《大汉帝祚》 第一章 毡球滚陀螺转 刘禅这皇帝，当得实在窝囊。 十七岁，花儿一般时候，刘禅他老爹刘备，托孤白帝，驾崩了！ 话说这刘备，也是一代人杰啊，早年织席贩履为业，生活非常艰苦，长大后跟人家平黄巾之乱，得了个芝麻大小的官，却看嘛都不顺眼，于是绑了一个上官，抽一顿撒撒气，然后鞋底抹油了；后来投田凯、投陶谦、投吕布、投曹操、投袁绍、投刘表，最后被曹操追得狼狈南窜，幸得诸葛亮，联孙吴抗曹，借了荆州安身，后来取了西川，终于有了根据地，终于称帝，真真的吊丝逆袭，十分励志有木有？ 只可惜，手下两个砍人比较厉害的小弟关羽、张飞，接连被人砍死了，刘备大怒，要抖一下天子一怒的威力了，于是以此为借口，带了十几万人（号称七十万大军）去东吴瑟，被人陆逊火烧连营，吃了个大大的哑巴亏，要嗝屁了！ 于是在白帝城哭哭啼啼把辛辛苦苦哭了一辈子才哭出来的半壁花花江山，全权委托给了诸葛亮。 这样，刘禅自己登基之后，不得不一口一个相父地叫着，任由诸葛亮提着人马来来回回在城都和祁山之间空跑，话说打了许多胜仗，其实砍死的人并不多，曹魏元气未伤，蜀汉更是一根毛都没捞着，白白地死了许多人马，耗费无数辎重钱粮…… 后来，他那事必躬亲、芝麻绿豆大的事都要管的相父，活生生把自己累死在五丈原，其继任者姜维更是号称九伐中原，其实不过是打了许多小规模战争，依然没有捞到什么油水…… 时间过得飞快，老一辈挥刀砍人的英雄们一倒下，刘禅的蜀汉，竟没有特别突出的、能够好好挥刀砍人的人了！ 人言：“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 这是个无言的结局，刘禅始终搞不明白：相父啊，您不是无所不能吗？接班人这事儿，特么到底是怎么搞的哇？现在没有人出来好好挥刀子砍人了，朕该如何是好啊？ 面对这样的困境，刘禅觉得，打仗这种事，现在玩不起了！ 好在自己也老了，随便糊弄着玩几年，大概就玩完了！所以，他开始宠信宦官…… 蜀汉景耀元年，宦官黄皓弄权，从黄门令一跃成为中常侍、奉车都尉。宦官这玩意，几乎没什么好玩意！这种玩意几乎天天待在皇帝身边，有的是时间巴结取悦皇帝，从而获得皇帝的宠信。 黄皓不仅善于阿谀奉承，而且善于用鬼神巫术来欺骗刘禅，使刘禅对他十分信任。 大将军姜维于是受到了黄皓的排挤！黄皓培植依附自己的将军阎宇，短时间内，在朝中也把自己的势力经营得盘根错节的，逼得姜维不敢回城都，跑到沓中种麦去了…… 面对这样的有利形势，魏国那些善于挥刀子的也不瞎，于是邓艾、钟会挥着刀子砍过来啦！ 邓艾、钟会的刀子东一下西一下舞的不亦乐乎，弄得姜维和那个小土匪头子出身的廖化捉襟见肘左右为难！最后，老邓跑到阴平，用毛毡包成个球，滚下山来，就直奔江油！ 这下子大事不好啦！刘禅觉得大概要玩完了！问黄皓，怎么回事。黄皓说，没事，都是人哄您玩的，神人不会辜负陛下您的！ 待再要问时，这老黄居然溜得不见踪影啦！ 接下来，告急的文书雪片似的飞来，急得刘禅像一只肥胖的陀螺，团团转个不停。 急的当然不止刘禅一个，他所有享受着荣华富贵的儿子、大臣也都着急，怕突然之间玩完了，大家丢了脑袋没家伙吃饭。这其中，当然也有为祖宗基业、社稷百姓着急的！ 这个人叫做刘谌，是刘禅的第五子，现年一十九岁，四年前被封为北地王。北地王纵马狂奔，想要到宫里去看看情况，结果和一匹飞驰而来驿马差点相撞，自己收刹不住，靠着强大的惯性飞出马身，一头扎进路边的树丛！ 当他醒来的时候，一愣神觉得这个地方有点陌生，然后想起许多事儿来，高楼大厦的城都、有着火锅、大熊猫的城都、有着大学和图书馆的城都……刘谌，是个大学生？然而，渐渐的他记起自己是目前这座城市的一个富贵者，一个王者，汉昭烈帝的孙子，当今皇帝的第五子北地王……两份记忆唯一的重合点就是刘谌这个名字…… 那个大学生身份的刘谌的经验告诉他，这种情况大概是穿越了……这种事不要声张，既然是个王者，那就好好享受生活，很美好的…… 尼玛！很美个毛！ 这明明是要死的节奏啊！按照目前这个情况发展下去，很快就有刘谌到昭烈庙里杀妻灭子然后自杀殉国的戏码了！这尼玛一来就要玩完啊？ 刘谌说，不能这样！ 他要活着，而且作为一个王者，他要想办法挽救危局…… 好在刘谌脑子里储存了两个人的记忆，但脑子只有一个，都是现代过去的思维方式……换句话说，这厮换了灵魂啦！思维方式完全不是这个时代的！他脑子里拟定着如何收拾目下这个烂摊子的方略，人还是款款来到大殿之上。 这个时候，胖陀螺刘禅已经停止旋转，开始召集群臣问计。 大殿两班人中，闪出一个叫做正的，这家伙口水飞溅，正在替一个人吹嘘：“……驸马都尉诸葛瞻，自幼聪敏，有家学渊源，熟读兵书，可以宣他来商议退敌之策……” 刘谌的脑子转的飞快，想起诸葛瞻这个家伙，根本没有吹的那么厉害，行军打仗方面，根本就是个菜鸟。按照正常的历史轨迹，这个家伙会领着张飞的孙子张遵、黄权的儿子黄崇、李恢的侄子李球等一批官二代、官三代，到前线去抗战，但是到了涪县，诸葛瞻就盘桓不前了。黄崇多次劝他迅速抢占险要地势，不让敌人进入平原，诸葛瞻犹豫不决，没有采纳他的意见，黄崇因为诸葛瞻的失策而痛哭。邓艾长驱直入，蜀军前锋被打败，诸葛瞻退守锦竹，邓艾遣使送信诱降诸葛瞻：“你如果愿意投降，我一定上表封你为琅邪王。”诸葛瞻大怒，斩杀邓艾使者，率军出战。战前，诸葛瞻悲愤地说道：“我于内不能除去黄皓，于外不能制衡姜维，进军又不能守护国土，我有三罪，还有什么面目回去呢？！”于是坚守阵地准备决战。 这时，黄崇也激励将士决一死战，李球临阵授命，于是汉魏最后一战绵竹之战爆发。诸葛瞻在绵竹摆好阵势等待邓艾，邓艾派遣其子邓忠从右包抄，又派遣师纂从左包抄，结果两人都被诸葛瞻打败退回，报告说：“敌人难以击破！”邓艾大怒说：“生死存亡，在此一举，有什么不可以的！”要将两人斩首，于是两人再次出战，击败汉军，诸葛瞻、张遵等人战死。诸葛瞻之子诸葛尚听说军败后，叹息说：“我们父子受了国家那么多的恩惠，而没有提早斩除黄皓，以致惨败，还有什么面目活下去呢？！”于是冲入阵内战死。 也就是说，这家伙根本没有战略眼光，没有战术指挥的艺术，只有勇气可嘉！所以说，这个诸葛瞻，和乃父诸葛亮相去十万八千里，根本不是个打仗的料！ 正这家伙正在押着大家的脑袋玩呀！最关键是把老子的脑袋也押上了！ 现在老子刘谌是谁，岂能让你们这群宵小之辈押着老子的脑袋当球踢？ 不能让他得逞！ 刘谌这么想着，就站出来道：“禀父皇，儿臣以为，万万不可，诸葛叔叔虽然出身名门，家学渊源深厚，熟读兵书，但是，他毕竟没有带兵打过仗，在这种危急存亡的时候，一开始就将倾国之兵交到他手上，万一如赵括一般，我大汉江山岂不危险？” “老五，奈何朝廷现无将可派呀……”刘禅肥嘟嘟的嘴唇吐出一口气，像是一只泄气的皮球。 第二章 看似胡乱任命的将领 “儿臣愿自领一军……” 刘禅立刻泄气泄的更快了！道：“说得貌似你打过仗一般！说得好像你比诸葛瞻强一般……去去去，哪凉快上哪呆着去，大人说事呢，小孩子不要插嘴……” 刘谌心里道，我去！我虽然十九岁，可是儿子都会跑了好不好，还叫我小孩子？ 刘谌嘴上当然不敢说什么，只是硬着头皮道：“父皇，诸葛武侯一门忠烈，劳苦功高，儿臣实在佩服得紧，不愿他们家再被战祸累及，儿臣愿意为父皇分忧，至于兵书，儿臣也是读过一些的，至于作战经验嘛，儿臣认为可派几个打过仗的，作为副将……呃……” 刘谌本不善言辞，言语稍微迟滞，就被人抢了话头，却还是那正：“陛下，北地王勇气可嘉，然素未闻北地王通兵法，事关重大，万望陛下三思啊……” 刘谌心里道，你妹啊，你这老小子，既然知道事关重大，那你还举荐诸葛瞻这种菜鸟去打仗！这不是想害死大家么？ “父皇，儿臣以为，邓艾既已到了江油，依着我大汉目下的情况，无强兵亦无良将，定然不能挫其锋芒，但儿臣若领兵去，定能阻邓艾大军半月，到时候父皇在这边组织群臣，坚壁清野，撤出城都，把邓艾、钟会放进来，让他们远离魏庭而消息阻塞，相互争功以致祸起萧墙，届时父皇、大将军姜维、还有儿臣以及南中七郡的兵马四下合围，关门打狗，定然克敌制胜、消弭兵祸！” 刘谌组织了一会儿语言，终于说出了一番见解，道：“这就是以空间换取时间、纵敌深入以致其内乱的持久战思想……” “咦？没想到我儿竟有这般远略？虽然你的这个什么持久战思想，朕从未听闻。但见你说的头头是道，看来你是胸有成竹啊？既如此，朕就准你提一部人马，前往江油御敌！反正诸葛瞻也没怎么打过仗，你们谁去都一样！都这时候了，朕也不能吝惜自己儿子的性命，而推诸葛武侯的儿子去打仗！拟一道旨意，人由你选，兵由你点，快快去吧！” 刘禅在这种危急存亡关头，原本没什么主意的他，倒是坚定了一把，不再理会一众文臣鸡一嘴鸭一嘴的各种纷杂意见，下旨给了刘谌五万人马，即刻出发，前往御敌。 刘谌当然不会蠢到真的自己带一帮人去挥刀子乱砍，先后两世的记忆中，根本没有什么排兵布阵的影子，唯一一点战略思维，还是看影视剧总结出来的！ 在刘谌的记忆中，前世是成都一个普普通通的大一学生，打着游戏，过劳睡死去，醒来就到了这个倒霉蛋刘谌身上了！身份很高，是个皇子，可惜马上就要死的那种！你妹的！ 刘谌记得三国演义中说诸葛瞻抵御邓艾，黄崇多次劝他迅速抢占险要地势，不让敌人进入平原，诸葛瞻犹豫不决，没有采纳他的意见。 所以，点将的时候，黄崇这个人定是要点的，除此之外，当然还有张遵、李球，唯独不要诸葛父子。 有这几个官二代，威望高些，好统军。 张遵是张飞的孙子，却一点不像张飞看上去那般威猛刚毅，反倒是文文弱弱的，也不使用丈八蛇矛，使用的是马槊，而且他的马术很臭，击马槊的技术更是不用提了！看样子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这样的理论，在官二代官三代身上并不适用，虎父生犬子，才是规律……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没得挑了！蜀中无大将…… 不过好歹有着刘关张的祖上渊源，张遵在刘谌看来，倒是亲热些。张遵比刘谌大十来岁，现在三十多，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是尚书了！蜀中用人可见一斑……当然这就扯远了！刘谌拉着张遵问道：“表兄啊，您可知我军中亦或是民间，可有能工巧匠？” 张皇后是张飞的女儿、张遵的姑姑，故刘谌叫张遵表兄。 “殿下，这十万火急的时候，问这作甚？现在营造宫阙之类的，臣看来还是……”张遵以为刘谌要能工巧匠就是要营造宫阙，看样子蜀中奢靡成风啊…… “不是营造宫阙，是军中自有大用！” “如此甚好！我大汉军中，武侯传下来许多精巧的机关制造手艺，只可惜都在大将军姜维的掌控中，并未在军中推广……” “哦，没事，只要是大致懂些木匠活的，都可以，孤要做的东西，也并不是什么精巧玩意！” “既然殿下需要，臣差人找一些来便是！” 张遵的办事效率倒是挺高，一夜间就已经集齐了工匠五百余人，赶上了大军。这一夜，刘谌也没怎么睡，他连夜设计了一种东西的图纸，等到工匠聚齐，就问他们能不能把这玩意做出来。当然，他大致讲了一下这玩意的做法。 众工匠表示没问题，刘谌于是把图纸叫人照着画了许多，分发给各工匠细细研究，自己带大军继续前进，大军行了两日，天擦黑，已经到了涪县外。此时涪县已被邓艾占领。 张遵建议刘谌就此找了地势平坦处，扎下营寨，升帐议事，商议御敌事宜。这时尚书郎黄崇献上一本山川地理图，建议道：“若臣是邓艾，定然速入平原，攻占绵阳……”黄崇指着地图道，“殿下请看，一旦邓艾大军长驱直入，彼兵锋正锐，且兵多将广，我军定不可当！现在做好的办法就是扼住前山险要，坚守待援……” 果然，正如史书，这个黄崇的建议甚好！ “卿之所想，正合孤意！” 于是刘谌即着黄崇布置兵力，扼守险要，然后召集工匠，迅速伐木砍竹，制作扼守险要的器械。说白其实就是以蚕丝搓成粗弦、巨竹弯成大弩，刘谌利用杠杆省力原理，设计了上弦的手柄，两个战士就能抬着行动，两个战士就能完成上弦，可以射出加了铁矛头的长竹竿，或者削尖的长竹竿…… 不过究竟威力如何，等到制作完成，拭目以待了！ 然而，早有探子报了邓艾汉军的动向，邓艾听后，大惊道：“蜀人据住前山，何能成功耶？如迁延日久，姜维兵到，我军危矣。”于是即可点齐兵马，猛攻涪县城外个山道险要…… 张遵、黄崇、李球各据险要，严阵以待，一时间僵持起来！ “报！” “讲！” “禀殿下，巨弩已造完百十架！” 刘谌大喜，立即前往视察，不愧是征集起来的能工巧匠，造出来的玩意并不像刘谌想象中的那般粗糙，相反大是很大，但显得很精致。 “大家辛苦了！”刘谌抱拳致意，继而道：“战事紧急，这玩意没必要造的太过精巧，耗时耗力，只要能用就行！来来来，那个谁，你们试射一下……” 上来两个弓弩手，开始按照刘谌的指挥，上弦、瞄准、发射！ 呼！ 巨大的箭带着犀利的破空之声射了出去！ 这两个弓弩手对着竹林射，箭头直接射穿了一株巨大的竹子！众人惊呼！ “好吧！就照这个，全力开工，多多益善！每做好一架，就往各要塞送一架，每做成一架，赏钱一千！留在中军的士卒，大家一起动手，削那杯口粗的竹子，充作弩箭！每够百支，赏钱五百！”刘谌的这个命令一下，众将士凡不值守的，都列了队，四下去砍竹子！工匠们在重赏之下，更是卯足了劲，不眠不休，夜间都支着火把赶工！ 这样大量的巨弩巨箭就被赶制了出来，刘谌也没闲着，命中军帐下的弓弩手习练熟了，前往各要塞教授…… 张遵、黄崇、李球三人，本来抱着必死决心，下了死命，让将士们死守要塞，一场艰苦的抗战拉开了序幕……等到这些巨弩巨箭运送过去，试过威力，然后四下最要紧的地方各布置了许多，一旦邓艾军来犯，只管大箭呼呼的射过去招呼，一时间邓艾军死伤巨大，不敢前来骚扰要塞…… 张遵、黄崇、李球等大喜过望，都道，素闻北地王刚烈，原想着定然拼死一决，没想到竟有这等机巧的东西做出来…… 第三章 包饺子 刘谌听手下士卒说起三员大将的感慨，笑道：“他们以为我傻啊，挥着刀子乱砍，依着我们现在兵员素质，那定然砍不过人家邓艾的……” 刘谌从善如流，自己不懂排兵布阵，不懂挥刀子砍人，就听手下的将领，甚至最底层的战卒的主意。这些人都是地理鬼，地形十分熟悉，知道在哪里可以占据险要扼守关隘，哪里可以设伏突然杀出打击敌人，哪里可以围堵敌人进行水火二计的攻击…… 如此等等，总是有些奇妙的计策先上来，刘谌经过甄别，改良，和将领们商议，然后就去执行，十分有效。 譬如良廓谷怪石林立，险峰耸峙，峡谷中水流湍急，道路狭窄，这样的地方要是敌军进来，那就是一字长蛇，而且是僵死的一字长蛇！因为沟汊纵横、险峰万仞，一旦进入这里，前后不能接应，首尾不能呼应，只要中了伏击，必死无疑！ 只是要把敌人引进这里并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一个外号叫做壁虎的斥候百夫长，有一手十分利害的攀岩功夫，他献策给刘谌，说是如此这般等等，就可以把敌军引进山谷来！ 于是，邓艾的斥候就巧妙地跟踪了刘谌这边的斥候，他们经过探查，得出一个结论，汉军主帅北地王刘谌带着工匠，正躲在这山谷里砍竹子做巨大的弓箭！而且战卒都派出去了，防卫空虚，可以袭击大营…… 如此邓艾派出三千兵马，在偏将黄琦的带领下，跟踪汉军的斥候队伍，钻进了沟壑纵横怪石林立的良廓谷！ “尔等快快扔下兵器，投降吧！” “投降吧！” “投降吧！” …… 空空的山谷里响起这句话，回升四处荡漾！ “坏了！我们中计了！这山谷里应该有无数的猿猴啼叫、有各种鸟鸣，你们可曾听见？我们被包围了！”魏军偏将黄琦突然意识到。 话刚落英，四面八方岩壁耸立的山上，打出了汉军旗号，杀声震天！ 一时间，到处都是小有拳头那么大、大有人头那么大的石块，简直下起了石块雨！ 魏军盾牌被砸飞，没法子遮挡，一时间伤亡惨重，在这种密集的石头雨攻击下，魏军最终崩溃了，大量被砸死，只有少数躲避在死角的，蜷缩着身子，生怕一块石头落在头上，连脖子一起断了…… 最终，歼敌一千八百余人，其余人束手投降…… 接下来，一连好几日，刘谌都不正面会战，只是化解着邓艾军猛攻，一点点地吃掉敌军！慢慢地固守之形势已经形成，足以抵挡邓艾军，刘谌就开始思谋着如何吃下邓艾、钟会了！ 于是，刘谌于是上奏刘禅，要他们在后方各城坚壁清野，撤走百姓、拉走粮食，留下几座空城，然后修书致大将军姜维，约他共包饺子…… 快马驰报，在城都和绵竹之间一个来回也就是两天时间，两天后，刘禅的圣旨就下来了！ 刘禅说，准奏！ 看样子，刘谌这些时日的坚守，给了刘禅极大信心。 邓艾逐渐开始心浮气躁，向正在剑阁和姜维僵持的钟会乞援。钟会觉得既然邓艾偷渡阴平已然成功，大军长驱直入，直取城都，将是天大功劳，这个时候应该不计前嫌，前往助邓艾一举攻下绵阳…… 钟会于是留下三五千人马一面佯攻剑阁，一面悄然拔营，前往相助邓艾…… 姜维当然不是吃素的，他的探马也侦知了这一情况，再加上北地王刘谌的书信和皇帝刘禅下的圣旨，他于是也留下三五千人马，固守剑阁，自己带了四五万人马，悄悄回了广汉一带，列阵以待。 钟会驰援涪城之后，邓艾兵力大增，连番猛攻，各关隘险要都打得尸体枕藉血流成河。刘谌下令收缩兵力，带着中军的亲兵，在旷野上和钟会、邓艾联军展开决战，杀到天黑十分，刘谌军大败而逃…… 钟会、邓艾军兵进绵竹！ 到了绵竹，前面已经是一片旷野，钟会、邓艾军进军十分顺利，几乎没有什么抵抗，一路势如破竹，很快到了绵竹城下。城上守军根本不敢出战，任凭邓艾指使手下骂破了嗓子，也是充耳不闻…… 邓艾没法，只好和终会商议，展开强攻！ 城上稀稀拉拉放了一会儿箭，就放弃了抵抗！绵竹守军竟然开了后门，拧成一股冲出去，逃之夭夭…… 邓艾钟会军顺利进城…… 当他们张榜安民的时候，发现城中已然无民可安，别说是人，连一条狗都没有剩下…… 不一会儿，四下军士回报说，占据了一座空城，空到掘地三尺都找不到一根人毛…… 邓艾、钟会面面相觑，钟会道：“大事不好！你我孤军冒进，这回怕是中了贼子奸计了……” “如之奈何？” “速速退回涪城、江油……” 两人正在商议，探马来报，说是刘谌大军已经攻占了涪城、江油，兵锋直指沓中、阴平！ 邓艾、钟会一齐大惊道：“什么？刘谌大军？刘谌哪来的大军，刚刚从绵竹溃败出去的，又是哪一路人马？” 原来适才从绵竹溃退的汉军，打的正是刘谌旗号…… “中计了！现在后路已被截断，如之奈何？”钟会问道！ “我军长驱直入，粮草很快就会耗尽，现在被抄了后路，便会断了补给，为今之计，唯有继续南下，夺得一二城池，得了粮草，再北上突围不迟！”邓艾道，语气中满是失望…… 原来，刘谌在涪城外的大败，实是佯败，其实早早的定好计策，只有小部人马扛了旗子大纛，急急慌慌撤回绵竹，吸引邓艾钟会一路追击过去。 刘谌的大部人马，事实上早已按照定计，分散躲入密林，等到邓艾钟会大军一过，按照约定出了林子汇合，集起四万人马，北上袭取涪城、江油，截断了邓艾、钟会军后路，断其粮道，劫掠了军粮以供自用…… 邓艾钟会听到这个消息，惶惶如丧家之犬，军中余粮不够三五日之用，只好严密封锁消息，南下夺取广汉、阆中以便取食！ 然而前军忽报，遭遇敌军伏击！ 钟会、邓艾于是整军迎战，到了阵前，但闻鼓声震天，万马军中，闪出一员威风凛凛的老将！ “姜维！”钟会惊叫道！ “大事不妙！你我现在腹背受敌，陷入了贼人的埋伏！”邓艾立即意识到事情不妙！ “稳住阵脚，不要慌乱，且打且退，先退回绵竹，再作计议……”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只好鼓励士卒，到阵前一番厮杀，双方互有伤亡，钟会、邓艾只好退回绵竹！ 原来这就是刘谌定下的关门打狗之计，原本想着劝刘禅撤出城都，腾开纵深，分散钟会邓艾的军队，然后分割包围，各个击破，但经过交手，刘谌发现邓艾军其实并没有多么勇武过人，且数量也不是很多，最多五六万人左右！就这点人，腾出绵竹，抄其后路，断其粮道，前后夹击，形成关门打狗之势，即可破之，没有必要大动干戈撤出国都。于是刘谌上表，建议刘禅下旨让姜维率兵回防，驻扎在阆中、广汉一线，并修书告姜维自己的计策…… 这才逐渐形成关门打狗的局面！现已完全切断了钟会邓艾大军与其后方的消息…… 刘谌和张遵、黄崇、李球部署兵力，调兵遣将一番，开始自北而南进逼绵竹！ 南边姜维姜伯约也开始依计收缩兵力，北上绵竹，和刘谌一南一北，对邓艾、钟会形成夹击之势！ 这样，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邓艾、钟会的后方已经被抄了，手中粮食逐渐告罄！ 刘谌的中军大帐中，张遵问道：“殿下妙计跌出，现在南北夹击，邓艾、钟会已然成了瓮中之鳖，臣请到绵竹城下与邓艾、钟会决战……” 刘谌原本想摇一把羽毛扇子，但是手边没有，想着摸摸胡子，发现这具年轻的身体胡子也是没有的！看样子深不可测的高人，暂时装不成！无奈只好摸摸鼻子，道：“不不不！兵法有云置之死地而后生，现在邓艾、钟会手中粮食已然所剩无几，他们今夜一定会把这个消息告知全体将士，然后拿出所有粮食，让将士们饱餐一顿，之后破釜沉舟誓死突围，所谓哀兵必胜……处在这样绝望的环境中，求生欲会让魏兵爆发惊人的战斗力！若是硬拼，我军虽然有五成的把握，可以把敌人打回空城绵竹，但是一定伤亡惨重！” “若真如此，如之奈何？” “网开一面，让他们逃出去……” “啊？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不会！山人自有妙计！” 刘谌大学的时候，选修了两年的体育课叫做定向越野，这个老师是个新手，对学生要求十分严格，每节课都认真地上。定向越野起源于欧洲，是运动员利用地图和指北针到访地图上所指示的各个点标，以最短时间到达所有点标者为胜，是一种户外休闲、娱乐运动，又是一种竞技运动，且对选手的体力及智力要求较高。参加定向运动除需要指北针和地图外，不需要特殊的设备，所以对选手观察地形，测绘地图的能力要求比较高，经过长时间的训练，刘谌的地形目测能力十分了得…… 刘谌命人从药铺里买了一块天然磁石，磁化了绣花钢针，制作了一枚指南针。 最近到处奔波征战，每到一处陌生地带，大军对方向有所迟疑的时候，刘谌总是用这玩意辨别方向，往往十分准确。众将士看在眼里，认为北地王有神鬼莫测的能力，这又让刘谌披上了一层神秘色彩！是以，军中原本认为北地王不过是个纨绔并不知兵的那些中层军官，现在都对刘谌服服帖帖，全体上下无不佩服、听命刘谌…… 自从邓艾、钟会南下攻取绵竹，刘谌集合了藏在密林的散兵，整合之后，分别交与张遵、黄崇、李球，叫他们设计部署，截断魏兵粮道、消息。自己则带了一队人马，勘测地形，最终在黄崇献上的山川地理图上一凡标注之后，接下来的战略战术，逐渐在脑子里完备成型！ 于是，一番部署，这才有了南北夹击绵竹的战役。 绵竹城中，邓艾和钟会一番唉声叹气之后，钟会抱怨了一会儿邓艾贪功冒进，邓艾抱怨了一会儿钟会不及早提醒，两人异口同声问了一声：“如之奈何……” 钟会思量再三，道：“粮食告罄这事儿，现在与其瞒着众将士，不如告诉他们，然后拿出所有粮食，饱餐一顿，破釜沉舟，突围出去以求生路，唯有如此，你我尚得一线生机，不然困守空城，军心一乱，我们不战自败！” 邓艾细细咀嚼了一下钟会的建议，道：“就这么办！” 第四章 你很吊知道不 是夜，风高月黑，邓艾吩咐将士们早早睡了，二更起床，埋锅造饭，三更时分，洞开四门，一齐杀出，开始猛攻突围！ 南边西边，当然被姜维死死守住，北边是李球一部人马，也死死守住，最后把邓艾钟会的人马都压向东边，东边自然是刘谌和张遵亲自守着。一时间万箭齐发，刀光剑影地打了一会儿，魏兵全部疯了一般，排山倒海地压过来，只求撕开一个缺口，杀出一条生路！ 刘谌看打得差不多了，就吩咐张遵，慢慢减少兵力投入，放他们东去吧！ 平明时分，邓艾钟会终于突围成功，整合人马，已经战损万余人，但是想必汉军至少也得死伤这个数目，如此算来，也不算失败。邓艾带兵，一向身先士卒，深得将士拥戴，他集合人马，说了些打气的话，言道，只要向东到了梓潼、剑阁一带，就会有粮食！因为姜维既已南下，梓潼、剑阁的兵力自然薄弱，可一鼓而下，然后向东就能到汉中…… 将士们听说如此，也都欢呼起来。 西线，刘谌、姜维大军会师于绵竹，然后一路追逐而来。 姜维见到北地王刘谌，大礼参拜，道：“这一回全仰仗殿下妙计，不然我大汉危矣！殿下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刘谌明白姜维的意思，他是说你小子前面没听说有什么本事啊，没想到竟然还能带兵打仗，居然还取得了大胜！ 刘谌双手扶起姜维，让到上座，执礼甚恭，道：“仰仗大将军神威，我军才得以驱逐贼寇！” 两人说了些客套话，然后紧随大军东逐邓艾、钟会！ 却说邓艾、钟会率军一路东进，很快到了梓潼郡境内，沿着潼水峡谷进军！ 邓艾突然问钟会道：“现在深秋时节，正是江水丰沛的时候，为何这潼水如此之浅？” 一句话说的钟会大惊失色，几欲坠马，半晌才缓过神来，道：“大事不妙！我等又中奸计了！快快命令将士们攀上两边山崖，大水将至！” 邓艾也反应过来了！立刻命人抓紧爬山！但是两边山上已经是箭如飞蝗！而且，正是刘谌设计命人打造的巨弩巨箭，威力十分巨大…… 山上一员大将哈哈大笑道：“邓艾、钟会死于此谷！” 一时间万人齐声呐喊：“邓艾、钟会死于此谷！”声若惊雷，人马俱惊！ 这时候，山上燃起烽火，狼烟滚滚！这当然是一种信号，这个信号给潼水上游的命令：“放水！” 原来最近几天，黄崇按照刘谌安排，一直在潼水河谷筑坝！为的就是这一天，放水一淹！ 原本担心邓艾、钟会不会走这条路，现在看来这个担心是多余的！ 邓艾、钟会看见山上烽烟四起，知道大水马上要来了！一时间已经慌乱了心神…… 这时候黄崇命士兵齐呼：“放下武器，褪去铠甲，投降不杀！” 现在这种情况下，所有魏兵，是个人都知道大水将至，要是被这乱箭逼在山谷中，那只有下饺子的份！所以，除了少数忠贞之士，大部分普通士兵，都争先恐后扔了武器，褪去铠甲，向山上爬去！甚至督战队的屠刀砍倒了许多人，也不能制止！ 两边山上，黄崇下令不准射杀投降士兵，每上来一个，先捆绑起来，以防诈降……山下，魏兵见投降果然不杀，于是蜂起投降…… 突然，远处如千军万马驰骋而来，邓艾知道洪水来了！他仰天长叹一声，道：“如此绝境，是邓艾贪功所致，对不住兄弟们了！邓艾先走一步！”于是，拔剑自刎！ 钟会却丢弃了武器铠甲，随着士兵，连滚带爬，上山投降去了！ 大水咆哮着、掀起丈余的浪头，嘶吼着吞噬了魏国宁死不降、忠贞不二的真正战士！然而，大多数人都是怕死的，他们毫不犹豫选择了投降！ 他们上山之后，被汉兵的巨箭长矛所逼迫，狗一般一堆一堆地抱头蹲在树下，然后被捆缚起来！ 大水一个时辰之后逐渐小了，黄崇令行军主簿统计了投降人数，竟然多达三万人！ 而伏在东西两山的汉兵，不足六千！ 黄崇命人把俘虏以长绳捆缚成十人一串，押解下山，出了谷口，适逢刘谌、姜维统大军赶至，胜利会师。 “末将见过殿下、大将军！”黄崇抱拳施礼，汇报了一下战况，道：“末将有一事不明，殿下如何料定，魏兵必过潼水河谷？” 刘谌一副高人模样，笑道：“他们在前面跑，我们在后面堵，一路小跑，就跑进这山谷来啦……当然，这两个人也是合该在这段时间要死，他们这时候来攻我大汉，就是找死！”事实上，不管曹魏、蜀汉的国运如何，邓艾、钟会的死期，也就在这段时间。历史上，刘禅投降邓艾后，姜维也被刘禅敕令降了钟会，姜维鼓动钟会谋反，谋事不密，钟会被诛！而邓艾功高，亦受司马昭猜忌，很快被冤杀！ 然而，由于刘谌突然换了个大脑处理器，竟导致蜀汉国祚得以延续，生生改变了历史轨迹……日后，历史的发展，刘谌自己也陌生了！ 刘谌仰头看天，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心道，以后得在这个纷乱的世界，努力求生存了！想起历史上杀妻灭子然后自杀于昭烈庙的刘谌，如此惨烈，让目下这大胜之后跃马扬鞭的刘谌，心下泛起丝丝寒意…… “殿下妙算如神，末将佩服之至！”黄崇马上拱手恭敬道。 此时，早已有将士认出了投降的钟会，提到了刘谌、姜维等人的马前，请求处置。 刘谌谓姜维道：“请大将军安排边关防务，之后所有俘虏，一律解回城都，听候陛下发落！” “谨遵殿下钧旨！”姜维拱手恭敬道。 大将军姜维受到宦官黄皓排挤，大权旁落，一度躲在沓中种麦，十分郁闷。及至邓艾、钟会大军攻至边境，姜维就被钟会缠在了剑阁，僵持不下；及至邓艾偷渡阴平，南下江油，姜维渐觉大事不妙，心急如焚，想起蜀中已无大将可用，派兵选将上稍有差错，就不是邓艾对手，就有倾国之忧……后来得知朝廷竟然派了北地王刘谌统军北上！这下坏了！姜维已做好了殉国的准备，因为刘谌不过是个黄口小儿，别说打仗杀人，怕是连一只鸡也没有杀过！军国大事，如此儿戏，焉有不败之理！他对朝廷已失望之至……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刘谌竟然打了如此精妙的一场战役！不仅大胜，而且全歼！己方损失不过万余人！ 这让姜维大喜过望，对这个年轻的北地王更是佩服之至！他想不到刘禅如此天马行空的用人，竟然有这等奇异效果，看样子刘禅人家不愧是皇帝，紧要关头，还是拿捏的准。 是夜，大军安营驻扎在梓潼郡。姜维对蜀中各处防务，自然谙熟于心，一番调兵遣将，文书连夜加急发往相关边关要塞，兵将随即出发，以防魏兵再度偷袭。 当然，刘谌上表请求班师回朝的折子，连夜八百里加急发往朝廷，第三日晨，圣旨下达，先把刘谌、姜维等大大地夸赞一番，同意班师回朝。 于是，刘谌遵旨，命部将整肃大军，押解俘虏，和姜维、张遵、黄崇、李球、廖化等一干人等回朝面圣。 当然，姜维的边军都回到了边塞严防，班师的是刘谌带出来的人马。事实上，此时的益州疲弊甚矣！邓艾、钟会进逼益州，就是贪功来搅局的！邓艾反复给司马昭上书，请求偷渡阴平。在司马昭看来，拿下汉中，自己成功加九锡，目的已达到，随便让邓艾去冒险，他兵少，即便是灭蜀也不能谋反，失败了也没啥损失。魏国伐蜀的三路大军，钟会、邓艾、诸葛绪互不隶属，关系也不好，诸葛绪驻阴平桥被姜维吓退，钟会参了一本，诸葛绪被收监；邓艾的部队也不归钟会指挥。钟会在剑阁一筹莫展，不得已推到离关口很远的地方。 就算是这样，邓艾偷渡阴平还是成功了！逼的刘禅押上自己最后的老底，这次的将领中有黄崇、李球、张遵等“红三代”，他们都是朝廷要员，李球是羽林右都督，是御林军统帅，说明卫戍部队全面参战；另外，刘禅召还右大将军阎宇，将永安守军撤回，只留两千人给巴东太守罗宪。可以说，刘禅已经十分捉襟见肘了！ 所以，这些人马，刘谌当然要带回去还给刘禅！ 路上，刘谌指着这些将士，谓大将军姜维道：“我大汉何以疲弊至此，看看这些人，当是父皇最后的战士了吧？” “唉！都赖宦官黄皓……”姜维不知刘谌何意，半晌才说了半句，却被刘谌打断。 “区区黄皓，才折腾了几年？还不至于弄的如此捉襟见肘吧？孤认为，此实乃战之罪也！这些年，先丞相武侯诸葛亮六出祁山，大将军后又九伐中原，而今汉中已失，常年征战，却未有寸土归于我大汉，然我大汉国内壮丁钱粮，已然消耗殆尽了……” 姜维听刘谌如此说，心下大惧，滚下马鞍，拜伏于地…… 第五章 法度杀 刘谌下马，扶起姜维，道：“孤并没有责怪大将军的意思，大将军不必自责！孤知道诸葛武侯与将军，忠心为国，一生鞠躬尽瘁，匡扶大汉，意欲一统中原，然则曹操司马懿也非平庸之辈，且中原人多地广，物产丰饶，历史悠久，根基深厚，一时之间定然难以攻克！三分天下之后，理应固守国门，发展生产，与民休息，十年生聚，十年教训，然后伺机一战而克定中原！孤以为，先丞相和将军都是操之过急了……” 姜维作为诸葛亮的学生兼接班人，听到刘谌如此评说诸葛亮和自己之前做过的事情，他只能默然不语。 刘谌继续道：“当然，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事已至此，评说过去的功过是非，也无济于事！而今益州疲弊，钱粮兵丁、能战之将都已捉襟见肘……面对如此困局，不知大将军作何打算？” “一切有陛下圣裁，臣只能遵旨行事，凡事不敢自作主张……”姜维思量半晌，如此说道。 “此言并非大将军心里话吧？”刘谌笑道。 “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不如由孤猜一猜大将军的想法吧！大将军是不是觉得当务之急是诛杀黄皓？” “臣不敢！黄皓是陛下用的人，臣岂敢轻言诛杀之……” “哈哈哈哈，大将军心口不一了！孤以为，为我大汉长治久安计，为我大汉江山永固计，为我大汉的黎民百姓计，宦官黄皓当诛！朝廷政务一切弊端当改之！”刘谌笑道！ “此事成败，全在陛下金口一开，否则我等如何诛杀黄皓……” “此獠蛊惑陛下久矣！邓艾钟会长驱直入，我大汉江山到了危急存亡关头，陛下焉能不知此间黄皓之所为？大将军此次面圣，只管奏明陛下，往后只管固守国门，绝不轻言用兵伐魏，陈述一番劳师伐魏给大汉带来的弊端，做一番深刻的反省！然后孤出面请诛黄皓，定能成功！” “为何？” “陛下宠信宦官黄皓，使其排挤大将军，使大将军大权旁落，所为何事呀？” “呃？难道是为了阻止臣再次兵出祁山……？”姜维何其聪明，当然是一点就透。 “大将军以为再次兵出祁山，能得魏寸土否？” “而今魏国强盛，司马氏大权在握，兵多将广，不是伐魏最佳时机！” “如此说来，大将军可否依孤之计！？” “一切但凭殿下吩咐！” 大军行了两日，就已到了城都城外，刘禅率群臣出城相迎，也算是给足了刘谌面子…… 刘禅执儿子刘谌之手，同登御辇，一路在群臣百姓的欢呼声中进了臣，回了宫！ 大殿之上，刘禅封刘谌后将军，加赐食邑一万户，赏金千两！其余有功将士也统统恩赏有加。 大将军姜维也奏明皇帝，痛陈自己黩旅之罪，言说连年征战，累及国库空虚，民生凋敝，都是自己罪过！然后又信誓旦旦的保证，从今而后，只管固守国门，绝不轻言出兵伐魏之事。 刘禅闻言大喜，温言抚慰，赏赐黄金五百斤，加封食邑一千户！姜维拜谢而去。 历史上，陈寿对姜维有评曰：“姜维粗有文武，志立功名，而玩众黩旅，明断不周，终致陨毙。老子有云：‘治大国者犹烹小鲜’况于区区蕞尔，而可屡扰乎哉。” 刘谌帮姜维认识到穷兵黩武的罪过，让他以此上奏刘禅，自然深合上意。 如此一来，刘禅心头的一块病也算是去掉了！ 刘谌携大胜之威回来，又受到了刘禅此等待遇，其余诸皇子，包括太子也都眼红的紧！ 刘谌找了一个单独和刘禅说话的机会，终于提出来诛杀黄皓的建议。 “老五啊，有些事情，你还是嫩了点！朕用黄皓，自有朕的道理！有些个人呀，他们于国于民都是有功劳的，但是他们枕在功劳簿上，出言不逊，为所欲为，这于朕很是不利！但是朕作为皇帝，不能轻言诛杀大臣！所以要让他们他们相互斗起来……他们只有相互制约，才能达到一个平衡，朕掌握好这个平衡竿，就能做好皇帝！先丞相武侯诸葛亮，当年大权在握，朝堂上一批人都是他的心腹，这群人已经成铁板一块，朕用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掺进去沙子，一切国事，都由着他们，他们秉承诸葛亮遗志，天天闹着要打仗，这不？打来打去，把朕的江山打成一个烂摊子了！再这样下去，如何了得！再有几次兵出祁山，大汉江山可要被他们打完了！所以，诸葛亮的继承人姜维的军权，那是必须要限制的！黄皓事实上不过是朕得一只手，这只手里握了一把沙子，现在已经掺进那些诸葛亮继承者的铁板中去了！朕想要的，只不过是把大汉的江山握在朕的手里，而不是他们的手里……”刘禅一口气说了长长的一段话，说的刘谌甚至有些发愣了。 在刘谌的印象中，刘禅应该是一个懦弱无主见的君主，可没想到弄起这些帝王之术，他居然能说的这么头头是道，而且还真的利用黄皓把姜维玩得团团转！ “父皇！姜维穷兵黩武固然不对，但是目前我大汉，确已无良将可用！姜维忠心可用，只要他不再穷兵黩武，我们切不可自毁长城呀！”刘谌诚恳道。 “所以这一次，姜维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当众保证自己以后不再提出兵伐魏之事，朕心甚慰！北境安宁，当然还要仰仗于他！” “那……黄皓？” “既然老五你觉得黄皓该杀，那就杀了吧！此次我大汉陷入危机，黄皓所作所为已经激起了群臣极大的怨愤，正好杀他平了这些怨愤，凝聚人心！” “多谢父皇！此事就交由儿臣去做吧！” “不，国家自有国家的法度，杀一个人，总是要有些名堂的！明日早朝，当庭历数黄皓罪过，然后交给朝廷的法度杀他，名正言顺！” 刘谌心里暗暗佩服他这父皇了！ 第六章 拉出来的居然坐回去了 刘谌出了宫门，坐上马车，走在青石板的路上，马蹄踩踏，发出得得的声音，这个声音让刘谌感到陌生。 虽然北地王刘谌的记忆他是有的，但是这个大脑处理器换成了后世的刘谌，现在他要回的，是一个让他感到陌生的家，这个家里有他的便宜妻子和儿女……年仅十九岁的他，却已经早早的娶妻生子……他这个王府，呼来喝去供他使唤的幕僚管家仆役丫鬟就有五六十个……他拥有占地百亩的大院、拥有着上万户的食邑、拥有着大量的金银珠宝、拥有这个偏安一隅的一国之主赐予他的泼天荣华富贵…… 然而之于这一切，现在，他都是陌生的。 没有人能够理解他此刻忐忑的心情！他下车之后，上前伺候他更衣的是一个年纪轻轻、温婉贤淑的女子，她挽着妇人的发髻，她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都是如此的合乎礼数，有着完全超乎年龄的成熟，对他充满了恭敬…… 她是他的发妻崔氏！在刘谌的记忆中，他原来是很享受这一切的，然而现在却感到拘谨，感到不安，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崔氏对刘谌一餐一饮的伺候，都是亲力亲为的，真正能够达到举案齐眉。然而这一切都让刘谌感到是那么的刻板，刻意，毫无家人的随意温情…… 但是他不得不依着原来那个刘谌做习惯的礼数，拱手回敬，称谢……然后孩子们来了，一男一女都是粉雕玉琢般的可爱，男孩四岁，女孩三岁…… 这么小的孩子，也是恭恭敬敬的见过自己的父王，然后多余的话也不说，一副要聆听父王教诲的样子。 刘谌想到自己从十五岁就开始生孩子了，这件事用自己现在的脑子想来，觉得有点不可理喻。现在又看到这么两个刻板的孩子，刘谌简直要疯掉了！原来那个北地王刘谌，这是要做圣人吗？如此克己复礼？怪不得历史上刘谌在国家危急存亡的关头，一蕃慷慨激昂之后，也只能自刎于祖庙！并没有什么力挽狂澜的举动，原来他竟是这么呆的一个人，纯粹的道德高人呀。 “爱妃，以后你和孩子们在家里，也没什么外人的情况下，就不要太过拘泥这些虚礼了！你有没有觉得这样做很累人的吗？” 北地王妃崔氏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似乎不认识了，眼神中充满了惊异，半晌才道：“妾谨遵殿下之命……” 这个家里气氛如此之压抑，再加上连日来的征战，鞍马劳顿，刘谌实在有些累了，于是吩咐丫鬟准备了洗澡水，就早早的洗洗睡了。 翌日，刘谌正睡得天昏地暗，就被王妃崔氏叫起来了，往窗外一望，天都还黑着…… 刘谌揉揉眼，迷迷糊糊道“神马情况？是地震了吗？” “禀殿下，并未发生地震！是您该起床洗漱，去上早朝了！”崔氏恭敬道。 “啊！原来如此呀！”刘谌这才回过神，自己并不是睡在大学宿舍，而是睡在蜀汉北地王府。 “我可不可以再赖会儿床？”刘谌揉揉眼…… “嗯？”崔氏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刘谌到底在说什么！自打她认识眼前这个人，他从来就没有说过类似的话。 “好吧，好吧！既来之，则安之，入乡随俗，一切都按你们的办吧！”刘谌无奈，只好翻身起床。 一时间，眼前一闪而站着四个人，都是十四五岁也挺漂亮的小姑娘，端铜盆的端着铜盆，端漱盂的端着漱盂，端巾帕的端着巾帕，端热水的端着热水…… 这群人伺候着刘谌盥洗完毕，王妃崔氏亲自给他篦头、整冠，然后给他准备了丁香，让他含着。这个时候，君臣奏对，一般都是口里含着丁香，以防口臭，影响心情。 “那啥，我能不能刷一刷牙？” “刷牙？何为刷牙？” “就是找个小号的毛刷，挤一点牙膏，弄点水，含嘴里刷洗牙齿？这个时代没有牙膏的话，盐总该是有的吧？弄点盐，我来刷！” “殿下，您说的什么？妾没弄明白？” “该不会有这个时代连毛刷都没有吧？” “……” “算了吧！算了吧！今天先将就一下，接下来我自己弄一把，刷牙这个事儿习惯了，都好多天不刷了，总感觉不得劲儿！” 刘谌于是辞别了家人，这一堆家丁的簇拥下，出了门，登上马车，披星戴月的向皇宫而去。 刘谌心里道，原来这个时代的上班族，尤其是这么高级的上班族，还是真tmd累呀。 到了朝堂之上，天色微明，群臣一番山呼万岁之后，就开始奏对商议。 说的最多的当然是加强北境边防，需要增粮增兵，更换老旧的兵器甲胄，奖赏士卒……这一切都要钱，而说来说去这大汉的财政，现在也是捉襟见肘…… “北地王，你可有好法子？”刘禅听大臣鸡一嘴鸭一嘴的说了好多，却没个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于是摆摆手，制止了大家的讨论，转而问刘谌道。 “启禀父皇，儿臣此次北击魏贼过程中，想出来一种威力还算比较强大的巨弩，这个东西主要由大竹做成，弓弦当然需要一些牛筋和蚕丝，算起来消耗也不是很大，但是威力巨大，上次随军征用的工匠，现在都会造这东西！儿臣希望把这个东西在军中推广一下，可抵得上许多兵士！” “这个好！又不许多花钱，又能顶事儿！实在是个不错的主意！立即拟旨，让大将军姜维在军中负责推广……众卿家，至于如何筹措钱粮这个事，你们大家先去商议一下，拿一个章程出来，没什么事儿，就退朝吧！” 太监呼一声：“退朝！” 刘谌甚至一愣，昨天晚上不是说好的事儿，难道是刘禅给忘了吗？眼见黄皓随着刘禅，安然无恙的进了后殿！ 刘谌脑子转的飞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刘禅给忘了呢还是他突然因为什么原因变了卦？难道昨天晚上自己离开之后，又有谁给刘禅进了谗言？ 第七章 一边凉快去 刘谌虽然是个皇子，但是不奉诏还是不能进入随意进入后宫的。所以，他只好让传召的小太监进去通禀一声，就说北地王有要事需要面圣。 然而，一会儿却有皇帝手谕传出来，竟然叫北地王刘谌明日启程，前往南中七郡安抚叟、焚、濮等夷人！ 刘谌纳闷了，这不仅不依着自己的想法杀了祸乱朝廷的黄皓，现在反而是要流放自己的节奏啊！昨夜自回府之后，这刘禅到底经历了什么？是谁进了谗言，还是这老小子又憋出了什么坏水？刘谌觉得这样腹诽刘禅不好，虽然从灵魂上来讲，现在的自己是个千年后的人，刘禅只是自己的便宜老爹，但是目前这具身体却是人家给的无疑！ 他想问问这传召的太监，但是搜索了北地王刘谌的记忆发现，原来的刘谌其实是个闷葫芦，和这皇宫里的太监并没什么交情，后世读过历史、看过许多宫斗戏码的刘谌知道，宫里情况复杂，眼前这个太监指不定就是谁的人呢，不该乱问。 于是，刘谌只好摸出一吊钱，赏了眼前这个太监，恭敬地谢过他。 这太监也是恭敬言谢，眼神中却露出七八分的惊异。刘谌明白，太监一定是惊异刘谌怎么突然就变了性子，竟然还懂得打赏太监了。 这太监走了几步，突然回头对刘谌道：“昨夜里，殿下走后，太子殿下就匆匆入宫面圣了！”说完之后，头也不回就走了。 原来如此啊！看样子自己和刘禅的对话，一定是被太子安插在宫里的眼线迅速报知了他的主子！这是太子进了谗言了！ 自己是北地王，所封食邑都在城都北方的郡县，现在竟然要自己南下安抚夷人，这无疑就是怕自己和北方边境驻守的大将军姜维有什么瓜葛……太子刘进谗言，一定是忌惮自己突然立了大功，又和军方的人搞在一起，威胁到了他的地位！于是，刘对刘禅说，刘谌和姜维一旦勾结起来，将不利于社稷安稳，所以，黄皓杀不得，留着他牵制排挤姜维，以免生乱……刘禅耳根软，现在危机已经度过，他当然立刻就听进去了！ 于是才有了不仅黄皓未被诛杀，而且刘谌也被外放南中七郡安抚夷人的怪事！ 刘谌想通了这一节，才明白为什么说阿斗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没法子，现在的刘谌，虽然挂着一个后将军的名号，但是他手上实则无兵无权，再说了，即便是他有兵有权，也不能抗旨，除非他要造反…… 刘谌现在能做的事，只有奉旨南下安抚夷人了！也罢，益州疲弊日甚，南方的少数民族被压榨过甚，现在人心不稳，南下安抚一下也是有必要的，要是南边真的乱起来，那蜀汉的末日就来临了，刘谌可不想这个时候做了亡国奴，甚至如历史上的刘谌一样激烈到杀妻灭子然后自杀…… 刘谌只好回府，准备了一夜去，原本第二天想着面圣辞别，但是大朝会五天才一次，这一日刘禅还是不见刘谌，他只好点起卫队，带上几个谋士幕僚，一路向南…… 诸葛亮南征后，益州南方划分为越郡、朱提郡、柯郡、建宁郡、兴古郡、永昌郡、云南郡七个郡，是为南中七郡，均有数量不同的少数民族与汉人杂居。 这个地方的夷人，当时还过着刀耕火种的原始生活，诸葛亮南征，孟获反汉，被其发兵攻打并在盘东擒获了。诸葛亮采纳了参军马谡的建议，赦免了孟获来换取蜀汉南方的民心。后来南中平定，孟获随诸葛亮回到城都，担任御史中丞。到目前为止，这个孟获已经年过古稀，但好好的活着。所以，南方夷人虽然被连年的徭役兵役压迫得蠢蠢欲动，但还没有反起来，若是假以时日，孟获一命归天，夷人必反！ 刘谌很明白眼前这个形势，南下过程中，虽然他只带了五百卫士，但能工巧匠却带了不少，一路上徐徐前进，沿途伐木砍竹做了许多的巨弩，一路上小心翼翼，穿千山万水，一直到了云南郡。 云南郡郡守吕祥出城相迎，刘谌携吕祥同车归城。这个云南郡太守吕祥，乃是吕凯的次子。其父吕凯可是大大的有名。吕凯，字季平，永昌郡不韦县人，据说是吕不韦的后代。初任永昌郡五官掾功曹。章武三年，建宁太守雍反叛，投降吴国，吴国任雍为永昌太守，吕凯闭境抗拒雍。建兴三年，丞相诸葛亮南征，表奏吕凯功劳，任命他为云南太守，封阳迁亭侯。吕凯还未上任，便被叛乱的夷人杀害。吕祥袭爵，仍为阳迁亭侯，任云南郡太守。 “吾皇圣明，北地王此次奉旨南下安抚夷人，来得可谓恰逢其时！”阳迁亭侯吕祥在车上告诉刘谌道，“臣近日一直在忙着平息大大小小的叛乱，已经数十次了！夷人闻知北境邓艾偷渡阴平，魏兵长驱直入，有好些部落趁机叛乱，后闻北地殿下您全歼邓艾钟会联军，这才消停下来……” “孤一路南下，也接触了一些夷人，也不是这些夷人天性喜好叛乱，实在受到了过甚的煎迫，孤沿途所见，这些夷人和杂居的汉人，已经多是上无片瓦、衣不蔽体，十分困顿了！孤觉得，唯今之计，不是用武力镇压他们，而是要为他们的生存作计议，让他们吃得饱穿得暖有安居之所，这样目下的困境，或许方可改善！” “谈何容易啊，现在库无余粮，别说是夷人，就是这云南郡的衙役，都吃不饱饭了！大军连年北征，犹如无底之洞，百姓但有余物，都尽皆征用，民怨沸腾已久，若不是念着当年诸葛武侯的威德，念着老孟获的余威，怕是早就要暴发声势浩大的叛乱了！”吕祥显得十分无奈。 “孤此次南下，定要改变这个现状，办法是想出来的！今后，还要仰仗侯爷您鼎力支持啊！” “臣一定听殿下吩咐，竭尽全力！” 第九章 扯犊子的战争 吕祥一边吩咐手下安排了刘谌带来的卫队和工匠的食宿问题，一边吩咐准备了一个小小的晚宴，招待了刘谌。 三国这个时候都吃食还比较粗犷，没有后世那么讲究。食物不是煮了吃，就是烤了吃，当然按刘谌的记忆，这个时代也是发明了火锅的。但是一个没有辣椒的时代，发明火锅没有任何意义。 这个时代的北地王刘谌，他的嘴巴和肠胃已经熟悉和适应了这个时代的粗犷吃法，可他现在大脑里的这个灵魂，来自后世城都的刘谌，却是个吃货。 云南郡太守、阳迁亭侯吕祥吕祥一边吩咐手下安排了刘谌带来的卫队和工匠的食宿问题，一边吩咐准备了一个小小的晚宴，招待了刘谌。 三国这个时候都吃食还比较粗犷，没有后世那么讲究。食物不是煮了吃，就是烤了吃，当然按刘谌的记忆，这个时代也是发明了火锅的。但是一个没有辣椒的时代，发明火锅没有任何意义。 这个时代的北地王刘谌，他的嘴巴和肠胃已经熟悉和适应了这个时代的粗犷吃法，可他现在大脑里的这个灵魂，来自后世城都的刘谌，却是个吃货。 云南郡太守、阳迁亭侯吕祥这个晚宴所准备的，烤山猪、烤羊腿、炖鸡，用荤油加水和盐煮的几个素菜……刘谌随意吃了些，心道，以后得把炒菜弄出来。 可这年头做饭可没有适合炒菜的铁锅。百姓一般用的是瓦釜或石缶煮，有钱人家用的是金属釜，只有那些所谓钟鸣鼎食之大户人家，才用鼎煮饭。 当然还有一个限制炒菜没有发展的原因就是早期的生产工具比较简陋，没有可以用来榨出植物油的工具，当然动物油脂有时候也可以用来煎一些食物，但是并不流行。 “殿下，饮酒！”吕祥看见刘谌有些走神，端酒来敬，道：“看见殿下您一时走神，可是在思考如何安抚夷人的问题？” “啊？正是……”刘谌这个吃货，事实上在思考吃的问题，突然被这么一问，回过神来，尴尬应道。 “殿下，您觉得从哪个方面着手，比较稳妥一点？”吕凯饮尽一杯酒，问道。 “得从吃的问题上去解决！”刘谌随口道。 “哦？” “这些夷族人不是没有吃的吗？想办法让他们有了吃的！” “殿下啊！这谈何容易！现在但凡有粮食，全都被征走了……别说是粮食，就是百姓打一点野味，也不能挂成腊肉，否则也会被搜刮走……好在这里山高林密，地广人稀，飞禽走兽还是比较多的，这里的百姓饿了了就出去打猎，打来就吃掉……日子现在都过成野人了……” 这话吕祥倒是一点儿也没有撒谎，他走了一路见到的人，大多数都是身上裹着一点兽皮或者蓑草，又黑又瘦，见到生人，警惕性极高，立刻飞窜躲藏……这个特点，太符合野人的特点了。 也就是这样的人，他们没有什么造反的意识，稀里糊涂就这么过日子，中原百姓要是被压迫成这个样子，他们应该早就揭竿而起了！ 不就是一口吃的吗？既然来到了这里，就让他们有一口吃的吧。刘谌坚信自己能做到。 “咱们大汉的官府，征粮难道没有个标准吗？”刘谌想起那些可怜的百姓，不如面带怒容地问道。 “标准倒是有的！但这些年，连年征战，再加上征粮的标准用的是全国统一的标准。城都一带天府之国，有着数十万倾一马平川的良田，用这个标准征粮食，尚且闹得民不聊生！殿下，您也看到了，在南中七郡这种穷山恶水，用那个标准来征粮，岂不是直接夺了百姓碗里的粮吗？”说到这里，吕祥自己也是有些愤怒了。 “以前的这些事情，现在我们多说无益！既然孤来到了这里，奉着圣旨来安抚这些夷人百姓，那就必须安抚他们！首先得让他们有饭吃！今夜孤就写个奏折，让朝廷减少对中南七郡的压榨！然后拿出一个章程，首先解决百姓的吃饭问题！来，共饮此杯！” “敬殿下！” 刘谌和吕祥饮了一杯，就各自忙去了。刘谌连夜写了一个奏折，痛呈自己的一路见闻，言道，长此以往，夷民必反，夷人反则南境乱，南境一乱，势必要抽调兵力镇压，如此一来，势必造成北境防守空虚，魏国正在虎视眈眈，势必乘虚而入，一旦如此后果不堪设想……现需要五十万石稻谷，赈济夷人百姓云云…… 奏折写完，已经天亮了，刘谌差人送到驿站，急发往城都。 吕祥一大早就跑过来问安，问刘谌需要他做些什么？ “咱们去田间地头做些调研吧！”刘谌随口一句。 “吊唁？”吕祥一时没明白这个词儿。 “调研，不是吊唁！就是调查研究的意思，就是观察一下百姓如何生计……” “哦，殿下您这么说臣就明白了！” 刘谌于是和吕祥山一程水一程的，走了许多地方。南中七郡这地方除了建宁郡在滇池附近，有一些比较开阔的良田，其余地方多山，是个公共的，唯有狭窄的河谷地带。而这些地方，适合耕种的良田，多在城郭附近，多由善于耕种的汉人掌握！夷人百姓，多居狭窄的河谷地带和密林深处。 所以这些夷人百姓的日子过得格外艰难。 十日之后，刘谌这个城都出来的清秀汉子，原本的一张小白脸，现在快变成一个黑炭头了。但基本的情况也摸清楚了。 “看样子和我猜想的差不多！这些夷人百姓本不善于耕种，再加上他们所占据的土地，也比较贫瘠，原本仅仅够糊口的，现在被狠狠地压榨，日子当然过得艰难！现在许多的夷人百姓，他们根本就不种地了！因为他们连最后的种子也没有了……”刘谌道。 “殿下，如之奈何呀？” “这南中七郡谁的手里有粮食？” “商人手里有！” “哦？” “这些人的粮食是从北边运来的，一般在这里囤积，一部分在灾荒之年，用来换取一人手里的奇珍异宝，比如象牙、宝石等等，遇上大荒之年，这些商人可牟利千百倍！还有一部分粮食，他们会继续运到南边，跟那些野人部落的人，换取翡翠！那些人根本就不识货，基本上把翡翠当石头一般，如此这些商人获利不可估量！” “哎哟，还有这种好事呀！那官府方面就没有出面，做些什么吗？比如征收高额的税啊什么的？” “税收当然是有的，但那就是象征性的收一下，能来这里做这种生意的人，他们都是有清清楚楚背景的？可都是惹不起的大人物，地方上一个小小的郡守，还不在他们的眼里！” 这个晚宴所准备的，烤山猪、烤羊腿、炖鸡，用荤油加水和盐煮的几个素菜……刘谌随意吃了些，心道，以后得把炒菜弄出来。 可这年头做饭可没有适合炒菜的铁锅。百姓一般用的是瓦釜或石缶煮，有钱人家用的是金属釜，只有那些所谓钟鸣鼎食之大户人家，才用鼎煮饭。 当然还有一个限制炒菜没有发展的原因就是早期的生产工具比较简陋，没有可以用来榨出植物油的工具，当然动物油脂有时候也可以用来煎一些食物，但是并不流行。 “殿下，饮酒！”吕祥看见刘谌有些走神，端酒来敬，道：“看见殿下您一时走神，可是在思考如何安抚夷人的问题？” “啊？正是……”刘谌这个吃货，事实上在思考吃的问题，突然被这么一问，回过神来，尴尬应道。 “殿下，您觉得从哪个方面着手，比较稳妥一点？”吕凯饮尽一杯酒，问道。 “得从吃的问题上去解决！”刘谌随口道。 “哦？” “这些夷族人不是没有吃的吗？想办法让他们有了吃的！” “殿下啊！这谈何容易！现在但凡有粮食，全都被征走了……别说是粮食，就是百姓打一点野味，也不能挂成腊肉，否则也会被搜刮走……好在这里山高林密，地广人稀，飞禽走兽还是比较多的，这里的百姓饿了了就出去打猎，打来就吃掉……日子现在都过成野人了……” 这话吕祥倒是一点儿也没有撒谎，他走了一路见到的人，大多数都是身上裹着一点兽皮或者蓑草，又黑又瘦，见到生人，警惕性极高，立刻飞窜躲藏……这个特点，太符合野人的特点了。 也就是这样的人，他们没有什么造反的意识，稀里糊涂就这么过日子，中原百姓要是被压迫成这个样子，他们应该早就揭竿而起了！ 不就是一口吃的吗？既然来到了这里，就让他们有一口吃的吧。刘谌坚信自己能做到。 “咱们大汉的官府，征粮难道没有个标准吗？”刘谌想起那些可怜的百姓，不如面带怒容地问道。 “标准倒是有的！但这些年，连年征战，再加上征粮的标准用的是全国统一的标准。城都一带天府之国，有着数十万倾一马平川的良田，用这个标准征粮食，尚且闹得民不聊生！殿下，您也看到了，在南中七郡这种穷山恶水，用那个标准来征粮，岂不是直接夺了百姓碗里的粮吗？”说到这里，吕祥自己也是有些愤怒了。 “以前的这些事情，现在我们多说无益！既然孤来到了这里，奉着圣旨来安抚这些夷人百姓，那就必须安抚他们！首先得让他们有饭吃！今夜孤就写个奏折，让朝廷减少对中南七郡的压榨！然后拿出一个章程，首先解决百姓的吃饭问题！来，共饮此杯！” “敬殿下！” 刘谌和吕祥饮了一杯，就各自忙去了。刘谌连夜写了一个奏折，痛呈自己的一路见闻，言道，长此以往，夷民必反，夷人反则南境乱，南境一乱，势必要抽调兵力镇压，如此一来，势必造成北境防守空虚，魏国正在虎视眈眈，势必乘虚而入，一旦如此后果不堪设想……现需要五十万石稻谷，赈济夷人百姓云云…… 奏折写完，已经天亮了，刘谌差人送到驿站，急发往城都。 吕祥一大早就跑过来问安，问刘谌需要他做些什么？ “咱们去田间地头做些调研吧！”刘谌随口一句。 “吊唁？”吕祥一时没明白这个词儿。 “调研，不是吊唁！就是调查研究的意思，就是观察一下百姓如何生计……” “哦，殿下您这么说臣就明白了！” 刘谌于是和吕祥山一程水一程的，走了许多地方。南中七郡这地方除了建宁郡在滇池附近，有一些比较开阔的良田，其余地方多山，是个公共的，唯有狭窄的河谷地带。而这些地方，适合耕种的良田，多在城郭附近，多由善于耕种的汉人掌握！夷人百姓，多居狭窄的河谷地带和密林深处。 所以这些夷人百姓的日子过得格外艰难。 十日之后，刘谌这个城都出来的清秀汉子，原本的一张小白脸，现在快变成一个黑炭头了。但基本的情况也摸清楚了。 “看样子和我猜想的差不多！这些夷人百姓本不善于耕种，再加上他们所占据的土地，也比较贫瘠，原本仅仅够糊口的，现在被狠狠地压榨，日子当然过得艰难！现在许多的夷人百姓，他们根本就不种地了！因为他们连最后的种子也没有了……”刘谌道。 “殿下，如之奈何呀？” “这南中七郡谁的手里有粮食？” “商人手里有！” “哦？” “这些人的粮食是从北边运来的，一般在这里囤积，一部分在灾荒之年，用来换取一人手里的奇珍异宝，比如象牙、宝石等等，遇上大荒之年，这些商人可牟利千百倍！还有一部分粮食，他们会继续运到南边，跟那些野人部落的人，换取翡翠！那些人根本就不识货，基本上把翡翠当石头一般，如此这些商人获利不可估量！” “哎哟，还有这种好事呀！那官府方面就没有出面，做些什么吗？比如征收高额的税啊什么的？” “税收当然是有的，但那就是象征性的收一下，能来这里做这种生意的人，他们都是有清清楚楚背景的？可都是惹不起的大人物，地方上一个小小的郡守，还不在他们的眼里！” 第十章 只有赌一把 “既然他们能做这种生意，那我们为何不能这么做呢？”刘谌问道。 “我们手里没有粮食、没有铁器、没有丝绸、瓷器、盐巴、酒，我们可做不了这种生意！”吕祥老老实实道。 “比如说翡翠，我们自己可以到那些野人生活的地方去挖呀？据我所知，这种缅甸翡翠，就在你云南郡附近！”刘谌笑道。事实上，刘谌说的不错，他未穿之前，去云南旅游过，说起缅甸翡翠，导游曾告诉过他，产翡翠的缅甸勐拱、密支那一带，距我国云南边境只有一百五十公里，明朝这地儿属于永昌府，就是现在他们所在这地儿。 “可是靠南边，都是深山密林，里面山重水复，瘴疠之气四处弥漫，我们不可深入，一则怕迷路中毒，二则极有可能被那些野人攻击杀害……那些人虽然没有开化，但是也极度敌视进入他们领地的人！要不然那些逐利的商贾，他们早自己去挖了！” “说的也是！不过我们的燃眉之急就是缺粮食，问题是粮食我们从土里挖不出来，那就只有冒险去挖一挖这翡翠了！” “万万不可！北地王，您是金枝玉叶，万金之躯，怎么可以去冒这个险？” “时间紧迫，本没得选择！再说了，我不去挖，你们任何人进去都有可能出不来！所谓没有金刚钻，不揽这个瓷器活儿，孤既然提出来要去，那自然是山人自有妙计喽！”刘谌拍拍吕凯的肩膀道，“放心吧！没什么大事儿！” 怎么能没什么大事呢？在吕凯的眼里，那些二三代的王公贵族，基本上个个都是草包。原本想着这个刘谌既然能领兵打仗，而且在北境取得了大胜，他应该是个里外不是草包。可没想到这家伙这时候说这种话，吹这种牛，这不是提着自己的脑袋当夜壶吗？你小子跑到那野人堆里，脑袋被人砍了当尿壶，难道你老子刘禅不找我要人么？ 一时间，吕祥大急！但是刘谌这家伙太唯利是图了，这小子简直就是个奸商，他的眼里只有利益。一听说这么有利可图的事情，他一时间热情高涨，回到城里，这家伙立即命人烤熟了许多的米，挖了许多蒿草，然后整顿卫队，饱餐一顿后，收拾干粮物品，抬着巨弩，就要出发了！ 吕祥没有办法，只好找了几个熟悉深山密林的夷人，作为向导，自己也带了几个随从，跟着一起出发了。 “呃，有个事儿问一下？”刘谌看着吕祥，有些不好意思。 “有什么事儿，殿下尽管问吧，臣知无不言！” “你可认识翡翠原石？” “臣不认识！” “那你知道谁认识？” “这个嘛，建宁郡府，永昌郡府，做这种生意的人多，其实那些北方来的商贾不直接和南边的野人做买卖，而是和一些本地人识货的人做买卖，这些本地商贾，多是识货的，由他们向南边的野人换取翡翠……” “你得给孤找这么一个人，跟我们一起去！你云南郡府难道就没有这种人吗？”刘谌问道。 “有是有，只是云南郡府地方小，做这种买卖的，也都是小打小闹，识货的水平估计不是多高……再说了，臣觉得但凡商贾，都是又奸诈又惜命的，怕是没有人愿意跟我们去！” “少扯犊子！他不跟我们去，我们给他一刀，他保证乖乖的跟我们去，在这种地方你就要别怕动刀子！”刘谌很烦磨磨唧唧的人。 “是是！殿下，您教训的是！臣没明白，扯犊子是什么意思？” 这个土生土长的云南人吕祥，怎么能听得后世的东北话扯犊子呢？于是刘谌告诉他：“所谓扯犊子就是扯蛋！” 当然，吕祥还是没明白扯蛋是什么意思。刘谌于是告诉他，所谓扯蛋，就是步子迈大了，容易扯到的那个东西。刘谌指了指裤裆，没想到吕凯秒懂，哈哈大笑着跑去找认识翡翠原石的人了。 果真如吕祥所料，确实没有一个商人愿意跟这一群疯子跑到满是瘴厉之气的深山老林里去挖翡翠。 不过他最终还是带了两个人来，这两个人就好像便秘，憋着一泡屎一样，脸色难看极了。看样子果然是吕祥用刀架在人脖子上，硬拉来的人。 于是这只寻宝队伍就终于凑齐了，有向导，有带队，有安保队，还有专业技术人员。 刘谌拿出了他自制的指南针，带着这群人一路向南，一头扎进了深山老林。 一进了林子，这些本地有经验的人都开始紧张起来。 刘谌告诉他们，不用太过紧张，曲曲瘴厉之气，不能把他们怎么滴。刘谌吩咐所有人，用红泥巴糊满了全身，尤其是裸露在外的头脸手，而且把那些收集来的蒿草命令每个人都扎在身上。每一次喝水，都掘地三尺挖出地下水，用随身携带的瓦釜把水煮沸了喝，甚至强迫他们喝下用那种蒿草煮出来的水。 虽然这种水苦得喝起来有一种想把心肝脾肺肾都吐出来的感觉，但是刀架到脖子上，每个人必须都喝下去。刘谌当然是皱着眉头带头喝。 刘谌很明白，所谓瘴气是怎么一回事！古代人们对瘴气的认识非常有限，实际的致病的瘴气大多是由蚊子群飞造成的。大量带有恶性疟疾病菌的蚊子聚集在一起飞行，远远的看就像一团黑沉沉的气体。人畜被它们叮咬过之后，便会感染恶性疟疾。这种病一旦得上，要命也就是一两天的事。 而这种深山老林里的水，有大量的腐烂植物泡在里面，形成了大量的细菌病毒黄曲霉素，有很大的毒性。所以喝水必须喝地下清洁的水，而且一定要煮沸了喝。 他们随身携带的那种蒿草，就是著名的黄花青蒿，这种东西绑在身上，气味可以驱赶蚊虫，煮水喝可以抗疟疾……当然身上糊满泥巴，可以有效防止蚊虫叮咬…… 虽然刘谌在战略上，秉承了一向的乐观主义精神，十分蔑视这些困难。但是在战术上，他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一路向南去了。 第十一章 瘴气 渐渐到了密林深处，刘谌见识了什么是瘴疠之气！那种景象叫刘谌终身难忘！ 早晨，林子里四处大雾弥漫，最后几个值守夜班的护卫，向巨大的篝火堆了再一次添加了许多木柴。在这种潮湿的环境中，不管是活着的树木还是枯死的树木，都是湿的，这种木柴添加到火堆上，先是要冒好长时间的浓烟，然后才会渐渐烤干了，火苗呼呼地窜起一两丈高！ 最后一班守夜的卫士，看着火苗蹿起来，这才叫醒了接班值守的卫士，叫他们看着火堆，防着野兽毒虫，然后在火堆烤干的地上，睡着了！林子里大雾弥漫，一直要等着早上九十点钟，太阳热力渐强，才会逐渐消散，所以，这个时候除了睡觉还没事可干。 露营这种热带雨林，他的方法是天还没黑的时候，就找到一块树木稀少、利水通风的空地，然后找到足够的柴，点起几十堆篝火，烘烤地面。当然，找到的柴草几乎都是湿的，幸亏刘谌早就想到了这一点，用于引火的干柴，还是命人背了一些。等到篝火堆燃烧一两个时辰，地面烤干，然后大家动手，慢慢把所有的火堆都移在一处，空出来的干地面，逐渐凉下来，人就可以睡到上面去……当然，篝火千万不能熄灭，火的燃烧，可以驱赶野兽，烧得时候加进蒿草，浓郁的气味四处弥漫，可以驱赶蚊虫，总之大火一烧，百邪不侵！当然，也要看好火堆，不能让火势弥漫，万一，一把火烧了林子，那这群人或许就都葬身火海了！ 终于到了密林深处，那些本地的向导开始越来越焦躁，说是不能再走了，再走下去，或许就能碰到黑气，一旦碰到这种瘴气，大家必死无疑！ 这货说了没多久，这种情况就真的遇到了！ 刘谌带着众人翻了一座山，刚刚翻过山顶的时候，山顶是坚硬的岩石，并没有生长繁茂的树木，所以视野还算开阔，大家一眼看到前方的山谷里，黑气弥漫，流动翻滚！那些吕凯找来的云南郡本地向导，看到这种情况，惊骇大叫，说是死神就在眼前，再不撤离，就来不及了！ 刘谌当然知道，那所谓瘴气，不过是无量千万亿蚊虫飞动，遮天蔽日的，看上去像是黑气，当然，这种蚊虫本身确实是死神的化身，因为他们可以传播急性疟疾，人一旦感染这种疟疾，很快就会骤感畏寒，四肢末端发凉，迅觉背部、全身发冷。皮肤起鸡皮疙瘩，口唇，指甲发绀，颜面苍白，全身肌肉关节酸痛。进而全身发抖，牙齿打颤，然后冷感逐渐消失，面色转红，紫绀消失，体温迅速上升，开始发烧！高热患者痛苦难忍，有的辗转不安，呻呤不止；有的谵妄，撮空，甚至抽搐或不省人事；有的剧烈头痛.顽固呕吐。患者面赤.气促；结膜充血；皮灼热而干燥；脉洪而速；尿短而色深。多诉说心悸，口渴，欲冷饮，发作数次后唇鼻常见疱疹。高热后期，颜面手心微汗，随后遍及全身，大汗淋漓，衣服湿透……如此反复几次，人就被折腾死啦！ 刘谌虽然命人携带了大量的黄花青蒿，煮水喝的习惯一直在坚持，每个人身上都涂了一层红泥巴，一个个看上去就像是从地里拔出来带泥的萝卜……准备不可谓不周全，但是面对如此黑压压的一片蚊虫，刘谌还是没胆量前去试一试！毕竟，太多了防不胜防！ 好在现在这个山头山视线很好，刘谌观察了一下地形，道：“我们沿着这道山梁，绕过去！”刘谌指了指南方，现在都到了这一步，我们不能功亏一篑！当然了，若是实在没胆量再继续南行的人，可以按原路返回，找到我们昨夜的宿营地，按照我以前安排过的生活方式，煮水喝，夜晚点篝火，轮流值守，坚守等待我们回来！若是五日后我们还未返回，大家不必找寻，直接回去报丧……” 本地的向导立刻表示，他们不想继续前行了，那两个抓来的翡翠原石鉴定专家，其实就是云南郡府倒腾翡翠的奸商，也表示他们不愿意南下了！ “你们两个的命，暂且和孤绑在一起，孤活着你们就活着，若是孤不幸遇难，你们也就死了！所以，你们说什么都无效！” 刘谌的卫士唰地一声，锋利的佩剑架在了那两个奸商的脖子上，他们谁也不敢说话了！ 吕祥对刘谌道：“吕祥深受浩荡皇恩，而今殿下以身犯险，全然不是为了一己之私，而是为了找到翡翠，换取粮食，赈济夷人百姓，以安抚其心，换取南境太平！所以，现在正是我吕祥以身报国，以身报答皇恩的时候，我是一心一意，誓死追随北地王左右，生死与共！当然，人不能尽数带去，何功曹，你带着郡府的想要回转的公人府役和这两个向导，原路回去，按照殿下说的做，万一我们有什么不测，还有个回去报信的！” “吕侯爷说的也是！南边这地方，是一片不知名的不毛之地，咱们姑且把这片地方地方叫做缅甸吧！缅甸北部，就是我们脚下现在的这片林地，翡翠这玩意的蕴藏量十分巨大，只要我们能够找到，孤答应各位，各位可以私自带一点回去……大家想想这东西带回去，那可比金子还要值钱！当然，前面只有两条路，要么被死神带走，要么获得巨大财富！各位自己选择！” 刘谌自己的卫队，那当然是原来那个那个古板的道德模范刘谌带出来的人，人人都是忠贞之士，只要刘谌一句话，砍脑袋都不带眨眼睛的！最重要是要靠吕祥带来的人搬东西，要是真的发现了翡翠，那总得运出去啊！ 所以，刘谌必须晓之以利，让他们面对巨大的诱惑，不得不选择冒险！ 经过这些年连年征战，蜀汉朝廷加紧压榨四方百姓，这些公人府役的薪酬也是极其有限，日子也就仅仅挣扎在温饱线上，一想到眼前就是一夜暴富的机会，大家还是磨掌擦拳跃跃欲试，但是看到那黑压压的瘴气，作为密林边上生活的人，对这玩意的恐怖就像是一个汉人活活见到了鬼…… 第十二章 放手一搏 刘谌笑道：“人的一辈子，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一生还是可以做许多事情的！……” “我大汉高祖皇帝，起于微末，当年不过是小小的泗水亭长，终日结交的也不过是市井屠狗之辈，时天下风起云涌，他老人家抓住机会放手一搏，终能开我大汉魏巍基业；先帝，也就是我皇爷爷，最早也在市井间织席贩履，黄巾祸起，天下纷乱，桃园三义蛟龙入海，终能三分天下有其一，续我大汉香火！” “为什么有的人终其一生，碌碌无为，到死还在为衣食奔波，而有人同样起于微末，却能成一番大事业呢？关键在于抓住机遇，生死置之度外，放手一搏！这一搏，才能封妻荫子，才能金玉满堂，才能万众瞩目……” “而在机会面前，你畏畏缩缩，瞻前顾后，错失良机，最终你可能一生奔波劳碌，只求果腹而不能，受尽权势的欺凌压榨，受尽世人的白眼冷遇……而你的生命不会因为你没有拼搏而有所延长，到时候，谁也难免要走到生命尽头……” …… 刘谌鼓动人心的时候，倒也是巧舌如簧！意思很明确，管你拼不拼这一把，反正人迟早都会死的，不过就是死的时间迟早不一样而已！而万一这一把拼搏成功了，那你将拥有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这就是典型的拿着脑袋做赌注，这就是人生的豪赌！纵观历史，但凡成大事者，其实都有过拿着脑袋做赌注的时候，人生就是这样，只有赌，才有机会！ 在刘谌这种鼓动下，这群人被说的热血沸腾，多数人忘记了他们面临的死亡威胁，眼前只有刘谌描述的那种金灿灿的未来！刘谌自己都暗暗吃惊，自己这种口才，为何不去搞传销，简直是浪费人才！ 他说到最后，除了那两个实实在在知道厉害的本地向导，其他人都已经举着拳头，完全拥护刘谌决定了！ 最后，还是按照吕凯的要求，那个云南郡功曹何复三，带了几个决心不是那么大的公人，跟着向导，原路返回，去了原先的露营地，点了火，原地待命。这个何复三作为吕凯的心腹，是个绝对指哪打哪的忠诚之士，把救援报信的人留给他带着，大家也放心…… 刘谌带着一群情绪亢奋的人，雄赳赳气昂昂地沿着山梁，准备绕过那个死亡之谷，南下继续寻找！ 那两个本地向导还算是有良心，临走时候道：“这密林中，最危险的是瘴疠之气，但是也不能忽略其他细节，比如方向，若是迷失了方向，就会一直在这林中兜圈，既走不远也走不出去，最终也只能困死！还有就是，这林中的各种毒虫，小到一只蚂蚁，大到一条蟒蛇，都能要了人的命，一切小心为上……”这两个向导最后交代了各种辨别方向的方法和辨识毒虫的方法，然后才领着何功曹和几个公人北返。 那两个辨别翡翠原石的奸商，眼巴巴地看着那群北返的人，然后看了看卫队手上的刀，最终也不敢说话，只好跟着刘谌南下。 刘谌用日照、树冠方向、草木稀疏等等辨别方向的自然方法，映证了一下指南针的方向，确定自己并未遇到地磁异常，指南针指示方向十分可靠，然后叫大家检查一下装备、食物，确定一切还可继续行进，这才带着大家继续走下去！ 为了更加有效地驱赶蚊虫，刘谌甚至点燃一些已经发柔的蒿草，发出许多的烟，边走边放，这样虽然行进很慢，但是确保没有人被叮咬，逐渐走出了二三十里路，就已经太阳偏西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赶紧寻找通风利水的平整地面，趁着现在是太阳热力最好的时候，还能寻找一些稍微不那么湿的柴，烘烤地面，掘地取水…… 突然有人报告说不远处发现一条河，由于流水不腐的道理，河流附近的水质算是比较好的，在河边掘开沙子，挖一个深坑，取水比较容易。 于是，刘谌带着人去挖坑取水，然而在河边挖开草皮之后，挖出来很多大柚子到大西瓜那么大的圆石。 那两个奸商突然眼睛放光，道：“殿下，咱们找到了！破开一个试试，这种石头，和我们平时从土人手里换来的石头，几乎一模一样，里面全是极品翡翠！” “看这河谷里到处都是这种圆石，随便破开一个看看！”刘谌道。 于是，命卫队中有力大者，以石相击，撞裂了！众人瞪大眼睛，看着石块落地，映入眼帘的，果真是碧绿的颜色！ 那两个奸商鉴石专家，捡起碎片，激动地手直发抖，道：“极品啊！极品！苍天之厚赐啊，殿下！这东西不需要雕琢，已经美得令人窒息！殿下您看，这水头，这品质，最重要的是，这个裂开的断面，您看，其中是不是已经浑然天成一副云山雾罩的山水图？” 刘谌接过那个断面，果然，这个断面完全像是丹青高手绘制的一副山水图！这个时候，国画还未成熟，水墨画还未出现，但是刘谌却是见过水墨画的，看着大自然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神工鬼斧，刘谌这个略略喜欢艺术的外行，也是被这种自然绘制在玉石断面上的惊人之作震得半天不能说话！ 刘谌逐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这个河滩，看着无以计数的圆石，心里默默感谢道，苍天啊！我没明白突然让我重生在刘谌身上的用意，但是你总算待我不薄啊！不负我努力！ “必须冷静！必须掌握好人心，然后大家才能带着一部分好东西走出去！”刘谌心里暗暗告诫自己，切不可这个时候昏了头脑，越是这个时候越需要镇静冷静沉着，步步为营！自己是个殿下，虽然出生在不怎么样的蜀汉王朝皇室，但也总算是个天潢贵胄，不可因为这点点东西，就乱阵脚！ 经过一番心里调整，刘谌终于恢复到冷静状态，命令卫士，集合人手，自己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苍天有眼 “苍天有眼啊！我们总算是找到了！不过，老子有云：‘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这个‘难得之货，令人行妨’说的什么意思呢？就是说碰到难得的宝物，它会令人的行为不轨！现在我们面临的情况是，这遍地都是难得的宝物，但是我不希望有人为了这些东西而行为不轨！因为这东西只有从这里运出去，它才能变成宝物！在这个地方，这东西又不能吃，又不能喝，它只是一块石头！所以我希望，你们大家不要为了一块石头而有不轨的行为，只有大家齐心协力，团结一心，把这些玩意儿从这里多运一些出去，我们才能多一些宝物！孤把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为这东西起了贪念，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来，孤卫队手里的刀，可不是吃素的！你们大家都听清楚了没有？”刘谌说这些话的时候，他那些训练有素的卫队，已经刷刷刷的亮出了刀子，对眼前的那些普通人形成了包围之势。 面对这种情况，那些云南郡的府役公人等，当然也不敢造次，他们暂时放下了一夜暴富后的各种美梦，表示一切完全听从殿下的调度。 “既然如此，那大家就听孤的，暂且不要理会这些东西，还是按照这些天正常露营，该见柴火的捡柴火，该烧水的烧水，不能乱了阵脚，在这种地方，一个不小心，小命就丢在这里了！命一旦没了，什么都得玩完！多余的话就不说了，等安顿下来之后，咱们再商议如何能把这些东西多运一些出去……好了，陈辅，安排大家去各干各的事情吧！”陈辅是刘谌的卫队长。 众人开始忙碌的时候，刘谌开始和云南郡太守吕祥商议…… “吕侯，对于眼前这种情况你怎么看？”刘谌问道。 “殿下，您不惧艰险，排除万难，领着大家深入不毛，到了这等蛮荒之地，也正所谓苍天不负有心人，咱们终于找到了这无尽的宝藏！若是这些东西能多运一些出去，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你说的不错！只可惜在这种密林中，带着马匹行走也不方便，所以我们来的都是人，肩挑背扛，显然运不出去多少！而且这种翡翠石，远不如昆仑玉那般价值连城，若是运出去的少了，也不济事！不知侯爷在运输这方面，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臣实在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不过，现在战乱连连，到处兵荒马乱的，从西域那边要运点东西过来，也十分的不容易！十有**都会被流寇劫走、被地方豪族克扣！所以现在市面上，已经找不到新的昆仑玉了，就算从这里出去的翡翠石，由于出自这等烟瘴之地，外面也不是很多，所以还是很贵的，若是找几个好的玉匠，能雕琢出精美的东西，还是能卖个好价钱的……” “现在夷人百姓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开始蠢蠢欲动！安抚他们，让他们有吃有穿，这个事情迫在眉睫，实在等不起啊！孤手里需要钱呀！” 这两人商量来商量去也没商量，出个什么好的结果。其他人已经架好了柴火，点起了篝火，支起瓦釜开始煮水！ 这时那两个奸商鉴定专家跑过来，其中一个道：“殿下，小的们在密林边上和着密林里的土人交易的时候，他们运这玩意儿出来，用的是象！当然了，他们运出来的东西，远不如眼前我们发现的这些品相好！眼前的这些都是极品呀！” “用大象运出去？” “殿下，土人们就是用大象驮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也用大象运出去？我们哪里有大象呀？”刘谌笑道，“难不成，我们去土人的手里抢大象？” “是的，殿下！小的们正是这个想法！” 你妹的，不愧是奸商！刘谌想起那句著名的话：“资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着被绞死的危险！”前一阵子差点都被吓死了，现在看着眼前这遍地的宝贝，他们居然打起了抢土人大象的主意！ “你们果真想着要去抢土人的大象？前面你们不是怕死，怕得要命吗？现在怎么突然有这么大胆的想法？你们知不知道在这种土人盘踞的地方，人家那可是地头蛇，一个弄不好，咱们有可能都被人放倒在这里，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殿下，我们愿意拿命去赌，赌赢了，就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赌输了大不了就是一死……” 刘谌想起自己前面做动员的时候，确实这么说过。没想到这俩家伙，这么快就给自己用上了！ 事实上也确如他们所说，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弄几头大象，把这些东西多运一点出去。 “哈哈，还是眼前这些玩意儿大有法力啊！居然让两个怕死鬼变成了冒险家……好的，你们两个的话，孤听进去了，容孤和侯爷商议一下，再做打算，你们各忙各的去吧！” 那两个奸商见刘谌有采纳他们意见的意思，心满意足的走了。作为商人，他们逐利的本质，让他们只能想方设法多带一些出去，这样才能多分一些给他们，保证他们最大的利益…… “殿下，您真打算听这种奸商话，冒险去抢土人手里的大象？”吕祥问道。 “孤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既然来了，能尽量多带一些，就多带些出去吧！外面的情况，危如累卵，一旦南边的夷人乱了，大汉江山，危在旦夕！孤等不起！” “既然如此，那就交给臣两百人，让臣带着他们到林子里去找野人！殿下，您留一部分人坚守在这里……”吕祥慷慨道，不愧是忠烈之后，确实不辱门风啊！ 第十四章 王大，王二 “侯爷忠勇可嘉，不过，这种问题，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比较好！好歹孤现在也是我大汉的后将军！不过，问题是在这种烟瘴之地，我们步步小心，走了这么长时间，竟没有碰到当地土人，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如何找到他们？找到之后到底是打呢还是谈判？能谈咱们最好就别打了……”刘谌笑道：“毕竟咱们是王师，征伐之事，总要名正言顺，否则就沦为盗贼了！” “殿下站位高，思虑周全，我大汉仁孝立国，确实不能全仗着武力去征伐！不过在这等蛮夷之地，百姓完全没有开化，语言又不通，遇不上则已，遇上了怕是我们不下手，会被人家先下手为强……”吕祥拱手恭敬道。 “当然，人若犯我，则不必客气，一切随机应变！这两个倒腾石头的商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这是云南郡府著名的两个无赖子，是兄弟二人！老大叫做王大，老二叫做王二，全靠帮办地方豪族混吃混喝。后来，这两人和北边的商人不知道是何因缘，搭上了关系，泼出命到南边蛮荒之地倒腾来了翡翠石，逐渐发迹！现在有了正式的名号，老大叫王伯西，老二叫王仲西！” “他们能否与当地土人交流通话？” “臣叫他们过来问问……” 商人在这种时代，地位确实不高，不论怎样努力，都会被人冠以奸商之名！除非能挂钩官府，家族里逐渐有人出仕为官，才能逐渐摆脱低贱的地位！ 刘谌认为，既然这种人能从一个帮办混混儿，逐渐积累财富，一跃成为地方富商，撇过品德操守，本事那是绝对有点的！好利者，以利诱之！能为我所用，而且能驾驭控制，就可以用！ 等王大、王二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刘谌的脸沉了下来，问道：“王大，王二，孤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二位……” “殿下，您尽管问，草民知无不言！” “假如孤把无尽的财富，找了一个地方藏了起来，恰好我被你们两个给看见了！你说孤该把你们两个怎么办？”刘谌阴测测地问道。 刘谌这一下子立刻就让王大、王二磕头如捣蒜了！ “草民王伯西、王仲西以后就是殿下身边的两条狗，一直跟在殿下身边，为殿下牵马坠蹬，只愿殿下赏一口吃的就够了！殿下的宝藏，草民的狗眼已瞎，根本没有看见……要是殿下的宝藏出了事，就请殿下剥了草民兄弟的狗皮！”王伯西磕头如捣蒜一般说道。 “对对，草民的狗眼已瞎……”王二王仲西也随声附和，磕头如捣蒜！ “可是孤并不缺狗！孤有这么大的一个宝藏，按说现在可以富甲天下了吧？可是你说这一地的石头，是能吃呀，还是能喝呀？”刘谌慢悠悠阴测测地道。 众人谁也不敢接刘谌的话。 刘谌继续道：“孤现在缺的就是吃的！所以需要把这些石头换成粮食！王大，王二，你们看这些石头能换多少粮食呢？” 王大反应很快，不愧是给豪门作过帮闲的，就是会看脸色，会听话音，他立刻意识到刘谌要他们做什么了！ 王大道：“殿下，想要多少粮食，就能换多少粮食！” “这玩意儿除了换粮食，还能换什么？” “只要是殿下您想要的，通通都能换来！”王二也明白过来了！ “那好吧！孤现在不缺狗，缺的就是能够替孤用的石头换取东西的人！既然你们两个已经知道孤有这么大一个宝藏，那没办法，你们两个的命就绑在孤的手上了！今后你们两个的差事就是来这里，把这些石头运出去，帮孤换粮食，换一切孤想要的东西！你们两个可有意见？” “能够为殿下办差，草民等，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那好吧，孤相信你们的话！当然，孤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能保证你们以后跟着孤，赚的比你们以前多千倍、万倍不止，但是你们始终要明白，眼前的这些东西，都是我的！没有孤的命令，这天下谁也不能动！” “是！殿下，草民明白！” “明白就好！接下来问你们一件事儿，假如说我们遇到了这里的土著，你们两个能和他们进行语言交流吗？” “回殿下的话，草民等所见过的土人都是密林边上的，他们所说的话，和我们云南郡的有些夷人说的话，是同一种语言，故而能够听得懂，也能够说一些！但是我们现在已经深入密林，这密林深处的土人说的什么话，草民等就不得而知了！” “哦，原来如此！我们披荆斩棘，踏过千山万水，冒着生命危险来一回这里不容易！既然来了，碰到了宝贝，那就得多带一些回去！所以孤觉得你们俩兄弟献的计策不错，我们要是能从这里的土人手里弄几头大象来，那就最好不过了！所以孤打算带着卫队去寻找这里的土著，你们两个也跟着去，遇到了之后，试着跟他们交流一下，万一能够谈妥的话，就可以避免一些流血牺牲！” 王大、王二当然没有得选，他们只好恭恭敬敬的磕着头，爽爽快快的答应了。 “那好吧！既然如此，吕侯爷，你就命令你的手下砍一些树枝，烧出一些荒地，搭一些棚子，四下里燃起篝火，熏走蚊虫……孤带着卫队去打一些猎物，准备一下食物，暂且在这里住下来吧！当然该喝的蒿草水，不想死的，都好好的煮着喝吧！全身上下该抹的泥巴，一定要抹……总之一句话，千万千万防着，不要被这里的蚊虫叮咬！违令者，斩！” 刘谌抽出佩剑，砍断了一棵小树。 众人莫敢不从。 于是按照刘谌的命令，许多简易的树枝棚，很快就搭了起来，这玩意儿可以防着突如其来的暴雨打灭火堆，而且人呆在里面，点火之后，很多蚊虫就从里面熏走了，这样就从很大程度上阻断了疟疾的传播途径。 当然这种密林里，要打一些野味来，也不是很困难，尤其是在这些善于骑射的王府亲卫手里，这就更不是什么难事了。 第十五章 如何成了这幅模样 刘谌突然心生一计，命令士卒府役们往火堆上加了大量的湿草，一时间这个临时搭建的营寨周围，浓烟冲天而起！ 虽然这样做有些呛人，但是驱赶蚊虫毒虫野兽的效果很好。刘谌命令卫队在四周架好防御巨弩，士卒们做好战斗准备…… 卫队都尉陈辅不解，问道：“殿下，四周燃起大火，浓烟滚滚，猛兽毒虫都已远遁，为何倒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呢？” “只有人才会放火，也只有人，并不惧怕火！毒虫猛兽看见火会远遁，人却会来看个究竟！既然我们找到土人不容易，那就设法引他们过来，生的我们跑腿！”刘谌笑道。 “原来如此，万一这四周并无土人呢？” “试试吧！不试试怎么知道！” 于是，一众七八百人，大家轮流吃睡，严阵以待，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等了一天一夜，连一只鸟都没有飞来。 众人皆有松懈的时候，刘谌命令卫士杀了一个违反命令四处乱跑的府役！见了血，大家立即肃然！ 这是走进丛林以来，刘谌第一次下令杀人，也是这支队伍到目前为止唯一送命的一个人！刘谌步步为营，小心翼翼，为的就是严明纪律，一切行动听指挥，减少损失，他当然容不得任何人以为现在并没有什么风险而肆意妄为！ 到了翌日午后，大雾突然消失，清澈的阳光从树缝漏下来，照亮了丛林，当然，河谷平坦宽广的草地上，阳光灿烂，各种花儿似乎一瞬间就开了，绚烂一片。 丛林里安静极了。这种安静甚至有些压抑，有些让人产生昏昏欲睡的困倦感…… 突然，远山林子有群鸟扑棱棱地飞起，发出一阵刺破这寂静的尖锐鸣叫！ “来了！”刘谌命令道，“巨弩上弦，刀剑出鞘，听我命令！” 于是，丛林里出现一片嘎嘎吱吱的上弦声，沧浪浪的刀剑出鞘声，之后丛林再次陷入了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远处果真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就看到人了，这群人根本不防备危险，没头苍蝇似的乱跑，一头就扎进了刘谌布置的防御圈。 刘谌并没有下令射杀这些人，而是命令王大王二用丛林边上土人的语言喊话，问他们为何这么慌张地跑。 但是回答他们的，却是汉话：“殿下！救命，臣乃是云南郡府功曹何复三！” “天哪！你如何成了这幅模样？”云南郡太守吕祥听说是自己的心腹功曹何复三，惊问道。 “大人，一言难尽啊……” 见到是何复三来了，刘谌的卫队也就放松了警惕，接纳了何复三带来的这群人。 但除了何复三，其他人都已经是不相识的人了，这些人在脸上纹了花纹，红白相间。浑身涂着一种不知名的颜料，味道刺鼻。他们手里拿着武器，是翡翠碎片磨得十分尖利之后绑在木棍上了，甚至还有弓箭，箭头也是石头磨制的！看样子这群人是丛林里的土著无疑！ 已经没有时间观察这五六十个土著的特点了！也没有时间问何复三到底发生了什么！ 远处再一次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当然，这一次听起来少说也有一两百人，而且他们一路走来，嘴里偶偶啦啦乱叫一气，听起来十分嚣张！ “是他们在追杀你们？”刘谌问何复三道。 “是的！殿下！” “好！那就是我们的敌人了！将士们，听我命令，放他们进来，然后开始射杀！” “是！” 然而，那些人虽然听起来一刻不停地呐喊十分之嚣张，但是他们并不愚蠢，走近这个浓烟滚滚的圈子，他们放缓了脚步，开始逐步靠近，并且往丛林里放箭试探。 当然，他们做的弓箭，射程自然不能和刘谌的巨弩相比，看他们并没有贸然进入自己的防御圈，刘谌于是下令放箭！巨大的弩箭，呼啸着射出去，瞬间就有好些人直接被钉在了树上、地上…… 巨箭射出的同时，两翼的卫士迂回过去，包抄了这群人的后路！巨箭呼啸，这群土人根本不能接近刘谌的人，一会儿就已死伤几十人！他们只好躲在树后，嘴里呜呜啦啦说着什么…… “那谁，王大王二，你们试着和这些土人交流一下，叫他们对那些人喊话，喊：‘放下武器，缴枪不杀’！”刘谌命令道。 王大王二试着和何复三带来的土人交流了一下，发现这些人说的就是丛林边上夷人说的话，是可以顺利交流的！ 于是，王大王二向这些土人传达了刘谌的意思，并且向他们说明了刘谌的地位！这群人以他们祭祀天地的礼仪，参拜了刘谌，然后开始向那些敌对的土人喊话，同时，已经完成了包围的卫士四下一阵高呼，让这些敌对的土著陷入了恐慌…… 最后，他们真的丢弃了手里的武器，五体投地伏在地上，表示了完全的臣服。 刘谌笑道：“原来他们也懂缴枪不杀的道理，吕侯爷，接受战俘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是，殿下！臣一定妥善处理！” “何复三，说说你都经历了些什么？咱们其他人呢？”刘谌问道。 “回殿下的话，自从分开以后，我们就开始小心翼翼一路做了标记往北走，但我们来时的痕迹，走着走着就找不到了，我们迷失了方向！而且，不知为何，大家开始生病，病情凶猛，寒热交替，几个时辰就能要了一条命……” 原来，这群人迷路之后，可能由于防备松懈，感染了急性疟疾，人渐渐死的差不多了，终于误打误撞，走进了一群土著人的生活地带，土著人并没有杀他们，而是救下了包括何复三在内的仅剩的三人！在土人的帮助下，他们也披散头发，浑身抹上了那种刺鼻的颜料，一抹上这种味道浓重的颜料，不再有蚊虫叮咬，他们也就没有再感染疟疾…… 土人帮助他们逐渐找到了原来的踪迹，打算一路北返去云南报讯，谁知走着走着遇到了另一股土著…… 第十六章 草创村寨 也不是如同想象的那样，一遇到就开撕，事实上，这两部土著人也交流了一下，但是敌方认为，救助的这些人（就是何复三他们）受到了诅咒，已经被神灵遗弃，要杀死他们以谢神灵！ 救助何复三的这一帮土著表示坚决拒绝！ 于是，双方开撕，对射了一会儿箭，何复三手下的最后两个汉人，也被射死啦！ 这一方土著人，人品是爆发式的好，但是武力值差的可以，完全打不过敌方，就带着何复三撒丫子狂奔回到部落，谁知敌方部落早有预谋，正在围攻他们的部落，于是陷入了再一次厮杀，最终男人们被人杀死好多，眼见不敌，只好逃走…… 于是，他们部落的肉干、猪和大象，还有女人和孩子，都被敌人完全宣布占有了！ 当然，这种原始人，一旦和别的部落打起来，胜利一方一定要消灭对方部落的最后一个十二岁以上男子！所以，何复三跟着这群男人被人一路追杀…… 何复三在特别绝望的时候，看到远方青烟冲天，想起以前他们在林子里点过的篝火，于是就认定这是刘谌他们的所在！这一回何复三的判断没有错…… 他领着一群惶惶如丧家之犬的土著男人，直奔烟火升起的地方……于是，就有了这场围歼战！ “哈哈，照你这么说，孤这一把火最先吸引到的人，竟是你！”刘谌笑道，“不过误打误撞，这事情也算是办成了，土人现在就在眼前，这事儿就交给吕侯爷带着你们和王大去办吧！王二留个孤另有用处！” 于是，何复三叫过来已经接受完投降的吕祥。刘谌给他交代一番，令他带了些人手、武器，带了几个土著回去搬家…… 原来按照刘谌现在的想法，他打算集结这两股土著人，在这个河谷建设一个村落，教会这些土人一定的耕种养殖技术，让他们在这里生息繁衍，守护这些宝藏……当然，这个村落最大的作用就是为刘谌以后的翡翠采矿工作提供人力、驯养大象，以保证这里成为一个永久财源！ 刘谌是一个一旦决定就能立即执行的人，这个性格不是蜀汉原来的那个北地王所能有的，原来的刘谌和诸葛亮的儿子诸葛瞻一样，都是讲大道理的巨人，实际行动的矮子……性格决定命运，原来的刘谌刚烈果断，但是他最终也只能自刎于昭烈庙上，这与他缺乏实际行动的能力很有关系……现在换上了这一版刘谌，他灵活多变而且能把想法果断付诸于实践。 所以，刘谌领着十来号卫士沿着河流四下查看一下地形，开始叫王二王仲西吩咐俘虏的土人伐木烧荒，搬石打桩，整地砌墙，开始了一个简易村寨的建设…… 当然，除了值守防范的卫士和吕祥、何复三带走的一批人，其余人都投入了轰轰烈烈的建设…… 现在只是这个小村寨的初创阶段，都是些不怎么懂建筑的士兵、府役等领着土人首先构筑起一个粗糙的轮廓，暂时让这些土人先安顿下来。在这种潮湿的环境中，一般来说垒砌两层的木屋，下面用来堆放工具等，上面可以住人，存储粮食、肉干、生火的干柴等！ 必须考虑到这个小村寨的军事防御功能，毕竟这一趟出去之后，即便是杀鸡儆猴杀几个人，也止不住人们对财富的渴望，定然会有人泄露了这里有翡翠石消息，也会有人自行带人前来盗挖，将来和这些人干仗，那简直不可避免！之前刘谌为了防止如王大王二这样的人泄露消息或是自己组织人盗挖，就索性收了他们，把这一摊子生意交给他们去打理，把他们的身份抬到官方层面，但是这样远远不够，毕竟自己带了八百余人进了这里，人心难测，到底谁还会心怀不轨，很难说清，因为贪婪不光是商人独有的品性，是个人都具有这点人性…… 王二这小子自从指挥这群土人之后，逐渐和他们交流得越来越溜，在他的帮助下，这群土人逐渐从汉人手里学会了简单的砌墙法，利用简答的卯榫结构搭建屋顶的法子，当然现在由于没有足够的工具，不能做出木板来当做瓦，也没法子做一些很精细的玩意，但是总体上比起这群土人原来用藤条绑一些树枝搭建的屋子好多了！这群土人原本是没怎么接触过汉人的，被他们表现出来的智慧和速度折服，也被汉人手里锋利的铁器惊呆了！当然，惊呆他们的还有这群人加了调料，从瓦釜中煮出来的肉和菜，虽然这种艰苦条件下，缺少各种调味品，只是加了盐和花椒煮出来的肉和菜，在汉人看来，只不过凑合果腹。但是在这群连盐都不加，直接在火上烤肉的土人看来，这样煮出来的肉，大概是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了！ 所以，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这些土人不光是臣服于这群汉人彪悍的武力，现在对他们表现出来的一切都佩服的五体投地，人类基因中所带的臣服强者的习性，让这些土人认为刘谌大概就是他们一直以来所崇拜的神灵，所以每个人见了刘谌，都是恭恭敬敬拜服在地；王二对这些人传达命令，说是殿下叫他们怎样怎样，这群人毫无条件都会做，甚至王二怀疑自己说一句，殿下叫你们去死，这群人可能会毫不犹豫地去死…… 时间过去五六天，吕祥顺利归来，依照刘谌的吩咐，把两个部落的所有东西都搬来了，女人孩子老人都接过了来了，由于拖老带少、拖家带口，再加上各种石头、木棍、板骨等工具，这群人舍不得扔都带了过来，队伍庞大而且沉重，所以走了五六天才到了这里。 王大、王二发挥作用，向土人们传达了刘谌希望他们和解，一同在这个新的地方建设家园的决定，土人的青壮年男子都知道，要是战败，只有被杀，没想到他们敬畏如神灵一般的这个男人赦免了他们。这群人这些天来已经对刘谌完全臣服了，所以连个部落融合起来现在没有问题！ 大象这种最初想要的大型交通运输工具，现在都赶来了，大大小小三十来头，分两拨。这两拨原来是属于这两个部落的，大象群居，虽然战败一方的这一拨大象，作为战利品被人赶走，但是还不能融合到新的群落中！ 第十七章 抢象 “他们养大象，总不该是用来吃的吧？”刘谌好奇问道。 于是王大王二向土人咨询了一下刘谌这个无聊的问题，土人说，养象是为了保护部落不受其他野兽侵扰，还有就是用来运输东西，当然象要是出了意外死掉了，他们也会吃掉！当然，这象并不是他们去割草圈养，而是任由其在部落附近采食，部落附近的树木都被砍伐，阳光充足，草和灌木旺盛，大象喜欢在附近生存，他们于是开辟了更广阔的地面，以供大象采食，于是大象就不走了，逐渐和人类接触，加上这种动物智商本就比较高，所以逐渐通了人性，，学会了与人类合作……所以说，大象也不是他们养的，也不是他们的奴仆，而是和他们合作！ “原来如此，想不到竟然这么高级！”刘谌命令士卒们打了足够了猎物，夜里猪肉，和土人一起狂欢。土人的妇女儿童围着篝火，吃着美味的肉，忘却了一切忧愁烦恼，大家很快成了朋友，十分欢快高兴！ 这些土人，他们竟然还有些母系氏族的遗风，孩子们只知道自己的母亲，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只有他们的头领，有着唯一一个专属的女人，其余的女人围着篝火吃着肉，嘴里哇哇地呐喊，高兴起来，看见那个男人顺眼，就会牵着他的手去跳舞，最后会找一个背人的地方，开始造人的游戏！ 刘谌领过来的人，当然乐得有这样的风俗，虽然这些女人看上去又黑又瘦，但是毕竟出门在外这么长时间，大家有些饥不择食，很乐意被女人拉走去造人！ 刘谌心里道，这样也好，过上十个月，大概这里会有一批全新的人类出生……这里的土人，可能没明白近亲结婚的坏处，造出来的人越来越歪瓜裂枣…… 别人可以乱，刘谌自己不能乱，他叫过来吕祥、陈辅和何复三，开始商议接下来安排。 何复三表示，自己要留下来，呆在这里经营这座新建的村寨、教化这群蒙昧的土人，让这群人生息繁衍，守着这片宝藏，守着殿下的这个财源，以后运输队伍到了这里，有吃有喝有住……敌人到了这里，可以拼死保卫！ “你可想清楚了？”刘谌郑重道，“这种地方的危险，这些日子来，你也算是领略了，小命差点送在这里了！这里随便出来个蚊子，咬你一口，你有可能就会因此而送命，更别说这个林子里我们无法估计的其他土人，还有其他无法预知的危险了！” “殿下，微臣正是因为经历了这些事情，尤其是经历了生死考验，这才看开了！殿下为了南境安宁，能够披肝沥胆，呕心沥血，以万金之躯深入这不毛之地；臣虽卑微，但是也是我大汉男儿，不能建功立业，便是活到百岁，又有什么用？”何复三拱手激动道。 “好！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我们深入的这片蛮荒之地，只有一些小小的部落零散分布，还不知这里叫什么，既然你有如此雄心，而且这里有宝藏也算是一片宝地，孤认为这里可以立一个郡，就叫缅甸郡！孤上奏征得父皇同意，再请封你为缅甸郡守！这林子里大大小小的部落，都是天下苍生，希望你能够教化蒙昧，造福他们！只要你做的够好，在这里建了功业，孤再上奏父皇，为你请功！” “微臣拜谢殿下厚恩！只是微臣是云南郡功曹，这事……”何复三作为吕祥的心腹，他当然还要尊重吕祥的意见。 吕祥却再拜刘谌道：“这功曹何复三，是个忠勇有谋之人，臣也向殿下推荐此人担当重任！” “好！既然如此，那这事情就这么定了！”刘谌道，“这边留守之人，现在算是有了着落！现在缺一个押运之人，这比起留守这里，还有万分的艰险，这个差事，陈辅你来担任如何？” 陈辅乃是王府卫队的都尉，功夫好、有智谋，最主要是一腔忠勇。 “臣乃是殿下的卫士，要寸步不离地保护殿下！”陈辅单膝跪地，拱手低头，拒绝了刘谌的要求。 “孤的卫队千余号人马，抽调一部分给你，再在地方上招一批人手，训练一下，就可以胜任了……”刘谌的话还没说完，陈辅就急了！ “殿下，臣不是怕死，不是跟您要人，臣只是担心您的安危，现在南境不是那么太平，不像城都……” “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你的忠心孤最是了解，要不然还不给你派这么重要的差事！这南中七郡，再怎么乱，那还是我大汉的天下，孤来就是要安定人心，慢慢消弭这些隐患的！你只管先应下来，以后的运筹，孤自有计较！”刘谌坚定道。 “谨遵殿下命！” “好，运输这个事情，牵头的也就定下来了！现在保障这一切运作的事情，就交给你吕侯爷了！要人你得招人手，要粮要物资，你都得全力支持，当然这不是你云南郡一郡的事情，南中七郡都要参与进来，你负责联络运筹，到时候我们要在南中七郡都有宝石商号……当然，经营这一块的事情，就交给王大王二去办……嘿，这两人呢？该不是也被女人们拉走了吧？” “回殿下，好像是！” “去把他俩从女人的身上给孤提过来！” “是！” 陈辅一招手，两个健硕的卫士就走了！ 此时，王大、王二两个，正在洒满月光的河滩上，选了两个年轻的，还没生过的女子，按在石头上，正在一番好拍打…… 冷不丁直接被人从领子上拎小鸡一般就拎走了！慌得王大王二大叫：“谁呀？干嘛呀？” “殿下叫我等抓你俩回去！” “哎呀，兄弟，能否容小的提上裤子啊！” 卫士并不理会，直接提到了刘谌跟前，扔在地上，这俩家伙才站起来，好一阵慌乱的提裤子扎腰带…… 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第十八章 翡翠城 这两个家伙脸皮厚，丝毫不知什么是尴尬，他们知道刘谌这个时候叫他们过来，那自然是有好事安排，所以都笑眯眯地拜伏在地，听候刘谌命令。 “对不起了两位！打断了你们的好事！这里的土人妇女奔放热情，主动大方，你们顺便改良一下他们的后代子孙，也无可厚非，只不过别人的种子可以留下，你们两个还是算了吧！” 王二大着胆子问道：“殿下，那是为何？” “因为你兄弟两个都是奸商，奸得跟猴似的，生下的后代，那就是猴崽子，谈何改良后代啊？”刘谌笑道。 众人哄然大笑。 “好了，言归正传！”刘谌一严肃，众人也就立即停止了笑声。刘谌道：“从明天起，我们就要装货北返了，所以，再把有关事宜强调一下。我们找到的这个宝藏，翡翠石的蕴藏量十分巨大，以后能够保证长期稳定的供给，所以到了北方，我们要做的就是把第一批的货供给南中七郡的商人，先把名气打出去，然后我希望王大王二你们两个迅速把南中七郡的店铺开出来，出货渠道梳理通畅！争取在明年初，我们占领城都的宝石市场，然后迅速推向中原！毕竟原料现在我们要多少有多少，要不是山高路远、路途暗藏杀机十分危险，我们卖的就不是宝石，就是石头了！王大王二，这么大的摊子，你们有没有信心铺开？” “殿下看得起草民兄弟，就算是搭上这两条命，殿下交办的事情，绝不出现任何差错！若不能按期完成，我兄弟提头来见殿下！”听见刘谌把如此大的肥肉交给自己去切，王大王二有一种踏着云彩上了天的感觉，立刻胸脯拍得通红保证起来！ “好，现在供货、运输、经营、后勤保障的人都有了，孤希望你们能够各负其责，把事情做好，为孤正在做的事情出一点力，当然，也不能让大家白白出力，接下来，孤会拟定一个如何分这块肥肉方案，一定保证出力的人都有肉吃，吃到满意为止！” 吕祥、何复三、陈辅、王大王二等全都伏地拜谢！ 翌日，吕祥、何复三带着王大王二做翻译，亲自挑选了一些灵活而且善于驱使大象的土人，土著们用藤条编了巨大的篓子，装了大大小小许多翡翠原石，共三十头成年大象都参与了运输，经过精心准备，土人也贡献了他们防治瘴疠之气的秘方，解除了大家的后顾之忧。于是，刘谌带领部分卫士、吕祥、王大以及大部分公人府役，跟在土人赶着的大象运输队后面，开始北返。留下的一部分卫士，在何复三和王二的带领下，继续参与村寨的建设，土人的教化。原孤二要北上参与迅速铺开销路的，但是没有翻译人员，只好把他暂时留下……部分卫士留守，一来是为了防止土人们万一一个不高兴，造起反来；二来是要教会这群土人如何更加高效地杀人，也就是打仗！ 按照何复三的计划，用这男女老少加起来不足千人的土人守卫这样大的一片宝藏，那无异于三岁孩童头顶黄金上大街！所以，这群人训练出来之后，就要寻找隐藏在林子里的其他土人，好好打上几仗，兼并几十个部落，把这个里变成个数万人的大城寨，那就是名副其实的缅甸郡了！ 这个小目标，现在完全是何复三的人生目标了，当然实现起来并不容易。刘谌认为在这里建立一个小小的后方，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就同意了何复三的一切计划，要人给人、要物给物！当然，运输队再度南下的时候，将有一支几百人的能工巧匠队伍会跟过来，这里面有一些木匠，有一些泥瓦匠，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些懂得治水的匠人，他们将全程参与设计、建造这个城寨，确保打造一个宜居、宜业、易守难攻的翡翠城！ “翡翠城”这个名字，当然也是刘谌起的。 不说何复三投入了自己火热的事业，且说刘谌带领队伍北上，发现这热带丛林的修复能力太可怕了，过去短短一月时间，来时的踪迹越来越淡，最后找不见了！怪不得何复三北返的时候会迷路！ 好在刘谌并不刻意寻找来时留下的痕迹，他只是在指南针的提示下，寻找比较容易行进的地形，一路北上！当然，还是小心翼翼，步步为营，防着随时都能要人命的瘴疠之气、毒虫猛兽和野人部落的攻击！ 事实上，这里的野人部落都在暗暗注视这个庞大的队伍，但由于队伍太过庞大，他们不敢轻易下手，这样一路上给刘谌的错觉就是这林子里并没有多少野人！ 土著就是土著，他们熟悉林子里的一草一木，气候物象，所以，北返的时候，走的比南下快了许多，十天左右就已经看到云南郡的周边典型的夷人村寨了！大家长舒一口气，总算是出来了！鬼门关上转悠一圈，能走出来，大家都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虽然这一回收获颇丰，但毕竟还是丢了一些人命在这林子，比如那两个贪生怕死的夷人向导就在跟着何复三奔逃的时候，染了瘴疠之气，死了……还有那十几个公人府役，也是染病而死几个，被土人射杀两个！ 刘谌指着眼前的大象驮在身上的宝石，沉重道：“这玩意雕琢出来，莹润璀璨，十分美丽，王公贵族、豪绅富商、高人雅士都喜欢把玩，但是谁能想到它们总是要沾着鲜血的！” “殿下宅心仁厚，悲天悯人，才出此言，其实这世间大凡难得之宝、难成之事，大都沾着人命的！这一回殿下率领大家南下，一直到寻到宝藏，竟然未折一人，要不是何功曹带领的那几个人不愿意跟随一起南下，然后出了意外，咱们根本就不会折损人！殿下神奇的智慧，不是臣等这些人能比的，不说别的，就说您手上的这个小东西，竟然能一直指示方向，不论白天黑夜阴晴风雨，观察方向再不依赖看日月星斗、山行走势、草木分布，这东西不知殿下是从那位神人手里得的传授？”吕祥十分羡慕地盯着刘谌手上的指南针…… “哦，你说这玩意啊，这是我随手做的，你要的话我给你做一个便是！”刘谌淡定道。 第十九章 随手一弄 “殿下，这真是随手做的？”吕祥惊讶问道。 “呃……” “殿下真有神鬼莫测之能！您是怎么知道这么做，这个针就能指南的呢？” “呃……这个嘛，大概上辈子可能在哪学过吧……”刘谌含糊其辞。 吕祥的脸上充满了膜拜的表情，他现在丝毫不怀疑刘谌。 众人看着沉甸甸的翡翠石终于脱离了地狱般的丛林，到达了王化之地，现在再走一两天，就能到达云南郡府，大家算是彻彻底底活着回来了，出生入死的去了一回，北地殿下厚道，每个人都能得到极其丰厚的赏赐，大家心满意足，做事也是格外用心用力，生怕这煮熟的鸭子飞了。 对于王大王伯西、王二王仲西，刘谌做出来的分配方案是提成性质的，一批货，他卖得越好，得到的越多！当然，出售底价是刘谌控制的，在底价基础上，王大王二有权上调最高至百分之三十！这样的虚头，高出来的钱，也归王大王二所有！刘谌既不想这东西买个白菜价，大家白白辛苦，也不想这玩意卖得虚高，引起过度关注，毕竟自己是个皇子，做事情低调些好……当然，出货一切账目，都有刘谌自己的人和王大、王二各记账目，刘谌教会他们的是先进的出纳会计复式记账法，这样以便相互监督，虽然不至于杜绝贪墨，但是能最大程度减少！ 对于这样的待遇，王大王二高兴地梦里都能笑醒了，因为依着他们原来的猜想，他们兄弟知道了宝藏所在，北地王刘谌完全可以让他们死在林子里，然后用自己的心腹来做翡翠生意；或者即便不杀他们，依着北地王的能量，完全可以控制他们兄弟，让他们狗一般听话，狗一般干活，而待遇就是狗一般只给一口吃的，养着！ 没想到北地王竟是这样一个宽厚之人，给他们的这个待遇，那简直比他们原来小打小闹地倒腾石头赚的利润要翻上千万倍不止！ 现在王二被留在林子里当翻译，王二的那份也不会少了，让王大替王二一起做了。王大王二虽然并不是大生意人，但毕竟经营这么多年，也还是有些基础的，手底下会干活的伙计还是有那么几个，大象运输队还没到云南郡府，王大早已经带着样品奔回来，甚至风尘都来不及洗，就召集自己和弟弟王二的所有人手，紧急议事，现场切开几块翡翠原石，个个都是莹润艳丽的极品！ 王大、王二手下的人，做这个行当也是有些年月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品相好的翡翠石！他们眼睛发直，愣了半晌，开始七嘴八舌询问王大王二这一阵子神秘失踪去了哪里，竟然能弄来这等只应天上有的极品美玉！ “不该打听的，不要瞎打听！从今而后，我们这些人要发达了！我们以后就是皇家帮办了！以后我们的买卖，是替北地殿下跑腿的！当然，北地殿下仁厚，不会亏待咱们……”王大于是告诉众人，北地殿下的策略就是在他定价的基础上可以上浮百分之三十，上浮部分归自己所有，多卖多得！众人一听，细细一算，都极其振奋起来！ “北地殿下仁厚，给了我们这个肥的流油的差事，我王伯西以前虽然有着刻薄吝啬之名，但现在受到殿下感化，我决定让跟着我的每一个人，都有钱赚，你们大家好好卖，谁卖出去，这上浮的百分之三十利润，我分他两成！你们算算吧，这两成是个什么概念？这等品相的东西，殿下的定价是一斤卖一两黄金，我们定价一斤卖一两三分，你们每卖出去一百斤，就能赚到六两黄金！六两黄金是你们原来满打满算、不吃不喝两年才能赚到的！而现在，你们可能一次就能赚这么多……”不得不说，这个王大鼓动人心的能力还是听可以的，他们两兄弟雇佣的那些伙计都沸腾了！大家都磨掌擦拳跃跃欲试！ “现在，不是这么回事！不是说，让你们坐在店里，等着咱们大汉北边城都来的、东吴和曹魏来的，等等各地的行商来收，而是要主动去找这些人，我和你们二爷的想法是咱们把人撒出去，南中七郡能联络的大商人都联络过来，到时候咱们一次性把这些货出完……” 与此同时，刘谌、吕祥他们带领的大象运输队终于到达云南郡府，卸下了东西，三个院子，都是堆积如山的翡翠原石，不得不说大象这玩意作为运输工具，还是挺好运的，要是让当初那些人自己搬运，估计搬来的东西还不及这千分之一！ 吕祥的手下带领全郡一体军民，热烈欢迎北地王和他们的郡守凯旋归来！吕祥作为一郡之守，军民兼治，权力还是挺大的。这蜀汉，还是依照汉朝制度，实行郡县制。郡设郡守、监御史、郡尉三个互不隶属的主要官员。郡守，郡的长官，边地多为武将，内地多以郎官出任，银印青绶、秩二千石。郡守权力非常大，除了由朝廷直接任免的县令县长、负责监察郡治的监御史、负责统领驻军与管理治安的郡尉三者外，郡的其他官员均由郡守自行任免。监御史，隶属御史中丞，负责监察郡守与其他官员。郡尉，掌郡驻军，主管治安、侦缉盗贼，银印青绶、秩比二千石。郡尉直辖于朝廷，与郡守相抗礼。郡尉属官有丞，内地诸郡设丞一人、大郡则设两人。边塞诸郡则每百里置都尉一人，都尉辖士史、尉史各二，掌边塞卫戍；关隘之处置关都尉，均隶属本郡郡尉。郡丞，郡的次官，辅佐郡守综理郡政，铜印黑绶、秩六百石。郡守缺位或不能理事时，郡丞代行郡守职务。属官有卒史、主簿、牧师令等。边塞诸郡另置长史，管理兵马军政，与郡丞同秩。 正是因为有这些大大小小的地方官，吕祥这个一把手随着刘谌外出四五十天，地方上还是运转地依然如故！ 郡丞董持这一段时间代行郡守职务，他参拜完北地王，就拿出了城都那边刘禅的圣旨，说是这圣旨是二十天前宣的，由于北地王和郡守吕祥无处寻找，只好由他代接圣旨。 刘谌拿过来扫一眼，原来是刘禅在圣旨上忽悠自己呢！这老小子估计是听了谗言，大大的鼓舞勉励了一番北地王刘谌，但是对刘谌所提要十万担粮食赈济灾民事情，却推了个干干净净，说什么北方一直战事吃紧，粮食基本耗尽，便是还有点，也只能储备军粮，不敢轻动……所以，一切赈灾安抚夷人的事宜，刘谌可以便宜行事，灵活安排…… 扯犊子啊…… 不过，刘谌改装的逼还是要装到底，他还是郑重其事摆了香案，重接了圣旨，谢了隆恩，这个事情也就过去了！好在这里面有了便宜行事这四个字，刘谌不明白刘禅暗示自己什么，但是有了“便宜行事”这四个字，那自己大肆倒腾翡翠石换取粮食，甚至后面做出一些其他的事情，那都能说得过去，这就好了！ 刘谌开始写了个谢恩的折子，里面大致讲到，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攻坚克难，迎难而上……你妹！大话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扯淡，总之一句话，只要便宜行事，这活儿就还能干下去！ 但是，刘谌没有在折子中提到如今发现大量翡翠石的事情，只是按照套路，进行了一番套路，这个事情就应付过去了！他生怕现在城都那边自己老爹也穷疯了，几个哥哥兄弟，贪婪起来也都是如狼似虎的主，大家都派人过来分这一杯羹，那就坏了！ 第二十章 赌石 王大叫自己和王二的伙计带着切好的翡翠原石，分散到南中七郡，去找那些做这方面生意的商贾，不管是行商坐商，只要和宝石沾边的生意人都通知了，说是如样品这般的极品，现在云南郡有一大批，想发财的五日后可以到云南郡参与赌石！ 这个消息散布开来，那些商贾像是鲨鱼闻到了血腥味，迅速送四面八方云集到了云南郡！这些年来兵荒马乱的，对丝路的控制有所放松，以至于西去路上盗匪横生，所以来自西域的昆仑玉几乎已经绝迹了！当然，这种因产于昆仑山被称为“昆山之玉”，以后又因位于“于阗国”境内而被称为“于阗玉”，是玉石中的顶级名品，远非这里的翡翠石能比！但问题现在昆山之玉没货，现在品相最好的，就是就是眼前这种了！ 按照眼前王大的人拿的样品看，他们以前贩运到北边的那玩意，充其量就是绿色的石头，就那样式的，也很难得，赚的也不少！现在要是真有如样品那样的好东西，那一旦投到城都、汉中、中原和东吴，将是何等盛景啊！所以，这群商贾就像是闻着血腥味的鲨鱼，迅速云集到了云南郡！ 在这之前，刘谌找了王大，商议了一下如何打开局面！刘谌告诉王大，说做这种买卖，尤其是首次需要好口碑，口口相传以吸引客商的，最好的方法不是平平淡淡的去卖，而是赌石！ 王大十分不解什么叫做赌石，刘谌也奇怪问道：“难道这年头买卖翡翠石不赌石么？”刘谌虽然拥有原来那个刘谌的记忆，但是对于宝石行业还是一窍不通，所以他后世带过去的记忆起作用，他原来去云南宝山一带旅游过，买过一个翡翠菩萨吊坠，听过导游讲过赌石的事情，但是忘了问什么时候起源的，所以刘谌以为这玩意很早就起源了呢，没想到王大竟然是懵的！看样子赌石这种事，这个时候还没产生！ 于是刘谌就把导游告诉他的话，原本搬给王大，道：“你也是做宝石生意的，竟然不知道赌石？孤就告诉你吧！那种未经过加工的翡翠原石称为毛料，在翡翠交易市场中，毛料也称为“石头”，满绿的毛料称为“色货”；绿色不均匀的毛料称为“花牌料”，无高翠的大块毛料被称为“砖头料”。整体都被皮壳包着，未切开，也未开窗口(也称开门子)的翡翠毛料称为“赌石”，或称“赌货”。赌石的外皮裹着或薄或厚的原始石皮，不同的赌石颜色各异，红、黄、白、黑皆有，还有混合色。玉石交易中最赚钱的，最诱惑人的，但也是风险最大的非赌石莫属。珠宝界有一句行话：赌石如赌命。赌赢了，十倍百倍地赚，一夜之间成富翁；赌垮了，一切都输尽赔光……” “殿下，那到底如何赌呢？” “很简单，就是一个包着普通石头壳的赌货，定一个不高但也不低价钱，然后以这个为基础价格，一群人开始加价，出价最高的得到这块赌货，然后切开，要是品相极好的宝石，那就等于花了中等的价钱，买了上好的宝石，赚大发了！比如花一两金子买的赌货，要是切开得到极品，那就立刻能卖十两以上！但是同样的道理，万一切开里面不见绿，那就等于花了买宝石的价格，买了一块石头！” 刘谌讲完，王大回味了一会儿，激动起来，道：“要是以后能按殿下说的这个模式去卖，那可就赚大发了……” 刘谌看着王大这个坏坏的微笑，就知道他理解了其中三昧，笑问道：“说说你是怎么理解的！” “殿下啊！咱们从南边一次才能运多少东西出来啊！哪里够这些人抢的！但是咱们从那河滩上运来的原石，十成十的，都能切出绿来！这要是赌的话，他们人人都得赚啊！所以，这其中就得操作一下了！” “如何操作？”刘谌笑问道。 “河滩上的石头，无一例外都是圆的，这东西可不光南边的河滩上有，天下所有的河滩上都有！就算是弄得真一点，咱们云南郡河滩上的石头，外表上和咱们运来的翡翠原石一般无二啊！所以，咱们可以捡来大量的这种石头，混到原石中间，参与赌局，这样才会有赌输的人嘛！”王大果真是理解了其中三昧！ 刘谌笑道：“所以说，离开了翡翠矿坑的赌石，赌涨的占万分之一，一般都赌的是色料！你以为商人们傻啊，不知道这玩意能作弊啊？” “这么说，还可以赌跌？” “很简单啊，你赌跌，万一这玩意涨了，差价就得你出！比如一块石头标价十两，你赌跌，出了一两，但是这块石头切开时候实际价值二十两，那你就得花二十九两买下这块石头！如果这块石头标价十两，你出了一两，这块石头实际估价八两，那你花了一两就买下了这块是石头！如果一块石头标价十两，你出了一两，结果这块石头估价不值一两，那你将得到九两的赔偿！等于白白得到九两！” “啊？这样啊？殿下，这谁定的规则？好像赌跌的赢面很大？” “那不一定，你仔细想想！其实赌石这事儿不是我定的，可是现在要赌的话，规则就是孤定的，就是前面说的这个规则！” “这么说？……” “你明白该怎么做！” “明白了，不掺假！赌跌的人越多，咱们赚得越多！因为咱们石头咱们自己知道情况！当然，赌涨的人，他们会占一个老大的便宜！” “没事，这样一来，口碑就出去了，销路就打开了！尽管按孤的意思去做便是！”刘谌心里道，反正那玩意多得是，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手段操纵价格！再说了，既然来到了南中七郡这片土地上，那该干的事情还很多，不能把眼光局限在卖翡翠这么小的格局上，要做一些事情，逐渐形成一个大格局！ 第二十一章 招商 王大领会刘谌的意思，领会的很好，是个聪明人，是个做生意的料子！他立即按照刘谌的意思起草了赌石规则，命小伙计把这个消息散布到了南中七郡。这是两天前发生的事情！ 现在南中七郡的宝石商人都打了鸡血一般，争先恐后往云南郡赶，一时间云南郡显示了自己捉襟见肘的接待能力，本来不多的几家客栈，都已爆满，坊间百姓见到有利可图，就去招揽那些客商到自己家里居住，声称是自家亲戚！ 这样，云南郡的各坊的坊正都上报，坊间来了许多生人，百姓都称是自己的远方的亲戚，但这种事发生多了就显得蹊跷，请示官府该如何处理！ 这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吕祥当然很清楚，告诉维护治安的郡尉惠简云，叫他配合一下，暂且不用严查，这都是涌进来捡漏的宝石客商！郡尉不属于郡守管理，但是现在云南郡的大局就是安抚夷人、防止造反！为了换取粮食安抚夷人，金枝玉叶的北地王刘谌都能屈尊亲自前往不毛之地寻找宝石，所以，当下最重要的就是把石头卖了，换了粮食安抚夷人，说要是在这件事上唱反调，那就是反对北地王，反对皇帝刘禅，就是十恶不赦，刘谌现在有便宜行事之权，随时可以一刀结果了反对者的性命！ 所以，这个大趋势下，没人敢对这件事说半个不字！ 涌进云南郡的人群，在三日后终于开始减少，到了第四日，就已经稀稀拉拉了。王大对刘谌说：“启禀殿下，果如殿下所料，这群人对赌石十分感兴趣，十分积极，早早都赶来了！明日我们的赌石大会将如期举行，不知道殿下能否莅临现场，亲自指导一番？” “不用！一切让石头的品质说话！再说了，孤在那里不好，那些客商就放不开手脚，不好意思赌特别低的价格，这样你们会少赚很多钱的！”刘谌笑道。 “是，殿下！那一切就交给小的操作吧！小的保证殿下这大赚一笔！” “不不不，是我们大家大赚一笔！”刘谌笑道，随即转了一个严肃的表情，道：“王大，你不要忘了粮食的事情，孤来这里最重要的事情，是安抚夷人，不是忙着赚钱！所以需要大量的粮食，你看着那些手上有粮食，或者有畅通运粮食通道的客商，可以在同等条件下优先考虑，尽快给孤集中一批粮食！” “是！小的谨遵殿下钧旨！” 王大兴高采烈走了，刘谌又召见一下郡尉惠简云，亲自嘱咐了一下他，让他抓好赌石大会期间的治安问题。惠简云这人，刘谌在宴会上见过两次，由于自己是带了卫队来的，安全防卫这方面，吩咐云南郡不要再出面，再加上最近一段夷人四处蠢蠢欲动，大小事不断，所以惠简云比较忙，也一直没有前来拜谒刘谌。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刘谌倒是对这个忠于职守、疏于打理人情关系的汉子有些敬佩。后来，惠简云听说刘谌为了安抚夷人，亲身犯险去了蛮荒的丛林，弄来了大量财宝准备换取粮食，他心下对这个年轻的殿下也极大的佩服起来，看样子这个年轻的殿下并不是下来捞好处镀金来了，而是真正干实事来了！所以，惠简云在这次接风宴之后，专门抽了一点时间，向刘谌道了个歉，说自己以前一来是比较忙，二来是认为这个殿下不过是下来游山玩水捞好处镀金的，所以从心里也存了轻慢！现在终于知道北地王刘谌确实不是吃闲饭的，所以特来道歉！ 刘谌于是对这个一身戎装、铁骨铮铮的九尺大汉更加喜爱了！事情安排好，没事干的空挡里，就召他来谈谈话，说起北境战事，这个远在南方荒蛮之地的郡尉竟然十分熟悉北境！于是刘谌就跟他讲起亲自指挥的那场自卫反击战，笑问道：“要是当时你遇上这个情况，你该怎么打？” “谁实话，卑职可不敢像殿下那般大开大合，灵活调度去用兵！不过，这场仗要是交给卑职来打，战损可能会远高于殿下，不过还是一定能够取胜！”惠简云认真道，这家伙说话就是带着一股天然的耿直和锐气！这让刘谌感到很对胃口。 “不过说实话，殿下您指挥的这场仗，即便是交给诸葛武侯去打，也不能再好了！因为川北山林，地形复杂，再加上敌方也是名将指挥，能把一场仗打到殿下那种滴水不漏的程度，确非易事！殿下，今后一段时间，您要在南境安抚夷人，臣想跟殿下学习打仗……” “哈哈哈，惠简云啊，你一个小小郡尉，说出这等话，难道真不知天高地厚吗？”刘谌笑道。 “回禀殿下，臣认为，臣跟您学会了打仗，只会给我大汉添一员将才，于我大汉只有利而没有害，于殿下您只有利而没有害！” “好！你能作此想，就不是凡品！这个事情，孤答应你！” …… 这都是前几天事！现在，刘谌给惠简云交代了维护治安的事宜，惠简云拱手道：“殿下，如此大事，臣当然不敢有任何疏忽，早已经安排妥当了！能预想到的突发情况，甚至早早就做了演练，保证不出任何差错！” “那就好！现在叫他们忙去吧，孤倒是闲了下来，趁着没事，给你探讨一下用兵！”刘谌道，“你觉得两国交兵，重在那几个方面？” “呃，禀殿下，最重要是富国强兵！首先是富国，只有国家富，才能打得起仗，因为打仗需要消耗大量的钱粮辎重，一个富国，才能够保证军队的装备武器的优良、粮草供应的充足、兵丁精气神的高昂！当然，接下来是强兵，强兵就包括统帅的强和士卒的强，统帅要知兵、知天文地理、知敌情、知天下事，否则就不是合格的统帅……” 刘谌没想到这家伙还能这么滔滔不绝！看样子叫这家伙说下去，他能说个几天几夜的，于是刘谌只好打断了惠简云，道：“好好！你一下子说到点子上了！就我大汉来说，你分析一下现在的情况！” “殿下，那就恕微臣直言了……我大汉现在用四个字就能概括：国贫兵疲！” “哦？” 第二十二章 远略 “经过数十年的征战，我大汉男丁已经消耗殆尽，兵役标准的年龄限制已经上至花甲，下至十二岁！而最重要的是粮草！男人打仗打光了，劳力缺乏导致大量田地荒芜，再加上我西川之地，能耕之地本就不多，也就城都、汉中一代相对富庶，现在汉中已经被魏攻取……上述种种原因，导致我大汉越来越疲弱！”惠简云这番话说得痛心疾首！ “说得好！那这个困局如何破呢？”刘谌笑问道。 惠简云摇摇头，道：“臣愚钝，实在想不出个破局的良方！” “那你说说，粮食什么地方最多？” “向来是中原富庶，人多、粮多！当然，东吴也不贫弱，这些年东吴并无攻伐进取，百姓休养生息，再加上江南之地鱼米之乡本就富庶，所以粮食东吴也多的是！” “那西川之地有什么呢？” “我西川之物产，自足尚且不保，而且我西川缺铁、缺战马，这些年因为军需，耗费大量钱物用以换取这两样，也是我西川很快就赤贫的原因……” “哈哈哈哈，其实我西川之地，什么都不缺，现在既然说到铁和战马事情，接下来，我们就着手把这两样解决了！”刘谌笑道。 “这……殿下您有何妙策？” “呵呵，山人自有妙计！”刘谌大笑道：“惠将军，你这两日物色几个手艺比较好的铁匠，等到此间事情稍稍安定下来，跟我去一趟定、姑复，还有越郡靠西南的几个县，我让你看看我们西川之地到底缺不缺铁！”刘谌这几天没事看，就研究了一下地图，他觉得接下来有必要解决一下铁的问题。当然，这都是为以后长远做打算，目前要做的还是有足够的的粮食分配下去！ 惠简云现在都对这个年轻的北地王也是相当佩服的，他拱手恭敬答一声一诺，这时候，正好去了赌石现场的郡守吕祥有请，惠简云赶紧去了！ 刘谌等待着这件事情尘埃落定，尽快粮食到手，所以现在心理也比较急躁，不能静下心来谋划下一步的事情，惠简云走了，刘谌也就待不住了，就告诉随从亲卫叫他弄来了一身商人穿的低调奢华的衣服，打扮了一下，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少年老成，看上去稳重中带着几分奸诈的商人，并且要求他的随从卫士也换了家丁服装，悄悄来到了赌石现场。 赌石现场设在云南郡南市，这地儿本就是云南郡常年交易奢侈品的一个市，商铺都是宝石文物、名贵的香料、奢华的锦缎以及各种制作精巧的小玩意等等，当然，还开有几家高等客栈，卖着几百文一升的酒，几百文一夜的房间……当然，这里最著名的是捧月楼，这个楼据说是鲁班后人亲手建造，楼高四层，结构精巧，内有房间三四十，都藏着美娇娘……当然这地方比起城都、洛阳、建业等大都市的烟花之地，那简直不值一提，但是在这种小地方，能有这样一个去处，还是十分不错的！ 王大这家伙，是个妙人，他选择赌石的地方，就在这捧月楼一楼！一楼整个一层是一个大厅，设有歌舞表演，可以接待大型的喝花酒聚会！当然，从档次上来讲，这里算是云南郡这种小地方最高档奢华的场所了！ 王大完全遵照刘谌的安排，每一块翡翠原石，都由两个极漂亮的年轻女子，穿着得体大方衣物，用衬了精美锦缎的漆盘抬上来，然后由王大宣布初始价格，大家竞价，然后现场切开……当然，你要是赌涨得了石头，也可以选择不用现场切！ 刘谌来到捧月楼，门外却有云南郡的边军守着，原来人们进场之后，这里被包场，只准出不准进了。边军小卒不认识刘谌，于是就把他给堵在了门外！刘谌没法子，只好拿出自己的印绶，这才得到放行！刘谌嘱咐守门的兵卒不要通报、不要声张，悄悄挤进了人群…… 里面赌石进行的热火朝天，这时候端上场面的是一块巨型冬瓜大小的不规则石头，外表来看，是个赭红色的河滩石，毫不起眼！ 人们开始出价，按照刘谌的想法，这种外表看来极其普通的石头，现在已经远离矿坑，造假的可能性极大，赌跌不赌涨，才是人之常情，谁知道这群人却开始疯狂加价！这个原石底价报出了黄金八两，谁知第一个加价的竟然直接翻了一倍，第二个加价的又在第一个的基础上翻了一倍！这看得刘谌有些懵！ 不过，这两家价格这样一抬，其他商家也就没人陪着出价了，最终，这块石头卖出了黄金五斤的高价！ 而且，得主直接包了石头，并没有现场开切！ 刘谌的到来，谁也没注意，他看了好一会儿热闹，才被吕祥发现了！吕祥来到刘谌身边，刘谌示意不要声张，借一步说话，于是两人来到了一个僻静的房间。 “殿下，您微服私访啊？”吕祥问道。 “呆着有点心急，大张旗鼓过来，又会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只好悄悄过来看看！进行的怎么样啊？” “刚开始的，果真买跌的人多，但是切开的都是品相极好的石头，没有一个差的，这样渐渐地就呈现出疯抢的趋势，大家都怕别人得了便宜，事实上价格已经被抬得十分高了！” “吕侯啊，钱赚得多，自然是好的，但孤现在最需要的是粮食！有没有弄到粮食？” “殿下您就放心吧！大事上谁也不敢马虎，殿下带领臣等做这件事情的初衷，当然是为了得到粮食，以赈济夷人，安抚其心，保证南境安宁！这是天大的事，臣等当然不敢马虎！手上有粮的人，咱们开出优先的条件是以最终竞拍价的九成，快速运粮来抵！” “效果如何呢？” “手里有粮的，当然乐开了花，已经有几笔粮食开始兑现了，现在郡丞董大人、郡尉惠大人出去接收粮食了！手上没有粮食的，当然不说自己手上没有粮食，而是火速打发伙计去各大粮商那里，高价买粮了！毕竟外面的粮商还不知道这消息，他们买了粮食，在我们这里还是有很大赚头的……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最不缺的就是粮食了！” “怎么可能！南中七郡大山数十万，这中间隐藏着多少夷人百姓，多少张嘴等着吃饭呢，这回弄的粮食才有多少，杯水车薪啊！现在最主要是先救救急，至于粮食，要教会他们生产，不能一直等着咱们调运啊！” “可是，十万大山中，并无平整耕地，种粮食并不现实！” “孤有办法！这个事情，也是咱们接下来要抓紧办理的，请你通知南中七郡，叫他们派人来运粮食，顺便把种粮食的法子给他们教一教……” 吕祥虽然对刘谌佩服的五体投地，但刘谌说他给人教种粮食的法子，这让吕祥感到极大的不可信，谁能相信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皇子，天潢贵胄金枝玉叶，竟然能教人种粮食！ 第二十三章 粮食 吕祥不明白，一直并未听闻有多大本事的北地王刘谌，突然就打了一个打胜仗，然后跑到南边来整出这许多看似不能办到的事情，现在居然连粮食都会种了，他跟谁学的？ 带着这样的疑问，吕祥还是迅速安排人手去南中七郡各处报信。现在南中七郡官府的老爷们人人都提着脑袋，眼巴巴看着愤怒的夷人蠢蠢欲动，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生怕这些蛮子杀官造反，自己一条小命就搭上了！现在，幸而来了个刘谌，竟然用这种不可思议的手段弄来了粮食！吕祥觉得，这事儿成了，南中七郡夷人百姓的性命暂且不说，七郡大小官员的脑袋又长牢实了！ 南中七郡大小官员闻听竟然有粮食要赈济百姓，几乎都不敢相信，拉着报信的公人反复问了几遍，确认确有此事之后，长出一口气，道：“苍天有眼！陛下英明，北地王威武！终于可以睡个踏实觉了！”然后，郡县全体一把手收拾一番，领着运粮队亲自上路了！真正的不约而同！ 这时候选官采取举孝廉的形式，基本上举荐的都是名望比较高的有德之士，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这时候的官，大多数人不管能力如何，德行操守方面还都不错！刘谌南下安抚夷人，最远的算是云南郡了，他沿途其实经过其他六郡，当时的郡县一把手，大多数都认为派刘谌这样的王公贵族前来安抚夷人，应该是皇帝刘禅想走走过场，对大家联合上奏的夷人不稳问题不够重视，虚与委蛇，打马虎眼，敷衍了事，大家其实都十分失望…… 现在看来，皇帝还是有眼光，刘谌这小子这么快就弄到了粮食！ 刘谌当然不会蠢到让南中其他六郡的商人把粮食都运到云南郡来，然后再由其他各郡的公人拉回去。他当然让人告诉各郡县的商人，五日后把各自需要交易的粮食，就近交给指定的官仓，然后再根据各郡县所需粮食和筹集到粮食的多寡，进行统筹调配！ 但是，叫各郡县的人来云南郡运粮，这个做派必须摆出来，因为自己是北地王，必要的威，还是要在各地方官中间立起来！ 当然，这些地方官没有一个傻的，再说了人家刘谌确确实实做了天大的好事，所以这群人一个不落都来云南郡拜谒刘谌！ 刘谌装的十分和蔼，笑眯眯地对这群人道：“大家都这么忙，随便派个人来，把粮食拉走就是了，为何都亲自跑来了啊？” 众人都跪下身子，前额贴在地上不说话，表示惭愧！ 于是刘谌原谅了他们之前的无礼，叫他们起来说话，笑道：“其实，各位前来云南郡，还是能得些好处的！比如孤可以教你们一门手艺，即便是以后不当官了，回到田间，也能保证大家果腹无忧！”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道，“这家伙该不是要罢大家的官吧？” “殿下，您是不是想教大家种粮食？”吕祥拱手问道。 刘谌轻轻微笑点头！ 这一下众位官老爷心下大惊，你妹！果真是要罢官啊！教你种粮食，那可不就是要你回老家嘛！ 不过转念一想，也没有什么充足的理由啊，再说了，老子是皇帝任命的官员，你一个小小的北地王，说好听是个殿下，说不好听就是皇帝圈养起来的一个闲人，你凭什么罢老子的官？ 大家正在忐忑，但听北地王再启朱唇，郑重其事道：“没错，孤就是要教会各位大人如何种粮食，尤其是如何在山沟沟里也把粮食种出来！” 众人大惊，你妹！不仅要回去种粮食，还要赶到山沟沟里啊！众人真有心当众来一句：“你还是杀了我吧！” 然而，刘谌的话来了个转折！他笑道：“当然，教会大家种粮食，不是为了让大家真的会到田间去种地，而是因为种好粮食这是夷人百姓长治久安的根本大计！孤教会大家种粮食，就是为了让大家去山里的夷人百姓那里推广孤教的这种种粮食的办法！只有他们自己掌握了如何在山沟沟里种出粮食，填饱肚子，安居乐业，才会真心实意成为我大汉子民！” 你妹！原来说的是这回事啊！吓死老子了！ 众官老爷悄悄的吐出一口气，心下一阵轻松，随即产生了怀疑！你一个刚满弱冠之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闲散殿下，如何懂得种粮食呢？更何况还是在山沟沟里种粮食？ 大家谁也不敢问这个问题，但是，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刘谌，眼神中只有一句话：“你真的懂这玩意？” 刘谌笑道：“大家这么看着孤，难道是以为孤在吹牛？” 吹牛？这个词语大家还是第一次听！众人一脸茫然。 “难道孤说的话，众位大人不明白？” 这时候吕祥只好站出来，弱弱地问一句：“殿下，臣等不明白，吹牛是何意？” “难道这个时代没有发明这个词语？”刘谌搜索了一下原来那个刘谌的记忆，果真没有这个词汇！于是笑道：“这个词全称‘吹牛皮’，源于河水上游一带。大河流经金城郡一带，因沿途水急滩险多流沙，很难行舟，因为木制船难操纵，常被撞坏。因此百姓为解决渡河运输上的困难，就想出了皮筏代舟的办法。皮筏子是河水沿岸人们渡河时，最具特色的传统工具。皮筏子又称革船，因其使用羊皮或牛皮制成而得名。当人们宰杀牛、羊时，先剥下牛、羊的整张毛皮，然后用盐水将整张毛皮脱毛，再把油脂涂抹在四肢及颈部，最后将其浸水、曝晒，让整张皮变得松软后用细绳将其缝制成袋状，只留一个小孔。对着小孔吹足气后，将小孔封紧，然后把多个皮袋固定在木排下，如此就制成一个皮筏了。要想将羊皮袋灌饱气，就只能靠嘴吹。虽然羊皮袋体积较小，可以用嘴直接吹起，但是吹的人也要体格强壮、肺气很足才能吹得起。而牛皮袋由于体积太大，想用嘴直接吹起来根本就不可能。如果要把牛皮袋灌满气，通常就必须由几个肺气充足的成人，轮流往牛皮袋里吹气。因此，在金城郡一带，如果有人说他能吹起牛皮袋，当地的人听了，没人会相信，都会认为他是在说大话；而对喜欢夸口炫耀自己的人，当地百姓往往会说：你要真有本事，就到河边上去吹牛皮好了！从此，吹牛皮成了夸口说大话的意思！” “殿下，您竟然还去过魏国的金城郡？”吕祥问道。 “孤只是听说而已！” 众人心道，我等也不是孤陋寡闻之辈，怎么从未听说？甚至也不知道有羊皮筏子这一说？ 事实上，羊皮筏子这玩意最多也就一千五百年的历史，这个时候，这玩意都还没出现呢！ 刘谌看着众人一脸不信服的表情，笑道：“呃，有些跑题啊！这个吹牛皮不是重点，重点是种粮食，这个众位不必怀疑孤，以后你们会见识的！” 第二十四章 种田 众人心中虽然疑惑，但是嘴上不敢说刘谌是在吹牛。他们只好按刘谌的意思在云南郡住下来，等着看刘谌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刘谌并不叫他们，他们只好安排着统筹调配刘谌搞到的粮食。按照各郡县夷人分布的多寡、夷人所需粮食的多寡，制定方案，分配这些粮食，然后令人往各郡县通报郡丞、县丞等二把手，把实际调配的任务交给这些人去做。一把手老老实实留下来，大家没事的时候纷纷交头接耳叽叽咕咕议论着刘谌，当众人从吕祥这里得知粮食是如何搞来的过程之后，对刘谌的能力和胆识倒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只是他们还是怀疑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王孙公子到底会不会种田？ 王大终于卖完了这一批运来的翡翠石，收获颇丰，跑来跟刘谌报告事情的进展，说是用粮食交易翡翠优惠优先的条件，使得那些手上没粮食的商人心大大焦急，他们纷纷表示暂时可以放着他们拍下来的翡翠石不要动，他们保证在一个月之内，把粮食按照咱们的要求调运到位，由于不是现粮，所以只要现粮交易一半的优惠优先就好！ “那好吧！答应他们！”刘谌正在一张大木桌上和泥吧玩，漫不经心道：“你去跟吕祥他们说，就说孤说的，按照需要粮食的多寡，叫他们自行分配！” “还有就是这边运输大象队休整的也差不多了，这边剩下的事情，下面的人就能做好，小的想着即刻就南下！殿下您看是不是这一回去再多弄一些大象来，翡翠石这东西真好卖……” “不能多，多了就成普通石头了！记住四个字，奇货可居！多多在营销方式上下功夫，基本的模式孤已经教给你了，你们看着发挥去吧！还有，南下的时候不要空着去，弄些粮食布匹瓦釜瓷器什么的，南下去和土著们交易，和平对待他们，不要老想着打打杀杀，去抢人家的东西，慢慢教化他们，团结他们，最终他们都将是我大汉子民！” “是！小的谨记殿下教诲！殿下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你去吧！孤还要玩泥巴！那啥，你和你兄弟放开手脚去做，但是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相信你们是聪敏人，不需孤多说！孤脾气好，但是眼里揉不得沙，要是孤觉得你们是我眼里的沙子，那你们自己想去吧！”刘谌说得漫不经心，但是王霸之气还是泰山一般压了过去，王大跪在地上表了半天的忠心，这才肃然离去。 当然真正负责运输象队的是刘谌手下的陈辅，刘谌一边玩泥巴一边又给陈辅叮嘱了路上需要注意事项，告诉他千万不能忽视路上最小的细节，比如蚊虫叮咬，这是最危险的，所以一定要按照前一次走的时候那样小心点火、熏蚊、喝开水、泥巴糊身保护，当然黄花青蒿煮的水一定要喝，土著们用以治疗瘴厉之气的药，也要随时喝一点，一定要万分小心，林子里一不小心小命说没就没！ 还有就是遇上土著，他们不进攻，就不要主动挑衅，尽量采取怀柔教化的方略，能援助的就援助一下，结好他们，告诉他们都是大汉子民，要紧密团结在大汉天子的领导之下，慢慢地这些人就是我大汉子民了……当然，有顽固不化的，主动挑衅我大汉天威的，就要坚决还击，打到他们灰飞烟灭…… 陈辅表示一定遵从殿下教诲，一切唯殿下马首是瞻…… 两人一阵计议之后，陈辅离开，刘谌继续在大桌子上玩泥巴，出出进进的亲卫搬石子的、和稀泥的、找木棍的，忙得不亦乐乎！ 一日清早，风和日丽，鸟语花香，又是一个美好的日子。刘谌差人喊来南中七郡的大小一把手，参观他最近几天玩泥巴的成果。众人进屋一看，但见一张方圆两丈见方的大木桌上，赫然形成一副立体山水图！但这山水的模样，和他们平日里见惯的山水有了天壤之别！ 但见山体已经被修整成一台一台的，从山脚到山顶，这些平台边上用石子垒砌起来围堰，里面灌了水，栽种着小草！ 刘谌指着桌上的山水，道：“各位领导，欢迎来到怒江峡谷参观著名的水田梯田奇观！下面由孤给大家介绍一下……”刘谌于是指着那种放了水的平台叫做梯田，指着那些小草说是禾苗，说了一大堆话，归结起来就是可以利用缓坡修整土地，形成梯田，解决夷人聚居区土地短缺的问题，改变他们依靠狩猎采集生活的原始生活方式，进入丰衣足食的农耕文明…… “……就是这样，田里插秧，稻下养鱼、养鸭，这样就能达到鱼、米、鸭三丰收……孤的这个设计方案，在梯田耕作上形成一整套科学合理的方法和制度。这种方法就是在找地开田时，要找不怕风吹、向阳、平缓、无病虫害、雀鸟不来吃又终年保水的肥沃坡地，开成台地后施以早已沤制好的绿肥，还有就是猪粪、牲畜粪、草木灰等，再垒埂放水把它变成梯田，过一段时间就会沤熟。通过挖筑沟渠来解决梯田用水、排水……”刘谌去云南旅游过，加上他也知道一些种地、沤肥的常识，又经过了深思熟虑，说起来自然头头是道！ 那些郡县的官老爷们个个都听得目瞪口呆，这尼玛还是一个养在深宫、长在妇人之手的皇子能说出来的话吗？他们对刘谌有些带过来后世导游一般的术语根本不懂，有些他们却是懂得，整体听懂了个七八分，但这种异想天开的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终于有人发问了：“启禀殿下，这南中七郡的山，微臣还是清楚的，并不是所有的山都是土山，其实多半还是土石混杂，在山上开田，开得好好，遇上大石，就没法子开挖了，而且尤其是以渠引水，往往就要开凿岩石，这很难办到的！”说话的是建宁郡郡守霍弋。 “这个事情，孤当然想到了！遇到绕不开的巨大岩石，就在岩石上堆上许多干柴，放火把石头烧红，然后用冷水浇上，炸开石头，这样就可以挖沟了。当年李冰父子弄都江堰的时候，就是这么办的！”刘谌笑道。 “殿下所学，真是广博！”有人感叹道。 “怎样把田面整理得如同桌面上这样平整呢？”又有人提出难题。 “田不平不要紧，我们可以放水平田，把土到进水里，逐渐就会淤平……” 刘谌于是又给众人讲了许多关于如何修渠、如何沤肥、如何管理稻、鱼和鸭的问题，听得一帮官老爷以为遇到了一个有着丰富种田经验的老农！ 第二十五章 入深山 “诸葛丞相当年有神鬼莫测之能，也未见在开荒种田方面有什么建树啊！这北地殿下，年不足弱冠，竟然前阵子北上御敌，全歼邓艾钟会联军；南下安抚夷人，又出奇策，弄到了宝石换取了粮食，南境从此大定！现在要从长远、从根本上解决夷人不稳问题，竟然要教会他们种粮食，安居乐业！真正令老夫佩服的五体投地啊！”建宁郡郡守霍弋私下和一众郡县官老爷道。 “是啊！以前但闻北地王贤明，未闻北地王有治理天下的良策，现在北地王一鸣惊人，真是个五百年不遇的奇才啊！” “北地殿下出奇兵全歼邓艾钟会军，出奇策用粮食安抚了夷人，这是大家看在眼里的，只不过开荒修梯田种粮食这事儿，现在只不过是在桌面上做了个样子，还在嘴里说，具体能不能施展开来，以老朽看来，还是困难重重，且看后面如何实施……” “对对，老朽同你的看法一致……” 私下里众官议论这事儿，大家有人已经完全相信，极度推崇，有人还将信将疑。 翌日，薄雾散去，红日高照，天气一片大好。大清早刘谌通知各位上山，到实地选一个地方看看。 这时候，已经过去了多日，粮食已经散发到了夷人的手里，乡野间的治安环境开始好了起来，不会再有人拦轿喊冤，甚至组织流民围攻官员了！大家放放心心来到云南郡比较偏远的怒江大峡谷，到了真正山大沟深，夷人群居的地方！夷人用竹子搭成的简易屋子，当然有的还居住在岩洞中，凡是有人居住的地方，都生着笔直的槟榔树，火红的攀枝花，黛绿的荔枝林，高大的芒果树，雍容的酸角林等热带树木，当然还生长着大片的香蕉树，这地方四季温暖，香蕉这东西可口，而且顶饱，是夷人的口粮，他们把吃不完的香蕉晾干了吃，总之要不是压榨过甚，这片丰饶的丛林，足以养活他们，没必要种粮食的！ 当然，种粮食、养牲畜，让这些人渐渐有了恒产，就能让他们安分地守在一个地方，学会汉人的生活方式，产生故乡的观念和情感，离开之后就能有乡愁，这样他们身上的野性就会逐渐散去，成为真正的大汉子民！刘谌出于这个目的，必须教会他们过日子，种粮食…… 吕祥手下当然还是有几个夷人出身的府役，这些人在官衙混久了，已经完全熟悉了汉人的各种规矩，他们早早地就被吕祥派出去，和这些夷人沟通交流，教会他们用瓦釜煮熟大米，浇上带盐的肉汤吃饭，这种可口的食物，已经征服了这些夷人心，他们得知这些粮食是北地王冒着艰辛给大家弄来的，也都十分感激，于是按照这些府役教给他们的礼仪，出来欢迎北地王和一众官员…… 大家有了吃的，都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用刚学会的蹩脚的汉语，乱七八糟地喊着：“殿下千岁……”虽然场面乱糟糟的亩，但是大家都是真诚的，这一点刘谌看得出来。没有刁民，所有刁民都是逼出来的！刘谌心里道。 “这些年兵荒马乱的，大家都遭了罪！大家为我大汉江山社稷，付出良多！人人都是我大汉的功臣！可是，如今大家的生活过的困顿，这是我们的错！可是，皇帝并没有忘了大家，他老人家还是时刻惦记着南中七郡百姓的困苦，现在大的战争也不会再打了，皇帝委派孤到南中七郡来看望大家，想办法让大家过得好起来！从今而后，孤将和你们大家一起，同心同力，群策群力，让大家过上富足的日子！大家有没有信心？”刘谌原本想着文邹邹地以北地王的语气来上几句，但各种酸词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他觉得还是说几句暖心的话比较重要，当然，也不能不讲政治忘了皇帝，于是就这般说了。 众人看到这位年轻的殿下说的真诚，然后那些夷人府役们给大家大致翻译了一下，大家于是有一阵乱七八糟的高呼：“吾皇万岁，殿下千岁……” “吕侯爷，这些夷人百姓中间，没有个头领什么的么？”刘谌私下问吕祥。 吕祥当然并不是经常和这些人打交道，于是问一下他手下的夷人府役，那些人七嘴八舌地告诉吕祥，那是当然有的，这些人全靠各洞洞主统辖管理，眼前我所见的这些，都是剃嘛刺洞的人，属于黑濮人，这些人算是西南夷当中性格比较温顺和善，能够吃苦耐劳的一群人。 “他们的洞主是谁？”吕祥问道。 “是剃嘛刺！是个五十多的老人，他拒绝出来迎接北地王，自己远远躲起来了！”一个夷人府役说道。 “哦，为何呢？” “反正说破了天，他就是不出来！” “好吧！” 吕祥将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了刘谌。刘谌略作沉思，道：“既然他们的首领没来，那就是咱们的事做的还不好！人家不来咱们还是自己去吧！” “可是殿下您屈尊前去，会不会……” “不会！没什么，孟子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孤区区一个皇子，去看看我大汉的百姓，没什么屈尊不屈尊的！”刘谌笑道。 于是，刘谌一行大小官员十几个，带着十几个公人卫士，一路上跟着当地百姓，走上曲曲折折的山路，九绕十八弯，山重水复走了好长时间，才到了剃嘛刺的竹楼。 “叫做洞主，孤以为他住在一个山洞里呢，没想到还是住在竹楼上！”刘谌笑道。 “殿下，这夷人的部落首领，多数都叫做洞主的，并不是因为住的地方才这么叫的，这大概是个习俗罢！”吕祥在一旁道。 于是，领路的夷人进去通报了一下，这才出来一群人，原来不过是一个精瘦黝黑的老头，后面跟着大大小小十几个孩子，最大的一个女孩看上去也只有十五六岁年纪，大眼睛水灵灵的，瞧了一眼这一大群人，吓得低下头，咬着下嘴唇。 第二十六章 民 “不知殿下驾临，有失远迎，失礼了！”没想到这个剃嘛刺说的竟然是汉话，他嘴上虽说失礼了，但是接着很无礼地问一句：“不知道殿下驾临这蛮荒不毛之地有何贵干？” “既然洞主开门见山，不拘虚礼，那孤也就不绕弯子，有话直说了！”刘谌直截了当道：“这些年连年打仗，百姓手上的所有东西，都被征敛起来，打仗的时候消耗了！最重要的是的打仗要死人，现在不管是夷人还是汉人，健壮的男人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十室九空，只留下一些老人妇女和不满三尺的孩童，守着家园！这是我们的错！现在国家已经打不起仗了，再不休养生息，黎民不稳，社稷动摇，大汉天下将有倾覆之忧！所以，这次皇帝派孤前来，就是想办法让大家过上安稳日子的……” 刘谌的话被粗暴地打断。 但听老剃嘛刺冷笑道：“就让这样的一群人，过上安稳的好日子？”剃嘛刺指着身后一群饿得骨瘦如柴，看上去一个个都跟火柴似的孩子，眼中喷着怒火。 这时候那个带路的夷人给当差的夷人耳语一句，当差的夷人告诉刘谌：“殿下，这些孩子都是孤儿，前些年抓丁，没逃脱的男丁都被征走当兵了，再也没回来，当然逃进深山的是极个别的。夷人这边不怎么种粮食，全靠孔武有力的男人打猎养活孩子，这些孩子的父兄被征发之后，光靠着母亲采些野果显然难以果腹，时间久了，孩子的母亲大多数已经不堪劳累，病故了，或者是饿死了！只留下这些年龄大小不等的孤儿，全部由洞主剃嘛刺收养！剃嘛刺自己有使用毒箭射猎的手艺，也会栽培蕉树，再加上他命令全族男女都从口角省出一点食物，来养活着这孩子，这才总算是让这些孩子有了个着落！当然，多数时候他们还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原来如此！ “吕侯爷，粮食到位了没有？”刘谌问一句。 “启禀殿下，粮食已经到位，外面那些人欢天喜地的，殿下您也看到了！”吕祥拱手道。 “老洞主，息怒！大汉连年运兵，导致经济困顿，现在国库无粮，为了能让居住在深山里的百姓吃上一口饱饭，孤也算是费尽心思，南下烟瘴深处，觅得一些宝石，才通过商贾换取了粮食，虽然不多，但支应旬月后，便会有赈济之粮源源不断送到大家手上，直到孤教会大家修筑水梯田，种出粮食来……”刘谌拱手低头，诚恳道。 “殿下，您的粮食一粒能顶一天的饥饱的，还是怎么的？送到草民手上的这点粮食，您叫草民全家五十余张嘴，支应旬月？”老剃嘛刺气的黑脸更加黑了，看上去就像是一块暗暗透着炽烈之气的黑铁！剃嘛刺身体还算硬朗，气得快步登上竹梯上了竹楼，从楼上扔下粮布袋米来，看上去也就百余斤的样子！ “这是发给您全部的赈济粮食？”刘谌黑着脸，却看向吕祥。 吕祥吓得跪在地上，道：“殿下，这……” 这时候吕祥身边跟着一个比较机灵的随从，也跪在吕祥身边，他当然没资格跟刘谌对话，只能对吕祥说：“大人，咱们发粮食是按照官府登记的案比发放的，这位洞主收养的这些孩子，大概都没有登记案比！” 汉朝时，汉承秦制度，且每个郡设有主管官，并规定每年在秋收后的八月份，县官才下乡“算民”。那时没有照片，以本子记录对照，叫“案比”。汉朝达六千万人，可见统计工作量大。为此，那些不需要乡里开支招待的统计官，通常被赞为清官。从八月到年底时上报，各级有充分时间来统计。 汉朝的户籍登记，个人的已包括姓名、性别、年龄、住地、爵位、身高、肤色，比如：居延都尉给事佐居延始至里万常善年卅四岁长七尺五寸黑色。而一户的户籍，则包含所有家人的信息。 “案比这东西，不是每年登记一次的么？”原来的北地王刘谌，学习过法令政令，这些东西还是懂一些的，但是具体怎么操作他是不懂的，“为什么一下子可以遗漏这么多？” “这……殿下，您治微臣的罪吧！”吕祥摘下头上代表官位的冠，伏在地上。 “孤为何要治你的罪？” “不满殿下说，算民登入案比，以此为依据，征兵、征粮、课税，伴随出现的就是地方隐瞒人口和虚报人口！少一个人就能少缴粮税，还能逃避徭役兵役，其中，不乏官员也进行人口隐瞒。对清官来讲，少报人口，少了的兵役、劳役是减轻百姓负担，甚至有的文献称赞清官时，就赞他帮地方隐瞒过不少户口。一旦苛捐杂税增多，隐瞒人口可助于缓冲负担，便于地方治理；而对贪官来说，隐瞒人口则是借机中饱私囊。还有就是虚报人口的情况，多是为了一时政绩，如汉武帝时规定地方上出现流亡状况，就要追查地方官员的责任，于是就有官不报逃亡人数，人口就虚高了。还比如，灾害之后人口有增加的，朝廷有奖赏，地方官就可能虚报。但虚报也有风险，等到交税时，虚报人口的多出来的负重又强加到百姓头上。”吕祥一口气说了许多，看样子他对地方上的各种手段，还是比较清楚的！ “那你是清官呢，还是贪官呢？”刘谌怒道。 “殿下，臣是犯官！请求殿下治罪！”吕祥当然不能自己争辩自己是清官或者贪官的问题。 这时候，他那个随从也磕头如捣蒜，大声道：“殿下，小的斗胆说一句，要不是吕侯爷这些年怀柔以待，恐怕就不是今天这个局面！” “大胆！闭嘴！”吕祥呵斥身边这个随从。 “没事，让他说！孤听听若不是吕侯爷怀柔对待这些夷人百姓，今天将是个什么局面？” “殿下，恕小人斗胆，恐怕有两种情况，要不夷人早已啸聚山林而反我大汉，或者，这些人远遁更深的山林中，从此成了茹毛饮血的野人！云南郡周边几百里将无人迹！” 第二十七章 荼 刘谌仔细想想，也是这个问题，别的不说，光说这洞主剃嘛刺家这么多半大的孩子，若真是照实统计上报，就算是砸了剃嘛刺的老骨头，也不够交那些苛捐杂税的，更别说是养活这么多孩子了！ 蜀汉以区区西川、汉中之地，数十年连续对强大的中原曹魏用兵，这些年来不管是汉人，还是夷人百姓，他们经历的困苦可想而知，他们现在面临困顿可想而知！所以，作为地方官，但凡稍稍有点良心的，不想引起民乱的，对于算民、征丁、收粮收税这样的是事情，能平顺过去的，他们就绝不深究，不然依着实打实的条律和制度去做，那就是赶尽杀绝的节奏…… 想通了这一层，刘谌也就不生气了，叫吕祥起来，指着他那个能言善辩的随从，对吕祥说：“此人说的不错！孤知道，现在放粮这件事，主要是由郡丞、郡尉等人在做，在执行上难免会出现照着过去算民案比的结果来执行，这样做就有些僵硬、死板了！你们这些郡县主官，现在要跟着孤学习并推广水梯田一事，这也很重要，不容耽误！你的这个随从不错，认识事情很到位、很清楚状况，孤在南中七郡安抚夷人这件事上，有便宜行事之权，现在孤就命他为特使，在赈济放粮这件事上，让他尽快拿出个方案，执孤印信，前往各郡县督查推行！” 吕祥忙扯一下他这个尚在发愣的随从的衣袖，道：“还不快谢过殿下大恩！” “谢殿下……” “孤之所以有这么个决定，是觉得你大事明了、忠直尽责、忠心护主、也有爱民为民之心！孤委派你的这个任务，关乎七郡百姓真真切切果腹过日子的大事，希望你不要负了百姓，负了孤对你的信任和期许！” “小的一定不负百姓，不负殿下厚恩！” “你叫什么来着？” “小人李孝笃！” “好！孤记住你了！”刘谌掏出自己的印信，交给李孝笃，并对身边的护卫道：“席则、蒲清，你两个跟随保护李孝笃，必要的时候，可以帮助他出手杀人！” “诺！”身边两个卫士答应一声。 李孝笃激动地双手发抖，接过北地王的印信，拜别了刘谌和吕祥一行，意气风发，大踏步回去着手处理赈济粮发放的事宜。 剃嘛刺眼睁睁地瞅着刘谌现场着手处理这件事，心下也就稍稍的平了些气，其中的原委也渐渐从这些人的行事对话中清楚明了了，拱手邀请道：“殿下，请楼上坐！” “多谢洞主！”刘谌拱手恭敬道。转而向吕祥说：“差你的人速去调粮，别的人让李孝笃统一去解决，剃嘛刺洞主这里的粮食，立刻按照人头统计，有几张吃饭的嘴，就给多少人的粮食，足量调运可用一个月的粮食来，后续源源不断供应！” “诺！”吕祥吩咐他的人去了！ “洞主，孤一行人多，楼上狭窄，不如就在这枇杷树下坐了，我们拉拉话，大家都在为好！” “那也好！”剃嘛刺也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听这个年轻的殿下当场解决了难题，也就心服口服了，吩咐他的孩子们搬来许多竹凳，也有几个简陋的案几，当场砍了几棵竹子，一会儿工夫就给每人砍好了一个竹筒，老人回到楼，提下一个大瓦罐来，开始往每一个竹筒里倒水，竟然是一种微黄的水！ 刘谌端起竹杯闻了一下，惊喜叫道：“竟然是茶水？没想到这个年代竟然已经这么喝茶了！” 众人惊异地看着兴奋的刘谌，全都茫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为剃嘛刺洞主调粮食的事情，吕祥已经安排妥当，听见刘谌这般说，就问道：“殿下莫非是在说这杯中之汤？” “是啊，这不是茶吗？” 吕祥闻了一下，道：“此乃荼汤也！” “荼汤？”刘谌问道：“哪个荼字？” “就是这个荼字！”于是吕祥在地上画了一个“荼”字。 “啊，原来是这个荼啊，可不就比茶多了一横么！”刘谌笑着在地上写一个“茶”字。 “殿下博学，微臣竟不知道还有这个字！”吕祥拱手道。 事实上，这个时代还没有茶字，只不过茶这个年头在上流社会还不流行，所以原来的北地王刘谌对茶或者荼是什么玩意，根本不清楚，现在的刘谌对于茶的记忆，完全是后世带过去的，所以出口理所当然称作“茶”，殊不知这个字到了唐代才出现！ 先秦时代的劳苦的底层百姓将茶叶直接放进嘴里嚼，以此解除一天之疲乏。这是饮茶的第一形态。到了春秋时期，人们从将枝条和芽叶从茶树上摘下，并放在水中烧煮。煮沸后，将茶汤一饮而尽。“晋宋以降，吴人采其叶煮，是为茗粥。”就是把茶叶和煮菜叶一样煮成菜汤。这种茶叶“菜汤”味道苦涩，由此被称为“苦荼。”到了西汉时期，人民生活有点好起来了。苦茶那么苦，人家喝不惯了，于是，就琢磨着怎么改良一下饮茶方式。他们在煮茶时，添加了“葱、姜、枣、橘皮、茱萸、薄荷”等同煮，依靠这些佐料和刺激性调味品的气味，来掩盖茶叶自身的苦涩…… 但是就算是到了三国蜀汉的时代，茶叶依然是底层百姓的用品，并没有在上流社会流行起来…… 所以，刘谌不知道这玩意，也就正常了！但是，作为地方官，尤其是茶叶发祥地的地方官，这群郡县一把手对茶叶还是很熟悉的，毕竟他们要和百姓打交道，渐渐地他们也开始喝一点茶提神，只不过区别于百姓的是，他们就是属于那种用“葱、姜、枣、橘皮、茱萸、薄荷”等来给茶调味的一类人！ 但是，无论如何，这时代还没有茶这个字，只有荼这个叫法！而且荼这个字所指代的植物还有苦菜、杂草等等，所指代的意思全凭语境而定！ “不管是茶，还是荼，总之这是好东西，醒脑提神，生津止渴消食，来来来，大家干一杯！”刘谌最近喝的一直是白水，最多加点蜂蜜，十分寡淡，十分想念喝茶，他原本以为这年头人们不喝茶，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茶汤，这倒令他很惊喜！ 第二十八章 品荼 这种热带的太阳下，大家走了许多山路，站在这块儿，又晾了这许多时分，再加上当官的都要顾着体面，不能像百姓一般光着膀子，他们只能穿着长长的公服，虽然这衣服的丝绸很薄，但在这种毒辣的阳光下，还是热的一个个满头大汗。 他们出门时候叫随从带的水，已经喝完了，现在终于被老爷子邀请坐下，又倒了水，不管是荼汤，还是茶汤，只要不是毒药，现在每一个人都乐意干几杯！ 刘谌意提议，众人就举起手中竹杯，遥敬示意一下，开始咣咣地喝了下去！ 除了刘谌，在场的每一个人对于茶，也就是他所说的荼的记忆，总是免不了苦涩，所以他们要加葱、姜、枣、橘皮、茱萸、薄荷，真正的酸甜苦辣，各种味道调和成一种奇怪的味道，这才喝下去……而现在他们喝到嘴里的这种亮黄的汤汁，入口虽然有点苦味，但是并不艰涩，只是微微的苦，喝下去之后，嘴里竟然泛起一股甘甜的味道！ 他们正打算交流一下这个味道，没想到旁边刘谌大赞道：“老洞主，您的这个茶极好啊，入口的苦味恰到好处，回甘悠长，算是上品了！” “禀殿下，这东西是山里的一棵大树上采的嫩叶芽，放在烧热的石板上，翻腾着不让烧着了，慢慢地就烤干了，经过翻腾，也就揉成了一条一条的！这样就能存储在主楼上的干燥之处，煮水的时候放上一些，倒也好喝！当然，这东西不耐长久存储，不然煮的水就寡淡无味了！”剃嘛刺说起这个玩意的制作，也很兴奋，“这树叶被汉人称作荼，不知道汉人是如何用的，反正草民就是这般煮水喝的！当然，这东西经常煮水喝，你但有一日停下不喝，就会觉得困倦，有时候还有点轻微的头疼！” “这东西就是茶！”刘谌高兴道，“孤以为这个时代没有这种喝茶的方法，没想到在老洞主这里，却见到了最好的喝法！” “殿下，现在城都那边都已经是流行这种饮荼汤的法子了么？”建宁郡守霍弋问道。 “没有！城都上流社会还不怎么流行喝茶！”刘谌笑道，“这只不过是孤认为最好的饮茶法子！这种谓之炒茶！这种茶入口有一种又苦又香的味儿，然后有极好的回甘，想必诸位也领略到了这种美妙的味道！还有，诸位以后把这个荼字，去掉一横，写作茶，就专指这种树叶吧！荼这个字听着挺别扭的！这个以后孤想法子大量种植出来，可以获得巨大的收益……” “哦？”说到弄钱，现在吕祥对刘谌的佩服之情犹如滔滔江水黄河泛滥，他立刻来了兴趣，“殿下，这东西也能赚钱？” “那当然，我西川最缺的战马、皮革，草原上到处都是，以后我们要把这个茶叶当做重要的作物栽培起来，再酿一些酒，拿到草原上去换马！保证能为大汉获得大量战马！”刘谌是个王，不是个商人，所以他不能老跟这群人钻到钱眼里，虽然说的是生意，但是高调不得不唱，不得不站到为国为民的角度上去讲赚钱！ 当然，对刘谌来说，他确实并不打算了为了赚钱而赚钱，他是个王，就要站在王的高度上想问题。 “这个荼，也即是殿下所说的茶，汉人尚且不习惯饮用，为何草原上就能流行呢？”霍弋问道。 “草原人主食肉、奶，摄入油脂过多，身体会产生很多问题，而且他们不常吃蔬菜水果，体内会缺乏维生素，时间久了也会生病，所以草原人活得没有汉人久，这是个很重要的原因！饮茶可以消油解腻，可以补充各种微量元素，只要在他们中推广一段时间，一定会让他们产生永久依赖！当然，这个茶叶将来一定会成为每家每户的必需品，所谓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刘谌觉得自己扯得有点远，赶紧收住，继续道：“所以，种植这个东西，将来大有可为！” 众人虽然没有听得太懂，比如他们不明白什么是维生素，不明白为什么开门七件事就有“茶”这东西，没有这东西，不是都活的好好吗？但是，听到刘谌说得这般肯定，煞有介事的样子，心想这一定是某个地方已经如刘谌所说的这样了，他是亲眼所见，所以才这般说的！ 大家也就不再问什么，一致认为刘谌说的有道理。大家饮下三杯茶水，口舌生津，头脑清醒，在通风的高大枇杷浓荫里，也不觉得那么热了。于是，大家进入了正题。 “剃嘛刺老洞主，孤这次来不光是看看赈济粮发放到位了没有，还有着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您老人家配合，调配您这一洞的人手！……”” “该不是又要打仗吧？”剃嘛刺紧张地问道。 “不不不，打仗已经打得够多了，暂时不打了！孤说的是教会大家种粮食，从根本上解决饥荒问题……” “种粮食？”剃嘛刺笑道，“但凡平整肥沃的土地，都生活着汉人，我们其他各族，都分布在茫茫大山中，山高谷深，有点平整的土地，也都栽植了蕉树，这东西就是我们的粮食……” “粮食，还是可以种的！”刘谌于是给剃嘛刺讲了一下自己的构思！剃嘛刺听得很认真，但是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趣。 等到刘谌讲完了他的水梯田计划，剃嘛刺沉默一下，道：“大汉朝廷不忘我们这些夷人，还想着我们的死活，这一点草民很感动！鉴于此，只要是殿下觉得可行，那草民这一洞的山民，任由殿下差遣，草民保证殿下叫他们往东，他们不敢往西！不过，实话说，草民并不看好这个殿下这个筹划，大山巍巍，岂能轻动！！” “多谢老洞主！只要老洞主支持，那就够了！至于效果，一年后自有分晓！孤今天到了这里，最近就没打算回去，将在这里搭个竹楼住下来，亲自指挥大家，把稻谷种出来！” “殿下，这等烟瘴之地，您一个金枝玉叶……” “没事，这里比起缅甸郡，好了何止百倍……” “缅甸郡在哪里？”除了吕祥，其他人都问。 “哦，缅甸郡就是出翡翠石的那地儿！孤的上奏已经被父皇批准，决定把南边那片有宝石的密林纳入我大汉版图，定名为缅甸郡，郡府设在翡翠城！”刘谌道。他说的是实情，刘禅对刘谌能在这种极端环境下弄到粮食、安抚夷人的本领很赞赏，对刘谌所奏，一概准了。当然，刘谌不在京城折腾，太子也就不担心，没人进谗言，这一切也就顺利通过！ 刘谌从城都带出来的几百工匠，这一回跟着运输象队南下翡翠城，到了何复三那里。说是翡翠城，事实上那地儿还不如普通地方一个普通的村落，不过那地儿遍地都是高大的树木，建筑用的石料，也多的是，随手可取，甚至一不小心就能把翡翠原石砌进墙中，所以工匠们要建设一个城，也不是多难！ 这一回象队南下，负荷也比较重，各种汉地的生活必需品，比如铁锅瓦釜、盐巴、粮食、瓷器、布匹、各种铁器都带了许多下去，这些都是生活必需品…… 刘谌给大家大致介绍了一下情况，众人都恭贺大汉又开疆拓土。但是，谁也没提，事实上蜀汉的汉中之地，已然被司马氏取了，现在姜维在北方眼巴巴瞅着，却再也无力收复汉中，粮食奇缺，兵老将弱，真正打起来，没有过人的奇谋，实在不是司马氏的对手！而自己又被刘禅派来安抚夷人当然，夷人现在已经到了濒临造反叛乱的边缘，再不安抚，南方民乱一起，蜀汉立刻就完蛋！ 当然，现在刘谌也不能扫了大家的兴致，只好打打哈哈，大家说说笑笑也就过去了！ 既然商量定了，剃嘛刺老洞主也就配合刘谌，召集了所有族人参加了刘谌的竹楼建造工作，包括很多当年藏起来没有被征了丁的壮劳力。事实上，这玩意得多建几幢，来的大大小小官员总计四五十人，既然刘谌住下了，他们也不好意思回去，只好住下！ 第二十九章 开工 夷人们搭的竹楼其实相当简单，基本上就是木头和竹子用各种任性极好的藤条和麻绳各种缠绑，一天就能完工入住，只要顶子不漏雨，四面漏风，一般来说底层没什么用，夷人用来养猪养牛，二楼住人、三角形的顶子下，最是干爽，一般用于存储一些腊肉和稻谷。 第一天晚上，刘谌带着一众大小官员回到了云南郡，研究了一下半晚上水梯田的具体实施方案。第二日赶过去，也叫了几个木匠，主体木架用卯榫结构，比用绳子捆绑来的更快更结实，其他的东西已经准备地差不多了，主要是用绳子串绑起来的茅草和竹子，竹子作用极大，立起来就是墙、平放就是楼板，置于屋顶，上面覆盖茅草，就能遮挡风雨……有句话叫做“干木湿竹”，竹子做的东西极其耐潮，在这种雨林潮湿的环境中，不易腐朽！ 到了晚上，刘谌和一众大小官员就已经入住到了新居了，闻着新鲜竹子的味道，刘谌觉得这是活了两辈子，最和大自然亲密接触的一回！这一天，粮食又拉过来许多，补齐了剃嘛刺的粮食，又给这些人夷人多出了许多，毕竟接下来有一大段日子，刘谌将要以这里为试验点，展开试验，一众官员将要在这里吃住一段时间，和这些人夷人搞好关系，将能极大地方便工作开展。 人们都极其兴奋，叽叽喳喳说着一些他们自己的话，极其勤快地听从安排，搬木头、搬竹子，上茅草，大家都忙的不亦乐乎。一众官员和刘谌并不擅长搭房子，他们按照原先拟定好的方案计划，上山查看地形，绘制草图，准备开工。 刘谌笑道：“这要是有台电脑，有高清的卫星地图，这个活儿坐在屋子里就能搞定……” 众人大惑不解，询问是什么东西。 刘谌哈哈大笑道：“孤说的东西，诸位要是还能活一千七百五十年，或许就见到了！” 原来是殿下和大家开玩笑！众人一笑了之！ 刘谌笑道：“这可不是开玩笑，这是真的！” 当然众人谁也不把这种疯话当回事，大家都听从刘谌的指挥，认真展开脚步丈量土地…… 第三日，竹楼搭建完备，夷人百姓跟着刘谌和一众官员上了山，听从刘谌的指挥，先伐去树木，割去杂草，清理出了三丈宽的一个隔火带，这样有一大片山林就被孤立出来。按照刘谌和一众人的观察，这是土层比较肥厚、岩石并不太多，最适合改造的一片山，按照初步估计，改造完成后，可以得到良田四五千亩…… 当然，伐木割草的这个工作量还是比较巨大，毕竟都是人工作业，而且铁器比较缺乏，所以这一日进度很是缓慢，刘谌于是让人买了大量的铁斧子、镰刀，分发给夷人们，大家在石头上淋水，磨快了这些斧子和镰刀，翌日又上了山，进度一下子快了许多！ 当刘谌宣布，只要好好干活，这些工具就会成为他们的私有物品时，众人一片欢呼。这个时代，铁器还是极其珍贵的，因为从铁矿辨识到开采、冶炼、锻造，整个过程需要的人才极其缺乏，而且冶炼用的是木炭，所以铁的产量不多，别说是这种深山沟，就是城都那样的大城市，铁器都是比较珍贵的，一般只用于打造兵器和紧要的农具，甚至百姓做饭都没用铁锅，用的多是瓦釜…… 所以，刘谌宣布铁器可归这些夷人私有的时候，他们心里的高兴劲别提有多高了！这样伐木割草进度快多了，全民动员，这里的一千多夷人，男女老少全都上阵，欢天喜地，热火朝天，汗流浃背，大家四面出击，最后清理的隔火带连在一起，终于算是圈出了方圆三四里的一片孤立林带。 “最好赶走这片林中的鸟兽，不要造太多杀孽，咱们放火烧了这片林子……” 这个命令一出，夷人都沉默了，他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观念就是爱护这大山、森林，现在却要放火烧去这么一大片，心里实在不忍！ 大家沉默着没人动，派出去的夷人府役，对大家进行了劝说，也没起多大作用。 刘谌只好指着山林和手里的图纸，对剃嘛刺讲了一大堆，说什么这个叫做保护性开发，水梯田建成之后，也不会造成水土流失，不会影响其他山林……总之能听懂、听不懂刘谌都讲了出来！最终剃嘛刺同意动员大家烧了这片林子，开发成水梯田，但是绝对不准再损毁其他的林子！ 刘谌笑道：“这是当然，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我们要和大自然和谐相处，我们只不过为了一口吃的这才不得已损毁了一片林地！但是对于周边的树木我们要更加珍爱，对于裸露的土地，我们更是要发动百姓栽植树木，绝对不允许在有更多开发……” 这样，剃嘛刺出面动员了大家，大家这才按照刘谌的吩咐，首先鸣锣打鼓，赶走了林中鸟兽，然后到达指定的点火位置，开始放火！现在是旱季，这里雨水不多，这几天连续干爽，放火总算还不是太困难，大家看着山顶上的信号烟冉冉上升的时候，就点燃了自己眼前的柴，然后迅速撤离！ 终于，这片林子烧着了，浓烟四起…… 大火烧了十几天，终于该烧的都烧干净了！ 这十几天里刘谌当然也没闲着，这里的夷人有养猪的传统，一般竹楼底层都养着猪，基本上是白天赶出去随便吃草，晚上赶回来圈起来。现在，刘谌叫他们割了草来，直接投放到猪圈叫猪吃，这样就能攒下猪粪，然后叫他们沤肥！ 当然，顺带告诉他们，养猪要是为了吃肉的话，最好把猪阉了，这样它就不再发情，安心吃，安心睡，安心长肉，一点儿也不急躁，不会拱毁猪圈，而且肉的质地会更加鲜嫩，味道会更好！ 当然，刘谌自己并没有阉割过猪，他只是穿越前小时候在农村老家见过几次劁猪匠阉割猪的过程，后来上了学，也知道阉割不过是割掉猪的蛋儿（**是个敏感词！）或卵巢，一种去势手术。这种技术比较霸道，公母通吃。其道理和古时阉人当太监是一样的。劁猪在东汉就有了，这种神奇的古传妙法，据说此乃得自当年华陀高超外科手术的真传，绝门手艺，劁猪匠拿着一把劁猪刀子，扛一副挑，走遍乡野，吃万家饭，侠客有几分神似。 但是，在三国后期，这种手艺还没有大规模普及，尤其是在南中七郡这种烟瘴之地，深山老林，当然更是没有这种手艺，所以人们对这种事儿都将信将疑！ 刘谌没法子，出钱卖了两头猪做实验，让夷人百姓中一个杀猪匠操刀，自己指挥，凭借见过劁猪的经历和所学知识，刘谌成功地辨识到了蛋儿和卵巢，成功割了！然后找了针，穿了麻纤维（那时候还没有棉线，乡野间蚕丝线太贵，也缺少），缝合了伤口！ 众人惊呆于这种手术，看到猪还活着，大家松了一口气，继续忙别的活，但是到了第二日，猪还是不吃食，刘谌心想，这玩意是不是失败了，这猪要死的节奏？ 第三十章 阉猪 刘谌查看了一下伤口，发现有些感染！这要是在后世，那简直不是个事，两针青霉素下去，就万事大吉！然而这年头，伤口感染，是个无法破的死结…… “好吧！你俩听天由命了！”一大清早，刘谌查看完两头猪的情况，只好无奈地摇摇头，走出了薄雾流动的猪圈，就着竹管引来的山泉水，洗了手，洗了脸，用树枝砸扁漏出的纤维沾了青盐刷牙…… 山民们早已起来了，大家都远远的好奇地看着这位据说很大的官这种奇怪的举动！ 官员们也早早地就起来了，他们经过这一段时间和刘谌接触，也逐渐适应这个天潢贵胄伏下身子干实事的节奏，逐渐适应了他身上透出来的那种与众不同的智慧与气质。 “殿下，您洗牙呢？”建宁郡老郡守霍弋跑过来问道。 “嗯嗯！”刘谌一边刷一边点点头。 “大清早这么做，不怕伤了胃气么？” 刘谌用清水漱口，吐出一口水，笑道：“这能伤了胃气？怎么会，这么做对胃大大地好！所谓‘牙好胃口就好’，用浓盐水清理牙齿，可以杀菌消炎、清洁食物残渣，清新口气，好处多多！你看现在君臣奏对的时候，大臣往往口含丁香，就是因为口气不清新，若是能每天刷刷牙，这个困扰就不存在了！” “还能有这个好处……殿下能否教教老臣怎么做？”霍弋十分感兴趣。 霍弋这个人，刘谌还是比较尊重的，就算正史上，此人也算是一个忠志之士。 于是，刘谌给他一根树枝。这种树枝，前端砸扁晾干之后，纤维还算耐磨，刘谌一次性做了好些，一支用一天。又给霍弋分了一些青盐，教他刷牙。 “青盐比较珍贵，老百姓引井水煮盐，耗费大量木柴，所得才不过数斤！所以，很多地方百姓是买不起盐的……” “霍老郡守是嫌孤浪费了？”刘谌笑问道。 “不敢……” “等忙完了这一摊子，孤就上奏父皇，请求去弄盐，在孤看来，盐这玩意跟沙子差不多，要多少有多少……” “啊？真有这么多？” “真有！西北西平郡往西遍布盐湖，那里面的盐直接捞上来晒一晒、滤一滤，就是上好的盐，全天下八百辈子都吃不了那里的九牛一毛……” “啊！为何不早早去……现在国疲民困，有这些财富，天下就能大松一口气啊！北方有大将军姜伯约，他素来怀柔以待羌人，深得羌人拥戴，让他出面去做这个事情，最好不过……” 确实盐湖所在的那些不毛之地，是羌人控制的，不受曹魏统治，也不服蜀汉管辖，现在大将军姜维的对羌策略，也真适合搞这个事…… 刘谌想到自己在此间南中七郡接下来要搞水梯田、要搞炼铁、要搞种茶换马的事、要搞定缅甸郡等等，确实没有时间去搞盐，所以霍弋说得对，盐这个事情交给姜维去搞…… 刘谌觉得这个想法好，说办就办，立刻修书一封，叫人送去驿站，加急发给北方镇守的大将军姜维。然后，刘谌就约了这一帮官员吃早点。 这个事情这些日子已经算是个常态化制度化的存在了，大家早早的聚在一起，吃吃饭喝喝茶，汇报一下，也说说自己的所思所想，对下一步工作开展的意见建议等等。这些官员们私下都叫这是刘谌的早朝。 当然，这样的早朝大家还是挺喜欢上的，因为吃的东西很可口。刘谌亲自下厨教会厨子炼制猪油，并且用猪油爆炒一些食材，加上花椒、生姜、八角和蒜调味，最后加上精盐和酱，翻炒装盘，譬如爆炒猪肉加蘑菇、爆炒山鸡肉等等，味道实在鲜美至极，一点儿也不觉得腥臭！ 这些能除去腥臭的调味品，花椒、生姜、蒜以及酱，都是已经有的，只不过在这地儿并不普及，是刘谌提议加的，至于八角真真切切就是刘晨发现的，他在各种树木间转悠的时候，偶然发现了八角树，他很欣喜，就摘了些，建议厨师用此物祛除猪肉的腥味，当然爆炒的时候加点酒方法也传授了！这样做出来的猪肉一改猪肉腥味大、一口就腻的传统，炒出来的东西大受欢迎。 但是这些官员就是想一边享受美味一边批判美味的创造者刘谌。吕祥就代表大家委婉地传来一个观点，说什么圣人有云君子远庖厨…… 刘谌瞪着眼睛说，民以食为天，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吃是个大问题，吃的问题解决不好，一切工作都得嗝屁！ 一顿说得众官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大家不出几天就适应了刘谌的与众不同特立独行！渐渐地大家觉得很享受！ 且不扯刘谌逐步改变人们饮食习惯的问题，却说大家清晨又坐在一起，习惯性等待刘谌发话，然后边吃边讨论，这日刘谌却只顾埋头吃东西，一点说话的意思也没有！于是，沉默中响起的是一片吃东西的声音，众人相顾，发出一阵笑声。 刘谌只好告诉大家，今天的话题，还是吃完了再说为妙！ 大家于是很快就吃完了眼前的东西，刘谌才告诉大家：“诸位，今天要做的事情就是沤肥！天然有机质经微生物分解或发酵而成的一类肥料，又称农家肥。其原料来源广，数量大；养分全，含量低；肥效迟而长，须经微生物分解转化后才能为植物所吸收；改土培肥效果好。常用的自然肥料品种有：有绿肥、人粪尿、厩肥、堆肥、沤肥、沼气肥和废弃物肥料等。所以说，这涉及到的又是屎啊又是尿啊的，吃饭的时候，孤就没说，以免恶心到大家！但是吃饭的时候可以不说，事情还是要干，毕竟这是你们大家学习之后要在百姓中推广的，关系到百姓种粮食吃饭的大问题，不可马虎！” 众人相顾一阵笑，但心下都十分佩服眼前这个年轻的殿下，按说他这种人就是站在高处，大道理讲一堆，实际上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对民生问题根本就是一窍不通的！没想到这个北地王刘谌，竟然把民生问题能关注到沤肥这样细小的环节上，现在竟然是他这个高高在上的殿下给一群基层的地方官讲怎么种粮食的问题！ 第三十一章 道 “当然为什么要给庄稼施肥这件事，孤不想嗦，因为说多了你们大家不一定能理解……”刘谌这一说，倒是激发众人的好奇心和不服输的精神。 霍弋是个老臣，带头道：“殿下，这事儿关系粮食，臣恳请殿下详细解说，臣等虽然愚钝，但求学之心不肯落后，望殿下不吝赐教！” 嘿？老小子将我的军！刘谌心想，要不科普一下子，还让这群家伙以为孤在装腔作势！ “啊，这么嘛！那好吧，你们听说过光合作用吗？你们听说过呼吸作用吗？你们听说过生命需要的各种元素吗？你们知道能量的转化与存储吗？你们知道动植物存储能量的几种形式吗？”刘谌一开口先排山倒海一堆问题抛过去，让大家一下子蒙住，别说知不知道这些玩意，就这些名词，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群大小官员，虽然才智学识不及诸葛亮、法正等人，但也算是读过几本圣贤书的，没有那个子曾经曰过这些东西啊！ 刘谌哈哈大笑道：“道可道，非常道！道这玩意存在于万事万物中……且说说这个光合作用吧！孤且问你们，一棵树从蓬蒿间逐渐长大成为参天大树，重达千余斤，请问这棵树是是靠什么长成这么大这么重的？换句话说，是什么变成了树的庞大躯干？” 众人不假思索道：“吸取了泥土中的精华，是泥土和水变的……” “错了！这是光合作用的功劳！孤曾经做过一个实验，把一棵五斤重的柳树苗栽种到一个木桶里，桶里盛有事先称过重量的土壤。在这之后，孤只用纯净的雨水浇灌树苗。为了防止灰尘落入，还专门制作了桶盖。五年过去了，柳树逐渐长大了。经过称重，孤大吃一惊：柳树的重量增加了一百六十多斤，而土壤却只减少了几两！……”刘谌十分无耻地把人家比利时人海尔蒙的实验说成自己做的！ 他于是从这个著名的海尔蒙实验一直讲到阳光、二氧化碳、水的光合作用，讲到呼吸作用、讲到氮磷钾和微量元素、讲到能量转化与存储，讲到细胞、分子、原子……把一个微观世界活生生呈现到众人面前，里面夹杂着诸如显微镜、玻片等等实验器材，众人对这些知识十有**是听不懂的，但是很明显这些东西就像是一道神光，一下子射进他们心灵，为他们打开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新天地…… “……所以说，道这个玩意，大到宇宙天体的运行，四时变化、潮起潮落，小到你肉眼无法观察的细胞、分子、原子，处处存在，你只要想尽一切办法去求证了解，是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而且可以极大的丰富你的眼界，增长你的知识，指导你在实践走上正确、效益最大化的道路……说了一圈，我们绕回来，回到修筑水梯田、沤肥种水稻的问题上，现在大家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肥田了吧？其实就是氮、磷、钾等植物生长必须元素需要提供充足……” 刘谌滔滔不绝讲了两个时辰，喝了许多茶水，尿了十几回尿，但是他的听众一个个全都傻了，还沉浸在他的所讲中回味！ “好了！这才哪到哪，这点东西细细深究，就足够一个人一生去研究了，更何况宇宙万事万物皆有道，真正要说起来，孤日夜不休一辈子也给你们讲不完！” 一直到吃完饭，众人才从苦思冥想中回过神来，虽然刘谌讲得十分肯定执着，看样子不是编造的荒诞不经之语，都是实实在在的学问，但是他们没有人想明白这些道理，因为他们根本不理解一些基础的术语，譬如原子分子元素等等！然而这不妨碍他们对刘谌近乎膜拜的崇敬！ 原来对刘谌只是出于他是个皇子身份而尊重他，毕竟食君之禄嘛，他们都是人老刘家的员工，对董事长的儿子尊重一点没坏处！后来，刘谌为这个国家打了胜仗，又设法搞到粮食安抚了夷人，这种能力是他们这些人中所没有的，他们于是开始敬佩这个年轻的殿下了！但这种能力，像诸葛亮司马懿那样的人，还是有的，所以不足为奇……直到现在，为了修水梯田种粮食，刘谌把自己学过的物理化学生物知识，以道的名义，大秀了一把，这一下让很多人直接看不懂了！刘谌露出的这冰山一角，确确实实暗合着万事万物生化流转的道，能够窥道，而且可以言之凿凿的说出一大堆来，这个刘谌到底是何方神圣？ 吃晚饭的时候，还是大家一起吃，众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很多人还在想那些奇妙的道，刘谌敲敲桌子，笑道：“都好好吃饭吧，回到现实中吧！这玩意你们没个十年八年，弄不明白！想当年孤被人打着手心、各种威逼利诱，逼着一百分一百分的考了十几二十年，才学了这些道道，要不是来到这里，恐怕也就学学，根本没有什么用处……” “啊？殿下贵庚？”霍弋问道。 “啊啊，孤一十九岁……”刘谌这才意识自己暴露了逻辑错误！ “殿下，您是朝中那位大人授业？” “哈哈，孤所学，当朝还没有谁能教得了！至于孤跟谁学的，这是个秘密，孤答应过恩师，绝不对任何人提起半个字……” 既然刘谌这么讲，众人也就不敢再问，但是心下更加好奇了，刘谌也因此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事实上刘谌讲的东西，谁也明白，当朝确实没有任何其他人能够讲的出来…… “都不要想太多了，咱们还是回到眼前具体的事情上，利用道的力量，把这个事情做好！”刘谌说道。 原来对刘谌这个水梯田工程还持怀疑态度的人，现在一点儿也不怀疑了，他们都觉得刘谌所谋划的任何事情，都成竹在胸，成功理所当然…… 第二日一早，刘谌站在大雾中刷牙，一群人都起来跟着他在大雾中，人人手持一根树枝，哧哧地沾着盐刷起牙来，他们觉得刘谌所做的一切，都是合着大道的，都是正确的，值得效仿的！ 这时跑来一个人报告说，那两头经过阉割，不吃食的猪崽子，现在开始吃食了，看样子能活下去了！ 第三十二章 情 刘谌喜道：“看样子它们算是挺过来了，只要开始吃，那活下去就不成问题！你注意照顾观察，有情况随时给孤说！告诉那个杀猪的，阉割猪的方法是对的，只是以后需要注意给刀消毒，给手消毒，就是在火上烧一烧刀子，洗干净手！还有他的刀不行，孤给你画个图样，让他以后打造这么小的一把，去阉割猪，伤口会小一点！”刘谌按照记忆中劁猪匠人的手术刀的形状，给那人画个图样，标注了尺寸，叫人去打造一把！ 然后，刘谌就带着众人来到猪圈，指挥人收集了猪粪、收集了一些杂草、香蕉皮、树枝等等乱七八糟的有机质垃圾，挖了一个坑，倒进去这些粪便等有机质，铲土埋了！ 刘谌笑道：“沤肥很简单，就这么办！过上几个月，这东西完全腐烂了就是上好的肥料！当然若是挖的坑深一点，密闭性好，这东西腐烂发酵还会产生一种气体，可以当做燃料烧！这东西是沼气，但以我们目前的水平，管道、阀门等等都造不出来，弄不好会发生爆炸，很危险，暂且就不开发了！咱们这是试验阶段，等到水梯田修好了，我们要在山上围绕着梯田构筑大沟，从开沟挖渠、用工投入，到沟权所属、水量分配、沟渠管理和维修等，都要设计套行之有效的管理方案，保证了每块梯田都能得到充足的水量供给。我们村寨为了凉爽，都建在山顶，这样村寨在上梯田在下的地理优势，我们就可利用水流，将沤制好的肥料冲到水田里去。我们挖一些大的沤制肥料的池塘，将牲畜的粪便、尿水、杂草和生活垃圾贮蓄于内，经年累月，沤得乌黑发臭，春耕时节挖开塘口，从大沟中放水将其冲入田中，大家用锄头钉钯搅动糊状发黑的肥水，使其顺畅下淌，沿沟一路照料疏导，使肥水涓滴不漏悉数入田……”刘谌滔滔不绝说了自己的构想！ 大火烧终于完全熄灭，烧出来的一大片地方乌黑一片，都是刘晨所选的坡度平缓，地势最是适合修建水梯田。这个时候，从云南郡、建宁郡那边打制的一批铁制农具，也都运了过来。这些农具，不是现在这个时代农具的样子，而是刘谌根据记忆画出来的图样，打制的后世二牛抬杠法时代用的农具，包括犁铧、锄头、头、铁锹等等，当然木匠们按照刘谌的图样，制作出了曲辕犁……耕牛这东西比较贵，但刘谌最近卖了那么多石头，手头上并不缺钱，他要太多的钱也没什卵用，买上那么十几头还是能拿得出手，于是，就有一批耕牛也买过来了！ 万事俱备，只欠一声令下，大家磨掌擦拳，跃跃欲试…… “开始吧！”刘谌一声令下，大家都上了山，但是毕竟大家谁也没做过这事儿，上山之后，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刘谌分身乏术，只好告诉大家，先把这些草木灰就近一堆堆的铲在一起，不要浪费，都是上好的肥料！然后刘谌按照事先勘察好划出的规划图，叫人开始用白土撒出了线条，然后请自动手，教大家如何把高处的土挖了运到低处，逐渐消除坡度，形成一个个平台，变成台阶式的梯田！然后再把前面烧出来的草木灰铺开，和浮土混合均匀，然后给每台梯田都结结实实地用石头垒砌边沿，因为是水田，必须要能够堵住水！ 当然，最具技术含量活就是引水系统所需要的沟渠，远处高高的山峰上，常年有溪水白白流淌，必须引到这低山丘陵地带，引进梯田……这个饱含技术的活计，只能由刘谌亲自指挥官员、府役、卫兵和夷人中选出来的精干力量来完成…… 当然，这事儿说起来容易，真正做起来全凭双手双腿，最多使用一点畜力，十分耗时耗力！ 刘谌原本白皙的脸，连续暴晒几天之后，完全和夷人一样了，他最显著的特点就是那天天用树枝沾盐刷得很白牙，现在咧嘴一笑，白的有些晃眼…… 最近有些晃眼的还有一个小姑娘，她是老洞主剃嘛刺收养的孙女。说是小姑娘，其实也不小了，大概也就比刘谌小那么三四岁，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她老是提着一个茶壶在刘谌跟前晃悠，时不时就递给刘谌一碗茶。而且她已经学会了说汉话，经常用僵硬的汉语问刘谌：“王叶，哩口渴了马？” 听见她这种汉语，刘谌就产生莫名的喜感，于是含笑点点头。那女孩就给刘谌倒一碗茶。 女孩虽然爱笑，但她总是捂住自己的嘴巴笑，刘谌问她为什么，她只是笑着摇摇头。 直到有一天，刘谌发现这里所有的妇女咧嘴大笑的时候，都是一口大黄牙！就瞬间明白她为何对自己想不露齿了！ 直到有一天，那女孩红着脸对刘谌说：“王叶，我可不可以相呢一样洗洗牙？” “妮儿，这是刷牙，不是洗牙！好吧，我给你一些盐，你自己折一些树枝去刷吧！不过，嚼槟榔而黑的牙齿，不容易刷白啊！”刘谌明白了她的想法，只好在这般说。 “歇歇王叶……” “不用谢！” 刘谌于是特地注意了一下那女孩的牙，其实她的牙并不是多黄，也就是不太白而已！看样子刷一刷还是有希望的！ 于是，村寨现在每天早上逐渐庞大的刷牙队伍里，有多了一个俏小的身影…… 这女孩刷了几天牙之后，逐渐自信了，工地上到处是她银铃般的笑声，小鹿般欢快奔跑的身影，大家看到刘谌和这个女孩常说话，也就无人再管束她，任由她热情奔放！ 最近，吃上了白米饭，再加上刘谌改良了他们的弓箭，射猎收获多了，剃嘛刺的收养的一大群孩子终于吃上饱饭，营养跟得上去了，所有孩子的脸色都好起来，身体也壮起来。 这个小姑娘也不例外，她小麦色的皮肤泛着健康的光泽，看上去就这山谷里一朵盛放的攀枝花…… 第三十三章 攀枝花 “妮儿，你叫什么名字？” “塔剃瓦……”女孩小声说道，好像并不想刘谌知道她这个名字。 “哦！什么意思呢？” “我是我爷爷捡来的，塔剃瓦的意思就是捡来的……” “哦！”刘谌道，“这名字是个好名字……” “怎么能是个好名字呢？”女孩以为刘谌反唇相讥，在嘲笑她，似乎有点微微的愠怒。 刘谌当然不能告诉她，捡来的就是拾得！在刘谌的记忆中，有一个著名的和尚，他的名字就叫拾得！留下“寒山拾得”这等千古知音佳话…… “既然你不喜欢，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如何？”刘谌在这个女孩跟前，也不称孤道寡地做作，那女孩似乎向来都是站在平等友谊的角度和他交往的，这也是刘谌渴望的交往状态，可惜这世界没有人能够给他。 “好哈……” “你看远处那亮眼的火红么？就是攀枝花！你火辣辣的性子，就像那一树怒放的花朵！”刘谌指着远处的怒放的攀枝花，“就叫你攀枝花好么？” “好！”女孩使劲点点头。 她欢笑着跑开了，好像双腿充满了喜悦的力量，她要在这山野上欢快地奔跑，来告诉世界，她很欢喜！ 刘谌看着她喜悦的样子，心里也充满了欢愉！看样子自己所到之处，并不是一个虚拟的世界，而是一个有着鲜活生命，有着喜怒哀乐，有着最美丽的、怒放的花朵一般事物的世界！在这个世界，刘谌一样有着存在感成就感！ 想到假若自己不来这深山老林，攀枝花和她苦难的兄弟姐妹，将在艰难困苦中，忍受着饥饿、担惊受怕度日……而现在的她，却像这山野里的攀枝花一样怒放了！像这山里的孔雀一样，美丽起来，骄傲起来…… 刘谌看着她快乐地奔跑，觉得眼前一切艰苦奋斗，都是值得的！他握紧手里的铁锹，更加严谨地指挥着众人，如何挖掘水渠才会更加顺应水流的走势、如何用这些红泥密密匝匝地堆砌石头才能更加牢靠、如何挖掘更加省力地挖出一个树根……事无巨细，无比认真，他要把这里变成一片乐土，让这里曾经饱经忧患人们快乐地生活，生息繁衍，无所忧虑…… 原本带着维护大汉江山社稷稳固的宏伟目标，前往这里安抚山野夷人的刘谌，原本以为这些夷人大概都是些动辄暴乱、面目可憎的人，但是和他们接触久了才发现，他们其实很淳朴很容易满足，他们所求不多，只要能够吃饱肚子，无所忧虑地在这山中歌唱、生息繁衍，他们就够了！这是极好的老百姓，并不像朝廷有人分析的那样，是一些养不熟的刁民……所以，刘谌很快和他们混熟了，和他们建立了信任和感情，要为他们做一些有意义的实事…… 劳动确实能够使人无比充实、心绪平和，尤其对刘谌这样年轻的后生来说，这样繁重的体力劳动，倒是让他那些冲动化为乌有，晚上身都不翻就能睡到自然醒，在薄雾冥冥中起床洗漱刷牙……原先，刘谌老是能被蚊子咬一些包，这里环境稍好，再加上刘谌现在掌握了黄花青蒿和土著用一种树皮熬制汁液都可以防治疟疾，他已经不怕蚊虫所传播的病菌了。但被蚊子咬总不太好，点上太多的香味木料来熏，又十分呛，这个局始终没有破……然而最近，蚊子竟然奇迹般地不咬他了！ 这让刘谌心下舒服，还以为自己的皮肤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环境，连蚊子都没什么兴趣了！ 然而，他渐渐发现，人们对待攀枝花的态度都十分地客气起来，看他们两个在一起的眼神也十分地暧昧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呢？难道自己确实对这个女孩太好了引起了大家的误会？ 这事情想了想，也没太在意，日子还是一天一天过！有一天晚上，那个养猪的跑来告诉刘谌说，殿下，真是神奇！那两只被阉割的猪，果真如殿下所说，每天只是乖乖的吃食，乖乖地长肉，一点也不焦躁，不像其他的猪老是拱毁猪圈，现在这两只猪的伤口完全好了，开始吃得滚圆了！ 刘谌笑道：“这是好事啊！应该喝一杯庆贺一下，孤的这个小实验成功了！” 于是，有人搬来酒水，众位官员就陪着刘谌喝了点酒，大家一起展望了一下梯田修好之后的美好蓝图。当然是刘谌讲，众人听。 刘谌告诉大家：“在晴朗的下午，天蓝云白，当你站在高山之巅，远眺我们修好的梯田，就像天神在大地山川上安放了一面面镜子，倒映着天空干净的蓝色，云卷云舒，雁过长空，都会出现在梯田安静的水面上，这一切美的会让你眼眶湿润……当然，稻谷金黄的时候，人们收割了稻谷，捕获了鲤鱼，赶回了把鸭子赶进田间，你会看见耕牛在田间缓缓走动，人们的歌声在山谷缓缓流淌，这一切何尝不是人间仙境……” “……历来凡有丰功伟绩的君王或者名臣，无不以民为本，只有这样去做事，才能……” …… 这一番说辞，说得在座一众官员再也不觉得手心里磨起得那些水泡疼了，觉得为了出现这样一幅人间仙境，就算是搭上性命，也是值得的！这些官员所受的教育，也都是为国为民建功立业那样的教育，向往尧舜禹那样的圣王，当年尧舜禹治理天下，可不就是身体力行，舜曾在历山耕田，当地人不再争田界，互相很谦让。人们都愿意靠近他居住，两三年即聚集成一个村落。至于大禹，更是有治水功业……现在他们这些人虽然不能自比尧舜禹，但是所做的事，却是相似的，大家因此很高兴…… 晚上，大家喝着酒畅所欲言，说的高兴，多喝几杯。深夜，刘谌被一泡尿憋醒，翻身起来去上厕所，却一脚踩在一个软软的东西上面，接着一声：“啊”，一下子让刘谌的酒全醒了！ “谁？！……”刘谌跳起来后退一步，惊恐问道！ 第三十四章 攀枝花 “窝……”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回答道。 “窝是谁……”随即刘谌明白了，这字应该是“我”，是攀枝花不标准的汉话发音。 “你怎么在这里？”刘谌惊问道。 “窝来给你赶蚊子……后半夜有了雾气，蚊子就不会飞来，我就睡着了……” 刘谌脑子嗡的一声，原来如此！怪不得自己脸上身上这一阵子没有蚊子咬的包了！也怪不得众人看自己和攀枝花的眼神那样暧昧！ “来人！”刘谌叫一声，立刻就有卫士飞奔而至。 刘谌的两个贴身护卫席则和蒲清，武艺好，人灵活，是自己的卫队长临走的时候安排他们在自己身边听差，却被自己安排保护吕祥身边的那个随从李孝笃拿着自己的印信督察放粮去了！现在自己身边这都是什么人哪？怎么就能放这么大活生生一个人接近自己呢？ “殿下，您有何吩咐？” “吩咐个腿！……”刘谌一想，也不能当着人家攀枝花的面数落自己的卫士，于是道，“攀枝花，你先回去吧！谢谢你啊！” 那个倩倩的身影一闪而逝！刘谌甚至听到自己卫士咕咕的压得底底的笑声！ “你妹！你们两个还敢笑？”刘谌怒道，“为何放她进来？” “殿下，那……谁，不是殿下要放她进去的么？”其中一个卫士道。 “胡说，孤自己怎么不知道？” “七八天前的一个夜晚，她端着一个小土炉，冒着一股烟，手里拿着一个蕉叶，说是来给殿下熏蚊子，殿下白天辛苦，晚上不能被蚊子咬的睡不着……于是，小的就到殿下帐前禀报了此事，殿下允诺了！” “啊？真有此事？孤怎么对你说的？” “殿下您说：‘嗯嗯！’！” “就嗯嗯两声？” “是的，殿下！” “你妹啊！你怎么不以为这是孤的呓语呢？” “呃……这个……小的平时禀报一些事，殿下要是同意，都是嗯嗯两声……” “你们两个混蛋！这就是那个女孩攀枝花，要是别的什么心怀叵测之徒，就凭孤嗯嗯两声，你们也放进孤的屋里？再说了，这女孩进来那么长时间，你们难道就不会提醒她回去么？”刘谌怒道。 “这个……小的们……不敢啊……” “你们什么意思？” 这俩小子索性不说话了！ 他们的意思刘谌明白，就连他们都以为，自己和那攀枝花有点什么了！你妹的，这怎么说得清？人家跑来确实是赶蚊子了！ 仅仅是赶蚊子！甚至，这么长时间了，他自己都没有觉察！ 而这种事情，只要自己不说，谁还敢说？ 至于剃嘛刺老洞主，或许人家这边的风俗就是两个人王八瞅绿豆对眼了，就在一起了，不像汉人那般诸多礼数限制！这么长时间，竟没有人阻止，大家默默地乐见其成！ 这如何是好呢？自己没穿之前，本不是随便之人，穿了之后发现这个北地王刘谌，更不是个随便的人！北地王的家里处处遵从礼数，夫妻相敬如宾，膝下儿女虽小，但是十分懂事孝敬，完完全全是一个孔夫子的好学生做出来的模范家庭！ 现在竟然这么莫名其妙不明不白就把人家一个姑娘“睡”了！虽然什么都没有发生，虽然人家攀枝花可能不在乎！但是自己不能不在乎啊，自己是一个王，更是一个长期接受过一夫一妻忠贞教育的人…… 先不管了，尿个尿，睡到天亮再说吧！依然如此，着急无用！ 早上起来，刘谌第一件事情就是和一群人站在大雾中刷牙，看见霍弋，刘谌逮住他，问道：“霍夫子，这些日子，你等一众大小官员，看着孤发笑，所为何事啊？”刘谌叫霍弋为霍夫子，也是没问题的，因为霍弋曾当过太子刘的“中庶子”，教育过太子，所以刘谌叫他霍夫子也是合适的。 “殿下，老臣可不敢笑殿下啊！”霍弋笑道。 “别绕弯子，别拘虚礼，说实话……” “殿下血气方刚，正在雄壮的年龄，身边每个女人照顾，确实也不妥，不过毕竟咱们讲究礼数的，更何况殿下您是天潢贵胄，礼这方面更是不能少了！所以，老臣以为，殿下得举行一个简单的礼仪，给那女孩一个名分……或者，把她买来做一个丫鬟也行！当然了，这女孩虽然是个夷人，但毕竟是老洞主剃嘛刺养大的，要说是买丫鬟，想必老洞主会不高兴，殿下现在也就一个正妻崔氏，再纳几房，也没关系……更何况，咱们在夷人的地面上，代表朝廷安慰他们，殿下若是纳一房夷人如夫人，在夷人中间会有更高的人望，有利于国也！” 看样子这老家伙是人精，看问题的政治站位就是高，任何事情都能扯到国事天下事！ 不过，这事儿真的要这么做吗？毕竟自己和攀枝花之间的的确确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唉，要说什么都没有发生，也说不过去！也就人家攀枝花是个夷人姑娘，若要是个汉人姑娘，这就算是天大的事情发生了！汉人所谓事关名节，那是比命都重要的！当然，若是在汉地，这种事情或许就不会发生！ 刘谌只好漱了漱口，吐出一口水，道：“这事情，需要父皇知道吗？” “这倒是不必！毕竟只是纳个侧妃，不是娶正妃，而且现在处在这等荒蛮之地，凡事从权，不必太过拘泥！” “多谢霍夫子教诲！” “不敢当！” 攀枝花这妮子，夜晚被刘谌打发回去了，估计是没睡好，一直到众人都已经洗漱完毕，准备上山劳作的时候，她才出现在刘谌的视野中，开始刷牙。刘谌和一众官员新建的一群竹楼，就在老洞主剃嘛刺的竹楼群跟前，所以每天都能看到他们家的一举一动。 刘谌意识到，自己原来时常无意识地关注着她！ 平时刘谌根本没意识到，但是这天，那妮子刷牙出现得晚了一点，他就向她的竹楼那边张望了好几次！ 这到底是她经常在自己跟前绕来绕去，自己已经习惯了关注她呢，还是自己可能无意识地关注了这个妮子，才使她在自己跟前绕来绕去呢？刘谌回想起来，第一次来剃嘛刺老洞主的竹楼，出现的那一群半大的孩子，想起最前面那个女孩水灵灵的大眼睛，那女孩就是攀枝花，当时为什么没有注意其他孩子，单单就记住了她呢？ 第三十五章 春风化雨 刘谌脑子转得飞快，却完全没有个好的主意。 只好扛起铁锹，带着一众官员出了寨子，下地干活。大多数夷人男丁和健壮的妇女，都早已到了山上，他们所做的就是修建梯田平台，这个伙计根据在已划定的线条和前几天教的方法，后面这些日子，他们已经完全掌握了，不用再多做安排。 经过十几天的努力，山上梯田的大致轮廓都已经出来了，那些巨大的树根，也逐渐都被挖了出来，堆积起来暴晒之后，点起大火烧了，漫山遍野都是大大小小的火堆。一个月前放的那场大火，虽然烧出了这片空地，但是大火过后，有些树木枝枝叶叶都燃烧完了，树干却没有充分烧完，火就灭了，现在把这些烤干的树干点着，然后架上那些含水很多的树根，慢慢烤干了，才能烧掉……这一切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当然，最麻烦的还是这梯田必须设计最合理的引水和排水系统，旱季时候的引水，倒是不难，关键是雨季时候，必须保证能及时排掉田中多余的水，保证梯田不被洪水冲毁！还有就是埂坝的砌筑，必须要足够牢固，能够保持在洪涝季节不垮塌、不变形…… 刘谌对着两点一丝不苟地督促着，时不时地检查一下质量，确保这一次性能够到位…… 时间不等人，再等一个多月，雨季来临，这里基本上每天都得下雨，就不能下地干活了！ 攀枝花还是负责给大家煮茶，提这个茶壶，奔走在每一个挥汗如雨的男人中间，到了刘谌跟前，人家姑娘大大方方的，像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倒是刘谌自己却不好意思起来，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烫，目光闪烁这避开了攀枝花灵动的目光。 “殿下，您喝茶！” “好，谢谢你！” …… 刘谌平时还是注意一下礼仪的，毕竟自己是皇族，是个王，但现在接过一碗茶，居然咣咣地一口气喝了下去，头也没敢抬，把碗递给攀枝花，就低下头开始干活…… 刘谌也很奇怪，自己难道是怕她吗？前阵子在北方打仗，箭如飞蝗，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刘谌倒也没觉的有什么可怕的！现在居然开始躲避一个姑娘的目光！ 刘谌觉得自己有些窝囊，暗暗生自己的气，没想到更可气的是那妮子居然嘻嘻笑着离开了！ “殿下，臣早上听见了您和霍老将军的对话！”跟刘谌说话的是云南郡守吕祥。他叫霍弋为老将军，也是对的！霍弋现在身份是安南将军，领建宁郡守。 “侯爷何以偷听别人谈话呢？”刘谌笑道。 “臣只是奇怪，为何直到今日，殿下才向霍老将军说起这个事！” “实话跟你说吧！孤一直对你等莫名其妙的笑感到十分奇怪，却被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昨夜贪杯，多饮了几杯酒，半夜起夜，才发现那妮子竟然在孤卧榻之侧安睡！问来问去，才知道她真是最近每夜都过来，给孤驱赶蚊蝇！怪不得最近孤脸上、身上一个包都没有，原来竟是这么回事！实实在在的，孤和人家姑娘之间，就是这点事！”刘谌以一种哭笑不得语气告诉吕祥。 “哈哈哈哈……” “你敢嘲笑孤？” “臣不敢！”吕祥说不敢，其实还在笑！ “你认为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臣同意霍老将军的意见！殿下您是我大汉的北地王，纳一个侧妃实属平常不过的事儿，您又不是养不起她，再说了事情到了这地步，您总不能逢人就解释你和那姑娘其实什么事儿都没有吧？夷人不讲究，但是我们汉人讲究个礼数规矩，反正总之您要有个说法，才能继续让那姑娘每夜给您捉蚊子……否则，就有些不讲究了……” 刘谌想想，也确实是这么个理儿！ 扪心自问，自己好像确实对这个妮子有着下意识的关注，这种关注到底是出于那种感情，自己还不能给自己一个解释，但是自己对攀枝花，确实跟对其他人完全不一样，包括她的名字都是自己给取的！ 刘谌再一次抬头，看见攀枝花那麦色的身体，在阳光下泛着金子似的光芒，充满了活力，充满了踏实感，看着她，刘谌就觉得自己看着金灿灿的一地麦子，心中平静而且充满希望…… 刘谌甚至怀疑自己之所以能在这大山上扛着铁锹，那么吃苦耐劳、那么认真负责、那么不屈不挠，完全是因为她？不不，不能把这种感情放大化，自己是个王…… 刘谌的心里虽然还是乱糟糟的，但是有一个信念还是坚定了，那就是自己必须亲口问一问，攀枝花这么接近自己，甚至每夜都能熬着瞌睡给自己赶蚊子，到底是因为什么？是出于对自己的感恩、尊重、崇拜，还是真正喜欢自己这个人！ 这个念头逐渐坚定，心中杂念逐渐摒弃，刘谌开始忘我地干活。中午的饭菜都是每家每户送到地头的，不用回去吃。刘谌和一众官员的竹楼都建在老洞主剃嘛刺的地里，和他做了邻居，由于老人上了年纪，家里都是一群半大的孩子，平时不管什么吃的，都在两三个瓦釜中煮一煮，不管够不够吃，大家分了吃，没吃饱的就随便找点香蕉或者其他野果垫吧一下，吃的很差……后来，领到了许多大米，但是吃的习惯还是和以前差不多！ 所以，刘谌提议让剃嘛刺派几个小孩子过来帮厨，其他孩子下地干活。至于吃的，剃嘛刺一家就在一众官员的搭的大锅灶上吃。这口锅足够大，生铁铸成，做一顿饭足够几十人吃的。刘谌甚至给厨子教会了爆炒这种全新的烹饪方法，也教会了厨子很多调味的新方式，做出来的饭菜很是可口。 现在回想起来，刘谌之所以让剃嘛刺一家和官员们一起搭伙吃饭，完全是因为觉得攀枝花太瘦了，需要好好吃饭…… 现在，刘谌的卫士、厨子、还有剃嘛刺洞主家里那几个小孩子，大家盆盆罐罐的搬来需多吃的，送了午饭到了梯田地里…… 还是攀枝花给刘谌专用的碗里盛了饭菜，端到刘谌经常休息的那块大石头上，这时候的刘谌已经在溪流边洗完了手，习惯性回到大石坐下，端起碗来吃饭，然后发现攀枝花也端着她的碗，坐在一旁默默地吃！ 刘谌惊异地发现，自己已经完全习惯了攀枝花伺候自己，在没有发现自己对她的感情之前，他竟然觉得一切是那么自然，现在突然觉得，这事儿竟然已经走了这么远，自己何其迟钝啊！ 第三十六章 润物无声 刘谌端着一碗饭，是炒菜盖米。自从爆炒这种对这个世界来说还是全新的烹饪手段被刘谌教给厨子以后，人们都十分热衷于吃这种菜。当然，植物油的压榨提炼技术在这个世界还不成熟，所以爆炒都是猪油加热之后完成的，口感还不是最佳。就算这样，爆炒出来的菜盖在热腾腾的大米饭上，吃起来十分可口。 刘谌的菜是攀枝花给盛的，她不知怎么就知道刘谌十分爱吃瘦肉，所以整碗清一色全是瘦肉，连一块肥肉都有！ 刘谌端着碗，思考着怎么开口向攀枝花说这些事情，嘴张了几次，都没有长开。 倒是攀枝花突然先开口了：“夜晚的事，吓到了你了！对不起……窝应该让你知道……” 刘谌摇摇头说：“没事……我得谢谢你！还有，发音这个‘我’字，要这样发，你注意看我的嘴……”刘谌不知道为什么就很窘迫，他于是把话题带到了“我”字的发音上。 于是，攀枝花咯咯地笑了！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看上去十分的甜，十分的灿烂，她这一笑，仿佛整个世界都沐浴在春风阳光里，一切不美好的东西都消失了，世界只剩下一片灿烂一片光明！两个人不再说尴尬的话题，倒是愉快地练习起汉话…… 两个人肆无忌惮大声说笑，忘记了周围漫山遍野都是人，人们都在看着他们。 下午的人们都忙得热火朝天，挥汗如雨，但刘谌和攀枝花却忙得十分愉快，似乎每个毛孔中充满了喜悦，他们虽然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但是两个人心底下什么都明白了，一切都不要说太多！ 而且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太阳就落山了，日落而息，攀枝花唱起了嘹亮的歌儿，提着她的茶壶，兴致勃勃，奔奔跳跳，刘谌虽然听不懂她用自己族人的方言唱的歌，但是完全能够感受着歌声中的喜悦之情！他和她并肩走回了村寨，人们都有意识地避开他俩，远远地看着，眼神中也充满了羡慕和祝福…… 刘谌决定抛开一切顾虑，抛开一些世俗的东西，晚上就要到剃嘛刺老洞主那里去提亲，完全用自己的方式，把这个女孩娶了！ 晚上，竹楼前的篝火呼呼地跳起火红的舞蹈，刘谌邀请了剃嘛刺老洞主，也让霍弋、吕祥等人差人分头邀请了一众官员和分布在大山各处的山民，大家男男女女聚集了六七百人。大家虽然很疲劳，但骨子里爱热闹是这些夷人最显著的特点，篝火一旦燃烧起来，他们就能拍着简单的鼓点唱起歌，或者嘴里吼出一种驱赶野兽那样的调子，男人们挥舞着木棒、农具或者弓箭，跳起一种带有上古风、粗豪原始的舞蹈…… 刘谌叫人搬出来好几十坛子酒！这种酒不是他们平时所喝的直接用粮食或者果子酿造的带着甜味的酒，而是刘谌蒸馏过几遍的高度酒！这个年代，还没有出现这样的酒，原本想着在梯田落成的时候大家庆功狂欢用的，现在看来不得不提前先用来，然后再造一批出来。 “诸位，今晚请大家来这里，不是公事，是孤的私事！请大家来，是为了让大家见证一件事，这件事是孤一生中的大事！孤今晚说出的每一句话、承诺的每一件事，各位都是证人，以后孤但有没做到的，你们大家任何一个人，都可以面斥孤！”刘谌捧起一只巨大的酒坛，斟了满满一碗酒，双手捧起，端到剃嘛刺老爷子的面前，单膝下跪，把酒高举过头顶，道：“老洞主！孤要娶你的孙女塔剃瓦，孤私底下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叫做攀枝花！孤认为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娶了她之后，孤会用自己全部生命去爱她、护她，让她这辈子一直快快乐乐，像山上怒放的攀枝花，永远灿烂地开放！您要是愿意的话，请喝下这碗酒！” 剃嘛刺老洞主已经知道了最近自己的孙女所做的事情，他想刘谌应该会有所表示的，但没想到他竟然在这种万众瞩目的情况，来这么一出！人家是天潢贵胄，是当今皇帝的儿子，是北地王，也是现在整个南中七郡百姓心目的英雄，现在居然用这么隆重的方式来娶自己的孙女，他当然很高兴！ “好！……”剃嘛刺想说一些话，但是想了许多却说不出来，只好端起碗，咕咕嘟嘟干了一碗酒！ 这种酒一打开远远地就能闻到浓烈的酒香，剃嘛刺想到了这是好酒，但是从来没想到这种酒竟然这么辣，这么烧，这么上头！ 一碗下去，他差点吐了出来，但这种情况下万万不可，只好咽了回去，然后就感觉一股热气直冲脑子！肚子里火辣辣的像是燃起了一堆火！ “好！真是好酒！”过了半天，老爷子平息了肚子里横冲直撞的酒气，这才说出这句话！ “孩子就交给殿下了！殿下对她好，那是她的造化！多余的话草民就不多说了！”剃嘛刺泛起一个酒嗝，然后笑着对大家说：“诸位，饮这种酒大家最好慢一点，这酒太浓、太烈！” “好！成功了！”刘谌高兴地一把抱起身边的攀枝花，把她扛在了肩上，然后高呼道：“她以后就是我的女人了！诸位开怀畅饮吧！” 众夷人本来都是性格热烈奔放的，情绪一点就燃，大家山呼：“北地王千岁！”然后，开始饮酒。 霍弋、吕祥等人虽然没见过如此不拘礼节的纳妾仪式，但是也被眼前的情景感染，都端起酒，来给刘谌敬酒。 这个年代，虽然汉人们尊礼守节，但是并不拘泥礼法约束，北方一带还出了嵇康、阮籍这样的名士，都是不拘礼法的，甚至连曹丕也带头做出一些很有风度的事情。 曹丕有个好友王粲有一个癖好，喜欢听驴叫、学驴叫，每次听到驴叫，他都如闻仙乐，如痴如醉。王粲归附曹操后，曾劝刘表的儿子刘琮，以和平方式令其归降于曹操，避免了流血牺牲，这等不世之功，连曹操也深为感佩，视王粲为自己的得力助手。建安二十一年，曹操征讨孙吴，王粲以侍中之职随大军出征。第二年，王粲得了一种眉毛脱落的怪病，半年后不治而死，时年四十一岁。肱股之臣英年早逝，世子曹丕最为悲伤。曹丕为王粲感伤，是因为英雄惜英雄----曹氏父子三人都是当时的文坛风云人物，曹丕对王粲的才学相当佩服，与王粲是好朋友。曹丕和王粲经常在一起饮酒做诗。有时玩得兴起，他俩一起学驴叫，常引得大家捧腹不已。对曹丕来说，王粲的死，于公于私都是一个巨大的损失。作为王粲生前的知己，他要为王粲开一个隆重而又别开生面的追悼会。曹丕亲自为王粲举行送别仪式。他带着魏国知名的文人雅士去祭奠王粲，在王粲墓前动情地说道：“王兄是我的知己，如今他舍我而去，我就不说什么什么官话、套话了。”听到这里，参加追悼会的人们都望着曹丕----不说官话、套话，他要说什么话呢？不会是以哭代说吧？曹丕的思维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样，正在一帮文人干瞪着眼睛傻愣着的时候，曹丕清了清嗓子接着说：“我知道，王粲兄平日最爱学驴叫，就让我们集体学一次驴叫，送他入土为安吧！”众人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对呀，这可比掉几滴眼泪更有创意、更能让长眠于地下的王粲含笑九泉。在曹丕的带领下，在场的人齐声学起驴叫，一时间，王粲墓前响起了一片抑扬顿挫的“驴”叫声。 所以说，这年头士大夫内心多多少少都有些名士风流的意思，并不拘泥礼法。 霍弋带头给刘谌敬酒。刘谌笑道：“霍夫子，来，小抿一口就成！” “不干？” “哈哈哈，要是你真的能一口干下去，那也随意！”刘谌一脸坏笑…… 第三十七章 拜天礼地 “来，干！”霍弋文武双全、老当益壮，人还是颇有些豪气，举起碗来。 众人也都举起碗来，想着不过就是个酒，经常用来解渴的玩意，干一碗就干一碗，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大家仰起脖子，大口喝下！ 然而，立刻觉得嗓子发烧，酒味冲头，他们可没有人家剃嘛刺老洞主的忍耐力，每个人都呛到了，剧烈咳嗽。 霍弋咳了几声，压着声音道：“怪不得老洞主说这酒太浓、太烈，还以为他是借酒喻人呢，没想到说的是实实在在的大实话！殿下，怎么可会有这么浓烈的酒？您又是从哪里弄到的宝贝？” “这就天下无双只此一家，乃是大汉北地王亲手造出来的，诸位只管开怀畅饮，今夜之后，怕是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有了！”刘谌呵呵笑道。 于是，大家再举碗来喝，就不是是刚才那种喝法了，都是学着刘谌的样子，小口小口地呷，慢慢品味。 喝了不多一会儿，每个人都感到肚子里热乎乎的，脑子里晕乎乎的，但是情绪高涨起来！随着夷人们欢快的鼓点和曲调，围着火堆，跳起舞来，这时候已经不分夷人汉人、官员庶民，大家只管高兴！ 刘谌知道这年代并没有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然后结为夫妻的礼仪风俗，这种礼仪起源于宋朝，但是现在的刘谌却认为不这么做，不足以完成婚礼。礼敬天地自然，礼敬祖宗父母，礼敬上苍赐予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另一个生命，这是多么美好的事，多么幸福的事…… 所以，刘谌端起一碗酒，道：“诸位，接下来孤要和我的未婚妻攀枝花，礼拜天地、礼拜高堂、夫妻对拜，然后我们才能真正成为夫妇！” 夷人们无所谓，他们一来并不是太懂刘谌的汉话，二来至于汉族礼仪，他们更是不懂，怎么折腾随意，只要高兴就好。只是那些汉人官员都十分惊异，他们还从未听说过，成婚竟有这样的礼仪！ 刘谌却不管他们，拉着攀枝花的手，走到场地上，两人跪下来，刘谌自己喊一句：“一拜天地！”两人就对着远山，朝着北方，磕头跪拜！接着刘谌又喊一句：“二拜高堂！”于是，两人给攀枝花的爷爷磕了头，一个王给一个百姓磕头，唬得剃嘛刺洞主两忙站起来，扶起了两人，然后，刘谌又喊了声：“夫妻对拜！”拉着攀枝花和自己对拜了！当然，送入洞房什么的，没人喊自己就不喊了，怪不好意思的…… 众人对这样的成婚礼仪都感到十分新奇，尤其是那些饱读诗书的官员，觉得这样做其实很不错，觉得以前他们所经历的那些成婚礼仪，虽然程序繁杂，但是倒不如这样来的更合乎礼数，更加精致庄严。然后，大家又喝了一会儿，但是酒太浓烈，后面都是慢慢地小口的喝，大家吃着水果和烤肉，以唱歌跳舞狂欢为主！ 最后，夷人各村寨的男男女女，簇拥着刘谌和攀枝花，按照他们习俗，向他们撒了花瓣和水滴，以示祝福，然后送进了竹楼！ 刘谌抱起了娇羞的攀枝花，一步步登上了竹楼，今夜的攀枝花，开始娇羞了，她把头埋在刘谌的怀里，谁也不敢看。但是刘谌能感觉到她的心脏像一头欢快奔跑小鹿，登登登地跳得十分快…… 上了竹楼，外面人们继续狂欢，里面却是他们两个人的世界。刘谌把攀枝花放在床上，松明灯火的映照下，攀枝花麦色的皮肤泛着健康的光泽，脸上含着笑，痴痴傻傻地看着刘谌。 按说这也算是刘谌的洞房花烛夜，可是这年代既没有花烛，也没有洞房这样的说法，这个说法应该是晋以后才有的！蜡烛的生产，也是蜂蜜蜡产生之后才有的，基本都在晋代以后……刘谌只好在竹楼上多点了几盏松明，照的亮堂堂的。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刘谌笑眯眯地问道。 “窝……” “是我！你一发音你的这个‘窝’，我就觉得你可爱的不行了！以后你说‘窝’也可以！”刘谌轻轻捧着攀枝花的脸，笑道。她的眼神清澈，眼波干净而灵动，睫毛扑闪，刘谌轻轻吻了一下她的眼睛。 “好的，我，这，快的，梦一样！”攀枝花的汉话说的本来就不怎么好，现在要在这种幸福激动的时候组织一句话，更是难为她了，她说得有些语无伦次。 “这不是梦！这是真的！原来我也以为我和你之间并没有什么，后来我发现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爱！你也是！所以，这一切都是真的，是好的，是最美丽的！ 上苍眷顾，赐你与我，在浩浩苍天下、茫茫大地上，我们两个像是两颗尘土，命运沉浮，岁月易逝，我们竟能在这十万大山中、苍茫林海中、美丽的凤尾竹下、攀枝花下相遇，看着你如此鲜活热烈美丽地在山间开放，看着你山涧般清澈的眼眸中映着一个人，他叫刘谌！刘谌何其幸运！刘谌现在何其幸福！” “你说得真好！” “你都能听得懂？你的汉话学的真快！” “根本不必听太懂，你说的，我都明白！” “真好！” 两人相互瞅一眼，都微微笑了。刘谌端起两只小巧的碗，递给攀枝花一只，笑道：“我知道一个仪式，夫妻要喝一个交杯酒，然后才能休息！” “哦，怎么喝？” “就是这样……”刘谌于是拉着攀枝花的手，两人完成了喝交杯酒的动作，然后喝下两小碗烈酒！ “呀！这&&&&&&&……”攀枝花大概要表达一下这个酒真烈的意思，但词汇有限没表达出来！她调皮地吐出舌头，闪一闪，笑道：“这样子真有趣……” “有趣的还在后面呢！”刘谌笑道。 “接下来不是要睡了么，还有什么有趣的？”攀枝花不解道。 “睡下了，才有趣呢……” 刘谌于是搂着攀枝花睡下了，攀枝花在和刘谌身体接触之后，似乎身体里那些天性成分突然被唤醒，她突然开悟了…… 然而，刘谌摸着攀枝花紧鼓鼓的丝滑的身体，突然觉得自己不能这般禽兽！ 第三十八章 尊人克己 因为他所摸到的是一个还未长开的身体，还是一个小女孩的身体！这样即便是可以同房，但以现在的医学条件，怀孕生孩子都有极大的风险，而且这样早同房，她可能会停止生长，极大影响她的健康。所以，刘谌轻轻地抚摸着她光洁的秀发，说道：“花儿，你还太小！等你长开了再说吧！你要好好吃饭，好好长身体！现在要好好睡觉休息！” 攀枝花懵懵地点点头，说：“听你的！” 刘谌于是下床喝了一杯凉茶，平息了一下腹中渐渐升腾的火，转过眼看见攀枝花已经睡着了！ 这妮子心思真是单纯，说睡立刻就能睡着啊！ 刘谌瞅着窗外那些快乐地跳舞唱歌的人群，不管是夷人还是汉人，此刻他们脸上的笑是真的，他们歌声中表达的喜悦是真的，他们舞步中表达的欢快是真的，所以，一切付出都是真的，都是值得的！刘谌内心平静下来，他轻轻地躺在攀枝花身边，轻轻吻一吻她最美丽的眼睛，然后仰身躺下，静静地听着外面那些歌声和欢呼，听着山风过林，听着鸟兽夜鸣，听着大山里雾气渐生，听着天上的星斗逐渐隐去，狂欢的人们扶走了烂醉如泥的人，熄灭了篝火……他安静平和地睡着了…… 接下来的日子，水梯田的修筑已经转到了精细化构筑的阶段，需要做的就是用瓷实的木棒或者铁器、石器，把每道梯田的埂子拍打的瓷实坚固，然后边缘嵌入石头，打得平整光滑，密不漏水，而且能经得起雨季时候雨水的考验。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合乎自然、顺应规律的引水、排水渠道的构筑，刘谌在这方面监管最为严厉，逮住不按照指挥乱做、不按照要求偷工减料的官员，丝毫不给面子，甚至把这样三次还未改正的官员直接停职！一般来说，做这种蠢事的并不是郡守，而是县一级的官员，这种官员郡守有权直接免掉，然后上奏朝廷报备。 经过整顿，官民一体，团结一心，终于赶在雨季之前把水梯田修好了！ 刘谌站在山上，终于看到了自己曾经熟悉的一幕，缠绕着山腰的明镜，一片片地映照着蓝天！大学时候在云南旅游，看到这一幕的刘谌，只是敬畏祖先的智慧，惊叹美景如画！ 现在站在山顶的刘谌，看到这一幕，他简直激动地发抖！因为这一切竟然是自己带领着祖先们打造出来的！虽然，这有盗版之嫌，但毕竟是自己耗费了无数脑细胞，绞尽脑汁，搜肠刮肚用尽了自己所学的那点知识原理，这才设计出来，然后磨起两手老茧，经历千辛万苦，这才带着一众官员和几千夷人百姓打造出来的！虽然对自己来说，这不是创造，但是对眼前这个世界来说，确实算得上是创举…… “我们终于把水梯田修好了！”刘谌激动地大声说道！ “是呀，殿下！我们真的就这样造出了数百倾的良田！现在只要这里的百姓好好耕种，再无饥馑之忧！”霍弋激动地抖着胡须，他从来没有想到，跟着这个年轻的殿下挖了几个月地，竟然能有这样充实的、愉悦的、激动的感觉！ “殿下，什么时候能开始耕种呢？”吕祥一般关心的都是实实在在问题。 “之所以赶在雨季之前完成梯田的修筑，就是因为雨季的时候无法进行修筑，而到了雨季后期，我们就要着手种出一茬稻子了！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沤肥，这个并不是很难，人畜粪尿、烂草烂柴等等，都是沤肥的原料，再说了地里现在已经压上了一层草木灰，经过几个月的熟化，也具有一定的肥力，咱们再不遗余力沤大量肥料，等待雨季后期熟化之后，利用雨水冲到田里去，第一次必须保证肥力能跟得上……”刘谌滔滔不绝地说，显得十分兴奋！ 于是，种子调运过来，先用水在大水缸里泡带壳的稻子，泡两天，然后捞出来，在撒在蓬松的土里，上面覆盖了一层稻壳灰，这样过一段时间，秧苗就会探头探脑长出来…… 同时，沤肥这种简单的活也在进行。现在好些人都学会了，原本在烧荒的那些天挖了坑，沤了一批，从那时候起夷人们就把猪关起来喂食，开始积攒猪粪，到后来耕牛也买来了，于是牛粪也被积攒下来，但是目前这个养殖规模，还远远达不到要求。刘谌有要求人们四下里寻找了许多的烂柴草、果皮树枝之类的，混在牲畜粪便中，一起沤制…… 这地儿气温高，沤肥其实很快，刘谌很有信心能在插秧的时候保证水梯田的土壤肥力！ 终于，大雨开始下了！基本上是早上晴朗，下午开始下雨，甚至连续很多天都是这样。刘谌手里拉着攀枝花，带着斗笠，穿着棕榈丝弄的蓑衣，蓝色黝黑，看上去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夷人百姓了，他几乎每天都查看秧苗的生长情况，好在自己仅仅存在于记忆中的这点操作方法，在这个世界竟还可用，秧苗的长势良好！ 然而，有一天早上，刘谌、攀枝花正在和一众官员站在竹楼前湿漉漉的地面上刷牙，有一个人慌慌张张跑来大喊大叫，说的是夷人语言，刘谌等人还未听懂，但是攀枝花脸色大变，道：“这下不好，他说咱们的梯田被昨晚的雨水冲垮了！” “什么？……”刘谌扔掉手里的树枝，撒腿就跑，其他人也都跟着到了梯田…… 果然，这人所言不虚，梯田有一面山的完全冲垮了！刘谌见状，感觉身上的力量像是突然一下子就被抽空了，他觉得双腿发软，竟然蹲在了地上！ 这是自己的心血，梯田被冲垮，可不就是抽干了他的心血！ 攀枝花走到刘谌对面也蹲下，什么也没说，只是捏住他的手，静静地等待着他缓过劲来。 霍弋、吕祥等人，也都望着被冲垮的梯田，脸色阴的能拧下水来！有性格大开大合的官员，甚至仰天嚎了一声…… 第三十九章 恶毒计 攀枝花走到刘谌对面也蹲下，什么也没说，只是捏住他的手，静静地等待着他缓过劲来。 霍弋、吕祥等人，也都望着被冲垮的梯田，脸色阴的能拧下水来！有性格大开大合的官员，甚至仰天嚎了一声…… “怎么会呢？一切都是经过了计算的，而且我们试过这些沟渠和地埂的承受力……如果排水顺畅，别说是就这点雨，就算是大暴雨，也不至于如此……难道是我计算失误……”刘谌过了半晌才喃喃道。 好些人呆若木鸡的时候，霍弋和吕祥两人，到底是斗争中成长起来的干部，霍弋即刻吩咐带过来的帮忙的士卒回各寨子看住了这些夷人……吕祥则吩咐夷人出身的府役，带来人到各寨子调查这些天人们的活动情况，包括与外界接触的情况！然后，他们已经拄着锄头，冒着大雨到了梯田中间…… 霍弋是朝廷的安南将军，吕祥之父吕凯更是在对夷斗争牺牲的，这两人深刻了解这些夷人，所以这两人首先反应过来的事情是先控制人…… 看到这两位的反应，刘谌也明白了，他站起来擦擦脸上的水，挤出一个微笑，对攀枝花道：“你爷爷呢？” “可能在寨子里，本来这个时候应该到这里，刚才霍老将军下了军令，各寨的人都不能轻举妄动……”攀枝花看到刘谌站起来，感到一切都还好着…… 说起霍弋下令士卒封锁村寨，这些士卒，原本没有带过来的，带来的武装力量，只有刘谌的三百卫队，这些人保护一众官员的安全，维持地方治安已经足够了。只是后来眼看雨季将至，水梯田的修筑怕是不能按期完成，所以，霍弋提议调一些他手下的屯田兵过来帮忙，这些人虽然上了年纪，四十左右，打仗虽然不及正规军，但做农活都是一把好手…… 于是调了一千人过来，在他们的帮助下，后期水梯田修得很快，终于按期完成。刘谌的意思是打发他们回到驻地，霍弋却认为事情到了九分九厘的时候，最是马虎不得，得有一些兵在这里镇着！ 没想到，居然出了这样釜底抽薪的事！好在，这些兵这下子派上了用场！ “你回去告诉你爷爷，让他千万稳住百姓，不要听人煽风点火，和官兵对抗，这样会上了某些坏人的当！人们当中有坏人，他们就是想煽动百姓反抗朝廷，挑起战端……”刘谌看着攀枝花认真的脸，问道，“不知我这样说，你能不能听得懂？” “嗯嗯！明白的！” “那就去吧！雨大小心路滑！那谁，你两个保护夫人去吧！” “诺！”两个卫士拱手道。 刘谌目送攀枝花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自己带了几个精干的人，也下到了梯田。他吩咐，让大多数人先回去，去的人多了没有用，白白破坏现场…… “你俩觉得是有人故意破坏？”刘谌问道。 “启禀殿下！这很明显是一招釜底抽薪的毒计！老臣怀疑这个事他们预谋已久，就是要在我们的事情做到九分九厘的时候，一下子破坏掉，从而挑起夷人的不满……”霍弋坚定道。 “针对的就是殿下您！为的就是让殿下安抚夷人的大计落空，打击殿下您的威望！”吕祥这时候也很清醒，坚定道。 刘谌冷笑道：“好计谋！这也算是直接掐到了孤的七寸！” “殿下不必太过担心！好在只有一面山坡的梯田垮了，看样子最多也就是三四百亩！老臣以为，他们不至于就这一点手笔，其他几面山坡，应该还是有破坏，只是所用非人，并没有起到作用，咱们当务之急是抢修其他的破坏点，确保剩余的梯田不出事！”霍弋这时候真正体现了一个老官员处理复杂事情的经验和决断力！ “对！保住剩余的梯田，我们就胜利了！”刘谌决然道：“去其他几面山坡看看吧！雨渐渐小了，让军队控制人群，一个也不许漏，开始抢修，这中间霍老将军、吕侯，你们组织可靠的人员观察所有在场汉人和夷人的动静，排查内奸事一并进行！” “诺！”霍弋和吕祥领命。 于是，传令兵前往各村寨传令，男女老少一个不少都集中起来，到了梯田现场。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刘谌、霍弋、吕祥等人已经分头查看了各处梯田的状况。 事情确实如霍弋分析，他们对每面山坡的引水排水渠道均做了破坏，把山洪直接引进了梯田！只是对排水沟堵得稍微薄弱了一点，已经被水冲开了，大量洪水已随着排水沟渠泻去！虽然，前面埋下的草木灰土壤，已经被冲刷得差不多了，土壤肥力大打折扣，但是整体框架并没有垮…… “太可恨了！就算是这样的破坏，也让我们损失巨大啊！烧了多少年长起来的树木草丛，原本还想着可以起到肥田的作用，现在看来，一切都付诸东流了……”刘谌看着剩下的赤红贫瘠的土，心里在滴血！这等于多少年天地日月的精华，被人用一股水冲走了！ “殿下！我们得庆幸还有这些梯田在！我们大部分的心血总是没有白费！至于土里缺肥的问题再慢慢解决吧！现在关键是疏通引排水渠道，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了……”吕祥小声道。 “好！该做的事咱们立即做！但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特么骑在我刘谌头上作威作福，我可以忍！我刘谌可以不在乎高官厚爵、荣华富贵，但是我在乎我和这一方大汉子民日夜辛劳共同付出的心血，我在乎大汉子民的碗里是否有粮食，在乎大汉子民是否心里有这个大汉江山！这是底线，任谁也碰不得！”刘谌怒道。 “好！殿下！这才是我大汉北地王应有的担当和胸怀！老臣便是粉身碎骨、便是被夷灭九族，也誓死追随殿下左右！”霍弋使劲把铁锹插进地里，激动道。 “臣和老将军一样！”吕祥也坚定道。 “我谢谢你们两个！有你们在，我刘谌、这大汉北地王心里，就踏实多了！” 刘谌握住这两位的手，以刘谌个人和大汉北地王的身份，肯定了这份忠心。 事实上，霍弋和吕祥的组织能力，的确是地方官吏的典范，他们只要明确了任务，立刻就能井井有条地指挥起人群，干活的干活，观察的观察，趁着一天中最后的亮光，抢修被破坏的梯田引排水渠道。 攀枝花默默地跟在刘谌身后，时不时说一句：“殿下，没事的！你看这大部分的还都是好的……” 第四十章 痛快谋 刘谌轻轻捏捏她的小脸蛋，柔声道：“不用担心，我还不至于承受不了这点事！” 攀枝花点点头，微微一笑，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做事情。 经过几个月的学习，现在对于梯田的引排水渠道，霍弋和吕祥都很熟悉了，抢修在他们的指挥下，也很快就完成了，毕竟这种破坏只是为了利用水的力量冲毁梯田，所以并不需要做太大的手脚，现在只需要发动人手，疏通排水，让引水渠的水不再流进田间，然后修整一下稍显不规整田埂便是。 夷人百姓远没有刘谌想象的那样，受到打击之后，被别有用心的人鼓动利用。 霍弋采取了欲擒故纵的手段，先并没有控制夷人的言论和行动，他就是想看看，到底是谁要出来鼓动人们作乱…… 事实证明，这一招很管用！那些该跳的小丑首先跳了出了，开始在人们当中鼓吹，说什么汉人现在出来，用修梯田这种假事儿把大家藏在山里的壮劳力都引出来，就是为了抓到北边去打仗…… 这种言辞不可谓不恶毒，不可谓不精准！简直一下子就掐中了夷人百姓的七寸了！这些年他们最怕的，可不就是抓丁吗？这些年抓走的人有多少回了？所以说到北边去打仗，那就是送死。对于这件事，百姓的害怕程度不亚于害怕洪水猛兽……所谓苛政猛于虎。 所以有些深受其害的家庭，就跟着起哄，当然，家里现在有男丁的人，起哄最是激烈…… 一代贤相诸葛亮，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七擒孟获，诸夷臣服，而最终平定蜀汉南境。然后他六出祁山，想着克定中原，汉室一统江山，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最终逝于五丈原，可谓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然而诸葛亮以举国之力，连年征战，后继者姜维也是频繁出兵，虽然只是侵扰性质，而且败多胜少，不论如何，总是要损耗国力的。现在苦果显现了…… 刘谌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历史上不过是邓艾偷渡阴平攻克江油、绵竹而已，刘禅就赶紧献印绶投降了！现在看来，蜀汉所能控制的范围，只不过是弹丸之地而已，南境大片地方，根本已经被压榨到了极致，一旦刘禅在城都背城一战，南境夷人必反…… 幸亏当时刘谌带兵出征，和邓艾钟会速战速决，迅速稳定了北境！否则此时，南境已然乱了！ 不过，最近刘谌所做的一切没有白费，大多数夷人吃了刘谌弄来的粮食、这么多日子和刘谌一起劳作，也见到刘谌如此真心实意娶了一个夷人女子，大家都已感受到了刘谌的真诚…… 所以，老洞主剃嘛刺出面质问这群人的时候，被鼓动利用的人理智一上来，自然缩回去了！只有那些真正的心怀叵测者，还在尽力聒噪，试图挑动人心…… 霍弋安排的眼线，安排的斥候，都细细观察着这些人的动向，终于很快确定了重点分子！ “动手！” “诺！”霍弋手下还是有些颇为精干的人手，这事情做得干净利落！ 他们并不当场动手，而是跟着散场的人群，慢慢退却，等到这些人分散开了，就动手抓捕了这些重点分子！ “一切就交给霍夫子了！孤现在有便宜行事之权，所以夫子不要有所顾忌，尽快拿到结果！”刘谌吩咐霍弋道。 “诺！” 霍弋于是带着他的手下，迅速开展讯问和侦破工作。安南将军霍弋要是没有两把刷子，南境早就乱了…… “吕侯，迅速差人联系你手下那个李孝笃，他现在正在当孤的特使，督察发粮食呢！叫他万事小心！现在既然已经开始斗了，那人家决然不会只有这一手！”刘谌吩咐道，“我们这里有安南将军的兵，把你手头上的力量拨一些过去，手上有兵，说话才能打硬！孤的金印在他手上，你叫他放开手脚，孤是有便宜行事之权的，杀个把人都不是什么问题！” “诺！” 吕祥立即去办这件事了。刘谌又叫过来自己的侍卫。 “席则、蒲青，你两个带走孤的全部卫队，回到云南郡，找到王大王二，让他们差人带领你们去南边，寻找运翡翠石的象队，去保护翡翠城、保护象队，缅甸郡不能出事！” “殿下，那您的安全……” “没事！安南将军在这里，孤的安全没有任何问题！快按照孤说的做！” “诺！” 这两人走后，刘谌还不放心，因为他越想越认为，自己之所以能在南境顺风顺水，一切都是因为第一步走得好，寻找了一个财源，所谓有钱好办事，要不是有那些翡翠石，哪来源源不断的粮食，没有这些粮食，哪来夷人百姓的拥戴！ 所以说到釜底抽薪这条计策，自己釜底的薪，并不是被破坏的梯田，而是翡翠城那些宝藏！只要这个宝藏被人夺取，或者截断运输路线，那自己今后的路，将举步维艰！ 刘谌越想觉得问题越严重，火速叫来了霍弋，说出来自己的担忧！ “殿下，在这件事上，老臣也疏忽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来的及！”霍弋惊道。 “孤已经派人带走了全部卫队！不过还是觉得可能不够用！毕竟人家要出手，不可能留活路！孤分析，要是这群人真的进了南边的丛林，那倒不必担心，一来现在是雨季，他们根本走不了多远就会迷失方向，二来林中步步杀机，这天下除了那些土著人，或许只有孤能带活人走出那鬼地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人家劫掠咱们的大象运输队！掐断咱们的财源……” “要是他们也贪财的话，那他们就只会截货，不会杀人，他们不敢入林子，就得指着咱们的人把财富运出来……要是这样的话，一切还来得及！而且我们可以依着他们的行动而定一个大计策！老臣谓之为虎口拔牙……” “虎口拔牙？” “是！能和您作对的，一定是和您一样的龙虎之人，但只要他们来阴的，咱们就可以拔了他们的牙……” “说来听听？” 第四十一章 阴谋起 霍弋如此这般给刘谌细细说了一遍。 “好！霍夫子好计谋，这事就按你说的办！”霍弋作为安南将军，当然是有几把刷子的。 接下来刘谌动用自己在南中八郡（多了一个新立的缅甸郡）的便宜行事之权，宣布新立的缅甸郡所产翡翠石官方专卖，禁止私人开采，所有采石、运输、销售事宜，由北地王督办……翡翠石一应所得，除上交府库之外，全部用于安抚南中八郡夷人百姓。 这样，刘谌就把块肥肉盖上了北地王的金印，吃到了自己的嘴里，说是官办，事实上还是刘谌的那些人在做，产多少、销多少、什么价位卖，哪些走明渠、那些走暗渠，都是刘谌自己说了算…… 当然，霍弋还找了巧手匠人，用最好的翡翠石琢磨成几件稀世罕见的玩意，交给刘谌，刘谌写了些嘘寒问暖、情真意切的话，在刘禅前卖乖，连同雕琢的那几件玩意以及几只品相极好的硕大翡翠原石一并让霍弋派重兵火速护送往城都，他甚至没有忘了刘禅的后宫，给各位得宠的妃嫔也带了精巧的翡翠玩意。 这年头四处兵荒马乱的，西域的昆仑玉已经很少到达中原三国了，现在能瞧见这莹润如冰、璀璨夺目翡翠玩意，那自然是稀世珍宝！ 所以，刘禅一时间看得龙颜大悦，再加上刘谌十分卖乖的上表，再加上后宫各位娘娘的溢美之辞，刘禅十分高兴，立刻批了刘谌上奏的翡翠石由他来督办官卖的折子！ 这是后话。做这些事的同时，霍弋长久训练善于山地奔跑的斥候，迅速追上了刘谌派遣前往接应大象运输队的卫队，让他们改变了行动，并在王大等人的带领下，消失在了茫茫丛林…… 此时，吕祥回来了，他告诉刘谌，果如刘谌所料，粮食的发放初时领取的人很多，但后来不知道为何夷人百姓似乎有了顾忌，都不愿来领，李孝笃四下督查的时候发现，很多夷人的少壮男子，都已躲进了深山幽谷…… “这与眼前的一切岂不是如出一辙吗？一定是有人煽风点火，说我们出面给粮食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出夷人百姓早些年藏起来的、这两年长起来的壮丁，抓他们去打仗，所以夷人才有了顾忌！这为的就是给孤安抚夷人百姓的大计拆台，让孤威望扫地，让父皇以为孤是个没有能力的人，这样就能达到他们的目的了！”刘谌冷笑道。稍稍吐出一口闷气，继续问道：“孤观那李孝笃也算是个干吏，他可有什么对策？” “这小子，这回做了一个糊涂账！” “如何糊涂法？” “在剃嘛刺老洞主这里，殿下您知道了按照原来的算民案比发放粮食，不能照顾到那些没有登入案比的百姓，会致使很多黑户没有粮食吃！出于这个原因，殿下才授予李孝笃特使之权，让他前去督办放粮！然而，这小子现在的法子竟然是按照每一族洞主提供的人数，足量发放粮食，并不看案比，也不核查每家每户实际人数！只是他派懂夷人语言的府役，到各村寨宣布，粮食全部足量发到了洞主那里，等官府的人走后，大家自去领取……这可不是一笔糊涂账吗？这样我们得多发多少冤枉粮食？洞主不会冒领吗？”吕祥嘶嘶吸气，似是抽了他的血一般。 “哈哈哈哈！果真如此的话，足以证明人家李孝笃是个干吏啊！这样做是不是夷人百姓毫无怨言了？粮食是不是顺利发了出去？” “发是发了，估计我们没少发冤枉粮食！” “我的侯爷呀！你就是个守财奴，做个大管家总督后勤没有问题，但是要是算起政%治账，你却不如人家李孝笃！你想想啊，这样做有多少好处？” “呃……确实是平稳地发出了粮食……” “为什么夷人百姓没有了怨言？那是因为他们满意了！这样做的好处，第一，百姓再无顾虑，隐匿的壮丁不会被我们知道了！第二，就算是洞主冒领，但洞主一定会保证他所辖百姓所有人的口粮！第三，最重要是这样一来，敌人散布我们要趁此机会抓他们隐匿壮丁的事，不攻自破了！接下来，我们安排暗桩，若还有人扇风点火，那就是心怀鬼胎的人，可以直接抓捕！若是事态平息，夷人安稳，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我们损失了什么，不过是多损失几石粮食而已！只要我们南边的财源不断，粮食自有东吴和伪魏的商人卖给我们！石头换的粮食，你心疼什么？”刘谌笑道。 经刘谌这么一分析，吕祥心里豁然开朗，笑道：“果然好谋断！臣的器量格局，还是小了些！” “你也不错！李孝笃这人是你发现使用的，你还是功不可没！” “多谢殿下宽慰，臣惭愧！” “那啥，你派些精干力量，去协助李孝笃，若是发过粮食的夷人百姓中还有煽风点火的，就先抓了吧！” “这个臣倒是早想到了，已经派了人！” “好！那就不错，接下来我们要做一件虎口拔牙的事，要动的人，你该明白也是人中龙虎，你是否敢站在孤这边？” “殿下，臣万死不辞！殿下这些日子日夜和臣等一起劳作，所作所为，没有一件不是为国为民，谁和殿下过不去，那就是和大汉所有子民过不去，就是和大汉根基过不去！臣誓死追随殿下，和他们斗到底！” “好！那我告诉你计划，你要做的是……” 刘谌给吕祥安排了任务，吕祥面露难色。 “我知道你这个人忠直，可能让你这么做，会让你很为难很不自然，但为了整体大计，你还是努力配合吧！” “诺！”吕祥庄严一诺，就走了。 与此同时，丛林深处有一支大象运输队，在王二的率领下，艰难行走在湿滑的、腐殖质味道浓郁的地面上，他们一路上竟然稀稀落落见到了许多死尸，这些死尸竟都是一副夷人的装束…… 第四十二章 尘埃落 很明显，这些人的脸并没有真的夷人那么黑，而且多是丰满的脸，并不是夷人那般高颧骨尖下巴…… “这些人真是大胆，敢跑到这地儿送死……”王二看着他们的死相，就知道这些人死于瘴厉之气了！心下也对刘谌教会大家防治瘴厉之气的法子深表叹服和感激！ 这支队伍基本由训象的深山土著和王大、王二雇佣的伙计组成，只跟着十几个刘谌的卫士，持刀、抬着巨弩，保护着这支运输队…… 象队的运输能力不弱，前一次王大带下去了大量的铁器、瓷器、陶器、盐巴、粮食、布匹等物品，交给何复三。何复三给当地已经真心投降的土著人吃上了带盐吧的香喷喷的饭菜，让他们用起了铁器、陶器、瓷器，穿起了简单的遮羞布衣，住起了竹楼，生活档次提高了百倍！于是这些人十分紧密地团结在了何复三周围，一心一意建设翡翠城……能工巧匠也带了下去，木匠、铁匠、泥瓦匠、窑匠、郎中都有，这里经过大家一致努力，已经初步形成了大型村寨的雏形，开始构筑城寨，加强军事力量了！ 刘谌的卫队长陈辅在这些土著人中挑选了彪悍的汉子，对他们进行了列阵对抗，听命指挥、厮杀搏斗的训练，教会了他们使用巨弩……准备带着他们去征服更广阔的地盘，融合更多的土著人，在这里逐渐形成规模…… 王大这一回留守翡翠城选石头，由王二带领运输队北上贸易。然而，事情有了变故…… 一路上已经见到了太多的死人，这让王二有些胆寒，只好放慢行程，对遇到的每一具尸体都进行了简单的掩埋，毕竟死者为大，不管是敌是友，人已经死了，一切都没有了，只好埋了他们。 经过数十日艰苦跋涉，他们终于走出了雨林，正要舒一口气，打算找个村寨好好休整一下…… “呜哩哇啦……”突然听到一声呐喊，一群人偶偶啦啦乱喊，身上扎着蓑草，画得乱七八糟的，拿着石质的斧头，冲过来了！ 刘谌的卫士当然不是吃素的，立即架起巨弩，射了几支巨箭长矛，但是很明显人太少了，很快就被人围住了，于是上去一阵博杀，双方各有伤亡，但是王二却带领他的人跪地投降了！土著人见再打下去，就会被人杀害，于是也学着王二等人的样子，跪在地上…… 卫士们见已经没有了战胜可能，而且要保护的人均已跪地求饶，失去了保护意义，于是奋力杀出重围，撤退了…… 王二等磕头如捣蒜，高呼饶命。王二道：“好汉爷饶命啊！我们这里有价值连城的好东西，都给你们，而且这些东西，都是由我王家兄弟负责卖的，渠道熟，买主老，价钱才能没有问题，所以，我王二还有价值，千万不要杀我……唉！说个屁，你们原也是听不懂的，我换个语言说……” 于是，王二换了夷人的语言，呜哩哇啦说起来，这一说，倒是那些敌人哈哈大小起来，一个头目站出来道：“别扯你娘鸟语了，老子是汉人！” “哎呀！各位爷原来是汉人啊，这就好说了，夷人多是蛮不讲理的，手起刀落，说杀就杀啊……各位爷，你们要是劫财的话，我们这里有价值连城的好东西，而且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用，杀不得，这些伙计都是宝啊，卖出这些东西全靠他们，这些土人更是宝，没有他们，大象连一步路都不会走……只有我等团结努力，把这些石头卖出去……” “滚！老子不需要你卖出这些东西，这些东西就地卸货，我们自会有人接手，你们负责带领我们深入雨林，找到出产石头的地方！要是敢有半个不字，立刻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好好好！好汉爷只要饶了我们的狗命，一切单听好汉爷安排！” “如此甚好！” 于是，王二王仲西命人卸下那些极品的翡翠石，低眉顺眼地搜集了干柴、黄花青蒿等必需品，领着那些人南下…… 这群扮作夷人的人，有着极好的军事素养，结队、拼杀都很专业，一看就不是简单货色。 他们总共二百多人，留下了三四十人守着卸下的大堆翡翠石，其余人跟着王二南下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有一群身穿黑衣，口衔木棍的人，悄悄跟上他们的行踪…… 留下的一部分人也被黑衣人远远地监视起来…… 刘谌此时还在剃嘛刺老洞主那里，他还是若无其事地进行着沤肥和水稻育苗的工作！ 手下有几个可用之人，感觉也挺好。现在一切就交给霍弋、吕祥他们去办，他想看看这些人到底如何进行这一场暗斗！ 刘谌的日子过得和以前一样，没有太大的变化，唯一变化的就是，现在霍弋在周围布下了许多的暗桩，配合着保护刘谌的士兵，做好保护工作，当然，最重要的是暗暗盯着敌人的下一步行动…… 霍弋的人甚至并不提审那些搞破坏的夷人，只是安安稳稳关押着他们…… 时间一长，这些单纯的夷人就受不了，开始主动招供！只是招供所提供的线索根本没有实际价值！因为他们搞破坏的人说，是一个其他地方来的夷人告诉他们，只要在山上的梯田中某处和某某处豁开口子，堵住某处和某处！就能得到足够吃一年的粮食，否则就要暗杀他们全家，说这话的时候，他们其实并没有答应，可是当天晚上，他们养的够不声不响就被人杀了……他们害怕了，就接受条件，豁开梯田的引水口，堵住梯田的排水口，他们也想不到会有这么大的破坏……还有些人由于慌乱，破坏并不扎实彻底，是以只破坏了一面山坡的梯田……至于造谣的事情，没有人给他们说，他们根本不知道…… 第四十三章 暗流 造谣煽风点火的夷人也招供说，还是陌生的夷人找的他们，还是威胁和许愿的话，同样暗杀了狗来威胁，让他们在出了大事之后，就造谣说这一切都是朝廷为了骗取他们信任，才做的事，为的就是要骗他们的壮丁都出现，然后抓去打仗……他们造谣的话，都是学的那夷人的原话……至于破坏梯田，他们根本不知道…… 他们告诉讯问人员，那个威胁他们的夷人突然就出现了，根本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而且还有许多带刀的人，吓得他们答应这人的要求，但是他们心里还是十分感激北地王的，打心眼里不想破坏北地王的大事…… “那个威胁你们的夷人长什么样子？” 对这个问题，这群的回答都出奇一致，“蒙了脸，身材偏瘦高，说的是口音纯正的夷人方言！” 至于再多余的信息，一句有用的也没有。所以说，这样的讯问倒是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霍弋的人向刘谌汇报了这个事，刘谌笑道：“放了他们吧！让他们回家好好沤肥干活，告诉他们，安心地做事，不会有人对他们怎么样，而且让他们把话传出去，就说孤诚心诚意帮他们过日子，绝不是要骗他们隐藏的壮丁去打仗！” 那些被抓的夷人以为，这一回干了这么大的坏事，不死也得脱层皮，没想到北地王竟这样就放了他们，不杀之恩是大恩，他们无以为报，于是四下宣传北地王的恩德，再加上刘谌的所在所为，现在大部分人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一时间剃嘛刺老洞主这一带所有村寨的夷人，都真心拥戴北地王，空前团结起来，十分勤快地干活，而且一有生人进了村寨，立刻就有人给官方报告，从此再也没有发生过任何破坏事件，也绝无谣言传开，四下里只是一片对北地王的溢美之辞…… 霍弋指挥、吕祥保证后勤供应，一场虎口拔牙的行动悄然开展，而这一切看起来却风平浪静，表面上没有任何动作，各郡县的一把手还都集中在剃嘛刺老洞主这里，专心搞梯田种植水稻的事…… 攀枝花也终于不再担心，她守在育苗的田边，时刻注意着这些小禾苗的成长，一有新发现立刻就汇报给刘谌…… 刘谌在蜀汉是皇子、是北地王，根本不熟悉田间地头的事，但是他现在灵魂是另一个世界的刘谌，他在那个世界，小时候作为农家子弟，确确实实育过水稻苗、插过秧、割过稻子、碾过米，对这一切还是很熟悉，记忆犹新。所以，在他和攀枝花的呵护下，禾苗长势喜人！ 现在和攀枝花在一起，已经十分熟悉了，各自也都褪去了羞涩感，相处的十分好。刘谌十分宠爱这个小姑娘，给她制定了丰富的食谱，亲自给她炒菜、煮鸡蛋，甚至想弄一头奶牛给她喝牛奶，但是这年代没有那种花奶牛，只有黄牛和水牛，不过最近他们买来的那一批耕牛中，有一头正好下了牛犊，于是刘谌就亲自挤了牛奶，烧熟了给攀枝花喝。再加上这里丰富的水果，攀枝花的营养丰富而且均衡，一段时间之后，她面色红润，甚至下巴有点婴儿肥，小脸蛋儿圆嘟嘟的十分可爱……只是这妮子怎么吃也不胖，就是该丰满的地方都又凸又翘的，看得刘谌有些口干舌燥…… 这也是最近极大的困扰，因为他们俩个现在是夫妻，晚上当然要睡在一起，而且这妮子十分喜欢刘谌拥着她睡，也不知道她是没有经验还是怎么地，能够安安静静的入睡，就像一只猫咪般根本不知道刘谌用了多大的毅力在控制自己…… 有一天晚上，攀枝花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顶得她不舒服，回手捏一把，问刘谌道：“你把什么宝贝藏在那里，睡觉都舍不得放下，怪硌人的……” 一句话说得刘谌哭笑不得！ 刘谌只好搪塞道：“那是我的尾巴……” “哇！你怎么能有尾巴？我为什么没有？” “一般来说，男人都有，女人没有！” “快给我看看吧！真是稀奇！” “这个不能给你看！等你长大了就给你看！” “为什么呢？” “因为它长得跟蛇似的，而且还咬人！” “呀，那不敢看了……” 刘谌憋着笑，哄着攀枝花慢慢睡着了…… 攀枝花自从和刘谌在一起，讲汉话的水平突飞猛进，现在已经能够和刘谌无障碍交流了！ 时间过得飞快，突然有一天，霍弋单独找到刘谌，道：“启禀殿下，臣认为，虎牙现在已经露出来了，可以开始一颗颗拔除了！” “哦？在什么级别？” “幕后最大查到了黄皓，来南中七郡搅浑这趟水的是太子刘手下的几个幕宾，带的武士是太子培养的一批死士，当然，大多数小人物都是黄皓收买的一批商贾和这些商人养的地痞流氓……” “商贾？” “嗯，他们十分眼馋殿下发现的宝藏，而且胃口极大，根本不满足劫掠象队，直接盯上了矿源！王二诈降，渐渐摸清了他们身份，这些人手下，用的是太子的死士，战力强悍，看样子对矿源志在必得……” “他们进了雨林？” “是，给王二交代的时候，就预备了两套方案，一是让他们接手王大王二的生意，然后在南中七郡慢慢查出他们，二是他们要进入雨林抢夺矿源，到时候设法查明情况后消灭他们……而他们进入了雨林，我们的人暗暗跟踪，一来保护诈降的王二等人，二来及时传出情报……殿下您让吕祥教给老臣的人的防治瘴厉之气的法子真管用，我们的人进入雨林，只有一个中了蛇毒死了，其余人均安好！” “那就不错！你继续说……” “是，殿下！大部分情况其实是我们跟踪那些运走象队卸下翡翠石的人，顺藤摸瓜摸出的情报！这群人带出了一批商贾，商贾带出了一批神秘人物，查了神秘的来龙去脉，情况就清楚了……当然，其他各郡县发放粮食的时候，也有人不同程度煽动夷人破坏，我们不动声色盯防，渐渐也弄清了幕后黑手……现在只要殿下一声令下，臣马上就命人该抓的抓，该杀的杀！” “好！既然是虎口拔牙，那就要快、要狠、要准，全面开花，一网打尽，杀掉一切不必要的小喽，只留几个重要人物，撬开他们的嘴，然后关押起来……注意凡是太子的人，一律杀掉，让他吃个哑巴亏，知道疼就好！凡是涉及黄皓的主要人物，叫他们招供后，暂留下！要是能扳倒那阉货，孤设法就扳倒，要是扳不倒，最起码筹码捏在咱们手中，让他有所忌惮，不敢再跟咱们叫板……” 第四十四章 雷霆一动 “诺！”霍弋分配自己的人马，开始了大收网，与此同时，刘谌再一次命人雕琢了一批上好的翡翠器，火速送到刘禅和后宫各位娘娘手里。 刘禅对这种碧绿莹润、光彩照人的翡翠物件爱不释手，时时把玩，正觉得有些单调，想着要问刘谌再要一些呢，没想到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刘谌第二批的翡翠玩意送到了！刘禅一时龙颜大悦，展开刘谌的家信，都是一番嘘寒问暖，极其暖心的话，还有一些是表忠心的话，一时间刘禅觉得很舒心，然后再看了刘谌上的折子，说是现在有一批夷人不知道天高地厚，要和大汉朝廷作对，甚至袭击了运输翡翠原石的大象运输队，抢夺了一批原石，并且胁迫采石人直接南下，要抢夺翡翠矿源……还有就是，有一小部分夷人不知道受到了哪一股势力的煽动，造谣生事，已经被儿臣全部拿下，待查处幕后黑手，一并处决云云…… 刘禅当场批了折子，强调在南中八郡，刘谌有便宜行事之权，甚至特别强调刘谌可以号令霍弋手上的军事力量，在南中八郡范围内，协助处理一切事务。这几句话看上去平淡，事实上赋予了刘谌极大的权力。诚如霍弋分析，这样做事确实可以顺畅许多…… 当然，黄皓这老家伙知道了刘谌送来翡翠器的事，也知道了刘禅批复刘谌奏折的事，心下很是不舒服，他知道现在南边大概已经开始交锋了，刘谌这是给自己讨了兵权啊！ “陛下，万万不可给北地王以兵权啊！他可是抗击过邓艾钟会联军的，一战成名，极其谙熟兵法谋略，一旦手中有了兵权，举目我大汉，怕是没有谁是北地王的对手啊！”黄皓虽然是个阉货，但是眼光却是毒辣，一语就能道破事情的关键。 “老货！朕的儿子，朕还是了解的，老五这个孩子，本事很大，反心绝无！你不要进谗言挑拨朕父子关系！还有，你这老货，在朕面前休要再提邓艾钟会叩关北境的事！要不是你个老阉货，朕对北境的防范岂能如此薄弱，害得朕丢失汉中，到现在还没有夺回来！本该杀了你，以振朝纲，但是刘对朕说你这老货伺候朕也算是尽心尽力，再说了……也不用给你这老货多说什么，你是个什么身份地位，你要清楚，朕希望你好自为之……” 黄皓觉得再争辩的话，说不定这胖得扶起来确实很费劲的刘禅，极有可能下令杀了自己，还是咽下所有话，吃个哑巴亏为好！ 事实上，这一回刘谌派出的得力大将霍弋，确实还是颇有些能力，不光能打仗，弄权术揣摩人心分析形势都是好手，他确确实实让刘和黄皓吃了个哑巴亏！ 虽然刘派出了许多死士，黄皓几乎搭进去自己在南中七郡经营多年的全部实力，就是那一群商人、帮派势力等等，这些人平时随意欺负一下百姓，甚至对抗一下官府，都不在话下，毕竟所抱的大腿很粗，谁也不怕。但是他们碰上训练有素的军队，一切都是渣了！ 霍弋经过周密安排，一万七八的精干力量，一夜之间被派了出去，于是南中八郡开始动起来了！ 经过半个月的抓捕、战斗，这些战士开始带了人或者人头，回到营帐交差。吕祥派出去的人立马踏着这些战士的脚步，开始到各郡县散布说什么有一部分居心叵测的夷人，想要叛乱，被北地王发现，迅速扫平叛乱，还老百姓一个朗朗乾坤，安宁日子…… 如此的舆论宣传，就是为了让刘和黄皓硬生生吃下这个哑巴亏，有苦难言……因为刘谌知道，他们在朝堂上当然不敢承认这一次夷人搞各种破坏、煽动叛乱的行为是他们在幕后指使的，他们当然也不能说现在风头正盛，深得刘禅欢心的刘谌的坏话！现在他们还没有想出更好的对付刘谌的法子之前，只有乖乖蛰伏，静待时机了！ 刘谌果真将刘派来的各种爪牙，快刀斩断，一个没留，刘谌现在能做的就是让他这位大哥牙疼一下，所谓牙疼不算病，你只有忍着！刘谌不想，也不能扳倒太子，因为毕竟人人家太子是长子，名正言顺，再说了刘谌就以这点小事，根本不足以扳倒刘，更何况刘谌自己并没有想着当皇帝，所以扳倒太子，再上一个太子，还是一个德性，毕竟这群人为了皇位，争来争去，疑心病一个比一个重，换谁都一样，所以还不如先将就着…… 但是，刘谌必须显示自己的能力，让刘知道厉害，不要轻易对自己张牙舞爪，否则牙齿就要被拔！ 对黄皓，刘谌就没有必要这么客气了！弄死这个老阉货的事情，刘谌已经开了头！ 上次刘谌挟大胜之威而归，请杀黄皓，刘禅答应得好好，却因为了刘一句，留着黄皓可以制衡内外的屁话，就改变了主意！ 刘谌，不管是这个三国世界原来的那个刘谌，还是现在身体里的这个穿越者刘谌，做事情都属于开弓没有回头箭的那种人。所以，请杀黄皓这件事，只要见缝就要插针，直到弄死为止！ 霍弋带兵不错，手下的人行动迅速有效，这一回确实抓回了一批关键人物，最主要是抓到了可以直接指证黄皓两个人，一个是黄皓的二管家王黑球，一个是城都天玉楼的掌柜王黑山！这俩是兄弟两个，王黑球是老大，王黑山老二。当年家贫之时，王黑球被送宫中当了太监，逐渐靠住了黄皓这个大腿，于是王黑山迅速崛起，成了天玉楼的掌柜，专做贵重物品生意。天玉楼事实上是黄皓的产业，这一回王黑球、王黑山兄弟南下，是专门接管翡翠生意的！当然，翡翠生意利润惊人，太子怎么能放过这块肥肉…… 黄皓万万想不到，刘谌竟然那么轻易就从刘禅那里要来了兵！要不是那些兵，依着太子和自己派下来的势力，再加上经营多年的南中七郡帮派势力、商贾势力，没有谁是自己的对手，北地王手里那几个卫兵，可被他们扮成夷人杀光！ “王黑球？”刘谌看着眼前这个胖乎乎圆润的中年男人，笑得前仰后合！ “小的在，殿下！” “你怎么不叫王白胖球呢？”刘谌笑问道，“你看你现在又白又胖又圆，完全就是个王白胖球嘛！” “启禀殿下，小的小时候黑，所以叫王黑球……” 第四十五章 拔毒牙 “好吧，你叫王白球王黑球都无所谓，关系不大！好在，孤今天心情好，不想杀人，孤希望你好好表现，让孤一直保持一个好的心情，这样于你好处多多，于孤也能保持愉悦，这样大家都好！要是孤的心情坏了，那就要动刀子杀人了！”刘谌笑道：“多余的话，孤就不说了，自会有人对你说……” “殿下吩咐，小人弟兄两个一定遵从，只要留下我俩兄弟的狗命，再造之恩，小人今后就是殿下的……” “哈哈哈，好！你这么说，孤听了心情很好！给你个机会，你在城都做石头生意，也是数一数二的巨头，这样吧！你只要能够好好揭发黄皓谋逆的种种件件恶行，顺利扳倒这阉狗，孤就能保证你的天玉楼，变成你的！而且能够分翡翠城一杯羹！孤还指着你打开面向魏国和羌人的销路呢！不知道这个条件如何？” “殿下……这这这是真的？” “你质疑孤？” “小人不敢不敢……小人一定按照殿下的意思……” “好，既然如此，孤心情就很好，你们谈吧！孤希望这几日就有个结果……” “诺！”霍弋在一旁拱手道。 刘谌觉得此次事关重大，必须亲自回城都一趟！掰掉黄皓这颗刘最尖锐的牙，不能马虎！城都和南中八郡路途遥远，不能让刘、黄皓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必须前往成都，使出浑身解数，该公关就公关、该使钱就使钱、该据理力争就据理力争、该耍手腕就耍手腕，无论如何先拔除黄皓，让刘干疼一阵子，自己再回南中八郡做事，就会少一些后顾之忧！ 云南郡是个小地方，地处最远边境，汉夷杂居，人口不多，但是出的人倒是可以一用！ 比如刘谌初到云南郡，决定南下寻找翡翠石的时候，命令吕祥抓来两个倒腾石头的商人充当专家，于是就抓来了王大王二兄弟，这两个虽然狡诈油滑，但本事确实有，对刘谌交办的事情，更是能够保质保量按时按点完成！譬如刘谌希望找几个手艺超群能达到给皇家供奉水平的琢玉工匠，而且要出活快、次品率低……这样的工匠曼说是王大王二兄弟，就是刘谌都觉得天下也不多！毕竟，这个要求也就只有给皇家做内务的工匠，大概才有这个水准…… 然而，王大说，只要不计代价，他就能找到这样的人！刘谌满口答应不计代价。于是王大真的找到了这样的人！ 事实上，这人就是皇家内务府的，只不过不是蜀汉的，而是曹魏那边的，叫做原阖及。当年曹丕篡位，内务府的人虽然大都留下来继续工作，但是琢玉的工匠原开璞认为，玉乃是君子，琢玉之人自要有些君子的品性，不能任由什么逆臣贼子呼来喝去，于是，原开璞带着十几岁的原阖及悄悄逃离魏国，到了江南，隐姓埋名，随意雕琢一些石头玩意卖钱糊口。后来被东吴做玉石生意的商贾看上了手艺，就招揽过去……王大在不计代价的前提下，用了足足三个狮子头那般大的极品原石，才换取了原家玉匠。 原开璞已然九十多岁，现在是五十多岁的原阖及极其三个儿子和一个长孙琢玉！ 刘谌前面之所以能够及时把大量的上好翡翠器送到刘禅手上，全靠了这原家四代能工巧匠！ 刘谌这一回打算亲回城都，自然要满载而归，好好的准备些礼物，要哄自己的父皇，还要哄后宫里一众娘娘，更要笼络一批势力给自己在朝堂上帮帮腔，所以礼物自是少不得！刘谌于是亲自找到了原开璞和原阖及。 刘谌极其恭敬地给这父子两人拱手作揖！原阖及连忙扶起刘谌的手，道：“殿下万万不可，折煞草民父子了！” 原开璞当然受得起这一礼，他卧于榻上，笑眯眯地看着刘谌，也不说话，也不还礼，看上去就像是一尊泥塑的卧佛。当然，这只是刘谌的感觉，现在这个时候，佛家还远远没有流行起来，见过卧佛造像的人并不多！ “长者您辛苦了！”刘谌道！ “不辛苦！不辛苦！老朽现在每天就这么躺着晒太阳等死呢，一点儿也不辛苦！殿下您辛苦！”老爷子呵呵笑道。 刘谌于是再一次向原开璞拱手行礼，算是道个别，不再打扰老爷子晒太阳，就和原阖及到了一边。 “先生……”刘谌拱手！ “不敢当，不敢当！殿下直呼草民原二即可！” “先生父子不侍奉乱臣贼子，为此而流落江湖，高风亮节，实令天下多少士大夫汗颜！先生二字，您自然当得起！”刘谌拱手恭敬道。 “承蒙殿下抬爱！”原阖及拱手问道：“不知道殿下亲自到寒舍，可否有要事？” “孤来此，一来是亲自谢过先生父子前两次对孤的倾力相助，二来是还有更大的忙，需要先生助我！” “草民一家蒙殿下不弃，能为汉室正统的殿下您效力，实在是莫大荣幸，一切但凭殿下殿下吩咐，草民肝脑涂地……” “倒没什么肝脑涂地的事儿，就是又要从你这里带走一大批的物件，而且，最重要是孤希望带着先生一家北上城都，让先生一家继续到大汉的内务府做事，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殿下要的物件，现成的精品，殿下一应拉走便是；草民一家以及弟子是否要北上城都这件事，草民问问家父，再回复殿下如何？” “好！” …… 时间过去十日，霍弋派人来禀报刘谌，说是一切审问事宜，均已妥当。刘谌此时正在带领着大小一众官员和百姓往梯田中冲肥，经过两个月的沤肥，家家户户总算是沤出了大量的农家肥，由于夷人村寨一般都在山腰，山上是茫茫森林，山下是普度较为平缓的杂树林，之前多栽植果树香蕉、槟榔、芒果等树，现在被开成了梯田！山上的水从溪流下来，经过夷人的村寨，现在修筑了水渠，可以把水引到梯田。现在梯田的水早已排干，夷人们把沤好的土肥都运到了水渠边上，然后开始防水，大家一起把土肥倾倒在水渠中，让水流把这些土肥带到了田间…… 第四十六章 前路 这些乌黑的肥水，随着引水渠，被送到了每一块梯田。 现在的梯田中，乌黑的肥沃泥水正在滚滚而来。 这些日子，那些买来的耕牛逐渐被夷人的精壮劳力养熟了。 刘谌为夷人设计的木犁，也做好了，铁铧也铸好了，把这玩意套在一起，就可以赶牛耕地！ 刘谌于是亲自示范，以身作则来培训夷人用这些耕牛犁地，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终于也是相当熟练了！ 现在村寨里，冲肥的妇女、老弱正忙得热火朝天，田间壮劳力也赶着耕牛，开始犁地！耕牛拉动犁铧，翻动着乌黑的肥水和田间的红壤，让他们混合成稀稀的泥浆！ 这个工序完成之后，就开始起苗插秧！ 事实上，起苗插秧这种事，现在这个时代的人知道的，和刘谌所熟知的没有什么两样！两三千过去，插秧这事儿，依然以人手工插为主！十分古老但有效！事实上，耕作方式的进步在千百年来表现并不明显，刘谌所能改变的，只是早于云南土著两三百年修筑了一批水梯田，改造了一下犁铧和曲辕犁以及耕牛配套工具而已！ 正好事情进行到这一步的时候，霍弋派人来了！ “花儿，为夫带你去城都溜达一圈，回王府去看看，如何？”刘谌捏捏攀枝花已经沾上了泥点的脸，看着她已经忙活地汗涔涔红扑扑的脸，看着她温柔而快乐的眼神，刘谌心中就感到安稳甜蜜。但是，现在她要是回城都去，确实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进王府，见到自己的原配崔氏、见到自己的儿子和女儿，然后接受崔氏对她进行残酷的礼仪训练…… 一想到崔氏，就想到自己竟然是有一房妻子、两个孩子的！这种事很奇怪，这妻子和孩子明明是人家真正的北地王刘谌的，现在自己借用了人家的身体，所以继承了人家北地王刘谌的一切，包括身份地位、妻子儿女、房地财物，甚至人家的记忆！这种继承大概是最全面的继承，也是最荒诞和无奈的继承…… 因为悲催的是一切都不变，只有灵魂变了！灵魂变了性格就变了，审美就变了，甚至自带的记忆，让现在的刘谌完全有自己的一套生活习惯和思维方式、处事方式……这很奇怪，刘谌自己都搞不明白，是记忆决定了思想，还是思想产生了记忆…… 但是不管怎样，现在最重要的是刘谌并不爱城都的北地王府，并不爱继承过来的妻子崔氏和两个孩子！虽然，这个事情根本没法向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人解释！ 刘谌一问起这个攀枝花，就想起这个事，一想起这个事，就立刻思绪如麻。 “殿下，妾还是不跟殿下北归了，殿下只是去办差，并不是一去不返！妾在这里……” “谁给你教会的用‘妾’这个字？” “爷爷教的，说是中原汉人已婚女子，对自己的丈夫……” “今后在我跟前，你不必这么说，花儿你是走进了我心里的女人，比我自己还重要，哪里来什么妾！”刘谌一丝不苟地理顺她被风吹乱的头发，宠溺地看着她道。 攀枝花也不说话，嘴角轻轻上翘，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含羞待放的花苞！ “我觉得你还是在这里等我为好，我最多一个月也就返回了！回去我怕你受别人委屈，我忍不住杀个人什么的，倒是会惹出乱子来！不如你在这里安安静静等我回来，到时候我们的禾苗大概也会蹿高一截子……” “好！满山稻花香的时候，你就会回来！到时候田里的鱼儿就肥了，你给我做鱼吃！”攀枝花笑眯眯道。 这个话是刘谌前段日子告诉攀枝花的，这妮子就记住了！ 刘谌点点头，道：“好！” “你不来，我就坐在稻田边等，再也不回家，哪里都不去，做成望夫石！” “哈哈哈……望夫石都还记着呢！”望夫石的故事也是刘谌讲给她的。这小夫妻两个，到了晚上没事干，就只有讲讲故事打发时间。刘谌觉着攀枝花身体还没长开长好，万一怀孕的话，很危险，就不做夫妻之间的事。好在刘谌的故事多得讲不完…… 夫妻依依惜别，众人听说刘谌要暂离开一段，大家都自发聚集起来，也没什么好送的，大家大多数都拿了些水果，请刘谌路上渴了吃！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但刘谌能够深切感受到这一段时间来，和大家处出来的这份沉甸甸的情谊。刘谌拉着剃嘛刺老洞主的手，交代了一下他不在这一段时间，如何组织群众的问题，交代老爷子照顾好他的孙女、自己的妻子攀枝花……当然，刘谌也并不担心攀枝花的安全，因为剃嘛刺洞主在族中还是说一不二的，谁要是敢动一下攀枝花，那全族集体拼上性命，也能血战到底！ 刘谌等绝尘而去，大家走回去忙了，只有攀枝花还在怔怔地望着远方逐渐消散的红色尘土…… 这一回北上，霍弋作为安南将军，在平叛中出力不少，圣旨下来，点名要他北上见驾；还有一个点到名的，就是吕祥！吕祥父亲吕凯，在诸葛亮平定南中七郡的时代，为南境安宁付出了生命代价，吕祥承袭吕凯侯爵、云南郡郡守，现在吕祥又在平叛中立功，所以点名见驾。 于是，刘谌带着五百卫队、霍弋带着五百亲兵，吕祥带着十来个随从，大家合在一处，也是千余人的队伍了！刘谌命令自己的卫队和霍弋的亲兵但有情况，就配合作战。于是，刘谌的卫兵几乎全部都充作弓弩手了，因为刘谌给现在这支卫队每人设计打造了手弩，每五人还抬着一架巨弩，要是远距离精确攻击，就用巨弩，要是距离较近，就用手弩！阵型结构合理，配合天衣无缝，所以这个弓弩阵威力巨大，一般来说敌人根本无法近身…… 当然，霍弋带的亲兵原本也是装备了部分弓弩手的，后来见到刘谌亲卫的这个阵势，他们惭愧地放下了自己的弓箭，一致表示，但有匪类骚扰，他们负责上前砍瓜切菜，至于射杀的任务，就交给友军完成…… 大家商议已定，刘谌要带的宝物和琢玉匠人，都已经安排妥当！顺便说一句，琢玉匠人原开璞确确实实是终于汉室的，刘谌给原阖及提出让他们到内务府去的事之后，原阖及告诉老爹，没想到老爹原开璞激动地一下子站起来，满口答应了！说什么终于又开始给大汉做事云云…… 于是，带着队伍出了建宁郡东门，一路向东北，往城都奔赴…… 而在这之前，霍弋早已经撒出去了一批斥候，探查着前方路上的一草一木风吹草动…… “老臣敢打赌，这一路北上，我们绝不会有一天太平日子过！”霍弋望着远方的山笑道。 第四十七章 定计 “霍老夫子做事，向来都是滴水不漏的！想必已经做了一番周密的安排吧？”刘谌拱手道。 “按照例制，我们所能带的人马就只有这么多了！而现在最后一颗毒牙，眼看就被拔除，长牙的和毒牙本身，都势必要做出最后的、疯狂的反击！所以，我们面临的将是一场恶战，老臣已经撒出了许多斥候，也动用了老臣这些年来经营南中所布下的暗桩，最主要是这一回跟随殿下和老臣的五百健儿，都是千挑万选、千锤百炼出来的能战之士，加上殿下训练的五百卫士，还有殿下研制出来的大威力巨弩和精巧手弩，老臣以为只要我们不陷入数万人的重围，应该可以全身而退！而依照现在那毒牙和其主子的实力，还不足以调动数万军队来伏击我们……而且，那主子的性情老臣还是了解的，他还不至于如此疯狂！”霍弋分析了一下形势。 “他们会不会趁我们北上，到南边去抄我们的后路，破坏我们前面的经营？” “不会，他们在南中七郡经营多年的势力，这回暴露得差不多了，现基本已被我们连根拔除干净了，如今他们自身尚且难保，根本没有精力再去搞破坏，最多就是集中精力在我们北上的路上搞出一点动静，杀掉关键的证人王黑球等，让我们死无对证，然后斡旋各方，以达自保目的……” “所以，我们这回最大的任务就是保住王黑球、王黑山等人犯？” “是，殿下！” “一点不担心他们快刀斩乱麻，干掉我们？” “事情太大，他们不敢！” “哈哈哈哈，就算他们敢，也总要问问我们愿不愿意乖乖交出这大好人头啊！要是他们真正动了杀心，那我们的行动就立刻升级，虎口拔牙就要变成神挡杀神、魔挡杀魔了！” “殿下，气魄宏大，老臣佩服……” “呵呵，这事儿关键在于‘牛大有伏牛的法’，光气魄大，卵用都没有！”刘谌抬头遥望北方，脸上王霸之气侧漏…… 霍弋看着刘谌的举动，知道刘谌已经做了万全准备，心下大定。 刘谌、霍弋一行，离开建宁郡北上。来的时候，刘谌走的是西线，从道、马湖、安上、越郡一直到了永昌、云南郡，这一回从建宁郡出发，他们从东线走经昆泽、同濑、味县、夜郎、新定、汉阳、平夷、江门一路北上，到达城都。 但这一路走去，平平安安，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路行军，安营扎寨、埋锅造饭、四下戒备，基本上不与地方上发生任何纠葛，所以两个是非口角都没有发生，更别说是有人截杀囚徒了！ “霍夫子，这一回您的话大概是要落空了！现在已经到了江门地界，沿着纳溪到了江阳郡，过了长江，直达汉安，就离城都不远了！前面山重水复，十万大山，都没什么事，现在该不会有什么事了吧？”刘谌笑道。 霍弋却越来越严肃，道：“启禀殿下，这很明显是要麻痹我们，令我们放松警惕的计谋，而且他们要毕功于一役，集中全部力量与我们一战，或成功或失败，就此一举……” “好！他们想得真美！”刘谌笑道，“偏偏就让他们这么美美的想一下就好，他们要是认真，那他们就输了！霍夫子，你听我计谋……” 等到刘谌的计谋说完，霍弋连连点头，笑道：“怪不得殿下能在北方把魏国两大名将玩于股掌之间，歼敌于一役，殿下果真是个兵家……” “兵家不敢当，只不过孤受的教育经常提起运动战的思想，那就是把敌人调动起来，牵着他们的鼻子，让他们在我们的意图范围之内活动，我们瞅准机会，利用地形、武器或者天地自然的一切有利形势，打他们的软肋！大概遵照这个走，就能化被动为主动，化暗为明，化不利为有利！” 刘谌没想到这霍弋一把胡子，眼看黄土埋了半截身子了，但是听到刘谌说这些话，竟然连连摇手，示意刘谌停一下，他借来行军参谋的纸笔，把刘谌说的这些话记了下来。 “霍老夫子，你记这些干什么？” “殿下说的这个，可是殿下所谓运动战的精髓，老臣作为安南将军，治军打仗用得着，所以就记了下来！” “这个东西要细细琢磨，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有时候弄不好形成疲于奔命的局面，会让己方陷入危险……孤认为，战争的关键，还是要善于在战略上把控，明确作战的目的！明确作战目的很重要，比如我们现在的目标很明确，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虎口拔牙，你有多少咬人的牙，我统统给你拔掉！换句话说，就是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再明确一点说，那就是消耗敌方的人，不管是让他们投降还是直接杀死，总之不能有一个人活着回去！这样几次过后，他们就没有人可用了！我来给你分析一下诸葛丞相之所以六出祁山、姜大将军九伐中原而并无多大功绩的原因，其实只有一点，那就是曹魏元气未伤！要是依着孤，作战就不是以抢占地盘为目的，而是纯以杀人为目的，等你没有人前来送死了，那你才算失败了，十年之内根本没有翻身的余地！……”刘谌见人家老头记得认真，就噼里啪啦卖弄一番。 “前面有好多经典战例，虽然看上去很经典，但综合起来看，几乎所有战例都太执着于战胜！也就是吓跑你的人，占了你的城，仅此而已！他们忽略了战争是政治的延伸，一切都是人的游戏，没有人玩，那就玩完了！所以，人才是关键，打仗为的是杀人或者俘虏人，而不是简单的战胜！只有杀到敌方毫无还手之力，消耗完了所有力量，这才是真正的战胜！……” 刘谌正在吹自己琢磨出来的各种歪理的时候，打探的斥候回来了，霍弋于是按照刘谌的计策交代一番…… 第四十八章 失算 霍弋的斥候这一回全体出动，刘谌甚至派出了自己精干的卫士，跟着这些斥候帮忙。这些精干的卫士，人人都是操纵巨弩和手弩都出神入化，几乎能达到百发百准。 然后霍弋下令，全体停止北上，改为西进！ 众将士都大惑不解，但没有人质疑什么。霍弋治军，军纪严明，已定之策不容置疑！所以，将士们只管听命令改了方向西进。霍弋命人在江门采购了菜蔬、肉类，甚至引火的干柴都采购了，一路大张旗鼓西进。 西进路上，众将士都有些紧张，以为这换了行军路线，大概是有什么情况，说不定会遇上一场厮杀…… 但事实证明，他们想多了，西进路上还是一如既往地安然无事！大家还是从容不迫埋锅造饭，吃饭睡觉，站岗放哨，起来之后继续进军！ 直到有一夜，突然有人前来劫营，一时间，人喊声，马嘶声，擂鼓声，各种声音四起；火把、火箭、燃烧的营帐，各种火光四溅！步军、马军、弓弩手，各种人四面涌来！一时间有了十二分热闹…… 然而，一切并没什么卵用，这群人兴致勃勃地冲向一排囚车，举刀刺入的时候才发现，车上的竟然是草人！四下里大喊：“我们中计了，这是一座空营！” “大哥，怎么办？我们中计了！”有人问一个黑衣蒙面的汉子道。之所以叫大哥，是因为这群人并没有旗号，他们扮作西南夷反贼的模样。 “快撤……” 按照一般的戏码，这时候这群人已经身陷重围，他们肯定是要拼死一番冲杀，手下兵卒被杀死许多，散去许多，最后只有少数几个跟着主将冲出重围，或者集体战死或投降…… 然而，这一切并未发生！他们转了一圈竟然没发现一个活人，冲出老远，连一个人都没回损失！ 迎头碰上了接应他们的人员，为首一个轮着火把，做个暗号，这边火把的暗号也对上了，这才确认了是一起的，大家合兵一处。 “情况怎么样？”接应的头目问道。 “我们中计了！劫了一座空营！” “啊？那你们没有被伏击？全都回来了？” “是！从头至尾我们没碰到一个活人！” “这事情太匪夷所思了！老子打仗这么多年，从没听说过……快快回去，禀报头领！” 于是这两路人马大概就是一千余人，迅速撤回。他们驻扎在一个无人居住的村落，离刘谌霍弋的营长不远，劫营无功而返的两路人马，很快就回来了。这个村子很隐秘，在半山上，原著居民因为下雨垮塌了山体，压死了一部分人，大家全都搬走了！这个地方居高临下可控制西进南广的道路…… “什么？竟是一座空营？怎么可能？他们在老子眼皮子底下扎的营寨，扎营完毕所有人都在，开始埋锅造饭，之后老子回到了这个破村，我们的斥候半个时辰就禀报一次这个营寨的动向，出发前斥候禀报，那营寨一切正常，防备松懈，老子这才下令劫营的，你们竟然给老子说，劫了一座空营？”坐镇指挥的头目名叫黄鹄，是黄皓的堂弟，也算是在军中锻炼过多年的老兵了，曾一段官拜都尉扬武都尉，前阵子黄皓排挤姜维的时候，都是北境军中的活跃分子。后来，发生了邓艾偷渡阴平的危急，刘禅信了黄皓的邪，搞得差点灭国，黄皓却一度吓得躲起来！要不是刘谌出面解决了危急，蜀汉江山就玩完了！最后，刘禅虽然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没有杀黄皓，但彻底剪除了黄皓在军中的影响力！这个黄鹄就是被剪除下来的！黄皓不仅在军中有影响力，在朝堂上更有影响力！军中的势力被剪除，但朝中的影响力还在，黄皓以此为筹码，投靠了太子，来打击新近崛起的刘谌！两人一拍即合。 而黄皓安插在军中被剪除的人，并不是被杀了，而是被遣散回家！这样这群人被太子和黄皓秘密养了起来，组织了一群亡命徒，就成了太子现在压箱底的私密武装…… “头领，千真万确是一座空营！小弟带领人马冲进冲出，搜了各处，没见到一个活人……”那劫营的小头目说道。 “你等等，让我想想问题出在了哪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按说你们劫营，即便是劫了一座空营，应该中计被人包围，这才符合常理！即便是这样，他们满打满算一千人！我们有近三千人，完全可以再包围他们……这样，内外夹击，一举就能扫灭他们……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空营这种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那谁，你负责记录的，你查查我们的斥候再从我回来之后，他们禀报过几次？” 一个看似行军司马一样的人物，翻开卷册查了一下，道：“头领，报了五次！” “啊？五次？我们酉时末回来的，现在是丑时，该有六次禀报才对！这中间少了一组斥候！问题就出在了这里！”黄鹄道：“是什么时候的一组没来禀报？” “戌时末！前一次戌时中、后一次亥时中，都有记录，禀报说一切正常！” “问题就出在了这里，这中间至少有半个时辰的空档！” 事实上，这个黄鹄这些年的兵没白当，他分析的没错！这中间有一组斥候，就是半道被劫杀了，他们并未到达黄鹄跟前禀报！ 当时，刘谌和霍弋全面洒出斥候，为的就是一部分活动在敌人能见范围，扰乱他们的视线，一部分则化妆潜藏，各种小心不暴露，真正用于打探消息，摸清敌情！ 他们经过长时间努力，完全掌握了黄鹄的军力、分配，甚至连斥候行动的规律都摸清了！黄鹄的斥候使用，很符合常规，尽量减少目标，不易暴露，这样做只有分批次盯梢，第一批的人上去，掌握了情况，回军禀报的时候，把监视任务交给第二批，第二批这才去盯，第一批回中军禀报…… 这样，中间就有了空挡，刘谌霍弋派出去的斥候，截杀了戌时末回去的这一批斥候，扮作他们的模样，把令牌趁着夜色交给下一批盯梢的斥候，而等这一批斥候盯梢的时候，他们发现刘谌、霍弋的营帐巡逻的兵卒照常打着火把走动，高台站岗的士兵，还都站着，囚车中的人，还都站在囚车，一切都正常……事实上，在此之前，刘谌、霍弋指挥着兵卒好一番忙乱，而这一切正好被戌时末禀报的斥候看得清清楚楚，可惜他们永远没法张嘴说出这事儿了…… 第四十九章 已落幕 黄鹄拍拍脑袋，制止了手下众人的七嘴八舌，拍拍自己的脑袋，道：“你们都不要吵了，让我仔细捋一捋，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敌人究竟要干什么！” 众人立即鸦雀无声，看样子这家伙并不是个草包，治军还是可以，军纪起码还是严明的！ 黄鹄自言自语道：“阴谋肯定是个阴谋，诡计肯定是个诡计，可是为什么他们现在意欲何为？难道是他们侦知我们有近三千人马，他们自知不敌，改道向西，然后又侦知我们一路赶在他们前面，设伏包抄他们，所以给我们玩一个金蝉脱壳的伎俩……派出去的斥候都哪里去了，怎么没有人回报消息？” 众人眼巴巴望着账外，账外是黑洞洞的夜色，除此并没有什么。 众人一阵沉默，突然账外传来一个声音：“报！” “快讲！” “头领，发现敌人踪迹！他们沿着灵狐谷，人穿黑衣、马蹄裹布，悄然北撤！” “灵狐谷，在哪里？”黄鹄看向行军参谋。 这时候有人展开了一幅地图，大家找到了灵狐谷。 黄鹄惊道：“果真是金蝉脱壳，他们想得美，悄悄穿越了这灵狐谷，就能直达南广县！到时候可就远远地甩开了我们！还愣着干什么！那谁，你带路，全体追击！”黄鹄心道：“赶上去将这群人直接抹掉！灵狐谷方圆三十里都没有人烟，野兽出没，不出几天，他们连个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一了百了！” 众人早已磨刀霍霍，原本想着今夜一场好厮杀，没想到大家憋足了气，结果劫了一座空营！现在又有了追击任务，这群嗜血的汉子当然又一次嗷嗷叫着，开始追击！ 黄鹄命令道：“咱们还是衔枚追赶，不要出声，以免打草惊蛇，敌人比我们想象的要狡猾……” 众人立刻进入角色，大家确实遵照军纪，衔枚追赶，灵狐谷全是深山，马这玩意根本没什么用武之地，大家只是摸黑在斥候的带领下，悄然赶路，三千人分队分组，井然有序，只有刷刷的走路声，除此并无杂音！看样子毒牙和其主人确实动用了最精干的力量，意图决胜！ 这样的追赶一直到了平明时分，几千人气喘吁吁地埋头在深山老林中行进，甚至找不见一条像样的路！ 当大家一声不吭，走的正烦躁正憋闷的时候，突然四下里传来哈哈大笑，但是并不见人！众人大惊，举弓四望的时候，突然间有巨大的竹矛四下里呼呼的射过来！当场就有很多人被扎了个对穿！众人纷纷寻大树作掩护，而且迅速结成战斗队形，素质确实不错！ 然而，并没什么卵用！他们突然有人被绳索套住脖子，呼一下子就吊起来；有人被绳索套住脚踝，被拉进草丛！还有人集体掉进早已挖好的坑中，坑下倒插了削尖的竹子，直接就被串上了！ 黄鹄的先头部队就这样，很快连人的面都没见到，被消灭了！当然有几个运气好的，还在发愣的时候，被突然跳出来的人用手弩迅速射死！ 等黄鹄听到响动赶过来的时候，他甚至连血迹都没怎么发现，早就被人用落叶腐草遮盖了！ 黄鹄带着一二百亲卫到达现场的时候，这里安静地连一声虫鸣鸟叫都听不见！ “人呢？人哪去了？难道走远了？为什么刚才有呐喊声，又兵器磕碰的声音？难道是我听错了！”黄鹄感到了恐惧，他的头皮甚至一紧一紧地发麻！ 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别滑倒了！等他按着地面站起来的时候，大叫一声：“血……！” 时候众人才踢开了脚下的枯枝败叶腐草，发现到处都是血迹！ 黄鹄大叫：“快快原路撤回！快快原路撤回！” “哈哈哈哈！你们撤不回去了……”话还未落音，巨大的竹矛呼呼的射过来！黄鹄悍不畏死，举起兵器，左遮右挡，边打边退，找了大树躲在后面！然而，他全神贯注盯着四处看看有没有箭射过来，忽略了头顶，树上却悄然放下一个绳索套，套在了他的脖子上，一下子就把这家伙吊了起来！人被勒住了脖子吊起来，据说有再大的力气都没有用，因为胳膊会抬不起来！ 各处的小卒都忙着挡箭，谁也没注意他们的头目已经被吊了起来！ 黄鹄就这样踢腾着脚被人拉上了树，立刻被人在胳膊上狠狠砸了一剑，于是他的宝剑落地，立刻又被嘴上一拳卸下了颌骨，然后塞住了嘴！ 过了一会儿，战斗再一次结束！黄鹄就被转移到了刘谌和霍弋处。 后面继续赶来的还是如法炮制，继续射杀，但是终于还是箭不够了，而且已然满地血迹，没法掩饰踪迹，这样预设的好几个战场，都展开了最后一场白刃战…… 黄鹄训练的这一批人素质确实不错，砍杀本领确实高强，最后的白刃战在绝对优势下，刘谌的卫士和霍弋的亲兵还是战死了百余人！几乎人人挂彩，但是重伤者却寥寥无几，还基本都能自如行动！ 战斗结束，除了黄鹄这个头目留着，其余人全部战死，刘谌下令掩埋了这群人。然后大家抬着几个重伤员和战友们的遗体，情绪也比较低落，缓缓出了灵狐谷，到了一个村寨，扎营，疗伤，也埋葬了战友的遗体。 “好了，这几天都没让你说话，现在你可以说了！”刘谌早就命人接上了黄鹄的颌骨，但是这几天只是关着他，谁也不理他，晾了几天。 “我不明白，我三千弟兄，你区区一千人，如何我就莫名其妙败了！”黄鹄平静问出这一句。 “这没什么好说的，原因只有两个字：你笨！” “我承认我不如你聪明，而且远远不及，所以我没明白，我到底是怎么败的！”黄鹄面对刘谌的嘲笑，似乎并不以为意，他说话的语调很是平静。 “一切都是戏，就看谁的套路深！”刘谌说了一句令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话。 第五十章 又启程 “呃？什么是套路？” “你永远不会明白，什么套路！一个人吃亏，就吃在不明白别人的套路上！这样的亏，孤吃了无数次，所以也学会了套路！不过现在来说，显然你被孤套路得严重，所以，你学不会套路了！” “那么，什么是套路？” “套路就是套路，做一个套，引你上路！孤自从侦知你在江门以数倍于我们的力量，等着伏击我们的时候，就开始给你做套！我们一部分人正常速度西进，吸引你们斥候的注意力，其实早早就连夜打发了精干力量，到孤指定的战场，开始给你们布置套，葬送了你们三千人的那个战场，事实上孤的人在你们到达之前，已经经营了数日！挖坑、削竹子、结绳网、做绳套等等，一丝不苟地布置了各种机关陷阱！而你们终于超越了我们的大部队，赶到我们前面，又想伏击我们！我们就给你们来一个金蝉脱壳，装作逃跑的模样，把你们引进了灵狐谷！之所以选择灵狐谷，为的就是让你们看起穿越这个地方，就能直接到达南广县，远远甩开你们……事实上，我们的胃口很好，吃下你们绰绰有余，问题就是看在什么餐桌上吃！告诉你一个打仗的秘诀，那就是把敌人引入你的预设战场，然后，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这是屡试不爽的法门！记住了没有？”刘谌一本正经给黄鹄卖弄一通。 “前面听说殿下带兵去抵挡邓艾钟会，当时我就笑了，认为陛下用人，简直儿戏一般！可没想到你居然打赢了！我还以为你不过是侥幸取胜，并没有什么厉害本事！现在看来，我死在你手上，一点也不冤枉，兵不厌诈，我技不如人，心服口服，殿下随便一刀，来个痛快的吧！” “不不不！你还有大大的用处！看你长得有几分神似黄皓，应该是他的什么人吧？你活着有大大的用处！孤这一回北上，就做他%妈三件事，杀黄皓，杀黄皓，还是踏马的杀黄皓！为了这目标，孤不懈奋斗这么些时日，你说你应该帮孤呢还是帮孤呢？” 刘谌这种近乎地痞一般的语气，轻蔑的表情，毫不在意神态，让黄鹄觉得，自己在人家眼里，其实连个屁都没算上！自己请求人家杀他，显然自己不够格…… 黄鹄于是颓然地下头，开始一言不发，看这样子，即便是有人拉在他的脸上，他也会一言不发的！ 于是，刘谌命令队伍开拔，原路不变，继续折回江门，雷打不动，就是要走这条路线回到城都，神挡杀神魔挡杀魔！ “这一回，真正见识了殿下的运动战，老臣算是真正折服了，很明显这一回我们所遇之敌，确是悍贼，单论厮杀的本领，他们没有一个在我们的人之下！但是，殿下竟然巧运计谋，确确实实牵着他们的鼻子走，然后让他们钻进了我们准备已久的战场！而且不是击败他们，是真正消灭了殿下说的他们的有生力量，一个不留全杀了！这三千人，他们再培养得多少年啊！在这种国疲民弱的情况下，他们能有多少个三千人啊！”霍弋在路上感叹道，“殿下若是早生二十年，我大汉早已北进中原，完成统一大业了！” “霍夫子过奖了！”刘谌慨然一叹，道，“统一大业，谈何容易啊！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我祖昭烈皇帝，一代人杰，雄才大略，诸葛武侯，卧龙出世，安邦定国，经略北伐，鞠躬尽瘁，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时也命也！孤何德何能，即便是早生二十年，也无力扭转乾坤啊！北定中原，南吞东吴，不是能打一两场胜仗就能完成的！曹孟德有云，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虚怀若谷方能容物，有厚土之德方可载物，唉！孤我何德何能啊……” 霍弋沉默半晌，道：“殿下之行，乃君子之道，殿下之德，自会日渐丰厚！” 刘谌拱手道：“多谢霍夫子提点！” 霍弋满意地点点头，随着队伍缓缓北上！ 果真如刘谌所料，力斩黄鹄三千劲敌之后，一路上再也没有任何艰难险阻，就到了城都。由于刘谌所带的是自己的卫兵，安南将军霍弋所带的是自己的亲兵加押解人犯的队伍，所以都是准许进城的。当然，必须在城外十里的地方驻扎一夜，先递一个折子奏明皇帝，让皇帝有个准备，安排防卫、安排欢迎仪式或者下马威等等事儿，这是一个缓冲时间，你贸然带着近千的军队进城，会被当作图谋不轨拦下。 刘禅看了刘谌的奏折，心下欢欣不已，当然这种欢欣，还在于刘谌已经命人送来了各种稀罕的翡翠物件还有南中八郡各种稀罕的宝贝，譬如象牙犀角什么的，最重要的送给刘禅几个玉匠，就是前面好不容易动员通的原家玉匠，还有几大车的极品翡翠原石，告诉刘禅，以后但要把玩翡翠物件，就能让原氏玉匠按照要求雕琢一些出来，有什么需求，做儿子的尽量去弄回来…… 这样做事，这样说话，刘禅最爱！刘禅事实上是个极度自私的人，根本不会顾及儿子，之前的刘谌，刘禅大概就只知道自己有这么儿子，至于这个儿子是个什么鸟，他根本不鸟你！现在刘谌各种好玩意送起来，各种孝敬的温软话说起来，刘谌就越来越喜欢这个儿子了！ 而相对于刘这一向三心二意愁眉苦脸的样子，刘谌让刘禅觉得好了太多！于是他决定，以北地王刘谌平定南中有功，要出宫相迎…… 刘禅这个人，就是这个样，很多事情他喜欢从小处着眼！在刘谌前几次送了东西之后，就骂过太子和其他几位皇子，“看看你们几个，一天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声色犬马、荒淫无耻！你们吃的、喝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朕赏赐给你们的？你们可曾给朕做下一件有益的事情，带给朕一样有用的物件？你们看看老五，说打仗人家领兵就能灭了邓艾钟会，说安抚夷人，人家南下就能搞到钱粮，没用国库一丝一缕一粒米，还给我大汉开疆拓土，生生给弄出一郡的土地，现在都叫南中八郡了！他何其孝顺，看看这些东西，有哪一样你们几个能搞得来？”于是，刘谌给众儿子看了一下刘谌送给他的礼物，当然刘谌也给他的兄弟姐妹送过一些翡翠玩意，只是他们都不好意思拿出来！ 也是这件事，刺激了刘，于是令黄皓一定要抢夺南方的那个宝藏…… 第五十一章 谗臣惧 然而，刘和黄皓折了自己大半的老本，兴风作浪，搞起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阴谋，却被刘谌动用公器，而且是名正言顺地动用公器，也就是动用霍弋手上的军队，给来了个彻彻底底得粉碎！ 刘已经毫无斗志，开始畏畏缩缩，躲着不见人，最后还是黄皓为了自保，激励刘作最后一搏，杀人灭口，干掉证据，来个死无对证……于是刘派出了自己最后一点精干力量，加上黄皓这些年来培养起来的一批子弟，总算是勉强凑了一支三千人左右的队伍，虽然是临时拼凑，但是这群人原来一直都做死士培养，已经被训练得六亲不认，唯命是从，纪律性、战斗力、执行力、意志力都是比较强悍的，要是光明正大的厮杀，这的确是一支敢死拼命的队伍，但他们命不好，遇上了狡猾的刘谌，活生生让他们栽在了谋略上、兵器上…… 现在，皇帝兴致很好地要出宫相迎自己这个儿子，皇帝出宫相迎，那王公贵族和大臣们就要出城相迎，这也是礼数。依礼制，军队获胜而归，谓之凯旋，其时高奏凯乐，高唱凯歌。天子亲征凯旋，大臣皆出城迎接，有时远至数十里之外。如果是命将出征凯旋，有时皇帝也会亲率百官出城至郊外迎接，以示慰劳；有时则派遣大臣出城迎接。这都称为郊劳。 所以，刘禅要派一些自己的大臣，去效劳自己的儿子！ 这黄皓当然也在效劳之列。黄皓和一众大城出城相迎，当黄皓看到囚车里黄鹄的时候，心头不由一震，双腿一软，心道，不好！这得快快溜了，弄不好这一回真的逃不过这黄口孺子的手掌心了！上次邓艾偷渡阴平，势如破竹，突然就打到江油了，黄皓看到刘禅这一摊子要玩完，于是偷偷溜回家收拾行李准备开溜，谁想到刘禅的傻儿子刘谌竟然自提几万兵马去打仗，于是黄皓骑墙观望，想着刘谌去打仗，那不过是白白送几万人的性命，然后大家投降了事，没想到人刘谌竟然大胜而归！黄皓正在考虑如何应对局面的时候，宫中自己的眼线小太监传出话来，说刘谌正在极力劝皇帝杀了黄皓，而皇帝同意了！ 这一下黄皓大急，于是跑到太子刘那边，说刘谌挟大胜之威而归，内深得圣心，外有姜维强援，已经对刘的太子位构成严重威胁，不如尽快让刘谌远离朝堂，让他到南中七郡去安抚蠢蠢欲动的夷人，南中建宁郡的安南将军霍弋曾为太子中庶子，到时候利用霍弋的力量，挟制刘谌，让他毫无用武之地，成为一个废人……于是，太子连夜入宫说刘谌和姜维有内外勾结嫌疑，将不利于国，不如让刘谌南下安抚夷人，黄皓暂且不杀，留着他在内牵制姜维的势力…… 刘禅是著名的耳根软，这话他听进去了，于是安排刘谌南下，留下黄皓不杀，这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故事！ 黄皓原本想着借刀杀人，弄死刘谌，不然人家会设法弄死他，现在他看到黄鹄，心凉了大半截，心里只有四个字：大势已去！ 黄皓心中忐忑，思谋着如何跑路，刘谌却大大方方上前拱手道：“中常侍，多日不见，您老似乎清减不少啊？不知道又为国操劳了多少事情啊？” 黄皓看见刘谌龙行虎步、英姿伟岸，最近由于长时间的体力劳动，人雄壮不少，目光炯炯，逼视过来，令人为之屏气，心下忐忑更甚，忙讪讪道：“北地王辛苦！辛苦！辛苦……”黄皓平时那么口齿伶俐的人，现在居然卡词了！ 刘谌仰天大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这让黄皓觉得刘谌现在是一只猫的话，自己就是被抓住的那只老鼠，人家完全掌控了自己，无论自己怎么努力，最终难逃被吃掉的命运……黄皓于是更加坚定了自己脚底抹油的想法！ 刘谌才不管许多，在一帮人的前呼后拥下，进了城，到了宫城前，拜见了刘禅。 这次针对奏折上所说的针对夷人叛乱的作战，事实上是怎么回事，太子刘、北地王刘谌、中常侍黄皓、安南将军霍弋都很清楚！但是，刘禅不清楚，或者说他可以假装不清楚，既然是凯旋而归，那就按照凯旋的礼数，对刘谌再来一次饮至之礼！所谓饮至之礼，就是战争胜利结束，天子要宴享功臣，论功行赏。上古把这种“享有功于祖庙，舍爵策勋”的礼仪称为“饮至”。后来“饮至”享宴不再行于宗庙，改在正殿或宫苑举行。 刘禅看在刘谌如此孝敬，送来美玉、财宝、琢玉匠人的份上，看在众人一片赞誉的份上，这个饮至之礼，当然要来得实在一点，有分量一点，于是刘谌被为南安王，食实封，食邑万户！这食实封三个字比较重要，食邑在这里比较有意思。如果在封爵位的时候，有“食实封”这三字，那么就能得到相应封户的租调税收。然而一般情况下这是没有的，因此这些食邑只是虚的，并不能给这个人带来什么实惠。刘谌前面的北地王，就没有什么食邑可言。 封霍弋为列侯，吕祥继承吕凯的阳迁亭候爵位不变，赏金百斤…… 大殿上正在轰轰烈烈论功行赏的时候，有一个人借尿遁走，此人便是黄皓…… 黄皓现在在刘禅跟前，已经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了，他在不在刘禅并没有觉察，但是有一个人觉察了！这个人就是太子刘，他站在这个大殿上听着自己的兄弟得到封赏，感到十分无聊，也有些忐忑，毕竟自己前面和黄皓搞了那么大的动作，原本想着无论如何，刘谌不会活着回来在这里受到封赏，即便是能够活着回来，也是狼狈不堪焦头烂额地回来……谁能想到人家不仅回来了，还带了那么多人犯回来！不过刘也就是稍稍地忐忑一点，因为他也是个聪明人，他也早早就注意到了带来的人犯，涉及到自己的一个都没有，看样子都被知己的好弟弟给做掉了，这摆明了就是不想找自己茬，带来的人都是黄皓的人，这摆明了就是找黄皓的茬！这也是人家刘谌给出的一个信息，他要杀黄皓，刘你没事一边呆着不要馋和，已经放你一马了……于是，刘就抬眼看看，发现黄皓不见了…… 第五十二章 太子惊 刘觉得，不能让黄皓就这么跑了！因为他俩之间的那点烂事，完全掌握在这老阉货的手里，万一他真的跑了，突然在什么地方出现，以那些烂事来要挟自己，将大大的不妙！但也不能让人活着抓他回来，万一这老阉货破罐子破摔，一下摔得稀碎，自己那点破事，也会被倒出来！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派人抓紧做掉这老家伙，死无对证，一了百了，万一有人追究，就赖给刘谌…… 心下有了这个主意，刘于是给自己心腹卫士递了个话，叫他动用一切暗中力量，不惜代价，尽快干净利落地做掉黄皓！ 黄皓是个太监，虽然家小什么的都有，但毕竟不是亲生的，无非就是族里过继的子侄辈，当然，这老阉货也比较变态，甚至自己也娶了几个年轻美貌的女人，每天折磨取乐，眼子一直都是用马鞭捅的……现在这一切他已无心留恋，想着最重要的是干净利落地逃走！当然，最值钱的玩意还是要带走一点，万一流落于异国他乡的时候，衣食方面也有个保障…… 然而，他想多了！他被人盯上了！ 刘的人执行力还真好，很快组织了一帮人，跟着这老家伙出了城！这老家伙跑路的计划看样子琢磨了不下百次，竟然有一块公办出入城门的令牌，带了自己几个亲随，对人宣称要外出宣一道密旨，快马加鞭，不容置疑…… 刘的人有太子的牌，也顺利出入，一路赶到了远郊密林，这群人就换了装扮，立时变成拦路抢劫的绿林好汉，横刀劫杀…… 没想到林子里冲出另一帮绿林好汉，言说这群人抢了他们的生意，开始混战…… 时间逐渐推移，刘禅终于注意到平时溜须拍马极其顺手的黄皓不见了，原本还想听这家伙大赞自己英明无比呢！这家伙哪里去了？ “父皇，他一定逃跑了！”刘谌笑道。 “他为何要逃？” “当然是做了亏心事，犯了大罪，畏罪潜逃……” “哦，何以见得？” “因为儿臣这一回押解进京的人犯，全是他的人！他也见到了！所以，吓跑了！” “呃？” 刘谌于是将南中八郡种种事端全部推在了黄皓头上，只字未提太子的事。 刘禅大怒，立刻着人去查，发现了这老儿果真逃走了，于是下令捕杀黄皓，一面看了黄皓手下那些人的供词，又着人审问一遍，虽然供词里涉及到了太子，但是刘谌没意提这事，这让刘禅心下大慰，觉得刘谌真是以德报怨的典范，遵守规矩的典范，是个聪明的、体贴自己的好儿子……假如刘谌真要是把太子的事提出来，这事情就不好办，就要自己难堪…… 于是，决心杀掉黄皓以给各方一个交待，也平息了事态…… 于是这个事情就板上钉钉了！ 事实上，假若刘谌一见到黄皓，并不表现自己志得意满、胸有成竹，而是表现得低调一点，黄皓说不定会觉得刘谌可能没有底气，没有十足把握弄死自己，说不定他就不会选择逃走，而是留在刘禅身边，鼓捣平衡术之类的言辞，动用一切力量和刘谌争辩……这样，皇帝刘禅耳根软的毛病一犯，杀黄皓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所以，刘谌见到黄皓的时候，就表现地十分不屑、底气十足，以看一个死人的眼神看了一会儿黄皓，说了些大话，亮了一下黄皓的堂弟黄鹄……于是，黄皓彻底被吓得乱了阵脚，只顾奔逃了！ 他只要逃，那他必死无疑，刘谌早已预备了黄皓要出逃这种情况的后手，派人盯死了他！ 于是才有了远郊密林外的那场厮杀！林中的绿林好汉，当然是刘谌的人，按照拔牙的惯例，太子的人，一个不留全部杀掉，然后抢了黄皓，控制起来！ 刘禅听闻刘谌汇报完毕，龙颜大怒，察查一番之后，下令捕杀黄皓，于是刘谌密令自己的人马，洗劫了黄皓所有值钱的东西，却把人给放了…… 就这样，刘禅派出的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抓到了黄皓，带到了御前…… 黄皓虽然不堪，但小聪明还是有些的，事已至此，他也明白一切是怎么回事了！见了刘禅，他第一句话就是：“陛下，一切事情，罪臣不是主谋，是太子和北地王斗法，罪臣只是个棋子！” “你这老货，注意，老五现在是南安王了，不是北地王！你这老货，枉了朕向来对你的好！你自己以前做了些什么，你以为朕不清楚啊？朕对你，比对自己还了解！只不过朕念你服侍这么长时间了，也有了些情分，不想杀你而已！现在你做出这么有损于朕的大汉社稷的事，居然还敢攀咬朕的儿子？你这个老阉货，你是何居心？”刘禅大怒道。 事实上，黄皓这句话，简直就是猪脑子才想出来的，竟然在皇帝面前搬弄人家儿子的是非！原本给你个痛快的，现在只能来点严重了，毕竟诬陷太子、皇子，那十恶不赦的大罪…… 听了刘禅的话，黄皓也立即反应过来，忙改口道：“陛下，老奴该死！求陛下给老奴来个痛快的，一切事情都源于老奴贪财，欲夺了缅甸郡的翡翠产地，根本不关太子和南安王任何事……” “现在说迟了！朕要腰斩你这老阉货，夷你三族！” 黄皓一听腰斩，当场吓得小便失禁！因为他当权那会儿，为了打压姜维势力，诬陷过几个人，判的就是腰斩，他亲自监斩，对于这种看着自己断成两截还死不了的死法，黄皓感到无比恐惧…… 至于夷不夷自己的三族，黄皓已经无所谓了！他这种人，只顾自己，眼里根本没有其他任何人…… “父皇，儿臣觉得杀太多人，也没有多少实际用处，黄家三族的人，这些年吃了多少我大汉的民脂民膏，杀了他们，那些吃下去的就白浪费了，不如发配到南中八郡，叫他们挖一挖石头，倒还能产生点价值……” “好！老五这个提议好！就发配他们去你的缅甸郡挖石头吧！” 太子刘站在一旁汗出如浆，一言不发，他大概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而且又损失一些精锐，手下已无可用之人了，哑巴亏把他彻底吃成了哑巴…… 第五十三章 剥皮楦草 “老五，给你一个差事，去抄黄皓老儿的家！其家中大小人等，包括奴仆都一体拿了，交于廷尉审理判决之后，一体交于你，押往南中八郡烟瘴之地去做苦役！至于抄没财物，就交于你用于安抚南中八郡百姓、犒劳南中将士之用！”刘禅终于下了一道有良心的圣旨，真正算是给了刘谌一个肥差！黄皓老儿这些年把持内外，一个阉人最大的爱好就是黄白之物，搜刮定然不少…… 刘谌甚至莫名想起韦小宝查抄鳌拜家的事情，甚至差点都笑出来。 刘禅令廷尉府的人拿了黄皓，立即审理，事实上这就是扯淡，已经他早已判了黄皓腰斩之刑，廷尉府也就是做做文案、走个过场而已……刘谌当然没必要在意这些细节，带着自己的人高高兴兴去抄家。太子刘没精打采回到东宫，喝得酩酊大醉，从此开始蛰伏，没心和刘谌斗了！当然通过这件事，刘也看出，刘谌给他传递了明确的信号，那就是人家并不想和他争夺太子位，要不然这回就不是这么轻描淡写放过自己…… 当然，刘禅在这之后也悄悄去了东宫一趟，看到太子刘正端着酒杯，追逐着一群不着半丝半缕的娇娃，日子腐化得一塌糊涂，气得当场摔了几个酒杯，一脚踹翻刘，拔出佩剑作势要杀人，唬得随驾太监慌忙上前抱住，刘禅挣扎着还要杀人，却发现自己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身体已经完全被酒色掏空，心道，乌鸦落在猪背上，没必要一个骂一个黑了，自己追逐光屁股女人的时间，怕是比刘还多……于是，数落几句，罚太子禁足东宫，败兴回宫……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没想到这个黄皓竟然这么能贪……刘谌查抄黄皓的家，原本没搜出太多的物事，只搜出几个美女，一堆仆人丫鬟，还有那几个过继的侄子，至于财物也就是皇帝历年赏赐的那些金帛，区区几车而已！刘谌两世为人，尤其在那个一千多年后世界，见识过贪官们的手段，他不相信黄皓这样一个宠臣、奸臣，竟只有这点东西，审问了一下黄府的各色人等，也没问出个下落…… 于是他观察了一下这个大宅子的建筑，很快发现黄皓的卧室有问题，这个卧室空间不大，和这间屋子相邻的屋子，是一个老仆居住，空间更是低矮狭窄，但是表面看上去，这个建筑十分宏大，有着高耸的屋顶，而且照这样看，两间屋子中间起码隔着丈余厚的墙壁！ “是不是这墙壁上有机关暗门什么的？”刘谌命令手下四处试了试，终没什么发现！ “这个老家伙挺会玩啊！哼哼，老子不陪你玩！来啊，暴力拆除！把这两座屋子给孤直接铲平，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些民脂民膏给孤找出来！”刘谌手指这两间古怪的屋子，霸气道！ “诺！”对于挖宝这样的事，但凡是个人，都是十分热衷的，就算挖出来的宝贝自己分不到多少，也抵挡不住要挖出来的那股渴望！刘谌手下的卫兵当然也不例外！ 于是，其这群如狼似虎的卫兵，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挖掘出了密道，进到地下密室一看，众人都傻眼了！这个密道尽头，是极其广大的空间，到处都是金灿灿的宝贝，堆积如山！ “你妹！”刘谌吸一口气道，“我大汉内外交困，黎民百姓穷得舔锅底，你妹的一个阉人，竟然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宝！这些东西就算是你一天吃十斤，也能吃够吃几辈子了！”刘谌想起“和跌倒，嘉庆吃饱”的话，看样子眼前这个黄皓跌倒，自己怕是要一下子吃饱了！现在自己已经奉了圣旨，完全可以把这些东西搬到南方去…… 但是刘谌实在不敢这么做，因为刘禅绝对低估了黄皓的贪腐能力，这么多财物，自己要是独立拥有，那就富可敌国了！ 富可敌国的人，往往没有什么好下场，更何况自己身份敏感，拥有大量的财富，随时都能招兵买马，造起反来！皇帝和皇帝的继承者，真正提防的就是造反，不管你有没有造反的心，关键在于你有没有造反的能力和实力！历史上杀功臣杀了那么多，其实真心造反的并不多，关键是那些人确实有能力和实力造反，譬如韩信，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所以，刘谌只好把这些东西归拢起来，堆在院子里，金灿灿的十几堆，看上去十分诱人！然后，他奏请刘禅出宫来观这等稀奇！ 刘禅听说黄皓贪财之巨不可估量，就兴冲冲跑过来看，因为刘禅本也十分爱财！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刘禅倒吸一口凉气，嘶嘶的，如同牙疼模样，道：“这老儿的钱，简直比朕还要多！施以醢、脯、炮、烹之刑，都不足泄朕的愤恨！”刘谌听得毛骨悚然，因为“醢”是把人剁成肉酱，“脯”是把人做成肉干，至于“炮”，就是臭名昭著的炮烙之刑，把人绑在大火炉的金属外壳上烤成熟肉，而“镬烹”则干脆把人扔到饭锅里煮成肉羹。这些画面简直不敢想象！ 刘谌觉得这些刑法太没人性，于是给刘禅出了个主意，道：“父皇，您说的这几种刑罚，都太过残忍了！儿臣知道一种刑法，叫做‘剥皮楦草’特别适用于贪腐官员，就是将剥下的人皮制成鼓或者填入稻草制成人皮稻草人立于衙门门口或者当地神庙的门口，用以警告继任官员，切勿贪赃枉法。” 刘禅一听，吓了一跳，心道，你小子还说老子的刑罚残忍，你小子这简直没人性啊！不过还是很过瘾！于是刘禅道：“就这么办！朕准了！立刻传旨廷尉府，对黄皓施以‘剥皮楦草’之刑！” 刘谌原本想着吓吓刘禅，当是玩笑话，没想到他竟认真了，说风就是雨！众人一听这种刑罚，也都两股战战，面色肃然…… 第五十四章 献策 剥皮揎草这种新颖的、创意十足的刑罚一出，天下哗然！有一个著名的老儒，叫做谯周的，找上大殿来跟刘禅辩论。 “陛下，万万不可啊！圣王以仁德治国，刑戮过重，会丧失民心啊……”老爷子抖着白须道。 要是别人来劝说，刘谌还会给他帮腔，毕竟用这种疯子才能想出来的刑罚，确实是一种倒退，是对文明的践踏……但是，来的人谯周，刘谌就要和他唱反调！ 因为他早就瞧这个老儿极度不顺眼了！此人是个大大的投降派，邓艾钟会打进来的时候，是这个老儿极力劝说刘禅投降的！幸亏自己出现了，仗打赢了，才遏制了历史惯性，要不然，这会儿刘禅大概正在司马昭那里说“乐不思蜀”这种屁话呢！ “老夫子，此言差矣！所谓乱世用重典，如黄皓这等宵小之辈，残害百姓，搜刮民脂民膏，谗言吴国，更思谋着叛国投敌，罪大恶极，已经不能放在人的范围用刑了，就得像对待畜生一样，剥皮揎草，以儆效尤！让那些强敌来犯不思抵抗，不思大汉帝祚来之不易，而巧言令色鼓动投降的宵小之辈胆寒！”刘谌最后几句，很明显就是在怼谯周这个投降派老儿！虽然此人培养了陈寿等人，学术搞的好，但刘谌最看不上的就是动不动就投降的人！ 老爷子气得胡子抖的更厉害了！他听说刘谌在南部遍施仁政，对百姓很好，口碑不错，很对他的路子，没想到今日一见，竟然如此轻浮狂躁！他决定从语言上挖坑来给这小子一个教训。 “你是说陛下如今的天下是一个乱世？”谯周道。 “皓首匹夫，虽然你老，但是在语言上给孤挖坑，你还嫩了点！”刘谌差点说自己千数年的例子都见过了，“直言不讳地说，当今天下当然是乱世，我大汉疆土如今三分，北有曹氏谋逆，竟狂妄称帝，而今司马氏又虎视眈眈；南有孙氏沐猴而冠，亦称帝于一隅！而我祖昭烈皇帝一代人杰，终不能一统中原，含恨而终，诸葛武侯鞠躬尽瘁殚精竭虑，出师未捷身先死；今，天下依然纷争不休，我大汉经过数十年用兵，已然国贫兵弱，只能自保，前不久失了汉中门户，尚无力夺回……往大了说，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如今却三国纷争，你说如何不是乱世？往小了说，益州疲弊，南境不宁，北方司马氏虎视眈眈，东方孙吴不时侵扰，南方夷人蠢蠢欲动，你说如何不是乱世？” 刘谌越看这个皓首老贼，越是气不打一处来，逐渐激动起来，开始声震屋瓦，气势如虹，步步紧逼，从气势上完全压到了谯周！纵使谯周号称名宿，养气功夫十分了得，也不禁慌张…… 刘禅向来自己没什么主意，谯周来责问刑罚的事，他原本想着这个老儿嘴上功夫厉害，不好应付。没想到被自己的儿子如此大义凛然地给镇住了！ 不过，毕竟人家谯周是大儒名宿，名满天下，被自己儿子一口一个“皓首匹夫”，确实不是那么回事。 “南安王，不得无礼！谯老夫子朕尚且敬畏三分，你怎可如此无礼！”刘禅喝退刘谌。 谯周毕竟是大儒名宿，他很快就恢复如初，笑道：“陛下，南安王忠义仁勇，有气节，有想法，实乃国士！老朽佩服！” 没想到这老儿竟然来这一出！他笑嘻嘻地朝刘谌拱手，道：“南安王，高谈阔论的话，老夫随便可以说出几车，但只能说说，听听，然后天下依旧还是那个形势，于国有何裨益？所谓国士，但有忠义仁勇，还是远远不够的，得有谋国之策！南安王刚才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听起来句句在理，可是如今我大汉疲弱，内外不宁，你如何破解？” “没有好吃的凉粉，孤不吆喝！但是治国之策，孤自会献给父皇，岂能让一个天天思谋着投降的人听？”刘谌笑道。 “不得无礼！”刘禅听闻刘谌如此出言无状，再次喝退刘谌。 “好！陛下！老臣告退！老臣等着看南安王的治国良策尽快起效！” “老夫子，莫生气！朕会教训这个逆子的！” “老臣告退！” 谯周找了台阶下去，立即溜走了！ “老五，你今天怎么了？为何如此对一个大儒名宿出言不逊？你应该知道，此人在整个天下，都是有名的……”刘禅其实不生气，只不过觉得刘谌这么做有一点点过分。 “父皇，文人酸儒，多是些没有脊梁骨的软蛋，听他们的话，多数时候是要误国误民的！儿臣虽然不才，但身上流淌的是高祖皇帝、昭烈皇帝的血，最是厌烦酸儒！这个谯周，老是鼓吹投降论调，儿臣十分愤慨，是以言辞激烈了些……” “现在你我父子两人，说的话都是推心置腹的实话，其实朕也讨厌他们，不过面子上还是要尊敬这种人的，不然会落个不敬贤的名……好了，不说这些了！诚如你所说，我大汉现在的确疲弱不堪，你说你有良策，不妨说来听听！” “父皇，儿臣是有些不成熟的想法，请恕儿臣不敬，容儿臣说说看……” “这里就你我父子，你但说无妨！” “是！父皇！皇爷爷有六个字，‘亲贤臣远小人’，儿臣以为这是保我大汉帝祚的不二法门！如今黄皓授首，小人之患去了大半，父皇得重用贤臣，儿臣以为北有大将军姜维赤胆忠心，廖化将军忠勇可靠，南有霍弋老将军文武双全有勇有谋，吕祥乃忠良之后，治内经略手段高明，此等人，皆是可用之人……” “用人方面，你提的对，朕自会考虑重用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让大汉富起来、强起来！你说说？” “父皇，这个事，儿臣以为主要有二：一是与民休息，打击豪强，遏制土地兼并，使耕者有其田！二是，儿臣打算经略的事，总结起来只有五个字：盐、铁、酒、茶、石！” “哦！细细说来……” 第五十五章 荒唐 刘谌于是详细说了一下自己的构想。刘禅惊讶道：“你长了这么大，就没怎么出过远门，你怎么知道南边的林子里有这样的美玉？怎么知道大县有铁矿？怎么知道羌人所在的西北部有盐湖？而且还把荼叫做茶，怎么知道这玩意就能换取马匹牛羊？给你们几个教授学问的夫子，都是朕亲自定的，他们知道些什么，朕还是清楚的，他们的学问不至于如此广博啊？” “这个……”刘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灵机一动，道：“父皇，原本儿臣答应老神仙，不该对任何讲的！现在父皇垂问，儿臣只能告诉父皇一点，这些学问不是我们这世间的学问！儿臣十七岁那年游青城山，留恋美景，走入后山，迷路，天色渐暗，正焦急的时候，有一白衣老者，骑着一只巨大的食铁兽行走在山间，儿臣前往求救，被老者领往他修行的山洞，给儿臣吃了甘美的果子，那果子吃后，儿臣脑子感觉精力充沛，大脑一片清明，于是老者授儿臣一册《山海秘笈》，限儿臣一夜时间读完，并且再三叮嘱不能告诉任何这事儿，否则不利于大汉社稷安稳！儿臣展卷读来，但觉灵魂出窍，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神游山川大地，也学了许多新奇的学问，等儿臣平明转醒，原来自己身在一处山洞，并无老者，并无卷册，儿臣不只是梦是真，后来去了一些地方，都和儿臣梦中所游一致，是以对《山海秘笈》上的学问深信不疑！前阵子到了南境，依着梦中所游之地去了烟瘴之林，果真找到了美玉！” “你打仗的学问，也是那啥《山海秘笈》中的？” “正是！” “怪不得你似乎一夜之间就有了无穷的能力……呃，青城山那地方你是否还记得？”刘禅突然心中一动，觉得既然有神仙，不知道能否求个长生的法子……这是帝王的通病犯了！ “父皇，青城山茫茫苍苍的林中，并无路径，这许久不去，儿臣不记得了……” “算了！既然老神仙告诫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危及大汉江山社稷，你大概不想说，那就算了！” “父皇，儿臣不孝……请父皇恕罪！” “没事，人都是各有天缘的！父皇不怪你！”刘禅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下还是打定主意，日后定要去青城山后山碰碰运气。 “多谢父皇！” “你前面说大将军姜维这些年为了稳住羌人不乱，和他们向来亲善，在西北捞取湖盐的事情，要交给他去做，可现在北境司马氏虎视眈眈，姜维大将军可不能离开前线啊！” “父皇，事情交给商贾去做，并不需要大将军亲力亲为，大将军只需要疏通关系就好，让商贾们厚待羌人，经营湖盐所得，不要克扣羌人就好！当然，盐需要官营，以指定盐商负责运作，专派盐官负责巡查，税官负责收税，这样朝廷就能获得巨额利税！” “好！这个事，你下来拟定一个专门的折子，朕要找几个重臣详加研判之后，再下诏着人去做！” “儿臣遵旨！” “至于南中八郡的翡翠、铁矿、酿酒以及茶马交易等事宜，你写个折子，朕批给你全权去办就好！你得了《山海秘笈》的真传，朕相信你能做好一切！” “儿臣遵旨！谢父皇信任！” 南中八郡的事，要的就是一个全权办理的权限，这就好办事了！只要有了御批的权限，自己就能放开手脚，在南中八郡折腾出个模样。 刘谌回府，立刻命人磨墨，这些事情都是早早就思考好了的，下笔如有神，洋洋洒洒写了子夜时分，才完成了两道奏折。 王妃崔氏举案齐眉端来参汤，道：“殿下辛苦，用过之后，请早点就寝安歇……” “家里面就不要太过拘谨了！你这样，显得像一个仆人，不像是妻子！” “妾不知该如何做……” “你这么说，‘夜深了，快喝一碗参汤，抓紧睡觉！’这样显得亲切！”刘谌心情好，笑道。 “诺！以后妾就这么说！” 刘谌端起参汤，一口喝干，道：“还有没有，再来两碗，这小碗还不够漱口的！” 崔氏笑了，道：“殿下，您性子突然就转向跳脱风趣了！妾再去给你盛来！” “你别去了，一大堆的丫环老妈子什么的，让他们去！来，给为夫捏捏肩捶捶背，这一通写，弄得脖子疼腰疼屁股疼，没一处不疼！这种劳什子案几，太低了，连个椅子都没有，根本不适合写字！”刘谌一连串牢骚，被安排下人去盛参汤走进来的崔氏听到。 “殿下，什么是椅子啊？”崔氏好奇道。看样子崔氏还是有好奇心的，并不是一味的呆板。 “椅子啊……”刘谌才想起这年头还没有椅子，即便是后来有了椅子，也一度叫做胡床，于是笑道：“这东西现在还没有，赶明儿为夫设计个图纸，着人做出来，你就知道了！” 崔氏于是给刘谌捶背捏肩，轻轻柔柔的，让刘谌感觉有些那意思。这时候，下人端上来两碗参汤，刘谌把一碗递给崔氏，举起碗来，笑道：“来，干了！” 崔氏从来没有发现他这个丈夫还这么有意思，于是举起碗来，学着刘谌的样子，一饮而尽。 “就这样，在家里什么爽怎么来，以前也都怪为夫，把家人教育的一个比一个呆板，一个比一个闷葫芦！好了，走，咱们睡觉去！”刘谌说着一把抱起崔氏，惊得崔氏尖叫一声。 “殿下，您从来没有这样……” “从现在起，就要这样！夫妻之间，就不是宾主的关系，相敬如宾都是屁话……” 崔氏被刘谌这么抱着，显得有些娇羞，把脸悄悄藏在刘谌的怀里，刘谌抱着崔氏到了卧房，一下子就扔在卧榻上，嘿嘿笑着扑过去…… “您要干什么？” “都这种情况了，你说我要干什么？”刘谌笑得很邪性，这让崔氏感到很陌生，同时又觉得时分新奇有趣，也一下子就觉得浑身燥热，娇笑一声就闭上了眼睛…… 第五十六章 难测 崔氏是北地王刘谌的正妻，对现在的刘谌来说，也是属于继承的，刘谌第一次返家见到崔氏和自己继承的一子一女，被这个家里繁复的礼仪所烦，觉得索然无味，但后来经过一段时间，他也想通了，毕竟人家崔氏并无过错，在家里是半边天，自己长时间不在，一切事情都是她打理的，自己也要学着对这个家，对这个正牌妻子和孩子们负起责任…… 当然，最重要身体是诚实的，自己这一具年轻的身体的身体，在南方长达几个月的时间里，和攀枝花耳鬓厮磨，却不能行夫妻之实，克制了这么长时间，感觉快要爆了！ 好在这一夜折腾之后，自己神清气爽，睡得很甜，十分舒爽，但是大清早的崔氏就要起床，天都还黑着呢。 “这么早你要干什么？”刘谌不解问道。 “妾要起来伺候殿下，今日要上朝……”崔氏揉着眼睛，打个哈欠。 刘谌轻轻拥着她，把她按倒，道：“你老老实实睡着吧！你又不上朝，不用管我，我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再说了还有那么多的仆从，你好好的睡着吧！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起来！” 崔氏睁开眼睛，看着刘谌，突然就掉下眼泪，道：“殿下，怎么突然就对妾这么好了，一直都没有说过这么好听的话！” “睡着吧！你是我的妻，又不是我的丫鬟仆人，是我要宠着的人、爱着的人，不是呼来喝去端茶倒水伺候穿衣服的！你爱听的话，只要我在我就给你说！” 崔氏犹豫了一下，还是紧紧抱住刘谌，道：“殿下，你真好！” “睡吧！心安理得地去睡！我起来去上朝了……”刘谌吻吻她的前额，捧着她的脸蛋，把她轻轻放倒。她于是闭上眼睛，嘴角上扬，脸上充满幸福。 刘谌鲜衣怒马轻轻快快到了宫城，下马上殿，众大臣一起等着刘禅睡眼惺忪地坐在殿上。 于是开始奏对，现实刘谌拿出昨夜才思奔涌之后洋洋洒洒的折子递了上去，开始分析天下形势，然后提出对策，一时间大殿上成了刘谌父子的对唱舞台，其他人虽然站得脚麻，但都听得好认真，没有谁出来打断。毕竟现在的大汉、现在的益州，确实在危急存亡关头，在场的人，虽然心思各异，但面对中兴策略，众人都听得极其认真。 等到刘谌说完，大殿之上鸦雀无声，刘禅也被刘谌设计的如此大的格局有所震撼，怔了一会儿，刘禅问道：“众卿家以为如何？谯夫子，你说说？” 刘谌不知道刘禅为何点名谯周说话。但是谯周却开说了！ “老臣以为，现在大汉最重要的事还是强军，严防北境司马氏大军来犯，毕竟我大汉现在军力，已经经不起强敌一战了！现在北境之兵，基本都是老弱，兵器甲胄残破，边关险要关隘已多年缺乏修缮，而汉中门户已经大开，司马氏一旦派大军来犯，我大汉要兵无兵、要将无将，老臣恐怕南安王的计划还未施展，我大汉早已陷入危机！” “谯老夫子，你不是一直反对重兵役，反对北伐吗？为何今日竟然谈兵？”刘禅问道。 “此一时彼一时也，昔日诸葛武侯留下雄兵固关，只要我大汉不北出祁山，魏国也不敢大军来犯，但经过近些年征战不休，不仅寸功未立，而且损耗国力、损耗青壮无数，此时魏国司马氏拥兵数十万，国力并未损耗多少，强弱之势一目了然，现在休养生息，慢慢富国强兵，为时已晚……为今之计，只有倾全国之力，力保大汉不灭！然后，设法挑起司马氏和东吴的战争，待攻守之势平衡之后，我大汉才能安心休养生息，富国强兵！” “谯老夫子，此言谬矣！富国强兵难道和固守北境有冲突吗？”刘谌忍不住插嘴道。 “当然有冲突！要固守北境，势必再征全国青壮和粮食，征丁征粮之后，势必要引起民愤，之后就要举全国之力严防地方叛乱！这样南安王的策略将寸步难行！但不征丁征粮，北境将危在旦夕……”谯周展开分析…… 按照他的论调，蜀汉已经没什么前途了，现在要做的无疑就是饮鸩止渴，除此别无选择，事实上还是在鼓吹一种悲观的投降论调。 “谯老夫子……”刘谌正要展开论辩，内想到自己的话被刘禅打断！ “南安王休要争论，朕以为谯老夫子言之有理！正爱卿，你以为谯老夫子所言如何？”刘禅压下刘谌的话，竟然把问题交给了正！ 正出班，拱手道：“陛下，臣认为谯大夫所言甚是！臣附议！” “既然如此，南安王所奏之事，暂且搁置吧！”刘禅突然这一句出来，活生生掐断了这个事的奏对！ 刘谌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刘禅却把议题转向了黄皓的处理问题上，听取了廷尉府的审理结果，准了廷尉府关于对黄皓剥皮楦草的判决，关于黄皓三族所有人等发配南中缅甸郡的判决！这些事情已经是事先就定了的，现在在大殿上这一来，事实上就是走个形式…… 后面的事情，刘谌基本上没听进去，刘禅前面不是给自己说得好好么，怎么突然就变卦了？难道是他又听信了谁的谗言？ 后面刘谌都不知道商议了些什么事情，只是呆呆站着一直等到退朝，众人都散了！ “老五，你随朕来！” 刘谌一时没反应过来，刘禅强调了一遍，刘谌这才垂头丧气跟着刘禅进了后宫。 “怎么？你心中在怨恨朕？” “儿臣不敢！父皇的决定自然有父皇的道理！” “当然是有道理的！朕的道理就是你小子太嫩了！这么重大的事情，怎么能在大殿大朝会通过！你不清楚朝堂上都是些什么货色，但是朕清楚！有些事情就是要推到前面，然后否定，让天下人知道的事情，其实并不是我们要做的事情！我们要做的事情，不能让天下人知道！” 第五十七章 刘关张经略南中 刘谌没明白，这又是玩哪一手，只好拱手低头垂立，道：“儿臣愚钝，请父皇示下！” “儿啊，你可知韩信否？” “儿臣略知一二！” “此人将兵多多益善，打仗战无不胜，当年霸王项籍，横扫天下，无一合之敌，后竟败于韩信之手，然则，此人知兵谋，却不知权谋，最终只能死于非命……事情是你我的祖先做的，我们做后代的不便说什么！你都知道！现在来说说今日之事！” 刘禅笑道：“当年先帝起于微末，桃园三结义，刘关张三人平黄巾、讨董卓，投公孙瓒，后经略徐州，被吕布所占，又投吕布、投曹操、投袁绍、投刘表，屡败屡战，矢志不渝，终于隆中得了诸葛亮，如鱼得水，联吴抗曹，后又得了荆州之众，西向围困益州刘璋，终得益州而成大业，后曹氏篡汉，先帝登基又续了汉家江山！于是汉、魏、吴三足鼎立，至今已明争暗斗几十年。你可知朕这朝堂之上，可是一个小三国？” 刘谌惊问道：“何为小三国？” “先帝的元老派，乃关、张、赵云、魏延、糜竺、孙乾、简雍、陈震等人及其后代；荆州派，乃诸葛亮、庞统、蒋琬、费、董允、伊籍、马良、刘巴、马谡等人及其后代；益州本土派，最早是法正、孟达、李严、黄权等，现在就以谯周为代表，地方官吏基本都是益州本土派，经过几十年的征战，靡费了大量钱粮，损失了许多壮丁，却无尺寸之功，而钱粮、壮丁都是益州本地的，征丁征粮的事，多半都是益州本地势力去做，所以益州本地势力，从上到下无人不想着尽快让司马氏南下，吞并益州，从而结束战争，只要他们投降，最起码能保证官位不变，没什么损失……是以，现在要做事情步履维艰！你要做的事情，只能重重地举起，轻轻地放下，然后，你去南中八郡做这些事吧！朕给你便宜行事之权！你若能尽快从南中八郡打开局面，也算是解救了益州之困，至于益州巴州，暂时肯定不能实行！而且，在朝堂上否决这个事情，就是让天下这大三国，朝堂上这小三国，都放松警惕，不以为意！事情你悄悄去做，不要说，或许还能成，譬如前面你就做的很好，不仅安抚了夷人、平定了南中，还赚到了钱，甚至杀了黄皓，从黄家搜出这么多财物！这就不错！若是你把要做的事情，嚷嚷着全天下都知道，那不知会有多少只手都会伸向你，让你一事无成！”刘禅的脑子看来还是清醒的，他并不像看上去那样脑满肠肥，面带猪像。 “可是为何父皇还要儿臣写奏折在大殿上奏对呢？” “为的就是让天下人以为我大汉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朕昏庸无能，无能为力了！这样他们就能高枕无忧，等着朕把益州折腾垮了，再过来摧枯拉朽！”刘禅笑道，“给你腾出一点时间来，希望你不要辜负朕！” “谢父皇！儿臣定不负父皇厚望！” 刘禅笑道：“这个戏还没有做足！你得再搞出一点动静来，然后朕雷霆大怒一番，把你扔到南中八郡，这样暂时就没有人关注你了！” “父皇圣明！” 翌日，刘谌一言不合就在朝堂上大骂谯周、正等，措辞十分尖锐，这下刘禅爆发，拍着龙椅站起来，指着刘谌的鼻子大骂道：“黄口小儿，谁给你的胆子，敢在这里口出狂言？一点礼仪都不顾了？谯老夫子德高望重，你岂敢如此张狂，出言不逊？拟诏，南安王刘谌不修德行，不顾礼仪，辱骂朝臣，减食邑五千户，罚俸一年，即日起举家迁往南中，无圣旨不得返回城都！” “谢父皇隆恩，儿臣告退！”刘谌气恨恨退出朝堂…… 事实上，此时的刘谌怀里揣着皇帝赐予他在南中八郡便宜行事的圣旨，兴冲冲地回府，对崔氏道：“快快收拾东西，随为夫去南中吧！为夫被发配边疆了，可怜你和孩子也要跟着去受苦了！” “诺！”崔氏果真是贤妻良母，什么也不问，就答应。不过她心里挺好奇，为何被人发配了，居然显得这般开心！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崔氏简单收拾了些衣物和生活必需品，带了孩子，以及几个贴身丫鬟，就随着刘谌出了城都，一路南下。 霍弋、吕祥等是地方官，早已南下，刘谌在城都因为前面这些事，耽搁了几日，并没有和他们一起走，现在只是带着自己的卫队南下了。现在升格成南安王，卫队也增加到一千人。自己的卫队前面也损耗许多，这一回都是刘禅亲自挑选的元老派子弟和部曲，原本都是天子亲卫，十分忠臣可靠。甚至以张飞之孙、尚书张遵为永昌郡守、卫将军，总摄永昌、云南郡，封原永昌郡守王伉为唐亭侯，实封食邑两千户，安享晚年，封其子王庭为牙门将军；以关羽之孙，虎贲中郎将关彝为平南将军、越郡守，随刘谌一起南下。召回了原越郡守、荡寇将军、关内侯张嶷。 当然，张遵的这个卫将军、关彝的这个平南将军，都是个光杆司令，但是给了招兵之权，意思是可以在南中八郡招兵买马，发展势力。刘禅大概认为，张遵乃是张飞之孙、关彝乃是关羽之孙，也是实实在在的元老派后代，对蜀汉的忠心不容置疑，所以让他们南下经略南中，很明显就是兄弟手足协同作战，帮助刘谌稳住南中，然后经过一番经略，为蜀汉打造一个稳定的大后方。现在又是刘关张一路南下了！ 关彝现年一十七岁，张遵现年二十四岁，刘谌现年一十九岁。刘谌现在是南安王，又是皇子，当然为尊。张遵身居高位，年纪在三人中为长，曾经和刘谌一道打败过邓艾钟会，对刘谌的谋略佩服得五体投地。关彝年纪最小，又是庶出，虽然英武过人，但十分尊敬刘谌、张遵。三人作为元老派的后代，小时候一起受过教育，现在一道南下，相处十分融洽。 “南安王，你说陛下如今这个安排，到底是何用意？”张遵突然问这么一句。关彝显然也很好奇，看着刘谌。 第五十八章 故国北望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陛下，很明显是要你我兄弟南下创业，现在天下大势一目了然，我大汉地域狭小，人口稀少，再加上连年征战，已经疲弱不堪，在鼎立三国当中，我大汉是最弱的！东吴孙皓沉溺酒色，专于杀戮，昏庸暴虐，但是毕竟东吴近些年战乱少，底子尚好！现在中原，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久定要取代曹魏，司马氏手下人才济济，政治修明，国富民强，很显然是三国中最强的！大殿上谯周所言，虽然有些危言耸听，但是也有一定道理，我大汉若不饮鸩止渴，强征民夫，补充兵力，修缮关隘，储备军粮，一旦司马氏再度来犯，定是倾全力而来的灭国之战，倒时候何以应对？……”刘谌说起这些还是有些忧心忡忡的！ “南安王，您带兵打仗的手段，臣还是见过的，难道没有化解之法？”张遵问道。 “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是渣！”刘谌苦笑道：“现在，司马氏若发兵三十万前来，我大汉无人能保城都无忧！” “那我大汉会不会被灭？” “这就是经营南中之必要所在，一旦你我兄弟三人，加上安南将军霍弋等人，经营好南中，得到南中汉夷百姓的真心拥戴，我大汉就不会灭！茫茫十万大山，老子用游击战法跟司马昭周旋，保证拖垮他！” “可是，我们现在才要去经略南中，听说南中百姓蠢蠢欲动久矣，什么时候才能有所收获啊？”关彝问道，“万一最近司马氏就来攻取益州，我们大汉岂不危矣？” “放心吧！我们还有时间！邓艾钟会新败不久，暂时司马氏忙着夺权，不会来攻！明年不出意外的司马昭会死，起子司马炎要取代曹魏称帝，这两年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我大汉并无战事……” 张遵和关彝都盯着刘谌，像是见了鬼一般。半天张遵才道：“南安王何以如此肯定？难道南安王也跟谯老夫子一样，能夜观天象而预知未来？”谯周此人，据说颇明天文，曾预言司马昭死期，据说谯周写了八个字：“典午忽兮，月酉没兮。”“典午”者说的是司马昭；“月酉”者指八月。至八月司马昭果然去世。当然这些事情，张遵、关彝并不知道。这是刘谌记忆中在哪里读到过这个事。 刘谌听张遵这么说，才意识到自己无意识泄露了这么多天机！忙道：“呃呃，略懂！略懂！” “南安王，您与臣等一起读书，学的都是一样的学问，何以如今竟有这等差距呢？”张遵没想到刘谌竟然连观天象预测未来的玄学都懂，真不知道原来整个一闷葫芦的刘谌，突然之间哪里来的这等本领！ “呃，这些都是我没事钻研古书，慢慢悟出来的……不说了！不知道两位兄弟到了南中作何打算？”刘谌连忙转移个话题。 “还有什么打算？南安王安排什么，我们两个做什么就是了！既然是经略南中，想必南安王胸有成竹，臣和关彝，您指哪我们打哪……” “你我兄弟要同心同力，我们大家群策群力，调运一切可用资源，尽快让南中百姓吃饱饭，稳定下来，为今后我大汉前所未有的危机，留好后手！现在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我们必须警惕，必须自强！”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个形容极为恰切，不知道是哪位先贤的诗？”关彝问道。 “呃……这个是我胡诌的一句诗！全诗是 一上高城万里愁，蒹葭杨柳似汀洲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鸟下绿芜秦苑夕，蝉鸣黄叶汉宫秋 行人莫问当年事，故国东来渭水流！” 张遵年纪轻轻能够到尚书的高位上，那自然文才武略上都是有两把刷子的！他听刘谌这几句诗，一拍马鞍道：“南安王，了不得啊！您的学问胸襟，臣怕是拍马难及了！行人莫问当年事，故国东来渭水流……唉！何时才能北定中原，回到大汉故国啊……” 刘谌心里觉得十分好笑，自己顺口背了一首唐诗，没想到张遵居然能把几百年后的一首诗，套上北定中原，恢复大汉故国上去！这也真是奇葩！ 当然刘谌不能说这事儿，只好来一句：“知我者，张遵也……！” 一路南下，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到了南中，兄弟三人分开，张遵、关彝先赶到各自的任地，走马上任。这两个从来都没有到过南中的三世祖，已经被南中各郡的贫瘠震惊到了，他们原以为大汉到了危急存亡关头，不过是喊喊口号，现在终于深切体会到了！ 刘谌山也迢迢水也迢迢，一路直接赶回了剃嘛刺老洞主这里。远远地就听到了攀枝花在山上唱着嘹亮的歌谣，突然就看见有一个女人风一般轻盈地飞了过来！她的眼里除了刘谌，似乎已经没有外物了，风一般飞过来，像一根藤条挂在大树上那样，吊在了刘谌的脖子上！ 崔氏和自己的孩子都在身边，这让刘谌有些尴尬，他轻轻地拍拍攀枝花的肩膀，道：“花儿，这里有一堆的人，你快下来！” 攀枝花似乎才意识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别人，脸红到了脖子根，一下子跳下来，低着头。 “王妃，这是攀枝花，是本王在这边娶的！攀枝花，叫姐姐，这就是常给你说起的崔家姐姐！”刘谌脑子里有现代人的意识，这个场合按他理解，就是小三见正妻，就是一个鸡飞狗跳的场合，是以他觉得极度尴尬。但是没想到这两个女人并没有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崔氏接受过严格的礼仪训练，而且三从四德什么的早已经深入她心，外化在行动上，那就是崔氏拉起攀枝花的手，开始妹妹长妹妹短地亲热起来！ 攀枝花倒是有些羞涩，但行动上到很自然，显得好像她很久以前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手里拉着刘谌和崔氏的一儿一女，大家有说有笑向竹楼走去。 “王爷，禾苗的长势很好！专等着你回来了，带领大家去插秧！”攀枝花说道。 “好！那就好！咱们先不回去，直接到秧苗田里看看去，我最近做梦都梦见秧苗了，这事儿已经挂在心上了！花儿，最近没什么人捣乱吧？”刘谌于是拐上另一条路，直接去了秧苗田。 “没有！最近爷爷组织了人，每天都轮班巡逻呢！更何况还有霍夫子留下的兵！大家都积极沤肥，没什么闲人！连孩子们都在放猪！王爷说的那个法子很好，制住了猪，现在猪乖多了……” “什么法子？” “就是阉猪的法子！” “哈哈，说起来最早阉割的那两头猪怎样了？” “很好呢！长膘长真快，每天乖乖的就知道吃喝睡！现在都已经长大了许多！现在那个杀猪匠已经阉割了好多人养的猪，大家都不操心猪拱塌猪圈的事情了！所以说，现在放猪养猪的活儿都是孩子们做，大人负责处理猪粪沤肥！”攀枝花说起来很兴奋。 “这就好！猪养好了，能解决一部分口粮，还可以用来换钱、换盐巴！是个很好的事！下来我要给大家教一下，猪肉如何吃才好吃！……” …… 刘谌和攀枝花说的正好呢，崔氏在一旁问道：“王爷您来这边，就是在做这些事情啊？” “这样做有什么不好吗？” 第五十九章 躬耕陇亩 崔氏笑道：“王爷做什么都是没有错的！臣妾只是好奇，随口一问！”事实上，崔氏家教甚严，骨子里都是孔孟的教导，所以他觉得君子劳心、君子远庖厨都是对的，见到刘谌现在从事农夫的工作，甚至厨子的工作，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但她又觉得刘谌大丈夫做事，岂能是自己这一个小女子随便指手画脚的，所以她也不再过问。 刘谌笑了，他知道崔氏想什么，于是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做这些事情有**份？其实我觉得这样做最好，才能真正得民心。当年昭烈皇帝落魄之时，屯驻樊城，时，曹操至新野，荆州牧刘表去世，其子刘棕举州投降，刘棕不敢将已降曹的消息告诉他。先帝察觉之时，曹操大军已到宛城，先帝无奈只得南撤江陵，以作权宜之计。时荆州吏民，纷纷跟随著刘备南撤，连刘棕的部下也多愿跟从，众十馀万，辎重数千辆，日行十馀。追兵转瞬即至，但是先帝不放弃百姓！此所谓仁矣！今我刘谌，代天子牧民于南中，岂敢高高在上做我的南安王，君者舟也，民者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所以，刘谌不敢有一日怠慢，躬耕田亩，和百姓打成一片，才能得百姓拥戴！” “君者舟也民者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是那个先贤的话，说得可谓恰切！”崔氏这种读过书的女子，对那句话是谁说的这种事，很是敏感！事实上，这句话是李世民说的，这个时候的先贤，还没说这句话！ 刘谌现在不过脑子就蹦出一些自己脑子有、这个世界没有的名言，现在又被人问起，只好道：“这是为夫自己的话，并不是那个先贤说的！”没办法，只有往自己身上赖了！ 雨季快要过去了，现在晴天渐渐多了起来，大家走在一路阳光之上，虽然经过了二十来天的奔波劳累，但刘谌精气神尚好，没有人敢叫累，一会儿就到了秧苗田。一畦一畦的秧苗，在阳光下，绿油油的十分茁壮，十分精神…… 刘谌于是顺手挖出一颗，看看秧苗的根，道：“来得正好，从明天起，咱们就开始插秧吧！” 现在拖家带口，一下子带来这许多人，很明显自己的竹楼嫌小了，好在霍弋和吕祥是自己的邻居，现在他们都回到各自治地，处理最近积压的事务，暂时还未返回，刘谌毫不客气鸠占鹊巢，让剃嘛刺找人给霍、吕二人再造一座便是！当然，造这种竹楼十分简单，一二日就能完工，也不耽误事。 “父王，我们就住在这里吗？”儿子刘大壮问道。刘大壮这个名字，是生他的时候刘谌起了一卦，卦名大壮，于是就叫做大壮了。 “这种屋子四面透风呢？”女儿零菱也十分好奇。 “你们两个难道是嫌弃父王给你们准备的屋子？”刘谌一只手摸着一个小屁孩的头，问道。 “不是，不是！其实挺好玩的！”刘大壮笑道，“这里的树木好奇怪，还有人都好奇怪，说的话一句也听懂，真的很好玩的！” 零菱也拉着攀枝花的手道：“姐姐，你带我们去玩好不好？” 一句话听得刘谌十分尴尬，忙道：“不能叫姐姐！要叫……叫啥来着？”刘谌转而问崔氏。 “应该叫做姨娘！”崔氏笑道。 “对对！”刘谌笑道，“花儿，你带他们去玩吧！天黑还要一会儿，你们记得早点回来，我给你们做好吃的！那谁，你们几个，远远地跟着保护世子和郡主！” “诺！”几个亲卫远远地跟着走了。 “嘿！好尴尬！这个事情，事先没有跟你讲，就这么办了，你该不会怪我吧？”刘谌知道崔氏当然不敢怪他，在崔氏的心中，这事儿在正常范畴，虽然可能心里会有那么点不带劲。 “攀枝花妹妹很好，臣妾很喜欢，家里添一口人，是大好的喜事，我怪你干什么！” “那就好！”刘谌从崔氏的话语中听不出任何不快，也就安心了，他之前还担心崔氏可能来个下马威什么的，让攀枝花受委屈，看样子自己继承的这个妻子经过圣人之礼的摧残，在这方面倒是很豁达。 刘谌于是指挥着带过来的几个下人丫鬟剁肉的剁肉、剥蒜的剥蒜，烧火的烧火，当然这里还有早早就给他们做饭那个庖丁，已经从刘谌这里得了做猪肉的真传，所以操作的事情都是他干，刘谌只是在一旁指挥，配料和制作方法，刘谌虽然懂，但具体操作他很生疏，而这个厨子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摸索，已经逐渐游刃有余了！于是刘谌指挥他们先做了一个最耗时的东坡肘子，接着做了红烧肉，然后又做了山菇炒肉、鱼香肉丝等等，蒜蓉炒了小白菜、炒了藕片，又让夷人做了几个本地特色的小菜，比如油炸蚂蚁蛋什么的…… 晚上孩子们回来，刘谌邀请了剃嘛刺和他家里的几个孩子，大家围着篝火，摆着长桌一起吃。在这里，刘谌已经一改汉人席地而坐，用小矮案几吃饭的习惯，他早就做出了长条桌，有靠背的那种竹编椅子！ 崔氏认为有客人，女人不上桌吃饭，被刘谌一顿训斥，说：“今后你不要再给我讲究这个！都是什么狗屁规矩，今日其在老子这里，改了！” 于是，孩子们新奇地坐上了竹椅，闻着满桌香喷喷的饭菜，刘大壮道：“这不是猪肉么，父王您怎么能把这种贱肉做得这么好闻？” “你个小崽子！不要说猪肉是贱肉了！尝尝就知道了！”刘谌笑道。炒的菜，加上八角等香料，香味远远飘散开来，光是闻着就让人很有食欲。 刘谌动了筷子，于是大家开吃。刘大壮和刘零菱都是不吃猪肉的，事实上这时代的小孩，只要不是饿极了都是不吃猪肉的，一来是这时候的猪都不阉割，腥味太大，二是猪肉这玩意吃一口腻，就恶心。 所以，这时候刘大壮小心翼翼夹起鱼香肉丝中的一条瘦肉，咬了一个尖，咂咂嘴，惊讶道：“父王，这是鱼？还是猪肉？” “当然是猪肉，只不过调出了鱼香味而已！好好吃吧！再试试其他的！” 第六十章 吃 看见哥哥吃，零菱也就吃了一条，咂咂嘴道：“真好吃！”于是两个孩子开始尝试其他的，东坡肘子、红烧肉、山菇炒肉等，大叫好吃，吃的满嘴流油。 崔氏看见孩子们吃得欢，也随便夹起来吃，没想到真的很好吃，问道：“王爷什么时候懂烹饪了，以前在府上，可是从来都不过问这些事的！”再看攀枝花，虽然前面这些花样她都是吃过的，但现在还是和孩子们一样，吃得满嘴流油。 “王者以民人为天，而民人以食为天。所以，对于天下来说，吃才是一等一的大事！一个不关心吃饭的王者，那就不是一个好的王者！本王以前不明白，现在明白了！”刘谌侃侃而谈。 “怎么做的这么好吃？” “炒的！本王研究了好些炒菜配方，都悉数交给老王了！”刘谌得意道，“都是些价值连城的配方啊！等到闲下来，本王搞出了压榨植物油，就送老王到城都开几家酒楼客栈什么的，保证日进斗金！” “王爷你变化真不小，原来你从来不谈商贾的，现在竟要开酒楼客栈了？” “王者就是要出来经略天下的，连钱都弄不来，何谈经略！”刘谌笑道。 刘谌的种种举动，让崔氏觉得刘谌简直已经不是刘谌了，十分陌生，但也十分有趣，好似打开了生活的另一番天地，让她觉得生活如此广阔而美好。 这年代，并没有炒菜，大家吃的东西不是烤的、就是煮的，再就是蒸的，炒菜由于油脂和烹饪器具的限制，一直没有被发明。刘谌前阵子专门找铁匠熔铸了一口大铁锅，虽然当时的熔铸技术有限，铁的产量也很有限，所以熔铸的那口十分厚重的大铁锅，足足花了两吊钱。当时虽然铸的钱叫做直百五铢，意思是一个直百五铢，就值一百个五铢钱，这就是典型的发行大额货币以榨取民脂民膏，但是百姓并不认账，管你直百五铢值几个钱，一样东西能换几个铜钱，他只数个数，不管面值！所以，刘谌买这一口锅，还是花了很大代价的！ 刘谌给大家讲起这些事情，孩子们都笑得前仰后合，零菱心思聪敏，她觉察到了这种变化，问道：“父王，以前您不是这样的，我们家里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过！” “零菱，以前都是父王不好，脑子太实了，行事古板无趣，毫无风度可言！现在父王想开了，太过执着那些虚妄之事，都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人生在世，短短数十载，要是夹着尾巴狗也似的过数十载，那还不如不到世上走一遭，你说是不是？”刘谌这番话看似在问小女儿零菱，事实上当然是说给崔氏的。 零菱竟然十分认可点点头，道：“父王说得对！” 崔氏含笑看着刘谌，点点头。 看样子，崔氏的思想工作算是做通了！刘谌命人上酒，妇女孩子都不喝，自己和剃嘛刺老爷子对酌，当然还有剃嘛刺收养的几个男孩子，也是给赐了酒，他们还没有资格和一个王者对酌，就算是剃嘛刺，也是占着一个长者的身份，一个攀枝花爷爷的身份，这才有资格和刘谌对酌。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等级就是等级，既然是大家都认可并遵守的规矩，刘谌就不能、也不打算打破！当然对于家里人，刘谌为了不把日子过得太过古板，适当宽松些，也是应该的！ “南安王殿下，草民这么多年来，和官家周旋，见过的汉人多了，从未见有人真的把我们夷人当人看的！真没想到今日，殿下您俯下高贵的身子，和草民们一起躬耕陇亩，为的就是要我们把日子过好！最近一个多月，您北上公干，大家在一起干活，都说起你的好来，也都逐渐忘却了过去痛失亲人、家破人亡、鸡飞狗跳的伤心事，只觉得殿下您真是掏心掏肺对我们好的人！我们这些草民，虽然受王化的时日不多，不懂得许多大道理，但谁对我们好，我们就对谁好，这个简单的道理是懂的！”剃嘛刺喝着烈酒，渐渐有了些醉意，也就说出了掏心窝子的话。 “这么说，本王现在也算是渐渐走进了大家的心底？”刘谌笑问道。 “王爷倾心相对，草民等又非木石，岂能无情？” “老洞主，你这么说，本王真的很高兴！简直比任何事情都高兴！” …… 两人喝着聊着，渐渐也就忘却了等级的、民族的、历史的各方面的隔阂，说开了最近一段时间关于这一方夷人的各种动向、心态。刘谌也渐渐掌握了他们的所想所需。事实上归结起来还是很简单，人们需求真的不多，一是吃得饱，二是睡得稳。 这两个事看起来十分简单，但是真正能够带给百姓这两样的，那都是圣王！刘谌心里细细盘算，悲伤地发现，无论如何战火总有一天还会烧起来，一旦战火烧起来，这脆弱的两样一下子就化为乌有了！要保一方百姓吃饱睡稳，谈何容易！刘谌脑子里过了许多事，时间渐渐很晚了，自己竟然越喝越清醒，感到压力十分巨大，剃嘛刺倒是喝醉了，由他收养的男孩子扶回去睡觉。 攀枝花安排孩子们都睡了，挽着崔氏的手腕，两人笑眯眯地看着刘谌，看上去她们好熟的样子，真不知道这两个女人是如何沟通的！ “一共三座竹楼，仆人占了一座，孩子们占了一座，现在剩下本王这里了，花儿你去照顾着孩子们睡！” “不，我要留下给你赶蚊子！” 刘谌被她逗笑了！赶蚊子这事儿简直就是各个梗，现在想起来就想笑，可是这妮子竟然这么说！ “今晚的蚊子，就交给你姐姐来赶吧！”刘谌嘻嘻笑道。 “可是，蚊子真的不好赶，他们总是设法吸人的血……” “小丫头，你还没完了！叫你去你就快去吧！” 攀枝花没辙了，只好过去找孩子们睡。崔氏等攀枝花走了，笑道：“妾听说小别胜新婚，夫君为何差她走了？”崔氏真的逐渐领会了刘谌意思，现在变得逐渐活泛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死板了，要是以前，从来不说这些话的，她现在也在适应刘谌的新变化，要做到夫唱妇随！ “不打发她走，难道要和你我一起睡不成！” “……呀！怎么说这么不正经的！妾的意思是妾跟孩子们去睡！”崔氏不好意思道。 “你不知道，虽然名义上娶了她一段时日了，每晚也是睡在一起，可到现在她还是完璧！” “啊？夫君这是为何？柳下惠宿于郭门，有一个没有住处的妇人来投宿，柳下惠恐她冻死，叫她坐在怀里，解开外衣把她裹紧，同坐了一夜，并没发生非礼行为。难道夫君要对您的一个妾也来一个坐怀不乱？”崔氏进步真快，现在都开上玩笑了！ “唉！身体很诚实，为夫也很难受！但是她还是个孩子，得让她慢慢长大……” 崔氏哈哈笑了，道：“当年你我成婚，还都是孩子呢……夫君何以不怜惜一下？” 刘谌嘿嘿笑道：“正因为当年都是孩子，根本不懂事，只顾贪欢……” “你欢倒是欢了，当时，妾真的很疼！而且，生孩子的时候差点没命了！” “就是因为你生孩子吓到了为夫……都是因为身体还没长开，这才生的那般艰难，懂了这个道理，就想着攀枝花还是等长大了再说吧……”刘谌还是适时打住了话头，毕竟在自己的一个女人跟前说自己的另一个女人，听者肯定不会舒服，这是人性，没法子，懂的话就尽量不要多说。 “果真，你还是……” 崔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谌的嘴给堵上了…… 翌日，天还没亮的攀枝花就摸进了刘谌两口子的竹楼，由于这地儿炎热，两人只盖着薄薄的布匹，崔氏听见有人进来，吓得往刘谌怀里钻！刘谌笑道：“别怕！是只猫！” “不是猫！是我！我过来取树枝和盐，该刷牙了！”攀枝花取了东西，哼着调子，蹦蹦跳跳下去了！ “刷牙？刷什么牙？”崔氏不解道。 “刷牙的作用可大了！一是美白健康牙齿。这个毫无疑问……呃，至于什么牙菌斑我就不给你说了，细菌这玩意，说了你也不明白……二是清新口气！食物残渣存在于牙床和牙缝中，发酵之后，会产生酸臭气，使人的口气十分难闻！刷牙可以清理食物残渣，清新口气……”刘谌从和专业的角度，给崔氏来了个高大上的解说。 “虽然你说的好多事，比如细菌什么的，妾闻所未闻！不过听起来好像好处挺多的，尤其是美白牙齿、清新口气……妾也要刷！”崔氏起身叫住了攀枝花，跟着她去学刷牙了。女人的变化的可真快，崔氏完全跟住了刘谌的节奏！ 刘谌只好喊道：“花儿，把孩子们叫起来，让他们也学着刷，养成早晚一次刷牙的好习惯，十分重要……” 第六十一章 生存之争 以各种手段沤出来的肥料，被水流带进新开辟的地里，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现在水梯田的每一块看上去都呈现出恶心的墨绿色，有些心急的杂草已经开始在这肥沃的田间探头探脑。 刘谌命人架起耕牛，用自己设计的那种曲辕犁再翻了一次地，妇女孩童全部上阵，再一次清除了草根，放上了水，于是轰轰烈烈的插秧就开始了…… 大山深处的夷人都是赤贫的，男人们腰间随便挂一圈棕榈蓑，遮住那玩意，就顶着烈日下地……其实这还是这些时日以来，受到一众汉族官吏的王化教育之后的结果，原来这里的男人大都是用竹篾缠在腰间，吊起中间那个东西，毫无廉耻地大山里健步如飞…… 女人们原来用的是巨大的蕉树叶子，用竹篾穿起来，绑在腰间遮羞……刘谌来了之后，教会妇女们剥了大麻皮或者棕榈纤维拧成绳，编织成粗糙的布来遮羞……当然这玩意十分粗重，但毕竟比兽皮清爽一点，女人们虽然接受了，可是鉴于织造十分麻烦，多数女人还是喜欢用简易的叶片遮羞，在这丛林中，巨大的叶子是取之不尽的…… 刘谌等一众汉族官吏就穿梭在这样一群天然绿色的人群中，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大家劳作的不亦乐乎……好在这里并不存在寒冷的威胁…… 十余天之后，这座山里有史以来第一次人工栽植的水稻，就稳稳当当地在有史以来第一次人造的水梯田中长起来了！ 剃嘛刺这一洞的人，当然并不是生活在世外桃源，并不与世隔绝，周边大山里还存在许许多多的夷人，他们之间存在以物易物的交易，也存在姻亲，存在仇恨，存在各种联系…… 当他们也领到了来自朝廷的救济粮，确定这一波汉人前来并不是来搜刮的，也不是来抓人的，而是以极大的善意帮助他们的之后，这些人就开始探头探脑，前来水梯田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最终他们得知可口的白米就是这样生产出来的，于是他们中就有头人战战兢兢跪拜在了刘谌的面前。 “你们的要求本王也听明白了，你们当然也能学习这种耕作方式，前提是你们自己选派壮劳力到这里来，实实在在跟着这里的百姓劳作一段时间，一切就能学会！”刘谌的话剃嘛刺翻译给了前来的夷人头领。 夷人头领表示原本这大山里各种野兽十分多，只要肯狩猎，就能保证不会饿死，只可惜现在每一个部族几乎没什么成年男丁了，妇孺难以狩猎，仅仅依靠采集一些野果，吊命都很困难，所以每个部族的人口都在减少，所以每一个部族现在最宝贵的就是成年男丁，希望大王不要再打这些男丁的注意，征发他们去疆场送命，如果这样的话，这大山里的部族全都会没有活路…… 这话的意思就很明显了，意思是不能以学习耕种为借口，骗各部族的成年男丁到了这里，一网打尽…… 看样子，这些年诸葛亮、姜维南征北战，死人无数，确实无所不用其极，这些夷人已经受尽了各式各样的煎迫，甚至这个时候他们想到还是保护他们的人口！ 刘谌以皇室名义和这群头人盟誓保证除非他们自愿绝不再征发他们一兵一卒！甚至给这些部族头人发放了白纸黑字的手谕！ 于是，陆陆续续很多精壮劳力就出现在水梯田，开始劳作，场面火热！ 在农桑为本的时代，任何人都是乐于看到热火朝天的田间劳作场面的！ “臣在这蛮荒之地久矣，从没想过，有一天这些夷人也能扛起犁锄，这么热火朝天地种粮食！臣原本以为他们宁可饿死，也不会劳作的，没想到南安王您这么快就让他们归了王化……”处理完建宁郡事务之后，霍弋就火速赶到云南郡，来到刘谌身边，看看这大山里的种植计划到底怎样了。毕竟这里已经不是刘谌一个人的事了，整个南中的地方官在这里劳作这么长时间，可都是倾注了心血的，现在这里能出水稻，是他们每个人都乐见其成的。 “列侯所言极是！本王理解的王化，其实是生产方式的王化，扛起犁锄耕种的夷人，基本上就与我汉人别无二致了！只要他们家有十亩田，两头牛，几间房子，无忧饥馑的时候，他们才会成为我大汉的基石，否则他们始终会怀有二心！” 霍弋细细琢磨了一会儿刘谌的话，大赞道：“妙！真正的王化，莫过于此！” “有恒产者有恒心，就是这个道理！赤贫者可以掀起惊天洪波而席卷天下！陈胜吴广是如此，黄巾之乱更是如此……”刘谌当然还可以举许多例子，鉴于那些事情在这个世界只存在于自己的记忆，所以就没有说。 霍弋大点其头，深以为然。 “这是长久之计，也是根本大计，但是当务之急还是战争！” 刘谌话题一转。 霍弋惊问道：“难道说，又要征民夫，又要出祁山而进中原……” “不，接下来的战争是我们的自保战争，是生存之争，战则生或者死，不战则十死无生！当然，你们任何人都有选择，可大汉皇族别无选择！” “老臣愚钝，请南安王明示！” “曹魏一朝，经过一代枭雄曹操南征北战，战乱早已平定，后来跟我大汉的战争，对曹魏只是局部战争，对大汉来讲，却是举国战争！因为北方人口稠密、地域广阔，多数地方数十年来基本都在休养生息，战力只会越来越强……而我大汉只有区区蜀中和南中，人烟稀少，生产落后，经过连年征战，国力损耗已经到了极限，如今司马氏取代曹魏就是这一两年事情，一旦大局定下来，司马定会倾力南下，届时灭国之战就会打响！而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计谋、斡旋都是虚的，当年秦灭六国，便是例证！所以，训练一支真正能战的队伍，才是当务之急！谋划几条退路，也是当务之急！” “陛下的意思……南安王到此就是为了退路？” “朝堂上的事情，霍夫子前番已经有所了解，投降派已经占了多数朝臣，现在就差司马大军压境最后一步了，父皇现在打算饮鸩止渴，为的就是给你我拖延一点时间，刘关张桃园一派的后代，现在都到了南中……现在安南将军您老手上的人马，当是我们的家底了，如今就看您老如何选择了……” 霍弋一骨碌倒在地上拜道：“南安王休要再提什么选择不选择的！霍弋忠心不容置疑！一切但凭南安王差遣，老臣死不旋踵！” “霍夫子是小王的老师，是大汉的柱石，这些话之所以坦诚讲出来，就是从未怀疑过您老的忠诚！不过，打开天窗说亮话，无论谁来坐天下，对于朝臣百姓，都是一样的，陈胜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小王是认可这句话的，所以说，这场战争是大汉皇室的生存之争！” “老臣生是大汉的人，死是大汉的鬼，这也是老臣的生存之争，毋庸置疑！”霍弋慨然道。 “好！如此，小王就要对南中的军事指手画脚了，不到之处，请安南将军指正！” “南安王，您下令吧！” 第六十二章 本王打算大肆敛财 “陛下给小王的密旨是在南中八郡便宜行事，安定百姓，训练士卒，确保有一条退路。接下来我要从你的部属中抽取一部分精干力量，加上我的卫队，训练一支三千人的新军队伍，这三千虎贲将是全新的种子力量，成功之后，本王会把这些人撒在十万大山，不出一年，他们就能拉起几十万的军队，两年后，但有来犯之敌，来多少我们就能吃下多少，届时这条后路将固若金汤！当然，这需要有雄厚的经济实力作保证，强大有效的物资供应做基础，所以本王目前还得迅速铺开盐、铁、茶、酒、石头的贸易网，以保证南中军民富足强大！”刘谌将一叠很厚的字纸交给霍弋，道：“这是小王近日连夜赶制出来的策划草案，请霍夫子过目，指正修改，完善后我们得召开一个会议，南中的核心人物、忠志之士大家一起议一议，群策群力，帮助本王把摊子铺开！” 刘谌还是习惯后世的思维方式，有事情大家商议讨论，相信群众的智慧，所以口里面蹦出许多后世的词汇，好不容易给霍弋解释清楚这些词汇的含义。 “老臣觉得，一切还是南安王决断之后，下令大家做什么，大家便去做，若是早早把这些法子让每个人都知道了，难免会有走漏风声的危险，到时候怕是会有来自各方的破坏，甚至北方司马氏可能会提前大举来犯，我们仓促间根本无力招架！” “行事不密，确实有巨大风险！”刘谌想到皇帝刘禅现在和自己唱的戏码就是“暗度陈仓”的戏码，刘禅在城都倒行逆施，打算饮鸩止渴，再次发动夺取汉中的战争，用以迷惑司马氏，从而给自己争取铺平后路的时间，现在自己做的事若是被投降派和司马氏侦知，难免引起巨大连锁反应，到时候将一事无成…… 刘谌沉默半晌，道：“也罢！那本王就一言堂了！一切任务，本王指派你们去做，单线联系，互不干涉！” “诺！老臣认为您还需要做几件荒唐之事，迷惑我们的敌人，譬如在永昌郡、建宁郡等大郡沉湎酒色、大兴土木，搜刮百姓，让司马氏认为我大汉现在从上到下一片乌烟瘴气，他们坐等我们自取灭亡，时间一到他们摧枯拉朽……把一切真正的行动转入暗中，争取时间！” “好！霍夫子此计甚妙！我们在这方面好好计议一番……” 于是两人叽叽咕咕定了半日的计谋…… 张遵关彝安排了各自郡县的事宜，把一切政务都交给别驾全权处理一应事宜。当然还有都尉、监御史分管军务和监察事宜。郡守下面还有主簿功曹、议曹、贼曹掾、决曹掾、贼捕掾、五官掾、门下掾、门下督、郡掾祭酒、郡文学、郡文学史、郡文学卒史、学经师、宗师、舍人、史、从史、诸曹史、右曹掾史、太守卒史、《五经》百石卒史、直符史、狱史、狱小吏、小史、督邮、督邮掾、督邮书掾、都吏、郡少府、守属、给事太守府、郡司空等，一应官吏，分管各自工作，十分完善。 所以，张遵、关彝到任之后，按照刘谌的计谋，整肃了一下吏治，杀了几个贪官污吏和慵懒散漫之辈，杀鸡儆猴，迅速让郡县事宜高效运转起来，然后他们留下了眼线，带了一些在整肃中表现突出的得力衙役、跟班，就南下到了云南郡来找刘谌。 毕竟张遵、关彝到了南中，可并不是为了简简单单做个地方官的，南下有大事要做。 剃嘛刺这边，刘谌已经理顺了一切，就着吕祥安排了一个得力可靠的地方官，把这里经管起来，带了几个读书人到此地开展王化宣传教育工作，主要就是把孩子们组织起来，开始教他们认识汉字，学习儒家经典，讲忠君思想等等，为的就是让这里的半大孩子经过一段时间的教育，渐渐认可汉文化……当然，最重要的农技知识，譬如种植水稻、沤肥、阉割猪仔、饲养牛羊等等，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学习，剃嘛刺的部族已经基本掌握，正在给周边的部族传授…… 刘谌自己回到了建宁郡，和张遵、关彝会面，他们有大事要做。 然而，他们做出来的大事，却大大出所有人的预料。 刘谌站在建宁郡驿馆的大院里，开始当着建宁郡几十个大小官吏的面，耍起官威：“霍弋啊，你睁开眼瞅瞅，今日到你这里来的三位，都是谁？” “……南安王，这……” “你这猪圈也似的地方，是给本王兄弟三个安排的下榻之地啊？” “这个……老臣这就把郡府让出来……” “你的意思你要带领建宁郡一众官吏到大街上去升堂公办啊？” “这个……请南安王示下，老臣遵照您的吩咐去做……” “父皇安排本王南下公干，最起码得有个吃住的地方是吧？尔等以为本王兄弟是街头乞丐还是怎么地？” “国家困顿，一切从简……” “谁给你说的国家困顿？也罢，你没钱，本王有钱，限你明日集合建宁郡所有能工巧匠，本王要把这驿好好修缮一番！就按你说的，一切从简，起一座南安王宫的也难为你，但是把这里好好修缮一下，总是可以的吧？” “诺！” “好了！你们各忙各的去吧！本王日理万机，忙得不要不要的！本王还有重要客人要见，你们都散了吧！” 众人高高兴兴而来，却被人一顿奚落，大家只好郁郁散去，但是听闻张遵、关彝在北边二郡已经杀了许多官吏，也都不敢有任何辞色，只好乖乖召集工匠，等着刘谌继续发威。 众人走后，心直口快的关彝不明就里，问道：“南安王，您一向稳重，今日为何如此跋扈？” “哈哈，贤弟，这很明显就是南安王跋扈给别人看的，不过，臣不明南安王为何要大兴土木，修缮这个馆译有何用途？”张遵到底是做过大官的，有眼力。 “赚钱！”刘谌回答的很干脆，“本王打算大肆敛财！” 第六十三章 作威作福 到了建宁郡的刘谌，整日对一众官吏龇牙咧嘴，十分的嚣张跋扈，张遵和关彝更甚，他们甚至让霍弋抓了几个官吏，绑在柱子上鞭打，甚至还杀了一个！ 对于惩治官吏这件事，建宁郡的百姓的无不拍手叫好！ 然而，事情只是个开始！ 接下来，刘谌一面指使人大兴土木，不仅修缮了驿馆的，而且在建宁郡指使无良商人修建了四层楼的宝光阁，三层楼的仙味居，甚至把西大街半条街的主人周福德一家给抓了，杀的杀、判的判、充军的充军，半条街全都充公了，变成了刘谌自己的彩云货栈！ 周福德周大善人，在建宁郡口碑极好，甚至能在灾荒年为百姓施粥，可是刘谌粗暴地把几十具断头的枯骨展示在众人面前，说是从周大善人家的枯井、花园、菜地等地方挖出来的，还从地窖里找出来几个被折磨地奄奄一息的人，让他们指认周大善人的罪恶行径…… 周大善人家有奴仆五百余人，全都被刘谌除了奴籍。 年老体弱、年幼无力的，都被送到剃嘛刺领地周边，开荒种地，和那些夷人杂居，毕竟是周福德调教出来的奴隶，干各种活都是好手；这群人虽然被打发到边远山区，但是总算是解除了奴籍，还获得了土地，领到了救济粮和种子，都是欢天喜地去了！ 那些奴仆中，凡是十三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男子，都被刘谌编入了自己的卫队，年轻女子也留在新建的宝光阁和仙味居，还有彩云货栈待用。 “大王，宝光阁已经完全按照您的设计修整布置妥当，那些经过雕琢、珠光宝气的翡翠石已经全都摆在架子上了，按照您的设计，大窗进光，照在这宝石上，真的光彩夺目，十分诱人！”给刘谌报告的正是王二王仲西，王家兄弟在刘谌的带领下从缅甸郡翡翠城运石头到南中大郡倒卖，已经发展到千人规模的商队，当然半数都是缅甸郡丛林里征服的野人，在巨大利益的诱惑下，汉人中也有无数人想加入翡翠石商队，只是王家兄弟认为汉人多奸猾之辈，利益足够大的时候，很容易起异心，不好控制，不像丛林里的野人，吃上肉菜盖饭就以为到了天堂。 当然，丛林里野人很多，缅甸郡太守何复三和都尉陈辅，现在已经统领野人和刘谌留下的百人卫队班底，组成了两千余人的大规模兵团，按照刘谌教会的防漳疫之法，纵横丛林，征服了许多蛮夷部落，开辟了水田，安顿了野人，正在教会他们种地和征战！这样一来，商队所用的大象和人口，完全可以满足。 “甚好！遗憾的是玻璃这玩意还没造出来，翡翠放在玻璃上，灯光照射，才能显示珠光宝气！暂时先将就吧！现在就算本王教会你们造出玻璃，也没有办法压制成工整的平板，不好用……” “草民斗胆问一句，什么是玻璃啊大王？” “知道水晶吧？” “草民孤陋寡闻……” “这年头应该叫做水玉吧……玻璃看上去跟水玉相似，完全透光，好玻璃毫无瑕疵……” “啊？大王，水玉草民是知道的！很贵的，简直比大王的翡翠石还要贵……这个玻璃毫无瑕疵、完全透光，那敢情比水玉还贵吧？” “不可同日而语！玻璃要多少就能烧多少，水玉就是水晶，整个大地上就那么点，怎么能比？” “可是，大王所说的玻璃，这个世界怕是没有吧？草民闻所未闻！” “那是你孤陋寡闻！在遥远的极西之地，现在就已经有人烧制了！只不过大汉这片土地上，包括北边伪魏、东边伪吴，都是没有的！” “那……若是真能造出来，大可不必用来陈列翡翠石啊，或许卖的比翡翠石还要贵！” “咦？你这个脑瓜子不错啊！不愧是奸商！下来本王教会匠人烧制一批，试试！” “接下来，草民要做什么，请大王示下！” “邀请你认识的各色商人，到建宁郡来，继续卖石头！当然，不光是珠宝商人，各色商人都要，彩云货栈、仙味居就是为他们准备的！具体的做法，都在这个上面，你照着办就是！”刘谌将丢给王二一叠纸，王二欢天喜地就去了。 深夜，霍弋到了驿馆。 “南安王，老臣已经挑选了三千悍卒，在滇南泽开辟的校场，也已修建完毕，此地山环水抱，位置隐秘，十分适合隐秘训练，三千悍卒业已到位，辎重粮草业已到位，就等大王前去点兵！” “霍夫子您辛苦了！这些时日，明面上你也挨了不少骂！受委屈了！” “老臣甘之如饴！这阵子，老臣也派人把南安王的恶名传出去了……只不过，据说朝堂上已经有很多人在弹劾南安王！” “哈哈哈哈，有这个效果就对了！就怕人家不弹劾我，我们做的一切就白做了！” “唉！朝堂之事，明面上的惊涛骇浪，暗地里的暗流汹涌，总是因这一件小事，整出巨大的阴谋，动辄血流滚滚的，还是小心些为妙！” “而今之事，箭在弦上，我们不能瞻前顾后，前怕狼后畏虎，只有一往无前！”刘谌摆摆手道：“不说这些了，我接下来上一道密奏，给父皇解释这些事！谈谈练兵的事情吧！工匠都带去了吗？是否按照我的意思建造了炼铁设施？” “一切建造都已妥当，现在正在伐木烧炭，铁石也正从各地运来！” “甚好！只不过木炭炼铁，不是个好法子，而且铁石的品质都不好！我知道一个地方，有大炼钢铁得天独厚的优势，这个等到我们这边的事情理顺了，即刻就要去做！接下来哥哥你带上一干人马，继续在南中各郡以南安王的名义作威作福，转移注意力，我和关彝贤弟、霍夫子在此地秘密练兵！” 张遵道：“南安王，臣如何作威作福？” “还是依照建宁郡的法子，六个字‘打土豪、分田地！’，不光是田地，还要杀人，占他的财产，夺他的奴仆，只要是能找出残害百姓证据的土豪劣绅，好好打压，拉拢能看过眼的地方豪门的人心，把我弄出来的货物卖给他们，换取他们的粮食、布匹、药材、铁器、马匹等等！还是按照建宁郡的法子，精壮奴仆充军、年幼老弱奴仆屯田，要尽快收集大量的人手物资和人马，这是哥哥您的任务！具体方案，这里有一份，你到地方参照，然后便宜行事！”刘谌递给张遵一叠字纸。 张遵躬身双手接受。 第六十四章 人心虫 关彝在一旁撩一下他并不长的胡须，这家伙深受其祖关羽关云长影响，老想着留起长髯，但他毕竟是一个十**岁的人，身材很是瘦长，留着一大把胡须看上去很可笑，他却十分爱惜这一把胡须，时常打理，也时不时地捋一捋。 关彝拱手道：“南安王，照这样‘打土豪，分田地’，会不会惹怒地方豪强，这些人一般都有很多的家丁护院、奴仆成群，要是他们联合起来叛乱，不好收拾？” “就是要他们联合起来叛乱，只要他们叛乱，咱们就能名正言顺地收拾他们！现在豪强势力是大汉的毒瘤，不铲除这些人，大汉的物资和钱财，都被这些吸血鬼一点点榨干了！”刘谌怒道。 霍弋毕竟老道，温言道：“南安王分析十分透彻，只是怕这些人逼急了内外勾结，引来司马氏这匹狼，或者东吴恶狗，到时咱们这点力量就难以应对了！这些地方豪族毫无廉耻，没有忠君之心……” “孤也知道，这群人有奶便是娘，逼急了极容易引狼入室，所以从方法上就是拉一部分、打一部分，而且要谋定而后动，电光石火之间就要让他们灰飞烟灭，否则夜长梦多，容易节外生枝！”刘谌道，“现在哥哥你只管带人找证据、抓人，到时候我亲自提兵灭他们！哥哥，时不我待，你连夜出发吧！霍夫子您是最清楚南中情况的，派出您最得力的干将，领兵协助我家哥哥！” 霍弋躬身领命。 “臣谨遵南安王令！”张遵经过多年官场磨炼，年纪不大，礼仪十分周到。 霍弋和张遵立即起身前往大营点兵，这一次霍弋派给张遵的助手是一个低矮精瘦的老头，前来拜见张遵的时候，张遵虽然涵养比较好，养气功夫比较深，但见这样一个老头，难免还是对霍弋有些不满，言语间不说，但霍弋何等人精，早就感到了张遵的举止间透着轻慢。 “将军，是否认为某家给您派的人年迈无能？” “不敢！列侯行事自有您的道理，人马调动方面，南中这一块，自是列侯最是熟悉情况，所拍派之人，定有独到之处，张遵其敢问廉颇老矣！” “哈哈哈哈，将军，所言甚是！此人虽然年老，但却有独到之处！此人名曰霍济，外号：人心虫。之所以有这个外号，就是此人有一项独特的能力，只要和人说上几句话，对方的善恶忠奸就能立判！而且这些年来，南中地方豪族和各种官吏，随着朝堂稳，人心蠢蠢欲动，老臣已经密令此人练出一批人，无时无刻在察查地方豪族和各种官吏，掌握了大部分人的行止，所以此人出马，事半功倍，最是合适不过！当然，次还有一项过人之处，那就是善于摆弄机关技巧，身上有各种令人防不甚防的暗器毒药，危急之时，可挽困局！” “呀！这倒是小可误会霍夫子了！之前确实有一点不满，经您这么一说，才知霍夫子拳拳报国之心！张遵请罪！”张遵虽然是张飞的孙子，但从政治涵养来说，更加类似刘备。 “老臣霍弋，深受昭烈皇帝和陛下厚爱，皇恩浩荡，无时无刻不思报皇恩，也有见贤思齐之心，学着武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今南安王英明睿智，受陛下委托，南下经营南中，思谋外御强敌，内谋后路，危急存亡之秋，万望将军能和老臣坦诚以待、精诚合作，万万不可坏了陛下大计！” “张遵惭愧！再也不敢了！” 张遵霍弋相视大笑，冰释嫌隙。霍济已经点齐了他麾下的人马，集合在校场之上，张遵打着火把视察一圈，发现这群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军人，而是跟家类似仆从、马夫、伙夫、小偷、优伶等等，形形色色，甚至还有年龄不等的女性，当然也有几个眼神中精光四射、凶悍之气外漏的壮汉。 “禀将军，属下这些人撒在豪族院内、市井之上、衙门内部，毫不起眼，无孔不入，都是探听消息的能手，而且几乎都是身怀独门绝技的，这些年为了培养他们，属下颇费了一番心血！”霍济道。 “老将军辛苦了！为了大汉，你们都在呕心沥血，大汉有列侯霍老夫子、有老将军您这样的忠志之士，何愁大事不成！请受张遵一拜！”论起礼贤下士，张遵把刘备的功夫学了个七七八八。拜完之后，看霍济衣着单薄，立即解下自己的披风，给霍济披上。 点起人马，按照霍济安排，张遵乘着刘谌的马车，用着刘谌的仪仗，平明启程，开始了“打土豪，分田地”鱼肉乡里、大杀四方的旅程。 霍弋火速和刘谌、关彝汇合，轻车简从，悄悄秘密来到了滇南泽边上的茂密丛林中。 霍弋办事效率还是非常高的，这些时日，刘谌在建宁郡飞扬跋扈，鞭笞官吏、大杀豪强、大兴土木，弄得建宁郡人心惶惶，乌烟瘴气的时候，霍弋悄悄带了刘谌培育出来的那些能工巧匠，在滇南泽边上完全按照刘谌的设计的模式修建了新兵训练的校场，火圈（战士全身甲胄，手持武器，迅速通过火圈，模拟在战场上火攻时候的真实场景，增加战士冲锋陷阵的勇气！）、弓弩射击（包括弓弩射击靶、训练中战士必须穿着精制甲胄，分两队相互进行弩箭、弓箭射击，培养被袭击的心理准备，练习在被袭击或攻击时造成的后续伤害处理以及反应速度）、二十里快速行进、徒手搏击、特技爬、快速通过火烧平衡木、野外生存训练（预防战士在战地或是荒郊野外遇到缺粮的情形，生喝蛇血、吃松鼠、田鼠、鸟雀、白蚁等等）、头击板砖、利用降落设备跳下高崖、骑术训练（包括双腿控马、昼夜不休骑射、骑马闯浓烟等）…… 凡此等等，都是刘谌以前博览各国特种兵训练，到了这个实际场合，根据实际情况想出来的馊主意，鬼知道这会不会奏效，但是训练需要的场地，就按这样的要求设计建设了。 当然，建设内容包括金属冶炼、武器制造、船舶制造、机关床弩制造等场所！刘谌甚至想到了制造热气球、火药武器、巨大的装甲木船等等，当然，这些都需要慢慢研制。 第六十五章 利器 刘谌一行驱车到了新建的校场，已经是翌日晌午时分，简单吃了一点，就驱车四处巡视一番，对建设效果十分满意，大大地表扬了一番霍弋，直接赏赐霍弋翡翠雕虎两尊，这两尊老虎，出自巧匠之手，不仅熠熠生辉，雕功更是鬼斧神工，王霸之气逼人，十分威猛霸道的样子，原本是王大王二兄弟献给刘谌的礼物，现在赏赐霍弋，以虎虎生威之寓意表彰霍弋是一代虎将。 霍弋跪地，坚辞不受，道：“老臣，识途老马而已，为我大汉江山稳固、百姓安泰，但凭南安王驱策，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岂敢接受如此王者之器！” 霍弋的意思是接受此物就有逾制之嫌，刘谌也听懂了言下之意，只好收起这一对翡翠雕虎，道：“霍夫子为国立此大功，但等新军练成，我大汉后顾无忧，父皇定不会吝惜一个王爵！此物孤暂且替霍夫子收起来，待是一到，定是您的囊中之物！”于是改赏翡翠雕雄鹰一对，霍弋欣然接受。 霍弋赏赐工匠，就用了整整十车铜钱，现在这批工匠，经过一段时间的教授和实践，已经掌握了算是现在这个世界特别先进的军工制造技术，可都是宝贝，必须控制在自己的手中，所以，刘谌对他们采取的当然是金元加大棒的手段，武力控制其活动范围，以利益驱使其任劳任怨，当然，洗脑一般的忠君爱国教育，也时刻都在进行。 三千悍卒加上刘谌卫队千人，总计四千人，跪在地上，吼声如雷，参拜了刘谌。 刘谌笑眯眯地示意大家起来，然后对工匠喊道：“来呀，展示一下咱们的新武器！” 一百余名工匠拉出了十架床弩，齐刷刷摆在校场这四千悍卒面前。 “大家以前见过这种武器吗？” “没有！” “好，现在孤给你们演示一下这东西的威力！上弦！” 于是工匠们转动绞盘，勾着三架长弓两正一反组成的床弩的弦，开始上弦，这种弓弦采用的是蚕丝包牛筋拧成，十分牢靠。绞盘转动，叽叽喳喳几声响，上好了弦，巨大的铁矛当做箭，被固定在床弩上，校场的靶已经到位，只是大家都不明白百步开外的木质靶子为何要放置十排十列！刘谌吼一声放，床弩上的铁制机括被大锤敲击一下…… “呼呼” 大铁矛破风声十分尖锐，呼啸而过！ “嚓嚓……” 所有的悍卒都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种大铁矛居然贯穿了五六个木质靶子！而这种靶子的厚度，足有一寸余！ “天啊！这要是活生生的肉身，不知道要扎透几个啊！” “这东西扎在城墙上，直接就可当做云梯，攀登上去啊！再也不必冒着箭矢抬云梯攻城了！” “对付骑兵，这简直就是无上利器啊！” …… 不愧是久经沙场的悍卒，大家窃窃私语，都看透了这玩意的妙处！ “诸位安静！”霍弋压压手，众人安静下来。 刘谌笑问道：“不知道众位能开几石弓？” 这中间不乏神射手，有人喊三石，有人喊四石，但是没有人喊五石的！ 刘谌挥挥手，有一个工匠递给刘谌一个怪模怪样的弩弓，上面竟然安装了轮子！ 刘谌笑道：“诸位认为本王能开几石弓？” 没有人敢冒犯刘谌，众人鸦雀无声。 霍弋拱手道：“南安王金枝玉叶，所擅长者并非武功，而是谋略，老臣青年时候，能开四石弓，现在力迈，上能开三石，老臣认为南安王能开三石弓就止了！” “哈哈哈哈！霍夫子莫要小看本王，这把弩弓的威力，是五石弓的威力，本王就能开！” 众人虽然不语，但是都轻微摇头，表示不信。 刘谌以脚蹬弓身，双手拉弓弦，给弩弓上好了弦，搭箭射出！ 嚓！ 一寸多厚的靶子，竟然被射穿了！ 众人无不惊呼！ 刘谌笑道：“有没有可以开四石弓的神箭手，前来倾力一射，检验一下？” 于是，有一个铁塔一样的壮汉，上前躬身施礼，看他的手指，竟有常人两倍粗，想来十分有力！ 壮汉取下自己的四石弓，拉满了，倾力射出一箭，还是射在刘谌刚在的靶子上，但是仅仅是深入，并未穿透！ 众人无不信服！ “知道这是为何吗？实话讲，平常弓弩，孤仅仅能开两石多！但是，孤手上的这把弩弓，经过省力改造，已经节省了一半多的力，射出威力却不打折扣！之所以手脚并用拉弓，就是因为初开还是五石之力，只不过越拉开越轻松，所以孤也就可以开五石之弓了！”刘谌笑道，“所以说，诸位人人都可开这种五石弩弓，而且孤设计了瞄准设备，大大提高了射击精准度，以后这种弓弩，将是每一个合格悍卒的标配！” “嚓嚓！嚓嚓！”众将士用剑击打着铠甲，高呼万年！ “还有好东西！”刘谌压压手，众人安静下来！ 有人给刘谌呈上一把发着幽幽寒光的刀，刘谌道：“有哪一位将士的剑借本王一用？” 有人有好几个人出列，跪在刘谌远处。 “霍夫子，劳烦您拿着这般宝剑，和他们战斗！” 霍弋从刘谌手上接过宝剑，走向那些人，道：“来吧，孩儿们！狠命来砍！” 于是，几个人霍然起身，收起谦卑之气，凌厉狠辣杀气漫溢开来，再也不顾一切，开始和霍弋格斗！ 叮叮当当对砍一阵之后，那几个悍卒赫然发现自己手上的剑竟然只剩下半截了！再看霍弋手上的剑，完好无缺，依然闪着幽幽蓝光！ 众人大惊失色，一时间呆在原地！观看的士卒都低低呼一声：“呀！” “诸位！如何？这以后将是众位的标配！只有合格的悍卒，才配使用这样的弩弓、这样的宝剑！接下来，我们要进行三个月的魔鬼训练，合格的人，将是沙场上的恶魔，人挡杀人，神挡杀神！不合格的或许就会变成鬼，或者灰溜溜的淘汰出局！大家都是大汉的好儿郎，是真正的男子汉，有没有信心合格，有没有信心拿到孤给大家准备的武器？”刘谌真臂高呼！ “嚓嚓！嚓嚓！”众将士用剑击打着铠甲，高呼：“有！” “好！霍夫子，把我们招牌挂起来！”刘谌一挥手，有几个匠人抬出来一块巨大的匾额。 第六十六章 如此骨感的现实 招牌挂起来，竟然上书“大汉军校”四个字！众人虽然都表示理解这几个字，但这个年代的人对字面意思的理解，当然远远不是刘谌理解的那样！ 因为这个年代，“校”这个字，并不多指学校的含义，夏曰校，殷曰序，周曰庠，“学”则三代共之。这年头，一般学校是用“学”这个字，譬如太学。《汉书卫青传》：“校者，营垒之际，故谓军之一部为一。”指的是军营名。所以这群人多认为“大汉军校”指的不是一座军营，就是一片校场。 刘谌于是解释道：“大汉军校的意思，指的不是一座军营或者一片校场，这里是我大汉第一座教授军事技能的学堂！这里要培养的，不仅是杀敌的战士，更是指挥作战的军官，训练战士的教官！你们是第一期，我们还要培养第二期、第三期，乃至若干期！你们培养合格之后，将是星星之火，相信不久将来，你们定能燃起燎原之势而席卷天下！你们将是我大汉克定中原、统一天下的铁军！这里孤和霍老将军、关彝将军都已准备了，不知你们准备好了没有？” 众人用兵器叩击铠甲，大声吼道：“准备好了！” 刘谌于是大吼一声：“击鼓！升大旗！唱军歌！” 于是，大汉的红色龙纹大旗升起来，百面大鼓抬出来，鼓点敲起来，刘谌的一千卫队，这些时日，学会了一首歌，一千人随着鼓点，开始用低沉雄浑的嗓音唱起来： 批铁甲兮，挎长刀！ 与子征战兮，路漫长！ 同敌忾兮，共死生！ 与子征战兮，心不怠！ 饮马长城兮，逐贼子！ 这首歌，当然是刘谌改了歌词的《马踏燕然》，现在的主要矛盾，不是驱逐匈奴，而是克定中原，统一天下，所以刘谌改了歌词，首先叫乐师教会了自己的卫队！ 一千人唱起来，由于是军歌，调子简单，讲究的只是一个激越雄壮，所以四千人很快跟着唱起来！ 四千悍卒，随着鼓点叩击铠甲，吼出来的歌，十分具有感染力，在场的每一个都感觉自己的身体充满了力量，这时候眼前要是有敌人的话，任何人都觉得自己可以上前徒手撕了他！ 刘谌终于成功地将这些本就挥刀子很厉害的杀才的杀气激发到了满值！等到大汉军歌唱完，刘谌高声道：“士气可用！希望在今后的魔鬼训练中，众位真正都做到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一诺千金！这里有个口号，大家记住，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下面，孤颁布魔鬼训练规则！” 魔鬼训练的内容，刘谌早就拟好了，和霍弋、张遵、关彝等早早商议修订了。 晨起号角之后，半刻时间，穿好衣铠，整理好营房内务，卯时点卯，然后，每人负重三十斤跑步十里； 半个时辰后，早餐。休息半刻。 辰时，十丈高攀岩壁攀岩百来回，快速通过火烧平衡木，石锁举重三十下，正常三石弓开弓一百次； 巳时到午时，进行队列军姿训练、马术训练，双腿控马或者骑马闯浓烟，单双日交替训练； 午饭半个时辰，午休半个时辰； 申时，进行马步兵刺杀训练、徒手格斗训练； 酉时，进行弓箭、弩箭、床弩等射击训练； 戌时，半个时辰进行晚餐。饭后，饮茶提神，学习新军相关诸如军纪军法、内务条例、疫病防治条例、战略战术等。 七日进行一次昼夜不休骑射训练，锻炼耐力。 每月一次野外生存训练，带三日食物在野外生存七日，全副武装行军千里，途中执行不定期的突围，反突围，侦察敌情、斩首行动、攀登悬崖、利用降落设备跳下高崖等演习任务。 众人一个个听得目瞪口呆，从未听说过有如此训练士卒的。 “怎么样？是不是都吓到了？”刘谌笑问道。 有人提出，并不是吓到了，只是没有听懂好些，比如斩首行动、利用降落设备跳下高崖等。 “所谓斩首行动，就是混进敌营，斩杀敌军首领；利用降落设备跳下高崖，呃，这个嘛，你们知道有一种叫做纸鸢的玩意吗？” 众人点头. 刘谌笑道：“原理差不多，就是利用空气，从高处飞下去，当然这东西存在很大风险，尚在研制中，以后做出来了，会给大家演示！首先进行其他的训练吧！你们大家不管以前是干什么的，在今后十天的训练中，表现突出的，孤会提拔他们作为班长、排长、连长、营长、团长当然，咱们现在这点人，也就是一个团的建制，上面还有师长、军长、集团军司令等等！不要问为什么，这是一种全新的军事建制，接下来会有人带领你们在晚间学习一切新军相关的知识，以后你们慢慢会懂！” 理想是丰满的，刘谌这个充满想象力的训练方略，在第二天的训练中就遇到了重重困难。因为除了队列、军姿方面的训练，刘谌勉强可以亲力亲为，其余训练，除了比较常规的，其余各种，没有一个模范可供参考，只好边训练边摸索。 渐渐地，就算是饭前一支军歌，就算是刘谌口若悬河，士气也渐渐有些低落。 这样的日子过了十日，勉强有些达标的、优秀的终于摸索出了方法，于是给他们按照相对成绩分派了暂时性班排连营职务，当然，总共算是一个团，团长刘谌自己担任，虽然刘谌自己的训练成绩很差，毕竟他要做大量的总结工作和方案完善工作，很是疲惫。 没有当上官的士卒，虽然还是勉为其难地进行训练，没有想象的那么配合，面对高强度的训练，这些人一个个无精打采的，疲于应付……甚至很明显能够看出来，他们一个个脸上带着怨怼之气！ “如之奈何？”霍弋问道，“好像鼓舞军心的话作用并不大啊？要不抓起来打几个，杀几个，以儆效尤？” “这简单，用竞争激励机制，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刘谌淡然笑道，“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杀人！都是袍泽，不能寒了人心！” 第六十七章 迅速铺开摊子 “南安王英明睿智，老臣愚钝，这个‘竞争激励机制’如何操作？”霍弋不解，他甚至第一次听说这个新鲜词汇。 “其实就是一种科学的奖赏方法！奖励先进个人，奖励先进集体，形成你追我赶的气氛！比如说咱们的训练任务，对每一个人，先完成任务的人，给予一定的奖励，比如给予提拔、给予物质上的奖励、优先装备新式武器、发给荣誉证书……对于先进的营、连、排、班，用的也是同样的办法，而且在军事演习中表现突出的还可以记功……这个办法，下来要制定一个详细的奖励方案，始终如一地遵照执行！我想这个问题很快就会解决的！” “荣誉证书是何物？” “就是一块由官方颁发给先进个人和先进集体的荣誉凭证！用质量上乘，做工一流的纸写上某某在某训练中，荣获某名次，特此嘉奖，然后盖上您的大印，或者孤的大印就成！这事实上是一种精神上的鼓励褒奖，这个有时候，比给钱给物都管用！而且一点都不费钱……当然，能给点钱，效果会更好，正所谓名利双收……” 霍弋哈哈大笑：“确实这东西一点也不费钱！而且细细想来，好像还真的挺管用的！” 于是按照刘谌的思想，霍弋组织了一帮参谋很快就制定出来了详细的奖励方案，刘谌根据自己的理解，进行了一番删减，然后经大家商量讨论，又进行了一次完善，就下发遵照执行。 人毕竟都是名利动物，雄心壮志是一码事，实实在在的名利又是一码事，所以不仅要用壮怀激烈的忠君爱国思想进行洗脑教育，最重要的还是让他们见到实实在在的好处，并且对未来有一个美好的憧憬，这东西能激发人的无穷潜能。 果然，这玩意儿下发执行不出十天，校场上喊声气贯长虹，士卒们的精气神完全被激发出来，他们训练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如火如荼…… 什么事情都是人做出来的！ 刘谌没来这个世界之前，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在铁与火的军营里生活过，所以心生无限向往，没事干就浏览各种军事网站，爱看各种军旅题材的小说和影视作品，所以到了这个世界，撞了大运，居然是一个上位者，虽然这个上位者濒临破产，但毕竟目前为止，还可以组织这么多人训练新军。于是刘谌就按照自己一知半解的理解，设计了这个新式练兵场，也按照自己熟悉的编配，整编了这支队伍。 现在新军四千人共分为一个团、五个营、二十个连、一百个排、四百个班，每个班基数十人。最近训练突飞猛进的战士，都进行了嘉奖，效果很好，形成了人人争优的局面。 刘谌原本是按照特种兵的训练模式设计的魔鬼训练，但是这年头，尤其是南中七郡十万大山里成长起来的健儿，由于到处都是高山峭壁，自小在大山里健步如飞，身体底子比较好，除了举重、拉弓之类需要猛力的项目，其他耐力型项目都能跟得上，所以对刘谌设计的那些玩意，一段时间训练之后，就适应了，再过一段时间，已经玩得相当有水平，而刘谌这个始作俑者，完全成了训练中表现最差的。一个月后，刘谌完全没有必要自己到场指挥训练了。 这些悍卒毕竟是百里挑一的人物，淘汰率极低，经过三个月的初训，仅仅淘汰了两百名！ 刘谌需要照顾各方面，尤其是赚钱，毕竟现在需要大量的粮食来抚慰夷人，鼓励他们发展生产，各种军备简直就是个无底洞，但这方面更加不敢懈怠！这不仅需要钱，最重要的是技术！技术这玩意具体是匠人在操作，但是刘谌必须拿出方案、图纸，匠人经过数十次到百次的试验，才能成功，所以得耗费大量时间和原料。 刘谌指挥着王大王二，经营建宁郡建成的宝光阁和仙味居，还有彩云货栈。叫他们组织人手，按照自己的方式制茶、酿酒，和北方已经打通了羌人、氐人关节的姜维方面人员联系，大量运来盐湖捞的粗盐，当然还有常规的布匹、丝绸、陶器等等，都开始运往各方出售。 湖盐这玩意，按照刘谌的想法，基本上是个无本买卖，原想着可以赚大钱的，但蜀中道路崎岖，运输成本太高，而且粗盐运来之后还得过滤加工，没有什么利润。这玩意只有姜维可以赚到钱，他们可以偷偷卖给曹魏那边的商人，通过河西，带向关中，利润很好。 值得一提是刘谌在剃嘛刺那边修梯田的时候，教会了自己的厨子各种炒菜方法，这家伙于是一口气带出了百余名徒弟，仙味居的美味广受欢迎之后，这家伙甚至在城都、洛阳、长安、建业等大城市开了许多分店，光这一项生意，刘谌日进斗金都不为过。 这中间，刘谌带领几十个技术高明的铁匠，秘密北上，来到了云南郡和越郡交界的大县和定县，转悠了一段时间，终于找到了记忆中的攀枝花市优质铁矿石和煤炭资源，当然就目前的钢铁需求量来讲，有几座露天矿山，就能极大满足。 刘谌于是很快命人划定了有露天矿山的地区，归拢起来，成立一个县，直接命名攀枝花县！让很多熟悉刘谌情况的人都认为他这是宠爱自己小妾的表现。 刘谌一边勘探，一边花钱雇佣了大量当地人，开始在这里建造了简单的小高炉，用煤炭冶铁，打造农具、铁锅等等，叫王大王二继续扩大商队，售卖这些玩意，当然这只是个幌子！ 王大王二给刘谌弄来许多几乎不会说汉话的缅甸郡野人，刘谌的亲兵抽调了一部分，不多几个工匠，就指挥这批人在矿山附近建成了炼钢炉和焦炭炉。刘谌的工匠现在越来越好用了，铁匠、木匠、泥水匠、窑将等等，配合默契，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现在理解能力大增！刘谌只画了草图，讲解了一下顶上吹氧的小高炉的建造，他们竟然建造出来了！ 炼钢需要注意加料、造渣、出渣、熔池搅拌、脱磷、增硅、增碳等步骤，在这种简陋的设备条件下，原本很多事情很难办到，刘谌也想了许多办法，制造了大型连续鼓风机烧炭，温度大幅度提高，钢水融化度大大提升，但是所炼钢铁仍然达不到刘谌要求的标准…… 工匠们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铁匠们就用现有条件，炼出了高性能的钢！ 刘谌很高兴，即刻叫工匠们用包钢法打造上好刀具……以前打造刀剑，用的是百炼法，就是折叠打造几百次，一把好的刀剑，需要两三个工匠打造个把月，十分费时费力！前面在“大汉军校”给新军展示的就是百炼法打造的，数量十分有限，现在好了，有了包钢法，加上焦炭炼制的优质钢铁，大大提高了打造兵器的速度和质量！ 第六十八章 怎么可能 当然，石炭的应用更是革命性的进展，以前都是砍伐树木烧制木炭，小规模炼铁的，铁器这年代比较缺，甚至一度还有用铁钱的习惯。 人们眼睁睁地看着刘谌点燃了石头一样的石炭，当刘谌发明的大型鼓风机在两个壮汉摇动手柄的时候，石炭火威力大增，很快就炼化了铁石！这效率是原来的木炭炼铁无法比拟的，再加上赵四设计的小高炉炼铁，在这个生产不发达的年代，几乎就是神奇的存在，已经完全可以大规模炼铁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很快就会成为我大汉，甚至整个天下的钢铁中心！所以，我们新军的常规性武器，譬如刀剑什么的，可以在这里打造，但是核心武器譬如床弩、手弩等，还是要在‘大汉军校’那边打造，当然，炼制精钢的技术，更是至关重要的机密，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刘谌对他新的卫兵都尉杨炬说，“其他人，孤还是不太放心，因为需要，陈辅现在缅甸郡的丛林里攻占土地呢，换了你当都尉，现在孤觉得这个精钢炼制的重要基地，现在需要你带一批人日夜守卫，一旦有人觊觎，一定誓死保卫！要是不能周全的话，就毁了高炉，迅速转移匠人！只有你们这一批和孤一起长大的人，孤才放心！不知你意下如何？” “诺！”刘谌说了半天，杨炬极其干脆就一个字。 杨炬是个话不多的人，你不问的话，只要不必说话，他可以一直保持沉默！就算你问他话或下达命令，多余的字他也一个不说，就像是多说一个字就会嘴疼一般！ 第一批包钢法打造的宝刀，随着刘谌南下了！因为技术需要保密，所以不能召集太多的铁匠来炼制精钢、打造宝刀，所以第一批宝刀用了一个月时间，才打了一千余把！ 刘谌来到大汉军校的时候，看见战士们以连为单位，正在训练军姿队列！看到刘谌来了，副团长、一营长关彝训迅速集合了队伍，将近四千人，横平竖直，钢枪一般站立，整个队列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巨型铁块，有砸开一切的力量！这很大程度上是队列军姿训练的功劳，当然，六个月后，还这么大规模训练军姿队列，刘谌觉得多少还是有些浪费时间。 关彝上前，用刘谌教会的新式军礼，敬个礼，道：“报告首长，大汉军校学员一团，集合完毕，应到三千七百二十八人、实到三千七百二十八人，请指示！学员一团副团长关彝！” 刘谌觉得现在战士们这种铠甲、这种军服，行军礼很别扭，他觉得有必要改良一下战士们的作战服和礼仪服。 不过，刘谌对现在战士们的状态极其满意，现在这群人看一眼就能感觉到逼眼的英气和杀气！ “关团副归队！战士们辛苦了！” “南安王千岁！” “战士们！孤近一段时间没和大家在一起，主要是出去找铁石炼制精钢，给大家打造趁手的兵器去了！”刘谌指一指几辆马车，道：“最近打造的都运来了，就这么多，共计一千五百把宝刀！只可惜不够发！现在大家已经进行了六个月的训练，可以说对身体的锤炼已经差不多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保持，还有就是提高战略战术方面的训练，把你们学到白天学到的技能方面的本领、晚上学到谋略方面的本领，真正应用到实战中区去！所以，接下来要进行连续一个月的军事演习！这一千五百把宝刀，就作为奖品，奖励演习中突现出来的优异者！” 众将士轰然叫好，叩击铠甲，磨掌擦拳跃跃欲试。 刘谌于是和霍弋、关彝等商议了一下，决定由霍弋带领他手下的常规军四万人和关彝指挥的这将近四千新军进行一场军演，当然，在军备方面，四千新军配置了刘谌改造的省力弩弓。由于床弩的杀伤力实在太大，就算是射出去一支包了麻布、沾了石灰的木棍，照样能把人活生生撕裂，所以不敢配制。 就算这样，霍弋还是认为省力弩弓的配置，让新军占尽便宜，要不然十对一的打法，他自信自己带出来的常规军还是极有可能全歼这四千新军的！ 淘汰下来的那二百余人，由于保密原因，暂时不能离开大汉军校，暂时充作刘谌的卫兵，而他的卫兵现在除了身边跟随的那几个，其余人都成了新军战士。这淘汰下来的二百余人，在刘谌离开大汉军校的时候，也跟着刘谌，保卫他的安全；刘谌在军校的时候，他们也跟着大队伍训练。 现在，他们被刘谌充作军演观察员，笑眯眯出现在演习双方的阵前。虽然淘汰了有些丢人，刚开始的很气恼，现在也慢慢习惯了，很愉快地担当了这个角色，用刘谌的话来讲，叫做革命工作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下之分…… 演习的发展，很出乎霍弋的预料，新军这群兔崽子，对刘谌讲的运动战精髓理解的很透彻，他们知道霍弋的人多，要是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包围了，那就意味着游戏结束，于是他们就各种声东击西、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瞒天过海，带着霍弋的队伍四处跑，跑着跑着，霍弋的队伍就被拉成一条长蛇，于是各处冲出来的新军斩断成了几节，首尾不能相顾，这样被人利用体能好、耐力强善于奔跑攀爬精准射击的优势，迅速集合优势兵力，一段一段给吃掉了！直到几个二愣子追着霍弋硬生生活捉了这老将之后，霍弋还以为自己兵力尚存，就算自己被俘，自己的队伍还有战胜可能！消息被斩断得何等彻底啊！直到老将被带回学校，刘谌才告诉他，游戏已经结束，他的四万人被“全歼”！ “怎么可能啊！老夫四万人！”霍弋眼睛睁得像头牛。 “霍夫子，您手下的将领，侦查意识太差，就算是派出了斥候，也都很好骗！而且，跑得太慢了，被我们迅速穿插、迂回包抄的时候，他们根本反应不过来！”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关彝已经满口新式军事术语。 第六十九章 一触即发 霍弋由于年迈，高强度的军事训练不能参与，但只要留在大汉军校时间，晚上都要听刘谌扯那些军事理论，分析一些听说过和没听说过的战例。这些知识都是刘谌前世最大的兴趣爱好，看得多了就记住了，虽然自己都觉得有些扯淡，纸上谈兵，但在这个世界一本正经讲出来，却被霍弋等人奉为至宝，没事干就和关彝等人谈论琢磨。 所以，霍弋在新式军事理论方面，并不比关彝差，再加上本身是带兵多年的老将军，经验也是很丰富的。他的四万人，吃亏就吃在了整体观念落后，不能适应新军五花八门层出不穷的诱敌之计，而且分秒必争的意识较差，再加上体能跟不上，行动迟缓，以至于打着打着就被关彝指挥的新军牵着鼻子或者是火烧尾巴，十分被动！ 不是霍弋的指挥不对，而是在军令的理解执行方面，已经严重打了折扣，四万人虽多，但就像一头行动迟缓的巨象，被一只行动敏捷的老鼠找准要害，给击倒了！ 刘谌作为观察员，就以这样的基调对这次为期一个月，实际上用十七天时间就已经决出了胜负的军事演习做出了总结。 “老臣手下这四万多将士，难道现在已经这么不中用了？”霍弋彻底被新军惊人的战斗力震到了。 “这就是我们创办‘大汉军校’的目的，我们其实在培养一批优秀的基层军官，这是火种，现在他们已经成长起来了，再有几个月时间，就可以让他们去带兵，等他们再带一年兵，就可以练出许多能战之士！当然，这远远不够，孤之所以让张遵以孤的名义，四处‘打土豪、分田地’就是要把依附在地方豪族的大量精壮奴仆给挖出来，变成我们的兵员！用我们培养的这一批火种，把那些奴仆变成我大汉的能战悍卒！”刘谌笑道。 “可是，据老臣了解，现在张将军进展得并不顺利，那些豪族自然不会任人宰割，他们明面上不敢对抗，已经倒霉了一部分，但那些还没倒霉的真正大家族，已经开始串联，开始组织力量，一旦再闹下去，必然会引发叛乱！据霍济掌握的可靠消息称，您的‘恶名’已经名满天下了！要不是司马昭现在病入膏肓，这些时日正在等死，司马炎魄力不足，不敢进犯我北境，这些串联起来的豪族早就反了！听说朝廷那边有很多关于南安王的风评，说是您现在正在玩火！”霍弋有些担忧道，“万一司马氏真的进犯我北境，大军压境之下，姜大将军兵力不支，老臣率军北援，南境空虚，豪族叛乱，如何是好？” “趁此机会，抓紧平定南中才是王道！南中黔首，现在深受皇恩，该不会受人鼓动而作乱！南中门阀，不过是些寒门小族，就算串联起来，也不过几万人的力量！所以，现在我们必须进一步增加打击力度，让他们等不及司马氏有所动静，就开始叛乱，然后一战而定！” 事实上，这个事儿刘谌这些日子也多次收到张遵报告，请示要不要抚慰一下那些地方门阀，减轻打击力度，以作缓兵之计。刘谌当然强硬批复，加大打击力度，反抗者杀无赦！ 这样，张遵甚至搞出了好多刘谌的‘分身’，几路人马在南中各郡疯狂抓人杀人！刘谌这个名字在南中已经可以止小儿啼！ “如此，老臣觉得现在必须着手打这一仗了！霍济的人刺探消息十分有效，门阀的动向清清楚楚，现在着手布置兵力就是了！唉！前面关将军说老臣的斥候好骗，那是因为霍济带走了大部分斥候经营，要是他们都在，老臣的人何至于此！” “霍济是个人才，这一仗打结束之后，一定要请他到大汉军校，我们交流探讨一番，好好培养一下我们的情报侦察人员，最好弄一个专门的部门，将来有大用！” “诺！” “南安王，既然要打仗，现在咱们学员一团是不是可以分散到霍夫子的四万人马中，这样新的指挥理念很快就能传达下去，指挥起来就有效多了！”关彝建议道。 “不可！新军学员一团，可以全体参战，但暂时不能分散到常规军中去，因为这一战很快就要打响了，而并将之间有一个磨合的过程，现在把他们打发下去，肯定和士兵是两张皮，不利于指挥作战！”刘谌道！ “南安王所言极是！现在这四千人，人人都认为自己是将星下凡，趾高气扬的，下去之后甚至要调整许多底层的军官，容易引起很多人的不满，造成军心不稳，大战在即，军心部分、指挥不灵，才是大忌！再说了，豪强所组织的兵马，无非就是家奴护院、佃户游侠什么的，老臣的人在新军面前不够看，但是打这些人还是绰绰有余，是以暂时不做调整为好！” “好！那霍夫子还是指挥您的这四万多人马，关彝你指挥四千新军，孤总指挥，调度兵马！这一仗打起来，我们不是以杀人为目的，要尽最大努力俘虏敌人，因为这些人原本就是孤想要的兵员！当然，前提是保证我军不受损伤，若是对我军构成威胁，则毫不留情大开杀戒！” “诺！” “诺！” “好！霍夫子，把你收集到的情报都拿出来，我们研判一番，看看他们最有可能在什么地方集合兵力，我们该怎样调配兵力！” 于是，霍弋命参谋挂起一张地图，开始指着地图，结合情报分析起来，刘谌脑子里逐渐浮现出几套军事调配的方案来！ 张遵此时已经焦头烂额了！因为他现在以刘谌的身份杀人杀到手软，给他带来最大的困扰就是无穷无尽的刺客骚扰！最夸张的是曾有一天遇袭三次的记录！刺客基本上都是突然冒出来的游侠，张遵这个人持身很正，生活简朴，生性对五音五味五色都看得比较淡，他唯独好权，所以通过歌姬刺杀、下毒刺杀、陪睡女刺杀的机会很少，而游侠毕竟多是单打独斗，最多也就出动数十人，在配置了刘谌改良版手弩的卫兵手下，这些游侠根本不够看，只不过是不胜其烦而已！ 当然，按照这样的趋势下去，张遵担心豪强们突然就反了，突然就有成百上千的乱兵包围了自己，到时候给人杀了祭旗那就白白可惜了大好头颅！是以要求刘谌加强了他的保卫力量，甚至随行队伍中配置了十余架床弩，霍弋再抽调了三千多人交由张遵指挥，这样张遵又开始肆无忌惮地杀起人来！ 而豪强们的串联更加紧密了，霍济掌握的情报显示，甚至有城都的豪族，打算在南方战事打响之后，起兵响应，豪强们筹集了粮饷，紧锣密鼓地集合人马，准备在防守兵力最薄弱的郡起事！当然，这么核心的机密都能被霍济的人探到，实在得归功于霍弋早早布置，霍济早在两年前就在南中巨商王缇、郡都尉孟骐等人的家里安插了马夫、杂役！杂役虽然并不受人信任，甚至不在府内执事，但每日干的事情就是清理倒出门外的垃圾…… 有一个叫莫材的杂役，在郡孟骐家的垃圾中，时常能翻检出来有价值的东西，譬如写废了的书信残稿，虽然残缺，综合判断，这个孟骐是核心人物，而且有善兵的名声在外，再加上流向经济并不发达的郡的流民、商贩、乞丐等等，还有运过去的粮食和铁制农具，就不难判断起事要从这里开始…… 第七十章 无耻嘴脸 按说这个时期的蜀汉，在历史上已经灭亡了，只因为原北地王刘谌其妙地换人了，刘谌换人之后，主动要求替换了历史上抗击邓艾钟会进犯的主将诸葛瞻，于是就打赢了这一仗，这样之后，这个世界其妙地走上了另一种道路……严格来说，根本无法预测未来会发生什么了！或许这个时候，时空发生了分叉，或许刘谌所到的这个世界，本就并非历史上的三国世界…… 刘谌虽然感觉自己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富有，因为他拥有全人类两千年积累的知识和经验，虽然只是一部分，但对于现在这个落后的世界来讲，已经太多了，刘谌甚至不敢拿出稍微先进的东西，怕一旦无法掌控，弄乱这个世界，譬如黑火药，譬如火器！ 所以，只好在改良冷兵器上下功夫，刘谌一面紧锣密鼓地收集、分析情报，准备应对即将发起的叛乱，一面不得不再次壮大工匠的力量，因为这场战争一旦打响，后面就会有连锁反应，就很难停下来了，所以需要消耗大量的军器辎重！ 当然，粮食安全关系到军心稳定，是以刘谌一面使王大王二极力交好东吴巨商，一切贸易往来，只收粮食，一面上奏刘禅后，备了大量珍宝财货，让吕祥随着商队，乘船东去，贿赂东吴高官和后宫，四处吹风，说什么东吴和大汉，在天下局势中属于两弱，北方曹魏一家独大，一强两弱，只能是两弱联合抗击一强，否则唇亡齿寒，会被各个击破……东吴孙皓初立，还算是个有点小理想的小皇帝。现在是孙皓被拥立为帝的第二年，该皇帝才二十四岁，抚恤人民，开仓振贫、减省宫女和放生宫内多余的珍禽异兽，一时干得还算是风生水起，被誉为令主。 孙皓认为联刘抗曹（准确说是抗司马）的策略确实是对的，再加上受贿的那些大臣包括自己的后宫，都开始给他吹风，于是他就接见了吕祥，吕祥于是献上了大量翡翠珍玩，这些品相极好的翡翠，一时间令孙皓龙颜大悦，于是就和朝臣一商量，双方签订了一个互不侵犯条约一类的东西，当然通商友好这样的小事，在互不侵犯大前提下，就有了保证！ 本来东吴商人在这之前，就已经把茶、高度酒、盐、铁制工具、尤其是翡翠带到了吴国，风靡一时，现在这些东西逐渐大量涌入，吴国鱼米之乡产的大量稻谷、鱼干等等就被运回了蜀中！一时间，刘谌疯狂建设粮仓储藏粮食！ 而这个时候，南中各地传来好消息，他们推广的水梯田种植模式，成功了，稻米丰收，鱼、鸭子和猪等都长势良好，夷人百姓总算饥馑无忧了，这个模式正在地方官的努力下，迅速推广！ 张遵这一段“打土豪、分田地”，虽然惹得天下大有蠢蠢欲动的趋势，但也取得了比较好的效果！因为“打土豪、分田地”的本质不是把田地分给王公贵族，而是分给南中最广的一个阶层佃农和奴隶！这两种看似身份不同，但过的日子都是一样悲惨，突然之间他们就分到了田地，奴隶也解除了奴籍，变成了大汉黔首良民，是以这种人包括已经分到土地的和未分到土地的，都极其拥护刘谌“打土豪、分田地”的政策！虽然刘谌被地方豪强门阀控制的各种吏胥和芝麻小官宣传成大恶魔，杀人喝血，无恶不作，但佃农和奴隶分到了土地，这是实实在在事情！冒充刘谌执行“打土豪、分田地”的张遵及手下的霍济都不傻，任凭地方芝麻小官和吏胥宣传得五花八门，他们就是抓住一点去宣传，佃农和奴隶分到了土地，有了活路！ 这一点很能抓住赤贫者这一阶层的心，因为这年头两亩地一头牛，那是命根根！ 一切进行得还算顺利，刘谌眼看水到渠成，很快就能把无恶不作的地方豪强逼在死角，然后铲除他们，获得大量劳动力和兵员，可突然平地一声雷，大事发声了！ 司马昭死了！最关键是司马炎甚至在司马昭死了不到十天，就篡位了！这就与刘谌了解的历史有了巨大出入，好歹历史上的司马炎是在司马昭死后几个月才取代曹魏的！八月初九日，司马昭去世，其子司马炎继任相国、晋王之位，八月十六日，司马炎宣布魏元帝曹奂暴毙而亡，并且拿出一份遗照，说是魏元帝曹奂要司马炎登基为帝！于是他当仁不让，大喇喇坐上皇位，建立晋朝，魏国自此灭亡。 这就与历史上差距更大了，历史上司马炎篡位之后，曹奂被迁居到金墉城，封曹奂为陈留王，食邑万户，宫室安排在邺城，给予他使用天子旌旗，备五时副车，行魏国正朔，郊祀天地礼乐制度都仿效魏国初期的制度，上书不称臣，受诏不拜的待遇。其地位、待遇、结局可以说是历代亡国之君中最好的。 但是，这个疯狂的世界，司马炎直接宣布曹奂暴毙而亡了，理由是仲秋月夜，饮酒过度，崩！ 当然，这不是最要命的！ 最要命的是疯狂的刘禅认为司马氏新丧，晋朝新立，正是发兵夺取汉中的大好机会，于是打凑了十万兵马，交给姜维叫他去打汉中了！ 于是，南中那些蓄势已久的豪强，终于反了！ 原本按照情报分析，应该是郡都尉孟骐首先发难，攻占郡府，逐渐汇合各地响应人马，然后集结人马北上的……现在情况有变，这些地方豪强嘴脸一变，纷纷表示效忠司马氏，做晋之顺民，各大郡全面开花，爆发叛乱，专等司马氏迅速挥师南下，到时候取得泼天功劳…… “这些年朝廷对黔首百姓煎迫过甚，对这些大大小小的豪门宽容甚至纵容，现在这群人竟是这样一副无耻嘴脸，老臣恨不能生食其肉！”霍弋气得破口大骂！ “北方战事如何？” “尚未收到战报！” 第七十一章 千年未变的东西 “既然如此，且听孤之计谋！”刘谌于是按照目前情况，做出了一个战略安排。 霍弋、张遵和关彝听后，都有点惊呆了！张遵打土豪分田地的活动随着豪强势力叛乱，也就结束了，现在他回到了军营。 “这样一来，万一久攻不下，北方战事吃紧，需要南中大军北援，到时进退两难……”张遵向来谨慎，听了刘谌如此胆大包天的安排，觉得在如此危急的情势下，还是不要赌为好！ “老臣觉得，南安王之法可行，毕竟大汉到了如此危急关头，我们所谋求的，只是一条退路，这条退路就是一个稳定的南中……” 关彝惊道：“霍夫子您的意思是城都会不保？大汉皇室要南撤至南中？” 霍弋道：“必须做最坏的打算！朝堂上那些朝臣的嘴脸，想必大家都是清楚的，黔首百姓的状态，大家也是清楚的！益州那边不管是朝臣还是百姓，人心已散！而司马氏新立，气象更新，锐气正盛，这个时候陛下出兵汉中，在司马炎看来，无疑小觑他的行为，定会不顾一切大胜一场，以保新立君王的威严！大汉到了这种地步，不战则已，战则必败！所以，南中将是陛下的退路，只有南中彻底稳固，经过励精图治，再徐图大业……” 刘谌点点头，道：“霍夫子所言，正是孤的心声！” 张遵沉默一会儿，道：“细细思之，霍夫子所言字字在理，如此，请南安王下令，部署兵力吧！” 刘谌点点头，给霍弋和关彝安排了战略任务。 霍弋、关彝领命而去。刘谌对张遵道：“打土豪分田地，受益的就是那些奴隶和佃农，现在他们应该出来捍卫一下他们得到土地了，所以，你放心让人去找这群人帮忙吧！” 张遵点点头，领命而去！ 霍弋手下的情报天才霍济，现在留在了刘谌身边，他负责发动手下一切人员，传递消息、刺探军情、民情。 刘谌已经好几个昼夜都没怎么睡了，他想眯一会儿，霍济却出现了，他犹豫了好久，道：“南安王，微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在孤这里，你畅所欲言！” “微臣觉得，依靠那些佃农奴隶，不可行！这种人最是惜命，他们已经习惯了被人奴役，无论谁来做皇帝，对他们对他们来说都一样……” “可是，咱们给他们分了土地，他们从此就不是奴隶和佃农了……” “但他们最是惜命，一旦起了刀兵，他们就会立即远遁深山，直到大局已定，战胜一方坐稳江山，他们才会出山做战胜一方的顺民！要是这群人有了原则立场、懂得保护自己的胜利果实，他们早在历次战争中被杀完了！” 刘谌觉得霍济说的也不无道理，这群人几千年都没有怎么变过，他们习惯麻木地围观、盲从，只想眼前张口吃饭、喘气苟活，一生只想两件事吃饭、繁衍，其他的事情根本不愿动脑子想一想……刘谌的记得自己前世所受的教育，有一个叫鲁迅的思想者，他痛心疾首地批判过这种国民性，那片土地上死了几千万人，才唤醒了他们的意识，然而到了刘谌穿越前，那个世界的统治者正在不遗余力地隐藏遗忘鲁迅，删除了原来课本上鲁迅的文章……统治者其实不喜欢有觉悟的百姓，他们喜欢百姓像一件顺手的工具，想用哪里就用哪里，想扔哪里就扔哪里！ 只是，刘谌现在竟然想利用一下这种人，想着分给他们一点田亩就能获得他们的拥护……经过霍济这么一说，再想一想千年间这群人的表现，刘谌觉得自己太天真了！ “你说得对啊！可是，孤已经在这群人身上押了宝，这一把要是赌输，那就输惨了！如之奈何？” “南安王，这些人也不是不可用，只是不能寄希望于他们感恩或者是守护他们的财产！要用这群人，就要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他们保证乖乖听话！甚至不需要太多的人去控制他们，一个人就能控制十余人，他们最是惜命，却不愿反抗，宁可自己比别人哪怕晚死一瞬，也会把别人推到前面死……” “哈哈哈哈，你不要分析的这么透彻啊，听起来很可悲的样子！” “的确如此！” “那按照你的说法，他们现在已经远遁深山躲避战祸去了，我们怕是拿着刀也找不到他们的脖子了……” “南安王放心，遵照您的命令，微臣的任务就是刺探军情民情，所以对这群人的动向，微臣的人也是有监测的，甚至在他们中间安插了我们的人，只要南安王需要，只需派一两千人马，不出三天就能把他们一个个搜出来，集合起来！” “好！传令张遵，叫他率兵两千，随你的人把这群人给找出来！” 霍济领命而去！ 事实上，正如霍济所说，建宁郡、永昌郡、云南郡等除了缅甸郡的南中其他七郡，郡属各县，城里城外但凡没有恒产或者恒产微薄的百姓，已经开始大规模逃亡，整村整村地进了深山！ 张遵接到的命令就是发动百姓把郡府和县城里所有的物资都搬出来，所有的所有的百姓都逐步转移！张遵带着几百人过去来到建宁郡的时候，他已经找不到几个百姓了！张遵正在踟躇的时候，霍济赶来了，从霍弋那边划拨了两千人马，传了南安王的命令，张遵于是带着人马开始搜山…… 而此时的关彝，正带着人马和逆贼躲猫猫，关彝仗着自己带领大新军先进的武器和超强的体能，各种巧妙穿插迂回、声东击西，彻底搞乱逆贼叛军，让他们摸不清关彝到底有多少人马，只是他们的人马时不时就折损几百！ 而霍弋带领人马和叛军对峙，等待张遵的行动！张遵很快就集合许多百姓，果真如霍济所说，这群人因为怕死，所以十分胆小懦弱，确确实实一人可以控制数十人！ 张遵于是首先收拢了建宁郡逃亡的黔首奴隶一万余人，带领他们到建宁城搬运城内的粮食…… 第七十二章 吃与被吃 事实上，建宁郡府算是南中最大的城市了，也是战略要地，一年来刘谌还是倾注了心血来经营的，这里现在积累了几十万石粮食，仙味居、宝光阁和彩云货栈以及后期王大、王二经营起来的各色茶楼酒馆等等，由于有厚利可图，各国商旅甚至包括羌人、氐人还有不远万里而来的西域商人等等，在这里形成了规模，他们在王大王二的支持下，修建了各种客栈会馆，再加上有地方官吏背景的青楼，充斥着来自城都、吴地的绝色女子，莺莺燕燕，灯红酒绿，让这个边陲城郭极度繁华起来…… 然而，刘谌认为战略需要，要将建宁城作为战场来用，于是命令张遵搬空了城里的粮食，运往滇南泽大汉军校的粮仓储存，这个事情是秘密进行的，一万余人的搬运队伍，硬生生按照军方要求化装成百姓逃离的样子，小车推着、肩扛背负，看起来一点也不扎眼，因为这个搬运粮食的队伍本就是抓来的刁民组成的…… 当然，这样运粮效率不高，好在很有欺骗性，搬空了粮食，粮仓中装上砂石，上面盖了一层粮食，张遵控制了这件事情的所有知情者，确保保密，然后撤离了建宁郡…… 接下来，霍弋和关彝率领的军队，四处征战，却节节败退，慢慢退回建宁郡！ 叛军士气高涨，各地响应者纷纷暴起，逐渐聚拢到了建宁郡！声势极其浩大！他们围困了建宁郡！霍弋的队伍逐渐被打散，困守建宁！ 豪强叛军之前的部署就是郡首先起事！南中七郡的豪强事实上都是地方寒门，没有什么大官世家之类的，他们中最大的官其实也不过就是郡都尉孟骐之流，所以，开始的时候他们所支持的兵力和粮草辎重，是逐渐向郡靠拢的！ 刘谌等早已掌握了这个线索，严密监视却任其坐大，原本想着战事极有可能在郡最为激烈，但北方情势突变，司马炎篡位代曹，刘禅出兵汉中，地方豪强一时间士气大涨，肆无忌惮，各地都爆发了叛乱！ 刘谌于是不得不把主战场选在了建宁郡！ 现在的情势是霍弋边打边退，四万余人马从各地均溃败而回，战死一批，逃走一批、投降一批，损失了七七八八，剩下一万左右，龟缩建宁郡坚守不出！ 打得最好是关彝，三千余人（一千人刘谌带领留守大汉军校）硬是各种灵活打法，吃掉了郡孟骐的一千余人，却几无战损，只是寡不敌众，被孟骐率领的一万余叛军追打，一直退回到了建宁郡范围！ 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余天，关彝最终和刘谌一千人会师，孟骐万余人和南中巨商们率领的三四万人也会师于建宁郡城下！战事一度十分糜烂！ “霍济老将军，现在叛军聚拢了几成？”刘谌气定神闲，问道。 “据各地眼线的情报，汇总统计，已经有九成叛军汇集到了建宁郡城下！” “好！可以了！今夜孤亲率四千新军，接应列侯霍弋老将军突围！霍济老将军，传令隐匿各地的军队，火速向建宁郡靠拢！” “诺！” 霍济领命而去！ 刘关张三人商议一番，给四千新军装备了最新包钢法打造的宝刀、新式省力弩弓，分离一千人组成床弩营，由关彝率领，一千人敢死队，由张遵率领，中军两千人，由刘谌亲率，出了大汉军校！ 是夜，百余盏孔明灯放飞，建宁城内霍弋看到之后，兴奋道：“时间到了！击鼓聚将！” 霍弋聚齐将领，一番安排之后，就有一名羌人大将名唤做漆克无的，此人身长九尺，浑身犹如生铁铸成，善使一口大刀，他大开北门，冲出来率军三千，夜袭敌营，大杀一阵，歼敌千余，但由于寡不敌众，退回城内。 城外叛军吃了大亏，怒火中烧，集结兵力，不顾一切，开始攻城！ 一时间四处火把亮如白昼，战鼓隆隆！那孟骐不亏善兵法的名号，组织兵力，攻城战打得有条不紊，一时间，建宁城四门均告急！ 霍弋下令道：“放弃东西北三门，集结兵力，从南门突围！” 于是，东西北三门，突然压力减轻的情况下，很快就被攻破！由于一开始漆克无开北门夜袭，叛军就把重点放在北门，主将孟骐也在北门指挥，但是突然间战报传来，说东西北三门均被攻破，唯有南门尚未攻破！ 梦琪大叫一声：“不好！霍弋老贼要从南门突围！”于是一面下令大军涌入建宁军府，以免帅重兵前往南门堵截，妄图内外夹击，彻底歼灭霍弋！ 然而，当然他赶到南门的时候，斥候来报：“禀报大帅，正南五里，有刘字旗号大军逼近，约有三四千人规模！” “五里？” “是！五里！” “为何不早报？” “前面毫无迹象，突然之间，大军就在眼前了！” “速速攻破南门，吃下霍弋再说！” 然而，猛烈的南门攻击战持续了不到一刻，孟骐突然听见后军喧哗，斥候来报：“禀报将军，后军遭到重创！巨型箭雨犀利无比！”说话间，一支带血的长矛被呈上来！ “嘶！”孟骐吸一口气，问道：“这是箭？” “禀报将军！是箭！铺天盖地！”斥候惊恐，抖如筛糠！ 孟骐大吼一声：“传我军令，撤向西门入城！” 但是，话未落音，身边有人大叫一声“啊！”叫声无比凄厉！ 孟骐侧头一看，但见一个马上的小头目被巨箭带着飞起来了！ 孟骐做梦都想不到，世间竟有这种恐怖武器!他的嘴张大懵了一会儿，就反应过来了，大吼一声：“快!撤向西门!” 于是，大军乱了阵脚，一时间在巨大的恐惧支配下，人人恨不得爹妈多生几条腿，两股战战，争先恐后，相践而死者，不计其数! 人总归跑不过箭，巨箭覆盖射击，一时间到处是被巨箭带飞的人、血花、断臂、肚肠…… 第七十三章 志得意满的叛军 恐惧的震慑是巨大的，尤其对豪强叛军来说。因为这群人不过是豪强们裹挟的一部分护院、恶奴、佃农，他们根本没有见过真正战场的残酷，虽然也有人杀过人，但永远不会是血肉横飞，肠子、肚子跟旗帜一样飘扬的修罗场，有的人甚至已经吓懵了，忘记了跑路，有机灵些的躺下装死，拉过尸体掩护，却被人的洪流和受惊的马匹践踏为肉泥！ 孟骐本人虽说是善兵，但也不过是曾经镇压过夷人叛乱，小规模的冲突，何曾见过这等杀戮！不过，此人心理素质还是有的，控马能力也好，运气也不错，最终丢下几千尸体，带着百余人逃离了床弩的覆盖射击，一路狂奔到了西门…… 南门这边，巨大的霍字旗打出来，事先商定好的鼓点暗号敲击出来，刘谌于是命令关彝停止床弩齐射，霍弋带领人马，前来和刘谌会师！ 这时候，四面杀声震天，隐匿在四处的霍弋部属都向建宁郡府杀过来，完成了对建宁郡的合围！ “霍夫子，这些时日可是委屈你了！” “哈哈哈哈！一切都照南安王的计策来了！南安王英明睿智、算无遗策，老臣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霍夫子，你收下人马战损几成？” “不到三成！前面往建宁郡这边诱敌的时候，按照南安王计策，那些百夫长领着人佯装逃亡，实则隐匿在周边，现在斥候联系之后，都杀过来了！” “如此说来，我们兵力还保持在四万余人？” “关彝将军率领的四千人战损几何？”霍弋问道。 “阵亡三人，轻伤十二人！”关彝笑道。 “不愧是精兵！如此说来，我们的人至少还在四万以上！” “叛军人马几何？” “五万左右，今夜战死者正在清点统计，估计五千人是有的！” “未到建宁郡的有多少？” “该有一万五千左右，是北方南下的，由于路途遥远，并未赶到！”说话的是负责情报的霍济。 “兵法有云，故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今敌我双方，实力相当，然则围之，众位以为如何？”刘谌笑问道。 “单以人数而论，确实旗鼓相当，但我方人马是百战精兵，尤其四千新军，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悍卒，叛军逆贼，不过一群乌合之众，多数连人都没有杀过！如此说来，我军战力可五倍于敌！其二，我方四千新军，有床弩营一千人，操纵床弩二百驾，此一项可抵五万精兵！四千新军配备无坚不摧的钢刀、五石省力弩，可抵五万精兵！霍夫子所属军队，早就大量仿制了早期南安王制作的巨弩，虽然笨重，但是杀伤力不容小觑，现在巨弩有多少？”关彝分析了一会儿，问霍弋道。 “老夫专设巨弩营，千五百余人操纵五百巨弩！虽然射程不及床弩，但是百步范围，杀伤力十分可观！” “好，如此说来，最起码可抵精兵两万！如此算来，我军从战力论，远超十倍于敌！” “如此说来，孤可以放心围困贼子了！还未赶到的贼子，自北方而来，霍济老将军，时刻关注北方敌人动向，随时来报！张遵！” “臣在，你率领一千新军、霍夫子率领五千老兵，按照孤的部属，布置口袋阵，我们围点打援！吃下那一万五千余叛军！记住，不要杀俘！” “诺！”两人应道。 刘谌于是指点着地图，给张遵、霍弋做了战术布置，当然南中情况，刘谌、张遵等并不熟悉，但是霍弋这许多年都在观测地形地势，对这一带了如指掌，霍弋对口袋阵的布置，提了许多建设性意见，刘谌欣然采纳！ 于是霍弋、张遵率军北上！ 刘谌于是给关彝和中层将领们布置了围困任务，一夜之间，对建宁郡府实现了合围！ 南中巨商王缇、吴荻化，郡都尉孟骐、永昌郡郡丞希杨以及其他各郡的郡丞五官掾主簿等小吏胥，这种人就是这次叛乱的中坚力量，他们不是世家大族，却是把持地方的极大势力，通关联姻、生意往来、人情往来等方式组成了一个大网，联手侵吞土地、贪污公款、盘剥百姓，无恶不作，他们联起手来，让地方势力形成巨大的利益网，谁都泼不进！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种人就是地方势力铁打营盘，不管是什么样的官来了，都要依靠这种势力开展工作，一般没有雷霆手段的官员，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帮势力逐日坐大，虽然危害国朝，但国朝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和他们合作，一起盘剥百姓来维护统治…… 这种势力的利益一旦受损，他们在国力强盛、太平岁月一般都会通过各种手段贿赂朝廷大员、贿赂地方军政长官，以寻求保护，万一被抓出来几个杀掉，也只能忍气吞声，但在蜀汉后期这种统治力量微薄的时候，稍有不顺，他们就会联合外部势力，叛乱造反…… 现在这群人志得意满地攻占了南中最重要的建宁郡，他们以为区区霍弋，只有四五万人，经过前面的战争，已经被打得零落，现在手上不过万余人马，根本不成气候，攻占建宁郡之后，他们算是占了大邑，利用城中粮草、百姓，稍作休整，即可破城而出，一路向北所向披靡，加上益州豪强的响应势力，就能和他们勾结的司马氏主子内外夹击，攻陷城都，从而做了大晋功臣，日后跃居世家豪门，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除了见识过巨箭威力的孟骐，其余人都坐在建宁郡府衙门，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一个个喜笑颜开，志得意满！ “报！” “讲！” “禀报主公、大帅，城中粮仓堆满了粮食！”进来的督粮官，正是这次串联豪强造反的第一人，出资出力出粮食最多的南中巨商王缇派出去查看粮仓的，此人是王缇的管家。王缇因为出力最多，加上拥有大量的护院、家丁和奴仆参与叛军，自然坐了第一把交椅，成了这群乌合之众的主公！ 第七十四章 如之奈何 只有孟骐是忧郁的！ 他经历了一场无法想象的杀戮，到现在眼前飘荡的还是被巨大的矛箭撕扯出来的花花绿绿的肠子和飞溅的血花，耳畔还在回响着那凄厉的、绝望的、撕心裂肺的惨叫！ 孟骐顶了个善兵的名声，当然也不是浪得虚名，至少他现在已经清醒了！ 他觉得已经陷入了人家设的圈套，很明显，既然有矛箭那样犀利的武器，为何不早用？为何之前霍弋和关彝的队伍节节败退，而不用这种武器，却把豪强几乎所有人都引到了建宁郡？ 但是，目前孟骐不能说什么，他等到庆祝胜利的欢宴散了，单独找到了王缇。 “主公，孟骐承蒙您提携，率义师伐无道，至今日我军壮大，攻占建宁郡，原是可喜可贺之事，然臣心有疑虑……” “哦，为何？” 孟骐于是详细说了南门战事，道：“臣确定，这是一个圈套，望主公再查粮仓……” 王缇也是聪明人，听说再查粮仓，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毕竟他们的所谓义军节节胜利，一鼓作气打下了建宁郡，但他们自己准备的粮草，并不在建宁城内！ 于是，王缇迅速传来督粮官，让他速速再查粮仓，务必深翻细查，待了一个时辰，督粮官面如土色前来禀报。 “主公，大事不好！粮仓上层覆盖粮食，下面全是砂土！” 晴天霹雳，震得王缇站立不住！一屁股坐下来，捏着额头挥挥手，道：“要严格保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仓中无粮！接下来，做好粮食分配，每人每日按照原来三成食量配给……” 督粮官抖如筛糠，道一声诺，退出去了！ “主公！”孟骐沉默一阵，道：“缩减粮食配给不是长久之计，现在一方面要迅速秘密地集中城内所有人家的粮食，包括他们饲养的任何家畜家禽和乘骑马匹，军中杀一些受伤的战马，确保有一月之粮；一方面要组织突围，迅速离开建宁郡，北上和益州义军汇合！” “好……好！战事由你安排，筹集粮草的事情，交给我来做！” 城外，刘谌等部署好包围，就一点也不急了，命令战士三班倒，十二时辰监控建宁郡动向…… 第一日，无事！ 第二日，无事！ 第三日，无事！ 第四日，刘谌令所有士兵包餐，除了值守士兵，其余人早早睡了，到了后半夜，紧急起床，披甲，严阵以待！ 果真到了后半夜丑时，建宁郡四门均冲出叛军，展开厮杀，北门尤为激烈！ 刘谌的战术就是不和他们拼刀枪，直接先是一顿床弩密集远射，还有未杀完的，直接以省力弩弓、巨弩射杀…… 南西东三门，根本没有发生白刃战，就被逼回城内去了，北门是孟骐亲自指挥，消耗了大量兵力应对各种弩箭的射击，最终冲到了阵前，却被新军以无坚不摧的宝刀，杀得屁滚尿流…… 孟骐十分惊讶地看到，眼前这群人手里的长刀，甚至直接可以砍断他们的兵器，当然，这样的事情发生，杀伤效果且不说，最重要的是击垮意志!冲锋士兵首先见识了巨大的矛箭可以直接带飞人，肠子挂旗帜似的，然后粗大铁箭，飞蝗一般射来，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踩着同伴的尸体，终于冲到阵前，却遭遇了如此犀利的宝刀阵，第一批上去的人即刻被拦腰斩断，肠子哗啦流了一地!这对他们的心理冲击极大，很快就击垮了他们的意志！ 好多人当即崩溃，这样的战争打下去毫无活路！绝望铺天盖地! 于是，再也无人理会后面的督战队提着大刀等着砍他们的人头，他们迅速回头，疯了一般回冲，甚至冲散了督战队，兵败如山倒，所有人都潮水一般后撤！ 这时候，按照常规战法，当然是再来一轮射杀，但刘谌的军令时尽量保存他们，逼回城内就好！于是，关彝放他们回了城！ 这一阵杀下来，别说是普通士兵，甚至连孟骐都觉得毫无希望冲出去了！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兵锋正锐的时候突围失败了，等待他们的将是一直失败！ “要不要把城中缺粮的消息散布出去，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困守城内，活活被饿死，不如豁出命去，冲出去……” 孟骐低着头摆摆手，道：“主公，不可！这群人不是死士，不过是拼凑起来的奴仆、佃农，他们在这之前，很多人连头猪都没有杀过，他们拼命冲出去死亡几率很高，但是他们集结起来反叛，杀死我等，然后开城投降，很多人都可活命！” “难道城外刘谌、霍弋等人会允许他们投降？我们现在是逆贼……” “刘谌、霍弋手下兵卒的战斗力，臣见识过了，要是他们想剿灭我们，根本不用费事把我们引到建宁郡留一座空城，困住我们！现在整个伪汉朝廷所辖不过益州、南中而已，这一场仗打下去，成年男丁几乎都会拼完，且北方正在打仗，等到成埃落定，蜀中也将十室九空！眼前这些人，可都是兵力，若是投降，他们定然不会杀戮！”孟骐不亏知兵之名，到目前为止，他已经完全摸清楚了刘谌的战略意图。 “我们还有北方援兵……” “最多不过两万，臣认为他们根本攻不到建宁城下，就会被吃掉！” “……嘶！如之奈何？” “无可奈何！” 事实上，孟骐所猜不错！北方豪强叛军南下，原本想着和王缇、孟骐会师于建宁郡，一路毫无阻挡，眼看建宁郡就在眼前了，突然中军主帅、原南广县令黄嗣接到斥候来报：后军遇袭！ 黄嗣大吼一声：“杀回去！” 这时候，偏将指着前方道：“将军您看” 但见前方出现了一队兵马，整整齐齐站着，一动不动，唯有张字大旗迎风飘扬！ “报！” 又有斥候来报，此人双手捂着耳朵，满脸是血！ “你的脸怎么回事？”黄嗣惊问道。 “将军，我军前锋已全军覆没！”那斥候放开双手，但见他的双耳已然不见了！很明显，这家伙是被人放回来报信的！ 第七十五章 拔剑四顾心茫然 黄嗣惊问道：“敌方多少人马？” “一千人左右……”该斥候拼命跑回来，终于有了些许安全感，再也支撑不下去，说了半句，却已昏厥过去。 黄嗣不耐烦地挥挥手，就有人上前将昏厥的斥候抬到运粮车上休息、疗伤去了。 黄嗣大吼道：“原地驻扎，再去打探！” 此人小小县令出身，原本就没有带过兵，被一帮商贾扶上马领导叛军，其实并无大略，现在突然听到自己的三千前锋，也算是精锐，被一千人打了个全军覆没，后军也已遇袭，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只好选择原地驻扎。 “报！” 黄嗣中军正在安营扎寨，又有斥候来报！ “讲！” “禀将军，我后军被敌阶段，陷入包围！” 黄嗣不耐烦地挥挥手，道：“传令下去，迅速收缩兵力，全体向中军靠拢，以免被敌分割包围！”黄嗣于是采取了最窝囊的龟缩战术，收拢了队伍，清点人数，已经损失了四千余人！ 这时候，那个被割了耳朵的斥候醒来了，被人抬到中军，这才弄清楚，先锋三千人，几乎还没怎么打，就被张遵的人用锋利的钢刀拦腰砍断了许些人，主将也被张遵一箭射死，于是军心溃散，在敌喊了几声投降此不杀之后，纷纷弃了兵器，投降了！ “你说张遵的人马？” “是，将军！” “前方可是张遵的人马？”黄嗣指着前方岿然不动的方阵问道。 “正是！” “他们吃掉了我的先锋，怎么这么快就已抵达……”话说了半截，黄嗣觉得嘴里发苦，不耐烦地挥挥手，眼前的人都知趣地消失了。 眼前一空的黄嗣，更加清楚地看到了前方岿然不动的方阵，现在人家也不进攻，黄嗣虽然知道对方只有区区一千人，但是自己的将近一万人，也不敢贸然前去攻打，不知道张遵搞的什么鬼！于是派出斥候去打探，但是好长时间已经没有斥候回报了！ 黄嗣没法，只好效仿曹操，命令将士睁着一只眼睛睡觉，提心吊胆地挨了一夜，却也没发生什么事！ 黄嗣做梦都想着那一千人消失了，但是第二天出了营帐，一眼看见那个方阵还在那里，一动不动，但让张遵感到了如山的压力！ “将军，末将愿提一千人，取那张遵首级！” 安静了一个早上，异乎寻常的安静，让每个人心下极其沉郁，这时候终于有一个比较二的人出来说道。此人名叫黄丑，乃是黄嗣的一个远房侄子，在帐下做一个百夫长。 黄嗣冷笑一声，摇摇头，嘴上却道：“如此也好！准！” 于是黄丑真就点起一千人马，呼啦啦前去骂阵！ 对方却毫无声息，黄丑也不傻，算计着快要到普通弓弩射杀范围的时候，停下来！ 然而，这个中二的家伙，到底是道行太低，他根本没有想到，张遵这一千人用的全是五石力的弩！这种弩，经过刘谌设计改造，经过训练的强壮士兵，手脚并用就能拉开，五石的力道在哪里放着，所以射程大大增加！ 一千人分批射箭，保证从头到尾射击不间断，于是一时间箭如飞蝗！ 黄嗣瞪大眼睛看着如此远的距离自己的远房侄子被一箭射下马！步骑兵纷纷中箭，呼啦啦折返，然而一会儿之后，回来的人却寥寥无几了！ “难道这一千人都是神射手？”黄嗣面无表情，心下暗暗吃惊，要真是这样，那敌人是何等强大，这根本就不是他所了解的南中杂牌军的战力！ “撤！”黄嗣不知道为何，就喊除了这个字！于是全军溃退，好不容易稳住阵脚，逐渐有序撤退，但这时候，又有人来报，左翼遭到袭击！ 黄嗣突然觉得，这仗已经没法打了！自己兴冲冲一路南下，直到现在，才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聋子瞎子，各种联络已经被切断，前不知建宁郡战况如何，后不知后军被分割包围的那一块到底如何了，假若后撤，到底会遭遇什么！ 黄嗣于是慌不择路，带着人马钻进了西面的茫茫大山！ 拼命跑啊跑啊，终于跑到了一处开阔的山谷，四下一望，感觉此处可以扎营休息一下了，于是停下来，一群累得七荤八素的士兵倒头就睡！ 睡了一会儿，更感疲劳，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但是，四下毫无动静，这让黄嗣舒了一口气，打算让大家再休息一会儿，就开始扎营，埋锅造饭！ 不想这个时候，四面山上却咚咚咚地响起了鼓声！ 黄嗣大惊失色，拔剑四顾心茫然…… “都起来迎敌啊”黄嗣原本想大喝一声，但不知为何就像放了一个前响后哑的屁，不仅拖长了声调，气息气势都渐渐没有了！ 他看见那些站起来的战士，双手撑着兵器，摇摇欲坠，还有一些，纯粹没有理会军令，躺在地上，眼神似乎再说：不管是谁，给上一刀吧，一刀之后，就能永远睡下去了…… 这时候，四面响起山呼海啸一般的四个字：“投降不杀！” 黄嗣笑笑，道：“诸位，对不住了，黄嗣无能，把大家带到了这一步！都降了吧，可能真的不会杀你们！可是他们绝不会放过我，因为我吃过伪汉俸禄！我先走一步！”黄嗣把刀架在脖子上，也没有谁阻止一下，甚至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大家眼睁睁看着主将自刎而亡之后，扔了兵器，一个个倒下睡觉，一副爱咋咋地的表情！ 直到霍弋领着大队人马逼上来，四面八方都在喊：“扔掉兵器，举起手来，缓缓向东，否则一律射杀！” 这群人这才有一些爬起来，举着双手，缓缓向东，当然还有一些继续睡着，却被山坡上射下来的乱箭给惊起来了！都是怕死的，没有谁因为疲乏睡觉而想着连命都不要的！ 于是，这群人被人串蚂蚱似的，用绳子串成一串，被人赶着缓缓走了！ 霍弋抓了些小头目，逼问一番，再加上情报刺探分析，确定这个围点打援已经圆满结束，甚至按照不多杀伤的原则，基本上俘虏了七成以上的人马！ 第七十六章 老子凭勇气 刘谌不明白刘禅凭什么就敢发兵攻打汉中！ 作为一个穿越者，刘谌前世打一种扑克牌游戏，叫做“挖坑”，三个人分牌，剩四张底牌，只要手上有比较硬硬的王牌，便可挖起底牌，底牌可以把手上的牌补得及其顺利出完，亦可把一手好牌补成烂牌，根本打不赢！所以，底牌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坑”，所以叫做“挖坑”，除了需要高超技术、推测能力，手上必须有过硬的王牌才可挖一下“坑”！ 但有的人往往手上根本没有什么过硬的牌面，却喜欢挖起底牌坐庄！别人往往会问：“你凭什么挖？”没王牌的挖坑者无奈，会回答一句：“老子凭勇气！” 刘谌现在特别想问一句刘禅，你特么这是凭勇气去攻打汉中吗？ 但刘谌不能这么问，毕竟他是一个臣子，也是一个儿子！这个时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平定南中，叫人分师北上，去给老爹助拳，涨涨声威！ 霍弋和张遵布了口袋阵，轻轻松松吃掉了黄嗣带领南下的一万五千余叛军，歼敌四千余，俘虏一万余，押着俘虏浩浩荡荡南下，和刘谌会师于建宁郡城下！ 刘谌大喜，就在建宁郡城下摆酒宴，敲锣打鼓、歌舞助兴，开始庆功，一面令众将士朝着城上守军高呼：“感谢王大善人送援军一万！若是还有，多多益善，来者不拒！” 王缇原本是南中巨商，虽然无恶不作，但面子上此人极其伪善，时长给乞丐流民施粥，博取善名，善于结交权贵，不仅抹平了一些列侵占土地、草菅人命的罪名，还受到了官府的各类褒扬，从牌坊到内堂，都悬挂各种官府赐予的善名匾额……所以，这个时候，大家都喊他王大善人！ 此时的王缇，忧郁地看着城下的欢庆，面如槁木，心如死灰！ 城内已经开始吃各种动物死尸，军中无粮草已经不是个秘密，即便是最笨的士兵，也已经明白了这个事实！只是这个孟骐确实善于带兵，时常巡营，也学人家和士卒同吃同住，甚至亲自包扎士卒的伤口，给士卒吮吸脓血，也算是邀买了一点人心，要不然早就发生哗变了！ 刘谌一点儿也不心急，只是安静地围困，如果有人出城来战，一顿乱箭就能射回去！欢庆一整天后，刘谌命令张遵带了一万人马北上，大汉军校的一千新军，也带走了床弩二百驾，省力弩弓、宝刀无数；命令关彝带着将近三千新军押解着一万余俘虏和近一万被张遵搜出来搬运过建宁城内粮食的流民，到大汉军校去训练这群人，当然，这群人人心不稳，先不能发个刀枪立即投入训练，而是先进行一个月的洗脑教育。 当然，刘谌并不把这种教育叫做洗脑教育，美其名曰忠诚教育！这种忠诚教育，以前训练新军的时候，当然是时时处处都进行的，尤其每晚的讲堂教育，刘谌拿着个纸卷的扩音筒，经常嘶喊，一度哑了嗓子！好在效果很明显，已经训练出的这批新军，已经完全被洗脑，忠于大汉的教育虽然也深入人心，但很大程度上他们现在绝对是刘谌的铁杆粉丝，这里面个人崇拜的成分不少！ 现在按照刘谌的打算，那就是把这两万烂泥一般的人，分给这三千虎狼，看看能不能化腐朽为神奇，把这些烂泥扶上墙，变成两万能战之士。 刘谌和霍弋现在每天喝着小酒、吹着小风，坐在城外优哉游哉地等着城内叛贼哗变，然后收了这几万人。建宁郡其实就是后世的昆明，这里三面环山，南濒滇南泽，风光绮丽，四季如春，空气清新、天高云淡、阳光明媚、鲜花常开，实在是个好地方……原本战火纷飞兵荒马乱的日子，现在僵持起来，却一切都悠闲了下来！ 刘谌和霍弋甚至开始组织人手，处理其他各郡豪强叛乱的余毒，整肃吏治，给黔首百姓分田地，过了一月，南中大定！ 刘谌、霍弋等人的家眷，开战之后，早早就被亲兵带到了云南郡安置，那边吕祥坐镇，没有发生叛乱，攀枝花一度不放心刘谌，甚至偷偷跑来看了刘谌一眼，被刘谌打了一顿屁股，责骂她胡闹，简直不要小命，派人护送回去了！ 北方传来消息，刘禅命姜维攻打汉中，出师之初，还算顺利，竟然拿下了几个郡县！然而，刘禅以为司马昭新丧，司马炎新立，篡位逆臣上位，当正是军心、民心不稳之际，以为有机可趁，再加上一帮朝臣人心惶惶，主战派和投降派整日叭叭地争论不休，刘禅被吵得十分狂躁，于是索性以发兵攻打汉中来表明态度，抓了几个投降派大臣下狱，一时间确实止住了议论。 但是，刘禅低估了司马炎！司马炎，字安世，姿表过人，发长委地，手垂过膝，相貌异于常人，他饱阅经籍，雅善属文，才名籍籍，出乃兄右，司马昭格外钟爱！司马昭一死，司马炎果断篡位，丝毫不拖泥带水！ 现司马炎正值壮年，春秋鼎盛，大有可为，初政清明，率下以俭，驭众以宽，深得朝臣拥戴！ 司马炎闻刘禅竟然敢出兵攻打汉中，龙颜大怒，即遣扶风王司马亮率军三十万前往灭汉，下旨不灭刘禅，不准还都！ 于是，蜀汉朝野大惊，人心惶惶，亏得姜维治军有方，还不至于被吓得全线溃退，但一经交锋，蜀中弱兵即刻溃退，毫无还手之力！ 军报传到南中刘谌耳边的时候，建宁城内的叛军已经开始吃人肉了！眼看哗变在即，刘谌却在一日之内，收到了刘禅十二道催兵令牌，令刘谌火速驰援！ “南安王，老臣以为，圣意不可违抗，北地战事紧急，大汉有倾覆之忧，还是分兵北上增援为上……” “霍老以为带走多少兵力为好？还是放弃南中，全体北上？” “不可！南中之地目前至关紧要，面对司马大军，我军前途堪忧，必须留后路！目前唯有南安王大才，方可设法稳住南中！前面张遵将军带走了一万，现在老臣北上，至少得三万！毕竟司马亮三十万大军压境，少量兵力只能添油，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刘谌开始沉默！ 第七十七章 王是狗 建宁郡就像一个装了香饽饽的大口袋，吸引了各地的老鼠，这群老鼠钻进去之后发现，这里根本没有香饽饽，不过是一个巨大的陷阱，但为时已晚，他们跳不出来了！ 刘谌就像一只老猫，不急不慌，悠哉悠哉地蹲在建宁城门洞子外面，目光淡定，等着这群老鼠乖乖走出来投降！ 刘谌沉默一阵子，道：“霍老，现在点兵，夜间走！” “城中虽是一群饿兵疲兵，但就人数来说，却也有四五万，老臣带走了人马，南安王剩下区区万余人马，如何能够围困？” “哈哈哈哈！山人自有妙计！霍老只管火速北上驰援，孤有的是办法！” “南安王既如此说，老臣放心了！” 霍弋于是清点人数，选了三万余可用之人，又打算发出文书征召一些民夫，搬运粮草辎重……刘谌告诉霍弋，现在是战时，商旅断绝，商队闲着，莫不如把辎重粮草一事交由商队去做…… “呃……征召这些人？”霍弋很是不解。 “征召民夫，极容易引起民乱！现在咱们不差钱，花钱雇佣商队来做这个事吧！立个约，逾期则军法从事，且有报酬挡着，人人积极争先，绝对高效、稳定、好控制！” “那得花多少钱……” “都这个时候了，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都不是事！何况在这种十万火急的情况下！” 霍弋表示自己不太懂，于是刘谌找来王二！这王家兄弟在商道方面，简直天纵奇才，刘谌简简单单一说，王二就表示了然，很快拟定了方案和合约，对于刘谌灌输给他的那些经营之法，这家伙现在举一反三，精的猴似的！ “这个合约，是个军令状，你小子弄不好，孤不惜你这个聪明的脑袋，照样咔嚓……” “大王只管放心，小人的头押在大王这里！”王二拱手道。 “好！咱们现在最缺什么？” “人！”王二毫不犹豫道。 “战场上，最多的就是人！” “可最多的怕是死人……” “设法让他们活着，带回来就是财富，你懂得！” “小人了然！” “好！那就去做吧！” 建宁城内，人人都已经疯狂，为了弹压士卒以防哗变，孟骐的屠刀一刻都没有闲过，但这种方法，只是助推了绝望情绪的蔓延！ 夜晚，城上的叛军终于看到了城下人马大规模调动的迹象，他们以为刘谌军有变，心里抱了一点希望，可第二天发现，城下军马整齐，并无增减，还是一如既往严阵以待……于是大多数叛军士卒的心里彻底崩溃了！ 事实上，霍弋确确实实带走了三万人，城下军队之所以并未减少，只不过是刘谌命令关彝把那些洗脑一个月的俘虏、奴隶都给带了来，再加上原本的三千新军，看上去人马并未减少！ 当然，这群人一个月来虽然并未发给兵器，只是洗脑教育，但是队形队列的训练，军姿的训练还是进行着，这样一来，这群人实战可能不咋地，但标枪一样站得直溜溜的，行动时候，已经颇有风范，看不出来是一群充数的！当然，洗脑的效果已经出来了，现在带过来的这两万多人，已经从心底认为他们是大汉的战士，大汉战士的至高荣誉就是为大汉而战，战功必赏，叛徒必除…… 所以，他们散发出来的昂扬气质，很是唬人，让城上松垮垮的士卒彻底崩溃…… 刘谌命人大锅煮肉，让士卒齐声高呼：“城里的兄弟，外面准备了美食美酒，等着大家回来……” 喊累了就吃就喝，吃喝完毕，继续喊…… 那些还是人的人，不吃人肉，他们饥肠辘辘，甚至掘地三尺，连老鼠的存粮都吃完了，所以，一口吃的对他们的诱惑甚至抵得上一条命！ 经过长时间的杀戮，剩下的人，都学精了，没有人冲动随便喊几个人就去刺杀叛军军官，就搞乱子！这样的人，几乎被孟骐杀完了！ 叛军底层士卒中，有一个渐渐凸显出来，他叫张数宜，曾是一个识的几个字奴仆子弟，以前主要营生是个豪强放牛。这小子表面上看起来十分的老实，甚至还会拍叛军军官的马屁，对一切都很是配合，可心底里从围城之日就已经看出了这场战争的结局，他逐渐思谋成熟了几个方案…… 城里面这几日已经流传了开了一个歌谣：“王非王，寇非寇，骐骥跃，龙马走！龙马走，丝缠头！丝缠头，王是狗！” 这种毫无头绪的头绪的歌谣，起先王缇并没有在意，突然有个谋事跑过来对王缇道：“这个歌谣，说的正是主公和将军啊！” “怎么解？” “王非王，岂不是说您王姓之王，并非王者之王？骐骥一跃，龙马走，说的岂不是孟骐将军？龙马走，丝缠头，丝缠头，王是狗，丝和是，岂不是您的名讳？丝缠头、王是狗，岂不是说孟骐将军要用丝绳之类来害您性命？……” “……莫要再说！不要乱我军心……” 事实上此时的王缇，却心乱如麻！现在城内已经一团糟了，孟骐通过各种手段，已经完全掌控了这只军队，他在军中的威信越来越高，这些疲兵现在唯一能命令的人，可不只有孟骐一人了吗？现在要是孟骐真有反心，随时都能喊一帮人干掉自己的亲随，然后一根绳子或一束纱，就能把自己吊狗一样吊死…… 韩信的罪名是“他想反！”，其实不是想，而是有能力反！ 现在，孟骐随时都有能力杀了自己！ 王缇开始提心吊胆！ “吕俊何在？”王缇发了一个上午呆，终于喊来了自己的护院队长，现在亲兵队长吕俊。 “主公！小人在！” “不知孟将军现在何处？” “主公有何吩咐？” “随口问问！” “小的即刻去问……” “不用！我有话问你……” “小的知无不言……” “某家平日里待你如何？” “主公待小人一家恩重如山……” 第七十八章 狗吃完了 孟骐正在巡营，突然竟听的中军大帐响起了聚将鼓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按说现在自己是军队的统领，自己不在中军，能击鼓聚将的只有王缇了！ 既然是王缇，那只有乖乖回去听命，看看这个“主公”到底要发什么号施什么令！ 孟骐只身一人，趋步回营，其他各路将领也都赶了过来。 “不知主公击鼓聚将所谓何事？”孟骐带头发问。 “军中五粮，已经不是个秘密了，孟将军，今日聚齐大家，为的是给南中各路子弟谋划个出路，不知孟将军对此有何高见？”王缇倒是和颜悦色，脸上满是谦和。 “末将只管带兵，余事皆有主公定夺，军中一概唯主公马首是瞻，不敢有丝毫多想！” “诸位，还有何高见？” “唯主公之命是从！”众人齐声答道。 “好！眼下形势，诸位是有目共睹的，我等中了刘谌奸计，困顿至此，已经别无出路，北方虽然大兵压境，但远水不解近渴，我四五万子弟，眼看都要饿死，为今之计，只有暂且降了刘谌，……” “万万不可！”不等王缇说完，孟骐大声道，“刘氏天命已尽，如今北方司马氏新登大位，如日中天，大兵南下，定摧枯拉朽、势如破竹，我等只需坚守，拖住刘谌北上，便有大功于司马氏，到时候主公及诸位，或将博个封妻荫子的前程！若是降了刘氏，定当被司马氏铁蹄连同刘氏一同踏为齑粉！” “坚守何时是个头？你是要我吃着死尸坚守？眼看将士们哗变在即，便是吃死尸能等到司马氏南下，你觉得外面那些饿疯了的士兵能让我等安稳的吃死尸等？”王缇生气地摔碎了一只杯子，立刻就有人高呼着冲进来！ “你瞧瞧，他们已经哗变了，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王缇惊叫道。早已有他的亲兵护卫左右，冲进来的人也不砍别人，挥着刀子只往孟骐身上招呼！ 孟骐虽然是个武夫，但他一点也不笨，立刻想到是怎么回事了！ “姓王的，你跟老子玩摔杯为号？”孟骐一面挥舞着随身佩剑格挡，拼杀，一面骂道：“要不是某家，你早已被姓刘的五马分尸了，今天竟然要杀我？” “你在军中一手遮天，某家性命都在你一念之间，某不杀你杀谁！”王缇看到其他将领懵傻之后都逃出去了，剩下孟骐一人拼杀，于是笑道。 “哈哈哈哈！”孟骐突然仰天大笑，道：“好！既然如此，某就让你看看军中一手遮天是个什么样子！”孟骐长啸一声，手底下突然变招，剑法狠毒凌厉，转瞬之间就已经杀了四五个人！ 王缇没想到孟骐竟有这般凌厉狠辣的身手，大惊之下，高呼道：“快拦住他！有谁杀了他，赏面饼五个！” 没错，这个时候面饼五个，的确比黄金五百两都有诱惑力！ 画饼充饥这个梗是个有道理的梗，这五个大饼随口一画，果然成功地燃起了亲兵的食欲！食欲***求生欲，最是能爆发潜能的**，亲兵们也是疯了一般砍杀起来！ 虽然说双拳难敌四手，但孟骐也在强烈的求生欲激发下，爆发了惊人的战斗力，剑舞的水都泼不进，终于在身负七八处轻伤之后，杀出了重围！这时候，那些呆傻掉之后，发现并没有人杀他们的其他将领，也已经反应过来，有和孟骐要好的将领，鼓动了一批人前来，众人见到孟骐浑身是血，一路狂奔而来，那些偏将立即下马，迎了上去！ “大帅，怎么回事？” “王缇欲杀我而降刘氏！” “如之奈何？” “他不仁，就休怪我不义！弟兄们，愿意跟我杀过去，就跟上！”孟骐浑身浴血，上下一片通红，眼睛都是红的，模样十分吓人！ “杀！杀！杀！” 虽然这群兵挨饿已经多日，喊得有气无力，语气却是坚决的，孟骐自身所带的英雄气质，对男人感染力确实没的说。当然，这与他平时爱兵如子的行为做派也有极大的关系。 这样，大概有几千兵马再一次涌向了设在建宁郡府的中军。 事实上，王缇自从孟骐冲出去之后，就已经明白大势已去，也做好了引颈就戮的准备，他站在当街等着孟骐带领人马冲过来！ 孟骐看到王缇这般做派，倒也是压下怒气，招手阻止了拼杀。 “英雄谋事，成则九五之尊，败则血溅三尺，主公何故狐疑犹豫，欲做自辱之事？”孟骐勒马不前，问道。 “事已至此，夫复何言！王缇在此，将军尽可取了项上人头，从今而后，将军好自为之！” “孟骐不解！” “因童谣之事而见疑矣！” “主公，而今之事，唯将士用命而已，何故如此儿戏？” “王缇中人奸计，唯此而已！事已至此，夫复何言！”王缇这个时候，倒也不再婆婆妈妈拖拖拉拉，举剑自刎，血溅三尺！ 孟骐欲制止，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挥挥手，道：“葬了吧！” 自有人安排后事，孟骐回营裹伤，一面安排心腹处置后事，收拢士卒，做好全面接管王缇的事情。 且说城外刘谌以为胜券在握，依然日日在城下架起油锅，炸烤各色肉类，香气四溢，但终于看到城头上王字旗号消失不见了，代替的全是孟字旗号，终于明白，王缇已经挂了！ 按照刘谌的预估，该是孟骐被王缇所杀，这样场面好收拾得多，可惜事与愿违，王缇竟然被孟骐所杀，虽然并不像刘谌所编排的童谣那般，王缇像狗一样被孟骐吊死，但孟骐杀了王缇却是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传令！用弩箭、抛石机把肉块、肥鸡给孤射到城上去！” 这个军令一出，众将士皆尽傻眼，军队一把手带头资敌，这种事在人类战争史上，闻所未闻！这是卖的什么葱什么蒜？ 军令如山，将士们不得不把上好的肉块熟鸡抛射到城头上去！这种事，谁也无法接受，城上的士兵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们于是准备拿这些肉去喂狗，试一试有没有毒，然后想起所有的狗已经被吃完了…… 第七十九章 饿死事大 现在的建宁郡，别说是狗，但凡能动的活物，除了人，基本上都已经被饥饿的士兵吃掉了！ 即便是人，饿疯了的士兵也会偷偷猎取一些老弱来吃掉！ 现在居然有肥鸡！居然有烤肉！居然有饭团！ 饥饿就像一把干柴，被这些食物一下子点燃了！大家恨不能一下子直接填装到肚子去，省去咀嚼，省去品尝美味等步骤，这时候根本就不是吃饭，而是救命，扑灭饥饿之火挽救濒临死亡的身体！ 这时候孟骐军纪严明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下级军官们克制了饥饿，阻止了蠢蠢欲动的士兵进一步的动作，告诉告诉士兵，这玩意肯定是敌人的计谋，天上不会掉馅饼，敌人更不可能无缘无故给你发射馅饼，如果可能，那一定是下了毒的！小命要紧，莫要冲动…… 在小命面前，一切都只能靠边，宁可选择发臭的老鼠肉甚至恐怖的人肉保命，也不会选择下了毒的肥鸡烤肉饭团……当然，有些饿极了的，觉得美美吃一顿，死了也就死了吧，反正迟死早死，总是要死的！ 城下的刘谌还在拼命发射这些东西，但城头的贼兵接住这肥鸡烤肉饭团之后，整齐摆放，看着它们流口水，就是不动一口…… 巡视城头的孟骐很快知道了这一切，他来到南城墙，看着城下忙碌的刘谌等，大声喊道：“南安王，好手段！” 城下停止忙碌，这才听清了孟骐的话，刘谌喊道：“没什么手段，孤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饿死啊！所以大发慈悲……” “好吧！我信你！” 孟骐拿起一只肥鸡，开始风卷残云狼吞虎咽，一瞬间一只肥鸡就不见了！看得一众军官士兵满脸愕然！ “大家放心吃吧！南安王断不会下作到给你们下毒！” 于是，城上的人开始一场饕餮般疯狂的吞咽，看得城下刘谌的人马惊呼，他们过阵子会不会连这城墙都一口一口撕咬吞咽掉？ 接下里，刘谌就这样喂了城里的士兵三天，这三天里，敌对双方丝毫没有敌意，城上城下高声呼喊聊天，居然亲密起来…… 孟骐也不再巡视了，坐在中军大营发呆，三天里一言不发，不合眼，不吃不喝，似乎成了一块石雕。 三天过后，城下突然停止发射食物！ 第四日晨，城上贼兵居然理直气壮地呐喊着叫城下士兵发射早餐给他们！习惯了大快朵颐的贼兵，极度不习惯突然停止发射食物…… 刘谌于是命人喊话：“酒肉管够，兄弟们，出城来吃吧！” 于是，城下又开始呼喊，每一声呼喊都是带着食物香味的！这让城里每一个人的胃都一抽一抽的！ 很快就有人来到中军大营报告这一情况给孟骐，然而孟骐一动不动一言不发甚至连个表情都没有！ 报告的人只好离开！ 中午的时候，城里的贼兵已经很饿了！但这三日来吃的都是真正的肉食白饭，他们再也不想搜寻老鼠充饥了！ 下午的时候，城里的贼兵开始恐慌！为数不多的红眼睛贼兵，都是吃过人肉的，他们悄悄开始行动…… 晚上的时候，城里的贼兵开始绝望了！ 城外老有食物浓郁的香味飘进来…… 贼兵开始蠢蠢欲动，他们实在太想吃东西了……到处都躁动不安！但还没有出现哗变！ 第五日晨，孟骐突然来到城头，高呼刘谌！ 很快就有人报告了刘谌！ “贤弟，受降事宜，你准备的如何了？”刘谌问关彝道。 “兵营粮草、整编谋划、训练事宜都已按照王兄军令，安排下去了，准备妥当了！” “好！随我出营受降吧！” “不是吧？王兄！就这么降了？不是说那谁孟骐挺能打、挺难缠吗？不是说此人会死战不降吗？”关彝觉得贼兵突然就这么投降了，竟有些不习惯似的。 “哈哈哈哈！死战不降的前提是活着，活着才能死战！走吧！出去看看！” 刘谌、关彝出了军营，来到了建宁城下，但见城头立着一位将军，甲胄已经擦拭明亮，挺着铁枪，站得笔直，巍巍然气度不凡。 “一员虎将啊，可惜了！”刘谌叹一声，向城上喊道：“孟将军，孤王有礼了！将军可是想通了？” “刘谌！某家确实想通了！战死并不可怕，饿死却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孟骐道。 刘谌点点头，对这一点他深表认同，战死的死亡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而饿死则不同，饿死是死神一点一点的吞噬生命，就像一条巨蟒在吞噬一个人，脚已经被其吞下肚子，慢慢开始消化了，可头还活在阳光下，一点点的感受着被死亡吞噬、消化，这是一个何其恐怖的过程，刘谌闭着眼睛想象一下，摇摇头又点点头，对孟骐的话深以为然。 “……某家知道，你刘氏江山，很快就要覆亡，就凭被压榨一空的蜀中老弱，远不足以抵挡司马氏铁蹄，只要某家再坚守十余日，定能亲眼看见这大快人心的时刻，可惜了……可惜了……！某不想这三万余兄弟都活生生饿死城中……所谓大势已去，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情形，好吧，既如此，就便宜你了！我死之后，希望你能大度一点，放这些兄弟走吧，莫要学人家坑杀他们！”孟骐转向其他贼兵，道：“我死之后，你们都降了吧！” 说得贼兵们猛然一愣！ 刘谌高呼：“不要冲动……可以再商量！” 就在“不要冲动”四个字出口瞬间，孟骐已经拔出佩剑，狠狠在脖子上一拉，倒下了！刘谌“可以再商量”这几个字，刘谌看见孟骐轰然倒下，才喃喃说出口！ “啊……！”关彝嘴巴张的老大，惊愕半天，道：“性烈如火，视死如归！是条汉子！南安王神机妙算，果真！孟骐死了，就不存在什么‘死战不降’了！” 然而，并没有像关彝所想的那样，城里的贼兵立马开门，呼呼啦啦前来投降！ 事实上，还是城门紧闭，城头焕然一白，城里开始举丧！ 第八十章 反空城计 “不见有人出来投降啊？”等了好长时间，关彝有些失去了耐心，道：“南安王，要不咱们发兵攻城吧？” “等等吧！建宁城内管事的大头目王缇和孟骐都死了，剩下各种平级的小头目有很多，他们首先定要产生一个主事的，出来主持大局，其次他们在产生了新的头目之后，定要派出使者来跟我们讲条件，商定如何投降，或者举兵突围……总之要有个过程的……再说了，我们的精锐都被霍老夫子带到北方去了！现在我们手上的人马不过是拉出来糊弄鬼的，就这些生兵蛋子，如何能攻城？现在我们说白了就是一条发怒的河豚，靠着充气把自己的身体弄大来糊弄对手的，若是让那些贼兵知道这个情况，开城反攻突围，我们一下子就会被戳破，就会放了气！硬撑着吧，吓唬他们直到缴了他们的械，整编了他们，慢慢消化了他们，我们才能真正强大起来！” 关彝笑着点点头，道：“王兄教诲对极了！臣弟一高兴，竟忘了我们的人马现在只不过是个稻草人！” “撤兵回营！大量派出斥候，盯紧城内动向，若敌有小股斥候出城，我方斥候不惜一切代价全歼，不能让其逃脱，尤其不能回城！”刘谌道。 “啊？”关彝吃惊道：“全部撤回？” “是！全部撤回！” “这个时候全线撤兵回营，您的意思是纵敌逃跑？” “不！恰恰相反！正如前面所说，若是让那些贼兵知道这个情况，开城反攻突围，我们一下子就会被戳破，就会放了气！现在，这些贼兵有两条路选择，要么乖乖来降，要么举哀兵拼死突围……为了不让后一种可能发生，我们就必须有所动作！撤兵回营，就是一种动作！” “王兄的意思是让他们疑惑我们故意放水，然后伏击？” “反正就是让他们摸不着脑袋！不敢轻举妄动，思来想去，觉得投降是最好的出路，就对了！”刘谌笑道。 “王兄，臣弟觉得这有点弄险……万一……” “万一他们兵合一处，向一个方向突围，他们就会成功逃脱，你是这个意思吧？那你觉得万一真出现这种情况，即便我们不撤兵，继续合围，能挡住他们吗？” “我们的兵，十有**都是未经训练的流民，毫无作战经验，毫无战术，贼兵一冲，很快就会溃败！再说了，现在贼兵吃了几天饱饭，体力也算恢复了，因此他们的战力倍于我们，我们毫无胜算！” “所以，还不如弄险呢！把我们弄得很神秘，让他们摸不清我们，再加上前面我们的巨弩给他们造成的震慑，就能让他们感到巨大威压，让他们觉得唯有投降一条路可走！” “臣弟遵命！这就传令撤兵回营，并全面撒出斥候！” “好！去吧！” 南中八郡的能战之士，最后一点也几乎全部都被霍弋带走北上成都，抵御司马炎新建的晋室军队！时间过去才五天，霍弋以最快的速度还不足以传来霍弋的消息，但是北方的战事，却消息频传！ 这些消息大多是刘禅催刘谌火速驰援的，刘禅凭勇气捅了马蜂窝，这会儿扶风王司马亮已经兵临城都，开始攻城，大将军姜维收缩北方兵力，背城决战，张遵先期带走的一万精锐，已经到达战场，受大将军姜维节制，张遵亲自指挥作战。 张遵跟着刘谌一段时间，也学了些刘谌指挥大规模兵力迂回包抄运动作战的法子，在广汉一带的山林河谷地带，运动战声东击西诱敌深入再加上水火二计，竟然打了几个漂亮的仗，歼敌万余，当然也战损了三四千人，现在粮草无以为继，已经开始避开敌军锋芒，来回转战，急待支援！ 除了这消息，还有一个有意义的消息就是姜维大将军问计刘谌。大将军姜维现在带着蜀汉几乎所有的有生力量，在城都周边和司马亮僵持，但面对悍敌威压，军心十分不稳，军中绝望情绪蔓延！ 姜维在信中先是大大赞扬了一下刘谌歼灭邓艾钟会时候的智计百出，然后表示了一下自己黔驴技穷，然后恳切问计，如之奈何四个字连写三遍！ 刘谌嘴里发苦，现在如之奈何，你问我，我问谁去？ 孱弱的蜀汉，就像一个血快被抽干的巨人，如何经得起剧烈运动？无论如何，真正大规模作战，后勤军需保障不力，那就蹦不了几下了！更何况，南中八郡以北的百姓，已经对刘氏汉室不抱任何希望了，觉得刘氏汉室这就是压榨血汗的恶鬼，一日不除，总有一天蜀中百姓的血汗会被压榨得一滴不剩！所以，大家都盼望着让司马氏赶紧打下来，灭了刘禅，一统天下，看能不能过几天太平日子！ 天时地利与人和，刘禅的班子连一样都不占！士兵们还饿着肚子…… 这种仗，就算是神仙来打，也必输无疑！ 现在唯一的安慰就是南中八郡，眼看就要稳固下来了！只要南中稳固，组建一个庞大的商队，利用手上的财货，再对东吴孙皓晓以利害，买些粮食支援前线，慢慢稳固人心，只要拖上一段时间，磨掉了司马亮大军的锐气，或许还能有转机…… 刘谌给姜维回了一封信，命人火速送往北方，核心只有一句话，我已经设法运作了，只要能拖半月，必有转机，相信我！ 关彝已经下令撤除了建宁郡的包围圈，大军回营！ “给他们送点吃的，不要让他们饿着肚子伤心哭泣，这滋味不好！”刘谌笑道。 关彝知道刘谌这么说必有深意，也懒得问，领命照做！ 城头山的贼兵眼睁睁看着城下的兵卒撤走了，还留下了一袋一袋的东西，大家都十分惊愕，揉揉眼睛以确保这是真的！ 孟骐以下那些平级的军官正在中军商议如何应对乱局，这时候有斥候来报，说城下军队尽数撤去了，而且留下一袋一袋的东西，疑似粮食！ “什么？怎么可能，绝对是诡计！” “诱敌之计！” “不可上当！” “先去看看，到底留下的是什么东西！” ^^^^^^ 一瞬间这些军官们都发出了自己的声音，弄得报信的斥候无所适从！最后大家商议，对于敌军撤军不做理会，可以派人先出去看看，留下的到底是不是粮食！ 第八十一章 乱糟糟的贼营 跪在地上报告的小卒儿，听一帮将领鸡一嘴鸭一嘴，唧唧歪歪婆婆妈妈商量了半天，终于有了一个结果，立刻道一声，得令!一溜烟出了营，会同几个斥候前往查看。 结果当然是毫无疑问的，刘谌说留下粮食，那当然就是粮食。 但是这个结果让群龙无首的一群将领一个个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大惑不解。 “这怎么可能？姓刘的会有这么仁慈吗？” “这一定是个陷阱……” “可是前几天他们给我们吃的食物确实没什么问题，大家吃了不都好好的吗？” “大家认为这到底是什么意图呢？” “末将认为，姓刘的以为孟大帅一死，咱们数万兄弟就已经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姓刘的，这是**裸的在蔑视我们!” “可是你觉得我们真的有实力打出去吗？” “大丈夫，死则死耳，大不了大家一起战死在城下，都已经是一伙反贼了，这个时候投降也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这只是你自己这么想，你知道我们数万兄弟，大家心里是怎么想的吗？你小子凭什么一句话就能决定数万兄弟性命前途？” “王宝儿，你什么意思？我决定不了，你就能决定得了吗？” 于是这争起来的两位，捉对厮打起来，其余人分作两派，开始拉架。 就这样下去，根本就决定不下谁来领导这支队伍的生死存亡，大家谁也不服谁，因为在同一个起跑线上，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能力大于天! 这时候站出来一个文文弱弱的年轻人，穿着衣服不合身的铠甲，站在这群人中，显得那么的碍眼。 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突然爆发起来，掀翻了一张桌子，爆喝一声：不要吵了! 众人生生的停止手上的动作，就像一刹那功夫，被谁给施了定身法一样，一下子愣住了，保持动作站在那里。 “大家听我说一句!孟大帅一走，我们这群人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眼下有三条路可走，一是大家坚守在这里，饿死在这里!二是我们冲出去突围，有可能全部战死，有可能冲出去一部分!三是我们接受了这批粮食，吃得饱饱的，然后派个使者出去跟刘谌商量投降的条件，给我们大家争取一个活命的机会!诸位以为如何？” “陈酸!你说的这个大家谁都明白，其实现在的分歧只有两个，无非是有人主战，有人主降而已!我废话不多说，我主战，拼个鱼死网破突围出去，我们还有可能有漏网之鱼活下去!如果我们真是降了，请问你了解历史上的长平之战吗？我觉得我们有可能会被姓刘的坑杀，十死无生!”说这句话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虽然看上去五大三粗的，但是此人心思缜密，作战勇猛，有勇有谋，看事情也能看出个眉眼!此人名叫翟乎儿，应该是南中本地土人，出身于某个大户人家的部曲。 那个叫陈酸的人，一看就是个读书人，平时在军中说话爱拽文，所以得了陈酸这么个称呼，此人有一个极为普通的名字叫做陈文俊。 陈文俊笑道：“如此说来，刘谌为什么还要浪费这些粮食给我们吃呢？” 翟乎儿接口道：“不过是想用小小恩惠麻痹我们而已，造反这种大事，是不可能被原谅的，自从我们站在这杆旗下，本身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某听说这个南安王刘谌曾经带兵抵御过邓艾钟会，善奇谋，善伏击，水火二计玩得炉火纯青，当时邓艾钟会的大军，被其带着转了一圈，就活生生全部吞没!如今孟大帅没了，他突然撤除包围圈，造出这么一个扑朔迷离的假象，以某家看来，一定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 “如你所说，此人既有如此本领，你把弟兄们带出去突围，岂不是十死无生？” “即便是十死无生，也要去突围!因为投降同样是十死无生，我们还不如战死!” …… 这两人争了半天，同样还是没有结果。这时候又有人来报，说是城外突然射进了大量的无头之箭，每一支箭都绑有书信，内容都是一样的。 斥候呈上几十封书信，这些头目们凑过来，大家相互看了看，果然属性是一模一样的，大致内容是：刘谌以皇室的名义对天起誓，投降不杀，优待俘虏! “一定是骗我们的!到时候大家放下了武器，双手被绑起来的时候，杀不杀的，那就由得人家不由我们了!” 对对对对…… 有一群人跟着附和。 “某家认为刘谌的诚意已经很足了，诸位如果还认为这是骗降的话，我们大可先派了一部分兄弟出去……” “你说的这不是笑话吗？我们不全部到位，人家会开杀戒吗？” “那诸位的意思是要突围？” 很多人都点头称是，但还是有一部分人摇头。 “这种时候冲出去突围跟飞蛾扑火有什么区别，不是找死吗？” “对对，很明显的，姓刘的已经布置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我们出去钻呢……” …… 这是主降派的声音出来了，而且还是一大片。 于是这两派人又开始了叽叽喳喳婆婆妈妈的争论。 这时候又有人掀翻了一张桌子，而这一回掀桌子的不是陈酸，是翟乎儿。 “都他么给爷住嘴!如此这般下去，能论出个鸟来呀？能不能战，要不要降，咱们派人出去看一看，不就明白了吗？三万多兄弟挤在这座城里，总可以派些人出去看看的!先派人去，把那些粮食拉进来，让弟兄们吃饱了肚子，然后再出去打探吧!” 翟乎儿的这个主意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于是派人出去拉粮食了。 但新的争吵又开始了!因为总要决出个头目来。 正在大家争论不休的时候，陈酸儿陈文俊走上前去拍拍翟乎儿的肩膀，给了他一个眼神。 翟乎儿于是跟着陈文俊悄悄地走出了中军大营。 “陈酸儿，何事？” “到了当机立断的时候了……” 第八十二章 谋算 翟乎儿瞪着眼睛道：“当机立断？断什么？” “已经到了如此危急关头，现在一群草包还在里面叽叽喳喳，都想争当这群人的领头羊！孟大帅英明果断、目光长远，听说大帅在自戕之前，不吃不喝闭目思索了三日三夜，想必深思熟虑之后，必有一个结果的！所以，大帅的遗愿才是我们的出路……” “可是……！” “大帅的遗愿，才是我们必须遵从的，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我死之后，你们都降了吧！’”翟乎儿道。 “那我们还犹豫什么？”陈酸坚决道：“大帅对刘谌说过，希望刘谌大度一点，莫要学人家坑杀降卒！而之后刘谌撤除了包围圈，留下了粮食，显示了最大的诚意，所以，某家人为大帅已经预料到刘谌会怎么做了，要不然大帅也不必自戕，领着弟兄们突围即可啊……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翟乎儿偏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点点头道：“如此想来，大帅好像真的是希望我们投降，而不是为了激起我们的血气之勇，尽力冲杀去突围啊……” “所以！现在必须当机立断！” “你的意思是？” “论功劳，你翟乎儿杀敌勇猛，威望颇高，大帅生前最是器重你！所以，小弟愿为兄长奔走，尽绵薄之力！至于兄长，您尽快在您的营帐挑选忠心不二的健卒三百人，悄悄在账外埋伏，听小弟摔杯为号！” 翟乎儿想了一会儿，点点头，道：“也是，无论如何这个乱糟糟的局面得尽快结束！听你的，成与不成，全在你了！我信你！” 陈酸郑重道：“兄长你就放心吧！” 翟乎儿于是快步前往营帐挑选兵力！陈酸则悄悄溜回中军大帐，然后故意用话头挑起主战主和两派的矛盾，让这些人争吵起来，并且从言语间逐渐听出来几个野心甚大、都想上位统御别人的将领，暗暗记在心里！ 翟乎儿治军严明，是以行动迅速，过了不长时间，他就回到了中军大帐！ 翟乎儿与陈酸陈文俊对一眼神，相互点点头。 于是陈酸再次掀翻一张桌子，高呼道：“都不要争了！就这样下去，永远没有结果！以某家看来，这其中就是有几个图谋不轨、野心勃勃的害群之马，这几个人不除，我们大家的死期就不远了！” 陈酸一只酒杯狠命摔在地上，吼道：“王义植、花吉禹、陈斯谋、黄璧言、王菊思，野心勃勃，图谋不轨，给我拿下！” 翟乎儿沧浪一声抽出佩剑，同时大营中涌进来大量悍卒！ “拿下！”翟乎儿一声令下，众健卒上前拿人！这里人人都是杀过人、见过血的贼兵将领，大家本能地都抽出佩剑！ “除此五人，其余人等，与此事无涉，请到这边来！”陈酸剑指，感觉对抗无意义的将领纷纷走向另一边，王义植等举着剑，高呼冤枉，眼看健卒源源不断涌进来，他们的对抗将毫无意义！ 陈酸道：“王义植等五人手下偏将相互串联，私调兵力意欲包围中军，戕害众将性命，夺取帅位，幸而被翟乎儿将军发现，已经威吓乱兵回营！来呀，王义植等五人叛乱，就地正法！” 健卒得令上前，长矛齐齐戳上去，王义植等五人奋起斗杀，然而无济于事，不一会儿就被扎成了血葫芦！尸体被拖下去，血迹被冲干净，众将被严令不许离开，看着这一切大家再也不敢聒噪，甚至大气都不敢喘了！ 一切很快平静下来，翟乎儿手下送来吃食，众人只好一起吃了一些。 食毕，陈酸站起来道：“在此危急存亡关头，我军中一日不可无帅，某家人为论人品、论威望、论功劳、论资历，翟乎儿将军最适合主帅之位！是以陈某坚决推翟将军为我军主帅！众将以为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一起站起来拱手道：“愿尊翟将军为我军主帅！” “值此关头，脑袋说没就没，某家也就不推让了！诸位，既然如此，翟某就说两句，孟大帅是我们最尊敬的大帅，若是让翟某来坐这个位子，翟某一切当顺延孟大帅之军律！孟大帅遗令，是让我们降了！想必诸位中有很多人，在城头听到这个遗令了吧？某家就不多说了！现在我们就议一议投降的事吧！” “坚决不能投降啊……” “降了我们能有活路吗？” …… 主战派立即聒噪起来！ “啪！”翟乎儿拍一下桌子，立即刹住了众人的聒噪！ “尔等难道要背弃孟大帅遗令吗？尔等难道以为孟大帅会害了尔等性命吗？”翟乎儿瞪着牛眼一般大的眼珠子，道：“原先，某家也是最恨投降的，可是最后想明白了，孟大帅临终前不吃不睡三天三夜，想得一定很周到了！我们三万余近四万兄弟的性命，白白消耗在刘谌的手里，到底会带了什么？” “大帅，您不是前面说过，我们投降就会被刘谌坑杀，十死无生吗？” “翟某现在想清楚了！大帅自戕前，对刘谌说过，希望刘谌大度一点，莫要学人家坑杀降卒！而之后刘谌撤除了包围圈，留下了粮食，显示了最大的诚意，所以，翟某以为大帅已经预料到刘谌会怎么做了，要不然大帅也不必自戕，领着弟兄们突围即可啊……是以，投降才是众弟兄的活命之道！至于什么大义，大家也都明白，我们本是反叛刘家江山的贼兵，现在归顺，也没有什么的……”翟乎儿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厌弃地说出这番话。 众人谁也不搭话，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人站出来说：“您确定刘谌不会坑杀降卒？” “孟大帅遗令，断不会有错！”翟乎儿面无表情道。 陈酸在一旁道：“若是大家一致同意遵从孟大帅遗令，投降刘氏，某家可以出城去刘氏大营看看，探探口风！也强调一下我方的条件，再作判断！当然，孟大帅对这件事情深思熟虑过，想必不会害了大家性命，大家放心吧！” 第八十三章 威吓 事情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话也说到了这个份上，现在众将领自然再也没有什么异议了！ 再说了，现在不管是战是和，在他们看来都是一样的前途微芒，也就抱了一种姑且由之的态度！正所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于是大家一致拱手赞同了翟、陈二人的提议。 陈酸被翟乎儿委以重任，也背负着大家的希望，只身出了城，走了么多久，就被刘谌撒布在各处的斥候逮住了。 陈酸语速极快，很快说清了自己的身份和现在要干的事情，拿出了翟乎儿手书、用了印信的书信，斥候于是很快禀报了刘谌知道。 刘谌于是给关彝一阵耳语，关彝走后，刘谌对斥候道：“知道了，过会儿带到校场上来！” “诺！” 刘谌穿起一套明亮的甲胄，带上几个亲兵，来到了校场上，这时候关彝整肃队列完毕，队列横平竖直，健卒们一个个站得笔直，看上去精神气不错！ 其实这都是在那批逃难流民中挑选出来的，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也就能站在这里糊弄人！要是拉上战场，这群没沾过人血的家伙，说不定会两股战战屎尿齐流。 “嗯嗯！还不错，操练起来！” 关彝一声令下，开始操练！这时候陈酸也被带到了校场上。 “草民陈文俊拜见南安王！”陈文俊懂些礼数，举止得体。 “陈将军不必多礼！”刘谌笑道。 “草民有罪！将军万万不敢当！特来南安王驾前请罪！”语言上来说，这陈酸算是十分谦卑了！ “陈将军，孤每七日就要亲自到校场操演，今日正好，怠慢了！请将军随孤一起看看，何如？” “草民惶恐！” “请吧！” 刘谌带着一众亲兵和陈酸上了操演台，这时候，关彝亲自挥动双色旗子，指挥着刘谌最引以为傲机械省力大型弩弓队操练射击！ 但见重弩一队一百五十人，分为五十个小组，每组三人操作一台重弩，两个膀大腰圆的士兵，转动省力轮盘，通过几个动滑轮组，给十石重弩上好弦，有一个专门的士兵调整射击角度，扣动机括，但闻空中充满刺耳的破空之声，一眨眼，两百步外的木靶子咔咔嚓嚓一阵巨响，重弩的巨箭不是命中靶，而是直接射爆了靶子！ 刘谌笑道：“陈将军，来来来，随孤去看看这群新近训练的重弩手射得如何！” 陈酸拱手道一声诺，跟在后面，来到了靶场，看见一尺厚的硬木被洞穿，被碎裂的场景，赶到后背哇凉，这玩意要是射人，在拥挤的突围战场使用，岂不是一扎一串，想起自己和那些兄弟被一串串地撂倒的场景，陈酸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如何？” “南安王的重弩巧夺天工，如此巨大的威力，仅仅依靠两个人上弦，简直不可思议！草民听闻现今北方有一种重弩，巨大无比，都是驱赶几头牛来上弦的！南安王有如此重器，真可谓洪福齐天……” “哈哈哈哈！都是些小玩意，不值一提！” 刘谌带着陈酸转到一对操演斩刀的队伍跟前，顺手拿过一个健卒的斩刀，道：“你看看，孤的步卒用的刀何如？” 陈酸拱手低头道：“在大王面前，草民万万不敢手执利刃！” “没事！孤信你！” 刘谌说着就把手上的斩刀递给了陈酸，陈酸接过一看，但见这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刀型，通体泛着乌油油的光泽，刀锋十分锋利，泛着蓝光，陈酸弹了一下刀身，但闻锃的一声，然后嗡嗡声不绝于耳，这是绝世好钢的标志！ 陈酸惊呆了！怪不得前番自己的刘谌的队伍拼杀过后，手上的兵器多被砍断，原来人家的普通步卒，竟然装备了这种绝世宝刀…… “大王，草民斗胆问一句，所有步卒配了这样的宝刀吗？” 刘谌笑道：“还没有配齐！现在也就刚刚满万！这个制作起来慢！” 陈酸惊道：“已经满万了啊……这种绝世钨钢刀，即便是王侯将相，也很难求的一把啊……非铸剑大师根本就打造不了！大王难道有神仙相助啊？” “哪有神仙相助！这是孤军营里的铁匠打造的，打造的法子是孤想出来的，现在孤军营里的那些铁匠，人人都会锻造这种宝刀！以前的那种刀，简直就像是木削的，一场仗打下来，刀刃卷的就想晒干的树叶……那谁，去找一把旧刀来！” 于是就有亲兵找来一把旧刀，刘谌随便抓过一个步卒的刀，猛力一挥，生生就砍断了那把旧刀，笑道：“这种旧刀，简直就是一片废铁！我军营匠正在全力打造宝刀宝甲，只要不出意外，过的三五个月，全军的装备就能换新了！到时候，即便是孤手上只有不满五万的兵力，也敢笑傲天下！” 陈酸听刘谌这样说，看刘谌这样做，连忙还了手里的宝刀，跪在地上大礼参拜道：“大王威武！草民等受了奸人蛊惑，一时糊涂，铸下大错，如今前来请罪请降，请大王接纳！” 陈酸跪在地上，双手呈上翟乎儿的请降书。 刘谌笑道：“翟将军能悔改，给建宁城中数万将士一条活路，孤也高兴！孤不是好战、好杀之人，回去告诉翟将军，只要众位将军能真心悔过，孤自然不会亏待各位！孤知道你过来是讲条件的，说吧，想要些什么？” “大王英明仁慈！草民恳请大王善待士卒，饶恕他们，不要再起杀戮，就足够了！” “哈哈哈哈！这仗打来打去，到了如今，已经杀的人够多了！孤不打算再杀了！回去告诉将士们，投诚之后，愿意在孤这里当兵吃粮的，孤一定优待，愿意回家种地过日子的，也发给盘缠路费，由他们而去……只有一点！这是底线，围城这些时日，建宁城内的粮食早早吃完了，有些人饿到最后，入了魔道，吃了人！这种人一个都不能留，因为他们已经不是人，孤希望在接纳众将士的时候，不要看到这些人！” 第八十四章 喜忧参半 陈酸一拱到底，道：“大王，这并不容易啊！城中原有将士四万余，这些时日饿死一批，战死一批，现在剩下三万余，皆羸弱不堪，而那些偷食尸体的家伙，却比忍住挨饿的士卒要强壮！是以，真正要动手铲除这些人，怕是会引起极大的混乱，到时候定然尸山血海……”陈酸语带恳求，道，“还是大王一体接收，到时候全体缴械，食人者任大王处置！” “混账！这样一来，大王岂不是要背上一个杀降的恶名？”一旁的亲兵将领喝骂一声。 “无妨！陈将军所述，也是实情，既然如此，烂摊子还是留给本王处置吧！接下来的事情，军中长史看着拟定文案，安排投诚将领！具体事宜本王帐下有专人和陈将军商议，本王还有紧急军务处理，暂且失陪了！” 于是，陈酸陈文俊就被带去见军中的文官了。 刘谌确实有紧急军务要处理，因为霍弋带走的三万人到达战场的消息传回来了！ 而且是捷报！ 原来霍弋并没有按照刘禅的旨意前往拱卫成都，而是直接带人了到了广汉一带，进入了张遵和敌人躲猫猫的战场，并且给敌人来了个四面包围、中心开花，歼敌八千余，俘获司马亮的偏将崔池！ 霍弋在信中说现在和张遵兵合一处，声势大壮，正准备直插敌人后方，斩断司马亮大军的后勤供应，劫夺或者烧毁粮草，迫使司马亮放弃成都，回师北上！ “好啊！霍老夫子好计谋！这样一来势必牵一发而动全身！王大王二人回来了没有？可有消息？”刘谌问道。 “大王，王二接到您的信，亲自快马加鞭赶回来了，正在账外等待！” “快叫他来！” “草民王仲西拜见大王！”王二黑瘦了许多！看样子这些时日为了保障大军后勤，确确实实吃了些苦。 “王二啊！辛苦了！商队运作的如何，可能确保大军后勤军需？” “禀报大王，人手不是问题，现在已经组建了一个庞大的网络，有多少东西都能运到北边去！问题是现在粮食严重不足，我们的翡翠大量涌入东吴，已经贬值许多，再说了粮食大批量入蜀，已经引起了东吴的高度重视，毕竟粮食是战略物资，关系重大，东吴方面已经限制了粮食入蜀的数量！” “所以，这就把你召回来了！孤已经给吴主孙皓呈上了表，说明了唇亡齿寒的利害关系，据孤了解，这个孙皓并不昏聩，想必他能明白其中的道理！你准备一下，组织一队人马，带上我们最好的翡翠，前往东吴，打点各级官吏，半月之内，孤要东吴的稻米沿着江水源源不断的逆流而上，到达战士们的肚子里！”刘谌道：“王二，你两兄弟办事肯动脑子、也总能把事情办好，财物方面，孤能给你们的都给你们了，你王家要是有意朝堂，可以安排子侄辈到孤这里来，若是挽回颓势扭转乾坤，他们自己也争气的话，也会有个好的前程！” “草民谢大王隆恩！只可惜我王伯西、王仲西这一族的人，也没有个读书识礼的，早早的就学了为商之道，做个店里的伙计掌柜什么的，草民可以找出一堆人来，找一个能做的官的，怕是很难……” “其实做官也没什么难的！就这么定了，叫你家里选几个聪明伶俐的，送过来孤慢慢调教！也不枉了你兄弟二人这般舍生忘死为孤打拼！” “草民……”王二十分感激，跪在地上诚心诚意磕响头。 “好了！多余的客套就不要了！快快办事去吧！” 刘谌给王二一个具体的方案，叫他到了东吴遵照执行。王二千恩万谢退出去了。 且说那陈酸在刘谌的中军大营，和一群文官商定了投降后续事宜，拟定了一个文案，呈给刘谌审阅，刘谌大致扫了一眼，看样子这些文官很理解自己意图，对降兵降将的安排甚合心意！于是只批了一个准字，就交给下面遵照执行。 陈酸拿了文案，连夜回了建宁城内，给识字不多的翟乎儿详细解释了这个文案。 翟乎儿问道：“看样子，这刘谌真没有诱降杀降的意思？” “该是没有！”陈酸于是把自己在刘谌大营校场的见闻给详细讲了一遍。 “啊？前面确实在装备上吃亏不少，没想到刘谌的装备竟然已经到了这地步！看样子突围是白白送死啊！” “大帅，那您看这个方案您还满意？” “真的要杀掉吃过人肉的兄弟？” “同类相食，确实有悖人伦！刘谌的队伍，是堂堂正正的王师，断容不得这些人的！” “唉……” “这事儿知道的人，只有大帅和末将，大局稳定之前，万万不可泄露半点消息出去，要不然那些吃了人肉的将士串联哗变，场面将一发不可收拾！” “这是自然！既然如此，那就降了吧！事不宜迟，你连夜去刘谌那边交涉，我在这边归拢将领们约束士卒，明日午饭前，出城投降……” 两人同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就各忙各的去了！ 刘谌很快就再一次见到了陈酸，敲定了明日受降的事情，打发陈酸下去休息。 这时候，霍济前来汇报四面八方各处的汇总的消息…… 基本上都是几天以前的旧闻，因为就算八百里加急，从蜀中到南中，也得好好跑三五天，因为这里山道崎岖，根本做不到八百里加急，每日能行进二百余里就很多了！ 这些旧闻，基本上的都是某某城、某某关失守或者告急，粮草短缺、急待支援的消息！ 刘谌看得心烦意乱，道：“统一给这些人回复，坚持几日慢慢就好了！” “诺！”霍济答应一声。 “南中各郡，没有什么坏消息吧？” “禀大王，南中大定，夷人吃饱喝足，都真心归附！大王推广的水梯田模式，也正在夷人中推广开来！很多夷人也学会了劁猪的手艺，做猪肉的厨艺也传开了，猪肉成了好些人的口粮，大山里圈山养猪的人只要劁了猪仔子，在这山上吃上大半年的各种杂草浆果，就能长成可供宰杀的肥猪，基本不费什么事，所以夷人养猪的热情也很高！第一批水梯田的水稻丰收了，剃嘛刺头人，还有云南郡吕祥等一干地方官员都要前来给大王报喜，前阵子路途不太平，现在他们开始陆续赶来了！还有，夫人一行，明日也将到达建宁郡！” 第八十五章 如何甄别食人者 “啊？她们怎么都来了？”刘谌惊讶道。 “……”这个问题问得霍济无言以对，那是你的女人好不好，她们怎么来了我哪里知道。 “也是啊！”刘谌自语道，“这建宁郡乃是南中八郡最为富庶的，建宁城也是南方最大的通都大邑，要经略南中，这里确实是首选之地！”其实作为一个有着后世记忆的人，刘谌知道这里在后世叫做昆明，虽然城址可能不一样，但是大致就是这一片地方，离滇池不远，这一带四季如春，气候宜人，是个好地方！ 霍济有点跟不上刘谌的思维，说着女人呢，怎么又跳到建宁郡去了…… 事实上，刘谌的意思是建宁经此一战，基本上肃清了各种乱七八糟的势力，自己坐镇南中，这里就要开府建牙，纵览全局！所以，妻儿来了，就要在这里常住下去了！ “如此说来，南中初定？” “禀大王，汉夷百姓都安居乐业，虽然北境战局纷乱，但南中各级官吏对百姓舆情引导很好，百姓现在都相信有大王坐镇天南，战火就不会烧到南中来，而且最重要的是北境打大仗，大王在南中不仅没有加赋征丁，而且还开仓放粮救济百姓，发放种子耕牛鼓励农耕！大王贤名，如今在百姓间口口相传，民心大定！”霍济拱手恭敬道。 “这才到哪里，万里长征才走了第一步！”刘谌谦虚道。 说得霍济一愣，万里长征？ “就是我们在南中的事业才刚刚开头！”刘谌道，“王者以民人为天，而民人以食为天。既然民人是我们的天，我们就要守住这片天，保护这片天，敬重这片天，爱惜这片天！” “大王圣明！” “派人盯紧北边，南中八郡八郡好不容易安定了，孤不希望有人再跳出来煽风点火，蛊惑百姓！还有在各郡府县衙城内，安排一些俳优侏儒，去酒肆、青楼、集市各处，说唱孤在南中施行的富民政策……”刘谌知道要搞大事情、建大功业，有三点非常重要的工作必须坐好，这是三**宝！一是组织工作，必须审查网络一批能用敢用的人才，这是基础；二是宣传工作，必须把你好的施政方略以及取得的政绩在百姓中做好宣传，百姓认可，才能得民心；三是统战工作，那就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战胜强敌！ 刘谌的记忆中，有一群人凭借这三点做到了天翻地覆慨而慷！所以，这些宝贵经验必须借鉴！现在自己在这个已经扭曲了的时空里、在这个荒诞的或许并不存在的世界上，自己好像活生生地存在着，又好像正在玩一场虚拟游戏……但无论如何，自己的遭遇并没有历史记载，一切都是全新的，必须自己去完成…… 刘谌决定用好这三**宝！宣传必须跟上！ 霍济何等聪慧之人，刘谌一说，他就明白了，南中虽然荒僻，找许多现成的俳优侏儒并没有，但南安王告诉自己，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创造条件？也罢！那就自己创造一批俳优吧！ 霍济于是在安排手下的情报工作者物色了一批能说会道的酒肆伙计、青楼龟奴、城狐社鼠之类的，把大家集中起来，大把的银子撒出去，众人都表示一定配合衙门做好这项工作，愿意接受培训，愿意在指定场所演出……事实上，这不难，无非就是滑稽戏，把南安王在南中的种种作为事迹，写成小故事，叫这些人打着鼓去说而已！这是后话！ 刘谌手下的文官在霍济走后，专门详细汇报了翌日的受降仪式，各种流程，陈酸已经和城内的翟乎儿沟通过了，城中将士经过这几日的松懈加上无休止的饥饿，早就没有了战意，城中宣布投降之后，众人好像没有听见一般，没有任何表示，底层士卒都是一副听之任之的样子。上层的头目们听说刘谌并不打算杀他们，而且大家大大小小也都做了安排，成了王师军队中堂堂正正的军官，虽然小是小了点，但总算是当官了，也都表示愿意接受投降！所以城中贼兵方面已经毫无异议，已经按照流程准备仪式了！ 刘谌知道手下的文官安排这种事，应该没有问题，随便看了一下，发现其中有几处明显带有侮辱俘虏性质的仪式，譬如让贼军首领给王师首领牵马坠蹬、贼兵反手被缚串成一串等，刘谌道：“没有必要，高贵和胜利没有必要表现在这些上，再说了这些人，基本上算是招安，都是留着编入我军的，锐气不可过挫！把这种带有羞辱性质的仪式都去掉吧！” “诺！” 等修改后的首相流程出现在翟乎儿的案头，翟乎儿斯斯地吸着气，道：“想不到刘谌竟有如此气量！看来我们败得不冤啊……想我这样的给刘谌牵马坠蹬，也心悦诚服！” 众将传阅一遍，也都点头称道。 翌日，刘谌全军甲胄鲜明、精神抖擞，列阵于建宁城四门，悠长的牛角号吹响，南门打开，翟乎儿率领众贼军将领，自缚出南门，跪在刘谌驾前请罪，刘谌扶起翟乎儿，亲自解开绳子，一道回了中军大营。其余缴械、清点人数、物资等等，自有人去做。 刘谌、关彝等在中军摆了宴席，和翟乎儿、陈酸等吃喝一场，安排降将休息。 “贤弟！”刘谌叫一声关彝。 “在！” “尽快甄别降卒降将中吃过人肉的，务必斩杀干净！” “王兄，可是这如何甄别呢？” 刘谌当然知道这个不好甄别，所谓眼红、狂躁之类的症状，那是已经得病之后的症状，事实上按照科学原理，吃了人肉，应该并无明显症状！刘谌记得前世读过此类记载，说吃人叫做吃两脚羊，没有出现红眼症状的记载，不过会出现日思夜想的想法，所以也叫“想肉”刘谌还记得有记载曰“老瘦男子词谓之‘饶把火’，妇人少艾者，名为‘不羡羊’，小儿呼为‘和骨烂’，又通目为‘两脚羊’。”李时珍《本草纲目人一人肉》：“古今乱兵食人肉，谓之想肉，或谓之两脚羊。此乃盗贼之无人性者，不足诛矣。” 所以可见古人吃人是常有之事，并无出现过什么明显症状，所以不好甄别！ 第八十六章 甄别食人者 刘谌想了一会儿，问道：“军中的医者有没有办法？” 关彝摇摇头道：“臣弟不知道！找一个医者问问？”刘谌点点头，关彝就命人找来军中医者的头目。 “禀大王，我军中医者，均未做过此类诊断，毫无经验……” 刘谌摆摆手，道：“也罢！贤弟啊，孤想到法子了！等食人者甄别出来，你让军中医者试着诊断观察，看看是否与常人有差异！” “诺！”关彝点点头，又惊诧道：“大王您想到什么个法子了？” “能坚持这么长时间没有吃人肉的，那都是对同类相食深恶痛绝的！他们一旦得知自己无意中吃下人肉，定会有极大反应，呕吐、咒骂、情绪激动！但是，真正吃过人肉的则不然！孤的办法把这些降卒一拨百人左右分开，给这百人煮一锅羊肉，叫他们吃下，然后告诉他们其实军中早已没了粮草，给他吃的不过是人肉！然后观察这群人的反应，但凡吃过人肉的，定明白人肉滋味，能分辨出这不是人肉，再加上早已习惯吃人肉，定不会有多大反应；而坚持到现在没有吃人肉的那些士卒，定会有激烈反应……” “对呀！王兄您这个真是妙极了！”关彝激动赞道，转而又对那个医官说：“叫上所有军医，跟我去观察诊断吃了人的肉家伙到底有何不同！” 关彝有转向刘谌，道：“大王，该如何处置这些吃过人肉的家伙？直接就地正法吗？” “不！”刘谌想了想，道：“控制起来，然后明明白白告诉众降卒，你们是如何甄别出来这些人是吃过人肉的！按照军律，食人者当斩！然后，把这人集中关押起来！” “不杀了！” “杀！还是要杀的！换个杀法！” “怎么杀？下毒、活埋？” “不！北方打仗打得这般激烈，城都能不能保住，很难说……我们经略南中八郡，有一个目的就是给陛下准备一条退路！所以，这些已经犯了死罪的食人者，咱们可以押赴南中背部要塞，让他们修筑加固要塞，这种活干上一年半载，估计多数人也就活活累死了……这样，也能省的我们多征劳役，劳民伤财，一举两得！” “王兄英明！” 关彝领命去甄别食人者了，刘谌在草草的在他看来严重不准确的地图上标注出南安峡口、南秦、平夷、马湖、安上等要塞，然后开始著手制定方案，譬如如何派人手、如何就地取土烧砖筑城、如何在山谷隘口建造碉楼、如何利用几个碉楼里的强弓硬弩交叉射击……当然，刘谌还是限定在常规冷兵器的范畴之内，他觉得不在紧急关头，火器不能拿出来！ 正在写写画画，忙的不可开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听有人来报：“大王，夫人一行到了！” 刘谌这才记起来昨夜霍济说过，今天他们都要来的！ 经过前面一段时间的接触，孩子们都已经习惯了刘谌变活泛了脾性，都不再拘谨，刘大壮和刘零菱前面跑进来，一人拉着一个衣袖，笑盈盈地叫着父王！ 刘谌捏捏零菱的脸蛋，笑道：“比以前还肉嘟嘟了！” “父王这边的厨子做的菜好吃，零菱把自己吃肥了！” “哥哥你更肥……” 兄妹两个正在打闹调笑，崔氏和攀枝花就进来了！攀枝花还是一副他们本族人的打扮，穿着短裙短袖，脸黑而红润，笑眯眯的看着刘谌，从背上拿下一个篓子…… 崔氏则提这个一个袋子，整个人看上去黑了不少！ 她们把篓子和袋子递过来，刘谌这才发现篓子里是鱼干和猪肉火腿，袋子里则是白米！ “殿下！这里是我们自己种出来的！”崔氏道。 “夫君，这鱼也是我们自己养的，猪也是我们自己养的！还有好多好多……寨子里可热闹了！大家都收获了好多好多的东西，感念着您的好，准备了好多东西，后面我爷爷来了，赶着大车送过来了！”攀枝花的汉话说的极顺溜了，而且词汇也用的很复杂了！ “这就好！这就好！”刘谌接过白米猪肉和鱼干，心中还是有点小激动，这种感觉比最近大开杀戒，从死人堆里得到的胜利要快乐得多！ “晚间我亲手下厨给你们做好吃的！”刘谌提着肉就去了厨房，崔氏、攀枝花和孩子们也都高高心心跟着去了。军营里的厨子也不惊慌，因为这个王常来厨房，老是批评他们做的吃食比猪食还难吃，还亲手教他们做吃的！所以这会儿看着刘谌兴高采烈地提着米肉来到厨房，一点也不惊讶，顺理成章打下手…… 食人者甄别出来了，竟有万人之多！关彝知道这其中不乏冤枉者，但本着不从宽的原则，就叫人竖起木栅栏，在军营一角圈了一片地把食人者赶进去，用一千精兵看押起来，周边都布置了强弓硬弩，但有逃跑者，直接射死！ 各郡县的地方官代表和剃嘛刺等人，正在营外汇集，等到人都来齐了，才来大营报喜的报喜，报告的报告，如今北方的打得热火朝天，但是南中八郡兵祸已经消弭，地方官过段时间总是要给这个最高长官汇报一下近期治理情况的！ 刘谌陪着家人做顿饭吃顿饭的功夫，身边的亲兵已经报了八回，关彝、霍济求见，各种军报…… “殿下！”崔氏老是喜欢这个称呼，“您去忙吧，妾会安排好一切的！” “唉！实在抱歉啊！夜间食宿情况，你安排的我的亲兵去做吧！建宁城这两日打扫修缮好了，我们就搬进去！”刘谌夹了几口菜，捏了捏孩子的脸蛋，摸摸攀枝花的头，这才不得不赶到中军大帐。 “王兄！食人者已经甄别出来了……” “咦？这么快？孤以为这事儿总得两三天！” “这事儿不宜迟！不能分先后试探、抓人，不然后面就不灵验了，一旦让还没有轮到试探的食人者听说了，容易哗变，生出事端，或者会故意装模作样呕吐抓狂，欺骗我们！所以，臣弟的办法就是我们的人先期分组，说了办法，同时煮肉，同时试探、抓人，这样食人者就毫无防备，表现就不会刻意装样……现在已经把他们隔离在军营一隅，树立木栅栏圈起来了，用一千精兵看押，周边都布置了强弓硬弩，但有逃跑者，直接射死！但终归不是办法，他们挤在一起，定生事端！” “嗯嗯，不错不错！办事效率挺高！”刘谌满意道：“坐下来，叫霍济也进来吧，咱们一起想想法子！” 第八十七章 后路 霍济也进来了，跪地参拜。 “禀大王，果如您所料，伪晋司马氏果真派出了探子，伪装成游历学子、生意人等，已经渗透到我南中，四处鼓吹我大汉危亡，即将兵败如山倒、大厦将倾，大家宜早做准备；或者诋毁我大汉穷兵黩武压榨百姓，鼓吹伪晋司马炎乃是圣王，即将以摧枯拉朽之势结束战乱、一统天下，即将开万世之太平，轻徭薄赋，百姓安居乐业……”霍济禀报道。 “哦。所以呢？” “我们的人自然很快盯上了这批人，为了不打草惊蛇，大家联络好了，与下月同时出动力量抓捕，这样他们就来不及互传信息而有了漏网之鱼！请大王示下！” “我们的俳优也要尽快出去说唱我们的仁政施为，不能老让人家鼓吹啊！” “臣谨遵大王钧旨，已经着手安排了！只是我南中贫瘠荒僻，正经的俳优不容易找，臣已经着人找来一批能说会道的酒肆伙计、青楼龟奴、风尘女子、集市上的城狐社鼠等等，正在教会他们如何说唱！不日即可派出去！” “钱够用吗？” “回大王，钱当然是越多越好，毕竟这条线上，人手越多越好，而且很多人都只不过单线联系的眼线，忠诚度当然不高，只能用钱维系……” “好吧！孤叫人多给你调拨钱粮便是！至于你想的那个不打草惊蛇，尽量一网打尽的方案，很好，按照原计划执行便是！你们看这几个城，有什么特点？”刘谌指给关彝、霍济他们看地图上自己标注出来的南安峡口、南秦、平夷、马湖、安上等地。 “都是南中北部的要塞啊！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关彝道。 “正如关将军所言，这几个地方若是守住了，可御敌百万于关外！”霍济道。 “事到如今，南中能派的援军都已经派出去了，粮草支应方面，孤已经使劲浑身解数，估计差不多东吴方面应该会卖给我们，运送到北边去！陛下给孤的旨意是经略南中，其实就是给陛下准备一条退路！我们现在不能穷兵黩武地征发南中的百姓北上送死、搜刮百姓的口粮去支应前线，而是必须营造一个安定祥和的南中……”刘谌的圈子绕的这么大，听得关彝霍济一头雾水。 “我们要做好北方战败，陛下退守南中的准备！”刘谌继续道，关彝霍济一下子明白了，现在刘禅在成都抗击司马氏，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不沾边，若是退守南中，刘谌要保证这里地利人和这两方面最起码占得！ “所以，霍济你一定要在隐秘战线方面对这几个地方加强偏重一下，保证这里绝无伪晋和东吴势力的渗透，保证孤的主张在这些地方军民百姓的心中落地生根，保证这几个地方但有风吹草动，必须逃不过我们的眼睛！”刘谌严肃地对霍济说道。 霍济跪地大礼参拜，郑重领命，道：“臣以项上人头担保，定不辱使命！” “好！事关重大，拜托了霍卿了！” 霍济郑重道：“大王请放心！”拜谢而去。霍济外号人心虫，就是一条能操弄人心的虫子，区区南中这点小事，还难不倒他！ “贤弟啊！霍济这人不简单！以后有机会多学着点啊！南中之所以能够大定，霍济暗中力量做的事，也是起了很大作用的！”刘谌看着走出去的霍济道，“只不过暗中力量，不宜太过强大……” 关彝跟不上刘谌的思维，不知道这前扬后抑到底要表达什么！只好问道：“臣弟愚钝！” “一个国家暗中力量强大，是祸乱之源！这霍济是个忠谨的臣子，掌握暗中力量还好些，若是遇上奸雄，定会生出许多事端！因为这种力量不再明面上，所以监察跟不上，任由发展、一家独大，就会滋生各种**、冤案和害民之事，甚至会极度膨胀这股力量掌权者的野心，危害甚大！” 关彝默想一会儿，道：“也是啊！怎么解呢？” “说实话，孤也不知道！”刘谌想起他了解的后世朱明王朝，弄出个锦衣卫有弄出个东厂西厂，弄得天下鸡飞狗跳的，那时候聪明人如过江之鲫，也没想出个解法，自己怎么解！ 刘谌叹口气，道：“这不是给你说的正题！给你说正题依然是这几个地方！”刘谌指着地图上的南安峡口、南秦、平夷、马湖、安上等地说道，“事关重大，孤要亲自北上把这几个关隘好好营造一番，保证变成铜墙铁壁！” “大王，臣弟有一点不明白！” “你说！” “大王运兵如神，为何不北上城都，助姜大将军退敌，直接把司马亮赶出去，却要早早地想到退守南中呢？” “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是泡影！孤所凭不过是一点小聪明，加上营造了一些利器，早作战中或许稍稍讨得一些便宜，但那也是在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现在司马亮三十万大军乌云压顶，司马炎随时还可增兵，北上作战，战胜可能不是没有，但万一战败，我们连一条退路也没有，那就死定了！”刘谌叹口气，继续道：“贤弟啊，给你说句掏心掏肺的话，陛下这一回发兵攻打汉中，操之过急了！给孤两年时间，哪怕是再有一年，司马亮三十万人敢打进来，孤就能吃下他！现在不行了，时间太过匆忙，来不及啦！现在张遵和霍弋会师，从北方直插敌后，要劫夺烧毁司马亮的粮草，断其后路，逼其回援，从而解了成都之围，本是不错的！可万一司马亮不回援，而是疯狂攻打城都呢？” “不可能！后路一绝，司马亮前有姜维大军，后有张遵霍弋，腹背受敌，粮草已断，怎么可能不回援呢？” “可要是司马炎从汉中再发十万兵马攻打张遵、霍弋呢？那时候腹背受敌的就是张遵、霍弋！到时候司马亮置之死地而后生，疯狂攻下城都，粮草就解决了，然后夹击张遵、霍弋区区四万余人，不在话下，很快就能贯通战线，届时益州不保！” “啊！这如何了得！” “所以，陛下需要一条绝对保得住的后路！” 第八十八章 计议 “王兄，您一定有扭转乾坤的手段！您的手段大家都打心眼里佩服着呢！很多人都说，就算是卧龙复生，也不过如此了！臣弟跟着您这段时间，多少回看似已经进入四局，都被您弄得风生水起柳暗花明了！”关彝满脸钦佩之色，“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准没错！您下令吧！” “还是那句话，我要北上，给南中八郡建大门，给陛下铺后路！而整个南中的军务，暂就交给处理了！最重要的是你在建宁‘大汉军校’，把这五万人给孤练好了，这五万人，不是流民就是俘虏的叛贼，他们的忠诚教育、国家意识教育特别重要，一定要注意抓！这些时日以来，怎么练兵，怎么教育，想必你也都学得差不多了吧？” “王兄，练兵没有问题了！只是装备，那些新式的机械省力弩、黑钢刀、黑钢铠甲、各种作战器械，臣弟需要很多！就按照您前面所讲的激励机制，把这些新式装备以奖励的形式，逐步装备给训练合格、忠诚意识过关的战士，这样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关彝心思单纯，没什么外人的时候跟刘谌说话，基本上都是以自己家人的口气说，还保留着刘关张的结义情分，耿直明了，想要什么想做什么说的明明白白，当仁不让，这一点刘谌很欣慰，不像张遵，礼数周到，客客气气的，显得君君臣臣很有规矩，但是刘谌觉得这样显得很疏远。 “没事，装备哥哥会差人源源不断给你运过来！保证你手里的兵全部训练合格的时候，都能给你装备好了！当然了，好几万人，肯定有些人的身体素质跟不上，训练不合格，或者有些人根本不是跟咱们一条心的，这种人也要区别对待，身体素质不好但是忠诚可靠的，可以安排些重要但轻松的些后勤事务；要是忠诚不够的人，就安排些重体力活，让他们去干，平时安排人对这些人监视起来，但有异常情况，毫不手软咔嚓掉！当然，就算是废物，也总是有些利用价值的，你要人尽其用，不能让这些人白白浪费了粮食就等着咔嚓，就算养头猪，肥了还能吃肉呢，何况是人，明白吗？” “诺！臣弟明白，因人而异，分类使用，不能浪费，同时不能大意！” “对！一定要照这样去做，不能记在脑子里却不用！还有那些贼兵降将，譬如翟乎儿、陈文俊等，有本事的、脑子够用的，一定要培养使用，不能因为出身原因，就猜疑不用，事实上降将有时候更可靠，赏识使用他们，他们会感念知遇之恩，更加忠诚、更加卖命的！” “诺！王兄说得是，臣弟谨记！” “还有就是挑选身体素质好、脑子灵活、种程度极高的战士，大约千余人，一个团的力量！加强他们的单兵作战训练和团队配合训练、手语训练、侦察训练、刺杀训练、化妆潜伏训练……呃，好吧，这里有个方案，你按照方案去做，前面编出来时间长了，只是没想到了起了叛贼，打起仗来，就终止了！现在有条件了，你去执行吧！” 关彝接过一看，但见这个方案是“特种侦察兵练兵方案” “这是？” “就是训练一支极度忠诚可靠、极度素质过硬、极度反应灵敏的斥候队伍！让他们执行刺探军情、化妆潜伏打入地方获取情报、刺杀敌方首领、制造敌营混乱等等特殊任务，以小博大四两拨千斤！” “诺！这个对臣弟来说，可能有些难度！” “方案在你手里，原则很清楚，你记住原则，按照你的理解放手去练，哥哥相信你一定能做好！” “臣弟绝不辜负王兄期许！” “那就好！” “哥哥明日见过了各地官员、剃嘛刺等夷族头人代表，最迟后日就要北上了，在建宁城修缮打扫一处干净的院落，安排你嫂嫂和孩子们，一切都拜托你们了！” “王嫂今日才来，王兄明后日就要北上了，唉！带上攀枝花嫂嫂，照顾您吧，您太忙了，废寝忘食的，要是您垮了，我们的大汉没有了顶梁柱，可就垮了！” “哥哥其实是个懒人，最想过的日子就是种种花、遛遛狗，每天变着花样烧菜吃！只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作为一个皇子，总不能窝窝囊囊看着国破家亡、父兄被俘被辱吧！所以，只好倾力去支撑罢了！攀枝花这回一定得带上，这一回北上，涉及的一些极为重要机密的东西，她替我管着我才放心！” 刘谌和关彝谈了大半夜，终于事无巨细都安排清楚了，这才回到临时给刘谌家眷安排的营帐，攀枝花还在没心没肺、没大没小地跟两个孩子玩闹地正开心，崔氏一个人坐着发呆。 “夫人！”刘谌轻唤一声，这才把崔氏从发呆中唤醒。 “啊！殿下！臣妾一时走神了！” “可有什么心事？” “本来在云南郡那边臣妾和孩子们都挺好的，可臣妾听说北边打起来了，司马氏发兵三十万，我大汉这回怕是经不起这个折腾了！臣妾就带着孩子们过来找您……” “嗯！你的意思是？” “殿下，您怎么看，我们大汉能否度过这个劫难？若是度不过，臣妾觉得作为皇族，我们得北上，和社稷共存亡！” 刘谌心里一震，这崔氏竟能有这等傲骨，看样子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现在这个刘谌，已经是借尸还魂的假刘谌了，而历史上的刘谌在国破家亡之际，全家自戕殉国，真正做到了皇族死社稷，何其壮烈！这崔氏一句话，让这个假刘谌心里震动极大，但这个刘谌毕竟是假的，他的想法是如何扭转乾坤，而不是前去殉国。 “夫人，放心！凭司马炎那点本事，还灭不了咱大汉！孤有的是扭转乾坤的手段，你要做的就是在这里带好孩子，教育好他们！为夫这两日就要北上，做一些事扭转乾坤的事，你且在这里拭目以待吧！” “殿下，您这一年来变化真大，以前您性如烈火，却并没有太多计谋，现在完全不一样了，胸中文韬武略，行事高深莫测，几天之内往往就能做到翻云覆雨，实在是让妾完全看不透了！不过，切很欣慰，夫君竟有这等本领！” “哈哈哈哈！”刘谌朗声笑了！ 攀枝花听见笑声跑过来，问道：“夫君、夫人，有什么事要做吗？” “没事、没事！你去玩吧！”崔氏摆摆手笑道，“夫君，走的时候带上她，让她照顾你，经过这段时间接触，妾觉得攀枝花心思单纯细腻，也不乏机警，夫君带着它一来是她可以照顾夫君的饮食起居，二来，经过夫君调教，有些不放心的事情，可以交给家里人去做，断断不会有害于夫君的！” “咦！我也是这么想的！”刘谌越来越觉得这崔氏聪慧可爱了，比起初见之时的那种呆板木讷，似乎也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第八十九章 独醒之人 “是吗……”崔氏笑得有些暧昧。 “嘿嘿！还真的恰如你所说，却不是所想！”刘谌笑道，“孤北上，将有惊世举动，有些事情确实需要一个可靠的人帮助孤！” 崔氏看着刘谌，知道他所言非虚，道：“既然如此，妾下来就得好好给攀枝花交代一下，以防出了纰漏！” 刘谌点点头，道：“那夫人就好好调教吧！” “既然夫君觉得乾坤可转，妾以为大壮这个孩子，夫君可带在身边，言传身教，熏陶一点男子汉的气概出来，如此长在妇人之手，性格本就怯懦的他，将来就是个鹌鹑！” “嘿？这孩子才五岁，正是吃吃喝喝无忧无虑玩耍的时候，何必带他去吃苦？” “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妾看来他真的很怯懦，所以无论如何都得磨砺一下……” “既然如此，那好吧！就是旅途慢慢，今后的日子定是四处颠沛，这孩子有得苦吃了！” “就是要他去吃苦的！” …… 晚上有个小插曲，刘谌已经好几个月没开荤了，晚上，专门赶走了营长门外的亲兵护卫，和崔氏有些大动作，但突然听见账外轻轻的啊了一声！惊得刘谌差点无以为继！ “夫君，别管了，我们继续……” “呃？账外有人！” “没事！应该是攀枝花！” “啊？她在账外干什么？” “嘿嘿，小妮子长大了，就像春天的花苞，无论如何都是要开的！她既然好奇，就让她在账外听去吧！迟早……” 刘谌没想到崔氏来到南中，变得这么快！这种行为、这种语言，刘谌很难相信这会出自木讷的崔氏之口！不过，刘谌对这变化很满意，就不再语言，用嘴堵上了她的嘴！ 年轻的身体就经得住折腾，一夜发起多次冲锋，翌日，刘谌还是精神抖擞地接见了以剃嘛刺为首的夷族头人代表和地方官员。 剃嘛刺和头人们眼神中充满的敬佩和拥戴之意！这是发自内心的，刘谌能感受到他们的真诚！ “南安王殿下，您带给我们这些野人的不仅仅是填饱了肚子，走上了生活丰裕的路子，更重要的是，现在北方打起了那么大的仗，几十万人在厮杀，南中百姓的生活却是越来越好过了！不征赋不抓丁，救济的粮食照常发着，种子耕牛农具照常发着，草民年近八旬，在草民的记忆中，这是前所未有之事！……”剃嘛刺一说，众人齐声附和，最后一致表示，不会辜负南安王的期许，好好种地养猪，好好繁衍人丁，让南中繁荣昌盛，一致表示永远臣服大汉，永不叛汉！ 刘谌接受了这些人的带来的稻谷和猪肉，给他们赏赐了瓷器、铁器和盐巴，因为赏赐金银财宝，对这些人来说用处不大，他们需要的宝贝就是瓷器铁器和盐巴！ 地方官员带来的当然是政绩！这些时日遵照刘谌安抚百姓鼓励农耕的政策，调度种子、农具、耕牛，甚至亲力亲为刀山也开荒修筑水梯田、发放救济粮、推广劁猪养猪的法子等等，现在汉夷百姓人心大定，安居乐业，四处都在感念南安王的仁慈，感念南安王的恩德…… 地方官员的政绩文书呈上来，刘谌大致看了一部分，基本上和霍济的人从各地采集上来的数据是一致的，看样子没人敢糊弄自己，都在实打实的干事情，南中八郡大定，是真的人心大定了，不是宣传出来的，吹出来的！这一点刘谌很欣慰。 于是，刘谌嘉勉了各级地方官吏，赏赐了些翡翠雕琢的玩意，这东西虽然很值钱，但刘谌有的是，要是赏赐金银，刘谌暂时手头上倒真没有多少！对这种高大上的、一下子超过预期的赏赐，实在让每个地方官都高兴坏了，刘谌拍卖翡翠制品的事情，地方官当然都很清楚，所以他们明白拿在手的东西是个什么分量，随便卖出去一件，就可抵得上他们七八年俸禄！他们有的人干了一辈子，还从未见过如此贵重的物件…… 一时间，人人感激涕零，纷纷表示愿为大汉肝脑涂地赴汤蹈火…… 刘谌于是举行了一次大宴，以烈酒和炒肉招待众官员和夷族头人代表，众人充分感受到了南安王的对他们的尊重和嘉许，人人都激动，一场酒喝的昏天暗地，人人都选择忘却了北方的战争……他们觉得就算是司马亮一直打到了南中，能效忠南安王，和南安王一起战死，也是值了！ 刘谌却不能多喝，悄悄地拉着吕祥到了一旁。 “吕侯，醉了没有？” “禀大王，臣没有醉！” “哈哈，众人皆醉你独醒啊！” “臣其实也想醉，而且一直醉下去最好！” “哈哈，孤何尝不想这样！可是，人家的刀举起来，眼看就要落在你我脖子上了，这让孤不管喝多少酒，都醉不了啊，不敢醉啊！” “大王，司马氏举兵三十万已经兵临成都城下，臣现在就请大王让微臣挺戈上马，北上御敌吧！这酒臣真的越喝越清醒，越喝越悲伤……” “吕侯的意思是，孤如今还站在这个地方，实是不该？” “微臣不敢！但国家危难，将有倾覆之忧，如今能担大任、能御强敌者，唯有大王您呐！” “大概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吧？” “但凡稍稍有脑子的，都该这么认为，大王胸中韬略，不下诸葛武侯……” “事发突然，谁能想到陛下突然就能发兵攻打汉中！司马氏一路势如破竹，南中又有叛贼作乱，孤深陷泥潭，不能北上，事到如今，已经无力回天了，只要司马炎再派十万人击溃张遵霍弋的队伍，城都定然不保，孤北上已经无济于事！任何阴谋诡计在绝对实力面前定被碾成齑粉！现在陛下需要的是一条万无一失的退路，孤准备北上营造南中门户，给陛下一个万无一失的退路，然后徐图……” “南安王确保能把强敌阻在南中以北？” “孤只需一月时间，司马氏总有百万雄兵，也打不进南中！到时候，孤会设法拖垮司马亮的大军，叫他乖乖北撤，唯此而已！” “微臣适才多有不敬之语，望大王恕罪！大王把微臣拉到一边，有何差遣？” “南中八郡的政务，以后请吕侯总览，一定要确保民心稳定，百姓安居乐业，百业兴旺！”刘谌道。 “这……” “放眼整个南中，唯有你了！孤要做的事，事关重大，必须孤亲力亲为，一切有劳了！”刘谌躬身作揖，唬得吕祥连忙跪地。 第九十章 匠人的重要性 “臣谨遵南安王钧旨！”吕祥叩首再拜。 “南中政事，这些时日，吕侯和孤经常在一起做事，也很熟悉套路了！大的原则就是休养生息、鼓励生产、加强贸易、促进流通，尤其是把南中的宝石、盐、铁、茶等卖给东吴，换取粮食、布匹等物资，尽量让百姓有吃有穿安居乐业……”刘谌又把南中的施政要略给吕祥强调了一遍。 吕祥恭恭敬敬用纸笔做了记录。 刘谌终于放心了！现在关彝管理武装、训练军队，霍济主抓治安、引导舆论，吕祥梳理政务、安民富民，一切都理顺了！官心民心军心，也都一心了！ 刘谌于是开怀豪饮，赢得一众官员疯狂叫好，人人都疯了一般，载歌载舞，开怀狂饮，忘却一切，当然，有些事情大家都是选择性遗忘的，譬如北方糜烂的战事…… 翌日，头疼欲裂凌晨，头疼欲裂的刘谌被崔氏和攀枝花扶上了车。 “妹妹，照顾夫君喝点醒酒汤，路上歇息的时候，烧水给夫君煮茶喝，头就不那么疼了！”崔氏给攀枝花叮咛一声。 攀枝花提着崔氏准备的食盒，上了车。几百亲兵护卫，就上路了！ 当然，俘虏中万余名吃过人肉的家伙，被刘谌宣判了死刑，最后决定押赴北方修筑军事工事，这些人，关彝会安排几千忠诚精悍的军队，分批次押送到南安峡口、南秦、平夷、马湖、安上等要塞，抽调精干狱卒和部分军队，看押起来，准备让他们出苦力！ 前来相送的只有关彝和吕祥，其他人当然不知道刘谌北上的事情，刘谌的行踪和行为，当然是绝密的。 刘谌这次北上，到达的第一站当然是攀枝花县！ 这个县，是刘谌亲自命名成立的！ 事实上这里原本是一片荒山野岭，南中叛乱之前一个月，刘谌、张遵和关彝受了刘禅密旨，南下经略南中八郡，在刘谌的努力下，摊子迅速铺开。刘谌的记忆中，南中这块地盘上有一个绝大的铁矿，虽然这是一千多年后的事情，但现在若是找到那地儿，应该还是可以挖出铁来的！于是，刘谌就带领几十个技术高明的铁匠，在云南郡和越郡交界的大县和定县，转悠了一段时间，找到了优质露天铁矿石和煤炭资源…… 这事儿让刘谌兴奋地好几夜睡不着，不眠不休地制定计划和方案，划定露天矿区，归拢起来，成立一个县，直接命名攀枝花县！ 这里于是很快聚拢了近万人的矿工、铁匠和军队，很快就繁华起来！刘谌很快就带着一帮铁匠鼓弄出了焦炭、鼓捣出了小高炉、鼓捣出了“包钢法”打造宝刀、鼓捣出了黑钢铠甲，于是这里成了铁器中心、军工重镇！ 刘谌于是把这里交给自己最信任的亲兵都尉杨炬管理起来，秘密运输精良武器装备南下…… 昼行夜宿，三日后刘谌才到达攀枝花县。车队绕进山谷，就听见到处钉钉咣咣的打铁之声，人声鼎沸，骡马嘶鸣，到处都是一副繁忙的景象！ “我们到了！”刘谌嫌弃马车窗帘，看着外面十分欣慰。 “我们到了哪里？”攀枝花迷迷糊糊问道。 “我们到攀枝花了！” “呃？什么？” “我们到了一个县城，这个县城叫做攀枝花县！” “啊？居然有个县叫攀枝花啊？” “呵呵，应该是先有你这个攀枝花，才有了这里的攀枝花！这个县名是我给取的，用的就是你的名字！” “哈哈，挺好玩的！”攀枝花笑的没心没肺的。 早就有亲兵打前站通报给了刘谌的前亲兵都尉杨炬，现在来迎接是杨炬带领的几百战士以及攀枝花县新上任的一众地方官县令、县丞、县尉等。 刘谌连日赶路很疲惫，告诉杨炬取消宴饮，弄了大碗的油泼面，吃饱了美美地睡了一觉，一直从下午睡到了翌日早晨，翻身起床，就直接在杨炬的带领下去了铁厂。 现在这个占地上百余亩的铁厂到处堆积着铁矿石和煤炭，高炉遍地，弥漫着一股硫化物的臭味、煤灰味，黑灰飞扬…… “产量如何？” “现在日均产黑铁五千余斤！”杨炬骄傲道。 刘谌笑道：“还不错，东西卖得不错吧？” “铁器向来紧俏，一向都是禁止出口，禁止私人买卖的，但我们却不禁止……且我们铁厂产的铁，由于是优质的石炭炼制的，质量极好，虽然现在打仗打得如火如荼，可四处客商冒死前来做钢铁交易，现在除了留足大王您吩咐的免费农具打造所需和军械所需，其余黑铁，只要一出来立即就被排着队的客商抢购一空！”杨炬兴奋道。 “炼钢、炼焦的法子没有外泄吧？” “微臣在这里专门看着这两样东西呢！就算微臣的小命丢了，这两样东西绝不会丢，别说是法子，咱们炼制的精钢以及炼制精钢的焦炭，那都是禁止买卖的！” “如此甚好！不过，打造的宝剑，可以少量的投放市场，炒出天价来，换取我们所需的大量物资，譬如粮食、布匹、药材等等，这东西少量的成品放出去也不过是奢侈品，不会对我大汉造成任何伤害，却能捞到大笔好处，何乐而不为！” “可是……” “现在都已经到了这个非常时期，就不要顾忌太多了！我们需要大量物资投入战场去消耗啊！” “诺！” “把这玩意交给王二的人，让他们带到东吴，卖个好价钱，换取粮食……还有，花钱雇佣一批民夫，运送大量的石炭到南安峡口、南秦、平夷、马湖、安上，花钱雇佣大量的泥瓦匠、木匠，运到南安峡口、南秦、平夷、马湖、安上！记得一定是花钱雇佣，不是强征！” “大王，具体需要多少泥瓦匠？” “多多益善！” “可是整个南中八郡，多是蛮夷，泥瓦匠本就不多……” “让各地客商以及我们的商队从各地往来带吧，把这事儿让他们当做一门生意去做，价钱好商量，一定要多，一定要快！” “诺！” 第九十一章 形势不容乐观 “当初从成都带来的大批工匠，大部分都在这里吧？” “禀大王，都忙得不可开交啊！铁厂、炭厂、矿山、攀枝花县城的建设，到处都需要匠人……”杨炬看上去很不情愿交出那部分工匠，他是亲眼见着这个荒僻之地半年时间就呼呼啦啦奇迹般成了一个小城的，是以对此地充满热望，很有感情，他不希望任何事情阻止延缓攀枝花的建设。 “都暂缓一步吧！铁匠、炼焦的匠人大部分都可以留下，其余的匠人都跟孤走，要做的事情比起建造攀枝花重要千万倍，不要小家子气，杨炬！” “微臣不敢，谨遵南安王钧旨！” 什么叫做马不停蹄，现在刘谌的状态就是马不停蹄！连刘谌自己都不明白，自己这个爱睡懒觉的闲散之人，为何现在变成了这副模样，这个他原本并不熟悉的蜀汉，被司马氏灭了国，对自己很重要吗？历史上，这蜀汉不是早就已经灭了吗？太阳还不是照常升起……想来想去，刘谌觉得自己是怕死，又耻于逃跑或者投降，司马氏一旦打下来，自己唯有三条路可走，要么死，要么降，要么趁早跑了！死了虽然好，很有面子，但刘谌很怕死；跑了或者降了，实在有损面子……这样，唯一的办法就是设法阻止蜀汉被灭，给自己体面的生存空间……这是逼出来的！ 刘谌只在攀枝花县住了一夜，当杨炬以最快的速度集合了匠人，刘谌就带上现有的匠人，立刻离开了攀枝花县。杨炬告诉刘谌，给所有客商以及刘谌的商队都说了高价四处搜罗匠人的事情，所有人都很兴奋，表示很快就有大量匠人涌来攀枝花，他会尽快分批把匠人和石炭一起运送到刘谌指定的地方！ 刘谌把攀枝花留在攀枝花城里，自己带着卫队和匠人，快马加鞭，用半个月时间在南安峡口、南秦、平夷、马湖、安上几个要塞之间勘察，征求匠人们的意见，加上自己的想法，画出了地图，标注了每一个地方需要建设什么工事，碉楼、城寨、土城、沟壕等等，时间紧迫，要不然刘谌觉得自己有可能会打造一座长城…… 给杨炬下了死命令，必须在一个月内，把匠人和石炭运送到指定位置……杨炬丝毫不敢马虎，也是马不停蹄运作…… 北方的战报每日都接连送到刘谌手里！粮食问题果真被刘谌以商队的方式化解了，虽然晋庭曾派出了小股的力量前去劫掠破坏刘谌的运量商队，但王大王二组织的商队，是个庞然大物，不计成本的情况下，吸引了大量的市井游民、游侠儿、流民难民加入，干活挣钱还能管饱饭，这些人配发了刘谌军队淘汰下来的武器，本身就比正规军的运粮队庞大几倍，所以小股力量想劫掠骚扰这样的商队，无异于肉包子打狗…… 张遵、霍弋会师之后，急速穿插到了敌后，确确实实截断了敌人的补给线，设伏打了几个漂亮的伏击战，歼灭了司马亮北上救援的两万余人，但果如刘谌所料，晋庭增兵了！司马炎听说司马亮的后勤补给被打断，已经折损了数万人马，勃然大怒，命胡奋将骑兵五万，步兵十万，前往增援司马亮！ 张遵、霍弋在敌后的胜利，吸引了司马亮部分兵力，减缓了司马亮对成都的攻势，让全线收缩在成都平原上摆开阵势决战的姜维大松一口气。但是，司马炎增兵十五万的消息一传来，朝野大惊！ 刘谌北上，营造南中门户，准备后路的事情，当然上了一道密折，奏知了刘禅。所以，晋庭发精兵十五万的消息传到刘禅耳中的时候，刘禅就立即差人找到了刘谌，给刘谌一份密信，连问了几个“如之奈何”，意欲立刻就退出成都，龟缩到南中来！ 刘谌大惊，连忙以世界上最恳切的语气，上了一道密折，恳求刘禅这时候必须咬牙坚持，两个月时间，再要两个月时间，门户营造才能初步见效，否则即便退守南中，也只能让司马氏几十万大军长驱直入，节节败退到最后灭亡！ 一面命令杨炬，停止民用铁器的制造，所有铁匠，开始全力打造钢刀，想到“包钢法”打造精制钢刀的法子虽然是绝密，但核心机密还是在钢材冶炼上，所以，刘谌觉得这法子即便流传出去，也不会造成精制钢刀的大量打造！于是，刘谌就让杨炬以再次命商队高价雇佣天下铁匠，到攀枝花打制刀剑！ 杨炬为此甚至专门找到刘谌，哭泣道，这样国之重器将天下人人皆知，若大王执意如此，杨炬不惜在时候屠戮所有知情铁匠！ 刘谌笑道：“严守铁厂，不要让外来铁匠窥得焦炭炼制法子和精钢炼制法子，只让他们在指定的地方打铁，那就不会有问题！” 最后，杨炬还是执意把钢铁运送到西昌城，安置那些外来铁匠打制刀剑、铠甲……这样，精制钢刀的数量大增，刘谌除了满足大汉军校，其余的全部运送到姜维那里，并写了书信给姜维，要大将军无论如何坚守数月！ 粮食问题解决了，军心也就稳定许多！姜维心里没用原来那么慌了！ 现在姜维眼瞅着源源不断运送来的装备，十分惊愕，他随手抽出一柄刀，但见此刀闪着蓝莹莹的寒光，屈指一弹，但闻一声龙吟，挥刀劈砍，碗口粗的树，闻风而齐断，切口十分平整……刘谌在信中说，所有精制钢刀可断金铁，姜维于是叫亲兵拿起自己的剑，和自己对砍，结果真砍断了亲兵的刀！ 一时间所有人都惊愕地张大了嘴！ 所有精制钢刀可断金铁！姜维不敢相信，他疯狂地随机抽出许多钢刀，一一验证，证明刘谌所言半点虚假都没有！ “天佑大汉啊！”姜维涕泪横流，心中想，这刘谌是何方神圣啊，南中烟瘴之地，荒僻如此，现在竟然一切都靠着南中了，而且竟有这等宝物！ 第九十二章 僵持阶段 姜维毕竟是诸葛亮看中的接班人，虽然以前是个屡败屡战的主，但打起仗来毕竟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粮草问题解决了，军心已经渐趋稳定，现在南安王刘谌这种神来之笔，神迹天降一般，给将士们配发了如此宝刀宝甲，一个个信心百倍，于是士气大涨，大家都擦亮了宝刀，恨不得眼前有敌人就给来一刀…… 有刀在手，心里就痒痒，恨不得找个东西砍一下！这是人类天性！所以老子曰，夫兵者，不祥之器……现在，何况是极度锋利的宝刀在手，极其坚韧的宝甲在身！将士们都很躁动，人人都跃跃欲试，一改前面的颓靡之气！ 士气可用啊！这时候不出去打一仗，再待何时！ 姜维于是亲率万余兵卒，一反常态，竟然主动进攻！ 司马亮闻知，笑道：“姜维小儿，现在穷途末路，没法子了，这是前来送死！”于是，安排几个偏将，率八千劲卒迎敌…… 平原地区，双方象征性地来了一波远射，杀伤效果不大，于是直接发起冲锋，短兵相接，挥刀子砍在了一处！ 这一下，晋军猛地一接触，大吃一惊，但见前面的军卒，被人活生生砍断了，一队人马压上去，很快就被人砍得七零八落，甚至兵器相接，竟被生生砍断，断了兵刃的军卒大吃一惊，回头就跑…… 一时间督战队挥着大刀砍了好多逃卒，这才稳住阵脚，厮杀十分艰苦，晋军的刀砍在汉军的甲胄上，只要不中要害，就只留一道白痕，兵刃就卷了！而汉军闪着蓝色冷光的长刀，一刀下去，力道大些的士兵，直接能拦腰砍断晋军军卒！ 打了一阵，晋军崩溃，呼啦啦乱兵拖着刀只顾逃跑，冲散了督战队…… 然而，他们轻敌，只来了八千人，姜维却是万余人，早已经用一队人马劫了去路，一时间无处可逃了，只好又杀在一处…… 这一仗从太阳冒花一直打到日落西山，晋军五千人基本被全歼了，司马亮的援兵这才到了，司马亮想不到自己的人马竟然败了，而且是全军覆没！ 司马亮援兵一到，姜维即鸣金收兵，毫不恋战，毕竟大战一天，战士们都疲乏了，装备再好，也挥不动了，要吃亏，于是一路撤走！ 司马亮懵了，眼看八千人被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想着这姜维定然有了什么新的杀招，这时候不敢轻敌追击，万一中了埋伏把自己折在里面，那就大大滴不妙了……于是，也收兵回去了！ 派出去的八千人，仅仅爬回来一些伤员，司马亮问明情况，大吃一惊，惊问道：“你是说蜀军全都装备了可断金铁的宝刀？” 伤员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这时候，有打扫战场的，寻觅到了汉军死伤士兵落下的宝刀宝甲，呈了上来！ 司马亮接过宝刀，轻弹一下，但闻一声龙吟，嗡嗡声经久不绝，不由赞一声：“好钢！” “这是普通士卒的兵刃？” “禀扶风王，确实是普通死亡士卒手上拿的，蜀军没来得及捡走，我们捡回来的！” “这简直比老夫的佩剑还要好！蜀军什么时候这等阔绰了？” 这时候，帐下站出来一个谋士，乃是名臣荀勖，此人见识广博，掌管机要，多闻一些秘事，荀勖道：“老夫听闻蜀汉南安王刘谌是个厉害人物，曾在青城山得了神仙指点，多奇谋，善营造，前朝邓艾偷渡阴平，和钟会长驱直入，眼看就能灭了蜀汉，这刘谌临危受命，用水火二计几乎不损兵折将的情况下，全歼邓艾钟会军，一战成名……某听闻此人营造的强弩、巨弩、宝刀，皆是举世无双之宝物……” “荀勖，你下来查一查这事，就算是刘谌善营造，但宝剑铸造，可遇不可求，铸剑师一生才能打造屈指可数的几把，为何现在蜀汉连小卒都配备了这等利器！” “诺！”荀勖应一声，立刻安排人去查了。 “传我将令，各路军严加防范，严守军寨，无军令不得出战！”司马亮下完这个命令，立刻着手写了一个折子，连同一副宝甲宝刀交给传令兵，道：“八百里加急，十日内一定要呈给陛下！事关重大，务必小心谨慎!” 司马亮不打，姜维就动了起来，逼着司马亮的全线收缩，把军队都收缩到了剑阁、梓潼、广汉、阆中、西充一带的坚城，固守不出！ 这样算是僵持起来！ 而北线张遵、霍弋打仗就比较聪明，他们都是经过刘谌运动战思想灌输的人，听闻司马炎又发兵十五万，于是早早地向西撤进密林山地！ 张遵霍弋带来的四万人，都是南中山地里长大的，善于山地作战、丛林作战，在大山里转悠，识得毒虫毒草毒水，辨别的方向，也找得到食物，野外生存本领强大，但司马炎的晋军，都是北方人，善于沙场草原平原大开大合明刀明枪搏斗，要是钻进丛林，适应不了大雾弥漫潮湿的气候，容易迷失方向，容易被分割开来，悄悄猎杀…… 西晋名将胡奋一路循着张遵、霍弋的踪迹，到了西南丛林边缘，每天都派出几个百人队搜寻，但这些百人队无缘无故就失踪了，根本回不来！一连七天，连敌人的面都没有见到，就折损了三千人！ 胡奋惊恐莫名，下令大军退出丛林，不再纠缠张遵、霍弋，向南去和司马亮的大军会师！ 原来，霍弋、张遵率领的队伍跑得快，沿途故意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好让胡奋跟上来，人马事实上早已经到了丛林地带，霍弋手下的兵，有许多都是出身于南中十万大山的猎户，于是霍弋充分发挥这些人的长处，在丛林里布置了各种捕兽的陷阱，也选择了最好的伏击位置，安排了神射手、硬弩手…… 于是，一场悄悄的猎杀就在这丛林中开始了，那些善于奔跑的猎人，在丛林中四散跑动，吸引敌人，分散敌人，最终让他们到了预设伏击点，被一一猎杀…… “列侯，胡奋看样子真是撤走了，‘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我们要不要来个‘敌退我追’？”张遵问道。 第九十三章 龙颜大震 “胡奋素有知兵之名，并非莽夫！现我孤军深入密林，粮草补给困难，以老夫之见，不如南下隐藏在广汉一带修整，一面派出斥候监视胡奋军动向，一面和南安王殿下、大将军姜维取得联系，取得军令！”霍弋老成持重，并没有同意张遵追击的提议，而是派出斥候，联系上了后勤补给，取得了大将军姜维休整待命的军令，撤出了战场。 胡奋率军和司马亮会师，休整三日后，司马亮命胡奋兵出广汉，南下奇袭，自己兵出梓潼，佯攻姜维！ 西线廖化所部，装备还是原来的老旧装备，并未更新，是以节节败退，姜维这边被司马亮黏住，情况危急，而且来往斥候已经被晋军截断，姜维并不知廖化遇袭，只是自己这边打起来，从未收到来自西边的行动战报，姜维突然觉得西线出了事，于是全线出动，奋力击退了司马亮，派出五千骑兵，一万步卒西行救援…… 事实上，廖化已经派出无数斥候前去求援，都毫无音讯，只好一路咬着胡奋的大军，稳步东撤，希望能和中军姜维会师。 霍弋派出监视胡奋的探马，终于起了大作用，悄悄来到丛林，报告了胡奋动向。原来胡奋和司马亮会师之后，联军已达到四十万之众（本是四十五万，已经折损五万），于是，占领了绵阳、广汉、梓潼、剑阁、巴西、西充一线大大小小的城池，对成都形成半月包围之势。当然，这样一来，摊在每一个城池中的兵力就少了！ 胡奋兵出广汉，事实上，带走了绵阳、广汉一带的五万余兵力，留守已经不足二万，广汉等地兵力空虚！ 张遵请命出战，率军三万迅速兵临广汉城下，守城的一帮老弱，被张遵一顿强弩速射，吓破了胆，等到强弩射出的长矛插满了城墙的时候，攻城士兵猿猴一般攀了上去，宝刀所到人头滚滚…… 廖化率军狼狈东撤，但是打着打着，却发现胡奋已经不见了，只留下少量兵力和廖化纠缠，廖化担心胡奋南下奇袭成都，于是迅速做出反击准备，这时候，姜维派出的援军也赶到了，两军兵合一处，一路又开始向西砍杀！ 胡奋带着疲惫的士卒西撤救援，一路中了霍弋和张遵的几个埋伏，被打的丢盔弃甲，又得到了广汉已然失守的消息，气的斜刺里向东北杀出，这时候西撤的残兵也已汇合，拧作一股，奋力杀出重围，向东北逃窜，正好遇上了司马亮派出接应的大军，这才收罗残兵，点数之后，战损两万有余！ 至此，司马亮和胡奋都做出了坚守修整的决定，廖化和霍弋、张遵会师，驻扎在广汉一带，两军开始对峙！ 司马炎收到了司马亮的加急密奏，阅完之后，大大地不淡定了！怎么可能，疲弱的蜀汉，现在的老弱残兵应该是拿着削尖了的竹竿打仗，怎么可能是无坚不摧的宝刀呢？甚至直接配发到了普通兵卒一级？ 已经是深夜了，但司马炎还是毫无睡意，对伺候的宦官道：“速召羊祜觐见！” 羊祜是司马昭时期的旧臣，晋代魏前夕，司马炎调羊祜为中领军，在皇宫当值，统领御林军，兼管内外政事。司马炎称帝后，羊祜有扶立之功，被进号为中军将军，加散骑常侍，进爵为郡公，食邑三千户。羊祜怕引起贾充等权臣的妒嫉，固让封公，只受侯爵，于是，由本爵钜平子进封为侯，设置郎中令，备设九官之职，并授给他的夫人印绶。泰始初年，司马炎下诏：“统领国家机关，协调礼、教、刑、政等各部门的工作，是朝政的根本要务。羊祜德操清美，忠贞而坦诚，纯正而才高，是文武兼备的人才，为人又很正直，虽在宫廷任要职而不掌管国家机要，这不符合圣君必委任贤人垂拱无为而治天下的要义，现任羊祜作尚书右仆射、卫将军，配置本营军队。 也就是说，羊祜是司马炎心腹中的心腹！所以，司马炎这个时候才找他前来！ “臣羊祜参见陛下！”这老家伙礼数周到，十分恭敬。 “嗡嗡……” 司马炎弹了一下手上的宝刀，递给羊祜，羊祜诚惶诚恐接过。 “看看，这刀如何？” 羊祜赞叹道：“陛下，绝世好刀啊！” “你可知这是谁使用的？” “该是帝王将相的佩刀吧？这可比臣的佩剑钢口好、锋利！” “哈哈哈哈！你便是想破脑袋，也绝想不到，这是蜀汉普通兵卒的作战兵刃！” “啊？这怎么可能！” “啪！”一副带血的黑色铠甲被扔在羊祜眼前。 司马炎继续道：“你再看看这甲，这也是蜀汉的普通兵卒穿的！” 羊祜看了看上面被利刃砍过，留下的痕迹，就明白了这玩意一般兵刃根本无可奈何！ “陛下，怎么可能呢？” “你看看吧！”司马炎把司马亮的那个密折递给羊祜。 “陛下，这事儿，可有其他消息？”羊祜道，“荀勖在扶风王的军中，他负责打探敌国机密之事，蜀汉为何突然出现这等奇事，他应该有所奏报啊！” “荀勖早年间奏报过一些事，说什么蜀汉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是刘禅的五子刘谌，原来封北地王，现在改为南安王了，被刘禅打发到南中安定民心，此人据说得到了神仙指点，善于运兵，善营造各种器物，据说此人到了南中之后，竟然挖出一座玉山，出产一种极其美艳的玉石，名曰翡翠呃，就是这种玩意！” 司马炎拿起一座翡翠雕的神采飞扬的奔马递给羊祜，道：“的确是美玉啊，堪比昆仑玉！且不说这个，只说此人在战损极小的情况下，全歼邓艾钟会大军，营造出仅仅两人上弦就能把长矛射出五百步精巧硬弩、削铁如泥的宝刀、坚韧的宝甲等等，这些都曾有过禀报！只是朕以为天兵所到，蜀国定土崩瓦解，所以并未重视！谁知道，这小子竟然能把这样的宝刀宝甲造出这许多来，甚至配给了普通士卒！这多么恐怖啊，羊卿，你可见过有哪一个铸剑师能如此大规模保质保量铸造利刃的？” 第九十四章 历史车轮走歪了 “此等奇事，臣确未曾听闻!然荀勖既在军中，想必不日便有消息，此人最擅长刺探敌情，区区刘谌的所作所为，还瞒不过他的眼睛!”羊祜拱手道，“不过既然蜀中突然之间就出现了如此大量利器，于我大晋可是大大的不利啊!是以，臣以为此战应速战速决，现我军已占领成都平原，前方阻碍不大，应大量增骑兵，以泰山压顶之势，直扑成都，擒贼擒王，一战灭国，方为上策!若战事胶着迁延下去，蜀汉有刘谌此等异人，变数太大，绝不敢迁延!” “爱卿所言，正合朕意。”司马炎道，“事已至此，我四十余万大军绝不能无功而返，且蜀汉此时不灭，有刘谌此等异人存在，或将养虎为患。此次增骑兵，爱卿以为，谁可为将？” “臣以为卫弓马娴熟，曾跟随邓艾参与过灭蜀之战，邓艾为刘谌所败，几乎全军覆没，卫是为数不多逃回来的将领之一，是以此人对蜀中路径与战术都很熟悉，也正是骑兵将领之一，武艺高强，臣以为派他去最合适不过……” “如此就这么定了吧。明日朝会之时，就由爱卿首先提出来，朕准奏!还有，传旨荀勖，务必把这个刘谌给朕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此人有如此能耐，难道真是神仙弟子不成？” “陛下，子不语怪力乱神。世间哪里有什么神仙弟子，料想此人不过是多读了几本书，多掌握了一些奇技淫巧罢了!不过事关军国重事，臣以为应不惜一切代价，刺杀此人……” “难道不能为我所用吗？” “无论如何，此人是蜀汉皇族，为我所用的可能性很小，让他消失是最好的选择!” “好吧，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由荀勖一边姿态情况，一边伺机下手……” “臣遵旨……”羊祜拿了司马炎的密旨，再拜告退。 作为司马炎的心腹，羊祜深知司马炎素有大志，有着一统天下的雄心，是以很早的时候，羊祜和荀勖两人掌管机密，手下握着司马昭和后来司马炎的秘密力量，刺探蜀汉和东吴的情报，并且养了一大帮谋士，分析天下大势，一直认为现在的蜀汉天时不再、灾难连连，千疮百孔、民心离散，加上已经占领了汉中，等于一只脚踏进了蜀中……是以，这一仗，司马炎可是下了大决心的，一定要拿下蜀汉…… 然而，怎奈中间出现了这样的变数！活生生冒出一个刘谌，活生生解决了蜀汉的粮草问题，活生生造出此等神级装备，于是活生生阻滞了四十余万大军的铁蹄！ 归根结底还是情报分析这方面出了问题，当初忽略了这个经略南中的刘谌的能力，没想到他有独力回天这样的大能耐！ 而今司马炎还对他羊祜客客气气的，这已经开了天大的恩！如今亡羊补牢，不惜一切代价灭了刘谌，或许有波折，但不影响大局，不改变形势…… 羊祜一面想着，一面回到府上，喊了一声：“黑面！” 应声就有一个大汉不声不响就到了羊祜面前：“主人！有何吩咐！” “召集你的兄弟，带着陛下的密旨和老夫的书信，前往蜀中扶风王大营，找荀勖，具体任务，他会给你！” “诺！” 刘谌此时正在益州以南、南中以北那几个重要的隘口间来回奔波，设计好了施工图纸，交给最早一批跟着自己的工匠，这批工匠已经能完全看懂并且领会刘谌的图纸。 杨炬这小子办事能力还是不错，交办的运输任务，总能预期超额完成，陆续到来的窑工已经按照刘谌的指挥，开始烧制大页青砖，按照刘谌的设想，原本想着要烧制一批水泥出来，但是这玩意需要破碎石灰石等原料，在这等原始的设备下，粉碎大量的石灰石，几乎不太可能，于是就让人烧制石灰，作为粘合剂石灰将就着用也行，反正这年头攻城设备简陋，就算是造出混凝土的城寨，其功用跟砖砌土夯的城寨是一样的……关键要依赖武器！ 现在远射武器才是关键！ 但是重弩制造，是极高的军事机密，尤其这种机械省力的两个人就能上弦的重弩，千万不能让敌国掌握，否则不出一年，蜀汉就能灭国…… 刘谌觉得自己必须设计一个完美的流水线，征集大量的木匠，分开这些人，分别给他们不同的零部件，叫他们加工出来，组装的事情，就交给自己的心腹工匠……心腹工匠现在已经被严密看管了，基本上没有什么人身自由，连放个响屁都要报告的…… 前方传来军报，姜维大大地感谢了一番刘谌，说虽然现在换了装备的只有自己本部的万余人马，但打起仗来真的犀利，现在已经让司马亮充分相信全军都已装备了宝刀宝甲，吓得老家伙全线收缩在剑阁、梓潼、西充等要塞，不敢出战了！张遵、霍弋等占领了广汉，与廖化等守住了西线，自己守住了东线，完全僵持了起来，现在，只要粮草充足，莫说是守住一月，就是一年半载都不是大事…… 刘禅专门来了一道圣旨，大大地夸赞了刘谌，说什么叫刘谌抓紧赶工，争取把全大汉的装备都换了，就能一鼓作气战胜司马亮，把他们赶出蜀中，顺势收复汉中…… 刘谌听了一阵苦笑，上了奏折感谢了父皇嘉奖，说自己一定全力以赴……心里却苦笑道，你妹啊，全大汉的军卒，虽然老弱，但数量不少，足足有五十余万，全部换装，那得换到猴年马月去啊，你以为那些宝刀宝甲是竹片子做的啊？ 僵持起来了？司马炎会甘心就这么放弃吗？接下来的变数是什么？ 刘谌无从猜测！自己接着刘谌的尸体活过来，然后就活生生扭了一下历史大车的方向盘，于是这里的历史车轮走上了另一条路！一条自己完全陌生的路，即将发生的一切都似是而非，无从琢磨！ 第九十五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夫君，喝茶！”攀枝花总是提着一大壶茶，或者一大盒吃食，出现在刘谌眼前。刘谌前面说带攀枝花来，是有机密的物件交给她保管的，但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交给她什么重要的东西，倒是攀枝花尽心竭力的照顾自己是真的，甚至在自己最忙的时候，吃东西都是攀枝花一口一口喂他嘴里的，而他的眼睛不是盯着图纸，就是写写画画着什么，至于自己吃的是什么东西，自己根本不知道，吃就是为了不饿而已！ 刘谌接过茶壶，就想对着茶壶嘴猛灌，被攀枝花制止了，道：“烫的！”刘谌只好端起茶碗，慢慢喝着，眼睛发直，脑子里想着事情。 “夫君，姐姐给我说了，教我一定要提醒你，小心提防！” “提防什么？” “夫人说夫君的智慧，已经冠绝天下了，因此总有人要谋算你的！” “谋算我……”刘谌陷入了沉思！ “是啊，谋算我！要是这时候我被谋算了，那游戏就结束了，历史的车轮歪是歪了些，但最终还是分久必合，司马炎一统三国，前面发生的事情连个小浪花都算不上，好不容易到了这个时代，就这么蹦一下，作用还不如一只蛤蟆，这就糗大了！所以，不能让人把我谋算了啊！”刘谌喃喃自语，眼睛发直，状似疯魔。 “夫君，您没事吧？”攀枝花摸摸刘谌的头。 “没事！得设计一下了……”刘谌奔出去了…… 话说司马亮的大军突然吃了一个大败仗，捡回了姜维军的新装备，把自己吓了一大跳，也把军中掌管暗线、情报，同时充当司马炎眼线的荀勖吓了一大跳，刘谌能打造宝刀宝甲的事情，荀勖早就探知了，但是如此大规模打造，这是要搞哪样？ 荀勖于是撒出了手上的精干力量…… 但荀勖的人去了南方，到了建宁郡去探查了，因为刘谌迅速秘密北上，基本上不曾打动任何地方势力，直接到了心腹杨炬所在的攀枝花矿场，而他的仪仗、属官乱七八糟象征身份的东西，都留在了建宁郡，关彝打扫修葺残破的建宁城之后，堂而皇之找了一个大宅子，改造成了南安王府，安排崔氏住了进去，时不时地和吕祥、霍济等人出入王府，造成一种假象，好像他们所有人的动作，都是王府里那位南安王安排的…… 霍济和吕祥配合得当，把南中各郡的各种不安定势力肃清一空，刘谌想的利用诽优说唱的形式宣传主张政策、宣传南安王勤政爱民事迹、宣传北线战事大捷等等正面形象的那个“三**宝”之一的主意，实在有用极了，现在南中百姓人人都把心放在了肚子里，有吃有喝有奔头，对前线的战事也充满了信心，是以出现了一片清明太平的景象！ 商旅通过水路，直通东吴荆州，盐铁茶翡翠等销量极好，现在尤其紧俏的是各种铁制农具和铁锅，在东吴大受欢迎，销量十分可观，东吴官方十分支持，甚至对铁器入关都是免税的，换粮食最是容易！ 这样商旅往来使得没有打仗的南中十分繁华起来，到处都是赶着大牲口的商队，大牲口在码头集散，大批的货物被大牲口驮进山里，山里大批的货物又被驮到了码头，人喊马嘶，风雨无阻！ 商旅往来对南中糟糕的交通状况怨声载道，甚至都有富商表示要联合起来出一大笔钱，请南中的官员征发民夫修一修路！吕祥很痛快地答应了富商们的这个要求，只是吕祥要求富商们运大批粮食来，以工代赈，发粮食给北方战争造成的逃难到南中的流民！这样，一举两得，解决了难民问题，南中的路也全面开花修了起来！ 霍济的心腹到了刘谌所在的攀枝花矿场，递给刘谌一封信，大致意思是说，据他们打探，铁器之所以在东吴十分紧俏，不是因为东吴民人购买了这些东西去用于务农或者烧饭，而几乎全部被东吴官方收购了！他们认为汉国出产的农具，都是优质好铁，他们拿去用于锻造刀枪剑戟了！霍济建议要限制出口钢铁给动物，不然江东猛虎又会被养壮了！ 刘谌笑了笑，给霍济的心腹道：“回去告诉霍济，不要管钢铁贸易的事了，留神一下北方豺狼，明的不行，他们就会来暗的！” 且说东吴孙皓，也十分关注晋、汉两家的大战，前番刘谌给孙皓上书，说了一堆唇亡齿寒的道理，其实即便是刘谌不这样说，孙皓也不蠢，他当然要资助蜀汉和强晋对抗，要不然灭了蜀汉，司马炎吃肥了，当然掉头就要吃掉自己！ 事实上，东吴最不缺的就是粮食，但东吴冶铁技术不行，铁矿也难找，所以当他们发现蜀汉出口过来的东西中有大量的铁制农具和铁锅，大喜过望，下令给铁骑免税，给予一切优待政策…… 此时，孙皓召来张布，问道：“有消息传来，说司马亮和胡奋的四十余万大军，竟然被姜维、霍弋、廖化等阻滞在剑阁一带了？怎么会发生这种情况，你们不是说即便是蜀汉老弱兵卒吃饱了也无济于事吗？” “陛下，臣刚刚收到消息，正要呈报陛下，说是蜀汉军队上上下下皆尽装备了一套宝甲宝刀，宝甲坚韧无比，普通刀剑根本不可破，而宝刀则锋利无比，普通刀剑都会被其斩断！是以，司马亮大败，收缩兵力，畏缩不前！”张布答道。 “嘻滑天下之大稽，蜀汉虽然疲弱，军卒也不下五十万，怎么可能人人都有这样的利器装备？” “陛下，情况属实！我们从晋国和蜀汉传来的消息都是这样说的，司马炎也震惊无比，据说羊祜已经派人去查实这件事了！据说是刘禅五子刘谌营造出来的东西，蜀汉人人都说刘谌在青城山收到了神人指点，穿了一卷什么神书，十分了得，刘谌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使当年的邓艾钟会大军全军覆没于蜀中……” “刘谌现在在做什么？朕要你们给朕盯紧了！若真是如此，这就有趣了啊！” 第九十六章 暗流 “刘谌现在具体在哪里，谁也不清楚，按照刺探来的消息，刘谌应该在建宁郡的府邸闭关……”张布话说了半截，就被孙皓打断。 “胡说八道！蜀汉到了这等危急存亡的关头，他凭什么还能心平气和地闭关？” “据说南中官吏包括关彝、吕祥、霍济等，常出入南安王府，似是南中八郡的一切还都是刘谌在操控，且南中在这两个月里迅速稳定繁荣起来，酒楼、茶肆、风月场所、市井巷陌，现在到处都有人打着鼓，有声有色地说唱南安王的善政、功绩和英雄事迹，以及北方的捷报，南中八郡处处一片欣欣向荣，丝毫不受北方战局的影响，想来该是刘谌妙计安抚了民心……” “所以你们就断定刘谌在建宁郡的府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把南中治理的如此井井有条？” “臣与一干谋士合计过，大家一致认为刘谌现在之所以不出门，是躲在府邸里营造某种惊天神器，或者推演某种惊天奇谋，出关之日，定能击退司马炎的大军……” “张布啊，别人说出这种话，朕也许可以一笑置之，你怎么能说这等混账话？刺探敌情乃是军机大事，你等岂能如此儿戏？这是靠猜就能做出判断的吗？” “臣知罪！陛下息怒！当然还有另一种研判！据我们安插在商旅中的眼线回报，南中北部一月以来，十分忙碌，有许多早已废弃的关隘，开始迅速修复，还有越邛都集结了天下四处的大量铁匠，这些人到了邛都竟然都能奇迹般地打造那种削铁如泥的宝刀了！……” “啊？莫非蜀汉大军装备的宝刀宝甲，天下铁匠都能做？” “不行！我们的人知道了这个消息，也十分上心，甚至绑架了一个铁匠，叫他铸造宝刀宝甲，结果根本不成！说是他们之所以能打出宝刀宝甲，完全是因为蜀汉官差提供给他们的钢铁质量好，按照派来的大匠给所有铁匠传授的方法，再用那种专用钢铁打造，才能造出来！至于那种钢铁，我们的也查了，来自于越郡大县附近新成立的一个小县叫做攀枝花的小城！这里重兵重围，生人根本进不去！” “刘谌一定在攀枝花！朕就说这个时候刘谌不可能气定神闲地闭什么关！南中之所以被治理得这么好民心大定，现在又要大修关隘，又要营造利器，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在营造后路啊！蜀汉现在就算是和司马炎四十万人对峙起来了，那也是强弩之末，说崩就崩了！而司马炎后劲还很足，只要用大量骑兵冲击，就能破蜀军利器的阻挡，再说了蜀汉前几年穷兵黩武，益州民心尽失，根本不能长久……所以，刘谌这等奇才才没有出现在前线，而是留在了南中营造后路！”孙皓这个皇帝，脑子绝对够用，结合各种表象，慢慢就分析出了事情的本质！ 张布拍着脑袋，叫道：“陛下英明啊！臣等愚钝，经陛下这一番分析，臣茅塞顿开，这就调整部署暗中力量，到攀枝花一带探查！” “朕不要没用的，朕要实实在在的国之利器！要是能搞到刘谌的炼钢之法张布，你便是中兴大吴国的千古名臣！” “臣定尽心竭力，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给陛下拿到炼钢秘法！” “好！好好筹划，多寻觅些真正的有才之士去做这件事，事关国运，不要吝惜钱财，刘谌的钢不是他一个人炼的，手底下有成千上万人在做这件事，总有人是可以为我所用的，你明白？” “臣明白了！” 张布于是回府部署不提。 （话说历史上的张布与丞相濮阳兴废孙休之子，迎立孙皓。孙皓初登大位，还算是个明君，但不久即粗暴骄盈，多忌讳，好酒色，大小失望，张布与濮阳兴又想密谋废了孙皓，结果反被孙皓所诛！也就说，历史上的这个时候，张布已经死了！笔者既然架空历史，以刘谌重生改变了历史进程，那东吴那边也不妨变一下！） 且不提晋司马炎与羊祜、吴孙皓与张布如何密谋着要阴刘谌的事。且说刘谌这几日，算是真的闭关了！他要杨炬给自己从四面八方弄来许多物资器材，并且叫人以最快的速度搭建了一座极大的房子，取名曰“实验室”。还把山上的泉水也用竹管引进屋里，弄了个水渠，不用的时候就那么白白流淌，然后刘谌就把自己关了进去，只有攀枝花在身边伺候，并且负责联系外面、端茶倒水取饭，当然一些特别重要的往来文书，也需要攀枝花传递……其余闲杂人等，一律不能靠近这座大屋子五十步一内，一旦有人无端靠近，分布在四周或明或暗的强弓硬弩就会把这人射成筛子！ “花儿，开工啦！来来来，帮我把这个搭起来……”刘谌开始指挥着攀枝花忙碌起来！ “夫君，我们要干什么啊？” “我们要上天！” “啊？” “要上天去偷东西！” “我们真的能上天偷东西？” “别忘了，你夫君可是神仙弟子，上个天有什么难的！” “从这里就能上得了天啊？不是应该去高高的山顶上吗？” “心中有天，从哪里都能上得了天；心中无天，就是扯住了神仙的尾巴，也上不了天！” “哈哈哈哈，可真有意思！夫君对我真好！” “为什么这么说？” “你不带这个世界上其他任何人上天，只带花儿一人！夫君，这就是对我好！” “……”刘谌无言以对，默默开始工作…… 这时候，建宁郡霍济正在“大汉军校”和关彝说一件事…… “张将军，有件事确认一下！” “请讲？” “南安王府的下人，每月能拿到很高的月例钱吗？” “这个钱是嫂夫人发放的，至于怎么安置的也是南安王临走安排好的，钱都是南安王留下的，嫂夫人并未从我这里拿过一文钱……” 第九十七章 霍督公 “南安王府的下人，都是您安排的吧？” “没错！都是成都带下来的老人，一部分是嫂夫人带下来的，一部分是我的人，应该都是可靠的！”关彝惊异道，“难道这些人有什么事吗？” “有一个小丫鬟，竟然悄悄委托北上的商队带给他们家里几只马蹄金！这东西是一个小丫头所能拥有的东西吗？”霍济严肃道：“很明显这笔钱来路很可疑！我怀疑现在南安王不在建宁的消息，已经泄露了！前阵子接南安王钧旨，叫我不要管钢铁贸易的事了，留神一下北方豺狼，明的不行，他们就会来暗的！现在，北方的豺狼就来了，来得好快！” “说不定是东方来的呢！”关彝指一指地图上的东吴，“东吴虽然衰落了，可狼子野心孙皓还是有的！” “都有可能！所以，霍某来找将军，某的人手不够用了，得跟你借一些人，要忠心可靠、武艺高强，必要的时候能舍生取义的……” “霍卿，您这个要求提出来，现在留在南中的这些兵将中，也就某家勉强合格了！您也知道，北方打得热火朝天，能打的都上前线了，现在留给某家的不是流民就是降卒，流民经过几个月的洗脑，忠心有了，武艺不行；降卒当中，有武艺者大有人在，只是这些人新降，忠心很难说！”关彝摊摊手，“某家这里是个烂摊子，若是按照南安王殿下的方案练上半年，或许能有些精锐，但现在……” “某要降卒降将！忠心这种事，某家有的是办法！”霍济人称“人心虫”，他洞悉人性，最知道每个人所思所想，所以他说这话，关彝倒是深信不疑。 “既如此，您自己去营中挑选！” “降将某要陈文俊，至于降卒，我会让陈文俊自己挑人的，他一定不会令某家失望！”霍济笑道。 “陈酸啊！好！一切随你！” 霍济见到了陈文俊，围绕着他转了几个圈，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找对人了！” “敢问尊驾可是霍济霍公？” “正是！” “霍公如果找某家在您手底下当差，那您绝对是找对人了！” “不错，就是要找你去和某家暗中搞一些事情！” “哈哈哈哈，某最擅长的不是带兵，不是打仗，正是暗中搞事情！” “好！劳烦您找几百个你认为最适合暗中搞事情的人，跟我走！你应该明白什么人最适合暗中搞事情吧？” “诺！” 不出一个时辰，陈酸就已经集齐了五百人，整队在校场！霍济绕着这群人转啊转啊，一句话不说，就是盯着每个人的眼睛，与其对视，最后满意地点点头，道：“陈将军，你果真是个暗中搞事的天才，选的这些人连一个次品都没有！很好很好，全部带着随我走……” 霍济掌握的暗中力量，以前刘谌曾给取名叫做“中情局”，霍济曾问这个名字的含义，刘谌笑道：“就这么叫吧，要是不满意，也可以叫做‘东厂’或者‘克伯格’、凌凌漆什么的……”说完哈哈大笑，霍济认为刘谌的话可能大有深意，但是霍济认为这些名字中“东厂”听着最顺耳，说是要选“东厂”作为他们秘密力量的命名！ 没想到刘谌听霍济一本正经要“东厂”这个命名，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掉了大牙，但是他笑着同意了！一脸坏笑地书写了“东缉事厂”四个大字，交给霍济，这家伙兴高采烈找了一个大宅子挂上了，从此这里便成了霍济的老窝，霍济还被刘谌一脸坏笑地称为东厂督公！霍济不明所以，十分高兴这个名字！霍济的秘密力量原本有一套上下尊卑的管理体制，但十分繁复，刘谌于是参照公安机关的设置，给做了调整，不仅有官衔，还有卫衔（参照警衔设置），搞得科学合理起来，极大提高了秘密战线基层干部的战斗活力，使得人人干劲十足，这让霍济很满意。当然最重要的是刘谌教会了霍济一套特殊本领，那就是没事就开会，开会就抓忠君爱国思想学习，时刻不放松，一段时间下来，这群人的脑子里塞满的只有暗中搞事的本事和忠君爱国的思想，其他什么都没有了，霍济简直惊喜了！ 闲话少叙，且说霍济和陈酸领着这五百人，踏着夜色走进悬挂着东缉事厂四个大字的大院里，立刻就有许多人迎上来，人人口称“督公”嘘寒问暖，端水洗手的，端茶倒水的，好多人围着转。 “孟干、孟通！”霍济呼一声，上来一个看上去普通得如集市上随便路人的人，就是一副随便百姓的打扮，拱手参拜道：“督公，孟干在，孟通带人盯着王府那边呢，最近好多闲杂人等，督公您是知道的！” 这孟干、孟通原是霍弋军中的中层将领，被霍济挖过来，现在是霍济手下的两大干将。 “有一个特殊任务，你和这位陈将军，带上一些老弟兄，再从这五百人中挑选一些新人，总共带上五百人，扮作工匠秘密北上越郡，一路上再给新人传授经验，当然这位陈将军天纵奇才，或许搞事能力并不比你们弱……呃，你们到攀枝花县找到杨炬将军，表明身份，然后暗中行事……具体事宜我们再斟酌一下……” 于是，霍济、陈酸、孟干等分析研判形势，开始部署任务…… 且说北方战场形势，胶着对峙的状态已经持续了一月，战场上突然之间就动起来了！因为，司马炎突然出了一记重拳！ 刘禅的朝廷，当然不是天聋地哑的朝廷，他手下也是有些眼线的，一个月前，刘禅的人探知一个消息，匈奴犯燕代边关，晋庭派出十万骑兵，东出洛阳，北上燕代…… 然而，一个月后这十万骑兵突然就到了陇右地区，借道羌戎，迅速南下，眼看就要和眼前四十万大军会师！ 这一重拳，打得刘禅有些发懵，十万骑兵南下，一旦和眼前四十万步骑会师，就算是神兵降临，也救不了成都…… 第九十八章 趁火打劫的好时候 刘禅急召文武，商讨办法，又连派好几拨人，前后脚出发，把一道道的圣旨拍在刘谌面前，叫他火速北上，带兵御敌！这时候的刘禅，完全把希望寄在刘谌身上了，幻想着刘谌或许还能像灭邓艾钟会那会儿一样，上演奇迹！ 这时候，朝中文臣武将，也分成四派，有人主张投降，有人主张死战到底与成都共存亡，有人主张退守南中，有人没有主张，没有主张的这种人，其实心底里是不同意死战到底的，至于投降或者退守南中，对他们来说都行！ 刘、关、张、赵云、糜氏兄弟等元老派的后代和诸葛亮、黄忠、蒋琬，费、马超等荆州派的后代，都感念着先祖南征北战创业维艰，就算是死也要与先祖的辉煌同逝； 法正、李严、许靖、董和、董允等东州派的后代，他们在蜀国政治斗争中虽然从来没有占据过主导地位，把持的是蜀汉政权的中层基础，这种人认为蜀汉政权不过是发俸禄的，有这个政权，就高高兴兴吃俸禄，没有这个政权，换成了其他政权，那也是高高兴兴吃新政权的俸禄，反正不管谁来当权，他们这些人都是这个位置，谁也动摇不了，所以这种人没意见，爱咋咋地，总之少不了老子一口饭吃…… 以黄权、李恢等益州本土派的后代和现在还活着的老不死谯周等，都是益州本土的名门望族，是四大派系中地位最低、位置最尴尬的一派，因为益州一直处于外来派系的统治中，而并非益州人自己做主，所以外来派系一直担心本地派系造反，于是对益州派是表面团结、暗地则是打压，所以益州派与其他三大派系矛盾最严重、斗争最激烈的一个派系。这个派系左右着益州民心舆论走向，现在对他们来说，只有投降，司马氏的晋军才不会对他们的利益造成重大伤害，他们才能在蜀中延续名门望族地位，所以他们一心主张投降！ 还有一批人，乃是最近受刘谌影响比较大的一批人，譬如霍弋、姜维、张遵、关彝，甚至刘禅本人，他们更加倾向于退守南中。也只有他们才相信刘谌的能力，相信现在刘谌已经在南中经营好了退路！ 当然，刘禅还心存幻想，以为儿子刘谌真是受了神仙指点的，可以处处化险为夷，再次解了困境，于是接连圣旨催还！ 刘谌只好写下军令，叫人火速带往建宁，让关彝带兵北上，命吕祥、霍济迅速肃清南中不稳定势力，扩建建宁郡治味县，唤作宁州，以陪都的规格建造。然后，仔细吩咐攀枝花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万万不能出了差错！吩咐杨炬抽调最可靠的亲兵百余人，听攀枝花调遣，时刻保护她的安全！ 安排完这些，又给大将军姜维、霍弋、张遵分别去了紧急文书，这才带了亲兵，跃马北上，赶往成都。 刘谌出了攀枝花，立刻就有人求见，叫到跟前一看，原来是老熟人陈酸陈文俊！ “咦？你怎么到了此地？”刘谌惊讶道。 “臣陈文俊拜见南安王殿下！启禀南安王，臣现在在霍济霍督公手下当差！” 刘谌听到“霍督公”不由哈哈大笑起来，陈文俊不明白“督公”这个千年以后的梗，自然被笑得十分莫名其妙，问道：“大王，有何不妥之处吗？” “没有不妥！没有不妥！很好很好！那啥，有什么事快说，孤急着赶路呢！” “大王，有几路人暗中盯着大王行踪，被我们的人悄悄解决了一部分，但还是有一部分漏网了！这应该是伪晋派来的暗探杀手，或者是东吴派来的，总之都不是善茬！虽然大王乔装成了商旅，但没有任何商旅这么着急赶路，而且现在没有什么商旅会往北边去，除了我们往北方运军粮的商队！所以，微臣建议大王向东从江门、汉安、资中一线走，微臣率人暗中护卫！王二的军粮运输队走的是那一线，每一队足有数千人马，汇合后可保大王安全无虞到达成都！”陈酸道。 “如此一来，怕是要误期啊！陛下连下五道圣旨，急令孤火速北上呢！走安上、马湖、南安峡口一线，是最近的！” “大王是金枝玉叶，还是安全重要！” “误了期，陛下一怒，难道就不能杀了孤？陈酸，召集你所有的暗中力量，再加上孤这五百虎贲，区区几个暗探杀手，能奈我何？来了，就杀了他们便是，无需多言，去准备吧！还有随时暗中跟跟孤联络，孤教教你怎么杀敌！” “敌在暗，不好防，不好杀啊！” “没有什么不好杀的！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优秀的猎人，你只需如此……”刘谌在陈酸耳边说了一会儿悄悄话，问道：“记住了吗？” “记住了！” “那就去吧！一路北上正好枯燥无趣，顺便打几只狐狸，也是个乐趣啊！去准备吧！那谁，出发！” 陈酸消失，刘谌带着卫队，继续打马北上，当然前路两里，早早派出了斥候探查，随时回报…… 晋、汉两家剑拔弩张，正要大干一场，东吴孙皓，却正在悠哉！ “陛下，果不出您所料，司马炎真要用大量骑兵冲击，现在卫帅十万骑兵突然出现在陇右，即刻就要南下蜀中，和司马亮、胡奋会师！益州人心惶惶，蜀汉朝堂吵翻了天……”张布正在接受孙皓的单独召见。蜀中的消息要到张布手里，自然需要好几天时间，所以此时张布给孙皓所说的事，其实已经是几天以前的事情了！ “卿认为蜀汉会就此亡国吗？” “只要陛下不出手，臣以为蜀汉会亡国！” “哈哈哈，那你以为朕会出手吗？” “这……全凭陛下圣裁，臣不敢妄言！” “朕当然要出手，朕不出手，吃肥了司马炎，叫他反过来吃了朕啊？” “陛下圣明！” “不过，这时候才是趁火打劫的最好时候！这时候就要狮子大开口！” 第九十九章 暗中的眼 “陛下……”张布无言以对。 “你们拿到秘方了吗？” “陛下，这刘谌做事滴水不漏，攀枝花城完全限制外人入内，但凡要进入，必须同时出示腰牌、说出正确口令，沾了朱砂泥按个手印，才能入内！而且每个人的腰牌和口令都是对应的，十分严密！我们的人、司马那边的人，设法拿到了腰牌，但因为口令暴露了不少，都被当场以硬弩射杀！” “不会抓人抢了腰牌，问了口令，再混进去么？” “这个也试过了！问题出在了手印上，据说每个人的手印都是不一样的，他们存了城内所有人手印的底子！一对照就查出来了！” “怎么可能，那里面少说也有上万人吧，如何能一会儿就对照查找出手印？” “陛下，后来才清楚了，这个城里的人极少出来，经常出入的人每日不超过百十人！外面的人和里面的人要交换物事、交流言语，都经过守城之人……” “啊？那简直就是个牢狱啊！” “的确如此！不过，还是搞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这里面的钢铁是用石炭炼制的，因为每日都有大量的石炭和铁矿石运到攀枝花城门外，再由城内的人接手运往城内，守城军卒全程监督！”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曹魏时期，北人冶铁，就已使用石炭，并未见的练出了绝世好钢！你们难道没有试图用金子、女人、封官许愿去拿下几个守城军卒么？” “这些人都是刘谌原来的亲兵，在攀枝花根本没有亲属家眷，我们连接近的机会都没有！” “算了！算了！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暗的不成，我们就来明的！现在改变策略，设法助晋军把汉军打得节节败退、全线崩溃、毫无还手之力，然后设法让刘禅派人来，求朕出兵救他！到时候那种两个人就能操作的强大硬弩、精美绝伦的宝刀宝甲、翡翠遍地的缅甸郡，朕统统都要过来！统统都是朕的!” “臣遵旨！陛下圣明！” 正在谋划事呢，有个小宦官来报，说是晋国使节已经到了建业，要求觐见陛下！ “这么急？司马炎这小子不就是怕朕在东边横插一杠子吗？”孙皓嘿嘿笑道：“这一杠子，朕还的插他老母的！张布，传令陆抗，整军备战！传陆凯觐见……” “遵旨！” 张布出去了，过了些时分，陆凯来了！ “臣陆凯……” “免了免了，又不是朝会，不要这些虚礼了，那啥，晋国的使节来了，你知道吧？” “臣刚刚闻知！” “告诉这使节，就说朕沿着长江一路向西巡视水军去了，归期不定，好吃好喝伺候着他们，叫他们慢慢等着吧！” “陛下，怕是不妥！” “不妥也没法子，你陆凯才名远播，随便想个法子，拖住他们，既不让他们回去，也不能让他们见到朕，这就对了！” “臣遵旨！” 司马炎这时候也正在和羊祜密谈。 “朕的大军现在应该会师于益州了吧？” “陛下，算日子该是会师了，前几日的军报说卫的十万骑兵已经到了陇右，正在火速南下！” “今日叫你来，还是想问问这个刘谌查的怎么样了！” “陛下，此人大才啊！若不是天时不利，必有一番大作为，只可惜现在陛下大军横扫蜀中，就算刘谌有神仙之能，也无力回天了！” “说说此人的大才吧！朕想听听！” 于是羊祜就把刘谌经略的南中八郡繁荣景象给司马炎做了描述，并且告诉司马炎刘谌现在攀枝花召集了天下铁匠打造宝刀宝甲的事！ “如此大张旗鼓，不怕秘方泄露，我大晋得了此宝，更加如虎添翼吗？” “打造宝刀宝甲的不难，难的是炼钢秘法！……”于是羊祜把攀枝花的严密防护体系给司马炎做了描述。 “这么说，荀勖的人在南中这些时日，徒劳无功啊？”司马炎不满道。 “陛下，此人所在之地攀枝花城，尚且如此难进，而且据说此人在攀枝花城中起了一座大屋子，连水都引进屋中，吃喝拉撒全在屋内，根本不出门，只用一个小妾伺候着！而且下令胆敢靠近此屋五十步者，无论是谁，直接乱箭射杀！所以，我们的人根本没有机会下手！” “哈哈哈，此子竟然如此怕死！不过，再怕死，该死总还是要死的!” “陛下，不过这一回他死定了！” “哦，怎么说？” “我大晋五十万大军列阵益州，刘禅必然惊慌失措，他一定要诏令刘谌北上领兵对抗我大晋铁军，毕竟刘谌曾轻松斩杀过邓艾钟会，刘禅一定幻想让他再造奇迹！所以，这几日刘谌定然在北山途中，而荀勖已经安排了两千高手，沿途伏击，谅他刘谌再有能耐，也插翅难逃！” “唉！如此大才，杀之可惜啊！” “不能为我所用，不杀将是极大后患！” “不不不，朕就是这么感慨一下，杀，还是一定要杀的！而且这一次一定要杀死，不能让他再坏了朕的大事!此子总有些出人意料的招数，不能让他再有机会使出来了……” …… 刘谌就带着五百人，狂奔在这样一条危机四伏的路上！ “霍彪，派出的斥候，来往一切可还正常？”刘谌问一句自己的亲兵牙将崇和。南中的时候，刘谌的亲兵军官全部安排外用了，霍彪是霍弋之子，霍弋派他来做刘谌的亲兵牙将。 “禀大王，目前都还正常，派出的斥候都能按时回来报告情况，并未发现敌情，陈文俊将军那边的人也正常联络，他们表示附近方圆二十里，并未发现敌情！”霍彪答道。 “好吧！继续前进！继续派出斥候查探，天黑之前，到黄羊谷扎营！” “诺！”霍彪答应一声，一怔之后，又问道：“大王可是说黄羊谷？” “是，黄羊谷！” “啊？大王，此地闭塞，四周崇山峻岭，视野不开阔，若是敌人偷袭，不能及时发现！而且，黄羊谷还远，天黑之前怕是难以赶到，再说了我们若是赶路太快，就赶上我们派出的斥候了，这样前路的情况我们就没法摸清……” “没事，快马加鞭赶路便是！” “诺！” 的马蹄声响彻山谷，惊得道路两边崇山峻岭密林中的各种奇奇怪怪的鸟类、猿猴鸣叫不已，刘谌总觉的有眼睛盯着他们，他想尽快摆脱这种感觉…… 第一百章 黄羊谷之夜 天黑之前，果真没能及时赶到黄羊谷，事实上到达黄羊谷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 刘谌的五百人，人困马乏，十分饥饿，不得不点起篝火，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这时候，派出的斥候全都撤回了，因为狂奔一路，已经赶超了斥候的侦查范围，大家聚齐了，只向四周派了岗哨，轮流换班食宿。 篝火燃烧，清理出来的空地上，营帐搭了起来，人喊马嘶，一场繁忙景象…… 渐渐地人声静了下来，吃过了饭，大家极度困乏，只留了轮班值守的巡视队，大家都睡了！ 这时候，远处的山道上，有无数的黑影，衔枚而进，逐渐靠近了刘谌的营寨。 他们远远地在山上看见这个营寨四周有岗哨、内部有巡逻，也算是一个典型的中规中矩的营寨，一点也不像有诈的样子，于是他们慢慢靠近…… 等他们用手弩解决了四周的岗哨，进了营寨，碰上了巡逻的五十人，一打照面，这五十人立即大喝：“敌袭！”却并不迎战，扭头就向营寨内部跑去！ 黑衣人们大大地不屑，心道这特么是什么亲兵卫队，胆小如鼠……他们来了好多人，而且之前看样子经过了周密的安排，哪些人劫营杀人，哪些人负责牵走马匹，防止敌人夺马而逃，哪些人负责堵住四面八方的路口，哪些人负责抢占各处岗哨位置，负责观察是否有来援之敌……如此，这将近两千人各行其事，丝毫不乱…… 然而，他们几乎同时惊叫起来！ 劫营杀人的，发现各个营帐都是空的，甚至连刚才碰到的一队巡逻兵五十人都神秘消失不见了！ 抢占岗哨的，发现他们前面用手弩射杀的人，竟然是草人！他们纳闷了！射杀的时候明明听到人中箭之后“啊……”一声惨叫，可为什么是草人呢？ 只有负责牵走马匹的，他们看到了货真价实的马匹…… 这时候，突然急劲的破空之声响起，负责封锁路口的黑衣人接连惨叫起来！ 这时候，赶至最大那座营帐的黑衣人头目惊叫一声：“上当了！”因为大帐里连个人毛都没有！ 那头目反应过来了，道：“刚才碰到的那一队五十人的巡逻，就是进了这里！这里有地道，他们一定是从这里的地道跑出去了！地道一定在这床下！来呀，掀开这床！” 立刻就有人上前使劲掀开了这床，果真有地道！众人围拢上前，正要查看！ 这床掀开之后，账中的两张大油灯不知怎么就翻倒在地，地上立刻呼嗤嗤燃起了白色烈焰，黑衣人头目大惊，道：“不好！出发了贼子机关，要着火了！” 话刚说完，但听轰隆隆一声炸雷，这座大帐灰飞烟灭，这里面的人被抛至空中，然后掉在地上，有的人已经被撕裂了，下了一阵血雨…… 正在其他营帐刚刚反应过来的黑衣人大呼上当了的时候，这一声惊雷就响起来了！这一声惊雷，惊动马匹，马群一阵骚乱，嘶鸣起来，然后就一起跑了，踩翻了许多人，这群马身上竟然连着绳子，绳子连着各处的火把、篝火、灯架、置于高处的油脂瓦罐，马一跑，这些火纷纷落地，油脂瓦罐翻了，淋了很多黑衣人一身油，油流满地，于是地上到处燃起了大火！好多人燃起了大火！ 黑衣人阵脚大乱，四散奔逃，好多着火的人恐慌之际四处乱窜，人在生命受到极大威胁时候爆发出来的力量是不可想象的，着火的人疯狂起来速度极快，撞倒了没着火的人，地上一滚，沾上了油脂，也就着火了！ 一时间那些马匹也着了大火，窜起来飞快，完全没有了方向，践踏着同样抱头鼠窜的人！不一会儿就死伤无数！ 而黑衣人的头目一开始就被这一声炸雷送上了天，现在没人指挥，着了火的已经失去了理智，横冲直撞，没着火的也只能四散奔逃…… 而这个时候，路口却被刘谌和陈酸的人封死了，架起了弓弩，摆开了阵势，收割着尚未着火，奔窜出来的黑衣人！ 一时间火光大炽，周边亮如白昼，一个漂亮的反包围，用一千人将两千人一网打尽了！ 天亮的时候，已经到了收拾战场的时候，到处都是惨不忍睹的焦黑的人尸、马尸，烧死的人尸，焦黑的手臂只剩下骨架，向天空伸着，保持着这个绝望的姿势，稍微一动，就立刻散了架…… 刘谌下令士卒用松树枝扎成扫把一样的东西，又铲又扫，把这些焦黑的骨骼、骨灰乱七八糟都集中起来，填进地道，埋了！ 陈酸已经把刘谌佩服到骨头里去了，问道：“大王神机妙算，微臣佩服地五体投地！大王果真是神仙弟子啊，那平地一声惊雷，难道是大王用道术五雷正法引来的天雷？” 刘谌笑而不语！ “微臣明白了！这都是天机！神仙弟子当然不可能给微臣这样的人泄露天机的！只是大王竟有如此手段，微臣钦佩之情无以言表……” 刘谌还是笑而不语！ 陈酸见不能从刘谌口中问出任何有关惊雷的秘密，只要强行压下自己那颗比天还大的好奇之心，问道：“只是微臣不明白大王早早的就命微臣差人在黄羊谷挖一条通往山中的地道，大王怎么就能确定他们一定会来这里呢？这里如此荒僻，而且视野不开阔，我们在这里扎营，很明显就有阴谋的，他们难道看不出？” “孤的地道挖在这里，他们就得赶到这里，然后死在这里!这就叫做掌握主动权!敌暗我明的形势，当然不利于我们，所以就要学会转化，孤叫你派人在场阳道一带侦查，目的就是给敌人一种错觉，就是我们会走场阳道，而且按照常理，我们一定会选择场阳道，毕竟这里人烟稠密，我们沿途还能调配一些地方力量……所以他们一定会设法在场阳道附近设伏！但是，他们一定是派人盯着孤的，他们的人突然发现孤改变了主意，直接奔向了黄羊谷，这就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黄羊谷……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这里呢？这里其实并没有北上的路！”陈酸十分不解。 第一百零一章 无计可施 “这才是此役决胜的关键！”刘谌笑道，“你看看地图，若是翻越了黄羊谷北山黄羊岭，将会到达哪里？” “就会进入汉嘉郡！可是黄羊谷北山黄羊岭那是出了名的险峻，到处都是崇山峻岭，到处都是烟瘴弥漫的老林子，山中并无路径，如何才能翻越啊？”陈文俊不解道。 “妙就妙在这里！”刘谌笑道，“孤做的事情，从一开始就在布局，孤给霍弋老将军去了书信，教他派出一支三千人的骑兵，到汉嘉郡黄羊岭下绕一圈，这是出发之前就已经发出的书信，这个时候霍弋派出的人或许已经到了黄羊谷北山黄羊岭的另一边……这个事，敌人的自然看在眼里！而你们在规规矩矩在南安一带的场阳道活动，我们原先规规矩矩沿着安上、马湖、南安一线北上，突然之间孤带人奔向了黄羊谷方向，敌方首领一定会结合霍弋派兵到黄羊岭下的消息，恍然大悟，大呼上当，然后得出一个结论我们已经掌握了翻阅黄羊岭的密道，一旦让我们翻越成功，走了捷径，和霍弋三千大军汇合，他们的截杀任务就失败了！所以，他们才会不惜一切代价追赶孤到了黄羊谷！进入了我们的圈套！这就是化被动为主动，化明为暗，给敌人做局！事实上，我们现在还得原路返回场阳道，从南安北上成都……” “大王真是妙算啊！” “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我们就近无兵可派，以至于不得不出此下策，要不然带上成千上万的兵马，孤王就安全得很哪！” “大王运兵如此神妙，此番北上，定能助陛下御敌……” “打不过的！战争归根结底还是人的战争！我大汉自昭烈皇帝立国于成都以来，几十年征战不休，益州民生调蔽，百姓苦不堪言，现在无论是蜀中豪门世家，还是庶民百姓，都希望结束战争……结束战争的最快捷方式便是投降伪晋！所以，益州民心，并不在陛下！其次，我大汉的军卒，多是老弱，因为这些年再也没有年轻兵源补充了，百姓但有儿郎，总是遮遮掩掩藏起来，宁可不要户籍，不要田地，也舍不得二郎去送死！是以蜀中弱兵，即便是拿着天下最好的武器，也难以抵御伪晋骄兵悍将！” “大王兵法……” “给你说了，战争归根结底是人的战争！五十万骄兵悍将，何况大部分都是骑兵，对我蜀中这点老弱，只要人家齐头并进只管大兵团横推过来，我们便无计可施！到时候围困成都，不出旬月，便会民情沸腾，只有投降一条路可走……” “那大王北上……” “说服陛下退守南中！好了，不该问的就不要多问了！” “微臣知罪，微臣多嘴了！” 陈酸率令自己的人，离开了刘谌的亲兵营，分散出去，继续暗中刺探消息，暗中保护。刘谌的人打扫完战场，就派了斥候打前站，也买些马匹来，昨夜一战，战马损耗殆尽，现在大家好不容易寻来一匹还算勉强可以乘骑的马匹，让刘谌骑了，其余人只好踢踢踏踏双腿开动！ 不过，军卒们都十分肃然，因为大家经历了昨夜的惊雷，一声巨响之后，好些人即刻灰飞烟灭，这种霹雳手段，是他们闻所未闻的！ 刘谌自从被刘禅缠得没办法，随便给编了个青城山遇仙传道的故事，没想到刘禅十分自豪自己的儿子能得到神仙眷顾，把这消息给散播出去了，现在闹得天下几乎人尽皆知，这些军卒当然也知道！所以，昨夜出现了惊雷灭敌的现象，大家不约而同地认为，这是刘谌动用的神仙手段，用以震慑贼人！ 军卒们原先认为刘谌之能不过是治民治军、营造利器，没见过刘谌直接消灭人生命的道法，现在被这一道惊雷直接震傻了，震得他们肃然起敬，甚至有些怕……人对超自然力量的敬畏，经过千万年的生息繁衍，都是流淌在血液里的，所以，这玩意也最容易控制人心！ 既然如此，刘谌自己当然不说破，骑在马上，闭目养神，一副高人模样。 昨夜一战，当然有漏网之鱼，这黑衣人中，自然有些傻大胆，虽然场面一度失控，极其混乱，人人都失去理智，但这些傻大胆还是没有失去正确判断，他们转身直接不顾一切钻进了密林，不顾荆棘刺身、不顾毒虫猛兽，迅速窜向了密林深处，是以他们得以存活！ 等到刘谌率人打扫了战场，离开之后，他们这才缩头缩尾地探头出密林，再三确认没有敌人了，这才抖抖索索钻了出来，收拾残余，等来了一二十人，结队走了…… 这些人，就成了刘谌掌握雷法的最好宣传者，把那惊人的一幕直接宣传到了敌对势力中，这是后话。 大军交战三日的时候，刘谌出现在了刘禅面前，而此时卫率领的先头骑兵，已经距离成都不过四百里了！姜维正在率军与其死战，每日战损高达三万余人！ “如之奈何，如之奈何！难道我汉就没有骑兵吗？怎么能如此节节败退？安汉候王训不是号称骑兵独步天下吗？他在哪里？刘，刘？你说！”刘禅焦躁极了，又像一只高速打转的陀螺！ 太子刘不愧是刘禅的亲儿子，他当然说不上个所以然，但胖陀螺一样高速打转的本事，和老爹如出一辙！ 这时候，有黄门来报，南安王刘谌到了！ “哎呀！吾儿来也！快快……”刘禅大叫着就直接跑出大殿去迎！ 刘禅甚至下了几个台阶，慌得刘谌只好跪在台阶上，道：“儿臣刘谌参见父皇！儿臣来迟，请父皇恕罪！”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朕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老五啊，司马家的大军，眼看就要打到城下了，如之奈何啊？”刘禅看来真是急了，一句废话没有，直接就切入了主题！ 刘谌只好搀扶着已经颤颤巍巍的刘禅，向大殿里面走去。 第一百零二章 殿下可知廉颇？ “父皇，儿臣已经遵照父皇旨意，营造好了南中退路，眼下成都民心离散，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成都，而南中八郡民心大定，儿臣在安上、马湖、南安、西充等险要之地，已经打造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隘口……父皇可带着后宫百官，在羽林卫的保护下，先行南撤，儿臣即刻前往军中，为父皇断后……”刘谌扶着刘禅，边走边说。 “我儿有神鬼莫测只能，难道此刻已无退敌之策了吗？”刘禅还是心存幻想，他舍不得成都。 “伪晋势大，国力强盛，后劲绵长，我大汉此时都是老弱残兵，在平原之地，根本无法阻挡敌人骑兵碾压……” “我大汉不也有骑兵吗？” “蜀中骑兵，马小兵弱，根本无法和北方重骑相提并论!” “如此……也罢!朕就听你的，退守南中吧……只是，大汉仅占南中一隅，此后怕是再也无望北定中原……” 刘谌心里道，您老早日干嘛呢，这个时候到生出这等雄心壮志来？ 不过嘴上还是安慰刘禅道：“想我皇祖父昭烈皇帝早年贩履织席为业，交结豪侠。灵帝末年，平黄巾，后投靠公孙瓒、投陶谦、投吕布、投曹操、投袁绍、投刘表，曹操南伐，刘表去世，刘琮降，昭烈皇帝携百姓，栖栖遑遑逃至夏口，采纳诸葛亮之议，与孙权联合，大败曹操于赤壁，据有荆州之地。后入蜀，得益州，终促成天下三分，成就帝业！相较皇祖父，父皇如今是大汉皇帝，拥有四十余万戴甲之士，便是退守南中，也能在经略数年后，卷土北上，还大有可为，是以父皇不必沮丧……” 刘谌这一番话，也引起刘禅一阵唏嘘，道：“是啊，当年昭烈帝南撤，长坂坡要不是赵云将军力保你父皇杀出重围，也许今天就不能站在这里了！所以说，这祖宗基业……唉，都是父皇无能，不仅未能完成昭烈皇帝遗愿，现在连成都也要不保了！” “所以，父皇更要保重龙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不……儿臣的意思是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我们生命不灭战斗不息，总是可以卷土重来的……”刘谌巧舌如簧讲了一大堆道理，终于安慰了刘禅颤抖的心，也说服了他南撤退守。 刘禅于是封刘谌为军师将军，前往姜维中军，全权指挥战争。 召谯周进宫，命他动员益州本土望族南迁，按照刘谌的意思，完全采取自愿原则，爱去不去…… 召尚书仆射、卫将军诸葛瞻、辅国将军董厥进宫，命他们率领拱卫成都的各路军、羽林卫护卫皇室、百官撤出成都，退往南中。 刘谌到了姜维中军打仗，老将姜维见到刘谌，倒地而拜，然后哈哈大笑许久，大恸而哭，军中各将军无不动容。 刘谌看着老将军通红的双眼、蓬乱肮脏的花白头发和干裂结了黑血痂的口唇，鼻子一酸，眼泪也就掉下来了！ “大将军，您辛苦了！” “南安王，您可算是来了！老臣实在顶不住了！卫骑兵来去如风，一个冲阵，我大汉就要战损数百人！现在军心已经垮了，一旦到了兵败如山倒的境地，定会全线溃退，到时候成都怕是会陷入重围，我大汉社稷危矣！”姜维泣道。 “大将军切莫太过忧虑，成都不保，我们就不保了吧！孤已说服父皇退守南中，现在已经开始动身了！你我之责，就是断后而已！只要延缓卫、胡奋的骑兵攻势，争取时间，确保我大汉军民安全扯到南中，就够了！”刘谌亲自给姜维沏了茶水，这是他随身从南中带回来的炒茶，一面平静地倒茶，一面淡然道。 “退守南中？南安王，难道您打算就这么轻易丢了成都？丢了祖宗基业？”姜维重重地把茶盏拍在桌上，怒道，“堂堂大汉，龟缩南中一隅，成何体统，事已至此，为人子为人臣，当以死报国……” “大将军，好些道理，我已给父皇讲了一遍了！看来，我还得给你再讲一遍啊！……”刘谌于是从刘备创业时代栖栖遑遑如丧家之犬的历史说起，又分析了一遍益州和成都的形势，详细介绍了南中经略到今日的现状，以及南中以南的广大土地、丰饶物产，表示南中并不是阿猫阿狗藏身的小角落，只要用心经营，大有可为…… 终于，算是说服了姜维，于是召集各路将军，开始制定断后之策。 “根据目前情况，孤以为可尽快分离出军中四十五岁以上老卒，十五岁以下幼卒，伤残体弱军卒，由廖化、宗预、张翼等老将军率领，拱卫皇室百官和随从百姓南下……” “南安王殿下，你可知廉颇？”宗预瞪着眼睛问道。 “南安王殿下，廖化虽老，但一生征战，经历大小战无数，自信还有一点老经验可用，避免多死几个汉卒……” …… 老将军们激愤起来，谁也不愿南下！ 刘谌一眼扫去，但见蜀汉军中，年轻将领不多，大多数将军都已经五十岁以上了，心中慨叹一番，摇摇头道：“孤知道众位老将军可都是我汉军的宝，武艺高强、作战经验丰富，所以这才要诸位留着有用之身，将来还有大用，断后这种事，孤虽年轻，但足以应付，不想众位老将军有所闪失！” “南安王殿下，您嫌弃我等老弱，明说便是，何必来这一套说辞！”宗预哼一声道。 “真的并非如宗老将军所想，孤对战局作了分析，也有了响应对策，断后而已，不用把我大汉所有军卒都押在这里！望老将军体谅！”刘谌躬身作揖道。 大将军姜维这时候发话了，道：“南安王殿下并非纸上谈兵之人，他的战绩诸位想必曾经有目共睹，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殿下的布置，往往最是精妙，最是出其不意，既然殿下心中已有对策，诸位老将军还是听从南安王殿下安排，不要影响殿下的布局啊！” 众人听姜维这么说，想起刘谌一举歼灭邓艾钟会而几无战损的辉煌历史，这才想起这个年轻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并不是随便在这里指手画脚的，既然如此，那就服从军令吧！ 第一百零三章 面授机宜 姜维统军多年，在军中威望极高，老将们自然听他的。 刘谌请姜维单独议事，请军中的长史、参军一类的任务按照簿册，开始分离军中老弱病残。 “南安王，可要与臣面授机宜？” “大将军，面授机宜不敢当，只是有事请教。” “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孤打算烧了伪晋军粮草，粮草暂时断绝，晋军断无深入道理！这样就能拖住晋军一段时间！” “南安王殿下，在当前这个形势下，我们要烧掉伪晋军粮草谈何容易啊？粮草大事，司马亮断然不敢马虎，定有重兵把守，我们便是抽出一万精锐，也无法突破晋军北上……” “当然不是大张旗鼓地领着几万人去烧，孤只要数百人，分批赶到敌粮仓附近，不用交战，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烧掉他们的粮草！大将军领兵作战多年，想来应该知道伪晋军储藏粮草的地方吧？您只要告诉孤地方便是！” “素闻殿下有神鬼莫测之能，能引得天雷轰击敌人，想来有的是高妙的法子！臣以为晋军粮草应该囤积于汉中，然后转运至前线！穿越秦岭到蜀中的道路主要有六条，从西到东依次为：陈仓道、褒斜道、傥骆道、子午道、库谷道、武关道。而‘八百里秦川’历来都是粮仓所在，当年苏秦夸赞秦国‘田肥美、民殷富、战车万乘、奋击百万、沃田千里、蓄积饶多’，留侯张良也说‘此渭金城千里，天府之国也’！所以，伪晋军的粮草定然是从关中长安一带运出，子午谷崎岖，不会选择，定是走斜谷关出来，到汉中的！为了方便转运，他们想必会把粮草屯于巴西或者西充！”姜维说得极其肯定。 “好！既然如此，孤即刻便要前往霍弋、张遵营中，挑选善于奔走林莽、攀爬山崖的南中子弟，前往此两地侦查，五日内，定然烧了敌人粮草！” “中军事宜，殿下有何安排？” “大将军，老弱分离出来之后，你便如此……”刘谌便详详细细将自己的想法给姜维说了！ “啊啊……竟有此等妙法啊！殿下果真是受过神仙指点的，非常人所能及……南安王殿下，臣郑重问一句，果真管用吗？”姜维听刘谌定计，听得抚掌露笑，激动不已，又将信将疑，因为这是闻所未闻的打法，当年自己跟着诸葛武侯，就算计谋如诸葛者，也未曾有这般精彩的打法！ 刘谌笑道：“曾有一弱国步兵，就是用此法战胜了不可一世的强国骑兵，大将军久经战阵，法子是法子，实际是实际，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想必以大将军才智，定能应用得法，暂时战胜强敌，为我大汉退守南中赢得喘息之机的！” “臣定当不负殿下厚望！” “一切就有托大将军了！” 安顿了中军之后，刘谌带着亲兵，迅速到了西线霍弋张遵的队伍中，挑选善于攀爬负重的南中战卒，准备好了材料，就乔装成难民，向东北去了！ 大将军姜维依照刘谌计谋，开始了艰苦抗战。按照刘谌的说法，益州百姓心向往伪晋迅速统一南北，好安安定定过日子，所以，民心完全不在蜀汉这边，这时候乃是非常时期，趁着还能控制百姓，就好好用用百姓吧！ 于是，姜维再也顾不了许多，派兵抓来许多民夫，自己大量军队一面在前线打消耗，后方监督大量民夫，没日没夜加紧修补各处小城的城防，在城墙上准备滚木石、沸油、金汁等守城武器，在城墙下安插反制骑兵的鹿砦等障碍物。同时收拢所有城外民人，令他们带了粮食和生活用品，在城中集中居住，做到坚壁清野…… 姜维命令在城边和城内构筑低矮的防御土墙，在矮墙上开设箭口，让守军从内放箭容易，但外面的箭很难射入。汉军中占据比例很大的射手们就在这些矮墙后面，按照张弩人--进弩人--发弩人的顺序，摆出叠阵射击。晋军的一般弓放箭，几乎不能射中防守汉军。汉军弓弩手用刘谌设计的硬弩、破敌弩和神臂弩等远程武器，能以很高的效率释放远程火力。 平原上纵横的沟壑一定要挖的，这种沟壑要是挖得足够深足够多，可以十分有效阻碍骑兵前进，但是目前战事胶着吃紧，没有时间，也缺乏人手构筑这种十分耗时耗力的军事工事，现在只有多挖一些比较浅的沟壑，挖出来的土堆一些比较矮的障碍，用以减缓马速！ 一旦马速减缓到不足以形成冲击力，那骑兵将是手执锋利宝刀的汉军将士的练刀草把子！话说南中大后方打造的宝刀宝甲源源不断随着粮草辎重商队送到前线，但毕竟数量有限，现在大量老弱撤走，宝刀宝甲自然全部留给了前线的这些十余万精锐。所以，从单兵装备来说，现在汉军是占优势的！ 当然，挖坑堆土减缓马速这种十分耗费民力和时间的事，不宜做的太多，毕竟在这个时候，对那些本来已经心怀不轨的民人过于煎迫，万一激起民变，那些人拿着工具对抗为数不多的监视兵卒，很快这些兵卒就能被屠戮殆尽，到时候后方完全变成暴动民人的天下，那后果不堪设想！结局一定是被这些人和晋军两面夹击，杀得大败，那些民人迎接晋军入主蜀中，成了他们的新主子……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就是准备了大量绳索、铁索、长杆，把汉军战卒锋利的宝刀绑在绳索或者铁索上，绑缚在长杆上，在平原地区的战场上，栽了大量的木桩，以备后用！ 姜维以每日消耗几千精兵的代价，争取了六天时间，完成了一切准备工作，立即收缩兵力，后撤百里，拉开了一场精心准备过了的抗战！ 姜维心道，但愿南安王殿下尽快得手，烧了晋军粮仓，某家在这边再让晋军受挫，看看能否挫了晋军锐气……最好，能让他们就此撤军…… 第一百零四章 木庄阵 姜维收缩兵力到了樊县、什邡县、雒县、新都县，和卫八万余（战损一万余）骑兵展开守城对峙。 天气炎热，整个盆地就像一个冒着热气的大蒸笼，又热又湿……姜维前期不仅命人到处掘沟壕，甚至把雒水、绵水、渝水、沱水的河水引流到各处沟壕，对晋军骑兵的行进造成了极大困难。一路涉水，战马和骑兵不仅行进速度漫，而且体力消耗严重。 先头骑兵在卫的率领下，首先到达了雒县，而老将姜维就在城头等他！ 狼狈的行军让卫气急败坏，破口大骂道：“姜维这个老匹夫，不知怎么就想出这等损招！传令下去，就于城下扎营修整，明日清晨凉爽时分，展开攻城！” 传令兵领命，出去传令。然而，对姜维来说，此时以逸待劳，正是打一仗，挫敌锐气的好时候。蜀中兵卒已经习惯了这种炎热，而北方士兵却极度不习惯，炎热潮湿的气温甚至使北军的弓胶有些融化松动、弓弦受潮松弛，重甲骑兵这时候一不小心就要中暑翻下马匹！这是仓促南下作战的晋军所没有充分准备的。但相比之下，由于姜维军早有准备，所以很注意弓弦的防潮，并配备了备用弓弦，铁甲下并不穿衣物，而是穿了一层透气性极好的藤甲，撑起战甲，风很容易灌入，而且防护性能更高…… 这种天赐良机下，岂能放你等到明早凉爽时分打我？姜维于是点王平之子王训，率领蜀中骑兵轻装上阵，前去袭营！ “王训，你此去只管如此……”姜维给王训说了计策，又点黄崇带人到城下依计行事！ 王训率领的骑兵，是典型的蜀地骑兵，马匹矮小，战卒也矮小，纵然经过训练，打起仗来也算是有板有眼，但并不是北地重甲骑兵的对手。所以，王训也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快马奔驰到卫正在扎营的地方，被人家派出的探马发现，对方阵营低沉有力的牛角号响起的时候，王训索性就不再进兵，而是叫人下马从驮辎重的马身上卸下神臂弩和床子弩的零部件，组装起来，床子弩长矛一样的巨箭开始搭箭上弦，神臂弩三棱箭也上好弦，每一个骑兵战卒都是射手，他们的脚蹬弩也上好了弦，只留了前排的骑兵，骑在马上带着这个弓弩方阵缓缓向前推进…… 卫作为名将，防止袭营的军事素养还是有的，牛角号响起，便迅速集结了三千重骑，向王训直扑过来！ 王训按照张弩人--进弩人--发弩人的顺序，摆出叠阵射击，射了两轮箭，对方骑兵中箭坠马者不计其数……王训但见敌人越来越近，逐渐到了安全撤离的距离范围，于是命人迅速收起弓弩，驮上战马，大家一起上马，溜之大吉！ 卫的偏将陈三杵挥动着一杆纯铁大杵，一马当先，看上去就像半截黑塔，勇悍绝伦的样子，看见这群人两轮箭射得遮天蔽日，流失让无数弟兄坠马，对方却并不应战，立刻兔子似的跑了，气得哇哇大叫，催马越跑越快，不一会儿就看见眼前出现了一些稀稀疏疏的木桩子，对方已经跑进了这些桩子群！ 陈三杵心道，这群呆货，做成这样的拒马桩，还不如没有呢！再加上骑兵速度催起来之后，也就不容易停下来，陈三杵一马当先冲入了木桩阵！ 突然但听哗哗声不绝于耳，木桩和木桩之间，哗啦啦升起无数的铁锁链，上面拴着十分锋利的斩刀，收煞不住的战马、战卒，一时间中了斩刀，死伤无数！前面的战马战卒倒下，后面的收煞不住，又冲了上来，一时间被铁索上的斩刀切死的，被后面来的战马践踏死的，不计其数…… 陈三杵的骑兵几乎全部陷进了这些木桩中间，这时候从地下冒出许多人来，手中拉着铁链绳索，呼呼啦啦，木桩横竖之间很快就拴上铁链，于是战马被困在木桩铁索阵中间了，战马速度完全没有了，但是这些从地下冒出来的人，手中拿着常常的竹竿，竹竿上不是安装了尖利的矛头，就是绑上了锋利的斩刀…… 于是，陈三杵的战卒被人活生生斩下马来、搠下马来，但他们手上的武器，恁是够不到这些人，一时间变化太快，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回事，就已经丢了性命！ 城上的姜维看到这个效果，满意地捋一捋胡须，道：“南安王妙计果然威力无穷啊！只是遇上了一个憨勇憨勇的将领，要是遇上一个心思缜密的，看见这样的木庄阵，心中生疑，带转头马跑向两侧，骑兵就能缓缓撤出，断不会有这般惨祸啊！” 这时候的王训也已到了城头之上，大家看着黄崇带人厮杀，王训道：“以前还没有出现过这种阵法，所以敌将大意了，若是这次那些漏网之鱼回去，告知了卫，这样的阵法以后就不灵了！” “没事，南安王殿下妙计多得是，这当然只是用一次的法子！” 那些侥幸没有陷入木庄阵的骑兵，看到同袍被屠杀，知道这时候单凭他们区区八百余骑，断然不能相救，只好调转马头，回到了大营。 “什么？就回了你们八百余骑？陈三杵呢？其余两千余骑呢？”卫又惊又怒道，“这姜维老匹夫何时变得如此悍勇了？平日里我这三千重甲骑兵精锐，随便可破几万之敌，今日就这么折损了？” “将军，事情是这样的……”于是回来的人当中的一个曲长详细描述了前方战况。 “唉！都怪本将军，偏偏就点了陈三杵这个不长脑子的疯子，但凡稍带点脑子的人，看见那么多可疑的木桩，怎么会往里钻呢？”话虽这么说，但卫自己也在扪心自问，加入自己亲自带兵，会不会应为几只烂木桩子就吓得停止追击那些草鸡一样瘦弱的骑兵呢？即便是有疑惑，也不敢确保自己不追吧？ 卫下令不要理会姜维，继续安营扎寨，待到明日四更饱餐一顿，五更趁着凉爽，稳扎稳打前去攻城！ 第一百零五章 骚扰战 卫打算不再理会姜维，但姜维却不打算放过卫！第一茬人头收割之后，竟然还收获了千余北地好马，当然那些受伤或者死去的马匹，统统杀死剥皮，架起大锅在城头上熬煮，浓汤中下入白米，入上盐姜蒜花椒等调味，守城战卒随时可吃，要是敌人敢来攻城，等他们爬满城墙的时候，掀翻大锅，立刻就能烫伤烫死许多……当然，这是后话，因为要熬到敌人真的爬山城墙，那还需要一段时间！姜维看到刘谌的计策奏效，信心就足了！ 刘谌讲过运动战思维，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现在就是“敌驻我扰”的时候，姜维收割了第一茬人头，立即又派出了王训，得意洋洋地去往敌人营中放箭！卫此时正在苦恼弓箭受潮不能使用的问题，但听外面喧哗，有人来报，说敌人袭营！ 卫大怒，但还是强压下怒气，假装平静道：“不过是前来侵扰而已，不必理会，小心防备，叫弓弩手还击，不必追赶！” “将军，我军弓弩多数松弛不堪使用，即便是还能使用的弓弩，射程远远达不到，而贼人弓弩十分强悍，长矛都射得过来，还能洞穿我军木盾……” “不要再说了，如此只管小心防范便是，不必出兵追赶！” “诺！” 王训射了一阵子，不见有人来追，他们又不敢真和卫的虎狼骑兵对抗，如此下去弩箭损失严重，只好作罢！ 天色渐暗，王训只好撤回城内。入夜，姜维叫王训等人饱餐一顿，大模大样前去袭营，这一回带去的多是床子弩…… 卫正在告诫将领要防止姜维偷袭，突然就听外面又喧哗起来！ “这姜维老匹夫也太过猖狂了，还没怎么入夜呢，就干前来袭营？” “此人乃诸葛村夫的传人，诡计多端，不知道又打的什么坏主意……” “后半夜袭营，他能想到，我们怎么能想不到？当然是有防备的，这个时候来，正是想打我们个措手不及，想的真美！” “将军，末将只要一千人，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 营中诸将领开始鼓噪起来，大家都踊跃要求出去教训前来袭营的人！ “稍安勿躁！诸位稍安勿躁！这不过是姜维老匹夫想扰乱我而已，严加防范，不必理会！”卫话还未完，进来一个慌慌张张的军卒。 “将军，不好，贼人用火攻烧我大营了！” 众将大惊，出了中军大帐，但听呜呜的破空之声中，有无数的火箭射降下来，四处已经有许多马厩和营帐着火了！ “怎么回事？为何区区火箭就能四处引燃？”卫惊问道。 “禀将军，还有长矛前面绑着装满了油的陶罐射过来，落地就摔碎，油流的到处都是，火箭是松脂在燃，就引燃了油，所以引得四处着了火！”有人禀报道。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再不出兵，敌人得寸进尺，慢慢推进，引燃自己所有营帐的可能都有！ 卫只好下令让两个偏将点起两千兵马，出营夜战。却被王训的强弓硬弩射落不少，然后王训又逃跑了！ 等到飞蝗一般的火箭不再落下的时候，卫下令叫人取水灭火，忙忙碌碌大半夜。 出营追击的偏将，鉴于陈三杵的前车之鉴，这两个偏将小心谨慎，未敢追的太远。 回来之后，卫下令连夜兵分三处，由偏将王虎，偏将常子狄各率五千人，各向西北、东南行进十里地，与中军大营成掎角之势，相互照应，以防姜维夜袭。 王训回到雒县城内，姜维下令让黄崇带兵出城，依计行事。 是夜，雒县周边二十里的范围，鼓声震天，整整响了一夜，害的卫大军不能入睡，最后只好下令让晨起打算攻城的万余人塞了耳朵，不管不顾去睡，其余人时刻防备着！但是只闻鼓响，不见有兵前来，卫有心派人出去找到敲鼓的人，活生生撕碎了，又怕中了姜维奸计，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刚到这里就折损两千人马，现在万万大意不得！ 天亮麻麻亮，卫动用了万余人，顶着盾牌，稳扎稳打，整齐推进，前来攻城…… 姜维早早在城墙根下挖了许多的沟壕，筑起许多矮墙，矮墙上开设了射击口，早早的埋伏了大量的弓弩手在一排排的矮墙后面，城墙上也架起了射程可达五百步、可射出长矛的床子弩，严阵以待，就等卫大军前来攻城。 卫的攻城兵卒终于进了弩箭的射击范围，但见城上旗子挥动，一时间万箭齐发，流失蔽日，矮墙后面的近距离神臂弩，采取平射，城墙上的远距离床子弩，更是采取俯射，这样晋军的木盾防护能力就有限了，他们举起木盾，防了来自高出城墙上俯冲下来的长矛，下半身就暴露给了矮墙后面的弩箭，若是平举盾牌，则会被城上射下的长矛直接刺穿！ 一开始，城上的长矛活生生把许多人钉在地面死去而站着不倒，直接让攻城晋军胆边生寒，纷纷举起木盾来抵挡来自高处的威胁，但这样就把下半身暴露给了平射的弩箭，一时间好多人又纷纷中箭受伤！而且，他们高举的木盾根本抵挡不住床子弩射出的长矛，直接被洞穿，强大的力道，让就这盾牌人承受不住，盾牌被洞穿之后，人也后仰倒地，有的运气好，盾牌洞穿之后，人还没有受伤，却已经吓傻，有的则直接被长矛刺穿了脖子、脑袋、胸膛，还是活生生被钉在了地面上…… 卫远远听着呜呜的破空之声，看着如此犀利的弩箭，心中大惊，暗道，这该是那个神仙弟子刘谌的手笔啊，如此威力，本不是这世间之物！唉，若是没有这该死的刘谌，蜀中早已是我大晋的囊中之物了！ 不过，卫带兵还是很有一套的，即便是在这等杀戮下，这万余人还是前赴后继，一个方阵、一个方阵的勇猛冲过来！ “将士们，不要省手里的箭，统统都射出去！既然他们前来送死，那我们就成全他们，只要完全用弩箭阻止这场攻城战，每个弓弩手赏钱五百！”姜维吼一声，命令传令兵把话带给大家！ 第一百零六章 天生异象 传令兵的把姜维的原话传达给每一个弓弩手，众人越发卖力了，箭矢大雨一般泼过去，一波弓弩手力气用尽，手臂发酸的时候，立即换另一批人上去！好在晋军的大多数弓弩射程远远达不到汉军这等水平，所以，汉军这边就没有受到远程武器的打击！虽然晋军中也有一些十分笨重的硬弩，需要好几个人抬上战场，固定之后，需要好几个人撬动巨大的杠杆，才能得以上弦，发射速度十分缓慢，再加上数量有限，所以射到汉军城头上的箭矢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直到现在，守城汉军还没有重伤死亡记录，只有几个被擦伤的弓弩手。 当然，晋军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虽然死伤惨重，但后面的士卒他这前面弟兄的尸体，依然奋不顾身地猛冲，眼看这群人离城墙越来越近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几十人躲在巨大的攻城车后面，推着这个木架构成的庞然大物，缓缓向前！同时推进的多达五六十架！由于是极厚实的木料做成的，即便是床子弩的巨大矛箭射在上面，也不能摧毁这玩意！这玩意后面的人也得到庇护，渐渐到了城下！ 城下是一堵堵矮墙，后面躲着汉军的弓弩手，这玩意直接到不了城墙根底下，但已经进入了城墙上巨大床子弩的射击死角，这东西却突然展开一个长臂，开始往城头上、矮墙后抛石头！几十架同时抛石，威力还是挺大的，汉军弓弩手当场就有几个被砸伤了！ “大将军，可否烧了这东西？”王训在一旁道。 姜维笑道：“某正有此意！扔一些油罐子、硝石、松脂一类的东西，发射火箭！烧！”姜维见刘谌所遗计谋，十分有效，所制杀敌器械，尤其是这种操作简便的弓弩，十分犀利，一时间信心大涨，说话也是声若洪钟，掷地有声了！ “诺！” 于是，王训、黄崇、赵云次子赵广等人指挥众将士利用简易抛石机，将装满了油脂的瓦罐、浸透了松脂的木柴等放火物抛射到那些工程车上，同时命令弓弩手火箭万箭齐发，直射攻城车…… 远处的卫看见汉军这一番操作，闭上了眼睛，看样子只有用血肉之躯去消耗敌人的箭矢了！ 卫猛地睁开眼睛，他想到了办法！ 姜维这边和卫打得难分难解，而此时的刘谌，正领着一帮伪装成流民乞丐的军卒，到了巴西郡郡治阆中！ 刘谌利用狗血、木胶和兽皮，给他们一群人画了十分逼真的脓疮妆、赖头妆和伤口化脓妆，一群人看上去蓬头垢面、面有菜色、摇摇欲坠，随时就能倒地死亡的样子，他们背着的竹篓里装着烂菜头、臭咸鱼、腐坏的狗腿等等，盛夏天气，臭气熏天，苍蝇围着他们打转，看上去十分恶心，但居然还有人从这中间翻出来东西吃了下去……这群士卒的忠心和素养，这是出乎意料的高，这种操作，看得刘谌几乎要吐！但好在这种操作瞒哄各处盘查的兵卒十分好用，这样一来，那些兵卒根本不想盘查你，只管掩着口鼻作呕…… 应该有几个女人孩童，看上去就更逼真了！刘谌一念叨…… 于是，他们中间就有了女人和孩童！这年头，兵荒马乱的，最不缺的就是四处流落的女人和孩童，只要给他们吃的，就算是一群狗，他们也愿意跟着你走…… 这样一群人，人人都掩着鼻子唯恐避之不及，是以阆中的兵卒随便挥挥手，赶苍蝇似的，让他们随便活动。 于是，刘谌率领着这样一群，得以在阆中自由活动，四处讨饭、捡垃圾、偷鸡摸狗，逐渐摸清楚了晋军的粮草贮存仓位置！北方负责粮草辎重的官员，用民夫把粮草运送到阆中西北大仓存储，再由前线各军自己派军队前来押运粮草到前线，直接用民夫送往前线，不安全。 搞清楚了一切之后，刘谌测了风向、风速，作了一系列计算，找了一个夜晚，带着他们用**的菜叶、臭咸鱼等掩盖的东西，到了大仓五里以外的一个荒僻之地，卸下背篓，整理出许多有用之物，刘谌亲自查验一遍，确保所有东西都还能用，然后就命人砍来许多竹子，开始动手…… 守着粮草大仓的军卒多达万人，都是晋军精锐，配备了最好的战马、最锋利的武器、威力极大的弓弩，但现在他们是懈怠的，因为前线四十余万大军碾压式逼着蜀汉军队逐步向南，蜀汉弱军此时连喘息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是前来劫营了！ 守着粮草大仓的将军叫做夏侯褒，此人乃是夏侯渊曾孙，继承其父夏侯绩安宁亭侯爵位，原本想着建功立业呢，没想到司马家篡夺曹魏江山，夏侯氏荣宠的荣宠，落魄的落魄，自己也算是落魄的那一类吧，现在人家都在前线捞战功，给自己一万人坐在这里等着战争结束，然后回家凉凉地过日子…… 所以，夏侯褒是郁闷的，他于是邀了手下一些小牙将喝酒作乐，无所事事！ 正喝得高兴呢，外面有人进来禀报道：“禀将军，天有异象！” “啊？天有异象？竟有这等稀奇事，来来来，诸位大家一起去看看，某家长了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天有异象是个什么象呢！”夏侯褒端着酒樽，带着一众牙将出了中军大帐。 但见天上有大星坠落，密密匝匝，光亮美丽……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大星坠落的话，不应该这么慢的！难道是有神仙降临？”夏侯褒看懵了，毕竟这家伙是一代名将夏侯渊的曾孙，军事素养还是有一些的，他想到了敌袭，道：“难道是敌袭？” 牙将们大都喝高了，这时候胆子也大，都笑了，道：“将军，末将从未听闻敌袭还有自天上下来的！定是什么天生异象罢了！我等权当是给这场酒宴来的一次助兴，哈哈哈哈，何等豪迈，将军喝酒，有天生异象助兴，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你们听说了没有，据说蜀汉那边有一个叫做刘谌的皇子，是神仙弟子，咱们派出两千人截杀此人，听说带头几个被他用雷法给劈死了！万一，这是那个刘谌搞的鬼呢？他会对咱们做出什么？” 这一句听得夏侯褒心中一寒！ 第一百零七章 小心有妖气 既然一个人都能用雷劈死一群人，那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到的呢？ 当然，夏侯褒并不相信一个人可以驾驭雷，但刘谌这个名字他还是听说过的，人人都说，此人是神仙弟子，蜀汉危亡之际，是此人力王狂澜，扶大厦于将倾，据说此人善谋、善营造……说不定天上飞来的这些玩意，是他营造出来的某种厉害物事呢…… 能想到这一层，夏侯褒也算是明白了！ 但这时候明白已经晚了！那些遮住了星空，飘忽而来的东西，突然纷纷着火、落下…… 众人正在发愣，突然响起号角，这是敌袭示警号角！然后，西北粮草大营开始轰隆隆惊天动地想起炸雷，然后火光冲天而起，几乎一瞬间，整个大仓，四处都着了大火，火势起的极其迅速，连一点让人反应的时间都不留！ “完了！” 夏侯褒低声哀叹一句，道：“诸位，喊上你们手下军卒，去救火吧！” 众牙将这才从呆若木鸡的状态惊醒过来，呐喊一句，都跑了。 夏侯褒喝完了杯中酒，缓步走入中军大帐，摘下自己的宝剑，出了营帐，瞅着冲天火光，大笑道：“这也算是个千古第一吧！连个照面都不给，就这样烧了粮草！刘谌，能栽在你这样的人手里，某家认了！”说完即刻拔剑自刎，十分决绝，毫不拖泥带水，甚至完全割断了脖子，只有骨头连着。 事实上，这些密密匝匝遮住星空飘来的东西，刘谌称它们为孔明灯，但这玩意并不是诸葛亮发明的，因为没有发现诸葛亮发明孔明灯的史料。从字面来理解，“孔明”二字也非由其字而来，而是因为这种灯的透光和使用方式特别，四周要围挡起来，从孔洞泄光。孔明灯古称“灯”，因为升扬在空中又称“天灯”；燃料后来多用松脂，也叫“松脂灯”。四川人因为这玩意看起来像诸葛丞相戴的帽子，所以叫它“孔明灯”。 刘谌沿用了自己记忆中的叫法，称其为“孔明灯”。当时，刘谌给姜维定下了阻击敌人骑兵的各种法子，自己则迅速赶到了霍弋、张遵率领的南中兵营帐，让霍弋挑选了百余个善于攀爬、奔走、忠心耿耿的南中子弟，带了些必要的放火材料和布匹，就伪装成流落难民，分成三五一拨，穿山走林，用了几天时间赶到了西充，经过侦查，并未发现西充有粮草大营，于是按照姜维的分析，度过汉水，到了阆中，经过一段时间的化妆侦查，终于发现了敌人的粮草大营！ 刘谌观察了风向，计算了风速，破开竹子，扎了骨架，并且在绢布上刷了胶，确保绢布不透气，蒙在竹架上制成孔明灯，才有利于升起，然后称量了每一个孔明灯所能带动的易燃油脂，当然还有他在攀枝花实验室研制出来的秘密武器黑火药，然后用时香控制了时间，孔明灯飘到粮草大营上空，这段距离消耗的时间是一定的，时间一到，时香正好可以烧着引线，点燃整个灯笼布，挂在灯笼上的瓦罐掉落，摔碎，里面的易燃物就会撒的到处都是！当然，时香同样可以点燃装了黑火药瓦罐的引线，这种罐子掉在地上，引线烧完就会爆炸，同时点燃洒落的易燃物…… 当然，刘谌觉得黑火药这种大威力武器在自己还不足够强大的时候，不能过早过多显露威力，不然被人知道，自己就离死期不远了，因为这世界上强者林立，他们谁也想得到这样的大威力武器，若是得不到，他们想到的就是毁灭，只有毁灭了你，大家才能平等地相互挥刀子砍来砍去而不至于担心其中有人太过强大，拥有所有人无法匹敌的大杀器…… 所以，刘谌才会这么主意黑火药的保密，研制的时候，只留了攀枝花在身边，使用的时候，都是亲自罐装密封，从不告诉任何人这玩意是什么。譬如这一回烧粮草，所有人都以为带过来的只不过是普通易燃物，没有任何人见过这种黑色粉末…… 刘谌看到火光冲天而起的时候，挥挥手，带着所有遁入山林，不知所踪！ 第二日，前线各路督粮官带着队伍，前来转运粮草，但眼前的一幕震惊了所有人，整个粮草大营已经焦黑一片，夏侯褒已经被装进了棺材，整个阆中四处城门关闭，各处都在缉拿疑犯，粮草大营监军和一众牙将，正在商议如何上报这次事故！ “粮草呢？” “被烧了！” “谁烧的？” “不知道，根本没有见到敌人的面！” 于是，所有人都听到了那美丽而又惊人的一幕，天上似有明明灭灭飘来许多东西，初时人们认为那是大星飘落，但很快发现不是，大家正在疑惑这是什么天生异象的时候，突然天空着火了，然后粮草大营就响起炸雷，继而火光四起，很难扑灭…… 这消息很快向成都方向的前线战场和洛阳的皇宫飞去！ 刘谌一伙人那一夜就逃离了现场，完全赶在了官府反应之前，此后白日里穿梭在林莽间，夜晚才走在小路上，迅速向霍弋、刘谌大营奔窜。 等刘谌他们回到军营的时候，敌对双方都已经知道了晋军粮草大营被烧毁的事情，司马炎也知道了！ 司马炎震怒，道：“废物！都是一群废物！两千人截杀刘谌，被人几百人打得全军覆没，你们回报说刘谌会妖法，能引天雷！这一回，几十万大军的粮草被烧毁，你们又回报说，刘谌会妖法，不仅能引天雷，还能引天火！刘谌这么能，他怎么不去上天？不杀你们几个，你们以为朕好欺么？” 天子一怒，后果很严重！羊祜脚心里的汗水都已经湿透了鞋底，但他不敢躲避司马炎随手扔过来的奏章、纸笔乱七八糟，墨汁都被泼到了脸上，看上去十分滑稽，但这时候的皇宫里，人人都觉得脖子凉飕飕的，没有人有心情认为这事情滑稽…… 第一百零八章 听起来很玄幻 皇帝这时候要砍人，其实是一个英明的决策，毕竟原本大好的局面，被搞成这样，总是要有人来负责的！毕竟，谣传刘谌会妖法，乱军心者，需要处罚以杀鸡儆猴…… 于是，羊祜跪地低着头道：“陛下，臣办事不力，请陛下降罪！至于谣传刘谌会妖法者，有扰乱军心之嫌，可杀！” “你确实办事不力，念你忠心耿耿，且有功于社稷，就不杀你了，带上那些没用的废物，去蜀中前线，传朕的旨意，荀勖办事不力，革去官职贬为庶民，以观后效，你接替荀勖在军中找出乱我军心的废物，一并杀了，看哪一个还敢胡乱传谣、乱我军心！至于粮草，让汉中地方官就地征购，迅速补充军中粮草，然后调拨关中、陇右大仓的粮食，返还给百姓，叫百姓稍安勿躁，等待些时日，总会给他们补上的！”司马炎到底是帝王，有上位者的觉悟，他很快冷静下来，三言两语定了事情的解决方向，至于细节，自然有各级官吏去操刀…… 羊祜如蒙大赦，自己总算是安全了，至于荀勖，也不过是罢官，这其实也就是晾一段时间，等这事儿已过去，皇帝还是会念着荀勖过去的功劳，再召他回来的！至于杀几个替罪羊这样的事，那是他们这些人经常做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 羊祜出了皇宫，立刻召集人手，赶往了蜀中大营。 话说姜维这边应是用尽各种法子，守住了雒县！ 第一次攻城，卫损失了几千健卒，几十辆攻城车，尸体在城下都垒叠起来了，只好眼看汉军弓箭似乎毫无枯竭的时候，这样下去，以人命耗完敌人箭矢的想法看来不太现实，于是只好鸣金收兵，打算和主将商议之后再战。 姜维看到敌人撤走，赶紧命人打扫战场，最主要干的事情自然是捡回战场上堆积如山的箭矢，虽然这玩意现在后方征集了几乎所有能动手的百姓动手制作，但是也经不起连续遮天蔽日地射出去！要是卫真的想用尸体堆砌道城墙那么高，然后拿下雒县，那姜维手里的箭矢也就用完了！ 这场从黎明鏖战到深夜的攻防战，最终以卫鸣金收兵结束，姜维这边战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算是大获全胜，战士们举着火把捡拾箭矢，就耗去了整整一夜的功夫，翌日天亮，卫竟然没有组织战卒前来攻城，这让已经数日不睡的姜维有些不习惯，精神一松弛，就十分疲惫，告诉身边的王训道：“某困倦了，迷瞪一会，若是有战况，立即叫醒我！” 然而，姜维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到了第三日早晨，饿醒了，睁眼看看身边亲兵，道：“怎么回事？某睡了多长时间？” “大将军，整整一个昼夜了！” “啊？一个昼夜了！王训呢？黄崇、赵广呢？”姜维怪叫起来，自己睡了一个昼夜，这如何了得，他感觉天都塌了！ 等到亲兵叫来诸位将军的时候，姜维看着他们一个个睡眼惺忪的样子，怒吼道：“某睡了整整一个昼夜为何不叫醒我？” “大将军的军令是若有战况立即叫醒我，可是这么长时间来，并无战况，卫那边甚是平静！” “啊？卫再也没有组织攻城？战线其他各城有消息么？樊县、什邡县、新都县那边战况如何？”姜维觉得难以置信，他甚至以为敌人估计绕过雒县向西南方去了！ “禀大将军，我军斥候往来通报战况，整个战线一切正常！晋军方面，所有大营都固守不出，司马亮聚集了将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是南安王那边得手了？”姜维哈哈大笑道，“天佑我大汉，南安王那边一定得手了！哈哈哈哈，敌人没粮草了，这会儿能稳住军心就已经不错了！” “啊？大将军，南安王得手什么了？”王训不解道，事实上刘谌北上烧粮草这个行动是一个绝密行动，整个军中除了姜维、霍弋、张遵知道，剩下的就只有刘谌带领的那一帮人知道了！ 黄崇、赵广也都摇头表示不解。 “诸位，南安王殿下不顾艰险，深入敌后龙潭虎穴，烧掉了伪晋军粮草大营！” “大将军，恕末将直言，司马亮、卫、胡奋都不是不知兵的庸才，晋军粮草大营定然是重地，少说也得万数精兵把守，以我军现状，烧掉晋军粮草堪比登天……” “哈哈哈哈，我大汉南安王是谁，岂是区区几个伪晋的土鸡瓦狗就能抵挡得了的！” 正在说话间，外面探马来报！ “报！大将军，敌营传来消息，晋军位于巴西郡治阆中的粮草大营，夜间遭到天降大星和旱雷袭击，几十万大军粮草付之一炬！” “哈哈哈哈！果真！果真！”姜维大叫一声：“来呀，上酒！” 其余众将都愣住了！ “天降大星和旱雷袭击？真有这样的说法？”王训嘴巴长得老大，“这真是我大汉南安王做的？” “是啊！南安王天纵奇才，上次灭掉邓艾钟会军，末将有幸参加了，虽然打仗极其精妙，但总的来说，还都在常人能理解的范围……可是这天降大星、旱雷袭击，这岂是人力所能及的？”黄崇也是将信将疑。 “末将曾听人讲史，说我大汉光武帝大战昆阳，就有‘夜有流星坠营中，昼有云如坏山，当营而陨，不及地尺而散，吏士皆厌伏。’之说，也就是说，这流星或许真是可以操作的？”赵广作为赵云的儿子，虽然英武过人，但十分向往这种听起来很玄幻的事情。 “来来来，诸位将军，饮酒！老夫好久没有今日这般快活了，想当年跟随诸葛丞相打仗，才有这种大胜之后的快活！来来来，饮酒，不要争论！不管怎么样，大星不会无缘无故坠落到敌人的粮草中，旱雷也不会无缘无故在敌人粮草大营炸响，若这不是南安王做的，那就是老天做的！” 第一百零九章 各方反应 众将听姜维这么一说，也都不由得纷纷点头称是。 确实如此啊。为什么大星偏偏就坠落在敌人的粮草大营？为何旱雷就偏偏炸响在敌人的粮草大营？如果这个事情是真的，那这个事情就是人为的。 这xx也太神奇了! 姜维不愧是诸葛亮的传人，甚至连他小心谨慎的行事行为都学来了。虽然大家都很高兴，自己也很高兴，但毕竟这里是战场，对面是几十万的虎狼之师，并不是土鸡瓦狗，所以他们每人仅仅喝了一碗酒，姜维就命人撤下酒坛。 “诸位，经过这两天的休整，想必大家的疲惫劲儿都过去了一些，南安王开创了一种非常有效的作战方法，叫做运动战法，有一个一十六字诀，曰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现在敌人不来打我们，我们当然也不能闲着，我们可以想办法骚扰他们，也可以引他们上钩，能杀几个就杀几个，这个在运动战中，也是有名号的，叫做不计一城一池的得失，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南安王认为，所有战争归根结底都是人的战争，只有杀死他们的人，让他们没有人可以再作战，那我们的战争也就胜利了!所以从今夜开始，继续扰敌计划……这个事情是黄崇你负责的，你知道该怎么做!” “末将明白。”黄崇拱手道。 “赵广!” “末将在!” “命令你手下的将士，饱餐一顿，立刻睡觉，黎明时分，将你们的任务!王训!” “末将在!” “今夜五通鼓响之后，带上你的人马去劫营，随便射一通火箭之后，不要等敌人上马，立刻撤回!” “诺!” “诺!” 王训和赵广领命! “其他人听命!” “在!” 姜维于是安顿了各路人马如何扰敌，如何接应，如何埋伏，如何撤退。 众人都领命而去。 王训、黄崇、赵广三人走出中军大营。 赵广问道：“哎，黄老弟，你手下的鼓手不错啊，前几日扰敌，怎么听闻四面都是鼓声，而且彻夜不眠地打，你到底有多少鼓手啊？” “哈哈哈老哥!事实上老弟手下，真正的鼓手只有不足十人!只不过老弟手下有百余面大鼓，这些鼓，它们一个一个都成精了，根本不需要鼓手去打，他们自个儿就能打响自个儿……”黄崇笑道。 “嘿嘿，我军中现在越来越玄妙了呀!尽出各种奇妙的事情!这鼓又是南安王殿下做出来的吧？” “确实是南安王殿下设计出来的!他北上去烧粮草，留下几张图纸，军中找木匠就做了出来!” “这鼓到底是怎么样自己打自己的？” “很简单!有一种只要把他的下半截放到水里，水流推动着叶轮转起来，就能带动上面的鼓槌通通有节奏的打鼓!还有一种是放在风中的，只要有疾风吹过，就有叶轮被吹转动，一样会带动鼓槌打鼓!这东西看起来很简单，但事实上是一种很精妙的设计!南安王殿下大才，真是让人佩服的紧啊!” “听说殿下是神仙弟子，据殿下一向的举动看来，若非神仙弟子，怎可如此超乎寻常的聪慧？看来天不弃我大汉，到了这等危急存亡之秋，派来了这等神仙弟子，力挽狂澜，扶大厦于将倾!这实乃你我之福呀……” 众将领说笑着，走散，各自回营，安排任务。 据说知道粮草被烧消息最早的人，是这次讨伐蜀汉的统兵大元帅司马亮。前往粮草大营押运粮食的督粮官，第一时间就把粮草被烧的消息报告给了司马亮! 司马亮闻此大惊，这是何等惊人的消息啊，历史上有许多的经典战例，都是因为粮草而一败涂地。 “如此大事，立刻奏报陛下!” “粮草大营那边，夏侯褒已经畏罪自裁，这是那边的军报，请大帅过目!” 司马亮快就看完了那篇神话小说一般的军报，苦笑道：“难道我们能这样给陛下奏报吗？” “大帅，若据实奏报的话，末将相信这是事实!因为这是末将亲自查问的，问遍粮草大营军中几乎所有的目击者，上至各牙将，下至火头军、服役的民夫、甚至城中的百姓，他们几乎都是一样的说辞……” “可是这怎么可能？” “末将也不想相信这是事实，可无论怎么调查，都是这样一个结论!虽然听上去很荒谬，可我们不得不承认……” “好了，你下去吧!本帅自有斟酌!” 这边司马亮的奏报还没有走起，粮草大营那边，直属皇帝的监军，奏报已经八百里加急发往洛阳了。 等这边司马亮召集了卫、胡奋，商议出了一个感觉到司马炎还能接受的奏报，发往都城的时候，都城洛阳羊祜已经带着降罪的圣旨出发来蜀中了。 “现在军中只有三日粮草了，仗还怎么打？”卫问道。 “反正这些日子打得比较辛苦，那就暂且原地休整一下吧!至于粮草的事情，暂保密起来，不要告诉千户以下的军官!休整的时候，粮草供给按照平日足量的三成下发……如此，或许还可坚持十日，到时候是打是撤，陛下一定会下旨的!”司马亮黯然失色道。 “姜维这个老匹夫，自从那刘谌来到军中之后，都变得跟老狐狸一样了，诡计百出，末将实在不堪其扰!我军粮草大营被烧的消息，想必那老匹夫早已知道，坚守的这十余日，他定然来捣乱，竟然会把这个消息传遍我全军上下……而且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军心不稳的时机，一定会组织多次返攻、袭扰，请大帅指示，届时我等该如何做？” “若是实在不行，就后撤五十里安营扎寨!那老匹夫也是个谨慎的性子，汉军骑兵，跟纸糊的差不多，他们绝然不会跑出五十里来袭扰我们，若真敢如此，那就直接下令将士们饱餐一顿，狠狠咬他一口，吃掉个几千人，从此他就再也不敢袭扰了!” “大帅英明，末将遵命!” 第一百一十章 袭扰（上） 夜，风高月黑！ 夜，正好的杀人之夜！ 晋军大营，士卒们早早安歇了，但他们都睡不着，不因为别的，因为饿啊！一整日就吃了三两粮食！ “兄弟们，我认为就算是一只老鼠，现在也比咱们吃的多一点吧？” “就是啊！兄弟我食肠宽大，平日里一日三斤粮都不够吃的，现在竟然给三两，牙缝都塞不满呢！” “是不是咱们后方粮草出了问题啊？这两日攻城也停下了，难道咱们前面战死的兄弟就能白死了不成？” “唉唉唉……都不要说了，闭上眼睛，假装睡着，过会儿就真睡着了！睡着就不饿了，越说越饿……” …… 军卒们饿得有些懒言，为了保存体力，都昏昏欲睡，正要进入梦乡之际，却听见四面响起鼓声！ 咚咚咚…… 咚咚咚…… 听起来动静很大，好像自己大营被汉军包围了一般！ 卫当然没睡，他能想到姜维绝对不会放过这种袭扰的好机会，是以早已准备一支五千人的精锐，这五千人基本上都是各营挑选来的最优秀最健壮的军卒。 这五千人当然是吃饱的，不仅足额发了粮食，而且把一批受伤的战马也宰杀了，让他们吃得饱饱的！ 这五千人由卫亲自率领，鼓声响起的时候，卫跃上战马，名人点燃了火把，只说了两个字。 “杀！杀！” 于是这五千壮如铁塔的战卒翻身上马，跟随主将出了大营！ 然而，他们根本没有看到任何敌袭的痕迹！ 斥候派出去几里地，终于等到了消息。 “敌人呢？” “禀将军，被未发现敌人！” “为何四处响起战鼓？” “我等出动的时候，鼓声就已停下了，四处查探，并未发现敌人踪影！” 卫气的吹胡子瞪眼，瞅瞅四下一团漆黑的夜晚，也不敢带着人马太过远离大营，万一中了埋伏，损兵折将，不划算。 “撤兵回营！” 于是，所有人长吐一口气，算是把憋足的一股劲放了，然后跟着主将，踢踢踏踏回了大营。 卫知道姜维不会这么一下子就草草收场，肯定还有动作，于是吩咐五千精锐，不要卸甲，枕戈而眠。 大家大眼瞪小眼，最后苦笑着枕戈而眠，正是蜀中最为湿热烦闷的时候，要穿铠甲，必须穿厚厚的衣物垫着，上面覆盖一层铠甲，如此署湿烦闷，岂能睡着？ 但是军令在身，大家不得不受这一份罪，终于熬到后半夜稍微凉爽了一些，开始上下眼皮打架，马上就要睡着的时候！ 咚咚咚…… 咚咚咚…… 鼓声又响起来了！ 战卒们不得不翻身跃起，准备再次跟随主将出征，然而这一回，卫并没有召集大家出征，而是派出了大量的斥候，去探查。 “我们设在四处的明哨暗哨呢？为何不见回报？”卫问一句。 手下一个偏将道：“将军，敌熟悉地形，集结疏散、偷袭撤退都有极大的方面，在夜间作战，我方本就吃亏……” “本将没问你这个，我们的明哨暗哨，在紧要处不是安插了不少吗？为何未见回报？” “怕是已经遇害！第二波派出去的斥候，到现在也未见回报，第三波已经派出了！” …… 正说话间，突然听得远处喧哗，有人大声喊话！ “怎么回事？” 卫刚问出这一句，就有一个传令兵来报，道：“将军，贼人四处喊话，说什么我军粮草大营已经被天降大星和旱雷击中，已经全部焚毁，大军已经断粮……” “胡说八道！传令，军中之所以减少口粮供给，完全是因为关中至汉中一带下了暴雨，路途艰险，来的慢了些，过的几日，便会有大量粮草运到，不得听信贼子胡言乱语，中了奸计，但有听信谣言，煽动闹事、乱我军心，当场格杀！” 卫瞪着眼，拔剑在手，十分威严的下了这个命令。 “诺！” “众将士，随本将出营，斩杀这群聒噪的贼子！” “诺！” 众人立即整队，翻身上马，跟随主将大吼着冲出营区，这一回，总算是看见人了！ 那些瘦小的人骑着瘦小的马，看上去十分滑稽，但他们跑得比兔子还快，只是远远地瞅见，根本不恋战，掉头就跑！ 卫挥着马槊，下令道：“贼人马匹羸弱，跑不快，给我追上去，一个不留！” 于是，五千铁骑卷起一阵风，夜晚打着火把，看上去更像是一团迅速移动的火云！确如卫所料，蜀汉的战马，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战马，晋军一个冲锋，眼看就要用铁蹄把这群瘦弱的人马踩为肉泥了，却不料突然粗大的箭矢雨点一般覆盖了卫的人马！ 箭如飞蝗，但由于黑暗，听见破空之声嗡嗡响起的时候，众人心下大惊，纷纷举起盾牌遮挡，但有些反映慢些的已经中招，被粗大的矛箭直接刺穿了！卫自己左臂也被箭头带走了一块肉！ 好在这一回，卫学聪明了，这五千精锐不仅带了盾牌，而且是钉了铁板的盾牌！卫在攻城的时候，早已了解了蜀汉军队的床子弩十分犀利，普通木遁能被其直接刺穿，所以，他们经过研究，在木盾上再钉了薄薄的铁板，这样防护力大大增强……不过，即便是这样，这种巨大的箭矢砸在盾上，铁板也被扎透了，巨大的冲击力让好多士卒被带下马去，又被后面的战马踩死了！ 还好这次五千人，全部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壮汉，都是经过多次战争的好汉，反应机敏，应变能力强，他们迅速附下身子，用肩膀头顶住了巨大的盾牌，这样在不至被箭的力量带下马匹！ “冲啊！贼子就在眼前，冲上去一个不留！” 卫愤怒至极，他现在想的就是冒着箭雨，只要冲到贼人跟前，真正真刀实枪拼起来，那蜀汉的这群弱鸡一样的骑兵，会被他们直接撕碎！ 精锐就是精锐，即便是箭如飞蝗，许多人马均已中箭倒地，但并没有延缓马速，只要是活着的人，全都奋不顾身冲上前去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竟在你的床上 虽然这女子单腿跳出人圈，本来动静很大的，但是这群人研究军营内部布置情况示意图，十分认真，再加上对这“黄辞”、“黄妍”兄妹依然信任了，再也没有起疑，所以根本不管“黄妍”的举动。 这女子退出人圈，见刘谌早已经退出来了，刚要张嘴说话，却被刘谌一把拉起背在背上，说：“快快捂住耳朵，闭紧嘴巴！” 刘谌跑了几步，就放下那女子，一把压低了她的身子，但是并没有要她贴着地面…… “轰隆隆隆！” 一声惊天巨响，吓得那女子一条还好着的腿一软，差点就跌倒了！等她从惊愕中恢复过来的时候，发现刘谌已经提着一把刀，走向了刚才看地图的那群人，那群人只有很少几个，血肉模糊，躺在地上，已经死了！总共十来个人，七八个人还活着，他们已经在挣扎着站起来，但是明显他们已经痴傻了，口鼻中有血液流出…… 刘谌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上前去一刀一个，全部照脖子上砍，一会儿就砍翻了五六个，只留了两个！ “他爷爷的！这帮小子的头目，竟然死了！留的这个两个吓傻了的傻蛋，不知道有没有用，唉！反正也无所谓了，用屁股想都能知道这是谁派来的人！这个死士阵容，实在不咋地啊，实在是太笨了，太容易相信表演了！死有余辜！死有余辜！” 那女子摇摇晕乎乎的脑袋，脸上的布居然还蒙着，只用一双黑暗中映着火把十分明亮的眼睛，盯着刘谌，问道：“天哪！你真的如同传说中的一样，会引天雷劈死人？”她的语气中充满了震惊、质疑和向往，十分复杂！ 但刘谌已经没有时间回答她了，因为动静太大，四处巡逻的哨兵都赶过来了，甚至有箭雨泼了一阵！ “大胆贼人，还不快快束手就擒！”有很多人爆喝。 你妹啊！问都不问就放箭！还叫人家束手就擒，你放着箭呢，这时候不用束手，就射死了，还擒什么擒？真是一帮傻叉！刘谌心里吐槽着，迅速拉起一具死尸，堵住自己身体，那女子也如法炮制，利用了肉盾。 幸亏放的箭是普通弓箭射出来的小型箭矢，要是动用了硬弩，刘谌这时候怕是已经透心凉了！ “不要放箭！老子是南安王刘谌！”刘谌憋足了劲，大吼一句。 很有用，剑雨立即停止了！ 四面八方都有兵卒跑来，打着火把，照亮了周边，骑马的军官远远问道：“口令！？” “柿子软的捏！”刘谌只好念出了今夜的口令，这是自己下达的，当然知道。 于是几个军官过来一看，他们常巡逻，自然是见过刘谌的，看见眼前死了一圈的人，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一齐跪倒在地，道：“臣等护卫不力，请殿下降罪！” “免了吧！你们都起来，看看还有活的没有！刚才一波剑雨，像是把孤王留下的两个活口也给射死了！另外，这个是自己人，不要动她！”刘谌指指身边的黑色夜行服的女子说道。 众人看看这身打扮，虽然很疑惑，但不敢多嘴，前去查看活口了！ “找一付担架，把她暂且抬到我的营帐去！” “诺！” 不一会儿，就有军卒找来了担架。 “好了，躺上去走吧！现在我不好意思背着你了……” 那女子到现在还发蒙呢，脑子空白迟钝，想不起要说什么要做什么，刘谌这么说，她也不拒绝，直接乖乖躺上了担架，被两个军卒抬着，刘谌陪在一旁，向自己营帐走去。 这时候姜维、黄崇、王训等全都带亲兵前来查看了！ “殿下，可安好？”姜维远远问道。 “有劳大将军牵挂，没事！大营潜进了死士刺客！幸亏得这位大侠出手相救，孤已经脱险了！只是这位少侠受伤了，需要在营中将养几日！” “多谢大侠！”几位将军都向担架上的女子拱手道谢。 那女子只好拱拱手，脸上蒙着布，也不知道她什么表情。 “有劳大将军和几位将军商议再加强一下我们的防卫，叫皇甫谧来孤的营帐，孤要给这位大侠疗伤！” “诺！” 刘谌带着那女子到了自己营帐，扶她上了自己的床，打发两个军卒走了，就等着皇甫谧前来。 见四周没有人了，那女子的脑子也渐渐不那么空白了，一时间脑子里冒出无数的问题，她又犯难不知道先问哪一个好！ “你真是刘谌啊？” 过了许久，她居然憋出来这样一个傻叉的问题！ “是啊！怎么了？如假包换！”刘谌十分奇怪，她为何会问这样一个不可思议的问题。 “没怎么，就是觉得刘谌生长在蜀汉的皇宫，没道理会长成你这样一个人啊！” “你的意思是刘谌该是一个怎样的人啊？” “应该是一个庸庸碌碌的皇子，吃吃喝喝，声色犬马，基本上是废物就对了！” “你妹啊！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我大汉皇族！” “不光你大汉，我大吴也是一样！” “啊你终于说出来了！这可不是我逼问你的，你说的，原来你是吴国人！” “没错，我是吴国人！听说你有通天彻地的本事，就想把你抓到吴国去，为我吴国效劳！没想到听你说什么，一个皇族怎么可能为另一个皇族效劳，这样的话！仔细想想，也对啊，皇族虽然大多都是斗鸡遛狗声色犬马的废物，但如果真的卑躬屈膝去给另一个皇族效劳，我想大多数皇族都做不到吧？何况你有通天彻地的本领！所以就打消了劫走你的念头！” “嗯嗯，这事儿你不用说我也明白了！你到底是吴国的哪位啊？这么为吴国着想？当时我说你杀了我，是自毁长城，你听我解释之后，也就不杀我了，看样子吴国安危对你很重要啊！你该不是吴国的皇族吧？” “你不要猜测了！我不会告诉你的！我有很多疑问，你能帮我解惑吗？我千里迢迢赶过来，没想到现在竟然躺在了你的床上，怎么会这样？” “你这个问题，我竟无言以对啊！！” 第一百二十五章 整吧 “我的意思是……”那女子话刚出口，就被打断了。 皇甫谧出现在了营帐门口，有亲兵禀报道：“禀南安王，军医皇甫谧到了！” “进来吧！” 皇甫谧走进营帐，放下药箱，参拜一番，礼数十分周到。 “皇甫先生，您给这位姑娘扎针止痛，孤要帮她接骨、缝合伤口！” “是！” 皇甫谧打开药箱，拿出银针，拱手向那女子道：“姑娘，得罪了！” “有劳先生了！需要我做什么先生只管开口！” “请姑娘翻身，趴在床上！” “诺！” 那女子翻身趴下，皇甫谧运针如飞，不一会儿就已完成，那女子昏厥过去了。 蜀中男丁已经大量不足，所以随军服役的还有许多健妇，干着一些帮厨、浆洗、缝补的杂役，刘谌命人找来两个，烧了沸水，晾凉了，冲洗了女女子的受伤的腿部，刘谌用自制的酒精擦了一遍，然后开始接骨，这种事初次做，确实很难，好在刘谌已经替好几个五大三粗的伤病接过骨头了，现在也算稍稍熟练了点，好不容易感到骨头茬子对齐了，皇甫谧经验很足，捏了一下，道：“殿下，接的很好，没有歪！” 刘谌道：“接下来得用石膏固定了！否则这种小腿骨上极容易长歪了，最后变成两条腿长短不一的瘸子！” “前两日殿下在营中，就说是要教会大家用石膏固定，只是材料还未找到，现在也正是个机会，因为材料买回来了！不知道大王这等绝妙的手段，是否打算外传？” “医道上的事情，尽量传出去吧！这东西哪怕是传到敌国都无所谓，本是救死扶伤、功德无量的事情！上苍有好生之德，现在大家打来打去没法子，毕竟大争之世，人人都存了争斗的心思，但医道之事，万万不可笤帚自珍，这个东西那最基本的人道，我们不能想着用这个来大笔捞钱、来作为争斗武器！” “南安王襟怀，微臣佩服的五体投地！”皇甫谧十分恭敬地拜了一拜，道：“皇甫谧替苍生百姓谢谢殿下您了！” “皇甫先生啊，这个您用心学了，尽快传授给我们的所有军医，现在大军南撤，孤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军医疗伤方面的事情，就全交给你了！我们整个大军的医疗条件很差，战士们出生入死的，受了伤，多数人就因为小小的伤口感染就能性命不保！所以，孤打算改革一下随军医疗这方面，打算成立军医大营，分两部分为野战军医大营和后方军医大营。 野战军医大营，组织技术一流的年轻军医，随大军征战，保证有体力奔波，在各种复杂条件下独立执行救治任务。后方军医大营，则把年龄较大、技术经验均上乘的军医留下，创造最好的康复条件，接收从野战军医大营转送下来的重伤病员和需要休养的伤病员，进行详细治疗和最终治疗。当然，将来要是技术设备等等都能创造出来，孤希望成立医院……呃，扯远了！孤希望先生能够担任军医大营的总调度，孤想了个官名，叫做医护将军，位同前后左右将军，位列九卿下！先生以为如何？” “微臣不敢做非分之想！” “这不是非分之想！如果真能这样，培育大批的军医出来，我军军卒的伤亡率将大幅下降，功德无量啊！” “这……” “孤知道，这事儿现在还是镜花水月，具体方案还没拿出来，当然更没有上奏陛下，得到圣旨批复，不过很快就会有结果的！现在先生暂且把军医管理起来吧……” “大营中军医，自有黄崇将军调度！” “这事儿我下来给他说，叫他交给你管！调拨两千营卫与你，然后你可从不重不轻，已经无法参加战斗了，但身体已经康复的伤员中挑选人员，让他们给军医帮忙疗伤，慢慢地把他们培养成可以完成急救止血包扎缝合的军医，扩大一下你们阵容，具体的方案下来之后，你们就能迅速组建了！” “微臣，领命！”皇甫谧大礼参拜。 这时候，打发过去取石膏的来了，这群人果真搞到了石膏！这玩意是一种入药内服的矿物药，《伤寒论》当中就有过方子，老祖宗早就应用了，只是军医只以内服药的量随军少量带了一些，给病人打石膏板固定骨骼这种大量应用的，肯定一会儿就用完了，幸好蜀中这玩意有矿，当地人采买赚个小钱的，现在过去了就能拉几马车来…… 刘谌指挥两个健妇对那女子进行肢体皮肤清洁，用木棉做成毡状，坐垫。 生石膏变为熟石膏，熟石膏接触水份后可较快的地重新结晶而硬化，石膏干固定型后，如接角水分，可以软化，由于石膏有吸水后再硬固及再柔软的可塑性，在骨科上，常补用作维持骨折或手术修复后的固定，封闭伤口，作患部的牵引或伸展，治疗矫正关节畸形等。为了保险起见，刘谌找了半截木桩，先进行了一下实验。 因为刘谌毕竟不是学这个的，只是自己记忆中的前世，骨折过被人在腿上打过石膏而已，所以还有点印象。 实验成功，于是在那女子腿上操作一遍，石膏未干透时，不够坚固，易变形断裂，也容易受压而产生凹陷。因此只好没让皇甫谧将那女子弄醒，而是吊起了她的腿，叫那两个健妇不停扇风，以确保这石膏快快干了凝固。 “真是个好办法啊！”两个人终于手忙脚乱地忙完了，皇甫谧一边洗手，一遍叹道：“如此石膏凝固干了，无论如何这腿都不会长变形了！殿下真是神人，这样的高招，微臣怕是一辈子也想不到！” “其实孤要是早不知道这个，怕是想一辈子也想不到！” “这都是神仙传授的？” “嘿嘿，神仙那么能点石都能成金，岂不是随手一指伤患就好了，何必用这么费时费力的笨办法？这都是人间的法门！” “也是啊！殿下奇遇，真是遇上了一个鬼谷子那样的高人，简直无所不通啊！” 刘谌只好笑而不语。 第一百二十六章 精神场控制 大概是经历了百家争鸣那个绚烂时代，好多牛逼的学问宗派一代宗师，抬出自己观点的时候，总是喜欢托上古时候三皇五帝之类的说事，譬如孔丘及其弟子通过六经的传承书写，建立了一套系统化的古史体系，认为上古圣王时代，尊的是礼法，施的是仁政，是个什么都好的时代…… 这就造成国人给你讲某种道理之前，定要言说古人如何如何…… 还有一种大概就是道家，说是之前必说神圣如何如何，譬如庄子，言神圣之事不枚胜举…… 这就种思想造成国人一旦看见超出解释范围之外的事情，必推给神仙！ 不过这群人一直以来都认为古人和神人是靠不住的，没事的时候可以缅怀一下，可以祭拜一下，但不会想着依赖他们，他们从来都认为事在人为天道酬勤，事情都是自己做出来的，而且做的很漂亮！ 但是突然间出现刘谌这样一个人，就打破了他们的节奏，所以所有人都相信他得了神仙传授，就像人们相信张良得了神仙黄石公指点，韩信得了仙家兵书等等！ 这种事对刘谌来说，是一把双刃剑，既可以让自己保持神秘，不必树立威信而天下景从，也可能被自己的父兄猜忌、令其他两国的当权者恐惧，从而收获四面八方的敌意，各种针对自己的阴谋阳谋明枪暗箭将铺天盖地而来！甚至有死士用尽了手段，闯进严密防卫的军营来刺杀他！ 刘谌处理完了那女子的伤，吩咐了那两个负责伺候的健妇有关注意事项，安排皇甫谧去伤兵营疗伤并培训军医，自己则到了中军大帐，此刻姜维等已经在等他。 “咦，赵广将军，你醒了啊？”刘谌看见赵广已经在将领中，看上去满面红光跟没事人一般。 “臣拜谢南安王殿下救命之恩！”赵广跪拜在地道，“殿下神药，臣吃下去不仅很快好了，而且精神百倍，浑身充满了力量！不知殿下还有没有，臣那点吃完了……” “嘿！你也就比我大个七八岁，正是生龙活虎的年纪，这玩意身体康复了再吃，你就会流鼻血，不信你试试就知道了！” “那还是不试了！”赵广笑着站起来。 “不过，大将军平日可以用那老山参煮点粥吃，绝对精神百倍！”刘谌叫人去给姜维取几根老山参来。 “臣多谢殿下挂怀！殿下这两位药，真是不可多得的疗伤圣药，臣打了一辈子仗，见过无数伤兵，那些重伤之人，很快就死了！殿下的这两味神药，竟然可以吊命，让许多原本在就该死的重伤，生生挺住了，经过治疗慢慢康复了！那些治疗过的伤兵，恢复的很快！这是老臣平生仅见的良药，怎可浪费在健康的人身上！老臣身子骨还硬朗，还是留给伤兵吧！”姜维拱手道。 “大将军一生忠谨卫国，殚精竭虑，是我大汉的中流砥柱，这些时日夜以继日，如此下去铁人也会垮了，何况大将军已经上了年纪！这一次必须听孤王的，这事就这么定了！”刘谌不给姜维任何推辞的机会，转了话题道，“说说刺客的事吧！” “殿下，在您的雷霆之威下，那些刺客要么被撕裂、要么被震死，还有的被都被砍杀了，巡逻士卒赶到的时候，应该有两个活口，却被放箭射死一个，射伤一个！现在这个受了轻伤的刺客，已经苏醒了，却拒绝说话，也拒绝进食，正在等死！”姜维道。 “大将军！什么是在孤的雷霆之威下？孤王不过俗人一枚，怎么会有雷霆！”刘谌笑道，“这种事休要再提，刺客是被那个不知来历的女侠杀掉的，与雷霆无关！” “可整个大营都听见了，那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老臣活到这把年纪，除了雷霆，绝对没有其他比这个动静还大的！” “估计是这时候某个地方正好打了一声雷吧！”刘谌笑道：“说说活口的事吧！” 姜维见刘谌不愿意提雷霆的事，只好说道：“就目前形势分析，这批死士伪晋方面派来的可能性最大！” “孤也是这么认为的！孤有办法让他开口，而且绝对说实话！把他带上来，让孤跟他说几句，你们再问，他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谁，去带那刺客到中军大帐！” “诺！” 不一会儿，那家伙就被带来了，现在天光正好，看得清楚这家伙五大三粗浓眉大眼典型的北方汉子。 “大家都出去一下，孤单独跟他聊聊！” 姜维于是带众人出去了！ “你是晋国羊祜的人，还是荀勖的人？你可以缄默，因为这个事情对孤来说，一点也不重要，汉晋乃仇雠敌战之国，司马炎要杀孤，天经地义，孤要抵抗司马炎大军，更是大义使然，没什么好说的！知道了是他派来的和不知道，没有什么区别，还得这么打仗！ 这不过是孤的一点小兴趣罢了！孤的手段你也是见识过，雷霆之下，魂飞魄散，你知道是什么吗？ 意思是说，孤要是用这种雷霆弄死你，你就魂飞魄散了！ 知道魂飞魄散什么意思吗？ 孤的师父曾告诉孤说，这世上的所有生灵都在六道轮回中……你知道什么意思吧？我来给你详细讲一下！” …… 刘谌花了半个时辰，给这人讲了自己后世所了解的六道轮回说，这个时候，佛道理论还不完善，相信这家伙没听说过这个理论，用自己传说中的神仙师父加持，不由他不信。 “所以说，将你魂魄直接打散，你真的就消失无踪了，连转世成一头猪的机会都没有了！你想想吧！想清楚了就把你知道的一切详细告诉孤王的人！只要你老实，或许孤王还可以考虑让你活着！你说不说实话，孤王一清二楚，希望你不要一开口就犯错……” “……”那人盯着刘谌，眼神依旧凶狠。 刘谌不知道他这是伪装还是真的硬汉，他也没兴趣知道，甩手走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不好吧 那人躺在担架上，独自留在了中军大帐的地上，好半天都没人搭理。他自己受伤不能起身，只好盯着营帐顶发呆。按照刘谌说的，自己说不说的还有什么意义？自己这个死士，死不死的还有什么意义？这汉子还是陷入了思考。 刘谌出门，姜维等人要进去，刘谌阻止了，道：“大将军，我们去巡营吧，一道走走，说说南撤的事情，那刺客什么的也不是什么紧要之事，晾着他别管，过得两日，他的精神就垮了，保证问什么说什么！” “诺！” 于是姜维带着刘谌，去巡营，一路上见到许多战士，从战士投来目光看，他们对刘谌有崇敬又畏惧！ “这些战卒为何一副很怕孤的样子？” “殿下北上以雷霆威力烧了敌人粮草大营，前阵子沸沸扬扬在大营中传播呢，但毕竟这只是耳闻，还有很多人认为这是守粮草大营的晋军军卒为了推脱责任，编出来的谎言；直到昨夜一声巨响之后，那些巡逻战卒亲眼见过了那个被雷霆劈开的大坑，那些被撕裂的尸体、被震得七窍流血的尸体，于是这个消息这个时候估计已经传遍大营了！现在战卒们看您的眼神，不是看一个普通皇子、普通统帅的眼神，他们认为自己现在看见的是一个天神！”姜维如是回答。 “啊？这样不好啊！” “殿下，这样很好啊！对士气提升有很大的作用，大家都乐意您是一个天神！” “这样很不妙啊！哪有天神率领的军队还有撤退的道理？可是我们真的打不过人家！” “殿下倒不必担心这个问题，军中再有明确论调，那就是殿下是上苍派下来挽救我大汉危亡的，暂时我军弱民疲，伪晋一时间有天时之力，我们不得不暂避退让，但汉室复兴一统中原，以后在殿下您的辅佐之下，定能实现！”姜维微笑道。 刘谌有一种被人利用了的感觉！ 他觉得姜维这老家伙就是利用自己的这点神秘稳定军心呢！一切宣传造势舆论操控之类的事情，他都拿捏得游刃有余！作为诸葛的传人，这一点他当然能做好！ 不过除此之外，刘谌也想不起其他稳定军心的良策，既然如此，姑且由之吧！姜维能够操控好的事情，自己也就不必太过操心了！于是，刘谌就不再提这茬，问道：“南撤之事，现在布置的如何了？” “北边张遵情况熟悉，南中八郡霍弋了如指掌，此二人率领的战卒也是南中子弟，这些人和成都周边北方百姓几无瓜葛，所以做起一些事情，譬如动员百姓携带财物南迁、帮助一些官员运送一下家眷财产等等，也不会畏首畏尾，再加上南撤之后，霍弋、张遵熟悉南中，立即就能布置防御事宜，所以他们二人是组织南撤的不二人选！” “嗯嗯！这个早在方案上就看到了！” “现在霍、张二将已经开始带着大军四处督促南撤了！樊县、什邡那边，调度了其他一些将领，分了臣这边的兵马去防守，却依然打着霍弋、张遵二人的旗号！霍、张二人作战灵活、奇计百出，前一阵子打得胡奋十分狼狈，现在趁着晋军粮草之事未决，霍、张二人悄悄离开，只留下旗号，相信胡奋也不敢轻易进犯！这是他们今日的军报，殿下您过目！” 刘谌道：“您把这东西随身带着呢？” “刚刚送来的，就在您和那刺客说话那会儿拿到的，还未及细看，所以带在身边！” “哦！瞧瞧！” 姜维打开，两人一起看了一遍。 霍弋张遵动作实在有点大，虽然他们战报上语气委婉，但是很明显说的意思就是，刀锋之下莫敢不从！也就是说，他们基本上裹挟了成都周边的所有百姓南迁，要是不同意，就已谋反论处，直接砍杀，将家产分给愿意南迁的，这样一来，杀了很多人，也有很多人真的得到了别人的家产，于是南撤之事，已经捋顺了！ 当然，不愿南迁的多是地方豪强，这些人怎么舍得放弃肥沃的成都平原，他们在这里可以有良田千百顷，积粮万石，家奴数百……不管是汉，还是晋，到了成都这地界，他们的一切都不会有很大改变，所以何必丢弃一切跟着南迁，投降才是最好的选择！ 还有一部分就是地方官吏和成都官吏的本地派，事实上他们就出身这些地方豪强大族，他们和地方豪强大族是一体的，豪强大族就是他们的家，他们从朝廷攫取的政治利益，也是为这家族服务的！所以他们坚决反对南撤，甚至还煽动手下的奴仆、佃农闹事！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爷不可忍！ 那就杀一批吧！什么人都少，想做官的一抓一大把，到时候大不了找一些人来继续做就是了！更何况，南中地方小，养不了那么多闲人！ 于是，霍弋、张遵毫不留情杀了一批不合作的豪强和地方官吏！ 赤贫的农人，甚至连地都没有，他们觉得无所谓，南迁就南迁，南迁路上甚至官府还管饭，这是好事啊，到时候官府看着安排就是，无论如何除了一颗脑袋和瘦骨伶仃的四肢，身无长物，随你们折腾吧！ 而霍弋张遵杀了一批官吏豪强，就把他们的财产给赤贫之人分了一部分，尤其是各种工具、粮食，光棍的赤贫汉子，有时候甚至还能得到一个婢女或者小妾的赏赐！这样极大的鼓舞了赤贫者南迁的积极性！ 当然，这年头赤贫者占据了人口的绝大多数！ 于是，事情就这样撸顺了！ 刘谌看这个劲爆的军报，看笑了，觉得霍弋这老头简直有一点革命者的影子啊！这就是杀富济贫式的革命，在非常时期最能聚拢人心！是个好办法！刘谌心里直呼过瘾！ 但刘谌现在明白自己的身份，好歹也是个皇子啊！典型的腐朽封建王朝的代表，自己代表的利益该是地主阶级的利益才对！所以，刘谌开口道：“大将军啊，士族豪强是国之根本，这样杀牛羊一般杀了，不好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定心丸 “殿下，这群人实乃国之蛀虫，且摇摆不定，毫无气节，若是国朝安稳，依赖他们驭民，不能大动干戈地杀，现在杀正是时候！ 一来南中地小民贫，养不了这么多蛀虫；二来杀这种人可以得到很多钱粮用以养活军民；三可以腾出许多无主的土地，朝廷控制地契，现在就承诺只要没有地的贫民愿意南迁，等到大军卷土北上的时候，就能白白分到一些地这样做不仅有利于贫民南迁，更加有利于将来大军北上，因为贫民为了成都周边那些膏腴之地，定然会大力支持北伐，甚至派子弟参军尽快拿到自己的地…… 所以，这个时候只要不全杀了，这些豪强官吏，杀得越多越好！” 姜维这一番分析，眼光不可谓不长远、不毒辣!实在是高! 刘谌心里道，我去！想的真美！真周到啊！霍弋、姜维这种老贼，看样子心意相通，做事果决，目光长远，真是国之栋梁啊！ “只是将来我大汉卷土北上之时，怕是再也不会有豪强官吏相信我们了！”刘谌假装叹口气道。 “这点殿下且宽心！豪强官吏这种人就像韭菜，割一茬一定会迅速再长一茬！永远不会缺！也永远不存在他们相不相信朝廷的事！他们只要朝廷养着，就有！只要朝局稳定，他们就乖乖的；要是朝局不稳，他们一定会迅速选择站在有利于他们的强势一方！所以，臣永远不认为这种人是国之根本！” 刘谌心道，说得好像你不是豪强贵族一样，你不是也养了一大家子人吗？你应该站在这个阶级的立场上说话啊，怎么说得这么慷慨激昂？ 但嘴上刘谌当然不能这么说，拱手道：“国以民人为天，而真正的民人，并不是这些豪强大族！大将军，受教了！” 姜维笑道：“殿下！不敢当！不敢当！殿下一定认为臣也该算是豪强官吏的一员，是吧？” “该算是吧？” “其实臣可以算作官，但在蜀中不算是豪强，因为臣的老家在天水郡！豪强需要时间慢慢积累，才能成其大！ 或许在朝局稳定的情况下，臣的家族会用五六十时间慢慢发展成一个大家族，那时候才能算是书中豪强，那时候臣的子孙后代，或许会说出与臣完全相反的言论! 因为那时候，他们已经完完全全被利益死死束缚、被利欲熏心、被俗物死死遮挡了眼眸，再也不会有俊才出现，到时候就跟现在的那些蛀虫豪强一模一样了……”姜维说得有些感慨。 “这是个死结，不可解？” “南安王天纵奇才，或许会想出办法，但以前好像从来都是这样……” “孤也想不出办法，或许再过两千年，还是那样吧！不说这个了！去伤兵营看看吧！” “诺！” 伤兵营现在也是整个大营中极其庞大的存在，人数过两万，而且还是已经死去大部分重伤员留下的! 这些伤兵，主要是姜维为了争取时间让后方征夫按照刘谌的计谋要求挖坑砌墙钻地洞、布置骑兵防御工事时，在前线拼死对抗造成的! 后来缩小了防御圈，在布置好的工事圈子防御敌军，倒是时常可以袭扰一下敌军，多利用强弓硬弩，不太多短兵相接，所以伤亡倒不大! 也就是说，要不是最早那一批死于、伤于敌军马下的勇猛战卒，现在说不定汉军早就崩溃了…… 所以，刘谌拿出来全部的老山参和三七，亲自上阵操刀治伤，甚至不惜公开了蒸馏高度酒的秘方，不惜一切代价来挽救战卒的性命! 听说南安王来了，伤兵营的战卒都恭恭敬敬施礼，就连下不了床的，也要抱拳注目，手动不了的，嘴里一定要说出行礼之语!他们都知道，这个皇子殿下、南安王不眠不休地给他们疗伤，培训军医，把世上最值钱的神药都拿给他们续命了! 按照以前的惯例，他们受伤之后，随便一个包扎，有一口吃的，然后能不能活，完全看老天脸色，十个伤兵，能活下来两个，那就已经十分不错了! 现在不一样了！南安王用那种浓香四溢的酒擦洗伤口，用丝线缝合，再吃点神奇的伤药，原本许多眼看就能熬死的，竟然都挺过来了，现在即便是重伤营帐，每天也不会抬出去几具尸体！ 一开始伤兵对伤口缝合、甚至剖开腹部整理肠子之类的事情十分抗拒，仅仅过了几天，大家看见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很多该死之人都因为这种操作活下来了，而且吃下去的药很明显能感觉到神奇的疗效，才知道南安王真是用尽心思为大家治伤的，伤兵们相互交谈中，就对刘谌充满了感激崇敬之情！ 现在，南安王又来看大家，所以每个人都在极度的崇敬和感激中，这种情绪相互感染，就能形成一种气场，让人赶到十分的生机与希望，让人燃起热情。 刘谌从每个人的眼中都看到了真诚的感激，这让他很欣慰，开口道：“众位将士，为我大汉洒了热血，很多英烈他们都已经长眠于青山，与青山同在了！现在你们活着的这些，这条命也算为我大汉丢了半条，都是大汉最好的男子汉、大英雄！大汉绝不能让英雄在战场上洒热血、战后流冷泪！不能亏待每一个有功于国的战士！所以，本王决定不仅要发给牺牲战卒家属抚恤金，家有鳏寡孤独的朝廷负责养活！而且，每一个受伤战士也可领到一些补偿金！将士们养好了伤，轻伤还能战斗的，可以继续留在军中作战，若是想回家，发放安家费！重伤战卒，朝廷会负责妥善安排今后的生活，保证给他们一个完整的家，一个谋生的差事，每年发放补一些钱，用以补贴家用！这个事情，很快就会形成军中法规条例，请大家不要忧虑，安心养伤！” 这就是刘谌早早想到的牺牲死难战卒和受伤战卒的善后事宜，已经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军中文官，让他们参考一下以前的成例，按照自己的想法，制定新的安抚安置条例…… 战卒们一听刘谌这样说，感激涕零，这不是个形容词，真有许多战卒感动哭了！很快他们擦去眼泪，高呼：“大汉万年！” 姜维看着伤卒们如此高涨的情绪，心想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遍全营，这等于给战士们吃了一个定心丸，身后之事有了保障，很多对家庭有顾虑的战卒，定然舍生忘死，这手段真是高明！当然，这要花很多钱！ 不过，南安王刘谌似乎去了南中之后，似乎从来不缺钱，朝廷已经捉襟见肘了，一切粮草军需都是南安王从南中供应的，弄钱手段之强悍，姜维平生仅见！ 第一百二十九章 姜维的心思 一想到将来大量的牺牲将士都要发钱，要帮他们养活家里的鳏寡孤独；重伤的士兵朝廷负责养活，轻伤的负责安排谋生…… 姜维头有点大，这种事情鼓舞士气有效，但这种承诺要是兑现起来，那比登天还难! 且不说目前大汉糟糕的财政状况，就说现在的朝廷南撤之后，那里小小的南中安排百姓都尚显紧张，何来许多的土地安排伤兵？ 刘谌一番慷慨的承诺点燃了伤卒无限的希望，在一片热烈的气氛中，他结束了讲话，前往正在疗伤的营房，看望那些军医和正在接受治疗的士兵。 走出营房，姜维立即在刘谌耳边说：“殿下，君子一诺千金啊！您今日说的这些，真正要实现，简直难于登天啊! 试想小小的南中，那些本土的夷人尚且没有土地耕种，现在又南迁那么多的百姓，安顿他们都是大难题! 如果再加上安排伤兵，哪有那么多的田亩进行分配啊？到时候不能兑现承诺，将有损南安王的仁威之名啊！” 姜维的思维果真是封建地主阶级的思维，完全着眼于那点土地! “大将军，某家从来没有想着要让这些人去种地，经略南中的重点，也从未放在南中那点可怜的耕地上！ 南中自有南中的宝，随便壮大一样，天下财货就能源源不断输入到南中，南中民人只要有一所房子住，就完全能够活下去！而且定会比其他地方种地的老百姓活得好！” 刘谌一副信心满满胸有成竹的样子，看得姜维不得不相信，刘谌说的是真的！ 因为刘谌做事，向来都不是凡人所能猜度的，只要他说行，那就一定行，已经应验多次了！每一次看上去难于登天的事，在他手里都迎刃而解了！ “南安王做事，向来稳妥，而且实效惊人，想当初陛下安排您去南中，那可是去平乱的，夷人群情激奋，眼看造反在即，没想到您下去不仅迅速安抚稳定了夷人，而且通过巧妙的运作，竟然解决了南中百姓的吃饭问题！ 这一点便是千古第一的能臣干吏，也不一定有殿下做得好！最重要的是，您还弄到了大量的钱！ 这一次打仗，要不是您从南线供给粮草，而且想到了雇佣民间商队的法子运送，很快把粮草及时运输到前线，想必我们的军心早就乱了！老臣早已成了刀下鬼了！ 司马炎当时发兵十五万，一路势如破竹，而南中又发生了叛乱！这种危急时刻，没想到南安王您能引导叛贼聚集建宁郡，聚而歼之，毕功于一役！而且迅速派兵北上，战局逐渐稳固！ 后来，您北上经营南中门户隘口，监制宝刀宝甲几万件，速度之快，质量之高，不是我等凡俗之人所能想象的！我军掌握了这等利器，竟然迅速和凶猛的晋军对峙起来！最后破事司马炎不得不连番增兵，蜀中竟然可以对抗晋军四十余万了！ 这要是放在过去，即便是诸葛丞相复生，也不一定抵抗的住！现在，您烧了他们的粮草大营，直接把他们打懵了，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 所以说，南安王殿下您做事，确实不是我们所能猜度的！这反而有些让老臣惴惴不安！老臣知道，这大概就是所谓庸人自扰了……” 刘谌边走边听姜维说了这么多，先是回顾了一下刘谌光辉的过往，大大褒扬一番，说了一大堆赞誉之词，然后突然一个转折，这是要说什么？刘谌揣摩了一下，终于算是反应过来了！ 姜维的话虽然十分委婉，但最终要表达一个意思，也就是不能太过忽略他这种老臣，不能不尊重他们的存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在军中搞一言堂，置他这个大将军于何地？毕竟，姜维才是大将军，才是总览军国大事的，事实上军队这一块，刘禅说了算，下来就是他姜维说了算…… 一句话，就是强调一下大将军的存在感！ 于是，刘谌拱手道：“大将军，孤做事情确实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没有个正经的章法套路，也是经常看到某些地方有改进的余地，这才临时起意，说干就干，往往想到了就立即做也提前没有和你们商量，以至有些事情让你们担心了！以后有什么想法，孤王一定会先行和您老沟通，和大家商议的！” 姜维忙拱手道：“殿下做事，当然没必要和我等商议，就是希望殿下打个招呼，我等有个心理准备，才不至于突然一下子就开始做了，还没想明白，心惊肉跳的！” “明白明白！一定一定！” 来到疗伤营地，没有让外面值守的士卒进去通报，径直走了进去，看见皇甫谧正提起一个伤卒的腿，给一群军医演示接骨技术，石膏固定的技术有一群人正在用木头做的假肢练习，人人都十分认真！正在接受治疗的战卒，十分配合，不再抗拒开刀和缝合这种以前并不常用的治疗手段！因为他们也听说了那种法子的高妙之处，现在重伤号营中，每天也抬不出几具尸体了，可见这种手段十分有效，所以他们尽量配合！ 众人突然看见刘谌、姜维等来了，都要行礼，刘谌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管他们，各忙各的，众人也很听话，没有放下手上的活。 第一批被刘谌治疗的那些皮肉伤的伤兵，今日正在疗伤营中拆线！他们算是缝合伤口治疗的第一批伤兵，军医揭开他们的绷带，露出伤口，但见这种经过缝合的伤口，伤患处没有坑洼，没有疙瘩，没有扭曲，没有褶皱，只不过是一条纹路！ 军医用手术刀割断了丝线，用钢针迅速挑出那些丝线，整个伤口看上去就是怕了一条蜈蚣，有一种邪恶霸气的美感！众战卒都是见过大风浪的，伤患见过无数，有些伤口好了之后，看上简直比猪啃过还要惨不忍睹，现在看这种伤口，简直就像是欣赏一种艺术品！ 拆线的伤兵活动一下，军医见并无大碍，就叮嘱了一下注意事项，叫他穿上衣服去了！ 正在治疗的伤兵见拆了线的战卒不仅治好了伤，而且算时间好得很快，身体状况良好，最重要的伤口处理的整齐干净，心中最后一点顾虑也完全打消了，更加配合治疗了！毕竟，第一批拆线的人比预想的要快的多，好得多，说明治疗手段十分高明有效！ “皇甫先生！您辛苦了！”刘谌拱手道。 皇甫谧连忙擦擦手，欲行大礼参拜，刘谌笑道：“您忙您的，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 “殿下，微臣希望殿下能够把整个伤兵营需要注意的事项，按照您的思路，整理一下，微臣好让每一个军医和伤病员遵照执行，按照您讲的那个细微到肉眼看不见的小虫子叫做什么细菌、病毒的，它们感染的路数，微臣觉得，防止感染是防治的关键，所以在这方面的注意事项，该是阻断它们传播的路径，很是关键！微臣恳请殿下百忙中抽一点时间，不辞辛劳……” 刘谌心道，不愧是能流传千古的人物，真是人才啊！一下子就能找准事情的关键！ 第一百三十章 毒辣果决 “皇甫先生一下子就抓住了事情的重点，防止感染的关键，就是阻断传播！而阻断传播的关键无他，只有两个字，干净！这个事，有成熟的条例，孤在南中军创办了大汉军校，用以培养新式军官和军队，那边形成的各种条例，都是孤的能力范围内认为最先进的！ 前阵子霍弋、张遵带领的那一批人马，有一大部分完全是按照大汉军校创制的条例制度，建立起来的新军，他们行止坐卧都有一定的规定，自然完全遵循新的内务卫生条例，伤兵营的卫生条例也有现成的！现在驻守樊城的建制中，还保留了一个团的人马，用来把这边调配过去旧军，就地训练成新军！这也算是做个开创，实验成功的话，可以尽快推广…… 呃，扯远了啊!说回卫生条例的事!那啥，孤接下来立刻就派人过去，找那个团长要一份卫生条例给皇甫先生便是！ 接下来，这制度执行的事情，完全交给您了!要是有人不听话，违反条例，您尽管打军棍！” 刘谌其实一到南中，南下找翡翠的时候，就和吕祥在所带人马中建立了一套卫生制度，加上烟熏蚊虫，喝青蒿煮水，用以防疟疾，后来当然把这一优良传统在南中军中推广，最后建立了大汉军校，更是建立了各种严格的内务卫生条例。现在，这一套倒是现成的。 前面自己还说自己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现在这就活生生映证了，自己北上之后，事情赶着事情，好多事情都没来得及细化…… 皇甫谧拱手道谢，刘谌安排身边一个亲兵快马加鞭去了。 终于转了一圈视察完了，回到中军大帐，看见那个刺客还仰面躺在担架上，果真没人管他！ “想清楚了吗？” “没什么可想的！诚如你所说，我现在说不说什么，都没有什么意义了！或许，在那边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可是你还活着，你的家眷还活着！世间或许有荆轲那样的死士，但这种并不遍地都是！你们大多数死士，其实不过是家人的性命攥在别人手里，所以卖命！” “正如你所说，不过我现在就算是把我这辈子所知道一切告诉你，对你来说根本没什么用，多我来说也根本没什么用！我这个时候死不死的，说不说的，我的家眷都会活着…… 因为，我说的就是你们猜到的，你们猜到了无非就是用明刀暗箭还回去，现在明刀明枪你们在战场上拼杀，眼前战况和将来形势一清二楚，你们打不过大晋！若是暗箭的话，你们更加没有机会，大晋皇帝的防卫根本无懈可击！若是你们去杀羊祜、荀勖等，杀了也就杀了，还会出来另外张三李四替代他们，什么用都没有！” 那刺客吧吧说了一堆…… “所以呢？” “所以我不说！” “其实你已经说了！” “只不过是举例而已！” “为何不说？” “不说，你们才会杀了我！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死亡更能让我解脱……因为，我一旦说了，我将迎来不知多少年的樊笼囚禁暗无天日，如此毋宁死！” “哈哈哈哈，你想的美！孤王手里，即便是一堆狗屎，都有用的地方，何况是一个活人！你知道吗，孤王营造之法是这天下第一流的，很多东西造出来就是国之重器、国之利器，秘方都是价值连城的，不容许半点闪失！ 所以研究出来投入大规模生产的时候，都不是自由人做的，都是死囚的在做！孤王手里死囚的价值很高，扔进重兵防守的生产车间，给口水和食物，就有源源不断的国之重器、国之利器生产出来，成本十分低廉！ 像你这样的死囚，一把药救活，就可以扔到死囚中给孤去干活！怎么会杀你？” “你怎么可以这样……无耻！” “孤比你预想的可能还要无耻一些，你要是活着，以后可能还会了解更多！好了，孤王懒得跟你废话，一会儿孤王手下的人还会问你，最后一次机会，希望你好好把握，若是说得好，孤王一高兴，你说不定会收到意外惊喜……” “你可以不让一个人活着，但你绝对阻止不了一个死！” “别傻了！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对自己下得去手，希望你是个特例……” 刘谌转身走了，告诉姜维他现在需要做一个规划，不能在这么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干活了，要不然真的容易出错，做好之后大家一起讨论，增删完善，然后按照这个规划去做事！ 姜维拱手道：“南安王英明！老臣让人再审问一下这刺客，虽然我们的猜测可能是对的，但或许可以从他口供中得到一些其他有用的信息，譬如他们会不会有下一次行动，谁在指挥调度，指挥风格如何，我们才能想好如何应对反击……” “对！反击这事儿，应该做一下，不然这帮孙子以为孤王好欺呢！”刘谌转变话头，问道，“伪晋大营那边，折腾了这许久，该有些动静了吧？我们有没有情报收获？” “汉中眼线回报，说整个汉中，所有百姓新收的夏粮，都被晋军掠夺一空！今年夏粮丰收，汉中有户十万余，人丁五十万左右，所以晋军立刻就能得到将近百万石粮食！ 晋军给每户都发了借粮凭证，说是让百姓自己想法度过一个月，一个月后，将得到朝廷两倍的补偿！现在是夏季，山中有大量野菜、野兽，水中有有鱼鳖，都可采食，百姓被军队驱赶到山里采集渔猎去了！ 汉中山里物产也算丰饶，挨个个把月，应该不会有大事，关中、中原地区麦收已经完成，用一月时间粮食真的能补充到位，而现在百姓粮食被搜刮了，晋军粮草立刻就能得到补充！ 所以，大战在即啊！ 至于晋军大营，暂时还未收到消息，臣再催一下，今夜之后，再汇报给您！” 姜维这一分析，刘谌也觉得大战在即了！晋军缺的就是粮草！现在就这么解决了，岂不是一切都回归于扯淡！当然，最近一段时间，防线周边军事工事，又挖了不少，改进了不少，虽然战斗人员少了，但经过刘谌的一番折腾，让战卒们知道死伤之后都有保障了，士气高昂，丝毫没有丧失斗志，所以战力还在…… “没想到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烧了粮草大营，竟被这么一个瘪犊子的办法就给解决了啊！这个主意真不错，百姓能得到双倍赔偿，而眼前夏季，采集渔猎还真的不至于饿死，这样一来就跟我们打了时间战啊！用汉中百姓的口粮，弥补了战线长补给空难的缺陷！想出这个法子的人，是个毒辣果决之辈，而且亡我之心不死！所以这人一定是司马炎本人，只有他才敢下令抢百姓的粮食！孤今夜好好思考一番，明早咱们商议如何应对！” 第一百三十一章 刁蛮公主 司马炎到底是开国之君啊，我的是宏伟雄大的魄力，有的是无穷无尽的进取心!当然，从征粮食这件事来看，他妙计也不少啊!而且反应如此之迅速，真有一手，真好玩。 刘谌一边往自己的营帐走，一边脑子思虑司马炎。 这个家伙，不可谓不疯狂。从原本的十五万兵力增加到了四十余万，现在所有的战损加起来估计也超过八万了； 自己烧了人家的粮草大营，他竟然可以不顾后果，纵兵抢粮，虽然承诺双倍返还与百姓，在这种事无论如何都有点强盗行径； 几次三番派出杀手来刺杀，这一次竟然已经摸到营房边上了! 什么叫亡我之心不死？这他母亲的就是亡我之心不死! 如此看来，司马炎方面以后派出人刺杀自己，就会变成一个常态化的事情。 自己莫名其妙就到了这个世界，但到了这个世界，更是莫名其妙!重生的这个身份也是莫名其妙，刘谌啊!于是活生生的打败了邓艾钟会，就扭转了历史!硬生生的把南中这片烟瘴之地，经营成了大后方。 所以，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那就得防着点儿呀。要不然一不小心被人家刺杀成功，那一切都得嗝屁。 刘谌于是开始思考如何加强自己的保卫工作……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夏天昼长，这个点已经过了饭点，亲兵已经准备好了饭食，刘谌走进营帐的时候，发现饭菜已经摆好了。 竟然还有两个山一样壮的健妇站在营帐中…… 这一整天过得实在太漫长了，一个实在太忙了，甚至让他忘掉了自己的帐中，还有一个特殊的伤员! “她醒了吗？” “禀南安王，已经醒了!” “那就伺候她先吃点呗!” “已经伺候她吃了点瘦肉羹，这会儿她又睡过去了!” “她不是不让别人看到她的脸吗？你俩伺候她吃饭，岂不是看到了？”刘谌对这个问题挺好奇的，就顺口问了一句。 “姑娘说，只有我们才能看见她的脸!一旦有人来，她就把脸蒙上了!” “我明白了!你们要伺候她，不得不看到她的脸!而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脸，可能是因为她满脸大麻子癞蛤蟆似的，或者满脸长痘痘长包包，或者就是额头和下巴突出来、鼻子塌下去、豁着嘴奇丑无比……不是这样呀!”刘谌故意说的声音很大，如果她醒着的话，应该能听到。 “没有啊，南安王!姑娘其实挺俊的!民妇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 其中一个正在说话的健妇，话头被打断了。 “哎，说什么呢你？你才一脸大麻子，满脸长痘痘包包，额头下巴突出，口歪眼斜塌鼻子豁嘴……” “姑娘，不得无礼!这是我们的南安王殿下……” “切!他是你们的南安王殿下，又不是我的南安王殿下!我想对他怎么无理，就对他怎么无礼，能把我怎么着啊？”那姑娘气呼呼的，一嘴伶牙俐齿。 “好了!这里暂且没事，你俩先下去吧，有事的时候，再叫你们!” “诺!”那两个贱妇施礼退出。 刘谌的亲兵都是很有眼色的，也都退了出去!当然他们还是留了点心眼的，全都在营帐五步以内! 因为他们的任务就是保卫刘谌，在帐中的这个女人来路不明，万一她暴起伤人，亲兵需要尽快制止。 “哈哈，不这么激你，你还要给我装睡是不是？说来也真是的，你这条小命是我捡回来的!你不仅不感谢我的救命之恩，还对我这般无礼，又是为何呀？” “我就这么对你无礼，怎么了？有本事你见死不救呀!有本事你现在就把我扔出去喂狼呀……” “哇！你怎么可以这么刁蛮!我们还能不能愉快的交谈了……” “不能!” “不能就算了吧，那我吃饭呗!你睡你的，不打扰了!我叫亲兵给你另起一座帐吧!不然晚上孤男寡女的，你睡在我这里不方便……”刘谌笑道。 “要起帐篷，你就给你去起吧!我不走了，我就要在这里!我不挪窝，一挪窝我就睡不着……” “我去，怎么可能!你从江南千里迢迢的赶到这里，一路走州过县的，你哪一天不在挪窝？难道说你每天都不睡觉吗？更何况你刚到这里，这里谈的上是你的窝吗？”刘谌边吃边笑…… “哎!我说你榆木脑袋啊？你听不出来，这是一个借口啊？” “哈哈哈，你该不是一个公主吧，怎么这么刁蛮？” “不准对我再说刁蛮这两个字，不然我割了你的舌头!” 那姑娘的手条件反射一般在身边摸一摸，看样子这家伙经常把剑放在身边的!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经常抱着一把剑睡觉呀？” “我的剑呢？快还给我!” “不能还给你，还给你，万一你一高兴刺我一下子，那怎么办？” “不行，不抱着剑!我就睡不着，这个可真不是骗你，从小到大就是这样……” “你自幼习武，抱着剑长大的呀？” “请你不要再问这个问题了!这中间的事情，我不想想起，更不想对你说!”明明刚才还是一个刁蛮公主，还是开玩笑性质的说话，到了这儿，语气居然变得冰雪一般寒冷冰硬。 看样子，这中间是有故事的。而且应该是不好的事，既然如此，那就不问了吧。 “话说你另起一间营帐，完全是为你着想!因为我这里已经被人盯上了，现在想杀我的人，都在暗处，狼一般的眼睛放着绿光呢……如果你睡在这里不挪窝，而我去了别的营帐，夜里万一摸进一队刺客，不分青红皂白把你给砍了，你说你得多冤啊？” “我不怕!你行动间天雷滚滚的，经过前面两三次的事儿，现在名声越传越大，说不定到了敌军那里，你都已经不是人了，哪一个没长人胆的，再敢来冒犯您的虎威呀？”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当然是夸你呢!” “哪有夸人，还骂人不是人的!” “这传来传去，你根本就不是人了，你都成神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最不正经的拜师 “算了吧，您这种夸人的方式，我无言以对!”刘谌笑道，“不过，说点正事儿吧!事关你的清誉还有性命，可不是儿戏，所以我劝你最好还是到其他地儿住吧!” “好，那就听你的。不过我有两个条件，你如果答应我的话，我就听你的!” “讲吧!” “我的腿受伤了，现在若是走路，只能用一条腿跳着走!或者找一双拐杖，跟三条腿似的，那么挪!我不喜欢那样，你得给我想个办法； 还有就是，必须紧挨着你的营帐，给我起一个帐篷!不能把我打发的远远的，让我找个斗嘴的人都找不到，那岂不是要闷死! 第三，我要做你的徒弟，跟着你学本事!” “咦，不是有两条吗？怎么会出来三条？” “临时又加了一条。” “这么说你是赖上我了？” “谁让你招惹我的，一招惹，我就赖上你了。” “不是吧大姐，你是来杀我的啊。怎么能算我赖上你了呢？” “你这不活得好好的吗？我怎么杀你了？” “好吧好吧。都答应你吧!” “不是吧？这么痛快？这中间有诈。” “你的意思是我答应你好呢？还是不答应你好。” “你没听清楚第三条吧？我的意思是我要做你的徒弟，跟着你学本事!你难道不怕我学了本事，带到我们那里去，反过来打你们!” “没事!我有这个自信，你这样的，能从我这里学个九牛一毛，就已经不错啦!我会怕你把这点微末本事带走？” 说起这个问题，让刘谌想起了留学生的事儿。在他原来那个世界，在学识传播这种事儿方面，人类做的还是相当好的，并不因为国家之间的竞争，就禁止知识交流。 所以这女的，从她前面的言谈举止方面来看，应该是东吴那方面的人。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战争利器，最是东吴所需，也就是说，他们想要学的就是营造宝刀宝甲。 既然想学，那就教给他们呗!当然这个事上，可以讲条件，要东吴方面出兵，在南中攻防最要紧的时刻，打一下司马炎，迫使司马撤兵。 想到这一层，刘谌很轻松的就答应了她。 刘谌觉得这个女的身份不简单，她真的是单枪匹马来的，而且最初的目的，竟然是想把自己挟持到东吴去。通过那些简单的交流，刘谌可以断定，她绝非东吴官方派来的刺客，千里迢迢单枪匹马闯营来挟持刘谌，该完全是她自己的主意。 可笑的是，竟然让这小妮子差点成功了。 想想这个，刘谌就觉得脊背发凉，虽然这个女的武艺一流，而且好像也很熟悉传统安营扎寨的各种布置，所以就这么让她轻易的闯营成功了，但天底下能做到她这个程度的人，司马炎应该能找出一大堆来吧。 前面他们正好碰见的那一队死士刺客，这也就是正好碰见了，要不然人家能不能闯进来，能不能自杀成功，真的说不准。 “哎哎!发什么呆呀!不是答应我这个条件有点为难？其实我也觉得你很为难，毕竟只有傻瓜才会答应这种事情!” “我去!”刘谌真的感到很无语，“我都答应你了，你居然骂老子是傻瓜!你到底心里怎么想的!” “我看你在发呆，心里如此纠结，想必你这答应的也十分勉强，即便是答应了也不会怎么好好教我，我看还是算了吧!”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驷马难追，更何况老子还是大汉的南安王，说出的话就是话，不是放出的屁!答应你了就是答应你了，答应你了就好好教你!” “呀!太好了，太好了!看样子你是真的答应我了!”这家伙一高兴，竟然差点从床上蹦起来。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腿是受伤的，这才又一脸沮丧的躺了下去。 “骨折宜静不宜动!最好还是好好的躺着养伤吧!” “我的条件你都答应了，也就是说，你一定有办法，能让我上去很体面的行动起来!这个我需要尽快……” “我答应了收你这个徒弟，那我就是你的师父呀！我怎么感觉收了个姑奶奶似的，把我指使的团团转……” “师父在上，徒儿绝无此意!不过您要是执意这么认为，那我也很乐意接受!” “喂，你不要蹬鼻子上脸好不好!” “鼻子就长在脸上，蹬着鼻子只能上头，怎么会上脸呢!” “最怕你这种，我说东面你一定能扯到西面……我无言以对!” “哈哈哈，无言以对就对了!拌嘴的话，这天底下还没有人能拌得过我……” “不要太自负，我只是懒得理你!好啦好啦，乖徒儿，师父跟你说件正事呗？”要开玩笑，那就好好开吧，要当师父，那就好好当吧，很快就进入了这个角色。 “师父您说吧，徒儿听着呢!” “怎么突然之间我们关系这么亲密了呢？我记得昨天你不是举着刀要杀我的吗？唉，事情转变的太快，我还真有点不适应……” “就是您要给我说的正事儿呀？” “不是不是!不是才要给你说正事了吗？突然想起这一层，就觉得跟你说正事儿，很别扭，昨天的时候你还是个刺客呀，今天怎么就成了我徒儿了呢？再说了，哪有师父连徒弟的面都没见过的!” “我明白了!合着您拐了这么大一个弯儿，就是为了让我面纱揭下来让你看看呀？” “嗯，乖徒儿真聪明，领悟的真快!” “好吧好吧!既然您都是我的师父了，那必须以真面目相见，否则的话，你怎么会教给我东西呢!那要不要我下地给您磕几个头，拜师傅还是要拜的正式一点的……” “要不是你腿脚不方便的话，我还真有心让你下来给我磕几个头，这事儿，不是磕几个头的事!可是尊师重道的大事……话说当年释迦牟尼在孤独园讲经都要金叶子铺地的!我教给你的可都是经天纬地的绝学，没要你金叶子铺地给我磕头，就不错啦……只可惜你现在腿脚不方便，只好等到康复了再说!现在，揭过你的面纱，我们师徒也正式见个面吧!”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不过是利益交换 “我心里有一个谜团，师父先帮我解一下！” “该叫你‘事多多’呢，还是‘话多多’呢？怎么这么多问题，这么多话呢？” “就一句，您真的能应用五雷法，轰死人？” “哈哈，你这个徒弟不单纯啊！这是师父的核心本事，师父答应了师父的师父，这个不能传给任何人的，只能我自己用！” “真的是五雷法啊？” “不是掐诀念咒的那种五雷法，说白了还是营造出来的雷！在师父的那个世界，这种雷要是埋在地里，就叫地雷，要是用手扔，就叫手雷，要是在水里发射，那叫鱼雷！当然，更多时候叫做‘弹’，譬如子弹、炸弹、炮弹、导弹、原子弹什么的……” “到底是雷厉害，还是‘蛋’厉害？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厉害的蛋？什么鸟下的啊？” “哈哈哈哈，该是圣鸟凤凰、神鸟朱雀下的吧！哈哈哈哈……”刘谌乐坏了，满嘴胡柴。 “我是说错什么了吗？真的有这么好笑吗？” “我真的佩服你神奇的想象力。神鸟下的蛋，那一定是雷!哈哈哈哈……” “好啦，别笑啦。再笑你就岔气了!不是说您的雷是营造出来的吗？那给我看一个!”那女的道。 “好!揭过下你的面纱，然后告诉我你的名字!” 那女子二话不说，一把就撕下了自己脸上蒙着黑布。 刘谌想象过无数种美女或者丑女的类型，但眼前这一张脸，却真的惊艳到了自己。 不是说她长得有多么的美艳，而是眼前这张脸和这个人的作为，让刘谌产生了强烈的反差感。 眼前这张脸，眼睛大而水灵，鼻子不大，但是棱角分明，嘴巴小巧而丰润，脸盘是那种特别耐看的鹅蛋形脸，下巴还有点小小的婴儿肥，皮肤吹弹可破，整张脸看上去看上去就像一只无辜的小猫咪。 就这张脸，谁能想到她能剑舞如风，她能高来高去，她能奔走千里而闯入敌营，甚至劫持了军队的首脑人物。 “喂，好了!师父，您见过有师妇这么色眯眯的看着徒弟的吗？” 刘谌收摄心神，道：“看你这张脸，就绝对不能相信前面那些事儿都是你做的，现在这些话都是你说的!怎么会产生这么大的反差呢？” “本姑娘天生如此!” “那这位本姑娘是谁呢？” “本姑娘坐不改名行不改姓，孙蝶是也!” “孙悟空的孙，蝴蝶的蝶？” “孙悟空是谁？”孙蝶好奇问道。 “孙悟空这个人吧，这世界上应该没有人见过!而且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个名字!” “是您师父吗？” “哦，不是!他是我师父你师祖的朋友!如你师祖这种世外高人，和他结交来往的，自然都是神仙啦!所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见过，也没有人知道孙悟空!”刘谌现在把信口胡扯做到信手拈来了。 “徒儿明白了!” “你叫孙蝶，是东吴的皇族？” “既然拜你为师父了，你就不能害我了，我自然要对您坦诚，你要答应我，替我保密!” “好的，没问题!” “吴国皇帝孙皓是我哥哥!” “啊？”刘谌从一开始就觉得这是一条大鱼，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大的一条鱼。 所以这会儿刘谌的脑子里转的飞快，这孙蝶若真是孙皓的亲妹妹，那牵扯过大，做事就要谨慎对待。 “啊什么啊？用您的话来说，如假包换!” “没想到你这个公主这么调皮!你该是偷偷的跑出来的吧？现在你哥哥肯定满天下在找你吧？虽然你在这里拜了我为师父，我是大汉南安王，你是东吴的公主，这事情你也不丢分，我也不占便宜，但这事儿怎么看都有点像咱俩私定终身的样子……” “呸!胡说什么呢？谁要和你私定终身啊？你不仅有老婆，居然还有两个，而且还有两个孩子……就你这种条件，凭什么和我私定终身？” “你搞清楚好不好？我是说这事儿看上去有点儿像，我也没想和你要私定终身!这个事情传出去，大家都会觉得这样!到时候你哥哥面子上下不来，这可就坏了我们两国之间的大事了!” “现在吴汉之间，井水不犯河水，没有什么事可坏呀!” “万一你哥听人家司马炎一挑拨，发兵合围我大汉，那我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那我大汉岂不是危矣？” “没事，我在你手里呢!是个最好的人质，我哥哥最听我的话了!我只要说一句，凭司马炎送来几百万金，也不会说动我哥哥的!” “看样子你在那边挺受宠呀!” “我哥哥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亲人，就是我啦!从小到大，都是他护着我长大的!” “那敢情好啊，你这么一说，好像我是捡到宝了呀!” “在打什么主意？” “你给你哥说说，发兵攻打一下司马炎，解一解我的围呀！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徒弟了，我是这边的王，你是那边的公主，我们两个的师徒关系，那就是两国之间的师徒关系!” “说什么呢？我就是我，大吴国就是大吴国，吴国怎么可能是你们蜀汉的徒弟!” “没想到你对这语言游戏挺敏感呀！不过话说回来，你写一封信给你哥哥，他若真的发兵，帮我解了围，你就可以从我这里学到好多有用的东西，比如说无坚不摧的宝刀、无所不当的保甲，这两样东西的营造之法……” “我要看你的雷……” “好吧，看看可以，但是不要惦记这个!就算你们东吴不发兵帮助我攻打司马，反而发兵和司马炎一起围攻我，我都不可能把这玩意儿的营造之法教给你的! 这东西只有我才能掌握，一但流传开来，天下将生灵涂炭，这个东西的杀人效率实在太高了! 天下现在百姓还这么点，用这玩意儿杀，很快就杀完了!我不想这样，所以，这东西不容别人惦记!” “好吧好吧!其实我也并没有惦记您这个东西的营造之法，这东西，杀起人来这么厉害，但连您自己的军队都没有装备，可见您的谨慎，确实有一定的道理!所以我就是好奇，想看看而已!不贪图你这个!” “你看看!” 刘谌两个宽大的衣袖里，各装了四筒火药，就是用竹筒来装的，缝在衣袖里，以确保随时可以拿出来用。 “这就是你说的雷啊？看上去就是半截竹筒啊？” 刘谌于是揭开了竹筒前面的泥封，就看到了里面黑色的火药。 “原来是这种黑灰在起作用!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样一下子就雷劈了那些人？” “他们手里打着火把，正在专心致志的看你在地上画我们大营的布置情况，我就悄悄的从衣袖里拿出来这玩意儿，看到了没？这上面有一个引线，我在他们的火把上点燃了这个引线，把这玩意儿就放他们一堆人的脚底下了!然后让你跑出来，这个引线就燃烧完了，然后就引爆了这个雷……” “怎么可能？这玩意儿看上去就这么大点儿，竟能有天雷一般的威力？” “威力更大的，你没有见过，一下子就能杀死数十万人!相对来说，这点玩意连个屁都不是……” “啊，你到底见过一个怎么样的世界啊？你的神仙师父就生活在那样的世界吗？” “没错，我师父就生活在那样的世界!那个世界，你可以乘坐一种工具在天上飞的，从我大汉的成都到你东吴的建业，一个时辰就足够了……还有譬如你在东吴的建业，要跟成都的我说话，我们两个就能拿起镜子那么大小的一片玩意儿，面对面的说话，你能看到我，我能看着你，但是我们相隔千万里……” “原来神仙的世界竟然是那样的!那个世界一定没有战争、没有饥荒、没有病痛、没有死亡……人人都无忧无虑的……” “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说的这些那个世界都有!好啦，这个话题我们打住吧!说多了，就泄露天机了! 我们还是转回刚才的话题，国与国之间，相互建交来往，肯定是国之利益为先! 所以，我东吴出兵，当然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交换!还是前面的话，宝刀宝甲的营造技术，换东吴出兵十万攻打荆州以北的襄阳，直逼洛阳，迫使司马炎从蜀中撤兵，你以为如何？”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桩交易 “这件事情不是我们这个层面的人所能决定的!毕竟你还不是汉国的皇帝，我在吴国那边，虽然说话也起点作用的，在这种军国大事面前，最好还是国与国之间的来往，这样应该显得正规一点吧……”孙蝶也跟着一本正经起来。 “你的意思是要大汉这边，我父皇派出使节到吴国你哥那边去求援就合适是不是？本来是一桩交易，还得去求你们来做呀？” “正是这个意思!使节过去的时候，顺便带上我的密信就行，这样一来，公的私的关系都有了，面上也显得冠冕堂皇，背后也有我们谈成的交易，这样一来我皇兄那边很乐于接受了!” “敢情我送你东吴那么大一个礼包，还要我父皇去求着你哥办这件事呀!如果是既得了便宜又卖乖，大汉这边的面子呢？” 不知不觉这两个人开始争锋相对，好像两国谈判的使节一样，为各自的国家争利益，争面子。 “毕竟这件事，是你汉国求着我吴国的……” “不成，那就算了呗!让我再周旋一段时日，我大汉如若安全撤进南中，现在那地儿已经被我经营得铁桶一般，大不了孤和司马亮再打上个一年半载的，司马炎不得不撤兵!” “那你们就打呗!别说一年半载就一两个月，恐怕你疲弱的蜀汉已经撑不起了吧!不说别的，就现在我大吴国一旦停了这边的粮食供应，你以为你这仗还能打得下去吗？” “这说着说着不又绕回来了吗？知道吴国那边的粮食是我用什么换来的吗？ 是用我这边的铁锅、铁制农具和杂七杂八各种铁制品换来的!你哥要那么多的铁锅来到，真的是去煮菜吗？ 还不都是拿过去熔炼刀剑盔甲!说就那样的铁，打出来的东西，怎堪大用，所以孤认为前面说的那桩交易还是做得……” 说着说着，刘谌又把话题给绕了回来。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你汉国到目前为止，还丢不下这个面儿去求我皇兄，还想着以财货来交易这件事，是吧？” “诚如你所说!” “你觉得面子这东西很重要吗？当年你汉国先帝，襟怀可比你大多了呀？” “皇祖父是皇祖父，现在父皇在位，我这个做儿子的，当然要千方百计的不让他丢脸面!应该没有错吧？” “那好吧，既然如此，我就按你的想法写一封密信，带到我皇兄那里去，看看我皇兄是什么意见!” “对于你如何出现在这里，现在我们这种关系，你该怎么说？这玩意说不好的话，就容易引起误会……” “没事，这事你不用操心了，我会给我皇兄一个圆满的交代……你立等片刻，我一会儿就写好了!现在这边就我一个人，你想办法带给我皇兄就是!” 笔墨案上就有，孙蝶拿起来就写，果真一挥而就。 写好之后拿火漆封了，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一块玉佩，一并交给了刘谌，道：“若是你派个一般人去的话，根本见不到我皇兄，这个玉佩，能让你一路方便，直达皇宫，见到我皇兄……” 刘谌叫来一个心腹亲兵，告诉他随商队抓紧去东吴建业一趟，如此这般，给他交代了一番。 “好啦，这件事总算给你有个交代了，师父!”孙蝶笑眯眯的道，“现在能不能详细的看一看你手上的那种雷呢？一个听起来神话一般的事情，竟然是一个竹筒做出来的!这很难不让人感兴趣!” “你的意思是要怎么样？” “放一个，瞧瞧呗!” “我的乖徒儿，这玩意儿可不能乱放!一来这东西做起来并不那么容易，不到生死关头，怎能乱放呢？二来现在我们身处大营中心，忽然之间，一声炸雷，声传十里，弄的我军战卒人心惶惶，那怎么了得……” “好吧，反正以后有的是你放的时候!司马那边，杀不死你誓不罢休的!这一点你应该是明白的吧？” “好聪明!诚如你所说!我现在就是司马炎的心腹大患，他无时无刻想着把我除之而后快! 就因为我，现在把他的四五十万大军拖在这里，还烧了他整座粮草大营，逼得他现在都开始纵兵抢粮了!你说他心里恨不恨我？ 当然他宁可纵兵抢粮，也不撤兵，足见他亡我之心不死，野心十分的大，意志十分的坚定! 在这种情况下，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杀死我!”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当然是想办法防御和还击，难道我洗干净了脖子，等着他来杀我呀？” “所以，我说你手上那雷，以后有的时候用，依我之见，你还得多多准备上一些，这世上存在很多超一流的高手，来杀你的人会一波比一波强大，就你营中的这些呆萝卜，根本不够看的，不是人家的对手…… 你手上这东西，且不论威力如何，关键是炸雷一般的响动之后，不管多么高的高手，都没有经过这种情况，就算弄不死，弄不伤，也会把他弄到发懵，一个高手一旦发蒙，那他就不是一个普通战卒的对手了…… 所以，你要防着刺客的话，这个东西就得大量的用!” “好吧，多谢乖徒儿提醒!”刘谌笑道，“时间不早了，我吩咐下去给你起的帐篷已经弄好了，就让那两个健妇服侍你到那边去睡吧!既然你说得如此紧张，好像我的命危在旦夕，那今天晚上开始我就得布置一下了!万一有些响动打扰到了你，请见谅!” “师父，您客气了!你知道我如何那么轻松的就闯入了你的营帐，把你劫持了出去吗？那是因为我熟悉安营扎寨的各种各样布置，也熟悉机关消息如何布置，我从小就喜欢剑术、兵法、攻城防御各种器械、各种机关消息的制作，曾经跟着高人学习过的，虽然我师父是人间之人，并不像你师傅那样是神人，但就你弄的这座营寨来看，你在这方面还不如我呢!” “所以呢？” “所以，在我们的营账周围布置机关消息这种事儿，我们得发挥各自所长，扬长补短，把这里经营的铁桶一般，司马炎不管派出多么高的高手来，都是羊入虎口……这也是我的责任，你说我这个做徒弟的，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师父被人家轻而易举的杀死吧？” “好好好，乖徒儿，既然你有这个本事，那我们就相互学习，相互长进吧！” “现在抬着我去转一圈，完了进来，我们开始画图、布置，把你的高手匠人都找过来帮忙……当然我希望今天晚上是最后一次抬着我出去转!” “好好好，乖徒儿，保证今天晚上最后一次你躺着出去转，从明天开始你就可以坐着出去转了……” “还有，给我找一套你们的军装，或者谋士服装也可以!从明天起，我就在你身边，担任你的亲兵或者谋士了！” “好吧!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身体比较瘦弱，扮个谋士，脸白白的，还比较像，所以还是扮谋士吧！坐着轮椅，长袍一穿，羽毛扇一摇，在我身边什么话都可以说，这就很方便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设计者 召那两个健妇过来，抬上了孙蝶，刘谌也陪在一旁，带了一队亲兵，一切都听孙蝶的指挥，说拉绳丈量的时候就丈量，说打点标记的时候就打点标记，足足忙活了一个时辰，才算是把他们两个营帐周边细细的过了一遍。 回到营帐之后，扶着孙蝶在案前坐定，找了一个剥了兽皮的软凳，把她的伤腿搁在上面，她就开始画各种图…… 刘谌十分佩服古人用毛笔的能力，各种机关消息的构图，画起来很是复杂，可人家孙蝶硬是用毛笔画的横平竖直的，不仅把构造画得清清楚楚，而且看上去十分美观。 再仔细看了一下的内容，一开始刘谌有些看不懂，但他不好意思问。 毕竟眼前这个女子身份是自己的徒弟，不耻下问这种事儿说起来好说，但真正落到个人头上，好多人总是抹不开这个面子的。 不过看着看着，他就看懂了。营账外面已经经过了丈量，需要布置的地方都已经打了点，标了识，现在这些机关消息的图，每一个都对应着外面一个点。 旋刀阵、排弩阵、刀床阵、天网阵、毒水阵…… 如果按照她这么改造下去，莫说是摸进来几个刺客，即便是有上千人来攻，总得有五六百个人，折损在这机关上，他们才能靠近得了! “如此大张旗鼓，是不是有点浪费啊？我们很快就撤走了？” “你能确保你很快撤走？亏你还是一个统兵的将帅，难道不知道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吗？何事情都不能过早的下结论，不能过早的断言!一切都要根据实际情况随机应变!也要做好万全准备，这样小命才能丢得慢一点……” “我去!这一通把你师父给教训的!不过你说的有道理!” “好了，图纸交给他们，连夜开始布置吧!还有你的这个雷，总是要手动点火的，所以在这些触发装置上，不好安装!你是神仙弟子，又是我的师父，能耐大着呢，你自己想办法把这雷加进去吧!这样一来，即便千军万马过来，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了……” 这妮子一眼就看出来，这种雷，它的缺陷在哪里!这年头没有触发药，甚至连个火柴都没有，打火用的是火镰火石，擦擦地，半天才能打着火!所以，这年头，要做成地雷的话，还得好好得费点心思，想点办法。 所谓火石就是燧石，这玩意儿作为一种生火工具，基本上人手都会准备一些，燧石和铁器击打会产生火，用作取火工具，燧石和一把钢制的“火镰”击打取火…… 要是想个办法，到来犯之敌触发机关，使一支铁棒迅速的擦过燧石，就能产生火花。 而这个燧石，安装在雷上，火花就能点燃雷里面的火药，就会产生爆炸。 当然这个雷就不能用竹筒做了，可以选择用瓷罐，或者石头罐子做，因为黑火药的爆炸威力有限，用铁罐装，炸开是可以炸开的，但也炸开个七八瓣，而且炸开的时候，基本上就已经耗尽了爆炸力量，飞出去的铁片速度不快，伤人威力有限；但是瓷罐和石头罐，黑火药就能轻易的炸开它，飞出去的碎石片和碎瓷片，速度十分之快，近距离威力还是挺大的。 刘谌枯想了一个时辰，终于就想明白了，他开始画图，动手制作。先简单做了一个，试验了一下，只是少少的加了一点点的火药，发现他想的办法是可以行得通的。 其实也就是在石头罐或瓷罐做成的雷外面加了一个小巧强有力的硬弩，不上弦之后，雷里面的铁棒就固定在弦上，敌人来犯，若是踩到了机关，就会触发硬弩的扳机，那个铁棒就会射出，用手撞击雷里面的燧石片，产生火花，引爆火药。 整个一夜刘谌都在忙碌，孙蝶忙完了她的事，早已经睡了。 第二天一早，刘谌推着木匠连夜赶制好的轮椅，到了孙蝶的营帐门口。这年头没有橡胶，所以轮椅的车轮有点差强人意，不过这年头的马车，都是这种轮子，大家每天颠簸来颠簸去也就惯了。 果然孙蝶看到这小巧的轮椅，十分的欢欣，马上让那两个健妇把她抬了上去! “坐垫很舒服啊!这么软，这么绵，还这么弹，真不错!” “那是当然!最底下一层，我绷上了有弹性的牛筋，然后上面又放了一个填充了木棉的垫子，又喷了一层牛筋，又放了一个填充了鸭绒的垫子，最上面铺了两层兽皮，所以坐上去肯定绵软而有弹性!” 孙蝶看了看刘谌已经熬红了的眼睛，认真的说了一句：“谢谢啊!” “不用谢，这是应该的!师父关心一下徒弟嘛!更何况你设计了这么精巧的防御机关，而且我还指着你求你哥哥帮我出兵退敌呢！有求于人啊，自然就要献殷勤，献得勤快一点……” “如何安放你那种雷的办法，想出来了没有？”孙蝶不想接刘谌这个话茬，直接变了一个话题问道。 “当然，昨天晚上想了好长时间，连夜就赶制出来了!过来找你，就想让你看看，我这个效果如何!” “好啊好啊!快走快走，快去看看，我最喜欢看这个呢!” 刘谌于是亲自推着孙蝶的龙椅，到了大营的校场上，刘谌对于火药这个事情讳莫如深，他不想让很多人知道自己拥有这么厉害的杀伤力武器，所以周围的人都已经清空了。 “看到这条细细的丝线了没有？” “嗯嗯!” “这是几个木头桩子，代表着几个来犯的敌人，现在我们走的远远的，拉一下其中的一个木头桩子上牵着的绳索，这个木头桩子就会向前移动，触发那条细细的丝线……” 刘谌一边说着，一边推着孙蝶的轮椅，走向了远处。 然后他的手上就已经拉动了。 “一，二，捂耳朵!” “轰隆隆!” 一声巨响之后，那些原本聚拢在一起的几个木头桩子，已经飞在两丈之外，横七竖八的倒下了。 “哇!怎么办到的？” “雷里面装的东西，就是你说的那种黑灰，用我的名称叫它为火药，这玩意儿稍微有一点火星就能点燃，然后产生惊雷一样的效果!要制造个火星还不简单吗？我们不就是用火石和火镰来打火的吗？我利用了这个原理，在雷里面装了一块火石，封口处装了一根铁棒，然后把这个铁棒固定在一把小巧硬弩的弦上，一旦出发那个细细的丝线，就会扣动硬弩的扳机，于是那根铁棒就会迅速射出，到雷内部摩擦火石，产生火花……” “哇，真不错!你昨晚一会儿就想到了？” “是啊!” “好聪明的师父啊，看样子徒儿得跟着你好好学习了!我们过去看看威力如何!” 第一百五十四章 药的秘密 天色大光，光明刺眼，谢培之揉揉眼睛，坐了起来！ “谢将军，睡得可好？” 谢培之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周边站着的人，谢培之竟然一个都不认识。 “你是谁？” “鄙人大汉羽林右部督、繁县守将李球！”李球施礼道。 “卑鄙无耻下流！水中下毒，这等龌龊的手段都使得出来，算的什么英雄好汉？” “唉！谢将军这就是强词夺理了！若是在井水中下毒，此刻将军怕是已经和那些阵亡将士在一起了，怎么可能坐在这大好的太阳底下，和李某说话呢？ 昨夜不过是看到晋军将士疲惫不堪，就想着让大家睡个好觉！有什么事睡起来，大家心平气和地谈嘛！ 干嘛把这些年纪轻轻好汉子都杀掉，他们老娘十月怀胎，生下来费尽千辛万苦，用二十年时间才喂成了一个个壮汉子，可是噗嗤一箭、咔嚓一刀，一眨眼功夫，壮汉就变成尸体了！ 你说这是何苦呢？还不如好好睡觉好吃饭，能看见这太阳亮堂堂的、暖暖活活的，多好啊！” 李球装作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给谢培之讲道理，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谢某眼拙，中了将军之计，无话可说，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只不过明明先用战马试了水，后来大家煮水造饭，吃饱喝足，都没事，后来怎么了？难道不是水的问题？”谢培之百思不得其解。 “当然是水的问题！要不是水，那就只有烟了！只可惜，我们还没有这么先进的药物！我们南安王管这种武器叫做生化武器，他给了李某一包，果真厉害啊！” “可是，为什么马没事？” “因为马比你大多了！而且马根本没有喝到有药的水！” “不都是同一口井里的水吗？” “当然！李某料到你会先把井中之水打干了，等新的水冒出来，才会饮用！没想到你们居然用这些先期饮马，用以试毒！不过，还是把水打干了！刮井底浑浊水的时候，木桶就会刮破置于井底蜡封的药粉，等新水渗出，这一批水正好就是药水了，而你们以为新水绝对干净……大概就是这个过程！ 哦，对了，你们之所以缓慢睡着了，是因为分量不太足吧！这个药，南安王说是叫做曼荼罗，还有什么秘密添加，某就不知道了！要不要我告诉你这种药的制法，秋季采曼陀罗阴干，为末，食之昏昏如醉。刀剑加身，也不觉痛苦。是不是很神奇啊？” 李球十分戏谑，不过谢培之已经心如死灰，顾不得太多了。 “如此处心积虑呕心沥血谋划，输给你，谢某不冤枉啊！” “其实到你领着八百人的时候，李某带到这边的战卒就有三千，完全可以围歼你们！可是李某并不像手下弟兄多死伤，也并不想把你们都赶尽杀绝！ 南安王说，人都是宝贝，用处很大的！所以，打算尽可能活捉你们，押解到南中去挖矿打铁，都是精壮汉子，都有一把力气，十分好用的！说实话，我们大汉现在劳力真的很缺，所以只好得罪了！ 你们得感谢李某，到了南中打铁挖矿，变现突出的，南安王还会赏钱，干得十分突出的，还可还了自由身！这多好啊，总比死了之后，埋在冰凉的泥土中要好吧？” 李球这人嘴很碎，不知不觉就能说出一串…… “去给你们挖矿打铁？想得美，你杀了我啊？” “你才想得美！我才舍不得杀你，这精壮汉子，是个好劳力！” …… 谢培之被捆绑了，押着走，李球没事就喜欢和他抬杠！ “告诉这到底是哪里？”谢培之沮丧道，“就为了弄清楚这个问题，我稀里糊涂败在了你手里！” “你作为先锋，被眼前表象迷惑，骄纵轻狂，中了某的诱敌之计，竟然连自己都跑迷失了方向！唉，你手下一帮英烈之士，偏偏遇了你这样一个蠢蛋将领，真是愚不可及！告诉你这里是坝上村！” “作为守将，你为何不守在繁县，却在这里？” “干嘛守在繁县，等着你们围困啊？南安王运动战精要，现在告诉你也无妨，这个叫做不计较一城一池得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我们转战广袤农村，这个叫做农村包围城市；我们在运动中寻找战机，把你们调得零零散散的，然后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知道了吧？这个叫做运动战，南安王兵法，岂是你这种蠢蛋所能理解的？” 谢培之听力求这样讲兵法精要，细细一想，果真如此，自己就是被人家一点点调动起来，一点点灭了的！这种精妙的兵法，细细想来，全都是有道理的，李球并不欺他！ “那胡奋将军呢？” “当然在繁县啊！老子把繁县让出来，他当然得去占领啊！” “照你这么说，他占领繁县毫无意义？” “确实毫无意义！不过一座空城而已！我的主力都在这广袤的原野上，现在这里的百姓大部分都已被我们撤走，我们可以打得毫无顾忌！要是有时间有机会，最终我会凭借我不足两万的人马，慢慢把胡奋的七八万人调得零零碎碎，一口一口吃掉……” 谢培之想起自己十分无奈的遭遇，和这种人打，就是有一种拳拳打空，有力没处使，最后被拖来拖去，弄得心浮气躁，失了理智，调兵没了章法，真会被其一点点调的零零碎碎，一口一口吃掉！ 谢培之感到一阵寒意，道：“你们的南安王果真是个人物啊！不仅独立支撑起了蜀汉这个烂摊子，还把我大晋搅得鸡犬不宁的！我大晋皇帝为了杀他，连荀勖都贬为庶民了……唉不说了！他真的是神仙弟子？” “当然是神仙弟子！不然何以有如此神通！”李球一脸崇敬的表情。 …… 话说胡奋追了一路，一直到了繁县城下，都没有见到自己的先锋谢培之，只好下令攻城，大军列阵到了城下，才发现城上并无守军，城门大开！ “这李球要干嘛？”胡奋狐疑道，“怕是城中设伏了！派几个斥候进去看看！” 于是斥候派了进去，良久不见出来！ “果然这里面设伏了！王寻鹤，带一千兵马，进城去看看，有伏兵立即警示！” “末将遵命！” 王寻鹤带领一帮人进城去了，过了不久就出来了！ “将军，末将带人绕城巡查一圈，没发现有人，进去的斥候也找见了，都中了机关消息，被弩箭射杀了，末将带领的人，也因为机关消息死伤了几个，不过现在小心行事，该不会有大事！” 第一百五十五章 有没有观察到屎 胡奋心道：“敌人调动兵马，有集结成都，背城一战的趋势，难道此刻他们已然弃了繁县城，向南逃遁？先锋谢培之追了去？为何谢培之连一句回报都没有？” 胡奋稍作思考，即道：“牛付钰，你率军八千，驻柳泽乡； 王寻鹤，你率军八千，住皮南湾； 陈扈达，你率军八千，驻马甸村! 其余人随本将军进城!如此南北东三方，加繁县，互为犄角，防止袭营! 等稳定之后，大量派出斥候勘察地形，摸清敌行踪，寻找战机，一举歼之!” “诺!”诸将轰然应诺，大军车粼粼马萧萧，开始调拨分兵扎营。 胡奋驻扎安定之后，派出大量斥候，一是寻找汉军踪迹，二是寻找先锋谢培之踪迹。 胡奋的斥候有骄纵之气，认为汉军不堪一击，而胡奋谨慎，害怕太小股的斥候容易被汉军劫杀殆尽，所以每一队斥候都是一个百人队，派出了足足一百个百人队，他们展开全面梳篦搜寻，每个斥候都装备了最好的弓弩，还有一个能吹出尖锐声响的竹哨，相互之间但有情况随口就吹，联络方便…… 这样的规模和装备更加滋长了晋军斥候的骄纵之气。他们从不化妆潜行，从不遮掩行踪，这给李球部汉军的侦察提供了极大的方便…… 李球部，原本有千余人就是张遵部留下的，是刘谌在大汉军校培训出来的新兵。张遵部、霍弋部奉命南下组织官民撤退，留下一个优秀千人团，遵照刘谌命令，改造训练李球带过去的两万人。这是一个完全由新理念、新兵制、新装备、新方法训练的千人团，这个团有一个九十人的侦察连。 这个连是大汉军校训练过，灌输过刘谌化妆潜行侦察思想的，他们有经过近半年战争磨练，依然成熟! 这个侦察连，早期每三人一组，每组带十个新人，展开实战侦察，同时也是一个训练新人的过程。经过一段时间训练，这些人完全掌握了敌人行踪，新人也训练出道了，三百人又按照三七比例带新人，直接成立三个侦察营，负责侦察作战，直接对李球负责。 这个侦察力量，作战效率让李球大吃一惊，不得不刮目相看！怪不得南安王派出的张遵、霍弋带领人马先后到达蜀中战场之后，汉军的颓势就止住了，张遵、霍弋在敌后打得很漂亮，直接逼来了胡奋！ 正所谓见微知著，光从人家训练出来的斥候来看，这就十分不错！当霍弋、张遵带领人马南下之后，李球被姜维派出，带领两万人接防繁县，南安王留了一千人的新军，用以改造旧军，做试点，若是效果好以后可以推广。刚开始李球遵命是遵命了，但并不意味玩这个花样，能够提升多少战力，后来发现战卒经过训练，军纪意识、意志力等均有很大提升，后来配合了姜维下发给大家的南安王兵法，即运动战思想和三十六计，李球才觉得军队经过改造，十分好用了！ 侦察力量的优势爆发出来之后，李球发现自己对人了如指掌，而敌人的斥候大多数时候，竟会被己方化妆潜行的斥候直接截杀！ 李球的侦察力量报告了敌人梳篦式搜索之后，李球留了一个侦察营在身边，另外两个侦察营带着一千战卒，总计一千六百余人，去西南方向给敌人制造假象。 其实就是一直向西南，制造大量安营扎寨、埋锅造饭、燃烧篝火的痕迹，制造大量车辙、马蹄印、杂乱的脚印等等！让敌人看了这些假象，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敌人三至五万人，向西南奔逃的痕迹！若有斥候小队跟上来，不惜一切代价，歼灭之！ 侦察营和带领一千人的偏将领命而去。 李球则吩咐人马集中把粮食炒熟，作为干粮，集中煮了开水，分给每人一壶（铁水壶是汉军的标配，刘谌命令攀枝花方面大量铸造，人手发了一个，严令军中必须喝开水。） “以后吃喝，都不许再生火了！马蹄裹布，有马的尽量骑在马上，双脚走路的，尽量按队形走，重复脚印，隐匿我们的行踪！打起精神，一口气向东，侦察营提前出动，若遇敌人斥候，一个不留！明日这个时候，我们必须赶到姊荒山密林！” 诸将领命，也有人献出了一些十分有效的隐匿行踪的方法，这种人猎户出身，对于隐匿行踪很是在行。李球当然大喜，采纳。 一切安排就绪，严格强调了军纪，大军整肃出发。 胡奋等在繁县城内，各路斥候消息很快反馈上来！胡奋和诸偏根据反馈情况，将经过合议，一致认为李球大部已经向西南逃窜，小部应该是向东去什邡、雒县求援或者报信！ 于是整合四万人迅速向西南追去，五千人在路上等待那一小股，打算以逸待劳全歼，截断李球部与其他各部的联系。 胡奋也是谨慎，留下了王寻鹤率八千人守住繁县，两个牙将，各率兵三千，驻扎县城东南，正南，以为犄角照应。胡奋则亲率大部赶往西南方向，追击敌人大部。 胡奋急速行军，派出斥候四下查看以防中了埋伏，急速行军一昼夜，结果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敌人踪迹突然凭空消失，似乎从来就不存在这股敌人！ “你说什么？几万人吃喝拉散，不可能踪迹全无！”胡奋十分震惊问道。 “可是搜寻了两百余里，均不见踪迹，甚至连脚印、马蹄印都不见了！” 胡奋偏着头思考半晌，拍着案几，站起来问道：“你们搜寻敌人扎营的痕迹，除了篝火灰烬、洒下的米粒、车辙蹄印等，有一个重要的东西，看到了没有？” “将军是说？” “人屎！这个东西造假的可能性不大，一定是有多少人拉多少屎，老子怀疑被人骗了！” 斥候将领跪伏在地，叫道：“末将罪该万死！这一点忽略了！” “向后去看看！” 一个时辰之后，斥候来报，最后一个敌人扎营的痕迹上，果真最大的破绽就是周围并没有多少人屎，看起来最多就是不足千人的样子！ 第一百五十六章 嚣张地玩 “这下误了大事了！”胡奋心道，“老子接的军令就是咬住贼人，不许南下支援！现在，竟然被闪了腰，闪到了这个鬼地方！贼人到底在何处？按说贼人应该在繁县西南一带活动呀？谢培之手下的陈谷禹、易寒甲等牙将以及战卒的坟包被找到了，确实都是先锋营死去的将士战卒……” 胡奋细细思量一番，道：“速速向东，一定要截住贼人，斥候最早发现的那条不起眼的痕迹，正是贼人离去的痕迹！我们以为是小股人马，实则是大部！本将安排了五千人马在东边截击，应该可以拖住一段时间，等我们赶到，就能夹击敌人，一举歼之！” 胡奋于是带领人马火速向东，而李球带的一个斥候营，早在的散了出去，夜晚有人来报，说发现东方一百余里外，有敌人伏击。 李球于是命人立即折向北边，道：“本将知道打家跑得很累，但不跑不行啊，胡奋人马三倍于我，碰上了就是死，大家这是在逃命！不过，只要大家听指挥、服从纪律，我们不仅可以活命，还能大胜仗！出发！” 众将听令，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反正现在在平原地区，向北便是！ 走到了二更时分，李球这才道：“众位，目标繁县就在四十里外，我们在三更左右赶到繁县，袭击胡奋大本营，此时此地兵力空虚，杀他个人仰马翻，然后向东，进入什邡修整，什邡有我汉军接应！” 众将一听，有道理啊，把人家胡奋引向西南，为的是打人家老窝啊！ 事实上，胡奋的谨慎还是有用的，王寻鹤也小心，而且这地儿天气闷热，睡在帐中热得睡不着，不如在城门楼上，坐在砖石上吹吹风，打个盹，这样也显得自己与士卒同甘苦，是个绝对不错的选择。 三更时分，天气稍稍凉爽了些，门楼子上有小卒烧了艾草，熏走了蚊子，王寻鹤坐在主榻上，摇着竹扇，慢慢睡着了。 突然间喧哗起来，有人来报：“王将军，不好了！贼人来犯，铺天盖地的……” “我看到了！” 现在是个人不瞎的话，都能看得到，一望无际密密匝匝的火把…… 如之奈何？自己八千人出战的话，怕是根本不够看！要是不出战的话，难免落得个怕死畏战的名声！ 王寻鹤于是命人吹号击鼓，想必敌人这么大动静，驻守在外面的两个牙将，各领三千兵马，早已知道了，现在击鼓鸣号，发出警示，他们定会救援，到时候城内一齐杀出，三面夹击，或许还能击溃贼人，或者突围遁走，和主将胡奋汇合！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王寻鹤想的那么简单，繁县这个地方，当然是汉军最为熟悉的，两个牙将看到突然之间千军万马从天而降，一时间有些惊慌，想起主将的命令，只好硬着头皮，向繁县城方向进发。 李球兵力不足两万，面对这三面加起来的一万四千人，其实也算是个硬仗了！ 若是按照常规打法，大家列起阵势，相对厮杀起来，那这个仗打上一两日也打不完，到时候胡奋大部赶到，将死无葬身之地！ 李球现在也算是掌握了运动战要领的人，用四千人用硬弩密集射击的方式，把王寻鹤的人马堵在了城内，一旦露头，就疯狂射出粗大的箭矢，这种箭矢对于身着熟铁片战甲的晋军来说，杀伤力极大，王寻鹤的人不得一次次退回去，当然这种急行军中的辎重不能带的太多，所以，箭矢有限，不得不冒险再把射出的箭捡回来…… 死了许多人，但总算是把王寻鹤堵在城内出不来了！王寻鹤急的在城头打转，令人想法子，然而急切之下，并没有行之有效的法子，敌人的硬弩实在厉害，这种三个人操作一架的东西，竟然可以射出力道如此凌厉霸道的巨大箭矢，实在不可思议！ 这东西汉军装备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一度令晋军将领十分眼红，曾想着缴获一两架仿制，谁知道汉军拼命守护，即便是战败临死，也会用最后力气焚毁砸毁这种硬弩，是以目前晋军没有缴获过一架完整的！ 所以，他们面对这等嚣张的武器，只能干瞪眼！ 犄角位置上的牙将援军，出兵倒是十分迅速。东南方向的牙将带兵走出没多远，就中了埋伏，一阵厮杀，汉军不敌逃向繁县方向与大部汇合，这牙将当然也是为了救援县城，迅速跟上，走到快到时候，突然发现汉大军阵势一乱，动了起来，有人高呼：“西南，王寻鹤遁向西南，追啊！” 于是好多人马向西南去了，这个牙将只好咬着一部人马追打，双方边跑边打，兜着圈子，若即若离……这牙将救援心切，以为王寻鹤真的遁向西南，想着尽快杀透敌阵，与王寻鹤和另一牙将合兵一处，以击退敌人。 自己所跟着的这部人马依附自己大部人马，就是咬着这个牙将的三千人不放，这三千人也没胆子冲进汉军大部，若是要绕过迅速向西南，又会被人追出来咬一口，这样只能跟着他们兜圈子…… 而西南方面，晋军的另一牙将杀出，就中了汉军重兵埋伏，打了一会儿，发现汉军宝刀十分锋利，战甲十分坚硬，而且应该都是挑选出来的精锐之士，十分犀利，一接触就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那牙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被斩杀了几百人，汉军见激起了晋军的血勇之气，竟然放着优势不占，竟逃向大部，晋军一时间怒不可遏，不顾一切追了上去，突然，杀声四起，无数人马铺天盖地而来…… 他们陷入了更大的埋伏，这一下几乎是压倒性的，三人杀一人的局面，晋军胆寒，逐渐失去了锐气和勇气，不到一个时辰，就被汉军屠杀殆尽…… 东南方面的那个牙将，跟着汉军兜圈子一个时辰之后，发现汉军大部原本一直朝西南跑的，竟然回转了，一时间杀声四起，又扑向自己！ 不是追赶着突围而出的王寻鹤吗？怎么一阵高呼忙乱之后，转而杀向自己？ 牙将来不及发懵了，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凶神恶煞一般的汉军，自己的人马都有些胆寒！ “杀！贼军势众，我们已经陷入重围，唯有死而已！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了！给老子杀呀！” 三千人结阵，原本抱着必死之志，准备死战一番，却被铺天盖地而来的粗大箭矢很快冲散了！ 原来，李球听说一个方向的援军已经被消灭，就撤了一部分硬弩，前来支援，以减少硬拼时候的伤亡！ 而城里的王寻鹤几次欲出兵，都被打了回去，就不想再白白浪费兵力，去喂敌人硬弩巨箭，因为对城下悄然撤走的一般弓弩手竟然没有觉察！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城外的战斗已经结束！ 巨大的箭矢彻底摧毁了剩下三千人的战斗意志，一会儿就收割了将近一千，但是他们悍不畏死的冲上来的人，终于和汉军交手了，展开了真刀真枪的拼杀，这时候列在最前面的当然是李球最精锐的人马，一接触他们就发现根本不是对手，不是自己的武艺不好身体不壮，而是兵甲不行，砍人家一刀，原本以为会破甲会杀死的人，却只是一个趔趄，趁你发愣，挥刀一砍，直接就能划拉开半边肚皮！所以，战损很快…… 城下战鼓一直响到天亮，一直有喊杀声，但是最后围在四门的汉军战卒竟然撤了！ 一开始王寻鹤以为又是敌人奸计，只好少量人马出去试探，结果没有回来！外面的火把渐渐熄灭了，王寻鹤以为这都是诱敌之计，他不敢出战，只好挨到了天亮，举目四望，城下除了死尸、无主的战马、残破的战旗、各种武器等等，竟然没有半个活人了！ 王寻鹤带兵出城，循着战鼓声走去，发现河水中立着四面大鼓，竟然挥着自己挥着木臂带着鼓槌敲打着！ 看得王寻鹤大为惊讶，走近仔细一看，原来是河水冲着鼓架上的木轮转动，带动着木臂来回动弹，而敲打着鼓！ 至于贼人，早已不知所踪！ “不是彻夜都有喊杀声吗？这声音不是伪装出来的吧？”有偏将问道。 “定是贼人留下千余人，四处奔走，拼命呼喊，让我们以为他们还在城外，天亮时分，这千余人定会分散遁走，不会留下痕迹，我们还是很难寻找的！”王寻鹤分析道。 第一百五十七章 换个姿势 “如之奈何啊？”偏将沮丧问道。 “没法子，我们不可轻动，剩下的这点兵马，可不能再中了贼人奸计，再有损耗，我们无法向主将交代！”王寻鹤命人打扫了战场，回城坚守不出，等待胡奋回来。 胡奋率大军追赶，大半日，发现敌人向北去了，道一声：“不好！他们去打繁县了！” “繁县一万四千人呈犄角之势守卫，一时不至有失吧？” “难说，贼人远比我们想的要狡诈，诡计多端，王寻鹤倒是谨慎，但外面的两处、总计六千兵马，危矣！”胡奋整肃队伍，迅速北上，然而到达的时候，王寻鹤连战场都收拾完毕了！ 听了王寻鹤的汇报，胡奋气得一马鞭抽在王寻鹤身上，打得王寻鹤一个趔趄。 “贼人攻打外面牙将率领的兵马，你为何不出城夹击？” “将军，贼人硬弩十分犀利，我们根本冲不出城门！县城四门组织了几次冲杀，损失了将近千人……” “贼人的硬弩，某也是领略过的，的确犀利……唉！这么说，连谢培之的三千先锋，我们已经损失了近万人？可是我们现在活着的这些，连敌人的面都没见着！……”胡奋长叹一口气，“如之奈何啊？” 众将默然。 “羊祜暂代主帅，令人绕道南下，欲奇袭南中刘禅，这个意图已经被刘谌、姜维发现了！现在蜀汉军急欲南下救援，是以羊帅命我咬住贼人，阻止他们南下，现在看来胡奋无能啊！不仅没能咬住贼人，反而被人狠狠咬了一口逃走了……现在，李球部定会向东，汇合诸葛尚部、最后汇合刘谌、姜维等，集结南下，是以我们必须急行军，追上他们，咬住他们，一定不能打乱大帅的部署，辜负陛下的厚望！” “诺！” 众将轰然应诺，胡奋于是下令即刻埋锅造饭，众将士饱餐一顿之后，拔营启程，循着李球部的踪迹，追了下去。距离什邡三十余里的时候，接到了斥候回报，说先期派出的斥候已经接近了什邡城下，看见城上旗子，果真是诸葛字样和李字，看样子李球已经到了什邡！ “这回看清楚了？可不要又给老子撇下一座空城！”胡奋想起前面的繁县之战，就一肚子的恼火。 常言道，怕什么来什么！说什么中什么！ 胡奋最怕这种作妖的打法，很费脑子，而且容易费偏了脑子，上当受骗，损兵折将。 可是，经过探察发现，这诸葛尚和李球，给自己留下的果真又是一座空城！ “这一回，我们不能再被人家牵着鼻子走了！”胡奋怒道：“某要上报主帅，不能用这种分兵的打法，去打这狡诈如狐的蜀汉贼子！我们应该几十万大军兵合一处，专攻一地，撕开缺口，迅速南下追击刘禅，一举碾碎蜀汉即可，何来这种烦人的打法！再这么打下去，我们的兵力就会被敌人调得零零散散的，一口一口，慢慢吞噬殆尽！” 事实上，胡奋这个打法，其实应该是目前最行之有效的打法，直接利用人多兵壮的优势，做出巨大牺牲，拼着损失十几二十万，就能一路碾压下去！ 只可惜但凡将领，总是想着少死人，多打胜仗，这种便宜的事情，需要技巧极高的人去做，羊祜自忖是这种人，于是部署兵力，分兵而战…… “你说什么？已经战损一万人？阵斩多少？”羊祜听胡奋汇报，很是震惊。 “末将惭愧，阵斩不到两千！贼将李球，狡诈如狐，我们照面都不曾打过！”胡奋低头道。 “连照面都不曾打过，这事儿你也好意思说？……少提这破烦事！那李球、诸葛尚现在已然不知所踪？”羊祜气的胡子发抖。 “是！” “没有向姜维、刘谌所在的雒县集结吗？” “斥候并未发现有大规模兵马调动痕迹！” “唉！罢了！蜀汉贼军的打法，难以捉摸，以前从未遇到这么打仗的！还有，陛下有旨，羊祜总督蜀中兵马，目前要务不是攻城略池，而是集中力量，杀死刘谌！哪怕是用十万人换一个刘谌，也在所不惜！” “啊？” “陛下英明！蜀中羸弱至此，按说早就该完了！要不是突然神迹一般冒出一个刘谌来，蜀汉能经得起我四十余万大军攻击？原本灭汉，计划就是十五万兵力，绰绰有余的！所以，这个刘谌本身就抵得上几十万大军的力量的，刘谌不死，陛下难以心安！刘谌不死，我们将再无寸功！刘谌不死，即便我们灭汉，此人一定卷土重来……” “大帅如此说来，末将也觉得有道理啊！只是我们前面的部署，南下的卫将军以及五万将士，怎么办？” “好办！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你所说，集中所有兵马，把雒县围起来，猛攻之！不惜一切代价攻下雒县，杀死刘谌！”羊祜道，“此举，一举两得，刘谌一旦被困雒县，我们专心猛攻，他的那些奸计不攻自破，因为无论藏在那个鼠洞蛇窝的蜀汉贼军，必须自己走出来，前来救援刘谌！ 一旦开始硬碰硬的战斗，我大晋军几乎是无敌的！这样，只要此地的蜀汉贼军大部不南下，前面我们的计划也就成功了，卫五万人马定会血洗南中！ 只是这种毕功于一役的打法，两军都拼命，再加上贼军武器十分犀利，弓箭强悍无敌，我方将面临极大的损失！说不定到了最后，还得陛下再增兵，我大晋全部精锐，几乎都在此地了，已经无兵可增！ 所以，真要这样打的话，就只许胜利……” “大帅英明啊！” “那就这么办！不过，担心还是有的，一旦东吴孙皓出兵助贼军，攻打我襄阳，形成直捣洛阳之势，这边战事再焦灼，则大晋危矣！” “陛下知道此事吗？” “陛下何等英明，怎会不知此事！陛下既然没有明确旨意，那就是说，陛下定会想法让东吴按兵不动的！只是此事我们并无确切消息……” “孙皓酷烈，贪财好色，可以重金美女……” “孙皓有诸多缺点，可是此人并不昏聩啊！现在只有此一途可走，成事在天吧！” 这两人商量着如何破城杀刘谌的事，而袭繁县阵斩六千的李球，却并没有像胡奋分析的那样，东去汇合诸葛尚，他只是安排了部分人马，造成很大动静，向东去和什邡守将诸葛尚汇合，自己则带领大部在约定的姊荒山等待去执行诱敌任务的侦察营和其他战卒陆续归队，然后，挥师南下，向东南赶往牛、资中一带，依计行事。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上策之走 刘谌此时正在营帐中给孙蝶教授阿拉伯数字。 “把数写成这样，不过是改变了一下形式而已，有什么意义啊？”孙蝶不解道。 “你若真要做我的学生，就必须敬畏这十个数字，这是我大部分学问的根基所在！以后你会发现，你所做学问，根本离不了这些看上去歪歪扭扭的玩意！一切推演要考它们!当然还有一些奇怪的字符……”刘谌说得很严肃。 孙蝶不得不十分正视起来，开始用碳棒在纸上认真书写。刘谌认为写阿拉伯数字等等理工科的东西，用毛笔写的太小的话十分费劲，写得太大十分浪费纸张，主张用碳棒书写。当然，等到以后闲暇，他打算制作蘸墨水的钢笔，至于自来水笔，以目前的水平，自己到死估计是造不出来的…… “报” “讲！” “李球部侦察营何涪来禀报南安王，我部在繁县周围，经过周密部署，阵斩万余，自损两千，现李球将军已经率部设计甩开胡奋部，按计划南下了！” “好好好！李球还真不错，干得好！细细道来！” 于是侦察兵何涪来给刘谌详细讲述了整个战斗经过，刘谌哈哈笑道：“李球悟性颇高啊，孤王的运动战只不过是个大致的思想，想不到李球灵活运用至此，真是不错！” “师父，徒儿看出的关键，应该是他们扩展壮大的那侦察营，这群人的存在，使得李球不仅对敌人了如指掌，而且使敌人基本上耳聋目盲了，失去了基本的判断！要说功不可没，在于侦察营！当然，李球对这个重视，使用也得当，果真是将才！”孙蝶点评道。 “所以说，军队经过我大汉军校的改造，战力提升是一定的！” “唉！若真如你所说，给你十年时间，你定吞灭天下啊！这可了不得，我得趁早叫我哥哥灭了你，不然我吴国危矣！” “天下俊才如过江之鲫，刘谌想吞灭天下，谈何容易！现在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呢！” 刘谌自嘲一笑，叫这个侦察兵去吃饭喝水休息，紧接着，又来了诸葛尚部的斥候。这个斥候汇报说诸葛尚已经按照计划，进入了指定位置，留下了空城什邡，胡奋甚至没有进城，直接带兵走了！ 刘谌打法这个伺候也去吃饭喝水休息。转而对孙蝶道：“现在真的要自身难保了！没想到胡奋清醒得如此之快！” “嘿嘿，胡奋也算是名将了，若是一直被你牵着鼻子走，那就是个庸才，浪得虚名了！你的意思是现在会发生什么事情？” “发生最担心的事情！” “呃？” “合兵一处，强势包围雒县，不杀我不罢休！围点打援，吸引周边隐藏的李球部、诸葛尚部、霍彪部前来支援，硬碰硬打，会被强大的晋军一一吞噬！届时，我插翅难逃啊！” “如之奈何！” “嘿嘿！若是孤早想不到这一点，那还算的什么神仙弟子、南安王刘谌！” “有何妙策啊！” “当然有上上之策！” “何策？” “所谓走为上策啊！” 哈哈哈哈哈…… 孙蝶笑成了一朵花！擦着笑出来的眼泪道：“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谈笑……” “难道你要我哭啊！真没事！告诉你一个妙招，有一种动物叫做黄鼬，逃跑有个妙招，这个学一下，走为上策就真是个上策了！” “呃呃？” “黄鼬有臭腺，可释放出气雾状的臭液，以自卫，当它遇到袭击时，会竖起尾巴射出臭液，这种臭液不但奇臭无比而且具有麻痹作用、致幻作用，你听说过黄皮子附身中邪的故事吗？其实黄鼬的臊味能让人致幻，体内臭腺释放的气体有麻醉作用，会对人的大脑神经产生干扰，所以有人被熏之后会陷入幻觉，傻笑，行为荒诞等等……” “没明白，听都没听明白，到底怎么用？” “等到结果出来了，就一目了然了！乖徒儿，你且拭目以待！” 事实上，刘谌依然什么都没做，只是安排了一下黄崇、赵广（王训被姜维带到了东部战场），叫他们依计部署城防，检查周边工事，战卒到位，准备防御。 “就你这么点人，能防得住啊？”孙蝶看着刘谌不慌不忙的样子，急道，“不是说走为上策吗？怎么还是打算守城了？” “走，必须是上策之走！上策之走，是为战略转移，反之就是逃跑主义错误！” “呃？怎么说起这等怪话？” “不怪不怪！你会明白的！” “什么是逃跑主义？逃跑要注意什么？” “哦，原来是说这个啊，你忽略‘主义’就明白了！” …… 刘谌就是喜欢和孙蝶瞎扯，这姑娘看上去就像一朵不可亵玩的莲，可是一开口就满是铁血味道、江湖味道，这种反差让刘谌觉得很好玩。 以此同时，羊祜召集了大量的随营工匠，修复弓弩、抛石机、攻城车，并且准备了大量的竹筐，用以装土，打算直接把竹筐带土抛到城下，用几天时间，累积如山，做成一个一端和城墙一样高的斜坡，到时候纵马就能上城，彻底破城。 当然，不能很快攻占雒县，要把周边隐藏的蜀汉军力量都引出来，吸过来，吞掉！ 整军安排，主攻、助攻、预备队，各个攻城阵营的将领和轮番次序等等，都一一做了周密安排，做好了攻坚准备。现在整个晋军大营，人人都明白刘谌有常人所能理解的能力，带得蜀汉原本很多一根筋的将领，也都十分狡诈起来，和他们交战，就不得不防着各种阴谋诡计，一不小心中一个圈套，就会损失惨重。 所以，思虑缜密的羊祜和经验丰富的胡奋召集众将经过多次商讨，做出了周密的作战计划，细细分配安排，准备工作整整做了两日。 这两日时间，黄崇、赵广当然已经按照刘谌要求，部署好了兵力！当然，兵力是次要，主要是营匠们赶制多日，做出来的各种杀人机关。 大战在即，刘谌居然显得愈发悠闲了，竟然折腾起了绢布匹……这让所有见到这一状况的人都感觉不可思议，神仙弟子，到底是与常人不同啊，大战在即，但凡军营里的人，基本上都是磨刀霍霍枕戈待旦的，刘谌竟然令人找来许多绢布，开始琢磨起来！ “你要学裁缝啊？好歹换个时间好不好？还是这样显得南安王殿下临危不惧气度不凡？”孙蝶开始捉急。 “莫慌，莫慌！该有的气度，还是要有的！我们不仅是贵族，还是皇族，那是死呢，也要死的大大方方的！” “啊？要死啊？你弄来这绢布，是要自缢？没必要这么多啊，一匹就够了！” “……” 第一百五十九章 你以为老子傻啊 刘谌在军营里玩绢布，被孙蝶以为他要拿绢布自缢，弄得哭笑不得。事实上，这是刘谌的武器。 大战终于开始了!羊祜坐阵指挥，胡奋于阵前督战，第一战由胡奋手下王寻鹤打。 因为此人之前繁县之战有怯战嫌疑，这会儿被胡奋亲自督战，派上去打头阵。 首战当然不是直接攻城的，因为汉军本就在城外驻扎，中军大帐都在城外，要不然刘谌多次被刺杀未果就没那么容易了，毕竟陌生人要进城并没有那么容易！ 但中军大帐始终坚持安扎在城外，体现的就是背城一战的决心，为的就是鼓舞人心士气，当然，也防止城池被围困堵死，活活困死在里面。 所以，王寻鹤迎面碰上的是赵广，双方军队难得一次正面对决、列阵对战! 这对最近打汉军就像捉泥鳅一样滑不溜手、零零星星吃了很多亏的晋军来讲，简直是天赐良机，只要正面对决，真刀真枪地打，虽然汉军在武器装备上占优势，宝刀宝甲十分犀利，但是汉军普遍矮小瘦弱，晋军高大壮实，且羊祜根据汉军装备的优势，集中了一批沉重铁杆长矛、大斧，还别出心裁地制作出了长铁杆前端一个铁疙瘩这种原始锤类武器！这从很大程度上弥补了他们的武器劣势。 只不过由于时间紧张，这种武器准备的少了点，打算一波攻击完了之后，就把武器交给下一波攻击者，同时，令铁匠日夜赶工，正在制作。 赵广远远看见晋军这等武器一出，心下也是一惊，原本想着武器优势可以压一压晋军的，现在敌人上了这种笨重武器，配合强壮的晋军，十分具有杀伤力！ “弓弩手，重箭覆盖！” 赵广一声令下，五百余架已经上弦完毕的重弩，整齐划一地咔塔一声，粗大的长矛大箭就一阵嗡嗡的破空之声尖锐地响起来！ 晋军完全还没有进入他们弓箭的有效射程范围，眼看铺天盖地的巨箭射下来，只好举起盾牌遮挡，一面打马快进！ 晋军打算用精壮的骑兵迅速冲垮汉军阵线，所以迎上来的骑兵当然首先要接受这一批巨箭！ 这一回晋军吸取了前面对阵时候吃巨箭亏的教训，在木盾上钉上了厚厚的铁板，不再像以前一样用纯木盾牌或者木盾牌钉了薄铁皮的那种！ 虽然这个盾牌加上沉重的武器，大大加重了马匹的负重，让战马有些吃力，减缓了速度，但这玩意确实有效，举着这种盾牌，巨箭已经无法穿透盾牌，但强悍的力道，可以直接把骑兵从马匹上掀了下去，被后面的马匹踩死！ 当然，有一些十分强悍的骑兵战卒，他们身体前倾，用肩膀抵住盾牌，硬生生抗住这种力道，一路向前…… 终于进入了他们弓箭的射程内，但这时候距离太近，汉军重弩重箭的力道更加强悍了！所以，晋军被压制地完全抬不起头来，他们根本没有机会放箭！ 王寻鹤命令大家不要用弓箭了，直接上前用骑兵冲散敌军。王寻鹤想着看看能否迅速冲上前去，缴获一些汉军重弩用以仿制，这玩意实在太强悍了！ 但是经过一番射击，王寻鹤第一波带领的千余战卒，已经损失过半了！毕竟不是所有战卒都可以经得起这种力道的摧毁！ 不过，战机就在眼前！ 王寻鹤的第一队已经很接近汉军了，眼看就要开始冲阵了，胡奋立即指挥，第二队骑兵压上去！ 这样就可以对汉军形成源源不断的压力，要不然几百人杀进去，一会儿被人家杀完，再压上第二队，那就成了添油战术！胡奋这样的名将，当然不至于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赵广立即命弓弩手开始后撤，阵前的人马向两边散开，竟然放了王寻鹤的骑兵长驱直入！ 王寻鹤眼看就冲到跟前，来不及多想就冲了进去！ 这时候赵广的人马又从两边聚拢，完全遮掩了王寻鹤那些冲进阵中的骑兵！这种感觉直观看上去就像是王寻鹤的骑兵被这一群人裂开一张大嘴，生生吞进去了一般！ 这一幕看得胡奋都有些发愣！心道，这些龟孙子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 这时候弓弩手聚集，开始覆盖射击胡奋第二队的人马！ 而第一队的王寻鹤带着五百余骑兵冲入人群，原本想着这简直是群狼如羊圈一般，大肆屠杀便是！ 可是，他立刻就后悔了！ 因为他看到了一面“墙”！两人高，表皮看山去是铁质的，上面满是杯口粗的洞，漏出了长矛头！这玩意缓缓移动着，向他们的飞速奔马撞过来！ 有策马狂奔的战卒，已经撞了上去，看得王寻鹤一愣，原本以为这“墙”会被撞倒了，谁知道简直就像撞在真正的铁壁之上，马头迅速扭转一下，不幸的马匹直接就被折断了脖子，战卒被贯了出去，撞在那“墙”上，直接被长矛插住，墙那边的汉军长矛一收，就吧唧掉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种墙的底下两三尺，是悬空的，却看不见后面有战士的腿！所以，那墙体越过了死去了的战马和战卒，继续向前，当然有更多的战马撞了上去！ 王寻鹤生生勒住了马匹，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墙相隔五尺左右，有包铁的轮子在转动，但凡靠近轮子的战卒战马尸体，会被一个墙底旋转的铁叉拨开，拨到没有轮子的空处，被墙体越过去！ “坏了！快撤！”王寻鹤下个命令。 其余战卒大多数也都勒住了马匹，调转马头，但是他们惊恐地发现，不光前面有墙，左右后方，都有！ 现在这些墙正在慢慢的收缩，但凡靠近墙体的战马战卒，都会被长矛无情地戳死，倒地之后，被越过去！ 战马完全没了用武之地，手上的武器砸在铁板上，咣铛一声，痕迹都不明显！王寻鹤眼看着自己的五百余人，就这样活生生、束手无策地被收割着！ “天啊！这是什么打法！卑鄙啊！出来和老子明刀明枪地打呀！”王寻鹤绝望地吼道。 墙后面爆发出一阵笑声，有人高呼：“你以为老子傻啊！” 第一百六十章 还施彼身 “你们听着，现在不想死的，只有一条路可走，立即下马，丢掉武器，从铁壁阵底下的空隙钻过来，保证你们活命！我们南安王殿下说了，优待俘虏，保证安排工作，好吃好喝伺候着……”墙后有人喊出这般话来。 于是各种劝降就开始上演了！ 王寻鹤这人不像前面战死的陈谷禹、易寒甲，他果真怯战，而且怕死！ 所以，王寻鹤丢掉了手上的武器，道：“都降了吧，且活着，再做打算！” 众人对王寻鹤表示了鄙夷，但动作还是跟王寻鹤一样，扔了武器。 王寻鹤下马，众人跟着下马，王寻鹤厉声高呼：“我们愿降！” 于是，墙体停止移动，后面有人喊道：“那好，猫着腰就能从下面钻过来！” “能否不这样做？我们已经放下了武器！” “好吧！念在你们如此自觉，就不侮辱你们了！” 事实上，这种墙其实是厚木板钉上铁板，组装在宽大战车上的，战车安装了常常的车辕，由战卒十余人推着走，战车上站着手持尖锐钢矛的战卒，通过“墙”面上的小孔戳敌人。每一个矛孔旁边配置了观察孔，可以看见对面情况。 这种墙是刘谌研究了骑兵作战，为了延缓马速而想出来的，原本没这么完美，经过工匠的集体智慧，把这个东西改造完美了。姜维在这个玩意做出来的时候，高兴地直拍手，研究了一夜的阵法，翌日给大家讲解一下敌人骑兵来攻的时候，这玩意配合重弩重箭可以发挥出来的惊人战力！ 于是，才有了目前这一幕！姜维不愧是诸葛亮的传人，他在排兵布阵方面，果真有着超乎寻常的能力，刘谌原本想着延缓一下马速的东西，竟被一个阵法弄成了骑兵克星！ 王寻鹤闭着眼睛，任凭冲出来的汉军战卒绑缚了自己和还活着的晋军战卒，被迅速带到了后方。 战车也开始后退，给第二波冲上来的留下了空间。 王寻鹤冲上去的时候，汉军前排的人马并不理睬，直接向两边跑开，把骑兵放进去，胡奋就觉得有些奇怪，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把第二波骑兵压了上去。 这个时候，赵广指挥人马，裂开队形，把晋军第二波骑兵又放了进去！ 这是胡奋竟然发现汉军岿然不动，丝毫没有乱象！难道是眼睁睁地中了一计？这些骑兵难道真的就被汉军这样大嘴一裂，给吃了下去？ 胡奋由于和汉军阵营处于平视视角，根本不知道这个阵前旌旗蔽日、长刀林立、众战卒只管摇旗呐喊的汉军军阵内部，自己的骑兵是如何冲杀的，或者说，汉军是如何消化自己的骑兵的。 而后方大军所在，羊祜高高站在加了高台的战车上，就能看到汉军军阵中发生的事！ “肯定又是刘谌这个龟孙捣鼓出来的东西！怪不得他们有恃无恐呢，原来是仗着这个利器对付我的骑兵！”羊祜气得胡须发抖，但是已经不能阻止第二波骑兵冲入敌阵了，只好迅速叫人鸣金收兵，免得胡奋又压上第三波骑兵！ 即便是这样，自己两千余骑兵，已经彻彻底底损耗了！而汉军方面，竟然无甚伤亡！ 胡奋听到鸣金收兵，也知道情况不对，立即下令撤退。只可惜，第二波骑兵还是压了上去，被关在了阵中！ “大帅，敌阵好像有些厉害之处！”胡奋见到羊祜第一句话。 “岂止是有些厉害之处！刘谌龟孙已经想到了破我骑兵的绝妙之法，加上这个精妙的战阵，某暂且也是在想不出有什么好法子！ 原本想着车轮战，第一批骑兵损耗大了疲乏了，第二波顶上去，以此类推，可以替换那些沉重武器，现在那些重矛、战俘和战锤，全都失陷在敌阵中了！所以现在我们连趁手武器都没有了！ 我们目前虽然兵多将广，但不能莽撞行事，白白葬送战卒性命，只好暂且撤回大营，商议应对之法！” “诺！” 众将应诺，随着羊祜缓缓回营。汉军方面，赵广也不追，下令斥候随时注意敌人动向。 羊祜等回到大营，大家情绪都不高，毕竟决定强攻蜀汉大营后，首战竟然是一个如此恶劣的结果。 羊祜搓着手道：“老夫一生做事，从未如此遇挫！到了大营，先是扶风王遇刺身亡，接着胡将军惨败而归，现在又一次铩羽而归！这是为何？” 众将都低头不语，唯有胡奋道：“如此等等，都是刘谌的作用，蜀汉军中若无此人，我大晋早已扫平蜀中了！” “不错！”羊祜挥剑击碎一个矮几，发泄了胸中的闷气，道：“此人不除，大晋危矣！众位有何妙策？” “还是刺杀为妙，蜀汉大营驻扎在城外，虽然最近加强了营卫，捕获了我军派出的几名刺客，但是他们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我们可以在刺杀方略上，好好琢磨一番……”羊祜手下有一个专门负责刺杀刘谌的将领，严格来说，是羊祜身边的亲兵首领，羊祜安排他负责刺杀事宜。只可惜，总是失败的。 “老夫细细思量过了，扶风王被刺，这是刘谌策划出来的一场大行动，那次莫名其妙的袭营，其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袭营，而是为了趁乱留下刺客在我大营中隐匿起来！ 而且成功转移了我们的视线，根本就没有想到这种大行动，抛下了几百具尸体，就是为了留下几个刺客隐匿！他们做得相当成功，刺客隐匿在哪里，老夫至今未想通，总之扶风王就这样被刺杀了！ 上奏之后，陛下严旨，要老臣不惜一切代价杀死刘谌！即便是用数十万人的命去换，也值得！现在看来，陛下英明之至！ 现在，老夫以为刺杀刘谌之事，可以借用他的计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派兵袭营一次，顺便留下我们的刺客，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把刺客送进敌大营之内！”羊祜轻轻敲击着地图，缓缓说出自己的计划！ “大帅，某亲自带兵去袭营！定不负大帅期许！”胡奋自告奋勇道。 “好！胡将军有名将风范，知道轻重，能把握住时机，这个事情现在非你莫属！”羊祜捏捏自己的胡子，道，“刘黑，这一回你亲自出手吧！” 刘黑就是羊祜的亲兵首领，也就是负责刺杀事宜的首领，是一直跟着羊祜的随从，现在羊祜终于把他抛出来了！ 刘黑知道，袭营之后留下自己刺杀刘谌，那一定是十死无生的，但是这个事情羊祜说了，那再无更改，于是点点头，抱拳道一声：“诺！” 第一百六十一章 兄弟和情义 赵广大胜，汉军士气大涨，原本最为恐惧的骑兵冲阵，现在竟然被这样化解了，这一战干净利落地歼敌两千，而己方几无伤亡! “狂风暴雨就要来了!”刘谌笑着对孙蝶道，“接下来他们的目标就是我。” “我觉得，接下来他们最有可能干的事情就是夜晚袭营。毕竟我们的铁壁阵嗯，随时随地一直在那里摆着!他们可以选择袭营，或者直接绕开我们的铁壁阵!”孙蝶不愧是熟读兵书、巾帼不让须眉的女汉子，一下子就看到了事情的关键所在。 的确，这铁壁阵最大的缺点就是笨重，移动不方便，再加上蜀中这地儿，地面老是湿答答的，总是泥泞多，干燥少。 而人家晋国的骑兵，机动性就很好，说要甩开你，就能远远的甩开你，再找个缺口南下，你要是去追着打人家，那肯定是要吃亏的。 “没事，目前只是权宜之计，我们的上策是走。走为上计，是早已定下来的……我们是弱小的，现在所做的一切，就像很多弱小的动物逃跑之前炸开的尾巴，或者像黄鼠狼放出的一个屁，不过是让敌人一愣神，然后我们就溜了!” 刘谌的这个比喻惹得孙蝶哈哈大笑，虽然这个比喻前面就已经说过了。 “把赵广给孤叫来!” 一会儿工夫，赵广就来了。 “殿下，传臣有何吩咐？曾害怕敌人今晚来袭营，就命令所有战卒，严阵以待，只要他们敢来，就叫他们有来无回。” “不用这样!不用这样!过来，过来，孤给你说个法子……” 然而，等了一夜，传说中的袭营并没有出现。 翌日一早，有斥候来报，新都县霍彪未能守住，被伪晋王浑的一万骑兵，四万步卒强攻破阵，已然南下……另，羊祜大营派出胡奋率骑兵三万，亦赶赴新都! “果如你所料，他们要突破防线南下!”刘谌道。 “毕竟，灭汉的目标是皇帝，并不是军队，人家来下之后，只要打垮了你们的皇帝和百官，让整个朝廷消亡了，你们的军队将会士气低落，很快就会被南北夹击，消灭了!何况你们的钱粮辎重，整个大后方都在南中，只要人家掐断了你们的这个补给线，你们的军队就会失去给养，不战自灭……”孙蝶分析道。 “意思是后果很严重？” “十分严重啊！” “哈哈哈哈，不至于，不至于……这些北方佬从来都没有去过南中，如果他们真的敢踏入南中，那我就有办法动用自然洪荒的力量，让他们灭亡!” “师父之能深不可测，既然您这样说，那徒儿就放心了!” “叫赵广来……” 赵广其实正好赶来了，因为昨晚一整夜，并没有见到有敌人来袭营，这个时候他要来请示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殿下，臣已经来了!” “来来来，得正好!有个事儿正要给你说呢!” “敌人并没有来袭营，殿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白天换上一批昨晚休息过的战卒，到前方守着，让我昨晚一夜未合眼的战卒，现在抓紧时间睡觉，到了晚上，还是按照以前的计划行事!” “诺!臣告退!” 赵广道一声诺，转身就走。 “话还没说完呢!回来回来，有重要的事儿，要给你安排!” “请殿下吩咐!” “我们押送粮草的商队，多长时间过来一趟？” “回禀殿下，半月一趟，一般来说很准时，前后不会超过两天!” “最近一趟什么时候来？” “应该就在这一两天吧，这事儿是黄崇管着，臣得问问他!” “那你把这封密令，交给他，让他转交给王大王二!” “诺!” 事实上这个时候，黄崇正领着战士们卸粮食，这一日刚好是交粮食的日子。 黄崇接过赵广手上的密令，立刻就转交给了王大，道：“这是殿下给你们俩兄弟的。” 王大王伯西接过密令，揣到了怀里。 等粮食交接完毕，这两兄弟就领着浩浩荡荡的商队上路了。现在这个商队已经很畸形了，严格意义上来说，它已经不是一个商队，而是一支军队了。 因为这支庞大的商队，都已经发展到了五万人。他们把翡翠、茶叶和铁器运到东吴，卖的很贵，因为这东西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实在是太稀有了。 当然铁器主要是被东吴的官方收购，熔铸兵器。成本下来，甚至比他们开采矿山炼铁要来得划算。 而其他的商品，不仅仅东吴的人在买，晋国商人、鲜卑人、夫余人、高句丽人也都偷偷来东吴，甚至借道东吴到南中来抢购。 所以这支商队不仅仅满足了蜀汉军队的钱粮供给，而且还赚了许多钱，在刘谌的允许下，他们开始发展壮大自己的保卫力量。 商队有的是钱，他们的保卫力量，完全是雇佣形式召集的各国流民、游侠儿、市井无赖等等，只要有钱有食物，你让这些人干什么，他们就会给你干什么。 当然这些人并不好统帅，好在商队保卫力量的底子是刘谌的三四百亲兵，这些人一点点的发展势力，难以管理的乱七八糟的人员全都被他们杀了，留下的这些人是又听话、又能战斗的，前提是给他们发足了钱。 所以现在这支商队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晋军方面也曾经派人去劫过商队，每次派一两千人，最多的一回派了五千人，都被打得落花流水。 当然，太多的人目标太大，很容易就被防线上的蜀汉军队发现，他们就根本到达不了后方，去劫商队，小股力量又不起作用，所以，后来他们就再也没有敢打过这支商队的主意。 现在有这么多的晋军分批、分地段南下，对商队来说也是个比较大的威胁…… 当然刘谌并不担心这事儿，他交给王大、王二的是另一个事儿。 商队上路，同在一辆马车里的王大、王二，拿出那封密令来，撕开封皮，同时看了。 “原来大王是叫我们去打仗……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跟着大王绝对是躲不过战争的!我们就这样一步一步越来越接近战争，现在终于被卷进去了!”王大面无表情道。 “都说商贾无情无义，你我兄弟原本是街面上并不入流的小混混，要不是遇上大王，我们两个算是什么东西？所以我们并不能做那无情无义的商贾! 现在既然国家有难，那打就打呗!老大，你看着商队，我去找霍弋将军!既然上苍要让我王家封侯拜相，那我王仲西，岂能推辞!” “哈哈，弟弟，你说的好像是你兄长无情无义一样!为兄前面的话意思是，你我兄弟原本是为了避开战争之祸，才躲到南中的!想不到现在又陷进去了而已，并不是要我们辜负了大王的恩德情义!既然是要打仗，还是做兄长的去吧!” “不行!弟弟我尚无婚配，没有什么拖累的，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兄长家里面还有嫂子和孩子，你得留着照顾他们!第一诀此事不能再少了，兄长保重，弟告辞了!” 王二真是个痛快人，说完此话立刻跳下车去，点了一万护商雇佣军，带足了钱粮，怀揣密令，按图索骥，向东南县方向去寻找霍弋了。 王大遥望弟弟远去，拱拱手，道：“保重!” 转身想了想，有点了一万护商军精锐，让刘谌原来的一个亲兵牙将唤作刘四保的统帅，跟上去，但不要合兵，和王二形成照应之势。 刘谌的密令也分析了形势，告知了晋军大量南下的事实，要王大王二兄弟万事小心谨慎。所以，王大点起的后面一万人，几乎全部带走了军中最精锐的部分，全都是鲜卑夫、余人贩卖过来的壮汉，他们挑选的这些人都是些身高九尺、虎背熊腰的大汉，本来是给人卖了当奴隶的，有一把子蛮力，头脑十分简单，十分听从指挥，是不可多得砍杀机器…… 第一百六十二章 要有耐心 刘谌安排好了一切，就继续鼓捣自己的绢布，先是指挥一群木匠给绢布刷了一层胶，使绢布变的密闭不透气，胶水干了之后，绢布变得硬起来，当然并不是那种脆的硬，柔韧性还是存在的。 然后他找了几个裁缝，给他们画的图纸，叫他们按照图纸把这些绢布裁剪并缝合起来…… 他命人按照自己的要求，搬了好多材料，几大缸水，各种器具到了自己营帐，准备了三天的干粮，然后就清空了所有人，包括孙蝶。 调了一千人，四处设置了无数明暗岗哨，架起重弩，把自己的营帐围起来。但凡有靠近五十步以内者，格杀勿论。 命令各将领，但凡有紧急军务。可以在五十步以喊话，自己就会出来。无论如何都不得靠近。 然后刘谌一头扎进自己的营帐，再也不见了动静。 王大、王二走了之后，赵广来到阵前，找了一张竹榻，歪在上面呼呼大睡。 他就是有这个素质，只要没有战情，即便是千军万马呼啸，他要是想睡，就能立马睡着；他要是不想睡，就可以几天几夜不睡。 现在情况很奇怪，晋军方面虽然也出动了兵马，做出了一个进攻的姿态，但只是摇旗呐喊，并没有大军攻过来。 这边汉军当然不敢去主动进攻晋军。 双方于是就这样对峙起来，他们对着的方式就是对骂，而且越骂越起劲。 甚至连专心致志在营帐中做事情的刘谌，都能听得到这种对骂，他们把对骂这种事，变得好像拉歌一样，要腔调又腔调，要感情有感情的，甚至让刘成想起了军训时候的连队之间的对歌。 这让刘谌有一种极想给他们教几首歌，让他们去唱的想法。 这样的对骂，持续了一天。双方各自鸣金收兵，回去休息去了。 刘谌知道羊祜心里面的小九九，知道他的打算。赵广回来，在五十步之外大喊。刘谌走出营帐，告诉他：“什么都不要说啦，孤都听见了!你们骂的比唱的还要好听，哈哈哈哈!注意今晚的动静，说不定他们会来袭营!” “殿下，末将巴不得他们来呢，末将在挣钱，好好的睡了一觉，养足了精神，就是要等这些狗崽子过来，宰了他们!” “你跑到两军阵前去睡觉？这个境界也不是常人所能有的!哈哈，果真是名将风范!今晚叫上黄崇他们，多杀他们几个，杀一杀晋军的嚣张气焰!” “诺!” 夜晚刮了一阵狂风，乌云密布，不一会儿，雷鸣电闪起来。 大家都相信，这个时候正是袭营的好时机。然而晋军竟然没有来。 害得赵广他们又白白的等了一个晚上。大家一个个都跟落汤鸡似的，虽然这个时候下的雨并不是很凉，可是皇甫谧还是叫大家每人喝了一碗发散的药。 赵广只得安排这批人又睡了，换上一批昨晚睡得好的人，继续对阵。 事实上，晚上并不是晋军没有来，而是走到中途的时候，出了点问题，把他们给吓住了，才没有来。 晋军为了弥补武器上的缺陷，现在使用的都是通体用钢铁打造的长矛、锤子、战斧等。昨晚正是雷鸣电闪的时候，他们跃马前来袭营。 有战士的铁枪高高举起，结果眼前一亮，冒了一股青烟，整个人和马，即刻就被烧成了焦炭。大家目睹完这触目惊心的一幕，这才听到雷声咔嚓嚓的响起。 于是主将认为这是极其不吉利，代表着一定会出师不利，于是他们回去了。 羊祜是不相信这一套的，他骂了一顿，转而又说道：“不过这样也好，让他们放松警惕，麻痹他们，同时他们肯定会彻夜防备着我们，多熬他们一夜，他们的体力就能多消耗一份，他们的警惕性也就能多下降一分!晚上了再去吧，今晚去，可能性更大一点!” 汉军方面当然不知道这一情况，赵广只好又跑到刘谌营帐外请示，刘谌忙得两手乌黑，甚至连脸上都抹黑了，他跑出来告诉赵广：“赵将军稍安勿躁，袭营这种事情，他们一定会做的!他们都是在消耗我们的耐心，让我们放松警惕，麻痹我们……所以你们要有耐心，见过猫捉老鼠的没有？有耐心的猫，会在鼠洞门口守上三四个时辰，他们总会等到老鼠出来的!” “殿下，末将明白了!末将这就去守着!” 刘谌点点头，赞许的目光给了赵广。 赵广高高兴兴的退下去，坚守了。 毫无疑问，传说中的袭营，这一晚真的来了。 虽然没有刮风，也没有下雨，甚至还有点朦胧的月亮挂在天上。 但是晋军真的来了。 而且来的是胡奋! 传说中，打着胡字大旗南下的那两万人，并不是胡奋率领的，只是打着他的旗号罢了。 能预料到，汉军不会放松警惕，他们还是在大营前列了阵等待着。 是很常规的，汉军没有放弃自己的弓箭优势，又是铺天盖地的一通重箭覆盖! 不过这一回出乎意料的是胡奋亲自率领的几千骑兵，冲到他们跟前的时候，他们竟然用刀枪奋起反击。 叮叮咣咣打了一阵子，汉军到底是不敌，他们很快就溃败，向大营内部撤去! 这当然正中胡奋的下怀，自己有这次袭营，并不是真正为了袭营，不过是为了把刺客送到他们的大营中而已。 于是胡奋带人，毫不犹豫的追了进去。 “将军，营帐大部分都是空的!我们好像中计了!”有人前来报告道。 “坏了!那就撤吧!” 事实上，进了这座大营，自己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于是胡奋很痛快的带人就撤，可是已经迟了，四周忽然亮起了火把，而且有很多支火把同时亮了起来。 但还是看不见一个人。 他们所能见到的就是四面全部竖起了两丈高墙，墙头上插着火把，这些墙正在慢慢的向他们移动过来。 “用铁锤战斧战卒，集合起来!”胡奋反应倒是极其迅速，可下达了一个命令。 第一百六十三章 铺出一条血路 手持铁锤和战斧这种沉重武器的，大多都是身高九尺、腰围也是九尺的壮汉，而且一个个都是憨货，说一句让他们去死，他们绝对不敢活着的! 所以这种人一喊话，他们很快就集中到了一起。 “你们朝我们来时的方向，盯住一面铁壁，给我冲过去，手上的武器要狠狠的砸过去。”胡奋命令道：“快快!” 这群人的脑子当然没有回路的，主将这个命令一下，他们就奋不顾身的冲了上去。 这个时候，空间还比较大，有冲阵的余地。 他们于是就盯着一面铁壁，前赴后继的往上冲。 这个方法果然很有效，这种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的壮汉，手上的武器还没到跟前的时候，就借着马力扔了过去，狠狠的砸在铁壁阵上，然后整个人、马都撞了上去。 胡奋这种人，心底还是比较狠的。他这个主意，就算是撞不倒那面铁壁。这些人撞击的速度太快，死的人很快堆积在一起，铁壁前面旋转的铁叉，就不能很快的清理这些尸体，一会儿工夫就会堵塞，阻止这面铁壁继续前进，因为铁壁后面的士卒就推不动这辆战车了! 于是，人尸、马尸很快就能堆成一个跟那面铁壁一样高的斜坡。 这样胡奋他们就可以纵马从这些由自己袍泽的尸体堆成的平台上越过去，然后杀出一条血路，撤走。 什么叫垫脚石？真tm就叫垫脚石!什么叫一将成名万骨枯，这tm就是一将成名万骨枯活生生的案例。 不过这种断臂求生的决断，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的，这也是名将胡奋必备的素质。 事实证明，胡奋这个方法真的很有效。 赵广的铁壁合围中，已经活生生的插死了将近一半一千五六百人的时候，胡奋带领剩下的人开始向那条由袍泽的尸体铺成的平台上冲起来。 铁壁做得很结实，那些手持战斧和铁锤的晋军战卒，作出了巨大的牺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还是没有撞到那个铁壁，但是他们的尸体却真的铺起了一条逃生通道! 胡奋一马当先，纵马跃上了铁壁，跨过铁壁，就落到了战车上，这让后面的汉军战卒很是吃惊，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竟然还能跃出。 胡奋也二话不说，挥马槊就刺，当然顺便刺一两个就是，不能停留，马速比较快，而且后面将士的马很快就要越过来，可不能直接跳到他的头上。 主将都已经跳过去了，在这种千钧一发的逃生时刻，没有人再怜惜马蹄下这些袍泽的尸体，他们毫无心理障碍地跃马就冲了上去。 一时间形成了一种马踩肉泥血飞溅场面，看上去极其的血腥残忍，铁壁后面，汉军推车的战卒别被这群冲过来的骄兵悍将一一屠戮，很快这群人三三两两、鱼贯而出，在铁壁合围之前，逃出了生天。 赵广立刻命令弓弩手，重箭射击!于是，一阵嗡嗡的破空之声后，又有许多人落马，但是逃出生天的这些战卒，都是些心狠手辣之辈，他们恨不得把胯下的战马打死，终于催着这些战马逃离了重弩的射程…… 胡奋带人，狼狈逃窜，直到快到己方大营的时候，才镇定下来。清点了一下人数，果然已经损失过半，带回来的人马不足一千二。 “大帅，末将有罪，请大帅责罚。”胡奋回到大营，向羊祜汇报完了整个战况，然后这般说。 “没事没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无论如何，我们都能预料的到，敌人肯定会对我们袭营做了防备的，你能做到在铁壁合围中逃生，这已经是个奇迹了! 陛下有旨，我们即便用数十万人去换一个刘谌，那也都是很合算的，你不过损失了区区千余人马而已! 只要把我们安排的刺客送到他们的大营中，你们的作战任务就算是完成了!”羊祜道。 “只是末将担心，我等刚刚到了敌军大营，就已经中了他们的铁壁合围之计，末将以为，我们的刺客在这次铁壁合围中，很难逃生!现在他是死是活都还未为可知……” “哈哈哈哈，那是你不了解他!如果你了解他的话，你就不会这么说了!你们从被铁壁合围开始，到你们逃生，总共用了多长的时间？”羊祜问道。 看样子羊祜对这个叫做刘黑的刺客，还是信心满满的。 “总共半个时辰左右!就算是半个时辰多一点!可就是这么一会儿，我们就已经损失了一千六百余人!都是末将无能啊!” “你不要自责了!半个时辰已经足够了!” …… 汉军大营铁壁合围的地点，当然不会选择在刘谌的营帐周围，刘谌的营帐，现在是机要重地，莫说是闲杂人等，就算是刘谌的心腹都不能靠近。 所以，既然不是刘谌的营帐周边，赵广完成了这次铁壁合围，打扫完了战场，就没有太在意这里，因为这里的营帐都已经被烧光了，光秃秃的，实在没有什么好注意的。 事实上，这里已经隐匿了一个人，就算汉军战卒很仔细的打扫了战场，但是这个人还是没有被他们发现。 到了黎明时分，刘谌的营帐，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这一下惊得大家都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之后，都开始向这边围拢过来。 但是刘谌下过一个死命令，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靠近这座影照五十步以内。 站在五十步以外守卫的亲兵，听见这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他们的第一反应是拔腿就往营帐里面跑。 但是，站在岗哨的弓弩手，已经反应过来，他们接到的军令时，有人靠近五十步以内，就要放箭射杀他们。 于是他们发了一通箭，当然这一桶箭射得极是精妙，没有一支箭落在自己袍泽的身上，而全都落在了他们眼前五十步的圈内。 亲兵们吃了一愣，也都反应过来了，这事儿是下过死命令的，靠近五十步以内者死。 于是他们齐声高呼：“殿下，可安好？” 回答他们的是凄厉的一声惨叫：“啊!” 第一百六十七章 推给师父吧 这玩意儿刚插上去的时候，众人定睛一看，原来那个铁做的笔头上，正在吃吃的冒着烟。 众人都不解，这是什么玩意儿，但想着可能是引火之物，于是想把这玩意弄下来，然而已经迟了。 “轰!” “轰轰!” 惊天动地的炸雷声! “七里咔嚓、七里咔嚓……” 但凡被扎上的投石机，一瞬间被炸得木屑飞扬，那炸碎的铁片和木屑飞到远处，甚至直接划开了有的战卒的脖子，当场就杀了好多人。 这玩意儿呼啸了一通，基本上每一架投石机上都扎上了一两个，巨大的炸雷之声，不绝于耳的响起来。 所有的投石机都毁于一旦了。 同时被击碎的还有羊祜的心!他下令撤军了。 一瞬间，羊祜看上去苍老了十年。 “大帅，您还好吧？”胡奋发现羊祜面如槁木，问了一句。 “难道这就是天命？”羊祜仰天问道。 “大帅……” “胡将军，既然刘谌能造出一枚这种东西，它就能造出数十万枚、数百万枚……如此足以横行天下了，有了此物，我们没法打了!” 羊祜仰天长叹一声，道：“难道这就是天命？那何必当初呢？” 胡奋摇摇头，道：“大帅也不必太灰心，既然这东西到了这么万不得已的时候，才拿出来一点，想必此物制造起来十分的麻烦，或者出于什么原因，刘谌不想大规模的把它造出来!所以眼前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羊祜突然就像溺水的人抓住就命稻草，使劲抓着胡奋的肩膀，狠命摇晃着，道：“真的？你说的是真的？果然是真的啊！要不然他们早已铺天盖地给我们用上了，还用的着多此一举，造什么铁壁合围阵啊？” “对对!大帅!正是如此!大帅且宽心!不必太过忧虑!” “怎么能不忧虑!现在到了速战速决的时候了！再不战胜刘谌，一旦刘谌打破了那东西制造的禁制，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羊祜忧虑道。 “回营之后，我们把所有将领聚起来议事，集思广益，看看接下来怎么办!” 羊祜等撤军回营，赵广这边汉军也被刚才的一幕震得有些回不过神来，太可怕了！ 虽然大胜，但人人都在发懵，有些不知所措! 赵广擦擦汗，严令众将士战卒，严阵以待，以防敌人偷袭。雷这玩意，虽然好用，但实在太稀少了!南安王就弄出这么几百枚，现在已经全部押上了! 赵广迅速来到刘谌大帐，原本是想问问为什么这么恐怖的武器，不早点弄出许多来，这样还怕什么晋军啊，不找上门打他就不错了，他还敢找上门打我们! 可是，当他看到刘谌的时候，肚子里的怨气就没有了!这时候的刘谌，卧在榻上，指挥着工匠折腾那绢布制作的巨大的袋子。 很明显，刘谌脸色清白，嘴唇发黑，一副中毒迹象。 “殿下……末将汇报战况……” 赵广于是只把今日之战大体上说了一下。 “好!很好!打得不错!你似乎还有话要说，都说出来吧！” “末将没有要说的了……” “你是不是还想要雷？”刘谌微笑道。 “殿下，您看出来了！末将有心事就挂在脸上了……只是，这东西真的很好用!我军战卒到现在还沉浸在恐惧和惊愕中……这种震慑，对受到巨大伤害的敌人来说，恐怕要更强，几倍有余!所以……” “所以，这东西没有了!师父教会孤做这玩意，就是为了自保，一旦超出这个范畴使用，就会遭天谴!你看，孤用这玩意杀了司马亮，现在孤就中毒，命悬一线了……这是天谴唉！” “末将再也不提这事了!殿下好好治伤，只要有您在，大汉就在!其余都是小事……末将再也不提了……” 赵广听刘谌这么一说，觉得十分惭愧，感情这一切都是在预支南安王的寿数啊!这如何了得!蜀汉苟延残喘至今不灭，全靠南安王独力支撑，他要是没了，一切都没有了! 刘谌这番说辞，其实就是为目前处境打个掩护，放个烟雾弹，要不然刘禅以及满朝文武都会责怪刘谌，有挽救危亡回天之术不用，反而鼓动大家偏安于小小的南中!这么做是何居心？ 到时候自己百口莫辩啊！ 所以，趁早抬出自己神仙师父，把一切都安在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上，这才显得妥当一些! 当然了，自己受了伤，这是事实，现在命悬一线，也是事实。配合眼前这个情况，不论怎么说，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要不是万不得已，谁愿意拿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只有自己受了这个重伤，别人才不会怀疑自己的居心。 就像目前的赵广，他一点儿也不怀疑刘谌在敷衍。 “把黄崇给我叫来!另外，密令战卒，悄悄做好撤退准备!” “殿下，我们打得好好的，难道这个时候要撤吗？” “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们的上策之走!到今夜后半夜，我们就会取得三个重要的胜利，这样就会把他们打蒙了，我们就要乘机逃走!” “末将不明白!” “到明天这个时候，你会明白的!去执行命令吧!” “诺!” 赵广出门就找到了黄崇，让他去见了刘谌。 黄崇是主管后勤辎重、安营扎寨以及撤退善后等各方面的将领，刘谌叫他过来，给他一番嘱咐。令他抓紧收拾各种费工费时的东西，准备后半夜跑路! 黄崇不解，不过他不像赵广那般心直口快，什么也没有说，就去执行军令了。 接下来，刘谌令工匠加快了捣鼓绢布的进度。 晋军大营。 一马疾驰入营，飞报羊祜! 来的是一封密旨。羊祜看完就一屁股坐在榻上，脸色差得要命。 “大帅，可好？” “你自己看看吧!你的有权限知道这封密旨的!不过，不能让第三人知道了!洛阳那边知道此事的人，也屈指可数!” “诺!末将明白了！” 胡奋接过密旨，扫了一眼，又细看一遍，也惊得一屁股坐在榻上! “怎么可能!？” “可这是真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大震 “天雷在皇宫大殿顶上炸响，这种事情，也只有刘谌才能做得出来。此等动静，你我近日也算经历了一些，尚且胆战心惊，何况宫里的人……即便是陛下再有雄才伟略，在这种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突然发生这么动静，肯定是要惊了龙体的……”羊祜叹口气道一。 “从言辞上看，皇帝陛下相信这是天灾，并非**，陛下甚至认为讨伐蜀汉有违天意，所以这才命令我们撤兵的……”胡奋也叹口气，感到了深深的无奈。 原来司马炎的洛阳皇宫，黎明大殿刚刚开始早朝，突然大殿顶上一声巨响，感觉整个大殿都震动，顶上的瓦片都被揭去，木材部分也被撕开了一个大洞，只呼呼的燃烧起来。 殿顶上有许多木石，乱纷纷的掉下来，甚至砸了有的朝臣。 发生天雷直击皇宫这种事情，这简直是千年未遇之大事，从上古至今都没有记载过的。 所以朝臣们都很恐慌，自从天人感应这种论调发明之后，即便是地里钻出来几只蝗虫，把庄稼给吃掉了，朝臣们所能联想到的就是天人感应，就是皇帝失德，上天降下来的惩罚。 而现在天雷都直接劈到皇宫顶上了，当然是最直截了当的，最能说明问题的天罚! 按照那些酸儒的要求，这个时候皇帝就应该好好的反思一下自己的罪过，下罪己诏，给天下一个交代。 原本那些雄才大略的皇帝，对这种事儿应该是不放在心上的。但一般都说的是水灾，旱灾，蝗灾，瘟疫等等。而现在发生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了，所有人都在说这是天罚说的，连司马炎自己也相信，这可能是天罚了，毕竟谁也没有听说过，会有如此大动静的东西是人所能造出来的…… 虽然之前自己大军的粮草被烧的时候，就有相应的奏折呈上来，说是初时天降大星，然后又炸雷炸响，整个粮草大营都燃起了大火，就被烧了；之后又发生了扶风王司马亮营帐炸响天雷，直接殒命的事…… 司马炎接到这些奏报的时候，他都认为这是人为造成的，人人都说南安王刘谌是神仙弟子，稍稍的会一些非常人所能的异能，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世上神乎其神的事情，也传的很多……但那时候司马炎相信这些，不过是怪力乱神的雕虫小技，只要有绝对的实力，是可以战胜他的。 而亲历了这一次巨大的响动之后，他也开始怀疑自己前面的判断，这么大的响动，是人所能造出来的吗？如若刘谌真有此能，现在马上面临灭国的就不是蜀汉了，而是晋国。 所以现在司马炎和他所有文武百官，都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慌当中。 于是司马炎就下了一道旨意，命令羊祜，赶快撤兵。给羊祜下这道密旨之前，他已经对天下下了罪己诏。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司马炎生病了。 事实上这次炸雷，直接在皇宫大殿的顶上炸响，还是刘谌做的。具体来说是刘谌派小灵狐去做的，确认真的炸死了扶风王司马亮之后，刘谌就教会了小灵狐如何制造大型孔明灯，如何测算风速，如何计算距离，如何计算时香燃烧的时间…… 然后小灵狐就带着几个人，每人背了一大包黑火药，化装成乞丐，从东吴转到荆襄，成功偷渡，潜入了洛阳。 他们用了一段时间熟悉了环境，找好了最佳的地方，然后经过周密的计算，终于完成了这次震慑晋庭和司马炎的特殊任务…… 这事儿一出，整个都城洛阳都陷入了恐慌，一时间百姓间流言四起，还广泛流传一首童谣：“一马化龙游，八马成雠仇，胡狼遍地走，黔首如鸡狗!” 事实上这首童谣也是刘谌授意，小灵狐他们在都城洛阳传开的。刘谌当然知道一点历史，这童谣所说的就是司马炎一马化龙游，然后八个司马之王，发生了八王之乱，最终打来打去，打了个五胡乱华，中原百姓差点被胡虏杀完了…… 这个童谣最终也传入了司马炎的耳中，司马炎于是请来当朝最年轻，却名气最盛的玄学家郭象来解读。 事实上这时候玄学盛行，这方面的大师还是很有一些的。但单从预言这一方面来说，还是年轻的郭象名气大，当然，他说的很多也确实准。 郭象告诉司马炎，这个童谣的意思大概是：龙指的是陛下，八马应该指的是司马姓氏下的各王，他们在之后可能会发生一些内乱，至于胡狼遍地走，说的应该是北方的胡人南下中原，届时将是一副民不聊生、百姓如鸡狗的模样。 不得不说，郭象的解说还是比较靠谱的，当然从字面上来看，司马炎所解读的也正是这个意思!祸起萧墙，发生内乱，现在又有上天的警示，这个时候还打什么蜀汉？ 于是司马炎就想把现在蜀中所有的大军都召回来，看着一些苗头，去扑灭通同姓王，并且严密监视北方的胡人。 这件事情的整个背景就是这样的。 仗都打到这个份儿上了，羊祜就收到了这道密旨。 “胡将军，如之奈何呀？”羊祜问道。 “现在我们都已经打下了大半个蜀汉，刘禅都逃到南中去了，我大晋的将士也死了十数万，现在大家一股脑儿都撤回去，岂不是白白把这一个天府之国，又让给了刘禅老儿？我十数万将士，岂不是白白的死在了这里？所以，即便是要撤军，也只能撤回去一部分，留下一部分最起码守住我们当前的战果!” “某认为，一个人都不能撤回去!”羊祜坚定道，“诚如你所说，蜀汉刘谌现在已经技穷了，他最厉害的杀招都已经用在战阵上了，但是由于某种原因，他的这种雷不能大批量的营造，所以这个时候是我们消灭蜀汉的最好时机!一旦刘谌使用的那种雷，可以大批量的营造，他将无敌于天下，届时我们都得等着被他所灭!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应该把这种真实的情况，如实上奏给陛下!陛下雄才大略，会收回成命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大震（下） “大帅，可是，你密旨说，让我们立即撤兵……我们难道要抗旨吗？” “凡事总要有个过程的。如今数十万大军，有的已经深入到南中去了，我们哪有那么快，一两下子把这么多的兵撤回去？总得要相互之间联络，先把兵集合起来，我们才能撤!所以这个时间也就是我们可以用来争取的缓冲时间!” “大帅，您说的是。可是我们真的要把现在已经深入南中的兵撤回吗？” “当然不用。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把奏折递到皇帝陛下的手里，只要陛下答应了，我们还要按照原来的部署行事!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命令各部，原地待命……” 于是这两人又开始一番谋划。 与此同时，刘谌也正在谋划着撤退。 刘谌所鼓捣的那几匹绢布，终于完成了，原来竟然制成了一只硕大的孔明灯。他在等待一个消息，只要这个消息坐实了，那就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事实上，事情凑得很巧。他等的这个消息这时候就来了。 小灵狐等回来了。轰击一下司马炎大殿的事情做成了! 司马炎的那道密旨，是事情发生之后五天，才做出的决定。而小灵狐他们事情一发生，他们就马上撤退了。居然绕了道，虽然他们乔装打扮走得慢，但总归是早出发了五天。 所以，小灵狐和晋庭的驿马基本上同时到了。 “好，干得漂亮!今晚我们得出去再干一票，然后我们所放的迷雾，也就够重了!”刘谌道。 “殿下，小灵狐请求出这个任务!” “你千里迢迢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不用，不用休息!小灵狐精神着呢!再说了，这事儿已经干了几次，现在都顺手了!殿下带着小灵狐去，轻车熟路的，能保证任务完成的更好!” “好吧好吧!既然如此，那就走吧!这事儿一完我们就得马上上路，到了路上，孤让人抬着你睡!” “诺!” 于是刘谌命令赵广把军队调动起来，让敌方的探子以为汉军方面会有所行动。 刘谌再一次验证了一下计算数据，自己中了剧毒，不能太动，就让人抬着，带了小灵狐几个，悄悄地从密林中走了。 原本孙蝶也是要跟去的，只是她的腿伤还没有复原，石膏都还没有去掉，还在轮椅上坐着呢! “总不能抬着两个人去吧，你还是在大营等着，过会儿就有消息传来了!就这种雷的爆炸，你也是见过很多次了，没必要跟着去冒险!” “可是这一回不一样啊!我看了你的计算，按照你放的药量，竟要四百余斤!这将会产生何等惊天动地的响动啊!我不能亲眼所见，真是遗憾!” “就目前这玩意来说，也不会产生过于大的响动，它的威力是有限的!事实上，我还能做出来一种，只要十余斤，就可产生这种药百余斤的力量都不及的力量，杀人威力更加巨大!只是这都是神的器物，不能在人间轻用的……”刘谌当然在任何时候都不忘记神话自己做的事，以此来达到混淆视听的目的。 人们向来敬畏的是神明鬼怪，对人，他们不怎么尊重。所以把一切推到神的身上，他们动你的时候，都会有所顾忌的。 当然，能做出这种神器，才能保证他们相信这是神的东西。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没有出现什么偏差，那个巨大的染黑了的绢布做成空明灯，带着一大包火药，在空中缓缓地飞行。 夜空下的人们能看到的，只有一团火焰，一大团的火焰在空中飞。黑色隐匿在了夜空中，他们谁也不知道，空中有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在飞行。 这个庞然大物飞到了晋军大营的上空，突然间整个燃烧起来，由于体积过于巨大，在空中产生的火焰足以让晋军所有还醒着的人抬头看向夜空。 “不好!大星来袭!快报大帅!” 事实上羊祜和胡奋听见外面喧哗，也探出头来，看到了空中这惊人的一幕。 但他们只看到了一个瞬间，毕竟那是绢布摸了胶水做成的东西，燃烧太快。 过了一会儿。 “轰隆!” 大地在颤抖!整个军营在颤抖，所有的人心在颤抖! 有四五个营帐，已经着了火!在这周围战卒，有的被撕碎了，有的被震死了，但这些死亡人数并不多，毕竟黑火药的爆炸威力还是有限的，吓一下人可以，要是杀人的话，那还远远的不够! 当然在这年头拿出来吓人，也可以，把人吓得够呛。 现在好多人都已经吓傻了，整个大营基本上呆掉了。 羊祜和胡奋耳朵嗡嗡直响，因为这玩意儿就落在他们不远处。他们亲眼看着好多人都被掀飞了，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大地的颤抖，他们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一股热浪带来的疾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过了好半晌，耳朵不响了。 饶是胡奋这种沙场猛将，嘴唇也有点哆嗦：“真的不像人力所为啊！这一次离的太近，或者是其他原因，感觉比白天他们用来毁坏我们投石机的那种雷厉害多了……” “刘谌这小子何德何能啊，竟然敢操控天地之威!他如此逆天行事，竟然要遭天谴的!”羊祜胡须抖动厉害，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给吓的。 “大帅，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胡奋问道。 “还能怎么办？干瞪眼呗!你也不看看现在我们的战卒都被吓成什么样子了？这个时候他们都处于发懵的状态，双腿说不定都还是软的!有一些天生胆小的，说不定都已经尿裤子了!难道你要在这个时候带上去找刘谌算账？” “大帅，其实末将到现在也没有怎么回过神来!更不要说我们的战卒了!大概这一两日，我们是出不了兵的!我们还得设法好好的去鼓舞士气……” “没事，现在最要紧的是把奏折赶紧递到皇帝陛下的手里!只要陛下撤销了撤兵的命令，我们再以大军碾压过去，蜀汉现在剩下的地盘也就那么大了，谅他刘谌也跑不到天上去……” 第一百七十章 逃之夭夭 与此同时，赵广率军在晋军大营周围晃悠，惹得各路斥候来报羊祜。 羊祜道：“严加防范，莫要理会！没有成百上千的天雷，量他们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来袭！” 事实上，赵广当然不会袭营，只不过是前来吸引晋军注意，给刘谌亲自领导的这次伟大行动争取时间和空间，事实上经过侦察，选择了一条最佳路线，刘谌他们一路上连个鬼影都没有见到，顺利完成任务。 抬着刘谌的四个健卒，都是南中大山里的猎户出身，善于山地奔跑，他们放起了那盏大灯之后，就抬着刘谌兔子似的跑回了汉军大营。 黄崇来报，大军撤退准备已经完成，随时都可撤退。 刘谌把早已经准备好的大军战略转移方案交给黄崇，道：“按照这个执行吧！当然，两军交战，形势千变万化，随机应变也很重要，我们总体照这个走，万一有变，就按照实际情况做出变化，千万不能照本宣科机械执行！” “诺！” 黄崇走后，刘谌立即召集了亲兵营，按照平时观察，选取了十分可靠的南中子弟一百余人，给他们每个人都配发了一枚雷。 蜀中天气潮湿，这玩意包裹着一层蜡质，甚至连引线都是封在里面的，用的时候才会捏破蜡层，点燃引线扔出去!这样就很好的解决了防潮防水问题。 刘谌把最核心的火药技术自己保留了，其余的铸造铁壳，各种包装之类的，都是交给军中铁匠木匠等完成，其实有很多的技术难题都是这些营匠用自己的智慧解决了的。 “小灵狐，你给大家示范一下这玩意儿的用法!”刘谌吩咐道。 “诺!” 小灵狐于是点燃了一枚，扔向一块空地。 轰隆!发出一声巨响。 “大家注意，这雷点燃引线后，必须扔到自己三十步以外的地方!当然，要确保三十步以内不能有自己人!这东西极易燃，平时没事的时候大家注意，别搓破了蜡，一不小心点燃在自己的身边，那就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刘谌首先对这玩意的安全性做了强调。 “小灵狐，这一百人就交给你了，你带领着他们切身保护孤!接下来，该说的你给他们去说吧!”刘谌当然早早的就已经把事情给小灵狐交代清楚了。 小灵狐于是给这一百人讲解这个雷和手弩的配合使用。 说到这里，不得不强调一下刘谌和工匠们一致研发出来的箭匣供箭式手弩，其实就是把短小精悍的二十余支弩箭，排列在一个安装了精巧簧片的匣子里，在弩臂上安装了杠杆式上弦工具，每上一次弦同时也就会把一支箭拨到弩臂上，扣动扳机就能把它发射出去。 刘谌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弩这种玩意儿，不会像火药武器一样，会产生一个爆破时的反作用力，怎么会做出自动连发模式。他能想到的唯一改进模式就是把上弦和搭箭同时完成。 他问遍了所有能工巧匠，这些人都否认了有一种自动连发模式的弩存在。当他们共同把这个东西研制出来的时候，得到了所有战卒的一致好评。 当然这玩意做起来很麻烦，目前为止，只配备了自己的亲兵营和部分斥候营。 这玩意儿在五十步以内的距离上威力巨大，十分适合近战和侦察使用。 小灵狐和大家演练了一下，如何配合手弩和雷的使用；刘谌做好了一切部署安排，就下达了全军撤退的。 “乖徒儿，我们该走了!” “我哥那边有信了，他答应了你的出兵请求，不过有一个要求，就是先给他送五千套宝刀宝甲，沿大江顺流而下，有六七日就能到达荆州，荆州守将陆抗一旦见到这些东西，就会立刻挥师北上!至于铸造的秘方，他当然不会，现在就要，等完成了你的战略目的，再由我转交给他!” “好，这事儿我答应了!我会立刻调拨一批，给东线的大将军姜维部送去，现在即刻快马传信，叫大将军那边先匀出五千套，这样不出五日就能到达荆州! 这一回只能相信你哥了！在这种危机关头希望他不要耍我，现在是他出兵最好的时候，是压垮司马炎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旦陆抗从荆州挥师北上，我这儿，羊祜马上就会撤兵!”刘谌严肃道。 “事关重大，我也给陆大将军写一封私信，希望他们能够信守承诺!当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现在出兵也是于我吴国最有利的!要是真的等到你汉国扛不住了，我吴国唇亡齿寒，也就危险了！” “好，我们时间紧迫，立即动笔!马上就要走!” 于是两人开始同时动笔，刘谌代表汉军层面，写给了陆抗；孙蝶当然代表自己，写给陆抗一封私信，希望他能够分清形势。 两人确实写得很快，都是一挥而就完成。当然刘谌还写了调拨宝刀宝甲的文书，也给大将军姜维写了有关的文书。令人立刻送出去。 车粼粼马萧萧，整个大军都动了起来。 为了迷惑敌人，刘谌下令赵广突然袭击，再打了一下前半夜已经被一个巨雷吓懵了的晋军，又发射过去了几十枚飞雷…… 汉军的这个举动气的羊祜胡子直发抖，道：“刘谌小儿，仗着利器，竟然如此嚣张!”因为前半夜的时候，羊祜还信誓旦旦的说，汉军无论如何都不敢来袭营的，到了后半夜人家果然就袭了他们的营。 这样，实际行动狠狠的打了他的脸，难怪老头如此生气。 胡奋请命，出兵去追击。 羊祜没有答应他，只道：“这小子向来比狐狸还狡诈，这个时候你去追击，不知道有多少阴谋诡计在等着你!大量的派出斥候，监视汉军行动!” 胡奋只好应诺，按照主帅的指示去办。 事实上胡奋已经派出了很多的时候，但是没有人回来汇报，胡奋明白，这很多人其实都已经消失了!这种事儿是汉军的常用伎俩! 汉军正规作战不行，但是在斥候方面却做得很好，自己派出去的斥候，老是吃他们的亏!他们最大的本事，就是让你变聋变瞎，失去了根本的判断，然后坠入了他们的圈套。 所以胡奋也据此判断，汉军现在经过这炸雷事件，士气大涨，战意正浓，现在正在利用他们最擅长的阴谋诡计，千方百计的引诱晋军出兵。 所以，胡奋在他的斥候消失了很多之后，也就没有再派斥候出去，只是在自己的大营附近，步步为营，做好了应战准备。他心里想，你来，我就打你，你不来，我懒得理你!如此，你奈我何？ 第一百七十一章 震天大屁 事实上，刘谌命令赵广各种骚扰袭击，也包括前面所做的大量震慑工作，为的不过就是羊祜、胡奋的这种态度！我欺负你，你还不敢追！ “现在明白怎么回事了吧？”刘谌笑道。蜀中的大部分路径，马车行走困难，很多时候，若是不能走路，不能骑马，就只能被人抬着走。不过，但现在还处于平原地带，马车还可以坐一下。孙蝶当然选择和刘谌同车。 “什么怎么回事？” “黄鼬放屁的事！” “如此说来，你这屁放的也是动静够大了，震天之屁啊！” “不管是震天之屁还是震地之屁，总归还是个屁！现在只不过吓懵了晋军，给我们争取了一点逃之夭夭的时间而已！我军已经疲弱不堪，再拖上一阵子，大有可能分崩离析啊，趁着现在还有一点士气，得凝聚人心，抓紧得给大家找一个相对安全的修整空间！” “你跑到南中，将作何打算啊？” “只要你哥真的让陆抗出兵襄阳，那我们就退守南中；若是你哥没有这么做，我们只能在成都以南的大山里慢慢和晋军周旋了，到时候一切都很难说。不过，我总会设法拖垮晋军的，想要打进南中，没有那么容易！当然，一旦我们和晋国达成一个平衡点，我会抛出巨大的利益诱惑，搞出一个两家分吴的计划，到时候你吴国危矣！”刘谌笑道。 “意思就是，我不帮你，你就打我啊！” “就是这个意思，这个时候不帮我，简直比敌人还要可恨！” “我也觉得，这个时候理应帮你啊！接下来在我们只需要周旋十几日，便会有消息传来了！” …… 两人说着些废话，随着大军南撤。小令狐眼睁睁得牛似的，盯着各处的风吹草动，不时询问侦察兵前后左右的情况的，这个阵势看上去，但凡有个蚊子苍蝇靠近，都会被一劈两半，莫说是刺客了！ 其实刘谌知道这个时候是安全的，因为目前羊祜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撤军！而且前后左右都是正在行动的七八万大军，熙熙攘攘的，要杀自己谈何容易啊！ 大军被强行命令，昼夜不休地走，走了大半夜，天亮后又走了一日！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过好在老弱和伤兵，早早就做了转移，现在拖累不大，这个强度的行军，目前还没有谁倒下。 事实上，天亮后一直到天黑，羊祜还是没有发现汉军已经撤走的事情。 因为大营各处营帐、旌旗都还在，赵广带着五千精锐，在经过伪装的大营前严阵以待，看上去还是一副决一死战的架势。 羊祜现在当然处在尴尬期，皇帝密旨严令他撤军，他只好发出了集结的文书，却暗令各部，暂且不要太过迅速行动，等待下一步命令！虽然这样做是极其犯忌讳的，但羊祜抱着掉脑袋也要做的态度，十分执着！ 羊祜研究了一个分析天雷事件的奏折，言辞恳切，极速发往洛阳陈情，羊祜笃定雄才大略如司马炎者，定然会同意自己再打下去的！毕竟那响动巨大的玩意，只不过是人造出来的，不能因为这点事就废了这千秋功业！ 所以，这个时候羊祜，也不想有太大动静，这时候最好的选择就是静候皇帝改变主意的旨意。 就这样，赵广率五千人马，冒险和羊祜对峙了整整两个昼夜！到了第三日早上，晋军大营派出的探马突然发现晋军大营前的列阵不见了，迅速汇报了羊祜。 羊祜大吃一惊，心道，这又是哪一出？ 胡奋请求亲自带兵前去查探虚实，羊祜同意了。 胡奋带了八千精兵，做好了中计之后，拼死一战的准备，来到了汉军大营，结果发现一片死寂，只留下了一座空营！ 高高的岗哨上、营寨的木架上站着的，竟然是树枝扎的假人！汉军也真下血本，给这玩意穿着衣甲，带着头盔，远远看上去跟真的一样！ 甚至最可气的是他们居然造出了风一吹就转动的玩意，带动着树枝有一下没一下的扫着土，扬尘！点燃一些潮湿的草木，缓缓冒着些烟，充当炊烟！自动挥着鼓槌的打鼓木人，树立在远处的小溪中；乱七八糟的破铁片，挂在各处，风吹彭得当当作响…… 就这样一座大营，要是你不走进里面，远远观望，你一定不会认为这是空的！ “大帅，他们撤走了！”胡奋回到本营，给羊祜回报。 “早上听说汉军大营前的列阵消失了，老夫就想到了这个结果！他们撤走多长时间了？” “按埋锅造饭的痕迹来看，大部撤走至少三天了！至于营前列阵的那些人马，该是昨夜深夜撤走的！” “深夜撤走的？不是叫你派人盯着的吗？为何没有发现？” “是末将的失职！派出去的人，可能被他们悄悄解决了，末将贪睡，竟然没有觉察到……末将现在就自提八千精兵，追赶赵广，定然留下他们的尸体！”胡奋羞愧道。 “算了，任由他们去吧！莫要再追，现在追不上了！即便是追上，也说不定还有什么圈套等着你去钻呢！不得不说，刘谌不光营造神兵利器是个天才，运兵之道更是神鬼莫测，你我皆是庸才，不是他的对手！我们战胜刘谌的唯一办法就是凭借绝对实力，大军碾压，若是把大军调的零零碎碎，那正中人家下怀……”羊祜挥挥手，胡奋只好走了出去。 “等等！”胡奋都已经走出来了，羊祜却喊一声。 “末将在！” “着人带精兵五百，快马沿着我军控制的新都县一线迅速南下，叫扬烈将军王浑截击南下的刘谌，我等率兵向南夹击，这样，陛下若是追问起来，就说王浑被困，我们不得以而救之，都是实实在在军情，我们有理由了，就算不得抗旨，这样也比我们干等着强啊！”羊祜终于还是把自己深思了大半日的计划说了出来。 “诺！”胡奋正郁闷呢，没想到羊祜就有了这个主意！胡奋认为胜仗是打出来的，不能死等，死等消耗的不光是钱粮，更是士气！所以，胡奋十分赞成羊祜的计划。 第一百七十二章 山地游击战 事实上，王浑率领的人马，被诸葛尚和霍彪汇合之后的人马死死跟着，王浑回头打的时候。这些人根本不恋战，转身就跑，四散而走，毫无章法，根本就不像是军队，而像是一群流氓土匪。 这群人沿着小路，呼呼拉拉，钻进大山里面，你要是派小队跟上去，那就十分抱歉了，你所能回来的人，所剩无几，还是人家回来报信的。 王浑不相信这群看上去很弱的人，为什么一旦钻进大山里面，就很强大？ 于是他亲自带着大批人马，抱着中计的危险，进了一回大山。 他才发现山里面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在钻进山里面，很明显能够感觉到每一棵树背后都藏着一个人，因为不管你走到哪里，总会冒出来几个人朝着你放冷箭，然后兔子似的逃走，逃得飞快，一旦你敢派人追上去，你的人也将有去无回。 于是王浑最后做了一个决定，你跟那就跟着吧，你不打我，我也就懒得理你，我的战略目标在南方，我一直向南，去打建宁郡便是。 他们沿着渝水河谷南下，到了资中一带，王浑探马来报，前面发现敌军…… “看样子刘谌还是有些准备的。现在后面跟着一条讨厌的尾巴，前面又有人列阵，我们不知虚实，不如我们向东，和卫将军的人马会师……” 事实上，王浑和大营羊祜之间的联系早已经被切断了，羊祜接到司马炎密旨令他撤兵，他就传令四处各部，暂且停止军事行动，坚守不战，原地待命。 但是这道命令被驻扎在县广汉一带的霍弋张遵部截获，虽然羊祜的军事文书还是比较高级的，用的竟然是阴符，换句话说，这玩意儿就是一种密码文件，没有阳符对应，根本就无法看懂这玩意。 也就是说你看到的这种文件，表面上是一堆乱七八糟毫无规律、毫无意义的汉字，收件人接到了之后，拿这些汉字所对应的号码，翻出阳符本上所对应汉字，这样才会变成有意义的语言。 到目前为止，汉军阵营还没有破获这种密码，所以拿到了晋军的文书也是看不懂的，只有把送信的关起来，以后用做奴隶，把信件搁置，管你是什么文件，只要你传达不到，指挥就就瞎了聋了。 所以王浑没有接到任何军令，他还是一心想着要打到建宁郡去，俘虏刘禅，挣个灭国首功…… 所以，羊祜下达的这个让他北上夹击刘谌的任务，他当然也是收不到的。 包括羊祜、胡奋和卫现在还都不知道刘谌的军事部署，事实上刘谌这个时候冒范兵家之大忌进行了分兵安排，让霍弋、张遵、李球、诸葛尚、霍彪各带一部兵马，对每一部的将领灌输了灵活作战的运动战、游击战思想，让他们钻进大山，放孔明灯，相互示以位置信号，布置了天罗地网，然后引诱着敌人，分调他们的兵马，一点一点的吃掉。 就这点，王浑前面已经吃了大亏了。也正是这种布置，完全截断了羊祜北方大营和王浑的联络! 黄崇带着先头部队，刘谌居中，赵广断后，经过了连续昼夜的奔逃，刘谌终于见到了霍彪。 “打仗这种事儿，现在交给你们了!传话给你爹，除了东线的大将军部，西线的李球部、诸葛尚部、霍彪部、张遵部，从现在起，全部听从霍弋调遣……该怎么打，你们就怎么打!老子要去睡一觉，从北线带下来的兵也都要睡一觉!羊祜和胡奋带领的晋军大部到达之前，千万不要吵醒孤了!” “诺!” 霍彪原来当过刘谌的亲兵牙将，这小子使用起来挺灵活的，很顺手的。而且军事素养不错，随着刘谌学习了一段时间，灌输了许多运动作战的思想。再加上之前扎实的家学基础，所以打仗还是很有一套的。 北线下来的汉军大部和霍彪部会师之后，刘谌把肩上的责任推给了霍弋，然后真的就睡着了。 事实上他真的很累，如果他的身体健康，还可能撑得住，可是他中毒了。 那个该死的刺客刘黑，喂在刀上的这种蛇毒，现在正像千万条看不见的，如丝如缕的细蛇，正在一点一点的吞噬着他的健康。 现在的流程看上去脸色青白，整个人看上去不像以前那样，有一种神采奕奕的感觉了，现在看上去面色晦暗，一脸病容。 再加上这连续两三个昼夜，没有怎么休息好，所以他整个人陷入了极度疲惫的状态。 虽然刘谌什么都没有说，但是霍彪当然能看在眼里。于是询问了一下军医，皇甫谧就把整个事件告诉了霍彪。 霍彪于是快马传报了霍弋，原本悠悠闲闲等着收拾王浑的霍弋，一下子大惊失色，跌坐在地上。 “何以如此？现在整个大汉完全都维系在南安王身上了!听说司马炎愿意用几十万大军来换南安王性命，没想到羊祜派出的一个刺客，就差点完成了这个任务! 不行，不行!现在这种情况下，我大汉什么都能失去，就是不能失去南安王! 这边三万余人马的调动，就有劳将军了，老夫要到彪儿那里去，看看南安王!要想尽一切办法，治好南安王!” 张遵这人，性格上很类似于刘备，什么时候看上去都是比较镇定的，喜怒不形于色。 张遵道：“列侯，南安王现在自有军医照顾，现在大敌当前，我们且不能因此而自乱阵脚!再说您老过去，对南安王的伤情也并没有实际意义……” “老夫自幼生长在南中，什么样的毒虫没有见过，南中人疗毒伤，自有南中人的办法……” “既然列侯您有办法，那就快快去吧!南安王早早康复，是每个人都期盼的，确实比尊重任何事情都重要!” 张遵可能觉得自己前面说的话显得有些太过无情无义了，所以他突然就转变了语气。 霍弋是个从里到外都坦荡荡的人，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张遵的这些话的意义。他听见张答应了就匆匆收拾了一些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物，带了五千人，匆匆赶往霍彪部。 第一百七十三章 洪福齐天 皇甫谧守在刘谌跟前，孙蝶也守在跟前。 “先生，南安王现在怎么样了？”这句话是孙蝶每过一刻左右必问的一句。 皇甫谧也时刻摸着刘谌的脉搏，捻动着银针，过会儿就给刘谌喂一勺子人参汤。 “雅荷先生放心！南安王暂无大碍，应该能撑到解药巡回，咱们派出了九队人马，分头去寻找天蟾酥，便是有八队出了意外，只要有一队回来，南安王性命就保住了！ 上苍降下如此人物，定然是有所安排的，这一切不过是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大汉帝祚复兴有望，这不是庸凡之物所能阻挡的！ 所以，南安王是洪福齐天之人，雅荷先生请放宽心吧！”皇甫谧虽然知道孙蝶是个女的，因为刘谌带着她来到大营，第一个见她的人就是皇甫谧。她的伤是皇甫谧给治的，但现在孙蝶的身份是一个谋士，在军中自称雅荷先生，所以皇甫谧也就跟着大家这么叫她。 “还是很担心的!先生说的这些话是有道理的，但在我听来，总觉得有些像安慰人的话。唉！这样天神一般的人物，千万可不能让他这么轻易的就走了!” “你放心吧，正因为是天神一般的人物，所以他绝对不会就这么走了。” …… 王浑东去，带动着所有的汉军都开始有所行动，李球、诸葛尚、霍彪和张遵，相互联动，紧紧的咬死了王浑，逐渐对他形成了合围之势。 当然，汉军毕竟人马比较少。他们只能利用地形。 霍弋早就在这里埋伏等待的时候，就调集了许多本地出身战卒，一一调查，详细了解了情况，绘制了比较详尽的地图，叫人抄了几份，传给了各部人马…… 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在蜀中、南中打仗，本地人永远是占着地利优势的……当这些杂乱的、险要的山地出现在地图上的时候，已经窥得运动战要略的各部将领都面露喜色。 准备要打的时候，刘谌就到了。 刘谌到达之后其实没有说什么话，只是把肩上的担子交给了霍弋。然后他就沉沉的睡去了，留下话说晋军大部不南下，就不要叫他醒来。 然而，老天故意不想让他睡个好觉似的，刚好好的睡了两天，霍彪来报说，斥候已经发现了晋军大部的先锋…… “那就做好全力以赴应对晋军大部的准备吧!”刘谌道。 正说着话外面来报说，霍弋将军到。 还不等通报的人说完，霍弋就已经跑到了刘谌的眼前，一眼就看到了刘谌青白的脸色。 霍弋握住了刘谌的手，说一声：“南安王……”就说不出话来，老泪纵横。 “军医呢？军医呢？”霍弋回身擦去了泪水吼道。 “霍夫子，莫要怪军医，这毒实在有点霸道!”刘谌说道。 皇甫谧进门拱拱手道：“军医在此!” 刘谌道：“霍夫子，这是玄晏先生!”玄晏先生是皇甫谧的号。 作为一个南中土生土长的人，霍弋当然不知道远在北方陇右地区的皇甫谧是何等人物，只是看着刘谌对此人极其的尊重，也就不便对其发火了。 于是霍弋也拱手还了礼，道：“先生，可能确定南王殿下所中之毒，乃是彩虹蝮蛇之毒？” “能确定!” “那就好，这个必须确定!因为要给殿下吃的解药，也是一种剧毒!若不是彩虹蝮之毒，就不能两毒相克，贸然吃下天蟾酥是很危险的!……” “难道老将军也懂得解毒之道？” “并不是很懂，不过恰好知道如何治这个!因为老夫子又在南中长大，彩虹蝮蛇也是能碰到的……所以也就学习了南中夷人治疗彩虹蝮蛇毒的办法!” “可惜派出去寻找解药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不用再等了，解药老夫这里有!南中林莽地区毒虫横行，所以老夫自幼就养成了随身携带者解毒灵药的习惯!正好随身携带着一块天蟾酥!” “天啊!先生前面还说，殿下乃洪福齐天之人!这一下子就应验了!”孙蝶首先高兴的拍起手来，要是她的双腿能跳起来的话，说不定已经跳起来了。 “此人……” 刘谌接住了霍弋的话头道：“呃，此乃雅荷先生，是一个山中的隐士，被孤发现了，就请在身边做个参谋!” 霍弋拱手施礼，一面却对皇甫谧道：“请玄晏先生根据中毒的深浅来施药吧!”霍弋打开随身携带的一个布囊，找到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递给了皇甫谧。 皇甫谧于是开了一个药方，配上了天蟾酥，就去抓药。 “霍夫子，孤在北方折腾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原本想着司马炎、羊祜等人能消停两天呢，没想到他们还是跟着南下了！看样子这个司马炎真是亡我之心不死啊，真不知道此人心里是怎么想的，难道真的不怕国内出现动乱吗？” 事实上刘谌这个分析是错了。司马炎虽然雄才大略，但毕竟还是要顾着国内的。羊祜却看到了眼前刘谌不可思议的力量，他觉得只要刘谌不灭，那这天下以后一定是刘谌的。所以必须趁着现在他还弱小，不惜一切代价把他扼杀。 所以现在的一切军事行动，其实都是羊祜的主意。虽然这犯了大忌，但是羊祜已经进入了很深的执念，把一切都抛之脑后去了，他的眼里现在只有刘谌! 他当然知道刘谌中了毒，也知道刘谌中的是什么毒，所以对此早早的做了安排，派出了最厉害的独行侠，一路南下去截击寻找解药的人。 皇甫谧说刘谌洪福齐天，看来这真是一点儿都没错。事实上他们派出去找解药的人已经全部被劫杀了。但这个时候带来解药的竟然是霍弋! “殿下，或许一切并不是司马炎的意思!应该是羊祜的意思!” “那他岂不是要抗旨吗？” “若是把老臣换在那个位置上，说不定老臣也会抗旨的!” “哦？如何说？” “就算晋国发生了动乱，司马炎下了台，上位的应该还是司马家的人!这样晋国还是晋国! 但是看到了您的力量，任何人都会感到恐怖的!如果不能趁你弱小的时候把你扑灭了，不出十年，您一定能够平定天下!到时候哪里还有什么晋国、吴国？ 所以这个时候，但凡有一点忠于国事的心，就会一定发了疯一般追杀您!” “哈哈，经您老这么一说，孤好像成了这天下的香饽饽了!不过接下来，我们和晋军大部对上，应付起来一定很吃力的!您如何看？” “速战速决，先灭掉王浑的五万人马……” “来不及了!晋军大部的先锋已经离我们不足五十里了!” “不知南安王，有何妙策？” “堵住东西北三面，把王浑放出包围圈去，他就只能向南走!孤前阵子让王二王仲西率护商队和你汇合，当然是在这方面有考虑的，就让王二领着他们一直往南去!到时候这群人不战自灭!” “不战自灭，难道他们会自杀？天下哪有这等事？” “他们当然不会自杀，但是老天会收了他们的!这一点孤很肯定!” “万万不可!陛下在南中的保卫力量相当薄弱，关彝将军还年轻，经验不足，而且留守南中的那些战卒，大多数都是叛乱时投降过来的战俘，又没有经过多少训练! 光靠着陛下的羽林，实在难以保证陛下安全!再说了，那些羽林军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吗？不过都是些样子货，看起来甲胄鲜明，一个个人模狗样的，事实上都是没有经过训练的纨绔子弟，靠他们打仗，还不如捏一批泥人去打呢!” 刘谌被霍弋的这番话惹笑了，不过细细想来，他说的句句在理，于是笑道：“请夫子伏耳过来听我妙计!” 等刘谌说完了他的这一番妙计，霍弋简直惊呆了：“还真的能这样打仗？” “当然了，确定能这样打!” 第一百七十四章 解药风波 “老臣这就去安排! 王二率领一万人马，后面又跟来了一万，说是王大派来的，加起来总共两万余人吧! 这些人看起来十分精悍，应该都是些能战之士，只是王二并没有经历过战阵，让霍彪跟着南下，以防不测……”霍弋的话头被刘谌打断。 “防什么不测呢？” “万一计谋遇到了意外因素，失败了的话，王二的这两万人是个不可小觑的力量，在指挥得当的情况下，再加上南中的力量，或许就能和王浑打个平手…… 当然王二这两万人是个不可小觑的力量，万一计谋成功了的话，我们都在北方，这两万人将是南中一个不可抵御的力量!万一发生对陛下不利的情况，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 所以无论如何，不能由这两万人独立发展，必须在他们中间掺一些沙子……” “我们没必要这样想吧？王大王二领着五万人的护商队，一直以来都在南中和前线之间来往，运送粮食和各种辎重，要是他们真有歹心的话，怕是早就反了？” “王大、王二当然是没有问题的。害怕的是这整支队伍当中掺了了许多来自晋国或东吴的奸细!这一回如此靠近陛下，各种有可能的情况，我们都不得不防!” “那霍老您的意思是不仅让霍彪跟着去，而且要在他们中间参杂一些我们信得过的人？” “最起码把队伍混编一下，插进去许多的南中子弟，理由就是南中子弟地形熟悉，更有利于打仗!如果大王您同意的话，我就叫他们去这么做吧？” “说的有道理!那就这样做吧!而且插进去一部分的南中子弟，在熟悉地形、适应气候方面来说确实是占有优势的!” 刘谌一面说的话，一面大汗淋漓，整个脸面都潮红起来。 “怎么会这么热？”刘谌问道。 “解毒药天蟾酥的作用开始发作了!从现在开始就要大量的饮水，排尿，一个昼夜，体内的毒就排完了，然后吃点药补一下身体，这个事儿就算过去了!”霍弋道。 “没想到您老在这方面也是个专家呀!” “专家？是什么意思？” “哦哦……”刘谌有点尴尬，大概这年头还没有这个词吧，“意思就是在某个方面的大师”。 “哈哈，大王，您过誉了!老臣这点疗毒伤的本事，也都是南中这十万大山逼出来的!这里面毒虫横行，千百年来，山里的各族夷人积累了丰富的疗毒伤经验，老臣作为一个带兵打仗的，长期在山里行军，各种情况都会遇到，所以也就把这点本事给学来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呢，外面报：“皇甫谧求见。” “如此，老臣就告辞了，接下来的事儿，老臣去安排吧!南安王您安心养着身体，老臣会按照您的思路把这些做好的!” “霍夫子，您办事我放心!” 霍弋揖别，皇甫谧进来了! 皇甫谧给刘谌把了脉，脸色十分严肃的道：“怎么会这样呢？微臣作为一个北方人，虽然这一辈子都没有遇到过这种霸道的蛇毒，只听说过彩虹蝮蛇的毒用天蟾酥去解，解毒的时候，到底是个什么症状，微臣不清楚的!想着现在应该是解毒药的药性发作的时候了，就过来守着!只是这个脉象显示，好像您的中毒加深了一样……” “会不会是剂量用得大了一点？” “剂量是微臣用的，抱着宁少不多的原则，而且是霍老将军的药，所以微臣就没有亲自施药，不然的话微臣应该先尝一口的!” “目前这个脉象相很危险吗？” “急而无力，脸色已经成了紫红，真的很危险……” “霍夫子说这是解药药性发作的症状!该不会有大问题吧？在这种性命攸关的大事上，霍老夫子一向谨慎，断然不会出错!这事儿先不要管了，就按他说的，先大量的喝水，再看情况吧!” 刘谌知道，皇甫谧在这件事上对霍弋有点怀疑，但是他觉得霍弋没必要怀疑。 “诺!” 然而事情的发展，令所有人都傻了眼。 刘谌经过大量的喝水排尿，症状并没有减轻许多，在这天傍晚的时候，他陷入了昏迷。 在他昏迷之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千万不要怀疑霍弋，静观其变。 而这个时候，霍弋已经带着他的儿子霍彪离开了，他们快马赶往东线，开始部署大战。 守在刘谌身边的两员大将是赵广和黄崇。黄崇还稍镇静一些，赵广已经开始立坐不安。 “怎么会这样？没有吃解药的时候倒还没事，解药一吃下去，整个人都昏迷了!是解药的问题，一定是解药的问题!”赵广拍着案几道。 “赵将军，莫要乱说话!事关重大，这个时候一切还是遵从南安王的指示!”黄崇道。 “霍弋不至于这样，这个人的品性和本领，我们那边还是经过研判的，他不至于这样!”孙蝶这个时候当然是守在刘谌身边的，听见赵黄两位将军如此说，也插了一句嘴。 孙蝶的身份在刘谌大营的高层，基本上是个公开的秘密，大家都知道她是谁，来自哪里。可以对他说出这番话，也就不大惊小怪了。一个喜欢武艺和谋略，四处乱跑的公主，说她研判过各国的大臣和大将，说出来还是有一定的可信度的。 “是如此，霍老将军不至于这样做，他要想对南安王下手，机会多的是!根本不至于等到现在才动手!”黄崇接嘴道。 “正因为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我们殿下的大作用才体现出来，只要殿下一日在，晋就不可能吞了我大汉!某听说司马炎愿意用数十万大军来换殿下的性命，所以这个时候他们害了殿下的性命，投了晋国，立刻就可以封王拜相……” “赵将军，万万不可都在猜度!”黄崇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是他的心里也犯了嘀咕。 “你看看他，现在儿子也带走了!这个时候，伪晋王浑的大军，正在往东线走，意欲与卫会师，若是霍弋真投了伪晋，那么他们三方一会师，反过来和正在南下的羊祜夹击我们，这个时候，殿下若没了，我们没了主心骨，我们面临的将是一个不战自溃的结果……” 黄崇不得不承认，赵广的这个分析存在极大的可能性，毕竟现在整个大汉的安危全都维系在南安王刘谌身上!若是真的杀了刘谌，投了敌国，那所能得到的将是不可想象的利益。这个时候的司马炎，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等待着刘谌死呢！ 而且现在的霍弋、霍彪已然全身而退了。想到这里，黄崇也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第一百七十五章 解药迷雾（下） “我们到底该怎么办？”见黄崇不语，赵广急道。 “应该驰报大将军!应该立即上奏陛下!”黄崇道。 “该怎么说？难道说霍弋谋反叛国，杀南安王？” “可是，这事儿还不能确定……”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能确定？” “不可草率……” 两人一个性烈如火，一个是温吞水，但他们确实都起了疑心! “你们如此冤枉一个忠心耿耿的栋梁之臣，他会心寒的!”孙蝶插一句嘴。 “凭什么说他忠心耿耿？”赵广反问 “你们凭什么说南安王现在的症状就不是解毒的症状？有的药物使用起来就是很具有危险性的，更何况是以毒攻毒……” “就目前这个情况，我们该怎么办？”黄崇也没有了主意，问一句。 “情况不明，静观其变呐!南安王殿下昏迷前不是已经说了吗？” “对对对!都被赵将军扰乱了心志!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大家都守在榻前，皇甫谧施针试图缓解刘谌的衰竭之势…… 刘谌发起高热，按照之前的办法，用刘谌蒸出来的那些酒擦洗身体，一直忙碌到了半夜…… 紧急军情!胡奋率军赶到了!已经咬上了汉军分布在北线的人马! “赵将军，你心已乱，在这里好好守着!我和李球、诸葛尚去迎敌!李球打得不错，曾在繁县好好的戏耍过胡奋，相信他定有些计较的!”黄崇道。 “不行，现在殿下昏迷，中军大帐各种要务，我处理不来，除了打仗，我对其他事务一窍不通!你现在把我一个人放在这里，这整个中军就停了……” “没事，你只要在这里守着就好!现在我们几部的调度权都在霍弋将军的手里，这是南安王前面下过的军令，我们得遵从!” “可是霍弋现在……” “我们不能乱了心智，尤其在这种复杂的时候，我们要选择相信!再说了，殿下的眼光从来都不会出现差错的!这么长时间以来，你对此应该是有所了解的!殿下的判断，若是出一次差错，我们早已经没啦！你可以不相信霍弋，但是你要相信殿下的眼光!” 赵广只好点点头，道：“你这么一说，我也是释然!你留下来吧，打仗这种事，还是我去!我留在这里就是个废物，不如让我到战场上去吧!我相信殿下一定会醒过来的!” 赵广站起来，拍拍黄崇的肩膀，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甲，就出帐去点兵了。 夜很深了，天是阴着的，所以这个时候的黑暗就像浓墨一样化不开，但是这个时候的大地上，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火把在移动。大战一触即发。 黎明时候，刘谌的呼吸终于慢慢的平稳了，烧也退了! 黄崇、皇甫谧和孙蝶都舒了一口气。 “雅荷先生、黄将军，那我就先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看样子真的是错怪霍弋将军了!殿下的毒已经解了!” “那先生慢走，我在这里守着!我是个闲人，到了白天再睡觉也没事……”孙蝶道。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雅荷先生在这里先看着，大军一动起来，粮草辎重和情报信息都要跟上，我得马上去安排这些事情!”黄崇看到刘谌没什么事儿了，心里的焦灼感，这才消失了。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马上派一快马，把这消息告诉赵广，免得他在战场上分神，出危险。 事实上皇甫谧走了不长时间，刘谌就已经醒了。 “没有出什么乱子吧？”刘谌的第一句话。 “差点就打起来了!不过，现在没时间打了!不过后来，又打不成了!因为胡奋带着的先锋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只能选择相信霍弋，赌一把了!” “黄崇和赵广他们压住了，没有通知其他各部吧？” “最终还是压住了，现在这个消息没有走出大营，知情者也就我们几个，甚至大营中的普通将领和士卒都不知道这个消息!”孙蝶道。 “到了这个时候，还能撑得住，还能挺得住!看来这个黄崇，还是挺不错的!原本想着他，有可能会把事情搞乱，然后大家一起降晋!没想到这时候都挺住了……黄崇都能挺得住，看样子我大汉将领的信心还在!只要信心还在，我们就是打不垮的……” “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问题!其实我觉得这个问题倒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因为这个信心都是你给他们的，现在每个人都看到了你超乎寻常的能力，司马炎愿意用十几万大军来换你性命，就连军医皇甫谧先生都认为，假以时日，你一定能够复兴大汉帝祚，乃是天命所归啊!所以越是在这种艰难困苦的时候跟着你，将来就能捞到更大的好处……所以这个时候，连我都选择跟着你呢，将来说不定是个从龙之臣……” “哈哈哈……好啦好啦，就别再逗我笑了!给我喂水的时候，也不知道加点盐，现在搞得我的电解质紊乱了，真的好不舒服啊!快点给我弄点热粥来，一定要加了盐的!”刘谌笑道。 孙蝶立即叫那两个健妇去煮粥，自己陪着刘谌聊了一会儿，见他有些困乏了，就轻轻给他打着扇子。 等那两个健妇，把粥端了上来，孙蝶亲自尝过之后，就用勺子把热粥搅拌着凉到了一个合适的温度，这才亲手喂给刘谌吃。 那两个健妇远远的看着孙蝶这般关心刘谌，俨然一副妻妾的模样，两个人对个眼神，就叽里咕噜偷偷笑了。 刘谌和孙蝶两个已经习惯了这样，到现在，他们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好像一切都是那样的天经地义，来的那样自然。 “一切都还是按照我原来的军令，由霍弋指挥的这场战役是吧？李球现在也打得不错……”刘谌有些虚弱，说话声音细细的。 “都现在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再操心这些事了，好好的休息吧!要不要给你来两片人参，当时我受伤的时候，你给我吃过，效果真的挺好的!” “也好!是不是霍弋在指挥……” “当然，一切都刚刚开始，霍老将军到目前为止，估计连一个军令都还没有发出去呢!一切都没有什么变数呢!唯一的变数就是您昏迷过去了!不过，现在又醒了!要是您一直昏迷下去，那就有可能出现变数，但是现在绝对不会再出现变数了!” “这样就好!” 话说霍弋带着霍彪一路狂奔，很快就到了东线自己的大营，刚刚到达的时候，就有紧急军报传到，说是胡奋从北边打到了。 霍弋当然不知道刘谌已经昏迷过去的事情，道：“知道了!情况紧急，南安王一定会在那边调兵遣将的!传令李球，叫他让开南边，协助老夫把王浑往南方赶!就说这是南安王的军令!” 传令兵得令而走。 霍弋于是点兵点将一番，就令王二和霍彪带着经过整编、南中子弟瘦小身影和北方高大强健的身影混合起来的一彪人马，迅速南下穿插，充当诱饵…… 王二当然看穿了霍弋的心思，掺沙子就是不放心的表现，但他还是从心里上接受了!毕竟自己正愁不会指挥大规模战役呢，前面带着护商队供给粮草辎重等，虽然也偶遇山贼和假扮山贼的晋军劫粮队伍，但毕竟这都是小规模的战斗，上不了大场面! 所以，霍彪现在去了也正好!万一运气不好，真的被人设计了，中了埋伏硬碰硬，那得有个人指挥作战! 霍弋当然给霍彪做了安排，除非出现特别大的严重失误，就不要干扰王二行事，一切自有南安王的妙计在里面!要是管得太宽，坏了大计，那就得不偿失了，就将会面临一场硬仗。 霍彪当然不知道南安王妙计是什么，只好一头雾水的跟着王二上路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长驱南下 “王将军！”霍彪叫一声。 这一声叫得王二一愣，拱手道：“霍将军，您这是再叫我吗？” 霍彪点点头，道：“呃？是啊！” “哈哈哈，我王二家里为了躲避战火，从北方迁到了南中，自小混迹市井，和兄长一起倒卖些石头、珠子一类的玩意，聊以糊口！没想到，今日居然有人开口叫我将军了！” “王将军，你兄弟二人不辞辛劳、长途跋涉，筹备粮草辎重，为我大汉立下了汗马功劳，若是再有些军功，觅个马上封侯，都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了！将军二字当然担得起！” “以前领着护商队，按照南安王的吩咐，我兄弟两人一直都被大家喊‘大掌柜’、‘二掌柜’，真不敢想今日能和霍将军一起领军，当得起一声‘将军’了！只可惜我这个将军，一不懂武艺，二不懂排兵布阵，霍老将军派了您来，以后这方面的事情，可就全靠霍将军你了！我这个冒牌将军，以后只管咱们的前进方向和行至坐卧、吃喝拉撒睡方面的纪律！” 事实上，王二这个看似闲聊的话，已经分明了权责，霍彪当然听得出来，道：“全凭王将军吩咐！末将遵命便是！” “不敢当！不敢当！”王二笑呵呵地拱手道。 “只是听家父说，王将军得南安王密令，有一个绝妙的计策，就凭我们这两万人马，便要消灭王浑五万，难道您只管咱们的前进方向和行至坐卧、吃喝拉撒睡方面的纪律，不管排兵布阵，就能消灭他们？” “若是到了危急时分，真动起手来，自然由您排开阵势，开练。但我们的原则是兵不血刃消灭他们，所以能跑就跑，能躲就躲，但必须牵着王浑的鼻子走！这是成败关键所在！” “那他们到底怎么消灭啊？兵不血刃难道是要火攻？水淹？” “霍将军，只要您带头遵从我说的那些纪律，一定会给您一个惊喜的！” “好！王将军，那我不问了！等着这个惊喜！你放心吧，一切都听你的安排，谁要是敢不听，我带头看了他！” “好！一言为定！” 两人并马行走，哈哈大笑，如此约定了。 霍彪觉得王二这个人看上去就是一个浑浊汉子，心底里确实透亮的，行事说话的分寸也拿捏的好，和他相处还是比较愉快的！ 霍彪、王二的第一个军令是迅速南下穿插，打一个伏击战，把王浑咬疼，让他追着南下。所以，这时候他俩领兵，只管赶路，到三星干谷后，拆开锦囊，依计行事！ 这个锦囊当然霍弋自己定的计，刘谌只有一个大的原则，那就是必须让王浑和王二的队伍缠住，被王二牵着鼻子走。所以，只能按照这个大方向设计计谋。 李球部接到霍弋的军令，于是撤去了南面布置的兵卒，然后联动诸葛尚部、霍弋、张遵部，开始设计让敌人在大山里奔走打转的游戏，王浑是个聪明人，被人家设计转悠了几天，东西北三面吃了许多亏，折损了近二千兵马，就不再打东去汇合卫的主意了，停止了转悠，既然南边空着，那就一路向南，打过去便是，虽然这极有可能是敌人的诡计，说不定南边会有伏兵，但总强过在这里虚耗，既然目标是南方的刘禅，正确方向就该是南方…… 王浑心里乱糟糟的，最终还是决定向南！ “……再说了，万一南方不着一兵一卒本就是一种计谋呢？他们笃定了我害怕中计，不敢向南，于是故意空了南方，为的就是集中他们的兵力，故布疑阵……算了！就算是南方布置了重兵，依照现在汉军的力量也绝对不会超过五万人，打过去便是！” 王浑于是派出了大量斥候，探查一番，确定在百里范围内，并无伏兵，于是决定继续挥师南下。 行军十分顺利，刚开始的时候，王浑还有些小心翼翼的，害怕前有伏击，后有追兵。但是走着走着，他终于胆子大了起来。 看样子汉军真的在南方没有布置兵力，自己算是看破了他们的这个疑阵，跳出了他们的圈子。 既然如此，后面肯定有追兵，汉军绝对不会放任近五万人南下，五万人的力量，已足以覆灭他们的皇权。 王浑认为自己想的一点儿也没有错，因为斥候的话马上印证了他的想法。斥候来报，北方发现了大量的追兵。 “现在追，追个鸟啊，他们能追得上吗？下令全军，全速前进，远远的甩开他们，五日后，一定要直捣建宁!” 于是全军开始撒丫子奔跑，确实甩开了追兵，到达了一处山谷，相对来说，这个山谷是蜀南山里比较宽阔的山谷，也是难得一处没有水的山谷，而且并生长树木，全都是一些荒芜了的农田和野草地，一小撮一小撮的分布着一些农家房舍，但是全都空无一人，可见蜀汉确实裹挟的百姓全都南迁了。 这种视野开阔，草木稀疏，平等广阔的地方，最是适合扎营了，自己带着部下，已经已经跑了一夜半天，已经远远的甩开了追兵。 其实早已经到了该扎营休息的时候了，只是没有发现适合安营扎寨的的地儿，只好带着他们多跑了一段。在终于找到了这块好地方，于是王浑命令，原地按营扎寨休整。 在这地方安营扎寨，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要烧柴火的话比较方便，直接拆那些无主的房子，上面的茅草和椽檩都可以用来烧。 于是这些晋军士卒很愉快的拆了许多木料，点起火光巨大的篝火，开始煮水造饭，烤一烤这潮湿空气中出了汗不容易干、变得黏糊糊的衣服。 他们甚至考出来了许多干爽的地儿，移开了火堆，在上面扎了营帐，吃饱喝足之后，大家都特别困倦，倒头就睡了。 只有王浑精心挑选出来的那些年轻力壮、精力旺盛的士兵，还在巡逻放哨，以防附近有伏兵袭营。 事实上，王浑一路南下，没有遇到任何兵力阻挡，这事儿还是令他有些疑惑，所以不得不小心行事。 第一百七十七章 愚蠢失败的计谋 这种占尽绝对劣势的冲锋陷阵，当然是要付出沉重代价的！ 汉军素以弓弩远射为优势，这个传统很悠久，传说诸葛亮时期就有诸葛连弩，虽然刘谌没见过，可刘谌到了之后，确确实实极大改进了汉军的弓弩，现在三个人就能操作的床子弩，大军行进的时候，以零件形式分布在每个士兵或者每匹马身上，用的时候收集组装即可，一点也不笨重。 这东西射出的是比长矛小不了多少的重箭，可贯重甲，晋军在羊祜组织攻城的时候曾经制作了一批钉了厚铁板的巨盾，勉强可防这种重箭。但是这种笨重的玩意，显然不适合长途奔袭的王浑部，是以王浑部的战卒举起的只是钉了薄铁皮的木盾，有的甚至直接就是木盾和竹编、藤编盾牌，都是用来防一般箭矢的，在这种重箭巨大力道的打击下，这种盾牌只可稍稍减轻一下箭头刺进肉身的深度！ 所以，王浑这般发起猛烈冲击，伤亡就十分惨重了！ 山坡和堤坝上已经被尸体和伤兵完全占据，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了，王浑依然指挥着战卒还在不断冲击，终于他们冲上了山坡，逐渐接近了汉军的床弩阵！ 汉军一向的思想就是绝不让一架床子弩落入禁军之手，因为这玩意是可以仿制的！所以，王二悬赏，一颗人头千钱，让那些看上去很是威猛的雇佣护商队成员上了！为的就是给床子弩的撤退争取一点时间，等到床子弩收拾完毕，开始撤退的时候，王二立即叫人放开一条口子，剩余的晋军就像决堤的洪水，立刻冲出了包围圈。 等到晋军翻过了山，汉军立即又架起弓弩，以防晋军反攻，也派出大量人手，到前面的战场上收集那些已经射出去的重箭。这东西携带的并不是很多，经过前面一番猛射，现在快要告罄了，必须尽快把那些射出去的捡回来，要是晋军敢反攻，就把这些带血的重箭再射进他们身体！ 王浑带着人马翻越了山谷整顿兵马，发现大半天激烈冲锋，已经死伤六千有余！ “贼子，某必让你血债血偿！”王浑发狠道。 然而此人并非莽夫，他脑子很清楚，现在汉军占据着绝对有利地势，且新胜，士气正旺；自己经过这一番惊魂决斗，士气已经消磨殆尽，不经过必要的休整，难以再战，于是只好率军撤退！只要自己向南靠近刘禅所在的建宁，必然会吸引附近所有汉军来，是以自己并不担心以后见不到他们，报不了仇！ 打完了这一仗，王二、霍彪并不恋战，任由王浑走了！ 早在这之前，王二带领一万余人在山谷口打坝，然后，因势利导给一条大河改了道，布置了这次伏击。霍彪则派出了许多熟悉山地、猎户出身战卒，带着人到处去寻找附近还未迁走的山民，告诉他们北方虎狼军队打下来了，见人就杀！把他们一一带到军营，这样几乎就断绝晋军打听路线的可能。 现在的晋军走到南中了，大道边上的百姓均已南迁，山民也被霍彪搜罗完了，他们所到之处，荒无人烟，根本不知道哪里是哪里，这年头他们当然不会制造指南针什么的，在这雾气浓重、植被茂盛的大山里，山都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让人连方向都没法子辨别，于是很快在大山里迷路了！ 王二、霍彪自从把王浑放出了三星干谷，就不再理会他，带着队伍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然后开始设计。 王浑在大山里转了几天，发现自己竟然绕来绕去总会找到自己的足迹，看样子是根本没有前进啊！能吃的东西已经吃完了，好在这大山里各种动物比较多，打来就能充饥，但战卒们总的来说还是已经开始挨饿了！战卒们情绪也十分低落，认为再转下去，说不定成了野人也走不出乱七八糟的山山水水！ 王浑老是问斥候一句话：“难道你们就找不到一个百姓问问路吗？” 斥候只好无奈道：“搜遍了四周，百姓在这里还是有分布的，只是全都不见了！” 王浑叹口气道：“这一招清野之术，用的真好啊！在这雾气浓重的大山里，不动一兵一卒就能困住数万大军！真是想不到啊！” 终有一天，斥候来报，说发现了陌生足迹，而且是大队人马走过的足迹！ “快追上去！再探！” 斥候再探之后，回报说这支队伍并无旗号，行军速度也很快！ 王浑和几个偏将经过一番分析，都认为是王二和霍彪的队伍。 王浑道：“绝对是王、霍二人的贼兵，他们原本在广汉一带驻守的，经过快速行军穿插，赶在我们前面，给我们设计了水淹的把戏！现在他们一定是又想赶到我们前面去，设计伏击我们！哼！岂能再三被这宵小之辈欺侮！与我悄悄跟上去，先头部队要若即若离，不要被其发现，只要到了有利地形，我们一齐杀出，全歼这群贼子！” 前面被汉军阵斩八千，大家都是袍泽，心里肯定有怒火，再加上这几日迷路的窝火，每一个人都憋足了一股劲，想着找敌人砍杀一番，所以，这个主意得到了大家一致赞同！ 当然，现在走出这里都很困难，唯有跟着蜀汉军队，才是正道，毕竟人家是这里的主人，对这里十分熟悉，迷路肯定是不至于了！唯一的不好处就是这群人会惊扰了前路的野兽，自己的人跟上去，打猎比较困难，现在他们遇到了粮食危机，饿着肚子跟着人走，实在有点不讲究。王浑决定成立一个专门的狩猎营，给大军筹备吃的…… 王浑作为一个有点名气的将领，要是传出去在大山里迷路就困死了大军，这岂不是笑话，所以，王浑虽然觉得敌人的踪迹出现得有些蹊跷，但这个时候，不得不跟着他们，只要他们能走的路，晋军照样能走，他们能喝的水，晋军照样能喝…… 于是，晋军沿着王二、霍彪他们的足迹，走了几日，感觉越来越热，山谷中远远能望见黑雾，毒虫猛兽也多起来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就是不碰硬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万物皆可为兵 “有没有什么发现？”王浑觉得越来越蹊跷。 “没有什么重大发现，只是贼军看上去都很脏，浑身上下糊满了泥巴！连脸上都不放过，看上去就像泥塑的人！”斥候回报道。 “连脸上都糊满了泥巴？” “是，满脸都是泥巴！” “这种情况几天了？” “四五天之前就那样了，只是当初以为他们是狩猎或者摸鱼，把身体搞脏了，连续几天后，就觉得这是故意为之！所以，这也算是贼军的变化……”斥候道。 “连续多日这样，这就蹊跷了！这肯定是他们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传令全军，浑身上下裹满泥巴，连脸上都不要放过！”王浑赶到心里十分慌乱，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他伸手拍死了一只蚊子！看到前面蚊子四处嗡嗡嘤嘤，心里越发烦躁慌乱！ 大军继续前进，到了翌日凌晨，报上来说大军好多人开始猛烈腹泻！有许多人已经爬不起来了！ “啊？”王浑跳起来，道，“坏了坏了！贼军浑身胡满泥巴，连脸上都不放过，为的是防止腹泻！一定是！传令下去，大家一定要涂上厚厚的泥巴！”王浑这句话忽略事情最关键的环节！ 其实涂泥吧是为了防止蚊虫叮咬，蚊虫叮咬是这座雨林传播疟疾和其他疾病的重要途径，一旦被这座雨林的蚊虫多叮咬几次，就会感染疟疾！当然，喝生水、吃不干净的食物、甚至用不干净的水洗手洗脸，都有会感染这种可怕的疾病！ 一般来说，这种浓密的蚊虫形成黑雾的雨林中，产生的疟疾是急性的，七天左右就能死人！ 这种疾病的传染率惊人，致死率极高，到了中午的时候，已经开始死人了！这应该是最早一批感染的人！ “不好了，我们是得了瘟疫了！”王浑迅速做出了判断！ 他下令健康的战卒赶紧处理了那些尸体，架起来火烧了，并且把出现了寒战、发热、腹泻以及冷汗直流的人集中在一起，让门跟着大部队，大部队还都是没有症状的人，迅速开始原路撤退！ 然而，已经迟了！ 又过了一日，大军中几乎所有的人都有了症状，包括王浑自己！王浑现在还只是打寒战，这让他很想不通在这样热的地方竟然打寒战！ 他看着那些已经开始抽搐的将死战卒越来越多，看到军医已经死了几个，心下已经绝望了！ 他们不熟悉这片土地，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病，到底是怎么得的，当然更不知道如何医治！所以现在，只有全部留在这里了！ 等到再过了五日，大军一般人已经死去了，还有的绝望之下，四散逃走，钻入了林中，多半也只能死了！几乎所有人都发病了，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发病人，都是命不该绝的，全军只有十余人，王浑把他们叫来。 “你们几个，看样子上天眷顾，不会收走你们了！所以，你们尽快北上吧，不要再管我们了，回去一定要告诉大帅，南中凶险，一定要勘探好路径，找好向导，做好万全准备再南下，切不可操之过急，白白葬送战卒性命！这些贼子也是凶狠啊，宁可拼着一死，也要带我们到这瘴疠之地，让我们染上不治之症！也罢，他们染病一死，也得两万人吧，虽然这一仗输了，也算是我们五万歼敌两万，他们算是惨胜！”王浑一面打着寒战，一面说道。 “谁说的？我们到这山谷的只有五千人而已，其余人当然走了正确的大道！再说了，我们的五千人，只死了几个不听话的，其余人都活着呢！而且没有一个染病，不信王将军可以出来看看！”营帐外面进来了一个人，笑眯眯说道。 王浑很想一刀砍死他，可是他发现自己根本举不起刀了！这两日已经没有人能够狩猎，即便是有吃的，吃下去会即刻拉出来，不起什么作用。所以，王浑已经三日未进一口吃食了！即便是一个健康的人，这时候也该举不起刀了，何况他得了这么厉害的病！ 来的人当然是王二，开始的时候，他和霍彪的确用全部的两万人马领着王浑在山里走，走到死亡谷外的时候，王二就让霍彪连夜分离出一万五千余人，走上了正确的道路，折返北上，自己带着五千人，做好痕迹，引着王浑进了死亡谷，霍弋手下有个老兵，就是这一带人，知道这个地方，但是从未进去过，听他讲进去过的人没有活着回来的！ 王二有着跟着刘谌南下缅甸郡寻找翡翠谷的经历，见过所谓瘴疠之气，在刘谌的带领下，几乎没什么伤亡就找到了翡翠，发了大财！所以，现在对这玩意并不是很怵，答应以后长期带着雇佣兵发财，悬赏翡翠原石，两万人中于是涌现出了五千余人的亡命徒，他们觉得贱命一条丢了就丢了，要是真的成功了，出来不仅有军功，还能发财，所谓富贵险中求，于是决定一试！ 当然，王二不能让他们就那么死了，于是进谷前严令他们全身裹满了红泥，越厚越好，尤其是裸露在外的皮肤，更加需要抹上厚厚的红泥！而且喝的水已经换成了熬煮过的黄花青蒿药汤，坚持没事就喝一口，不要嫌苦，保命要紧！当然，烟熏驱蚊、不喝生水、必须吃用火刚刚烧熟的食物、拉屎必须就地掩埋等等…… 在这些有效的防范措施下，除了有几个执行不力的汉子，认为蚊子能咬死壮汉纯属扯淡，他们为了应付随便涂了一点红泥，偷偷倒掉了药汤，喝了生水……结果作死了自己，这也让活着的人倍加觉得王二所说简直是保命良方，于是大家十分自觉的遵守纪律…… 王浑被两个壮汉架着走出了自己的营帐，但见外面的确站着许多人，自己的兵完全没有能力抵抗了！ “这是为何，难道瘴疠之气不会进入你们的口鼻？还是你们有什么良药？” “其实，没有什么瘴厉之气，消灭你们的只是那些蚊子而已！”王二挥挥沾满泥巴的手，驱赶蚊子，学着刘谌的语气道。 “我们满身满脸涂泥吧的时候，要早你们至少五天，你们不早早学着点，一旦被这里的蚊子叮几口，再涂抹泥巴，就没有作用了！而且我们确实有良方，现在就给你们这些剩下人的治病，这病以现有条件，能治好的人不多，大概最多挽救千数人……” “你的意思是我们被蚊子咬死的？” “也可以这么说吧！” “谁出的这种断子绝孙的毒计！？” “你应该说成妙计！南安王认为，天下万物皆可为兵，蚊子也不例外，能用蚊子杀人，我们当然不乐意用自己人来杀你们了！” 第一百八十章 生死选择 “你真的好心打算救治我们？条件是什么？要我们投降？”王浑问道。 “随你们，降便降，走便走，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我觉得不能再杀你们了，赶尽杀绝有伤天和啊！”王二语气让王浑觉得极其厌憎！ “打仗总是要杀死敌人的！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没什么有伤天和的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我们也无需你的怜悯！” “我并不是怜悯！你们若是不降，回去就告诉羊祜，我们没有你们想象的那样好打，尤其是南中！有几万种让你们死的法子！ 你们若是投降，那我们就会得到千余壮劳力，现在我们特别缺人啊！所以，降与不降都是有好处的……我王仲西是个商人，唯利是图是我的最大特质！”王二笑道。 “你还是杀了我们吧！” 王二笑道：“这个你说了不算！问问他们吧！” 于是，王二让手下去问问那些正在打摆子的、摇摇欲坠、奄奄一息的晋国战卒，问问他们想不想死。 令王浑没有想到的是几乎所有战卒拼命摇头，他们一点也不想死！ 王浑问道：“难道你们愿意像狗一样接受敌人的怜悯？愿意投降去南中的大山里终身为奴？” 众人没有回答，但是眼神中充满了对生的渴望！ “你们愿意接受治疗吗？”王二问道。 众战卒点头如鸡啄米，真是拼着命在点头，因为事实上他们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用来点头了！他们的眼神中已经满是祈求的神情。 能忍受生命一点点逐步消失的恐惧的人，绝对是大英雄大豪杰，一般人可以成为勇士，可以在慷慨悲壮中一下子被杀死，但是他们根本不能接受生命逐渐被吞噬，一点点接近死亡的恐惧！ 据说刑讯方式叫做水刑，是一种让犯人以为自己快被溺毙的刑讯方式，犯人被绑成脚比头高的姿势，脸部被毛巾盖住，然后把水倒在犯人脸上，水不断涌入，而毛巾又防止你把水吐出来，因此你只能呼一次气。即便屏住呼吸，还是感觉空气在被吸走，这种酷刑会使犯人产生快要窒息和淹死的感觉。 让人感觉生命正在一点点被抽离身体，这种大恐惧，往往会让训练有素意志坚定的专业间谍都不能承受从而招供！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而生死之间的时间被拉长的话，这种恐怖就会被放大！ 晋军战卒现在承受的这种病魔，能让他们明显感觉生命正在被抽离身体，他们现在想到的只有活下去，抛开了一切，只想活下去！毕竟他们只是普通人，并非大英雄大豪杰！ 王浑原本想着当一把大英雄大豪杰的，现在看到这境况，突然感觉一阵无力，就像一滩泥，瘫倒了！这种无力感，也让他溺水一般，就想着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想活下去的愿望从来没有这么强烈！他于是沉默了！抱着一种随你们便的心态，从此一言不发。 王二于是命手下战卒割取了大量青蒿，用石头捣碎，绞汁，给那些晋军战卒喝，又给他们喂了加盐的开水、米粥，防止他们脱水而死！ 当然在这种环境下，王二命令自己所有战卒，要更加注意干净，必须喝这种味道十分难以言喻的青蒿汁水以预防感染。 这样过了过了两三日，还是有大量的人死了，但有一些身体强健的战卒，退烧了，止了腹泻，逐渐开始吃饭！ 最终，挽救过来的人比王二预估的要多，四千余不足五千！ 这些人活过来了，但十分虚弱，早早就已经收缴了他们的兵器，现在带着他们慢慢退出了死亡谷。 死亡谷外面霍彪留下了接应队伍和大批粮食，这群人在谷外连续多日没事干，猎取了丰富的肉食，战卒们好好吃喝一顿，终于洗去了满身满脸的泥巴，一直等到走上了相对干燥清爽的路段，地势已经抬高了许多，这才下令大家停止喝青蒿汁！ 很多战卒表示，这辈子再也不喝青蒿汁水了！ “嘿嘿，那是你们嘴上那么说，要去我大汉缅甸郡翡翠谷，必须经过许多烟瘴之地，老子这几年常年往返于翡翠谷和建宁郡，知道吗？拳头大小的一块品相不错的翡翠原石，现在价值等同于两倍到五倍大小的黄金！大利益面前，这点苦根本不算什么！老子早就对青蒿汁水甘之如饴了！”王二用手捋一捋其实并不存在的胡须，笑道。 王二继续得意道，“人间自有大富贵，但没有非常的机缘和非常的付出，就不能得到或者不配得到！” “想当年我王家兄弟二人不过是城狐社鼠一类的人物，靠着倒腾点石头一类的东西，过着勉强果腹的日子，南安王就是我们兄弟的大机缘啊，他派吕祥找到了我们兄弟，带着我们南下寻找翡翠，过了许多九死一生的地方，终于找到了翡翠，建立了缅甸郡，建立了翡翠城……后来走南闯北做了天大的买卖，后来又为汉军筹集粮草，押运辎重，现在王某也成了带领万数人马的将军了！” “所以说，尔等只要肯玩命地去做一件事，只要机缘一到，皆有可能大富大贵！” 王二这种经历确实很励志，很传奇，而跟着王二的这群人，当初就是奔着钱来的，是绝对的势利之徒，言之以利，讲富贵钱财，才能引起大家的共鸣！这群人被王二鼓舞得嗷嗷叫，人人都卯足了劲，准备跟着眼前这个商人出身的家伙，谋取钱财富贵…… 王浑及其他俘虏，现在正在接受王二手下最能说的那几个士卒的劝降教育，这个劝降教育的主题是刘谌授意的，但凡有了俘虏，汉军都这般劝降！ 他们说：“你们现在已经是死人了！在这十万大山中消失了！伪晋方面现在只能这样认为，于是你们会被消籍，或许你们的家人还会得到一份抚恤，没人照顾的家眷，官府会照顾……这对你们、对你们的家眷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你们被放归，灰溜溜的回去，他们就会怀疑你们，还没有无缘无故放归的战俘，你们面临最坏的结果可能会被杀，家眷受到牵连……” “若是你们到了南中我们的矿山和铁厂，老老实实干上几年，干得好还会发钱，管吃管住，你们积攒下财富，南安王说了，过上几年只要干得好的，就能恢复自由身，你们可以在大汉入籍，置产置地，找个本地女子，又开始新的一生……” “现在，以这种死人身份浴火重生，是你们唯一正确的选择……” 第一百八十一章 逐渐盘活 “以我们南安王的能力，只要这一口气缓过来，将来一定北进中原兴复汉室，到时候你们和原来亲人就可团聚！……” “当然，如果有人敷衍应付，但求活命，不思进取，我们就会一直关着这种人，关到清醒为止……” …… 汉军每一支队伍当中，都配置了这样能说的战卒，劝降是他们的拿手戏，这是按照刘谌的意思，专门培训过的人！ 在一个人跟前，把一句谎言重复一万遍，这个人就会把谎言奉为真理！这就是洗脑！ 何况，刘谌说的这些，并非虚言，他是真这么打算的！即便是战犯，也是有基本生存权的，何况这些人只是战俘，压榨他们的劳动价值，已经让刘谌感到很罪恶了，更别说让这些人终身为奴了！ 在在刘谌的观念里，现在三国之间的战争，其实是内战，是自家兄弟打消耗……虽然你不杀人家，人家会反过来杀你，但是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刘谌尽量不去屠戮敌人，因为这些敌人其实也是同胞！ 一般来说，这种劝降极为有效，毕竟现在这年代人命不值钱，战卒们大都是部曲、农夫出身，只要不打仗就得干活，所以叫他们将来参加劳动，这事儿他们不用思考就能接受。当然，这年代一般战俘一般都是坑杀了事，或者成了地方的终身奴仆，像刘谌这样的劝降条件，其实已经很诱人了！ 最终，王浑以下，所有人都已经很乐于接受成为战俘、成为厂矿劳工这个现实了！死者已矣，打仗战死、被俘、坑杀都是常事，大家想得通，既然小命被人家从可怕的瘟疫吞噬中拽了回来，现在谁也不想死了！不想死，那就设法好好活着吧！好好活着，那总得有个理由吧！自己想不出来理由，贴心的汉军劝降人员，已经替他们想得妥妥…… 现在这群人谁也不去想汉军劝降人员说的是否正确，他们仅仅需要一个活下去的由头而已，有了就足够了！ 事实上整个汉军劝降的路数一模一样，收到的效果也差不多，最近已经有大批的战俘被押解到了攀枝花，接受杨炬的训练、分配，最后没人都跟了一个师傅，前往矿山挖煤、挖铁矿石，运输这些东西，至于核心的炼焦、冶铁等技术，不会让这些碰的。 王二和霍彪会师于道，派出一千人马一个牙将，押解战俘去了向西去了攀枝花，包括王浑。按照刘谌的原则，敌方大将受降之后，和普通兵卒同等待遇，既不因为有深仇大恨而杀了他，也不因为他是战将而特殊对待，一同押往攀枝花，叫他们挖矿即可！所以，大晋的扬烈将军王浑，就成了大汉的矿工。 按照军令，王二和霍彪驻扎在道，等待命令，若是还有不知死活的将领敢于带兵南下，或可故技重施。 现在牛一带，刘谌消失了！ 他现在作为一个病号，十分低调，中军暂时由霍弋指挥，自己化身为小卒，随着大军动起来了！ 这样，刘谌身边再也没有人来来去去的传报战况，请示军令，所以除了亲兵营，没有人知道刘谌在哪里！而流程的亲兵营，完全不特殊，和普通战卒一样的宝刀宝甲……所以，羊祜派出的大量厉害刺客，现在也漫山遍野寻找刘谌踪迹，他们当然找不到！因为连汉军也找不到刘谌！ 这些刺客一旦遭遇大军，就会被围攻致死！ 因为整个益州北部，百姓几乎都迁移了，留下的百姓大都躲在深山里避祸，所以遇上生人，一般只管砍杀便是！ 羊祜倾巢南下，霍弋采取了刘谌运动作战的策略，打算和羊祜纠缠不休，慢慢把羊祜拖疲拖垮在山中。但羊祜根本不吃这一套，他一路向南碾压，从不分兵，这样就不能调开他的兵力，然后在聚集优势兵力而歼之了！ 姜维在东线汉吴边境，和围观开展了躲猫猫一般的战术，用祸水东引这个招数，带着卫的兵力总在吴国边境转悠，卫长途奔袭，难免粮草补给不足，他手下的兵卒约束得并不是那么好，一时间袭扰东吴村镇，劫夺粮食、商队、商船的事情时有发生…… 刘谌派人押送过来的五千套宝刀宝甲，姜维亲率大军接应，几万人押送到了吴国边境，使者已经报知了陆抗，陆抗大喜。陆抗时任镇军大将军、都督西陵、信陵、夷道、乐乡、公安诸军事，所以这时候他亲率战船沿江而上来接应，亲自眼看了宝刀宝甲，抽验十分详细，但未发现一样以次充好的，全部都是货真价实的宝刀宝甲，陆抗最喜欢看着宝刀一下子砍断普通刀的场面，命人砍了许多，十分高兴。 “南安王果真大气，未见我发一兵一卒的情况下，就已经送来如此厚礼，陆抗该立即尊奉我主旨意，大军北上进发襄阳！” 姜维拱手道：“伪晋司马炎有鲸吞天下之志，灭我大汉，吴国亦当难保，还望大都督用命，孙刘联盟，共退强敌！” 陆抗拱手道：“时机已到，陆抗定当用命！南安王大才，如此宝刀宝甲竟被这般大量锻造，真是不可思议！” 姜维笑道：“大都督，只要能共退强敌，南安王早已应允吴主，此物的锻造方法，两国共享！” “得此物，我吴国如虎添翼，多谢南安王殿下！如此，陆某就不耗费功夫了，即刻回去点兵，明日北上破敌，缓解汉军压力！” 于是双方定了盟约，共饮之后，就散了，毕竟大敌当前，不宜过多迁延。 姜维来到东线，一来是为了阻止卫迅速南下，二来当然是为了和陆抗达成这个协议，现在大势已成，只要陆抗北上，迅速进击襄阳，司马炎就不得不回防，东线的卫就只能就近攻打东吴荆州，这样东吴就被拖进战局，而羊祜胡奋的兵力会被抽回大部分回防，剩余兵力能够守住成都防止汉军北上，就已经不错了！ 这样就会形成一个新的平衡，刘谌就是打算用这个平衡，来争取时间，换取大汉崛起的机会！ 第一百八十二章 各方盘算 羊祜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司马炎的圣旨，却差点被这道圣旨击倒！ 司马炎命令羊祜占领并留下十万人死守成都，防止汉军北上，其余人向东，过夔门关，东下攻取荆州！ 因为陆抗已经开始攻打襄阳了！ “东吴已经入局，我们灭蜀汉的计划泡汤了！”羊祜叹口气道。 “大帅，现在我们已经占领了益州北部，所谓天府之国的成都周边，已经尽在囊中，而我方前前后后也损失近二十万，现在东吴已经入局，我们实在没有力量再大举南下了，刘谌那小子不知道又憋了什么坏，正在等我们呢！我们要是分兵南下，一定是会被其活生生吞掉！陛下旨意守住成都，占领益州北部，其实是最好的结果了！” 胡奋分析得其实还是有道理的。 “如果蜀汉没有刘谌，老夫早就不打了，专心经营成都天府之国便是，移民数百万，不出五年，南下即可横扫蜀汉余孽！于我大晋来说，也不会太伤元气！ 可是，现在蜀汉有一个刘谌，变数实在太大了！这个人在，天下不过是他的囊中之物，取天下那只是迟早的事！所以，不趁着现在他还弱小就掐灭，将来他飞龙在天的时候，一切就完了！ 现在要么灭了蜀汉，让他无用武之地；要么杀了他，再徐图蜀汉！否则总有一天他会飞龙在天……” 羊祜现在已经完全魔怔了，刘谌已经成为他心头抹不去的阴影，成功霸占了他所有的思维。 胡奋只好劝道：“大帅，这一次我们怕是不能再抗旨行事了！而且襄阳到洛阳，咫尺之间，国内兵力有六成压在蜀中，两成压在北境，现在对付陆抗，这么点兵力显然不足，大晋确实危险啊！” “这一回当然不能抗旨，陛下决策是对的！孙皓也不傻，明白我大晋一旦灭了蜀汉，东吴也将独木难支，所以他选择在蜀汉不能再被削弱的时候，出手了！当然，不管是孙皓还是陆抗，并没有吞并天下的志向，他们这个举动只不过是为了牵制我们，维持三方制衡的局面而已！ 但我们不敢托大，不敢赌孙皓打下了襄阳不打洛阳，毕竟只要战事顺利，谁都想独霸天下……” 羊祜叹了一口气，道：“汉祚延续了四百余年，虽然曹魏取代了刘汉，但是中山靖王之后刘备又建立了蜀汉，算起来汉祚并未断啊！难道天命又一次倾向了汉？为何凭空就出现刘谌这么一个妖孽一般的人物呢？” 胡奋也跟着叹气，突然道：“大帅，刘谌毕竟不是刘禅的太子啊，现在有了这般扶大厦于将倾的功劳，对他来说，难道就一定好吗？” 羊祜听胡奋这一句话，大拍双手，十分兴奋地道：“胡将军，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离间计在夺嫡争斗的时候，最为有用了！真是好计谋，某要立刻上奏陛下，计划实施这一计策！” 羊祜一旦有了后续解决刘谌的希望，也就不再那么绝望了，开始整合统筹兵力，以胡奋为将，率军十万，驻扎成都一带，巩固关隘城防，驻守险要山川，以守住这得来不易的胜利果实。 羊祜剩余十余万人，东向攻吴，迫使陆抗回访，以解襄阳之困。 刘谌现在粗布麻衣，披着普通战卒的铠甲，拿着普通战卒的宝刀，住着普通战卒的营帐，泯然众人，因为他不想把大量时间精力花在保护自己上，融入大众，就是最好的保护，就想变色龙一般，融入环境的颜色，就是保护色。 不过重要消息，刘谌还是有自己的渠道得来，因为他教会了侦察兵使用暗语，传令兵使用旗语，甚至模拟摩斯码，以横竖、缓急的摇旗子方式，编制了一套旗语密码，交由小灵狐保管，小灵狐每日都要和李球大营的联络员进行远距离的旗语交流，然后告知刘谌。 这样看上去，刘谌所在的营帐就是十分正常的营帐，完全没有传令兵往来，谁也想不到这同样的营帐中住着最高统帅…… 所以，陆抗北上进击襄阳的消息，姜维命人迅速传到各部，霍弋、李球等当然收到消息了，刘谌也就知道了。 “这下好了，战争就要结束了！”从一开始，孙蝶就女扮男装，伺候她的两个健妇也是女扮男装，所以一直跟在刘谌身边的。 现在她的腿已经能走路了，所以伪装成一个普通战卒的模样，因为底层战卒身边不会出现谋士一类的人物。 “司马炎误判了你汉国的实力啊，他们以为十五万人足以拿下，以为你汉国君臣会被打到屈服投降，没想到你们竟然坚持了这么长时间，还令他们损兵折将近二十万，现在已经极大地消耗了晋军实力，现在他们已经无力南下，我哥出兵襄阳，他们现在自保都尚显不足，定会收缩兵力，要是我哥运作得好，打下襄阳都是有可能的，哈哈，若真能打下襄阳，那就站在他们门前了，什么时候想打就什么时候打……”孙蝶笑道。 “你想得美，有个著名的皇帝，说过一句著名的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司马炎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哥得逞的，我以为他们的打法就是现在把蜀中的兵力调出大部分，东下荆州，围魏救赵，到时候陆抗大将军不得不返回相救！”刘谌笑道。 “难道你蜀中现在要祸水东引，把羊祜、卫都放到我吴国去？师父啊，我哥可是为了帮你才出兵的！你们现在难道就不能狠狠咬一口羊祜？” “羊祜和胡奋手上还有二十万人，卫还有将近五万，实力不容小觑啊！现在我只能力所能及地打一下！羊祜作为主帅，定然是要东进的，留下防守成都的应该是胡奋！所以我主要是打胡奋，把他打疼，绝了他再度南下的心思，至于羊祜”刘谌笑道，“你看看我现在这点人，能集中力量打疼一个就已经不错了！至于羊祜、卫，姜维大将军会在东线尽力拖一拖的，但要挡住的话，根本不可能啊！” 第一百八十三章 咬分拖防 “哼哼！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根本不是兵力不足的问题，在这种况下，别人以兵力不足为借口，或许还可以说得过去，但对于你来说那就不是这事儿了!”孙蝶轻蔑道，“您这是打算哄鬼呢？您觉得我是鬼吗？” “嘿嘿，您当然不是鬼，你是公主。”刘谌笑道。 “你是怕按我说的，那样打了，消耗了你汉国的实力，现在晋国的实力也已经消耗许多了，若经过我们两国再度消耗，到时候司马炎手下能臣猛将再多，也就是个空壳子了!而你国的实力也消耗殆尽，就会剩下江东一支独大!你是不想看到这个结果出现，才拒绝我的吧？” “我听说，明白人之间说话，都没必要说这么透的。你这是干嘛？说透了就没意思了!”刘谌嘿嘿笑道：“你应该明白，我是大汉的皇子，是大汉的南安王，所以我考虑问题，首先要从国家利益层面去考虑……其实你也一样，要不然你不会说这事的!” “你说的对极了。看样子一旦涉及到两国利益纷争，我们是永远没有共同话题的!” 刘谌收敛了笑容，严肃道：“其实陆抗大将军打襄阳，也就是做出一个姿态，意思就是迫使司马炎撤兵，不然的话他就真打! 所以这一次陆抗大将军北上，所带兵马并不多!目标很简单，就是止战!以免司马炎真的灭了我大汉，你江东唇亡齿寒…… 当然这次出兵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那就是换取了我宝刀宝甲的铸造法这才是你哥哥的目的，你不要误会了你哥哥，免得我损兵折将，与你与我都无好处!” “难道我哥哥就不能有一点大的志向？” “其实你哥哥所图甚大，要不然他就不会这么热心我的宝刀宝甲了!只是现在我们都实力不济……不能进行灭国之战!所以耗费大量的军力，夺取了一座城池，然后又被敌方夺回去……你觉得江东有没有实力和司马炎在襄阳展开你争我夺的拉锯战？” “这倒没有!要说国力，要说兵多将广，可能你我两国加起来也不敌司马炎……” “所以，这事儿不就了结了吗？目前你哥所想的当然是尽快止住这场战争，拿到秘方，开始大量的铸造宝刀保甲，招兵练兵，休养百姓，等真正国力崛起的时候再论逐鹿天下的事情……” “所以呢？我该怎么做？” “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跟我好好学着点，好多有用的东西，你带回东吴，那都是不可估量的财富，百座城池都换不来的!何苦贪图人家一个襄阳呢？” 孙蝶拱手道：“师父，徒儿受教了!”刚严肃了一下，又裂着嘴嘿嘿的笑了，笑得眼睛眯起来，像两弯新月……这个女孩无论怎么看，都是那样的，明**人!虽然这个时候她穿着普通战卒的装备，为了伪装，还在她的脸上抹了些土。 但是在刘谌看来，他真的还是那样，明**人。 “小灵狐，告诉李球，让他传话给霍弋，羊祜要是东进，就放过他的头，咬住他的尾巴，能调零他的兵力，就以优势兵力歼灭一些!若是不能分散他的兵力，尽量拖一拖，他进入荆州越晚越好!同时让姜维也缠住卫，还是尽量用运动战术，只管拖住，不要死磕!李球、赵广北上，设计打疼胡奋!同时传令霍彪、王仲西，令他们去攀枝花县，分别到杨炬和孤的小夫人那里领取孤早已安顿好的物资和方案，按照方案行事!” “诺!” 事情安排好之后，刘谌就躺在营造中继续养病，现在到了这种地步，已经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李球那边，当然有人专门观察着刘谌所在的营帐，这边的旗子开始挥动的时候，那边就开始记录，红旗、绿旗分别以摇动的次数、横摇、竖摇这几个因素，排列组合形成了密码，每一个码都对应一个汉字。 要记录下这些码，再翻一翻对应的汉字，就能准确的翻译出一句话。 这种近距离光速传播信息的渠道，已经在军中进行了推广，在视野开阔的地方比起跑马传令速度要快许多，而且人员还比较安全。 不过，现在是山地作战，大多数时候大家都隐匿在林子里，谁也看不见谁，所以这种传讯方式，就只有在刘谌和李球之间保留了。 李球接到命令之后，马上派出传令兵传往各部，从战略上来说，大家还是按照刘谌的意志开始改变打法。 当然从战术上来讲，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实践，这群人总算是学得鬼精鬼精的了，每个人都有一肚子花花肠子，打起仗来跟躲猫猫似的，就是不和敌人硬碰，以消灭敌有生力量为主要目的，一小撮一小撮的歼灭敌人，积小胜为大胜，不知不觉敌人会发现自己竟然折损了好多兵马…… 羊祜和胡奋商议完毕，也询问了一下其他将领的意见，大家一致表示认可大帅的方案，于是羊祜率领十余万人开始东进，胡奋率军打算北上进驻成都，然后派出各部兵马去守住险要隘口。 汉军侦知了他们的动向，看样子果如刘谌所料，于是就按照原定计划行事。 霍弋对东进的羊祜大开方便之门，让羊祜东进之路上没有碰见一个活人。 这种反常，让羊祜十分疑惑。 “一定是憋着什么坏呢!这个小子，好像突然凭空消失了一般，这好些日子已经没有他的消息了，是这种透着诡异的场面，一定是这小子布置的!”羊祜心里嘀咕道。 “传令把斥候的探察范围再扩大二十里，各个方向的斥候队伍，必须两个时辰回报一次!” “诺!” 事实上，霍弋的斥候，大汉中校训练出来的侦察兵，他们现在披着一身绿了吧唧的衣物，正紧跟着羊祜的大部行动呢。 这种经过了专业训练的潜藏高手，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实战训练，现在就算他们藏在你的眼皮底下，如果你不仔细看的话，就不一定能发现。哪像羊祜的斥候，一点儿都不专业，不仅穿着普通的战甲，而且为了显示出斥候身份，还披了红披风。 他们走到哪里都是一道亮眼的风景，明摆着就是告诉你，斥候来了。所以他们能侦察的真实情况就十分有限了。 要不是霍弋想留着他们回去传假消息，他的侦察兵用高级的手弩，在一片苍翠的丛林里射杀穿鲜艳红披风的活物，就像射击活靶子一样。 第一百八十四章 到底憋着什么坏 “宕渠以南有座符特山，老夫年轻的时候曾到过此地，可以设计一下羊祜！”霍弋指了指地图。 张遵点点头，道：“此地乃是东去必经之路，向北则需绕到几百里，向南则有无数山谷河流当道，末将虽未到过此地，但读过地理志，列侯说起，也就记起这个地方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在此地，斩断羊祜的尾巴，让他疼得原地转几圈！大将军姜维部，会和我们协同，让羊祜东冲西突四面楚歌一阵，当然我们不能和他们硬拼，得留着实力以图长远！” 于是，定下了方案，仅仅咬着羊祜一边东进，一边部署。 羊祜心中始终忐忑不安，催动军马迅速东进，这些北方战卒原本都是驰骋于平坦沙场的战卒，现在于潮湿闷热的山地急行军，十分不习惯，他们走得十分艰难。 但是这种山地对汉军来说，是小菜一碟，他们竹杖草鞋，在山林中穿梭，那是从小到大练出来的本事。 所以，赶到符特山一带的时候，晋军已经十分疲累。 羊祜查看地图，询问了一下附近百姓（此地百姓未来及撤走），知道现在已到符特山一带，于是下令在空旷处安营扎寨，好好休息一夜，养足了精神，翌日翻山。一面派出了大量斥候，探察翻越符特山的路径。 羊祜自己已经是四五十岁的人了，又是文臣出身，身子骨并不是那么硬朗，连续奔走多日，已经十分困乏，扎好营帐，就吩咐了手下其他将领，自己意欲好好睡上一觉，可惜心中老是忐忑，睡不着。 斥候来报，说霍弋、张遵的兵马跟上来了，现在三十里外安营扎寨。 斥候来报，霍弋、张遵大营人马调动频繁，有袭营可能！ 羊祜揉一揉太阳穴，感到有些头昏脑涨的，问道：“为何不见前往符特山的斥候？” 有掌管斥候的将领答道：“斥候营派出了八百余斥候，尾随两千战卒策应，以防不测，只是已经出发三个时辰了，并无回报！” “可知此山多大？方圆多少里？” “这个……还不清楚，《地理志》也并未记载此山方圆几何！只是从地理志能看出，此山周边河谷纵横，东去的话，翻此山乃是最近路径……” “看样子，我们的斥候和那两千余人，又被汉军吞掉了！他们一定在这里设伏了！”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用再管了！让战卒们好好睡吧，养足了精神，明日一早碾压过去便是，他们最希望我们分兵，他们利用熟悉的地形，以优势兵力以多打少围歼！我们不能上这个当，大军整体推进，他们就不能奈我何！命令所有战卒，轮班值守，今夜防备霍弋袭营，这个很有必要。霍弋老匹夫跟着刘谌时间最长，深得刘谌真传，诡计百出，对他我们要慎之又慎！” “诺！” 整整一夜，羊祜一直都在忐忑，但一直没有发生任何事！ 羊祜在黎明十分，再一次吩咐值守的将领，睁大了眼睛注意情况，然后稍稍眯瞪一会儿，天色微微亮的时候，大军已经按照早就下达的军令，拔寨启程，因为黎明到太阳热力升起这一段时间，是一天中最凉爽的，热怕了的晋军，最喜欢这一段时间赶路。 “什么事也没有？” “是，大帅！” “这个老匹夫到底憋着什么坏呢？他一定是憋着坏的！不然他跟着我干什么！符特山这里是最好伏击地点，得谨慎行事！”羊祜咕隆一句，整理好战甲，下令出发。 “传令全军，不要调零队伍，相互之间跟紧了，注意观察四周，随时防备敌人的弩箭！”羊祜想想，有传了一条军令。大军动起来了。 大军在大山里穿行两个时辰，羊祜所在中军，眼看就要出山了，却并未有传报，说哪一处遭遇了袭击，看样子自己大军整体推进的策略还是有效的，让霍弋无从下手了！ 羊祜舒一口气，道：“看来最近被刘谌的各种计谋，打怕了啊！老了老了，胆子就小了！”想起已经杳无音讯的王浑部、想起吃了大亏的胡奋部、还有生死不明的卫部，以及燃烧的粮草大营、被掀开一个洞的皇宫大殿的顶、身边轰然巨响之后死去的扶风王司马亮和摇摇欲坠的军心，羊祜不由有一点胆寒…… 名将名帅可以不怕失败，不怕损失人马，但最怕消息被封锁了！ 羊祜现在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失聪失明、又聋又瞎的猛兽，虽然爪牙还算尖利，但不知道力量如何发挥！因为现在自己和各部之间的联系完全被掐断了！羊祜甚至怀疑，敌人想让自己知道的信息，才会传来，不想让自己知道的，大多数会被截！羊祜不明白，同样是斥候，己方的斥候为何老是会被敌方斥候猎杀！而且到目前为止，活着回来的斥候，十有**连敌方斥候的照面都没打过，但凡见过敌方斥候的，非死即伤。 有一个受过重伤的斥候曾告诉羊祜，敌方的斥候想让你看见，你才能见到他们，他们手持精巧的弩，根本不用搭箭上弦，箭矢就在弩上的盒子里，发一支箭后，只需要扳动一下机关就立刻又能发射！而且，力道惊人！自己侥幸心的部位可能稍偏了点，遭遇了射击竟然没死，装死逃过一劫，幸好遇到后续部队，才被救了过来！这种人身上披着一层藤蔓草叶一类的东西，脸上抹着一道道的深、浅绿，要是蹲在灌木或者草丛中，根本无从发现…… 羊祜认为地方的斥候这种法子很好，下令斥候可以学一下，但最终还是照死不误……就因为斥候，羊祜都已经损失了不少人，但是不勘察的话，也不能打仗…… 现在大军紧紧跟随，只要某一部分发生意外，都会很快报到中军，所以，按说没有发生意外是好事情，可是羊祜心中老是忐忑！ 走了一会儿，中军也走出了大山，羊祜下令叫后军加速迅速离开符特山。然而突然有人喧哗起来！ 第一百八十五章 毒计啊 “报！大帅，山下那条只有小溪的沟壑，突然发了大水，水流湍急，人马俱不能过，无从架设浮桥……” 羊祜惊叫一声：“坏了！这老匹夫果真憋着坏！” “回军去救援！命令后部立即伐木，十余人一组，手臂相互抓住，肩上扛木，架起人桥！”羊祜下令道，“同时，命人掘开沟渠，分散水流，这样水势会变缓！不要惧怕水，违令者斩！” “诺！” 传令兵刚走不远，羊祜下令全军掉头去救援，可是前军有人来报，说是遭遇敌军伏击，敌军打出旗号，乃是姜维的兵马！ “有多少人马？” “漫山遍野都是汉军，不下五万！” “贼子！果真在此地谋划老夫，传令王熙伍，率军五千赶往接应后军，还是老夫说的办法，架起人桥，疏散水流，不要恋战，撤离就好！其余人等随本帅冲上去，灭了姜维！” “诺！”众将轰然应诺，大军飞奔，左右翼形成包抄之势，直扑姜维！ 符特山上，霍弋派遣的一万前军，绕道奔走数日，早羊祜大军三日已经到达符特山，开始了准备工作，掘河的掘河，打坝的打坝，伐木的伐木，斥候营布置了各种伪装，等着猎杀地方斥候！ 羊祜大军必经之路上，这群人经过伪装，看上去也不像是有大军路过的痕迹。他们在符特山下那条清浅的河谷上游，筑起水坝，太高了水位，为了增加水量，还引来其他小河的水，就等着羊祜走过之后，放水掐断羊祜的尾巴…… 当然，伐木的战卒，在符特山选择了一个孤立的山包，在山腰堆积了一大圈的松木、并且泼上了油，撒上了硝石粉…… 然后埋伏在河谷一带，等待着羊祜大部分队伍都过去了，就点起狼烟发号，上游放了水，阻断了霍弋还在山里的一万余后军！ 埋伏在河谷的八千余精兵，以猛烈的硬弩重箭射击，迫使这群人开始后撤！ 然后，霍弋、张遵亲率大军赶到，在斥候的带领下，就和埋伏的那群人一起赶着羊祜留下的后军，然他们不得不退向了那个独立的小山包！ 当然在敌人的退路上，他们发现不了任何引火之物，大汉军校培养出来的侦察兵最善各种伪装，他们处理了这个小山包周围的各种践踏过的痕迹，掩藏好了引火之物，而且敌军并不太了解这里的地形地势，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小山包是独立，眼前唯一的路径，他们只有退去…… 等这群人的最后一个都上了山，霍弋、张遵的人已经对这里形成了包围之势，然后下令用火箭引燃山腰宽度长达三五仗的引火带！ 当然，这群人退进去的那条路五十余丈宽的范围，并未放置引火之物，但是这里已经被强弩重箭封锁，只要他们冲下来，就放箭展开杀戮！ 于是整个山包逐渐被引燃了！毕竟这里生长的是油脂分泌很多的马尾松，而且长久没有樵夫等，常年的枯枝松针都堆在树下，极其易燃！ 当然，在这个独立的小山包周围，汉军战卒早已清理出来一个隔火带，伐光了一圈树木、割去了草，所以山火并不会引燃其他各处的树木…… “造孽呀！这种杀戮有伤天和啊！”霍弋道。 “他们的退路只有投降！列侯，现在可以叫他们放下武器投降，从刚才进去原路返回，我们就停止放箭！放他们一条生路！”张遵道。 “嗯嗯，咱们原本就打算这么做的！下令让大家喊话吧！水火二计，真是毒计啊！这要是完全以火封山，这群人当无一生还啊！”霍弋竟然骂自己的计谋是毒计…… “若是他们能够迅速清理出隔火带，或许还有生机……”张遵漠然道。 “不可能，他们慌乱之下，哪有这个时间啊，大火一会儿会点燃整个山包！”霍弋道：“快快喊话，叫他们降了吧！” 于是，汉军几万人开始齐呼：“投降不死！放下武器！原路返回！” 四面火势冲天，晋军的后军将领陈辅城下令，原路冲出去，杀开一条血路！ 陈辅城认为现在也算是陷入死地了，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个时候战卒为了求生，就会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战力！但是他忽略一点，若是除了战斗还有一条生路呢？譬如投降！ 一开始，众战卒势如疯虎，凶猛冲下山，前面的很快被射杀殆尽，就算是仗着重盾冲到汉军阵前的，也被锋利的长刀劈死！ 如此冲击三波之后，陈辅城已经绝望！下令道：“众位都放下武器活命去吧！”说完，举刀抹开了自己的脖子，血喷涌而出，陈辅城轰然倒地！头颅歪在一边，双目圆睁，十分不甘的样子！ 他的手下几个牙将含泪埋葬了陈辅城，就放下武器，双手抱头，带领着剩余的六千余战卒，投降了~！ 羊祜偏将王熙伍带着五千人返回去救陈辅城的后军，到了河岸才发现对岸根本不是自己的后军了，而是整整齐齐架起的汉军重弩！ 王熙伍当然不会蠢到让战卒冒着箭矢跳进水里架人桥，一波重箭射过，水中战卒一倒下，人桥崩塌，桥上正在过河的战卒也会落水被冲走，永远加不起桥，也永远过不去一个人！ 所以，王熙伍只好让战卒喝骂一阵，打算撤军，这时候他们看见山里面浓烟冒起来，几万人在山里高呼：“投降不死！放下武器！原路返回！” 王熙伍叹口气道：“撤兵吧！这一万人已经葬送了！” 羊祜拼了老命策马狂奔，终于赶到阵前，问道：“蒋叔阖，战况如何？” “禀大帅，敌军势大，目测列阵了三五万人，末将不敢擅自冲阵，恐白白折损了人马！” “如何观测到敌军有三五万人马？” “大帅，阵右侧有一个山包，登高可观望，确实是三五万人马的阵势！”蒋叔阖道，“为了确定，末将亲自观察过！” “如此多的敌军，他们为何不攻我？” “末将也不知啊，只管擂鼓，摇旗呐喊，却并不进攻，定是有什么诡计！”蒋叔阖疑惑道。 “定有蹊跷，现在大军碾压过去，看他们如何！” 于是，羊祜下令大军整体推进…… 第一百八十六章 草木皆兵 羊祜的大军整体碾压过去，却没有遇到预料之中的箭雨覆盖!汉军阵前大将领着战卒，转身向两边跑开，不一会儿就跑散了一部分，剩下的却站在原地岿然不动。 羊祜很是纳闷，大军冲到了敌阵当中，众将都惊叫起来。因为矗立在地面上的并不是人，而是一批草人和木桩，这玩意儿被弄黑了，还戴着个草编或泥捏的、染黑了的头盔，混在人群中一站，远远看过去根本发现不了，这是人，还是木头草人…… 蒋叔阖的面子上就很有些挂不住了，他信誓旦旦的对羊祜说自己亲自观察过了，敌有四五万人马，感情原来是这四五万人？从遗留下来的草木人数量上来看，真正的汉军这次来了还不到一万。 这下让姜维把自己给耍到了，羊祜十分气愤，下令追击。 而这时候有好多兵将已经进入了这草木人阵当中，尤其是蒋叔阖的先头部队，受到了如此奇耻大辱，他们心中岂能不愤。 一个个挥刀劈砍的那些草木人，以发泄心中的愤怒。 “不好，快撤出来!”羊祜突然大吼一声! 因为他们发现那些草木人是湿漉漉的，地面上有硫磺硝石的味道。 然而他们已经来不及撤退了，尤其是那些已经深入了草木人阵中的先头部队! 羊祜在众人的簇拥下，刚刚撤离了草木人阵，天空中就发出呜呜的声音，巨箭携带巨大的火球，从天空中覆盖了下来。 正在这时，被他派出去救援后军的王熙伍回来了。 “启禀大帅，后军为敌水火二计所困，已然凶多吉少!末将撤退的时候，山里已经着了大火!末将被敌重弩阵阻在河对岸，未能过河……”王熙伍报。 “噗!” 羊祜喷出一口血来!仰天长啸，道：“贼子!欺我太甚!”面如金纸，摇摇欲坠。 亲兵上前扶住，找来竹竿做的简易轿子，抬了羊祜走路。 羊祜看着在烈火中挣扎，在痛苦中渐渐倒下去，被烧成黑炭的晋军壮士，不由得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绕过前面的大火，给本帅追，一定要追上他们，歼灭他们!把他们挫骨扬灰……” 于是王熙伍等一干将领，率领大军猛追上去…… 汉军发动了一波箭雨阻挡，怎奈晋军冲击勇猛，再加上巨盾护着，眼看就要被敌人碾压过来了，汉军的勇士挥舞着蓝光莹莹的宝刀，开始和敌军厮杀在一起。 弓弩手们知道这次逃不过去了，他们平静的把重弩和复合弓集中在一起，一把火点着了。然后他们撤出长刀，开始和经厮杀。 经过两三个时辰的厮杀，汉军八千壮士，壮烈牺牲。他们的将领名叫姜禾，乃姜维幼子，现年仅仅一十八岁。 姜维老年得子，却连生三个，嫡出一人，庶出两人。分别为长子姜稷，次子姜黍，幼子姜禾，三个孩子年龄都差不多，不过十**岁。 姜禾随军一年余，习得一身好武艺，师从赵广，得赵子龙的枪法真传，也是一员小虎将。知兵法，善谋略，小小年纪，也是经历过实实在在战场厮杀考验的。 这一次姜维收到霍弋要求配合行动的请求，向诸将征求意见的时候，姜禾主动请缨。 姜禾认为这种截头掐尾的打法，真是一个妙计。 只是姜维还想在江边托住卫，让他东进延缓一段，好让陆抗在襄阳打得安心点，打得猛烈一点，迫使司马炎尽快撤兵。 于是姜禾提出了自己的计策，姜维觉得此计虽然有些冒险，但也不是不可行，既然儿子有心建功立业，就不能阻挡他，要成全他，更何况整个战略大局来讲，需要霍弋狠狠的咬上一口羊祜。 于是姜维就批准了姜禾的行动计划，给了他八千人马，让他自己安排行动。 姜禾于是下令，让战卒们带足了硝石、硫磺、松脂、膏油等引火之物，立刻拔营启程，沿途砍了些树木，找了些稻草、茅草，每到夜晚安营扎寨的时候，大家就着火把亮光，开始扎这些草人，把木头桩子烧黑了，用这些黑炭染黑了草人，为了看上去更逼真，他们甚至弄了一些草编的头盔和泥捏的头盔，而且全部都染黑了。 这个效果远远看上去，绝对的逼真，然后每一个战卒都要扛着四到五个这样的草人、木桩，终于到达了预设的战场，他们把这些草人和木桩按照排兵布阵的阵法，立在了地上，在草人和木桩上面涂抹了引火之物，地面上也洒满了引火之物。 斥候回报说，羊祜的先头部队已经快要到达的时候，这里的部署也刚刚完成。 姜禾下令，四五个草人和木桩之间要占一个真正的战卒，所有的战卒一起摇旗呐喊，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很壮阔的局面。 正好这个局面就被蒋叔阖率领的先头部队遇上了! 蒋叔阖真的还察看了一番，然后就下定结论，敌人来了四五万人，自己不可贸然进攻，驰报了中军。 于是羊祜就遇上了这种被人截头掐尾的局面。最后打来打去，让羊祜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羊祜已接近崩溃，最后他下令不顾一切的追赶上去，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一定要歼灭了这股都在前面的敌人。 这一回果如羊祜所愿，确实姜禾带过来的八千人，无一例外被他们杀死了。 但是前面的草木人阵中大火烧死了晋军五六千人，全军不顾一切扑上去，想灭了这八千人，他们也付出了近八千人的代价，再加上后军被水流截断，被大火烧死在山中或者已然投降的，这一代算下来，羊祜损失了两万余人。 而敌方的损失才是自己的一个零头。战损报上来的时候，羊祜又喷了一口血，拱手向北道：“陛下啊，事已至此，老臣还有何颜面回洛阳见您啊？” “大帅，您要保重身体啊，可不能被战局气坏了或者愁坏了身子!您要带着我们剩下的八万余战卒，东进攻吴，迫使陆抗回军，从而解了襄阳的危机，也就解了洛阳和南阳的危机，这样我们才无愧于陛下啊……”王熙伍叩拜说道。 “你说的对，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也不是哀怨的时候，我们还有很多的正事要干!一定要带着大家，穿过这里去攻打东吴!这才是真正的正事!老夫有错……” “大帅!接下来该当如何，您下令吧!” “传令全军，加速前进!姜维贼子才派了八千余人马来截击，说明他们正在江边和卫缠斗，我等加快过去，前后夹击姜维，说不定还能歼灭他手下的几万人，为我们死难的将士报仇!然后两军会师，一同大举攻吴!” “诺!”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东线无战事 姜维正在江边和卫酣战，现在他也能把一些运动战战术思想运用得出神入化了。 所以打得卫越来越拘谨，越来越放不开了! 虽然卫也是悍将智将名将，也能想出许多的计谋来，但他很忌惮分兵作战，按照以往的经验，一旦分兵，总会被吃掉其中一部分。 这简直成了一个魔咒，每一次都是这样。所以搞得卫只能用最笨的办法，整体推进，向东推移。 “报!” “讲!” “大将军，不好了，小将军率领的八千人马，经过酣战，歼敌一万五千余，最后集体战死了。”一个斥候浑身泥土，连滚带爬过来，泣声道。 “什么……!？” “……”回报的侦察兵没有敢再说话，只是张了张嘴。 姜维一个趔趄，他抽出宝剑，插在地上，双手扶在上面，这才稳住了身体。 王训连忙上前扶住姜维，道：“小将军已经化身于蜀山，与蜀山同在!请大将军节哀，保重身体!” “自开战以来，我军平均每日都要损失近千的兵将。自从南安王到来之后，他的新战法推演出来，我军的损失才日渐减少! 如今，我儿作为大汉的军卒，和八千余大汉战卒一起，战死沙场，他们歼灭了倍于自己的敌人，最后集体战死，无一投降! 他们是好男儿，是我大汉的好兵!正如你所说，他们死得其所，他们化身于蜀山，于蜀山同在!”姜维还剑入鞘，枯坐了半个时辰，然后开始若无其、事面无表情地继续指挥战争。 最后姜维收拢了各部力量，放走了卫不足二万残部，迅速南撤，以免被卫和羊祜夹击。这个时候姜维所率三万余人马，现在已经不足两万。 虽然自己的幼子为羊祜所杀，但这个时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他必须保存大汉的精悍战卒，保存大汉的实力，以确保大汉元气不伤，以便日后卷土重来!所以这个时候不宜和敌人硬碰。 这也是南安王一贯以来的策略。 所以羊祜率领大军急速东进，想要赶来剿灭姜维的计划就破产了，他直到和卫会师，连汉军的半根毛都没有看着。 司马炎的圣旨上已经严令，必须尽快攻打东吴荆州，以及除襄阳危机。所以这个时候羊祜也不敢大意，带军去追姜维，他只能和卫会师，整合了将近十万人马，沿江东下，去攻打东吴荆州。 东吴陆抗是何许人也!他明眼观战局，岂能料不到司马炎、羊祜等会有这一处。所以他也早早的就安排了兵马，正在江面上等待晋军的到来。 事实上北方的战卒是最怕水寨的，当年曹操率领十七万号称八十万大军前来攻打东吴，东吴周郎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从此以后，几十年间，北方再无大举攻吴之战…… 现在仓促间让羊祜带人去攻吴，当然不是什么上上之策，为的不过是迫使陆抗回军而已。所以羊祜率领的这些北境战卒，看见船上那些摇摇晃晃的东吴战卒，她们只是看看就觉得有点头晕目眩，有点想吐，更别说是同样到船上去攻打这些东吴的战卒了。 羊祜当然深知晋军战卒的不足之处，从曹魏到晋，已经连续许多年都没有打过水战了，对于水战战卒训练已经严重不足!在大举攻吴，吞并吴国的计划出来之前，晋军当然不可能把大量的精力花费到去训练水战战卒。 所以羊祜往浩浩荡荡的大江上看了几眼，觉得毫无办法、毫无把握取得胜利，于是就带着他的兵北上了! 他们要去襄阳，要和那著名的陆抗去打陆地战争，这样也就支援了襄阳，和襄阳守卒联动，前后夹击，说不定就能迫使陆抗直接撤军，战略目的达到就行了，用不着真去攻打东吴。所谓攻吴只不过是个幌子，现在他们根本没有实力去攻吴。 羊祜北上襄阳的时候，陆抗就已经从襄阳绕了个圈撤走了，并没有遇到羊祜。 三国各自都有鬼胎，谁都想着保存实力，不想碰硬了，所以随着羊祜从襄阳北上南阳到洛阳，这场战争也基本上就结束了。 陆抗只是带着东吴的兵卒在襄阳周边溜了个圈，做出了攻打的姿态，汉晋之间攻守之势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司马炎直接令羊祜撤兵回国了。 而这场战争中得利最大的就是东吴，他们甚至不耗费一兵一卒就得到了五千宝刀宝甲，最后刘谌不得不履行承诺，把铸造密法传授给东吴。 陆抗接到了火漆封得严严实实的信，是由姜维大将军亲自送到的。 “没想到我们南安王殿下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拿来和你们交换一次未损一兵一将的出兵!老夫实在觉得亏的慌呀!你们也试过了那五千套东西，应该也知道了这东西有何等的威力!我们送给东吴的可是国之重器啊，希望以后莫要相负……”姜维道。 陆抗自然很高兴，一直都在呵呵的笑着，一张脸已经笑成一朵花了。作为东吴军界最有权势的人物，他自然理解这东西对东吴来说意味着什么。 “大将军说的极是!吴汉两国向来都是联盟战友，一直以来都是北方强大，你我两国如果不诚意联盟，处在一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局面下，一旦我们两国有一国被灭，其他一国也独木难支，届时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请大将军放心，以后如若蜀汉有难，吴国定不会袖手旁观!” 两个人说了一些国家之间表面上的客套话，共饮一杯就散了。 东线大局已定，姜维带兵撤回西南，准备和刘谌会师会师，然后听从刘谌安排。 现在东线虽然已经没有了晋军的力量，但姜维也未在这里布置一兵一卒。他撤走之后，这里就成了一个三不管的地带，原来的汉吴境线，现在就完全留给晋吴。 这也是刘谌的意思! 意思就是，地方老子给你们腾出来了，现在轮到你们上场了，你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吧!老子我暂且躲到南方，一边看着热闹一边养着精神，等老子养足了精神，再回头收拾你们这群兔崽子…… 也就是说，现在要走脱，就走得的干干净净，完全把自己从战争的泥潭中撤出去。这种天天死人的仗，谁爱打谁打去。 “南安王，李球部失去了联系，北上之后，突然就找不到他们的踪影了!”小灵狐得来旗语，前来回报，此时的刘谌正在诸葛尚营中，和在李球部的时候一样，用旗语和诸葛尚的指挥部交换信息。 “难道中了胡奋的埋伏？已然全军覆没了？让他们再去吧，把这个事情给孤查探的清清楚楚……” 第一百八十八章 打熟了之后 李球和胡奋已经是老对头了，两人自从繁县之战对上，胡奋作为名将竟被李球耍得团团转，跑到繁县转了一圈，连人家李球的面都没见着，就给人家喂了一万余人，灰溜溜的跑回来了。 从此也转折了晋军的打法，晋军开启了大兵团碾压模式，再也不敢托大，分兵而战了！ 所以接到北上去狠狠咬一口胡奋的军令，李球认为凭借自己本部二万余人马，在胡奋分兵守城的情况下，就能在成都一带肆意纵横。 于是，李球接到军令之后，提兵迅速北上，一路冒进，很快就遇到了胡奋的晋军。 然而，到了地方才发现，胡奋命令所有晋军战卒，都龟缩在成都周边小城和成都城内，高挂免战牌，任你如何叫骂，都不出城迎战。 李球领的二万余人马，想要攻下成都，那就是添油战术，全部折损也不可能打得下来! 于是李球只好围困了分布在成都周边，成掎角之势拱卫主城的新都县! 此地和成都之间只有一日的路程，而且此地靠近东南，正是汉军大部赶上来的必经之地，所以攻打此处相对来说比较稳妥一点。 李球只是围而不攻，用的正是围点打援的招数。 胡奋何许人也，得报之后，他很快就明白了李球的意图，于是下令，不用管他，随他去吧。 李球手下的侦察兵现在很厉害，经过那三十余老兵的训练，现在他的侦察力量呈几何数级增长，最近一段时间，他在保证自己侦察力量够用的情况下，已经支援给好多兄弟部队侦察力量，换回了许多精悍的战卒。 李球派出自己的侦察兵化妆潜伏在胡奋所属各部所守城池附近，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只要胡奋各部一有所动，李球很快就会得知! 然而等了两天，所得到的消息是胡奋各部无所行动，他们根本没有理会李球的行动。 这就有点尴尬了，李球想把敌人调动起来，别人却无动于衷，他自己又不能真的去攻打新都城。毕竟工程是一种十分消耗战力的事情，假如有一万人守城，你用五万人去攻，也不一定攻得下来。 更何况自己所领的兵马，有二万余人，一向都是处于防守之势的，他们并没有打造攻城工具。你现在要攻城的话，那就基本上是一种自杀的行为了。 这种情况持续一阵，李球就有些焦躁了!眼看着后续部马上就要到达了，自己先头部队却寸功未立，南安王马上就要到了，自己怎么去见他呢？原本想着歼灭一部敌人，或者攻下一座城池，也总是个很好的见面礼，现在看样子要让南安王失望了。 于是，李球下令用重弩发射大量的木柴、松脂、硝石、硫磺和膏脂到城门。 这个时候的城池，有城有池，也就是四四方方的城池，绕着护城河。并没有后世那么复杂的瓮城什么的。瓮城的记载，最早出现在北宋，“其城外瓮城，或圆或方。视地形为之，高厚与城等，惟偏开一门，左右各随其便”。北宋东京城依照这一原则设置了瓮城，城门皆瓮城三层，屈曲开门…… 所以，这个时候的城池，吊桥拉起，护城河能起到一定的防御左右，吊桥后面是城门…… 李球一面命人射引火之物烧城门，一面下令战卒以竹木做框，装了石块，在马车上安装了防矢石的木栅，赶马车迅速冲向吊桥下的护城河。 快到的时候，战卒斩断马匹套绳，跳车逃跑，马车载着满车的石块，惯性巨大，不会轻易停下来，只会直接冲进护城河! 而马匹断了套绳，奔跑极速，到了河边会转身逃回，不会掉入护城河! 如此许多回，护城河会被填平一段，当然这样做需要大量马车，为此，李球把所有运送粮草的马车全部用上了！ 这样持续一段时间，城上守兵眼看城池不保，于是索性下令开了已经快要烧完的城门，放下快要烧断的吊桥，冒着箭矢冲过火焰，冲杀出来! 李球没想到城内晋军守卒如此悍勇，下令不要爱惜箭矢，箭雨覆盖射击…… 经过一番箭雨覆盖，城内八千守军已经死伤三千余，但这些悍卒却已冲杀到了汉军阵中，双方展开厮杀…… “将军，将军，大事不好，四面均发现敌军，我们怕是被包围了!”突然有侦察兵来报…… “不是安排侦察兵在各处监视晋军动向的，晋军行踪为何不早早不来？到现在我们被包围了才报？” “我们安排出去的侦察兵应该在紧急回程的途中，被晋军赶上，遇难了……” “如此说来，大事不好，紧急集合军队，向东南方向突围!”李球突然意识到事情很严重，弄不好就要全军覆没。 经过长时间的打磨，胡奋作为一个名将，当然已经摸清楚了汉军的侦察力量很厉害这个秘密，所以他在决定大军出征之前就下令，行动必须迅速，一旦出击，就要派出先遣队伍，迅速找到并追杀敌方斥候，不能让这些人把行动的消息带回去。 这个命令早在分兵守城之前就已经下达了。 于是胡奋从成都出来，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展开搜索追杀李球的侦察兵，现在的成都周围千里无鸡鸣，除了你的兵，就是我的兵，在没有其他闲杂人等，所以只要有个活物，那一定是人，只要有动静，找起来很容易。 胡奋不动则已，一动就要一击灭之!他在不动的时候，甚至没有派出一个人去和其他各部联络，他知道派出去的人会被敌方的斥候沿途截杀。所以他从成都出来之后，先杀完了自己周边的地方斥候，然后向各部均派出五百余人小队，用以消灭各部之间的斥候，并联络各部派出援兵，包抄李球…… 李球的攻城战打得正酣，对派出斥候的询问慢了点，这就出事了，等他觉察的时候，自己已经陷入了重围。 李球觉得向东南突围的话，现在自己的后续部队也应该快赶到了，也许还能打一个夹击，突围成功率很大。 且脱离之后，就会和后续部会师，是一种极其稳妥的办法。 可是到了东南方向，和敌人一接触，才发现自己力量根本不是人家对手，混战中，他看到了胡奋。 “李将军，好谋算啊，一度耍得胡某跟猴似的上跳下窜，跑来跑去竟被你吞掉了一万余人马!如今又吃掉了我几千人马？”胡奋远远地跨马喊道。 “胡奋小儿，新都县八千，已尽数被我吞了，你奈我何？”李球哈哈大笑道。 “那好，既然如此，你们就留下吧!” 第一百八十九章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哈哈哈哈，爷爷我岂是你想留就能留得住的？”李球一面藐视敌人，一面悄悄地吩咐手下：“下令弓弩手，把咱们弓弩都集中起来烧了吧!这个东西万万不能留一件给敌人!” “诺!” 李球这个命令一下，颇有点破釜沉舟的意味。 事实上在东南这个方向遇到了胡奋，可见胡奋早就料到了李球会向东南突围。既然早就料到了，他一定会在这里布置重兵，所以能从这里突围出去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再转道向其他方向突围，会被这一部人马咬死，会被几面夹击，如此一来，突围出去的可能性会更小。 所以李球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焚烧弓弩的命令下来，汉军将士全都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所以他们擦拭一下长刀，摈弃了一切杂念，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了。 骄傲的晋军从来没有劝降的传统，双方主将所在的阵营，经过一呐喊，轰然冲出，顿时天地间只剩下了厮杀之声，乒乒乓乓的兵器碰撞之声…… 经过一番大战，晋军自损两万余，李球部两万余人全部战死…… 刘谌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下令继续北上，到达了李球部二万余壮士壮烈牺牲的战场。 战场已经被人打扫过了，胡奋带走了所有战死晋军的尸体，把汉军的尸体也进行了掩埋，甚至单独葬了李球，用木板钉了一个墓碑，上书李球将军之墓。 刘谌下令重新下葬了战死的汉军战卒，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坟茔，用石头砌起了一座高大的墓碑，刻上了大汉新都县战役死难烈士纪念碑。 给李球的墓碑换上石碑，上书：“大汉李球将军之墓”。 时已入秋，有菊花盛开，刘谌下令让战士们采摘菊花，扎成了好多的花环，敬献在烈士的墓前，一时间数万战卒肃穆而立，在刘谌的带领下向死难的将士们鞠躬行礼。 “大汉的壮士们，为了保卫这片土地，我们的袍泽永远长眠于此，但同时他们与我们同在，他们英灵，永远和我们同仇敌恺，永远和我们在一起训练、在一起杀敌…… 但是我们要诛杀乱臣贼子、要北进中原兴复大汉，此时此刻，我们就不能冲上前去和敌人拼杀，因为我们面临的敌人还很强大，而且虎踞江东的孙氏，也随时有可能撕毁盟约前来攻打我们，这个时候我们要保存实力，应对这些复杂局面!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我们必须撤回南中，凝聚力量，守住南中，经略南中，休养生息一段时间! 我刘谌发誓，待到时机成熟，一定亲自领着大家北进中原，诛杀胡奋等贼子，为我们的袍泽复仇!统一天下，兴复大汉!” “遵令!!” 赵广、黄崇、诸葛尚等将领吼一句。 “遵令!” 数万人发出了低沉雄浑气壮山河的吼声。 胡奋听闻刘谌突然冒出来了，而且亲率的几万大军北上，已经到了成都附近，他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前一段时间，数以千计的刺客高手们到处都在找刘谌，但这家伙似乎从世界上消失了一般，无论是蜀汉的军营，还是南中到成都一带，已经完全没有了他的踪迹。所以羊祜和胡奋曾经认为，刘谌已经秘密前往了南中，和刘禅在一起，或者躲进了防御严密的攀枝花，是以刺客们找不到他了。 他们分析认为，刘谌已经到南中开始布置防御，毕竟再消耗下去，蜀中的有生力量就消耗完了。后来东吴卷入了战争，他们分析认为刘谌一定是去了南中，因为随着实力的此消彼长，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其中的渔翁无疑就是东吴。东吴的实力现在强大了许多，刘成不得不到南中防止东吴随时蚕食…… 毕竟，经过此番压缩，蜀汉已经退无可退了。 可是胡奋万万没有想到，刘谌竟然出现在前线!说实话，打仗打到现在，他们吃了刘谌不少亏。现在不光他对刘谌心生怯意，就连羊祜也十分忌惮刘谌。 “你们真的搞清楚了，刘谌在汉军大营？”胡奋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已经很忐忑了，问斥候道。 “是的，将军，汉军阵营有我们眼线，只是身处十分冷僻的随军杂役中，只负责干些粗重活计，打扫战场等等!这回是刘谌公开露面了，要不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说是刘谌下令重新埋葬了战死在新都县的战卒!葬人的坑就是他们一伙民夫杂役挖掘的!” “那刘谌何时来攻有消息吗？” “没有!我们这个眼线所能得到的消息就只有这么多，至于军事动向和部署，他肯定是没法搞到的!” “好了，既然如此，你下去吧!”胡奋心道，如此大张旗鼓地下令重新按照战死的士卒，这是鼓舞士气之举，如此说来刘谌还是要跟我死磕到底的。 于是，胡奋下令全军迅速集合，列阵于成都城下，背城一战!既然是刘谌来了，就不得不慎重对待他们，分兵把守的策略，让胡奋越想越感到不安，于是他就把军队集合起来!面对刘谌，唯独大军碾压是有效的，若是把大军分成一小股小股的，他总有办法吃掉你几部分。 胡奋高度紧张、严阵以待的时候，刘谌却带着他的军队南下了! “看样子他到底不糊涂啊!他要是真的拼光了蜀中所有精壮，那这好端端一个天下，说不定就是晋汉双方拱手送给东吴孙皓小儿，到时候该是多么可笑的一个局面啊……”胡奋得了刘谌南下的消息，长舒一口气，叹道。 话说陆抗提兵北上，攻打襄阳，晋室大震，急令羊祜率军攻打东吴荆州以解危机。如此一来，蜀汉的危机也就解决了。 当然这次出兵，是刘谌用宝刀宝甲秘方换来的，虽然这个时候，基于唇亡齿寒的利害关系，已经到了东吴必要出兵的时候了，但孙皓也可以选择再消耗一下蜀汉势力，或者提出土地方面的要求。所以为了不让孙皓这么做，刘谌就索性抛出了秘方。 现在秘方已经送到了孙皓的手上。 “哈哈哈哈，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原来这无坚不摧的宝刀，无所不挡的宝甲，竟然是这样铸造出来的!这办法就算我们再想上一百年，也不可能想到的!这一定是真的，这个时候谅他刘谌也不敢欺朕!张布，来来来，参详一下，这个秘方是不是真的!” “臣万万不敢窥国之重器!”张布跪地头都不敢抬。事实上在这个时代，这样一个厉害的秘方，可真是国之重器，不能等闲视之的。 第一百九十章 孙皓的机会来了 “哈哈，张布，这玩意你不看这天下还能谁看？朕就是要你来看的，看完之后，遵照这个，设法营造吧！这一块就交给你了！你不看，难道是要朕亲自去打铁？”孙皓哈哈大笑，极其高兴。 “臣遵旨！” 张布于是凑上前看那秘方，整个秘方都是娟秀工整有力的隶书，一看都是公主孙蝶的字。 “怎么是公主的字？”张布做过公主孙蝶的老师，所以对公主还是挺熟的。 “朕的这个妹妹野了!也不知她是如何想的，反正现在就是不想回来，跟在刘谌身边，说是学东西呢！还有这个你看看，说是刘谌的兵法！”孙皓递给张布一卷书。 “三十六计……”张布细细看了下去，然后又看到了《运动战战术》，这个完全是孙蝶根据最近一段时间刘谌、李球、霍弋等将领作战的经典战例来分析运动战思想的，看得张布瞠目结舌，半晌无话。 “如何？朕十分想不通，这个刘谌难道真能这般大方？”孙皓看到张布的模样笑问道。 “真的很难看透，如此重要的东西，刘谌无条件就教给公主了？陛下您看到了吗？这个运动战战术，刘谌提出来之后，蜀汉那些原本不开窍的将领，竟然一个个打得有声有色了啊，活生生吞掉了晋二十万人马啊！如此看来，这一场仗，表面看来是晋国占领了益州北部，可实质上晋国是元气大伤啊！二十年内，晋国再无条件发动大规模战争了，因为他们北方还有许多胡人虎视眈眈，南方还有我吴国和蜀汉，他们光是应付防守都顾不过来了！而这个刘谌一旦掌握蜀汉大权，我们根本无从知道，他有多少后手啊！此人高深莫测，看不透啊！” “所以你的意思是？” “臣以为，从此以后，我们得防着点刘谌！最重要的只有一点，就是严禁商贾把粮食卖给蜀汉！南中多山，出产并不丰饶，只要他们没了粮食，就不能繁衍许多人口，只要人口不足，其他一切就不足虑了！而我们则需要广积钱粮、繁衍生息、厉兵秣马，积极扩大势力！晋汉两国经过这番消耗，均已疲弱不堪，现在正是我吴国趁机做大的最好时机！” “爱卿言之有理啊！那是不是趁机一口气攻下襄阳，司马炎并不敢把我怎样？” “陛下，这个或许可以一试！” “哈哈哈哈！是不是也可以向西一点点，把原蜀汉的巴东郡甚至巴西郡也吃下？听说蜀汉全部南撤了，连百姓也带走了，只打算死守南中；现在胡奋守着成都，他那点兵力，也无力东顾，整个巴地，空空如也！” “陛下，这个也可以一试！” “哈哈哈哈！好极了！抓紧营造宝刀宝甲，把江东儿郎打造成一支无敌之师！” “臣遵旨！” 张布已经记住了铸造秘方，所以不需要将秘方再带出皇宫。事实上，张布现在有一种后脑勺凉酥酥的感觉，因为这玩意掌握在手里，很容易出事的，万一其他地方出现了宝刀宝甲，自己就有泄密之嫌，到时候又是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虽然现在损耗对自己的信任看上去是一种荣宠，但老奸巨猾的张布宁可不要这种荣宠。 孙皓原本有荒淫滥杀的毛病，基本上这都是抑郁出来的，因为基本上来说，司马炎的实力太强大，东吴和蜀汉都是该等着慢慢被人灭掉的，孙皓原本觉得自己守成都尚且不足，就有些自暴自弃了，没想到司马炎去打刘禅，竟然打出来这样一个结局！ 这个局面让孙皓十分兴奋，他觉得这是老天给了他光大祖宗基业的机会，这一场仗下来，实力此消彼长，形势发生了显著变化，现在孙皓觉得自己可以说了算！于是，他派出了老将施绩率十万人前往荆州与陆抗会师，再次北上攻打襄阳！ 原本襄阳守军已经被陆抗打屁了，后来等着羊祜的援军快要到的时候，陆抗竟然迅速撤走了！羊祜、卫等只好带着残部回洛阳。 襄阳守军认为陆抗十分害怕羊祜，定然不敢再来攻打，谁知道羊祜、卫等走了没多久，陆抗开始再次攻打襄阳！ 襄阳守军根本没有什么准备，被打的很惨，很快就破城投降！ 而老将施绩顺江而上到了巴东，一路连半个守军都没有看到，就一直到了巴西郡，终于对上了胡奋的大军，于是驻扎不前！ 什么叫做兵不血刃？这特么就叫做兵不血刃！ 施绩假装没有发现胡奋，根本不鸟胡奋，抱着你来打咱就打，你来谈咱就谈，你要是不理睬，老子也懒得理睬你，这种态度，四平八稳搭建了牢固的营寨，修筑了坚固的城防，就是等着胡奋来过问，然后给他点教训。 胡奋现在手上只有不足八万人了，而且经过多日征战，疲累不堪，根本无法战胜施绩所带十万人马！胡奋于是也假装没看见施绩，这样大家各自过日子，谁也没打扰谁。 当然，出现这种情况，必须立刻上奏皇帝，禀报主帅，这是很特殊的情况啊，原本是要防着汉军北上的，现在汉军撤退不久，胡奋一口气还未缓过，竟然和东吴老将施绩相遇于蜀汉的土地上！这种情况，胡奋之前连做梦也不会想到！ 施绩乃是东吴大将朱然之子，有将领之才，是孙皓时期重要大将，主要负责荆州重地的军事，官至上大将军、左大司马， 也就是说，孙皓派出了规格很高的战将，占领了巴东郡、巴西郡！晋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损失二十万人马打下来的土地，竟然被孙皓一只脚狠狠踩在上面，要据为己有！这种奇耻大辱，让胡奋怒火中烧，但此时他并不敢贸然攻打施绩，生怕弄不好整个益州北部都被东吴夺取，那二十万将士的血肉，真的就喂了狗了！ 于是，胡奋的信使八百里加急，一路跑死了许多匹马，终于到了洛阳！ 司马炎早在三日前已经得到陆抗夺了襄阳的奏报，现在听闻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西川，已经丢了重要两郡，孙皓一刀子戳进自己胸口，一刀子戳进自己腰眼，这种奇耻大辱，岂是雄才大略的司马炎所能忍受的！ “羊祜！羊祜！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江东孙皓小儿，要干什么？骑在朕的脖子上拉屎吗？你们真要朕亲自带着战卒，过去砍他吗？”司马炎直接把急报扔给羊祜，怒吼道。 事实上，羊祜也得到了消息，他的心也已成灰，这个时候还要承受来自皇帝的雷霆的，羊祜真的想，要不给我来一刀，一下子砍断这颗头颅，落个清静，哪里来这等纷扰啊！他也不是不努力，也不是不用命，可这仗，活生生就被自己打出这样一个结局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 羊祜之谋 羊祜现在感到又是羞愧、又是恐惧、又是无奈、又是烦闷，所谓时也命也，这场仗，要不是横空出来一个刘谌，蜀汉北境几十万大军压境，南中又有庶民造反动乱动乱，就凭蜀中那帮人，撑不过两月就得投降，战损最多不会超过两万！ 现在花了二十万人马的代价，竟然替孙皓打出来一片灿烂的前程，这要到哪里去讲道理？ 道理从来都是打出来的，不是讲出来的！ 所以，这个时候要跟孙皓讲道理，那就先把道理打出来再讲！ 可这个时候，确定真要去打孙皓吗？ “陛下，听说孙皓出兵襄阳的条件是刘谌把宝刀宝甲的铸造秘方给东吴……” “啊？刘谌该不会答应了吧？” “这是刘谌提出来的，孙皓答应了！” “意思是现在孙皓已经得到了秘方？” “我们在那边的眼线回报，现在张布全面负责，已经开始铸造了！具体如何，张布防范十分严密，我们的人根本无法接近！” “打仗打到现在，竟然让孙皓崛起了！现在他又得了如此神器，如虎添翼！江东怕是放不下孙皓小儿了！这如何是好？我们需要南征孙吴吗？” “陛下，以目前的情况的看，我们不宜再大动干戈了！北方匈奴、鲜卑、羯、羌、氐等经过这许多年的生息繁衍，已经很不安稳了！现在北方边乱频繁，胡人南下掠夺的次数和规模，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晋汉之战，已经损耗巨大，如若再有一次南征，北方恐有大乱……” “眼睁睁看着孙皓做大？” “陛下，目前我们只能忍耐，用其他手段让孙吴和蜀汉内乱起来！ 其一，刘谌此人如有神助、深不可测，将来是天下最大的威胁，不得不设法除之！臣以为刘谌不是太子，这是他最大的软肋，现在刘谌扶大厦于将倾，功劳名望远胜太子刘，可设法让刘诛杀刘谌，刘谌此人虽诡计多端，但素有忠孝之名，只要他被忠孝之名所累，必然离死不远！ 其二，孙皓此人志大才疏，除之不难，唯有骄纵孙皓，让其粗暴骄盈、多忌讳、好酒色的一面逐渐放大，开始目空一切、骄奢淫逸、滥杀功臣的时候，孙吴内部自有人出来收拾他！到时候不管是孙皓死，还是孙皓杀一批有能力的大臣，他们一定内耗巨大，我们就能借机一举击败！” 羊祜于是把最近自己应对局面做出的一些思考和盘托出，算是给司马炎一个交代，要不然司马炎一怒之下，自己得给战损的二十万人一个说法…… “不错不错，朕也正在头疼，就目前这个局面该如何收拾呢！既然如此，你就去设计吧！这向来都是你做的，朕也信得过你的智谋！” 司马炎暴怒，但是他不是能被暴怒冲昏头脑的昏君，他是个极为冷静的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只不过现在被人这么欺负一下，总要找个台阶下，羊祜就给了司马炎一个台阶，声称自己可以通过设计，从内部瓦解敌人…… 事实上，这种事情到底能不能成功，偶然因素太多！司马炎向来相信实力，相信打出来的效果，所以，对此报的希望并不是太大，只不过这也是个台阶，能下就下了吧！ 总的来说，现在休养生息最为重要，要是真的再死二十万战卒，别说是东吴和蜀汉，就是随便一个胡人部落，动动手指头就能灭了晋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实力永远是第一位的，实力不济的时候，最大的原则就是保存实力，而不是为了争一口气而打肿脸充胖子…… “陛下，还有一件事，虽然现在做可能有些难，但我们必须要做！” “讲！” “听说东吴孙皓也很是忌惮刘谌，为了遏制蜀汉发展，完全限制了东吴的粮食流向蜀汉所在的南中，这个时候，臣以为我们必须以粮食和蜀汉换取宝刀宝甲，虽然我们得不到秘方，但宝刀宝甲我大晋战卒必须装备啊！不然，东吴将无法遏制，北境也永无宁日！同时，我们以粮食输入蜀汉，蜀汉强大也可以一定程度上遏制东吴！” “我大晋战卒必须装备宝刀宝甲，这是关键！这个必须尽快落实！若是粮食不够，听说辽东郡、高句丽稻米多的吃不完用来喂猪，可以大量换取，或者攻占劫夺一些，换取宝刀宝甲，多多益善！” “臣遵旨！” 羊祜走出皇宫，感觉揽的事情有点多，千头万绪的，回到府上，着人抬了轿子，请荀勖到府上一叙。 荀勖虽然因为前番的失误，被司马炎罢官，现在在家里坐冷板凳，但此人事实上并不是无能之辈，而是很厉害的足智多谋之人！ “现在遇到难处，就想起故人了？某以为你这个大红人怕是已经忘了我这个整日在家睡大觉的！”荀勖进门就哈哈大笑道。看上去一点也不沮丧，反而倒显得洒脱。 “大红人确实是红啊！现在是烤焦了的那种通红，你羡慕不？”羊祜苦笑道。 “嘿嘿，形势逼人啊！没想到我大晋踌躇满志，几十万大军压境，对付疲弱的蜀汉，竟然打出来这样一个结果！你打算如何应对？” “千头万绪啊！只是，有一个原则，无论如何不能再打了！”羊祜于是分析了一下眼前局势，把自己的应对之策给荀勖说了一遍。 “的确，现在胡人也逐渐成了一个大威胁！晋、汉、吴无论如何斗，打来打去，还都是华夏衣冠，如若让胡人打进来，乱了我华夏血统，那我们将是千古罪人，所以，无论如何，现在不能再和南边打了！某完全赞同你的做法！”荀勖正色道，“只是，我觉得刘谌并不是那么好杀的！若能利用蜀汉夺嫡这样简单的法子杀了刘谌，那刘谌早就死了！君不见蜀汉原来权势熏天的阉宦黄皓乎？听说这种工于权斗的行家里手加上太子刘，竟被刘谌打了个落花流水哑口无言！” “呃？果有此事？” “当然，当时某家管的就是蜀汉方面的机密信息，这些当然知道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孤独 “看样子是我太过轻敌了！” “如今到了这一步，我们都太过轻敌了！此人确有神鬼莫测之能！” “如今天子把一切这许多的事都交给我谋篇布局，实在让人觉得有些难以应付啊！荀大夫你可要帮我啊！” “我现在不过是罢黜在家的闲散之人，没有能力，也没有权利去做这些事情啊！” “荀大夫，不出三日，你一定官复原职，现在国家危难，真是用人之际，天子如何能放着你这样一个能臣干吏不用！天子圣明，明察秋毫，荀大夫你思谋周全、谨慎严密，在这些谋篇布局的事情上，天子岂能放过你？” 荀勖和羊祜相视哈哈大笑，于是开始商议制定详细的谋略计划。 且说刘谌率大军南下，和霍弋、姜维等部大军会师于道，刘谌安抚了老年丧子的姜维，大家一起商议了驻守计划，对安上、马湖、道、南广、南秦、平夷、鳖县、施秉等关隘，均分布了兵力防守。 刘谌上表陈情，需要留在越郡攀枝花县，督造防卫利器，以防止晋军南下袭扰，更重要是防着东吴偷袭，现在东吴得了宝刀宝甲的铸造秘方，再加上他们并未在战中受损，实力本就很强劲，现在更是如虎添翼，已经不惧司马炎，强势占领襄阳，并且迅速吞并巴西郡、巴东郡，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所以，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进犯！ “你哥这事做的不地道啊！打下襄阳我没意见，可是为何要占领我巴东、巴西二郡？”刘谌问跟在身边孙蝶。 孙蝶丝毫没有打算离开刘谌，回到东吴去的意思，现在竟然跟着刘谌一路向越郡去。 “巴东郡、巴西郡现在晋的占领之下，我哥哥没有从你手里抢啊，这样一来，削弱的也是晋的实力，事实上，是他现在挺在前面，跟司马家对抗起来了！这样一来，正好把你摘出来了，腾出宽裕的时间来，以供你好好经略南中，休养生息，营造财货，增强国力，十年磨一剑，再次中原逐鹿的时候，你将无敌于天下……”孙蝶笑道。 “嘿嘿，把你哥这种无耻的行径，说得好像他对我做了天大的好事一般，真是厉害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索性就懒得理会这些破事了，南中之外，随他们怎么折腾！”刘谌笑道，“再有一日，你就到了我大汉最重要的机密要地，你看到了我们最机密的东西，你说以后我还能放你回东吴去吗？” “以后，我就和你经常说起的那个小妾攀枝花待在一起，你可以让她看着我，我保证，除了学你想教给我的东西，其余的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如此可好？” “你一个未出阁的大闺女，又是一国的公主，跟我的家眷混在一起，如果传出去，你的名声可就毁了！你哥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如果真有这样的事传出去，我就嫁给你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孙蝶嘻嘻笑道。 刘谌故作惊讶道：“真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女孩子，尤其是一个公主能说出来的话！再说了，我现在不仅有了夫人，而且已经有两位了，可万万不能委屈你这个金枝玉叶啊！” “我才不在乎这些呢！公主不公主的，我都这么活着！我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人能够阻止！”孙蝶眉毛上扬，明媚的眉宇间生出一股光风霁月一般的英气。 刘谌不由呆呆看了一会儿，什么也不说。 王二已经迎接上了刘谌，给刘谌汇报了一下最近一段时间事情。 “哈哈哈哈，没想到霍老真是个南中通啊，什么地方他都了如指掌，怪不得他打起仗总能得心应手，他本人就是个活地图啊！死亡谷这一战，基本上兵不血刃就把王浑的人马吃掉了，干得漂亮！没想到你小子出身市井商贾，干起事情来倒是很靠得住！安排你和霍彪往各大关口运送的东西，现在妥当了吧？” “大王，均已启程运走！” “好！你现在就替孤做一些其他的事情吧！带一带兵也好！商队方面的事情，都交给你哥去操持吧！孤知道，虽然国家战乱不堪，但你王家现在已经不缺财富了，而且随着商队发展壮大，你们兄弟占的份子会越来越值钱，将来说你们兄弟富可敌国都不为过！至此，你们王家缺的就是地位、荣誉和权力！所以，你留下来替你家博取这些吧！不过，话说在前头，在这种漩涡中斗争，你会得到耀眼的光明，令万众瞩目，同时你也极有可能被这耀眼光芒反面的黑暗深渊所吞没，从来都没有绝对的光明、永久的权力和荣耀……你可明白？” “臣明白！臣的一切都是大王给的，大王光芒万丈的时候，臣就跟着沾点光；大王若到了黑暗深渊，臣也会奋不顾身跟着大王跳下去！” 王二真是个明白人！ 真的明白人，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该做什么事！ 这一点听起来简单，说起来也简单，但往往在琐碎繁芜的日常中，很多人很难做到，往往会被许多东西蒙蔽双眼。 “现在，仗已经打完了！但真正的斗争才刚刚开始，羊祜何许人也，荀勖何许人也，司马炎何许人也！他们已经看到了孤凌厉的爪牙，看到了孤将来会迸发出来的力量，所以，他们在接下来那些龌龊的斗争中，一定时时刻刻想着把孤连骨带皮活生生吃掉……所以，是时候着手布置一下了！” “大王您尽管吩咐，水里火里，只要您一句话！” “名义上，你还是回归商队，但你必须扩大商队护卫的力量，攀枝花的物资和战俘也必须趁早大量往翡翠城运一部分！孤会给你派遣一些忠诚的老卒，在哪里训练新兵！” “诺！” 王二根本不问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就是最大明白！ 事实上，刘谌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没有安全感，他现在完全不是这个世界人，虽然和刘禅是父子，也有着无力个兄弟，可是他真的感到孤独、恐惧，丝毫没有安全感！ 自己之前在北方的所有展现，不仅羊祜、荀勖等看在眼里，司马炎、孙皓等看在眼里，刘禅、刘等也是看在眼里的！这种能力带给所有人的其实都是恐惧，别无他物，恐惧会令人发狂，便是稀世珍宝，只要令人恐惧，人会毫不犹豫先毁掉再说！ 刘谌什么都不相信，只相信自己，相信实力，要把所有敌人打到他们习惯挨打! 直到他们认为，不挨打才不正常的时候，才是最安全的时候。 第一百九十三章 我们得护着他 现在最了解刘谌实力的人，其实是羊祜、荀勖、胡奋和司马炎，江东孙皓也了解一些，汉军中诸将和众战卒也都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 最不了解刘谌的人，其实是刘禅、刘等人！这些人到目前还认为，现在这个结局，是自己军队的力量拼出来的，虽然不否认刘谌的能力，但也认为刘谌就是略比姜维等高明一点，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尤其是刘，或者他根本就是死不承认事实。 他们经过一番颠簸，安全到达了建宁郡郡治味县。这里城池比起成都，当然一点也不巍峨高大，走进城内暂且只能居于民宅，在官衙内朝拜，当然一切都显得很憋屈……刘禅现在已经活出一点随遇而安的意思来了，倒也没说什么，但刘谌知道刘禅是个什么性子。 于是，刘撺掇了一批文臣，说什么皇家需要威严，虽然如今退守南中了，但不能堕了威仪，让天下人笑话，像样的陪都和行宫还是要有的！ 既然很多人都这么说，刘禅也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大量南迁的百姓正愁所携带的粮食完了，吃饭没着落呢，刘就出现了，他要来圣旨，打开了刘谌这两年辛辛苦苦积攒的粮食、布匹等物资，声称只要到南中行宫的工地上干活，就能领到粮食和布匹，就能在南中安顿下来…… 这样，他们选中了滇南泽以北的广阔平整的土地，开始修建行宫。 这也算是一举两得，既解决了南迁百姓的吃饭问题，又解决了皇室百官的安置问题。 当然，这只是成都等大城来的百姓，如此安置了，大量农人、手工业者、商贾和三教九流等等，都交给了吕祥，当然百官皆南迁，其中不乏能力超人之辈，如谯周、正等投降派，虽然表面上支持投降，但君主既然没选择投降，他们还是选择了追随，这些人能力还是挺厉害的！像诸葛亮之子诸葛瞻、费之子费承、蒋琬之弟蒋显、董允之孙董宏等等都是内政安民的高手！ 这些人在谯周的调配下，在刘谌授意的吕祥安排下，开始安置百姓，南中多山少地，不过有了刘谌前面早已经开创的水梯田和养猪模式，吕祥和南中大小官员极力推广，现在百姓南迁，人手充足，加上这里四季温润，没有什么阻挡因素，人们很快学会了开挖和修筑水梯田，学会了劁猪，大量的稻谷种子发下去，粮食统一集中调配，就等着适合下种的时候，开始下种，适合插秧的时候，开始插秧了！ 谯周原本以为安置百姓，将是一件十分令人头疼的事情，弄不好乱民聚在一起，极有可能就会揭竿而起，出大乱子，没想到南中百官竟然有这样一套好办法！ 谯周于是询问了一下吕祥。 “大夫，这其实不算什么难事！北边来的百姓，可都是受了王化多少年的百姓，听话、聪敏，好调配，只要吃饱了有个地方安歇，就不会闹腾！更何况，南迁之前，给他们分了北边的地，现在他们巴不得早早安顿下来，繁衍生息，大家齐心协力积攒力量，等着我们打回去，他们手中的地契就有效了！ 您不知道本地的夷人，南安王初到南中的时候，根本连人都找不见，但他们的头人相互串联，随时都有可能造反！我们在南安王的带领下，开创了水梯田产稻养鱼、家中养猪的法子，并给他们救济了粮食，这群人都安顿下来了！所以，这种法子用以安置我们北方的汉人百姓，那当然不是什么问题了！” “老夫皓首穷经，读了一辈子书，官没怎么做，教书育人的事情倒是做了不少，南安王也是跟着老夫学过些文章道理的，当年老夫没看出他有什么特别之处啊！突然他就跳出来，全歼了邓艾钟会的军队，然后到了南中，整个汉国都是他挑起来了！别的不说，现在国力疲弱至此，每一个人嘴里吃的粮食，十有**都是南安王弄来的吧？单就这一点，若是没有了，我们大汉也就没有了！真是没想到南安王安民之策，也是如此高明！ 自诸葛武侯殁了之后，老夫一直担心我大汉绝不是司马家的对手，甚至连孙皓的对手都不是！是以，一直劝陛下降了，莫要做无谓的牺牲，连累百姓惨遭屠戮！现在看来，我大汉复兴，还是满有希望的！” “大夫啊，您是没有和南安王有过多的接触，要是你和他一起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南安王之能，不是用常理可以猜度的！他曾经做过一件事情，现在看来那件大事真的如同大海捞针一般，可竟然做成了！”于是吕祥把刘谌带领一干人马进入烟瘴之地寻找翡翠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件事情，照你这么说，南安王是事先知道那地方有宝才领着你们去寻找的？” “是啊！可是南安王之前从未到过南中！大夫您博览天下群书，不知道哪一册书上记载了如此深山竟有这等宝贝？反正小可查了许多典籍，并无有关记载啊！” “老夫所读书籍，也并无有关记载啊！只是，经略南中的关键在这里，你发现了没有，要是这等宝物，天下财货怎么可能汇集南中啊！东吴的大量粮食都是的这种石头换的啊！有了这个基础，才出现了后来那种压制的茶，那些做工精美用着舒适的各种生活用具，甚至厨艺方面都有了很多创举，他很快以小小的南中实现了货通天下啊！” 吕祥点点头，道：“除了翡翠这种石头，南安王教会大家做出来的其他东西，只要用上几次，就再也离不开了！比如您说的那种压制的茶，小可一顿不喝，就昏昏沉沉的，喝上就神清气爽；再比如洗澡用的香皂，这世上原本没有这东西的，完全是南安王开办的作坊产出来的，洗衣洗澡，很是清爽、易净，用一次一生就离不开了！如此等等，都是独门生意，所以，天下财货才不得不聚集到这里来啊！” “哈哈哈哈，照你这么说，南安王之能真是深不可测啊！话说，那种压制的茶，老夫最近进行了尝试，真的是好东西啊！还有炒出来的猪肉，尤其是红烧肉，老夫一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虽然建宁城里那个什么楼来着，饭菜贵的要命，可是但凡有两个闲钱的人，都争着去吃，排个队要在前一天预约啊！陛下听说了，命人送进内附一些饭菜，从此再也不吃御厨做的饭菜了！这些菜式都是南安王弄出来的？” “是啊！不可思议吧！” “他从小到大连个远门都没出过，吃的饭菜都是宫廷式的，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出这种菜式来的！猪肉如此腥臊的东西，竟然可以做到这么好吃！” “大夫啊，其实猪只要阉割了，养一年就杀，肉绝对好吃的！这是南安王教会南中百姓的绝招！” …… 两人的话题绕着南安王刘谌一直聊了快两个时辰！ 突然，谯周话锋一转，道：“既然如此，咱们可要做好准备！” “啊？做什么准备？” “你觉得南安王这种能力、当下这种功劳，他的处境还不够危险吗？我们得设法护着他，不要被那些斗争吞没！” 第一百九十四章 女人啊 说起权斗这种事，谯周这种人老成精的家伙，嗅觉当然是比狐狸还灵敏的。所以，一旦安定下来，谯周就能闻到这种气味在蔓延。 “大夫的意思是南安王会争储？” “不是会不会争储的问题，而是有没有能力、有没有资格、有没有功劳争储的问题！现在南安王的一切无疑盖过太子刘多矣！ 而且只要身在其位，那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了，他的后面跟着一帮人，这一帮人有趋炎附势之徒，也有为国为民之士。 趋炎附势之徒，认为南安王能力出众，威震天下，将来毫无疑问会上位为君，现在支持南安王，将来回报丰厚；为国为民之士认为南安王能力出众，威震天下，仁者爱人，将来上位为君乃百姓福祉，复兴大汉有望！所以这两种人会推动争储这件事……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身不由己吧！ 再说了，南安王自己心里到底怎么想，我们谁也不清楚！当此大争之世，放眼天下，还有谁比南安王更适合为大汉之君？” “大夫，慎言！” “嘿嘿，这里就你我二人，想必太守定不会害老夫吧？这都是肺腑之言，南中之地，现在是你和霍弋等人的天下，至于如何保护南安王，还需尔等出力啊！老夫垂垂老矣，死期将近，不过以我观之，天命还是在南安王一边的！” 事实上，历史上谯周或许真是个老神棍，喜欢鼓捣些神神叨叨的事情，真实历史上，蜀汉降了司马，谯周劝降有功被封了侯，被招往洛阳任职，因为病重到了汉中就无法前行了，蜀郡文立从洛阳回蜀时路过汉中，于是就去看望谯周，但是谯周已经因为病重有些语言障碍了，于是就用笔写出了“典午忽兮，月酉没兮”，典午是指司马，月酉是指八月，就说司马到八月就没了，到了八月，晋文王司马昭果然去世。 当然，现在这世界，刘谌跑过来活生生掰歪了历史的车轮，现在走上了另一条路。历史上这个年月，谯周已经死翘翘了，现在这老家伙居然还活奔乱跳的，思谋着保护刘谌。虽然历史车轮走歪了，但并未改变谯周神棍本色，又神神叨叨的说起天命所归…… “大夫，某对南安王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无以言表！大汉百姓的福祉安危，大汉帝祚的绵延复兴，某以为全系在南安王身上了！是以，无论如何，某都是支持南安王的！” “这事不光是心里想一想，嘴上说一说，就支持了，得趁早谋划！老夫以为霍弋不错，手上有兵，一直以来都是他镇守南中，威望高，思谋周全，可以商议密谋！当然，现在太子刘在媚上一道，还是很有些本事的，拉拢权臣也干得不错！老夫是太子太仆，对此人还是比较了解的！还得小心应对！你们谋事，老夫可以在太子身边做个内应！” 吕祥点点头，再聊了几句闲话，谯周告辞，吕祥出门送走了谯周，开始思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想来想去，也没个准，于是写了一封信，差人迅速前往越郡到攀枝花，送给刘谌，又写了一封，让人迅速北上交给正在关隘布置防务的霍弋。 刘谌刚刚到了攀枝花，他的小娇妻攀枝花得知刘谌来了，特意穿了那一身怒放的攀枝花一般明艳颜色的衣裙，像一只轻盈的蝴蝶，策马飞奔迎上来…… “花儿！花儿！你还好吗？”刘谌热烈地问一句。 “大王，您留下的东西，我寸步不离守着，终于等到了你的人来，说对了口令，我才交给他们了！”攀枝花不和丈夫寒暄，一开口说的就是丈夫交代的事情，但是她的眼神中已经满是热烈，满是关切，满是思念。 “花儿做得好！在这煤灰四处飘荡的地方，我以为我们家花儿被染黑了呢，没想到倒是比以前白了一点！”刘谌打趣道，两人并马而行，刘谌伸开老祖刘备遗传下来的长臂（据说刘备双臂过膝），捏一捏攀枝花的脸蛋。攀枝花的脸瞬间红得像一朵盛开的攀枝花。 这时候稍微后面一点的孙蝶鄙夷的眼神看一眼这两口子，嘴里悄声道：“切！这也叫白？整个人看上去傻乎乎的，就是个没长大的傻村姑嘛！” 当然，孙蝶声音很小，只有自己听见自己说了什么。 攀枝花作为一个小蛮婆，有着原始人一般灵敏的听觉，她听见了孙蝶嘴里的咕隆，不过她的汉语并不好，孙蝶说的很快，她没有听明白说了什么，但是个女人的声音，她听出来了！ “大王，这女子是谁？”攀枝花回头一望，问刘谌道。 “呃……她是……雅荷先生……”只要不聋，谁都听的出来，这个谋士打扮的人是个女子，所以刘谌一时间没有组织好介绍词汇。 孙蝶打断了刘谌的话，道：“在下孙默池，字雅荷！见过夫人！” “妾见过先生！先生是女儿身吧？”攀枝花问道。 “这个……是不是女儿身很重要吗？”孙蝶这一句反问，其实问得很无礼。 刘谌只好从中和稀泥，道：“在路上就别争论了，先回去，弄点好吃的，喝点烈酒，最近嘴里都淡出鸟了来了！雅荷先生，现在到了后方，请你尝尝我们的吃食，保证你终身难忘！花儿，咱们还存下酒没有？” “还有很多的，大王！您蒸的没蒸的都有！” “那就好！今晚我们夫妇做东，宴请雅荷先生、皇甫先生，还有我的大功臣王二将军！”刘谌哈哈大笑，显得豪爽，事实上只是想遮掩目前这种尴尬的局面。 皇甫谧早就知道刘谌跟孙蝶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候就出来接话，以化解尴尬：“南安王，臣听闻您有易牙的本事，能做出天下最美味的食物，只可惜以前军中并没有您调教出来的庖丁，现在到了这里，该是有了吧？臣可以一饱口福了！” “先生说的哪里话！先生与孤，是有救命之恩的！今日当亲自下厨，谢过先生！” 两个男人开始唱和，就把两个女人的话压下去了。攀枝花虽然傻乎乎的，但从不会违拗刘谌，她突然觉得，现在似乎不宜就眼前这个女孩是不是个女人的问题上，做过多的纠缠了，于是只管问刘谌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吃苦受罪，有没有遇到危险…… 刘谌于是把自己的英雄事迹给攀枝花加油添醋地吹起来！所有的小女孩都有崇拜大英雄的情结，攀枝花也不例外，听到刘谌用奇计烧了敌人粮草大营，惊雷炸死地方将帅，甚至炸破洛阳皇宫的顶子，一脸痴迷向往的神色！ “难道都是那些黑粉？真有那么厉害啊！现在我把这里的都交给王二和霍彪了！他们得把这天下搅得鸡飞狗跳吧？”攀枝花傻乎乎问道。 “还不至于，不过现在运到各个隘口，让营匠按照我的法子制成火箭，我们的防守力量就会大增！敌人来了，打不死许多，吓都能吓死许多！嘿嘿，这玩意玩的就是个惊天动地的声音！”刘谌笑道，“尤其是骑兵，这年代的骑兵，根本没有遭遇过如此大的动静，马匹最易受惊，他们相互践踏而死，就已经十分可观了！” “你不是说这东西你不会用于战争的吗？”孙蝶忍不住问道。 第一百九十五章 人的力量 “不用不行啊！万一那个现在占着巴东巴西的老家伙施绩，突然带着人马南下，想一口吞掉我南中呢？”刘谌笑道，这当然是有意要说给孙蝶听的。 孙蝶连忙摇头，道：“断无可能！施绩老将军还不至于如此张狂！” “哈哈哈哈，关键是孙皓张狂了，并非施绩张狂了！” 刘谌如此说，孙蝶不好再接话了，索性就不说了！这样大家很快就到了被围得铁桶一般的攀枝花城，现在这里完全变成了铁城，烟囱林立，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刺鼻的煤烟味，来往的马车、民夫、囚徒络绎不绝，但这些人都无法入城，他们只能在城外交割矿石或者石炭，记下重量，过些日子按照重量发给报酬，或是钱，或是粮食！ 有资格进入攀枝花城的人，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普通工匠和兵卒，一旦进入攀枝花，终身很难再出来了！所以，这座城内除了拿着高薪，十分可靠的工匠之外，劳役大多都是死囚，甚至连以后打算还他们自由的战俘，都没打算放进攀枝花城内。 战卒都是刘谌原来那一批忠心耿耿的亲兵，他们忠诚可靠是一方面，最重要的他们一般都是原来成都有头有脸人家的子弟，跟着刘谌捞取点军功，巩固家族势力，这种人背后有一大群人，不由他们不忠诚，一旦有事，全族都不能幸免，所以他们是可靠的！ “大王，您回来了！”杨炬出城迎接，这人很自觉，按照规矩，他们这些战卒也是不能远离攀枝花城，所以他只是出城迎接。 “杨炬，辛苦你了！看样子你把这里治理得很好啊，闻起来好像规模也扩大了不少？”刘谌吸吸鼻子。 众人都是一愣，孙蝶反应快，问道：“规模扩大是能闻出来的？” “当然，这味道一闻就是千余个炉子在烧石炭啊！”刘谌笑道。 “呀！大王您真是神人，现在咱们有炼焦炉五百余，炼钢炉五百余！真是千余个啊！”杨炬惊讶道。 “如此说来，攀枝花城内现在有多少人？” “八万余人！”杨炬这一句说的很有成就感。 “啊？可靠吗？” “按照大王的原则，这八万人中，有七万五千人都是终身不准与外界接触的！所以即便是不可靠，他们也无法泄密！” “嗯？现在有这么多死囚吗？” “并不是死囚！都是签了契约，自愿留在城内一生不出去的流民，他们认为我们给出的酬金，足以让他们甘愿一生不出！一般都是夫妻双方签的，要是生了孩子，孩子还签约，就可以在这里长大，要是孩子不签，就在断奶之后，经过严格检查，送出去交给他们的亲人抚养！现在我们已经在筹划建立我们的养老院了，这里面的人老了或者病残了，干不动活的时候，我们得负责把他们养起来，吃穿用度、治病疗伤、消磨时间的乐子，我们都得提供！死了之后，把他们送回故乡埋葬。所以他们认为这简直是穷人的乐园，什么心都不用操，只要干活，就什么都有了！ 现在，原来规划的城池已经不够用了，打算再扩大一下攀枝花城，建一座外城，方圆三十余里，可能就够用了！” 刘谌听得一愣一愣的，自己随口透露出来的那些观点，没想到杨炬都记在心里了，现在已经开始摸索实施，而且开局很好，他们已经拥有了好几万工人！看样子只要给这个世界一粒种子，有的是人会把它培养成参天大树！刘谌很欣慰！ “杨炬！你立了大功了！孤觉得很欣慰，今晚孤亲自下厨，给你们大家做好吃的，今后咱们一起努力，只要攀枝花真正壮大起来，大汉将无敌于天下！话说，你的队伍有没有扩大？” “谢大王夸奖，小的一切听大王的，您说往东，小的绝不敢往西！扩大队伍这种事情，小的绝不敢私自做主，这事必须大王您亲自组建训练……” 杨炬果真是个懂规矩的，知道私自招兵买马这种事最犯忌讳，所以他在这个事情上，一点也不糊涂！ “好！这个事以后还得抓点紧啊，毕竟现在这么大一座城，仅靠你手下这么点人，如何看得住八万人啊！” “现在主要依靠的办法是白日里上工的时候，男女分别，让这些劳役们按照军队的分组，一伍一什分开，有伍长什长百夫长管理，实行点卯，每日严加查看，所以他们都很顺从，没有出什么乱子！” “嗯嗯，好办法！人就是一级一级管理，才管得住！当然，人毕竟不是木头，有情绪需要宣泄，压抑久了容易出现心理问题……” “什么是心理问题？” “简单来说，就是会疯掉！行为会失常，出现不可思议的行为，譬如暴力、自杀、莫名其妙怪笑或者哭泣等等，尤其是女的，更甚！所以，平日里得给他们多做疏导，组织一些活动，放松压力，缓解寂寥……” “呃？小的没懂！” “就是让他们喝喝酒撒撒疯，大家一起跳一跳，唱一唱，或者举办个运动会什么的……呃，这么给你说，你肯定也是不懂的，以后孤亲自操办，定会让这里有声有色，驱赶大家的无聊！好了，到了，不说了！” 刘谌和杨炬一问一答，很快大家就已到了城中杨炬为刘谌准备的宅子，这个大宅子刘谌早就一直在这里，前一段时间当然是攀枝花一人居住，手下有几个伺候的小丫头和粗壮健妇。杨炬是个很有眼色，不仅让手下安排刘谌新带来的这一批亲兵的驻扎，也给孙蝶、皇甫谧、王二安排了住宅。众人先是各自回屋，于大木桶中沐浴一番，洗去了一身风尘，一身臭汗。 刘谌的毒经过一段时间的排解，加上皇甫谧的运针治疗，百年老参神奇的进补，现在已经生龙活虎了，而且现在虽然风尘仆仆赶来，但依旧觉得精力充沛。 “雅荷先生、皇甫先生、王二、杨炬，还有花儿，你们都跟我到厨房打下手吧，我这惊天地泣鬼神的厨艺秘技，一般都是不外传的，你们今天可以免费观摩一下，学几个拿手菜，以后馋了，还可以自己做来吃！”刘谌笑道。 虽然说君子远庖厨，但是这里的人，没有谁想着把自己拘泥于君子的范畴，听到这么有趣的建议，一个个都眉开眼笑，挽起袖子磨掌擦拳跃跃欲试，刘谌于是带着他们下厨房了！ 厨房里当然是有厨子的，而且也是跟着刘谌学过的，刘谌带着大军北上，当然不能在军中搞特殊，于是就把她留在了攀枝花城，给攀枝花做饭。这个厨子是最早刘谌从剃嘛刺的部落带出来的夷人，现在一手厨艺已经很精了！所以，现在这个厨房，刘谌是熟悉的，他想要的一切食材和香料，都是有的！ 这个厨子很有眼色地准备食材，众人跟着洗洗刷刷，刘谌只负责炒菜，很快就弄好了红烧肉、鱼香肉丝、碳烤乳猪、回锅肉、糖醋里脊等等一应肉菜和几个清炒豆芽、凉拌山野菜等等，香味扑鼻！ 刘谌又用蒸好藏了一段时间的烈酒，兑上了珍藏多年的老酒，把这种酒烫上一壶，立刻四处弥漫着酒香！ “殿下，臣还没吃呢，光是闻着就感觉已经要醉了！”皇甫谧闻闻菜的香味，又问问酒的香味。 “今晚就是要各位好好醉上一宿，一段时间大家紧绷着弦，十分辛苦了！今夜诸位好好吃、好好喝，大醉而眠！明日起来，我们还得忙乎啊，国家面临危难，我们没有一日可以拿来荒废的！”刘谌举起酒碗，道：“来第一个先一口闷下去，然后开吃！” 众人于是举起酒碗，一口气喝干了一小碗酒！男人们抹一下嘴，都叫一声：“烈！过瘾！” 女人们则扇扇嘴巴！ “原来你这是喝的呀？原来我以为这是疗伤用的呢！早知道能喝，在军中的时候我就喝了，闻着香，像是酒，可是没有人喝，我还以为不是酒呢！”孙蝶笑道。 “军中那种，当然不能喝，喝醉了翌日头疼欲裂！所以，当初没叫人喝！再说了，军中那么多伤病，这种疗伤圣药，岂能喝掉？当然，伤兵们也有偷喝的，是不是皇甫先生？现在这个才是给人喝的！”刘谌说得没错，刚蒸馏出来的高度酒，直接喝下去，尤其是醉了，翌日真的会头疼欲裂。 皇甫谧点点头道：“伤兵们确实有人偷喝，确实醉后头疼欲裂！” 第一百九十六章 闲谈论道 “那为何现在我们喝的，就不会头疼呢？”孙蝶问道。 “这里面涉及一个很大的商业机密！你确定要我说？”刘谌笑道，“上次我的宝刀宝甲给你们，你们打襄阳我没意见，可是竟然占了我大汉的巴西、巴东郡，这就很不讲究了啊！这一回要我这个生财秘诀，你打算让你哥拿什么换？” “她哥是谁？”攀枝花似乎听出一点门道了，问道。 “在座的诸位，都是自己人咱们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这位是江东吴国的公主，她哥当然是吴主孙皓了！” 攀枝花作为一个从夷人部落里出来的女子，她对公主这个概念的想象极限，觉得也不过就是如家里大夫人崔氏那样的！崔氏是攀枝花见过最富贵的女人了。是以，攀枝花起身行个礼，道一声：“妾见过公主！” 从攀枝花能够和外客坐在一室吃饭这件事情上，孙蝶也能看出刘谌对她的宠溺，所以也就不怠慢，起身还礼。 刘谌笑道：“好了好了，大家都这么熟，不要太在意这些虚礼了！这都是演给外人看的！那啥，雅荷先生啊，我们说到哪里了？” “酒的事！” “对了，这东西中间有些窍门，是我大汉的商业机密，将来这将是我大汉的经济支柱之一，所以不能随意透露给你，要是有什么值得一换的东西，我还是不会吝啬的！” “你想要什么？以你的本领，我吴国怕是没有你能看上眼的！” “我想要造船术、航海术！这是技术，以你吴国最为先进！” “以你国现在的实力，要这东西有何用？”孙蝶毫不留情藐视了一下刘谌目前的形势。 刘谌指一指外面道：“在强大的工业文明面前，一切都是渣！占地多不算什么，人口多不算什么，技术优势才是真正的优势！” 刘谌蹦出这许多词汇，听得众人瞬间愣住了，都不明白刘谌到底说了什么。 “你们知道这个世界有多么大吗？你们知道其实我们大家生活在一个巨大的球体上吗？你们知道其实我们生活的这个球体，表面七成是海洋吗？你们知道我们一直向东走，最终会从西边回到原点吗？……” 众人夹起来的肉停在空中，听着刘谌这等惊世之语，一时间全都呆了。 半晌，孙蝶才说道：“如果一直向东走，最终真的会从西边回到原点，那就能说明，我们的真的生活在一个球面上！” 皇甫谧从傍道：“臣别的书读的不多，论及天地的，有《内径》，以前读之，总是有些不解！ 《内径》中说：‘夫变化之用，天垂象，地成形，七曜纬虚，五行丽地；地者，所以载生成之形类也。虚者，所以列应天之精气也。形精之动，犹根本之与枝叶也，仰观其象，虽远可知也。 帝曰：地之为下否乎？ 岐伯曰：地为人之下，太虚之中者也。 帝曰：凭乎？ 岐伯曰：大气举之也。’ 意思就是虚空中大气托举着大地！如果大地真是一个方块，那水该流向哪里？如果是个球形，就对了，水流出去，又转回来了！” 皇甫谧用《内径》中的朴素理解，试图解释这个问题。 刘谌笑道：“有个传说，说有一个生着黄发碧眼的大男孩，坐在频婆果树下读书，有一个果子熟了，掉下来砸在他的头上，它就产生了一个疑问，为什么频婆果成熟了会掉下来，而不是飞出去呢？继而想到为什么一切都要落在地面上，而不是飞出去呢？经过成熟的思索，于是产生了万有引力学说，这个学说十分伟大，乃是我所学学说中，特别重要的一个……万有引力定律，会解释人生活在球面上，球面转动，人不会飞出去的原因……” “这都是你从神仙那里学来的东西？”孙蝶惊讶问道。 “从某种意义上讲，应该是吧！” “现在我明白了！你为什么要造船术，航海术，你是打算远渡重洋，从东边出去，从西边回来啊？可是你既然学了神仙那么多学问，为什么就没学到航海术、造船术呢？” “呃？这个嘛，神仙的学问浩如烟海，自然包罗万象，只可惜我的脑子就那么大，装不了那么多啊，我只是个凡人，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什么都学得了啊！更何况，那些学问多是基础学问，技术性的东西，都是专攻，我还没学到专攻的阶段……”刘谌只好顺着这个世界的人所能理解的思维，把未来这个概念替换为他们可以接受的神仙这个概念，好在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 “我们住在一颗大球上面，那神仙住在哪里？”攀枝花冷不丁冒一句，众人立刻觉得问得好，都盯着刘谌，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圆满的解释。 “神仙就在你的意识中，在你的脑海中，只要你肯认真仔细观察这个世界上所有事物、思考这世界上所有事物，神仙就会出现，助你思考！所以先贤说格物致知，一切都是你想到的……” “切！”孙蝶不屑道，“你要是觉得为难，大可不说，何必这般敷衍我们！要是格物能格出你那神奇的学问，那这个世界早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可你想想啊，从前我们人类从猴子慢慢演变成人，最早的时候，用的工具不过是石头碰撞后产生的尖锐碎片，用了几百万年，才开始磨制石器，我们用铜器不过千余年时间而已，用铁器不过几百年时间而已，但是现在我们的典籍已经可以说浩如烟海了吧？这一切都是先贤格物致知，慢慢积累下来的……” “你说什么？”孙蝶惊讶地看着刘谌，众人更是惊讶！ “我是说先贤格物致知，人类慢慢积累了知识……” “不是！你是说，人类是猴子变化而来的？” “难道你们真的认为人类是女娲抟土造人造出来的？” 众人沉默了，他们终于发现他们和刘谌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真的不知道，你都经历了些什么！”孙蝶呆了一阵之后，叹息道。 “我说的这些你们觉得很难接受么？”刘谌问道。 “殿下，说实话，听您刚才所说的每一句，都感觉生生砸在脑门的！初入耳觉得十分荒诞，可是细细想来，难道祖先原来说的真的就是对的吗？譬如大地是个大球，这个如果真的能证明，就像您说的，从东边出去，一直向东，就从西边回来。这样的话，您的一切观点才会被世人接受！”皇甫谧谨慎道。 “事实上，曾有人专门这么做过了！”刘谌想把这个话说出来，但觉得说出来又得解释半天，就没再说。 “先生说的是，所以，孤才想着用自己掌握的技术，换取江东先进的造船航海技术，将来有机会到外面走走！”刘谌笑道，“今天扯来扯去，就扯得远了！都好好吃饭饮酒！莫要辜负了孤的手艺！” 众人这才回过味来，觉得饭菜真的十分好吃！就像他们想不通刘谌为何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观点，他们同样想不通，刘谌怎么可以做出如此美味的吃食！以前，他们所吃食物的烹饪方式无非烤煮蒸，这种炒出来的菜，第一次入口，自然觉得十分美味。 第一百九十七章 尴尬了 这之后，席间大家没有再谈论学问技术，也没再谈论国家大事，而是听刘谌讲了一下各种美食的做法。 这种烈度较高的酒喝起来，人比较容易醉，尤其这个年代的人，喝高烈度的酒，节奏掌握不好，比如王二、杨炬，这种军中混的汉子，向来大碗喝酒，可这种烈度的酒，照那样的喝法，只需两碗就醉了！刘谌虽然早就告知了他们需慢慢喝，可两人偏不信邪，饭吃着吃着，两人相继把头撂在自己的案几上，呼呼大睡起来！这个时候吃饭是分餐制，每人一张案几，菜式每人案几上都上一份，酒也是每个案几上一壶，所以喝酒的节奏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中…… 刘谌、孙蝶、皇甫谧、攀枝花都相视大笑起来，命人扶下去休息。大家再吃了一会儿，也都微微醉了，于是安排各自回屋休息。 攀枝花当然和刘谌睡在一起，她伺候刘谌洗漱完毕，甚至细心地帮刘谌洗了一下脚，给他捏捏脚，说是一路远来，捏捏脚最是解乏，说是这都是大夫人崔氏吩咐过的…… 做完这一切，就动手要剥去刘谌身上的衣服，刘谌忙捏住她的小手，道：“花儿，这个我自己来！” 攀枝花点点头，走到外间，自己沐浴了，这时候刘谌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突然觉得一个凉凉滑滑的身体挨着自己睡下了！ “花儿，你睡在外间吧！” “姐姐吩咐过的，花儿现在早已经过了十六岁了！”攀枝花娇羞道。 “十六岁还小啊！” “夫君，不小了！十六岁的女子，有的生的孩子都已经满地跑了！” 不得不说，攀枝花说的这是个实情，这年代女子十四成婚，十六岁的时候，确实有孩子会跑了的！所以，刘谌无言以对。 攀枝花睡倒是睡下了，只不过也就是纯粹的睡觉，蜷缩得跟一只猫似的。 刘谌虽然一路赶来，十分困乏，这时候却睡不着了！辗转反侧，吵醒了正在熟睡的攀枝花。 攀枝花毫无经验，但是本能驱使她突然抱住了刘谌！刘谌一下子再也不能自制了！攀枝花是光的。他的爷爷剃嘛刺收养了很多孤儿，只分男女，分在两个竹楼中睡觉，贫穷到只能用蕉叶遮羞，所以，攀枝花睡觉的时候，习惯性什么也不穿。 刘谌大脑空白，血液沸腾，顾不得许多，开始搂着攀枝花行事。好在这女子从小四处疯跑，上树下河，身体长得很瓷实，也熟透了，是以初始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痛苦。 她只是惊愕地睁开眼睛，看着刘谌，突然明白过来，感到自己的脸着了火一般，然后，渐渐赶到了妙处，不由自主蠕动起来…… 这一夜，刘谌不知疲倦，攀枝花食髓知味，无人劝诫的情况下，也不知疲倦…… 第二天，刘谌睡得十分踏实，被攀枝花叫醒的时候，阳光已经洒满了大地，他恍惚间不知道现在何处，问了一句：“几点了？闹铃怎么没响？得迟到了！”翻身坐起来，揉揉眼，才看到了攀枝花，才明白现在所处的世界没有闹铃，不会迟到，不过也绝对不轻松！ “夫君，我感到有些疼！走路不自在……”攀枝花悄悄在刘谌耳边说道。 这句话颇有些挑动火气的意思，刘谌一把拉倒了攀枝花，她猝不及防，又被压在下面…… 正在炮火连天，却听见有动静，刘谌抬头一看，发现孙蝶正在惊愕地看着他们！ “啊……！”孙蝶叫一声，跑开了！ “啊……！”攀枝花叫一声，罗衾一拉，盖住了他们。 这就尴尬了！这丫头怎么回事呢？悄无声息地就走上了竹楼，在楼下喊一声会死啊！这样一来，以后还怎么见面…… 攀枝花虽然在天性驱使下，害羞了一下，但她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十分要紧的事情，过了不一会儿，她就揭开罗衾，笑道：“夫君，她是不是故意上来看看我们怎么玩的啊？” “我去，还没有人这么不知廉耻吧！你个小蛮婆，耳朵一向极其好使，难道没听见有人上来的么？” “早就听见了啊！” “听见了你不说一声，这一下闹得好尴尬！” “玩得高兴！忘记给你说了！” “天啊！” …… 两人赖在床上，正说这些没正形的话，却听见楼下有人喊：“南安王，起来了没有！我有要事跟你说！” 正是孙蝶的声音！ 刘谌十分惊异，难道这妮子一点都不害羞吗？这么快又来了！ “大王可能还在就寝，雅荷先生请在楼下稍等！” 这是一个亲兵的声音！ 刘谌这才记起自己是个王啊，有亲兵围着竹楼的，何以刚才会有这般尴尬的一幕发生？ 刘谌立即起床，穿了衣服，拿了一个柳条沾了青盐到院子里刷牙，刷完了牙，这才转身看到了孙蝶，孙蝶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似乎前面什么都没有发生。 “早啊！”刘谌首先红了脸，挥挥手打了一个招呼，在孙蝶看来很是莫名其妙。 这时候，攀枝花也下了楼，恭恭敬敬大大方方向孙蝶行礼，然后若无其事地去刷牙。 “我来找你想问问拿你的技术换取我国造船术和航海术的事情！光是造出一个烈酒这样的技术，显然不合算，必须是一种牵涉军国大事的技术，我才好向我皇兄开口！”孙蝶一本正经开始谈话，好像前面走上楼梯看见人家两口子现场后捂着脸跑开的人不是她一样。 刘谌大红着脸，观察到两个女人云淡风轻若无其事的样子，觉得自己很好笑，看样子自己的那点城府，还不如这两个没有经过什么世事的小妹妹呢！ “呃！我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想要雷，门都没有！这玩意我大汉都不打算大规模应用！不过，我还有其他十分厉害的玩意，不久就能造出来，要是你觉得可行，我们可以考虑用成品交换一下！有一点我必须确认，你们吴国的船真的能远航！” “这一点，你不用怀疑！”孙蝶道。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不可小瞧的智慧 “世人所熟悉的吴国，拥有天下第一的水师，大江之上，横行无忌！可是世人并不知道，我大吴国还有一支海上水师，曾纵横四海，卫温、诸葛直率军打下了夷洲；聂友、陆凯率三万大军征珠崖；三次北上辽东，征服高句丽，令其称臣进贡……后来，我海上水师也曾远涉重洋，但却少人留意。”孙蝶自信满满道。 “哦？远涉重洋？到了哪里？”对于这些历史，刘谌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只知道孙权时期，东吴征服了台湾和海南岛，也就是孙蝶所说的夷洲和珠崖，并不知道孙权还曾三上辽东，征服高句丽的。 “海南诸国，大抵在交州南及西南大海洲上，相去近者三五千里，远者二三万里，其西与西域诸国接。黄武五年，交太守士燮卒，其子士徽作乱，为广州刺史吕岱督兵三千人晨夜浮海而灭，交址尽归吴。其后吕岱派遣从事前往南海诸国，宣扬吴国声威，促使扶南、林邑、堂明诸王，各遣使奉贡。赤乌六年，扶南王范旃又遗使献乐人及方物。祖上派宣化从事朱应、中郎康泰出使扶南和南海诸国。其所经及传闻，则有百数十国。两人归国后，朱应撰《扶南异物志》，康泰撰《吴时外国传》。皆为凭证！”孙蝶说起自家的航海史，还真是如数家珍。 “也就是在南海转悠，没出过远门啊！”刘谌笑道。在刘谌看来，在南海诸国譬如孙蝶所说的扶南、林邑、堂明等，也就是一些东南亚小国，确实就在国门前转悠。 孙蝶皱着鼻子，气呼呼道：“谁说的！我们最远去过的地方是天竺、大秦！南海上时有波斯、天竺大海船远来贸易，嘉禾四年，有大秦贾人秦论来到交趾，交趾太守吴邈遣送至建业，祖上问方土谣俗，论具以事对。时诸葛恪讨丹阳，获黝、歙短人，秦论见之曰：‘大秦希见此人’，祖上以男女各十人，差使会稽刘咸送秦论至大秦。从加那调州，乘大海船，张七帆，时风一月余，乃大秦国！有何难哉？” “你说的大秦到底是哪里啊？”刘谌的历史学得不好，这世界刘谌的那些记忆，对大秦还是比较模糊的，刘谌依稀记得大秦该是古罗马吧！ “大秦国一名广，以在海西，亦云海西国。地方数千里，有四百余城。小国役属者数十。以石为城郭。列置邮亭，皆之。有松柏诸木百草，其王无有常人，皆简立贤者。国中灾异及风雨不时，辄废而更立，受放者甘黜不怨。其人民皆长大平正，有类中国，故谓之大秦……这是前后汉书里面说的，具体大秦如何，没有详细的描述啊！”孙蝶笑道。 果然！“其王无有常人，皆简立贤者”说的岂不是西方的民主共和制，如此说来，这大秦该是罗马帝国了！ “天哪，你们真的乘船到达了那么远的地方？”刘谌不敢相信，问道：“这个时代应该没有指南针吧，你们是如何辨别方向的？” “郑人之取玉也，载司南之车，为其不惑也。”孙蝶笑道，“鬼谷子那个时候，就有司南之车！更何况日月星辰，随着四时变化，在天空均有固定位置，经过常年累月的记载琢磨，就可以利用这些辨识方向了！当然，阴雨风暴时常发生，海难十有七八，航海不是简单的事，经验丰富的老水手才是宝贝，要是没有这些人，根本不能乘船出海的……” 经过这一番探讨，刘谌算是对这个时代航海有了个大致的认识，看样子自己还是小看了古人的智慧。 “佩服佩服！”刘谌拱手笑道。 “若是觉得我大吴国的造船航海技术还行的话，就拿出你的诚意，这个生意可以做！你打算拿出什么？” “军国重器，过段时间，你或许就能看到成品了，现在给你看看图！” 刘谌于是拿出了自己早就设计好的一批图纸。孙蝶仔细翻看一会儿，道：“这能实现？怎么可能！” “嘿嘿！我连惊雷都信手拈来，还有什么事情是我做不到的！这一点你毋庸置疑！” “我等着看成品！既然这里是你的机密要地，我就不到处乱走了！毕竟，我们各有其主，免得遭人闲话！你易牙之术，是不是可以免费叫我学学？听说你的厨子已经得了你的真传？我就不跟你学了，跟你厨子学学就好！” “这个可以有！让花儿带着你去学吧！” “如此多谢了！” 刘谌洗漱完毕，和攀枝花、孙蝶三人吃了早饭，就喊了杨炬，去视察炼铁厂去了。早餐是刘谌的厨子做的，完全是刘谌教给她的西湖牛肉羹，烤面包，凉拌山野菜，简单实际，美味爽口，营养丰富，孙蝶和攀枝花吃完，就跟着厨子，准备午饭食材，开始学习…… “草民拜见南安王殿下！”有两个工匠头领，一个负责炼焦的，一个是负责炼钢，拜倒在刘谌脚下。这两个人都是四十左右的年纪，看上去很是精干的样子。 “快快起来！两位辛苦了！”刘谌对匠人一向十分敬重，连忙扶起两人。 “大奎，从这里走顺道先到你的炼焦场，接下来你给大王解说吧！”杨炬道。 于是左边负责炼焦的工匠头领低头拱手道：“大王、将军，请！” 走了不多一会儿，就到了炼焦场，现在已经完全不是刘谌离开时的模样了，规模扩大了几十倍，而且看上去十分整齐有序了！ “大王、将军，草民按照大王分工合作、省力省料的要求，慢慢摸索，对我们以前的炼焦炉作了改造，草民发现原石炭一定清理干净杂物，而且要杂碎成鸡子大小的炭块，焦炉一定要密封好！所需砖块必须耐火，所以草民到处挖土试着烧砖，终于找到一种土，烧出来的砖十分耐火烧……”董大奎的话被刘谌打断。 “你的意思是你找到了耐火黏土或是高铝土？” “这个草民不明白，只是这种土必须在九头山挖！” “太好了！这个只要找到了，我们就能不光烧焦炭，还能烧出更加绝妙的宝贝！”刘谌知道，水泥窑和玻璃窑必须是上好的耐火砖才能建造的！只要有了这东西，以后这两样东西就能大量烧出来了！ “好！你继续说焦炭的事儿！”刘谌脑子里迅速构思一下，继而对董大奎道。 接下来，董大奎就带着刘谌参观了整个炼焦场，介绍了现在的焦炭生产情况。刘谌所说的分工合作的流水生产模式，省力省料的要求，董大奎基本上都达到了，每日都能产出数十万斤优质焦炭，保证了优质钢铁的生产。 第一百九十九章 初具规模 “干得好！有想法，有闯劲，有魄力，有能力，现在赏钱这种事，对你们这种高级大匠来讲，已经算不得什么了，钱这种东西，多到了一定的程度，也就只能闲置了！孤打算改造军队，把后勤和装备这两块纳入军队系统，实行统一的军衔制度，到时候你们这些无名英雄，也就是我大汉的将军了！”刘谌大大称赞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草民何德何能……” “你们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从今以后，我大汉铁军制胜的法宝，都是会出自你们这里！你们洒下的汗水，和战卒们在前线洒下的热血，是同样重要的！更何况，在这种环境中工作，大家付出的心血，更是十分宝贵！所以，这个国家不能亏待你们！你们对大汉的作用，比起某些尸位素餐的官僚、蛀虫一般吸食百姓血汗的贵族、写几篇酸文到处显摆的文人重要了何止千万倍！可从地位上来说，甚至还比不上那些以声色娱人的优伶、阿谀逢迎的奸佞！这是病态的，必须自孤王这里做出改变！为我大汉帝国做出多少贡献，就要享受相应的地位！” 刘谌这些话说得斩钉截铁，但在炼焦的董大奎和炼钢的刘国钢听来，觉得无比温暖，就像温暖的春风吹进了心窝，两人跪拜在地，感激涕零！ 刘谌扶起他们，道：“以后不用如此，你们是堂堂正正立于天地间的男子汉，是我大汉的英雄，一切荣耀都是你们的辛劳和贡献换来的，不是某一个人的恩赐，所以，你们只管拱手行礼便是，没必要大礼参拜！孤王和你们一样，只希望大汉强大起来、大汉万民安居乐业、扬眉吐气、大汉帝祚复兴、无愧祖宗！如此而已！” “草民等一定不负南安王厚望！”董大奎和刘国钢一起说道。 顺便说一下刘国钢，这人铁匠原本只叫刘七八，七月初八生的，父亲是铁匠，三棒槌打不出个冷屁，十分懒言，刘七八长到十几岁了，还一直只唤做儿，没有名字，后来官府登记人丁，需要个名字，没法子，刘铁匠只好说叫做刘七八，众人于是一直叫他六七八，叫得很是欢乐。直到后来跟了刘谌，打铁十分有心得，对钢铁天生敏感，一锤子下去就知道这钢铁好坏，该如何锻打！ 刘七八的突出，被刘谌看在了眼里，后来找到了煤炭和铁矿，建立了攀枝花城，整个炼钢这一摊子，就交给了刘七八管理。刘谌在理论上略略知道如何炼钢，曾经带着刘七八试验了无数次，练出了碳含量达标的好钢材，打造出了锋利无比的宝刀！可以说，刘七八是刘谌在炼钢一途的徒弟，董大奎是炼焦一途的徒弟。刘七八发誓要为国炼出好钢，于是刘谌就提议给他取个新官名，叫做刘国钢。 刘七八当然十分高兴，从此就有了响当当的刘国钢！当然，刘谌还是喜欢叫他六七八，这个名字喊出来顺口而且欢乐，将来当将军，写在官凭上、诏告上等等，用刘国钢，平日里喊六七八，亲切，顺口…… “大王，现在请您视察炼钢！”刘国钢也等着刘谌一番夸奖呢！ “走走走！孤王很期待！你们做得很好！” 于是，刘谌一行又看了一遍炼钢厂。 现在能做到的其实高炉炼铁。高炉炼铁使用的炉料包括铁矿石、石灰石和焦炭，炉料从炉顶依次分批装入炉内，焦炭在焦炉风口前的回旋区内激烈燃烧，燃烧产生的热能是高炉冶炼过程中的主要热源。焦炭在回旋区内燃烧生成的高温煤气，在上升过程中将热能传给炉料，使之与焦炭发生吸热反应，一氧化碳与铁矿石中的铁氧化物发生还原反应转化为金属铁。高炉冶炼过程都发生在煤气上升和炉料下降的相向运动和相互作用之中，整个料柱的透气性是高炉运行的关键。在料柱上部，焦炭起煤气流分配层的作用；在料柱中部，焦炭起骨架作用，支撑着已经熔融的铁矿石，使煤气正常上升；在料柱下部，高温下仍以固态块状存在的焦炭与已经成为液态的铁水和熔渣混在一起，成为煤气上升与铁水、炉渣下降的疏松骨架。炼铁需要把焦炭、球团、烧结矿、矿石等物料按一定的比例、批次、顺序加入到高炉里面，在高炉的还原气氛下炼出铁水，之后再进行炼钢！ 刘谌知道转炉炼钢，才能得到最优质的钢材，可惜以现在技术和设备，根本无法做到超低制冷，利用氮气和氧气沸点不同，分离出空气中的氧气，制造不出纯氧，所以无法做到转炉炼钢。只能用相对原始的平炉炼钢，而且吹入的也只能是空气，炼出的钢含氮量较高。 但刘谌已经很满足了，毕竟现在需要的钢材，要求相对并不是那么高的！开始的时候，用炒钢法得到生、熟铁，用灌钢法炼成性能较好的碳素钢，铸造的刀剑已经十分锋利了！ 现在，用简单的高炉冶铁，平炉炼钢，钢产量大大增加。当然，刘谌现在已经不满足钢材仅仅用来铸造刀剑了！既然有了煤炭、有了钢铁，那就需要把蒸汽机这玩意搞出来，这玩意一旦出来，将有大用！ “六七八啊，你也做得很好！规模都已经这么大啊！”刘谌惊叹道。 “遵大王令，小的不敢怠慢，迅速扩大了规模，炼制出了大量的生铁、钢锭，但是打造刀剑，铸造铁锅、农具等等，实在用不完这么多钢铁，现在已经严重积压了！生铁可以拿出去贸易，换粮食、布匹，走得快些，可钢材严禁外流，所以剩下很多，现在堆满了仓储。” “很好很好！将来都有大用！接下来孤需要大量的能工巧匠，要铸造一个精巧玩意，你去给我挑最能干的来！” “诺！” 刘谌对攀枝花城迅速崛起，并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十分满意，一面派王二南下翡翠城，经营一个万一卷入内斗并且失败之后的退路，一面迅速召集了铁匠、木匠和最近新崛起的一个工种武器研发师，大家一起根据刘谌的设计思路，开始制造蒸汽机，并且以此为基础设计武器。 刘谌早在北上之前，就已吩咐杨炬，要为能工巧匠们盖一座研发院，现在研发院已经完工多时，众工匠和围绕着刘谌，展开讨论。 “大王，你的意思是水沸腾之后产生的热气，可以有万钧之力？” “正是，这个力量现在我们要用器械利用起来，这将改变整个世界！” …… 第二百章 被轻视了 王二现在掌握着两万护商队，驻扎在攀枝花城外，经过这几日的招揽，又建立了一支商队。 王大这些日子也来过攀枝花，现在不打仗了，军粮供应进入正常渠道运送，王大带着商队和江东、晋国、甚至在晋、吴和高句丽、鲜卑人、羌人等进行贸易，换取各种物资。 王大分给王二一些行遍天下、经验丰富的伙计，这样王二终于凑齐了一支可以大规模远距离运输的商队。他开始着手向翡翠城转运物资。 翡翠城是吕祥的心腹手下何复三任郡守、刘谌最早的心腹亲兵都尉陈辅率兵守卫，并且在缅甸郡丛林中开疆拓土，归化蛮夷，开辟农田，教会土著种植水稻、饲养猪、水牛等牲畜。 所以说，缅甸郡翡翠城，可以说完全是刘谌自己的地盘了！ 王二把大量的焦炭、生铁和钢锭运往了缅甸郡，他手里的商队名义上是一支商队，实际上负责的是物资的转移。 王大从东吴带来消息，说那边已经卡死了粮食贸易，我们无论用什么东西都换取不了东吴的稻米了！晋国的官商和我们接触过了，说是东吴既然已经得到了宝刀宝甲的铸造秘方，晋过不敢奢望能得到，但可以用粮食换取我们宝刀宝甲的成品！ 刘谌笑道：“东边不亮西边亮！我们地小，人口稠密，粮食现在极度缺乏，因为我们很多人都是手工业者和商贾，种地的人并不多！当然主要原因是无地可种。所以，现在获取粮食是当务之急，既然晋国主动找来了，那换给他们宝刀宝甲也不是不可以！总不能大家都饿肚子吧！” “可是，这东西我们有无法令，是否禁止交易？”王大还是比较谨慎，毕竟这种国之利器，随便拿去换粮食，会不会触犯了律令，弄不好要杀头，南安王不会有事，到时候要砍下的头颅就是他们这些小喽的！ “切！这有什么好担心的，秘方都拿去换了孙皓出兵，现在成品换点粮食有什么打紧的！陛下南迁不久，一时间国事繁忙，到现在完全没有什么新的律令出来，孤给你个手令，你尽管提货，去和北方贸易便是！” 王大得了刘谌的手令，胆子就正了，这就意味出了事，南安王一力承担，自己不过是奉命行事。 现在钢铁产量很大，包钢法打造宝刀宝甲已经完全公开了，只要有好钢，谁都能打造！所以现在整个越郡出现了大量的铁匠，他们都在依靠打造宝刀宝甲讨生活，刘谌从源头上控制了钢材，所以，包钢法就算人人都会，但是没有合格的钢材，也打不出好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宝刀宝甲的秘密，完全在炼钢厂和炼焦场。高炉冶铁才能产出优质的生熟铁，平炉炼钢，灌钢法炼钢等技术，才能练出优质钢材。这是技术的关键。 东吴孙皓得到的就是优质煤炭的炼焦法，焦炭还原冶铁法以及炒钢法和灌钢法，经过这一系列流程，就能得到好的钢材，才能锻造宝刀宝甲。 现在东吴的张布正在满头大汗地带着一批铁匠研究炼钢。中国的东南方虽然是富庶的鱼米之乡，但煤炭储藏量几乎没有，尤其是这年头的技术条件能开采的露天矿，更是几乎没有！所以，煤炭成了他们的瓶颈！铁矿倒是不缺，自黄武五年，孙权就在武昌、阳新县一带开采开采矿石，造过刀剑，这一带实则是一个极大的露天铁矿，资源很是丰富。 事实上，现在张布就在这里开矿，学着刘谌建造攀枝花一样，也建造了一个唤作神兵城的城池，专门用于铸造刀剑。 石炭多出自晋，孙皓于是派出商队，自晋国运石炭来神兵城炼焦，一开始晋国没怎么在意，后来随着大宗的石炭输出，晋国官方发现了端倪，以探查之后，才明白原来是吴国用这玩意冶铁，于是下令禁止出口了！ 这样一来，三国形成一个怪圈，汉缺粮，吴国缺石炭，晋国缺神兵利器…… 于是，刘谌直接把焦炭卖给吴国，条件是必须以粮食换取，而且十分金贵，一斤焦炭换取十斤粮食！把宝刀宝甲卖给晋国，也是论斤算的，刀甲称重，一斤换取粮食五石！换句话说一把宝刀，就能换取一个壮劳力五年的口粮！而这把刀一个铁匠一日就能锻造出来！ 有技术优势，就能用剪刀差来剥削他国！简而言之就是用深加工产品换取别国的初级产品，卖的就是技术，就是附加值，这种技术优势，让你明知道这东西本不是那么值钱，可是你不得不买！ 刘谌现在也在玩这个，用成品的刀剑换取晋国的粮食、布匹，以成品的焦炭换取吴国的船只、甚至工匠！晋国的百姓吃饭都很成问题，但是司马炎还是执意要弄大量的粮食来换取宝刀宝甲！原因就在于，不换取的话，孙皓现在人马实力和司马炎差不多，他仗着兵甲之利，就可以一步步蚕食晋国……所以，事关国防，司马炎不得不咬着牙用粮食换取宝刀宝甲。 甚至，司马炎有意向归还成都给汉国，换取宝刀宝甲的铸造秘方，刘禅这一回听取了刘谌的话，断然拒绝了司马炎。当然，这是后话。 当然，刘谌授意之后，这些具体的事情都是王大他们做的。 刘谌十分忙碌，甚至连刘禅催促几次叫他南下面君都以国防大事十分紧要，给推脱了！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刘谌带领一帮工匠，真的造出了蒸汽机！虽然现在连像样的润滑油都没有，用动物膏脂代替，但毕竟这玩意真的转动起来了，和刘谌想的一样，十分强劲有力！ “请看……”刘谌拉长了声调，十分得意地揭开苫在蒸汽机上面的油布！一个铁身铁臂的家伙出现在孙蝶的面前。 “这是什么？”孙蝶丝毫看不出这东西有什么神奇之处。 “这是一件足以改变整个世界的发明！是一个划时代的发明！它将在人类历史上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它有一个伟大的名字：蒸汽机！”刘谌说话的语调，显得很激动，只有他才明白这玩意意味着什么。 但是没有谁能理解刘谌这种感觉。刘谌也不管许多，道：“它由汽缸、底座、活塞、曲柄连杆机构、滑阀配汽机构、调速机构和飞轮等部分组成。只要加水、烧水，就会产生万钧之力，可以做很多事情，譬如可以用来给床弩上弦，制成连发式蒸汽动力床弩，要是再能制成一辆蒸汽动力装甲车，安上这种蒸汽动力连发弩，将无敌于天下！” 刘谌说着，孙蝶还是无法理解这铁疙瘩到底如何能够实现无敌于天下的宏伟梦想。 刘谌于是命人开始添加石炭，烧锅炉，烧了一会儿，水就沸腾了，通过管道蒸汽被送到汽缸。阀门控制蒸汽到达汽缸的时间，经主汽阀和节流阀进入滑阀室，受滑阀控制交替地进入汽缸的左侧或右侧，推动活塞运动。蒸汽在汽缸内推动活塞做功，冷却的蒸汽通过管道被引入冷凝器重新凝结为水…… 当然谁也不懂这其中是什么原理，工匠们和孙蝶看到的就是这铁疙瘩的机械臂不断往复运动，随着刘谌的调节，运动节奏可急可缓。 “哦。就这玩意就能无敌于天下了？看起来挺笨重的，光搬动就是个很大的麻烦！”孙蝶笑道。这些日子，孙蝶跟着厨娘和攀枝花，学习烹饪技术，学习得不亦乐乎，几乎忘记了和刘谌做交易的事情。 “这是基础！搬动的话，只要安装轮子，蒸汽动力就能自己把自己搬走！就像人吃了饭，就能自己走一样！你等着，这几日我的人就能做出蒸汽动力连发弩，到时候你看看威力！”刘谌有点气呼呼的，他受不了孙蝶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蒸汽机竟然被人轻视了！不光是孙蝶，甚至是所有人，似乎都不太看好这玩意…… 第二百零一章 刘璿的心思 刘谌把自己关起来，整日和工匠吃住在一起，研究蒸汽动上弦的连发弩箭。主要攻克的难题是弩臂和弓弦问题，依照现在的技术条件，弹性、韧性极好的钢条，还很难造出来，钢丝绳也没法子制作出来，如果不用这两样做弩臂和弓弦的话，就很难承受蒸汽动力下的高强度快速反复拉伸上弦！ 现在生产的钢材，还远远达不到可以拉丝的延展性，弹性韧性方面，也不尽如人意。刘谌努力回忆自己所学知识，记起弹簧钢这一回事来，貌似要在钢材中加入锰。锰这东西一般铁矿都有伴生，但刘谌生前不是选矿专业的，所以对矿石不是很熟悉，只好叫人找来许多矿石，各种各样都加入冶炼，又改进了蒸汽机，在蒸汽机上加装了锻打设施，对练好的钢材实施锻打、拉伸，慢慢试验…… 这是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刘谌和工匠们正在日复一日地试验，记录数据，十分严谨。 却说刘禅在滇南泽北边平原地区的行宫终于建好了，现在刘正在指挥着大量劳力筑城，为了讨老爹的欢心，刘也是不遗余力。 南中多山，山上多树，现在大量南迁的民人没有过多的土地可以安排，要养家糊口，就需要在刘的工地上去做工，领粮食布匹。是以，现在大量南迁的百姓几乎全家出动，在工地上伐木的伐木、运输的运输、烧炭的烧炭，烧砖的烧砖，筑城的筑城，盖房子的盖房子，几十万人干得热火朝天…… 南中这地方，尤其滇南泽一带，一年四季不热不冷，十分清爽宜人，是以任何时候都能开工，民人也好安置，宿便搭个草棚就能住，吊个瓦缶就能煮饭，只要有吃有住，他们就算已经安顿下了！ 不得不说，刘的组织能力还是不错的，太子府所有人员全面出动，一应官吏都在统筹安排这个巨大的工地，甚至形成了三班倒的模式，昼夜不休开工。 当然，刘表现出仁慈的一面，并不是用法令约束民人，以武力胁迫民人，而是以丰厚的奖赏激励民人，只要努力干活，就能多劳多得，根据表现，除了保障口粮，还能发给布匹、铜钱，表现相当优异的，还能允许在大城建起之后，在坊间购买院落…… 所以，现在人人都争着挣钱，一切都量化了，以铜钱衡量，譬如砍一棵树卖多少钱，烧一片砖卖多少钱，在修筑城墙、宫殿、坊间民宅、官邸的工地上，出一天力多少钱……一切都用商贾的手段来衡量！这样一来，无疑激发了人们的积极性，人人热情极高，所有人毫无怨言，都忙着干活、数钱、盘算，一切都欣欣向荣井井有条…… 这也多亏了刘谌的商队，在兵荒马乱的年月，冒着生命危险，满天下弄来许多的粮食，只要肚子安稳了，一切就安稳了，这是刘谌一直以来最为信奉的原则！ 肚子安稳，为刘的大力折腾，提供了基本的稳定保障！也让刘十分不安，现在目光所及，哪一样不是与刘谌有关的事物啊！包括自己现在组织安置民人、激发民人积极性的法子，也都是刘谌提供给他的！为什么同是皇子，就所受教育来说，刘自认为自己要比刘谌来的扎实，可是能力上竟有这么天地玄远的差别呢？ 刘现在正在建宁郡治味县郡府的后宅，现在这里住着刘禅以及他庞大的后宫，住得十分憋屈。 刘禅现在正在向刘询问陪都行宫的建造进度，刘于是照实汇报一番。 “怎么可能这样快啊！朕以为最起码要等到明年秋末，没想到今年冬就可以住进去！太子你能力还是挺不错的！不过，你说的一切都用商贾使钱的方法，让人人争先，这种事情不像是你能做出来啊？”刘禅一下子就抓住了事情的关键，这家伙一直都是装傻充愣，但本质上其实是个聪明人。 “父皇，说实话儿臣这个法子是问计于老五，才得来的！”刘知道这事情瞒不过去，就老实说了。他确实就如何解决皇宫问题、皇室内眷和百官的安置问题早早地托霍弋问过刘谌，刘谌就专门给他的这位太子皇兄写了一个详细的计划，刘觉得刘谌说得对，就执行了。 “这就对了，一瞧就是老五行事的方法！”刘禅哈哈笑道，“能把商贾运用到极致的，唯有他了！我大汉这一回要不是老五用商贾的一套，民人没有粮食吃，早就饿得造反了！战卒没粮食吃，早就饿得投降啦！正是老五用商贾把石头换成了粮食、把铁换成了粮食，甚至把树叶换成了粮食！这才挽救了大汉！人人都看到了他赫赫战功，唯独朕看到的才是根本，没有这一点，就算是神仙在前线，也撑不了一阵子的！”刘禅很得意自己生了这么一个好儿子。 刘刚刚得到了一点夸奖，没想到刘禅转而就狠狠夸起了刘谌，这让他有点不自在。 “父皇，您说，老五为何打完仗，直接到越郡去了，连家也不回，连您也不来瞧一眼呢？”刘这就有点搬弄是非了。 “这个问题很明显！他还是有点怕引起内斗啊！毕竟整个大汉都是他扶住的，要不是老五，说不定你我现在都在洛阳受辱呢！儿啊，跟父皇说句实话，你有没有嫉妒他，有没有想害了老五的心思？”没想到刘禅竟然一下子撕破了所有虚伪的面纱，把问题**裸地抛了出来！ 刘慌忙跪地磕头，道：“父皇，切勿如此想啊！儿臣自小就爱护每一个弟弟妹妹，从半点歪心思啊！父皇您要会觉得老五更适合太子位，他接替太子更有益于我大汉，儿臣十分愿意让贤！更别说是有加害他的心思了！父皇……” “事实上，现在无论从哪各方面看，老五确实优秀啊！ 不过，废长立幼这事儿朕还不打算做！你要好自为之，不要起什么歪心思了！ 莫说现在，就是以前，黄皓那个时候，你以为你做过的某些事，都瞒过了朕是吗？瞒过了老五是吗？ 那时候老五力诛黄皓，却半点未提及你，可见他并无夺储的心思，希望你不要和他产生嫌隙，有什么事情，兄弟间商议着行事，千万莫要像曹操那几个儿子，弄得骨肉相残，要是朕听闻半点这样的消息，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刘禅这一番明晃晃**裸的敲打，听得刘脑门子上汗涔涔的，慌忙点头，道：“儿臣谨记父皇教诲！兄弟间绝不起嫌隙，绝不起纷争！” 第二百一十三章 养大就看清了 事情这样就算是定了下来，有一些具体的事情，刘禅给刘做了交代，后宫甚至连一个人都没有带，全交给皇后统管，一道旨意首先出发，先行一步去了越郡给刘谌打这个招呼，刘禅身边只带了关彝，关彝指挥大汉军校的战卒，外围形成一个保卫圈，内层有羽林卫保卫，行军路上前路方圆三十里范围，全都被侦察兵细细翻了一遍，清除一切危险因子。 所以，刘禅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陛下，臣本不该置喙太子之事的，只是思前想后，觉得把大汉军校的军械辎重营造营留给太子，实则是把一股特别强大的力量留下了！若是太子觉得南安王的存在对他构成了威胁的话，他这可以利用这股力量，形成一股不可低估的势力，到时候怕对陛下，对大汉都会有不利……”关彝虽然年轻，涉世未深，但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世家子，有些事情他还是能瞧得出来。 “关彝啊，给你许多各种各样不同的种子，种进土里，过一段时间，种子都发芽了，但是它们长得简直一模一样，你如何辨别它们的类别？” 刘禅并没有接关彝的话茬，却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长得简直一模一样，臣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辨别了！” “其实很简单，给它们浇水施肥，让他们各自生长一段时间，长大了，只要是不同，这不同点就会逐渐体现出来，形成差别！” 关彝恍然大悟，想起郑庄公这个人来！现在刘禅给了刘一个空间，就是要他成长起来，再过一段时间，长成什么苗子，便一目了然！该发生的就会自然发生！根本不需要自己做什么决断，自然会有了断！ 关彝瞬间明白了，皇帝看上去胖乎乎、傻乎乎的，做什么事情看起来都十分散漫，像是一拍脑袋就做出的决策，譬如这次北上，看上去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作为一个君王显得极不负责任，是一种完全的昏君行为。 但现在看来，这原来是早就深思熟虑了的一种行为…… “臣明白了！”关彝拱手作揖。 关彝当然明白，这么做或许是有风险的，真正把刘养成一种尾大不掉的效果，将来也很难收拾。但既然一切并不是拍脑袋就做出的决定，是皇帝自己深思熟虑过的，那自己就不再多说什么了，相信皇帝做这件事不是只看了一步，而是想到了环环相扣的制约计策。 关彝突然想到，皇帝北上这件事情的诱因，是南安王刘谌发明了一种极其厉害的新式武器，皇帝接到这件事情的奏报之后，突然就决定北上攀枝花了，看样子这种武器该是一件十分不凡的武器，可以决定大汉的军国大事！ 刘谌很快就接到了刘禅北上的消息，他想过刘禅接到自己奏报之后会发生的种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他竟然决定要到攀枝花来！当然，刘谌能看得出来，刘禅此次北上对自己并无恶意，甚至可以说带着极大的善意来的，因为他带来了大汉军校！ “太子监国，父皇北上，在这个兵灾刚过的国家，这件事情怎么看，都是荒唐的啊！”刘谌道。 身边当然是一直以来的小跟班孙蝶，还有攀枝花。攀枝花一开始对孙蝶还是有些抗拒的，这是女人的本能，但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也不知道孙蝶使出了什么妙计，现在攀枝花对孙蝶态度大反转，甚至表现出来的不是敬意，而是亲密无间的状态！不知道情况的一定会认为这两个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好闺蜜呢！ 攀枝花话不多，但是学做事情极其认真，上手又快。刘谌曾经给她教会了如何掌握水温，如何以优雅迷人的姿势和过程，泡出一壶好茶。现在攀枝花红袖轻挽，露出精致的象牙色手指，正在摆弄着一套陶壶泡茶。其实刘谌有闪着珠光宝气的翡翠茶具，但这玩意泡茶口感并不如泥土烧制的陶器。 现在刘谌眼前的这套茶具，被攀枝花把玩出了细腻的光泽，看上去十分内敛，攀枝花正在一丝不苟地洗茶、冲茶、摇香、添水，整个过程充满了仪式美感。冲泡好了，三人每人抓了一小杯，细细地品。 “南边那些炒茶师傅，技艺越来越高明了！这种口感，已经是我喝过最好的茶了！”刘谌喝了一口茶，似乎忘记刚才还在为皇帝为何北上而纠结，一脸淡然。 “你已经想明白了？”孙蝶看着刘谌的神情，问道。 “是不想了，而不是想明白了！父皇行事，总有些让人想不明白的地方，到现在我都没有想明白，晋汉战争的开端，父皇为何要突然发兵去打汉中呢？这一战差点被人灭国……现在，他又撇下朝政，自己跑到我这里来，玩什么？这里浓烟滚滚的，到处都是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实在没什么好玩的啊？不过，看得出来父皇北上并没有要对我不利的意思，既然如此，就不多想了！猜不明白的！”刘谌喝了一口茶，闭着眼睛细细品味。 “这很难想明白吗？”孙蝶细细地呷一口茶，道：“真香啊！你是怎么想到把这种树叶弄成这么香的？真是不可思议的改变啊！” 刘谌不搭理孙蝶的后半句，只是说道：“君心难测，父皇确实难测！” “你这样一个聪明人，天下事对你来说，没有什么难事！可为何偏偏看不明白这点简单的道理？”孙蝶微微笑道，“这事儿，花儿都看得明白！” “不会吧？花儿到现在，汉话都还说不太明白呢，斗大的字没认识几个，汉人中间这些复杂的事情，她如何能明白？”刘谌笑道，“花儿，你明白吗？” “夫君，花儿只知道，如果有了脓疮，就得挑破了，脓水腌之物流干净了，才能长好！”微微弯腰施了一礼道。 “嘶”刘谌牙疼似的吸一口气，歪着脑袋思索一下，道：“还真是啊！晋汉之战，即便是父皇不想打，司马炎想打，也就在那几日就得打起来……现在的事情，也是这样啊，不揭开伤疤，如何知道脓水如何出来啊……” “你现在的名望和功劳，不是你躲在这里不回朝、不邀功，就能按压得住的！你的丰功伟绩当然让许多人吃不好睡不好，所以现在你父皇北上，为的就是给这些人腾地方，让他们跳到场面上来，让大家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啊！当然，估计还有其他的事，一言难尽，但大方向是不会有错的！” 第二百一十四章 出事了 “当然该还有些其他事情的！猜测多了没有用！生在皇家，少不得这些破烦的事儿，即便是你什么都不做，那也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活着，否则一不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更何况，我还做了着许多事！”刘谌吸一口茶，道：“你知道我最想做什么吗？” “不知道！你同样也是个很难测度的人，是不是你将来也要做君王啊？”孙蝶摇摇头。 “我知道！”攀枝花在一旁笑道，“其实他最想做的事，就是回到山谷里去，在那里和大家一起修梯田、种水稻、养鱼、养猪，做各种好吃的！还有就是陪着花儿看夕阳落山，晚霞满天……” “是吗？南安王殿下？”孙蝶故意把南安王殿下几个字咬的很重，强调一下。 “还是花儿最懂我！说得真好，我就这么点追求！”刘谌笑道，“我生性惫懒，喜欢闲适恬淡的生活。因为我忙怕了，感觉好几辈子都在马不停蹄地忙碌，可是人来世上，难道就不该好好享受一下生活吗？” 孙蝶并不理会刘谌，笑眯眯地问攀枝花道：“你是如何知道刘谌爱种田养猪的啊？” “因为他和我们大家一起在山谷里筑起了水梯田，种稻子养猪的那一段日子，他看起来真的很高兴，脸上每天都挂着阳光一般的笑，牙齿刷得亮晶晶的，他笑起来最好看了……” 孙蝶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种田养猪的生活，觉得明亮的阳光洒下来，稻田碧绿一片，鱼儿游得欢快，猪崽子哼哼唧唧在树林中吃草，沐着阳光，大家一起欢笑，抛开一切龌龊，一切算计，活得那样纯粹，的确很美啊！ “以后你们要是真的种田养猪了，那我也跟着去看看，想起来很美的样子！”孙蝶细细呷一口茶，伸个懒腰。 “公主姐姐，那就说定了！夫君给我说，只要不打仗了，我们就回去呢！” “唉！傻花儿呀！什么时候才能不打仗呢……” 三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管细细地呷着茶。 这时候，有人来报，说是皇甫谧来了。 刘谌站起来，迎着皇甫谧进来了！刘谌对皇甫谧这样的圣手，一直很尊重。 皇甫谧脸色很差，躬身施礼之后，就坐下来，细细地呷了一口茶。 “皇甫先生，怎么了？” “一直以来，臣都想按照您说的那样去割开一具尸体，看看里面的构造，虽然在军营的时候，有战士的肠子都被打出来了，我们给接上塞回去了，可是一直都没有胆量真正完完全全割碎一具尸体，细细看个究竟……”皇甫谧看起来有点发抖。 “所以，今天你把这件事做了？” “是的！今天我咬着一块布，狠下心，割开了一具试图逃跑被射杀的死囚的尸体！把他的心肝脾肺肾一一拿出来了，抽了他的肠子，刮下他的膏油，割开他的肌理，最后一件件拆了骨头……”听皇甫谧这么说，两个女的跑出去干呕了！ 刘谌想起那画面，也有点恶心，不过毕竟在战场上见多了尸山血海，还是很有些免疫力的。 “很好啊！多割几具尸体，你慢慢对身体构造就有一个完整清晰的认识了！等到过段时间，孤王帮你弄出深度麻醉药药物，抗菌药物，很多不治之症，你就可以手到病除了！手术治疗是医学上特别关键的一环，可惜现在这方面还是空白的！这个空白就等着先生填补呢！”刘谌淡然笑道。 “深度麻醉药物、抗菌药物是什么？” “前者可使患者开刀手术的时候，感觉不到疼，一觉醒来，最疼的时候已经过去，再服一点寻常止疼药物，就可以了！记得曾经给先生说过伤口为何会化脓感染的事情，其实不过是很多种特别细微的虫子，放大千万倍才能看得见，这东西大量繁殖，破坏人体的细胞，最终感染致死！所谓抗菌药物，就是一直这种小虫子大量繁殖的，只要抑制得好，伤口就不化脓，很快就愈合了……” “细胞是什么？” …… 于是滔滔江水一般绵绵无尽的问题，排山倒海袭来…… 这种事情，是刘谌最怕的事情，一个问题就能引出无数个问题，好学的孙蝶、好学的皇甫谧，总是抓的出问题的关键，细细问来，十分破烦，再加上刘谌又不是百事通式的学霸，有的问题只是有所耳闻，并不深入研究，所以回答起来很吃力。但是，他们的积极性还是不能打消，只好试图解释，往往纠缠不清。 “今日就到这里吧，贪多嚼不烂，咱们来日方长啊！”刘谌一边喝茶一边讲，攀枝花已经换了五次茶叶了，刘谌甚至被尿憋得发慌，但是这两人眼神贪婪，如饥似渴，让刘谌连上厕所都是忍着的…… “殿下，微臣斗胆恳请殿下一定把深度麻醉药和抗菌药的制作技艺教给微臣，微臣保证绝不外传！终身为殿下做事……” “先生还是把孤王想得太狭隘了！天下生民，都是平等的，任何人病了都不想死，在医药方面，孤王但凡有，绝不私藏，一定要公布天下……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已经造成了很大的杀孽了，私藏医药秘方，那就是见死不救，这种事孤王做不来！所谓医者父母心，望先生谨记……” 皇甫谧大受感动，五体投地行了一个大礼！刘谌连忙扶起，道：“只是先生说的这两种药，孤王也只是用过，听过，却并未学到制造的法子……” “啊？”皇甫谧甚至急得跳起来，道：“这……这……殿下，这可是最要紧的，您却不学……啊！微臣冒昧，不能说您的不是……只是……” “你的意思是孤王入了宝山却两手空空回来了，或者说拿了一些并无用处的东西……譬如现在造出来的各种杀人利器！但对救人良药，却并未深入学到？” “微臣不敢言说大王的不是！” “哈哈哈，这一点孤王也想骂自己呢，早知有今日，当初就该发疯一般往自己脑子里塞几个实验室、几座图书馆的！只可惜，孤王对很多东西，只知皮毛，更多的东西，只是使用过，连基本原理都不知道……” “那殿下能给微臣指一条明路吗？微臣慢慢把这两样造出来？” “这个可以有，过段日子，孤命人造出几种做实验的必备工具，咱们就开始研制一下……当然了，这东西要研究出来并不容易，有人终其一生，也就研究出来一样药物，几百年积累下来，才会有大的医疗技术进步！很难……” “微臣如果终其一生，能将这两样解决了，也不枉世上走一遭啊！” “对，不能贪多，如果先生真的实现了这两样，足以彪炳千秋了！” “千不千秋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将死之人，能救活了！这是一种极为奇妙的感觉！有时候微臣觉得只要能将一个快要死的人救活，哪怕是用微臣的命去换，也是值得的！” “先生！这就是孤王说的医者父母心！请受孤王一拜！” 这两人正在拜来拜去的时候，突然有人来报，：“禀南安王殿下，出事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无法言喻 ““什么事情？不要惊慌，慢慢讲来！”刘谌看到来报的人明显有些发抖。 “禀南安王，炼铁厂的鼓风蒸汽机，锅炉烧爆了！里面的人都被蒸熟了……”来者哆哆嗦嗦地说道。 自从蒸汽机造出来之后，很多需要大量做功，特别耗费体力的地方，刘谌和工匠们设计以蒸汽机带动，取代了人力、畜力，效果极好，动力十分强劲。譬如炼铁炼钢厂，自从装了蒸汽机带动的鼓风系统之后，持久强劲的动力作用下，鼓风机飞转，炼钢的效率大幅度提升，可是现在这玩意竟然爆了！ “死伤了几个人？” “十个人，全都死了！” “皇甫先生，我们快看看去！”刘谌带上人感到了炼铁厂，出事厂房内，还弥漫着滚滚蒸汽，已经有好多人围拢过来，正在灭火。 “大家快出来！水浇到炽热的炭火上，会产生毒气！” 于是，很快把人疏散出来，已经有人开始呕吐，并叫唤头疼了，很明显的一氧化碳中毒迹象！刘谌命人用手摇鼓风机吹散了厂房内的蒸汽，通风良好的时候，大家进入出事厂房，见到了那些尸体，确实已经被蒸熟了，毛发尽落、皮肤溃烂，死得十分难看…… 锅炉水位水位查看表，是简单的连通器原理，这个时候没有玻璃，刘谌使用浮标刻度，做出来了；气压表这玩意原理也很简单，做起来不难。刘谌设计了水位表、压力表和安全气阀，一起叫工匠批量生产了，每一个锅炉上都是安装了的，这种经常有人在跟前的锅炉，在设计上更加倾向于安全性！水少了填水、气压高了放气，一般不会出问题的。 看样子应该是工匠和杂役们，看着这玩意时间长了也没出什么事，以为强调的各种注意事项，都是吓唬人的，所以就产生了懈怠，没有及时查看水位和压力，造成了爆炸！ 当然，设计上也是有缺陷的，应该设计成自动排气阀，压力值一旦达到，就自动排气，或许就不会酿成今天这种事故了！ 刘谌亲自安抚了工匠和杂役的家属，赐给重金，并安排埋葬了死者，下葬的时候，刘谌亲自主持，对这些普普通通的民人来说，这种哀荣简直闻所未闻。 刘谌在葬礼上宣布：“死难的工友和战死沙场的英烈，都是一样的英雄!因为战场是一条战线，炼钢厂同样是一条战线，大家都是在保家卫国，都是在报效大汉! 更何况现在矿场和炼钢厂，有许多老英雄，都是战场上退下来的！ 你们都是大汉的脊梁，正因为有你们在做支撑，大汉到现在才屹立不倒！正因为有你们在，我大汉才有炽烈的铁水流出高炉，才有铁水一样炽热的血液，奔流在我们的身体里！ 大汉是什么？大汉不是一片土地，不是一座皇宫，更不是一把龙椅、一个皇帝和许许多多的衙门！大汉是大汉君臣子民祖祖辈辈共同生活、共荣共辱流传下来的共同的精神信仰！是我们用鲜血和生命守护的祖祖辈辈都认可的东西！是千百年来已经深入内心、流淌在血液里的东西！ 只要有这一点在，大汉就能复兴有望……所以，孤王宣布，这些死难者家属在得到抚慰金的同时，他们留下的孩子，将得到孤王的重点抚育培养，让他们无忧无虑，健康长大成人，学一技之长，成才！” 刘谌的这个决定，让那些死难者家属和全体厂矿工匠和杂役跪倒一片，人人都表示要誓死报效大汉…… 事实上，葬礼这天，刘禅就已经到了，稍稍早到了半日，正好赶上大多数人都参加这个盛大的葬礼去了，所以并没有人迎驾，通报之后，杨炬立刻就要命人去报刘谌。 “不要惊动他！既然他能去的葬礼，朕去一去也无妨！”于是，刘禅让众人暂且去做好军队的驻扎、食宿等杂事的安排，自己换了常服，和关彝则在杨炬的带领下，来到了下葬死难者的山上，丝毫没有惊动众人，就到了刘谌附近。 刘禅吩咐不要惊动刘谌，正好赶上，在一旁把刘谌沉痛又不是慷慨激昂的葬礼言辞听了一遍。 刘谌正讲着呢，突然发现人群中混进了许多的兵卒，再定睛一看，就发现了自己老爹。 “儿臣叩见父皇！请父皇恕罪，儿臣未能迎驾……”刘谌跪在地上。 刘禅只好走上刘谌所在的那块高地，道：“朕一路轻车快马，所以就比原计划早到了半日，且你有正事要做，并没有迎驾不及时的罪过！起来吧！” “谢父皇！”刘谌站起来，高呼道：“工友们，皇帝陛下也来看大家了！” 众人还都在纳闷，没反应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呢，听刘谌这么一说，众人于是跪地磕头，高呼万岁。 “大家都平身吧！朕要说的话，前面朕的皇儿都说了！正是朕要说的意思！你们大家为了大汉，都受苦了、受累了！也有人已经捐躯了！朕在这里哀悼死难者！ 只有你们才是大汉的根基，只有你们大家忠心拥护大汉，大汉才能江山永固！这里的一切都是南安王打理的，做得很好，一切都按他说的去办吧！朕来看看大家，希望的众位与朕一道，同心同德，兴复汉室……” “万岁！万岁！……” 漫山遍野都响起了山呼万岁的声音！刘谌搀扶着刘禅，走出了人群，上了步辇，回到了攀枝花城内早已经收拾好给皇帝的下榻之处。 “老五啊，发生了什么事？”事实上刘禅虽然听杨炬匆忙间禀报了事情经过，但还是有些不明白，不过几个工匠和杂役死于事故，没有必要如此大张旗鼓张扬吧？ 刘谌于是把整个事情的经过给刘禅说了一遍，问道：“父皇是否觉得儿臣做得过了？” “你觉得现在的攀枝花城对我大汉特别重要是不是？” “正是！蒸汽机一出来，煤铁产业将突飞猛进，跟着后面的一切产业就会迅猛发展起来，大汉将产出足以换取天下的货物，整个世界都会为之改变！父皇，这个世界真的很大，我们在这里以蒸汽机开了一个头，带来的改变不是儿臣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总之儿臣只能十分肯定地说，变化只能用一日千里这样的速度来形容！所以现在攀枝花城真的很重要……” 刘谌当然说不明白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刘禅这个时代的人，他们更是不能想象，钢铁巨兽到底会有怎样的意义！ 刘禅大概以为，这里只不过造出了几件先进武器而已…… 第二百一十六章 刘谌不简单 当然，就这种先进武器，放在这个时代也已经足以令天下所有人动容了！且不说现在出来的蒸汽机上弦自动连发弩，就是前面打造出来的宝刀宝甲，就已经让孙皓和司马炎很是眼红了！ 所以，即便仅仅是造几件先进武器，刘禅以为足以改变现在国内格局，也足以改变三国格局了，这就是在改变天下大局啊！至于刘谌所说的世界，刘禅是没办法想象的…… 也正因这一顶点的作用，足以让刘禅对攀枝花这个起于蛮荒之地的小城格外重视了。 刘禅听刘谌大言炎炎，虽然不明白说了些什么，但还是认真听刘谌说完了。 “我儿都是经过神仙点化的，你脑子里的格局，不是凡人所能理解的！你说的这一切，坦诚说，父皇也并不是很懂！但经过这许多事，我儿之能，是有目共睹的，你认为正确的事情，你尽管放手去做，父皇之所以北上到了你这里，就是要向所有人明明白白宣示，我儿所做一切都是正确的，都是为了大汉！” 刘谌跪地行了一个大礼，道：“儿臣谢父皇信任！” “你的兵也练得不错！大汉军校，朕来之前好好看了一下，真是令人大喜过望啊！朕把所有人包括关彝都给你带来了！希望你能把新军的规模再扩大一下，也培养一批新的将领出来，大汉到现在还是诸葛丞相时期的一批老人在统军，大多不堪使用，后继无人是个大问题！” “父皇，其实年轻将领也都不错的！前阵子打仗，张遵、李球、黄崇、赵广、王训、霍彪、诸葛尚，甚至儿臣简拔于商贾间的王仲西，打仗都打得不错！当然，诸将领下面还有很多偏将、牙将，都很不错！当然老将军更是宝刀不老，大将军姜维、安南将军霍弋，智勇双全，统军一流，能稳扎稳打，亦能奇谋跌出，儿臣跟他们也学会了很多……” “你上的表功奏章，朕细细看过了，确实都不错！可惜了李球，此人打得最是可圈可点，最后却没能回来……唉！依你的奏章，还有大将军姜维的奏章，以及军中其他渠道上来的消息，朕和诸臣工细细参研过了，决定论功行赏！只是由于战局紧张，敌国入侵，众将军和战卒不能班师回朝，而是守卫在各处隘口，一日不得懈怠，所以，朕下了许多旨意，不日就会传到各位将军那里去，赏罚单子、赏赐和劳军物资、还有朕的其他意思，就会一并带往前线！” “儿臣替他们先行谢主隆恩！” “哈哈哈哈，儿啊，这一回父皇上你这里来，最大的意思还是要对你立下的不世之功赏赐一下啊！说吧，你想要什么？” “父皇，儿臣是您的儿子，是大汉皇子，为大汉打仗，即便是战死了，都是最应该的，儿臣记得一句话：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作为大汉皇子，就得为大汉担当，不能白白享受那些荣华富贵啊！所以，对儿臣而言，一切都没有让儿臣放开手脚，好好为大汉营造国之重器、生财利器重要！虽然现在我们退守南中一隅，仅有区区八郡之地，缅甸郡还没有什么人……但只要我们雄厚的物资基础，人人有饭吃，户户有三年余粮，战卒有对大汉的拳拳忠心和先进武器，我们就能挥师北上了！父皇如今北上，肯定了儿臣所做的一切，这就是对儿臣最大的赏赐！从此以后，儿臣所做的一切，都将百无禁忌！” “哈哈哈哈！儿啊，你这话说得父皇心里很是熨帖啊！只是你一向行事就是百无禁忌的……” 刘谌当然听明白了刘禅这句话所隐含的意思。 “父皇，您是不是听人说起儿臣会借天雷威力杀敌，或者是能够营造出天雷一样威力巨大的武器？”刘谌问道。 “是啊，既有如此威力巨大的武器，你多造出一点，我们也不至于退守如此区区之地啊？” “父皇，这种东西不能多用，有违天和！儿臣算中了我们还能据南中以坚守，所以就没打算把这种东西大量应用！这个东西若是被三国都掌握了，这天下总共也就不足三千万人，实在不经杀啊，要是把人都杀完了，天下还是天下吗？这是要原因！当然，这东西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造出来的，这几年没一天太平日子，儿臣根本没时间把这东西大量造出来！”刘谌话说得半实半虚。 “哈哈哈哈！朕也就这么一问，其实心里是相信你的，无论如何，你都不会置大汉于不顾的！是不是神仙不让你用那东西？” “其实，也可以这么说！有伤天和嘛，神仙最重视的就是这一点！”刘谌把一句瞎话说得无比认真。 “听说了许多关于这东西的传言，有人说，你简直掌握了毁天灭地的力量，朕也十分好奇，现在你不是说造出了十分威猛霸道的武器吗？选一个好日子，咱们一起看看？” “儿臣遵旨！” 父子两人说了一会儿，刘禅说一路颠簸，累了，要休息。刘谌就安排人服饰刘禅休息，自己则吩咐厨娘，捡拿手的菜做几个，等皇帝醒来吃。 “臣弟拜见南安王！”关彝这才有机会拜见刘谌。 “嘿，你小子壮实了许多！南中的大太阳把你越晒越壮实啊，这小脸黑的！我记得我们三兄弟当年意气风发地南下，说要经略南中的时候，你从成都出来，那被养的一个白呀！”刘谌拍着关彝的肩膀笑道。 “南安王，大汉军校的军械辎重营造营，陛下留给太子了！您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我当然明白！那边的事儿，霍济都告诉我了！现在太子和张遵打得火热，他们行事十分诡秘，认为天下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密谋着什么，其实这一切我都知道的！张遵打算把自己带过的那些大汉军校练出来的新兵带到新营造的南都，以作拱卫！然后利用我们已经十分强大的辎重营造营，招兵买马，再练出一些兵来……你觉得他们是不是这样打算的？” 关彝一下子觉得自己所有担心都是多余的，一切都在刘谌的掌握中，这人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第二百一十七章 心大的刘禅 “我已经跟陛下说了自己的担忧，没想到陛下说，不同的种子刚出的幼苗都很像，很难分辨，要分辨它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浇水施肥，养大了，不同自己就显现出来了!”关彝道，“陛下在这件事情上，是这样一个态度，摆明了就是要太子‘将自及’呀!” “我也摆明一个态度，那就是绝不和太子相争!至于他喜欢折腾，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吧!若要说有一个‘将自及’的后果，那也与我无关了……” “可要是真的闹了起来，你总得保护自己呀？” “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难道南安王真的就要置大汉不顾，任他们去折腾吗？” “一个人折腾，总比两个人折腾，要来得轻一点!现在区区南中，也就这么大，百姓也没有多少，在这之前，我们经略南中的时候，已经把基础打得很好了!只要他不是个暴君，也就不至于把百姓这个基础太过伤害……如此一来，他折腾几年，总有一天他会折腾够的……” “臣弟以为，殿下已经做好了积极应对的准备，没想到您竟是这样想的……” “这样想难道有错吗？总不能让我去跟我亲兄长打呀!还不够这天下耻笑的!” “唉！其实陛下的态度是摆明了要殿下您继位的。事实上无论从哪个方面去想，你继位将更加有利于大汉复兴，如果把您这样一个天纵奇才错过了，大汉复兴将遥遥无期……” “关彝啊！别再去想这些问题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关彝只好躬身施礼，暂别刘谌去休息。 事实上，刘谌远没有他现在表现出来的这样淡定。就在刘禅正在赶路的时候，刘谌和孙蝶他们还在讨论，为何皇帝选择在这个时候北上来到攀枝花呢？ 没想到关彝这个愣小子，硬是跟皇帝把这事儿给问明白了!原来皇帝打的竟是这样一个主意! 人言，帝王家没有亲情，看来这果然是真的!皇帝竟然设了这样一个局，让自己的儿子把尾巴露出来，然后再把他收拾掉。 到时候，事情如果真闹得很大，那太子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可是刘禅并不在乎! 在帝王的思维中，太子刘首先是大汉的太子，然后才是自己的儿子，作为太子，他就像宗庙里那些冰冷的器物一样，只是一个拿来用的器物罢了。 当然，这没有办法，游戏规则就是这样的!无论是谁，都必须在这个规则下游戏，所以也无可厚非。 刘谌现在算是弄明白了这个事儿。但不管明不明白这事儿，他对关彝说的话是真的，他并不想卷入这些斗争中去，如果有可能，他会躲起来! 刘谌觉得还有更加有意义的事情去做，把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浪费在去争夺皇位上，是一件很荒谬的事情! 领先两千年，到了这个世界，他的时间何其宝贵!怎么能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呢？改变世界的从来不是皇帝，而是人类的认知水平! 争夺皇位这么庸俗的事情，三千年以前，是那种争法，三千年以后，还是那种争法，这玩意儿，来自内心肮脏的**，什么时候都不会变的，所以，怎么能用自己满脑子那些宝贵的东西，去争夺这玩意？ 凌驾于其上! 刘谌是这么想的! 刘可以做大汉的帝王! 但刘谌要做的，是诸王之王，无冕之王，一句话出，世界都要颤抖的那种…… 只有到了这种地步，才能活成随心所欲的样子。 所以，刘谌在自己的心中，渐渐形成了一套方案。 刘禅的皇帝做的可能不好，但是他的心态真的很好。无论何时何地，他都能想的开，都能睡得着，都能吃得香。 他总觉得，做皇帝就是把握一下方向，只要在大方向上把事情做对了，至于成不成功，那是自有天命的!与自己没有关系! 所以，他确定了让儿子们自己把自己的不同表现出来这个大方向后，就开始了享受模式!他总是想把一切事情都推给别人，自己只管享受! 也就是说，老子把路的方向给你们带对了，至于你们能不能走到正确的目的地，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所以这个时候，刘禅在侍女的伺候下，洗了个澡，事实上，在洗澡的时候，他就已经睡着了。侍女们把他身上洗干净了，就抬到榻上，拉上被子，刘禅鼾声如雷…… 这个时候，就算是天塌下来，好像都与他没有毛关系了。 刘禅不知从哪里知道，刘谌其实对于吃食方面，很有研究，当年他经略南中的时候，其中美食，也是一个极好的卖点。 刘谌把厨子培养出来之后，为了尽孝心，还打发了一个，来到了成都的皇宫，给皇帝做起了饭。 所以对新的炒菜烹饪法，刘禅也是领略过的。当然他对刘谌的厨艺，也是充满了期待，所以北上的时候，自己的御厨连一个都没有带。 朋友小聚，刘谌都是亲自下厨的，譬如刚刚到达攀枝花城的时候，就给孙蝶和皇甫谧他们露了一手。 所以，这个时候，自己老爹到了，不亲自给他做顿饭，那是说不过去的。 刘谌这个时候正在厨房，穿着白围裙，脸上甚至挂上了面粉，正在漆漆哐哐地炒菜…… 估摸着刘禅睡得差不多了，就命人伺候更衣，服侍皇帝用膳。 皇帝用膳规矩大，有一套完整的礼仪规程，但刘禅下令，不要再理会这一套，他大大咧咧的坐在刘谌自己设计的高桌高椅上，不用再跪坐在那种低矮的案几后面吃饭了。 事实上，刘谌设计的饭桌，其实跟后世的家庭餐桌是一样的，好几把椅子，围绕着一张大实木桌子。所有的菜都上齐，大家围着桌子，边吃边聊气氛显得热闹。 当然，在桌子上放了一个炭火烧得正旺的铜火锅，里面放置的是刘谌亲自配制炒好的底料，火锅终于上了一些炒好的菜，一些生肉，蔬菜和蘸料…… 基本上所有能露的手艺、自己拿手的手艺，都展示完了，现在就是要刘禅什么都吃一点，自己选择喜欢什么口味，以后就给他的喜好给做。 刘禅看着满满一大桌子的菜，笑道：“哈哈，老五你在这里过得比朕还奢侈啊！这吃食好哇，种类多啊，一看所有东西都很香……” 试菜的太监刚要动筷子的时候，才发现刘禅早已经夹了一块，在嘴里咀嚼了！ “好!香!咦，你这个大铜锅，还在呼哧哧的冒火，里面滚些汤，是干什么的？闻起来挺香的？” “父皇，这是火锅!作为一个成都人，不吃火锅了，简直辜负上苍啊!父皇，你看是这样吃的……” 第二百一十八章 父子间的交锋 刘谌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成都人，记忆中带着对火锅的特殊感情，所以现在他演示吃火锅，娴熟而且具有美感。 他夹起比如蝉翼的牛肉，在滚汤中轻轻一涮，轻轻在蘸料中蘸一下，卷入口中，唇齿生香…… 刘禅学着吃了一嘴，惊叫道：“竟如此好吃！怎么可以这样香？” “父皇，儿臣的商队把商道一直向南开拓，其实南方还有很广袤的丛林和土地，那里也是有人生活着的，过着采集渔猎的野蛮生活，但是林子里出产也是很丰富的，尤其是各种香料，儿臣嘱咐商队，多多注意一点这东西，带回来许多，经过尝试，辨别出了许多有用的，儿臣打算把各种烹饪方法推广出去，让大家把嘴吃刁了，再也离不开新的烹饪方法，离不开香料！” “你的意思是？” “意思就是垄断世界香料，这玩意就可以比黄金还卖的贵！” “我的儿，你小子作为一个皇子，朕从来没发现，你满脑子都是生意经啊！” “这天下要是不用一些方法去经略，不激活天下人的潜力，国家只会越来越穷，生民只能越来越困顿！重农抑商虽然很大程度上可以保证国家的粮食安全，从而保证稳定，但存在很大的弊端，那就是整个天下的物产流通无法盘活，造成一潭死水的局面，这样只能造成人人仅得温饱，或者连温饱都很难保证的局面……” “要是能有国家做到人人都温饱，那将是何等的海清河晏、天下太平的盛景啊！我儿，你不要以为这是一件简单事，多少圣君都很难做到……” “所以说，重农抑商是个很小农意识的想法！父皇，您知道吗，一切商品生产的多寡，都是由供求关系决定的，包括粮食！只要这东西缺，它就卖的贵，只要卖的贵，就有人千方百计去生产，只要生产的人多了，这东西就多了，当然价格也就下来了……所以，商业繁荣可以刺激粮食生产，而并不是抑制粮食生产！现如今治理天下的法子，多是一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只读了一肚子子曰诗云的酸儒想出来的办法，带着浓厚的想当然色彩，他们根本不了解天下苍生到底是如何生存的，只会空谈误国！ 而儿臣做事秉持的方法，就是一切都要根据实实在在需求去做事，根据最合乎事物发展本质的方法去做！找出这中间的看似繁杂，实则最简单的规律，这样做事，就很合乎道了……” “你的意思是……” “儿臣也就是和父皇边吃边说说话儿，并没有要刻意陈述个什么观点！” “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当年管仲治理齐国，其实重点并不在劝课农桑，而是在盘活商贾，事实上齐国富庶多年，与此一道大有关系！就拿你现在经略南中的经验来说，事实上南中并不会出产多余的粮食，连南中百姓自己吃都尚显不足！而成都周边粮仓大多也都是空的，可是汉晋厮杀开始至今，你用石头、树叶、铁器还是换来了大量的粮食，到现在南中所有仓库还都是满的！可见，粮食并不一定要自己种才有的吃！当然，如果我们完全不种粮食，别人拿这个要挟我们，也是个问题……” “所以，儿臣在南中教会人们开辟水梯田、养鱼、养猪，用这样的方式，逐渐安顿下了南迁的百姓，两年之后，我们再无饥馑之忧！南中这个地方虽然比不得成都富庶，但并不会有太大的水旱虫灾，即便是受灾，大山丛林的馈赠，也不至于民人饿死，所以也算是一块宝地，父皇可以不用太过担心粮食的问题！” “说的也是！父皇听说你手下有一批人，有一个叫做霍济的，带领着他们在整个大汉无孔不入，所以你足不出户，就可以了解天下事？” “是的！那不过是儿臣经略南中时候，父皇给了儿臣便宜行事之权，当时北方打仗、南方造反，情势极其复杂，不得已才组建的秘密队伍！南中如今之所以繁荣稳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这支秘密队伍也是发挥了极大作用的！现在，敌国狼子野心虎视眈眈的，这个队伍还大有用处，儿臣希望把他们的指挥权交到您的手上，但不要解散他们！” “说实话，父皇正在等你这句话！” “那儿臣立即命人叫霍济来觐见，只要把这个人交在父皇手上，整个队伍就在父皇手上了！” “这霍济是什么人？他带的这个队伍短时间就能把南中理得井井有条，一副安宁景象，实属不易啊！” “禀父皇，霍济乃是霍弋将军的族弟，此人天生就是一个搞特务的料子，号称‘人心虫’，三言两语就能猜透别人内心，同样三言两语就能让一般人心生佩服，心思十分缜密，行事滴水不漏，实在是天降奇才……” “实在是太好了！不过能者多奸诈之辈，此人忠心是否可靠？” “父皇，儿臣觉得，这样的人，心智不是常人可比的，他们的忠心永远不可靠，只有和忠心对等东西，才是可靠的！譬如他需要的知遇、尊重、名望、利益等等。” “哈哈哈哈！我儿心智成熟多了！这才是一个帝王应该有的心思！不能相信任何人的忠心，也不要相信任何人的品性，这世上真正明明如月的君子，万中无一！和世人打交道，就是要本着和小人打交道的心态去……”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刘谌挥挥手，外面的小令狐就进来了，刘谌吩咐他去把霍济找来。 刘禅道：“儿啊，为何只安排你我爷儿两个吃饭，显得多冷清啊？” “父皇，皇帝吃饭规矩大，儿臣不敢胡乱安排啊，现在用这种高桌高椅，儿臣和父皇同桌而食，都已经很逾矩了。” “儿啊，父皇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虽然庸庸碌碌，没什么建树，不过平日里的这些小事，还是看淡了，这些规矩，不过是用来显示皇帝威仪的，为的就是显得天子高高在上，不是凡人…… 其实啊，皇帝有没有威仪，说话做不做得数，根本不是这些破规矩给定出来的，而在于你手上是否真正掌握了生杀予夺的大权！只要有这四个字的权力在手，威仪自重！ 要是这四个字被别人夺走了，你就是坐在云端，也不会有人仰视你！有一段时间，大汉的这四个全在诸葛丞相的手里，那时候老子觉得那个皇帝其实当得屁也不是……” “哈哈哈哈，父皇真会逗闷子！不过，要是父皇真不在意，儿臣倒是可以把关彝、皇甫先生请过来作陪！” “听说你身边跟着一个雅荷先生，其实是个女儿身，其实是孙皓的妹妹，是东吴的公主？”刘禅笑眯眯地问道，“听说东吴那边答应以宝刀宝甲的铸造秘方作为交换条件，出兵襄阳，其实是这个公主从中斡旋？而且你把兵法、很多东西的营造法式等等，对其毫不避讳，教给了她？” “请父皇恕罪！这个儿臣没有跟您在奏章中说明，主要是基于两国明面上的关系考虑，这个事情并不能明说，牵涉到公主的清誉……至于教给她的东西，其实都不是核心机密的东西，让孙吴多一点力量，可以牵制司马炎，当然，司马炎要是太弱，也可以给他们一些的，总之，要让他们两国有事干，少动些歪心思，就能换取几年我们的太平日子，只要再有几年太平，儿臣就做好了统一天下的准备……” “哈哈哈哈，我儿好志向！父皇当然明白这些事！你现在给父皇说说也不迟啊！现在把她叫来，我们一起吃饭，朕就只当她是雅荷先生，只以你身边谋士的身份对她！如此，免得以后见了尴尬……” “如此也好！儿臣马上安排他们来作陪……” “快叫他们来吧！现在我们爷儿两该说的都说了，心里不藏话了，就舒坦了，叫他们来，咱们大家痛饮！你这里的酒好香！” 第二百二十章 刘禅的病 皇甫谧正好来了，大礼参拜完毕，刘禅道：“太医们也是看过的，说是肝气郁结，也有些积食了，前段时间曾服用了一些汤药，有所缓解，然后就北上了，身边也带了两个太医，倒是还没来得及传唤过来看，皇甫先生，那你就替朕瞧瞧吧！” 皇甫谧神情肃穆，一丝不苟望闻问切，然后征得刘禅同意后，就施以银针，闻了闻银针带出来的味道。 “如何了？” “陛下，确实有些肝气郁结气滞血瘀，微臣给您配些汤药……”于是，就拿起笔开了方子，交给了皇帝身边的太医去抓药。 皇甫谧拜别而出，刘谌跟了出来，道：“如何了？” “殿下，预后不良！银针带出来的味道，有一股明显的鱼腥味！手掌已经是鹅肝色了，这说明陛下肝气衰竭，药石已经不能济事了！” “啊？你的意思陛下得了肝硬化？”刘谌大惊失色道。 “什么是肝硬化？” “你已经割过人的尸体了，应该知道，右上腹的那一大片紫色的器脏，就是肝脏，由于饮酒过度或者病毒等原因，造成肝损伤，肝脏逐渐纤维化，变形、变硬，就是肝硬化！唉！如果真是这样，按照现在的水平，真不好了！”刘谌黯然道。 “殿下，臣以为您说的对！应该是就是这样的！恕微臣直言，现在吃药只能维持些时日了，且不会太长，所以殿下得设法尽快把陛下送到南都去！毕竟那里有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要是在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殿下您就说不清了！”皇甫谧弓着身子，抱着手，说道。 “多谢先生提醒！您且忙，这事儿不要张扬，孤细细思虑一下！” “臣告辞！” 刘谌回到了刘禅身边，说了一些宽慰刘禅的话，告诉他身体并无大恙。 刘禅身边的太医抓好了药，刘禅身边当然有专门检查的太医，有细心验看一遍药物，认为没问题了就交给伺候的太医去煎药。 刘谌还是长了一个心眼，这个药物要了一份，吩咐人拿给皇甫谧去验看。 传来的话说，药没问题，这才亲自服侍刘禅服了汤药。刘禅养了一会精神，就迫不及待的要刘谌带领他去看新营造的蒸汽动力上弦自动连发钢弩。 自从蒸汽机做出来之后，刘谌试着在上面加装了很多代替人手工的设备，用蒸汽动力代替了人力，结果人们惊讶的发现，这玩意儿效率实在太高了，比他们之前纯手工打造一台蒸汽机，快了几十倍。 所以一台蒸汽机造出来之后，蒸汽机的数量就呈几何级数增长了。钢厂很多能工巧匠脑瓜子本来就很聪明，很快很多人就学会了蒸汽机的营造。 于是到目前为止，大小不同型号的蒸汽动力自动上弦连发钢弩，已经做出来了百余架。 既然皇帝专程要看，那刘谌当然很快就做好了准备，百余架各种型号大小不一的蒸汽动力自动上弦连发钢弩，已经整整齐齐的摆在校场上了。 当然现在这个校场并不是很大，只是杨炬用来训练那些护厂战卒的。 最初的时候，护厂战卒才有区区几百人，后来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发展，现在也不足三千人。 现在操作连发钢弩的，正是这三千人。 刘禅先是在刘谌的带领下近距离的观看了一下蒸汽动力自动上弦连发钢弩。 “儿啊，这玩意儿用炭火烧得咕嘟嘟的冒水气，旁边竟然是用钢铁做的弓弩，看上去倒是很打眼，不知道这玩意儿到底威力如何？” 看得出来，刘禅对这玩意儿的威力还是有一些怀疑的。 “父皇，请移驾观演台，等到一番演练之后，您就知道了!”刘谌说得十分有自信，这玩意儿的威力，他当然是知道的。 刘禅驾临校场的观演台，和关彝等人，在刘谌的安排下坐定，远远的看着一群战卒，每三个人操纵一架钢弩，一个人负责烧火，一个人负责换箭夹和挂档，一个人负责瞄准。 所以校场上也就三百余战卒操纵百余架钢弩。事实上在刘禅降临之前，这些战卒早已经烧好了锅炉，现在只要挂上档，就能射击。 “预备!三!二!一!发射!” 指挥着这群人的是杨矩，在他的一声令下，只听咔嚓咔嚓，钢弩和蒸汽机的动力输出设备挂搭，于是自动上弦、自动搭箭、自动发射几乎就同时完成了。 天空中响起了呜呜的破空之声，现在射出去的，已经不是木竹做的箭杆，通体是一个磨尖了的钢棍。 这东西自重很大，射出其威力无穷，有着良好的破甲能力，现在一般的铠甲根本挡不住它们。 刘禅和关彝张大了嘴巴，睁大了眼睛，脸上的讶异之色难以形容，因为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根本不用人拉弓射箭，整个射箭过程都是弓弩自行完成的，而且是连发的，这种震撼，让他们忘却了一切。 更让他们惊讶的是这些箭所对准的目标，经过一阵的箭雨泼过去，那些密密匝匝竖立在校场另一端的穿了铠甲的人，基本上都支离破碎，倒了一地。 “那是一些穿了原来我们设计的铠甲的木人，是专门用来测试这种武器的!父皇，请随儿臣前去观看武器的威力!” 事实上，刘禅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看看了。 “快走快走!都远远的看过去，那些东西都已经被撕成碎片了!也不知道近看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于是一行人来到了校场的另一端，几乎每一个人都嘴里嘶嘶的吸着凉气。 因为这一幕让他们实在太惊讶了，这些纯钢棍磨成的箭，不仅能够洞穿厚厚的钢铠甲，而且洞穿了整个木头!最主要是这种连发打击之下，几百个木人，都已经完全支离破碎，基本上成了一堆碎木屑，而穿在他们身上的铠甲，也完全成了一片一片的碎铁，有很多已经被洞穿…… “我的儿呀!这玩意儿，钢铁木头尚且能撕成这般碎片，若是血肉之躯，那岂不是早已成了一片肉泥？” 第二百二十一章 蹊跷的病 刘禅这个时候精神焕发，面色潮红，十分激动，哈哈哈大笑，道：“你的奏章上有这般描述，朕就知道，你绝对不会令人失望！但难以想象竟能有这种杀器问世！此物一出，我大汉已然无敌于天下了！” 所有人都叩击铠甲，山呼万岁！刘禅激动地满地时而捡起一块木片，时而捡起一片破碎的铠甲…… 关彝趁着刘禅得意忘形，完全陷入狂态，悄悄拉一下刘谌的衣袖，道：“南安王，怪不得您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有这东西在手，还有什么可让您畏惧！” “孤王并不想参与任何纷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自然没有什么好畏惧的！” 刘禅拿起一块被直接洞穿的护心镜，用一块铠甲碎片敲击一下，发出了嗡嗡的声音，显然是极好的钢铸就的！刘禅道：“朕从来没想过，在有生之年还能看到王师北进、汉室复兴！没想到，现在眼看就能实现了！朕等不得了，老五，真要你提提兵十万，以此横扫天下！”刘禅指着对面那一排黑漆漆，话说的豪迈雄壮。 “父皇，儿臣也想立刻横扫天下，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您也看到了，这东西每一台，最小的少说也有四五千斤，大的重逾万斤，依照蜀中、南中的路况，动辄群山绵延，多是山路栈道，根本无法通行如此重物啊！”刘禅叹口气道，“此物用以防守，天下无敌，可是用以进攻，十分笨重，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儿臣打造此物，为的就是守住南中，经略最多五年，只要能走出南中，我们就能横行天下了！” 刘禅有些黯然，情绪大起大落太快，剧烈咳嗽了一会儿。刘谌轻轻抚着刘禅的背，道：“父皇！儿臣无能，让您失望了！” “胡说！你要是无能，这天下所有人岂不是成了废物？”刘禅随即黯然道，“也罢也罢！都是朕太心急了！你用五年就能横行天下，就目前我们这个糟糕的状况来说，已经前无古人了！朕岂能贪得无厌……只是，朕的身体自己知道，怕是看不到你横行天下的那一天了……” 刘禅伤感起来，校场上也就夜雀无声一片。 “父皇，儿臣会竭尽全力治好您，且请父皇放宽心，什么都不要去想，心下无事，才是于父皇龙体康健最为有益的！配合皇甫先生的妙药，定有奇效！” 皇甫谧曾建议刘谌尽快送刘禅回南都，他当然没有说太多的话，但是刘谌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刘禅要是就这样在攀枝花城驾崩了，自己长十张嘴也说不清楚，刘定会编出各种流言散布天下，让自己身败名裂众叛亲离，这年头以此杀人，血都不见，十分高妙。 但刘谌想来想去，觉得皇帝北上，这个圈套已经套上了自己！因为现在皇帝回不回南都，过些时日，总会驾崩的。若是在这里驾崩，刘会散布天下说刘谌害死了刘禅，要和自己开战争夺帝位…… 若是回到南都驾崩，刘会说好好的父皇，怎么去了一回你那边，一回来就驾崩了，定是你谋害了父皇……于是，各种版本的流言散布天下！ 反正到时候，这个事总会成为刘的一个武器！ 到时候，刘一定来打自己，若是自己应战，则天下人以为，自己确实是要和太子开战，争夺皇位！若是自己不应战，则刘顺利登基，自己前途未卜…… 刘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想了一夜，觉得还是问心无愧就好！到了这个世界，自己这具身体无论如何都是刘禅给的，刘禅无论怎样，都是自己的父亲，现在让刘禅南下，他肯定会立刻就被害死了！因为在南都若是活的时间一长，自己的嫌疑就会解脱…… 等等！皇帝一回到南都就会被他们害死？为何会选择一回到南都？而不是这次北上之前就下手？ 难道以前……皇帝这病，有些蹊跷啊！ 刘禅善饮不假，但是这年头，一般饮酒，都是那种略有酒味的水，而且刘谌记得刘禅并不会经常烂醉如泥……这种酒，这年头的每一个人都善饮……所以说因为过度饮酒引起的肝硬化，几乎不可能！再说了，那得很早就显出一些征兆了…… 如果说，刘禅以前就有什么肝部的隐疾，虽然是慢性病，但总归有些体现的，上一次刘谌见到刘禅，也就是自己奔赴前线和姜维一道抵御司马亮之前，那时候刘禅虽然焦虑，但面色尚好，还很红润，一看就不是肝部有疾病的人…… 刘谌怔怔地发愣，刘禅拿指头点了一下刘谌的脑门子，道：“说这话呢，怎么说着说着，就突然神游物外了？难道神仙弟子都有这种怪诞的嗜好？” “啊……！父皇恕罪！儿臣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不由就想了许多，失礼了！” “没事没事！父皇也不过就是伤感一下！生老病死谁都有，没什么大不了的！身体不好了就调理，调理不好了，那是老天要收，没法子的！ 至于大汉复兴，若是父皇在天有灵，看见了一定欢喜得很！若是并没有在天有灵这回事，那即便是父皇兴复了汉室，终归一死，对于父皇，什么都终归空无，兴复不兴复，到底有什么不同？不过是活人争得一口气罢了，对于死人，真的毫无意义！所以，父皇突然之间就想开了！前面给你说，你却神游物外了……” 没想到刘禅突然就这么超脱了，完全一副不在乎的神情，看样子刘禅性格中，万事不在乎的成分很多，要不然他也不会在真正的历史上，不在乎祖宗基业，随便一打就开城投降了，投降之后，更是不在乎遗臭万年，说出了乐不思蜀这样的留下千古骂名的词汇…… “父皇，您豁达洒脱，儿臣钦佩！请您移驾，回去休息吧！儿臣还有些话，跟父皇说说！”刘谌让人抬起步辇，回去休息，自己则叫人把皇甫谧找来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千里光的秘密（一） 刘谌叹了口气，问道：“先生，从您的诊断来看，陛下是否有中毒的迹象？” “中毒？”皇甫谧有些讶异。 “据孤王所知，有些药物虽然可以治病，但是过量长期服用，会慢慢损伤肝脏，轻易不能觉察……” “殿下，您的意思是？” “孤王怀疑陛下来这里之前，被人下了慢性毒药，以至现在肝脏出现衰竭症状！” 皇甫谧细细想了一会儿，道：“关键还是在剂量上！事实上治疗风寒风热的药物如千里光、苍耳子、柴胡等等，如果剂量过大，都是有毒性的！而风寒风热却是最常见的病，所以，庸医剂量掌握不好，是极有可能造成中毒的……”皇甫谧的话说的当然比较含蓄。 千里光这个药物，刘谌恰好只知道一些！前世记忆中，曾经有一个关于千里光的消息，说是有一个老人带小孩，孩子有点感冒症状，就去药房经随便推荐，买了一盒清热散结片，结果把孩子吃得肝衰竭了！当时，事儿比较轰动，刘谌还查过这个药物，其主要成分就是千里光！说是这玩意含肝毒生物碱，其急、慢性中毒可引起肝脏的肝窦阻塞综合症、肝巨红细胞症或肝纤维化！ 这就与皇甫谧的说法不谋而合了！ “你是说千里光这个药？”刘谌问道。 “呃，千里光这个药采集的时候，不好分辨，有一种和千里光极为相似的草，谓之黄花母，其花洗目可治疗眼疾，却有毒，不可入口！”皇甫谧道。 “得查一查这个事！先生切莫声张！陛下有危险，身边的太医一个也用不得了！今后凡入口之物，都得小心，药物就劳烦先生了，孤王亲自侍奉父皇服药！” “殿下且宽心，臣尽力便是！只是药石只能维系一段时间了……” “无妨！无论如何总不能让人家谋害父皇啊！” 皇甫谧躬身施礼道：“殿下纯孝仁德，臣定竭尽全力！” 刘谌带着皇甫谧，来到刘禅住处，刘禅侧卧于榻，正在细细呷着茶水。 “微臣皇甫谧叩见陛下！” “这里不是大殿上，先生不必拘礼，快快起来说话！” “谢陛下！呃……陛下龙体有恙，以后这酒、茶、猪肉，还请陛下忌口，才能配合药物，起到疗效！”皇甫谧道。 “确实喝过酒吃过肉，身体十分疲乏！也罢，就听你的！只是这茶喝了来精神，为何还要忌口啊？” “陛下，微臣以为百草皆有药性，是以微臣从少到多，长时间尝试过各种剂量尝试过茶叶，认为茶可以解去好多药物的药性！现在陛下正在服药，是以不宜饮茶……” “哦，原来如此！好吧，一切都听你，只是这般活着，岂不是无趣得很！？”刘禅笑道。 “父皇，您且忌一段时间的口，等龙体康健了，儿臣给您做好吃的，其实还有许许多多的美食，儿臣都做得出来，美味极了！” “嘿！老五，你不要馋我了！好吧，就听你们的，忌口便是！” 皇甫谧有诊断了一次，问道：“陛下，您在微臣开药之前，可有服用其他人的药？” “自是有的！在南中，换了地方水土不服加上南中比成都凉一些，就染了病，服了一段时间的药！朕记得，自从到了南中，好像时常在服药啊……” “陛下，可有药方可查？” “自然有啊，太医令那边存一个方子，朕的黄门那里存一个一样的，史官那里也存一个一样的！当然，煎药的宦官会查看药材，三个宦官同时称量药材之后，复核一下方子，记录在案，也有一个复合方子，但有分毫差池，就会找太医核对！” “那就好，微臣觉得陛下以前所服药物似有些不对症处。” 刘禅道：“哪里不对了？朕在来的路上，服用过两副药呢！” …… 刘谌在一旁暗暗记住了这些对话细节。 翌日午后，霍济到了攀枝花，这个人一直以来从来都以刘谌的人自居，所以，他来首先见的并不是皇帝，虽然皇帝召他。 “霍老，你辛苦了！”刘谌扶起行礼的霍济道，“身体还好吧？其他人都还好吧？吃的用的，王大给你们都供得上吗？” “多谢大王挂念臣等！一切都好，兵精粮足，大家散布各处，各司其职！老臣身体还硬朗，再为大王奔波十年，还不在话下！”霍济笑起来中气很足，看样子身体确实很健康。 “大家都好，那就好！”刘谌道，“陛下要召见你，该是要给你做一些安排，一切都遵旨去办便是，不要违抗！当然，若是有乱命，可与孤商议！” “一切但凭大王吩咐！大王令下，臣等水里火里都去得……” “霍老，不要打马虎眼！以后，一切都要听陛下的！以后遵旨行事，没什么大事，就不要太过频繁找孤，不然会引起陛下不悦！” “是！老臣明白！” “还有一件事，你们得去查查……”刘谌于是把皇帝身体的蹊跷之事给霍济说了一遍。 霍济惊得嘴张得老大，半晌合不拢，最后问道：“这……是真的吗？”霍济组织了半天语言，竟然问不出什么，叹了口气问道。 “是不是真的，尚不能确定，需要找到铁证！只可惜现在比较难找了！” “老臣会想尽一切办法的！大王为了大汉，鞠躬尽瘁，日夜不休，总算保住了最后这点落脚之地，别人蝇营狗苟、勾心斗角也就罢了，想不到竟谋害到陛下的头上去了！老臣一定会把这些龌龊一一挖出来，大白于天下！” “多谢霍老了！其他都没什么，但是他们真的不能这样伤害孤的父皇！不过，这也只是孤王的猜测，并无实据，所以，你们查的时候，只管找证据便是，不要太过杀戮，更不要借着这件事，做其他的事情，皇位对于孤王来说，并不重要，所以不要把这两件事拉在一起做文章……”刘谌说得很严肃，他知道这事情若不说清楚，现在有一大批人都是希望自己上位的，像霍济这种高手，要制造一个系列证据链，把刘放在核心抬出来交给皇帝，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会做得天衣无缝！ 霍济低头道：“老臣遵令！” “还有，你尽快派人，让陛下身边服侍吃药的宦官带领，去陛下北上路边，去把陛下前几日所服药的药渣找来！要尽快，不然就腐坏了！还有把陛下身边的两个太医，连同服侍吃药的宦官，都控制来，保护起来，不能让死了！” 霍济拱手道：“老臣遵令！” “好！现在你去见陛下吧！他在等你！” 第二百二十六章 千里光的秘密（五） 于是，先是刘谌和皇甫谧给刘禅再一次诊治，皇甫谧银针翻飞，一番之后，又吃了点汤药，刘禅笑道：“先生这一手很是神妙啊，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调理，在加上刚才这一番针，朕觉得轻快了许多，心下憋闷之气息，也消减不少！就是有一点，酒肉茶都不能碰了，每日吃点黄米、大枣、葡萄干什么的，开始感觉十分寡淡，不过这几日也终于慢慢习惯了！唉！人一旦老了，就开会受罪，把年轻时造的孽慢慢偿还……” 刘谌使个眼色，皇甫谧点点头，道：“陛下龙体，原本十分康泰的，只是前些日子，肝脏受到了药物损害，是以出现了目前状况……” 刘禅微微蹙眉，问道：“这么说，朕的病，是药物损害的？什么时候的事？” “臣前段时间曾问陛下，陛下告诉微臣，前段时间到了建宁，一路颠簸，加之水土不服，就受了点风寒，吃了一段时间的药，便是在北上途中，还在服药……” “正是！那些药有问题吗？” “以前微臣不敢确定，是以只是心下怀疑，不敢奏明陛下，现在真相已然被查出来了……” “真相？什么真相？” 这时候刘谌站出来道：“父皇，儿臣记得药物中，有一种‘千里光’是治风热常用药物，有清热化结功效，但是剂量若有不对，或者患者体质不同，会对患者肝脏造成损害，心下怀疑，就擅自做主，委托霍济督公查了一下……” “查出来什么问题？” 霍济于是被宣来，一五一十，把整个过程说了一遍！ 刘禅气得站起来，摔碎了手里的药碗，又一屁股坐下，道：“这么说，进的药确实是‘千里光’，后来被人换成了‘黄花母’这种毒草？” “是！查到这里，线索就断了！嫌疑最大的两个人，经手人和尝药人，都是没有问题的，开方子的太医、煎药的小宦官、尝药的常侍都没有问题，臣也想不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是以只好北上觐见陛下，先奏明此案进度，用‘黄花母’这种毒草毒害陛下，这是定的！他们到现在还未撤换‘黄花母’，还放在药格中，这个铁证没法改变，当时所有太医都在，大家仔细辨认过的，全都确认此物乃是‘黄花母’无疑！”霍济道。 “如果爱卿所言都是真的，那一定是朕按照这个方子吃了一段时间的药，他们安插在太医药房或者太医馆的眼线得到了方子，然后他们经过推敲药性，把药格中的‘千里光’悄悄换做了‘黄花母’，神不知鬼不觉，真是好算计啊！所以查这个案子，查两类人，一是把所有接触过这个药方的人，全都拘押，一一审问！二是把这段时间出入药房的人，全部拘押，一一审问！” “臣遵旨！” 霍济和皇甫谧退出去了，刘谌服侍刘禅吃了点果子，陪着他在庭中来回走动一段时间，以宣肝气。 “想不到朕生了这么一个狼子野心的东西，朕以为北上到你这里来，他才会露出尾巴，有所行动，没想到他竟然一到南中就开始动手了，而且直接从他老子的身上下手，真是不可谓不狠！他想着朕早早地死掉，很快把大位传给他，让你和整个天下都来不及反应，他一旦登基，你再有所行动，那就名不正言不顺了！真是好算计啊！” “父皇！您真的笃定就是太子干的？” “朕死了，谁最受益？当然是他啊！皇家的事情，说是复杂很复杂，说简单，也十分简单！只要你分析利益，一切牛鬼蛇神都是清清楚楚的！” “儿臣有一点怀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老五啊，在父皇这里，你还有什么当不当讲的？ 你小时候耿直坦荡，性烈如火，只是行事果决却鲁莽，不善言辞。一直以来，真以为你不不堪大任，想不到突然之间，你站出来说是要带兵去抵御邓艾！ 那时候，父皇已经绝望了，因为满朝文武，十有**都有降的心思，派谁去打，都难免战败一降！所以，就留下了诸葛瞻，让你去了！这样最起码父皇还能落个爱护忠烈之后的名声！根本没想，你还能打得如此干脆漂亮！ 从此以后，父皇对你刮目相看，朝中那些文臣武将，貌合神离，各自心怀鬼胎，父皇就让你远离他们，去经略南中，南中霍弋和吕祥都是忠志之士，靠得住！后来，司马氏篡了曹魏，建立伪晋，一时间气吞山河，朝中议降之风尘嚣日上，父皇偏偏不能遂了他们的心愿，于是派姜维去打汉中，断了他们的念想！ 在天下所有人看来，父皇这一举动，是十足的昏君举动！其实，父皇是相信你老五的能力，知道你已经把南中经略成功，也知道你一定有法子保住南中的！ 这样退守南中，我们就能得到一个收缩之后，万众一心的大汉，虽然偏安于仅有八郡的南中，但这个大汉，经过十年生聚十年教训，便可再次问鼎中原，朕已经认清了你的能力，给你十年时间，你一定会叫天下失色！ 所以，父皇那些看似荒唐可笑的举动，并不是随意就做出来的！ 这天下人人以为你父皇是个昏君！可是父皇觉得无所谓，随你们怎么认为去吧！有什么话，你只管说，父皇大是大非、大忠大奸还是拎得清！” “父皇！儿臣绝没有轻慢父皇的意思！只是儿臣要说的，难免涉及太子，儿臣实在不想兄弟阋墙……所以，想着还是不说为好！” “都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了，你还想着躲啊？你认为人家是你的兄长，我认为人家是我的儿子，可是你觉得儿子给老子下毒这种事一旦发生，儿子还是儿子，老子还是老子吗？这种要坏掉天理人伦的东西，千刀万剐都不为过！有什么你说便是！” “儿臣遵旨！父皇，儿臣觉得这件事情像是一个心思极为缜密、谋划极为长远、所学十分庞杂之人做的，依照太子的能力，还不足以做出这样天衣无缝的事情来！太子想要谋划儿臣，也不是一次了，早在经略南中的时候，太子看中了缅甸郡的翡翠，和黄皓设法夺取，被儿臣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生生吃下哑巴亏，儿臣借机铲除了黄皓，当然那时候还是不想兄弟阋墙，所以只字未提太子……可见太子行事的思谋见识都不怎么样！所以，这件背后，该是张遵，或者其他更高的高人在操作！” 第二百二十七章 鼓捣起来 “张遵？你这么一说，朕就有点明白了！”刘禅道：“原来他们早早就有了勾搭，怪不得，怪不得！” 其实刘禅“怪不得”三字所要表达的意思，刘谌还是很清楚的! 只不过，刘谌不能在刘禅面前表现出什么都知道样子，这样反而会引起刘禅的反感。 所以，刘谌得装不知道，问道：“父皇，张遵怎么了？” “父皇之所以北上，其实起因还是张遵的劝阻，说什么现在你在军中威望如日中天，朕北上看看你，可以让大汉士气高涨，朕北上、太子监国会给天下一个信号，那就是你掌军，太子主政，今后的格局就是这样定的，天下群臣也就明白了大势，不被闲言碎语左右，有利于大汉稳定……真虽然当时不是这样想的，但觉得，北上的确可以让所有能跳出来的牛鬼蛇神，都跳出来！所以，就选择了北上……现在看来，张遵是在替太子计，才给朕这个建议的！” “哦！原来如此啊！”刘谌道，“张遵是不是提出把拱卫南都的执金吾队伍扩大，而且希望自己带兵？” “正是如此！他说自己打仗时候所带的万余人马，都是百战悍卒，可以充当……朕当时没多想就答应了，甚至把大汉军校旧址和营造营给他们，用以练兵！不过，军队什么的不用怕，现在老五你随便带些人马南下，只要这个大杀器一出现，有多少人马都能撕成碎片！” “唉！父皇，无论哪一方的军卒，都是大汉的军卒！这东西真的不想用来撕碎他们啊！” “在这场面上斗起来，万万要不得心慈手软！兄弟阋墙父子相杀根本不是什么大事！远的不说，曹丕、曹植曾经就斗得你死我活的……所以，你不能顾虑太多！” “儿臣明白了！”刘谌常常地吐出一口气。 “暂且不要动刘，先把张遵给朕收拾了！”刘禅面无表情，突然就下了一道命令。 “母后那边……” “张家出来的好儿孙！张皇后有何颜面在说什么？你尽管去做！” “儿臣遵旨！” 正是雨季，现在到处都在下雨，这个时候，想要打仗，谁也打不起来。刘谌也不能，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在厂房内做准备工作。 小灵狐却被派出去了，在霍济的“东厂”人马的掩护下，潜入了南都，正在等待命令伺机而动。 而自从给刘禅报告了“千里光”被人替换为“黄花母”的事情之后，得到一个收拾张遵的旨意之后，刘谌再也没有给刘禅报告任何好或者不好的消息，只叫他安心养病。 刘禅似乎也忘掉了自己还是个皇帝，忘掉了一切糟心不快的事情，每天没事干就喜欢叫来能工巧匠，捣鼓一些精巧的玩意，完全沉迷进去，研究起蒸汽机和连发钢弩的运作原理，看得多了，逐渐了解了这东西的精妙之后，大呼：“我儿妙思啊！这东西做出来看起来没什么，可是在他之前，谁能想到柔弱的水汽，竟有这等威力！” 刘谌看到刘禅兴致盎然，就觉得还是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为好。 于是，他用铜丝绕制了线圈，鼓捣出了发电机，用一个小小的蒸汽机带动，发出了电，他还捣鼓出了玻璃，并且碳化了竹丝，制作了灯泡…… 当刘谌把这样一个灯泡接通在刘禅的卧房，刘禅惊讶地问道：“这到底是烧什么，才这么亮的？” “这是电灯！就是用东西产生的！”刘谌给刘禅几块磁铁。攀枝花这地儿，最多的就是磁铁。 “啊？” “这就是人类可控制的电！父皇，电是这样得来的……”刘谌于是从摩擦起电原理，降到了电磁效应，给刘谌教会了绕制线圈，制造发电机的法子…… 刘禅从此开启了忘我模式，一头扎进这个奇妙的世界，再也出不来了！每天除了吃药、扎针治疗，一直都在带着几个人鼓捣这玩意。当然，睡觉这事儿刘谌应是以技术讲解为要挟，限制了刘禅的作息时间，确保了他能够休息好。 就这样，刘谌算是“废”了一个皇帝。当然，这主要是为了不让刘禅糟心，理会这些乱七八糟亲人相残的破事。当然，刘禅善于忘记、善于改变角色，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所以，对刘谌的安排十分默契，心照不宣配合，从此再也不过问除了“电”这玩意以外的事情。 事实上，整个雨季，刘谌除了拉网布局，什么也没有干。这年头，距离稍微远点，光是折腾在通信上的时间，就已经十分不能让人忍受了！更何况还是交通阻断的雨季！ 交通条件要改变，任何时候都不是个简单的事情，就算是再过两千年，蜀中、南中的交通条件要改变都是十分困难的事，更何况是现在！ 但是通信这玩意，并不是很难改变！ 刘谌觉得无线电报这种简单的玩意，必须尽快做出来，这对刘谌来说，这玩意原理十分简单，刘谌了解过，也实验过，脑子里有记忆，先在实验室弄几个出来，试一试看看到底是否可行，虽然这玩意实在是有点超前，但绝对十分实用，只要有这东西在手，大胜仗就跟玩似的…… 刘谌把重建大汉军校，训练士卒的大权交给了关彝。武器设备等等，现在就在钢厂，设计打造都很方便，而训练士卒的法子，现在大汉军校带上来三万已经十分成熟的新军，当然都不是事，刘谌也没什好交代的，一切严格按照规章制度来就是。 刺探情报的事情，当然有霍济；在南都的拉网布置，当然有小灵狐和他带去的部分机灵鬼。 所以，刘谌觉得一切尚且还在掌握中，雨季是大家的雨季，刘谌不能有大的动作，刘同样也不能！所以，没什么值得操心。 刘谌就把自己关进实验室，从能工巧匠中挑选了几名常用的，十分聪敏，领悟能力极好的，给自己打下手，按照要求，开始试验无线电设备！ 这玩意实在太超前了，按照这年代的人理解，这就是顺风耳千里传音啊！果真是神仙弟子才有的范，竟然要拉着一帮凡人捣鼓千里传音！太不可思议了！ 当然，挑选的人得知是要这么一件事，他们第一反应已经不是觉得不可能实现、绝望，而是兴奋！因为在他们看来，只要南安王提出来的，没有实现不了的，当时南安王说利用开水的蒸汽，就能产生强大的力量，造出永不知疲倦且力大万钧的钢铁大力士，众人没人相信，结果真的造出来了！能打铁、能吹火，甚至还能连发射箭！ 现在要造出顺风耳来，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他们想不到而已！ 第二百二十八章 摇摆不定的刘璿 事实上，人类在技术进步上的摸索，需要很长时间，因为前路是黑暗的，每一步都步履维艰，都要做大量的探索研究，才能有小小的进步！ 但是对于刘谌这样的时空规律的漏网之鱼来说，这就不是那么艰难了！他的记忆，自然带着知识、带着方向、带着眼光……他知道尼古拉特拉斯，知道古列尔莫马可尼，也学习无线电的相关知识原理，更是进行过无线电的试验！虽然，这些事情并不是现在这具身体曾经做过的事情，但现在脑子里却有这方面的记忆！ 刘谌觉得没有什么比自己能来这个世界更加奇妙的了！但就算原理简单的原始无线电通信，在这个世界，已经是神仙操控了！ 当然，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首先要做的是有电！有稳定的电压、电流的电！ 为此刘谌基础工作就做了无数，鼓捣出了发电机、导线、测电流电压的仪器，升降压变压器……最后，为了这东西能够在实际应用，还得鼓捣出电池！ 刘谌每日都忙得废寝忘食，眼睛比兔子还要红！终于等到雨季逐渐结束，需要的原料才从各地用送来，用接触法弄出了硫酸，制作出了铅酸蓄电池，远距离测才得以实现！ 当刘谌在十里之外，把一个信号用无线电波传来，这边的住手工匠，在讲解了无数次之后，进行了长短停顿不同线段精准记录，刘谌这个无耻的盗版者，还是感觉到了自己简直很伟大！ 接下来，刘谌开始研究大功率发射，编码、翻译等等，十分芜杂的工作，让刘谌甚至没有时间整理头发胡须，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从山林里走出来的野人！ 攀枝花曾想趁着刘谌睡着的时候帮他打理一下头发胡子，却把熟睡的刘谌弄醒了，吓得以后再也不敢打扰刘谌宝贵的睡眠了！ 当刘谌终于实现了越郡和云南郡之间的电报互传之后，他畅快地痛饮一场，美美地泡了温泉，打理了自己，开始着手收拾最近以来一直没能打理的政事。 事实上，大家都在做准备，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刘的南都已经营建地十分成熟了，雨季也过去了，但他并不急于催着皇帝南下，而是紧锣密鼓地让张遵发展实力。 不得不说，大汉军校遗留下来的营造营，真是一块肥肉，刘一嘴咬下去，才觉得这是何等肥美！不说别的，光是简简单单一块洗澡用的香皂，在东吴就能卖到一吊钱，一吊钱相当于二石粮食！这东西不过是用肥猪油和碱湖水、生石灰一起加热得来的，制作很快，原料简单，但是由于是独门生意，而且加了干栀子花、茉莉花等粉末，用来洗衣、洗澡，十分容易干净，且芳香四溢，受到天下贵妇的热烈追捧…… 当然，制造香皂的过程中，产生的甘油，在北方大受欢迎，这东西冬日里抹在脸上，能很好的润肤防裂，没有异味，十分抢手…… 刘在张尊的建议下，也很快组织了自己的商队，接手了营造营的所有产业，很快他就拥有了大笔钱粮，足以养活很多军队了！ “怪不得老五能够如鱼得水，他经略南中，首先做到的就是找到足够多、足够简单，却天下独一无二的东西，用以换取钱粮，只要有了钱粮这东西，就有了实力！天下不愁没有人吃粮当兵，就愁没有钱粮啊！贤弟，老五之能，我们不得不服啊！”刘看到源源不断的钱粮被换来了，他站在粮仓边大发感慨。 “殿下，现在该动了！再不动，我们就没机会动了！”张遵十分忧虑，他觉得十分不正常！ 从雨季到了旱季，旱季现在也过了两个月了，眼线回报，刘谌正在忙着捣鼓东西，具体什么东西，自己的眼线不够格，没能进入核心圈子探听到。 关于刘禅，消息更简单，刘禅现在把自己关起来，正在研究一种不烧油不冒烟的照明设施，十分神奇，刘禅基本上不问世事，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捣鼓这玩意！ 张遵把这情况都汇报给了刘。 “不是说父皇和老五，都疯疯癫癫的，根本不理睬咱们吗？”刘一直都是犹犹豫豫的，他老感觉得底气不足，虽然现在粮食堆满大仓，但他觉得这是刘谌的法子换去的粮食，就说明刘谌的确十分高明，这让他一点底气都没有！ “殿下，您觉得他们是那种人吗？臣弟现在觉得后背凉飕飕的，感觉四处都是南安王的人，盯着我们，盯得我浑身不自在！南安王这一招叫做引而不发，搭在弦上，正对着我们的箭，才是最可怕的！”张遵有着清醒的大脑、灵敏的嗅觉。 “那现动手，会不会太晚了？或者说，一开始就不该谋划老五？听说雨季之前，老五造出来的武器，能把穿了宝甲的木人，连同宝甲一起撕得粉碎，十分恐怖！父皇当场大叫天下无忧，状如疯魔……想必是一件十分可怕的利器，他们才有恃无恐！我们现在做的一切，在那样的大杀器下，都是徒劳的！”刘的消息渠道，看样子更接近核心圈子，连攀枝花的校场都去过…… “我们的计谋，赌的就是南安王只是争取名正言顺登上大位，而不是造反！所以，我们大可不必害怕他手里的武器，那只不过是大汉的军力！殿下，您想想我们的计谋，若是南安王不造反，他能奈我何？若是他真的造反，那整个大汉将会再一次卷入三国战争，打来打去，胜负难定，说不定大汉就会覆灭……南安王总会考虑的，臣弟和南安王相处很长时间，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做不利于大汉的事情的……殿下，您手上不是有一个眼线，叫做林蟒的，你怀疑他是来自晋国的奸细吗？可以利用他让晋国动起来！臣弟手上有东吴的人，可以让孙皓动起来！”张遵还是那样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样子，看起来早早盘算得滴水不漏了！ 刘想不通张遵到底有什么目的！他为何要帮着自己这样一个毫无胜算的太子！ 现在满朝文武，哪一个不对南安王满是溢美之词！即便是自己现在以太子之位监国了，按照张遵的说法，这是给满朝文武一个明确信号，帝位是要传给自己的！ 但是满朝文武仍然对南安王满是溢美之词！ 张遵解释说，这是满朝文武认为南安王以后会是曹操那样一个权臣，所以他们还是对自己不屑一顾…… 这让刘觉得十分憋屈，当然这坚定了自己和刘谌对着干的想法…… 第二百二十九章 惊变 刘一边犹豫，一边还是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 他和张遵合谋，把大量的南迁之民安顿在偏远的地方，滇南泽北边广袤的平原，除了营建南都，被他们开辟出大量的空地，营建了军营和营造营，控制了大量的流离失所的百姓和夷人、战俘，在刘谌原大汉军校营造营的基础上，扩大了几十倍规模…… 这些人不仅生产各种军需民用的物资，更重要的是都参加军事训练，虽然没有正规军卒训练严格，但拼杀、射箭等基本技能，还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在严令和厚赏之下，这群人十分听话…… 这也真是张遵的御人之策！ 不得不说，张遵的确有些本事，短时间不仅极大扩张了实力，而且现在来说，已经是硬实力了！ 因为原大汉军校的营造营，最主要的作用在于生产军械，宝刀宝甲一般是攀枝花生产的，但加装了机械省力设备的床子弩、神臂弩、巨弩等等，是在这里生产的！ 张遵能够抓住事情的关键，这是他一个良好素质！他看到了这机械省力设备的床子弩、神臂弩、巨弩在战场上发挥出来的极大压制优势！ 所以，一时间几万人都在造床子弩、神臂弩、巨弩！张遵把工艺扩散了！现在掌握这种复杂技艺的匠人越来越多！ 张遵也明白，这东西一旦扩散道正晋、吴两国，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他们也采取了一些措施，控制了一下这些人，但是毕竟人多眼杂，而且人多了，什么人都会有，这里面肯定会混杂了两国的探子，一旦被这些人掌握了这种大杀器的制造秘方，那他们会想方设法、不计牺牲传到自己国家去。 张遵是个聪明人，他当然明白这个情况，但是，对此他是束手无策的。 这个情况，霍济的人早已经报告给了刘谌。 但是，刘谌现在已经造出来了很多厉害得多的大杀器，对于这些比较原始的武器，他已经不在乎了。 霍济是何等聪明的人，刘谌的这个态度，他立刻就明白了! 刘谌这是在故意放纵刘和张遵! 他是想让刘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张遵预计的情况很快就出现了!营造营中，有很多人，想逃出去! 他们中，有的人是敌国的密探，但有的人却不是，而是一种相当聪明的人。这种人看出了机械省力床子弩、神臂弩和巨弩的巨大价值，他们觉得携带这种制造秘方出去，不论在哪里，都能获得青睐，能得到丰厚的赏赐，或者能得到高官厚禄。 在这两种人的锲而不舍的努力下，终于有人逃了出去。 “现在我们要立刻行动!要不然，不等我们动起来，晋、吴两国一旦制造出来这么威力巨大的杀器，他们一定会趁我们现在弱小，尽快灭了大汉……”张遵对刘说道。 “好吧，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该怎么做，你看着安排吧!” “首先我们得把陛下迎回来!否则我们做什么都名不正，言不顺!” “可从几个月之前老五就已经派人查陛下被下毒的事!也不知道是谁在做这件事，竟然把一味草药换成了毒药，给陛下吃了好一阵子!这个事情不是寡人做的!但现在刘谌肯定认为是寡人做的，而且寡人说不清楚啊……” “那殿下的意思是？” “寡人担心老五不一定会放陛下南下南都的!他们可以把这一点抬出来，作借口!” “若是他敢不放陛下南下，我们就可以昭告天下，南安王挟天子以令诸侯，威逼陛下传大位与他，我们就可名正言顺的发兵去攻打他!” “可是我们根本就打不过他!” “我们根本不用打过他，只是做出这样一个举动就够了!” “嗯？” “我们还是老计策!只要我们一打他，他就会被我们捉到手，会被我们以谋反罪论处!届时，天下便没有南安王了!” “可是陛下呢？” “陛下喜欢在攀枝花颐养天年，那就让他颐养天年罢!殿下您登基，把这事诏告天下便是!” “如此一来，那我们岂不是谋反了吗？” “形势真是这样的话，就只有这样了!逼到了这份上，我们也没有办法了!难道我们要引颈就戮，让南安王登基，做了皇帝不成？” 刘沉默了…… 他没想到，这家伙连自己父皇都坑。 “张遵，你老实告诉寡人，父皇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我想这个事情应该不难猜吧？” “果然是你，为什么？” “要是在半年之前，他就传位于你，我们会费这么大的周折吗？我们现在做的这件事情，就是笃定了刘谌不会造反才这么做的!所以说半年之前，刘谌也是不会造反的!那时候陛下要是传位于殿下，一切都将十分安稳……可惜这个计划实施得晚了一点，被刘谌他们发现的早了一点……” “寡人明白了!你狼子野心，你是打算控制寡人，做一个傀儡，你做一个权臣是吗？” “实话说，还不止于此!当然目前，正如你所说!” 刘有气又悔，砸着前胸，吼道：“来人，把张遵抓起来，押往大牢，听候发落!” 人是来了三个，其中有一个就是林蟒，他带着两个护卫，上前跪地道：“殿下，卫将军不能抓啊！现在整个南都，甚至大半个南中，都是他在控制!” 张遵现在的职位就是卫将军。 “林蟒，杀了他!你做卫将军!” “殿下，恕臣难以从命!” 刘哈哈大笑，道：“好啊，原来你已经把一切都控制了!可这大汉江山是刘家的，无论如何你张家也夺不去!你迟早会灰飞烟灭的……” “殿下，不要过早的下结论，现在说一切，都为时尚早，咱们走着瞧……臣弟告退!” 张遵腰挎宝刀，身着宝甲，大摇大摆的离开了新营造的南都那雄伟的大殿。 刘颓然坐在榻上，喃喃道：“如之奈何啊？” 第二百三十章 神明之威 张遵走出了南都大殿，刘的亲信已经被秘密逮捕，惨遭屠戮；刘的家人已经被暗暗盯梢，禁绝与外人接触；刘监国，朝会是必须要有的，所以张遵在伺候黄门中安插一个，时刻寸步不离跟在刘身边，朝会上刘若是不按照张遵的要求说话办事，那个黄门就能随时杀刘于无形，然后祸及家人…… 其实刘向来都是一个有野心无胆略的家伙，他性格阴毒，但并不果决。所以导致张遵在他身边坐大。 现在的张遵完全控制了刘，开始借着刘之手，处理不听话的朝臣…… 众人逐渐看出了蹊跷，但并没有谁站出来说话。诸葛瞻、正等想着派人悄悄北上奏知刘禅，但派出的人都被暗杀了！ 张遵派出自己的叔父张绍，带着太子刘的奏折，北上攀枝花，迎接刘禅南下。 南都发生的一切，除了特别机密的事情，大致情况当然逃不过霍济的视线。所以，刘谌当然知道这一切，事关重大，刘谌当然要奏知刘禅知道。 刘禅摆摆手，道：“不要拿着这些俗事烦我！我知道你是有办法的，怎么处理都随你吧！我现在哪里有空想这些破事？”刘禅嘴里连“朕”都不带了，昏君嘴脸暴露无遗。 或者，这是他策略，也无从得知！ 经过皇甫谧的精心治疗，解毒成功，刘禅的身体正在慢慢恢复，再加上他心无旁骛，心下也畅快，所以看上去气色倒不错。这么大的事情，他听了竟然笑眯眯的。 “几个月之前，不是叫你去收拾张遵吗？怎么还教他坐大了？看样子你小子和老子一样，就是在等着该跳的跳出来呢！不扯这些事了，该怎么弄你定比你老子弄得好，去吧！”刘禅说完，低头摆弄电池，再也不理刘谌。 刘谌也想不到自己这个老子，竟然可以这么痴迷玩，他的痴迷程度完全不亚于那些如痴如醉的工匠，他们逼着刘谌几乎按照记忆编写了一本初高中物理教材，现在他们研究得不亦乐乎！ 刘禅现在变得完全没有皇帝的架子了，也早不穿原来那些华贵的蜀锦衣物了，麻布短衫经常整得脏兮兮的，喜欢和聪敏的工匠勾肩搭背。 这群人集体的智慧还是比较大的，他们虽然没有开创性的发现，当然在刘谌看来，他们也不可能有开创性的发现，毕竟电这个领域，不是这个年代的人所能理解和操控的！ 但是，这群人的智慧在改造方面，他们设计了美观而方便的开关、设计了美观的灯罩，最具开创性的是有人提出可以利用水力发电！这人认为水力既然可以推动石磨和碾子，也是可以推动发电机的…… 这事儿，刘谌大大地表扬了一下刘禅所在的这个工匠组，刘禅为此高兴得就行一个孩子！ 闲话少叙，且说刘谌离开刘禅，到了霍济的报务室，霍济现在也和刘禅一样，犯了痴迷，非要亲自操作刘谌做出来的简单却可靠的无线电报机。 霍济现在对刘谌敬若神明，认为刘谌在用法力加持，才能实现千里传讯。有时候，霍济甚至在想，是不是这天下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刘谌都清清楚楚的可以看得见，只要他想看的话！所以，霍济行事说话，更加小心谨慎，一是出于对刘谌的敬意，二是觉得刘谌要取人性命只在一念之间，万万不可不忠！他想起司马炎大殿的屋顶，被炸雷轰成碎肉的司马亮……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千里之外的南都，有这些铁疙瘩，和这边的铁疙瘩之间就能互通信息！这到底是拿什么通的，这些铁疙瘩之间连条线都不连…… “南安王，陛下可有旨意？”霍济问道。 “陛下旨意就是，我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他不再理会这些事了！” “可是，张遵出招了！刚刚接到消息，张绍现在北上，要迎接圣驾南下！” “哦，张绍现在何处？” “自然是刚刚出了南都！现在我们的眼睛就能看到千里之外！南安王，老臣现在恨不得匍匐在您的脚下，以表达对您的敬意！您的这个顺风耳，真是一个制胜法宝啊！这就相当于我们的眼睛、耳朵可以随时随地知道千里之外的事，我们充足的反应时间，我们随时掌握敌情，随时布置陷阱，可我们的情况要穿到他们将帅那边，要经过多少折腾啊！臣曾听闻，有人以飞鸽传书，飞鸽比起您的这个来，简直不值一提啊……” “呃……霍老啊，说正事……” “哦哦，好好！张绍北上迎驾，我们陛下若是南下，多有不测！届时传位于太子，张遵把持朝政，我们这时候兴兵去伐，孙皓将有可乘之机，当然，司马炎或许也能伺机而动，不过目前他动的可能性不大！若是我们扣押张绍，张遵定然会散布天下，说南安王您挟天子以令诸侯，到时候小小的南中，大汉内部，将形成南北对峙，且我们重要的翡翠城在南边，张遵会趁机攻占……若是南北开战，得了便宜的还是孙吴和伪晋……” “霍老分析的对极了！不过，陛下是孤的父皇，岂能交由他们摆布！张绍来了，直接扣押！我们的无线电现在已经分布到预定各点了吗？” “最远的翡翠城今早来电，业已到位！现已全面完成！” “好！把张遵的阴谋传布给姜维、霍弋、王训、黄崇、赵广、霍彪、罗宪、王仲西等，让他们做好带兵勤王的准备！” “不是直接开赴南都讨逆吗？” “用不着！区区张遵，让他屈服，不动一兵一卒，就能让他肝胆俱裂！” “南安王原来早有成竹在胸，老臣多虑了！” “现在是霍老您发挥最大作用的时候，你且如此做……”刘谌给霍济一阵吩咐之后，霍济听得抚掌兴奋起来。 “怪不得南安王您要废寝忘食地尽快把这顺风耳做出来，原来这东西真的可抵十万雄兵啊！”霍济粗糙的手指抚摸着电报机，简直像是爱抚自己的儿子！ “嘿嘿，何止十万雄兵！百万都不止！” 第二百三十一章 好大一出闹剧 张绍来了!他来到攀枝花，当然想着要迎接刘禅回去的。 结果被霍济迎在攀枝花城外，接待客商的驿站内，然后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却被五百兵丁限制了自由。 “我是太子殿下派来，北上迎驾的，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去见陛下？你们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张绍立坐不安。一连十来天，别说是皇帝刘禅，就是南安王刘谌他们都没见着，第一天迎接他们的霍济，再也没有露过面。 限制他们自由的兵丁，回答张绍的只有三句话。 “不知道!” “不明白!” “无可奉告。” 张绍是个聪明人，闹腾了一阵子，他就不闹腾了。他知道这肯定是出现了什么变故，人家不想见，再怎么闹也是没用的。 于是他索性就吃了睡，睡了吃，过去起猪的生活。 他也想得很开，猪吃了睡，睡了吃，最终会被拉出去宰了；现在发生了变故，自己吃了睡，睡了吃，最终或许也会被拉出去宰了，或许会被放了。 这一切都不由自己决定，所以，他所能做出的选择，只有吃了睡，睡了吃。再怎么折腾都是白费力气。 张遵在南都等着消息呢，等了十几天，也不见任何消息传回来。于是他直接上殿，组织了一场朝会，向众位大臣宣布：南安王刘谌谋反，挟天子以令诸侯，把皇帝刘禅扣押在攀枝花，派去北上迎驾的大臣张绍被其扣押。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兴兵北上讨逆! 刘只好有气无力地准了张遵的奏，把其他不同意见的大臣一一驳斥。 谯周、诸葛瞻、吕祥等一大批朝臣，当场指责太子，说太子狼子野心、忘恩负义，在这个时候要算刘谌的账，为了保住皇位，同室操戈…… 刘虽然现在完全受张遵的摆布，但是面对这些重量级的大臣，也只能任由其先骂一会儿，他也不能下旨把这些人全抓出去杀了。 “寡人意已决，众卿不得再言!寡人之心到底如何，日后定见分晓!尔等现在断言，为时尚早!来呀，把这几个藐视寡人的狂徒，给我抓起来，关进大牢，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要让他们死了，让他们等着见分晓……” 刘果断下令，抓了诸葛瞻等人，这也算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如果他们再闹腾得凶一点，张遵极有可能会把他们杀掉的。 所有大臣都感觉眼珠子掉了一地，这个监国太子刘，完全是一副昏君的模样，如此草率就兴兵，如此草率就抓了肱骨之臣! 大汉已经经历了好几次灭顶之灾，所幸都大难不死，但是这一次祸起萧墙，同室操戈，皇帝在野，下落不明，整个大局简直是太乱了!这一次大汉说完，那就完了! 不过这个张遵阴柔起来是十分阴柔，但果断起来也是十分果决的。这个时候，他做事很是简单粗暴，抓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乱嚼舌头的，杀了一批。 现在南都的武将系统，完全是控制在张遵手里的，文臣系统虽然向来不缺乏硬骨头，但硬骨头毕竟是少数!杀了几个，见了血之后，这些人就噤若寒蝉了。 张遵的军队很快就开出了南都，他走之前在这个城里布了一个恐怖的大网，监视着所有重要人物的一举一动。但凡有风吹草动都会被当场格杀。 而他出兵很快，也很顺利，十余天功夫，就已经班师回朝了，举行了盛大的凯旋仪式，刘出城十里迎接，和张遵同辇而归。 数万百姓夹道欢迎，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这个时候，谯周等人都被放了出来，在军卒的监控之下，也出现在了欢迎王师的队伍当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张遵真的能打过来南安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百姓，如此诚恳的欢迎这群豺狼？”谯周纳闷道。 “这些百姓，应该就是他们营造营收容的各种流民，重赏之下做出这种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吕祥在一旁说道。 “可是陛下呢？” 听出这句话的当然是忠义诸葛瞻。 “一会儿就见分晓了……我们几个被抓了，下牢的时候，太子殿下就说，总会有见分晓的一天，现在我们马上就要被提出去，见这个分晓了，大家做好准备!说不定太子殿下会给大家一个大惊喜呢!”说这话的是吕祥。 话刚落音，他们真的就被带到队伍的前面去了。 惊喜果然就在眼前!让他们惊得每个人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 因为他们真真切切的看见，囚车中关着的，居然是南安王刘谌! “这怎么可能……” 谯周老夫子原本是个资深的投降派，自从南安王横空出世，给了他很大的希望，虽然现在退守到区区南中一隅，但他看到了大汉复兴的希望。 老夫子现在只能说出这几个字来：“这怎么可能……” 他感到自己的希望完全的破灭了，这个历史上原本早该死掉的人，现在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到老夫子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在家中病榻上。 “这怎么可能？” 谯周老夫子醒过来的第一句话还是这五个字。 “父亲，您终于醒过来了，吓杀儿子了!” “陛下呢？南安王呢？事情怎么样了？” “父亲，按照宫里出的告示说，南安王刘谌在攀枝花拥兵自重，意图谋反，挟天子以令诸侯，张遵将军王师北上，叛军纷纷弃暗投明，刘谌众叛亲离，被手下绑了，交给了张遵将军……乱军中，皇帝陛下竟然不知所踪……国不可一日无君，所以现在太子已经登基了……” “难道守在南中各隘口的将军，如姜维、霍弋等人没有任何举动吗？” “没有任何举动!现在好像就是南都自己在玩，圣旨一个接一个的下，告示一个接一个的出，新皇登基，地方官员和将士，没有任何人到南都来……儿子听说，现在南都的人只有出去的，没有进来的……” “什么意思？” “听说，出去之后，就回不来了!甚至连营造营的商队，也好久没有回来了!肯定是被外面的将军控制了吧？” 第二百三十二章 差一点就打赢 南都的气氛十分诡异，正如谯周儿子所说，现在成了一座只出不进的大城！ 张遵十分苦恼，现在手上握着几万军队，也宣布了刘禅下落不明，宣布了刘谌谋反被诛，现在新皇帝也登基了，所有的诏书都发了出去，也算是告告天下了…… 但是派出去诏告天下的人都没有回来。 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也没有回来。 派出去刺探军情的斥候，没有回来。 商队也不回来了，粮食运不进来，货物运不出去了。 现在的南都完全成了一座孤岛。 “难道我们是被包围了吗？可是包围我们的人，到底在哪里呢？”张遵百思不得其解。 前面所做的事情，在张遵看来，谋划也算是天衣无缝，行动也算是迅雷不及掩耳，按说驻守各地的将军，都是来不及反应的。 现在，从南都发出去的都是圣旨。可是不管把什么发出去，没人鸟，就什么也不是。 有一句话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但是张遵现在什么消息也得不到，让他觉得，这是一个十分不好的消息。 张遵一个人坐在厅堂上磨剑。 “嗤……嗤……嗤……” 其实庭堂上也站了不少人，都是张遵忠实的属下。 但是现在整座厅堂，就只有磨剑的嗤嗤的声音。 没有人敢说话，甚至没有人敢稍微大点声的呼吸。 现在张遵的脾气十分暴烈，一言不合，跳起来，一剑就刺死一个人。 事实上，有很多人，就是这样被跳起来刺死，拖下去了! 地面上到现在还有很多的血迹，张遵不叫擦。 磨了整整一天的剑，他终于站起来，还剑入鞘，道：“随我去进宫，面见圣上!” 几十名手下抱拳道一声：“诺!” 刘正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甚至有些瑟瑟发抖。他现在每日都惶惶不可终日。 “陛下，张大将军到了!”黄门报一声，事实上张遵带着他的手下已经进来了，人人都戴着明晃晃的刀。 “你是来杀我的吗？” “陛下，臣怎么敢杀你呢？这种谋逆大罪，臣是不敢犯的!” “那你来做什么？” “陛下，臣有要事启奏!” “有什么事儿，你只管去做好了!有什么好给我说的？” “不，这件事，要陛下去做!臣是办不到的!” “还有你办不到的事情吗？” “当然有，比如御驾亲征这件事，我就办不到!这个事只有皇帝能办!” “你的意思要我坐在你的战车上，然后被那些叛逆杀死了，你好登基做了皇帝？” “这个事情，臣目前为止还没有考虑……准备一下，明天早朝的时候，把这个事儿对大家宣布一下!然后，我们领兵出征吧!” “我要是不去呢？” “不去也可以，你还好好的在这宫里做皇帝!我去就是!不过现在那些疯狂的军卒会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来，我是不敢保证的!” “你敢威胁我？” “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干的吗？”张遵笑道。 张军哈哈大笑着，带着自己的手下，出了刘的宫殿。 刘找了一匹布，挂在梁上，想着很快把这一辈子了断了。 但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优柔寡断，他长吁短叹的在房梁底下自怨自艾了半个时辰，结果就被张遵安插的小黄门瞧见了，死活把他给盯住了。 于是所有有棱角的地方，发硬的地方，都被包上了绵软的东西。没收了一切，可能造成自杀的东西。 从此他想死也没有机会了。 就这样，刘又只好按照张遵的意思，上朝的时候，在大殿上宣布，现在四方都出现了叛逆，他自己要亲自带兵出去平叛，百官各司其职，要事快马驰奏……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但凡心里明白掉的朝臣，都已经知道，现在皇帝的诏书连南都都出不去，这个大汉还有什么朝政可以处理？ 于是群臣没有任何人站出来发表任何意见，整个朝会举行得十分顺利，通过了御驾亲征这件事。 大家甚至有些轻松，高高兴兴的散了朝，各回各家，吃茶吃酒，什么事儿也不做，等待着时局的变化。 张遵感到事情十分诡异，一定又是刘谌在布局。 他捉回来现在关在天牢中的那个刘谌，其实是个冒牌货，是他早已经就准备好的! 前一次，张遵带着军队，其实并没有到达攀枝花，只是沿途杀了一些地方上的武装，然后就宣布抓住了刘谌，整个叛乱已经被平息了，大家高高兴兴的班师回朝了。 张遵自己的军队，他们都很纳闷，是如何捉住刘谌的？这一部分以为是那一部分捉住的，那一部分以为是另一部分捉住的。但有一个活生生的刘谌，确实被捉住了。 张遵这一部分军队的底子，是原大汉军校训练出来的一万新军，所以他们大部分都是认识刘谌的。他们只要见到了刘谌，就再也不怀疑。 因为张遵捉住的刘谌，确确实实就是刘谌，见过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他们言之凿凿的四处一传说，整个军队就相信了。 朝臣中，基本上所有重臣都是认识刘谌的，把这冒牌货带回去，让所有人都看见了，也就绝了大家的心念。 原本都是一手好牌。而且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出去的。以这样的姿态，把这样一张底牌打出去，如果打得好，就可以把所有人都打蒙。 刚开始的时候，事实上所有人都懵了。 张遵觉得自己的盘算已经实现了!天下没有了刘谌，那大家就只能乖乖的看着唯一的合法继承人刘登基称帝。 然后把诏令发到天下，里里外外的重臣都知道这么回事了，大家就认命了，按部就班了。 只要这个局面一旦形成，那个真的、活着的刘谌，只要不谋反，举大兵打进来，就已经无关紧要了。 原本这个谋划是极好的，张遵到了后期，跋扈虽是跋扈了一点，可牌也打得挺好的，他差一点就把这把牌打赢了。 可惜他这手牌的对家刘谌…… 第二百四十五章 刘谌什么意思 大江东去，孙蝶朝辞白帝，大船向东，船上接她的人正是陆抗。 遥远的攀枝花城里，刘谌遥望东方，思绪万千…… “我们还会再见到公主姐姐吗？”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攀枝花已经跟着孙蝶学会了剑术，没事就喜欢红衣翻飞地舞剑，孙蝶也和攀枝花经常一起跟着厨娘，学会了许多菜式，两人之间无话不谈，相处得不错，所以少了玩伴的攀枝花这会儿也感觉心里空落的。 “一定会的！谁要不让我们见她，我们就打谁！”刘谌笑道，“有没有觉得夫君有点王霸之气了？” “哈哈哈，这个想法好！跟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也算是明白了，不服打一顿就服了……只不过，您说的王霸之气是什么啊？” “哈哈哈，跟你随便一说！王霸之气就是王八之气！没什么的……额，公主走了，过些日子，我们也得南下了！” “我们回去种稻子养鱼吗？” “我也想啊！可是现在还不行……我还有一些事情，只要完成了，一定陪你找个山谷，咱们好好地种稻子养鱼养猪养儿子……” …… 孙蝶很快到了建业，首先被孙皓的暴脾气好好训斥一顿，当然，此事不能太过张扬，毕竟一个公主按规矩应该是好好地养在宫里的，这丫头出去野了这长时间，千万不能传出闲话来，不然将极大影响这丫头的声誉。 “皇兄！我再也不敢了！不过这一回出去游历，赚大了！我学了好多东西！” “你说的刘谌那小子，就是个小骗子！给了我们秘方，按照他们的秘方造出来的宝刀宝甲，虽然比起普通兵刃铠甲，是好了许多，可惜总不如他们送的那一批……” “那一定是我们的铁石焦煤不好！不过不重要了，现在所谓的宝刀宝甲，在人家现在新出的武器跟前，简直就像是小孩遇见了巨人！根本不堪一击了……” “你说的是把司马炎的皇宫轰开一个洞的‘雷’？” “不是！是蒸汽动力连发钢弩……” “呃？” “这东西就是一个大炉子，烧水，产生的蒸汽推动连杆给钢铁制作的弩上弦，射出的是纯钢打造的长矛，而且是连发的，汉国的皇帝刘禅在攀枝花的时候，刘谌演示过，穿了宝甲的木人，全都被撕成了碎片，打成了木屑，看上去惨不忍睹，简直不敢想想，血肉之躯遇上这样的东西将是一个什么样的惨不忍睹的现场……” “你说的这个东西，我们也了解到了，听说蜀汉张遵叛乱，霍弋平叛用的就是这种武器，把人撕碎了，肠子跟旗帜一样挂在那种钢矛上……唉！也正为这事发愁呢！”孙皓说道。 “原本刘谌打算用这东西跟我们换一些造船的匠人、航海的水手，结果上奏之后，刘禅拒绝了！” “刘禅要是不拒绝，那他就真是一个傻瓜了！这东西的技术，你学到了吗？” “原理很简单，可是按照我们的水平，估计造不出来……只是……” “只是什么？” “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尽快把这东西造出来……” “不是造不出来吗？” “从刘谌哪里学到最有用的东西就是实验，一次不成，改进再来一次，慢慢地，总会弄出好东西来！何况时不我待……” “什么时不我待？” “因为刘谌跟我说，我们的施绩老将军占领了他们的巴东巴西郡，他就要我们的交趾郡，说是不给的话，他就去打……” “嘿！好大的口气！被区区司马炎都给逼在那样一个小角落里了，现在居然想攻打我交趾郡？谁借给他的这种熊心豹子胆？” “皇兄，您听我说，千万不要小看小小的南中，因为有刘谌，南中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的！这一年多，我在南中，基本上天天都跟刘谌在一起，他的一切都是不可思议的！” “再怎么，他也不过是个凡人！两国厮杀，靠的是实力！” …… 孙蝶极力想劝说孙皓重视刘谌，但孙皓好像并不以为然。 孙蝶只好失望地去歇息了！ 孙蝶一走，孙皓脸色就变了，挥挥手，走出一个黄门，孙皓道：“去给朕叫陆抗和张布来……” 黄门道一声诺，就走了！ 此时，南中南都的皇宫里，刘禅正在单独接见关彝。 “贤侄啊，老五最近忙些什么呢？” “回禀陛下，南安王最近思谋着造船呢！” “这我知道，他给我发报上奏了，说是打算用蒸汽机连发钢弩换一些东吴的造船匠人和航海水手！这简直是胡闹！我们现在关在这十万大山里，造船何用啊？” “南安王和臣聊起过，说是打算攻占东吴的交趾郡，大船出海，到时候沿海北上，从大江入海口，逆流上去，就能攻下建业，从辽东燕赵之地登陆，就能自北而南，拿下晋国，甚至北方其他一些小国都不在话下，将来会造出特别厉害的武器，统一天下很简单，现在进仅仅是时间问题……” “原来他是这么想的！” “臣觉得南安王的法子倒是很好……” “那也不能用国之重器换几个匠人！这个事朕已经回绝他了！叫你南下，并不是真的叫你亲自押解几个死囚去攀枝花，主要是有一件事，想当着面问问你！” “陛下，臣一定知无不言！” “不是知不知道的事，唉！刘这个孽子，前面做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现在闹到了这个地步，朕现在不能当着老五的面，去问他到底该如何处置刘啊！老五有没有向你提起过关于皇储，他是个什么态度？” “陛下，立储之事，您一言而决便是，我等做臣子的，不好说什么啊！” “不是要你说什么，而是问你老五的态度！” “南安王从未表露过对立储的态度……在臣看来，他似乎对这件事并不关心，他所关心的好像只有他自己做的那些事！” “朕已经老了，祖宗基业总要有人接，老大现在不能再给了！真打算交给老五，你以为如何？” 第二百四十六章 用不死就往死里用 “臣斗胆进言，虽然臣并不知道南安王的意思，不过，他的性子，臣还是很清楚，他想做的是自己喜欢的事……” “你的意思是做皇帝，老五不喜欢？奇怪啊，别人为了这个都争得头破血流的……” “南安王喜欢的事情，其实是玩！臣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觉得他抱着玩的心态在做事情！” “真的？玩都能玩的这么好？各种国之利器，民之温饱，都是他玩出来的？” “治大国若烹小鲜，南安王有本事举重若轻，这主要得益于他超人的眼光和不知道怎么冒出来的那些奇思妙想……但是，臣以为要是他登上了皇位，限制束缚在皇宫内，这将会消磨掉他的那些灵感……再说了，王师北进，天下一统，这都是南安王将要完成的事情，陛下，陈斗胆进言，万万不要给他加上这些政务负担，臣以为南安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玩，就是那些奇思妙想的发挥！” “不错……对呀！朕现在老了，说不定哪一天就死了，你说起来也真是的，做皇帝其实把好多时间精力都消耗在处理琐屑上了，有许多的事情，你说它不重要，好像还非得你处理不成，说是重要嘛，其实并不会产生什么大的效果……老五是个几千年不遇的奇才，是上苍派来复兴大汉的！岂能把他宝贵的时间消耗在当皇帝上！限制你说的对！当皇帝确实是一件无聊寡淡，起不了什么大作用的事……” 一听这话，关彝吓得连忙下跪，磕头，道：“臣罪该万死！” “没事没事！这又不是你说的，是朕觉得皇帝的作用也就那样！就像朕年轻时候，在皇宫里声色犬马无所事事，起的作用也不过就是稳住了后方，整个大汉的事情，多由诸葛丞相决策，说打仗就那就打仗，说杀了谁，也就杀了，说要用谁，也就用了！那时候咱们平了南中，屡败曹魏，三国鼎立中，也不算弱啊！” 刘禅说起这些事，这其实关彝这样的小辈所能评价的，只好跪在地上，额头紧靠着手背，一言不发！ “唉，往事就不说了！你且起来吧！朕叫你到南都来，看样子没白叫！朕心中有数了！” 关彝忙道：“臣年幼无知，口无遮拦，今日所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臣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关彝啊，先帝和关、张同起于微末，情同手足，后代之间也都相互交好，亲密无间的，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才显得亲！其实真很伤心啊，张遵乃是张皇后亲侄子，张家嫡亲子孙，想不到今日落的这个下场……想要什么，张口要就是了，只要不要这个皇位，朕也没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偏偏要搞这一出……所以，朕希望你不要学他……” “臣对大汉忠心天地可鉴……” “没说你忠不忠心的事！说的是，有什么话，，就给我说，不要藏着掖着就好！” “臣遵旨！” “好吧！你且去吧……” 关彝比刘谌年纪还小，而且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确实有什么就说什么了，现在却有些不明白了，明明自己已经口无遮拦了，还要自己有什么就说，说什么呢？难道是让自己暗中报告南安王？不会吧？现在的大汉，全靠南安王撑着，没有这个人就没有大汉了，这还有什么好盯的？ 关彝想不通就不想，暗示的事情，可以装傻，装没听懂，不知道…… 关彝押着一批本该处以极刑的细作，北上到了攀枝花，把他们交给杨炬。 杨炬一听是细作，他平生最恨细作，于是吩咐管事的道：“来呀，过来挑人吧！这群贼囚攮的，都是细作！可以鞭子伺候，用不死就往死里用！” 各个厂房管事的上前，一抢而空，现在最缺的就是这种罪大恶极的死囚，这种人最大的好处就是用不死就往死里用！ 现在的攀枝花钢厂，由于蒸汽机的大量装备，蒸汽技术逐渐被那些聪敏的工匠掌握并熟练应用了！而且他们按照刘谌提供的思路，想尽一切办法对蒸汽机进行了加装改造，慢慢地这玩意的功能开发了好多，代替大量的劳动力，所以现在普通劳动力并不缺，缺的就是涉及机密的劳动力！ 这种劳动力，被刘谌称作一次性使用劳动力！可以往死里用！ 现在刘谌生产蒸汽机的车间、铅酸电池的车间、生产发电机和各种电器的车间，涉及到了核心技术，而且都必须手工装配，因为相关机器还未发明出来。所以，用的都是一次性劳动力，在车间高处架起弓弩，弓箭瞄准那些死囚，听话好好干活就好，还有好饭菜吃，要是稍有违抗，出现怠工或者反抗，会立刻被人射杀！ 当然，为了压榨这些劳动力，刘谌给他们吃的很好，甚至还用人参补一补，为的就是让他们不知疲倦地工作…… 所以说，现在的攀枝花，很大程度上是死囚的血泪撑起来的！刘谌在死囚眼里，真是个毫无人性的恶魔！ “杨炬啊，现在咱们的蒸汽动力连发钢弩，装备了多少架了？”刘谌出现在生产车间，现在的车间已经按照刘谌的意思，实现了流水化作业，所有的人忙得连看都顾不上看刘谌。只有监工的围过来见了礼。 “回禀南安王，现在每一万人的队伍，配发蒸汽动力连发钢弩五十架，按照这个标准，现在所有的将军都已经足额领取了！当然，南都城和翡翠城，各配置了三百架……” “好好！现在降低标准，生产一批！” “呃？降低标准？” “工匠们知道的！意思就是生产一批卖给他国的！” “啊？！这个不是不卖吗？” “卖，卖给晋国，让他们牵制吴国，孤王要南下攻占交趾，设法让胡奋把实绩赶出巴东去……降标生产的，你们放心吧，威力并不如我们的强大，且使用寿命不是很长，再说了数量不多的情况的下，也不会对我南中造成多大威胁！” 第二百四十七章 没法子换吧 杨炬于是把降标生产的方案拿给了工匠。 现在蒸汽机生产已经成立了独立的车间，这个车间主任是刘国钢！没错，就是车间主任，这是刘谌给起的名字。众人觉得怪怪的，但时间一长就习惯了。刘国钢经过长时间的炼钢，经验已经很丰富，给钢铁定标准的事情，就是刘谌提议，刘国钢完成的。这老家伙现在提着锤子，轻轻敲击一下钢铁，就能知道钢铁是否有气泡、是否有裂缝，就能知道钢铁的材料性能适合做哪种强度哪种硬度的器物！ 各种标准的钢铁，都是刘国钢用这种完全靠经验的手段定下来的！毕竟刘谌也不知道含碳量到底如何测定。 刘国钢本领如此之牛，当然要担当大任，刘谌给他和烧焦炭的董大奎专门，专门上了奏折，得到了皇帝的钦点，现在都已经是官职傍身的人了，刘国钢是中校属令，从八品；董大奎是中校属丞，正九品，当然还有两个出色的匠人，分别作了正九品的中校属丞。 刘禅以为现在将作监的中校属军械制造这一块，应该完全从将作监独立出去，归军中管理，这样这些人就能得一个军职，品级才能更高一点，不能干着大汉最重要的事，却地位太过低下…… 而刘国钢、董大奎等人做梦都没有想到贫贱的百工，有朝一日竟然做了官！而且，皇帝还当面许下以后改为军职，可以大大进步！ 于是，刘谌就把一份关于成立大汉军总装备部的奏折递了上去…… 当然，现在刘禅还没有批复这一道奏折，刘国钢还是从八品的中校属令。 刘国钢接过将标准生产的图纸和方案一看，就知道了刘谌的意图。 “刘中校，没问题吧？” “没问题啊！” “什么叫将标准生产啊？” “就是在韧性强度上降个标准，产出来的东西用的时间一长，就发软不能用了，而且杂质含量高的钢铁，很容易锈蚀，总之南安王殿下生产这种东西，一定是卖给敌人用的！就是打算坑他们！” “原来如此啊！” 杨炬总算是明白了，到南安王那边复命，忍不住又道：“南安王，臣斗胆进言，这东西卖给敌国，不怕他们仿造吗？” “哈哈哈哈，杨炬你是好样的！处处都在替我大汉着想，孤很欣慰！不过，你想想为何单单卖给晋国而不卖给吴国吗？” “大王不是说要以此让胡奋牵制施绩吗？” “这是其一，其二就是晋国完全没有仿制能力，他们的水平，连一锅好钢都炼不出来，莫说是仿制这等高档的东西了，给他们十年时间，或许能造出来，但那时候天下早就被孤王统一了！” “天下之大，能人异士很多，保不齐就有那一个人仿制出来，那就坏了我大汉的大事了！” “坏不了，坏不了！要是他们真的造出来了这东西，那孤王就升级大汉的装备，总会比他们先进，杨炬啊，不是自夸，孤王的后招，可用层出不穷，绵绵无绝来形容，哈哈哈哈……你莫要担心，尽管放心办事就是了！” 一想到眼前的这个人叫刘谌，一想到这人几年时间就给这个世界平添了许多不可思议之物，杨炬就完全相信了刘谌的话。 和北方伪晋，当然一直处于敌对状态，官方的交易做不得，但这两年晋国的粮食，还是被换来不少，都是用犀利的宝刀宝甲换的，这是司马炎授意，两军阵前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宽了贸易往来，当然，宝刀宝甲完全是大汉守卒用旧了的，被低级军官按照废物秘密处理给胡奋的低级军官，换的是军粮，但双方军方高层都是默许的…… 事实上，这个进项越来越大，现在就差摆在明面上了。 姜维接到了刘谌的电报，就秘密派了自己辎重营的低级军官，把话放了出去，胡奋那边当然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胡奋那边要传递个消息，可就没有姜维这边这么方面快捷了。他们还是传统的八百里加急，飞马驰报了洛阳的司马炎。 “什么？刘谌要用这玩意换取粮食，他是有多么的缺粮食啊？”司马炎大惊。 “陛下，陈斗胆问一句，用……” “就是霍弋在滇南泽那边那个所谓的南都，平张遵之乱，用到的新武器！”事实上，张遵之乱的平定，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司马炎、羊祜这里。 “啊？”羊祜吃惊道，“这等利器，刘谌竟然不在乎？” “这就是刘谌最看不透的一点，难道刘谌的真的很缺粮食吗？” “按照我们的人传来的消息，不说别处，听说光是南都的粮食，就够十几万人吃三四年的！刘谌并不缺粮食！” “那他又搞什么阴谋诡计？” “该是他的战略计划吧？给咱们这样的利器，他们肯定是足足地装备了这种利器，我们就不会去打他们，肯定吃亏，但是有了这种利器，我们肯定会去打东吴啊！现在东吴占着我襄阳，巴东和巴西呢！” 羊祜不愧是老狐狸，这猜测简直神精准！ “那你说，这玩意咱们是买还是不买？” “当然要买，现在我们买不买，蜀汉这种利器定是很多，我们买了，我们就比东吴强啊！到时候我们不妨首付襄阳，夺回巴东、巴西，打击一下东吴也是好的！东吴得了刘谌的宝刀宝甲铸造秘方，虽然被刘谌卡着石炭的脖子，但现在东吴毕竟炼制了装备了大量的宝刀宝甲，军力十分强盛，再加上陆抗善战，我大晋要不是这两年用粮食换了一些宝刀宝甲装备，说不定早就被江东孙皓吞噬大片国土了！” “爱卿说得有理啊！换吧！反正宝刀宝甲也是换了，再换一些利器，也无妨！只不过我大晋现在越发的羸弱了，听说受灾的地方，百姓易子而食，可是粮食啊……”司马炎叹口气，有些落寞，说了半句，就不说了。 “陛下，且放宽心，保重龙体，赈灾之事，现在正在顺利进行，灾情慢慢会好些的……” 第二百四十八章 司马大震 司马炎挥挥手，道：“你且去安排吧！朕乏了，歇息一下……” 司马炎于是歪在榻上，双目紧闭，双眉紧锁，这种状态下，谁也不敢靠近…… 刘谌这边发报给姜维的时候，事实上降标生产蒸汽动力连发钢弩才刚刚开始。 但是这个消息从姜维传递给胡奋，胡再飞马驰报给司马炎，司马炎的消息再反馈回来的时候，十几天就已经过去了，这边的生产任务就已经快完成了。 姜维发了一个电报过来，说是司马炎直接派了一个使者，现在正在胡奋那里，请求入南都面见陛下详谈，请刘谌奏请，看看皇帝是否同意。 刘谌很明确给姜维发过去一个电报说，陛下不同意，除非司马炎把他的兵力全部撤出蜀中，还我河山，这事儿才有的一谈。 刘谌心里道，既然你要打，那我们就打，既然我已经失败了，那些空空的地方就留给你占着罢! 等你经营的差不多了，我再收回来。 迟早都是我的，也不用急! 现在还有很多事要忙，没有时间考虑这些。 胡奋没想到刘谌拒绝得这么干脆。但是转念一想，不对啊!自己的人刚派过去，不一会儿，姜维那边就传来了消息!怎么能这么快？难道越郡到道，消息还用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传过来吗？ 于是胡奋派人质疑姜维，这到底是你的主意，还是南安王的主意？还是汉帝的主意？ 姜维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间把这么大的一个漏洞给了胡奋!这个时间差原本是一个秘密，这种时间差用在战争上是一种制胜的法宝。所以，无论如何，不能让胡奋这么早就知道了。 于是姜维改口道，两国毕竟敌对这么长时间，出于一时激愤，才说出了那一番话，事实上这并不是皇帝的意思，也不是南安王的意思，而是自己随口说出来的。要等到南都方面传来消息，可能得十五天左右。 胡奋听使者报了这个消息，他也就相信了姜维的话，毕竟再怎么说，胡奋也不可能相信，姜维和攀枝花和南都之间可以千里传音。 于是胡奋不得不启动了第二套方案，那就是先换一台过来，看看到底威力如何。 于是先用过来了三千石粮食，提出先换一台过去看看。 蒸汽动力连发弩这玩意儿，姜维这里当然是配备了好几百架的，于是当场就拍板，送了五个箭夹，每夹装钢箭三十枚，并派了一个弓弩手作为使者，过去教他们。 于是，胡奋大军的校场上，就按照这名弓弩手所说的，布置了一个百余木人组成的阵，每一个木头人身上都穿了精钢做的铠甲。 弓弩手不慌不忙的给锅炉加水生火，鼓风加炭，火苗很快呼呼的窜起来，水不一会儿就烧沸了。 于是盯着压力表，看到锅炉的气压终于达到了，于是就启动了蒸汽机，叫了一个人继续往锅炉中加炭，自己则给钢弩上了箭夹，然后摇动着钢弩做了瞄准。 然后启动了开关，蒸汽机就和钢弩连上了。 天空终于是想起了呜呜的破空之声，三十枚的箭夹很快射完，弓弩手于是熟练的换上了另一个箭夹…… 一会儿工夫，五个箭夹已经换完了。 再看八百步开外的木人阵，早已经不见了。 胡奋等人立刻跑到了木人阵，带着满地都是铁甲碎片，木桩也被撕碎了…… 胡奋生平虽然见过很大的阵仗，血流成河的战场也见过不少，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犀利的武器…… “碎了!天啦，都碎了!” “神啊!木头人尚且如此，血肉之躯，怎能承受如此利器!” “这真的是武器吗？” …… 众偏将都纷纷发表议论。只有胡奋一人默然不语。 其实他的心里比任何人都翻滚的厉害。 他心里其实只有一句话在翻滚：现在如果刘谌打过来，我该怎么办？ 他把这个在自己的心里问了千百遍，突然想到，刘谌为什么不打过来呢？用这种利器去打，谁能挡？ 陷入沉思的人，往往就不知道时间流逝的飞快，事实上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他没有意识到。最终还是手下那些偏将，等得不耐烦了，才唤醒了他。 “将军为何发愣？” “你们难道没有发愣吗？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不值得发愣吗？”胡奋心情很坏。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就问你们一句，假若刘谌、姜维真的用这种武器过来打，咱们拿什么去挡？”胡奋眼睛瞪得跟牛似的。 这一句话问的所有人都哑口无言了。 人家是主将，他们是偏将，的确是从觉悟上有些差距的，他们看到这玩意儿威力，首先只是单纯的惊异，然后他们就有些惊喜，他们第一件想到的事，是拥有了这种武器去打谁!而不是想着现在已经拥有这件武器的人，如果打自己，自己该怎么办! 可是，这个问题主将已经想到了，提出来了，那到底该怎么办呢？这是个问题。 众偏将终于谁也不说话了。 “你们几个找人，快把这东西连夜速速的运到洛阳去!”胡奋心下大急。 众将知道这玩意的厉害了，经过胡奋这么一点，也感觉到了这玩意儿巨大的威胁。谁也不敢怠慢，很快组织了一队人马，押送着这个玩意儿，上路往洛阳去了。 胡奋当然很快写了一个奏折，呈述了这个东西的厉害，然后派人8八百里加急，送到洛阳去了。 司马炎接到的，首先是胡奋的奏章。 他看到胡奋，用极其恳切的言辞，在陈述这东西的厉害，也在反复强调刘谌的厉害。 “刘谌不除，不日将有奇祸……” 司马炎把奏章给羊祜看了，羊祜道：“陛下，听胡奋的意思，这个东西现在已经押送到洛阳来了!既然如此，就等我们看过了这个东西的威力之后，再做定夺!当然胡奋说的，刘谌不除，不日将有奇祸……这一点老臣是认同的!此人真的太匪夷所思了，时间久了，等他强大起来，我们就拿他没有丝毫的办法了……” “难道，你现在就拿他有办法了吗？你的人不是已经派出去了几大批，都没有杀得了他吗？唉……”司马炎叹了口气，挥挥手。 羊祜只得自己走出了御书房。 第二百四十九章 苦海慈婆 攀枝花城十分封闭，简直就像个大监狱，再加上刘谌设计的防卫十分严密，后来又有刘禅带来的三万大汉军校将士在攀枝花周边拱卫，再加上霍济无处不在的特务，还有后来发明的电报，每个地方只要稍有点风吹草动，立即就会有消息传到攀枝花，很多险情乱象，早早的就被扑灭。 事实上羊祜不是不作为，他确确实实派出了大批的杀手，试图混进矿工、流民的队伍，慢慢接近攀枝花，接近刘谌，但刘谌不给他们机会。在外围严密的防卫之下，很少有人进入攀枝花城，但羊祜不缺乏高手，有些顶尖的杀手，大概十年磨一剑，本身犹如百炼精钢，十分彪悍，也十分睿智，他们能避开这世间的一切他们能想到的防卫手段，但他们万万想不到，刘谌给重要人物的居所院落围墙上，加装了铁丝网，通了高压电！ 顶尖的杀手，折了一批又一批，最终总算是摸清了门路，靠近了刘谌的居所，但所有准备逾墙而入的顶尖高手，都被挂在了铁丝网上，连成了一疙瘩焦黑的碳状物！ 无一例外！ 因为没有人能够回得去报信，所以，羊祜的杀手还在飞蛾扑火…… 而更多稍有不慎的杀手，被守卫、被特务、甚至被真正的矿工等识破，抓获！ 这群人现在戴着手镣脚镣，在暗无天日的机密车间干活，从此高来高去、来去如风的杀手，变成了机器一般的奴隶！ 如果说活着的定义是心脏还在跳、呼吸还在继续，那么他们算是还活着！ 羊祜只知道自己派出了许多杀手，基本上都是肉包子打狗了！偶有漏网之鱼回来一两个，也说不清楚现在他们的同伴到底怎么样了，更没什么经验可以总结……总之，刘谌龟缩在攀枝花不动，他们刺杀的机会十分渺茫！ 不光是司马炎，事实上想让刘谌的还有孙皓。 具体负责这件事的不是张布，而是右丞相万。万在正史上用谗言诬告张布、濮阳兴，导致迎立功臣张布、濮阳兴被孙皓砍了，而且还夷了三族。而现在不知道万有没有进谗言，反正张布很受孙皓信任，濮阳兴也活得好好的。 万此人十分阴险狡诈，有种鬣狗的感觉，他派出的杀手，远远地跟着羊祜派出的杀手，就像鬣狗跟着狮子，想着捡点漏，捞点现成的死尸吃！ 所以，万的杀手活着回去的多一点，而且得知一个秘密！ “什么？怎么可能？”万听了手下杀手的禀报，十分震惊！ “丞相，小的绝无半句虚言！看上去就是比较高的围墙而已，与普通围墙相比，不过是高了些而已，还有就是上面拉了三道铁丝，这一切对于我们来讲，算不得什么！可是小的悄悄远远地晋国的杀手，看见那人轻松跃上围墙，但突然就颤抖起来，噼里啪啦一阵响，冒着蓝光，然后着火了，冒烟了，最后被烧成了焦黑的木炭，整个人剩下这么点了！”那杀手用手比划了一下大小！继续道，“那些凶神恶煞的卫士，冲过来了，小的要不是学过隐遁之术，也难保不被发现，治好敛声屏气，藏着等到巡查的走过了，才悄悄乘着夜色，溜出了攀枝花……” 万压下了自己的惊讶、慌乱，这些情绪不能在下属面前表现出来，只是挥挥手，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搁置一段时间吧！你暂且支取一千贯钱，好好休养去吧！” 万见到孙皓，把这一切都做了奏报。 “怎么可能？你老小子，诳朕玩呢？”孙皓使劲摇头，话虽这么说，但是心下还是十分惊异。 “陛下！这是回来的杀手给老臣报的！老臣阅人无数，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一点的！回来的杀手，并没有撒谎！老臣曾听人言，世间曾有习得神术的能人异士，可以用法术设立结界，凡人擅闯的话，立即化为齑粉！” “难道说，这个刘谌，还真的习得神术了？那他为何不用神术搬山倒海、撒豆成兵，这样的话一统天下易如反掌啊！” “陛下，听说神术并不可轻用，自保尚可，若是涂炭生灵，必遭天谴，遭到法术反噬，将灰飞烟灭……” “你的意思，刘谌顾忌这个，才不大范围大规模使用那厉害的‘雷’法？”孙皓说的当然是炸了司马炎皇宫顶一个大洞的“雷”！ “应该是这样吧！既然是神术，那自然十分诡秘莫测了！这个刘谌不是个好收拾的！” “这还用你说！好收拾早就被羊祜收拾了！”孙皓沉思一下，道，“朕听说这小子欲对我吴国不利！战卒厮杀防御这方面，朕交给了陆抗去办；辎重粮草这方面，朕交给了张布去办；现在，你手下笼络的那些游侠儿、商贾和奇人异士，暂且别想着如何刺杀刘谌了，大量混进王伯西、王仲西的商队中去，朕听说这两个人掌控着刘谌一切物资的运输，若是刘谌要打我，商队的动向，就是军队的动向！当然，听说刘谌营造了一种十分厉害的杀器，朕需要你从商队运输的过程中，给朕弄来模样和尺寸以及运作的规矩，我们要跟着弄一批出来，万一这小子再卖给司马炎，两家合起来打我吴国，那就够呛了！” 不得不说，孙皓思维敏捷、直觉敏锐、眼光长远，是一个厉害的角色，要是认认真真当皇帝，或许还是能把皇帝当好的。 万的脑子也是十分活泛的，可以说装了一脑子的阴谋诡计，正式上也算是整人很有一套的风云人物，所以，孙皓既然已经发话，那就不得不好好谋划一下，虽然按照实物盗采数据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虽然即便是能够盗采数据成功，仿造成功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但确实事关重大，不得不去做了！尽人事听天命…… 天黑如墨，所以九九八十一支大火炬火焰升腾，就显得十分壮观！舞雩台，是一个祭祀用的高台，现在上面又起了高高的架子，架子上坐着一个人，青铜做的面具，面具呈苦瓜脸状，看上去很滑稽，但台下四五百人，却显得十分庄严肃穆，垂拱而立，等待着面具脸发话！ 面具脸走下高架，在舞雩台做了一个双手高举、双目望天的动作，这个动作持续了好一会儿，台下的人跟着这个动作，持续了好一会儿…… 这种黑夜，这种火炬，这种动作，很有仪式感，或许千百万年来，人类白日打猎，夜晚烧烤，吃饱了就要在火堆旁举行仪式感谢神明，所以骨子里对这种神秘的仪式充满敬畏感！ 所以，这个仪式过后，这群人对天地神明对首领，都会产生骨子里的盲目崇拜…… 事实上，这人戴面具的不是别人，正是万，这人靠着蛊惑人心起家，掌管着江南鱼米之乡大大小小的帮会门派，只要是吃江湖饭的，没有人能脱离“苦海慈婆”的掌控！ 但是，几乎没有人知道“苦海慈婆”就是白日里光芒万丈的皇帝宠臣万！ 事实上，孙皓之所以能在孙休死后被迎立为帝，与万这个“苦海慈婆”掌控的秘密力量密不可分！这个在江南船运业十分发达的地方成长起来的帮派联盟首领，手上掌握着水路航线、掌握着钱粮、掌握着数十万人的营生以及这群人的力量！所以，他就能操纵大半个江南，于是做了吕不韦那种投资皇族的买卖，成功把孙皓送上皇位，成就了一脚踩朝堂、一脚踩江湖两脚都平稳的传奇…… 当然，目前只有孙皓的秘密力量逐渐掌握了万的神秘面目，整个江南官场，对万还不是很了解，除了神秘还是神秘，只是大家都知道，得罪右丞相万，只有死路一条…… 第二百五十章 杜预之谋 万自从当上右丞相，已经很少以“苦海慈婆”身份组织这种大规模会盟英豪的活动了！但这一次，他自己也感到了危机，毕竟刘谌许多神异之处，让“苦海慈婆”万百思不得其解，心道，要是刘谌真的足够强大，确确实实习得了神术，那他以后一定是一统天下的主，届时自己这种装神弄鬼的小角色，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帮着孙皓对付刘谌，那就是自保！ 所以万不得不使劲浑身解数，用尽一切能用的资源，按照孙皓说的那样，开始渗透刘谌的商队！ 却说北边晋国。 那胡奋派人押送了一只从姜维那里换来的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在奏折到达后两天，也就到达了洛阳，没有进宫，而是直接去了羽林卫校场。 司马炎闻奏，也就带着心腹侍卫和黄门、一众武将，到了校场上。 这玩意操作并不难，姜维的弓弩手操作了两遍，胡奋的弓弩手就已经学会了。 现在跟过来的就有几名可以熟练操作这大家伙的弓弩手！ 司马炎来之前，已经烧好了锅炉，校场上也学着布置了百余人的木人阵，整整齐齐都穿了铠甲。 现在锅炉正在呼呼喷着水汽，皇帝就位之后，羊祜就命令开始演示。 一个人往锅炉中填煤，一个人用手摇式鼓风机吹风，一个人负责上箭夹，一个人负责瞄准，四个人就完全操作了这个庞然大物！ 又是一阵令人牙酸的破空之声，远远地就能听着八百步远处的木人阵，发出嘁嘁喳喳清脆的碎裂声！ 所有的箭夹发射一空之后，羊祜眼睛都直了，呆呆地陪着皇帝前去查看木人阵的惨状！事实上，现在远远望去，木人阵已经消失了！ “这如何是好！羊老啊！这如何是好！”雄才大略的司马炎，现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然这个自己太过惊慌，太过失态！ 但他的震惊，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得到！ 因为每一个人都很震惊！ 现在每一个人手上抓着的都是满地的铠甲碎片和木柴！没错，所谓的木人阵，已经被完全劈成了一堆木柴！ “陛下，请移驾宫中，君臣再议如何？” “好……”司马炎有些失神，脑子空空的，基本上呆了！他不想去想太多，无论从哪个角度去想，都觉得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所以，索性就不想了！ 司马炎被黄门扶上了龙辇，他眼神空洞，什么也没想，很快就回了宫。 “羊祜、荀勖、杜预、卫留下，其他人先回去吧！” 一众大臣跟了一圈，这就被打发了，只留下了这四人。 “孙皓小儿那边，如何了？”司马炎这一句，很明显就是在问这个大杀器，孙皓那边有没有。 “陛下，臣敢保证，东吴那边，目前还没有这东西！”羊祜分析道，“单从战略上来讲，刘谌既然把这东西拿出来和我大晋交易，那就绝不会再给东吴，否则就没什么意义了！” “如何会没了意义？” “给我们卖这东西，为的就是让我们以此为依仗，攻打东吴，毕竟现在东吴势力扩张得厉害，不仅占了我襄阳，而且占了蜀中的巴西巴东郡，又从刘谌手里得到了‘宝刀宝甲’的铸造秘方，从此再也不用以大量的粮食从蜀汉换取军械，所以东吴现在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比较强大的！当然，现在这个杀器问世，强弱之势，很快便会改变了！” “那我们该怎么做？” 羊祜还没说话，这一回，倒是杜预说话了。此人文武双全，是个人才。 但听杜预道：“现在只有咬着牙，跟刘谌换取这大杀器了！只有多多保有这种大杀器，一来可以打一下东吴，收复失地！二来万一刘谌以这玩意作为主要武器来攻我，到时候还可以一战，否则靠着我们大刀长矛，只有被撕成碎片的份！三来我们现在弱就弱在营造能力上了，一定要在这方面迅速加强，不惜一切代价觅得能工巧匠，练好钢铁，仿造这东西，大量造出来，每一个边城要塞都装备了，方能心里不慌，方能保住江山社稷……” 羊祜问道：“度支尚书，你现在是管钱粮的，你同意换，意思就是我们尚有余粮了？” 羊祜这一问，倒是把杜预问尴尬了，杜预很光棍地道：“说实话，莫说余粮，现在兖豫诸州糟了这么大的天灾，树皮都啃完了！” 司马炎怒道：“那你还好意思说？” “陛下息怒！臣在陛下面前绝不敢信口开河的！臣这么说，只不过是想出了解决粮食的法子！” 司马炎顿时两眼冒光，身子也坐直了，拱手道：“爱卿救朕啊！快说快说！” “臣听说辽东一带、高句丽国近几年连年大熟啊……” 众人一听，全都明白了！ “奈何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刘谌掌握着如此杀器，朕夜不能寐！可是这高句丽和辽东的粮食要取来，还得打一仗，能不能胜利还很难说！再说了这打仗得打到什么时候去？时间不等人啊！”司马炎觉得换取杀器迫在眉睫，不敢迁延。 “陛下，关中、汉中一带，尚有余粮，虽然是战略储备粮和百姓口粮，但这个时候可以暂借！我们必须先换取了杀器，立即从南阳南下，攻取襄阳、荆州，荆州乃是东吴战略要地，粮食囤积如山、还有张布现在在武昌、新阳一带的铁山学着刘谌建立了炼钢厂，大规模营造宝刀宝甲，要是真能取了荆州，我们不仅能获得粮食，而且换来的大杀器就有好钢仿制了！这是其一！其二，我们攻打东吴的时候，刘谌一定会趁机对东吴干一点什么，不然他就不会卖给我杀器！这是他的战略计划！所以，孙皓会被拖死，东线将不会有战事！我们可派一支偏师，远征高句丽取粮！如此便是攻不下荆州，借了百姓的口粮和储备粮，还是能还上的！”杜预指着地图，分析道。 众人没想到，这个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武将的杜预，一副读书人的模样，虽然并是弱不禁风，但至少一点不彪悍。现在顶着个度支尚书的头衔，竟然头头是道地分析起军略来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不公平交易 “度支尚书，没想到你不仅学问好，在军略方面，竟然也不错啊！照你这么一说，听起来确有一番道理的，不过朕以为还是有些缺陷……”司马炎道。 “请陛下明示!” “最大的缺陷就是环环相扣。只要有一环断了，整个就断了!比如说我们现在缺粮食，你提出的办法是向百姓和地方上去借粮食，可万一借不到呢？是不是会在这里断掉？我们用粮食换来的东西，现在看着能用，过一段时间万一就损毁了呢？而且我们保不齐孙皓会出什么招……” “陛下，的确我们现在内忧外患，地方上受了灾，粮食缺乏，四面都有强敌，虎视眈眈，所以这个策略的确需要每一步都很顺，只要有一步卡住，那就真的卡住了! 陛下，臣也只是这么一提!希望其他诸公还有更为高明的策略……” 杜预始终一副看起来淡淡的样子。 司马炎对他这个态度还是很满意的。 司马炎点了点头，问其他人道：“众爱卿都是我大晋栋梁，现南有妖人横行，强敌环伺，诚危急存亡之秋!众卿家还有什么妙策，不妨都说出来，大家一起参研!” 羊祜道：“老臣想不出比度支尚书更为高明的策略。”羊祜拱手低头，十分坦诚，十分谦卑的样子。 羊祜都这么说了，其他人当然没有什么好说的，也都一致同意了羊祜的说法。 “哈哈哈哈!众卿家的眼光其实还是挺毒的，都看出来了，这是一个好计谋!朕只不过是故意那么一说!度支尚书，这个谋略确实很好!这天下根本不存在完美的谋略，所以才有了胜负乃兵家常事的说法! 所以，朕打算用杜尚书的这个计谋!不过蜀汉方面的事情，羊卿、荀卿、卫卿都是经过了长时间和刘谌打交道的，有着比较丰富的经验，所以，朕打算交换杀器、收复襄阳的事儿，让他们三个去办……东攻高句丽，朕打算让杜卿替朕走一遭! 诸位以为如何呀？” “臣等遵旨!” 这四人相互交换个眼神，拱手领旨了。 羊祜、荀勖、卫辞了皇帝，带着圣旨，带了一万兵马，一路向西，一路搜刮粮食。 等他们走到成都的时候，粮食已经搜刮得差不多了! 不过说实话，刘谌的胃口真的挺大的，东西卖的死贵死贵的。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把原本三千石粮食换一台蒸汽动力连发弩的价格，压下来了五百石，以两千五百石粮食的价格成交。 电报发到了攀枝花，刘谌说，已经卖的够便宜了，像这种战略大杀器，一般来说都是无价之宝。这让他想起自己曾经呆过的那个世界，随便一件新式大杀器出来，就是成千万上亿的价格。 现在这个世界粮食虽然比较金贵，但是一贯钱还是可以买到五石粮食的。其实换算下来粮价跟刘谌熟悉的那个世界的两家没有什么太大区别，也就是两块钱左右一斤。 也就是说自己研发的这一款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单价大概五百贯，一贯钱的购买力大概也就是相当于一千多块钱。也就是说这样一个大杀器也就卖了五十万左右。 刘谌觉得这简直就是天大的良心价了!在他的原来那个世界，五十万连半辆普通军车都买不下的。 而这玩意儿在现在这个年代的杀伤力，就相当于刘谌熟悉那个世界年代的导弹级别…… 但他还是把这个年代的生产力给严重忽略了，这年头，一个比较鼎盛的国家，年生产总值也没有多少的。 单从粮食方面来说，晋国人口九百余万，一年的粮食总产量，撑死了也不过三千万石。 大部分的粮食只是口粮，一年全被吃掉了。 要从这些人口中挤出来粮食，确实不是太容易。 而晋国一口气要了三百架蒸汽动力连发钢弩! 这就相当于一次性要支付给刘成七十五万石粮食。 这基本上是这个国家现在所能拿出来的所有余粮了，或者说这就根本不是余粮，而是百姓的口粮。 而蜀汉现在退守南中，只有八个郡，连成都周边因战南迁下去的人口加起来也不足三百万。 所以就这一次交易进的粮食，就足够全国百姓吃好几个月的。当然就军队来说，现在南中的军队保有量还不足二十万! 也就是说换回来的这些粮食够整个大汉的军队吃一年的! 所以这边除了刘谌一个人觉得自己的东西贱卖了，其他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一次特别划算的交易。 而羊祜这边，看着粮食被络绎不绝的车马运入川，足足用了半个月。他们知道这些粮食最终会落在敌人的肚子里，还是很有些心疼的。 用了近一个月时间，这次大规模的交易才完成了。 而这一个月中，卫早已经集结完兵马! 他们在南阳校场，用了不足十天的时间就已经熟练的掌握了蒸汽动力连发钢弩的操作要领。事实上，这并不是很难掌握。 而事实上，大规模的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其实并不在南阳，因为到南阳很远的，而且陆路不好走，不如走水路。 要走水路的话，当然要走巴中。也就是东吴大将施绩占着的巴西郡和巴东郡。 这个事情是由羊祜来完成的。把蒸汽动力连发钢弩运到成都之后，羊祜就分了一部分胡奋的兵力，打算用这个新鲜杀器东进。 到时候，卫带兵南下…… 他们打算两路夹击，不仅要攻下襄阳，还要拿下荆州…… 汉、晋方面的举动，当然是逃不过孙皓眼线的。 “果然不出所料，刘谌这小子把那玩意儿卖给司马炎了！汝之奈何!？”孙皓得了万奏报，虽然说并不是很惊讶，因为这件事情他们早就料到了，但还是有一些无奈。 毕竟这个事情，他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发生了…… 早一点的时候，东吴攻晋，还很奏效。因为他们得到了宝刀宝甲的铸造秘方，全军都装备了锋利的宝刀和坚韧的战甲。 可是后来，司马炎下了血本，用粮食从刘谌那里换取了大量的宝刀宝甲，装备了他们的南线战卒，所以现在东吴丝毫讨不到一点便宜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万彧之谋 “陛下莫急!那种杀器虽然厉害，但是面对坚城，想要攻破，并不是那么容易。依臣之见，那只不过是野战利器，若是用来攻城，其实也并不会发挥太大的作用!”不得不说万是个聪明人，他一下子就抓住了这种杀器的弱点。 “你的意思是羊祜、卫要来攻打我们，我们只好坚守不出。只要坚守不出就行吗？”孙皓问道。 “一时半会儿坚守不出，是可以的，但这不是长久之计!一个城里的粮食，总是有限的，吃完了就没了。 尤其是一些比较边远的城塞，所有的补给都依赖于后方!一旦被围困的时间长了，就会因为饥饿而发生变故…… 可只要我们运粮食过去，就会被他们劫杀在半路!我们派援军过去，就不可避免的要和他们发生野战，在这种大杀器面前，野战是肯定打不过人家的…… 所以，只要我们坚守不出，他们就会围点打援，困死我们城里的人……”万道。 “听你前半句话，觉得这个计策可行，后面语气一变，又说不可行，那到底该如何是好啊？”孙皓急道。 “陛下，臣所说的这个计策，可行也不可行，不可行却也可行!就看具体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不要在这里跟朕绕舌，什么可行不可行，不可行可行的？有什么话快点说出来。” “要说不可行嘛，前面已经说过了!要说可行嘛!那又是可行的!陛下您是知道的，司马炎的这些大杀器是用粮食换来的，据说车马络绎不绝运了半个月的粮食，才换了这么点东西，他们的粮食是哪里来的？” “你不是说，这是他们搜刮百姓的嘛，地方上的粮仓，也被他们一抢而空？”孙皓不解地看着万。 “所以说呢!他们一旦围困了我们的襄阳、南郡等地，我们坚持几个月还是没问题的……但是坚持的这几个月，就会产生很多的变化……” “什么变化？” “民人以食为天，所以粮食是稳定的根本!现在司马炎把关中汉中一带的粮食搜刮一空，难道这里的百姓会乖乖的等着饿肚子？而且兖州豫州一带，受了洪灾，据说司马炎赈灾也不是很有力，好多的百姓正在啃树皮……让百姓啃上几个月的树皮，那整个晋国就会乱了，届时，我们的危机也就结束了!” “所以说你的意思是？” “陛下，臣之计谋，一个字‘拖!’，现在趁着还没有被围，往襄阳、南郡等城，多多运些粮食，然后就拖着罢!”万道。 “我们的大杀器现在还没有造出来，不宜和他们野战，所以现在也就只有爱卿的这个计谋了……传旨张布，让他往襄阳和荆州增兵，把这两地所有城池里的粮食，都给正装的满满的!” “遵旨!” 就有黄门出去给张布传旨了。 “说起营造我们的大杀器，朕让你盯着刘谌那边的商队，现在他有什么举动？你的人现在接触到了那些大杀器没有？” “陛下，这很难!”万发愁道：“这个刘谌，不光营造东西营造的好，他培养人也培养的不错!那王大、王二两兄弟的商队看似组织并不是那么的严密，可我们试着往里面安插人，才发现真的并不是那么容易……” “怎么个不容易法？” “他们的护商队，最终有一种战卒叫做侦察兵，听说是刘谌的所谓大汉军校专门训练出来的，这些人眼睛比鹰还毒，鼻子比狗还灵!我们派去了许多的人，十有**被这些人给看出来了！ 他们并不杀人，我们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混进去很容易，我们派出去的人全都混进去了! 没想到他们回了一次攀枝花，我们混进去的那些人，带出来的人就不剩几个了!大部分的人被他们留下了!听说留下的人，都会带着手镣脚镣，在暗无天日的营造坊间干活，直到活活累死……” “这么说你的人还是混进去了呀？” “我们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做得很好，很好!做这么大的事，不付出一点代价怎么成!有没有消息传回来？刘谌现在在做什么？听说他要对我江东不利，不知道要在哪一块对我不利？” “目前为止，似乎没有这方面的动向!若说是他想要攻取我国的某一个地方，必定会向这个地方增兵的!会向这个地方运送粮草辎重的! 但是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这方面的动向!他的商队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做贩卖的生意……” “如此说来，他努力的促成北方这个局面，所为何事呀？” “陛下，刘谌有所图谋，那是一定的!臣觉得他有可能使出‘黄雀在后’这一招……” “你的意思是他看着羊祜和我们在荆州打得不可开交，消耗上一段时日，双方都精疲力尽的时候，他出来雷霆一击，拿下我们的荆州？或者说趁成都兵力空虚的时候，迅速击败胡奋，收复成都？”孙皓问道。 不得不说孙皓的眼光还是挺好的。的确这么做，极有可能拿下荆州或者成都。 就连万也是这么认为的，他认真的点了点头。 “人家羊祜在前面使劲，他后面阴人家一把，拿下的却是我们吴国的荆州!这就等于同时向两国开战了！你觉得刘谌以区区南中八郡、不足二十万兵力，他敢这样戏耍我们两大国吗？ 若说是要去趁机攻下成都，那现在的成都，其实就是一座巨大的空城，他们之前把城里城外的百姓、粮食和财物，全部都转移到南中去了! 所以，他现在也没有必要费尽心机的打下这么一座没用的空城! 现在他最必要做的是休养生息，富国强兵……”孙皓前面说出了自己的推测，现在马上又推翻了自己的推测。 “陛下，您这么一分析，确实很有道理啊!如此说来，陛下，您觉得刘谌的阴谋在哪里呢？” 万虽然是个聪明人，但是眼光终究还是不及孙皓。 “朕觉着，刘谌这小子会向南边谋划……” 第二百五十三章 惨绝人寰啊 孙皓的直觉不是没有依据，当然是来自孙蝶的信息。 孙蝶曾告诉孙皓，刘谌有造船航海的打算，但现在的南中，并无出海口，所以刘谌的打算一定在交趾郡! “万相，前面交代的事情，你抓紧!同时，在交趾郡布置眼线盯着点吧!要是有异常的话，朕就要差人布置防御了……” “臣遵旨!” 羊祜从成都仅仅带出来两万兵力，五千弓弩手。 五千弓弩手都是经过了训练的，操作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已经十分熟悉了！ 事实证明，这玩意虽然看着笨重，但真正对上阵，便有着强悍的野战能力。 一下子几百支无甲不透的钢箭，呼啸而过，一瞬间，第二波、第三波…… 施绩的队伍虽然都是百战精兵，装备着最新的宝刀宝甲，若是真正厮杀起来，其彪悍罕逢敌手，但是面对这种射的又快又远的蒸汽动力玩意，人力显得十分单薄苍白…… 施绩的弓弩手，徒劳地射出自己手上的箭，尽了最大努力，箭还是落在羊祜钢弩的阵一半的射程处，对羊祜的人马不能构成任何威胁…… 施绩的弓弩手事实上连两轮箭都没有射完，就被摧毁了!现场残忍至极，血肉之躯在蒸汽动力的肆虐下，很多人被撕碎了，大家的断胳膊断腿、扯出的肠胃内脏、掀开的颅骨带着长发、以及被血液浸透的衣物，全部混杂纠缠在一处，已经很难分清谁是谁的…… 尸体枕藉、血流成河…… 施绩作为一个老将，经验丰富，见识过各种大场面，已经磨练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色了，可饶是施绩这样的老将，黧黑而且有刀疤的脸部，开始抽搐起来! 他发现无论压多少兵力上去，很快就被撕碎，正面对敌，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飞蛾扑火! “将军，敌人步步紧逼，如果再不改变策略，我们无论如何是撑不下去的……”副将施纠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有何良策？不妨说出来!” “我们撤退吧将军!面对如此凶悍的杀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撤回荆州，或者，固守城池!事实上，我们唯有固守城池一途了!” “为何？” “因为陛下的圣旨，命我等固守待援!前些日子，运来的粮草，足以吃整整一年了……这个其实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让我们固守，但是有没有援军，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觉得有一年之粮，我们手上的这点兵力，足以守得住一年吗？你的意思是陛下在拖延时间，等待变数？” “没错!在这种凶悍的大杀器的攻势之下，我们不可能和他们发生决战，便是有决战，也是在想出来办法之后!” “陛下应该是有法子的!他一定是看出了什么苗头，才命令我们这样做的!如若不然，被羊祜军分割困死在巴蜀的这一座座孤城，纵有一年之粮，但我们的兵力总会被慢慢消耗殆尽!因为，这一切，其实决定作用并不在我们这边，而取决于羊祜的攻势……” “末将觉得，这一定有问题的!为什么单单晋国突然之间就多了这么些大杀器，而我吴国没有？他们的这些东西，刘谌会白白的给他们吗？若是不能白白的给他们，那他们一定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所以末将觉得，这中间的变数，应该在这里!要么晋国因为这些大杀器背后的原因而自乱，要么我主在不久之后，就会得到这种大杀器，从而我们就可以和他们开展决战……” “不错不错，还是贤弟你的脑子活泛!”施纠事实上就是施绩的族弟，一直以来都跟在施绩的身边，以副将的身份存在，事实上是施绩的智囊。 经过施纠这一番分析，施绩也是豁然开朗了! 施绩终于做出了决定，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还等什么呢？快点鸣金收兵，抓紧撤兵回城!按照陛下旨意，只管坚守不出，先看看动向再说!” 连发钢弩这种大杀器，最大的缺陷就是比较笨重，在当时的这个交通条件下，不容易实现机动!所以一旦施绩决定跑了，那羊祜所能追上去的只能是常规的战卒，而事实上，他们并没有追上。 施绩的军队并未如前面所说，分散在巴西、巴东郡的各个要塞城池，而是全部撤回了瞿塘雄关，基本上放弃了巴东巴西大地!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地方放着他们的粮食，而且易守难攻，可以以少量兵力守住，就算猛攻，每日消耗的兵力也不会太多，这样打下去就可多打一些时日了。 羊祜一路追过去，就看到了那惨烈的战场，绕是如此心硬如铁的人，也不忍直视这个人间炼狱了! “施绩撤退，看样子已经勘破我们这玩意的缺陷，准备坚守坚城待援了!也罢，好生把这些二郎掩埋了吧!真是太惨了……” 那些见过了血腥的战卒，倒还没有什么，只是苦了那些随军服劳役的民夫，这些人看到被绞碎的血肉模糊、混做一团的尸体肉泥、断肢、黑的红的肠肚内脏，每一个人先是昏天暗地地吐了一通，然后拖着发软的颤抖的双腿，开始挖坑掩埋这些尸体…… 有手下请示如何攻城。 “还攻什么城？他们喜欢龟缩，就龟缩着好了!反正他们也不敢和我们野战，那我们绕过去，直指荆州各郡县就是了!他们要是敢追来，就再给他们吃一顿钢箭!” 羊祜认为，现在只要吴国不出现自己这么厉害的大杀器，那只要自己想打哪里，只管放心大胆地开过去便是了！ 野战无敌手，所以，这已经给了羊祜极大的自信! “将军，绕过去之后，我们攻哪里？” “老夫以为，敌人现在已经不敢和我们野战了!他们都会龟缩在大城，可我们偏偏不攻大城，不能在哪里消耗太多!就攻那些村寨和小城，抢光粮食，杀光男人，搬走一切能用的物资，给孙皓小儿留下大批难民!而我们的军粮也将自足……剩余的军粮运回关中、汉中一带……” 第二百五十四章 孙皓的愤怒 羊祜无师自通，竟然想起来这么歹毒的策略，以达到以战养战的目的! 事实上，这种疯狂的事，先人也不是没有做过，只是最近几十年，发现打来打去，人死的太多了，没有了人，就没有一切，觉得再打下去，天下生民死的差不多了，那就真是烂摊子了! 所以，三国之间打仗，慢慢有了一个不成文的约定，那就是尽量不多杀生民…… 所以，当羊祜提出这样残酷到极点的策略，众人都惊呆了。 “将军，真的要这么做吗？” “是啊，将军，屠城这种事，发生也都是多年以前的事了!现在我们竟然决定屠村？” “如果我们这么打，便是取了天下，也会失了民心，不能长久……” …… 羊祜笑眯眯地耐心听众人说了一会儿，逐渐没有了声音，这才道：“好吧!首先老大要提醒众位，取天下这种事，现在不是我们能想的了! 众位还以为晋国是几年前的晋国吗？东吴还是几年前的东吴吗？尤其是蜀汉，还是几年前的蜀汉吗!？ 别的不说了，单说眼前我们一用之下，发现威力惊人的蒸汽动力连发钢弩，这是谁的东西？这是刘家的!我们用了近八十万石粮食换来的!我们大晋，能有多少八十万石？ 但据可靠消息，攀枝花的铁厂，一个月就能造出我们手上的这点玩意，就换走了八十万石粮食! 所以，你们看看现在的刘谌是什么实力! 再说说东吴!东吴在晋汉之战最后关头，悍然出兵襄阳，给了我们重重一击!也帮了刘谌大忙，刘谌以炼钢秘方和宝刀宝甲铸造秘方回报!现在张布的铁山炼铁厂，也是可以大量练出可用好钢材的!宝刀宝甲铸造了无数!而这几年，别的不说，我大晋单单换取宝刀宝甲，用了多少粮食？ 可是，吴国竟然禁止了向国外运粮!这几年，吴国连年大熟，粮食堆积如山，人口繁衍，实力大增…… 可是，我大晋为了自保，不得不以粮食换取武器，而且今年兖豫诸州，遭了大灾，百姓颗粒无收，到处都是饥民啃食草根树皮，而我们把关中、汉中的百姓口粮又都搜刮而来，换了这种杀器…… 现在我们唯有战胜，唯有抢了粮食，还给百姓，国内才不会发生民乱，才不至于有倾覆之忧! 在这种危急存亡的时刻，众位还给老夫说这个狗屁不通的规则，难道是要等着孙皓小儿骑到我们头上吗？” 羊祜语气并不是多么严厉，声音也并不大，但是很肯定、很有力，威严甚重，不怒自威，而且说得的确条条都是事实，都是道理! 众人越听越觉得国内形势简直是危如累卵，这个时候，若还是循规蹈矩，真的就危险了！ “将军高屋建瓴总揽全局，这一番话，真可谓醍醐灌顶，一下子就让末将明白了，却有了一种芒棘在背的感觉!如此说来，我们这次厮杀，一定要胜，一定要多多三光策略的带粮食物资回去啊！”副将王浚道。 “是末将等误会将军了！将军之令，确实是到了危急存亡关头，不得已而为之唉……” 众将再无异议，这个策略才得以实行。 每到一村一镇，这粗大的钢箭，首先进行一番箭雨覆盖，村寨单薄的建筑，大都是草泥屋顶，能被直接贯穿，百姓死伤无数…… 然后，他们毫无人性地踪纵兵抢掠，烧杀淫掠，无恶不作! 战卒的兽性被彻底激发了，没有人再管什么同是华夏苗裔，只管杀杀杀，抢抢抢…… 孙皓听闻羊祜如此兽行，气得咬牙切齿，吼道：“老贼安敢如此欺我!发全国之兵力，与之决战!生擒羊祜老贼，朕恨不得生食其肉!” “陛下息怒!激您与之决战，正是羊祜所求啊！也正是刘谌乐见的!” “呃？” “陛下，这种东西的野战威力，现在我们也算是亲见了!押上再多的兵力，也只能消耗殆尽!再说了，就算我们拼尽全力战胜了，我们和司马那边，都消耗完了战力，刘谌一出，用这个大杀器，不费吹灰之力，便能一统天下!这岂不是便宜了那小子……” “你说的对!可是朕的子民被杀猪羊一般杀害了这么多，朕于心何忍啊？” “陛下，小不忍则乱大谋!眼下还有祸端……刘谌确实如陛下所料，意欲取我交趾郡……” “你的细作已经得了消息？” “没错!!其实不用细作探，现在他们已经明火执仗要打我交趾郡了!攀枝花的三万精兵，已经离开，向东南进发了！消息传到我们这里，怕是他们已经开始攻城略地了……” “哦？防卫是如何布置的？” “在侦知了刘谌动向的时候，我们火速命人开始增兵交趾郡，粮食物资也大量运往交趾郡各城……刘谌才是营造那大杀器的正主，他手上当然不缺那东西!只不过南中八郡道路崎岖，湿滑泥泞，大多数路段不能行车，所以运输很难，只能拆成小件，用大象驮运!就算拆成小件，也不容易运输……” “所以，我们还有时间准备？” “是的，陛下!” “可是，北方荆州各地，形势不容乐观!现在羊祜已经从后面攻打守着襄阳的陆抗了！陆抗损失惨重，只能缩回城里，羊祜就和卫会师了！如此一来，这群宵小开始在荆襄一带肆无忌惮起来，他们无恶不作，什么人都敢杀，什么东西都抢!我们的百姓在他们眼里，根本不顾了!现在百姓的口粮、牲畜和财物被洗劫一空……我们原本的策略，有些失误啊!应该学刘谌，坚壁清野，让这些人没什么可抢的，就好了……现在却来不及了……” “陛下，现在请迅速把这群豺狼还没有到达地方的百姓撤出，搞坚壁清野，不然，他们会抢够了粮食!如此我们的策略就失败了!还有就是，要防着铁厂被占!我们的铁厂防守力量太薄弱了！” 第二百五十五 丁奉的悲剧 孙皓一直以来的分析，都是没有问题的，都是正确的! 所有的事情，都在向他预想的方向发展! 但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事情发生了，无能为力! 虽然在晋汉战争之后，孙皓一度认为自己十分强大了! 尤其是后来从刘谌那里得到了宝刀宝甲的铸造秘方之后，其他两国的力量削弱，他的力量却异军突起的时候，他的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他不仅打下了襄阳，而且攻取了巴东巴西郡，这种战略性的攻占，十分有效，这就等于在很短的时间内，孙皓不用吹灰之力，就把匕首深深的插进了晋和汉的心腹之地。 如果单纯从传统的军事意义上考虑，这两处战略要地的到手，可以说，为后面的统一天下，打开了前站…… 所以孙皓一度是志得意满的，一度是野心勃勃的，一度是目中无人的…… 然而眼前的这一切，被刘谌小小的一个举动，就打回了原形。刘谌只不过是卖了一些东西给司马炎，换了一些粮食。却一下子搞得晋吴两国骑虎难下，逼着他们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刘谌此时此刻正在悠哉悠哉地往兴古郡宛温城内运送物资，事情干得光明正大，明火执仗的，但并没有像所有人认为的那样，运输的是蒸汽机连发钢弩那样的大杀器，而他们运送的物资竟然是铁矿石、煤炭、粮食!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这支庞大的运输队伍，从最西北的攀枝花县到最东南的兴古郡宛温城，已经有几十万人的力量加入了这支运输队伍，大象队、马队和船队，相互接力，络绎不绝…… 而先期到达宛温城的三万原大汉军校训练出来的精兵和后面继续到达的新兵，共计六万人，加上匠人十余万人，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大建设运动…… 孙皓的右丞相万，派出了大量的人，在交趾郡和兴古郡盯着刘谌的一举一动，并且从全国各地抽调了大量兵力，拼凑了十万人，在老将丁奉率领下，占据了各个要塞，严阵以待，打算抵抗刘谌的进攻…… 谁知道这一等就是大半年，刘谌才不理东吴的动作，我行我素，很快在宛温建立了炼钢厂、营造厂，基本上复制了攀枝花模式，而且更加科学严密，布置防卫合理…… 最终的是在这里造出来蒸汽动力碎石机，可以开采破碎大量的石灰岩! 于是，一样伟大的新事物诞生了!刘谌烧制了水泥! 当然，玻璃这玩意早就烧制过，但现在碎石机诞生了，一切都可以大批量的生产了…… 万等了几个月刘谌，等来的所有消息，只有一句话，刘谌在细石头、砸石头、炼石头…… 孙皓于是一直有一种剑悬于头顶，随时会掉的感觉…… 如此等来等去，孙皓的暴脾气就爆发了!此人在正史上，本就是一个十分暴戾之人，一言不合就夷人三族…… 这方世界，由于刘谌的改变，孙皓在晋汉之战后，尝到了极大的甜头，心情不错，是以展现出来的都是雄才大略的一面!现在，被刘谌设计，又把孙皓架到火上烤了…… 于是这小子暴虐的一面就开始展现，因为查出来后宫内斗，涉及的几百宫人，几个妃子以及这些妃子的娘家，都惨遭屠戮，一时间建业城里杀得血流成河，大大小小的人都屏气凝神，生怕一不小心蹦出一个屁，就被孙皓抓起来砍了…… 当然，在对待刘谌的事上，孙皓终于失去了耐心，下了严旨死命令，让丁奉率军十余万，几乎是东吴靠西南的所有人马倾巢而出，去攻打兴古郡! 他们当然没有忘记，野战利器蒸汽动力连发钢弩是刘谌营造出来的，在地面野战，他们纯粹是去送死…… 报了一丝侥幸，听万说，刘谌并没有往兴古郡运输太多的蒸汽动力连发钢弩，运来的都是石头石炭…… 于是丁奉只得骗战卒，刘谌的大杀器并不在手，不过是常规砍杀，让大家不要太怕…… 如若是常规砍杀，那东吴战卒也是十分彪悍的，从来不怯任何人，于是就兴冲冲地去挑战…… 结果，人家列阵前方，就是五百余架大杀器…… 一开始，吴国战卒并不在意，因为他们只是听说过大杀器的威名，并未见过实物…… 直到一番覆盖射击之后，几乎所有人死去的人被撕碎了，被钉在了地面上，越是蜂拥向前，越是战损巨大…… 丁奉一生经验丰富，再加上北方早已遭受了大杀器的洗礼数月之久了，丁奉当然听过这玩意如何防御，无非就是退守坚城，不出战而已…… 丁奉于是下了撤退命令…… 然而现在的刘谌是谁，丁奉从离开吴国交趾郡的时候，一举一动刘谌随时掌握着，电报传送消息，快捷到可以忽略时间…… 丁奉还未踏上南中兴古郡的时候，刘谌早已布置了巨大的口袋阵，只等着丁奉来钻…… 丁奉哪里知道电报这回事，这年代的人，即便是你把实物放在眼前，给人家解释电报的厉害之处，人家还以为你胡说八道，更何况这家伙从未见过这东西…… 丁奉当然是一头扎进包围圈，他却丝毫不知…… 丁奉一踏上兴古郡，刘谌就指挥封了包围圈，断了丁奉退路…… 丁奉下令撤退后，发现无论走哪个方向，等待他们的总是一通钢铁重箭的覆盖射击……这玩意杀伤巨大是一回事，最主要的是几乎很快就摧毁吴军的战斗意志…… 实在没有法子，丁奉下令分散突围，他不要相信刘谌的钢弩多到四面八方都是!只要能突出去一部分，也就算是活了一部分…… 丁奉这是实在没有法子的法子，只可惜，这正中了刘谌下怀!刘谌于是下令运动迂回穿插，逐渐分割困死了丁奉的突围队伍!虽说刘谌六万人，但是在大杀器加持下，千余人就敢对阵万人，所以人马是绰绰有余的。 第二百五十六章 兵不血刃将军 刘谌当然并不是想把十万人屠杀干净了，只不过是想把他们变成自己的奴隶……… 于是，分割包围之后，最大的任务就不是杀敌了，而是劝降! 投降不杀! 投降有好吃的! 投降有钱挣! …… 打一巴掌给个枣的方式劝降!也就是说，只要这群人有异动，立即一通钢铁重箭覆盖，他们立马老实了，然后劝降，很快随身携带的粮食吃完了…… 被包围的军队，粮草再也无以为继，于是他们开始饿肚子了…… 而汉军的伙食，尽然是香喷喷的大米饭配着牛肉干，还有刘谌发明的各种香喷喷的咖喱…… 这种饭食，被刘谌以人道主义为由，给吴军送了一些!刘谌的战卒虽然不知道什么玩意是人道主义，但还是高呼着这个口号，给吴军送了吃的…… 而这玩意，吃一次，吃两次，吃三次……突然断了! 于是，好多没有骨气的吴国战卒，在绝望的氛围中，投降了……先是小规模溜出来，最后成建制投降……最后几乎崩盘式溃散…… 丁奉所在的中军，一样没有办法突围出去。但毕竟大多是亲兵和心腹将领，这个核心人马还在坚持，但他们明显发现越来越多的人围拢过来了…… “刘谌到底有多少兵马？为何一直都有人围拢过来？难道他们的人无穷无尽吗？”丁奉十分不解…… 他这个时候，还没有想到，自己其他七部部下皆已投降了! “将军，想必是刘谌打败了其他部，人马就越来越多的围困了我们……”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打败了？难道说除了我们这一部遇到了连发钢弩重箭，其他各部均遇上了吗？” “极有可能!” “不可能!如此神工鬼斧的东西，据说刘谌并没有运送多少到兴古郡，难道他们很快就能现造出这么多？” “将军，以刘谌只能，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那他为何不很快屠灭我们？那东西只要四面靠近，四面齐射，不出两个时辰，我们这部分万余人马，全都会被撕碎了……” “刘谌这么慢慢打着玩，无疑就是要我们投降!他们喊的口号并不是假的……末将听说，晋汉之战，刘谌从不杀俘虏，有数万俘虏都被他运到攀枝花背石头去了……” “你的意思是他现在让我们一起去给他背石头？” …… 两人正在谈论，这时候就有人来报，说是刘谌派使者过来了，正在营外等候! “直接杀了了事，有什么好报的!”老将丁奉烦躁地摆摆手。 来报的人正要离开，准备找人完成这道军令，就听那偏将道：“将军，不如带进来看看什么意思，然后再杀不迟啊……都是跟着将军多年的老卒了，杀了刘谌的人，惹恼了他，说不定真的不出两个时辰，众人就会被屠戮殆尽了……” “好吧，既如此，此事你就全权处置吧!若是大家都有心活命，你叫他们活了就是!只有一点你记住了，无论如何，把老夫的尸骨送回建业埋葬……老夫要去先帝那边，请罪!” 这一番话，倒是说得副将吕兴先有些不好意思了，这说的好像自己主降一般。 “将军，末将的尸骨将一同会被送往江东……只不过末将没有资格在先帝那边请罪!末将会请求让他们把末将的尸骨抛进大江，总会流回建业的，化在大江鱼腹中，末将将会有千万双眼睛，看尽我江南烟雨如画……如此，也就无憾了！” 副将吕兴先说得好像更有诗意一点! 说完就转身出门，处理使者的事了。 刘谌的使者正坐在外面，气定神闲地闭目养神，一点也没有钻进虎口的自觉。 “贵使好悠然!”吕兴先问了一句。 “仗打到这份上，没有什么事值得焦虑了！” “好大的口气，不怕我了杀你？” “没事，即便你不杀我，活上几十年，我总会死的!” “你这不是废话吗？谁活上几十年不会死啊！” “所以说，不要动不动拿杀人说事!你杀不杀的，人总是要死的……” 吕兴先觉得和这样的傻瓜扯着没有用的，白白耽误时间，就不耐烦地摆摆手，道：“贵使此番入我军中，有何贵干？” “呃，该说的，我都已说了!现在奉我家大王之命，给你们通报一下战况!”这家伙掏出一书，丢给吕兴先，道，“你们自己慢慢看去，要是不要杀我，我就走了……” “慢走不送!” 这种级别的书信，吕兴先还不能僭越，自己就先看了，只好拿进军营，交给丁奉。 丁奉拆开看了一下，道：“你分析的没错，我们的确大势已去……唉！其实从一开始，我们也并没有什么大势!好像一开始就是急急忙忙赶到这里来送死的……” 丁奉把书信递给吕兴先。 吕兴先扫了一眼就知道，其余七部，已经降了! “将军，现在，我们干什么？” “什么都不干，你觉得我们还能干什么，一切都交给刘谌吧！他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呃？” “等吧，等两天，一切就结束了!” 于是，丁奉果真什么都不干了，连饭也不吃了，本来粮食早就没有了，靠着杀战马维持军粮。现在主将竟然绝食了…… 也没有谁来劝丁奉吃点，就连他的亲兵，也是一副我端来了你爱吃不吃的态度。 这当然不是亲兵已经变了心境，而是一直以来，丁奉最见不得事情就是婆婆妈妈，他说一，别人就不能说二，说不吃那就是不吃，谁也不用说…… 所以，到了第三日，这种放羊状态下的军队，就开始出现了小规模出降的情况。 亲兵惯常上报，丁奉只说了一句：“很好，随他们去吧!”然后摆摆手，很不耐烦地赶走了报信的…… 从此，投降已经不能制止了…… “将军，还是这么等吗？” “不等还能干什么？？带着大家，愚蠢地冒着重箭被钉死地面上，肠子撒一地，肥地啊？？” 吕兴先觉得自己无话可说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七万劳动力 俗话说的好，兵败如山倒。 何况这种瓮中之鳖!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围困，这些人的雄心、意志早已经被消磨磨掉了。他们到了不可逃的地步，剩下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死，要么降。 若说是刚开始，这些人的雄心意志还在，他们很可能会刚烈一点，选择死!但围困这么长时间之后，心底里所有关于男儿丈夫、君臣大义之类的东西，全部都土崩瓦解了，他们现在所求只有活着! 哪怕是像狗一样，他们还是选择活着。 事实上刘谌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需要的是奴隶，不是战士。奴隶就要奴性十足，狗一样的人，做战士不成，但做奴隶是最好的。 这一场长期的围困战，整整的打了半年，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在刘谌看来简直就像天堂一样的时光里，丁奉横刀自裁，离开了他认为地狱一样的世界。 这就宣布，这场战争真正的结束了。 丁奉带过来的十余万人，现在活生生的留下了七万余人。 这丧失了战斗意志的七万人，就像七万牲口一样，被刘谌的人进行了严格的身体检查。 他们被分成了一小组一小组的，每一组只有一两百人。这一两百人，是按照一个车间的标准划分的。 每一组一两百人，进行检查的时候，都是被剥赤精条条的，用凉水冲刷干净，然后检查他们的毛发牙齿骨骼肌肉…… 然后按照身体强壮情况的不同，被分配了不同工种…… 于是这七万人，很快就转化成了奴隶，转化成了劳动力。 七万人就是七万劳动力! 这七万重体力劳动的奴隶，只需要付出一点吃食，提供一些宿舍，他们就能够生产出精美的产品，创造出大量的财富…… 没有谁会讨厌财富、会讨厌力量、讨厌强大…… 所以，没有人像刘谌一样，如此渴望大量的劳动力。 现在，劳动力对刘谌来说，就是财富，就是力量，就是创造奇迹的基础…… 他营造出了这个世上最好的监狱，也训练出了这个世上最好的狱警。 没有谁能从自己巨大的监狱里面逃出去。 而这个巨大的监狱，却是整个国家维系生计的根本。 几乎所有最先进的武器、最先进的器械、最先进的生产生活用品，几乎都是从刘谌这个巨大的监狱里面出来的! 现在攀枝花一个监狱，已经不能满足这个世界的要求了，他又在宛温再造了一座更加庞大、功能更加齐全的监狱。 而从这里出来的产品，将改变整个世界。 因为从这里出来的产品，名字叫做水泥、叫做玻璃、叫做轮船……。 当然，轮船这玩意，还在刘谌的规划实验研发中，就是把蒸汽动力用在船运上。 这将是一次极大的改变，纯木质的船体，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刘谌召集了最好的能工巧匠，讲了自己的思路，让大家开始规划设计……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培养磨合，刘谌已经拥有了一个由能工巧匠组成的研发班子，很多先进的工具，先进的产品，都是这个研发班子集体智慧的结晶。 大多数时候刘谌提出来的，只是一个研发的思路方向和大概草图，很多细节都是由大家共同来完善的! 当然如果设计出现了不合理的地方，初级产品的改进，刘谌是最有眼光的，因为他见过很多先进的产品，知道什么玩意儿是好的，什么玩意儿是不好的。 这个由工巧匠组成的研发团队，跟着刘谌一边学习基础原理，一边研发实用技术……事实上每一个世界都有一群人，他们天生就有着一颗七窍玲珑的心，学起东西来飞快。 经过长时间的发现、招揽、培养，刘谌现在所拥有的这个团队，其中大部分人都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的，他们很快就能够触类旁通，基础原理告诉他们之后，他们也能够产生一些自己的设计想法，思维天马行空，十分有意思…… 譬如有一个墨家出身的巧匠，叫做木不违，精通机关暗器之术，当他看到蒸汽机的时候，最先想到的就是把自己的机关暗器之术和蒸汽动力结合起来。如此，刘谌给了他一个大展身手的平台，那就是宛温制造厂的机关暗器营造…… 所谓的宛温制造厂，其实就是刘谌给这七万人准备的一个大监狱，他们一旦被关进去，就只能乖乖的干活。 他们甚至只能按照规划的路线，进行每一天的上工、吃饭、睡觉，任何的轻举妄动，都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 因为他们不清楚这座大监狱的机关消息分布，在这里一旦行差踏错一步，谁也说不清楚，会有什么可怕的玩意儿冒出来，一下子就能剥夺了他们的生命。 毕竟这七万奴隶是七万战卒出身，一开始，他们并没有那么安分，他们一切都死了，但是一点幻想还是存在的…… 因为他们毕竟是人，他们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所从来的，因为他们是父母生的! 他们有的人有父母在堂，有的的人有娇妻幼子，有的人还有热恋的姑娘等候…… 所以，没有谁会甘心的去做一个机器一般存在的奴隶。当他们看到这里的管理并不是那么严格，似乎没有人看管的时候，他们就动了逃跑的心思。 于是有些胆子大一点的，并没有听管理者的话。在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他们相约逃跑…… 第二天在所有人上工的时候，他们就看到了这些人奇形怪状的死法，被铁索勒死的、被长矛钉死的、被绳子挂起来的……当然还有一些直接被烧焦在了电网之上。 到了午间休息的时候，香味浓郁的红烧肉被端在了餐桌之上，配上了大米饭，白馒头……经过重体力劳动的人，开始风卷残云，一般吃这些美味的食物!即便是他们在以前当兵的时候，所吃的食物也都是很粗砺的，不过是一些米直接加了一些菜，在水里面煮一下，加点盐就吃了!哪里会有如今这么美味的东西…… 第二百五十八章 猪的妙用 这些人创造了大量的财富，刘谌当然会不吝啬给他们吃好的，一来他们是重体力劳动者，必须为他们的体力做保障，来他们现在活着的唯一快感，就只有这一点了，只有他们在大口的吞咽美味食物的时候，他们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刘谌于是培养了一些大厨，教会了他们使用生姜八角等香料，教会了他们去做一些美味的猪肉菜肴…… 因为现在南中最多的动物就是猪，自从几年前刘谌把劁猪的法子交给了南中夷人，猪肉很难吃的浓重腥味和柴口感消失了，变得细腻起来，最主要的是猪劁了之后，再不回思春交配，只是专心吃食成长，一点也不调皮，好养了许多…… 且水梯田沤肥需要大量猪粪…… 且地广人稀的十万大山，到处都是灌木嫩草，十分适合养猪…… 且煮肉经过刘谌改良了烹饪法，不管是卤煮还是红烧还是蒜拌，都十分可口，已经成了主要口粮…… 于是猪这玩意，就在南中泛滥起来…… 刘谌于是愿意花钱收购这些猪，越肥的越好……因为他要用猪油皂化加入香料，造出香皂，这个玩意得到了各国稍有钱的人家的热情追捧…… 刘谌赚了大钱，收购猪的时候，出手十分的阔绰，大把的铜钱就给山民撒了过去…… 必须是铜钱，而不是直接以物易物的交换。刘谌是在注意培养山民慢慢有了经济这样一个概念。 然后他又把大量的盐巴、铁器、家具、建材、低级的匠人输出到了山里…… 于是，大山里很快就建造了漂亮的房子，用上了精美的家具，吃上了美味的菜肴…… 而这一切，都是山民们用猪换来的…… 于是，一家有多少头猪，成了山民们衡量一家穷富的标准，婚嫁往来，猪也成了彩礼…… 也就是说，眼前这七万奴隶所吃的猪肉，都是刘谌取了猪脂肪做香皂，留下的副产品…… 但确实十分美味…… 面对这样的美食，没有人能够拒绝。等所有人都吃的大汗淋漓，畅快地喝下美味的肉汤，然后打算用午餐后的半个时辰休息一下的时候。 主管吕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你们觉得是有命活着在这里大吃大喝来的畅快，还是像那些人一样出去乱闯，现在被挂起来，再也不能吃喝来得畅快？” 众人沉默…… “现在告诉你们一个秘密，这宛温制造厂，是南安王殿下神力加持过的，也经过了大匠木不违的机关改造，你们以为四周没有人看管是吧？ 事实上，这四周的力量，可抵十万雄兵……莫说是你们这点人，即便是你们故国的孙皓倾巢而出，以全国之力来攻，也保管全部葬送在这周围，宛温制造厂绝不会被撼动分毫…… 所以，我劝你们趁早收了心思，好好干活，干活干得好，南安王殿下种种有赏……” 这时候，有一个汉子站出来道：“反正我们已经这样了，重重有赏，还能赏出什么来？赏给我们什么东西，我们还有用吗？现在除了一口吃的，吃到自己肚子里是真实的，其他的一切，对我们来说还有意义吗？” “好!这个问题问得好!我来给你们解释一下，南安王有赏，赏给你们的是什么!”吕基清清嗓子，道：“最初，每个车间每年都会选出十人先进，赏给钱百贯，女人一，城里拥有一处住宅，被评为先进之后，你们就可以自由在城里生活、干活，生孩子养家……当然，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还是会被限制出城，限制与外人交往……” 众人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所有人都觉得这个条件其实已经很不错了。因为毕竟这在他们绝望的生活中，也算是一丝希望，是给他们重来一次的希望。 那汉子道：“听您的意思是还有其他的？” 吕基道：“当然还有其他的!之所以限制你们的自由，是因为你们所做的这些东西，都是我大汉国的最高机密! 一旦被敌国掌握，将会危及我大汉国的安全…… 但是你们也看到了，遇到我大汉国目前的实力，很快我们就会统一天下，很快我们就会更新换代技术…… 一旦我们的新技术足以能够打破这些旧技术给我们带来的威胁，你们所做的这些东西就会被解密! 比如说以前，南安王给你们吴国宝刀宝甲的铸造秘方，现在来说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因为你们也看到了，我们现在所装备的蒸汽动力连发钢弩，要打破你们这种装备之下的军队，简直是易如反掌……所以我们就没有必要保守这个秘密了…… 所以，你们在这里，最多用不到五年，技术就有可能解密，一旦技术解密了，你们就不过是这里的普通工人，到时候表现好的就完全恢复了自由! 当然要是在这里心怀鬼胎，不老老实实干活，有杂七杂八的心思，那将会受到惩罚……南安王殿下是仁慈的，他不会杀了你们，但这种辜负了殿下仁慈的行为，是不能够容忍的!这种人会被罚，永世为奴!” 吕基这话，中心意思就是，希望还是有的，自由还是可以恢复的，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原本已经心灰意冷、觉得这辈子除了在这里被累死，就没有什么希望的战俘，现在听到这种话，他们的希望就重新燃起来了。 好好表现，干得好了，女人是可以有的，住宅是可以有的，子孙后代当然会有了，甚至最后连自由都可以恢复…… 这已经是特别大的诱惑，诱惑诱出来的，是希望! 希望带给的人的是光明，是理智，是勤奋，是自律，当然，扼杀的是反抗之心，培养的是奴性…… 当然，事实证明，这是很有效的。最活跃的、最不听话的那一批人，大概有几百个，他们试图逃跑，结果死的很惨。 这种惨状，故意让剩余的人都看到了，然后吕基就把一线希望抛给他们，一切都拿捏得恰到好处，事实证明，人心是不经拿捏的，一捏就能捏得住…… 第二百五十九章 这一屁股屎…… 经过拿捏的这批人，逐渐开始认命，开始努力学习，学习如何把事情做得更好，学习如何把眼前这一丝丝光明，变成一条光明大道…… 无论如何，人只要活着，多数都是想好好活的，哪怕他们被逼到了角落，被逼到了悬崖边上，只要还有一丝力量，一丝希望，他们都是不会放弃的…… 正因为有这个品质，人类才得以在艰难困苦中，生生不息，繁衍至今…… 刘谌在利用人之初的食欲、**、求生欲，事实上，这些都可以总结为求生欲!吃饭是为了或者，交配是为了生命得以延续，其实不过求生本能使然! 人类一切文明，其实不过是求生欲的衍生物! 所以，利用这一点，是一种看穿一切后，从本质上抓住人、拿捏人…… 虽然这看上去温情脉脉的，但这其实就是资本的本质…… 刘谌知道这一点，但不能告诉任何人。 刘谌斯里慢条地进行自己的计划，丝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比如孙皓的感受。 孙皓得知自己的十万人系数被刘谌逼降的消息，更加疯狂起来，继而纵情酒色，什么事都不想过问了…… 曾经的迎立功臣濮阳兴原本看到孙皓是个雄才大略的人，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运作，让东吴渐渐有了中兴之象，甚至一度曾攻下了战略要地襄阳，巴东巴西之地，这从战略上，是极为关键的…… 濮阳恬淡，并不喜揽权，很多事情都是张布在做。 但现在所有人面对君上的荒唐行为都三缄其口，北方被羊祜肆虐，战事糜烂至极，南方十万人羊入虎口，刘谌竟不损毫发，而西边交趾郡，已经全无半点防御力量…… 现在若是刘谌趁机攻入，不仅交趾郡不保，甚至整个东吴危矣!濮阳于是预约了无数次，孙皓才答应见他。气得老头已经出离愤怒了…… 濮阳费尽周折见到了孙皓，此刻孙皓醉揽红颜，睁着迷离的眼睛，揉揉发黑的眼圈，这才看清来人是一个吹胡子瞪眼睛的老头…… “濮阳爱卿啊，你不要说话……朕知道你首先会臭骂一顿，说朕昏庸荒淫，以至超纲紊乱、国事糜烂，然后提出交趾郡的事情，十万人被人吃了，现在刘谌若真的提兵犯我交趾，将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如此，我吴国危在旦夕是不是？” 孙皓一张口就把濮阳要说的话都说了，憋得濮阳无话可说了！ “陛下，您原来都是明白的!可现在怎么办呢？” “这不是这一段时间在等你来吗？你现在终于来了!如此，你就拿出一个办法来吧!现在的吴国，突然形势就急转直下了，突然之间西北就被羊祜打烂了，西南十万人也被刘谌吃下了，现在所有人马、所有物资由张布统揽，你找他拿出一个主意，该怎么补救就怎么补救吧！朕完全没有头绪，你们这些老臣能臣，办法大、主意多，你们看着办吧！朕完全放权给你们……” “陛下……” “你不用再说了!便宜行事的甚至这里早就拟好了！你拿去吧……” “陛下!臣万万不敢……” “别再说了!真说你敢，你就敢，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要是守住了大门，大家平平安安享几年太平；要是受不住，君臣一体被人杀了把头颅挂起便是……实在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孙皓就是这么一个人，他暴虐荒淫，但正史上，吴国败亡，孙皓降司马炎，赴洛阳登殿稽首以见晋帝时，司马炎赐座对孙皓说：“朕设此座已久矣!” 其言暗含了司马炎一直的野心：我早就想灭了你吴国，让你做我的殿下之臣。 而孙皓亦对曰：“臣于南方，亦设此座以待陛下。” 不像刘禅，对司马昭说的是：“此间乐，不思蜀矣”…… 要说怕死，孙皓倒并不是很怕，不仅自己不怕死，也不怕别人死……看样子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濮阳兴原本只想劝谏一下，让孙皓想法子的，没有想孙皓倒好，一屁股的屎，整个交给濮阳兴了，很光棍地说，就这个烂摊子，有本事你看这个收拾吧!你行你上…… 濮阳在进宫之前，是找过张布的，张布认为这个时候，孙皓该是怒不可遏的，若是贸然进谏，怕是适得其反，且孙皓极易怒、所思大异于常人，激怒之后，后果很严重…… 其实言下之意，就是说皇帝是个精神病，惹不起，不如躲着点…… 事实上，历史上的孙皓，按照记载的确是有点精神病的…… 濮阳兴冒着得罪精神病人的危险，得到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贤弟，如今如何是好啊？作战并非濮阳长项……” “哈哈，濮阳兄你现在得到了便宜行事的大权啊！只要不谋反，你什么都能做的，史上有这种特权的人臣，并不多唉……” “不仅不多，而且几乎都不得善终!现在濮阳头上已经悬了一把刀，就看什么时候落下了……” “为今之计，唯有尽人事听天命了!现在小弟能做的就是给你推荐个厉害的副将，抽一批好些的战卒，带到交趾郡去，面对刘谌的大杀器，据说固守坚城才是上策……或许还能守住一年半载的，到时候看看是否有转机……除此别无他法!” 濮阳兴深深一揖，道：“如此就有劳贤弟了……” “濮阳兄啊，你我通家之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兄长的事，便是张布的事!尽管放心吧，不日将会做好准备……濮阳兄也请把家里安顿一下，准备出征吧!” 张布其实现在也不容易，他现在正在设法高筑铁山一带铁厂的城墙……现在羊祜猛攻铁厂，势在必得，铁厂的战卒、工匠和劳役结合起来抵抗，人多办法大，设计出了铁壁车以抵御钢弩重箭，只可惜有些笨重，在地域狭小崎岖的地方，不好施展，当然，羊祜的蒸汽动力连发钢弩也不容易施展，双方零零碎碎打了几仗，互有伤亡…… 不过这也是难得的互有伤亡了，以前东吴方面对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只有龟缩不战的份! 第二百六十章 驭官民策 现在孙皓的十万人被刘谌吃掉，孙吴方面吃的是一个哑巴亏，说都说不出的! 因为是他们按捺不住，前去进犯南中的，刘谌只是在自己的国土上大规模营造，虽说是往宛温增兵六万，但对东吴并无实际行动…… 东吴荆州等地，被羊祜和卫打得稀烂，众将和战卒被堵在城里，龟缩不出，于是小一点城池乃至村镇，被晋军洗劫一空，屠杀殆尽…… 这种丧尽天良的行径，直接激怒了孙皓，让他暴躁不已，按捺不住，竟然让丁奉带着十万人袭击兴古郡…… 于是，他们为自己这种愚蠢的行径付出了代价，十万人不仅成了刘谌口中的菜，现在有足足七万人给刘谌当奴隶呢……刘禅却上了一道国书，狠狠谴责孙皓的侵略行径…… 现在刘谌表示大怒，增兵兴古郡和交趾郡交界的小城进桑县、都地县，并且把新烧出来的水泥大量运到这两地囤积…… 这个大动作惊动了新受命的濮阳兴，他立即催张布给自己凑齐了六万人，迅速南下…… 这个情况当然被刘谌安插在建业的眼线侦知了，报给了潜伏在建业的报务员，很快消息就被刘谌知道了…… “关彝、王仲西听令，你二人迅速占领桂林郡临浦县，苍梧郡广信县，最近造出的小型机船给你们，沿着郁水，拦住东吴所有援军……杨矩、小灵狐，你二人迅速南下，去接收交趾郡、桂林郡、苍梧郡的各城池，清点百姓!” “末将遵令!” “此战我们一定要真正意义上拿下这个几个地方，在这几个地方修建港口，这是我们走向真正天下的港口!所谓天下，并不是大家常说的中原……天下之大，光是陆地面积，就有现在三国之地总和的几十倍，跟别说广袤的海洋了……这天下物产之丰饶，也不是诸位能够想象的……” 刘谌讲了一下这天下的大概格局，大概物产分布，人口分布，众人大开眼界，原先觉得跟着刘谌干，绝对可以赶出前无古人的丰功伟绩来…… 于是众人情绪高涨，嗷嗷叫着，出征了…… 果不出所料，交趾郡、桂林郡和苍梧郡的军事防御，几乎没有，占领这里易如反掌…… 只不过造出来的机船，也就是蒸汽动力驱动的船只，并不好开出去，因为这玩意的主体是钢铁打造的，木头和水泥构架船身其他部位，底部安装了锅炉输出蒸汽，带动蒸汽机推动叶轮旋转划水，动力强劲，省了风帆，也省了大量划船劳力，能在船上的，都是战卒…… 当然，这船装备了数十架蒸汽动力连发钢弩，火力强劲，若是在水面上机动，无人能敌…… 只是存在一个巨大的麻烦，那就是这船很难沿着南中水流湍急的浅河开到交趾郡去…… 关彝、王二奉命，先期带了兵，占领了苍梧郡和桂林郡，杨炬和小灵狐接收了官府百姓之后，勒令本地官府大量征发劳役，开挖运河，加宽加深部分江河的河道…… 为此，刘谌不得不祭出法宝火药!他用这玩意炸飞了许许多多石头，水泥再加持一下，修建运河的速度很快…… 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火药开山破石的力量，都完全被这种力量震撼得惊呆数日…… 有的山民，认为刘谌所操控的，是雷电之神的力量!他们整日都战战兢兢干活，不时还要五体投地跪拜祈祷，人人都很肃穆，完全不敢违抗命令…… 当然，刘谌也严令禁止官府军队欺凌百姓，对服劳役的百姓，饭食量必须足足的，而且还时不时上一顿这天下还很罕见的红烧肉…… 激励机制是刘谌的老办法，对干活老实的、出了好主意做出贡献的、揭发包藏祸心分子的等等，都给予奖励，而且奖励丰厚，不仅是钱，还有土地，甚至地方上的小吏位置等等，基本上可以做到最大化满足这些人…… 这三管齐下，效果惊人，众民人发现，打过来蜀汉军队，不是嗜血狂魔，而是掌握了神灵力量的王者……民人逐渐开始相互说起好吃的饭食；或者某某因做了某件事，而受到奖励；或者某某因不敬天神而被雷劈死了…… 而且，这些人中间，当然有霍济安插的专门的舆论导向人员……这是刘谌从前世记忆中提炼的精粹，舆情很多时候是被水军操控的……所以，刘谌教会了霍济，如何防民之口……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不，防民之口，其实往民间多放置几张口，就行了…… 这些有预谋有组织的口，当然能很轻松操纵舆论导向…… 舆论导向很重要，这个开端其实并不是多好，刚刚占领一个地方，就抓了百姓服劳役，这是大忌……但经过霍济在民间的水军努力引导，加上刘谌的几步策略，民心很快聚拢在了刘汉方面，什么天命所归，汉家正统…… 一切都变得心安理得理直气壮起来!刘谌接受了这三郡地方降官的参拜，并保留了他们的官职和特权，当然，汉家和东吴官制有所不同的地方，稍作调整…… 但刘谌当然不会照单全收，地方一把手可以是降官，但有些重要的二把手和重要部门的官位，都换上了汉家的人…… 甚至连特别重要的小吏，都做了替换，根据百姓揭发和官吏之间的揭发，结合实际，刘谌命刘禅派来的接收大臣诸葛瞻清查了一下，于是揪出来一批庸官、贪官，抓了一批，自然空出许多职位，按照需要，调动操作一番，安插了许多可信之人，就稳定了新收三郡的官场…… 然后，刘谌上表报了这一切，刘禅于是调刘谌回来南都，大大表扬一番，并且直接去掉南安王的安字，给刘谌一个南王的封号! “老五啊！现在太子之位你看给谁比较好？” 事实上，刘禅软禁了刘，到现在并未做出处理，其实严格来说，太子还是刘。 第二百六十一章 刘禅的心思 “父皇，太子殿下不是好好的么，父皇为何有此一问啊？”刘谌当然不发表任何看法。 “朕的意思你是明白的，老五，在你老父面前，你装的什么糊涂！刘犯了大错的，总要给天下人一个说法！” “只是受到张遵胁迫而已，太子殿下仁懦，他怎么可能做出谋逆之事！一切不过张遵在操控而已！” 刘禅终于得到了刘谌的态度，事实上，刘谌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对这件事不闻不问。不闻不问，就是一种态度，这种态度之下，刘禅只能将此事暂且搁置，毕竟现在整个国家，虽然不大，但全部依赖刘谌运转，谁当皇帝不要紧，要紧的是刘谌的态度。 形势比人强，这就是形势。刘禅知道，自己现在活着，说话还有些分量，若是自己死了，不管是谁上位，也不过是在宫中象征性地做一个皇帝而已，实际作用并不大。 真正能影响国家运转的，只有实力。 “那朕打算让你做太子，你以为如何？” “父皇，儿臣自知，鼓捣营造一些小玩意，还可以，治国理政并不是儿臣的强项，不管父皇立谁，儿臣都会尽心辅佐，兴复汉室。” 刘谌知道刘禅并不打算立自己，因为皇帝从来没有皇帝自己扛着大旗带着兵去一统天下的，自己的能力仅仅用来做一个皇帝，显然是浪费了！这一点，关彝曾经给自己说起过，说皇帝征询过他的意见，他提议皇帝不要立自己…… “事实上，若真把你捆绑在皇位上，朕也觉得太过浪费你的才华！真也是做过皇帝的，知道皇帝是怎么一回事，当年诸葛丞相在的时候，朕这个皇帝，每天纵情声色犬马，国家还是一样治理得很好……你明白父皇的意思吧？” “儿臣一定会尽心辅佐……！” “如此甚好！那就这样吧，从现在起你就是大汉丞相了，治国治兵，你拿出一个总略，父皇这边过一下，交给诸葛瞻他们去实施就好！你的才能，朕是知道的！” “父皇，丞相不是已经废除了吗？为何又要提起？” “诸葛丞相去世后，朕就废除了丞相之位。其实最主要的原因不光是缅怀诸葛丞相，最主要的是我大汉已经没有谁配享丞相名号！诸葛丞相后面，有蒋琬、董允、费。蒋琬、董允、费等不是丞相，但都事治国能臣、都有丞相之才，事实上也都起了丞相的作用。费去后，大汉人才凋敝，已经没有大才久矣！现在我儿横空出世，才能比起诸葛丞相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有丞相之位，才能配得上我儿德才！” “儿臣惶恐……” “没什么惶恐的！这事儿得听父皇的，就这么定了！圣旨都已经拟好了……” 于是刘谌只好很无奈地接受这个事实！ 刘禅当然有自己的想法，无论如何，兴复汉室是每一个刘氏子孙最想干的事业，刘禅仔细想过了，唯有当年诸葛丞相和自己搭配的那个模式，最容易实现兴复汉室！ 宫里放一个皇帝，不过是象征性地稳定人心，真正揽大权的是号令百姓、战卒的丞相，当年的诸葛丞相忠谨，对刘氏绝无二心，让他独揽大权无后顾之忧，现在的刘谌，本就是皇子出身，无论如何都是刘氏子孙，让其独揽大权，更无后顾之忧！ 所以，刘禅打算把以前这个模式搬出来再用用！现在，刘谌的运作让刘禅看到了光明和希望，虽然偏安于南中一隅，但从来没有这样心情舒畅过！ 刘禅前面被张遵他们联手吃了一段时间大剂量的千里光，搞得肝部病变，差点死翘翘了，幸而刘谌从战场上带回来了神医皇甫谧，这人运针出神入化，经过一点时间的调理、羊祜，刘谌的身体在安宁闲适、心情舒畅的环境中，竟然渐渐好转了，他把很多政事都交给了诸葛瞻、吕祥、霍济等人去办，这些人完全沿袭了刘谌工农商并重的策略，修订法度、劝课农桑、鼓励入城经商做工，法度逐渐完善，再加上霍济搞的诽优四处宣传政策，搞出了一个人人知晓法度、知晓政策、知晓礼义廉耻的局面，南中本就不大，经过几年的努力，效果十分不错。 刘禅没事喜欢扮作一个富家翁，在各处乱逛，霍济打理之下，再加上手榴弹的保护，并不会出现很大问题！当然，刘禅现在并不是目标，现在最大的目标是刘谌，刺客都被他吸引过去了，在司马炎和孙皓看来，刘禅的存亡，无关大局，根本没放在眼里，至于国内，小小的南中现在人人都有吃有喝有住，根本不会处心积虑去做出刺杀皇帝的事情…… 刘禅亲眼所见南中在自己不怎么打理的情况下，竟然到处都欣欣向荣，他十分欣慰…… 刘谌甚至一度深入夷人山谷地带，跟着收猪的商队去的，当他看到整座整座的山，被做成平整的梯田，放上水，潋滟明光，整个山谷看上去无比光明无比温暖，家家户户都有新瓦房，都养了好几头猪，人人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微笑，最主要的是不管是大人小孩，都穿这簇新的衣服，甚至身上还挂着一些亮晶晶的装饰，见人十分有礼貌，学着汉家衣冠的模样，拱手行礼问好…… “是谁曾给朕奏报，说这里的满地都是光身子的野人，住着住在树上的草棚里，奔跑飞快，打猎为生，茹毛饮血的？”刘禅问一句。 跟随的黄门答道：“陛下，那都是好几年前的奏报了！几年时间啊，现在竟然都变成这样了，南王殿下真是有办法的！” “好，好！朕的老五确实是有办法的！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中国入夷狄，则夷狄之。你瞧这些人彬彬有礼的样子，完全就是我汉家衣冠嘛！” 刘禅十分高兴！他曾经走了许多地方，细微的、春风化雨一般的改变，还是沧海桑田一般的巨变，都能给刘禅带来惊喜！ 工农商并重，法度和礼仪并重，引导舆论，安抚民心……刘谌的这些法子，确实很管用！ 第二百六十二章 刘禅的心思2 现在地方官员正在做的一件事就是逐步削弱部族头人的权力。 刘禅四处闲逛，从地方官哪里了解到，原先诸葛丞相治理这些夷人，承认他们首领世袭地位，给予其官职头衔，配合地方官统治夷人，事实上，这些部族首领，尤其是大一点的部族，往往统领着数百山头的夷人，部族的青壮完全听其调令，也就说他们拥有武装力量…… 大汉的敕诏实际上并没有能够得到真正的贯彻，对他们的有利的就接受，没有利益的就拒绝。部族之间还会经常性发生械斗或是战争，互相残杀。 这种情况，刘谌一开始根本不能改变，因为地方上的兵力单薄。 枪杆子里出政权，是刘谌一直以来奉为真理的！ 为了解决大大小小头人各自为政，相互攻伐且不服从统治的积弊，等到汉庭南下之后，几十万汉人涌入南中，南中的兵力也强盛起来，于是刘谌就开始酝酿解决这个问题。 当然，对于一些居无定所，并无恒产的夷人，刘谌是丝毫没有办法的！ 但是，刘谌教会了他们修筑梯田、种植水稻，养猪致富，建起固定的住所大瓦房，改变了采集渔猎的习惯，于是他们便有了恒产！ 最好控制的就是有恒产者！他们一旦拥有就不想再失去！ 于是，很多夷人再也不听他们头人的号令了，改听地方官的号令！ 刘谌于是趁热打铁，推行郡、县、乡、亭的治理，在地方上委派了大量的管理，组建了治安联防队伍，也就是地方官号令百姓，按照一定的轮值顺序，建立了集民兵、民警功能为一体的地方治安联防制度，推行了保甲制，五户一保……于是，头人被彻底架空了，手上只有祭祀、节庆、婚丧嫁娶的时候组织人们乐呵一下的权力，其他权利都被地方官吏逐渐蚕食瓜分…… 然后，推行汉语教育，这个倒是推行起来不难，因为夷人最重要的产品猪，要经过汉人商队运出去，后来从他们这里运出去的还有八角等香料、三七等药材、动物皮毛、山珍水果等商品，为了活得更加富足，很多夷人接受了汉家教育，学会了汉语，学会了汉人勤劳节俭持家的传统，也跟着学会了汉家礼仪…… 这一切都是水滴石穿的功夫，春风化雨一样的改变& “原来还担心到了南中，夷人叛乱不断，造成一个内忧外患的局面，那汉家帝祚，可能真的就要断了，没想到现在治理夷人，竟然已经到了这种程度，这里已经是完全的王化之地了！真是想不到，老五一边忙着准备军需物资打仗，一边忙着营造大量物品换取粮食养活黎民和百官，一边还能如此教化万民！” 刘禅了解得越多，他心里就越是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些闲逛时候了解的事情，正发生在刘谌从攀枝花启程南下，到了兴古郡宛温经营并且战争的一段时间。刘谌开始营造第二个铁厂，然后营造蒸汽机、破碎机、粉碎机，开始开采石头，烧制水泥、烧制玻璃、打铁造船，然后一次性分割包围丁奉，获得了七万奴隶，开始了大规模营造兴古郡，积极夺取交趾郡、桂林郡和苍梧郡的时候，刘禅就到了各地闲逛了解情况…… 通过了解，刘禅以为刘谌之能做一个皇帝绰绰有余，但是面对兴复汉室的大业，让他既要做皇帝，又要四处去跑，还不如让他做丞相，学诸葛亮控制整个大汉，然后在他的兄弟中，随便拉个人出来做太子，将来登基做皇帝，都不是什么大事…… 于是，他就趁着歼敌十万而后占领三郡的功劳，把刘谌叫回来，封了南王，封了丞相，把一切都撂给刘谌！ 刘谌如何能不知道刘禅是什么想法，甚至他的想法怎么来的，刘谌都是一清二楚的，毕竟霍济的眼线就是自己的眼线，霍济忠于皇帝不假，但忠于皇帝的同时，忠于刘谌一点也不矛盾…… “老五啊，最后还要告诉你，真还是打算让老大做太子！” “一切但凭父皇定夺！无论是儿臣的哪一位兄弟，儿臣都会尽心辅佐的，儿臣忠于大汉，不会计较些许罅隙，请父皇放心！” “老五啊，你真是太好了！太明白父皇的心思了！事实上，让老大上，是因为老大以后登上皇位，无论如何他再也不敢给你使绊子了！因为经过多次交锋，他都输的很惨，生死边缘都走过了，所以他现在成熟了，明白了自己的斤两，知道了自己的本事，以后只能好好地按照既定方略做事情，不会逾矩行事……若是其他兄弟上去，父皇和你还得好好再打磨一番，白白虚耗咱们的精力，还有虚耗国力人马钱粮，你说是不是？” “父皇圣明！” 刘谌离开了南都。带着南王和丞相的印信，一时间威势无二。来到军中、来到工匠中间、来到地方官中间，都受到了大家的恭贺，因为这事儿很快就诏告全国了！ 刘谌申请了诏告圣旨文电专用玉玺，现在每一地报务兵的手上，都掌握着诏告圣旨文电专用玉玺！现在的诏告，走的是电报路线，速度惊人！ 刘禅在皇宫里感到一阵轻松，同时也感到莫名其妙的压力！ 刘谌虽然忠谨，对自己并无二心，但是这种做出了大事情，威望已然超越他这个皇帝的人，带给自己的压力还是不小的！ 可以不用担心刘谌，可不由自己会莫名其妙生出压力来！ 这种压力，根本没有来由！没有出处！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事，刘禅不明白为何会产生这种心理，是不是自己的嫉妒心在作怪，还是自己的男儿雄心在作怪，可是面对自己的儿子，他觉得这都不成立！可他不能否认，这种心里很真实…… 现在，他把一切交给刘谌，自己一直提示自己，刘谌不过是自己的第五子，不过是自己封的南王、丞相，也只是自己的臣子，自己才是大汉的皇帝，是主人！慢慢地，终于调整好了心态，十分轻松起来…… 现在最高兴的就是刘了！这个被人冷落的大半年的太子，以为自己被圈禁在东宫，终有一天，会被贬为庶民，甚至被处死，毕竟自己犯下了天大的罪过…… 这种心理，让刘觉得头上悬着一把重剑，随时都会落下来，让自己一命呜呼…… 现在这把剑终被自己的父亲征得自己兄弟同意之后，拿走了！不仅保住了性命，甚至还意想不到的保住了太子位！ 这让刘如何能不高兴！同时，对老五刘谌也生出一些敬意来，看样子刘谌真的是无意于帝位啊！ 他有了如今的威势，取太子位易如反掌啊！ 第二百六十三章 刘谌的鲲鹏之志 刘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沉寂，反反复复思量事情的前前后后，终于想明白，人中间有些出类拔萃的人，能力不是常人所能及的！比如刘谌就是这样的人！比如自己，并不是出类拔萃的人，而是一个常人！ 也终于想明白，自己看重的皇位，并不是每个人都看重的！ 自己盘算太多，思虑太多，想要的也太多，可是并没有与之相配的能力…… 于是刘上奏陈情，真诚地给自己的父亲表示了忏悔，也表示自己能力不足，希望刘谌能够上位，自己只需要一个闲散清贵的位置，了此一生便是…… 当然，悔罪是真的，但让出太子之位，就是那么一说。 现在这么说，也没什风险，就是显示一下自己真诚而已，因为他明白刘谌并无夺位之心，且自己父皇也并不打算把太子位给刘谌。 刘禅接到这个奏折，微微一笑，心情舒畅了许多，自语道：“看来这小子还并不混账透顶！” 朝会之上，再一次宣布太子监国，让诸葛瞻、吕祥、谯周等一干人扶持，自己则继续微服巡游…… 谯周一般来说不会管太多的事，因为他实在太老了，事实上，在正史上他早在司马昭之前就死了。现在的历史车轮，不知道拐到哪里去了，刘谌也不能遇见任何未来之事了！也想不明白，自己带给这个世界的事物，到底根源何处？ 按照这个发展模式，发展下去，自己所熟悉的那个世界，也就不可能是自己所熟悉的一千七百年后的模样！因为现在自己施展的东西，都是后世的东西……可是对自己来说，现在这一世是在这个年代，可是自己熟悉的一千七百年后，竟然是自己的前世！听起来很荒谬，让他不得不产生一个疑问，时间到底存不存在？时间到底有无前后？ 可是，自己熟悉的一千七百年后的世界，吃从何而来？ 按照自己的现在的这个模式发展下去，一千一百年后，世界将是什么模样？ 看样子时间并不是线性的！空间并不是三维的！ 其中的复杂，按照自己的知识水平，根本无从解释……甚至，他相信自己两世为人，所在时空的人，大概没有谁能够解释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到这个已经十分衰老的谯周身上！他并没有按照历史上的时间和死法死去，反而活得精精神神的，每天稍稍地吃一点三七和人参，打一套八段锦，读一读书，写一写字，多余的事情他并不操心。 他唯一感兴趣的事情，只有刘谌！谯周神神叨叨的，圈子里很有些关于他的神异传说。 刘谌都知道这老头不一般，他知道历史上这老头准确预测了司马昭的死期，于是刘谌有时候都忍不住想给老头说活自己的事情，看看这老头如何解释。当然刘谌最终还是有所顾忌，并没有给任何人透露自己的来历…… 而谯周现在对刘谌的兴趣十分大…… “吕少府啊，最近老夫参破了许多玄机！很是奇怪，不知道是方法不对，还是事有蹊跷，你知道吗，现在我们大汉一大批人，现在早已经死了……事实上大汉也早就亡了，该是司马氏一统天下，才合着天意啊！”谯周口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一来是相信吕祥并不会外传这话，二来是他笃信自己参悟的谶，都是准确的，现在自己确实应该是个死人就合适！ 老头没事现在喜欢和吕祥盘。吕祥对这种大儒，也是十分尊敬的，恭恭敬敬奉上最好的茶，倾听…… “夫子啊，玄学一道，小子一窍不通，不敢妄语……” 吕祥虽然心里很吃惊这老头能这样说，可嘴上还是推开了，表情也淡定，这几年来，升了官的人不多，南中系的人沾着刘谌的光，都升官了。自己这么快居然就当上了少府监，现在城府还是得有些的。 “没想着让你说什么，就是老夫参破了许多事，憋在心里堵得慌，找你说说！现在老夫都怀疑自己所学是不是正确的！不仅参破的玄机有问题，就连阅人，也有问题了！这南王殿下，竟然不要太子之位……” “老夫子啊，这太子之位本来就一直没变啊！” “哼哼，如今南王威势，想要什么不能得到啊！只是老夫看不透，他到底想要什么，图谋什么，看不透了……” “小子有幸跟着南王好长一段时间，聆听过南王殿下的教诲，他曾告诉小子，天下之大，不是我们所能想象的，曾记得他有一次闲聊，告诉大家，我们脚下的大地，其实是一个巨大的圆球，不仅如此，浩瀚宇宙所有星辰，都是一些巨大的圆球，只是大小不同、构成材质不同而已！这些球体一般来说都会小的围绕着大的转，比如我们脚下的大地，叫做地球，围绕着太阳星转呢！太阳星是几百万个地球大小！太阴星却很小，只有地球的五十分之一，围绕着地球转……” 吕祥一番话，简直把谯周惊呆了！ “果真如此？” “南王殿下说的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他还说，证明脚下的大地是个圆球，其实不难，一直朝东走，若是从西边回到原点，就证明了！” “是啊！可是谁也没有这么走过！为何不是一直往南走，从北边回到原点呢？” “这个问题当时也有人问过，南王殿下说，北边是一片冰洋，南边是一片冰地，十分浩大，走进去活着出来的几率很小……” “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去过？不可能啊，他从小就长在成都，连蜀地都没有出去过……” “不是一直传说，南王殿下是神仙弟子吗？小子想来，这一切都是殿下的神仙师父告诉他的，包括殿下匪夷所思的营造能力，都是神仙那里学来的……” “哈哈哈哈，也只能这么说了！但凡我们解释不了的事情，总是会推给神仙的！不过，南王殿下，真是蹊跷！不过，现在经你这么一说，老夫也总算是明白了！” “呃？请夫子明示……” “你不是说，大地是个圆球吗，向东走，从西边回来！老夫觉得南王想做的并不是皇帝，他只不过在尽一个皇子的责任，他真正向往的事，就是向东走，从西边回来这种壮举！” “呀！夫子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经你这么一说，小可也总算是明白了，南王殿下有鲲鹏之志，他是嫌咱们现在眼中的天下太小啊……” “对对对！正是这个意思！惠子相梁，庄子往见之。或谓惠子曰：‘庄子来，欲代子相。’于是惠子恐，搜于国中三日三夜。庄子往见之，曰：‘南方有鸟，其名为，子知之乎？夫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于是鸱得腐鼠，过之，仰而视之曰：‘吓！’今子欲以子之梁国而吓我邪？’ 真是可笑啊，前面有人竟然以腐鼠呵南王殿下，还累及大汉子民死伤无数……” “哈哈哈哈！现在好了，老夫子您的意思是……我们把南王殿下的鲲鹏之志宣扬出去，让某些人知道一下，从此息了无谓的纷争？” 第二百六十四章 传言的效应 “哈哈哈哈，吕少府果真是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事情，别看这简单，事实上很多人做不到！” 吕祥拱手，谯周哈哈大笑，道：“吕少府啊，你这里茶叶不错，给老夫装一些。” “好好好!这里的茶叶是一颗老桩上的，南王殿下专门圈起来的保护树上的!听南王说，这棵树好几百年了！每年才能产出不到五十斤茶叶，主要是陛下和南王殿下在喝，小可这里的一点，还是南王殿下赏赐给小可的!今天您老过来了，专门拿出来一些给您尝尝，当然也是备了一些给您的!” “哈哈哈哈，到了今日，老夫还能有这个脸面，真的很令人高兴啊!如此老夫，就多谢吕少府了!” 谯周带了一包茶叶，坐着一辆小牛车，高高兴兴、晃晃悠悠的离开了。 吕祥于是在以后的交往当中，跟那些高官们经常说起这天下之大，大地是个球，南王殿下，志在万里云外…… 无论什么时空，无论什么人群，都有一颗不可磨灭的八卦之心!偏安一隅的蜀汉朝廷，所有的臣工官吏，对于这种生理知识也都是十分好奇的，很快就传了起来，也很快就传入了刘的耳中。 这让刘有了一种坐井观天的感觉，但他很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感觉给别人来说是一种耻辱，但对自己来说却是一种安全感。 他甚至这样安慰自己，自己也并不是胸无大志，鲲鹏可以扶摇直上九万里，但至少它有翼若垂天之云。扶摇直上九万里，自己想是可以想一下的，但始终是一肚子的屎重重坠着自己，无论如何也是上不了那么高的，所以还不如不用想。 当然，这事儿也很快传到了刘禅的耳中。如果是别人说脚下的大地是个球，那刘禅一定会斥之为异端邪说。但既然这个事情是刘谌说出来的，他就觉得这极有可能是真的。因为任何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在刘成这里，似乎都是合理的。 对于出现目前这个局面，刘禅以为，这是刘谌授意，大家才传起来的。这应该是刘谌发出来的一个信号，是他根本无意于帝位的信号，让刘禅放心，让刘也放心。 而且给出的这个理由，的确是一个极好的理由，并不是所有人都眷恋权位的，茫茫大地无限的风景、未知的事物、未知的风土人情，以及发现新事物的喜悦，的确对有一部分人是很有吸引力的。 但是，在刘禅的心中，一切事情，都大不过兴复汉室，以前眼看希望渐渐熄灭了，现在希望又渐渐燃了起来，而整个希望之所系，全在刘谌一个人身上!这个时候可不能让他起了懈怠的心思…… 于是，刘禅发过去一个电报，询问一下刘谌，为什么突然之间会传起这样的事情来？万万不可懈怠，放缓了兴复汉室的脚步，毕竟人生匆匆几十年，像刘谌这样的奇才，定是千年难得一遇的，不能把一辈子就这样浪费过去…… 最近传起来的这些流言，刘谌当然也是听说的，而且也明白是谁传出来的，更加明白，传出这个流言来的用意是什么……这应该完全是出于一种善意的考虑，为的是止息纷争。 所以刘谌根本就懒得去管这些事，甚至连电报都没有给吕祥发一封去问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等着刘禅给他来电询问。 任何事情都是一把双刃剑，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当然可以有利于止息纷争。但刘禅这样的人，应该能看出来这件事情的另一面，而且她一定认为这样的流言，是自己故意传出去的…… 果不其然，刘禅这会儿就来了电报。 刘谌于是回了一封电报过去。 电报翻译出来，刘禅看了一眼，暗自读道：“兴复汉室，并不是一件难事，也并不一定要去打!现在三国鼎立，但三国百姓从根本上来说都是华夏一族、汉家苗裔，几千年来，夏、商、周、秦、汉，分分合合的事儿是长久的，但总的来说血脉相通，文明相连，无论如何都是分不开的…… 三国中只要有一国逐渐强大起来，强大到最后，就会逼着其他两国归于一统……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让大汉迅速的强大起来!强大到一定的程度，有了一战而定乾坤的能力，只要把军队开过去，他们就会不战而降!因为他们知道抵抗是无谓的……” 刘禅读完了这封电报，就陷入了沉思。 他细细回想了一下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 在诸葛亮征战时期，整个大汉，基本上能也就能勉强供应粮草辎重，除了诸葛亮的比较高级一点的谋划，在军事上，其他任何方面都并不比其他两国高明多少…… 事实上，从那个时候起，大汉对百姓的盘剥就比较厉害了，铸造的铜钱面额一次比一次大，什么值百铢之类的，这其实就是用无形的手段，把百姓创造出来的财富剥夺过来了…… 后来到了姜维时期，整个大汉就打不起大规模的战争了，零零星星打了一些局部战争，往往都以失败告终，到了最后，邓艾偷渡阴平，直捣绵竹江油的时候，刘禅觉得派几个人出去迎战，打一下，也就是尽人事听天命的事情了，能战胜的希望不是很大…… 所以派谁去也无所谓，当初他想派诸葛瞻去，但后来刘谌这个愣小子冲了出来，说是自己要去!刘禅觉得，去就去吧，反正也是打不赢的…… 结果，没想到就这小子给打赢了…… 从此整个大汉的事情，仿佛都是他在主导…… 到了现在，虽说是大汉偏安于南中一隅，只有区区八郡之地，但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微服巡视，刘禅才发现，这个区区八郡之地，已经从根本上改变了…… 现在不管是陪都南都，还是各郡郡治，甚至每一个县城，官仓平仓里都堆满了粮食，所有的军营里，物资也是极大丰富的…… 再说民间，现在几乎每一家，都是有一年以上余粮的。以前粮食都是通过商贾的手段从外面买回来的，现在通过推广水梯田、饲养禽畜鱼虾，南中也渐渐做到了自给自足，并且产生了很多的余粮…… 第二百六十五章 又拖进来六万 刘谌用了不足十年时间，一边打着仗，一边就把富国强兵的事情给做了！刘禅回想起这些，简直觉得就像做梦一样。 在他所知的历史长河中，奇才有不少，譬如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十年生聚十年教训，才完成了灭吴大业，但那毕竟是江南一隅的两个小国之间的战争！现在刘谌把兴复汉室说得如此轻松，甚至以为可以不战而胜……猛然一看，觉得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但细细回想，刘禅的觉得，假以时日，刘谌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都是不可想象的，说不定他真能做到…… 于是，刘禅复电刘谌，道：“如此，那朕就养好了身子，拭目以待！” 这句话看上去很平淡，是一句废话，事实上传递出一个信号，那就是你必须在朕的有生之年，把这件事情做了！拭目以待，只有活人才能拭目以待！也就是说，刘禅给这件这件事情加上了一个期限！ 刘谌看了电报，微微一笑，复电：“儿臣遵旨！” 战报同时也传来了，现在大部分将领，都各自守着关隘，在南中北境，所以刘谌所用将领只有年轻的关彝和商贾出身的王二，还有自己贴身侍卫出身的小令狐。 战报说，东吴濮阳兴带着六万人马，现在已经到了苍梧郡、桂林郡郁水一线，现在运河未通，大船不能南下，只能用一小部分大象运输队运过去的蒸汽动力连发钢弩，行动迟缓，不好机动，请南王殿下指示…… 刘谌被这个战报气笑了！看样子这关彝、王二还未领会电报传递军情带来的时间差，能做些什么！刘谌于是给他们分析了一下时间差，分析利用战略纵深，诱敌深入之后，让跟随着敌人的侦察小组随时发报，然后迅速组织布置原来的床子弩、巨弩，在远处布置蒸汽动力连发钢弩，把濮阳兴的人马通过引导、驱赶，总的来说，弄进自己的预设战场，用自己的长处对敌人的短处，这就是克敌制胜的法宝！ 技术都已经领先到这个地步了，还束手无策，简直是蠢到家了！ 收到了这个战情分析，关彝和王二都有些惭愧。的确，他们的眼光局限，虽然经过长时间的强调，但他们临阵还是不能好好的合计利用通信手段先进之后带来的各种好处！ 于是这两人相互致电，通过联动，和机要文电员询问时间，最终计算出了详细的时间差，最后商议确定了一个精准的作战计划。 这个作战计划报上去，刘谌盯着地图，瞧着这个作战计划，合计了一下，觉得大致不差，就复电这两人，可以按照这个计划作战，不过，战场形势千变万化，随机应变也很关键，不能机械执行计划…… 战争还是难免打起来了，现在吴国战卒已经被疯传的妖魔化了的汉军吓着了，毕竟前面丁奉带出去的十万人到最后连个人毛都没回来，再加上前面有关刘谌的种种传闻，导致吴军战卒间流传着种种关于刘谌的传言，说刘谌会摄人心魄的妖法，经过他摄魂的汉军，不知死活不知疼痛，作战勇猛，一往无前；经过他摄魂的吴军，会迷了心智，束手投降……也会遣雷电力量的五雷正法，还会营造各种吃人的铁兽……总的来说，没有半句好话，完全是把汉军妖魔化了…… 这年头，大量的战卒不过是从百姓中征发的白丁，斗大字不识一个，人云亦云，谣言越传越凶，最终就能把不能解释的事情完全妖魔化！ 而且这些人偏偏很相信他们自己想象编造出来的鬼话，于是对汉军产生了很强烈的畏惧心理。 当他们真正见到汉军战卒的时候，已经陷入了包围圈，现在来的这批汉军战卒，都是大汉军校训练出来的，他们埋伏的时候，为了方便隐蔽，不仅身上绑上了茅草树枝，甚至脸上都画得花花绿绿的，这样潜藏于灌木杂草中间，只要没有大的动作，一般很难被发现！ 当这些人满脸花花绿绿的人，突然出现在吴军眼前的时候，有一种神兵天降的感觉，吴军看到汉军这些花花绿绿的脸，联想起来原先的传言，大叫一声，手腿具软，跑也跑不得，杀也不敢杀，但这个时候，箭如飞蝗…… 一时间，吴军在死亡恐惧之下，激发了潜能，哪里没人就往哪里跑，没头苍蝇似的，只顾乱窜，厮杀还没展开呢，就已经死伤无数…… 当然这个时候的弓弩，都是床子弩和巨弩，射出来的也是常规的巨箭，箭身是竹竿或者木棍…… “关将军，吴军似乎很害怕啊，原本准备了长刀队，准备一番厮杀呢，没想到还没交手，他们转身就跑啊！”关彝手下的副将赵河狄道。 “这说明我军在前面的对丁奉一战中，打出了大大的威名！现在吴军望风而逃，士气十分低迷啊！我们还是高估了这群人！” “我们真的能把所有都驱赶到蒸汽连弩的射程中去？” “那自然是不可能全部都赶得去，毕竟我们也是六万人，包围圈比较薄弱，就算是驱赶六万头猪，也不是那么顺利就能驱赶到位！总有些运气好的，头脑清醒的，会瞅着空子溜出去的，不过也就所剩无几了！再说了，杀戮不能太重，留下一点活路，让他们逃出一部分，也好去散播我们的威名！”关彝说着哈哈大笑。 手下偏将和亲兵也都大笑起来。 濮阳兴已经老了，而且身体并不是那么好，现在却被败军裹挟，四处逃窜，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跑向哪里去。 张布能给濮阳兴尽的最大努力就是选一批精壮战卒，选一批能征善战的将领，所以现在濮阳兴自己不会打仗，只能完全听凭手下几个偏将的，大家决定分兵迅速进击，迅速占领失去的三郡，才能不让暴戾的孙皓发脾气杀人…… 原本的作战计划就是要在交趾郡守着城池，并不和刘谌正面对抗的，谁知道刘谌一出手就是迅速占领了三郡，现在只能冒险打一打了…… 事实证明，侥幸心理要不得，濮阳兴带来的六万人，又一次被拖进了泥潭！ 第二百六十六章 暴戾的孙皓 最终随着包围圈的收紧，被赶进蒸汽连弩射程的，只有三万余！ 驱赶引导的路上，吴军死伤有一万余，还有一万余，看样子是漏网了！ 当然，蒸汽连弩通过大象运输队，运过来的只有二三百架，要拿着点东西弄一个巨大的包围圈，那是不可能的，能做的就是用这种大威力的东西，一番激射，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然后由普通战卒和普通弓弩阵组成的包围圈发挥作用，堵住他们，迫使他们投降！ 按照刘谌的话来说，一个人长成不容易，得好好吃几十年的饭！而且只要不傻，几乎每个人都有着灵巧的双手和聪敏的大脑，都是宝贝！都是可以生产财富的！把他们白白杀掉，不仅杀生害命，有损天和，而且最主要这是卑鄙的浪费，得让他们投降，乖乖去干活，才是正理！现在百业兴旺，大量需要劳动力，人家东吴把儿郎养到二三十岁，给你送来，你却杀掉，这简直暴殄天珍…… 所以，围而不杀，劝降才是正理！ 濮阳兴的在两个精明强悍的副将的保护之下，逐渐聚拢了一点人马，总共一万五千人，逃出了包围，已经到了郁水北四五十里外。 不过，虽说是逃了出来，众人都还是十分沮丧，因为六万人，看样子四万多已经折损了！还有就是，现在到了这个程度，不仅不能守土，且损兵折将至此，依照孙皓的暴戾，杀人是肯定要杀的…… 这群人没法子，只好带人回到郁水北岸临贺郡封阳县，命人加固城池，准备弓箭滚木雷石等等，打算守城了；一面有差快马迅速北上建业，呈报军情…… 孙皓虽说是现在已经失望，开始掩耳盗铃，在宫里装作不知道，掩盖自己的恐惧和失望。但是如此紧急的军情，没有人敢延误! 这个时候，无论孙皓如何暴戾，如何喜欢举剑便杀，没法子也只能把他从温柔乡拉出来，让他听到这个他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孙皓不听则已，一听不由冷汗直冒，惊问道：“这么说，我们不仅丢了三郡，有战损四万余人？” 报信的黄门吓得不敢言语。 孙皓果真喜欢滥杀，心底恐惧、多疑、寂寞，从小生在一个危机四伏的环境下，这些元素早就扎根于心底，吞噬他本就不多的良知，所以事情稍有不遂心，总是要杀几个人，血液喷溅、鲜活的生命经过一番抽搐，最终死去，似乎能让自己变得平静…… 这种习惯很坏，跟喝酒一样，一个生命活生生被剥夺，原本也是极度刺激神经的，这种心理依赖，也是有瘾的…… 孙皓现在内心压抑，诸事不顺，所以这种暴戾就体现出来，杀人不眨眼了…… 听到这么令人发狂的消息，孙皓要是不杀人，那就不是孙皓了!呈上军报的黄门，不说话一样也不能逃脱被杀的命运! 手起刀落，人头飞起来了，滚出好远，血液喷出几尺高，洒落下来，那尸体才倒下…… 血液咕咕流着，孙皓果真眼睛也不眨一下，他提着刀，一言不发，呆呆站了半晌，命人上酒。 上的是汉国过来的烈酒，就是刘谌教会营造营的匠人，蒸馏的那种烈酒…… 孙皓不允许人撤去那个黄门的死尸，而且就坐在他身边喝酒。 按说这年头，南方人饮这种烈度的酒，酒量好点的，也是几杯就翻了……可这孙皓竟然一直都不醉，他意识清醒，站起来看地图。 “郁水以南，尽归刘谌矣!十五万人，尽葬其手!不到半年功夫，刘谌到底是何方神圣？……” 孙皓从一开始看到宝刀宝甲、看到三十六计，就知道刘谌乃是世间大才，但当时他也想不到，仅仅几年功夫，到现在刘谌打败自己身着宝甲、手握宝刀的战卒，竟然不费吹灰之力了…… “孙蝶说得没错啊!她曾劝过我的……”孙皓想到孙蝶，这才突然拍拍脑袋，懊悔起来! 为了不让这个妹妹太过为国操劳，当然孙皓一直以来保家卫国、筹划国事都是男人的事，女人不宜参与。 所以，孙皓当初对孙蝶的警告听是听进去了，也做出来相应部署，增兵十万到了交趾郡，但最终还是敌不过刘谌的筹划，他不仅把晋国拉进了这个漩涡，在北方大肆捣乱，而且极大地利用了自己的急躁心理，自己派丁奉帅十万人攻打兴古郡，结果被刘谌全部吃下，而且因为自己先捣的乱，所以现在刘谌理直气壮占据了南方三郡…… 说是东吴先占据自己巴东巴西郡，而后有兴兵妄图吞并南中，实在狼子野心，刘谌忍无可忍，才奋起反击…… 这仗一旦开始，就会没完没了，明明是刘谌早有预谋，却又占了理，实在是憋屈! 再说自己，打了这么长时间，虽说是靠着万庞大的江湖力量刺探消息，但始终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没有搞到刘谌大杀器的规格尺寸和原理，也没有搞清楚，为什么一直以来，自己的军队总是钻进对方预设的圈套，好像他们的行军路线、战略目标、整个作战计划对方都提前一步了如指掌…… 孙皓于是命人收了黄门的尸体，给家属给了抚恤金，丧葬费，报了个意外暴毙…… 收拾干净了宫殿，打发了妖媚的夫人，天色大亮，对外宣布罢朝，喝了些茶提提神，就把妹妹迎进宫来。 “不知陛下传臣妹来，所为何事？为何早朝也罢了？” “还早什么朝!再这样下去，祖宗基业就要丢了!妹啊，快救救兄长吧!根本无法打下去!果如你所说，刘谌吞了我近十五万人马，汉军却几无战损啊!现在南方濮阳老夫子带着一万五千残兵守着封阳……汉军此时要打，便可长驱直入，很快就攻到建业城下了……” “臣妹一回来就告诉您，刘谌今非昔比，让陛下严防死守，不知道陛下是否采纳？” “有什么用？刘谌长了天眼一般，我们一举一动，尽被人悉数掌握，每一步都会落入人家早就设好的圈套……而且，就武器装备来说，人家的比我们好了不是一点半点，我们的人被人圈起来虐杀，毫无办法，只能降敌唉……” “陛下说起天眼，事实上，刘谌确实有天眼的，他们有一个东西对臣妹是保密的，但据臣妹所知，此物传递军情，一眨眼就能传千万里……” “啊？啊？!这是真的？” “是真的!” “怪不得人家提前能把伏击做得天衣无缝，看不出破绽，原来利用的是军情传递省下的时间啊!这时间，足够细细安排的……” 第二百六十七章 孙蝶的谋算 “陛下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要是知道怎么办，我就不叫你来了！现在叫你来，终于明白我们差在哪里了！这种差距是没法弥补的！你说该怎么办啊？” 孙皓感到空前的无奈！ “可是我从来没有对谁屈服过！也没打算对谁屈服！”孙皓低沉而有力地咆哮但无论如何，听得出来一股萧索和无奈的味道。 “陛下，可是这样下去，无论如何我们敌不过……” “你的意思叫我投降？我说过，我从来没有对谁屈服过！也没打算对谁屈服！大不了背城一战，大家一死了之，也好以真正的男儿面目去见列祖列宗！卑躬屈膝算的什么？” “不用！臣妹知道刘谌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是怎么想的？” “攻下交址等郡，为的不过是有一个出海口，他想远航，他说世界真的很大，我们所知道的，只是世界的一小部分……如果他还要攻向我东吴其他郡县，为的不过是臣妹，还有就是一些造船的匠人、航海的水手……”孙蝶终于咬着牙，含着羞，把这个事儿说出来了！ 他很明白刘谌的心意，他说过，将来孙皓会把孙蝶嫁给他的…… “刘谌这人大有前途，可是他越是有前途，对我吴国威胁就越大，你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注定要和刘谌为敌的，我怎么能把你嫁给我的敌人？将来再打起来，你如何自处？” 孙皓对孙蝶的感情是真的，他一点也不想为了王图霸业而牺牲自己唯一的骨肉亲人。 “兄长，我知道您从小疼我，到了后来我们孤苦，相依为命，一直走到了今天，可事到如今，您是我吴国的陛下，您肩上挑的是祖宗基业，我作为公主，既然享受了公主身份带来的尊荣，就要为之担负责任！守护祖宗基业，也是孙蝶分内之事啊，兄长！” 孙蝶说得很是恳切。称呼都换成了家人称呼。 “刘谌强大如此，你嫁不嫁过去，他总是要兴复汉室，统一天下的！既如此，岂能容得我吴国？” “兄长，天下真的很大！现在权宜之计就是止息战乱，若日后真的到了不可止息纷争的时候，妹妹我可以劝说刘谌，在这浩浩天下，切割一块，给我吴国，安置宗庙子民，您以为如何？” 孙蝶看见过刘谌制作的那一架并不是很精准的地球仪的，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所以他并不担心将来孙吴的覆灭，大不了换个地方，重新来过。 但是孙皓显然不这么想，他立即反驳道：“但凡帝王，争的都是中国之地，远赴蛮夷之地，算的什么？” “陛下，臣妹对‘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的理解，并非是夷狄入中国之地，而是夷狄学会了中国的礼仪，接受了中国的文化，以大道敦化之，率土之滨，莫不是王土，天下万民，莫不是子民，所谓天下黄土哪里不埋人，您何苦执着于这区区一隅之地……” “可是江东之地，乃是先人埋骨之地，故国万里，岂能说丢就丢啊？” “那陛下带着我等臣民，全部玉碎，祖宗基业还是灰飞烟灭！我们立国于海外，宗庙还在江东，刘谌想必也不会绝情道不让我们祭祀……” “好吧！抛开一切不说，且说刘谌现在有正妻在堂，你堂堂公主嫁过去，岂能做小？” “臣妹愿意放下一切，悄悄过去，不为世人所知就好，就当是您这个妹妹死了！只要能止息战争，利于国家便好！” “妹啊，为兄看你现在心里对那个小子很是吃紧是不是？虽然这个危急关头，你这么不顾一切，难道仅仅是为了祖宗基业家国天下着想？” 孙皓看着这个妹妹长大的，对她的生活习惯、思维习惯还是了如指掌的。 “兄长是妹妹唯一得兄长，唯一的亲人，对您，妹妹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妹妹一段时间跟着刘谌学习，惊异于其博大精深深不可测，确实生出了深深的倾慕之情，这一点妹妹不否认，这是儿女私情！可吴汉两国，现在之纷争战乱，却是公事，和亲止战乱，历来都有成例，希望兄长以国事为重，多多思量！” 孙蝶说得也是情真意切，孙皓却笑了。 “既然妹妹你是乐意的，那为兄就依你！从小到大，即便你是多么的胡闹，为兄全都依你，何况这次，你是国事为重！你堂堂公主，如此做小，觉得不委屈就好，……” “能跟在他身边，听他讲起浩如烟海的新奇有趣的学问，名分什么的对妹妹来说，都是虚妄的，没必要太执着，即便是跟在他身边继续做雅荷先生，继续海阔天空无拘无束高谈阔论，也是好的！” 孙蝶想起刘谌，往事一幕幕就在眼前，那些玄妙的学问，那些神奇的技能，都是那样的令人心驰神往，甚至连学着做哪些花式繁复的菜肴，甚至连小小的、乖乖的攀枝花，也觉得很是美好的、亲切的。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可是我的妹妹，怎么能悄悄地送给刘谌呢？必须风风光光地嫁过去！” “兄长，真的不必太过执着这些虚妄之事！何况，现在您风风光光嫁妹给刘谌，天下人会耻笑您被人家打怕了，这对吴国来说，可不是好事啊！” “哼哼！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打怕了也就是打怕了，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要是这吴国但凡有人提出异议，那就叫他带兵去打吧！为兄作为继承了祖宗基业，这点担当还是有的！” 孙皓这人暴戾是暴戾了一点，但是向来并不是喜欢作伪。 “妹妹拜谢兄长！兄长委屈了！” 孙蝶盈盈下拜。 “兄长无能，也是委屈你了，该说谢谢的应该是兄长！” 既然事情这么定下了，孙皓按照孙蝶所教授的办法，对黄门说道：“去给阵前濮阳兴传话，让他告诉汉军，就说雅荷先生，朕可以交出，航海图和水手，造船匠人亦可一并给予！如此，休战可否？” 第二百六十八章 实力才是硬道理 濮阳兴听到天使传来的圣旨，有些惊呆，合着打了这么长时间，损兵折将，城池丢失，国土沦陷，竟然系在一个叫做雅荷先生的人身上？ 此人是谁？何德何能啊？ 但是孙皓不解释，濮阳兴又不能去追问，只好作罢…… 现在封阳已经岌岌可危，王仲西带人围了一半，关彝带人围了一半，封阳成了四围之城！ 而此时，关彝已经拔营，准备北攻了！王仲西开始对着城头发射全钢重箭，城头已经死伤无数，没人敢露头了！现在只等着汉军杀上城头了！ 濮阳兴老了，却看着这么多儿郎，年纪轻轻，说死一下子就死了，这个本不是战将出身的老人，何时见过如此残酷的战争，他心灰意冷，打算以死殉国，然后开城投降…… 这个时候，孙皓的天使来了！ 濮阳兴根本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事已至此，死马当活马医吧！ 于是，就按照原话，给汉军射出了布条书信！ 谁知道，这一下子就见效了，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汉军不仅停止了攻城，而且乖乖撤走了！再等了半日，原本已经北上的关彝，也率兵回来了，对封阳连瞅一眼的意思都没有，直接渡过了郁水…… 这让濮阳兴很是纳闷，又想起雅荷先生来，这到底是谁，何德何能啊？当年卧龙凤雏，也未必有这么大的面子吧？ 但既然如此，濮阳兴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一面着人继续加固防卫，给受伤战卒抓紧疗伤，静观其变；一面差人抓紧上报战况…… “果真如你所说啊！”孙皓对妹妹孙蝶道，“你看看，老濮阳说，话传出去不到一个时辰，汉军就撤兵了！这说明一个时辰之内，消息已经在战阵和兴古郡的刘谌之间走了一个来回啊！真不知道他么是如何做到的，竟有了这种传信手段，朕听说，有人驯养家鸽传信，即便是飞，这消息一个来回最起码也要一个白日吧？一个时辰，军队就撤走了，这么快，比飞还快，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听刘谌说，用的是电的力量！这个人要没用雷的力量，要么用电的力量，实在深不可测……” 孙皓听孙蝶这么说，嘴里嘶嘶吸着气，觉得嘴苦…… 半晌，孙皓才道：“人家打起我们来，如入无人之境，再加上北方羊祜正在肆虐，我吴国真要是亡，那就是个把月的事情啊！如今看样子唯有和刘谌修好，才能暂且止战，再做周旋了！” 于是，求和的国书，很快就送到了刘禅跟前，孙皓表示愿意和汉国联姻，并且愿意以郁水为界，割让交址等五郡，送来造船匠人和航海水手，重缔刘孙联盟，以结永世之好云云……条件就是希望支援吴国蒸汽动力连发钢弩，以抗击司马氏伪晋的进犯…… 在这之前，刘禅已经收到了刘谌电报奏报，表示依照现有国力，一口吞并吴国，又会拖垮国力，不如慢慢蚕食，孙皓若有求和之意，望陛下接受…… 对刘谌的眼光、判断和能力，刘禅很早就不怀疑，何况现在！ 所以，刘禅自然是答应了，叫鸿胪寺设宴款待了吴国来使，复了国书，表示现在大汉虽然偏安于一隅，但国力日益强大，兵锋正锐，兴复汉室指日可待，所以孙皓还是比较有眼光的，这个时候交好大汉，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表示吴国提出的这些，汉国一应接受，并且愿意帮助吴国抗击司马氏伪晋的进犯…… 刘禅的言辞，可以说还是比较傲慢的，孙皓看到这个国书，气得当场就撕碎了，枯坐了半日，咬着牙叫万来，开始商议如何应对。 “陛下，事已至此，还是老老实实换取大杀器打败了羊祜，取得北境安宁再说……再说了，晋国没有钢铁条件，铸造大杀器，可我吴国有好钢啊，到时候这东西我们就可以仿制了，若是仿制成功，今日之耻可雪！陛下您没见现在羊祜正在不惜一切代价猛攻我们的铁山钢厂，所为何事一目了然啊，要是被羊祜攻下了钢厂，抓走了我们的炼钢劳役，后果不堪设想啊！” 孙皓听到如此消息，也是惊出一身冷汗，道：“是啊，一旦羊祜掌握了练好钢铁的秘密，仿制出大杀器，那三国混战起来，都不肯善罢甘休，将不可收拾……” “那臣就草拟国书，把这事情定下来，让他们迎娶公主殿下的时候，带来五百架蒸汽动力连发钢弩，作为聘礼，陛下觉得如何？” “刘谌卖给晋国的是多少？” “据我们的眼线观察，最多不超过三百架！” “那就五百架吧！多了恐怕刘禅老儿不肯，他的国书已经十分傲慢了，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唉！陛下，如今我国岌岌可危，确实是求着人家的时候，自然难免白眼，王侯将相到平头百姓，但凡求人，无不遭此白眼，这也没什么的，陛下，您想开点，保重龙体！” “嘿嘿，你倒是想得开，听你这么一说，朕也没那么气了！朕一气，就想杀人，有时候感到都没法控制自己双手了！” 孙皓对万，又是忌惮，又是信任，又是排斥，又是离不开……万可以称得上一个奸佞，经常会进一些谗言，不是要求杀这个，就是要求杀那个的！总之看谁不顺眼，就想让皇帝杀掉…… 所以孙皓才会对万言滥杀，他知万并不会太在意这个…… 果然，万道：“陛下九五之尊，杀两个蠢材，杀了也就杀了，没什么的，这种人多得是，杀都杀不完……” 孙皓笑道：“唉！可惜朕现在滥杀之名，怕是天下皆知吧？” “陛下，在天下有什么名不要紧，最要紧的是有什么实力！只要有实力，历史就是我们自己写的，若是没有实力，历史就是别的有实力的人写的！谁是弱者，谁被灭亡，历史上就会留下谁的恶名！所以，今世之名，并不要紧的！” 孙皓点点头，道：“人人说您老是个奸佞之人，可是偏偏朕觉得你说话很透彻！” “多谢陛下理解！实话有时候听起来，更像是奸佞之语……” 第二百六十九章 坐山观虎斗 羊祜正在拼命攻打吴国的铁山，意思很明显，就是要抢占吴国现在已经掌握了的炼钢技术，来复制这种大杀器。 孙皓现在手上，现在有的仅仅是好的钢材锻造的宝刀宝甲，但是面对大杀器，没有丝毫的抵抗力！现在，就像是跟别人打架，人家已经拿的是锋利的长刀了，你还拿个木棍！ 这如何能叫人心里不急！ 现在，孙皓就很急，他急着手里有一把锋利的钢刀，这样打起来才能抗衡！ 于是万进言之后，孙皓就急切地命万去主持此事，一切礼节鸿胪寺协理，交接事宜，万去做，最主要的是把大杀器抓紧弄到手，一刻也不能延误了，吴国危如累卵，一不小心就要有亡国之忧…… 在酒池肉林泡了一段时间的孙皓，终于感觉到了危急，无论如何，总不能这么样断送祖宗基业，把大家都带入死胡同！再说了，文武两班大臣，降了也就降了，只要顺从，荣华富贵虽然会削减，但不会太过怎样，皇族就不一样了，要么战死，要么投降后逐渐被削减，直至香火断绝！ 万做事情倒是雷厉风行，准备好了一切礼仪之后，刘谌已经向北收复了巴东巴西郡，虽说是羊祜从这里打过去的，但是刘谌既然要迎娶孙蝶，和吴国联姻，自然要有所表示，于是就从巴东巴西一路向东打去，拿下了夔门关，打到了长江边上！ 这时候，羊祜早已和卫会师，他们烧杀抢掠，已经获得了很多的粮食和物资，现在已经集结了兵力，双方正在武昌、阳新一带的铁山拉锯，羊祜下定决心一定要抢占这个钢厂，最重要的是掳掠一批掌握了核心技术的匠人北上炼钢……所以现在荆州一带几乎是抵抗真空地带，不管是晋国还是吴国，都没有兵力防御…… 但刘谌并不能真的沿江一路打下去，而是按照约定，自己的迎亲队伍和送亲队伍，悄悄把新娘子护送到了江边。自己押送的五百架大杀器，在这里交付。 当然，这五百架大杀器，刘谌所交付的依然是减标版的，和交付给晋国的一样，使用周期并不是很长，射程和力量都是有限的。 刘谌迎了自己的新娘子，就走了，留了人给万演示一下操作，看到这种操作，万吓了一跳，心里暗道：“怪不得，怪不得！羊祜有了这东西，就纵横吴国了！刘谌几无战损就能吃下吴国十几万人！怪不得，怪不得！人啊，就是一堆血肉而已，怎么能经得起这种杀器……” 万奉旨，接收了大杀器立即就带着后续赶来的军队，奔赴武昌、新阳，一路上但凡安营扎寨，就开始一番操作，幸而这玩意又不需要多么复杂的技术流程，很快大家就操作熟练了。 羊祜当然不会蛮干，他也是派出了大量的斥候，也在敌人中安插了眼线，消息很快传来。 “什么？刘谌这种行径，无疑就是给晋国一把刀，给吴国一把剑，叫我们两国大肆拼杀消耗国力，人家养精蓄锐坐山观虎斗，等我们消耗殆尽，人家出来不费出灰之力就一统天下兴复汉室？不可上了刘谌的恶当！”羊祜愤慨道。 “那我们怎么办？这一段时间，铁厂打造了铁壁，摆开铁壁战车阵，我们已经有了许多战损，现在撤走？眼看就要攻下了！岂不是可惜了？” “可是，现在孙皓和刘谌和亲，把妹妹嫁给了刘谌，换取了五百架大杀器，比我们的多两架，就现在来说，我们已经打得够吃力，五百架大杀器一到，我们岂不是兵败如山倒？再让孙皓白白的了我们三百架，在加上人家有炼钢技术，可以仿制，后果不堪设想啊！我们必须现在就尽快撤走，反正该抢的粮食我们也抢的足够了，现在回去也交得起差！要是再白白折损许多人马，我们就亏大了！” 卫觉得羊祜说得对，确实人家五百架，加上这里的有铁壁阵，打起来定是打不过的，还不如趁早走，免得损兵折将。 于是卫道：“这种东西，我们炼制的钢材，真的没法子铸造吗？” “应该很难！不说别的，就光说钢弩的弓弦、弩臂，我们哪里有这么好的弹性和韧性的钢材，我们炼的钢，打造个刀剑，随便折一下，就断了，更别说这样连续操作的钢弩了……” “是啊！真是神妙啊这东西！不过，这么精细的钢丝，不知道如何做到的这么细、这么匀称，然后又把细丝拧起来，成了钢丝绳，这东西，便是吴国，怕也是很难多出来的！” “如此就好啊！如此就好啊！但愿吴国也仿制不出来，不然，吴国这么大的钢铁厂，真正做出来，那我大晋还哪里来活路……” “将军，如此，我们只有撤兵了？” “撤兵吧！” “现在东吴有五百架大杀器，若是北上攻打我，如何防？” “只有固守坚城了！现在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破解这个大杀器的法子！刘谌都已经肆无忌惮了，他北上顺手就拿下了巴西巴东郡，现在城都都岌岌可危了！视我们如无物啊！这是何等自信傲慢……” “那成都保得住吗？” “很难说！成都周边一马平川，野战我们根本不是刘谌对手，只要胡奋被困在成都，那就只有死路一条！得设法尽快通知胡奋，不然被围了就麻烦了……” “如此，那大晋岂不危矣？” “这东西据说刘谌卖给我们的，都是最小的一种，如此运输起来尚且十分困难，在别说是运出蜀北群山了！所以，我大晋暂且无忧……” “若是他们沿江而下，取道东吴来攻我大晋呢？” “目前至少不会，因为他们刚刚和东吴联姻，不可能这么快就撕皮脸皮，至于借道嘛，只要不撕破脸皮，借道之事就不会发生！毕竟一来他们老刘家有借东西不换的传统，譬如刘备借荆州；二来吴国定能识破刘谌假虞灭虢之计，断然不会行此蠢事……” 第二百七十章 吴臣之争 “如此我们快快北撤吧！将军！” “成都怎么办？” “只能报信叫胡将军加强防卫了，没有圣旨，我们断然不能令胡将军撤出成都啊……” “若是要圣旨，这样一来二去，耽误的时间，全都给了刘谌，一旦成都被围，形成围点打援，我们救还是不救？救的话，我们有多少人命才能喂饱了那钢弩？不救的话，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几万战卒和胡奋将军被刘谌活活吞下？形势如此，陛下一定不会怪我们的……即便是怪罪下来，砍了老夫一颗头颅，换回几万战卒和一个胡将军，也是划算的！” “将军忠义！末将佩服之至，既然如此，就由末将带人快马加鞭去成都报信吧……” “你去自然是最妥当的，只可惜此行已经危机重重，我大晋能战之将现在本就不多，可再也损失不得了！此时不宜张扬，只需一两个机灵的轻装速去即可，老夫想法子！你赶紧组织人马，我们快快撤走吧……” 却说万带着人马，派出斥候，乘船急速向武昌、新阳一带靠拢，但是很快就有战报传来，说羊祜、卫已经向北撤走了…… “老匹夫！消息倒是挺灵通，看样子我身边有这老匹夫的眼线……下来给我挖一挖，挖出来不管是谁，不管多少人，一律剁去手脚割去鼻子眼睛耳朵，装在缸里养起来！” 万气急败坏，带着队伍，很快和张昭的人马汇合，追着羊祜北去，到了北方，和陆抗、施绩的队伍会师，陆抗、施绩汇报道：“本来想拖住敌人的，可惜大杀器太厉害，我们白白战损了一些人马，却并未拖住！” “老匹夫之所以跑，就是因为我们获得了大杀器，他自忖占我们不胜，就跑了！” 陆抗、施绩吃这玩意的亏，吃大了，眼睁睁看着百姓被屠杀、战卒被屠杀，就是丝毫不能突破，现在终于见到属于自己的大杀器就在眼前，上前这玩意，施绩老泪纵横，陆抗仰天长啸…… 张布道：“羊祜老匹夫，之所以近日来集结兵力猛攻铁山，为的就是获取炼钢的秘诀！一旦获取，就妄图能很快仿制出大杀器来……” 万眼光还是挺毒辣的，道：“侍中，陛下命你督造钢铁、打造宝刀宝甲，你不负陛下重托，干的很出色，确实有大功于社稷！可是，你看看这精巧玩意，我们能仿制出来吗？” 张布细细触摸着钢丝绳弓弦，道：“这根弦，不简单！现在我们的水准，怕是还做不出来！至于其他的部件，想必都是有独到之处，应该难度很高！不过，这东西既然是人造出来的，现在又有了样本放在我们眼前，我们集思广益、反复试验，改进钢铁，想必会慢慢做出来……还有就是，右丞相您手下能人异士无数，门客三千，总有些厉害的，能不能从驸马那边偷师一点计议过来，可顶十年之功啊……” 张布这句话，很大程度上有开玩笑的意味，有讽刺的意味，意思就是您老如孟尝君一般门客三千，可不过是鸡鸣狗盗之徒，这么长时间了，皇帝命你搞大杀器的营造之术，你不也没搞到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万忽略了讽刺，他的脸皮够厚，不在乎这些，何况依着万阴沉的性子，当场淡然，但事后，逮着机会就会戳刀子……当然此时，他听进去的是“驸马”二字！ 跟随孙蝶嫁过去的，当然有万安排的眼线，他们商量好了一切暗地接头的方式，但是万明白，刘谌不可能不防着，过去的人刘谌会怎么处理，还是个未知数！ 但毕竟刘谌是驸马了！日后自己有的是机会和刘谌交往接触，现在不妨考虑长远一点，趁早铺铺路…… “这一点恕老夫无能，确实已经尽力了，无奈那边严防死守，我们不仅得不到半点消息，人马也损失了不少！再说了，老夫和你们一样，同殿而立，都是侍奉陛下的，老夫哪里就有门客三千了？侍中啊，你这么说，就有点诛心了啊！”万皮笑肉不笑，但总归看上去，还是一张笑脸。 “哈哈哈哈……右丞相您别认真，老夫只是无奈之下开个玩笑！一切都得我们自己设法营造，再难也得自己想法子啊！刘谌不傻啊，这东西一旦被我们掌握了，岂不是会对他造成极大威胁……” …… 众人看了一会儿五百架大杀器，探讨一阵子，决定暂且由张布运两台到铁山钢厂去，拆解了，照着仿制。 “现在仗如何打？”陆抗被羊祜前面打憋屈了，虽然死死守住襄阳，到现在襄阳还在吴国手里，可是周围的百姓，原本就是晋国治下的百姓，这些人羊祜、卫倒是没有杀，全部裹挟迁移道北方去了，至于向阳以南，荆州范围内的吴国百姓，几乎被这两个刽子手带着人马屠戮一空！ 只有一小部分百姓钻进山林草泽，仗着地形熟悉，再加上晋军忙于搜刮，也并未四处搜捕杀人，所以躲过一劫…… 所以，陆抗现在杀心甚重，觉得不砍杀一批晋军战卒，不足以平心中怒火！他的眼里瞧得见遍野累累死尸，可都是吴国的百姓！他也知道，现在他们吃穿用度，正是这些人手里造出来的，不是凭空得来的！ “北上追击的时候，老夫就已经快马驰报陛下了，想必不日便有圣旨传来，陛下让打，我们就打，陛下不让我们轻举妄动，我们就不打！现在老夫带着圣旨讨贼，尔等还是听老夫一言，稍等一两日吧！” 万才不在乎，只要建业在，皇帝在，死不死百姓，似乎对他没有什么影响，面对一路遇见的残缺不全的尸体、烧毁的村庄，万根本眼皮都不抬一下…… “此仇不报非君子……” “要不要报，得由陛下决定！” “可是，现在羊祜、卫刚刚到晋国过境内，立足未稳，正是我们发挥大杀器神威，一举攻克晋国许多郡县的好时机，一旦等到羊祜想出法子对付大杀器，我们便很难有尺寸之功了！”陆抗急切道。 施绩老将军也跟着附和。 第二百七十一章 东坡肉 万笑道：“两位将军手上的兵力，并未受到限制，要是想追击，尽管去追好了！” “大杀器给某家，定叫他们留下几万条性命……”陆抗急切道。 “没有陛下旨意，大杀器怎可轻动？” 陆抗气得直跺脚，低低怒吼道：“右丞相这是要葬送我们呢？” “绝无此意，老夫只遵陛下旨意……” “你到底懂不懂打仗，战场上，战机稍纵即逝，打了胜仗，才是对陛下隆恩的最大报答……” “将军您请，老夫绝不拦着……” 陆抗气得带着自己的人马，径直回了南郡大营，施绩也带着队伍到南郡附近驻扎…… 刘谌并没有想羊祜想的那样，派兵去围攻成都，形成围点打援之势，慢慢消耗晋国实力。刘谌娶了孙蝶，欢欢喜喜，一路到了南都，这时候刘禅为儿子、刘为兄弟，举办了盛大的婚宴，毕竟迎娶的是吴国的公主，而刘谌又是王，刘禅专门下了圣旨，孙蝶可以和刘谌原配崔氏享有相同的待遇。当然，这并不是说孙蝶也是正妻。 正妻与丈夫地位平等，在服制，车制等礼仪制度方面享受同等待遇，比如皇后的衣和皇帝的十二章衣，其裨、纽、约、佩、绶等配件便是完全相同的。 事实上，在宋元之前多数朝代，无特殊许可而有两位正妻的行为，会被处以一年以上徒刑和相应的杖刑处分。 刘谌把一切事情暂且托付给诸位将领和工匠，只带了亲兵营回南都，在早已营建好的南王府，度起了蜜月。 原本想着，见了崔氏不好意思，毕竟现在刘谌拥有的思维完全不同于这个时代的人，但是见到崔氏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错了，崔氏果真贤惠，似乎一点也不嫉妒，忙前忙后招呼各路官眷贵妇，忙的不亦乐乎…… 见到的刘谌的时候，只是微微一笑，道：“殿下好福气，听攀枝花妹妹说，公主国色天香、文武双全，今后殿下多了一个好助手！您常在外为国征战，有这样一个人陪着，妾身在家里也放心……” 刘谌只好道：“多谢夫人理解……” 崔氏笑道：“殿下您陪着陛下、太子，照看着男宾，妾去看女眷了！” 崔氏便去了后面，刘谌只好来到厅上，但见刘禅正在陪着一干老臣喝酒，他手里端着的是一玻璃盏血色的葡萄酿，现在刘禅的身体虽然在皇甫谧的调理之下，渐渐见了起色，但依然并不乐观。 但是这个场合，又不能不喝一点，于是刘谌就建议他少喝一点葡萄酿。 众人酒过三巡，开始大快朵颐，刘谌府上的厨子，当然是刘谌培养出来的，现在不禁把刘谌交给他们的糖醋、鱼香、红烧、爆炒等手艺学到家了，而且在刘谌发现了南方和西域很多香料之后，就慢慢摸索出了香料的品性、味道，逐渐开了许多菜式，都很美味…… 现在但有大邑，几乎都有刘谌培养的厨子的徒子徒孙在开店，卖的就是这种美味的菜肴、烧酒，甚至还有各种新鲜玩意。 谯周老爷子年逾古稀，正在夹着嫩滑的东坡肉，吃得不亦乐乎！ “南王殿下，听说这个菜叫做东坡肉？老夫总是吃不够，光从你家店里买这道菜，老夫的那点俸禄都有点吃紧啊……”谯周哈哈大笑道。 “谯老夫子，您要是想吃，只管吩咐仆役到孤的府上，打个招呼，做好了会给您送过去！何必去店里吃，店里的厨子，哪里能跟家里的比！说起这道菜啊，可是大有来头的……这是乌有国的一位大文豪首创的一道菜！这个大文豪，号东坡居士！所以肉就叫做东坡肉！” “啊？乌有国？南王殿下，你逗老夫开心呢？子虚乌有的典故谁人不知……” “这是真的，有诗为证！” “什么诗？”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刘谌于是声情并茂地吟诵了苏东坡的这首千古绝唱，然后端起一樽酒，一饮而尽，显得极为潇洒豪放。 众人一时听呆了！ 半晌，谯周才道：“东吴旧事，赤壁之战啊！虽然目前还没有这么写诗的，可是南王殿下这首诗，功力惊人，确实荡气回肠，大有豪情啊！” 众人都回过神来，一片赞誉！这实在太惊艳了，大家原以为南王殿下是个绝世的经世之才，没想到现在又出这一下，吟出一首前无古人的好诗来！ 刘禅其实知道这个儿子是能文的，因为他手里见过机要报务兵手里那个译电本，编码对照的就是奇文《千字文》，如此奇文，千字不重复，儿子随手拿出来作为译电之用，写首诗有什么难的……所以，刘禅并不是多么惊讶，只是刘谌叮嘱过，电报事宜，涉及国家核心机密，万万不可让不相关的人知道！ 所以刘谌只是道一句：“吾儿向来才是敏捷，不过这一首，真是好诗啊！今日拿出来，平添许多豪情壮志，好好好！” 众人都不明白，刘谌才思敏捷，也就是刚刚体现了一把，向来才思敏捷？“向来”体现在哪里？ 刘谌却笑道：“陛下，儿臣何德何能，能写出这般好诗，吟诵的确实是东坡先生的一首词！” “一首词？词是什么？” “嗯嗯，这是吟唱的歌词……” “南王殿下，果真有一个乌有国？有东坡先生？乌有国在这天下何处啊？”有人问道。 “乌有国，并不在我们这个天下，至少现在不在……” “哈哈哈哈……南王殿下果真是要逗大家一笑……” 谯周却觉得，或许南王说得是对的，现在的一切，按照谯周理解，似乎都是虚妄的，感觉进入了一场无穷无尽的梦…… 第二百七十二章 神妙 刘谌这首词一出，宴会气氛进入了**，大家豪饮、吟诗，也有人玩起了投壶，有人扯起了最近的各种风言风语…… 谯周人老了，好奇心挺重，悄悄地问刘谌道：“别人都不信东坡先生，可老夫是信的！可真有你说的另一番天地？” “真的有！真真切切的！”刘谌半认真半玩笑地说。 “你是如何去的那一番天地啊？到底是怎样一番天地啊？这么神妙……” “孤没去过！” “啊？你确实没去过啊！你生下来到长大，连成都都很少出去……可是你为何这么清楚的知道那个世界？” “梦中见过那个世界！梦中一切都真真切切的，而且十分漫长，搞得孤王都不知道那一番天地是梦境呢，还是这一番天地是梦境！”刘谌还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谯周却极其认真地道：“相信老夫，现在你所在这一番天地是梦境，绝对是梦境！因为老夫也觉得现在在梦中！” “为何呢？” “因为按照老夫所学来看，现在这里好多人，都已经死了，包括老夫！可是现在却都好好活着呢，而且都活得不错，老夫身子骨竟然还很硬朗……最近，老夫什么也参不破了！觉得一切都是虚妄的，这个天地的好多事情，看上去一点都不合理了，真是不知所谓，可是毫无办法，看不透……” 刘谌听谯周这么说，也是大吃一惊，因为谯周说的是事实，正史上，现在哪里还有什么蜀汉，很多人确实已经死了…… “不过是庄周梦蝶，大道岂是一般人所能参悟透的！老夫子，孤王觉得，不管是梦或非梦，当下就是这样了，我们必须心安理得接受，心安理得去活着，心安理得去坚持以往坚持的事情，如此才能把梦活得如真的一般……” “是啊，殿下说得对！不管是梦还是真，现在我们真真切切的感受就是我们都活着呢！既然如此，那就好好活着吧！何必计较太多该是上苍计较的事呢？” “对对对！” “老夫很早时候，和你在殿上打赌，老夫今日承认，你却有经天纬地大才，老夫当时持投降论调，老夫输了！” “谯老夫子当时有激将之意，孤王还是看得出来，您和那些真正的投降派是有区别的！” “哈哈哈哈！你果然是知道的！” “其实孤王并无什么经天纬地大才，只不过从您老说的那另一番天地里，学到了许多，搬到了这个天地而已！也不知道是把真实天地的搬到了梦中，还是把梦中天地的搬到了真实世界……唉！大道运行，玄之又玄，我等凡夫，总是看不透的！” 谯周笑道：“殿下真是大造化啊，果真如南王殿下您所说，这一定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力量，安排了一切，改变了一切，道可道非常道，真是玄之又玄啊……” 这两人闲扯一会儿，总归是扯不出什么更为深刻的道道来的！刘谌很清楚这一点，就算是把这事儿放到他原来那个世界去，世界顶尖的牛人，还是无法解释……所以，刘谌并不指望这个年代的人能说出一二来！ 当然，对于谯周，刘谌还是挺佩服的！真不知道他神妙的预测是如何完成的，毫无科学依据，却真能推演个**不离十，实在是神妙的紧…… “老五啊！” “皇兄啊，臣弟在！” 原来是太子刘。 刘现在对刘谌是又敬又怕又感激，感情很复杂，但总归是绝了害刘谌的心思，甚至有着想要亲近的意思。这一回娶孙蝶，太子殿下忙前忙后，还是十分上心的。 “为兄有些惭愧……有些羞于见你……毕竟之前的事，为兄实在有不可饶恕的罪过！老五你宽恕了兄长，并且建议父皇，继续保住为兄的太子位！这种襟怀气度，真是世间少有！为兄今日又是高兴、又是惭愧，这么长时间了，为兄今日总算是鼓起勇气，想对你说，以前兄长我对不住你！” 刘这话说得很真诚，刘谌虽然不相信一切政客的嘴脸，但这个时候，既然刘有这个态度，当然要给他面子。 “皇兄，我们是兄弟，不用说这些见外的话！皇兄是太子，是未来的大汉君主！臣弟一心辅佐，您只要不猜忌臣弟，兴复汉室，再造盛世，乃至建亘古未有之功业，都很有可能！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希望太子皇兄能明白称帝一番苦心……” 刘谌这一番话，自然说得也是极其真诚的。 刘见刘谌这般说，感动地溢出了泪水，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饮甚……” 兄弟两人干了一杯！ 刘禅虽然高兴，但毕竟身体不好了，不能大酒大肉地吃，说话太久，精神不济，就早早地回了大内寝宫休息。 其余人等，一直闹腾到了入夜二更时分，方才散去，大多都已酩酊大醉，仆役扶上马车，拉走了！ “如何？”刘谌问霍济道。 “果如大王所料，胡奋留下成都，乖乖撤走了！如今诺大的天府之国，竟然千里无人烟！” 刘谌哈哈笑道：“这一回，司马炎还是识相的！好吧，既然如此，那就令各位将军北上，继续守住剑阁、夔门、阴平等要塞！” “如此说来，大王您兵不血刃就收复了故国失地？” “错！故国失地还多着呢！中原、江南、西域、塞北，哪一块不是我大汉的故国失地？” “对对对！大王说得对！是臣失言了！区区蜀地，才是开端！” “陛下知道了吗？” “陛下还不知道。” “明日上朝，再奏闻陛下知道就是了！陛下龙体欠安，今晚就不要打扰了！” “诺！” 刘谌害怕崔氏和攀枝花有情绪，专门找到她们，安抚了一下，结果人家都推着他道：“别让新人久等了，误了吉时……” 好吧！混在这年头，女人吃醋都有礼法限制，真是男人的黄金世界啊……孙蝶，你终于是老子的了！老子来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镜子呢 “就这么着，我就算嫁给你啦？”孙蝶看见刘谌走进来，故作嗔怒道。 “那你是觉得还不够啊？要不我和你哥再打一打？”刘谌笑道。 “你个强盗！前前后后我吴国多少子民，都被你关起来，成了你的奴隶啊？” “你要这么想，再过几年，我把他们放出来，到时候天下已经太平，他们会好好过日子的，要是还去打仗，大概是有**就死在战场上了！所谓瓦罐不离井口破，就是这个道理！所以从这个角度讲，我是有恩于他们的！人生来、长大，真的很艰难、很漫长，可是杀一个人，不过是转瞬间的事情！你就忍心看着年纪轻轻、生命鲜活旺盛的他们，就那样死了？” “可是，他们是吴国的战卒，是男人，总要有个男人的样子，即便是死！” “汉、晋、吴三国，乃是华夏一脉，都是炎黄子孙，我大汉立国近五百年了，乃是正朔，一统天下，合理合法……呃，那啥，或许这么说不是很准确，但就是这么回事！总之，这三国一统，没什么家家国国的说法，不过是一家人打来打去的，都是内战而已……所以说，你不要觉得那些孩子为了你吴国而战，就很男人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刘谌的这个说法，已经是一千七百年后的观点了，不过，这个观点说出来，孙蝶还是认可的。 这就是文化认同，华夏衣冠，大汉正统，这是不可否认的，无论是谁，都不觉得这三国属于番邦外族，打起仗来，的确是一家人在打架！ “好了！我不和你扯这个，都是你们男人的事，而且今夜我跟你扯的什么国家大事……” 孙蝶的声音变得很温柔，她这个人行为上颇有男子气概，但是声音很好听，很温婉，有一种极美的落差感。 “对呀！今夜说的什么国家大事！有一个还能圈几万人的大单，老子都放过了，就是为了好好和你成亲，所以我们今晚只谈风月，不辜负**良辰……” 孙蝶就笑了。 “风月……听说你今日在宴会上大出风头，吟诗一首，四座皆惊，既然要谈风月，那就风月一把，再来一首，妾身也跟你感受一下那什么风！” 刘谌哈哈笑道，“这有何难，夫人且听小生吟来……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水面上秤锤浮，直待黄河彻底枯。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 孙蝶听后，哈哈笑道：“颇有些捷才啊！出口成章，真好！夫君有才！” “哈哈哈，算不得什么！不过是顺手牵羊，牵来的而已……” “顺手牵羊？” “这不是我写的，是另一个天地的人写的，我顺手拈来，表达一下自己的心境而已！” “另一个天地？骗鬼呢你？” “我就知道你不信！” “这么能，你再顺手牵羊，牵几只来？” “好啊，这有何难！请听 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 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侯家。 龙衔宝盖承朝日，凤吐流苏带晚霞。 百尺游丝争绕树，一群娇鸟共啼花。 游蜂戏蝶千门侧，碧树银台万种色。 复道交窗作合欢，双阙连甍垂凤翼。 梁家画阁中天起，汉帝金茎云外直。 楼前相望不相知，陌上相逢讵相识？ 借问吹箫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比目鸳鸯真可羡，双去双来君不见？ 生憎帐额绣孤鸾，好取门帘帖双燕。 双燕双飞绕画梁，罗帷翠被郁金香。 片片行云着蝉鬓，纤纤初月上鸦黄。 鸦黄粉白车中出，含娇含态情非一。 妖童宝马铁连钱，娼妇盘龙金屈膝。 御史府中乌夜啼，廷尉门前雀欲栖。 隐隐朱城临玉道，遥遥翠没金堤。 挟弹飞鹰杜陵北，探丸借客渭桥西。 俱邀侠客芙蓉剑，共宿娼家桃李蹊。 娼家日暮紫罗裙，清歌一啭口氛氲。 北堂夜夜人如月，南陌朝朝骑似云。 南陌北堂连北里，五剧三条控三市。 弱柳青槐拂地垂，佳气红尘暗天起。 汉代金吾千骑来，翡翠屠苏鹦鹉杯。 罗襦宝带为君解，燕歌赵舞为君开。 别有豪华称将相，转日回天不相让。 意气由来排灌夫，专权判不容萧相。 专权意气本豪雄，青虬紫燕坐春风。 自言歌舞长千载，自谓骄奢凌五公。 节物风光不相待，桑田碧海须臾改。 昔时金阶白玉堂，即今惟见青松在。 寂寂寥寥扬子居，年年岁岁一床书。 独有南山桂花发，飞来飞去袭人裾。” 这是卢照邻的一首，一首写情，缠绵悱恻，任何女子听了，都能打动！ “这一回，妾身也不能相信了！曹子建据说有七步成诗只能，如今这样的一首，你信口拈来，我就不信这是你现作得！定是你早就写好了，这会儿才读给我听的……说说，您是写哪家女子呢？” “当然不是写你！无论如何，为夫也不能让你‘寂寂寥寥扬子居，年年岁岁一床书。独有南山桂花发，飞来飞去袭人裾。’为夫只想和你‘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夫人觉得如何？”刘谌无耻地借着后人的诗，在这里哄老婆开心，还一副才情满满的样子…… 就是眼前没有一副大镜子，要是有一副大镜子，刘谌觉得自己有可能被自己的贱样恶心死！ 说起镜子，刘谌才想起原本是给孙蝶准备给了大镜子当礼物的！因为玻璃做出来了，最难的压平技术，在炼钢技术成熟的现在，也做到了，现在只要在平板玻璃后面镀一层银，刷上漆护住就好。 这个东西兴古郡宛温城已经实验成功，最早做的、最大的一块镜子，当然是献给孙蝶的新婚礼物。 定然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到现在没要送来…… “夫君，你想什么呢，出神了！妾跟你说了好一会儿，你居然没有回应？”孙蝶纤纤玉手在刘谌眼前晃了晃，这才把刘谌从沉思中打断了！刘谌想着一般来说，自己交代的事情，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延误过呢，这一回是不是路上出了意外……他是个敏感的人，来到这个世界，就是因为喜欢多想，所以才能平安活到现在…… 第二百七十四章 镜子风波1 “没什么，忙惯了，都神经质了！夫人，听够了没有？为夫还能吟诵许多呢……” “想来夫君是乏了！咱们睡吧！” “既如此，那咱们睡吧！以后日子长着呢，为夫慢慢吟诵最好听的情话给你听！” …… 两人正要睡呢，突然外面的传话，说是南边送的物品，到了，是南王吩咐过的，要安装在新房…… 传话的是刘谌现在贴身侍卫小令狐，小令狐也很尴尬，道：“大王，末将骂了他们，但他们还是坚持说是您吩咐过的……” “吩咐倒真是吩咐过，只不过按说昨日晚上，或者今日早上就能到的，为何才来，这其中或许有蹊跷，你们也留点神！” 听刘谌如此说，小令狐一下子就警惕起来，道：“大王放心，小的们搜身，再现场派人跟着……” 抬进来的果真是刘谌熟悉的镜子，里用木棉包裹，缠了软麻，外面裹了稻草，包裹的严严实实……进来的匠人，倒是熟人，刘谌亲自教过他们制作玻璃器皿，当然也谈不上教，是一起做过实验，因为刘谌只不过提出理念，至于玻璃制品的技艺，自己也是不会的……这几个匠人得了刘谌的传授，现在已经掌握了一门十分值钱的手艺，自然对刘谌是感恩戴德的……当然，这只是玻璃制造出来，他们制作工艺品的。至于玻璃如何烧制出来，这活主要由死囚干，刘谌掌握这秘方，这可都是钱，无论如何都不能外传，全指着这些玩意换粮食和物资呢！ 所以刘谌笃定他们不是刺客……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真的很抱歉，路上有点延误，给大王送来迟了，都扰了您的好时辰……” “路上耽误了啊？没事，现在也不迟！安上了跟小令狐下去吃一杯孤王的喜酒啊！” “多谢大王！我们走了已经好一段路了，结果马匹惊动了，把原来的那一张弄破了，我们不得不回去重新制作了一个，这才吃了！大王不杀我等，我等就已经万分感念大王了！” “这又不是多大的事情，杀你们干嘛！记得装完了去喝喜酒！” 这几名匠人跪地谢恩，然后开始打开镜子外面的各种杂七杂八的保护物，等到镜子一出来，映着九十九枚蜡烛，光芒四射，镜子中的孙蝶纤毫毕现！ “天哪！我怎么钻进去了？” “夫人，那不是钻进去了，只是你的影子，和铜镜中那个模糊影子一样，不过是影子！只不过这东西更为清晰一点而已！” “这是您给妾身的？” “当然！这东西不仅给你，以后营造这个东西的产业，就给你掌管着，给夫人、你和花儿作体己钱……” “天哪！……”镜子在刘谌看来，虽然平常，但是在孙蝶现在看来，这等宝物，以后何以获取多少财富啊，富可敌国，不可想象…… 既然是熟人，刘谌和侍卫们也就并不是太注意了，刘谌看到这些匠人安装精美的青铜、黄金做的底座和装饰物，竟然人人都满头大汗的，亲自上前，递给工匠们一块帕子，道：“天气热，又是深夜了，真是辛苦你们！” 一个头发都已经花白了的工匠，突然转过身来，小令狐十分警惕，手弩对准了这老头。小令狐的手弩差点就射出去了，却见那工匠跪下了！ “大王！我们对不住您啊……”老工匠声泪俱下…… 只听这一句，刘谌就觉得完了，不妙的事情发生了！ “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你们当中暗藏了刺客？”刘谌手弩暗中上弦，只要这群人中谁暴起，他就射谁…… “没有！他们认为混在我们当中脸生，刺杀您不会成功，徒劳无益，所以我们当中并没有刺客！只是混进来的人，现在奔向夫人房里去了，他们的目标是世子！”镜子当然不能只送给孙蝶，给正房夫人崔氏和攀枝花不送，刘谌现在对她俩还是有点愧疚的，怎么能偏私……所以，混进崔氏那边，很容易，抬着镜子进去……崔氏不可能想得太多…… “什么？大壮？” 刘谌脑子一胀，感到一阵混乱！刘大壮是刘谌和崔氏的长子，下面还有个女儿叫做零菱，虽然刘谌现在变了个灵魂，可以说这两个小孩是这具身体的，并不是刘谌的，但刘谌却天然十分喜爱他们，这种血脉亲情，是一种来自身体的、血液的、基因的或者什么的因素，产生的爱很强烈，无法阻断，到了后来，刘谌的灵魂现在对这两个可爱的小家伙，也是深深爱着了！ 所以听到这个消息，刘谌赶到脑子发胀了！ 不过，刘谌并不担心大壮，他担心的是零菱和崔氏，他们不会杀了大壮，因为他们不杀刘谌，就不能阻止大汉的日新月异，不能阻止大汉统一进程，杀其他人毫无意义…… 但是他们可以抓一个刘谌的亲人要挟刘谌，把先进的技术给他们，否则他们很快就会亡国了…… 所以刘谌不担心大壮，大壮是自己唯一的儿子，用来要挟是最好的筹码，但是崔氏和零菱就不一定了，他们要看到她们碍事、反抗的话，定然会手起刀落…… 刘谌不敢想象这个惨状！他赶到脑子要爆了，空白了，没有办法了…… 小令狐立刻带人奔出去了！虽然留了侍卫护着正房院子，但是刘谌以为这个事情有蹊跷，所以还是把最精锐的力量都调过来了……既然敢来这里，那一定是有两把刷子的，南王府的院子现在并没有用电网护着，一般的亲卫力量，岂能是暗杀高手的对手？ 刘谌、孙蝶现在当然也顾不上按镜子了！孙蝶是高手，早已扯剑在手，刘谌已经手榴弹在手，手弩上弦了！ 孙蝶也很果断，道：“这里的人，暂且都拿下，关起来！” 亲卫们道一声诺，很快全部拿下…… 这时候，已经有人大声呼喊着：“杀人啦！大王……” 刘谌赶过去的路上，小令狐已经折返了。 “什么情况？”刘谌急切问道。 第二百七十五章 镜子风波2 “大王，大事不好！夫人受了重伤！世子不知所踪！刺客没要抓住……已经派人去追了！”小令狐报告道。 刘谌差一点绊倒，还是孙蝶扶住了他。 小令狐指挥众人追击去了，刘谌带着留下来护卫的好手，还有一干心腹仆役，来到了正房院内。 亲卫营的军医已经就位，但是个男人，他有点踟躇，刘谌吼道：“都这时候了，救命要紧，你小子还愣着做什么？快快止血啊！快去找皇甫先生来！” 零菱吓坏了，不过没有受伤，被攀枝花抱在怀里安慰着。 刘谌绑着军医压迫止血，崔氏被人从后腰向前，戳了一刀，不过伤口并不是很深，她的意识神智还是清醒的。 但是，身边已经躺着一具女尸。 “是小荷护着妾身和零菱，不然，我们都死了……大壮呢？”崔氏声音已经很微弱了，她看着刘谌如此慌乱，如此声带哽咽，心里倒是暖和的，毕竟这个男人长时间并不在家，她以为刘谌原本是不在乎她的，但现在看来，他不去寻找儿子、不去处理危机，而是手忙脚乱在救自己，崔氏心里十分温暖…… 谈感觉到困倦极了，就想睡去…… 刘谌却开始和她说话：“夫人，你千万不能睡去啊！你睁开眼睛，看着为夫，小荷为了你，花儿一般的年纪，就没了，你可千万不能睡去，不然就对不起她了！对对，你鼓起精神，睁开眼睛，我们的儿子不见了，你得记挂着他啊，我的人去寻找了，你千万不要睡着，不然不知他会怎样……” 总之，刘谌用尽一切办法，就是不让崔氏睡着了…… 崔氏看着刘谌眼中的急切，她故意闭上眼睛，下得刘谌连忙掐她的人中，等自己又有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刘谌竟然像是一个吓坏了的大男孩……她于是笑了！ “你笑什么，真的好危险的……” “没事，夫君在身边，妾就死不了，夫君起死回生的本事，可都是传为佳话的……” “真的不能睡，我们的壮儿不见了……” “没事，夫君能耐大着呢，壮儿你一定会找回来……” …… 刘谌很无奈，不过崔氏却最终还是听刘谌的话，努力保持眼睛睁开着…… 然而，失血实在有些太多了…… 伤了大血管，当时刘谌很难止住，等到皇甫谧来的时候，他却很快就止住了血…… 这人现在完全克服了解剖尸体的恐惧，于是很多无主的死囚尸体，都交给他解剖，任何事情只要干的多了，就会烂熟于胸。皇甫谧曾告诉刘谌：“人体的构造，除了男女有别、大小不同，畸形的除外，大体上都是一样的……” 所以他现在知道什么地方破了，是哪一根血管在流血……于是他很快找到了血管，给崔氏喝下了‘麻沸散’，当然这个方子并不是华佗研究的，而是皇甫谧自己配置的，刘谌只告诉了他思路，大体意思就是有曼陀罗等花草籽实，可以让人丧失意识…… 于是皇甫谧在西南十万大山尝草辨药，慢慢地终于制作了可以让人暂时失去意识的麻沸散，再加上他出神入化的针灸止疼术，就让崔氏制住了痛苦，缝合了她的大血管…… “皇甫先生啊，据我所知，现在我妻很是虚弱，睡过去就不会醒来了，你这个操作很危险的？……” “大王放心，微臣用了定魂针，断断不会叫不醒的……只是这般虚弱，参汤灌下去不知道会不会好点……唉，大王，实话说吧，微臣怕是无力回天了，血都流完了……” “孤是有个办法的，只不过现在不好操作，我们没有器械，针头不好做……” “什么办法？” “输血！” “输血？什么是输血？血？”皇甫谧指一指自己的血管，问道。 “就是把我的血补给夫人！”刘谌道。“找个合适的东西，从我的静脉把血抽出来，注入到夫人的静脉中去，这是唯一的法子了！参汤毕竟不是立刻就能补上血液！所以，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啊？灌夫人喝下去啊？” “喝下去不起作用！是把孤王的血液注到她的静脉血管……找个合适的东西，从我的静脉把血抽出来，注入到夫人的静脉中去，这是唯一的法子了！参汤毕竟不是立刻就能补上血液！所以，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皇甫谧当然明白静脉血管是什么，因为刘谌给他讲过这些，自己解剖人尸体，慢慢都掌握了…… “大王金枝玉叶，若真是要给夫人补血，我们还有很多人可以抽血……” “根本不行，因为孤王的血液，是o型，可以输血给多种血型的，不排斥！成功概率极大……而现在只有孤王的血明确是o型的，其他的人依照我们目前的技术，还没法检测！若是其他型号的血液不相同，输血排斥反应很大，很快就会出人命的……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我们现在没有输液器……唉，好吧想法子制作一个简易的……” 毕竟现在需要输血的自己的亲人，无论如何都要想法子…… 好在自己的设想提出来之后，皇甫谧觉得这个东西交给木匠，很容易实现。 于是快马从郊外的营造营传来了几个手艺最好的木匠…… 他们用竹竿和木棒，最细的毛竹尖儿，很快就做出了一个比较大的注射器，看上去虽然粗放，但是试验一下，还能用，就是毛竹尖儿做的针头，并不是太锋利，扎血管很疼，刘谌用水蒸气蒸了一下竹子做的注射器，开始用牛皮筋作为止血带，捆着自己的胳膊，扎着自己的血管抽出血液来，由扎进崔氏的经脉，慢慢推入…… 这种简易注射器，当然只能完成一个抽血注血过程，木匠当然一直在做，很快做了许多，也算是供住了…… 大家看着刘谌这个神操作，心里无不叹服，因为很明显失血过多脸色煞白的崔氏，脸上渐渐有了血色，呼吸也有了力量…… 第一百七十六章 镜子风波3 刘谌却渐渐感到有些意识模糊，坐下来，早有人奉上了皇甫谧研制的人参三七为主的气血双补的汤药，刘谌慢慢喝下一碗。 天色还黑的很凝重，怕是要下雨了，每个人都感觉闷闷的…… 刘谌知道天就要亮了！但是，他的预感很不好，总觉得这一回，定有些波折了…… 果真，电报传来了，小灵狐带走了卫队的机要报务兵，但是刘谌所在地，一般都是最近研发的大功率电台随行服务，机要报务的配置，是这个国家最高的，甚至超过了刘禅，毕竟现在这个国家的很多重要决策，都是要刘谌拿主意的，现在刘禅，只是随手一指方向，北方，命令四个字：兴复汉室！ 这大目标的下的小目标，小目标下的具体规划、方案、动作等等，他一概撂给了刘谌，他默许刘谌一切僭越的行为，他知道有些东西，刘谌真的比他更需要…… 这个具有昏君特质的皇帝，在这些事情上，他还是十分聪明地押对了！ 报务兵把翻译出来的电报给刘谌看了，原来真的遇到了大麻烦，这次计划是敌人经过了周密计划的，预谋已经，伺机而动，终于逮住了机会……现在这群人早就策划了行动路线、交通工具、什么人该怎么走吸引敌军，什么人牺牲自己当诱饵，什么人选择拼杀、射箭、护卫等等，全都做了详细而明确的分工……所以这群人有着严格的纪律，良好的执行力，迅疾的行动力，以及颇为高明的诡计…… 现在，不仅小灵狐带这千余近卫正在全力追踪，关彝甚至派出了所有的侦察营战卒，全面展开搜索，事实上刘谌的近卫营全都接受过严格的侦察训练，再加上已经接受了战火的洗礼，都是十分精明强悍的，能力十分了得，当然，关彝率领的人马，属于大汉军校学员兵，现在受刘谌这个校长直接领导管理，他们这一回到了东南兴古郡、柯郡一带打仗，最终不仅俘虏数万，歼灭数万，更是拿下了交趾郡等五郡，现在也算是经过了实战，练出来了…… 刘谌北上的时候，他们是随行保护的，现在跟随着一道回了南都！当然回到南都只是其中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在兴古郡营造厂和郁水一线驻扎，防着东吴突袭的…… 刘谌对这群人的反应能力、侦察反侦察能力、作战能力，都是十分相信的。 现在竟然动用了这么多人去搜捕，可见敌人确实预谋已久、计划十分周祥，这就不好办了…… “问一问他们，搞清楚了没有，是司马家的，还是孙家的人在搞老子？真是欺人太甚了！” 刘谌一拍桌子，茶盏都跳了起来，却感到有点眩晕，然后不省人事了…… 等到刘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日上三竿，三七人参的作用已经充分发挥出来了，再加上自己年青底子好，已经没有任何不适感了！ “有没有消息？” “大王，消息来了！贼人有了踪迹，但是已经在北境了，杀了好多故意引开我们追击的诱饵，伪装的相当好，一看都是预谋已久的……所以，就算是各处关隘的兵力，都已经参与了搜寻，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世子的踪迹……” “司马家干的，还是孙家干的？” “大王，一路往北有线索，往东倒是没有，该是司马家的！现在万、陆抗等正在全力追打羊祜、卫，且刚刚促成联姻，想必并不是孙家干的……” 这是一只伺候在刘谌身边的孙蝶说话了，道：“万行事，颇有些拿捏不准，按照这样精密的谋划布局，我觉得有点像是万干的！”孙蝶很快转化角色，现在是刘家的儿媳妇了，当然，孙蝶说得或许只是个事实…… “万？就是你哥身边那个阴恻恻的老爷子啊？” “是的！” “若真是他，可就是你吴国毁约在先，莫怪我出手了……” “世子若真的到他们手里，就相当于有了质子在临，难免会有所顾忌啊……”孙蝶道。 “你哥真无耻啊，打不过就抓人家小孩，他要把你置于何地啊？” “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现在妾是大王的人，并不是孙家的人了！他们就是这么认为的！可是世子永远是刘家的人，永远是您的儿子啊！” “真是打的好算盘！”这句话并不是刘谌说的，而是刘禅说的。 深夜事发，刘谌还专门叮嘱了人，叫大家无论如何不要扰了父皇，于是刘禅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翌日大清早了。 “儿臣拜见父皇！” “你快快起来吧！听说你昨夜抽了自己的血，给崔氏注入？” “是的！父皇！” 刘禅脸色阴沉，扬起巴掌，吼道：“你不要命了吗？”看见刘谌脸色不好，却也放下了！ “儿臣必须这么做！只有此一途，才能救得陛下您的儿媳，儿臣的正妻，大壮和零菱母亲！她是一个二十几岁，鲜活的生命……” 刘谌这个话在刘禅听来，十分愚蠢，因为老刘家人相信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但是表面上，刘禅还不至于显得太过刻薄寡恩，道：“吾儿真男子也！” 众人对刘谌这种拼命救活自己妻子的做法，都是十分钦佩的，毕竟一个如此温厚长情的男人，对待自己身边的人，绝对不会太差！当然，事实上刘谌这些年来，对待周边人，的确十分仁厚…… 一时间，刘谌仁爱之名，悄悄在所有口耳之间发酵，无处不在惊叹，无处不在夸赞…… 太子刘当然来得更早，他在昨夜就已经听到了消息，所以早早就赶了过来，只是没有有发挥什么作用，说了些安慰的话，就指挥着刘谌王府中的管事，干了一些杂七杂八的善后之事，倒是有点兄长的样子。毕竟，他这个太子，现在还是没有什么权力在手的，想要出去搜寻，他又不敢，怕引起皇帝猜疑…… “老五，现在局面，你打算这么办？” 第二百七十七章 镜子风波4 “父皇，他们掳走壮儿，首先要做的就是好好保护壮儿，儿臣量他们也不敢把壮儿怎么样，擦破一片油皮，儿臣就立刻灭他的国！” “你笃定是晋、吴两国人下的手？难道就没有怀疑大汉国内的狼子野心者？”刘禅这句话，就很意味深长了。 刘谌却说了一句很跋扈的话：“大汉国内，现在没有人有胆这么做！”这句话更是意味深长，刘禅觉得几乎无言以对。 “也是，这个时候，内部也没有谁敢这么不开眼！” “还有件事儿……” “朕已经知道了，胡奋的大军已经从成都撤走了，这件事一大早霍济就已经把电报呈给朕了！朕已经发报，让大将军姜维安排大军迅速占领剑阁、阴平、夔门等要地！也安排了诸葛瞻、吕祥、霍济等人，开始回迁人口，恢复益州生产……老五啊，目前只有汉中尚有晋军未撤走，你却打下了东吴五个郡，至此我们总算是把先帝打下来的基业夺回来了！” “儿臣恭贺父皇！” “这大都是老五你的功劳……” “儿臣不敢居功，都是父皇英明，信任儿臣，加上众位文臣武将不懈努力，才有今日之功！且汉室尚且偏安，儿臣不敢有丝毫懈怠！” “好好好！老五有壮志！不过，壮儿这个事，你打算如何处理？”刘禅随即又转入忧郁。 “父皇龙体欠安，不宜操劳，早早回宫歇着，儿臣处理这件事，无论是谁，三日内，儿臣叫他们把壮儿送回来！”刘谌目中精光四射，一句话斩钉截铁，任谁听了都会胆寒！ “好！事已至此，也就全靠你了！” 羽林卫护送皇帝入了宫，刘谌下了一道军令，令郁水一线驻守的王仲西率领百余艘蒸汽动力战船、千余架蒸汽动力连发弩、精兵两万，全线出击，向东南攻取交州番禺、南海郡广州等地！东吴黄武五年，孙权将交州分拆为交州、广州两部分，广州这个地名首次出现。 近一段时间，刘谌营造船只的事业，一点也没有停滞，占据了郁水之后，南中的煤铁、硬木、水泥、玻璃等资源就可以很快沿着郁水一直向东南，于是造船厂就搬到了河道两百余丈宽的郁水边，建造之后就直接能下水，十分方便。 早在战国时代，广州一带已开始与邻国有贸易往来。据记载，楚国品物由交趾岭南蜀各地所输入。秦汉时广州是南海郡治所在是全国十多个商业都市之一，是热带珍贵特产的集散地，成为我国海外贸易枢纽。据“史记”记载：番禺亦其一都会也，珠玑、犀、玳瑁、果、布之凑。汉朝我国已和海外--些国家有贸易往来，当时，对外贸易有陆海两路、陆路主要，是西北部的丝绸之路，海路贸易的都会主要是广州，进口货物也多集散于此。现在最近的、良好的出海港，无疑只有广州、番禺一带，所以，吴国抓不抓刘大壮，这两地定是要攻下的…… 所以刘谌就下了这样一个军令，前面还想着要找个借口师出有名呢，毕竟做了人家女婿，不好一言不合就动手打，没想到这个借口这么快就有了！刘谌才不管是不是你抓的，反正就是老子的儿子被你抓走了…… 孙蝶问道：“南王这是笃定大壮是东吴所掳？”孙蝶成了自己女人之后，刘谌原本就是打算让她兼任自己秘书，毕竟在这样一个时代，如此文武双全，且聪慧过人、眼光远大、见解深刻的奇女子，天下少有……所以，刘谌所有事都不会瞒着孙蝶了。 “不打不知道，一打什么都会知道！真理永远只在重箭的射程之内！”刘谌想起这句不知道谁说过的霸气话语，就随口说了出来。枪杆子里出政权，枪杆子里出真理，其实就是这个道理。 “南王威武！只是臣妾不明白……”孙蝶躬身作揖，故意问道。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哥要是没有干这事，他就交不出我儿，要是干了这事儿，我儿就会被交出来，换取一些利益……若不是他干的，就是司马干的……所以说，一打就明白了！” “哼哼！臣妾看来，南王您恐怕是看上了我兄长手里的广州吧？”孙蝶跟着刘谌这么长时间，看着刘谌现在已经打下交趾、桂林等郡，娶自己的时候，又要了许多造船工匠和航海水手，如何能不明白他的心思。 “不得不承认，你很有眼光啊！” “给臣妾一点面子也不给？”孙蝶道，“把我娶进门三天还不过，就要去打我娘家啊？” “你不是说：‘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现在妾是大王的人，并不是孙家的人了！’哈哈哈哈……”刘谌哈哈大笑，故意拽出孙蝶前面的话，取笑她。 “算了吧！你要打谁打谁，这种国家大事面前，实在不是我一个小女子能插嘴的！总的来说，这天下迟早是要统一的，我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随你！只有一点，希望不要太过杀伤……不说了！那你儿子都被人掳走了，你却这般哈哈大笑？”孙蝶感到了为难，她早就想到有这么一天，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任他们谁也不敢把我儿子怎么样，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夫人要不要和寡人一起北上……” “呃？北上？” “是啊，北上给司马炎一点颜色看看！” “一点颜色看看？要教训司马啊？你要南北同时开战啊？” “不敲打一下，他们都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那臣妾收拾一下，我们出发吧？” “急什么？现在夫人昏迷，且我们的新婚夜还没有完成呢！回屋睡觉去，等到家里安定下来，我们再走不迟，无论如何，现在数万大军都在外面行动，宵小之辈，已经胆寒！” 刘谌吩咐吩咐下人好好伺候着崔氏，吩咐谒者处理好善后事宜，叫太子带着诸如谯周、吕祥、诸葛瞻等众位闻讯赶来的臣工离开了。一切很快看上去恢复了正常！ 刘谌抽了许多血，两条胳膊都扎了许多针眼，再加上没有休息好，现在十分困倦，回到孙蝶的屋里，叫人拿来一些人参三七粉，温酒冲下，这才沉沉睡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镜子风波5 刘谌这一大觉，从下午时分睡到了午夜时分。 刘谌不喜欢现在这个时代的用一个木制马桶上厕所，直到翌日才被下人倒掉。所以，他在南王府特地命人建造了冲水马桶，虽然没有自己曾经见过的抽水马桶好，毕竟现在技术不先进，烧瓷技术跟不上，但将就着可以用。 只不过厕所设计在卧房里，遭到很多人反对，于是只好在院子里专门建了一间。 刘谌上完厕所回来，门口的小丫环赶忙过来迎接，开门，倒茶，拿热毛巾，伺候的相当周到，新房里摆着一张小圆桌，上面放着几样精致的小菜和一壶酒两个玉杯，这是供新婚夫妇喝交杯酒用的，一张楠木大床上，孙蝶正两手捏着一块红色的手帕，似乎有些紧张，有些扭捏。终于，到了新婚第二日午夜，他们才算是开始新婚夜。 这个时候，刘谌的体力已经完全恢复了。人参三七粉吃了许多，就算是失了一些血，刘谌年轻，身体机能恢复较快，且这般恶补一下，有些虚火上犯了。 “你们都下去吧。” 刘谌对那几个小丫环说。 丫环们吃吃笑着退了出去，临走之前还帮着把窗帘放了下来，房间里泛着柔和的烛光。 把罗衾、绣着龙凤的帐幔照的朦朦胧胧。 孙蝶作为新娘子，按照刘谌的吩咐，盖上一个盖头，前一夜，这个仪式没有完成，现在继续重新来过。她的盖头下端缀着无数的珍珠，在灯影下反射着瑰丽的光辉，刘谌拿过一根专门用来掀盖头的陈香木杆，轻轻的将孙蝶的盖头掀开。 一般来说，古人结婚之前，夫妻俩人是从未谋面的，全凭三姑六婆媒妁之言，只有在洞房花烛夜之时才能见到庐山真面目，头上顶着盖头纯粹是为了增加神秘感，在掀开盖头的一霎那，新郎的感觉和赌场开盅，彩票摇号时的感觉是完全一样的，看到盖头下面是一张漂亮的脸就说明自己中大奖了，如果是一张丑脸，那就说明这一宝押错了，男人还好说，如果找个丑老婆，以后还可以娶几方小妾来补偿自己，新娘子就不同了，盖头掀开之后看到的那个人不管是白马王子还是青蛙哥哥，横竖都是这一个了。 刘谌和孙蝶自然不同于以上所说的情况，一起经过患难的，现在自然少了几分神秘，多了几分甜蜜，盖头掀开之后，四目相对，眼波流动，一片柔情蜜意从彼此心头涌起，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两人终于走到了一起，这期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现在总算修成正果了。 刘谌搀着头戴凤冠的孙蝶站起来，慢慢走到桌旁坐下，孙蝶端起酒壶倒了两杯酒，和刘谌对饮了交杯。 “夫人，咱们歇了吧。”刘谌咽了一口唾沫说。 “你都睡了整整六个时辰了，要不我们饮一点酒……”孙蝶羞答答的说道，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毕竟是黄花大闺女头一次结婚，马上就要结束十九年的任性小公主生涯了，哪有不害羞的道理。 既然还要再喝一会儿酒壮壮胆子，那就再喝一会儿。 这个时候的孙蝶，才是最像个女孩子的。原来的她长着一张闭花羞月的脸，行事却是个妥妥的女汉子，挥剑杀人都是不眨眼的，还能千里独行……想起这些，刘谌都觉得这个女人，简直上苍送到自己身边的！不知道正史上有没有孙蝶这一号人物，但是现在他活生生俏生生娇滴滴的就在自己眼前…… 终于，两个人都喝得霞飞双颊，刘谌忍不住就要动手了！ “我来替你宽衣。”刘谌说着就要动手帮孙蝶摘下沉重的凤冠。 “别，妾自己来。” 孙蝶自己将凤冠摘下，又取下耳朵项链手镯能首饰，这才帮刘谌宽衣解带，其实也没什么好脱的，因为刘谌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现在也就穿了一件睡袍，一下子就扯去了，下面的衣物，都是刘谌自己设计的，那时候的男人穿的都是兜裆裤，十分滑稽，刘谌自己设计了男子内衣…… 刘谌坐在床沿上，孙蝶帮他脱靴。享受着一个公主的服务，刘谌做梦也想不到，他记得自己曾几何时，躲在出租屋里，是一个一穷二白的吊丝……现在竟然去了三个老婆，还有一个是颜值高、出身贵的公主，原来在古代当男人这么舒服啊…… 孙蝶这样强势的公主，结婚以后也得当个乖巧的小媳妇啊。南都气候宜人，四季如春，看着孙蝶开始自己宽衣解带，听着稀稀梭梭解衣服的声音，再看见床单上铺着一块洁白的绸布，他知道这是为处女落红准备的物件，刘谌心潮起伏，忍不住回头去看，哪知道就在他回头的瞬间，刘谌看到孙蝶身穿小肚兜害羞带怯的坐在床沿，正把帐子放下来，随后缩到床上，钻进了被窝，象牙床非常之大，帐幔放下来之后就形成了一个完全封闭而私密的空间，此时，空气好像都凝固了，时间也仿佛停滞了，万籁俱寂，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刘谌还傻坐在床沿上发愣，孙蝶低低的喊道：“傻坐着干什么，进来。” 刘谌飞快的脱下自己设计的那种十分方便的内&裤，当然这时候没有橡胶，不存在松紧带，用的还是布带……刘谌麻利的钻进被窝，老老实实的和孙蝶并排躺着，两个人都没有动弹，就这样静静的躺着，虽然刘谌是身经百战的皇子，孙蝶是东吴公主，但孙蝶没有经过此事，有些羞怯，刘谌也不知道如何对待这种羞怯，整个感觉和攀枝花那会儿自自然然的想出了好长时间才做这个事情完全不一样！ 刘谌先摸到的是孙蝶柔软的小手，顺着小手往上摸，是细嫩的玉臂和浑圆的香肩，再往上是一张火烫的小脸，还在微微颤抖着。 他轻轻捧过孙蝶的小脸吻了过去，花瓣一样的嘴唇柔软香甜，上面油腻腻的是唇膏忘了擦掉，往日里心细如发的孙蝶这次却因为紧张，上床之前居然忘记了卸装。 但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再爬起来点灯卸装未免太杀风景，于是她也不管那么多了，笨拙的回应起刘谌的热吻，两个人都不会接吻，嘴唇牙齿舌头碰在一起很是狼狈，过了片刻才找到感觉，两人的身体慢慢缠绕到了一起。 第二百七十九章 镜子风波6 孙蝶自小鲜衣怒马纵横驰骋，习得一身毫无意义，所以男女之事，并不像一般新婚的小姑娘，做的血淋淋的痛不欲生……孙蝶刚开始的时候，羞红了脸，十分紧张，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道：“好害怕啊……” 刘谌笑道：“放心吧，又不是拿一把刀子戳你……即便是一把刀子，也是一把温柔的刀子……” 孙蝶早已羞得不得了，紧紧闭着眼睛，什么不看，什么也不想了，任凭刘谌施为。 刘谌这具身体，对女人已经很熟悉了，毕竟是前面有过两个女的。所以，他还是一寸一寸地让孙蝶慢慢放松了，有了感觉，然后才开始…… 但孙蝶并没有叫痛，刘谌就渐渐放开了，过了些时分，孙蝶渐渐开始有了回应…… 第二天孙蝶收起了那块已经染红了一大片的白绢布，这个东西一早要带进宫里去，给父皇、母后请安，交给太监登记的。孙蝶要是一般的妾室，是不会有这个待遇的，刘禅下过旨意，她的一切待遇和正室等同，所以这个待遇就有了……虽然这在刘谌看来，有点侮辱性质，可这年代的女人却并不这么看…… 朝会上，刘谌奏请北上经略成都等地，刘禅当然是准奏，众臣有奏议还都成都事宜，刘禅却道：“还都？还什么都？我大汉都城，要么在长安，要么在洛阳！去成都算什么还都？都是偏安，偏安于南都，跟偏安于成都有什么区别？朕以为就不要劳师动众劳民伤财了，而且南中正在兴起，南都已经兴建完毕了，在这里挺好，等到大汉兴复，一统天下之后，朕和诸位一起还都长安！众卿以为如何啊？” 刘禅都这么说了，看样子的确是懒的挪窝了，毕竟现在的南都冬暖夏凉四季如春，而成都夏天闷热闷热的，且四季都是雾闷闷，晴天不多，所以刘禅说不回去，那就不回去了，反正正如刘禅所说，不会到长安洛阳，成都南都无所谓……众人也乐得在这里过惬意的日子！ 接下来研究一下了北迁人口，经略这几年荒芜了的成都及其周边…… 这个事情是个精细活，刘谌只是提出了意见，要求一定兑现南迁时对成都极其周边民人的承诺，把那些分到他们手里的地契都兑现了，否则这么折腾他们，恐生民变…… 诸葛瞻奏报了这几天的暗访结果，现在南迁的百姓，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在这边并没有耕种过活，很大一部分在都被安排进了商队、铁厂、船厂、营造营等地，这些人生产的各种产品，货通天下，不仅三国在用，甚至通过贸易出了西域，烈酒、茶叶广受草原胡人欢迎，各种货物，在东吴集散，规模很大，南中营造现在占了很大的份额…… 所以，现在于各处搞营造的手工业者，由于刘谌的技术支撑，都是新奇生意，独门手艺，赚钱迅速，他很也积累了很多财富…… 于是很多人并不愿意放弃这大好的前景，尤其是知道了刘谌现在已经可以营造蒸汽动力船只，将来航运可以到达更远的地方，换取各地的珍宝，现在很多人都不愿意北上去种地了…… 当然也有一些怀念故国家园的人，还有一些被安排在深山里筑造水梯田种稻子养猪养鱼生存的人，表示愿意回去…… “陛下，现在各地大概情况就是如此，详细数字，还没有完全统计出来，地方官员多表示，再有五日左右，就会报数据上来……” “你估计有多少人愿意北迁？” “怕是连三十万都不到！因为大部分都安置到了营造行当，种地的多是本地人，安排南迁民人种地的就不足三十万人……” “三十万人？有几个县就能安置下了，诺大的成都，周边郡县那么多，难道都要空置？”刘禅惊讶道。 “禀父皇，如此正好，成都平原沃野千里，不过交给儿臣操作，三十万人足矣！三十万人产出的粮食，足以养活全大汉人口……” 刘谌这个海口一出，众人虽然都是见惯了刘谌奇迹的，但也都很惊讶，现在一个人去种地，生产的粮食除了养活自己，基本上也就是略有盈余，最大程度一个人可以生产三到四个人吃的粮食，而且还得是精壮劳动力……再怎么做，粮食总是要人种植的！所以大家并不太相信刘谌说的，毕竟种粮食不是挖土…… “我儿，你不要信口开河，这怎么可能？” “父皇，这并不难，比如以前的船，以前的箭是人力射出去的，现在用蒸汽机射出去，以前的船是人划动的，最多风力驱动的，现在我们用蒸汽去划了，同样以前耕地是人力、畜力，现在我们用蒸汽机……蒸汽机干活，一台可抵得上百人，如此，不过是种地而已，在平原上，确实不需要太多的人力……当然蒸汽机笨重，以后我们会慢慢造出内燃机，会更加轻巧，功率大增，各种播种收割施肥的机械，我们用一两年都会逐渐研制出来，且成都平原由于都江堰的原因，多年并无水旱灾害，天府之国，名副其实，相信儿臣，相信儿臣，如今这点人口，养活起来并不困难……” 刘禅和众人都听呆了，历朝历代，粮食都是天大的事，但凡明君，无不劝课农桑，现代倒好，前期汉国眼看覆亡，刘谌以商业手段解决了粮食问题，现在要种粮食，刘谌还是如此轻描淡写…… 刘谌却知道，他所熟悉的时代，这片大地上满都是人，粮食盈余却很多！现在这个地广人稀的时代，却可以制造机械，养活一点人口，又有何难！ 更何况，刘谌打下广州、番禺之后，就要出海，航行一段时间，熟悉海面之后，就要满世界搜寻良种，若是玉米、马铃薯、红薯来了之后，当无饥馑之忧…… 当然，研究农业机械的同时，陆路交通工具，也会取得进展…… 第二百八十章 镜子风波7 刘禅最终还是准了刘谌的请求，能迁三十万人，那就迁三十万吧！只要刘谌打包票的事情，向来都没有出过差错，刘谌奇迹，现在人们都已经差不多习以为常了！ 所以，众人虽然满肚子疑惑，但是过去铁证如山的事实摆在眼前，让他们不能质疑刘谌的话。 散朝之后，刘谌带着孙蝶进宫，尽了一下规程，辞别了皇帝、张皇后，就要北上了。 “老五啊，南边在打仗，你为何却要北上？” “启禀父皇，儿臣北上，其实也是看看，有没有机会，敲打一下司马炎！” “打算南北同时开战啊？现在国力还跟得上吗？” “胡奋都跑了，成都都丢下了，可见司马炎心里很慌，这个时候只要大军压上去，我们有求必应，不必真打！而且两线开战，正好宣示一下我们的实力，让晋、吴两国从此死了心，我们才能安心十年磨一剑、一战定乾坤！” “那为何不把胡奋早早地围在成都，吃下他们十万人，朕觉得老五你是有意放走了的胡奋的！” “儿臣正是有意放胡奋走的，一来不能把司马炎逼急了破罐子破摔，毕竟司马独家挡住了五胡南下，那些胡虏铁骑来去如风，若是司马家倒了，北方大乱，还得我们收拾烂摊子！二来，司马家太过削弱，白白便宜孙皓，只有他们旗鼓相当，才能相安无事，毕竟我们这三国百姓，都是大汉的百姓，当消弭兵祸，令百姓休养生息！如此，日后我大汉兴复天下一统，才是一个殷实富足的大汉，而不是千里无鸡鸣路有冻死骨的大汉！” “好！好！我儿眼光远大，为父不能及！” “当然这一回北上，主要目的还是把成都一带的摊子铺开！当年时间仓促，我们没时间经略，被打得措手不及，要是儿臣的真的把摊子铺开，何至于南迁啊！” “说起来，为父也不明白啊，你为何在邓艾偷渡阴平之后，突然一下子横空而出，从此一切大事，几乎都是你在做！在这之前，你一十九年时间，除了仁孝刚烈的德名，似乎并无才名啊？” “父皇，这一切一言难尽，儿臣要是跟您说，儿臣所学，其实就是邓艾大军逼近，儿臣心中忧愤，快马加鞭两马相撞出了事故，昏死过去，然后一场大梦，虽然时间极端，但是学到了些才学，您信孩儿吗？” “这么说，你前面说得青城山神仙传授，都是骗你老爹的？” “现在说的是真的！不过都很荒诞，没人愿意相信……连儿臣自己也不相信……” “为父觉得，现在你说的是真的！你这一梦，就是天帝在你脑门上点了一下，天不亡我大汉，天帝给了你挽救大汉的才能！你可不能负了上苍啊！” “父皇，儿臣一直在努力！” “为父看的一清二楚，你这些年来可以说三过家门而不入，真的是鞠躬尽瘁，拼尽全力，无丝毫懈怠！为父得感谢你啊！” “父皇，儿臣是您的儿子，昭烈皇帝的孙子，无论如何，都是应该的！” 刘禅却郑重躬身一拜，吓得刘谌连忙跪下，道：“陛下，使不得，折煞儿臣！” “这江山得是你的啊！父皇对不住你！” “父皇，大汉江山当然是儿臣的！大汉江山，在大汉天下，大汉江山，也在儿臣心里！大汉江山，并不是您的那把椅子啊！” “好啊！大汉江山，的确不是一把椅子啊！豁然开朗！儿啊！你有这个境界，父皇自愧不如……” …… 父子两人聊了一阵，刘谌交代了一下刘禅身体方面需要注意的事项，嘱咐他一定要遵从皇甫谧医嘱，好好养着，一定要等着进驻长安皇宫！ 刘禅挥泪送儿子出宫。 这一回，刘谌北上带了上了崔氏、攀枝花、孙蝶、零菱，一大堆仆役伺候着。刘谌设计了弹簧片减震，棕垫在底、麻垫子在上，再上是棉垫，再上是狐裘的超豪华软卧马车，给崔氏乘坐，饶是蜀中山道，竟然丝毫不颠簸…… 崔氏心里虽然记挂着大壮，但听了刘谌分析，觉得大壮并无危险，也就放心了，现在她感到无比的幸福，体内现在流着的，一般竟然是丈夫的血液了，这个事情在她醒来之后，彻底震惊了她，随即巨大的幸福感、巨大的感激之情，包围了崔氏！她原本表面上很是贤惠，但是心底里稍稍对刘谌几年对自己不闻不问有些怨气的，现在这种怨气消散得无影无踪，血能给你，就是命能给你！如此，夫复何求啊！ 攀枝花一袭艳红如火，骑在白马上，像是白云驮着一轮红日！ 孙蝶一袭白衣如云，骑在赤炎驹上，像是烈焰托着一朵白莲！ 刘谌在中间，衣带飘飘，说不出的惬意！ 这时候，电报传来，王二说，广州等地，用了三日时间，已经完全攻下了！到目前为止，消息还没有传到孙皓的耳中！ 快马传递军情，现在快马绝对还没有跑到建业呢！三日拿下了广州，东吴三日传不了一个军情…… 刘谌对孙蝶说：“你哥哥听到这个消息，不知什么反应？” “你轻描淡写，千里之外指挥人攻下我东吴广州重地，我哥哥却还不知情，你说天下还有什么比这更加气人的事情？唉！”孙蝶叹口气，眺望东方，觉得这天下任何帝王，除了刘禅，都大势已去！ “现在好了，终于可以指挥我们的航海人员，去海上探索了！这一点是我大汉落后于你们东吴的地方！现在得依靠你们有经验的水手了去航海了！当然，我制作的罗盘，远比你们的司南精准，蒸汽船虽然也挂帆，但并不全部依靠风力，操纵方便，是以优势还是很大的！只要结合东吴和大汉的长处，我们中国便是这天下航海第一了，会超越大秦！现在最后确认一下，你们那边带过来的水手和造船人员，真的可靠吗？可不能坑了我？” “万行事，十分诡秘，虽然我再三确认过了，但很多事情也说不准，一切还要你自己小心啊……” 刘谌脑子转得飞快，想着给南边发报命令的内容，队伍在青山翠谷中缓缓北上…… 第二百八十一章 镜子风波8 人类征服海洋，就算是刘谌所熟悉的一千八百年后，也没有完成，海洋还有许多人类未去过的地方…… 譬如马里亚纳海沟深度为一万一千余米，是地球的最深点，而人类下潜深度：载人潜水器下潜深度的世界纪录一千零九百余米的深度，无人潜水器下潜比载人多了几十米，总之，还没有下潜到海洋最深处，至于海洋生物、矿藏，人类也只是了解了个大概…… 而刘谌突然间就到了这个年代，据他了解，人类已经开始探索海洋，但是远航能力还比较弱。 刘谌所处这年代，往前百年前，史书上的大秦，也就是后世的罗马帝国，第一次与汉王朝交往。 那时候航船已使用风帆，商人由海路到达广州进行贸易，运送丝绸、瓷器经海路由马六甲经苏门答腊来到印度，也就是那时候的申毒，并且采购香料、染料运回汉王朝，申毒商人再把丝绸、瓷器经过红海运往埃及的开罗港或经波斯湾进入两河流域到达安条克，再由大秦、波斯商人从埃及的亚历山大、加沙等港口经地中海海运运往大秦的大小城邦。番禺、徐闻、合浦等港口，已经成熟，启航西行，在申毒国，会与西方的大秦商人相遇，实现了对接，也就是说，刘谌熟悉的那个叫法“海上丝绸之路”，在汉末已经形成。 后来三国鼎立，吴雄踞江东，同曹魏、蜀汉在长江上作战，也因为海上交通的需要，孙权积极发展水军，船舰的设计与制造有了很大的进步，技术先进，规模也很大。孙吴造船业尤为发达，当时孙吴造船业已经达到了世界领先的水准，孙吴所造的船，主要为军舰，其次为商船，数量多，船体大，龙骨结构质量高，不仅满足了军用，也极大促进了商用造船业发展。 同时孙吴的丝织业已远超两汉的水平与规模，始创了官营丝织，而有自已独特的创新与发展。海路丝绸贸易繁荣，到了目前这个似是而非的年代，广州已经成了十分繁忙的港口，海船经朱崖洲（海南岛）东面海域，直穿西沙群岛海面抵达南海诸国，再穿过马六甲海峡，直驶印度洋、红海、波斯湾。对外贸易涉及达十五个国家和地区，丝绸是主要的输出品。 孙皓这个时期，手上也有了很多海外带来的奇珍异宝，丝绸等商品换来的香料、宝石等，也是充盈国库的重要手段…… 所以，刘谌从很早就看上了孙吴的广州，现在终于打下来了！ 刘谌经过深思熟虑，终于先给刘禅发了一道奏表，说如今南中大局已定，益州北部，胡奋撤走，有姜维大将军吩咐各位将领布放，加上蒸汽动力连发钢弩的神威，晋、吴两国断不敢生事！所以刘谌申请，让霍弋带领所部人马，南下南海郡，和王仲西会师，重兵防守，防止孙皓反扑。因为南海郡之谋才是一统天下的关键之举！ 电报很快到了刘禅手里。刘禅一看到一统天下关键之举，想都不想，直接准奏，给霍弋发了军令，霍弋用了一日时间，分割交接军队，按照要求，发了通告给各部，从所有大汉战卒中，挑选了两万余最熟水性，年纪轻，牵挂少的人，带领他们南下了！ 刘谌又给霍弋发报，叫他暂时以安南将军身份，全面主持新占领南海、桂林、苍梧、交址诸郡县的工作，最主要是训练水军，上岸冲杀的大汉军校的原有军卒可以改造旧军卒，至于船上的蒸汽连弩操作、航行本领、避险本领等等，让霍弋和善于航海的东吴水手和造船工匠商量，拿出一个方案，毕竟这方面刘谌自己也是不熟悉的。 刘谌在兴古郡那会儿，和工匠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打造出来的钢木结构蒸汽动力船，要是能加上合理的风帆，就能如虎添翼，更加完善。这一点东吴那边的造船将领才是专家，刘谌发报让霍弋多多善待这些人，和国内工匠一样的待遇…… 事实上，国内工匠现在待遇极高，立了大功的，一般都会挂着大汉军队总装备部的将军职衔，领着高俸禄，享受政治特权…… 这在以前简直是闻所未闻的，但现在大汉总装备部的将军已经有好几位了，譬如陈大奎、刘国钢等等，他们现在已经是名副实的将军了！造船方面后来又涌现出一个王河初的人，这个人提出的钢梁和硬木卯榫，辅之以水泥的方法，解决了大木不够长不够坚固，钢铁焊接技术不成熟的问题，造出了可在千人的大船，十分坚固牢靠……于是他升了将军…… 当然，水泥标号研究过程中烧灰匠人申屠不私，聪颖过人，很快领会了刘谌的意思，夜以继日马不停蹄一窑一窑地实验配方，记录扎实详细，成果斐然，烧出了各标号的水泥，从民用到军用，详细分类，记录了配方和烧制注意事项……这个成果相当了不起！再加上营造营各行各业，都涌现出了厉害的匠人，他们都应该得到嘉奖…… 刘谌于是奏请在成立总后勤部，给这些为国家生产大量物资换钱，给军队生产大量物资给养和供给材料的工匠们记功，还是编在军队，按照功劳，授予军衔！如此，申屠不私就成了总后勤部的将军…… 当然，总装备部、总后勤部的总管，都是刘谌！ 这才是国之重器，刘谌必须抓在手里，不能出现差错，否则大汉就会失去先机…… 话说回刘谌给霍弋发报的事情，刘谌让霍弋善待匠人，善待东吴水手，多听听听他们的意见建议，开始训练海军，先在近海试航，测试船只性能，加以改造……告诉霍弋，东吴的造船术和航海术，值得学习的地方还很多，吴国造的战船，最大的上下五层，可载三千战卒，当年，孙权乘坐的“飞云”、“盖海”等大船更为雄伟壮观。孙吴曾多次派出大船队远航辽东及南海海域……孙吴甚至还有一次远航，到了传说中万里之外的大秦（罗马帝国），这可不是任何人能小觑的！ 霍弋接到了刘谌的电令，感到头有点大了，这任务既陌生有繁杂，不好干啊！不过，既然是一统天下最关键的一步，这个时候把这个任务给了自己，可见刘谌对自己这个最初的搭档十分信任！霍弋十分感激，心里暗暗发誓，绝不辜负刘谌的信任！ 事实上，霍弋跟刘谌搭档很早，从修建水梯田开始就在一起，后来经历大小战役、多次斗争，他对刘谌的心意，还是很了解的！这也是刘谌为什么这个时候选择霍弋南下的原因。 第二百八十二章 镜子风波9 霍弋经过一番准备，带着两万余健卒迅速南下，五日后，到达兴古郡，乘船东下，很快就和广州、交州一带，和王二王仲西会师。 这个时候孙皓早已获知南海郡广州等地被占的消息，一番暴跳如雷之后，结合前面孙蝶所言，以及出嫁时候汉方索要嫁妆全都是造船匠人和熟练水手等等事实，就得出一个结论，刘谌要出海！ 既然占据南方郡县，不过是为了出海口，那就好办了，孙皓自认为自己的水上力量天下无敌，高大的楼船、训练有素的水军以及多年内河航行和航海的经验，蜀汉这群山里猴子，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于是拔剑四顾，勃然大怒，命令水师从出海航行，在海面上围堵汉军，不然他们出海！陆路上大军压向郁水一线！ 陆路军队先到，面对每一艘船十余架蒸汽连弩的装备，他们根本不能接近，所以汉军并不理他们，只要他们靠近郁水，总是死伤许多，然后撤离…… 而晋国得到的区区五百架降标生产的蒸汽动力连发钢弩，此时还在北方攻打羊祜…… 北方攻打羊祜也并顺利，因为羊祜借鉴了他们包围武昌铁山时候的见到的铁壁阵，羊祜早料到孙皓会让陆抗等来追，提前作了部署，是以虽然东吴方面的蒸汽动力连发钢弩比晋国多了两百余，但是他们三百架配合铁壁阵，还是死死挡住了东吴不能北进一步…… 现在羊祜也收到了消息，说汉国南王刘谌的儿子被人绑架了，刘谌此时正在命整个汉国的军卒四处搜捕！且似乎怀疑是孙皓的人掳走的，已经开始攻打南海郡……当然，这消息是没有攻打下广州之前的消息…… 羊祜松了一口气，道：“现在好了，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孙皓的人要南下了！” 这话说了没几天，南方战事不利，孙皓调走了三百余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和两万战卒南下，张布早已南下，奉旨到铁山钢厂去研究防仿制蒸汽动力连发钢弩了！万、施绩都南下，回建业的回了建业，奔赴郁水前线的，去打仗！只留下了陆抗，也学着羊祜，把自家创立的铁壁阵发扬光大，双方开始了对峙。 却说万回了建业，施绩带人南下和苍老的濮阳兴汇合，开始攻打郁水…… “看到了没有，汉国的船只不仅有一层铁壳，而且冒着烟行进，速度很快，我们的箭射过去，根本无济于事啊！”濮阳兴早早发现了这个恐怖的事实。 “硬木尚且很沉了，这刘谌用的是什么妖术，竟然使得钢铁浮于水面？”施绩大惊道。 “什么妖法，尚且不知，但是我们这样打下去，终无尺寸之功啊！” “有无尺寸之功且不说了，老夫发现，我们的钢弩越来越不中用了……射得越来越近，而且已经发生了一起恐怖的爆炸，有一个锅炉烧着烧着，就是不出气，最后爆了，铁片和灼热的蒸汽，杀死了周边好些战卒，现在战卒们操作起来都是战战兢兢的！” “啊？” 两人于是前往神箭营观察，又有几起钢丝绳崩断的，钢弩臂折断的等等，开始损毁严重起来了！ “快报陛下啊！”濮阳兴反应过来了…… 于是，郁水不打了，停了下来，等了**天时间，等到的消息是，刘谌的儿子是司马氏抓走的，刘谌误会了孙皓，表示愿意再献出八百架蒸汽动力连发钢弩，以示修好之意，只是绝口不提广州之事…… 看样子，刘谌出海的决心很大！ 孙皓答应了刘谌的条件，只不过自己排到朱崖洲和广州之间的巨大楼船，停着不走，形成对峙之势。 而霍弋到了广州之后，才开始是慢慢部署，并不急着出海，于是事情一时间搁置起来…… 孙皓得了八百架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就往北边南边个隘口部署了一点，由于地方太大，要塞太多，这点根本不够用，不过有点总是好的，聊胜于无嘛！ 孙皓召回张布，问道：“仿制得如何了？” “炼的钢，经过多次试验，终于找到了有弹性的，可以充当钢弩臂！锅炉这东西，还是比较精密的，最是难做，我们的刚才到底还是不如刘谌炼出来的，试验了好久，做出来的锅炉很容易烧炸了，最后不得不加厚了炉壁……这样一来，我们造出来的蒸汽动力连发钢弩显得十分笨重，不易运输，不过好在我东吴水网纵横，到处都可通船，水运比起陆运好了许多，这也是我们比蜀汉强的一个方面……” “不要分析这些，朕明白的！就问你一句，这玩意，到现在为止，到底是仿制出来了没有啊？”孙皓十分急切。 “陛下恕罪啊，臣现在只有一点了！这一点突破就出来了……” “什么？” “我们无法造出钢丝绳，这么细的钢丝，我们根本无从知道是怎么做的！只有有了这钢丝，才能拧成钢丝绳，才能承受钢弩臂千钧之力啊！现在也想着用其他绳子代替，但总是会崩断，若是太粗了，又笨重。只有蚕丝绳达到一定的粗度，倒是可以承受这个力量，就是磨损太快，用不了许久就断了！所以，目前为止，臣卡到这弓弦上了……” 孙皓看得出来，张布确实已经尽力了，他也不好责备一个眼睛熬得通红的老臣。 “如之奈何啊？” “陛下，臣绑了费尽心机，终于绑了刘谌的儿子，目的就是为了换取这个东西的！可惜功亏一篑，想不到这司马炎黄雀在后啊，现在那个小子竟被羊祜的人抢去了！”说话的是万！绑架刘谌亲属，换取绝密技能的法子，万已经筹谋好久，原本是想要抓刘谌或者刺杀刘谌的，但后来觉得成功可能不大，还不如不要打草惊蛇，抓一个小的换取利益最是划算……于是，万花费多半年时间布局，才有了安装镜子这样一个天大机会，于是他们在沿途劫持了工匠，以其亲属性命威胁，最终潜入了南王府…… 当然，一应接应计划，逃跑计划，早就布置好了！只是劫持方式不同，接应方式、联络方式、逃跑路线等等都是不变的！ 这一次，万差点成功，没想到羊祜老谋深算，盯着羊祜的人呢，最终乌鸦的肉落到了狐狸口里…… “原来怪不得刘谌要打我南海郡广州要害，原来他的儿子真是你个老小子掳走的啊？” “陛下，臣损失了五六百好手，功亏一篑了……” “唉！你也是一片苦心……只是现在如之奈何啊？” 第二百八十三章 镜子风波10 “现在，既然刘谌的儿子被羊祜这个老匹夫抢走了，而我们一直没有承认过我们曾经动过他的儿子！那我们能做的只有祸水东引，让刘谌去打他们！”万道。 “万你处理事情的方式太江湖气了！我们是一个国，又不是一群山贼，当然不能承认绑了人家儿子，同样，羊祜那边肯定也不承认……” “陛下，这种事情当然是做得，说不得！现在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现在只要向刘谌表达出最大的善意，表示愿意出兵攻打晋国，希望他们能多多援助些蒸汽动力连发钢弩，攻下的城池，归刘谌……” “什么才是最大的善意？刘谌现在要打谁，还用我们去帮忙吗？” “既然刘谌想出海，那就让他出海吧！陛下，正如你所说，刘谌现在要打谁，都是无法抵挡的，假若真和我们在海面上打起来，我们楼船虽高大，但是架不住人家的船铁石构成啊！” 孙皓摇摇头，道：“我们不能一直退让下去！打赢打不赢，都得打！” 孙皓这个态度很坚决，没有商量的余地。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是一种态度！成败已经不重要了，事关一国尊严，就要有背城一战的决心，这就是华夏子孙一直以来流传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精神。 “张布，弓弦的问题，想想其他法子吧！蚕丝可以承受钢弩的力量，那就想法减少磨损，去实验吧……” 孙皓低头挥挥手，看上去很丧气的样子，眼神空洞走了，不再理会万、张布…… 孙皓陷入了绝望，原先得到的那些蒸汽动力连发钢弩，按照濮阳兴报上来的说法，已经发生了多起钢弦绷断、弩臂断裂、锅炉爆炸的现象，既然是同一批东西，那剩下的已经不堪使用了…… 想不到这些钢铁玩意，虽然好用，但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结实，这么快就消耗了一批，自己没有能力生产，像晋国一样靠粮食换取这东西，成本实在高的可怕！ 孙皓烦闷，这个时候他最想做的事情就喝酒，然后杀人。 不过他还是强力压制这准备扯剑杀人的手臂，纵马狂奔，出了宫城，侍卫们很快跟了上去…… 孙皓只是漫无目的纵马狂奔，直到胯下千里驹出了大量汗，孙皓的大腿内侧已经严重磨破，先是火辣辣的疼，然后渐渐麻木，他才筋疲力尽地由马匹信步回了皇城，饮下大量酒后，睡着了…… 刘谌到了成都，偌大的成都城，竟然是空的，能用的一切东西都被晋军一洗而空，甚至连一些比较好的建筑上名贵的木料，都被拆走了！当然一般平民的房屋，也是受到了严重损毁，大量木料都被这些胡奋的军队拆下来当柴烧了！ 事实上，这几年对成都的占领，根本没有给晋国带来任何好处！ 巴蜀之地，千里沃野，只要有人，就能产出大量的粮食，产出精美的蜀锦，产出大量的其他各种物资，当年秦国占领蜀地，才有了粮食供给，进而一统天下；后来楚汉之争，也正是占了巴蜀之地，刘邦采纳了张良、韩信所献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挥师东进，留下萧何负责征收巴蜀之税，供给军粮，才成就大汉四百余年基业，到如今帝祚绵延…… 可是，刘谌釜底抽薪，生生拖住羊祜等，让霍弋、张遵把这里的百姓大举南迁，留给了司马一个千里无鸡鸣的巴蜀之地！这样，胡奋占领成都等地，居然还要从关中、汉中一带运军粮来吃！ 这一招坚壁清野，简直绝妙！ 司马炎不是没有想过把中原百姓迁入蜀中，然而自从晋汉之战后，晋国也大大被削弱，兵力不足、胡人不稳、孙皓进攻、灾祸连连，南北边境不宁，丢了襄阳，且国内饿殍遍地……于是移民的事情一直搁置到胡奋撤退，都没有进行！ 就这样，留下的成都以及周边，看得刘谌有些发毛！ 世界归根结底还是人的世界！当你看到一个“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的城池，除了身边的熟人，再也见不到任何人，第一反应首先是觉得恐惧！ “小灵狐，带人修缮原来的北地王府，安顿孤的家眷，侍卫营靠近关彝大军的大营驻扎！这两日，家眷暂且安置在军营吧！”刘谌进城看了一圈之后，命令小灵狐道。 “南王，现在已经查明是羊祜的杀手，掳走了世子，是不是攻打晋国？”刘谌到了成都，电令分散各处找人的关彝部回成都外驻扎，电令其他各部放弃寻找世子任务，按部就班，回归正常。 “不用！等着吧！看看他们想要什么！电令南都各营造营，叫他们分出一半的力量北上，电令攀枝花钢厂和宛温船厂、水泥厂、玻璃厂等，分出一般的匠人北上，上奏陛下，让南都善于营建的百工，都北上吧！我们要造出一个新成都来！” “臣弟尚有不明之处，请王兄详细说明，臣弟再去起草电报！” 于是两人商讨一会儿，将成都营建事宜大概说了一下，基础建设的人，越多越好，尽量北上…… 关彝弄明白之后就去发电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事情要他去做，自己不是领军大将吗？为什么突然要干这个事？ 刘谌也不给他解释，他就不好问了。 成都及其周边，早在诸葛亮时代就已经测绘了详细的地图，诸葛亮大才，主持绘制的地图还是相当精准的，刘禅在成都时候，曾命人照着绘制了很多副本，后来南迁，就带到南都去了，刘谌北上的时候，就带了两幅上来。 关彝走后，刘谌回到已经搭建好的大帐内，账内灯火通明，因为刘谌带着随军带着一些发电设施，用蒸汽动力连发钢弩的蒸汽机，就能带动发电，只要拉上导线，很快就能给军营提供照明。当然并不是所有军营，而是主要将领的营帐。用的点灯，是刘谌试制的那种碳丝灯，使用寿命不长，但是贼亮…… 刘谌铺开地图，然后开始研究起来，此时他的三个女人都在身边，小女儿零菱也在身边。崔氏身受重伤，正躺在榻上，看着大家，眼神温柔；攀枝花忙着准备茶点、照顾零菱；孙蝶当然喜欢和刘谌一起研究事儿。 “夫君，你歇息一会儿吧？马不停蹄来到了到了这里，一直这样忙下去，身体吃不消啊！”崔氏道，“况且，你的那么多血给了我，身体很虚的……” “没事！时不我待，很多事情等着呢，人一辈子很快就会老了、死了！我总不能刚刚铺个摊子就老了吧？世界真的好大，等我把摊子铺好了，带你们出去转转，保证颠覆你们对世界的认知，新鲜事物会让你们目不暇接，震惊得你们下巴都掉了……” 听着丈夫这样说，三个女人都陷入了向往…… 第二百八十四章 镜子风波11 “父王，零菱也要去……！” “好好好！都去！” “哥哥，也要去……”零菱想起哥哥，憋着小嘴却要哭了，道：“好几天都没有见到哥哥了……” 话说刘大壮对妹妹百依百顺，兄妹两个感情极好，近几年又多时不在家，一直都是大壮照顾妹妹的。 “零菱莫急，哥哥过几天就回来了！”崔氏道。 攀枝花在深山里长大，善于用竹篾和草叶编织一些小玩意，看到零菱不高兴，就哄她玩去了。 刘谌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了，毕竟国家大事现在搅扰家人，虽说是大壮不会有事，但这让刘谌觉得自己还是有点软弱可欺了！必须司马炎、羊祜等人一点颜色看看！ “动我家人者，死！”刘谌脸色阴郁，冒出这一句冷冷的话，心中杀意泛起。 这种身经百战，在死人堆里走过的人，一旦起了杀心，会产生一种叫做杀气的东西，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但身边的能够感受到一股冷意，一股恐惧感！ 崔氏首先开口，道：“大王，您千万不要动怒，大壮的处境，您前面早就分析过，不会有事的，您还是按照早已部署的计划行事，不要因此乱了方寸……” 孙蝶当然是有见识的，觉得崔氏这句话十分在理，道：“就是的，按照您的部署，一步一步走，终会把司马那边陷入万劫不复，大王威势之下，壮儿不会有事，是以不必太急……” 刘谌点点头，道：“你们说的，我明白！不过，我突然意识到不能助涨他们这种歪门邪道的行径，他们不论是下毒刺杀、大军压境、阴谋阳谋，都冲着我刘谌来，动我家人，虽说是谅他们也不敢怎么样，但最怕刀兵无眼，出了意外，将悔恨终生……所以，这一次一定要打，把他们打疼了，打没脾气了，让他们的魑魅魍魉从此消散的干干净净，换我们大家几天清净日子……” “不会影响您的筹谋部署吗？”孙蝶问道。 “当然不会！一旦给了我时间，让我施展开来，他们全都不会有机会了……” “那就好！大王的决定，我们小女子就不插言了……” 刘谌于是开始和孙蝶两人在地图上标注将来什么地方建工厂，什么地方建书院，什么地方建军营，什么地方建街市、什么地方建广场、什么地方建衙门等等，慢慢地逐步有了一个新城建设的轮廓，当然，对于前人的重要建筑譬如成都皇宫等，还是以修缮为主，绝不破坏……尊重历史、承认祖宗，才是正途……刘谌对自己记忆中那个世界拆光一切建高楼，把一切文明成果斥之为封建的做法，极为反感！ 如此忙到半夜，防伪标注才完成，建筑风格也商定了，然后开始绘制大致草图……这个时代的木匠、泥水匠大都是心灵手巧之辈，其中有些特别突出的，你只要给出草图，说个大概要求，他总能想方设法给你造出来，而且几乎不差分毫，他们掌握着精巧的卯榫结构，十分有设计灵感，甚至在蒸汽机和一系列机器、船只的构造方面，得到了极大的帮助，木匠帮助设计机器，竟然攻破了好些结构难题，让刘谌获益匪浅…… 所以，很多建筑方面，工匠们已经有了营造南都、几个大厂和营造营等方面的经验，刘谌自不必细细作图，只要有个大概就好。最重要的是书院的设计建造，这是刘谌多年以来的梦想，他创办过大汉军校，培养军事人才、装备制造人才和后勤物资营造人才，都是速成的，但创办系统学习的院校，刘谌有个心比天高的梦想，那就是按照后世著名大学的标准，去好好营造，培养真正尊重自然万物、尊重人类人性，尊重思想自由，尊重文明文化，尊重智慧知识，具有继承性、开创性、独立性的人才，站在人类的、民族的立场上，成为理性和智慧的火花，照耀人类！ 这比起他所做的一切事都更为重要！ 但，这样也是最难的，毕竟在这个年代做这些事，很超前，所以就会很孤立…… 当刘谌把自己这个理想告诉孙蝶时候，孙蝶闭着眼睛在脑子里转了半天，然后让刘谌详细解释了一下他冒出来的那些新鲜的词汇，细细思考一下，孙蝶窥见了曙光一般，喃喃道：“我终于相信，您真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了！您说的这些，就像巨大的光明，虽然我还不能全部理解，但是也窥见一斑了，就像一缕缕光明，漏进来我的心里，我的心里瞬间被照亮了……让我看到一个真正的王者，散发着光辉，超越这世上任何王者，耀眼无比……” 刘谌被孙蝶这些少女般盲目崇拜的话语，弄得竟有点羞涩，低头笑道：“我以为你会斥我为大逆不道呢！没想到你竟然看到了我心底的光明！这种丝丝缕缕的光明，其实先哲都是有过的，譬如尊重自然万物的道家，讲究万物平等且思想自由的佛家，克制自己却奋发有为的儒家等等，我只是还知道一些先哲，是你并不熟悉的人，他们传承了人类智慧，并且用自己的智慧开创知识，探究万事万物生成和运行的本源原理，以及把这些原理用于生产生活，这一类知识，浩如烟海，都是智慧结晶，我有幸学了一点，得把这些都献出来，让更多的开蒙……” 孙蝶道：“就是把你前面教给我的知识，教给很多人？” “是啊，可这很难，规划太宏大，人才太匮乏……且最主要的世人的不解和抵触，甚至会群起而攻之，掐灭我们……就像是一群矮子中间，来了一个正常个头人，这群矮子最有可能的做的事，不是自己长高，而是设法除掉高个子，因为他们以为这个正常个头的人，不正常，是异类……” 刘谌对人性，向来持悲观态度！ 孙蝶却道：“我并不觉得，您已经做出了铺垫，用无所不能的学问，造出了战无不胜的利器，等你建立了一统天下的功勋，你说什么都是正确的！跟你打仗的一年多，您给我讲过人性，孟子荀子的善恶之争，并不是关键，我觉得服从强者、获得生存，才是最大的人性！是以当您强大到一定程度，别人仰望您的时候，您所做的一切，就都是对的！” 第二百八十五章 镜子风波12 刘谌对孙蝶有点刮目相看了，有点惊讶了！ “你说的，也不知道对不对，但说的太好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刘谌笑道，“枪杆子里出政权，射程之内是真理……” “我说的并不是武力，而是影响力……” “归根结底是一样的，武力和影响力，都得强大，才能拥有……” “好吧！现在我们说说书院的事，建在哪里？建成什么样子？怎么建？这将是大王您最为辉煌的丰功伟绩！” 刘谌于是慢慢说出自己的构思，鉴于世界是复杂的，人类的野心还很难控制，所以建设书院，还是要保持谨慎态度，小心为上……所以，天下一统之前建设书院，才是上上之举！建设在成都，才是上上之举！ 晋、吴两国的百姓，和我们一样都是华夏苗裔大汉子民，所以一统天下，没必要杀得天下到处都是尸山血海！从现在起，我们用十年时间，让我们蜀中、南中一带工、农、商业极大发展，物质极大丰富起来，物阜民丰；让我们的文明程度完全甩开晋、吴两国，这就体现在我们的科教文卫上…… “什么是科教文卫？” “科学，格物之学、营造之学！我前面早给你讲过的，探寻万事万物源头和运行原理，并用之于生产生活，就是科学！比如我们探寻了力学，了解了水蒸气运行原理，就造出了蒸汽机……教，就是得天下英才而育之，把我们文明的一切成果用来教化英才民人；文，就是文化，就是人类需要的情感精神享受，譬如现在流行的音乐、诗文、说唱等等，当然这个东西按照我的认知，还十分匮乏，我们还要有小说、戏曲、话剧、电影等等，后面说的这些抽象，容我慢慢给你解说！有的还要一定的科学基础才能实现；至于卫，说的是卫生事业，就是与所有身体健康有关的事业，譬如医疗、保健等等……科教文卫强大起来，国家综合国力才能强大起来！” …… “说回到书院的事情，这一切都得从书院出啊，人才是关键！因为一切事业，归根结底是人的事业，人才就是基石、就是中流砥柱……所以，我们必须把书院建设好，培养人才……书院必须向全天下开放，晋、吴两国必定慕名来学，当他们发现不可弥补的差距之后，在上层士人中，天下统一的大势就形成了……当然，对百姓开放一切关隘口岸，让他们逃往过来寻找一口吃的，寻找安身立命落脚之地，然后让他们带话给他们的亲戚朋友，形成强大的对比、强大的舆论，这样在底层百姓中，天下一统的大势也就形成了……我们必须培养出强大的人才力量，造出强大的武器，并且发展海陆空三军，从海上、内河，分割包围晋、吴两国，大军可登陆、可空降，形成巨大威势，迫使两国投降……” 刘谌把自己的脑子里大概的攻略，说给孙蝶听，孙蝶当然无法想象海陆空三军是什么，无法想象按照刘谌这样的布局走下去，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天下…… 刘谌于是给孙蝶讲解了什么是海陆空三军…… 孙蝶惊讶极了，道：“您的意思是，人真的可以飞上天空，还可以跳下来，毫发无损？” “难度是有点的，不过咱们可以先从气球开始，飞机难度大，气球并不是太难……你知道当年我们和司马打仗，是如何烧的司马大军粮草大营，又是如何轰开了司马炎宫殿的大顶子吗？用的就是热气球！这东西做得十分巨大，是可以载人的……当然，要是我们的人才培养起来，各种材料工业取得巨大进步，飞机也就能造出来，只不过这个确实很难，离我们还比较遥远……” 孙蝶对刘谌描绘的世界真的很向往，她恨不得明天就能把书院建起来，恨不得明天就能坐着气球在天上飞…… 两人说着，在地图上标注了建设书院的地点，刘谌又设计了书院的建筑风格…… 最终确定，书院建设在青城山。 毕竟这座大山背靠岷山，和蜀山茫茫大山相同，又在都江堰以南、成都西北，距成都百余里，距都江堰三十余里，这种位置和山形走势，若是加以营造，筑一个巨大的学城，易守难攻，十分安全，可以预防当权者和敌国破坏。当然，这里全山林木青翠，四季常青，诸峰环峙，状若城廓，乃是洞天福地，在这里读书做学问，最是清幽雅致，钟灵毓秀，让人人心驰神往…… 当然这里面刘谌的小九九还是有的，他是不相信掌权者的，他需要一个自己的安身之所，这里经过自己精心营造之后，天下魑魅魍魉都不能近，比当皇帝还安全……事实上，皇帝是最危险的职业！当然，刘谌要是选择当皇帝，他觉得精心谋划悉心营造，总还是可以安全活到老的，但这样太累，活的不够惬意……所以他放弃了！他的理想比做皇帝来的更加宏大…… 孙蝶听了刘谌的构思，惊讶道：“照您的意思，这简直就是建造一座无能能摧毁的城池啊，还要在山周驻军，还要在山上构筑独一无二的炮台？这哪里是什么书院啊！？” “这等重地，在我心里，比皇城都重要，要建就要一次性建好！我们闯荡天下，玩累了就在里面安安心心睡觉，不理睬外面，也不怕人打扰，你说多好……” 孙蝶锤了刘谌一小拳，甜蜜笑道：“原来你打的是这个小九九……” 刘谌笑道：“我不想圈养在皇宫里，但安全总得保障吧！？所谓狡兔三窟，这也算是我们的一窟，自然是要弄得扎实一点的！嘿嘿……当然，我们还有很多窟，慢慢会营建完毕的！” 孙蝶叹口气道：“归根结底，您还是谁也不信？” “你要是选择相信权力倾轧中的人，将会死得渣都不剩……” “归根结底，您的内心是悲凉的，不相信人性的……” “或许吧！” 第二百八十六章 镜子风波13 崔氏被攀枝花照顾着，和零菱在旁边的账内睡了，刘谌和孙蝶探讨了大半夜，虽然只是描绘一些草图，但是由于涉及太多，也很不容易，一直到了五更十分，攀枝花看见灯亮着，就给他们弄了点宵夜，吃了之后，才觉得困乏极了，不得不放下手上的纸，到头睡了…… 孙蝶被刘谌脑子里这些对她来说闪着耀眼光芒的构思彻底惊呆了！刘谌睡着了，她确实睡不着的，细细思谋着、想象着、憧憬着…… 回想起她的少女时代，她也曾梦想过自己的男人，她本就是博学多才文武双全的，天底下能看上眼的男人不多，东吴杰出的周郎、陆逊，曾经是她心里理想夫婿的标准，但可惜天下再也没有这样的了……后来，她仗剑孤身西行，只身闯入刘谌身边，虽然腿上受了伤，但现在回想起来刘谌那些可怕的“雷”、无形的“电”、以及无处不在机关消息，孙蝶就很庆幸，还好自己闯刘谌大营的那会儿，刘谌还没这么小心，要不然自己用刘谌话说，早就死的渣渣都不剩了……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和刘谌那不可思议的相识相遇，简直就像是冥冥中有无形的手安排的一样，要不然这种十死无生的局面中，他们竟然成了夫妻…… 想起这些，孙蝶就觉得很甜蜜！虽然现在就自己的位置来说，毕竟只是人家的一个妾，但孙蝶还是很满足，就像她说的那样，只要在他身边跟着他学习，就足够了…… 刘谌起来的时候睡到辰时末，就起来了，攀枝花早已备好了洗脸水、牙粉和牙刷（很早时候，刘谌的营造营已经按照刘谌的配方生产这两样玩意了，牙刷简单，就是硬木和猪鬃做的，牙粉是用石灰石粉、肥皂粉、薄荷脑、龙脑和一些草药粉末譬如独一味等等组成，可以清洁牙齿、清新口气、防止牙龈出血，弄出来之后，深受富贵人家、青楼妓院等地欢迎）。 刘谌凉水洗脸，清醒之后刷了牙，吃了点攀枝花加了人参、三七熬制的米粥，又喝一碗牛乳，吃了一个煮鸡子，现在刘谌和崔氏一样，吃的都是病号餐…… “小灵狐，把关彝给孤叫来！” 过了不久，关彝就来了，汇报一下他发电奏请皇帝派出百工来成都的事情。 “经过深思熟虑，孤觉得还是打一打司马炎的好！这样他们就知道厉害，再也不敢觊觎我们这块地方了，以后孤王要在这里放开手脚做一番事情，容不得半点刀兵……” “启禀王兄，这事情臣弟也想了许久，觉得打是对的！不过不一定我们去打，交给孙皓去打最好！我们大量提供武器，让陆抗去打南阳，把司马炎逼急，让他们跟我们提出请求，到时候我们提出叫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找回世子，且趁机要回汉中……”关彝指着地图分析道。 “咦！不错啊，贤弟你最近成长的很快嘛！这个主意，我们在边境摆开阵势，看着他们我们渔利，当然很好啊！只不过，我们必须现在就叫他们交出世子，如若不然，再叫孙皓命陆抗去打……” “也不能咬定世子就是他们掳走的，要求他们替我们找回世子，并不是交出！这样不撕破脸皮，我们对我们更加有利！” “对对对，这个事情就是要装不知道！好，这一回交给你去部署，一月之内，替孤王要回儿子，拿下汉中！” “臣弟遵令！” 刘谌没想到这关彝成长起来，倒是挺快，记得当初南下经略南中之时，这个十六七岁大孩子，虽然生的人高马大，看上去天神下凡一般，但说话行事都是有些孩子气的，比起张遵差远了！这些年过的真快，转眼间，张遵已经死了，关彝也长大了！ 崔氏被人抬着，四处转悠，过来和刘谌打了招呼，就跟着收拾修葺王府的人，去了城里，小灵狐派了重兵保护，现在刘谌的亲卫，人人都配备了手榴弹，精致的手弩，等闲人近身不得…… 攀枝花带着零菱玩儿，她喜欢守在刘谌身边，尽心尽力伺候刘谌，好多丫鬟做的活，她都代替了，但凡入口的东西，大部分茶点吃食都是攀枝花亲手做的，要是别人做的，她总是尝过之后才给刘谌吃，甚至牙粉、牙刷她都亲自保管，洗脸漱口的水，都是她先试用……她心细如发，谨小慎微，生怕刘谌突然从自己身边消失…… 刘谌当然看在眼里，她知道这个话不多，但是阳光一样时时刻刻温暖着自己姑娘，多么用心，多么爱他…… 刘谌继续画草图，一会儿孙蝶才过来，打着哈欠，眼睛周边有点发青，熊猫似的。 “你是不是一夜没睡着？眼跟熊猫似的？” “熊猫？” “呃？白花熊，就是眼睛周边黑黑的那玩意……”刘谌笑道。 “哈哈哈哈，你取笑我，我也只见过一次那家伙，圆滚滚的很可爱的！” “一直都有个想法，就是养一窝熊猫，我是特别喜欢这家伙的，一团懒洋洋的，看着就喜庆……” 两人调笑一会儿，孙蝶洗漱完毕，吃了点，又开工了…… 霍弋从广州发来电报，说东吴来的工匠和水手，他们的眷属都得到了很好的安置，待遇十分优厚，他们听闻干好了立功了甚至可以做官，都十分积极，经过一番改造，现在可以出海的五十余艘大船都已经装了风帆，在内河行动迅速，现在就要出海试航，但出海口被东吴的大船封锁了！ 刘谌笑着对孙蝶道：“你哥又在找我的事啊！我本不想多杀……可惜了，你们那边的楼船据说十分高大精美，可乘坐三千人啊，这要多少个三千人啊，可惜了……” “唉！夫君啊，两国之争，没法子！希望您最好不要杀，打落水中，俘虏了给他们一条活路吧！就像您说的，三国不管哪一国，都是华夏苗裔大汉子民……” “好吧！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刘谌于是电令霍弋，船体很结实，蒸汽动力很强劲，开足了马力，尽情去撞！撞破他们的木船，把人打落水中，然后俘虏过来，安排到各厂去干活…… 第二百八十七章 镜子风波14 霍弋银发银须，却面色红润，声若洪钟，他召集了所部将领，还有王仲西部所有将领，就在中军等待命令，毕竟现在刘谌刚刚娶了吴国公主，总得刘谌同意才能打！当然，也是电报往来，小半个时辰就能搞定，若是过去成都到广州，那得一个多月才能来回一次，这样的话会议误战机，但现在根本就不存在这个情况了…… 刘谌的电令很快翻译出来，霍弋哈哈笑道：“就知道南王眼里揉不得沙子，那就按照前面的部署，开打吧！” 于是已经完成装备的五十艘钢筋铁骨的船，就下了海！五十艘战舰，钢筋铁骨，吃水很深，挂上巨帆，在疾风中行驶很快，但一点也不颠簸，很稳！ 很快就看见东吴阵势浩大的战舰队了！战卒们一看到东吴的船只，还是被震撼到了！ 东吴水战，天下一绝，看来却绝非浪得虚名。孙皓也正是自信自己的水师天下无敌，所以才会派出高大的楼船和艨艟战舰去封锁出海口的！ 但见海面上有楼船十余艘，皆巍巍如小山，巨帆蔽空，看上去犹如巨人般矗立海上！东吴所造的楼船，从孙权时期就很有名，如“飞云”、“盖海”等，皆有五层，可载战卒三千余。现在看来，这种楼船并不是吹出来的，的确十分高达，每层都站着战卒，甲胄明亮，斩刀明晃晃的，腰间挂着飞梭，随时准备登上敌船杀敌！ 这些战卒，随着军官指挥，开始呼喊口号，数万人一起喊起来声若惊雷…… 除了楼船，散布海面的艨艟战舰一望无际！艨艟战舰就是机动性较好的小战舰，整个船舱与船板由牛皮包覆，可作防火之用。两舷各开数个桨孔以插桨船且供橹手划船。而甲板以上有船舱三层，亦以生牛皮裹之以防止敌人火攻。每层船舱四面皆开有弩窗矛孔可作攻击各方向敌人之用。也就是说这玩意射击性能、机动性能、放火性能都是不错的，在这年各年代的水面上，也算是一种无敌的存在…… 当然，史上艨艟战舰可是水战中的确是赫赫有名的！东汉建安十三年，赤壁之战中，东吴大都督周瑜以艨艟斗舰数十艘，实以薪草，膏油灌其中，点火后突入曹军船阵，一举烧毁了曹军舰队。 相对来说，霍弋率领的五十艘钢筋铁骨的战舰，虽说是自知十分坚硬结实，但看上去显得很是渺小，甚至只有艨艟战舰大小，面对巍巍楼船和无数艨艟战舰，战卒们难免被人家这个巨大的阵势唬住！ “看起来好唬人啊！”冲在前面的王二发来电报，事实上这几个字并不是怕了，而是一种戏谑，王二对现在自己的战舰信心十足，毕竟他之前用这玩意打过仗，也碰撞过许多原来的木船做实验，实验证明木船在这玩意面前确实很渣！当然了，全船均由上好硬木打造的高级货，王二没见过，但想必总是硬不过钢铁水泥吧？ 霍弋指挥的战舰押在后面，但船体和其他所有都一样大，收到王二电报，霍弋于是向整个战舰编队发电令：“关闭射击窗口，开足马力，只管去撞！” 这个命令是刘谌发的，因为他知道这种船的设计理念是自提出来的，船体不大，但是很重，吃水深，很稳当，且龙骨是钢铁造就，十分坚硬……而楼船因其船大楼高，远攻近战皆合宜，故为古代水战之主力，但亦因船只过高，常致重心不稳，浪大风急的时候，很容易翻船，所以不宜出远海…… 这样看来，解决的法子只有两种，要么用火药炸沉，要么用自己坚硬的战舰撞沉！ 火药这东西刘谌到目前为止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没事自己造一点，多时候用于防御，还有万不得已的时候出奇制胜，并没有打算用于常规战争。所以，广州、番禺的军中，现在没有火药…… 剩下唯一的法子就只有撞了！当然，也可以烧，但现在这年头引火之物燃烧不是那猛烈，没有汽油，船上人多，又有专门灭火队，所以不好烧！再说了，要是烧起来，难免死好多人，刘谌的想法是尽量多地俘虏人，并不想把人家辛辛苦苦养了几十年的少年郎活活弄死，双手和大脑都是宝贝，留着创造财富才是硬道理…… 东吴这次派来的将领是薛，此人是一个巧匠，曾任吴将作大匠，受命建造清厅的内殿正殿。此人不仅擅长营造宫殿和亭台楼阁，造船技术也是一流，更是一个有着毒辣眼光，远见卓识的主。薛曾受孙休之托赴蜀，回国后对孙休说起蜀汉的情况：“蜀主昏聩而不了解自己的过失，大臣只求无过错来保全自己的地位，进入蜀汉的朝堂听不见正直的言论，路过蜀汉的郊野百姓因饥饿而显露出营养不良的脸色。臣听说处在高堂之上的燕雀，自以为过得安逸，建筑物被焚毁时，燕雀却怡然自得，而不晓得祸患将要到来，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一语道破蜀汉后期的疲弊。 当然这是很早之前的事情，现在这家伙也是一个老将了，一切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也不知道此时薛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孙皓委任虞为监军、薛为威南将军大都督，陶璜为苍梧太守，抽调水师五万人，率领战舰无数，到了南海郡和朱崖洲中间的海峡，靠近广州、番禺出海口，封锁了海面。 “就这区区五十艘小舰，也敢出来？真是不自量力啊！”薛站在高高的楼船顶层，把酒临风，长须飘飘，闲得很悠闲。 “大都督，不可小瞧啊！在郁水一线，据说濮阳、施绩两位，拿这种冒烟的小船，丝毫没有办法啊！听说是铁壳的，刀斧不能入！”一旁说话的是陶璜。 “他们怎么径直开过来了？”薛惊问道，他看见冲过来的船速度极快！ 此时正是北风，霍弋指挥的五十艘战舰，正好挂着帆，再加上蒸汽动力马力开足，速度十分快！ 第二百八十八章 镜子风波15 “不好！大都督，他们想要直接撞我们！他们的船是铁壳的，我们的船是木头的，再说我们的船高，不稳当，经不住撞啊！”陶璜反应过来了。 薛将信将疑道：“钢铁造船，不沉吗？” “据濮阳兴、施绩的战报，这东西刀斧不能入，自然是钢铁的！当时两位老将军在郁水一线，打了好几天，被打得很惨，却丝毫没有伤到这船！据说就连大杀器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射出的纯钢重箭，都不能伤其分毫啊！”陶璜道。 “他们打上这船了没有？” “他们根本近身不得，更别说是打上去了！这船上同样也装备了大杀器蒸汽动力连发钢弩，重箭覆盖射击，我们的死伤惨重啊！” “调转风帆，边退边打！让我们的战卒跳上船去，砍杀他们，无论如何，他们的战卒总不能是钢铁打造的！” 薛觉得现在他们冲上来，离得这么近，自己每艘楼船就有战卒两千多，跳上他们的战舰应该不难，上了船一番砍杀，想必就能把他们杀得七零八落！ 等到薛这边的风帆调转之后，王二率领的先头几艘船，已经撞了上来！ 刘谌设计船体的时候，专门设计了便于撞击尖头，而且这个尖头是纯钢打造的，撞击木船效果惊人！ 王二的三艘战舰同时撞上去，撞在薛排在前面的一艘楼船底部，已经被被撞了一个三个大洞！而且立刻倾斜了！站在每一层的战卒有立站不稳的，已经掉下来…… 当然，也有的是主动跳上王二他们战舰的，因为他们接到命令，那就是跳上敌船杀敌…… 王二并不理会，调转方向，继续撞击别的楼船……楼船调转风帆要跑，但薛并不是认输，战争才刚刚开始！ 薛指挥大小艨艟战舰迅速围拢过来，敌人手里的长杆安装着巨大的尖矛，想着要扎进王二等驾驶的战舰船舷，然而一时间扎得火花四溅，却不能损伤分毫！ 站在楼船上的薛惊讶道：“刘谌真是奇人啊！他们果真用钢铁造就了战舰！真是不知道，他们如何让这样沉重的东西飘起来的！” “大都督，我们已经有好些人跳上他们的战舰了！不对呀，您瞧，我们的似乎最这个铁壳子束手无策？” 陶璜惊讶地看着跳上了王二战舰的人，根本无处下手！他们都在徒劳的挥舞着手上的武器，看上去和可笑，也很绝望…… 因为战舰上面，射击舱、驾驶舱都是钢铁水泥构造，密闭起来，只留了射击孔和观察窗，观察窗上面安装着十分厚重的钢化玻璃。钢化玻璃是将普通退火玻璃先切割成要求尺寸，然后加热到接近软化点的七百度左右，再进行快速均匀的冷却而得到的，钢化处理后玻璃表面形成均匀压应力，而内部则形成张应力，使玻璃的抗弯和抗冲击强度得以提高，其强度约是普通退火玻璃的四倍以上。这个技术，刘谌为了造战舰，和烧玻璃的工匠实验好久，才得到的。当然，技术上来说，刘谌他们现在的技术，完全是达不到后世钢化技术的，所以，他们造的钢化玻璃需要很厚，才能达到极其牢靠的要求…… 现在跳上战舰的吴国战卒，明明看见躲在里面的汉国战卒，挥刀砍下去，铮铮直响，火花四溅，但就是不能伤到船体分毫！冷不丁还会被射击孔里射出的重箭带飞…… 顷刻间，后面的汉国战舰都迅猛冲上来，撞击了更多的吴国楼船。倾斜摇晃的楼船摇摇欲坠，但最终稳住了，却架不住经过撞击形成的大洞，水灌进去了！楼船开始下沉…… 薛大惊，急忙命令已经上了汉国战舰的吴国战卒砍落了汉国战舰的风帆，薛以为这是北风吹着汉国船小，所以才飞快撞击过来！ 但是风帆落下，却见汉国的战舰速度并未降低许多，还是迅猛冲上来了…… “怎么回事？”薛问道。 “据濮阳兴和施绩的战报，汉国这种冒烟的战舰，就是无风自动的，在郁水作战的时候并不挂风帆，也是行动迅捷！据说这种战舰就是用大杀器蒸汽动力连发钢弩的那种烧石炭的大锅炉驱动的……” “啊？” “据右丞相万打探到的消息，据说刘谌用这种烧石炭的炉子带动各种东西，可以碎石、可以打铁、可以吊重物，据说还能制造雷电的力量……” “这些消息为何老夫早早不知？”薛这句话一出，就觉得失口了，陶璜都能见到的东西，自己不可能见不着啊！定是自己没有留意这些东西！ “战报和汉**情分析的文书，早就呈与大都督了啊！”果然，陶璜冒出这一句。 这一说，薛感到极其羞愧，到底还是自大害了自己，薛和他主子孙皓的想法是一样的，认为东吴水师天下无敌，所以丝毫没有在意那些分析汉国战力的东西！薛知道汉国自从有了刘谌，陆上战力截至目前已经无敌了，没想到水上，他们竟然造出这种战舰来！ 这东西现在就是个王八壳子，即便吴国的战卒登上了人家的战舰，也是无可奈何…… “我们可以烧它！命令艨艟战舰的战卒，腾出一些战舰，去烧！”薛现在想到的只有这一个法子了，除此之外他觉得自己对这个坚硬的王八壳实在没有其他法子！ 于是，主船的大旗挥舞，指挥着各艨艟战舰开始往汉国的五十艘战舰上丢油罐、硫磺、硝石等等，射出火箭，毫无疑问，五十艘战舰均已起火了…… 霍弋终于看清了指挥所有吴国战舰的大楼船，知道他们的大都督薛就在那艘船上，于是发报命令靠近那艘楼船，冲撞、重箭射击…… “哈哈哈哈！原来霍弋这老匹夫竟是如此不知死活的东西！他们的船都着火了，居然不管不顾来追老夫了！命令船夫速速划船，加上风力，我们可以暂时拉开这段距离，他们再烧一会儿，就撑不住了！”薛笑道。 “大都督，怕不是没那么简单，霍弋一向十分谨慎，是蜀汉名将，岂能如此莽撞？” 第二百八十九章 镜子风波16 陶璜说得果然不错，霍弋是名将不是傻子，当然不会等着活活烧死！ 事实上，这种缺陷，刘谌在设计之初，当然是考虑到了。 那些登上了汉国战舰的吴国战卒，此时正在努力地想着把火弄大，他们甚至捡起抛在在战舰一侧的油瓶，拿到了战舰的另一侧摔碎了，还把木柴堆得到处都是，眼看着大火就要烧起来了，这样烧起来，帆布着火、桅杆着火，大火熊熊的时候，即便是火不能烧进船舱，里面的人也会被烤熟了…… 然而这只能是个一厢情愿的想法！ 霍弋一面命令大家迅速开船去撞击薛，一面命令开启灭火阀门！当然不能等着火完全烧起来，才开启，毕竟每艘船上都架设了无线电天线，这东西是保持通讯的玩意，可不能烧毁了！ 灭火阀门被两个战卒转曲柄开关，开启了！ 这种灭火，实在太霸气了，完全是高温高压下的蒸汽，从船体各个出气口高速喷射出来，水汽灭火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引火之物被这种强大霸道的高温蒸汽吹得飞散起来…… 上了船的战卒谁也不能想到，突然之间，这船就会来这么一出，这种高温蒸汽喷出来，瞬间就能把人的表皮烫熟了！而且吹起来的正在硝石硫磺的助燃作用下烧了起来的木柴！高温的蒸汽加上带火的飞速吹起的木柴，清场当然是瞬间的事情！登上汉国战舰放火的战卒，哇哇大叫，高温下，有的人甚至被蒸汽直接烫瞎了眼睛，大家不过一切，只管跳进了水中…… 这种情况下，剧痛可想而知，即便是水性再好的人，也经不住这一番惊恐和剧痛，下水之后顾着疼，完全忘却了逃生，只管在求生本能作用下挣扎，很快喝了许多水，沉了下去…… 薛眼睁睁看着，事情就这样发生了神转折！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明白，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现在汉国战舰就像是吞云吐雾的怪物，浑身被白汽包围，却正在迅捷地想自己撞了过来！ 霍弋、王二等当然明白，这种操作会减缓船速，通过观察窗发现火已经没有了，就关闭了灭火气口，并且迅速加煤、鼓风烧锅炉，气压大增，飞轮极其迅猛专转起来，船速就加了上去，猛冲向薛的大楼船！ 薛当然不能坐以待毙，指挥着大量的艨艟战舰围堵，都被一一撞散架，不过这样一来，薛的距离着实和霍弋、王二的战舰拉开了一段距离！ 更多的艨艟战舰围拢上来，为的就是给楼船上的将领们争取逃脱的时间！事实上这很有效，撞翻了大量的艨艟战舰，也就延缓了速度，眼看着楼船挂帆，在北风强劲的力量下，加上船夫狠命划船，很快就远去了…… 事实上战果颇丰了！来的十余艘楼船，现在已经有七艘正在慢慢沉没，一千五百余战卒，正在抱着尚未入水的浮木，一片哀嚎！ 当然，沉没最多的还是艨艟战舰，这种机动性很好的战舰，原本可以前后左右迅速转向，躲开汉国战舰的撞击，毕竟汉国战舰是蒸汽动力，速度极快，但是有惯性极大，减速调头迅速机动的难度较大，所以艨艟战舰倒是有很多逃生机会，但是这时候吴国战卒的服从性也就体现出来了，指挥之下，没有谁自保，基本上都是自杀式围堵拦截，很多艨艟战舰甚至专门划过来，猛烈撞击汉国战舰，为的就是让主将逃跑…… “唉！可惜了这么好的战卒！都是华夏苗裔，何苦呢！”霍弋叹口气！ 当然，落水之后的战卒，在求生本能下，还是都挣扎着，抱着浮木，绝望地看着乱糟糟的海面…… 眼看追击无望，而且刘谌的意思并不是赶尽杀绝，要真是赶尽杀绝的话，追着这些楼船，到了风急浪高的大海上，楼船很高，重心偏高，极容易被风浪打翻……如此，根本不用杀，天将收…… 但是霍弋心意和刘谌还是比较相通，他知道都是华夏苗裔，没必要赶尽杀绝的，于是就放了薛离去…… 事实上，他们离去的并不多！ 五艘楼船，也就是一万余人，再加上部分艨艟战舰八千人左右，最多走了两万，留在海上的三万余！ 当然没这三万余，大部分都是活着的！ 霍弋下令，竭尽全力救人，只要不反抗，只要放下武器，就可以得救，至于语言上的叫骂、态度上的抗拒，都可不用当一回事，毕竟一下子沦为战俘，好多真正的战士心里还是不能接受的，等到救上来之后，刘谌教授的洗脑战俘的法子，别说是战卒，就连王浑那样的都会有很管用，所以不用操心太多。 于是，五十艘战舰的舱门打开，战卒们在甲板上架起了弓弩，对着水下哀嚎的吴国战卒，开始喊话，开始救人！ 事实上，这并不是一个容易的过程！这个过程整整持续了三天！ 因为有好些吴国战卒，骨头还是挺硬的，有很少的人，绝望之后选择了自尽，这种人宁死不当俘虏，他们以锋利的钢刀，狠命抹了脖子！这当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抹脖子这种人一般都是百夫长以上级别的！人数大概只有不到百人！ 其余人，最早投降的，是一些混了十年以上，还是一个小卒级别的失意人物，这种人占了一半以上，证明这世界上不管是哪个时代，总有一半以上的人是失意的！ 还有一部分，就是不程度不同的顽固分子了！他们表现出来的就是著名的非暴力不合作！其实落在水里抱着浮木跟狗似的，也无所谓暴力了，但不合作是真的！ 这群人无视抛下水中救人的软梯，他们抱着浮木，目光漠然，似乎在等待着死亡悄然降临…… 然而，死亡并不像他们想的那样，一下子就降临、立刻就剥夺一个人的生命！ 若是要等着饿死，的确是一个极其缓慢的、恐怖的过程！ 没有谁撑得过去，尤其是汉国的战舰上，那群丘八用从西域买来的安息茴香烤起肉来！ 但凡饥饿的人，没有谁可以抗拒这种香味…… 第二百九十章 镜子风波17 就这样，还有一半的吴国落水战卒，事实上都是做了烤肉的俘虏！ 这味道刺激着他们胃酸分泌不止，据说过度饥饿的人，嗅到、看到让人馋涎欲滴的食物，他的胃就会快速蠕动，分泌大量胃酸，要是长时间刺激，极有可能就会让这种饥饿的人消化自己的胃壁…… 所以，这种残酷的考验，没有谁经受得住…… 其中有些自信水性好的战卒，潜入水中，鱼自然是抓不到的，捞了些海藻、海带之类的聊以充饥，但是大多数人没有这个本事，要是沉下去，就再也浮不上来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不是在淡水里，这是海水中！时间长了，不光是饿的问题，最主要还是干渴…… 海水苦咸，不喝还可撑一段时间，若是喝了海水，时间不长就会渴死…… 最终第一批自杀的人之后，再也没有人自杀，都在撑不住的关头，选择了投降！ 这次连同和落水战卒在海上对峙时间算上，一共四天半的海战，意义十分重大！ 这是汉国第一次海战！ 这是汉国第一次完胜的海战，伤亡为零！ 这是汉国斩获颇丰的一次海战！又一次收获劳动力两万五千余，真正杀死的敌人五千余！ 战报发到刘谌手里，当然也发到了刘禅手里！ 刘禅在朝会上当着所有大臣宣读了这一消息！ 现在即便是最愚笨的臣工，也都明白大汉现在重要的消息，都是极速传送的，有一种刘谌创造的神秘东西，可极速传送消息！ 因为毕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神奇的电报这个消息，还是渐渐散布出去了！ 事实上，就是刘禅带头散布这消息的！ 刘禅不知道是何居心，或许他是基于君权神授的思想，才这么说的，觉得这玩意说出去，自己大汉天下就是神授予的，因为这就是君权神授的活脱脱例证，大汉有的是神迹！ 上苍要大汉兴盛，所以才派了刘谌下凡，兴复大汉帝祚！ 所以才有了这一切神迹的出现…… 只是谁也不能理解，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古人把自己不能解释的现象，往往会以神迹解释，现在汉国的人早已司空见惯刘谌种种匪夷所思的营造！ 现在最迷信的就是朝堂上的文官，他们在高高的庙堂上，几乎不下一线，没见过蒸汽动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没见过电报传送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想当然的认为刘谌掌握了神的力量，现在肆无忌惮的在汉国用了起来，一开始他们是恐慌的！ 毕竟这些人从根子上自卑，认为神的东西，凡人不能随便掌握，即便是现在应用上了，那都是盗用，迟早要遭天谴的…… 所以，除了谯周等真正通达的文人之外，所有人对此保持了缄默，他们都在观察，看着事情发展趋向…… 然而，事情发展的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大汉天下，真的强盛起来了！ 而且真正应了否极泰来的说法！收缩到南中区区一隅之后，竟然开始无敌，只要打仗，总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 刘谌的那些神迹，开始肆无忌惮的发挥作用…… 直到后来出现了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出现了千里眼顺风耳一般的消息传递系统…… 当然，刘禅故弄玄虚！ 刘谌更是让重臣们千万不要把电报系统透露到无关紧要的官吏和底层官吏当中…… 这样，一切就变得很神秘！ 但是，恰恰官方的宣传就掌握在一些无关紧要的文官和基层官员手中，虽然很多好的政策都是霍济的诽优说唱传递出去的，现在诽优说唱自然不能把国家机密传扬得到处都是，毕竟刘谌还是不希望自己太过神化，以后还要以科学求真务实的姿态传扬自己的知识呢！ 因为书院计划，是自己的大计划之一！ 却是那些掌握着传统宣传资源的文官和地方官员传扬自己的猜测，就把刘谌捧上了神坛…… 刘谌当然知道这些事，毕竟霍济是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虽说忠于皇帝是一个臣子的本分，但是霍济看得清楚，这个帝国到底是谁在掌握！ 所以，霍济的消息到达刘禅的案上之前，当然是先到一份在刘谌的手中！ 刘谌看到神化自己的消息，就把这些给孙蝶看看，笑道：“看到了吧！你的夫君，现在是一个神仙了……” “我的夫君就是一个神仙！因为别说是其他人，即便是我自己，也无法参悟透你的这些神妙的见识和营造能力，到底来自于谁？若说是你自己突发奇想想出来的，那么几千年来，我们的老祖宗那么多人，怎么往往都是每人想到一点儿，即便是想到一点的人，那都是历史上有名有姓的圣贤了！我的夫君何德何能，就想到这么些匪夷所思的呢？所以说，我的夫君若不是一个神仙，若不是能知四维上下虚空和过去未来的神仙，再做如何解释呢？” 孙蝶笑眯眯地道。 刘谌急了，道：“这个事情，我早就给你说过的，没有人相信！我做了一个梦，大概这个梦延伸到未来一千七百余年，所以我所说的东西，不过是几千年的积累而已！蝶儿，你要相信我！” “蝶儿？哈哈哈哈！这个我爱听！你早说这个词啊！早说我就相信你了！” 刘谌才明白，天下女人，无论过去未来，都是喜欢听甜言蜜语的！ 刘谌对攀枝花，花儿花儿的，叫了无数，但是从来没有叫过孙蝶蝶儿！所以，蝶儿这个词，对孙蝶是有大杀伤力的！ 对于女人来讲，管你过去未来，管你家国天下，只要男人好，那才是真的好！ 事实上，孙蝶在结婚之前，并不是这个样子的，她是可以一个人冒险孤身一人万里独行，闯入危机重重的军营，劫持刘谌的人，为的不过是为兄长分忧，为了东吴基业，那时候她从根本上来说，是一个单纯的人，为的不过是东吴基业…… 后来，她受了刘谌华夏苗裔、大汉子民的洗脑教育，她在接受很多知识教育的同时，自然而然，就接受了这样的民族理念，并不能说孙蝶有任何的背叛，事实上，已经四百余年的大汉统治，加上前面秦帝国的统一，加上夏商周三代，只要这片土地上生存的有名有姓的人，不得不得承认，大家就是一个祖先的后代…… 第二百九十一章 镜子风波18 同宗同祖同族，所以，打来打去征战不休已经百年，现在到了人心思定的时候，天下一统已经是大趋势！ “您的队伍，在海面上现在打出去了吧？”孙蝶问道。她知道刘谌的船厉害，断然没有打不出去的道理！自己的哥哥派人封锁海面，只是徒劳。 “打出去了！为了不多杀伤，霍老在海面上等了三天，总算是等到落水的战卒都归降了……” “有一天我哥哥若真是走投无路了，你真的可以在海外大陆给他一片地方？” “真的，这有什么难的！”刘谌轻描淡写道。 “真的有这么简单？” “很简单的！我脑子里装的世界地图，虽然并不是大大小小的岛屿都记得很清楚，但是七大洲：亚洲、非洲、北美洲、南美洲、南极洲、欧洲、大洋洲；四大洋：太平洋、大西洋、印度洋、北冰洋；六大板块：太平洋板块、印度洋板块、亚欧板块、非洲板块、美洲板块和南极洲板块……这些大致还是记得的！你等着，我给你做一个……” 刘谌的动手能力一向很强，他找木匠，给出草图，让他做了一架地球仪！当然球面上什么都没有，刘谌糊上了纸，在上面大概画了一下大洲大洋，记忆中大洲大洋的位置还是很清楚的，就是忘了一些岛屿、半岛什么的！ 刘谌道：“你看，我们的脚下，事实上就是这样一个球体，这个球体直径三百八十万余丈，表面积七千七百亿亩……” 刘谌指给孙蝶看现在三国的位置，道：“看到了吧，我们三国不过是这区区一隅而已！从广州、番禺等地出发，一直向南，看到这块大陆了没有？这里叫做澳洲，面积一百二十亿亩，比起现在我们三国加起来的面积还要大，估计现在这片大陆上还没有什么人居住，最大的是一种叫做袋鼠的动物，吃草的！基本上没有大型食肉动物，连只狼都没有……” “啊？是不是那边的土地很贫瘠？” “一点也不！到处都是草场，可开垦的土地有几亿亩，不过就是没什么人！你哥要是想去，可以弄一批人去……” “什么叫弄一批人去啊？” “我们三国的百姓，是不准他大量带走的，只允许他带走自愿跟随的臣民，人口不得超过二十万！至于从其他地方弄人，那就看他的本事了，你也看到了，世界那么大，人还是很多的，所谓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从申毒、倭国、西域、匈奴、高句丽等地，可以抓一些人或者买一些……阿弥陀佛，我都说了些什么，罪过啊罪过……”刘谌笑道。 孙蝶却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觉得哥哥孙皓若是放不下面子，放不下宗庙，放不下所为祖宗基业，这倒不失是一个好法子…… “大王的意思是，把这块澳洲给我吴国？” “哈哈，这又不是我的，你们进尽管去占便是！接着前面那罪恶的话题，你们带上二十万以下吴国皇族、臣工极其他们的部曲，扎根时候，就设法四处弄一些人，教化他们，不出三代，他们就会中国之……这也算是你吴国在澳洲为我华夏子孙开枝散叶了……” 孙蝶认真地听着，听刘谌继续道：“你东吴航海发达，大秦都去得，南下应该不难！我可以免费赠送罗盘给你哥哥，这个地球仪也可以免费赠送，让他们往正南走，穿过好些岛屿，最终会找到这片大陆的……走的时候记得带上谷物种子、牛羊牲畜，那片大陆上没有大型动物……” “您不会逗我玩吧？这是真的？” “你哥也是我的大舅子，我们是亲戚，所以才给你这么个建议！要是司马炎，我就不会这么客气，直接把他们打服了，灭国就是了……呃，当然，你哥要是觉得澳洲太远，也可以去打身毒，身毒那个地方，还是很富庶的，人口也多，文明程度也高，而且身毒人软弱，一打就屈服……坏处是身毒很热，而且人家的文化成熟了，宗教信仰复杂，要在哪里把那些人进行中国之教化，怕是很难……” 刘谌指着南亚印度大陆，对孙蝶侃侃而谈！ “我要把你说的话，给我哥写信，把这个地球仪，还有你说的罗盘，都寄过去，如何决断，就看他的了！” 孙蝶其实手下很快，把刘谌说的话记了下来，她盈盈下拜，道：“夫君，妾身代表孙氏拜谢您……” “快起来吧！世界这么大，现在大多数地方还处于蛮荒状态，只有造船航海，趁早去占领……当然，远处这些大陆，都是可以去的，只不过依照吴国现在的技术，航行那么远，并不太现实！” 刘谌指了指美洲大陆…… “而且，这两块大陆，是留给我的！” 刘谌知道这两块大陆上丰饶的物产，别的不说了，单说作物，就有玉米、番薯、豆薯、马铃薯、木薯、南瓜、花生、向日葵、辣椒、番茄、菜豆、利马豆、西洋苹果、菠萝、番荔枝、番石榴、油梨、腰果、可可、西洋参、番木瓜、陆地棉、烟草等等，还有黄金矿藏也很丰富，真是一块宝地…… “这两块大陆上，有人吗？” “有啊，而且也产生了文明……这里的人，应该是我们这片大陆上迁徙过去的！最早的大概是四万年前，穿过这里的陆桥……”刘谌指着亚洲大陆和美洲大陆北部，白令海峡一带。道：“应该是强壮的猎人，他们跟随猛犸象，乳齿象等大型动物跨越这条路线的。然后，由于大约八千年前温度上升导致冰融化并最终提升了海平面，这里的陆地沉在了海水下面，陆桥消失了，迁移停止了，隔绝了两个大陆的文明交往……” “啊？您知道的这么多，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些知识？” “梦里学来的……” 两人交流一段时间，有电报传来，刘谌就离开去处理了…… 关彝传来的消息，他带着大军到了巴东郡，压向了汉吴边境，这时候早有探子速速回报荆州陆抗。陆抗打发人去上奏孙皓！ 关彝来电，说是首先抛出了借道荆州、襄阳，北上攻打司马炎，被陆抗断然拒绝！然后抛出提供武器，让陆抗去打南阳，陆抗本人并不同意，托词等待孙皓圣旨！ 第二百九十二章 镜子风波19 刘谌复电关彝，道：“等着吧，孙皓肯定会答应的！一切按原计划行事！” 孙皓已经焦头烂额了北方和南方的战报，同时到了！北方关彝大军压境，南方薛折损三万人，大小楼船战舰无数，只带着一万余残兵败将溃逃当中，不日将会北返…… 薛的战报详细描述了战场情况。孙皓讶异道：“真有此等厉害的船？也不厮杀，只管撞，就能把我们高大的楼船撞沉？谁报来的消息，给朕叫来，朕要问问！” 前来报军情战况的，当然是战场上下来的，撑着小船靠岸，换马快速跑回来的！于是被传进来宫来。 “禀陛下，微臣亲眼所见，他们的船冒着烟柱，开得飞快，船身又是铁石所做，坚硬无比，吃水也深，不尽快而且稳，他们撞击我们的楼船之后，没有丝毫损坏，继续开继续撞……原本我们用引火之物烧着了他们所有船，可是那些船突然之间喷出大量的水汽，直接吹飞了所有引火之物，连我们上船放火的战卒也烫伤无数，落水后淹死了许多……他们根本连舱门都没有开，只管追着我们撞……后来大都督下令艨艟战舰不顾一切阻拦，才腾出一点时间，跑出来一万余人……” 孙皓命人带着报信的去休息，这小子已经累得快不行了！ 孙皓瘫坐在宫殿的玉阶上，喃喃道：“现在关彝在巴东大军压境，若是以这样厉害的战舰，东流直下建业，我们如何抵抗？” “陛下，现如今我们唯有按照关彝的要求，去攻打南阳了，帮他们要回南王世子！这样我们还能得到一批连发钢弩，在张布没造出我们自己的连发钢弩之前，我们尽量多要点这东西，万一真打起来，不至于被人家压着虐杀啊……”万当然也知道，南王世子刘大壮，现在在羊祜手里。 “也罢！那就令陆抗接受关彝条件，接收武器，去打南阳吧！但愿关彝守信，不要趁着荆州空虚，趁机一路东下……” 这样，孙皓在煎熬中，又度过了六日。 六日后，陆抗接到了孙皓的圣旨，竟要他答应关彝的条件，北上攻打南阳！陆抗仰天道：“难道要敞开荆州门户，让关彝如入无人之境吗？唉！吴国危矣！” 没法子，陆抗只能留下部分兵力，象征性守着荆州，其实对于武装到牙齿，且在大汉军校经过长时间正规训练的关彝部来说，留守荆州这点兵力，完全可以无视，真正的门户大开！ 而陆抗无奈，只能接受了关彝的千余架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北上攻打南阳去了！ 关彝给刘谌发报，说现在荆州空虚，可一鼓而下…… 刘谌复电，说不用急，布局渐渐到位之后，整个东吴不用一鼓，就能归降！ 刘谌现在心性越来越成熟了，都是华夏苗裔，尽量不多做杀伤，困他们一段时间，让他们彻底绝望屈服便是！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 孙皓在宫里眼巴巴等着战报，却并无任何消息，薛回来了，跪在大殿上请罪。 “罢了罢了！朕不杀你，因为不能怪你，你跑得快，还带回了一万余人，若是再晚一点，怕是这会儿已经跪在刘禅老儿眼前了！算了吧！你且回去，休息几天，该嘛就干嘛吧！” 薛谢恩，灰溜溜回家了。薛的自负傲慢现在消磨得一点也不剩了！作为大匠，他也自认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巧夺天工的，直到他见识了刘谌的强大！ 孙皓正在焦躁，正在团团转，强力克制自己不要拔剑找人杀！ 这时候，传报有公主的捎来的书信物件到了！有日子没有公主的消息了，孙皓猛然听到这事，心里的焦躁总算是消散不少。 “快快呈上来！”孙皓迫不及待打开，妹妹孙蝶应该是自己在这世上最为疼爱的人，现在远嫁，他其实很想念的。 书信很厚，首先介绍了眼前这个物件，说这是地球仪，人类脚下的水土，大致就是这样子，这么多…… 孙蝶按照刘谌的原话，介绍了世界…… “万相，你看看！我吴国就这么点！啊，一直以为天圆地方，没想到大地竟然是个球！看看，大多数都是海洋啊……”孙皓指着地球仪，对照着孙蝶介绍，给万看。 “陛下，这东西是刘谌鼓捣的，他一直长在蜀汉，连个远门都没出过，哪里知道整个世界是这个样子呢？”万疑惑道。 “嘿，这小子身上的奇迹还少吗？相对来说，这算什么！看看吧，看看这个，原来我们竟都是井底之蛙而已……” “陛下，早在黄武年间，我吴国就已经随着大秦船队远航到了大秦，在极西之地，陛下，您看看大秦在哪里？” “嗯嗯……在这里……”孙皓指了指罗马帝国所在的位置。 “如此看起来，我们走得并不远啊！” “是啊！脚下的大地该是多么大的一个圆球啊？只是我们在一个圆球上，这个圆球浮于虚空，我们为何不飞出去呢？你看看，公主说一直往东走，就能从西边回来，证明大地是个圆球……” …… 两人看着信，一直看到最后，却见孙蝶开始介绍澳洲！ “澳洲？呃，在这里啊，在我们的正南方，比起吴国，要大好多啊！应该五六倍有的吧？呃？她在胡说些什么啊！？”孙皓看着就渐渐变了脸色，万已经跪在地面上了。 因为他们终于看到刘谌的意思，刘谌允许他们带着二十万以下的人，南下澳洲建国……关键是“刘谌只允许”这几个字，刺痛了孙皓…… 孙皓脸色铁青，但还是耐着性子看完了这份信，如何远航，如何开荒，如何贸易，如何掳掠人口，如何教化等等，十分详细…… 孙皓看完了，开始沉默，万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过了好半晌，孙皓突然道：“这个事，你知我知，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明白吗？” “老臣万万不敢！” “万相啊，对这个事，你怎么看？” “老臣不敢说！” “说你真实的看法！今日的事和说过的话，都不会公开，朕恕你无罪，你可以畅所欲言……” “陛下，对于天下大势，您怎么看？” “刘谌兵锋所指，已经没有敌手了！刘家兴汉，已经不可阻挡了！”孙皓不假思索道。毕竟现在明眼人谁都认得清这个事实，所以孙皓也觉得没什么不能面对的。 “如此，老臣以为，公主和刘谌的建议或许是出于私情、出于诚心，抛开刘谌不说，公主绝无害我吴国的道理啊！”万道。 “如此说来，你觉得这个建议有一定的可行性？” “至少我们现在还有远航能力，把这一大块地儿占了，也是条后路啊！”万道，“公主说得对，我们不可能在这片土地上保得住宗庙了，那总要有块地方……”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开始着手铺平这条后路？如何操作？” “向正南航行，找到这片大陆，然后慢慢移民吧，慢慢开荒吧！趁着刘谌还没有打下我们吴国，我们想移民多少人，就可以移民多少人！先把最重要的百工、医者、农人等先移过去，把牲畜、种子先运过去，开始开垦土地，然后我们一边营建那边，一边观望这边局势，若是到了万不得已，这条路可就铺好了……” “可为何不是其他地方呢，为何偏偏是这一块？”孙皓盯着地球仪上那大片大片的陆地。 “世界到底怎样，目前看来，没有谁比刘谌更清楚，我们不清楚，只有先去看看了……陛下，这个叫做罗盘的，有何神奇之处？”万问道。 “信中说，这东西不论怎么转，指针永远指着南方……” 第二百九十三章 镜子风波20 “这么说，就是司南？” “司南随意性很大，在颠簸的船上更是不可靠……信中说，罗盘的可靠性比较好，无论如何，指针总是指着南方！”孙皓继续道，“刘谌这小子，对我们的船也提出了意见，叫我们早一些吃水深，上面尽量少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降低高度，重心下移，就会稳很多！说要是觉得木船不行，还可以卖给我们蒸汽动力船……” 万稍稍思索一下，道：“陛下，臣垂垂老矣，远洋颠簸，恐死于途中，误陛下大事！老臣推举一人，此人乃是步骘之子，西陵都督步阐，此人多机变、通经营，也是统军的将领，颇有威信，可用！另外老臣之子庭和，可一同前往协助！” 万是个聪明人，知道孙皓的亲信是谁，他推举的这个步阐，是孙皓十分信任的人，当年曹魏大将邓艾等攻打蜀汉的时候，步阐请求孙皓迁都武昌，孙皓都答应了！后来因为诸多不便，又迁回建业来了！ 这事儿性质暂且不论，但是从这件事中看得出来，孙皓对步阐是十分信任的！ 孙皓听万能够推荐步阐，就觉得万不错，道：“步阐不错，此人确如你所说，做事情做得好！不过，照你这么说，我们是真的笃定要去这么做吗？” 孙皓心里其实觉得申毒不错，毕竟这块地方人多，打下来就有用，现在要是跑到澳洲去，面对一块未知的大陆，从未听说这里有什么人，光是人口都是个问题，虽说是可以按照刘谌说的法子，掳掠、买卖一些人口，但过程应该很缓慢…… 听话听音，万当然听得出来孙皓的意思。 “陛下，其实以臣看来，得到一块无主的土地，免得再去征战，我们带去的人开垦出来，那真正就是我们的！若是去攻打有主的土地，伤亡惨重还不一定攻得下来，即便是攻下来，文化教养、生活习惯、风俗礼仪都不同，我们要实现王化并容易，且他们一旦造起反来，我们不一定镇得住，弄险的成分比较大……相较之下，我们一点点开垦、一点点掳掠人口，十年生聚十年教训，陛下春秋正盛，在那边生生造出一个物阜民丰的吴国，陛下的开创，就可彪炳千秋了……” 孙皓歪着头，想了想，觉得也不错啊！打刘谌是打不过，可是要是打一些小国，抢一些人口，或者通过贸易手段买一些人口，这还是做得到的！按照万的说法，这样真正创立起来的国家，很是稳固！ 再说了，这天下看起来真的很大，出了海面天地广阔，真的没必要在这一块和刘谌死扛啊！ 想到这里，孙皓心下也是一阵轻松。 “万相啊，照你这么说，那我们就开始做这件事。首先我们买不买刘谌的船？其次，我们派多少人、多少船去？派些什么人去？什么时候去？朕需要一个详细的方略，就有劳万相你了……” “老臣今夜召集一些常年航海、经验丰富的老船工、老水手，问问情况，明日就能拿出这方略！” “朕……先行谢过！” “老臣分内之事，万万不敢当陛下一谢……” 万和孙皓商议，请来巧匠，很快复制了一个地球仪，拿去研究远航方略了。 孙皓有了这个寄托，心里的焦躁渐渐减轻，没事就拿着罗盘到处走到处翻转，果真指针一直指着南方…… 又拨转着地球仪，看着刘谌弄着的这个简略版的世界地图，事实上这上面把好些小岛、半岛都没有画进去，因为刘谌忘记了，而这个世界没有可参考的…… 不过，这一切在孙皓看来，已经十分神奇了！原来天下竟然这么大……孙皓盯着那大片大片的大洲大洋，陷入了畅想和沉思！他要不是皇帝的话，这一回远航，他就打算亲自去，待在皇宫里实在太闷了…… 万不愧是孙皓知遇之人，能力确实很好，翌日这个方略就呈了上来。 孙皓细细读来，果真十分详细，事无巨细，考虑到了风向风力和出发季节，考虑到了船上的饮食、医疗，考虑到了途中遇到风浪的紧急应对，考虑到了沿途需要做的标志等等……尤其是饮食，因为必须带着牛羊猪狗、鸡鸭鹅鸽等等牲畜家禽，去那片大陆上繁衍，甚至考虑到相生相克，还要带上狼和狐狸……因为刘谌说了，那片大陆上几乎没有大型食肉动物，要是带去的这些东西跑出去，繁衍得满世界都是，就会毁了草场，相生相克很有必要，这是祖宗传下来的大智慧…… 当然，确定的人选就是西陵都督步阐和万的儿子万庭和，带的人首先是军队、百工、医者、农人，挑选出来航海经验最丰富的船工和水手！ 刘谌的船当然是要买的，毕竟人家的船十分先进，十分坚固，买上十艘左右，对整个船队来说，也是一份保障…… 孙皓看完之后，道：“万相大才，这个方略甚合朕意！不过远航的战卒，不能让步阐只带他西陵的战卒，步阐手下兵力，只带千余就够了！朕这里的亲卫羽林分出一半，羽林将军带着，也随他们去！” 孙皓虽然信任步阐，但总归还是不放心，毕竟这一去要真的成功了，那第一次部署十分重要，不能从根子上埋下权臣祸患……所以孙皓采用了掺沙子，相互牵制的法子，羽林作为主力，那就如孙皓亲临，一举一动都在孙皓眼皮子底下，不管是步阐，还是万庭和，都得兢兢业业替孙皓做事，而不是布置自己的力量…… 万何等人精，当然是明白这点用意的，立即改了！ 于是下旨召回步阐，朝会上和所有大臣商议通过此事！ 众大臣也看到了吴国的风雨飘摇，都表示支持远航，当然并没有说破这是要寻找逃难家园，而是以开疆拓土这个基调说的，这个基调，听起来斗志昂扬，众人都比较好接受…… 当然，匪夷所思的地球说，震惊了所有大臣，他们都表示了惊讶，但并没有敢说不信……心思活泛心怀叵测的人，现在也都开始思考何去何从的问题，眼下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尽早降了刘谌，要么将来随着孙皓出海…… 第二百九十四章 镜子风波21 众大臣没有反对意见，顺利通过这个决定。散朝之后，鲁王孙虔，万、步阐、万庭和被留了下来，羽林中郎将孙不疑也被留了下来。 “朕想了想，一片比我吴国大好几倍的疆土，如果真的就在那里，成了我吴国疆土，那将是何等大事！所以，朕觉得前面商定的人选，规格还不够高！朕的次子鲁王孙虔，认为他跟着去，方才显得足够重视……众爱卿你们以为如何？” “鲁王殿下金枝玉叶，茫茫远洋，风急浪高，前途未卜，殿下前往实在担着极大风险……不过，鲁王殿下亲去，对鼓舞军心民心、让大家凝心聚力都是极好的！”万是人精，当然这般说，把风险说在前面，把好处说在后面，一切还是孙皓定夺。 当然，孙皓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不允许反对的，既然他已经提出鲁王孙虔带队，这事情其实就已经定下来了！ “步阐，你什么意见？” “一切听从陛下旨意！”步阐忧谗畏讥，老是害怕别人在孙皓面前说自己坏话，孙皓其人残暴好杀，一不小心就会掉脑袋。所以，正史上的步阐在凤凰元年受孙皓征召作绕帐督，前往京城建业。步阐一家自父亲步骘开始，经过兄长步协，到步阐三人在西陵共有四十馀年。步阐接到命令要他离开西陵，感到非常不安，害怕是自己有过失，又怕是有人在孙皓面前诬陷他，对自己不利。同年九月，步阐举西陵城投降晋国，并将兄长步协的两个儿子步玑、步，送到晋国的首都洛阳当人质。 现在历史的发展进入未可知时空，没有发生诏令步阐回来做绕帐督的事情，但步阐还是被召回了，派他带领船队远航…… 无论怎样，步阐忧谗畏讥的疑心没有变，所以他是极其欢迎鲁王孙虔带着大家远航的，只要有孙皓的儿子在场，孙皓的疑心病就能少点…… “既然二位这么说，事情就这么定了！” 于是，一个复杂的远航团队就这样形成了，有皇帝孙皓的势力、鲁王孙虔的势力、万的势力、步阐的势力，这几种势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相互渗透相互制约平衡，这就是孙皓要的效果！当然，其中最隐性，却很关键的势力，其实是属于万的，因为船工、水手、农夫、杂役、医者等等，大半都是万召集的，这其中渗透着多少万家的势力，就不得而知了！ 万是孙皓太子被废一段时间认识，后来孙皓被迎立为帝，简拔起来的人！在这之前，万秘密掌握这很大的江湖势力，很多都是水上讨生活的，包括漕运、贩私盐的、四方行商，甚至还有水贼……所以，这种势力万绝对掺杂了一些，孙皓对万的这种情况，也是了解一些的，但是他容忍了！ 这说明还有继续重用万的打算，万也心知肚明，这种隐秘的平衡，就这样维持着，谁也不说破，万表达了自己的忠心，孙皓也表达了自己的信任，这就够了。 太常推出了吉日，就在一个月以后！事实上太常也不全是装神弄鬼，远航船队向南航行，现在正是深秋季节，一个月以后入冬，就是北风大盛的时候，向南航行当然是最好的时候！ 于是孙皓下令，开始训练人手，开始准备最好的种子、最健康的牲畜家禽…… 而这时候，陆抗却在北方打了大胜仗！集中了前前后后从汉国得到的近一千五百余架大杀器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同时动用了自己最近装备的火攻营，很创意地用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发射引火物，然后发射火箭点燃，这样很容易就破了羊祜从东吴铁山战场学来的铁壁阵…… 陆抗不愧是猛将，加上心中气难平，毕竟前阵子羊祜和卫南下，屠杀荆州等地百姓，无恶不作贪得无厌，深深种下仇恨的种子，现在陆抗杀起来，照样不留活物…… 于是樊城、安众等很快攻下，开始猛攻南阳郡治宛城…… 南阳一下，洛阳危矣！ 战报传到司马炎面前，司马炎大震，道：“众卿家，如今唯有迁都长安，以避锋芒了……” 班中闪出贾充、司马攸等人，力劝司马炎，现在即便是迁都，也由于时间匆忙，会搞得越发慌乱，还不如一面重兵以拒之，一面前往汉国求救…… “前往汉国求救？曾几何时，我们开始向汉国乞怜了？”司马炎感觉一时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陛下，汉国刘谌横空出世，此人善营造、善谋略，已经搅得天下无一宁日！此次陆抗猛攻我大晋，据说完全是被刘谌逼得！据说荆州门户大开，汉国大将关彝率军三万余，就在江边观望，在南方海面上，吴国水师被霍弋击溃，战损三万，大小船只无算……现在大势，已然逆转……刘谌仗着兵甲之利，视天下人为无物……陛下，这种大势之下，为保全之计，不得不……”贾充的话被司马炎打断了！ “刘谌为何要挑动陆抗攻我？” “据说刘谌的儿子被人掳走，刘谌疑是江南孙皓所为，孙皓无奈，推说是我大晋羊祜所为！受到胁迫，以至攻我！”贾充道。 “那羊祜到底有没有掳走人家儿子？” 事实上这句话问得很蠢，至少在大殿上不能这么问，毕竟都是堂堂大国，这种掳走人家儿子的事情，自是不能说的！ 所以，贾充立即矢口否认，道：“陛下，堂堂大晋肱股之臣，岂能做这种事！” 司马炎也意识到失口了，下令散朝，单独召见了贾充、司马攸等人。 “到底有没有掳人家的儿子？”司马炎当然听明白了，现在没别人，可以说了。 “陛下，刘谌的儿子的确被人掳走，事实上最初并不是羊祜的人掳走的，是江南孙皓的右丞相万手下的人掳走的！车骑将军羊祜早在就盯着万的人，趁他们被汉军追的四处奔忙之际，抢来了刘谌的儿子刘大壮……” “为何不早报于朕？” “此时毕竟有失体面，不能让君王蒙羞，羊祜将军知会了臣，臣觉得可以以此换取一些刘谌的武器……没想到刘谌竟然悍然不顾儿子安危，挑动陆抗打起来了……事实上，刘谌也真是有些胆略的，他现在大军压境，若是儿子出了事，定会倾力攻我！是以他的儿子，现在倒是油皮也不敢擦破一点了！一个陆抗，得了汉军援助的大杀器，如虎添翼，势不能挡，更别说是刘谌本人了！再说了，刘谌此人手段非常……陛下还记得大殿房顶被雷击，直接轰穿一洞的事吗？刘谌有这种能力，其子更是不能动了……” “如之奈何？” 第二百九十五章 镜子风波22 “只能放下大国之尊，向刘谌求救了！”贾充道。 这种危急关头下，司马炎再无其他法子，只好道：“贾相年纪大了，这事儿齐王你就替朕跑一趟吧！” 司马攸跪拜领旨，持节出使，自汉中到了蜀地，已经是半个月以后的事情了！不过，南阳宛城毕竟是重地，是大城，羊祜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才把陆抗阻滞在南阳郡…… 司马攸到了成都，刘谌电报上奏刘禅，刘禅允许刘谌代为接见，于是司马攸就被引到了刘谌跟前，此时的刘谌正在营建新成都，十几万人忙的热火朝天。 “南王殿下，救我晋国啊……”司马攸见面十分低声下气，开口就求救，显得很是十万火急，很是诚恳…… 刘谌指一指破破烂烂的成都，笑道：“你看这座城，像是大汉曾经的都城吗？” 司马攸不傻，当然听的出来这其中的怒意！毕竟，曾经繁华的成都，成了目前这个样子，全是拜那一场浩大的晋汉之战所赐！ 胡奋驻守成都数年，这里就是一座大军营，百姓悉数南迁，晋国的百姓也因战局不稳，不敢南迁成都，导致这里没人经营打理，被乱兵拆来拆去，就成了这副模样…… 司马攸只好道：“兵祸之下，一座繁华之都，毁了……不过，这几年晋国也十分萧条，百姓多食不果腹，饿殍遍野，战之罪啊……” “你说成都成了这副模样，该是谁负责？” “殿下，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这事过去了？” “过去了！” “好吧！那齐王殿下请回吧……” “南王殿下，如今晋国求着汉国，无论如何，汉国定不会白白助我，有何条件，不妨直说，现在战场上我们说一句话的时间，大概是要死一个人的，耗不起了……” “好！既然齐王殿下如此干净利落，打开天窗说亮话，那咱们也就不要藏着掖着了！汉中是昭烈帝取得的，大汉皇帝陛下自从汉中失守，夜不能寐，当年为了汉中，才起了刀兵，被你晋国大军打得我大汉偏安区区南中一隅，现如今，为了不多做杀伤，汉中，孤王就不打了，你们直接归还大汉便是！孤王接收了汉中，便会上书我那大舅子，劝他命陆抗撤兵，大家此后相安无事，你可如何？” 司马攸万万没想到，刘谌根本不提南王世子的事情，于是道：“听说南王世子被一伙贼人掳走了？”司马攸试探性问道。 刘谌笑道：“是啊，一大伙贼人！现在据孤王得到的可靠消息，贼人现在晋国境内！想必大晋一定会护着孤王那儿子，不擦破一点油皮吧？过阵子，剿灭贼人，定会把孤活蹦乱跳壮儿送到孤的面前，对吧？” “南王殿下，贼人毕竟是贼人，心性难测，便是晋国，也不敢担保世子无事啊！” “齐王殿下，若是世子有事，那掳走世子的晋国贼人，孤王一定带兵搜遍晋国，也要把他们杀得干干净净，即便是这伙贼人有百十万，孤王也有的是办法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南王殿下莫急！晋国定会尽最大努力，从贼人手里救出世子……” “世子的事，就有劳晋国的将士们了！当然，剿灭贼人，晋国将士职责所在，救出我儿，只是顺手而为！孤王谢过！至于国家大事，还是汉中归还事宜……” 司马攸想绕开汉中，又被刘谌绕回来了！ “汉中事宜，得我晋国皇帝陛下定夺，孤做不得主！” “那就有劳齐王殿下速速回禀，孤王在这里等好消息……” “还望南王殿下速速调停战事，再打下去，晋国危矣……” “孤王说了，接收汉中之后，孤王才会上书吴主……” “但求暂且停战，撤退之事汉中事宜敲定之后，再说如何？” “你确定，这不是你们给孤使的缓兵之计？” “现在晋国上下，谁也不敢给南王殿下用什么计谋了！真的但求止息刀兵而已！” “好，齐王殿下诚恳，孤王也看出来了！如此，就依你！” 司马攸火速奔回洛阳，同时刘谌电令关彝派出军中使者，到南阳宛城外，告诉陆抗，可暂缓攻击！当然，陆抗听的只是孙皓的调遣，所以，刘谌只是和陆抗商议，请陆抗暂作休整，暂缓攻击，等待孙皓军令…… 这事儿一来一去，就过去了一月，洛阳终于得到了南阳攻势暂缓的消息！贾充也命人到了南阳，告诉羊祜，赶紧护送刘大壮去成都…… 至于割汉中给汉国的事情，已经吵了三个朝会，还没个结果…… 而此时的孙皓，心思已经不在北方的战事和局势上面了！他也看得很清楚，这天下虽然还是三分，但是大局早已操控在刘谌手里了！打来打去，最终只会败落，还不如趁早筹划…… 现在的孙皓，没事就把妹妹的信拿出来读一读，最初的时候，孙皓觉得这是刘谌在侮辱自己，但后来慢慢读出了这其中妹妹的一片诚意！他终于渐渐明白，刘谌还是看在妹妹面子上，给自己指明了一条后路，现在看看司马炎，司马家不仅没有得到太多的大杀器蒸汽动力连发钢弩，甚至连一锅好钢也不会炼，而自己在数年前就得到了冶铁炼钢之法用以制作宝刀宝甲，后来随着刘谌的一系列大杀器譬如蒸汽机、蒸汽机船等等出现，孙皓才明白，炼好钢铁，对于一个国家多么重要…… 出发远航的吉日就在眼前，孙皓乖乖按照刘谌要求，派人以大船运送五百余船，合计一百万石粮食，从海上出发到了广州，交付给了霍弋！终于换取了十艘蒸汽动力铁船！ 这也是大手笔了，相当于东吴五百万人口，每人出了二十余斤粮食，才完成这个壮举！但是刘谌却对孙蝶笑道：“这生意看在你的面子上，便宜大舅子了……十万石粮食的价格，换算成钱，也不过一千二百万钱，我梦中那个世界，巡洋舰最起码要几个亿的……” 现在远航队伍从建业出发，南下到广州，广州海面上先期派出的水手，就能熟练掌握蒸汽船的驾驶技巧…… 第二百九十六章 镜子风波23 经过一段时间的改装准备，建业出发的船队，也都是抗风浪较强的双体船，经过加宽、载重，吃水深，行船较为平稳，配备了桨、橹和篙，作为无风时推进和靠泊与启航的手段。 建业的冬天并不是很冷，风却很大。 先期出发的三万余民人、一万余战卒都已经聚集在江边上。皇帝孙皓亲自到了江边，开了御酒，为他们送行。 走的人有乐意的，也有不乐意的。乐意的是那一批已经流离失所，到处流浪到处乞讨的民夫，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征战不休，这样的人有很多。 孙皓已经命人把这样的人收容在一起，给他们安排了限量的粮食，让他们保住了性命。近期先安排了两万农夫，其实还剩下两万。 当然剩下的两万都是老弱妇孺，并不适合远航。 先期出发的两万，都是挑选出来的精壮男女。他们听说到远方有一大块的大陆，有无尽的土地可以无偿的分给他们，而且可以保证这个地方永远没有战乱。 他们选择相信了官府，都很高兴。 不乐意去的就是另一万人了。这些人有百工、有医者，还有一些三教九流，基本上一个健全社会构成所需要的人都找齐了。 这一部分人，一般来说都生活比较稳定，他们并不想背井离乡，远去万里之外，所以这些人是强制征发的，虽然他们不乐意，但是他们也无从反抗。 毕竟孙皓是一个盛传的暴君，他是杀人不眨眼的，在吴国生活的人，没有人不清楚这一点，他们一点也不敢挑战孙皓的忍耐力。 这些人进行传承，慢慢生息繁衍，若是不出现大的天灾瘟疫，经过一段时间，逐渐兴旺繁盛起来，就有希望了…… 当然现在觉得这部分人不是全部，如果第一批去的人反馈比较好的话，后面还会大规模的再移民过去。 孙皓站在江边的风中，站在用木头搭起来的高台上，端起酒碗，为这群将为国家开疆拓土的勇士壮行。 孙皓说了一些很豪壮的话，但他的内心是冰凉的、悲伤的。 但凡不是逼到了这个程度，谁愿意去万里之外的不可知之地，寻找一个落脚之处呢…… 有一万余精锐战卒，被甲执锐，强弓硬弩的射程之内，所有人都很庄严肃穆的登上了大船。 一万余壮士喊号子，挂帆起锚，大江之上，大船向东…… 这时候已经是晌午时分，天气响晴，孙皓站在明亮的阳光中，站在强劲的北风中，目送浩大的船队渐渐远去了。 并不是很相信运数的孙皓，还是令人起了一卦。 得了一个“涣卦”!亨，王假有庙，利涉大川，利贞。 涣亨，刚来而不穷，柔得位乎外，而上同。王假有庙，王乃在中也。利涉大川，乘木有功也。 涣卦就是洪水将至，最终是利涉大川，乘木有功。 孙皓内心很惊讶，竟然能得到这么一个合乎当前情景的卦象…… 现在可不正是这个形势么，刘谌现在大势已成，刘谌所形成的这股洪流，已然开始席卷天下，即便是王者孙皓也不能幸免…… 但终将是，王假有庙，利涉大川，乘木有功…… 如此说来就已经很明白了，他孙家的祖宗基业是丢不了的，但这事儿，应就应在“利涉大川，乘木有功”八个字，说的可不就是这次远航嘛！ “……万相，你说说，这个刘谌是不是真的是神仙子弟，他掀起一股洪流，在天下谁人不在他的大势力所迫之下……他算尽一切，挣的这一切是不是他早就已经算计好的，我们竟然得到了这样一个卦象，简直就像是他故意抽给我们的一样……这真的是命数，还是他的安排？” “陛下，您尽可放心，老臣相信，刘谌再怎么神，也不可能安排命数，安排命数的只有上苍!” “那您的意思是这次远航是上苍安排的？” “应该是上苍安排的!” “我们该认命？” “一切还得听陛下您的安排……” “一切还是听上苍的安排吧!朕生而好杀，凶名在外……这许多年来，直接的、间接的死在朕手上的人，朕自己也记不清楚有多少了……朕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君主，心里还是有数的……很多时候都是沉重的黑暗的压抑和无边无际的绝望……而今能有这么个结局，可以说上苍已经待朕很不薄了，朕已经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了!” 万万万没有想到，孙皓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一点儿也不像平常的孙皓。 “陛下……” 万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安慰的违心的话，这会儿就不要说了，朕心里明白的很……上苍的安排是最大的、最正确的!与其我们纠缠在三国这个漩涡中，我江东好男儿个个势如猛虎却都白白的枉死在这些毫无意义的消耗当中，实在还不如找到一片没有战乱的地方，把他们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铸剑为犁，放马南山，让大家都好好的活着!活着其实很重要，因为活着并不是那么容易……” 活着其实很重要，因为活着并不是那么容易。 万不明白这是什么逻辑，他无法体会这句话，到底是基于一种什么体验说出来的…… 活着其实很重要，因为活着并不容易。 这是基于崩溃之后，重建起活着的理由之后，孙皓才说出来的这句话。 它含义是，想要死并不是那么容易! 既然死不了，那就得活着，所以说活着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所以说活着是很重要的。因为你总要找一个由头活下去，你总不能像一个行尸走肉一般活下去，你总得活得像那么回事。 所以，反过来说，活着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孙皓给自己找了许多活着的由头，有时候说，是为了江东百姓，最后他才发现，没有了自己，说不定百姓会活得更好； 后来又说是为了祖宗基业，总得守住祖先打下来的基业，后来又发现这片土地，总归是会丢的； 后来，孙皓觉得在海外开拓一片土地，立起孙氏的祖庙，建起宫殿，自己继续在里面当皇帝，弄一批人在外面耕种土地，对呀，祖宗的基业就算是没有丢…… 好吧，就这样，这是个活下去的由头…… 第二百九十七章 镜子风波24 万不明白孙皓心中的悲凉! 事实上每个人心中的悲凉，只有自己知道! 所以说生而为人，总是孤独的! 船队到了东海之上，风越来越大，满帆满速，一路南下…… 东吴的老船工和老水手，确实有着比较丰富的航海经验，又得了罗盘这样的宝贝，加上他们精准的判断，基本上就不存在走错的可能。 他们很快就到了南海海面上，到了朱崖州海峡，按照约定，霍弋的舰队，在这里等他们! 吴国鲁王孙虔和南海都督步阐下令让大家在这里停止，休整一天。 孙虔和步阐带着经验丰富的水手和老船工，验看查收了十艘蒸汽动力船。 事实上，验看查收，先期到达的熟练水手和船工，早已经完成了，他们已经在这里训练了一段时间，等待着大队伍到来!所以说这个验看查收也没有什么必要，也就是走个过场，显示一下这次交易已经得到了双方官方的认可。 “就是这玩意儿，把我们的楼船撞得七零八落的，俘虏我们三万人……？”孙虔问道。 “鲁王殿下，正是!”面对孙虔的无礼，霍弋一点也不给面子。 步阐这人面软，喜欢和为贵，而且现在形势比人强，现在的鲁王也是落汤的凤凰不如鸡，步阐心里明白，现在的孙虔，在人家霍弋心中，甚至连个屁也不如。 现在的吴国，马上就面临着惶惶如丧家之犬的境地，现在正满天下去寻找一块落脚之地呢，这会儿没有必要给人家的大将耍横。 “殿下，您也看到了，这船结实着呢，是铁石所做，而且是用石炭烧水，蒸气驱动，又快又稳又方便的，如果您满意的话，我们就立刻吧，不要耽误时间了……毕竟我们要去的地方，谁也不知道在哪里，茫茫远洋，万里之遥，前途未卜……” 其实孙虔是要说一句，“在这里，没有必要进行无谓的口舌之争”，但是始终还是爱的人家是鲁王的面子，这句话没有说出口来。 其实孙虔所说的茫茫远洋、万里之遥，前途未卜之类的话，也就是在提醒现在这个还在张狂的鲁王殿下，我们现在已经惶惶如丧家之犬了，就收起您的那点所谓尊贵，实实在在的干点事情吧。 就算这样的话，敏感的孙虔也是感觉到了步阐的无礼，他正要发作的时候，一个战卒过来禀报，说是整个团队现在都被汉国的战舰截住了! “霍大将军，这是为什么？” “大汉南王殿下有令，允许吴国南迁，但是不得带走超过二十万本国人口……我等奉南王殿下之命，查看汝等所带人口!” “老匹夫，你休得放肆!你汉国是汉国，我吴国是吴国，你凭什么上我们的船搜查？” “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大汉立国四百余年，国祚仍在，你区区江东孙氏，哪里来的什么吴国？随意自立的什么皇帝？我汉国正朔可是从来没有承认过!所以搜查你们就怎地？” 霍弋的这番话不可谓不蛮横，简直是十分的蛮不讲理。 但是步阐看到了海面上黑压压的铁船，每一艘铁船现在正冒着蒸汽冒着浓烟，他们现在只要看过来，随便撞一撞，自己带领的这支远航队就要泡汤了。 “大将军息怒，鲁王殿下息怒，大将军稍等，我劝劝殿下……” 眼看大战一触即发，步阐头上汗都下来了!他已经不顾一切扯着鲁王孙虔的袖子把他拉到了一边儿。 “殿下，您想想陛下吧!您想想天下大势吧!您再看看海面上的那些铁甲战船吧!陛下的事，我们误不起啊……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得不退一步呀!” 孙虔想起自己刚来到这里，还说起人家俘虏自己三万的那句话。现在看来，人家也不介意再次俘虏他们三万。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现在遇上了如此蛮横的主儿，正好刚到就握在人家的手里。就算是孙虔有着如何尊贵的王者之尊，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不仅仅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王者遇上兵，同样也是有理说不清的…… 你跟人家说你吴国是一个国，可是汉国四百多年前就有了，说起来你吴国，可不就是无中生有，自立为帝的嘛…… 再说了，这时候，人家霍弋说，就看你不顺眼，就搜查你!你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这就是枪杆子硬的好处。 孙虔虽然有些盲目自大，虽然有点现在已经很不知所谓的王者之尊，但他并不是一个傻子，稍稍的想一下，也就能够分清现实。 于是拧着脖子对步阐道：“哼!此事你看着办吧!”然后气哼哼的带着自己的亲兵，找了一个没人的船舱，走了进去，眼不见为净了。 步阐现在就是一心离开这个地方，想着自己不要折损一兵一卒，不要折损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一只鸡……毕竟如果按照孙皓所说，那片地方真的是一片自然物产十分富饶，却荒无人烟的地方，从这里出发的每一个人，每一粒种子，每一只家禽，每一种牲畜都是很重要的……这些才是希望…… 相对来说，自己的脸面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于是他跟孙子似的，配合的霍弋。 霍弋的人细细的清点了人数，检查了每一头牲畜，每一只家禽，认认真真的登记了人口数量、从事行业，然后才让他们南下了…… 霍弋于是给刘谌发了报。 “没想到你哥还真是大手笔呀，第一次远航，连同战卒一共带了将近五万人，准备的也十分扎实，事无巨细都想到了，看样子我们的建议，他真的是听进去了!”刘谌对孙蝶道。 “但愿我哥哥真的是听进去了!您不知道他那个暴脾气，前一阵子被你们逼的没办法，随手就是一剑，一剑就能杀一个人……而且还会出乱命，间接死于他的人更是无可计数……他这个人，只有事情顺着他，才会活得像个人，不然就变成恶魔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 镜子风波25 “你说的那个地方，它真的存在吗？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复杂，人不用怎么劳动就可以获得食物？”孙蝶又一次认真的问道。毕竟现在有好几万他的族人，驾一叶之扁舟，凌万里之浩渺…… “在这个问题上，我怎么可能骗你呢？只要他们不傻，一直往南航行，就会遇上这块大陆的!当然，除非他们傻到随便逮住一个小岛登上去，就说是到了澳洲……事实上一直往南方走，遇见的小岛，多的数也数不清的……” “那些小岛面积也很大吗？” “当然了，地图上随便的一点，现实中就大的一眼望不到边际……” “他们应该没有那么傻的。毕竟带了好几万人呢，遇上一个小岛，很容易就会走穿的……而且他们带了好多经验很丰富的老水手，老船工，他们对地图和地形地貌地势都很敏感，应该不会出差错的……” “好吧，但愿这些人能够发挥作用。” 事实上，真的是一叶扁舟入万里烟波，虽然有好几万人，但是对苍茫天地来说、对变幻莫测的命运来说，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 刘谌和孙蝶都不再说话，他们心里都明白这一点，现在他们能做的，唯有默默祝愿…… 这年头的澳洲，或者准确一点，应该是这个亦幻亦真时空的澳洲，到底是什么样子，鬼才知道…… 战争打了一段时间，终于停止了！ 司马炎颓然答应刘谌割让汉中，而刘大壮亦成功被羊祜从“贼人”手中“解救”了！ 在成都以及周边的废墟上，汉晋双方签订了条约，也拉进了孙吴一方，事实上是一个三方协定。刘谌当然是最大的赢家，汉国提供武器给晋国，晋国负责压制五胡，阻止其南侵步伐，当然，孙吴可以用粮食、铁器等等换取晋国俘虏的胡人作为奴隶（这是孙皓授意陆抗这么干的，刘谌当然知道这是为了远航做准备，晋国还蒙在鼓里……）；晋吴两国以后互不侵犯，若有一方违约，汉国则帮助对方制裁！ 这是一份十分不平等的条约，规定晋国和吴国这样做、那样做的，但是没有一条规定汉国做什么的条款…… 换句话说，汉国还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种丧权辱国的条约，三方在刘谌的威严注视下，竟然默默签订了，一切都十分顺利，没有谁有半句怨言…… 都打乏了，打累了，需要休息了！就像一个受伤了失血过多的人，最重要的就是疗伤、养伤，只要还不想死，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了！ 刘谌终于可以安安心心营建成都了！既然现在的政治中心，刘禅不想北迁，那就留在南都吧！现在成都，刘谌打算把它建成天下的经济之都、科技之都、文化之都、时尚之都…… 所以，大汉营造，这个核心才是优先发展的！必须产出东西，产出好东西，才能货通天下，才能富庶强盛…… 南方的各种营造厂，除了大型制船厂，全部都在成都周边建起新的，规模更大的…… 当然，刘谌着手解决的就是粮食危机问题，现在汉国进口最多的就是粮食，因为汉国的大量百姓都在职业搞营造，在职业当兵、职业经商，生产粮食的人很少，虽然大家现在已经很富庶，但是这不完美，因为粮食生产目前为止还是全天下的弱项！汉国百姓吃的粮食，都是从天下百姓饭碗里夺过来的，虽然汉国付出了其余商品，但这种商品的购买者，都是权贵、是官方，他们为了得到这些譬如武器、譬如美酒、美食、茶叶、香皂、玻璃镜等等，就不得不加重对百姓的盘剥…… 虽然这是个策略，让愤怒的饥民最终彻底抛弃晋国和吴国的朝廷，要么疯狂偷渡来到汉国，要么揭竿而起搞的两国大乱，最终都会让着两国崩溃，不战而屈人之兵…… 但粮食终究要掌握在这自己手里，因为现在吃着天下百姓的粮食，若是天下百姓都没了粮食吃，汉国岂不是要端着金饭碗挨饿？ 所以，粮食要自己种出来！ 现在的成都平原很空旷，早年间开垦的地，还没有完全撂荒，经过这几年的荒弃，地力相反得到了休整提升，现在只要大规模种植，总是有高产出的，唯一的不足就是人手不足！ 人手不足，机械弥补！ 现在的刘谌就在日日夜夜画图纸，和前面培养出来的那些机械师试着打造蒸汽动力农机！ 条件实在是太简陋了，这年头甚至连橡胶树都没有，生产不出制造轮胎的东西，不能炼石油，制造不出内燃机，一切都很原始！ 不过幸亏刘谌作为理工科的学霸，各方面的理工小知识还是懂一点的，他知道最初人类制造的拖拉机，其实就是蒸汽动力的，就是钢铁轮子的……没法子，试着造一下吧……刘谌的设计图慢慢的具备雏形，四轮拖拉机，蒸汽机前置，全架铁制机架，前轮转向，后轮驱动……卧式蒸汽机，煤作燃料，前后轮均为铁轮，前轮小，后**。为保证田间直线行驶，前转向轮外轮缘中部已有导向筋；为能在田间行驶并能发挥足够的拉力，后驱动**而且外缘有金属抓地齿，这也是农业拖拉机和牵引机动车中其他类型车辆的重要区别。用开式链传动和齿轮传动将蒸汽机的动力传到驱动车轮，布置在拖拉机后半部，侧面还有带轮可输出动力，用来驱动脱粒机等…… 图纸交付给那些巧匠之后，刘谌监制，大家每天都被有熏有抹，脸上一团黑一团灰的…… 在这群人中，没有人认得出，那一个是尊贵的南王殿下……有一回，崔氏闲的没事，叫人抬着前来工厂看丈夫，虽然工厂重地闲人免进，但崔氏作为南王正妃，可不是闲杂人等，且和刘谌的亲兵都熟，所以就放了进来……当她看到丈夫乌漆嘛黑的脸，赤着的胳膊，甚至还有擦伤的时候，她哭了…… 孙蝶陪着她，对崔氏道：“大汉有如此之人，焉能不盛……” 第二百九十九章 镜子风波26 刘谌的大型蒸汽拖拉机，经过三十八次失败，第三十九次，终于试制成功！不仅可以开着跑，而且可以拖拽五百余石的重物前进！ 拖拉机一般都是用于田间劳作的，田间的土一般都比较虚软，所以设计的轮子比较宽。 刘谌亲自驾驶着拖拉机，在震耳欲聋的卡塔卡塔声中，一路从拖拉机制造的工厂，开到了成都的田间。 这种拖拉机挂着一个铁框，里面装满了煤炭，时不时的就要加上几铁锹……刘谌前世见过拖拉机，他见到的拖拉机，是特别先进的那种，曾经参加过一个工业展，见到的拖拉机都已经智能到了无人驾驶!像这种最原始的东西，要不是自己亲手制造出来，他可能是一辈子都不会见到的。 现在他竟然驾驶着这样一件东西，颠簸在古老的成都平原上! 这是一种何等的时空错乱的感觉呀，刘谌甚至觉得很好笑!但又觉得很自豪，他亲手把这个东西给造出来了…… 虽然时不时的需要加上几铁锹的煤炭，很麻烦，而且控制系统、传动系统都还不成熟，但这东西确实是能用的! 而且比起以前的畜力，这简直就是神器一般的存在了。 这东西的后面带了十二只犁铧，向前开动几十丈就能翻一亩地，一个早上就能翻几百亩地，而几百亩地用二牛抬杠的办法去翻，那就需要几百个人，几百头牛，整整一个早上的劳动成果。 受刘禅旨意，负责北迁人口的诸葛瞻、吕祥、罗宪等人，受到刘谌的邀请，专门来看这一盛举。 他们全都看呆了! 曾经刘谌当殿给皇帝刘禅夸下海口，说用十几万人就可以养活整个汉国的人口。现在汉国的所有人口加起来，也就是个五六百万人左右。 原先基本上有九成的人口都在田间劳作，所产出的粮食才能勉强的养活这个国家，因为每个人尽最大的努力，多产出的粮食，除了自己的口粮之外，所剩下的也就不多了。 而现在这样一台机械的成果，就可以顶几百个人，这样说来用十几万人来养活整个汉国的人口，看来并不是一个神话。 更何况在南中的大山中，夷人百姓和一部分汉人，大约能够占去整体人口的两成左右，他们现在不仅能够自给自足，而且产出的粮食也略有盈余。所以这群人是不用输入粮食养活的…… 刘谌驾驶拖拉机，一会儿就翻了好几亩地，才意犹未尽的从拖拉机上跳下来，攀枝花早已经端着木盆，里面盛了热水，孙蝶拿着香皂和毛巾，两人伺候刘成洗了一把脸。 这时候就换了匠人上去驾驶拖拉机了，大家都远远的在看。 “臣等恭贺大汉、恭贺陛下、恭贺南王殿下!南王殿下以神工鬼斧之能，又添如此一神器，从此以后，大汉无忧!”诸葛瞻等道。 “还行吧，就是驾驶起来，驾驶员有些太遭罪了!还得再改进改进，让噪音小一点，当然颠簸这个问题，暂时可加点垫子，在底座下面再弄点簧片……” 刘谌这阵子造拖拉机都已经造得魔怔了，张口闭口，都是在改进拖拉机。 这也是他这个人的好处，专注起一件事情来，眼里就已经没有了其他的事情。 刘谌也终于意识到了，对于这三个人谈拖拉机改进的事情，无异于对牛弹琴。 于是刘谌改口道：“愿意北迁的人口你们都组织起来了吗？” “现在基本上都陆陆续续开始北迁，情况比刚开始预估的要乐观一点，因为殿下您在成都这边也建立了好多的营造厂，而且需要大量的人手，有的人听说可以进入到这些营造厂里面去干活，也就乐意上来了……这部分人里面，大多都是在成都和周边有地契的人，他们心里应该想的是家里有一部分人可以在营造厂里做工，有一部分人还可以守着家里的田产，这无疑是最稳妥的一种过法……” “对呀，日子这样过，确实也挺稳妥的!营造厂不行了家里还有几亩田保障着……不过，孤打算这样做，诸位以为如何？” “殿下请讲，臣等洗耳恭听……” “成都平原这么大一片地方，现在大部分都是撂荒的土地，若是家家户户把这些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总归是没有个统一规划的!耕地被划得一畦一畦，你们说，孤王现在造出来这么一个庞然大物还有什么用处？谁家的一畦田里，这玩意儿能掉过一个头？” 众人也终于意识到，这确实是一个大问题啊，各家各户的土地，零零星星纵横交错，大家都用双手，最多用耕牛，在田间精耕细作，每家每户的田亩小一点是无关紧要的，可现在这个庞然大物一出现，土地还掌握在小家小户人手里，那就基本上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了。 “殿下，您想出的好办法是什么？” “孤当然是想出了办法的!当然并不是要把大家的土地收了，地契还在他们手里，谁家有几亩地还是谁家的! 只不过这些地的经营权就不在他们的手里了，他们只有所有权!他们用这个所有权，折合股金，来入股孤王整合起来的大汉农庄! 整个大汉农庄，所产出的所有东西，折价之后，大汉官方和他们分红……” 刘谌费了好大的劲，终于给这群人讲清楚了什么是入股分红…… “也就是说，这整个大汉农庄，和所有的营造厂都是一样的，孤王会负责培养一些管理者和能工巧匠，带领着大汉农庄的工人，按照每一年统一的规划，进行生产……” “殿下，您觉得他们会同意吗？”吕祥一直是个谨慎的人，现在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波澜壮阔的宏图，他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觉得所有人就接受不了。 “原来孤王也是没有这个把握的!可自从你们大家在南中进行了一次摸底之后，孤王心里就有底了!所有的百姓看重的并不是土地，他们看重的只是把日子过好…… 更何况地契在他们的手里，所有权永远是他们的，他们既从大汉农庄领取分红，又通过干活能从大汉农庄领取工资，而且土地能够保证土地永远是属于他们的，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第三百章 宏图 刘谌的行事风格吕祥是明白一些的，跟着时间长了，也是司空见惯了的！诸葛瞻却并未见过刘谌做事，这会儿简直惊为天人！ “殿下心智，古所未有啊！”诸葛瞻由衷赞道。 刘谌和一干人等说了自己的法子，并且叫他们完善细微之处，拿出一个可用的方略，等到民人北迁之后，根据方略安顿就是。 现在工地上热火朝天，百工匠人正使尽浑身解数，按照刘谌的设计，营建各种营造厂、衙门、民宅和公共设施，当然毕竟成都是大城，经过千百年的营建，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造了兵灾，破坏很严重，但总还是有许多可用的地方，安置了先期北上的官吏、工匠、民人，经过勘查，很多地方需要的只是修葺，并不是重建，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大致也有些样子了…… 真正需要新建的其实都是近郊的那些营造厂，玻璃工艺厂、香皂厂、铁器厂、家具厂、酒厂、茶厂、糖厂、香料厂…… 当然，成都这个大城，既然不是都城了，轻工业在这里聚集，来往客商多，餐饮业、娱乐业、房地产业等等，必须要跟上啊！ 所以在成都刘谌设计建造了四个大市场、十坊的高档住宅院落，打算把刘谌在南中各地开的那些特色炒菜饭馆都开在市上，并且打算自己知道的一脑子小说名著，都口述出来，叫整理润色，让诽优在餐饮娱乐一体的店里去说唱，当然得改一个形势，变唱为说；高档的住宅当然卖给非富即贵的人，大捞一笔…… 要在成都以钢筋水泥结构，建造这些建筑，盖出地标性建筑，弄成最高十层楼那么高……再高一点，一来没意义，现在三国人口加起来不到三千万，没必要让大家住的跟蜜蜂似的；二来，当然是没那个技术，刘谌自己又不是搞建筑专业的，手下的工匠也都木匠、泥瓦匠，并不是真正懂得深奥的力学原理的建筑师，所以高了盖不起来…… 这事情，也已经开始做了…… 刘谌时不时就来工地上走走看看，慢慢发现他低估了古人的智慧，给那些木匠、泥瓦匠把原理讲透了，他们就能弄出标准的混凝土，就能构造出牢固的钢筋水泥砖柱，就能平地起高楼…… 当然，这个开始之前，最早的就是在城外山里面开出了石灰岩，烧制水泥，建立了钢加工厂，拉钢筋、造钢铁器材，建起了规模巨大的砖瓦厂，为此刘谌甚至专门发明了制砖机，用蒸汽动力带动…… 所以说，这个人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但是看着所有人都十分忙碌，大地上各种建筑拔地而起，心里就油然生出一种成就感！ “夫君啊，我觉得咱们得找皇甫先生跟您看看了！”孙蝶帮刘谌擦擦汗，攀枝花递给刘谌一碗茶，被一口喝干了。 “我很健康啊，你瞧瞧最近皮肤是不是泛起了健康的古铜光泽？瞧瞧，是不是浑身腱子肉，威猛不威猛，你们难道不知？” 刘谌一句话羞得攀枝花脸红到了脖子，提着茶壶换新茶叶去了！ 孙蝶小指头点一下刘谌脑袋，道：“找皇甫先生，给你换上钢丝绳做的筋，钢架做的骨头，也不然你迟早都得累趴下……” “若是这样，那就得给我换上蒸汽动力或者电动力的能量源，不然，小小的心脏作为发动机，带不动啊！” 夫妻两开着玩笑，成都的春天来了，辛夷花开始绽放了…… “也不知道他们到了哪里？都已经走了三个月了……” 刘谌当然知道孙蝶说的就是东吴的远航船队！ “现在才是正月，到了二月底，就会刮南风，到时候他们就会启程北航，再过得两个月左右，就会回来了！” “夫君，您觉得他们还活着？” “瞧你说的，别的船为夫不敢说，为夫一百万石粮食换给他们的那十艘船，只要不遇上飓风滔天巨浪，应该不会沉船！而且，南下有许多小岛，有许多港湾，又有东吴那么多经验丰富的老船员、老水手，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你不要太担心了……” “我昨晚梦到了滔天巨浪啊……” “没事没事，梦都是反的！梦到滔天巨浪，正好说明他们行驶十分顺利……而且，你是关心则乱，海上风险是有许多，但这一回准备这么扎实，应该能顺利到达的，大秦都航行去了，澳洲倒是没那么远……” “没有大秦远啊？” “当然了！放心吧！” 孙蝶这才收起忐忑的心情，道：“大汉书院的设计图完工了吗？” “没有，实地勘察去了几回，现在脑子里渐渐有了雏形，但并不完善……以前画的那些草图，都还是太简陋了！这么重要的地方，一定要建成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除了原子弹，没法子对付的那种……” “哈哈哈哈！你这才是关心则乱呢！现在那黑色粉末都掌握在你的手里，将来你说的那些蛋啊，炮啊什么的，都掌握在你的手里，天下谁能冒着被炸成碎片的危险，来冒犯大汉书院啊……” 刘谌歪着脑袋想想，道：“倒也是啊，炮台建起来，谁来老子轰他娘，天下就老子有大炮，老子怕谁啊！” “所以说，最重要的还是人！书院必须掌握在最可靠的人手里！我们不怕敌人，最怕内鬼！” “有道理啊！最坚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 “我们现在得培养一批人，这批人得无条件忠诚于我们以及以后书院的管理者！在用认识人方面，您是天下最好的……” “好什么好，我不是教出来一个张遵吗？” “才一个不算什么……” “坏事往往就坏在一个人手上，一粒老鼠屎就能坏一锅好汤！” “那怎么办？” “就那么办吧！事情总有偶然性，不能因为偶然会发生坏事，而不做事啊！掌握书院的，我会从军中先选出一批，等到培养了学生，再从中选出一批，不在多，而在精，越多越容易坏事……而且坏事之后，我们要给自己留下逃命的通道和时间，这一切都需要精密设计，所以迟迟不能定下大汉书院的建设图纸和方略……” 第三百零一章 刘禅不准 现在全天下最聪明的人，不能说是刘谌和孙蝶。 但是从知识储备和眼界眼光方面来讲，刘谌当属第一，孙蝶该是第二了！刘谌现在毫无保留给孙蝶教授自己的知识，因为大汉书院，以后得又孙蝶撑起来，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现在这两个人又开始叽叽咕咕讨论大汉书院的建设方案，一直到了深夜，就讨论到床上去了…… 成都及其周边的营建，不用刘谌开好了头，后面的事情，自己就很少操心了，毕竟已经有着营建攀枝花钢城、南都营造营和宛温船厂、玻璃厂、水泥厂等等的经验，很多营建只是照搬……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大汉书院的营建，这首先需要思考为何要兴建，以后培养什么样的人，培养成什么样的人，由谁来培养，培养理念，何去何从等等，考虑的是软硬件的结合……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东西建起来，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会引起谁的注意，有谁会成为大汉书院的敌人等等…… 刘谌从来没有这样认真地思谋过一件事情！ 半夜的时候，刘谌下床，觉得在自己的理解范围内，已经想通透了！剩下的一些纰漏，在以后的营建和教学过程中，慢慢发现，慢慢完善，毕竟如此大事，不可能一次就能设计到位……刘谌开始写《大汉书院营建方略》、《大汉书院办学章程》！ 现在刘谌是住在城内原来自己的王府中，经过修缮，这里住着还行，刘谌命人加高了周边院墙，并且在最偏远的一角，建成一个地下蒸汽机发电室，制造了大量的铅酸电池，铁丝网上墙，通了高压电，又设计了大量的机关陷阱，当然还是老规矩，所有重要人身上，现在都带着铁罐用钢锯锯了许多纹路，特别容易炸开的手榴弹，采用的是擦燃点火引信…… 刘谌的强大，现在全天下都恐慌不已，要刺杀他的人，现在不光是司马炎和孙皓了，现在还有自感受了威胁的五胡，甚至还有其他小国的人，现在他们甚至开始沆瀣一气，一波一波的刺客前仆后继，手段十分下三滥，不惜下毒、色诱、甚至想着用人或动物的死尸投入水源，知道瘟疫的手段，来对付成都众人和刘谌…… 幸亏跟了刘谌一段时间的人，现在都只喝开水，个人卫生也十分讲究，并且皇甫谧正在不遗余力地宣传刘谌曾在军中推广的《卫生内务条例》，这个东西其实放之四海而皆准，病从口入，只要讲究卫生，就能极大预防疾病蔓延……这里来的人大都在南方的时候学习过皇甫谧宣传的这些，来到成都之后，刘谌也是三令五申讲到干净卫生的重要性！ 所以，大家发现了水中的死尸，会第一时间上报，并且在饮用水源养了鱼，一旦发现鱼死了，水就不喝…… 军队展开调查抓捕，霍济的东厂也没有闲着，很快抓了许多刺客，刘谌于是把他们集中起来，关进死囚营，开始营造那些有秘密配方的东西…… “大王，您太仁慈了，对待刺客，就是要严刑拷打之后，割了脑袋，挂在城门，让其他刺客胆寒，您这样仁慈……” “贤弟，您觉得孤王仁慈？”刘谌拍拍关彝越加坚实宽广的胸膛，问道。 “您连刺客，都留下一条狗命，不仁慈吗？” “他们跟狗似的拴起来，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一辈子，直到劳作累死，这是一种猪狗不如的日子啊，这种残酷的惩罚，你觉得这叫仁慈？” “也是啊……”关彝说不出来其他道理…… “贤弟啊，你现在带的这批兵，大部分都是新招的吧？” “是啊！最初那批跟着孟骐造反被我们俘虏的，现在都十分骁勇，都去了前线，臣弟手上带的这批，都是到了攀枝花大汉军校，才招来的，经过老兵一年多的训练，也都可用！” “现在大汉军校如何了，最近忙得没有关注！” “攀枝花大汉军校，现在开始注重培养的是您当初提出的特战作战人员和侦察兵，还有就是军官！现在留在那里的都是第一批跟着我们最忠诚、最能战、熟悉新军作战方法的、上过战场多次的那批老兵，他们当中很多都是屡立战功，累功升迁到团营级别的军官，要什么有什么，现在正在培养的人，应该才是大汉最忠诚、最精锐、最服从的一批人！” 关彝现在实际上控制着大汉军校，所以对校务都比较熟悉。 “这很好啊！现在培养的有多少人？” “不足五千！不过都是百里挑一的！” “好，这些人我用了！” “啊？” “我有大用！贤弟啊，我给你讲个事……” 刘谌于是把整个大汉书院的办学计划讲了一遍，道：“大汉真正要文治武功，得从大汉书院出啊！天下有多大，你也看到了……”刘谌指指书桌上并不精准的地球仪。 “大王做什么，臣弟当然一心拥护，可是，陛下哪里怎么说，陛下带着大汉军校搬到攀枝花的那一天，就要培养这批人了……” “原来这都是陛下要的人？陛下要人有什么用啊？”话已出口，又觉得十分大逆不道。 “是啊！当时臣弟也给您禀报过此事的，您说那就按照陛下的要求，好好培养一批最忠诚、最精锐、最服从的战卒，调由陛下御用！所以，就专门简拔了五千人……” 刘谌知道刘禅现在不过是在南都养老而已，现在日子过得又舒适又安全，要这样的精锐在南都养着，等于一把锋利的宝剑插在泥潭中，只能慢慢生锈，不会有任何用处……天下人现在都很清楚，谁才是大汉的关键，现在每天想杀刘谌的人无以计数，刘禅渐渐都被人忘却了……或者说，晋、吴的君主，现在希望刘禅活得好好的，要是刘禅死了，登基的不可能是其他的皇子，虽然有个太子，那不过是个摆设（这当然是晋吴两国普遍的看法），上位的一定是刘谌，一旦刘谌上位，为了树新皇威严，必要有大的文治武功，所以刘谌登基定会扫平天下……所以，他们不希望刘禅快死…… 刘谌于是给刘禅发了一份长报，足足敲了几个时辰的发报器才发出，说了大汉书院的事情，原本想着刘禅要精锐没什么用，放着耗费如此巨大精力和国力打造的精锐不用，那就是浪费！所以刘禅一定会支持大汉书院建设，把五千精锐给自己的…… 谁知，刘禅复电，不准！ 第三百零二章 从娃娃抓起 不准！ 不准？ 不准这就有问题了，老爷子是如何考虑的啊？他要兵做什么？他的羽林郎、执金吾已经够用了，要说是防刺客，这年头杀了老爷子半点用处都没有了……老爷子要干嘛？ 刘谌当然不能发报直接问这样的问题…… 看样子事情只能另想法子了，毕竟刘禅是皇帝，也是父亲，人家要做什么，刘谌还不能挡着。 也罢，既然如此，这个事情还是自己细细琢磨，好好物色一些人，确保绝对的根正苗红，绝对的忠诚服从！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从童子做起！ 于是，刘谌问关彝道：“汉晋之战那一阵子，我们大撤退，大迁移，死了大量的青壮劳力和青壮战卒，留下了大量的老弱妇孺，孤王记得南迁了许多的，还专门在南中各郡县都建成了养老院和福利院，专门供养着他们……战卒遗孤，还专门在南都建成一个遗烈园，养着十三岁以下的英雄遗孤，男女共计两万余，是不是？” “是啊，大王！现在成长了一部分，一旦过了十四岁，就可加入了大汉战卒，也有的去了营造厂谋生！” “女孩也能加入大汉战卒了吗？” “能啊，这不是大王和皇甫将军商议的吗？现在已经成立了军医院，女孩做护士最好不过，这是您说的话啊！现在皇甫将军培养了许多的军医，护士也培养了许多，现在分属各地的每一处军营，都有了附属的军医院，归总后勤部管理！”关彝道。没错，就是皇甫将军，皇甫谧现在已经是陆军总院的院长了，军衔已经是少将…… 军衔制改革，也是刘谌在军中推广的，现在不管是军师营连排的级别，而且也有了军衔，上将、中将、少将，大校、上校、中校、少校，上尉、中尉、少尉。现在皇甫谧乃是陆军少将军衔。 “这事儿我清楚！如此甚好啊！皇甫先生做事情效率挺高！孤王要问的是遗烈园的孩子们，现在还剩下多少了？” “男女总计八千有余吧？这是去年的数据！这两年大汉战卒，打仗都已经不怎么死人了……所以，并没有多少遗孤住进遗烈园去。” “好吧！剩下的孩子，孤王全要了！” “好！臣弟草拟个电报，发过去就是，反正总后勤部和总装备部，都是王兄管着的，这事儿不难办……” “南都的遗烈园在这批孩子北上之后，遗烈园还继续留存，让那边营造营把孩子们集中起来养吧，给他们请最好的师傅教授知识，听说现在营造营做工的，都忙得不可开交，孩子都没人管，荒疏了，混得四处滋事打架，不学好！这可不好！若是遗烈园改名为‘营造营子弟学校’吧，营造营规模大，若是一座不够，那就多盖几座，请各种能工巧匠们教授孩子们工匠知识，把他们培养成合格的接班人……” “大王，您想得真是周到……” “唉，一个脑子想不过来，总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啊，很多事情，现在还是有点迟了……呃，不光是南都的营造营，包括攀枝花的铁厂、蒸汽机厂，宛温的营造厂、船厂，广州的船厂、码头工人聚居区等等，一律推行‘子弟学校’！以后不光要教授他们工匠营造之术，而且还要交给他们各种基础算学、物理学、文学等等，为‘大汉书院’培养苗子！” “诺！” 这事儿说办就办，而且在这方面，刘禅给了刘谌便宜行事之权，也就是说根本不用上奏，就能直接开始…… 电报传令各郡县，开始这么办！ 关彝亲自南下，护送着“遗烈园”的那些孩子们一路到了成都。 这些孩子最大的当然十三岁，最小的也六岁了！男女基本均衡。孩子们脸上都泛着健康的红光，身体长得也都符合这个年龄的模样，看样子“遗烈园”管事的并没有克扣他们的伙食费，而且照顾得很好！ “这些娃们，由于是英烈遗孤，所以都比较照顾，还给请了好些读书的先生，教会了一些简单的字，学了一些启蒙的文章！臣弟考较过他们好些，还都不错，挺机灵的……” “如此甚好！替孤谢谢遗烈园的于牧之园长，今后整个南都的“子弟学校”，就叫他去负责吧！” “诺！” 刘谌暂时找了一个修葺好的坊，唤作武英坊，把孩子们安顿下来，让孙蝶和攀枝花亲自管了起来，买了好的粮食，找了好的厨子，给他们做饭菜，照顾得跟自己亲孩子似的。 时光荏苒，时间流逝迅速，转眼就到了炎炎夏季，成都闷热多雨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刘谌几乎每天都要和孩子们在一起玩耍，给他们讲故事，教知识，讲这个天下的万事万物的奥妙，相处得很愉快，当然也通过考较一些问题，逐渐了解了这些孩子的性子、志向和人品…… 当然也不是说刘谌这段日子就只在做这些事情，各处工地他都在关注，青城山的“大汉书院”，已经完成了地基构建，因着山势，生生用砖头、钢筋、混凝土建起了牢不可破的城墙，在城墙内侧，安装了一些蒸汽机发电机组，首先保证了这个宏大的城内，整座大学有电可用……至于后面的建设，刘谌还是按照中式建筑风格设计，当然窗户上安装了玻璃，宿舍楼也是四五层的中式风格楼房，现在已经开工建造了…… 孙蝶十分喜爱这些孩子，她已经从刘谌那里学了许多基础知识，现在每日都会教授孩子们一点，当然了，也只能一批一批的来，毕竟孩子们有八千余，自己和抽空来的刘谌哪里教的过来，最重要的在于交流，在于阅人，目的是要挑选出“大汉书院”第一批守卫者…… 成都的夏夜，十分闷热，刘谌做出了电风扇！王府院里安装了一个发电机组，现在王府已经进入了“电气时代”…… 电风扇噪音还是比较大，没法子，工艺问题…… 不过，风吹在身上，汗水就吹干了，人感觉就舒服多了！ “夫君……他们应该回来了吧？”孙蝶仰望着阴郁的黑暗的天空道。 第三百零三章 已经不是武器的事了 “应该快回来了，现在夏季风正盛，现在要是不回来，再过两个月，风向又会转为北风……”刘谌知道孙蝶问的是远航的吴国船队。 “您觉得他们会平安到达您所说的澳洲吗？” “要有信心！东吴在航海方面，现在还是领先于天下的！”刘谌道，“你不是给我说过，当年，你祖父派宣化从事朱应、中郎康泰出使扶南和南海诸国，其所经及传闻，则有百数十国，两人归国后，朱应撰《扶南异物志》，康泰撰《吴时外国传》，这事儿要是真的，里面都会有详细的记载啊，应该还会有海图，你东吴航海经过扶余国，最南端就已经到了南海诸岛国，只要穿过这些群岛，一直向南，就能找到那片大陆，离得不远了！” “这个事儿，我也是清楚的，当时写信的时候，给我皇兄也说清楚了，这两书现在南下做生意的商船上都有……不过，总还是担心走岔了路，或者遭遇了特别大的风浪！” “睡吧！蝶儿！无论如何，命运现在一半掌握在上苍手中，一半掌握在他们自己手中，我们在这里也是干着急啊！等着吧，我造的那十艘船，抗风浪能力，船速，结实度都挺好的！他们绝没有遇难，要是遇难了，最起码这样的船会回来一艘报信的……老话说的好，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这是谁说的老话，我怎们没听过？” “我说的呗！嘿嘿……” 刘谌逗着孙蝶终于慢慢乐呵了，泛起困意，才慢慢睡去了！ 孙皓最是没有耐心，本来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又想杀杀人平复一下不宁的心绪，却发生了一件喜事！ 正所谓东边不亮西边亮！远航队伍一直到了秋季，还没有消息，眼看就要南风转北风了，孙皓作为东吴的皇帝，还是谙熟航海的，他知道这样长的时间，在海上确实能走很远了，就算是大秦，也两个来回了……为何还不回来……正当孙皓悲凉地以为他的五万子民遇难了的时候，张布满脸喜气来报！ “陛下，大喜啊！” “啊！是不是远航的事有信了？” “不是！”张布两个字，说得孙皓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好难看，笑容直接僵死在脸上。 “不过，真是大喜啊！陛下，经过臣这么长时间不眠不休，和工匠吃住在一起，终于找到了可以长时间承受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弩臂强劲力量的弓弦！” 孙皓一下子站起来，哈哈大笑，道：“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张布，你立了大功啊！朕要给你封万户侯！神器既出，威震天下！就封你为威侯，食邑万户！” 张布看样子确实费心了，他双目通红，须发皆白，且长时间不搭理，看上去一头银发乱蓬蓬的和白胡须连在一起，像一只山里钻出的老白猿相似…… 张布大礼跪拜谢恩。 孙皓这样铁石心肠的人，看着张布这样的形象，眼中还是一热，道：“爱卿，朕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 孙皓赐了酒食，菜式是请了汉国厨子炒的菜，酒当然是汉国出产的烈酒！君臣边吃边聊，当然，身边半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因为他们说得话涉及大杀器，那是最高机密。 “到底想到什么法子？” “汉国的在这方面严防死守，我们得不到半点提示，不过最终，我们的人通过汉国普通工匠的在街市上交谈的话语，抓住了一个关键词！” “干得不错啊！什么关键词？” “拉丝！他们在交谈的时候，提到了‘拉丝’这个词，我们的人知道这两人是在攀枝花的钢厂干活，拉的什么丝，当然是钢丝、铁丝了！‘拉’这个词很关键，可见他们是通过拉来实现钢铁变成丝的……于是我们得到了灵感，用人力畜力那里拉得开，最后盯上了蒸汽机，据说蒸汽机在汉国能打铁、能开矿、能碎石、能开路，据说还能犁地！我们就把主意打在蒸汽机上……” “最终你们拉出来了？” “是的陛下，拉出来了！” “太好了！” “可是我们拉不了人家那么细，而且我们的钢要不太脆拉不开，要不太软，不堪用……” “那你们不是做出了弓弦么？” “启禀陛下，我们用粗钢丝夹杂蚕丝绳中间，解决了这个问题！蚕丝浸润油脂，磨损小了许多，两者结合，弥补了粗钢丝不能结成绳子的缺陷，解决了一根钢丝容易被拉断的缺陷，钢丝又弥补了蚕丝需要大量才能保持不断以致于必须结成很粗绳子弱点……这样的弓弦我们试验过，连续射击几天几夜，弩臂断了，弓弦还能勉强使用……当然，我们造出来的东西，使用寿命还是赶不上汉国，汉国炼的钢材好！” “这就很不错了！”孙皓哈哈笑道，“那位听说很是‘雄才大略’的司马炎，到现在连大量打造好刀剑的钢材都也炼不出来呢！威侯啊，令铁山钢厂全面展开，每天都营造蒸汽动力连发弩和钢铁重箭！最近我们被刘谌这小子欺负惨了，得给他一点小意思，否则以为江东二郎可欺……” 张布微微一笑，指指桌上的菜，壶里的酒，道：“陛下，我们和汉国之间，现在差着的，不是一两件好兵器的问题了！现在的汉国，已经日新月异，我们仅仅凭着和敌人相当规模的武器，很难战胜敌人，别的不说，经过这些年的征战，我们死的、伤的、被俘的加起来，损失了二十余万战卒，大量百姓流离失所，已经大规模偷渡去了汉国……民人已经无粮可吃，民乱一点即燃……是以，我们现在无兵可战，无民养战，人人也无心恋战！” 张布一番话，就像是一盆子冷水，彻彻底底把孙皓的一强怒火浇得凉透了！不过，孙皓丝毫没有反驳张布的理由，事实上他自己也很清楚这个国家怎么回事，要不是，他就不会对远航那么热心了！ “都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吗？”孙皓其实这是明知故问，或者自言自语了…… 第三百零四章 天命是利涉大川 张布没有回答孙皓，只是低头吃菜。 菜的确很好吃，现在天下风靡的都是压榨植物油铁锅爆炒，还有炖、蒸、焖、、烧、烤、煎、炸等等多种多样的烹饪方式做出的各种菜式！很多都是刘谌培育的厨师培养的徒子徒孙弄出来的菜，刘谌教会最初几个厨师的其实只有十来种菜式，其余的都是他们创出来的！他们秉承了刘谌反复实验的精神，喜欢各种搭配，喜欢各种烹饪方式复合，几千次的实验中，总会弄出几种好看又好吃的，不断丰富了食材和菜式…… 张布低头吃菜，当然是对孙皓的回答。 孙皓何等聪敏之人，当然也明白，不说别的，光是饮食一途上，刘谌捞走了天下多少财富啊！ 财富不是一切，但是财富可以成就一切事业，可以衡量国力，可以转化为战力，可以养活百姓…… 可是，现在整个天下的财富，正在洪水般流向迅速崛起的汉国！汉国现在百姓富足、货通天下，武力更是想打谁，就打谁，手上的巨弩箭在弦上，随时就会射出，对晋、吴两国产生了巨大的威胁…… “我们的确不是刘谌对手，差距越拉越大，现在晋吴两国的击技高手、下毒高手、巫蛊高手等等，甚至各路鸡鸣狗盗之徒，飞蛾扑火一般去刺杀刘谌，的确，飞蛾扑火了，大多都被烧成灰了，也被抓捕了一部分，关在了永无天日的地方，造神秘的大杀器，用以对付我们……我们通过杀死刘谌阻滞汉国的希望，已经破灭了……” 孙皓连续喝了几杯，眼睛有些红，语气悲凉，眼神直勾勾的。 “现在我江东百姓，无粮久矣！要不是水中鱼鳖虾蟹加上各种野菜野果，饥民聊以充饥，现在民乱已经爆发了……司马炎那边，饿殍遍野，民乱不断，最近要不是得了刘谌支持武器镇压，现在北方匈奴、鲜卑、羯、羌、氐等人早已经铁蹄南下，大家都岌岌可危……刘谌的强大，朕全知道，只可惜心里十分不甘……” 孙皓继续倾诉自己心中的苦闷。 张布突然道：“陛下，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既然天命归了刘谌，那我东吴天命何在？顺势而为，方能成事，逆势而行，必然败亡！现在天命在于‘利涉大川乘木有功’，不如就顺这个势，去变通啊！陛下派五万人南下寻找大陆，圣明之举啊！现在我们的蒸汽动力连发钢弩营造成功了，对抗刘谌或许国力不允，惹怒了这尊杀神，现在人家的战船十分强大，就算是追至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犯他汉国者……但是这个东西若是用于掳掠其他小国的人口，倒是绰绰有余了！还要真的有那一片大陆，我们应该不会太过缺少劳力……” 孙皓停下手中酒杯，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老臣一腔热忱，全是为了吴国帝祚，全是肺腑之言！祖上创业维艰，老臣家族世受皇恩，不得不殚精竭虑啊！” “好好！朕谢过威侯，要不是如你等这帮忠臣撑着，吴国早就散了啊！朕也知道，荒唐的事情，朕真做过不少，而且克制不住自己，最近又越来越狂躁了……唉，不说这些了，说说利涉大川的事！” “陛下，如果您觉得老臣说得有几分道理，那就事不宜迟，速速行动吧！我们抽出精锐力量，趁着刘谌一心营建成都之际，抓紧出海去抓一些人丁，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先抓过来让他们为奴为婢，经受几代的王化教育，通婚通化，逐步就会融入我族……夏商周三代，所辖土地不过三千里，周边戎狄，今日何在？其实全都被中原王化同化了，这就是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的道理！所以，我们不必忧虑……” “这个观点，也是公主的观点，其实也就是刘谌的观点！甚至这个主意都是他们出的……”孙皓拿给张布看看那家地球仪，道：“他们告诉朕一个惊世论断，认为大地其实就是这样一个圆球！我们在这里，要找的大陆在这里……”孙皓于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张布！ “确实匪夷所思，不过老臣认为，刘谌所言，也绝非虚妄戏言！既如此，这大陆一定会找到的……” “可到目前为止，已经九个月了，却未见音讯啊！” “陛下，耐心等着吧，若真如刘谌做的这个地图，天下真的很大，途经这些地方，都是零散的小岛……” 张布正在分析呢，突然有黄门来报，道：“陛下，大喜啊，船回来了！鲁王殿下回来了！” 孙皓激动地手发抖，酒杯都掉在地上了！ “快传！快传！快传我儿……” 不一会儿鲁王孙虔进来了，穿着破破烂烂，头发很乱，整个人黑瘦了一圈，不过看上去倒还精神，尤其是眼睛，少了许多纨绔子弟的空虚空洞，现在看上去神采奕奕，刚毅凌冽，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杆经历了战争的戈矛，少了一份浮华，多了一份沉淀！ “儿臣拜见父皇！本来儿臣想着换件体面的衣裳再来见您，确实在心中思念的紧，下了船就直奔皇宫来了！”孙虔跪在地上，孙皓忘了叫他起来，奔上前来，扶起儿子，就抱着他的肩膀拍了拍，眼睛红了，背过身擦了一把泪…… “我儿，你看上去不再像一颗草了，像一棵树了，总还是要被风吹日晒一下，这样长得快！不错不错……怎么就你回来了？步阐呢？万家小子万庭和呢？” “父皇，儿臣回来是给您报喜报平安的！南下途中，虽然也遇上了风浪，船上还差点起了疫情，不过幸好准备万全，风浪有惊无险，疫情也被随船医者给治好了！我们找到了大陆，现在五万人只折损了十几人，其余都平安到达，现在正在扎根开荒，那片大陆上并不是没有人，而是有野人，只是很少，听说大都在林子草地上狩猎过活……” “既然没什么事，为何将近九个月，你才回来？” 第三百零五章 远航见闻 “父皇，南下到那块大陆，其实并不远，我们根据前人朱应的《扶南异物志》，康泰的《吴时外国传》，还有老船工水手的判断，很快就到了我吴国南航最远的岛屿，就在扶余国以南！后来就难走了，由不是熟悉之地，我们途径了许多岛，有的岛也确实很大，我们只能登岛确认，得走走看看，总要目测大小，确定我们是不是真的到了一块大陆……就这样，我们不得不走走停停，冬季完了，北风没有了，我们还没找到真正的大陆…… 不过，还好有汉国买来的那十艘蒸汽船，我们把木船落了帆，用铁索每十几艘串一串，挂在蒸汽船上，慢慢拖行，再加上人力划动，还是继续向南走了……我们终于找到了那片大陆，算日子虽是冬季，但天气炎热，事实上从广州海面向南，根本没有冬天，一直都很热……那片大陆真的很大…… 我们留了一部分人看守船只，步阐都督和儿臣带领数百人登上去探查，沿着一条河，坐着一艘蒸汽船一直向南走，但是森林繁茂，毒虫横行，走了数天，一直都是繁茂的森林，后来遇到了人，语言不通，但是这群人被我们冒着烟的大船吓到了，找来了他们管事的，幸好我们船上有从扶余等国买来的向导，还有随船的僧侣，竟然是通着语言的，说来说去，到了的只不过是一个叫做狼牙修的国家，既然这里不是野人，就说明我们根本没有到……” 孙皓假嗔拍桌子道：“我儿，给你老子还来这一招，藏着掖着的，说来说去，还没有找到大陆？” “父皇，儿臣还没说完呢！” “快说，快说！” “想着越往南走，越是语言不通，我们于是用宝刀跟这个国家的国王交换了几个经常和南方深山野人打交道的人，充作向导，离开了狼牙修，绕过这一个巨大的岛国，继续往南走！ 又遇到了许许多多的岛国，岛上一般都是有人的，经过交流，我们确定这都是岛国，不是大陆！ 继续往南，经过好几天的航海，终于又遇见到了陆地！步阐都督和儿臣带领数百人继续登陆去查探！ 这一次登陆，我们走了好久都没有遇到人！但最终还是遇到了人，这里的人说的语言，我们所带领的任何向导都不能理解，只能用手比划，也没比划明白！我们只好请他们带着往南走了几天，先是高大的树木，再就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果真见到了公主所言那标志性的蹦跳的巨大袋鼠，这就说明我们真的找到了那块大陆！为了证实，我们继续往南走，渐渐我们见到了大沙漠！这就说明这绝对是一块大陆，一般小岛不会有大漠的…… 我们欣喜若狂，步阐都督当即表示，必须沿着这块巨大的大陆航行一周，这样就能大概算出这块大陆到底有多大了！因为那个球形的地图上，这块大陆是个巨大的岛，而且公主说这里叫做澳洲，面积一百二十亿亩，比起现在我们三国加起来的面积还要大，步阐都督觉得有必要证实一下，顺道在各处登陆看看，看哪里土地、水文最适宜建城、最适宜开垦……” 孙皓哈哈大笑，站起来道：“果真是找到了啊！看来刘谌并未欺朕！步阐的这个想法很好！不过，那时候他就应该差人回来报信啊，把朕急坏了！儿啊，你继续说！” “儿臣遵旨！就这样，按照步阐都督的提议，我们用锋利的刀剑交换了几个当地土人……” “呃……公主不是说当地没什么人居住么？” “回父皇的话，确实不多，还是有的！那些土人到现在用的还是木棍石头，连衣服都没有，完全是野人，连房屋也没有，亏得这里一点也不冷，而且根本没什么吃人的大虫，要不然这群人早就死绝了……呃，儿臣等用刀剑交换向导，他们试了一下锋利的宝刀，趴在地上了，把我们敬若神明，他们很和善，一点也不抗拒我们，很尊重我们……我们带着向导返回船上，一边走一边和他们比划，慢慢地也就简单懂一点他们的意思了，就这样我们在这大陆的近海，一直沿着一个方向走，看到条件好点的地方，就登上去看看…… 这样一直走啊，走啊，我们的蒸汽船上没有石炭了！没法子，只好上岸伐木，就地烧木炭……就这样走走停停，过了一个半月，到了这片大陆的东南海岸一带，登上去发现这里气候温润，植被茂盛，但并不是米林，跟我们吴国气候相似，于是儿臣和步阐都督、万庭和等人商议，让大家上岸去建设城寨，开荒种地，放牧圈养牲畜家禽，驻扎了大部分的军队，步阐都督也留下了，万庭和也留下了，他们指挥着百工和农人，立刻开始劳作……” “哦！很好很好！这一带没有当地土人么？” “回父皇的话，根据我们判断，越是往南，土人越少，到了这一带，基本上遇不见土人，具体这块大陆有多少土人，尚且不明……” “好吧！你继续……” “就这样，我们卸下了所有活物、种子、口粮和各种工具、生活用品，几乎腾空了所有船，只留下船夫水手，儿臣带着三百羽林卫和亲兵，开始继续环这块大陆航行！终于，我们回到了第一次的登陆点，已经时间已经过去三个月了，到了七月……我们根据航线，画出了地图，经过测算，果真就如公主所言，那块大陆确实要一百多亿亩！然后，儿臣带着几乎所有船只和船夫水手返航了，用了两个月，就回来了！” “真是太好了！既然你们碰到那里有土人，那真是太好了……” “那里的土人根本没有礼义廉耻，连遮羞都不懂的，要王化恐不易啊！” “没事！没事！越蠢越好……呃，那啥留下那么多人，吃的够么？” “根本不用愁吃的！军队开出去一天打下的野味，就能吃好多天！” “如此甚好！” 第三百零六章 远航见闻2 “父皇，儿臣有一事不明，您刚才说，当地土人越蠢越好，这是为何？”孙虔问道。 孙皓哈哈大笑，道：“威侯，你给我儿说道说道！” 张布也哈哈大小，道：“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也，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 老聃都是这般说的，可见子民是越蠢越好啊，越是教化，倒有越多的奸猾之辈，心思活泛，心怀叵测，会图谋不轨，不利于长治久安，不如愚民好……” 孙虔躬身施礼，道：“受教了！” 孙皓笑道：“其实也不尽然！这片大陆上的土人越蠢，我们遇到的反抗就越少！最主要是无论如何他们都是劳力啊，教他们耕种土地、蓄养牲畜、开采矿石并不难！儿啊，你给朕详细说说，这群人到底是怎么生活的。” “儿臣遵旨！父皇，这群人……从哪说起呢…… 他们大体上可分为三种人，一种人体格强健，皮肤呈浅棕色，头发挺直或呈波浪状；还有一种身材瘦小，皮肤呈黄褐色，并且黑发挺直；还有一种多半身材粗壮、皮肤黝黑且头发卷曲，这三种人，儿臣都带了一些，过会儿可以叫他们进宫，父皇您仔细看……儿臣带着他们来我中国之地，为的是慢慢接触，慢慢然他们学会我们的语言，以后我们就好和本土人打交道了…… 澳洲本土人，其实过得倒是不错，完全的野人状态，他们得到食物不难，随便打打猎、采点果子就够吃了，这地方人最大，连只猛兽都没有，不担心被虎狼一类的吃掉，他们过得实在是很悠闲……当然，十分落后！ 他们的临时住所不过是用树枝堆成的粗糙的锥形物。他们的工具只是尖锐的石块、木槌和弯曲的木盘。他们用木盘盛水、挖掘白蚁和其他食物…… 他们终日赤身**。男人们蓄有浓密的长须，偶尔他们会用烧焦的办法把胡须弄短。他们中的一些人把长达五寸的骨制品穿挂在鼻翼上，并且在手臂和大腿上刺画大量花纹图案…… 一夫多妻，一些男子甚至可有三十个妻妾，而妇人则被视为动产…… 他们狩猎技艺精湛，能够逼真地模仿大量鸟类和野兽的叫声；能够在灌木丛或尘土中辨认最不明显的禽兽踪迹；或者是通过其敏锐的嗅觉重新找到禽兽的蛛丝马迹。渔夫每次捕鱼时，在水洞旁能够持久平衡站立达几个时辰；潜随猎物的人能够纹丝不动地单腿矗立达半个时辰，等待猎物冒险进入他的打击范围。他们发明了一系列精巧的武器，主要包括投枪、各种掷棒和飞镖，使用投枪可以把长矛投到百步以外的地方，而各种掷棒和飞镖的有效射程五十步…… 为了诱捕猎物，他们也焚烧灌木丛，从而把大袋鼠和食蚁兽赶出来；同时他们在空树干中放火，以便把躲避其中的负鼠和蜥蜴熏出来…… 他们在航海方面，还是很有一套的，虽然他们的船很简陋，也很小，容易被风浪打翻，好在他们很懂得观察天色，能够提前预知危险，我们在澳洲的航海，很多时候都是我们交换到船上的本地土人提醒我们避开雷电风暴的…… 当然，和他们接触时间长了，也还是能够交流一下简单的信息的，后来北上，儿臣还带来了几个澳洲本地人，一路北上，也多亏了他们和我们经验丰富的水手船夫，大家共同努力，避开了很多险情，很顺利，用了两个月就回到了父皇身边…… 这些人初见我们的大船，我们削铁如泥的宝刀，我们的甲胄衣衫，我们的食物，我们的带去的动物和种子，大概以为我们是神灵，对我们很是崇拜和尊敬，也十分惊异，等儿臣把几个本土人带到了我吴国，他们看到了我们城池高大、屋舍俨然，都惊得嘴张得老大，也不说话…… 现在，正在安排他们沐浴，换上我们的衣衫……” 孙虔比比划划、滔滔不绝地说着，看样子这次远航真的锻炼人，原本这个鲁王孙虔，是一个自负傲慢、高高在上的纨绔，基本上属于草包一类，现在却不同了，他做的很多事情，都很正确，看上去就有一股精明果决的味道！ “哈哈哈哈，太好了！我儿看样子对这些人还是上了心，详细了解过了！这就好啊！” “父皇，若以后那一块真的成了大吴的疆域，那些人将是大吴子民，不得不提早了解，好早做准备！” “说得好！说得好！儿啊，你出去一回，换了个人似的，看起来真是长大了啊！” “回父皇，这话不是儿臣说的，这是步阐都督说的，当时儿臣主张把本土野人都杀了，步阐都督就这般说了，说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要是这一块成了大吴国疆域，子民可通过教化，慢慢就好了，以后绝不会光着身子到处乱跑，儿臣想了一段时间，觉得步阐都督说得有道理！” “朕记得你原来的性子，从来一意孤行，偏执得很，怎么现在到能从谏如流了？” “回父皇，南下过程中，风急浪高，惊险连连，大家精诚团结才一路化险为夷，大家经历了生死险情，感情深厚多了，也知道任何一个不正确的决定，或许会葬送了五万人的性命，所以很多时候行事，都是大家商量着来，儿臣在这个过程中磨练了性子，也学会了如何处事做人……儿臣拜谢父皇这次成全，真正让儿臣受益匪浅……” “老臣为陛下贺喜了！鲁王殿下的成长，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孙皓心情极好，正所谓好事成双啊，刚刚收到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弓弦问题已经解决的好消息，这远航船队也回来了，果真是成了！正应了“利涉大川乘木有功”！ “好好好！安排晚宴，朕要大宴群臣，为我儿洗尘，为开疆拓土这般泼天大功庆功！” 黄门道一声遵旨，就去安排了…… 第三百零七章 趁早布局 没有谁的消息比刘谌更灵通！ 刘谌身在成都，坐在王府院子里的紫藤花架下纳凉，虽说是已经到了九月，成都却还是很热的，报务兵在身边正汇报着一个电报。 电报内容当然是吴国的鲁王孙虔回来了…… “这么说，很顺利，几乎全部都到达了？没什么折损？” “电报上是这么说的！” “好吧！孤知道了！” 报务兵被亲兵送走了，刘谌对攀枝花道：“快叫公主来！” 刘谌身边一般都是孙蝶或者攀枝花伺候，使女丫鬟什么的，孙蝶认为不可靠，极有可能会成了人家的眼线、刺客什么的，毕竟刘谌的脑袋现在很值钱，晋吴两国开出的赏格是刘谌的脑袋可以换一个实封王、良田万顷、黄金千斤……这个赏格高到刘谌都认为自己要是有两个脑袋的话，一定拿出一颗去换…… 所以，刘谌身边从来看不见下人，最忠诚的下属臣子才能接近汇报事情，其余人一般都是书面呈报，当然，刘谌在各处营造厂、实验室干活，一起的工匠十分多，刘谌的亲兵为此操碎了心，他们制定了严密的保卫措施，对任何人都进行严格搜身，连牙缝都不放过，而且到处布控，明暗侍卫的刀剑出鞘、箭在弦上，若是谁有丝毫异常举动，立刻先消灭再说，宁可错杀…… 就这样，刘谌还是经常遇险……幸亏刘谌心思缜密，也知道自己脑袋值钱，钢丝绳编制的软甲，只要在外，都是穿着的，虽然成都闷热，也没法子，而且他还在身上设计了许多短距离要人性命的机关暗器，遇险立即就能发射，甚至手榴弹身上随时挂着几只…… 这样一来，现在刘谌亲手弄死的刺客都已经有好几个了，更别说死于防卫机关和卫士之手的人…… 攀枝花还没来，孙蝶身体轻盈，几个纵掠就到了刘谌身边。 “他们真的回来了？”孙蝶欢喜地问道。 “真回来了！到底是你吴国，航海技术和经验真不是盖的，他们找到了澳洲，五万人也只是折损了几十个，其余人都留在澳洲东海岸水土气候最好的地方，已经开始垦荒了……听说你侄儿还带回了几个澳洲本土人，我也想借两个瞧瞧，你去封信，道个贺，顺便要几个吧！”刘谌笑道！ 孙蝶高兴地真像蝴蝶一般，绕着刘谌轻盈地转圈，完了才道：“你要澳洲本土人干什么？我说啊，这块土地可是说好了给我哥哥安置我们宗庙和臣民的，远离中原几万里之遥，您就放过他们好吗？” “哎，孙蝶殿下，你有点良心好不好？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不好？而今天下，澳洲那样的土地多的是，譬如出产更加富饶的美洲，十分不错，比你哥的澳洲大了好几倍，你觉得我会和你哥去争那点地方啊？”刘谌冷嗤一声道。 “啊啊，大王，抱歉啊！我也是关心则乱！您一说我立刻就意识到了……呃，不过您要那土著干嘛？” “澳洲给你哥了，我一定不会去抢，但澳洲南边有一个岛，姑且叫做蝶岛吧，这个我要了，要来送给你……” “啊？”孙蝶有点懵。 “以后我们坐船环游地球，到了你娘家那边，总得有个地方住是不是？那个岛给你，你经营，到时候我们随便就能过去住……当然，东南边还有一南一北两个岛，也得要啊，这地方我们可以开辟世上最好的牧场，用来放牧牛羊……” 孙蝶想了一会儿，就明白了，道：“您在这里占几个岛，恐怕不是闹着玩的吧？为的还不是方便看着我哥以及我哥的后代，都到了几万里之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没什么不放心的，只不过大汉天威，必须遍布天下，岂能放过大洋洲……澳洲给你娘家了，其他的小岛，我还是要占几座的，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刘谌指着的其实是塔斯马尼亚岛、新西兰南北二岛、新几内亚岛、帝汶岛等岛屿，随口给安上什么蝶岛、花岛、零菱岛、大壮岛、明珠岛（明珠是崔氏的名字）等等，指给孙蝶看。 孙蝶瞅着地图，冷笑道：“这些岛正好把澳洲包了一个圈，您这哪里是给我个一条生路啊，这不就是以整个澳洲为牢，把我哥圈禁在里面了吗？” 刘谌摇摇头，道：“这片大陆南北、东西都要五六千里，在这片大陆上，依照现在的生产水平，自给自足没有任何问题，根本谈不上圈禁！而我之所以要占着周边这些岛，为的是让你哥以及他的后代们时时感受到威压，感受到忧患，所谓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你哥要是在澳洲大开杀戒，继续作威作福，而不励精图治，搞得天怒人怨，我在数个时辰之内，就能登陆让他知道，我不是没有给他给过机会……” 不得不说，刘谌这个说法，是有道理的，但是孙蝶还是黯然摇摇头，道：“一切顺其自然吧……”其实她心里明白，刘谌这样做，在刘谌和自己都还活着的时候，澳洲就能确保无虞，但是他们死后，他们的后代定会登陆灭了澳洲的孙吴政权！刘谌这个做法，其实不过是提早布局罢了！现在能给孙皓一块立足之地，完全是看在自己面子上……自己死了之后，就没有必要继续给面子了…… 当然，现在是这样布局，但儿孙自有儿孙福，谁知道将来刘家的子孙会不会败家，会不会丢了基业？孙家的子孙会不会成器，会不会开创新的局面？ 一切未来之事，都是未知的…… 包括刘谌也不能预见未来了，随着历史扭曲，现在时空已经走向了另一个维度，未来未可知……刘谌可以参考自己熟知的历史，当年英、法、西班牙、葡萄牙满世界搞殖民，英国领土遍全球，号称日不落帝国，最后他们的后裔都建国独立了……自己现在竟然占了这时空扭曲的便宜，倒是可以为华夏民族趁早布局了，但将来效果如何，还是很难说…… “我会写信给我哥道贺，也会帮大王您要两个澳洲土人的！”孙蝶道。 “没事，要不要都可以，不要想得太严重，一切还都很远，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刘谌摸摸孙蝶的秀发，安慰道。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大王深谋远虑，妾身不能不帮着大王啊……” “哈哈，那就有劳公主夫人了……顺便替孤问大舅哥好！”刘谌笑嘻嘻的道。 孙蝶就兴冲冲去写信了，无论如何自己娘家五万人顺利到了一片新大陆，这就很好，很值得高兴，总比将来和自己夫家打得流尽最后一滴血或者屈膝投降夫家的要好！ 第三百零八章 搞一点娱乐1 刘谌让霍济从他的东厂俳优宣传造势队伍中，选出了一批特别能说会道，记忆力超群、又能识文断字的，大概四十余人，带到了成都。 说实话，唐宋以前的人，过得着实无聊啊！ 夜生活更是无趣，富贵之人才能举行夜宴，听听音乐，看看舞姬扭来扭去，喝喝酒，吹吹牛，顺便还能吟诗作对，搞点风雅的事；一般的平民，活得稍微宽裕一点的，还能逛一逛青楼，喝喝花酒，做一点造人运动；生活窘迫的，只能在家里和老婆吹完灯就做造人运动；更有甚者，光棍一条，只能是“青皮光棍打秋风”，时间长了只能仰仗一下五姑娘…… 这年头，说唱是有的，但俳优的说唱，大都带有明显的讽谏规劝性质，政治意味比较浓，娱乐性不大，后来刘谌让霍济在俳优的说唱中，加入了宣传性质，开始讲起了故事，简单的双人问答形式讲故事，跟后世的相声有点类似，讲的故事譬如汉晋之战那些经典战例譬如针对强势骑兵的铁壁合围阵；譬如刘谌几百里迂回穿插到了敌人粮草营，火烧粮草营的故事；譬如刘谌遇刺身中奇毒的故事；譬如天雷滚滚大破敌军的故事；譬如最近铁船大破吴国楼船的故事…… 现在俳优在刘谌开遍蜀中南中的大小食肆酒肆中，已经大受欢迎，大家十分喜欢听这种惊险刺激的故事，讲到要紧处，甚至铜钱丢过来直接打赏，甚至有些人听得意犹未尽，手上又有几个闲钱，就花钱包个专场，直到听个够…… 娱乐资源如此匮乏，这里面就有巨大的商机啊！ 刘谌觉得有必要把自己读过的那满脑子的精彩故事，讲出来，叫人整理出来，让俳优队伍大规模扩大，这一来可以赚钱，二来可以丰富人们的精神文化生活，要不然现在汉国的百姓生活节奏越来越快，造人运动已经完全满足不了他们的精神需求和发泄情绪的需求了…… 当然，更有必要把一些经典的故事，编排成话剧，搭台演出！这年头，连戏曲这一说都没有呢！而相同年代，现在大秦也就是罗马，人家的悲剧喜剧却很发达！这一点在世界范围，我们还是比较落后的，必须弥补！ 有了这种想法，刘谌就让霍济选拔了优秀的俳优，男女都有，经过严密考察，确保这些人都没有什么问题，于是就住进刘谌的王府中。刘谌于是从脑海中搬出了诸如历史演义小说如《三国演义》、《列国志传》、《唐书志传通俗演义》、《新列国志》等。《三国演义》刘谌改变了结局，改写成了当今这个历史发展脉络……他当然知道《三国演义》三七分的虚实，所以在当下这个自己控制的大环境下，说说也是无妨的…… 当重头戏还是英雄传奇小说、神魔小说、世情小说、公案小说等等，如《水浒传》《西游记》、《封神演义》、《红楼梦》等等著名的，还有一些故事性较强的，刘谌自己比较熟悉的《杨家将》、《包公案》、《狄公案》、《三侠五义》、《蜀山传》等等。 事实上明清民国小说，前世刘谌并没有读多少，能想到的也就这么多，读的最多的当属金庸、古龙、黄易，以及各派网络大神作家的作品。 于是刘谌不得不搬出了诸如《天龙八部》、《射雕三部曲》、《陆小凤系列》、《小李飞刀系列》、《大唐双龙传》、《唐砖》等等。 这些故事都很长，要讲出来不容易，跟何况现在自己手边没有原著，那些细微的描写、人物对话等等，几乎都要现编，所以刘谌只是列出了一个书目，备足了精神，从自己最熟悉的神魔小说《封神演义》和《西游记》给大家讲起来！ 众俳优可谓这个世界上最会讲故事的人了，可是听了刘谌这等天马行空的故事，尤其是先讲了建立天庭秩序的《封神演义》，又讲了在这个天庭秩序下发生的《西游记》，众俳优现在问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殿下，您讲的真是神界的事情吗？” 因为众人都认为刘谌是个神仙弟子，所以他们这会儿都以为刘谌现在透露的就是神界的秘密…… 刘谌第一批讲的神魔故事，经过和众俳优的讨论加工润色，已经形成厚厚几大本话本《封神演义》、《西游记》和《蜀山传》、《仙剑奇侠》等等。俳优们到底是天生的文艺人才，对于这种精巧的故事，简直是喜爱到骨子里了，他们不眠不休，十分亢奋，百日听讲，草草记录故事大致内容，晚上就讨论加工润色，直到实在支撑不住才眯一会儿…… 刘谌告诉他们，都是讲给大众听的，一定要用最接近大众的语言，不要用精简晦涩的书面语，用口语、俗语！ 这一点众俳优听进去了，他们当然也知道如何把故事讲得别人喜欢听，于是经过他们加工润色的几个话本，在刘谌读来，确别有一番风味，精巧的故事构架在，语言上又鲜活了，俳优们试着讲了一遍，十分有吸引力，比刘谌这个最初的讲述着讲得妙多了！ 刘谌用了一个月多月时间，终于加工好了神魔小说，就先行打发他们到成都的各大酒肆食肆去说书！ 是的，说书！ 这是成都重建之后，新出现的一个娱乐方式！ 成都的各大营造厂投产之后，各国客商，包括三国的、西域的、北方胡人、高句丽人、倭奴国人等等，都很快就云集成都，这些人这几年通过倒卖汉国出产的各种精美新奇物品譬如钢铁器、瓷器、玻璃器、镜子、香皂、香料、药材、茶、酒等等，算是赚了大钱了，虽然不比汉国商队赚得多，随便吃点，也能富得流油…… 他们云集成都，加上汉国本身的富豪和达官贵人（益州北部各郡县、汉中等地新任地方官都已上任），这些所带的随从仆人和庞大的商队，以及偷渡过来的各国难民被刘谌安置在了营造厂，成都迅速崛起，已经成了五六十万人口的大都市。 有了人，就有一切，刘谌的配套设施发挥了作用，用钢筋水泥新建的几坊高档住宅，被炒到一个天价，卖给了各国富豪，而就近设立的各大酒肆、食肆、青楼，彻夜营业，成都已经没有宵禁一说，遍布各处的东厂，盯着呢，搞事情的已经被抓进最黑暗的作坊，成了永久奴隶…… 于是，遵纪守法的富豪就开始躺在这些食肆、酒肆、青楼的沙发上（没错，刘谌叫人用钢片弹簧和皮毛以及棉垫做成的，风靡天下），开始了享受模式，于是第一批讲神魔话本的俳优登场了…… 第三百零九章 搞一点娱乐2 这一下子出去，一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成了众人的魔咒，人人都生怕听的正好，来一句这个！ 当然，很快达到的效果就是天下无人不说封神、无人不说西游……一时间，各大书场场场爆满，一票难求，都被炒到了一票千钱的离谱价位！而且富贵之人见面第一句问候语就是：“听封神了吗？”或者“听西游了吗？”、“听xx了吗？” 要是作为一个富豪或者显贵，这时候还没有听这些，那别人必然怀疑你是个伪富贵…… 当然由此引发的猜测流言，更是为话本平添一份神秘色彩，因为话本的作者，都是南王刘谌，所以大家传出来的流言就是这是刘谌在向大家透露神佛的秘密呢！而且这其中的“七十二变”、“筋斗云”、“千里眼顺风耳”、“雷公电母风神雨神”等等以及佛道两家的万般神通，无不与刘谌的神通息息相关，猜测流言在一个月内已经传遍天下，甚至连司马炎、孙皓、刘禅都听到了…… 刘禅听到消息，立即给刘谌一份电报，叱责刘谌不孝，说既然有了如此好的俳优说唱，第一个不进宫，让老子一听为快，首先便宜的竟是商贾，简直岂有此理！ 刘谌连忙发报认错，立即派了一个说得最好的俳优南下南都，进宫专门为皇帝刘禅去说，刘禅自己和后妃们听了几天，惊得下巴都快掉了，连忙宣了谯周、诸葛瞻、吕祥、罗宪等人一起听…… 别人倒还罢了，谯周尚儒，同时通一点玄学，同时涉猎甚广，听到这般神魔故事，觉得中间有着深厚的佛道文化思想，又有着儒道释融合的主张……谯周不认为刘谌是在泄露神仙的官僚秩序，细细听来，其实这些神仙秩序不过是人间的翻版，但其中的思想却极为深奥，刘谌到底还是神异之人啊，他年纪轻轻，却根本看不透，这个人何其广博，大海大洋一般，一望无垠…… 刘禅作为一个父亲，十分得意，笑问道：“诸位觉得，我儿是哪一位神仙降临啊？” 众人都沉默了，不敢乱说。 刘谌自语道：“朕以为单从运兵一道说，我儿是姜太公转世！” “可是故事里说，姜太公不善营造、不善经商……” “姜太公在商纣王那时候不会这些，这么多年了，他老人家当然学会了这些……” 众人都笑了！ 刘禅笑道：“你们也都是大汉的肱股之臣了，现在南王突然就在坊间讲起这些故事，众卿家以为这所为何事？” 众人当然明白，这才是皇帝的正题。 “回禀陛下，臣以为南王殿下编这些故事，纯属为了赚钱……”吕祥向来了解刘谌，知道刘谌干很多事情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钱。 “钱？”诸葛瞻道，“现在的南王殿下还缺钱吗？” “是啊！”刘禅也附和半句。 “南王殿下不缺钱，可是我大汉要一统天下，势必就要富国强兵，要富国强兵势必就要钱粮，有了这两样才能大量营造武器甲胄战船，才能大量招兵买马，才能以富庶的国力威慑天下……”吕祥当然要这么说，毕竟他对刘谌是死心塌地的。 “谯老夫子，你说呢？” “老臣十分赞同吕少府的说法，南王要是别有用心，早就当上太子了……”谯周知道刘禅的心思，所以一口就把刘禅的话堵回去了。这老家伙已经无所谓生死了。 刘禅吸一口气道：“是啊！现在的老五想要朕的这个位子，真也得乖乖让贤啊！何况太子之位……谯老夫子误解朕的意思了！朕觉得他这一通造势，故意弄出个神仙秩序，加上他早先已经在外的神仙弟子声名，晋吴两国的人就会多一座神明啊！以后我们打过去，谁人不望风而降……” 众人对刘禅这个理解都十分赞同，高呼圣明。 事实上，刘谌哪里能想到那么多，他现在又在培育一批俳优，搞的当然是历史演义，三国演义被刘谌搬出来了！这其中涉及到的很多人，都还活着，而且刘禅被塑造成一个十分无能昏庸的人，刘谌最初的还想着改变一下刘禅的形象，把他讲成一个谨遵先帝遗训，尊崇诸葛亮，内政修明的明君，但是后来又觉得这太没意思了，索性就停了…… 直面当下，不是那么好直面的！ 于是就讲了一些英雄传奇譬如《水浒传》，公案小说包括《包公案》、《狄公案》等，世情小说《红楼梦》等，最主要还是放在他最熟悉的金、古小说上，这玩意不光是读过书，还看过无数的影视作品，画面一幕幕，讲来十分流畅…… 时间过得飞快，到了腊月。成都的腊月还是比较冷的，刘谌知道历史上气候变化的周期性规律，汉代四百年是温暖的，但三国开始就变冷了，一直到了唐初才回暖。成都这个时候冬季下雪很平常，刘谌让钢厂铸造的暖气片和铜管早就弄好了，于是叫匠人在王府里安装了一个巨大的锅炉，接上铜管，通向各个房间的暖气片，形成一个回路…… 这样刘谌王府里温暖如春！ 而各处比较大的酒肆、食肆和青楼，这个时候都烧起了巨大的铁炉子，这也是刘谌根据后世的炉子命人打造的，烟筒用的笨重的钢管，当然用得并不长，直接通到了墙壁的烟道里，烟道盘旋，也起到了加热屋子的作用。 这样，这些地方也是温暖如春的！ 整个北方，十分寒冷，大雪封山……在大雪封山之前，在大雪封山之前，大量的铁炉子运到了晋国，现在石炭和铁炉子在晋国卖疯了！刘谌很早就在晋国布局，他安排人在晋国的雁门、代郡之地，买下了大量的土地，并且取得了采矿权，现在带着大量的晋国百姓在那里挖煤……卖疯了~！ 刘谌培训出来的第二、第三批俳优已经上市，书场继续扩大，成都的各大酒肆、茶肆、食肆、青楼都设置了书场，原来的那些俳优带出了一些徒弟，也开始说了！现在书场成了成都的极大特色，很多外国客商，专门留在了成都，在大雪封山之后，北方商旅断绝，只管听书、饮酒，抱美人，乐不思归…… 刘谌当然还在培养第四批俳优，这个时候培养的，不再是说唱艺人了，而是戏剧演员！ 排演的是《窦娥冤》、《汉宫秋》、《赵氏孤儿》、《琵琶记》、《精忠旗》、《娇红记》、《清忠谱》、《长生殿》、《桃花扇》、《雷峰塔》、《救风尘》、《墙头马上》、《西厢记》、《李逵负荆》、《看钱奴》、《幽闺记》、《中山狼》、《玉簪记》、《绿牡丹》、《风筝误》等等。 刘谌对这些剧比较熟，前世是一个资深京剧、昆曲爱好者，听过许多遍，但是现在照搬过来，也不是个事，京剧昆曲的唱腔，很大程度上这里的人都听不懂也不喜欢听！于是刘谌对其中的历史背景做了模糊化处理，和众俳优商议对道具、唱腔、舞蹈等都做了和这个时代相符合的改动。这个时候唱曲当然是有的，俳优也都是音乐方面的专业人才，他们对唱词进行了改动，并且谱了曲子…… 这当然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一直花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排练的差不多能登台了…… 第三百一十章 最后的疯狂 刘谌出话本、教俳优排练的几个月里，孙皓和司马炎那边都没有闲着，甚至可以说折腾的厉害…… 司马炎那边天灾不断，内政不稳；匈奴等胡人也不稳，边关长期受其骚扰；国内分封的那些司马氏王侯，也是包藏祸心，随时都会起兵乱…… 刘谌为了给经略天下的大布局营造一个稳定的大环境，势必要阻止匈奴等几方胡人南下，于是就支援了司马炎一批降标生产的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大概有三千余架…… 司马炎装备了十五万精选的精锐大军，这样才镇住了内外。 现在胡人其实过得很惨，因为气候越来越严寒。北方草原地区气温普遍降低，降雨减少，牲畜大量死亡，这些全靠着牲畜生存的胡人，为了生存，被迫南迁……他们面临的是严寒、饥饿和死亡，在求生欲的驱使下，往南迁徙显得十分坚决，虽然知道南迁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被强劲的钢铁重箭串成串儿，但这也阻止不了他们南下的步伐，他们飞蛾扑火一般，只顾南迁，大量的青壮都战死了，剩下了众多的老弱妇孺…… 孙皓知道了这样的情况，立即派人和司马炎做交易，叫他们去抓这些胡人，老人不要，但是妇人和孩子都要，一个妇人可换取粮食五百斤，一个男童可换取粮食八百斤，女童三百斤…… 这两国虽然是仇雠敌战之国，利益驱使，交易还会做得。他们一拍结合，从秋天开始，这个交易就已经谈成了，北风凛冽的时候，司马炎开关，放那些青壮男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的部族南下入关，没想到一下子就涌进来几十万人，牛羊无数…… 司马炎大喜，这简直就是送上来的肥肉啊！ 司马炎派兵夺了他们的牛羊等财产，抓了他们的年轻妇女和孩子，把老人赶进军马场等地去看守草料、养马…… 一时间五胡哭声震天，已入关的大呼上当，未入关的疯狂进攻…… 进攻的结果就是剩下更多的老弱妇孺，没了活路…… 取得双赢的是孙皓和司马炎。司马炎由于天灾原因，粮食欠收，国内饥民遍地，正愁没法子解决粮食问题，还想着纵兵去抢呢，谁知道传来了东吴制成蒸汽动力连发钢弩的消息……这就坏了，南下抢粮的计划泡汤了，自己靠着刘谌支持的一点武器，去打人家可以自己造武器的吴国，那是肯定打不过的…… 于是，司马炎派兵去劫掠人家高句丽和三韩，现在知道了那边出产上好的药材，可以在刘谌那里换取大量的物资，所以司马炎的人过去什么都抢，但就是没有抢到粮食，受气候影响，这两地粮食也是欠收的…… 正在犯愁呢，江南吴国的使者到了……于是就有了后面的事！司马炎得到了大量的粮食，孙皓得到了大量的可以南下澳洲不会被刘谌拦截的人口……害惨的就是五胡和吴国百姓……五胡就不说了，吴国百姓本来粮食也没有多少，基本上被孙皓劫掠式征缴了…… 孙皓已经不再理会吴国百姓的死活，刘谌既然不让自己带着这些子民南下，那以后这些人就是汉国的子民，现在不劫掠，以后连机会都没有……好在江南到底是富庶，百姓吃一吃水产鱼虾莲藕、吃一吃野菜野草什么的，盼着天黑…… 劫掠的粮食，被大量运往晋国，司马炎得了匈奴的无数牛马，又得了大批粮食，国内一下子富足起来…… 于是，晋国开始重用杜预等大臣，安顿难民，整饬军队，慢慢地各方势力看到司马炎的朝廷力量又一次壮大了，就偃旗息鼓安稳下来…… 不得不说，晋国那些经过曹魏几代培养的文臣武将，确实都是厉害人物！ 孙皓的吴国，也稍稍有了些动乱，有些不想跟着孙皓南下澳洲的豪强大族利用饥民，串联四方，准备叛乱，但是架不住万眼线众多，各处消息汇聚上来，哪里不顺捋哪里，在强大武备加持下，所有叛乱都不值一提，基本上全部都被掐灭在了萌芽状态……这个时候的孙皓，对于吴国百姓，那是一个心狠手辣，完全不在乎了，但有叛乱郡县，一律屠城杀光，几番震慑，百姓已经完全敢怒不敢言…… 孙皓现在对各方都处于敷衍状态，一副咬一口就跑的架势。对于刘谌，他也是这个态度，一改过去的强硬，能敷衍就敷衍，打不过也不想打了！自从南下队伍五万人安顿下来，孙皓心定了！ 孙蝶的信到了孙皓面前，孙皓立即就派人带着澳洲的土特产譬如袋鼠、考拉什么的，还有几个澳洲土人，到了刘谌跟前，说是感谢南王殿下指点迷津，为大吴国开疆拓土，大吴国上下感激不尽…… 刘谌和孙蝶这个时候正忙着编写话本呢，吴国的使者带了这些，刘谌把袋鼠和考拉找了个大场地养了圈养起来，把土著交给关彝，说是叫他们慢慢学会汉语，有可能学会汉子更好，对他们进行忠诚于大汉王朝的洗脑教育…… 关彝道一声诺，带着这几个看起来黝黑腼腆土人就走了。刘谌就把这事逐渐淡忘了…… 一直到正月里，开始过年了！来了消息。 这个时候过年，沿用的是汉武帝太初元年的规定。当时，天文学家唐都、落下闳、邓平等人制订了《太初历》，并吸收了干支历的节气成分作为指导农事的历法补充，将原来以冬季十月一日为岁首恢复为以春季一月一日为岁首。 大家热热闹闹，搭了台子看着俳优表演戏曲。戏曲经过长时间的努力，终于成型了，伴着音乐，唱着曲子，演绎着故事，虽然唱腔是蜀汉一带特有的音乐风格，都是俳优们自己编的曲，根据刘谌的提示，自己编排的舞步，但看上去很和谐，一点也不扎眼，虽然不是刘谌熟悉的强调，但渐渐地就习惯了…… 这时候，广州驻守的霍弋来电，报说吴国的皇子孙虔，带着大小船只二百余艘，满载人员南下…… 第三百一十一章 碾碎一切的威压感 霍弋来电，言说吴国大小二百余艘船只满载南下，共载有人员八万有余，有一万左右战卒和官吏，其余人皆为匈奴妇孺，另有牛羊猪狗鸡鸭无数…… “看样子你哥哥还是很老实，我们只允许他带走汉人二十万以下，他就打上五胡的主意了！而且去的还都是妇孺，看样子十分低调啊！”刘谌跟孙蝶道。 “该不会乱了血统吧？” “乱什么乱，《史记匈奴列传》中记载，匈奴，其先祖夏后氏之苗裔也，曰淳维。可见和我们都是同宗同源的！再说了，一个种族的存亡，在于文化信仰的存亡，并不在于血统！你要是执着这个，那先秦时候中原，不过区区千里之地，后来四面扩张融合，才形成了而今局面，兼并了多少种族，还不是就这样融合过来了？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这才是王化的概念，对我们祖宗的强大文化和同化能力，要有信心，据我所知没有谁能够战胜这一点……” 孙蝶点点头，道：“大王说的有道理！我们看戏吧……” “你先看着，我去起草一份回电！” 刘谌于是复电霍弋，让王二率领精兵两万，顶级战舰二十搜，备足淡水、食物，跟着这吴国船队南下…… 刘谌绘制的很粗略很简陋的地球仪，在霍弋那里也是有几个的，毕竟要航海，不能没有这玩意……于是，刘谌详细描述了围绕着澳洲的塔斯马尼亚岛、新西兰南北二岛、新几内亚岛、帝汶岛等岛屿，事实上刘谌把这些岛屿的名字基本上都忘记了，他现在描述给霍弋的是澳洲周边有一些岛屿，分别被命名为崔明珠岛、花岛、蝶岛、大壮岛、零菱岛等等，但凡是包围澳洲的岛屿，都要占领，宣示主权……当然，自己凭记忆画的地球仪，十分不精准，除了这五座岛，要是还有发现，有叫不上名字的岛，就直接命名为霍弋岛、王二岛等等…… 霍弋接到刘谌的电报，拿着地球仪细细看了一下，笑道：“这一圈包围，看样子大王只不过是把孙氏一族圈禁在澳洲这块大陆上了而已！” 王二笑道：“可不是嘛，对孙氏这种狼子野心的东西，看住点还是为好！”王二现在成功从一个商人转化成一个将军了。他是个十分刻苦的人，对于光宗耀祖的事情十分上心，努力上进，学习新旧兵法、学习排兵布阵，武器搭配运用，总之慢慢地已经十分出色了，经过了几次战役的磨练，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口匣中宝刀，戾气内敛，却威严十足…… “大王命你带领精兵两万，顶级战舰二十搜，备足淡水、食物，跟着这吴国船队南下……经过这段时间的航海训练、作战训练，你应该熟悉怎样打海战了吧？” “还行！对付些许宵小之辈，该不是问题！” 事实上，这一点时间，霍弋、王二一点也没闲着，在这个时代来说，规模已经十分巨大的战舰被造了出来了！ 名曰：昭烈号！ 以此纪念昭烈帝！ 虽然是钢铁木质加水泥的混合结构，装甲厚两寸，但其大小已经远远超出了刘谌预期，船长三十余丈、宽七丈余，吃水两丈余，蒸汽、风帆混合动力，一座水平往复式蒸气机、十座燃煤锅炉，最大航速每个时辰一百里。载石炭一百五十余万斤，造价大概千万钱…… 当然，稍稍小于此战舰的“孔明号”、“云长号”、“益德号”、“子龙号”、“汉升号”、“孟起号”、“伯约号”都造出来了！ 以姜维字“伯约”作为船号，他是唯一一个在世的将领，又是大将军，获得了刘禅的批准。姜维在看到通报全军的电报之后，推辞一番，还是被刘禅一句“伯约忠勇无双，当得起”压回去了。本来要以刘禅的年号“景耀”命名一艘的，大概刘禅觉得自己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事，很有自知之明地拒绝了！ 现在蒸汽动力连发钢弩还是无敌的存在，毕竟这个世界的炼钢技术十分落后，就算是获得了刘谌炼钢技术的吴国，由于没有后期的精研，炼钢技术也就停留在打造宝刀宝甲的那水平，所以他们制造的蒸汽动力连发钢弩质量很次，往复运动不过千余次，弩臂就会断，锅炉很容易阻塞爆炸，比自己卖给各国的降标生产的蒸汽动力连发钢弩还要次很多…… 但就算这种，在这年代已经十分了不起了，孙皓已经做好了当天下老二的打算，孙皓的眼界终于放开了，他看到了浩大的世界，打算移民澳洲之后，一面迅速繁衍人口，一面除了刘谌指定不能的地方，其他地方他都要去打一打…… 话说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在世界武器行列，是一个无敌的存在，所以，刘谌就不打算在战舰上列装火炮…… 火炮这东西，刘谌自己都十分忌惮！ 现在形势就很好，能不用火炮，就尽量不用！ 火炮其实比蒸汽动力连发钢弩的营造方法要简单许多，无非就是找个铁筒用火药发射弹丸，原理简单，材料也不难找，万一被人掌握，世界会陷入混战，自己的优势将不复存在…… 就这样，王二亲自驾驶着“昭烈号”，带领海军两万，驾驶“孔明号”、“云长号”、“益德号”、“子龙号”、“汉升号”、“孟起号”、“伯约号”等二十艘，开足马力、扬帆南下…… 巨舰推浪浪排空，这个阵势看上去，气势逼人，有这碾碎一切的威压感！ 孙虔远远地看见后面跟来一群巨无霸大船，吓得有点六神无主，毕竟被这种船随便撞一下，自己的船立即就能毁了…… 好在这一回，孙皓信心十足，也耍个心眼，害怕江东大族留恋故土繁华，不跟着自己南下，就把他们的子弟抓了一大群，几乎家家有，美其名曰为国开疆拓土，实则抓了人质而已，现在这群人都在船上……包括张布之孙张泽、施绩之孙施展等人……这些人在，年轻的鲁王孙虔，最起码还可以和他们商量一下…… “诸位，眼看汉水军追上来了，我们的战舰无法与之一战，奈何？” 第三百一十二章 搞一点娱乐3 “刘谌应该不是这等反复小人吧？他们强行搜查我们的船只，就已经很蛮横无理了，既然说放我们南下，这时候岂能又来赶尽杀绝？”张布之孙张泽，到底是几朝元老的后代，家传的眼光和胆略还是有一点的，他沉声道，“殿下，微臣建议，不予理会，我们走我们的，他们走他们的，茫茫大海，大家谁也不碍着谁！” “就是，静观其变！反正打是打不过，我们只能沉默！”施绩之孙施展也随声附和。 当然人多嘴杂，其他世家子，也鸡一嘴鸭一嘴，各有各的说法，但孙虔已经破烦极了，懒得理会，吩咐水手加速快行，令众将和战卒，没有命令，不得和汉军冲突。 孙虔心里想的，和世家子都不同，他想着汉军的大船赶来，要是真把他们全部弄死在水里，也不可能，毕竟澳洲是刘谌指给吴国的，依照刘谌如今的实力，灭吴国指日可待，没必要搞得如此繁复，指的地方找到了，说明刘谌是真心希望吴国皇族和大臣等移民澳洲的，这应该是刘谌看在自己姑姑面子山，才这么做的！是以，才在广州拦截察看船只，以免过多的百姓被带走，毕竟百姓是天下的基础，汉国统一天下，捏合在一块的若是千里无人烟的空土，那将失去意义！ 现在孙虔担心的是刘谌的人跟着南下，是看上了澳洲这块肥肉，想和吴国分一分…… 这就坏了，跑了几万里，却还和刘谌做邻居，这岂不是郁闷死！现在的吴国已经被刘谌压得喘不过气了，跑几万里就是想摆脱这种感觉，无奈又被盯上，岂不是要憋屈死？ 然而，现在只能装孙子！人家的那种船，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射出的重箭，不能伤其分毫，而自家的船，人家随便就能掀翻在茫茫大洋中…… 王二命令战卒，战舰编队和孙吴的船队保持百步距离，一直跟着…… 这种感觉，让孙虔觉得坏极了，就像是一头狼不紧不慢地跟着一只羊，紧紧盯着，不打不杀，就是盯着…… 好在，这种情况过了几天，什么事也没发生，孙虔就习惯了！人的适应能力都是极好的，只要有一个缓慢的过程，极端恶劣的环境，都会慢慢习惯！譬如关在暗无天日的机密级营造厂的战俘和死囚，他们现在完全适应了无休止的劳作，没人反抗，人人只盼着下工，只盼着好好吃一顿美味的红烧肉，只盼着好好睡一觉，他们竟然也很惜命，早上起来摸摸脖子，发现脑袋还在脖子上，就很高兴了…… 人人都觉得刘谌仁慈，唯有刘谌自己觉得自己其实坏得很，很奸诈…… 现在刘谌就在做一件奸诈的事情！他的戏排练好了，但距离演出水平还有一段距离，于是就先到营造营给工人们演！竟然是先从那些由死囚和战俘组成的机密级营造厂开始演！美其名曰，慰问演出！ 那些带着脚镣的死囚和战俘工人，这时候不禁心里感激南王刘谌的不杀之恩，还感念他的仁慈悲悯，觉得刘谌是在可怜他们，给他们枯燥生活送来一抹色彩，一丝乐音……事实上，刘谌许诺了这些人，只要干得好，表现好，就能减刑，就能获得自由……这个希望虽然渺茫，但不是没有！ 刘谌已经放了一批人，这批人虽然还是没有离开营造厂，他们还在营造厂干活，但是可以在外面买房置地，找个女人成家。这样的人是第一批关进来的，已经十年了！十年来，他们重复一个动作劳动，听一个声音洗脑，等他们放出来之后，他们发现自己唯一的出路，竟只有营造厂了，因为他们出了会造自己一直生产的东西，什么也不会干了，也不会思考其他的事，脑子里只有南王恩德，只有忠于大汉…… 刘谌给了司马炎武器，叫他抵御五胡南下，司马炎现在穷，无以为报，刘谌要了一些他抓的那些胡人妇孺，给第一批恢复自由的囚徒工人配了婚，叫他们成家生子，并且负责养育那些妇人带过来的孺子。那些关了多年的囚徒，现在就算是看见一头母猪，也是顺眼的，别说是女人了……那些胡人妇孺，现在看见一口吃的、一处暖床，这就是天大的，再也不论是什么人的……基本上每一对都是十分欢喜就走在了一起，完全没有强迫，刘谌原本想得很周密，却白做了无用功……人，到了一定的境遇下，可以贱到无以复加！ 于是，这样的家庭，就在机密级营造厂的第一批家属院诞生了。原来，机密级营造厂只有监狱。 营造厂家属院和营造厂监狱隔着带电的铁丝网，人人都恐惧这道可以让人瞬间成灰的恶魔，所以，还未恢复自由的囚徒看得见家属院已经恢复自由且已经成家的狱友！效果十分明显，现在囚徒的忠诚觉悟、干活卖力程度全都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境界，人人争先，事事争先，十分积极活跃，比起普通工人，那简直是模范中的模范…… 于是，刘谌为了鼓励大家继续保持并且更进一步提高，就在机密级营造厂的大院里搭建戏台，挂起了最近试制成功的电喇叭，吹吹打打唱起了戏…… 在这里唱戏，当然不能唱《窦娥冤》，唱的是诸如《救风尘》、《西厢记》、《看钱奴》等等…… 众人从未见过如此宏大的艺术形式，不仅听着曲，看着舞，还演绎着故事，反响十分良好！当然了，这群人多是丘八和百姓出身，其中当然也有将军级别的，但大多数人甚至一辈子也没见过什么乐曲舞蹈，现在突然来这一下，震撼程度可想而知……这些人大都哭了，不是悲伤，而是莫名其妙的感动…… 在成都的各大营造厂巡演完毕之后，刘谌觉得已经练得十分纯熟了，俳优进入了戏，状态十分好，很有感染力了，于是就把戏曲这个艺术形式，搬进了成都大众面前…… 第三百一十三章 搞一点娱乐4 这一回排练的俳优数量大，出彩的也很多，于是分成了五个戏班，在成都五个不同的戏园子同时免费开演！免费期限，五天！ 没错，戏园子这个设施，刘谌营建新成都的时候，就想到了，在成都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各造了一座，都是高大钢筋水泥柱支撑建造的巨大室内剧院，碳棒电灯照明，最近还试制成功了扩音喇叭，这等设施，在这个时代，已经超越一千多年的豪华了……当然，这一切要有电的保障，事实上成都已经建起了几座小火电，满足这个时代的照明需求，已经完全够了。 《窦娥冤》，第一场！众人看了之后，几乎都疯了，他们有着强烈的表达欲，逢人就说，被震到了，没想到可以有那么亮的灯、那么大的声音、那么精彩的曲、舞、乐编排，最重要的是那么精彩的故事！人人都在为窦娥喊冤，当然，刘谌也想到了这一点，觉得会弄坏政治影响，就把故事背景说成是晋国东海郡的真实发生的事情…… 这一下子，没有人不骂晋国君昏官贪，民不聊生…… 刘谌于是觉得自己简直坏的不得了，一点也不老实，不仅厚颜抄袭，还乱嚼舌头根子…… 好在，一炮打响，而且十分响亮！等到演第二场《赵氏孤儿》的时候，来得早的人，早已挤满了大厅，外面热山人海，要不是有军队维持治安，大有拆了房子的架势，就算是看不到，他们也不走，都在外面听，这时候盖的剧院隔音并不是那么好，外面听得见里面唱…… 越是吃不到，就越是心里痒得慌！这群人第二天早饭吃过，带着干粮就来剧院门口排队，但还有没吃早饭就来的，还有夜里就来的，还有压根没回去的…… 于是，依然有大量的观众挤不进去……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五天，免费演出结束！ 于是，刘谌直接抛出从后排到前排五百钱到一千五百钱不等的票价！票一开售，不到半个时辰就售罄了…… “成都新来的这些暴发户，真的可以一掷千金啊！”刘谌看着火爆的场面对孙蝶道。 “唉！也不知道您哪里来这么多点子，这形式、这故事，亘古未有，而且您一下子就这样耀眼，我都迷得不得了，更何况别人！”孙蝶道，“更何况，您新营建的成都，营造厂开了那么多，各地客商云集，您又卖出去了那么多院豪奢的宅子，那些人谁不是非富即贵的，现在的成都，半个贫苦百姓都没有，即便最穷的营造厂的工人，随便拿出一千钱来，还不是拔根毛的事，他们现在最低的月银也要三千钱吧？一斤粮食才一钱而已，何况您又管饭，一般来说，他们都是夫妇双方全在营造厂干活，家里不过供着老小吃喝而已，钱都攒下了，日子过得轻松惬意呢！” “经你这么一说，突然觉得孤王还是很有些成就嘛！” “唉！天下要是都像您这般经略，那就好了……可是遗憾的是，北方、东南现在大多数百姓还都在饿着肚子挨日子呢！” “你的意思我尽快一统天下，经略起来，救百姓于水深火热？” “呵呵，您觉得时机到了吗？” “没有！现在要打起来，最起码得好好打个十年八载的……更何况，胡人现在都快冻成冰雕了，他们疯狂南攻，飞蛾扑火一般，死都不顾，先打起来，就算我们占着优势，也要导致天下大乱的！到时候百姓就会被杀死半数以上，还不如暂时不打！我们打的内战，消耗的都是我们的同胞，毫无意义！现在能做的，就是拉满弓，不射！用这个势，威慑司马炎和你哥，过上五六年，他们的政权就会自然瓦解，即便死撑不瓦解，孤王用小拇指一推，它就土崩瓦解了……” “大王英明啊！” “哈哈哈哈，蝶儿第一次夸我啊！我很高兴！” “您说的对极了！现在我哥斗志已经瓦解了！听说他们解决了弓弦的问题，已经制成了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可是竟然不打晋国，也不思雪耻汉国夺地之辱，而是夺了百姓口粮，买了些匈奴妇人崽子，一股脑儿拉去澳洲了……” “你哥看样子确实已经打算放弃江东故土了！不过，说实话澳洲真比江东大多了！” “唉！不敢奢求！江东故土不是孙氏的故土了，是你刘氏的故土，孙氏只能败者为寇、远渡重洋，要不然，天下还有哪里能比的江东故土更美好的土地……” “是啊，所有的故土，都是最美丽的！” 两人扯了一会儿，王府的谒者来告诉刘谌，五大剧院的票已经订到一个月以后了！已经得了七千五百余万钱，折合黄金近三百斤！ “三百斤？黄金？” “是的，大王！每戏园子有座位五百个，每个座位均价一千钱，一个月得钱，正是这个数……” 这样一年下来，得挣多少钱啊！现在才是五座戏园子，才是两千余座位，才是一座城，这以后要是在天下扩展开，各大闹市都上演，收入将十分丰厚……当然考虑到最后众将热度会减弱、还有成本问题等等，那要是垄断了这一行业，也是十分可观的收入…… 于是，刘谌发电，建议刘禅北上巡察成都营建、北迁民人安置情况，这样就可以邀请他老人家看看戏、听听书，顺便把餐饮娱乐这一块的经营权归到军队的总后勤部管理，这样他就能更好更多地安置晋国和吴国偷渡过来的难民……现在，仗不能打，但是边境上汉国战卒十分跋扈，但有难民到了边境，都会被他们抢过来……这是一项国策！ 随着商贸往来，晋吴两国的商旅会把汉国的情况带回他们的故土，势必会造成连饭也吃不饱的百姓的疯狂憧憬，他们能跑到汉国，汉国当然欣然接纳，有的跑不出来，但绝望之情会蔓延敌国四境，这样，敌国就会很快覆灭…… 和平演变，说的就是这个腹黑计划！ 第三百一十四章 成都的冬天 成都的冬天是凉快的，甚至还飘起了雪! 刘禅喜欢成都的冬天，而且在南都这种不冷不热的地方，呆了好长时间，也有点腻了，于是决定起驾北上，应儿子的请求，北上巡察成都北归移民安置情况和新城营建情况。 成都可以下雪，但无论怎么冷，土地是始终不会上冻的。 经过半年努力，营造厂出的蒸汽动力拖拉机，已经有三十余辆了，现在正冒着烟和蒸汽，噪音响亮，笨拙却有力地在成都平原各处的土地上奔忙！ 撂荒的土地在春耕前必须深翻一遍，春耕一定要大规模下种，这是刘谌下的死命令。 现在原本豆腐块大小的一畦一畦的田地，界限全都被铲平了，大块的土地，拖拉机翻地，一个时辰只能有十来个来回，幸亏这玩意带着十二个犁头，一个来回就能翻好几亩地！ 刘谌让土地拥有者以土地入股的方式，加入了粮食生产社，现在雇佣的工人，每日都有指标任务，完成了有奖励，完不成要罚款，超额完成，另加奖励！当然，还成立一个督导队，专门抽查田间干活的质量……这样，造成的场面势必是如火如荼的…… 成都各县和周边郡县的地方官，原本想着北上劝课农桑，好好鼓励恢复生产呢，可是北上之后，看到的竟是这样的场景，吃惊之余，终于问明白了情况，觉得农桑之事，已经没什么好管理的了！ 只好回到衙门，想着移民刚刚北上，正在安顿，必有许多诉讼之事，过问一下也是好的…… 然而，在大堂上打盹打了十几天，没有谁来诉讼，只好差人一打听，才知道现在城都的本地人，几乎都是营造厂的工人，这些人每日忙着上工，即便是每七天有一个休沐之日，也是逛大街听说书，没时间闹事，即便是有事，大家都是厂里的，寻找厂里的工会，事情就解决了……没错，刘谌专门教工人成立了工会组织，完完全全是工人自发组织的，若是有什么不满、意见建议，都可以经由工会，向营造厂管理方提出…… 慢慢地，这个工会组织发展到还可以调解工人之间的矛盾、出面打理工人们的红白喜事等等，刘谌对此也是很满意的。 至于本地和外地客商，他们在刘谌的建议下，成立了商会，没什么大事，商会也会调解商旅们之间的小矛盾…… 于是，地方衙门，现在除了死伤大事，别无诉讼。 而成都这地儿，南王亲自坐镇，到处都是官兵和东厂暗探，没有谁敢造次生事！再说了，都是刚刚安定下来，黑恶势力没有扎根，所以人命官司之类的事，成都很少发生，即便有也基本都是误伤…… 地方官原本以为刘谌在成都，他们就得好好表现一番，谁知道竟然几乎无时可干，一应杂事，交给衙门小吏就能打理，大多数官员，现在都云集成都，高高兴兴过着舒心日子…… 刘谌终于把戏排练好了，现在每天终于可以有点清闲日子了，随意给家里三个妻子两个孩子讲一讲故事，让他们没事干就把故事润色出来，一段时间，更新一下话本就好。 “夫君，我不喜欢你讲的这个故事！”攀枝花噘着嘴，道，“人人都没有好下场，真是太惨了！” 大壮和零菱也跟着点头，鸡啄米似的。 崔氏和孙蝶不语。 “你们是不是都有这样的感觉？” 众人都点头！ “这就对了！有情皆孽，无人不冤！天龙八部乃是佛家八部众生，代表的其实就是三千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因果世界，人生而苦恼……” “您什么时候学了佛了？”孙蝶问道。事实上，这个时候，佛教在中国并不兴盛，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这个，少数人也只是有个大概听闻。 “为夫所学甚杂，全都是大而化之，浅尝辄止，要不然，按照那些知识的威力，改变这个世界还有更厉害的……” 众人都不知刘谌所云，只有孙蝶现在完全相信了，刘谌的知识，真的来自一个另一个奇异的世界……孙蝶对佛教也稍稍了解一点，知道三千大千世界的说法，知道眼见世界，并不是唯一的世界。 “这个故事真要写出来啊？”崔氏问道，“虽然精彩是精彩，可太惨了，会不会坏了大家的性子？” “没事，人心还没那么脆弱……” 于是，三个女人商议着，把《天龙八部》的故事给写出来了，虽然都是这个时代的方言俗语，并没有金老的语言精彩，但总算是人物和故事的韵味还在。 这玩意交给俳优在书场说出来，比起前面那些，故事性占了很大优势，也引起了巨大轰动…… 有官员提出了意见，给刘谌写信，说是侠以武乱禁，这个故事大力宣讲任侠之风，是不对的…… 有也有人提出，把萧峰写成胡人，是不对的，胡人怎么可以有那样的英雄，而且对汉胡一视同仁的提法，进行了猛烈抨击…… 有人认为不可太过写儿女情长，段家的事，会带坏社会风气…… 又有人认为，把中原的王朝描写得太弱了，打仗的国家大事，还要依靠一帮江湖人，简直岂有此理，不知是一朝混账的朝廷…… …… 刘谌对孙蝶笑道：“我就知道，这样意识超前的作品，不适宜这个时代，果真是如此……” “男女之间的事，确实描写得太自由了，一句江湖儿女如何如何，就不顾礼法了，真的不可取……” “嘿嘿，小妮子，你我之间那段往事，不正是江湖儿女版么？你看你千里迢迢，到军营杀我，最后伪装成我的谋士，跟我在军营那么长时间，最终我们情愫暗生，最后我们不顾一切，于是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刘谌嘻嘻哈哈笑道。 “去你的！”孙蝶点一下刘谌的额头，娇羞起来，笑靥如花、瓣瓣含春…… 刘谌看得一阵痴，抱起孙蝶，不理会孙蝶娇嗔大叫，就把她扔在床上，准备办事…… 第三百一十五章 成都的冬天2 两人办事，正到了紧要关头，双双都要起飞的时候，孙蝶突然小声吁了一声！ “怎么了？”刘谌动作没停！声音很大！ “窗外有人！” “你妹的，这要吓出病来啊！”刘谌只好起身，心里道，这侍卫们难道是吃粪的啊，又转念想到，定是熟人，不然站在窗外早成一具尸体了！ 刘谌于是穿了件衣服，蹑手蹑脚到了窗前，突然就拉开窗子，看见攀枝花面红耳赤站在窗前。 刘谌原本想着就是她，果真就是她！ 于是，趁着小妮子发愣，长臂伸出窗外，一把就抱了进来！ “啊!不要看，不要看……羞死了！” 孙蝶也有些发愣，刘谌却道：“还记得有一次，我和花儿玩耍，你竟跑到竹楼上，活生生把我们看了戏！好吧，这一回，也叫人家看一回，扯平了……” 于是两个女人不约而同来锤刘谌！ “孤乃是大汉尊贵的南王殿下，你两个小女人，敢这样对我，看我不办了你们……” 刘谌于是使劲把他们揽在一起，开始上下其手，最终滚成一团…… 事实上，孙蝶是都是高来高去的高手，攀枝花跟着孙蝶练功，也有一年半载了，制服刘谌不在话下，可是她们这样玩，那就是有心玩！从没试过这种双宿双飞的玩法，能有这样的机会，哪里能放过…… 刘谌于是一下子变得十分亢奋…… 刘谌大发神威，征服两女，完事之后，大家都觉得面皮上下不来，火辣辣的，不敢相顾，但心里像是释放了猛兽一样，有种说不出的舒畅，也有一种犯罪的快感，感觉极其复杂…… 过了好久，三人脸上才挂着不好意思的微笑，迅速穿戴整齐，都装作什么没发生的样子，又开始烫了酒，边吃边讲故事！ 这一回，讲得是一个男孩大漠射雕的事…… 有人来报，说是王府门前来了一个托钵僧，声称定要见一见南王殿下，就坐在警戒线边，一步也不逾越，却也不走，赶走好多遍，赶的人刚到门口，他又坐在那里了，又不能射杀他，请南王殿下示下…… “收了他的一切可伤人凶器，领来见见吧！”刘谌其实心里也好奇，其实他并不了解佛教，只是前世略有耳闻，现在到了这年代，正是佛教在中国的扎根期，趁着这两日清闲，了解一下，也算是圆了自己一点好奇心。 刘谌洗漱一番，穿戴整洁，到了前厅，厅上已经有人奉了茶，一个老僧正在吃茶，看见刘谌出来，起身合掌施礼。 刘谌也躬身施礼，仔细打量这老僧，但见他并不像是汉人，头发银灰色、面色黧黑，浑身一匹布，筋骨凸起，看上去像是一个行走的骨架。 “施主，贫僧有礼了！” “不知大和尚光临寒舍，有何见教？”刘谌开门见山道。 “施主非此世界之人！” “哦，这个现在但凡有脑子的，或许都能看得出！”刘谌当然不会让人一句话唬住。 “三千大千世界，或同事不同时，或同时不同事，永不交叉，凡夫不能见……” “哦，你这是引的那部经书？”刘谌问道。 和尚并不理会刘谌，只管道：“老僧参不透，不知为何竟有了一丝交叉，于是你走错世界，现在乱了时事……” 刘谌笑道：“大和尚，你想知道为什么啊？我来告诉你！”刘谌拿起一张纸，道：“假若这张纸无限大，上面和下面的生灵，永世不得见！”刘谌在纸上戳了个洞，继续道：“除非突然出现一个洞，漏了一个……” “什么洞？” “虫洞！纸放久了，就生虫子，世界之间，或许也会生出这种虫子，一不小心打个洞的……”刘谌搬出虫洞假设，看看高僧是如何理解的！ 老僧哈哈大笑道：“施主，或许你是佛、是菩萨，能够穿梭各界，圆通无滞……请您开示弟子……” 看样子，这个僧并不是什么高僧啊，他认为穿梭时空宇宙的诀窍，竟然是修成佛菩萨，这其实是一种迷信！刘谌认为，佛法即非佛法，也就说可以学佛法开悟，但是不能迷信执着于佛法…… “大和尚，我要是有这么能就好了！我觉得自己可能是个bug……”刘谌一秃噜嘴，洋词都冒出来了，幸亏这个世界没人听得懂。 “啊？” “你大概是听不懂的！其实我都不太懂！” “施主，您难道不是佛？为何您会出一部《天龙八部》甚合佛家要义，众生平等，因果轮回，有情皆孽无人不冤……” 刘谌心里道，原来是这玩意吸引来的啊！ 刘谌于是换作一副无赖相，嘻嘻笑道：“大和尚，您误会了，我从来不写书，我只是好书的搬运工！这书，是另一个世界一位大师写的，被我搬到了这个世界而已！您千万不要以为是我写的，就我这两把刷子，还弄不来这么精巧好书啊！您要是不信，可以再听听，现在书场里所有的话本，都是我搬运的，风格迥异，安全不像是出自一人之手……” “阿弥陀佛，看样子老衲实是无缘之人啊，佛法不渡啊……” “哎哎哎，别介……大和尚您千万不要灰心啊，我说的是真的，您要相信我……”刘谌远远地大喊大叫，一副醉鬼的模样，事实上他十分清醒，也很悲伤…… 老和尚已经走得没影踪了！ “哈哈哈哈，吓跑了吧……” “没想到您竟这样对待……”孙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谌打断了。 “来的并不是高僧，这人执念甚重，所以就戏耍一番！真正的高僧，他们都在默默做事，根本不执着于外物……” “不明白！” “不明白就不要执着明白，这就是高僧的态度……” “哈哈哈哈，有意思！您是高僧吗？” “我的执念，比刚才那老僧有过之而无不及，贪嗔痴爱都根深蒂固，永远成不了高僧的……” 雪又开始缓缓飘落，但地面上存不住，只能看到污水横流的样子…… 第三百一十六章 刘禅的死命令 刘禅到达成都的时候，雪停了！ 响晴的天气！ 在刘谌的记忆中，不管是那一世，成都都未曾如此亮堂过……刘谌盯着瓦蓝的天空，有鸽子在飞翔，远方有炊烟冒起，近处有人声鼎沸…… 战乱后，累累白骨在时间里成尘，荒草滋蔓的城市和田土，终抵不过人类的双手，只要有人，成都就又活过来了！…… 刘谌出城十里迎接，等了许久，还不见刘禅的仪仗，这时候有人来报，刘禅在三十里外的田间，正在让工人教他驾驶拖拉机呢！刘谌一行只好赶到了三十里外。 果然，刘禅现在正在拖拉机上，显然，他已经敢驾驶这破玩意了，天赋很好啊，学得飞快！虽然这笨重玩意的方向盘十分沉重，刘禅操作得很吃力，但还是哈哈大笑，开的不亦乐乎。 “父皇……” 噪音很大，没有听见刘谌，但是看见了，挥挥手示意刘谌他们不用理会。 巨型的笨重的拖拉机，冒着黑烟白汽，在广阔的田亩间来回奔跑，力大无穷，带着十二个犁头，一下子就要翻地十步左右宽，在刘禅看来，这简直是用天上的黄巾力士在干活了…… 刘禅玩心大，虽然老了，但一点也不减玩心，不过好在到底是身体不好，虽然现在服药恢复了许多，但总还是累不得，他拧着那样重的方向盘，几个来回就已经浑身被汗水湿透了……贴身的宦官到底是十分细心的，龙辇中的暖炉生了好几个，貂裘也被考热了，刘禅回到龙辇中，换了衣服，洗了一把脸，才出来和迎接自己的成都一众地方官打了个招呼，接受了他们的参拜，然后携着刘谌的手，也叫上了关彝，登上了自己的龙辇，队伍缓缓启动，龙辇驶向了成都。 “父皇，龙体恢复得如何？”刘谌见面当然先要询问老爷子龙体，毕竟当年肝损伤到了那种程度，得好好恢复的。 “好多了，现在有精神了……” “太子兄长可好？” “好啊，现在还是他监国，朕才出来散散心……五儿啊，老祖宗但凡贤能，无不重农，到了你这里，最先是从商贾入手，经略南中的，成效显著，但为父始终为你捏着一把汗啊！到了南中，眼见了你主持修建的水梯田，那种种稻子养鱼、养猪的巧妙安排，让为父大开眼界！粮食自给，便能不求于人……知道八个月前，你说只要十几万人种地，就能养活整个大汉现有的人口，当时人人都觉得荒诞不经，当时，为父还是认为你必有厉害法子，才准你北上经略，今日一见，你小子果真所言非虚啊！这力大无穷的玩意叫做什么来着？” “禀父皇，叫做拖拉机！” “这玩意不推也不拉，自己就跑起来了啊？” “烧水产生的蒸汽发出的力量推动着这东西跑呢！唉，现在我们这边土地是好土地，只可惜产出太低，也不丰富，橡胶树要是有的话，儿臣就能设法造出供人乘坐的自跑车辆……” “对对对，为父正要跟你说人乘坐的呢！现在弄不出来啊？” “蜀中、南中多山，铺设铁路难度太大，所以火车现在不适用；汽车的话，轮胎需要橡胶，现在没有这玩意，且钢铁技术和工艺水平，估计还达不到……这得等到我们船满世界转一圈，引进橡胶树，再慢慢实现吧……父皇，刚才您说到农业，我们的土地产出太单调了，等我们的航船巡游一圈世界之后，我们就能得到十分高产的作物，到时候只要太平年间，定能杜绝饥馑之忧……” “你有没出过远门，怎么知道这些事情呢？” “父皇，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 刘禅当然知道，刘谌这小子脑子里的那些见闻和知识，来路诡异，不能深究的，也就不再问了。 “你说你要建立一座书院，为大汉培养统御天下的人才？”刘禅问道。 “是的，父皇，这是大汉帝祚绵长的根本！” “难说，你的这些秘技要是流传得天下人人皆知，恐怕是祸乱的根源……所以，为父觉得你还是要有所保留，最起码可能覆灭天下的本事，还是传给你儿子吧！刘氏子弟掌握这些，才能保证天下不乱！”刘禅认真道。 刘谌明白，这句话，才是刘禅北上要说的最重要的一句话。 “儿臣一定谨记父皇教诲！” “不，这不是教诲，这是圣旨，是法令！”刘禅严肃说道。 “儿臣遵旨！” “好！圣旨朕已经亲笔拟好了，加盖了国玺和帝玺，也加盖了刘氏族长的私玺，也就是说，这是整个大汉希望你这么做，也是大汉皇帝希望你这么做，也是刘氏皇族希望你这么做！你可明白？” “儿臣，明白！” “不，你不明白！你所做的事情，有很多，还是很过激了！并不是说你做得不对，很多时候，只有在最对的时间，做了合适的事情，才是正确的！否则事情本身是好的，但不一定正确！你脑子里装的东西比你老子多多了，你应该明白这话的意思……” “这下子，儿臣真的明白了！” “那就好！为父这就放心了！” 刘谌接过圣旨，刘禅却并未让他打开，先聊着一路到了成都。 刘谌所明白的事理，可能与刘禅所希望的有偏差，但终会殊途同归。刘谌明白的事理是：不能太过，要掌握好度！过犹不及！治大国若烹小鲜，要掌握的其实只是一个火候……要是自己稀里糊涂把掌握的秘技弄得天下人尽皆知，说不定的得到的，只是一个玩火**的结果！ 刘谌这方面的理智其实还是有的，比如他捂着火药配方，这天下这玩意只有自己知道！ 但现在想来，将来要是真的把自己掌握的化学知识普及了，随着实验，慢慢地人们终会发现火药的奥妙，甚至会发现硝化纤维、硝化甘油……一点也不能低估这时代人们的智慧！事实上，现在营造出来的各种精巧玩意，看起来都是自己的主意，但自己出的只是点子、只是原理和构想，很多实际操作和改进过程，都是这时代的工匠完成的…… 第三百一十七章 姜维请战 最重要的事情交代完之后，刘禅发报给姜维，叫他来成都，然后就充分表现出自己的昏君本色，竟住在戏园子了！ 吃喝睡全都在戏园子，让戏班子轮流上，一台接一台地看戏，连续亮灯，甚至连刘谌那质量并不怎么好的碳棒灯都烧了好几只！ 刘谌对老爷子这么重的瘾，佩服得五体投地！一个曾经重病在身的老迈身躯，竟然能有这么好的精力！ 当然了，参茶从未断过，这玩意总是能让人觉得自己精力还行！ 刘禅看了几天，竟然无师自通，开始登台去唱了！扮的是《长生殿》里的李隆基，没想到唱得极好，声情并茂，长生殿内海誓山盟，那叫一个感天动地，马嵬驿前伤心垂泪，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只不过同台的那些俳优，倒是吓得不轻，毕竟和他们同台飚戏的是皇帝，于是，他们的表演就有点战战兢兢，不太自然了！ 终于，有人谏言了！ 进谏的是被电报召回到成都，等着给皇帝汇报军情的大将军姜维！ 姜维老矣！ 不知不觉，刘谌到这世界已经七八年了！姜维也七十多岁了，银发银须，满脸风霜…… 刘禅却让他一直看戏，等着！后来，似乎忘记了自己曾经召过姜维，完全沉浸在戏中，很不得辞了皇帝不当，专职去唱戏呢！ 姜维等了五天，虽然对成都的繁华十分震惊，对现在出现的艺术形式十分赞赏，但在正宗的儒家眼里，这一切都非正道，甚至认为可以消磨人的意志…… 于是姜维跪在刘禅面前，阻止了刘禅继续唱下去，道：“陛下贵为天子，怎可混迹俳优中间，天下悠悠众口，将如何议论陛下？敌国翘首企盼，为的就是看大汉笑话……望陛下国事为重，不要再行如此荒唐之事……” 刘禅挥挥手，赶走了一种俳优，面无波澜，道：“大将军觉得朕可笑、荒唐？” 姜维跪地低头不语。 刘谌眼看大事不好，忙跪在姜维身边，道：“大将军要是看轻俳优，那就大错了！你又不知，这五个戏园子，一个月的戏票，就赚了三百余斤黄金，这都是大汉的军费啊，一点也不用搜刮民脂民膏，一年下来，大汉军费充足啊！从这个角度讲，这些俳优可都是大功臣啊！他们都是我排练好久才排练出来的，有一个全新的名称，他们一般的都叫做演员，艺术成就高的，就叫表演艺术家！他们的作用可大了，不光是赚钱，通过戏曲和说书，把我们的主张，用百姓最乐意接受的方式，灌输进他们的耳中了！这是一种最有效果的教化手段…… 当然，还有就是我们现在全仗着他们，创造了如此灿烂辉煌的文化，我们现在做的事情、我们自己的文章和主张，全都需要一个载体流传下去，这说唱和戏曲，就是很重要的载体啊，后世但凡有人听到这些书的故事，看到这些戏，就能想到我们大汉景耀年间，何等辉煌灿烂……” 刘谌知道，刘禅最爱听好的，现在无论如何让老爷子高兴起来，最是关键，一旦高兴起来，怒气消了，一切就会过去，否则老将军姜维估计后果难料，毕竟出口的话，已经大不敬了！ 刘禅听刘谌这么一讲，脸上就堆起了笑意，似乎把姜维的话忘记了，笑道：“我儿说的对，他们是演员，是表演艺术家，是帮我们教化百姓的，作用甚大，以后不可轻贱他们！俳优这个词，以后没有了，昭告天下，以后他们就叫演员吧！演员做得极好，大众十分认可的，就叫表演艺术家吧！” 刘谌给姜维使个眼色，两人齐声道一声：“遵旨！” 于是，刘禅道：“起来说话！大将军，你给朕说说现在的军情……” “启禀陛下，老臣以为，我大汉现在国富兵强，北方晋室衰微，东南孙吴也终日惶惶，现在正是北进中原、东征孙吴的好时机，大军到处，定能摧枯拉朽、势如破竹，半年内就能荡平天下，恢复河山，兴复汉室！” 姜维这话，当时最对刘禅脾气的！ 现在他们都老了，已经等不及了！尤其是姜维，现在不打，将来统一天下之战，就没有他的份了，所以他很心急！ 刘禅听姜维这么说，也是大喜过望！他一直以为姜维和自己儿子刘谌是穿一条裤子的，刘谌现在在军中说一不二，姜维对刘谌言听计从，没想到今日姜维竟然说出了和刘谌意见完全相左的话！ “大将军所言甚是！我们现在不说别的，光说军情传递，我们能做到瞬间千里，这上面就大有文章可做！更别说是我们的武器装备、战卒作战能力了！朕觉得可以打，老五你说呢？” 刘禅这样说，就等于把刘谌的意见封死，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只能赞同不能反对！ “禀父皇，打当然是能打，而且必胜……” “必胜就对了，那还嗦什么，打呀！” “父皇，儿臣的意思是其实不用打，过一阵子他们都会自己投降的，您对比看看现在我们的形势，他们的形势，就觉得儿臣所言非虚了！儿臣营建繁华的成都，现在扩展到汉中、巴东、巴西等郡县，到处都有营造厂、有粮食生产社，每天都接纳数以千计的各方流民，把他们安置起来，这样下去，不出三年，晋、吴定然土崩瓦解，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再说了，天下都是大汉的，现在晋、吴百姓，本就是大汉子民，我们这样打来打去，杀死杀伤的其实都是您的子民啊，父皇！这是内战，无论怎么打，都是不义之战……” “混账！住口！你大言不惭，竟敢说兴复汉室之战，是不义之战？”刘禅从未如此生气，一直以来，这老爷子无论喜乐，都是一张苦瓜脸，哭也苦，笑也苦，现在竟然怒了！怒起来，刘禅八字眉横起来了，双目蹬得溜圆，看上去竟有些威严了！ “啊？儿臣口误……”刘谌意识到，这一下子确实失误大发了！要说内战是不义之战，那就等于否定了刘备和诸葛亮的所做一切的合法性，实在是太唐突了……怪不得刘禅勃然大怒！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三年后，朕要回长安 刘谌忙道：“父皇息怒，儿臣想着原本都是同宗同源的，太多杀伤，即便是我大汉一统天下，以后赤地千里，也不利于大汉繁荣昌盛啊！是以一时情急，口误了！” 刘禅在刘谌的额头上点了一下，道：“你仗着有些本事，现在一发轻狂的没边了！饭不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今日就你我父子和忠臣良将，也就过去了，这要是被有心之人听见了，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难听的话来！” 刘谌道：“父皇！还请三思啊！现在打，真不如等几年再打！” “所以你现在就给你大舅子找了一片地方，叫他们带着我大汉子民，悄悄溜了？” “父皇！儿臣派了海军跟着呢，每走一批人，我们都要强行登船验看的，儿臣给孙皓的限额是二十万！现在出海的汉人，六万余，其余的都是孙皓从司马炎手里买来的胡人妇孺！孙吴人口近六百万，走二十万，总比打起仗来死于战乱的要少得多吧？据儿臣所知，孙皓现在已经完全放弃吴国了，从他抢夺了百姓口粮，从司马炎那里买胡人妇孺带着南渡澳洲，就可以看出，孙皓打算最后压榨一点百姓的油水，然后脚底抹油，去澳洲发展……” “那司马那边呢？” “司马炎那边，正在全力帮我们顶着胡人呢！现在北方一年比一年寒冷，今年冬，冻死许多牛羊，胡人闹饥荒了，正在不顾一切南迁，儿臣提供武器给司马炎，现在他们在打仗厮杀，我们却能休养生息，这样等几年后，五胡和司马氏便消耗到极度虚弱了，我们用一根小拇指就能灭了他们，到时候怕是大军一到，所有人望风而降了！所以，真的不必去打！” 别看刘禅是个昏君模样，心底里其实亮堂着呢，该掌握的信息，他还是掌握的，霍济的东厂，他还是掌握在手心的，有什么事，电报来回，很方便，所以天下事他倒是尽收眼底的！ 只不过他确实老了，姜维更老！ 所以，他们担心的并不是刘谌的策略有问题，而是时间不等人，自己死翘翘了，汉室还没有复兴，那就遗憾大发了！ “可是，朕老了啊，大将军现在等得起吗？” 刘谌心里道，有什么等不起的啊，历史上姜维早就挂了，刘禅现在也已经挂了！可是现在，大家还都活得好好的！这已经是一个似是而非的世界，将来怎样，鬼才知道呢！ “给儿臣五年时间……” “大将军以为如何？”刘禅虽然曾经和姜维闹得很不愉快，但总还是感念他一片忠心的。 “陛下，听南王殿下这一分析，看样子将来再无大战，老臣觉得自己可以卸甲养老了！”姜维想刘谌拱手，对刘禅道。 “大将军，老五就是不想多死人，但无论如何，大将军还得在军中统军，老五你说呢？” “对对对！大汉现在处于原始资本积累阶段，将来要干的血腥事情还很多呢！晋、吴之地的百姓，将来不一定能适应汉国的发展模式，守着两亩田不放，将会严重阻滞大汉国力发展，所以，我们打翻司马氏、孙氏的伪朝，并不多难，可是进行‘圈地运动’将要强大军力做后盾……” “什么是‘圈地运动’？” “就是把农人从土地里赶出来，让他们失去土地，没法子，只能走进营造厂和粮食生产社，这样我们就能形成大规模、集约化、流水化生产，短时间就能产生极其丰富的物资，随着我们的军舰和商船出海，我们将会带着精锐海军和丰富商品，占领整个地球……” 说起这些，刘禅和姜维的脑子显然是不够用的，不过刘谌既然肯定了姜维的作用，姜维也有台阶下了，就不再坚持。 毕竟，经过这么长时间，姜维对刘谌的军事能力和眼光还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他相信刘谌说能办到，就一定能办到，再等五年就等五年罢！运气好的话，还是能等到亲自带兵统一天下那一天的！ “三年！你设法吧，三年后，朕要回长安！” 刘谌坚定道：“三年就三年吧！儿臣竭尽全力，三年后，请父皇入主未央宫！” 刘谌大喜，道：“好，还是我儿纯孝，知道父皇的心……老了啊老了，人老了就，心就急了……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我儿，这时候，你我说不定早已化作腐土了！”刘谌后半句是转向姜维说的。 姜维拱手拜倒，道：“陛下说的是啊，自从邓艾钟会偷渡阴平，南王殿下就成了大汉柱石，立下了之功……” 刘谌暗暗擦擦汗，心里道，总算是压下了，安心日子才过了几天，能用钱砸倒的事，就不用人命去填，打什么打，且看我来设计…… 刘禅和随行大臣以及成都地方官在成都故宫举行了一次大朝会，盛赞成都营建取得的丰硕成果，表示十分欣慰，改封刘谌为晋王，假节钺，一体节制全军，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 这些特权说出来，也就是除了宝座你不能坐，你爱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意思了！ 刘禅当然希望刘谌能做皇帝，但是刘谌做了皇帝不方便奔波，现在不管怎么说，大汉还是偏安一隅的，要刘谌经略起来才能很快一统天下，所以他只能给刘谌把所有能加的特权都加上，即便是自己突然死翘翘了，登基的刘也不能把刘谌怎么样，刘谌想做皇帝随时可以做…… 其实刘禅还向刘谌表达了立刘大壮为皇太孙的想法！也就是说，刘的皇帝做完了，他的儿子没得做，得传给刘谌的儿子！ 这事儿被刘谌果断拒绝了！现在给这个名号，无疑就是个殊荣而已，远在天边的事情，招来的麻烦却是实实在在的，刘谌可不想逼得太子刘再起什么歪心思，还得再去收拾，十分破烦！ 刘禅心满意足走了，临走带走了一个唱得最好的戏班子，并且要求刘谌派工匠给南都的皇宫里建一个戏园子，做出了一副十分昏君的模样，意思就是让刘谌放开手脚，抓紧运作，不要理会自己…… 第三百一十九章 去搞他们 刘禅走了，刘谌陷入了沉思！ 既然有了三年入住未央宫的三年之约，那现在部署还是比较缓慢了，看样子还得再下点猛药，搞一搞他们！ 北方在打仗，司马炎和匈奴、羌、氐等正打得火热，胡人其实并不笨，尤其是在打仗方面，打了许久，胡人终于意识到蒸汽动力连发钢弩这种神威无敌大杀器其实很笨拙，移动并不方便，但是胡人战卒人马合一，弯刀加弓箭，十分轻便，再加上赶着一群马打仗，换乘方便、还可喝马奶、吃马肉，军粮后勤不用愁，所以机动优势十分明显，于是他们便不再和司马炎的军队在关隘上硬拼，而是风一样在广袤平整的北方来回纵掠，把司马炎的军队耍得团团转，就是追不上他们…… 胡人们成功洗劫了北方许多村镇，赶得到处都是流离失所的百姓，尤其是广袤的陇右河西之地，现在除了大城，基本上已经是胡人的天下了！ 陇右河西的百姓汉人百姓大举南迁，而司马炎的军队忙着防御胡人，已经很少稽查人口偷渡，所以成千上万的百姓从诸葛亮打过仗的祁山故道南下入蜀。 这个情况对司马炎来说，简直是亡国之兆，是极其糟糕的，但是对于刘谌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刘谌甚至还下令霍济，叫他们北方话说得很溜的东厂暗探北上，专门去引导这些难民南下，而且在绵竹、江油等地，专门成立了接待难民的大营，粮食供应充足，帐篷搭的绵延数十里，暂时把他们全部接纳，解决温饱问题，然后再综合各种情况，给他们分流安置！ 所谓分流安置，就是最多三五户一组，安置到一个点。混杂在大汉固有百姓中间，这样一来，即便是这些难民中混进了心怀叵测的敌国奸细，他们最终也只能变成良民，安稳度日，掀不起风浪！ 现在南中、成都周边郡县，营造厂到处都有，有新成了许多的粮食生产社，最需要的就是劳动力！劳动力缺口如此之大，安置些许难民，简直小菜一碟。 人口，现在可是极大的宝贝！ “多多益善、多多益善！”这是刘谌最近的口头禅，他甚至恨不得蜀中漫山遍野的树木都变成人口呢！ 晋国现在焦头烂额，自顾不暇，流民南迁，迟早抽空晋国血液，所以，司马氏已经不足为虑，只是等着便好！ 现在需要加快进度，给吃一把猛药的，是孙皓！ 于是，刘谌叫来王大。 “现在，我要给你一个命令，拿出我们的精美的瓷器、玻璃器、香皂、镜子、烈酒等等，去东吴便宜卖出，大量收购他们的粮食，还有就是我这里铸造了大量东吴的铜钱，你们带去东吴，以最快的速度花出去，哪怕是你们叫东吴大街上所有的乞丐帮你们花钱，也要尽快把这些钱花完……” 王大懵了！心里道，请问您是散财童子吗？ 他的眼神告诉刘谌他这个想法了，因为他看刘谌有点像看白痴！ 刘谌只说了四个字，王大却一下子明白了！ “钱不能吃！” 王大惊得嘴巴长得老大，道：“是啊，精美的瓷器、炫目的玻璃器等等，都是不能吃的……而吴国现在本身也没多少粮食了……只要他们一口吃的都没有了，吴国将会乱成一锅粥！” “嘿嘿，你小子一点也不笨嘛，也算是亏了，你弟弟都当上威风凛凛的将军了，你还在替我做生意……” “王大能有这口饭吃，全是大王您的恩赐，我王家出了将军，堂堂三品，这可是祖上从未有的荣耀，也是大王所赐！大王叫我王家兄弟往东往西往刀山火海，草民兄弟绝无二话……” “好！能有这个觉悟，很不错！在我大汉，现在工匠都有将军衔了，你王大为我大汉铁军的后勤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所以，得升你的官，得给你应有的地位声望和荣誉！你暂且领一个总后勤部的上校军衔去吧！等你回来，孤王升你做将军，跟着孤王，只要办差办的好，少不了你的好处！” 王大大喜，跪地大礼拜谢，涕泪横流，道：“大王天高地厚之恩，王家兄弟何德何能啊！当年，我们不过是倒腾石头的小混混……” “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兄弟两人从最初跟着孤王，从北地王一直跟到了晋王，你二人为我大汉立下了汗马功劳，没有你们，我们哪里来粮食稳住饥肠咕咕的百姓啊！要是百姓不稳，我们所做一切还不是空中楼阁！最难能可贵的是你二人忠心不二，这么多年来，一直兢兢业业一丝不苟，账目清晰，一点也不贪墨，这是很多人守不住的本心啊！当然了，你兄弟二人脑子也很好使，孤稍稍给你们指点过一点大概的东西，你们举一反三，生意做的极其火爆……既然你们兄弟是这么优秀的人，孤不用你们用谁？” 王大强大的自信，被刘谌的语言激发的有点爆发的样子了！胸脯拍的通红，表了态，硬是立了军令状，表示不把吴国搞乱，便提头来见！ “你妹啊，要是你小子真提着自己的脑袋来见孤，那就灵异了啊，孤王定被你吓出神经病来……” 王二呵呵傻笑，辞了刘谌，心满意足，信心满满地去搞吴国了！ 刘谌心里暗道，软猛药现在撒出去了，还得来一点硬的啊！ 于是，电令霍弋，开着最新的军舰，去长江口的海面上，搞演习！ 霍弋现在正在训练海军！接到电报，大喜道：“大王终于开始动了！”老将们最是按捺不住的，因为他们害怕自己突然就死了，错过了千载难逢的灭国之功…… 是的，就是海军，刘谌已经把军队改革为海、陆、空三军了！ 对于空军，很多人都表示，难道还要飞起来打吗？ 刘谌明确告诉他们，就是要飞起来打，制空权很重要，垂直打击，中心开花，这世界上将无险可守…… 第三百二十章 最后的疯狂 孙皓赶走了前来报告人口偷渡汉国事项的大臣，不耐烦地挥挥手，道：“去吧去吧！迟早都是人家的，留着有什么用！迟去不如早去，再留一段时间，都得饿死……” 禀报的大臣目瞪口呆，暗叹一声离开了，他怎么也不明白，一国君主，竟是这样对待百姓的！ 虽然，现在所有人都有所耳闻，孙误王室即将远迁海外，但是具体细节，知之者甚少。现在这个偏安的王室还是运转的，从上到下的官僚体系还是运作的，只不过越来越荒唐了！ 张布被孙皓召回。 “叫你办的事，现在如何了？” “采矿工匠、炼铁炼钢工匠、营造铁器工匠，现在基本上都被控制起来了，家眷现在全部都已迁回建业，只等着船队回来，看看先期去的采矿工在那边发现了铁矿没有……” “那么大一片地方，是吴国几倍大，怎么会没有铁矿？要什么有什么的，你放心吧！现在朕问你一句，你一定要真心回答，一定要说真心话！无论如何朕都不会怪你的！” “陛下，老臣对陛下肝胆相照，历来绝无半句虚言……” “好吧！朕问你，我们真要南迁万里之外的大陆，你张家可是心甘情愿跟着走？” “张家富贵，全是陛下所赐，没有陛下，张家便什么都不是了，张家誓死追随陛下左右，九死无悔……” 孙皓仔细观察张布，看他并不像作伪，于是道：“你分析一下，江东这些世家大族，对于南迁之事态度如何？” 张布心里道，江东的世家大族，经过诸葛恪等大案，不是已经被削弱的差不多嘛！现在这些人面对蒸汽动力连发钢弩，还有什么可抗争的…… 不过张布嘴上却说：“陛下神威之下，您想让谁去，他就不得不去……” “其实，朕并不想让他们去……这群人有能力者凤毛麟角，大多数都是蛀虫，全靠祖宗积攒的那点功劳和家业，混吃等死！我们南下，要做的是披荆斩棘、开创基业的事情，要他们干什么？”孙皓阴恻恻道。 张布暗自心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 张布不敢开口，孙皓又开始道：“但是这群人，现在还是一块肥肉，不带他们走，却可以带他们的财富走……”孙皓对刘谌限制他带走汉人数量的事，向来讳莫如深，羞于出口，他心里的后半句是：刘谌限制我们带人，可是财富并无限制…… “陛下，可是军中有好些军官、战卒，都是出自世家大族的，朝中官员……” “所以，这就是我们近期要做的事情！我们必须先清理了军中的世家大族力量，你去找陆抗，让他抓紧着手清理，秘密关押起来，不杀亦可!当然陆抗这样的，也是世家大族，不过陆抗这种正好是凤毛麟角，极有用的，这种人我们必须带走……官僚中的世家大族力量，朕自然交给万去处理……期限两个月！三个月后，船队就会回来，到时候我们要完成对大部分世家大族的抄家……” “陛下，煎迫太深，他们会不会联合起来造反，世家大族在江东根深蒂固，虽然几十年来有所削弱，但他们元气未伤……” “那好啊，只要第一步完成得好，军队完全被我们控制，他们要是造反，就杀……正好试试我们自己大杀器的威力！就算他们元气未伤，那又如何，血肉之躯如何敌得过钢铁重箭！这群人鼠目寸光，到现在估计还不知道世间已经日新月异地变了！要不是这么大惊变，朕又何至于此啊！” “陛下，即便第一步完成，我们清理了朝中、军中那些无用的世家大族的势力，但剩下的战卒也都是有家有舍的，他们不会抛下家跟我们走吧？一不小心，军中乱了，那可了不得啊！” “所以完成第一步的时候，同时要安抚出身普通人家的战卒，承诺带他们的家眷离开！若是不想离开的，遣散回家……当然要控制到五万人以上的规模……不然我们就不能全身而退！” “陛下，真的这么急要走吗？” “必须要走了！霍弋的军舰现在就在江口的海面上演练，朕派人去看了，听观察的人描述，汉国的战舰已经硕大无比，我们的楼船人家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撞成碎木片，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直达江面，到时候这大江一旦封锁，建业将不可保，大江沿岸所有重镇，均不可保……我们现在状况，连一招接不了就得输，一旦输了，刘谌岂能放我们离开？我们定会成了阶下囚……” 这个时候，有黄门来报，万觐见。 “进来吧！”孙皓正好想给万说说事儿呢。 万急急慌慌跑进来，跪地大礼参拜，简直很狼狈，有点像是一个狗吃屎绊倒了的样子！ “您老急急慌慌，可是又有什么大事？” “启禀陛下，乱了啊，全乱了！”万喘着气。 “慢慢说！” “不知为何，整个建业的穷人，似乎一夜间都很有钱了，连乞丐都进了酒楼，大吃大喝起来！所有粮店的米，很快都被抢购一空，布匹被抢购一空……几天时间，物价贵的离谱了！现在老臣若是想进一回酒楼，估计得专门跟个小厮，背上数十斤的钱去……” “啊？” “还有更离谱的，汉国的商队现在开着铁船进了江面，说是商船，其实就是军舰，十分庞大坚固，他们正在兜售精美的瓷器、玻璃器等等，申明不要铜钱，只要黄金和粮食……现在四处富户趋之若鹜，大量的粮食和黄金都装上了敌船……” “啊？我们的守将为何不报？” “这是商船名义进来的，并无攻击武器，连把匕首都没带的……” “出兵封锁江面，不得富户接近商船……” “可是现在大江口的海面上，霍弋随时就能打进来啊，这商船摆明了有恃无恐，我们惹不起……”万当然明白孙皓心里怎么想，于是就这么说，孙皓现在最想要的其实就是平安撤离江东，南下澳洲重新营建国家…… 孙皓开始沉思…… 第三百二十一章 孙皓的繁衍大计1 孙皓捻着胡须，站起来，目光凶狠，抽出宝剑…… 张布和万有点紧张，毕竟这个魔王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杀人狂魔，一剑下去，小命登时就没了…… 孙皓大吼一声，劈碎了一张案几，把剑仍的远远的，道：“刘谌小儿，欺人太甚啊！” 张布和万吓得不敢说话，高高撅着屁股跪在地上，脑袋恨不得插进地面，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听！ “两位爱卿，你们起来吧！这事儿都是天命，谁叫刘谌如今如此强悍呢？怪不得我们任何人，之前诸位为国事，不可谓不尽力，事已至此，人事已尽，无力回天我们也没法子！”孙皓亲自扶起了两位老臣，道：“既然决定了南迁，你二位又是全力追随朕的，朕感念你们忠心，定不会负了你们！南下之后，还要全仰仗你们披荆斩棘，经略国家呢……” 到了危急关头，脾气暴戾如孙皓者，竟也学会了隐忍！ “老臣谢陛下厚爱！只是眼前这情况……” “不用理会！撑得过三个月就好，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呃，还给你没说呢……”孙皓于是对万说了打算洗劫江东豪门大族的疯狂打算。 没想到万竟然毫无顾虑，立即开口道：“老臣遵旨！” “万相您难道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需要小心行事？”孙皓对比张布的态度，顺嘴问了一句。 “豪门大族蠢货居多，他们翻不起风浪，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事情已经接近尾声了！曹刿论战说，肉食者鄙，未能远谋！说的就是这种豪门大族，陛下不必多虑……”万出身并非大族，受尽大族嘲弄，譬如被王蕃嘲讽：“鱼潜于渊，出水煦沫。何则？物有本性，不可横处非分也。出自溪谷，羊质虎皮，虚受光赫之宠，跨越三九之位，犬马犹能识养，将何以报厚施乎！”（鱼平时生活在水底中，一旦离水，就要被逼相濡以沫，是什么原因?万物皆有本性，不可以强行改变。万就彷似出身溪谷，明知是一只羊，却要披着虎皮，徒受显赫的宠信、超越三公九卿的地位。即使犬马，都会懂得感恩图报，万你又应该怎么报答？）万便回答“唐虞之朝无谬举之才，造父之门无驽蹇之质，蕃上诬明选，下讪桢干，岂何伤于日月？但多见其不知量耳。”（唐虞一朝，并无胡乱被举荐的人材；造父家门前，亦无劣马跛驴出现。王蕃在上诬蔑圣上明选，在下则诽谤国家栋梁，甚至要他要中伤太阳与月亮亦毫不在乎，可见此人是何等不知自量。） 所以，万从内心是十分讨厌世家大族那种不知所谓的高傲的！也看不起他们中大多数混吃等死的蛀虫，认为这群人中，有才能者凤毛麟角，实在不足为虑。 “好！整件事情，就交给万相运筹吧！张布协助！朕只等着三个月以后的结果！” “臣遵旨……”张布和万齐声道。 “还有，倾其所有买下汉国的各种器物，尤其是工具，汉国的工具比起我们的好用多了，这对我们开辟澳洲至关重要，不要吝惜国库中的最后那点黄金，用完了都没有关系……据说澳洲那玩意多得是，我们到地儿再开采炼制就好……这个事儿张老你一体负责……” “臣遵旨！” “还有，选出一批精干的地方官吏，官和吏都要，这群人精明，到时候方便统御百姓，驯化野人……这个事，传旨濮阳兴去办……” 孙皓把能想到的事情，一一安排了，感到无比困乏，就回到寝宫睡觉，什么事也不理会了。 却说吴鲁王孙虔带着船队再次南下，这一回也是路熟了，一路毫无耽误，很快就找到了在澳洲东南开荒的步阐。 步阐效率还是挺高的，已经开垦大量土地，孙虔一来一去的这半年时间，秧苗都已经插下去上万亩了，鸡豚狗彘牛羊马等等，也都圈养在广袤的荒原上，根本不用担心，这地儿有什么大型食肉动物来偷吃，基本上属于完全的放任状态…… 这里遍地都是巨大但凡雨量适中的地方，都长着高大的树木，取材很方便，上万工匠干活，加上步阐甚至已经露出了爪牙，通过武力抓捕、连哄带骗、食物诱惑等等方式，已经弄来了许多土著人帮忙，所以盖的皇宫已经初见规模，民房当然现在还都是简易的，毕竟这里不冷，随便可以将就…… “殿下辛苦了！”步阐带着兵，迎接孙虔到来。 孙虔带着数万胡人妇孺，当然还有一万精兵，队伍浩浩荡荡走来了。 “大都督辛苦啊！一切都还顺利吧？” “都好！就是大家有些水土不服，我们带来的药少了，现在快吃完了，医者正在漫山遍野尝百草，找草药呢，说来奇怪，同样是大地，这边草木和我们那边有极大不同啊！医者们说，这里需要重新品尝确定药性的前所未见的草木很多，但我们那边的好些草木，这边却是没有的……所以，以后需要拉几大船的草药了！” “陛下圣明啊！这一回粮食运的少了许多，草药倒真是拉了几大船！当时孤禀明父皇的时候，父皇说既然那边到处都能得到食物，粮食就没必要运送太多了，倒是药材很重要，水土不服，怕是很多人要生病的……父皇金口玉言，一点不差啊！” 步阐忙拱手向北，道：“陛下圣明！这一回运来的怎么都是妇孺？这岂不是只能吃、不能干吗？” “都督啊，陛下说，胡人原本是夏商周三代时期，逃到北方的夏朝后人和殷商后人，追根溯源，都是华夏子孙！所以陛下用粮食换回了这些妇孺，总计七万五千人，妇人孺子各半！陛下有旨，把他们全都许给工匠、战卒、医者等等做妾室，孺子要好好养大，教化好了，与我们毫无二致；妇人当然可以再生，胡人妇人体质好，生娃不难产，且极其善饲养牛羊和马匹，在这广袤的草地上，比男人还顶用……陛下旨意，一定要好好待他们，让他们安心放牧牲畜、繁衍人口，人口繁衍得多，就是最大的功劳！一年之内能繁衍二十个孩子以上的家庭，赐爵一级……” 孙虔确实没有假传圣旨，这确实是孙皓琢磨出来的繁衍人口办法！ “二十个？这如何做得到？”步阐惊问道。 第三百二十二章 孙皓的繁衍大计2 “父皇说，这种时候，最重要的就是人口，现在都督您所营建的这个地方，还叫建业，还是帝都。留下一万人精兵治安，猎取野物，其余人带出去，征服本地土人和北方扶南、身毒等国，捕获他们的人口，男子为奴，女子为婢，尽快开辟田地和牧场，捕获来的女子，皆可配给汉人为妾，多多生育……”孙虔转述着孙皓的交代， “那本地土人男子和捕获来的男子，不让他们婚配吗？” “是的，控制减少土人和外族数量，尽快繁衍属于我们族群的后代，这是原则。” “臣明白了……臣遵旨！” “当然，捕获野人和其他国家人口的时候，男女都要，都要精壮的，我们前期的劳力，全靠他们，不仅要种地，还要开矿，下一批来的，是整个铁山炼铁厂的工匠和劳役，必须要有钢铁，否则不出三代，我们也就沦为野人了……” “臣明白！” …… 孙虔传达了孙皓的口谕，烤袋鼠肉就端了上来，加盐鲜烤，看上去很粗犷，吃起来倒还不错…… 孙虔和众将士休整了三五日，就部署了兵力，留守治安新建业的，在万庭和的主持下，继续监督众人营造建业，开垦农田、饲养牲畜…… 第一批南下的本都是壮劳力和一群士兵，基本上全是男人，这么长时间，都已经憋得不成了，甚至有打猎的战卒，到了广袤的荒原上，遇上了土人女子，行苟且之事的都有不少！ 当然了，这年头土人基本上没什么贞操观念，还是女人做酋长的野人，他们乐得和那些身体高大精壮的战卒厮混，甚至还和他们做起了交易，譬如用她们采集的野果、捕获的野兽换取战卒手上锋利的铁器等等…… 现在，皇帝孙皓有了鼓励，说是一年一家能生出二十个孩子的，可赐爵一级！这好啊，生出二十个来，便毫无风险加官进爵，生不出来，也不会损失什么，自己多添些孩子，人丁兴旺，多好啊！这可是最无风险的好机会啊，于是，随船拉来的这些胡人妇女，很快就被众人领走了，现在基本上保证留守的人，人人都能分到一个女人和孺子…… 没分到的当然是那些战卒，他们在步阐的亲自带领下，乘船出海，北上扶南等国抢掠人口去了…… 按照步阐的意思，澳洲本土的人，现在十分稀少，且要占人家的土地生存呢，总不能做赶尽杀绝的事情，没必要和这片土地上的人种下仇恨，所以还是出海捕获的好，一点后患都不留…… 于是，带着两万精兵，乘船和孙迁一道北上，去扶南、林邑、明堂等国劫掠人口，有可能的话，还可以去更远的申毒等国。孙虔当然带着大量的空船北归了…… 令孙虔好奇的是，一路上跟着他们的汉国战舰不见了，他们并没有跟到澳洲来，悲伤的时候，发现了踪迹，来的时候是二十艘战舰，回去的是七艘，其余的不见了! 于是孙虔把这个情况给步阐说了，详细说了一下南下过程中，被这二十艘战舰跟踪的整个过程。 “现在竟然剩下七艘最大的了，其他的十三艘，难道是被风浪给打沉了吗？”孙虔问道。 “这怎么可能，人家的都是吃水极深的铁甲舰船，航行在大海上比我们的木船可要稳多了，怎么会随便被风浪打沉!我们的木船不是好好的，已经两个来回了吗？”步阐敏感道：“刘谌年少老成，这人做事，一向都是老谋深算的，不知道现在他们又给我们耍什么阴谋？” “都督，强大的刘谌这个程度，在海面上，已经没有什么要给我们耍的阴谋了!无论怎样，人家都是横行无忌的!我们派出战舰到四面看看，一定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的!” 但这时候他们发现，那七艘战舰，以快速向他们冲了过来。 “准备战斗!” 所有的人精神都高度紧张起来，自从吴国可以生产蒸汽动力连发钢弩之后，他们的船上这种武器的装备，也还是很多的…… 锅炉很快烧了起来……这玩意儿就是有一个准备时间较长的缺点，等他们锅炉的水烧沸，终于可以发射的时候，汉国的战舰已经在眼前了。 事实上这种铁甲舰，对钢铁重箭这种烈度的打击，基本上还是免疫的。 不过王二到吴国战舰跟前的时候，就反转叶轮减速了。 “不要紧张，给你们说几句话，说完就走，并不是要来撞你们……我等奉大汉皇命，对澳洲周边所有岛屿完成了驻军，现在宣布这些领土属于大汉所有，尔等以后不得侵扰，大汉海军，随时会过来巡航，若发现尔等对我大汉领土有所侵扰，大海军将不惜一切代价，攻下澳洲……” 王二用弓箭射给孙虔和步阐一张地图，通过这一段日子的航海，他们用刘谌教给他们的测绘地图的方法，已经画出了澳洲极其周边岛屿的地图，细节上可能有偏差，但大致上还是错不了的。 “王将军，你的意思是你们在澳洲周边这些所有的小岛上，都驻军了吗？这所有的岛屿都变成大汉的疆土了？” “正是!大汉晋王殿下认为，好处不能让孙氏一家独吞了，澳洲那么大一块地方都给你们了，周边这些小岛，自然是属于大汉的……” 王二把一句没有道理的话，说得理直气壮，好像澳洲就是一块饼，要吃大家分着吃，就这么个意思。 面对蛮横的王二，孙虔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步阐愤慨道：“难道大汉皇帝陛下就不给我们一点出路了吗？周边这一圈岛屿，是你们完全包围了我们呀？” “你们占了那么大一块地方，无所谓包围不包围的呀？就算是中原，北有胡，南有夷，东有倭奴，西有西域胡人，不也一样是被包围的吗？这事儿，只是知会你们一声，在这里，没有什么道理跟你们好讲，想必这个时候我大汉的国书已经到达你主的案头，一切都由他们定夺吧……” 第三百二十三章 刘谌的妇孺岛 步阐知道这个时候跟一个蛮横的将军，却是没有什么道理好讲，只得拱拱手，收下了王二的地图和文书，这就表示承认澳洲周边的岛屿，全是大汉的领土了。 事实上，他接到的这个地图上，这些岛屿连岛名都取好了！在这之前，这些岛屿当然还没有被命名，刘谌知道的命名，其实是他上一世的事情，都是西方文明殖民时代的命名，包括澳洲都是，但刘谌不想沿用这些名字了，而且很多名字自己也没记住，于是他就按照自己的意思给这些岛屿命名了！ 按照刘谌的意思，最南端的塔斯马尼亚岛被命名为崔明珠岛，新西南南北二岛分别被命名为蝶岛和花岛，新几内亚岛被命名为大壮岛，大巽地群岛被命名为零菱群岛，当然还有许多岛屿暂时被命名为大汉一号岛、二号岛…… 这是打算以后生了儿子女儿或者娶了小老婆，再改名的节奏…… 当然，王二不知道刘谌是否有这个打算…… 他们留下的十三艘战舰，现在由一个偏将，乃是霍弋的侄子霍明率领，十三战舰均有十三个船长，每一艘船都有千人之多，配有军医一名，军医都是皇甫谧按照刘谌的思想培养出来的新型医疗人才，开得刀，缝合得伤口，扎的针，当然传统的针灸、中草药配方、望闻问切诊治也都是滚瓜烂熟的，每人还带着两个徒弟兼住手…… 霍明按照王二将军的吩咐，驻守在花岛和蝶岛，这里到处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和茂密的森林，气候宜人，这里没什么大型动物，有很多不会飞只会跑的鸟，海边有大量的圆滚滚的动物，不知名，随意捕杀，油很大，不好吃……霍明的任务就是把带来的牛羊投放到这里去，大概百余只羊，十余头牛，当然还有四五十只兔子，然后不再理会……听王二将军说，这里除了病死，没有什么动物能够吃了牛羊，牛羊在这里算是很大型的动物了……以后，海军还会经常南下，送来一些牧人、医者和牛羊，扔在这里不用管，时间长了就会形成一个极好的大牧场…… 这岛上，甚至连半人土著野人都没有，霍明按照王二的命令，带着军队登陆寻找一段时间，毫无所获！ 他们在岛上的架设了电台，刘谌制造的晶体管越来越好了，所以通信技术逐渐成熟了，幸亏刘谌是上一世这个专业的，其他都东西都是略知皮毛，所以都不是很精，但这方面有着良好的专业素养，基础知识扎实，虽然在材料上受到了诸多限制，但后来随着各项工业技术的进步，现在生产的晶体管越来越好了！就算是到了南半球，大功率发射的电磁波，依然可以收到，虽然信号微弱，但慢慢地还可以调制过来…… 霍明完成了电台架设，调试信号，经过几天的忙碌，终于和霍弋、王二、刘谌等取得了联系，报告了岛上的情况！ “花岛、蝶岛，大王，照这么说，这岛上连个人都没有啊？”孙蝶好奇问道。 “不光是没有人，动物也不多，所以我说随便丢一些牛羊，他们自己就能繁殖起来，等几年我们过去，就能收获许多！当然最可怕的是兔子，这地儿几乎没有掠食动物，兔子生多少就能活多少，现在投放了几十只兔子，再过几年就能几千万上亿只兔子，到时候可能漫山遍野都是了……” “不会吧？怎么能那么快繁殖？” “你们跟不知道生物入侵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再一次去的时候，得让他们带几只狐狸扔到岛上去，不然过几百年，花岛蝶岛说不定会被兔子啃光了……” 孙蝶和攀枝花听得稀奇，咯咯笑起来。 这时候，崔氏也命人端着乳酪来到了刘谌书房，听见大家笑得欢，问明情况，孙蝶和攀枝花指给崔氏看她的崔明珠岛，还有零菱群岛、大壮岛等等…… “大王，您这是要给我们一人一块封地，叫我们大家过去一人占一座岛，称王称霸，作威作福吗？”崔氏跟着刘谌这许多年，现在已经完全褪去了那种装模作样的大家闺秀气，很会开玩笑了！ “嘿嘿！只要你们愿意，也并无不可啊！这世界大得很，你们要是喜欢，我们就占下来耍子……” “哈哈哈哈，您的口气，现在一发狂的没边了……” 零菱和大壮完成课业，也赶了过来，弄明白了大人说什么，就拿着地图看了起来，大壮现在已经是十二三的小伙子了，也懂事了，看到大壮岛笑道：“父王，这点不够啊！大壮要跟着父王出征，打下更大的地方……” “你觉得这两块如何？” 刘谌指的当然是南北美大陆！ “这两块比起来……呃，这是我们……真的好大啊！”零菱在孙蝶的指导下，看着地图。 “父王什么时候去啊，儿臣迫不及待了……” “等你皇祖父入主未央宫之后，我们一家就带着舰队，到海洋上去耍……” “还要多久？” “两年零九个月……” …… 经过王大带人一通乱搞，霍弋在长江口一番威吓，孙吴现在乱成了一锅粥，人人都以为孙吴要亡国了，开始到处找门路，世家大族和富商，现在通过各种关系，给王大送来堆积如山的礼物，希望王师进驻建业的时候，能够放过他们……王大当然是照单全收…… 不过最近随着危机感的加强，贸易活动萧条了许多，嗅觉灵敏的世家大族疯狂两三日之后，开始疏通关系，在王大这里挂号，留一条后路，然后闭门不出，免得惹祸上身…… 此时的陆抗，已经完全无暇顾及固守边关的重任了，军中正忙着逮捕关押出身世家的将领和战卒…… 张布秘密来到军营，传给陆抗的圣旨很清楚，孙皓自认为吴国这半壁江山保不住了，要带着人迁往远在几万里之外的澳洲，问陆抗愿不愿意携带家族南下…… 孙皓的估计一点都没错，陆抗其的确是忠臣良将，毫不犹豫答应誓死追随！ 于是张布就颁发了清洗军中世家大族的子弟的圣旨，全国同时开始……经过和张布的周密商讨，确定了各地驻军的可靠将领，密令同时发出，约定半月后一起动手…… 第三百二十四章 无有恩义只有利弊 优秀的将领，就是有优秀的决断力和优秀的执行力！ 陆抗不愧是东吴名将，这方面确实有过人之处！手底下带出来的将领和士卒，也深受其影响，行事风格极其相似…… 陆抗的军令发出去，手下派出去，轻舟快马，迅速到达各地驻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捕关押军中的世家大族力量。 最近一段时间，世家大族让形势吓得不轻，眼看江东乱象重重，亡国之兆已显现，于是大家各显神通，到处托关系，送礼打点汉国的官员，以求人家打过来的时候，可以留口饭吃……这就忽略了国内尤其是军中，谁也想不到孙皓能有这个决断，也想不到陆抗竟然跟着孙皓这么干！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想要串联，结果发现军中的根已经被拔出来了，朝中的根也已经被拔起来了，而且万行事，更是不讲丝毫底线，各种手段诬陷、暗杀，光是以串联谋反或者出言大不敬之罪名，砍了的人就占了大半，整日在江边行刑，却已经不用到砍脑袋，而是秀出了真正的大杀器蒸汽动力连发钢弩！ 江边上虽然一片肃杀，但是汉人世界永远不乏看客！这是千古以来的从未变过的事情！ 看客们还是挤得人山人海，脖子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向着提着，张着嘴，呆着眼睛，目不转睛看这边已经喷着蒸汽的蒸汽机，这玩意不一会儿喷的江边热气滚滚的，不知道人还以为要把绑在柱子上的人蒸熟了…… 众人正想着是不是会发生残暴的一幕，大蒸活人…… 但接下来的是略微让他们有点失望，竟然是巨大的钢铁弩正在上弦，黑黝黝的尖端闪着蓝光的巨箭，每一支都很均匀，杯口粗细，看上去像是一个模子铸造的……事实上，很大一批都是一个模子铸造的！ 众看客中有人开始切切私语，不一会儿，大家都明白了，现在见识的是传说中的战场恶魔，蒸汽动力连发钢弩！ 这只是传说中的存在，据说杀人极其惨烈，但是作为百姓，很多人还是没有见过的，现在总算是见到了，于是所有人充满了期待。 饶是经常看杀人的建业百姓，也算是及其见多识广的，面对这样极度血腥的场面，大多数人还是吐了，脸色十分难看地离开了…… 这种打杀场面，连续杀了十来场，但后面除了傻子疯子，再也没有看客来凑人热闹了！ 即便是大白天，大家躲在家里，吃着炒白米，没有白米吃的，即便吃碎木屑，也再也不敢出门半步…… 建业繁华终于在这时候结束了，太阳白光光地照着大街，照着人间，诺大的都市，竟然不见半个人影上街！甚至连一条狗看不见，十分诡异…… 这个震撼，彻底吓傻了世家大族，原本想着大家串联串联，组织一些部曲、家丁、佃农、甚至地痞流氓，开始造反，和汉国打个里应外合呢！可是自从看了孙皓的杀人手段，大家都手软、腿软、说话打颤、脑子抽筋，谁也没有主意了…… 这便是孙皓要的效果！ 孙皓的军队于是开进建业，不光是开进了建业，而是开进了所有大邑重镇，几乎同时砸开了所有世家大族的门，勒令他们交出全部家产，一点都不许剩，要是敢有隐瞒，立即大开杀戒，好在陆抗到底是名将，手下军队约束的还不错，基本上没有发**%淫掳掠的事情，但是打砸烧还是发生了一点，这并不是有意为之，而是不得已而为之，谁愿意把积攒了几代的家业就轻易交出来啊…… 堆积如山的财富，都被小船从小江河运到长大江之上，汇总装船，金银珠宝美玉有之，粮食布匹器具亦有之！甚至连各种工具、农具、锅碗瓢盆都没有放过…… 孙皓说得好，带着大家伙南下，不是吸仙气儿去的，还是要吃饭喝水，日子还是要过的，锅碗瓢盆在一片蛮荒之地，其实是最好的宝贝，工具、农具更别说了，都是有大用处的…… 孙皓指挥着军队，变成强盗，打死搜刮了所有世家大族，当然穷鬼都是放过了，穷鬼家徒四壁，他们实在没有必要浪费这个时间精力…… 消息传到刘谌耳中，孙蝶当然也知道了！ 听着报务兵念报，孙蝶脸色越来越白，刘谌只好捏着她的拳头，以示安慰，最后孙蝶气得摔了砚台，吼道：“他这是疯了吗？” “当然没有疯，恰恰说明你哥真是个心思缜密的人，知道蛮荒之地什么都缺，连锅碗瓢盆盐巴调料都不放过，事无巨细，要是早有这种严谨的治国精神，说不定会把吴国治理的很好呢！” “他难道一点恩情都不念着？孙家百年基业，还不都是江东百姓擎着啊！要是没有这些人，我们算什么？戴上王冠就是王，取下王冠，大家还不是一样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怎么可以这样刻薄寡恩……” “帝王啊！帝王啊！他们眼中只有利弊，恩义讲的多了，甚至连小命都保住，哪里还能治得了国……” “可大王您是讲恩义的……” “不，我不讲……” “你讲！” “我才不上你的当！我也看利弊，为大汉考虑呢……” 第三百二十五章 梦 刘谌当然明白，孙蝶的意思是现在抓紧出面收拾烂摊子，不要让吴国百姓再因为一口吃的，大家又开始打来打去，最终饿殍遍野…… 现在，刘谌觉得不妨再乱一点，孙皓走了，自然会有别人跳出来，收拾这个烂摊子，然后交在自己手上，捞取利益…… 孙皓希望这种人跳出来，这种越多越好，跳出来，就好收拾，收拾了才能在江东大地撑开一片朗朗乾坤，要不然总有人跳出来生事，烦不胜烦，不如一劳永逸解决……所以，刘谌现在不能在孙皓拍屁股走人之后，立马就去收拾东吴这个烂摊子，这样，那些该跳出来的人潜伏了，留着迟早是祸患…… “‘跌锅法’知道吗？” “是个什么法？” “是一种谋略！譬如你有一口铁锅，破了一条裂缝，你找我这个补锅匠来补，我打眼一瞧，发现你的锅只不过破了一条小小的口子，这样我补了赚不了你几个钱啊……于是，我借口说，我渴了你给弄点水来，你转身去给我弄水，我拿起锤子，使劲敲击那条小口子，口子于是裂开长了许多！这时候你来了，我刮开锅灰，告诉你，这锅裂缝其实很长很大，只是给锅灰遮住了看不到，你看看，竟是这么长一条口子呢……你一看大惊，问我能补吗？我说，要不是你遇上我，你这锅就已经废了！还好我手艺好，可以补！于是，我补好了你的锅，多收了你的钱，你还要对我感恩戴德……”刘谌笑眯眯说道。 “真是黑心肝啊！” “假如是这样，是不是我既多赚了你的钱，又让你佩服了我的好手艺？” 孙蝶不得不点点头！ 刘谌笑道：“这就对了！现在吴国百姓吃饭的锅已经破了！现在索性就让他们的锅破的更大点吧！这样一来，我再出面补锅，他们就能念这我手艺好，服我！要是现在我屁颠屁颠就跑过去，补一条小裂缝，吴国百姓还以为姓刘的是一般匠人呢！不会真心服了我……” “盘算的够深远，够黑啊！” “没错，这就是一门又厚又黑的学问，想学的话，我可以传授给你！譬如还有‘锯箭法’、‘无中生有法’……” “又是一个三十六计啊？” “这个比那个要简洁，适用于与人斗，其乐无穷啊……” 孙蝶还是没有被逗笑，叹口气道：“唉，我这是求着狼去拯救羊呢！您怎么可能会把百姓死活当做一回事呢……” “玩笑归玩笑，做事情还是做事情！我祖上虽说是中山靖王之后，实际上是织席贩履出身，也算是穷鬼……我这人一向还是看不得穷鬼受罪的，你放心吧，现在广州的营造厂急缺人手，吴国吃不上饭的穷鬼，我们的人很快就会送上船，从海上南下广州、番禺，去哪里造船……至于世家大族，这群人心思复杂着呢，锅还得再破一点，我要等着该跳的跳出来，然后收拾，才能做得干干净净……” “蝶儿谢过郎君……” “这个话说的好！我爱听……”刘谌的手不老实，他最喜欢孙蝶那些圆滚滚的部位，手感很好的…… 孙蝶打落了刘谌的手，道：“你消停一点吧！以后你得长找王妃或者花儿妹妹，我不方便……” “不会一直不方便吧？” “最起码一年半载，不会方便的……” “呃？” “这么聪明的人，这会儿脑子木了？” “啊啊啊！明白了，你肚子里有了！！！”刘谌一下子高兴地蹦起来，抱起孙蝶就转！ 吓得孙蝶忙道：“快快放下来，时间不长，还没坐稳呢，小心肚子……” 这一句吓得刘谌像是抱着一件稀世珍宝，轻轻地，屏住呼吸，慢慢放下孙蝶，道：“吓死我了！一时高兴得都忘记了这事儿！” 刘谌是真高兴啊！现在的身体，是刘禅儿子刘谌的身体，现在这身体里住着的正主儿，是不知怎么，从另一个世界窜过来的刘谌的意识！也就说，前面的大壮、零菱是刘禅的孙子孙女，但于现在刘谌来说，却并是那么亲切，虽然他也继承刘谌的大部分记忆，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对大壮和零菱感情也十分深厚了，但毕竟现在孙蝶肚子里的才是自己到这个世界来的第一个孩子，他如何能不要高兴…… 刘谌于是给皇甫谧发了电报，以商讨筹办南都和成都医院事宜为由，把皇甫谧叫到了成都，为的不过是给孙蝶保胎…… 当然，医院这等城市的基础设施，成都这样的大邑，必须有一座的，基础设施，也即是建筑，早已经按照刘谌的设想建设好了，现在就是如何运营的问题。解剖尸体，经过刘谌不遗余力的推荐给皇甫谧，皇甫谧细心研究后，克服了恐惧和心理不适，最后带徒弟的关键就是教会他们真正认清人体结构…… 后来，刘谌烧出了玻璃，这种玻璃气泡比较多，制造显微镜、望远镜等等，还不成！ 光学玻璃的制造，刘谌还是多少有点了解的，他知道这玩意以优质石英砂为主料，适当加入辅料，其实就是稀土，由于稀土具有高的折射率，低的色散和良好的化学稳定性，生产的玻璃就能用于制造高级镜头…… 刘谌凭着记忆，知道有一种风化壳淋积型稀土矿，是外生稀土矿，就带着人在南中东部找到了，经过反复试验加工，最终造出了合格的玻璃，压制了标准的镜头，于是制成了显微镜和望远镜…… 于是，皇甫谧和他的学生，进入了细胞、细菌、病毒等等微观生生物研究…… 皇甫谧和学生震惊了，他们进入了一个闻所未闻的世界…… 刘谌告诉他们：“佛陀其实很有智慧啊，说一滴水含有八万四千生命，现在你们证实了吧？看到了吧？我们生活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中？按照我的理解，很多病就是有这些小生命引起的，他们一旦在体内大量繁殖，就会生病……现在知道为什么孤王那时那么坚持一定要喝开水、一定要干净了吧？” 皇甫谧拱手道：“如此多的细小生命，我们根本防不胜防啊，到处都有啊？” “并不是所有的微生物都是有害的！大部分其实是和我们共生的，有益处的……当然，有害菌，我们的身体也有一个强大免疫系统……” “什么是免疫系统？” “你们观察血液吧……”于是刘谌引导他们观察了红细胞、白细胞和血小板…… “血液中这个白细胞啊，专门吃进入人体的外来微生物，相当于一个国家的战卒……” 皇甫谧不解道：“现在我们才有了这东西，才看到了这东西，殿下您的这些学问，都是从哪里知道的啊？” “梦中……”刘谌笑道…… 第三百二十六章 大善举 皇甫谧对微生物研究十分痴迷起来，带着自己的学生夜以继日地研究。 刘谌在物理方面带来前世比较专业的记忆，直接可以进行比较精细化的转化，但是在生物、化学等其他方面的专业知识，其实也就是初高中水平。 所以刘谌在微生物研究方面，能够给皇甫谧的帮助只能是方向性的…… 征得皇甫谧和其亲密学生的意见建议，成都医院很快进行筹备建立，研究中心和附属学校也成立了。 刘禅发来电报，对刘谌所做的这件事情表示了不满! 他认为要建立首先必须在帝都南都建立，怎么可以在成都首先建立医院？ 刘谌只好发电解释，表示这是个新事物，首先要进行实验，如果效果好的话，就可以在南都建立! 这件事情必须要慎重，毕竟在帝都建立，那是帝国的脸面!在帝都建立，要是不成功的话，那是有损大汉颜面的事情。 对于这个解释，禅还是比较满意的，就放权让刘谌抓紧去弄，弄好了，就按照成都的模板，再在南都好好的建一个，规模比成都的大许多的，这样大汉才会有颜面。 医院按照刘谌所说的装修风格，很快就装修好了，基本上以白色为基调，以干净整洁原则…… 棉花已经从西域引进，在比较温暖干燥的汉中地区，已经进行了大规模的种植，但是要用自己种植的棉花进行棉纺，那还要再等几年。 其余的长绒棉买来不少，匠人经过研究改进，发明了可以用蒸汽驱动、效率极高的棉纺机……而且棉花被做成棉絮之后，直接可以用来填充被褥。 所以现在医院里面的被褥、床单被罩等等，全都用上了比较高档的棉制品…… 医生和护士也都根据刘谌要求，穿上了大白褂子…… 不过医院的标志没有用后世经典的红十字，而是用一个人字。按照刘谌所说，用这个“人”字是提醒医者，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减轻人的病痛，为了挽救人命，一切都要以人为本…… 皇甫谧对刘谌的这个观点十分的赞同。 不过医院刚建起来的时候，基本上是门可罗雀的，没有人来这里看病。 这就让刘谌很纳闷，宣传是宣传的很到位，刘谌为此专门编了一个剧，讲的就是自己和皇甫谧在军中的那段历程，整个故事也都作为话本，在各大书场也说书，为的就是宣传现在由刘谌和皇甫谧建立起来的医院…… 可是看不懂为什么就这样少呢？ 刘谌于是叫霍济派人出去调查，经过暗访，才明白原来老百姓是担心这个医院的色调比较晦气，看起来就像已经在办丧事一样，谁得了病还愿意来这样的地方呀？ 刘谌不由得苦笑，暗叹一口气，纵纵肩膀摇摇头，道：“原来竟是这样一个奇葩的理由……” 没法子，开了门总得起到服务大众的作用吧…… 于是刘谌一面叫霍济派人出去宣传，白色只不过是为了看起来比较干净，才设计了这么个颜色，而且白色让人感到舒服、安心、温暖、沉静，而医院就是一个让病人好好休息的地方，最需要放松了，采用白色简单的色调，可以让患更好的进入梦乡。颜色太多样，反而影响睡眠…… 一面让医者去上门服务，找了一些病特别急的患者，到医院来诊治，比如肠梗阻、难产、大肚病等等特别紧急或者特别难治的病患…… 然后让皇甫谧主刀，把这些将死的人，患者家属基本上已经不抱什么希望的人，经过开刀治疗，过了一段时间竟然活了过来，而且完全康复了。 这些患者有来自于营造厂的工人、有达官贵人、有刚到成都的流民、也有来自其他各国的商贾…… 这些患者和患者的家属出去之后，对外直接宣称，这个医院就是从地下往回夺人命的，用的都是神仙的手段，实在是太高明了…… 事实上没有人敢不承认，这医术手段确实高明，因为这些病，历来都是没能治愈的，尤其肠梗这样的，疼起来在十几个时辰里面就可以要人的命。 但这些病都被这个医院给治好了，那其他的小毛小病在这里还算个什么事儿？ 于是想要健康的、想要活命的病人，再也顾不得这个医院的色调是什么了，他们蜂拥而至……很快就占满了整个医院的所有病房，所有床位，所有的医者和护士都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 原本以为很贵的，没想到这样高级的服务、这样高明的医术，其收费也就是一个普通江湖医者的收费…… 他们当然不明白，刘谌建立医院的初衷，就是为了服务民众，现在所有的营造厂、粮食生产社，基本上都是他的国产垄断企业，所以整个大汉的岁入是十分高的，物资已经堆满了各地的仓库，国库里也堆满了钱粮…… 虽然看上去这是一个乱世，好多流离失所的百姓都到了这里避难，整个天下也是战乱不断的，但是刘谌还是把这个偏安一隅的国家经略的很好…… 这一点，包括现在的皇帝刘禅和满朝文武，对刘谌经略天下的能力，那是一点儿都不怀疑的。 所以刘谌提出来，要建立医院，每年都对医院进行大量的教学研发投入和医者诊治费补贴，以及医药费补贴，这些都由国库全额出资。 所有人都没有什么反对的言辞，虽然刘谌做出来的这个预算，确实大的有点惊人，而且这项投入，虽然极大的有益于国民的健康和国家的长治久安，但是国库的这项支出，却是没有任何收入回报的。 刘谌给刘禅发报说，着算的就是一笔政治账，这样的善举让人传遍天下，对于他在三年内天下统一的大计划，那是有极大帮助的。 在刘禅的心目中，没有什么事情比天下统一、汉室兴复来的更重要。所以刘谌从这个角度上来提出这个问题，他是毫不犹豫的就批准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出发 皇甫谧跪在刘谌面前，以十分标准的大汉参拜礼仪，参拜了刘谌。 “不知先生为何对孤行如此大礼，不是说过了，你我之间不用拘谨，免了这些繁文缛节的吗？” “殿下上表，对医院事宜进行了如此利于黎民的请奏，陛下竟也恩准了！大汉如此恩待天下百姓，这是亘古未有之事!臣作为一个医者，替天下病患，谢陛下天恩，谢殿下天高地厚之恩! 其二，臣作为一个医者，一生所愿就是医尽天下病患，尽最大的努力来解除世人病痛，挽回人命……殿下不仅以精妙医术，倾囊相授，更是建立了别人想都不敢想的医院、学校和研发中心……不说别的，就光这些名堂，都是亘古未有的!这是给臣天下最好的、所有医者都梦寐以求的东西呀!臣谢过殿下的知遇之恩、再造之恩……” 刘谌早就扶起来皇甫谧，笑道：“先生所愿，即是孤王所愿，您不知道，当初在军营中听到您的大名，孤有多么开心!当初就觉得孤在天下人‘病有所医’这一方面的愿望，就要落在你的身上……现在我们做的还不错，这个事刚做成了一半……” “那剩下的一半呢？” “剩下的一半，在可预见的人类能力范围之内，永远不可能完成!”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永远都有医不好的病。” “这么说也是啊……天下人事，永远没有可能尽善尽美的……” “所以我们永远追求尽善尽美，才有可能把事情做到一半以上好，要不然，连一成都做不好。” “殿下襟怀，实乃千古圣王……” “先生不用这么捧我!曾经我一文不名，终于有了机会，我只是想好好的做点事情而已……” “……”皇甫谧都不知道对刘谌说些什么，只是深深的一揖。 这天下没有谁明白，刘谌说的其实是实话。假若刘谌此时还在他原来那个时空，他所起的作用，可能永远都只是那个世界的螺丝钉那么丁点作用……所以刘谌来到这个世界，就特别想做事，想疯狂做事! 他想把他在前世所做的那些梦，看起来很荒唐可笑，但又美好的梦，都在这世界拿来试一试……虽然这整个世界看起来，有一种不真实感，有一种虚幻感，别扭感，整体上更像是一个梦，但他希望把这个梦做下去…… 经过几个月，成都医院的筹建阶段和试运营阶段都已经结束了，现在整个医院的运营很是良好，但同时也暴露出来的问题，那就是医疗资源，在这个世界确实十分缺乏，很多人有了病就忍着不看，完全把病交给时间去解决，时间长了人就死了，生病的事儿也就解决了。 但人都是有求生欲的，当他们发现了这么一个看病的好地方，不仅大多数病都能够治愈，而且收费十分的低廉，这让他们蜂拥而至，医院不得不启动了预约挂号机制，所有的医者和护士连轴转，可患者的预约挂号还是挂到半年以外去了。 甚至出现了有很多病情不是很紧急的病人，开始装急病挂急症号的事…… 所以刘谌的大汉书院还没有开始招生的时候，成都医院的附属学校却已经十分火爆起来了，皇甫谧已经开始大量的招收学生，但凡识字的，在这里都十分受欢迎，因为这些人直接可以进速成班…… 这种人还是招收了一些，但并不是很多。毕竟这年代识字的人实在太少了，能识字的一般都是富家子弟，而医者在这年头算是比较下九流的职业，所以没有人愿意在识字之后还去学医，很多人都在等待着被举荐去当官。 但被举荐当官的人，在识字者中就更是少数了，好在这几年刘谌开创立了工匠可以当官，医者也可以当官的先例，所以这才一批招收了几百个识字的人，进入了医者速成班。 他们招收更多的是营造厂工人的子弟，大多数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好朋友选择了一千童男、一千童女，从识字开始，来培养这些孩子…… 时间过得飞快，孙蝶挺着个大肚子过来找刘谌，打听这会儿他哥哥到了哪里？ 自从得知孙蝶怀孕之后，刘谌一般不会把一些大事拿出来同她商讨。虽然很多时候，孙蝶都是一个很有见地的女人，有时候她的一句话，甚至可以让刘谌一下子拨云见日。但毕竟这种事儿都是劳心劳神的事情，怀着孩子呢，就没必要让他操太多的心，让她快快乐乐的吃吃喝喝，给他讲一讲故事，聊一聊见闻经验，让她尽量的放松，刘谌觉得这才是一个丈夫应该做的事情。 孙蝶也能体会来自丈夫的这一份关爱，但是现在她实在憋不住了，她的故国、她的亲人，算着日子，到了现在这个阶段，应该是到了最后的转折关头。 “没事儿，你哥哥很好啊，他现在搜刮了吴果所有能够带走的东西，组建了一个亘古未有的最大的船队，估计这会儿都已经出海，要来向澳洲去了……” “难道他连个招呼都给我不打一声吗？” “辞别呢，肯定会有的！你哥那人，虽然有点自大，有点自私，有点残忍，但是对你，他应该还是吃在心里的……” 孙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眼睛里充满了忧伤。 毕竟作为东吴皇族，现在她是亡了国了…… 刘谌说的一点也不错，目前的孙皓，确实搜刮了东吴所有能够搜刮的东西，大到铁山铁厂的所有能够搬走的设备，小到锄头耕犁、锅碗瓢盆，他全都装上了船。 这家伙，劫掠了除大汉外所有来往于大江上和吴国所属海面上的商船，加上东吴本来就是一个水军著称的国家，自身有很多船只，他们拆去了楼船高大的上层，挂上了设计很合理的风帆，整个江面上四五十里，现在都是风帆蔽空…… 孙皓把所有的祖宗牌位都搬进了大船，跪在江畔，看着大好河山，磕了几个头，流着泪捧着一捧泥土，然后对着众人说了一声：“出发……”，他就登上了船，几十里的船队就开始慢慢的启动出发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故土 筹划了很长时间，但终于要走的时候，其实每个人都还是不舍的！ 毕竟，这里是故土，是祖先的埋骨之地，世世代代的祖先埋于这片土地，血肉骨骼腐化变为泥土，养育着大地上的粮食和生灵…… 大地上的每一个子孙，都是吃这里的粮食、喝着这里的水长大，在这里劳作，在这里欢笑，在这里哭泣，在这里死亡，在这里埋葬…… 所以生活在这片故土上的每一个人，他的血肉和灵魂，都是和这片故土联系在一起的，和这片故土上的祖祖辈辈联系在一起的…… 这片故土，以及祖先们的血肉和骨骼，所给予他们的一切，都在他们的血肉和骨骼中，镌刻着这片故土烟雨迷茫中的鸟鸣琴音，镌刻着这片故土雷鸣电闪中的刀光剑影，镌刻着这片故土灼灼烈日下农夫的歌谣，镌刻着这片故土夕阳西下归人的背影…… 这所有一切，都在他们灵魂的最深处，诠释着故国故土的意义! 所以离开的每一个人都是沉痛的!他们将要离开的，不仅仅是一片土地…… 略带咸味的海风吹在脸上，吹着孙皓的长发，像旗帜一样飘扬，他独自提了一罐酒，依在船舷上，望着北方，静静地一口一口呷着。 孤独就在北方，但他已经看不见了……故土已经在水一方，在大海的另一边了…… 遥望着北方的，不止他一个人，几乎所有闲着的人都望着北方。 海风的声音，海浪的声音，让所有沉默的人，更加沉默了，让原本寂静船，更加寂静了，留下的唯有海风的声音，海浪的声音…… 刘谌总算是给孙皓留足了面子，等孙皓这一回亲自南下，带着团队离开的时候，霍弋并没有派人上船去检查…… 南海上的大汉舰船，消失的无影无踪，敞开了通道，让孙皓过去了…… 但船上的沉默还在继续，这样的沉默持续了几天之后，终于被一声急报打破…… “报……启禀陛下，前方三十里，起了龙卷风，雷鸣电闪，暴雨狂做，已经卷走了我们一些小号木船，正向大船队移来……” 孙皓大惊失色，忙问有经验的老水手，该怎么办？ 老水手测了一下风向，禀报说过，向西靠近陆地暂避…… 这时候有年轻水手出来力争道：“按照现在这样的趋势，应该是龙卷风卷向陆地，不能向西靠岸暂避，该是向东，趁着强劲的西风，迅速向东，才能避开大风暴……” 这时候，该是拿定主意的时候了！可以说是生死抉择了！ “张布，你说该怎么办？”孙皓问道。 张布何等人精，这个时候他自然是不敢有任何建议的，慷慨激昂道：“臣誓死追随陛下，全听陛下吩咐！” “来不及问别人了！既然如此，朕就下个决断，活着大家一起活着，要是被风浪吞噬，活不成了，那咱们大家就一块儿死吧！列祖列宗保佑，我们趁着西风，迅速向东吧！” 原本船驶向南方，所以这个时候风帆的角度调整，虽然刮着西北风，但船还是向南走，现在开始调整风帆角度，船借强劲风力，开始迅速向东……整个船队，小船像是速度极快，越过大船迅速向东，大船平稳行走，但速度也不慢，也还是很快就向东走…… 走了不但半个时辰，孙皓回望，但见一大片风雨迷茫、雷鸣电闪的风暴，堪堪擦过船队尾巴，打着斜斜的交叉，向西北去了，若这时候向西，说不定一大部分的穿都已经被摧毁了…… 孙皓原本想下令杀了那个误判的老水手，重赏那个年轻水手，但年轻水手跪地长泣不起，言说他们父子可以功过相抵，请陛下饶了他父亲…… “他是你父亲？” “禀陛下，正是！草民判断海风海浪和风暴雷暴的手段，都是草民的父亲教的！大海上行事瞬息万变，极难掌握……” “好！你孝顺！既然如此，那就不罚了，只赏赐……到了澳洲疆土，可以赐给你父子一片海域……” …… 孙皓正在风浪中颠簸南下，成都的孙蝶才收到了孙皓的书信。 “你哥哥很明智，原本想着他会送太子率群臣南下，自己留在故土，硬硬气气和我打一仗，像个英雄一样死去……没想到他真的走了！就这样走了……这与我印象中的孙皓形象不太一致啊……” “我了解他，我早就知道他会走的！” “他信中如何对你说的？” “他说既然我在澳洲海面上有一座蝶岛，希望我南下的时候，可以见面再叙亲情……让我替他谢谢你，说，天下之大，原本想着自己再无立锥之地，想不到，你可以圈定这样大的一片地方，让他立足、立国、苟延残喘……他说要是你看着澳洲哪一天开垦熟了、民人繁衍多了，可以摘取了，尽管摘取……” “他是料定了我不会这样无耻，才这么说的……唉，我是不会这样无耻，可是大汉国的后继者会不会很无耻，我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你在就为你无耻的后代布好了局，用一圈岛屿锁住了澳洲？” “占这一圈的岛屿的初衷，并不是为了以后攻占澳洲，只不过是看着你哥，叫他在海上不要轻举妄动，制海权我不给他而已……” “你说现在迁移过去的吴国遗民，真的会在那样一片地方立足吗？” “一定会的，你哥连锅碗瓢盆、各种农具都搬过去了，还带走了吴国所有医者和药物，按说人口繁衍不会有问题，那边东海岸气候条件不错，向内陆走，从耕种带会过渡到草原放牧带，土地辽阔，人们会过得很是轻松，再加上现在人口杂交繁衍，胡人妇女生孩子，在有医者的情况下一般不会难产，而且生的孩子体质好，不太生病，很多都能长大，人口过几十年，就会翻几番……再加上只要我不打就没有人打的和平环境，一定可以建立一个繁荣昌盛的国家……” “那就好！能做的只有这样了！心里也就安稳了……”孙蝶虽然这么说，还是叹一口气…… “孩子再有几天就生了吧？” “嗯嗯，感觉他老不安稳，在我肚子里翻跟斗呢！” “天哪，还翻跟斗……你是不是要给我生一只猴子……” 第三百二十九章 生了个猴子 “哈哈哈哈，那就给你生一只猴子……每天骑在你肩膀上，猴假虎威……” 两口子正笑得不可开交，孙蝶突然止住了笑，眼泪都下来了，叫道：“好痛啊！要生了……” 刘谌大惊，赶紧叫人发报医院，叫皇甫谧迅速赶来！ 报务兵发报道：“呈皇甫院长：十万火急，速至晋王府！” 皇甫谧在盏茶功夫，就快马赶到了…… 这时候，孙蝶已开始疼得厉害了…… 皇甫谧在针灸方面那是祖师爷级别的高手，迅速下针，很快让孙蝶心神收摄，调匀气息…… 扎过针之后，剩下的事情及交给产婆，皇甫谧气定神闲在外厅喝茶。 再过得盏茶功夫，一声响亮的啼哭划破慌乱，孩子出世了！ 刘谌喜极而泣，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拉着孙蝶的手，又哭又笑的，惹得一旁的攀枝花刮着鼻子羞刘谌。 “恭贺大王，顺利诞下麟儿！” “蝶儿不要紧吧？” “王妃很好，一切很顺利！王妃自幼习武，身体底子好，生孩子容易多了！” “这就好！这就好！” 这时候，孙蝶捏捏刘谌的手，道：“给我看看这小子！” 刘谌于是把儿子抱到孙蝶眼前，孙蝶一看，急得眼泪都下来了，哭泣道：“大王，不幸被你言中了，真的生了一只猴子啊……” 众人都面面相觑，皇甫谧拱手问道：“王妃何出此言啊？” “头那么大，身子那样小，皮肤皱皱巴巴的，真是一只猴子啊……” 众人都憋不住了笑了。 “禀王妃，小孩子刚生出来，差不多都是这个样子……” “啊？是吗？真的不是猴子？” “放心，是个王子，绝不是猴子……”刘谌柔声笑道。 接下来，刘谌电报发了一道奏报，给刘禅报了喜！ 刘禅立即册封刚刚出生的刘元亨为琅琊王，刘大壮晋吴王…… 刘谌于是对孙蝶笑道：“看到了吧，生的不是猴子了吧？是个琅琊王呢……” 一家人先是简单庆贺了一下，等着刘元亨满月的时候，再打算请一些亲厚的人来吃酒。 孩子三个女人轮番照顾，还有一个奶妈子，刘谌根本插不上手，再说了夫人们也不让他常来，于是刘谌只好去忙乎…… 粮食生产社第一季大丰收，成都平原的荒地才开垦了少半，种的水稻更是少了，只有三百余万亩，产量达到了九亿多斤！而这仅仅是不足十万人的劳动成果……而这个劳动成果，产生的粮食就足能养活将近两百万人口了…… 当然了，这仅仅是第一年，土地开垦不足，劳动力还比较闲散的情况下完成的…… 这在之前的粮食生产史上，是从未有过的！刘谌从根子上打破了小农经济，把土地集中起来进行集约化生产，让劳动力去营造厂，这事实上直接推动了城市化……现在南都、成都、广州等地聚集了大量的营造厂，生产各种军用品、钢材、水泥、玻璃等等，营造厂和的工人加上定居和来往的商贾，这三个大城，人口均已在百万左右……而原本成都平原上密密麻麻村庄却不见了…… 这个成果报上去，刘禅大喜，但它并不惊讶，因为早在北上成都巡游的时候，在见识过拖拉机的厉害了，在这种大平原上，一日的耕作量，相当于一百人两百耕牛一日的耕作量……所以面对这个结果，刘禅并不惊讶！ 但是心里舒坦极了！越明年，拖拉机生产得更多了，粮食生产社更多了，而且吴国留下的东南半壁江山眼看就在手中了，耕地面积更多了，将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前景完全可以预见，十分明朗…… 现在每日都有数千流民涌入蜀中，东吴故土完全失控了，现在跑的都是两个肩膀顶个头的穷人，他们一路上吃着河里的鱼虾或者蛙类、草根、树叶和偶尔的野果，慢慢就到了蜀中，舍不得走的，只是那些世家大族，这些人一般都是狡兔三窟，粮食和钱财虽然经过了孙皓洗劫，但暗藏各处的，现在拿出来还能过活一段时间，他们舍得不祖宅、祖产，于是就在江东地面上硬抗，渐渐地果真就有人跳出来了，开始主持江东的乱局…… 跳出来的人还是姓孙，据说是吴废帝会稽王孙亮一脉的什么人物，名字叫做孙绯。 刘谌对于那边的暗探传来的消息一笑置之，随口告诉报务兵四个字，静观其变。 刘谌全面盘点了一下粮食生产社的进进出出的账务，分析研判了一下，和众人进行了商讨，对来年的春耕做了规划，川西之地，种植芸薹子才是最好的，只有靠近成都的地方，种植水稻最好，又对巴东巴西汉中的棉花种植都做了高层的规划，把任务分解给地方的粮食生产社和有自耕农的地方官，叫他们遵照执行…… 和这事儿同时进行的，还有大汉书院的招生。 大汉书院以最高防御标准建成了，现在面临的就是招生培养各行各业的人才了…… 事实上这个事儿很让刘谌头疼，高大宏伟的建筑建起来了，分为学问园、办公园、研发园、学生公寓、教师公寓和防御部几部分，现在这么大的建筑，能充当教师的人不多，刘谌想来想去，只能是自己和孙蝶亲自上阵叫理工和算学，营造厂的大匠，都是跟着刘谌学过许多的，在经过自己摸索研究，在应用方面是难得的人才，可以请一些来讲课，但文史方面，现在要讲传统儒家、道家、法家、墨家等等教师，还没有呢…… “蜀中大儒，唯有谯周了！不过此人已经是耄耋之年的老人了……”孙蝶头上勒着一根绢带，躺在床上道。 “此人在儒生中的号召力十分强大，只要他能出马，应该会带来大量的弟子，他自己来养老，随便把把关就行，不用亲自讲学……只不过，此人在很早的时候，持投降论调，我看他不爽，我们闹得很不愉快……后来虽然和解，怕还有所介怀的……” “大儒自有大儒的胸襟，过几日出月了，我们一道南下南都，诚恳邀请便是……” 第三百三十章 慌神的司马炎 司马炎现在缓不过神了，他现在正盯着几天都不曾停的纷纷落雪发呆! 虽然他得到孙皓已经离开江南水乡，率领浩大的船队南下的消息已经有半个月之久了。但他还是一点都不能相信，这个人说放弃故土故国，就放弃了! 从孙坚算起，江东孙吴，已经是百年基业了，竟然说放弃，就放弃了？ 更让司马炎不能相信的是孙皓领着他的部分文武百官和部分军队，甚至带走了农具，带走了几乎所有粮食，留下江南一个烂摊子，现在终于乱成了一锅粥，这个时候刘谌竟然迟迟不出面收拾…… 按说这个时候正是安抚流民、镇压暴乱、收服人心的好机会呀！刘谌到底在等什么？ 当然，依照现在的实力，就算江南是一块大肥肉，司马炎也不敢对这块大肥肉动丝毫心思，不管刘谌动不动，但这块肉始终是刘谌碗里的…… 羊祜迅速的衰老了……他想的事情太多了，操的心太多了，大形势就这样，谁也没有办法! “朕知道，不能一直这样震惊下去，虽然这真的是一件令人十分震惊的事情!无论如何，现在吴国是已经完了，孙皓已经跑了……虽然这个问题已经问了你们千百遍，但是朕还想最后再问你们一次，为什么会是这样呢？这个事情实在太突然了，基本上没有动什么刀兵……” “陛下，老臣现在已经调查清楚了!这里有一个小物件儿，请陛下过目!”羊祜抱着一个东西，交给宦官，呈到了司马炎的手中。 “这是何物？” “陛下，据说这就是整个天下……” “你上前来，指给朕看看……” 于是羊祜走到了司马炎跟前，转动着地球仪，给司马炎讲解了一下这整个天下的布局…… “这么说我们都活在一个硕大无朋的球上面？” “是的，陛下!” “这个球是转动的？” “是的，陛下!”羊祜于是给司马炎讲述了一下地球和太阳的关系。 “这又是刘谌那小子搞出来的吧？” “是的，陛下!刘谌所言非虚……您看我们大晋国所在的，就是这块……” “就这么点？” “是的，陛下确实就这么点儿……” “孙皓那小子，跑到哪儿去了？” “在这一块!陛下!”羊祜指了指澳洲所在的地方。 “他竟得到了这么大一块地方？看起来要我们大晋国几倍大？” “是的，陛下!孙皓把自己的妹妹嫁给了刘谌，孙皓的妹妹于是把这天下的秘密就告诉了孙皓!最后刘谌允许孙皓能在天下分得这一块，准许他带走不超过二十万民人，当然外族不算……” “这就明白了!终于明白了，前一阵子，为什么孙皓这小子宁可抢掠百姓的口粮，也要从朕的手里换取那些胡人妇孺……原来这小子是这么打算的!他竟是要用这些胡人妇孺，去繁衍人口，他从本国带走的都是战卒和匠人，是不是？” “陛下您说的对!带走的都是精壮男子，基本上都是男人，不是战卒、就是匠人，还有医者……” “羊卿……事到如今，也没什么需要遮掩的了……我们该当如何呀？孙皓这小子明显就是被吓跑的……不过若真的有那么大一片地方来安置，其实倒也无妨……” “陛下，孙皓所去的地方，不过是蛮荒之地，没有什么好羡慕的……自古以来都是中原逐鹿，王室正朔，岂能偏安？现在的匈奴，要真正追溯祖先的话，那他们也是夏人后裔……但现在他们是外族，并不是我们华夏一族……在蛮荒之地偏安久了，那就不是中国了……” “若是刘谌打了过来，如之奈何呀？” “背城一战而已!” “若真是如此，你我君臣也唯有战死而已!” “如此死而无憾……” 司马炎挥挥手说：“朕有些乏了……” 羊祜告退! 司马炎原本想着羊祜一向都是一个智计百出的人，到了如今这个紧要关头，请他进宫，就是要问计于他的…… 没想到，羊祜给出的计谋竟然是背城一战!竟然是大家一起干死了算求。 司马炎拨着手上的地球仪，喃喃道：“这天下真的有这么大？若天下真是这么大的话，那一块黄土地不埋人啊？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和一个明知打不过的人去打，活生生让人家把自己打死呢？送死，是一种很愚蠢的行为……” “把杜预给朕找来……” 司马炎知道杜预这人，一向也是智计百出的，既然从羊祜嘴里问不出半个计谋，那就问一问杜预吧。 杜玉来到宫里，摸着地球仪，转了半天，说：“陛下，这天下果真是挺大的……但属于我们的地方，只有我们的脚下，我们哪里都去不了？” 司马炎很失望问一句，为什么呀？ “因为从古至今，我们的祖祖辈辈都活在这里，埋在这里，我们不可能带走这黄土里埋着我们祖先的全部尸骨，所以，我们只能留在这里，守着他们!” 司马炎被杜预的这句话镇住了，很明显，这就是故国故土的意义…… 他怔怔地等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找了一个理由：“要说是祖祖辈辈的尸骨埋在这里，那这些祖祖辈辈，也是他刘谌的祖祖辈辈! 既然他刘谌想守着祖先的这些尸骨，那就让他守着吧! 我们学着孙皓那样，出去开疆拓土，也是为祖先开枝散叶，所有大晋衣冠，到了另一个地方，那里便也是大晋……” 杜预心里冷笑，嘴上却说：“微臣言尽于此，陛下当自有决断!” “你下去吧……” 王浚又被宣进宫中。 “你不用问朕，为什么要问你这些？你只回答，我们的船现在比起汉吴两国，怎么？” “回禀陛下，单从造船来讲，我们的船，当然是比不上汉国刘谌所造成的那种蒸汽动力、钢铁外壳的船，但要是和吴国比起来，单从造船这一块论，我们并不比我国差……只是我们的船没怎么远航，在航海这一方面，可能存在水手经验不足的问题……” 王浚当然明白司马炎宣自己进宫来是为了什么…… 第二百三十一章 大匠工科 “如果我们远航，会发生什么？” “回陛下，可能会迷失方向、会触礁、会判断失误钻进风暴……风险很大！” “明白了……” 司马炎秘密召来荀勖，对着荀勖讲了一阵，荀勖就带着一封密诏离开了…… 过了一段时日，荀勖成了西域长史，进驻楼兰，这一回并不是象征性地去，而是秘密带着陇右一代的战卒和民夫近十万人去的，精锐战卒就有七万！ 这一次调兵，进行的很是隐秘，大军连夜出关，而且行动迅速，陇右地方很快又补充了兵力，根本没有大的变动，所以没有惊动很多人！ 一时间西域大震，以为又要征战，没想到荀勖带兵进驻楼兰之后，只是要求西域各小国定期奉献一些军粮，并无要开战的意思。 相反，荀勖十分忙碌，频繁和一些西域商贾密谈，并且开始垦田练兵，也带来了厉害的大杀器，蒸汽动力连发钢弩，这玩意在西域百姓眼皮子底下演练了一段日子，吓得西域原本有些蠢蠢欲动的小国，想要联合起来搞事情的，却悄悄偃旗息鼓了……凡人在这玩意面前，简直就是纸糊的人，还是乖乖的奉献军粮，伺候好这些大爷们，要不然这法宝祭出，灭他们这些万人小国，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好在荀勖似乎对他们的小国一点都不感兴趣，在孔雀河一带垦田练兵、秘密谋划，也不过问西域的任何事情！ 这样一来，于阗、焉耆、疏勒等国国王就放心了，只要这三大国不动心思，其余小国更是不敢对这十万人大声喘气…… 司马炎在朝堂上对西域也是关心起来，派出了商队，名义上经商，事实上向西域输送物资…… 对于司马炎的这个小动作，刘谌倒是没有察觉，毕竟刘谌在晋国的布局，陇右和西域力量相对薄弱许多。现在收到的消息就是司马炎很急躁，整日里披头散发的，看上去有点疯疯癫癫的…… 刘谌问霍济道：“在抵抗胡人方面，司马炎积极吗？” “这倒还好！胡人虽然四处纵掠，司马炎的蒸汽动力连发钢弩追不上，但是主要隘口上，司马炎的将领胡奋、卫、杜预等，都守得很好，胡人不能大举南下，就算是四处纵掠，现在随着边地百姓的内迁，他们也多是空手而归……” “胡人不乱晋，那就最好！”刘谌的关注点，始终在这一点上，对司马炎的兴趣，一点都不大。 刘谌次子刘元亨满月酒，只请了关彝、皇甫谧和成都各大营造厂的一些大匠（都是刘谌带出来的）前来，地方官刘谌不请，他们是不敢来的，因为他们资格不够。 大匠们对刘谌的恩遇，一开始的受宠若惊，到现在终于慢慢习惯了……匠人原来都是社会上下九流的人，但现在匠人受到了刘谌的极度推崇，从实用主义的角度看，要不是这些人，大汉早已亡了……因为他们跟着刘谌冶炼出好钢材、制造出宝刀宝甲到后来的蒸汽机、蒸汽动力连发钢弩等等，也正是这些人造出了譬如翡翠加工品、玻璃、水泥、铁器、棉布、新式家具、香皂、镜子、酒、茶、糖、香料等等物资，换取了天下的粮食、药材、铁矿石、石炭等等，完全稳住了大汉，并且为大汉铁军提供了强大的后勤保障……所以，刘谌见人就说工匠的作用，不遗余力替他们宣传，让他们的身份逐渐提高到优秀大匠直接可以为官并且获得爵位的前所未有的高度…… 所以，匠人们对刘谌，心里的敬仰犹如敬仰祖师爷…… 刘谌其实很喜欢和这群大汉的聪明人呆在一起，和他们讨论一个个简单的理化原理如何慢慢转变为实用的物品或者工具，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刘谌在酒宴上宣布，大汉书院以后培养方向上，有工科，专门培养优秀工匠，邀请这些经验丰富、手艺炉火纯青的大匠，前往大汉书院讲课…… 这一下说得众人都蒙住了！ 曾在攀枝花铁厂炼钢，发誓要为大汉炼出最好的钢铁的刘国钢，后来去了广州的造船厂，负责为造船试验最好的钢材，现在又被调往成都，专门试制铁轨和列车（这是一个纯粹的实验室）。 大忙人刘国钢现在已经是大汉的伯爵，也是总装备部的将军，祖坟上都在冒烟。 刘国钢一人带出了上几十个徒弟，这几十个徒弟，个个都是技术精湛的栋梁，现在他们也都带着徒弟，在各处发挥着巨大的作用……而且最主要的是，他们这一群人经过钻研，经过千万次的试验，现在完全形成了一套炼钢和制造钢制品的规范操作体系，一切都已经按照刘谌所说，沿着标准化的方向前进，进展迅猛…… 刘国钢干了一杯酒，站起来，道：“大王，这一天终于到来了！您把微臣从一个一文不名的铁匠，培养提携成了大汉的伯爵、大汉军总装备部的将军，微臣愿意您交给微臣的和自己摸索出来的炼钢、制钢技术毫无保留讲给大汉书院的学生，培养大汉的钢铁人才，为大汉添砖加瓦！” 众人也都明白了刘谌的用意，一起举杯，为大汉书院工科饮胜！ “要不要把微臣的医科也并入到大汉书院？”皇甫谧笑问道。 “还有大汉军校，也可并入……”关彝在一旁也跟着道！ “医科和军事院校，十分特殊，医科需要培养的人才，可以尽量多，秘密毫不保留，向全天下招生，应着上苍有好生之德的道理，不管是我们的友人还是敌人，在生老病死面前，都是平等的！所以，我们要不遗余力把最好的医学推向全天下……至于军校，恰恰是最需要保密的，我们要时刻保持军事的先进，才能自保……” 刘谌讲了一堆大道理，最终敲定了一些可以去书院讲学的大匠，等到酒席散去，就和孙蝶商量着南下去接谯周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一年多以来…… 孙皓经过几个月的航海，沿途补给了几次新鲜淡水和水果蔬菜，整部落整部落地捕获沿途所遇国家和海岛上土人，一般来说，那些部落的成年男子大都战死了，孙皓残忍地丢弃了老人，只带了妇孺一路南下…… 最后，他们遇上了正在扶南等国家捕获和交易人口的步阐，会师之后，统计了一下捕获的人口，已经达到十万左右，装满了近百艘大木船，当然了这些木船不是一下子可以载三千人的楼船，只是普通木船，上面还装满了各种物资，捕获的这些人，几乎是密密匝匝挤满了各个角落，幸亏大部分是妇孺，体重较轻，给他们吃饱了就没事，毕竟在热带，海面上并不冷，这些不着半丝的妇孺一点儿并不会冻着……为了防着疫病，各种清热解毒的草药，无时无刻都架着几口大锅煮着，一旦发现有发热或者痢疾的土人，很快就被隔离，到专门的病号船，给他们开方吃药，要是眼看不治，只好丢进大海喂鱼…… 这一点孙蝶写给孙皓的信中，专门进行了大段描述，提出人口闷在船上的狭小空间，会滋生疾病，且到了新的大陆，带去新的疫病，人种和地域不同，所携带的病菌病毒都是不同的，完全缺乏抵抗力的人群，会被一种简单的新病菌直接灭绝！所以，携带人口的时候要严格筛查，坚决杜绝不健康的人登船，登船之后，要让医者调配重要，预防疫病发生，但有疫病苗头，必须壮士断腕，坚决舍弃病者……而且在船上必须携带柠檬和柠檬干，茶叶等，用以补充维他命，防止坏血病…… 孙皓这个人在紧要关头，还是很听人劝的，不仅听从妹妹建议，移民澳洲大陆，甚至在细节上对妹妹的建议也是完全遵照。 这样，孙皓虽然遇到了多次热带对流形成的风暴，与雷鸣电闪、惊涛骇浪中，擦肩而过，甚至损失了几船人和物资，但最终还是带着九成以上的船来到了澳洲大陆的新建业！ 孙皓心情大好，离开故土的失落感，逐渐淡化，毕竟这里还是自己熟悉的大臣，风格一模一样的新皇宫，唯一不习惯的是太阳向南照耀着这片大陆，和自己熟悉的大陆完全相反…… 步阐和孙虔以及众大臣，把孙皓迎进了新建的皇宫，举行了一个盛大的仪式，宣布这一块大陆属于吴国，定都建业，也就是这里的新建业……步阐、孙虔、万庭和等人开始上表述职。 新建业的皇宫，经过一年半的建设，已经完工了，坊市建设、周边的村镇建设，都已经初具规模。虽然这一切不能经营百年的建业相比，但是一年半左右在这片人们蹲在树上的大陆上，建起这样的一座大邑，已经很不错了…… 开垦的土地第一批种植的稻谷丰收后，作为种子，扩大了十倍规模，又一次中了下去，第二次收获已经完成了，现在人们可以吃这片大陆产的粮食了，虽然不多，大多数时候，还是猎取茫茫无边的草地和森林中的野物充饥，捕获江河湖海中的鱼虾等生存，生物种类不同，害怕中毒，人们对食物进行了小心翼翼的尝试，和本地土人的交流渐渐多了，也相互学会了日常交流的语言，本地人对食物的辨别能力经过不知多长时间的经验积累，认识各种无毒食物和可以疗病的动植物……这样，到了新建业的汉族医者，也跟当地的部落首领和长老学习这些辨别食物和药物的本领，逐渐扩大丰富了食谱和药物…… 经过长时间的交往，澳洲土人慷慨地接纳了这些外来者，接受了外来者带给他们的先进的弓箭、陶器、铁器等，分享了他们的生活经验和医疗经验，预知和躲避自然灾害的经验等等，讲述了他们的过去……参与土人活动较多的是万庭和以及他手下的大部分医者和工匠，他们参与了土人围着篝火跳舞唱歌的活动，也参与了他们的狩猎、交易等生产活动，慢慢了解他们的生活习性…… 土人传统上以打猎和采集为生，他们一般属于游猎部族，游猎地域很广，在水源附近用树枝和草搭起棚子，猎取周边的可食用动物，知道附近动物很难猎取的时候，就会走上百余里路，换个地方继续，所以他们的行踪是不稳定的。主要依靠猎取袋鼠等动物为生，以野生植物、坚果、浆果等为辅助食物。狩猎者使用装有石刀的矛和回旋镖。使用复杂的手势语，这样他们在悄悄地追踪猎物可以传达无声信息，例如将拳头握紧再展开即表示袋鼠。 他们历史故事，以歌谣代代相传，部落成员聚集在一起，通过歌曲、音乐和舞蹈讲述过去。 他们竟然有着一个和汉族十分相近的礼仪成年礼！一般来说，完整的成年礼包括以下几个步骤。 首先，让男童与妇人、幼童隔离一段时间期间仅与男子、老人接近，以传授部落的信仰和传说学习敬神仪式。事情的开端往往是突然的该男童在懵懂间被父辈抓住，蒙上眼睛带到男子的住宿地。第二日，他由祖父带领，拜访远近的部落男子，并观看他们的表演。这是男童第一次看见部落的图腾仪式。行割礼。割礼由祖父、父亲和舅舅执行，整个过程绝不能被妇幼看至。文身。成年男子会用尖利的贝壳有规则地在男童的手腿、脚、肩、背、胸等处割出伤口并搽涂木炭粉，使伤口愈合时留下疤痕。在这一过程中老人经常会以身作则将自己的肘部血管剌穿，让鲜血滴在男童的身上，以向他灌输勇气。接着，男童会留在森林里学习各种狩猎和运用武器的技能，并接受一些**上的考验。这些**考验很奇特但能培养男童刻苦耐劳的精神，比如互相撕咬对方的头脸和肌肉、在火堆上熏烟，甚至还有打掉牙齿、拔头发等。在这一过程中男童还要遵循一些饮食禁忌。然后部落将举行盛大的仪式，正式宣布男童已“成年”。事前新男子被绑在青树枝的篝火堆上由他的姐妹随意打击他的背部。只有经过这场火的考验，土人男子才有权利结婚。 第三百三十三章 披荆斩棘的孙皓 成年礼的最后一幕是土著大型狂欢舞会，该舞会通常安排在晚上。当夜幕降临土著就在树林中间燃起一堆篝火，男女老少围绕着篝火尽情地歌唱跳舞。男子是整个仪式的主角，女子则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臀部，摇头甩发，口中还念念有词。 成年礼是土人男子一生中的一件大事，标志着他从儿童集团跨入了成年男子集团。只有经过成年礼的土著男子，才有资格婚配。同时成年礼也是传授生存技能和部落传统的最佳时机。 孙吴占据的南方，大多数山区，这种原始的礼仪场面还存在很多，现在来到澳洲的人，大都是见过南方山区的蛮夷，这种仪式感很强的场面都是相近的！ 通过人深入接触，万庭和等人也了解了土人的传说，听他们讲起了祖先们塑造陆地、创造物种和人的时期，这些先人被认为是以神灵形式永生。人被认为是大地和海洋上万事万物的一部分，与所有万事万物密切关联…… 步阐和万庭和沿用的是汉人当年和南方蛮夷之间处理关系的方式，参与观察，并不干涉，而且和部落之间商议通婚，很多部落的女子都嫁给了汉人的战卒、医者、工匠和农夫，带来的胡人妇女和从其他各地劫掠来的女子，也嫁给了一部分土人，这样，双方的关系逐渐融洽…… 土人跟着汉人学会了烧制陶罐，终于改变了他们单一的烹饪方式，逐渐学会了煮食，本来煎炒这样的方式，现在南下的吴国人已经学会了，但这个烹饪方式需要铁锅，土人对锋利的铁器视若珍宝，认为把这样的东西用来制作炊具，太浪费了…… 由于预防控制得好，第一批、第二批到达澳洲的汉人和胡人，并未给本地土人带来什么疫病，本身也并未感染土人的疫病，大家相安无事，土人依旧过着自己的游猎生活，他们并不想很快改变，汉人、胡人已经开始圈禁土地，开始耕种和放牧，这对本土人的影响到也不大，这片大陆实在太大了，好多地方并无人生存，大家没必要争地方……汉人圈禁了土地，告诫本土人中间的动植物是他们的财产，本土人也就乖乖离开了…… 第一批、第二批到达澳洲的人，在孙虔的要求下，娶了胡人妇人，也有的娶了当地的土人妇人，当然也有一些南渡的男人妇女，她们经过十余个月，第一批汉人和外族的孩子诞生了，从外表上看，由于都是人种差距不大，还是汉人的模样，没什么怪异的…… 孙皓在盛大的新建业、新宫落成仪式上接受了朝拜，听取了步阐等人的汇报之后，对他们做的各项工作都很满意，龙颜大悦，对南迁中有功之臣进行了封赏，对张布、陆抗、万、步阐、濮阳兴等人封了列侯，以一县为食邑，当然现在这片大陆郡县还未定，等到定下来，再决定食邑……当然由于地名未定，大家的封号也就未定…… 接下来朝会商议，文臣武将分组，向四方行走，丈量土地，划分郡县，委任地方官，迁移民众，开始先把一个国家的骨架搭起来……当然现在人口稀少，连掳掠来的胡人和南洋各国土人算起来，总共不到五十万人，汉人仅有二十万过点，至于本地土人，数量不明，当然据步阐等人估计，可能不过五十万人…… 也就是说这么大一片陆地上，还不足百万人，汉人只有二十余万…… 所以划分郡县，也只有在新建业附近的土地上进行，等到人口繁衍了，慢慢地向外迁移，在增设郡县即可…… 张布深得孙皓信任，自己的小女儿是孙皓的宠妃，深得欢心，孙皓于是很乐于给张布压担子。现在张布正领着能辨识矿石的工匠和大量的战卒，在澳洲大地上跋山涉水四处找矿，他们需要尽快找打铁矿和煤矿，重建铁厂！ 经过一段日子的勘察测量，回馈给孙皓的意见是这地方越往里走越是干旱，跟中国大地是一样的，向里走便是一望无际的草地，广袤无边，再走就是荒漠了！所以里面十分适合放牧牲畜，只可惜带来的牛羊马等十分有限……按照孙蝶的信中所说，孙皓带来了狗和狐狸，也带来了兔子！孙蝶信中说，兔子只需要成长三四个月，就已开始进入繁育期，在澳洲，水草、气候条件极好，本土无天敌，兔子可以一年到头都在生育，数量可达留五到七窝，而小兔子在本年就能进行繁殖，是以种群扩大极其迅速……必须放生一些狗和狐狸，让他们作为兔子天敌，不然数年之后兔子将泛滥成灾…… 事实上，第一批带来的兔子经过一年半，现在已经繁殖到了千余只，现在带来的又放了出去…… 孙皓策马草原，看着水草丰美的澳洲，响起孙蝶说兔子的那些言辞，笑道：“万卿，你说数年之后，我们会不会每天不得不吃一只兔子？” “公主说的那些话，想必都是刘谌说的，应该是所言非虚了……” “朕治下的百姓，原本都是吃稻米的，现在看来，过几年非得天天吃肉不可呀，这地方能种稻子的地方，只有东部沿海一圈……” “陛下，无妨啊！这么大的地面，能种稻米的地方若是开垦出来，莫说是现在我们这点百姓，即便是再有千百倍，也是能养活的！” “这倒是实话，地方实在太大了……据我儿鲁王孙虔报，这回也听步阐说了，刘谌派兵驻在澳洲周边的各大岛屿上，十余艘军舰，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啊？” “以臣之见，想必刘谌是想锁住我们，不让我们的航船出海，这样我们只有目前这点人口，繁衍壮大，需要几百年……刘谌还是害怕我们逐渐强大起来……” “朕也是这么想的，但凡雄才大略的帝王，都想永远压着其他人……好吧，不说这些没用的了！现在刘谌他们还未设置阻拦，我们必须趁次机会，迅速把南洋周边小国的人口都弄过来，等到再和刘谌在海上兵戎相见的时候，我们就被锁住了！我们的船着实不如人家，海面上全无优势啊！” 第三百三十四章 孙皓的国策 “陛下，老臣在南征过程中，只是做了区区几件小事，立功最是微末，这个事，就交由老臣去做……” “不可！万卿乃是朕的肱骨，现在我们立于蛮荒，百废待兴，很多劝课农桑、鼓励生产、繁衍人口、拓展田亩的事情，都得你主持呢！而且掳掠别国人口，本就是遗臭万年的事情，且必须善于指挥作战，大多数时候连买带抢，手段血腥，这件事情还是交给带兵打仗的陆抗去做……” 孙皓带着万到了澳洲，虽然万的水路帮派势力骨干还是带过来一些，但总是大大削弱了，要不是这样的机会，根本无从下手啊！现在到了澳洲，四面环海，整个大陆都是自己的，水路帮派打探消息、暗中盯着各路人马的作用，基本上没用了！所以孙皓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把掌握人口的事情交到万手上，以免这老家伙有跟蜘蛛似的，结起属于自己的网来…… 当然，万庭和现在和本地土人打得火热，极有可能把本地土人全都拉入万的势力，这必须严防死守！所以，孙虔现在代替了万庭和的位置，带着已经能够熟练运用汉语的那几个当初带到建业的土人，开始到处跑，和土人部落首领打得火热，面对这群土人，孙虔带着工匠和医者，玩的都是手艺，譬如给他们治病，给他们教会烧制陶器，给他们建设夯土墙的房子，教他们学会种植并且定居…… 汉人的手艺让土人惊叹不已，譬如把泥巴烧成了陶盆、陶罐和，教会他们如何煮东西吃，如何在陶罐中储存吃剩下的食物……只有教会它们储存食物，才能让他们放弃游猎定居起来，只有定居起来，才是好管理的子民…… 这当然是一个缓慢的过程，这么大的大陆，土人走上数百里才能碰见一个小部落，而且他们总是游移不定，也不知道这片土地上，到底有多少这样的部落，一个一个改变他们的生活方式，着实不易…… 牛、羊、猪、狗、兔、鸡、鸭、鹅等家禽家畜，现在是这片土地上最金贵的东西，现在所有这些都已经禁止宰杀了，全部作为母本进行繁育，牛羊都交给最善于饲养牛羊的胡人妇人，集中养殖，打算等繁育到了可以户均分几只的时候，再分给家家户户，牧场和农田，以及适合开辟牧场和农田的土地，现在已经按照人口进行划分，手笔很大，每一户竟然可以分到数百倾牧场和数百亩农田，面积之大，简直可以用跑马的方式来圈地了！……即便是这样，现有的人口也只是瓜分了东部沿海特别适宜生存的那部分土地的很少一部分…… 这里实在是太大了，人太少了…… 孙皓想要人口，他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渴望人口！有时候甚至在想，人要是能像老鼠、兔子那样繁衍就好了……不过他对外族始终还是心存疑虑，只带了些胡人妇孺南下，即便是在南方掳掠人口，一般要的也都是妇孺，并不要成年男丁……这样，这些妇人全都嫁给十几万汉人精壮男子，真正的一夫一妻多妾，只要有能力养活，不限制纳妾多少，而且鼓励生育，前面已经颁布诏令，一年生孩子二十个以上的，赐爵一级…… 这样外出掳掠人口的战卒将军们，都是十分积极的，每个人都尽量多的掳掠妇女，自己养不过的，才上交，同一调配……当然，上交妇女越多，战功越大，这样也激励了战卒，乘船外出掳掠人口十分积极…… 刘谌下令霍弋，海军自孙皓登陆澳洲起，一年以内可以任由其船只纵横在南洋诸国和身毒一带，一年后，即刻封锁澳洲，孙氏片帆不得下海……刘谌的目的就是让孙皓闭关锁国，这是遏制一个国家发展的最高明手段…… 孙皓也看出了刘谌驻军周边海岛的意图，于是出动几乎所有船只和军队，开始四处掳掠人口，一年后，澳洲的汉人成年男子，人均有妻妾五人以上，妻妾人数二十人以上者，比比皆是……孙皓实现了部分家庭一年生孩子二十人以上的计划，当然兑现了承诺，给这些人家赐爵一级…… 人口大量出生，妇女忙着生育，劳动人口进入了瓶颈期，孙皓即便用的是屯垦政策，也就说是寓兵于农，军人都是农民，农民都是军人，毕竟现在在这个岛上，十分安全，当前最要紧的事情莫过于发展生产繁衍人口，所以，最后一次出海，被霍明率领的十几艘战舰逼回来之后，孙皓就让大部分战卒解甲归田了…… 现在，只有孙皓的羽林军是专职军人，保有量三千，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全部收缴，掌握在孙皓手中，外面寓兵于农的战卒，只保留了常规的宝刀宝甲和弓箭，这已经足震慑土人了，土人大部分用的还都是石器…… 大量孩子出生，大量妇女都在喂孩子，男人劳力严重不足，为了缓解劳动力紧张，孙皓让孙虔想法子让土人来参与劳动…… 土人身体强壮，他们十分喜欢汉人的铁器、陶器和锋利的刀剑！孙虔于是用这些和土人做交易，让他们四处联络劳动力，通过劳动换取这些东西！当然宝刀宝甲这种军用的武器是不能交换的，只给他们普通钢制作的匕首、箭头一类的东西，这也足以让土人欢天喜地了……虽然土人居住十分分散，但是他们之间还是存在交易和战争的，经过一段时间的劳动力交换，土人们回到远方草原的活动区，部落之间开始传播了，今后老是有土人三五成群来到新建业附近，要求交换…… 这样的时间过的久了，土人都学会了劳动，他们也吃到了汉人的香甜可口的米饭、吃到了可口的加了盐和调料的菜肴，学会了简单的交流语言…… 经过传播发酵，土人越了越多的参与到了汉人的生产生活中，他们有人逐渐愿意放弃原来的生活方式，开始以部落为单位，把自己的活动范围划定，用艰苦的劳动换取了汉人的种子和母畜，禽苗，开始定居生活…… 孙皓对这个事情还是比较喜闻乐见的，他派孙虔和部落首领商议，试图让他们听从帝王号令，遵照旨意，在汉人的帮助下，划定生产生活区……其实也是个很简单的策略，就是和汉人家庭的田亩、草场相互交错，这样方便他们交流，学习汉族习俗礼仪，想着经过几代的同化，逐渐把土人慢慢转变为汉人子民一样的人！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一斤茶搞定？ 孙皓现在处在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大陆上，自认为外面的消息传不进来，他这里的消息也传不出去，殊不知刘谌早已在他的南下队伍中安插了人……电台也带过去了……而且，孙皓砸破脑袋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刘谌的舰队上用的短波通信和水下长波通信，长波在海水中传播距离远，损耗小，信号稳定，这就解决了澳洲远距离传输的问题，一般是澳洲本土刘谌安插的人员用短波电台发射信号，花岛和蝶岛附近的霍明回收到信号，继而用长波发射，扶南国中继站的舰船会收到信号，然后长波发回广州，海军基地现在就建立在广州，霍弋收到信号，转短波信号发给刘谌，就完成了消息传输，反之亦然！ 孙虔第一次从澳洲回吴国的时候，带回了几个澳洲本土人，刘谌于是让孙蝶要了两个，让霍济东厂暗探中最出色的人以及几个出色的侦察兵，和这两人经过长时间交流，相互学会了语言，学会了他们的生活习惯和动作神态等等，等到孙皓南下之后，刘谌就把这两人和十几个已经精确掌握了土人语言、身上也纹了花纹的暗探和侦察兵，随着补给船一路送到了澳洲，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秘密登陆澳洲……为了掩人耳目，他们甚至带来了女人，做好了过日子的准备…… 事实上，孙皓就那点人马，澳洲东部海岸线那么长，他们根本没办法守卫防御，刘谌的侦察兵和暗探，开着一艘小船，从一条小河溯流而上，到了一片山地密林，上了岸，并且把船只也拖上岸，掩藏了，选择了高岗，架设了无线电通讯设备，改造了溪水，很快做好了木制叶轮，利用水动力发电…… 这群人，已经晒黑了皮肤，并且真的纹身了，澳洲土话说得很溜，完全看不出来是汉人，他们开始在林子里狩猎，并且和能接触到的土人对话，逐渐地他们了解到在新建业可以用劳动力换取“宝贝”，于是他们就开始经常出没在新建业，通过暗号，和潜伏在孙皓身边的人取得了联系，这样他们就得到了整个澳洲从上到下的所有消息，半个月向刘谌报告一次，并且接受刘谌的命令行动。 刘谌的通信中心现在已经搬到青城山的大汉书院了！刘谌全家也搬到大汉书院的王府别院了！前两年从南都接上来的三千孩童，现在也有大部分也搬进了大汉书院，他们这两年每日都在接受孙蝶的教育，有时候是刘谌亲自教育，已经掌握了一些简单基础的知识，识文断字是完全学会了，忠诚教育也做得极好，但凡有性格缺陷的、天生野心很大的等等有瑕疵的，都已经被清理出去，现在进驻大汉书院，有两千八百余人。 防卫级别和王府是一个级别的，现在基本上是刘谌的两千近卫亲兵负责防卫，而且，刘谌在自己的王府别院设置了许多常人不能猜度的机关陷阱，比起成都的晋王府，还要安全许多！并且按照关彝的要求，大汉军校也搬到了附近，一万学员兵，永远是守卫大汉书院的力量！ 就目前来说，刘谌是全天下最大的目标，只有保护好自己，才能保护好大汉书院，甚至保护好整个大汉！ 消息从澳洲传来，孙蝶笑道：“大王真正是手眼通天啊，我哥跑了几万里，到了天边上了，竟然还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这天下还有什么道理可讲啊！” “蝶啊，这天下从来没什么道理可讲，只有实力可讲！你哥哥要是有如来的实力，那我刘谌也会被他攥在手掌心里的！” “唉……不说这些了！谯周老先生还是希望能独尊儒术，罢黜道家、法家、墨家、释家等家的学问……”孙蝶叹口气道。 事实上，从南都请谯周北上成都到大汉书院讲学，谯周虽然年近八十，但还是愿意北上，并且对刘谌说：“晋王殿下传承了神仙学问，现能请老夫北上讲学，实乃老夫荣幸！” 当时，谯周就问还有讲学的还有谁。刘谌告诉他有刘伶刘伯伦、季渠季叔通，还有岭北道人横无涯子、惠果寺无禅禅师。 “你说谁？刘伶？就那个不穿衣服喝酒乱跑的刘伶？” “真是此人，名士啊！” “你怎么能让老夫与此等人为伍……” 谯周长白胡子无风自动，显得很是威严。于是第一次谈话不欢而散，刘谌离开了。后来，孙蝶又去全国谯周，表达了刘谌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意思。结果，孙蝶给刘谌带来的就是这句，独尊儒术…… 刘谌只好再一次来到专门安排给谯周极其弟子居住的精舍，院子独占一个小山头和一溪活水，特别适合烹茶。刘谌于是带着上好的茶叶，过来了。 “夫子，学生来为您烹茶！好茶啊，天下最好的茶！” “不错不错！晋王给的茶叶，老夫自己烹茶吃，回味无穷啊，不愧是你这个制茶的祖师爷给的茶！现在，你这个制茶的祖师爷竟要亲手烹茶给老夫，想必定然是人间少有的滋味吧？” “关键是要茶好！”刘谌笑道，“在南中云南郡靠南的大山谷，孤发现了一颗年逾千岁的老茶树，年产春芽不足二十斤，经过多年试制，孤王制得此茶，想必是这世上最好的茶了！目前吃过此茶的只有陛下、母后和太子，其他几个皇子都没得吃！父皇批，此茶他独占十斤，孤占五斤，后宫共分五斤，也就是后宫的五斤是母后分配的！母后有的吃，太子想必就能吃点！能吃到的大概就这几人了！当然，据说父皇赏赐过大将军一斤上好的茶，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种……” “啊？”谯周听得睁开老眼，两眼竟然放出异样的光芒，道：“晋王，每年若能分老夫一斤，讲学的事情，都听你的！” “此话当真？” “绝无戏言！”谯周认真道。 刘谌就有点纳闷了，对待学问，谯周这老爷子向来极为较真，怎么会一斤茶叶就能搞定？这中间有什么事情？ 第三百三十六章 蹭你的吃 “谯老夫子，这就有点突然……一时间准备了好多说辞，竟无用了？”刘谌笑道。 “自是无用了！不过晋王殿下一言九鼎，茶还是得给老夫……” “茶虽然金贵，但是您老人家这样的人瑞、大学问家，自当供奉的……只是孤不明白，夫子为何突然之间就想通了？” “老夫想了许久，才想通了，现在治国的学问，根本就不是儒家啊，不管是大汉，还是伪晋、伪吴，治国上用大都是诡诈的帝王术和法家、兵家的学问，原来老夫以为乱世用这些，回归治世，当重儒家，后来细细思之，晋王殿下现在大汉推行的可是法家、墨家啊！儒家只要留下一个孝道的外壳用以教化民众了……” “其实在孤的心中，分的不那么清楚，治世学问，哪一样合适宜，就用那一样，或者几种兼用，万物随时随地都在变化，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有一位先贤说过这句：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哪一位先贤这么说的，老朽怎么毫无印象？你认同这样的狂悖之语？” “我们的老祖宗用，最早用的是石头打制的工具，后来用的是石头磨制的工具，再后来才有了铜器，后来有了铁器……最初的时候结绳记事，没有文字，后来用图画记事，再后来把图画简化成文字，可在龟板和兽骨上，再后来文章出，刻在竹简上，再后来以墨写在纸上……这些，都已经是历史了，我们现在用的是蒸汽机制造工具，拖拉机耕地，我们用的是活字排版印刷（印制话本发售的时候，刘谌命人造出了这玩意）！”刘谌拱手问道：“夫子，难道最初的时候有人磨制石头的手艺好，传给后人，我们一直用这种很好的手艺磨制石头，就能磨出比蒸汽机好用的工具吗？难道最初有人结绳记事记得好，我们就天天用绳子打结，大事打一个大结，小事打一个小结，然后不思进取，我们的对天地万物人类命运的思考，用绳子能打结出来吗？现在活字印刷，我们的学问可以迅速传播天下，结绳子能办到吗？” “老祖宗最早真是用石头做工具？结绳记事？” “这个事情，等到空闲了，书院成立了，可以成立专门研究史学的学科，可以进行考古，孤王知道有好些地方，可以挖出被掩埋在地下几千年的老祖宗生活的遗迹，到时候你们就会发现他们过去是如何生活的了！但孤王确保自己说的话，半点都不错……” “……呃，这？” “这说明的恰恰就是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只有不畏惧天命、不迷信祖宗，才能勇于思考当下和未来的人事，才能在过去的基础上，做出新的改变，才能产生强大的具有生命力的思想，以及技术！我们不仅需要儒家定出的礼法规矩，让人们懂得仁义礼智信廉耻等等，还要仰望星空产生的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这种浪漫奔放产生的是艺术，是人类的精神需求，更需要懂得格物的人，他们发现万事万物运行规律加以利用，产生造福人类的技术，更需要理智中正的人，他们能够理性看待人性，知道人心的下限，得以制定律条，惩治恶人……这一切都是大汉需要的，是我们治理国家造福百姓需要的！ 我们要治理的是活生生的人，是一个一个，个体独立的人，每个人都是长了脑袋的，是活的，是思考的，并不是对待一群羊，头羊往东，他们绝不往西……恕孤王直言，我们古已有之的大多学问，对待人从来都是‘圣人以百姓为刍狗’的态度，想把他们怎么摆，就怎们摆，这从根本上来说，只是一个美好愿望，人吃五谷杂粮，心思五花八门，岂能遂了圣人意？ 所以，大汉书院做学问，就是要做人的学问，做为人的学问，而不是做空想出来的学问……请诸位大贤来大汉书院讲学，等我们的学生到了一定的程度，还要去民人中历练，在实践中去伪存真，留下真的人的学问和为人的学问，这便是孤王的目的……所以，必须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不能一家之言一言堂…… 恕孤王直言，冒昧了！都是些掏心掏肺的话，望老夫子见谅则个！” 刘谌说是掏心掏肺的话，确是实话，就他所历两个尘世，中间也算是隔着近两千年，但是对待个人这件事上，两千年来，从来都没有改变过，永远把个人组成的社会看做一个羊群组成的整体，永远用粗暴的一刀切的口号式政令代替人文关怀，永远希望人群是一群羊甚至一块豆腐，更有甚者，甚至凌驾于法律之上，真正的做到了以百姓为刍狗！所以，刘谌也是有感而发…… 谯周半晌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背了一段论语：“逸民：伯夷，叔齐，虞仲，夷逸，朱张，柳下惠，少连。子曰：‘不降其志，不辱其身，伯夷、叔齐与!’谓：‘柳下惠、少连，降志辱身矣，言中伦，行中虑，其斯而已矣。’谓：‘虞仲、夷逸，隐居放言，身中清，废中权。我则异于是，无可无不可。’” 谯周拱拱手，笑道：“所以说，还是老朽有些执着门户之见了！无可无不可，或许才是正确的态度！晋王殿下胸襟似海，纳百川而为己用，智慧眼光，也实是千古少有的，老朽佩服之至！” 两人逐渐相谈甚欢，烹茶饮之！山居凉风习习，成都的闷热一点也不存在，十分惬意舒适！ 谯周撮口细细品咂，吸气吐气，目光烁烁，道：“果真是极品啊，不愧是天下独一份……” “您老有口福，今后孤王的每年匀您一斤，虽不成敬意，但实在就那么多，许多跟孤王要好的，时常来府上，张口就要喝，可不得时时备着一点……” “哈哈哈哈，好啊！老朽的一斤，捂着慢慢吃，时常来殿下府上蹭吃一两顿，一年也就够了……” 两人相视大笑…… 第三百三十七章 家宴 大汉书院开张了！这是一件大事，前无古人之举，虽然朝廷立学古已有之。 太学始于西周，武帝时，采纳董仲舒“天人三策”，“愿陛下兴太学，置明师，以养天下之士”的建议，于京师长安设立太学，光武帝刘秀称帝后，戎马未歇，即先兴文教，营太学，访雅儒，采求经典阙文，四方学士云会京师洛阳，于是立五经博士……有汉一代，一直都很重视太学，到了三国征战时期，曹魏还设立过，但蜀汉一直未设立…… 现在从刘禅的角度讲，不管刘谌创立的是什么大汉书院也好，还是太学也好，但现在他认为这是自己手上，重设太学了！ 重设太学意味着太平将至，文教兴盛，实在是一件大事。 所以刘禅自然要来到成都，主持大汉书院这座他心目中的太学落成，告诫学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为将来的大汉建设添砖加瓦、做一个光荣的螺丝钉……当然，刘禅的原话不可能说得这么超前，但大致意思就是这么回事吧！刘谌也是听出了这一层意思。 大汉书院作为机密重地，百日参与的高官和闲杂人等，均被请下山去了，刘谌的亲卫和那三千童子，清查了书院每一个角落，确保不留一个外人在山上。 刘禅当然是留下来了！刘谌总不能把老爷子也赶下去，多日未见，刘谌亲自下厨，做了几道清淡小菜，家里妻儿也都出来陪同老爷子，一家人也算是其乐融融的。 刘禅知道，刘谌这个儿子最是重人而轻礼的，所以也就赶走了身边伺候的闲杂人等，刘谌也不要一个下人伺候，完完全全是家宴，刘禅特地允许刘谌的侧妃孙蝶和攀枝花也入席了。 大壮、零菱绕膝而坐，一岁的元亨被刘禅抱在怀里，用筷子蘸一点酒，就往刘元亨嘴里喂，谁知道这小子吸溜进了这一点酒，还咂咂嘴，竟然没被异味吓哭，还咯咯笑了！ 刘禅哈哈笑道：“这小子天生一个酒仙啊！” “父皇，这小子是不是傻啊？” “你才傻呢！” “皇爷爷，弟弟是一只小酒坛子变的，看看他圆鼓鼓的，就像一只小酒坛子……”零菱捏捏元亨的脸蛋。 “对对对！还是孙女说得对！这小子说不定真是一只小酒坛子变化的呢……” 一家人哈哈大笑…… “儿啊，在你这里，为父才觉得自由自在的，活脱脱的像个父亲，像个爷爷，不用端着，想做着吃就坐着吃，想歪着吃就歪着吃，孙儿们也不怕我，围着我这个爷爷，而不是围着一个皇帝……在你母后、在你几个兄弟哪里吃饭，总觉得他们跟牵线木偶一般，我自己也得端着，多香的饭菜，都吃的蜡一般无味……” “那您就在这里多呆些时日，朝政暂且交给皇太子处理，现在大局已定，没什么值得父皇您劳心费神的事情了！” “孙皓跑了！这事是你一手促成的？” “是的父皇，这个事儿从计划的时候，儿臣是给你上过一个奏表，您也是批准了的……天下很大，为了不多杀伤……” “这些朕都明白……想要问你的事，现在江东都乱成了一锅粥，为父在等着你上一个奏表，说说你处理的方法呢！” “父皇，您觉得这事儿该怎么处理好呢？” “大军东进，传檄而定!” “这样做自然是极好的，但还是容易留下后患!” “那你以为如何做好呢？” “让那边再乱些，就会跳出来几个人，开始称王称霸，到时候把这些王霸一起收拾了，我们才会得到一个安定太平的江东，要不然这些人迟早会出来捣乱……” “现在有苗头了吗？” “有苗头的人，已经被我们盯上了，只等他们冒头，而且要等到他们全部冒出来，我们出重拳一击，即刻便能廓清寰宇……” “很好很好，既然这个事情你已经有了计划，那就把你的计划写一个奏表，让朕瞧一瞧，准了之后，你们就放手去做吧……” “此等大事，儿臣岂能僭越？奏章早已写好，正准备要呈上来呢，这不父皇您正好北上了……”刘谌于是命人取来奏折，立即呈给刘禅，刘禅龙颜大悦。 像这样的大事情，刘禅自己定，那是定不下来的!自己定不下来的事，批准的权利，却还是在自己的手上!这就是皇权，不容任何人僭越。就算是刘谌这样的，他毕竟也是为人子、为人臣的，无论如何都不能太过于擅作主张…… 所以刘禅看到刘谌不作伪，真的拿出了奏章，心里舒坦了多了。 “据说孙皓占了挺大一片地方，也不知道他在那边怎么样？”刘禅提议举一杯之后，突然问道。 刘谌于是把孙皓在澳洲那边的营造新建业等等事项，一一对刘禅做了汇报。 “他都跑到万里之遥的地方了，这些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 “当然是在他那边安插了我们的人，在秘密的地方建立了我们的电台……” “你弄的通信的那玩意儿，在万里之外都会有效吗？” “还是需要几个中转站的，长短波之间切换，会把消息传过来的……我们的海军已经占领了孙氏澳洲周边的所有岛屿，现在我们这边的种子和牲畜家禽母种，都已经送到那些岛上去了，也安置了部分流民，到岛上去定居，事实上那些岛屿土壤肥沃，水草丰美，在那边不用付出十分艰辛的劳动，就一定能够活得很好……” “你这么做的意思，还是要把孙氏锁死在那一片孤立的大陆上？” “也并不是要锁死，只是监视，让他们安安分分的在那片富饶的大陆上好好的去活着，不要再想着和我们争来争去的，毕竟都是华夏一族，以后没必要再杀来杀去的，所以，不能准许他们比大汉强大……” “难道他们以后会比大汉强大？” “还是很有可能的!大汉现有的技术，不可能永远都要严密的防范下去，迟早这些技术会流传到世界各地，万万不能小瞧孙皓手下的那些人，他们其实挺聪明的，他们甚至在东吴现有的条件下，就可以研制出蒸汽动力弩，硬是解决了弓弦的问题这个其实很难的难题，造出了这种对现在来说极为先进的武器……所以说，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第三百三十八章 司马炎的困局 阴沉，无风，天欲雨。 司马炎坐在御花园仰望沉甸甸的乌云，心比水凉。 现在七灾困国，自感无力回天了！ 兵灾、匪患、水灾、旱灾、火灾、蝗灾、瘟疫…… 司马炎觉得可能历史上没有哪一个皇帝比自己更倒霉了！ 胡人疯狂进攻，他们必须趁着夏季打进中原，北方实在太冷了，一个冬天过去，牛羊能死去将近三成，人丁也能减少三成，照这样的减法，不管是匈奴人，还是羌人，还是其他族，都经不起，几年之后，绝对剩不下几个……横竖是个死，不如拼一拼，还有希望………这便是司马炎的兵灾！ 雍州、并州、豫州大部地方发生了旱灾，青州、徐州大部地方发生了水患，这之后紧接着发生了蔓延全国的大蝗灾，酿成青黄不接之后，夏粮秋粮大部地方都绝收了！于是，赤贫的农人拿起锄头造了反，成群结队，纵掠各郡县，杀富户，分钱粮…… 一时间，烧杀抢掠，到处都是一片地狱景象，灾民变成了流窜的贼匪，他们什么人都敢杀，什么火都敢放，于是造成几百里的大林被点燃，一时间火势滔天…… 到处都都是死人，根本无人掩埋，这样爆发了瘟疫，好多郡县人口已经都死绝了…… “天欲亡我……” 司马炎盯着头顶的苍天说出这句话。 这时候有人来报，羊祜暴病而亡！ 司马炎头顶犹如炸响一个闷雷，几乎要晕过去，过了半晌，终于常常吐出一口气，喃喃道：“天欲亡我啊！” 司马炎盯着头顶沉重的乌云，一直看到了深夜！ “卫、胡奋、杜预、王浚到……” 有人来报！ 司马炎站起来，道：“传到武德殿……” 司马炎到达武德殿的时候，卫、胡奋、杜预、王浚都已经跪地恭候，见礼之后，司马炎道：“朕要你们办的事，现在都如何了？一个一个说！” “禀陛下，臣调遣所部一直往楼兰、高昌一线，现在几乎搬空了各郡官仓！边城现在已经积累了百万石粮食，够十五万大军吃一年多了！”卫道。 “臣负责探明身毒虚实，已经对身毒地方各小国的兵力情况做了详细的分析，呈报了陛下！”胡奋道。 “朕看到了，你就说一句，攻伐容易吗？” “不难！”胡奋道，“身毒看上去疆域挺大，事实上并不是一个国家，即便是有大国譬如贵霜，也是名义上的，东周列国一样……现在整个身毒，独立控制军队的，多达四十余个，最大的只有两三万战卒，最小的只有不到千人战卒！一一攻破，并不难！即便是他们互为援军，也架不住我们的宝刀，现在我们手上的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多大三千余架，若真是运过去，身毒几无一合之敌！” “身毒物产如何？” “启禀陛下，此地物产颇丰！”说话的是杜预，此人算计深远，是个能臣。 杜预道：“臣带着商队四处贸易，这些国家的事情，事无巨细都做了调查，也正要给陛下呈报奏章呢！”杜预拿出一个奏章，递给了黄门，呈给了司马炎，继续道：“此地温润，降水丰沛，地势平坦，田亩广布，年可三熟，是以无饥馑之忧！身毒人也是聪慧，善冥想，多宗教，教化广泛，不易控制……” “无妨！若真是攻得下来，大可杀死或者驱逐那些神神叨叨的和尚道士……呃，也不知那边叫什么……反正就是真么个意思！只留下一些升斗小民，以我们的圣人之道，对其进行教化，过些时日，亦可习得我中华礼仪，此所谓‘中国之’……” 杜预心里冷笑道，居然还有这样的“中国之”！不过嘴上也不说什么，现在要么刘谌打过来，平了这乱糟糟的北方，要么那些暴动的乱民真的成事了，打翻了司马炎的大晋，反正司马家的江山在中原是坐不下去了……要是不降刘谌，那只有战死，或者跑了…… “王浚，你怎么说？” “一年来，扶南、身毒等国一直有孙皓的消息传来，他们在掳掠人口，大量掳走妇人、女子，成年男丁倒是掳走的少，据说是孙皓给每个过去的汉人都配了十几个妻妾，鼓励他们大量生孩子！掳走的成年男丁到了那边，被锁起双脚干活，直到劳累致死，说是一种权宜之计，十年树人，十几年过后，他们就会长成第一批汉人，按照一个人十几个妻妾来算，过去的十几万汉人，大都是男子，那是一下子就要多出百余万人的！” “真有点奇怪，那么多妇人，他们是如何养活的！？” “听扶南身毒那边的海客遇见孙皓战卒的说，澳洲那边遍地都是可猎取的动物，江河湖海鱼虾之类都大的要成精，野果之类更是遍地都是，要填饱肚子是毫不费力的，到现在他们带过去的粮食，都只做种子，现在只管开垦田亩，建屋舍，每一个汉人都分了千倾良田，只可惜无人耕种啊……粮食再过两三年，他们将多的吃不完……更重要的是那边没有比狐狸大的肉食兽类，牛羊猪狗一类的牲畜都是没有的，而那边最多的就是天然的草场，却十分适宜这牲畜繁殖，尤其是兔子，据说在那边一年一对一年可繁七窝，有人算了一账，这地方加入放出去的狐狸、野狗和狼不捕食的话，三年后，一百余只兔子繁殖出来的后代就能多达几十亿只，十年后估计他们那边的人可以顿顿不离肉食了……” “看样子这小子跑了，还是没错啊，最起码我堂堂华夏族，在那边算是开枝散叶了……最近什么情况？” “最近，孙皓的船队在扶南南洋海面上以及身毒附近再也没有消息了，断了消息三个月了，也就是说四个月之前就没有消息了，消息要走一个多月的……” “这是为何？” “据汉国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刘谌不想让孙皓再掳掠人口了，孙皓就不敢出海了！” “真没想到跑了那么远，还是要看刘谌的脸色啊！” 第三百三十九章 都是刘谌逼的 “诸位爱卿，大家干的事情，现在相互都清楚了吧？”司马炎问道！ “臣等明白了！” 众人齐声道。 “杜预，你说说看？” “陛下是要攻下身毒，效仿孙皓，把大晋子民移过去？”杜预问道。事实上杜预受命详尽收集身毒物产、风俗资料的时候，就想着这个事，现在看来司马炎果真是要这么做。 “一年多以前，朕就派了荀勖带着十万人经略西域去了，很多人猜测，是不是要把大晋迁到西域去，西域虽然不错，但毕竟土地被大漠隔离得零零碎碎的，不宜建大国！朕真正的目标是身毒，原来真不知道身毒有多大，自从有了从汉国刘谌那里弄来的所谓地球仪之后，朕才看到了这整个世界有多大，顿生井底之蛙之感……身毒不错，你们看……”司马炎拨转着地球仪道。 “……” 众人象征性地看看，也都点头，表示赞同，最近这些所做的事情，几乎都和这个地球仪有关，渐渐听到皇帝喜欢拨弄这个球之后，他们四人也从汉国花高价买了到一个。事实上，这种简略版的，只是适宜看看眼界的地球仪，没有什么军事参考价值，刘谌让营造厂当做普通商品生产了一批，发售世界各地，希望人们也开开眼，涨一下地理知识…… 所以大家都是知道身毒，甚至知道世界各地，很多地方不知道生活着什么样的人，吃的什么，穿的什么，念的什么书，练得什么武，大家各有各的想象……不过针对这个，刘谌在成都简略回忆一下世界史，把公元前大致的世界史，对照着地球仪上的地方做了一定的解释，交给书场说书的俳优，让他们讲给大家，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 刘谌知道好奇害死猫，也知道好奇催生的动力是无穷的，他就是想要大家产生强烈的、想出去看看世界之大的愿望，然后，招募一批这样的人，经过培训之后，带他们出去玩…… 王浚负责探听孙皓和刘谌的消息，扮作富商，常常去南中、成都等地，所以书场是进去过的，也恰恰看到了说书的俳优拨转着一个大地球仪，介绍这个东西，并且讲起上面每一块地方上的人现在吃的什么饭，信的什么神，打的什么仗，过的什么日子等等……王浚大为惊讶，上前问俳优此话当真。 俳优道：“这都是我们晋王殿下说得，晋王殿下通晓过去未来，知道这世上每一个角落的大大小小，岂能说错？” 其他任何人说出譬如亩产两千斤的粮食之类的话，都会被斥做混账，认为是信口雌黄胡说八道……唯独刘谌说出世界上某一个地方存在这样的粮食，只能激发人们的好奇和**，谁都不认为这是假的，只想着但凡是长了翅膀就好了，飞过去把这样的种子拿过来…… 王浚自然也不敢质疑这话，毕竟刘谌创造奇迹世人有目共睹，他稍作思考，也就明白了刘谌的用意：此人现在这般散布世界之大，到处是财富，为的定是激起百姓的好奇和**…… 于是，王浚就把自己在成都书场里听到的解释地球仪的话，基本上原原本本讲给了在场的人！ 大家都听得呆住了！ “王浚，这是什么时候听到的？” “这个听到时间不长，陛下召回微臣之前听到的，南边的消息断了，只好去成都刘谌所在地探听原因，进了书场，说是最近书场流行讲这个，是刘谌专门授意的！” “众爱卿认为刘谌散布出来的这些，是真是假？” 王浚首先道：“启禀陛下，臣以为这是真的！有根有据一板一眼的，不像是编的！” “刘谌现在不过三十岁，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他连一趟远门都没出过！”司马炎又惊又怒！ “陛下，刘谌此人不能以常理猜度！他身上发生的奇事还少吗？能借来天雷力量，能营造如此多新奇玩意，这些本就是奇迹……最主要的是，据说孙皓南迁万里之外的大陆，其实就是刘谌指点的，托其侧妃孙皓之妹孙蝶传给孙皓的，一应准备，孙皓全是按照刘谌所说做的，到了地儿发现这地方正如孙蝶所描述……据说包括现在孙皓实行的国策，都是按照之前孙蝶的书信指点做的……” 王浚话还未说完，杜预就抢问道：“你的意思就是刘谌不仅指给孙皓一片大陆，还准确预测了这片大陆上的物产？” “不管是物产，据说孙皓派人完成了这片大陆的测量，绘制出了地图，这片大陆整个形状，跟刘谌画在这个地球仪上的，几乎没有特别大的出入，即便是有，损耗都怀疑是自己的人在测绘的时候搞错了！” 司马炎摆摆手道：“二位这么一说，朕就听明白了！也就是说，整个天下的确是个球状的，大陆海洋就是这么分布的，刘谌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换句话说，整个世界都是装在刘谌脑子里的？” “陛下，恐正是如此……”杜预道，“一年来，臣算是走遍了身毒这个地方，每去哪里什么方位，多少里路，臣都是记得清清楚楚的，若真是要绘一个地图，该和地球仪上的申毒差不多的！” 司马炎惊道：“真的看不明白刘谌……不过，诸位，这样的人我们还能和其对抗吗？不如现在我们秘密谋划一番，带上战卒速速从陇右一道出了阳关，到楼兰和荀勖会师，到时候大军向南，一路南下去攻占身毒，远远地避开刘谌吧！这江山本就是人刘家老祖先经略了四五百年的，现在看样子上天还在眷顾刘氏，派来了刘谌这么一个……怎么说呢，无法言喻的人，看样子当年大耳刘备兴复汉室的愿望，就要达成了……” 杜预原本最是不支持司马炎跑路的，杜预有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儒生韧劲，但现在，杜预却第一个表态了：“臣誓死追随陛下……” 第三百四十章 司马炎出走后 正史上的司马炎到了后期基本上属于胡球整一类，识人不明，不仅搞出了八王之乱，还把皇帝传给了傻儿子，何不食肉糜，成了千古笑谈……最后弄得五胡乱华，汉家衣冠被杀的七零八落的，实在是民族大罪人…… 不过现在的司马炎倒真是有几分识人之明的，他委派出去的这四个人，不仅办差办得漂亮，现在他们也都齐刷刷的表态要誓死追随了…… “既然如此，那众爱卿整顿大军，随朕亲征剿灭反贼……” …… 刘禅和刘谌正在大汉书院闲聊的时候，这个消息就传来了。 “父皇，司马炎在这个时候去剿灭遍地的贼匪，您怎么看这个问题？” “据说现在整个北方到处都是贼匪，能剿灭得过来吗？以朕之见，司马炎绝对是有其他目的的……” “儿臣以为，司马炎要跑路了……” “跑路？” “就是要逃跑啦!司马炎这两年来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行事风格，并不是说这个人真的很昏庸，他是想声东击西、想彻底搞乱儿臣的思维……刚开始的时候，儿臣还真的不知道司马炎要做什么，但是随着事情一件件一桩桩过去之后，这就很明白了……” “你且说说看。” “他把荀勖这样一个智囊型的人物放在了楼兰，楼兰那边接着身毒国……现在的身毒，基本上是由几十个大小不一的小国组成，这两年他们一定对身毒进行了大量的探察，现在司马炎打着剿匪的幌子，一定是一路向西，而且正好越是靠近西边旱灾严重，灾民越多，匪乱就越多，所以他们一路向西，打着打着就打到身毒去了，打到身毒之后，他们就再也不回来了……” “所以呢!” “所以我们得立马北进中原，在司马炎的屁股上踢一脚，让他快点滚!” “可这个时候匪患遍地，我们去还要大量的剿匪……” “其实，我们只要过去两样，匪患很快就平息了……” “哪两样？” “赫赫铁军和大量粮食!那些灾民之所以起来造反，就是因为嘴里没吃的!他们不起来造反，早就饿死了!我们的大军开过去，他们岂能和大汉天威对抗，我们只要发榜安民，对已经造反的灾民既往不咎，让他们来领粮食、领种子继续过活，相信很多人都会回来的，至于剩下不回来的，一定不会很多，全部杀了就是了……所以说现在的北方基本上可以传檄而定…… 我们该考虑的不是北方的子民，而是胡人的问题! 现在整个北方每年冬天都变得极为寒冷，胡人活不下去，他们只能南下求生存，为了一片温暖的生存之地，他们不惜飞蛾扑火一般的进攻，只有进攻，他们才尚存一息希望，如果让他们继续留在严寒的北方，再过几年他们就剩不了几个人了……” “那你打算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对于胡人还是要狠狠的打，因为这就是一群记打不记吃的东西! 你给他们恩泽，他们很快就会忘记……只有把他们打疼了，他们就会服从于你…… 儿臣的打算，就是趁现在天气暖和，我们的士兵在草原上还受得了，用三个月的时间先击溃匈奴人，到匈奴人垮了，其它的几部分胡人也就会望风而降……” “你不是说北方现在越来越冷了，他们已经到了生死边缘，活不下去了，他们如果降了，是要等死吗？还是你打算把他们都安排到中原大地上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把他们安排到我们的土地上，无异于引狼入室，这一点朕不同意!” “父皇世界真的很大!地球仪那东西，不知您看了没有？那其实是真的，世界的轮廓就是那个样子的……所以说，儿臣要安排这些胡人，其实可安排的地方有很多，譬如儿臣现在用来封锁整个澳洲的那一圈岛屿……” “那些人岂能心甘情愿的让你安排到万里之遥的地方？” “到时候他们的精壮男子，基本上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老弱妇孺! 他们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权利，我们想让他们怎么做，他们就得怎么做! 即便是想要杀了他们，他们也只能把脖子伸过来让我们杀! 更何况我们还给他们谋了一条生路! 他们一直打来打去，不就是想寻找一片温暖的栖息地吗？ 这个儿臣可以满足他们! 所以他们只能欢天喜地过去! 当然了，并不是让他们就那么舒舒服服的过去，大汉的营造厂，关押着许多的战犯和死囚，这些人原本都是该死的，但是念在他们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兢兢业业的为大汉工作，实实在在的为我们造出来许多东西，这些东西都是大汉的财富，很大程度上增强了我们的国力! 他们虽然犯了死罪，但是他们通过这么些年的努力，已经折罪了! 儿臣是答应过他们的，只要他们表现得好，就可以恢复他们的自由，还可以给他们组建一个家庭…… 当胡人投降之后，这个问题很大程度上也就解决了! 现在大概有几十万这样的死囚和战犯，把战后剩下的那些胡人妇人、女子配给他们，让他们登上我们的军舰去，南下去水草丰美的岛屿上放牧，过着衣食无忧的田园生活，这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恩赐!” “你的这个主意不错!” “虽然他们是死囚和战犯，但他们是汉人，他们懂得汉家礼仪，而且这些囚徒中间会各种手艺的人都有，不乏读书人和医者，经过这么多年，暗无天日的劳动，他们的心性都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了，他们现在最渴望的就是能有一个家庭，然后安安静静和和美美的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生活…… 所以把他们放到那些岛屿上去，他们一定很开心的，他们一定会教化那些胡人妇女以及他们和胡人妇女生下来的孩子，结果就是他们的下一代只能是懂得汉家礼仪的汉人…… 这样我们的人就在南边那些岛屿上开枝散叶了! 经过一两代人的教化，我们再派去官员对他们进行管理，这样那些地方就真正成了我大汉的疆土……” 第三百四十一章 定远略 刘禅看着刘谌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笑道：“看样子你谋划甚远啊？只是朕不明白，为何孙皓一走近两年了，你对江东一点儿也不急，倒是司马炎的宝座还热乎着呢，你就急着要被进中原了？” “一来，江东之地的百姓就算是再苦，他们只要寻找，江河湖海山林草地总有些东西是可以填饱肚子的，所以说江南富庶，百姓虽然现在也乱套了，但总之还不至于立刻就死，造反的人都是有所图谋的！儿臣就是等着这些人跳出来，一网打尽，剩下的就是百姓！ 北方则不同，北方现在造反的是赤贫的农人，他们真的是因为不造反就得饿死，尤其是到了冬天大雪封山，嘴里能进去的就只有北风和雪了！所以，北方造反的胸有大志者不多，只要给粮食，很快就能平息…… 二来，北方一乱，司马炎带兵跑路，胡人立刻就能入关，依着胡人的骁勇，来去如风的，定会杀得中原大地人头滚滚，上演五胡乱华的惨剧……所以，司马炎跑了，我们就必须顶上去，堵住胡人，并尽快打垮他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明白了！我儿想得周到。” “当然，我们占领并且平息北方、击溃胡人之后，精锐之师挥师南下，我威武海军，舰队从东海直入大江之上，所有反贼都得束手就擒……现在跳出来造反的都是谁，我们已经一清二楚了，到时候全部缉捕捉拿，枭首示众，江南一股可平……是以，开春之后，大汉便能一统三国，而今年入冬前，父皇就能入主未央宫……” “竟比约定的三年期还早了一年？” “是啊！不过父皇，这可不是敌人拱手让来的，实在是儿臣运筹许多年，才实现的，从景耀六年邓艾偷渡阴平开始，儿臣便无时无刻不在为此谋划……不战而屈人之兵，讲究的就是实力威慑！ 所以，从一开始儿臣想的就是提升国力，富国强兵，装备完胜，最终我们做到了，我们以宝刀宝甲和后来的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基本上掏空了晋、吴国力，然后我们大力发展营造厂，货通天下…… 造出战舰取得制海权…… 又造出拖拉机，收留各地的流民，开辟良田，进行大规模集约化的粮食生产…… 这几年，我大汉已经成长为一个万事不求人的、十分先进的国家…… 我们所做的事情，就是为了让敌国绝望! 他们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时候，我们就胜利了! 孙皓首先绝望了，所以，儿臣给他一封指点的书信，他就跑到澳洲去了…… 正好这两年司马炎遭遇了七灾困国的困局，他已经无法解开这个死结了，所以他也效法孙皓，要跑到身毒去了…… 父皇，所以说，这何止两三年啊，这其实是十几年的谋划，终于在这两年看到了效果而已! 而且，我们现在要接手的天下，将是一个有史以来最大的烂摊子，我们还有漫长的路要走……用一个伟人说过的一句话：万里长征，我们才走了第一步……” “这是哪一个伟人说过的？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那个伟人，和我们不在同一个天下……” “天下有很多吗？” “佛曰三千大千世界，天下应该是很多的……” …… “父皇，北方的事儿，就交给姜维大将军去做吧，现在来说，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了！” “军方的事情，你说了算，这些年来，你无败绩，在军中的威望如日中天……所以说这些事情，朕就不掺合了……便宜行事之权早就交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 刘谌和老爷子刘禅一直聊到了深夜，畅想了一下未来天下，讲到了航海，讲到了那些还处在蛮荒之地的大陆，以及那些大陆上丰饶的物产…… “你所说的那个番茄和辣椒，虽然听起来很神奇、很美味，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所说的那种能够亩产几千斤的粮食，你要是能把那玩意儿搞到我们这边来，那你就成了这一方土地上的神……” “父皇，其实番茄和辣椒并不是不重要，您的心情而成是能理解的，以前我们的百姓老是吃不饱，老是被粮食困扰，所以，在每一代皇帝的心底里都压着一个粮食红线，其实这个事情我们慢慢的会解决…… 儿臣以为，像番茄和辣椒这种用来调味、用来让每一个人的生活变得有乐趣的东西，它也很重要啊，因为未来，我们要做的，就是让每一个人的生活变得更加美好，而不仅仅是让他们吃饱……” “前面你还说过，我们接手的，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个烂摊子!为什么说这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个烂摊子呢？其实归根结底还是一个问题，就是吃饭的问题!如果能把所有人的吃饭问题都解决了，就没有什么烂摊子! 历史你是读过的，我就不再嗦了，你应该明白，有史记载这几千年来，我们始终都没有解决能够吃饱这个问题! 所以朕才说，那个能亩产几千斤的粮食，才是最大的事儿……” “既然父皇您如此说，儿也觉得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了！那好吧，接下来平定北方的事情就交给姜维去做，平定南方的事情就交给霍弋去做，稳定蜀中、南中的事情就交给关彝去做，一应内政，交给诸葛瞻、吕祥等人…… 儿臣把大汉书院这边安排一下，然后带着一队人，带上几艘船出海去看一看，用个几个月时间，就能把亩产几千斤的那种粮食，从那片荒芜的大陆上给您带过来……” “那你还是等等吧!最好还是平定了国内，你再去!要不然你走了，几个月没在，万一出个什么乱子……” “没事，不会有什么大事情的!大局已定，现在能在这天下掀起大风浪的鱼鳖，还没有出生呢……” “儿啊，你好大口气!” “父皇恕罪，儿臣跟您奏对，一时兴起，有点嘴无遮拦了……” “嘿嘿……这不是奏对!这只是我们父子两个人聊聊天而已，而且我喜欢你跟我这么说话，嘴无遮拦，坦坦荡荡的，这才是儿子跟老子说话的语气……” 第三百四十二章 王师北进中原日 刘禅已经老了，虽然在刘谌的概念中，现在的刘禅七十余岁，并不是很老，但现在这个年代七十岁已经是很高的高寿了！ 所以刘禅这一次谈话到了最后，言语中有了交代后事的语气：“儿啊，你在这世上一天，大汉所有国事，父皇是放心的！大汉现在没有谁都行，唯独不能没有你！父皇眼看时日无多了，对你，父皇没有什么好交代的，你一定都会处理的很好，终你一生，大汉想必都不会有什么大事了！ 只不过人的寿数，总归是有限的，最长也不过百年，事实上能活到七八十，都已经很稀有了！父皇这样的，已经算是高寿了！ 呃，说的有点嗦！主要想给你说说，你终将也有大去之日，你得想好，如何交代大汉江山社稷！父皇现在很宽心，入主未央之后，便了无遗憾，以后的事，只要有你在，父皇很放心！可是你之后呢？像你这样的亘古未有！不要说超过你了，只要这样的治世能够保住，就好了…… 这个问题，父皇希望你用一生的时间，好好考虑一下，这件事虽然并不是迫在眉睫，但关乎国运长久，是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情，希望你慢慢想出个好办法……父皇对老大那边传承皇位、治国理政，是不抱任何希望的，全都系与你一身了……” 刘谌知道，刘禅说出这样有点交代后事感觉的言语，并不是试探，而是肺腑之言…… 不过，刘谌也明白，刘禅最后一句的意思其实就是希望刘完了之后，希望自己一脉能够接手皇位……刘禅把帝位传承、帝王开明治世，看成太平盛世的唯一途径，这也是他的局限性，刘谌当然不能说什么，只是指指脚下，道：“父皇，能确保大汉繁荣昌盛、长久领先的希望，便在这里！” “在这里？” “是的！儿臣脑子里那点东西，将在这里生根发芽，只要有了种子，就能生生不息传承下去，从这里走出去的每一个人，都将是大汉的砖瓦基石，终将筑城大汉坚不可摧的支柱……” “那皇帝呢？” “呃……皇帝当然是最尊贵的天下之主……”刘谌其实想说，皇帝并没那么重要，但现在说出这话太不合时宜，所以随口敷衍一句…… “你的做法，会不会造成支强干弱、尾大不掉？” “不会的！儿臣会用余生最多的精力，推行法制，教化民众法制思维，慢慢地这个东西深入人心了，任谁也掀不起风浪……”刘谌脑子里却是构思过很多模式，但这时候并不适宜说出来。 “好吧！只要你有办法，那就一定是最好的办法！父皇信得过你！” “多谢父皇信任！”刘谌真诚地看着刘禅的眼睛。 “好了！这个事儿就依你的法子，以后你尽管施为，没有人会干涉你……呃！话绕回来……既然可以很快入主未央宫，那就更快一点吧！父皇自觉时日无多了，真的害怕眼看未央宫就在前面，自己却倒下了……” “父皇放心！不出一个月，您就能入主未央宫！” “好！” “父皇您龙体要紧，早点歇息吧！儿臣这就去布置！” …… 刘谌辞了刘禅，来到发报机房，值班机要报务兵看到刘谌亲自来了，立即调试机器，确保畅通……就在调试的间隙，刘谌已经拟好了作战军令，事实上这是刘谌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思虑的东西，而且十分简洁，只是指明了作战方向，至于战略战术，姜维老将军根本不用他教，这些年来姜维逼着自己适应战卒和武器的变化，不断到大汉军校学习新的军事知识和战略战术，所以现在的姜维在指挥新军战斗方面，已经是数一数二的了！ 毕竟，现在大汉的军事研究，已经是这天下最先进的，这都是刘谌按照自己记忆带过来的先进理念，经过实训和实战，逐渐形成的一套适应这个时代的战略战术思想和方法。这些其实都是刘谌和姜维、霍弋等老将慢慢商讨研究出来的。 所以说姜维的作战思想，已经不再是诸葛亮传授的那一套了，完全发生了变化，刘谌对此很放心…… 作战军令传给姜维频段，姜维事实上早就守在机房，刘谌得到的北方司马炎的军事消息，是和姜维、霍弋等老将共享的，姜维当然知道这个时候须立即北上，刻不容缓！所以，他守在电报机旁边，等的就是这一道军令！ 姜维银发银须，站在银色的月光下，长剑在手，指着北方，大吼一声：“大军听令，出发！” 这一声浑厚苍凉的声音，饱含着姜维一生所求，王师北进中原，这个宏伟的战略目标，已经过了三代人，现在终于在自己年近八十，再也不能等待的时候，可以实现了！ 大军时刻准备着，这是他们日常演练的科目，所以很多人还以为大半夜紧急集合，不过又是一次演练…… 没想到，上级告诉他们，这一回玩真的了…… 然而，玩真的却没有演练来的刺激，甚至可以说有点沉郁！因为他们一路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抵抗，一路所见，都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嘴唇干裂，目光呆滞，有气无力，摇摇欲坠的饥民，根本没见到军卒的影子…… 很快，大汉真正的故都长安，就在眼前了！ 这一回毕竟是大城市，终于有了守城的兵卒！ “做好准备，开战！” 这是姜维下过的最没用的一个指令，蒸汽动力连发钢弩蒸汽还没烧热呢，城上已经插了白旗，城门大开，有一员守将带着这一彪人马，武器都没拿，走了出来，跪在城前，高声道：“罪臣杜预恭迎大汉天军降临长安，请大将军入城……” “杜预？怎么回事？杜预不是跟这司马炎跑了吗？”姜维惊问道。 “杜预此人向来多谋，大将军该小心有诈！”提醒姜维的乃是赵云次子赵广，此人真乃赵子龙再生，作战不再主要依靠刀枪拼杀之后，赵广现在习得一身射弩箭的本事，蒸汽动力连发钢弩，他可以在箭发间隔瞄准，百发百中无虚弦，十分了得…… 第三百四十三章 乞怜吗 “现在使诈，已经毫无意义了！若是司马炎胆敢使诈，他就跑不成了！晋王殿下追至天涯，也定会让司马氏覆灭！所以，以末将之见，司马炎留下杜预，该是和我们谈判的！毕竟堂堂帝王之尊，岂能悄无声息溜到身毒去？”说话的是王平之子王训，此人向来心细善谋。 “谈判？有什么好谈的？大局早就定了！” “大局定了，谈的就是细节！”王训道，“如果所料不错，定是摇尾乞怜，让大汉放过他们，不要追到身毒去打……可能杜预的话谁说得漂亮一点，但绝不会偏离这个中心……” 姜维略作沉思，道：“王训说得有道理！既然如此，那就谈谈吧！” “大将军岂能屈尊和他去谈，此时交给末将便是……” 王训打马到了杜预跟前，道：“先起来吧！无论如何，这长安我们肯定是要进去的，你们降不降、跪不跪，对我们影响不大……起来说说，司马炎留下你，到底要和我们谈点什么？” “晋国事糜烂至此，吾皇陛下已经无力回天，现在带兵御驾亲征剿反贼，不想反贼势大，竟被其一路逼向陇右去了……吾皇陛下知道中原大地一旦有失，汉晋王殿下必取之，陛下命罪臣再次恭候王师，天军一旦降临，我等不能做任何抵抗，只需迎王师进城……” “杜元凯，你读了一肚子书，竟不知道言简意赅，说目的！快说目的，不要客套虚的！我们的时间浪费不起，你们撒丫子溜了，胡人乘虚南下，我们可不能看着胡人霍霍中原汉人，我们得尽快顶上去……” “姜大将军威武，果真是一眼就看了透了事情的轻重缓急！胡人南下，吾皇陛下说，他已无力回天，胡人之事只能交给王师解决了！这是其一，其二是吾皇陛下拱手想让中原，祈请大汉皇帝陛下留西域一隅，让司马氏安身……” “杜元凯，这你就弄错了，中原大地岂能是你们拱手相让来的？要是你们不服，尽管排兵布阵，我们现在退出去，再一路打进来，您看如何？西域乃是大汉金瓯，岂能缺了一角？告诉司马炎，大汉皇帝陛下说了，司马氏及其附庸，性命暂可留着，但大汉金瓯寸土不让！”王训这种说法就有点耍无赖了！不过，后半句的确是刘谌请示过皇帝刘禅之后，得到的答复，也就是说，刘禅觉得司马炎去打身毒，也不错，比他留着兵和大汉天兵对抗来得好，能打下来，就权当是身毒那个地方有汉人可以开枝散叶了；若是打不下来，届时兵力消耗完了，司马炎也难逃一死……这就很好，省得大汉自己动手处理…… 所以说，司马炎跑了就跑了，不必追赶这一点上，刘禅的想法和刘谌出奇的一致，当然，也可以说，刘禅最近受到刘谌思维方式和行事方式的影响较大，行事风格也逐渐发生了变化。 “如此……也罢！大汉金瓯，司马氏绝不染指，我们可攻下身毒或者其他地方安身，只希望以后能和大汉共处，互通有无，本是同根，希望不要太过煎迫……” “这样说还差不多！”王训伸手道：“不过，你们的诚意在哪里？你们不管不顾百姓死活，只顾跑路，美其名曰剿匪，你们知道一旦纵胡南下，我大汉子民将有多少要死在胡人铁蹄下吗？” “将军息怒，吾皇当然是有诚意的，他御驾亲征事实上带走的兵力，只有很少一点，还不足五万人，其余战卒内地几乎没留几个，全部遣往北境，让他们和匈奴等胡人鏖战，等待大汉天军的救援……到目前为止，胡人还没有一骑南下……” 王训该知道的信息，都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也接受了杜预手上的降书，道：“今日大军暂不入城，你等且回去吧！至于如何处置，要呈报吾皇，圣旨下来之后，再做定夺！” “那岂不是需要个把月时间？现在长安城内外，到处都是饿殍，相信您也看见了，其实罪臣最想说的就是希望大汉晋王殿下能够救一救子民……他们可怜啊，再有个把月，大概还会死一半以上啊，耽搁不起啊！” “现在到了这个程度，元凯兄就不要装模作样了行吗？我就不信了，像你这样的，这种级别的官，难道真的不知道我们呈报陛下奏章、陛下颁圣旨于我们，都不过是顷刻之间就能完成的，所谓天涯若比邻，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你别再跟老子演，你们玩砸了不尴尬吗？” “呃……”杜预很无语，面对这样王训的猛将，说什么都是白搭！ “放心吧！子民是我们大汉子民，你们没能力喂饱他们，我们有的是这样的能力！”王训把降书丢给杜预，自顾打马回营。 接下来的几天，杜预还是十分热情客气地跪请姜维大将军等一行人进入长安，但是姜维没有理会…… 现在到了这个年岁，年近八十的姜维最讲究一个稳、准、狠，但不求快！他在等待时机…… 很快，时机就成熟了！王大的商队到了！ 王大的商队很快赶了上来，商队十分庞大，已经是数万人的规模了，当然并不是这些人一起走，而是分成若干小组，护商队沿途护送，运来了大量的粮食和物资。 王大现在也是有官身的人了，前面执行的任务就是用钱币和精美的货物，彻底搞乱东吴，让孙皓快快出逃……事实证明，王大很成功地完成了这个任务……于是，刘谌如约，依照功劳大小给王大及其得力手下都封了官！ “大将军，末将王伯西押运粮食至此，请大将军签收，还有这个，这是晋王殿下亲自主持编写的《灾区救援物资发放方案》，末将觉得十分具有实践……” 姜维对王大在此地的功用一清二楚，笑道：“发粮食的事情，还是王将军您亲自去做吧！某家还要北上打匈奴等胡人……” “……” 第三百四十四章 王大面对的问题 王大知道，发粮食这事儿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也不是一件容易做的事情，现在整个北方遍地饥民，最早被饥饿逼上绝路的那一批饥民，要么饿死了，要么造反开始杀人夺食。 最后一批成为饥民的，其实最早都是一些富户，结果被造反的饥民剥夺了所有的粮食，他们也成了饥民…… 北方这片大地上，现在没有几个人不是饥民了…… 那些脑筋灵活、身体强壮的居民，纷纷起来造反，杀了一大批人夺了粮食，聚集起来，在北方大地上零零星星的形成了遍地的小大王…… 现在正处的状态就是大鱼吃小鱼的过程，只要这中间出现几个大鱼，就会开始兼并，许许多多的小大王最终形成几大巨头，然后他们开始决一雌雄，最后他们开始逐鹿中原的历程…… 历来的造反大概就是这个模式……本来最初只是饥民们想活命，不得不拿起手中的工具对抗官兵，而等到他们势力强大的时候，这中间往往会出现几个有来路、有门第、会使诈的…… 当然，这其中的核心就是会使诈，只要你会使诈，来路就会编造出来，门第也会编造出来…… 譬如刘备无从考证的来路…… 现在姜维想把这个锅甩给王大，也就是说要用王大的商队，去对付整个北方的造反饥民……虽然现在这些饥民的造反组织，还没有形成很大的规模，现在要收拾还并不是那么费劲…… 但这很难确保这些居民中，有心思活泛的、想站出来要挟一把的……或者一些不是饥民却冒充饥民的人，趁机出来搞事情。换句话说，总有一些人，是心怀叵测的。再换句话说，就是总有刁民想害朕。他们既然小小的造了一把反，那就不害怕把这个反造得更大一点，从中捞取更大的利益。 这特么就是刁民要害朕…… 当然这句话，刘禅可说，王大不能说…… 王大只是感觉头大了! 王旦他们的商队，一路在护商队的保护下，已经开始源源不断的把粮食经由荆州、南阳运到了洛阳，再到了长安。 诚如密探所报，北方的饥民造反造势，并没有形成大的规模。一路上虽然有人窥视这些粮食，但是慑于大汉的军威，他们没有敢动，任由这些粮食大摇大摆的走…… 当然这些造反的饥民，他们的手里当然没有蒸汽动力连发钢弩，他们甚至连普通的省力弩都没有，他们手上的武器，除了他们自己的工具，当然还有一些就是粗制滥造的烂铁枪和刀片子，这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武器了。所以他们看见护商队抬着走的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巨箭，大规模装备的省力弩，蓝光闪闪的宝刀，他们根本生不出来动一动这些粮食的心思，相对来说，还是小命重要，没有了吃饭的家伙，有再多的饭，都没什么用…… 所以王大他们才能一路安全到达，根本就没有遇上什么武装抵抗……除了一些根本没胆子造反的饥民，他们已经饿得快要死了，正在地上有气无力地挖草根吃，这些人围住了王大的商队，死活不肯走，宁肯丢了脑袋，也要一点粮食!于是，王大就下令让人随便丢给他们几袋粮食…… 结果，这些人他们也不敢拿粮食走，只能跟着护商队前进，边走边吃……他们说，不然的话，给的这点粮食，也会被贼人劫去的…… 刘谌说过的，这些人都是大汉的子民。所以王大也不能抛弃他们，就只好让他们跟着，虽然这样就延缓了商队的速度…… 这样的饥民从巴东出来，到荆州开始一路没有断过，饥民的队伍越跟越庞大，越来越庞大，随着商队一直到了长安，大概就有几十万人跟着了…… 要填饱这些肚子着实不易!不过，王大的商队，是十分庞大的商队，一批接着一批，源源不断，但是后面来的商队，跟着的饥民就相对少了一些，慢慢的基本上把沿途的居民都吸引到了长安。 粮食卸在了长安军营之后，姜维给王大这个命令，那只好留在了长安，让一部分商队返回成都，继续运粮食，当然护商队也就带走了很大一部分，现在留在王大身边的呼声队还不足三千人。 “大将军，现在整个北方的情况，您也是了解的，您带着大军去了北方边境打胡人，这个事情当然迫在眉睫，末将作为军方的一份子也知道这个事儿刻不容缓，也是很理解的，但是就目前这个情况来看，留在末将这里的这点人马，要守着这么大一堆粮食，面对一群已经造了反的、如狼如虎的饥民，这无异于三岁孩童头顶一块黄金走在闹市上，这个粮食如何发的下去呀？” “王仲西将军，看来你对我大汉的军备还是不太了解呀，有三千人用着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和省力弩，还有我们的宝刀宝甲，要对付的却是手上拿着锄头的一群饥民，你有什么好怕的？何况还有长安这座坚城为靠……要是给我长安这样一座坚城，这样装备的三千人马，别说是一群饥民，就算面对千军万马，我也能在这里守上个一年半载的……” 事实上王大一直以来搞的工作只不过是在护商队的护送下，买卖东西!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用的不过是刀剑弓弩，整个天下所有的军队，实力其实都是差不多的，所以虽然王大带着护商队在各国之间来往，但最初的几年还是被人劫过……不过后来随着大汉军威威压天下，但凡大汉商队所经之处，没有人敢动他们一根汗毛。 因为天下不管正规军还是劫匪，他们都明白一个事实，只要刘谌想杀的人，哪怕是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其抓住杀死。到了汉国十分强大的时候，他们知道动刘谌的商队，那就是动刘谌的根本。所以他们对大汉的商队，那是连细细看一下都不敢的。 就算前一次重要的任务，是在吴国那样的乱局下完成的，其实危险性倒也不太大，因为孙皓早已无心恋战…… 所以这些年来的王大，对整个大汉的装备和军力，已经缺乏一个客观的认识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演给谁看？ 这个时候的姜维带着大汉十万铁军，驻扎于长安城下，城头上是正在观察着姜维他们的杜预…… 所以姜维对王二笑道：“蒸汽动力连发钢弩这个东西，你们难道没有好好的用过吗？” 王大摇摇头道：“大将军，我们没有机会使用呀。多少年来已经没有任何人敢觊觎我大汉商队了……” “说的也是，这多少年来，我大汉也没有大规模对外战争了！好吧，既然如此，那老夫今天就给你在这里演练一下，我们的军队会发挥出何等恐怖的威力来! 赵广，叫弓弩手准备!三百架规模，摧毁三百布外那一片房屋!” “大将军，我军有军规，不得侵占、损毁他人房屋，违令者军法从事……”赵广很直白的说出这些话来，一点面儿也不留。 姜维心道，你小子跟我玩呢？这个时候你给我背军规？ “陛下入主未央宫，整个长安城都要扩建的，已经是大汉的都城了，这样破破烂烂的，肯定不是个事儿呀!以后这一圈民宅会被城墙圈进来，然后新建的!所以拆除重建也就是这几个月的事情，也不在我们早这两天，先把它们拆掉……” “可是我们未经房屋主人允许，就把它们拆掉，这也是违规的。” 姜维气得差点七窍生烟了，不过作为主将，这一股烟他还是生不出来。 “嘿，你这个小榆木脑袋!我不跟你说了!那你想个办法吧，总的来说今天这个演练是必须要进行的，不光是给王大将军一个人看，主要给城上的那位看一看，震慑他们一下子……” “大将军，像杜预这种级别的人物，蒸汽动力连发钢弩的威力，他是见识过的，毕竟我们之前援助给晋国的也有上千架了……” “他们那种降标的产品，能跟我们的大军装备的相比吗？还不快快去准备，废这个话干嘛？” “诺!” 赵广心里明白，所谓降标生产，降低的标准就是钢铁的质量，但降标生产的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在射程上，还是跟没有降标的差不多。只不过是在使用寿命上，降标生产的，比不降标生产的要低得多。 所以赵广也不明白，姜维要在这里演练一下的心态是为什么…… 赵广不明白，王大却明白了。这哪里是演练给城头上的那位看啊，这分明是演练给自己带来的人看…… 自己带来的人不光是商队、护商队，还有几十万灾民呢! 几十万人形形色色，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中间很难确保，有个大山头派来的奸细…… 在今后的日子里，王大就要立足在长安城的，所有的粮食也都会运到长安来，而且运过来的不只是粮食，还有营造厂的各种设备，紧接着要运来许多的物资、大量的公匠，对长安进行新的大规模的营建了。 毕竟这件事情是三代人奋斗了一百年才做成了的大事!王师北定中原，大汉兴复，做成了这件事是何等光炳千秋的大事呀!所以说在长安的营建上更加不能马虎…… 长安的百姓现在跑的差不多了，不过没有造反的饥民，他们听到了船有粮食的消息，现在正在陆续赶来，这些人以后就可能是长安的新一代居民了…… 所以说对这些人进行一次惊心动魄的震慑，也是更应该的! 姜维心里想的，应该是先让他们见见血……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现在的长安没有遇到任何抵抗，杜预领着大家都恭恭敬敬的，后来王大带过来的这些饥民，也都已经饿得连自己都撑不起来了，所以他们也只能是恭恭敬敬的、心怀感恩的在这里吃饭。 所以姜维想杀几个人来立威，但并没有找到任何适合的借口。所以他现在只有靠着演练来立威了…… 姜维想得很长远、很全面，但是姜维知道靠演练这种方式来立威其实效果是最大的，所以他想着把这个锅甩给王大，王大以后有的是杀人立威的机会，首先要把怎么样杀人来交给他，这一点很关键。 赵广想出来的办法其实也很简单，他朝着城头上挥了挥棋子，对着城头上的战卒吼道：“叫你们将军出来，有话要对他说。” 杜预还是以最快的速度、以最恭敬的态度出现在了赵广面前。 “杜将军啊，不知道你们城上有没有备着滚木擂石一类的东西？”赵广很直接的问道。 “这没有啊!赵将军，我们可是诚心诚意在这里欢迎着大汉天军入主长安的，怎么可能在城头上背着这些东西，来防备大汉天军呢？”杜预的眼睛里充满了无辜，话也说得很真诚，不得不让人相信。 不过赵广并没有相信他，赵广呵呵笑道：“杜将军这是欺负赵某没有打过仗呀？像长安这么大的一座城池，怎么可能没有滚木擂石了，这种东西一般都是常备的，不管打不打仗，永远都会备着这些东西…… 难道说杜将军为了欢迎我们的到来，把这些东西都扔了吗？这可就是你的不是啦，你扔了这些东西，我们进了这座城，还得继续备着这些东西，还得重新找一些来，多么麻烦的事情呀？” “说实话，城上是有这些东西的，但是我们并不打算对大汉天军使用这些东西，所以，赵将军没有必要让杜某把这些东西都搬下来吧？” “你误会了!我要你找一些木桩过来，我们有用! 并不是我们害怕你们的滚木擂石，才让你们把这些东西搬下来的!真的是误会了，末将没有一点儿要消遣杜将军的意思!” “如此甚好，杜某马上就去搬这些东西……” 杜预的办事效率当然是挺高的，他指挥着手下的将士，很快就一些木桩搬到了城下，按照赵广的指示，把这些木桩按照一定的正列，整整齐齐的站在了地上，并且给它们绑上了铠甲。 “杜将军，您也留下来看看吧!我们大将军要给王将军教会这个蒸汽动力连发钢弩的使用……” 杜预只好和那些搬木桩的战卒一起留了下来。 “准备完成了吗？”姜维问赵广道。 “启禀大将军，一切准备工作均已完成!” “好，开始上弦、发射!” 第三百四十六章 震慑群小 现在大汉军队作战的主要装备就是蒸汽动力连发钢弩，经过这些年的炼钢工业的发展和军工业发展，现在大汉的军工营造厂制造出来的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在威力不减的情况下，已经实现了小巧化…… 因为随着钢铁质量的提高，锅炉壁的厚度大大降低，各种零部件也都实现了细薄化，但它们所承受的强度比之前增大了! 经过了小巧化的蒸汽动力连发钢弩，那种小巧的锅炉，有个战卒就可以抬着走了，所以机动效率大大提高，随着大军行动一点也不成为累赘了。 这比起降标化生产的那些粗笨的玩意来说，简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现在用马车拉着这样的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去追胡人，虽然速度上还有一些差距，但胡人机动迅速的优势减弱了…… 杜预他们搬下来了一些木桩，给这些木桩绑上了铠甲，戴上了头盔，其他人都回到城里去了，杜预和他自己的亲兵留下了，在姜维的邀请下观看了这样一场演练。 一阵接着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响过，巨大的钢铁重箭携着巨大的动能，肆虐了整个木桩组成的阵列…… 一时间，黄尘漫天，根本看不见那些木桩成什么样子了。 等待了一盏茶的功夫，黄尘终于落定了，那个巨大的木桩阵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事实上，用“呈现”在众人面前表述是不准确的，准确来说，那个木桩阵消失了。 姜维携杜预前往查看了一下，这些东西已经变成了满地的木屑和铁片…… 跟随着王大，来长安就食的几十万灾民，是被护商队看管起来的，现在他们就在军营跟前。载这些木桩的时候，发动了这些灾民，他们已经吃了好十几天的饭，总算是有些力气了，所以他们把这些木桩按照军官的指挥，认认真真地栽在地上，形成了一个阵列…… 然后这些灾民就在附近，在护商队的看管下，观看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射击、摧毁木桩阵的演练! 他们实在不敢相信，经他们的手亲自栽在地上的一抱粗的木桩，且在上面缠上了精致的铠甲，还戴上了钢盔，现在竟然碎成了一地木屑和铁片! 血肉之躯岂能和这样的钢铁猛兽来对抗! 杜预的脸色也变了，像这样的阵势，他倒是见过的!降标生产的那些粗苯的玩意儿，也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但是，杜预看在眼里的，是汉军现在所使用的蒸汽动力连发钢弩竟如此之轻巧，而威力却依旧不减!聪明如杜预者，当然能想到这里的优势! 司马炎现在率领的大军，使用的是从汉国援助的那些触碰的玩意儿，之前是用来打胡人的，现在被他们运过去，转道西域，去打身毒了。即便是这种粗苯的玩意，整个晋国也是穷尽所有人的聪明才智和一切资源，到目前为止还是仿制不出来。 但这东西若常使用，很快就会老化，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淘汰。 也就是说，即便是司马炎到了身毒，能够攻得下身毒，为了以后保持在军事方面的优势，他们还得依靠大汉…… 无论如何，这个命运是摆脱不了的…… 当然杜预也想到了远在澳洲的孙皓，在孙皓走之前，吴国已经研制出来了一整套制造蒸汽动力连发钢弩的方法，也就是说澳洲的孙皓，也是有这个制造能力的，但那实在太远了，现在晋国的航海能力也是跟不上的，他们短时间内，不可能从海面上去澳洲孙吴…… 一种强烈的挫败感、失落感涌上了杜预的心头，让他感觉很累、很累，用尽了一切办法，还是无法逃离刘谌的手掌心，难道刘谌真像他编出的那个故事里面的如来一样，有一个大的无边际的手掌，任谁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当然现在失落的不止杜预一个人，再过几天，整个北方有野心的人，都会很失落的…… 因为观看了今天这场表演的那些灾民中，有一些人趁着夜色逃走了，逃走的还不少，大概有几百人…… 果然像王大猜的那样，跟来的这些饥民中，有很多是各路造反饥民派来的眼线，他们当然是要探一探虚实的…… 夜里，安插在灾民当中的那些侦察兵，他们亲眼目睹了那些逃走的人，他们接到的命令当然是仔细观察，却不要惊动，是他们尾随着这些逃走的人走了…… 当然，侦察兵是三个人一组，其中有一个人，背着一部小型的发报机，随时会把他们看到的情况和大本营联络…… 王大接到了这些消息之后，就找到了姜维。 姜维当然也是接到了这些消息的。 “大将军，您尽管北上打胡人去吧!大将军算无遗策，末将佩服之至!现在看来，发个粮食而已，确实不是一件什么难事! 这件事，就交给末将处理，请大将军相信，末将一定会做得很好……” “老夫当然是相信你的，晋王殿下的眼光，岂能有错! 你们兄弟跟着晋王殿下，这么多年以来立下了汗马功劳，你弟弟原本打仗就打得有板有眼的，现在跟着霍老将军，在广州的海面上，也打得风生水起……而你前一阵子，在江东江面上，搅得整个孙吴天翻地覆的! 这些事情，老夫当然是看在眼里的!你们兄弟在汉室复兴这件大事上，实在是功不可没!” 王大跪地谢过姜维的夸奖，接过姜维给他的军令。 姜维做事一向雷厉风行，一刻也不等的，他把军令接给王大之后，立刻整军，马上就向北方去了! 王大立刻命令商队，押运粮草跟上去! 现在大汉军队行军打仗，押运粮草的都是商队，商队就跟后勤部队一样。事实上这样的商队，有着大量的护商队保护，护商队的装备和正规军毫无二致。 姜维交给王大的军令状，命令王大接手长安，接受杜预的投降! 杜预是代表整个晋国，向个大汉投降了，虽然他们的皇帝跑了，但降书却是皇帝司马炎写的，所以整个晋国在这个意义上，确确实实是投降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 杜预 “父皇，司马炎这小子，还是跑了!父皇，您的意思是追，还是不追？”刘谌向刘禅汇报了整个北方的情况。 情况发生得太突然，原本刘禅北上，是来参加大汉书院的开学典礼的，没想到这个时候，司马炎这小子带着军队跑了，竟然跑到西域去打身毒了…… 于是军令下给姜维! 姜维一路基本没有遇到什么抵抗，就已经到达了长安! 这个情况让刘禅有些措手不及! “王师北进中原，就这样进了，连个人都没杀就进去了？” 王师北定中原，这让刘禅回忆起了许许多多的往事! 刘禅想起了他的相父诸葛丞相，想起了诸葛六出祁山北伐，想起了姜维的多次失败北伐……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原本悲壮的、需要付出巨大牺牲的，需要倾尽全国之力的北伐，现在就这样完成了! “启禀父皇，确实连个人都没杀，就到了长安!据说，能打的精锐都被司马炎带跑了，还有一部分，都被投放到北方的战线，去抵抗胡人了!整个北方留下的，全部都是饥民! 那些造反的饥民，没有实力对抗我大汉赫赫铁军；至于那些还没有造反的饥民，他们已经饿得站都站不起来了，哪里还有抵抗的能力……” “如此甚好啊!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兵不血刃，就已经克定中原了!这确实是老五你这些年谋划的好呀…… 还记得不久之前，朕和姜大将军都认为自己老了，再不打，就没有机会打了，于是决定对北方用兵……当时你出来阻拦，于是就和你定了一个三年之约! 没想到你用两年时间，就把这两大国搞垮成了这个样子……” “儿臣恭请父皇入主未央宫!” “好，咱们这就去吧，这也是时候了!” 刘禅索性就不回南都去了，一面给南都的太子刘和诸葛瞻、吕祥、罗宪等发了电报，叫他们抓紧组织百官北上，到成都汇合之后，一路北上，去入住未央宫…… 因为电报这玩意儿的存在，现在有什么事情顷刻间就能够通告，所以，那些远在南都的重臣，当然也是知道了这件事情的，甚至远在广州的霍弋，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诸葛瞻等重臣，万万没有想到，现在两大国的皇帝，都卷铺盖跑了!三代人为之奋斗的梦想，竟然就在这几个月里面实现了。 大汉的变化，他们是看在眼里的，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敌国的变化竟然这样迅速，这两大国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衰败至只有逃跑的份了…… 消息传开之后，整个大汉都弥漫在巨大的兴奋之中，但凡满车轮高的男人，都想提着一把刀去砍敌人，为大汉统一天下、开疆拓土。然而他们的这股劲头，却是迟到了……天下很快就要统一了，开疆拓土，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并不需要他们提着刀子去砍人了。 文臣漫卷诗书，武将磨刀霍霍，大家很快就收拾好了，安顿好了家里，叫家里人等着，一旦在北方长安站住了脚跟，就会把家人接回去…… “父皇，您还没有回答我，这个逃跑了的司马炎，我们到底要不要追？” “在朕看来，这个司马炎的威胁，远不如孙皓大，他翻不起什么风浪来的……孙皓，你都放跑在天涯去了，现在这个司马炎就留他一条生路吧！那个身毒也是一大片地方，他要是有本事，就打下来，没本事，就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现在没有什么，比入主未央宫来得更重要!等证完成了入主未央宫这个心愿，后面的事情，你们小辈爱怎么办就怎么办!朕不想再多说什么了，朕想要得天下就这么大……” “遵旨……” 刘谌于是一纸电报发到了北方，王大接到了刘谌的电报，就告诉杜预，司马炎提出来的条件，大汉皇帝陛下答应了。 “元凯兄，你可以随着你的主子西去了……”王大拱手道。 “杜某所做的事情，已经做到了!尽到了人臣的本分!只是杜某现在心也冷了，没有什么雄心壮志，跟着陛下跨越茫茫黄沙，去攻打身毒了…… 希望王兄能向大汉皇帝陛下替罪臣乞求一块可以埋身的地方，杜某就带着全家老小去这块地方等死，杜某无他求，但求能像祖先一样生在这里，死在这里，埋在这里，就足够了……” 杜预向王大一躬到底。 “好，王某一定竭尽所能满足你这个愿望!” “如此就多谢了!” 杜预于是安排了人马，带着大汉皇帝批复的降书，一路向西追去报信了。 司马炎的降书里，跟刘禅称臣了，他的条件就是希望刘禅入主未央宫之后，能够善待他所带走的那些战卒的家眷，等他找到了安身之所，希望刘禅能够把这些家眷放还给他们，如此，就感谢刘禅的天高地厚之恩。 刘禅当然答应了司马炎，毕竟将来要一统天下，做一个真正的大汉皇帝，不偏安，不称臣，南面君临天下……所以刘禅觉得自己的胸怀应该大一点，就答应了司马炎的请求。 当然刘禅能够大包大揽的答应，刘谌却不得不细细做好一切防范，他派出去的侦察兵，还有一些密探都已经从海路上深入到了身毒，扮作客商，在身毒扎下了根基，就等着司马炎攻下来之后，慢慢的渗透到他们身边去…… 王大给刘谌回了电，详细的汇报了一下杜预的情况。 刘谌告诉王大，一定要善待这个人。杜预在刘谌的心中是一个熟人，只能在正事上名气很大，不管是学文学武还是学史，杜预这个人都是绕不过去的，他是明朝之前唯一同时进入了文庙和武庙的人，而且他的子孙后代中还有一个震古烁今的人物叫做杜甫! 所以说，刘谌觉得杜预这个人很熟，而且他觉得应该要保护好这个杜预，让他善始善终。不然自己改变了这个世界，一切都发生了荒谬的变化，万一杜预突然死了，正好他有个儿子还没有出生，而他的这个儿子却是杜甫的祖先，那损失就大了，就等于他们所在的这个世界传承下去，就再也没有杜甫这号人物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战力一般 大汉君臣欢天喜地，准备着风风光光入长安；而先期到达的王大，现在正在长安忙的要死。 毕竟长安现在又是都城了，破破烂烂的也不是个事，虽然时间紧张，刘禅迫不及待要入主未央宫，大修长安已经不可能，但必要的修葺还是要尽快进行，这个任务刘谌特地嘱咐过了。 好在王大带了几十万灾民到了长安，现在正在吃白饭，这其中也是有些工匠的，就地征发，开始修葺宫殿、城墙、城楼和必要的官邸。 王大当然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前面经过一番重弩巨箭的演练，各地反王的眼线回去报了所见所闻…… 王大的文告已经迅速发往北方各郡县，到处张榜、到处传话，希望饥民能够尽快各回原籍，到郡县衙门领取粮食，暂且安置等到春耕之日，再到衙门领取种子农具，开始生产…… 如此一来，有好些反王悄悄解散了武装，回归为饥民，开始悄悄回了原籍，等待救助，或者直接到了长安就食…… 但总有些当惯了逍遥反王或者意图借此投机的人，还是不甘心，不死心，他们的第二批眼线又派到了长安，来探听王仲西对反王的态度有多强硬！ 王大冷笑一声，道：“既然不知死活，那就让他们死好了！” 王大真的不能想象这些坐井观天的饥民造反，对另一波饥民敲骨吸髓的反王，到底有多么的幼稚可笑，他们大抵真的只见过自己村庄山头上那一片天空，不知道世上已千年…… “石大牛，带着你麾下一千人，去剿灭这些人吧！这种人留着，就是祸乱的根源，趁早掐灭为好！记住，一个不留全杀了！”王大给石大牛一道军令。 石大牛是刘谌让关彝派来的大汉军校特种兵教官，手下一千战卒，是已经培养了三年的特种兵，这群人都是经过千挑万选出来的，现在作战素质已经被训练到这年代的极致，他们若是结阵杀敌，配合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千军万马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刘谌担心王大刚刚接手长安，形势复杂，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王大手下的护商队虽然战斗力也不弱，但毕竟现在要应对的情况极其复杂，刘谌怕有闪失……当然了，大汉军校的特种兵养来也不是看的，他们的使命就是杀人，这么好的练手机会，他们岂能放过，早就嗷嗷请战了…… 石大牛狞笑一声，道：“将军放心，且看末将手段！” 王大作为刘谌心腹，当然知道刘谌心思，现在还负隅顽抗的反王，就是刘谌所谓跳出来的那一批人！北方的灾情紧急，这群人被逼急了，很快就跳出来了，而南方江东地面上，灾民总是能够找到一点食物充饥，灾情并不是那么紧急，再加上南方那些世家大族，都知道刘谌的钢铁巨兽力量，所以野心家经过两年，直到现在正在慢慢跳出来…… 当然，不管何时跳出来，这样的人只要甄别出来，就要坚决扑灭！死灰都不留下…… 王大作为刘谌的心腹，当然知道该怎么做，所以，他的命令是一个不留…… 石大牛这个人，是刘谌发现的，早在南都滇南泽大汉军校时期，就被刘谌发现了，此人经过一点时间的学习，深得特种作战要领，快准狠，三字诀贯彻的很彻底，心狠手辣，北拒羊祜的战争中，特种作战人员还未训练成功，但是石大牛带领的百人队，却完全在战场上总结出了宝贵经验，这个百人队行事果决，行动迅速，杀人毫不拖泥带水，就算是错杀，也会一个不留，曾经屠灭卫一个分支千余人，做到了战损仅仅三人！这一切，为以后特种兵训练提供了宝贵的实战经验…… 石大牛再后来之所以还一直作为大汉军校特种兵训练教官，一来是确实喜欢钻研特种作战，经验丰富，训练手法独特有效，大汉军校离不开他；二来当然是此人嗜杀成性，曾经接到过几次任务，因为错杀而被罚不得升迁…… 最典型的是有一次，羌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马贼团，人数上万，劫掠了几次大汉商队，护商队损失惨重，甚至连机械省力八牛弩都损失了几十架……石大牛受命带着两千人去剿灭这帮马贼，结果羌人控制区制造了八百里的无人区，那伙马贼巢穴的方圆八百里，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在羌人中造成了人屠印象！石大牛名字在羌人中，可止小儿啼哭……这一次，石大牛差点被刘谌砍了脑袋，还是关彝苦苦哀求，才贬为普通士卒，戴罪练兵、戴罪立功，三年后才回复官职…… 石大牛得了这次军令，又有了猛虎入群羊的感觉，他感到自己的战刀都在发烫、在颤抖，需要人血才能平息……于是，他迫不及待，下令侦察兵突击出动，一个时辰内抓捕了反王派在长安的所有眼线…… “统统线割一只耳朵，要是不听话，就再割一只，要是还不听话，就再挖一只眼睛，再挖一只眼睛……总之，只要不听话，后面还要剁胳膊剁腿，身上能割的，慢慢会全部割光，只留半截身子连着脑袋喘气……”石大牛站在高台上，对着一群瑟瑟发抖的眼线道。 然后，他跳下高台，亲自动手开始割人耳朵，一边割一边还嘿嘿狞笑，笑声跟夜枭一般，听着让人不寒而栗…… 耳朵一箩筐，被当场喂了狗，当时就有人吓晕过去了…… 这个消息被当作战书传出去之前，早就有侦察兵先行赶往各地反王处盯梢，以免有吓破了胆的再解散造反的队伍！ 现在既然决定一个不留，那就一定要一个不留，即便是这些人中，有谁逃到了天涯海角，也要住抓住杀掉！ 石大牛在消息传出去之后，慢悠悠地赶往最近处潼关附近的一处山寨，开始攻打，打了几天，也并未攻下…… 其他的反王也都是些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家伙，他们观望着、观望着，最终探子回报，说汉军看上去唬人，其实战力一般…… 第三百四十九章 高调战败 石大牛打着打着，战局发生了逆转，因为潼关一带聚集了很多的反王，他们依仗着这里的地形地势，十分嚣张，打了几天之后，占据着禁坑的蹇平达大王联合了占据着土曜峰的虎司大王，还有周围山里的一些小股势力，逐渐壮大，开始包抄反击石大牛！ 这潼关的地势十分险峻，饶是石大牛，面对四面之地，也有些吃力了！潼关雄踞秦、晋、豫三省要冲之地，地势非常险要，南有秦岭，东南有禁谷，谷南又有一十二连城；北有渭、洛二川会黄河抱关而下，西近华岳。周围山连山，峰连峰，谷深崖绝，山高路狭，中通一条狭窄的羊肠小道，往来仅容一车一马。潼关右有谷，平日禁人往来，以榷征税，名日“禁坑”，或称之为“禁谷”。 蹇平达大王就占据了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禁谷！当然，十二连城也只占据着的，人数本来就近万人，还控制了数万老弱妇孺，虽然用的武器五花八门，但实力相对来说也不弱！十二连城于禁沟之西，南郊抵山三十里，三里一城，每城设兵数百人，他们用最土的法子，发明了制造了抛石机、木弩等，有一定的战斗力，主要是十二连城连络呼应，加上禁谷天险，十分难打，穿越尚且有难度，更何况是悉数消灭…… 蹇平达守着守着，觉得大汉军看着光鲜，一个个战卒都像是一把杀人的战刀，闪着蓝光，杀气外漏，但是打起来也真的就那么回事，于是悄悄派人联络了四近反王，对这些反王讲清楚了唇亡齿寒的道理，说什么独木难支，而众志成城，大家只要合兵一处，就能很快灭了石大牛，打出气势来，就能把汉军赶出晋国……蹇平达不是贫民转化的饥民，而是潼关收税的官吏，见过各色人物，心思活泛，利用饥民造反，心存投机久矣！ 所以，蹇平达在联络反王的时候，早就摸准了这些人所求和脾气、爱好，只是投其所好，话说得很软很舒服，很快就捏和一撮反王人马，打得轰轰烈烈…… 石大牛屡败屡战，在险峻的秦岭余脉、黄土沟壑、高山深谷之间转战徘徊，打得很高调，败得也很高调，命令侦察兵不要惊动敌人的暗探，只管进行打一会儿换一个地方…… 这样消息就传开了，各路反王也都吃了定心丸，觉得大汉军也就那样，一个蹇平达打来打去，倒是实力越来越强了，没什么好怕的，原本打算解散反贼队伍的反王，现在觉得自己稳如泰山了，有的甚至对大汉商队的护商队发动攻击，准备抢商队运往各郡县的救灾粮食！当然，这无异于蜉蝣撼大树，大汉护商队岂能是一般蟊贼能撼动的……要真是那样，大汉商队在前些年早已经被司马炎和孙皓的正规军连皮带骨吞下去了…… 当然，这么做了的反贼，也渐渐明白小股势力不成事的道理，正好蹇平达派往各地的使者络绎不绝，在蹇平达巧舌如簧甜言蜜语之下，很快又有许多反王加入了蹇平达的潼关反贼队伍…… 蹇平达也没想到，这打来打去，自己的队伍逐渐发展到七八万人！这是个措手不及的事情，当然也是极大的好消息啊，这是要成事的预兆啊…… 蹇平达也是个厉害人物，他斗争的手段十分高明，威逼利诱、权谋打压，从小到大，吃掉了好些反王，吞并了人家的队伍、粮食和其他物资，逐渐拥有了直接指挥的队伍七八万，渐渐的各路反王已经开始对蹇平达称臣…… 蹇平达终于开始张狂起来，手下也真的笼络了几个懂得打仗的人，开始主动寻找石大牛的队伍…… “打吧！其余还没有聚集起来的，孤王会交给特种兵分队迅速解决，现在你玩起来的这个大疙瘩，你好好的打散吧！再弄下去，就存在玩砸的可能，毕竟你手下能指挥的战卒只有两千，加上调拨给你的五个侦察营，才四千人人马……”刘谌接到了王大转发的石大牛的战况报告，直接给石大牛回电。说是调拨给石大牛五个侦察营，两千人这是实数，在这样的险要地形和深山中，分散的敌人面前，没有什么比掌握消息动向来得更重要……所以，刘谌调拨了五个经验丰富、有着前些年战场实战经历的侦察营，归石大牛调遣…… 真是在这些力量的帮助下，石大牛泥鳅似的在大山里游走，滑不留手，貌似屡战屡败，实则战损不到五人，几乎没有受伤的战卒…… 石大牛收到电报之后，高兴地仰天狞笑，眼睛都红了，集合了队伍，道：“大汉的战功，是按照人头算的！儿郎们，去收割吧！收割不到十个以上人头的，提你们自己的头来见我……” 特种兵玩的就是小规模小分队作战，两千战卒分成二十个小分队，每队五十人，剩余的一千人石大牛直接指挥，布置在了宽敞处，电报命后勤辎重队伍，其实也就是王大的商队火速调集了大量的蒸汽动力连发钢弩，要了数万重箭…… 作战命令一下达，首先是分布在各个秘密据点的侦察兵他们迅速打掉了敌人眼睛和耳朵，掐断了各路反王之间的联络，也掐断了蹇平达各位将领之间的联络！然后，他们带着滴血的刀子，配合着特种作战小分队开始杀人…… 说是杀人，其实最大的作用在于牵着敌人的走，把所有的敌人都往石大牛布置的阵地上引，当然杀戒一开，这些训练的锐利无比的战卒，岂能是吃素的，他们开始竞赛谁的腰间挂的人头多，杀得眼睛都红了…… 虽然杀得眼睛都红了吗，但他们很清醒自己的任务，在侦察兵的配合下，由于有电报联络，时间差利用的十分好，打得全是出其不意的伏击战，每一战，都几无战损，却能大量杀敌…… 第三百五十章 赶猪的方法。 蹇平达等反王手下战卒，大部分其实不过都是之前饿的实在没法子才开始杀人夺食的饥民，虽然现在这些人尝到了杀人夺食的甜头，已经死心塌地想要跟着造反了…… 但是他们并未经过正规训练，也没经历过战场洗礼，毫无军事素养可言，面对真正发起疯来要杀人的特种兵这种杀人工具，他们简直就像是一群菜瓜，几千人被几十人追赶着，砍得七零八落…… 当然了他们也并不是毫无战力，抡起简陋的农具、糟铁枪等等，杀人也是可以的，只不过也正是吃了这种武器的亏，一个回合，他们手里就只剩半截木棍了，大汉的特种兵手里拿的，那可是闪着冷蓝光芒的宝刀，一般武器会被其直接砍断…… 这样一来，这些饥民造反者手上武器突然就没了，心下一惊，愣神的功夫，脑袋已经挂在人家腰带上了…… 这样恐怖的、野蛮的、血腥的杀人场面，毫无心理准备的造反饥民，好多人一下子腿都被吓软了，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就开始跑…… 于是，主动权完全掌握特种战卒小分队的手里，分布在大山各处的饥民就被赶猪一样，很快就赶出了林子、沟壑、城池，一波一波地向石大牛的预设战场进发…… 一旦进入预设战场，这就成了高效单方面屠杀现场！钢铁重箭遮天蔽日，飞蝗般直接会把这群人串成一串一串的…… 蹇平达的人、各路反王的人，正在一波一波被赶往屠宰场，批量屠杀，他们自己却成了聋子瞎子，带着手下不多的亲兵，四处找人…… 他们派出去的所有人完全不见回报…… 他们在路上发现了血迹、无头尸，但这种还未来得及掩埋的痕迹毕竟不多！ 为了能够让一批又一批的敌人顺利进入预设战场，屠杀痕迹的掩埋清理，石大牛还是很重视的，很大一部分战卒专门在清理战场，但是最近杀人效率实在有点高，掩埋都来不及！ 蹇平达带着为数不多的几百个心腹亲兵，竟然开始四处寻找自己派出去的大队伍。 然而他们找来找去，这些人似乎消失了一般，根本找不见踪影。 当然，这些林间小路、还有树木、草地上面还是有一些蛛丝马迹，譬如脚印、血迹、残留的衣服碎片等等，还是只引了这些人去了哪里…… 于是蹇平达和其他反王一样，他们找来找去，最终还是进入了石大牛的预设战场。 这些反王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人呢？人去了哪里？怎么会是你们，我们的兵呢？ 他们在惊愕之后，就发现自己被包围了。四面的山头上都已经竖起了大汉的旗帜，一时间杀声震天。 首先，飞过来的见面礼就是一波钢铁重箭覆盖，仅仅是一波过后，这群聚集在一起的人，就已经有一大半的人死了……不过蹇平达的运气还算好的，他还活着，但是看着这如修罗场一般的场面，巨大的恐惧和焦虑情绪使他差点崩溃，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这些主动跑来的人，死了一大半，还有一些准备逃跑的，被散布在外的特种作战队和侦察兵们给圈了回来…… 这些被圈回来的人，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这个经过一波屠杀之后，刚刚留下的战场…… 好多没有看过这么血腥场面的人都开始呕吐起来。 因为他们看见的好多人脑袋，都被巨大的钢铁重箭带飞了一半，只留下一半，红白相间的半个脑子还冒着热气…… 现在还没有被杀的这些人，全都在战场上大哭或者大吼大叫，还有的人已经晕死过去了，不过所有人有一个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很快把死掉……这群人原来大多数都是没有见过杀人场面的农夫，怎能承受得了这么巨大的恐惧…… “你们大家都还好吗？” 石大牛出场的这一句开场白，鬼都想不到他竟会问这样一句话。 这群人现在要是说自己好，那就是真见了鬼了。 “造反是不是很过瘾啊？” 石大牛又来了这么一句。 蹇平达是个聪明人，他首先扔掉了自己手上的武器，紧接着所有人都像迅速反应过来了一样，扔掉了自己手上的武器，跪在了地面上。 “你们不觉得现在扔掉手上的武器有点晚了吗？晋王殿下是给过你们机会的，王将军张榜公告，恨不得把文榜撒到每一寸土地上，让你们扔掉手里的武器，去领粮食去，好好的过日子…… 事实上有很多人那么做了! 他们到了长安，领到了粮食，或者回到了老家，从官府那里领到了粮食，现在都正在好好的过日子! 开春的时候，他们就能够领到种子，领到农具，继续过正常人的日子…… 当然还有一些已经不想回到田间种地的，我们晋王殿下会把他们安排到著名的营造厂，管吃管住还发钱…… 整个北方，饥民十有**都已经过上了正常人的日子，温饱已经解决了! 只有你们这些冥顽不化的家伙，心怀鬼胎，甚至野心勃勃，想要在这天下分一杯羹! 你们也想的太简单了!如今的大汉天军，岂能是你们用锄头这样的农具就能掀得起风浪的？ 现在怎么样，老子给了你们机会，开放条条大路让你们把人们聚集在一起，聚集了差不多十万人! 你知道老子是用什么方法？用多少人马把你们吃下的吗？老子用了四千人，用赶猪的方法，把你们赶到了屠杀场! 你们看到老子手上这面旗子了没有？老子只要轻轻的挥一挥，顷刻之间，你们就会化为一堆血肉模糊的东西! 只不过老子现在不想杀你们了!给你们一条活路!” 石大牛这句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事实上这十万人，前面杀了的都是一些有野心饥民! 而现在留下来的这些人，才是罪大恶极之辈，他们都是这些造反饥民的小头目。 现在石大牛却说要给这些人留一条活路，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第三百五十一章 活路 蹇平达是个聪明人! 要不然，他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这也就是所谓的聪明反被聪明误吧! 不过就算被聪明所误的人，也是聪明人。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反倒是罪大恶极的人，能得到一条活路？ 蹇平达心里想，肯定是刘谌又憋着什么坏，要用一种极其恶毒的方法把他们折磨致死…… 事实上，蹇平达猜的不错! 有一种东西的生产，确实需要一群罪大恶极的人! 罪恶大到一辈子可以不用见天日的人!活活的折磨死，也在所不惜的人…… 毫无疑问，眼前这些人就符合这个条件，把他们关在一所永无天日的房子里，给他们吃、给他们喝，让他们去生产火药，是最好的结局了…… 此时此刻的石大牛就是打算把这些人带给刘谌的。 但石大牛并不知道刘谌是怎么打算的，他甚至连火药这个名词都没有听说过! 他只知道刘谌下达的命令就是把这些小头目全部集中起来带给他，他有大用…… 虽然想到可能会被一种极其痛苦的方法，慢慢的折磨致死，但至少现在不用像这群人已经死了的人一样，被半个脑袋半个脑袋的划开去死了…… 明日事，明日说吧! 能活到明天也算不错了! 所以现在这群人好像心里去掉了一个极大的负担! 他们很温顺的让战卒过来，绑缚了他们，串成一串一串的带走了。 于是这场战争，就这样结束了，整个战争打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时间里，其他各地为数不多的一点儿贼寇，关彝只派出了几十个小分队，分赴各地，用了一个月时间，全部剿灭完毕。 这一个月时间里，王大把所有的灾民也算是安顿了下来，把长安的宫殿和城墙、城楼等，也大致的修葺了一遍。 于是北方安定了下来，刘禅也带着他的文武百官，终于到达了长安。 长安现在有灾民几十万人，加上城里本有的一些居民，还有一些投降的士卒，人数达到了五六十万…… 最近一段时间，派往长安的各路官吏，都在忙着给这些人登记造册，然后按照意愿，分配他们田地，或者安排到营造厂去做工，反正总的来说，这群都有了去处，有了安排，有了着落…… 其实很多老百姓最大的愿望也就是，今天有饭吃，不为明天的饭发愁，他们就已经很满足了。现在这群人今天确实有饭吃，而且他们的生计问题都已经得到了官府的安排。所以，这群人对大汉朝廷已经有了很深厚的感恩之情。 王大把大汉皇帝刘禅要入主未央宫的事情，散布出去，于是这些人就推举出了首领来向王大请愿，说他们要组织受到了皇恩沐浴的所有人跪地十里，山呼万岁来，欢迎大汉皇帝入主未央宫…… 王大要的当然是这个效果，这也是刘谌授意的。 刘谌知道，他的这个父亲一辈子窝窝囊囊的，唯唯诺诺的，原本是一个昏君的形象，而到了现今，终于活得有点皇帝的样子了! 所以，需要极大的满足自己父亲这小小的虚荣心，让他高高兴兴的入主了未央宫! 或许这是他人生中最高兴的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之后，他的人生或许就会终结!毕竟他已经很老了…… 刘谌需要让父亲的人生了无遗憾，所以能玩的排场都要好好的玩一下。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把这个世界的历史扭曲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已经算是很超前了。虽然自己特别反对皇权、反对排场、反对不平等的跪拜、反对一切浮华的形式的东西，这一套在他的眼里看来是腐朽的，是无用的…… 但他心里明白在这个时代，这一切却是特别合理的存在，每一个人心里都不会因为这点事情而产生不快的，或许能够产生不快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于是北方百姓跪地十里相迎，这大的排场他也就安排了…… 当然这样大规模的事情做起来也并不是很容易，需要一个人一个人的去甄别他们是否有刺客的嫌疑，需要浪费极大的人力去搜查、清理那些心怀异志的不安定分子，更加需要在皇帝到来的那一天，通过宣传，把气氛搞得十分热烈…… 这个事情，王大想到了就汇报给了刘谌，刘谌也就早早的把自己手底下那些俳优说书的、唱戏的全部都派到了长安，用了十几天的时间，又是说说，又是唱戏的，展开了集中的宣传轰击。 大汉这些年所取得的成就、开明的政治风气、将来过上好日子的情景，全部都被有才的排忧排练成了各种书场和戏曲，这事实上很有效，让所有人都看的心里面充满了希望，脚底下充满了干劲…… 只有这样的人，看一切都是顺眼的，用刘谌知道的词汇说，就是这种人他们心里充满了正能量，在他们的眼里一切都是美好的…… 当然现在这些饥民，他们吃饱了饭，生活有了希望，事实上不用怎么宣传，一切在他们的眼里都是美好的。 这群人现在吃的饱饭，日子过得悠哉悠哉的，突然还听起了书、看起了戏，幸福来得实在太突然了……他们都是有点无所适从了，觉得这个皇恩沐浴，简直就像泡在蜜水里沐浴一样…… 刘谌早三天到达了长安，事实上刘禅早已经催刘谌到长安去打前站了，只是成都和南都这边还有很多善后的事情，在刘谌看来比安排长安方面，来得更为重要，所以他就安排了一段时间。 提前三天到达长安，刘谌看到了十分安定祥和的局面，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市场上货物充足，人们往来不绝，坊间和农村的房子都已经住上了人，正好是用那些人去楼空的房间，安排了流离失所的流民，当然流民的数量是远远的多于失散的人，目前还有许多流民是住在帐篷里的。 不过，长安附近的营造厂在咸阳已经全面开工了，这些无家可归的流民，每一个人都知道，现在所见的营造厂，都有他们一个家。很快他们就能够搬到新家里去住，所以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没有丝毫的怨言…… 虽然刘谌知道这一切付出的代价还是很大的，几乎搬空了成都所有的粮食和物资，也才是堪堪稳住了这个局面，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开局还是很好的，刘谌很满意…… 第三百五十二章 仪式感的重要性 崔氏喜欢住在成都，因为她生在这、长在这里、在这里成婚、生子，一生最美好的年华都在成都，后来因为战乱离开了一段时间的成都，到南都呆了一段时间，后来终于又回到了成都，回到了当年的北地王府、现在的晋王府，这个大府邸，按照刘禅的要求扩建了好几倍，但是中心还是当年的北地王府，崔氏觉得这里才是家，只要不是被逼上绝路，她一步都懒得离开…… 攀枝花怀孕了，当然要在家里养胎，虽然离开攀枝花的伺候，刘谌有些感觉不习惯，毕竟公主出身的孙蝶不太会伺候人，而现在攀枝花都是需要被人伺候的人了…… 攀枝花虽然有些不舍，拉着刘谌的衣角，扭来扭曲的，不说话，意思就是不想离开刘谌。不过，皇帝入主未央宫，汉室兴复，这么大的事情，经过多年耳濡目染的攀枝花，还是知道这其中的意义，所以最终还是叮嘱孙蝶刘谌喜欢吃什么、穿什么、喜欢多热的水沐浴、喜欢穿什么样的衬裤等等等等，一大堆话终于说完了…… 刘谌和孙蝶并排骑在马上。刘谌白钢铠甲，鲜红披风，王冠熠熠生辉；孙蝶一袭紫衫，秀发飘逸，飘然若仙子临凡…… 跟着他们的亲兵，全都打扮一新，斗志昂扬，大家吼起军歌，在刘禅和文武百官的相送下，带着三千战卒，离开成都，北上进一步肃清长安不安定分子，为刘禅入主未央宫做准备……商量好了，刘禅三日后启程…… 批铁甲兮，挎长刀！ 与子征战兮，路漫长！ 同敌忾兮，共死生！ 与子征战兮，心不怠！ 饮马长城兮，逐贼子！ 三千战卒加一千亲兵，四千人吼出《马踏燕然》这首军歌，势如奔雷，杀气透天…… “大汉铁军，果真是名不虚传啊！照这样看来，我哥跑了，司马炎也跑了，都是很明智的啊，跟这样的铁军对抗，无异于螳臂当车啊！”孙蝶听着一遍又一遍吼起的雄壮军歌，不由感慨道。 “唉！怎么说呢？有时候君臣背城一战，同死社稷，这样的气节，也很重要的，一个民族有时候不光需要一些看似明智的、永远能做出例制选择的人，更需要一些看上去很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人！或许这样的在关键时刻，才更加是民族的魂魄和脊梁！在我所知的历史上，曾有一个王朝，国势之尊，超迈前古，其驭北虏西番南岛西洋诸夷，无汉之和亲，无唐之结盟，无宋之纳岁薄币，亦无兄弟敌国之礼，真正做到了‘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无汉之和亲，这听懂了，难道后面还有‘唐、宋’这样的朝代？” “是的，我所熟知的历史，汉到了父皇这一代，就完了，后面战乱几百年，出现了盛唐富宋，当然后来宋被胡人所灭，胡人建立元，元被明所灭……我所说的这个‘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王朝，就是大明王朝！”刘谌于是大致上把自己所熟知的历史对孙蝶讲了一遍…… “听你这么讲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杜撰的！可是，你说的到底是过去之事，还是未来之事？” “我说的既不是过去，也不是未来，而是另一个时空世界的事情！或者，时间并不存在，时间只是人们的错觉……或者，世界并不存在，世界不过一梦而已……” “夫君说的深奥，我不懂了……不过，你所说的那个铁骨铮铮的王朝，还是让心下肃然起敬啊！” “所以说，你哥和司马炎都跑了，还是让我觉得有一丝丝的遗憾……不过，也罢，汉晋吴三国打来打去，也不过师兄弟相争，属于窝里斗，不打最好，不打最好……” “是啊，不打最好！要是真打，我这时候都没有兄长了……现在虽然他远在天边，但总归还在同一个太阳、同一个月亮、同一片星空下，有时候抬头看见天上，就想起我哥或许现在也抬头看天，看着同一颗星星呢……” 刘谌知道孙蝶离开了孙皓，孙皓离开了华夏大地，远在天边，血浓于水的亲情，总是无法割舍的……这样的问题，现在同样存在于千千万万人，由于孙皓和司马炎的迁出，带走了一大批人，也留下了一大批这些人的亲人……这就是同宗同源，总是割舍不断的…… “蝶儿别难过，等到父皇安顿下来，我就去航海，到时候也可以去，我们到属于你的蝶岛去看看……也可以到对岸看看你哥的！”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大军行进，出汉中、到陈仓、到咸阳、很快就到了长安！ 王大详细向刘谌述职，一切果真做得有板有眼，北方安定下来了，匪乱平息，饥民得食，胡人被姜维阻击在关外，现在民心所向皆是大汉，人们已经忘了抛弃他们的晋国和其皇帝司马炎…… “做的不错！做的不错！当年从小商贩中启用你兄弟两人，看样子孤王这个宝，押的很对啊！你兄弟二人果真都是干事业的人！任务完成的一点折扣都不打，十分不错！三天后，最多四天，陛下和百官就会到达长安，具体时间随时电报联系……现在陛下老了，作为儿子，孤王得满足父皇的一切愿望，自昭烈帝奔走天下，兴复汉室是我刘家三代，也是众大臣两三代的夙愿，现在总算是达成了第一步，我们要入主未央宫，这是大汉最正宗的殿堂，所以万民归心这样的仪式，十分重要……” “晋王殿下，您放心，小的已经安排好了……” “呃，光安排不行，还得采排……要有仪式感，要不出乱子，就得彩排……”刘谌一直以来最反对这种骗自己玩的形式，不过现在总算是想通了，所谓政治，就是首先把自己哄高兴了，然后把大众哄高兴了，看上去骗自己玩的事儿，骗着骗着，就成真的了……这就是仪式感的重要性…… 第三百五十三章 先辈和故土的意义 三日后，长安城上，高高竖起大汉龙雀旗，几十万百姓净水泼街、黄土垫道，从一早起来就自发开始又收拾了一遍已经十分整洁的长安城及其周边，然后跪地十里，等待着皇帝驾临…… 这一次饥饿横扫北方，北方灾民蒙受了深重的灾难，很多人都饿死了，或者被造反的饥民杀死了…… 现在要找几个**十岁的老人瑞，已经十分不易！ 刘谌多方打听，才从终南山的深山里找来了几个鹤发童颜的老人，来充当长者，捧着瓦罐，来给皇帝倒水，给皇帝敬献吃食，这是一个古老的礼仪…… 刘禅看到了夹道十里跪迎的百姓，心中感慨万千，想当年被魏、晋大军压境，朝廷一片颓势，百姓离心，差一点就走头无路，而今这些原本在司马炎治下的百姓，却满脸诚意十足的微笑，跪迎自己入主未央宫！这些年的艰辛岁月，多少事，都是千钧一发，全凭自己的五子刘谌，用神奇的本领一次次扶大厦于将倾，挽救危亡，这才撑过艰险，精心运作经略，方有今日天下…… 刘禅于是携着刘谌，共乘步辇，一面拱手向百姓示意，一面慢慢走向长安，在长安城前，接受了长者的献水献食的礼仪，谢过百姓，赏赐了长者，这才慢慢入城，慢慢登上了未央宫的宝座……群臣大贺，繁复盛大的礼仪进行了多半日，才进入正题，开始封赏有功之臣…… 刘谌现在王做到了晋王，已经不能更进一步了，没想到刘禅地球仪看多了，知道了世界之大，竟然开了脑洞，在刘谌的晋王还是晋王，在大汉地面上是晋王，假节钺，征讨天下……在大汉之外的地面上，刘谌为海外王！ 刘禅拟定了一个很长的说辞，大致意思就是海外的土地，刘谌可以全权处置，打下多少，便有多少地方是刘谌的食邑，而且这些地方，刘谌完全自主，可分封自己的后代和下属…… 意思很明白，那就是以后大汉这片土地，刘禅自己做主，大汉之外的土地，只要刘谌有本事，尽管去处理…… 刘谌假装要拒绝，却被赶来参加大典的霍弋、霍济、吕祥、王大、王二义正辞严上奏，要求刘禅驳回刘谌的拒绝，理由很简单，大海广袤，海外土地更是无边无际，除了刘谌，没有谁能够完成这个宏大的征服任务…… 刘禅当然早就做好了决定，岂能容刘谌拒绝，板着脸驳回刘谌的拒绝…… 于是，刘谌就成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晋王加“海外王”！ 有功之臣都加了封赏，姜维封成都侯、霍弋封南都侯，此二人为列侯。霍济封平南侯，关彝封汉中侯、王平之子王训封靖北侯、赵广封汝南侯等等，这些人都是关内侯。王大、王二兄弟封了亭侯…… 一时间长安城内大肆庆祝几天，热烈的气氛这才冷了下来。 紧接着，突然间大汉就陷入了悲痛当中……姜维去世了！ 事情发生在刘禅入主未央宫、姜维封了列侯之后第十天！姜维大醉，在满堂宾客中，举着一樽酒，抖动着常常的白胡须，唱了一曲大汉军歌，然后一饮而尽，大笑数声，并且在大笑中气绝身亡…… 刘禅、刘谌、霍弋等人见到的时候，但见姜维闭着双目，嘴角微笑还在，看样子去的了无遗憾…… “儿啊，看到了吧！要是我们再迟一点，今日大将军定然怒目圆睁、须发皆张，在愤怒中离去……而现在多好，大丈夫一生夙愿，终得圆满，大将军含笑而去，了无遗憾了……”刘禅叹息一声，却平静道。 刘谌想起当年夜读三国演义，看到姜维被乱兵所杀的情景，胆都被挖出来了，说其胆大如鸡卵……刘谌前面还对孙蝶说过，或许一个国家更加需要一些看上去傻乎乎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人，这种人才是一个种族之魂魄、之脊梁……无疑，姜维便是这样的人！只不过，在这个似是而非的世界中，历史被打成了乱码，现在按照这样的走势发展，姜维终于功德圆满了！ 刘谌用自己熟悉的躬身礼，深深鞠了一躬，道：“大将军，您走好！” 然后，离开了大将军府，命人操持后事，并且上奏刘禅，做好了姜维儿孙袭爵的事情…… 霍弋找到了刘谌，道：“大王，想不到转瞬就二十年啊，大王从一个弱冠少年，到了不惑之年了！老臣现在也终于自己能够深切感觉到自己老了！”霍弋捋了一把自己的白胡须，道：“老臣今年七十有三，比起大将军来，虽然还不敢言老，但现在天下一统，守成之事，就交给年轻人吧……老臣打算上表告老还乡，回到南中林子里去，晒晒日头，每天都躺着不起来……这一辈，感觉一直都在跑来跑去，终于可以歇歇脚了……” “霍夫子，您是小子的老师，也是小子从南中做起的最大助力！要不是您，小子也很难成事，说不定就没有今日局面了！您天高地厚之功……” “大王，这个时候就不要说什么功劳了……要不是大王您，霍弋也不过是南中一个老匹夫而已，成不了什么事……最重要的其实就是我们这一路走来，走得很好，跟着大王做事，老臣很舒心！”对，就是很舒心，二十年来一刻不得松懈，可是真的很舒心！这就是老臣今日要说的……此后归家，老臣说不定哪一天也是一声长笑，将自己笑死了，就没有机会感谢您了！感谢殿下，这些年让老臣打得很舒心！” 霍弋躬身施礼，数尺长的白胡子，就挨着地面了！ 刘谌也就对着霍弋，深深一躬，道：“老夫子，您还硬朗，回去好好养着，孤会失常来找您喝喝茶、聊一聊的，不要说这些话，大将军已经走了，您再这么说，孤王觉得很伤感……” “哈哈哈哈，不必伤感！不必伤感！我们这些老骨头，也全是因着殿下，才能了却平生憾事，如今十分轻松……我们走了，总归还在大汉的花花江山中，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大家都在一起的……” 刘谌没想到霍弋说出这一句……或许，这就是故国的含义，远去的亲人、朋友以及每个族人，其实永远都并未远去，他们就是这块大地上的山山水水，当你走在这片土地的每条河边、每条路上，有风吹过的时候，那边是先辈对你的亲切问候……从这个意义上讲，自己脚下的国土，永远都是鲜活的、可亲的、值得用尽最后一滴血来守卫的…… 第三百五十四章 改制 治国平天下的既有模式已经形成了，文有诸葛瞻、吕祥等人，武有关彝、王训、赵广、霍彪、王二等人，商有王大纵横天下的商队，军工有杨炬、刘国钢等人，而且这些年工匠中严谨带徒，十分注重创造，一旦有实用的技术被发明创造出来，刘谌定下了赏赐十万钱到一千万钱不等的赏格，还可赐爵、加官……这样造成的结果就是造就了大批务实严谨又具有创新精神的工匠，这些人，现在成了大汉真正的栋梁！ 当然刘谌也逐渐看到了国营垄断的弊端，其实最大的弊端就是不是自家的生意不心疼，管理慵懒散漫，生产浪费巨大，从不考虑成本，底层一线的工人，开始的时候怀着一颗感恩之心，做事情还算积极，但是随着时间一长，精神开始懈怠，且人浮于事，人力不能统筹安排，养了太多的闲人，真正干活的不多，很多都是吃闲饭、讲空话的…… 刘谌太熟悉这种弊端了，这是特殊时期军管状态下，才能迅速发挥效益的模式，毕竟不是生产生活的常态…… 人性中永远难以克服的自私、贪婪、懒惰、膨胀的**等等，很快就能主导人的行为，人人都想分杯羹，就会产生权力倾轧、贪污受贿、滥用职权等等行为，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个大厦的根基就被这些玩意损毁了，一旦崩溃，无可挽救…… 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就是现在这些战时产生的畸形的营造厂、粮食生产社等等，必须尽快正规化、企业化、股份化，朝廷运转还是依靠税收，这才是常态，也是可以持久的大计。 所以，刘谌叫来吕祥、王大、刘国钢、董大奎等人，对他们谈了一下出军工产业之外，其他产业的股份化、企业化，谈了自己的顾虑以及解决之道…… “晋王殿下，您这一说，确实也是啊，付出的多就得到的多，自己的生意自己操心！”吕祥听了刘谌的构想说道。 “殿下您的意思是就是用钱、物、技术、管理这些东西，量化成股份，谁占的最多，谁就出面管理，其余占股的人都是股东，有权参与管理……大汉朝廷每年从股份中抽取分红，并且对企业征税？”王大问道，“您说的再详细一点，小的还是没太明白……” 刘谌于是拿起几个茶杯，开始用这些分别代表甲乙丙丁等比比划划，最终把这个事情说明白了…… “还有一点必须说明白，朝廷官员、勋爵，只能参股，不能参与经营！参与经营者一旦因功成了官员、勋爵，就必须转让部分股权，调离管理岗位……”刘谌最后强调了一点。 “而且，我们尽快得出台一个相关法令，限制朝廷对企业的指手画脚，给企业的自主经营留足空间，这样才能激发企业的创造力和生命力……” 刘谌讲了一个下午，总算是把这事儿给王大讲清楚了…… 吕祥问道：“这一来，陛下会同意吗？说白了其实就是把朝廷的东西，管理经营权卖给了个人，这样一来，朝廷赚得可就没有以前多了啊……以前除了材料和人工，挣的钱可都是朝廷的……” “这个事情要从长远看……如果在现有基础上，一个营造厂的规模翻了几倍乃至十几倍，朝廷所占的那点股份可就翻了几倍十几倍啊！譬如说现在有十份，朝廷占了三份，经营几年之后，变成一百份额，朝廷拥有的就是三十份！三十份可是十份的三倍啊！而且，还有税收收入，材料、人工成本完全不用管……” 吕祥点点头，道：“殿下说的有道理，臣就这么回报陛下！不过，你如何确保股份化、企业化之后，就一定会比现在能赚钱能快速发展呢？” “一句话，只有自己的娃娃自己才心疼！现在这种状态，管理者、生产者做不好，亏损的是大汉朝廷！与人家管理者生产者来说，薪俸照发，日子照混！可是，股份化、企业话之后，上到朝廷、管理者，下到每一个工人，都投了钱、入了股的，一钱变成一百钱，总比一钱变成五十钱要好啊，因为大家人人都分的多啊！要是亏了，大家都会跟着亏了……这样一来，不努力的人就成了大家的罪人、敌人！ 这是从单从管理模式方面来说，就很有生命力了！ 当然还要从大环境来说，现在大汉天下一统，有治世的能臣，有定国的武将，而且该怎么做，模式都是现成的！孤王没事干了，除了在大汉书院教学生，还要带着海军去广大的世界看看，把整个天下的人都盘活了，下的可就是一盘很大的棋了，在这种的环境下，我们营造的东西，都是宝贝！只要肯做，绝对有钱赚……” 刘谌此言一出，吕祥就知道一切定不会有差错，这都是刘谌早早在心里盘算了好久才定下的……刘谌盘算定的事儿，向来都是不出差错的！ 吕祥和王大都觉得此事十分可行，于是刘谌就上报表，请求少府监吕祥和王大一起，开始主持企业改制的事情！ 刘禅老了，摆摆手，道：“你想好了就去做吧！这么长时间了，从未有差错！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朕不明白这其中的道道，但是你们说这样更赚钱，走得更长远，那就这么来吧！朕相信你们……” 于是吕祥和王大就抽调了大批官吏和王大商队的骨干分子，开始着手做这个事情，文告起草好之后，经过刘谌审批，就开始到处张贴，一时间有钱人趋之若鹜，营造厂的大匠、行走天下的商贾、还有一些世家大族没有官身的庶出子弟等等，初看榜文，都开始盘算合计起来，逐渐开始有人不厌其烦地咨询，那些精干的胥吏和商队骨干，原本都是打算投股的，所以把这事儿吃得很透，解释的也就很详细、很具体、很诱惑……三天之后，口口相传，好多人咂出滋味了，于是涌起了投股狂潮，工人们逐渐也反应过来了，投点股，赚了钱就能分红，而薪资照领不误，反正有点闲钱，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投了……眼看着营造业和粮食生产社都是稳赚不赔的生意，谁也不想失去机会…… 第三百五十五章 大惊喜 气氛火爆到吕祥和王大都想拿出自己的全部积蓄去入股，但是两人谁也不想丢了自己的官职，好在家里儿子还是有很多的，除了可以承袭官职爵位的嫡子和一些特别优异的孩子，还有一些儿子，资质虽好，但出身不好，不过是小妾生的，地位很低，但毕竟是儿子，亲情还是血浓于水的，所以就拿出一些钱，买下一个营造厂的大部分股权，这样就等于拥有了一份恒产…… 当然了，也不是随随便便，谁想买大头，就能买大头的，毕竟现在的大汉营造厂生产的东西都十分金贵，十分抢手，所以很能赚钱，股份量化下来，想要买到占股最多，需要付出的几乎是一个家族几乎所有的钱…… 大多数人只是买上几股，参与到其中，等分红就好，并无野心要占大头，也占不起…… 王大王二兄弟两人这些年确实积攒了一些钱财，因为刘谌对这兄弟俩还是挺照顾的，缅甸郡的翡翠城，可是有着这兄弟两人的原始股份的，每年分红多的吓人！后来的茶叶生意、玻璃生意、烈酒生意、水泥生意、香皂生意等等，都是入了原始股份的，所以这兄弟两人的财富，现在买一个小国家都能卖得动，买几个小小的营造厂，当然不在话下……吕祥也是早期跟着刘谌干的，一直忠心耿耿的老人了！所以，很多南中时候早期发展的产业，吕祥当然是有股份的，再加上他家在南中本就是树大根深枝繁叶茂，所以，买几个营造厂，也不在话下…… 王大跑到刘谌跟前，表示了一下给庶出的子侄辈买几座营造厂的想法。刘谌很满意，王大毕竟没有私作主张，拿着钱就去买，而是首先要征得刘谌同意，这就是一种自觉，这种自觉是忠诚的表现！ “把你看好的儿子们和王二的儿子们，领几个过来，孤王要考较一下，若是表现得好，给你王家的产业，那就不是普普通通的产业了，将是能顶得住大汉一边大厦的支柱产业！” 王大一定这话，立即跪倒，道：“殿下，王家受到您的恩泽，已经天高地厚，岂敢奢望这样的恩赐！小的只求给那些庶出的孩子某个饭碗而已，能够顶得住大汉一边大厦的产业，他们岂敢随意接收，这毕竟事关重大……”王大在刘谌面前不称臣，而一直称为小的，这表示其实是一种更为亲近的关系…… “你兄弟秉性很好，从一开始就被金玉包围，却只拿属于自己的一份，这许多年来，从未逾越红线，这一点很难做到的！这只能说明一点，要么就是你兄弟二人对孤王忠心耿耿，真正不做损害孤王的事情；要么就说明你兄弟二人不为金玉所动，所图甚大……” 王大一听刘谌这么说，忙道：“王家岂敢……殿下这是要杀王家啊……” “杀你家干嘛？孤这么说，你难道还没明白？前面你兄弟二人不为金玉所动，就有图谋甚大的嫌疑！那现在孤王允许了，你们为金玉动一下，消除这个嫌疑便是！” 王大泣道：“殿下，王家即便是只拿自己应得一份，就已经很多了……真的很多，大王我给你算算……” “你不用算了，孤王知道！你真的觉得很多？” “真的很多！别说是养活王家了，养活一个郡都养活的过来！”王大道，“铜钱存不住啊，只能花出去，买了地、买了黄金和翡翠原石，现在地入股了粮食生产社，黄金和翡翠原石都放着呢，越积越多，原来都稀罕，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堆不能吃、不能喝，也不能下崽的石头……” “既然你家里已经这么富有了，为什么还要子侄辈出来买营造厂呢？” “殿下，小的兄弟俩靠着殿下您赏赐一口吃的，那是小的兄弟俩的，不是子侄辈的，他们要吃饭还得自己努力啊！这是其一！其二是小的前面说了，那些黄金宝石放在仓库堆积如山，不能吃不能喝不能下崽，除了养眼，其实毫无用处，得把它们花出去啊……” “哈哈哈哈！王大，你说到点子上了！聪明人啊！就凭你这一点，这个事情就得交给你王家去做，当然了，这个事情必须大汉占大股份，你王家只能吃百分之一的股份，但是具体还是你王家负责！” “诺！” “你还不问是什么产业，就答应了？” “殿下，您别说是给王家产业做，即便是要王大、王二即可就死，小的兄弟二人也绝不皱一下眉头的！” “好！告诉你吧，这个产业做起来，哪怕你王家战百分之一的股份，年入也可能多过你王家现在年入的十倍有余……” “啊？？殿下，难道是造武器的产业？”王大慌忙道，“这个王家做起来，恐误了国事啊……” “不不不！军功产业始终都会攥在大汉朝廷手中，孤王所说的，是钱庄生意！”刘谌笑道。 “钱庄？这个没听过……不过，殿下您这里说出来的没听过的事物多了，现在小的们都习惯了……”王大拱手道：“还请殿下为小的解惑……” “这么给你说吧！譬如一个人从长安出发去南都做生意，他要带什么过去？” “货物和钱啊！” “钱无非就是金、铜，背着这玩意重不重？路上万一碰上匪类，还会被抢了去，极不方便，也不安全！如此怎么办？” “这就难办了，只能请护商队……” “一般小商贾，那里请得起啊！孤王这里就有办法解决！那就是开钱庄！譬如你在长安有一个钱庄，在南都也有一个钱庄！商人在长安钱庄存进十万钱，拿着十万钱的存钱凭证，巴掌大小的一片纸就够了，带着到了南都你的另一个钱庄，凭这个就能在南都取出十万钱来……于是这个问题就解决了！” “那万一路上遇到劫匪劫了凭证，一样可以冒领这笔钱啊！” “不见存钱人，不给取啊！” “在长安存的，南都的钱庄无法确定是不是本人啊！” “这简单！你看着！”刘谌用指头沾了一下红色印泥，在纸上盖了一个指纹！紧接着又盖了一个！拿出一个放大镜，递给王大，道：“你瞧瞧，这两个一样吗？” 王大瞧了瞧，道：“果真一模一样！” “你用自己的食指盖一个，再看看你的和孤王的一样吗？” 王大照办，观察了一阵子，道：“不一样，不一样啊……细细观察，果真不一样！” “告诉你吧！世界上没有两个指纹完全相同的手指！所以，长安的存钱凭证盖一个指纹，拿到南都，让他在用食指盖一个指纹，若是完全一样，即证明这是本人！当然这个甄别起来稍显麻烦……” 第三百五十六章 给王大讲经济 王大拿着放大镜又观察了一会儿指纹，又用自己的其他指头都盖上了指纹，拿着放大镜观察了一会儿，道：“真的不一样啊！全都不一样……” 刘谌笑道：“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从哲学和科学的角度上讲，没有任何两样东西是完全一样的！” 王大思考了一会儿，道：“大王的您的意思是我们开钱庄，替人保管、兑换钱，从中获利……” “不不不！别人把钱存在我们这里，我们不仅不收费，还要给存钱的人子钱……” “那我们拿什么赚钱啊？” “用他们存的钱赚钱！他们存的钱，我们再提高收子钱的比例，借贷给需要钱的人，收合理范围内的子钱……事实上，做这个生意，就是空手套白狼、干指头蘸盐!我们只要找一些聪明伶俐、算账算得精细、诚实可靠贪欲小的人，然后在全国各地每一个郡、县设点，统一规划，统一管理……” 王大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道：“真的啊，确实是这个道理!” “当然啦，这个需要朝廷层面出台法律和规章，严格规定行业制度，否则容易出大乱子……而且做这个事情必须要有雄厚的资金储备，一般来说我们储备足够的黄金，我们就可以发行纸质钱币…… 现在我很难讲清楚货币只是一个等价交换的符号，它本身没有价值，交易的本质事实上是有价值东西的交易，钱币只不过充当了一个媒介作用…… 这个事情，以后随着这个行业的发展，你会慢慢的明白其中的道理，以后我会慢慢的给你灌输一些经济学的思想，你就会深刻认识到生产、市场、货币、朝廷、人等等这些元素之间的关系…… 暂时先不跟你说这些了，其实很复杂!一句、两句话也说不清楚……” 王大点点头道：“小的就知道，这其中肯定有深刻的道理，慢慢学、慢慢悟，渐渐会明白的……跟着大王宁这么多年以来，很多事情其实都是先做起来，然后才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想必这个事情也是一样的……” “确实是这样的! 不过这其中有很复杂的关系，挑头做事，你去做…… 这玩意儿的构架以及相关的法律和制度，还得孤王来制定…… 这其中是大有文章的，很多弯弯道道的事情，我自己甚至也不是太过清楚…… 先做起来吧，做起来之后我们再看效果，然后再讨论，慢慢的完善这些制度和法律…… 当然了，这个事情做好了，会极大的有利于大汉国力增强……” “大王，您给我讲讲这个道理……” “要说这其中的道理，说浅显一点，其实也并不是很复杂!譬如，你是一个聪明人，有着很好的脑子，做生意一定是能做好的，但是你没钱!钱庄可以把钱借贷给你，你用这些钱去做生意，最后连本带利的把钱还给了钱庄…… 这个事情会产生四个很好的效果，一是钱庄赚到了子钱；二是生意做起来了，你赚到了钱；三是通过你的劳动，你的生意行为，把一个地方很多的货物运到了另一个没有这种货物的地方，满足了那一方百姓的需要，同时也帮助大汉达到了货通天下的目的；四是通过你的这种商业行为，你赚到了钱，朝廷也征到了税收…… 这本身就是一种盘活经济的行为! 再譬如说有一个人，他是一个壮劳力，有一大家子人，但是家里的房子很破旧了，他需要一笔钱来建一院房子! 钱庄可以把钱借贷给他，他用这些钱买了各种材料，请了工匠来建成了一院房子……从这件事看，卖材料的人赚到了钱；工匠赚到了钱；这个人通过辛勤的劳动足了钱，连本带利还给了钱庄，于是钱庄也赚到了钱；而这个人得到了医院崭新的、漂亮的房子!同时这个人通过辛勤的劳动，为这个世界做出了的贡献，生产了的财富…… 我们大汉天下这么大，人口又那么多。只要能把钱庄利用的好，那大汉的百姓很快都会富起来的，大汉的国力会迅速增强的。 只不过用钱庄的方式来盘活经济，涉及到朝廷预算，涉及到国民经济的方方面面……这个事情，需要慎之又慎、通盘考虑的……” 通过刘谌详细的讲解，王大也想起这么多年来，行商所见所闻和积累的一些经验。他能够想象到，假如把这个钱庄的生意，真正做到天下的大范围，能产生的效益，确实是不可想象的。 不光是赚很多钱的问题，用刘谌的话来说，这确实是一个货通天下、刺激人们勤劳生产的好手段! “这么好的点子，大王您为什么不早点说呢？” “战时，是非常时期!非常时期，用军管这一套来发展经济，是控制最强硬，最不容易出乱子的手段，用常规的手段，反而不好使! 现在整个天下终于统一了，我们的军队也很强大，足以控制天下不再战乱…… 所以现在如果还用军管那一套十分**暴力一刀切的方式来发展生产，那将是生产发展的桎梏，会极大的削弱生产的积极性，也会搞乱整个市场…… 到了现在这个阶段，最大的原则就是人们需要什么，我们就生产什么!这个不是你说了算，不是我说了算，也不是朝廷说了算，而是市场需要说了算…… 换句话说，就是人们的需求决定生产! 所以我们就把生产交给人们的需求去调节!道理很简单，就是人们极其需要的东西，而这个东西生产的比较少，它就很贵!于是生产商为了逐利，就会努力的去多生产这些东西!当这东西生产得越来越多，最后多到人人手里都有了这些东西，人们不再迫切的需要它，那它的价格就会越来越低……价格低了，生产商就会减少它的生产量，否则生产出来卖不出去，就会亏本…… 这就是所谓的市场调节……” 第三百五十七章 巨大作用 “物以稀为贵，就是这个道理啊!” “这个道理很简单，是个人都明白物以稀为贵!但是很少有人能明白，物以稀为贵这五个字，是一切生产活动和商业活动的奥秘，只要你的心中有了这五个字，你就会去调查市场，就会去调查什么的需求，做生意的时候做出一个合理的规划，这样才能保证赚钱…… 这个事情放到整个大汉整个朝廷的层面来讲，也是这个道理…… 只可惜我们现在的朝堂之上，很多人连货币是怎么回事儿，都没有明白呢…… 而现在，孤王又把大汉带上了这样一个渠道，如果再不加以引导的话，顺着这样的路子发展下去，就要产生混乱了……” 刘谌说的这些话，王大都听得有点半生不熟的感觉，似乎有点明白了，又有点模糊。 他有时候点点头，有时候摇摇头。 刘谌当然明白，王大并不是一个天才，在目前生产量、交易量，经济总量都还很低的情况下，说起这些事儿，他能有个一知半解的理解，也就不错了，这个事情随着以后的做大，他定然会慢慢明白的。 “今天已经说了很多话了，说再多的话，你的脑子，都有可能混乱了。暂时先给你灌输一点这样的理念，你慢慢的去思考…… 还是前面说过的老话，事情做着做着，你就会明白这些话的道理了…… 好吧，现在去你庞大的商队中精挑细选两千名最会精打细算、为人比较忠诚老实的人，集中起来，连同你自己，孤王亲自培训你们做这件事情…… 事关重大，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了，望你一如既往地谨慎、勤奋、精进，不要给孤王丢脸!” 王大跪在地上，正正规规的行了一个标准大汉礼，道：“大王您不厌其烦的给小的讲了钱庄的利害关系，小的虽然未能明白其中的所有道理，但是钱庄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小的还是听明白了!这不光是赚钱的事儿，这是盘活整个大汉工农商的大事!这件事关系到大汉的强盛，关系到大汉国祚的前途，容不得有半点马虎闪失! 小的一定为大王您做好这个账房，把每一分钱都用到该用的地方让大汉因此而强!” “好，君子一言，孤相信你!不过你做这个账房可不是为我做，你是为大汉做这个事情…… 当然这个事情也并不是那么好做的!放子钱这个事情你是知道的吧？” “这个当然知道，放子钱的一般都放给了商贾和赌徒，日百抽一，利滚利，这还算是有良心的……还有一些城狐社鼠控制的子钱，一般专门放给赌徒的，可以达到日百抽五……” “这以后有得你忙了……以后你就需要去和这些人打交道了!孤打算把大汉钱庄利率定为日千抽一……” “啊，这么便宜？” “整个北方，整个东南，大半的江山，七成的百姓，现在整个都陷入了水深火热当中，陷入了极度的贫困当中…… 所以我们做的事情是有普惠性质的，我们得为天下民生计，为整个大汉国运计…… 我们不为赚钱……当然，如果这个事情做好了，即便是日千抽一，按照你所说的，利滚利，也就是日转息为本再计息，一年下来也是很有赚头的……” 王大是何等聪明的人，他当然知道这玩意能赚钱，毕竟原来放印子钱的人，充其量玩的就是一眼小泉，小打小闹的玩一玩，所以虽然利抽的很狠，但总归本太小了……而现在放到整个大汉的层面上来做钱庄，那玩的就是大海，本金巨大，时间又拉得长，客源当然不愁，所以当然是能赚大钱的……一眼小泉岂能和大海相提并论! 不过这个是最大的难搞之处，其实就是那些现在已经在放印子钱的人，钱庄以这样低的利钱去放贷款，这无疑就是抢了这些放印子钱的人的生意…… 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 虽然说放印子钱的这些人，玩的都不过是一眼小泉，而整个大汉钱庄就是一片大海，但也架不住这许多的小泉…… 放印子钱的人，为了能够收回本钱和利息，一般都是些好勇斗狠之辈，手底下养着许多打手，多数都是一些纯纯的恶势力……这种人做事没有底线，要真的损害了他们的利益，暗杀、投毒、绑架家眷要挟勒索、甚至于聚众造反，都有可能发生。 当然了，刘谌、王大这个级别的人，他们也是毫无办法的，但是大汉钱庄毕竟要开遍每一个郡县，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会对派往全国各地的其他员工下手、在中途打劫运往全国各地的钱、甚至围攻、强抢武装力量比较薄弱郡县的钱庄，总之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来阻挠钱庄计划的实施和平稳运行…… 王大说出了自己的这些顾虑，道：“小的知道，现在我们大汉的军力强大，这些小势力也不会对大汉根基造成多大的威胁，但对钱庄计划的实施造成的困扰也不容忽视，所以小的提议，在实施之前，我们应该有所行动……” “你说起这个事情来，也让孤王想到了好多!这些势力的猖獗，危害的不仅仅是钱庄计划的实施，危害的是郡、县、亭这些底层的统治基础!这些靠着蛮横暴力吸附在大汉百姓身上的吸血虫，我们必须下大力气，坚决予以铲除!” “最好能在钱庄计划实施之前，把这些势力连根拔起……” “好!现在我们有能力、也有必要把这些势力连根拔起了!你先去你的商队，把人员选出来，我们进行培训……至于铲除吸血虫的事情，交给孤王!” “诺!” 事情说完，王大就走了…… 刘谌给霍济发报、给关彝发报，把这两人叫到了自己的跟前…… “霍督公，交给你江南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这个每日的进展，臣都用电报呈报给大王您了……总的来说，现在整个江南，该跳的都已经跳出来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 不是乖孙 “你的那些密报，孤都看了，也看出了这些变化意味着什么！现在你这个看果园的，该收工了，果子熟了，该摘了！”刘谌拿着一份名单，笑道：“这个果子，交给关彝去摘，霍老你有新任务！” “诺！接下来老臣会把果子给关将军交接一下的！” 霍济奉命严密监视江南，孙皓走了两年多，霍济派出了大量的密探，对江南各郡县实施了严密布控…… 真正印证了那句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野心家，有野心家的地方就有纷争，有纷争的地方就有胜负…… 现在整个江南大地，那些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的野心家，早已开始争胜负了…… 霍济的任务就是搞清楚这些野心家的一切，大到他们的作战方略，小到他们上厕所的习惯，都必须搞得一清二楚! 好在霍济这样的人，天生就是搞这一块的，他培养出来的人，眼睛毒、手段狠、行事果决干练，事无巨细，把这些野心家决出来的军阀监视的十分到位…… 刘谌、霍济和关彝，结合前面搞到的所有情报，拟定了一个针对江南的作战方案…… “从密探搞到的这些情报来看，江南确实比北方要难打一点，因为这些人手里拿的最起码还是刀枪剑戟一类的兵器，不像北方这些赤贫的饥民手里拿的仅仅是一些农具……”刘谌分析道。 “大王，他们手里拿的这些兵器，虽然看起来是兵器，但是在我们的装备面前，跟农具没有什么区别……若单从这一点上来判断，这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关彝傲然道。 “我们的军队现在已经很厉害了吗？” “是的，大王!您已经好久没有亲自指挥过军队，也没有看过军队的演练，事实上我们现在的军队跟十年前比起来已经有了天壤之别! 不是臣弟骄傲，事实上就现在我们的军力来讲，保留五万人就已经可以纵横天下了……何况我们现在有十五万精锐战卒……” “那现在要你领兵去打江南那些野心家，你觉得自己领多少人就够了？” “五千精兵足矣!当然，侦察营大部分我要带过去……臣弟的意思是，只要用好侦察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大量刺杀一些野心家，很多势力就会直接瓦解 天下纷乱已久，人心思定，江南百姓没有谁想跟着这些野心家造反，打来打去的!人人其实都想着过安稳的日子…… 我们先派出一些特种兵和侦察兵，搞清楚这些野心家防卫弱点，约定时间同时动手，相信我们训练有素的特种兵，对付这些草头王还是没有什么难度吧…… 等这些人一死，我们立刻在江南张榜公布大汉天军降临，令江南百姓早早放下武器投降…… 这样一来那些群龙无首的百姓，应该就会放下武器来投降…… 然后，剩下为数不多的就是那些势力较大，或者我们没有刺杀成功的一些……这些人看到我们前面的成果，就已经不免战战兢兢……我们得想方设法让这些人联合起来对抗我们，然后一战而决，一鼓而胜!” “哈哈，贤弟，你现在在军事战略上、思谋全局上，都已经成长起来了! 但是未免把这件事想得太多简单了吧，这都是在非常理想的状态下才能完成的事情，你这个计划一旦出现差错，那后面所有的环节就会坏在这一个环节上…… 所以你必须留足后手……”刘谌笑道。 这时在一旁的霍济道：“老臣倒是赞同关将军的做法，经过我们这一段时间的观察，由于整个江南百姓都处在水深火热当中，很多人都是吃了上顿，还不知道下顿在哪里!所以这些站出来的野心家，虽然手上领着几个人，但是他们的战力确实是不怎么强! 这大概就是关将军所说的，人心思定! 整个江南，除了那些野心家，其实没有几个人想打仗了! 我们大汉天军降临，竟然是摧枯拉朽之势!按照关将军的这个计谋实施下去，只要在细节上做得好，应该不会出什么大的问题…… 当然，大王您说得留足后手也是应该的，事实上我们没有必要精心的准备什么后手，我们有十五万的军队，用五千人可以办到的事情，我们带两万人过去，就万无一失了! 即便是我们前面整个计划都失败了，最坏的可能就是硬碰硬的打一场，其实这也费不了多少事的，砍瓜切菜一般杀上一批人，一切问题就解决了…… 说回关将军的这个计划，您所要做的准备工作，我们都已经做好了!陈酸负责和你合作，事实上我们的人确实连这些野心家是如何上厕所，什么时候上都搞得很清楚的……要刺杀一批人，易如反掌!” “如此多谢督公费心!看来平定江南，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关彝道。 “好吧，既然你们两个如此有信心，那我们就按照你们所做的这个构思，来拟定一个详细的作战计划!务必要想到任何一个细节，不要在细节上有所疏漏，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我们不打则已，要打，就要一击必中，一鼓而胜，一战而决! 拿详细的地图来，我们开始拟定作战计划吧……” 关彝不明白，整个北方的战事，刘谌根本没有操什么心，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江南这件事情上，如此的小心谨慎。 刘谌好像猜到了关彝有这个疑问一般，突然发问：“你们两个是不是觉得，孤王在这件事情上，有点小心过头了？我们十余年都没有如此认真的谋划过一个作战计划了，为何在这个一看就能必胜的局面上大做文章？……” 关于停止了地图上刷刷的用碳笔来标注的动作，很诚恳的看着刘谌，认真的点了点头。 “因为我清楚一个人!我知道这个人绝不是一个乖孙子，他虽然暂时装了孙子，但是他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我们的乖孙子……” 第三百五十九章 疯了 “殿下，您担心的是孙皓？”关彝没明白，霍济听了这话，却是一下子明白过来了。这老家伙不会有人心虫的称号，你只要一张嘴，他就能看到你肚子里的十余句话…… “正是此人。他撤走得如此干脆利落，一点都不像他的行事风格!在孤王的印象中，此人应该是一个很偏执的人，是一个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他岂能如此灰溜溜的就走了…… 孤王想，此人该是在那片土地上留了一点儿后手，或者说故意做了一些让我们添堵的安排……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我们在作战计划上要尽可能的详尽一点，不要疏漏每一个细节，比如我提出来的这些野心家反贼，他们的手上可能有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因为毕竟孙皓在临走之前，蒸汽动力连发钢弩的弓弦问题已经解决，他们已经能够完整的制造出来!虽然在性能上不如我们的，连续发射几千支箭，可能就会报废，但是从杀敌效果来说，威力也不比我们的差多少!” “这个不会吧？大王。老臣的人，可是日日夜夜盯着这些野心家的，甚至连他们上厕所的规律都摸的一清二楚，怎么可能不清楚他们手上有这样的大杀器？” “现在只是这些反王之间争权夺势，争地盘、打江山，相互吞并。他们在实力相当的情况下，当然不会轻易动用手上这张王牌的……或许这张王牌就是孙皓留下来专门打给我们的，我们不动他们不动，我们一旦出动，他们这玩意儿就会出世……”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打起来就稍微有点挑战性了!不过如果真有这个情况存在的话，我们就要更加重视刺杀敌首领，只有我们刺杀他们首领够多，我们削弱他们的实力也就足够多……” …… 虽然基于以前的情报和分析的这些假设情况，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终于制定好了作战计划。 关彝作为主将，从成都大汉军校带着五千特种精兵，两千侦察兵，乘船一路东下…… 当然他的这些并不是专业海军，所以发报让南海舰队从广州北上，从长江逆流而上，封锁了江面。 打仗的事情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因为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必胜的战争，所以不必细说。 “霍老将军已经告老还乡，到南中养老去了？”霍济问道。 “是啊!老将军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了大汉的复兴事业，现在这个事情已经毫无悬念了，而且可能是因为大将军的离世，让老将军有一些感慨吧…… 所以他就提出要回去养老了，事实上也真的到了他该养老的时候了，八十多岁的人了，在四季如春的地方，含饴弄孙，安享晚年，也不错…… 再也不能让他为大汉的这些事情奔波了，就算如此，孤王的心里已经很愧疚，很是过意不去了……” “老臣也想……” “您并不老啊？而且不准您去，因为您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那这次任务完成之后，老臣是不是就可以……” “这次任务并不是一件多么繁重的任务，您老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没有培养好接班人!您这么重要的位置，一定要选出一个十分可靠的人，这一点，您老比孤王还明白吧……” “陈酸儿这家伙其实是不错!做密探头儿很有天赋……老臣推荐他!” “好，您推荐的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陈酸儿是不是那次南中百姓造反的时候，从造反的人当中，投诚过来的？” “正是此人!” “表现的不错的话，就算他一个!不过在您的子侄、孙子辈当中，有没有能够担负起大任的人？” “老臣一个人做这些事情，儿孙辈，希望大王能念老臣这么多年，鞍前马后的劳苦，就不要让他们子承父业了，让他们好好的做一点其他的事情…… 您或许能够猜到，做我们这行的，有时候难免会做出一些……” “孤王当然知道这事儿!这么些年来，您忠心耿耿，为大汉做了多少事，孤心里岂能不记着!这么辛苦的事儿，岂能让你这么大功臣的儿孙再去做？ 想让您推荐子侄辈担当大任，担当的并不一定是你们东厂的大人，大汉国这么大，能担当大任的位置，多了去了…… 孤王，听说您家里过得清贫，并没有人运营经略，这不好，既然是大汉的功臣，那就要有功臣的待遇…… 现在孤王所谋划的事情，是大汉特别要紧的事情，要把这件事情做大做好，做得利国利民，孤王这里急需要一些人品好、信得过、脑瓜子特别聪明的人……你现在听仔细了，国王把这个事情的所有设想对你说一遍……” 刘谌于是把大汉钱庄整个如何运营、会对整个大汉的经济社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以及将来在大汉的官场格局中充当什么样的角色，这些事情对霍济细细的讲了一遍。 按照刘谌脑子里熟悉的格局规划，那当然是要成立一个像中央银行那样的机构。用以制定货币政策，发行货币，调控经济。 “您说要在朝廷上直接成立一个叫做‘财政部’的机构？”霍济问道。 “不错，朝廷必须专门成立管钱的……” “不是有吕祥的少府……还有国库……” “依照现在的体制，很多权责都很难划分得清楚，而且把皇家的私库的地位提得很高，成立少府其实没完全没有必要这么高规格……皇家的一切用度，每年做好预算之后，由财政部拨给他们的便是…… 皇家的权力实在有些太大了……这很明显会限制整个大汉的发展，这样不好，应该把他们的权力加以限制……” 刘谌的话还没有说完，倒是把霍济吓坏了，慌忙跪在地上，再也不敢看刘谌了，嘴里急切道：“殿下您慎言哪……” “真的没有什么慎言不慎言的，孤王所考虑，只是为了大汉的强盛……只有大汉强盛了，皇家才能强盛!有大汉强盛了，皇家在外才有脸面……一切都要以大汉为先，而不是以皇家为先!” 霍济万万没有想到，这些振聋发聩的语言，竟然是从一个皇子的嘴里说出来…… 第三百六十章 关怀一下老人心虫 大汉是国，皇家掌控大汉，但按照刘谌的意思是“大汉为先”，那就是说，皇族有什么阻碍大汉国运的事情，是要为此负责的！ 这是什么言论？这是权臣的言论啊！ 皇帝做得好，你就好好做，要是做的不好，乱命百出，刘谌是不是就打算把他拉下宝座，再扶持一个上去？ 霍济虽然震惊，但是细细想想，现在整个大汉实际上就在刘谌的掌握之中，皇帝刘禅现在是很放心把一切都交给刘谌打理了，刘谌也很尊重刘禅，很多事情，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但若是刘上位，刘禅还会这么尊重他吗？ 大汉将走向什么样的未来，霍济想不透…… 不过，霍济诚心拜服刘谌，对刘谌忠心耿耿，这一点倒是毋庸置疑的，因为霍济觉得只要有刘谌在一日，大汉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至于皇权的问题，说白了其实不过是刘氏的家事，霍济没必要跟着操心…… 霍济对于这种事，当然还是很谨慎的，现在他能做的事情只有低头不语。 刘谌笑道：“是不是把您老给惊吓到了？” “大王所言，的确振聋发聩……” 霍济的用词，也是一种模棱两可的词汇，只说刘谌的言辞令人震惊，不言对错。 “这种大事，咱们慢慢做，任何事情，做着做着，就水到渠成了……我们说说眼下的事情！”刘谌笑道，“回到我们前面商议，您老家里的子侄辈，有没有出类拔萃的，叫他们出来，跟着孤做一做大汉的财政、货币、金融事业？” “犬子嫡长子霍明，现在海军服役，现在乘船南下在澳洲周边岛屿，带着一队船游弋，监视孙皓在大洋上的举动！其余儿子，都是不学无术之辈，都在家中混着日子，并没个正经差事！” “没事！不学无术并不是大事，人聪明就好，你选出两三个善于经营，精于算计的来，孤王培养一下，给他们一点差事做！” 霍济纳头便拜。 刘谌关心霍济家里，那是莫大的恩宠了，所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霍济当然希望自己的儿子个个都有正经事情做，这才是保证家族长盛不衰的最好法子！当然，这也得上位者恩宠…… 霍济的“东厂”，想当年成立的时候，刘谌出于恶搞，就给这个组织安上了一个自己印象中臭名昭著的名字，事实上，大汉的“东厂”成员当中阉宦虽然也有几个，但仅仅是敌国皇宫里的为数不多几个眼线，其余都是大汉好儿郎，这年来在霍济、陈酸等人的强力约束下，纪律十分严明，效率十分高效，为大汉做暗中监控、舆论引导、情报收集等等工作，立下了汗马功劳…… 这些年来，大汉的核心重要的事情，事实上并不是皇帝做的，全都是由刘谌代劳了，所以刘谌最清楚这些年来，霍济及其“东厂”到底做了多少事，要是从发挥作用来讲，基本上跟军队发挥的作用相辅相成，是等同的！但是，这些隐秘战线的人，并不能随意曝光，但总不能亏待这些人，令他们心寒，所以在钱、物支持上，刘谌一向都十分大手笔，不计成本，这一点也深受“东厂”人感恩戴德，他们忠心耿耿做事，这些年但凡立了功劳的，根据个人意愿，赏赐了钱物，有的也逐渐转到了仕途，做起了官，给这些人一个可以预见的光明前途…… 霍济琢磨多年人心，又熟读鬼谷子，师从神秘高人，习得一身观人心的本事，看人看事百发百准，绝无虚弦！他在培养后备方面，也是十分大度，一些察言观色、寻摸蛛丝马迹的手段，都毫无保留教给了陈酸儿等后辈，最近几年，“东厂”中也算是人才辈出，可以说没有他们撬不开嘴的，有些大案要案的人犯，廷尉一筹莫展的时候，就会求教霍济，霍济随便派几个徒子徒孙过去，往往很快就能告破…… 这许许多多的事情、许许多多的改变，霍济的功劳，刘谌都是看在眼里的，此人当然也是有毛病的，最大的毛病就是跋扈，但这个毛病放在霍济身上，也就不是什么大毛病了！霍济若是不跋扈，他的很多事情简直就没法开展…… 时光如梭，转眼就十几年，现在老一辈的这些能人，都老了！姜维功德圆满，含笑九泉；霍弋大功告成，荣归故里；霍济现在也是七十余岁的老人了，虽然看上去一点也不显老，眸子里寒光烁烁，行走坐卧，都还不显老态，还能纵马驰骋，来去如风……不过，人终究是敌不过岁月的！刘谌觉得自己对霍济的后辈还是关怀有点晚了…… 霍济跪拜罢了，刘谌就和他商议了一下治理民间借贷乱象的事情，确定了总的原则，就是先行排摸，把所有人都搞清楚，盯稳了……大汉钱庄的硬件设施筹建、规章制度制定、人员培训等等同步进行，等到一切都成熟的时候，昭告天下！ 然后看看这些放子钱的到底什么反应，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根据他们做出的事情，以及前面罪行的大小，对绝大部分进行抓捕、整治，罪大恶极的杀一批，一般的关起来，让他们干一些涉及机密的活儿…… “大王，放子钱而已，其中有很多人罪不至死的，绝大部分抓起来，杀一批罪大恶极的，但剩余的，难道真要关这些人一辈子？是不是惩罚有点重了……”霍济做事情向来狠辣，没想到时候倒是和刘谌讨论起量刑的事情来了！ “那当然不会关他们一辈子了！我们是有大汉刑律的，依照刑律，参照他们的罪行从重判刑，大多数也就是个十年左右！” “可是，他们一旦沾染了大汉机密产品的生产，怕是只能一辈子关着了！” “那倒不必！现在营造厂开始改制，流水生产成了主流，一样产品，零件都是不同的营造厂产的，最后组装，能形成产品，这样只做零件的一批人，他们有时候甚至连自己做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万一他们串联呢？” “……” 第三百六十一章 打造框架 “一般来说，但凡相熟的人犯，都会安排同做一个零件，做其他的零件的他们根本不认识，无从联络；当然，他们入厂都是全程蒙眼走过去的，所以他们根本不会知道厂址在哪里；出狱之后，还会派人监视一段时间……这样就能确保我们机密产品的安全……” “如此老夫就放心了！” …… 两人就细节问题再进行了商议、谋划，一切妥当之后，霍济领命而去…… 翌日，王大经过三天筛选，终于从他领导的各地庞大的商队中，选出了三千人，当然这些人只是从名单中筛选出来的，详细研究了近三年这些人的表现和业绩，选出来的优秀者。 电报发到各地，现在些人陆陆续续还在从各地往成都赶…… 霍济的家人就住在成都，经过这三天，霍济从自己的七个儿子中选出了两个，亲自领到到了晋王府。 “大王，这是老臣的两个犬子，老五嫡出、老七庶出，家里在南都、成都有几个小铺子，也入股了营造厂，都是这两个小子看着打理的，没挣到什么钱，不过贴补家用倒是绰绰有余的！”霍济指着跪在地面上，头也不敢抬的两个儿子道。 “起来说话吧！” “谢大王！” 刘谌仔细瞧瞧这两个，道：“说说吧！” 两人相互瞧了一下，其中一个剑眉长目、英气十足的三十余岁汉子道：“微臣霍照，家中行五，拜见殿下，诚惶诚恐，不敢多言……” 还有一个二十多岁年纪，脸上还有点稚气未脱，不过眉眼间像极了霍济，能够看得出来长着一副人精的样子！ “微臣霍熙，拜见殿下！” 果真是个聪明的，说话也简洁，前面霍济说过一个老五，一个老七，老五说出了自己的排行，老七自不必说，霍熙就简简单单躬身施礼，说出八个字。 “孩子都瞧这不错！你父乃是国之栋梁，为大汉兴复立下了汗马功劳，乃是一代人杰！你们大哥现在海军服役，已经是个独当一面的偏将了，你们两个以后跟着孤王吧！也给家里挣点光、添点力，当然最重要是为大汉做事！现在大汉天下即将一统，百废俱兴，以后整个大汉的方方面面建设，都是离不开钱物的！你们跟着孤所做的事情，就是给大汉管家，用好每一文钱……你们有没信心！？” “但凭大王驱使，微臣竭尽全力！”老五霍照道。 老七霍熙简简单单一个字：“有！” “好！你们暂且回去，十日之后，到大汉书院报到！届时，我们开始培训……” 霍济父子三人拜别刘谌，回家去了！ 刘谌能够看上霍济的儿子，而不是其他功臣的儿子，当然是有着自己考量的。 霍济毕竟不是出身高贵的、很早就已经封了侯爵的贵族，他只是霍弋一个族弟，在霍弋军中效劳，经由霍弋推荐，才在刘谌面前崭露头角，事实证明霍弋举贤不避亲，此人的确有远超常人的过人之处，那就是明辨人心的能力！后来，迅速组建了地下工作队伍，号约“东厂”，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迅速崛起…… 这种十年内崛起的人，根基尚浅，做金融这种高风险的行业，比较好驾驭，他们一般来说不会做出很过分的事情，因为资格不够……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在于刘谌认为霍济能在如此阴暗的一个行业，保持行事稳健、内心不乱，定力惊人！刘谌认为霍济修身养性的能力以及识人辨事的本领，绝不可能不传与儿子的！而明辨人心是一个十分有效的技能，尤其在金灿灿的钱面前，人心很难保持不乱…… 所以，刘谌需要几个能把住内心的人，来把控这个行业！王大王二兄弟经过这么多年的考验，面对难以想象的巨大钱物诱惑，此二人端端正正走过来了，值得信赖……这事情于是就有了王大这个撑头的！当然，王大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很难在全国一统、甚至极有可能极大开疆拓土的情况下，来操控这么庞大的国家的金融……所以，这个领域进霍济的儿子，不光是出于抚慰老臣之心…… 刘大壮现在已经二十多岁了，经过这么多年的学习，刘大壮在刘谌心里，有了自己印象中初中以上的水平了，当然英语除外！这孩子是和孙蝶、攀枝花、零菱一起进步的！当然，悟性最高的是孙蝶，她的水平在某些方面已经很专业了！只不过参政这事儿，孙蝶做不好，刘谌打算让孙蝶执教于大汉书院……但刘大壮作为刘氏子孙，必须要参政！ 现在契机来了！现在的刘大壮，这几天正在恶补经济概念。 虽然刘谌脑子里那些经济学的概念，基本上属于前世道听途说的半吊子概念，不过拿在这个世界，单从理念上来说，还是有很大的借鉴价值的！ 刘谌把根据记忆把自己所知道的资本、商品、市场、金融等等乱七八糟的概念都写出来了，然后仔细思虑当下大汉的国情，开始增删，当然了刘谌深知这一切说不定并不适合大汉，但现在只能一点点尝试了，自己灵魂穿越到了这个时代，用脑子里那些杂七杂八的知识，活生生改变了惯性强大的历史，现在世界发展，走势十分怪异，一切都已完全改变了，没什么可以参照了，自己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刘大壮现在正在背诵的就是一本书，当然字数并不多，也就万余字，都是一些基本的大致的概念，刘谌肚子里的经济学墨水就这么多，全都倒出来了，就这点货，至于真的搞起来名叫大汉钱庄的银行，搞起了市场，以后怎么走，只能骑驴看唱本边走边瞧了…… 刘大壮资质并不是多高，但也不低，尤其记忆力还是很惊人的，背书十分快，经过这不到五天时间，就已经背熟了这一万多字的枯燥概念…… 刘谌一边考较，一边进行了讲解…… 第三百六十二章 大壮的表现 刘大壮毕竟是崔氏带大的，思想上、文化上受到的熏陶都是正宗儒家，所以他有些食古不化，最早的时候对新事物、新思想都很警惕，很抗拒，尤其是刘谌提出的工业化、科技化，最早的时候，十来岁的刘大壮把父亲的思想视为异端。 早年间，刘谌忙于打仗、忙于实业救国，忽略了刘大壮和刘零菱的教育，觉得崔氏温婉贤淑，带孩子没错，就交给她一手带大了！ 等到这几年大局在握，后面的各种技术工匠、治军人才和商业人才培养起来，治国强军方面后继有人，刘谌稍稍有了空闲的时候，两个孩子转眼之间都到了十几岁，刘谌也意识到了孩子的教育问题，就把他们交给孙蝶去培育。 零菱的可造性还比较好一点，刘大壮在思想上性格上基本上已经成型了，他的性格很固执，已经不太好教育了。 好在儒家教育在孝道教育方面，做的很好。所以刘大壮虽然有些抵触情绪，但架不住这都是自己的家学，这是自己父亲要求自己学的! 所以他就无条件的接受了这些学问…… 好在孙蝶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她能够看清楚刘大壮心里的真实想法，逐渐也摸透了这个孩子的性格。于是等到成都新建的时候，孙蝶就带着刘大壮，几乎每天都在营造场、钢铁厂，拖拉机厂、粮食生产社和整个营建成都的工地，以及庞大的商队中间，来现场讲解是什么令大汉如此强大起来。 孙蝶对照了过去的历史，讲起了诸葛亮的六出祁山和姜维的九伐中原，以及后来整个大汉的颓废，再后来刘谌的崛起，讲起了刘谌如何经略南中，如何大撤退，如何又大反攻…… “你们看到了吧？大汉走到了今天这一步，还没有攻打，就已经吓跑了江东的孙皓……明白是什么使大汉如此强大了吧？ 令大汉如此强大的正是这些钢铁，以及这些钢铁铸造出来无坚不摧的宝刀、蒸汽动力连发钢弩、海上的巨无霸蒸汽动力铁甲舰；还有这些营造厂生产出来的每一件商品，他们都能换来整个天下所有人的任何劳动成果，当然最重要的是粮食! 这些年战乱连连，百姓流离失所，你知道我们整个大汉还有多少人在种地吗？当大部分的人撤退到南中的十万大山当中，整个成都平原都是空荡荡的!我们吃的粮食都是哪里来的？ 就是我们的这个庞大的商队从所有的国家用我们的营造厂生产出来的产品，换来了的粮食和药品…… 这就是你父王想要的大汉，是用实业强化起来的大汉、用铁血支撑起来的大汉……用你父王最经典的一句话说，就是枪杆子里出政权……你去跟司马炎讲王道，去跟孙皓讲王道，恐怕这个时候，大汉都已经被人家吃得连骨头渣子都没有了…… 现在我来告诉你什么是王道，王道就是百姓的肚子里有食物、百姓的脸上有尊严，如此百姓才能拥戴你! 百姓的拥戴才是最大的王道! 你那些所谓的仁义礼智信，当然是要的! 但这一切必须建立在扎实的物质基础之上、强大的武力捍卫之下! 你应该清醒的认识到，这个天下没有谁不想出来当王，没有谁不想着去治人而不是治于人! 所以才会出现东周列国，所以才会出现汉末十八路诸侯和后面的三国…… 大争之世，不争者，唯有灭亡!不强者，唯有灭亡!” 孙蝶讲了过去和现在，讲了大汉和整个天下形势，强大的事实，铁证如山的出现在刘大壮面前的时候，他原本封闭于豪门大宅的那颗充满空想、脆弱幼稚的心，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刘大壮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重新的温习了一下自己原本看不起的那些学问的笔记。 当然刘大壮的笔记记的很扎实，这是出于对孙蝶的尊重，出于对父亲的尊重，而并不是他想着要把这些东西学好!当然刘大壮的记忆力很好，这些笔记记得很扎实，在手里过了一遍，所以脑子里还是有些印象的，经过他一段时间的温习，这些东西也都记住了。 但是刘大壮的理解能力还是有些堪忧，孙蝶又重新的把这些知识学问的原理给刘大壮讲了一遍……从此刘大壮十分的用功，开始去理解这些学问，并且经常到营造厂和粮食生产社等地去观察、思考…… 刘大壮思想转变过来之后，刘谌来教给他金融学方面的知识，并且讲了这些东西将来对大汉产生的积极影响……刘大壮于是对这方面特别感兴趣，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努力的去融会贯通这些知识。 等到刘谌来考较他，刘大壮的表现，令刘谌有些刮目相看! 刘大壮不仅把所有他能够罗列出来的那些成熟和不成熟的观点都记了下来，而且还有了自己的观点。 “父王，您所说的发行纸币这个事儿，纸币在大汉流通是可以的，我们的国库里有储备的有价值的东西，为这个纸币担保，也就是说百姓手里有纸币，就能够换取等价储备的有价值的东西…… 但是随着我们航海能力的不断强大，我们的商队肯定是要到整个天下所有地方去做贸易的，我们的纸币拿到其他的地方去，未必会得到人家的认可……毕竟我们的纸币到了大汉之外的地方，不过就是一张纸……” “看来你真的对父王所说的这些东西理解了，而且提出了国际贸易中存在的问题…… 事实上就现在整个世界的经济发展水平来说，我们还没有必要在全世界建立我们的货币体系! 对于大汉之外的贸易，我们所能做到以物易物就可以了，没有必要用货币去交易，我们只要他们特别有价值的货物，也不用他们的货币交易，当然他们的货币是金、银这些贵重金属，就例外了…… 等到整个世界经济发展到了一定的程度，我们才会建立以大汉货币为基础的世界货币体系……当然这个事情，依父王推测，还是很遥远的事情，我们没有必要考虑太多!” 刘谌对刘大壮的表现十分满意，简直有点小惊喜。 第三百六十三章 授课 “父王，孩儿以前对您的学问有些唐突了，要不是孙氏母妃带着孩儿走出家门，到铁厂、营造厂和粮食生产社看了看，讲起了大汉的过往和三国的现状，孩儿根本就不能理解您的学问有多厉害、多实用……” 在刘谌的记忆中，这是刘大壮第一次对自己的学问心悦诚服，之前虽然他表现得很谦逊，但刘谌能看得出这都是表面上的谦逊，事实上内心里这个孩子有自己的想法和坚持…… “父王对你的期望不是对谁的学问或者其他方面臣服乃至迷信，而是要学会吸纳别人的精神或者学问，最终自己独立思考，做出判断，这才是最重要的！当然，这个很难，需要深厚的学问基础和时间、实践积淀，以后慢慢来！ 既然你已经能够弄清金融这一摊子事情的原理了，那后日就随父王去大汉书院培训王大挑选的那些人，还有霍家的两个，以后在钱庄这件事上，父王带你们走一段，你们上手之后，就慢慢摸索，把父王提出来的这个框架一边纠正、一边填得满满当当，我大汉的金融体系就会在你们手里建立起来……” 刘大壮跪地行礼，郑重道一声：“谨遵父王之名！” 刘谌拍拍刘大壮的肩膀，发现儿子现在已经和自己一般高了！这才恍然醒悟，现在这小子已经二十余岁了！想当年自己十九岁，开始带兵对抗偷渡阴平的邓艾，这小子不到五岁，一晃十几年过去，这小子已经比当年自己挑大旗的时候还要大点了！ “再有两个月，你小子就二十一岁了啊！这时候也该你们上台了啊！” “是啊，父皇您当年这个时候，已经独当一面经略南中了！要是十九岁大一点就把孩儿派出去抵御邓艾、钟会，估计定会惨败而归……唉，孩儿不如父王您远矣！” “现在的大汉铁军交给你五万，估计你也是能够纵横天下的！不要妄自菲薄，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你现在的使命就是把大汉的钱管好、花好，这东西是给大汉造血，事关国运，十分关键，万万不得马虎！” “孩儿记住了！” 接下来，刘谌又给刘大壮讲了一些自己记忆中的银行业发展史，当然这个东西不能搬出来直接开讲，毕竟目前这个世界还没有相关历史，现在要讲这些，只能按照推测钱庄票号的发展模式的来讲！ “现在随着大汉的商贸发展，携带钱财越来越不容易，拨兑成为必要必然的业务，甚至民间有商人已经开始这么做了！所以专营存款、放款、汇兑业务的钱庄票号，已经呼之欲出了！钱庄票号作为汇兑制度和专营汇兑之信用机构，这是银行业发展的低级阶段……等到大汉钱庄票号各郡县都设立了分号，我们即能汇通天下！ 当然了，慢慢地你们会发现，这种模式的巨大漏洞和不足，查漏补缺，慢慢完善，最终会逐渐形成适合大汉的完备的银行系统，应该是这样的……” 刘谌从最初的“日升昌”模式，一直讲到了自己所见的现金银行模式，当然，刘谌之于经济学、金融学、银行学，完全是一个外行，所有的知识来自于初高中课本和一些道听途说，要说大致原理，基本上都是对的，但是根本没有细节，所以他讲的主观的空想比较多，至于以后，还得慢慢实践……所以他用的最多的词汇就是可能会出现、也许、大概、基本上等等…… 刘大壮现在对刘谌的话，已经奉为至理了，全都迅速用炭笔记载下来（用炭笔速记，这是孙蝶跟着刘谌学习，沿用下来的模式，十分适合速记，若是拿着毛笔，估计说一句话需要等得打瞌睡，才能记录下来……）。 刘大壮现在也很高兴，听着自己做的事情，竟然能对大汉产生如此大的作用，十分重要，心里不仅忐忑，也十分重视…… 霍济动用了每一个郡县的密探，已经对那些放子钱的人进行了布控，已经汇总了一个所有从事这一行业人员的花名册，当然据说还没有完全统计，但已经**不离十了！现在正在调查这些人的业务范围、往来人员和背后势力，已经初步掌握了一些重要人员的重要信息！ 刘谌向来对霍济的速度很满意，又是自己弄出了三极管，调制器之后，通讯能力大幅度增强的情况下，霍济充分利用了高速通讯手段，他抓的最紧的就是报务人员的培训，密探掌握的消息，往往最需要及时汇报，才价值最大，霍济深知这一点……所以，霍济从来没有让刘谌失望过！ 刘谌笑笑，回电道：“不要打草惊蛇，盯稳就好！” 翌日，刘谌到了大汉书院，现在的大汉书院，正在军训，教官是著名的石大牛，三千多烈士遗孤，现在已经长大成人，在孙蝶刘谌的教育下，已经过了好几年，他们的脑子里现在只有学术、只有大汉、只有自己的老师……大汉军校的军训，为期一年，先是训练单兵素质，为期半年，然后训练假想大汉书院被攻击的防御战，为期半年！ 当然，到了后期，刘谌作为校长，要亲自参与进去的！这是后话…… 等到整个大汉书院的第一批学生军训完毕，才能把招生进校，开始传授课业！ 为此，谯周过来跟刘谌刘谌抱怨，说自己老得快要忘记自己了，在不开讲，自己就死了……还有一些法家的、墨家的、道家的等等请过来的、或者慕名而来的学者大师，却并不急，他们抛开世俗的条条框框，已经在和营造厂请上来的大匠论起了器物……事实上，大汉之所以赢，就赢在了营造器物上，钢铁碾压之下，天下臣服，铁一般的事实面前，空谈的人不得不承认器物之强大，所以他们都有意完善自己的学问，重新认识器物营造这一大学问…… 大匠们开始讲起自己一知半解的物理化学知识，学者大师们开始质疑，争执起来！ 这时候，孙蝶站出来，开始和这些人讨论起微观粒子学，讨论起宇宙天文学，以此探究万物本源…… 孙蝶使用的神器就是原石简陋的天文望远镜、放大镜和显微镜，当这些学者张大嘴巴，看到了月亮上的大坑，他们就相信了脚下是一个球，远处的月亮也是一个球；当他们观察到了细菌、细胞等等，不得不相信往下的细细划分之下，基本的原子学说、细胞学说等等…… 震撼之大，让很多学者、大师直呼孤陋寡闻，自己所学不过是沧海一粟，不过是些华而不实的、不一定正确、不一定有用的大道理，表示甘愿做一名大汉书院的学生…… 现在，刘谌领着三千人来到大汉书院，开始金融知识讲座，除了正在军训的学生，挥汗如雨，丝毫不为之所动，其余人听到刘谌带着人来授课，都表示想要旁听！ 第三百六十四章 养老 谯周老得牙都掉光了，现在靠着吃各种糊状的食物和牛乳过活！ 不过，老爷子最爱吃的还是肉，喜欢把肉煮得稀烂，捣成糊状来吃！ 有一次来找刘谌要茶叶，没牙的老爷子，硬是靠着牙床，活生生吃下一碗稀烂的红烧肉，大呼过瘾。 刘谌奉上好茶，笑道：“夫子真是好福气，老而能食，世间有几人能做到啊！”想到正史上的谯周甚至先于司马昭死了，事实上现存的很多人物，包括刘禅、刘谌自己，在正史上这个阶段，都已经死了！可现在大家都还好好的活着，姜维也好好寿终正寝了，一切就像是一个不真实的梦…… 然而刘谌觉得梦都要做得挺好，他不希望这个梦很快就醒了。 “您老博学多识，张苍这人如何养生的，您老是最清楚不过了……” “殿下所说，可是曾经的汉相张苍？” “真是此人！” “哈哈哈哈，老而不死是为贼！张苍这老贼，老了之后，天天喝人乳养生，最终还活到了百余岁。‘苍之免相后，老，口中无齿，食乳，女子为乳母。妻妾以百数，尝孕者不复幸。’真是个老贼啊！” 谯周哈哈大笑，笑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呷了一口茶，道：“殿下为何对老夫说起此人？”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老现在是大汉的国宝啊，孤想着你能好好学学张苍，养到百岁以上，岂不是一段佳话……” “嘿嘿！老臣按照命数，该是已经死了好多年的人了！不知为何，竟多了这十几年阳寿，让老夫看到了一个如此蒸蒸日上的大汉，是乃幸事啊！现在每一天醒来，都觉得自己赚大发了呢！”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现在谯周这老小子，大概就是达到了从心所欲的境界吧！笑嘻嘻的，有一种天然的亲和力！ “夫子啊，既然您觉得每多活一天，都是赚大发了的感觉，那就好好赚啊，学学长苍也不错……” “张苍这老贼啊，其实学学没错……此人生于东周战乱末年，乃大汉名相，非常博学！早年跟随高祖起义，在我大汉立后，苍清除燕王臧荼叛乱有功，被高祖晋封为北平侯，以后又迁升为计相、主计。后因平吕有功，辅佐文帝登基，被封为丞相。期间为国计民生做出了很多实事，如统一韵律五声八音，统一器物的度量规则等，后来因为错估历法和所荐非人，被罢免丞相之职，告老还乡安度晚年。此人还参与校正过《九章算术》，是乃通才啊！最令人羡慕的的是，张苍老贼娶了一百多个妻妾，还非常挑剔，凡是已经生育过的就不再亲近。张苍回乡后年纪已经非常大了，嘴里的牙齿也掉光了，日常的食物吃不动，就靠喝人乳为食，为此专门养了一百多个女子为他提供人乳。这一喝，又活了三十多年，直到百又四岁，才死了。 据说此人用的是采阴补阳之法门，就是让年轻且未生育过的小妾陪寝，恐怕是一种道家法门，很是荒唐，老夫学不来的……且不说采阴补阳了，光是养一群人喝人乳，老夫都做不来的……”谯周谆谆君子，八卦起来竟然也是野火熊熊的…… 不过，若真是让此人养一百个小妾去喝奶，想必谯周还真做不出来…… 于是刘谌笑道：“孤王孝敬父皇，给他老人家做了这个……”刘谌拿出一个厚壁玻璃罐，下面是一个厚底座，底座上是明光闪闪的锯齿状钢片！ “呃？这是什么玩意？” “夫子是孤王的启蒙恩师，现在又是大汉的人瑞、国宝，孤一共做了两个，一个孝敬父皇了，这个是专门给夫子您打造的！老年人需要多吃骨头，补补钙，才会精神……这东西可以把一切东西，包括坚硬的骨头都打成糊状……以后多喝骨头糊糊……”刘谌又端上一碗牛乳，给谯周奉上，道：“这是牛乳，您先喝一些试试，看看胃肠是否能接受得了？事实上，这玩意我们汉人的胃肠好些人都是接受不了的……” 谯周捋一捋白胡须，拱手谢过，然后喝下一碗牛乳…… 事实证明，谯周就是那一半可以喝牛乳，不会产生乳糖反应的人…… 从此以后，谯周完全改变了饮食结构，什么东西都喜欢打成糊状，于是乎现在他果子也吃得、蔬菜也吃得，肉骨头也吃得、豆子都能吃得！万物皆可打糊糊……当然，早晚一杯牛乳，也是常态了……这个饮食结构，是刘谌要求刘禅的，后来给霍弋也送去了一个打糊机器！ 牛奶、骨头糊糊等等，都是含有丰富钙质的，再加上各种菜蔬水果打成糊状吃下，营养全面了许多，人参三七等，也被皇甫谧调配好了，按时服用…… 于是，刘禅、谯周、霍弋等，虽然老了，但身体都还硬朗…… 这样的日子过了许久，这些老人家的身体调养的都不错，都喜欢凑热闹…… 尤其是谯周，鹤发童颜、声若洪钟，刘谌在大汉书院开始培训开钱庄票号的人才的时候，谯周也是闻讯赶来，强烈要求旁听…… “您老听这个，定会感到枯燥！”刘谌笑道，“孤王讲的这玩意，俗得掉渣，一股铜臭味……完完全全都是研究如何用钱、如何赚钱、如何以钱生货、以货生财、生生不息中，大汉物阜民丰、百姓安居乐业，国富兵强……都是细枝末节小道，夫子估计是不爱听的……”刘谌奉上一杯茶，笑道。 “原来是生财之道啊！这可是殿下您的法宝啊，要不是您用这个法宝首先经略南中，然后以退为进，搞乱天下，乱中求生，有用奇妙的生财之道，养活了大汉所有子民，这些十几年来，大汉再无饥馑之忧，全仗此道啊！如此实用之大道，老夫自然要听闻一番的，所谓朝闻道夕死可也……再说了，我们儒家，孔门七十二贤，著名的子贡，便精通生财之道啊，听这个，岂能言俗？” 刘谌笑道：“您老如此说来，孤王竟无可反驳啊……” 第三百六十五章 穿越者你信吗 大汉书院进行的金融人才培训，事实上就目前来讲，这些人都是一线柜员、信贷员和管理者，主要就是与这些相关的知识。当然了，现在的大汉在这方面属于空白草创阶段，以后的栋梁之才，说不定就要从这些人员中产生！ 所以，刘谌并不急着直接讲本金、利息、利率、记账、查账、核算等等问题，而是从宏观上，从金融业大汉的意义上讲起…… “我们为什么劳作？因为我们需要吃饭、穿衣、繁衍后代，这一切都需要我们劳作以生产满足需要的物资！也就是说，人有着自身的消耗需求，于是物质资源得以认知与定义…… 生产的物资因为地域、传承、需求量等等不同，就产生差异，需要贸易流通，达到需求平衡。譬如农夫种田产生粮食，工匠打铁产生农具，农夫要种地、工匠要吃饭，于是就达成粮食换农具的交易……贸易逐渐产生了分工，分工促进了贸易…… 货物有着其自身的界限与范围，因人的需要而产生作用。这样的一种基于人体需求而存在的时效性用途，在人的思维认知之下，而给予了它一种表面性的客观价值，从而在人的一定的思维下被普遍接受，从而形成一种基本的思维常识。如此，货物得以确定规格，在人的相互认定之下继而得以流通，人与人之间也就有了置换与交易...而同时，人有着自我意愿上的偏向与取舍，这也就决定到了所需物质的每个方面...或许，这样的一种以货物的客观价值为共知，以人的自我意愿为前提，由此而产生的合理有序的人类活动，这就是经济！ 货币，是作为等交换的符号出现的，本质上只是一个媒介，本身没有价值……” …… 刘谌按照自己对经济、贸易、货币、金融等等事物的理解，做出了一切自己的讲解，当然，大体上来说，学过马克思政治经济学原理的刘谌，讲着这东西还是不会出现概念性偏差的！ 当然，这样的课程讲了几大课，每一课都是按照一个半时辰来计算的，十分累人！ 但这群人的精神，令刘谌感到欣慰、也感到钦佩，想当年自己上大学上这样的课程，翘课的、睡觉的、玩手机的、谈恋爱的、发呆的、看闲书的等等，没有谁认认真真听过，学霸刘谌的惯性让他认认真真听了这些课程，还做了详实的笔记，没想到竟然用在这个似是而非，如梦如幻的世界……不过，这个世界王大选出来的人，以及那些旁听的，甚至包括九十来岁的谯周，都能认真听讲，几乎每个人都做了详尽的笔记！ 好些人已经听出了这玩意的环环相扣的系统性、严密性，看似纷乱复杂的人间世事，被刘谌这么一讲，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一切活动的基础本源，其实不过是为了吃喝拉撒繁衍后代而衍生出来的经济！ 而刘谌所讲的，就是把这个基础打好！观察研究一切经济活动，寻找出一定的运行规律，按照规律疏导发展，从而把这个基础打得更加扎实！ 只有这个基础扎实了，民人才能不饿肚子，才能穿得起衣服、住得起房子，只有解决了这点基本需求，才能海清河晏、四海升平，才能没事干大家坐在一起，搞一搞大道理、大学问，思考一下头上的、脚下的以及中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者搞一搞艺术，模仿一下自己的生活，表达一下自己情绪…… “殿下，恕老臣不敬，实在是有很大的疑惑，老臣必须问出来，希望殿下能为老臣解惑……”谯周在课余闲暇，来找刘谌喝茶，说话显得极其恭敬肃穆的样子。 “夫子有什么疑惑尽管问，孤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种一针见血说透了人世纷扰背后本质的煌煌巨论，老臣听之、思之，感到如临大海、深渊，这真是殿下您这些年创立的学说？”谯周问道。 “这怎么可能……孤王只是转述一些先哲的言论……” “老夫虽然算不得渊博，但书还是读过几本的，却不曾听闻这世间还有如此学问啊？” “这确实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先哲所创立的学问……孤王记得曾对夫子说起过，孤王曾经梦入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光怪陆离，人们是可以飞来飞去的，要是打起仗来，随便投一个核弹，就能毁灭成都这样的都市，而且一下子就就能杀死数十万人……总之那是一个人类文明比较发达的世界，各种完备的学说，有一些孤王是学习过的，所以就拿来一用……”刘谌如是道。 “难道你一个梦，就学了那么多？一个梦最长也就一夜时间，一夜时间，连半篇楚辞都背不熟的！” “是啊，若真是一夜，莫说是背诵，小子估计连通读一遍都做不到呢！不过，事实是，这个梦好长啊，在那个世界一个梦做了二十六年啊！可是一朝梦醒，孤王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仅仅过去了一小会儿……真是几十年竟在弹指一挥间！孤王想破脑袋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在那个世界二十余年的记忆，基本上都还在，包括学习到的东西……所以……” “这么说，你的一切都来自那个虚无缥缈的梦境？这梦里得来的东西，可靠吗？听起来怎么比老夫曾经钻研的学问，还要玄啊？” “已经用了好些了，这十几年经略大汉，用的安全就是对那个世界的记忆啊！” “老朽曾一度以为窥破了一点天机，后来发现不灵了，并不是老朽推测的那样……这都不算什么，现在从殿下您这里看来，一切都看不透了……”谯周一旦遇到刘谌身上发生的比较神异的事情，总是能够皱着鼻子，拧着眉毛思考好些日子……但总是看不出个什么来…… 刘谌心里暗笑，于是趁着谯周思索之际，突然问道：“老夫子，你相信穿越者吗？” 第三百六十六章 老顽童刘禅 谯周猛然抬起头来，茫然道：“穿越者？穿越者是什么？” 刘谌笑道：“您老不知道，这就对了！要是您知道了，那孤可就恐慌了！” “您能给老臣说说吗？”谯周诚恳问道。 “这不能给您老说！用一句你们常说的话，‘天机不可泄露’啊！”刘谌嘿嘿笑道。这要是真的对谯周说了，那岂不是等于给谯周说，自己属于借尸还魂，是另一个人的灵魂，现在占据着刘禅儿子刘谌的躯体吗？换句话说，刘谌只是个躯体，这句躯体中活跃的灵魂，与刘禅没半毛钱关系吗？ 刘谌不蠢，这话说不得！ 谯周只好失望而归！ 不过，现在这些知识界的名流，基本上全都参与听讲了这次金融知识培训。刘谌用深入浅出的讲解方法，基本上把那些道理讲的很明白。所以带给他们的震撼不小。 如果把这样的钱庄票号开遍全国，用这样低的利息贷款给民人，这中间产生的作用，真的会像刘谌所说的那样，完全是积极的作用吗？ 毕竟在现在这个年代，所有的读书人都有一种固有的观念，那就是自给自足。 这种观念，当然是由长时间的小农经济这种自给自足经济模式带来的，经过了长时间的发展，这观念已经积淀在这些人的血脉中了! 他们用固有的经验来看待借贷，认为用贷款来刺激劳作，达到产业兴旺安居乐业，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他们认为借贷只会给民人背上沉重的负担，因为大多数时候，这些钱花完了，民人还是干不成任何事情。 事实上，用借贷来刺激经济发展，如果放在以前那种经济模式之下，刘谌自己也不敢保证，不会产生效益。 但是现在大汉的经济模式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产业不再以家庭为单位了…… 而现在，很多人还没有认清楚这个巨大的转变…… 被铺天而来的各种质疑，刘谌只是淡定的摇着扇子，笑而不语。实在被问得急了，刘谌掷地有声的说出四个字，拭目以待! 这个消息很快被传了出去…… 最先做出激烈反应的，当然是那些放印子钱的人，他们首先开始串联，准备搞事情。 霍济很快把这个情况用电报报了上来。 刘谌回了几个字，让他们搞吧，搞大了再说，郑庄公故事模式，你们演起来…… 对于搞钱庄票号，用借贷来刺激经济，现在能吃准的只有刘谌一个人。 当然王大作为一个商人，这些年行走各地，也见到了大汉发生的天翻地覆的变化，他是相信刘谌的，他从一开始就跟着刘谌，一直到现在，凡是刘谌所谋划的事情基本上还没有失败过。 当然这只是一个方面，还有一个方面就是现在的大汉确实跟过去不一样，跟世界各地也不一样。 王大这个人还是比较善于思考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把刘谌交给他的生意做得那么好。王大用的当然是换位思考，他回想自己当年还是一个穷光蛋的时候，假如能够借贷给他几百吊钱，放在如今这样的大好机会下，他感觉用不了两年，他就能够翻十倍的赚回来。 王大想自己现在走的多、见得广。别人就不一定有自己这样的见识了，那就打个折扣让他们随便开一个店面坐商，这样虽然没有自己赚的多，但是用两年时间赚两三倍还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王大认为刘谌的这个主意是个好主意。 孙蝶虽然跟刘谌这么长时间，但毕竟她的圈子是并不大的。虽然有一些属于王府的生意是她在打理的，但毕竟外面的大千世界她见的比较少，尤其发生的天翻地覆的变化，她看到的都是表面上的!没有像王大那要看得透彻，王大亲身经历了整个大汉的所有变化，其中内在的微妙的变化，他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当然但凡比较熟悉刘谌的人，他们对刘谌所做的决策，向来都是比较信服的。因为这么些年来许多铁证如山的事实，说明刘谌的很多抉择都是正确的。 就像刘禅这样的皇帝，从入主了未央宫之后，就越发的懒散了，每天都是御用的俳优陪他度过，不是在听故事，就是在看戏，对此十分的痴迷，恨不得用一天的时间听遍天下所有的故事，看遍天下所有的戏…… 当然天下所有的故事和所有的戏，加起来也并不多，基本都是刘谌自己创作的那点…… 现在刘谌没来的及更新更多。就这个事情，刘禅已经催刘谌很多次了，让他们抓紧排练更多的戏，写出更多的故事来。 刘谌以正事正忙为由搪塞。 刘禅说这才是最大的正事。现在大汉复兴，天下即将太平，把这个事情搞好了，才会有一点盛世太平的景象嘛…… 刘谌只好在入夜陪孩子的时候，想起什么故事就讲点什么故事。这些故事全都被孙蝶记录了下来，最后整理出来成了话本……只要有话本、有故事出来，那些俳优能力还是很足的，他们把这个改编成戏曲的本事还是有的，这样也算是给自己的父皇交了差了。 当然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毕竟刘谌自己并不是一个专业的小说家或者戏曲编剧，他于是在那些特别聪明的、想象力很丰富的俳优中间选出了几个人，鼓励他们，给他们专门开课讲了这玩意儿的编写方法，让他们从历史上、从想象力中、从山海经的神话、从道教的神话、从佛教的神话中去发掘，自己写一些故事出来，也并不是很难!最后这些人终于写出了一些!刘谌给他们修改了一下，又讲了一下该注意哪些要素，如此反复了两三次之后，这些人竟然能写出来相当有想象力的东西了。 于是刘谌给刘禅极大的夸了一下这些人，说什么这些人都是文化建设方面不可多得的人才，在宣传政策、教化民众方面都是高手，要刘禅善待他们…… 刘禅现在正愁没人给他写东西，等他看过了这些人写的话本和剧本之后，龙颜大悦，每人人封了一个官儿…… 这样就极大的刺激了这些人的积极性，他们的创作热情更高了!常在一起讨论历史，讨论宗教，讨论神话，来写剧本，写话本!一时间也出了一些东西…… 当然也激励了其他更多的人加入了创作，渐渐的形成了气候。这当然也是刘谌特别乐意见到的事情。 刘禅虽然说现在还是一个在位的皇帝，但他什么事情都懒得理，常规性的政务，完全交给了太子和诸葛瞻去打理…… 第三百六十七章 反对者 当然刘禅一点儿也不糊涂。他交给太子和诸葛瞻来处理的，只是一些常规性的事务。 他时常提醒太子，但凡军国大事，刘谌所出的政令为准，该执行的要从朝廷到地方，不折不扣的去执行…… 这个事情最先只是在口头上说，到最后已经常态化，刘禅专门颁发了圣旨，把这个制度确定了下来。并且表示，即便是自己死了，太子上位成了天子，在这方面还是要遵从以前的旧制。 这个听起来特别的荒唐，这也就是说太子刘上位之后，成了天子，在很多事情上还是要听刘谌的!那岂不是说刘成是太上皇？ 这个事情，现在太子刘和朝廷的一部分大臣，虽然很不爽，但是他们也并不敢说什么。一来这本来就是皇帝刘禅首肯的，他们不能控制；二来当然是惹不起刘谌唉，现在大将军姜维去世，霍弋归老，整个军中更是团结一心，完全团结在刘谌周围了。 事实上现在军中的所有人，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大汉，就这样复兴了。但凡有理想的军人，现在看刘谌就像看一尊神。 所以说，现在朝中的任何人，没刘谌，他们调不动一兵一卒。而刘谌随手一挥，想让谁覆灭，谁就只能覆灭。 这活脱脱就是一个权臣啊。 只可惜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这个现状，而且他们也不敢改变。因为他们都不瞎，大汉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谁都能够看清楚这其中刘谌所起的作用!这些人自知之明还是有一点的，他们有任何人敢跳出来说，自己的能力比刘谌强…… 当然现在大家有一个共识，整个朝廷，大家同殿为臣，所有人加起来，能力也抵不过刘谌一个人…… 所以现在太子刘虽然心里极度不爽，事实上，他一直就没有爽过。但前面他和刘谌已经进行过较量了，就他那点本事，根本不够人家玩的……前面要不是人家大度，看在兄弟的情面上，自己现在死的渣都不剩了。 所以刘打算以后做一个刘禅这样的皇帝，一天吃喝玩乐最重要，其他的事情，也不想管!任刘谌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反正前面玩的权谋，都已经玩过了，球都不顶，只会把自己小命玩没了……现在再玩，更加没有意义!现在的刘谌已经成长为一个巨兽了，根本不是自己这个级别的人所能动的（虽然皇帝级别是已经很高了，但是没有实力，级别那是虚的），人家用一个小拇指头就能把自己弄死。 就这样，刘现在跟个小白兔似的，每天都安安稳稳的，基本上也不说什么话，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安安静静的做着事情…… 这样的刘，刘禅也是比较喜欢的。现在大家相安无事，日子太平的过，大汉复兴的步伐却越迈越大，这才是刘禅乐见其成的事情…… 谁折腾的好，就让谁折腾! 这是大家所有人的共识。 所以刘谌报上去要折腾钱庄票号这种事，刘禅甚至连的奏章都没有看完，立即批了一个大大的钦定…… 但这个事儿终于有一个人站出来反对了。 这个人就是诸葛瞻! 事实上诸葛瞻已经老了，也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了，特别注重个人修生养性。修身养性这种事儿做的时间长了，自身的气质也就流露出来了，坐在一个地方，可以不怒自威，一生正气，也是一般人做不来的! “爱卿啊，这个事，不是以前咱们大家都商量好了，凡所有军国大事必须听刘谌的吗？”刘禅对这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人，还是比较尊重的。 诸葛瞻作为诸葛亮的儿子，在诸葛亮死了之后，没有利用诸葛亮的影响力继续压制自己这个皇帝，当然这与杨仪、蒋琬等人的权斗有极大的关系，也与诸葛瞻不擅权斗有很大的关系……但毕竟诸葛瞻没有承袭诸葛亮压制刘禅，是个事实，所以刘禅还是比较感激他的。 “陛下，这并不是军国大事，这比军国大事来的还要严重，这是动摇社稷根本的大事! 向来治国都是重农抑商的，现在如果真的按照晋王殿下的意思，把钱借贷给所有的人，谁还能老老实实的在土地上耕作？ 全天下，没有人在土地上耕作，都跑去行商，那整个天下的人吃什么？ 我们用什么来养活战卒？我们用什么来征战天下，开疆拓土？莫说是开疆拓土，战卒没有吃的东西，我们就算守着一方土地都很难……” 显然诸葛瞻还是认认真真的读了刘谌的奏章，甚至他还做了很多的思考，才说这些话的!但还是有一个情况他没弄明白：现在确实不需太多人种地了。 事实上这个事儿，不仅诸葛瞻没有看明白，甚至刘禅自己都没有看明白。 他听诸葛瞻来这么一讲，突然也觉得很有道理! 是啊，把钱借贷给民人，鼓励行商，他们大家都跑去经商了，那谁来种地？没有人种地的话，那粮食从哪来？没有粮食的话，那天下人到底吃什么呢？ 刘禅于是电报催刘谌，让他亲自到长安未央宫来给自己解释解释这个事情。 刘谌发电报问道：“父皇，此事是不是诸葛瞻来出来反对？” 刘禅复报：“正是!” 刘谌复报：“让他到成都来做调研，儿臣让他看看，粮食到底该怎么种!他还真的以为他是：茂才不出门，广知天下事啊？您让他来，儿臣让他明白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世界是物质的，物质是运动的，运动是有规律的，规律是可以掌握的……” 刘禅收到这个电报，就把这个电报给诸葛瞻看了。 “看明白了没？我儿说的什么道理？” “臣没看明白……” “没看明白，那就去他那边问问呗，回来也顺便给朕说说，朕也看得一塌糊涂，不知所云……” “可是，陛下，钱庄这事儿？” “你先去看看吧……朕觉得老五办事一向靠谱，断不会贸然行事的……” 第三百六十八章 孙蝶的顾虑 诸葛瞻只好到了成都。刘谌把这种事儿叫做做调研，诸葛瞻喜欢叫做民间察访。 既然是民间察访，还是自己走走为妙……毕竟自己坚持的事情，自己要找到说服刘谌的理由，要是跟着刘谌去做所谓的调研，那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在人家的圈套中转一圈，还不是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所以，诸葛瞻到了成都，并未通知刘谌。 刘谌消息何等灵通，伙计满天下的眼睛，基本上都是为刘谌服务的，所以诸葛瞻到了成都的事情，刘谌自然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莫要惊扰他，也莫要引导民人，刻意给他看什么！他喜欢做什么，由着他去做好了！他想什么时候来找孤，什么时候来就好了！”刘谌停顿了一下，道，“暗中护着他周全便好……” “现在的成都，已经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了，还有谁会去伤害他呢？” “也不尽然！要是他真的死在了成都，他是孤请过来调研的，而事情的起因正是开钱庄票号这事儿的政见不统一，这事儿就能被放印子钱的利用起来，生事造谣，在民间形成一些负面的舆论！现在我们的钱庄票号才要起步，声誉特别重要……” 小灵狐点点头，拱手行礼道一声：“诺！”就出去安排了。 孙蝶正在这件事上，也是持谨慎态度的，主要是她对人性不太相信。 “大王，但凡是个人，都有着懒惰、放纵**、无法克制自己的毛病，而且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脑子借贷一笔钱，就能产生效益，把花出去的钱挣回来的……您把钱庄票号开遍全国，面对的可就是整个天下形形色色的人，一户两户人还不起钱，还可承受，要是天下借贷者十有一二还不起钱，那将是以一个极大的数字啊？所以，臣妾觉得您还是谨慎一点，有什么制约限定措施，尽快拿出来……” 刘谌知道孙蝶这是完全站在自己的角度上考虑把问题，想到了最坏的一面，当然，这也与她看不透钱庄票号这事儿的本质有关，还是有点小农经济自给自足的思想在作怪……这样看来，其实整个天下能够与理解刘谌的人并不多！现在这件事之所以能够进行下去，完全是自己前面积累的信用在起作用，人人都不看好这事儿，但人人都认为刘谌不会出错……这事实上是一种盲目的变相的个人崇拜！ 这其实不是一个好像现象，这样的事情进行下去，即便是钱庄这事儿上不出事，其他方面以后一定会有一桩事栽在这个上面！ 被别人盲目崇拜，要是自己控不住飘飘欲仙的感觉，会以为自己真是凌驾于凡俗之上神，这种盲目飘飘然的感觉会让自己一直飘向脱离实际、脱离民心的高处，一旦有事就会重重摔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刘谌原本并不是追求权势熏天的人，他虽然现在身居高位，基本上没有谁能够控制得了自己了，但他的内心事实上最向往的并不是生杀予夺的大权，而是从外到内、从身到心的大自由、大自在……换句话说，从心所欲，兴之所至地去做事情，当然限定在人类道德法律的约束范围之内…… “大王，跟您说事呢？”孙蝶在刘谌发直的眼睛前面晃了晃手。 “呃……你的一番话，我是听进去了，所以才有点出神……”刘谌于是把这些天前前后后的事情，以及所思所想都对孙蝶说了一遍。 孙蝶一反常态拜了拜刘谌道：“没想到到了如今这个位置，您还能守住这点本心，这是要成为圣王啊？” “成不成为圣王不要紧，要紧的是正如你所说，如今到了这个位置，一举一动，每一个决策，都事关千千万万百姓的利益，甚至身家性命，做事情的确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反复思量，广开言路，听听不同意见啊！蝶儿，你对钱庄票号的疑虑，涉及到的是信用评估的问题……并不是谁想贷款，我们就能贷款给谁的！贷款人提出申请之后，我们得对他的偿还能力、家庭生活和经济状况、邻里声望等等做一个全方位的评查，肯定不会把钱借贷给那些赌钱、喝烂酒、逛窑子，混过这顿没下顿的光棍无赖二流子，这一点你放心……” “大王，邻里声望这事儿评查何用？如何量化？” “很简单，一户人家要贷款，可以请三户以上邻里作保！请的保人越多，贷款额度越大！一个人在一个地方活到连三户联保的邻居都没有的话，没说明他信用极差，没人愿意相信他能还上钱，作保便是引火烧身！这样的人自然是不能把钱借贷给他家了！相反，若是有人真的请了十个八个邻居来作保，这说明大家都信任这个人，那么此人的信用度就不会太差……” “这样做的话，还是有个弊端！” “什么弊端？” “富贵人家总是比贫困人家占便宜，毕竟按照你这样的评查标准，基本上都是富人符合，贫困人家自然各方面都差一点啊！” “所以说，这个的刺激作用就很大，要是日子过的实在糟糕，连贷款都没有！当然了，这中间还有一档子家庭生活、邻里声望评估的，若是这个人家里经济情况比较糟，造成这个结果的原因是灾难和历史性原因，而此人本身勤劳、待人诚心、做事踏实，那他的声誉就不会太差，家里若是有父母妻儿的话，就可以借贷一定量的钱给他，助他翻身啊！父母妻儿在，此人若是还有性命在，绝不会弃之不顾的……当然，弃父母妻儿不顾的狼心狗肺之徒还是有的，但这样的人一般声誉就很差……所以说，这都是一环套一环的，别看我们的评查标准只有四点，却并不容易面面俱佳，一般来说面面俱佳的都是无需贷款的……再说了，我们有强大的国家机器做后盾，律条制度作保障，必要的时候，追至天涯海角，只要借款人活着，一般来说是逃不掉的，捉回来让他去暗无天日的地方生产机密级产品，几十年时间就能把他的一切赎回来……” 第三百六十九章 孩子们 “还有你说到富人贷款……的确我们的利率低，富人想要做大生意，完全可以借贷融资，把生意规模扩大，赚钱回笼资金，把钱还了，我们也能赚到利息，这很好！我们不能搞绝对的平均主义，扶持、培育壮大有眼光、有能力、有魄力的人发展产业，这对我们大汉很有利，譬如开一家营造厂或者组一支大型的商队，会带活一个县、甚至一个郡，创造很多就业岗位，让很多原本无所事事的人有了事情做，有了工资拿，只要天下所有人工作起来，安安静静生活起来，这就是太平盛世啊！”刘谌比比划划说道。 孙蝶只能点点头，道：“您这么说来，按照这些年成都、南都、攀枝花、婉温、广州、番禺等地成功模式，确实几乎吸纳了所有难民啊，要不然现在整个天下的流离失所的饥民，还不知道是怎样一个惨状呢！就像前一阵子的北方一样，说不定他们到现在还拿着农具造反呢……所以你这么一说，我无可反驳！” “不能急啊，步子迈大了容易扯着蛋！任何事情，不是今日播种，明日就能收获的！尤其这种国家大事，涉及国运、民族的大事，有时候需要几代人精心培育，才能开花结果……远的不说，且说我朝世宗孝武皇帝一朝，文治武功鼎盛，若不是经历高祖皇帝的肃清天下、文景积累，何来孝武一朝的文治武功鼎盛啊！”刘谌喝了一口茶，笑道，“扯远了啊……转回钱庄票号借贷的事情，说回给富人借贷的事情！借款投资，都是有极大风险的，开营造厂、组建商队、制造或者贩运各种玩意，谁也不能保证一定会赚钱，赔钱的概率也是极大的！所以，这种给富人借贷出去的大额贷款，我们得设法用他家的不动产作为抵押，譬如用宅子、土地、铺面、矿山等等，要是还不来钱了，就把这些东西折算了……” 孙蝶笑道：“就算几十个人的脑子一刻不停地转，也没有你想出来的主意多，想出来的主意有效啊！听你这么一说，敞亮了许多！真不知道这些主意怎么想出来的……” “谯周也想知道，你知道我是怎么给他说的吗？” “额？” “我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我在梦中所见的，我把梦中世界的东西搬到了我们这个世界！” “哈哈哈哈……要是人人都像你这么做梦，岂不是赚大发了……” “只可惜能这么做梦的，整个地球上、几千年来，大概就我一个吧？要不然，世界早就被改变的不像样子了……” “难道你真的做这样梦？” “要不然，怎么解释我所做的这些事情呢？难道我给人说，我是神仙，或者我是妖怪，所以想法奇特？这比起从梦中照搬照抄，还要荒诞啊……” “可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要是能说清楚，我就回梦中去了……” 孙蝶拉着刘谌的手，放在已经三四岁的刘元亨的脑袋上，另一只手捏在自己的手心里，甜蜜道：“回梦里去，你舍得吗？” “嘿嘿，黄粱一梦，很快就醒了啊……” “还是清醒点好，尽快把国内的事情安排好了，我还要跟着你挂云帆乘风破浪去呢！其他的事情，现在基本上理顺了，钱庄票号的事情交给王大，即便我们在海上，亦可电报指挥，包括关彝正在平定的江南，都是没问题的，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大汉书院……这个事，您虽然倾注了大量心血，但比起其他事情，还算是少一点，这个臣妾的全部心血可都在里面……这是要传您的学问下去的，不可马虎！” “好！那两千多孩子，军训很快就结束了！结束之后，他们也刚好成年了，都是我们就看着长大、亲手培育的苗子，有事经过精挑细选的忠诚的好孩子，我们很放心的！走的时候带走五六百随着我们在船上学习，剩下的叫他们给后来招来的学生教会算学、几何学、物理、化学、生命学等等知识，我们前面好多年灌输给他们的知识，他们也能倾倒一两年了！尤其是陈步同、王步莱、李步先、常云思、萧云苇、黄云光等十余个，都是将来大汉书院的栋梁之才，走的时候留下五个，带走五个，轮番慢慢培养，他们将来是要传我衣钵的……当然了，至于我们大汉的传统学问，谯周老夫子统领一帮弟子及其他各家的宗师，都会好好教授的，我们并不用太操心……” 那三千烈士遗孤，因为很小的时候，都只有狗蛋、狼娃一类的小名，他们的父母要么就是斗大字不识一个，自己个是狗蛋、狼娃名字，所以孩子起名字不讲究；要么就是还没得及起一个好一点的大名，就牺牲了！ 刘谌把他们接回王府的时候，给他们取了名字男孩步字辈、女孩云字辈，为了给这些孩子取名字不重复，孙蝶可是费了大周折，从千字文选汉字，但是汉字长用的就那么一千来个，孩子将近三千，取名字可就吃力了……为此，刘谌想出了办法，那就是为了取名字，专门造一些字，最终解决了这个问题！ “步、云、星、河、清、天、远”这七个字，以后便是他们的辈分，后面他们生了孩子，就按照这个去取名字，这样一来，把大家距离拉近，成了一家人的感觉……后来随着刘谌、崔氏、孙蝶、攀枝花等人确实家人一般无微不至的关怀和教导，孩子们逐渐长大，确实都能团结一心，完完全全像是刘谌的孩子，刘谌让他们和刘大壮、刘零菱、刘元亨都以兄弟姐妹相称…… 孩子们现在看待刘谌，基本上是以慈父、严父的心态和眼光来看的，大汉书院终于建成了！按照刘谌和孙蝶一直以来灌输的思想，大汉书院就是刘谌在内每个人心中最神圣的殿堂，传承的是最有用、最宝贵，事关大汉国运和大汉民生的学问，是大汉最核心最机密的地方，刘谌要求包括自己在内，每一个人都用鲜血和生命去爱它、守护它…… 所以，现在正在大汉书院泥土中摸爬滚打的那些孩子，把练好本事守护书院作为神圣的事情，争先恐后，生怕自己怠慢了……石大牛教官带了这么长时间兵，从未见有如此积极刻苦思想觉悟高得惊人的兵…… “孩子们确实不错，经过这些年我们手把手的教导，孩子们性子、习性、眼光、看待事物角度都是随了您的，完全与众不同，现在他们倒是可以放心的，只是我们走了，会不会被人认为我们对大汉书院并不上心，只是敷衍？”孙蝶问道。 第三百七十章 培养高管 “谁会这么认为呢？” “您想想啊，大汉书院是您一手创办的，整个天下人都等着看您的学问很快在世间流传呢，结果你让一堆孩子在那里执教传播您的学问，您自己却驾着大船出海去了!”孙蝶笑道：“无论你的这些弟子，多么的优秀、多么的有能力，但毕竟他们是刚刚弱冠之年的少年啊……现在但凡天下开讲带弟子的夫子，在人们的印象中，都是一个一个的胡子白花花的老人家呢！” “哈哈哈，还别说，说的还真是这个道理啊。用一群孩子去执教，无论他们的学识如何，总显得有些儿戏……”刘谌笑道，“那好吧，这件事下来我们还得斟酌斟酌。毕竟我认为这是在大汉办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霍济的两个儿子霍照和霍熙的确不错，聪慧谨慎，也洞悉人心，领悟能力也好，也懂得世故，知道王大是将来这件事情扛大鼎的，所以对商人出身的王大，也是十分的恭敬，事事都谦卑请教，当然了，这年代庶出的孩子，本身并无傲慢的本钱…… 刘谌对大家授课，那是一般管理和业务知识培训，但对王大、霍照、霍熙，还有自己的儿子刘大壮，以及五六个商队和管理大店面的精英，单独授课，其实知识都是差不多，毕竟刘谌自己所懂得金融知识也只是略知皮毛而已，主要是灌输一些他们高管的理念，当然在管理方法上，现在的王大和那几个管理过翡翠珍宝阁店面的掌柜以及成都、南都大酒店经理等相比，显然刘谌还是不够看的。刘谌所长是长远的眼光和宏阔的概念…… 当刘谌给他们畅谈商业帝国如何铺摊子的时候，王大和那几个严重光芒四射，十分激动，霍照、霍熙两兄弟知乎自己是井底之蛙，对于大王所说之大格局，简直无可想象…… 刘大壮常常听父亲和姨娘孙蝶说起天下格局，说起商业帝国，对这些倒是不陌生，所以显得平静了许多……不过，以前只是听这些事情，现在自己参与进来了，做的就是这样宏阔的事业，想想也是令人热血沸腾的，毕竟是年轻人，刘大壮何时紧握着拳头，心中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做一个誉满天下的人…… “我们所做的事业，将来和整个天下是连在一起的，我们现在的理念，世界独一无二，等我们的航船逐渐开辟了全球航线……”刘谌拨转着地球仪道：“大家看看，这就是我们所占的一点地方，整个天下，便是这么大，当然还有天外，这些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天下，已经够我们用几千年来忙活了！我们所做的事业之所以伟大，是为千年大计打基础，是为天下百姓福利打基础……所以，你们的格局一定要大，一定要超越蝇头微利，用看穿天下的眼光、看穿时间的眼光，去谋划、去实实在在做事情，只要你们能按照孤王的提出的格局要求去做，你们每一个人将是不朽的……” 刘谌上位者的威严，加上已经谋定了天下大局的气度，加上本身的眼光知识都是有根有底的，所以折射出来的就是无与伦比的强大自信，这种强大气场，加上鼓动性十足的言辞，几乎很快就把手下这些人一个个洗脑了，让他们每一个逐渐都变成了大情怀者，超越了自身、超越了家族，甚至超越了国家民族，站在了全人类的立场上，目光远大、自信满满，完全有了后世那些商业巨子的味道…… 当然，培养这些人才，不能一味的扇火，还要懂得泼冷水，让他们冷静，让他们仰望天空的同时记得脚下的道路，脚踏实地，实实在在做事情！ “任何事业，不是吹出来的，是做出来的！”刘谌挥手环指一圈，严肃道：“现在，三国一统，大汉复兴，可是这些年你们知道孤王是如何谋划的吗？有多人为这件事情呕心沥血了吗？有多少人忠志之士，为了大汉复兴，一腔热血都洒在了大汉的土地上……上溯三代，从昭烈帝起，有多少忠魂埋在大汉的土地上？创业向来就没有随随便便成功的！孤王要告诉你们的是我们三国一统、大汉复兴仅仅是一小步，还有很长的路，我们还要去走，不是一步跨上天堂，而是一步一个脚印走上去的！你们经过这些天的教导、鼓励，看上去自信满满，这是好事，但是你们一大家不敢要记得谨慎谦虚不骄不躁，一步一个脚印，实实在在的去走这些路…… 我们现在即将完成培训，大汉钱庄票号的建设，各地全面开花，有的是新建的，有的是老建筑的装修利用，不出半年，钱全部就能到位，我们就要开始营业，但是我们面对的是整个大汉那些放印子钱的吸血鬼，这虽然不是一个很难的斗争，但是斗争已经开始了，我们要做好打仗的准备，有很大一部分手上沾了血的放印子钱的，我们可以抓了知罪，但是还有一批已经把这个事情做大的，行事周密、谨小慎微，诡计多端，不留痕迹的人，这些人后面或许不仅仅是商人，还有朝中的大佬，甚至皇族参与其中，我们大汉依律治国，不能随随便便就抓人，我们都讲究证据…… 所以这群人，将不是霍济他们的斗争了，是你们和他们斗智斗勇斗法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些人这么多年屹立不倒，自是有些过人之处的！孤王都想不到他们会出什么招，现在只能派人盯着他们，慢慢找破绽，但并不一定找得到……你们几个以后将是大汉钱庄的高管了，希望你们能够认认真真思考一下这个事情，先把自己的认识和将来如何应对之法写出来，孤王先看看你们的想法是不是成熟的……” 众人这些日子严重烁烁的光芒才渐渐收敛，开始冥思苦想这些事情…… 刘谌一直以为不能小瞧这时代人们的智慧，技术方面或许他们不怎么样，但是洞悉人心、耍阴谋诡计这方面，刘谌虽然以前在军中仗着技术辅助，堪堪胜了一局，但是他一直不敢在这方面有所怠慢，远的不说，单说东周列国之乱、楚汉争天下、三国逐鹿，这些乱世以及治世时候的各种斗争，国人的阴谋诡计一直以来从不间断，都是鲜血浸泡滋养，越来越狠辣，越来越高明的……刘谌作为一个后世的知识分子丝和这个时代固执古板的皇子合体记忆，在这方面毕竟并不是多么擅长！ 所幸刘谌运气还算不差，一开始就成了皇子，申请带了军队，刘禅对自己还算是比较相信，手上的军权一直没有收走，很多时候都有便宜行事之权利，仗着这些，很多阴谋才能以强悍的阳谋破之，要是自己是一个升斗小民，就算是穿越者，就算有一身本事，在各种阴谋诡计中，自己或许根本无法施展，一定会在阴谋诡计中死得渣都不剩了…… 当然在这件事上，所有人对阴谋诡计的认识，对弄权借势的认识，或许都是比刘谌还要深刻的！ 第三百七十一章 真不是乖孙 江南传来消息，关彝的原话是，孙皓真是装了孙子，并不是一个乖孙子！ 孙皓铁山搬不走的设备和部分带不走的蒸汽动力连发钢弩都留下了，交给一个叫做孙辅啸人，据说此人也是孙氏皇族的支脉，孙皓甚至连炼钢、制锅炉的秘方都教给了孙辅啸，具体给这人许诺了什么，关彝就不得而知了，总之现在各路反王当中，只有这个孙辅啸的势力是最大的，他的队伍也是专业的，装备了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大约三万人左右。 所以关彝打得很吃力，真正要是对起阵来，他领出去的那五千人人，要打折的三万人还是打不过的。 关彝带走的全是特种兵和侦察兵，他们刺杀敌酋的能力是天下一流的。 所以这些人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刺杀了好多小股势力的小头目。但是，孙辅啸特别谨慎，光是他的亲卫就达到了一千多人，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卫着，且此人几乎从来不外出，一直呆在营帐中，营帐周围充满了各式各样的陷阱和岗哨…… 其小心程度和当年的刘谌有一拼。 “嘿，没想到竟然遇上了这么一个人……还有你哥啊，枉费我们对他一片好心，那么大的一块地方给他做了落脚之地，他还不满足……现在竟然弄出这么个人来给我搞事情，你说说我该怎么办？” 有关孙皓的很多事情，刘谌向来都要孙蝶知晓。 “他应该是存心捣乱，至于会对大汉做出些什么，妾身认为他并不会向这个方向去考虑，对此他已经是绝望了的……大汉目前的实力，这整个天下没有任何人该有非分之想，更何况我哥，自知之明他还是有一些的……”孙蝶道。 刘谌点点头，笑道：“他如此给我捣乱，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在南边给他来一点乱子？所谓礼尚往来嘛……” “毕竟我江东差不多百年的基业，都被你给打散了，把我哥赶跑，到了天涯海角……虽然说不杀生是大恩，但毕竟要杀了我哥，也并没有那么容易!他手上，后来是可以制出来蒸汽动力连发钢弩的，真正要是对抗起来，我大汉不知要有多少忠魂，就埋骨江南了! 这个乱子他跟你没有捣吧？ 他心中有气，总是要给你出，给你倒一点乱的!毕竟，天下乱了这么多年，你要平了，谈何容易! 所以，你还是担待着吧，现在把我大汉国土上的乱子平了就够了，留我哥一条生路吧，就算我求你了……” “没想到你这么一说，我竟无话反驳!毕竟打了这么多年，他要是真的那么乖乖的走了，也就显得不像是他那人了!既然这是他给我出的招，让我拆了就是了……”刘谌当然明白，孙蝶这番话的意思就是说，群雄逐鹿，都是英雄豪杰之间的较量，无论使出什么招来，都是应该的。所以这事儿也没有必要怨他哥哥。 “如此，妾身谢过大王!”孙蝶躬身行礼，又问道：“最近一段时间也没有听你说起有关他的消息，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消息当然是有的，只是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你哥在那边做得很好，暴戾的脾气也有些改善，竟然还懂得去安抚当地的土人，同化当地土人，和这些人进行通婚，正在逐步的、一点一点的改变着当地土人的生活方式，把我们的文化渐渐的扩展过去，是一种春风化雨式的王化，做的实在不错…… 最重要的是他在思想上有些承袭了我的思想观念，特别重视冶铁炼钢……事实上，我指给他的那片地方，是一个绝对的宝地，你带过去多少人就算不怎么劳动都不会饿死，这是一个特别大的优点，还有一个特别大的优点，就是这地儿有很多的矿石…… 你哥早已经开始开采炼钢了，现在他们正在用极大的人力、物力进行实验，实验的内容就是制造铁甲舰…… 他对我们的海面封锁，视而不见，连一点反抗的声音都不给我们，可是他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完全是为了以后出海做打算!你哥确实是个雄才，无论如何，我们困得住他的人，总是困不住他那颗心…… 再过上十余年，甚至可能过不了那么长时间，你哥一定会对我们海上的舰队开始作战，要冲出海去…… 他根本就不是久居人下的那种人…… 单从治理国家的水平上来说，他现在也做的很不错，他在想尽一切办法来繁衍人口!想尽一切办法，来生产大量的食物…… 事实证明，当年我们知道他的方向没有任何错误……在那片没有天敌的土地上，像兔子那样的小动物，一年可以繁殖七窝，增长起来那是一个可怕的几何级数的增长…… 现在那片土地上，只要勤快的人，每家每户都已经养了好多的兔子，牛羊得到了繁殖，作物种子已经培育的很多了，完全可以达到自给自足了…… 大概不出五年，你哥治下的那片是澳洲吴国，会出现一个小治世……十几年之后，他们的人口就会大量的繁殖起来，逐渐会成长为一个强国…… 按照他们目前的速度发展下去，再过十几年他们能够研制出来的铁甲舰，就完全不会亚于我们大汉的!毕竟都是一些比较简单的原理，他们已经掌握了蒸汽动力连发钢弩的蒸汽动力原理，有很多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了…… 所以说你哥的澳洲吴国，迟早会成为我的心腹大患!” “按照您的心性，想必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哥这么去发展，现在你已经开始部署反制措施了吗？” “不是，现在开始布置了反制措施，事实上从一开始就已经布置好了反制措施! 我的这个反制措施，也会随着他们的国力强大，而逐步强大起来! 最后我甚至可以不动一兵一卒，就让他们屈服!” “不动一兵一卒？难道你要动你的那些雷，那些弹？” “当然也不需要!我玩的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第三百七十二章 平江南易如反掌 “呃？想不明白……” “不明白就不要明白了，到时候你一定会大吃一惊，哭笑不得……”刘谌还是卖个关子，并不给孙蝶说明白这件事。 孙蝶当然也知道，刘谌这并不是怕自己把计划泄露出去，才不说的，刘谌只不过是想跟自己开个玩笑，到时候真的会出现一个十分意想不到的事儿来，让自己大吃一惊……当然了，这样级别的玩笑，毕竟是一个国际玩笑，到时候事情肯定是一个大事，但并不会对澳洲现有的来自各地的百姓伤害太大……刘谌行事，向来以百姓为先，不管是谁治下的子民，刘谌都觉得不应该伤害…… “治国有常，而利民为本”、“见善则迁，有过则改”、“水则载舟，水则覆舟”！ 刘谌从来不会苛待百姓，就算是四处流落的难民，不管是哪国的，甚至是胡人，刘谌都会尽最大努力，让他们获得一份自食其力的事儿做。 事实上，大汉好多营造厂，其实很大一部分都是刘谌为了安置流民才兴建起来的！ “如果仅仅是开个玩笑，那我真的就不问了，等着看好戏便是！”孙蝶也是轻松笑道。 “但你哥哥一定会为这件事头疼不已，到时候他一定会求我解决这事儿的……” “嘿嘿，我能按捺得住自己那点好奇心，您不用说了……”孙蝶故意笑道，一副并不关心的样子。 “看样子你还是吃准了我并不会下太狠的手，你猜这样淡定的！” “跟您这么长时间了，朝夕相处下来，现在您一开口，我虽然不知道您要说什么，但事儿的轻重缓急、用心好歹，我还是一下子就能判断的……” “好吧！渐渐有点夫唱妇随的默契感了！” 两人闲聊一阵，话题又转到了江南的战事上。 “要平江南，易如反掌！”刘谌云淡风轻道：“你哥虽然很有韧劲，总想着跟我过两招，但他最大的可悲之处，却是没认清我！但凡他对我了解地深一点，就不会出今天这一招蠢旗……不过，你求我放过你哥，只平了大汉疆土上的乱子！也罢，那我就平给你哥看看，然他知道他留下的这个废招，真是一个废招，连添一点堵，都不会给我造成……” “呃？您竟这般不在意？” “实在没什么可在意的！现在孤只需要叫关彝施压各地零散的武装，叫他们迅速向孙辅啸靠拢，让孙辅啸迅速壮大起来，在江南自立为王，甚至自立为帝，过把瘾，把所有的野心家集合起来，就够了！” 刘谌哼哼冷笑，听得孙蝶有点发毛。 “您打算如何做？” “等我做出来你就看见了！” 孙蝶点点头，道：“好！孙辅啸等人如何，我是一点儿也不上心的，您随意！” “嘿嘿，我自会随意！”刘谌笑道，“这几一天你带好孩子，按照我们的原计划，慢慢梳理一下我们的那三千弟子，按照资质、学问、修养，再整理一遍……孔门七十二贤人，你我的弟子，最起码及格率要比孔老二高点吧？梳理出五百人即可！当然了，这只是个秘密名单，你我夫妻知道就好，以后就知道培养方向了，别让孩子们知道……” 孙蝶盈盈下拜施礼道：“诺！” 刘谌秘密前往成都大汉军校，也就是青城山下那座，这里现在也算是大汉军校的总部了！现在的大汉军校是事实上有三处，一处在南都，一处在攀枝花，一处在成都。刘谌认为军校规模，不宜再扩张，需要做出精品即可，军校培养出来的都是将领苗子，至于普通战卒，在军营训练即可…… 现在关彝带兵去了江南，成都大汉军校的负责人是赵云的孙子、赵广的儿子赵岳。赵广现在已经快五十岁了，儿子赵岳现在也三十左右，跟关彝年纪差不多，都是白脸小将成长起来的核心三代人物，忠诚毋庸置疑，是刘谌筛选了好久，才找给关彝的助手，如今两人搭档不错。 “大王深夜驾到，可有紧急军情？” “带上你的人，守卫军校零号院，没我的命令，闲杂人等，靠近五十步之内者，杀无赦……”刘谌严肃道。 “大王的意思启动零号计划？” “正是！” 零号计划是早就拟定好的，知道的人只有刘谌、关彝和赵岳，现在刘谌下令启动零号计划，那赵岳完全知道如何指挥…… 不出半个时辰，零号院已经完成了重重包围，刘谌只身入内…… 三日后，零号计划完成！ 刘谌一脸疲惫地回到成都的晋王府中！刘禅提出要在长安给刘谌造一座晋王府，刘谌并没有反对，但成都的王府不打算废弃，这是给刘禅专门提出来了……毕竟现在的工业基础，尤其是军工基础，都在蜀中，依照现在的交通条件，皇宫可以搬到未央宫去，但晋王府还是在成都为妙，刘谌要在这里撑起大汉国防、大汉精英培育，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住到长安去…… “夫君，您辛苦了……”攀枝花伺候刘谌美美地洗了个热水澡，现在正给刘谌捏全身。刘谌每一次特别劳累的时候，总是喜欢在攀枝花这里享受一下，要说伺候男人，三个妻子中，还数攀枝花最为上心，最为得法！ “零霄哪里去了？你在这里她不哭闹吗？”刘谌心里记挂着最小的女儿，是攀枝花生的。 “零霄现在零菱带着玩呢，零菱最喜欢这个妹妹了，她自己跟您学的学问，总想着给人显摆，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了，还跟个小孩童似的，大人都不理她，零菱就给她妹妹教授学问，玩得可高兴了，夫子当得有板有眼的……” “这倒好，让老子省心多了！待过些时日得空考较一下零霄，就知道零菱有没有功底了……唉！我这个父亲当得不称职啊，我几个哥哥包括太子，现在孙子都抱上了！父皇对这些小重孙可稀罕了！咱们大壮二十几岁了，零菱也十八了，到了成婚的年纪了，婚事都还没一点眉目呢……” “这可不怪我们仨，姐姐、公主姐姐都是很着急的，甚至连陛下都很着急，陛下还想着赐婚呢，跟您沟通的时候，不是您一个电报给婉拒了吗？” “也是啊！不过，我的儿女要谈婚论嫁，不讲庸俗的门当户对，要讲的只有眼光、学问和修养的对等性……这个事情，按照这个标准，交给你们仨去处理……” 第三百七十三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崔氏和孙蝶携手进来了！这三个女人，在刘谌的精心调教之下，现在越来越没大没小、无法无天，原来还部越礼的崔氏，自从被刘谌献血救活之后，突然之间，好像整个思想状态都换成刘谌的一样，整个人变得跟刘谌极其相似！在刘谌看来，简直像自己读过的民国小说中女主人公似的，洋风一吹，平等自由博爱女权等等乱七八糟的思想就开始在脑子里生根疯长…… 看看现在的崔氏，哪里还有一点刘谌初识她时候的样子，现在她走进攀枝花的房间，穿着的竟然是短打打扮，看上去跟个刚下了战场的老兵油子似的…… “就等您这句话了！”崔氏笑道：“大王您的原话，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件事情，我们三人事实上早已经计议过了，她俩都赞同我的意见，那就是从您最优秀的弟子中给您挑儿媳和女婿！” “这个主意是你提的？” “当然，不要以为我现在还是那个只会女红和妇道的崔氏，我是崔明珠，我也是有学问的女人！”崔氏笑道。 “我也是呢！”攀枝花在一旁小声道。 “都是我教的！”孙蝶笑道，“她们背地里都骂您呢！说您偏心眼，说您独宠，联合起来逼我，我只好教给她们您的学问了……” “什么时候教的？我怎么不知道？现在都到什么程度了？” “您一天忙得脚不沾地的，怎么会知道这么琐碎的事情？按照当年您给妾身教授的时候，划分的那个等级!姐姐和攀枝花妹妹，他们所达到的程度已经到了六年级程度……” “真不错啊，学的有这么快？” 刘谌对于这个意外之喜，还是比较惊讶的，没想到现在家里三个女人都变成了这样，真正的不爱红妆爱武装……不对，应该是不爱红妆爱知识武装…… 不过这样挺好的，刘谌这一段时间以来之所以和孙蝶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一点，也确确实实比较宠爱她，最大的原因就是孙蝶跟他们不一样，孙蝶是一个有思想、有学问的女子。 也并不是说，有思想、有学问的女子就一定好，但对刘谌来说，身边有个说得来的人，随便说说话也是挺好的，这样的女人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耐看”，因为她从外到里都是美的，她并不只是一具好看的皮囊。若只是一具好看的皮囊在身边，绕来绕去，虽然对你很好，但那只能是物质上的，只能是浅层次的情感上的…… 当然这有点“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的味道，“私”或者“畏”，在这三个女人这里就并不一定了。但她们如此投刘谌所好，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们三个确实很在乎刘谌。 要知道那些枯燥的学问，当刘谌还是一个小学生的时候，对这些两个水管放水的问题，鸡兔同笼的问题，等等，曾经为之如虎，更别说是这三个已经三四十的妇女了…… 孙蝶除外，对于崔氏和攀枝花来说，学这些已经学到了六年级的程度，确实已经很不容易了。 “也真是难为你们了!” “有什么可难为的!在您这一轮皓月边上，我们这些拱月的小星星，要不努力稍微的发出一点光芒来，岂不是被您遮掩得我们好像不存在一般……”崔氏笑道。 “为夫谢过你们……” “好了，这个事情咱们就不显摆了!带孩子的婚姻大事毕竟是大事，尤其是您现在这个位置上，要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前面的话开玩笑就那么说，事实上，这个主意还是要您来定，是不是要呈报父皇知道，这些都需要您来定!”崔氏道。 “对于您提出的建议，我还是很满意的……刚才我还说了，大壮和零菱并不需要门当户对的对等，而是需要学问修养和思想的对等!从这个角度来看，选择孤王的弟子，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既然这个选择是对的，我们就谋划这么做吧…… 孤王已经到了今天这个位置，在孩子的婚姻大事上，要做到的恰恰并不是考虑方方面面，没有必要考虑他们的! 我们没有必要听任何人的，要觉得自己的坚持是对的，那就去做好了…… 当然，这件事情也并不是我们大人凑在一起，说了就能算的，我这个做父亲的，就是和其他的父亲不一样，我不提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毕竟孩子找到另一半，将来有很长的路，要他们一起去走!而并不是和我们一起走……我们走着走着，总有一天，会把这辈子走完的，但我们走完了这辈子，孩子们的一辈子还很长呢！ 所以我们必须尊重孩子的抉择，如果是他们选择的，就让他们对这个选择付出代价……” “既然如此，那这个事情妾身就去安排了？”崔氏道。 “不用!暂且不用如此匆忙!”刘谌挥挥手，云淡风轻道：“蝶儿，我临走之前给你交办的事情，现在办的怎么样了？” “弟子们的资料，都已经整理完毕了!您是要在这里看还是去书房看？” “这么大的事情，当然是要去书房了，要严肃对待，认认真真、实实在在的研究一下!” 一般来说要去书房谈的事情，那都是刘谌和孙蝶两个人去的事情。崔氏和攀枝花，虽然刘谌没有明令禁止，不让她们踏入书房。 但这么些年来，这都已经成了一个不明文的规定，所以崔氏只能拉着攀枝花闲聊一会儿。 刘谌和孙蝶来到了书房。 孙蝶于是拿出了自己用这三天时间、也几乎是不眠不休的整理出来的孩子们的档案。 事实上，她在这之前已经做过好多的工作，要不然整理这近三千份档案，三天时间不可能完成……当然了，通过这些年的朝夕相处，孙蝶对这近三千人，也是基本上烂熟于胸的。只不过现在加上了刘谌提出来的理论学习快的和实践应用好的，这个区分，所以又得重新好好的想一下。 “靠在最前面的这五百个，都是精英!通过这几年记录的数据看，他们各方面都是比较优秀的!” 第三百七十四章 好弟子 孙蝶把名单交给刘谌，档案走整理在一个大木箱中，问刘谌是否需要再查看。 “这个我是相信你的眼光的！你选中的人，不会有错！再说了，这些孩子也都是我的弟子，对于他们的根底，我还是知晓的，他们的名字都是我一个个给取的，只要看见名字，他的品性和事迹，都会知道的！” 刘谌一边说，一遍浏览着名单，觉得很满意，果真都是一些非常出类拔萃的孩子！ 辞了家里众位夫人，来到了青城山上的大汉书院。 山上书院中，石大牛正在对两千余名刘谌和孙蝶的亲传弟子进行军训的最后阶段，大概再有五天时间，军训就转入最后一轮，实战环节！ 实战环节，要么去北方边境，戍边两个月，和匈奴人、羯人、羌人等作战；要么就是去江南战场，跟着关彝率领的那五千人马和江南作乱的孙辅啸等人作战。 所以，现在的训练就是按照实战的方式进行的，男子分两队对阵，甚低素质较好的女子也加入的作战行列，身体素质较弱的女孩子，她们接受过皇甫谧大汉医学院专业的急救培训，起的是战地卫生员的作用。 也就是说，青城山上，这帮人分成两拨，正在打仗！ 当然，所使用的武器都是模拟性质的，就算是蒸汽动力连发钢弩，用的也是弓弦松弛、木箭棉头，而且穿的都是保甲，所以射在身上，就像是被人狠揍一拳，却不会有性命之忧。饶是如此，被射中的人也还是很疼，尤其是射中脸部的，有人鼻血横流、有人鼻青眼肿，还是很狼狈…… 不过，石大牛嘴边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千万不要当这是真的！真的蒸汽动力箭，其威力你们也是见识过的！一下子串五六个人，感觉要烤人串儿吃一样，十分恐怖，整个战场上将会是一片地狱景象，你要是有命活着，会被甜腥的血味儿熏晕过去……” 石大牛正坐在半山亭，等着观察员来来回回汇报演练情况，有些受伤的、已经演习“阵亡”的学员，陆陆续续回到这里待命，“阵亡”的和真正受了伤的那些，都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抱怨某某阴狠、某某毒辣等等，也有人吹自己之前的战果等等…… 这时，有人来报，晋王殿下驾到！ 石大牛连忙起身恭迎，这时候刘谌已经到了亭子下，石大牛跑下去，跪在路边，道：“末将石大牛恭迎晋王！” “免礼！”刘谌拍拍石大牛的肩膀道，“干得不错，打北方就打得很好！现在训练孤王这群不成器的弟子，也是尽心尽力！该考虑给你升一升了！” “多谢大王提携！”石大牛再行大礼。 “好好干事情，总是亏待不了你们的！”刘谌道，“孤这次来，估计是要打乱你的军训计划了！孤王得要五百人，提前参与实战！” “大王，这无妨，五百人而已，训练计划稍作改动，就能继续！” “如此甚好！照这个名单，把人给孤王集合起来！” “诺！” 石大牛看了一会儿名单，道：“大王就像每日亲临末将的军训一般，您要的这些人，全是这次军训中表现最突出的！这十个月来，尤其是到了后面，您名单上的这些人，便是我们大汉军校训练了两年的战卒，也比不上他们呢！他们十分刻苦，也十分聪敏，更可贵的是他们表现出了极好的全局观，能够团结战友，组织协同作战的能力都以很强，末将按照临时的团营连排班给他们分组，您要的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军官’和优秀侦察兵啊！” “哈哈哈哈，这就对了！优秀的人在什么地方都是优秀的！你这也从侧面证明，孤王以及孙氏王妃识人很准啊！这都是根据过去我们夫妇教授他们学问的时候观察结果定出来的名单！” “这些人可都是将来我大汉的将才……” “不！这些人孤王另有重用，将才你们大汉军校自己培养去！别在孤王这里打主意！”刘谌笑骂道：“嗦什么，快去给孤把他们集中起来！” “大王您要的这些人，连一个都还没阵亡！这得暂时把这场对阵停下来，末将再好好修改一下演习计划了！没想到您抽走的人，全都是最重要的人……”石大牛一边嘟嘟囔囔，一遍开始命令司号员吹响集结号…… 没错，就是司号员，就是集结号！这是当年刘谌创办大汉军校，改制军队的时候，一系列革新中的一件事！刘谌当年创办大汉军校，模式完全是他自己熟悉的那种模式，除了作战工具不是枪炮之外，其他的完全是抄袭自己记忆的！ 咕咕咕咕…… 嘹亮的号声响起，分布在山野中的人开始走出来，有人捶胸顿足，高呼自己绝妙的计策就要奏效，对方即将被自己歼灭，更有人仰天长啸，高呼自己即将将计就计，全歼对方…… 这两人碰了面，争论起来，喋喋不休，每个人都有一堆道理，谁也说不了谁…… “好了，原来是先生来了！咱们让他评评理！” “对对，让他评评理！” …… 两人拉拉扯扯到了刘谌身边。他们习惯叫刘谌为先生，这也是这近三千名弟子的专属称呼，全天下只有他们这么叫。 “一营长、二营长，你们干什么？还不快快拜见晋王殿下……”石大牛怒吼道。 “弟子拜见先生！”这两人跪倒在刘谌脚下，齐声道，“请先生给弟子评评理……” 刘谌摸摸他们的头，笑道：“陈步同、李步先，你们两个捣蛋鬼，都当营长了啊！哈哈，快起来吧！你们两个捣蛋鬼，从小到大，先生尽给你们评理了！” “先生，这一次可真不是捣蛋，我们玩真的，军事演习就跟真的打仗一样，我认为我的计谋一定可悉数歼灭李步蓝方部！” “嘿！就你那点小伎俩，狐狸尾巴早就露出来了！我将计就计，全歼你红芳部，简直易如反掌……” “……” 这两个开始又争论起来…… 第三百七十五章 第一个零号计划 “你们说说吧？”刘谌道。 两人于是叽叽喳喳说出了个自己的计策。 “步同啊，你的小伎俩已经被步先看出端倪了！人家将计就计，你就输了……”刘谌笑道。 “先生啊，我这个计谋，表面上看是引蛇出洞，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引蛇出洞就是故意要让李步先看明白的，我的实际计划是斩首行动……我知道李步先会将计就计，只要他的兵力动起来，蓝方牺牲一些诱饵，逐渐就能搞清楚李步先指挥中心所在，我们的精锐会逐步迂回接近李步先，一举歼灭他们的指挥中心……” 陈步同用小石子在地面上逐步推演了一下战局，笑道：“老弟，还敢不敢说你的将计就计了？” 李步先羞愧地红了脸，恨恨道：“这次算你狠啊！” 事实上这两人经常斗智斗勇，旗鼓相当，李步先虽然这次输了，但是之前陈步同输在李步先手里的次数也不少…… 刘谌怜爱地抚摸着两个小伙子的肩膀，笑道：“都不错，都是好小伙子，大汉的好男儿！不过，接下来，先生带你们一同去真正的战场走一遭，给你们教会一招，绝对实力碾压！让你们明白，只要我们的技术永远保持领先，绝对实力在我们这一边，一切阴谋诡计，一切魑魅魍魉，都将是土鸡瓦狗！” “哈，太好了！没想到先生这么快就要带我们上战场了！” “先生好久不打仗了，没想到这次亲临战场，绝对有好戏了！先生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定然不同凡响！” 这两人欢呼起来，逐渐围拢过来的弟子，也都欢呼起来！ 刘谌向来待人宽和，对待这些弟子，更是宽厚，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光，完全是以老师的身份出现的，不带半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的威压，所以，这些孩子才能在刘谌跟前无半点压力！ 石大牛没想到这些孩子竟然全都跟刘谌自己的孩子一样，全都表显出一股十分亲昵的样子！ 刘谌看着石大牛有些发懵，笑道：“大牛啊，这些孩子，都是当年晋汉之战时，我军尚弱，只能退守南中，大撤退时，为了拖住敌人保住百姓和朝廷，为我大汉牺牲的英烈的遗孤！其中一批，就是这三千人，孤王自己收养了，原来十分忙碌的时候，都是养在南都的，后来成都收复，这些年来孤王就把他们带在身边，悉心教导，看着他们长大的，他们跟孤王自己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大王，末将斗胆问一句，若是末将石大牛将来为大汉捐躯，您也会这样待末将的孩儿？” “那是自然！若无你们为国洒热血、拼性命，哪里还有什么大汉、什么皇族、什么荣耀，一切将会混同尘土，被人践踏！大汉英烈、大汉忠魂，他们的遗孤本王都照顾不好的话，那还做什么劳什子王？” 石大牛跪地，道：“大王息怒，末将实在不该问这些混账话……” “不不不，孤王没发怒，只是想认真表述孤王这个决心！你问的也没错，你们为国征战，活着自然荣耀加身、封妻荫子，若是为国捐躯，大汉岂能让你们有这些后顾之忧！？” 石大牛拱手，激动道：“大王，末将能为大汉征战，能在大王麾下征战，真的很好！真的很好！” “好！一定要让每一战卒都这么觉得！当然，这不是鼓励大家去捐躯，捐躯是万不得已的事情，最好还是都活的好好的，我大汉儿郎，命是无价之宝，岂能轻易被人杀死？你们需要练好本领，杀掉他们自己活着，这才最重要！” 石大牛道：“末将一定谨遵大王旨意，严训大汉军校战卒，平时多流汗，战场少流血！” “好了，现在看样子大家都聚齐了，你去帮孤王把这五百人点出来！”刘谌压低声音对石大牛道，“不要透露我们要去干什么，更不要在以后的训练中，说起孤王带走的这五百人优秀什么的话，记住了，孤王的弟子，都是优秀的！没有高下之分，明白吗？” “明白，大王！” “那极好！点人去吧！” “陈步同、王步莱、李步先……常云思、萧云苇、黄云光……”石大牛先点男的，再点女的，五百人，男的占七成，女的有三成。 这些人出列，站成一个方阵之后，刘谌拿起一个喇叭，告诉所有人，现在这些人，自己要带去执行一个任务，其余人都安心训练，扎实训练，不要落后…… 没被点的人，当然能看出端倪，毕竟这五百人是什么样的人，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剩下的虽然有点小失落，但怪只能怪自己本事没练好，不够优秀，先生才不选他们的！于是，剩下的人十有**都暗暗下定决心，努力在努力，一定不能落于人后…… 点出来的五百人，被刘谌带进了大汉军校零号院！ 零号院作为大汉绝密级重地，大汉军校除了关彝和赵岳，没有人能够进入！现在赵岳正在零号院附近督导守卫，看见刘谌来了，竟然领着五百个脸上还带着稚气的战卒。 “大王，他们……” “他们是孤王的弟子，孤王要带着他们去执行第一个零号计划！” “大王请……” 刘谌、赵岳和五百弟子进入了零号院！ 零号院不是一个小院落，而是由七八个厂房组成的小营造厂！这里高墙电网密布，每一个厂房内部高处，兵卒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全都是刘谌最信任的亲兵才有资格入院在这里执勤！岗哨上，战卒手里都是省力弩，随时瞄准着下面每一个劳作的人……劳作的人，全身上下没有一根毛发，穿着麻布衣物，进行着劳作…… 他们劳作一会儿，就要走出来在一个金属桩子上触碰一下，进去继续劳作…… “先生，他们是谁，在干什么？”陈步同问道。 “他们都是一些罪大恶极的死囚，不要管他们，咱们去拉东西……” 第三百七十六章 打一炮 零号院不是一个小院落，而是由七八个厂房组成的小营造厂！这里高墙电网密布，每一个厂房内部高处，兵卒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全都是刘谌最信任的亲兵才有资格入院在这里执勤！岗哨上，战卒手里都是省力弩，随时瞄准着下面每一个劳作的人……劳作的人，全身上下没有一根毛发，穿着麻布衣物，进行着劳作…… 这些人正在做的事情，十分危险，但他们对危险一无所知！ 零号院的各种原料十分齐备，都在最安全的保管措施下，专人负责，每日检查，尽心尽力保管着。 只有零号计划启动的时候，这些材料才会被拿出来，在刘谌的指挥下，按照一定的配比，做出成品来！ 现在成品已经做出来了！正在装箱！ 成品看上去就像是一枚一枚两头尖尖的纺锤！ 大家莫名其妙，不知道这是什么！ 刘谌笑道：“好了，还愣着干什么，现在箱子装好了，咱们搬走吧！不多不少，一人一箱子！” 于是这五百人每人搬起一箱子，每箱子大概二十枚左右，百余斤重。在刘谌的带领下，搬上了马车，运往了江边…… 船已经在岷江边上等候，大家惊讶地发现，这些船上，放着一排排奇怪的钢铁筒状物！ 刘谌也不解释，叫这五百人搬着箱子上了船了，和赵岳告别，驾着船就离开了…… 事实上，这个船队共有一千五百余人，中心围着的是刘谌和他的五百弟子，前后左右都是刘谌的亲兵。 船走了一夜，终于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空旷的河谷地带，杂草丰茂，远山树木丛生…… 刘谌下令停船，小灵狐带着亲兵卫队上岸，四处侦察一番，赶走了渔樵采药者闲杂人等，刘谌命令众人抬了几个奇怪的钢管子和那些梭状物上了岸！ 刘谌笑问道：“你们学到斜抛运动了吧？” 众人都是一愣，没想到到这么这种荒郊野外，先生竟然考较起他们学问来！ 不过，这群孩子是佼佼者，自然都是有着过人之处的！陈步同、李步先、王步莱等人，马上就回答出来：“物体以一定的初速度斜向射出去，在空气阻力可以忽略的情况下，物体所做的这类运动叫做斜抛运动。物体作匀变速曲线运动，它的运动轨迹是抛物线。” “嗯，不错！知道角度，知道初始速度，能算出落点吗？” “不考虑空气阻力的话，是可以的！”王步莱答道，其他人也都点点头。 “好吧！” “根据运动独立性原理，可以把斜抛运动看成是作水平方向的匀速直线运动和竖直上抛运动的合运动来处理或沿方向的直线运动和自由落体运动的合运动。斜抛运动的三要素是射程、射高和飞行时间。斜抛运动有斜上抛和斜下抛之分，一般的，若不指明，我们都默认是斜上抛。斜抛运动水平方向做匀速直线运动，竖直方向做竖直上抛运动。”王步莱一边背书，一边开始操作调整地面上的碗口粗的钢管子的角度，假设初速度，计算射程…… 王步莱就是天生的行动派，动手能力超强，跟着刘谌做过好些实验的，对于这些聪明孩子，刘谌喜欢多教他们学问，是以他们已经学到了匀变速运动…… “步莱，你让开，让为师先打一炮，你们测一测初始速度！”刘谌笑道。 众人都莫名其妙，不知道先生要干什么，因为他们谁也没见过这玩意，也没听先生讲起过这些…… “给你们讲一讲，这玩意叫做迫击炮，为师试制成功了一段时间了，鉴于其有着非现在这个时代的人类所能承受的威力，所以，一直藏着掖着，这一次拿出来遛一遛，目的是吓唬一下江南的宵小之辈，叫他们迅速投降，少死几个人而已！再就是给天下一个信号，你我师徒一众人，手握着雷霆力量，叫天下有野心的家伙，悄悄夹起尾巴，安安生生的，还天下一个太平！” 刘谌一边说，一边已经装填完毕，迫击炮装填就意味着发射，但听轰然一声，紧接着是尖锐的破空声，然后轰隆一声巨响，在远处的平地上炸开，众人都惊呆了！ 这些一直接受学问的孩子，虽然最近接受了军训，但是他们所接触的武器，那里有这种威力，他们只是从说书的口里听说过当年先生抗击晋军，动用过雷霆的力量，没想到突然之间，就见识了！ 众人全都冷着，尤其是女孩子，吓得都蹲下了身子，捂住了耳朵，尖叫着…… 然后，随着爆炸结束，半晌，鸦雀无声！ 刘谌等着大家适应了一段时间，才拍拍手，笑道：“好了！王步莱，陈步同、李步先，你们测量一下射程，看看角度，然后算一算初始速度吧！” 男孩子都胆子大些，听先生这么讲，马上回复了状态，眨眼功夫就用绳子、尺子测量了距离，计算了速度…… “先生，两百七十米左右每秒的初始速度！”王步莱答道。刘谌在自己的弟子当中，已经普及了米、秒、克等等单位，当然不是为了别的，主要是自己习惯用这些单位，换了尺、刻、两等等单位，脑子里得反应半天，自己觉得适应困难，就让孩子们去适应吧！ “好了，现在有了这个，你们明白该干什么了吧？”刘谌笑问道， 孩子们当中，反应最快的还是陈步同和李步先，女孩子中当属常云思，他们几乎同时道：“调个角度，就能指哪打哪？” “没错！这么重的炮弹，收到的空气阻力影响不是很大，而且还可以计算这个数值，以提高精准度……当然，现在需要锻炼的就是你们的目测能力，只要你们目测的距离准确，基本上就能实现指哪里打哪里！” 事实上，玩迫击炮，最早的没有自动测距仪的时候，玩的就是目测距离的精准，只要目测距离精准，经过计算，这玩意基本上就能实现指哪里打哪里，误差不会太大！ 当然，刘谌明白自己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的工艺水准还不如后世兵工厂的那种精确，在炮弹的发射药上、重量、形状等方面，做的并不是完全的整齐划一，所以还在这里存在一定的误差…… 不过，这些都是意外因素，大多数应该还是在可控范围之内的…… 第二百七十七章 谁来下一发 “来吧，孩子们，你们自己先操作打一发，熟悉一下，然后这两天就在这里练习目测本领，直到可以打准了，咱们就去打仗！” “可是……先生，我们带出来的只有这么五百箱，打完了还拿什么去打仗啊……”萧云苇这个女孩子，天生就是做后勤的料，精打细算，善于运筹，还没开始呢，她就已经在想炮弹供应的事情。 “没事，云苇！打完了咱们回零号院再拉一批，咱们是蒸汽船，要回去也不用你们划船，别担心！”刘谌一脸和善，开个玩笑…… “这东西应该很贵吧？” “没事，这些东西就供我们大汉书院使用，其他人不能轻动！这一点东西，大汉还能供我们玩得起！” 萧云苇舒一口气，一副“这我就放心了”的表情，看得刘谌就想笑，觉得以后这小姑娘管大汉书院的后勤，一定会做的很好！ 王步莱这家伙才不管这么多，刘谌和常云思、萧云苇等人说话的功夫，这家伙已经打出去一枚炮弹，轰然巨响！ 陈步同、李步先在一旁磨掌擦拳，激动得两眼放光，十分兴奋的样子！ “不要急着瞎打，你们看看，现在炮到弹坑，距离是多少……每人报个数字，然后测量距离，目测精准的，先生有奖励！” “奖励什么？”众人异口同声问道！这是个传统，这些孩子都是刘谌带大的，一直以来，都不曾打骂，最狠的不过是做个书面检查当着众人念，最常用的法子就是奖励奖品他们以鼓励，建立他们的自信，然他们觉得自己真的十分聪敏、十分有用……事实证明这样的教育方法十分有效，孩子们现在出现在众人面前，人人都能感觉到这群孩子自信骄傲，气场很强大，似乎完全感染了刘谌的王者气质！ 这群孩子到达大汉书院之后，大汉书院的那些各个学派的饱学之士，看着这群孩子的气度不凡，问了孩子们的来历之后，对刘谌夫妇所行之事大加赞赏，原本有些高洁之士，本来是不屑于在尘世中教授学生的，但听到这些孩子都是刘谌夫妇收养的烈士遗孤，并不是达官显贵、富豪大族的子弟，觉得刘谌行事光风霁月，大有气度，而且这孩子一个个眼神清澈，举止不凡，这才打定主意留下来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考教，众位高士惊讶地发现，这群孩子已经不是懵懂初开的蒙童，二十岁左右，虽说是已经不小了，但距离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这样标准，二十岁的的人大多火候还差得远……可众位高士逐渐发现，这些孩子涉猎甚广，什么东西，多多少少都是懂一点的，尤其是承袭了刘谌的独门学问，有时候大家一起讨论起来，往往搞得这些高士在听这群小年轻高谈阔论…… 这就是刘谌的教育方法，事实上他们夫妇确实在短时间内，让这些孩子掌握了很多东西…… “很简单，谁最准确，下一炮谁打！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刘谌笑道！ 于是，大家的数字写在小纸片上，递给刘谌，然后王步莱等动手测量距离！孩子们随时随地都带着一个小本子，这是刘谌教给他们的，逐渐形成了习惯，因为他们随时都要记录一下、演算一下、写一写所思所想，甚至作一首诗什么的…… “先生，炮距离弹坑中心一千二百三一点五三米！根据这个测量结果，结合倾角，学生又一次计算了炮弹的初速度，可以确定，是两百七十点零六米每秒的初速度，和第一次测量结果误差不到一分米！”王步莱行动就是迅速！ 而且，王步莱公布的结果和自己的目测结果仅仅相差半米！ 这就是个天才！王步莱向来行动迅速，而且十分有效，判断果决，多数时候是准确的，一直以来，刘谌觉得王步莱最适合的干的事情就是一个将军，偏偏这家伙不喜欢统御人，喜欢独来独往，这样，他只能做个侦察兵……当然，这只是局限在军事这一块上，要是放在其他方面，这种天才是可以大放异彩的，譬如研究方面…… 不过，第一炮就是这家伙打的，所以现在他已经排除了，接下里最接近的竟然是黄云光这个女孩！也不意外，这女孩几何学的很好，对距离和空间很敏感，这一点刘谌十分了解，所以她能目测出这个结果，刘谌也不意外！ 陈步同相差一米，李步先相差一米五……错失了！ “先生，这个好响啊，弟子有点害怕……”黄云光的胆子很小。 “别怕！真的上了战场，人都是要杀的！这点事情，该是吓不住的你的！要是你是在害怕，就先适应一下，让陈步同上？” “不！我迟早要迈出这一步！”黄云光摇一摇下唇，认真道。 这些孩子，秉性不一，各有性格，但是在倔强不服输这一点上，大家惊人的一致，不愧是为国捐躯的烈士的后代，性子中都带着铁血气！ 黄云光目测了远处一个开着淡黄花的小树，然后对刘谌道：“先生，弟子就打那棵树！” “好！有气魄！第一次就有目标，而且觉得自己首发必中，真是好样的！我觉得你能打中！”刘谌鼓励道。 其余弟子已经开始押各种小东西，来赌黄云光是否能打中……当然，大家对这个小女孩还是了解的，知道她对空间的敏感性，而且刚才她的目测是王步莱之后最准确的，只有分毫之差，其实这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按照这种炮的原理，指哪打哪的话，目测精准，就能做到！所以，基本上大多数人押黄云光能打中…… 不过，还是有那么几个人，竟然押的是打不准！其中就有王步莱！大家听说王步莱押的竟然是打不准，心中又有点动摇，这是怎么回事，两个相差分毫的人，竟然有着完全不同的判断结果！王步莱凭什么？还是王步莱故意逗大家玩呢？孩子们当中，最让大家猜不透的当属天才型的王步莱…… 第三百七十八章 还是技术落后 十几年弹指一挥间！ 刘谌来到这个世界，感觉似乎就是昨天的事，感觉一直都在忙碌，活生生让自己熟悉的历史面目全非了…… 现在好了，国事基本上进入了正轨，到了扫尾阶段，那就好好的，自己打算把这个尾扫的漂漂亮亮，最重要的是亮，一定要亮瞎野心家的狗眼，让他们清清楚楚明白白地看到，拿着刀刀杖杖一类的东西，已经没有半点成事的可能了，以后大家老老实实过日子，共同缔造一个太平盛世…… 哪怕是这样的太平盛世在自己看来，总有一种梦幻的感觉，一点也不像是真的，倒像是自己的一个梦境…… 眼前这一切要真是一个梦境的话，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很难醒过来了，还不如好好的、认认真真地去做完这个梦…… 刘谌这一次出来，带着自己资质最好的一批学生，虽说是去打仗，但刘谌的心情简直必要去郊游还来的轻松，因为这是一个亮相，开始就意味着结果，毫无悬念，对自己来说，也只不过是证明一下自己造出来的玩意，确实是一种高效的杀人武器罢了…… 当然，眼前这种原理十分简单、操作十分简单、打击却十分有效的武器，改变的将是天下人的眼光，从这以后，让天下人对武器有一种谈之色变的仰望，却难以企及……就像后世的核武…… 目前，黄云光认认真真地调整了角度，按照刘谌讲的操作规范，发射了一枚炮弹…… 轰隆一声巨响！ 大家欢呼起来，那棵开着白花的小树，果然不见了踪影！很多人都认为自己押对了！ 黄云光走过去观察了一下弹坑，摇摇头，道：“先生，我没打中！还差着两米呢！” 大家过去看看，果真如此，那棵小树是被冲击波和飞散的铁片带飞了…… 众人十分惊异，有人问道：“不会呀！黄云光怎么可能打偏呢？” 刘谌笑着对王步莱道：“说说吧，你这个精细鬼伶俐虫，早就发现端倪了！” “确实！先生！师妹的眼光当然不会有错，但是她拿的那颗炮弹有瑕疵，尾翼有一块缺失一点点！在这种距离上，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当然没那么夸张，但误差定会出现，所以学生建议，要是精准打击的话，最好不要选择有瑕疵的炮弹！” 刘谌笑着对大家道：“观察力！孩子们，细致入微的观察力，对一个特别重要！” 接下里，又开始新一轮的目测距离比试，新一轮的发射……其实这样进行很慢，毕竟五百人人人要打…… 不过进行到最后，刘谌发现其实并没有预估的那样慢了，最近接近测量数据的目测值相同的数据越来越多，不得不这些人一整批打！当然，这也说明，孩子们学习能力挺好，已经有了经验…… 最后，刘谌改变了策略，不再是目测前一个人打的距离，而是自己出题，半山的山石、悬崖上的树木、溪流中的石头等等，一点点开始训练各种情况的目测，甚至目测慢速移动的物体（当然，用迫击炮打快速移动的东西显然不现实）！昏暗的凌晨或者黄昏，甚至夜间都训练，用各种手段，让他们适应各种情况下的作战…… 这样，孩子们的经验显然不管用了，慢慢地又有很大误差，这样的训练在这里进行了十天，终于算是练熟了手！ 消耗也很大，第一批拉出来的炮弹，全都打完了！ 炮也打废了十门！原先是一两门炮，大家轮流上，后来刘谌觉得这有点浪费时间，大家的目测能力越来越好了，需要的就是实际操作，于是增加了十几门炮，大家于是迅速消耗炮弹…… 当然这也证明大汉的钢铁工艺还有待改进！事实上，这玩意不是那么容易制造的，现在工业基础，根本无法完成刘谌心目中的标准炮管！ 火炮射击时，火药燃气让炮管的温度高达三千度以上，高温不仅会严重烧蚀身管，而且可能引起身管变形。高膛压火炮炮膛内壁的压强高达五百以上兆帕，炮管必须要有足够的强度和韧性。 高温、高压、摩擦、腐蚀是火炮炮管生产必须直面的四大难题。 从材料制造(钢铁制造、锻造、热处理等)，到自紧前加工、内外径加工、自紧处理、内膛研磨、药室加工、膛线加工（当然最简单的迫击炮，是滑膛炮）、外壁精加工、螺丝和沟槽的加工、内部的表面处理、完成时的检查、射击试验、射击后检查，需要经过数十道工序。 而且一般都采用合金钢，常以中碳镍铬铂系合金钢为主，也有增加少量的钒做改性钢。炮管膛孔的加工方法是先用一种配用超长钻头的大型钻床钻出一个孔，接着到镗床上将这个孔逐步镗削成型。 火炮炮管制造有几个关键技术：炮钢材料选择与冶炼、电渣重熔、深孔加工、身管自紧、内膛表面处理，都不是一朝一夕能掌握的…… 目前，大汉的技术都是刘谌记忆中的东西慢慢发展出来的，还处在工业革命初级阶段的水平，不说别的，识别矿石、开采矿石都是极其困难的，根本难以制造好的合金钢，所以从材料上来讲，都很难过关，只能把东西的做得比较厚重，才耐操作……当然了，厚重的东西结实，但真的很重，且耐操作也只是感官上的…… 刘谌对这个结果还算比较满意，能达到这程度已经不错了，慢慢来，一口吃不成胖子，步子迈大了扯着蛋也不好…… 以后，随着大家慢慢开发潜能，像王步莱这样的人多一点，总会在某些细微的领域逐渐超越刘谌，这样的细微领域超越越来越多的时候，这个世界就会逐渐脱离刘谌的控制，开始有由这个世界的人主宰其发展……当然，那个时候或许刘谌已经死了几百年了…… 在刘谌能遇见的时间段内，理化发展，不会那么快的！ 第三百七十九章 危险！ 炮弹打完了，众人打得兴起，尤其男孩子，都嗷嗷叫，看到什么东西都眯眯眼瞄一下，心里估量这距离，角度，谋算着如何一下干掉…… 怪不得老子说：“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于天下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处之。杀人之众，以悲哀莅之；战胜，以丧礼处之。” 手里有一把好刀，只要握在手里，总是想找个东西砍两下；现在大家手里有迫击炮，见到东西，总想着轰他一下子！ 这就是兵者不祥之器啊！ 其实这也就是所谓的杀气！ 现在这群孩子，已经有士气了，也有杀气了！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撤回成都，再满载出发，江东之地玩玩，哪里一锅粥似的乱了一段时间，有很多人跑到了蜀中、汉中、南中、岭南等地逃难，刘谌吩咐地方，安置了许多，让他们加入了营造厂或者粮食生产社，或者分给了土地，叫他们做自耕农…… 现在的江南鱼米之乡，其实已经十分萧条，百姓去了一半有余，剩下的多半是走不动、或者不知道去哪里的老弱妇孺，或者真正在江南之地有着产业，故土难离的人！ 刘谌回到零号院，赵岳惊异地问道：“大王，您真是英明神武啊！这就打完了？江东已平？这么迅速？” “打什么打！还没走出蜀中呢，炮弹就打完了，回来再拉！” 赵岳惊呆了！ “大王，全都试打了？” 赵岳是跟着刘谌在大汉军校的校场上试射过迫击炮的，知道这玩意神威无敌，所以觉得这样的东西全都试射了，真是太可惜了！ “当然是试打了！要是不训练的话，这些孩子就打不准，要是打不准，就给孙辅啸留了机会，一旦让这些人反应过来，蒸汽动力连发钢弩零散调开，那就不好收拾了！说不定我们还会吃亏，孤王这些弟子，岂能死在那种腌泼才手下？”刘谌道。 “是，大王！”赵岳知道这些孩子在刘谌心中的分量，再说了，刘谌向来都是最重视人的，战场上多贵的东西打出去，心不疼，但是一旦死人多了，刘谌就会十分难过！ 赵岳开了零号院的门，孩子们继续搬东西！刘谌的原则就是每人带走的炮弹，就是自己将来要打出去的！也就是说带的多，可以打得多！ 这样，那些身体强壮的男孩子，甚至有抱两箱以上两百余斤的！甚至有个高大魁梧，壮实如牛的萧步沙同学，竟然带了三箱！三百余斤啊！ “你是不是傻？”刘谌拍拍抱着三百余斤，步履依然稳健的萧步沙问道。 “先生，学生当然不傻，您知道的，要不然您也不会带学生出去玩！”萧步沙笑道。 “那你还拿着么多？” “打起来真的很过瘾！”萧步沙笑道：“当然，弟子保证每一枚炮弹，弟子都不会浪费……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多带点炮弹或许会起大作用呢！” 刘谌拍拍萧步沙，这小子虽然看上去高大威猛，像是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其实十分聪敏好学，能入选在这五百人中，也不是泛泛之辈！萧步沙观察力敏锐，记忆力惊人，按照孙蝶的观点，可以培养他观察微观的东西，将来或许有成就……刘谌现在看着扛着箱子的萧步沙，肌肉鼓起来，是跟健美的样子，很难把这家伙和研究细菌联系起来…… 孩子们十分兴奋，搬了东西，急急切切就要上船了。 刘谌走在最后，叮嘱赵岳一定要守好这个零号院，没有命令，连一只蚊子都不许飞出零号院…… 刘谌看看这个地方，觉得这玩意过些日子还是搬到山上的大汉书院为妙，将来要自己的弟子严密守卫，牢牢地把这玩意把控在最小的范围之内，核心技术还是自己一人知道的为好！ 因为刘谌脸黑火药的配方保密都做到了最高绝密，生怕漏出去一点，被人利用，这世界的安宁就毁了，现在这年代人们的理性还未形成，其实说不好听一点，还都是十分野蛮的，他们手上一旦有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这个世界的人或许大部分都会惨遭屠戮…… 更何况，现在刘谌手上的这一批迫击炮的炮弹，里面填充的可不是黑火药了！ 整个大汉现在营造厂很多，皂类的生产就独立出来，有了几家专门生产香皂、肥皂的厂家，经过前一段时间的企业改制，民间资本入股，大家进行股份制改革，很多原来的营造厂都开始专业化，并且扩大规模…… 皂类的生产，用的是猪油，这会产生一种副产品，就是甘油，这东西无味，涂在脸上能很好被皮肤吸收，而且还不显得脸上油光光的，所以这东西被加入了香料等东西，做成了护肤品，卖的也很贵……但是这玩意的需求量并不像皂类那么多，所以副产品甘油，过剩很多，刘谌看似随意地往大汉军校运了一些……当然了，运往大汉军校零号院的其实还有棉花、硫磺、砒霜、硝石、木炭、石炭、甚至各种矿石、黏土、尿水等等，好大的长厂房，堆了各种材料，事实上都是混淆视听的…… 刘谌设计了巨大的设备，烧硫磺产生二氧化硫，用二氧化硫溶于水制作成亚硫酸，氧化成稀硫酸，蒸馏成浓硫酸，一旦有了浓酸吗，就能相互转化，只需要一些硝石投入浓硫酸加热即可获得！ 一旦有了硝酸，炸药就不是问题了，甘油、棉花硝化处理，便是烈性十足的炸药…… 所以，零号院才能成为大汉最高绝密，一旦这玩意泄露到外界，后果不堪设想！将会给整个世界带来极大的危险！刘谌手痒，把这东西弄出来了，但是心中很忐忑，指挥一群罪大恶极的死囚的劳作，弄出来一些硝化甘油，并把它制作成达纳炸药，然后处死了那些死囚……刘谌打算把这个记忆暂时封存在自己一个人脑海中……甚至连化学课都不想太过涉及这些部分……当然，这都是基础化学啊，要是不讲这些，讲什么呢？ 这个矛盾一直挥之不去…… 第三百八十章 弟子之谋 任何时空，任何人，都不可能真的通达解脱，得到大自由大自在！ 这是人类一个美好的向往，谓之成佛，事实上芸芸众生，谁真的能摆脱得了烦恼？ 刘谌两世为人，记忆相承，也算是个活久见的怪物了，但是他同样无法摆脱各种矛盾，各种烦恼…… 他明明知道这些东西很危险，但还是架不住知道这些东西好用!于是，就心痒难耐，就把它们给造出来了…… 当然他也知道，依照现在的工业基础，以及工匠的普及程度，等到自己的大汉书院开张，再把一些物理和化学的知识传播出去……这样，即使自己不把这些东西造出来，这个世界他的学生，最多用不过五十年，也会把这些东西造出来的…… 想的多了，也没有用! 前怕狼后怕虎的……既然到了这个程度，那就拉出去打呗。 还有很多杀手锏没有使出来，想一想也并不是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程度。刘谌这样安慰一下自己，就带着自己的学生，再一次上船出发了…… 孩子们依旧很兴奋，毕竟都是十**岁，有的刚过二十岁的年轻人，他们有着无限的充沛精力，对一切都充满了旺盛的求知欲和好奇心。 现在他们在船上四处目测着各种目标的距离，相互探讨着，如何调整炮的角度…… “把你们几个叫到这来，就是想听听你们对将要面对战局的分析!陈步同，你先说!在这群人当中，你不是最擅长谋略的吗？用你谋略的眼光，来看看这件事!”刘谌叫来了这五百人当中，最擅长管理，擅长谋略的几个人，趁着路上无聊，想考教考教他们，打发点时间…… “先生，那我就不谦虚了……” “你不用谦虚，不一定你说的最好呢!”李步先在一旁道。 这两个家伙，向来都是旗鼓相当的，谁也不服谁!当然了，他们在心里也还是敬服的对方，有着惺惺相惜的味道。 “要不你先来说？” “刚才还说你不谦虚了，这怎么又谦虚上了？还是你先说吧，说完了，再来听我的!” “也好，若有不周之处，请先生，还有各位兄弟姐妹指正……”陈步同道，“其实这场仗打到现在，以我们的实力，需要的是一战而决!所以我们就要示弱，让整个江南的造反势力都向孙辅啸聚集，然后我们雷霆一击，最好擒贼擒王，余者当作鸟兽散…… 事实上江南到了如今这个阶段，真正实行造反的人也没有多少了!很多人只不过是受了裹挟，不得已而为之的，只要群龙无首，他们巴不得投降了，好好过几天太平日子……这便是我的意见……” “你可以说的再详细一点吗？” “大致的战略就是这样，要是再详细一点，那就需要拟定一个战术计划，这个需要一点时间……”陈步同认真道。 这时候，在一旁的李步先笑了。 “你凭什么冷笑？难道你还有什么高见？” “谈不上什么高见，不过这一回你输了，你把问题的关键没有找准!在这里谈论人，从根本方向上就搞错了!”李步先笑道。 “哦，如此请发表你的高见，我洗耳恭听!” 刘谌在一旁也饶有兴趣的听着。他乐于见到自己的这群弟子这般自信、活跃、朝气蓬勃。 “先生，诸位兄弟姐妹!关将军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拿下孙辅啸？用这么长时间，在北方，我们的石大牛教官就已经十分轻松的拿下了北方的各路反王……同样的时间，关将军为什么还没有拿下，而陷入了僵持状态呢？难道是江南的孙辅啸和其他反贼比北方的厉害吗？” 众人摇摇头。 “显然不是!”李步先笑道，“所以步同兄，你犯了一个方向性的错误!不是江南的孙辅啸厉害，而是他使用的武器厉害! 他使用的武器，不过是孙皓留下来的那一批蒸汽动力连发钢弩!所以我们的战略方向，不是去毁了他们十几万人，而是毁了他们的武器…… 先生之所以带我们五百人去，而不是带着我们几万大军，关键的原因也就在武器……因为我们有迫击炮! 要是我们真用这一点拍击炮去打，人家十几万人，那能打死多少人？即便是能打死很多人，我们要用多长的时间去打？ 所以，我笃定先生的本意是速战速决! 速战速决的根本法门，就是用这批迫击炮去毁了他们的蒸汽动力连发钢弩，我们就胜利了……” 众人一听李步先这个主意，都拍起手来。 “真的不错!你确实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而且你想的，跟为师想到一块儿去了!”刘谌露出赞许的微笑，拍拍李步先的肩膀。 一旁的陈步同，也是心悦诚服的竖起大拇指，道：“这一回你想的确实比我高级一点!我也十分认同你的观点……” “其他人还有没有什么更厉害的谋略？”刘谌问道。 “没有……” 其实来的有八个人，他们每个人心中，还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不过李步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其他人觉得自己就没有必要再说出来了! 因为说出来，也没有人家的显得这个高级，那样就成了废话，不如不说。 “从战略上来说，方向就是毁掉他们的武器，不过这个事情，战术的关键在于侦察，我们要选择最好的时机，也就是这批蒸汽动力连发钢弩还没有分开，堆放在一处的时候，直接对这些东西发动攻击!也就是说这是一次偷袭…… 如果让他们把这些武器装备起来打，想必孙辅啸也不会把它们拉在一起，来打吧……虽然我们也并不惧他，可这样一来，时间就拉长了……” 说这些话的是王步莱。他能说这么长一段话，其实也挺不容易的，这个人平时就是个闷葫芦，什么话也不想说，有什么事情就直接动手了。难得他对于这件事情也进行了精准的分析，现在还在船上，距离目标还远，如果在跟前的话，他就懒得说这番话，一定会组织人去侦察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 猜不透 “布莱啊，幸亏我们现在还在江面上漂着呢，如果目标就在眼前，你是不是一定带着人去侦察了，这会儿？”刘谌想起王步莱以前的举动，不禁问道。 “是的，先生，按照我的性子，说不定早就带着人去看了……” “所以你就只能是个做学问的，你当不了兵，当兵的最重要的不是行动力，而是执行力。一切都要在纪律的约束下来进行，要不然一切就乱了!” “是的，先生，弟子明白了。” “你们分析的都很好，都很有道理的，现在我们差的就是一个具体的作战计划，这一回，这个机会就留给你们!你们待会儿就开始商讨拟定，明天上午之前我们会到达荆州，到时候你们交给我来看!” 八个人齐声道诺。 “你们都是我的学生。你们原本只要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在大汉书院教书、做学问就好!可你们知道为什么，我对你们又是军训，又要拉你们去实战？让你们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士，甚至可以说是一名各方面都比较出众的战士？” “……保家卫国？” “体验战争，珍惜和平？” “锻炼各方面的能力，平衡发展？” “为将来国家开疆拓土做后备？” “带我们出海作战，征服世界各国？” …… 他们给出的答案五花八门，各不相同。 “错了!都不对？”刘谌仰天长叹，幽幽的吐出一口气，然后用平静而略带伤感的声音道：“其实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让你们保卫大汉书院……” “保卫大汉书院？”众人众口一词问道。他们对这个问题十分不解，十分困惑。 “依照大汉如今这样的状态发展下去，大汉的国力兵力，岂是这世上蛮夷们敢随便觊觎的？不知道先生为何如此悲观？还是先生看出了什么？”李步先问道。 “短时间内，大汉书院肯定不会有什么的……只不过你们也是了解的，为师把大汉书院建成一个坚固的城堡模样，为的就是防御……或许是为师的信心不足，或许是对这个世界没有一点安全感……总之为师觉得，我们大汉书院在以后会面临很大的威胁，这个威胁不会来自于蛮夷，而是来自于大汉自己……” “先生，您的意思是将来朝廷会容不下大汉书院？会觉得大汉书院是他们的威胁？这个如果站在朝廷方面来讲，或许真的有点……毕竟有的话学生是不能多说的……”陈步同不说了。 “正如你想的那样，所有做皇帝的人，他们害怕一切，怀疑一切，即便是看到一棵树，他们都想问一问这棵树是不是有造反之心？是不是在觊觎他的皇位……更别说大汉书院了…… 可以预见将来大汉书院将会成为整个大汉的中枢神经…… 将来整个大汉的所有人才基本上都是从这里走出去的，从朝廷到地方都是如此，从这里走出去的人必然带着这里的烙印! 这个烙印，就是从这里接受的思想，从这里接受的我的思想!这样一来，这群人就已经很难被皇帝所驾驭! 因为一个独立思考的人，是很难接受**思想统治的，整齐划一，对他们来说是极大的考验……从大汉书院走出去的人，一定不会是一堆标准圆球，一个个被打磨的圆滑世故，善于拍马逢迎，善于把天下所有人改变成一个个圆球，整齐划一，便于皇帝统治…… 从现在你们跟着我的这一批人身上，我就已经看出这些端倪了，你们一个个都是活生生的人，各有各的思想，各有各的行为方式，你们做事情，和我的风格是一致的，讲究的是实效，而不是迎合…… 这事实上是对帝制的蔑视…… 在这个时代，对于他们来说，我们这种思想是很危险的，所以大汉书院，在我的强权结束的时候，我们面临的就是他们的围攻…… 现在我的手上抓着军队，在整个天下来说，威望还比较高，没有人敢拿我们怎么样，可这样的状态并不会一直持续下去……等到天下安宁的时候，没有外部的力量影响他们统治的时候，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把我们手上的权力一点一点剥夺，然后把我们连皮带骨的吃下去…… 这样的事情，为师见多，所以我们不得不警惕……” 众人都不明白，为什么刘谌会说这样的事情他见多了？ 但是听刘谌说的这么严重，大家也都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他们首先想到的是先生刘谌为什么提到蔑视皇权这个问题呢？他难道不是皇子吗？按说他自己就是皇权的一部分，他为什么还要蔑视呢？ 既然想到这个问题，他们就继而想到，事实上，他们这群人的行为方式，已经和天下大部分人不一样了，因为这天下，没有谁会像他们一样，在刘谌面前这么肆无忌惮……在刘谌面前如此肆无忌惮，可不就是对君臣之礼的一种蔑视吗？ 然后他们就想到了这天下的各种传言，其中一个比较隐晦、而且影响范围比较大的传言，那就是刘谌现在是天下第一权臣，把持着军队、把持着朝政，一切军国大事，刘禅都要看刘谌的眼色行事，至于太子，刘谌根本就不把那个人放在眼里。人人都觉得，刘禅驾崩之后，刘登基，将会是一个实打实的傀儡，会被像猪一样养在皇宫里。 假如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刘谌对皇权的蔑视，简直就是一个顶峰。可是他为什么不去做这个皇帝？现在他又想去做这个皇帝，那简直易如反掌…… 想起这些问题来，这群孩子才觉得，他们并没有自视的那么高明……还有很多问题，他们着实是想不通的，或者说是猜不透的。 现在这个天下，最猜不透的就是刘谌……根本没有人知道，刘谌下一步会去做什么…… 包括现在正在战场上按照命令，诱导孙辅啸自大，诱导江南反贼靠近孙辅啸的关彝，他也猜不透刘谌下一步要做什么……他只知道刘成现在来了，正在路上，也知道刘谌带了五百个弟子来了。可是为什么要来呢？来干什么？带这样五百个毛头小子，是来看热闹的吗？ 第三百八十二章 国 刘谌在船上给弟子们上了一课，一直以来，先生上课，大家都是能懂的，尤其是现在在刘谌近前的这些弟子，他们都是极其聪慧的，自小就学的扎实，只要是不跳跃去讲，他们很多学问都是能懂，能学的来的！ 可现在他们有些发愣了！ 无论如何，他们都不明白，刘谌竟然是反对帝制的！ 这就牵扯到他站在什么立场的问题了！他是一名皇子，他到底是站在什么什么立场上来反对帝制的呢？ 这个问题刘谌以前并没有对他们讲过，他们也不懂……现在刘谌提出来了，他们就蒙了！ 刘谌也明白，最难上的课其实是政治课，这玩意一出口就能表现自己的立场，因为政治首先要讲的是你忠诚于谁、服务于谁、用什么方式…… 刘谌在这年代总不能给学生讲叫他们不用忠诚于皇帝、不要服务于皇帝、用民主的方式去做事吧？这从根本上是否定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一套的！ 所以，现在船上把这个问题提出来，大家最终陷入的是沉默，孩子们都大了，耳濡目染的事情多了，毕竟现在周边的人，但凡成熟一点的，他们脑子里确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一套，很多时候、很多人都是愚忠愚孝，但他们却十分推崇……所以，刘谌才能在后世听到郭巨埋儿这样骇人听闻的孝子故事！ 大家沉默一阵之后，刘谌突然道：“你们是我刘谌的弟子，以前我们所教授的学问，大都是基础理论和技术方面的……今天，我们讲一讲老庄孔孟等百家之外的学说，关于终于谁、如何孝的问题！” 众人都精神一振，聪明一点的孩子，当然明白，终于来了！ 一点终于谁、如何孝的问题弄清楚，那先生为何反对帝制、为何讨厌**的问题，就解决了！ “首先，问你一个问题，什么是国？”刘谌十分严肃地问道。 众人齐声道：“国乃大汉……” “错！国并不是大汉！”刘谌很严肃地道：“大汉之前，叫做大秦，之前叫做大周、大商、大夏，一直往上到炎黄时代以上，这都是我们的国！国，是我们祖先开辟的生存之地，人们崇拜、爱惜和捍卫这片生生不息世代相传的土地。人们对国的感情包括了对国家主权，大好河山，灿烂文化以及骨肉同胞的感情！ 孩子们，你们脚下这片土地以及土地上的大好河山、勤劳人民和灿烂文化，以后无论如何，都是我们的国，也是我们子孙后代的国！” 孩子们也都严肃起来，但并不诧异，毕竟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刘谌继续严肃道：“所以，你们首先要忠于的是这个国，忠于我们族人，这里所说的族人，指的是几千年在这里生存的所有人！ 其次，才是忠于大汉！ 大汉若是逆天而行，企图断送这个国，卑躬屈膝葬送大好河山、万千族人，你们完全有义务推翻大汉，在我们的国土上建立新的政权！ 记住！大汉仅仅是一个政权，并不是祖国！ 最后，你们要忠于的人，并不是皇帝，而是我们的人民！ 记住，是人民，不是子民！ 谁都不是谁的子！ 所有人生而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说的就是这个理！之所以有政权，譬如大汉，只是因为人想要生存，个人的力量是微薄的，个人的权利、快乐和财产在一个有正规政权的社会比在一个无政权的、人人只顾自己的社会能够得到更好的保护！ 所以就需要集合起来，形成一个联合体，即国家，譬如大汉政权！ 形成大汉的目的，在于保护每个成员的人身与财产。 大汉只能是自由的人民自由协议的产物，虽然看起来好像是我的先祖打出来的江山，事实上只要人民不同意，大汉一推就倒！ 人，生而自由与平等，人们通过订立契约来建立国家，国家就是人民契约的结合体。” 刘谌对自己的学生谈了一番卢梭的社会契约论! 刘谌最赞同的国家学说，就是社会契约论，其他的各种理由忽悠人的玩意，不过是为**找借口！ 众人这一回惊呆了，他们从未想过，刘谌竟然是这样想这个事情的！ “所以，现在你们弄清了大汉的本质，也就是人们缴纳各种税款，供大汉朝廷养活皇帝和官吏，执行律条、管理社会，为的不过是让大家有一个相对安定、安全的环境，离开人民的大汉，什么都不是，不出三年皇帝和官吏就都得饿死！所以说，人民和大汉之间只不过是契约关系！ 所以，你们要忠于的，是祖国和这片土地上的人民！现在明白了吧？” 众人呆若木鸡，他们不是不明白，细细一想，可不就正是怎么回事吗？这样一来，原来所说的君权神授，神秘而神圣的皇权，其神圣性似乎顷刻间就能土崩瓦解啊…… “知道你们现在很难转过弯来，但是用不了多长时间，你们能转过弯来了！”刘谌笑道，“如果你们顺着这个思路慢慢往下想，慢慢就会明白很多能够治理好大汉的法子了！你们想吧！为师睡一觉，明天起来问问你们都想到了什么！” 最有资质的这几个弟子各自回到船舱，开始思考，讨论起来…… “感觉就像是突然推开了一闪暗门，眼前天光大亮，好一片海阔天空啊……先生这么一说，我感觉自己突然像是走进了另一番天地！”陈步同率先道！ “是啊！不过先生若真是把层层等级顶翻了，大家都平等起来，或许并不会有太好的结果，按照我的预感，定会天下大乱，而不是太平盛世！不过，先生所说的‘国’这个概念，真的太好了，我们要忠于的目标，便是国……”李步先这孩子，总是能够看的远一点，他居然想到了等级一旦消灭，天下会陷入混乱的结局，真是难能可贵…… “先生定有法子，让人平等而天下太平的……先生何许人也，岂能让天下大乱……” “先生也是人，不能迷信任何人任何事，要学会独立思考，这是先生说的……” “……” “……” 这群人又争论起来…… 他们一直争论到了天亮，十分亢奋，说了很多，也想到了很多，等到刘谌差人叫他们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好了，有什么到先生哪里去说！先生，要问话了！” “对对对，先生今天定要讲解一下的……” …… 众人十分亢奋，他们从未想到过如此新鲜的思想，现在顺着这个思维想下去，他们真的想到了很多…… 第三百八十三章 开打之前 众人到了刘谌船上。 刘谌看着这些满眼血丝的孩子们，心里不由喜欢，真是好样的，他们只要勤于思考，就是最好的…… “说说吧！你们都想到了什么？” 李步先首先道：“先生，您说的自然是有道理的，不过现在这种状态，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就算是君权神授不成立，是骗人的，但若真的打破了现在这个等级，让人们一下子平等了，那酿成的将是天下大乱，因为人都是自私的，是个人都想多吃多占啊！一旦平等了，下手狠的、出手快的，会采取各种手段灭掉一批人，占据他们的财产……逐渐地这个等级会自然而然又产生出来……譬如我强壮无敌，我就能征服一批人，这批人只能服从与我，我带着这批人可以征服更多的人，夺取他们的财产！ 渐渐地，我会凌驾于一群人之上！我手下的人，凌驾于更小的一批人之上…… 只有那些弱小的、胆小的，不反抗的，他们就在最底层，为了活命，他们会选择顺从，辛勤劳作，得到十分，献出九分，留下一分糊口，他们就满足了，谁叫他们没胆子、没力气呢……” 刘谌哈哈大笑，道：“孩子，你说的这叫做丛林法则！食物链!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而已！” “是啊，既然从在大鱼、小鱼和虾米，也存在强者和弱者，所以并不是生而平等的……” “你说得对，但我们是人类！人类是可以深度思考的，是有思想有理性的！咱们抛却这些，就从丛林法则说起，一个强者可以打倒三个弱者，但十个弱者总能打倒一个强者吧？所以，这样打下去，总是征战不休，强者和弱者只要打来打去，就会一直乱，一直死人，没有人安安静静劳作，就没有收成，没有粮食没有日用品，于是最终大家只能都死！所以，这时候人类的思考和理性就展现出来了，他们会谈判，会制定契约，确定谁来管理，谁来劳作，也就是我们老祖先所说的，治人者和受治于人者！ 这中间，就会产生律条，不管是治人者还是治于人者，一旦触犯，就要惩罚！也会产生管理社会的办法，譬如民主，也就是谁来当治人者，大家选出来，并且接受大家监督，不行了再选一个换人！人们也可通过各种渠道，反映意见建议，参与管理……也就是民主和法治！ 我们暂且抛开这中间营私舞弊、贪赃枉法的行为，单从办法来讲，十分行之有效的！ 只要真的让这两样深入人心，真正的执行好了，就不会存在步先你说的那种近乎野兽一般的丛林法则了！” 众人都认认真真记录了刘谌的话，打算再去慢慢研究…… 大家都有预感，刘谌今天开讲这样的课目，以后当然还会常常讲，看样子，是要灌输给他们全新的行事准则和思维方式了！ 陈步同问道：“先生，我们以后还这样讲？若真是这样，我们怕是要真的做好坚守山门的准备了！说实话，我们现在讨论的问题，对大汉来讲，简直是骇人听闻的大逆不道啊！” “你害怕吗？” “弟子不怕！您说的是弟子赞同的，以后只要拿定这个主意，为了捍卫自己的道路，不惜为此去死！” “说得好！不过，这样的话，也就是现在船上，为师我身边没有任何监军、没有半个耳目，所以我们才能敞开了说，也打开一扇你们思考的大门！但要是回了大汉书院，我们就不说了，还是好好学那些特别实用的学问……当然了，为师并不老，要是养得好，再活个四五十年，应该还不成问题！五十年时间，还足够我们做许多事情呢！你们当然比为师更年轻，还大有可为…… 所以，船上说过的这些话，以后你们慢慢琢磨吧！琢磨透了，我们着手部署，让大汉真正走上我们所设计的道路…… 在为师部署之前，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注意，在这船上，我们什么都没有说……” 众位弟子齐声严肃道：“谨遵师命！” “好了，现在打住了！大家吃点了去睡觉，一觉睡起来，我们就在建业城下，大江宽广的水面上了！为师希望你们精神抖擞地打一仗……” “先生，弟子需要几艘独行快舟，弟子带几个，去侦察敌营的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到底放在哪里，到时候我们朝着那一堆东西猛烈轰击，全部炸掉就好了！”说话的当然是王步莱！ “这个事情，已经安排人去做了，到时候我们只管打就是了！” “那多没劲啊！” “就你们的一点训练，比起关将军手下的特种侦察兵，那还差好一段距离，专业的事情，就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这是打仗，你说为了个破孙辅啸，老子把你这样一个天才要是折进去了，岂不是亏得吐血？”刘谌笑道。 “可是，先生……” “记住，打仗主要是战卒的事情，你们是大汉学院的第一批学子，也是我的弟子，你们虽然接受了军训，但并不是战卒！” 王步莱原本做好了好几个侦察计划，甚至详细分析了孙辅啸现在的状况，也鼓动了几个人，磨掌擦拳，跃跃欲试的，但刘谌竟然阻止了他…… “前面曾给你们说过，叫你们制定详细的作战计划，大家都做了没有？”刘谌问道。 “做了……”众人齐道。 “拿来我看！” 结果只有陈步同交上来一叠纸，其余人并不见交。 “怎么？” “先生，我们大家商议好长时间，思想意见都统一了，大家群策群力，制定的计划在大家看来，人人都认为尽善尽美了！” “好！不错，看样子对你们没白培养，还知道精诚团结，知道团队合作，十分不错！” “可是，真要照着我们的具体计划打吗？” “不一定，打起来，你们大家就都知道了！”刘谌笑了，这样的大作战计划，他们第一次接触，竟然这样自恋，乃至口出狂言…… 第三百八十四章 突然大转折 作战计划不重要，但是一定要有，重要的是要他们好好地分析一下面临的局势，锻炼一下能力…… 作战计划刘谌早就拟定好了，早在自己启动零号计划之前，就想好了，不然的话也不会启动零号计划! 关彝回电，说是江南的各方势力，现在还在观望，并不像一开始分析的那样蠢，向大树靠拢……就算是按照原计划进行了各个击破，驱赶了一段时间，消灭、逼降了些许，但这里水道密布，杂草掩映，茂林修竹，到处都形如迷宫，自己的人力根本不够用! 所以，很多时候这些势力都是若有若无的存在，一打就溜了!不打就出来招摇…… 虽然他们手上并无蒸汽动力连发钢弩，但是仗着都是熟悉地形的地头蛇，且水里又不缺吃的，他们真的很难搞定，绝对是一块顽疾，日后即便是出动大军，都不一定搞得定…… 而且，调查之后才知道，这些势力都是孙皓时期的水匪，现在冒出来了……孙家三四代人，其实一直都没有搞定这些人……十分难搞…… 刘谌对着电报，自笑道：“那是你你会搞!” 对报务兵道：“且这么慢慢打着吧!不用急，关键一点，问问是否查清楚了孙辅啸的蒸汽动力连发钢弩藏在哪里!” 报务兵走了……过来不一会儿，又有报务兵来了，却带给了刘谌一个噩耗! 刘禅病危! 刘谌暗道一声不好，这紧要关头，刘禅的存亡，关系到很多事情，不可大意…… “发报关彝，叫他放弃一切作战成果，撤回迅速撤回大汉军校待命!余者莫问!没有孤王，不受任何乱命!” 刘谌顿一顿，道：“命各战区，固守，没有孤王电令，不受任何乱命……包括陛下虎符!” 这个命令连报务兵都有些惊讶了！若天下各路兵马都不受虎符制，那还受什么制？虎符不让动，难道虎符是乱命？以外的军令，倒不是了？ 虽然事实上可能真是如此，但这样一来，千百年来遵循延续的规则，便荡然无存了……… 晋王殿下做事，向来都是这么不羁，完全不遵章法，可这一回太离谱啊…… 不过报务兵的任务就是传话筒，这是高层的事，他们脑子里想想都觉得荒唐了，更别说是谏言了…… “孩子们，我们打道回府吧!陛下病危，我们得回长安去……” 众人一阵惊愕，当然没有任何反对的声音，这个时候的年轻人当然是接受的传统思想多一点，因为世上只有一个刘谌，其他人都是在这样的大环境熏陶中成长的，皇帝死了，那当然是天大的事情，这个时候还打什么仗，赶紧回吧…… 当然了，即便是对刘谌来说，现在刘禅之死也是极大的事情，前面有刘禅这么多年的积淀压着，好多的牛鬼蛇神，都藏在后面，人人都不敢跳出来做点什么，但刘禅意思就不一样了！自己要是真的傻乎乎在江南打仗，太子以及那些守旧大臣拿着虎符调动兵马，自己就能被连皮带骨吃下去，毕竟这年头对皇帝的忠诚才是名正言顺的！就算是刘谌现在功比天高，依然比不过皇帝这两个字的影响力，毕竟这是所有人这么多年以来遵守的规则…… 一旦被人趁机吞噬了这么多年的经营，尤其是成都那边的大汉军校零号院，那就糟了，即将流毒天下，将来整个天下尸山血海，自己的罪过可就大发了！ 所以，刘谌这才急着赶回去！ “我们要带着迫击炮去长安吗？”陈步同问道。 他知道的事情比较多，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带兵去长安的，刘谌带着自己的几百个弟子不算什么，带着八百余亲兵，这都是不逾制的，但要是在没有诏令的情况下，带着弓弩甲胄入了长安，那就是不好了，直接会被当做造反拿下的！ “这天下除了孤王和你们一群人，没有人这道这个铁桶子是干什么的！我们到时候把甲胄留在城外，弓弩我们压根儿没带，孤王的卫队带武器，那是合法的，所以我们带着迫击炮应该没错的！”刘谌看看北方的天空，道：“要是没事便好！万一有事的话，你们就开跑轰他娘的，神挡杀神，鬼挡杀鬼！孤王预感很不好，这一回去长安怕是有些凶险的……” “弟子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讲……”李步先道。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身体健康！在为师这里，你们向来都是百无禁忌的！现在到扭捏起来了！” “先生，皇太子和您的事，学生还是有些耳闻的，之前两次交锋，都是您完胜，且您宽宏大量，并不计较什么，可万一人家一直以来还是把您视作大威胁的话，弟子认为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么多年来，皇太子十分隐忍低调，整个大汉基本上快忘记他的存在了，但是弟子就觉的，皇太子这么多年绝对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做！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使出什么招数来……” “李步先啊，没想到你竟然知道这么多？” “这也并不是弟子知道的多，您的事迹，但凡稍稍明白点的人，大约都是知道的，毕竟皇帝陛下并没有忌讳这些事情，下令封口，所以第一次的黄皓事件、第二次的张遵事件，还是常听人们谈论啊！” “哈哈哈，孤王耳目遍天下，天下一些极其细微的事情无所不知，可是竟然不知道这一点，却是天下皆知的！唉，这又是何苦呢，这样下去，皇太子只能越来越恨他自己这个弟弟的！” “先生，您的耳目当然不会把这些人人耳熟能详的故事再讲给您听的，所以您并不知道这事儿！” “好吧，以后不要传这些谣言，也不要随意听信这些谣言！这都是废话，其实并不是外界所传那样，黄皓自作孽不可活，张遵认为孤王压制太子太狠，所以贴太子打抱不平……太子当然没有错，他只不过是收到了裹挟……” 第三百八十五章 叹一声 “其实，太子和孤王，陛下早就安排好了，没什么可争的！相信太子并不会对孤王有所不利……”刘谌看着北方的天空，喃喃道。 也不知道这是谁刚才还喊着神挡杀神，鬼挡杀鬼呢！这个时候又这般说！ 不过，众人也都明白了刘谌的心思！ 小灵狐已经开始着重安排部署刘谌一路上和到长安之后的防卫力量了！当然，小灵狐作为刘谌的警卫团长，手上掌握将近千人的力量，这只是明面上的！ 暗中，还有霍济的一些力量和小灵狐的力量是交集，他们不仅是暗探，也是刘谌在各地的暗卫！ 小灵狐是可以直接发电，通知各地暗卫，以前做好防卫部署的！ 刘谌对于自己的防卫，一点也不担心，小灵狐是迄今为止最好的警卫团长，当然以前不叫警卫团，后来随着军队改制，刘谌是可以配备一个警卫团的。 刘谌现在担心的是自己刚刚打了一半的牌，又会被人出来推到重新整一下，再重新开打，这样一来，各种部署都会跟着乱套，很麻烦的……刘谌脑子里转的飞快，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设法阻止洗牌，要是不行，就保住核心，其余的让他们暂且弄乱，等到这事儿过去，慢慢一点一点再和他们打…… 刘谌摇摇头，觉得很可惜，原本打算很快把大汉书院的事情引上轨道，然后带着妻子孩子和学生们出海玩玩，见识一下大千世界很多大家一辈子想都想不到的地方和风情，毕竟一生不长，很快就会过去，多一点体验，总比今日重复昨日模式，明日重复今日模式过日子要好的多…… 转眼间大壮和零菱都已经二十了，自己也成了一个大叔！真是早生华发，人生如梦啊…… 本来已经快要到建业了，这有被刘禅的病危电报活生生逼了回来，本就不喜事，加上这样一来，搅乱的局很严重，刘谌一路上喝着酒心情抑郁，不知不觉就到了赤壁江面上。 刘谌于是一边喝酒一边想起了苏轼那首千古绝唱：“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刘谌吟诵完毕，把一杯酒倒入江中，眼前似乎浮现出千军万马山呼海啸的情景，浮现出大火冲天人喊马嘶的情景，也浮现出周郎春风得意的神情…… 真不知道自己这般改变，这般建立的功业，到底是对是错？就算自己什么都不改变，历史还是浩浩荡荡，英雄还是令人热血沸腾，人们还是那样过日子啊…… 没有人明白此时的刘谌在想什么，只是刘谌随口吟诵的这首词，被众弟子抄录下来，有些此举拿捏不准的地方，还问了刘谌，甚至有人问道：“先生，您这大气磅礴、充满感慨的诗句，是您的新作，还是旧作？” “两个错误，第一严格意义上是一首词，也就是唱出来的歌词！第二，这并不是孤王的新作或者旧作，这是一个叫做苏轼的大文豪写的……” “啊……苏轼是谁？怎么没听过？” “苏轼并不是我们这里人，他生活在遥远的宋国……” “宋国？周时的宋国？” “非也，是你们永远也见不到一个国度……” “那真是奇怪了！他写的居然是我们这儿几十年前的事情……” 刘谌吟诵完毕，把一杯酒倒入江中，眼前似乎浮现出千军万马山呼海啸的情景，浮现出大火冲天人喊马嘶的情景，也浮现出周郎春风得意的神情…… 真不知道自己这般改变，这般建立的功业，到底是对是错？就算自己什么都不改变，历史还是浩浩荡荡，英雄还是令人热血沸腾，人们还是那样过日子啊…… 没有人明白此时的刘谌在想什么，只是刘谌随口吟诵的这首词，被众弟子抄录下来，有些此举拿捏不准的地方，还问了刘谌，甚至有人问道：“先生，您这大气磅礴、充满感慨的诗句，是您的新作，还是旧作？” “两个错误，第一严格意义上是一首词，也就是唱出来的歌词！第二，这并不是孤王的新作或者旧作，这是一个叫做苏轼的大文豪写的……” “啊……苏轼是谁？怎么没听过？” “苏轼并不是我们这里人，他生活在遥远的宋国……” “宋国？周时的宋国？” “非也，是你们永远也见不到一个国度……” “那真是奇怪了！他写的居然是我们这儿几十年前的事情……” 刘谌挥挥手道：“你且去吧！你永远都不会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的……” 弟子们只能把刘谌这种行为归结为谦虚低调，他们都明白，刘谌向来写得一手好文，却最看不起舞文弄墨的…… 刘谌吟诵完毕，把一杯酒倒入江中，眼前似乎浮现出千军万马山呼海啸的情景，浮现出大火冲天人喊马嘶的情景，也浮现出周郎春风得意的神情…… 真不知道自己这般改变，这般建立的功业，到底是对是错？就算自己什么都不改变，历史还是浩浩荡荡，英雄还是令人热血沸腾，人们还是那样过日子啊…… 没有人明白此时的刘谌在想什么，只是刘谌随口吟诵的这首词，被众弟子抄录下来，有些此举拿捏不准的地方，还问了刘谌，甚至有人问道：“先生，您这大气磅礴、充满感慨的诗句，是您的新作，还是旧作？” “两个错误，第一严格意义上是一首词，也就是唱出来的歌词！第二，这并不是孤王的新作或者旧作，这是一个叫做苏轼的大文豪写的……” “啊……苏轼是谁？怎么没听过？” “苏轼并不是我们这里人，他生活在遥远的宋国……” “宋国？周时的宋国？” “非也，是你们永远也见不到一个国度……” “那真是奇怪了！他写的居然是我们这儿几十年前的事情……” 第三百八十六章 老宦 刘谌用专业技术，早早地就研制成功三极管，这项技术先进到一般人根本无法理解，原料提纯相当艰难，刘谌要不是有着极其扎实的理化基础，光是原料都很难搞定！所以，这项技术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即便是扎扎实实教给一个人，没有一段时间也很难掌握，秘密无惧泄露。 而这项技术是远程无线电的基础，刘谌掌握着远程无线电技术，在广袤的大地上，别人用十几天才能完成的信息传送，刘谌仅需几分钟！ 现在刘谌的耳目遍天下，通讯网络早就成熟了，但这玩意全都紧紧握在自己手中，刘禅虽然也可以通过无线电传达自己的圣旨，并且对这项技术十分惊叹，誉为千里眼顺风耳，但是他以及他手下的百官，完全不理解这项技术的原理，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终端！ 刘禅的密码本是独立的！即便是控制了刘禅的机房和机要报务兵，只要刘禅不授权亲自授权密码本号，他的机要报务兵发出的命令就无从破译！ 所以，刘谌不担心刘控制利用刘禅的电报机房！ 如今走到到了荆州，改道汉江北上，这时候才有了来了电报，果真是太子刘有所行动的消息！ 刘也不笨，他早早就看出了电报的厉害，所以，等刘禅不能动之后，他开始以太子身份监国理政，手上有了权力，就控制了刘禅的专属电报机房！ 因为只有从这里发出去的电报，才能是刘禅的圣旨！ 结果他想简单了！ 报务兵告诉他还存在一个密码本号的问题，这个只有皇帝陛下自己掌握着！ “放屁！难道陛下九五之尊，发个圣旨，还要亲自到你们这里按狗屁的密码本号？” “殿下，陛下当然不亲自来，但凡发报，总是身边的昌德老公来按密码本号的！而且，皇帝陛下在各地的密码本都是大多是不同的，即便是同一地方，也有不同的密码本号！” “也就说，每一回皇帝陛下到底用哪个密码本，是他临时定的？” “正是这样！” “那各地方的报务兵，总是知道皇帝常用那几个密码本吧？” “地方上有专设的陛下机房，这机房在每收到一份报之前，首先收到的晋王殿下的确认报！晋王殿下不确认，他们根本收不到皇帝陛下的报！” “那岂不是说，陛下的圣旨发不发，全由刘谌控制着？” “也并不是这样，晋王殿下认为这是为了确保通畅，确保陛下的圣旨能够迅速传达到地方，才需要经过确认，以防各地因为技术故障造成的中断……” “以前中断过吗？” “从未中断过！” “这就是刘谌在捣鬼！那父皇发给地方的圣旨内容，他们也能看到吗？” “这应该看不到，陛下的密码本号是陛下自己和报务兵秘密商议过的，当时晋王殿下的人并未参与……” “如此就好！你确定吗？” “殿下，这个可以确定！当时小的也参与了培训，知道这些原理，也受过陛下的面授机宜，知道那些秘密需要替陛下保守！这中间的原理就是晋王殿下控制的中枢机房只是一个中转，确保信号源是陛下这里发出的，就会无条件转往各地。至于陛下要说的内容，加密程序是由陛下亲自建立起来的，按说晋王殿下是无法破译的！加密原理，殿下您是知道的吧？” 刘点点头，事实上刘近十年来低调行事，暗中观察、学习，渐渐也弄明白了刘谌许多事情，譬如加密原理，其实就是一串数字对应着一本书上的字…… 既然如此，刘试图以刘禅病危为由，向各地以电报通报，这样理由算是正当的，刘禅还有意识，但已经行动不便，说出密码本号，刘就能发电！刘的打算是只要得到密码本号，那具体向各地传送些什么，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刘禅眼看就要驾崩了，驾崩之后，死无对证…… 然而，刘想得简单了！ 刘禅虽然十分相信刘谌，但总不能让自己和地方上的联系完全暴露在刘谌的眼皮子底下，所以，刘禅后期的电报，都是独立加密的。 但是，刘禅防着刘，这是一直以来都在坚持，看似松懈，事实上从未放松过！ 刘伺候在刘禅榻前，十分尽心，忽一日，刘忍不住问道：“父皇，是不是需要向各地通告一下，尤其是各地驻军，叫他们加强防范？” “可以！你拟定一个旨意，读给朕来听……” 刘当然就拟定了一个，都是皇帝病危，请各地驻军加强戒备、各郡县加强维护稳定等等的言语，刘禅当然同意，盯着宦官昌德，道：“去吧！” 昌德顿首，道一声：“遵旨！”就带着这封圣旨去发！ 刘岂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借机溜出来，追上了昌德，道：“老公，您深得父皇宠信，长久以来，您也是最懂父皇的人……唉，如今父皇病危，圣手皇甫谧也说父皇时日无多了！不知道将来老公是如何打算的？” “殿下，奴婢早就打算好了，要是陛下下去了，奴婢当然是跟着陛下下去，在那边伺候他老人家！奴婢在这个世界孑然一身，无牵无挂的，一生唯一的依靠的就是陛下，陛下若是不在了，奴婢还有什么活头……不知太子您如此问话，有何深意？”昌德这老宦官，自从黄皓开始掌管大权，在宫中忙碌，昌德是刘禅从掖庭宫间拔起来的最不受的待见的老宦，从此就一直尽心在刘禅身边伺候，一直以来装聋作哑，黄皓事件，他也没有受牵连，全是刘禅金口一开保下来的，当时，刘禅说，昌德志虑忠纯，对朕绝无二心，若跟黄阉有染，实属虚与委蛇…… 所以，昌德对刘禅的忠心与爱戴，那是深到骨子里的！ “老公如此说来，寡人心中敬佩，别无他意！别无他意！” “殿下，机房到了，老奴进去发报了，陛下的机要重地，您请留步吧！” 第三百八十七章 将计就计 目前形势还并不明朗，所以，刘并不想着对昌德老宦用强。毕竟，皇甫谧是刘谌的人，他说皇帝不行了，是并不可信的，虽然自己派手下的御医验证过，刘禅的确不行了，但很难确保！ 万一皇甫谧和刘谌又有什么回天之术，自己莽撞行事的后果就是死，毕竟事不过三，自己犯过的错已经百死莫赎了！上一次的千里光慢性毒事件，刘禅的肝脏基本坏了，但皇甫谧和刘谌联手，不仅救活了刘禅，还让他活到了如今！所以，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莽撞行事！ 刘只好挥挥手叫出了自己控制的那个报务兵…… “你能不能在老宦输完密码本号之后，发报的时候，用这个替换老宦手上的报？毕竟都是你操作的，老宦也不知道你发了什么！” “没问题，这个小的看两遍就能一字不落发出去！” 事实上，这个报务兵说得没错，自己按键发报，即便是老宦在身边盯着，自己发的什么，他也很难知道！除非他很熟悉密码，很熟悉摩斯码，当场破译了…… 显然，昌德老宦还不具备这个能力！ 昌德老宦输完了密码本号，就唤人发报，那个报务兵对刘点点头，意思是自己已经记下了刘的电报内容…… 昌德老宦和以往一样，盯着报务兵发出了报，得到了确认之后，就起身回刘禅的寝宫去复命。 刘笑问道：“小子，你确保你是一字不落按照寡人的意思发出去的？” “是的，殿下！” “不错！不错！你立下大功了，等事成之后，天下通信这一块不是有一个少将军衔吗，到时候给你！” 刘说得没错，刘谌改制了军队之后，职务是职务，军衔是军衔，譬如军管的通信这一块，最大的官是通信总局的大监，授的军衔是少将级别！ 这小子连忙趴地上磕头，脸上笑开了花…… 与此同时，刘谌收到了这份报，以及整件事情的报告！ 原来，这小子是刘谌的人！他叫计不疑，是早年间一直跟着刘谌的机要报务兵，后来换了个名字，混入军中，被刘禅征召为他的机要报务兵。 他深知如刘一干人等，从学问上来讲，与刘谌不可同日而语，他们根本就不懂无线电通信是怎么回事，虽然刘一直以来都在了解相关学问，但这种深奥的东西，全天下精通的，仅刘谌一人而已！ 计不疑当然知道，只要把这个包面内容发给刘谌，稍稍报告一下过程，刘谌自然该知道如何处理。 刘谌看着内容，冷笑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大王，就这种东西，真的会有人听令？”小灵狐问道。 原来，这份报内容是刘谌得知皇帝病危，意欲控制天下兵马，夺取皇位！请各路兵马做好准备，沿长江、汉江水路，尽快截杀刘谌！刘谌图谋不轨，昭然若揭，各路兵马一试便知！ 事实上，刘后面这一句不知道猜的，还是侦知了刘谌确实携带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如果真的有哪一路兵马信了刘的话，过来试一试，刘谌势必会用迫击炮还击的！毕竟，自己警卫营加上弟子们才一千余人马，遇上千军万马，当然要先声夺人！ “若真是发到各地驻军，最大的可能就是很多将领会观望，有一些亲近孤王的，就会发报询问孤王，然后做出选择！当然，太子这份报还是大有文章的，最后一句有深意啊，更何况，孤王相信他远不止这一招，他一定会有各种后手……好吧！既然如此，咱们就瞧瞧我这个兄长到底还有哪些招，让他使出来吧，要不然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他这么多年的隐忍和暗中操作……” “大王，微臣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太子当年能被张遵逆贼利用，可见他自身并不是多么高明……要是太子真的高明，他最应该做的就是好好了解大王您的心意，知道您的心意后，安心登基做皇帝，而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猜忌您！” “小灵狐，太子对自己没有丝毫的信心，所以才会猜忌孤王！唉，怎么说呢！大部分人资质都是平庸的，只不过是经历的事情多了，吃一堑长一智，慢慢地就会积累经验，就会三思而后行，学会如何斗争的！如果我这个兄长经历了张遵事件，一点成长都没有的话，那他真的是浪费孤王的时间啊！” “所以，微臣觉得，此事宜速战速决，快刀斩乱麻！我大汉百废待兴，人人都鼓足了干劲，大王您策划的营造厂股份改制、大汉钱庄票号等等好的治国理政策略正在生根发芽阶段，这都是利国利民的千古大计，岂能因为这些事情又迁延时日？微臣斗胆，恳请大王为大汉千秋计，早做打算！”小灵狐诚恳道。 “嘿嘿，没想到你这个当年南中山区的树上、悬崖绝壁、竹楼顶上飞来飞去的窜天猴，一股子野人味道，到了而今也知道这么多事，说话也文绉绉的了，还知道早做打算……打算什么呀？”刘谌知道，小灵狐近些年来进步神速，不光是研究如何使用刘谌研制的那些奇怪的武器，譬如火枪！更重要的是他也学习，跟着自己教授的那三千弟子，从阿拉伯数字开始，一直学到后面，由于资质原因，再加上时间不够，理化数学等等十分艰涩的学问是在学不来，才落下了…… “登上大位，名正言顺号令天下，治国理政！”小灵狐顿首道。 刘谌叹口气，道：“唉！原本孤王是个逍遥不羁的性子，如何做得了皇帝！不过现在看来，还真的如你所说，得打算打算了！要紧的不是那些高明的策略，而是那些策略实施下去，会解决多少人的饭碗！现在两千万张嘴，等着吃饭呢，这才是最大的事情！” 小灵狐一听刘谌松口了，大喜，跪地道：“大王，您安排部署吧！” “好吧！把我兄长这个份电报原文发给天下各路兵马！然后，孤王草拟一份，发给关彝、王训、赵广、黄崇、霍彪、王仲西，将计就计，让我兄长把所有后招都使出来吧！让天下人看看其面目！” 第三百八十八章 披着狗皮的狼 刘以为自己挟天子以令诸侯，以天子亲诏，令天下兵马，但凡忠于皇帝刘禅者，莫不从也! 所以，此时此刻，刘在等消息! 当然，刘这么多年来，也不是一直无所事事、混吃等死，他还是做了一些部署的。毕竟，刘禅这些年来，越老越爱玩，国事根本不闻不问，很多军国大事都是交给刘谌处理，维持官僚体系和国家正常运转的政务工作，当然是交给太子来处理的，就是所谓的太子监国。 虽然刘禅严令刘不能插手军队，不能阻止干涉刘谌所做出的任何决定，不能指使任何大臣和下属阻挠刘谌的任何军国大事部署设计。 所以，这样一来，留给刘的事就不多了，也无非就是祭祀、收税、管理皇家开销、建设一下官府以及官僚体系、修修史等等，工农商学兵科教文卫这些重要的事情，一件也落不到他的头上。 不过即便是管着这些事情，其中也还是有些肥差的。有了这些肥差，刘就不差钱，一个人一旦不差钱，他就能做成很多事情。 刘所做的事情就是明里暗里养了许多门客，这些门客五花八门，遍及各行各业，鸡鸣狗盗各有各的本事，当然这还是少数人，他们有的是杀手刺客，功夫十分了得；也有一些学了纵横术的阴谋家，肚子里装了各种阴谋诡计；还有一些基本上是混饭吃的酒囊饭袋……当然最多的其实是这种酒囊饭袋，这种人其实也并不是没有用，只要稍微心思缜密一点的，看起来傻了吧唧的，派出去做暗桩是最好的。 刘手底下也有几个很厉害的阴谋家，他们替刘打造了一个大网，也算是在秘密的运转着。有一些暗桩，甚至安插到了刘谌的报务系统。 刘谌心高志远，又带着超出世人两千年的见识和知识，要做的事情总是太多，刘谌甚至每日只睡三个时辰或者更少，但总有忙不完的事情，刘谌觉得终其一生也不可能完成心中所想，现在至关紧要的事在于培养人才，把自己的见识和知识传授给资质较好的弟子，人多了才能办大事，众人拾柴火焰高，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在微茫……所以，刘谌忙得不可开交，刘自从与张遵一起发动叛乱被剿灭之后，十分低调，十分消停，所以刘谌就完全从他身上移开了视线…… 刘的暗中进行的各种安排，鉴于在刘谌手上已经吃过两次大亏了，所以进行的十分低调、保密，甚至表面上多次表达了对刘谌的顺从、尊敬，对刘谌做出的任何部署都能够完全服从，不打折扣地完成……在刘禅面前也是一副痛改前非的模样，早请示晚汇报，恭顺孝顺，简直就像是一直乖狗狗…… 要不是刘谌在，刘也是个能做大事的料子，因为他有着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执拗性子，也有着数年如一日的坚持！ 就这样的状态，刘自从和张遵叛乱失败以来，就一直坚持了近十年，慢慢地，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刘真是打算乖乖做一个被人缚住手脚的太子，最后上位做一个犹如诸葛亮时代的刘禅那样的皇帝，只管吃喝玩乐，朝政完全交给刘谌打理呢！ 其实这也是众人乐见其成的结局，毕竟刘谌的能力在那里放着，整个大汉，现在除了江南那点疥癣之患，基本已经平定，这都是刘谌的功劳……现在但凡对大汉未来上点心的人，都见过地球仪，直到世界之大，也明白只有按照刘谌的部署，按照刘谌策划的模式，才能让大汉雄踞这个球面大地上！而刘这样的，只要能安安生生的做个太平皇帝，不出来搅局就是万幸！ 毕竟都是皇族，又是亲兄弟，众人不介意刘谌成为一介权臣的！ 然而，刘不这么想！无论如何，他总觉得刘谌是个威胁，而且即便是自己真的上位做了皇帝，时刻都活在别人手掌心里的感觉，十分不好，刘觉得与其那样活着，毋宁死！因为那只大手随时可以老鹰捉小鸡一般，把自己从皇帝宝座上提起来，像个垃圾一样扔掉…… 孙膑装疯卖傻，才从庞涓手上逃脱。刘觉得孙膑的法子好，可以学习。于是他开始装乖装温顺，收敛了自己所有的尖利的东西，乖狗狗一样趴在了刘禅、刘谌的脚下，但他从未的放弃自己的布置…… 就这样，十年如一日处心积虑的运作，现在刘谌的各方面，包括各地驻军，都安插了刘的人！ 当然，林子大了之啥鸟都有！ 这天下还是有一票人，十分不认同刘谌的大刀阔斧，认为刘谌借上苍之力过甚，尤其是蒸汽动力运用到杀人、航海、种地、打铁等等方面，黑烟冲天，形同恶魔，是在是逆天的行为！他们也十分不认同刘谌的民本、平等思想，极力维护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喜欢骑在百姓头上拉屎，作威作福做老爷，不喜欢所有人平头百姓都穿着簇新的衣服、仰起头，像个人一样活着，他们喜欢人们伏在他们的脚下，瑟瑟发抖，才会让他们有贵族的感觉…… 这一票为数也不少，基本上都是大家族和下层新晋暴发户，大家族不希望他们的既有利益被刘谌的改革打破，新晋暴发户当然想着做老爷过瘾……这两种人寻找他们在朝中的代理人，理所当然就选中了刘！大家族树大根深，新晋暴发户极其强烈的进取心，所以他们运作起来，也是很有力量的，也是尽心尽力的！ 大家族的渗透力很强大，毕竟他们的力量遍布大汉的各个角落，在刘手上那几个心机深沉的阴谋家门客的指导下，十年来发展的暗桩也是不可小觑的！ 所以，刘这一次决定破釜沉舟放手一搏，也不是没有底气的！ 刘谌对刘做的这些，虽然也并不是一无所知，但主观上认为刘这人掀不起什么风浪，也就把他忽略了…… 现在刘终于等到了刘禅病危的机会，突然发难，就是想打刘谌一个措手不及……刘谌也很是敏锐，关键时刻安插在刘禅身边的机要报务兵内应，竟然在刘的事情上起了作用…… 兄弟两的较量，开始了！ 第三百八十九章 世间第一堆炮灰1 刘谌把刘篡改皇帝旨意，企图发动叛乱的整个过程电传到天下兵马各驻地的时候，所有的将领都十分惊讶。 不过惊讶是相同的，但他们对待这件事情的态度却各有不同。 刘谌要求天下兵马各将领配合自己对于刘演一出将计就计。但是回电明确态度的却只有在番禺王二和正在江南平叛的关彝，以及大汉军校留守的石大牛。 其余将领的回电，都不约而同的表示，要稳定军队…… 这种态度其实也是一种态度，他们其实只是委婉的表明，他们手底下的军队不会参与到皇权的争斗当中。这当然也是刘谌一直以来教导的，军队要忠于国家，而不是忠于某个人。 这倒好，自己一手教导的成果，终于见效，自己的命令他们不听啊。这些将领的态度很明确，就是说等你们争出个结果，不管你们兄弟谁上位皇帝，都是大汉的皇帝。届时，军队听从皇帝调遣，保卫国家开疆拓土…… 但这个时候的皇权之争，他们就不参与了…… 刘谌暗自笑笑，心里道，也罢!这样也很好!你们不听我的，当然也就不会听我哥的……好在还有大汉军校，这点人马，已经足够成事了…… 不过将计就计，这个谋划，已经破灭了。 将计就计的意思，就是让各驻地的将领回电，表示一定要遵旨，带兵截杀刘谌……毕竟刘的电报，是以皇帝刘禅的名义发出去的，虽然已经被刘谌截获，但假如将计就计要实行的话，也就装作是要遵从圣旨…… 可惜这个计划已经泡汤了。 各驻地的将领，态度很明确，军队不参与皇权斗争……也就是说他们不会配合!再换句话说，就是他们没有收到皇帝的指令，只能按兵不动…… “这群人怎么能这样？”小灵狐当然也知道了各地传来电报的结果，他以为刘谌命令天下军队，号令一出，莫敢不从的！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碰了这么多软钉子！ “这其实是最正常的状态！”刘谌笑道：“其实这样也很好，说明孤王的教导，在每一个将领身上都见效了，他们不效忠于个人，而是效忠于大汉，这是极好的，是孤王乐见其成的！”刘谌顿了一下，继续道：“而且，小灵狐你应该知道，以前孤王发布的每一道涉及大事的军令，都是要绕一个弯子才发布出去的，尤其是后来无线电技术成熟之后，更是这样！涉及大事的军令，首先传给父皇审批，父皇同意之后，才会以圣旨的方式传给军中将领的！只不过以前军国大事方面，父皇从来都不会阻挠，悉数照发，所以让大家觉得，好像一切军令都是孤王发出的一般，事实上都是大汉皇帝发出的！所以，这一回没有大汉皇帝发出军令，各驻地将领这样表示，也是常态，若他们真的都效忠于孤王，倒不是孤王希望看到的！” “可是这样一来……”小灵狐想要表达事情会不会有很大的变数。 刘谌挥挥手，打断了小灵狐的话，笑道：“别担心，我哥虽然百折不挠，这种品质值得学习，但他成不了事！他到现在还活在梦里，根本没明白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没见到蒸汽的可怕，用古人的策略阴谋之术，来对抗孤王，抱着极大的侥幸，绝成不了事的！” “大王，那接下来我们该当如何？” “电令石大牛带着大汉军校现有军队，悉数从子午道进逼长安，和孤王在长安汇合，倒要看看孤的皇兄手上的那点羽林郎，该有什么动作……” “大王，可是……我们这点人马，能否护您周全？” “要是我们手上的迫击炮再多一点，这千五百人，足以纵横天下了！现在我们自保，该没有问题！虽然天下兵马不听孤的号令，但他们也绝不会对孤王不利吧？” “大王，对于太子殿下，近些年我们还是少了观察，指不定他还有什么后手，我们并不了解啊！” “他手上没有兵马，且没有掌握电报传递信息，根本就是盲人骑瞎马，无需操心！”刘谌道，“咱们快快赶回去，尽早见到陛下就好！至于孤的皇兄，他的阴谋，孤在‘谈笑间’，就能让其‘灰飞烟灭’，不足挂齿！” 小灵狐直觉很敏锐，他觉得可能会出事，但是刘谌这么长时间来，自己一直跟在身边，几乎不会出错的，这一回他如此气定神闲，对于将领集体不听命于他这样的大事，也是镇定自若，甚至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小灵狐不知道该当如何了！ 小灵狐心里乱糟糟的，出于对刘谌的无限信任，也觉得刘谌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不会出事，只好按照其命令，去发电报！ 当然，小灵狐作为卫队的团长，现在已经是上校军衔，防卫布置还是他说了算，于是，他下令卫队一级戒备…… 刘谌的卫队，装备自然是最先进的，但凡有什么新式武器，一般都是这些人首先试用，学会了如何操作，刘谌才会安排他们在军中推广。现在除了迫击炮，卫队手里甚至还有可打几里地的小型山炮，这玩意是刘谌用失蜡法浇铸的，很是笨重，作为试验品，现在小灵狐带着一帮亲卫在用，时不时就瞄一瞄远方的大树，开一炮，这样一来，很多大树都遭了他们的毒手！ 刘谌见到威力还不错，就打算把这玩意装备到船上去，仅限于船上和大汉书院使用，除了自己卫队，其他军队连见到都是不可能的！ 不过，现在总算是大汉的军队，能够见到了！而且，还是现场直接尝滋味，做这世界上第一堆炮灰…… 刘谌的弟子和亲卫的船队，行至西城郡的时候，水两岸山林间，有鸟常旋而不落，小灵狐凭着丰富的侦察经验，判断沧浪两岸，已经有了大军埋伏！好在，现在还未到蒸汽动力连发钢弩的射程范围，所以他们没有发动攻击！ 第三百九十章 世间第一堆炮灰2 小灵狐用望远镜继续的观察了一番，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也确定了这些人埋伏的地点，就回到船舱里报告了刘谌。 “没想到他们真的动了军队，这也算是孤低估了我这个皇兄，他竟然能够控制一支军队，能够在这里埋伏的一定不是宫里的羽林或者他的卫队，这是一支地方驻军！会是谁呢？”刘谌听了小灵狐的汇报，笑笑，悠然道。 “难道大王您就一点儿也不担心，我们这点人不是他们的对手吗？如果真的太子殿下控制了一支军队的话，那就不是一两千人的问题，肯定是上万了，我们一千多人，如何打啊？” “小灵狐啊！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没有了解我们现在所携带武器的威力吗？去吧，先打上几炮试一试，把他们从林子里给孤打出来！我们在他们的射程之外，但是我们的火炮，还可以打到三倍远地方，现在去打他们几炮，没有任何问题吧？” “可是我们并没有看到他们在哪里，如此盲目的去打，我们所携带的炮弹本就不多，一会儿用完了我们可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了！” “没事的，你先打上几炮，他们肯定就会出来了！更何况你手里拿的是望远镜呀，他们在哪里你来都看不见啊？” “可是万一他们要故布疑阵的话，我们不是浪费炮弹？” “傻呀你，就目前这个阶段，谁知道世界上存在火炮这个东西？” “诺！臣明白了，臣就去打！” “拍击炮也可以拉出去试一试的，在这个射程上，迫击炮也能够达到的！” “诺！” 小灵狐走出了船舱，把所有的船都召集在一起，手里拿着一个电喇叭，开始对刘谌的这些弟子，还有亲卫们讲话…… “将士们，前面有埋伏，而且据我估计人数还不少，我们目前要面对的是一场硬仗，所以我们要先下手为强，先打他几炮试一试，现在每一个船上都是有望远镜的，你们可以用手里的望远镜去观察，然后按照你们所计算的射程，打几炮，把他们给我逼出来！” 小灵狐丝毫不说废话，一下子就下达了作战命令，所有的人都很兴奋，这些玩意儿发明出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用过，不过没有想到，要用起来，竟然用到自己人头上了！ 也罢！用到自己人头上用又当自己人头上吧！ 这些逆贼，他们竟然敢截杀晋王殿下，这简直是天理不容，把他们杀了也就杀了吧！ 于是，所有人把船开成一排，架起了拍击炮和火炮！ 指挥每一条船的，都是一个小队长，他们每一人手里都拿着一个长筒望远镜，这玩意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而且看得很清楚！ 是刘谌花了好长时间，终于制作出了无气泡高透玻璃，制作出来的镜片，水平已经相当高了，按照这样的速度发展，流程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自己可以发明出天文望远镜，可以让孩子们看一看月亮，看一看火星等等…… 回到正题，孩子们和亲卫们拿着望远镜，他们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远处山坡上杂乱的脚印，他们甚至看到了蒸汽动力连发钢弩，这些东西都被用树枝罩了起来，不得不说这些战士训练的还不错，他们的埋伏水平也算是很有章法的，若不是这种高清的望远镜，还是很难发现！ “大家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完毕请指示！” “预备！发射！” 咚咚咚……巨响连着发出，天空中传来了尖锐的炮弹破空之声…… 刘谌这边船上有望远镜，埋伏在山坡上的叛军，也是有望远镜的，现在这个玩意儿，已经在军中普及了，虽然现在普及到各方军队中的。是不太先进的一代产品，没有刘谌这边的东西看得远看得清楚，但是作为观察战阵的玩意，已经足够用了…… 所以他们也是看到了这边的行动，他们看到的东西让他们很纳闷，那些长长短短的黑铁筒子，是什么玩意儿？ “不好，他们已经发现我们了！” “没事发现了就发现了吧，等他们靠近了我们再打！” “可是，他们已经排成了一个阵列，不过在这么远的距离上，他们是怎么想的？他们能够射中我们吗？难道说靖王殿下又发明出了什么新的武器不成？该不会是那些长长短短的黑铁筒吧？” “如果他们真是带着新式武器前往长安的话，看样子太子殿下说的就是真话，他没有骗我们，晋王真的要夺皇位，犯上作乱了！？” “不会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一仗就无法避免了……” “这本就是无法避免的……”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连续的、巨大的咚咚声，惊起来满山的飞鸟…… “不好，真是晋王发明的新武器，又是雷霆……”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第一批炮弹就已经打到了山坡上埋伏的阵地，紧接着又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巨大爆炸声…… 很多的锅炉被炸开了，铁片横飞，巨大的弩臂炸断了，弓弦断了，站在跟前的弓弩手都已经被炸飞的炮弹片和这些蒸汽动力连发钢弩产生的碎铁片划伤，或者切开了，死了一层人…… 刘谌在这一批炮弹中装填的炸药，那可是他自己研制出来的黄色炸药，爆炸威力可比以前的黑火药要大多了，本来这些玩意儿是要拉到江南的战场上去，镇压叛贼，想着一出手就让那些人放弃抵抗，这样一来又省时又省力，尽快的结束全国的战乱，这样就能够少死一些人，多一些劳动力……现在整个世界的大门都已经打开了，整个世界最缺乏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人！因为世界真的很大很大很大的，满世界有很多荒芜的土地，没有人去在这些土地上生产，比如孙皓所在的整个澳洲，他们现在发了疯一样，正在满世界的劫掠人口…… 指挥官和普通战卒都在后面，他们被瞬间的效杀戮惊呆了，变傻了，一瞬间，好多人就支离破碎了…… 第三百九十一章 世间第一堆炮灰3 刘谌走出船舱，对小灵狐道：“把电喇叭的音量调到最高，对他们喊话吧，叫他们放弃抵抗，走出来投降，还有一条生路！告诉他们这中间有误会，走出来是可以谈一谈的，要是继续抵抗的话，他们就是这世间的第一堆炮灰！” 小灵狐于是命令大家暂停射击，把高音喇叭调到音量最大，问刘谌道：“大王，该怎么说呢？” “还是孤亲自对他们说吧，把这玩意儿给孤！” 电喇叭于是交到了刘谌的手上，刘谌稍稍的思忖，就开始喊道：“我是刘谌，我知道你是李符，李球将军的弟弟李符!带着你的人都走出来吧，不要再做无谓的抗争了，你上当受骗了。想当年你兄长跟着孤王一起，歼灭了邓艾钟会大军，后来抗击司马炎的数十万大军，你兄长为大汉捐躯，义薄云天气贯长虹，是个何等的好汉子! 那个时候，骗你的人在哪里呢？他们为大汉做出了什么？ 他们就这么见不得我大汉崛起，大汉强大？ 现在这个时候就挑唆你等，出来截杀孤王，他这么想争来争去的，到底要争个什么出来？ 孤在这里明确的告诉你，他所看重的皇位，在孤这里，真的不算什么!孤我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让大汉强大，让祖祖辈辈在这片土地上生息繁衍的百姓，能够过上几天安生日子! 更何况，你们以为孤王就是这么好杀的吗？就凭你们几个，想杀了国王？那孤王早已经死了八百次了，还用得着你们在这里来截杀吗？ …… ……” 刘谌用攀枝花矿上出产的优质磁铁石做出可以发出很大音量的喇叭，船上是有铅蓄电池的，船上的蒸汽机也是可以发电的，所以这玩意儿在这里是能用的。 他用这玩意儿喊出的话，远处山坡上埋伏的战卒，每一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第一波炮弹炸响之后，一阵地动山摇，瞬间就有几百条生命灰飞烟灭……每一个人都还在发傻的时候，她们就听到了这个神话般的人物，开始喊话了…… 事实上在所有的战卒心目中，刘谌就是一个传奇，就是一个神话。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抗拒的男人，他要征服谁就能征服谁，他要碾碎谁就能碾碎谁……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是这个男人做不到的。 所以战卒们，从一开始他们的心里就很怕。他们从心里来讲，是完全不想去对抗刘谌的……哪怕刘谌所做的事情，将领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那就是要去夺皇位!这种事情十分的大逆不道，作为大汉战卒，他们有责任、有义务阻止这事…… 但是他们觉得，就算是刘谌真的夺了皇位，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也是皇帝的儿子，他继承皇位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按照当前的贡献来说，这整个天下没有人，没有任何人比刘谌更有资格去当这个皇帝。 所以每一个战卒的心里都觉得这是一件事不关己，可以高高挂起的事情。 只不过他们的将领李符，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对他们下达了这种作战命令，让他们在这里伏击截杀前往长安探望皇帝刘禅的刘谌。 事实上这个事情只有李符自己心里明白。 这次截杀若是成功的话，那他可就是太子身边的第一红人啊，将来太子登基，自己做个大将军，是完全有可能的，也是太子给他许诺了的!届时整个天下的大军，都能够收入自己的掌中…… 如此一来，他那颓势渐渐不可阻挡的家族，他能够保住往日的荣耀…… 随着李恢、李球等人的凋零，李家在大汉已经逐渐沦为二流家族了…… 但李符自己被刘谌安排在汉中，给了一万人，就再也不管了，这么多年来动也没动一下，要军功没有军功，似乎已经被遗忘在了这里，大家正在北方抗击胡人南迁、在南方镇压叛乱……这一切似乎没有自己什么事儿…… 就在李符最为失落、绝望，甚至已经逐渐平静了的时候，有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平静……这个人告诉李符，他是太子殿下的心腹…… 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从那次之后，李符经常就能收到一些太子的密令，作为被军方差点遗忘了的一万人的将领，李符得到了太子的许诺之后，也就十分低调的在这里安静下来，默默蛰伏，默默训练着自己的士卒，默默申请补给和武器…… 当然，他也从太子殿下那里得到了很大的好处，尤其是在钱粮方面从来没有亏过，所以他的战卒也都一个一个养得十分壮实，吃的住的条件都十分的好…… 这些年来，李符和他的心腹，也没少在这些战卒当中宣传太子殿下的好处，宣传刘谌的跋扈霸道…… 军中的战卒一般来说都是比较单纯的，他们也不太和外界怎么接触，尤其是在军队改制之后，不再是以前的那种半农半兵的兵制，而是真正被国家养起来的专业的军人。从这之后军人和外界的接触也就不太多了。所以李符的这些宣传也是很有洗脑作用的…… 所谓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太子找到了这群人，欣喜若狂，把这群人养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从汉中调他们到安康这地儿，也正好是最近的一群人…… 虽然太子刘没有掌握电报系统，但是在刘谌走了很长一段路之后，时间过去许久，地方军队竟没有回应，刘知道电报还是被刘谌控制了……好在刘早就有两手准备，他早就用传统的方式调集了李符的兵马，侦察到了刘谌的路线，就在沧浪之岸伏击…… 李符虽然对这群战卒进行了长时间的洗脑，但刘谌神话一样的事迹，经过俳优用戏曲、说书、话本等方式，铺天盖地的宣传，这整个大汉，每走到一处，每遇见三五人，一旦谈论，总是会谈起神奇的晋王殿下……所以，没有谁能把刘谌的印象从大汉人脑子里赶走…… 第三百九十二章 世间第一堆炮灰4 这样造成的效果就是现在对抗的这群战卒都比较矛盾，一方面他们知道的刘谌是一个救大汉于水火的英雄，一方面又是一个专横跋扈的权臣，于是他们一方面觉得应该保卫皇帝，除掉这个犯上作乱的叛臣贼子，即便是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这点人根本不是人家无敌雷霆利器的对手，但刘谌若真是专横跋扈的权臣现在来攻打皇宫争夺皇位的话，他们就是为正义而战，这样的话，虽死而无憾…… 但一方面他们又觉得刘谌这样一个为大汉鞠躬尽瘁的大英雄，他如果要做皇帝，很久以前就已经是太子了，之前发生的张遵叛乱事件，虽然朝廷封锁了风声，把很多内幕都压了下去，但经过这几年的发酵，这些事情都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了，每个战卒多多少少都知道一点内幕，所以他们都觉得，刘谌在这个时候前来攻打皇宫，很是不合理合情啊…… 而且他仅仅带着十几艘小船的人，用这么点人去攻打皇宫，显得有点势单力薄了，这也不像一向行事十分稳重的刘谌行事风格…… 刘谌的第一波喊话结束之后，就已经有好几个小队的降临，带着自己的小队站出来，劝说主将投降！ 李符用望远镜第一眼看见刘谌这一小队小船的时候，他觉得，吃掉这些小船易如反掌，心下狂喜，觉得自己兴复家族，恢复家族往日荣耀的时刻到了！ 可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没有走进自己的射程范围之内，警惕的小灵狐就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埋伏，人家把船拉成一排，仅仅发动了一波攻击，就已经瓦解了自己的军心，现在已经有好多的人站出来都劝说自己投降了！ 李符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梦破灭的竟然如此之快，他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当然刘谌叫出他名字的时候，李符还是小小的有点震动，刘谌说起自己的哥哥李球的时候，满是赞誉之词，这也让他想起了自己哥哥当年和刘谌在一起的那些光荣岁月，那时候正是蜀中好男儿保家卫国，保卫大汉的时候，自己的哥哥牺牲在成都，虽然说是后朝廷给了足够的哀荣，也给哥哥追封了侯爵，李家也算是风光了一阵子…… 但那个时候正是朝不保夕的时候，整个大汉都退守南中了，被压缩在这一隅之地，谁也没觉得这时候追封个侯爵会有什么，以至于在后来的战事和建设事宜中，李家一度参与得十分消极…… 就这样整个李氏家族被慢慢的边缘化了……他们中间甚至有一些人悄悄的提出了投降…… 可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刘谌也真是个有办法的人，他用了短短的几年时间，就把整个南中发展的如此之好，十分强大起来，以至后来，整个大汉也没怎么出手，就用他强大的实力，竟然把两国的皇帝都吓跑了，把整个花花江山就丢给了大汉…… 大汉复兴已经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但是李氏家族却逐渐的没落了下去…… 现在到了这样锦上添花的时候，无论李氏家族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都已经无法再取得泼天的功劳了!所以在刘谌身上，李氏家族要建功立业以至复兴，简直是没有任何希望的……后来正好有太子刘找到了他们一拍即合…… 所以这个时候李符是不允许手下的战卒这么快就打破自己这个梦想的。 “你们乱说什么呢？我们面对的是谁？我们面对的是乱城贼子刘谌，他要攻上长安，要逼宫陛下!你们在这个时候竟然劝我向他投降，你们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这个时候正是弟兄们放手一搏，救大汉于水火，扭转乾坤、建功立业的时候，怎么能去向一个乱臣贼子投降呢？ 弓弩手准备，让我们带着钢弩冲出去，只要到达了射程之内，就凭他们那点人，无论用什么样先进的武器，他们也敌不过漫天钢铁重箭!” 大家都是来劝李符投降的，没想到李符竟然下达了这样一个军令! 李符训练的这群人，经过了长时间的洗脑，就听从命令来说，那是向来没得说的! 既然军令已经下达，主将拒绝投降，那就只有跟着主将一道冲上去，即便明知道冲上去是个死，那也一定要死! 刘谌喊了一会儿话，已经喊得口干舌燥了，他觉得自己能说的都已经说了，这个时候这群人冲出来应该是投降来的，脸上甚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觉得能少杀两个，就少杀两个，都是大汉的子民，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大王，不对!他们用这样的速度冲出来，而且手执武器，根本就不是来投降的，他们是想冲进钢弩射程之内，想跟我们拼一下的……” 小灵狐的警惕性向来都是没得说的。 刘谌用望远镜仔细观察，气得把望远镜拍在船舷上，咬着牙齿道：“既然他们有这个愿望，那就满足他们吧……开炮，连续开炮，不准间断，直至全部歼灭……!” 第一发炮弹打出去，紧接着第二发就已经上膛了，尤其是迫击炮，小巧易操作，装填速度极快…… 就这样在刘谌的命令之下，小灵狐一回棋子，又是一连串的巨响，炮弹呼啸着撕破长空，再一次落到了那些无辜的战卒面前，轰然炸开…… 船上当然也是架了蒸汽动力连发钢弩的，在发现敌情之后，就已经开始烧水，现在水都已经烧开了，也能随时发射…… 炮弹虽然密集，但总还是有一些漏网之鱼，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已经冲到了钢弩射程之内…… 船上的钢弩怎么能等到他们把钢弩架起来!一波密集的操作，那些弓弩手根本没有来得及架起锅炉，就已经被钢铁重箭串了起来…… 那些操纵着迫击炮的刘谌弟子，一路上瞄来瞄去的估算距离，这个时候终于开始好好的实战发挥……那些刚刚落地，还没有架起来的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就成了他们最好的靶子! 一发发炮弹落下，随着巨响，那些锅炉很多都已经被炸破了，蒸汽弥漫出来，阵地上的血腥就随着水气弥漫十分浓郁，一会儿就造就了一个人间地狱! 第三百九十三章 世间第一堆炮灰5 李符万万没有想到，刘谌的雷霆利器，竟然厉害到了这种程度……想当年他也在军中服役，虽然没有在前线上随着兄长李球一起厮杀，他一直是跟随着皇帝刘禅的羽林，但只要是个军人，他们都听说过刘谌当年利用雷霆的力量，如何烧了晋军的粮草大营，如何炸开了司马炎的宫殿顶部，如何抵挡晋军二十五虎狼南下…… 很多时候他以为这仅仅是一个传说，他没有亲见，他所听见的最厉害的武器，就是现在他所操纵的蒸汽动力连发钢弩，世间能有如此精妙的武器，已经令他叹为观止了。 他真的想不到，刘谌确实能够用雷霆的力量! 现在就有一个炮弹，在他的不远处落下来，那些弹片瞬间就把好几个战卒撕裂，血喷溅，血雾弥漫…… 李符感觉脖子里热乎乎的，用手一摸，竟然摸了一手的血，这个时候他是感觉不到疼的，他在往后脑勺上摸一下，发现他的一大片头皮已经被揭去了…… 他两耳嗡嗡直响，他只是看的见，有好些人张大了嘴巴在给他说什么，但具体说了什么他一句也听不见，唯一能听见的只有那些轰轰的巨响…… 他的意识里突然浮现出一句话来：这就是天命! 所谓的天命所归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是人力根本无法抗拒的，他带着万余人，在还没有伤到对手一根毫毛的情况下，现在大概已经死伤过半了吧…… “都降了吧……” 李符扯下了衬铠甲白衣，拿在手上，开始挥舞起来。这个时候他的命令已经用语言传达不出去了。因为每个人的耳朵都在嗡嗡作响。他们相互之间谁也听不清楚别人说了什么。 但挥舞着这个白色的东西，那代表的只能是投降…… 所有绝望的人群都看到了李符的这个举动，他们于是也扯下了铠甲下面的白衣开始挥舞…… 李符感到了空前的荒诞感，他觉得这场仗打得就像是一个笑话，是一个血腥的笑话……他突然也觉得他们所要保卫的皇权，他们所进行的这一系列勾心斗角的事情，其实也只不过是一个笑话，刘和刘谌根本是不对等的…… 他们所做的这一切动作，所谋划的一切阴谋，在人家刘谌看来，大概就像是小孩子玩的捉迷藏、过家家一类的游戏，他们用了十年时间，严肃认真在做的一切，原来只不过是严肃认真的玩了一场游戏，就像用沙子堆起来的城堡，人家用了一个小拇指头，瞬间让这一切轰然崩塌了…… 想起这十年来，他们忙忙碌碌神神秘秘躲躲藏藏畏畏缩缩自以为神不知而鬼不觉的谋划的一切，竟然是这样一个天大的笑话，但是这是一个笑不出来的笑话…… 李符觉得这个时候他应该笑出来，笑自己这个可笑之人的天真，于是他一面挥舞着白衣，一面仰天大笑，一面笑一面跑，根本再也不看脚下，再也不看漫天落下来的炮弹…… 刘谌的命令下完，就回到船舱里去了。他再也不关心这群人的死活了，既然他们乐意当这世界的第一堆炮灰，那就让他们当好了…… 小灵狐终于看到了这群人挥舞着白衣，也明白了他们的用意，但小灵狐也没有下令停止攻击，而是转头回到船舱里去报告刘谌了！ 所以，在李符这边的战卒看来每一瞬间都漫长如一辈子的地狱煎熬，在刘成这边，也就是多打出去了几百发炮弹而已…… 有一个炮弹终于落在了李符的脚下，一个巨响瞬间爆开，淹没了李符的笑声，也把她撕成了碎片…… “你是说他们都开始挥舞白衣了？” “是的，大王!” “你已经下令停止攻击了？” “没有，大王!” “啊，为什么还没有？” “您的军令是不把他们消灭完，就不要停止攻击……” “可我们的军法有不杀降兵这一条，你永远要记住，法大于令，快去让他们停止攻击吧!” “诺!” 小灵狐跑出来，挥舞旗帜让大家停止了攻击。 刘谌也紧接着就走出了船舱，架起望远镜，向前方的阵地看了一眼，他的脸色也是微微的变了变…… 实在是太惨烈了…… 炮弹在那群密集的人群中炸开，对于那些完全没有经验应付炮弹的战卒来说，他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扎堆，一旦扎堆，就让炮弹的杀伤效率成倍的提高，所以就这么一会儿炮弹攻击，很快就葬送了几千人的性命…… 而且他们死得极其惨烈，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玩意，有的人被炸成了碎片，死无全尸，有的人身无片伤，仅仅是耳朵流血，但他们都死了…… 小灵狐以下，各船有望远镜的，都开始观察战果…… 这一看不打紧，刘谌的亲卫们没有什么，只是刘谌的那些学子，如何见过这样的惨烈，当他们看到这个人间炼狱一般的场景之后，好多人现场就开始呕吐起来…… 原来让他们用迫击炮这玩意儿，聊着玩儿打来打去的练习，他们每个人都嘻嘻哈哈的，觉得没什么。可这玩意儿真的用到了战场上，竟然产生了如此大的杀伤，见识了活生生的人被撕成这般模样，也见识了真正的血流成河，这给他们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原来这就是武器，这就是迫击炮，这就是战争! “看看吧，都是像你们一样精壮的汉子，你们只是这样瞄准，发射，瞬间这些人就被撕碎了，从此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了他们，而在你们一眨眼之前，他们还在跑，他们还活得好好的……这就是战争!”刘谌拍拍王步莱的肩膀，看着大多数脸色都已经变得苍白的学生，沉重道。 每个人都是沉默的，这个时候谁也不想说什么，他们虽然是被动的，但他们发起了一场杀戮，他们杀死的都是大汉精壮的男儿…… “小灵狐，安排接受他们投降吧……” 第三百九十四章 世间第一堆炮灰6 安排投降其实已经很简单了，因为因为安排眼前这群人投降，就跟安排一群木头投降没有什么区别。 眼下这群人已经变成木头了。这群人跟一堆绵羊似的，挤在一起，双手抱头，目光呆滞，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小灵狐啊，安排我们的人，抓紧赶路吧。眼前这群人已经废了，你现在就算在他们眼前杀一只鸡，他们都有可能吓疯的!”刘谌观察了一下战场情况之后说道。 “大王，总还是要留下几个人，安排了他们吧？” “给攀枝花的杨炬发报，叫他过来接人。步同、步由，你们两个留下，为师给你们划拨一百人的卫队，由你们两个带领，看着他们，押解他们回到驻地去……静静的等候着杨炬将军前来接他们，完成任务之后赶到长安来和为师会合!” “诺!”陈步同、张步由同声应道。 这一场仗打下来不光是李符部，连小灵狐带领的卫队以及刘谌的弟子，全都惊呆了! 以前，他们能够想象到这玩意儿的杀伤力一定巨大，但是经过这一次，他们才发现这玩意儿的杀伤力竟然已经到了这种惊人的程度! 面对这种杀戮机器，无论是拿着传统先进武器、武艺高强的百战精兵，还是羸弱不堪、手无寸铁的百姓，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这种携带雷霆力量的武器，开金裂石，又能在几里地的射程上，远远地的屠杀敌人，一般来说，要是不陷于绝地的包围，这玩意在这世界绝对无敌了…… 大家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刘谌一定要带着自己的几百个学生和一点卫兵，想着到江南去扭转乾坤，原来这种强大的自信，正是基于这等世界无敌的强悍。 “大王，叛将李符该如何处理？” “他已经死了，就不要连带其家人了!暂且先压下来，等到长安的事定下来了再说!善待其家人和族人，毕竟他的家人和族人，也是李球将军的家人和族人……” 安排完了沧浪之岸的事情，除了陈步同和张步由留下来，体育能继续跟着刘成北上长安，一路上大家已经少了活跃的气氛，一来是皇帝病重，在这个时候，也不宜太过活跃；二来是这个时候，大家的心里都是沉重的。 毕竟刚刚经过的这场杀戮，来的太过凶猛，太过惨烈，而且是有这种携带巨响的、有雷霆威力的武器造成的。这种冲击，对每个人的心理来说，几乎都是受不了的。 “老师，学生以为这种火炮和迫击炮不适宜大规模的推广，有伤天和……”李步云和王步莱两人来到了刘谌船舱，嗫嚅好一阵子，最终李步云说出了这句话。 “要不是这玩意儿有伤天和，早在二十年前就拿出来了，一开始就把这玩意儿拿出来，我大汉还用得着退守南中吗？平定天下还用得了这么多年吗？只是这玩意儿做起来实在太简单了，只要用心，很快就能学会，一旦这玩意人人都会做了，就天下这点人，很快就杀完了…… 天下的一切事，归根结底还是人的事! 把人都杀完了，我们还用得着做什么事情吗？ 所以为师把这种力量，能藏着掖着，就一直藏着掖着…… 到了今天就弄出了这么一点儿，而且这种东西就到此为止了，有这一点点，我们就足以威慑天下，有这一点点带上我们的航船，我们就能横行天下，什么人都不用怕……” “老师的意思是，我们做这种东西就是为了乘航船去周游天下？”李步云问道。 “这是其一，其二是用这玩意保护我们大汉书院，大汉书院以后是整个大汉最神圣的殿堂，是不允许任何人插手和玷污的地方，在这个地方只允许理性和知识的传播，不允许任何势力去利用它! 当然这种武器存在，对整个天下的宵小之辈，有着极大的威慑之力，以后我们把这东西拿出去，多用上几回，天下就没有野心家惦记用武力来做点什么了…… 不过这东西随着为师的知识，在大汉书院传播开来，最终还是会被人造出来的……只不过时间稍稍的推迟一点而已……” 说到这里刘谌其实还是比较伤感的，他有时候觉得这个世界是不真实的，自己好像在一个梦里一个游戏里，但随着生命中那些重要的人如崔明珠、攀枝花、孙蝶以及他的几个儿子、女儿那些温暖的亲情一点一点融入到他的血液当中。刘成觉得即便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但他付出的感情是真实的。 所以他并不想一手去摧毁这个世界，他不知道自己传播的这些知识，带给这个世界的是进步，还是毁灭。 不过事情已经做出来了，覆水难收，即便是后悔，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老师，您对大汉的未来持悲观态度吗？” “不，为师从来不悲观!因为为师，已经走过了许多的绝境!眼前这点事儿，还不算什么!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现在看来我们眼前的这堆玩意儿挺厉害的，事实上还有比这厉害得多的东西…… 只不过从此我们要走上的道路就是用新的厉害的东西去压制，就得厉害的东西，一点一点进步，一点一点毁灭……” “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啊？” “人的思想意识也是在进步的，总有一天理性的思维会占据每一个人的头脑，这些用来杀戮的，毁灭的东西，最终将被人类遗弃…… 当然就这一点来说，为师也是没有见过的! 不过这个美好的希望总要有的! 假如连这一点都没有了，人类不管在哪一个世界发展，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老师，您说的话，太深奥了，学生已经不能明白了……” “你们要是真的明白了，那就见了鬼了!为师还没有给你们讲过这些呢，这些东西，其实已经属于为师所知知识中的猜想部分了……只不过为师也不明白，为师之所以是为师的原因!” 刘谌这几句话说出来，即便是眼前这两个最聪明的学生，也是一脸的蒙圈了。 第三百九十五章 长安将乱 “弄不明白是吧？弄不明白就不要想了，这事儿越想越弄不明白!出去干点正事儿吧，通知大家，检查一下炮弹，打起精神来，我们还有仗要打……” “老师，就这种结果传到长安去，他们真的很敢打吗？” “我的那个皇兄我是了解的。筹划了这么长时间，他肯定不会甘心放弃的!” “……!” 这俩孩子还想问点什么，但是又没敢问，转身就要出去。 “为师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既然已经到了如今这个程度，在长安城外又打起来了，闹得天下皆知，你们觉得这次为师该怎么办呢？” “我们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不就是个皇帝嘛，为师做就是了！其实真的要按为师所设计的那个模式走下去，这天下有没有皇帝并不要紧的……” 刘谌这句话说出来，即便是这些自己从小就培养长大的听来，也都感觉是惊世骇俗的。 也就是刘谌说出了这句话，这天下其他任何人，说出这句话，那都是该当场格杀的罪过。 李步云和王步莱都惊呆了…… “其实你们也不用太惊讶，学着自己去思考，独立思考!不要人云亦云的认为，很多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天下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就像天下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这种醍醐灌顶的道理，就像一道一道的炸雷，在这两个天资聪颖的学生耳边响起…… 他们当时虽然还是蒙圈的，但是他们已经看到，眼前开了一扇窗，这个窗外是一片广阔的世界，那是一片属于他们的思想之地，他们的思想可以在这里自由纵横驰骋…… 回到刘身边的耳目，一共有四五个人，都经过精心挑选出来的胆大心细的做探子的能手，也是太子培养了好长时间的一批杰出探子中的几个…… 他们没有被刘谌的火炮和迫击炮直接吓傻，一来是他们没有出现在战阵当中，他们只是在远处观测，看到大势已去他们就逃了回去；后来是这些人本就是千挑万选的，胆量还是有一点儿的…… 饶是如此，现在这些人也是面如土色，抖如筛糠的……加上他们跑了很远的路，现在已经累得快要背过气去了，所以他们都战战兢兢的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刘命人给他们每个人灌下去了一大碗的参汤，休息了好一阵子，他们才算是恢复了一点精神。 “殿下……晋王他们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杀了李符近一半人马，李符的人连射程都没有跑进去，就已经全部被吓傻了……大家都挥舞白衣投降了!李符将军当场战死……” “啊，怎么可能？” “殿下，晋王这回用的全是声若炸雷、恐怖万分的雷霆之力，他们甚至连一箭都没有放，李符的整个战阵，到处都是惊雷炸响、火光冲天，好多人都直接被撕碎了，铠甲、衣物、头颅、断胳膊、断腿、肠子、心肝……满天乱飞，血像雨一样落下来…… 他们用了一个时辰，就缔造了一个地狱……” 刘的眼前，这个探子所描述的景象浮现出来，他不由也发起抖来…… “李符，连老五那边的一个人都没伤着？” “没有!殿下!根本都没挨着边儿……” 刘挥挥手，让这些探子下去休息，他整个人都瘫坐在椅子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打还是不打，这是一个问题! 打吧……现在眼看一万人都投进去了，连个响声都没听到，整个就像是放了一个哑屁……这种要是打起来，长安城内外和附近的这点兵马，调集起来最多也就是个三四万人，就算他们全部都听自己的指挥，但就一定能战胜得了人家的雷霆之力吗？ 不打吧，就这么认怂了，自己手上这一摊子人该怎么交代？这十年来呕心沥血的筹划，难道就这么算了吗？再说了，现在事情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自己就算不打，难道人家刘谌能够装作完全不知道就这么算了吗？ “把隐月先生给寡人请来!”刘命令道…… 一盏茶的功夫，有一个须发花白、精瘦精瘦的老头，就到了刘的面前一拱手道：“老朽参见太子殿下……” 刘于是大致把前面所发生的事情，给这精瘦精瘦的老头讲了一遍。 “殿下，竟有这么厉害？您确定不是我们的探子在谎报军情？”隐月先生惊问道。 “这一批人都是寡人经过千挑万选的，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对他们的忠心和能力，寡人还是要放心的，他们应该不会说谎!事到如今，如之奈何啊？” “殿下，这已经是一个死结了!事到如今覆水难收，怕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现在不管我们打不打，晋王总是要打的……所以为今之计，我们只有积极筹划，一切努力就当是求一条生路吧!如此一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就此束手，那只有引颈就戮了……” “现在一切都要仰仗先生筹划了!寡人现在心思很乱，坦白说已经毫无头绪了……” “长安内外和附近的兵力，殿下，您调的动吗？” “若是发报调兵的话，一定是行不通了，整个无线电系统，都是老五自己控制的!上次也就是因为在这件事情上，我们露出来，被老五抓住，警惕起来了……现在要调兵的话，只有从父皇那里拿出虎符，如此一来重建的细柳营、北大营加上城内的兵力，有五万人可用…… 只不过要从父皇那里拿出虎符，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他老人家虽然病得很严重，但意识还是清醒的……” “殿下生死存亡关头，能拿出来就拿出来吧!” “父皇的护卫力量很神秘，都是老五给安排的!要真的冒犯过盛的话，父皇一发怒，指不定哪儿就能冒出一个东西来，随时要了寡人的命……” “这东西，不一定非要殿下亲自去取……” “您的意思是要发兵逼宫？让寡人手下的将领去取？” 那精瘦的老人微微的点了点头…… 第三百九十六章 突变 隐月先生沉思许久，胡须也捻断了几根，终于还是脸色阴郁地点了点头。 “殿下，事到如今，唯有搏一搏了!或许，将粉身碎骨……您准备好了吗？”隐月先生问道。 隐月的意思很明确，准好了吗，问的就是准备好赴死了吗! “大丈夫岂能沦为傀儡，您觉得孤是那种在朝堂上佛爷似的坐一坐，陪个笑脸，笑呵呵的什么事儿也不拿的皇帝吗？如若有一天，寡人真落到这种地步，还不如去死呢!隐月先生，您有什么计谋，尽管说出来吧!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不是寡人死，就是老五死!虽然我们是兄弟，我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已经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了……” “好吧!殿下，既然如此，那老朽就开始谋划……” 隐月先生拿起笔墨，写写画画，用了一个时辰就已经根据当前形势，草拟出来一个计划，然后，详细的跟刘解释了一下这个计划。 “好吧，就按先生所说。一切遵照执行吧，寡人这次就孤注一掷了……” …… “陛下，太子殿下前来侍奉您吃药。”老宦昌德在刘禅耳边道。 刘禅眼神示意，表示同意。 这个时候他已经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了。 “其他人都先下去吧。寡人要侍奉父皇吃药!” 刘一进门十分出乎意料的下达了这个命令。这其实是十分大逆不道的，因为在刘禅的寝宫，还没有人任何人可以下令让这里的人退下去。 所以在场的每个人都愣住了。 昌德老宦道：“殿下，陛下龙体抱恙，这个时候您心急，大家都是知道的，可是您也不能心急就在陛下的寝宫里口不择言哪!” “老公，您觉得寡人口不择言了？可是现在有些人已经饥不择食了!你可知道老五现在带着大军和他营造的雷霆武器，一路正向长安这边杀过来了!汉中李符的一万人马，已经被老五屠戮殆尽……” “这……老奴不过一介阉人，殿下，您说的是朝政之事，老奴不便说什么……只是陛下寝宫之内，老奴需要负责陛下的安全，所以，恕老奴一干人等，不能奉殿下您的命令……”昌德提高嗓门，公鸭嗓道：“大家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于是便没有人理会刘的命令了…… 刘端起药碗，放在刘禅榻前，扶起刘禅，把刘禅的后脑勺枕在自己的臂弯里，右手一勺一勺喂刘禅吃药…… “父皇，老五反了……儿臣得提兵平叛!调兵符儿臣需要用一下……” 昌德老宦没想到刘竟然说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话来! “太子殿下，何出此言？”昌德老宦大声质问。 “寡人说的是实情!十万火急，如果兵符再不给寡人的话就来不及了!叛贼刘谌，距离长安已经不到百里了!”刘淡淡然道。 昌德老宦觉得事情有点可疑了!刘今天在这里跋扈得有些过分了。 这时候有一个羽林卫浑身是血，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进了门，他已经完全没有力气站起来或者跪起来了。 “陛下……敌袭……” …… “太子殿下，您这是要发兵逼宫吗？”昌德老宦问道。 “不!发兵逼宫的是老五，不是寡人，寡人只是竭尽全力在保卫陛下……” “哼……!” 事情也看你就已经进入了僵局，大家都已经很明显能听到由远而近的喊杀声和脚步声。 而这个时候，皇帝刘禅的脑袋却在太子刘的臂弯中……也就是说，其实皇帝已经被他的儿子有意无意的给控制了…… 所以即便是这里有着最精锐的护卫力量，现在也不能轻举妄动了。 在这个时候，皇帝口不能言，没有谁的命令能起到作用，大家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这么僵持着。 但刘的心里不慌，刘禅病重，也不知道慌不慌…… 现在最慌的就是刘禅身边的这些人，尤其是昌德老宦，他心里对是刘禅是有依赖的，有感情的……这个时候，再僵持下去，昌德害怕刘禅有个三长两短! 虽说是刘禅不能言，但是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别人说的话他还是能听得进去的，而且能知道什么意思，因为这一段时间来，一直都是老宦在身边伺候，加上这么多年来的默契，昌德老宦能明白刘禅每一个眼神的意思……所以他清楚的知道，刘禅的意识是清醒的，这个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还不得气死呀…… 然而事情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神转折。 刘禅居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好像要把自己的肺咳出来一样，狠命的咳嗽了一会儿，脸上泛起了一阵潮红……然后他开始大口大口的咳出血来…… 刘命人拿过痰盂，亲自接着…… 刘禅咳血一阵之后，开始拼命吸气，他的整个肺就像一个破破烂烂的大风箱，呼哧呼哧的吸了好一会儿的气…… 然后奇迹就出现了! 他竟然发出微弱的声音来：“这一口气把朕给堵的呀……说不出话来，可真是憋，现在终于说出来了……你们之前说的话做的事，朕都听见了，也明白怎么回事!太子啊，你确定老五现在是铁了心要反了？他真的对我大汉的战卒出手了，而且已屠戮了万人？……呜啊哈……” 刘禅又开始大口大口的吸气，简直就像一口接不住一口似的…… “还是不能连着说……太子，你回答朕!” 刘完全没有想到，竟然还会有这么一出，在这个关头，刘禅竟然清醒了过来，而且还能说话了。 若是按照原来的计划这样僵持一会儿，在最后绷不住的情况下，他就可以杀了昌德老宦，堂而皇之从他手上拿过兵符……刘禅的兵符，确实是交给这个老宦官保管的。这一点刘用了十年时间，搞清楚了…… 然而现在刘禅醒来了，事情就不好说了。 总不能让自己亲手杀了这个亲生父亲!这样狠毒的事情，在历史上也不是没有，但是刘觉得自己还是做不出来的…… 第三百九十七章 确定是逼宫？ 刘的脑子转的很快，他在分析眼前，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为什么就在这紧急关键的时候，这个老家伙就醒了呢？ 按说这样重的病，不可能一下子就又能说话了……难道这是回光返照？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那自己倒不介意再等一会儿。 再等一会儿找老家伙，把该说的话说完了，他也该过去了吧。 不过既然人家把话已经问出来了，回答总还是要有的。 “是的，父皇!老五确实反了。他原本是要带着兵去将来平叛的，突然听到父皇龙体欠安，而且比较重，他就带着兵一路打到长安来了，此事千真万确……” “可是老五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儿臣就不知道了……或许，老五觉得儿臣这个做兄长的，无才无德，不能够继承父皇大统，所以，才要……” 刘知道自己这么说，刘禅肯定会否定，但他还是偏偏这么说，为的就是让他否定，然后再说一般理由，把时间一点一点的消磨过去。反正现在自己还耗得起，但刘禅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就是要这么一点一点，把自己老爷子的生命，消磨在这些无意义的废话上…… 显然，刘禅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果然开口说道：“太子唉……如果老五想要你的这个位置，早已经坐上了，而你在那时候将会被贬为一个庶民……这个事儿，父皇是经过再三的试探和确认的，老五虽然能力很大，但他的野心却没有那么大……或者说他根本不屑于做一个皇帝……” 刘禅又开始咳血……然后，又开始大口大口的吸气…… 刘于是接过话头，又开始消磨时间：“父皇，即便是老五不想做皇帝，但不管他做不做皇帝，只要他活在大汉，这个天下依然是他的，根本就没儿臣什么事……” “太子，你什么意思!你还是对父皇的安排极大不满吗？” “儿臣不敢!儿臣是个胸无大志的人，一切但凭父皇安排……” “还没有说到正题上……朕的时间不多了，不想和你扯太多的闲话……你就给朕一个确切的答案，老五真的现在是反了？他真的已经投入了我大汉一万将士？” “千真万确，父皇!儿臣怎敢骗您!” “也是，这十年来，你从来没有半句谎言……朕还是细细的把你观察了十年……当然也在观察老五，事实上他是跋扈的，在很多时候他也在欺瞒朕!所以朕这回选择相信你……你要兵符的话，那就拿去吧!不过兵者，不祥之器也!希望你慎重……” 刘简直惊呆了，他没想到，刘禅竟然会这么对自己说……这根本不是选择相信自己啊。前面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很明显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十分杂乱，这个时候，宫中的乱兵一定是刘安排的，只要是脑子正常的人，都会想到这一点。 自己这个老父虽然笨是笨了点儿的，还不至于如此愚蠢。那他为什么会把兵符给自己呢？难道是屈服于自己的这次逼宫？他们都是将死之人了，还有什么屈服不屈服的？难道是让我放过身边的这些人？ 刘禅在大事情上，向来没有什么大主意，他的一辈子都是在浑浑噩噩的混日子，但是，在情义方面，刘禅还算是个长情的人，所以他用这样的举动来求自己放过身边的人，也是符合情理的，毕竟他是九五之尊，总不能放下身段来，求自己这个儿子吧。 不过既然是这样的时候，那该装还是要装的。 话不挑明，就是了。大家各自心里明白就好。 于是，刘欣然道：“请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很快平息了这场叛乱，还百姓一个太平天下……” 昌德老宦在身边，他的反应比较慢，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两人到底在一唱一和的做什么？很明显的事情为什么大家都要这么说？ 最后听来听去听到了兵符的事情，昌德老宦心里暗暗吃惊，难道是皇帝真的病糊涂了，兵符事关天下安危，怎么能够这么草率的交到这种人手上去呢？现在昌德老公算是已经把刘是个什么货色看的透透的了…… “陛下，这……您还是慎重考虑一下……” 昌德老宦打心里面是着急了，所以表现在脸上就显得又是焦急，又是想不开，又是震惊，甚至愤怒，总之他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丰富，而这种表情在这个虽然老了但还显得很光滑细腻的女人一般的脸上，就显得十分滑稽…… “没事，你交给他吧……” 昌德老宦双手开始颤抖，但他最终还是拿出了一直携带在自己身上的那半枚虎符。 “陛下……” “好了，交给他吧!” 昌德老宦无奈，只好乖乖的把虎符交到了刘手上…… 就在这时候，刘的人已经杀到了，潮水一般喧嚣的人群已经包围了刘禅的寝宫…… 现在谁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但是父子二人谁也没有说话，刘轻轻地放倒刘禅，给他盖好了罗衾…… 刘禅闭上了眼睛，大口大口吸气，好像她这会儿只是忙着吸气，已经把周围的一切都忘掉了。 刘走出寝宫，道：“好好看着，一个人都不许放出去!等着寡人回来!” “诺!”外面的战卒轰然应诺。 昌德老宦快要急哭了，等刘走出去之后，上前跪在刘禅榻前，失声痛哭起来…… 他突然发现刘禅的眼睛睁开了，而且睁的亮晶晶的，正在用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自己。 “陛下……” 刘禅不语……然后眼睛又闭上了…… 自己老爹眼看就要死翘翘了。但是刘的心里这会儿竟然有些窃喜，他的嘴角挂起来，很明显就是一个得意的微笑。他手上拿着那半枚青色沉重的虎符，自语道：“原来牵动天下的竟然这玩意，这看上去也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呀？”刘一边走一边把这玩意儿反反复复的看了好久…… 第三百九十八章 战前 刘觉得之前进行的很尴尬，老爷子突然之间就醒了，有点打乱了自己的节奏……到现在他还是有点没弄明白，老爷子突然之间就醒了，这中间到底有几个意思…… 但流程最终还是一厢情愿的，把这事儿归结到回光返照上去了……至于自己现在很顺利的能拿到这块兵符，刘不认为刘禅看不清楚目前是个什么情况……刘认为，刘禅只是不想把他逼得立即就把寝宫里那些人全部都杀了，所以就拿出兵符妥协…… 刘觉得刘禅一定是这么认为的：老子把兵符给你，有种你就带着兵，去和你兄弟决战!以后这就是你们兄弟两人之间的战争，谁胜谁负，都没有多大关系，反正都是老子的儿子，总有一个人要上的…… 反正不管怎么猜测，目的总算是达到了…… 这中间肯定是有一些漏洞的，刘也明白，事情怎么可能进行的这么顺利，现在自己的这些猜测，只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但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漏洞了，眼见刘谌马上就要到长安了…… 事实上刘谌已经到了长安城外四十里，长安的电报系统已经完全被刘控制了，刘甚至十分愤怒的摧毁了整个长安的电报系统……因为看见这个玩意儿，刘的心里就一阵一阵的发虚…… 电报这玩意实在是太先进了，刘用了这么多年，把这个东西也了解的很清楚了，虽然没有插手进去，但是这玩意产生的效率，是十分恐怖的……最重要的就是，一旦打起仗来军情传递所耽误的时间，在电报面前是可以忽略的。 而传统快马传递，在电报面前就是龟速，且被截获的可能性很大，传递信息十分不安全…… 所以一想到这么好的玩意儿掌握在刘谌的手里，刘心里不发虚，那就怪了……虽然现在兵符到手，大军可以调动了，可是刘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想当年何等强大的大魏、大晋，好几十万的兵力，在开在十分弱小的刘谌面前，还是没能把人家怎么样…… 现在就自己这点兵马，手下这点谋士，真的是刘谌的对手吗？前面自己积了很大希望的那一万人，被人家悄悄的吃下去，连骨头都没有吐出来……这一万人换来的唯一有价值的信息就是，刘谌手里掌握着一种十分可怕的，具有雷霆力量的武器…… 而这个信息，所能带给自己的，只有打击信心，没有任何好处，因为对这种具有雷霆力量的武器，刘是丝毫没有办法的……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驻守各地的兵卒都不要听刘谌的，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凭借着绝对的人数优势，压倒这一局…… “大王，整个长安及其周边地区，已经完全被控制了!长安只允许人进，不允许人出……而我们的整个电报系统，都被破坏掉了……所以我们现在得不到有价值的消息……”小灵狐汇报情况。 “拿着这个新的密码本号，去启动我们的备用系统……不出一刻，我们就能得到想要的任何信息……”刘谌轻描淡写道。 “啊，大王，我们还有备用系统？难道没有被人家破坏掉吗？” “这个东西，只要有块电池，架起天线就能够发射、接收，一点儿也不张扬，我们的备用系统隐蔽的很好……这么多年来，等的就是这么一天!而这一天却真的被等来了……要是一辈子都等不到这么一天的话，还是会一直在那里等……” “原来大王竟然考虑的这么细……” “其实原本没想着出现这种情况，想不到居然在这种情况下用到了我们的备用系统……好吧，废话说多了没有用，去启动吧……” 小灵狐拿着新的密码本号，来到通信车前，和几个机要报务兵用新的密码和频段，启动了备用系统…… 确实很有用，速度很快，刘谌这边就已经接收到了长安发过来的消息。 刘果然在积极备战……个大营的兵力调动的很频繁，而且都已经布置好了战阵，等着自己入彀…… 当然，刘谌现在在长安城四十里外，有多少人，做什么事，刘也是了如指掌的……都已经到了他眼皮子底下了，他如果还不了解的话，那他还打什么仗？ “老五驻扎在城外四十里，先生认为，他在等什么呢？是在等我们进攻呢？还是在等帮手？电报系统掌握在他的手里，各地驻军有没有人帮他，他是清楚的，我们却不清楚……”刘问隐月先生…… “晋王的练兵方法，老朽还是知道一些的……按照他这样的法子练出来的兵，最讲究的就是军法……没有皇帝真正的调兵旨意，老朽相信各地驻军，他是连一个也调不动的……不过……他的手上还是有人买的，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您是说远在江南的关彝？成都的大汉军校？的确，这一部兵马他能够全权支配……” “正是……” “所以我们应该尽快主动出击，关彝赶回来，还需要一阵子，但是在成都留受的那一部分大汉军校军卒，跟前后脚就和他汇合了……” “殿下所言甚是!大事能否成功，就在今夜……” 隐月先生和刘开始定计…… “大王，石大牛到底什么时候到啊？我们现在驻扎在这个旷野上，就手上这点人马，虽然我们有炮，可是架不住人家四面八方涌过来的人搞夜袭啊…… 大王，小的想了一下，火炮和迫击炮虽好，但是在夜战的时候，在人群并没有那么稠密的时候，还是有很大缺陷的，因为我们根本无法瞄准，人群稀疏的时候一炮发过去，有时候甚至连一个人也打不着……可是我们的炮弹就那么多啊!” “你说的不错……我们驻扎在这个旷野里，那就是等死，说不定今夜就会被人包了饺子……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找一个城池先攻下来安身!” “诺!小的就等大王这个军令了……” 第三百九十九章 溜走了 “打杜陵吧!”刘谌道。 “大王，为什么要攻打杜陵呢，这样一来岂不是跑远了!” “……照我说的做便是……” “诺!” 刘和隐月先生准备夜袭的大军，黑衣黑甲，已经开始行动力…… 是夜，风高月黑，伸手不见五指，而隐月先生亲自率领的三千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弓弩手，推着他们的弩车，悄悄向南进发…… 他们根据斥候指引，一路径直到了刘谌原来所驻扎的营地……营地火把亮着，岗哨都有人站岗…… “望远镜给我……”隐月先生道。 有亲兵给了隐月先生望远镜，这玩意现在军中已经普及了，当然，论起倍数和清晰度，各地驻军的当然不能和刘谌亲用的相比…… “哼！这种小伎俩，还想瞒得过老夫!”隐月先生冷哼一声…… “原来是草人!”这一回夜袭的将军，是刘的内侄费的孙子、费承的儿子费霄。 “费将军，您觉得，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去打？” “刺探斥候我们已经派出去了，相信不久之后就有回报，我们按照指引追下去就是……” “好!想不到他们已经不跑了……到底是晋王，战场上的嗅觉还是很灵敏的……” 费霄嘴上没说什么，心里的道，这样一个人物，打了十几年仗，并无败绩，靠的可不就是一个嗅觉灵敏嘛，要不是这样，他早就已经挂了…… 费霄说得没错，他们派出去刺探的斥候，的确很快就回来了。 “报!叛军西窜……” 隐月先生笑问道：“费将军，您觉得叛军是西窜了吗？” “晋王打仗，向来是出了名的，声东击西!我们的斥候能够看到向西的蛛丝马迹，或许恰恰说明他并没有向西……” “分析的有道理!你们看仔细了没有，还有没有像其他方向的痕迹……哪怕是轻微的、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像的痕迹？” “将军……其实向西痕迹虽不多，而且是经过了掩饰的……所以小的觉得，他们一定是向西逃窜了!当然还有向南的痕迹，看上去大张旗鼓的，但很明显是伪造出来的……所以叛军不可能向南逃窜的……” 现在整个军中，所谓的斥候，是一种旧式的叫法，其实在军事改革之后，他们应该叫做侦察兵，都是经过大汉军校培训的，所以他们的观察能力还是毋庸置疑的。 “小子!以后有什么情况，你都说出来，该怎么判断，是我们的事情，你小子不要武断，差点误了大事!”费霄怒道。 “将军息怒，小的知错了!” “你且下去吧……” 隐月先生笑道：“既然如此飞，将军以为他们到底是向南，还是向西了？” “应该是向南方逃了吧？毕竟晋王的援军，都是从南方北上的……” “那我们向南方去追？” “一切听先生安排……” “那我们就向南!” 黑衣黑甲的大军，在严厉的约束之下，还是悄无声息的，一路向南追去。 向南派出的斥候，再一次回报的时候就已经有一丝慌乱了。 “报!路遇蓝田县的急报，一路驰骋而来的信使已经累倒了……小的回报，蓝田告急!蓝田县遭遇了雷霆武器的攻击，城门已经被炸得四分五裂……城破在即!” “啊？迅速驰援蓝田，一旦让他们攻下城池，我们这边的人数优势，就很难发挥了!”隐月先生急切道。 于是三千人开始急行军…… 无奈他们全都是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弓弩手，他们所携带的装备，实在太重了……就算是急行军，他们也跑不了多快的…… 但是他们也不能轻装前行，因为他们要打败刘谌，离开了手上的这种先进武器，血肉之躯的人，在现在的战争面前是毫无力量可言的…… 这样就把带兵的人急坏了，隐月先生和费霄紧赶慢赶在天亮之前，终于赶到了蓝田县…… 然而眼前却是一片平静的景象，并没有在打仗。 “不好，看样子经过他们的猛攻，蓝田没有守住，他们迅速的占领了这座城池……”费霄道。 “不对，不对!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就攻下了这座城池……” “怎么不可能啊？当年雷霆力量连司马炎的宫殿顶都掀翻了……现在人家攻打一个区区蓝田县，当然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还是不要马虎大意，派出我们的斥候前去刺探一番……” “先生说的有道理……” 于是他们派出了一组斥候，等到这组斥候踏着晨曦回来的时候，其实他们每个人都心里很明白，这座城池的确没有攻破，若是城池攻破的话，他们的斥候就不可能活着回来了。 “报!蓝田县守住了……” “怎么可能？”费霄不知道自己的嘴里为什么就突然冒出这么几个字来，话说出来，他又觉得有些后悔。 “禀告将军，叛贼攻打了一阵子，就不打了，虽然城池的门都已经被炸毁了，可是他们并没有进城，按照各种痕迹来判断，他们已经逃到南面的山里去了……” “啊？这是为什么呢？”费霄又是一句话冒出来，感觉自己没过脑子。 “费将军，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上当了？到现在为止，我们才是完完整整的中了晋王一计!这才是真正的声东击西……他们绝对是跑到西边去了!他们一定是去攻打杜陵了……”这个时候的隐月先生，他终于反应过来了…… “啊？如此一来，说不定他们已经攻下了……” “不是说不定，是他们一定攻下了杜陵城……现在要消灭晋王他们，已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因为他们的援军最迟，今晚之前就到了……”隐月先生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死灰色。 “如此说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现在唯有把我们的全部力量压上去，不管死多少人，尽快的攻下杜陵，一定要赶在他们的援军到达之前，控制了晋王!要不然我们一定失败!” “可是现在我们这么跑来跑去，天就黑了……我们手上没有电报系统啊，要不然协调起军队来，可真是太方便了……” “唉……” “……” 第四百章 诸葛尚几个意思 现在刘这边虽然都在尽心尽力，十年来苦心经营，不是说明有成效！但是，但凡是军中将领、有识之士，人人已经认识到了电报的厉害！ 所以现在的隐月先生和费霄说起这个事儿来，心头不由一阵灰暗！ 事实上，这一次中了刘谌的声东击西之计，隐月先生就觉得大势已去了，现在做事情，只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原来刘谌那边虚虚实实在路上做了些手脚，大部分人其实向西去杜陵了，到了蓝田县的，只是李步云和王步莱率领的十余人而已，他们带着两架迫击炮，几十发炮弹，趁着夜色，挟持了一帮附近村庄的民人，让他们举着火，呐喊，然后开炮射击蓝田县的城门，这样子看上去声势十分浩大，为的就是让守城的人去报信，把刘派出的夜袭者给吸引到蓝田来…… 李、王二人带领的这是几人，背负一部电台，他们随时都能接收到刘谌派出的侦察兵发布的侦察情况，所以对隐月先生、费霄等人的行动了如指掌！ 所以，估摸着这群人快到的时候，他们就地遣散那些民人，十几个人打完了几十发炮弹，轻装向南，迅速遁入了深山…… “先生，我们还是问问城里的人，蓝田县该不会谎报军情的！小股力量攻打，蓝田县不至于如此慌乱啊……” 费霄仔细查看了一下战场，发现这里确实是曾经有大量的人员活动过，不像是小股力量袭扰的痕迹…… “都怪老夫！老夫之前详细研究过晋王打仗的特点，详细翻阅了很多他指挥战役的记录资料，早就该想到了……费将军啊，你看到的这些都是假象！这些脚印，若果老夫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他们的小股兵力挟持了附近大量百姓，在这里踩踏出来的，他们用的雷霆武器，声大如雷，再加上让这些百姓在夜间呐喊，蓝田县岂能不慌乱，在那种天罚般雷霆力量的攻击之下，没有谁敢出城迎战，稀里糊涂，就被人家糊弄了……再加上他们用电报联系，刘谌一个人就能指挥多地战场、斥候力量……所以，我们在人家眼里，不管行事多么机密，都是透明的……” 隐月先生不愧是个智者，他的分析很到位，但经过这一番分析，倒说得费霄心里凉透了…… 若真是这么个打法，那还有什么好打的？ 费家现在绑在太子战车上，毕竟太子娶的是费的女儿，所以，费霄只好来打这场仗……事实上，现在整座长安的人都知道，刘谌根本就没必要造反，他要是想取代太子，十几年前就已经取代了，根本没必要等到今时今日！ 但天下兵马，现在几乎清一色是刘谌训练出来的新兵，大家一直以来收到的洗脑式教育就是完全服从皇帝的唯一领导，换句话说，要是调兵必须见到皇帝的兵符，或者收到皇帝确定无疑的军令！ 现在整个长安附近大营的兵马都行动起来，那是不得不行动，因为他们的将领确确实实见到了真正的调兵符…… 但现在费霄，已经看到了结果，那就是这样打下去，没什么结果，只会白白消耗一些大汉的精锐战卒…… 费霄是个聪明人，他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了！ 刘谌带着一帮学生和自己亲卫，到了杜陵，下令攻打，原本以为要打上一夜，没想到轰了几炮之后，城头上就竖起白旗！ “怎么回事？” “禀报大王，他们已经投降了！”小灵狐也有些懵。 “会不会是诈降？拖延时间，或者诱骗我们入城，另有阴谋？” “大王英明，您在城外严阵以待，待小的带几个人到城下瞧瞧！” “好！”刘谌下令停止攻击，这时候天色微明，大家大眼瞪小眼，原本铆足了一股劲的，竟然连热身都没有，就打完了…… 小灵狐拿起电喇叭，接上电池，开始喊话：“城内的守将，晋王殿下驾到，尔等不出城恭迎，竟然据城顽抗！现在速速自缚，出城投降……” “晋王殿下、狐将军，我们将军正在自缚，马上就出城恭迎殿下……” 话一落音，城门就开了，吊桥放下，出来一干人，果真是自缚双手，笑眯眯的走出来！ 刘谌远远地定睛一看，竟然是诸葛瞻的儿子诸葛尚！ 小灵狐催马过去，把诸葛尚带了过来。 刘谌惊讶道：“诸葛兄，你不是在在阴山一带兵打胡人吗？怎么在这里了？” 小灵狐确定这诸葛尚并无什么威胁，早早就给他松了绑，诸葛尚参拜完毕，道：“臣是陛下调回来的！现在阴山一带打仗的是黄崇将军，还有赵广的儿子赵河、王训的儿子王沧，都是很厉害的小将……” “呃？孤现在可是叛贼，你这么草草打一下，就投降了？”刘谌问道。 “殿下啊，打不过当然要投降了！好了，现在臣是您的阶下囚，您要杀要剐要囚禁，都随您了！这城池，这一城的兵将，都完完整整交给您了！您要是不杀臣，就让臣在城里挑一间好牢房，好好睡一大觉，醒来之后，这些乱纷纷的事情，说不定就结束了！”诸葛尚笑眯眯无赖地说道。 “你父还在长安……” “他们还不至于杀了臣的父亲！” “也是，那就遂了你的愿，进城之后你睡大觉去，这样也省的你父亲为难！” “殿下，这里的部将，都是臣带出来的，都可用！劲卒三千人，蒸汽动力连发钢弩三百余架，都可用……” “好！孤明白了！” 小灵狐在诸葛尚的带领之下，入了杜陵城，接收了这里的一摊子，众兵将完全没有一点降兵的自觉，就地宣布效命晋王殿下，武器都没缴纳！ 小灵狐请示了一下刘谌，刘谌笑道：“诸葛尚是真的不想内斗，就这样做做样子，他不会害孤王……” “大王，这不一定！还是小心为妙啊！诸葛瞻在长安城里呢！攥在人家的手心里，那可是诸葛尚的老父！万一诸葛尚设计大王您，就是为了换取人家老父的命，这也是有可能的！一切都得小心啊……” “小灵狐，心细如发是好事，但不要辜负诸葛尚一片好意……” 第四百零一章 吃吃喝喝 “大王……” “没事……” “护您的王架，是末将的事！这得听末将的！一切末将会安排的……” 刘谌不知道小灵狐要怎么安排，可是在入城的时候，刘谌就明白了！ 因为小灵狐把诸葛尚安排在刘谌身边，以陪同刘谌说话解闷、下棋、用膳为由！而且即便是睡觉，诸葛尚也被安排的刘谌院子的小房间里！ 这样一来，诸葛尚事实上就完全在刘谌明暗几班侍卫的掌握中，他不能轻举妄动，他的人更加不能轻举妄动。 不过，诸葛尚是聪明人，如何看不出来刘谌的用意。不过，他也理解这么安排的苦心，毕竟性命相关的事情，大意不得。所以，诸葛尚该吃吃该喝喝，一点也不拘谨…… “诸葛兄，天黑之前，就会有人来攻城，你觉得咱们该做些什么？” 刘谌好久都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了，好不容易进了城，手下的厨子有了各种食材，技痒难耐，一口气做了许多好吃的，现在刘谌和诸葛尚的桌子上都摆得满满的。刘谌举杯，邀诸葛尚共饮。 诸葛尚饮下一杯烈酒，笑道：“晋王殿下，您只需要在这里坐着，吃吃喝喝，今夜过去，这事儿就平了！” “哦？何以见得？” 诸葛尚笑着指一指自己，道：“但凡长点脑子的，谁想着打您啊！” “可是，孤现在是被通告天下的叛贼啊！”刘谌道，“现在不该是人人喊打的么？” “殿下，说句不好听的，大汉要不是您，早已被司马家吞下去了，现在说您造反，您造的哪门子反啊，反您自己啊？”诸葛尚连饮三杯烈酒，声音大了起来。 “唉，希望这档子破事早点过去，父皇在深宫病得不省人事，没想到有人竟然折腾这等破事！”刘谌想起这点破事，也觉得心塞窝火！ 诸葛尚惊讶道：“陛下在深宫病得不省人事？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半个月之前，孤就收到消息了！” “七日之前，臣才收到调令，快马赶回来的，说是长安危急！当时臣还怀疑，看样子这一切都操纵在某人手里啊！” “所以，孤跟你说，你老父怕是危险！” 诸葛尚沉默了！ 刘谌继续吃饭，十分安闲的样子。 “报……！”小灵狐进来，道：“大王，费霄的兵马到了！” “开几炮，把他们挡住，然后架起电喇叭喊话，叫他们不要白白葬送我大汉好儿郎的性命了，一点意义都没有！陛下重病，不省人事，虎符被窃取，你们受了蒙骗，送了性命，留下一堆尸体，仅仅是助长别人的野心而已！更何况，都是无谓的，那人一点胜算都没有，志大才疏，胡乱指挥，根本不把你们的性命当做大汉好儿郎的人命！所以，暂时驻扎在城边上，瞧着吧，不出三日，事情就会有分晓！”刘谌一边吃菜，一边喝酒，一边说道。 小灵狐应诺离开了！ 不一会儿，窗外响了炮声！只是十来声，就不响了！ 小灵狐的喊话声响起：“晋王殿下说，不要白白葬送我大汉好儿郎的性命了，一点意义都没有！陛下重病，不省人事，虎符被窃取，你们受了蒙骗，送了性命，留下一堆尸体，仅仅是助长别人的野心而已！更何况，都是无谓的，那人一点胜算都没有，志大才疏，胡乱指挥，根本不把你们的性命当做大汉好儿郎的人命！所以，暂时驻扎在城边上，瞧着吧，不出三日，事情就会有分晓！” 诸葛尚在一旁听着笑了。 “这家伙，背诵得挺好啊，孤王的话一个字不漏，原话还原啊，语气音调都一模一样啊！” “殿下，您这个语调说出去，更加能瓦解那边的军心！事实上，但凡是大汉的兵将，没有一个人想着和您作对的！” 诸葛尚继续喝酒，他还是有一点心神不宁，毕竟现在老爹攥在人家手里，要是刘输急眼了，开始乱杀人，自己老爹岂不危险…… “诸葛兄，孤知道你在想什么！” “殿下，让您见笑了！” “诸葛兄一片纯孝，孤王岂能笑你！” “殿下，您觉得过阵子那人会不会亲自来战场？” “应该会来的！刘家的人想要天下，岂能坐在屋里等！孤王这个兄长，孤还是了解一点的，虽说是志大才疏，但总的来说，做事情还是比较上心，一般都会认真对待，他要是不亲自来这里，岂能对得起他十年的苦心经营！” “如果他来了，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哦？” “他来了，就回不到长安去了！回不去，就来不及滥杀！这样，长安城里那些兵将们的家眷，都会安全！” “现在孤王突然明白，即便是他不出城，也不会滥杀，因为他要是连城都不敢出，不敢直面孤王决一死战，说明他根本就胆气不足，是以，不至于在城里滥杀！你放心好了，城里、宫里，都是安全的！”刘谌想到此处，也觉得放下了一颗心，毕竟原来他以为把刘逼急了，会去挟持刘禅以及后宫诸位，还有自己的众位弟弟妹妹，这样刘谌就不好收拾了！ 不过现在想来，他还真不至于！ “殿下这么一分析，臣心里安定许多！多谢殿下！” “其实也就是这么分析，人心难测海水难量，具体怎样，说也说不准！要不然，也不至于有今日之事啊！” “是啊……当年……唉，都是殿下的家事，臣不便多说……” “不说了！饮一杯……” 诸葛尚酒量浅一点，等他喝得微醺时候，外面的天色黑透了！ 小灵狐进来了。 “就这么完了？” “天黑了，外面动起来了，不是攻打，而是真按我们说的，他们开始撤到城一边，开始安营扎寨！”小灵狐顿一下，道：“领兵的是费霄，是太子妃的侄儿，费的孙子，所以，小的觉得，还是应该小心为妙，以防他们出其不意，趁夜攻城！” “说的是，不过，现在加上原来城内的战卒，我们已经有五千人了，且是守城，无大患！值夜哨兵加三倍便是，让大家休息吧！” “诺！” 城外，费霄的营帐内正在发生激烈的争吵！ 第四百零二章 费霄的纠结 “费霄，你干什么？你真的听晋王的话，不攻城，是打算投降了？” 隐月先生虽然是太子刘身边的红人谋士，但真正的领兵之权并不在他的手里，战卒上下一体，听的都是费霄的话。 “隐月先生，现在攻城时机未到，末将需要在这里先扎下营寨，等着后援的力量全部到达的时候，声势浩大，一并攻城，定能一举拿下……”费霄冷漠道。 “你这是托词。趁现在我们攻击一波，等后援到达的时候，继续攻击，这样才能尽早的攻下城池……这座城池并不大，用不了多少人……等到人都来了，还不是要一队一队的去攻？” “在计谋方面，或许您比我强点，但是在如何攻城方面，这事儿还得听我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先申请尽早学习，养足了精神，我们明天一起攻城吧……”费霄明显就是赶走隐月先生的意思。 “费霄，你们回家和太子是绑在一个战车上的，你不要幻想着现在要倒戈到晋王的门下，你的出生决定了，他们不可能接纳你的，你现在投降，将死无葬身之地……费霄，我们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打败他们，杀死反叛者，拥护立太子上位，我们才有拥立之功，有从龙之功……除此之外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出路了!” “来呀，保护隐月先生，到他的营帐去休息……”费霄冷冷地一句，隐月先生就被带出去了…… 费霄心里其实很煎熬，在左右摇摆。隐月先生说的没错，他们费家是和太子利益绑在一起的，可是，现在眼看打败晋王刘谌，基本上没有什么希望了…… 费霄观察过，杜陵城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任何战争的痕迹，也就是说刘谌一到这，城门就开了，人就被迎了进去…… 也就是说这天下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孰胜孰败，看得清清楚楚。 费霄知道，在这里守城的是诸葛尚!当时做出这个调整的时候，他也是参加了商议，太子刘说，诸葛家忠贞不二，无论如何都是拥立太子的，所以，调诸葛尚来守城，可以确保长安的门户万无一失……其实费霄心里明白，诸葛家忠贞是一码事，诸葛尚守城，诸葛瞻在长安刘身边寸步不离，这就是个要挟……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诸葛尚竟然这么干脆的就投到了刘谌怀抱!说好的忠贞不二哪里去了呢？费霄明白了，其实这世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忠贞不二，只有看好谁，不看好谁的问题。现在看来诸葛家看好的，当然是晋王刘谌，他们一定认为太子刘是一点机会也没有的，所以他们这么快就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既然如此，自己为什么还不如作出选择呢？ 赌一把的话，拼了命，真的打败了刘谌，刘确实上位了，自己真的就有从龙之功。那当然是可以光耀门楣、壮大家族的…… 可是现在这样的希望越来越渺小了，如果再这样混下去的话，自己和自己的家族，就会随着太子的失败而一起烟消云散…… 而现在果断转投晋王刘谌，虽说是自己，肯定不会受到重用，甚至极有可能会被夺爵削职…… 但自己的性命肯定会保住，自己的家族也肯定会保住。 虽说没有挣得荣华富贵，自己的家族，也有可能因此而败落，但最起码他现在还在…… 费霄抽出自己的宝剑，插在地下，盯着宝剑，看了一会儿，又还剑入鞘……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唤了自己的亲兵…… 在杜陵城里的刘谌和诸葛尚两人，好好的吃了一顿，喝了点酒，早早的就睡了…… 刘谌进了杜陵城之后，心里就安定下来了，他觉得，根本就没有什么大事了。所以他也是吃的香，喝的香，睡的更香，甚至连个梦都没有做，就已经到了大天亮。 “报……!” “讲!” “城外费霄，现在绑了太子身边那个谋士，唤做隐月先生的，现在请求入城，到大王身边来请罪……” “带了多少人？” “大军还在城的一侧驻扎，现在立于城下的只是费霄和隐月两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小灵狐道。 “那好啊，既然如此就让他们来吧，听听他们说什么……那谁李步云和王步莱赶回来了吗？” “他们也是大清早才赶到的，我们的人出城去接应，并没有和城外费霄部发生战斗……他们接回来之后，随便吃了点，都已经睡了……连续长途奔袭，看起来十分疲惫……” “那好吧，就让他们先睡着……让费霄进来，先听听怎么说……然后等李步云和王步莱醒了，就让他们在孤的弟子里面挑几个人，出去接管城外的那些劲卒吧，拱卫长安的这些战卒，都是我大汉极其精锐的战卒，让他们驻扎在城外，做好呼应!” “诺!” “估摸着长安城里那位，现在已经带着兵马，快要赶到杜陵来了吧？” “是的，大王，从他们一开始出发，我们的人就发消息过来了!我们派出去的侦察兵，也侦察到了消息……当然，这一回他们带的也都是精锐战卒，他们中间也有着极其厉害的侦察兵，我们的侦察兵也不能靠他们太近，不过现在也没有必要去侦察什么的，因为他们快要到了……” “带兵的主将是谁？现在孤也不是很清楚了，他们竟然连多年的属相都坏了，那长安周边大营的主将，肯定都是换了一个遍儿的……” “是故大将军姜维之孙，姜伏芝……” “哦？用的居然是姜家的人……” 刘谌沉思了……正史上，姜维也是为了蜀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人，最后他的死不可谓不惨烈，不可谓不悲壮，是一个大大的英雄……而现在这一方世界的姜维，他最终亲自带着大军北进中原，把刘禅送进了未央宫，也算是功德圆满，最后大笑而终…… 可这样一个人，他的一生，一直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王师北进中原，兴复汉室，所以对自己家族的打理也就不怎么样，虽然刘谌曾在物质上对姜家进行了适当的照顾，但总体来说，姜家家族现在已经衰落了…… 刘用姜家的人，利用的也就是他们想迫切想振兴家族的赌徒心理…… 第四百零三章 隐月先生那点破事 “怎么了？大王？有什么问题吗？”小灵狐问道。 “没有什么问题。客人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猎枪……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呗……” 小灵狐没有听懂刘谌说什么，不过想必大致的意思就是暂时不要他管，于是就出去了。 很快，费霄就被带到了，当然还有一个被五花大绑了的隐月先生。 “跟这个老杂毛，孤没什么好说的。拉出去先砍了吧!” 众人谁也没有想到，刘谌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句话。 “晋王难道不问问老朽是谁吗？” “你是谁关我毛事啊？到处扇阴风点鬼火，唯恐天下不乱的老杂毛，抓住你这样的，二话不说，杀就是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好，既然如此，那杀便是了!” 隐月先生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刘谌这样无视。 刀斧手上来压着人就要出去砍头了，隐月先生道：“能不能给老夫松了绑，死就死，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这么绑着显得有点难受，老夫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在你们这样的重兵包围之下也是跑不了的，没必要这么绑着吧……” “好吧，松绑……” 松绑之后，隐月先生一丝不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然后从容淡定的走在刀斧手前面，出去了，这看上去不像是砍头，轻轻松松高高兴兴的，像是要回家了一样。 刘谌心里的，原来这他玛就是视死如归呀！ “老杂毛，你也算是条汉子了！既然如此，也就不能让你不明不白的去死了! 你是谁，老子一清二楚!也罢，你的主子也是个能折腾的，都到了这份上了，还能给老子在这里添堵，也算是条汉子了…… 不过他再怎么折腾，孙家也没有什么希望了，他只不过是老子手下败将，现在被孤关在澳洲这大岛上，自生自灭了…… 想不到啊，老子这个大舅哥在临走之前，竟然给我留了这么多的后手…… 好吧，既然说到了这里，孤也不想杀你了!等过阵子消停下来了，找两个人把你送到番禺那边去，等我们的海军南下的时候，就把你捎过去，在万里之外的那个大岛上，去找你的主子吧! 去了顺便告诉他，老子敬他是条汉子，他妹儿在我这里过得很好，希望他在那边好好开荒种地，不要瞎折腾了……” 刘谌把一切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倒是把那个刚才还看上去云淡风轻的隐月先生，震的吐了一口血。 “你是怎么知道的？” “孤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万壑，顺便告诉你一句，你老万家在大汉这片土地上的布置，现在已经被完全摧毁了! 回去告诉万，让他死了这条心，不要在孤这里劳心费神了，他那两把刷子还差得远呢……” 原来这个所谓的隐月先生，其实是孙皓的心腹万布置的后招，乃是万的族弟万壑。 万布置这一步棋，是想把大汉搞乱，让大汉内斗，弄死刘谌这个最关键的人物，大汉就会逐渐衰弱下去，一蹶不振…… 而他们在那边好好休养生息，发展武器，有机会就可以在返攻回来…… 当然这只是其一。 最重要的是万在大汉这片土地上，对他万家家族的产业进行的布置。虽然他们家重要的人都跟着孙皓远赴重洋，到澳洲那个大岛上开荒去了，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舍弃他们在江南，乃至整个大汉的产业。 留着这些玩意儿，总的来说是一个后手，若是经营得很好的话，助孙家复国，也不是不可能，当然了，这些产业带来的巨大利润，才是吸引好多人留下来的最重要原因。 万此人心思缜密，行事总是瞻前顾后，会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得十分仔细，他要做事一般会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 所以他留下的这个布置，如果刘稍微强点的话，不得不说是一手好棋。 只可惜，他们看中的刘，在技术、工业巨龙刘谌面前，其实就是个菜鸟，这么多年来，传统的固有的思维让他们把这个最大的差距忽略了。 这是导致他们失败的最直接原因! 当然，刘谌之所以能搞清楚这些事，并不是刘谌有多么的厉害……而这么多年来，刘谌对刘其实已经放心了，对他的监测基本上处于十分松弛的状态。 但是这么多年来，有一个人在刘身上还是绷紧了一根弦的，这个人就是霍济。 霍济这老家伙，天生就是个搞情报工作的料子，他洞悉人心，人心虫的外号可不是白叫的。 所有人都以为折腾了两次的刘会老实，但是敏锐的直觉和对刘的观察告诉霍济，对刘的监测不能放松。 所以他们在没有刘禅和刘谌命令的情况下，私自监视了刘…… 这其实是大忌。 监视别人也就罢了，他监视的居然是皇室成员，而且是太子……这个罪过往大了说是可以诛灭九族的。 所以对于这个事，霍济能窝着就窝着，能压着就压着，从来都是只做不说。 在这件事上用的人也都是自己极其放心的心腹，所以这么多年来还算是平静，没有出过什么事儿。 但是这么多年的监测成绩斐然，虽然都是不敢说的成绩…… 但是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关头，尤其是刘谌对自己家族十分照顾，把自己的儿子全都安排到了特别重要的大汉票号的管理官位上去了，也看将来前途无量…… 所以最后，霍济冒着被杀头的危险，把这么多年来，他对太子的监测成果全都告诉了刘谌…… 其实这也就是前几天的事…… 所以太子身边用的是些什么人，刘谌也就了如指掌了，现在冒出来的只是一个隐月先生万壑，其实太子身边的牛鬼蛇神多了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能拿出手的，其实也就是这么个人物，说实话，万家的人确实挺厉害的…… 霍济还告诉刘谌，万家在大汉这片土地上所有的产业布置，都已经被他监控起来了，估计听着刘谌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于是请示了一下，接下来对于万家的这些破产业怎么处理…… 刘谌告诉他，好一点的都接管，涉及违禁的和危害大汉百姓的，该摧毁的要毫不留情的摧毁…… 这便是那个神秘的隐月先生那档子破事儿了…… 第四百零四章 演员刘禅 刘谌当然没有里嗦的把这整个过程都告诉万壑。 他只是简单的说两句，就挥挥手，把万壑关了起来……当然万壑跟他哥一样，也是个聪明人，窥一斑而知全豹，听刘谌这么说了两句，他就明白了…… 他明白，刘谌这个人，厉害的不仅仅是营造方面的技术……跟这个人玩，他们一堆人，都没和人家在一个层次上，早知道这样的话，万壑会选择不玩的……螳臂当车，蜉蝣撼大树这种愚蠢的行为，万壑十分不齿这种行为! 好吧，既然是载在这样一个人手里，那也没什么可亏的，可屈辱的，反而平时能跟这样的人过上一招，也就不枉此生了，所以，万壑心里现在一点儿也不难过，反而有一点愉快，他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关押他的地方，甚至还哼起了小曲…… “要是能有一点酒就好了……” 万壑念叨了这么一句，没想到看守他的战卒竟然满足了他的这个要求…… 酒很烈，万壑现在口里没什么滋味儿，所以就喝的急了点，很快就上头了，他就一头栽下去，美美的睡了一觉…… 等他醒来的时候，他的身边多了一个人…… 这个人竟赫然是太子刘! “殿下……” “哈哈哈哈……”没想到回应万壑的竟然是刘谌的一阵狂笑。 “殿下……” “十年来，原来我们从来都是人家手掌心里的小老鼠……人家就在那里看着我们蹦……蹦……，有朝一日等我们蹦哒得猛烈一点了，人家一翻手就能叫我们摁住……万壑，你说这个事情好笑不搞笑？” “您现在已经知道了，我叫万壑？也就是说我这个人是谁，你也清楚了？” “隐月先生，你是谁，寡人早就清楚……你是谁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有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杀死刘谌……只可惜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早些时候，我们这两只小老鼠在人家手心里蹦哒，现在被关进盒子里了，如此而已!”刘似乎突然之间老了很多，也瘦了很多，宽大的衣衫穿在他的身上，你的越发宽大了，就好像用竹竿撑起来的一样。 万壑想说点什么，最终也没有说出来。 沉默了许久许久…… “外面现在怎么样了？”万壑问道。 “外面现在无论怎样，与你我有关系吗？” “也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刚才说我们又被关进了盒子，我现在关心的是我什么时候从这盒子里给放出去……” “从这盒子里把你放出去？” “是啊，刘谌亲口说的，要把我送到番禺去，那是大汉的海军港口，你们到海军出海的时候，要把我送到我们陛下那边去……” “哦！” “……” “你怕死了？向他求饶了？” “我并不怕死，也没有向他求饶!只不过只不过能败在他的手里，我是心服口服的!正如你所说的，我们就是挣扎在人家手心里的两只老鼠，我们的各种蹦显得很愚蠢……所以，被他放走了，被他羞辱了，或者被他杀了，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什么好羞耻的……” “哦！” 刘淡淡的哦了一下，就躺下了，再也不理万壑。过了一会儿，他竟然睡着了。 “你这个心态也好，不要觉得屈，没有什么可屈的……” 事实上刘一点儿都没有觉得屈，只是觉得自己太tmd愚蠢了。 被刘谌耍了，也就耍了。毕竟这小子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耍别人。 可让刘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被老爹给耍了…… 之前的情景是这样的…… 刘谌的援军，没有到的那么快。刘用刘禅的虎符，调集了长安周边所有的大军，四面一片乌泱泱的赶到了杜陵…… 他所要做的其实不过就是个速战速决。用最快的速度杀死刘谌，自己所做的一切对的错的，那将都是对的。 因为只要这个世间没有了刘谌，就已经没有谁能够威胁得了自己了。 所以刘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杜陵城下，二话不说就要发兵攻城。却被城外驻扎的原费霄部，现归李步云、王步莱管，迎面就是一顿迫击炮乱轰……不仅摧毁了刘很多的蒸汽动力连发钢弩，甚至连他的马也受了惊，从马上跌下来了。 当然很困的，李步云和王步莱就带着军队撤走了，刘才得以到了城下…… 上千架的蒸汽动力连发钢弩，锅炉已经烧好了，粗大的钢铁重箭对准了城楼…… “孽子!如今你真要弑君弑父吗？” 城头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电喇叭，这个电喇叭里竟然出现了这样惊世骇俗的一句…… 这一句话喊出来，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众位将士，朕是大汉天子刘禅!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了，朕的这个逆子刘，狼子野心，意图谋反，他囚禁要挟朕，从朕的身上抢走了兵符…… 所以众位将士，你们都是被蒙蔽的!现在正命令你们拿下这个逆子，这个乱臣贼子!” “不，是假的……放箭!放箭!” 刘这一句喊得竭斯底里，然而众人都不瞎……众人没有人理会他。 “拿下叛臣贼子!” 刘身边，就是他带来这支队伍的将领，姜维之孙姜伏芝!也正是姜伏芝一声令下，身边的亲兵一拥而上，就抓住了刘…… 于是一片大战气氛瞬间就没了…… 如此声势浩大的兴兵，竟然在刘禅的一声令下，各自回营去了…… 刘很快就被带到了刘禅身边…… “父皇，原来这一切都是您演的？” “没错啊!不这样演一番戏，你这一番狼子野心，什么时候才表现出来呢？难道真的要等到朕老得、病得糊涂了，让你就这样一举得手？ 嘿，你想得到美!你老爹我看了这么多年的戏，现在把那些戏都能倒背如流了，要是让你爹上台去演，不会比那一个俳优演得差!你说这样好的演技，不在你跟前演一演把你这狼子野心掉出来，是不是就浪费了？” 第四百零五章 唏嘘 刘禅说的一点错都没有，自从刘谌弄出来戏曲这个玩意儿，并且弄出了许多的剧本，刘禅很快就对这玩意入了迷。 他这不叫入迷，简直是痴迷。 最初只是观看，看着看着觉得不过瘾，就扮演了角色上台去唱，后来唱着唱着又觉得不过瘾，主要是觉得翻来覆去，就这些剧本太单调。 于是就着人到各地去，收集了好多的传说故事、神话故事以及民间发生的各种奇闻异事、感人故事，养了一大批的文人、俳优、乐工、杂役，专门为这个事儿服务，写本的写本，排练的排练，演唱的演唱，打杂搞后勤的打杂搞后勤。 这个事儿很快就在大汉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产业，间接极大促进了大汉戏曲文化的繁荣……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刘禅所干的所有的事情……标标准准的一个昏君啊…… 偏偏刘谌觉得他可爱极了……因为他一点也不蠢……这一回戏演的极好，竟然连刘谌都骗过了。 到刘禅突然出现在杜陵城下，刘谌当时都惊呆了…… “父皇，您怎么突然到了这里？不是说您龙体抱恙，十分严重吗？”当时刘谌是这么问的。 “老子那是装的。” 刘禅这一句回答的简单明了，直接了当，听起来十分光棍。 “不过话说回来，朕身体确实也是不成了，朕能感觉得到大行之日不远了…… 如今出此下策，也是逼不得已的…… 你那个孽障兄长，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来，总想着除你而后快，他这个心不死，朕这个做爹的，怎么能放心的离开你们呢？ 朕把这个事儿思前想后，想了很长时间，也想起了许多历史上的人物，突然觉得这装疯、装病之类的事情挺好玩的，就给你来了这么一出…… 这不，该跳的都跳出来了…… 如今老爹身上的虎符都已经被人家搜刮去了…… 现在事情你看着办呗，朕来你这儿避一避，要不然这条老命也要送在他的手里了……虽说是大行之日不远了，但是死在儿子手上，还是很扫兴的!” 刘禅巴巴的说了一大堆。 “父皇，您不是说已经被太子控制了吗？按说，您的所有消息渠道都已经被切断了，您是怎么知道，儿臣在杜陵城的呢？” “嗨，谁还没有几个心眼子呀，你小子以为，就你多长了几个新眼子？你手下一个霍济，满脸满身、连头发稍上，长的都是眼睛……这个人你在用，你老爹我也在用呀!他所知道的事情你知道，我也知道…… 当然了，你弄出的那个电报系统很好!这玩意儿小巧，也并不占地方，便于藏匿……朕宫里明的暗的，备了好几套呢…… 所以这天下的兵马，其实还是都掌握在朕的手里的，你不要以为朕真的天天就坐在那里看戏，无所事事了!” “所以说，您老把我们都给耍了？” “可以这么说吧……” “嗨……姜还是老的辣……” “嘿嘿……现在就是这么个烂摊子，咱们开始收拾吧，你兄长带着一大波人，马上就要来了……” 事实上他们在进行这些对话的时候，刘带着大军就已经到了城下，城下的李步云、王步莱已经用迫击炮开始回击了…… 连续轰隆隆的巨大响声…… “看样子你准备的也很充分啊……” “父皇，儿臣岂敢如此狂悖……儿臣带来的这些人和这些武器，其实都是要用到江南的战场上去平叛的……这个事情儿臣是汇报过您的! 只是带着这些人走到半路的时候，就接到了父皇龙体抱恙的信息，于是儿臣就日夜兼程的赶回来了……这些人和东西，就只能带在儿臣身边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你以前不是老说，这种带有雷霆力量的武器，最好不用多用为好吗？如今怎么在内战上也用起来了？” “原本是用于平叛的……现在当然也是用在品牌上了，事实上，这东西造的不多，总共就这么点儿，全在儿臣的眼皮子底下控制着呢…… 儿臣保证这东西绝对不会扩大，因为儿臣深知这东西的厉害，一旦弄得人尽皆知人人能造，将贻害无穷……” “这是父皇也并不懂多少，都是你所专长的东西，你自己知道该如何处理就好……好吧，现在已经打起来了，你说说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父皇，现在还能怎么办呀？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您在这城楼上大喊一声，那所有的士兵都会放下武器，这事儿不就完了吗？” “嘿，听你这么说也有道理，那就喊他一嗓子吧……” …… 于是城头上架起了一个巨大的电喇叭，刘禅真的就这么喊了一嗓子，也真的就瓦解了眼前这几万大军…… “父皇，您从来没有相信过儿臣，您信的人，只有老五啊……”刘被带上城头，在刘禅跟前的时候，竟然还是这样说。 “是呀，我要是信了你，不信老五，如今这会儿都已经见鬼了……不知道你是真的蠢，还是你的这种蠢是装出来的!你难道就不觉得这中间处处都透露的诡异吗？” “是，儿臣被你耍了!如今也不想多说什么，也不想多听什么，大汉有大汉的律条，儿臣这叫什么？这叫谋反、叛乱、逼宫……好吧，不管是哪一条，儿都认了……你们依律处置我吧……” “儿啊，你我都身在皇家，那些婆婆妈妈的事情就不说了!而且以前也给你两次机会了，如果再给你机会的话，得天下悠悠众口，也就没办法封堵了!所以这一回还真得按你说的，依律处置你…… 不过在你死之前，有些事情，做父亲的，还是得给你说清楚……不得不承认，你、我，还有老五之间，多多少少还是参杂了一些权谋，当然这中间可能你用的是最多的……但你把这些都用在了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所以如今你失败了，心里就不要有什么怨恨，作为皇家的人，你要有这个自觉……” “这一点不劳父皇提醒，儿心里明白!” “那好吧……” 第四百零六章 刘禅之谋 “父皇，对不起，儿臣让您失望了。可是儿宁愿死，也不愿在笼子里的皇位上待一辈子!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呆在笼子里的皇位上，非我所为! 故此有了今天这个结果!儿臣这样做了，就这样做了，一点不后悔! 好吧，到了现在这个阶段，剩下的事情都是你们的事情了! 该怎么安排？尽快安排吧，我很累!让我睡会儿……或者立刻长眠，都是无所谓的!” “好，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也不亏是刘家的后代……带下去，带下去和那个万壑关在一起，你们之间应该有许多话要说……”刘禅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目前这种情况下，说什么都只是瞎磨嘴皮子，有什么好说的呢，还不如好好的睡一觉……” “也罢，你自便吧……” 就这样刘就被带下去，和万壑关在了一起……他们于是就随便说了几句，也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刘就真的睡着了。 这时候，刘禅早已经躺在床上了。事实上他并不是在装病，他真是病了，而且病的很严重。 等到这次叛乱平复，所有的军队都归位之后，刘禅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父皇……”刘谌惊叫一声。 “不要紧，能活到这个年龄，莫说是吐一口血，现在即便是过去了，也已经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把皇甫谧叫过来，朕走的急了，药丸子没有拿……他应该是后面赶过来了，想必身上有吧!” 皇甫谧也是刚刚赶过来，听见皇帝传唤马上就到了跟前。 “陛下，您这段时间应该是安心静养的为好，如今又是这般劳累，对龙体不利呀……”皇甫谧一边说话一边就把一个药丸子，喂到了刘禅的嘴里，用一口温酒给他吃了下去。 “没事，再怎么不利，还能到个什么程度？如今也好，这个事儿，这么多年来就像一直没有挖去的脓疮，一直以来都是大汉的一块心病，现在好了啊，这个心病去除了…… 大汉在我儿刘谌的手里，朕很放心了……如今无牵无挂了，能活一天就活一天，活不了一天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陛下，您现在安心静养吧!就在这杜陵城里静养两天，待龙体稍微安康一点了，再回长安去……” “好吧，一切就听你的!老五啊，大汉这一摊子现在可就交给你了……接下来该干什么你都知道，你去干吧!父皇要在这里好好的睡一觉再说，真的好累……” 刘禅说睡真的就睡着了，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完。 刘谌只好拜了一拜退了出来。 “先生，陛下龙体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大王，就恕微臣直言了!陛下的时日已经不多了……虽然微臣一直在努力护陛下的肝，但最终，陛下的肝还是出了问题，现在没救了……” “这个事情孤知道，应该是肝部发生癌变了……一个现在陛下的年龄和我们的手术水平，真的是无能为力了……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先生，在这里替孤细心的照顾陛下!现在大乱初平，长安城里一定是一片乱糟糟的，孤暂且就回长安去，把这个烂摊子收拾一下!” “好，既然如此，那大王就尽早去吧!照顾陛下的事就交给微臣，您就放心吧!” “好!多谢先生……” 刘谌和皇甫谧相互拜别…… 这个时候，跟在刘禅身边，一直在写起居注的起居令范婴来到了刘谌的身边。 “晋王殿下，陛下龙体欠安，这一个月来，所有的事情，陛下没有时间对你细说，好在陛下所做的一切事情，微臣都记在这里了……请殿下过目……” “多谢!” “微臣不敢……” 范婴走了之后，刘谌就带着一部兵马回到了长安，他在马车上很快就读完了这些时日来的起居注。 记录的事情很杂很多，但是范婴的用词很是简洁、准确，短短几句话就能把一个场景和一件事情说得清清楚楚…… 刘谌看了这些才知道，原来刘禅真的很阴……甚至可以说太子刘的这次兵变，完全是刘禅一步一步引诱的结果…… 刘禅设计圈套，隐匿护卫力量，暗中布置，一切都背着刘，忙得不亦乐乎。而刘虽然经常伺候在刘禅的身边，但竟然被刘禅给瞒过了…… 所以，到了最后刘不得不举兵包围了刘禅的寝宫，抢走了他的兵符……事实上刘禅这个时候有着极强悍的护卫力量，他却故意把这些力量隐藏在地道、暗格中…… 暗格中强劲的硬弩箭在弦上，这些箭有很多都瞄准了刘的头，只要刘禅一声令下，刘一下子就可能变成一个浑身插满了箭的刺猬。 然而，刘禅进来就这样乖乖的把兵符交给了刘，刘以为刘禅屈服了…… 然而当他的大部分力量撤出了皇宫之后，刘禅就拿出了他的发报机，亲自发出了一封电报……正是因为这个电报就改变了整个局势…… 而且刘禅在宫中的侍卫，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强大，一个信号发出去之后，从皇宫的好些地方竟然冒出了许多人……他们一出来之后轻车熟路的打开了皇宫里一些比较偏僻的房间，从这里面拿出来了大量的武器，甚至有好几百架的蒸汽动力钢弩…… 当然他们很快就消灭了刘布置在宫里的所有力量，甚至一个不留的清除了他的眼线…… 这样一来，刘和宫里就断了联系…… 刘禅发出去的电报得到了回复，他得知刘谌正在赶往杜陵……于是他也很快就组织了特别精锐的一个小分队，扮作采买宦人的样子，混出了皇宫，就快马加鞭，很快来到了杜陵，当然也是，刚刚早刘的大军一点，到达了杜陵…… 当然刘禅在走杜陵的路上，心里都还是没底的，毕竟他这一次玩得比较大，随便来一个环节，如果出了问题，就有可能玩砸了……所以他对这事儿还是好好的捏了一把汗。 直到事情到了现在这个样子，他才安安心心的睡着了…… 第四百零七章 兄弟两人的酒局 在刘谌的心目中，尤其是后世传过去的那个刘谌心目中，向来对刘禅的感觉是他绝对不是个什么高明的人…… 可后来经过了许多的事情证明，刘禅其实一点儿也不比其他人差，玩起心眼来也是一套一套的……他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喜欢声色犬马，一直以来给人的印象就是沉湎于酒色不能自拔……但从现在他做的这些事来看，他的心里还是明镜一般的…… 而且他看人还是看得比较准，因为他一直以来都是防着刘的…… “出发之前，做弟弟的，还是应该去看一看兄长……”刘谌自语道。 于是他很快就见到了睡眼惺忪的刘。 …… “皇兄，咱俩一起饮酒，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 “是啊，我都记不起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那好吧，今天咱们就好好喝一场，这辈子做了兄弟，也是我们的缘分!可惜生到了皇家，走着走着，也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这是怨不得天，怨不得地，也怨不得任何人的……这应该是我们的宿命……” “或许吧……” “去拿两坛烈酒来……”刘谌给跟在身边的小灵狐说。 “也好，在一场大醉中死去，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皇兄，你想多了!杀兄长这种事情，我是做不来的!想必杀儿子这种事情，老爹也是做不出来的……现在我们兄弟两人只是喝酒，你不要想太多，也不要掺杂太多的乱七八糟的事!” “或许吧，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兄长，你不要这么尖酸!败了就败了，只要战斗过就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是啊，我没有你这样的格局!我要是有你这样格局的话，说不定今天就不是这样一个结局!说实话，我不得不佩服你，我是真的不如你……万壑说，他败在你的手上是心服口服的!其实这也是兄长想对你说的话，能败在你的手上，我也是心服口服的…… 很多时候我也知道会有这么一个结局!但即便是螳臂挡车，我还是要这么挡上一挡的!即便最终车轮碾过去，我粉身碎骨，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这就对了!不后悔就好!刑天与帝至此争神，帝断其首，葬之于常羊之山，乃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 弟向来推崇刑天，即便是死了，也在战斗，所谓猛志固常在!这就对了，这才是大汉皇室刘家的子孙，这才是昭烈皇帝的嫡亲孙子!” “好！弟，说得好!今后这大汉天下就完全交在你的手上了，作为兄长，对你的能力我还是看在眼里的，你确实有着翻天覆地的能力，好的方面，做兄长的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只是给你提一句，有时候有些事情还是慢一点的好!” “兄长说的是，弟谨记在心!” 刘谌这么答应，确实不是在谦虚，而是觉得刘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作为一个后工业化时代过来的人，他深知速度带给这个世界，带给人类的，除了各种方便还有什么…… “大王，酒来了……” “放在这里，你们都下去吧!把万壑也带走，省的这个老家伙在这里碍眼……” “诺!” 小灵狐于是领着侍卫离开了这间牢房，当然也带走了万壑…… “了不起……大汉复兴，确实并不是偶然的……” 万壑边走边感叹…… 牢房里，刘、刘谌两人盘膝而坐。 “来，兄长，干!” 在这里现在已经没有了皇室、没有了晋王与阶下囚，现在只有两个是亲兄弟的人在喝酒。 这样当然是弟弟斟酒，敬兄长。 刘端起碗来，和刘谌碰了一下，大家一饮而尽。 “好酒!烈!” “是好酒，烈!” “你出去之后，替我跟父皇说声对不起!诚心诚意的!儿子不孝，没能按照他老人家心里的想法行事，任性了…… 为此也害死了好一批我大汉的劲卒……我心中有愧!” “好，我一定给父皇说!” “还有父皇的身体，我也是看得出来的，他在强撑着!听说你有回天之术，希望你能好好救治父皇，做儿子的无论如何都还是希望父亲能够长命百岁的……” “这个很难做到了……跟兄长说的是实话，其实小弟根本就不懂什么医术……不过父皇肝脏确实已经发生了癌变，无法挽回了……” “老五，请你相信我，当年用千里光毒害父皇的那个事，我真的毫不知情……” “这一点我清楚……” “那就好，那就好……来再干一碗!” 兄弟两人，于是又干了一碗…… “为兄做的事，这回也算是天下尽知了，就算是父皇不杀我，你不杀我，但是大汉需要杀我，毕竟不杀我不足以平民愤，因为这件事害死了多少人，我不死，那些死者的家属怎么想？但最重要的是大汉皇权的尊严怎么去维护？大汉律的尊严怎么去维护？ 所以说，我一定是要死的…… 既然已经做出了这样的事，就必须为这件事承担后果，作为大汉皇室刘家子孙，作为昭烈皇帝的孙子、父皇的儿子，我刘并不怕死，为了大汉，我愿意承担这个后果……” “兄长啊！既然话都说开了，那虚伪的，没用的，我们也就不说了!你前面说的话，小弟是认同的……既然做出了事情，就要为做出的事情承担后果!这没有什么错……” “但是，有一件事情，为兄还是要在这里跟你求个情……发动兵变叛乱这样的大事，一般都会有株连的……可是家里面那几个小孩，他们最大的有十九岁，最小的只有四岁……不过，不管是最大的还是最小的，对于我做的事情，他们连一星半点都不知道!就算是杀了他们，他们也只能是稀里糊涂的死了…… 为兄也不贪心，也不希望你能够全部保住，最小的那个只有四岁，他现在根本还不懂事，你想个办法悄悄的弄走，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替兄长把他养大，但是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他自己有关他身世的事情……这样将来他也就没有复仇的可能性，就不会做出对大汉有威胁的事情! 就这一点请求……其他的，保不住就算了吧!都是我害了他们，欠下的，用下辈子，下辈子的下辈子，慢慢去还他们吧……” 第四百零八章 定长安 喝着喝着，刘突然一头栽倒，就睡着了…… 刘谌自顾再喝几杯，其实他的心情现在还是有点不好。虽然他身体里的这个灵魂来自两千年后，所以眼前这个人，名义上是他哥，但是他对于这点亲情是没有任何感觉的。而且这个人是要害他，三番五次的跟自己过不去……不过现在终于把他关起来了，刘谌的心里却并不怎么好过…… 这是一种很莫名其妙的感情。刘谌自己也解释不清楚……或许是与自己现在这具身体有关系吧…… 刘谌回到了长安，按照惯例，还是抓了好一批人，全都是霍济已经盯了好长时间的刘的同党…… 刘的家人，在刘谌没有发话之前，是没人敢动的。最终刘谌只是派兵把太子的府第包围起来，也并没有进去抓，是限制了人员的来往。 各路大军也都各回各营，甚至连刘以前胡乱调动的那些将领，也都回到了原来的岗位上。 刘谌恢复了所有的电报系统，电令正在赶来的关彝和石大牛，叫他们带着军队也回去了。 这一回带出来的炮弹也基本上已经打完了。于是，电令赵岳，让零号院再次开工，再生产一批炮弹。这事儿前前后后的耽搁了一个月，江南的战事还在继续。刘谌还得回到成都去，拉上炮弹，带着自己的弟子，继续原来的计划…… 刘这次蓄谋已久的兵变，足足蓄谋了十年之久，在他的苦心经营下，真正有一批人跟着他叛乱，当然这批人不多。大部分人是受到了欺骗和裹挟…… 刘谌当然没有打算秋后算账的意思，基本上所有人还是各干各的事情，除了刘的那些骨干力量。 诸葛尚回长安见了自己的老父，被诸葛瞻狠狠的抽了几拐杖，怒骂道：“一点脑子都不长，白白活到不惑之年了!现在抓紧滚回北方，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诸葛尚在家里甚至连一口热水都没喝上就被赶走了。 诸葛瞻亲自登门，来找刘谌解释。 “诸葛兄做的不错，调令是真的，作为将军他得服从……您老放心吧，这一回要不是诸葛兄帮忙，早早的就放孤王进了杜陵，怕是难免要打一场恶战，白白的损耗我大汉的军力……所以说诸葛兄他是功臣，不是刘一党的叛逆!” “能听到晋王殿下这般说，老朽就放心了!老朽年迈，坐不住了!也就不打扰您忙了!老朽告辞!” 刘谌送走了诸葛瞻，也算是见识到了诸葛家的谨慎。 刘禅在杜陵躺了两天，精神就好多了，然后他就坐着软轿，一路让人抬回了长安。 而经过这几天，长安的原本并没有多大的混乱，现在已经结束了。该抓的人都抓了，该清洗的血迹也已经清洗了，一切好像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刘谌向刘禅汇报了这个结果。 “好，你做的不错!尽快把这里的一摊子结束了，然后抓紧把江南给朕平定了!朕要在活着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完完整整、天下太平的大汉，这样就没有任何遗憾了……而且你要尽快去做这些事情，不然朕怕等不及了……” “父皇……这个事儿很难开口……但是我们必须要面对……太子该如何处置您下个旨意？” “好吧……这一回也算是天下皆知了!就算我们不想杀，也没有办法了……那就杀了吧!” “李代桃僵……” “那要做好吗？” “这天下认识太子的人，也没有几个……找一个死囚，长得容貌比较相近的……” “好吧，这事儿你去办!从速办……” “遵旨!” “那真正的太子，以及他的家人，你想好去处了吗？” “父皇，这个天下真的好大……您还记得孙皓吧？” “老对头了，怎么能不记得!” “他现在住的那片大地，周边其实还有一些土地，整个加起来也要江南那么大……儿臣把周边的那些土地都给占下了……也已经安排了一些移民开始在那边经营……太子一家，就让他们远远的到那边去吧!带上他的部曲、仆人，足以养活他们一家子了!” “这也就是你……嗯，虽然读的书不多，但是史书还是读了一些的，历史上王室兄弟相争的，基本上都是赶尽杀绝的，也难得你有这一份心，朕很欣慰……这些事情你就看着安排吧……” “儿臣遵旨!” 这么大的事情不杀一批人，那是交待不过去的。所以接下来的几天，长安还是杀了一批人，然后张贴了告示，总算是把太子兵变这个事儿给糊弄过去了…… 这是个丑事儿，皇家的丑事当然不允许天下人随便乱说的，所以霍济的人开始四处引导舆论，并且制造了很多轰动性的新闻：譬如某一个著名的俳优结婚了；某一个著名的食肆，十周年店庆，优惠酬宾，三折放开了吃；某一个著名的戏子，突然间多了一个私生子…… 人们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再加上说太子这事儿挺没意思的，而且有的人说着说着，说嗨了，突然间就消失了一阵子，再次回到人们中间的时候，他对这事儿再也绝口不提了…… 人们都不是傻子，大家慢慢的都知道这个事儿不能说，时间长了似乎都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 当然现在整个天下的人都很忙，他们忙着赚钱，忙着花钱，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管这种破闲事…… 这也是刘谌的理论，让天下每一个人都有事情做，天下就太平了。事实证明这个理论真的很有用，人们忙起来就没有时间考虑太多的事情，自然就不会有人出来找事情…… 原本按照刘禅的意思，是要给刘谌太子位的，刘谌觉得这个事情应该还是在等一段时间，不然在舆论上可能还是有些影响。 刘禅于是答应了他。 办完了这些事情，刘谌就带着自己的弟子回到了成都。临走，刘禅拉着刘谌的手，再三叮嘱让他尽快把事情办完，抓紧回到长安来，他感觉有点等不及了…… 看着刘禅苍老的、衰弱的面容，刘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有一点酸酸的…… 第四百零九章 问起南边的事 刘谌又回到了熟悉的成都，呼吸着这里湿漉漉的空气，感受着雾气流过皮肤的那种微凉…… “孩子们，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干什么？” “我们应该尽快拉着炮弹去江南，轰击那些造反的……”陈步同笑道。 “不不不……我们应该尽快回到师母那里去，吃着火锅唱着歌……”李步云笑道。 “对对对……师母肯定想我们了。尤其是孙师母!”常云思道。 “嘿嘿嘿，你们说出了我的心声，现在就回家吃火锅去!天大的事，敌不过吃饭大!先好好的吃他一顿再说……” 于是大家又回到了那巨大的王府中，少不得一顿痛饮高歌，胡吃海塞。 “大王，打仗我要跟着你去……江南是我的家乡，我可不能看着你把把我的家乡刮三层土皮……” “嘿嘿，你哪里的话？我们是去打仗是去杀人的，刮土皮干什么？你还是别去了吧，万一碰见个熟人，你不忍心下手，那可就坏了我的大事了……” “您就让我跟过去吧，我什么话都不说，就想在那边看看。” “……唉！好吧，你也是个命苦的现在唯一一个亲哥哥还在那么远的地方，现在就算回到你的家乡去看，虽然说不上沧海桑田，但也已经物是人非了，过去睹物思人，大概只会平添伤心吧？” “没事，去看看吧。即便是伤心，也要伤一下吧!心里面感觉闷的慌，伤伤心或许会没那么闷……” “也罢，去就去吧!能尽快把这一摊子事了，我就带着你们，出海去远航……到时候吹着海风晒着太阳，顺便吃吃火锅喂喂海鸥，或许我们会心里舒坦一点……” “那就快一点吧，心里真的好向往……”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攀枝花，在一旁插嘴道。 “这个小妖孽为什么一直看上去是这个样子，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见她变化过？即便是生了个孩子，她的身体也一点也没有走样？说!夫君给你吃了什么长生不老药了？” “我也不知道啊” “我告诉你这个秘密法门!很简单，只要做到四个字就好!” “哪四个字呀？” “没心没肺!” “是呀!这个小妖孽从来都是没心没肺的，肚子里一点儿事儿都不装，每天都吃吃喝喝蹦蹦跳跳的挺高兴……原来这竟是个长生不老的法门……” 夫妇几人笑成一团。 崔氏端着一个大杯，摇摇晃晃的走过来，大大咧咧的道：“你们几个不喝酒，把老娘我一个灌醉了!快过来喝……” 刘谌看着眼前这个崔明珠，回想起以前那个拘谨的崔氏，他都很难把前后联系在一起，什么叫做判若两人，这才是一个真正的现实版啊。 看样子自己散漫的作风，对这个家里的人影响实在是太大了。现在唯独心里装的事儿多的就只有孙蝶了……毕竟现在她是一个亡了国的皇族…… “你哥最近有消息吗？”刘谌问道。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把监管澳洲那边的任务，完全的交到了孙蝶的手里。 澳洲周边的明珠岛、蝶岛、花岛、大壮岛等，现在还是有霍明整体负责军管，当然这些年来海军已经用过去了大量的人，开始开发这些岛屿。 按照流程的开发原则，每个岛只开辟很小的人类活动区，对那些原始森林和其中的鸟兽、土著人，不加干预。 原来孙皓干过的事情，这些年来霍明一直都在干，从大汉过去的商人事实上并不那么多，总共过去了不到五万人，大多都是精明的商人，他们过去也没有打算在这里长住，只是派出了仆人和商队打理这里。而他们带来了大量的劳动力，这些劳动力基本上都是霍明从身毒、扶南等国“买”来的…… 这连续好几年都在干这个事儿，弄来的人口少，说也有三十万了吧。 当然分布到各岛上也就不多了，每个岛上也就四五万人，也就仅仅是一个小县城的人口。 每个岛上的汉人只有不足千人，他们指挥着这些人采集香料，当然也种一点稻子、养一些禽畜，以供使用。 豆、丁香、肉豆、肉桂和胡椒等香料，这里好多岛上都很丰富，而本地的土著以及那些动物，对这玩意儿完全不感兴趣。有这些东西在汉人的眼里，简直都是跟黄金一样金贵的东西，所以这些商人依靠香料发了大财…… 单是这一项就是这里开始繁荣起来了。 现在这些岛上都已经有了一些小规模化的城镇，也有一些在大汉地位比较低下的汉人，已经开始在这里定居了…… 现在，刘一家，也正在海军的秘密押送下，开始向南进发……刘谌给他设计的终点是爪哇岛，让他哥在这个阳光充足的海滩上晒晒太阳，吹吹海风，散散心也是挺好的……当然这个时候，这地儿基础设施有点差，希望刘过去之后能够好好的建设，把这里建设好了，也弄个什么水的天堂，到时候自己驾驶着大船航行累了也可以在这里休息…… 孙蝶告诉刘谌，现在整个大吴国，已经完全被刘谌派出的海军，锁在那块大地上了，刘谌那个片帆不得下海的禁令，在这里执行的很彻底，到目前为止，孙皓确实没有片帆下海…… 不过现在的吴国，建设也在进行得如火如荼，铁厂也建立了几个大的，也炼出了好钢……现在的孙皓，虽然五十几岁的人了，但精神头很好的，他始终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其他的事情他都不怎么管，基本上交给张布、万等人，这些老家伙着人开荒种地，还是办的很好的，现在这里粮食很充足……果如刘谌所料，别的不说，兔子在这里真的大量繁殖了，守株待兔这种事情在这里，已经是很常规的事情了…… 所以基本上所有的百姓都吃上了肉食，甚至连奴隶们也都是顿顿不离肉的。 孙皓把民生等方面的事情，完全交给大臣去打理，自己一点儿也不管，他一直在抓军队，研发武器的事情从来没有放松，他们一直在找材料，试图改良它们的蒸汽动力连发钢弩……最重要的是他们在内河开始试验自己的铁甲舰…… 孙皓认为，现在刘谌之所以能够困住自己，优势完全在于铁甲舰，只要自己有了这个东西，就可以和他抗衡，自己就能出海，就能以强国的姿态出现在世上…… 第四百一十章 转了一圈又开始 “原来你哥是这么认为的？要是只有区区一个铁甲舰，孤岂能如此的放任他……” “听你的语气是要去打他？” “不，现在还懒得打。等他做好了铁甲舰，开到海面上来，我再过去给他一一打沉了，让他在海边吹吹海风、吹干眼泪，挺好的……” “你怎么能这么坏呢？” “不掐死他一百次希望，他怎么知道什么是绝望……” “……” 孙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说好了第二天黎明就出发，弟子们的纪律挺好，大家都已经起床了，集体站在清晨凉凉的薄雾中刷牙。 年轻就是好啊，虽然这帮人喝了好多的酒，但是没有一个人宿醉，不像刘谌现在头疼欲裂…… 不过这没有办法……自己喝的酒，无论如何都得自己消化了……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老赵啊，孤又回来啦……这次给你的任务，也是时间紧任务重，不知道你完成的怎么样？” “大王来电之后，末将就住进了这里，督促他们加班加点，总算是如期完成了大王交代的任务……” “关在这里的虽然都是些罪大恶极的死囚，可是也不能逼得太紧，毕竟我们现在做的这玩意，只要有一个火星子，一瞬间一切就能灰飞烟灭……” “这一点末将还是清楚的……所以末将想了一个法子，对他们进行了激励!” “哦，不妨说来听听……” “末将当然不能违反保密原则，只不过关在零号院的，都是一些年轻力壮的、大多数都没有后代的囚犯，末将只是答应，只要他们干得好，他们就可以拥有一个女人，帮他们生下后代……” “你这还不算违反保密原则？人家造人的时候，你总不能在一边盯着，万一秘密就是这个时候泄露出去了呢？” “末将就是打算派人全程盯着他们完成……” “哈哈哈……还是算了吧……海军手上现在有很多外族人，可以带一些女的来奖励他们，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做好图形文字方面的监管就成了……” “大王英明……” “你想的这个法子也挺好，孤也觉得把他们再这样关下去，他们就会破罐子破摔，指不定哪一天就给我们弄出一个火星子，让我们的零号院灰飞烟灭……你的这个法子就是给了他们希望，他们一旦有了希望，就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干起活来也会卖力，很不错!” “大王，您说得对极了!这个事儿给他们宣布了之后，一天做的事情都可以顶原来三天了……而且他们的脸上都有了笑容!” “好，这个事情下来给你记一功!” “报大王、将军，东西已经装船完毕……” “好，那孤就出发了!赵将军啊，这摊子，你一定要守好了!” “大王您放心……除非末将被炸的灰飞烟灭了，否则，绝不出差错……” 刘谌拍拍赵岳肩膀，相互告辞之后，就带着自己的弟子和亲卫，又一次踏上了东去的战舰…… “没想到竟然这样做梦似的转了一圈……不过经过这次，你们练手也练好了，我们迅速东下，就直接开打吧!”刘谌对众弟子道。 “先生，恐怕现在就要开始布局呀……”陈步同道。 “这还用你说，先生是什么人，恐怕布局已经快完成……”李步云笑道。 “这一点我同意步云的说法!”王步莱道。 “对!” “我也同意……” …… 弟子们七嘴八舌的说着。 “现在又回到了我们之前的话题，记得当时都征求过你们对这件事情谋划……你们提出的关键一点很对，擒贼先擒王……不过我们擒不擒他们的王不要紧，要紧的是迅速摧毁他们的蒸汽动力连发钢弩! 现在陛下陛下龙体抱恙，正在长安等着为师迅速平了江南，所以我们就不同往时，我们需要速战速决……原本想着让你们练个手的，整个布局都由你们去完成，但现在这样做显然来不及了，所以为师就电令正在江南的关彝，让他们按照为师的法子我，开始了布局…… 所以你们要做好准备，我们一到江南，很快就会进入战场，就要开打……” 弟子们都抱拳行礼，道一声：“遵令!” 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事情，***南反王孙辅啸的事情就放松了下来，甚至关彝带着队伍，一度北上，都已经到了南阳地面上。 结果太子刘的兵变很快就被平了下去，于是刘谌又电令他回到了江南战场…… 这个事情其实间接的完成了一个布局，那就是江南那些蠢蠢欲动的小股势力，以为孙辅啸成了气候，竟然吓跑了大名鼎鼎的关彝…… 于是这一个月来所有的势力都迅速向孙辅啸靠拢。 这样，就按照刘谌的想法来了，迅速完成了集中化，这样才是一战定乾坤的先决条件…… 孙辅啸趁着这一个月的放松，带领这支庞大的队伍迅速占领铁山，开始冶铁炼钢，积极备战! 当然他现在根本没有什么技术力量，也炼不出合格的钢材来做蒸汽动力连发钢弩，但是他们做了许多钢铁巨盾，企图组成铁壁阵来对抗钢铁重箭…… 关彝到达江南之后，按照刘谌的命令，迅速展开了激烈的攻击，孙辅啸于是祭出了孙皓留下的法宝，用那一批蒸汽动力连发钢弩，配合着他们的铁壁阵展开了反击…… 他们打得也很凶猛，关彝几乎是屡败屡战，得亏是大汉军校训练出来的战卒，虽然经常失败，但是孙皓并没有太大。 他们就这样，打败了就退，整合了队伍又来打…… 孙辅啸已经不堪其扰，逐渐的就把他的全部宝贝都压上了，企图一战消灭关彝…… 关于当然不傻，他的侦察兵很厉害，现在那些野路子出生的江南江南反贼，根本对这些侦察兵防不胜防。 所以他们的一切，都暴露在关彝的眼皮子底下，就这样被关彝抓住了弱点，又歼灭了一些他们的有生力量…… 这个时候孙辅啸已经暴跳如雷了…… 第四百一十一章 明知是死，故意作死 现在孙辅啸已经拥有了将近二十万的兵力，这几乎是江南现存人口的一成，单从人数上来说，这是一个庞大的吓人的数…… 孙辅啸听了这个数字很高兴，他现在每天都很喜欢听，又有几千人来投…… 但他所不知道的是来投他的这些人，都是些什么人……所以他现在的队伍当中，有五成以上老弱不堪的，有两成以上还都不到十三岁……这些人其实都是战乱造成的孤寡老人和孤儿……他们的儿子或者父母不是战死了，就是失散了…… 好多人没有办法，只好拿起木棍，在木棍的一端随便弄点铁片儿，就算是个武器了，他们加入到各种乱七八糟的势力中去混饭吃……得亏是江南富庶，江河湖海里都有吃的，山林小溪中也有吃的……大家人多了在一起也算是个照应，就这样活了下去。 现在这好多混饭的跟着他们的头领，一点一点的都加入到了孙辅啸的队伍当中去，一条条小溪流终于汇聚成了大江大河。 如此浩大的声势，让孙辅啸十分高兴，也十分狂妄。 他让关彝这种若即若离的打法折磨得都要疯了，现在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关彝决一死战，于是带着他的精锐，拉着他们所有的装备，开始循着关彝的踪迹追打…… 战争进行到了这个阶段，刘谌带着他的五百弟子就到了江南…… “王兄……您可算是来了……这些日子，臣弟的腿都溜细了，每天带着兄弟们跟那个大傻子捉迷藏，跑来跑去真的很累……”关彝人马顶着江南大太阳，成天跑来跑去，确实每个人看上去都是又黑又瘦的。 “哈哈哈……贤弟，没想到把你们都给晒成这样了，不过也好晒晒太阳补钙，黑瘦点也好，黑瘦点健康……真是辛苦你们了……弟兄们的损失不大吧？”刘谌笑问道。 “损失当然是有的，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只不过跟这个大傻子捉迷藏，损失也不会大到哪里去……大概损失了三四百战卒……不过相比之下歼灭他们的更多!” “你确定他们把那些玩意儿都压上了？” “据我们的侦察兵观察，孙辅啸确实集中了两千多架，论起来规模也不小啊!要是在前几年，有这么些神器，就足以纵横天下了……” “如果真的是两千多，那他们应该是全部都压上了!毕竟孙皓从始至终造出来的这玩意儿也并不是很多，而且他自己还带走了一部分，留下的最多也就这么多了……” “不过，王兄，您就带了这么点人来，却要臣弟把孙辅啸的人与东西都集中起来……这下子麻烦可大了呀! 虽然说他们都是一群蠢货，但就算是几万头猪，也是一个很大的力量，我们单凭这点力量，怎么能干得过人家呀？” “贤弟呀，你就放心吧!要是孤手上没两下子，岂敢托这个大!明天你带着你手下的弟兄，上去冲他一下子，然后扭头就跑……你定会见证奇迹……” “王兄所到之处，总是奇迹连连，惊喜连连!臣弟巴不得现在就是明天……” “嘿嘿，时候不早了，早点让弟兄们休息，看明天孤如何一指头戳破孙辅啸这个巨大的泡泡……” “听您这么说，看来江南这一场又要凉了……” “唉！他们早该凉了呀……孙皓都跑了多少年了，到现在江南的百姓还生活在水深火热，这都是孤的错!明天这一切就要结束了……” “臣弟告辞!一觉睡过去，时间就过得快……” 关彝走了之后，刘谌又叫来自己的弟子和小灵狐等，按照侦察兵提供的作战地图，又详细的做了不熟，让他们牢记在心，卯时点兵，按计划进行…… 关彝起的比卯时要早得多，寅时他就起来，带着数千手下去偷袭了…… 没想到偷袭竟然是成功的! 竟然成功袭营，一时间杀的孙辅啸军营大乱，混乱当中可能杀了人家好几千人。 不过总的来说，孙辅啸的势力现在确实很庞大，等人家的有效力量组织起来，关彝带着自己的人马，兔子似的跑了。 暴跳如雷的孙辅啸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他亲自带的队伍，开始追赶…… 这一回关彝跑的很狼狈，因为孙辅啸带人追的实在太狠了，他甚至跑得有些丢盔弃甲，那些做工精美、质地精良、质量轻巧的蒸汽动力连发钢弩，有一部分也丢了…… 当孙辅啸捡起这些装备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很复杂的。一方面他十分高兴，竟然追到了这么好的东西；一方面又有点哀叹，自己现在的技术力量，连孙皓留下的那种笨重的玩意儿都做不出来，更不要说是这种十分精巧的玩意了…… 孙辅啸试了一下这东西的射程，同样质量的钢铁重箭，这种精巧的玩意儿射出的力度和射程，丝毫不比自己笨重的玩意差…… “都说是刘谌善于营造，从这些东西上来看，果真是名不虚传啊……虽然现在我们这么打，但但终究我们还是要败在他的手里，只要他不死，这就是注定了的……”孙辅啸并不笨，他心里其实很清楚这一点。他知道失败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他从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但他还是把一条路走到黑了……一开始他只是按照孙皓旨意，鼓动一些百姓起来，打一打仗，给刘谌添堵……可是后来，他拉着拉着，就把队伍拉大了。 等到队伍真的壮大起来，开始在江南大地上纵横驰骋的时候，孙辅啸就已经很享受这种感觉了，权力带给他的膨胀感，让他有些飘，有些得意忘形……后来他也明白，这仅仅是飘，仅仅是得意忘形，但他对这些已经上瘾了，已经戒不掉了。 这就是明知前路有鬼，还要撞上去…… 当然，他幻想了各种侥幸的情况，他有时候甚至想，或许，刘谌会在下一个时辰死了呢？刘谌在下一个时辰，会不会被雷劈死啊？…… 第四百一十二章 就这么简单 刘谌被雷劈死，存在这种可能性；被火烧死，也存在这种可能性；被疯牛一角顶死，也存在这种可能性；喝一口凉水噎死，照样存在这种可能性…… 假若这世间存在一百万种死法，只要流程现在还活着，每一种死法在他的身上都有可能性…… 但偏偏孙辅啸渴望的这种意外没有发生，因为这种小概率事件一旦大规模发生，对，每个人都是机会均等的，刘谌因为这种小概率事件死了，孙辅啸同样也极有可能因为这种小概率事件死了，他们有极大的可能性就碰不上…… 当然在这里讨论这个事情并没有意义。孙辅啸渴望着、祈祷着，希望刘谌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但突然之间，刘谌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而这个时候孙辅啸已经忘了，还有刘谌这个人存在。因为他现在正在暴怒，像一个被蚊子叮了一身包正在焦躁地赶蚊子的巨人，这个时候他心里想的，只有如何把蚊子抓住……他实在不堪其扰了! 孙辅啸追着追着，突然间前面的先锋队伍就停止了前进……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追了？” “大王您稍等一下，一定是出现什么状况了，他们会立刻回报……” “报……!” “讲!” “先锋队伍遭遇了伏击，被钢弩重箭阻滞了前进……” “命令他们顶住了!命令所有的弓弩手都压上去，万箭齐发和他们对射……这个关系真是不自量力，他们现在有几个人，孤一清二楚!就算他们伏击，能有多大的作用……” “得令……” 于是传令兵就把孙辅啸这个愚蠢的命令给传出去了……队伍不一会儿就做出了调整…… 孙辅啸的几千架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全都调集了上去，摆开了阵势，蒸汽腾腾的烧上了，眼看就是一个万箭齐发的局面…… 然而这一切被一声巨大的炸响，打乱了…… “轰……咚……” 一发炮弹直接击中了一架蒸汽动力连发钢弩的锅炉!瞬间炸响，于是锅炉和炮弹同时爆炸，弹片、碎铁和温度极高的水和水汽，瞬间全都激射出去…… 一下子就杀死了周围好几十个弓弩手!周围十余架锅炉倒地，高温蒸汽和水烫伤了好多的人……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就在所有人一愣神的功夫，铺天盖地的炮弹就落地了……很多人几乎没时间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状况，就已经被撕碎了，抛在了空中…… 在尖锐的炮弹破空声中、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孙辅啸满脸惊恐，惊叫道：“快撤啊，刘谌来了……” 旗手挥舞着旗子，指挥人开始向四面八方撤退…… 然而他们已经走不了了…… 因为炮弹从四面八方向他们打过来…… 他们进入的是一个包围圈……虽然他们根本看不见是谁包围了他们，没有弄清楚有多少人包围了他们，但是一旦他们向四面八方溃逃，总会有几发炸响的炮弹把他们拦截回来…… 好在他们撤回了原地，就并没有炮弹落在他们身边……于是，好多人都双手抱头蹲在了原地，一动不敢动了，一个个瑟瑟发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个鹌鹑…… “……”孙辅啸想下一个命令，但最终他不知道该如何说…… 炮还在打，但炮弹并没有落向普通的战卒群，他们只是在摧毁那几千架蒸汽动力连发钢弩…… 事实上也用了，没多一会儿，那几千架玩意儿，就成了一堆废铁…… 只要人群稍有动弹，立刻就会有炮弹落下来……如此三番五次之后，这群人真的就完全成了鹌鹑，几乎所有人都一动不敢动了…… 孙辅啸整个人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的，这个时候他想到的不是生死成败的大事，事实上他什么都想不到…… 等那些具有威胁意味的蒸汽动力连发钢弩被摧毁之后，只要人群不动，就没有炮弹落下……于是原本喧嚣的战场竟然出现了极度诡异的寂静…… 这种寂静持续了一段时间，孙辅啸及其手下意志全部被摧毁了，他们已经完全崩溃了，他们只能感觉到耳朵中嗡嗡作响，脑子里一片空白…… 在这样的寂静中，突然之间一个说话的声音响起，就显得声音很大很突兀…… 事实上这个声音确实很大，因为这个声音是刘谌用电喇叭喊出来的……电喇叭这个东西自从被自己制造出来之后，在战场上来说也算是一个利器，只要暂时震慑住对方，瓦解了他们的战斗意志，然后用这个东西开始喊话，海上一段时间就有魔音洗脑白的作用，大多数时候都是挺管用的，不用再怎么战斗就能让他们投降。 从这个意义上讲，这玩意儿是抵得上几万人的…… “首先告诉你们一个不幸的消息，孤是刘谌! 你们被包围了!包围你们的力量，你们也看到了!在这种雷霆力量之下，你们的任何抵抗都是没有用的，都是徒劳的，都是白白送命…… 所以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们的，将是你们唯一的出路!扔掉你们手里的武器，双手举过头顶，缓缓地、有秩序地向南走…… 我们会接受你们的投降…… 我们优待俘虏的政策，你们应该是有所耳闻的……二十年来，大汉没有杀过任何一个顺从我们的俘虏，相反，我们给这些人都安排了营生，他们要么在我大汉的营造厂安居乐业，要么在我大汉的粮食生产社自食其力…… 他们现在的伙食标准是顿顿有白米白面，每三天吃一顿肉，你们都过来吧，过来之后，这些都将是你们今后的伙食标准…… 当然前提是你们必须劳动，能够生产出东西，做一个有用的人而不是大汉的累赘……” 听到后面顿顿白米白面，三天吃一次肉的话，那些已经连续吃了多日野菜和草根的人，他们的双腿，不由自主的就开始迈动…… 他们走了几步，发现并没有人阻止，于是扔了手上的武器，高举的双手撒丫子就向南方跑…… 第四百一十三章 炮决 一旦有一个人成功跑出去了，后面就会跟几个人跑出去，；一旦有些小撮人跑出去，后面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情况正是这样的…… 现在关于带着他的人，用早已经准备好的草绳，将这些投降过来的人一串一串的串起来…… 这样的事情进行了几个时辰之后，战场上剩下的就只有孙辅啸和他的骨干力量了…… “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再等他们了!他们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走过来投降，就是想跟孤讲条件……你们看，这些人现在一起开始商量了!你们觉得孤有没有必要跟他们谈条件!” “王兄，要问有没有必要，那倒是完全没有必要……现在剩下的这些人投降过来，他们除了能够消耗粮食，再没有任何用处了!这群造反的骨干力量其实都是些渣滓，他们好吃懒做，不事生产，瞅了个空子，想要飞黄腾达，所以才造的反!” “既然如此，那你们还在等什么？” “传令所有炮手，瞄准剩下的一团敌人，开炮!” 孙辅啸万万没有想到，刘谌根本不按规则跟他谈一下，甚至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这样轰击了…… 而且选择开炮的这个时机，正好是他们攒成一团，开始商量的时候……这就是摆明了要屠杀…… 第一发炮弹在孙辅啸三十步开外炸响……这一下子震得孙辅啸耳朵里嗡的一声……之前他整个人都是糊涂的，但这给震了一下子，他似乎一瞬间就大彻大悟了…… 他问自己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自己到底是哪一根葱？带着一群人占了山头，呼来喝去的吆喝了几天，就真的把自己当王了……事实上自己到底是哪一根葱啊…… 竟然还幻想着刘谌兰跟自己谈……这太可笑了…… “来呀，打我呀!朝这里打呀？” 孙辅啸终于开始哈哈大笑，两只拳头捶着自己的胸脯，开始大吼大叫……他完全不像别人开始抱头鼠窜，所以他这个举动在人群中就显得格外显眼，于是他成功的引起了刘谌的注意。 因为刘谌这个时候正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对面的一小撮人…… “那个跟大猩猩似的砸自己胸口的人，就是那个所谓的孙辅啸吗？孤以为是个什么英雄人物，看起来跟个耍猴的似的……哈哈哈哈……” “大王，您说的没错，此人正是孙辅啸!而且他也就是个沐猴而冠的东西，可不正是个耍猴的吗……”关彝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说道。 “给孤找一门炮，孤要代表江南人民炮决他!” 虽然关彝没有听懂“代表江南人民炮决他”，到底是什么鬼话，但还是把一门火炮交到了刘谌的手上。 如何目测目标，如何计算射程，这些东西都是刘谌教给他的弟子们的，可是话说回来，在行动方面，刘谌就远远没有他说的那么好了…… 他自己鼓捣了一会儿，就打出去了一发炮弹，然而这个要代表江南人民炮决孙辅啸的男人，打出去的一发炮弹竟然在孙辅啸八十米开外的地方炸响了…… “来来来，云光，你来打!为师今天手滑打不准……” 所有听见的人，都哈哈大笑…… 黄云光是女弟子当中打得最准的。 “老师，打谁？” “给你望远镜，你瞧，就那个大猩猩似的家伙，正在捶胸顿足的那个!” “好的!” 黄云光现在手已经很熟了，他麻利的完成了装填和瞄准，果断开炮…… 这时候刘谌就举着望远镜观察，果然不愧是打的最准的女弟子，炮弹直接打到了孙辅啸的身上…… 这一下子还了得，孙虎啸整个人随着轰然一声巨响，就完全消失了…… “好吧，战争已经结束了!” …… 战争确实结束了，这年代的人哪里见过这种阵势的大战，一场仗打得到处惊雷滚滚，很多人就是直接被震死了…… 事实上要不是这种效果，刘谌就不可能用不到敌人半成的兵力，并完成了对敌人的包围……其实他们也就是在四面各布置了不足千人，每一部人马都带了几门迫击炮和火炮，他们就是用这点火力，从一开始就镇住了想要四处溃逃的人群，用很短的时间就摧垮了他们的意志…… 就这样活生生的把这些人一串一串的串起来，然后关了起来…… 当然这也就是一两万人，全都是孙辅啸的精锐，他剩余的那些人其实不过是些混日子的老弱，为了在一起相互扶持顺利的找一口填饱肚子的东西，这些人才成群结队的投奔孙辅啸的…… 当孙辅啸的主力被摧垮的时候，这些老弱也根本没有想着逃走，他们只是麻木的在等待，无论如何总有人要管他们的，要么杀了他们，要么给他们饭吃…… 这群老弱等来等去，没有等到孙辅啸回来，等来的却是刘谌!既然他们等来的是刘谌，那他们就选择了向刘谌投降，然后向他要饭吃…… 刘谌当然不能杀了他们，于是他只能给他们饭吃…… 刘谌已经发报朝廷，奏明皇帝叫他们尽快拨一批粮食，尽快运到江南…… “我儿，江南已平乎？”刘禅的电报就短短几个字。 于是刘谌回复了两个字：“已平!” “速回!”刘禅也来了两个字。 于是安抚百姓，建设营造厂、粮食生产社的任务就交给了自己几个得力的弟子，这些事情他们跟着流程已经干过好多回，具体统筹安排他们也是轻车熟路的，再加上以前重建成都，营造长安时候有经验的工匠、官员、工人，很快就调集了一大批过去…… 所以剩下的事情只不过是按套路办事，难度也并不大，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因地制宜，因人制宜，刘谌在回长安的路上就已经构思好了，把大体的原则和粗略的方案，用电报发给了弟子陈步同、李步云、王步莱等人…… 江南这块地方，经过这许多年的折腾，人口锐减，再加上能源和矿产资源都比较缺乏，所以在这里能发展的暂时只有轻工业和农业，开发一些港口，从这里走向海外贸易，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边是刘谌提出建设江南的中心思想…… 第四百一十四章 突然之间就登基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刘谌一路看着江南好风景，想起这几句来…… 不过，总得来说，再好的风景，没有人，就是空的…… 刘谌想起自己所了解的那段历史，这个时候，正是晋室南渡的时候，从此衣冠尽在江南…… 而现在江南也是急需要迁入大量人口的……刘谌把这事儿交给了诸葛瞻…… 江南春光正好的时候，刘谌北上，到了长安。 刘谌到了长安，立刻就被立为太子。 刘禅已经是脸色一片青黑，完全靠着，一口气撑着……太子测力之后，刘禅吃了最后的药丸，总算是养了一点精神，就把刘谌叫到了跟前。 “这个时候的江南，风景正好!大汉的万里江山，终于完整了……可惜我不能到江南看看了……” “父皇……” “没事……正做梦也想不到，能有今天这样一个好的结局……事实上朕做的梦里，迷迷糊糊好像已经被司马昭老儿给抓去了，做了亡国之君，被人百般凌辱，妻离子散，你们这些儿子一个一个都先于我去了……你是最惨烈的，自刎……” 刘谌活生生的被这些话听出了感冒症状，感觉到又是寒冷又是火热……这到底是一种什么状况？将死的皇帝刘禅，竟然说出了活生生的史实…… 到底什么才是现实？什么才是梦境？什么才是真的？什么才是假的？ 难道正如佛陀所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电亦如露？ 好在刘禅认为，这些刘谌所认为的史实，是梦境。 “父皇，儿臣想说，又不知如何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电亦如露，应作如是观……”刘谌竟然神使鬼差般的说出了这个偈语。 “不管是梦幻泡影，还是一切都是真的，我们都活在其中了!我们睁眼所见，我们侧耳倾听，我们真实的感受过，疼痛过、也兴奋过……这些在我们的心里才是真的，我们不必要追究眼前或者过往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刘谌万万没有想到，这种大哲一般的话，竟然是刘禅说出来的! 是啊! 不管眼前浮云如何，关乎心的东西才是真的! “在朕的梦里，你们一个一个竟先我而去了!我在我的梦里整日大醉，痛不欲生，可我竟然舍不下这条命，在敌人面前卑躬屈膝，强颜欢笑的活着……我在我的梦中是迷失的，远没有现在这样清醒……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活着…… 儿啊……不和你扯这个荒诞的梦了!真正十分可笑，或者说，可能我真的是一个懦夫，我无法面对死亡……不像现实中的我，现在不得不去死了，倒是坦然的! 说着说着又扯远了……我之所以说起这个梦，就是因为在梦中，你们一个一个都先我而去了!可现实中你们都还好好的，这让我很欣慰! 大汉交在你的手上，对于大汉来说，我已经没有什么好给你交代的，你比我高明多了……你们兄弟几个现在也都活得好好的，我也没有什么给你多说的…… 只有老大一个…… 老大这个人他骨子里还是想自己做点事情，他好强、要面子，不希望活在任何人的影子下面……单从这一点上来说，这倒是属于帝王的性子…… 只可惜他是个志大才疏的人，他这样的人，挑不起如此庞大的大汉……所以按照我心里的想法，那就是他坐朝堂，你辅佐，也是可以成就大汉太平伟业的…… 只可惜他竟然喜欢乾纲独断……而且越走越歪……最后一切都无可挽回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所以我们今天不说家国、不说大汉、不说太子、不说对错……我们只说说父子兄弟! 你们都是我的儿子，你们都是亲兄弟! 虽然生在皇家，有时候，很多事情是不得已而为之!但父子兄弟这几个字有着斩不断的、血浓于水的东西在里面…… 所以，我希望你以后在考虑很多事情的时候，家国为重，但最好不要忘父子兄弟…… 说了这么许多，只不过就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要求你这个做兄弟的，对那个龙鳞脱尽的泥鳅，适当的照顾一下……” “这一点您放心吧，父皇!兄长这一生，如果以后想安安生生过日子，不想再折腾，儿臣保他衣食无忧、富贵清闲； 如果兄长还有雄心做一些事情，这整个世界那么大，除了大汉这一片土地，可供他折腾的地儿多了，不是，现在连孙皓都占着那么大一块地方再折腾呢吗……儿臣对他都没有赶尽杀绝，更何况对自己的兄长……” “好……我就知道你的心是最好的……你要是想着赶尽杀决，他岂能活到今天!为父谢过你了……” “父皇……” 刘禅眼中光泽渐散，嘴角含着一个微笑，这个微笑最终就永远的留在了他的脸上。 “父皇……” 再也没有了应答。 刘谌唤进了皇甫谧。 皇甫谧伸手捏一下刘禅的脉搏，沉重道：“陛下这些日子，从未开口说话，今天跟殿下说了这么多，该是回光返照……陛下现在已经驾崩了……殿下请您节哀……” 刘谌也没有哭的**，他也不了解自己这种情绪，到底是悲伤还是平静。 他只是一丝不苟的整理了一下刘禅的遗容，然后宣布了刘禅驾崩的消息……太常寺开始按照流治丧…… 刘谌发报给边疆驻军，令其加强戒备，同时抽一批内地驻军，增兵边地……五胡乱华，这四个字在刘谌脑子里根深蒂固，既然现在自己坐在了这个位置上，就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这时，诸葛瞻率领群臣上奏，表示国不可一日无君，要求刘谌登基称帝…… “这难道不能登到父皇下葬，一切不都有人打理，正常运作吗……” “不能……只有您登基，才能下诏，一切才能合乎礼仪……”诸葛瞻讲了一堆道理，刘谌不得不依…… 第四百一十五章 汉复帝 刘禅的丧事，刘谌从谏如流，办得并不复杂，众大臣给的理由是现在天下刚刚统一，百废待兴，此时应该一切从简，不宜奢华…… 在这一点上，刘谌完全听从了大臣们的意见……因为从他的观点来说，一个人死了也就死了，实在没有必要把整座山都掏空，就为了埋一个人。 和众位大臣商量刘禅的谥号，刘谌的意见是一个“复”字，众大臣依刘家先例，出一个“孝”。于是，刘禅就成汉孝复帝…… 当然付这个字在历史上，基本上没有出现过，因为很多的朝代说完了就完了，基本上没有什么人真正意义的复兴过…… 当然如果站在这个时代的人眼光看来，前面可借鉴的也不多，再加上刘家现在三代人所做的事情，完全在一个“复”字上，就是要幸复兴汉室。 现在刘禅，算是做到了，给他这个谥号，是最理所应当的。 最后随着盛大的下葬，这个事儿也就告了一段落。 现在最郁闷的人其实是刘谌，一直以来以为可以掌握一切的他，竟然没有掌握这事情的走向，就这样走着走着，就走上了皇位…… 事情没有理顺的情况下，现在还不能摔锅给宰相等人，然后自己悠哉悠哉的驾着船去满世界跑。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一点一点的完善法律，完善制度，完善经济体制，等一切的大框架立起来了，自己才能走得开。 这一切都是需要时间的，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还不能操之过急，只能一步一步的来。 于是先册封张氏皇太后，崔氏为皇后，孙氏为贵妃、攀枝花为淑妃，大家现在都老老实实的搬到了未央宫的后宫里住下了。 “陛下，现在一天忙的都脚不沾地了!我们有好几天也没有见着他了吧？再这样下去怎么能吃得消，他现在也上了年纪了……”崔氏、孙蝶和攀枝花，拉着昌德老宦，四个人正在打麻将。 昌德老宦得了抑郁症，刘禅死了，他差一点就要跟去，最后整日里郁郁寡欢的…… 刘谌念他一向忠谨，而且也上了年纪，之前伺候刘禅又伺候得十分好，于是就把他调到后宫里去，让他总管着后面的一切。 当然最主要的是让他暂且陪着自己的三个女人去打麻将，这样一来就是个双赢的局面，让老宦很快麻痹自己，过上一段时间从悲伤中走出来…… 其实挖坑斗地主打麻将，流程早，在成都的时候就已经把这些都做出来，并且推广出去了。 曾经在成都掀起一股风气，人们但有时间就开始弄这些事儿，而且玩得越来越大，有的人为此倾家荡产，出现了上吊的，杀人的，服毒的……于是，刘谌又着人禁止了一段时间，但是也没有什么效果…… 不过随着出了命案，人们也开始理性的对待这玩意，慢慢的除了极少数的人，在赌房里，玩的是赌博，其他家里人亲戚朋友之间玩的也不过是个娱乐了……这才让这些消磨时间的玩意儿走上了正轨。 刘禅在的时候，他只喜欢看戏、看戏和听书，他不喜欢人们把时间消磨在这个上面，但他也不喜欢管别人，也就顺手管一管身边人，所以皇宫里是坚决不让玩这些玩意儿的。 所以昌德老宦现在才是第一次摸到麻将这个东西，讲了规则，试着打了几圈，没想到这个人老成精的东西，不但没有因为衰老而精力不济、记忆力减退，行事糊涂，而是越打越精，越打越赢…… 这老家伙逐渐就从刘禅驾崩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两只一条缝的眼睛开始有点放出了异样的光彩…… 崔氏等三个女人，把这玩意儿玩了已经十几年了，在成都的时候几乎是无人能敌的，他们三个人要数孙蝶的本领最高，因为这个家伙最聪明，但是她经常不屑于玩这些东西，她喜欢去跟刘谌去学那些稀奇古怪的知识…… 现在这三个人竟然被一个老宦官杀的毫无招架之力，马蹄金输的几箱子都不见了…… “要不是陛下以前是个富人，就以我们这等输法，就算是富可敌国，也要输个底儿朝天了……这还了得……” “姐呀，你不得不承认，有的人他生来在某方面就要比别人高出许多，这个昌德，他就是打麻将这个领域的天才，这本事是天生的，不是学来的，所以无论如何我们是赢不了他的…… 就像陛下…… 都叫了这么些天陛下了，怎么还是有点不习惯 就像陛下，他脑子里冒出来的那些千奇百怪的想法，这整个天下的人加在一起，也不如陛下一个……不信你们回想一下，几十年前，这天下是什么样的？现在已经变成了什么样？” 孙蝶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大堆，她这个人说话，总是说着说着就能绕到刘谌的身上去…… 不过崔氏和攀枝花想了想，边想边不停的点头。 “娘娘啊，老奴算个什么东西，岂敢因老奴而提起陛下……陛下那些本事已经不能叫做天赋异禀了，老奴以为，陛下身后那是满天神佛，哪有人能借的来雷霆力量的……只有陛下这样的真龙天子，才能随意的使用雷霆的力量……” 昌德和现在大汉天下的所有男人都差不多，在他们的眼里，刘谌俨然就是个神…… 恰恰就在这闲谈的时候，刘谌却悄悄地进来了。 “瞧您老说的，朕哪里是借雷霆的力量，那玩意儿，上苍岂能随便借给朕玩…… 朕鼓捣的那些玩意儿，其实都不是借来的，是造出来的，朕的大汉书院现在正在开张，像您老这样的忠诚之人是可以进去学习的，进了朕的大汉书院，就能够学习朕曾经鼓捣过的那些玩意儿…… 怎么样，您老家里还有什么子侄辈之类的，正在这里给你破个例，招他们进去？” 刘谌这一番话说出来，昌德老宦官一下子激动的老泪纵横，跪在了地上，高呼谢主隆恩…… 第四百一十六章 一根绳子的事儿 刘谌马不停蹄的做的事情，就是建立和完善各种制度和法律，从中央到地方成立了完整的司法系统，让他完全独立于行政系统之外…… 然后建立了完整的三省六部制官僚运转体系，建立了完整的宰相负责制…… 军队完全专业化、独立化，按照天下九州，建立了九个相互独立的军事区，这些刘谌完全抓在了自己的手里。 军中之事不允许任何人染指，这是刘谌最大的一个原则。 然后刘谌以番禺王二王仲西的海军为基础，融合了自己的弟子，经过三个月的训练，建立了海军陆战队。 在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和各大军事区抽调的九个王牌团，展开了规模空前的军事演习。 结果不出所料，这九个王牌团，被刘谌的海军陆战队打得落花流水。 刘谌什么都没有说。 但只要是个军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这就是一个无言的讯号，意思就是让手中掌握着军权的人，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要不然收拾你们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经过了这些大刀阔斧的事儿，一切终于形成了一套完整的工作制度，现在再也不用皇帝每天批阅什么奏章了，一切事情都是有章可循的，照着这些规章制度去办事，天下将无事…… “人家做皇帝都恨不得把所有的事情赖在自己的手上，您倒是好啊，把所有的事情都推了出去，现在除了你手上握着点儿军队，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可管了吧？”孙蝶瞅着现在活得挺惬意的刘谌，说道。 “这样就对了……很多事情，只会越忙越乱…… 要让一烈马乖乖的听话，不是拿着棍子去打他，而是给它套上笼头，让他在这些绳索的羁绊中，一切顺从人的意志…… 所谓治大国若烹小鲜，讲究的就是一个一切有度! 火不能小，也不能烈，调料不能轻，也不能重……一切都是有着最合适的火候和固定的菜谱，若是被你这个，你一定做不好这一锅菜……” 孙蝶不住点头…… “现在我给大汉这匹烈马做好了各种套，把缰绳交给宰相，让他去赶了就行了……要让这个国家永远的强盛下去，最关键的还是要思想领先、眼界领先、技术领先! 所以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办好大汉书院，带着这个国家将来的栋梁，满世界的去看看，让他们开阔开阔眼界，锻炼锻炼能力……” “陛下，您的意思是我们很快可以驾着大船去航海了？” “嘿嘿，在这里给你吹了半天的大道理，其实要表达的中心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我们走之前孩子们还是要安排一下的……尤其是大壮……”孙蝶道：“这些日子这个孩子做的真不错，果真按照你预设的那个模式，在全国各地已经建立起了我们的大汉钱庄票号，现在我们的商人做生意再也不用牲畜拖着大车拉钱了……而且用冲压做出来的货币，十分精美，私人根本无法仿制，从现在起货币这一块就完全抓在朝廷手里了……妾身细细的想了想，抓住了这个就等于抓住了这天下所有的财富……” “哈哈哈，这么些年跟着我看样子还真是没有白学，真正就是这个道理，只有这样朝廷的控制力才会更加的强，我们出去满世界的溜达才会放心…… 你说的把孩子们安顿好是什么意思？意思是要我现在立刘大壮为太子吗？” “正是……我们都走了，正好让他监国，锻炼锻炼他的能力，当然更重要的是，这样一来毕竟我们比较放心一点……” “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放心我的这一套……你的中心意思，不就是说留给我们自己人看着点，这花花江山才安全嘛……” “既然你要说的这么透彻，那也就是这么个意思呗……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 “那好吧，这个事情就依你……” “这个事儿应该是皇后来说的，妾身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僭越了……” “嗨，再不要提她了，她现在整日的没事干，就约了些贵妇们打麻将，赢得金山银山的，那才叫一个不亦乐乎呢，如何还能想得起来这些破事儿……她天生就不是个操心的命，活的那活得那叫一个轻松惬意……” “也是啊，您这么说起来我倒是有点羡慕她了……” “哈，别装了，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放心吧，这两天安排好了大汉书院的事情，我们就立刻出发……先走上1万里路，到你娘家去串个门子，然后我们在周游世界呗……” “臣妾多谢陛下体谅……” 孙蝶十分正规的行了一个跪拜礼。 她从小都是孙皓宠着长大的，孙皓当年在吴国，可以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暴君，但是对他这个小妹子，那从来都是百依百顺的，要是天上的月亮能摘下来，孙皓早已经摘下来送给她了…… 所以这个孙蝶对他兄长的感情还是极深的，现在自己的兄长被自己的丈夫赶到了万里之外的一片荒地上，她时刻挂念着，刘谌心里当然知道这一点…… 大汉书院的招生早已经完成，刘谌从全国各地搜罗来的那些先生，正在各讲各的道理……而学生们在接受这些道理之前，首先接受的都是零菱公主为首的刘谌首批弟子对他们基础学科的教授。 没错，零菱公主就是刘零菱，她现在完全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长成了一个眼神深邃、气质俱佳的知识女性。 她从小跟在刘谌和孙蝶身边，耳濡目染，再加上本身就是灵性十足的一个姑娘，所以那些基础性的东西，她已经完全学到家了。 早在刘谌让刘大壮挑起大汉金融大梁的同时，就已让零菱在大汉书院做讲习了…… 她带领着刘谌的第一批弟子，按照刘谌的纲领，把书院的一切弄得风生水起的…… 当然太过高深的东西，刘谌现在不打算广泛教授，因为他觉得现在这个年代还没有准备好，万一真有资质比较好的，学来学去，弄出了黄炸药这种玩意儿，将给这个世界带来灭顶之灾……现在这年头，人太少了，还经不起大量的屠杀…… 第四百一十七章 老子不坑你坑谁？ 翌日，好久都没有上过早朝的刘谌，懒洋洋的组织了一个早朝，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询问众位大臣立个太子怎么样？ 中书令诸葛瞻站出来高呼英明，其他人也都跟着高呼英明，一致坚决拥护刘谌的这个决策。 于是这事儿就顺利的通过了，过了一日就举行了一个盛大的典礼，刘大壮就被人从钱堆里拉出来，换了一套太子的衣服，跟着老子刘谌祭拜了一下天地，祭拜了一下宗庙，算是把这个事儿对神灵和祖宗都汇报了一下，然后众大臣参拜，这个事儿就结束了…… “诸位，现在国家大事，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大家各干各的事儿，只要各把各的事儿干好了，大汉就不会有什么乱子…… 这一段时间朕连一个奏章都没有批，事实证明，就算是真不理朝政，不批奏章，只要你们把那些制度，那些调律执行的好，从上到下都能够正常运转…… 既然如此，这里也就没有朕什么事儿了……现在太子也立了，朕打算给太子压压担子，让他趁早也锻炼锻炼，所以呢，这里的一摊子暂且就交给他，没什么大事你们也别烦他，有确实需要皇帝定夺的大事你们就汇报一下，大家商量出个方案即可…… 朕打算巡游天下，除非出现了特别大的事情，你们可以给朕发个电报，没什么事儿就不要打扰朕……好了，各位臣工，大家各干各的活去吧……朕就不在这里耽误各位的时间了……” 刘谌大袖一挥，起身离开龙椅，潇洒的走了…… 众位大臣都有点傻眼了，即便是老谯周这样的人瑞，还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皇帝。 他算是见证了，从刘备开始，刘家的这三代皇帝，一个比一个不爱上朝。 谯周追上了刘谌…… “哎呀老夫子，没想到您在长安呢，我还以为您在书院讲学呢!您追上了朕，是不是劝谏朕勤政？这么跟您说吧，老夫子!会开得多，不一定活就干的好……您不知道，我在某个时段，是多么的反感开会……” “呃……陛下……老臣追上您，并不是要说开会的事儿，只是想问问您一个事儿？” “什么事儿？您说!” “陛下，您是通着天的人，这一点老臣是知道的……老臣就是想问问您，老臣都活到这把年纪了，为什么还不死？到底什么时候会死呢？现在十分的纳闷，请陛下给老臣解惑……” 刘谌差点就说一句，您老就活得这么不耐烦吗？ 但是出于对这老家伙的尊重，他没有这么说。 “夫子，难道活着不好吗？” “活着其实挺好的，虽然每天都喝点牛乳，吃点糊状的东西，但活着总不是为了吃饭吧……老臣最近也新收了一批弟子……杜预啊什么的，都是些真正的聪明人，得天下英才而育之，真是一件其乐无穷的事情……” “既然您老活的这么开心，为什么还要问朕这个问题呢？” “老臣梦见自己早已经死了……可是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活着觉得挺奇怪的……心里其实很忐忑，不知道是怕死呢？还是怕活着？所以就问问陛下……” 刘谌又想起刘禅将死之时告诉自己的那个梦境，他的那个梦境就是完完全全的刘谌所了解的史实…… 现在谯周又这么说，让刘谌自己也觉得很忐忑。 “那个谁，庄周梦蝶，他就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个蝴蝶呢还是庄周……佛祖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电亦如露，应作如是观……所以呢，朕只能告诉你，假的不一定是真的，真的不一定是假的，真的假的都是虚的，反正活着活着，总是要死的，您看过执着这些干什么呢？ 要是死，就安安静静的死，要是活着呢，就安安静静的活着……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像您老这样的圣人，难道还能让一个梦困住不成？怎么给您说呢？朕心里的困惑比你多了去了，朕问谁去呢？ 您老说的天，朕根本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颜色……” “是啊……老臣都已经活到这把年纪了，到底还在执着什么呢？岂能让一个梦困住……多谢陛下指点!老臣告退……” 谯周走了，刚才吹了好一通牛的刘谌，嘴上大道理讲了一堆，其实心里这会儿挺忐忑的……他们都梦到了自己所了解的史实，这到底是个什么道理呢？ 难道说这么些年自己费尽心血，打造的这个大汉，竟然只不过是个梦幻泡影？一切终将回到那个灰暗的史实中去吗？ “陛下，瞧您这一脸问号的，到底怎么了？”孙蝶问道。 “刚才谯周找朕了，说他很忐忑……经他这么一说，现在我也很忐忑……” “哦，那老夫子是不是又在装神弄鬼，预测点什么呢？” “没有……这个事儿搞不清楚，也说不清楚，咱就不说了……已经向大臣们请好假了，也没等他们到底批不批准，我就回来了……好吧，收拾收拾，想跟我玩的，现在就走吧……” 孙蝶欢呼一声，去找崔氏。 “我才懒得跟他到处乱跑呢，要去你们去吧，留下我这个皇后娘娘，给咱在这里镇守后宫……记得回来的时候给我带好吃的……”崔氏正在摸牌，头都不带抬的…… 好在攀枝花是刘谌去哪里她都要跟着去哪里的，而且现在被关在皇宫这个大房子里，她早已经腻了，听孙蝶说可以坐着大船去海上玩，她也是欢呼雀跃起来…… 她们两个的孩子现在还小，现在正在大汉书院跟班学习呢，所以这边也没有什么好交代的，叫了几个宫女宦官收拾了一下东西，由刘谌原来卫队升格的羽林，现在足足有三千人，他们拉着大炮、迫击炮，首先放了两炮，听个响了，也算是给人神鬼畜魑魅魍魉打了个招呼，然后就会这流程呼呼啦啦的出发了。 太子刘大壮带着群臣，按照规定，站在路上送了一下刘谌……刘谌拍拍儿子的肩膀，笑道：“儿啊，好好干，大汉这江山，爹给你打完整了……剩下的事情就全靠你了……” 刘大壮压低声音道：“父皇，儿就知道你想出去玩儿，不带我……如此而已，您就不要给我讲大道理了……” 刘谌哈哈大笑，道：“嘿嘿……老子不坑你坑谁？” 第四百一十八章 回家 以往的日子，但凡在路上，都是急匆匆的，不是这个事儿逼着，就是那个事儿赶着，急急慌慌的，根本没有时间理会风景…… 如今走在路上的刘谌，已经不是以往的刘谌了，他已经把这个天下想做猫的老鼠，都打回了老鼠；想做老虎的猫，都打回了猫；想做蛇的泥鳅，都打回了泥鳅；想做龙的蛇，都打回了蛇…… 所以这个天下该干什么的，都在干什么。 只有这样才是一个太平世界。 刘谌在这样一个世界中，再也不用担心某个人突然带着兵出来跟自己打。 所以现在他走在路上，领着一帮人，十分散漫，悠哉悠哉的，想摘野果了，就上山去摘，想吃野味了，就上山去打……打来了野鸡，还十分有兴致的在路边挖一个坑，做一个叫花鸡吃…… “陛下……” “给你们说过了，这一路上不要叫什么陛下……这些日子都让这两个字把我给听烦了……叫夫君，或者叫老爷……” “半辈子都叫夫君了，把我也叫烦了，你提出来的这个‘老爷’好，就叫你老爷呗。”孙蝶嘿嘿笑着，“老爷……” 攀枝花从旁大笑…… “老爷，您刚才烧的这个鸡好好吃，还要吃……” “老爷，您这道菜有名字吗？” “叫花鸡……” “叫花鸡？？!!” “怎么这么叫不好吗？” “我的爷唉，您可是大汉皇帝，吃个鸡怎么能叫叫花鸡呢？” “这有什么不好的？要是天下连叫花子都能吃上鸡，那可不正是我这种人所求的吗？” “您这么说，我无言以对……” “好了，吃饱了就抓紧上路吧!到成都那边安顿一下，我们就赶到南中去，从那里坐船，最终就能到达番禺……我知道你心里急着呢……” “老爷，您太体谅我了……” “哈哈，主要是我也想出去玩儿，想见一见那些老朋友们……不过话说回来，我和你兄长倒是没怎么打……” “是啊，得亏了没打，要是真正打起来，说不定这会儿他都已经被你关起来了……” …… “我也感觉我们走得很慢……好久都没有回家了……还在成都的时候，爷爷带着族人过来看我们……现在他都已经走不动了……”攀枝花也说起家人来…… 事实上，当年剃嘛刺的部落，在刘成刚发现他们的时候，就只有一个老人和一堆孩子们了，后来就在那边修了水梯田，给他们拨了粮食，让这些人吃饱了饭……后来跟他们混熟了，老人带的那一帮孩子们也逐渐长大了，由于剃嘛刺和攀枝花的关系，这个部落的好多男孩子都跟着刘谌出去打仗、进营造厂学艺，好多人现在都已经混出了个样子…… “你说起爷爷，我才记起你的那些兄弟姐妹当中，有的男孩子都已经是带着一团人马的军官了，有的女孩子竟然经营起了自己的香皂厂，还有餐馆……人家的事业可都是做得红红火火的，只有你跟在我身边是个没出息的……”刘谌点着攀枝花的脑袋，嘿嘿嘲笑…… “我可是大汉天子的淑妃……这个名头拿出去够吓人的吧？我现在回到部落里，是不是他们都得跪着见我了？” “切!胡闹!我都是大汉天子呢，都没想着让你那些淳朴的族人跪着见我……这样一跪大家都显得生分了知道吗？当年咱们在那边打梯田，一起劳动，大家干的热火朝天的，我经略南中，就是从那儿做起的……现在想起来都是满满的回忆……所以从心里来说，我把他们都是当作家人亲人来对待的……” 攀枝花于是就把头埋在刘谌的怀里，一只小手伸出来，扯住了刘谌的胡子，道：“您如今胡子一大把了，都成了我大汉的皇帝，您还是没有变……” “那你说是变好呢？还是不变好？” “当然是不变好……妾身希望，永远是那个给你赶蚊子的小女孩……你也还是那个特别会做饭的大男孩……我们大家一起干活、一起吃饭，早上起来，一起站在薄薄的晨雾中刷牙…… 回想起来那段日子，依旧是妾身一生当中最美的一段日子……比现在当了淑妃还要美……到现在，我的汉话还没有学好，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事儿……” 攀枝花回忆起这些往事的时候，她的眼中神采奕奕，似乎变成了那个漫山乱跑的、怒放的攀枝花一般的女孩。 “你已经说的很好了……高台大殿，万人景仰，比不过我们那时候站在竹楼下晨雾中并肩一起刷牙……幸福永远只是关乎心的事儿，不关乎外物外人……” “大老爷，您这句话说的实在太好了! 幸福永远只是关乎心的事儿，不关乎外物外人……譬如今天，您不是皇帝，我们也不是妃子，就算我们仅仅是叫花和叫花婆，我们能在这里吃着叫花鸡，一起说笑，我们便是天下最幸福的……”孙蝶道。 “但毕竟我是皇帝，你们是妃子……嘿嘿……您看我们在这里说说笑笑秀恩爱，有好几千人，他们正在为我们忙着，他们分布在周围，顶着大太阳，就是想让我们舒舒服服安安全全的。 好了，咱们快走吧……” 电报早已经发到了青城山上的大汉书院，零菱回家等着父亲……回到家当然还是原来在成都的王府，现在刘谌做了皇帝，那座王府就改成他的行宫了。 其实成都这边，皇宫是有的，但刘谌并不想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去住，那是自己父亲熟悉的地方，自己对那里并没有感情。 而成都这边原来的王府，是他除了军营和营造厂实验室，呆的最多的地方，所以回到这里，刘谌当然是要回家去住的。 刘谌发报阻止了成都地方官想要举行的迎驾活动，让他们一切按部就班，各做各的事情，不用理会他这个皇帝。 他最想做的，其实就是像个常人一样，轻轻松松的回到家里，见到自己的女儿。 回到家里的，当然不止自己的女儿零菱，还有他留在这边的亲手带大的那些弟子们，这些孩子们打心眼里把刘谌当做父亲一般，尊重却不见外，能够交心…… 孩子们收到了电报之后，就回到家里，把家里彻彻底底的打扫了一下，然后他们就开始准备食材…… 所以刘谌一到家之后，孩子们烧了热水，让他和孙蝶、攀枝花洗了个澡，然后端上了饺子皮、饺子馅，一大家子人乐呵呵地包起了饺子…… 第四百一十九章 后门生 “丫头，你现在把学校那摊子事儿，办的怎么样？”刘谌笑问道。 刘谌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事儿!从打江南那会儿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快一年，他忙着打仗、忙着办丧事、忙着登基、忙着定朝纲、忙着封太子……但他的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事儿。 刘谌总以为，将后很长时间内，大汉的繁荣昌盛和领先世界，将一直源于此，因为从这里走出去的人，他们才是大汉的脑子和柱子…… 有人认为是民人创造了历史，但刘谌从来不这么认为。他认为民夫只不过是为了吃饭、活着和繁衍，谁要是不想让他们好好的吃饭、活着和繁衍，把他们逼到了一定的程度上，他们就起来造谁的粉，推翻谁…… 但他们所能改变的只是朝代，并不是历史……历史永远是智慧的、勇敢的人创造的，譬如第一个打制出石器的人，第一个磨制出石器的人，第一个用火烧食物的人……甚至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是他们创造出了第一个，然后其他人跟着学会……就是这样推动了历史的发展…… 所以作为高贵的人类，看重用脑子，才是最根本的、最应该做的事…… 所以，刘谌无论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他的心里都在想着大汉书院这个加工脑子的地儿…… 当然一直以来他的心里都是矛盾的，他既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这里，也对这里心生恐惧……知识是一把利剑，可以劈开蒙昧的混沌，放出科技和文化之光，造福人类；亦可化作屠刀，让大量的人类死在这口屠刀之下…… 譬如现在刘谌正在用的那种被人誉为携带雷霆力量的武器，正是知识的力量产生的。这种东西要是掌握在野心家的手里，只能成为助长其**膨胀的工具，为了其难填之欲壑，这世上将有多少无辜的生灵转瞬之间就化作一堆炮灰…… 所以刘谌在大汉书院的主导思想是，可以给这个时代的人教一些简单的、原始的数理化生知识，但传统的儒家、道家、释家思想，不能丢，不仅不能丢，而且要在每一个人心里扎根……这些东西，对每个人的影响都是根深蒂固的，即便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人，他为人处事的理念，其实都是被这些东西潜移默化过的。 最难的还是改造人……没有与其**相匹配的理性，就不能急于让他们掌握足以挑起心中最大恶念的技术…… “父皇……您走神了!” 一个指头玉白而修长的手，在刘谌的眼前晃了晃，这才把刘谌从思绪中拉出来。 “咱们刚才说到哪里了？”刘谌尴尬地看看自己心不在焉状态下捏出来的那些一个个跟弥勒佛似的饺子…… “您问我把学校办得怎么样了……我在这儿跟您得吧得吧说了半天，突然发现您是没反应的……”零菱替刘谌擦去了粘在一缕头发上的面粉。 “那就劳烦你再说一遍……” “简单点说，其他方面倒没有什么，就是来的人实在太多了……” “不是从很早的时候我们就设置了入门试题的吗？考不及格的话，就不能进入大汉书院学习……我出的这些试题，考验的是一个人的基础逻辑能力，又是那些倒不过板的一根筋，他们都是进不来的……说应该能够刷掉九成九的人，怎么搞的？还会有这么多人呢？” “很多走后门的呀……而且还都是您同意了的!” “怎么搞的？有这回事吗？” “还真的有这回事……” “可是，你仔细瞧瞧，你爹现在已经老糊涂了吗？” “那您仔细的回想一下!” 刘谌于是前前后后的回想了一下，终于想起了一些事来…… 这事儿也不能怪自己。自从大汉书院创建以来，天下想进来的人实在太多了，这天下，谁的面子流程都可以不买，但唯独刘禅的面子他不能不给。 毕竟人家是这天下的皇帝，是他刘谌的爹……偏偏这个皇帝、这个爹，在很大程度上就是爱充当烂好人。 那些能够见到皇帝的人，每一个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尤其是一个不理朝政的皇帝、每天都想着玩儿的皇帝，想要见到他就更不容易了。 所以之前能够见到刘禅的人，其实都是刘禅喜欢的人，或者是面子大到不得不见的人。 这两种人当然都很牛逼了……所以他们开口，让刘禅跟刘谌打个招呼，把自己的某个兄弟或者子侄破格放进书院去，刘禅一般来说都是不好拒绝的。 于是就一个招呼一个招呼的打过来…… 刘谌记得他当时告诉刘禅，资质平庸的人放进大汉书院，基本上是白白的占地方，一点用都没有，白白害得天下那些聪慧之辈上来之后却没地儿去…… 刘谌记得刘禅当时是这么说的：“资质平庸的人，就培养他们去当官吧……天底下那些不大不小的官，更适合资质平庸的人去当!当大官的需要大智慧去安邦定国，当小官的人直接面对的是百姓，处理的事情都是一些关乎百姓切身利益的或者紧急迫切的事情……做这两种关都需要智慧…… 但是那种不大不小的官，他们只要听话就好!能够不折不扣地把朝廷的各种治民方略政策、钱粮物资，弄到地方上；又能够不折不扣的把地方的政绩、诉求、税款、钱粮弄到朝廷来……这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往这个不大不小的位置上，放一些聪明人，他们心思活泛，往往会出事……” 刘谌曾经仔细的想过这个事儿，觉得刘禅说的好有道理。于是就答应了刘禅，但凡有从后门进来的，资质尚且可以的不论……资质平庸的就一律交给书院的那几个老儒生，让给他们讲一讲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随便糊弄过去，过两年就让他们去当这种不大不小的官…… 反正能够见到刘禅的非富即贵，这种人的子弟，缺的就是一个官身……既然能加把招呼打到这个份上了，那就索性满足他们吧…… “你该不会给那些走后门放进来的人，也教我们的知识？” “当然不会教我们的知识……而且即便是给他们教，他们也学不会……之所以烦这些人，就是因为这些人资质特别普通，还一个个衣着光鲜、胡说八道，成群结队在书院横行无忌，极大的影响了我们那些真正的学子……” 第四百二十章 理性之光的重要性 “嘿……不就是一群纨绔吗？把他们都交给我，你老爹我最有法子治疗纨绔病……” “您抓紧把这群祸害带走。让我们耳根子也清静一点……” 刘谌手里捏的饺子终于好看一点了，女儿把他脸上的那些面粉有一点点都给擦拭干净了。 “书院还有什么存在的问题，你一并给我说了，我一路上也想想办法……” “父皇，您来这里难道是看看就走吗？” “地理知识给你们讲过，地球仪你们现在也都熟悉，应该知道这个天下有多大吧？我想出去看看……” “您不打算带我去吗？” “你先帮老爹在这瞅着，老爹，我出去玩两年，趟一趟路，到时候你自己再带人出去玩……现在我们熟悉航道不多……最远也不过去了大秦，常去的地方也不过是身毒和澳洲孙吴，连世界的一半儿都没有走到……” “您是打算去欧洲、美洲和非洲吗？” 零菱之所以这么发问，是因为刘谌教给她的地理知识，当然完全按照自己所学过的地理知识教的。也就是说他给那些大洲、大洋都没有其他的名字，还是原原本本的言用了自己曾经学过的地理知识当中的名字。 虽然他教过的学生当中，有很多人提出疑问，为什么那些大洲大洋就叫那样的名字……刘谌于是告诉他们，自己的老师就是给自己这么教的…… 学生们问他，您的老师是谁？ 刘谌告诉他们，自己的老师是谁，自己也不知道，是常常出现在自己梦中的那个白胡子老头…… 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回答是在敷衍，但熟悉了刘谌一生的人，都觉得这也是刘谌唯一能给出的答案…… “是的啊，尤其是美洲，一定要去的……那地儿有好多好吃的，有特别高产的作物，也有大量的黄金，十分值得一去呀……” “从来都没有人去过，海上风浪大，您就这样去……会有危险的……女儿放心不下!” 到底是女孩子贴心，除了零菱给刘谌说这样的话，再也没有人说起…… 或许，刘谌现在留给别人的印象就是，这个人无所不能。所以，大家都理所当然的认为，刘谌现在驾驶着大船去出海，根本就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只有自己的女儿认为自己还是个人，并不是神，还是会遇到危险的。 “你放心吧，这条航线，世上没有，但是你老爹的心里有，在梦中你老爹还是去过好几回的……现在一切都按照梦中的方法，走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切……您又骗我……我才不相信您干什么都是从梦中学来的……” “那你说，要不是从梦中学来的，那么多复杂的知识和玩意儿，都是哪里来的？这个世界上为什么别人都弄不出来，偏偏你老爹我就能弄出来呢？”刘谌笑道。他知道，这个时代的人，任谁想破了头，也不会想出穿越，这么个玩意儿来。 “女儿想不明白……不过您刚才问起书院还存在哪些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们现在学的这些东西，还不如玻璃厂，炼钢厂，陶瓷厂，棉纺厂，香皂厂等等营造厂的老技术工掌握的东西好用……现在有很多人都不想跟我们学，他们都争着抢着去上您从营造厂调来的那些老技术工的课……” “嗯嗯，这个问题我记下了，还有呢，继续说……” “还有就是我们好多人也发现，按照您教我们的这个路子探索下去，后面应该还有很多很多的知识，我们现在所学的不过是九牛一毛…… 比如说您教我们的化学知识，我们背元素周期表，那上面有好多元素，都是我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而且这些元素组成的化合物不知道有多少种？女儿记得您给我们提过有机化学，提过化学键……我们试着研究过糖，淀粉，蛋白，脂肪等等，发现这里面的水很深啊……” 刘谌没想到事情的发展根本就不会按照自己的预想轨迹走!真不想让他们学太过复杂的理化知识，这个东西发展的早了，人类的理智还不成熟，有可能会毁灭掉这个世界…… 但自己给人家起了个头，那些资质好点的人，一旦掌握了这个基础，就开始自发深入研究…… 刘谌知道这个趋势，是挡也挡不住的，尤其是现在自己已经弄出来了蒸汽机和电，这两样东西的应用，已经给这种深入研究提供了很好的基础…… 现在只有寄希望与这个过程比较缓慢，最好有个七八百年，才能赶上后世水平……只有这样，自己接下来进行的一系列人文启蒙，才会逐渐的发挥效应，让这些人一代比一代变得更加理性…… “这整个世界都是由元素和它的化合物，你曾见过的和你未曾见过的物质，有无量千万亿……你说这后面的水很深，确实很对…… 不过这一切需要你们自己去发现，去深入研究、归纳总结，去把这些成果应用到现实当中…… 老爹知道的，其实远比你们现在知道要多，但是这些东西不能够太多传给你们……” “这是为什么呀？” “因为人文启蒙和科技发展必须相互匹配……现在的人类，理性水平还远远没有达到控制特别高深科技的地步……要是把那些足以毁灭人类的东西，现在就拿出来，有可能会让你们把你们自己以及你们的后代都毁掉…… 这里面的不可控因素实在太多了，老爹是不敢冒这个险的…… 只有你们一点一点慢慢自己去发现，同时人文启蒙教育逐步发挥效应，将会给人类带来理性之光…… 只有这样才是正途……” “可是，您越说女儿越糊涂，难道您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 “孩子，如果你非要这么说，老爹也可以承认，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只是一个搬运工，我把另一个世界的东西搬到了这个世界……搬过来的东西不一定适合这个世界，我必须小心谨慎……” “父皇，您跟女儿开的什么玩笑，您如果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女儿是哪里来的？” 第四百二十一章 理性之光的重要性 “给你这么说吧…… 你看我们现在这身体，很大也很重，只能慢慢的走……可是我们脑子里的意识，这个东西很活泛…… 有一个世界，它远比我们这个世界要发达，人文水平和科技水平都很高，随便出来一个普通人，他的脑子里就装了很多知识…… 突然有一天，有个人脑子里的意识和记忆，biu的一下，从那个世界来到了这个世界，一下子就钻进了你老爹的脑子里…… 于是乎，你老爹把这些东西给搬了出来，又造成了今天这样一个结果…… 跟你这么说，你相信吗？” “父皇，您这话只有哄鬼，才信呢……您觉得女儿很傻吗？” “不傻，我丫头是最聪明的。” 刘谌就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相信他这一套鬼话的。 “父皇，母妃，现在已经包的够多了，我们去下饺子喽……” 男孩子们烧火，女孩子们端着饺子，兴冲冲的去下了。所有人都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 “大老爷，刚才我听您跟小丫头说的话，突然之间，我觉得您说的好有道理啊! 我是有点相信了，您脑子里住着另一个人，要不然您的所作所为是无法解释的……如此复杂、体系完备、十分有用的知识，无论如何，也不会在您的脑子里凭空产生呀……可是，就这个世界谁能教您这些？ 您也不不用拿一些怪力乱神的话来骗我，因为跟您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妾身知道，您根本就不相信鬼神的……” 孙蝶一边帮刘谌洗面手，一边自顾吧吧地说。 “还别说，细细想来，就算是我脑子里都住着另一个人，这也很神奇啊，这难道不是神迹吗？假如我们不相信鬼神，那我脑子里住的这个人是从哪里来的？” “嘿，你这么一说，我竟无言以对……” “想不通的事情，就别想了……要是你真的把一切都想通了，你就成佛了! 孩子们下饺子去了，晚上高高兴兴的吃点，明天我们一起上山去，把书院的事情往顺捋一捋，就去周游世界吧…… 番禺那边，王二已经发报，说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就等我们过去了……” “您打算如何捋顺书院的事情？” “刚才你在一旁也都听到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我们去把那些祸害给带走就成了…… 原本想着我一肚子的知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传授完毕…… 今天和丫头聊的时候，突然觉得现在进度有些太快了，我根本没有必要把这些知识都传授给他们呀，现在传出去的那些基础就已经足够了!一切都让他们慢慢的去发现，慢慢的去积累吧! 要不然，我觉得这个世界会毁在我的这些东西上……” “可是您已经在毁……” “呃？此话怎讲？” “您现在已经造出来的那些携带雷霆之力的武器，对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有着莫大的诱惑……你这就是给了他们一个明确的方向啊…… 以后我们大汉书院的学子，他们但凡要钻研一些有深度、有用的东西，肯定会朝着那些雷霆之力去的……”孙蝶笑嘻嘻的说道。 “你这么一说，突然间，我很恐慌呀……会不会在百年之后，这世界真因为我带来的这点东西毁掉？” “放心吧！世界还没有那么脆弱……你把地球仪推在世人的面前，人们的眼界，一下子从脚下的土地拓展到了整个世界，世界有那么多的土地，那么多的人…… 就算我们这儿的人，真的弄出出了你的雷霆之力，他们拿着这些东西，得打多少年，才能踏遍这片广袤的土地……更何况到处都是海洋广袤无边，海外有大陆，大陆外又有海洋……人们可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们难道除了杀人，真的不会干点别的吗？” “你太低估野心家了……我都不知道跟你说什么好……”事实上刘谌的心里想到的是一战、二战，希特勒和倭寇，他想说，即便是人类已经进步到了那样的阶段，理性还是不能战胜野心，几场大战下来，几亿几亿的屠杀人口…… 当然，这些事儿，跟孙蝶就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父皇、母妃，饺子好了……” 孩子们兴高采烈的端上了饺子，厨子们也配了一些其他的菜，大家开始轰轰烈烈的吃喝起来，这些人文理性和科技冲突的话题，也就暂且被搁置了。 刘谌心里想，或许是自己杞人忧天了吧，既然冥冥之力让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一切或许会有更高级的力量来安排，自己想的太多了，也没有用。 当然了，或许这仅仅是一个梦境，根本就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而是那个真实世界的自己，得了精神病，臆想出来的这个世界…… 但无论如何，在这个世界自己的付出和情感，是真真切切的，即便这一切是虚幻的，他也不想伤害这一切…… 所以，第二天从宿醉中醒来的刘谌，带着孙蝶、攀枝花，还有女儿零菱以及一帮自己的亲传弟子，到了青城山，来到了大汉书院，看了一圈…… 最终刘谌还是把目光锁定在了自己从各地请来的那些老夫子身上，这些人都是精研儒、道、释，以及其他学说的大家…… 刘谌和他们进行了几天深入的交流，发现这些人其实都是挺好学的，他们近几年在大汉书院并没有因循守旧，只宣扬自家流派的学说，而是很谦虚学了一下刘谌的学说，在强大的事实说服力面前，他们接受了地球学说，接受宇宙论，也结束了数理化生天文地理方面的新观念，现在他们所做的事情就是把这些东西，开始往自家的学说里面去融合…… 刘谌的观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原来他是重理轻文的，大汉书院的办学模式也是注重更加偏于实用的数理化生学科…… 现在刘谌决定，压缩数理化生课，把教学模式往人文启蒙上去发展，决定重用这些老夫子们…… 并且把自己所知道的譬如伏尔泰、孟德斯鸠，卢梭、马克思等人的学说，能记起来的，也都讲了出来，叫人记录下来，自己又进行了扩充完善，然后交代给了刘零菱，叫他把这些都刊印出来，让大汉书院的师生们去学习讨论…… 第四百二十二章 皇家家学 刘谌又用了一两个月的时间才完成了这次布置。 但凡聪明人，都从这里面看出来了门道，那就是刘谌很大程度上削弱了理工科，而提出了自己的学说…… 这世上所有人当然把刘谌搬过来的那些西方大贤的知识，认成了刘谌自己创立的学说。 当然这些学说是那么的惊世骇俗，从本质上来说，这些学说都是反皇权、反**，尊崇民主，自由和法治的…… 虽然这和儒家孟子的民本思想、道家崇尚道法自然等等思想有一定的共通之处，在和董仲舒的天人感应、三纲五常等等有很大的冲突。 不过，荒谬之处就在于，这玩意儿竟然是皇帝自己提出来的……既然皇帝自己提出来反皇权，反**，那别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所以来到这里讲学的那些各家各派大佬们，起先都是十分的惊诧，心里道，这个皇帝难道是疯了吗？有对自己这么狠的人吗？ 后来大家也就聚在一起，讨论了一下这个事儿，众儒生都一致认为这些学说的提出，是皇帝爱民、重民的仁者思想；道家认为，这是皇帝崇尚古法，顺其自然的思想；释家当然认为这是众生平等的思想…… 总之各家各派也从自己的经典中，找到了理论依据，开始把皇帝提出来的这些新学说，化到自己的经典当中去，展开了讲学…… 当然他们从这次教学计划巨大调整变动当中，也看出来刘谌真正隐藏的一些东西! 他们认为刘谌真正隐藏的就是那些能够驾驭雷霆力量、能够迅速生产和积累物资财富、能够神鬼莫测的用兵等等这方面的知识。大家都不说，但心里明白，这些学问如果让很多人掌握了，一个个都跟刘谌那么能打，那大汉江山将岌岌可危，整个天下又会陷入一片混乱当中。 所以这些人都把刘谌保留了的这些学问，暗地里起了一个名字叫做皇家家学……不过他们认为，这么做并无不妥。因为这些学问，让皇家秘密传承，皇家手中就始终掌握着利器，所有野心家都不敢轻举妄动，如此一来，天下一片太平；相反这些学问，如果真的天下人尽皆知，难免这样的利器会落入野心家之手，他们为了一己之私欲，起兵造反，大家打来打去，苦了的只有天下百姓…… 所以他们认为，刘谌看到了这个问题，而对大汉书院的教学适时的做出了调整…… 这个时候谯周老爷子和他的弟子们也已经赶到了大汉书院，这时候的谯周已经九十多岁了，整天吃着牛羊乳、肉糜和稀粥过活，现在看上去和二十年前并无区别，还是鹤发童颜，精神抖擞…… 刘谌当然征求了一下谯周老爷子及其弟子杜预、陈寿、罗宪、杜轸等人的意见。当然，杜预留下之后，也成了谯周的学生，这事在正史上是没有的，现在居然神奇的发生了…… “早些时候，老朽还是可以微微的窥破一点天道的，不知从何时起，突然就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梦境，从那时候起到现在，觉得一切都不像是真实的……”谯周喝了一口刘谌沏的天下最好的茶，闭着眼睛微微的回味，继续道：“虽然现在的一切超乎想象的好，好到让人无话可说……” 谯周闭着眼睛像是在回味茶的味道……许久不语。 “所以呢？” “所以老夫无话可说呀……可以这么说，现在这天下的一切，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这些都是陛下您的决策带来的! 换句话说，您的决策总是能带来好事!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得拥护您……当然，单从您提出的这些学说来看，虽然看上去都很有道理，体系严密，论证严谨，看上去都是无懈可击的学问……可总感觉，这中间缺了一些什么…… 这么说吧，但凡学问，都是一点一点积累传承下去，你会发现所有的学问之间，都有清晰的传承脉络……可是陛下您提出来的这些学问，就像是天上之物，并非凡间所有!根本看不出来从何处传承上来……” 刘谌心里道，真不愧是大儒，是人老成精的谯周，一眼就能看出问题的关键之所在，确实自己提出来的这些东西，中间就是断了的，不仅是外来的，还是未来的…… 它传承于西方的文化基因，而且整个传承过程都还是没有发生的事…… “所以您老觉得朕提出来的这点东西，并不适合大汉？” “非也!东周战国时，一时间冒出来了许多的学派，很多东西都是先贤先提出来，然后慢慢的在人间印证的……” “可是朕以为，应该是先贤，慢慢的琢磨人间万物才琢磨出来的道理……” “反正不管怎样，经过人事印证之后，才能知道这种学问是不是管用……陛下您提出来的这些学问，就先在大汉书院讲授吧，一切交给时间，随着世事变迁，这些学问终会被弟子们带到人间去，有用的自会用上，无用的自会淘汰…… 当然单从教化来说，用您的这些学问去敦化大众，其实并不利于皇权，因为您的这些学问会让人们意识到自身，一旦他们意识到自身，他们就会追问自身定位，他们一旦追问自身的定位就会发出类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疑问…… 当然您同时普及的还有法治，这中间有法家的学问，但很明显，您提出的这些更加看重人的价值，您的法制学问，用立法普法用法达到对人的约束，这个会弥补您提出的平等自由的学说所带来的严重后果…… 所以，老朽觉得一切并无大碍，老朽拥护您的学问……” 谯周这么一说，他的一众弟子当然也表态拥护，其他人当然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早已经设法的把刘谌提出来的这些东西，在自家学问经典中找到依据，然后又化入到自家学问的经典当中去了…… “如此一来，就劳烦夫子和您的弟子们，通过著书立说、解读评论等渠道，把朕提出来的这些东西和我们老祖宗的东西融合起来……你们是述而不作也罢，还是又述又作也罢，总的来说要起到很好的教化作用……那一切就交给你们了!”刘谌用不容置疑的口气把这个任务给交了出去。 第四百二十三章 刘谌的爱人之道 谯周他们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刘谌又打得了他们的话，继续道：“夫子，太学这一块也是您管的，朕这里给你下一道圣旨，您让您的弟子，把那一帮太学生也都叫过来，共同参与到这个事儿当中，要尽快的完成学问的融合，之后你们还要大力的去宣传，用我们的这个新学问，把董仲舒那老夫子的天人感应等乱七八糟，给替换掉…… 从此以后，整个大汉尊崇的学问，就是这种新学问……” 谯周等人没想到刘谌竟然会来这么一招，大家都很惊诧，也很茫然…… “朕知道，这个事情在实施过程中，可能还是会有一些压力和麻烦，因为儒生当中，有很多人，最喜欢钻牛角尖了……所以，谯老夫子，您这杆大旗一定要树好……至于怎么树才不会招致更多的破烦事儿，办法你们自己去想吧…… 当然了，这个事儿，朕从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铺垫了，在民人当中，现在流传甚广的那些说书的话本和戏曲的剧本，大部分都是出自朕，如果你们仔细去钻研这些东西，其实这些东西当中，所渗透的正是朕现在提出来的这些学问…… 也就是说，民心基础已经给你们打了八年了…… 再加上地球仪这个玩意儿，现在在民间也流传甚广，人们的眼界已经大为开阔…… 如果你们把老祖宗的学问和朕提出的这些学问，阐述得比较好，嫁接得比较好的话，想必推广起来也并没有什么难度…… 给你们两年的时间，两年之后，这种全新的学问要推广到营造厂子弟小学和粮食生产社子弟小学这个层面上去，让全大汉的人，都给朕深入到心里去……” 营造厂子弟小学和粮食生产社子弟小学在蜀中和南中地区，已经很成熟了。这种类似于企业的生产模式下，人们聚居的相对比较集中，这些工人每天都在上班，他们的孩子从很小的时候，就被安置在育幼院，由专门的人负责带大，然后把他们交在子弟小学。 这些子弟小学，都有营造厂或粮食生产社花钱专门聘请的识字人，负责教他们识字、背书；当然更重要的是营造厂或者粮食生产社的经验丰富、能力过硬的老师傅，定期过来，从小教会孩子们劳动技能…… 这个模式在蜀中和南中的成功，在民人和官府中间形成了极为良好的影响。 大家一致认为数十年之后，大汉再无白丁…… 当然同样引起极好影响的还有养老院。刘谌并没有规定法定的退休年龄，只要你一日还能劳动，你就有权利有自由参与劳动，获得劳动报酬。 刘谌也引进了后世的养老保险制度，人们在五十岁以后，如果已经交足了养老保险，并且在身体不允许或者不想参与劳动的时候，你就可以选择申请开启养老模式，住进养老院享受养老院企业提供的养老服务…… 言归正传…… “陛下，两年之内把这样复杂的学问要普及到子弟学校去，这谈何容易啊……” “这也没有什么不容易的……正决定了重教化而轻技能之后，现在大汉书院的功能已经完全转变，这两年，光是朕的亲传弟子，这里就有两千多人，加上你们带过来的太学生和朕在前两年聘请的天下名士，已经有好几千夫子在这里…… 也就是说我们的师资力量是成熟的…… 接下来朕要出一个政策，国库里拨出一批钱，面向整个大汉招聘数万年轻男女，由你们把他们培养成才，主要给他们灌输的就是我们的这种新学问，然后把他们全都派到自己学校去教授新学问…… 这些人以后的薪水，由国库出……他们有一个专业的名称，叫做教师! 你们负责把第一批的教师培养出来，以后让各地方官府报来每个地方教师的缺额，制订计划，每年培养一批…… 如此下去，整个大汉的教化也就跟上了…… 天下子弟学校的学生，有优秀者可报考大汉书院，报来的这一批，我们可以重点培养他们，让他们成为大汉各行各业的人才…… 这样一来，整个大汉的教育体系就完善了…… 否则我们的一切都是断层的，不完整的……” 谯周和他的弟子们都听得惊呆了，皇帝现在说的，可是一见千秋大计啊…… 此事事关重大，谯周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表态…… “陛下，这可是一个大事啊，不说别的，真的这样下去，国库可是要出很多钱的……”谯周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财力供应的问题。 “这个其实花不了多少钱的，我们的子弟小学，都是各营造厂和各大粮食生产是自己筹钱建立的，包括桌椅板凳和各种文具，都是他们自己买的，国库出的钱只是教师的薪水…… 虽然也是很大一笔钱，但这笔钱花得值得!而且大汉会越来越昌盛，等大汉的钱庄票号系统建立之后，税收系统就会跟着成熟，到时候国库充盈，办这些事情，还是绰绰有余的…… 朕想着将来还要为大汉子民办许多惠及民生的大事…… 譬如在各地建立国立医院，培养大量的医者，把整个大汉所有子民都纳入医疗保险系统，最终实现全民免费医疗…… 譬如，在全国各地建各种剧院、图书馆、公园、运动场等等，免费接纳各类人，让他们在平时空闲的时候有一个学习和休闲的地方…… 以前对待民人太苛刻了，很多时候，他们只是为了吃一口饭活着，而苦苦挣扎一辈子，很多人一生都一贫如洗，而这一生当中还要承受很多的苦难，譬如承受各种苛捐杂税、劳役、兵役，忍受频繁的战乱、疾病…… 而统治者对这一切都习以为常，统治者根本没有把民人当做人看待，只是当做工具使用…… 即便是有的所谓明君圣人，提倡所谓仁者爱人，也仅仅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故作姿态…… 朕提出的这一切，仅仅只是做到一点，那就是不管是皇帝、高官还是平民，大家首先都是人，要把每个人都放到平等的人的位置上去爱他们、守护他们! 这才是我刘谌这个皇帝该做的!” 第四百二十四章 仁者爱人 众人都惊呆了…… 这是要做一个皇帝吗？这简直是要做一个菩萨的节奏。 “陛下，您真是这么想的？”谯周消化了好一会儿，才问道。 “怎么？你们都有什么问题吗？”刘谌抿一口茶，他说了好一会儿话，嗓子都已经很干了。 “陛下圣人之仁，从来没有人做过这些事儿……老子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这世上从古至今的圣人和皇帝，在对待百姓这件事情上，大概都是这字面上的意思，以他们为刍狗…… 老臣以为，仁者爱人，遍予无私，只是我们的一个美梦…… 没想到现在您要去做这件事!” 刘谌怅然道：“这些事儿，我们说起来一会儿就说完了，可是真正要做起来谈何容易!这些事儿都建立在物质极大丰富、政权极度强大的基础之上……路漫漫其修远兮，我们任重而道远! 但无论如何我们要去做这些事儿! 因为我们无论做与不做，这辈子总会过去的! 我们还不如选择去做，才不会让这一辈子空了……” “老臣虽然年迈，但一日不死，一日愿做陛下马前卒……这才是儒家真正该做的事!这才是儒家的王道!”谯周突然之间老泪纵横，道，“陛下，老臣有些失态了。老臣一声学儒，遍读典籍，众贤贤远去，都是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今日在陛下这里，大道将行，老臣躬逢如此盛举，岂能不动心弦……” “您老年纪大了，也别太激动!事情我们一点一滴、一步一个脚印的去做就是了!”刘谌拱手道，“教化这一块，就拜托夫子了……” “老臣领旨谢恩!” “还有，最后再多一句嘴。现在很多人都在说皇家家学，意思是说正要把驾驭雷霆力量、各种神鬼莫测的的营造之术等等等等，都要藏起来，仅在朕儿孙手里流传，他们给这个起了个名字叫皇家家学…… 朕告诉你一个事实，其实朕有意为之的原因在于教化还没到位，理性之光还没有照耀每一个人，若让他们掌握了强大的力量，对这个世界来说，绝对不是幸事，而是灾难……如此而已，并非朕要藏私!” “陛下，您的一片心，今日老臣悉知悉见!全都明白的……” “如此就好……” 刘谌大刀阔斧的改制了大汉书院，发了一道圣旨，把大汉书院的重点工作放在培养教书先生上，你只有一个，就是让天下的孩子都有学上，把教化普及到每个人身上。 接着又给皇甫谧也发了一个圣旨，令他的大汉医学院扩招，尽快培养基础医疗人才，首先把医院的建设逐渐的普及开去…… 刘谌登基之后就改制了大汉的管制，现在实行的是三省六部制，他给户部下了一道圣旨，叫他们尽快统计全国人口，开始完善养老和医疗方面的制度…… 等把这一切都做完，虽然还意犹未尽，但是他觉得很多事情，也不是一口就能吃成个胖子的，整个天下还需要时间来消化如此大刀阔斧的改制…… 所以刘谌认为现在是时候出去了，让好的制度，好的事情发酵成气候，让旧的问题、旧的弊端也发酵，日益显现出来再去改革……这一切需要的是时间。 所以刘谌就打算把这些都交给时间，当然暂且都交给太子刘大壮…… 说好的，很快就要南下，结果害得王二等活生生的在番禺等了一个半月……发报已经催问了三次，刘谌才给他回复：“现已到南中宛温，正在登船，不日即可抵达……” 事实上现在刘谌带着一大帮子人，队伍多达四千，包括他的侍卫、家人、学生、仆人…… “到达番禺之后，侍卫得削减一部分留下，毕竟都不是经过正规训练的海军，出去万一遇上强敌还不如海军能打……”刘谌似乎在对小灵狐说话，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一旁的小灵狐道：“陛下，我们带着几船的炮和炮弹，现在下去，就是要装备那些一直以来都只使用蒸汽动力钢弩的铁甲舰，一旦我们出海的舰队被这些炮装备了，别说是我们这些侍卫和您的弟子，就算是拉上几船宫女，那也是无敌的…… 所以小的还是认为，让一直跟着您的侍卫们护驾，那都是小的一手带起来的弟兄，放心一点……” “王二这人，朕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不过照你这么说，我们现在把船开出去，真的可以横着走啊!也不知道世上其他国家的舰队和勇士们都在哪里……” “陛下……那您是打算……” “还是留一半侍卫在番禺，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现在主要玩的是炮，这个东西只要带出去，那就是无敌的，我们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你根本就不知道远洋航行是个怎样的苦差事，船上能够带的东西也并不是很多，而且带的水和食物会发霉变质……所以我们出海的队伍尽量还是精悍一点……” “遵旨……” 刘谌要走的路线是提前发给王二的……所以当刘谌一行到达宛温的时候，众人就被接上王二早已派来等候的战舰…… “陛下，现在我们大汉造出来的舰船都已经这么大了？” “是啊，设计的时候，就设计的比较大……这样做，虽然我们的动力有点跟不上，但毕竟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蒸汽动力船，我们的这些船，比起现在世界上正在流行的帆船，性能优越多了!所以，当我们的这些船遇上了一般的海船，只要受到了挑衅行为，我们甚至可以不用动一件武器，直接撞过去就完事了……而且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遇到了大风浪他不容易翻，毕竟本事很重，吃水深啊……” 刘谌对这些玩意如数家珍，毕竟造船发展海军，一度都被刘谌列为一等一的大事，他在这些事上面花了无数的精力和时间…… 不过对于小灵狐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新鲜的…… 第四百二十五章 船之大，不知其几丈也 “而且你还没见过更大的呢，现在都在番禺那边，我们的海军力量现在可以说已经很强大了，这么些年来，没有让他们参与其他任何事情就在一心一意的训练和发展，造船厂也没有参与任何改制，直接隶属于海军…… 当年朕拨给造船厂的职工，都是最好的技术工匠…… 你知道什么是最好的技术工匠吗？ 并不是当时他们的技术有多么的牛，而是他们有一颗勇于创新的心…… 这种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不满足，他们身上有着一股独特的韧劲，他们一直在战胜的敌人，只有自己……所以他们日复一日在做的事情就是造一艘船，在排水量和性能上，战败自己前一艘造出来的船…… 正是因为这样的人存在，我们造船厂才逐渐的把船越造越大……而且还经常出海去秀肌肉……” “嗯，陛下，请问秀肌肉是怎么回事？” “很简单，就是向对方展示自己有多么强盛的武力。你不知道，接到密报，说是孙皓正在澳洲那块大陆上拼尽全力的挖矿、炼钢铁，绞尽脑汁的在做这种铁甲舰…… 于是前一阵子，朕就命令咱们的海军，开着最大的铁甲舰，到他们家门口去晃悠了一会儿……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陛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哈哈哈，说起来朕也不能这么笑，毕竟人家是孙贵妃的长兄，也就是朕的一个大舅哥……这么笑话大舅哥是不好的…… 不过这个事情实在是太讽刺了，听说孙皓当时就说，天欲亡我，非战之罪……列祖列宗我已经努力了…… 然后懊恼绝望的孙皓拔出宝剑竟要自杀…… 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绝望吗？因为据说回去给他汇报的探子说了这么一句话：陛下，相比较大汉的铁甲舰，我们的铁甲舰简直就是小老鼠，而人家的是大象……” “陛下这小子说的也是实情啊？” “我去，你倒是心大，假如你在孙皓那个位置上，你接受得了这样的实情吗？” “想来是很难接受的，但必须面对……” “你说的没错!所以孙皓就没有死成，他被人给救下了……说明一个问题，他求死的意志还不解决!假如一个人真的想要死的话，那是谁也救不下来的…… 他没有死成，就是说他要像个男人一样来面对我们小山般的巨舟了……” “陛下，他的确可以面对，但这种面对永远是仰望式的面对……” “嘿，没想到你这个小子竟然还学会拍马屁了……” “陛下，这可真不是……小的说的只不过是个实话……因为这些东西其实都是您造出来的……而他们当中并没有您……” “你还千万别小看了工匠的智慧……当时朕在宛温造第以艘的时候，造出来的也不过只有普通房子那么大，哪里有如今眼前的这些巨无霸呀……这些东西可都是我们的工匠这么些年来一点一点的改进做成的……他们付出的智慧、汗水和一份执着的心…… 这样的人，不仅我们有，人孙皓那边也是有的……也就是说他们经过一点一点的改进，最终有一天还是会弄出我们这样的东西……” “陛下，难道他们在改进，我们就不改进了吗？” “任何东西都是有上限的，也是有瓶颈的……我们这边改进的铁甲舰，现在改进速度都已经放缓了许多……任何事情都不是孤立存在的，造船也是一样，它是依赖于工业基础的……现在由于我们的工业基础还比较差，所以我们的造船业慢慢的就进入了瓶颈期…… 再过不了三五年，他们就会赶上我们的……” “啊？那怎么办？到时候我们的优势就没有了……” “小灵狐啊，你真是杞人忧天……你知道朕是怎么想的吗？” “朕就是要等着他们造出来一艘，失望而归，再造出了一艘，还是失望而归……到最后，他们真能赶上我们水平的时候，我们在其他方面的优势，就得立刻显现出来，譬如说，我们开船过去，给他们打上几炮，把他们的新造出来的玩意儿都给弄沉…… 这是很歹毒的…… 这样做无疑会让我大舅哥吐血数升而亡……” “是啊，我们手里有火炮……这种驾驭雷霆力量的，这天下也就您一个人了……孙皓那边的人再怎么能，他们想破了头，也不会弄出这东西来吧？ 所以说他们赶超，那是根本没有希望的……看样子，陛下您真的是把他们囚禁在那座大岛上了，他们永远也没有希望走出去了……” “话也别说的那么死……世事难料，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 …… 刘谌和小灵狐随便聊着一些话题，在内河的航道上顺流而下，再加上蒸汽动力，所以行进的比较快…… 虽然这些看上去线条刚硬，很有设计感的船只，带着烟囱，显得有点笨笨的，但第一次上船的所有人，都对这船给足了好评……因为这船吃水很深，心境很快，而且很平稳…… 这让他们很快就到达了番禺，王二直接把刘谌一行接到了船上，并没有把他们领到海军基地去，这也是刘谌的安排…… 不过王二把几艘大船都连在了一起，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基本上也就在这几座大船上行宫…… 刘谌对待王二还是像以前那么亲密，王二这家伙现长了一大堆的络腮胡子，看上去越发像个将军了……刘谌揪揪他的络腮胡子，笑道：“想不到你这家伙，也给朕来这一套……朕跑到这里是来出海的，不是在这里搭个高台来看风景的，你劳心费力，劳民伤财的弄这个玩意儿干嘛？” “不是陛下，您现在已经是皇帝了……您登基的时候，臣都不能到长安来……如今总要您舒舒服服的坐在这边，让微臣等在这里特别正式的、隆重的参拜一下的!……呃，不好意思，陛下现在是大汉天子，臣这说话又唐突了，居然开起了玩笑……” 第四百二十六章 不错的海军 碧空万里，碧海万里，长空盖大海，王二的军舰编队，雄赳赳气昂昂的列队驶过，正在接受刘谌的检阅…… 这种线条硬朗，威猛高大的战舰，碾碎波涛驶过，很快追上了一队看上去也是很高大威猛的木帆船…… “陛下，您看，那是我们的靶船……” 刘谌拿起望远镜瞧了一眼，看得出来，这些玩意儿也不是用来糊弄的，而是用真正的硬木造成的船，假若放在十几年以前，这样高大的木帆船开在内河或者海上，也都是可以雄霸一方的…… “挺不错嘛……” “这种木帆船，除了风力提供动力，还有专门的劳役在下面脚蹬，有几十个人同时用力，也可以补充很大一部分动力……所以总体上来看，这船的速度也不慢，在风比较好的时候，这些船顺着风，我们的战舰必须加足了马力才能够追的上……” “嗯!追上了呢？” “以前我们实验过，快要追上的时候，我们就会用巨弩重箭进行一波覆盖射击，撕碎的风帆，这样他们的速度就会降低不少……然后我们很快就能追上去，将其撞沉…… 当然啦，这不是敌船……造这样的木船也很费钱费力的……所以我们在撞沉了一次之后，后面的演练中只练是追上……在风浪中、暗礁区、暴雨天、乱流中等等各种情形下，我们都一直在演练着追逐……只要追上，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必沉无疑!所以没有必要再射击、撞沉……” “那今天呢？” “今天是陛下您亲自检阅，当然是要做全套的……” “就为了让朕看一眼，过个眼瘾啊？” “陛下，我们只是想展现一下海军的实力……” “既然你们都已经试验过了，用巨弩重箭，确实能撕碎风帆，加足马力开过去，确实也能够撞沉这种船，这就说明你们是有这个实力的……今天就没有必要为了让我过个眼瘾，就这么浪费了…… 这么好的木船撞成碎片，确实也可惜了……留着继续演练呗!” “陛下，可是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啊……” “发电，把最后环节取消掉就行了!” “臣遵旨!” 于是刘谌站在这巨大的战舰之上，在黑烟和蒸汽中，这些巨无霸加足了马力冲了上去，很快就实现了，对那些木船的包围…… “陛下，今天追上这木船，我们足足慢了三分钟……”王大遗憾道。 自从炼的好钢做出了具有金属记忆的弹簧片，刘谌就从那些能工巧匠当中选了一些手特别巧的人，告诉了他们机械原理，让他们用这些东西做发条，做出了精细的齿轮，经过了精密的计算，当然也经过了千万次失败，这个世界上就出现了钟表这种计时器…… 时分秒这种计时单位，现在整个大汉，人尽皆知，因为南都、成都、长安这样的大城市相继出现了高大的钟塔，各小城的地方官为了政绩，也争先恐后弄出来符合规制的钟塔……家用的钟也在稍微富裕点的家庭当中很快普及了，至于能够戴在人的手腕上走的那种表，一到现在的工艺要造出来，其实也是可以的，只是人工打造，很是费时费工，所以这种东西万金难求，目前也只是达官显贵们才能在手腕上佩戴一块…… 指挥木船的将领也出来拜见了刘谌，说是今天大家听说陛下亲自检阅，一个个都十分振奋，脚底下就不觉快了几分，事实上今天的风并不大，但是船却比平时快了几分…… 刘谌笑问道：“你们平时只是这么简单的追一追吗？” “回陛下，这中间的花样多了，总之原则只有一个，我们还是在模拟打仗，虽然微臣驾驶的是木船，但船上也是由蒸汽动力连发钢弩的，船上的重箭同样具有杀伤力……所以我们平时也是想尽一切办法，去偷袭、破坏铁甲舰队，譬如我们用火攻，或者在一定的水域放置一些渔网之类的东西，让这些东西缠在铁甲舰的螺旋桨上，以此来达到破坏的目的…… 当然我们也模拟潜逃，特战队员刺杀将领、下毒等等，总之我们现在是‘不共戴天’的两伙人，尤其我们木船一方，实力比较弱，用的办法也就无所不用其极了…… 这样做，为的也就是模拟一个真正的敌国，因为敌人不可能跟我们玩耍，每一招都是狠招，都是要命的招数……所以我们尽最大可能，要把演练模拟的特别残酷…… 要做就能够使我们的海军，将来面对敌人的时候能够想到各种情况，提高警惕……” 刘谌闻言大喜，龙颜大悦，道：“你们的所作所为，真的出乎朕的意料!这些年朕一直在忙其他方面的事情，对海军也没有特别关心，现在这么多船都是你们自己造出来的，这么好的训练方法，也都是你们自己想出来的，朕心甚慰!” “陛下，微臣少时贫贱，二十多年前，也就是云南郡小城的小混混，随便给北方行商倒腾几块石头过活，根本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还能成为大汉的将军……陛下您从天而降，从此一点一点让魏晨从一个小混混成长为大汉的将军，出海一直以来是陛下您一个特别大的心愿，建立海军也是要面对这个广阔世界的所有人…… 您把大汉的海军交在微臣手上的时候，微臣无时无刻不在想，自己训练的海军，将来要在广袤重洋之上保卫我大汉最重要的人去征服海洋、征服世界，让大汉天伟遍及地球每一个角落…… 这是何其重要的任务!微臣夙兴夜寐，一时也不敢忘重任在肩……” 刘谌听了一下王二及其手下几个重要将领进行了汇报，对此十分欣慰，表示等到江南重建之后，要把王二麾下的两个重要将领分出去，带走一部分力量，去到泉州和辽东，在创建两个海军基地…… 众人听了无不欢欣鼓舞…… “陛下，现在就让微臣护驾，随你一起出海去吧……”王二请求道。 “你是打算带多少人去呢？”刘谌笑问道。 第四百二十七章 把酒临风喜洋洋者 “陛下，微臣觉得最起码得带足万余健儿，二十余艘战舰……” 刘谌的笑声打断了王二的回答。 “你是觉得远洋航行很容易吗？” “陛下，我们最远到达过澳洲南边的蝶岛和花岛……最早的时候经验不足，带的燃料少了，让我们不得不用柴火先烧成木炭，然后再烧锅炉，浪费了很多的时间……有了这个经验之后，我们会带足燃料……” “你带那么多人吃什么？喝什么？炒腊肉蒸米饭，当然也没有忘记陛下，您曾经的吩咐，我们带了柠檬干泡水喝，也经常到岛上去补给一些新鲜的蔬菜水果……当然喝茶也是每一个船员的习惯……所以，我们在远洋航行中也没有出现过特别严重的病症……我们有一个军医船，船上各种药物和治伤用具都是齐全的，一旦有人生了病，抓几付药熬煮，喝上几顿就好啦……到目前为止，远洋航行还没有出现过重大危机……” “这方面，你们做的确实也不错……不过像你这么高级的将领，应该是看过地球仪的，你能看到，从我们番禺出发将来沿着那些零零星星的大岛小岛，一路向南，基本上都很快可以靠岸去补给，所以从北向南的澳洲航线，你们走的当然并不是那么难……而且只要把罗盘应用的好，迷航的可能性也不大…… 但是如果我们从番禺出发一直向东走去，横穿太平洋，到美洲大陆去……或者我们一直向西穿过印度洋，再穿过大西洋，到美洲大陆去…… 王二，你还觉得我们的食物补给、饮水补给不是个问题吗？” “陛下，您是打算要向非洲、美洲大陆去吗？” “这都是很快要做的事……” “陛下，您请听微臣一言，微臣觉得陛下九五之尊，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这世上还没有人去过，总是要我们先去探探路，您才去得……” “王二，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朕这个皇帝这一生是怎么走过来的吗？当年朕十几岁的时候，带着你们一帮家伙，深入到烟漳重重的丛林中去，那是不是九死一生？可是我们带出来的是什么？翡翠呀…… 后来这么些年来，我们天天都在打仗，一口气就打到了现在，这中间刀光剑影，有多少人想要朕的命，甚至还中过毒，差点就挂掉了……可是后来怎么样？朕竟然坐到了皇帝的宝座上，统一天下复兴汉室…… 朕这一生的经历，都告诉你一个浅显朴素又十分有用的道理：富贵险中求! 你想要得到远远大于别人的回报，那就要舍得远远大于别人的付出……这种付出不光包括你的智慧，你的时间，你的精力，有时候甚至赌上的是你整个一条性命…… 不过话说回来，人一生最长的也就三万多天而已，不管你是弄潮冒险龙潭虎穴的走一遭，还是卑躬屈膝平平安安的走一遭，三万多天总会过去的……向命运卑躬屈膝了三万天的人，或许比那些勇于拼搏的人多活了些时日……可那样多活几天，精彩吗，充实吗，有意思吗？ 曹孟德说，对酒当歌，人生几何？那个谁，你们还不知道的大文豪苏东坡说，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这些人都是思考过人生的人，你们思考过吗？ 朕有时候也思考一下，觉得即便是人生如梦，也要把这个梦做的酣畅淋漓，不要连个梦也不做，一大觉就把一辈子给睡过去了…… 说的有点多，有点跑题……言归正传，核心的意思就是说，朕不想小心翼翼、平平顺顺的过一辈子，朕喜欢戎马倥偬，也喜欢挂帆远航，喜欢温玉在怀儿女绕膝，更喜欢远在远方的风、远在远方的海洋、远在远方的地平线……” 刘谌今日高兴，转瞬间，几碗酒就已经下肚了，人一旦喝多了就容易话多，刘谌举着酒碗、迎着海风，信嘴胡说，感到十分的猖狂惬意…… 王二等人听了刘谌这般说，也觉得刘谌说的十分有道理，而且十分对脾气，于是也都激动应和。 大家喝的庆功酒，有健儿拔剑起舞，众人齐唱大汉军歌： 批铁甲兮，挎长刀。 与子征战兮，路漫长。 同敌忾兮，共死生。 与子征战兮，心不怠。 踏燕然兮，逐胡儿。 与子征战兮，歌无畏。 …… 是日，刘谌大醉不省…… 第二天，刘谌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开了一样的疼。这年头，刘谌的法子做的烈酒就有这么个毛病，这玩意儿要和陈酒勾兑的来喝，否则头就把人能疼死……可惜军中的汉子哪里来的陈酒，有多少喝多少，似乎也从来没有人在意过，头疼不疼…… 攀枝花跟着刘谌，一直以来都是他在无微不至的伺候刘谌，看到刘谌起来之后，立刻就上前给他捏脑袋……她那细长有力的手指，认认真真的年少一会儿倒是能够缓解不少的痛苦……这么长时间以来，这都已经形成了一个默契，一旦刘谌宿醉醒来，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他捏头…… 孙蝶已经亲自给他煮好了一碗醒酒汤，据说这玩意儿里是加了黄甫谧的秘制药，保肝醒酒明目，就是味道实在不敢恭维……所以刘谌不太爱喝，他宁可喝得大醉，也不会在喝酒前或者喝的时候，来一碗这玩意儿…… 不过在宿醉之后，他就十分乐意喝一碗这玩意儿……虽然苦是苦了一点，但是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感受比宿醉的感受还要来得痛苦……所以这区区一点苦，就已经不算什么了…… 这玩意儿起效很快，喝完二十多分钟之后，刘谌感觉自己的胃也不酸了，头也不疼了，力气也渐渐恢复了…… 于是攀枝花又给他上了一碗瘦肉粥、一碗羊乳，一碟扁豆芽，一颗熟鸡子! 刘谌作为一个皇帝，吃的其实十分简单，虽然这个世界上很繁杂的菜式，很多都是他带来的……但他并不喜欢在吃饭上浪费很多的时间，他要是想吃点儿什么复杂的好吃的东西，就喜欢跑到厨房里亲自去做…… 现在做了皇帝，人们限制了他的这个自由，这让他觉得很无趣…… 正吃着呢，外面侍卫来报，说是海军司令王仲西求见…… 第四百二十八章 去看大舅子 “叫他来吧！” 王二穿着十分正规，完全是一副将军的打扮，甲胄不是实战甲胄，而是利益性的甲胄，看上去明光闪闪的，像是一条刚刚打捞上水面，十分健康的金色鲤鱼。 王二十分正规地参拜了刘谌，举止十分得体…… “王二，你怎么突然之间这么像当官的了？” “陛下，臣现在就是当官的啊！是陛下的臣子……” “朕的意思是比起以前，正规了许多！” “陛下，您现在是九五之尊，微臣不敢唐突……” “切！不要被身边那些人所说的‘伴君如伴虎’之类的话，把你简单的脑子搞乱！你兄弟两人这么多年过来，事情办的好，对朕忠心耿耿，做过的事情朕都记在心里！你们大家也都明白朕是个什么性子，即便真是个个大老虎，也只会把血盆大口对准外人，岂能把你们这些人怎么样……不要害民，不要造反，就没什么大不了的！朕难道真的会因为这些虚礼，会对你怎么样吗？” 刘谌这么一说，王二摸摸后脑勺，嘿嘿笑道：“身边的那些参谋，叽叽歪歪说了一堆帝王心术什么的……没想到这点九九，还是逃不过您的法眼……” “嗨，这么多年什么人没经过、没见过啊！你王二是个人么，在我心里透着亮呢……” “陛下，那有句话，微臣就直接说了啊！”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天下初定，您龙椅还没捂热呢，这就去海面上，太子殿下能镇得住吗？” “镇个屁！现在就让他折腾去，这么多年跟着老子，也看了点事，立了点志，有了点本事，只不过不能让他空想，想了就干，才好！至于镇住镇不住，那还在咱们这一伙人身上呢！只要咱们不死，现在那些野心家恨不得把野心捂到裤裆里去呢！他们总还想留着脑袋吃饭……” “陛下说的是……您哪怕在天涯海角，只要跺一跺脚，乱臣贼子的心还不得震出嗓子眼来！” “嘿！你小子现在会说话多了啊……” “陛下，微臣是个生意人，说话那是基本功，一直都是这么说的……” “说的倒也是！话说你这么一大早就跑来，朕到现在还宿醉头疼着呢，牙都还没刷呢！你该不会是闲着没事扯闲篇的吧？” “陛下，怎么会？臣岂敢跟您扯闲篇……听说您制出来了一批名叫火炮和迫击炮的武器，能射几里地那么远，而且携天雷威力，杀伤效果惊人……” “告诉你，别打这个玩意的主意！这个东西，都是御用的！除了朕，谁也不能用……其他人用了，必遭天谴！”刘谌瞪着眼睛道。 “那这次出海，总是要装备一些的吧？” “那是当然，新下水的复兴号，专门为朕量身定做的，这玩意可载军千人，朕的弟子和家眷就在这船上……侍卫本有三千，带上一半就是了！你的海军，最多带两千人，陆战队多带些！你们跟着出海，可以玩一玩火炮和迫击炮……这东西笨重，却不能放开了四处都生产，所以都是我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从蜀中一路上搬运到这里的，不多，火炮四十门，迫击炮两百余，火炮炮弹两万枚，迫击炮弹十万枚……都得省着点用！” 这次刘谌为了出海，准备的十分充分，炮弹这东西可不是说在哪里造就能在哪里造的，所以从蜀中一路向南，转了好多河道，动用了将近十万民夫，才把这些玩意运到了番禺。 王二张着嘴巴，半晌才道：“十几万雷霆之力，陛下，你还说不多？” “要是浪费起来，等不到出海，就被你们听响声了！这个东西装备海船，还得在船上加装一些炮台，至于迫击炮，地面使用的多一点，这玩意灵巧，虽然射程不远，但相对现在武器来说，已经不错啦……呃，找一些技工，开始干活吧……” “具体怎么弄，微臣可不会……” “叫王步莱他们和你们一起去，一切听他指挥加装便是！” 王二于是兴冲冲去找刘谌的弟子们了！ “陛下，带着妾身去看海！”攀枝花看到王大走了，立刻要求道。 “大海啊，你全是水……有什么的好看的！两三天了，你还没看够吗？何况以后天天坐船航行在海上……” “妾身要去海边捡一些漂亮的贝壳，真的很好看！”攀枝花拿出自己这两天捡的宝贝，向刘谌炫耀。也是三十几岁的人了，孩子都大了，居然还跟个小子一般…… “好！就陪你去……” 越是到南边，孙蝶越发的沉默寡言，望着大海，怅然若失…… 刘谌能理解，孙蝶现在是一个亡了故国的皇族，理应怅然若失，若真和攀枝花一般欢呼雀跃，那就纯属没心没肺了…… “蝶儿，要不要给你兄长去个信，让他准备好美酒佳肴，欢迎我这个妹夫，你这个妹妹到他那里做客呢？” “您真要是以妹夫的身份去，那妾身立刻就通知……” “好啊！” “还是算了吧！” “为何？” “您把我兄长关在那座大岛上，好不容易造出了铁甲舰，结果被您的新舰进行了羞辱，现在他不知道有多么恨你呢！我们远远看看就是了，若是上了岸，真的到了人家的地面上，他肯定设法害您！大汉将士、妾身以及孩子们，岂能让您冒这个险？” “呵呵，放心去吧！你哥还不至于那么沉不住气！他要是敢动我们任何一个人一根汗毛，那澳洲这块土地将不再是牢笼，将是整个吴国的墓地！” “陛下！手心手背都是肉，那一块划伤了，疼的都是妾身……” “你放心，你哥我是了解的……” “不！您不知道我哥的暴虐！他的冷静都是事后冷静，一旦热血上涌，他连命都不顾……” “作为一国之君，他的命远远没有子民和社稷重要，所以，他不会不顾及现在澳洲吴国那欣欣向荣的社稷和子民的！放心吧！他要真是烈火，早就燃烧在江南大地上了，岂能跑万里路，到那一块蛮荒之地去！大家都是搞这事儿的，明白该怎么做……” 孙蝶仔细思虑一番，点点头，又摇摇头…… 第四百二十九章 抑郁的孙蝶 “你到底是同意呢？还是不同意？” “其实妾身也真的想到那块大地上去看看，毕竟有很大一部分人还是从我江南带过去的，妾身想看看他们现在活得怎么样……” “那好啊，那就去看看吧。” “给我哥去信这事儿就算了……我们在海上可能要航行将近一个月，现在就给他去信，岂不是给他给足了时间准备害您……” “哈哈，第一次听一个妹妹把哥哥说得如此邪恶……” “好了，您别开玩笑了…… 您的心思，妾是知道的，您就是看着我不开心，想逗我笑……其实妾身也没有什么不开心的，这一切都是您宽容，妾身得寸进尺了!若是换作旁人，我吴国皇族早已身死国灭，天下哪里会有他们的立锥之地啊…… 现在他们竟然还在那么广袤的一片土地上活着，甚至不愁吃，不愁穿，生息繁衍的不错，而且还炼铁做兵器，野心勃勃的…… 实在是妾身有愧于陛下……” 孙蝶轻轻的捏住刘谌的衣袖，低下头去…… 刘谌轻轻抚摸着孙蝶的秀发，宠溺的捏捏她的脸蛋，道：“今天怎么跟我说这么见外的话了……在我心里的国，就是现在大汉这片土地上产生的历史，现在以及未来……不管是过去的三皇五帝，还是夏商周秦汉，那都是我的国! 所以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都是我的国人，我最不想见到的场面就是这些国人，相互之间杀来杀去的…… 所以，并不是因为你，才会让孙皓带着族人和一部分国人离开……事实上，连司马炎那样的大敌，曾经和朕杀得不可开交，朕还是一样放他离开了，听说现在他已经攻下了身毒北部大片土地……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有江湖的地方，总是要起纷争，有纷争的地方，总是有这些是是非非来去不断……有时候天下乱，人们渴望太平，杀来杀去，好不容易就太平了!太平的久了，有的人难免野心膨胀，于是大家又分为几波，杀来杀去……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吧…… 这些事莫说你一个弱女子，就连朕这样的，都无法左右…… 我们每一个人，对宇宙、对于历史来说，何其渺小!我们只不过是在努力活着而已，阳光永远离我们那么远，我们所能做的就是踮起脚尖，离它近了一点点……而我们所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一点点…… 这是一种无奈，但同样也是一种幸运…… 永远都不要想着去拥有它，而是想着去享受它……” 孙蝶拉拉刘谌衣袖，道：“妾身明白了……眼前，身后，头顶和脚下，无限宽广、无限深厚……那些太过广阔和宏大的事物，我们所能享受的只有眼前，手边和脚下这一点点…… 所以我的故国、我的兄长、我的族人，这一切的命运何其宏大，岂能是我所把握的…… 我所能珍惜的，唯有陛下给予我的……其余一切都太大了，太远了……” “好，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 沐浴着阳光，吹着海风，刘谌和孙蝶缓步走在金色的沙滩上，前面的攀枝花已经和他们拉开了好长一段距离，带着一群侍女，都是一群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和这个孩子心性的攀枝花正对脾气，他们一起奔跑，一起大呼小叫，一起跟小猴子下山似的，刚刚捡起一块贝壳，惊为神物，走了几步，突然发现还有比这更漂亮的，于是立刻扔掉了前面的，开始捡新的…… “妾身要是能像她一样该多好……” “我们永远成不了她那样……她的心性，是上天赐予她最宝贵的东西……” 轰轰…… 轰轰轰…… 远处突然传来炸雷般的响声…… “蝶儿，我们的弟子真不错……他们这么快就已经架好了火炮，开始试射了……” “都是些天分极高的孩子，各有各的长处……妾身不得不佩服您，咱们就这样带着他们在历练许多年，等咱们都老去的时候，他们也就炉火纯青了，就跟现在的您一样…… 到时候您把大壮和天下交在他们的手上，那可正所谓固若金汤……这一份远谋，其实常人所能及？” “嘿嘿，没想到连你都这样吹捧我，我感觉好舒服呀……” “妾身说的可都是大实话……” “这些英烈之后，他们每个人本性都是纯良的……当然那些不纯良的已经被我们给筛选出去了……即便是这样，还是得好好培养、真正的付出感情…… 我这个人，从来都不相信‘人之初性本善’，但我相信美好的情感和高尚的道德培养，终究能够化去内心的恶…… 他们都是你我的弟子，所以我打算用一世心血浇灌他们成为大汉的擎天之柱，若是你我的一世心血换不来他们的一身纯良，那就说明人心是没救的，世间是不值得留恋的……” “若要从这个角度切入，妾身怕你会伤心的……” “看样子，你比我更不相信人性……”刘谌有点惊诧。 “不是的……其实我相信人心多数时候并不坏，但行差踏错，只在一念之间，圣人和恶魔只有一步之遥……所以每个人都很难把握自己的!” “你这么说，我也认同……这世上，没有永恒的东西，唯一永恒的就是不永恒……” “所以一切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不要对一切都抱有太大希望，稍微的悲观一点，才不至于被绝望伤得太深……” “哈哈哈哈……”刘谌突然大笑起来，道：“你我夫妻都白说话，倒像是两个高僧边走边论禅悟道……” “有时候，跟您这么扯来扯去，其实挺有意思的……” “走吧!我们到船上去看看……听他们打得真热闹!要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几发炮弹打出去，就舒畅多了……这可是朕发泄抑郁的不二法门……” “好吧……走!其实经过你一番调解，妾身没有什么可抑郁的了！不过您这个不二法门实在太昂贵了……” 第四百三十章 来吧，我们开启一个新时代 刘谌之前没有参与海军航海，但是在很多关键技术方面，譬如指北针、六分仪、钟表之类的，也都是刘谌率先做出来的。 刘谌还提醒海军诸将，一定要根据时间方向和参照物，在探索航海的时候，一定要绘出海图，海图经过一段时间的积累，经过比对就会得出精确的航线…… 如此航海几十年，大汉便会成为海上霸主，航海技术将会十分成熟…… 刘谌之前在图书馆读书的时候也曾了解过正史上的航海知识，宋元之前，远航一般就完全天上的参照物和司南，航线准确度不确定……卫温东渡，本来是要去找蓬莱仙岛的，结果去了台湾……鉴真东渡，只是大致方向往东走，但没法确定具体的航线。 南宋海图很明确地标明了如何使用四分仪导航，四分仪有点像当今的经纬仪，要与司南共同使用，误差经纬度虽然很高，但基本上航线可以标明在海图上，可以让外海远岛成为远航的补给。四分仪的广泛应用也是蒙古船队得以进攻日本的先决条件。而到了明朝，六分仪和转桅技术由葡萄牙等国引进之后，船队的远航能力得以实际的加强，六分仪的误差就很小了，到了郑成功时代，实际上已经运用了安装有指南针的八分仪，理论上来说，当时的航海技术，即便航行到欧洲或者北美也应该不是难事…… 刚开始的时候，航海方面的事，在刘谌的脑子里也只是一个印象化的东西，经过东吴方面经验十分丰富的水手指导，再加上自己指出的精确罗盘和钟表，在海上一段时间之后就做出了六分仪…… 如此一来，技术就已经完全具备了远航的条件。然后经过一段时间的经验积累，就现在来说，在远航能力方面，大汉海军依靠先进的仪器和一定的经验积累，已经超越了原东吴水军和商队那些经验十分丰富的水手，毕竟他们远航靠的是长期以来摸索的经验以及对星象、气候和大海的熟悉…… 大汉“复兴号”去了大汉工匠的集体智慧和近一段时间技术进步的结晶，大海工匠创造性的把矛隼结构用在了钢构方面，铸件套起来，再加上龙骨技术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所以复兴号船长二十余丈，宽六丈，两台巨锅炉，两个蒸汽轮机推进，最大航速二十四节…… 这是大汉第一艘真正意义上的蒸汽轮船，他已经完全摆脱了风帆，而且速度很快，现在已经装配了火炮，甚至还装备大量了迫击炮…… 刘谌在生前还从来没有听说过那艘船上装备了这玩意儿，但是他不想把自己知道的那些东西拿出来…… 经过了这几年的发展，尤其是蒸汽机造出来之后，整个钢铁工业发展的都十分凶猛，那些大炮、枪械甚至结构简单一点的战车，要造出来也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这个世界经不起杀戮……所以刘谌在尽量压制这个东西的发展。当然这玩意儿造不造，现在主动权还在自己的手里。 但是随着知识的传播和现在这世上人的摸索研究，虽然自己现在传到这世上的知识也都是一些自己原来中小学程度的最基本的东西，但是有这些玩意儿做基础，无论什么时候总是存在那些天分极高的人，他们总会想方设法就把这些东西弄出来的…… 这些都是后事，时间到了那个程度，自己说不定早已经死翘翘了，都是无法操控的事情，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那些火力凶猛的东西，既然不想往出拿，就只能用迫击炮这个小玩意儿来凑数…… 不过这玩意儿也不是一无是处，甚至可以说是优点多多，此物弹道弯曲，适合于对隐蔽物背后的目标进行超越射击，也可对近距离目标进行直接射击；装弹容易，射速高，火力猛，杀伤效果好；质量轻，体积小，机动性强，中、小口径迫击炮可以人背马驮，打了就跑，能快速转移阵地；结构简单，操作方便，易于大规模生产，造价低。 迫击炮的操作使用亦十分简单，在发现并瞄准目标后，将迫击炮弹从炮口滑进炮管，依靠其自身质量使炮弹底火撞击炮管底部的撞针；或者依靠其自身质量滑至炮身底部，待射手操作释放撞针后，撞击炮弹底部底火。底火被击发后点燃炮弹尾部的基本药管，随后捆绑在弹体外面附加药包内的火药亦被点燃。虽然炮弹与炮管之间有一定的间隙以保证炮弹滑落，但是弹体外部的闭气环仍能形成极大的膛内压力，推动炮弹出炮口并飞向目标。 也就是说这玩意要放在地上就能打，拎起来就能跑，现在让刘谌创造性地放在船上，按照刘谌的想法，在现在这样的冷兵器时代，这世上还没有谁已经掌握了像拍击炮这么先进的东西…… 现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和大汉为敌的，杀伤性最大的东西，就是澳洲吴国造出来的相对大汉的来说，性能也并不是很优越的蒸汽动力连发钢弩。 这玩意儿的射程最远也就是八百步，相对于迫击炮几千米的射程，无论如何都是小儿科。 也就是说拍击炮这个东西可以在敌船靠近了之后，他们的射程还没有达到的时候，百炮齐发，瞬间摧毁敌船…… 所以创造性的把迫击炮这东西带上船，就是纯粹在技术上碾压别人欺负别人的表现，十分不公平，简直是一种很卑劣的行径…… 对于这样的情况，刘谌也只能在心里一摊手，对自己的良心说：“我也没办法，总不能拿自己人的宝贵性命开玩笑，和别人一样拿着刀子相互砍吧？还像过去一样，打上一仗就死几万人，老子不至于那么傻吧……” 复兴号迎着海风，大汉军旗在海风中猎猎作响，刘谌看着海鸥与彩霞齐飞，嘴角露出一丝歉意的微笑…… 对不起啦，各大洲的各位朋友，我刘谌来看你们了……你们准备好了吗？来和我一起开启一个新的时代吧…… 第四百三十一章 救生物资 事实上，现在的大汉真的很大。刘谌的船队走了几天，竟然被告知还在大汉，因为交趾郡是一个带鱼状郡，向南延伸了好远…… “这些年来，都没顾上开发这些地方，不过话说回来，交趾郡确实是个好地方，这个地方种出来的稻米很好吃，一年三熟产量很高，就是热了一点…… 朕这个皇帝事实上到这地方还没去过呢？要不是你心切急着见你哥，我们还可以上去吃顿米饭……” “陛下，您贵为天子，富有四海，什么样的米饭没见过呀……” “那你是不知道，那地儿的米饭真的很好吃……好了，咱们不说米饭的事了，就问一下你到底有没有给你哥去个信，告诉他，我们要来走走这个亲戚？” “这茫茫重洋，妾身哪里给他去得了书信呀？” “嘿！你不要给朕装傻充愣，你哥的情况你都一清二楚的，是怎么来的消息？还不都是我们的无线电传回来的？你发个电报过去，让我们的人把消息想个渠道递给他不就是了吗？” “这样一来，我们的电报系统岂不是暴露在我哥那边，引起他的警惕，害了我们在那边的人……” “没想到你能这么想。果真是个识大体的……那我们就给他一个惊喜……” …… 刘谌和孙蝶、攀枝花及众弟子，吹着海风，沐着阳光，在甲板上烹茶闲聊，过得好不惬意…… 当然有时候也难免遇上坏天气，雷鸣电闪，狂风大作，巨浪滔天，在这种风暴的天气里，一般来说都是加足了马力在逃离风暴，十分的颠簸，十分的惊险刺激…… 在这种情况下，除了努力的逃生，再没有什么可多想的……有时候在极度危险的情况下，也就是有可能会翻船的情况下，那些派在复兴号上的经验已经十分丰富的海军航海专家级战卒或者军官，就会为刘谌和他的女人准备好逃生工具。 这些逃生工具也是刘谌想出来的，首先是一个用缝结实的硬木做成的小救生艇，这上面配备了指南针、航海图、救生圈（当然这时候的这玩意儿，只能是吹胀那个羊皮做的）、饮用水（为了防止落水之后下沉，应急饮用水是装在充了气的皮囊当中的，落水之后一般处于悬浮状态）、压缩饼干（这玩意是刘谌研究了好长时间的配方才做出来的，为了不至于在落水的时候被弄湿，这玩意儿就被密闭在一个被防水蜡和油纸封的几号的铁皮盒子，遇水之后它是上浮的）绳子、保暖衣、钓鱼工具、镜子、雨布、蚊帐（这两样当然是遇到一般的荒岛，上岸之后用的）、甚至连高度的烈酒也都配了一小瓶。 刘谌知道那些曾经盛极一时的西方航海，在准备远航前，要储存大量的淡水、烘干的饼干（极硬，可以把狗砸个跟头）、咸肉（极干硬，需要厨师用锯切割）、豆类（补充维生素，易储存），蔬菜什么的，出航头几天还能吃到。后期就是梦想了。水手途中要收集海藻、钓鱼补充营养。吃不了的鲜鱼要作成腌鱼储存。由于缺乏维生素，败血症大量流行。水手成为当时死亡率最高的职业之一。 后来随着欧洲人对非洲探索的深入。出航前储存大量柠檬成为惯例。哥伦布、麦哲伦出航前都储存了大量的柠檬。从此水手死亡率下降了不少，但仍然是高危职业。 再后来，拿破仑发明了罐头，罐头的出现使得长时间储存蔬菜成为可能。得败血症的危险没有了。 可是很长一段时间，罐头盒使用铅做成的。以现代人来看。连续几个月、一年吃高含铅量的食物，无异于慢性自杀。这也直接导致了英国富兰克林爵士北极探险队的全军覆没。 东方的远航肯定要说郑和，除了郑和之外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阿拉伯人的远航与欧洲人差不多，只不过他们只吃咸牛肉，不吃咸猪肉罢了）。由于比起欧洲的环球航行，郑先生的航行范围要缩短不少，而且当时经过的地方基本都可以得到补给的原因，准备不需要太复杂。除了必备的干粮、淡水。也没有什么太特殊的地方。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郑和宝船体积巨大，空间充足。中国人携带了大量的种子和花盆。在船上种植姜、蒜、韭菜等蔬菜，随时补充维生素。而且据说还养殖家禽。这就比哥伦布他们幸福多了。 刘谌想出来的这些应急东西都是很人性化的，在番禺的时候准备了好长时间才备齐的。 然而过了这么好长时间没有用上，几乎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 “陛下，复兴号这么坚固，我们走的航线又是比较熟的航线，根本不会触礁，按照微臣的经验来看，从这一路下去，还没有什么风浪能够撼动得了复兴号，所以陛下您就放心吧……”给刘谌说话的是在风平浪静之后，一个叫做士集的海军军官，原来也是管着一艘军舰的舰长。据说是孙权时期交趾郡著名的郡守士燮的孙子。 “你知道个什么，朕这是有备无患……朕听过的海难，比你听过的所有故事都多了!你知道泰坦尼克号吗？准备不充足，到时候就等着吃后悔药吧……” 士集很是纳闷，这个第一次出海的皇帝，他都见过那些海难了？泰坦尼克号到底是哪一号？自己好还这么多年，怎么没听说过这一号海船呢？听这名字，应该是航海极其厉害的大秦人的航船。皇帝不亏是皇帝，见闻就是广博，自己都没听说过的，人家一个在宫里忙着做皇帝的，倒是比自己清楚多了…… “陛下圣明，是微臣孤陋寡闻了!” “听说你是士燮的孙子？” “正是!” “现在我们南下，要去见一个人孙皓，就是那个人的父亲，杀了你的祖父，假如以后那片土地上的吴国成了我们的大敌，交你带着几舰人马厮杀，倒是挺合适的……” “……现在的吴国，在那片荒土上与人为伍，怕是永远也成不了大汉的敌人……” 第四百三十二章 海上讲课 “这很难说……”刘谌抿一口茶，继续道，“朕觉得你不错……听王二说，现在南边这一串岛，整体上由霍明带领的海军在控制，既然你是名臣之后，如今又这般深谙航海之道，孙家又是你士家的死对头，所以朕觉得，你可以跟着霍明去锻炼锻炼，或许将来能够在这事儿上立功……” “陛下微臣还是不明白……如此天壤之别的差距，孙家现在如何会成为大汉的劲敌呢？” “朕很难跟你说清楚……你只要记住，这个将来一定会成为事实，就好……” “微臣铭记在心，一刻也不敢忘!” “好，接下来你要更加奋发努力，学会用海军打仗，一定要让自己变得十分优秀，知道吗？” “陛下天高地厚之恩，微臣铭刻五内，微臣叩谢天恩!” 刘谌这样简简单单一句话算是赏识简拔了一位臣子…… 怪不得人人都争着做皇帝呢，这种大权在握，一言可决人命运的感觉，确实很爽。 刘谌对士集的态度很满意，道：“好!希望你不要负朕……你且退下吧……” 士集退下去之后，孙蝶就转出来了。 “都说做皇帝的，生着一肚子的疑心虫，看样子这话一点不假!陛下，我兄长现在只不过是您圈禁在那片土地上的阶下囚，依照现在他们的水平和技术实力，永远也没有希望赶上大汉…… 您从一开始就派了人盯着他们，现在又发现了一个孙氏的仇家，二话不说就要重用他…… 您这么一来，倒是让妾身的心里觉得孙氏吴国竟然还有点希望？……” “千万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任何一片地方，任何一个国家……朕见过的事儿多了，只要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奋发图强，就没有什么做不到的……”刘谌想起的当然是自己熟知的那些世界历史，想起了大英帝国，想起了牛x哄哄的德国，想起了后来的美国、俄罗斯和日本……当然还有中国……这些历史告诉刘谌，没有永远的强者，只有永远的竞争。 “孙氏现在就算奋发图强到吐血，毕竟在技术上还隔得那么远，您现在已经吐出来的和掌握在肚子里的那些学问，孙氏可能八百辈子也积累不了那么多…… 所以孙氏吴国成为大汉的劲敌，那得是沧海桑田以后的事儿了……” “如果大汉的继任者不争气，哪里还用等得沧海桑田，百余年足矣……因为现在我们正式开启了航海时代，航海时代伴随的就是世界经济时代……现在我们开辟航线，我们大汉的商队，也跟着我们沿着这条航线开辟商道，我们把航线开辟到哪里，我们的商队就能把生意做到那里…… 随着我大汉工商业的发展，你觉得国内生产的那些东西我们消化得了吗？世界如此之大，物产如此之丰富，我们要征服世界，靠的不是武力，不是去把人都杀光，得到一片荒芜的土地…… 我们征服世界，在我们大炮和强弓硬弩的射程之内，登上去的是我们优质的货物…… 交易，才是最有效获取财富的手段，我们卖给世界的是技术，我们赚取的是剪刀差，所谓剪刀差就是利用世界各地廉价的劳动力和廉价的原料，生产出精美的产品，然后卖给他们…… 剪刀差将是大汉在贸易中的一种重要交换手段之一。是我们利用技术优势和垄断控制整个落后地区的对外贸易，一方面压低落后地区生产的初级产品的价格，另一方面又提高大汉生产的具有技术优势的成品的价格。如果把这一现象用图表示出来就象一把张开的剪刀。 我们将通过这种交换手段赢得高额利润。……”刘谌讲着讲着，知道自己又跑题了，拿着一支笔，画了一个大剪刀，在上面写写画画的，讲得得起劲…… 孙蝶当然知道刘谌现在开讲的，又是重要的学问，这东西当然不能落下……刘谌脑子里随便冒出来的东西，你不及时的记下来，说不定他以后永远也不会说起这些了。这个人脑子里的东西多得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往出来搬哪些…… 所以孙蝶打招呼让弟子们早已经围了一个圈，开始听刘谌讲……这是一直以来的一个传统，很多知识都是即兴讲起来，然后慢慢的前拉后扯，理顺了，经过各种补充，各方面弄证，然后形成一个体系…… 刘谌的三千弟子就是这么教出来的，刘谌讲物理的时候有可能会跳戏跳到化学去，跳到地理知识，跳到天文知识，跳到生物学知识，跳到历史人文等等…… 这种大串烧式的讲课，让刘谌的学生一个一个出来都是天马行空的思维，当然，很多学问在他们的脑子里留下各种问号的时候，刘谌会一个系统一个系统的，又给他们讲，讲完了又串，串完了又讲…… 现在说起的这点学问，以前也零零星星的点到过，只不过把这个学问应用到“为什么远在澳洲的孙氏吴国将来有可能会成为大汉劲敌”这个问题上去，这就是一件很新鲜的事情，所以每个人都听得津津有味，还拿着小本子在记。 “……你们是不是觉得这个剪刀叉，会使我们越来越富，他们越来越穷……事实上，剪刀差真的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但这样的结果，不会持续很久，不是永远的! 但凡是人，都是有反抗之心的，每个人都向往着美好的生活，没有人喜欢贫穷，每个人都喜欢富裕，没有人甘心自己的劳动被剥削压榨，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会傻得意识不到这种资源上的掠夺和劳动力方面的压榨…… 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改变这个现状，当然你只要把先进的东西卖给他们，他们总是要追根溯源，弄清这种先进玩意儿的原理……或者说要依靠他们廉价的劳动力，这中间难免会被人组织一批专门的偷师学艺之人，虽然我们现在提倡流水线作业，每个人都机械简单的重复一个动作，觉得把所有的产品都分解成一件一件的零件，每一个生产线只生产一件，这样就能保住技术…… 这个简直是做梦……” 第四百三十三章 都不信 “这就有点不明白了……有复杂一点的产品，光零件就要好几十个上百个，在各地的工厂生产，每个生产线都是不同，最终组装起来…… 这样的工人跟机器没什么区别，仅仅只会加工几个零件而已……难道他们要串联起来，把每个人掌握制造一件零件的技术交流一下，最后结合成一个整体？”孙蝶何等的冰雪聪明，当然知道刘谌什么用意，孙蝶于是把这些话说出来，以便刘谌引出话题。 这就是典型的夫妻唱双簧来教学生。 “若真是要一个国家政权出面来组织这个事情，其实还是很简单的，他们只需要培养一批商业间谍和军事间谍，这些人混成工人，一大批一大批，悄悄地潜入到我们的企业当中，每个人手上学到的技术都交出去，经过有心人的统计排列对照，他们就会很快得到一个东西的完整的生产图样与过程…… 对于那些原理性的，开创性的东西，他们更加会扶持间谍深入渗透到我们生活的各个方面，最重要的包括我们大汉书院和各地的子弟学校，然后我们的学问就会一点一点的流到他国…… 你们始终要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很多的天才，他们不是举一反三，他们是能举一反三千的超级大脑……这种人一旦得到为数不多的基础性原理，他们就会爆发起来一发不可收拾……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动这个国家的技术进步……这种事情，一旦基础起来了，后面的发展都是突飞猛进的……” 众人听得都很认真，他们对刘谌判断的即将到来的世界经济形势，以及将来以剪刀差来攫取世界各个角落的财富，对于这些学问都没有任何意义。 只是，他们每个人都觉得，刘谌在这事情上好像有些小题大做了。因为他们每个人都从个人的经验出发判断，这世上想有任何国家超过大汉，那是个不可能实现的神话。 “看你们的表情你们都不相信，朕后面跟你们说的话？告诉你们，这是真的，技术这种事儿，就像一个充满干草的荒原，只要有一个人投下一点火星，之后的火势就不由任何人控制了……” 孩子们对刘谌提出的剪刀差模式，攫取世界财富都很感兴趣，但是对他提出的孙氏吴国将来会成为大汉劲敌这种事儿，他们每个人都表示了怀疑，而且有点不屑一顾。 讲到后来，刘谌觉得自己也没有意思了，然后众人都散去了。 “世上最怕认真二字……一旦有人痴迷的去钻研一件事情、一种学问，或者一样技术，在他的有生之年，大多数人都是会出成果的……依照我对现在孙氏吴国情况来看，你兄长那边，这种痴迷者还不在少数啊，他们在钻研锅炉、蒸汽机和铁甲舰…… 你们任何人都没有注意的一个细节，我没有忽略……那就是现在的孙氏吴国已经把蒸汽机应用到生产生活的方方面面去了……用应用带来的连锁效应，没有谁比我更清楚……所以现在他们那里就差一点基础理论的支持……” “陛下，您说的话还怎么不行，但妾身是相信的……虽然妾身没有见过，但是其实从你的言行来看，似乎您见过这些真正发生的事儿……”孙蝶道。 “这些事儿发生不是一两年就能发生的，中间的跨度可能有三四百年，三四百年内，头号世界强国有可能会沦为二流国家，而不起眼的遭受过凌辱的国家，却有可能翻身成为世界强国……这种事情，我知道他们都真实的发生过，但我并没有亲身经历过……” “又是在您的梦里发生过的吧？” “是的，还是梦里，只不过那是个真实的梦!” “所以您就要因为这样的梦，而去盯着我兄长？” “是啊，不盯着他点儿，难道让他崛起之后，又给我砍杀回去，占了我的老窝？ 而且我针对的不光是你那宝贝兄长，我针对的是这世上所有与我们有生意往来，且在技术上有可能会超越我们的国家…… 俗话说，羊毛出在羊身上! 我们不能因为羊毛，而早早的就杀了羊，拔了毛…… 我们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把羊养好，让它们生息繁衍，只有这样我们才会能得到源源不断的羊毛……”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我的陛下，你倒是没有把百姓当刍狗，而是当成羊了……好残忍，竟然还要剪它们的毛……妾身不跟你玩儿了……” 大船航行到了鱼场，现在海水里充满了各种鱼，攀枝花早已经大惊小怪的和孩子们去捞鱼了，军舰上当然是准备了渔网的，用途也就是用来打鱼，来补充粮食，改善生活的!攀枝花一直在大呼小叫，孙蝶到了耐不住，就不跟刘谌说了，他们一起去玩了。 “哎，你等等我……捕鱼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少得了朕呢……不过我把朕的口谕传下去，捕鱼是可以的，但吃鱼的时候，一定要让经验十分丰富的人甄别一下，把那些有毒的都挑出来扔进大海……否则，一个不留神，死一大片了就不划算了……” 皇帝虽然很和蔼可亲，但是他的口谕没有人敢怠慢，即刻以最快的速度下达到了各船…… 皇帝刘谌于是来到孩子们一群人中间，开始兴高采烈的捕鱼…… 船行进的很快，因为最近天气很好，一直以来都是慢速前进，大有一种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感觉…… 因为还是刚开始还行，各种补给物资都比较充足，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靠岸补充过东西…… 不过这个时候士集来报：“陛下，我们再行进半日即可到达扶南国了……以往不论如何，我们都得到这个国家去补充一下补给，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人毕竟是活在陆地上的动物，有日子，已经没有脚踏实地了，现在晚上睡下，做梦都感觉自己在飘……所以既然到了这地儿，按照传统你们都上岸，那我们就上去瞧瞧呗……即便不补充补给歇歇脚也是好的!” 第四百三十三章 扶南王朝 既然皇帝发话了，孙蝶等女眷在水面上颠簸，有时候遇到风浪也着实紧张，现在确实也累了……于是，所有人都上了岸…… 大汉海军这几年在这条航线上经常来往，前几年孙皓孙氏吴国的船队在四处劫掠人口，最终还是大汉海军，把他们赶回了澳洲荒地…… 大汉海军在周边国家秀肌肉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扶南国上到国王大臣下到黎民百姓都见过钢铁巨兽一般的铁甲舰，彪悍的大汉战卒，操纵着热气腾腾的巨兽，吐出重达十斤的钢箭，可以摧毁他们所面对的一切…… 所以现在扶南王朝已经专门给大汉海军设立了港口，当然这也是在大汉海军自己的技术工匠设计之下，做出来的，深水良港，码头建设完备，不仅可供大汉海军的船只来往停泊，而且可供来往于这个航道的所有商船停泊。 由于这里的停泊条件十分良好，但凡商船都要在这里停泊靠岸补给、做生意，所以这附近的扶南民人现在都逐渐变成了商人，做起了各种生意，很多关系重大的生意都是王朝自己派的人来做…… 也就是说，大汉海军现在在这条航线充当了维稳者的角色，主要是在贸易、航行方面逾矩，有了海盗的倾向，大汉海军就会追上去把他们做靶子练手，用的是直接简单粗暴的方法，连箭都懒得放一根，直接开足了马力冲过去，把他们的船撞沉…… 把这种海盗或者海盗行径的商队所有成员都打捞上来活捉，运回国内去拴上脚镣做苦力…… 所以，也正是因为海面上突然出现了这一个实力远超于其他势力的大汉海军，这才逐渐的确立了航海的规则和贸易的规则……他们订立的规则就是以大汉商队行为准则为准则…… 当然了，大汉商队是所有商队中最友善的一支商队，他们永远是那样的彬彬有礼，做生意从来都是价格公道，童叟无欺。虽然他们运输的货物确实很精美，价格确实也很贵，但只要用上一次，就很难忘这种精致实用美观巧妙的东西，譬如精美的瓷器，精美的丝绸，明光闪闪纤毫毕现的镜子、神奇的香皂、玻璃制品、香水、护肤品等等……当然还有杀人十分高效的武器…… 这些东西在周边各国，包括身毒，以及西域、萨珊波斯、大秦（罗马）等地都十分的受欢迎…… 现在的扶南国，国主竺旃檀眼见着自己这块地儿逐渐的演变成了各地商船集散之地，现在王室也发财，百姓也发财，也没有发现大海军有侵略自己的苗头，于是自然把大汉海军当作神一样的供奉…… 刘禅为帝时期，那时候还是刚刚入主未央宫的时候，扶南国主听到这样的大事，自然要遣使道贺，并贡献驯象，有万国来朝的事情，那时候刘禅当然很高兴的，对扶南国的进攻也很满意，进行了大大的赏赐。 当然，刘禅满意的只是扶南王朝的这个态度，至于把大象训练得会表演，这个事也并不是个稀罕事儿。因为在很早的时候，刘谌就组织了一支大象运输队，从缅甸郡的碧玉宫一直往北方运输翡翠呢，那些通人性的大象，刘禅曾经无数次的见过…… 所以现在的扶南国从上到下对大汉的亲近那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扶南国的边卒已经远远的发现了从海上驶过来的大船，他们发现这次来的大船比以往的都大了许多，就知道大汉海军又有重量级的人物过来了…… 于是边卒很快报告了他们的上官，这些地方官其实都是国王的亲族，在这件实行奴隶制和平民制并行，但凡当官的都是贵族。在这摇钱树一般的深水良港当官的自然是国王的亲信，这种人也都是八面玲珑的十足的精灵鬼。 于是他带着人，到了码头上直接跪迎…… “难道我们已经有人打过前站了？他们已经知道了朕要来？”刘谌看到这种迎接的架势，就有点纳闷。 “陛下，这种地方根本就不需要打前站的!扶南国已经是我们喂熟了的!为了安全起见，陛下的身份是保密的，我们海军侦察陆战队侦察分队已经完成了对这里的侦察，一切都是安全的……但是到目前为止，整个扶南国上下没有任何人知道我们会到来……当然现在已经看到了……” “明白了!也就是说你们每一回来他们都是这么跪的吗？” “陛下，这可没有啊!臣等万死不敢逾矩……不知道这一回为什么他们就跪下了……” “哦，好吧，如此说来，他们爱跪就跪吧!我们上岸之后，你打算如何介绍朕呢？” “微臣愚钝，请陛下示下……” “朕记得先皇入主未央宫的时候，给朕一个晋王名头的同时，还有一个‘海外王’的名头……朕做了皇帝，是大汉的皇帝，在海外的时候，就为海外王吧……能做四海的王也是不错的!” “微臣遵旨!” 于是仪仗摆起来，一伙人熙熙攘攘地上了岸。 这地儿的地方官，是扶南王竺旃檀的亲弟弟，叫做钦氐佤，当王二给这家伙介绍了一下海外王这个名头之后，这家伙以最标准的汉礼，完成跪拜…… 然后钦氐佤开始按照以往的流程，向这个第一次到扶南国的海外王介绍扶南国：“扶南国，在汉日南郡之南，海西大湾中，林邑西南三千余里。城去海五百里。有大江广十里，西北流，东入于海。其国轮广三千余里，土地下而平博，气候风俗大较与林邑同。出金、银、铜、锡、沉木香、象牙、孔翠、五色鹦鹉。其南界三千余里有顿逊国，……羁属扶南。顿逊之外，大海洲中，又有毗骞国，去扶南八千里。……扶南王数遣使与书相报答，常遗扶南王纯金五十人食器，形如圆盘，又如瓦，名为多罗，受五升，又如碗者，受一升。……扶南东界即大涨海，海中有大洲，洲上有诸薄国。……扶南国俗本**，文身被发，不制衣裳。纪元前，扶南国有开国女王，名柳叶。扶南国之南，有徼国，有人名混填，有一天夜里，梦见天神赐弓，混填早晨起来，便到庙中神树下，果然得到一把神弓，随即按照梦中指示，乘船入海，入扶南外邑。扶南国女王柳叶部众，见混填船到，立刻派出船舶，图谋夺取，混填张弓射柳叶船，飞箭贯穿船面，射中柳叶侍从，柳叶大惊失色，举众投降混填。混填成为扶南国王，纳柳叶为妻，生七子，各分封王，治理七邑……” …… “这个家伙，汉话说的不错，但是怎么能说这么啊？还有完没完啊？朕都已经饿了……”刘谌都有些不耐烦了…… 第四百三十五章 南光阁 “那个……钦氐佤，大汉海外王对你说的这些情况，悉知悉见，你就不要再介绍这些了……” “是……微臣遵旨!” 钦氐佤当即停止了介绍。 “海外王殿下移驾南光阁，暂用一点饭食，微臣已经令人禀明国王陛下，国王陛下正在火速赶来，明日即可陪同大汉海外王殿下……” “你国现有人口多少呀？” “禀海外王殿下，蔽国上下人口不足五十万……前几年人口被孙氏吴国掠夺近十万，若不是大汉出手相救，敝国早已没有了……微臣替扶南国上下再次谢过大汉天恩……” “听你说，这里出金、银、铜、锡、沉木香、象牙、孔翠、五色鹦鹉等，难道没有其他的物产吗？” “禀大王，扶南国物产还是很丰富的，微臣所说的只是相对感兴趣的东西……” …… 刘谌坐在他们早已经准备好的步辇上，旁边跟着王二和这个钦氐佤。刘谌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这个国王的弟弟也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走了一会儿就到了他们所谓的南光阁。 刘谌原本以为南光阁就是个笑话，也就是学着汉人起了个高大上的名字，说不定就是用竹子撑起来的草蓬……但眼前出现的这个建筑，却让刘谌眼前一亮。 眼前的这个建筑，主体运用白色的石材建成，看上去有着浓郁的印度风格，看样子这边受身毒的影响比较大，但同时又有浓郁的本地风格和汉元素，运用木材方面，尤其具有汉人风格，本地元素提现在藤条、竹子、石材的应用上………如黄木，青石网板，鹅卵石，麻石等材料的使用，让整座建筑显得有一股清新的自然风，待经过精心的打磨，又显得粗矿中带着细腻……佛家文化的影响也能看得出来，色彩浓郁的深色系为主，如深棕色，黑珠色，褐色，金色等，令人感觉沉稳大气…… 到地方之后，一群大眼睛，深棕色皮肤的女子，伺候刘谌一行沐浴，更衣……刘谌坐入了清凉的藤椅，抚摸着精致的木雕，感受到了一种清雅、闲适的气氛…… “没想到我们到了这里，竟然还有这样的接待标准，真的不错……看样子，这扶南国还是花了心思的，也不知道这里比起其他地方怎么样？”刘谌喝了一杯早已经被人试过无毒的不知道什么饮品，入口微苦，过了一会儿，感觉满嘴甘甜……心里十分舒畅。 “禀大王，南光阁比起我们的王宫，也是要好上几分的……” “哦？你们的王宫还好啊？” “是的，大王……我们国王陛下认为，这些年扶南国物富民丰，靠的全是各地的商船在这里靠岸，带来了各地丰富的物产，也让扶南的民人富了起来…… 这一切的根源，正是大汉!如果扶南后面没有大汉，扶南一定会变为孙氏吴国肆意蹂躏的对象，不出几年，我们的人口都会被掠夺殆尽，更别说是物阜民丰了…… 所以国王陛下下旨，让我们一定要尊大汉为保护神，大汉贵族一旦到了扶南国，就要像神一样被请进南光阁……” 天监十年、天监十三年，邪跋摩累遣使贡献。天监十六年，扶南陈如朝国王留跋摩遣使竺当抱老奉表贡献，天监十八年，留跋摩复遣使送天竺旃檀瑞像、婆罗树叶，并献火齐珠、郁金、苏合等香。武帝普通元年、中大通二年、大同元年，其又遣使瑞献方物。大同五年，其又遣使献生犀。 扶南王国因海上贸易而强盛 公元一世纪，中国人航海至被他们称为“南海中的蛮荒陆地”的柬埔寨一带，为的是开辟与印度之间新的贸易通道原本快捷的陆上通道已被中亚游牧部落封锁。同期印度为了与中国开展进一步贸易，也正尝试新的东行路线。印度的贸易船只从印度东海岸出发横跨孟加拉湾(baybengal)抵达马来半岛(malay peninsula)西海岸，货物经克拉地峡(isthmuskra)陆路运输抵达泰国湾(gulfthailand)，然后再沿海岸线经过泰国湾抵达中国南方。 在这条漫长的运输线路上，充当货物保护和中转的东南亚地区，其战略及经济地位十分重要，同时频繁的商业交流也带动了这一地区的发展。再者，新航线的开辟也有力地促进了中印两地贸易发展，并带动了造船、导航等相关技术的发展，人们通过航海对季风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也正是通过中印贸易的发展，使得这一地区从公元初期就开始深受印度文化宗教的渗透。高棉人对印度文化的吸收和表现被统称为“印度化”(indianisation)。随着贸易的发展，人们开始逐渐迁移到海岸边的港口居住，这就加速了港口本身的经济发展。考古发掘发现位于湄公河三角洲的俄厄城（oc-eo）就是公元初期一个古老的中心港口。在这一地区发掘出的古罗马钱币、印度珠宝以及佛教物品可追溯到公元2至3世纪。这就证明了俄厄城早在公元初期就已经开始扮演着西至罗马帝国及地中海地区、东至印度、中国的贸易通道的重要角色。 扶南王国因海上贸易衰落而衰落 扶南王国的强盛，跟东南亚的海上贸易分不开。来自地中海、印度、中东和非洲的商人经马来半岛和暹罗湾去往中国之前，总要到扶南境内的俄厄城进行休整。 但是取道巽他海峡的南方航线开辟后，商人们纷纷绕开扶南，利用巽他海峡的转运站将商品直接运往中国。海上贸易的减少，扶南国势日衰，领土收缩，属国相继独立。公元514年，扶南国王陈如耶跋摩死后，长子留陀跋摩杀嫡弟自立，加剧了国家的内部争斗。 印度文化宗教对扶南的影响 公元初期，随着社会发展和通商交流，印度思想大量传入扶南，到了公元5世纪这一传播达到了一个崭新的标志性阶段扶南开始采用印度教规(hindu rules)。印度主流思想此时在东南亚广泛扩散，宫廷开始采用正统宗教教义（包括印度教和佛教）和梵文，而后者催生了当地第一批碑文的书写系统。同时渗透到这一地区并产生广泛而深远影响的还有印度天文学、法律系统、语言和王权等先进思想。 随后的内战动摇了扶南政权的稳定性，且助长政权从公元6世纪开始逐渐向内陆迁移。 第四百三十六章 目的 这里上的酒，刘谌尝了一口，觉得不错，有一种高级葡萄酒的味儿，但看起来却是白色的…… “这是什么酒？葡萄酿的味儿，十分不错，但这里该不会酿造葡萄酒吧？”刘谌问道。 “禀海外王殿下，这是椰酒!” “椰酒？” “殿下，这些年作为贡品，椰酒往未央宫送了不少……估计味道寡淡，未曾引起注意……” “……” 刘谌还真没有尝过…… 孙蝶道：“这味儿，臣妾倒是吃过……这种酒，当年太后在家宴上给众皇家女眷吃过，估计清爽可口适合女眷吃，所以……” “哦，明白了……” “这玩意怎么造的？孤让南边的人也造些来吃，味儿不错……” “殿下，您吃多少外臣供着便是，何劳上国子民操持……” “……你的配方是保密的吗？若是保密的，那就算了……” “没有没有，殿下您误会了……这东西酿造起来时间长些，但并不难……开始先用绳子系住椰子的花芽，使其朝下，几天后剖开，提取汁液，这是一种有嫩竹香味的汁液，生喝也不错……将竹筒之类容器悬挂在椰子花芽下面，花芽每个时辰渗出大约三四两汁液。汁液滴入竹筒后，不用理会，满了取下密封，就会直接酿成酒，当然，为了不腐坏，也可添加栲树皮，这个东西可防止腐坏，不影响口感……酿成的酒可以就这样从竹筒中倒出，也可以灌入罐中储存，也可学着大汉的法子进行蒸馏，只是经过蒸馏的酒，酒味较淡，饮用时可添加些佐料……酿造很耗时，要一年到三年，三年期酿造的酒，有浓厚的葡萄味……” 刘谌点点头，对这钦氐佤的回答表示满意…… 入夜，由于困倦，刘谌和孙蝶、攀枝花都是分房睡的……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唤自己：“陛下!陛下!……” 刘谌饮了大量清爽可口的椰子酒，虽然这玩意儿度数不高，但是喝多了也是要醉的。所以刘谌睡得很沉。 小灵狐确实是一个冲刀侍卫首领的最佳人选这家伙，除了对美女感兴趣，对一切都没有什么兴趣。尤其是从来都不碰酒。 刘谌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小灵狐一双猥琐的眼…… “陛下……” “我说你小子看我，不用这么猥琐吧？” “不是……陛下!是这个钦氐佤比较猥琐，他送来了两个美女要与您侍寝……小的这是来问一下您的意见……” “放屁!老子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 “陛下，只是小的跟了您这么长时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是以，不知道您的心意，这才进来问问您的……” “是啊，话说这么长时间，还真的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也就是说一直以来没有人敢在老子面前这么造次……” “陛下，那您是要呢……”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人家扶南国王弟钦氐佤的一片孝敬之心，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客气……叫进来吧……” 小灵狐没想到刘谌竟然真的要叫进来……于是道一声遵旨，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真的带进来了两个女子! 还别说，这两女孩儿看起来真是美女，棕色的皮肤充满了异域风情，眼睛看起来十分的明艳动人，不过从她们羞涩的表情和比较瘦弱娇小的身段来看应该还是刚刚长成的孩子。 “陛下，他们自然不敢唐突，不可能给您送来别人尝过的……钦氐佤说，这是专门专程挑选的贵族女孩子……” “不错啊……原装的就不说了，还是贵族的？他们这里面没有安其他的心吗？” “陛下，他们算什么东西，敢给我们安什么心？” “嗯，那就好……看起来确实不错……只不过朕是个好男人，也是个好皇帝，不会做这些荒唐的事情……所以就便宜你了，赐给你了……!” 小灵狐一愣，道：“陛下……军中不留女……” “大胆!谁让她们留在侍卫团的……今晚赐给你了，你带走，随意……这之后，就把他们送在女眷当中，随着我们的船满世界去转一圈，然后带回你家去，好好的安顿了，才是人做的事儿……” “小的谢主隆恩!” 刘谌简直都能听到小灵狐心里猥琐的笑声了，看着他欢天喜地的在那两个女孩走了…… “畜生啊……” 其实刘谌现在也有点煎熬了，毕竟身体年轻，且吃了这地儿的那么多上火之物……但自己必须端着…… 毕竟他不是随意就上的狗型男，自己还是比较洁身自好的…… 刘谌看看自己的手表（这玩意儿目前还是一块很厚重的东西，很厚很重），时间已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于是喝了一杯凉水，就睡了…… 第二天发生的事情就有些奇怪了，先是小灵狐建议，支持钦氐佤继承扶南王朝，成为下一任的王。 紧接着又有王二建议，说什么钦氐佤是这些年来一直争取亲汉，争取开放的，钦氐佤暗中透露，表示自己若能够取得王位，扶南国上下将对大汉完全开放，他们将不再设立军队，大汉可以直接在扶南驻军，建立属于大汉的海军基地，整个扶南国完全变成大汉的一个海外附属国…… 说来说去，中心的意思还是要刘谌支持钦氐佤成为继任者…… “你们的意思是要顺着那家伙的意思支持他呢？” “微臣觉得支持他，对大汉有利，我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在这里接受我们的海军基地，海军基地在这里建立起来之后，周围这数千个岛屿以及整条航线，将在我们的完全控制之下……” “小的也觉得，王将军说得有道理……” 刘谌哈哈笑了。 “假如我们朝着这片土地，放上几炮，将会是个什么效果？你说我们就建个海军基地而已，还需要扶持什么谁做王，搞得这么复杂吗？”刘谌笑道。 “陛下，就现在我们的实力，那自然，想把海军基地建到什么地方，就能建到什么地方……只是大汉的人才和精力，还不足以统驭各地的百姓，统驭各地百姓，还得靠这些地头蛇……毕竟我们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利益，也是最重要的……” “嘿嘿，你小子不愧是商人出身，真是又奸又精的……” 第四百三十七章 竺旃檀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吃了，嘴都还没擦干净呢!你们一张嘴，就闻着你们吃了什么……” 刘谌一点儿也没有发怒，只是笑着把这个事情说出来。 “陛下，微臣确实收了点东西，还有女人……当然您作为海外王的一份儿，微臣也替您收下了……今早上是特地请旨，要是陛下您不乐意，那咱们给他退回去就是了……只是微臣觉得这个事儿不能当面拒绝，拒绝了礼物就等于拒绝了支持钦氐佤…… 这个老小子看着满脸赔笑，十分谦卑，事实上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现在整个扶南国有一大半的势力，已经掌握在这老小子手上了……即便我们不支持，只要我们不干预扶南国的内政，这个老小子夺权也是迟早的事儿…… 所以，我们这也是做个顺水人情…… 当然这老小子担心我们支持现在的国王，一旦我们支持现在的国王，他是一点胜算都没有的……所以，这家伙现在恨不得趴到您的脚下做狗呢!” “也罢!既然这样做，能最大化的符合我们大汉的利益，那就这么做呗! 当然，越是这种能够腆着脸干出无所不用其极事情的人，越是所图甚大…… 所以，今后你们再和这种人打交道的时候，也要留个心眼提防着点，尤其是在我们的关键技术方面，不要着了人家的道…… 支持他，既然决定了，那就支持! 但是支持的条件，要讲得明明白白，写一个条约，大家签字，扣的死死的执行，以后也万万马虎不得，不要让他有任何空子可钻!” “陛下圣明，深谋远虑，臣遵旨!” “那具体怎么做，你心中有个打算了吗？” “陛下，既然现在扶南王朝国主要亲自赖这边来陪您，那到时候咱们给他敲敲边鼓就是，只说一句话，钦氐佤有圣君之气，也有圣君之才，扶南国若要有个美好的未来，就要落在此人身上……” “也罢，如此一来，我大汉的态度也就表明了……只是人家大老远的专程过来陪您吃饭喝酒看风景赏歌舞，这话说出去，岂不是在老人家心窝子里插一刀嘛！” “陛下，自然不是您说……微臣来说就足够了……!赏风景，看歌舞的时候，我们安排个军事演练，也叫老国王开开眼、长长见识……” “王二，你这个小子，坏的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王二走了，小灵狐也退出去了，孙蝶和攀枝花进来了，头上已经插满了各处采来的花，两人看上去精神头好多了……人到底是陆生动物，不能长久在海上漂着…… “陛下，快看，这边的花好漂亮……”攀枝花把头埋在刘谌的怀里叫看。 刘谌捏着她的脸蛋：“这世上，哪有什么花会比攀枝花更漂亮呢！” “陛下，您就宠着她呗!都两个孩子的娘了，自己都还没长大，跟个孩子似的……”孙蝶也捏着攀枝花的脸蛋道。 攀枝花确实有个过人之处那就是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大孩子已经七岁了，可这家伙跟刘谌当年在剃嘛刺部落初见时，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行为性格上，还是当初那个满山奔跑的小女孩；容貌容颜上，这些年来吃的好喝的好，皮肤白了许多，再加上穿了华贵的衣物，各种饰物的衬托，攀枝花看上去竟然比初见的时候还要容光焕发，娇艳多姿…… 孙蝶捏捏人家的能掐出水来的脸蛋，羡慕道：“做个心里不装事的孩子，真的好呀!” 攀枝花吃吃直笑，过会儿，道：“怎么还不上吃的呀？又饿了!那些嘎嘣脆的蛇虫蚁蛋什么的，真的很好吃啊……”说着竟然还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这个家伙! 正说着呢，就有侍卫进来通传，说是早膳已经准备好，请陛下过去用膳。 “哇!一说就灵……走走走……” 攀枝花雀跃不已，刘谌笑道：“淑妃啊，拿出一点淑的样子，别这么闹了行吗？” 这话倒是惹得孙蝶哈哈笑起来。 早膳小灵狐早已经按照刘谌的吩咐，安排过了……所以现在上的东西都比较清淡，米粥、椰汁、木瓜什么的，没有看见那些嘎嘣脆的虫子，攀枝花有点撅起小嘴了…… “海外王殿下……刚才接到快马来报，扶南国王陛下在午膳时分，就能赶过来陪您了……外臣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恕罪……” “钦氐佤殿下，你客气了……孤也从侧面了解了一下，在整个扶南国，你也是大才，这些年贵国能够繁荣昌盛，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大功劳都要归在你的身上!你也是有王者气度，有王者才能的……所以让你在这里陪着孤吃饭，孤也是觉得很有面子的……” 刘谌当然能够听得出来钦氐佤说的那句废话是什么意思，所以他的话这样回过去，也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说你有王者气度和王者才能，那意思就是赞成你成为一个王者的，这个态度也就很明确了。 到了用午膳的时候，国主竺旃檀确实已经赶到了，虽然他对待刘谌在态度上还是比较谦卑的，但毕竟刘谌在这里是以海外王的身份出现的，这里的人也不了解大汉现在是个什么状态，所以国主竺旃檀以为现在跟自己坐在一起吃饭的这个男人，也不过就是大汉皇族里的一个皇子。 所以，他不自觉的就把自己和刘谌放在了一个平等的位置上来对话，王二、小灵狐等听到竺旃檀这种没大没小的口气，心里也不觉就来了气…… 于是，王二和小灵狐借着敬酒，就开始对钦氐佤大吹大擂，直言不讳，这家伙有王者之相，将来整个扶南国，在钦氐佤的带领之下，将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面对王二和小灵狐的信口开河，因为刘谌没有出面制止，扶南国主竺旃檀虽然不敢发作，害怕得罪了天朝上国，引来灾祸，但是他的整个脸都是铁青一片，只顾闷闷不乐的饮起酒来…… 第三百四十八章 恫吓 在一旁作陪的钦氐佤自然连连推辞，又在国王竺旃檀面前连连请罪，表示自己绝无此心…… 国王竺旃檀当然并不理会自己这个弟弟，既然已经说到明面上了，那再不说两句，也说不过去了。 “殿下，寡人这个弟弟，果如两位将军所言，是扶南国最有才有德的人吗？”竺旃檀也不理会其他任何人，直接问刘谌道。 “国主之下，当属您这个弟弟也最强了，孤了解过，扶南国近年来逐渐富庶强盛，很大程度上都与这个人实施的政策有关……” “那殿下您的意思是扶南国将来得交到他手上去？” “这毕竟是你们自家的事，孤只是一个外人，在这中间不便多言……不过从能力和德行上来看，钦氐佤做一国之君也是绰绰有余的……” 这样一来，表态就很明确了。 竺旃檀却笑了，道：“这些年来，寡人的弟弟确实为扶南国的各个方面，都做了很多的事情，现在论起能力、论起功劳来，整个扶南国上下，没有谁能比得过他……上国诸位，你们说的一点儿都没错…… 不过扶南国传王位的规矩，向来都是传于嫡子，没有传于兄弟的道理……” “这是贵国自己的事情，我们也就是随便说说，至于该怎么做，当然是国主您看着办……” “殿下如此说，寡人就放心了……” “孤在此谢过贵国的热情款待，菜味浓烈，酒味清爽，甚合孤王胃口……这南光阁是钦氐佤殿下在管吧!你费心了……” “贵国这么多年来对于蔽国的帮助，那桩桩件件都是天大的恩情，凡是来到敝国的大汉人，都是扶南国的贵客，理应热情款待……敝国地处穷乡僻壤，物产自然比不上大汉国丰饶，只能用点特色的小玩意来招待贵客，只不过尝个新鲜……有不周之处，还请殿下见谅!” “哪里哪里……孤王甚是开心，多谢多谢!孤再敬国主一杯……” 于是乎，觥筹交错，酒过了几个三巡，菜也过了好几个五味，虽说是应酬性的吃喝，但大家也吃得很饱，喝的很好。 “尊敬的国主，孤王的海军这次带出海，主要是到各地进行操练，最近一段时间，孤又研制出来了一些新的武器，听起来响动很大……十分的振奋精神，不知道国主有没有兴趣跟孤王一起去瞧一瞧……” “贵国水师，自然是天下无敌的威武之师……寡人理应学习……” “如此，那就请吧!” “殿下您先请……” 两人相互谦让一番，各自的随从以及手下，也都浩浩荡荡的跟着出发了…… 大家很快到了海边，都跟王二登了船，随船航行了一段时间，就到了一座海边小山包之下……这座小山包已经被改造过了，随着当地土著用木头套成坚固的寨子，这玩意儿里边，立满裹了铠甲的稻草人。 “国主，木寨防御，这方面您是高手，您看一看，现在孤王的海军所面对的，是不是你们这一带最坚固的木寨……” 刘谌说着就把一把望远镜递给了竺旃檀。 竺旃檀学着刘谌的样子，把这玩意望眼睛上一放，吓得立刻取下来，道：“怎么突然一下，那么远的东西就在眼前了？” “国主见多识广，现在很流行的千里镜，说的就是这个东西，用这个东西能清清楚楚看到远处的事物，在军事上用途十分广泛……”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千里镜啊？” “国主您作为一国之王，难道还没见过这个东西吗？” “只是听说过……大汉的商队从来没有把这玩意儿带到我们这边来……”竺旃檀拿着望远镜，一直在盯着远处的那个城寨看……不知道是对那个城寨感兴趣呢，还是对这个望远镜感兴趣…… “殿下，国主说的没错，这东西我们大汉是禁止出口买卖的……毕竟这是军用品!”王二在一边说道。 “原来没有卖到国外啊……没事，这玩意儿以后可以开放了，告诉各地，现在就开放出口吧……” “臣遵旨……” “要不说千里镜的事了……国主，您拿着这东西也实实在在的看清楚了，那个山包上的城寨，以你专业的眼光来看，这个木头城寨的坚固程度如何呀？” “如果单纯比拼刀枪的话……这个城寨已经很坚固了……几乎很难攻破，除非花很大的代价，牺牲大量的战卒，用死尸铺开一条道路，把柴火带过去纵火…… 用火攻来攻破是唯一的选择，除此之外，寡人也想不出什么招来……” “啪啪”刘谌轻轻的拍着火炮的炮筒，笑道：“那你就看看孤王的招……” 刘谌是个声名远播的人，即便是在这种环境中，在这样的穷乡僻壤，这样的土著国王，也都知道他能造出这世上最好的东西……所以刘谌拍一拍这个东西，大家都安静下来了，等着看刘谌给大家一个奇迹……好像这个家伙是个变魔术的一样…… 当然大汉海军已经熟悉了这个阵仗，现在好奇的主要是扶南国的贵族他们的国王要到这里来，陪着刘谌吃饭，当然是跟来了一大群的贵族……能够随同国王，陪同上国贵宾吃饭，这也是个待遇! “开始!” 刘谌的军令一下，王二挥舞旗子，给出了一组旗语信号，各战舰于是同时发炮…… “轰隆……呜呜……” ……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响声和炮弹撕裂空气尖锐的声音，吓得船上的扶南国贵族有点发懵，其中有人已经两股战战几欲先走……几乎人人都是面如土色了。 事实上这样的情形，也就持续了不到半分钟。 巨大的响声停止了，远远的山包被一片土雾弥漫，刘谌把望远镜又一次递给了竺旃檀…… 等到那个山包上的土雾散去，不用望远镜，就很清楚能够看到，原来山上的那个城寨，已经消失不见了，现在整个山上都是一片冒着烟的废墟…… 拿着望远镜瞧着山上的竺旃檀，双手颤抖的把望远镜递给了刘谌，半天不能言语…… 第三百三十九章 谁对？ 看完之后，竺旃檀看上去有点僵直的感觉，似乎蒙了，没有发愣的状态出来，他拖着双腿，走路老态尽现，经过钦氐佤的时候，用扶南国的语言说了一句什么…… 听竺旃檀这么说，钦氐佤半边脸抽搐了几下…… “这老国主说了句什么话呢？”刘谌问道。 “说了句什么？”王二虽然不懂扶南国的语言，但是根据刘谌的吩咐，很早就已经带回了许多各国的土著，派了人专门学习他们的语言，以备将来翻译之需要。 所以他们的身边是跟着翻译人员的。 “禀陛……殿下，老国主的意思，用我们汉人的话来说就是：不错!你抱了好粗一条大腿!” “原来是这句话，这倒也在预料之中。” 到了晚宴的时候，刘谌想竺旃檀国主这个时候，应该是心情比较复杂，不会出来作陪了吧……但没想到这老家伙居然还是拖着那具老迈疲倦的身体出来陪他们了。 再好的饭菜，再好的酒，连续吃了几顿也是要腻的……所以晚宴进行的也没什么趣味……相对来说人类在繁衍后代方面的兴趣，一直以来都很大，而且永远不知疲倦，尤其在这种没有娱乐的年代，男人们但凡有点精力，都想在这个事情上打发掉…… 这种乏味的晚宴，刘谌也觉得坐着很受罪，就及早的说自己吃饱了，要出去走走散散步……刘谌这么一说，大家都如蒙大赦…… 钦氐佤出手十分阔绰，从各个方面都把刘谌的那些属下喂的饱饱的，尤其是具有异域风情的美女，王二和小灵狐各自都得了几个，现在他们正打得热火朝天呢……所以他们就早早的溜走了……当然这种人，心思永远是缜密的，他们在走之前详细的安排了侍卫安保任务，检查了布置…… “能否让寡人陪殿下走一走……”说话的是竺旃檀。 刘谌也不意外，大汉在饭桌上表明了态度，然后又带着整个湖南国的贵族上了船，用大炮再次表示了一下态度。虽然口口声声说并不干涉你们的内政，但是在这种恐怖力量之下，没有谁敢不听话……真正特妹的宝刀屠龙啊！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刘谌想起生前，有某个国家，老是想着给别人当老大，今天出手教训这个，明天出手教训那个的，整天打来打去，忙的不亦乐乎…… 刘谌当然知道这中间是有利益可图的……但今天在这里当了一次老大之后，他发现当老大不仅有利可图，而且真特妹的爽…… “好啊好啊……孤一个人散步消食，也是索然无味，能和国主一起拉拉话，也是挺好的……” 于是两人的侍卫前后左右，形成了一层又一层的保护圈，把这两个尊贵的人圈在一起，但也给他们留出了足够的空间，让他们交流…… “……臣扶南国竺旃檀拜见大汉皇帝陛下……!”走了好几百步，到了一处比较空旷的地方，侍卫们他们两人都比较远，这个时候竺旃檀突然纳头便拜…… “孤王是大汉的海外王……” “大汉海外王就是大汉皇帝陛下!先帝崩殂，是诏告天下的……虽然现在还没有改元的诏书告天下，但继承大统的只能是晋王殿下，也就是大汉的海外王……虽然是穷乡僻壤之地一个孤陋寡闻的小国主，但大汉的事情，从来都不敢马虎的，也是打听着的……” “好吧，这个事，也并不是个什么事儿，现在就不说了……你跟着朕这么走步，想必是有些话要对朕说的……你现在开始说吧，尽量直言不讳的说，拣要紧的说……” “臣遵旨!臣要说的还是这个弟弟……虽然现在从表面上来看，他对大汉百依百顺的，但他是个怎样的为人，没有人比臣这个做兄长的更了解他…… 陛下，我说这么多，您不要误会!陛下既然表明了态度，要支持我那弟弟，那微臣也只有遵旨便是……扶南国以后搞兄终弟及，也罢! 只是有很多话，必须给陛下当着面说清楚，说明白了，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成也就无牵无挂，问心无愧了……” 竺旃檀这话听上去好像是思考过，经过深思熟虑，也是经过了很多的心理挣扎，需要一定的勇气，才打算对刘谌说出来的…… “听你说话，还比较恳切，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们散着步边走边说呗……” “寡人的这个弟弟，向来心高气傲、不甘人下，心术也是极其的不正，他胃口极大，欲壑难填，他的这种性格将操纵他做许多不好的事情…… 寡人觉得，这扶南国，传是可以传给他，但寡人敢打赌，扶南国以后一定毁在他的手上……既然现在陛下表明了态度，大汉要支持他，臣无话可说，大汉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臣只求陛下一件事情，如果有一天，他把扶南国带上了邪路，真因为什么事情，跟大汉起了冲突，希望陛下不要怪罪于扶南的百姓，百姓下来都是无辜的，都是盲从的……您不赶尽杀绝就好，唉……” “听你这么一说，朕好像是个刽子手了……” “臣万死也不敢编排陛下……臣只是透露了自己的心声……” “你弟弟是个什么样的人，自从见他说几句话之后，朕也渐渐还是有点儿印象了……从他的各种行为来看，他确实不是个什么好人…… 但是他做出的选择偏偏是符合大汉国利益的，你应该知道，这些国家之间的事儿，莫不是跟着国家利益而走的……” “臣明白……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确实也正如陛下所说!只是就他的性格臣做一个大胆的推断，他以后定然会依附着大汉国，经常索取或者购买大汉给他的武力支持，向周边的国家发起战争……臣知道他野心的，他这种人为了一己私欲，确实能把一国百姓断送的!而且得到的，永远都不能满足他，会不断设法虚胖，直到损害大汉利益……届时，他将把自己送上不归路……” 第四百四十章 希望你不要变质 刘谌笑道：“你说的不错，天下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多了去了……前不久在大汉江南地区，刚刚炮决了一位……” “炮决？” “就是他一个人浪费朕一发炮弹，直接打到灰飞烟灭……” 竺旃檀听这话，那颗花白的头颅不由得一缩，道：“如何处置附逆的百姓？” “正如你所说，百姓只不过为了一口吃的，绝大多数都是盲从者……当然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有一部分无辜者还是在这场战争中死去了，但绝大多数的，朕吩咐人安排他们到了营造厂和粮食生产社，现在整个江南的重建在如火如荼的进行……逐渐实现了安居乐业，人口、生产都正在恢复……” “陛下圣明……!” “一个国家不管是帝王、还是臣工、军人，所进行的一切事业，归根结底都是人的事业，这一切必须建立在‘为了人’这个基础之上，有的人以权力、荣耀、征服等等一堆乱七八糟的词汇为借口，大肆的屠杀人，造成千里无鸡鸣的后果，殊不知他所说的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上的，没有数万万的人，谁给你权力、荣耀、财富等等？没有了人，这所有一切都是个空壳!” “陛下圣明!陛下能说出这番话，臣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不过，恕臣斗胆再问一句，陛下，您对待大汉子民和对待其他人，差别大吗？” “要说没有差别，那肯定是骗你玩儿，毕竟朕是大汉的皇帝……不过朕不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人……” “臣明白了……不知不觉走出了很远，已经不早了，陛下您休息，臣就不打扰了……臣告退……”竺旃檀倒是一个一点儿都不里嗦的人，该说的说了，该问的问了，立刻就要走，一刻也不多停留。 “你的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陛下，这是自然，直言不讳的说，大汉不是我们这种弹丸之地、小国寡民能惹得起的!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会给大汉一个满意的交代……毕竟，是个人都想活着，没有人想着去当炮灰……” “你是个明白人，活着，挺好的!” “是的，陛下!活着，挺好的!只要从脚下这片土地上的人，都能像现在这样，好好的活着，真的挺好的!这样的日子若是能过得久一点，一切都无所谓了……” 竺旃檀跪拜告退。 刘谌心里倒没想到这个老家伙境界挺高的，跟自己说来说去表达了一个中心，那就是，能让这里的百姓活着，其他一切都无所谓了，随你们去折腾，我不管了…… 刘谌回到住地，招来王二，道：“大汉的制度和律法都还不健全，也许现在是还算比较强盛的缘故，并没有建立自己的外交制度和外交官，现在有关大汉之外的这些小国，很多时候都是任由你们来拿捏的…… 不过现在百废待兴，很多事情都忙不过来，先还到不了这一块……所以就暂且由你们去拿捏这些事儿吧! 扶南国这块，朕现在总算有个大概的轮廓了!竺旃檀和钦氐佤这两个人，朕察其言、观其行，也算是有了大致认识…… 所谓巧言令色者鲜仁矣!钦氐佤此人治国经商是一把好手，不过野心太大，且刻薄寡恩，心思实在太多，并不好控制…… 竺旃檀这个老国王，算是个心怀仁慈的好人，为人宽厚，且并没有太大的野心，只不过想着把扶南这个小国治理好。不过对于治国，他显然能力不足…… 所以朕以为，扶南王朝，维持目前这个现状就是最好的状态，不要急于求变，一定给朕看好了这个钦氐佤，让他不要冒进，只要老国王活着一天，这个国家都是老国王的……让他好好的等着他兄长自然死亡，再上位吧! 明确告诉他，如果竺旃檀死于非命，王位便不会再让他沾边!” “臣遵旨!陛下……” “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你是想说，朕这个判断只是个初步的判断，并没有经过深入的调查，如此下结论是不是有点草率？” “陛下，微臣不敢!” “其实，朕也知道，这是初步的判断，如此就定下对扶南国策略，确实有些草率!所谓人心难测，人心隔肚皮，即便是常伴身边之人，有时候都很难揣摩，更何况，这两个人对朕来说是两个完全陌生的人，仅仅是一两面之缘…… 不过你觉得这影响大局吗？在这种事上面，朕就任性一回，一拍脑袋就来这么一个决策，向来都是谨小慎微的，你们觉得这还有必要在这些破事情上面，费尽心机吗？” “那自然是不必，陛下龙体要紧，这些小事情，都不过是博陛下一笑而已……” “哈哈哈哈哈……真的好好笑……”刘谌笑道，“王二你现在是不是傻了？还是故意在这里给朕装傻？” “啊？臣有些不知所以……” “你真的以为，朕在这里一拍脑袋，就给你来了这么一个决策？” “陛下……不是您说的吗？” “逗你玩儿，开心一下，一点幽默都不懂!国王和他的弟弟这两个人性格如何，品性如何，扶南国的百姓如何……这一切都很重要吗？这一切并不是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我大汉的利益! 重要的是让他们去撕，才符合我大汉的利益。 现在最符合大汉利益的事，就是让他们两个去扯皮，一个牵着一个，这样他们都会争着来巴结我，讨好我……有什么好东西他们都会争着给我送来……这就是大汉的利益呀! 所以，朕给你说维持目前的状态，是最好的! 这并不是一拍脑袋就做出的一个决策，这是正经过深思熟虑的……哈哈哈哈，王二，在朕的面前，希望你不要再唯唯诺诺、点头哈腰的，朕说什么你就跟着说什么! 知道吗？这样不好!你王二可是跟着朕出生入死过的第一批兄弟，朕记得前面跟你强调过这个事情，你还是没有入心入脑…… 换句话说，还是你们这帮老弟兄，朕用起来顺手……希望你们不要变质! 如此而已!” 第四百四十一章 土著厉害 嘎嘣脆的油炸虫子，吃了几天，攀枝花也终于吃腻了……清爽的椰子酒，喝得众将士都有了慵懒懈怠之意…… 各种声色犬马，加紧腐蚀着这支队伍，再这样下去，刘谌觉得这支队伍会烂在这里了…… 于是下令起锚出发，航海队伍就离开了扶南国，开始向南进发…… 离开了扶南国向南，大洋上的遍布的海岛，并不是每一个海岛上都有国家……事实上，这年头很多的岛屿上，并没有国家……那些土著人的规模以及他们的生产生活方式，决定他们只能称作是部落…… 虽然这些土著人部落，有一两个在有某些方面会表现出惊人的天赋，或者过人的智慧……他们无师自通的掌握了一些对他们来说很难的东西，譬如算术、观天象、治病、解毒、占卜、巫蛊等等…… 所以经常在这条航线上往返的海军军官和战卒，这些时候都表现出来了良好的素质，他们十分警惕，如临大敌…… “嗨！兄弟，怎么走到了这些野人分布的岛屿中间，你们倒一个个显得紧张兮兮的？”小灵狐拍拍士集的肩膀，问道。 士集是王二派在复兴号上的海军军官，复兴号所有海军防卫力量，都是由这家伙管着的。 “灵狐将军，你可千万不要小看了这些野人，海军的弟兄，在其他的地方，从来都是压着别人打，没有吃过任何亏的!但是在这地儿，我们是吃过亏的、死了好几个人的…… 您不要以为，这群人看上去连衣服都不穿，头上插着羽毛，身上挂着树叶，看上去十分野蛮落后，可是真要把他们惹毛了，而你却没有做好赶尽杀绝的准备，那他们会给你带来大麻烦的……” “你说就凭他们手上那根削减的棍子？”小灵狐哈哈大笑道。 “他们真的要整人或者杀人，趁你不备，可以无声无息的做到……他们懂得的巫蛊之术很厉害的，连面都不用见，无声无息的就把人弄死了……” “咝……”小灵狐牙疼似的吸口气，摸摸脖子，故意做个害怕的鬼脸，道：“还有这种神神叨叨的事情？听起来好像见了鬼似的!真有那么厉害，他们怎么不去统一天下呀？” “这些事，末将是经历过的……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末将可不敢欺瞒将军!” “很早的时候，我也是相信这些的……我是在南中的山里长大的，有时候人会莫名其妙的暴毙，这种事儿无法解释，就归到鬼神精怪一类的灵异事件…… 后来遇到了陛下，你知道吗？陛下指挥的军队，可是不怕瘴厉之气的……你们海军统帅王仲西将军，就打过这种仗，当年带着一批几万司马炎的伪晋军，把他们直接带到了瘴厉之气最为严重的死谷……结果我们的人没有死几个，可伪晋军几乎全军覆没! 你知道为什么吗？” 士集摇摇头。 “因为我们的人每天都在吃药，而他们的人根本不知道吃什么药!于是他们就中了瘴厉之气的毒，无药可救，大面积死亡…… 你知道瘴厉之气的毒是什么吗？” “请恕末将孤陋寡闻，还没有听说过……” “没想到王将军在你们海军中并没有大肆宣扬自己的光荣事迹……事实上，并没有瘴厉之气，只不过是行走在蚊虫大量滋生的林子里，这些蚊子他们身上携带着疟疾病毒，他们多到飞起来就像黑乎乎的云雾，看上去就像一朵黑云卷来卷去的……人们把这样的黑云叫做瘴厉之气! 其实不过是被蚊虫叮咬了的人发了疟疾……” “哦!原来是这样，末将明白了!只是您说这个，与我们前面开展的话题有什么关系吗？我们说的不是巫蛊吗？” “什么巫蛊!说起前面那个事儿的意思就是说，事情搞清楚了，其实很简单，也不过就是蚊虫在作怪而已……其实所谓的巫蛊，可能也不过是操纵了点蚊虫，传播了点来势凶猛的病而已……” “恐怕没有您说的那么简单……末将还是希望将军能够约束自己的部下，登岛之时，对那些土著人尊尊敬敬的，大家才能够相安无事……”士集认真道。 小灵狐对此只是一笑了之。 不过一路上，海军和侍卫双方相互配合还算比较得当，比较默契，所以护着刘谌周全，并没有出什么事。 当然，这也与以前航海吃了亏的海军战卒有着莫大的关系，当年他们吃了亏之后，可并没有乖乖的装孙子，他们曾经追捕、屠杀过有些岛屿上的土著人……所以这些土著看到大汉如此赫赫天威的舰队开过来，他们心中虽然不爽，但还是勉强的压了下去…… 这些活在部落里的人，能够意识到这一点，已经算是不错了…… 而这群人很容易被激怒，一旦他们被激怒了，他们就不再考虑后果…… 当然了，刘谌也没有一个小岛一个小岛的去转，如果这样转悠下去的话，估计他得花好几年的时间，才能把这里的每一个岛走一遍…… 在他的印象中，这里的小岛、大岛，破碎碎碎大海中随便都有，多到小时候喜欢看地图的刘谌，从来没有数清过这里有多少个岛屿……当然了，这还仅仅是上了地图的…… 还有一些小岛，因为太小，地图上无法标注，所以就没有画它们……航行在这一片大海，走着走着，冷不丁就能冒出一座小岛…… 刘谌一开始的时候，兴趣还比较大，登岛查看，并且让人记录了时间、距离，然后经过测绘在地图上明确的标出来，但是这样做过几个之后，他觉得再这样下去，也是白白的浪费自己的时间，自己是个皇帝，不是个地图测绘员…… 于是这个舰队继续向南航行，终于到达了一个特别大的岛屿，那就是著名的大壮岛……正是刘谌以家里妇孺之名来命名这批岛屿当中的大壮岛…… 当然会看地图是一码事，在海上真正的航行是另一码事……刘谌到达了这个大岛，但他并不知道现在身在何处……弟子们根据太阳高度角和时节，测出来了纬度，根据时间测出了经度…… 然后他们就确定了这里是大壮岛，刘谌下令，留一小部分，让其余人随自己上案…… 第四百四十二章 风平浪静 在刘谌的印象中，他曾见过那些精准地图中，这一片是一大片苍翠的地方………这儿降水十分充沛，很多地方分为干湿两季，雨季时间较长，旱季时间较短，季节更替时期，几个星期是无风静止的天气，空气中饱含水汽，天气闷热，常下阵雨。 此岛还处于飓风带内，常年要接受飓风的肆虐，沿海地区受到的摧残更加剧烈……所以这地儿，人每天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活着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土壤受高温多雨影响，易冲刷流失，淋溶作用旺盛，肥力较低。只有较厚沉积土的山间盆地及肥沃的火山土地区才适宜农业发展…… 所以这儿自从五万多年前就有人了，但是由于种种条件的限制，这儿的居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都在重复着采集渔猎动作，很少发生过改变……这导致这里的文明并没有进化向高级文明…… 或许有人说这是一片富饶的土地，人们不愁温饱，所以文明演进停止了；但偏偏这里土壤贫瘠，不宜农牧，所以自古以来人们都处于一种原始的采集渔猎状态……如此说来，真不知这里是一片贫瘠的土地，还是一片富饶的土地…… 登陆这座大岛之前，士集已经汇报过刘谌，这座岛上他们已经来过好几回了，要登陆这座岛，必须从南部区登陆。因为该岛居民，主要分布在内陆和南部地区……北部是广袤的森林，走进这种林子里面去，那简直是找死……据说北部林子里，有一种蚂蚁甚至都可能会吃掉人…… 刘谌向来都是从善如流的。竟然有人建议从南部登陆，他就一点没有拒绝。联系到王二之后，王二当然是个知道内情的，他也同意士集的观点。 “陛下，这座岛虽然很大，但是比起我们大汉来，那不过就是个弹丸之地，可是这里住着的人十分的复杂，同一个林子里走出来的人，可能说着不同的语言……光是我们这些人听过的语言就有好几百种，所以我们能做的，就是抓了几个大族的人，仅仅学会了这几个族的语言……”士集正在给刘谌汇报自己所掌握的情况。 “你说的这种情况，朕是了解一点的!”刘谌笑道，“这里还处在部落和部落联盟时期，而且可以说这里是一群不思进取之人，他们五万年前就进行这种生活，到现在还进行这种生活…… 不过朕倒是挺羡慕他们的……每天都享受着吃饱喝足晒太阳的轻松惬意……不像朕，每天都有着操不完的心……” “陛下，据臣了解，他们过得其实并不轻松，他们每天都在无休止的劳作，只为了填饱肚子，他们甚至不穿衣服，因为这一块地儿天热，根本没有保暖的必要……他们只是身上挂着树叶，树皮和树皮等东西，挡住点而已……而且这种知道遮挡的人还是少数，大多数人，他们都是什么都不用穿，就到处跑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羞……他们永无休止的在生孩子，可是能活下来的并没有多少，很多孩子都夭折于毒漳、疾病和饥饿……” “你说的这些情况，朕也是略知一二的……” …… 士集来过这里几回，对这里的情况还是知道一些的，所以他向刘谌汇报了很多情况。 “从很早的时候你就说，这些小岛上的土人是多么多么的厉害……咱们的海军，有好几个都死在了他们的手上……难道这么厉害的就是这样一群人？” “灵狐将军，能不能杀人，跟能不能吃饱，关系并不大……其实末将也是特别佩服他们的，能在这样的环境中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些人在毒虫猛兽和漳厉之气中活下来，说明他们能够驾驭这种东西……前些日子将军与末将的讨论，末将倒是记在心里了!思来想去觉得，你所说，巫蛊并不可怕只不过是一些小小的蚊虫在作怪，仔细思量，他们驾驭了这种力量，其实是很可怕的，他们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所以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朕同意士集所说的话……”刘谌道，“小灵狐，还是有些自大了，不要以为我们侥幸治愈了二三例类似的丛林病，我们就可以不用再怕这些东西……自然界远比我们想的要复杂多了，有时候你从几万种药物当中偏偏找不到对症的……” “小的明白了……” 一群人簇拥着刘谌边走边聊，还是按照老规矩，登岸之前，大家喝过了新鲜的草药汁，现在每到一个村子都会点起火来，熏走空中的蚊虫…… 这座大岛，原本上不上都不重要……只不过是因为被自己称作大壮岛，所以刘谌才打算上来看一看，到底是一种什么情况……只可惜他们在这偌大的岛屿上走了半天，连个人毛都没有碰见。 “士集，当时你们到这里来的时候，到底有没有看见人？怎么我们走了半天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看到？据朕了解，这里在五万年前就有人居住了，不可能绕了这么大的圈却还碰不见一个人的？” “陛下，我们初到此地的时候，刚刚登陆，当然还是没有碰见人，一直向北，走了好远一段路，才看见标准的土人房屋，还有烟囱的，陛下，我们走的方向没有错，确实是这座大岛上……” “那废话不说了，既然已经看到了，那就上前了解一下……” “陛下，让臣过去吧……陛下龙体要紧，走向陌生的土人，不安全……”士集自告奋勇道。 结果不等刘谌的人过去找，人家已经过来找刘谌的人了，而且手里都拿着武器…… 机敏的侍卫已经护住了刘谌在中间…… “呜哩哇啦……”但听领头的土人说了一句，但这谁也没有听清楚是什么意思，包括跟在刘身边的翻译。 “看样子用语言无法沟通了……陛下，您下旨，交给臣子们去做!” 第四百四十三章 “怎么回事，上岛第一波碰见的人，竟然是语言不通的？”刘谌笑道：“给你下旨，下什么旨？难道让你去把他们全都杀了吗？” “没错，陛下。就是要把他们全都杀了……明朝他们的眼睛里充满了敌意，拿着武器如此冲过来，那就是没得杀了，不杀他们，我们就要受到伤害……” “真如小灵狐所说，你害怕他们？” “这些人确实很可怕，陛下!” “带上你手下的人，去把他们赶跑便是，没必要全部都杀了……我们来这里，四处看看新鲜，就走! 虽然，这个岛叫做大壮岛，但是现在的刘大壮，还有我大汉那一摊子，就已经够他收拾了……” 澳洲的土著人最神奇之处在于他们高度灵敏的嗅觉和视觉，他们有着非常强的判断力 他们有着非常强的判断力 这些本事如用在追踪方面会收到奇迹般的效果。在新南威尔士，一个4岁女孩迷路了，人们遍寻不见，警方于是聘用一名土著人协助搜索。 那名土著人在拂晓前赶到女孩家，绕着屋子急步行走，越绕越远，忽然之间，他满怀信心地沿着一条直线前进，甚至一片落叶丶一根断枝丶一颗石子，都是他跟寻的对象。 他满怀信心地沿着一条直线前进，甚至一片落叶丶一根断枝丶一颗石子，都是他跟寻的对象 有时快速前行，有时跪卧于地。几个小时后他发现这迷途的小女孩筋疲力尽地倚卧在一棵大树旁边。 医生们对土著人的这种本领进行了深入分析，但是仍然没有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所以对世人来说，澳洲土著的种种过人之处仍是一个未解之谜。 澳洲土著的种种过人之处仍是一个未解之谜 直至二十世纪，澳大利亚政府才开始意识到侵犯到澳大利亚原居民的权利，开始逐渐改善与土著人的关系，二次世界大战后，政府开始尝试同化土著人，迫使土著人住入乡镇并接受欧洲文化的教育。 土著人权真正有所改善是从 1960年开始，政府设立了土著人事物机构，土著人成为了澳大利亚原始居民，部分土地归还给原属的土著居民。 土著人成为了澳大利亚原始居民，部分土地归还给原属的土著居民 1962年土著人获得了选举权。现在澳大利亚土著人受到了许多政策的优惠。 汉语翻译时直接把西印度人这个单词翻译成印第安人或印地安人，免去了混淆的麻烦。印第安人在15世纪末之前本来并没有统一的称法。到目前仍为最普及的用法。 汉语翻译时直接把西印度人这个单词翻译成印第安人或印地安人，免去了混淆的麻烦 不过到了20世纪，许多美洲国家印第安人的地位有了明显改善，一些政府机构或民间组织开始对印第安人这一名称进行正名，比如在加拿大往往被称为更加政治正确的第一民族(英文：first nations)等等。 印第安人经过两万多年的分化和发展，产生了许多不同的民族和语言。在历史上印第安人曾建立过四个帝国，其中最重要的是北美洲的阿兹台克帝国和南美洲的印加帝国。印第安人中的玛雅人发明了玛雅文字，对天文学的研究造诣也相当深入。印第安人培育出了玉米、马铃薯、辣椒、西红柿、烟草、可可等作物。 印第安人培育出了玉米、马铃薯、辣椒、西红柿、烟草、可可等作物 然而，由于后来西方殖民者迫害、杀戮印第安人，毁灭印第安文化，致使现在残存的古代文明材料已经不多，但目前的研究越来越引起考古界的关注，美洲国家也开始下大力发掘古代 另外，印第安人曾被误认为是红种人，因为他们的皮肤经常是红色的，后来才知道这些红色是由于印第安人传统上习惯在面部涂红颜料所给人的错误认识。澳洲的土著人最神奇之处在于他们高度灵敏的嗅觉和视觉，他们有着非常强的判断力 他们有着非常强的判断力 这些本事如用在追踪方面会收到奇迹般的效果。在新南威尔士，一个4岁女孩迷路了，人们遍寻不见，警方于是聘用一名土著人协助搜索。 那名土著人在拂晓前赶到女孩家，绕着屋子急步行走，越绕越远，忽然之间，他满怀信心地沿着一条直线前进，甚至一片落叶丶一根断枝丶一颗石子，都是他跟寻的对象。 他满怀信心地沿着一条直线前进，甚至一片落叶丶一根断枝丶一颗石子，都是他跟寻的对象 有时快速前行，有时跪卧于地。几个小时后他发现这迷途的小女孩筋疲力尽地倚卧在一棵大树旁边。 医生们对土著人的这种本领进行了深入分析，但是仍然没有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所以对世人来说，澳洲土著的种种过人之处仍是一个未解之谜。 澳洲土著的种种过人之处仍是一个未解之谜 直至二十世纪，澳大利亚政 汉语翻译时直接把西印度人这个单词翻译成印第安人或印地安人，免去了混淆的麻烦。印第安人在15世纪末之前本来并没有统一的称法。到目前仍为最普及的用法。 汉语翻译时直接把西印度人这个单词翻译成印第安人或印地安人，免去了混淆的麻烦 不过到了20世纪，许多美洲国家印第安人的地位有了明显改善，一些政府机构或民间组织开始对印第安人这一名称进行正名，比如在加拿大往往被称为更加政治正确的第一民族(英文：first nations)等等。 印第安人经过两万多年的分化和发展，产生了许多不同的民族和语言。在历史上印第安人曾建立过四个帝国，其中最重要的是北美洲的阿兹台克帝国和南美洲的印加帝国。印第安人中的玛雅人发明了玛雅文字，对天文学的研究造诣也相当深入。印第安人培育出了玉米、马铃薯、辣椒、西红柿、烟草、可可等作物。 印第安人培育出了玉米、马铃薯、辣椒、西红柿、烟草、可可等作物 然而，由于后来西方殖民者迫害、杀戮印第安人，毁灭印第安文化，致使现在残存的古代文明材料已经不多，但目前的研究越来越引起考古界的关注，美洲国家也开始下大力发掘古代印第安文化。 据统计，殖民时期，西班牙所属的领地有1300万印第安人被杀，巴西地区有大约1000万被杀，美国西进运动中又有100万左右印第安人被杀。目前大约有3000万印第安人。 据统计，殖民时期，西班牙所属的领地有1300万印第安人被杀 另外，印第安人曾被误认为是红种人，因为他们的皮肤经常是红色的，后来才知道这些红色是由于印第安人传统上习惯在面部涂红颜料所给人的错误认识。 第四百四十四章 刘谌带着登岛的人，现在都回到了船上，开始计议这件事情。 派驻在澳洲孙氏吴国周边的战舰，一共是八艘，若是现在连一艘战舰也不回消息，这说明八艘战舰已然全军覆没。 土著自然是没有这个实力的…… 刘谌问孙蝶道：“你的那个频段现在还没有收到消息吗？” “说起来已经连续好十来天都没有收到消息了……” “你那个频段的消息，是由我们在这边的那八艘战舰转发的，因为隐藏在澳洲的电台，不能够太大，不然总是容易暴露目标的…… 所以它的发射功率是不够的…… 只有暂且发到战舰上，再由战舰的大功率电台发射…… 所以，我们的这些战舰，没了已经至少十天了!” “陛下……” “蝶儿，你兄长这是在找死，他触探到了朕的底线!” “陛下……” “你兄长太不自量了……他拿走了我们的八艘战舰，加上之前卖给他的那几艘，又自认为能造出蒸汽动力动力连发钢弩，就想着足以抗衡朕了？他真是幼稚，朕自己造出来的东西，难道没有反制措施吗？” “他真是糊涂啊……陛下……” “朕知道你不好说，现在也羞于出口了!朕已经给过他机会了……正的八艘战舰，四千余将士，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命，是我大汉铁骨铮铮的战卒! 所以这件事已经不能商榷，这个仇必须要报，你兄长必须以命相抵，朕才能对忠心耿耿、铁骨铮铮的大汉将士交代的过去!” “陛下……臣妾这是来看他的……没想到竟是来送他了……” “……花儿，照顾她……” 攀枝花经过这么多年，现在也逐渐对朝廷的事情、对帝王的事情、对很多比较复杂的事情逐渐有了些了解……所以她现在也明白刘谌和孙蝶之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攀枝花这会儿也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扶着孙蝶，去了船上的寝室休息。 “王二……”刘谌正要下令王二，整个舰队集中去攻打孙氏吴国在澳洲的新建业…… “……报!” “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讲!” “启禀陛下，登岛参战过的那些海军战卒，突发恶疾，现在已经有五人不行了……” 刘谌大惊，大呼：“士集！士集！士集何在？” “陛下，微臣在……” “你怎么样？为何不近前来？” “微臣不敢！定是中了土著人的招，要么给我们下下了毒了，要么中了蛊！微臣这就带着那帮战卒，暂且隔离在一艘船上，否则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军医呢！军医跟上，马上隔离治疗，朕也去看看……” “陛下，万万不可，您龙体要紧，怎能以身犯险……”王二和士集几乎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你们忘了，急救方面，朕也是懂一点的……” “陛下，万万不可！”小灵狐跪请道。 “以朕看来，定是中毒了！中毒不会传染，朕不怕……” “陛下，最怕的就是万一，整个大汉可千万不能有这个万一啊！”王二跪求道，继而转向小灵狐，道：“灵狐将军，还不快快保护陛下，千万不能让陛下以身犯险!” 小灵狐于是跪在刘谌脚前，死死地堵住了刘谌，无论刘谌转在哪个方向，小灵狐都会跪在他的脚前。 “陛下，这些兵都是臣带出来的，看着他们一个个惨死，微臣的心里比任何人都痛，陛下您放心，微臣一定竭力救治他们……但陛下您是我们大汉的天，万万不能以身犯险，你要为整个天下百姓考虑……” “王异任，快快救治随同军医一起救治，这是圣旨，不能违抗!”刘谌严厉道。 刘谌知道，自己可能真的起不上什么大作用，但是自己身边这个御医，说不定会有办法。但即便是派这个叫王异任的御医去，这些人也会考虑到大局，不让他去的。 毕竟现在是在海外，御医虽然带了几个蛋，最厉害的还是这个王异任，万一这个御医再出现一点问题，那以后自己的健康就没法保证了，染上个病就有可能就会客死异乡。如果出现这样的结果，这里每个人都担不起…… 但是现在救人要紧，刘谌岂能考虑其他太多，他也不允许别人考虑太多，于是下了严旨…… 众人刚要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士集突然大叫一声，扑倒在地，开始抽搐不止，嘴角也冒出了白沫…… “情况复杂，快快救治，不要说太多了……” 王异任作为皇甫谧的首徒，一手银针玩得炉火纯青，相较之下，完全不输皇甫谧的计议! 皇甫谧现在为了完成大业，正在全国各地建医院! 皇甫谧没有时间陪在刘谌身边当御医，于是他的这个大弟子就陪在了刘谌的身边…… 当然，单从医术医德上来说，他的这个大弟子已经和他本尊没有什么大的差别了…… 仁心仁术，这是皇甫谧一直以来最为强调的，现在这个王异任皇命在身，没有圣旨，他不敢轻举妄动……他已经把银针抓在手里了，就等着刘谌一声令下。 刘谌圣旨一下，王异任立刻扑在了患者士集的身边，以大家几乎看不清的速度，几乎一瞬间，士集的身上就已经插了好些银针…… 然后，开始把脉，皱着眉头，半天不说话。 “陛下，这应该是中了一种罕见的毒，至于巫蛊之术，微臣并未了解太深，单从脉相来看，这是毒性发作的表现……” “可有解毒之法？” “不知是什么毒，所以很难下手解毒……唯一的办法就是用银针暂且缓解……让毒性不要发作的太快，然后微臣用几个方子进行调试，能不能很快治得好，这就看天数了…… 毕竟我们所到之处，和大汉土地大不相同，微臣一路仔细观察过这里的花草树木，鱼虫鸟兽，大多数在大汉的土地上都是找不到的…… 所以，很多毒从何来，就不得而知了……这一切还需效仿神农氏尝百草，细细的再了解一下这边动植物的毒性……” “事到如今，亦无其他良法，爱卿，你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救治就是……” 第四百四十五章 “陛下，这个毒也中得蹊跷，我们但凡回来的战卒，有的只有点轻伤，有的身无片伤……若是有点轻伤的，还说得过去，毕竟毒物科深入伤口发作!但是身无片伤的，到底该怎么解释啊？难道说他们口鼻吸入的气是有毒的？如果这样，那些土人也是要发毒的……” 说这话的人是王二，王二这话一毕，刘谌立刻就明白了。 “你说的不错，他们所中之毒应该就是口鼻吸入的!被我们小看了的那些土人，应该知道这种毒的解法，他们提前试吃了解药的……或者他们在这里进化了几万年，已经对这种免疫了……” “陛下，既然解毒之物在这些土人的身上，臣建议突袭这些土人，抓一些他们的人回来，从他们的身上搜到解药……” “目前，或许只有这个法子才能够解救我们中了毒的战卒……不过这些人确实厉害，他们的这种厉害，我们的战卒原本是以血的代价换来的教训，士集他们知道这种厉害…… 这一切都怪朕! 朕不应该鲁莽的下命令，让士集他们上前去把这些人赶走，我们应该直接给他们来一通齐射，在四五百步的距离上一个不留的杀掉他们，他们不论有什么毒，也不会中到我们自己的身上吧？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 “陛下，您无需自责，我们带着军队出来就是打仗的，打仗牺牲在所难免……现在唯一的法子就是设法补救…… 从现在立刻才能去突袭这些土人，先把这件事情做了再说……” “好，那你快去……” “我们的战卒中毒受伤，这是一回事，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就是我们的八艘战舰失联了……臣觉得兹事体大，现在也要立即着手去调查这个事情……”王二现在成长得十分不错，考虑事情滴水不漏。 “对对!王二你说的对!突袭土人，这个事情交给朕的侍卫们去做，毕竟小灵狐他们现在都是侦察高手，跟着这么多年的仗打下来，他们一个一个直觉十分敏锐，嗅觉十分灵敏，让他们出动，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海军战舰失联的事情，这本来就是你的份内之事，你抓紧去调查……跟你说一个频段，你抓紧去接收这个频段的电台发来的信号，译电之后，我们就能够掌握到孙皓的消息! 朕觉得，这事十有**是那孙子做的!” 刘谌于是写了一个频段，交给王二，让他抓紧去…… 这个频段当然就是澳洲那一股潜伏势力电台的频段，现在来八艘战舰失联，他们的消息就中断了……好在刘谌记着这个频段，现在你只要把接收设备调整到这个频段上，只要那电台能够发出这个信号，王二所携带设备，就能够收到他们的消息…… “臣遵旨!”王二拿着频段码，立刻取了机房…… 刘谌的侍卫团当然也是有报务机房的，现在这个机房就设在复兴号上。 王二去的机房，当然就是复兴号上的报务机房。 因为这个频段，不是王二所能掌握的，这只是非常情况下临时给自己用一下的。 小灵狐带领着二十人全副武装起来，他们现在身上穿的设备，最显眼的特征就是长了一个猪嘴……没错，这是防毒面具…… 这个东西，其实刘谌很早就已经走出来了，因为大汉有着生产各式各样五花八门商品的营造厂，有的营造场中难免会产生一些有毒的气体、液体，所以早些时候，拿出这个防毒面具是很有必要的。 当然这个东西，很快的就被用到了特种作战部队的训练中，因为战场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方。有时候难免会遇到一些人放毒烟，或者在战场上的纵火之物产生的烟也是有毒的，这种情况必须考虑到，所以，他们在原先大火弥漫的场景设计训练的时候，在铠甲下面套的就是湿棉衣，脸上戴的就是防毒面具…… 小灵狐等二十来人，乘着大船上的救生艇，悄悄的靠近了大壮岛，上岸之前他们就套上了防毒面具，当然为了不让皮肤接触到那种不知名的毒物，所以他们要尽可能的把自己全部包裹起来，这要在大火场景中用的被全都用上了，他们全身也套上了湿漉漉的棉衣，穿上了铠甲。 刘谌说这种湿漉漉的棉衣，会尽可能的稀释掉那些毒，便是身上沾染了一些，也不会直接接触到皮肤……再有就是这样的设备，也能够防止林中的毒虫毒蛇叮咬，即便是咬上一口，也咬不透! 所以作用也是很明显的……唯一的缺点就是重了些，穿着不透气，难受…… 但是穿着如此一身装备，在闷热如蒸笼的大壮岛无声息的潜行，别人根本受不了，幸亏小灵狐和自己所带的这十几个人，都是经过这种特殊训练的，而且这种特殊训练他们一刻也没有落下，时常都在进行，所以现在也并没有感觉到有多么的难受…… 这样的气候、这样的植被、这样的地形，和南中地区靠南端热带丛林很相似，小灵狐他们拿着指北针，行走在这里，也并没有感觉到有多么的陌生……不过现在唯一的缺点就是这里实在不熟，无从知道这里的土人是如何分布的，也就是说他们随时都可能遭遇到一伙土人，一旦一言不合，就可能打起来…… 当然了，他们注定和不了，为小灵狐所带的二十人，居然在进行特战训练的时候，为了方便执行任务，也学会了很多方言……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在这里来执行任务! 对于这里土人的语言，他们可是一窍不通的! 所以，见了面，不可能很顺利的进行交流，一旦交流不顺畅，误会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和这样的一群野人，一旦发生误会，只有战斗…… 更何况，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野人突然之间这样好斗，刘谌带领大家登上大壮岛的时候，其实根本都没有招惹他们，但他们充满了攻击性，二话不说，挺着一根削尖的长棍子，就来打…… 你说现在面临的情况，其实还是很复杂的，只不过，若真是遭遇了，小灵狐带领的这二十人人，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他们经过长时间的特战训练，一旦遭遇敌人，杀人已经成了他们的条件反射，他们根本不会给自己思考的时间，二话不说，抬手就杀…… 所以，小灵狐根本不担心他们会吃亏，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一波一波遇到的人，都不是要找的、那些有解药的人，杀了，就白白的杀了，浪费时间……而现在自己的兄弟们都在等这种解药去救命呢，有时间浪费不起! 第四百四十六章 “我们还是沿着第一次上岸的原路去，毕竟，只有沿着原路去，碰见那些人的可能性最大…… 看时间，天色已经晚了，天黑之后，虽然我们行进可能有些困难，但是这更便于我们潜行匿迹……”小灵狐在上岸之前强调了一下。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们语言不通，我们根本无从知道，他们身上带的什么东西，才是解毒的药物…… 所以末将觉得，我们得悄悄的靠近他们，抓一些他们的人回去，让他们解毒，他们若是随身携带的解药，那随便一比划，他们就应该明白我们的意图，就是让他们解毒…… 若是他们身上没有带解药，就只好放他们其中的一两个人回去，让他们用解药来换人……但如此一耽搁，也不知道我们剩下的人能不能撑到那时候……当然这是最坏的一种情况，我们既然摸进去，就要把他们所有的瓶瓶罐罐都带走一些，很大程度上就会把它们的解药带过去的……” 说这些话的是刘谌侍卫团的副团长风不惊。风不惊在刘谌的侍卫团是属于智囊型的人物，他在直觉上没有小灵狐那么敏锐，不能及时的预知危险，但他长于谋划，善于化解危机…… “好，那就这么定了，一切都听老风的这个谋划……我指挥怎么打，你指挥该取什么，该拿什么，如此可好？” 风不惊点点头，众人也都点点头，这事情就算是定下了…… 这些经过长期训练的人，他们潜行匿迹的功夫极好，走路甚至连声都不带的，而且人人都心细如发，这的土人布置的捕兽陷阱，也都被他们巧妙的避过了…… 他们的行进速度也十分的快，一顿饭的功夫就已经到达了出事地点，但遗憾的是他们没有发现任何土人的踪迹。 已经到了这种核心地带，他们都是用手语交流的，大家约定分散寻找，此时天已经黑了，土人应该在他们的部落，点起篝火，一边吃着烤肉，一边跳着舞…… 这个时候他们的警惕性应该不太高，因为这里也没有太大型的动物，夜间土人都不太出行，而这里几万年都没有来过什么外人，只有最近才来过一些，还不足以使他们养成夜间警惕的习惯…… 所以现在大家分散寻找，相反危险性倒不是很高，而且要找到他们并不是很难…… 大家约定，谁先找到，就打开随身的信号灯，放上天去，所有正在寻找的人，每隔几分钟都抬头看一下天，这样就能够确定率先找到的人位置在什么地方，大家就向那个方向聚集。等大家聚齐之后再统一行动。 这次行动的难度显然被高估了，事实上小灵狐率先找到了他们，其实也没有费太大的劲。 于是小灵狐就把自己随身携带的折叠式孔明灯打开，悄悄地点燃，放了上去…… 这是海边，微风当然还是有一些的，这玩意儿放上去之后，很快就会偏离自己的方向，但是自己的兄弟们都不傻，都是经过长时间训练的，他们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他们会根据风向、风速以及孔明灯的高度来判断这玩意儿到底是从何地放起的…… 经过计算，这种判断一般不会出现太大的差错。 但是现在大家分散寻找，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对于这些人来说已经走出很远的路了，所以他们要改回来的话，至少还要需要一个小时。 所以这段时间小灵狐就只有爬上一棵大树，侧卧在树枝上，瞧着那些土人在下面吃着烤肉载歌载舞…… 小灵狐发现这部落的老弱居多，男子居多，育龄妇女和孩童都很少……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按说在这种生产生活条件极其艰难的地方，也没有什么技术药物，吃的东西也都是生一顿熟一顿、饥一顿饱一顿的，所以这里的人应该是平均寿命不会超过四十岁的…… 而这样的部落竟然是老弱居多，男人居多，这就很反常了，因为老人在一个部落里基本上是比较罕有的，在这里老人居多，就说明这个部落以前有很多的人，年轻人、孩童和妇女都不见了，留下了这一部分老人和一些男人，女人还是有几个的，但并不多…… 小灵狐联系到之前孙皓的抢掠人口，认为这事儿一定是孙皓他们干的，只强掠妇女和儿童，因为精壮的男子是养不熟的，妇女和儿童却极容易同化，且这些育龄妇女都还有生育能力，被孙皓他们抢过去之后，就可以沦为生育工具…… 孙皓的王国现在急需要扩大人口规模，所以他正在不择手段的夺人、造人…… 这一切恶果其实都是孙皓这厮造成的，孙皓的手下跑到这岛上来作恶，抢了人家的妇女和儿童，记录了这些土人，让他们不择手段的开始杀人，结果让后来登上岸的刘谌他们吞下这枚苦果…… 眼前的这个部落，他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也是造人……因为再蠢的人，也应该明白，妇女和儿童缺失，他们就会没有下一代! 没有下一代，他们的部落就会消亡…… 没有什么比部落消亡，对这些人打击更严重了，这种原始人有着极其强烈的部族观念，他们的一切都是为了部落…… 所以，小灵狐眼前出现的一幕，极其的不堪入目…… 因为那些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人，他们正在跳着夸张的舞蹈，嘴里面念念有词的说着一些话，这些话，可能正指挥着这个部落的男女，让他们喝下了一碗看上去黑漆麻哈的东西，然后围着火堆，打着腰鼓，疯狂的舞蹈…… 一会儿之后，那些精壮的男人已经开始疯狂……他们逮着女人，就开始激烈地进行造人的运动…… 他们做这种事情极其的方便，因为他们根本就没衣服穿，而且似乎没有羞耻感的样子，他们根本就不避人，就地做起了这种运动…… 但是他们看上去没有丝毫的欢愉，每个人都神色肃穆，似乎正在完成一件十分庄严神圣的事情…… 第四百四十七章。 这个巨大的森林中，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植物，也有一些不明所以的动物，天知道这里会有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些人喝过了黑乎乎的东西之后，现在极度的疯狂起来，他们似乎已经达到了浑然忘我的状态，确切来说应该是物我两忘的状态……浅显一点的话说，就是疯了…… 小灵狐暗自思忖，看来士集说的，一点儿也不错，这里的人虽然原始落后到连衣服不穿，可是他们常年跟着大森林里的动植物打交道，已经掌握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动植物毒药的用法…… 而这种热带大森林中的东西，很多就是这么的威猛霸道，性子急了，一旦用上一点，就会产生强烈的效果…… 他们给士集等用的毒，就是这样的；他们现在给自己用的一种可能会引起极度精神反应的毒物，也是这样的……或许他们认为这是一种很好的东西…… 小灵狐试探性的往他们的火堆中扔了一块石头，砸起了火花无数，是这一点儿也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小灵狐于是就干脆向其中的一个男人背上扔了一块石头，按说这样一下子他应该会有反应的吧，结果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看样子自己判断他们这种物我两忘的状态，应该没有错…… 但小灵狐就是个谨慎的性子，反正大家是要集合在一起，才能行动的，这是一个约定，同时也是发出的一个军令，谁也不能违抗。尤其在特种作战中，每一个作战小组配合的都如同一个人一样，一旦有人不顾军纪，作出了其他不协调的动作就有可能害死其他人。 所以现在小灵狐只能等着其他人来了一起行动…… 不得不说这些训练有素的兄弟经过这么多年的磨合，现在每个人都已经十分优秀，配合得十分默契……十九个人，都精准地找到了小灵狐…… 经过一番手语，于大家开始行动……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部落最缺的其实是女人，所以，风不惊指挥着不仅掳走了几个男人，而且还掳走了几个女人。 而这几个女人带走之后，会对这个部落造成毁灭性的打击，这是他们仅剩的几个女人，一旦全部带走之后，他们的传宗接代自此就断了，难道剩下的老死病死，部落就消亡了…… 他们进行的整个过程都极其的搞笑，这群人随着鼓点，加入了土人的行列，也跟着跳舞……梦眼神迷离痴呆，根本就没有发现有人已经加入了他们的队列…… 随着咚咚咚的鼓点越来越密集，她们舞蹈的动作越来越快，他们进行造人的动作，也是极其的疯狂起来…… 让加入进来的小灵狐一行十分的尴尬，但这二十个人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但凡看上去像装药的竹筒、木碗、石碗、兽皮包、叶子包等等，很快就被这些人全部收入囊中…… 然后他们就开始动手了…… 用的是一种极其简单粗暴的法子，那就是把这群人全部都打晕，把需要的人都带走……要完成这个动作，其实很简单，没经过长年的训练，也经过皇甫谧的指点知道几个穴位，只要轻轻的打上一下，人就会晕过去…… 他们很熟练的完成了这些动作，整个部二百余人，他们几乎在顷刻间就已经完成了这个任务…… 等把这些人带到船上的时候，他们就已经醒过来了，好在他们已经被绳子束缚了起来…… 回来之后才发现，刘谌的御医王异任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不愧是皇甫谧的首徒，这用针的法门，确确实实是得了真传的，不仅手法极快极准，而且效果极好…… 经过王异任的施针，虽然中毒者一个一个都在昏迷，但是没有像前面一样，很快就死了…… 现在这群中毒的人，看上去，脸有点黑黄，但是他们的呼吸还算是均匀，就像睡着了一般…… 小灵狐去回禀刘谌，其他人就先行赶到了隔离船，经过这么长时间其他人有任何异状证明这玩意儿并不传染。 虽然带回来了各种粉末状、汁液状、膏状、块状，甚至极其原生态的叶子、根茎和果实，以及动物的内脏等，五花八门，看上去像药的东西都被带了回来了…… 但是这带回来的东西多了，也就选择多了……就算是王御医这样的人，瞅着这样一大堆的东西，也无从下手施药…… 等刘谌和小灵狐等人赶到的时候，侍卫团副团长风不惊已经开始了他的表演…… 那些土人俘虏，全都被带了上来站成一排，只见风不惊站在那些中毒者跟前，确切来说是站在士集跟前，指了指着一群中毒者，然后突然一下子栽倒，口歪眼斜，口吐白沫，全身抽搐…… 不得不说这家伙有着影帝级的表演，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吓了一跳，因为他演得实在太逼真了，看上去就像是那些中毒者毒发时的症状，一模一样!又让大家误以为他已经中毒了，或者是被这些中毒者传染了…… 在人人忐忑的时候，风不惊睁开了眼睛，停止了抽搐，张开了嘴，指了指自己的嘴，做了一个吃东西的动作，又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然后就站起来，做出一副大病初愈愉快的样子，高兴地转了一个圈，示意自己已经好了…… 如此逼真的表演，只要是个人，稍微有点智力，就能够看懂这整个过程是怎么回事儿…… “风不惊，没看出来，你小子竟然还有这两把刷子，你的这个表演不错，等我们回去了，朕找时间，写出一个剧本来，让你来主演《丛林惊魂记》……” “陛下谬赞了，小的也是救人心切，现在语言不通，没了法子，只能这样……” “好，很好，显然他们已经看懂了……”刘谌道。 但是，所有带过来的土人，都闭上眼睛，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小灵狐就有点怒了，吼道：“来呀，把这个女的杀了!”小灵狐指了指眼前一个土人妇女! 第四百四十八章 小灵狐毫不犹豫的挥刀劈下，众土人俱是一惊，经闭上了眼睛，随即一阵骚乱，但是等他们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原来那个女人乱七八糟的长发已经被削去! 小灵狐指了指自己那些受伤的袍泽，嘴里说道：“如果再不说出解毒之方，形同此木!” 于是手起刀落，一棵碗口粗的树应声而断，在宝刀收回好久，才轰然倒下。 这种意图是很明显的，那些土人自然还是看得懂，从他们的眼神上来看，他们已经看懂了…… 现在他们的族群最缺的就是这些女人，如果把这些女人都杀光了，他们的族群就会烟消云散…… 刘谌一伸手，道：“怎么样？都想通了吧，想通了，就把东西交出来。我们不是强盗，不是刽子手，我们不会滥杀无辜，但并不代表我们软弱可欺!” 这时候走出来了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人，应该是抓过来的这些人当中年纪最大的一个。 他呜哩哇啦说了一句话。 这时候刘谌的队伍当中突然就站出一个人来，道：“启禀陛下，这个老家伙说的话，竟然是另一种土人的话，微臣听得懂……” 出来说话的，当然是长久以来培训的土人语言翻译兵，早在孙皓南撤的时代，刘谌就已经差人从这边弄过去了好些国家和部落的土人，用来学习他们的语言，以备后用。 “他说了什么？” “启禀陛下，他说的话，正是大壮岛西部最大的那个部落天火族的语言……微臣是学过这个部落语言的……这老家伙的意思是我们已经掳掠了他们部落大部分的妇女孩童，现在要赶尽杀绝，就赶快下手吧，他们杀了我们的人，也算是报了仇，这个时候他们不会交出解毒药物的……” 刘谌道：“既然语言通了，那就好办了，你告诉他们，我们是从北方天朝上国大汉来的，除了他们人口的是南方的孙皓，也是我们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说，他们没有必要对敌视，只要他们交出了解毒药，救活了我们这些袍泽，过去的恩怨就会一笔勾销，我们还会帮着他们报仇!” 于是，翻译士兵就把这句话对老家伙说了。 老家伙于是又呜哩哇啦说了一句。 翻译兵说：“这老家伙说，我们跟掳掠他们人口的那些人，长得一模一样!” “朕在看他们都长得一模一样呢!”刘谌想起自己前一世看电视发现那些黑人都长一个面孔，白人都长一个面孔，差别不是那么大，而且名字都是一长串，自己尤其是看足球，看nba，脸盲得好长时间，老是分不清谁是谁…… 现在这种情况，在这里被自己遇到了这些土人，看大汉的人长得一模一样，相信他们没有撒谎，他们可能真是这么个直觉…… 刘谌觉得自己也说不清楚，如何把这种事儿给翻译过去……刘谌对这个翻译兵说出了自己的意图，叫他试图给这老家伙解释一下…… “陛下要解释清楚这个概念，是有点难度，微臣试一试吧……” 翻译兵于是呜哩哇啦说了一句。 这个老家伙竟然陷入了思索，显然他真的是听懂了这个概念的解释。 “咦，你小子不错呀，你是怎么给这家伙解释清楚的？”刘谌不由好奇的问道。 “微臣想着，如果按照陛下说的那样，给他解释，他可能真的不会理解…… 于是微臣就给他打了一个比方…… 这么说的…… 说是这识人，就认识树木一样，当你走进一片陌生的林子，你会发现这里面的树，长得都差不多…… 但是当你慢慢的熟悉了这片林子，你会发现每一棵树，有每一棵树的不同……” 那个老家伙思索了一会儿，又呜哩哇拉说了一句。 “这老家伙的意思是说，这么说是有道理的，确实，初次走进一片林子，会发现这座林子里的树木都差不多，但是等慢慢的熟悉了之后，就会发现各有各的不同，他们狩猎，是要经常观察树木的，所以对这一点是认同的，或许，真是他们错怪了我们，他们愿意交出解毒的药物……” “嗯，如此就好了!快叫他们解毒吧，朕看士集他们都快撑不住了……快快行动……” 于是翻译兵把刘谌的话告诉了这老家伙，这个老家伙和他的族人们商议了一会儿，他们于是决定相信刘谌。 老家伙呜哩哇啦说了一句，翻译兵告诉刘谌：“这老家伙说，我们带过来的这些瓶瓶罐罐，汁液、粉末等乱七八糟，都不是解药，而很多都是毒药…… 解我们的袍泽所中毒的解药，其实岸边林子里很多……这个时候他们需要上去采药!” 小灵狐道：“陛下，这些野人该不会又耍什么花样吧？” “反正这些女人你们都抓回来了，如果没有这些女人的话，他们就没办法传宗接代…… 他们的族群就要烟消云散…… 所以他们不会冒这个险! 扣留下所有的女人，放这些精壮的男人抓紧时间去岸边采药! 半个小时，必须赶回这里来，我们的袍泽看样子都撑不下去了……” 众人一想，也正是这个道理。于是小灵狐带领原来执行任务的那十九个人继续乘小艇，载着这些土人，迅速到岸边去了。 正在这个时候，刘谌收到了电报，王二亲自过来汇报的：“陛下，我们收到了澳洲孙氏吴国那边的来电……那边很着急，问我们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回电……除此之外并没有太多的信息!如果孙皓那边真的俘虏了我们的战舰，想必那边的人应该会有消息……” “这就奇怪了……不过或许，他们真的没有了解到这个情况，毕竟俘虏战舰这种机密的军情，而且是俘虏我大汉军舰的事儿，孙皓当然是一定要捂住的，他有多少个脑袋敢让朕知道这件事……所以咱们的人没有了解这个情况，也是……” “可是，陛下，臣以为在这片水域上，我们大汉丢了战舰，能动我们的战舰的也只有他孙皓了，他也没有必要隐瞒什么……” 第四百四十九章 “也对呀……我们在这里的战舰没了，难道还能是其他人掳走的不成…… 更何况，孙皓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无线电是怎么一回事…… 所以他也一定不会料到，在他那片世外桃源上，还有我们的人在监视着他……” “所以，俘虏我们八艘战舰，这也应该是一个很大的动作，我们的人不可能窥探不到……” “所以这就蹊跷了！” “陛下，臣已经给那边发了报，把我们这边的情况，也对他们进行了通报说明…… 已经告诉他们，我们的那八艘战舰丢了的事儿，让他们尽快确定是不是孙皓那厮干的…… 想必不久，他们就会有回报!” “朕觉得这事儿，不能再等下去了…… 派出我们的战舰，到这四周找一找吧! 想必孙皓还真的没那个胆子，敢碰朕的战舰…… 还有一件事情，你让那边确定一下，看看最近孙皓那边，是不是经常到周边去掳掠人口……” “臣遵旨，马上就去办……” 等了不到半小时，上岸采药的人已经回到了隔离船…… 他们带来了好大一捆大叶子的植物…… 看样子这些人并没有耍什么花样…… “快快救治……” 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土人，拿起一片大叶子，在手上揉碎了，使劲一捏，就捏出绿色的汁液，他把这些绿色的汁液滴进了一个中毒战卒的嘴里…… 然后呜哩哇啦说了一堆。 翻译兵告诉刘谌，那老家伙说，就是这么简单，大家照办，之后很快，中毒的人就会醒来，不过要恢复力气，至少还要两三天…… 刘谌点点头，但并没有命令所有的人马上都这么做，而是等了一会儿药效。 过了大概二三十分钟，第一个被滴入这种解药的战卒，真的悠悠睁开了眼睛。 “看样子这老家伙真的没有骗人……” 刘谌点点头，于是灵狐和其他好的人一起动手，把这种大叶子的植物捏出了汁液，滴入了中毒战卒的嘴里…… 事情朝着顺利的方向发展，所有中毒的战卒，除了已经死了的，活着的都全部被救治了。 刘谌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放走了这个部落大部分的人，但唯独留下了那个老头。 刘谌对翻译兵道：“这老头就交给你问话了，你问他这林子里最近都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他们有没有看见咱们的战舰……小灵狐，你带几个机灵点的人，过去看着点，一旦发现什么端倪，随时给朕报来!” 于是小灵狐他们遵旨带人去了。 “看样子，这事儿恐怕不是你兄长干的……就说还没到时候，他怎么会嚣张至此呢!”刘谌对孙蝶道。 孙蝶听到这个消息还是高兴了一阵子的，毕竟一边是自己的兄长，一边是自己的丈夫，手心手背都是肉，若真是自己的丈夫去攻打自己兄长的城池，那她夹在中间该有多么的难受。 “但愿如此!但愿如此!” “但是有一件事情，铁定了，就是他干的……” “掳掠人口？” “是的……他现在为了在澳洲建立孙氏吴国已经发了疯了……带走的全部都是妇女儿童，而且那些土人说，是和我们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掳走了他们的妇女儿童……和我们长得一模一样的，在这块，除了你哥的那些人，还有谁呢？” “陛下，不是还有你的那八艘战舰……”孙蝶的话说了半句，就被刘谌打断了…… 刘谌粗暴说道：“你不要侮辱我大汉的英灵，朕的这四千健儿，在这里艰苦生存几年，现在这个时候说不定已经为国捐躯了，你怎可侮辱他们？” 孙蝶从来没有见刘谌这样严厉过，被这个语气吓得再也不敢说话。 王二来了…… “他们又回消息了吗？” “是的，陛下……不过事情真的很蹊跷! 那边说孙皓的人马，最近根本就没有出过海…… 孙皓就那么点人，他们能够完全盯得住…… 孙皓那编最近一直都在操练陆军，他们的那些小型铁甲舰和木舰，悉数停在海面上，数月都没有动过……” “我们海面上的那八艘船，是十几天之前，无线电信号中断了是吧？” “正是，陛下!” “竭尽全力，让我们的战舰分散寻找，每到一处岛屿，都派人侦察一番……这八艘战舰、四千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臣遵旨……” 刘谌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但是他努力不往这方面去想，一直以来在带兵这方面，虽然自己没什么经验，一切都是根据大汉军校时期摸索出的那些方法，去带兵的…… 没想到效果还挺好的，别说那时候从蜀中、南中等地征的兵，即便是平乱的时候，投降过来的叛贼，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在忠诚方面都是很可靠的…… 因为刘谌在洗脑教育方面抓得很紧，忠诚是一切的前提，没有忠诚，一支军队越厉害，危险性就越大。 这二十余年时间，多少艰难的时段，一次次都挺了过来，总是在其他方面发生事情，但从来没有发生过新军叛变的事情…… 当然张遵和刘的事情，从大的方面来讲那是政变兵变，战卒在执行主将的命令…… 难道说这四千人要叛变吗？这四千人叛变的目的何在？他们在这里叛变，简直有些可笑啊？他们能得到些什么呢？ “陛下，该休息了……已经丑时了……”攀枝花拉拉刘谌的衣袖，道：“陛下，快随妾身到舱里去吧，甲板上风大……” “花儿，你先睡，我不困……让我在这里好好的静一静……” “陛下，听说我们重读的那些战卒，绝大部分都已经救下来了，您就没有必要自责了……” “不是的……还有一些更重要的事，要想一想，你先去吧！” 攀枝花走进了船舱，过了一会儿拿了一件披风出来，给刘谌披上了，道：“陛下，那臣妾就在这里陪着您，臣妾也不会说一句话，不会打扰你的……” “好吧……坐下!”两人于是坐在船舷上，吹着咸咸的海风，刘谌拥着攀枝花，看满天繁星…… “报……!” “小灵狐吗？” 复兴号下正在驶过的小艇上，有人回答道：“陛下，正是微臣……那个土人老人，问出了一点结果……” 第四百五十章 小灵狐和那翻译兵一行几个登上复兴号。 “启奏陛下，居然老儿供述，洗劫他们部落，抓走他们妇女儿童的，是八艘和我们这样的舰船…… 因为抓他们妇女儿童的那些人走之后，他们他们循着足迹跟到了大海边上，看到的就是八艘我们这样的战舰……” 小灵狐如此说道，一旁的翻译兵也点点头。 “你们有没有问一下，再见上面是否挂着我大汉的朱雀旗？”刘谌心里面已经有七八分的把我了，但他最终还是要这样确定一下。 “确认过了……确实挂着我大汉的朱雀旗!” “难道真是我大汉海军叛逃了？” “陛下，单凭这老儿的供述，也只是孤证，还不能确定!再说了，原来那样的战舰，孙皓也跟我们买了一些，他自己现在也可能造出来一些来……所以孙皓冒充我们大汉海军，败坏我们也是极有可能的……” “孙皓那边，朕派出去的人盯得死死的，他们并没有什么行动…… 更何况，我们跟这八艘战舰失去联系，已经好十几天了…… 综合所有的信息，现在我们能得出的结论就是，我们的这八艘战舰已经叛逃了……” “陛下，率土之滨，莫非王土，他们叛逃只有死路一条!按说这些人应该能明白我大海军的强大，他们能逃到哪里去呢？” “世界真的很大，也有可能是朕把整个世界的轮廓弄得人人皆知，所有人知道世界有多大，这其中也就不乏有些有野心的…… 他们在这澳洲周边，一直转来转去的，看到孙氏在这里又建立了新的吴国，他们四处劫掠人口，现在已经逐步的发展壮大起来，这些人眼红了…… 他们现在也明白，世上有好多的地方，现在并没有什么人开发，就跟澳洲一样…… 而这八艘战舰四千人的力量，以及他们的装备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到这世上任何一个地方都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他们想打任何地方几乎没有打不下来的…… 这无疑就助长了他们的野心，他们开始掳掠人口，想找一个地方，学着孙皓那样，去建立国家了…… 看样子称孤道寡，成王成霸，确实是每一个野心家心之向往!” “原来竟是这样，他们这是找死……给臣三个月的时间，一定找到他们，并且把他们绑成一串提到陛下脚下，听候陛下发落!”这时候王二也已经到了刘谌的议事大厅。 “看来你还是并不了解，这个世界有多大，以我们现在的航海水平，只要他们走远了，到了这世上某个角落，只要他们不出来随意招摇的话，莫说是三个月，即便是三年，我们也不一定能找得到他们…… 茫茫大海，不知其几万里……依照我们现在的技术条件，在这大海上消失八艘战舰和消失八根绣花针，没有什么区别……” 刘谌不由想起他曾经生活过的后世，天上有卫星，有遥感技术，有雷达，有导航，有各种乱七八糟的高科技，但随便消失一个马航xxx，全世界还是束手无策，找不到…… 更别说是现在，这是什么条件，凭着自己的摸索，发展出来的一点钢铁蒸汽工业产品，想在茫茫大洋上找到八艘战舰，除非运气特别好的情况下，或许才会碰到……除此一切都是痴人说梦…… “陛下，那既然如此，我们该怎么办呢？” “只有凉拌了!还能怎么办？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特么的去吧……只要我们一天一天强大起来，在这海上航行，就会应了一句俗话，叫做，常走夜路，难免碰见鬼…… 等我们碰见的时候，再收拾这群小鬼，除此，我们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我们不可能为了寻找他们，而打乱了我们的航行计划，航海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在陌生的领域探索，需要一点一点的积累经验，一点一点的画出海图，熟悉一片海域的风浪、洋流、气候、岛屿分布…… 总之只有一点一点的去探索，才能保证舰队的安全…… 比如现在你们从番禺出发，到达澳洲这一带，就不会遇到什么太大的危险，因为你们对这一切是熟悉的…… 但是，若让你们现在立刻就去大洋彼岸的美洲大陆，说不定我们走到一半的时候，就会被风浪吞没，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怎么走…… 呃，扯远了，说回来…… 消失的八艘战舰，只不过是我们开启的这个航海时代一个小小的插曲，我们根本不用管这些，随他去吧…… 我们继续沿着既定的计划，去做就好!”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具体并没有拿出一个方案，在王二看来，他们现在只不过是护驾，让皇帝出来安全的巡游一趟…… 但计划在刘谌的脑子里…… “陛下，澳洲周边这一块，有许许多多的岛屿，从很早的时候，陛下您就宣布这一切是属于大汉的，于是我们就派出了八艘军舰，在这一带巡游…… 现在出现了这样一个结果，这八艘军舰消失了…… 臣奏请陛下示下，今后这一块，海军方面如何处置？”王二问道。 “我们占据澳洲四周的岛屿，并且派驻海军，为的就是防止孙皓向四周扩张，四处劫掠…… 其实也就是从根子上遏制澳洲的孙氏吴国迅速发展…… 不过即便是如此，送给孙皓的这片土地实在是太富饶了…… 在这片土地上，不用怎么劳动，都不会饿死人，更何况有着丰饶的矿产…… 而很早的时候，孙氏从我们这里学去了好多的技术，他们在这里可以开矿，可以打铁，他们也在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和从我们这里买去的蒸汽舰船上，经过拆解，摸索了好多的技术…… 不得不说，老江东人，还是十分聪慧的，他们现在已经学的有模有样了，照这样下去，他们很快就能够形成一定的技术力量，虽然短时间内难以赶超我们，带给我们造成困扰是必定的……” 第四百五十一章 “陛下，如此我海军方面该如何部署呢？” 现在王二最操心的，就是自己的海军方面该如何部署。毕竟这八艘战舰的失踪，失踪的可都是自己的直属部下…… 换句话说，该是自己的思想工作没有做好，他们带走的是四千精兵和八艘战舰，以及精尖的装备，这可不是一个小力量，对海军来说损失重大…… 对整个大汉来说，那要八艘战舰，要工匠和工人们经过无数日夜才能造出来，四千精兵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把筛选出来的一些优秀的苗子，培养成合格的海军战士…… 而经过这么多年的混战，现在大汉虽然完成了统一，西部的经济在在刘谌那些非同寻常的科技和精心的谋划施展之下，弄出来了许许多多的营造厂和粮食生产社，用一种战时**的形式，给经济注入了一针强心剂，不仅没有崩溃，而且繁荣起来了…… 但经过这么多年的混战，整个大汉的人口总体上是呈减少趋势的，现在已经不足一千万人，而且打仗死的都是年轻人，现在留下的都是老弱妇孺，真正的劳动力又不多…… 所以一时间要恢复元气是很难的。 这个时候被人带走了八艘战舰和四千精兵，对于年轻人奇缺大汉来说，损失是十分巨大的…… 想起这些，王二心中就很不安，想当年自己是何等贫贱，完全靠着刘谌，一步一步提携到了今天，精制改革之后他已经是上将军衔、海军总司令了…… 可是偏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觉得他给刘谌的脸上抹黑…… 所以王二心中很忐忑，一会儿就已经问了两遍，这块海军该如何处置了…… “我们现在要说还真的顾不过来，因为我们的人太少了…… 现在大汉国内，刚刚打下了江南，百废待兴，而整个江南的人口，从孙皓流亡开始，被带走的被带走了，能逃亡的都逃亡了…… 当年我们还在蜀地一隅时，接收了来自北方和东方的大量流民，一时间属地各大营造厂和粮食生产是劳动力充沛，我们确实产出了好多的东西，也有了好几年的余粮，为以后的统一奠定了基础…… 但这一切都建立在北方和东方萧条的基础之上……因为我们抽空了北方和东方的人口。 后来又出了个孙辅啸，经过再一次的折腾，整个江南就剩下一些饿的快不行了的老弱病残…… 所以，现在但凡是个劳动力，那都是个宝，不能轻易的让他们去当兵打仗，因为我们现在无需打太多的仗…… 所以现在造成的就是我们，不仅不能扩军，而且还要裁军…… 如此一来，现在这块儿，我们只有在宣誓了主权之后，让他先撂着吧！” “陛下，那我们以前所做的那些铺垫岂不是白费了？” “你的意思是？” “事实上，以前我们对孙皓做的事情就是画地为牢，虽然给了他那么大一块地方，但是把他圈禁在那片地上了! 现在如果我们一旦放开，那就等于纵龙入海……孙皓自己是会造战舰和蒸汽动力连发钢弩的，这种东西，对于大汉来说，现在已经都是小菜一碟了…… 但他要是拿去欺负这世上任何一个国家，这些国家都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 然后孙皓会掠夺世上很多国家，掠夺他们的财富和人口，让孙氏吴国很快强大起来，成长为我们的一个强大对手……”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入则无法家弼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 有一个对手也是好的…… 朕总会老，总会归去!你也是总会老，总会归去的! 大汉归根结底，是我们的，也是后辈的，要一代一代传下去…… 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得培养一些对手……这样一来，等闲暇的时候，我们还可以练练兵，练练嘴皮子，甚至练练脸皮…… 给你说，说白了，邦交这事儿，无非就是枪杆子，嘴皮子和脸皮子，要是这几项都强硬的话，我们就是强国……”刘谌笑道。 “陛下，您说的这些，臣不懂……”王二说的是实话，他确实不懂，他原来只不过是一个投机倒把的小商人小市侩，平时脑子转得快，学得也快，现在打打仗、练练兵，都是可以的，但是给他讲什么邦交，简直是对牛弹琴，他连东周列国是什么都不知道，更别提什么是邦交了…… 现在刘谌带在身边的这一堆人，能说说话的，也就只有孙蝶和自己的那帮弟子了…… “陛下，您这么说，臣是否可以这样理解，那就是，暂且不要理会这里？” “正是这个意思……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收缩咱们的兵力，让出去寻找那八艘战舰人都回来吧! 现在正要以大汉皇帝的身份出访孙氏吴国，你们做好护驾工作就好了……” “臣遵旨!” 王二于是出去发报，开始收缩兵力了……刘谌于是回到了船舱里自己的寝室，攀枝花伺候着，喝了一碗参汤，就睡下了。 战舰已经撒出去了好多，而且都已经航行的比较远了，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收不回来，所以船就在这里停泊了两天。 “陛下，学生以为，我们的战舰叛逃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虽然我们现在不去寻找他们，但是我们必须要表明一个态度……”现在说话的是荀步方，这也是刘谌一个比较优秀的学生。 对于战舰叛逃这件事情，刘谌所有的学生当然是听到了的……刘谌也很乐意跟学生们探讨这些话题，这样探讨毕竟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提高…… “那你说说，为师该怎么办？” “学生记得陛下给我们讲过，人民战争的思想，您当时说人民战争是汪洋大海，一切反动派在人民战争面前都会被其吞没……所以说我们要对这这几艘叛逃的战舰，发动人民战争……” “小子，你莫要讲空话……” “陛下，弟子可没有讲空话，弟子说的句句是大实话!弟子所说的人民，在这个语境之下，就是往来于世界各地的商船商队，这些商船商队走南闯北的，他们也算是见多识广，再说了，他们可能去过我们没有去过的远方，比如大秦（罗马帝国）的商船，他们来自极西之地，但他们可能去过非洲、西欧等地……当然还有身毒、扶南等小国的商船商队，船小，去不了远方，但是他们对这里一片海域大大小小的岛屿，应该是比我们熟悉，也经历过很多的事情…… 所以只要对于这些商船商队发出通缉悬赏，让他们提供线索，只要碰到过的商船商队定会给我们消息，我们再赶过去，扫灭这群叛徒! 这就是弟子所说的态度，千万不能让海军以为我们姑息养奸，开了这个坏头，后面就有很多的人想叛逃……因为人人都是有野心的，只不过他们在压制!” 刘谌点点头道：“突然觉得你说的好有道理，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做吧!” “扶南国是个商船集散地，我们在那里发出通缉悬赏令是最好的……只可惜我们现在走远了……” “小子，又傻了吧？我们有电报啊，扶南国那边有我们的电台!” 第四百五十二章 “对呀，是学生反应慢了!”这小子立刻就转身去办这件事情了。 在处理战舰叛逃这件事情上，需要的是时间，现在急也没什么用，所以刘谌有条不紊地集结了战舰，开始下澳洲新建业方向驶去。 “陛下，这件事情需不需要臣妾先去打个前站……” “不可以…… 说句不好听的，你哥的人品，我是不相信的，万一你去了，他把你给扣下来，以此来要挟我…… 那你就名垂千古了! 因为你真正倾国倾城了! 为了你，我可以真的倾掉大汉……” “不会吧，陛下，你怎么可能这么没出息呢？” “要是其他外族的人，他们扣押了你，要挟我，那是不可能的，我会选择大家一起同归于尽，大汉的一寸土一个人都不会交在他们的手上…… 可你哥是个汉人…… 他要的不过是个皇位而已，朕可以把这个皇位让给他，可以向他称臣，只要他把你还给我，我可以辅佐他，让我们那块土地上繁荣昌盛，世界最强，如此就好，不管谁做皇帝，其实都是无所谓的……” “你真的可以为了我，倾国倾城？” “真的。” “那臣妾就替你去打这个前站了。” “你执意要去的话，那我送你去就好了……” “哈哈哈哈，开玩笑……臣妾还没有那么愚蠢，可能会去做这种傻事呢! 不是我兄长人品的问题，关键是扣留了我，以此来要挟你，能够得到巨大的利益! 这种事换做我是我兄长，我也会做的…… 这事儿就是个玩笑，咱们不说了…… 臣妾再问陛下一句，我们这次轰轰烈烈的远洋航行南下，万里迢迢，而且还搭上了人命……难道为的真是臣妾回个娘家那么简单吗？” “当然不是……我们到你兄长那儿去看看，一是为了让你见见他，毕竟是割舍不断的血浓于水的亲情……二来，也是亲眼看一看，你兄长把这块整的怎么样!毕竟现在世界上大部分地方还是这样的蛮荒之态，以后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这些蛮荒之地都开发出来，培养一个遍布天下的大市场，这样才能把生意做大…… 一切事业的根本都是人!离开了人的一切事业都是空中楼阁。 听说你兄长在这一块，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人口的繁衍，据说现在规模已经逐渐行成了，第一批在这个大陆上降生的孩子，也有八岁了…… 而且，现在加上掳掠的人口，未成年人的数量，足足是成人的15倍之多! 不出十年，你哥这里的人口就有一个井喷式的增长……果然是杂交繁育，孩子的出生率、死亡率都很低，夭折率也很低，这一点你哥做的好极了…… 我是要到你哥那里去取经的!” “陛下，您是打算学我哥那样子，占领大片大片的蛮荒地方，然后去繁衍人口，在海外各地建立许多大汉的属国？” “这也是为将来铺路……毕竟大汉那块土地上，很多资源都是有限的，而且朕不打算把所有的地方都开发了，住上人…… 让工业文明把整个大汉的土地蹂躏的不像个样子，没有了蓝天碧水，到处乌烟瘴气的，那样不是振兴大汉，是把大汉带上了绝路……” “陛下，您说的越来越深奥了，臣妾不懂了……” “你当然懂不了，这个事儿不经历一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的，当有一天整个大汉的土地上，都满是人，大家为了生存，为了繁衍，人人都在生死疲劳中奔波，肆无忌惮的伤害这片土地，吸着有毒的空气，喝着有毒的水，吃着有毒的食物……然后变着法的自我安慰，人人都活的跟阿q似的……” “陛下，您说的一定是真的，但是臣妾真的不懂……” “也就是跟你说说，你懂了才怪呢!” 舰队集结完毕，雄赳赳，气昂昂的，一直朝新建业方向驶去。 孙皓现在坐在新建业的皇宫里，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原来那种暴戾的脾气，君臣一体，意气风发，他们正在商量着如何在这片土地上披荆斩棘，事实上他们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效…… 张布已经很老了，濮阳兴已经死了，万也须发皆白，陆抗虽然廉颇老矣，但看上去还是精神抖擞，红光满面，声若洪钟。 “大都督，鲁王，你俩现在把我们的军队操练的如何了？朕亲选的两万童子，他们现在如何了？”孙皓问道。 孙皓在来到这片大陆不久，就选出了两万童子，这两万童子，有一大部分都是从当年司马炎手里买来的胡人，还有一大部分是从各地劫掠来的土人童子，这些孩童，当年大概也就是六七岁，刚刚记事的样子。 毕竟当年从国内带过来的军队不多，因为当年江南的吴国，军队一般都是有家属的，并不能把每个军人的家属都带走，毕竟当年流程是给他们严格限制了，可以带走汉人数量的…… 再说了也有很多战卒，对孙皓也并不是那么的忠诚，没有谁为了一个流亡的皇帝跟着他背井离乡的去万里之外的地方，毕竟故土难舍…… 为了不让自己的军队老去，之后无人替代，也为了让更多的劳动力投入到垦荒生产中去，孙皓就亲自选出了两万童子，放到军中去，自小接受训练…… “启奏陛下，现在他们都成长为十五六岁的少年军，他们现在识文断字，军纪严明，操作钢弩十分熟练……能完全按照陛下的那个方略训练他们的，他们现在是完全忠诚于陛下的精锐之师，是陛下手上的一支利器!” 陆抗的一点儿也不错。他自从到了澳洲之后，一方面带着军队四处掳掠口，一方面和孙虔一起，整训军队…… 当时他们整训军队的方略就是从孙皓手上拿过去的…… 而孙皓手上的这个方略，正是大汉军校训练军队的训练方略，是大汉军校自刘谌开始，经过好些人摸索，而总结出来的一些练兵经验…… 这些东西其实都是孙蝶透露给孙皓的…… 第四百五十四章 “启奏陛下，来的人说他是刘谌，而且还弄出了惊天动地的声响…… 他们从几里地以外的船上射出的微臣不知道叫什么的东西，在几声巨响之后，就彻底摧毁了我们要塞的好几座箭楼……”来报信的战卒道。 “你这厮，好好说话。是几百步之外，还是几里地之外？”孙皓还没来得及问话，陆抗当时就急了，立地之外能射出这么威力巨大的武器，这简直是骇人听闻的。 陆抗对武器，向来是敏感的。 “启禀大将军，小的说的，是真真切切的事实，确切来说应该是三四里地之外……” 相对来说，孙皓还没有陆抗这样惊讶，毕竟从二十年前开始，刘谌善用雷霆力量，都是全天下皆知的! 虽然只是传言，于陆抗这样的人，是不相信的，但孙皓是相信的…… 在刘谌身上，发生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雷霆仅仅是其中一种罢了…… 在孙皓的心目中，善于应用水蒸气，造出蒸汽动力，用来射箭、驱动舰船，甚至发出电，如此精妙的玩意儿，这种秒思和创造，就不下于应用雷霆的力量。 “他们在攻击我们？”孙皓深吸一口气，只是淡淡的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事实上他已经到了这样一步，已经走可走了! 现在剩下的，只有因宁为玉碎这一步…… 人到了这一步，其实也就没有什么东西令其恐惧了…… “陛下，他们来了好多的巨大舰船，大旗标明，来的人是刘谌…… 还有一手操持海军的王仲西…… 他们首先用那种声响如雷霆的武器，从几里地就发射，先摧毁了我们几座箭楼，我们的水军也列舰准备迎敌…… 这个时候他们却突然派出了使者，说是大汉皇帝陛下刘谌驾到，要陛下您亲自出迎……” 这年头的孙皓已经五十有余了，他捋一捋自己的胡须，点点头道：“莫要大惊小怪，只不过是朕的妹夫过来，瞧一瞧朕而已，正常的走亲戚而已……咱们去迎接他们吧! 张布、万、陆抗，你们负责点齐文武百官、三军将士，列起最大的欢迎仪仗，和朕一起去迎接大汉皇帝陛下，朕的这个妹夫吧！” 孙皓不愧是做皇帝的，他脑子里这个弯转得还是挺快。 这么多年来，虽然他已经逃到了这等天涯海角之地，带领的这点人马和一帮蛮夷，在这里垦荒种地，繁衍生息…… 虽然总体上来看，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还算不错，用不了很长时间，这里就会崛起起一个跟原来差不多规模的孙氏吴国!因为毕竟在这一块生活，温饱并不是那么的难，繁衍人口也并不是那么的难…… 不过总的来说，自己这也算是一个被逼流落在外的亡国之君，毕竟没有谁承认离开中国的政权，算是一个正统的政权。 只要是华夏族子孙，骨骼和灵魂，都是那片土地上的泥水塑造的，离开了那片土地，他们从灵魂深处只认为自己是其他地方的客，从来都不会认为自己是主人……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心态……孙皓不敢肯定自己的子孙后代，以后在这片土地上，会作何感想…… 但是他敢肯定，从华夏大地上来的他们这一代人，从来都只认同故土故国…… 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跟传言中大家说的一样，他们现在只不过是被刘谌囚禁在这片大陆上的一些囚徒而已…… 抛却物质、抛去生存，但从精神上来讲，刘谌绝对是孙皓最大的敌人，毕竟孙皓从心理上感觉，自己确实是刘谌的囚徒…… 不过话又说回，单从面子上来讲，孙氏吴国和大汉，是没有撕开面子的……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并没有发生很大的正面冲突…… 很多时候，生存总是第一位的……虽然孙皓有着作为皇帝的骄傲，但他不得不承认在刘谌的面前，他现在的实力，就是个渣…… 作为一个皇帝，确实可以很骄傲的去死…… 但作为一个皇帝，他也是上有祖宗，下有黎民的!自己高高兴兴、骄傲的死了，也就死了，但是如何腆着脸到另一个世界去见孙策和孙权呢？如何给现在还比较拥戴自己的这些黎民百姓一个交代呢？ 所以孙皓还是决定，继续装孙子。 虽然名义上来说，自己是那人的姐夫，但是从实际行动上来，自己必须做的谨小慎微、服服帖帖，让那人看着整个孙氏一副臣服的状态，那人心里就会舒服，这样就会换来吴国一线生机……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忍辱偷生，委曲求全…… 孙皓还是面不改色的带着自己的文武百官和三军将士，在海滩上订了一个巨大的欢迎仪式，他们没有红毯铺地，就用鲜花铺道，亲自给刘谌牵马坠蹬，迎接着刘谌和自己的妹妹，以及刘的一众随从，来到了自己新建业的皇宫之中。 刘谌当然不傻，他带着自己的侍卫上岸，从一开始就进行了布防，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把迫击炮架了起来，首先瞄准孙皓很多重要的地方，这样就等于拉弓上弦，箭在弦上，随时待发的状态…… 如此一来，只要刘谌有个三长两短，孙皓及其身边的一众重要人物，也是活不成的。 王二则留在海面上带着海军，他们接到的任务就是在海面上随时等待着危险信号的出现，一旦有危险信号出现，海军就要不顾一切，用火炮，用迫击炮，用登陆占领屠杀等等方式，去摧毁整个澳洲的孙氏吴国。 这一切当然不能在场面上来说，场面说这样的，显得有些大煞风景…… 所以刘谌不会给孙皓说，孙蝶也不会给孙皓说…… 而是由刘谌的侍卫团长小灵狐，去告诉孙皓身边的侍卫将领…… 这种事情大家秘密口上传一传，每个人心中都心知肚明，也就好了…… 如此一来，也省了某些人心生妄想带来的麻烦…… 这个功夫做到家了，刘谌和孙蝶就是安全的，孙皓也因此不会胡思乱想，整个迎接的过程，都是在欢乐友好的氛围中进行的…… 第四百五十五章 “大舅哥啊，想不到您这短短几年，把这里经营得不错呀! 上岸之后，朕在这里，仿佛没有离开我们大汉故土，一样的风景，一样的人种，感觉十分的亲切…… 真是十分感谢您，能在离大汉万里之遥的地方，还能让朕感受到故土的风情，实在是不错啊，不错啊……” 刘谌说的这几句话或许是心里话，但是在孙皓听来却分外的刺耳，好像刘谌有故意的讽刺在里面。 “妹夫，您势大，在您的威压之下，为兄只有仓皇出逃，到了这万里之遥，还全依仗着您的指点，权且在这里苟延残喘，您就不要耻笑兄长了……” 孙皓说话从来是硬钉子，即便是正式上的孙皓，当年被司马炎俘虏，他在嘴上也从来没有让过司马炎…… “经过这几年的发展，您这里的兔子，现在已经能达到棒打兔子瓢舀鱼的程度了吧？真是羡慕你哟……得到了这样一块天府之国，好好珍惜吧您哪……” 刘谌呵呵笑道。 事实上他说的一点儿也不错，当年从中原大地带到这里的兔子，现在已经泛滥成灾了，走道荒野之上，随处都可见这些家伙，四处啃食，随便找个弓箭，但凡有两下子的人，很快就可以猎到很多…… 虽然当年刘谌教孙皓这个法子的时候，也考虑到了生态后果，让他把一些狗和狐狸，放养到这片荒凉的大地上去…… 但是狗和狐狸种群数量，远远的没有跟上兔子的繁衍速度…… “的确如你所说，现在走到路上随便踢起一块石子，都有可能打死一只兔子…… 这已经极大的危害了我们的粮食生产，所有鲜嫩的禾苗、菜苗和树苗，我们在下去不久就会被啃食的一干二净…… 这些兔子，似乎十分钟爱于这种鲜嫩的苗子…… 这样正不得不发动所有的百姓，开始消灭这些兔子……并且不遗余力的繁殖狗和狐，把它们赶向荒野…… 可是我们收到的成效依然不是很大，现在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好几年的兔肉干吃，兔子的皮毛，狐狸的皮毛和狗的皮毛，更是堆积如山…… 您是知道的，为兄这里并不冷，用这些皮毛的地方，实在不多…… 我们现在这些东西，有好多已经在仓中放烂了……” 孙皓知道见了刘谌这种人，没什么话对他好说，就开始诉苦。 刘谌当然知道孙皓几个意思，因为他们对话的整个过程，孙蝶作为孙皓的妹妹，这里最尊贵的客人，当然是一直跟在身边的，所以他把这一切都听在耳中，记在心中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孙皓的一种故伎重施，很早以前，在武器方面、战略方面，甚至包括出走澳洲，这一切都是孙蝶给孙皓出的主意……而孙皓知道孙蝶所学的一切，其实都是来自于刘谌的。 孙皓知道，在武器制造、谋略战术、战略眼光等等方面，现在的天下无人能出刘谌右…… 孙皓这个人性格暴戾、短于谋略，但他长于胆气和眼光，在这一点上，他瞅得很准…… “大舅哥啊，想不到您这短短几年，把这里经营得不错呀! 上岸之后，朕在这里，仿佛没有离开我们大汉故土，一样的风景，一样的人种，感觉十分的亲切…… 真是十分感谢您，能在离大汉万里之遥的地方，还能让朕感受到故土的风情，实在是不错啊，不错啊……” 刘谌说的这几句话或许是心里话，但是在孙皓听来却分外的刺耳，好像刘谌有故意的讽刺在里面。 “妹夫，您势大，在您的威压之下，为兄只有仓皇出逃，到了这万里之遥，还全依仗着您的指点，权且在这里苟延残喘，您就不要耻笑兄长了……” 孙皓说话从来是硬钉子，即便是正式上的孙皓，当年被司马炎俘虏，他在嘴上也从来没有让过司马炎…… “经过这几年的发展，您这里的兔子，现在已经能达到棒打兔子瓢舀鱼的程度了吧？真是羡慕你哟……得到了这样一块天府之国，好好珍惜吧您哪……” 刘谌呵呵笑道。 事实上他说的一点儿也不错，当年从中原大地带到这里的兔子，现在已经泛滥成灾了，走道荒野之上，随处都可见这些家伙，四处啃食，随便找个弓箭，但凡有两下子的人，很快就可以猎到很多…… 虽然当年刘谌教孙皓这个法子的时候，也考虑到了生态后果，让他把一些狗和狐狸，放养到这片荒凉的大地上去…… 但是狗和狐狸种群数量，远远的没有跟上兔子的繁衍速度…… “的确如你所说，现在走到路上随便踢起一块石子，都有可能打死一只兔子…… 这已经极大的危害了我们的粮食生产，所有鲜嫩的禾苗、菜苗和树苗，我们在下去不久就会被啃食的一干二净…… 这些兔子，似乎十分钟爱于这种鲜嫩的苗子…… 这样正不得不发动所有的百姓，开始消灭这些兔子……并且不遗余力的繁殖狗和狐，把它们赶向荒野…… 可是我们收到的成效依然不是很大，现在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好几年的兔肉干吃，兔子的皮毛，狐狸的皮毛和狗的皮毛，更是堆积如山…… 您是知道的，为兄这里并不冷，用这些皮毛的地方，实在不多…… 我们现在这些东西，有好多已经在仓中放烂了……” 孙皓知道见了刘谌这种人，没什么话对他好说，就开始诉苦。 刘谌当然知道孙皓几个意思，因为他们对话的整个过程，孙蝶作为孙皓的妹妹，这里最尊贵的客人，当然是一直跟在身边的，所以他把这一切都听在耳中，记在心中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孙皓的一种故伎重施，很早以前，在武器方面、战略方面，甚至包括出走澳洲，这一切都是孙蝶给孙皓出的主意……而孙皓知道孙蝶所学的一切，其实都是来自于刘谌的。 孙皓知道，在武器制造、谋略战术、战略眼光等等方面，现在的天下无人能出刘谌右…… 孙皓这个人性格暴戾、短于谋略，但他长于胆气和眼光，在这一点上，他瞅得很准…… 第四百五十六章 孙皓是谁？能够当上皇帝，并且当了这么多年，就不是个简单的人…… 不过，他脾气暴戾、手段残忍，这就不说了，就算是没有这些缺点，甚至就算拿出一个千古明君来，遇上了刘谌这样的bug，那还是要歇菜…… 就说能当这么多年皇帝，并且在这种逆境之下，也能带一些子民，在这块荒地开创出如此一番景象，他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至少，他是个识时务者，他能够看清楚眼前的形势。 所以和刘谌这简单的几句对话，他就能听出刘谌的言外之意…… “这么说，妹夫是打算给我们一条活路？”孙皓立即问道。 “大舅哥，话也不能这么说……好像朕逼的你们没有活路似的!眼前您这片丰饶的大地，确实是上苍待你不薄呀，怎么可以说没有活路呢？ 不过就是出海贸易的事嘛！ 只要你的人不要干掳掠人口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做正规的、正常的生意，和这世上其他国家互通有无，这是好事情，做妹夫的怎么可以限制你呢？” 刘谌说这话，首先要把自己放在一个道德的制高点上先去谴责他。如此，就只说掳掠人口的这种卑劣行径，至于其他的就不往明面上说了。 当然，这种事情毕竟是孙皓确确实实做过的，而且做的很过分，让人扣住了这一点，他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当年承蒙妹夫您的指点，我才能带着这点人马来到了这片丰饶的大地上，虽说是一时半会儿在这里也不会饿死，但只有一片大地，没有人，毕竟是不好的嘛…… 所以，手下的人都说，该往这里移民，真的是移民，我们并没有杀戮，但凡到了这边的人，现在都有吃有穿，日子过得不错…… 这比他们原来在部落的时候，好的多了，逐渐的受了教化，穿起了衣服，懂得了礼仪，这才叫过上了什么的日子……” 孙皓当然知道自己干过一些什么事，但是，他还是要尽量的把自己这种卑劣的行径进行美化。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过去的事情，这些说的多了也没有什么意义，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那是人家的自由…… 你不能强迫人家去改变生活方式…… 所以以后这种事情，尽量还是不要做了! 大舅哥，你们在这个地方，虽然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发展，但是总的来说，还是有很多东西是需要和我们大汉互通有无的，在这方面，做妹夫的可以帮忙…… 朕这回过来，可是带着诚意来的……希望大舅哥你好好珍惜……” “这是一定，这是一定!” …… 这事情这么说着说着也就定了，接下来双方在一片欢乐友好的氛围中，共进晚餐…… 不得不说，孙皓和其手下，确实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他们当时逃离的时候，带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有用的，三百六十行，三教九流，不分高低贵贱，都带了一点人…… 孙皓他考虑到了要在一片完全荒芜的土地上建立一个国家，最需要的是什么!所以他没有看不起农夫、工匠、医者、厨子和普通的各行各业的手工业者，只有这些人在，才能撑起一个国家的物质基础。 这样，他们到了这片新的地方，就能种得出粮食、打得了铁、织得了布、建得起房子，开得出药方救得活病人，也能够做得出可口的饭菜…… 所以他们完全没有像孙蝶曾经想象过的那样，已经退化到了以穴为居、群体采集渔猎、晚上围着篝火烧烤、分配食物的时代…… 他们现在过得也算是有模有样的，不仅住着高大的房屋，而且还建起了像模像样的皇宫；不仅穿起了衣服，而且孙皓还穿着像模像样的龙袍；不仅能够吃得饱，而且现在还能办出一个像样的晚宴…… 说实话，这个晚宴还是挺丰富的，天上飞的，山上跑的，草上跑的，水里游的，各种各样的动植物，现在都做成了菜，端在了桌子上……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其中竟然有两世为人的刘谌都没有吃过的东西，譬如袋鼠肉、澳洲龙虾、鲍鱼等等…… “大舅哥，您这些东西可都是好东西啊……说实话，朕现在贵为天子，有好些东西竟然是没吃过的…… 还有你前面说过的，你这里有大量的狐皮、兔皮、羊皮、羊毛等等，这东西在你这里一点用都没有，因为你这里暖和…… 但是你知道吗？北方现在进入了小冰河期，你知道那些胡人为什么疯狂的进攻中原吗？因为他们冷啊! 朕有的是办法把这些东西变成最好的御寒之物，然后卖给天下忍受极寒的人，以此温暖他们的身心…… 这可是个好生意、大生意，以后，你的船就可以到大汉帝国，以及世界任何地方，畅行无阻的去做生意了!” “寡人在此替吴国遗民谢过大汉天子宽待之恩!” 这会儿，孙皓口称的竟然是寡人，他放弃了朕个称呼，这事实上是一种臣服的态度…… 孙皓自己觉得这没什么，他们祖上就是大汉的臣子，现在，在这种事实上独立的情况下，名义上向大汉称臣，没有什么不可以的，而且会换来许多好处…… 刘谌对他这个态度当然是很满意的，虽然双方嘴上不说，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 晚宴结束之后，刘谌就被以最高规格安顿住下……孙蝶被孙皓留下，这也算是回娘家省亲，要叙叙亲情的。 当然，孙皓是十分聪明的，他现在一点儿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他就派孙虔为刘谌作陪，事实上也就是送一个人质到刘谌身边的意思，这样就能打消刘谌以为自己会扣押孙蝶，以此要挟这样的疑虑…… “没想到，这多年不见，朕这大舅哥竟是如此的善解人意啊……”刘谌感慨道。 “陛下，毕竟这一回，他是得了大便宜的……如此做，会不会纵龙入海呀？”说话的是小灵狐。 “你觉得他是条龙吗？他若是条龙，那朕是什么？” “微臣罪该万死……竟说出了这种大逆不道之言……” “哈哈哈哈，开个玩笑……朕才不相信什么真龙不真龙的，朕是个活生生的人，龙是个长着鳞甲的畜生，朕才不需要去做龙呢……” 君臣二人喝着酒，随便聊着……而三里之外的王二，正在眼巴巴的盯着手里的火炮，一旦那边无线电指令发过来，需要开炮的话，他就毫不犹豫的把炮弹打进新建业的皇宫里去，当然从目前侦察兵通报的情况来看，看来也不会有这个需要了。 第四百五十七章 “兄长，这些年来，您过得好吗？”虽然上岸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但一直都是些场面活动，孙蝶只是和兄长孙皓礼仪性的打过招呼，连句话都还没好好说呢! “很不错……到了这边一路披荆斩棘的，也体会到了先辈创业的不易，脾性也改了不少，在哪活不是活着呢？ 这里其实挺好的…… 现在我们君臣一体、君民一体，这里的一切还都做得不错，在江南的时候，有百姓流离失所，遇到个天灾也会饿殍遍野……在这里这么多年，至少这种情况没有发生…… 用刘谌的话说，这里确实是一片丰饶的大地……” 孙皓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从他的语气中，孙蝶还是能听得出不甘，毕竟只有中原的王朝才是真正的天下之主，就算现在孙皓远在万里，还是不得不给刘谌称臣…… “这万里迢迢的，今生还能再见兄长一面，都感觉做梦似的…… 唉，不说了…… 妹妹听得出兄长心有不甘，可这也算是一条不错的出路了，您知道司马炎现在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说的不好听一点，为兄不过是你那丈夫的一个囚徒，这些年被他圈禁在这片大地上，这里的消息出不去，外面的消息进不来…… 所以，为兄怎么知道司马炎去了哪里呢？他难道不在洛阳做他的皇帝吗？” “刘谌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洛阳做皇帝？他带着自己的一班子，也带了十万兵马，跑到西域去了…… 西域也是大汉的疆域，所以他也呆不下去，现在已经攻下了身毒许多小国……” “刘谌为什么不灭了他呢？” “妹妹觉得，这是刘谌故意放他走的……不管是您还是司马炎，我们大家才是同宗同源的华夏族…… 妹妹觉得，刘谌是故意把你们从中原土地上赶出去，让你们做先驱者、垦荒者……” “哦，你的意思我也算是听明白了!把我们的猪羊一样养着，养肥了再宰呀？” “或许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他手再怎么长，能力再怎么强，但这个世界真的是足够大，他还是顾不过来的……” “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包括你们突然就出现在这里，是什么目的？为兄到现在还蒙呢？” “他是可能有点其他的目的……但妹妹觉得最大的目的，只不过是出来走走…… 在他之前，这世上没有谁知道这世界到底有多大，他竟然是知道的! 但这世上好多地方他都没有去过，所以这回，他对妹妹说，是带着我们出来吹吹海风看看风景，领略一下这个世界有多大……” “他不是大汉国的皇帝吗？他就放心这么走？万一回不去了呢？” “不可能，怎么会回不去？跟着他这么多年，妹妹算是看清楚了，这世上真的没有什么人是他的对手，估计这些年，整个大汉所有人，都看清楚了这个事实…… 谁要是造他的反，那就是在找死……他拥有的力量是不可思议的…… 比如现在装备在战舰上的火炮，炮弹只有这么大……”孙蝶比划了一个炮弹大小的手势，继续道，“今天，兄长您的箭楼有好些都已经成碎片了吧？全是此物造成的……” “他是真的可以驾驭雷霆的力量吗？” “妹妹也搞不清楚……” 其实这是孙蝶在撒谎，他当然明白这事刘谌所掌握的知识产生的力量…… 跟着刘谌学了这么多年，如果还连这点道理都不懂，盲目的迷信什么驾驭雷霆的力量，那孙蝶就不是孙蝶了…… 但是孙蝶觉得，让刘谌保持这种神秘性，其实最有利于他和兄长之间的和平。 因为只有孙皓迷信这种神秘力量，知道这种力量无法战胜，他才会安安生生的去垦荒，去生产物资，而不是想着去制造战舰、造武器，想着打回去…… 有时候让一个人绝望，让一个人死心，其实是在保护他…… 所以孙蝶就撒了这个谎…… 但人的野心是不可估量的，就算到了这样的境地，孙皓还是很不甘的问了一句：“妹啊，你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对你着实不错，你从他身上也学到了不少本事…… 为兄只问一句，你这么多年，到底有没有窥破，他是如何驾驭雷霆力量的？” 孙蝶摇摇头。 孙蝶要表达的其实是对自己兄长的失望，她真的不希望自己的兄长为了这点野心，再去牺牲人命。 但是被孙皓理解为原来孙蝶没有窥破刘谌是如何驾驭雷霆力量的……所以想着从妹妹嘴里套驾驭雷霆这种技术的孙皓，还是有点小小的失望…… “……”孙皓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孙蝶以为孙皓要说一些比较温暖的话、关心自己这个妹妹的话…… 没想到孙皓又问道：“你和你的丈夫当年是不是存了害我的心思，为什么要让我们带着兔子过来？你知道吗？为兄从来都不会想到兔子这玩意儿，在这里竟然成灾了! 它们十分喜欢田间的禾苗，刚开始几年为兄每年还都能收一些粮食，自从这些兔子大量繁殖起来之后，这里很长时间就可以用了赤地千里来形容了…… 小时候为兄见过蝗灾，遮天蔽日的蝗虫过后就会留下，赤地千里……但是做梦也想不到，这事儿兔子也能做到……” 孙蝶十分失望，现在兄长关心的是兔子，而不是她…… 现在眼前这个兄长，从以前那个残暴多疑的昏君，变成了一个爱国爱民的明君…… 现在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关心他的国家，他的大事，但单单的忽略了她这个妹妹…… 很久以前孙蝶多么希望自己的兄长能够变成眼前这个样子，如此一来，就会不负祖宗，不负黎民…… 但他现在果真变成了这个样子，孙蝶还是心里有点酸酸涩涩的……一来已经人是物非，这里不再是江南；二来，他果真变成了一个明君，但他不再是一个好哥哥…… 万里迢迢来省亲，让孙蝶觉得也不过如此…… 第四百五十八章 “兔子的事，也不是什么难事儿……等到这方面的商道真正的开辟出来，北方的销路打开了，这东西就值钱了…… 一旦这东西值钱了，那它的末日就快到了…… 人们会想出各种绝妙的法子，尽可能多的捕杀……” 孙蝶已经不想和孙皓再叙什么亲情了，转而说起了兔子的事情。 “可是，为兄这里就这么点人……” “一旦所有人都行动起来，最起码能够保证你们的聚居区，兔子的数量会急剧下降，它们会迁徙到很远的地方…… 这样你们的粮食生产就不会受到影响了…… 一起到远处的那些兔子，会随着狐狸和野狗种群的扩大，逐渐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之内……” …… 孙皓确实攒了很多的话要跟孙蝶说，但所有话，都关乎他在这片荒野上建国立业的困惑，而很少关乎亲情…… 既然如此，孙蝶也就不矫情，给孙皓解答了许多困惑。 聊了许久，夜已经深了…… 孙蝶最终没有按照兄长的安排，住下来，而是连夜出了新建业的皇宫，回到了刘谌的身边…… “这就回来了？” “这就回来了。突然感觉和兄长很生分，也没什么好说的呢!” “你是出嫁了的女儿，现在是刘家的人，无法回到过去，回到童年时光，找到那个疼你的哥哥……” “是啊，现在这世上唯一疼我的人，也就只有您了……曾经多次梦见回到了建业的皇宫，臣妾以为，那是回家，现在看来只不过是匆匆的过客而已……” “好了，睡吧……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没有谁的人生没有遗憾……” “是啊，这时候还有您，守在臣妾的身边，茫茫大海，前途未卜，但是臣妾真的很安心…… 或许，能找到这一份安心，臣妾今生就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月光洒在榻前，还是那清凉凉的月光，还是那静悄悄的月光，和万里之外故土的月光，没有什么区别…… 在海上航行了这么久，孙蝶很累了，尤其是经过了今天的事情，她更加觉得倦了……于是她静悄悄的蜷缩在刘谌的怀里，睡着了…… 刘谌心里面乱麻麻的思绪，让他毫无睡意……两世为人，前一世他就很想来这块陆地看一看，但一直没有钱也没有时间，没想到到了这一世，竟然如此诡异的就出现在了这里…… 自己竟然是一国之君，而这里也是华夏子孙正在开垦的土地…… 这一切，那样的不真实…… 但若说这是一场梦，为什么梦了这么长时间，却醒不来呢？ 同时睡不着的还有孙皓，其实他很想睡着，但是他被人缠住了。 缠着孙皓的，是陆抗，万和张布也在…… 这些人，都已经老了，但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看上去十分亢奋的样子。 “陛下，如今可是他送上门来了!这回我们应该不惜一切代价，让他留在这里或者杀掉他……大汉的一切，全在此一人，不要此人已死，我们打回去光复大吴，是完全有可能的……” 陆抗是个忠实的主战派，虽然遵从孙皓的旨意，来到了这块地方，但他心里的真实想法就是宁为玉碎，不管能否打得过，都应该留在故土，君臣一体，背城一战，人死了也就死了，国亡了也就亡了，先辈们都是英烈，后辈们不应该如此蝇营狗苟…… 但同时他是一个忠臣，是一个军人，所以他得服从孙皓……于是这才到了这块荒地上…… 如若不是刘谌现在前来，陆抗等一干人等，也习惯了这里的节奏，说实话，如此披荆斩棘的创业阶段，每个人都很忙碌，也很充实，因为利益还不够多，所以，大家争权夺利也就少一些，每个人都在努力去做好自己的事情，为在这里浴火重生的大吴国建设添砖加瓦…… 他们谁也不会妄想去杀死刘谌，光复吴国……因为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可有意思的是这小子竟然从天而降，突然就出现在了这片大地上，成了孙皓的座上宾，孙皓现在甚至不惜向其称臣…… 这简直是羊入虎口! 简直是肉包子打狗! 简直是一种不可思议不可理喻的行为…… 刘谌到底是蠢呢？还是真的有这种底气？ 陆抗一个人，巴巴的说了一堆杀刘谌的理由，给身边的老臣张布和万使了使眼色，意思是让他们俩赶快帮腔，说服孙皓，抓紧下手…… 然而这两个老滑头，居然一句话也不说。 孙皓问道：“张相、万相，你俩的意见呢？” “老臣觉得，此举十分冒险……现在我们所在的这块土地，该是原来江南的好几倍大，经过我们这几年的努力，产业已经兴旺起来了，人丁已经兴旺起来了，我们会慢慢的在这里越做越好…… 但如果我们现在去刺杀刘谌，咱不说能否刺杀成功，就算自杀成功了，大汉如狼似虎的海军，一个巨响就能炸飞我们一座箭楼的武器，我们有多少人，得去喂这种武器？ 如此……我们不仅不能回到北方去光复吴国，很有可能连这块土地也丢失了……因此我们前些年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说这话的是万，只能是个彻头彻尾的实用主义者，他的眼里只有利弊。 “万相，江东大地是我们的先辈，一寸一寸打下来的，就这样甘心让给刘谌吗？”陆抗道。 “当然不甘心……但形势比人强，我们这一辈最好还是老老实实的在这块儿打基础，现在刘谌也提出来了，要和我们贸易，也开放了我们的海禁，我们的商船可以到世界各地去…… 我们要做的是卧薪尝胆!我们不仅不能刺杀刘谌，还要向他臣服，让他很享受征服的感觉，让他麻痹大意，我们一点一点的偷学他们的技术，只有我们战舰、武器、战卒等等各方面的因素，能够和人家相提并论的时候，我们才可考虑光复之事…… 我们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刘谌的技术已经在大汉遍地开花，现在我们杀了刘谌，起不了丝毫作用……” 第四百五十九章 “张相，你怎么看？” “陛下，臣赞同万相的说法……刘谌是什么人？打了二十多年的仗，如果不够小心谨慎的话，他早已经死了几千次了。 如今，他既然敢来我们这里，就说明他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我们现在派人去刺杀他，那是上他的钩…… 老臣总觉得，刘谌这一回来者不善…… 大家都说出，刘谌胜在技术上，这当然是个不折不扣的事实，精妙的营造之法，做出了这个世上最高效的杀人武器，也积累了大量的物质和财富，也产出了几年都用不完的粮食…… 民富兵强，焉能不胜？ 但还有一个方面，大家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刘谌还胜在谋略……此人一生都在不停的盘算，他甚至没有和我们、没有和司马炎直接起冲突，就让我们都流亡海外了…… 而他仅仅灭了晋、吴两地的贼寇，就已达到了统一天下的目的…… 不得不说这个谋略，前无古人啊…… 所以说刘谌此人，心机之深沉，心计之活泛，绝非我等所能比…… 所以他这次来，一定酝酿着一个什么阴谋，我们不应该去招惹他，明面上已经说了这些话、作出的承诺，都对我们是有利的…… 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恭恭敬敬的把这座瘟神送走，如此万事大吉! 否则将有不利……” “陛下，老臣附议。”张布一说完，万立即应和道。 陆抗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个结果。原本说好了，拉他们两个是来帮腔的，没想到他们竟然说出的是这番话…… “陆大都督啊……朕觉得两位丞相说的有道理啊……现在，无论如何，刺杀刘谌是对我们都是不利的，我们为什么要做对我们不利的事情呢？” 陆抗只好一拱手道：“一切但凭陛下圣裁，微臣只是给个建议!” “朕知道你陆家是江东望族，你家族的根在江东……可是你看看现在，在这里的谁在江东不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啊？ 这么说起来，朕在江东还是个皇帝呢……你陆家虽然显赫，但是有朕显赫吗？ 你瞧，朕现在都已经放下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这里也挺好的!好好经营些年成，并不比江东那边差…… 不知道你们感觉如何……现在朕感觉到的一切都是欣欣向荣的，而在江东建业皇宫的时候，朕感觉到一切都是那么的萎靡不振、焦躁不安…… 所以朕现在很享受这种感觉，并不想因为一个刘谌去破坏这一切，率土之兵，莫非王土，这天下哪里的黄土不埋人啊？ 朕所在，即大吴国所在! 所以脚下这片大地，现在是大吴…… 大都督就不要再妄想什么了……做好眼下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刘谌确实杀不得，我们杀不起他……” “臣遵旨……” 陆抗无奈，只好拱手告退…… 张布、万、陆抗出了皇宫，已是丑时末了，大家都很困，也没有什么话好说，相互拱手告别，各自离去。 然而，即便是在这时候，还有一个人正在等着陆抗回到军营。 “大都督，我父皇是如何说的？” “殿下，没有人同意我们的计划……他们都认为，这太过冒险，即便是刺杀成功，也是得不偿失的……” “父皇老了，经不住事儿了……大汉最最关键的人物，其实不过刘谌一人而已……只要刘谌死了，我们能够死死地，守住这片土地几个月，消耗掉他们所谓的海军，杀死他们的将领和所有兵卒，这样他们就不会再有成熟海军来攻我们……相反，他们现在留下的这些战舰，足以让我们抵御他们再一次来的、不熟练的海军…… 只要我们咬紧牙关打上几仗，毕竟我们现在在大汉的万里之外，他们开着军舰，万里迢迢的来打我们，十分消耗国力…… 一旦刘谌死了，他们国内很快就会收缩，只要我们扛得住，他们就奈何我们不得…… 而刘谌死了之后，他们少了这样一个天才的脑袋，很快就会衰落下去…… 在孤的有生之年，有或许还有机会打回去，光复大吴! 只可惜，父皇不同意……主编空有这一腔热血了……”孙虔豪情万丈的说出这句话，说到最后叹了一口气，好像一只饱满的气球突然之间就泄了气。 “殿下，臣可能没有想到那么多…… 只不过臣的直觉告诉臣，现在我们面临的是一个天大的机遇，现在不杀，我们或许永远就没有机会再刺杀刘谌了…… 刘谌不除，现在他正值壮年，再让大汉发展上二三十年，恐怕整个世界都会被他一统，我们谈何光复……” “大都督所言极是……可是如之奈何呢？” “为了大吴光复，臣愿意在今夜带兵试一试，不成功便成仁……”陆抗激动道。 “可是大都督，乃国家栋梁，万一出了什么差错，真的没有刺杀成功，或者即便是刺杀成功了，我父皇忌惮大汉的淫威，依然治了您的罪，大吴将星陨落，不好……” “殿下放心吧!无论刺杀成功与否，只要臣不死，陛下是绝对不会杀臣的……” 孙虔心里明白，陆抗这是自恃武功，觉得无论刺杀成功与否，都会引起大汉的高度重视，都会引来无数大汉军卒……如此一来，便是大敌当前…… 现在大敌当前，唯一能够带兵打仗的也就只有陆抗、步阐等寥寥数人，到了这地儿，兵源不足，培育的那些童子兵还不堪大用，而眼前这些老兵也只有这寥寥数人，指挥起来才能得心应手…… 所以这种情况下，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有战争，孙皓就不能杀了陆抗…… “大都督，若有详尽计划，差遣一员副将，也能成事，大都督没有必要亲冒矢石，当然，即便是谋事不成，事后也能在父皇面前推说的过去，留个台阶下……” “殿下英明!既然如此，殿下是决定支持老臣去做这件事情了？” “大都督，你我一体，即便是出了事，我们共同担着!” “老臣谢过殿下……” 于是，连夜的调兵遣将开始了……而此时，刘谌终于睡着了，睡得真香! 第四百六十章 刘谌是被一阵天动地的巨响惊醒的…… “陛下，怎么回事？”孙蝶问道。 “还能怎么回事？很明显，打起来了呗。” “可是……我们并没有想着要打呀……” “我们不想打，并不代表人家不打我们! 你哥的性子，你应该是知道的……有时候很偏执的……而且如果真的能刺杀朕成功，也算办成了一件大事…… 刘谌是谁？是大汉的皇帝!是整个复兴、统一事业的关键!只要杀了刘谌，大汉便不足为虑!光复吴国故地，指日可待呀……他们一定是这样分析的!” “他们怎么能这么分析？他们是傻吗？” “他们不了解情况……因为大汉是几年前的大汉呢！也罢，总要给他们秀一秀肌肉，让他们知道惧怕!” “看来这一回，我兄长是在劫难逃了……” “也不尽然……他们要是策划的好的话，在劫难逃的有可能是朕……不过在这种仓促的情况下，要想出一个好的计谋，也不知道他们当中有没有这种天才……” 刘谌悠闲地和孙蝶说的话，窗外是隆隆巨响、呐喊声、巨箭破空之声! 刘谌丝毫不以为意，波澜不惊地呷着小酒，和孙蝶说话…… “陛下……” “别担心，我们没事的。就他们这种小打小闹，还伤害不到我们! 朕要是这么好刺杀，早就死了千百次了!你放心吧，小灵狐现在领导这一帮人，那都是经过了千锤百炼的，再加上他们装备了精良的武器，你哥就算是把这里的全部人马都压上，也奈何他们不得……” “他们的钢弩重箭……” “不用担心……他们根本到不了射程范围之内……” …… 孙蝶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立坐不安，来来回回的走动，毕竟两面他都需要关切，那是谁死了，伤心的都只是她自己。 刘谌气定神闲的喝着酒，心中不忍，道：“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了……你也知道我的心意，我根本无意于现在的孙皓……现在，真正的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 “是啊，树欲静而风不止! 我早早的就应该告诉他，依现在大汉的强盛，他根本没有任何机会的，叫他死了这份心啊! 只可惜，话说来说去，让我觉得他是那么的薄情，气得我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就回来了……” “也幸亏回来了……要是真呆在他那块儿，这会儿，该担心的就是我了!” “不对呀……臣妾细细的想了想我兄长的表现，觉得他根本没有要刺杀您的意思…… 他现在对澳洲这块地方十分的上心，性子也完全改了，一副明君的做派…… 这里欣欣向荣的景象，似乎给了他无穷的信心，他正在着手将这里变为一片乐土…… 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冒这种风险来刺杀您呢？无论刺杀成功与否，他这里都会面临洪水猛兽一般的兵灾…… 他来刺杀您，岂不是玩火**吗？” “你说的没错，他的确在玩火**!你说他的性子改了许多，但朕看来，他的性子根本就没有改，还是如此的偏执，哪怕是拼着一死，也要朕陪葬……” “不不，他不是那样的人……他真要是那样的人，就不会万里迢迢跑这来了!他就该留在江东，跟您决一死战……”孙蝶认真道。 “那你的意思呢？” “一定是陆抗或者孙虔! 陆抗本性如此，他是那种想留下来决战的人，不意竟被带到了万里之外的这片土地上……现在您终于到了他的身边，完全激发了他心中的那团烈火，他觉得现在不刺杀您，这辈子再没有任何机会了……所以他才会冒这个险…… 至于孙虔，他的动机就更加明显了，他想立下这个不世之功……虽然这样，极有可能让所有人都陷入万劫不复，但是他不惜冒这个险，为的是能够得到我兄长的青睐，将来成为这块土地的主人……或者有更大的野心，那就是打回去! 错不了，一定是这两个人!” 孙蝶现在很慌张，她走来走去，情绪激动，说话语速极快，一会儿就说了这么一大堆。 “好吧!蝶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待会儿就按你说的这个可能，作为事实来处理这件事吧!” “您确定您没有预谋？为什么会如此胸有成竹地笃定，过会儿我们就会安全了？” “你不要用这种怀疑的眼神和语气跟我说话!害人之心我没有，但防人之心，我不得不多存一份啊!毕竟这是到了你哥这里……” “所以呢？” “所以朕到了这块地儿，布防就不得不更加严密……至少做了四种极端情况下的防守反击方案…… 只要不出意外情况，朕的无线电是通的，王二、小灵狐等人联络畅通，这回即便是你兄长举全国之力来刺杀朕，那他们也不可能成功的……” “……”孙蝶张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他当然明白，自己这个丈夫，之所以在万般危险的情况下，死里逃生，活到现在，除了那些极其厉害的技术之外，靠的就是一个严密谨慎。 但自己了解这个情况，自己的兄长，自己的侄子，以及他们的洪成武将并不了解…… 乱糟糟的，打了大半夜，外面的声音终于越来越小…… 刘谌宫苑内，最核心的防御力量，根本就没有使出任何招数，外面的就打结束了。 然而就在认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的时候，宫苑内侍卫却一阵喧哗。 “那谁，发生什么事了？” “陛下，他们声东击西，这会儿还真的闯进来了几个刺客，不过已经抓了!” “这么容易就抓了活的呀？” “陛下，也只能怪他们笨!他们根本不长眼睛，全部都中了我们的机关暗器，捕兽夹夹住了两个，钢丝网，网住了一堆……还有几个触发了机弩，被射死了……” “也真是笨的可以，原本以为他们有个什么周密的计划，能让朕眼前一亮呐，没想到竟然是这一群笨贼……” 第四百六十一章 “陛下，需不需要押上来？您亲自看看？” “好啊，反正也搅得朕睡不着了，瞧瞧是什么样的贼刺客，能笨到这种程度……” 刘谌一声令下，就把一排人押了上来。 “陆大都督？!”刘谌大吃一惊! “怎么会是你？唉！也应该是你了!”孙蝶先是惊讶，后是叹息。 “公主殿下，事已至此，臣没什么好说的了，任凭你们处置好了。不过，话说清楚，这一切都是臣自己策划的，与陛下毫无干系…… 事实上重在行动之前，还到宫里去劝陛下支持这次刺杀行动，但是陛下死活不同意，张相、万相，也都说出了万般理由，不支持臣…… 臣以为眼前这个机会，是最好的一个机会了，错过这次机会，大吴国便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你们布防不得这么严密……一夜之间，你们是如何做到的？” “做到这个很难吗？朕的侍卫，无论走到哪里，只要朕停下来，他们不出半个时辰，就能够万无一失的保障朕的安全! 你可能会认为这么怕死，是不是？” “你的确很怕死呀。” “哈哈哈，朕要不是这么怕死的话，早就已经死了千八百回了!今晚你也会得逞的……恰恰就因为朕特别怕死，所以才专门训练了这一帮人……他们每天所做的事情，从早到晚一直在做的事情，除了训练布防反击，就是真的在布防反击……” “也罢!能栽在你的手里，我陆抗也没有什么好说! 只是皇宫那边，也传来声声巨响是怎么回事儿？” “兵法有一招，叫做围魏救赵!你们大张旗鼓的来杀朕，朕自然要大张旗鼓的，来杀你们的皇帝……这样至少可以分散你们过来的兵力，带回去救驾……”刘谌悠闲道。 “救驾？不好……” “的确，不好了!这会儿赶回去救驾的一定是孙虔和步阐!事已至此，他们或许会做出些什么不好的事情来，朕也是说不准的……” 陆抗瞬间有些崩溃! 孙蝶也有些崩溃。 “好了，把这一帮笨刺客先押下去吧!等到明天尘埃落定的时候，再发落不迟……睁大眼睛给朕盯好了，可千万别让他们自杀了……” “微臣遵旨……” 侍卫于是带着这群人下去了。 “孙虔和步阐，带兵回去救驾……您的意思是？” “你哥的这个皇帝，也做了有些年成了吧？现在他最有出息的儿子应该就是孙虔…… 可太子不是他呀!太子是能力相对平庸的孙瑾，只能每天吃喝玩乐，不问政事，或许他是在装傻充愣，韬光养晦，但是他在朝中没有什么支持者…… 所以现在有军方背景的孙虔，带着兵入宫了……你觉得，按照一般历史发展规律来看，他会不会趁机搞一把政变？” “这个兔崽子，从小就反骨毕露，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也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儿……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谁来报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正说着，就一声拉得长长的“报……!”传了进来…… “讲!” “启禀陛下，图谋不轨者已经击退，侍卫团战损四人!灵狐将军请求下一步旨意!” “收拢侍卫团兵力，摆驾新建业皇宫……” 这时候天已经蒙蒙的亮了，小灵狐率一众侍卫，护定的刘谌，来到了新建业的皇城前…… 皇城已经着了大火，四处都有浓烟在冒。 皇城前面，有已经赶过来的王二，他已经带着半数海军和半数装备，将这座皇城团团围住，架起了火炮，严阵以待。 还有几个人，是张布、万和太子孙瑾…… 这几个人看到刘谌的仪仗，都已经跪倒在地。 张布和万要说什么话，被刘谌挥手阻止了。 “王大司令，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把人家的皇城都给围起来了？难道这边出什么大事了吗？” “有乱成贼子，意图刺杀吾皇，亦意图发动兵变谋逆，陛下既然安然无恙前来，看来灵狐将军已经击退了企图冒犯陛下的逆贼! 只是这边逆贼已经先我们一步入了皇城!现在微臣只等陛下一声令下……” 刘谌挥挥手，平静的笑道：“王大司令，这地儿是人家的国土，哪能让朕一声令下呢？ 你说呢？太子殿下……” 孙瑾确实是个窝囊废，他早已经吓得趴在地上，半句话也不敢说了。 “你说呢？张相、万相？” “启奏大汉天子，蔽国发生了冒犯天威的事件，微臣诚惶诚恐，现在看到您平安无事，微臣心中的忐忑也就减少了一份…… 只是现在兵荒马乱的，不知能否先让王大将军撤军，鲁王殿下带兵进城，应该是为了护驾，不是谋逆…… 这其中有些误会!希望大汉天子移驾城外宫苑，待一切安定下来，吾皇陛下定会携吴国全体城民给大汉天子赔罪!” 说话的是张布，这老贼现在已经是人老成精了，这一番话说得得体有度、滴水不漏，软软的就要推开刘谌的势力…… “哦，这么说，张相以为这不是谋逆了？” 张布点点头道：“是的，大汉天子陛下!鲁王殿下是吾皇陛下的皇子，他带兵进了皇城，只有护驾，不可能谋逆!” “万相，你是如何认为的呢？”刘谌眼中两道精光，盯着万道。 “启奏大汉天子，老臣认为，现在皇城中发生的一切，我等均无任何消息，不可臆断，不可妄测!现在唯有派人进城去看看，方可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布十分奇怪的往万的脸上瞅了瞅，这老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事实上万当然有他的私心，从江东带过来的人，有很多都是追随万过来的，因为他在江湖上也是一个大佬。现在就算到了这块地儿，他们的帮会依然严密的组织着，经过这几年的渗透，现在已经控制了好多的劳力…… 这一切在孙皓现在势力薄弱的时候，都是默许的。但如果是孙虔上位，就不一定了，随着现在这片土地上人们都稳定了下来，人口也繁衍了起来，再过几年，自己也能结一个大果子，但到底是自己万家来摘呢，还是孙虔来摘，那就不一定了。 所以，万希望上位的君王，是一个好控制的君王。 第四百六十二章 再说了，这老小子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老狐狸。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投机主义者。 所以，这会儿他敏感的嗅觉，已经感觉到一些东西了。 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抓住一切可利用的机会，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至于澳洲这块谁做主，根本不是个很重要的问题。 当然对于万来讲，肯定是越弱越好。 刘谌也经常听孙蝶讲起过江东的那些大臣，而且，霍济负责的情报机构，最后强大到，只要你想要的情报，没有他们搞不到的。 像万这么个重量级的，霍济当年就搞得过他详细的资料，从家庭成员到朝堂、江湖势力构架，以及这老家伙喜欢哪一个小妾、哪一个儿子，都搞得清清楚楚，甚至通过一些典型事件，分析出了他的性格、喜好、行事风格等等…… 所以对眼前这个老家伙，刘谌心里当然是十分清楚的，可以说已经了如指掌了。 作为领导者玩的就是眼光和决断! 刘谌一瞬间做了决定。 “这件事威胁到了朕的安全，要不是朕的护卫得力，说不定这会儿都已经不能站在这里跟你们说话了! 所以朕要求彻头彻尾的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是个过分的要求吧？ 既然如此，那万相就入城去，察查清楚!朕希望你能给朕本人、给大汉死难的将士一个满意的交代……” 刘谌于是命令王二撤军，陆抗已经被刘谌抓了，所以陆抗调兵的虎符就落在了刘谌的手上…… 只可惜大军单凭陆抗的虎符是无法调动，还需要一道皇帝的旨意。 所以前面陆抗和孙虔的行动，调动的仅仅是他们有权调动的几千人马而已…… 大部分的人马，之所以现在按兵不动，就是因为没有皇帝的旨意，这些人马不是单凭一个虎符就能调动得了的。 所以，现在万要去查看，进入皇城可能面临极大的风险，一言不合，说不定就会被孙虔割下脑袋…… 但是万还是义无反顾的进城去了。 刘谌和王二、小灵狐，还有刘谌那一帮弟子，都等在城外…… “现在城里是什么情况？你们给朕分析一下……”刘谌问道。 “学生以为，现在城里的活人不多……因为炮是我们打的!孙虔打着救驾的幌子，心怀鬼胎入城…… 他们势必会和孙皓的侍卫发生冲突…… 而这皇城内，孙皓的侍卫，力量和装备应该不弱…… 孙虔和步阐带进去的那点人马，要是真正打起来，不一定是皇家禁卫的对手…… 所以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他们成功了，杀了皇帝!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失败了，被皇帝杀了或者擒住了……” “步阐，这个人你们怎么看呢？”刘谌问道。 “学生补充一下黄步颜的分析，也正好回答陛下的提问……其实步阐这个人物很关键!他对孙皓是忠是奸，首先就很关键…… 他要是支持孙虔夺权，那么早就预谋好了的话，那他们就一定有一个完备的方略计划…… 如此一来，危险的人是孙皓……因为他们经过周密的安排，应该买通了好多人，早已经安插好了很多的内应等等…… 当然，如果步阐是被蒙在鼓里的，而他确实是一个忠义之士，他一旦发现了孙虔的阴谋，那就会命令战卒们停下来，一切听从孙皓的安排…… 这样一来，孙虔就被动了。他就可能被活捉…… 但就目前这个现状来看，学生觉得第一种可能性比较大。” “为什么呢？说说你的理由。” “其实很简单，一是因为他们进皇城城进的太容易了，没有受到太多的阻挡，这说明他们已经收买了足够的内应…… 二是因为他们出皇城出的太慢了，到现在，皇城没有任何人出来报消息……这就说明他们现在正在皇城里处理一些无法见人的勾当，等他们把一切处理好了，做成一个看起来天衣无缝的局，都要篡位者在面子上就会好看一点……” “所以，按你的分析，孙虔现在已经得手了？”黄步颜问道。 “可能性很大……” 刘谌很欣慰，这群学生其实分析的不错，按他自己来分析，也就有这么几种情况。 大家正在七嘴八舌的议论这件事情的时候，没想到宫门大开，一队骑兵出了城，然后宣了所有文武大臣，入宫面圣。 大汉天子，自然也在邀请之列。 “小灵狐，你觉得他们现在唱的是哪出？” “应该是孙皓已经死了，现在孙虔手里有着孙皓指定继任者的遗诏，而且这份遗诏上指定的继任者一定是孙虔，他们会当庭宣读这遗诏，让每个人看上去都是兵变……还有……？？” “这岂不是很尴尬……要严格的注意护卫工作，即便是到了这座皇宫!” 于是刘谌摆驾新建业皇宫，当然孙皓的那些文武百官，关也都跟着上了朝。 宫殿最高处的那把椅子，即便是孙皓还在，他也是没有资格做的，毕竟现在来的人是大汉天子，所以这个位置，是大汉天子坐在上面的，现在偏安澳洲一隅孙氏吴国，当着面说话具体点，都是热忱…… 刘谌落座完毕，他觉得自己所做的这个座位很好，坐在上面高高的看，下面一群人都很清楚。 果真不出所料，孙皓确实是死了，现在在朝堂上发话的是孙虔，他首先为自己昨晚的行为辩解了一番，然后宣布了孙皓的死讯，然后又宣读了孙皓的传位诏书。 看上去一切就顺利的要结束了，然而事情突然就有了转折，而且转折得那么突然，让每个人感觉这都不是真的，但偏偏是个事实。 传位诏书，果不其然就是要传给孙虔。这个宣读出来，所有人都很惊讶，但好长时间大殿上并没有人说话，他们只是落落的道了一声万岁。 “陛下难道就没有提起废太子的事吗？” “没有……” “既然陛下把太子没有废掉，但传位诏书确立了传位继承人……” 第四百六十三章 而这皇城内，孙皓的侍卫，力量和装备应该不弱…… 孙虔和步阐带进去的那点人马，要是真正打起来，不一定是皇家禁卫的对手…… 所以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他们成功了，杀了皇帝!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失败了，被皇帝杀了或者擒住了……” “步阐，这个人你们怎么看呢？”刘谌问道。 “学生补充一下黄步颜的分析，也正好回答陛下的提问……其实步阐这个人物很关键!他对孙皓是忠是奸，首先就很关键…… 他要是支持孙虔夺权，那么早就预谋好了的话，那他们 刘谌落座完毕，他觉得自己所做的这个座位很好，坐在上面高高的看，下面一群人都很清楚。 果真不出所料，孙皓确实是死了，现在在朝堂上发话的是孙虔，他首先为自己昨晚的行为辩解了一番，然后宣布了孙皓的死讯，然后又宣读了孙皓的传位诏书。 看上去一切就顺利的要结束了，然而事情突然就有了转折，而且转折得那么突然，让每个人感觉这都不是真的，但偏偏是个事实。 传位诏书，果不其然就是要传给孙虔。这个宣读出来，所有人都很惊讶，但好长时间大殿上并没有人说话，他们只是落落的道了一声万岁。 “陛下难道就没有提起废太子的事吗？” “没有……” “既然陛下把太子没有废掉，但传位诏书确立了传位继承人……” 问起这些话的当然是张布，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既然如此，那殿下该如何处置太子呢？”原本沉默寡言的万，突然就插了一嘴。 “自然是遵照父皇旨意，登基之后再废掉太子!”孙虔道。 “鲁王殿下，您凭什么要废掉我的太子之位呢……”平日里无所事事的孙氏吴国太子孙瑾突然斜刺里就出来这么一句。 这句话一出，弄得孙虔有些尴尬。 现在，场面上几乎每一个人除了孙虔，大家都抱着一种看笑话的心态来看这件事。 所谓看热闹的不怕事大，现在几乎每个人的每一句话都在 而这皇城内，孙皓的侍卫，力量和装备应该不弱…… 孙虔和步阐带进去的那点人马，要是真正打起来，不一定是皇家禁卫的对手…… 所以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他们成功了，杀了皇帝!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失败了，被皇帝杀了或者擒住了……” “步阐，这个人你们怎么看呢？”刘谌问道。 “学生补充一下黄步颜的分析，也正好回答陛下的提问……其实步阐这个人物很关键!他对孙皓是忠是奸，首先就很关键…… 他要是支持孙虔夺权，那么早就预谋好了的话，那他们 刘谌落座完毕，他觉得自己所做的这个座位很好，坐在上面高高的看，下面一群人都很清楚。 果真不出所料，孙皓确实是死了，现在在朝堂上发话的是孙虔，他首先为自己昨晚的行为辩解了一番，然后宣布了孙皓的死讯，然后又宣读了孙皓的传位诏书。 看上去一切就顺利的要结束了，然而事情突然就有了转折，而且转折得那么突然，让每个人感觉这都不是真的，但偏偏是个事实。 传位诏书，果不其然就是要传给孙虔。这个宣读出来，所有人都很惊讶，但好长时间大殿上并没有人说话，他们只是落落的道了一声万岁。 “陛下难道就没有提起废太子的事吗？” “没有……” “既然陛下把太子没有废掉，但传位诏书确立了传位继承人……” 问起这些话的当然是张布，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既然如此，那殿下该如何处置太子呢？”原本沉默寡言的万，突然就插了一嘴。 “自然是遵照父皇旨意，登基之后再废掉太子!”孙虔道。 “鲁王殿下，您凭什么要废掉我的太子之位呢……”平日里无所事事的孙氏吴国太子孙瑾突然斜刺里就出来这么一句。 这句话一出，弄得孙虔有些尴尬。 现在，场面上几乎每一个人除了孙虔，大家都抱着一种看笑话的心态来看这件事。 所谓看热闹的不怕事大，现在几乎每个人的每一句话都在 而这皇城内，孙皓的侍卫，力量和装备应该不弱…… 孙虔和步阐带进去的那点人马，要是真正打起来，不一定是皇家禁卫的对手…… 所以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他们成功了，杀了皇帝!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失败了，被皇帝杀了或者擒住了……” “步阐，这个人你们怎么看呢？”刘谌问道。 “学生补充一下黄步颜的分析，也正好回答陛下 刘谌落座完毕，他觉得自己所做的这个o “陛下难道就没有提起废太子的事吗？” “没有……” “既然陛下把太子没有废掉，但传位诏书确立了传位继承人……” 问起这些话的当然是张布，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既然如此，那殿下该如何处置太子呢？”原本沉默寡言的万，突然就插了一嘴。 “自然是遵照父皇旨意，登基之后再废掉太子!”孙虔道。 “鲁王殿下，您凭什么要废掉我的太子之位呢……”平日里无所事事的孙氏吴国太子孙瑾突然斜刺里就出来这么一句。 这句话一出，弄得孙虔有些尴尬。 现在，场面上几乎每一个人除了孙虔，大家都抱着一种看笑话的心态来看这件事。 所谓看热闹的不怕事大，现在几乎每个人的每一句话都在 而这皇城内，孙皓的侍卫，力量和装备应该不弱…… 孙虔和步阐带进去的那点人马，要是真正打起来，不一定是皇家禁卫的对手…… 所以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他们成功了，杀了皇帝!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失败了，被皇帝杀了或者擒住了……”所以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他们成功了，杀了皇帝!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失败了，被皇帝杀了或者擒住了……” “步阐，这个人你们怎么看呢？” 第四百六十四章 “步阐，一切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孙虔到了最后一步还在硬撑! “所有一切都是这家伙在诬陷孤!你们不能听信他的一面之词……”孙虔虽然还在这样说，但很明显，他已经濒临崩溃边缘，声音都变了。 “孙虔，所有一切都可以不用管。人的嘴，什么样的话都能说的出来，咱们可以不信!”刘谌突然发话了。 而他说出的这一番话，让大家都吃了一大惊。这难道是要帮着孙虔的意思吗？ 正在大家十分忐忑的时候，刘谌话锋一转，道：“所谓铁证如山，你说人证是一面之词，那咱们就上物证!” “物证？”孙虔先是一怔，随即道：“什么物证？” “有一样东西如果是假的，就能证明你是谋逆的!这个东西就是所谓传位遗诏!如果这个传位遗诏都是假的，那你说话，还有什么都是真的吗？” “你如何能证明传位遗诏是假的？” 孙虔万万没有想到，刘谌竟然想证明，自己的传位遗诏是假的。孙虔做的最认真的就是这件事情了，他确保万无一失。因为传位遗诏这个事，设置的情景就是孙皓在奄奄一息的情况下口述的诏书，拟定诏书的，也是常随孙皓身边的常侍…… 虽然这个常侍在孙虔的威逼之下，按照孙虔的口述，写下了这封遗诏。然后他就死于“乱兵”了…… 所以孙虔认为如果比对字迹的话，从前从孙皓手里出去的诏书和这份诏书没有任何区别…… 至于这道诏书应该注意的其他方面的问题，这个常侍很是清楚，在孙虔的威逼利诱之下，也全都按照真的去做了。 “事已至此，也只有以此来证明……” 刘谌看到孙虔说的如此镇定，哈哈大笑起来。 刘谌这一笑，笑得孙虔到不镇定了。 “陛下，有什么好笑的？” “朕笑你，事到如今还这么说……告诉你，要鉴定你那份传遗诏的真假，对于郑来说比画个‘一’还要简单!” 孙虔愣了一下，道：“大汉天子，您请便!” “朕问你，这传位诏书上的印玺，是孙皓盖上去的，还是你盖上去的？” “当然是父皇盖上去的!要是孤盖上去的，那不就是假的了吗？” “很好!盖完之后，你是不是迫不及待的就拿过印玺把玩了？毕竟这才是一国之君最重要的东西……” “怎么可能!印玺是国之重器，孤在未登基之前，岂敢亵玩!” “那孙皓盖完这遗诏上的印玺，这印玺就封存在盒中，没有动过吗？” “自然是没有动过!” “那就好，很好啊!” 孙虔被刘谌问得一愣一愣的，完全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刘谌就随口给小灵狐小声吩咐了几句，小灵狐于是走出宫门，给外面待命的刘谌的弟子吩咐了几句，然后立刻回到刘谌的身边…… 刘谌道：“拿上一盒印泥，一张纸，请在场的每个人都在纸上爱上一个指印，包括孙虔……” 小灵狐于是拿着一张纸，一盒印泥，很快完成了这项工作。 “请拿上这个，让大家仔细观察，看看有没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当然这个比对可能有点费事……”刘谌的给小灵狐的是一个放大镜。 小灵狐于是让孙虔、万、张布、孙瑾等这个大殿上比较重要的人物都做了鉴定。 包括孙虔，一致认为，没有任何两个指纹是一致的。 “这世上没有两片完全一样的树叶，也没有两个完全一样的指纹……所以这是破案的关键……” 众人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这就是破案的关键，但是对于这种新奇的形式，大家都拭目以待。 “朕敢保证，孙皓绝对不会亲自拿着印玺盖到这份矫诏上去，这份矫诏上的印玺，一定是孙虔自己盖上去的……” 听刘谌这么说，大家的心都凉了，说的没错，印是孙虔盖上去的没错，但他并不会满手蘸了印泥，才拿着这个印玺去盖戳。 “真不知道大汉天子陛下，您要干什么？” “不要紧张，不要紧张……马上就会有结果了!” “孤并没有紧张……” “好吧好吧，不紧张就是好样的!” …… 过了许久，刘谌的学生才在外面求见，通报之后，才被刘谌宣了进来。 他递给刘成一个棕色的小瓶子……这玩意儿是他快马加鞭到岸边，回到船上才取来的…… 刘谌知道这茫茫大洋到底有多大，以现在这种船的行进速度，用于航行的时间真的很多，所以他带上船的这部分弟子的功课并不能落下。 而功课当中当然包括化学课，化学和物理就离不开实验，所以在舰船上还是建了一个微小的实验室，可以满足教学级别的实验需求…… 刘谌的这个弟子回到船上取来的，就是一瓶化学试剂。 “现在请打开这个的盒子印，把这块印玺捧到朕的面前，你们将见证一个奇迹……” 小灵狐打开了那个印玺的盒子，拿出了印玺，放在刘谌的面前，刘谌拿出那个棕色的小瓶子，吸出一滴液体，大家都清清楚楚的看到，这滴液体是透明的。 然后刘成轻轻的均匀的涂抹在印玺的柄上，过了一小会儿，刘谌笑道：“现在可以了，你拿着这块印玺，还有刚才采集的指纹，再让大家仔细比对比对，看看这印玺柄上的指纹到底是谁的!” 于是小灵狐就拿着刚才那张采集买了指纹的纸，端着这块印玺，然后还是大街上那些比较重要的人物，一起拿着放大镜，开始仔细观察…… 很明显，原本干干净净印玺上，竟然真的神奇的出现了几个黑色的指纹。 经过比对，有一个指纹和刚才采集的孙虔的食指指纹完全吻合，于是孙虔被控制住了…… 他右手的拇指和中指，这一次被采集了指纹，经过仔细的比对，跟着印玺上的是完全一致的…… 大家都十分惊讶，每个人都不能相信，这个案子竟然就这样破了，刘谌到底是如何让孙虔的指纹，出现在这块印玺的柄上呢？ 孙虔心中也充满了这个疑问…… 第四百六十五章 “还请大汉天子明示，臣等愚昧，不能窥破这其中的关窍……”请求的人是万…… 接着好多人都开始附议…… “孙虔，朕不是针对你，你们这儿谁做君王，对朕来说都无所谓的…… 朕针对的只是真相!这个真相，和刺杀朕的真相，是同一个幕后主使者…… 自杀大汉天子，岂能轻饶？ 所以，朕就出手这一下子! 当然了，要查出来很多法子，很多路子，只是都没有这么直观，没有这么让人心服口服…… 朕没有耐心等……” “步阐，一切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孙虔到了最后一步还在硬撑! “所有一切都是这家伙在诬陷孤!你们不能听信他的一面之词……”孙虔虽然还在这样说，但很明显，他已经濒临崩溃边缘，声音都变了。 “孙虔，所有一切都可以不用管。人的嘴，什么样的话都能说的出来，咱们可以不信!”刘谌突然发话了。 而他说出的这一番话，让大家都吃了一大惊。这难道是要帮着孙虔的意思吗？ 正在大家十分忐忑的时候，刘谌话锋一转，道：“所谓铁证如山，你说人证是一面之词，那咱们就上物证!” “物证？”孙虔先是一怔，随即道：“什么物证？” “有一样东西如果是假的，就能证明你是谋逆的!这个东西就是所谓传位遗诏!如果这个传位遗诏都是假的，那你说话，还有什么都是真的吗？” “你如何能证明传位遗诏是假的？” 孙虔万万没有想到，刘谌竟然想证明，自己的传位遗诏是假的。孙虔做的最认真的就是这件事情了，他确保万无一失。因为传位遗诏这个事，设置的情景就是孙皓在奄奄一息的情况下口述的诏书，拟定诏书的，也是常随孙皓身边的常侍…… 虽然这个常侍在孙虔的威逼之下，按照孙虔的口述，写下了这封遗诏。然后他就死于“乱兵”了…… 所以孙虔认为如果比对字迹的话，从前从孙皓手里出去的诏书和这份诏书没有任何区别…… 至于这道诏书应该注意的其他方面的问题，这个常侍很是清楚，在孙虔的威逼利诱之下，也全都按照真的去做了。 “事已至此，也只有以此来证明……” 刘谌看到孙虔说的如此镇定，哈哈大笑起来。 刘谌这一笑，笑得孙虔到不镇定了。 “陛下，有什么好笑的？” “朕笑你，事到如今还这么说……告诉你，要鉴定你那份传遗诏的真假，对于郑来说比画个‘一’还要简单!” 孙虔愣了一下，道：“大汉天子，您请便!” “朕问你，这传位诏书上的印玺，是孙皓盖上去的，还是你盖上去的？” “当然是父皇盖上去的!要是孤盖上去的，那不就是假的了吗？” “很好!盖完之后，你是不是迫不及待的就拿过印玺把玩了？毕竟这才是一国之君最重要的东西……” “怎么可能!印玺是国之重器，孤在未登基之前，岂敢亵玩!” “那孙皓盖完这遗诏上的印玺，这印玺就封存在盒中，没有动过吗？” “自然是没有动过!” “那就好，很好啊!” 孙虔被刘谌问得一愣一愣的，完全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刘谌就随口给小灵狐小声吩咐了几句，小灵狐于是走出宫门，给外面待命的刘谌的弟子吩咐了几句，然后立刻回到刘谌的身边…… 刘谌道：“拿上一盒印泥，一张纸，请在场的每个人都在纸上爱上一个指印，包括孙虔……” 小灵狐于是拿着一张纸，一盒印泥，很快完成了这项工作。 “请拿上这个，让大家仔细观察，看看有没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当然这个比对可能有点费事……”刘谌的给小灵狐的是一个放大镜。 小灵狐于是让孙虔、万、张布、孙瑾等这个大殿上比较重要的人物都做了鉴定。 包括孙虔，一致认为，没有任何两个指纹是一致的。 “这世上没有两片完全一样的树叶，也没有两个完全一样的指纹……所以这是破案的关键……” 众人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这就是破案的关键，但是对于这种新奇的形式，大家都拭目以待。 “朕敢保证，孙皓绝对不会亲自拿着印玺盖到这份矫诏上去，这份矫诏上的印玺，一定是孙虔自己盖上去的……” 听刘谌这么说，大家的心都凉了，说的没错，印是孙虔盖上去的没错，但他并不会满手蘸了印泥，才拿着这个印玺去盖戳。 “真不知道大汉天子陛下，您要干什么？” “不要紧张，不要紧张……马上就会有结果了!” “孤并没有紧张……” “好吧好吧，不紧张就是好样的!” …… 过了许久，刘谌的学生才在外面求见，通报之后，才被刘谌宣了进来。 他递给刘成一个棕色的小瓶子……这玩意儿是他快马加鞭到岸边，回到船上才取来的…… 刘谌知道这茫茫大洋到底有多大，以现在这种船的行进速度，用于航行的时间真的很多，所以他带上船的这部分弟子的功课并不能落下。 而功课当中当然包括化学课，化学和物理就离不开实验，所以在舰船上还是建了一个微小的实验室，可以满足教学级别的实验需求…… 刘谌的这个弟子回到船上取来的，就是一瓶化学试剂。 “现在请打开这个的盒子印，把这块印玺捧到朕的面前，你们将见证一个奇迹……” 小灵狐打开了那个印玺的盒子，拿出了印玺，放在刘谌的面前，刘谌拿出那个棕色的小瓶子，吸出一滴液体，大家都清清楚楚的看到，这滴液体是透明的。 然后刘成轻轻的均匀的涂抹在印玺的柄上，过了一小会儿，刘谌笑道：“现在可以了，你拿着这块印玺，还有刚才采集的指纹，再让大家仔细比对比对，看看这印玺柄上的指纹到底是谁的!” 于是小灵狐就拿着刚才那张采集买了指纹的纸，端着这块印玺，然后还是大街上那些比较重要的人物，一起拿着放大镜，开始仔细观察…… 很明显，原本干干净净印玺上，竟然真的神奇的出现了几个黑色的指纹。 经过比对，有一个指纹和刚才采集的孙虔的食指指纹完全吻合，于是孙虔被控制住了…… 他右手的拇指和中指，这一次被采集了指纹，经过仔细的比对，跟着印玺上的是完全一致的…… 大家都十分惊讶，每个人都不能相信，这个案子竟然就这样破了，刘谌到底是如何让孙虔的指纹，出现在这块印玺的柄上呢？ 孙虔心中也充满了这个疑问…… 第四百六十六章 这是一场完全自由发挥的戏，没有谁在导演，也没有事先进行过编排。 所以孙瑾此语一出，满殿皆惊! 张布、万等人，虽说是两个老人精，他们现在脑子里转的飞快，饶是如此也想不出，孙瑾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殿下，您这说的是哪里话？”张布已经顾不了许多，直接当场就问道。 万这个人看重的是实实在在的利益，他并不在乎眼前这个国家是个什么级别，不管是帝国，还是个侯国，能行使的权利也就那么大，能赚的钱也就那么多，能管的人还是那么多，以后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所以万觉得纠结这些事情，就目前孙氏吴国的处境来看，意义并不大。 所以他保持了沉默，没有说一句话。 “张相，孙氏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吴国走到如今这个地步，请大家睁开眼睛看看，这是哪里？我们手底下有几口人？都是些什么人？我们现在都在干些什么事儿？” 孙瑾此语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这是哪里？这是远离中原故土万里之遥的一片荒地，上面住着为数不多的一些野人，带过来的那点人，再加上贩卖过来的胡人，纵兵劫掠各地的土人，以及这些人通婚之后，生出来的许多孩童，到目前这里人口还上不了六十万…… 而这仅仅相当于大汉成都的人口…… 的确，现在大海人口最多的城市是成都，这片土地在那些战乱频繁的岁月，收留了来自各地的流民，营建了许多的营造厂、粮食生产社，一直都在蓬勃发展，由于生活稳定安逸，人口繁衍速度也十分快…… 再加上原本身居山里的那些人，他们也看出在营造厂里做工，比在山里种地我赚得多得多，所以，到处大山里的人都是托儿带女，举家搬迁到了城里，有劳力的都进了营造厂和粮食生产社，劳动力弱点的妇女和老人都做起了小生意，孩子们也在子弟小学上起了学…… 由于这种极其优惠的安置政策，一传十十传百，吸引了更多的人进城…… 再加上北方前线上下来的俘虏，一般都是些妇孺（男人大多战死了），也都被安置了…… 于是，成都的人口迅速的膨胀起来，城市规模迅速扩大，现在人口早，已经突破了百万大关，都已经快接近一百五十万了…… 现在大殿上的这个孙瑾，他对大汉的发展情况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宴会的时候，恰好自己和姑姑孙蝶被安排在邻桌……别人都在说着一些场面话的时候，孙瑾饶有兴趣的问起了许许多多这几年大发展的情况…… 孙蝶当然对他如实相告…… 孙瑾听完了整个成都的发展简史，他听到了大汉书院构架，听到了整个成都的经济构架，以及这些年的飞速迅猛发展，对他的心灵冲击十分之大…… 当时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他的所思所想坐进观天!自从来到了这片荒芜的大陆，他们父子君臣披荆斩棘，干得轰轰烈烈，每个人都有前所未有的冲劲干劲…… 但他们很多人也都怀有很大的野心，他们如此拼命地积累物质，繁衍人口，梦想的就是有朝一日变成这世上最强的国家，再打回中土大陆去…… 但当他听姑姑给他讲起了成都的发展简史之后，他觉得和人家那种速度、那种力量比起来，他们在这片荒芜的大陆上进行的一切努力，有点小孩过家家的感觉…… 听孙蝶讲完这一切，孙瑾觉得，自己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和大汉所在的那块地方，完全在两个不同的世界，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孙瑾陷入了长久的思考，不能自拔…… 直到现在发生了如此重大的变故，自己的父亲被自己的弟弟给杀了，而且还牵扯到了行刺大汉天子十分严重的事件当中…… 孙瑾听了孙碟对大汉实力的介绍之后，他对整个大汉的实力，现在心中有一个明确的预估，现在竟然发生了行刺大汉天子事件，后果十分的严重! 现在的大汉天子刘谌，可以真正做到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因为人家有这样的实力，自己现在这块土地上的人加起来还不足百万，根本不足人家怒一下的…… 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伏低做小，把眼前这位大爷哄高兴了，最好不要发生任何流血事件，让人家高高兴兴的走了，并且还能遵守前面说好的开放海禁、通商贸易，这就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了…… 而这才是真正的实实在在的利益!在这个时候登基称帝，把眼前这位大爷惹怒了，鸡飞蛋打，竹篮打水，一旦再打起来，又得血流成河…… 相比之下，称帝登基，在眼前这个小格局下，仅仅是一种耍猴的快感，怎么能和那些实实在在的大利益相比呢？ 再说了，从长远来看，现在占据这块荒地的孙氏吴国，无论从哪个方面，都看不到任何赶超大汉的希望……所以还不如索性向大汉称臣，做大汉的一个诸侯国!毕竟大家都是同出一脉，往前翻几十年，历史上就是这个样子，也没有什么可丢人的…… 而做了大汉的诸侯国，却是好处多多，很多资源是可以共享的，走到世界各地，也能以大汉诸侯国的名义出现，总是能让人高看一眼的……相比之下，自己这个土皇帝，其实并不值多少钱…… 这一切便是孙瑾所想的，但是除了孙瑾，和已经死去的孙皓，到目前为止，诸皇子和文武百官没有谁主动的了解过现在的大汉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你们都不说话了吧？我们现在只不过是带着一群杂七杂八的各色人种、带着一群老弱妇孺在这块荒地上垦荒而已!我们现在各色人等加起来，人口也只有成都一个城人口的一半! 你们说说，我们在这儿腆着个胖脸，登的什么基，做的什么皇帝？ 你们觉得我登基，做这个土皇帝很光宗耀祖吗？”孙瑾沉着脸问众大臣…… 说的都是大实话，只不过这就有点伤人心了。毕竟，能够跟着孙家跑到这地儿的，也都是他家的忠臣。 第四百六十七章 孙瑾这么问，这整个大殿上，当然没有谁能够站出来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所以整个大殿上下都是一片鸦雀无声。 “孙瑾啊！看样子你对大汉还是了解一点的嘛!”刘谌现在坐在人家的皇帝宝座上，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 “禀大汉天子陛下，昨日的宴会上，大汉贵妃娘娘、臣的姑母，闲聊的时候提起过现在的大汉盛况，臣心生憧憬、羡慕之极呀……” “现在还算不得什么盛况，其实也是刚刚收拾完三国的烂摊子，正是百废待兴的时期，现在全国上下都投入到了火热的建设当中去…… 好在这二十多年来，各行各业的技术工匠还是培养了一些，现在把他们分散到全国各地去带一带新人，相信成都的盛况会在大汉各地很多大城上演…… 届时整个大汉都开遍了营造厂，所有的农田都建起了粮食生产社，人多的没地儿去了，大家干活也都干得累了……朕就把人往你这安排一下，你这地方大，资源多，好让你这里也富起来……毕竟都是同出一脉……” “臣叩谢陛下隆恩……” …… 沉默过后，现在整个大殿，成了刘谌和孙瑾两人的戏台，这戏飚的，所有人都在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俩的表演…… “臣再次恳请大汉天子陛下赐封孙氏!脚下这片辽阔富饶的土地，永远是大汉的疆土，孙氏愿意永久在这里替陛下守着这块疆土……” “好，说的好!既然你孙瑾如此忠心耿耿，朕也不能亏待了你孙氏，再说了你也是朕的内侄，既然你愿意替朕守着这块土地，朕好歹也得给你封个王! 只不过刘家有组训，非刘氏而王者，若无功上所不置而侯者，天下共诛之。 所以给你封个王显然又是不合适的!你说该怎么办呢？” 刘谌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也看不出有什么暗示，他就是那么面无表情的说出了这句话，用谁也无法揣摩，这句话到底有几个意思？ “陛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岂敢置喙!”孙瑾是个十分谨慎的人，显然有关于他之前的传闻，都是他装傻充愣的结果。 “脚下这片大地，虽然经过了朕和你姑母的指点，但最终是你父差人找到，并且带人首先到此披荆斩棘开创了前者一番景象……如你说，这也是大汉的一片疆土，那你孙家开疆拓土是有功的! 有功自然是要封赏的!只不过你一片忠心，又开疆拓土有功，现在仅仅封你一个侯爵，恢复以前吴侯的称呼，对你来说还是有点小了…… 总觉得还是应该赐封你为王爵…… 再赐你国姓刘…… 这样你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成王了……” 说到这里刘谌又有点想笑，因为给孙瑾赐姓为刘的话，就叫做刘瑾了。刘谌于是想起了自己熟知的那个世界，历史上曾经有一个著名的太监，叫做刘瑾…… 如果孙瑾知道这件事情，不知道做何感想…… 不过显然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他要是真知道了这件事，那就奇怪了!他带领群臣，大礼叩拜谢恩…… 然后刘谌就给孙瑾进行了加冕，经过了一些繁琐的礼仪之后，这个事儿才算是完了…… 吴王刘瑾于是再次请奏，自己的老爹孙虔，现在到底该以一个什么规格安葬…… “你父生前继承孙家基业，登基称帝，那还是以皇帝的规格下葬吧！死者为大，就不要计较许多了……” 吴王刘瑾感激涕零…… “还有一件事儿，逆臣陆抗，胆敢行刺朕，这个人就交给朕处理了，你可有什么意见……” “启禀陛下，臣没有任何意见……” “那好吧，既然如此，剩下的事情，都是你这个诸侯国的事情啦，你这个新上的吴王，自己看着打理吧，朕先回去休息了……” “臣恭送圣驾!” 就这样，这个乱糟糟的新建业皇宫里的事，就暂告一段落了…… “陛下，您降格孙氏，孙氏不再是皇族了，这都没什么问题，在我们华夏一族的逻辑里就不能同时出现几个皇族…… 可是您为何要给我孙氏赐姓为刘呢？” “赐姓为国姓，这不是一种莫大的荣誉吗？” “可这样慢慢的下去，我孙氏一族岂不是慢慢的就洇灭了？” “嗯……难道这个问题令你很纠结吗？” “臣妾只是一介女流，不敢妄议，大汉天子的决策……只不过接下来，臣妾该是孙蝶呢，还是刘蝶？” “臣恭送圣驾!” 就这样，这个乱糟糟的新建业皇宫里的事，就暂告一段落了…… “陛下，您降格孙氏，孙氏不再是皇族了，这都没什么问题，在我们华夏一族的逻辑里就不能同时出现几个皇族…… 可是您为何要给我孙氏赐姓为刘呢？” “皇家赐姓，这不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吗？” “还有一件事儿，逆臣陆抗，胆敢行刺朕，这个人就交给朕处理了，你可有什么意见……” “启禀陛下，臣没有任何意见……” “那好吧，既然如此，剩下的事情，都是你这个诸侯国的事情啦，你这个新上的吴王，自己看着打理吧，朕先回去休息了……” “臣恭送圣驾!” 就这样，这个乱糟糟的新建业皇宫里的事，就暂告一段落了…… “陛下，您降格孙氏，孙氏不再是皇族了，这都没什么问题，在我们华夏一族的逻辑里就不能同时出现几个皇族…… 可是您为何要给我孙氏赐姓为刘呢？” “还有一件事儿，逆臣陆抗，胆敢行刺朕，这个人就交给朕处理了，你可有什么意见……” “启禀陛下，臣没有任何意见……” “那好吧，既然如此，剩下的事情，都是你这个诸侯国的事情啦，你这个新上的吴王，自己看着打理吧，朕先回去休息了……” “臣恭送圣驾!” 就这样，这个乱糟糟的新建业皇宫里的事，就暂告一段落了…… “陛下，您降格孙氏，孙氏不再是皇族了，这都没什么问题，在我们华夏一族的逻辑里就不能同时出现几个皇族…… 可是您为何要给我孙氏赐姓为刘呢？” 第四百六十八章 眼前出现这种情况，也完全在孙瑾（且还是叫他原来的名字，若真是叫刘瑾的话，大家容易出戏）的预料之中。 “井底之蛙，怎可语天？你们以为现在的大汉还是原来的大汉吗？都老老实实的在上苍赐予我们的这片土地上活着吧!折腾的越多，死的越快! 你们可能不信孤的话，也罢!刚才大言不惭说的最多的就是岑寂、诸葛梵、司空阀等十余人，好吧，既然如此，孤就恬着脸求大汉天子带你们到大汉瞧一瞧，你们可以保留你们的观点，等你们看完了，回来了，再说说…… 现在多余的话，孤一点也不想说……该忙的事情还有很多，接下来孤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是和你们商议，是下令…… 你们也可以不遵王命，但后果你们自己想清楚!” 孙瑾此语一出，又给大家带来了新的惊讶…… 曾几何时，这还是个小绵羊似的太子，没想到从今天起，这只小绵羊竟然露出了长长的獠牙! 接下来，吴国百官各司其职，确实也都忙了起来，毕竟事太多了，又是大丧，又是要改制（变成大汉的一个封国，自然要改制）。 孙瑾确实也是个有能力的人，除了完全离不开自己的国丧，很多时候他都是抽出时间来陪刘谌和孙蝶的，十分恭谨，十分会来事…… 但他这个封国，该办的事情一样都没有落下，文武百官一开始也还是有情绪的，并如此严重的降格，他们所有人的官职都下调了许多，听起来不像原来那么好听了…… 所以就有人消极怠工，甚至有抵触情绪…… 于是，那个叫岑寂的鸿胪寺卿就被砍了脑袋，整个家族都被发配到偏远的地方去垦荒，下令其族人和土著人通婚，完全沦为平民…… 这种杀鸡儆猴的做法，在整顿吏治方面，显现出极大的效果，于是一时间孙瑾言出法随、说一不二…… “大侄，没想到你最近做的不错呀……” “臣的祖上，是大汉的臣子，如今臣也是大汉的臣子，做臣子就要有做臣子的样子，这一切必须从改制开始，要改的彻彻底底符合礼制，这也是表现孙氏及其幕僚臣服大汉、对大汉忠心不二最好途径! 所以在这件事上，臣容不得他们有任何马虎!但凡在这件事上心怀不满者，就是狼子野心之辈，杀了也就杀了……” 刘谌点点头，以示赞同。 孙瑾走了之后，刘谌对孙蝶说：“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孙家竟有这等人物……” “孙瑾这个孩子向来胆小，做什么事情，从来都是恭恭敬敬的听从别人的安排，也没有什么主见…… 按说他应该是个很好控制的人…… 如今我孙氏两个还算有出息的人，就这样没了，让孙瑾上位，他拱手就向你称臣…… 一下子，大汉的疆域图上又能画这么大一片地了，可真是遂了您的心愿呀……” “你们根本不了解他……他给朕一种匣中宝剑的感觉，现在看到的只是一个匣子，这个匣子里到底是否装着一把宝剑，不知道你们是否能感觉得到？朕却能隐隐的感觉到这份剑气……” “他竟能入了您的法眼？” “十分不错，进退有度，手腕强硬，行事果决，所谋甚大……朕愿意见证他的成长……” “愿意见证他的成长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不会把他弄下台，留着看看，到底会做些什么!” “就让这的人，过几天安生日子吧!都是臣妾的故人，臣妾求您了……” “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朕不想让他们过好日子似的!你放心吧，从今而后，一旦开了海禁，通了商船，这向四面八方的商道打通了，以这片地方的富饶，加上他们原本不错的技术底子，有一个像孙瑾这样的人领导着，他们一定会弄出一番名堂来的，不信你拭目以待……” 孙蝶点点头，道：“您说的一切，臣妾都是相信的!臣妾相信他们会弄出一番名堂，不过弄出的这一番名堂，对您来说，就像建在沙子上的城堡，您用一个小拇指头就可以推翻它……” “能不能不要把我说的这么坏？事实上我有那么坏吗？” “就那么一说，您当然不是那样的人!您要真是那样的人，孙家也就不会在这里立足了……甚至你也不会给司马炎机会，让他带着兵逃出去，现在立足于身毒……” “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切只不过是朕布下的一个大棋局，现在这些棋子，满世界去开创…… 这一切就像朕给他们每人手上发了一百只羊，让他们赶到大汉以外的地方去放牧…… 这世界上有很多水草丰美的地方，发给他们的这一百只羊，他们很快就可以放牧繁衍到一百万只…… 到时候朕负责去收回来……” 孙蝶睁着大眼睛看着刘谌，就那样看着，一句话也不说。 “你果然是这样认为的？” 孙蝶还是睁着她的大眼睛，一句话也不说。 “你真的认为朕是这样坏的一个人？” 孙蝶却摇了摇头。 “这就对了!朕哪里有那么坏!大家活着都不容易，没有必要那么坑人吧……” 孙蝶开口道：“臣妾摇头的意思是臣妾不知道，看不透，不明白，并不是……” “你知道，天道运行的本质是什么吗？” 孙蝶摇头。 “一个字，动!” “哦” “要活就要动，要活得好，更要动!要让我们华夏一族光大，那就必须动起来，走出去…… 你孙家以及孙家的臣属，北边儿司马家以及他的臣属，当然是朕放他们走出去的…… 他们走出去，同时带出去的是我们的语言，我们的文字，我们的儒道墨法兵等各家学问，以及我们劳作、吃饭、居住的习惯和方式……这一切是我们共有的精神实质，是我们同宗同源的东西……这些东西传承下去，就是文化，这是一个民族的灵魂…… 世界如此之大，朕鞭长莫及!而且也不需要建立一个太过庞杂的帝国，但现在这个基础打下去，等后辈的时候，他们之间的邦交，是异国同族之间的邦交…… 朕觉得这很有意思，是朕想要的!” 第四百六十九章 刘成命令王二已经检查了一遍装备，小灵狐带领的侍卫团也检查了一下装备。 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损耗不大，装炮弹的战舰，负载还是那么重，吃水还是那么深，这种沉甸甸的感觉，让每个人心里都很踏实…… 虽然这种原始的滑膛火炮和迫击炮，在刘谌的眼里简直就是废铁级的，但在别人看来，这东西已经堪比天上的雷霆了……每个人都对这些东西充满了敬畏。 武器装备没有任何问题。 各战舰锅炉和动力传导系统都没有问题；罗盘、六分仪、电力系统等等辅助设备也没有问题；备用风帆也没有问题…… 全体人员的健康也没有问题。 这样就具备了再次的条件，于是补充了燃料和食物，刘谌的舰队就再次了…… 经过十余天的紧急准备，孙瑾把全国的所有人几乎都动员起来，参与了备货、组织商队、检修船只等工作，然后他们组织起来的四五十艘商船，就跟着大汉的舰队了…… 这支商队承载着孙瑾满满的希望，船上装满了目前澳洲的重要特产各种动物皮毛! 当然还装了几船他们自己炼出来的铁，这是顺应刘谌要求这么做的! 刘谌发现这边的铁矿含铁量极高，冶炼十分容易，这种经过初炼的铁，回到大汉只需要经过精炼，就可以得到各种型号的钢铁。 相比之下，大汉那边的铁矿石很多都是贫矿，需要大量的煤炭才能炼出少许的铁，消耗十分巨大…… 所以刘谌打算回去之后打造一些巨轮，专门在澳洲和大汉之间运铁及其他金属初级产品…… 现在的澳洲作为大汉的一个封国，已经商定了平民可以自由往来于大汉和澳洲的协定，刘谌知道这样做的话，孙瑾很有可能派出大量的间谍潜入到大汉，渗透到大汉的各行各业去偷窥技术…… 但作为回报条件，孙瑾给了刘谌澳洲开矿权…… 当然这一切，表面上看就是澳洲这边的子民，也是大汉子民，澳洲这边的矿山，也是大汉的矿山……所以才产生了这样一个结果。事实上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一个交换而已。 刘谌认为大汉最核心的技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那些比较机密的技术，都是原来的那些人子弟相传，外人是进不去的，而且有着极其严格的管理……所以这些技术泄密的可能性不大。 最有可能泄密的就是那些民用技术，譬如肥皂、香水、棉布等等制造技术……这些也都是民生技术，传到了澳洲也就传了吧。 而孙瑾是这样认为的，眼下这片国土十分辽阔，物产十分富饶，目前让刘谌挖一挖矿、炼一炼铁，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用这边的人去挖矿、冶铁，自己这边也可以学习一下刘谌在初炼方面的技术…… 于是这种事情，两人就一拍即合了…… 现在的大汉，随着工业的发展，钢铁和煤炭的需求量日益剧增，每年几乎都是翻几十倍的产量，也很难满足这种疯狂的需求…… 曾经那些炼矿的小城，现在都已经成长为人口几十万的通都大邑了！而往日，山清水秀的面貌已经一去不返，几乎所有冶铁炼矿、采煤挖煤的地方，现在都是一片乌烟瘴气，天不再蓝，水不起再清，飞鸟一去不返，让人难以适应…… 刘谌现在正在船上，给自己的学生讲能源、资源、排放、污染转移等等概念，这些概念只要讲清楚了，学生们就能明白，为什么万里迢迢的要拉上几船的铁疙瘩回去…… 刘谌正讲得起劲呢，突然小灵狐跑过来，道：“陛下，有电报!” “什么事儿直接说!” “北方前线，赵广将军来电，说北方那些胡人终于不打了……” “哦，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他们当然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人全部都死完了，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胡人请求南迁，只要在温暖的地方给他们划定区域，让他们继续放牧，他们就会投向大汉，完全解除武装……” “胡人不可不防，主要是在现在这种交通条件下，这些人骑着马来去如风，而我们大汉军队的机动速度就远远跟不上，虽然我们有十分分先进的武器，但我们不得不竖起长城，拉一个长长的战线来抵御这些为数不多的胡人…… 所以一旦放他们到了长城以内，他们纵掠如风，我们要打他们就追不上了，要何伟的话，那得需要多少军队？ 所以还是不能让他们入关……” “他们所说的放弃武装，意思就是放弃骑马!” “电报上是这么说的？” “是的，陛下!赵广将军说，胡人可以让他们首先在长城以外接收了他们所有的马，运回内地，然后才准许他们赶着牛羊，在大汉军卒的监视下南迁!” “啊，那可是真正的投降了呀!这些人不是从来都不会投降的吗？看样子，现在北方真的冷得呆不下去了!” “胡人还表示，南迁之后，接受大汉的郡县统治，胡人原先的贵族，不再过问政事，只当闲散的贵族，养着就成!” “既然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那就答应了吧!不过复电的时候一定要说明，让他们好好的侦察，一定要查实了是实实在在的投降，而不是什么阴谋诡计……如今这世上最危险的人，其实就是那群胡人!” 小灵狐、王二等人，当然不知道五胡乱华这个事儿，但前一世读过正史的刘谌是知道的，这群野蛮的人如果是真的打下来，带给汉族的几乎是灭顶之灾，所以这些人是属于必须严防死打的人，一定不能让他们有任何的武装反抗能力，否则极有可能酿成大祸!这是刘谌一个基本的认识。 “遵旨!” 小灵狐正要转身去按照刘谌的意思用无线电发圣旨，却又被刘谌叫住了。 “赵广将军只负责一段的防御，他那一段说对的，应该是羯人吧？” 第四百七十章 “回禀陛下，赵广将军所防御的一段，正是羯人的地界……这群人原本是匈奴人的一群奴仆，随着势力慢慢壮大，也独立成一个族群了……” “这是要万分小心的一群人!这群人，你打不服他，他们就会像狼一样对你残忍!如果打服了他们，他们就会像狗一样对你温顺…… 所以在允许他们南迁的过程中，不妨做得彻底一点，掐灭他们的一切希望，让他们活下去就是……万万不能有一丝妇人之仁，否则后患无穷!” 跟随的弟子们和王二、小灵狐等，在这里就有一点看不明白刘谌了! 以前的时候，无论如何刘谌都是要留一丝余地的……即便是谋逆这种十恶不赦的大罪，往往也只是惩罚一部分首犯，对于附逆之人，但凡诚心悔过者，刘谌都给予了他们最大的宽容! 一直以来，刘谌的策略都是把人看作一种财富，总认为留着战俘、留着人，那就是留着劳动力，这些人创造出来的财富，远远大于消耗…… 可这一回刘谌的语气听起来很严厉! 跟随刘谌多年的这群人，还从来没有从他语气中听出，他对别人有如此深刻的仇恨…… 按说自从刘谌出生到现在，他和这些人根本没有什么深刻的交集…… 王二按捺不住，最后还是问出了他这方面的疑惑。 “朕闭上眼睛，曾无数次的看到一种可能的未来，从繁华的中原到富庶的江南，血流成河! 五胡铁骑南下，乱我中华，汉人十去**…… 一切都显得那样真真切切，让人从脚到头顶，起一股寒意…… 所以，五胡乱中华，我们亡的不光是国，有可能灭种! 事关重大，我们不得不万分小心……” “陛下，虽然长久以来，您都是料事如神的……可这件事，臣就算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就凭他们那种使劲一砍，就能砍断的刀？就凭他们那种大风就能吹走的羽箭？就凭他们那颗四处冒毛的脑袋？ 眼前我大汉，陛下殚精竭虑，十数年来，一手营造，是何等光景! 别说是一群几乎还在茹毛饮血的胡人，就算整个天下都来犯，大汉何惧!？” “好!身为我大汉的海军最高将领，你有这个信心，朕心甚慰! 不过，你也知道，朕向来的这些预见……怎么给你说呢……反正总之并不是空穴来风!总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 在王二的心目中，刘谌的存在，完全是一个神级的存在!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王二当然明白，这是一件什么分量的事情了…… 一直以来，刘谌的预见，没有任何差错!这是整个大汉所有人都认可的一个事实。 王二的脸色就变了…… “陛下，臣要求挂帅到北方去!那些胡儿，总共也没有多少人，要真如陛下所言，臣这就带兵去，把他们一个不留全杀了，彻彻底底斩草除根!这样，无论如何也就不会有五胡乱中华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看着王二严肃起来，所有的人也都严肃起来了。 所有人都要求到北方去，每个人都说的很果决，那就是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一个不留全杀了？那我们和胡人还有什么区别呢？他们茹毛饮血，他们大字不识一个，还没王化……可我们这些人，千年以前就有圣人出现，教化万民，传承这么长时间…… 事到如今，我们遇到问题，解决的办法还是赶尽杀绝、斩草除根，如此说来，我们并不比胡人高明多少啊？” 刘谌笑道。 “可是……陛下……如果真的是达到汉人十去**，这样一个后果，太可怕了! 无论如何，我们得保全了自己，然后再谈什么王道圣道，人都没了，我们还谈这些，那就成空话了!” 说话的刘谌的一个学生……经过长时间的相处，流程一直以来的随和导致他们说话就是有些放肆。 “哈哈哈哈……你小子还算是把这中间的道道儿看透了!说的没错，人都玩没了，还谈什么王道圣道…… 所以，你们记住，以后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首先要保住我们的族群! 不管采取任何手段!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保住我们的族群，这是一个必然前提! 你们记住，我们所做的任何事情，不是在我们这个族群的基础上做的!没有了我们汉人这个族群，一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都是空中楼阁!” “陛下圣明!陛下教诲，臣等铭记在心!” 所有人都跪下，郑重申明。 “好，记住了就好……不出差错的话，朕还可以活好多年!但无论活多少年，这个江山、这群人，总归还是要交到后继者手上去的，所以记住这一点很重要! 不过，杀不杀那些胡人，现在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因为经过这些年我们的努力，这个世界已经发生了许许多多的改变，已经无可逆转了! 而这些经过烈火和钢铁加固的改变，朕以为，并不是这些胡人所能撼动的! 只是想起那个场景，还是有些脊背发凉而已!事实上胡人杀到目前这个程度，他们的精壮大都已经消耗殆尽，而他们的妇孺，经过这些年贩卖澳洲，加上我们营造厂、粮食生产社的安顿，现在已经慢慢的融合到我们汉人这个族群中去了…… 现在这些胡人剩下的，基本上都是一些老弱，每一个部落都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年轻人苦苦撑着……那些年轻人已经消耗完了的部落，他们的老弱大部分已经动饿而死了…… 所以，胡人这个曾经的庞然大物，现在就像是一个被抽干了血的怪物，濒临着死亡，我们随便动一动小拇指头，他们就可能被推倒，永远起不来了…… 所以说，他们以前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细心的甄别、侦查，确保他们不要耍什么阴谋诡计，也确保他们从此以后很难再翻身…… 然后再加上一些分化瓦解的手段，把这群人慢慢的掺进我们的族人里去，经过几年，让他们慢慢的消失掉……” 第四百七十一章 “陛下，您的意思是先取得他们的信任，把他们一小支一小支的分开，分散到我们的族群当中，然后秘密的处理掉？” “你所谓处理是个什么意思？” “杀……” “怎么能这么猥琐呢？一小支一小支的分散到我们的族群中去，还有必要把他们杀掉吗？” …… 和刘谌对话的，是刘谌另一个学生，他可能一时间被斩草除根这个思想，蒙住了心……其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杀…… “不杀……？” “笨啊！为什么一定要杀呢？前面也给你说了那么多，合着都是白说了呀？ 现在他们这群人，剩下的无非就是一些老光棍和一些小光棍，他们的妇孺早已经没了…… 所以把他们一小支一小支的安排到庞大的汉人族群当中去，他们要是能够娶到汉家女子，生儿育女好好过日子，那他们就成了汉人!作为胡人他们就消失了…… 若是他们娶不到汉家女子，那随着一年一年老去，他们就会死掉，死掉了，自然而然也就消失了…… 只要我们监管到位，不让他们串联，不让他们聚众闹事，他们的消失也就是个时间的问题…… 但是他们活着的这段时间，作为劳动者，他们的劳动产出是要远远大过他们消耗的……我们有大把的剩余价值可以榨取，为什么要把他们杀掉呢!” 一说起劳动力这个事，刘谌心里万恶的资本家萌芽就开始冒头了。他一心想到的就是如何榨取这些劳动力的剩余价值…… “陛下圣明，学生这会儿可能真是被汉人十去**，这个可怕的后果，蒙住心了……经陛下这么一分析，学生眼前豁然开朗……” “这就对了，平时看着挺聪明一个人，想问题总是爱钻牛角尖……钻牛角尖是大忌，一旦问题钻了牛角尖，就能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学生谨记陛下教诲!” 几乎所有中央人等都在听刘谌的话……大船在行进，风和日丽，阳光明媚…… “尔等还有什么问题吗？有什么意见就快点提出来，咱们再商议商议，毕竟这么大的事儿，集思广益还是好的……” 刘谌如此问道。 经过这些问奏对和分析，局势已经相当明了，北方的问题现在基本上就迎刃而解了!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大汉人口是相对比较集中的，因为大汉的生产模式，在很多地方已经形成了营造厂和粮食生产是这种模式……这就是所谓的劳动力集中、集约化生产，有多少人，时刻都在眼皮子底下晃动。 所以，要管理人，相对来说，已经比原来容易多了!原来那种几里地一个小村庄零零散散人口分布，现在已经完全被打散了，土地集中利用起来，人口集中利用起来…… 由于机械化的参与和粮食单产的提高，土地上的很多劳动力，已经被解放了出来，他们大量的涌进各种商品的营造厂、市场，正在实现城市化…… 如此一来，军事防御力量也就相对的来说比较集中了，即便是零零散散的安排了一些投降过来的胡人，甚至在一些相对温暖的宜牧区，留下一些，继续放牧（毕竟就整个社会结构来说，总还是需要一些牲畜、需要一些皮毛、需要肉蛋奶产品的）…… 即便是这样，军事力量相对集中了之后，防御他们这些人也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当然，他们若真是投降了，接受了大汉的郡县制，各种保甲制度，汇报制度等上起来，再加上无处不在的东厂暗桩，防范、监管这群胡人，也并不是很难…… 当然再说了，现在留下的这群胡人，战斗力已经基本上丧失了，战斗意志也基本上已经被打垮了，因为他们见识过了那种高效的杀戮机器，在尖锐的破空声中，钢铁重箭呼啸而来，一连串，串上几个人、几匹马，轰然跌倒在地…… 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被扎在了地上，鲜血喷涌……鲜活的生命就这样一点一点从躯体中抽离，那些壮如山的身体，就一点一点枯萎，一点一点死去…… 在强烈的血腥、无比恐惧的死亡气氛的包裹下，他们的战斗意志一天一天的丧失……他们当中曾经的那些勇士，有时候发起抖来，就像一只受了惊的鹌鹑…… 按照预计的那样，他们这群人，也不可能有纯种后代了，只要入了中原，和汉家女子通婚，他们后代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完全被同化掉…… 所以，无论从人口结构、军事防御，以及他们自身的身体、心理素质，未来前景这各个方面来说，毫无疑问，只要投降下来的胡人，那就是一个注定消失的群体…… 或许，胡人们自己也知道，一定有这样一个结局…… 但事到如今，他们也无能为力了! 他们现在所求，只是活一天，是一天!不敢有更多奢求…… 经过所有人分析，得出的就是这样一个结论，所以众人对刘谌的意见，全都无异议支持。 “步方，你带几个文字好的，就按照朕的这个意思，下去拟定一个文稿，朕阅后，就发给朝廷那帮老家伙们，叫他们参照，制定出更加详细的安顿方案…… 朝堂上一肚子坏水的家伙多的是，只要能够把这一群胡人死死的攥在他们手里，他们有的是法子，折磨的这群胡人乖乖地断子绝孙…… 当然朕会提醒他们，稍稍的注意一下，让我在这件事情上还是稍稍的留有余地，不要做得太过分了…… 好了，废话不多说了，你们下去各做各的事儿……” 原本的舰队加上孙瑾派出的商船，现在整个队伍看起来十分的庞大。 刘谌站在船队中间的复兴号望塔上，也不能看见船队的首尾，这让刘谌有点自豪…… 虽然自己也是一个穿越者，掌握着比这个时代的人多出好多的知识和技能，带流程指导，想要真正把这些看似简单的知识应用到实际当中，对他这样一个搞基础研究的来说，其实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可没想到，他还是带着大家，做出来了很多的东西!当然这也得感谢这个时代那些卓越的工匠，他们真的是一群智者他们的领悟能力，真的非同等闲。 第二百七十二章 血红的葡萄酿，倒进水晶杯。 海上正在落日，半天红云。 晶莹剔透的水晶杯，装着葡萄酿，映着霞光，透出妖艳的玫红色。 “我做梦也想不到，竟然能在这个时代，能在这样的大船上，和你一起吹着海风，喝着红酒……这一切简直太不像是真的了!”刘谌笑道。 现在刘谌终于闲下来了。 刘谌的弟子们真不愧是刘谌的弟子，他们鼓捣出来的那个安置胡人的方案实在太妙了!充满智慧的妙想，可行性也十分高，思维清晰，逻辑缜密，一看这种形式风格和思维习惯，就知道是刘谌教出来的学生。 这玩意儿发过去，一旦把北方稳定下来，得到的不光是北方漫无边际广袤的疆土，更重要的是，以后便没有了一点后顾之忧! 在刘谌的心中，能够乱了大汉的，也就北方那些骁勇善战、机动性很强的胡人…… 按照现在的工业水准，能造火车，还差得很远，能造汽车，能修大规模的公路，那就差得更远了。 首先到目前为止，化学工业还没怎么起步，而且到现在美洲都还没有去，橡胶树都还没有传过来，所以无论如何，连个像样的轮胎都走不出来，别说是其他了；当然了，石油的开采和提炼，那更是需要水准的…… 刘谌之前给学生讲起过石油这回事儿，手下有一些悟性比较强的技工，也摸索过这方面的事儿。但终究觉得目前搞那种东西还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所以到目前为止，石油的开采和提炼都还没有任何起步的迹象…… 而汉人的骑射功夫，是很难和胡人相比的。当然，以前的北方政权曹魏和司马家的伪晋，当然专门训练过对付胡人的精锐骑兵，可惜后来都被司马炎这孙子给带走了。 从南方蜀地这块上去的人，打起来靠装备，虽然说也训练过特种作战队伍，但毕竟数量少，而且马的载重能力是有限的，想要跑得快就不能驮得很重，所以从机动性上来讲，永远是赶不上胡人的…… 从这个意义上讲，这些胡人，确实是值得刘谌担忧一下的……当然随着刘谌这么多年努力改变，出现五胡乱华那种惨剧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但终究这些人是一个大威胁!稍有懈怠，就可能被他们钻了空子，狠狠的咬一口，虽然不致命，但伤筋动骨那是必然的。 好在现在他们终于投降了，而且有了安置的好法子，这个后顾之忧也就解决了。 只要把这个后顾之忧解决了，以后就没有什么值得忧虑了。所以刘谌觉得这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刘谌于是请他亲近的人喝酒，喝的是这个时代难得一见的葡萄酿。 这个酒是有历史的……早些年间长安有一家富人，有一个特别大的葡萄园子，司马炎跑路的时候，疯狂了一把，劫掠了人家的大量钱财，搞得这家主基本上是家破人亡了，其他依附之人，也都树倒湖松晒了，能搬走的财物，全都搬走了…… 单单留下这个偌大的葡萄园子，刘谌他们入长安的时候，葡萄已经成熟的挂满了霜，也算是赶上了好天气，这一年葡萄长得十分好…… 刘谌那时候是幸福汉室的第一功臣，自然是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所以他就跟刘禅要了这个园子……令人小心翼翼的摘了些葡萄，自己试着酿了一下葡萄酒，试了两次，效果还算不错…… 于是他就教人们学会了酿制葡萄酒…… 现在他和孙蝶、攀枝花等，坐在甲板上，吹着海风，看着夕阳，喝的这些葡萄酒，正是那时候酿的。 “臣妾老是听陛下说起不真实，梦境这些字眼!您是圣人，自然是不同寻常的，所作所为前无古人旷古罕见……可这一切不都是您一手打造出来的吗？为什么觉得这一切不真实呢？” 孙蝶看着夕阳，细细的品着酒，虽然问起这些话，但他并无意于答案。 她只是想配合着刘谌闲聊罢了。 “知道什么是山寨吗？” “山寨？” “我说的并不是山贼的寨子……我说的意思是拙劣的赝品……山寨的意思就是拙劣的赝品，就是看起来似是而非的东西……我总觉得我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是我一首山寨过来的!一点儿都不真实……而现在正在畸形的发展着…… 就像我们这只看上去很庞大的船队，现在安然无恙的行进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 可我们谁也说不准，明天我们会遇上什么……” “可无论如何，不管什么事，我们也都说不上明天会遇见什么的!我们修改不了过去，我们确实也无法把控未来!”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我是在修改过去呢？我修改了一个十分遥远的过去!” “陛下，您是不是醉了？切身就随便一说，您怎么还就认真了呢？我们能向前，只能活下去，日子只能一天一天过去，都无法回到过去，谈何修改过去呢？” “可我现在就活在过去，因为我是一个从未来过来的人!” “哈哈哈哈，陛下，您真会逗我们玩儿……虽然您在臣妾的心中，一直以来都是跟神仙一样的，可就算是神仙，他怎么能够回到过去呢……臣妾想不通……” 刘谌点一点攀枝花的脑袋，笑道：“你个小脑袋瓜子，想不通的事情多了!” 大家都哈哈笑了。 所有人都以为刘谌在开玩笑，如此荒诞的事情，自己都很难相信，他当然不指望别人能够相信。 当然他现在正在疑惑，他回来的这地儿，回来的这个时间，真的是自己所了解的那个历史上的这块地方吗？是自己所了解的历史上的这段时间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现在所有一切都发生了改变，自己所熟知的那段历史是虚无的吗？如果自己熟知的那段历史是虚无的，那自己到底来自于何方？ 如果那段历史并不是虚无的，那他是基于哪些事实发展出来的历史？ 难道真的如自己所学过的理科知识，时空是多维的，并不是线性的？所谓过去非过去，所谓未来非未来，所以现在也非现在？ 第四百七十三章 “陛下，您又想起了许多事儿吧？您端着个空杯，喝得津津有味的……哈哈哈哈!” 刘谌的女人们已经笑了他好一会儿了，王二和小令狐，也抿嘴笑，刘谌的得意门生也都在笑，有那些侍卫在憋笑，他们时刻都要装的很严肃的样子，否则他们会认为自己显得不够威严。 最终刘谌手里的这个空杯，被攀枝花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给夺了下来，哈哈大笑着说了这句话，然后又给刘谌倒了一杯酒。 刘谌自己也笑了。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在座的大家都是熟人，你们也知道，我一直以来都有这个发呆的习惯，有时候脑子里天马行空，就会忘了周围的一切!好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不用想了来，为北方的胜利大家共聚一杯……” 于是大家又端起血红血红的葡萄酒，很豪爽的一饮而尽……刘谌看着这群人喝红酒的样子，觉得这简直是牛吃灵芝……不过也好，爱怎么吃就怎么吃，吃的爽才是硬道理。 “终于有空可以闲得发呆了……这一发呆，倒记起一位故人来，那谁，很早的时候就听说司马炎在攻打身毒，听说他发展的不错……但最近好久已经没有关注他的消息了，现在他怎么样了？”刘谌突然想起，好久已经没有看到有关司马炎的奏章了。 “陛下，司马炎那边已经好久没有还有点价值的情报传过来了……刚开始的时候，司马炎仗着自己从我们这边买过去的宝刀宝甲和钢铁硬弩重箭，在身毒那边所向披靡，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已经灭了几十个小国，在人家的地盘上建起了自己的晋国! 可后来，随着他手上这一批武器逐渐报废，这方面的优势就没有了，渐渐的也就啃不下一些比较大的邦国了…… 于是他们就消停了，开始高筑城墙，四处派兵守卫，但他们并不是在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他们喜欢劫掠人口，从四周小国劫掠来的人，就安排在他新打下的这些疆土上，教他们耕种渔猎，也教他们圣贤书…… 大致情况就是这些，而这些您都是你了解的!自从发展到了这一步，他们就没有任何大的动作，一直就在这么蛰伏着…… 或许他们在策划什么大的阴谋诡计……可到目前为止，我们的人也并没有发现，有什么证据指向他们在策划针对我大汉的阴谋……而他们也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所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他们那边的情报，传到陛下您手上了!” “你所说的这些，朕是知道的……他们在这中间没有和澳洲孙氏那边产生什么联系吧？” “直接联系是没有的!当然，间接方面还是有一点联系，那就是他们四处劫掠的人口，也会贩卖给大秦等来自极西之地的商船，而这些商船会带着他们的货物，到澳洲孙氏那边去做买卖…… 当然，原来孙氏是片帆不得出海的，但孙氏还是利用他们冶炼出来那些成色并不是很好的钢铁，跟这些商船换了许多的奴隶…… 这个事儿，臣记得呈报过陛下的……当时陛下您的批复是暂且不用理会!” “这个事儿，有印象!当时司马炎四方征战，他需要打造兵器，换一些铁，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而当时还是孙皓，到了澳洲这么大一块荒地上，他最需要的就是人，所以用铁换点劳动力，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他们毕竟是我们的敌人……” “你始终要明白一个道理，当年跟着我在山沟里喂过猪的那些人，都明白一个事儿，猪不喂的话，就不会肥，不肥的话，宰了就没有多大意义…… 更何况，司马家和孙家带走的这批人，跟我们也算是同宗同源，说一样的话，写一样的字……世界那么大，我们要占总是占不完的! 所以我们得养一养他们，只要我们能够一直保持着技术上的领先，他们就永远都成不了什么气候，永远就是我们养的猪，想什么时候宰一口，就什么时候宰一口，他们还得乐呵呵的! 只要你足够强大，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没有什么规则可以约束你，因为规则是你自己制定的，觉得这条规则不好了，推翻他再制一条就是……” 小灵狐现在听到这些话，也不惊讶了。作为刘谌的贴身侍卫团长，也是刘谌的秘书，小灵狐原本那个忠诚而机灵的小伙子，现在已经成长为一个内敛沉稳的将领了，跟着刘谌这么长时间，经历过刀山火海、生死考验，他的忠诚度是很可靠的……而刘谌向来都讨厌宦官，他觉得用一种非人的手段把一个正常人变成一个不正常人，那这个人很大程度上心里就会扭曲。可以，自从刘谌登基之后，皇宫里面就再没有多一个内宦。 他觉得一来这么弄出来的人不可靠，二来觉得这是一个非常不合人道的手段，作为一个接受过人道教育的人，刘谌不能接受，去阉割别人伺候自己这种残忍的事。 所以，小灵狐在刘谌的身边，不仅是一个红人，更是一个大忙人，忙得不可开交……当然刘谌身边事儿多，若真的只有小灵狐一个人，那样他即便是长十条腿，也是忙不过来的。 所以刘谌身边经常还有他的一群弟子在伺候着…… 刘谌时常教育身边这些人，如何像一个奸商一样的，为自己的国家百姓牟利；作为小国如何依附，作为中间层次国家，如何斡旋，如何在夹缝中求生存，作为大国在什么时候显示大国气度，在什么时候飞扬跋扈……总之无论如何，国家间的交往，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国家利益至上…… 他给人时常灌输的治国理念，不是圣道王道霸道，而是如何像经营一个公司一样去经营这个国家，核心要义只有一个，那就是为国家谋利。 这群人跟着刘谌，时间长了，耳濡目染，也一个个精的跟猴子似的，对刘谌这些在这个时代看来很奇怪的治国理论，也都全盘接受了。 第四百七十四章 在座的各位都是忠诚可靠的人，刘谌自然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想说什么说什么，于是这种养肥了再宰的理论就出来了！ 众人心中才明了，原来自家的皇帝所图上的甚大，竟然放了这么长的线，布了这么大的局，原来以为刘谌心软，为了避免大规模杀伤，才设法从汉土赶走了孙皓和司马炎，没想到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原来一些都没有完成，局还在做！ “这回回去之后啊，王二你就不要跟着我了，我闲来无事，在海面上溜达，你掌管海军，还有许多大事要做！譬如你可以开着船向西，到身毒、大秦，甚至向西到红海、非洲、欧洲附近都转转，给商队护护航，也顺便把咱们淘汰下来的武器，卖给司马炎，这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废物了，可对司马炎来说都是宝贝，让他拿着这些武器，向西张牙舞爪…… 咱们所说的大秦，西边的人或许叫做罗马帝国，文明程度还算比较高，据说他们的海船在孙权那时候，就到达过孙吴一带海面上，很不错！让他们去打一打……” 刘谌脸上带着一个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谁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刘谌的所思，在别人看来，根本不能以常理猜度！ 事实上，刘谌现在想的是罗马帝国这个时候在干什么……刘谌这缕意识来这个世界之前，他是一个理科学霸，虽然涉猎甚杂，但于文史方面，大都是走马观花式的阅览，他甚至不知道这个时候的罗马帝国，汉人口中的大秦，到底是哪一位在掌权！事实上，这时候的罗马帝国，已经进入了戴克里时期，即所谓的四帝共治时期！ 戴克里将元首制改为真正的君主制。君主头戴皇冠、身穿丝袍，臣民需对君主行跪拜礼。君主被当作神来崇拜，比如戴克里先就自称朱庇特化身。 这和华夏大地上一直鼓吹的君权神授，称作天子，是一个道理！ 可见统治者不管是西方的还是东方的，在没有交流的情况下，行事如出一辙。不过，戴克里还算是有点作为的，先成功巩固了幼发拉底河防线，被元老院授予“波斯征服者”的称号。同年，率军从叙利亚的安条克向西返回，前往多瑙河以协助身在高卢剿匪的马克西米安。高卢剿匪结束，再次前往叙利亚以平定萨拉森人的叛乱。击退尼罗河上游侵入帝国的土著。击退跨河南下的北方蛮族萨尔马提亚人。 刘谌当然不知道这些情况，他只知道虽然罗马帝国在西方史上自认为很强盛，但最后竟然被大汉赶跑的匈奴人后裔揍得很惨，甚至还被灭国，可见比起这年代的东方，还是不怎么样！而这还是正史上，现在东方已经被自己这个利用bug作弊的家伙，修改的面目全非了，华夏大地上现在好些地方都在冒黑烟和蒸汽，使用的武器，岂是西方的那种长毛圆盾所能比拟的！ 所以，刘谌就想让司马炎大帝拿着自己淘汰下来的武器，向西方打一打，看看效果…… 王二捧出一个制作精美的地球仪，虽然地图都是根据刘谌的记忆画的，十分粗略，可以说除了四大洋、七大洲的大致轮廓还在，诸如半岛、小岛之类的，不知道有多少都被刘谌忽略了！但这不妨工匠们把这玩意制作得很精美。 刘谌指着地球仪上的中亚西亚和欧洲、北非等地，给在座的诸位说是那些是罗马帝国的势力，那些萨珊波斯的势力…… “这么说，要是司马炎打下了身毒，陆上要面对就是波斯？” “身毒人十分软弱可欺，没什么的好打的，这里的人善于冥思，比较散漫，比较懦弱，司马炎到现在还没打下来，朕都有些诧异了……不过，卖给他武器之后，想必打下整个身毒不费吹灰之力，但之后的仗并不好打，蒸汽动力连发钢弩这玩意，向西扩张的过程中，一旦有所败绩，就很容易被缴获，一旦被缴获，西方那些人，很快就能仿制出来！那边的人极具实验精神，多试验几次，这种原理简单的玩意，他们就能弄出来，如此一来，司马炎就不会有什么优势了，而蒸汽机这东西，将会在西方大放异彩，他们一定不会只将其用于射箭的……”刘谌说着说着，严肃起来。 “一定会有这个后果的……既然推演至此，你们觉得假若出现这样的结果，该当如何？”刘谌问道。 王二、小灵狐这种武将，他们看到的是军事的上威胁，立刻摇头表示这样不好！ “如此一来，等于我们给自己培养了强敌，陛下，臣觉得还是稳妥一点为好……”王二道。 “小的同意王将军意见！”小灵狐也跟着道。 “陛下，学生不这样认为，一来在外面有几个强敌，也不错，所谓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有点忧患，就有人时刻想着御敌之策，时刻警醒不麻痹大意……二来这东西现在已经不是大汉最先进的武器，既然已经卖出了许多，迟早会被仿制的，依照大汉实力，这还不足为患……最重要的是第三点，陛下您说这东西将在西方大放异彩，也就说他们会逐渐开发蒸汽机的功能，用以生产，这样也好，他们多多生产生财富才符合养肥了再宰的策略，若是以后我大汉不管是是采取何种战略，一群穷鬼对我大汉毫无价值啊！”说话的是何步方，刘谌学生中善于经营的一位。 “哈哈哈哈，说了半天，还是步方听进去了啊！养肥了再宰，这个策略不光是针对孙家和司马家的，用在大汉以外任何地方，都是正确的！” “陛下，总归还是容易把大汉置于危险境地啊……” “王二啊，你们这些军人就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吗？再说了，现在澳洲的孙家，仿造蒸汽动力连发钢弩，不是已经炉火纯青了吗？有用吗？单凭这点小玩意，能撼动得了大汉？你们的坚船利炮是吃素的啊？” “陛下教训的是！臣确实不该妄自菲薄，是在太过谨小慎微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 刘谌回到了长安，等待开春。 所以，他又回到了宝座上。 太子刘大壮这段时间做的不错，营建江南的事儿和打造钱庄票的事儿，都做的不错！ 零菱也不错，大汉书院办的风生水起，船队到了番禺的时候，就给零菱发了报，所以这会儿她已经赶到了长安，现在全家都在，欢聚一堂，孙蝶生的儿子、攀枝花生的女儿，都已经学会怯生生地叫父皇了，只是看刘谌有点陌生。 皇后崔明珠在后宫办了家宴，这会儿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刘谌顺便听听大壮和零菱说一说这段时间的事儿。 “父皇，按照您的旨意，我们印制了纸币，但听说市面上已经出现了假币，现在正在追查……” “不是给你们说了，用密押吗？” “这东西在票号的柜台上，伙计们认识，可平时在民间流通，百姓商贾并不认识啊！只要能够以假乱真，就能买走货物！” “纸张方面，不是交了你们用漂白纸张吗？这么白的纸，民间还造不出来……” “所以，怪就怪在这里啊！” “你的意思是民间有人造出了白纸？” 刘大壮点点头！ 事实上，刘谌初来之时，这世界纸张很是金贵，而且质量十分恶劣，又黄又脆，粗糙不堪，整体上就跟后世包东西的麻纸差不多！刘谌改进了造纸法，用的是《天工开物》上造竹纸的法子，那时候还在蜀地，最多的就是竹子，这个法子出来之后，不仅安置了许多流民，也确确实实让刘谌大赚了一把，不过这个法子后来由于管理疏漏，就泄露出去了…… 但无论如何，这时代造出来的纸，都是黄的，不会很白！因为刘谌没有教他们漂白工艺！毕竟无大用，还很麻烦。 当然，漂白其实很简单，就是二氧化硫处理，这玩意要是被人无意间发现了，那就能大规模生产漂白纸张，进而刻版印刷假币！毕竟这年代的印染工艺很落后，刘谌在这方面还没来及改进，即便是用自己有限的知识进行改进，也无非就是沿着活字印刷的路子前进，其他的更先进的，自己并无涉猎……所以，要仿造假币，对年代来说，成本很低！工艺也简单。 “大壮啊！这个事情要彻查严查，查出来要用最严酷的刑罚处理一批，杀鸡儆猴！” “谨遵父皇旨意！严惩是自然，这是公然损害我大汉根基，形同谋逆！” “当然，制币工艺上，我们要改进！在币制方面也要改革！大额的面值，我们就不必做成纸的，用冲压法，做成金、银、铜币，这也方便携带，也解决了造假问题，冲压法民间绝不会玩，也玩不起！当然小面值的纸五铢钱，我们还是要发行，造纸材料用桑皮，币面上做出水印来防伪！” “父皇，水印是什么？又是新的技术？” “呃，极西之地有一国，唤做意大利，这国有一造纸匠人，偶然把一根铜丝掉进了造纸的框框里，纸造出后，发现纸上有半透明的线条。这一发现启发了该国的造纸家们，于是他们把各种图像花纹刻在盛纸浆的抄纸帘上，由于花纹凸凹的纹络不同，制出来的纸张上就明显地出现原来设计的图案，花纹凹的地方，纸厚了一点，花纹凸出的地方，纸薄了一点。带水印的纸张就是这样制成的……” “啊？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比我大汉造纸更先进的？” “啊哈……那啥，这不一定有！就是有，也不在咱们这个世界……只不过，这方法是真的！按照这个法子，就能做出水印，朕的意思是，图案可定位大汉龙雀……” “父皇，您为什么总是知道这个世界以外的东西呢？” “啊哈，那啥，梦到的，梦到的……” 零菱笑道：“父皇的梦，要是能分我们一些就好了，我们大家帮您梦，大汉这么需要您的梦，您一颗脑袋，怎么能梦得过来啊！” 众人哈哈大笑，也不会有人追问一切到底为什么了！现在刘谌成了大汉最尊贵的人，做什么都是对的，更何况做有利于大汉的梦…… “父皇，儿臣这就去找造纸匠……” “哈哈，你火烧屁股啊，一顿饭都吃不完了吗？” “父皇，不瞒您说，孩儿心中确实火急火燎的，多一刻，就有无数的无辜百姓受骗呢！” “你打算怎么做？” “尽快按照父皇旨意，把防伪性极好的制币纸张造出来，把大面值的金银铜币冲压出来，然后下令天下钱庄票号贴出告示，在一定时期内以旧换新，时间一到，就废除旧币，亦可趁机钓出持假币的不法之徒！” “法子方向是对的，不过既然假币一段时间了，那持假币的就不一定是不法之徒，更多应该是受害者……再说了，真正能够造出假币的，都是什么人啊，粘上毛比猴还精，他们岂能送上门来教你抓，而且要抓乘早，另想法子破案吧！ 还有，勤勉肯干是好事，但不能沉湎一件事情当中，更不能毛毛躁躁猴急，这天下将来终究是要交在你手里的，你要学会通盘考虑、大处着眼，而且要沉稳，要三思而后行，毕竟天子一举一动，都可能引发天下某个领域的地震，千万要戒急戒躁啊！ 譬如真说了这个，你猴急就立时要去做，但水引法具体如何操作？冲压法具体如何操作，你懂吗？” “儿臣……儿臣……的确不懂，水印法听了大概，打算叫工匠去做实验，冲压法不知如何操作……” “好好吃完这顿饭，你就喊上廷尉去破案吧！这个事儿，朕得亲自去办，是个技术活，瞎摸索怕是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好了，说说江南的事儿！” “江南的事儿，步同、步云他们做得很好，基本上在复制成都和长安的模式，只不过因地制宜，稍稍做了产业调整……还是大规模兴建营造厂和粮食生产社，直接吸引民间资本组建，放权很多，活力十足，还是父皇曾说过的，自己的孩子自家操心，民营的营造厂和粮食生产社，那些承建商自然不想自己的钱打了水漂，也想着日后红红火火赚钱，所以出钱慷慨，出力踏实，营建速度极快……当然了，涉及战略性机密的产品，都还是朝廷严密把控的，选的都是忠谨可靠的人在做……” 第四百七十六章 以前营建南中和蜀中的时候，最迫切需要什么就建什么，或者按照刘谌的性子，想起一出就做一出，所以整体来说这些地方的营建，没有经过系统的规划，比较凌乱。 入主长安以后，对北方的营造和现在对江南的营造，前面已经积累了大量丰富的经验，培养了成熟的工匠和农民，当然还有商人和精明的管理者，所以将来的营造现在打造的就是精品。 资本在成熟的运作，规划者、营建者在成熟的操作，再加上这里是得天独厚的温暖富庶之地，气候逐渐变冷的情况下，这里气候宜人，特别适宜人类生存…… 当然经过好多年的激荡战乱，这里的人口大多已经流散或者死亡，土地等生产资料大规模重组也十分可行…… 所以没有什么能够阻挡这里迅速崛起的步伐! 不得不佩服陈步同、李步云和王步莱等天才少年的能力，现在他们在江南这一块大显身手、大放异彩，各自所长之才干，发挥的淋漓尽致，配合的十分默契! 刘谌这些年来的悉心教导，他们一点儿也不辜负，甚至经过整合挖掘，在刘谌的眼里，他们已经超常发挥了…… 陈步同等，现在正和番禺方面深度合作，规划建设一个大规模的港口…… 这么大的事情，当然不能等到太子刘大壮向自己汇报。事实上这件事情，主持营建江南的学生陈步同等，早就已经汇报了刘谌，那时候刘谌还漂在海上。 刘谌当然批准了这件事情，把会稽郡的鄞、、句章三县单独圈了出来，成立了一个宁波郡…… 因为刘谌深知，这一带有着天然的深水良港，无论是终年不冻的气候条件，还是风平浪静的水文条件，以及地形条件，都适合在这里建港口…… 当然这港口的定义和番禺不同，这里是商用港口……两个军用港口分别建在了番禺和渤海湾一带的青岛等地（青岛这个地名也是刘谌取的）…… 宁波港之所以定义为商用港，是因为按照这个营建模式和速度走下去，将来这个港口就会拥有一个经济水平极其发达的经济腹地，人口稠密，产品极大丰富…… 而且这个经济腹地在长江下游一带，水到纵横，漕运发达，产品极大丰富加上运输也方便，再加上大汉现在所产出的商品，销路已经打开，在全世界各地都很受欢迎…… 所以这里一旦建成，立刻就是世界第一大港，所产生的经济效益，简直不可估量…… 当时，营建江南方面的事情，刘谌当做对自己得意弟子的考核来做的，所以，他只是把这个任务交给弟子们来做，具体怎么做，他一点都没有多说…… 没想到他们竟能想到最后要建立一个极大的商用深水良港，他们所着眼的确实是整个世界的大局，目光之深远，布局之严谨，行事之沉稳，都让刘谌刮目相看! “现在宁波港建的怎么样了？”刘谌突然问一句，就打断了刘大壮的汇报。 事实上太子所汇报的内容，都是一些很常规的内容，虽然这些事情做出来，在一般常人眼里，显得十分惊艳……但刘谌清楚，这些事情是自己的弟子做的，做这些常规的事情都做不好的话，那刘谌的教育就是失败的…… 刘谌想知道的当然是重点。，当然重点不是港口建设到了什么程度，而重要的是这个港口在太子眼里，是个什么定位，这一点对流程来说很重要。 如果太子认识不到这个港口重要性的话，那说明他的眼光还是很有问题的，需要大改进…… “父皇，你们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事儿来？这是整个江南营建的大工程，只可惜进度并不是很快，而且很多人也并不看好……” “哦！是这样吗？是很多人都不看好，还是你自己不看好？” “多人都不看好……” “那你自己是怎么认为的呢？” “很多人都不看好，拿钱砸进去，投资的人就少了，投资的人少了，用来介绍的钱就少! 但这个项目是父皇您亲自批准的，不得不建设的项目，这就要从国库出钱了…… 这样一来，这个前景并不明显的项目，将来到底能不能收回成本都不一定……” “看样子你是很不看好这个项目了？” “不瞒您说，确实是这样……” “说说你的理由!” “现在商船都从南边走，番禺港已经够用了……从东海这边走的船都是特别小的船，只不过小打小闹而已，实在没有必要建这么大一个港口……” “现在将来我们如火如荼建起来的那些营造厂，将来出产的产品，若如你所说要从番禺港出的话，要怎么运到南边去？” “陆路肯定是不行，依照我们现在的规模，出产的产品数量将来一定十分可观，陆路那些马车马队，就现在的情况来看，都已经不够用了，而且十分消耗劳力，基本上每一辆马车就得几个人伺候着…… 所以陆路运输显然是不可行的!只能走水路运输，当然了没有直达番禺的南北向水系，不通的地方陆路转用……” “那你为什么不考虑海运呢？” “没有那么多的海船，我们在河道运行的商船，到海上很快就散架……” “哈哈哈哈，没想到你钻到这个牛角尖去了!既然海上的商船能够到番禺，为什么就不能开到宁波去呢？国外的商船万里迢迢的到了我们大汉番禺，就还差到宁波的那几步路吗？ 我们大汉的海用商船，既然可以从番禺开出去，为什么就不能从宁波港开出去？ 在商品极大丰富起来之后，哪方便就从哪儿走，我们为什么要用极大的人力物力在国内运输这些无聊的事情上？ 你应该仔细看看大江沿线的水道，各郡县的水道，全都是要通到长江里去的!放着如此便利的水道运输网络不用，这偏偏因为建一个港要花点钱，就舍近求远的把这边的货物，跨越大半个大汉用到番禺去？ 儿啊，有全局性的眼光很重要，你要学会观察，学会思考……” 第四百七十七章 刘大壮好像突然之间想通了，惭愧的点点头，道：“父皇，确实是孩儿钻了牛角尖了，近一两年一直在做钱的事儿，所以无形中就把这东西看重了一点，总觉得把钱空花了打了水漂，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怎么可能会把钱空花了，打了水漂？为父跟你打个赌，不信你走着瞧，不出两年，建设宁波港，花出去的钱就能够赚回来，不出五年就能够翻一百倍以上…… 以后这个港口前途不可限量，它就像一个巨大的蒸汽机，以后整个将来的经济发展，很大程度上都要依赖它提供的动力…… 你以为我批这个港口建设是乱批的呀？” “父皇，眼光向来独到精准，自然是不会有错的，您这么一说，倒是去了而成胸中的块垒，心情为之舒畅许多……” “这么说要当时我不批这个港口的话。你和诸葛丞相等大臣是不会批的？” “朝上的将军们，是不参与这些事情的，文臣大多是不同意的。但最后，这件事儿臣还是批了的……而在批准这件事的时候，儿臣并不知道父皇您已同意过了……” “哦，这是为何？” “满朝文官皆不同意，儿臣也是不同意的。只不过后来有一个人说服了儿臣……” “这人是朝臣吗？” “现在他算不得朝臣，也算不得大汉书院的夫子，整个人就是一个闲云野鹤，朝堂上，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大汉书院也是，他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谯周？” “正是他老人家!他的眼光也很长远，说出的话，和父皇您的话如出一辙……只不过当时，儿臣并不是因为他说的这一番话而改变的主意!而仅仅因为他后面说的一句话……他说江南那些主持营建的人，都是你父皇的得意门生，他们无论如何都是对的……” “所以你就批准了？” “是啊，相信他们，就是相信父皇您……” “这个老夫子现在老成精了!他现在一百多岁了吧？” “是啊，父皇!确实一百多岁了，不过他看上去，和二十年前儿臣小时候见到的他，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这么些年来，他根本就没有变过……所有人都在变化，都在老去，只有他没有变……这也是一件挺奇怪的事儿! 据说这些年来，他几乎走遍了我们所有的营造场和粮食生产社，他和工匠们一起吃住、做工，和商人们一道行走，谈论，整个人精神的就跟个小伙子似的…… 不过单从他的年龄来说，这一切极其的反常……或许正如父皇所说，他已经老成精了，他现在不是个人，是个妖精! 事出反常即为妖啊……” “且不说事出反常即为妖，这件事儿!听你说这几年他和营造厂的工人们同吃同住，和商人们一道同行，一起谈论……这几句话所描述的那个谯周，就是那个与众不同的谯周! 你前面说，他所说的话，和我所说的话，如出一辙!说他的眼光真不错! 他之所以有这个眼光，就是这么来的!因为他已经熟悉了我们的营造厂，熟悉了我们的粮食生产社，熟悉了我们的商业运作模式…… 一旦熟悉了这些，他就能够明白，现在整个大汉的大地上，正在悄然发生着的是一场多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变革…… 所以他能够明白，建设如同宁波港这样一个巨无霸深水良港，对于整个大汉来说意味着什么! 你说几乎满朝的文臣，大都不同意建设宁波港!这让我实在很震惊! 如今能够站在朝堂上的这些人，他们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是一等一的聪明人，但是为什么他们没有这个眼光呢？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才高八斗之辈，哪一个不长着一颗七窍玲珑心？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阻止建设宁波港呢？原因只有一个，他们对现在的大汉不熟了!!现在的满朝文臣，已经是被大汉蒸蒸日上的发展速度所抛弃了的一群人!他们根本不了解现在这个国家正在发生着什么! 这很不好，他们必须加强实践，加强学习，要不然就会演变成外行领导内行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是时候让他们明白，我们的营造厂现在正在做什么，我们的舰队和商船队，现在正在做什么了！…… 变化真的很快，世界真的很大，昨天的旧船票已经不能登上今天的客船了!这些文臣读的那老一套的圣贤书，也已经和这个暗潮涌动的世界，有一些脱节了…… 他们渐渐的，把自己活成了坐井观天的样子!这真的很不好，真的很不好，大汉的堂堂难道应该是这样的吗？” 刘谌一连串发了好多的感慨，突然又觉得自己婆婆妈妈唧唧歪歪的，就像个老妇人似的。 难道现在自己真的老了吗？怎么不知不觉间就能说出这样一堆废话来呢？刘谌甚至掐了掐自己的脸蛋，他有点怀疑，前面说的那些话都不是自己说的。 “父皇说的这个情况，现在确实也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毕竟现在这群人还都活着，每个人手里都捏着权柄……” “这一回说的对，问题的症结就在这里!他们谁也不愿意放下手里的权柄，我们也不能强迫他们放下……毕竟他们是功臣、栋梁、中流支柱…… 不过，安排他们从此开始学习学习，下到营造厂、粮食生产社，看一看交流交流……希望他们能够有所收获! 要不然他们现在根本就是一群不知民生为何物的大老爷，养着他们就只能够添乱了!” “您的意思是要让这些清高的文人，你也学着谯周老夫子，也去和工匠们同吃同住，去和商人们一道走路，一道谈论？谯老夫子一百岁都活过去了，他现在做什么事，都是对的……所以他和炭工在一起，把自己染成一个黑球，和铁匠一起，把自己华美的衣服烧破……甚至到了田间地头，和那些农夫们一起土里来土里去的…… 老夫子做出的这个姿态，无论如何不受诟病!可让那些掌握实权的朝堂，放下身段去做，估计是做不来的……” 第四百七十八章 刘谌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而后哈哈大笑道：“儿啊，你是觉得他们是贵族啊，他们有身段，他们天生就该高高在上，弯不下腰去，是吗？” “儿臣一直跟在您的身边，自然知道这天下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根本不是这些高高在上的人，而是千千万万普普通通的劳动者，只有他们创造出来的东西，才能养活这天下的人…… 不过这最宝贵的普普通通的劳动者，却是这天下最多的人! 儿臣也明白一个道理，勤劳善良不是人的本性，好逸恶劳才是人的本性……所以，这些普普通通的劳动者虽然宝贵，但他们总要在人的管束之下才能够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劳动…… 所以需要建立秩序，需要有朝廷，需要有这么一群高高在上的人……” 很明显，太子刘大壮最近成长的也很快，对很多事情都有了自己的判断和观点。 对于这一点，不管对错，刘谌还是很欣慰的，至少说明太子现在学会独立思考了。 “很好!至少你认识到了一点，朝廷最大的作用，其实就是秩序的维持者。可以说，朝廷把九成的精力，都花费在建立秩序和维持秩序上，只有这样的朝堂才是正常的…… 如果一个朝廷，所有的秩序都紊乱了，而没有人管，那这个朝廷很快就会被别人推翻，再建立新的秩序，继续维持…… 不过你觉得现在朝堂上立着的诸位，他们能够维持好现在天下的秩序吗？” “儿臣……儿臣……对于这个问题并没有深入的思考过……不过很明显，他们的确跟不上现在整个天下日新月异的速度，他们的思维确实有点僵化……” “这就对了!天下正在日新月异的变化着，现在产生了许多新的事物，许多新的思潮，自从地球仪这个玩意儿流传到民间，但凡了解一点地理知识的人，整个世界都尽收他们的眼底了! 而整个大汉，营造厂现在遍地开花，我们生产出来精美的瓷器，丝绸，棉布，玻璃器，香皂，铁器，医疗技术，甚至机器、武器等等，现在已经极大的丰富起来了，大汉的百姓就这么多，短期之内，大汉的人口虽然会迅速增长起来，但总的来说，还是赶不上这些东西的生产速度…… 我们需要一个广阔的世界市场，我们需要把这些货卖到世界各地，把他们珍奇的玩意儿和廉价的原料、劳动力，及各种资源，源源不断的运输回来……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一直保持这样一种欣欣向荣的状态!不然按照我们这样的模式合速度，再过不了十年年，我们就会陷入一种很大的危机这种危机有一个专有的名词叫做经济危机! 简单来说就盲目扩大生产导致的供过于求，到时候各种物资和食物就会堆积如山，但我们的人口消耗不了这么多东西，就会白白的浪费掉……这还不是结局! 这种市场低迷和滞销，就会导致大量的投资者破产，大量的营造厂关张，大量的工人无事可做，现在人员越来越多，就会聚集起来闹事……从而引发动荡…… 要是控制的不好，在我们现在已经打好了底子，将来还是有很多人会死于饥饿和战争! 所以说，我们现在的朝堂所需要的不是一些只会读圣贤书的书呆子，他们需要懂金融，需要懂经济，需要懂逐渐形成的城市化社会的管理手段…… 圣贤书教会我们的那点东西，已经远远的跟不上现在的这个发展速度了!我们现在要做的不仅仅是维持秩序，而是要根据大汉的发展，逐步的建立和完善新的秩序…… 所以现在的当官，已经不可能像以前那样轻轻松松的吃吃喝喝，收收税、抓抓小毛贼、判判案子，大家客客气气的人情往来，就能够当好官、能够治理好大汉的! 在如今都要关键的时刻，朕都恨不得他们换一个新的脑子，脑子里稍稍有点儿经济学的影子，有点市场化的大概轮廓，有点儿法治思维…… 可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们竟然还是如此的按部就班，还想着自己是贵族，还想着在这混吃等死…… 再这样下去，他们对整个大汉的治理，不仅起不到半点好的作用，甚至会成为大汉发展的绊脚石…… 所以说这个事情，不是个小事，是个天大的事儿! 当然，如果你希望把事情做得温和一点，也不是不可以!接下来，你找几个得力的助手，不行的话，就从朕的这些学生中，给你抽一些得力的帮手，你要做的事情，首先就是大力的去宣传谯周老夫子的精神，大力的鼓动这些人下去看看，看看现在的大汉是一种什么状态，让他们自己学会思考；第二步要做的事情就是把他们集中起来，上一上课，让他们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让他们知道一个市场化了的大汉，该如何应用经济手段和法制手段去解决经秩序建立和维持的问题，迫使他们思考；第三步要做的就是把这个过程中思想转变比较明显，进步比较快的人选出来，把那些思想比较顽固，一直都因循守旧的人，都淘汰了!” 刘谌如果是个老师的话，一定是个好老师，当然他的确带了一批学生出来，效果确实也不错……现在的他就完全进入了这种好老师的状态，他拿着一根筷子，语气抑扬顿挫，很有节奏感，一点一点的给刘大壮讲通了这个道理，并且布置了任务。 “父皇，您说的这个淘汰的意思是，罢他们的官吗？” “如果经过了你的这番努力，还不转变的家伙，那就是一群废物，留着他们对大汉发展有很不好的影响，能够养着他们已经是很念旧情了，并且保留着他们的勋爵和俸禄田产，拿出一项制度来，以后长期贯彻执行，慢慢的一代一代的削弱他们……” “这样的法子确实很温和，这些人干其他的不成，但是在削弱他们利益这方面，嗅觉比谁都灵敏，父皇，他们不会闹事吗？” “枪杆子攥在你的手里，还怕他们闹事不成？” 第四百七十九章 “那父皇您的意思是如果他们真的闹起来，就抓起来杀掉？” “大汉在最危急的时刻，大规模的叛乱就发生过好几次，一次是北方的司马家支持起来的叛乱，一次是张遵的叛乱，一次是你伯父刘的叛乱，这些事儿你应该还有印象吧，可是结果如何呢？ 就现在朝中的那些酸腐的文臣，和这些人比起来，你以为如何？” “那父皇的意思是？” “他们敢把脖子伸过来，你手里的刀就要毫不犹豫的砍下去!当然，朕以为，他们根本就没那个胆子，不信你走着瞧。” “如此，儿臣心中有数了。” “等到春天，雪化了的时候，为父还要出海去，在遥远的天边，还有一块大陆，那大陆上有着异常高产的作物，异常美味的果子和调料，当然还有大量的黄金…… 在我看来，现在我们过的这种生活，它是不完整的!吃顿饭连个辣椒都没有，你说我们过的这种日子完整吗？” “辣椒？” “在我看来，这玩意儿才是食物的灵魂!没有这个东西提一提，所有的食物都蔫不拉叽的，打不起精神!尤其烤肉，没有辣椒的烤肉，是烤肉吗？” 刘大壮被刘谌说的，一愣一愣的。他眼前的这个刘谌一点都没有了，皇帝的样子，也没有了父亲的威严，他手舞足蹈的样子，看起来是那样的滑稽。 他的两只手好像控制不住一样，似乎眼前就已经堆了一大堆，他所说的那种叫做辣椒的东西，他恨不得立刻就抓过来，疯狂地咀嚼…… 没错，他的嘴正在做着咀嚼的动作。 在刘大壮从小到大对父亲的印象中，似乎还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如此的激动，如此的抓狂。所以他都不能想象辣椒到底是个什么好东西，竟然能让一个皇帝、一个父亲，在自己的太子面前如此的失态…… “呃……辣椒……” “好了，暂且不说辣椒的事儿了!说说我出去找辣椒之后，你该怎么做的事儿……” “儿童当然不敢贪功冒进，能把父皇您交代的这两件事情做好，同时能够让大汉跟以前一样，欣欣向荣的发展，就已经很不错了……” “嘿……口气倒还不小，如果真能像你说的，做成那个样子，那你本事就大了去了……因为我出去的时间，不是几个月，而是两年，甚至更长……甚至有可能就回不来了!就我们现在的这种航海技术和船只，航行在海面上，就像航行在死神的影子上一样危险……” “啊？那父皇您还是不要去了吧!泱泱大汉，数千万的人口，难道还找不出来几个人，替父皇到那边去，把想要的东西给拿过来吗？” “父皇这一生，确切来说应该是两辈子，当然你不用问我，怎么说两辈子，说了你也不会懂……我是什么都体验过的，我开过荒，种过田，找过翡翠，带过商队，带过兵，打过仗，带过学生，做过各种实验，造过各种稀奇玩意…… 你说我耗尽脑力，造出了那么大的船，自己不驾驶着去海上兜一圈，自己去丈量丈量，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那我这辈子该有多么遗憾…… 我跟你讲啊，人一辈子，活着活着，总是要死的!为了一个所谓的寿终正寝，而憋憋屈屈的死在床上，还不如高高兴兴的葬身于惊天怒涛呢！” 是啊，突然间就到了这个地方，到了这个时代，无数次险象环生，摸爬滚打到如今，皇帝都当了，却还不能随心所欲的去活，那还活个什么劲？ 刘大壮当然不能够体会流通的心情，但他是个孝顺的孩子，他从刘谌的语气中听出来，这件事儿，对刘谌来说，确实很重要，确实是一件搭上命也要去做的事儿…… 所以，大壮跪地恭敬而言：“那一切就从了父皇的本心吧!” “你这句话我爱听!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够遵从自己的本心而活着，因为活着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啊…… 不知不觉就跟你说了这么多，这几坛子酒，也被我们父子俩给腾空了，再喝下去，再说下去，喝的就是烂酒，说的就是废话了…… 好啦，现在开始，酒就不要喝了，国事天下事，也不要谈了，一家人高高兴兴在一起，就说一点体己话……” “好啊好啊……父皇，您都跟兄长说了半天了，现在终于该轮到我了吧？” “书院那边没什么大事吧？” “大事儿倒是没有……” “没有的话，那暂就不要说这些了，等明天了再说……我有事儿要问你们的母亲……” “臣妾还以为您永远不会过问，孩子们的事情呢!”崔氏道。 “咦，你怎么知道我要问孩子们的事呢？” “不问孩子们的事儿，您还有什么大事能问臣妾呢？”崔氏这话其中的酸味儿，只有刘谌和孙蝶两人听得懂。他很明显就是说，但凡大事儿都是和孙蝶去商量，没有把他这个正房原配放在眼里。 刘谌当然不会往这方面去接，笑道：“这俩孩子的事儿要再不问，天下人该笑话朕了……和大壮这么大的孩子，人家儿子都能上一年级了吧？” 一年级这个词儿现在已经有了，现在的大汉书院，就是分为九个年级，来培育学生的……那么现在所授的课程，基本上也是刘谌根据自己义务教育阶段所学课程编的…… “父皇，您还别说，跟兄长这个年纪的勋贵之子，他们的儿女现在有好多都已经在大汉书院就读了，譬如王训将军之孙、王河将军之子王修，赵广将军之孙，赵勃将军之子赵斯，等等，现在都上大汉书院了!年龄最大的已经9岁了…… 不过也发现一个问题，我朝的文臣子孙，很少有来大汉书院就读的，他们大多都是请了先生在家里教《大学》、《春秋》等等圣人之道，对我们讲的科技、经济之道，嗤之为微末小道，他们认为大汉书院本末倒置了……” 第四百八十章 “国事已经谈论的太多了，想要说点家里的话，没想到你这小妮子绕着绕着又绕到国事上去了! 不过你这个话，倒也印证了前面大壮说过的，就算目前我们整个大汉所有的成就，全都是靠技术得来的! 但在那些酸儒的心目中，技术还是不如他们的圣贤之道! 而且他们还看不起商道，商贾们风餐露宿，长途跋涉，以前的时候，路途中还要面临很大的盗匪风险，可以说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在各个地区间互通有无，平衡着地区间的物资，这种流通，对大汉的百姓无疑是有利的…… 可是这些人读过的圣贤书的酸儒们，竟然看不到商贾付出的劳动，他们认为商贾得到的利润，就像大风刮来的都那么简单，他们甚至认为无商不奸…… 他们从根本上否定了工商阶层对整个大汉的巨大作用! 他们睁着一双眼睛，根本看不到这个世界任何实实在在存在的事情，在他们的眼中，只有那些白纸黑字上写明了圣贤之语! 当然父皇不否定圣贤，他们说的那些道理，确实是金玉良言! 但无奈圣贤们也顾及不到这世上所有的事情，而且，整个人类，正在向着越来越复杂的情况发展，圣贤所说的话，对于他所处的那个时代，或许是最管用的道理…… 可时至今日，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跟圣贤们所处的那个世界是一样的吗？ 都已经过了多少年？有很多事情都已经是时过境迁？如果当时父皇真是遵照圣贤们所说的那些道理，现在大汉都已经被司马家的伪晋灭掉了，能有今天我们还坐在这里，谈起过去的事情吗？ 所以说，你们作为朕的儿女，要坚定不移的相信，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包括我们脚下的大地，你们不要认为他现在是一块陆地，说不定数万万年之前，这却是一片汪洋! 据父皇所知，从长安往西南走，最终我们会被雄伟的雪山所阻隔，在那茫茫雪山中有一座这世上最高的山峰，称珠穆朗玛，高三千丈，你们知道在他最顶上的岩石上，我们能够发现什么吗？” 在座的所有人都摇摇头! “父皇，到底是什么呀？” “海洋生物化石!” “什么是海洋生物化石呀？” “保存于地层中的古生物遗体、遗物或遗迹，埋藏在地下，经过自然界的作用，变化而成的保留原物体、遗迹形状、结构或印模的钙化、碳化、硅化、矿化的东西。” “不懂……” “不明白……” “听不懂……” …… 所有人都不知道刘谌在说什，刘谌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这些知识太过专业化，需要用简白的话对他们说。 “简单来说……我给你们举一个例子吧!譬如父皇我死了，突然之间就被封在地下几百米岩石中，完全隔绝空气和水的条件下，经过几百上千万年，甚至上亿年，父皇的血肉会烂去，剩下的骨骼就会逐渐形成石头! 或者骨骼的影像，印在了岩石之上，形成鲜明的轮廓…… 这一切就能说明一个问题，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陆生哺乳类动物人，在这一片生活过……也就是说这一片曾经，他是一片陆地…… 反过来说，在这个世界最高的山顶上，发现了海洋生物的化石，说明这世界最高的山顶，曾经在海底! 沧海桑田，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就拿我们头顶的太阳、我们脚下的地球来说，说不定哪一天我们头顶的太阳就会耗尽燃料，然后发生氦闪，形成一个红巨星，完全把我们脚下的大地，也就是这个地球熔化掉……” “父皇，您刚刚说的，我们听懂了一点，这会儿又听不懂了……” “呵呵……喝的有点上头，说的有点多了，这玩意儿你们要是听懂了那就怪了！ 总的来说告诉你们一个道理，那就是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一切都在变化当中…… 所以那些一成不变的老顽固、酸儒，抱残守缺、因循守旧，根本就是不可取的! 现在还看不出来什么，明显的副作用，但是不久之后他们将对整个大汉的发展造成很大的阻力，毕竟现在大海还有很大一部分权力，都掌握在他们的手上! 他们一旦感觉到自己的利益，因为发展受到损害，他们就会不遗余力的去阻挠我们这种发展! 任何自上而下的改革，都会面临重重的阻力! 所以，既然今天这事儿都说明白了，我们就必须要着手解决了，太子，你做好准备…… 我知道你的心性善良，但善良中有很多软弱的成分，到目前为止，你的手上还没有沾过一滴血，这怎么可能呢？ 据我所知，即便是政治最为修明的君王，他手上不沾一滴血，根本就不可能很好的去统治他的国家，很好的为他的百姓做事…… 这一点不是父皇带来的知识，自小你的母亲，还有后来给你请的师傅，教过你所有的历史，应该都充分的说明了这一点，你明白吗？” 在一旁的崔氏，起身向刘谌行一个大礼，道：“陛下恕罪，这个孩子小时候一直都是臣妾在教导，难免过多的灌输了他许多妇人之仁，虽然是个善良的孩子，但总是缺乏决断……” “明珠，你没有任何错误，你给他的教育很好，仁德善良是一个君主最应该具备的素质，这是基础啊，你替朕打好了这个基础证，朕该感谢你! 缺乏决断，这是他骨子里带来的，这或许很难改变，但是我们必须让他下定决心去改变!就像我的父皇一样，这孩子跟他很像……” 刘大壮恭敬拜地道：“父皇，儿臣的缺点，心中也是明白的!多谢父皇母，后今日提点!儿臣今后遇事必定三思，该下决断的时候，无论心里如何痛苦，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决断……” “好，你有这个决心是好的!当然，这对你来说很难，这比你做好金融系统的事情要难的多了，毕竟这是在改变你性格的事情!蝶儿，你在学生中挑选几个聪慧且富有决断力的人，今后辅佐大壮吧！” 第四百八十一章 孙蝶拱手领旨。 “父皇，您总是偏心眼的!事情说着说着，总绕到兄长那边去了!女儿这里，要不您不想让说，要不女儿说了也白说……” 零菱撅起了小嘴，堵着气说道。 刘谌看见她的模样，跟小时候撒娇是一模一样的，虽然她现在长大了，学会了很多东西，也管起了事情，但是她总归还是个小孩子心性。 崔氏明珠，是一个特别传统的、完全接受了儒家教育的妇女，她很懂得传统意义上一个女人在家里面要起一个什么作用……所以她把俩孩子教育得很是忠诚、任孝、善良，都是君子的品格。 “好吧，现在大壮的事情，撇过，再不提了。咱们来专说说宝贝公主零菱的事情…… 皇后啊，你说现在零菱最大的事情是什么？” “当然是找个婆家嫁了呗!都已经这么大的女儿了，总不能让咱夫妻还养着她吧？”崔氏哈哈大笑道。 “母后，您真舍得女儿嫁了？” “嘿，这有什么舍不得的？ 现在你嫁出去和没嫁出去有什么区别吗？你一年四季都待在那座山上，根本就不下来看为娘的一眼，当年你父皇说，女儿好呀，女儿才是父母最贴心的小棉袄……话说那时候还没有小棉袄这一说，这两年才兴起了小棉袄，穿在身上，整个冬天都暖洋洋的很舒服…… 原来养着你的时候，还真是有这么个感觉，你确实跟个小棉袄似的，很贴心…… 可现在你的丫头都野了……女大不中留，该是嫁的时候了……”崔氏原本是笑着说，说着说着却有点伤感了。 她原本是个很自闭的人，在以前那个刘谌的世界里，崔氏的全部世界，或许只有自己的丈夫和儿女…… 后来刘的谌来到了这个世上，他占据了原来那个刘谌的身体，继承了刘谌的所有一切，他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和语言，也算是慢慢的打开了这个可怜的妇人的心扉，天长日久，她的信心逐渐变得开朗起来…… 家里越来越兴旺，人丁越来越多，崔氏管的事情也就越来越多，知道她把这个家管来管去，管成了后宫! 她炙手可热的丈夫刘谌做了皇帝，她的儿子成了太子，她的女儿成了大汉书院的实际管理者…… 所有人都越来越忙，所有人也都渐渐的离她而去了。 可是把家管理成了后宫，这个家，就是天下最大的家了! 刘谌是有自己梦想的，他可以驾着船，破万里长风，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孙蝶是有梦想的。她陪着刘谌，也要去看看这个世界。 攀枝花，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梦想，但她从来不离开刘谌半步，这二十年来，她最多的时间都伺候在刘谌的身边，也只有她在身边伺候，才是崔氏最放心的。 可是这世上，唯独崔氏不能离开这个皇宫。 男主人出门去了，总要留个女主人在家里守着吧!要不然，这个家极有可能就散了! 这是崔氏最为朴素的认识。 她觉得她得竭尽所能做好一个皇后，为自己的丈夫守着这个家。但是所有人都离他而去了，这世上他是最孤单的女人! 别人都还没有注意崔氏语气的变化，但是刘谌很敏感的抓住了这个细节，他端起一杯酒，躬身施礼，道：“的确如此，皇后守着这个家确实不容易啊!要不是您在后面正默默的支持，也就不会有为夫今天走在这里了! 朕在这里敬您一杯，当是赔罪!大壮零菱啊，你们今后也要经常抽时间来看看你们的母后，不能让她一个人在这宫里，待的太久了!” 刘谌很能明白，自始至终，这个女人，她一直都活在丈夫和孩子们的世界里，没有自己的世界。 “多谢陛下挂怀!有您这一句话，臣妾的心里就舒服多了!以前您还是个王的时候，经常自称寡人寡人的，当时臣妾觉得这个称呼挺好笑…… 没想到自从成了皇后之后，臣妾居然也成了寡人了……” “明珠啊……其实为夫也不是去海面上闲逛，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的…… 没有谁比朕更明白现在的天下，到底是怎样一个天下!我们不出手，提早布局，若是失了先机，我们就不能够保证大汉一直这样强盛下去…… 我自认为自己还算是个有能力的人，趁着自己还能动弹，还有能力谋划，现在就要出去蹦达，尽量把咱这个家底儿弄得厚实一点…… 以后若是大壮及其后世子孙成才，做出了强爷胜祖的事情，那自然是很好的，也是朕乐见其成的事……但若是以后子孙们不争气，都是败家的玩意儿，把这个家底弄的丰厚一点儿，也能让他们多败几年，不是吗？” “为之计深远……真是难为你我了!”崔氏酒喝的有点多，笑起来就有点收刹不住，甚至眼角都挂着泪珠。 “这就叫可怜天下父母心……” 夫妻俩这样说着，所有的孩子都跪在了地上，人人都信誓旦旦的表示，以后一定要自强自立，绝对不会辜负父母的一片心…… “好了，家宴上，大家能够这么敞开心扉说一说，倒也是挺好的，话说开了，大家心里没有隔阂，增进了感情，这个家宴的效果也就很好……不过总的来说，好久都没有团聚了，也应该是个喜庆的日子，大家都高兴一点，不要都苦着个脸儿，好像欠了别人几万吊钱似的…… 那啥，刚才说到谁的事情了，咱们继续接着说呗!” “父皇，当然是说到女儿的事情了!” “对对，说到嫁女儿的事情了……”崔氏笑道。 “母后，您和父皇的女儿还愁嫁吗？这个事情以后再说吧!咱们还是先说说大汉书院的事情吧？”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现在都已经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大姑娘了，用前面说过的话，和你同龄的人，人家的孩子都上小学了……最主要的是，那些真正有学问的才俊，一个一个都娶了，你父皇和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嫁一个痴儿去吧？” 第四百八十二章 皇帝的一言一行，确实影响着整个天下，皇帝的家事也是国事！ 现在，刘谌在儿女婚事上的做法，确实让整个天下人都很诧异，对现在这个天下影响最大的思想，就是儒家的孝道。 孝道所有人心目中，威力无穷!“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刘谌的这种行为，很容易让别人和孝道联系在一起…… 毕竟儿女都这么大了，都还不成亲，哪里来的后？ 当然了，刘谌是有后的，他现在四五个儿女了。他却还没有令自己的儿女成亲，这就把儿女们陷入了不孝之列，就现在这个思潮下，刘谌也算是实力坑儿女的老爹…… 所以此事在坊间八卦中，也算是一个最大的秘密话题，关于刘谌为什么不令儿女们成亲这个事儿，有五花八门的传说…… 当然坊间的任何议论，都逃不过刘谌的耳目，因为刘谌手下的“人心虫”霍济，几乎掌管着全天下人的耳目，无孔不入…… 当然霍济是个神奇的人，他不仅掌管着全天下的耳目，还掌管着全天下的喉舌……鉴于此事已经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所以刘谌就让伙计发挥喉舌功能，发动全天下说书的艺人、唱戏的俳优，出了一系列的话本和剧目，集中宣传了一段晚婚晚育、优生优育的好处…… 这一波猛如虎的操作之后，天下人也都明白了一个道理，十三四岁成亲生子，几乎所有的女人都冒着难产的危险，而且身子没长开，不仅产妇有难产的危险，生下来的孩子，无论在体质还是智力方面，都不如晚婚晚育、优生优育的孩子来的好…… 首先从开明的权贵开始，他们人人带着疑惑，到皇甫谧的大汉医院进行了详细的咨询……皇甫谧当然知道刘谌所说的，没有丝毫差错，的确是这个道理! 经过大汉医院的专业解释，晚婚晚育、优生优育，终于成了一个风潮，当然这也有上行下效的功劳…… 不过总的来说皇帝的这个行为举止，现在已经很深刻影响到了天下人……经过几年的实践证明，女子找到成熟以后受孕，生完孩子对身体的伤害不大，以后受孕率就很高!不像以前的时候，即便是富贵人家，男人们三妻四妾娶了很多的老婆，每个老婆大多生一两个孩子，对身体的伤害太大，就已经无法再生了，有的甚至无法受孕…… 女子二十岁以上成亲，身体完全长开了，孩子生的容易，对身体的伤害不大，生一个孩子之后，往往就能接连生许多的孩子…… 这年代当然没有避孕一说，人人都觉得多子多福，所以也就敞开了肚皮生…… 这样一来，大汉的人口增长不仅没有因为晚生晚育有所减缓，反而这些年新生儿正在急速增长……当然，这不仅仅是晚生晚育带来的功劳，很大程度上也与人们开始安居乐业，过上了稳定的生活有极大的关系。 大壮和零菱当然是懂这个道理的，他们也就搬出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来说事，也跟着鼓吹晚生晚育的好处。 “你俩得了吧!”刘谌笑道，“树上的果子要等熟了吃，但最好的时候，也是熟的刚刚好的时候!父皇所说的晚生晚育优生优育，指的就是恰到好处的成熟……但是你们两个再等下去，那就要熟的掉落了! 先帝驾崩的时候，就你俩婚事，已经责备过我了……后来也忙于各种事儿，对你俩的婚事还是没有抓紧，现在你们母后都已经急成这个样子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这个问题很严重，你们俩看着办吧!” “陛下，怎么能叫他俩看着办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难道心中就没有什么得意的人选，给他们赐婚？”崔氏道。 “呵呵……”刘谌笑而不语。 对他的这两个孩子，刘谌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刚才说起这些话的时候，刘谌就注意观察他们的眼神，发现他们两个眼神闪烁迷离，低下了头，嘴角却挂着微笑，表现的是一种既羞涩又幸福的模样。 这很明显是他们想起了美好的事情，在他们这种小年轻的心目中，最美好的事物莫过于他们各自中意的另一半…… “陛下，您笑什么呢？” 刘谌转而问刘大壮道：“大壮，你说父皇是笑什么呢？” “父皇，儿臣岂敢揣测父皇圣意……” “你小子不要给我耍城府，你心里那点九九，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说吧，是看上谁家的闺女了？父皇给你一次机会，说出来父皇就按照你的意思给你赐婚…… 要是你不说的话，你孙家母妃的侄女还有一大把呢，个个都是秀外慧中的江南女子，婉约温柔，给你当太子妃，也很不错，而且和宋孙家再度联姻的话，利于大汉……” “父皇……”刘大壮跪下了，打断了刘谌的话，“……呃……那谁……您和孙氏母妃的学生……” “哪一个？我俩的女弟子，一千多号呢!” “常云思……” “哇，大壮好有眼光!”说话的是孙蝶，“那个女孩是天才中的天才，记性好，反应快，陛下但凡能教授她的学问，没有什么可以难得住她，她学得很快，大部分人要好些日子才能弄懂的学问，你只要给她讲一遍，举几个现实例子，她就能够触类旁通、举一反三了…… 她的这种学习进度，让她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胡思乱想和做实验!于是她就弄懂了好多我们没有教给她的学问……” 刘谌接口道：“你母妃说的一点都不错，在我离开江南，出海之前，她已经问了一个彻底把我难倒的问题，她居然问我光速为什么无法超越! 我也不知道啊…… 这都已经涉及到一些很终极的问题了…… 所以说这孩子是个怪胎…… 聪明的女子都很难驾驭的，你确定你真的要娶她吗？你确定她会同意嫁给你吗？你确定你俩组合是一个最好的组合吗？” 刘谌一连抛出了三个问题。 第四百八十三章 “……儿臣能确定，儿一定要娶她!但她会不会嫁给儿，我俩组合会不会是一个最好的组合，儿真的没有想过…… 不过，儿臣确定，她也是中意儿臣的!” “人家那么聪明一个人，喜欢你什么呢？”刘谌笑问道。 “她经常说，我笨的实在可以，她喜欢我笨笨的样子……” 众人全都笑了。 “没想到居然还有人喜欢笨的……不过也是啊，所谓缺什么补什么，她这种人最缺的其实就是笨，所以他就看上你的笨了!”刘谌哈哈大笑道。 “陛下，哪有这么说自家儿子的？我们家大壮，虽然没有您这么英明神武，但是也并不差，您不能一口一个的说他笨!您这么说话，多伤孩子的脸面啊……”到底是当娘的，崔氏看见刘大壮被大家笑得难堪，就开始回护了。 “母后，父皇说的没错，儿确实笨……比起云思来，说实话，笨的可以……她一下子能想明白的事情，儿有时候几个月都想不明白呢!”刘大壮是个老实的孩子，也能坦然面对自己的短处。 “话说你从什么时候看上她了呢？为父经常看着你们，怎么没有发现这点端倪呢？”刘谌笑道。 “那时候我们大院子里住着三千多人，加上侍卫，四千多人是有的，实实在在是一个特别大的家庭，您每天有那么多的事儿要处理，而且还要给他们上课，您哪有时间顾着孩子家家做的这些事情呢？”孙蝶笑道。 “你早已经发现了？” “何止我发现了，皇后姐姐发现的更早，后来甚至连什么事情都不往心里去的花儿妹妹都发现了!” “哇，这么大的事情，你们都瞒着我呀？” “开始的时候我想说来着，被蝶儿妹妹拦住了，她跟我说，您是赞同这种所谓的‘自由恋爱’的，说您下来都是反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两个孩子走得近，只要没有什么逾矩的事情发生，那就一切顺其自然吧…… 您的想法，可就是我们的天，既然您认为这么做是对的，那臣妾觉得就顺其自然吧，不要打扰他们，也不要打扰你，慢慢的等着果子熟了，咱们摘了就是…… 当然年轻人在一起，总还是要看着点儿的，毕竟心性还未成熟，万一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那就不好了! 所以臣妾也是在暗中观察着他们的，事实证明，咱们的这个儿子，您的那个学生，都是好孩子，也说明我们对他们的教化是很成功的，他们自始至终未曾逾矩半步，谦谦君子，窈窕淑女，自然而然，思无邪!很好很好!” “这就不错嘛!”刘谌笑道，“不过父皇再提醒一遍，聪明的女人真的很难驾驭的!你现在可能觉得很好，但是说不定有一天，你会觉得她的光辉闪耀得你眼睛都很难睁开，你心里会很不舒服的…… 而且这么聪明的人，万一她动了什么歪心思，哪一天趁你不注意，夺了你的江山，你陷入万劫不复，都是有可能的…… 或者是我这么聪明的人，最钦佩仰慕的是比她更聪明的人，如果有一天这样的人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会见异思迁…… 或者……” “父皇，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一切皆有可能!若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会后悔今天的抉择吗？” “无悔!” “好吧，你这方面已经过关了!接下来就该问问她了!你等着吧，我会用十天的时间，首先对她做一个全方位的了解，然后再征求她的意见…… 好吧，这俩孩子的事情现在敲定了四分之一，当然在那边还没有完全确定的情况下，有可能还是个零! 既然这个话题都说开了，那接下来我们说说零菱的事情” “父皇，女儿有什么可说的!而且女儿，女孩家家的，脸皮子薄，您说着说着，女儿害羞了，就跟您恼……” “哈哈哈哈……雪盖不住土，纸包不住火，你是我们这些大人从小最疼的一个孩子，对你的关心比你哥可要多多了! 你小嘴一张，我就知道你要说什么话!你大眼睛一瞪，我就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所以说你要蒙你阿爷，蒙不过去的…… 再说了，你阿爷可是皇帝，真在场面上赐婚，就是圣旨了!你要是惹恼了我，我就把你嫁给操刀割过死人的皇甫谧的徒弟去……” “父皇，您真是这么想的？” “你以为我不敢呀……” “其实……其实……其实女儿觉得医者挺好的……” “啊？不会吧？谁？什么时候接触的？” “父皇，您真的要女儿说啊？怪难为情的……你们会不会觉得，女儿是个不好的女儿，学坏了？”零菱低着头，手里面拨弄着自己的小辫儿，身子不由自主的一扭一扭的。 “皇后……”刘谌没有接零菱的话茬，转而问崔氏，“你重男轻女啊？我们女儿的事，你不知道吗？” “陛下，她一直都在干什么，妾身当然是清楚的……一直以来，咱们家里面的人，向来都是请皇甫先生直接来诊病的…… 只不过这丫头长大了翅膀硬了，就离开娘了，女孩家家的跑到青城山上去，学着人家做学问去了…… 所以呢，她就医就不是那么方便了!前一段时间听说她受伤了，就在成都的医院诊疗过一段时间…… 这是她唯一单独接触医者的一段时间…… 给她接诊的，确实是一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医者，据说是皇甫先生的亲传弟子之一，也是个傻大胆，在皇甫先生的弟子中，就属他开过的刀最多…… 不过手艺也还过得去，他开过刀的病人，少说也有五六十例，死了的却只有一个，而且是个耄耋之年的老人，到了老人那个年纪，别说开刀了，有可能随便磕一下就死了……所以说这个死亡也不能算在他的手艺过不去上…… 所以既然是他接诊的，臣妾也就没有把这丫头叫回来，而是任由她继续在那边治疗了……” “两人之间的事儿，你就一点没看出来吗？” “一个公主和一个医者，应该是万万没有可能的吧？” “怎么会冒出这么个看法呢？” “毕竟他是个操贱业者……” “你管医者叫操贱业者？” 第四百八十四章 “以前可不都是这么认为的吗？当然了，跟您在一起都这么长时间了，耳濡目染，现在臣妾的心里，对医者还是十分尊重的…… 臣妾所说的操见业者，并不是自己的看法，而是别人的看法…… 毕竟我们皇家家女儿，要顾及的事情就很多了……” “你的意思是假如我们把零菱嫁给一个医者，会被天下人笑话，是这个意思吧？” “臣妾是有这方面的顾虑。” “你的这个看法，代表了天下一大部分人的看法!既然天下有一大部分人这么看，那还就只能随着女儿的心意，嫁给喜欢的人，既然他们要笑话，那就让他们笑话个够吧…… 择伴侣是一辈子的事儿，要的就是顺心随意，毕竟是给自己选择伴侣，与别人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所以我们女儿高兴，才是最重要的……” “不是正因为我们是皇家，这些婚丧嫁娶的事情才不能随意吗？一切都有规矩! 要是我们乱了规矩，那自上而下就会乱了规矩……所以皇家做事向来是小心翼翼的……” “正好!要的就是个上行下效。都是些什么破规矩啊，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的，一辈子匆匆几十年，很多事情都违背了本心，那还活个什么劲儿？ 所以在婚丧嫁娶的方面，有些该破除的成规陋习就要破除……” “陛下，您雄才大略，一切都遵照您的旨意……臣妾一个妇道人家，也就是今天大家聊起这些事情来，随口一说! 一切当然还是要您来做主……” “当然不是我做主了，谁的事儿谁做主!这个事儿，是零菱的事……丫头，你是个什么意见？” 零菱还是有些羞涩，扭扭捏捏的道：“就按父皇您说的办……” “那好吧……当然了，父母的意见还是要参考一下的!毕竟你小孩子家家的，眼光也不一定准，万一看走眼了遇人不淑，也是个事儿…… 不像你兄长，人家找的那个姑娘，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是知根知底的…… 你前面说起书院的事儿……不是不让你说，而是书院那边，我必须亲自去看看……毕竟书院是寄予了厚望的，是大汉将来强大的基础! 所以，在西北风还没有到来之前，我必须到成都那边去看看，等西北风来了，我就要乘船出海了，所以你和你兄长的成亲之事，在我走之前必须要办完……” “……!” “真的要这么匆忙吗？” “你们成亲，我不在不像话……但是也不能等着你们磨磨唧唧的误了我的大事!出海的事儿耽搁不得，在我的有生之年，我要把我想做的事情都做完，不留遗憾!” “一切但凭父皇做主!”刘大壮知道刘谌现在吩咐事儿了，忙道。 “朕现在回来了，但是朝堂上的事儿，还是你继续管着吧! 除了票号钱庄和江南营建，就现在开始，把那些榆木疙瘩、一个个读圣贤书都把脑袋读方了的人，该放的都放下去! 告诉他们，如果脑袋还想要的话，就好好的带上一双眼睛，到基层的营造厂、粮食生产社和商队去看看…… 然后让他们带着疑问和感受，集中到大汉书院，让朕的弟子们去给他们上上课，告诉他们政治、经济和社会运行的本质是什么…… 这么做了之后，把我转变过来的人继续录用，不能转变的人，就暂且养起来吧，不要让他们继续挡道就是……” “父皇圣明，儿臣遵旨……” “还有，把你专供印钞纸张的匠人集中起来，铸造硬币的匠人也集中起来，朕要亲自和他们做一番实验，把他们领进摸索的门道，让他们开始摸索水印法和硬币冲压法，这样一来，你们以后就不会有假币困扰了……” “儿臣遵旨……” “还有一件事儿，是你自己的事!常云思那个小妮子，现在正在江南，忙得不亦乐乎，你发个电报，无论用什么方法，在我回来之前，她人必须在长安，而且是同意和你成亲的……” “儿臣遵旨……” “好……暂且就这样吧，还有的事情，我会亲自处理好……切记，想要在皇帝的宝座上坐得稳，你就必须拉得下面子、狠得下心，不要在意谁是什么身份、谁是什么地位，只要他做的事情不利于大汉，就该抓的抓，该杀的杀，这天下没有什么人比百姓对你更重要!” “儿谨记父皇教诲……” “零菱，明天一早你就启程，回书院去吧!走的时候，把家里的这几小只也都带去，如果你把那边搞得还不错的话，他们从小在那玩到大，倒是也可以沾一点灵气，不要在这长安呆着呆着，又把脑袋给呆方了……” “陛下，这个不好吧……我们俩这当娘的才刚回来，和孩子们见面，都显得生份了，到现在还连那个陌生劲儿都没过去，您又要我们母子分开？”孙蝶不乐意了…… “就是呀……”攀枝花立即随声附和。 “那也好……不知道西北风来了之后，为夫伟大的远洋航行你们还参不参与？” “妾身自然是要去的，不去的话，也没有谁伺候你!”攀枝花立即表态…… “臣妾也是要去的……您带上船，那么多学生，自己教不过来，很多时候都是我教的……”孙蝶低头道。 “你们不嫌累吗？不烦躁吗？” 两个女人一起摇头。 “看样子你们在外面玩的挺好的，这一回我也要去，说是偌大的后宫，事实上也没有什么好管理的，有身份的也就我们三个，两个都跟着你走了，孩子们你也要放到书院去，那我还在后宫替你管理个什么劲儿？” “也好……这么一来，我们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听说有好多皇帝，年迈的时候，老是害怕太子夺了他的权，皇帝和太子都闹得很僵，往往会发生废长立幼的事情，以确保自己皇位的稳定……这么做，往往会在他死之后把一个国家搅得乱七八糟的…… 如今我们倒好，皇帝、皇后、妃子一心不务正业，云游四海，好像完全没有这个顾虑……” “我们的儿子是个好儿子，您放心……而我们整个大汉天下，到了现在这个阶段，还没有谁脑子发热，敢跳出来谋划您的宝座呢……”崔氏笑着，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 第四百八十五章 “父皇、母后、母妃……”刘大壮跪地道，“处理朝堂上的政务，儿不怕苦，也不怕累，有什么不懂的、拿不定主意的，通过电报也能请示父皇，所以这方面倒也没什么…… 可你们都走了，孩儿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能不能不要都走，远航是父皇的大愿，儿知道，不能阻止您!可是母后您能不能留在长安，给孩儿做个主心骨……” 刘大壮是个孝顺的孩子，他知道远洋航行的危险性，他打心底里，不想让自己的双亲去冒险。只不过刘谌他是无法阻止的，他想尽最大的努力，尽量能留住一个是一个，毕竟远方是什么世界是未知的，充满神秘和危险…… “儿啊，你就安心在长安呆着吧。母后看就没有什么危险，他们前面不是高高兴兴的去，又高高兴兴的回来了吗？说实话，为娘的这一辈子还没出过什么远门，现在要出就出一个大远门，想想都挺美的…… 所以远洋航行，现在也变成为娘的大心愿了，不能再阻止我……”崔氏笑道。 事实上，前面刘谌跟孩子们聊天的时候，崔氏听孙蝶和攀枝花说了海面上的惊险，想起那些惊涛骇浪、狂风暴雨、雷鸣电闪，随便哪一样，时时刻刻就能吃掉一个船队! 崔氏才觉得，这远洋航行虽然说听起来是一件轻轻松松，十分风雅的事，但事实上航船一直都航行在死神的阴影里。 于是，崔氏觉得，自己和刘谌老夫老妻这些年了，既然有这么危险的事情，就应该跟他去，同生共死。 “哦，你说起这个事儿，我才想起来，这一回出去之后，电报这玩意儿不一定灵，要走的地儿实在太远了，一直在大洋的另一边，中间茫茫几万里的太平洋，依我们现在的技术，实现通信是很难的……” “父皇，那让他如何能够心安？”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要死的话，坐在床上也随便就死了，死不了的话，即便在惊涛骇浪中，也能够逃生回来……况且，是个人活着活着总是要死的!所以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坦然面对，就能安心……” 道理谁都会讲，人人都在标榜，自己是世上最看得开的人，可该担心的时候，谁也逃不过，还是会焦躁不安，还是会噩梦连连…… 当然这种话，刘大壮对刘谌不敢说。或许刘谌真是一个看得开的人呢…… “好了，既然事情这么定下来了，蝶儿、花儿，我出去忙这一阵子，你们就在家里好好的跟孩子们亲近亲近，等这两大只的大婚完成之后，咱们就把这个家里几小只，都送到书院去，然后自蜀中组成一个小船队，沿江而下，直奔宁波港，在那里换大船，出海…… 算日子的话，那时候西北风就会吹起来……” 家里该安排的都安排了，该计划的都计划了，大家喝着喝着也都醉了，于是散了宴席，各自休息。 刘谌并没有醉，他也没有时间去醉，因为还有好多的事要做，好多的人要建。 这会儿等着要见他的人，一个是霍济，一个是皇甫谧…… 霍济没有什么大的变化，随着权力越来越大，他竟然似乎越来越年轻了，而且越来越成熟了。 原本的几丝白发也不见了，现在发黑如漆，面黑如铁，原本脸上自卑的笑容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自信和威严的表情…… 他现在走路步履缓慢而坚定，目光冷漠而坚毅，他走到刘谌的面前，跪地行礼，一切显得那样从容有度…… “看您老倒是越发的精神了，这令朕很欣慰……” “一切都托陛下您的福!老城谢过陛下隆恩，家里几个犬子，能赐爵的您都给赐了爵，有本事的您也给安排了差事……现在老臣心无旁骛的为陛下办差，而且事情都办得很顺畅，所以，老臣自己觉得也比以前年轻了，精神头越来越好了……” “哈哈哈哈……臣子们要都跟您似的就好了……只可惜朝庭养了许多读书把脑袋读方了的那种人，据说他们最近对朕的国策颇有非议？” “陛下，说句不好听的，这些书呆子，历朝历代无时无刻总是要非议一下的，因为他们也就会读个书，真正做起实事来，根本就没有拿得出手的本事! 所以，不认同、不合作、到处说大话鼓吹自己的主张，哪怕他们知道自己的主张一无是处，也要四处非议一番朝政，鼓吹一番自己，这样就显得他们好像还有点价值，显得他们没有混吃等死似的……” “哈哈哈哈，霍老，您分析的太对了，大概每个时候都有这么些无聊的人，经你这么一说，朕的心情也挺好了！ 一直以来，你的电报奏章，朕无一遗漏，你虽然身在海外，但大汉土地上所有重要的事情，朕都是知道的，这一点得感谢你和你手下千千万万隐秘战线上的好战士!” “老臣替他们感谢陛下的关怀!老臣将领着他们，继续做好陛下的耳目喉舌，为大汉的万事太平，出一份力!” “好!一切就拜托你们了……大家都比较辛苦，可不能亏待了他们，该花的钱一定要花，经费要是不够的话，直接找朕，你们的经费给你们特批……” “陛下真乃神人也，老臣今天来，可真是来要钱的!” “哈哈哈哈，朕一猜，你就是来要钱的!你们办的差，发个电报上个奏章就够了，朕全都看得见……也只有要钱的事儿，您亲自来才显得足够重视……” “哈哈哈哈，陛下，正是这个道理……胡人内迁的事儿，无论军方还是我们，谨遵陛下的旨意，一切都小心翼翼，严防死守，制定了详细的安顿计划，想必陛下您已经批阅了相关奏章……” “没错，你们严密监视下的掺沙子的安排计划，很好，再辅以胡汉通婚、子弟学校教育他们后代等等手段，都是行之有效的，很好很好，很合朕的心意……朕的意见已经给你们批转下去了，好好实施，胡人绝对不出什么大的幺蛾子……” “陛下，如此一来，我们需要暗桩近万名……” 第四百八十六章 “竟然需要这么多？” “这还仅仅是初步预算，一切情况还要等到这些胡人安顿下来，看看他们的实际情况，才能最终决定到底需要多少人…… 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人狼子野心，他们说要反起来，就有可能蠢蠢欲动，又要杀人…… 所以他们必须在我们的严密监视之下，一有风吹草动，我们必须最快反应，迅速诛杀……” 刘谌想起自己所了解的历史上，所谓的五胡乱华其根源就在胡人内迁! 早在曹魏统治时期，由于汉末年的连年战乱，人口急剧减少，中央和地方官府财政锐减，农业废弛。因此朝廷便推出了“移民实边”政策，把北方边塞以外的胡人迁入内地……早期迁入的胡人大多是用来充实佃农和劳役，大多归附在汉人地主名下。蜀汉也在北伐期间征募了大批羌族、氐族士兵；而东吴在镇压山越期间，也掳掠了大量的山越人作为劳动力。后来西晋爆发八王之乱，各个藩王都在厉兵秣马，不断征召兵员。一些位于边疆的藩王就开始打起了这些胡人的注意，很多原本务农的胡人就被武装起来参与战斗，比如后来建立后赵的羯人石勒，就属于这一类人，他一开始加入的是成都王司马颖的队伍。。还有的藩王则直接联络塞外的胡人豪强，许以高官厚禄让他们入关助战，比如南匈奴单于、后来建立汉国的刘渊，他早年就接受了晋武帝司马炎的册封，八王之乱期间受司马颖邀请南下参战，最后官至冠军将军。当然这样做的最后结果便是引狼入室，这些内迁的少数民族或是不堪压迫、或是想意图霸业，纷纷依靠武力驱逐汉族官员，自己建立了政权，第一个便是刘渊建立的汉国（后改为前赵）。而胡人一般不懂治国，一些较大的胡人政权很快就在大大小小的争斗中分崩离析，于是就形成了“五胡十六国”的局面。等于说就是胡人直接在内地造起了反。很多人的误区是，草率的把五胡乱华定性为简简单单的外族入侵，其实不然，他们那是叫反客为主：十六国的开国君主当中，有很多早在父辈就已经居住在汉地了。 当然现在的实际情况已经远远的有历史背道而驰了，刘谌来到了这个世界，带着这个世界的历史跑偏了…… 现在历史会发展到什么情况，他自己也无法看透这个未来…… 不过就依照目前胡人的情况看，他们的精壮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他们的妇孺，大多也已经被人贩子卖的差不多了；现在大多数的族群里留下的只是一些老迈之人，他们除了一些瘦弱的牛羊，身无长物，十分的穷困潦倒…… 这一群人，即便是造起反来，也并不是多么的可怕，很快就会把他们扑杀…… 现在整个大汉上下，跟着紧张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刘谌!正史上那个差点就让汉人灭族的五胡乱华，在刘谌的心中留下的阴影十分的强大，他老想着可能因为历史惯性的原因，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这群人突然起来造反，把汉人杀得七零八落…… 所以在这件事上，刘谌的反应就有些过度，有些夸张……他的这个反应直接导致了所有的人都跟着他紧张，跟着夸张起来。因为从刘谌带兵打仗到现在为止，他所有的判断都是正确的，而且他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一件事情，显得如此紧张…… 这个神一样的男人紧张起来，从军方到要员，当然也都要跟着紧张起来，他们认为刘谌之所以看重这件事情，肯定是他预知到了一些情况，而这个预知，不利于大汉，所以必须严防死守。 于是从军方到各相关要员，对于这件事情都高度的重视起来! 所以现在霍济张口就要在这群内迁的胡人中安插万余名暗桩，听他的口气好像还不够的样子。 “要你能够找得到人，而且必须是可靠的人，能够把这群人给我死死的盯住，钱不是问题……我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这玩意儿! 对付这群人，无论再怎么小心都是应该的……” “陛下圣明!不过耗资确实巨大，单单一项的预算，年耗七千余万钱!” “七千余万，是你的保守估计，朕觉得可能远远不够，万余一年的吃喝拉撒，再加上各种器物，而且多多少少还得给他们发点赏赐，如此算下来每人每年才七千余钱，确实有些紧张……” “陛下圣明……” “好吧，这项单列出来每年给你特批万万钱，当然了，你的经费向来都是从的内府库房里拿的，多一点也无所谓…… 正手上涉密的独门生意多，赚钱就跟大风刮来似的，容易的很，你不要替朕省钱，该花就花!” 刘谌说的是实话，他做的生意确实都是些独门的生意，由吕祥带着那时候王家兄弟拉起来的一帮人在做，具体还是由王大负责，涉及的就是翡翠、瓷器、玻璃器、水泥，以及后来的家具和房产生意…… 话说刘谌用钢筋水泥和砖头建起来坚固的房子，防火防盗，保暖性能都很好，现在但凡有头有脸的、有几个臭钱的，大都住进了这样的房子，引领了潮流，现在但凡是个人、手上有点钱，都对这样的房子趋之若鹜。 没有什么比圈地建房子卖房子，来钱更快的了…… 刘谌在来这个世界之前，他很渴望有一套自己的房子，他甚至翻看过很多家装设计的图，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自己有个房子之后，要按照什么什么样的风格装修…… 他没想到自己无聊臆想的时候，学来的这点知识，到了这个世界，却有了很大的用途，他没事的时候就把这些图纸凭着记忆、加了点自己的想象，给画了出来…… 于是，各式各样的家具都被做了出来，各种各样风格的装修，也都被工匠们很快搬到了现实中……不得不佩服这些工匠，他们确实有着极好的领悟能力…… 所以房子和家具都卖疯了…… 刘谌有时候甚至想可以发明个洗衣机、收音机（电视、电脑、手机就算了，那玩意儿太复杂，嗯，现在这个工业基础和自己的那两把刷子是弄不出来的）什么的，配上这样的房子卖，肯定能赚翻了…… 只可惜自己没时间，因为自己是个皇帝…… 第四百八十七章 当然了，细细的想一下，就现在的这个工业基础，就算是洗衣机和收音机，也是没办法做出来的…… 所以刘谌觉得，需尽快要到美洲那边去一下了!毕竟橡胶这玩意儿，真的很关键…… 当然，辣椒那玩意儿，真的很辣很香很爽很过瘾…… “陛下，您是不是走神了？” “哦，是吗？” “老臣刚才……” “哦，朕在思考你说的话……钱这玩意儿真是个好玩意儿，有钱就是能办事，有钱就是能办大事……” “嗯，老臣并没有说钱的事儿……” “哦，是吗？我承认我是有点走神了……一旦提起钱的事来，我就容易走神，因为我满脑子里都在想着如何赚钱…… 当然了，你不得不承认有钱就是好，有钱就是能办事儿，有钱就是能办大事……譬如说百姓们都有钱了，那他们就能够安居乐业了，这天下就太平了……” 刘谌语速极快的说了这一段话，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霍济当然能看清楚他的尴尬，因为这家伙是个人心虫，你即便不张嘴说话，他也能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更何况刘谌还说了这么一大堆…… “陛下圣明……当然老臣所说的事儿，归根结底，还是要归到这钱上去……” “好吧……我承认，刚才满脑子想的都是一个又一个庞大的商队，从美洲那边海运橡胶过来的场景……所以刚才你说了什么，劳烦您重说一遍……” “澳洲孙氏那边，既然现在关系已经恢复正常了，孙皓的儿子孙瑾，也算是个识时务者，俯首称臣，暂且跟他们打不起来了…… 但往往这种人，很有一部分人都是勾践那样的性格，有足够的耐力能够隐忍，能够卧薪尝胆……等他们一旦强大起来，爆发起来，往往会给我们来一个措手不及…… 所以说现在是往他们那边安插暗桩的最好机会，也是策反他们重要人物、关键人物的最好时机…… 虽然现在他们弱小，往他们身边安插太多的暗桩，目前来说很明显的作用也没有，在很多人看来用处不大，但是这是一个从全局、从长远的角度来看，老臣给出的一个建议…… 老臣记得陛下曾教导过，世上一切事物都是运动的，变化的，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所以说这运动变化的事物，也包括澳洲那边的孙氏吴国…… 我们对那边必须做好两手准备，一是往他们那边安插暗桩，策反他们的重要人物和关键人物，二是他们派往大汉的各色人等，我们必须派人死死的盯住…… 这些人很大程度上是来窃取我们技术的，很多核心的技术如果泄露到那边，再加上那边过去的那些精英们，心智也不差，这些技术对他们的崛起很关键……所以我们必须严防死守……” “好吧……要多少人要多少钱？”刘谌笑道，“按说到底，归根结底还是钱的问题!” “那边的人，不比胡人，不好糊弄……我们现在严防死守着人家派往汉地的商队和其他各色人等，人家当然也能想到这一点，派人盯着我们过去的人，那是一定的……” “你这个分析有道理，继续说!” “说我们的伪装必须要逼真，要让他们逐渐的放下戒心……” “你有什么想法？” “陛下，老臣听闻大汉取得了那边的开矿权？” “这个没错，取得了他们部分开矿权!” “我们需要从这方面去下手!拍一些我们的技术骨干和我们大汉军校时期培养的那些东厂骨干，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就老老实实在那边开矿，因为我们不能带太多的人过去，所以劳力必须在当地儿当中招工…… 老臣的东厂骨干，这些年跟着老臣办案，现在他们都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识人很准，一眼就能够看透别人的内心……所以让他们在暗中观察，招过来的那些劳工! 嗯，他们当中物色可以策反的人，出大价钱、封官许愿加诱惑，然后把他们慢慢的培养成我们的特工，逐渐放回，让他们逐渐成为那边社会各层面上的人物，然后无孔不入的渗透到那边的各行各业…… 如此一来，我们就无死角的监控了孙瑾的行为! 当然了，正如陛下所说，这一切归根结底还要归到钱的问题上去，因为在如此一个环境下，要迅速打开局面，需要的是更多的钱和非正规的手段……” “好吧，好吧，既然话刚刚说到这里，说是要到那边开矿，那好叭，那边看矿所得的三成，就抽出来当做在那边的活动经费吧……” “老臣谢过陛下……” “当然还有司马炎那边的情报工作以及向西各国的情报工作，都必须要加强!正听到的关于司马炎的消息，一点儿也不及时，一点儿也不精细，一直到现在为止，朕还不知道，原来那个不可一世的司马炎，现在在身毒那边，到底在干什么呢？” “老臣遵旨……” “这方面的经费你自己想办法去吧!先把这一年撑下来，到明年预算的时候，如果缺口大的话，就设法在你们的总预算里加点钱，以后这样的事情，就不必要来找朕了…… 说实话，朕的钱都是自己赚的，生意做得奉公守法，一点也不偷税漏税，该交税的钱都交到国库了，现在朕手上的这点钱，说白了用做家人的零花钱，那是最合理的…… 但是，你们东厂从上到下十数万人，还不算暗桩，吃的都是朕手上这点钱……可你们办的事，是为了整个大汉，所以这个钱呢，理应从国库出……” 霍济不语，他猜不透刘谌，为什么要这么说!按说他一直是个很大方的人，该不会是吝啬钱…… “你不说话，是不是现在偷偷的在心里埋怨朕、笑话朕，一定在说，瞧，终于装不下去了吧，到底还是个守财奴……” “老臣万万不敢在心里如此编排陛下……” “呵呵呵呵，那你在想什么呢？” 第四百八十八章 “老臣什么也没有想，只是在等待陛下下旨……”这老家伙不愧外号“人心虫”，他十分镇定。 “哈哈哈哈，不愧是朕的左膀右臂，肱骨之臣，这么长时间来，初心不变，行事问心无愧，才如此坦荡荡!” “老臣对大汉，对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所以坦荡!” “好好好!有你在，朕对着天下事，很放心!” 人因为有了**，所以才是人。**可以催人成功，你也可以毁掉人。 尤其一个人站在权力巅峰的时候，他的**也会膨胀到极致，这个时候如果他不能守住初心，他会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 于是他会疯狂，就像一个膨胀到极致的、绚烂的气球，他面临的结局只有瞬间爆裂! 作为大汉的特务头子，现在的霍济可是一手遮天，而刘谌却选择了无条件的相信他，并没有建立一套针对这群人的监察系统，所以这群人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失控的…… 当然，或许霍济有另一种办法在控制着他的手下，但刘谌不知道这一切…… 没有制约的权力是十分危险的，刘谌现在拿话来诈一下霍济，看看他是个什么反应。 霍济表现的镇定自若，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但这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霍济真的问心无愧，他一心忠于大汉、忠于刘谌，勤勤恳恳办事，清清白白做人，是大汉官场的楷模；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因为霍济这个人洞悉人心，刘谌一张口，霍济就知道刘谌想知道什么，他就捡刘谌想听的说给刘谌听…… 这些年发生了些什么事儿，刘谌心中还是有一本帐的，霍济的这个隐秘战线，每年的预算都在呈几何级数增长，现在每年要花掉数亿钱，而现在一个钱的购买力，相当于一斤细粮! 霍济这一线花的钱，已经有军费预算的五分之一了！当然他养活的人，也并不比军队少，只不过秘密战线上的这群人，他们大多是有另一层身份的，另一层身份当然有另一份收入，而且并不需要军队那样昂贵的装备…… 所以刘谌想不明白，这些年伙计到底是怎样花钱的，当然了，大汉领土在扩大，大汉的韩国音乐这些年也迅猛发展，大汉也走向了世界，有这些新局面的出现，隐秘战线可能需要更多的人数，更多的投入…… 所以虽然刘谌想不明白，这钱到底该怎么花的，但他还是相信霍济把每一分钱，都花在该用的地方上了……所以他没有做人去调查这些事，对霍济也没有过任何追问! 相反他把霍家的人安排在了对于大汉来说十分核心的“大汉银行”，对于霍济的照顾甚至超过了对特大号功臣霍弋的照顾…… 霍弋看到了一个欣欣向荣的大汉之后，说了一句天下从此再无大战，然后回南中养老，不问世事，霍弋的后代霍彪封侯，成了军中的中流砥柱，但是霍弋的其他旁支，全都被霍弋约束在南中，成了闲散的贵族，富贵闲人，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呢！ 而相对来说，霍济的子嗣，除了被安排在大汉银行工作的，家里的那些也都被赐了爵，现在霍济亲族，一时十分显赫…… 所以现在刘谌要表现给霍济的就是，能给你的，我都已经给你了!但对经费这个问题，我现在已经有了疑惑，我不希望在经费这个事儿上，你有所染指…… 霍济是个聪明人，而且是个明察秋毫的聪明人，他能抓住每个人表情的细节，语气的细节，肢体动作的细节，能结合过往和现处环境，准确的分析当下这个人每一句话表达的背后含义，而且还能推断出这个人下一步做什么…… 他的这个能力，很少出错，是个少有的做情报、做审讯工作的天才!能察言观色、预测心理，到他这种程度，刘谌的任何一句话是个什么意图，他当然心里是很清楚明白…… “身毒那边，司马炎的事，还请陛下明确一下旨意……” “搞监视、搞情报这一套，你比我熟，一直以来都是你全权负责的，我也没有什么跟你说的……至于那边经费的事，朕叫你自己看着办，事实上，是给了你很大的权限，无论你怎么办，朕都不会怪你的…… 不过既然你要朕给你明确一下这个事儿怎么办，那就给你明确一下吧!你要去那边监视别人、去搞情报，总不能直接派人，闲闲的在那里晃荡吧？总还是要找个由头伪装一下过去! 所以呢，真建议你找一队人，必须是一群比较彪悍，能够武装起来的人，组成一个庞大的商队，带着我大汉的各色产品，到身毒那边去卖，保证你赚个盆满钵满，这样一来，不仅可以搞到情报、可以监视别人，而且经费也有了! 当然了，你这一组商队，到他们那边去卖的必须是日用品和生产资料，违禁的物品和兵器、战舰等等，你们千万不要沾，不然的话就容易暴露你们官方的身份! 违禁品会让海军王二直接去卖，卖给他们武器，让他们去打，我们只需要来个黄雀在后即可!” “陛下圣明!如此一来，那澳洲那边除了开矿一个渠道，我们也可以开辟商队，卖一些小玩意儿，也收购一下他们那边的皮毛等产品，这样就能够深入到他们的各个层面，要搞监视搞情报，也就会容易很多…… 而且他们那边，现在不管是哪个种族的人，他们说的都是汉话，所以我们的说书艺人和俳优，可以向他们那边输出一批，我们的餐饮行业也可以向他们那边输出一批，他们那边的达官贵人，一定不会拒绝我们美味可口的食物，我们引人入胜的评书和戏剧…… 而说书艺人和俳优，几乎所有人都是我们东厂培养的，让他们和那边的达官贵人接触，我们搞到的情报才是最有价值的!而且会时时刻刻盯死他们……” 第四百八十九章 “好!你这么一说，朕也觉得很是可行…… 好吧!你去把你们东厂高层的人全都召集起来，好好的开一个会，研讨一下，就针对南迁的胡人，针对澳洲的孙氏，针对身毒的司马炎，具体要做些什么，该怎么做，需要多少人，需要多少钱等等…… 你们要尽快的研讨出一个方案，然后找一些得力的人，去把这个事情落实了! 当然方案做好之后，你给我上个奏章!” “臣领旨谢恩!” 霍济走了……他的会议开的怎么样了，方案拿的怎么样了不说，但是第二天他就立刻给刘谌上了一个奏章，这个组长足足好几斤重，详细的演算了一下近一年来东厂机关的支出，账目十分明晰，每一分钱确实花的很有道理…… 不愧是个明察秋毫的聪明人，钻在人心里的人心虫，聪明的可怕，效率高的可怕…… 当然这是后话，霍济走了之后，皇甫谧立刻就来了! 皇甫谧是医者，真正的技术性人才，所以刘谌向来不和他讲官场上的这一套……过去他们一路从战场上走来，刘谌提出的那些医学理念，让皇甫谧把刘谌惊为天人，刘谌开刀手术，灭菌、缝合，麻醉，消炎，解剖等等理念，极大的震撼了皇甫谧，也正是因为这些，善于海纳百川的皇甫谧，把这些和他的传统医术结合起来，开创了现在大汉全新的医学，现在整个大汉不仅有好几座专门用于培训医者的学校，而且几乎在每一个重要城市都开设了大汉医院! 大汉医院刚开张的时候，也并没有多少人来这里问诊，因为他们听说，这里的医生动不动就拿着刀子铺开病人的身体……现在这年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思想还很重，他们连剪个头发都小心翼翼的，更别说是拿刀子剖开自己的身体了…… 所以刚开始来大汉医院瞧病的，基本上都是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和身体已经有了残疾不能再上战场的兵，以及他们的家属…… 这些人也是有亲戚朋友的，甚至有很多从战场下来的，都是立了功，得了爵位的贵人，所以这个圈儿，基本上涵盖了大汉的各个层面…… 而大汉医院的医者，都是经过长期培训、反复检测，确实医术已经很精湛了的人…… 所以，譬如大汉医院长安部，大汉医院成都部，大汉医院洛阳部，大汉医院南都部，等等，他们的名头很快就打响了…… 因为他们治好了被人们视为绝症的古代的肠痈! 得了这种病的人往往会剧烈的疼痛折磨，最终肠道阻塞、化脓感染而死!传说华佗就曾经让人服用麻沸散，开刀给人治疗过肠痈……可现在这个时代离华佗的时代也并不远，那治疗的房子却没有传下来…… 刘谌曾经问过皇甫谧，皇甫谧说，华佗之所以名气大，很大程度上与民间的口口相传有关系，因为民间有很多人都看不起病，而华佗喜欢四处云游，免费给人瞧病，曾经治好了很多的穷人…… 这些人没有钱，但是感恩戴德的心还是有的! 于是他们就四处传扬华佗的事迹，原本治疗的大都是一些常规的病，可是人们宁愿相信，这天下有一个医术如神却喜欢给穷人看病的人存在，于是华佗的事迹就被传得越来越神乎其神了…… 当然用麻沸散使人失去知觉，剖开人的腹部，拉出肠子来，割掉肠痈……这样的事情，皇甫谧曾经表示，在见到刘谌之前，听刘谌说起过开刀缝合的事之前，他确实听说过，华佗有这样的事迹在传颂。 但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这只不过是无稽之谈，是那些生斗小明的一厢情愿。 皇甫谧认为，肠痈之发生，系因外邪侵袭，壅热肠腑；饮食不节，损及脾胃；饱食后暴急奔走或忧思恼怒，气机受阻等，导致肠腑传导失职，气血瘀滞，败血浊气壅遏，湿热积滞肠间，发而为肠痈。如热毒过盛，则败肉**，化而为脓。 这整个过程比较快，用煎熬草药或者其他比较中规中矩的办法，根本无法赶上这个病的急……所以这是个不治之症。 可是，没想到见到了刘谌之后，刘谌在军中真的就用线缝合了伤口，也真的动刀子挖去过伤口的腐肉……看样子针线、刀子这些东西，确实能够用在治病上…… 于是皇甫谧就曾经向刘谌问起过肠痈开刀的事，刘谌告诉他，这个完全可行!但是一定要注意卫生，做好灭菌，一不小心感染了，死亡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后来随着刘谌教会工匠们烧出玻璃，后来压制出无气泡的光学玻璃，于是就诞生了望远镜和显微镜，这玩意儿的出现，就直接把医学带进了微观世界，现在但凡是个学医的，还不知道细菌、病毒、细胞等等概念，那他就是一个已经相当落伍的人了…… “臣皇甫谧参见吾皇陛下!” “先生为何在我这里变得这样客气了？走走走，别来这些虚的，今年出去航海了，春天的新茶还没有喝，最好的雀舌，泡上两杯，咱们边喝边聊! 你不要因为我现在到了皇帝就拘谨，你是我特别尊敬的人，你要是来这虚头巴脑的东西，我会生气!还有，我正要找你呢，你就来找我了!我也有事儿要跟你说!” 刘谌是在御书房里接待的皇甫谧，他亲自搬了一把椅子，把皇甫谧按在椅子上，叫他老老实实坐着，自己也搬了一把椅子坐下……前面放一张案几，就有宫女泡了这天下最好的雀舌…… 皇甫谧诚惶诚恐道：“微臣哪里敢和陛下平起平坐啊……” 刘谌一看，确实是平起平坐了!!目前这个场景，一点都不像是一个臣子觐见皇帝，倒像是两个久别重逢的朋友，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没事儿，你坐着!只要我不在意，这天下就没有人敢在意……” “不不，陛下，都是有规矩的，既然有规矩就要守规矩!规矩在您这乱一寸，在天下就能乱几千里……” 第四百九十章 “呵呵，也罢！你这个人，除了在医术上，其他方面向来都是谨小慎微的！”刘谌笑道，“不过也没关系，心无芥蒂，怎样都行！” “陛下，您欲召见微臣，不知有何旨意？” “你先说，我听你说完，再决定！”刘谌想着皇甫谧或许有什么要事。 “微臣听闻陛下讲过，人生病，很大程度上都是微生物在起作用，什么病菌、病毒、真菌之类的，这些年来微臣一直在摸索以菌治菌、以毒攻毒的法子！您在军中的时候，跟微臣讲过，有个极西之国的叫弗莱明的人，外出度假时，把实验室里在培养皿中正生长着细菌这件事给忘了。3周后当他回实验室时，注意到一个与空气意外接触过的金黄色葡萄球菌培养皿中长出了一团青绿色霉菌。在用显微镜观察这只培养皿时弗莱明发现，霉菌周围的葡萄球菌菌落已被溶解。这意味着霉菌的某种分泌物能抑制葡萄球菌。于是发现了青霉素！这种东西是极好的药物，您称之为抗生素……” “嘿！你莫不是要告诉我，你们发现、提取了青霉素？” “陛下！成了！当时您跟微臣详细讲过细菌、病毒之类的知识，虽然那时候打仗，一直没有动手做过这些实验，但是微臣把这些都记录下来了！后来，您烧制出玻璃来了，并且研制出了高倍显微镜，然后您一直忙于军政大事，而天下太平之后，微臣就腾出时间来了，按照您讲的培养各种菌类的法子，用显微镜一直在观察、研究这些细微的东西，后来真的找到了您说的青霉素！” “天啊！这是真的？” “是真的！” “你发财了！” “啊？？？发财？”皇甫谧被皇帝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说得有点蒙了！发财了？ “啊啊……你知道吗？真刚才听到你这个声音，就是天下苍生的福音啊！”刘谌事实上满脑子想的，却是金灿灿的黄金！毕竟这玩意给刘谌留下过深刻的印象，他记得什么时候看过一个纪录片，说二战时期，这玩意比黄金都贵，那时候那玩意叫做盘尼西林，五只盘尼西林友情价一根黄鱼，也就是三两多黄金，而这五只盘尼西林药效还比不上一支二十万单位的青霉素。 所以，刘谌听到青霉素，脑子里就只有黄鱼游来游去的…… 但是，很明显皇甫谧研制这玩意，根本就没有往钱这一方去想，所以刘谌说出一句，你发财了，倒是把皇甫谧说懵了！ 唉！境界啊！自己现在是皇帝啊，富有四海，刘谌记得那个谁说过，天下的人和物都是皇帝的……可到了这时候，自己脑子里想的却是钱！ 为了掩饰尴尬，刘谌才信口来一句什么苍生的福音，然后立马转变了话题，问道：“虽然我知道这玩意大致的提取过程，但是要是让我真的制备出来，那还是要下一番功夫反而，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弄的，对这种事，我向来都充满浓重的好奇心！” “陛下！您且听微臣慢慢道来！先是收集青霉，用营养液培养!用米磨成的汁水加山芋磨成的汁水，找一个已经发霉的馒头上面的腐坏的青色霉斑，把这些物质刮下来，倒入玻璃罐，用不透气的蜡纸封住顶部，上剪个小孔，拿一个漏斗，在漏斗里放高温消毒过的长绒棉花，把培养过的培养液体从棉花上倒下去，过滤，在这个罐里加一斤菜油搅拌。 搅拌到最后，会发现玻璃罐的液体有三层，这时候用小勺子慢慢的把上层的油脂弄掉，一定要弄得干干净净，只剩底下的水！ 碳粉加入罐子继续搅拌，罐子里的液体会被吸干，取出碳，用您交给微臣的法子制取的纯净水，干净的蒸馏水，洗碳！ 一点点就好，然后用醋加水混合再洗涤，用海草汁水洗涤，再用玻璃罐过滤，将最后得到的液体分成几个小杯，再等上几天！ 最后，棉花棒蘸上少许，分别滴在小杯的中央，等待过上几天之后发现，有一个中央没有青霉，四边有一圈的，就制成了，然后用玻璃管慢慢抽取……” “你这样能收集多少啊？” “确实不多，但是真的有用！” “怎么用的？” “给伤口化脓的工伤死囚用过，当时这人发着高烧，眼看就要死了，连用了几天，竟然痊愈了！” “这不排除偶然因素！” “微臣试过十几例患者，都有明显效果，比起我们熬制的汤药和制备的丸药，药效迅猛，而且治愈率极高！” “这也真是难为你了！这样的法子都想得出来！但是真的弄出来了，这就很好，现在我们需要想的，就是把这东西量产！工程化量产，不然靠这样的法子，救治一两个还行，万一突然爆发瘟疫什么的，那就不好治疗……” “微臣找陛下，就是要呈报陛下，请陛下下旨，陛下圣明，陛下智慧，天下万万人都不能及一……” “好了好了，你再这么说，我脚底都麻了！” “额……” “青霉素乃是头等大事！这东西事关万民福祉，办法一定得尽快想出来！好吧！朕随你连夜出宫，到你的实验室去，再找一些我大汉的能工巧匠来，对于新玩意量产这种事，他们估计办法比我多！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能，只不过做了一个长梦，经见了不少学问人事而已！” “陛下，微臣实在抱歉，您龙体要紧，要不今夜歇息了，明晨再去？” “屁话！这玩意你都整出来了，现在一说，朕的心里比你还热呢！朕年轻，熬得住！走走走！” “陛下真乃千古圣君！” “天哪！你不要学人家拍马屁！真的好肉麻！” “微臣乃是肺腑之言！” “做皇帝这种职业，敬业一点，连你都有这种赞誉啊，真是好啊！突然想起，似乎有点思路了，不要说话，让我细细想想！” 皇甫谧知道刘谌的思路，十分宝贵，于是僵直站立，掩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了！ “” 第四百九十一章 “唉……想来想去，还是没那么简单！毕竟我们现在一切还都刚刚起步！我们在化学方面，还十分落后，很多制剂我们都无法分离生产，这些事情，都是几百年慢慢才能积累出个气候来，现在就算是我知道这些知识，但是两手空空一无所有，不知道如何下手啊！ 我想到的那些法子，没有一个不是建立在各种化工基础上的！” 刘谌这一口叹气，让皇甫谧心中一凉！ “那陛下的思路…… “心头一热，细细一想，不可行！”刘谌摇摇头道，“但无论如何，还是要去你的实验室看看，我们哪怕用最笨的、最原始的办法，也要把这东西提取出来！” “陛下您有决心的事儿，还从来没有办不成的！” “唉，随着大家和我一道折腾，现在折腾到了我的瓶颈阶段，一切都越来越难了！但是我们的人才还没有接上……而且，我对一个完全工业化的社会，心存疑虑，不知道值不值得把一个世界带到那样的阶段！那样的阶段，对除了人之外的万物生灵都是罪恶、对人心和诗意之美，也是罪恶…… 就现在这个阶段，或许你感受还不深刻，但有一部分人，尤其是那些处在营造厂一线的人，还有商队的人，他们一定感受到了！感受到人正在慢慢地变成一种工具，在无休止的使用，直到死去……” “陛下，现在人比过去过得闲适了！” “怎么可能？” “微臣不知道陛下以前接触过农夫没有？” “当然接触过！” “您知道一个五口之家，家有老人和妇孺的那种，精壮劳力有一个的那种，一年要种多少地才能养活全家吗？” “该有几十亩吧？” “差不多要百亩！原来的百亩地，一个五口之家，需要一年到头披星戴月去伺候，要温饱还要等好年成……” 刘谌点点头，他知道皇甫谧所言非虚…… 这样看起来，自己确实为这世界做了点事，经过工具改良，最起码种粮食的人效率高了许多，现在整个大汉温饱已经有了基本保障…… “陛下，您是微臣见过最仁厚的圣明之君！您心里想得多，念着这个世上的人，所以顾虑多……” “嘿嘿，我只是不想被人骂而已！……不说这些事了……来上车……” “微臣万万不敢和陛下同辇……” “你一个医者，没人会说你跋扈、僭越的……这是旨意！” 皇甫谧只好上车…… 刘谌满脑子回忆着有关青霉素的记忆，自己虽然是个理科生，但毕竟不是学生物的出身的，所以很多都是高中知识加课外读物、那个世界的常识，不过经历过魔鬼填鸭教育的刘谌，脑子里储备的知识量，确实很丰富…… 刘谌突然道：“我记得好像青霉素最初产自黄青霉素菌，但是并不是所有的这种菌都能生产青霉素，而且产生出来的青霉素极不稳定，容易产生分解……是以刚刚发现这玩意的时候，实验室一个月生产出来的青霉素仅够一个病人使用，后来不得不从使用过的病人尿液中再次提取回收。” “陛下，您难道去过那个已经有了青霉素的世界？” “没有没有……我梦到过……” 现在谁也不再相信刘谌梦到过这种鬼话，现在整个大汉人人都相信，刘谌是来自神界的，他那些发明创造都是用神界的技术在造福人类！ “我记起来了！”刘谌突然高兴起来！ 皇甫谧又高兴又有些担心，刘谌的金点子多，但很可能因为这个世界的基础，又变成不可行的点子…… “情况是这样的……有一种东西，可以产生大量的青霉素，我们提取技术不行，但保证了源头，我们就能想出办法来！”刘谌道。 “陛下，需要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不用！有甜瓜就行！我想起了‘霉菌玛丽’，甜瓜啊！！！” “霉菌马力？甜瓜？” “是这样的！当时青霉素发现之后，也证明了可行，但是这玩意前面讲过了，没那么好制取！因为很多培养基不能大量产生青霉！知道出现了‘霉菌玛丽’！当时制取青霉素的实验室大量需要霉菌的时候，他们雇了一个女士每天从各地采购发霉的食物，当地居民亲切地称这个女士为‘霉菌玛丽’，终于有一天，她带回来了一个长满绿毛的甜瓜，改变了整个青霉素的命运，这个发霉的甜瓜所含的霉菌非同寻常，其中一只变异霉菌单个生产青霉素高达两百五十单位，精过改良这个瓜最终产量每毫升五万单位，终于，青霉素迎来了量产，拯救了无数人的生命。” “单位是什么？” “你暂且不要管单位！这对我们来说为时尚早！现在需要甜瓜！这个东西是我们的本土植物，你不会告诉我没有这玩意吧？” “这个有！这个有！很多很多，原来很难解决的温饱的时候，百姓们会在夏季找些薄田种植一些，可以用来充饥！现在是秋季，怕是不好找……” “好吧！以后的培养，就用这玩意，能产生大量青霉素！现在去看看你的培养，或许你的培养基也是可以产生很多的呢！你用的是米粉和山芋？” “是的，陛下！”皇甫谧一边答话，一边郑重其事地记录了这个良方！ 当然，刘谌也记起来，用玉米粉做培养基，也会产生大量的青霉素，但是现在这片土地上并没有这个作物！所以，这也更坚定了刘谌去美洲的决心！他闭着眼睛，看上去像是在思考青霉素的事，事实上，关于青霉素他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刘谌满脑子想的其实是那些来自美洲的作物，刘谌从他记忆中的水果蔬菜和粮食作物想起，才觉得原来大汉所在地，很早时候在物产方面，其实很贫瘠啊！他熟悉的那个世界，很多大有用处的作物，竟然多来自美洲！那真是一块宝地！必须尽快去！ 虽然现在解决了能够大量产生青霉素的培养问题，但是提取问题，还是个大问题，总不能大家靠手工提取吧！于是，两人还是继续，向皇甫谧的实验室走去！ 第四百九十二章 真的不可思议，皇甫谧要不是开了挂，他就是一个真正有智慧的人……因为他在如此简陋的工业基础上，仅仅凭着刘谌给出的一些概念性的设想，他就真的弄出了盘尼西林。 虽然在刘谌的印象中，青霉素的发现和制取，相对那些极其深奥的、极其复杂的、需要极大的智慧才能做出来的事儿，这个事儿并不是那么难…… 但是在这样的知识背景和工业基础条件下，真正把这个事情做出来，别说是皇甫谧这个古代人，就算是刘谌自己，专门去摸索这件事情，也可能需要好些年! 因为刘谌在这方面，也只是个大概可能先生，他只知道有这回事儿，却并不精于这方面的知识和技能! “先生，你真是个了不起的人，你的事迹，将在我们这个世界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刘谌弯腰一拜，吓的皇甫谧连忙跪在地上…… “先生当得此一拜!” “陛下真是折煞微臣!” “只要这东西现在已发现了制取的法子，接下来我们就是提高效率的事情了……这个要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的改善一下你的实验室条件，让你的助手和学生继续配置各种培养基，学学‘霉菌玛丽’，尽快找到可以大量产生青霉素的培养基……” 实验室的全体人员都跪地道：“遵旨……” 刘谌脑子里想着如何大量萃取青霉素的事儿，盯着那些瓶瓶罐罐的溶液开始发呆，倒是把这些辛辛苦苦的科研人员给晾在一边…… 大家都贵得有点腿发麻，却依然不见皇帝喊平身。 众人都有点莫名其妙，但是这一点皇甫谧很清楚的，他知道刘谌又陷入了一个奇妙的思路…… 皇甫谧做了一个手势，让大家禁声，千万不要打扰到刘谌，这个时候，他的思绪是特别宝贵的，往往能够出特别奇妙的玩意……跟着刘谌征战多年，那时候不管是军械上的还是医疗上的，还是其他方面的奇妙有用的东西，很多都是流程在这样一个发呆之后想出来的…… 想着想着，刘谌突然抬起头来，脸上挂满了笑意，看样子是他想通了这个问题…… “啊，真的对不起，是不是我发呆又发了好长时间，这个毛病一直改不了啊……你们大家快点都起来啊，不要跪着了，真是对不起……” “陛下，您思绪一转，顶得上我们凡俗之人几百年才能想到的东西，大家多跪一会儿又算得什么!可万万不敢打扰了您的思绪啊……” “点子确实是想了一个，朕现在脑子里记着!但是指不定明天就忘了，所以我立刻要召见长安附近最厉害的机械设计方面的能工巧匠，有十余名足矣…… 我们需要共同研讨一下，连夜把这些机器的图纸给画出来，然后我们试着生产一批，分离萃取一些其他的液体看看，如果可以的话，青霉素也应该能够萃取的出来!” “陛下圣明，为大汉百姓陛下辛苦了!” “好了好了，多余的话就不说了，说多了我怕我把想出来的东西都给忘了! 朕立刻要回宫去画图，你去替朕传个口谕，让工部的刘国钢迅速召集长安附近最厉害的十余名机械设计方面的能工巧匠，火速进宫来见……” 刘谌作为一个穿越者，他知道如何要到官制构架，能够很有效的使这个社会运转。所以他对比了一下，选择了历史上创出了很大辉煌的三省六部制……而他的用人更是不拘一格，一个从最底层铁匠出身的刘国钢，现在已经到了工部侍郎的位子! 当然不得不承认，刘国钢是个十分善于学习的人，祖祖辈辈都是铁匠，到了他这一代家里让他在私学里读了几天书，然后还是继承了家里的手艺，继续打铁了！ 但是这个铁匠很幸运，他碰上了刘谌，刘谌讲了很多冶铁炼钢方面的知识，当然了，很大程度上刘谌只是纸上谈兵，但是他的实验思维很好，刘国钢完全继承了刘谌的实验思想，他每天休息很少的时间，用不同的配料，一缸接着一缸的炼，然后记录这些刚才的性能，大方向上是刘谌指的路，但是很多钢材的特性细化的分类，这些都是由刘国钢完成的。 刘国钢是一个十分务实的人，能够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的改进技术，也能够认认真真的学习，不急不躁，后来刘谌对他进行了各种奖励和提拔，他虽然也十分的激动，也觉得自己确实一步登天了，但难能可贵的是他还能够守住自己的本心，非常珍惜这一份荣誉，更加勤勉了，更加谨慎了，后来对整个大汉的钢铁工业，立下了汗马功劳，产出了很多用于船舶和武器方面的特种钢。 所以刘谌叙功，一步一步的提他为工部侍郎了，他也算是工匠当中的楷模，很多工匠床头默默悬着的都是他的画像……这个偶像的激励作用很大，让整个大汉迅速的冒出了一批有智慧、能谨慎、够勤勉的好工匠…… 刘谌匆匆回宫，首先画出了一批草图，刘国钢的效率也很高，他以最快的速度组织了十余名工匠，星夜进宫…… 刘谌摆摆手，让大家免了俗礼，直接指着他的图就开始讲了…… “轻重两相溶液按一定比例分别从两个进料管口进入转鼓和壳体之间形成的环隙型混合区内，借助转鼓的旋转，通过涡和叶轮使两相快速混合和分散，两相溶液得到充分的传质。完成混合传质过程。两相分离过程混合液在涡流盘的作用下进入转鼓，在福板形成的隔舱区内，混合液很快与转鼓同步回转，在离心力的作用下，比重大的重相液在向上流动过程中逐步远离转鼓中心而靠向转鼓壁;比重小的轻相液体逐步远离转鼓壁而靠向中心，澄清后的两相液体最终分别通过各自堰板进入收集室并由引管分别引出机外，完成两相分离过程……” 第四百九十三章 已经好久没有接触大汉的工匠们了，但他们的表现印证了一个成语，什么叫做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大汉工匠的进步确实很快，他们的经验和知识，极大的震撼了刘谌!他们已经有了很多流程所不熟悉的专业词汇，这都是他们行业里发明的，也是刘谌不曾对他们讲过的…… 事实证明他们的这些，确实很有用，他们极大的改良了刘谌的这个设想，让这个萃取设备，从理论上已经十分可行了…… “老刘啊，你确实是个人才!这些年朕忙着做其他的事情，对于工艺改进的事情已经好久没有管过了，没想到我大汉的能工巧匠，在你的带领下，他们取得了长足的发展…… 你们确实很了不起，都是一群特别有智慧的人!” “陛下，一切可都是您打的底子。要不是您创办了攀枝花钢铁厂、炼焦厂，臣到现在可能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铁匠，所能打造的也只是一些锄头镰刀之类的小玩意儿! 您从一个常人完全想不到的高度，带着大汉的钢铁工业起步了!有了您开的这个头、打的这个底子，再加上您第一批培养出来的工匠，后面就像一个小树苗开始成长，他只能越长越快……” “也是啊，现在的钢铁工业基础，机器制造工业，现在也已经形成了一个生态系统，经过你们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和积淀，我们可以骄傲的说，我们的钢铁工业和机器制造工业，已经不是手工业时代了，而已经进入了工业时代!” 众人对刘谌提出来的这些概念，听得比较模糊，也不知道这些概念代表的含义是什么，只是听刘谌说的慷慨，大家就呼了一波万岁…… 然后又详细的把图纸讨论了一遍，定了。 刘国钢试探性的问了一下，如此着急的弄出这样的一个设备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刘谌知道眼前这些人，都是可信的，于是就告诉他们，这是要提取青霉素。然后他详细的讲解了一下青霉素的作用。 在这个年代，伤口一旦感染，人发起烧来，那基本上就只能等死了。但刘谌告诉他们，以后有了这个东西，随便的小毛小病，根本就拖不成大病，即便是发烧发的快死了，用这东西救回来的几率也是很大的……这个东西一旦大量的生产，普及到整个百姓当中，那将能够真正的改变大汉的医疗史，将显著的降低战场上的伤兵死亡率、儿童夭折率、里面的伤风伤寒引起的重病……总之作用大的好几天都说不完! 以后随着温饱问题的基本解决，再加上这个青霉素的普及，整个大汉人的平均年龄将提高十到二十岁…… “陛下，没想到臣等能参与到如此伟大的事业中，真是荣幸之至啊!怪不得陛下星夜兼程，如此神物，当时一刻也等不得!臣等这就立刻回去生产样品，不出三日定能产出理想的产品!” “那接下来就辛苦你们了!三日时间有些匆忙，或许你们得熬夜!” “陛下如此重要的事，别说是三日，就算臣等1o天1o夜不睡觉都是没有问题的!” “呵呵，觉还是要睡，身体还是很要紧，像你们这样的大汉大匠，那是大汉的栋梁之材! 你们要清楚，现在的大汉进入了工业时代，进入了这样的时代，支撑大汉的不是朝廷，不是官员，而是你们! 是你们的技术革新，在推动大海向前发展!” 大家一波谢恩，这才捧着图纸，迅速离去。对于刘谌所说的话，这些打小就接受儒家文化氛围熏陶的工匠，他们的心里是自卑的，毕竟儒家宣扬的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种思想看不起劳动者，所以劳动者在这种思想统治的体系下，显得有些自卑。 很多人是这样的，但并不代表所有人是这样的!在这些工匠当中，还是有很多一些人，他们所信奉的是墨家。墨家向来把技术看得比较重，所以现在基础上能够取得如此重大的技术突破，对于那些墨家的人，他们的内心无疑是狂喜的…… 但无论如何，他们还是不理解刘谌所说的话。因为他们不知道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众人捧着图纸走了，他们要赶着迅速的生产出样品来! 但是刘国钢却被刘谌点名留下了，他需要向刘国钢了解一下了，目前的工业状态，是个什么样子! “陛下，就像您说的，现在那个什么生态是有了，从一开始的那些老师傅，到现在，三四代弟子都已经出来了，经过这些年的摸索和实践操作中的经验总结，大家一直都保留着不间断实验，积累数据的传统……我们确实改良了很多工艺，也发现了很多问题…… 现在来说，技术层面上，倒没有很大的问题，毕竟就我们目前的这个技术，相对于着整个世界，我们还足够先进，技术还是很够用的! 微臣接下来要说的，是个人的一点感受，或许因为学问和眼光等方面的原因，说的可能不太准确，还请陛下恕罪……” “说吧，说吧，朕还从没有想过在我大汉，会有人因言获罪!” “陛下，现在微臣的身份不仅仅是我大汉的一个工匠，还是大汉朝廷的官员! 所以微臣在众多的官员当中，比较特殊，成作为一个工匠，下能够见到营造厂中最底层的工人，上能够在宫中聆听陛下教诲，中能够见到大汉大大小小、从上到下的各色官员! 可以说，微臣所能够见到的人群，基本上是所有的官员当中最为全面的，也就是说未曾了解的大汉，也算是比较全面的…… 微臣以为，大汉现在很大程度上是靠技术支撑起来的，正因为有了，从最初开始陛下您逐步拿出来的那些厉害的技术，才炼出这个市场最好的钢铁，造出了这世上最好的武器，造出了这世上最好的船舶，正因为有了这些大汉才一统天下，并且扬名海外…… 可现在官场中，至少还有八成的官吏，他们一面享受着技术带来的方便，一面四处否定，认为技术乃是微末，商道乃是微末，只有他们读过的那些死书，才是真正的大道…… 这群人十分固执，有很多时候，他们会想尽办法、用尽手段，对工部方面有关技术的事，总是推诿扯皮、吃拉卡要，能拖着的就尽量拖着不办…… 这让我们的实验很难做下去，因为我们很多时候面临着因为资金不足、手续繁多、推诿扯皮延误等等各方面的问题……” 第四百九十五章 这让我们的实验很难做下去，因为我们很多时候面临着因为资金不足、手续繁多、推诿扯皮延误等等各方面的问题……” “朕明白了。这个问题现在已经是个很普遍的问题了，同时也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存在于大汉的所有行业当中，因为这所有的行业，都需要官吏来管理，而我们现在所有的管理基本上都是那些读圣贤书出身的…… 即便最底层的那些官吏他们是我们后面换上去的，出身于平民，出身于工匠的，他们虽然知道底层该怎么去管理，但无奈稍微大一点的衙门，到目前为止所用的官吏，大多数都是那些书呆子…… 或许在前些年，他们还是管理地方的能吏、高手，但是随着这些年的迅速转型，他们已经陷入了圣贤书的那个窠臼，根本就出不来了，所以他们就把本末给倒置了! 现在，有很多有识之士，都已经认识到了这个问题，短短一段时间，都已经有好些人在不同的行业，不同的层面反映这个问题了!” “原来陛下知道的，那陛下当然一定是有办法的，微臣多虑了……”刘国钢道。这个人成长的很快，他身上原来那些锐气，已经内敛起来，现在就像藏于匣中的宝剑，让你能看出他是一把利器，但丝毫看不到他的光芒。 “现在你是个官，而且是个大官，已经不单单是原来的工匠了，所以在大政方面，你也要善于观察，善于总结，能及时的给朕提出大汉现在的不足之处，这也是你当这个官的本分! 当然了，你做的确实不错，看到了，这些问题也提出来了，确实是我大汉现在吏治改革的当务之急! 朕之前和太子已经商量过这方面的事情，后来又经过多方了解，现在认识也比较全面了……接下来朕会让太子尽快的拿出一个方案，抓紧着手解决这个问题! 说白了还是他们读多了圣贤书，思想在作怪，他们把这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躲在屋子里做太平老爷的做派，认定为这是应该的…… 所以政治他们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劳动改造，让他们到基层去，到工厂去，到粮食生产社去，好好的走走、看看，亲自动手，做一些产品，种一些粮食，让他们知道，他们身上穿的、嘴里吃的，手上用的，到底是怎么来的! 只要他们明白了这一点，他们也就明白了这天下什么才是根本!” “陛下圣明，如此微臣就告退了!” “好啦，你快去忙你的吧!叫大家注意点身体，都是大汉的栋梁，莫要累得病了……” “多谢陛下体恤!” 刘国钢走了，已经到了夜里丑时，刘谌感到空前绝后的疲累，攀枝花端了一碗参汤，喝完之后，躺下虽然累到空前绝后，但就是睡不着，稍微迷糊一点的时候，但凡有个针掉地上那么大点声音，都可以把自己吵醒来…… 刘谌知道这应该是神经衰弱的表现，而且最近一段时间，老是发生这样的情况，想起一件事儿，刚要说出来的时候又把他忘掉，然后无论再怎么努力都想不起来…… 以前学过的专业知识倒还记得清楚，但是他这个人阅读面大，对很多事情多多少少都是有个概念的，刘谌知道，这种概念对这个世界来说很重要，现在这个世界的工业基础已经形成，他的工匠和学生们已经积累了一部分的知识，通过各种各样的实验，已经积累了一部分的经验，初步的生态已经形成。现在他脑子里冒出来的这些超前的概念，只要对这些人点一点，说不定就能点醒一个伟大的创造…… 譬如青霉素，这个东西他只是粗略的对皇甫谧提起过，强调过这种东西很厉害。谁知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皇甫谧经过不懈的努力，居然把这玩意儿给弄出来了…… 但现在要命的是他已经把很多这方面的概念都已经忘了，我有时候灵光乍现，想起一两个来，但凡刻意的要去想，已经很难想起来了…… 毕竟到了这个世界，已经二十多年了……这二十年来一直在拼来拼去的，一直在积累财富、训练军队，然后打仗，把九成精力都放在了军事和经济方面，披星戴月夜以继日，一直忙到了现在…… 现在刘谌都有点后悔，他太过自信了，太过相信自己的记忆力超群，早知道现在是这种情况，他应该很早之前就把所有能想到的东西都整理在纸上…… 当然要说完全没有整理在纸上，那还是有一些的，就是当时给孙蝶传授这些东西的时候，她一点一点记录下来的……这是些很浅显的东西，现在给大汉书院当教材用…… “或许有这点儿已经够了，改变的已经足够多了……”刘谌突然翻个身，叹了一口气。 “陛下，您是梦到什么了吗？” “没有……脑子里乱糟糟的，想一些事儿……我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我的记忆力好像衰退的厉害，学过的好多的学问，都记不起来了……” “啊？”孙蝶首先很惊讶，但是接着就平静了，道：“陛下，您拿出来的这些学问已经够多了，臣妾有时候也在想这个事儿，就看史书上来记载，我们到目前为止，仅仅用了二十余年的时间，却感觉换了天地一样…… 史上从来没有如此壮举，陛下，您不能太过贪心啊……” “你说的对……确实不能太贪心，太贪心，改变的更加狠一点的话，就太逆天了，社会的发展总是要各方面平衡去发展，如果仅仅在技术上一足独长，那反而倒会阻碍发展…… 这事儿，想是想得明白，不过那些东西记不起来，总感觉心里不带劲!” “陛下，你能知道那么多的学问，真的是梦里学来的吗？臣妾也是做梦的，梦都是乱糟糟的，而且一觉醒来什么也记不住……” “我不一样啊……我是真真切切的在一个和我们完全不一样的世界扎扎实实的学了二十年……当然，那个世界，该是现在这个世界在发展两千年，才会出现的样子…… 换句话说，我可能是把未来的东西偷到现在了……” 第四百九十六章 “臣妾完全不能明白……” “其实我也完全不能明白……反正就是一觉起来，我就平白无故的多出了二十年在另一个世界的经历!情况就是这样，在那边信息大爆炸、学问大爆炸，你要想学习的话，随时随地都能学，我记得我读了很多很多的书…… 年轻的时候还挺好的，想要用什么思维很清晰的，就记起来了…… 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却不成了，明显脑子不够用了……我是不是老了？” “陛下，您一点儿也不老，自从臣妾见到您，您就是这个模样，二十多年过去了，好像过去的仅仅是时间，您的样貌一点都没有改变。” “这个问题你之前也说过，我也注意到了……确实挺奇怪的，四十岁的人了，还长着一个年轻小伙子的脸，让我显得没有皇帝的威严呀！你们是不是都不怕我？” “我们怕你干什么？您是陛下，又不是老虎，不吃人……” “不说我是龙吗？龙说不定有时候会吃人的……” 夫妻俩说着说着就哈哈笑了起来…… 不过刘谌的心里，又开始琢磨，说的也是啊，二十年过去了，样貌怎么一点儿也不发生变化呢？难道我的时间没有走吗？或者说这真的仅仅是一场梦，这并非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 刘谌从自己又联想到了，谯周老爷子……他们两个是这世上最奇怪的人，别人都有变化，他们俩确实没有变化…… 譬如刘禅，他就会老，会病，会死；譬如姜维也是的，他须发皆白时完成了使命，大笑而终……但正史上，谯周这个人已经死了好多年了，而现在这个世界的谯周，他不仅活过了百岁还活着，重要的是刘谌发现这些年来，他似乎变化不大…… 想不明白，就当是一场梦吧。不过这个梦如此的真切，而且在这个梦中也付出了很多，那就认认真真的把它做完吧！ 刘谌胡思乱想着，倒很快就睡着了…… 翌日，太子早早的就过来问安了，攀枝花告诉刘大壮，陛下已经好久没有踏踏实实的睡个觉了，就让他多睡会儿…… 孙蝶也告诉刘大壮，该干什么就凭着自己的本心去干吧，不要犹豫，刘谌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好多次扶大厦于将倾，挽救大汉于危难之中……既然把监国之权已经交给了你，那说明陛下十分的信任你，凭着你的本心去做，做什么都是对的!父子之间也就不要再计较这许多的虚礼，只要大汉一天天强盛，陛下就一天天高兴，这比任何问安都来得实在。 刘大壮点点头，就先去联络谯周、诸葛瞻等，打算商定一个吏治改革的方案，从根本上改变现在的大汉官吏已经严重落后于时代发展的现状…… 当然他找刘谌，也不仅仅是公安，还是有些公事要办，那就是邀请刘谌到自己负责的专门给印钞厂供纸的纸厂，和这里的能工巧匠讲一讲纸币水印的问题…… 当然对硬币冲压的事情，也要找一些能工巧匠详细的设计一个机器出来…… 这两样东西的技术性都很强，而且是全新的，在大汉的历史上还没有过，所以必须要刘谌亲自出马看着做。 刘谌确实踏踏实实的睡了一个觉，这一觉起来都已经快中午了。 “怎么不叫我呢？时间很紧，要误大事!” “是臣妾不让叫的!”崔氏笑道，“也没有什么天要塌下来的事情，非得等着您去做呀？好不容易能够踏踏实实的睡一觉……” “现在都已经秋天了，西北风很快就要来了，西北风来的时候，我们必须到宁波港出海……所以手头上这点不得不做的事儿，必须尽快处理完…… 好了，不过现在还算来得及!谢谢你们啊，现在睡足了，感觉神清气爽的!” 这个时候攀枝花早已经奉上了自己亲手做的，刘谌喜欢吃的东西…… “太子是不是来过？” “是来过，让臣妾给打发了，怕把您吵醒……” “看样子他确实上心了!印钱、铸钱的事儿，现在刻不容缓……打发人去把他给我叫来，吃完之后我们去看……” 太子很快就到了刘谌身边，道：“父皇，谯老夫子说，他要来问安，现在就在外面候着……” “快请他老人家进来……” “老臣拜见陛下……” 一个已经年过百岁的老人，拜见皇帝当然是不用下跪的，只是点点头就好。 “昨儿还想着，今儿得空去看看您呢!不想您老这一大早，赶过来了，真是折煞朕了!您老近日身子骨可硬朗？”刘谌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精神头很好的老人，仔细回忆着过去和他之间的点点滴滴，发现这老爷子，真的没有随着时间的变化而老去，还是二十年前的样子…… “多谢陛下挂怀!残躯一向都康健，无病无灾的，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 有时候老臣觉得，按照这样的状态活下去，怕是要长生不老了!千百年来，帝王们不懈追求的这个梦想，要真实在老臣的身上实现了，那还就有点可笑了……” “放心，如果真有这个可能，帝王的这个梦，就实现了!您难道没有发现，朕一个四十多岁的人了，现在还一脸稚气的坐在这里，您不觉得奇怪吗？” 谯周抬起头来，仔细的打量刘谌，道：“陛下，请恕老臣不敬之罪!” 在这个年代，如果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皇帝看，那是极大不敬。所以说，谯周先要告罪。 “陛下，您果真还如以往，丰神俊朗，相比二十年前，还真的看不出来有什么大的变化……陛下您永远年轻，您长生不老，是大汉之福，短短二十年，就已经让大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若是给你一个长生不老之躯，大汉将永世无敌于天下……” “哈哈哈哈，说笑了!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朽的，长生不老当然是个谎言……其实朕要说的，是另一个意思!” “陛下……” 第四百九十七章 “我说的另一层意思就是，这些诡异的事情让我觉得我生活在一个假的世界，被别人设计好的、游戏的世界，或许我们大家都是假的，我们的一切只不过是别人设定的、虚拟的…… 我们只是在别人的操纵下，努力奔跑的一群可怜的人……”刘谌说的这个问题，其实是一个很终极的问题。 这样的问题，即便不在他这样的世界，就算是他穿过来之前的世界，有好多人也会发出这样的疑问。 毕竟，面对茫茫宇宙、浩瀚星空，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文明之光、科技之光刚刚打开了一个门缝，人类窥见了这世界之大，世界上存在的各种力量的强悍，让人类觉得愈发渺小了、愈发无知了…… “坦白说，陛下您说的这一切，老臣也不懂，老臣无法给出回答……听人言，人生如梦，与现在的一切更加像梦……恍惚之间，这世间就已经变成这样了!我们这些人每天活在这个世上，每天在经历着这些变化，或许还并不感到多么惊讶…… 现在若有昭烈皇帝时期的人活过来，不知会惊愕到什么程度？” “也罢，也罢!或许我所经历的这一切真的是一个梦，假如这一切真是个梦的话，那倒就对了!在我的印象中，所有的梦都是不合逻辑的，荒诞的，跳跃式的，蒙太奇的……现在有些景象很符合这个特点…… 罢了，罢了!哪怕真的陷入到了一个深沉的梦境，无法醒来，这个梦还得认认真真的做下去，会在这个梦里，已经投入了太多宝贵的东西…… 我是个执着的人，我心中的执念始终都不肯放下……” 刘谌的话说到后来基本上都是喃喃自语，他看上去很有些疯魔的感觉，事实上，有很多时候他都是这样的…… 但这世上每个人，都已经默许他是个怪异的存在，他所做出的怪诞行为，别人现在都已经习惯了…… 很多人现在都认为，假如刘谌没有这些怪诞的行为，或许他就不会有如此建树，所以熟悉他的人，倒宁可希望他更加怪诞一点…… 他们都以为，这种时候，是刘谌想出好点子的时候，所以每个人都不想打扰他，谯周也悄悄的退了。 刘谌陷入了沉思，他想了好久，也伤感了好久……他的眼神呆滞，低着头安安静静的坐着，足足的过了半个时辰。 刘大壮站在他一侧，安安静静的等着不急不躁。 “儿啊，是不是觉得父皇已经疯了？是不是觉得父皇的行为越来越怪诞了？” “父皇，您相信有上天吗？” “怎么讲？” “如果您相信有上天，相信有神灵，那以前一切都是合理的……或许一切都是他们安排好的，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我们只要有这个态度就好了…… 如果您不相信上天，不相信这世上有冥冥之中的事儿，那这一切就显得很怪…… 儿虽然不知道父皇您经历了些什么，是您一定经历过常人所不能及的人事……如果不是这样，那眼前的一切都无法解释! 儿臣经历过您的教育，您认为这世上的一切都是有章可循的，儿细细的想过，也观察过，分析过很多的事儿，一切确实是有章可循的…… 唯独父皇，是无章可循的!” “怎么讲？” “譬如打仗，原本是实力相当的两拨人厮杀来厮杀去的，大家各有伤亡，一切都在正常的范围之内…… 可突然有一天，您突然就拿出来火炮这东西，拉到战场上去，一时间惊雷阵阵，没有火炮的一方霎时灰飞烟灭! 这就是个异数了!最大的特点就是突然出现、无章可循，一下子就打破了这世上所有规矩的框架……” “所以你的意思是父皇是个异数？突然出现，就打破了这世上一切规矩的框架？”刘谌笑盈盈的问道。 “儿臣不敢唐突父皇……” “你说的很对……我确实是这样，一个存在，我自己心里也很清楚!我拥有两段长梦，我也不知道哪一段是真的，哪一段是假的! 我的两个梦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但在我的认知里，这两个世界是有着时间先后顺序的、是有着传承上的联系的…… 我已经无法想象哪个世界到底是真的……眼前这个世界的我，现在已经出现了极大的设计上的缺陷!作为一个活生生的生物体，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躯体竟然没有老化! 知道我很难不认为眼前这个世界是虚拟的，这整个世界以及世界上的所有生命，或许仅仅是一个高级文明虚拟出来的游戏……” “父皇，您在焦虑些什么呢？” “你觉得父皇很焦虑吗？” “或许是儿臣用词不当……” “不过，要说一点儿不焦虑，那就装过了!就不是真的……至少父皇也是一个执着的人，是一个较真的人，想寻求一个真相的时候，往往发现真相离我们很远…… 在这些若有若无的事情上纠缠，是一种非常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能带来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光阴虚度…… 也罢，这些事儿，且不用管……我们还是说说正事儿吧，叫你来就是两件事情，必须尽快去做……水印纸和硬币冲压的事! 这两件事如果做好了，大汉中央银行就完全控制了货币，这对我们从宏观上来调控经济的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现在我们父子俩就一起到你专供纸币的造纸厂和铸造硬币的厂房，去看看吧!” 刘大壮等了半天，等刘谌发过了疯，也发够了呆，终于回到了正题上。 “儿谢过父皇，这两个厂早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您过去给他们点拨一下……” 水印的原理刘谌能够说得上，毕竟这也不是太过复杂的事情，那要是真正的操作起来，或许仅仅在一点点工艺上，就会出现差错，导致满盘皆输……刘谌还是有点忐忑，坐在车上一回想着他曾经涉猎的有关水印的知识。 第四百九十八章 “父皇，水印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很难做吗？” “要是不难做的话，我岂能跟着你小子，颠吧颠吧的跑到你们的造纸厂去？我随便那么一说，你随便那么一记，你自己去做出来不就行了？” “那我们多久才能够做出来呢？现在市场上的假币，已经越来越猖狂了……” “水印，是在造纸过程中形成的，是夹在纸中而不是在纸的表面，迎光透视时可以清晰看到有明暗纹理的图形、人像或文字。 是纸张在生产过程中用改变纸浆纤维密度的方法而制成的。对于现在这个世界的造纸工艺水准来讲，如果我们真的把这玩意儿做出来，那防伪效果最起码在几百年内多很有效…… 怕就怕以我们现在的造纸工艺水平来讲，要做这个玩意儿，还是有些难度的……” “纸已经很薄了，再在中间加点东西，那难度确实大……但如果把纸造的稍微厚点儿，就发脆，很容易折断……”大壮这些天，心心念念想的事儿，就是这点事儿，这事儿他自己也清楚摸索过，但还是失败了。 “水印有两种形式:一种为满版水印，即水印图案在票面中不固定，散布在票券各个部位，如同花布一样;另一种为固定水印，即水印图案固定在票面的某一固定位置，常以人物头像或国家重要标志物为画面题材。 水印纸同正常的纸张比较起来，水印的暗部纤维密度大，亮的地方纤维密度小，透过光线识别最为清晰。所以，真正的水印效果，伪造是比较困难的。 当然这个水印法要推出去，还会有一些人，为了牟利铤而走险，他们对一些假币用压印、涂白或涂料变色等手段，搞出一个似乎带有明暗的假水印，只要稍具水印知识，是很容易识破的。 当然了，即使做假水印，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玩转的……所以这个东西一出，在大汉乃至世界各地，杜绝假币，就很容易做到了……” 两人闲聊了一阵，对于水印法，刘大壮算是听了个一知半解，不过在他的意识里，只要自己有这个老爹肯出马的事情，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办不成的。 他们很快就到了造纸厂，刘谌穿着便服去的。提前也曾给这些人打过招呼，说是要请一个特别厉害的人来帮大家造一种特别厉害的纸，只要把这种纸造出来，这个世上便再无假币。 所以刘谌就是以一个特别厉害的人的造纸人身份出现在这里的，并不是以一个皇帝的身份出现在这里的。 当然了，这年代，没有照相机之类的! 刘谌也不是天下所有人都见过的! 事实上，在这里大家，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个皇帝来了。他们以为来的是一个技术很熟练的造纸专家……所以他们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然后大家就乖乖的投入到讨论和实验当中去。 刘谌笑道：“把各种图像花纹刻在盛纸浆的抄纸帘上，由于花纹凸凹的纹络不同，制出来的纸张上就明显地出现原来设计的图案，花纹凹的地方，纸厚了一点，花纹凸出的地方，纸薄了一点。带水印的纸张就是这样制成的。 这个东西说起来很简单的……但是具体操作起来，是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 这个事儿的过程，倒是听了很多，但真正的面对接触，我也是第一回，所以我是来和大家一起探讨的。” 刘谌是用一句话提出了这个概念，但是这个概念具体要怎么做，其实他的脑子里连一点法子都没有…… “我们要做的是钱币，所以每个人拿到手上的钱必须是一样的，所以这个水印的花纹也必须是一致的!这个要实现，并不是很难吧？”刘大壮问道。 “那我们就需要有一些统一的模具……” “我们的纸张容易发脆，本来就不是很理想，现在要加上水印，原料都得换……” “我建议……” …… 这些高级的能工巧匠，他们一辈子要做的事儿，就老老实实、认认真真的造纸，所以他们是真正懂这事儿的人。 大家都有话说，给出的建议便于操作，很实用……最后经过商定，所有问题，其实都能解决，但是原料这个问题，是个决定性的问题…… 现在工匠造纸的材料，主要还是树皮、芦苇等等，再加上技术手段还在起步，所以用这种原材料做出来是纸，纸色发黄，而且很硬很脆。 刘谌回忆了一下自己所了解的纸币，这种纸就是特种纸，就是专门用来印钱的……刘谌记得好像是用特殊的材料做成的。 他经过一番努力的回忆，才记起来好像用一种特别耐磨特别牢固的纤维做的……对了，一般都是专门制造，选用纤维较长的棉、麻纤维，用特殊配方制出精良的纸张，光洁坚韧、挺度好，耐磨力强，经久流通纤维不松散、不发光、不断裂。 刘谌于是把他想到的这些写了出来，然后这些经验丰富的老造纸匠，经过了一番讨论和思考，提出了一个新的造纸方案……刘谌其实自己也不知道，造纸该怎么做…… “我的建议就是先试试吧!把大家各自的想法都统筹一下，然后把每一套方案都做一下实验!我们总能找到一种特别适合做纸币的纸…… 当然了，水印我们得同步研究! 水印迎光透视，须清晰可见，人物形象生动逼真，立体感强……” 于是大家各自行动起来，现在需要等的就是一个结果了!当然按照大家的要求，纸币水印的图案，要映成大汉龙雀…… 对于这一点刘谌，早就提出来过也没有意义，刘大壮于是下令让人去刻。 同时刘大壮提出，在比较大额的钱币上，水印必须用刘谌的头像!不得不说这个想法很切合护士的实际情况，看样子在任何时候，人类的想法都是相通的…… 刘谌微微一笑，答应了他的这个想法。刘大壮于是立刻命令画师画像，命令相关人员去设计模具…… 第四百九十九章 刘谌提出来的，不过是概念上的东西，要把这个转化到真正的产品上，又需要一群人的智慧和努力。不过，他能提出这些概念，对于工匠们来说也是拨云见日的效果，很多时候，不是找不对路，而是找不对方向。 只要方向找对了，路走着走着总会走出来的! 刘谌给他们指出了一个方向，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忙得不可开交，这会儿他又去了铸造硬币的营造厂。 冲压硬币这个事儿，刘谌当然更加外行，他只知道这东西就是用金属压出来的，具体怎么弄，说实话刘谌也不是百科全书，他现在只能在脑海中想象一下，具体的事情还要交给工匠们去做！ 现在大汉所用的硬币还是铸造的，不是冲压的。铸造硬币这个事儿在以前的时候，皇家有这个权利，皇帝想把铸币权给谁也就给谁了。 例如景帝时，有一个著名的人物叫做吴王刘濞，他所在的吴国豫章郡，有铜矿山，此人就招募人来铸币。 至少以前这种铸币的工艺，也不是多么的复杂，和财大气粗的人，找一些人就可以把铸币做出来，要不是这样的人毕竟还是少数，他们铸造出来的钱币投放到市场上去，还掀不起多大的浪…… 但是发展到现如今这个阶段，冶炼铸造已经是一门相当简单的工艺，现在即使随便一个铁匠铺，要铸造钱币，也并非难事。 所以用铸造的钱币在市面上流通，存在着很大的风险，幸亏这个时代的人还实诚，没有太多的人去钻这个空子。但铸造的假币还是有相当大的流量，流通在市面上，和官方铸造的真币并没有太大的差别，无论是成色还是含铜量，如果不是专业人士，根本看不出来，危险性极大。 你冲压硬币，也是迫在眉睫势在必行的。 而现在铸币厂的这些工匠，他们对机械方面，几乎是一无所知的，刘谌找他们谈了一下，给他们说了这个冲压的理念，很多人根本听不懂刘谌在讲什么…… 他们并不觉得，用冲压这样的方式就能在坚硬的金属上留下深刻的花纹图案…… 刘谌没有办法，他现在只能去找专门造机器的那些工匠，这些人应该代表着大汉最高的机械工艺水平。 刘谌对他们讲出了这个理念，首先他们对刘谌提出的这个理念是理解的，他们对钢的硬度强度等等属性，最是了解不过的……他们也知道，用硬度极高的模具，在巨大的作用力下，是可以把花纹图案压到相对比较软的金属上去的。 所以刘国钢亲自带领着这群人，开始在刘谌的设计基础上，一遍又一遍的实验……当然刘国钢还带领着另外一个团队，在设计青霉素萃取的设备。 从来没有在如此的家底下干过活了，但是刘国钢知道，那么现在攻下的这两道难关，以后将对整个大汉产生极其深远的影响，要是弄得好的话，他们就能和刘谌一样青史留名…… 所以现在每个人都干劲十足，而且他带领的这两个团队，确实是大汉特别聪慧的人，是经过这些年的实践，发现并逐渐聚集起来的一群在机械设计方面有着特别天赋的人。 当这些人聚集在一起，找实际用途，进行机械设计的时候，他们每个人脑子里的灵感经过讨论，往往能够磨擦出智慧火花，相互启发，一并完善…… 所以他们仅仅用了三天的时间就已经完成了图纸上的设计和初步加工……他们接下来要干的事情就是按照不同的设计版本制造出各种各样的样品，然后从这些样品中选出最好用的一种。 刘谌也没有闲着，他和儿子刘大壮，以及王大，还有霍济家的两个儿子等等一批大汉银行的高层，讨论了整整一天…… 大家最终拿出了压制硬币的思路，整个硬币的制造过程有三个基本内容：选材和坯饼处理、设计制模、压印! 材质选择当然是十分重要的，这是压制硬币的基础。制造硬币可以采用不同的金属材质，比较常见且相对价格低廉的金属被用来压制低面额硬币，而稀有金属如黄金、白银等，被用来压制具有投资和收藏价值的货币。好的铸币材质要求具有一定的物理特性，例如金属质地要软而易于加工成形，同时还要有相当的硬度以便能够经受流通过程中的磨损。由于兼具上述特性的金属极少，因此铸币材质通常是两种或多种金属熔为一体的合金。其中铜无论本身还是构成合金都是一种非常理想的铸币材质。 所以，大家一致决定，用铜合金压制市面上流通最广泛的硬币，以后和纸币一样，会成为大汉市面上流通的主流货币。 金、银则用来压制用于大额结算、财富收藏等作用的大额货币。 铸造硬币，具体过程就是从合金或者金银片上，冲压下坯饼，刚开始很粗糙，表面不光滑且四周有毛边，需要进一步精加工，将坯饼放入柱状退火炉中，退火炉旋转。高温对坯饼进行软化处理，退火软化后的坯饼被置入稀释的酸或肥皂溶液中进行清洗。用专门的机器设备对坯饼磨边、抛光。经过以上处理后的坯饼就可以直接用来压印硬币了。 对冶金学不甚了解的人很难想像硬金属还可以像液体一样四处流动，但这是客观事实，回为固体金属可以在压力下发生内部结构移动而变形，就如同在汽车制造厂里把一块钢板变成有着各种曲线形状的汽车外形钢架一样。 使一块金属变成一枚有图案的硬币需要借助模具，而且是正面、背面两个模子，因为物理学上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即力量相等、方向相反，任何人不可能把金属坯饼置于空中来铸造硬币。实际操作的方法是，把其中的一个模子固定并将坯饼放在上面，用另一个可上下移动的模子来冲压，这样就使坯饼的两个面在相互力的作用下同时压印上图案。模子一般由特种钢制成，其表面刻有图案且质地坚硬，可以在铸造过程中使硬币表面呈现镜面效果。原先的模子是手工制成的，雕刻师用特制工具在模子表面艰难地刻划出文字、数字及各种图案。 第五百章 对冶金学不甚了解的人很难想像硬金属还可以像液体一样四处流动，但这是客观事实，回为固体金属可以在压力下发生内部结构移动而变形，就如同在汽车制造厂里把一块钢板变成有着各种曲线形状的汽车外形钢架一样。 使一块金属变成一枚有图案的硬币需要借助模具，而且是正面、背面两个模子，因为物理学上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即力量相等、方向相反，任何人不可能把金属坯饼置于空中来铸造硬币。实际操作的方法是，把其中的一个模子固定并将坯饼放在上面，用另一个可上下移动的模子来冲压，这样就使坯饼的两个面在相互力的作用下同时压印上图案。模子一般由特种钢制成，其表面刻有图案且质地坚硬，可以在铸造过程中使硬币表面呈现镜面效果。原先的模子是手工制成的，雕刻师用特制工具在模子表面艰难地刻划出文字、数字及各种图案。随着技术的进步，现在制模普遍采用了雕刻机、电镀、电脑辅助设计等设备和工艺来代替手工，效率和精确度都有了很大的提高。 由于硬币表面是浮雕效果，因此模具表面图案的每一部分都是凹进去的，即所说的“阴模”。为了便于理解，在此举例说明，将一块泥覆在一枚硬币上，然后取下，会发现泥与硬币接触的那一面出现了凹进去的图案，这是因为硬币表面的图案是凸出来的。同样道理，如果硬币表面的图案是凹进去的，则模具表面图案相应是凸出来的。 在设计模具的时候，刘谌充分发挥了他带过去的知识，带在身边的太子刘大壮、王大等人，都是管理人员，在设计方面的动手能力，还不如一个一个泥巴玩得好的孩子！ 所以，刘谌和一群铸币厂的工匠一起设计模具。首先刘谌用素描的手法画出了平面画稿，黄金币正面是大汉开创者刘邦画像，当然刘邦那个年代，连纸张都没有，画像只能画在帛面上，而且已经毁于战火！所以现在的画像，是刘谌想象龙颜隆准而画出来的！ 就这个画像来说，要是自己不说，谁也说不上这个人就是刘邦，也在这个画像下面，必须要有一个文字的解释，称写的是“太祖高皇帝”五个字。 黄金币的反面，则是一个赤龙图案，中间是一个“汉”字。 银币图案，正面是“烈祖昭烈皇帝”，用的当然是刘备的头像，刘备的画像，当然是保存着几张的，刘谌只不过是在原来的基础上用了素描的手法画出来。 银币的背面和金币的背面是一样的。 设计铜币的时候，他原本用的是刘禅的头像，但是被太子和其他大臣否决了。 “父皇，请恕儿臣死罪……臣以为若不是您当年扶大厦于将倾，邓艾、钟会大军来势汹汹，大汉为阉宦黄皓弄权，萎靡不振，危机存亡之秋，是您您站出来，带着疲弱之师，奇计灭邓艾钟会…… 之后二十余年，父皇您殚精竭虑宵衣旰食，经略南中，抵御司马炎虎狼之师，营建南都，富国强兵，最终几乎不曾大动干戈，竟迫使两国伪帝夹尾而逃！大汉挥师北上，入主长安，挥师东进，摧枯拉朽，营建江南，扬威海外，这一切桩桩件件，若无陛下，天下谁人能为？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大汉没有父皇，此时怕早已是司马家的天下了！”刘大壮跪地泣涕恳切道。 王大等，莫不跪地请奏，说的话当然和刘大壮如出一辙，都是大大的表了一番刘谌的功劳！ 刘谌想起自己所了解的历史上，那个真正的刘谌，当时，邓艾兵临成都门下，刘禅将从谯周之策，北地王谌怒曰：“若理穷力屈，祸败必及，便当父子君臣背城一战，同死社稷，以见先帝可也。”刘禅不纳，遂送玺绶。是日，北地王谌伤国之亡，先杀妻子，次以自杀。《三国演义》罗贯中有诗评曰：“君臣甘屈膝，一子独悲伤。去矣西川事，雄哉北地王。捐身酬烈祖，搔首泣穹苍。凛凛人如在，谁云汉已亡。” 那个刚烈悲壮的北地王，给现在这个刘谌的心灵造成过极大的震撼！自己来到这个世上，占据了人家的躯壳，继承了人家的记忆和地位，也为了弥补刘谌疯狂杀妻杀子然后自杀殉国留下的遗憾，眼前这个刘谌真的努力了、付出了，几乎榨干了脑子里的东西，到现在还和工匠们混在一起设计硬币呢！ 所以，刘谌觉得无论是真正的刘谌还是自己，都是有资格印上硬币的！当然，纸币上有一版的水印也是自己的头像，当时自己同意了。 这玩意是我自己设计的，我把自己的头像给设计上去，是不是会显得很无耻？刘谌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是嘴上却道：“朕可以吗？” “陛下，非您莫属！” “……” “这个事儿，也是个大事，可以造成全国乃是世界性的舆论影响，要不还是放在朝会上讨论一下，大家各抒己见，就能定下来……大家觉得如何？” 众人觉得刘谌说的有道理，就呼了一句，陛下圣明！ 事实上，经过朝会讨论，货币上该出现的人物就有了刘邦、刘彻、刘秀、刘备、刘谌五个人，刘谌认同这个讨论结果，就撤销了自己出现在水印的头像，只把自己的头像印在铜币上，相对来说也比较低调了。 设计完成之后，制造模具，更是一个需要精湛工艺的过程，当然这个就交给工匠们了！铸币的师傅用油土将画稿上的图案通过立体表现出来，然后翻成石膏模模，将石膏模复制到另一个金属模坯上，这就形成了原模，也称子模，其表面的浮雕效果与实际硬币的完全相同，把原模淬火增加硬度后，进行反复冲压，形成图案下凹、具有镜面效果的工作模，然后再将工作模淬火提高硬度，以备压印时用…… 当然，冲压设备，还在紧张的设计当中…… 第五百零一章 刘谌的设计理念就是用一块母模翻制大量的工作模具，压力机造出来之后，随着工作模具老化，一直更换工作模具就行! 工作模可能只能压印几百枚硬币，到数万枚硬币，这与硬币原材料的软硬程度有关系，也与工作模具的强度与硬度有关系。确切来说就是硬币的原材料越软，压制工作模具的强度和硬度越大，一块工种模具就能够更多压制硬币。冲压的时候，在金属板上开凿一个与硬币直径相同的圆孔，将坯饼放入孔中，以防止在冲压过程中坯饼由于受压而延展变形。有齿边的硬币要求金属垫圈内侧四周要设计成齿状，机器冲压时，坯饼四周的齿状和正背面图案同时压印出来，成为有齿边的硬币；周边有字的硬币则要使用四周刻字的工作模和分割开的金属垫圈，然后通过液压机将文字压印上去。 刘谌最终确定的冲压机设计，采用“曲杆动力”驱使冲压头上下移动来完成印压。利用原模通过冲压制成工作模需要数百吨压力，压印硬币的吨位虽然小一些，但也需要相当大的压力…… 经过一番研讨和实验，硬币冲压模具和压力机的事情，大致的方向上定了下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需要工匠们经过反复的实验，最终找到一种又快又好的法子，解决硬币冲压…… 刘谌和众人都相信，要最好的合金材料，经过冲压制出来的硬币，其精美程度一定是前所未有的…… 当然如此的工艺，不是任何民间组织，随便就能够完成的，可以从防伪这一方面来说，可以说未来几百年都是安全的。 提出比较早的是皇甫谧要求的青霉素萃取设备，但是经过几天的研究依然有许多难题亟待攻克；倒是冲压设备有了进展，仅仅用了五天时间，第一枚铜合金硬币就被压了出来! 当这种金灿灿亮锃锃的硬币现在大殿上的时候，太子刘大壮正在主持早朝，刘谌虽然远洋航行归来，但他并没有去上朝，而是依然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太子…… 大殿上的争吵十分激烈，因为刘谌颁布了一道圣旨，要求大汉四品以下的官员，但凡不是商人和工匠出身的，要下沉到营造厂和粮食生产社，或者长途贩运的陆上海上商队，参与劳动和管理工作，为期两年! 现在朝堂上主要分三种人，一种人是纯粹的传统知识分子出身，这种人是读圣贤书长大的，满脑子都是圣贤的道理，行为准则都是以圣贤有没有在书上说为准，在刘谌看来，大部分都迂腐可笑……他们的坚持，有一部分也是相当有道理的，当然这并不是他们有道理，而是先前说的本来有道理，他们在遵从而已。 这群人现在已经成了阻碍大汉发展的中坚力量!因为现在的大汉，出现了许许多多的新事物，这些新事物，是先贤们从未见过，甚至想象不到的…… 但这群儒生，他们总能在先贤的书中找出一些条条框框来套现在的事情，整天这样不合礼数了，那样有违孝道了，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总想着用他们的这些条条框框来改变这个世界，而从来不想着学会接受这些新事物…… 当然读圣贤书的这群人当中，有一群人，他们的思想随着大汉的发展，一直在转变，他们看到了刘谌给这个世界带来的伟大变化，他们充分肯定了刘谌的卓越贡献…… 其中有一些人，他们已经看到了自身的严重不足，因为刘谌给他们打开了这一扇门，让他们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广博，也让他们看到了这个世界学问浩如烟海! 他们感到了学问不足的恐慌，也感到了面临新形势，他们却束手无策的恐慌!有些天生比较敏感的人，他们就嗅到了这里面的味道…… 刘谌为什么要创办大汉书院？这是这些天生嗅觉就比较灵敏的人，首先提出来的问题。他们经过思索和探讨，得出一个答案，那就是刘谌觉得，现在的这个班底用着不够趁手，刘谌要自己亲手调教一批学生出来…… 所料不错的话，这群学生将来才是大汉朝廷的中流砥柱，因为他们所学的学问，完全是来自于刘谌的! 而刘谌有很大一部分学问，是这个世界上没有的…… 所以这群嗅觉比较灵敏的人，他们觉得要保住现在的权势和地位，必须改变自己，要从学问和本领两个方面去改变自己!要学着用刘谌的学问和思维去处理朝政，如此一来，才不会被刘谌抛弃。 而做出改变的途径，就是到大汉书院去学习!现在的大汉书院，是刘谌的那三千金牌弟子中的一部分在执教!而现在实际上掌控大汉书院的是公主刘零菱…… 当然现在的大汉书院也网罗了一些天下名宿，一开始的时候，这群人十分骄傲，每个人身上都有着严重的文人相轻的毛病，他们谁也不服谁! 如此就更别提那些和他们一起教授学生的、刘谌亲传弟子了!大儒名宿们，甚至觉得刘谌如此安排，是侮辱了他们。他们都很有情绪…… 当然了，这些名宿大儒中，有一位文明天下的，他的名字叫做谯周! 这个老夫子，他显然是一个人精!从一开始和刘谌接触，他用了二十年时间，一直在观察刘谌! 他得出的结论是：人不可貌相。 因为谯周本身还是个老神棍，他一度认为刘谌长成这样的，通过面相，观察那就是个短命相。但让谯周觉得匪夷所思的是这个短命相的人，到目前为止还活着，而且他的容貌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整个大汉，似乎没有人在乎刘谌到底有没有变老，只有谯周这个老爷子，他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得出自己和刘谌早已经是该死之人，到目前为止都活得好好的……的这个言论，曾经受到很多人的指责和弹劾。 但刘谌认为，老爷子说的不错，历史上的刘谌和谯周，在这个年月里确实已经死了……所以刘谌对这个神秘的老爷子还是有点儿好奇的…… 第五百零二章 所以谯周老爷子认为，刘谌这个人有着逆天改命的能力，这种非凡的能力，不是常人所能拥有的…… 再结刘谌程创造出来的种种神迹，比如他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巧夺天工的手艺、广阔深远的谋篇布局、以及吓跑了两国皇帝、入主中原一统天下的丰功伟绩，谯周以为此人定是天选之子。 在这个老爷子的概念中，但凡天选之子，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他所说的一切话也是正确的，所以，谯周当然是站在刘谌这一边，凡是刘谌说过的话，都是正确的!凡是刘谌的指示，大家都应该无条件完全遵从…… 基于这样一个顺天应人的调调，谯周所做的，就是四处鼓吹，让每一个人都接受刘谌做出的这些改革…… 所以，有这样一个泰山北斗型的名宿从中斡旋，那些原本骄傲的大儒，才不至于从大汉书院中撤走…… 直到后来，这群人在谯周一遍一遍的洗脑之下，终于觉得有必要去听一听这些小年青他们在上什么课，在教授什么学问…… 不得不说，大汉书院的这些名宿大儒，有的人确实是虚怀若谷的，一开始这些人来到教室旁听的时候，因为自恃身份，总还有些扭捏，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有一部分人还是没有迈开步伐，最后他们也离开了大汉书院…… 当然还留下了一些好奇心特别重，当然好学心也比较强的人，他们最终自自然然大大方方的来到那些年轻人的教室，开始听他们讲的学问! 然而他们听到的东西，无疑对这些人当头一棒。因为这些东西，是他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也就是说他们这样的大儒，竟然不知道天下还有许多这样的学问…… 用事实来否定了这些人的渊博，这对这些学富五车的大儒们来说，也算是一个重打击…… 当然这些人的过人之处，也就是能够坦然面对这样的事实，他们放下身段，要求零菱公主派一个人专门对他们这些老人讲授陛下传给他们的学问…… 于是零菱就派了各方面学问还可以的刘谌的亲传弟子，去给这些名宿大儒上课，给这些自诩渊博的人上课，刘谌的这些亲传弟子，也没有略过什么，而是用了最笨的办法，也就是从1+1=2这个简单的数学运算讲起，当然面对的学生毕竟是一些大儒，这些基础性的东西，略略一提，然后他们经过一段时间的自学，也就能够完成一般人的小学水平。 接下来，要给这些人讲的就是义务教育阶段初中的课程，数学、物理、历史、地理、生物、化学、政治经济学等等，分门别类，汪洋一般展开…… 这些读了几本圣贤书的大儒们，万万没有想到，刘谌传了几年学问的这些弟子，就已经有着如此渊博的学识，而这其中的大部分，是他们这些活了一大把年纪的老头儿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 当然刘谌的学生告诉这些人，他们现在所讲出来的这些东西，对陛下的整体学问来说也只是九牛一毛，而且是一些最浅显易懂的东西……用逍遥游当中的小大之辩来讲，他们这些小鸟雀根本不能理解陛下这种大鲲鹏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境界! 而这些原本名头响当当的大儒，竟然被刘谌的这些学生给说的一愣一愣的…… 就这样，这群大儒经过谯周的鼓动，经过刘谌亲传弟子的改变，他们从思想上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们谦虚好学、孜孜不倦以求上进…… 当然了，也并不是所有的声音都是如此的和谐，还有一些特别的顽固分子，他们就是不接受如今所实行的这些…… 他们总认为刘谌是在逆天行，或者圣贤的大道理不教授，现在整日钻研的、大家都努力学习、努力教授的，竟然是一些做工匠的学问、经营营造厂的学问、跟着商队走南闯北的学问…… 而真正教化万民的学问、王天下的学问、开创盛世太平的学问，大汉书院却没怎么教…… 而他们认为这样做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把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变成严重的逐利者，让每个人知道那些只侧重于谋生的学问，会让人的思想有多么的堕落…… 其实这样说也并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在这样的时期，百废待兴，整个大汉最最需要的不是钱、而是人…… 就是在这样一个状态下，大汉官场上那些嗅觉比较灵敏的人，已经先于朝廷一步，躲过了强制劳动两年，已经在大汉书院学习…… 这群人的眼光不得不让人佩服……在刘大壮提出来，让三品以下的官员，到基层的营造厂和粮食生产社去生产这参与管理，或者参与管理一个驼队或者船队，这都是为了让这种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们真正感受一下，能撑起大汉的，到底是什么…… 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那群嗅觉灵敏的，主动到大汉书院学习的人，就受到了太子和宰相的表扬，他们被称为与时俱进的楷模、善于学习的楷模，你当做榜样，号召大家向这些人学习…… 当然被树立成典型的，是已经年逾百岁的谯周老爷子…… 所以现在大殿上吵得不可开交，他们所讨论的就是，下放这群人到基层去劳动锻炼两年这个事儿是不是可行! 武将没有涉及到这个事情当中来，所以他们现在把目光聚焦在自己的鼻头上，一言不发! 现在争吵的三方就是那些真正的书呆子和那些读书读灵活了的嗅觉比较灵敏的人，还有一群当然是工匠和商人出身的新贵…… 书呆子们虽然食古不化，但他们的口才还是挺不错的，最起码小词整出来一溜一溜的，毕竟他们学了那么多东西，就是用来说的……当然那些同样读过圣贤书的嗅觉比较灵敏的读书人，他们的口才也是很好的，再加上他们经过大汉书院的学习，眼界比较开阔，所以他们能够举出铁证如山的事例来，辩倒那些书呆子。 当然那些真正从基层上、从营造厂的工匠出身、从粮食生产社的农民出身的官员，他们张口就能够说出一连串一连串的数字，这是最有说服力的，因为铁的事实就摆在眼前…… 第五百零三章 一边是口才极好的传统读书人，一边是由传统读书人转变过来的务实者，一边基层工匠、农民出身成长起来的官员，三方各有道理，但是读书人们确实得了圣贤的真传，孟子式的那种排山倒海式的排比句飞流直下三千尺，没有道理的事情，经过他们的嘴喷出来，好像就有天大的道理一样…… 当年孟子的老头儿，见人家国君，差点就把人家国君骂哭了……当然，孟子当年说的那些话，虽然实行起来困难，但道理还是有一些的，不像现在这群人，他们唧唧歪歪说了一大堆，其实都是诡辩。 有道是事实胜于雄辩，但是在这种诡辩的读书人面前，你有天大的事实，他们也能把白的说成黑的，把死的说成活的。。。。。。 刘谌带出来的弟子，他不希望他们过早的就到朝堂上去做高官，他希望这些人能从基层做起，一点一点的积累经验…… 所以这些人大部分都在营建江南，或者在自己的身边侍奉、学习! 现在真正意义上刘谌的学生，大殿上只有刘大壮一人，刘大壮在刘谌跟前，一直没长大似的，但是在朝臣前，已经是一个老成持重的准皇帝了，有点龙的架子了，所谓龙，就是个神鬼莫测的动物! 刘大壮以一个高高在上的姿势，挂着一个深不可测的笑容，就那么笑眯眯的看着大家吵得不可开交。。。。。。 “好，我看大家现在说的话，开始重复了，也就是说你们争论的焦点也就这些了，我也算是听明白了，大家各有各的观点，现在你们说完了，就容寡人说两句！ 淳于珲，我看你的话，说的挺好嘛，有雄辩的天赋，书也读得很多，大道理说的一堆一堆的，接下来就由寡人和你辩论两句……” 刘大壮口上说辩论两句，自己却站起来，也不顾大家，转身走向了后殿，过了一会儿，就牵了一条狗来到了大殿上!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刘大壮指着这条狗道：“淳于珲，你瞧瞧这是个什么东西？” 淳于珲有点发懵，随口道：“陛下，这是一条狗啊!” “这是一条什么狗？” “从颜色上看这是一条黑狗!” “是一条黑狗!黑狗是狗吗？” “陛下，黑狗是狗!” “如果黑狗是狗的话，那白狗是什么呢？” “陛下，白狗也是狗!” “黑狗是狗，白狗也是狗，那黑狗就是白狗，白狗就是黑狗，是不是这样呢？” “陛下，微臣明白了，您这是说白马非马的道理了……可是公孙龙的这些东西，都是诡辩……” “你知道这是诡辩，咱们就好说了!那我问你一个事，假如你是一个百姓，你是希望吃饱肚子好，还是饿着肚子好？” “陛下，当然是吃饱肚子好!” “那你希望自己家财万贯好呢，还是家徒四壁好？” “陛下，当然是家财万贯好!” “那我们现在的百姓，你听他们前面也说了现在家家有余粮，家家有钱花，你觉得这样不好吗？” “陛下，微臣没有觉得这样不好……” “那你们这帮人前面和他们辩论的焦点是什么呢？” “微臣以为治国以礼法为本；礼法以仁义为本；仁义以孝悌为本。君臣父子夫妻上下，要有规矩……每个人在自己的位置上，做好本分的事情，这样才能安定有序! 而现在重财货而轻礼法，上下尊卑全乱了套，贩夫走卒、百工优伶等等，现在都可以堂而皇之地在朝堂上当起官来……如此一来，大道理我们抛开不说，不说最直观的、最容易出问题的事!那就是一旦尊卑秩序打乱，天下万民对皇权的敬仰之心、畏惧之心就没有了，他们一旦没有了敬畏之心，但凡有点野心的人，就会跳出来作乱……” “可是你看到现在他们作乱了吗？” “天下刚刚经历了百年的战乱，现在人心思定，再加上朝廷有精锐之师，武器装备精良，现在还没有任何民间组织能够造出类似朝廷的武器，所以说现在起来谋逆作乱，无论有多少人，都只是送死…… 可是我们并不能保证，朝廷会永远强盛下去，也并不能保证民间会不会出几个能人，造出朝廷使用的这种武器…… 所以……” “所以我们要完善的是法制!”刘大壮笑道，“我知道你接下来要说什么!其实所有人都知道你接下来要说什么!但寡人不认同…… 秦末大泽乡程胜吴广，汉末黄巾之乱，这才是真正的民人之乱，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吗？因为贫穷、饥饿、死亡威胁，把这些民人逼上了绝路! 而并不是这些人对于皇权没有敬畏之心!他们抱着横竖是一个死，还不如拼一把的心态，做的乱! 不信你可以去研究一下史书! 所以寡人以为，若要国家长治久安，就要让这些民人活得像个人，让他们能够吃饱，能够穿暖，能够住得起房子，能够看得见希望!这才是保证他们不做乱的基础…… 当然，还需要法治!就寡人个人而言，我认为健全法制，用律法去控制人的行为，大家都在明确的律法框架之下行事，人人平等，没有你们所谓的刑不上大夫……只要触犯了律条，该杀的就杀，该关的就关，王子与庶民别无二致! 这才是寡人所需要的理想社会! 陛下曾教导寡人，儒家的礼制，所能做到的就是规范一部分贵族的行为，把希望寄托在这一小撮人身上，希望这些人能够控制其下面的人，下面的人再控制更下层的，这要一层一层控制下去，最终这种控制才能传到百姓的身上…… 这样的制度所形成的就是一级一级附庸关系的大宗族势力，往往控制一个地方的，并不是这里的地方官，而是某个大姓的族长! 整个大汉土地上，就是由这数百个大族控制着，一个朝廷的行为，若是符合这些大族的利益，他们就会拥戴；若是这个朝廷的行为，损害了这些大族的利益，那他们就要扶持一个新的朝廷，继续为他们做事!” 第五百零四章 “陛下曾经教导寡人，是不能够打散这些豪强大族，皇帝只能够成为他们的代理人，只能看着这些大族的脸色行事…… 黄巾之乱爆发，天下但凡是个豪强，都能够拉起一杆子人，最后这些豪强人人都想做皇帝，譬如董卓、袁绍、曹操、袁术、吕布、孙坚等等，这些人打来打去，打了几十年，可是死的最多是谁？ 还是民人! 你说这些想争天下的人，他们有一个是平头百姓出身的吗？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这也是你们儒家说的话，可是你们回过头去看看，你们重视这些‘民’了吗？ 天下真正犯上作乱的，远的不说单从百年三国之乱看，哪一个作乱的，不是你们说的‘刑不上大夫’的大夫？ 就是这一批人，他们驱赶着所谓的‘民人’，想用这些人的血肉和白骨，为他们垒起王座! 我大汉太祖高皇帝，真正的布衣出身，你在这里口口声声讲尊卑，意思是‘布衣民人’他们就真的很卑贱吗？你要寡人跟着你们一起去骂他们卑贱，那寡人岂不是忘祖忘本之辈？” 刘大壮不愧是刘谌调教出来的，这一番说，倒是说的大殿上鸦雀无声。 淳于珲听刘大壮如此说，要细节有细节，要有证据有证据，要大帽子也有大帽子，要是敢在诡辩的话，且不说别的，光是大帽子就能把他扣死。 所以淳于珲不敢说了。 “众卿，我朝从来不因言获罪，所以大家可以畅所欲言，凡道理，都是越辩越明的!大家把自认为治国的好点子、好方法，都说出来嘛!”刘大壮又换上了一副十分和蔼可亲的面孔，笑盈盈的说道。 殿上文武百官，人人都细细的琢磨了一下，前面刘大壮的那一番长篇大论，那些基层的工匠和农民出身的官员，人人都觉得刘大壮说的好有道理，他们跪地高呼殿下英明…… 那些由传统读书人转变过来的新政拥护者，他们接受过扎实的儒家教育，一种根深蒂固的影响在他们的心中一时间当然难以抹去，觉得刘大壮完全否定上下尊卑，还是有失偏颇的! 别的不说，单说他们这些人的优越感，就是从上下尊卑有序上体现出来的!假如说完全没有了尊卑，那当官还有什么官威？谁还来当官？当官还有什么意思？ 当然，他们十分认同刘大壮言语中体现出来的民生思想，他们觉得，让天下百姓有饭吃、有衣穿、有房子住、能看到希望，这是无可厚非的、必须要做的! 但若要再跟刘大壮说尊卑的话，就会牵扯到太祖高皇帝刘邦，刘邦作为泗水亭的亭长，妥妥的布衣出身，所以要说这种人卑贱的话，那就是在骂人家的老祖宗……大帽子扣在谁的头上都能把人扣死! 所以这些已经转变过来、拥护新政的传统读书人，他们也是跪在地上，山呼“殿下英明”。 当然前面那些义愤填膺地说起现在已经乱了上下尊卑的书呆子们，也都通通闭嘴了。毕竟太祖高皇帝刘邦这种大帽子，他们还是顶不起的…… 所以这群人还是勉强跪地，嘴唇动了动，在人群中滥竽充数，也算是喊过了殿下英明这四个字。 “启禀殿下，硬币样币压出来了！已经呈给陛下看过了，要不要现在呈上大殿，殿下您过目？”工部侍郎刘国钢突然上殿来了，奏道。 “快快快!快拿过来呀，这两天不就是盼这个事儿吗？” 刘国钢于是亲自捧着一盘子样币送到了，刘大壮眼前。 这些样币十分的精美，币面光滑锃亮，图案清晰，那种大额的金银币，自不用说了，光彩夺目，让人一看就爱不释手……就连那些小额的铜币，也显得金灿灿的，光可鉴人，充斥着工业美感…… 刘大壮细细的摸索了每一个硬币，赞叹道：“没想到我们竟然可以把钱做得这么美!天啊，谁有以前的铜币拿出几个来，放在一起，比比看……” 于是就有人摸出了几个以前的铜铸币，呈了上来，刘大壮哈哈大笑道：“端下去，让大家传着看看!让大家看看那些被儒生斥为末节小道的技术，现在做出来的这些东西!” “殿下，这种钱，是铜做的？”右相诸葛瞻捏着一枚铜币，问道。 “没错!是铜的!” “是啊，拿在手里确实比黄金要轻一点，也硬的多!可平时老夫所见的铜，并不是这个颜色啊!” 其实刘大壮知道现在的这个铜币用的是黄铜，也就是铜锌合金，没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就是这样弄出来颜色特别好看而已…… 但这个时候刘大壮觉得还是弄一点玄虚为好，毕竟这玩意儿要很快推向市场去，现在是一个很好的宣传，因为现在站在大殿上的这一群人，他们都是这个帝国的利益既得者。 因为原来他们大多数就是贵族，手上有很多的闲钱，在企业改制的时候，他们都入了股，甚至买下好多营造厂在经营!所以，他们赚了很多，手上现在都有很多的钱…… 所以刘大壮觉得，要让他们认为现在新弄出来的这一批钱，都是极好的东西，很值钱…… 这样一来，他们就很乐意把他们原来的钱以比较低廉的价格，来换取这种新的钱…… 原来的那些铜铸币，炼出来也都是好铜，用这些炼出来的铜，再做成新的铜币，这样单单从货币兑换这一个渠道，刘大壮就可以狠狠的敲他们一笔…… 刘大壮的这个如意算盘，打的是成功的。殿上已经有人发问了：“殿下，现在新出的这种五十铢铜币，是要用原来的五株钱来换吗？” “没错，必须要用原来的五铢钱来换!” “那换这样一个铜币，得原来的五铢钱十个呀!现在的这个五十株的钱，难道从分量上来说，就能抵得上十个五铢钱吗？” “单单从分量上来讲，那当然是抵不上十个五铢钱钱的!是这个钱里面有特殊的东西，很值钱，而且独步天下，除了大汉铸币厂，天下再没有谁能够造得出来……” 第五百零五章 刘大壮自小受刘谌的教育长大的，所谓耳濡目染，他有这个家庭环境成长为一个不羁跳脱的性子。 所以这个时候不忽悠，再待何时!反正现在大汉铜币的合金配方也是大汉最高机密之一，把握着这项技术的人，是几个关键的工匠，甚至连刘大壮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能让铜像金子一样，灿烂夺目。 当然刘大壮的这个忽悠起了很大的作用，原本大汉铜矿不多，开采不易，冶炼麻烦，按照刘谌的意思，原本没有想着大规模的铸造硬币。把之前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发展，铜铸币在市面上流通是非常多的，现在急需要把这些东西收回来，熔炼掉…… 随着电力工业的发展，铜在导电方面的优良性能，是很多金属无法比拟的，尤其做电机和发电机，基本上是不可或缺的。 所以必须尽快把这些铜换回来，用在该用的地方上去。 刘谌心里很清楚，货币到底是什么，它只不过是等价交易的一个符号而已，本身是没有价值的，在大汉经济承受的范围之内，发行适量的纸币，一样可以刺激经济的发展……而且这样做，也更加有利于商业的繁荣，毕竟纸币这个东西比较好携带，如果把银行的汇兑和存款业务发展的好一点的话，将大大的方便商旅。 而且还有一个更大的好处，那就是可能的减少贵重金属在私人家庭的存放量，不利于朝廷控制经济。 这些事情，在刘谌想清楚要做银行这之前，他就对刘大壮、王大等人，进行了集中的、长时间的灌输，让他们心中有了经济的概念、有了货币的概念。 刘大壮现在秉承刘谌的理念，他也觉得，就从目前为止大汉的发展来看，多提一些实干家出来管事儿，比那些书呆子要好的多! 毕竟从基层一步一个脚印实干起来的这些人，每出一个决策，都是实实在在观察过生活，观察过生产，了解生产生活中是否需要这样一个决策，才出的决策…… 而那些书呆子，他们喝着茶，坐在舒适的官衙里，凭着自己脑子里读的那点圣贤书加上自己的一点想象，一拍脑袋就可以出一个决策，有时候这些决策根本不知所谓，不出则还罢了，一出来落实到基层上去，只会搞得鸡飞狗跳一地鸡毛，什么事儿也干不成，有时候还会害的老百姓浪费时间、精力和财物。 所以说随着时间的推移，刘谌对这些书呆子是越来越反感了，他们现在是一群完全落伍的自命清高者，抱着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还非常事儿，不可一世，但凡有点事情，他们总能出来，经据点地乱说一通，在他们眼里，只要不是他们自己做的事，那就没有一件是对的，他们今天指责这个，明天指责那个，且他们手上现在还有些权力，他们用这些权力去阻挠真正干实事的官员们的决策部署，今儿挑点刺出来说这里不合礼，明天挑点刺出来说这里不合孝道…… 总之，就是无休止的吹毛求疵。所以他们在刘大壮的心目中，现在已经成了影响大汉发展的毒瘤…… 所以，必须要把那些实干家提起来，把这群人压下去。 于是刘大壮当场就宣布了对刘国钢的奖励提拔，赐新金币百枚、银币五百枚、铜币一千枚，进爵一级，已然成了十六级大上造! 这让那些书呆子们出身的老勋贵十分眼红!于是刚刚压下去的聒噪又起来了。 “吵什么吵？我们这些人但凡能干出一件实事来，何至于在这里吵吵嚷嚷!大汉现在需要的是实干家，是实实在在能为百姓做出事情来的人，不像你们，我能做得了个什么呀？ 就说你淳于珲，作为户部侍郎，你去年的时候让你去统计着大汉的贫者，那些到目前为止还吃不饱，穿不暖的，不得到朝廷的救济!你说说你做了些什么？你除了给寡人整出了几大车的案牍，花出去了数万万的钱，你真的救济到贫者了吗？ 你不要以为寡人什么都不知道，大汉天下，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瞒得过寡人的眼睛!” 现在能够站在朝堂上的，也都算是大汉的高级官吏，所以他们也清楚的知道大汉存在着像东厂这样一支无孔不入的眼线队伍，现在大汉所有风吹草动，用不了一刻钟就能够传到皇帝和太子的耳中。 淳于珲跪地道：“殿下，微臣可是把每一个钱都花在了救济上，您以去查，微臣连半个钱都没有贪墨!要是微臣贪墨了朝廷一文钱，不用殿下您下令，微臣自裁谢罪!” “寡人当然知道你没有贪墨，要是你敢贪我大汉一分钱，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说话吗？ 但是你把钱用在了哪里，你以为寡人不知道吗？你组织了声势庞大的吏员队伍，把这个事情吹得天下人尽皆知，声势造的够大，完了用你这庞大的吏员队伍，造出来几十万斤文档案牍，上面记录的很清楚，连我大汉百姓谁家生了几个猪仔，你都有详尽的记录…… 这就完了!你把寡人拨给你的钱，全都花在搞这些事情上去了!具体如何救济我大汉的贫者，你只不过是给他们发了点钱，解决了一下眼下的困境，然后就草草收兵了! 他们今年吃完了这些钱，明年该干什么？你考虑过没有？难不成我们就要永远的去养着这群人？要是这群人中大部分都是没有劳动能力的老弱病残，如此则罢了，可惜从你记录的这些案牍来看，有很大一部分纯粹是混吃等死的懒汉，你也要给他们发发钱了事？ 你要是这些懒汉们的孝子贤孙，你尽可以自掏腰包去养着他们，我大汉向来都是劳者自食其力，寡人可没有兴趣陪你一起去养着他们!” 刘大壮越说语气越是严厉，整个大殿上所有的人都被这种威势所慑，一时间鸦雀无声。 这时候突然背后传来一声：“说的好!” 第五百零六章 刘大壮原本是在皇帝的宝座之下右侧，放置了一把小小的椅子，自己坐在上面，听到这声音，连忙站起来，拱手垂头，道：“父皇，您来了……” “哈哈哈……不错不错。朕早已经来了，一直就躲在后面，想看看你在朝堂上的表现如何，没想到你已经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太子了!你今天的表现大大的出乎朕的意料，原本以为你是个羞涩腼腆的没长大的孩子，谁知道你竟然还有如此一面，说话办事有谋略、有步骤、有威势!” 刘谌一边说一边登上了宝座，底下群臣也都跪在地上，山呼万岁，进行了声势浩大的拜见。 “好了，你们都平身吧。前面你们争的、吵的、辩的、扯的，整个全过程朕都听到了，对你们焦点问题的来龙去脉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朕以为在这些事情上，胎子的处理完全正确! 真正有用的，实干的，立了功的人，就是要赏，刘国钢这样的从一个铁匠已经干到了工部侍郎，你们大家都知道他经历了些什么吗？你们真正了解这个人吗？ 你们要眼红他，就要去了解他!看看人家是怎么做到的，你们扪心自问一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做到这一点! 对于刘国钢这个人，朕是比较了解的!他原来是不叫这个名字的，后来在攀枝花朕发现了他，就和一群铁匠们研究着如何炼钢，就从这个时候刘国钢就表现出来了他不是一个普通铁匠的潜质! 他给自己改了名字叫做国钢，就是立志要为国炼钢!你们知道那个时候炼出好钢，对于大汉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胜利!意味着大汉不会被伪晋所灭! 因为炼出了好钢，我们才造出了宝刀宝甲，我们后来还造出了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再后来钢铁的作用在整个大汉，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大汉之所以能够北进中原，复兴汉室，之所以能够横扫**、一统天下，之所以能够扬帆远航、名扬天下，我们靠的是什么？ 其实我们靠的不过是一炉好钢!正是因为有了这一炉好钢，我们才有了宝刀宝甲，才有了蒸汽动力连发钢弩，才有了坚船，才有了利炮，我们才拥有了工业的基础，你们可以去那些营造厂看看，可以去大汉的粮食生产社看看，所有运转的机器和农业机械，哪一样能离开一炉好钢？ 你们在朝堂上、在官衙中做大老爷的时候，你们知道刘国钢在干什么吗？他正在酷热的炼钢炉跟前，他在一炉一炉的炼，一炉一炉地记录配料、火候和成品的强度、硬度、延展性、可塑性等等! 可以说，这个人他流出的汗水，比你们一生喝下去的水都要多! 而且，在你们看来那张狰狞可怖的脸，脸上左一个坑，右一个疤，眉毛脱的一根都没有了!可这应该是我大汉最可爱的一张脸，因为他天生并不是这样一张脸，他的脸是被烫成这样的! 不是一下子就烫成这样的，而是长年累月，一次又一次积累形成的!而且不光是他的脸，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你们大家扪心自问，被炽热的钢水严重的烧伤一次之后，你们还有没有勇气第二次再到这个阵地上去？ 可是这个人他一直在坚持!你们知道他的坚持换来了什么吗？他用十年的坚持，换来的是我大汉钢铁的精细型号，每一个型号都对应一种性能，对应一种炼法，如此一来，一台机器上面的哪一块用什么钢就清清楚楚了，生活中什么东西该用什么类型的钢去打造，也就清清楚楚了! 你们不要以为这是一种简单的事儿，基本上奠定了我大汉工业的基础! 所以说，刘国钢其人称为大汉钢铁工业之父，当之无愧! 而今他带领他的团队，仅仅用了三天的时间就研制出了硬币的配方和冲压之法，造出了如此精美的硬币，将对我大汉的经济起到不可估量的推动作用! 但是你们看看他的眼睛，这双通红的跟兔子似的眼睛，就是一双三天三夜没有合眼的眼睛! 你们说说，不赏赐这样的人，难道要拿着我大汉百姓创造出来的钱财，去赏赐那些尸位其上的人吗？ 淳于珲，假如正版给刘国钢的赏赐，现在就给你，你敢要吗？” “微臣不敢……” “那你们心中为何不服？” 这句话问出去已经没有人答应了。现在很多人，也为刘国钢的事迹所感动，但还是有很大一部分人，他们的心中在打小九九，他们在猜度皇帝和太子的心思：看样子今后天下的治理方法，不是文治，也不是武功，而是工治、商治和法治! “你们不说话，那好，朕来说!”刘谌继续道，“接下来要宣布一个名单，但凡这个名单上有的人，都回去准备好行李，等待通知! 今后大汉的朝堂上，没有混吃等死这一说了!更何况有很多人还不仅仅是混吃等死，他们还一拍脑袋想出来一个事儿，以此来搅乱我大汉发展的良好局面! 所以，朕决定，给这些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学习锻炼的机会，暂且保留着他们的职位，让他们进行为期两年的基层劳动锻炼，让他们到基层去，到民间去，看看基层的百姓真正需要什么，需要的这些东西，该如何以他们接受的政令、有利于大汉永续发展的方略，实实在在的给他们加以解决!而不是坐在朝堂上，凭着已经死了几百年的圣贤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来以此为据来制定当下的政策! 几百年前的一块肉，在几百年前是美味佳肴，但如果放到今天，他说不定早已经是一块石头了!你们不要老想着吃古人的饭，容易吃坏了肚子! 好了，正要说的就这么多!有谁不服，找朕来辩!接下来的事情交给太子，让他来宣布这个名单!明天成都杨炬来接你们……” 众书呆子官员一听，心就凉了!杨炬这个人在刘谌还做北地王的时候就跟着他做侍卫，后来攀枝花成了大汉最大的炼钢厂，这个人就一直负责保卫攀枝花，接触的都是大汉最核心的机密，后来随着大汉的发展，成都成了大汉最机密的军事工业基地，所以这个人就成了成都都督，手握五万精锐，装备十分精良，放至天下无一敌手。 第五百零七章 刘谌在后殿学人家某些专权的太后垂帘听政了一下，可以说是偷偷摸摸的听了一下，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发挥的还可以，就跑出来坐上了宝座，横插了一杠子。 他没有让任何人插嘴，巴巴的长篇大论了半个时辰，但核心的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事情就这么定了，老子的军队都已经开过来了，枪杆子永远比嘴硬，所以这个决定做出来，没有任何人反驳。 京都长安的事情也就这样告一段落了，据说这个青霉素的萃取设备和印刷纸币的纸张水印都不太好造，不过现在大致的方向已经有了，方案也已经拿出来了，剩下的事情就是通过不断的摸索、不断的实验，最终走出一条正确的路子来。 所以这些事儿已经不需要刘谌去操心了，他现在要操心的就是一双已经长大了的儿女的婚事，相对来说他的这一双儿女，在大汉已经算是大龄青年了，刘谌自己虽然不急，但是崔氏比较急。 所以既然要办的话，那就尽快把这件事情办了，眼看着朔风将至，刘谌的圣旨已经传达到了相关人等的手里，现在检修船只的正在检修船只，备燃料的正在备燃料，备食物和水的正在备食物和水，组织医疗队伍、准备药品的，也都正在忙活。 刘谌给他们下达的圣旨，要求他们一定要把后勤保障工作做得扎扎实实，所有的东西都要按照两年的时间来准备。如此远的航程，在这个保存食物的手段相对来说还比较单一的年代，要把两年用的食物和水在船上保存完好，这难度有点大…… 这年头没有塑封包装，也没有制冷技术，主食还好说，拿着粮食上船，米可以现舂，面可以现磨，但是肉类和蔬菜就比较麻烦，从地图上来看，刘谌下一个航程，真的是航行在茫茫的大洋之上，并没有岛屿让他上去补给…… 所以，很多反应困难的奏章都已经送到了刘谌的眼前，刘谌细细的看了一下大家提出来的这些，心里觉得还是挺欣慰的，最起码他培养出来的这些人，看样子还是对自己的话上了心，知道在茫茫大洋上，该注意的事项是哪些! 刘谌一面脑子里转的飞快，思谋着如何解决航海遇到的食物保存难关，一面约了皇甫谧，对他说了零菱的事儿，要一起到成都医院去，替自己的女儿把把关，看看皇甫谧的这个宝贝徒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宝贝疙瘩，竟然还吸引了公主殿下…… 皇甫谧一听，心里道，肯定是皇甫紫衣!这小子是他的一个侄子，当年皇甫谧入山研究药材，被蜀汉的军队抓了，充做军医，在军中呆了好一段时间，就碰到了刘谌。碰到刘谌之后，皇甫谧认为刘谌这个人是值得追随的，事实证明他的眼光不错，追随至今，皇甫谧不仅当了大官，而且在医学上的建树，已经远超古人了。 后来随着皇甫谧在这边站稳了脚跟，老家那边的子侄辈也都跟了过来，不过皇甫谧这个人对医学是挺执着的，但对于做官揽权看的并不重。他并没有为自己的子侄辈讨要官职，而是让他们尽数从医…… 当然大多数都是平庸之辈，最终学无所成，很多人还是被刘谌安排做了管理后勤的小官，当然有的人在医学上没有天赋，在做官方面确实挺有天赋的，现在皇甫家族除了皇甫谧，也有人已经把官做到一州刺史了…… 但皇甫紫衣却是皇甫谧子侄辈当中最有医学天赋的，这个人沉着冷静，胆子大，而且记性极好，他解剖过几个人之后，就把人的构造了如指掌了，而且他特别善于实验，听皇甫谧说有一种药物在手术后用，可以极大的降低术后死亡率，因为这种药杀菌性能极好，可以特别好的防治患者术后感染…… 于是，这个酷爱做手术的皇甫紫衣就开始没日没夜的做实验，皇甫谧之所以能够这么快的弄出青霉素来，培养菌类的营养液有几个关键的环节，都是都是皇甫紫衣弄出来的! 皇甫谧于是如实把皇甫紫衣的整个情况，大致汇报了一遍。 “……陛下，他就是这么个情况!”皇甫谧道。 “呀，这是多么好的一个孩子呀，挺好的!他是一个伟大的科学家，跟您一样都是我大汉的栋梁之材……” “陛下，您真的打算把零菱公主嫁给医者？无论如何公主的身份尊贵，而我们这些医者都是操贱业者……” “这是世上，高低贵贱是有分别!但唯独仍然在死亡和病痛面前是平等的，就像我现在身份够尊贵吧!是大汉这么大一个国家的皇帝，可总有一天我会面对疾病，甚至面对死亡甚! 而你们这些医者，就是把人从病痛和死亡的深渊拉回来的人，我都要面对疾病和死亡，你把我从疾病和死亡的身边拉回来，你说你是操贱业者，这岂不是变着法骂我吗？” “陛下，微臣怎么敢骂您呢？” “你说你是操贱业者，而你给我看病，那你岂不是说我就是个贱人？” 皇甫谧连忙跪在地上，诚恳道：“陛下，微臣万万不敢这样想!” “你肯定不会这样想!这一点我很清楚啊!所以，你就不要理会世俗的观点，妄自菲薄，认为自己是操贱业者! 朕以后要在宣传方面加大力度，好好的给你们这些白衣仙使造个势，彻底扭转什么‘操建业者’这种无聊的偏见!” “陛下，您刚才叫我们什么？” “白衣仙使!你们手持灵丹妙药，把患者从病痛和死亡的深渊拉回来，你们简直就是仙人的使者!而你们现在一般都穿着个大白褂，所以朕就给你们这个称号，而且还要霍济让俳优和说书艺人，编排一些关于你们的故事和戏剧，在坊间大力的宣传，为你们造势!” 皇甫谧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道：“陛下，臣替天下医者昔日陛下天高地厚之恩!” 第五百零八章 “这是你们救死扶伤者应得的荣誉!而且是个迟到的荣誉!你不必谢我，应该是我向你道一声歉，没有，早早的把这件事儿落实…… 以后我们要慢慢的扭转‘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种愚蠢之极的观点，你瞧瞧现在那些读书的，把脑袋都读方了! 他们现在除了摇头晃脑的掰扯一点圣贤的道理，摇头晃脑的做一点酸不拉叽的诗赋，他们还会个什么？ 我们确实需要盛世华章，但总的来说这些文人他们弄出了这点东西，就是个点缀而已!谁要是把这玩意儿当饭吃，那迟早要误国! 我们一定要在民间造成一种气氛，让他们认为这世上最重要的人是工匠、农夫、战士、医者、师者和知识分子!” “陛下，何谓知识分子？” “就是真正做学问的人、做真正学问的人，譬如你这样的，你整天拿着个显微镜观察一下细菌、病毒、人体细胞等等，你这也叫做学问，你研究的可以叫药理学，也可以叫病理学等等! 所以你就是个知识分子……” “陛下，那人家研究古圣先贤，也是做学问啊！” “不得不承认，这群人当中，有些人确实是做学问的，比如说谯周，他跟古先贤是一样的，以他自己的方式，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这才是真正做学问的…… 而那些喝上两杯黄汤，就红着个脸和脖子吵吵嚷嚷的弄点歪道理、写两句狗屁不通的诗赋的人，他们根本算不得什么知识分子，充其量就是个读书读死了的书呆子，或者说读书读不通，出来招摇撞骗的骗子!” 皇甫谧心里想笑，却又没敢笑。书上曾记载，这老刘家的老祖宗刘邦，就是个特别看不起儒生的人，他干的最出格的事儿就是拿人家儒生的帽子尿尿。现在眼前这位，看样子又对儒生怀有很深的偏见呀。 皇甫谧不敢笑，也不敢说什么，对于刘谌的这一番慷慨呈词，他只能点头微笑表示礼貌。 “好啦，跟你说朕儿女大婚的事情呢，扯着扯着又扯远了……说到了你的那个侄子皇甫紫衣，听你那么一说，那倒是个挺好的孩子!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明儿一早咱们就出发，正好杨炬也来了，咱们跟他一道，好久都没见着小子了，也跟他拉拉话……” “陛下，杨炬都督，现在可不是个小子啦，人家也是一方大员，而且都是已经抱上孙子的人了!” “你说什么？这小子都已经抱上孙子了？” “陛下，杨都督今年四十有三，他儿子二十有五，大孙子已经五岁了!” “天哪!你这么一说，朕也才意识到杨炬比朕大两岁，朕现在也已到了不惑之年了……”刘谌伸出自己一双嫩白的手，笑道，“你看看，我像个四十多岁的人吗？” “陛下，万年啊……”皇甫谧对于刘谌二十年没有任何变化这个事儿，心中一直纳闷不已，但是这个事儿他完全付出自己的解答。 “万年个毛，我又不是个老妖怪，哪里可能万年!只是我对自己这个身体，现在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陛下，您看不透的事情，臣怎么能看得懂……” “你要是能看得懂那就怪了!谯周，那个怪老头，常常说自己老而不死是为贼也!他现在是老而不死，我现在是少而不老，对于这种神神叨叨的事情这个怪老头向来都有自己的看法，可是他偏偏对我们这个事儿，没能给出解释……算了吧，对你说这些也没用……你且回去等着，明天我们一起出发就是……你说这些了，我还有些事情要想一想……” 皇甫谧告辞。 刘谌说自己有些事情要想一想，他要想的，其实也就是航海的时候如何保存食物，如何防止缺乏维c引起坏血病这种事! 现在这个工业基础，虽然相对这来段二十余年的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事情了，但毕竟还是时间短，底子薄，现在所能造出来的船，船体结构简单，蒸汽机动力功率没那么大，能量传导手段还不成熟，所用的钢材也不是那么耐折腾，所以航行速度并不是很快，海员们要在海上度过的时间，都是比较长的。 前一次到澳洲去，虽然船上生了豆芽，喝的是茶叶，而且，有时候会靠岸去补给一些新鲜的蔬菜，但毕竟为了赶时间，也不能经常在岸上逗留。所以这个新鲜蔬菜还是没能经常吃，原本以为靠三宝：豆芽、茶叶、泡菜！比如，避免败血症，但后来发现有的船员还是牙龈出血了，但这个征兆出现的时候，大家已经回到了大陆。 由于这次航程比较短，所以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但是这个苗头还是被刘谌看在了眼里。 接下来要面临的航海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远航，所经过的大洋，乃是广袤的太平洋，这座大洋之上要找个岛屿，那简直比登天还难，一旦启程，想要补给就很困难。 所以必须要解决的事情，就是维生素c的补充。其他的各种维生素，在其他的食物中，我可以得到满足，唯独这个维c，人体需求量是很大的。刘谌记得的数据，成年人每天要摄入九十毫克维生素c! 前面说过的那三种食物看样子是不可行的，苗头已经出现了，就不能冒这个险。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一些维c含量十分丰富的食物晒一些干菜干果。譬如猕猴桃、决明子、酸枣、掐不齐、橙子、鲜枣等，维生素含量都高……这个事儿必须马上叫人去办。 当然前面想到的那三宝，刘谌记得的他来这个世界之前，在网上看帖子，有人说郑和就是吃这几样东西下西洋的，应该没有问题……没想到还是出了问题。 把现在想到的那些富含维生素的食物药物，并不一定有很大的作用，现在必须想起大汉土地上所出产的植物当中，有哪一样东西维c含量是最高的呢？ 第五百零九章 这几日日，刘谌的脑子超负荷运转，又要想造纸印钱的事儿，又要想机器压硬币和萃取青霉素的事儿，连续几日都没有睡好。 他用拳头轻轻捶打着自己的脑袋，感觉有点头昏脑胀，就问攀枝花要杯茶喝。 攀枝花吩咐宫女去泡了，在一旁关切的问道：“陛下，这两日……问题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您还在为什么苦恼呢？可不要累坏了!这天下的事儿太多，要一件一件的来，您急也是一天，不急也是一天，何况现在天下太平，也没有什么事儿，非要在这两日办成……总归您的身子比什么都要紧的!” “花儿，我现在想的事儿，要是想到了，一下子就想到了，要是想不到，很长时间可能想不到!我需要的这个东西，也并不能等我想太长的时间!” “又要做什么新的玩意？” “不是，是一种吃的东西!我们在陆上，常吃一些水果蔬菜什么的，身体需要的一些微量元素，都能够得到补充，所以不会生病；可是等我们到了海上，能带上去的都是一些耐保存的食物，水果蔬菜几天也就**了!所以船员们时间长了不吃这些东西，最容易得的就是败血症! 现在我们马上面临着出海，得想个法子解决这个事儿!” “原来您在为这个事儿发愁呢？你还别说，上次我们去海上，我们倒没有什么，船上的东西最好的都是我们在吃，可有时候看见一些杂役和侍卫说话，他们的牙齿上就有血丝……这就是您给妾身讲过的那个败血症吧？” “没错!上次以为我们在船上带了大量的茶叶，还有一些耐储存的泡菜，当然在条件允许、淡水充足的时候，还会生一些豆芽吃，原本以为大家不会缺乏维生素c，谁知道后来，败血症还是产生了，幸亏我们航程并不是很远，及时的回来了，要是再耽搁一段时间，可能会死人的!” “您说这个事完全是不吃水果蔬菜引起的？”攀枝花认真问道。 “这是自然!” “臣妾觉得不尽然啊!” “你觉得个什么，你知道个啥呀？我知道的这些事儿都是已经有了科学定论的，真不知道你还能扯出个什么来!” “妾身边有两个侍女，是进了长安后才给配的!他们都是关中地区人。您倡导的我们自食其力，所以以前的时候我们家下人并不多，现在身份变了，必须身边养着这么多人，那就养着吧!当然妾贫苦出身，多年受您的影响，待身边这些人，可都是当人看的，所以有什么好的，就会和她们一起吃…… 可这俩小女孩，他们并不爱吃果子和蔬菜，对于别的什么东西也都不怎么感兴趣，他们只爱吃面…… 海上的时候，妾观察过她们，他们上顿下顿的吃面，和我们在海上那么长时间，基本上就没见她们吃过什么菜和果子，而她们唇红齿白的，一点儿都没有败血症的症状……” “还有这等奇事？难道他们两个体质特异？” “这妾就不清楚了!” “你把她们唤来，我问问看是怎么回事，她们就算不得病，难道不腻吗？” 正说着呢，有一个宫女已拿来开水，开始泡茶。 “喏，这就是一个，她叫小红，您问吧!”攀枝花接过这个女孩手里的茶具，开始熟练的泡茶，一边对她说道，“陛下，要问你话呢!你在一边好好说吧，茶我来泡!” “诺!” 刘谌笑问道：“听说你在船上的时候连续吃了几个月的面食，没有怎么吃菜，难道你的牙根就没有出血吗？” “回陛下，奴婢有防着牙齿出血东西呢，时不时的喝点儿，牙齿就不出血!” “竟然还有这么神奇的事儿？那是什么东西呢？” “回陛下，奴婢家在关中，这一带向来都是人口稠密的地方，能用来耕种的土地本来就不多，但凡能种一口粮食的就不种果树，也不种菜，祖先们以为只要能够填饱肚子就成，没成想光吃粮食不吃菜，牙根就会出血! 最后不知道谁发现的，用柿子树的叶子泡水喝，这个病就治好了……后来家乡的人喝水的时候都在水里面泡两片柿子树叶，牙根出血的这个毛病，就再也没有了…… 而且用柿子树叶泡水喝还能解腻，年景好的时候，大家吃得饱，时间长了不吃菜就觉得腻，这么喝水就不会觉得……” 刘谌大为震撼，原来困扰航海界这么多年的一个大问题，我们的老祖宗竟然在这么早的时候就已经给搞定了，可笑刘谌还在准备晒一些猕猴桃干、备上大量的草决明呢，虽然说这两样，在他的印象中都是维c含量十分丰富的东西，但也保不齐以讹传讹，就像前面说的，茶叶，豆芽，泡菜三法宝一样，到了海上又不顶事…… 所以现在这个事儿需要实验，刘谌于是给这个宫女一个任务，带着自己的百余卫兵，到他的家乡去，学着他家乡人的样子，采大量柿叶回来……自己去成都这段时间、来之后给太子和公主分别举办婚礼的时间，加起来应该要五四五十天，就让这百余卫兵只吃肉和主食，不要吃任何水果和蔬菜，给他们喝的水就喝这种柿子叶泡的水，看看他们会不会得败血症…… 当然刘谌不会轻易相信这个传说，他还要问一问皇甫谧，柿子树叶这个东西是不是一种什么药，能治什么病？ 大概这个时候，我们的老祖宗还没有意识到有败血症这么个病，但是牙根出血的问题一定遇见过，他们应该知道拿什么来治。如果说这个东西，真的是个治这个病的药，那一切就妥当了。 困扰航海最大的问题，现在总算有了个着落，刘谌觉得心里的大石头也算是放下了，虽然这个事儿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攀枝花和这个宫女应该是不会说谎的，只要她们说的是事实，刘谌以为这事儿就**不离十了。 第五百一十章 一早要去成都的事，早就已经定下来了，刘谌当然不会为这些琐碎的事操心了，一大早，早就有人准备好了。 仪仗、侍卫、车驾都已经到位，太子率领百官相送，弄出了极大的动静。随行的人有皇甫谧和杨炬，零菱公主早就已经赶到书院去了。 在刘谌的印象中长安到成都本来不太远，但是这年头又感觉是极远的，没有飞机，也没有高铁，从这坐着马车悠悠的赶到成都去，少说也要走上半个月，现在刘谌是皇帝，但出行就晃晃悠悠前呼后拥的跟着几千人，这些人都是活人，要吃喝拉撒睡，所以这一路赶过去，就很费事了。 自己车上带着攀枝花，这名义上是他的妃子，事实上从十九岁把他伺候到四十二，现在身边没有了攀枝花的伺候，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但是和她一起，可聊的事儿不多，所以，皇甫谧和杨炬获得了极大的殊荣：和皇帝同车出行! “皇甫先生!”虽然皇甫谧现在的身份是军队总后勤部长、分管全国医疗卫生事业的户部侍郎，可以算是一个极高的高官了，但刘谌还是喜欢称呼他为先生。 皇甫谧也十分受用这个称呼，毕竟这是从一开始就这么叫他的，现在还这么叫他，说明皇帝还保持着初心，我们之间的情谊还是军旅中的情谊! “先生，问你个事儿……柿子树叶，能治牙根出血的病吗？”刘谌问道。 “陛下，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事来？” “朕就是想找到一种能够治疗牙根出血病的药，马上又要去远航了，在船上最容易得的病，就是牙根出血，这个病学名叫做坏血症，主要的症状就是患者感倦怠、全身乏力，精神抑郁、虚弱、厌食、营养不良，面色苍白，牙龈肿胀、出血，并可因牙龈及齿槽坏死而致牙齿松动、脱落，骨关节肌肉疼痛，皮肤淤点、淤斑，毛囊过度角化、周围出血……” “陛下，您说的这种症状，臣从医多年也是见过许多的，有很多种药物能够治好这种病，当然古籍中并没有记载，但您说的这个柿子叶儿，确实能够治好这病! 虽然目前为止，古籍上还没有发现有记载，不过民间有一些偏方都在用这个柿叶! 臣也尝过这个叶子，后来结合民间的偏方，也用它治过病，从效果来看，此物具有止咳定喘，生津止渴，活血止血之功效。用于咳喘，消渴及各种内出血，臁疮。” “**不离十了!”刘谌于是把偶然发现柿子树叶这个巨大作用的过程，给皇甫谧描述了一下。 “陛下，原来有这么好的药，您和皇甫侍郎这么一说，可解决了臣的大问题了!”杨炬在一旁道。 “这事儿与你有什么关系啊？” “启禀陛下，关系大了!原来臣带兵的时候，那时候穷，粮食也没有多少，吃上一碗干饭，这是每个战卒梦寐以求的事儿!很多时候都是一大锅菜汤中下点米，大家汤汤水水的吃点…… 所以那时候的战卒大都面黄肌瘦的……不过只要饭能吃上，身体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后来就不一样啦!自从大汉军校的模式推广以来，我们的战卒训练强度极大，吃不饱根本没办法训练，再加上随着大汉国力逐渐增强，拨到军中的钱粮就很多了，大鱼大肉干饭大家可以顶饱了吃…… 可吃到后来，就出现了陛下您刚才说到的这个病症，虽然没有您说的那么严重，但可以严重到牙齿松动脱落这一步上，一个战卒，牙齿松动脱落了，他也就完了，因为他以后他吃不动，根本就没有体力……” “那以后给他们多吃点菜不就完了吗？” “陛下，在您说这个事儿之前，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这以后菜要经常吃，果子要经常吃……可是您说的这个柿子叶，还是得备上一些!毕竟现在种菜的人不多，要买到很多的菜也不容易，要是让战卒们去山上挖野菜吧，又容易耽误了训练……” 刘谌这才记起现在这个年代，能吃的菜和果子确实不多，辣椒番茄等，现在还在美洲长着呢……史上我们中华本土的作物，在这年头并不多，但现在相对来说还算丰富了一点，张骞从西域带回到了好多作物，在汉代以前，我们本土的作物真的十分有限…… 为了提高人民的生活质量、为了把更多的劳动力从土地上解放出来，美洲一定要去的，那土地上有着十分高产的玉米、马铃薯、红薯等作物，也有着颜色鲜艳、火辣刺激的辣椒，味道极其鲜美的番茄……为大汉的子民怎么可以吃不到这些东西？一定要尽早把他们取回来…… 当然还有工业的**橡胶，还有可以让人腾云驾雾的烟草，当然还有大量的黄金……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美洲都是值得去一趟的，哪怕是搭上性命，都是值得的…… “陛下……” 杨炬轻轻的呼唤了一声，这才把刘谌从天马行空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啊!我又走神了……”刘谌笑道，“刚才你说起没多少人种菜，也没有多少菜可吃的话，我就想起有一个地方，那有各种各样的好作物……” 刘谌于是把自己刚才遐想的美洲对这两位讲了一下，在流程制作出来的那种简易版的地球仪，他的车里还是有一只的，因为伺候刘谌的人都知道，刘谌现在一心迷上了远航，不时就要看一下这个东西…… 刘谌指着这极其简易版的地球仪，道：“你们看，我们现在在这里，我们现在在这么大一片地方……中间这蓝色的就是茫茫太平洋，在这太平洋的彼岸，这一块地方，就是南、北美洲，千万不要小看这个地方，这里的物产丰饶假如我们现在过去，单从吃这方面来说，随时随地都能够找到吃的东西，有一种叫做玉米的作物，一株有这么长，一株基本上可产粮四两有余……” “一株？” “是一株!这还不算什么!还有一种叫土豆的，在种的比较好的情况下，一株可产五斤以上……” 第五百一十一章 “远航美洲，绝对是张骞打通丝路以来最伟大的壮举！”刘谌看着懵懵懂懂的两位，开启狂侃模式，虽然自己来这世上之前，是一个纯纯的理科学霸，但学霸向来都是精力旺盛之人，刘谌属于兴趣广泛型的，拿起什么书，都能津津有味地啃下去！当然，后来随着互联网时代的到来，信息、知识大爆炸，想看什么都能看得到，所以当年喜欢玩军事争霸游戏的刘谌，对各大洲的物产以及历史，还是有个囫囵吞枣式的了解，虽然不能精确说明某件事，但是用来闲聊倒是足够了！ “张骞西行一次，开启了大汉第一次大规模的外贸，带出去我们的丝绸瓷器，但带回来的各式各样，现在经过几百年的推广，已经成了所需作物，如胡瓜（黄瓜）、胡麻（芝麻）、胡椒、胡桃（核桃）、胡豆（蚕豆）、胡荽（香菜）、胡蒜（大蒜）、苜蓿、石榴等等！已经极大地改变了我们的作物结构！当然往更远处讲，事实上连麦子这种常规作物，也是引进的，早在六千多年前，遥远的西方开始种植小麦；六千年前传到现在的身毒北部，三千多年前才传到了我大汉……民以食为天，作物十分重要！ 这一回，我们若是能到美洲去并且顺利返回，我们带回来的作物，将从根本上改变大汉！除了前面给你们所说的玉米和土豆，还有红薯、木薯、南瓜、花生、向日葵、辣椒、番茄、菜豆、利马豆、苹果、菠萝、腰果、可可、西洋参、陆地棉、烟草等，当然最重要的还有橡胶树！ 给你们说说橡胶啊！这是个了不起的玩意！最初是树上流下的一种乳脂状液体，如果说钢铁是工业的骨骼，那橡胶就是工业的肌肉！ 这东西能用在各个方面！给你们举举例子！ 譬如我们现在坐的车，虽然装上了弹簧减震系统，但是轮子还是钢铁和木头做的，十分颠簸！但有了橡胶，我就可以做出轮胎！一旦有了轮胎，我大汉才算是穿上鞋飞奔了！” 皇甫谧和杨炬完全听不懂刘谌在讲什么，刘谌于是给他们狂侃汽车，说具体的形状和作用，又讲了一下铁路和火车，讲了一下铁路车辆橡胶弹簧减震产品，气密橡放以及用橡胶制做的“气垫船”、“气垫车”等，描述的十分具体！ 杨炬愣了半天，问道：“陛下，您说的好像您都见过，可是这世上到底哪里已经有这些了啊？” “没有啊！朕知识在梦里见过！” “梦里的东西作得数？” “当然啊，要不现在这世上朕鼓捣出来的那些东西，都是怎么来的啊，还不是照着梦里的样子做的！” “陛下……天子的梦，到底不一样，臣做梦，只梦见教训那些五大三粗的兵……” “也好！简单点好！” “陛下，您说的那个橡胶，能不能在医学上有用？”皇甫谧三句话不离老本行！ “当然！当然！这东西一旦有了，我们再等到青霉素萃取出来，我们制备了纯水，就可以制造输液的软管，当然还可以制作止血带、导尿管、以及药品的密封包装等等！当然，现在说起密封包装，一旦有了橡胶，我们大量制造玻璃罐子、陶瓷罐子，利用橡胶的弹性就能对这些罐子实现真空密封包装，那时候我们就可以把水果、蔬菜、肉类做成一种叫做罐头的东西，保存几个月到一年，都不是问题！ 当然制造出胶皮电线、胶棒、胶管等等绝缘材料，对我们的电器工业有着极大地推动，制造出传动带将改进我们现行的拖拉机，还能制造出球胆，到时候朕会亲自教会万民篮球、足球、排球等球类运动，极大丰富百姓的生活……” 刘谌沉浸在橡胶广阔的用途中不能自拔，从橡胶说到了石油，从石油说到了内燃机，从内燃机说到了汽车、坦克、飞机等等，然后又说到航母、核弹等等，听得皇甫谧和杨炬以为看到了怪物！ “人真的可以乘着巨大的铁鸟飞到天上去？还能载许许多多的人？”皇甫谧虽然知道刘谌不简单，可是没想到他脑子竟然装着这么多惊人的东西，现在这样已经把整个世界踩在脚下了，要是真能把他脑子的那些东西都搬出来，那将会是什么景象啊…… 不敢想象！ “其实要飞到空中，真的不难！咱们打仗那会儿，你们应该都知道朕烧了司马家的粮草，又把人家的大殿炸了个洞，知道用的什么吗？” “是天雷？” “天雷个毛线！是热气球！”刘谌于是给这两位讲了一下热气球的原理，道，“只要做得足够大，有足够的的热气，算准风向、燃料燃烧时间、放飞的角度，就能在不大的误差范围内落到你要预定的地点，里面放的当然是朕研制的秘密火雷，用的也是定时香，于是就会点燃爆炸…… 当然，把爆炸物换成人，也是可以飞到空中去的！可以通过控制火力的大小，升降热气球！ 最后申明一下，这个玩意好玩是好玩，但是弄不好容易死人……毕竟突然的大风、雷暴都是不可控制的，一旦遇上就只能自认倒霉，所以最好在风和日丽的日子里玩是最好的！” 杨炬听后大张着嘴，半晌才说：“这要是真能实现，咱们把人升空后，向敌军阵营扔陛下您做出的那种火雷，将战无不胜啊！”一行说一行的话，皇甫谧就问医，杨炬则想到的是打仗！ “这不好控制！真人上去太多，十分危险，除非特别难攻的坚城，否则不建议使用！” “陛下，若是按照您说的，将后的日子，怕是要飞起来了！就现在都已经让微臣十分眼花缭乱了！这样快真的好吗？”古人有个优秀品质，就是做事先虑后果！ 刘谌笑道：“当然不会让这么快发展，一时半会儿人们消化不了，理性不完善，掌握利器，野蛮行事，将出大乱子，有可能会把大量黎民屠杀，造成大倒退，还不如不发展！”刘谌想起自己知道的一战、二战，人类发展到那样的阶段，犹自疯狂屠杀，更何况现在！ 第五百一十二章 刘谌一方面憧憬着发展，毕竟是个人，都是有功业心的，谁都想着在自己的手上建立丰功伟绩，何况刘谌是一个皇帝，现在他一手握着大汉的大权，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所以这个时候，是他想干什么事，就能干什么事的最好年月，什么是大汉？在这个年代，朕即是大汉! 同时，刘谌又是一个理性的人。他知道飞速发展而人的理性和思想水平上不去，将会是个什么后果!最难的是人的启蒙。 因为人性很难改变，全靠理性压制，刘谌深知几千年前、几千年后，物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可是人的精神世界、人的内心，几乎大多数人没什么大的变化，依旧那么自私自利、依旧那么虚伪虚荣、依旧那么争强好胜…… 你即便是到了二战时代，几百万人，毫不眨眼也就那么杀了，而且四处鼓吹征服，鼓吹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人很容易被煽动……撇过二战不说，就是在刘谌穿越前的那个世界，人类的理性依然丝毫不可信，核弹那样恐怖的东西，三胖都可以有啊!刘谌一想起那个胖乎乎的脸，就觉得这个家伙随时可能一扬手，就把那个弹给放了! 所以说人类的理性是不可信的，科技是一把双刃剑，造福人类的同时，有可能毁灭人类。 刘谌原本得意洋洋的说着这些事儿，被皇甫谧这么一问，到是把他给问醒了。 美洲那地儿，去还是要去的，只不过把那些好的东西取回来，过去划块地方，在那儿插上大汉的龙纹旗子，有可能的话，往那边移一部分人过去，和当地的人一道发展生产，逐渐的培养市场。 当然现在大汉已经如此强大起来，世界市场已经打开，物质生产已经逐渐的丰饶起来，经济总量可以说一年好几倍的增长，货币在发行，但是黄金储备肯定是要有一些的。 所以到美洲那边去把那些比较还好开采的黄金，弄一些人挖出来，如此一来，从根本上就能够控制经济崩溃…… 这个漫漫的长路上，刘谌又陷入了沉思……他在脑子里开始规划以后的远航，远航归来之后，该走哪些路! 皇甫谧和杨炬见刘谌就陷入了沉思，也没有人在说话，气氛尴尬起来，他俩也不想打扰刘谌的冥思!他们知道皇帝每每这样的时候，想出来的东西都是特别重要的，所以万万不能打扰! 于是两人就告辞，回到自己的车上。 杨炬想跟皇甫谧探讨一下军医管理方面是，于是就邀请他到了自己的车上。 “先生，我俩是不是突然说错什么话，惹陛下生气了？”杨炬问道。 “那肯定没有，你原来也是陛下亲兵侍卫长，按说你最该了解陛下的脾气，陛下从来不会轻易生气的!” “那为什么陛下变脸了，前面还兴高采烈的，突然一下子脸沉下来，就不说话了，陷入了沉思……” “你觉得陛下描绘的那个世界，也就是陛下梦里的那个世界，是一个很好的世道吗？” “人都可以在天上飞，随便想去什么天涯海角，闭上眼睛睡一觉就到了，那当然是极好的世界啊! 假如说我们要打仗的话，要是能用那样的东西运兵，那该有多好……” “哈哈，我知道陛下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沉下脸来，不高兴了!” “为什么呢？我怎么一点儿也不明白呢!” “就因为你呀!” “因为我？陛下是因为我才不高兴的？最后一句话明明是你说的啊!我就有点莫名其妙了，怎么突然之间就说错话了呢？” “不是，你说错话了!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存在，所以陛下就突然之间不高兴了!” “别卖关子啦，先生，您快说吧，我都急死了!” “他们把刚才的情景捋一捋……我最后一句话说的什么呢？我就问陛下，如此快，真的好吗？是不是这一句？” “对呀，正是你说了这么一句，然后陛下就不高兴了!” “重要的不是我说了什么，而是陛下想到了什么!” “陛下想到了什么呢？” “想到了你这样的人啊!” “想到我，陛下就不高兴了？” “当然了，不是你，还有谁？你瞧瞧你刚才说的话，陛下提到过一个飞行的铁鸟，载着人在天上飞，很多遥远的地方都能朝发夕至……可是你想到了什么呢？你说用这玩意儿运兵，天下无敌!” “真要使用这玩意儿，天下无敌，还不是为我大汉开疆拓土、建功立业吗？” “陛下虽然打仗厉害，不畏战，但他并不喜欢打仗，因为他不喜欢死人，他喜欢人们都好好的，高高兴兴、平平安安的活着! 要不是这样，以我们大汉最后的实力，还能让孙皓和司马炎跑了吗？ 陛下从不想着赶尽杀绝，从来都想着给人留后路，为的就是不要过多的杀戮，陛下之仁厚，在君王当中亘古未有啊! 所以，当我问起如此快好吗的时候，陛下一转念就想到了，要是真的把那些技术都挖出来，带给世界的伤害有可能要远远的大于好处，因为用那些东西杀人，实在太高效了! 我当时还没太明白，直到听到你刚才说要用那天上飞的铁鸟用兵，我忽然就明白了陛下的心思!你的思想，能代表天下所有军人的思想，我大汉所有的军人，看到那些厉害的东西摆在眼前，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用这些东西高效地收割人头…… 所以陛下一定是想到了这一层，所以才陷入了沉思…… 至于你说的，用这样的东西，去给陛下开疆拓土、建功立业，地球仪大概你是见过的，整个世界就是那么大，代听陛下说很多地方都是荒芜的，即便是有人，那里的人还都停留在使用石头工具、茹毛饮血的时期…… 你说就现在这样一个世界，我大汉若是需要广大的疆土，还用得着去打吗？再说了，我大概现在就这么点人，不说其他的地方，大汉还有很多地方都在荒芜着……我们要那么广大的地方，有什么用呢？ 再说了，用那些高效的杀人武器，把人都杀完了，得到的土地不过是一片死地而已……” 第五百一十三章 刘谌老是在选择中徘徊…… 所以说刘谌是个优柔寡断的人! 他总是患得患失，考虑的太多，所以他活得很累…… 他在很多时候都认为这是一个虚假的世界，这里发生着的一切不过是梦幻泡影，于是他就想从心所欲，爱怎么就怎么没有必要为一个虚假的东西，负太多的责任! 但有时候，当他看到自己的如花美眷，自己逐渐长大的子女和学生，他们每一个人都是那样的鲜活，他们的一笑一颦、一举一动，他们的温柔孝顺或者调皮捣蛋，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着刘谌，这是一个无比真实的世界，所付出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得到的一切也是真实的…… 刘谌试着想象自己伤害这个世界，然后这个世界反过来伤害了自己身边的人，那种心痛的感觉是很真实的…… 所以刘谌觉得即便这个世界是假的，他也要好好的爱这个世界，爱这个世界每一个有喜怒哀乐的人……就算一切都是一场梦，这也是一场已经醒不来的梦!是一场注定要做一辈子的梦……所以就必须认认真真的去做。 所以刘谌对自己带来科技，态度一向是比较谨慎的，他生怕这玩意儿反噬伤害了这个世界，从而伤害了身边的人。 他原来最谨慎的是军事工业，对于厉害的黑火药，甚至后来自己弄出来的黄色炸药，到目前为止这个世界，还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完整的配方。现在，在成都青城山下的大汉军校，有一群死囚，他们在那个绝密的基地，正在生产的东西，刘谌以为这玩意儿才是对这个世界能够产生巨大伤害的东西! 所以他一直藏着掖着，但他心里也很明白，他已经为世上很多人打开了一扇窗，那些技术文明的曙光，现在已经亮堂堂的照进了他们的心里。 这世上接受过他教育的这些人没有可能只停留在自己所教授的这个层次上，他们的探索能力是不容置疑的。譬如皇甫谧及他的学生，单单凭着自己所提供的那点线索，在简陋的条件下，居然弄出青霉素来了……这即便是刘谌自己，当时也觉得条件不允许，按照自己的能力是弄不出来的!没想到皇甫谧和他的学生竟然给弄出来了! 这也就充分说明，只要你埋下一粒种子，发芽生长开花结果，这个世界会自己完成…… 所以说刘谌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必要想太多了，这世界将来走什么样的路，已经不可控了，一切只是时间的迟早而已。 现在能做的就是自己再也不要拿出什么东西来了，一切都让这个世界的人，凭着目前自己已经传出来了这点学问，慢慢的去观察这个世界，了解这个世界，掌握这个世界的规律，然后利用这些规律，发展出所谓的科技成果…… 前前后后拉着几公里长的队伍，从长安出发到了汉中，然后就一头扎进了蜀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这真不是说说而已，这里的路，刘谌的车驾是没法走的，当然不仅刘谌的车没法走，很多人的车都是不能走的，因为这种路能通过的只有人力小推车! 当年诸葛亮出蜀山打仗，动不动就粮草无以为继，就是因为从这种道路上要运出粮草来，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刘谌他们早早的就已经下了车，车子留在了汉中，大家上马，继续南下。 又一次为发展技术这种事儿，做了好长时间的思想斗争，最终刘谌下定决心，打算保持现状，自己不再拿出东西，鼓励这个世界的人，自己去创造东西……做完了这个决定刘谌觉得就轻松多了。 “皇甫先生，前两日你问我那么快的发展好吗，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有考虑这个问题，只是一直没有想通，一直在这个问题上徘徊……经过这两日边走边想我算是想通了…… 打算以后把自己脑子里的这些东西封存起来，我透露给这个世界的东西已经够多了，现在我的学生我曾经带过的那些工匠，他们所掌握的学问，在经过几年的摸索，就自己能够做出新的东西了！ 就像你一样，我只是大致的提了一下，你就把青霉素给分离出来了……” “陛下，臣以为，陛下您的想法极好，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做出来的东西，他们才知道这中间有何等的艰辛，才会懂得珍惜这些成果，而不像以前您拿出的那些东西，带来了极大的便利，现在大家都在心安理得的享受，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些东西就是他们该享受的…… 事实上只有真正摸索过技术的人才知道，没有您的指点，或许一个人摸索一辈子，连方向都不对! 这一点，臣深有感触!青霉素这个东西，您曾经说过大概的法子，臣记录了，也就是说，臣的方向已经十分明确，而且已经有了大致的方法，即便是如此，臣和一批学生也是眼巴巴的做了好长时间，失败了无数次才把这个事儿做成的…… 再比如说，您用磁石和环绕的线圈，弄出来的发电机和电动机，现在大家心安理得的都在用电，如果您要把这些东西做出来，单凭这个世界的人去想，怕是再用上几千年也是想不出来的…… 更别说我们现在日常用的通信手段电报了！如此隔了几千里，极其迅捷地传信，这简直就是神明的手段了!就算到目前为止，臣都是百思不得其解的……” “电报这个东西，如果朕不说，这世上可能就没有人会做，到目前为止，懂这个东西原理的人，也就是我的那些学生了! 你说起这个，用了这么长时间，我都已经习惯了!现在你一说我才发现，原来这世上已经有了如此先进的东西……” “是啊……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 “那照你的意思，朕的这个想法是正确的咯？” “陛下，您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正确的!” “要的是实话，不是马屁!” “臣说的是实话!” “那就好吧!事实上我知道的那些东西，倒出来的，其实是最浅显的，连我所这东西的一成都不到，照这么说，我把剩下的九成只有赖在肚子里了……” 第五百一十四章 “陛下，您这么一说，臣觉得心里面一块一块的肉被挖走了一样，感觉好疼……您真的把这九成的东西拿出来的话，那这个世界不知道会变成个什么样子？ 这九成里面，或许还有比青霉素厉害的好东西，可惜以后都见不着了，心里面真是又痒又痛……” 皇甫谧在马上仰头看天，神情有些落寞。 “那你是支持我把剩下的九成东西拿出来呢还是……” “陛下，还是不要拿出来的好……” “或许，这天下能像你一样懂‘舍’的人，实在太少了，假设困难比较少、在一种很理想的状态下，我拿出来的这些东西，如果能够很快的发挥效应，让大汉迅速成长为一个怪物，我敢肯定我死后不足五百年，人类就会把自己玩死…… 所以确实要懂得‘舍’，否则带来的效果只能是拔苗助长!” “陛下圣明……” 这时随行的报务兵，给刘谌传来了一封电报，是霍济急奏奏章。 刘谌勒马看完了电报奏章，笑道：“看看，看看，朕做的这个决定，确实如你所说，是个圣明的决定呀!” 刘谌把手上的奏章寄给皇甫谧。皇甫谧连忙道：“陛下，这是密奏，臣不敢看……” “你看吧，没多大的事儿，就西域的事儿!” 皇甫谧于是迅速的看完了奏章的内容。 “啊……”皇甫谧惊讶地呼出声。 “怎么样，看到了吧？我们现在这群人，动不动就想屠人家的城，就想把人家杀到灭种……你说说啊，依照我透露出的那些技术，好好的发展的话，大家没有个节制，会弄出许许多多、十分高效的杀人武器，今天屠一个城，明天灭一个种，这世界总共才有多少人，经得住这么杀吗？”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司马炎以西域为跳板，从身毒的北面打下去，很快打下了一片地方，也算是立稳了脚跟，现在从思路上贩卖过去的各种武器，最大的买主就是司马炎，他一直想往南方发展，因为他现在所在的这块地方，是崇山峻岭大峡谷，不适宜耕种，只有一些放牧的，这让司马炎很不习惯…… 毕竟司马炎是从洛阳走出去的，他见惯的是茫茫中原大地一望无际的庄稼、辛勤劳作的农民，而现在他所见的，走上几十里地才能碰见一群牛羊，人都很少见…… 现在这世上，但凡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是见过大汉出产的地球仪的，虽然这个玩意是根据自己印象中的世界地图画出来的简单版，但是身毒，也就是印度半岛，这么大一块地方是不可能被忽略的，所以司马炎看过这个东西，他知道身毒的南部，还有很大的地方，存在着大量的耕地，有许许多多的人在耕作，气候温暖，四季常青，是个好地方…… 所以司马炎要攻下南方，雄心勃勃的，要在身毒这块地方，建立大晋!对于司马炎的这个做法，刘谌明确指示要支持。 毕竟司马炎带走了汉家衣冠十余万，如果他能够在海外开国，也算是汉家在开枝散叶……这只是其中一个因素。 还有另一个因素，那就是现在的华夏族，毫无疑问是这世上最先进的民族，也是这世上最智慧的民族，他们如果占下一块地方，用不了多少时间，只要不战乱，这里就会慢慢的繁荣起来。对于刘谌站在培养市场的角度，也是支持司马炎去扩张的…… 能够打下身毒，也就是刘谌自己所熟悉的印度半岛，那大块地方上的人拥有一个比较成熟的文明，让司马炎去给这里注入新鲜的血液，经过一段时间的融合发展，这里应该是一块很有前途的地方，将会成长为一个比较大的市场。比起孙皓在那片荒岛上披荆斩棘，在这里培养市场要容易的多。 所以支持司马炎去统一印度半岛，已经被提上了日程，现在霍济正指挥的暗中力量，该如火如荼的搞这件事情。 在一直不能解决司马炎之前遇到的麻烦，那就是进一步向南的时候，原本松散的那些身毒邦国，居然空前的团结起来，那么依据险要的地形和坚固的石头城堡，抵住了司马炎南下…… 一直以来用比较常规的武器，最厉害的也就是蒸汽动力连发钢弩，仰攻石头做成的城堡，确实是攻坚战，很难打下来。 司马炎带走的兵也就那么多，现在他已经是无源之水，无根之木，他带走的那些兵死一个就少一个，所以他不可能无所顾忌的用人命换取胜利…… 于是，战事一度陷入了僵持。 原来霍济接到的命令是监视司马炎，最近他接到的新任务是帮助起码也很快的统一印度半岛。于是霍济经过一番调研之后，又上了这样一道电报奏章，请求刘谌借海军战舰给司马炎，让司马炎从海路打过去，来一次登陆战，彻底屠灭身毒…… 这就是前面两位看到的那个奏章。 刘谌笑道：“干嘛非要杀人!人有双手和大脑，那可都是这世上最不可多得的宝贝，人一生创造出来的财富，要远远的大于他消耗的东西!所以说无论如何人还是不能太多的杀…… 其实像这种事儿，随便的搞一搞。身毒自己就垮了，然后摧枯拉朽就拿下了…… 我讲一个故事，你们用电报转述给霍济，让他告诉司马炎，让司马炎自己领会去吧。 我要说的人是管仲。 管仲那会儿，鲁国的绢布非常有名，被称为“鲁缟”。管仲建议齐桓公和王公大臣都穿由鲁缟织出来的衣服，这使得齐国掀起了一股鲁缟热。之后管仲禁止国内民众织布，同时大量进口鲁国的绢布，给出口大量鲁缟的鲁国商人给予补贴。这样一来整个鲁国都陷入了狂热，农民们荒废了耕地加入纺织，与此同时管仲购买了周边国家大量的粮食，大肆囤积。 不久，管仲见时机成熟，下令禁止进口鲁缟，鲁国虽然囤积了大量的鲁缟，但却卖不出去，更由于荒废农田而没有粮食，只能向外国进口，而周边粮食都被齐国买入，齐国乘机哄抬粮价，使得鲁国不但把之前挣的钱吐了出来，还狠狠的被割了一块肉。 朕要说的就这么多，转述给霍济，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五百一十五章 报务兵传刘谌的圣旨，那是前前后后一个字也不漏的，所以，霍济收到刘谌的话，当然包括“告诉霍济这个故事，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之类的话。 霍济收到报的时候，正在和杨酸儿商议如何助司马炎的事。 看完刘谌的电报，霍济长叹一声，道：“真是豁然开朗呀!正如陛下所说，为什么要打？只要把这个身毒搞垮就成，我们可以用谋啊！ 陛下说到管仲之谋，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呀。 当年齐桓公问管仲，言，楚国是一个强国，其人精通格斗的技巧。我们要举兵讨伐楚国，恐怕力不从心。一个楚国就很麻烦了，以后的路该怎么走？管仲言，大王您出高价购买楚国特产的鹿吧。这一招准管用。齐桓公于是在与楚国交接的边境上设立了一座小城，并派人到楚国购买活鹿。楚国活鹿的价格为八万钱一头，管仲让齐桓公派中大夫王邑带了二千万钱去楚国大肆搜购。楚王听说了这件事情，对其宰相言，金钱，是人都喜欢的，也是国家赖以生存的东西。而鹿，不过是禽兽而已，楚国多的是，即使都不要也无所谓。现在齐国出那么多钱来买我们不需要的东西，这是我们楚国的福气啊！老天让齐国这个傻冒来便宜我们，太好了！赶快发布命令，让老百姓赶紧捕捉活鹿，尽快把齐国手上的钱换过来！为了把火烧起来，管仲还煞有介事地对来自楚国的官方采购商人言道，你能给我弄来二十头活鹿，我就赏赐你黄金百斤；弄来二百头，你就可以拿到千斤黄金了。楚国就算不向老百姓征税，财用也够了。于是楚国上下都轰动了：无论官方还是民间，无论男女老少，全都来劲了，开始捕鹿卖鹿。老百姓都放下手头的农活，漫山遍野地去捕捉活鹿。这个时候，管仲让大臣隰朋悄悄地在齐、楚两国的民间收购并囤积粮食：楚国靠卖活鹿赚的钱，比往常多了五倍；齐国收购囤积的余粮，也比往常多了五倍。 于是，管仲对齐桓公言，好了，这下我们可以安心去攻打楚国了！齐桓公问，为何？管仲回答，楚国拿了比往常多五倍的钱，却误了农时，粮食又不可能几个月时间就可以收割的，楚国到时候一定会去收购粮食的。到时候我们封锁边境就行了。齐桓公恍然。于是下令封闭与楚国的边境。结果楚国的米价疯涨，楚王派人四处买米，都被齐国截断，逃往齐国的楚国难民多达本国人口的十分之四。楚国元气大伤，三年后向齐国屈服。 陛下的这个故事‘鲁缟’之谋，和收购楚人之鹿，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神仙也要吃饭，何况是身毒人……” 杨酸儿从旁拍手大笑，道：“果真是好法子!问一问我们在身毒那边的线人，看看那边的什么东西能够烧起来……” “对，搞清楚之后，我们就令司马炎罢兵言和，开始和那边的身毒人贸易，同时我们的商船也开过去，从海上收购!” 两人商量，主意已定，就叫报务兵发了报……在身毒那边，有一些伪装成大汉客商的东厂人员，现在已经在那边铺开了好个大点，架起了天线，能够接收和发送无线电，那要通过海陆中继站，实习和大汉重要结点的联通…… 铅酸电池和一些容易损坏的元件，往来与大汉和身毒之间的商船会定期给他们送过去，当然应急的脚蹬式发电机，他们也是备了，在身毒，没人能搞明白这些古怪的玩意儿是干什么的! 所以在这个地方，搞无线电这种先进的玩意儿，搞得简直明火执杖，现在世界上还有九成九以上的人，根本不能明用一个网状铁丝，几个方块，和一个滴滴响的玩意儿，能够瞬间千里传信…… 搞情报的人效率很高，霍济等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收到了回电!经过情报人员的综合分析，身毒这个地方，一年四季都十分潮湿炎热，所以在这个地方大汉的丝绸卖的特别贵，所以只要有足够多的丝绸，不可以把生读这些国家的任何物资都搬空，不用局限于这地方的具体某物! 于是，霍济把这个情况分析，很快用电报上奏给了刘谌。 “脑子果然好使!”刘谌赞道，“不炒他们的东西，炒我们的也挺好的!在朕的印象中，这地方出产的棉花质量挺好的!复电霍济，让他用丝绸换那边粮食的同时，也可以大量的换棉花……” 等刘谌说来了，报务兵兵走了。在一旁的杨炬不解道：“陛下，用丝绸换他们的粮食，让他们没有了粮草，自然打不成仗，严重一点的话，有可能自乱……这一点微臣是明白的…… 可是为什么还要用丝绸来换他们的棉花呢？这个地方天热，棉花对于他们来说，有没有衣服穿，影响并不大呀？” “棉花是怎么来的？”刘谌笑问道。 “回陛下，地里长出来的呀？” “这不就结了吗？” 杨炬一拍脑袋豁然开朗道：“呀！陛下，微臣明白了!您这才是釜底抽薪的法子!让他们把原来种粮食的地都种成棉花，这东西又不能吃，一旦这事情过去一两年，那这个国家就彻底玩完了!” “到时候，我们用粮食就能把这个国家控制住，还打什么打？当然了，也不能把别人看成傻子，肯定会有些明白人看透这个中间的关窍……” “陛下，这一点您多虑了!身毒的形势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把那边笼统叫做身毒，事实上，那边大大小小有好几十个上百个邦国，一旦外敌来犯，他们就会各自出一点儿兵去抵抗，可是在民、财、物方面，他们都各论各的，没有搅和在一起，所以说，他们没有个统一的筹划，我们这么过去收购，他们一个一个小邦国，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差不多粮食也就被我们搬空了，地也都全种上棉花了……” 第五百一十六章 “面对巨大的利益，这些小邦国各打各的小九九，而且小邦国的君主，也并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他们的能力，大部分还不如我们大汉的一个小县官…… 所以这一点陛下您不用担心的!当然这中间还是有一些比较大的邦国，他们的君主也是有能力有水平的，但他们面对这么复杂的形势，光是统一一下意见，估计都得一两年的时间，这个事儿成败也就在一两年上……” 杨炬分析的头头是道，刘谌听着也不断的点头。 “没想到这两年，你不光把自己的事儿管得好，兵带得好，而且也并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好些事情你也都是知道的! 这一点很好!在向一代名将的道上去了!也不愧是我身边走出去的人，是我带出来的兵!”刘谌夸赞道。 杨炬伏地拜谢刘谌。 “只可惜现在你做了太平年间的将领，而我这个人并不喜欢四处去征服，当然，即便是要征服，也不喜欢打打杀杀的去征服，我希望通过市场去征服这个世界! 所以，只能委屈你带着兵守着我们这个摊子了！” “陛下，无论是攻是守。只要陛下一声令下，臣攻可所向披靡，守可固若金汤! 此生得陛下恩遇，是陛下您手上的武器，陛下怎么使，都是得心应手的!臣完全没有想用军功去换荣华富贵!” “知道了，知道了。你跟我就不要说那么多表忠心的话了，成都这里的一摊子，现在是大汉的根本之所系!朕半生的心血都在这里，现在全都在你的手上着呢! 你说你我之间还有表忠心的必要嘛！” 杨炬搓搓手，笑道：“陛下，臣明白了！”事实上，刚才杨炬有点误会刘谌的意思，刘谌说他“也并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好些事情你也都是知道的!”，杨炬以为刘谌暗示自己有野心，所以连忙表了一番忠心。 结果，其实刘谌说的是字面上的意思。 “就说说你分析的这个身毒，确实分析得不错!只要我们的动作够快，东西砸的够多，巨大的利益就会冲昏他们的头脑，给他们不留任何的反应时间…… 到时候整个身毒，就在我们的控制之下了!” 一旁的皇甫谧，对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他这个人，只要不涉及到他所热衷的医学，又对于这些事情可以充耳不闻。 “皇甫先生，你觉得这个事如何？” “呃……陛下，说实话，微臣也没怎么仔细的听……听了个大概，既然通过粮食可以控制整个身毒，那我们为什么还要让司马炎打下去，控制这么大一片地方呢？我们直接控制不好吗？ 陛下，您可是一点也不记仇!小当年我们被司马炎二十余万铁骑一路压回了南中，虽然他们也没讨到什么便宜，但蜀中子弟可是死伤了一大批呀!” “先生，您可能误会我了!我怎么能不记仇呢？我这个人最擅长的事儿就是报仇! 但是报仇并不是从**上去毁灭仇人，我擅长把仇人的价值榨取到最大化! 目前为止，司马炎和他带领的这十余万人，还有很大的价值，只要他们不死，他们就得为我们创造财富，把他们创造的财富我们取过来，为我们大汉子民所享用，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报酬…… 要是把他们消灭了，我们肯定也会损耗一部兵力，而且我们什么好处也捞不到!你说为什么要杀他们呢？ 再说了，身毒那地儿的人，大概是因为天热的缘故，这些人老是懒得动，喜欢坐在一个地方冥想，想出来的东西也很多，天马行空的，有的思想也很宝贵，譬如佛陀的思想…… 是要让这些人去生产，虽然也是可以的，他们也是创造了灿烂文明的……但要是比起我们华夏人，单从勤劳吃苦这方面说，那他们还是差了一大截的! 所以我一直认为，只要让我们华夏族的人去占了那块地，那块地上就能够产出了更多的物质财富，那块地上产出的越多，我们得到的就越多! 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让司马炎带着他的十余万人去组织这些身毒人劳动，效率可能比目前要好的多…… 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更多更好的榨取他们的剩余价值……” 刘谌脸上，露出一个万恶资本家的笑容。 皇甫谧还没说什么，杨炬却笑了，道：“怪不得大汉抓了死囚都不杀，把他们关在牢里，让他们进行无休止的重体力劳动，用简简单单的一碗饭，收获的可是大量的财富……这大概就是陛下您所说的榨取剩余价值吧？ 陛下，您这么一说，微臣也才明白，譬如那司马炎、孙皓之类的，他们也只不过是您的死囚!” 杨炬比划个球体，道：“陛下做的地球仪，臣也是常看的。地球就这么大，量他们也飞不到天外去，只要在地球上任何一块地方，那块地方也不过是囚禁他们的牢笼而已! 这也就是说，您让司马炎带着十万兵，去给自己打下一座牢笼……天哪……” 皇甫谧听杨炬如此一分析，也算是明白过来了，倒吸一口凉气，道：“原来陛下在这么大的格局中，囚禁您的死囚啊！诚如陛下您所说，您果然是一个善于报仇的人，而且您的仇人，现在估计对您也是十分的感恩戴德吧……” 杨炬哈哈笑道：“不杀之恩，是大恩，陛下放了司马炎一条生路，而且现在又提供武器、提供智谋，帮助他在海外打下基业，建立国家! 司马炎、孙皓之流，恐怕翻遍史书，也再难找出像陛下这样以德报怨的好皇帝了吧？” “天哪……” 皇甫谧看着刘谌那人畜无害的笑容，心里道，这一手耍的好呀! 而刘谌无耻地说出两个字：“双赢!” 刘谌一本正经、大义凛然道：“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我是怎么想的，但从造成的事实结果来看，司马家和孙家的祖宗基业还在，还都占那么大的地方，发展上个几十年，人口繁衍，他们一样可以称王称霸、作威作福，他们不仅没有做亡国之君，而且还做了中兴之君，从这一点来说，朕待他们不薄啊……” 第五百一十七章 刘谌非要这么说，任何人也是无可反驳，不论是耍了他们，还是帮了他们，双赢的局面是个不折不扣的事实。 杨炬心想，似刘谌这等长线大鱼、老谋深算，让人逐步入局，毫无觉察的玩法，像自己这样的，这辈子怕是永远谋划不到这么长、这么深、这么精妙！ 当然，这也有一定的侥幸成分在里面，越是复杂的计划，纰漏就会越多，刘谌能把一个谋略一直玩到今天，不可能中间不出纰漏，大致的方向正确，一步一步慢慢修正，才有了今天这样的结果。 皇甫谧心里的震惊更是犹如十级地震，跟着这个人这么长时间，虽然很早就看出他是一代英主，无论是打仗、通过手段谋划其他国家，或者是发展各种经世济民的技术，或者是吏治、安民等等方面，刘谌总是注重调研，注重调查出来的数据，然后通过汇总分析、众人商讨，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谋定而后动，很少贸然行事，从少年时就很老成，到后来他有许多看似十分夸张冒进的事，譬如亲自远洋航行，但是要从细节上去看，他又把准备工作做的滴水不漏，后勤保障甚至连船员的皮肤防晒、长时间枯燥压抑的心理疏导都想到了，持重可见一斑……他之所以如此急急地远航，就是想亲自把大洋彼岸稀罕高产的作物引进来……这一切，都在皇甫谧的心理承受范围之内。 他现在唯一感到震撼的是，他现在才想明白，刘谌的治世之法其实不是文治、不是武功，不是各种奇谋，而是商贾的法子，看待事物的基础是首先估量其价值，然后用尽一切办法，榨取最大价值！他对待人，也是这样！ 在刘谌的眼里，他看到的一个或者一群人，只是眼下价值多少，经过自己的运作，一段时间之后，价值多少！ 正是基于这个逻辑，刘谌才把孙皓、司马炎当做一个生意做了，当时按照大汉军事实力，大军碾压过去，灭其国，虽不能说易如反掌，但摧枯拉朽还是可以说的，但这么做在刘谌眼里无疑抹杀了一大笔财富，还要搭上自己的人，十分不划算！只有把他们放跑，当做一单生意来经营，吃长线…… 皇甫谧想到了自己，当年自己虽然已经是有些名气的针灸圣手，但要不是跟了刘谌，自己怎么可能把医院连锁店开遍全大汉？自己怎么可能识得诸如手术、显微镜、病菌、霉菌、病毒等等事物，又怎么可能目标明确地弄出青霉素？现在皇甫谧名满大汉，甚至随着大汉医术随着商队外传，大名都传到世界尽头……可以说刘谌的知遇之恩，重如泰山！ 但现在套进刘谌经营死囚、敌人、对手的这个套路看，自己何尝不是被刘谌经营了呢？通过经营自己，刘谌得到的是大汉遍布天下的医院连锁店、遍布天下的新型医者，甚至现在还得到了神药青霉素！进一步得到的就是大汉子民健康的体魄，当然前提是能治好的病、有钱治病、愿意治病…… 不管怎么说，这对刘谌、对大汉都十分重要！ 从这个意义上讲，刘谌通过经营皇甫谧，所获颇丰！皇甫谧被刘谌经营这么多年，所获满满！ 这又是刘谌讲的“双赢”的局面了！ “不要多想，想多了没用！我是一个君主，我站在整个大汉的利益上思谋，这么做才是最符合大汉利益的！”刘谌笑道。 “陛下圣明！”杨炬和皇甫谧不约而同道。 “我知道，你们心里一定在想，我这么做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不尊重人，要是让司马炎、孙皓那样的枭雄知道他们只不过是我圈在一大片地方的摇钱树，他们定会羞愤难当！还不如当年痛痛快快一战，分个胜负雌雄，让生者获得荣耀，让死者获得尊严……你们一定认为，我的法子大大损害了人的尊严，只看到了活生生的人究竟价值几何，而忽略了人的精神感受？是不是这样……” “陛下，人的尊严，尤其是帝王的尊严，是要拿实力说话的！当年吴王夫差羞辱越王勾践，吴王生病，勾践为了取得信任，甚至尝过其大便……后来卧薪尝胆，十年生聚十年休养，一战而灭吴，也算是把尽失的颜面找回来了！所以，之于司马炎、孙皓之流，他们要真的在乎尊严，就想尽法子，变得强大，然后放马过来便是……陛下您是胜者，怎样待那些败者，由不得他们选择，包括放他们一条生路，把他们圈起来，按陛下您说的那样榨取剩余价值！” 刘谌笑问道：“皇甫先生，也是这么想的吗？” “臣虽然没有这样想，但臣赞同杨都督的观点！” “那你是怎么想的？” “陛下于治国一道，行此法能强我大汉，当然是极好的！于治民来说，虽然逐利乃人之天性，无可厚非，但教化一道，还是忠义仁孝为先，毕竟过于逐利，小民全无修心的功夫，大多会利欲熏心，丧尽天良，做出一些有违败坏道德风气的事，逐渐形成不良风气，虽然强盛，却终归不是尽善尽美的……” 皇甫谧话说得虽然委婉，但刘谌也听出了这中间的铮铮之音！ 看样子自己做人还不算失败，做皇帝也不算失败，最起码自己信任看重的人，在自己跟前说的还是心里话，良心话，为大汉着想的话！对于这一点刘谌很欣慰。 当然，皇甫谧说的，不仅言之有理，而且现在已经是势在必行了！说实在的现在大汉兴起的可正是一股利欲熏心的极端逐利的风潮！根据东厂和主管教育的礼部汇总的数据，现在虽然每一个营造厂和粮食生产社都建立起了自己的子弟学校，但是孩子扔里面长到但有两把子力气，大都立刻弃学，跟着大人学手艺或者出力气挣钱了……当然，大多数人抱的态度就是把孩子扔在子弟学校，好好长身体，至于为人之道、为学之道和学问，根本无关紧要…… 第五百一十八章 刘谌对于这个事儿，也不是没有想过，他认为至少有三个因素在起作用，才导致大汉百姓如此这般。 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其实大汉百姓也并不玩因为逐利，才有如此举动，最主要的还是历史原因。读书做学问，当官治民，这向来都是富贵人家的事，大汉百姓从来都不指望读书能够改变他们什么，原来穷人家孩子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学问，突然到了这一朝，只要你愿意，孩子就可以花点前送到学校……正好，大汉百姓现在各有各的事，忙的不行，正好有人看着孩子，大家顺手就把孩子丢在了学校…… 当然，他们自己忙得什么都顾不得，孩子稍稍大点，立刻就让投入生产劳动，这其实也基于百姓的危机心理！他们大多数都是经历过战乱、经历过饥饿、赤贫的，真的跑怕了、饿怕了、穷怕了！所以，终于有了太平的日子，恨不得不眠不休，让家里有几年的余粮、有花不完的钱……所以，他们比任何人都想逐利，要不然，他们害怕回到以前的忍饥挨饿的日子里去…… 第三个因素才是当下的风气引导，刘谌向来对重农抑商这一套是嗤之以鼻的，他所倡导的其实是市场，他心中完美的世界就是整个世界就是一个大市场，根据经济运行的规律，大家制定出规则，守着规则互通有无、各取所需！所以，刘谌无疑是重商的！重商者，必然重利！而刘谌原来就是大汉的核心人物，现在又是大汉皇帝，所谓上行下效，皇帝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都能影响天下，何况这是刘谌一以贯之的国策！所以，现在人心向利，也是自己造成的！ 皇甫谧说得不错，要改变这一点，无疑只有教化一途！ 趋利避害是所有生物的本能，作为一个理科生，刘谌知道，这个本能，连单细胞动物都有，何况是人!所以刘谌向来都不相信人性本善。所以他一直惯用的手段，就是用利益驱使人。 当然，这事儿就是只能做，不能说的事了。 刘谌于是把大汉子民现在在教育孩子这一方面的所作所为，对眼前的这两位大臣说了一下。 然后刘谌道：“诚如先生所说，现在大家都在逐利，已经到了目下这种情况，二位以为，该如何是好啊？” “教化……” “可是人家不让教化他们的孩子，也是人家的自由啊，我们总不能出个律条，把人家已经大了的孩子强行留在学校啊！”刘谌笑道。 “陛下，臣以为，此法可行啊!现在国泰民安、国力蒸蒸日上，太平盛世才刚刚开始，大家挣钱的日子长着呢!根本没有必要让半大的孩子从一开始就埋头干一辈子!”杨炬道。 “臣附议!” “你说的好啊!我们不仅要埋头苦干，还要抬头看路!孩子们都是大汉的将来，将来天下所有人都低着头，没有人抬起头来看路，那我大汉将何去何从，就是一个很大的未知数了! 既然大汉子民都没有这个意识，那我们就从大汉律着手，需要硬性要求大家必须跟纳税一样，让孩子上完学也是大汉子民必须尽的义务…… 所以，朕以为，我们必须立一个专门的律条，比如叫《大汉义务教育法》，先把这个设想提出来，拟个电报回去，让太子和群臣在朝会上讨论一下，然后下去调研，争取把方方面面的事情都想到，立一个适合大汉国情民情的法，然后颁行天下，才是正途!” “陛下圣明……” “你们觉得，如此一来是不是有违民意？” “民人在很多时候，是盲目的，也是麻木的，他们很多时候都比较短视，所以民意并不代表正确!”杨炬道，“正是因为如此，如陛下前面所言，大汉需要抬头看路的人……大汉的民人现在正使出浑身的劲儿，埋头苦干呢！他们连抬头看路的时间都没有，何来正确的民意……” “想想你说的也是……大汉民人，他们不光挣钱，总是要花钱的吧？他们也要吃喝消遣，譬如在茶楼瓦市，吃吃茶，吃吃酒，听人说书或者看看戏，这总是有的吧？” “陛下，确实是这样!现在但凡是个城，从您主政以来，已经废除了坊市限制，也废除了宵禁制度，可以说现在买大街都是酒楼瓦肆，遍地都有说书和卖唱的! 而且，生意都很好，场场爆满! 别的地方，臣不熟，单成都一地，在勾栏瓦肆卖茶卖酒的、青楼卖笑的，说书的、卖唱的、俳优、舞姬等从业者，不下十万人……” “单成都一地就不下十万？” “回陛下，现在成都加周围大大小小无数营造厂的工人、粮食生产社的农民，人口已经快两百万了…… 自从成立粮食生产社，在成都平原上用巨型蒸汽机拖拉机耕作，原本分布在成都平原上，大大小小的村庄，慢慢的都消失了，随着成都周边的营造厂越建越多，很多人都成了营造厂的工人，也有很大一部分人成了商人，成了成都勾栏瓦肆的一部分…… 所以近些年来成都人口激增，十分繁荣……史上从来没有如此繁荣过…… 不过也有一个极大的不好处，现在成都到处都很脏，有的地方甚至臭不可闻……” “不脏才怪!城市规模已经如此大了，到现在还是没有地下排污系统，在如此大城市里大家还在沿用旱厕……你说到这个问题，必须尽快整治一下了，成都这个地方又湿又热的，如此脏乱差的环境，极有可能爆发大规模的瘟疫…… 哦，我们说着说着好像有点跑题了，刚才我好像在询问你，说书的、唱戏的人多不多的问题!” “回陛下，真的很多，听的人也很多!” “这就好了!接下来，我们要通过这些人，给民人多讲一些通过学问改变命运的故事!民人大多都很信这一套，他们听得多了，对孩子上学的事儿，也就认真起来了!” “陛下圣明……” 正聊着这个事儿呢，突然有报务兵急报! “你看起来神色比较慌张，有什么大事吗？”刘谌注意到了报务兵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慌张。 “陛下，大事!成都爆发疫情，第一日死了五人，第二日就死了三百余人，已经确定是疫情，就报上来了……” 刘谌感觉自己脑子里嗡的一下，刚才还说这个脏乱差容易引发疫情的事，没想到这就一语成谶了…… 刘谌注意到眼前这个成都都督杨炬，脸上的表情很丰富…… 第五百一十九章 “成都方面没有说具体是什么病吗？通过什么方式传染的？试过了没有，有没有什么可用药方？”刘谌还没问，杨炬已经急了！ 报务兵把成都的密奏交在了刘谌手上，刘谌迅速看完。 “症状看是消化道疾病，人是痢疾脱水死亡的！死人之前，病就已经存在了，原来以为是普通痢疾，知道开始大规模死人才确认为瘟疫！传染如此迅速，不是蚊虫叮咬传播，便是病气传播！不过从爆发趋势来看，蚊虫叮咬传播的可能大些！要不然我们有些与世隔绝的机密营造厂，里面工作的死囚几乎不与外界接触，他们也有人病倒了！当然，不排除不洁水源的传播……情况很复杂！”刘谌严肃道。 “报！” 这一回来的是皇甫谧的报务兵人员，整个医界，现在也有了电报系统。 皇甫谧把手上的电报恭恭敬敬交在刘谌手上。刘谌一看，原来是成都医院上报给皇甫谧的紧急报告。到底是专业的，说得十分明确，患者主要症状是：暴起呕吐、下利，初起时所下带有稀粪，继则下利清稀，或如米泔水，不甚臭秽，腹痛或不痛，胸膈痞闷，四肢清冷，舌苔白腻，脉象濡弱。证候分析认为主要是寒湿秽浊之气，壅滞中焦，阳气受遏，以致清浊不分，升降悖逆，上吐下泻。寒气偏胜，水不运行，下走肠间，故下利清稀，或如米泔而不甚臭秽。邪正相争，气机逆乱故腹痛。阳气不能达于四末，故四肢清冷。寒湿困于中焦，故胸膈痞闷。舌苔白腻，脉象濡弱，为寒湿偏性，中阳被困之征。 刘谌抓住“初起时所下带有稀粪，继则下利清稀，或如米泔水，不甚臭秽”认为这是典型的瘟疫：霍乱！ “霍乱？”皇甫谧一脸懵懂，“没有听说过啊？” “没听说过就对了！你要是听说过，那我们就要探讨一下了……”刘谌转而道，“这种病在脏乱差的地方，一旦发生一例，就会迅速扩散！我前面跟你讲过细菌、病毒，这也是一种叫做霍乱弧菌引起的！病人的呕吐物、排泄物，死去病患的尸体，极易污染江河、河渠、池塘、湖水、井水和港湾海水等。现在人们有喝生水、用生水漱口、洗刷食具、清洗、浸泡蔬菜、水产品等的习惯，这些增加了经水传播的机会。经水传播呈现暴发性流行，病人多沿污染的水源分布，在水体含菌浓度较低或细菌毒力较弱、人群免疫力较高的地区，也可继续出现散发病例。 当然，也可通过食物传播。食物传播霍乱的作用仅次于水，；生活接触也可传播；苍蝇等昆虫可以带菌污染食物，也可传播…… 现在我们几乎所有城市的下水通道还不完善，大部分人还在旱厕露天便溺，粪便被太阳晒干，化作尘土，被大家吸进体内…… 所以，现在我们确实遇上麻烦事了，甚至比那时候司马炎的二十万铁骑来犯还要麻烦！这个瘟疫一旦控制不好，它便会占领了全球所有有人居住的地方，随着季节和温度的周期性变化，此起彼伏无差别收割人命……” 听刘谌说得这么严重，皇甫谧和杨炬也感觉嘴巴都有点发苦了！ 尤其杨炬，神色很是严峻，原本因为事态严重，大家停止了赶路，三人正在商议，这时候的杨炬原地打转，突然跃上马，就要走！ “你干什么去？” “陛下，成都大营到现在还没有消息，臣心里着了火一般……军营人口密集，万一感染，那就要连窝端啊！再说了，一旦成都大营出了问题，现在瘟疫暴起，人心绝望，说不定还会酿成大乱子……” “你稍安勿躁！天塌下来我们顶着就是！慌什么！”刘谌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一旦有事，早就得到消息了！不过你说得对，军队首先得稳住！你立刻发报，稳定军心，告诉你的兵，这种病从口入，主要是‘把好一张口’，做到“五要五不要”。五要：饭前便后要用煮开过的水洗手，水、菜、肉要煮熟熟透，隔餐食物要热透，生熟食品要分开，出现症状要隔离就诊。五不要：不要喝生水、不要用生水漱口擦牙，腐烂食品不要吃，不要暴饮暴食、不要乱动脏东西！还有一点，军营到处点燃艾草，熏走苍蝇等昆虫…… 当然，现在成都开始死人了，军人难免要出动隔离病人、焚烧尸体，所以一定要注意干净，干这种活，必须浑身上下包严实，戴上防烟面罩（刘谌训练军人的时候，特意加上了防火、防毒训练，只做了简易的活性炭面罩），干活前后一定注意消毒！现在没有来苏水，就用医用酒精吧，不要吝惜，人命关天…… 大概思想就是这样，你自己迅速拟电，发回去部署任务、稳定军心！” 杨炬听刘谌掷地有声地讲完，感觉有了主心骨，心里没那么慌了，跪地叩头，道：“谢主隆恩！臣遵旨！” 杨炬草拟电报去了，刘谌立刻对报务兵道：“火速命令南中、汉中、荆州、陇右四处大军，即刻合围成都及其周边，连一个苍蝇也不要放出来，也完全阻断外界人员进入成都！ 令成都、及其周边州府衙门，迅速上报近十五日外出的人口，然后通电天下，让各郡县找到这些人，并且隔离，同其亲密接触者，也隔离起来，观察一个月！ 电令太子，让其和诸位朝臣放下手头一切工作，举全国之力，防治瘟疫！……” 刘谌脑子里过了一便霍乱有关的事，亏这是一个自己比较熟悉的瘟疫，当年看过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名作《霍乱时期的爱情》，出于好奇正好查过相关资料，刘谌是那种学霸型的，记忆力超群，所以至今还记着这玩意是怎么回事！所以他现在正在脑子里盘算着一个防霍乱的方案，手指头不由一动一动的，这是键盘用惯了的症状，一旦构思方案，手指头不由就动起来了！ 第五百二十章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迅速通电整个大汉，让大家高度重视起来，发起爱清洁、喝开水、吃熟食、灭蚊蝇、消毒隔离的强制措施，最好把这个措施一直坚持到彻底打胜这场对抗瘟疫的战役！ 刘谌于是口述了，让报务兵记录，很快就把方案写出来了，大致思想和给杨炬说的差不多，下令立即通电大汉各郡县、各地大营！ “皇甫先生，医学方面您是专家，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回陛下，既然您知道这病就是霍乱，那您一定知道根源、知道如何救治、如何善后，所以接下来，您指导臣给整个大汉的医者发一个通电，把这个病的因果和治疗方法说一下……” “药方刚才成都医院方面给你的电报朕看了，还是比较对症的！现在我们没有抗生素，只有青霉素，还在试验阶段，且对于此病并不对症！所以只能用一些传统药物，朕记得黄连素对此病有一定的治疗作用，这个东西主要在黄连、黄柏、三颗针等有一定的含量，成都医院那个医生是谁？开的这个方子，其中黄连、黄芩、半夏、蒲公英等药物，用的很到位啊！不知道疗效如何，还待观察……” “回陛下，开这个药方的，正是皇甫紫衣，这电报也是他发给臣的！” “这个孩子不错，零菱还是有点眼力的，看得不错，他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呃呃，扯远了!那啥，传统药物起效比较慢，而霍乱病人病急，很快就会脱水而亡！所以，续命的法子很重要……这样吧，朕说你记……” 正在在草拟电报呢，又有报务兵跑过来，原来是太子请求皇帝起驾速回长安，太子已经从长安动身了，要自己到长安去稳定民心…… “告诉太子，叫他老老实实在长安呆着，调度全国各地预防事宜！疫情但有扩散，朕拿他是问！他懂个屁，自己跑成都去那是添乱！……”刘谌低沉道，“快去发电，就这么说！” “陛下，臣以为太子言之有理，现在通信方便，您坐镇长安，照样可以指挥我们应对疫情，您万万不可以身犯险啊！您是大汉的天，万万不可有一丝闪失啊！”皇甫谧听太子这么说，这才反应过来，大汉最尊贵的人，现在正在赶往成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要矫情！这时候，没有任何事能比得上朕亲往成都更能稳定民心！而且朕知道这个病是怎么回事，只要预防得法，不会有大事！我说你记，继续发电，先把整体部署好了，我们再动身！朕命你，多余的话不要再说一句，现在时间就是生命，浪费不起！” “臣遵旨！”皇甫谧含泪道。 “首先，要明白这是什么病！虽然现在还不能确诊，我们不能染色细菌，很难找到弧菌，但从病患的表现看，十有**是霍乱了！霍乱是由霍乱弧菌引起的急性肠道传染病，具有发病急、传播快、涉及面广、危害严重的特点！ 霍乱的传染源是什么?霍乱病人和带菌者是霍乱的传染源。 什么人容易感染霍乱?人们对霍乱都比较容易感染。由于胃酸具有强大的杀弧菌作用，在大量进水、饮食或胃酸缺乏者尤其易感。 霍乱是如何传播的?霍乱是肠道传染病，可通过饮用或食用被霍乱弧菌污染而又未经消毒处理的水或食物而感染，接触霍乱病人、带菌者排泄物污染的手和物品，以及食用经苍蝇污染过的食物等途径都可以传播。 感染霍乱后有哪些症状?大多数情况下，感染只造成轻度腹泻或根本没有症状，典型的症状表现为剧烈的无痛性水样腹泻、呕吐，严重的一天腹泻十几次，甚至几十次。感染霍乱后，如果治疗不及时或不恰当，会引起严重脱水导致死亡。 霍乱在什么季节容易发病?一般是夏秋季节易发病！ 潜伏期和传染期是多少?潜伏期数个时辰至六天，一般为两三天。粪便有传染性，通常在病情恢复后的几天内，仍具有传染性。偶有携带者传染期可持续数月。 感染霍乱以后应该如何做?霍乱传染性很强，一旦发现感染霍乱，无论是轻型还是带菌者，均应隔离治疗。我们现在没有高级的消毒剂，只能暂且喷洒医用酒精，撒生石灰消毒！可以用艾草烟熏驱赶蚊虫！ 如何预防霍乱?预防霍乱的方法比较简单。主要做到‘五要五不要’五要：饭前便后要用煮开过的水洗手，水、菜、肉要煮熟熟透，隔餐食物要热透，生熟食品要分开，出现症状要隔离就诊。五不要：不要喝生水、不要用生水漱口擦牙，腐烂食品不要吃，不要暴饮暴食、不要乱动脏东西！ 霍乱病人的密切接触者如何管理?与霍乱病人共同进餐或密切接触的人必须接受医学观察十天。 霍乱可以治愈吗?通常如何治疗?霍乱是一个可防、可治的传染病。除了口服汤药，还要补充盐分，普通食盐不行，这种病人最好补充钾盐，钠盐不吸收……呃，所谓钾盐，这种盐从西边西域和氐羌部落运过来的矿盐就可以，记得冲的淡一点……我们不具备输液条件，要不然输液治疗效果最佳……” 皇甫谧飞速记载着刘谌镇定自若的口述，心里对这个天神一般的皇帝佩服的五体投地，当然这种感觉一直以来都是有的…… “最后一点很重要，这种病人，大多就是电解质紊乱，脱水死亡的，要是这个盐水补充的好，病人就能吊着命，慢慢就会好转！” “陛下……现在成都有没有这种盐？” “有，多得是！当年打仗的时候，姜大将军和氐羌部落交好，从那边运输了许多，偷偷卖给魏晋百姓换粮食，也有一部分运到了成都，后来，这条商道一直就没有断过！只不过这种盐有点苦涩味道，一般人不喜欢吃，现在成都这种地方卖的较少，但是周边粮食生产社用这东西喂牲口、喂猪，还在大量用，所以可以到周边去找……” 第五百二十一章 古人对于食盐这种事，还是比较上心的，当然了，入口的事情，刘谌觉得除了自己曾经熟悉的那个世界，人们喜欢夹着毒物吃的欢喜，现在来到的这世界，要不是饿得实在不成去吃白善土，其他时候，人们吃东西还算比较小心！当年，从西部氐羌部落那边的盐湖里捞的盐，这里的人们有的是手段通过融化、过滤、蒸煮，弄得可以吃！ 刘谌自己也吃过这种盐，所以知道是可以放心吃的，他也通过焰色反应，粗略判断过这种盐的钾钠含量，所以知道这种盐富含钾，现在霍乱一起，倒是这种钾盐才能补充电解质，氯化钠吸收差，碳酸盐也是可以吸收的，挖的矿盐碳酸钠碳酸氢钠也是含有一些的，所以就目前这个情况来看，这种涩味比较大的盐，倒是很有用！ 刘谌让皇甫谧详细记录了该注意的事项，通电全国地方官府、各大军营和朝堂百官，及太子，重要的营造厂、粮食生产社现在也都有电台，他们也受到了通电，现在官府的差役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东西以告示的形式贴在各处，并且走街串巷，喊话叫百姓尽量减少外出，一切遵照霍乱防治法行事，但有违反者，非常时期，可以直接抓人关押！ 终于把所有该注意的细节，全部都想到了，通电全国的事情做完了！天早已黑了，杨炬令战卒们选地搭了营帐，一切遵照霍乱防治法，一切用水都煮开了再用，饭菜必弄熟，趁热吃，戒除一切生食之物，当然四处都在用艾草和其他闻到比较浓烈的草药，点燃了熏走蚊蝇，这种烟气本有灭菌消毒作用…… 杨炬这次来长安的目的，当然是完成刘谌给他的任务，那就是带着长安一群书呆子、老顽固，不知与时俱进的官员，到成都遍地的营造厂和粮食生产社去参与基层生产，接受贫下中农啊不，应该是劳动人民的教育，在民间看看什么是改革发展，什么是时代洪流……所以，这一回朝堂上有半数的文官，都被带着！ 现在这群人就坐在火堆旁烹茶呢！他们现在当然也知道了瘟疫的事，不过这些老顽固书读得多，顽固是顽固一点，倒也豁达！他们已经坚持了自己的原则，接下里的事情都是君主安排的，这由不得他们，所以他们就姑且接受了要参与劳动锻炼的事实，经过一路西行，他们逐渐变得有点名士风范了，每天都喝得醉汹汹的，一路上吟啸、高歌，现在他们坐在野火边烹茶，却不喝酒了，显然知道了瘟疫的事情，这个时候再喝的醉汹汹的，那就是要找死！ 不过，他们看上去很平静，虽然他们知道现在皇帝要带着他们赶赴疫病区，随时都会染病身死！ 刘谌走进这些人中间，大家简单见礼。 “诸位都知道了，现在成都爆发瘟疫了，我们原来的计划打乱了！我们在如何发展方面，有不同的政见，所以朕希望你们去民间看看，但现在看来不行了！在巨大的天灾面前，朕以为大家都是同心的，所以，明日一早大家就回到朝堂上，大家一起努力打好这次抗击疫病的硬仗！”刘谌斟酌一下，说道。 “陛下和臣等一道回长安吗？”问话的是陈鹄，这是这群人当中最大的官，官制改革实行三省六部制后，陈鹄任礼部尚书。 “不，真要到成都去！我们克定中原兴复汉室，从这里兴起，大汉很多根基，还都在成都，成都万万不能出乱子！一来朕要过去稳定民心军心，二来对于这个病，朕略知一二，可以和成都的医者一道，说不定找出克服之法！所以……” “陛下，您的安危，才是天下最重要的事！您有数万臣工可供驱驰，有数十万战卒随时待命，医者这些年更是培养了成千上万，疫情从古至今都有，陛下万万不能以身犯险啊……” “民不安，朕何以安？朕这个皇帝没了，太子上就是了！万民正在火中煎熬，朕岂能安坐朝堂？尔等无需多言，朕意已决！” 刘谌十分坚决，大有一种慷慨赴死的壮士的气势！这让眼前这一群人十分震撼！ 众人呼呼啦啦跪了一地，还有人要劝，都被刘谌顶回去了！ 这是时候陈鹄突然站出来，慷慨道：“陛下，臣突然悟了！” “哦，你悟到了什么？” “毋庸讳言，朝堂上原本有两派人，一派是在这里的我们这些人，主张以孔孟圣贤之道治国，忠孝仁义等教化为先，抑商抑利，让民人心下少些利欲，老实本分做人，这样才能国家安泰……一派当然是陛下看中的务实派，我们私下叫他们为商贾派，意思是他们唯利是图，不过客观说这些年也全是靠着工匠、商贾，大汉才如此强盛起来…… 我等所坚持的意思，不过就是要陛下兼听，把逐利的步子放缓一点，圣人之道的教化加强一点，实话说陛下在大汉各地创立了学校，所有人的孩子都可入学，是从未有过的壮举，可教的除了认字，便是数算和认识天地自然万物，圣人之道……” “申明一点，朕在创业过程中，带出来了好多工匠，这些工匠原本都大字不识，后来跟着朕学了些学问和技能，他们会的也就是这些了……现在子弟学校，都是当年的工匠及其徒子徒孙任教的子弟学校，他们能教的就只有这些，读过圣贤书的书生秀才，虽然也找了些，但不太多，所以圣贤之道的教化才没有跟上！” “陛下，这不是臣说的重点！臣说的重点是臣突然明白，教化不是真的要拿着道理，逢人便硬灌下去！陛下向来重实实在在的物，并不向人讲什么大道理，可是现在陛下说，民不安，朕何以安！您便毅然要赴疫病区，要去救治他们！这是什么？这便是教化啊！仁者爱人，大爱不言的无言之教！ 陛下，臣原本以为民心会被利益蒙蔽，民人会变得贪婪、自私、狡诈，但有祸乱，便蜂起争利，而陛下今日无私无畏、仁者爱人，给微臣好好上了一课啊！民人岂能感受不到陛下的仁爱之心！臣之前的担忧，杞人忧天了……” 刘谌没想到，自己的举动竟有这个意外收获，原来这就是无私无畏、仁者爱人啊……皇帝当到这份上，刘谌也把自己服了！ 第五百二十二章 “我也没你想的那么伟大，只不过既然已经坐在了这个位子上，就要做这个位子上的人该做的事儿!而且人活着活着总是要死的，我也打了那么多仗，当年还被人下了毒，危险的事儿，干的多了去了! 所以也不差这一回，要死早死了!当然了，瘟疫这个事儿，在很长一段时间，人们都畏之如虎，谈之色变，事实上只要明白隔离、消毒、爱干净、灭蚊虫，在严谨的防御之下，人总不会莫名其妙的死去…… 所以朕决议要去成都，要带给百姓的，就是战胜疫情的勇气、信心和决心，让他们明白，用科学得当的方法，疫情是可控的、疫病是可治愈的……” 刘谌一番话说的慷慨果决，虽然眼前的这一群人是已经沉浮宦海多年的老油条了，而且也是一群认死理的书呆子，但毕竟他们读过的是圣贤之书，古圣贤大都有些舍己的大爱精神，所以刘谌的决定以及他富有感染的言辞，还是很打动这些人的。 “陛下，朝堂之上，尚有太子和诸臣工，眼下成都疫情暴起，地方官吏怕是不够，臣请求跟随陛下入成都，任由陛下驱驰！”陈鹄看样子劝刘谌回长安已经无望了，这个时候，作为一个正宗儒家，也不是退缩的时候，所以他要求跟随刘谌入成都。 “臣也要去！”说话的是淳于珲。 “臣……”所有人跪地拱手请求！ 刘谌想到现在成都确实需要大量的官吏，迅速高效运作起来，各种物资的调度发放、各地民心的安抚、政策宣讲等等，都需要人指挥去做，当然成都现在地方官，定然有些怕死的，最怕这些人临阵退缩，误了大事，所以还需要人去督查落实……确确实实需要一大批官吏！眼前这群人，混了这么多年，能升到长安做京官，也不是泛泛之辈，组织调度能力定然是有一些的，只不过他们认为现在做的事儿不合他们的理想，所以才消极怠工的！现在要他们到成都协助防疫事宜，他们既然不怕死要去，那要做好也不难！ 所以，既然既然大家都这么要求了，刘谌只能顺水推舟给大家一个机会…… 刘谌让皇甫谧和手下医官把前面已经敲定过细节的《防疫条例》给这些人过目，叫大家抓紧背熟，以后要照着这些随时宣讲……当然，刚才已经把敲定好的《防疫条例》用电报的形式发到成都印刷厂，叫他们连夜开工，印制许多，交付官府发放！ （成都印刷厂兴起于刘谌给说书的弄出许多话本故事的那会儿，什么猴子护送法师取经的故事、湖心岛一百零五个男人和三个女人的故事、大园子里一个废柴男和一群女孩子的故事等等，还有天龙八部、射雕英雄等等，当年火爆到出现了专业抄书的快手，抄一本书可以卖到数千钱！刘谌当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大好商机，于是给工匠们讲了活字印刷的原理，于是工匠们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就创办了大汉成都印刷厂！印书卖到大汉各地，现在甚至卖到澳洲孙氏吴国和身毒北方司马炎那边去了！赚得盆满钵满，规模扩大到了畸形，现在分厂开到南都、番禺、长安、建业、洛阳、扬州等各大城去了！ 当然，刘谌和弟子负责编纂的大汉蒙童教材、大汉书院的教材也是这些印刷厂印制的，大汉的普发性文书、告示等也是这些印刷厂印制的！贵妃孙蝶、太子刘大壮、公主刘零菱和刘谌的弟子们负责编纂的大汉图书馆藏书，也是这些印刷厂印制的…… 所以，这个大型国企，现在十分红火！） 天色蒙蒙亮，就有报务兵来报，是霍济的东厂专报，这些人其中有一些是专门负责向皇帝报告太子行踪的，他们说太子已经离了长安，带着千余人正在快马朝皇帝这边赶来！ “不是不让这小子来吗，怎么还是来了？” “陛下，昨日已经完全遵照圣谕，给太子下了旨意！” “这小子居然抗旨！不用管了，发电诸葛瞻，叫他一切遵照《防疫条例》行事，统筹做好大汉各地防疫事宜！” “遵旨……” 刘谌气呼呼地令大家拔营启程，走了半日，已经被汉中赶过来封锁成都的大军赶上了，刘谌嘱咐了一下汉中大营的将领霍彪，叫他火速先行。 等刘谌两日后，等刘谌一行走完了艰难的蜀道，入了剑阁，就被太子刘大壮赶上了！ “父皇……”太子刘大壮嘴唇干裂、眼睛通红，见到刘谌立即扑倒在地，抱住了刘谌的腿…… 刘谌原本想着抽几鞭子这个抗旨不遵的逆子，但是看到这个濒临崩溃的孩子，脸上落满尘土，心里一酸，也就下不去手…… “父皇！您万万不能去成都，孩儿代您去就是！孩儿去也是一样的，您是大汉的天，万万不能去！父皇……”刘大壮跟个哭闹的熊孩子一般，抱着刘谌的腿不放！ 刘谌刚来到这世上的时候，已经换了灵魂，对大壮和零菱的存在，是不是感到荒诞，但是随着一起生活久了，就和孩子们产生了浓厚的感情，但是从未感到过如此浓烈的亲情，现在自己这个已经是太子的二十几岁的儿子，抱着自己的腿，哭的哇哇的，这不为其他的，就是纯纯担心自己父亲的安全…… “大壮，你起来说话，都这么大人了，哭的哇哇，成何体统！”刘谌也擦了一下眼角，道：“儿啊，这是我们父子的责任，我是大汉的皇帝，你是大汉的太子，我们的子民有难，我们就得陪着他们一起受难！但是我们父子去一个就是了，留一个还要守着整个大汉的摊子！为父现在四十余，你才二十出头，单从这一点，就该为父去，你才开始活人呢！……” 刘谌顿了一下，对着报务兵道：“下诏给诸葛瞻等重臣，万一朕有什么不测，太子按照程序登基即可！小灵狐？” “臣在！” “护送太子回长安！” 第五百二十三章 “啊？陛下？臣要护着您周全……”小灵狐没想到刘谌会给自己下这么一道圣旨。 “速去速回!这里还有杨炬在，都是朕的战卒，他们会护着朕!” 小灵狐知道，刘谌这意思就是自己采取强制措施，带太子刘大壮回长安去……眼下的情况很明显了，如果不采取措施，太子决然不会让自己父亲去疫病区的! 小灵狐于是上前，拱手道：“殿下，您请……” “不行!天下没有儿子眼睁睁看着父亲去以身犯险的道理……要回该是父皇回!” 刘谌趴在地上，十分狼狈，但是态度十分坚决! “哼！天下也没有父亲眼睁睁看着儿子以身犯险的道理!朕以皇帝身份命太子即可返回长安，你要抗旨吗？” “父皇……” “小灵狐，上!” 小灵狐知道，现在必须采取行动了，否则自己便是抗旨……于是拱手遵旨。 “来呀!扶殿下起来!”小灵狐一招呼，几个羽林就上前，太子卫当然不敢阻挡，天下但有阻挡羽林卫者，以谋逆论! 刘大壮高呼道：“你们敢碰我？” “朕下的旨，他们有什么不敢碰你的!”刘谌坚决道。 “父皇，您真的不能去……” “我知道怎么做能保护自己，知道怎么做能尽快控制疫情，我去比你有用……你要听话! 羽林卫，上!” 刘谌这么一说，羽林卫只好上去，道一声：“殿下，皇命在身，得罪了!” 于是，有两人把刘大壮拉起来…… “你看看你，堂堂太子，弄成什么样子了!”刘谌亲手掸去了刘大壮身上的尘土，看着他嘴唇干裂出血，已经结了痂，就知道他已经好久没有吃喝了，于是道：“小灵狐，你们先吃点喝点，再去!记着，吃喝一定要按照《防疫条例》上的规定做，万万不可马虎大意!” “臣遵旨!” “父皇不可……” 刘大壮被拉着走远了…… “父皇，您一定小心……” 刘谌远远地喊一句：“放心!回去做好你的事!” 送走了刘大壮，过了剑阁向南，就是大道了，地方上又给刘谌准备了大马车…… “从第一次报死亡人数，到现在几天了？”刘谌问道。 “已经三天了!”回答的是皇甫谧。 “今天的死亡人数是七百四十三？” “回陛下，那是早上的，刚刚有新报，已经九百八十二人了!” “相比昨天，还是增加了！” “是的，陛下!” “继续加强宣传，加强隔离，扩大收治范围，药、钾盐、石灰、酒精等，都够用吗？” “陛下，事起得比较急，现在各地都在往这边运，当然，按照《防疫条例》，他们不能直接运到城里去，都放置在了警戒圈外，由成都的人拉进去…… 由于组织、购买、征用、运输、交接都要时间，所以现在成都城内这些物资奇缺，不过现在大部分都在路上了，快到了!” “杨炬，下令，贻误者，斩!这时候容不得半点心慈手软!” “臣遵旨!” “你的战卒方面，现在感染者有多少？” “回陛下，到底是军队，纪律好，对《防疫条例》执行很到位，所以目前感染隔离治疗者，总共七人，喝着盐水，吃着药，病情稳住了!” “但从你这边的情况看，这疫情是可控的!很好……当然，军人身体素质也都是极好的，抵抗力强，瘟疫这玩意，首先收割的就是身体素质差的……” 杨炬立即去发电了…… “报!” “又怎么了？” “贵妃来了……” 刘谌下车一看，果然是孙蝶，骑在马上，一身戎装，显得英姿勃发，虽然远远地赶来，但比太子大壮的状态好多了…… “蝶儿，你怎么跑来了？不是说好了你们大家在长安等我吗？” “听说成都闹疫病了，我怕花儿妹妹一个人照顾不好您，就赶来了!当然，最主要的是您的学问，臣妾都知道，帮您处理一下事儿，也得心应手……” 攀枝花已经在扶孙蝶下马了……攀枝花虽说是刘谌的妃子，但跟保姆似的，一直跟在刘谌身边，在她的心里，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够照顾的好刘谌，除了她自己…… “胡闹!这时候你跑来跟我添什么乱？成都那边现在很危险的，你跟过去要是病了，我照顾你呢还是照顾百姓？” “就因为危险，臣妾才要去呢!要是没什么事儿，臣妾在长安好好等您回来就是，刚刚大洋上吹了一圈风回来，臣妾的头现在还疼呢，才懒得跟您去呢! 您的《防疫条例》臣妾看了，看样子主要水和食物污染传染的，您当年教过臣妾，如何给给水消毒，用漂白粉啊！臣妾过来就是打算把这个东西做出来……” 孙蝶最会和刘谌谈话了，她已经开始转移话题…… 刘谌果然已经上当。 “漂白粉的主要成分是次氯酸钠，这个东西要制备也不是难事，通过稀盐水计量投加入电解槽，直流电源电解生成次氯酸钠……在盐水溶液中含有钠和氢等几种离子，按照电解理论，当插入电极时，在一定的电压下，电解质溶液由于离子的移动和电极反应，发生导电作用，这时氯粒子和氢氧根等负离子向阳极移动，而钠、氢等正离子向阴极移动，并在相应的电极上发生放电，从而进行氧化还原反应，生产相应的物质。 所以，我们只要造出次氯酸钠发生器即可!这个东西对菌类确实有着极好的杀灭作用……” “那妾身到了成都，就着手去做……” “哪有那么简单!？这东西说起来简单，但电解这事儿，是化工基础，由于我一直对污染和化学工业发展极有可能创造出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等事儿，一直耿耿于怀，所以，一直以来我在压制化工发展! 现在也不想让这方面抬头……” 刘谌当然知道，只要化学实验好好做上几年，自己最机密的武器炸药，就会被人弄出来，很难控制，将发生大规模战争，后果不堪设想…… 第五百二十四章 “这东西发展起来太危险了……”刘谌仰头看天，喃喃道。 “上车吧，到车上，咱们边走边说。”孙蝶趁机就扶着刘谌上了车，她知道刘谌这个时候有点恍惚，没有反应过来，就着了自己的道了，顺利地上了刘谌的车…… 其他人也都各自散了，队伍重新出发。 “陛下，现在危机关头，您把这个事情交给臣妾，臣妾一定做到万无一失!” “你做？哎？你怎么上车了？你带着花儿，你俩回长安等我……” “陛下，妾身自从遇到您，你就把我当眼睛、当心肝一样护着、爱着，反过来也一样，妾身就是陛下的一部分，所以，无论如何，妾身都要陪在您身边，水里火里都去得!何况是疫病区!” “我是个自私的人，我自己若是染病没了，也并不可怕!怕得就是你们万一……我有无能为……” “其实也没那么可怕……就像您说的那样，管好一张嘴就好了!我们两个一定按您说的，好好执行《防疫条例》……” “好吧，既然你意已决，那我们就走吧。我们是夫妻，我也就没有什么要对你们客气的了，那怕是要死，我们也算是死在一处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夫君，我爱听你这么说!”孙蝶理着刘谌的头发，轻声道。她没有叫陛下，叫的是夫君…… “嗯嗯嗯……”攀枝花睁着她那一双看起来永远挺无辜的答应，使劲点点头。 “当然啦，这是最坏的打算!事实上也没有那么恐怖，如果每个人都真正能按照我提出的那个《防疫条例》去做，那染病的概率并不是很大! 这东西之所以能够极快的蔓延，关键就在于人们搞不清楚传染源，没有搞清楚病从口入这个原理，有没有有效的杀菌手段…… 所以我们必须振作起来，从战略上藐视，从战术上高度重视，坚决打赢这场防疫攻坚战!同时把自己保护的好好的，远方还有一片大洋，还有无限的风景，等着我们去看呢! 曾几何时，我认为这个世界是虚假的，这世上并存的一切都十分的荒诞，但是后来遇到了你们，我对这个世界付出了真正的感情，所以无论它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之于我们的内心都是真实的，因为我们彼此相爱，所以这世上的每一朵云，每一片叶子，每一朵花，之于我们都是有意义的，赋予了我们生活的色彩……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爱着这个世界!无论它有着多么匪夷所思的运行规则……” 两个女人听着刘谌发了一会儿感慨，紧紧依偎着，沉默着，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陛下，我们还是说说次氯酸钠发生器的事儿吧！如果真如您所说，把这种东西放在水里，就完成了对水的消毒，那我们就从真正的源头上隔绝了传染啊……” “总归还是要做一些实实在在的事情，我们才能够战胜这次疫情!次氯酸钠发生器，无非就是电解氯化钠溶液，从原理上来说并不是很难，我们在实验室里做一个模型，再集合几个心灵手巧的工匠，我们就能把它投产……” “陛下，设备是设备，原料是原料，做设备的时候用我们的大匠，原材料虽然只是食盐，但只要我们不说，谁也不知道，就是这么简单的原料…… 所以，这要我们把原料这个事儿悄悄的掌握在手里，就不会存在泄密……” “嗯嗯，次氯酸钠这个东西做出来，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做出来了香皂这种东西，洗衣液用这种东西，现在《防疫条例》也教大家讲究卫生，洗涤剂定会大量使用…… 极有可能他们会发现，次氯酸钠加入洗涤剂，就会产生大量的氯气，这种东西是有毒的!如果大量吸入、接触眼睛，对人体的伤害很大……” “这个事儿，用的时候告知他们一声不就成了吗？” “我的顾虑就是假如有的人真的发现了这个反应，这将提起他们极大的兴趣，说实话，我一点都不想让这个世界的人对化学方面的任何事情感兴趣!” “陛下，您多虑了……您神游仙界，得遇神师，学了一身通天彻地的本事，您看问题的角度和方式，这已经和我们完全不一样了……事实上，这世上没有太多的人会对这事儿太过敏感……” “孙皓、司马炎决不是泛泛之辈，尤其是你兄长孙皓那边，当然你兄长孙皓现在没了，你那个侄子，孙瑾也不是在省油的灯! 那边对技术重要性的认识，已经达到一个高度了，他们那边对矿石开采和冶炼，经过前面几年的摸索，已经有了相对比较成熟的技术…… 所以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生产厉害武器的新技术!当然他们如果能够造得出来厉害的武器，我大汉也绝不畏战，只不过随着杀人的效率越来越高，这世上却没有那么多的人可供杀戮…… 不过这种担忧，随着我们对这个世界的启蒙，大概用不了五十年，就会变成事实……我们现在所做的只不过是拖一拖时间而已!” “陛下，所以，次氯酸钠发生器我们是做还是不做？” “还是做吧!原来我就没有想着做，所以也就没有多想。现在经你这么一提醒，我也觉得这个东西在这次防疫攻坚战中，有着极大的用处! 所以，就按你说的做吧! 先把设备做出来，真正配料和提纯产品，就放到我们的秘密基地，让那些永世不见天日的死囚去做吧! 你主要负责把关的就是配料，采取的法子，和之前一样还是混淆视听，多买些料，事实上只用盐…… 配制提供盐水这种原料，你自己做便是，不要让其他人插手!这样就跟你说的一样，我们从原料上就卡住了这个秘密!” “呵呵，陛下，您不担心我把这个事儿透露给我侄子孙瑾吗？作为孙吴皇族，我有这个动机，您就这么相信我？我……” “我信你，你是我的女人，然后才是孙吴皇族! 要是你真的把我教会你的那些学问，全都传了你兄长那边，你兄长那边现在就不是这个样子了，说不定他现在还活着呢，正不可一世呢…… 他可能绝不会像你侄子那般，表现的如此阴柔……” 第五百二十五章 孙蝶想到孙皓，神色黯然一下，随即又一个明媚的微笑，道：“已经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臣妾只有陛下您了!兄长已经没了，江南已属大汉，就再也没有孙吴了! 现在孙瑾那一块，已不是故乡，已没有牵挂了…… 再说了，不管是孙家，还是司马家，或者曹家，终归都是汉人，妾永远也不希望这些汉人之间再打来打去了……” “汉人……汉人!这个词好，我们这个庞大的族群，也只能冠以汉人这个称谓，才有意义，有力量，这是一群无畏的人、坚韧的人、强大的人、永远不可能被打倒的人! 可以被杀戮、消灭，但永远也不会被打倒的族群!无论是战争、瘟疫、灾难，永远也不会击垮我们这个族群，因为他有一个响亮名字，叫做汉人!” “提到这个汉人，陛下何以这么激动？” “当一个族群几千年都被叫做汉人，屹立不倒，一次次浴火重生，你就能明白‘汉人’这两个字的含义了!” “汉人？几千年？” “嘿嘿……为夫上知三千年，下知三千年!” “这妾身信，您现在用的，怕不是我们这个世上该有的学问……” 刘谌神秘地盘腿闭眼，道：“你俩别闹了，现在为夫要闭目冥想，把次氯酸钠发生器给想出来!一到成都，我们就开始实验!争取早一日投产……” 孙蝶立刻闭嘴不说，这时候，是刘谌最重要的时候，很多伟大的东西，都是这么想出来的。 从剑阁往南，路越来越好走，这些地方粮食生产社逐渐建立起来，慢慢地也有了蒸汽动力的机械之力，加之地方官对道路亦愈来愈重视，毕竟集中起来的营造厂和粮食生产社，是比较大的企业模式进行生产，已经从基础上改变了原来分散粗放的模式，人员已经大大集中，且有着企业的管理在先，这样官府衙门的管理成本大大降低，所以现在官府定期抓一抓这些营造厂、粮食生产社、市场和家属区的管理者的思想教育即可，很多民事纠纷，这些基层管理单位就能消化，只有骚乱、命案和比较大的刑事案件，十分重要的诉讼，官府才出面；至于民丁、赋税等等，以这种企业为单位，统计、收缴都很方便，定期不定期督察核算一下就好…… 所以，地方官府现在能抓出政绩的事，就只有基础设施和教育、医疗、文化方面了…… 在这样一个大背景下，加上物质生产极大丰富，客商运输需求倒逼，导致地方在修路方面，投入了极大人力财力，现在除了蜀中壁立千仞、沟壑万丈的蜀山山区，其他地方道路已经越来越完善了…… 就算是难度极大的山区，现在也有刘谌培养出来的那些学生，他们已经长大成人，营建江南的正在营建江南，教学的正在教学，找矿石的正在找矿石，满山满沟搞测绘的正在测绘，他们要了解删去，要在蜀山开辟走大车的大路! 这些事，也经常有电报报上来，摆在刘谌的案头，很多时候都是孙蝶替刘谌批阅恢复，令地方大力支持，并打气鼓舞，有时候也答一答疑问，探讨一下思路等等…… 刘谌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已经把这个似是而非的世界，带上了一条捷径，但无论捷径还是曲折的路，只要上路了，无论如何，大家都会走下去的! 刘谌前面刚刚还思考了皇甫谧问的是否速度过快的问题，觉得自己确实太过大包大揽了，应该让这个世界自己摸索道路，决定以后再也不用自己带过来的那些积累了近两千年学问了! 可是，眼前的事，却逼着自己不得不再次使用!因为瘟疫正在吞噬人命，自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条条鲜活的命，就那么虚弱无助地死去…… 真不知自己的《防疫条例》在成都执行成了什么样子!刘谌虽说是要思考次氯酸钠发生器的事儿，脑子里却禁不住思绪万千! 到了成都平原上，很快就到了成都…… 成都醉了!皇帝刘谌的队伍，在城门外，远远地受到了一群浑身白衣的人的欢迎，他们在十余丈远的地方，恭迎了皇帝，就散了…… 整条路上弥漫着浓烈的酒味! “天哪!这得用多少粮食才能消这个毒啊？他们为何远远地行个礼，就迅速走了？”刘谌问道。 “陛下，他们都是成都大营的战卒，还有成都医院的医者，他们现在做的事就是隔离患者、医治患者、消毒、焚烧尸体、宣传《防疫条例》，所以他们随时可能会倒下，成为患者，甚至死亡! 所以，他们不敢靠近陛下，怕把病气过给您……”杨炬拱手道。 “哪里来的这个说法？消化道病，不会通过呼吸系统感染……” “陛下，这是臣和杨都督商议后，决定的!无论如何，都要十万个小心!陛下万一有个闪失，我们这样的万死莫赎!” “并无大碍，不要寒了这些正在以命换命、无私无畏的战士的心才好!通电嘉奖他们，挖掘他们的感人事迹，朕叫人写成话本、剧本，在整个大汉宣扬他们的精神!”刘谌道。 在一旁垂拱而立的陈鹄、淳于珲等人，一听刘谌的这个决定，都高呼：“吾皇英明!” 这就是他们希望的对百姓的教化，舍身取义，多么儒家的东西啊，这便是活生生的事例教化! 刘谌一行进城，这才发现《防疫条例》执行得极好，变态级的好!成都这样一个超级大都市，经过这短短几天的宣传和强制，已经死寂得跟鬼城一般…… 刘谌特意下令拐到民巷，看到家家户户都用石灰刷墙，点着艾草熏蚊蝇…… “停车!朕要去人家看看，看看百姓们状态如何!” 皇甫谧等立刻跪地道：“陛下，万万不可啊！万万不可!臣等特意下令战卒和医者都没有靠近您，您回青城山上大汉书院或者山下大汉军校就好，不可这么轻易接触疫区百姓，万一……” “……” 第五百二十六章 “既然我们是来安抚民心、稳定民心的，我们连民的面都不见，总说不过去吧？ 而且，我现在也很像知道，成都的百姓心里是怎么想的，现在缺少什么、需要什么，他们想要我这个做皇帝的、你们这些做官的、当兵的、从医的做些什么! 这对我们开展工作很重要!” 刘谌既然这么说，大家也不好再反驳什么，皇帝都不怕死，他们若是再惜命，那就说不过去了！ 于是，刘谌敲响了一户人家的大门! “圣上昭告，疫区百姓在疫情警报解除!之前，不得私自会面!这个时候，不是送水送药的时间，尊驾请离开吧!” 这就尴尬了！皇帝敲响了百姓的家门，却吃了个闭门羹! “圣上驾到!快快开门迎驾……!” 刘谌还没说话，杨炬却来了这么一句! 当然，杨炬是刘谌的侍卫长出身，有接受过真正的特种作战训练，在皇帝行动范围三里之内，提前要排除任何威胁! 这一点小灵狐强制太子刘大壮回长安去了，杨炬自己也能做得很好，负责侦察的就有两个营的兵力，随时在反馈情况，安保工作十分到位! 所以，可以确定周围没有危险，要不然，杨炬决然不会如此冒冒失失喊一句圣上驾到的! 院里的人从门缝往外一瞅，但见外面来的不是衣着华贵的官，就是甲胄分明的兵，眼见来人来头不小，也肯定是官家的人，所以开了门，也就不会有连带责任，所以一个顶发稀疏、发髻只有核桃大、红油油的头皮大多漏在外面的半老之人，开了门。 见官当然是要跪的，所以这老人跪下叩头，完了抬头拱手问道：“圣上驾到了？诸位官爷，草民这地方……圣上真要来？什么时候来，草民再拾掇拾掇……” 看样子这老人还是不信，皇帝会到自家来。 “老人家，我就是大汉皇帝刘谌，过来看看您!”刘谌亲自扶起来老人，道：“老人家身体可好？” 老头激动得胡子直哆嗦，道：“圣……圣上……，这是真的……啊……真的？” 杨炬在一旁道：“老丈，这个事儿，谁敢冒着掉脑袋的危险骗你？” 老人家激动得再次跪地磕头，道：“圣上，草民给您磕头……” “快快起来，您老身子可好啊？最近成都很多人都生病了!”刘谌问道。 “回圣上的话，草民一家子，都没有染病!但凡染了病的，都被隔离啦!曾有隐瞒病情的，被官府发现，砍了脑袋! 警告三次，私下接触外人的，被抓住也会砍头! 所以，现在但凡院里冒着艾烟的，都是没有染病的人家!但凡染了病的人家，不管有没有症状，按症状轻重分开隔离……所以，院里没有艾烟的，都是已经被带走隔离了的人家!” “哦，官府还杀了人啊？” “这是为了我们大家好……现在谁都明白这是瘟疫，大家相互混在一处，会传病，可有的人不听话，前几天还乱，自从杀了几个，就一下子整齐了! 现在大家足不出户，等着瘟疫过去呢！水、米、菜、柴、盐、药、艾草，都有当兵的送来，来了还要问《防疫条例》，现在每个人都背熟了，都知道该怎么防这个病! 饭前饭后凉开水洗手，吃饭碗都是蒸煮过后才用的，吃的所有食物，都是熟透了的! 圣上，这整的好啊……前些日子听说死人了，最近几天，小老儿邻里周边，艾烟还在冒，看样子再也没有人被抓去隔离，看样子他们都没有得疫病……应该是瘟神被驱走了……” 刘谌点点头，道：“控制得确实好啊！这个时候，千万不能乱，大家都照着《防疫条例》上说的做，井井有条，才能控制瘟疫蔓延!成都已经是百万人口的大城，一旦乱起来，大家都要给瘟神殉葬啊！” 老头鸡啄米一般点头，表示认同。 刘谌在老头和其儿子的带领下，看了一下他家的锅灶、茅厕等卫生情况，看样子控制的不错，卫生情况很好，很干净，已经找不见半只蚊蝇了！ 生活垃圾直接使用加石灰填埋处理，艾烟不放过一个角落，有的地方甚至用火烧过，当然，酒精擦拭手也在做，老头和儿子都一股酒味…… 刘谌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出了老丈家的门，刘谌问杨炬道：“你到底杀了多少人，才把这些百姓控制到了这种程度？” 杨炬道：“陛下，臣下令战卒，但有肆意横行、不听劝阻者，警告无效，可当场射杀!到目前为止，杀死的已经有二百余，大都是些城狐社鼠，想着趁乱浑水摸鱼的人，这种人贱命一条，死了就死了，但是他们趁机盗取、抢劫那些染了病的人的钱财，认为那些已经无力也无心报官，以后落个死无对证…… 所以，臣令战卒抓了一大批这样的人杀了，至于良善百姓，大多警告的时候是听话的，所以抓起来隔离的多，杀了的应该没有几个!当然，错杀或许难免! 还有，有些人染了病，绝望了，心里不甘，有故意传病给他人的恶行，这种人也杀了一批! 收到的效果，原本听战报说不错，今日亲见了，就是这样子……” 杨炬嘴上这样说，其实刘谌知道，他那样杀鸡儆猴法，绝对收不到这样的效果，该是大规模地杀过一批人! 杨炬要为成都百十万人的命考虑，这个时候，只有用血色震撼人心，才能镇压濒临崩溃的成都的人心!否则后果很严重! 所以，刘谌不打算深究这个事! “截止今日，染病死亡总数是多少？患者人数是多少？想必前些日子，数量增长率如何？”刘谌问皇甫谧道。 “陛下，截至今日，死亡总数五千四百九十五人!隔离起来的有症状患者七万七千二百五十一人，死亡率于昨日首降!有症状隔离起来的新增人数，昨日已经下降至百人以下，为九十三人!” “成都之外，有无上报病例!？” “暂时没有……” “报……!”说到这个时候，立刻来一个报!报的什么？大家都竖着耳朵等着…… 第五百二十七章 正好赶上了这个话茬，大家心里不由得一紧。希望报务兵报上来的，不是成都之外的地方发生了瘟疫! 然而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 报务兵说，在巴东、荆襄一带，几乎同时报上来十几例的疑似患者! “确定粪水是淘米水状的烈性痢疾？发个报，再确认一遍!”刘谌感觉脑子嗡的一声!这玩意儿要是扩散开来，控制就很难了! “发报通电大，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凡违反《防疫条例》者，警告三遍以上，违令者就地格杀!” 这是刘谌这么长时间以来发布的最严厉的一道圣旨，众人听得面面相觑。 但也看刘谌没有丝毫要更改的意思，不过看到众人的疑惑，刘谌还是解释了一下：“可能你们还没有意识到这个疫情有多么的严重，千万不能让再蔓延下去了，否则人力将不可控制!” 事实上，这个世上所有人看来，瘟疫这个事情，本来就是人的不可控制的。现在，有了刘谌这样的人出现，他所创造的一个个奇迹，才让人们相信这个东西确实是人力可控制的。 “陛下，刚才，臣了解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没有刚才那个老人说的那样乐观，他看见四周好多的院子里都在冒着烟，就以为这些院子里还有人在! 其实这些院子有好多都已经空了，染病的人都带去隔离了! 但是为了不让未染病隔离的人产生恐慌，我们的战卒就故意在这些院子里点起了烟，让其他还未隔离的人误以为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让他们不至于崩溃……”杨炬道。 “谁出来的这个方法？这个法子很好，人一旦从心理上崩溃了，那就很容易染病，而且即便不染疫病，也有可能吓出其他的病来……看样子成都的工作确实做得很细，没有辜负朕的期望!” “回陛下，这是成都医院的医者皇甫紫衣想出来的法子!” “原来又是这个小子!看样子零菱的眼光确实还不错!这小子，这个时候临危不乱，开出了方子，也想出了法子，有担当，有魄力，脑子也灵活，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 “我们医学院，本身秉承的就是陛下的新思想、新学问，再加上紫衣这个孩子，他爱学习，爱钻研，常跑到大汉书院去听课，学学其他方面的知识，说什么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有很多的学问，对医学也是很有帮助的……” “不错，不错!接下来抽个空子一定要见一见他!这样吧，给成都的官方、军方和医院发电，尽快把相关重要人等集合起来，我们开个会，研究部署一下接下来的防疫工作，最近肯定有很多摸索出来的新方法，好方法，都要提出来推广一下，也集思广益，再完善一下防疫条例，一定要把疫情控制住! 我大汉的百姓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呀！不能再这么折腾下去，要让他们都好好的活着……” 成都现在是大汉的故都，皇宫什么的，还都在，刘谌也学着大明朝的样子，在成都这边留下了一个比较完备的简配版官僚体系，也就是说成都及成都平原一带，还有南中南都一带，包括缅甸，都是属于朝廷直辖的! 因为刘谌很清楚这里的地位，这里有着大汉最成熟完备的工业体系，营造厂和粮食生产社遍布，最重要的军事基地、教育基地，就目前处于大规模建设期的大汉来说，七成的财政收入来源于这里，也就是说整个大汉的建设需求，都是这里在供养!整个大汉建设的模板，也是师法于这里。 如此重要的作用，也当得起这个配置。 有了这个配置，这里的官吏和军队相比其他地方也就多得多，所以，在如此庞大的人口基数压力下，参与防疫的官吏和军队力量，也还是绰绰有余的。 刘谌听到这次疫情已经扩散了，他感到了极大的压力，但他表现的愈发沉稳了。 皇帝亲自在成都故宫举行了朝会，这种大无畏的精神对大家产生了极大的感召作用，史上从未记载有哪一个皇帝会甘冒奇险，亲自到疫病区，为的就是尽快控制疫情，少死几个百姓…… 每一个人都进行了严格的消毒，一身酒气的来参加朝会，大殿上也燃起了艾烟，每个人都踩着生石灰进了大殿。 不然还要像往常一样进行大礼参拜，刘谌摆摆手，道：“都免了吧，都什么时候了，我们还来这些虚的!现在我们直奔主题，说防疫! 首先，让成都这边的医者，而这些日子以来疫情的发展和防治过程，汇总一下，简明扼要的说一下，然后我们大家进行讨论……” 皇甫谧道：“皇甫紫衣，你出来说说吧!” 今天大殿上来的人，也都是成都这边的要员，所以皇甫紫衣，从这群人的最末端闪出来。 刘谌定睛一看，却发现出来的这个小伙子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帅，刘谌曾经想象了一下他的这个女婿，以为是个白马王子，叫做皇甫紫衣，一定是一个紫衣飘然，天蝎一般的人物，没想到出来的是一个微胖的、扔到人群里就再也挑不出来的那种普通人…… 刘谌虽然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但总归还是有些失望，要不是早知道这家伙有两把刷子的话，这个时候，刘谌就已经把他从自己女婿人选中踢出去了。 “你近前来说……”刘谌勾勾手道。 “臣遵旨……” 这小子迈着的八字步儿，不慌不忙的走上前来，一点不像其他的大臣那样，用“趋”这样一个动作，看得出来这家伙并不是一个性子很急的人，永远是一副四平八稳的样子。 等他走近，刘谌终于发现了他异于常人的地方，就是这家伙两只眼睛极其的幽深、清澈，这一点倒是很符合聪明人的特点，不管别人怎样认为，反正刘谌所见的聪明人当中，一般都是这种眼睛，清澈有光!这种人一般来说，精力都特别旺盛，好奇心总是很大，遇到感兴趣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第五百二十八章 “你就是皇甫紫衣？” “回陛下，臣正是皇甫紫衣。” “好吧!拣重要的说!” “臣遵旨!陛下，其实有很多的事情，在电报上是很难说清楚的。当着陛下您的面，上奏这件事情就很容易说清楚了! 来，帮帮忙……” 皇甫紫衣转身从医者的队伍里叫了两个人，然后皇甫紫衣从宽大袖口里拿出了一叠纸，展开了! 这东西展开有一丈见方，上面绘制的是颜色不同的线状统计图和柱状统计图，上面的数据和图形十分明晰的反应了一段时间疫情的发展情况和诊治情况。 皇甫紫衣站在阶下，指着这些图形和上面的数字，确实十分简明扼要，又十分清晰明白的把最近的疫情说了一遍! 很显然又是刘谌传出去的学问，用线型和柱状统计图，来说明疫情发展和诊治是最好不过的，大殿上，除了刘谌和一些学过算学的，很多人都被这种清晰直白反应复杂疫情的方式震到了! 好些官员，看那些报上来的数据，各种各样一堆数据扔在一起，思维有些混乱的官员，根本理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现在大家听皇甫紫衣对这种图进行了讲解，每个人都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忍不住心里赞叹一声，原来把复杂的事情说清楚竟然是这么简单。 皇甫谧前面说过，他这个晚辈加弟子，经常跑到大汉书院去听讲，看样子他果然没有白去，不仅学到了东西，而且能够学以致用，确实不是书呆子，是个脑子很活泛的孩子…… “不错不错!确实够简单，也确实够明晰，你这么一讲，现在不光是挣，相信在场的每一个人，对这件事情和发展情况都已经有了一个很深刻的印象! 让你手下的人接着汇总数据，把这张图继续接下去，每隔两个时辰，到朕这里来报一次，随时监测疫情动向!我们才能够明白我们努力的方向! 看样子你对整个成都的疫情是最为了解的，那接下来说说你的看法，你认为我们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陛下，臣以为，最要紧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切断传染源!在我们把患者进行了隔离，还未被感染的人，其实也都圈定在家里隔离起来了，但是我们并没有切断传染源! 这个病不会通过气传播，所以它主要是通过水传播的，水这个东西是流通的!尤其在成都这种水沟纵横交错的城里，只要有一处的水被污染了，全城的水就被污染了! 虽然我们现在送到每家每户的水，都是经过大锅炉烧开了的水，但送到每家每户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晾凉了的，只要那些沟渠中的污水，没有被彻底的消毒，从这中间飞起来的蚊蝇，控制更加细微的虫子，肉眼都很难发现的那种，他们会带着这中间的病菌，落在人们吃的食物上、落在那些已经凉了的开水中…… 就算人们完全遵照我们的防疫条例，每次要吃食物，都吃热透了的!要喝水都喝，再一次烧开的，但他们总不能直接喝刚烧开的水，他们还是要把水凉到嘴能够接受的温度，再说了，他们洗手洗脸的水，用的也是那些凉开水，还有他们的毛巾很难保证有没有带了菌的虫子爬过，就算他们用开水蒸煮过的器皿，也很难保证有没有被带了菌的虫子污染…… 其实身体比较好，抵抗力比较强的人，这种情况下，已经很难被感染了，但难免有一些人体质比较差，就算数量极少的病菌，也有可能感染…… 所以臣觉得，给疫病区所有的排污沟渠进行彻底的消毒，才能彻底的杜绝传染源! 但我们的酒精没有那么多!用石灰的话，就排污沟渠，很快就会被堵塞，到时候更加难以收拾! 所以臣觉得所有的排污沟渠，都必须引进活水，迅速的冲走污秽之物，时刻保持渠水的清洁! 这样，最后一点儿带着病菌的死角，就会被我们清除!如果这样做了还不能遏制疫情发展的话，臣就无能为力了…… 当然，让活水流遍所有的排污沟区，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这几乎在一种特别理想化的状态下才能够实现! 现在，成都这座老城，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里可不是一天、两天建起来的，这是多少代人，一点一点逐步把这个城市弄了这么大，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的审美和设计理念，所以越是历史名城，就越显得有层次感、断代感，当然这是一种比较委婉客气的说法…… 实话实说的话，其实只有三个字：有点乱……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建造起来的城市，最复杂的要数这种排污沟渠了……所以说摸排极难，要是我们直接把活水引进排污沟渠的话，说不定就会这卡一下，那顿一下，不可能顺畅的排污，一旦某些地方满溢出来，倒会把病菌带到满大街都是…… 所以说在这个问题上，微臣其实是束手无策的!” 刘谌赞许的点了点头，道：“也就是说你已经看出了问题，但是无法解决这个问题，是不是？” “回陛下，确实是这样的……” “那好吧，那我们听听其他人，看看他们有没有好法子……各位爱卿，现在危急关头，大家群策群力，畅所欲言…… 朕以为，皇甫紫衣所提，也确实是这次防疫消毒的死角，对此，诸位还有没有什么好方法，尽快都说出来，我们再归纳总结，讨论怎么办……” 刘谌的话说完，大殿上还是一片鸦雀无声，大家足足在这种寂静得很诡异的氛围中过了一刻，还是没有谁站出来，看样子这确实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因为现在能站在这里的，没有谁是很笨的人，在前面的问答中，他们脑子已经飞快转了几遍，没有人想出解决这个问题有效的法门…… 这的确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就算是刘谌自己，要不是可以搬一些记忆中的东西出来，他也会没有办法的…… 第五百二十九章 长久的沉默之后，皇甫紫衣又道：“陛下，这些沟渠要是能深一些，就能覆盖起来，让这些污秽之水从地下流走，也是好的……” 刘谌惊讶道：“这是城市下水道的理念，在人口规模已经百八十万的大城，完全有必要这么做!只可惜这个改造，需要的工程量极大，在这个地下水比较浅的地方，施工难度也比较大! 最主要是现在来不及啊…… 现在人心惶惶的，大家都在隔离治疗，我们只能靠军队施工，而且这需要的水泥、沙子、钢筋等，多到你无法想象…… 不过，你这确实是一个极好的主意!一旦条件允许了，一定要这么干! 众位爱卿，大家还有木有其他好的法子？” 众人纷纷表示，皇甫紫衣已经找到了关键，现在症结所在，就是不能解决沟渠污水，这个症结一旦解决，传染源就能彻底切断，疫病就能从根本上得到遏制…… 杨炬表示，可以继续用高压严酷的军事控制，继续杀鸡儆猴，让每个人在把好“入口”这一关上，再严一点细一点…… 皇甫谧表示以黄连、黄柏、藿香等药物为基础方子，对这个病疗效还不错，只要补充水分及时，拖住了时间，一般来说可以治好……现在病愈的例子也有了好几十例，且拖住了时间，正在逐步康复的人，从统计图上看，呈急速上升趋势，这是一个极好的现象，这说明单从治疗这一关来讲，已经说明这并非让人彻底绝望的不治之症，这是完全可以治愈的! 皇甫紫衣接上皇甫谧的话，认为现在调集大量医者、药物，并且要保证充足的人力配制钾盐电解质，这也是个技术活，太咸太淡都不行，根据摸索，这种纯度不高的钾盐，必须保证一斤水一分盐到一分五的盐，且水必须要保证高温灭菌，没有二次污染…… 事实上，刘谌认为电解质溶液补充及时，只要吊着命在，人体患过霍乱的人可获得牢固的免疫力，再感染者少见，病人在发病数日，血液中即可出现特异性抗体，身体素质比较好的，只要吊住命五六天，就能慢慢痊愈……当然，像黄连素这种生物碱具有广谱抑菌作用，吃一吃含有黄连素的黄连、黄柏等药物能好得更快一些! 刘谌同意了皇甫紫衣的法子，否定了杨炬的法子，认为过犹不及，现在已经够严酷了，百姓毕竟不是刍狗，不能随意杀戮! “大家不要沮丧，务必要保持斗志!虽说疫情扩散到了荆襄之地，但今天从统计数据看，我们在成都的防治疫病，已经取得了比较大的胜利! 统计图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按照这样的趋势，再有十日，新感染速度将会低于治愈速度，按这个趋势一直发展下去，不出三个月，成都将会取得人类抗争剧烈瘟疫史上最伟大的胜利! 至于彻底切断传染源的事，交给朕!反正大汉天子，在整个天下人眼里，乃一超级技工，很多事都靠了技术取胜，这一回，朕就再给你们秀一波技术! 朕保证，不出十日，便有彻底给沟渠污水消毒的法子!” 刘谌飙了一波现代词汇，所幸已经发展到了这时候，很多人倒也大概能明白刘谌究竟说了什么。 成都官吏、军队最近一段时间，确确实实不顾生死地奋战在抗疫病一线，有的官吏不仅染了病，甚至还丢了性命! 刘谌这时候能来到成都，众人觉得一切都值了! 但接下来，刘谌却决定要封赏一批在这次抗疫病战役中涌现出来的优秀者，对那些死难者，也要对其家属进行抚恤、安置好的工作，令其衣食无忧! 这个决定无疑极其暖人心，特别具有凝心聚力的作用，众人山呼万岁叩谢…… 留在成都的这一帮人，大多都是刘谌经略南中的时候，慢慢培养出来的一批实干家，这些人每日的所作所为，整理成先进事迹报上来，都是交给礼部尚书陈鹄、户部侍郎淳于珲等长安带来的文臣审核的，当这些人看到这些日子成都这些官吏、军民干了些什么的时候，他们的内心也被极大震撼! 他们这才真正明白了行不言之教的刘谌，何等强大!他们不明白这些官吏为何能做到如此无私无畏，于是他们接触了解一下。 有人告诉陈鹄，他当年是一个小小的县级门下贼曹史，跟着他们的主官，到一个山沟里和当年的皇子、北地王一起在满是粪水的山上修过水梯田!这个人当年教会了他们如何爱民，如何为民，如何富民，如何得到民人拥戴!他们跟着这个人这么干了，万民富足，欢呼鼓舞!官民在一起载歌载舞的场景、他们脸上真诚的欢喜的笑，从此就映在他的心里了！让他学会了当官! 陈鹄听这样说的人很多，也极大地触动了他的内心，原来刘谌所做，很合圣贤之大道，他只是不说，他用自己的行为，向整个大汉阐述着圣贤的大道! 现在想想，他们被刘谌及其提拔的新贵叫做书呆子，其实一点也不冤!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仁者爱人，真不是说说就行的!仁者爱人，关键在于你怎样用你的仁去爱人! 陈鹄带领这群文官，这一回压下了读书人的浮夸傲慢，放下身段，细细聆听，他们就听到了许许多多真正在践行仁者无敌的人的故事!他们当中，有的人已经倒下、死去，有的已经染病隔离，但他们铿锵的脚步声，还响在陈鹄他们耳边，告诉这些曾经很傲慢的读书人，什么才是真正的义无反顾! 陈鹄他们在准备表彰英雄，刘谌却不能一心一意研究次氯酸钠发生器，各地奏报，雪片般飞来…… 太子和丞相诸葛瞻上奏，说疫情发展，现在引起了比较大的恐慌，各地商旅断绝，经济萧条…… 霍济来电上奏，说内附的胡人趁乱密聚，请求斩杀一批，以儆效尤…… 第五百三十章 刘谌回复太子和丞相，小规模的商旅断绝，就断绝了吧，毕竟现在流动人口越少越好，越少越不利于病菌传播……但必须保证运送各种抗疫病物资的正常运输，朝廷的商队，但有退缩者，杀! 当然，现在和大汉以外的商贸、交流，暂且切断，闭关锁国，断绝来往，等候疫病过去!毕竟，疫病这东西非同小可，要万分小心!世界上最宝贵的是人，无论死哪里的人，对我们来说，都是损失! 刘谌给太子和丞相只能说这么多，事实上，有些话他必须别在肚子里，一个人知道，一个人消化!说得越多越乱! 刘谌知道，一般来说，霍乱弧菌在外界环境中的存活力是有限的，在水中存活时间取决于许多因素，诸如菌株的生物型、污染菌量、水的温度、酸碱度以及水中的细菌、盐分和有机物的含量等，一般自然界的河水、塘水、井水、海水中可存活十几二十天，甚至更长。当水体中有藻类或甲壳类等生物时，存活期更长。 但如水中含有大量其他细菌时，霍乱弧菌存活的时间则大为缩短。 在各类食品上可存活两天到十五天不等! 所以，对自然界来说，但凡比较正常的水环境，这个传染源就能存在很长时间!食物不洁也极易感染……也就是说，这次疫病不是那么好控制的! 这就很好解释为什么疫病蔓延到巴东、荆襄一带去了!正是不洁水污染了河流，顺流而下……并不是患者隔离出了问题! 刘谌一面想着这些问题，一面给霍济回电，内附的胡人，但有疑犯，就地处决，这个时候，不能有半点乱子! 刘谌正在设计次氯酸钠发生器!孙蝶也在一旁。 “给你说个事……”刘谌突然道。 “什么事？” “其实，霍乱弧菌真的不好控制……”刘谌于是把这种菌的存货特性说了一下。 “啊？这么说东流江水中，已经有很多这种病菌了？” “所以说，必须更加严格地执行《防疫条例》，水烧开，就能杀死病菌，食物热透，就能杀死这病菌……当然了，还有很多法子，可以高效杀灭这个菌!霍乱弧菌对热、干燥、直射日光都很敏感，弧菌在开水中一分多钟即可被杀死，但对低温和碱耐受力较强，对酸和强氧化剂极为敏感。 与过氧乙酸直接接触可立即死亡。对各种常用消毒剂如漂白粉、过氧乙酸、来苏儿、碘、季胺盐类和高锰酸钾等敏感…… 所以说，我们现在弄的这个次氯酸钠，很有效的!我们必须尽快弄出来，确保从疫区流出的水，不含这种病菌! 当然，人的胃酸本身也很有效，只是吃得多、喝得多的话，冲淡了胃酸，就很容易得病了!所以，防疫条例规定，人们只能吃半饱，且尽量少喝水!” “陛下，听您说了那么多消毒液，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制次氯酸钠呢？” “其他的不是不可以，只不过相比之下，次氯酸钠更加好制取，原料也极易得!譬如过氧乙酸，依照现在的化工基础，我们根本没办法制取和存储；过氧化氢可以电解硫酸得到，但硫酸制取本身很不容易，也危险…… 所以，我们最好的选择就是用电解盐水的法子制取次氯酸钠!” 孙蝶点点头，他们现在已经在实验室做出来模型，食盐水通电电解，最后提纯蒸干，得到了一种白色粉末，溶于水中散发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气味。 刘谌为了确保这玩意就是次氯酸钠，就往里面投放了一点洗衣液的，结果这玩意就加速了氯气释放，实验室里就弥漫着一股刺眼的气体，十分难闻! 夫妻二人撤离了实验室! “看样子我们成功了!”刘谌带着放毒面罩再一次进入实验室，取出实验室里的次氯酸钠发生器模型，把它交给了早已经由刘国钢召集起来的一群巧匠! “要快!要好！你们尽最大的努力……” 刘国钢叩首道：“臣遵旨!” 刘国钢一诺千金，刘谌对这个人十分放心…… 接下来，就等着这玩意生产出来了!刘谌趁这个空档，继续思考《防疫条例》的不完善之处。 胃酸可以有效杀死霍乱弧菌，而胃酸在食物进入胃部时，才会大量分泌，胃清空时恢复，所以，胃中有点食物，才能时刻刺激酸分泌!但不能一下子吃下过多，反而会冲淡胃酸!所以，吃点油性的、高蛋白的食物，胃清空速度就慢多了…… 当然，这样子的话，再喝下去水、吃下少量的食物，就有足够的胃酸保证杀菌…… 所以，刘谌觉得宣传一下少吃多餐、吃点耐饿食物等，也很有必要! 还有就是黄连等药物煎煮汤药的效果，不如口服粉末的效果，因为有很多药物的成分不易溶于水，煎药的话，有效成分不足，不如吃药粉，这样药效好，还少浪费药材，现在这玩意用量大，十分紧缺! 这两点建议，说给了皇甫谧，皇甫谧回答道：“回陛下，第一点确实没有想到!第二点，现在已经这么做了！” “你是说吃药粉？” “是的，陛下!药材不够用，皇甫紫衣就想到了这个办法，温盐水送服，效果不减反增!” “又是皇甫紫衣想到的办法？这小子脑瓜子还真的很灵活……听说零菱公主带着大汉书院的学子给医者帮忙去了？” “回陛下，在我们还未到达成都之前，就已经在帮了……” “这些混账，胆子都够肥!一个不顾我大汉书院学子性命，就带着他们擅闯疫病区，会不会救人且不说，一不小心搭上小命，极有可能；一个完全不把我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公主也是朕的掌上明珠，这个皇甫紫衣一点也不劝谏，就心安理得让公主在疫病区跑来跑去，万一染病了，他担得起吗？” 皇甫谧吓得跪地道：“陛下，紫衣这小子太楞了！臣这就劝公主殿下回去……” 第五百三十一章 “可真是朕的好女儿，这么长时间了，她既是离了大汉书院，到了成都，朕竟连她的面都没有见到…… 也不知道她懂不懂，一不小心染了疫病，朕心里如何过得去!朕要保护好自己的儿女!若连自己的儿女都保护不好，何谈保护天下百姓…… 也不用劝她回到大汉书院去，让他到朕这里来，有很多事儿需要她帮着做，只要把这些事情做到了，比她在外面折腾要有用的多!” 刘谌吩咐一句，就走进了实验室，这里孙蝶正拿着显微镜，再观察已经用了次氯酸钠消过毒的水中的细菌活性。 “怎么样？我们弄出来的这东西效果如何？” “陛下，果真已经灭活了!您来瞧瞧，这镜头下，细菌都是死的……就不知道这东西对人体的伤害大小了……” “这东西放到水里，后经过一时间的反应，就会分解为氯气和氧气，在形成的过程中都会很短暂地经过一个原子态的过程，叫做新生态，新生态的氯和氧由于化学活性很高，具有很高的反应性和杀菌的能力。 它们在水里出现后几乎立即变成氯气和氧气，不会等到挥发到空气之后才形成。氧气形成后不再具有杀菌功能，但是氯气无论在水里或在空气里都有持续的杀菌功能。 由于氯气不但对细菌有毒，对人体也有毒，所以不适合对空气杀菌。但氯气的挥发性虽很强，但由于次氯酸钠的分解很慢，会持续一定时间，所以杀菌可以持续。但最终这些形成的氯气会挥发，中剩下的物质也就是氯化钠，就是我们吃的食盐! 经过杀菌的水，放置一段时间之后用，对人体不会造有实际意义的伤害……” “生产起来容易吗？” “在实验阶段我们能做出来的东西，不一定在实践中就能大量的生产……这个东西恰恰是产量比较大的，能从营造厂生产出来的，按照咱们的设计，每台每个时辰产量五斤，而我们初步先生产十台出来，如果能达到预期效果的话，我们还要进一步扩大生产，成百上千台的生产出来…… 这个东西要用来杀菌的话，千斤水中，加入量为一两，再多的话，到处都挥发氯气，就会对人的呼吸道产生一定的刺激作用，反而有害……” 首批的十台，很快就生产出来了。但是由于这年代，工业水平十分有限，所以做出来的电极并不是那么先进，效率十分有限，而且很容易损坏…… 做一番测试才发现，这一批的产品，一个时辰能产出一斤左右次氯酸钠，相对预期效果来说，不尽如人意。 而且这十台里面有一台连轴运转了一个昼夜，就已经坏了。 鉴于这个状况，刘谌以为开启广种薄收的模式了，好在生产出来的次氯酸钠，杀菌效果还是挺好的，是一种十分有效的产品，现在就要不计成本尽快把这些东西生产出来，这个时候不是计成本的时候，而是人命关天的时候。 所以对于眼前这个情况，刘谌不灰心也不气馁，他只是淡淡的下了一个命令，想尽一切办法，十五日之内，生产出一千台…… 刘国钢当然知道这是一个完成起来十分困难的任务，但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哪怕是掉了脑袋，也要把任务完成。 事实上到了现在基本上所有在成都范围的人，死去的都已经死去了，染了病的正在努力求活，没有染病的正在努力防疫，但在这一段时间的宣传引导之下，大家努力求生，但并不畏惧死亡，已经形成了一股可贵的精气神，大家之间相互鼓劲、相互激励着…… 所以现在成都，无论是官吏，还是军民，人人都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悲壮氛围笼罩着，在这样的状态下，每个人都爆发出了人性中最美好的东西团结、奉献和成全。 陈鹄他们一帮现在找到了他们这一生当中最好的状态，他们从小就熟读圣贤之道，他们从小见惯的是权力倾轧、贪得无厌、弱肉强食、相互杀戮，又与圣人的王道乐土，差了十万八千里……所以他们其中有一些人，也学着圣人那样终其一生要通过教化之道，实现王道…… 可惜这天下很多人嘴上说的是圣道王道，行的却是豺狼王八道，当然，他们这些人很大程度上就是被帝王用来作为一张嘴，替帝王呼喝圣道王道的!他们也明白，这是一种无耻的欺诈，甚至这样欺着欺着就自欺欺人了，他们心里明白，他们这样说都是没有用的，但他们同时说服自己相信，这种教化是有用的…… 当这一切形成了一个扯来扯去的模式之后，圣道王道霸道豺狼道王八道等等用乱七八糟之间就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什么东西是拿来说说而已的，什么东西是拿来束缚套路百姓的，什么东西是真正的规则……而这些真正的规则，往往是潜规则，谁也不说带拿来用的，就是这一套…… 那这些书呆子们就在这样的一套之下，自欺欺人的以为自己的主张，大概也许可能起了作用，整个天下都是在他们口口声声的王道当中运行的，他们把自己这样骗着骗着，自己也就相信了…… 没想到这世上突然来了一个刘谌，这个人根本不管你的三七二十一，他相信武力，相信实力，相信在一定的物质基础上，掌握强大的武力，就能够控制一切……他说，真理就在他的大炮射程之内…… 这个人用他强大的武力干翻了这世上一切他看不顺眼的事儿，让大汉重新统一起来，强大起来……而他根本就不是大家所希望的那种说一套做一套的人，他真的说什么就做什么!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带头做了商贾、农人、工匠、军卒、医者、俳优、说书匠、水手等等，他是真正用自己的实际行动，用利益驱动整个天下，把这一潭绝望的死水给搅活了…… 第五百三十二章 但凡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天下人，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活力，整个大汉在日新月异的变化着…… 这些当年作为喉舌使用的书呆子们，他们作为清流在官场上，虽然并不是权势熏天，但是他们一直受到标榜，是所谓的清贵直流……后来刘谌的上位，让他们彻底失去了价值…… 他们的存在只是占着官位、领着俸禄，却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事情让他们做……曾经一度刘谌也希望他们能出来做点事儿，交给他们差事之后，这只有阳奉阴违!因为他们觉得按照刘谌这样的做法，会把民众带上唯利是图这一条路去…… 最后他们甚至一直坚持这样的观点，即便是他们手上并没有多少实质性的权力，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出来阻挠新事物，一来是为了捍卫他们所谓的圣道王道，二来仅仅只为显示一下自己是存在的。 但从此以后，有很多事情，即便要从他们这里过的，也就不从他们这里过了，刘谌给予霍济东厂的权力是很大的，只要有从很多方面行不通的事情，从这个渠道上去做，或者直接通过军方的渠道去做……这两方面的事情，是不需要朝廷文官和地方过问的! 如此一来，办事的效率，确实是挺高的。一声令下就可以动起来，一句话，甚至把时间都可以限定，一个军法从事，就能让数千数万的人同时动起来…… 如此一来，就架空了很多朝臣的权力，也包括他们的权力……不然这样并不是长久之计，越是**的政权越能培养**，毕竟从这两个特权通道完成的事情，流了很大的空子，可以让人去钻…… 能够迅速起效的救急之药，往往带有很大的毒性，可以治病的同时，也能对身体产生极大的伤害。所以这种东西只能是救急之物，不是长久之法。 刘谌心里很明白这个事儿，为此，他通过这些年的努力，已经提起了许多有能力、会办事的真正从民间从基层做起的人；也重用了一批思想转化比较快，脑子比较活泛，能够与时俱进的旧官吏……眼看着这一批人的崛起，而正在一步一步的蚕食着他们的生存空间。 所以，以陈鹄、淳于珲等为代表的这一批书呆子官员，一天比一天感受到沉重的压力，而这群人想到的却不是转变而是对抗，所以他们才被刘谌给下放到基层的营造厂和粮食生产社，打算让他们好好的看一看，现在的人是怎么生的、怎么活的…… 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刘谌原本好好的打算去成都，看一看自己未来的女婿，替自己的女儿把个关。谁能想到，走到半路上就能爆发这么一个糟心事! 刘谌的乘龙快婿，看倒还是能看成，只不过就变成了眼下这般情景，现在每一个人都提着心吊着胆，都一个一个忙成了狗……不过反过来想一想，这样的情景倒也是挺好的，如此一来，才能真正的把一把关，最大程度的看穿他这个女婿的心肝脾肺肾……不过就目前的情形来看，事实证明，自己女儿的眼光还是挺不错的，这小子，除了长得磕碜了一点，也算是个挺灵活、挺能干、挺有担当的小伙子…… 且不说这事，单说那陈鹄等人，他们在路上也听说了瘟疫的事，开始的时候，他们讨论这个问题，秉承的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天然感应之说。 他们觉得刘谌这样的帝王，根本不遵循圣人之道来治理天下，已经违背了上天的意志，所以，上天要降下这次瘟疫，以示惩罚。 当然，这只是他们之间相互说说而已，大家表面上谈这些事儿，都是冠冕堂皇的，可他们每个人心里其实并不相信这一套。天人感应这一套，是董仲舒弄出来的，并不是孔夫子弄出来的。 孔夫子很明白，子不语怪力乱神。所以既然遇到了这事，他们每个人心里其实都并没有想着往神神鬼鬼的这一道上去扯…… 说这只是个由头，是一种他们的斗争方式而已。 开始时候，他们想着利用这个事儿，做一做文章，逼着刘谌承认他违背了上天的旨意，不遵行圣道王道，这才得到了上天的惩罚……让刘谌写一个罪己诏，然后逼着他，让他重用文臣，注重圣王之道，注重教化，让天下万民从唯利是图的迷梦中警醒过来，重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心里是这样盘算的，大家已经秘密的商议过，打算集中他们当中文采最好的人，好好的上一道陈情表，签上大家所有人的名字，这样一来，就能要挟那个平时不太注意他们的皇帝改变主意…… 然而，一路上通过观察，他们发现，眼前这个皇帝，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跟他平时表现的那样，是一个极其自私的唯利是图的皇帝……他们以为遇到了如此大规模的瘟疫，皇帝的第一反应应该是保命，毕竟，皇帝一般会认为，这天下还没有谁的命比他的命更为重要，所以刘谌这个时候，拍拍屁股转身回到长安，就是他们所能理解的选择…… 可刘谌偏偏没有这样选择，他的选择就比较高大了，竟然是走向疫病区，去稳定民心，去找法子尽快控制疫情…… 从刘谌平时的言谈举止来看，他也左一个大汉右一个百姓地努力标榜自己，说自己有多么的爱这天下，爱这天下万人! 陈鹄他们原本就是替皇权摇旗呐喊的，心里十分明白，这样的话说出来，十句有八句，就是喊口号而已。 可是从刘谌眼前的这个举动来看，他并没有喊口号，他是真的选择去实践这个口号! 所以，陈鹄他们当场认为，刘成这才是真正的仁者爱人，没有什么比皇帝的命还值钱，假如皇帝是一个惜命的、爱钱的、唯利是图的，把大可拍拍屁股回长安…… 而现在他选择走向疫病区，那就是真的用这条命去爱天下百姓。所以这一点打动了他们…… 那么于是集体决定，跟着刘谌到成都去!皇帝都不怕，他们怕就说不过去了，平时他们所标榜的，可不正是这种无所畏惧的精神吗？ 他们来到成都，通过这些天对每个人的观察，把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儿，就震撼到他们了……所以他们才觉得，从来没有哪一种状态，能像现在一样，如此接近他们心中的王道乐土…… 第五百三十三章 说白了，这群人不过是一群比较纯粹的理想主义者，他们终于发现了可以为之付出的事情，所以干得十分卖力，恰恰现在所有人干的事情，都特别接近他们心目中的理想状态，所以他们努力做到了详尽记录每一个细节，力图展现这次抗击疫情的感人全貌。 这些事儿，当然被无线电波带到了大汉各处。现在整个大汉进入了抗击疫情最为关键的阶段，这个疫情虽然只蔓延到了成都巴东和荆襄一带，但整个大汉都进入了紧急状态，除了一些朝廷控制的、保密级别比较高的秘密营造厂，那各种民营的造厂和粮食生产社以及商铺、票号等，现在基本上都处于歇业状态，大家都隔离在家中，把一切弄得干干净净的，等待着疫情过去。 但是大汉现在人口集中程度比较高，很多比较重要的地方，都迎接了许多的营造厂和粮食生产社，对集中起来的人都被安置在相应的家属院当中。 这种家属院，水泥进行大规模生产之后，一般都修建成五六层高的红砖楼，一栋楼可以安置好几十家，甚至上百家人，很大程度上节约了土地，也便于集中管理。 电喇叭这个东西，从很早的时候，刘谌就把这玩意给弄出来了，他又设计了相应的功放，把电喇叭包弄四五个，架设在家属院小区的高处，然后在播音室播音，周围两三里的人，都能听见声音。 这个东西是相应比较简单的电子产品，设计出来之后就受到了广泛的好评，正好在这种集中的居住模式下，这东西能发挥很好的作用，用以紧急广播提醒、宣传朝廷的大政方针政策、也播报一些要闻。 你自从这个东西被弄出来之后，就算是没时间看报纸的工人、农民，也能随时知道大汉每天都在发生着些什么重要的事情。报纸要比这个东西出来的还早，大汉印刷厂，迅速扩张之后，刘谌就在礼部之下设置了一个新闻司，虽然说是在底部之下，但事实上，不也不怎么理会这个事儿，主要还是霍济领导的东厂在做。当然，这样也挺方便，因为各地的信息主要掌握在他们的手中，他们会挑一些有新闻价值、宣传意义的东西，编发成稿件，用电报系统传到各地的大汉印刷厂，大汉印刷厂专门设置了一个机构，专门来编发印刷报纸，销售给各地的营造厂、粮食生产社、衙门、商铺、医院、票号等等…… 这年代的识字人并不是太多，看报纸的也就占总人口的两成左右，大喇叭铺设到各地之后，这些新闻稿件就可以在大喇叭上播送了! 在人们的休息时间，大喇叭上播送的内容其实也很丰富，除了新闻、朝廷和地方公开的文书，之后还会邀请一些俳优弹唱，或者邀请一些说书的艺人，播送一些话本…… 所以，现在虽然绝大部分人都被关在了家里，隔离起来，以防染病，但是大喇叭的声音，每个人还是能听得见的。 这个时候需要安抚、稳定人心，需要团结、凝聚人心，宣传这一块，万万不能少。 陈鹄他们把抗击疫情前线详尽的素材，一点一点都发了出去，霍济手下强大的宣传大军，正发挥着巨大的作用，他们充分调调自己的文采，这些素材进行了深加工，在保证事实不变的基础上，对疫区百姓、医者、官吏和军人，当然还有皇帝、贵妃和公主，进行了大量的渲染报道。 整个天下，包括疫病区的百姓，他们听说皇帝正奋战在抗击疫情的前线，甚至冒着极大的风险，深入到百姓家里去看望百姓，很多百姓都深受感动。 当他们听说很多的医者和军人，连续十几个时辰，不眠不休的为抗击疫情奔波，现在已经有好多人都倒下了……事情是刘谌亲自执笔写的，通篇用的都是感情浓烈的白话，从一点一滴的细节描绘着这些可爱的人，最终取的标题就是《谁是最可爱的人》…… 好多听过这个的人，都被打动了，他们当中有的人会写字，有的人甚至不会写字，但是他们都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和情感，也不会写字的人，甚至让他们正在读子弟学校的小孩代笔，用很多错别字，却表达了这些人最真诚的谢意和最浓烈的拥戴情感。 这些东西都被上门送水、食物、干柴和药品的战士带了出来，交给了地方官…… 这当官的当然都是比较敏感的，他们都很明白，这就是民心民意，这东西必须反馈到天子那里去……于是这些东西通过电报首先传来，原件有很快随着运送物资的邮驿和商队，一件件的反馈到了刘谌这边…… 当然这些东西，现在的分工来说，都是首先经过陈鹄等那帮文人，再传到刘谌这里的。 “陛下，民情民意已然至此，我大汉众志成城，战胜疫情之日，已指日可待了!”陈鹄真心诚意的拜伏在地，道：“天意民心，万众归心，臣为陛下贺!” “没有什么天意，民意既是天意!大汉的天，便是大汉数千万百姓! 纵观历史，你们会发现，谁要是跟这个天过不去，他就当不了天子! 这个天，很快就会把这个天子换掉!” “陛下圣明!” “哈哈，朕总算是从你陈鹄的嘴里，听说了这几个字!可见，现在按照你的标准，朕这个皇帝也能称得上圣明了!这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陛下恕罪!臣之前对陛下的新法，一直心存误解!一直在鼓吹什么天道圣道王道，现在终于明白您为什么要让我们这一帮人，到百姓中间去劳作…… 现在终于明白了，百姓才是天，所谓的天道即是人道，这数千万的百姓，他们的生存、生产、繁衍、伤病和死亡，一切所求所需，反映出来，才是真正的人道，真正的天道! 臣一直在书本中间绕来绕去，却忽略了人这个核心……” 第五百三十四章 “你能认识到这一步，因你已经很成熟了!看样子这次你没有白来!”刘谌笑道，“不过接下来，我们就不要再讨论这些天道人道的事情了，时间确实紧迫，你们把这些百姓的谢意和拥戴之情，也可以编发一下…… 当然，我们的工作重心依然不变，还是要不遗余力的宣传强调《防疫条例》，又让大家把这个东西，吃透了背熟了十分自觉、甚至习惯性的融入到每一天的生活当中去! 病从口入，吃进去的东西，只要是干干净净的，那这次的疫情，就得到控制了! 当然接下来宣传的《防疫条例》新加进去了一项内容，那就是如何正确使用次氯酸钠对饮用水和生活污水进行消毒处理…… 朕这里有一个详尽的使用方法，你们拿去，尽快的让整个大汉的人得知这个! 当然了，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此物一出，我们就能把这次疫病的传染根源给掐断!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这次抗击疫情的战役，我们这一回就能够取得决胜……相信这个东西投入使用一个月，疫情就过去了!” “臣遵旨!为陛下贺!为大汉贺!” 陈鹄他们一走，皇甫谧就领着零菱公主来了! “你很忙啊？忙的连见你老爹的时间都没有了吗？早知道你这么爱操心，这里一摊子让你操心就去好了!你老爹我躲在长安，也省得在这里闷热闷热的受这个罪!”刘谌看见女儿全须全尾的走到了自己身边，看上去精神抖擞，这说明她很健康，刘谌心里一下子就觉得踏实了许多。 然后，他就拉下了脸，皱着眉头，板着脸，开始训斥这个女儿。 “父皇，女儿跟着您学了那么多学问，这个时候不用，什么时候去用呢？”这小妮子倒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才学了个什么皮毛，就敢在我这里卖弄？不是照着《防疫条例》在外面折腾？” 皇甫谧站出来道：“陛下，长公主殿下确实并没有完全按照陛下您出的《防疫条例》，陛下刚刚驾临成都的时候，组织成都大小官员进行了朝会，皇甫紫衣提出要彻底的给成都的大小沟渠消毒，从根源上掐灭传染……” 刘谌点点头，道：“确实有这么回事，朕不是已经把消毒的东西，给造出来了吗？” “陛下，事实上，最近长公主殿下一直指导皇甫紫衣，也在研制这方面的东西，而且他们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哦？这还挺了不起的嘛!要弄出来消毒的东西并不是那么容易啊？快说说你们弄出了什么东西？” “启禀父皇，《山海经》有记载，山，其下多青雄黄，有木焉，其状如棠而赤叶，名曰莽草，可以毒鱼。莽草，今南中州郡及蜀川皆有之。木若石南而叶稀，无花实。五月、七月间采叶阴干。一说藤生，绕木石间。古方治风毒痹厥诸酒，皆用!今医家取其叶，煎汤热含，少倾间吐之，治牙齿风虫甚效。此木也，而《尔雅释草》云，，春草，释曰，药草、莽草也。郭璞云，一名芒草……” “说的是一种可以毒鱼的草？是打算用这种草煎药汤，倒进成都大大小小的沟渠？你们确定这种东西，它能毒死鱼就一定能毒死病菌吗？ 而且能毒死鱼的，已经属于剧毒了!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吗？如果在平时这么做，那就有投毒的性质了!”刘谌严肃道。 “父皇，我们在显微镜下已经观察过使用过这种东西之后的细菌活性，确定它有极好的杀灭细菌的作用! 只是这个东西，却如您所说，是一种剧毒之物!投放到成都的沟渠之后，随着水流，最后还是会汇入到江河中，但是江河中水量比较大，到最后这些毒性也就被稀释完了……” “你们已经往沟渠中投放了吗？” “暂时还没有，儿臣这不正是来请示父皇您了嘛……” “先选几个点试一试，如果效果好，而且确实不会太过严重的污染江河水的话，在这种特殊时期也是可以用一用的!毕竟父皇现在弄出来的这个东西，虽然用起来比较安全，但生产起来也没那么容易，很慢的…… 话说你们现在用的这个东西，是一种植物，也不知道在各地的产量如何，采集起来是不是比较容易？” “大汉南方，均有分布，一般生于沿河两岸，阴湿沟谷两旁疏林中，从古至今都在用，也比较容易辨认和采集……” “嗯!着实不错，着实不错!没想到皇甫紫衣这个小子，真是一块做事的料子，用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看到了防疫问题的关键之所在，也想到了应对之法，十分不错，十分不错，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父皇，这中间，可是有您女儿一半的功劳啊!很多事情，难就难在，一个想不到上!这个点子可是女儿我想到的……” “哦，原来是你想到的？你知不知道，你老爹这几日绞尽脑汁的在想这方面的事情？你既然已经想到了这个法子，不回来告诉我，竟去告诉皇甫紫衣那小子!人家都说，女孩子胳膊肘往外拐，这还说的真没错……” “父皇，您想到一个主意，连眼珠子都不用转一下就想到了!岂是这世上凡俗之人所能比的？所以哪里用得着女儿来给您说主意啊？说不定女儿的这个主意说出来，您会嘲笑女儿幼稚……” “嘿！说来说去都是你有理!罢了，不说这个事了!念在你们两个，在这件事上想了办法出了力，真正地在做正事，就在这个关键时刻瞎胡闹，所以对于你们的不敬和不守规矩，朕也就不追究了…… 不过从现在起，你必须待在这里，帮着你孙家母妃做点事情，就不要出去鬼混了!你一个女孩家家的，天天和皇甫紫衣那小子混在一起，现在也没个名堂，让大家说来说去，朕这张老脸如何挂得住？ 朕这回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跑来瞅一瞅这个女婿，没想到就爆发了瘟疫这件事……也罢，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考察考察!发现皇甫紫衣这个小子，其实也挺不错的……” 第五百三十五章 “父皇，您真的觉得他不错吗？” “没错!踏实肯干，脑子灵活，说干就干，而且脾气直，有什么说什么，不那么瞻前顾后，这种人对我的脾气!” “女儿也觉得他是这样的人……” “嘿……好了，不跟你扯这档子事了。去帮着你孙家母妃配料去吧……” “可是，我们那边正在试药……” “皇甫紫衣那边的事情，朕会亲自过问，你现在就不要管了……” “父皇，那你告诉他，就说你把我关起来了……” “没大没小的小妮子，你这么说到底几个意思？” “就一个意思，不是我不帮他了，是您把我关起来了!不然他会以为我半道撂他的挑子……” “你就这么在意他吗？” “……父皇，不跟您说了，我去找母妃了……” “……” 孙蝶现在正指挥着一群死囚搅拌盐水，这些东西将会顺着水管流向氯酸钠生产的车间，在那些发生器中电解……他眼前的这一群死囚，原本是曾经的商道上抓回来的马贼，他们原本是一群穷凶极恶的家伙，基本上每个人手上都有着人命案底。所以原本他们是该杀了的。 再给了他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在这个见天日的地方，干满五年这个单调的活儿，就会给他们配一个南方海洋岛屿上的野人妇女，把他们发配到蝶岛、花岛上去，让他们在那里牧羊，过一种无忧无虑不愁吃穿的日子…… 话说现在的蝶岛、花岛，刘谌记忆中其实就是位于澳洲附近的新西兰，只不过现在这个世上没有人知道新西兰这个名字，在最初赶着孙皓占了澳洲之后，刘谌命令海军把澳洲周围的一圈岛屿都给占了，分别以明珠、蝶、花、大壮、零菱等家人名字命名! 后来就往蝶岛和花岛引进了许许多多的绵羊、山羊、牛等比较好控制的动物，这个地方水草丰美，养起这些东西来简直是得天独厚，所以这些繁殖的很快，现在已经形成大规模的牧场了。 刘谌原本把内迁的胡人，选择了好一些比较年轻的，运送到了这些岛上，把一些在机密营造厂表现比较好的死囚，通过减刑也都发配到了这些岛上，而给他们配的都是其他岛上买来的野人女子…… 那些内迁的胡人，原本在草原上生活惯了的，他们干其他的事儿不行，尤其是种地，拙手笨脚的，简直蹦的要死，但是牧羊养牛却是一把好手…… 于是在这些人的精心照看之下，牛羊得以大量繁殖。汉人的罪犯，那也是汉人……这些罪犯，在机密营造厂这种监狱中，通过一系列的改造，也就是一种洗脑教育，他们的民族意识觉醒，也有了一定的道德意识，所以他们在这些胡人中间，也觉得有一定的优越性…… 当然他们在这边所干的活，其实和胡人并没有什么大的分别，一般刚开始都是养牛养羊，但是这些汉人罪犯，虽然他们是被禁锢在了这个岛屿上，带来往的商船还是很多，所以这并不妨碍他们进行买卖。 这些人从四处搜来的各种漂亮的皮毛、品质很好的香料、乱七八糟各种各样的石头、还有一些晒干了的海产，这些东西都卖给了北方的商船队，一些也卖给了驻扎在岛上的海军。 这样一来会做生意的汉人，他们生活的就比不会做生意的胡人好一点，通过各种交易，在这岛上贫富差距也就拉开了…… 当然通过和本地南方岛屿土著女人的通婚，他们生出来了肤色比较偏棕的下一代，大家看着这种肤色，也逐渐的就忘记了自己原本的身份，大家生在一起，活在一起，交易、通婚，也发生一定的纠纷，慢慢的也就融合在一起了，形成了一个特有的族群。 随着这里的壮大，海军代为管理已经忙不过来了，刘谌于是在那些从基层一线干起来的人中，选了一些人去充当大汉这些领土上的地方官…… 选出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粮食生产社和营造厂出来的技术人员或者管理人才，他们过去之后，还是着眼于这个地方的集约化生产，于是他们在这里建立了皮毛加工厂、畜草业联合社等公司…… 就这样这些岛屿，也渐渐的跟上了大汉的发展步伐!随着越来越多商船队的密集往来，这些岛上的生活条件也越来越改善，只要勤劳肯干，他们也并不比生活在大汉本土的百姓过得差! 所以原来把罪犯送到这些地方，那叫做流放；现在把罪犯弄到这个地方去，就成了一种恩赦! 作为一伙强盗，这群强盗也是比较机敏的、也有几份本事的，要不然在大汉如此强大的军力和护商队的威慑下，他们也生存不了多长时间…… 而目前这群人，他们被抓起来还不到半年的时间，可见他们有多么的机敏，多么的狡猾!所以这群人的消息也是联通的，他们知道各路消息。他们当然也就知道，现在天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南方到底有哪一些领土，他们从被抓起来的商人口中了解到，现在海上做生意，从海外弄来各种珍稀的东西，特别赚钱……这些商人自然也就说起过南方的大汉领土，现在上面生活着一群什么人，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所以眼前这群人，听到有一个可以被特赦到南方的岛屿上，再活一次的机会，他们每个人都十分珍惜这次机会，干活干得不遗余力……毕竟已经通过了这半年多的洗脑教育，虽然这原本是一群比较强悍的强盗，但是他们现在再也不想去做回强盗了，他们渴望去做一个可以活在阳光下的正常人，正常去劳动，正常的生儿育女，把日子过得踏踏实实的…… 然而，他们犯下的罪行十分的大，原本想着劳动一段时间就会被杀掉，以为没有希望了! 没想到现在，希望突然就在眼前，所以他们十分卖力的干活，他们有时候也觉得这可能是骗人的，在最终他们说服自己，宁可相信这是真的…… 第五百三十六章 “好好的干吧，以后你们就要到本宫的封地上去了! 以后，你们干的活，可都是给本宫干的…… 以前本宫的封地，具体怎么经营的，本宫也没有打理过!现在你们这一批出去的人，可是本宫亲自选了你们出去的! 所以单从这一点上来说，本宫是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 本宫的封地，水草丰美，花开遍野，一望无际，遍地牛羊，遍地都是奇珍异宝，你们过去在那边老老实实的劳动，那要比你们做强盗，好的多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你们在那边之后就不再是带罪之身，是我大汉正常的子民! …………” 零菱公主来到这里的时候，孙蝶站在高处，正在给这一群马不停蹄劳作的人洗脑! “孩儿拜见母妃……” “呀，是零菱来了!你怎么跑我这里来了，是你父皇叫你来的吗？” “嗯嗯……父皇嫌我跑野了，叫我在这里来，让您管着我!” “我可不敢管找我们的长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零菱公主于是把前面发生的事情给孙蝶说了一遍，道，“父皇说让我来给您帮忙，不知道有什么活可以干的？” “也没什么可干的。就是看着这群人好好干活，努力干活，两班倒，不分昼夜，马不停蹄，要保证我们的消毒剂迅速供应到疫区，最后扩大到整个大汉…… 眼前这种规模是远远不够的，我们的机器还在生产，后续投入的人力和原料正在源源不断的调来! 你父皇弄出来的这个东西，真是个好东西，就现在是非常时期，疫病横行，我们用这个东西给水灭菌，就能从源头上掐断传染源…… 但是疫情过去了，这个东西它同样有着极大的价值，他可以让百姓喝的水变得干净，而且基本上没有毒副作用，也就是说这次疫情过去之后，只要我们经常用这个比较便宜的东西，给水消消毒，那么我们就可以预防以后同类型的很多疫病! 所以说，长公主，我们现在干的这个事情，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情……” 孙蝶这么说着，零菱公主却在一旁笑了起来。 “这小妮子，有什么好笑的？” “您不愧和我父皇这么长时间琴瑟合鸣，现在你们两个说话的语气简直是一模一样的!如果把您的声音变成男声的话，那我都分辨不出来，跟我说话的是我父皇呢还是我母妃呢!” “嘿！你这个小妮子，倒拿你父皇调侃起来……你个小妮子，找到了个如意郎君，就整天和他腻在一起，把我们都忘了……” 零菱嘴上不说，心里却道，这一点还不是和你一样，你当年找到了我父皇这么个如意郎君，也不是和他一起在军营里鬼混了两年多，才把这个事儿挑明了的嘛…… 零菱嘴上虽然不说，但是一个眼神过去，孙蝶就读懂了，她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又想起当年你父皇和我的事情？那时候你父皇才华横溢，他身上有着神秘的魅力，让我不得不留在他的身边，跟他学习……其实那时候我是有着奸细性质的，我想着把你父皇的本事都偷学了去，用在我们吴国，也算是报答了祖宗…… 只可惜，后来的形势，你也是知道的，你父皇没有给我们任何机会……他随便指了一个大岛，就把我孙氏一族和江南好多豪族圈在上面……现在我总觉得我孙氏一族和那些人，只不过是你父皇嘴边的一道菜，他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掉了…… 你父皇又是我的丈夫，我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母妃，您这么一说，我倒是不认同了!还要觉得澳洲那群人，就是父皇的一个厨子，父皇想让他们什么时候烧一盘菜，他们就得烧一盘菜…… 他们如果是一盘菜的话，那吃掉就没有了!如果是一个厨子的话，只要他们活着，他们就一直得烧菜……” “……啧啧啧，刚才还说我跟你父皇的语气一模一样呢，现在你听听你这个语气，真不愧是你父皇的好女儿，那小算盘简直是一模一样的……还说什么我孙氏一族是你父皇的厨子，现在照你这么一说，就让我觉得孙氏一族现在不过是你父皇的一群奴仆，不光是烧一盘菜的事儿，那简直是想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孙氏一族就得给你们干什么! 原来我兄长、现在我侄儿，不正是带着一群傻乎乎的人，在那里给你们开荒呢吗？” “母妃，您现在是刘氏一族的人……” “听听你这个霸道的语气……” “好啦，咱们不说这个了!反正无论如何，现在大家都高高兴兴的活着，之前没有杀红了眼，就是好事……世事无常，谁能说准以后会发生什么呢……我们聊点高兴的……您刚才说到了您的封地，孩儿突然也记起来，咱也是有一块封地的，在南方大洋，叫做零菱岛…… 你们前面远航的时候有没有去过，怎么样很不错吧？” “去的是你兄长的大壮岛，你的那个岛就在他的岛旁边上，离得比较近，靠近赤道比较热，长满了各种树木，属于丛林地带，上面是有土著人的! 要是有时间，自己跟着领一船队，可以去看看……大概近一两年，你父皇和我都不会去那边，听你父皇说，我们要向东边航行，去找到美洲大陆，那一块在太平洋的彼岸，你看过地球仪，是知道的……” “是秋天西风吹起来的时候就去吗？” “是啊，到时候顺风顺水，过去正好!” “大汉书院现在也成熟起来了，我父皇和您带出来的那些师兄弟姐妹，他们现在都已经是各自能独当一面的栋梁之材，现在把书院交在他们的手上，他们应该能打理的很好了，所以这一回，无论如何我要跟着你们去的…… 在父皇没有拿出地球仪之前，从来还不知道天下这么大，原本以为这天下大的无边无际，现在看来却是有边际的，而且是一个球体，突然就好想出去看看……” “照你这么说，到底是你觉得天下大了呢还是小了？” 第五百三十七章 “当然是大了呀!要不是父皇拿出个地球仪来，到现在人们还认为，我们就在天地中心呢…… 没想到天下竟这么大我大汉的疆土，其实相对来说，也就并不是那么大了……” “我的天爷呀!你跟你父皇一样，野心该是有多大呀!我们如此广阔的疆域，你竟然说，不大？” “的确不大呀!听父皇说，整个地球，只有三成才是陆地，其余的都是广袤的海洋……而现在，陆地上有七成的地方就没有什么文明，很多地方的人还都在使用着石头和木棍，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 所以说不趁这个时候多占点，等着其他文明崛起的时候，我们到时候在这点地方还要跟人打仗流血，多不好啊……”现在零菱说起话来，已经是有模有样，一副大学者的模样了。 “可是我们现在，本来人就不多，占那么多地方也没有什么用啊，再说了，我们也没有那么多人手，去占这些地方……”孙蝶笑道。 “这都不是什么难事儿。听父皇说，现在之所以人这么少，就是因为吃的东西不够!听说大洋彼岸的那块地方，有着十分高产的作物，要把那些作物广泛的种植开来，加上我们现在的医疗技术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我们的人口就会爆发式繁衍，到时候只愁没地方安排这些人，绝对不愁没有人手的事儿! 十五年左右，一个人就可以长为一个成丁!一对夫妻，百年之内就可以繁衍一个家族! 所以说得趁早开荒……” 刘零菱的这些话说的孙蝶有些恍惚，真不知道这是传了刘家的好血统，还是刘谌教育的好，眼前这个女子真是好一番高瞻远瞩。 “长公主殿下，你是这么想的，可你父皇是这么想的吗？”孙蝶笑问道。 “我父皇当然是这么想的，从很早他就已经开始着手布局了……他之所以不选择用武力去一统天下，为的就是少杀一些人，这些人要留着开荒用……” “所以说我孙家和北方的司马家，竟然是你父皇赶出去开荒的奴仆？” “不不，不管是孙家还是司马家，还有他们带出去的那些人，他们都是汉人，往远说都是华夏一族，所以站在这个角度上说，他们不是去替我父皇开荒了，他们是去替族人们开荒了，替自己开荒了…… 我不知道父皇是什么心思，但我猜测，以后父皇绝对不会用武力去兼并孙家和司马家，只要这两家在海外奋发图强，能弄出个强盛的皇朝，我父皇就能用商业手段从他们那里得到源源不断的利益，必须打他们呢？当然了，这是一个双赢的结局，他们要想立足、要想发展，就离不开我大汉先进的技术和理念、先进的学问和先进的人才! 当然了，我父皇的布局，绝对不会仅限于此!所以接下来的远航，他可能会有更大的手笔……” “看样子，你很了解你父皇嘛!” “当然喽，知父莫若女嘛……” “是哪里来的小妮子，又在这里揣摩圣意？”这娘俩在这里谈得正欢呢，刘谌就来到了这个车间，而且是悄悄的一个人进来的。 “儿臣拜见父皇……” “臣妾拜见陛下……” “好了好了，在这地方你们行的什么礼，一天也不嫌破烦……蝶儿，进展如何？” “神速……陛下您瞧一瞧这群人的干劲，就知道!” “嗯，确实不错!你用什么办法把一群死囚能激励的这样干活？” 孙蝶于是就把他的办法说了一下。 “哈哈哈，现在一个一个都学成高手了啊……这个法子好……只是就是有点可惜，白白的放跑了这些穷凶极恶的家伙，那些死在他们手里的商队成员，就没个人抵命了……” “所以只能悄悄的流放了他们，要不然一定会造成后果……犯罪成本太低，会刺激犯罪……”孙蝶忧心道。他说出来的这句话当然也是刘谌所担心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敢于做强盗的人真的不多了，他们在强大的护商队面前，几乎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武器和本领，但凡抢劫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们的成本太高，现在做强盗的基本上会饿死!所以也就没人去做了! 其做强盗还不如规规矩矩的加入商队，一年下来挣的，可比强盗要多多了…… 现在出货多少了？” “应该有几千斤了吧？” “很好……刚才，这已经把如何使用这玩意的方法，加入到了新修订的《防疫条例》，只不过按照现在这个速度下去，还是有些供不应求……所以刚才又把零菱他们弄出来的东西，也叫投入使用了……”刘谌道。 “父皇，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草率了？毕竟这东西的毒性，还没有采集到足够的实验数据，也不知道会不会造成很大的毒害作用？” “没事，叫你来的这段时间，皇甫紫衣可是在马不停蹄的做实验，实验数据也收集的差不多了……朕亲自也去问了一下，看了一下，毕竟你们的这个是天然生物的东西，对水下的生灵也不会有太大的毒害作用，现在事急从权，我们必须尽快的遏制瘟疫! 当然你们那个莽草，我们用在了人口相对分布没有太多，而且这些污水远离生活水源的地方!这样一来，首先他就不会污染人们的生活水源，过一段时间，这种东西就会自然降解，到时候疫情也就过去了，所以不会留下太多的危害!” “如此一来，女儿也就放心了……” “在这里，我以皇帝的身份替天下百姓，对你说声谢谢!” “呵……父皇，我是您的女儿，我是大汉的长公主，做这些事情是理所应当的，怎么能当得起您一个谢…… 只是这回，女儿也算是给您帮个忙，分了忧，能不能赐女儿一点东西……” “我就知道你的心思，是不是要我给你和皇甫紫衣赐婚？” 第五百三十八章 “父皇，赐不赐婚的，倒无所谓……女儿是想要……算了，还是不说了吧!” “有什么你倒是说啊，现在这天下没有什么朕不能给你的……” “那我要了您一定会答应吗？” “一定会答应。” “君无戏言？” “你个小妮子，在这里和你老爹扯的什么扯？有话快说!” “好吧……您说的君无戏言……所以女儿的要求是时间的远航带上我呗!” “啊？” “您说过了，无论如何都要答应我的，不准耍赖!” “真的很远，很辛苦，也很危险的。你还是好好在家里待着，等我们摸清了情况，摸熟了路，再带你去好不好？” “要是一切都在您摸熟了的路上走，一切都在您安排好的情况下……那女儿活得多么的无趣啊，像没有什么是自己的……要照女儿自己的意思，现在该是您留在家里，看着大汉，您是皇帝啊，该坐在高堂之上，运筹帷幄…… 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做臣子的，才该替您出去探索着天下……” “你小嘴巴巴的倒挺能说啊。你这么说，我竟无可反驳!只是远航探索这件事儿，是我喜欢的事儿，要是都让你们去做了，我该是多么的遗憾呀？” “所以说呀……父皇，您喜欢的事儿，您就要去做，不想留下遗憾；可这同样也是女儿喜欢的事呀，您怎能剥夺了女儿的这个喜好……” “天哪，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我还真的说不过你了!好吧好吧，既然如此，那就走吧!也许，可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省心省力、有滋有味…… 或许这将是一次特别无聊的远航，行走在茫茫无际的大洋上，你所能见到的只有大洋……到时候你指定会发出诗一般的感慨……” “什么是诗般的感慨？” “啊，大海你全是水!啊，大船你走不快!”刘谌伴着夸张的表情，吟出了这两句所谓的诗。 这一下子，倒是把自己的妻子和女儿逗得哈哈大笑!事实上，大家很久都没有这种笑过了。瘟疫产生的死亡，死亡带来的压抑感、恐惧感、绝望感，现在从上到下笼罩在大汉每一个人头上，让人感觉到生命可贵的同时，又感到生命是如此的无常，如此的无奈…… 现在刘谌这里，经过连续多日的奋战，眼看着传染源有可能被隔断，很快就能够遏制住疫情的发展，这是胜利的曙光，所以他的心情就像一个长久黑暗的房子，突然打开了窗户，照进了一束阳光，这让他心里有点豁然开朗的感觉，所以就跟眼前自己这两个心爱的女人开了个玩笑。 看起来，自己的妻子和女儿状态也挺好，他们对未来也充满了信心，所以一直谈论的都是将来的美好的事情。 大家笑了一会儿，就离开了眼前这个忙碌的地方。 到这里，除了给这些死囚鼓鼓劲，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可指导的! 这是世上最简单的活，就是往水里化食言而已，是个人都会干，再把这群死囚关在这里，大铁门拉上之后也不怕他们跑掉，外面还有眼睛跟鹰隼似的盯着这群人的战卒，所以他们给这群人鼓足了干劲就出来了…… 现在一切都在有序的进行着，如果预估的不错，这场战役也就算是胜利了。现在需要思谋的就是所谓工作和以后的宣传工作，通过这次一定要让整个大汉的百姓都吸取教训，养成良好的卫生习惯…… 同时，大灾大难虽然可以给百姓带来无穷的创伤，但往往这是一个凝聚人心、团结人心的最好时机，也是彰显朝廷力量、朝廷仁爱、朝廷效率的最好时机! 所以这个时候的宣传一定要跟上，要挖掘的时候涌现出的一批先进典型，让大汉的君主、官吏、医者和战士，以及普通百姓当中那些无私无畏的为这次疫情做出了巨大贡献的人，都能够进入整个大汉百姓的心里，成为他们的榜样…… 这是一种极为有效的教化，用陈鹄、淳于珲他们的话来说，这是一种不言之教，宣扬这些人的行动，要远远的比给百姓们讲大道理来的容易，教化作用也是最自然的，最有效的。 “小妮儿，你要跟着父皇去远航，也不是不可以!这样吧，既然如此，那父皇就要立刻给你们赐个婚，尽快选个节日，让你们大婚吧! 到时候，皇甫紫衣也跟着去远航，领上一帮医者，也算是我们的队医…… 当然，在这之前，朕要把这个小子好好的夸赞一下，让整个大汉天下都知道，有这么一号医者，他兢兢业业、踏实肯干，聪明能干，无所畏惧，在这次抗击疫情的过程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挽救了无数百姓，为整个大汉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啊？父皇，您为什么要这么做，万一把他一夸，这小子心里一飘，以后不思进取，渐渐的泯然众人矣……” “你知道你母后给我怎么说的吗？” “以我母后的风格，她这种出身名门的，竟然是看不上这小子的出身了……” “没错，你果然是你娘的女儿，说的一点都没错，真的是知母莫若女! 你母后他居然跟我说，医者，是操贱业者!天呐，都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一个个生病了都痛苦的哭爹喊娘的，甚至生个小病，有可能就要了小命……可不正全凭着这些医者把他们从痛苦和死亡的阴影中拉回来的吗？ 所以，认为医者是操贱业者的这种人，简直就是忘恩负义啊!很多医者，对人都有救命之恩的!怎么能这么说呢？” “所以，父皇您是要借着皇甫紫衣这小子，给医者正名？让医者在这世上有一定的脸面和地位？” “嗯嗯，这两年和一群读书人在一块，到底是思维敏捷，冰雪聪明，谁的用意都能被你猜的一清二楚……没错，父皇正是这样打算的，这是一个很深的很坏的成见，必须破除!” 第五百三十九章 “父皇您真是太好了！”零菱雀跃着。都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却开心的更个孩子似的。 事实证明，刘谌和孙蝶弄出来的次氯酸钠效果十分不错，皇甫紫衣和零菱想出来的熬制或者粉碎莽草，倒入污水沟消毒的措施，虽然看上去土气，但同样效果不错。只要浓度控制得好，即便是这些经过处理的污水，最终还是排入了江河，但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江河中鱼虾并无大规模死亡现象，所以看样子这两样东西在合理的剂量之内，用起来还是相对安全的。 现在，刘谌在成都让成都专门负责制造火炮和炮弹安保工作的、由忠烈赵家之后赵岳带领的战士，源源不断的把一车车、一船船次氯酸钠，分发给杨炬手下正在一线抗击疫情的战士！现在正在按照计划有序开展给水污水沟消毒的工作！ 当然，皇甫紫衣的方子公开了，现在各路大军、商队，正在源源不断的往成都运送物资，莽草现在也成了特别重要的物资，正在大量运抵成都！这些莽草，被大量发放到老百姓的手里，让他们按照方法弄碎了，每日都往门前自家内外的污水沟渠里放一些…… 这样的忙碌的日子过了一段，刘谌在成都故宫召开朝会，终于等来了连续三日新增感染人员为零的报告！ 这是一个人人都期盼的胜利果实！眼前霍乱狂魔，终于被扼住了喉咙，掐死了！ 紧绷着神经、板着脸，每天都严肃地跟杀神似的成都都督杨炬，听到这个消息，当场蹲在大殿上嚎啕大哭，群臣受到感染，也都又哭又笑的，一个个状如疯魔！ “诸位爱卿……你们……”刘谌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鼻子发酸，咽下了要说的话，擦了擦眼，大吼一声：“来呀，上酒！今日之胜，岂能无酒！” 大家终于止住了哭，高呼：“吾皇万年！大汉万年！” 然后，刘谌哈哈大笑，道：“今日当开怀大笑，诸位哭什么哭！” 众人这才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陛下，众人都是喜极而泣，臣查过，史上但有瘟疫，几乎都是整座城及其周边都会死绝，从未有闻战胜疫病的说法，基本上都是封锁一个一个地方，让这里的人自生自灭！而这一回……”陈鹄说着说着，声音又涩住了，过了半晌，才道：“臣何其幸哉，能生在这年月，做了陛下您的臣子！陛下为百姓计，无所畏惧，智计百出，带领着我们大家真的战胜了疫病，开创了先河！完成这千古未有之壮举！……臣到现在都感觉跟做梦似的！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可是我们做成了！ 臣一生在追求君圣臣贤、百姓安居乐业的盛世，以前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这些时日来，臣发现眼前一切，可不正是臣之所求吗？……” 陈鹄说得听起来有点肉麻，要是在平时说，人人都会觉得这有点明显的马屁味，可是现在说出这番话，却与众人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现在每一个人，都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们在瘟疫来临之时，首先产生了强烈的恐惧感，最初他们的想法都是想着找个借口跑路…… 可是他们的这个想法还没有付诸实践的时候，成都就已经被刘谌下令大军包围，接下来的日子开始大规模的死人，他们心中的恐惧逐渐被绝望代替…… 可这个时候，他们谁也想不到大汉神一样的存在刘谌，他们的皇帝，这个时候竟然一头扎进了疫区! 从来没有一个皇帝，像刘谌这么做过!所以当时他们都很懵，皇帝的命不是这天下最金贵的吗？人家都不怕，我们还怕个什么! 后来刘谌组织了朝会，希望大家表达了要战胜疫情的决心，并且信誓旦旦的说，这个东西是可以控制的! 这一切给了成都的官吏军民极大的信心和勇气，他们开始投入了自己的工作，一切都做得很扎实、很认真，一板一眼一丝不苟，把刘谌制定出来的防疫条例，严格的执行了下去…… 刚开始他们看到，身边的人倒下了，死去了，他们的心里就会发慌，觉得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到了后来他们逐渐开始能够坦然面对死亡了，逐渐的大家都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他们心里想的是在死之前把自己最大的诚意和努力献出来，这个城市，哪怕能够活下去一个人，他们的死，他们的付出，就是值得的…… 在刘谌没有骗他们，皇帝金口玉言，说一不二，果然是有办法的，经过这些天的努力，现在每天没有人会因为染了这个疫病死去了，新感染人数，也终于达到连续三天都是零的目标，看样子接下来也不会有人感染了…… 大家众志成城齐心协力，每一个人都尽了最大的努力，把这件看似不可能做成的事儿，给做成了…… 所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做了这么大的事，真是不虚此生，听陈鹄跟皇帝有这么说，他们每一个人的自豪感都油然而生。 刘谌赐的御酒，给大殿上每个人都倒满了一碗! 刘谌自己也端起一大碗，向大家致意，然后道：“诸位，近日为了疫情奔波，辛苦大家了!我提议，在喝这碗酒之前，我们先向这次疫情的死难者默哀，向为了战胜这次疫情而英勇牺牲的各位爱卿、各位战士、各位医者，以及其他牺牲者，致以崇高的敬意! 他们和你们大家，在我们整个族群面临巨大威胁的时候，无所畏惧，勇猛向前，用自己的生命守护了这片大地上我们的族人、我们的同胞!他们身上体现出来的，是大汉的精神! 什么是大汉精神？大汉精神是斗志昂扬、无所畏惧、一往无前，所有汉人精诚团结，战胜敌人、战胜疫病、战胜天地间一切天灾**，让我们的族人永远的延续下去，在这片大地上，屹立不倒!” 第五百四十章 “好了!现在就不多说了，接下来我们要筹办一个盛大的公祭大典，专门祭祀一下这些大汉的英灵! 诸位，饮胜!” 所有人都仰着脖子，咕咕嘟嘟灌下了一大碗酒。 “我们要时刻保持警醒，毕竟现在疫情还没过去，今天还不能和诸位爱卿一醉方休。 接下来我们还得商议一下，扫尾事宜安排，我们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做得彻彻底底，完全杜绝疫情的死灰复燃!这一点很重要，万万不得马虎大意! 朕大致想了一下扫尾的事，也拟定了一个草案，已经通过电报发往了长安，那边太子和朝臣也正在讨论这个事儿! 现在把这个草案给大家宣读一下，大家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出来，我们共同讨论修改，争取做出一个完善的方案，把这个扫尾的事做好，确保不留任何后患……” …… 经过整整一日的讨论和修订，在汇总了长安方面发来的修改意见，终于拿出来了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然后通过电报开始向大汉各地部署工作。 现在巴东、荆襄一带，那些小规模的感染，也早已经控制住了，但是大家一致决定，这种绷紧了的状态，最起码还要再保持两个月，一来可以彻底的消灭了感染源，二来必须要把官吏军民如何讲卫生爱干净、懂如何防疫病、如何应对紧急情况的习惯和意识培养出来! 这一点很重要，只有把这一点做好了，虽然不能杜绝疫病，但这样可以大大降低大家被感染的几率，在这个还没有疫苗的时代，是预防疾病最有效的方法。 扫尾工作的最大事项，应该是总结提炼这件事情折射出的大汉精神，然后在民间广泛宣传，这是提升民族自豪感、民族凝聚力、让百姓懂得的感恩、懂得珍惜、懂得奉献的最好的教化机会！ “陈尚书、淳于侍郎，教化这种事，讲究的就是因势利导，顺其自然，水到渠成，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给人灌输大道理，讲一些百姓听不懂的大话，少了还可以，要是多了，只会引起他们的反感，认为当官的实事不做，净说大话，老百姓有一句话叫做‘什么什么能当饭吃吗’，大话是不能当饭吃的，意思就是这玩意并不实用，百姓喜欢实实在在看见摸得着的东西，而不是虚无缥缈的大道！” 刘谌打算把接下来的凝心聚力、教化百姓的任务，交给眼前这一帮人传统文人去做，让他们把自己所学的大道理和实实在在活生生的例子结合起来，让他们寻找大汉精神，提炼大汉精神，这就需要再一次深入细致地去民间、去营造厂、去基层官吏和战士中间，挖掘寻找足够的素材，这样一来，也无疑是给他们和基层接触的机会，经过这些，他们就会慢慢了解现在这个全新的时代，基层是如何运转的、民心所向是什么、民人所需是什么…… 刘谌相信，他们能从这中间获益匪浅，完成自身的华丽蜕变，成长为真正合格的大汉官吏。毕竟这些人不是忠心可嘉，他们对大汉是至死不渝的忠诚，也希望大汉天下是一个君圣臣贤、物阜民丰的盛世，所以他们不是敌人，是认识发生了偏差的自己人，慢慢地让他们认识到正确的道路就好了！ 一切部署完成之后，刘谌带着孙蝶、攀枝花，还有自己女儿和皇甫紫衣等一行人，回到了长安，也召回了江南那些自己的学生。 现在整个大汉的生产建设，都在停滞，全民在抗击疫情，虽然疫情已经控制住了，但是这个消息并未放出去，陈鹄等人提供的素材，被霍济手下的宣传大军中那些培养得炉火纯青的写手，变成了一部波澜壮阔的上至皇帝下至官吏军民，众志成城抗击疫情的大剧，也写成了一波三折惊心动魄的话本！这些东西有一个共同的标题《大汉精神》，刘谌在控制住疫情，激动地在大殿上大讲特讲“大汉精神”的那段话，当然也出现在了剧中、话本中！ 现在疫情控制住了，隔离在家的人，在半个月之后，毫无症状的也都可以出来走动，各地的戏园子、勾栏瓦肆的说书场等等场合，也都开业了，大家可以去活动了！那些原本没有出现过疫情的地方，百姓已经恢复了正常生活，除了还没有开展生产，不能离开自己的城市和村庄，其他都已正常了！像成都、巴东、荆襄一带，百姓还不敢出门，一切遵照《防疫条例》。但是，大喇叭广播说书还是如常进行…… 于是《大汉精神》迅速风靡大汉，人人都被感染，有的地方，万民具表，送到长安感谢刘谌天高地厚之恩德；有的地方，百姓干脆塑造了刘谌的形象，跪拜谢恩……一时间盛况空前！ 刘谌于是专门叫人写了一个话本，叫做《生死七十二日》，这个故事，完全是一个医者的故事，记录的一个医者无所畏惧奋战在救治一线，想尽一切法子控制疫情、抢救患者的故事！ 这个医者当然是皇甫紫衣！皇甫紫衣为此还找了刘谌，强烈要求刘谌不要用自己的实名…… “观察了你小子一段时间，这一切你都是够格的！以后不骄不躁，继续潜心修炼本事就好！你既然不在乎名利，那也就不要在乎有一个如雷贯耳的大名，无论世人夸你、赞你，还是毁你、谤你，只要你行得端走得正，一切都无所谓！” “臣明白了！陛下教诲，臣时刻铭记！” 等到这个故事天下妇孺皆知，人人尊医爱医的时候，刘谌于是昭告天下，给太子和长公主同时赐婚了！太子妃竟然并非名门，而是一个为国捐躯的普通战卒之后，是皇帝和贵妃从小带大的三千忠烈遗孤中的一个！而给长公主配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医者皇甫紫衣，皇甫紫衣受封驸马都尉，但还是一心从医…… 这个结果，天下皆解读为，这是刘谌对忠烈之士和活人良医的褒扬勉励！ 第五百四十一章 太子和常云思，长公主和皇甫紫衣，这两对同一天完婚，刘谌和崔明珠、孙蝶、攀枝花等，都十分开心，嫁女儿、娶儿媳，同时完成，值得大大庆贺一下，最近一段时间，被疫病搅闹得整个大汉上上下下都比较严肃、沉郁，所以刘谌大赦天下，把一些劳作了好长时间的囚犯，都赦免了，准备带他们出海远航，把他们安排在新的天地，开始新的生活…… 这样一来，刘谌的那些秘密的、朝廷经营的营造厂，就瞬间少了人手，现在整个大汉比较安定有序，当然也是在强大的武力威慑下，作奸犯科之徒都收敛了爪牙，开始埋头老老实实讨生活了，所以现在死囚越来越少，能够维持那些比较核心的技术产品制造，就已经不错了，至于水泥、香皂、玫瑰精油、花露水等等用来赚钱的技术，刘谌打算和民营营造厂合营，把这些技术交给他们，让他们费心费力保住这些技术，赚的钱自己拿三成的干股…… 这个决定做出来，王大发疯一般来找刘谌，言说这些东西何等能赚钱，大汉之所以能够轻徭薄赋，与民休息，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些产品替朝廷赚的钱，多到可以让收到的那些税收只是这些钱的零头！ 刘谌这么多年来，由于自己经营的生意，钱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吕祥、王大等管着，他已经好久没有过问这些事儿了，所以他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在支撑朝廷运转…… 吕祥是专门替刘谌管钱的少府监，他管的钱是皇帝的私库，不是国库。皇帝私库里的钱，当然是皇帝自己的产业挣来的，而国库里的钱，是天下的税收充盈…… 吕祥于是被叫来了。刘谌于是把打算和民营营造厂合营的事儿，对于吕祥说了一遍。然后问道：“难道我们这些产业赚的钱，比税收要多的多？” “陛下，现在我们每年补贴给民营营造厂和粮食生产社的钱，已经高过税收了!五六年前您曾经说过，现在整个大汉百废待兴，必须要轻徭薄赋，必须要下大力气扶持一批可以撑起大汉工农业的产业和企业…… 就这样，陛下您的电力生意、钢铁生意、宝石生意、瓷器生意、琉璃生意、水泥生意、日化品生意等等，在整个天下的贸易中，赚取的巨额财富，七成左右都用于扶持民营了! 现在如果这个链条断了的话，国库扶持就无以为继! 国库的钱，八成都是内府划拨过去的! 当然，现在大汉银行成立，内府几乎拿出了这些年所有的积蓄，让大汉银行有了足够的黄金储备…… 现在，在钱这一方面，朝廷和内府掺合在一起，十分纠缠不清，确确实实需要再划分一下职能、明确一下任务、完善一下制度，需要的是一个全面的革新，而不是简单让内府的那些生意民营化……” “听你这么说，看样子这些时日你都在思考这个问题……这很不错!朕就问一句，我们这些年来花费了如此巨额的财富，扶持民营，现在结果如何？” “陛下，都很好……这个事要是放在前几年，肯定成不了，可是这两年效果就挺好!因为我们现在几乎跟整个天下所有人都有贸易往来，无论我们产出多少产品，都能卖得出去…… 现在整个大汉，不管你在随便哪一个城里，市面上都能找到来自整个天下货物……物阜民丰，整个大汉的百姓，手里的货物很充足，手里的钱也很充足……” “也就是说，现在已经养肥了啊？” “可以说，这些年把这些民营的营造厂和粮食生产社，还有商队，确确实实是养肥了!” “养肥了就好啊!那现在就开始宰吧，还等什么呢？” 刘谌此言一出，吕祥稍稍一个愣神，也就明白了，道：“陛下的意思是开始加重税收？” “当然了!正常一个国家，财政预算都是靠税收，哪里有朝廷或者皇帝自己经营生意，以此来养活天下的？” “啊，陛下的意思是……现在内府的这些技术保密的生意，一旦民营之后，也要课以重税？” “当然了，这些东西有多么的赚钱，你不是不知道!如果不对他们课以重税的话，那不出几年，他们每一个人都能富可敌国! 这种从技术上垄断了的独门生意，就算是躺着，也能把钱给赚了，无论如何都会有很多人和我们合作的，所以，留给他们的空间就是一倍到两倍的利润，压住这个底线就好了! 而且想要跟我们合作的，要出股金竞标，谁出的钱越多，就让谁上……我们现在要的就是资本雄厚的人来做这个事，你要明白，越有钱的人越在乎钱，也越会赚钱……所以我们必须把这些东西交给懂得经营的人去经营……” 刘谌于是把大致的思路和方法说了一下，接下来的事情就让吕祥和王大去做，这两个从一开始就跟着自己的家伙，过这二十多年的熏陶锻炼，已经变成了炉火纯青的老狐狸，刘谌相信他们做出的方案，一定能够令各方都比较满意…… 换句话说，他们办事，刘谌放心。 这个方案他们很快就拿出来了，刘谌和大赦天下的消息，一起公告出去……如此一来又是大赦天下，又是让利于民，刘谌的明君形象，在民间愈发高大了…… 太子刘大壮、长公主刘零菱同一日大婚，整个大汉所有百姓，自发欢庆，一时间，但有井水处，皆为太子和长公主贺! 这是真心拥戴，发自内心的!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谁对他们好，看得真真切切……所以他们发自内心地希望皇帝刘禅万寿无疆，太子、长公主身体健康!希望这样的好日子，一直延续下去! 金秋十月，西风吹，雁南归，天下大熟，万民欢呼，太子和长公主在这时候大婚，万事顺意…… 刘谌大宴群臣三日，在大家朦胧的醉意中，有一天清晨，刘谌给太子交代好了一切，就带着自己的团队又一次出发了。 第五百四十二章 为了这次出海远航，也为了大汉日益发达的海运贸易需求，刘谌王二监督建设了宁波港，现在这里已经是仅次于番禺港的第二大港，主要是商用性质。 刘谌到达宁波港的时候，赵岳的船队也到了，他的船队专程运送来了大量的炮弹，小型迫击炮及其炮弹。实践证明，这年代的世界同期军事水平，很次！根本没必要拿大口径的火炮，有一些便于携带的小型迫击炮，已经足够震慑那些拿长矛、挎长弓的了！ 在大洋上航行，任何可能行都会有，所以刘谌率领的一千羽林和两千海军，都是装备了冷兵器的，毕竟这东西在极端情况，比较可靠！而他们装备的精钢宝刀，也足以碾压这世上任何一种刀了，即便是火炮和迫击炮，还有蒸汽动力连发钢弩都失去作用，他们的装备还是具有压倒性的优势…… 刘谌记忆中的南北美大陆，在哥伦布登陆的时候，土著人尚且不多，且十分原始，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何况现在这个年月！不过，刘谌也十分谨慎地想到，现在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真是假都很难理得清楚，那块远在远方的大陆，到底是什么样，刘谌完全不敢妄断，所以小心一点还是最好的…… “船出了海，我们不能往直接往东，而是要向东北方开，穿过这个海峡……”刘谌指着海图，正在跟船员讲解，他所指的是日本海。 “这是倭国……这是库页岛……”刘谌道，“我们向北，到了盛行西风带，就开始一直向东航行，如果顺利的话，我们最终会被一片大陆挡住……当然，一切不可能像我说的这么顺利！” “父皇，您讲的地理，现在终于可以见识一下了！从来没有谁跑到海上去测量风，您却说有东北信风、盛行西风、极地东风，还讲了大气、洋流一系列概念，说明这个的真实性，现在我们驾着船，终于可以验证一下了……”长公主刘零菱，如愿以偿，总算是登上了父亲的大船，还带着新婚的丈夫，新婚燕尔，就来一次如此远程的航行，刘零菱就向孙蝶、攀枝花吹嘘，说什么这该是开天辟地以来第一人！ “海面上一般来说就是这样的，当然局部小气候，各不相同，有时候海面上起了风暴，或者海底地震什么的起了海啸，或者有个小行星撞击地球什么的……呃，扯远了，总之我们无法预知面临的危险，所以……” “陛下，那照您这么说，就算是坐在家里，也无法预知各种危险……”孙蝶笑道。 “人有旦夕祸福，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了一件趣事，晋国有个晋景公，这个王实力还是很强的，懂得知人善用，有容人的大肚量，也算得上一个明君。但是这人不能只看能力，也要看运气。话说这晋景公生病了，生的什么病？这个历史没有记载，只是说他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病情恶化。 于是，晋景公着急忙活地请来了一个巫师，让他看看怎么回事。巫师说：您老可能吃不到明年的麦子了。晋景公：去！这是说我活不到明年啊。来人给我关起来，让他看看我能不能吃到明年的麦子。 晋景公马上又找了一个医生来给自己看病，医生说：景公已是病入肓膏，无法医治。成语病入膏肓也是出自这里。晋景公还是不信，我身体好好地怎么会死呢？ 到了第二年，手下禀报晋景公，今年的新麦子已经到了。晋景公赶紧命人给他煮一碗。并且让人把牢房里的巫师带过来，让他看着晋景公是怎样吃今年的新麦子的。 晋景公指着热气腾腾煮的新麦面，对巫师说：你看看这是什么？敢咒我早死？给我拖出去斩了。 这人是拖出去了，晋景公想，要不先方便一下，腾空了肚子，好吃新麦面！于是到了茅坑里，没想到竟然失足掉入茅坑，活活被淹死了……” 众人听罢，哈哈大笑…… 天蓝云白，海一望无际，巨大的坚硬的船头，推开水波，翻着白浪……前后左右都是船，把刘谌的“万年号”围在中间，由于现在并不顺风，所以船上的风帆是落下的，只靠着蒸汽动力驱动着船只，在海上缓慢地移动…… 刘谌这一回带的学生，也换了一大部分，这一回那几个绝顶聪明的学生都是带在身边的！也带了几个年轻的将领，海外开荒，维护稳定自然还是前提，要是带去的人被当地土著猎杀了，那还开个毛！ 所以，刘谌带着赵广次子赵川、霍弋之孙霍彪之子霍雷，当然还有王二的得力干将，海军副帅、前废太子刘之子刘涉！刘涉原本封了琅琊王的，后来受到废太子刘谋逆事件的牵连，王爵被削去了，但刘谌知道这个孩子对大汉忠诚，也颇有些英气，所以就没想着让他骈死于槽枥之间，而是把他交给了王二，叫王二把他带出来，带成一个出色的将领！ 当时王二接到这个活的时候，手下曾有谋士建议，让王二悄悄弄死刘涉，说刘谌的本意一定是要王二弄死这个孩子，斩草除根的，因为他自己不好出手，要假借王二之手……这也是考验王二忠诚度的一个测试，就看看王二敢不敢为刘谌，杀死另一个皇族…… 王二不傻，经过这么多年摸爬滚打，多多少少也听闻了一点历代皇家的争斗故事，若是按照以往皇家斗争的惯例，眼前送到自己手上的这个孩子，那肯定是必死无疑的！但王二坚持认为刘谌对自己说话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不留话、不说反话、也不搞猜谜语，他坚持认为刘谌所说的，才是刘谌的本意！于是他就不遗余力地带着刘涉训练、让他跟着老兵练身体、练本领，也学打仗的谋略方法…… 刘涉自小博览群书，尤喜兵书，现在经过实际训练，进步神速，在各种演习中逐渐脱颖而出…… 而这一回，刘谌远航，特地点了他的这个侄子带兵保驾护航！ 这一下，王二可是急了！他觉得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这么远的航程，让一个手握重兵的敌人给自己保驾护航？ 在王二看来，刘涉确实是刘谌的敌人，要不是刘谌，人家老爹刘就可能继位，刘完了，人家刘涉自己还有可能坐上那个宝座！而现在皇位什么的，已经与刘涉无缘了…… 第五百四十三章 “他父是我兄，我又没有杀我兄长，你也是知道的，我丝毫没有夺位的心思……但是我确实具备夺位的能力，就这一点，让我兄长心里日夜忐忑……最终他几次三番的要杀我…… 而大汉到最后一次那个阶段，如果我驾船远遁海外，把整个大汉留给他，依照他的理念，大汉可能会出现很大的危机，不可能会被他带回到很多年前的状态…… 所以我不得不和先帝一道平叛…… 现在刘涉已经成长起来了，他应该会慢慢明白这些道理!再说这个孩子我是瞧过的，他应该不会对我不利!” 刘谌带着船队走的时候，对王二说了如此一番话。他还是毫不犹豫地让刘涉带着海军，为自己保驾护航。 庞大的军舰舰队开出宁波港之后，刘涉的能力就体现出来了! 他十分专业，刘谌刮目相看!也对，这段时间以来，海军在海面上的摸索成果十分欣喜! 现在这群人已经根据日月星在天空特定时间的特定位置，以及在海面上确定时间的特定位置，同的观察结果，还有春分、夏至、秋分、冬至时节，固定的太阳直射点，在海面上确定了经纬坐标，根据刘谌传授的部分地理知识，也已经大致掌握了，什么时候刮什么风，并且根据潮汐规律、风速风向、阴晴雨雪等自然的规律，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已经制定了详细的航海规则…… 眼前，自己这个腰板挺直、皮肤黝黑的侄子，正站在巨大的“万年号”驾驶舱，观察着六分仪，风向标，风速标，记录着数据，分析着接下来的航程，把一个一个的指令，通过各船之间的无线电，传给了每一艘舰船的船长，看起来十分的专业…… 人家眼前的这一波操作，让刘谌觉得自己已经是个落伍者了……不过看着眼前这一幕，刘谌觉得自己不用再多操心了，自己只要指出了大方向，这个侄子一定会把自己带到目的地去…… “涉儿……”刘谌在驾驶室观察了一会儿刘涉，他没有让别人通报，所以到现在刘涉还没有发现刘谌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后。 刘谌叫了这一声，刘涉这才吃了一惊，转身跪拜，道：“陛下恕罪，臣失礼了……” “是我没有让他们给你通传，在这里，我观察了一会儿你的操作，看样子这些时日，你的进步还是挺快的!学习锻炼的不错……” “一切都是陛下恩典……臣原来在家之时，不过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蒙陛下不弃，提携臣到了海军，经过这一段时间，称终于变成了一个对大汉有用的人，很开心!谢陛下隆恩……” “瞧瞧你给我说这话，说的多么客气啊!你也是我亲侄儿，我和你父之间是有些恩怨，这中间的事情，当时你也长大了，你自有你的判断……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而现在你是大汉的臣子没错，但无论如何都是我的侄儿，所以也就不要太过拘于那些俗礼了！ 不过你我之间说话，总归还是绕不过你父……他是原来的太子，是有可能继承皇位的，如果他继承了皇位，你就有可能继承皇位，但最终因为我的缘故，现在，大汉的皇位你可能没法继承了……” “陛下，臣万万不敢有此非分之想……侄儿虽不才，但这点事理还是明白的!当年北方曹家、司马家，皆豺狼一般，而我大汉偏安蜀地益州，经过多年的征乏，已经若如羔羊了……陛下当年扶大厦于将倾，后来又经过多年的周旋和苦心经营，这才克定中原，一统天下!侄儿遍览史册，陛下有圣人之明，圣人之能，古往今来无人能比! 是以，陛下继承大统，实乃天授，且陛下仁德泽被天下，以神奇的经济之道活天下之人，近日大疫，陛下仁者爱人，深入疫区，救治百姓，无所畏惧! 试想，古往今来，有哪一位君主能做到如陛下者？ 所以，臣只望陛下万年，大汉万年，臣只希望能在陛下庇佑之下，做一个对大汉有用的人，不白白的糟蹋大汉的粮食，就足够了！实在别无他求……” 刘谌看见这小子十分诚挚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作伪，觉得他说的都是实话。 “涉儿，你这个心态虽然很好，但作为我大汉皇族，大志总还是要有一些的……最近一段时间学航海，地图总是天天盯着看的吧？ 你看着天下这么大一片地方，我大汉才占了多少？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其他的想法吗？ 你觉得我们辛辛苦苦，带了这么多船，这么多人，走上一条充满危险、充满未知的旅途，我们这是去干什么呢？” 刘涉不傻，他当然知道现在驾驶着这么庞大的船队，出去是干什么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既然远处有一片不毛之地，只要我们能到得了，那这块地方就是我大汉的疆域……” “这么想就对了……不过，从地图上你也能看清楚，这是多么大的一片地方!而且这些地方也并非不毛之地，这上面还是有一些人的，这群人也有着自己的文明，只不过比较落后而已! 我们权且把他们叫做玛雅人吧! 这群人现在从事农耕、兴建巨大的石头建筑和金字塔神殿、冶炼金和铜，并使用一种象形文字。 一千多年前，玛雅人已在村落定居，开始玉米、豆类和南瓜的栽培为基础的原始农业；几百年前，种植木薯。开始兴建宗教仪式中心，发展为有神殿、金字塔、宫殿、球场和广场的城市。 这些玛雅人大量开采建筑用石材，使用燧石之类更坚硬的石器切割石材。主要实施刀耕火种的农业，采用进步的灌溉和梯田耕作技术。发展了一套象形文字系统和非常精密的历法及天文体系。玛雅人使用野生无花果树皮内层造纸，并将象形文字书写于这种纸做的书籍……” “……呃，陛下，这么说您之前去过这个地方？”刘涉听刘谌说的如此头头是道，就这么问了一句。 第五百四十四章 “说实话，我还真没去过这个地方……有史以来，整个大汉这地儿，可能没有人去过这个地方!现在我们这群人，正在往那地儿赶呢……”刘谌笑道。 刘涉不说话…… “我知道，我这么跟你说，显得很矛盾。我说有史以来，大汉这块地儿，就没有人去过那边，如此一来，也就没有相关的记录，而我自己也没有去过，那我是如何得知这些的呢？” “陛下，臣确实正在这么想。” “告诉你就显得很荒诞，其实，这一切都是我梦到的……” “啊？” “你也是知道的，我梦到的很多东西都是真的!要不然大汉也不会出现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现在营造厂里出现的那些，以及我所传播的学问，可不都是我梦到的吗？ 孙皓当年带一群人，去的那个地方澳洲，在他走之前，整个世界，大部分我都画出来了，弄出那个地球仪……用这东西指导着孙皓带人过去，他们不果真就找到了澳洲这块地方吗？ 所以说，朕的这些梦，都是挺可靠的……” 刘涉想想也是啊，刘谌一直以来就是一个匪夷所思的人，现在整个大汉都在享受这种匪夷所思的成果，原来很多人都觉得挺惊讶的，但现在都已经习惯了，习以为常了…… “陛下乃是天子，自然是受到神仙眷顾，这一切该是天上的神仙给您托的梦啊……” 刘谌听罢哈哈大笑，刘涉也笑了…… “无论如何，这可都是真的……那边的两块大陆上，现在文明点的，可能就是中间那块，这群人已经有了比较先进的文明，而南边和北边，大陆相对来说比较广大，到处都是大森林、大草原、大沙漠，相对中间细处，北边和南边的广大大陆地上，也生活着很多的人，但这些人就比较落后了，他们现在这个年代可能还没有进入农业文明，换句话说就是他们还不会种地，正在过着采集渔猎的生活…… 这三部分人，加起来可能要五六百万，这些人智力都不差，之所以还没有发展起来，就是因为时间还没到…… 现在好了，我们这些人过去了，现在过去的时机也比较好，这人大部分还都是以部落的形式存在的，只要我们在那边建立一个比较强大的政权，就可以一步一步的蚕食掉他们的部落，形成一个国家，慢慢的去融合他们的族人，最终在那边也能像孙皓、孙瑾，司马炎一样，海外建国……” “陛下，我们过去，那边最终也就是我大汉的郡县，怎么能叫做海外建国呢？” “我是这么打算的，原本属于你父的皇位，现在坐着我!我呢，在这片大汉这里皇位，是不会传给你的，按照规定只能传给大壮……所以呢，觉得有点亏欠你…… 你是个好孩子，心思纯正，也善于思考，善于学习，交给你一片地方，你应该是能够打理好的…… 所以这次出来，就把你给带出来了，其实带谁出来都可以护驾，之所以带着你呢，也就是让你过去熟悉熟悉，我们这一回过去，在那边逗留的时间可能比较长，要在很多地方走走看看，最终先确立一个地方，驻扎下我们的军队，由你在那边看着…… 然后，等朕会到大汉，把各式各样的工匠和农夫给你弄一些，厄划拨一批百姓过来，你就在这块儿建国吧!这片地方划给你……” 这叔侄两个在船舱里，指着地图，开始瓜分南北美洲! 刘谌道：“为了航运方便，在这两块大陆中间最细的地方，权且给这个地方起个名字叫做巴拿马，以后一定要挖一条河，把这两大洋给沟通起来，以后我们好用就方便多了，不用绕整块大陆…… 这样一来，这南边的一整块就给你了，北方的这一整块，留给我以后再做打算……” “陛下，侄儿这点微末本领，侄儿还是自知的……现在您给侄儿三五千人的海军，侄儿可以确保能够带好，可是您交给侄儿这么大一片地方，让侄儿去建立一个国家治理，侄儿何德何能，一定会辜负您的期望……” “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的学习能力挺好的，这么短时间之内，你已经把海军这方面的事儿都很精通了，交给你一个人口并不太多的地方，让你按照一个国家去打理，你学学应该能做好的…… 当然，朕也不会把你扔在那里不管，你的这一波的海军，经过这一段时间，你应该带的差不多了，也顺手了，以后就留给你使用!武将这一方面，班底就有了，以后你自己看着培养吧! 文臣方面，真给你几个朕的学生，朕的这些学生一个一个都是人精，比起现在我大汉朝堂上的那些臣子，他们的本领甚至要高强的多!给你这一些人，用不了几年就会给你培养一个强大的文臣班底! 你学着和这些人慢慢相处，学着驾驭他们，只要你能把他们用好，你就能够治理好一个国家! 你有没有这个信心？” 刘谌这一问，让刘涉其实很难做，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是皇帝对自己忠诚度的试探呢，还是皇帝真心诚意的要这么做! 刘涉在海军中，半年以前就听说了一个消息，说是原本驻扎在澳洲周边岛屿上的八只舰船，由霍明率领，他们把周边岛屿的人口结对了好多，然后挟持这些人口不知所踪了。 据分析，这很明显使这群人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广袤，他们认为这世上有好多的地方，都是没有什么人居住的，就跟以前发现的澳洲及周边的岛屿差不多，所以他们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劫掠一部分人口，学着人家孙皓的样子，找一个没有人的岛屿，在上面开一个国，自立为王来玩一玩。 所以，刘涉不能确定刘谌是不是在试探自己……因为这次远航到了彼岸，自己一定会留下来，带着军队驻扎在那片大陆上，他要是学那群已经叛逃了的海军，在新大陆上自立为王，相对来说条件比那群人更好，因为他毕竟就是皇族，而且差一点儿就能合法继承皇位，所以自立为王也是名正言顺的…… 他要是有这个动机，也就有这个能力，而且他是废太子的儿子，所以刘谌说不定真是在试探他…… 第五百四十五章 刘谌看刘涉面色犹疑不定，笑道：“看样子你始终还是不信朕。” “臣不敢！” “人说皇家无亲，我能理解的犹疑。不过，我实话告诉你，我是真这么打算的……这天下的东西，我要是想给谁，那就可以给谁，还没有人拒绝过朕。但要是不想给谁，那便不能设法硬夺，否则就是谋逆！ 现在，我就是这么打算的，就看你了！” 刘涉听刘谌这么说，看样子拒绝也是不行了，因为这么大的一块饼给你，你却不要，反而要赖在皇帝身边，这样一来，倒像是要图谋更大的一般！再说了，皇帝也说了，他给出去的东西，也没有谁拒绝过，自己当然不能拒绝了！ “臣遵旨！陛下，即便是把这块地方交给臣来治理，那也是替大汉治理，那块地儿永远是大汉的疆域，一应礼仪法度、典章规矩、人丁赋税等等，借由陛下……” “你想得美！丢给你就是叫你自己去弄的，要是全都让朕替你包办了，那给你作甚？真能做的，前面也说过了，最多借给你一些朕的学生，以及干吏、工匠等，替你栽培一些苗子出来，至于以后你那边搞得栋梁参天，还是荒芜一片，那就看你的本事了！朕是觉得你这个孩子还能做点事，才这么打算的，你可不要让朕失望便是……至于你说的那地儿是大汉疆域，我看完全不必，我们同宗同源，以后在各方面难免亲近些，但终归还是各自为政好一点……” 刘谌当然不好说，让刘涉去开荒播种，果子熟了，要还是同一个国家，就不好意思下手；要是两个国家的话，不好意思，国际贸易做的是生意，亲兄弟都要明算账的，何况两国之间！当然，前期给予刘涉帮助，还是很有必要的，最起码可以往他那边发配一批囚犯、迁移一批内附的胡人、驯化一批当地的土著，援助他们一些技术和必要的工具、机械，让他们很快成长起来！尽快成为大汉广阔市场的一部分，原料产地的一部分…… 话说白了，刘谌现在不可避免的成为一个殖民者了，他的这一招很明显，就是要在殖民地培养自己的代理人，路开好，把人送进去，让他们自己去折腾，自己等着摘果子就好…… 这种事情大可不必亲自出手，劳心劳力，就现在的大汉来说，已经有一块十分广袤的疆域，人口也遥遥领先，刘谌觉得自己能把这一摊子守得好好的，让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都高高兴兴的活着，就已经很满足了…… 他没有建立一个日不落帝国的雄心壮志，他也很清楚这样的庞然大物，就算是弄出来迟早也是分崩离析，还不如早早的让他们自己去成长，自己通过技术优势、贸易手段，用剪刀差这种方式，一茬一茬的剪羊毛就好。 当然做这种事情，刘谌还是把人心拿捏好了的，刘涉聪慧，隐忍，有志向，虽然目前为止看不出来刘涉对自己有什么不利的举动，或许自己的存在实在太强大了，让其他怀有野心的人，看不到任何希望，他们就会把野心的火苗压在心底…… 但自己终究会离开这个世界，虽然目前为止就刘大壮的举动来看，守大汉这个摊子还是没有问题的，是也很难确保自己离开这个世界之后，刘大壮、刘涉这一对堂兄弟之间，会不会再次出现同室操戈相煎何急的局面。 这样兄弟相残，真正伤害最大的不是他们，而是跟着他们的人，以及在战火中无故受累的百姓，就算打一场规模不太大的战争，随便死伤个万把人，那是肯定的…… 而且还有一个恶果，就是当年刘璿和自己，已经开了个不好的头，如果让下一代兄弟之间再斗下去，会形成一个十分恶劣的循环。 所以刘谌在这方面还是考虑了很多，孙皓带着孙氏一族和江南的大部分豪族，在澳洲建国的这个事情，给了他很大的启发。 和敌人之间的矛盾，都这么化解了，和自己侄子之间的矛盾，用这个方法化解岂不是更好，反正现在，天下还有着广袤的土地，这些土地上存在的人，大多也不过处在刀耕火种的时代，征服起来十分的简单。 就是基于这许许多多方面的因素，刘谌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决定这次把自己的侄子带出去，给他划一块地方，也算是对前些年和自己兄长刘璿之间恩怨的一个交代。 “陛下……叔父……侄儿叩谢天恩!” “要跟你说的呢，就这么多!那边地方据我了解，土地还是挺肥沃的，矿藏也十分丰富，不过现在把这一块给你，你要做好一个君王也并不是那么的容易，你就是那块地方，第一代披荆斩棘，新创基业的君王…… 换句话说，你会十分辛苦!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你就是栽树的那个前人，你可能不会享受什么安逸……” “叔父，侄儿以为能做出一番事，获得的满足感，远远的比在温柔富贵乡里醉生梦死来得强烈!要是饱食终日，无所事事，那样活着只不过就是个酒囊饭袋，活过一生，跟叶子上大嚼着、扭动着肥胖的身躯而无所思虑，活过一秋就死的虫子有什么区别？” “好！涉儿，最怕你没有这个雄心壮志!既然你能说出这一番话，那我也就放心了!最起码交在你手上的那些人，也不会白跟了你!” “叔父如此信任侄儿，侄儿万万不可辜负您的厚望……” “如此就好!就这么说定了，我有些困了，去喝杯茶，休息休息……你好好开船，顺便也思考一下，以后的打算!” “臣遵旨!恭送陛下……” 刘谌离开了“万年号”的驾驶室，留下刘涉和一帮水手，刘涉感到自己的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复活了一样，他很明显的感觉到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跳跃，也很明显能够感觉到，浑身充满了力量…… 第五百四十六章 以前的刘涉，严格自律，有一种巨大的危机感，老觉得自己某一天可能会被杀掉。 这样的感觉源于他读过的书，受过的教育。毕竟，皇家无亲，一直以来大家都是这么讲的，一旦斗争失利，尤其是参与了激烈的譬如自己父亲那样的起兵逼宫，那就需要斩草除根赶尽杀绝一个不留的！ 刘涉一直以来都认为刘谌向来以仁德面目示人，甚至连司马炎、孙皓那样的劲敌，还是给留了一线生机，让他们去了海外拓土自建家国，所以对于自己这样的，才留着不杀！甚至还把自己安排进了军中锻炼……刘涉不是没有想过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但刘谌实在是太强大了，让人窒息，让人绝望，非分之想都只能是空想，还不能多想，想多了容易带出情绪来，而刘谌的眼线无孔不入、无处不在，天下人在干什么，他一清二楚…… 所以，刘涉一直在隐忍，在打磨自己的心性，最终慢慢真也就安分了，只想着做一个有用的人，不被人看扁，能够有点尊严却老老实实安安全全地活下去，善终即可…… 他万万没想到，居然能有今日！ 刘谌真诚地给自己许下这样一张大饼，一点也不像是作伪！刘涉现在也觉得，刘谌说的对极了，自己确实生来就不是要做人下之人的，他的内心住着一匹野兽，注定是要吃人的，吃不了别人就要吃掉自己。 现在刘涉心里的野兽，已经被刘谌成功激活了。 心里的野兽活了，刘涉觉得自己整个人也活了! 他在以前，虽然一直在海上这么操演，驾驶着大船，航行在海天一色中，但是他从来没有觉得天空如此湛蓝，云朵如此洁白，这一切是如此的漂亮…… 他原来心中存着的这对刘谌的恨意、惧意，现在已经完全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崇敬之意。如果按照以往的规则，就算刘谌眼睛不眨一下地杀了自己，自己对他也只能毫无怨言，因为皇家的游戏规则就是这样的，生在这样的家里，就要做好这样的准备。 现在看来刘谌确实是一个宅心仁厚的人，他的仁德是真的，并不是做出来的。以前读史书的时候，书上有一些古圣贤之君，刘涉从来都认为，这些人都不过是在自吹自擂，自己养一帮史官帮自己说话，天下哪有什么真正仁义道德的圣贤之君。 现在刘涉觉得，刘谌就是这样一个人。 当然，刘涉并不天真，他认为刘谌之所以能够这样，有一个基础，那就是这个人十分的强大，他的强大，让他足以控制一切，在能够控制一切的前提下，再选择做一个仁德之君，才能够办得到。 否则，就是在找死! 你不够强大的时候，你满嘴的仁义道德，甚至还要以仁义道德的标准去行事，你很快就会被你的对手杀死，然后被剥夺一切……到时候人家说你是红的，你就是红的，说你是黑的，你就是黑的!这就是成王败寇的道理…… 刘涉现在一面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一面压抑着自己心中的兴奋，强做镇定，在这里开着船…… 刘谌来到自己的房间，攀枝花沏了茶，端了点心，让刘谌自己吃喝，她们包括孙蝶和零菱，却挤在一处，叽叽咕咕说着她们的悄悄话…… “你们仨，还有什么事要背着朕吗？”刘谌凑过去，好奇问道。 “没有什么……” “要是你们女人间的话题，那我就不问了……” “那倒不是!” “零菱，你说!” “父皇，孙氏母妃觉得应该加强一下您的保卫……譬如在这船舱各处装一些机弩、轰天雷什么的……” “在这个茫茫大海上，还有敌人来害朕不成？” “陛下，您就不要和臣妾兜圈子了，您应该知道我们防谁……您放在南洋岛屿周边的军舰，让那些叛汉者开走了，不知所踪……现在，同样存在这个风险啊!万一我们在这里遇害，如此庞大的舰队和海军，人家照样可以开到大洋彼岸去，找块地方自立为王作为作福……” “哈哈哈，你们以为我这个皇帝是白当的呀？要是连这点都考虑不到，岂敢带着你们出来冒这个险？ 刚才我就已经把这个事情给搞定了!” “哦？” 刘谌于是把刚才和刘涉之间定的那些事儿，说了一遍。 “这个饼，画得足够大了吧？” “确实够大了!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合理合法地在彼岸大陆为王了……” “是啊，我这个侄儿，还是颇有些雄心壮志的，他如果真的害了我们，带着这个舰队跑了，那他充其量就能做个流寇，没有工匠、没有文臣、没有足够的学问，他们的东西用不了多少年就逐步老化，新的东西一旦做不出来，他们甚至连当地的土著都不能征服，最后一定会被土著灭掉! 而朕允许他占一块地方自立，那在后续会给他培养一批工匠和文臣出来，他一旦有了人才和学问的支持，就能得到长足的发展，征服当地的土著，逐渐融合发展，繁衍壮大，成为一个生命里旺盛的新国家……” “臣妾明白了，您又多了一个拓荒者……” “没想到朕的无耻，被你一眼就给看透了……看样子还是从你兄长那事儿上联想到的!不过，虽然这种事无耻是无耻一点，但也算是个双赢的无耻，这个安排，朕那侄子估计要兴奋的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呢……” “陛下，这是你的智慧……这事儿，您很久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吧？也不早早给臣妾说说，害得这一段时间来臣妾都挺担心，夜晚也不能睡觉，老想着要护您周全呢……” “蝶儿，谢谢……抱歉，也没想到你们会这么担心……” “要表达歉意的话，那得拿出一点实实在在的东西……” “你们敢跟我这个皇帝这么直接的讨要东西啊？”刘谌笑问道。 三个女人都笑眯眯盯着刘谌，一副恃宠而骄的样子! “好吧!你们都是宝贝，朕惹不起，马上要经过倭国，这一带海里鱼很多，要是运气好的话，能打上几条特别美味的，我就给你们做了尝尝……” 三个女人击掌，大笑。 第五百四十七章 刘谌知道，按照这个航行路线，自己所熟知的那个渔场，是必经的。自己熟悉的那叫北海道渔场，现在到了这方世界，这个年头，也不知道这儿叫什么，反正总的来说，地方应该是没有变，那些顶级的美味的鱼，应该是还有的。 没有来这方世界之前，曾有一度比较闲的时间，他一个人在北海道那边待了好几个月，可以说吃遍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美味的鱼。 所以他对这玩意儿也比较熟，甚至当年跟那边的厨师学过一手，虽然可能做的不会像人家那么精致那么好吃，但是糊弄一下，眼前这几个女人还是可以的。 按照航程估计，应该快到了！ 倭国现在情况也不知怎样，按说这边航海还是可以的，海面上该有许多渔民才是。早在光武帝的时候，倭国就已经遣使到了大汉，当年光武帝还赐给了他们金印，上书“汉倭奴国王金印”《后汉书东夷列传》中曾记载，“建武中元二年，倭奴国奉贡朝贺，使人自称大夫，倭国之极南界也，光武赐以印绶。”要是有机会，还是可以会一会这个牛叉哄哄的民族的！ 对于倭国人，刘谌因为自己所熟知的历史原因，向来都是比较讨厌的，但不得不佩服，这个岛上的人顽强地活在火山堆口上、地震带上，学习精神、自强不息的精神，是自己所熟知的那个世界少有的！ 话说船很快真就到了大渔场，刘谌下令向近海航行，渐渐地真就碰到了许多渔船，竟然还有商船也航行在这里，打着大汉的旗帜！ 刘谌很好奇，这些家伙跑到这里有何贵干啊？不会是过来买鱼的吧？话说就现在的保存技术来说，这里的带回大汉本土，就已经臭了！ “靠近，把人给给朕召过来，问问话！” 刘谌现在所率领的船队，无疑是这世上最庞大的舰队，专业的海军，武器、战术等等，足以领先这个世界一千余年，所以，当他率领的这些巨无霸大山一样移动过来，那些小船看起来就像是巨人脚下的小鸡！这些小鸡于是仓皇逃窜…… 然而，很快就已经被包围…… 大汉商船上的人被带到了“万年号”上问话。经过一番询问，才得知原来有人领着一队商船，无意间经过了这里，发现这里的鱼极其鲜美，总是令人吃不够，但是带不回去……他回去之后，于是四处吹擂一番，有些吃货就动了过来一吃的心思，结果吃了一回又一回，欲罢不能，吃着吃着，就吃出了惯例，隔一段时间就过来吃，呼朋唤友、携儿带女过来吃…… 好在，这些人家里开着营造厂，又经营着国内外好多商队，一句话，有的是钱…… 当然，这边的渔民并不要钱，他们对大汉出产的各种精美商品，有着狂热的执著…… 所以，一拍即合！一把锋利的钢刀，在这里可以换取随意挑、不限时，想吃什么吃什么，想怎吃就怎么吃的机会，可以说划算到了极点，只可惜只能吃，带不走，反正一个人吃东西，肚子就那么大，也吃不了许多…… “吃，驱动力无穷大啊！每一个吃货身体里都有一个强大发动机，只要有美味，就能爆发无穷动力，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就为一口吃的！很好很好，你们追求高品质生活的热情，值得赞扬！”刘谌哈哈笑道。 “……”刘谌这么一说，这些吃货无言以对…… 刘谌于是让这些人带着自己一家子和将士们登岛去吃…… “陛下，这个叫做真，在这里算是极好的一种鱼！草民吃过，很美味！倭国人也很推崇，认为它油脂丰富，肉质鲜美细腻，口感清爽且有回甘，生食口感极佳，是顶级食材。现在是冬季，正是吃这种鱼的最佳时节…… 冬天捕获的寒也不可不提，寒被誉为鱼中的王者。是一种洄游鱼，抵御寒冷，身上积累了大量的脂肪，同时由于一路与海浪搏斗，肉质非常紧实。所以寒的品质是非常高的，油脂丰富，肉质鲜甜，脂膏丰腴，入口即能融化在舌尖之上，也是当季的顶级食材…… 还有这个鲑鲵，当然，这里产有不少种鲑鱼，其中最昂贵的就是鲑鲵，当地人称“幻之鲑”，是不能无限制吃的，就算是现在，也要最精美的缎子三匹才能换一条，堪称天价！鲑鲵听当地人讲，是没有正常发育的鲑鱼，产量十分稀少，一万条里面才有一两条，只在十到十二月才有机会被捕获。肉质极鲜甜且细致如丝，冰冻后薄薄的切鱼块，当放入口后，脂肪慢慢在口中溶化，口感味道十分甘香……” 听听眼下这个老吃货嘴巴巴地介绍，看起来十分专业，看样子吃了不止三五年了！刘谌都有些自愧不如…… “不错不错……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那些东西去换来吃啊！” 刘谌一声令下，孙蝶、攀枝花、零菱等人飞速跟着这些吃货，跟到当地人买鱼去了！当然，这个队伍如此显眼，现在又在这种地方，安全保护还是要谨慎，好在刘涉这家伙在这个方面是跟警惕，他带着兵，寸步不离地保护着皇帝身边最重要的这些人。 当然，刘谌身边是小灵狐带着贴身侍从保护，这些人武力值、武器都是这世上最好的，可保无虞。 “皇甫紫衣，你小子在想什么？在一旁发呆呢？” “父皇，儿臣在思考我们大家应该是先弄点汤药喝下去，才可放心大胆去吃这些鱼生，儿臣在成都那时候，接诊过几个患者，染了病肚子很大，该是里面生了虫子，一会不知什么原因，后来用显微镜观察，才发现生的食物里面，有些是有虫子的！儿臣也解剖过肚子大人却很瘦那种病人死尸，发现肚子里真的有许多虫子……” “没想到你连着都发现了！确实从在这种情况……你配药去！呃，弱弱地问一句，你打算给我们吃什么药？” “小剂量的砒霜……” “啊？” 第五百四十八章 “杀虫效果最好的，只有这东西……” “你确定这种毒药不会吃死人？” “少吃点，不会有问题……” “没有其他法子吗？” “也有，不过总的来说，都得吃毒药，杀虫的药物很多，但毒性小的怕是不太起作用……” “这个你熟，你自己看着办吧！” 刘谌当然也明白寄生虫这玩意的危害，吃鱼生在自己没来这之前的那个世界，用紫外线、微博等等手段，低温灭菌灭虫没什么大的难度，可是在这个世界，就只有靠毒药了…… 刘谌派了几个侍卫，护着皇甫紫衣去大船上的药房里去配药…… 烤鱼片、生鱼片、煮的、炸的、蒸的……各种各样的鱼被做了出来，大家都等着要大快朵颐，在就剩下喝一碗药，然后才开始吃。 这是刘谌吩咐的，他当然深知寄生虫这玩意儿都厉害，皇甫紫衣是个真正的好医者，他性子天生十分谨慎，自己都差点忘了这个事，就被他提醒了一下…… 可是这小子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来呢？大船就在不远处前面的海面上，步行一段时间，再乘小舟登船，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能往返一次……现在时间足足过去了两个时辰。 刘谌突然觉得不对劲。 “灵狐，你亲自带几个人沿途去寻找一下，看看这小子到底哪里去了……” “遵旨。” 时间过得真快，原来的小灵狐现在也上了年纪，现在刘谌都直接称他灵狐，而不叫小灵狐了。 不过小灵狐随着年龄的增长，现在越来越有范儿了，他眼神机敏而深邃，气质上来说，已经不像从前那么的锋芒毕露，现在倒像是藏在匣子里的绝世宝剑，你看不见他的锋芒，但是他能用强大的气场给你巨大的压力。 小灵狐很快就回来了。 “陛下，不好……驸马都尉和跟过去的几个兵都不见了……” “确定是不见了，而不是被人害了？” “没有看见他们的踪迹……臣留了经验丰富的侦察兵，现在正在沿途寻找蛛丝马迹……按照他们的经验，无论如何很快就会找到……” 零菱公主已经急哭了，道：“父皇，我要去找他……” “你好好的在父皇身边待着，这看起来并不太平，你就不要跟着添乱了，你要相信我们的侦察兵他们很厉害的，很快就会把那小子给找回来……” 然而，事情却有些诡异。 侦察兵回来报告说，这里的贼人十分狡猾，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驸马都尉一行，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零菱哭晕过去了，刘谌就有些烦躁了，怒吼道：“真是没想到，这群野人，以为朕软弱可欺吗？刘涉、小灵狐，让你们的人尽快把周边高过车轮的男子，全部都赶在一起……那个谁，你回本地话吗？” 在一旁伺候的那个老吃货连忙跪地道：“陛下，倭人平常说的话，草民都能说……” “那就好!你去告诉他们，现在他们在两个时辰之内，把驸马都尉一行交出来，否则形同那些渔船……”刘谌一转身，对刘涉道：“命令你战舰上的兵，把那一排泊在岸边，上面并没有渔民的渔船全部击沉!” “遵旨!” 一般军事将领身边都跟着一个机要报务兵，为的就是能够随时随地发布命令，接收战报。 刘涉于是下了命令…… 命令发出不到一刻钟，随着轰隆隆一阵巨响，炮弹撕裂空气尖锐的呼啸声过后，又是轰隆隆一阵巨响，靠在岸边的那一排木质渔船，已经全部变成了碎木屑…… 这种强大的威慑吓得本地的土著四处乱跑，这里乌溜拉说着一些鸟语…… “好了，动手抓人!抓人的同时，给他们最后的通牒，两个时辰交不出朕的驸马都尉，所有抓起来的人就像那些船一样，被撕成碎片，化作炮灰!” 小灵狐布置了刘谌的防卫，就和刘涉带着兵去抓人了。后来那个会倭国人语言的老吃货被他们带了去…… 其实说是去抓人，倒不如说是去赶人。刘涉确实是个行事果决的好将领，要把气势打出来，把威慑力打出来，他下令军舰在岸边以一个大圆圈逐渐缩小的方式，开始发射炮弹，这样一来，所有的人只能跟着这个圆圈缩小，最终他们就会被聚拢在一处。 刘涉对待对手，看样子是极其冷酷的。根本不考虑在这个过程中会炸死多少人，为的只不过是很快很好的完成军事目的。 他的这个方式极其的有效，甚至连两圈都还没打完，就已经有几个老头子跑过来，要求见刘谌了。 “笑话，你们算是哪根葱，我们大汉天子陛下，岂是你们这种小葱想见就见的？”刘涉怒道。 最终，这几个老头子搜罗了好几十个年轻的女孩子，说是要把这些美人献给大汉皇帝陛下。 “原来你们知道，现在坐在这里的人，是我们大汉的皇帝陛下，你们不早早的派人头人觐见，居然抓了我们的驸马都尉，简直是欺人太甚，不灭你们誓不为人……”刘涉瞪着眼道。 那个老吃货，很艰难的把这些话翻译给了倭人，又把倭人的语言翻译过来。听他们的意思，原来这些人，都是些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大汉皇帝陛下，现在他们听来听去，原来来的人是大海彼岸大陆上几千万人当中最尊贵的人，他们于是就慌了神。 当然问题迟早是要解决的，耍一耍威风，秀一下肌肉，不是不可以，但最终拿主意的人，可不是刘涉，终归还是要带着这些人去觐见。 “终于有人来见朕了！他们什么目的？” “启奏陛下，他们是来给您献美人的……” 在一旁的孙蝶剜了一眼刘谌，道：“哦，原来如此，看样子驸马都尉，现在没什么危险，他一定是被这里的人抓去，现在让美人给包围了……” “倭人女子……他们是不是把脸跟墙一样刷白了？”在刘谌的印象中，倭人的女子，古装还是在脸上涂抹厚厚的一层白粉，跟刷墙似的，然后在图上蚕豆的眉毛，唇上点一点红，看上去无比的恐怖，无比的诡异。 第五百四十九章 孙蝶在一旁气哼哼地道：“陛下，都到这个时候了，你竟然关心的是人家送来的美女面白不白？” “没事，既然他们肯来，就说明他们认领这事儿了！既然认领这事儿了，我们的人就还活着，只要活着，我们就不担心什么了！现在他们以献美人的名义，就是来求朕的，或者说是来跟朕讲条件的，大炮在我们手里，我们拥有绝对的主动权，没什么好着急的！”刘谌笑道。 “您怎么就不认为，咱们只是把这群人一会儿炮轰，就打屈服了，他们才……” “人的反应时间没那么快，打了懵了，首先要反应好长时间，才会有人出来应对……除非这事儿就是他们做的，一打就心虚，主动出来了！” 事实上，果如刘谌所料，刘谌笑纳了倭人献上的所谓美女，让孙蝶的女官安排他们去做一些杂役的事儿。对于人口，刘谌恨不得亲自去劫掠呢，既然有人送上来，那当然是要笑纳了！ 毕竟现在广大的天下，很多地方都是需要人口的，譬如这次远航的目的地，那里现在是一块绝对地广人稀的蛮荒之地，这些倭女赐给那些留下来助刘涉打天下的将士们，开枝散**好的！这种女人，天性温顺，也是很不错的…… “季问，你做翻译！”刘谌叫的是这群吃货的带头人，就是个那个侃侃而谈的老头。 “草民遵命！” 刘谌于是开始和倭人的两个老头代表谈。哪两个人跪倒在地，低头十分恭敬，说话语气也十分恭敬！ “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们难道不知道来求朕？”刘谌听了老吃货季问翻译过来的这俩倭人老头的话，气得差点笑了。 原来人真是他们抓的，原因挺奇葩的，有一个渔民，突发恶疾倒在了路上，气都闭住了，眼看就要死了。 眼前围了一堆人，对如此凶恶迅疾的疾病，这些渔民没有任何办法，正商议着要把这人抬回去买了的时候，恰好皇甫紫衣这小子带着几个兵路过这儿…… 好的医者，天性就是看见生了病的，总想救一把。 当时皇甫紫衣上前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运针如飞，扎了一会儿，在这个快要死的人背上打了一巴掌，这人哇的吐出一口黑血，然后长长的吸了几口气，就活了。 一波操作猛如虎，起死回生效果奇佳，看得这一些没见过世面的倭人，一时间惊为天人…… 这些人当中就有一个老太太，是这些渔民当中的巫医，这个时候的倭人还十分的落后，整个大岛还不是一个完整的国家，跟原始部落似的，一块一块的分开，彼此之间相互有贸易，也有战争! 所以这种带有原始部落性质的地方，他们用的医者，这种半巫半医的老太太，多多少少是懂点医道的，她看到皇甫紫衣这一波操作，就知道这是遇上极为高的高人了。 如此神乎其技的医术在他们这里，简直是从未听闻过的。 是这老太太就动了歪心思……也是人的贪心作祟，一时间完全忘记了眼前你这个人是什么身份，当然他们这里根本就不知道来的这些人是什么身份，只是看见远远的海面上，泊着那些高大如山的船，仅仅猜测来的这些人身份不简单，他们知道这些人是惹不起的，可是这个时候，这老巫婆已经忘记了危险。 这个地方已经是冬天，海风很大，看见皇甫紫衣几个穿的比较单薄，救完人之后，脸色都冻得有点发青，那些好心的渔民就端来了热汤，由于确实比较冷，而且救过他们的人，谅这些人也不会害自己，所以就没有什么戒心，皇甫紫衣和几个侍卫都喝了一点儿。 然后他们很快就失去了意识，翻倒在地上了。 那个老巫婆看见这些热汤端上来的时候，觉得有机可乘，就在汤里面下了药…… 然后这个老巫婆告诉所有的渔民，眼前这个人可是个宝，是能把他藏起来，留在这个岛上，以后这整个岛上的渔民可保不再受病痛的折磨和威胁……为了更加具有煽动性，这老巫婆竟然说皇甫紫衣已有起死回生的手段，眼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眼前这个人本来已经死了，但是经过人家的一番操作他又活了，而且全程都没有吃药，最后这一巴掌，肯定是起死回生的法力…… 这些没有什么见识的渔民，想到这里也觉得十分神奇，觉得眼前这个人简直是个活神仙……但是这些脑子里缺一根筋的，他们竟然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人，果真的是个可以起死回生的神仙，怎么可能会被他们的老巫婆麻翻在地呢？ 他们谁也不去考虑这复杂的问题，人都觉得老巫婆说的话很有道理，是大家在老巫婆的指挥下，就七手八脚把皇甫紫衣这些人给抬走了。 “你们是打算把他留下？留下他给你们这些人一直在这里医病？你们难道没有看到朕在海上的那些战舰吗？这些东西是一般人能造出来的吗？你们觉得你们能留得住朕的人吗想？ 刚才使用的武器你们也看见了，要灭你们这些人，大概连一个时辰都用不到……” 刘谌的这一番话被老吃货翻译过去的时候，那两个年迈的倭人吓得磕头如捣蒜，额头上磕的血都流下来了。 然后老出货季问又把这两个家伙你一直念念叨叨说的话，给翻译了过来。 意思是他们的巫医一时糊涂，当这些人把皇甫紫衣等人送到他们的首领眼前的时候，首领也很快问明白了这些人的来历，指了指远方庞大的舰船，一时间大惊失色，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想把人立时就送回来，但是害怕那些庞大舰船的强大主人，会立刻把他们全部灭掉……一时间他们的首领想把责任完全推给巫医，但其中有一些比较睿智的长老站出来，其中就包括跪在眼前的这两位!这些人告诉首领，现在把责任推给谁都没有用，招惹了如此强大的人，唯一的命运就只有把人交出去，再等死了。 第五百五十章 “那你们为何不很快把人给朕交过来？要是你们很快把人交过来的话，说不定朕也不会追究你们什么，毕竟朕一直以来都是个不好杀、悲悯仁慈的君主，你们也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不知者无罪嘛……”刘琛觉得自己说的话有点无耻，有点肉麻，于是他就更加无耻了一点，道：“当然你们抓了朕的人，那就是损了朕的面子，朕面子其实很金贵，你们得补偿一下……最起码需要五百个美人……” 刘谌被孙蝶狠狠的剜了一眼，也就不再说这个话题了。 当这一番话被季问告知这两个所谓的长老的时候。 他们立刻就表示，只要不再杀他们的族人，女人有的是，不过再送过来的可就没有眼前的这百人美貌了…… 刘谌笑道：“美貌就别提了，只要不吓人就行了……” 当然前面送过来的这一百人，确实也不吓人，并没有像刘谌想象的那样脸上跟墙上刮了一层腻子似的，这大概是倭人后世的装束，现在他们还处在原始社会，送来的女子都穿着不知道什么粗纤维纺织的衣物和没有怎么加工过的皮毛，披头散发，完全充斥着一股原始野性的味道。 刘谌知道前面刘涉这小子，这一圈炮打下来，虽然这里的村落并不是多么的密集，但总的来说也可能杀死了好多人。 既然皇甫紫衣他们也就被麻烦了而已，只要全须全尾的送回来，那也算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了，威风已经抖了，人已经杀了，所以气也已经出了。 在经过刘谌的勒索，还可以再带走一些人口，这也算是值了……当然要人口就一定要一些育龄妇女，把他们带到美洲那种富饶的地方去，随便找一口吃的就能够养活，有了这些育龄妇女，很快就能生出一大批的孩子来，繁衍后代是很快的。也不存在男人思想里带的种族民族意识，他们为大汉的将士们生的孩子，那就是汉人……要是带一些这边的男人过去，生下的后代很可能会被教坏，在那边衍生一大堆的倭人出来，就算是将来这群桀骜不驯的人，也不好统治……所以趁早在根儿上掐断这个事…… 所以刘谌一张口，要的人都是女的。 刘谌于是同意了眼前协商的这个结果，表示要很快见到皇甫紫衣一行，确保他们安全，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之后，才可以接受倭人的赔礼。 于是留下一个老头，另一个老头连滚带爬的出去，也不知道什么力量使这老头跑的奇快，基本上也就等了盏茶的功夫，皇甫紫衣一行就被带了回来。 没想到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子，他竟然一点都没怕，他觉得人家用的这个麻药不错，把那个老巫婆的方子给带了来，立刻就要求这些倭人讲一下这到底是什么成分的方子，简直太神奇了，把人麻翻之后，完全失去了知觉，一点意识都没有。 而醒来之后，好像也没有什么副作用，脸不红、气不喘、脉搏正常，比他们在成都的时候，用曼陀罗配配置出来的麻药有效，也好用多了。 “你小子，看样子是真的痴迷这一道了!无论在何种境遇之下，心里面想的不是医，就是药，不疯魔不成活，可以断定，将来你的成就一定在你叔父之上……”刘谌十分赞赏的拍拍皇甫紫衣的肩膀。 身边的女儿零菱公主，看见她的丈夫能够如此完整的回来，什么事儿也没有，一时间激动的眼泪都掉下来了，道：“父皇，这个人最好的一点，就是痴迷起来傻呆呆的样子……当年女儿也是很对这点着迷……”说完这一句又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儿太过于直白，羞涩地脸红了一下，就躲在孙蝶的后面了。 “这说明，一个小妮子很有眼光……” 一堆人都在赞赏眼前这个小子，可这个小子只是礼貌性的拱了拱手，继续去研究他的药方了! 经过和眼前这两位长老的沟通，经过老吃货季问的翻译，才弄明白这个麻药的成分，竟然是一种野生的蘑菇…… 他们说这个东西用起来要十分的谨慎，量掌握不好的话，极容易要了人的命，能够准确把控剂量的只有他们的巫医。 皇甫紫衣于是忽然间就极其恭敬的跪拜在刘谌的脚下，笑眯眯地求刘谌在这里多待两日，他要跟着这个巫医，把这一手给学回来，而且还要把这种毒蘑菇带上船去培养，以后打算带回大汉去，好好的研究研究。 这种忘我的状态，刘谌倒真是挺佩服的。他根本没有把眼前的局面和态势当回事，大概他的意识里自动屏蔽了这些纷扰的人事，过滤得只剩下他感兴趣的医药之事了。 “好！朕准了……” 于是这小子背着他的药箱子，立马带上了就走了，公主也带了几个侍卫跟上去了。 刘谌摊摊手无奈道：“我们这又是抖威风放大炮，又是杀人，又是抓人的，搞的这一切，好像跟人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孙蝶笑道：“我们这个女婿真是个好女婿，那叫赤子之心啊，这才是真正的赤子之心啊……” “也罢也罢，让他折腾去吧……” 正要和眼前这些人商量一下善后事宜，和这里的倭人商量一下，可否让他们再找一些十六岁以上，三十五岁以下，能生养的女子，有多少，能要多少! 而这一回就不是白要了，可以用东西来换……而眼前这些倭人，他们对锋利的铁器情有独钟，以他们的生产方式还十分落后，现在采用的，大多还是坚硬的岩石，磨制的石器，所以他们造不出什么大船，在他们的这种工具状态下切割大树都是很困难的，所以他们用的工具、造房子的木料，很大程度上都是打个孔，用绳子绑在一起的，一切都还十分的简陋，十分的原始…… 所以刘谌用几套简单的木工工具，叫木工现场教他们的工匠，如何用这些工具做卯榫结构，如何用某种结构做房子、造简单的船只，就把眼前这个族群所有的育龄妇女都换过来了，大概也就个一两千人。 “你们把无所有能生养的妇女都换给了我们，你们剩下一些纯爷们儿，打算怎么过呢？”刘谌有点好奇这些人的思路，于是就随口问了一句。 第五百五十一章 经过老吃货季问的翻译，刘谌才弄明白，原来这群人，女人之于他们，就是财产，可用来换粮食、换工具、换牛马。 现在刘谌开出的条件，对他们来说已经十分的优厚了，他们害怕刘谌会变卦，所以就想着尽快把这桩生意给做成了，至于整个部落联盟的所有女人都没有了，他们可以到其他的地方去抢，或者用一些其他的工具、食物换一些女人来…… 而现在刘谌给了他们如此大一批铁器，这种锋利的武器，在眼前这片地方是无敌的存在，让这群人觉得自己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就遇上了这么好的事情。 而木工教给他们的这种极其先进的卯榫结构，让他们可以把船造到比原来大十倍以上!而这些人别的本事没有，由于整天和大海打交道，他们天生对海洋环境很熟悉，现在只要有了先进的大船，再加上锋利的宝刀…… 眼看着他们这一族很快就会成为倭国的霸主，其他那些小部落、小国，无论如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了。 所以说，现在他们失去几个女人，那简直是太划算了…… 眼前的这两个长老，他们已经十分憧憬即将到来的一统各岛的盛景，对眼前的神一般的贵人，佩服爱戴地五体投地，激动地不知道如何表达…… 这两个长老打发手下带着几把样品宝刀抓紧回到他们的首领那里去报喜讯。 到这个部落联盟的首领看到如此精美锋利的刀，然后听说了，两位长老现在正在商议的这个交易，这才知道眼前的危机已经化解了，而且做成了如此划算的一笔生意，他把之前的恐惧，完全抛之脑后了，迅速过来觐见了刘谌，激动地不知所以…… 这个部落联盟的首领表示，如果刘谌可以等他一个月的话，他在一个月内可能会打下整个北方，到时候女人要多少，有多少。 “好啊，我可以支持你去打……你拿在手里的这种宝刀，按说也不算什么先进的武器……今天我们开炮轰击你们，那些从天而降的炸雷一样的东西，这才是我们最先进的武器…… 当然这种东西，你们现在还拿不出什么东西，能够换的去…… 你们还有一个选择，把这边的任何一个小岛，割让与我大汉，然后我们可以支持给你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可以祝你们很快统一整个倭国……”刘谌虽然跟他们说倭国，也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们是倭人。可事实上他们并不承认，在最北方这些岛屿上的人，目前还处在一种十分原始蛮荒的状态，刘谌口口声声所说的倭人，其实属于南方的几个岛屿，那边相对来说比较发达一些，他们早在光武帝刘秀的时候就可以到达大汉，所以说他们的技术还算是比较可以的…… 而现在刘谌却要支持北方的这些蛮族，向南打过去…… “他们问蒸汽动力连发钢弩是什么？”临时冒充翻译的老吃货季问，翻译了一句。 “既然现在我们的驸马都尉要留在这里，学习一下你们的麻药，那正好，这两天我们有的是时间，刘涉，到大船上去烧钢弩的锅炉，待会儿我们过来，你们在沙滩上布置一个靶场，打给他们瞧一瞧……” 季问把这些翻译过去，所有的倭人都一脸期待的样子……他们当然不指望人家那种天雷滚滚的武器能够给他们。这些人认为，那些天雷滚滚的武器，竟然是刘谌这种神人才能够操作的，他们这些人，本能的对这种东西产生了极大的畏惧。 所以他们对刘谌嘴里所说的炮这种东西，完全不感兴趣，虽然这玩意儿已经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伤害，前面刘涉一圈收缩式的轰炸，是一种无差别攻击，那些不幸被命中的民宅，没有来得及跑的，全部都被炸的缺胳膊少腿的，已经死伤了好多人…… 在他们的认知中，武器握在手里是最踏实的，所以眼前钢刀这种东西是他们的挚爱。 “驸马都尉现在干嘛呢？”刘谌问一句。 “陛下，公主和驸马都尉现在正在给刚才炸伤的那一批人救治呢!他们正在用这群人做实验，给他们服下那种可以造成失去意识的麻药，然后直接他们接胳膊、接腿，用绷带和板子固定，活儿做的挺细，公主和驸马都尉吩咐小的回来，给陛下报一声平安……” “这个小子……” 刘谌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要说是皇甫紫衣这小子，现在正在大发慈悲的救治伤者，当然也能说得过去……但刘谌总觉得，他有意这些人为对象，做实验的嫌疑，现在伤了这么多人，经过这一番救治下来，现在发现的这个新的麻醉药，在使用方面，就会积累很多好的经验，以后真的要应用这个东西的时候，在剂量上就会把握的特别精准，不会因此造成病人的死亡…… 从这个意义上讲，拿人家的伤员做实验，这个小子坏的很。 不过皇甫紫衣的这一手，却赢得了当地人的一致好评，前面因为他们抓了皇甫紫衣一行，于是引发了一番炮击，在这种天雷滚滚的巨大威力的威慑之下，这群人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他们甚至把这都归于上天对他们的惩罚。 再加上这群人，在这种严酷的环境下生存，随便死伤一些人，那是常有的事，所以前面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引起他们多么大的仇恨。而现在皇甫紫衣却开始救治他们的这些伤员，看上去十分的用心，做得很细致很扎实…… 所以他们现在很多人从内心却感激眼前这群人…… 当然他们更感激的是，他们竟然可以用一些女人换得如此精致锋利的武器，这种东西眼下这里的男人来讲，要不是这些突然开着巨船闯来的神人，他们其中很多人活一辈子，都连摸到铁器的可能性都不大，更别说是现在他们可以用自己的妻或者女儿去换取这么精美锋利的宝刀了! 再说了，女人们跟着这群人走了，也不一定是坏事，说不定到了他们神一样的国度，这些女人可以活得更好。当然但凡是人都是有点感情的，他们还是有点不舍……但最终很多人牙关一咬，就成交了…… 第五百五十二章 海上的大船很快就准备好了，大船稍稍的靠近了一下海岸，然后让当地人在沙滩上大大小小，栽起了许多的木桩。 刘涉下令清空了木桩周边所有的活人，然后随着旗子的挥舞，那些钢铁巨箭，尖锐的撕开空气，带着令人牙酸的声音，迅速扎穿、击碎了岸边的木桩群…… 刘谌当然带着这个部落联盟的首领和一些长老，在岸边观看，他们远远的看着如此巨大的箭在空中划过，然后那个木桩群就沙子和木屑纷飞。 过了不到盏茶功夫，那个木桩群就完全的消失了…… “这些人问，木桩呢？”季问翻译道。事实上这个老吃货，到目前为止还是第一次见大汉嚣张的武器，前面那一波惊雷阵阵的炮声，季问当然没有亲临死伤现场，他不知道现场有多么的惨烈，也就不知道这威力有多么的大，只是他被这巨大的声响惊得差点尿了裤子…… 到现在他才刚缓过神来，却被眼前这一幕又惊呆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收过一批弩箭，居然把那么大的木桩全部给射的消失了。 季问惊恐地想，如果这些玩意儿对面站着的是一群活人，他们的身体比起木桩怎么样？那岂不是被活活的打成一滩肉泥？ 刘谌于是提议，带着这群人到那个木桩群去看看。 当这些本地人看到他们用来造船的巨大圆木，竟然被这一波武器打成了木屑，这些人就一个个脸色铁青，后背都湿透了…… 他们每个人心里想，今天可真是惹了死神了，这群人要是想灭他们的话，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就可以把他们全部灭掉，那个该死的老巫婆还抓了人家这群人当中看起来很重要的一个医者……万幸啊……万幸眼前这个天神一般的男人，并没有迁怒于他们，要不然这么一波操作之后，他们每个人都已成了碎肉和骨头渣子了…… “？……”那个头人说了一句什么，脸上的惊恐表情，让他的脸看上去很扭曲的样子。 “陛下，您确定把这些东西要给我们？”季问翻译道。 “前面已经跟你们讲过条件了，不是白给，只要你们把这北方的岛屿给朕一座……当然，你们要是不给的话，也可以，这笔生意，我们就不做了……” 刘谌的话被翻译过去。 那个头人和他的长老开始商议，他们声音其实也并不小，季问当然能听得见。 这个老吃货，但凡能听得见的，他都给翻译了出来。 原来这些人看上去像是在商量，实则他们只是在感慨。他们每个人都带着极大的惊恐表情，嘴里喃喃的说着的是，现在他们面临的就是一个天神一样的人，人家要什么，他们只有给的份，根本无法拒绝，除非他们一个一个都活腻了………土地虽然宝贵，但是奉献给天神也是无可厚非的，这是一定要献出去的……如果得了这种武器，在这一片，要多少土地就能打下多少土地，所以莫说是一个岛，就算是再多几个倒也是无所谓的……最后他们一致认为，眼前这个天神一样的男人，就是上天派下来助他们的族群强大起来的人……所以他们认为，眼前这个人无论要什么，他们都必须答应…… “这群人看上去比较野，事实上他们还是挺聪明的，他们的这个抉择真是救了他们，要不然他们跟眼前这条木桩就一样了……”季问这个老吃货翻译完，还顺带表达了一下自己的观点。 “你个老吃货，你不要曲解朕的意图，朕可并没有打算，真的要把他们都给杀了，来抢夺人家的土地……” “陛下仁德，普照天下，草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刘谌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当然明白自己是什么目的。在这里随便要一个岛，在岛上建立一个海军基地，那么整个我国所有的岛屿上面生活的倭人，他们就跟刘谌圈养起来的，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这就好比这块地方上有一群羊，原来是没有人管的，自己派了一个人，带了一条鞭子过去，于是那块地方和那块地方上面的羊群就成了自己的财富…… 当然建立一个海军基地，最大的作用就是威慑!刘谌的手段，多了去了，他并不想着用武力去夺人家的东西，要人家东西，可以有一万种高妙的法子，很优雅的把那些东西夺过来……只要在理念和技术先进，办到这事儿，十分的容易，打打杀杀的就显得吃相难看了…… 当然打打杀杀的价值是不容否定的，任何时候，强大的武力威慑是掠夺的前提和基础…… 除了孙蝶和少数比较聪明的那些弟子，这世上就很少有人能理解流程的内心，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个一天笑呵呵的看上去跟弥勒佛似的家伙，其本质就是一只巨大的饕餮，他那无形的大嘴，正是用这种笑呵呵的手段，正在悄无声息地吞噬着这个世界…… 那头人和长老终于正面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意思，经过老吃货季问的翻译，那就是他们向大汉天子无条件臣服，大汉天子说一，他们绝不说二，只要大汉天子想要的，他们有的，他们都能给…… “没想到，这真是一群比较聪明的人，人家这么说，都不好意思放开大口去吃了……毕竟仁德还是要装下去的，现在已经是个仁德照耀天下的君王了……”刘谌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当然不这么说，他嘴上说：“好吧好吧，能听到你们这么说，朕很满意，朕驾着大船，没事在海上吹吹风，突然间就觉得饿了，上来在你们这儿吃顿饭，没想到挺投缘的就遇上了你们，既然你们有这个雄心壮志，那朕碰到了，就不得不扶持一把……说实话，你们这里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的好东西，既然如此那就画一个比较合理的岛屿给朕……接下来朕会发报，叫朕海军过来，具体事宜你们去交接吧! 现在朕很饿，把你们弄鱼弄得最好的人，叫出来，先好好的弄一顿饭吃……” 刘谌说的这些话，季问翻译起来大致的意思还是能翻译过去，但是有些词汇，他根本不知道如何翻译。比如，发报叫海军过来…… 这老小子于是把“发报”翻译成用法术千里传音的意思。 那头人和长老一听这大汉天子竟有如此手段，那肯定就不是凡人，于是又跪拜在地，磕头如捣蒜…… 第五百五十三章 当然发电报这种事情，即便是在大汉，那些已经使用了很久的将军和官吏，到现在也根本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开始的时候，没有人相信远隔千里就能传信…… 到了后来，慢慢习惯了，忘却了初时的惊讶，但人人百思不得其解，每每有些好奇的人问起来，刘谌对这项技术也是讳莫如深，只道，这个东西，问了也白问，给你们讲解三年，或许你们连一句都听不懂，暂且用着吧…… 所以，在大汉也是绝密技术，到目前为止，能组装真正有用的无线电机器的营造厂，就设在太子府，刘谌带了好长一段时间刘大壮，把一个绝密技术需要注意的东西，全都给刘大壮教会了，甚至这项技术的原理、实验、量产等等都教会了刘大壮，这也就变成了一个真正帝王单传的绝密技术，比大炮的保密等级还要高…… 刘谌每每出一个特别高级的技术，所有人都表示十分惊讶，但是没有人质疑真实性。这是因为刘谌从一开始就表现的很强，譬如现在，如果不是在这群跟野人差不多的倭人跟前，先是打了一通炮，然后，又亮了一下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十分高能的亮相，打死这些人也不会相信，以前这个人还会隔空传音。 这些本地人给刘谌找来了他们做鱼做的最好的人，当这些人露了一手，刘谌才发现，原来他们所谓最好的，也不过如此。 到底是一群原始人，他们的吃法粗犷至极，不过也出乎刘春所料的事，这群人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把鱼拿来生吃…… 他们一般还是做熟了吃的，但做熟的手法很简单，就是在石板上烤熟，佐料也极其的简单，就是在烤的时候淋点盐水，而且烤得很干，吃起来口感简直差极了…… “季问，你说你们是因为这里的鱼好吃，经常过来吃，所以才跟这里混的这么熟，这难道好吃吗？” “陛下，可能是草民表述的不够清楚，草民的本意是这里的鱼好吃，并不是他们烹饪的好，而是这一代的鱼本身很鲜美，种类繁多，很多鱼，只要片成片儿，什么佐料都不用放，直接吃才是最美的……”老吃货季问道。 “意思是你们到这边来也是吃自助的呀？” “启禀陛下，确实都是草民自己动手，一般都到这边住上月余，等差不多吃腻了的时候才回去……” “倒是挺会享受的!你家里很有钱吗？” “承蒙陛下厚爱，草民家里都还过得去……草民生了八个儿子，那些年兵荒马乱的，吃不饱穿不暖，夭折了三个，草民带着他们，从陇右一路南下，那时候听说南方暖和一点，不像北方到了冬天，吃个草都没有，好歹南方即便是到了冬天，也并不是太冷，随便找个地方猫着也就冻不死…… 所以草民带着几个半大的小子，一路南下，就碰到了王二将军，那时候他还不是将军，不过他也带着兵，保护着一只商队，四处做生意…… 当时我们饿的实在走不动了就躺在路边上，就这样被王二将军救了，草民的五个儿子，自从在王二将军这里吃上了饱饭之后，就再也舍不得离开了……当时，草民还年轻，也就跟着商队跑，孩子的娘，也跟着商队做做饭，浆洗衣服什么的…… 就这样，王二将军的商队救了我们一家，我们一家跟着商队走，不仅吃到了饱饭，而且想都没想到的是商队还发钱，时我们一家人都吃着商队的，用着商队的，一年四处走，拿了钱也没什么用…… 就想着一家人跟着商队走，背着钱没地儿放，越来越沉，就直接跟商队中管我们的人说了，叫他们暂且别发，给我们存着……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些年，大汉越来越强大，我们一家跟着商队，脑子也算越来越灵光，后来大汉光复中原，营造厂改制，变成了可以承包、朝廷和百姓合股经营……我们一家商议了一下，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是就拿出存放在商队所有的积蓄，承包了一个印刷厂，印话本卖……当然草民一家的钱是不够的，还跟几家人合了股，不过经营的挺好，也赚到了许多钱，后来又参股了好几家其他营造厂…… 王二将军后来再没有做商队的头领，做了将军，去打仗了……当然这个事情发生在营造厂改制之前……草民有两个儿子就跟着王将军去打仗了，现在他们跟着王将军在海军，听说都已经到了军中的营长…… 其他三个儿子，一个做着营造厂，一个在海上跑生意，一个在路上跑生意，尤其这几年确实赚了很多钱…… 草民也老了，想给他们干干活了，那就干一干；不想干了，就出来散散心，到这边吃吃鱼…… 草民万万没有想到，当年一家快要饿死的人，也能有今天这样的日子过! 当然，草民知道，这一切都是陛下您给的，是您让天下很多的百姓，现在都已经过上了好日子!眼前这些人，跪在您的脚下，把您当神明一样敬着……其实现在大汉有很多百姓跟草民一样，在家里都有您的画像，也是经常叩首跪拜，敬着您呢……” 刘谌心里道，老子又没死，好好的在这里活着呢，你们可挂个相，磕头跪拜的，一副老子死了好多年的样子，这在你们说是敬爱，可是想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呢？ 刘谌嘴上却道：“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回去一定要替朕把这件事情办好! 朕知道的事儿多着呢，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如果一个人在还没死的情况下，挂着画像，受人跪拜，很容易把这个人拜死的……你可能不懂，这是一种害人的法门…… 所以你要回去告诉你见过挂着朕的画像，跪拜的那些人，叫他们尽早把那些画像撤了，老老实实的过日子，与人为善，敬老爱幼，邻里和睦相处，大家都为大汉的繁荣稳定着想，朕心里就很高兴了……” 第五百五十四章 刘谌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么一番，他原本以为没什么的话，结果把眼前这老人吓得不轻，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大呼，陛下饶命! “陛下，草民该死，陛下恕罪，陛下饶命啊!草民真的不知道，这是害陛下的法子，草民万万不敢有这个心啊!您给了草民一切，草民怎么可能起心思害陛下……陛下圣明，陛下明鉴……” 原来这老吃货，把话听到这个重点了!从原本的意思是不想在自己的百姓当中兴起一股个人崇拜的歪风邪气，但凡来到这个世上的人，没有谁是神，没有谁当得起百姓的香火和跪拜!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带给这个世界的东西，说实话，没有什么是自己原创的，这一切不过是祖宗们从钻木取火、磨石为器开始，积累了几千年的智慧文明成果，只是时空发生了错乱，自己就突然多出来了将近两千年的文明积累，当然，自己的记忆有限，能力有限，这个世界的基础有限，现在所能拿出来的只是这其中很少的一部分。 所以自己所做的一切并没有什么值得崇拜的。现在世人不知道真实情况，但自己必须清楚这一点，自己不能无耻到抄袭祖宗先辈的东西，还跑到现在这些祖先们眼前，接受他们跪拜的程度。 “你起来，别再磕头了，这个不是重点。等一点也没有怪你们意思，所谓不知者无罪……朕说的重点是，以后你们千万别再搞这种事情了，如此而已…… 朕听你如此一说，心里其实挺舒坦的，看样子这些年，也算是没有虚度，也真还是做了点事儿的!有你这样境遇的百姓改变的越多，朕的心里就越欣慰! 你快快起来吧!正有时候连敌人都会宽恕，何况是你们!”刘谌素有仁德之名，既然如此，那就装仁德好了…… 听到刘谌这么说，季问这吃货，一副如蒙大赦的样子，又磕了几个头，连说谢谢陛下不杀，这才站起来。 “记住朕的话了吗？必须把这个事儿给传出去……” “草民遵旨……” “顺便问一句，你带着你的这些老伙伴们，经常跑到这边来生吃鱼，难道身体就没有什么变化吗？按说这种没做熟的东西，总会有些奇怪的病菌和寄生虫的，所以在这之前，朕的女婿皇甫紫衣说，在吃鱼生之前，必须先吃一些可以杀寄生虫的药，然后再把这东西吃下去才会确保无虞……” “启禀陛下，这一点，草民等人，倒是听了本地人的话，和他们生吃东西之前一样，先要喝一碗他们用石头泡过的水，虽然这个水很难喝，但看他们喝了这么多年，生食了东西，身体也算没什么大碍，就觉得这一定是有道理的，也就跟着他们喝了……” “哦，原来如此!” 一群人，能够在一个这样的环境中生存许多年，他们就一定有其存在的道理。他们喝的这碗水就是他们存在的道理。 用石头泡过的水，按照日本这边的地质条件看，这水一定含硫、含砷，小剂量的喝下去一点，是不致命的，但确实可以杀一杀消化道中的病菌和寄生虫。 不过从眼前这些人请过来的烹饪高手的烹饪手段来看，他们其实并不常吃生的东西，这也反过来可以看出他们用石头泡过的这个水，并不能长期大量服用，以致他们并不常吃生的东西…… “以后还是尽量少喝这种水，喝的少了没关系，喝的多了，这里面的毒素就会沉淀在内脏，最终会坏了你的肝肾…… 要杀虫的话，可以试一试植物性的东西，不过话说回来，不管是植物性的还是矿物性的，只要是毒药都会有这个副作用…… 所以这鲜美的鱼生，在目前这个灭菌手段还很差的年月，尝尝鲜就可以了，还是尽量少吃点，把东西做熟了吃才比较安全!” “多谢陛下提醒……” 这里的土著渔民送来了很多的鱼，各种各样的都有。这些人派来给刘谌做鱼的，虽然鱼做的很一般，也就是放在石板烧烤的特别干，一副要把这东西储存十年八年的态度，根本就不像现做出来给人吃的，不过，这些人刮鳞去刺的手段，看上去十分不一般，他们分拣鱼的眼力和手段，也十分了得。 经过他们的一番分拣，那些品相不好的鱼、本身带有毒素比较危险的鱼、口感比较差的鱼，全部都被做了淘汰……如此说起来都是没什么要紧的，要是在跟前当场看着，你就会为他们分拣的速度所惊呆……经过他们的一番分拣，那些品相不好的鱼、本身带有毒素比较危险的鱼、口感比较差的鱼，全部都被做了淘汰…… 刘谌笑道：“他们做起吃食很一般，分拣起鱼来，倒是高手啊……” 接下来，刘谌见识了庖丁解牛一般的手段，这些人片鱼肉，最后能剩下完整的骨架，这种手段，手上不过几万条鱼，是练不出来的。 刘谌看得高兴，叫大家一起吃了皇甫紫衣配制的药，然后一起片鱼生、烤鱼、炸鱼、煮鱼、蒸鱼，通过各种手段，大家吃得不亦乐乎…… 和这些人做得的生意，当然在小灵狐和刘涉的监督下，已经进行着…… 发生了空前绝后的怪异景象，那就是这里的男人，他们高兴地献出了自己的妻子或者女儿，因为他们见识过了那种精美锋利的宝刀………再过几日，他们就能得到一把! 没错，眼前要做的这笔生意，完全没有在刘谌的计划之内，他带到船上的东西，都是要带到美洲去的。所以，他现在要带走的眼前这些倭人献来的女人，但并不会给他们留下太多宝刀，只是答应他们，他们随后到来的海军，会完成这笔交易。 倭人当然只能欢天喜地的答应，一来他们觉得这是神的旨意，神根本不屑于骗他们，二来他们觉得，就算是神白白带走了他们的这批女人，不会给他们任何东西，那也是有道理的! 作为凡人，他们觉得自己没有任何资格去和神讨价还价…… 当刘谌从老吃货季问那里得知，倭人现在原来是这种心态的时候，才觉得自己装得神神秘秘，营造出来的这个气氛挺好，把这些人唬成了这样，那以后这群人就完全成为奴仆了! 第五百五十五章 连续几天，各种鱼，各种吃法，吃的所有人都很满意，过瘾了大家就继续北上…… 皇甫紫衣这几天没有怎么好好吃，甚至话都没有说几句，完全醉心于他所喜欢的事情，不想在其他任何事情上浪费时间。 就是这么无趣的一个人，刘谌的宝贝女儿却把她当个宝，堂堂一介公主，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屁颠屁颠的伺候着人家…… “这么厉害的药，不用药粉，用浸出液，几乎是无色无味的，用这种东西来害人的话，确实是一个利器……”零菱公主担忧道，“要是带回大汉，会不会被心怀叵测者利用，去做一些丧尽天良的事情？” 零菱最担心的，当然是有人利用这东西去侵害女性…… 皇甫紫衣却道：“水能喝，能滋养万物，也能淹死万物；火能取暖，能烧煮食物，却能焚毁万物……那些要害人的，便是用一根筷子，也能杀人……所以，我们不能因噎废食……” 皇甫紫衣教会了那个老巫医几种常见症状的针法，自己出来的时候带了好几套针，也就把其中备用的一套，留给了那个巫医。 再加上皇甫紫衣这几天在这里救治伤患，深得人心，而且他已经把蒸馏高度酒的法子露了一手，恰好这里有低度米酒，蒸出来伤口消毒，这一点被巫医学去了；经过几天的学习，他高超的外科技巧，也完全被这个老巫医和他的徒弟学去了…… 所以这几天留在这里宝贵东西最多的，却是皇甫紫衣这小子，他一直以为，其他的技术可以保密，但是在医疗方面的技术应该所有人都共享…… 相比刘谌的威严，这里人都把他当神一样敬着，但敬而远之；皇甫紫衣就成了这里最受欢迎的人，巫医告诉大家，眼前这个给大家医治伤病的人，对一切都不感兴趣，唯独对蘑菇感兴趣…… 于是，很多人自发在巫医的带领下，去采那种特殊的蘑菇，当然这些人并不知道无意带着他们采的这种蘑菇有什么用，他们原本以为要采这种蘑菇去吃，结果被巫医严重警告，说这种长相比较特殊的蘑菇是一种毒药，用的好了是一种药用的，不好的话，立刻就会死人。 这才打消了这些采蘑菇的人偷偷吃一口的念头…… 经过几天时间的学习，皇甫紫衣通过浸出液、打粉、熬煮等方式进行了实验，记录了最有效的使用方法，也精确掌握了剂量。 船队开走了，带走了这里几乎所有能生养的妇女…… 孙蝶嘲笑刘谌道：“陛下在成都、在长安的时候，并没有养什么三宫六院，难不成觉得以前亏了，现在要在船上养起来呢？”不然孙蝶心里明白，带这些人是为了什么。嘴上却故意要拿这个事出来嘲笑。 “没错啊，你才看出来我的口味这么重吗？”刘谌哈哈大笑。 “的确是口味重了些!老少通吃啊……”孙蝶和攀枝花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母妃，你们都笑啥呢？这么热闹!”零菱突然来到。 这几位当然不能在晚辈跟前信口胡沁，孙蝶笑道：“笑你呢，傻妮子!” “笑我干嘛？” “笑你拿一个榆木疙瘩脑袋当宝贝!”刘谌接口道。 “呃？” “皇甫紫衣啊，你看这个小子，一天不说不笑，歪着他的个方脑袋，尽想着怎么给人开刀……哈哈哈哈，你不觉得无趣，不觉得慎的慌吗？跟他在一起？”刘谌笑道。 “没有啊……父皇，前面您不还说他挺好的吗？”丫头歪着头道。 刘谌、孙蝶、攀枝花都笑得弯腰了…… “唉，我们这个女儿傻了……” “好啊好啊，你爱跟他腻歪，就跟他在一起待着去吧，我们也不跟你开这玩笑了……” “原来父皇、母妃是跟女儿开玩笑呀？”零菱呆呆的。 “去吧，去吧!”刘谌笑得说不出其他话，挥挥手道。 “父皇，您这么一说，我倒记不起，我过来干什么来了？”零菱歪着头，继续思考。 “你是打算过来逗得父皇笑死……”刘谌等继续大笑。 “可是，有什么东西，真的这么好笑吗？女儿怎么没觉得？”零菱突然道：“哦哦，我想起来了！紫衣正在研究这种蘑菇中毒之后，该怎么解毒，他正在用活物船上的兔子做实验……” “呃，做实验还是白老鼠比较好……”刘谌插一句嘴。 “可是咱们的船上并没有养白老鼠……呃，女儿过来是想问我们之前讨论过的一个问题，就是这种蘑菇带回我们大汉去养，会不会产生什么严重的后果？女儿以为这种东西无色无味，而且麻醉效果挺好，是流传出去可能会被歹人利用……” “被歹人利用，不是什么大问题，能被歹人利用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所以也不差这一样，在我们本土，有毒的蘑菇多了去了…… 我觉得这个东西带回我们本土，有可能会造成生物入侵，大量繁殖起来，这东西看上去，跟我们本土有些能吃的蘑菇长得很像，如果大量繁殖起来的话，有可能会被人采食，造成大规模的中毒事件，唯一需要担心的…… 不过这个作为药来培养的话，我们可以给他搭棚子养在里面，尽量杜绝他的孢子外传，这样的话，虽然不可能杜绝外传，但也可以最大程度的防范一下……” “明白了!谢谢父皇……”这丫头一旦问了话，扭身就跑了。 “都说女孩儿，天生就是胳膊肘往外拐的，一嫁出去就这么向着夫家呀？你瞧瞧……” “陛下，您说的太对了!臣妾深有体会啊……要是不向着夫家，臣妾这些年，跟着您学过的那么多学问和技术，如果全都流向臣妾娘家去的话，您估计会是个什么后果？” “呵呵，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后果!我这颗脑袋里装的东西倒出来的还不到一成……不过真是流向你娘家话，可能会造成一点麻烦而已! 当然了，朕要是连这点信心都没有的话，那就不会教给你这些东西了……” 第五百五十六章 “多谢陛下信任。这些年，也正是因为您的这一份无条件的信任，才让臣妾生生压下了心里的那一份冲动，在未经您允许的情况下，连半点有没有透露给臣妾的娘家…… 事实上臣妾想透露给娘家的这个想法，有时候还是很强烈的，但终觉不能辜负了您的这一份爱和信任…… 所以说，陛下您说的，这女孩胳膊肘往外拐，可能是‘爱’在作祟!” 刘谌点点头，深以为然。 话说刘谌带走了岛国北方那片大量的妇女，承诺给人家的宝刀和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到了第六天还没有人出来兑现的时候，倭人都开始慌了…… 头人问长老：“会不会是大汉天子骗了我们？” “怎么可能？大汉天子是上苍之子，是神明，不屑于骗我们的!” “可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人把宝刀和那种特别厉害的武器给我们送过来？假如说真的被人家骗了，靠我们手上的这点武器，根本没办法和周边的部族作战，如此一来，我们就抢不到女人，经常日久的下去，没有女人就生不出来孩子，生不出来孩子，我们就会绝种! 所以说这是一件很大的事情，如果我们真的上当受骗了，那可要有人站出来给一个合理解释的!”头人的言下之意很明显了，那就是这件事情，原本不会发生，人家大汉天子驾着船到这来，就是为了吃几条鱼，吃完了就走，没打算和我们计较什么，可是偏偏有人就抓了人家的人，惹出来了这个事端……然后就有人愚蠢的想到要去给大海天子送女人，逐渐才会引出这一番事情…… 所以说，一旦确认真的上当受骗了，头人打算把那个巫医和中间牵线交易两个长老拿出来顶罪。 没想到这两个长老确实是两个有眼光的人，他们站出来，是大大的表示，如果真的发生了上当受骗，他们愿意把头割下来，给这件事情一个交代。 既然有人这么说，头人也就满意了，他需要的就是有人站出来，为这个事情背锅。 这样他可以继续把头人做下去!大不了族里男子再辛苦一点，多打些鱼，跟老吃货季问这样的人，换到了好多东西，譬如铁器，拿着铁器稍微往南走一点，也可以换一些女人回来，族群慢慢的也就再次开枝散叶了…… 头人就是头人，感觉有条件的时候就雄心勃勃，满是征服天下的**，一旦感觉形势不对，就要把别人推到前面去背锅顶缸，把自己的地位保下来，徐徐图之…… 就在这群人基本上要绝望的时候，突然他们发现，远方的海面上有冒着烟的大船开了过来…… 刘谌当然是不屑于骗他们的，来的人是王二派来的两营海军官兵，四艘大船，这两个营的营长，一个叫季恕，一个叫季和…… 让这里的人感到十分惊讶的是两个威风凛凛的将军登陆之后，鼻孔都朝天，一副傲气的样子，可是他们见了老吃货季问，却滚到在地，纳头便拜…… 老吃货季问是个比较谦和的老头儿，此人语言天赋极好，在这一带吃来吃去的厮混，就和这里的长老、巫医等等混得很熟…… 老头对前来围观的长老和渔民，用人家的语言，道：“两个都是老朽的犬子……” 原来老头还有这一个身份，这一下子让岛上所有的人，都对这老头肃然起敬，都让自觉在交易中坑过着老头的渔民，甚至都觉得腿有点发软，现在人家这么两个威风凛凛的儿子来了，你不可以把他们剁了喂鱼呀…… 季恕、季和跟他们的老父说，陛下专门用电报发来了旨意，王二将军也就知道了您老在这里，于是就拍了我们两个带兵过来了。陛下在发来的电报中下旨，叫我等来这里接收一个小岛，在这里建一个海军基地驻军，说是他亲自签署了一个文书，现在就留在这群人手中……一切都遵照这个文书上的旨意去办就是了。 老吃货季问，于是就把这个事儿给倭人的长老说了。 “呀！终于来了，终于来了，快去报知头人……”这两个长老，感觉到自己的项上人头，现在终于长得牢靠了一点。 倭人这个部族的头人，听人禀报，慌忙不迭地赶来迎接，即便是对来的两个小小的营长，也施了叩拜的大礼，一副十分谄媚的样子…… 不过他的这个举动，受到了季家兄弟严厉的批评，让父亲给倭人部族翻译，以后对着他们两个，千万不能行此大礼，这种大礼只有皇帝受得，他们如果接受别人这么跪拜，那就是僭越…… 不过，这兄弟俩打心里还是挺高兴的，他们兄弟从小贫贱，跟着王二，摸爬滚打到了今日，才当上了营长，在他们一起混的人当中，虽然也算可以的。 但是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给他们两个下跪过，何况现在这人是如此谦卑的给他们施了叩拜大礼。 当然很有可能这种半野人状态的倭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大礼，所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接下来这两兄弟，直截了当就要来了刘谌亲自签署的那个文书，货到的上面约定的，把宝刀百余把和蒸汽动力连发钢弩两架，长弓百余把、普通羽箭五千支，交付了! 当然，还十分有耐心地教会了这些倭人族人，如何控制发射蒸汽动力连发钢弩。 “儿啊，这些人问，这里面烧的黑黑的这个东西是什么？他们这里有没有……”季问当然又给儿子们当翻译。 “这个当然是煤炭，鬼知道他们这里有没有呢!不过他们可以伐木烧炭，木炭同样能够烧起锅炉来……” “他们说伐木烧炭是什么意思？” “他们来到不用木炭吗？唉，连这个都不知道!好吧，我们船上拉过来的煤炭也就那么多，要在这里驻军，等到给养船来的时候，才能有新的煤炭……所以我们的煤炭，当然也不能交给他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教会他们烧炭了……” 第五百五十七章 且不说季家兄弟如何教那些倭人学习烧木炭的事，这个东西烧起来也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却说刘谌的大船航行在茫茫大洋，经过一段时间的航行，终于到了西风带…… 盛行西风，逐渐很稳定了，刘谌令人挂起风帆，关闭锅炉以节省燃料，毕竟这次远航是一次前途完全未知，谁也不知道前面会遇到什么事，航程什么时候结束…… 虽然船上的燃煤备了很多，但刘谌一向有着危机意识，总想着最坏的可能……所以，他在船上备了很多的救生装置，救生艇、救生衣、甚至还弄了瞬间充气起飞的氢气球…… 不过，冬天的大洋，目前为止还是一副慈祥的面目，微微泛着波光，万里无云，万里碧波…… “万里无云如同我永恒的忧伤……”刘谌站在船头，突然来这么一句。 “呃？”站在身后的孙蝶一愣。 “突然想起一句诗!” “这也叫诗？” “好吧……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这下算了吧？” “陛下，或许您真是特别孤独的……” “为何？” “因为这个世界，或许并不是你的世界……你来自遥远的何无有之乡……” “哈哈哈哈……” 每每谈及这个问题，刘谌总是打哈哈略过，实在没什么好说的，说了也白说，因为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记得您说过，我们所在这个世界是假的……”孙蝶却还想在这问题上纠缠。 “不假，却莫名其妙……” “怎么莫名其妙了？” “你不觉得我现在跟我儿子似的，甚至长得比大壮还年轻，可明明都已经四十多的人了，这合理吗？” “你知道大家是怎么传你的吗？” “哦，我就知道，时间长了必定传神话……” “是啊，的确是神话!大家都说，您是这么多年来，真正的天子，真是上苍之子，您真的过一岁，我们凡人要过九千年呢！所以，您不老……” “天子……这么厉害啊？”刘谌笑道，“可是我觉得，我怎么是个普通凡人呢？我有着凡人的一切不良嗜好……譬如……”刘谌动手在孙蝶的某个地方捏了一把…… 孙蝶霞飞双颊，还是那样明艳动人…… “就是你有这个不良嗜好，被老天罚到了人间受罪呢……” “可我怎么觉得，一直都是在享福，有你们大家在，我很幸福啊，爱着想爱的人，做着想做的事，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吗？” “陛下，您一定有事瞒着我，或许您知道一个天国，在那里还有您的一切，譬如亲人、朋友、女人……您把这一切隐瞒了……” “怎么可能？刘谌自小在成都长大，可都是大家看着长大的，如假包换，该有的都一目了然啊……” “或许，原来的那个刘谌已被上苍收走了，他的身体里住着上苍派来的天子……” 刘谌虽然很清楚，自己并不是上苍之子，但孙蝶这么说，真的很接近真相了！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你是如何想到这些呢？” “对于您，臣妾越来越困惑了，您容颜二十年如一日，让妾不得不思考……妾身已经老了，这样美好的日子，再过二十年，到时候妾身满头银丝，您却还是一个二十来岁的翩翩少年，到时候您扶着我出现在众人面前，将是个什么场面啊？…… 所以，这一切让臣妾不得不思考，但百思不得其解!知道前些日子，终于慢慢有了关于您的很多传言…… 这个给了臣妾很大的启发，就想到您或许非您，您是住在刘谌身体里的神……” “脑瓜子想些啥呢？我就是刘谌，就是你的夫君，就是个凡人……按照这个诡异的发展，或许真有那么一天，你优雅地老去了，我怪物一般不老……到时候天下交给他们去打理，我们躲在你的岛上放羊去，不见他们，不尴尬……” 孙蝶轻轻地把脸贴在刘谌的背上，深情道：“夫君，谢谢您……” 不过，孙蝶说的话，又一次引发了刘谌的思考，自己难道真的成了个不老的怪物？是啊，自己到了这个世界，一直以为，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有太多诡异的事，但反过来说，或许世界是真实的，自己是虚假的呢？ 自己若不是虚假的，为何自己的时间不流逝呢？抑或，时间是虚假的，时间，本就是意识的错觉？ 前世作为一个学霸，见识过许多牛叉的学问，知道许多牛叉的人物，但涉及到时间，也没有什么终极的定义…… 时间、空间到底是什么？万事万物，本质是什么？谁也把不准……之前对于这些终极的东西，刘谌并不多想，但现在这种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催着自己不得不想…… 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孙蝶在刘谌背后念出来这两句，道：“夫君，您心里的事，可以说给臣妾吗？还是……怕泄露天机？” “说给你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真的很荒诞，因为我自己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刘谌皱着的眉头舒展了，咧嘴一笑，道：“事实上，你真的猜对了!这具身体里原来的那个刘谌，真的已经死了，当年邓艾钟会攻下来，战事甚急……可是朝廷大都主降，没有人可用，先帝打算用诸葛瞻父子带兵……当时刘谌急急慌慌骑马赶往皇宫，太急了，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醒来之后，我发现是我占据了这个身体，甚至继承了刘谌的部分记忆…… 怎么样，这个事情是不是很诡异，很恐怖？” “啊？您是上苍之子吗？” “哪里有什么上苍之子……或许真的存在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我们无法感知、无法预测，但真实存在……真是这力量，把我从那个世界一下子就传到了这个世界……” “传到了这个世界？” “或许吧，这个东西，不知道该怎么准确形容……” 第五百五十八章 “您到底来自于哪里呢？这么神奇……” “我来自于一千七百年后的世界……那个世界，有不可思议的技术……”刘谌于是把后世的事大概描述了一下，当然，也给孙蝶讲了一下自己所熟知的那段历史…… “天哪……原来你的世界是司马炎一统天下之后慢慢发展而来的，那我们现在算什么？司马炎并没有统一天下，那……” “所以说，我觉得这个事太不可思议了!一直以来，觉得这个世界虚假，大概就是因为这个事儿啊……” “这根本无法说的通……假如这个世界不是司马炎统一的，那以后就没有你所在的那个世界，那你又从何而来？假如这个世界是司马炎统一的……那眼前这个你统一的世界，又是怎么回事？” “所以说，不跟你说才好!这个事能把人想疯了!” “悖论……” “或许，我们只是不能理解这种存在形式而已……或许，这可能是合理的呢!现在我的时间是停止的，时间或许是不存在的，一切都是并行的……” “算了，别想了!我们想不通的事太多了……您给我讲一讲您所熟知的那个世界，人们到底怎么活的吧!” 刘谌突然觉得自己很想倾诉，这些事儿，装在心里太久了…… “这么跟你讲，我就从我小时候讲起，见识过的大大小小的事，或许就能涵盖那个世界的很大一部分生活……” 蓝天、大海，风轻轻摇着大洋，大船轻轻推着浪……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刘谌讲起了他小时候的工厂，那时候，刘谌的父亲就在一个工厂上班，讲起来工厂的子弟学校…… “哦，这一切，原来是你照办过来的啊？” “是不是内心对我打了一个大折扣？” “怎么可能，夫君您能着呢！不说别的，单说那么浩如烟海的东西，一个人穷尽一生，也只能习得一二，您却是通的呀，仔细想想，您为这世界带来了多少东西啊……” “很多其实就是点一下，弄一个大致的构思和图纸，一切还是全靠了这世界的工匠，要不是他们，单凭我，真的很难做出什么……” 刘谌又给孙蝶讲了那个世界恐怖的杀人技术，讲了一战、二战等…… “天哪，怪不得您对武器如此谨慎，这种杀法，就这世上这点人，还真不经杀啊……这真的要谨慎……” “嘿嘿，放心，这个世界，暂时就算是知道了核武器的秘密，也不会造出这玩意来，那东西太难了……要不我给你讲点其他的？” “您在那边有没有其他的女人？” “当然没有啊……好吧，实话给你说，好过那么一两个，但最后都因为我穷，分手了……” “好过？分手了？好到了什么程度？怎么会分手呢？什么是分手？新一代抒情那个世界，所用的词汇，很多我都是听不懂的……” “好吧，你容我慢慢给你阐释这个事儿!在我们那个世界，在法律允许的范围之内，必须一夫一妻，不能三妻四妾，当然……法律并不禁止胡搞的，只在道德层面谴责……” 终于是又把那个世界男男女女的这一方面，给孙蝶说了一下。 “嘿，听起来，好像你们那边一夫一妻，挺合理的，可是照你这么讲，这方面，倒还是你们那个世界乱一点……” “岂止是乱，简直是乱头顶了……” “不过律条这么规定，挺好的!您在这个世上不是讲究法制吗？为什么也不立一个婚姻法呢？也规定我们这个世界一夫一妻……” “那你叫我把你和花儿怎么办？” “呃……规定以后，之前的就既往不咎了……” “呵呵，你这典型的双重标准……” …… “瞧!前面竟然有一块陆地，看起来有建筑，应该是有人的……”孙蝶突然兴奋的叫道。 刘谌也一看，果然，天边出现了一块陆地。 怎么可能啊，按照航程，现在已经行到了太平洋的深处，刘谌的这个世界地图虽然不标准，他很清楚，这茫茫太平洋上很少有岛屿的。按航程算的话，现在离夏威夷那边还很远，即便是到了夏威夷，这年头夏威夷也不可能有人类建筑的痕迹吧。 “我觉得我们应该是看到了海市蜃楼……这茫茫大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现在这个阶段，遇到岛屿的可能性是很小的，我们必须航行很远，或许有可能碰到夏威夷群岛，或许可能碰不到，就我们现在的航行技术和地图精准度，在这茫茫太平洋上，想要找到一个岛屿，难度还是很高的……” “海市蜃楼啊，这个臣妾是知道的……当年您给臣妾讲光学的时候，还用铁片、沙子和蜡烛，实验过这个东西……” “嗯嗯，就是可能有一处这样的地方，被投射到空中了……” 当然，船队队上所有的人都看到了这个景象，大家都欢呼起来，毕竟人都是陆地动物，现在已经连续在这茫茫大洋上航行了七天，每个人都深切的感受到了天之广大，海之广大，原本以为挺庞大的船队，现在开在茫茫太平洋上，让所有人都觉得，船队其实很渺小，他们这一波人其实也很渺小，很孤独…… 所以现在大家看到一个，竟然有着人家、可以靠岸的地方，就不免欢呼起来。 “电告各船，不用管眼前这个景象了，不过是海市蜃楼而已，只是个虚幻的景象，并不是实物……让大家继续满速航行!再过上一会儿这玩意儿可能就消散了……” 刘谌的这道旨意，就被传到了各船上，大家也就停止了欢呼，眼巴巴的瞅着空中这个景象，人人都希望这个，如果是真的该多好啊…… 然而，眼前这个景象，很长时间了，不仅没有消失，而且越来越大，航行一段时间，眼前沙滩、树木清晰可见，甚至还看到了有小船，漂浮在眼前远处的海面上…… “挺奇怪的……难道这真的是一块陆地吗？我们到了哪里？”刘谌不由得拿出了望远镜。 第五百五十九章 眼前毫无疑问真是一块陆地！ 这就诡异了！ 按照航行时间，还远远到不了夏威夷，更何况，夏威夷群岛纬度靠南，根本就不在西风带上，按照目前的航向，永远也到不了这里啊！ 这块看起来并不小的陆地，到底是哪里？ 难道这真是一个假世界，这是一颗假地球，超出了自己的刘谌的理解范围？ 原本以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和事都是假的，没想到现在连地球本身，也是假的了！ 为何澳洲那边是真的，这边却假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远航还有什么意义，或许根本就不存在自己了解的美洲大陆，这个地球大陆构架根本不是自己所熟识的那回事！ 刘谌正在怀疑自我、怀疑人生的时候，船已经靠近了海滩，这里没有天然深水良港，大船不能泊得太近，只好远远地抛锚停船，以小艇划到了海滩附近，海军战卒在刘涉的率领下，先上岸，带着手弩、宝刀深入探察半日，并未发现特殊危险，这才发信号，刘谌一行上了岸。 “陛下，这又是哪里？”别人不敢问，孙蝶当然无所顾忌。 “我也很纳闷，得测一测这到底是一块岛屿，还是一块大陆，大还是小，在我的记忆中，按说这一带只能是茫茫大洋……我们挂着风帆，行驶在西风带上，按照这个航向，我们只能到达美洲大陆，不会有其他可能……要是这里真是一块大陆，那我只能说，要么我是假的，要么这个世界是假的，要么我和这个世界都是假的……” 无论世界是不是假的，吃喝拉撒都是真的，大家试过毒性之后，开始往船上补给新鲜的水。现在是北半球冬季，这里也不例外，大部分植物也都进入了冬季休眠期，所以搜寻吃的东西也不会有什么收货，最多打一些野味，改善一下生活，这个事情刘涉和小令狐手下的兵都去做了！他们特别喜欢用手弩射杀动物…… 刘谌却对植物看得很仔细，当他发现有一种一尺来高的植物，虽然叶子干枯了，但上面挂着红色角状果实的时候，刘谌的震惊简直无以言表！ “陛下，小心有毒……”攀枝花的劝阻出口的同时，刘谌已经把这已经干了的红色角状物吃到嘴里去了！ 接下来，刘谌皱着眉头，吐着舌头，大叫一声：“好辣啊……” 这个模样，吓得随性的孙蝶、攀枝花、灵菱、皇甫紫衣等人面如土色！人人都以为刘谌这一副痛苦万状的表情，一定是中毒了！ 皇甫紫衣手疾，上前就要给刘谌扎针，吃催吐药…… “别别……不是中毒！”刘谌连忙摆摆手，“让我缓解一下，再给你们说！” 大家听说不是中毒，这才松了一口气。刘谌拿出随身携带的肉干，一顿猛嚼，总算是缓解了嘴里火辣辣的感觉！ “没想到这觉竟然有辣椒，而且是如此的辛辣。这一口下去，差点要了老命了!”擦一擦眼角的眼泪，长长吹出一口气，道：“就是这个味道，就是这么爽!想这个味道，想了二十多年了，今天终于吃道了……” “辣椒？原来这个东西就是陛下您经常提起的辣椒啊!”孙蝶笑道，“您该不会是搞这么庞大一个舰队，带着这么一大群人出来，就是为了找这个东西吧!” “嘿嘿，你说的对，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找这个东西才出来的!没有这个东西，老子二十多年都没有吃过一顿可口的饭菜了！你们不理解，不知道，不明白，一个从小在四川长大的人，饭菜里面没有这个东西，是何等痛苦……” “四川？四川是哪里？” “哦，就是蜀地!现在还不叫四川。” 刘谌这些话说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当然没有人提问，为什么刘谌知道辣椒这个事？诸如此类的为什么，真正要问起刘谌的那实在太多了，不光辣椒这回事儿，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你们不知道这个东西，是火锅的灵魂!当年朕用牛油炒了一些香料，加上水，放火上，大家围着煮菜吃，尤其冬天的时候，大家直呼过瘾……这就是你们熟知的火锅，现在整个大汉都在流行这种吃法! 殊不知这么个吃法，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一种没有灵魂的吃法，等我们把这个玩意儿带回去，你们才算是吃上了真正的火锅!” 刘谌激动的无以复加，心里想，既然这个地方都已经有辣椒了，那就不差其他的那些作物了，玉米、番茄、土豆、红薯…… 刘谌一面疯狂的带领着大家去找这些东西，一面心里又纳闷，这块地方到底是哪里啊？怎么会有美洲的这些作物呢？ 当然一开始，海军方面刘涉就已经下令，先去测绘这里的地图，以前要做的就是确定这里到底有多大，方法很笨，也很简单，两队人那就是开着船，相背而行，开始绕着这块地儿航行，他们相遇的时候，也就完成了，绕这块掉一圈。 然后根据船的速度、航行用时间、每时每刻的航向等信息，就能测绘出这块地儿的大致形状、周长、面积等信息…… 当然具体到这块地的山川河流、地形地貌，就要长期在这里慢慢的进行测绘。一时半会儿当然拿不出精确的数据。 刘谌担心是你真的是一块特别大的大陆，那就别扭了，就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了。因为这样一来就代表着自己脚下的这颗地球并不是自己穿越之前的那颗地球，真是这样的话，那一切就是未知的。 自己这次航行的目的地，在这种情况下，或许又不存在了，茫茫大洋，你的船队要航行到何地，就具有了完全未知的探索性质…… 所以，刘谌希望这里是一个并不太大的岛屿，这样的话自己还可以解释一下，毕竟自己所熟知的那个世界，有远洋航行，已经是现在这个世界一千五以后的事情了……可能在这之前，太平洋上真的有这么一个岛屿，在一次地质运动中，沉没了，所以人们没有发现…… 这样的话世界就还是世界，至少他可以以此来安慰自己。 第五百六十章 夜晚大家在岛上燃起了篝火，吃上了加入了新香料辣椒的烤肉!也吃到了烤土豆、烤红薯…… 刘谌带着大家，用了大半个下午的时间，就找到了他所说的七八种新的作物。 最有用的玉米、土豆、红薯、辣椒、番茄、落花生在这里都找到了。 当然番茄大都已经被其他动物吃掉了，没吃完的都落在地上，烂掉了，已经干了，好在种子还在…… 当然玉米已经成熟，干了，被这里的野生动物，吃的差不多了，找到了一些残缺不全的玉米棒棒，从上面剥下了一些还比较完整的玉米粒…… 众人都被这种神奇的作物惊呆了，一棵作物就有这么大的一棒子…… 更让他们吃惊的，是土豆和红薯! 这些东西的藤蔓都已经干了，在刘谌还认识这些东西的藤蔓，大家开挖，挖出了埋在土里的果实。不然这种东西生长在荒山野岭，杂草丛生的土地里，长得也并不像刘谌想象中的那么大，最大的也只有女人的拳头那么大。 但真的很多，每一串藤蔓底下就能挖出来十颗八颗的，红薯的要少一些，但胜在这玩意长得大…… 大家人多力量大，大半个下午的时间，挖出的堆起了一座小山似的，当然按说这里还有很多这种东西…… “这东西要真的能吃的话，引进我们大汉去种植，天下将再无饥馑之忧…… 只是看这种东西，里面还有水分，怕是不好保存……”皇甫紫衣挖的那会儿说道。 “这玩意儿要真不能吃，我叫你们挖什么？当然是能吃的啦，而且很香的!要说保存也特别简单，秋天从土里挖出来，挖一个深坑埋起来一部分，一部分留着放在家里暖和一点的地方就能吃一个冬天，冬天过去，春天到来，再把土里埋的这部分挖出来，一部分用来种，一部分可以吃到夏天……” 刘谌详细的把这作物给大家介绍了一下……他详细的描绘了一下，这些东西如果种在熟土里，好好打理的话，将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堆积如山的收获…… 刘谌描绘的这个场景，让所有的人都觉得，这一次出海简直赚大发了! 当然，重要的是，这种东西在火中一烤，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吃起来香的香、甜的甜，十分可口…… 粘了花椒粉，胡椒粉，辣椒粉的烤肉，正在滋滋的冒着油，香味更是直钩馋虫! 第一波考好了，众人首先尝试了一下有辣椒的烤肉，男人们除了刘谌吃得笑眯眯，其他人表情都有点怪，但还不至于大呼小叫……女人们吃了一口就放下了，高呼起来…… “陛下，这真的能吃……”孙蝶问道。 刘谌咬着孙蝶耳朵，笑道：“记得第一次我们做那啥，你有多疼……可是后来呢？欲罢不能吧？” 孙蝶脸一热，杏目圆睁，掐了一下刘谌，道：“无耻啊，竟拿这个说事……” 说起欲罢不能，男人们真的是这个状态，刚吃到嘴里感觉真的辣，但回味起来，又觉得很香，吃到第二块，就停不下来了! “陛下，当年臣第一次喝蒸酒，就是这个感觉，刚开始觉得辣，后来觉得香，现在喝低度酒，就感觉毫无滋味……”说话的是小令狐。 刘谌笑道：“今日过后，我们当中有部分人，今后一生，吃饭估计就再也离不开这东西了……” 女人们大多数则大不以为然，不过她们对烤熟的土豆、红薯和花生，赞口不绝，尤其嗜甜食的攀枝花，什么都不吃，只是抱着红薯，小嘴啃得停不下来！ “花儿，这玩意少吃点。吃多了肚子胀……” 攀枝花把粘在脸上一块舔进嘴里，笑道：“宁可胀着！真的好吃……” 天哪…… “这玩意吃多了，肚子胀，据容易放屁……”刘谌凑近攀枝花的耳朵说道。 “今晚，我不会睡在陛下的身边……” 刘谌已经阻止不了眼前这个女人了！ 大家大快朵颐的同时，还吊着一个铁锅，开始煮刘谌所说的有灵魂的火锅！ 白日里猎了一头熊，用熊油炒的火锅料，加入了辣椒，首先从颜色上来看，确实鲜艳多了，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当然煮了一会儿，诱人的香味飘散开来，人人肚子里的馋虫又开始蠢蠢欲动！刘谌说的没错，放了辣椒的料煮起来，香味真的格外诱人！ 为了照顾女人们，刘谌没有像后世那样，满锅都煮满辣椒，只是把一些辣椒切成小段，放了一些，红艳艳的很耐看！ 土豆、红薯切片、打来的各种猎物肉切片，船上烧着炉子，可以生豆芽，也带来一些，由于是冬天再也没有什么蔬菜了，就这样煮起来……大蒜这东西是西域传来的，到刘谌这个时候，已经大量种植，所以船上带来了许多，用植物油烧熟烫了辣椒捣碎的面儿（当然，用热油烫辣椒面儿的过程，众人才真切感受到了辣椒为什么是一种王者调料！）然后，加入了蒜蓉，放入了盐、酱、醋，做成了蘸料，大家开始吃着火锅唱着歌，十分惬意…… 火锅煮好了！男人们前面吃烤肉，吃得太猛了，现在开始喝酒，火锅吃了几嘴，也就完全投入到喝酒上去了……女人们开始逐步接受了辣椒味道，渐渐地吃到停不下来了！让男人们惊呆的是，她们原本吃得很少的，现在哪里来这么大的胃口，可以一直慢慢吃下去…… “陛下，臣妾已经喜欢上辣椒的味道了……”说话的孙蝶。 “呃……你说这个话，我感到很意外！” “为什么呢？” “因为你是吴地女子！” “这有什么关系吗？” “我的故事，前面给你讲过的，你也知道后世……一千七百余年之后，你们老家那块儿，还是没有太习惯辣椒，没想到你一会儿就习惯了，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刘谌悄悄地笑着跟孙蝶说。 刘谌嘴上虽然笑着，心中却有个疙瘩，一直在等待测绘地图的战卒的消息…… 第五百六十一章 这个事情，对于别人来说无关紧要，没人当一回事! 但刘谌心里，就是感到别扭！出去测绘的船只耽得越久，刘谌心里就越别扭！ 这里要真是一块大陆，那该是何等巨大的荒诞感，铺天盖地而来，将吞噬自己的好不容建立起来的自信，让自己觉得活在一个虚假的、模拟的世界中，一切意义都将变得轻飘飘的，自己到这个世界建立的一切将被瓦解，分崩离析…… 因为，一切可能只是模拟的，是假的…… 所以当别人都酩酊大醉的时候，刘谌却愈发的清醒了…… 到大家吃饱喝足基本上都醉了的时候，那些时刻保持警惕的侍卫和战卒，他们当然没有醉，他们就把大家用小艇又运到大船上去……野地里风太大，而且又处在严冬天气，不能睡。 而大船上，取暖用的锅炉都在烧着，船舱里很温暖……刘谌其实一直很清醒，但他却在装醉，我只是不想让别人看出来，现在他很焦灼…… 攀枝花伺候着他沐浴，刘谌突然张开眼睛问道：“还没有消息吗？” “陛下，原来您醒着。您说的是哪方面的消息？” “不是我们有海军出去测绘这片地方了吗？这地方到底方圆几何？测出来了没有？有没有消息给朕，我现在很想知道这些地方到底有多大……” “陛下，那您稍等，臣妾出去给你问一问。” 攀枝花走出去，不一会儿孙蝶就进来了。 “原本以为没有什么大的事情，所有报上来的东西，都没有给您说! 没想到您一直在等这方面的消息!其实早就报上来了，看您吃醉了酒，睡着了，就没有打扰您……”孙蝶道。 “是已经测出来了吗？如果已经测出来了的话，说明这并不是多么大一块地方，这样就太好了……”刘谌一听结果已经报上来了，心下大安。这么点时间已经测出来的地方，那就不是一个多么大的地方。 “确实不大……让他们测出来的数据，图都已经绘制好了，在这里，请您过目……” 刘谌拿过那个已经会好的图一看，原来只是一个狭长的岛屿，南北长三百余里，东西最宽处二十七里…… 这里也算是一块神奇的地方，远远的就看见这里，如海市蜃楼一般的出现在眼前，竟然还有高大的建筑，后来慢慢逼近，等他们上了岛发现这座建筑其实是石块垒起来的，金字塔状，原本以为是人类的杰作，在等他们在岛上搜寻了好长时间才发现，这上面除了这几个石头堆，就没有其他任何人类活动的痕迹，更别说是找到活人了…… 这也是这二儿令刘谌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好了，既然是这么小的一块岛屿，那我就放心了……” “陛下，这个事情很重要吗？” “当然很重要，对于你们来说不重要，对于我来说确实重要!只要他是一块岛屿，我就可以解释通，这个小岛有可能是从美洲大陆上经过地质运动分裂出来，漂移到这儿的，再过去许多年，又经过地质运动，这个小岛沉了……只有这样解释，这个世界才是我熟悉的世界……如果这里活生生的出现了一块大陆，那整个世界、连我这个人有可能会被否定……会陷入一种虚假和荒谬…… 好了，不说这个事了……接下来我需要有人带着我们发现的这些作物的种子，先回去!我们需要很快把这些作物推广开了来……” “不能等着我们回去了再推广吗？” “说实话，航行在这个茫茫大洋上，谁也说不准会有一个什么样的未来……所以，现在能做的事情，就尽量别往后推……” “那谁回去呢？” “让零菱和皇甫回去吧……我勉强把眼前这个诡异的岛屿解释过去了，但既然出现这样一个岛屿，那接下来的日子，还会出现些什么，就完全说不准了……” “好吧!反正只要能和您在一起，臣妾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谢谢你们，能陪着我一起冒险……” “臣妾挺高兴的，您要是不带我，那我才不高兴呢……” 现在已经航行远了，船上携带的无线电设备，发射功率还没有那么大，所以已经大汉本土失去了联系。 第二天一早，刘谌就把零菱和皇甫紫衣到了跟前，交给他们一个已经写好了的请发现作物的繁育方法，道：“一直以来，粮食就是天下的根本!粮食足，百姓有一口吃的，那天下就大定，就是太平盛世!一旦天下没有了粮食，百姓挨了饿，那就会聚拢起来造反…… 如今我们发现了这么多的高产作物，现在急需要推广种植，这个事情刻不容缓，要有人去做…… 所以从大局出发，朕决定派你们两个回去，把第一批种子带回去……当然昨日采集到的这些还有些少，这个岛面积很大，我们没去的地方还有很多，我们今天再用一天时间，多多采集一些种子……” “父皇，您说好了带女儿出来玩的，这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呢，就要把女儿赶回去……” “不是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吗？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因为你们现在已经长大了，作为皇族，要想着为天下做点事……当然，前面你们一直做的挺好的，在大汉书院学问的推广和这次抗击疫情方面，你们的所作所为令朕很欣慰…… 现在，我们要做的，更是一件足以万古流芳的大事，这些东西要是在大汉能够推广种植，从此以后天下再无饥馑之忧…… 大局啊，孩子!要从大局出发…… 再说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交给别人去做呢？这当然是正相信你们两个，你们现在要做的不是跟着朕去玩，是不要辜负朕的信任，把朕交给你们的这件差事办好……” “可是……” “没有可是……朕大汉待着，有吃有喝，想怎么玩就能怎么玩，为什么要风餐露宿的跑到这大洋上，我不正是为了找这些东西来造福百姓吗？所以，说不要以为我们这是出来玩儿……” “呃……” 第五百六十二章 “不要说不，不要抗旨……” “父皇，女儿没打算抗旨……您说的我们都明白了……是不是前路有什么危险，您打算找这么一个借口，不让我们跟着您了？” 刘谌心里道，果然是亲生的，连着心呢，这一猜就猜到了。 刘谌嘴上却道：“哪里会有什么危险？这一路西风，你也见到了，完全跟我给你们讲的地理上的西风带是一模一样的，只要挂着帆，闭着眼睛就被风吹到大洋彼岸去了，接下来的航程没有什么可操心的，也没有什么好的风景，一直都是这么海天一色、枯燥的蓝色，到了这大洋的中心地带，除了人，也没个什么活物，看久了会让你们的心情变得不好……” 零菱和皇甫紫衣如何能说的过刘谌，最终只能表示带上几艘船返航。 接下来全员出动，几乎把整个岛上的种子都搜寻到了，用那种小艇，源源不断的运向大船，也不知道运了多少来回，有一艘大船，除了必要的燃料，基本上被腾空了，长十几丈，宽好几丈的大船，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种子。 “按照航程，你们现在赶过去，北方要再过一个多月才开始播种了，让我们分管农业的那些官员，直接到南方去，岭南之地，四季都比较热，永远是郁郁葱葱的，立刻从那边开始繁育…… 这些作物的周期都不是很长，等到北方开始播种的时候，南方这边的种子刚好成熟了…… 按照朕的法子，等到朕带领着舰队返回大汉的时候，新的作物，说不定你们都已经推广到好多的粮食生产社了…… 可以想象一下，到时候遍地都长着一尺多长的玉米棒子，土里面挖出来，都是小孩脑袋那么大的土豆，你们将为整个大汉做出多大的贡献呀……” 刘谌描绘的这个蓝图，很能打动年轻人，让零菱和皇甫紫衣都觉得，这果真是一个特别伟大的事业，需要马上去做…… 刘涉能带过来的海军战舰中，挑出来了几个能力特别强、经验最丰富的船长和各方面能力都特别优秀的海军战士，驾着船，保着公主和驸马返航! 零菱当然有自己的百余亲卫，也都带着一并返航了。 临走的时候，刘谌拿出了一封早已经写好、火漆封得严严实实的家书，告诉零菱，这是写给皇后崔明珠和太子的，一年之后如果自己还没有返航，就请他们打开。 “父皇……这是为什么？” “哪里来那么多的为什么？就是个很平常的交代而已!历史上那个谁上个厕所还能淹死呢，你父皇我行驶在这茫茫太平洋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也是很有可能的…… 涉及到皇家各种事，写这个东西也是防患于未然……” 零菱虽然觉得这事儿有点突然，但刘谌说的话也没有问题，确实，行在这茫茫大洋之上，谁也很难确保会发生什么，所以有个交代也是很正常的…… “父皇、母妃、众将士，保重……” 依依惜别，大家都踏上了各自的航程。 刘谌告诉刘涉，从现在开始，让两艘侦察船，在主舰队前方三十里，先一步探察前方，有什么情况随时用无线电汇报。 这也就是完全开启了海军的行军模式。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儿，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的样子。船速一直保持着8节左右的速度，不紧不慢的航行在大洋上。 刘谌计算过，如果他们能够保证平均9节左右的速度，按照眼前这个航线，二十余日就能到达大洋彼岸……算日子现在已经快到了，最多再有五日，应该就能到达…… 但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的侦察船你却失联了! 刘谌所在的“万年号”，已经很明显的看到正前方迷雾一片，看不见天看、不见海，只是迷迷茫茫的一片。 “该不会是前方正在下暴雨吧？在这种雷暴天气中，电磁波信号就会极端的不稳定，我们传不过去他们也传不过来，他们应该没什么大碍吧……”刘涉作为一个海军将领，他带着海军常年在海上航行，也算是遇到过各种情况，所以，他就如此分析。 “你在海上这些年，大冬天的海面上，也会遇到这种雷暴天气吗？我们现在是北纬4o多度，在大洋深处，发生这种事情，你不觉得诡异吗？” 听刘谌这么一说，刘涉突然就觉得确实十分诡异，他在海上经这么长时间了，确实还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当然，大洋深处他去过的并不多，一直以来多在近海航行，就算是要去大洋深处，最远也就跨过赤道，去过澳洲地界…… 在那条航线已经是一条比较成熟的航线了，不光海军在航行，来往的商船十分繁多，所以，那条航线的海面上什么时候吹什么风，什么时候下什么雨，大家几乎已经摸得很清楚了…… 而现在他们走的这条航线，是一条完全陌生的新航线…… “陛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刘涉当然并不是多么惊慌，毕竟眼前站着的这个皇帝，在整个大汉所有人眼中，他都是天神一般的存在，这世上没有他没见过的东西，也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儿…… 所以刘涉以为，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刘谌肯定是知道的，面对眼前这种情况，他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也有解决的办法……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刘谌答道：“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按说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把船停在这里观望…… 可是现在我们有两条侦察船迷失在这片迷雾当中，现在谁也不知道，这片迷雾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的船、我们的人，是否还安好？ 都是我们的袍泽，而且他们是为我们去探路的，我们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不去营救他们……所以说，现在我们面临很难抉择的问题!我想听一听，作为统帅，你是什么意见？” “陛下……” 第五百六十三章 “您率领舰队，落帆，掉头，启动都蒸汽动力，暂且避一避，臣率领两艘舰船，前去营救……”刘涉答道。 “你确保自己不会失陷在迷雾中吗？假如这两艘不出来，我们是不是还得再派两艘进去……如此一来，岂不是添油战术？” “若是我们不出，陛下壮士断腕即可!” “你确定这么决策？” “确定!” “好！看出来，你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只是作为统帅，你觉得你去合理吗？” “陛下您坐镇……” “我是给你坐镇的吗？我确实带过兵，但是我没有带领过海军，你确定我能带好？作为统帅，有时候亲力亲为一些事情，固然可以鼓舞士气，但你最重要的职责，还是指挥……” “陛下您的意思是，我现在再派两艘船？” “你做决定，我不干涉……我只是建议……” 刘涉点点头，道：“臣明白了……” 刘涉当然明白了刘谌的话，现在派两艘战舰进迷雾去搜救，若是能回的来，那就皆大欢喜……若是回不来，那就说明迷雾里的危险等级很高，进去多少人都没有用…… 遇到风暴，落下风帆，开启蒸汽动力，这样就能极大减少自然力对船体的影响……刘涉连续下达严令，刘谌的“万年号”很快就开到了风和日丽的洋面上，关了动力，大家都在焦灼地等待…… 天色已晚，满天繁星升起的时候，报务兵突然来报告，说收到出去搜救船的消息! 迷雾已散，搜救船和船员安好，但并未找到侦察船…… “侦察船或已遇难，迷雾散去，雷暴也消失了，若是侦察船还在，一定会接到信号!即便接不到无线电信号，烟花信号应该有的……烟花为了防止打湿，都是做过严格防水的，每个战士随身携带一个……”刘涉分析道。 “继续搜救，不要放弃，等他们一天，即便是落水了，人应该还在，他的救生装备不错，在海上可以撑几天的，大洋深处，海水贫瘠，没有多少鱼群，也不会招鲨，所以他们应该都在……即便是他们真的遇难，我们也要把他们的魂带回大汉……” 刘谌虽然这么说，但是大家都已经明白，这两船，百余战士应该是已经牺牲了。 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无论如何，他们身上背着的烟花信号，都能够放得起来!然而到现在还没有看到他们的信号，这说明，他们一定遇难了…… 第二天又是一个大晴天，艳阳普照，海天一色，所有的船都开启了蒸汽动力，相互用无线电联络，四处去找寻…… 刘谌所料果然不差，大家最终没有找到那两艘侦察舰，一直到了天色将晚的时候，在海面上，突然就出现了这些战士的遗体，出现的很集中，大家都在一起，所有人仰躺在水面上…… 很巧，这些遗体就出现刘谌的“万年号”前面，而且像是突然就出现在了视野中…… 自从看到那片本不该出现迷雾，刘谌就很纳闷，就觉得很诡异了，现在竟然又来这一出…… 刘谌急令报务兵通知各船，迅速往“万年号”方向聚拢，然后令人用小艇抓紧打捞战士们的尸体…… “都小心一点……情况不明，事情比较诡异……”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刘谌始终想不明白，如果这一切不是人为的，那到底是什么力量在和自己作对？这一切看起来并不像是自然之力作为，却也并不像是目前这个世界的人力所为，毕竟现在这个世界，所有人的技能水平太有限了。 所有船只都聚拢过来的时候，派出去的快艇也已经打捞完了尸体，但刘谌并没有令他们立刻上大船。 然后经过了反复的确认，确保这些实体没有危险了，这才让大家把这些尸体都运到了一艘大船上!刘谌也登上了这艘大船，他终于近距离看到了这些战士的尸体。 然而这一切让他更加的差异了，这些实体并不像是溺水而亡的人，他们并没有发生胀腹、水肿、惨白症状，相反，他们看上去面色红润，嘴角带笑，一点都不像是已经死去的人……他们一个个更像是睡着了，而且还做着甜美的梦。 “我前半生很少跟水打交道，也并未见过溺水而亡的人，作为一个海军将领，你应该是见过溺水而死的人吧？你现在仔细瞧瞧，他们一个一个的，像是已经死去的人吗？睡着了不正是这个样子吗？” 刘涉看着这些人，喃喃道：“他们真的是从水里打捞上来的吗？他们真的是溺水而亡的吗？” “当然确定，朕亲眼看着他们出现在水面上，亲自拍的人去打捞的!从一开始到现在，他们就是这个模样!” “正如陛下所说，他们看上去，真的是一个一个都睡着了!来呀，紧急集合号吹起来，把他们都给我唤醒了!” 刘涉突然发出这样一道奇怪的指令，司号员虽然有些差异，但还是遵从军令，吹响了紧急集合号。 号声响过一遍之后，令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眼前这些人，他们的身体开始发生颤动…… “没想到这都有效果？那就继续吹吧!”刘谌虽然惊诧莫名，但毕竟眼前这些战士，曾经一个一个都是生龙活虎的英雄，都是大汉的好儿郎，如果他们真的没有死，只是睡着了的话，那我必须尽快把他们唤醒……无论他们遇到了多么诡异的事情，他们永远都是大汉的海军战士! 当第二遍号角吹响的时候，刘谌眼睁睁的看着有一个战士，一跃而起，高呼：“快快快，都起来，紧急集合，紧急集合!” 然后就有第二个、第三个人，翻起来，当他们揉揉眼睛，开始找衣服找武器的时候，他们这才诧异的发现，周围这么多人…… 然后他们才猛然间像是激起了以前的事情，一个个眼睛流露着茫然的神色，好像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五百六十四章 “你们的船呢？”刘涉问道。 “……” 所有被唤醒人，都注意到了，现在他们所在的这艘船，根本不是他们的侦察船。 “是啊，我们的船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是，刘涉就把从昨天遇到迷雾到今天，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发生的所有诡异的事情，对这些人讲了一遍。 “将军，我们想起来了……迷雾我们也遇到过，昨天遇到迷雾之后，我们准备发报，命令已经下达下去了，也不知道报务兵传了没有，然后也没发生什么激烈的事情，我们就都睡着了……” 报务兵出来做解释道：“到大雾的情报，我们通过无线电顺利的传出去了……然后也没什么大事儿，我们也渐渐的睡着了……” “你们没有看到什么火球啊，灯光啊，空中飞舞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或者说有没有雷电啊什么的击中你们？”刘谌觉得事情越来越诡异了，假如说真有一个对手的话，人家把事情做得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那这是何等厉害的一个对手，不是刘谌这个等级的人所能玩得转的。 所以刘谌现在想到的是，既然自己可以魂穿到这个世界，这就说明这个概率是存在的，就保不准有其他遥远空间或者遥远时间段上的的人，穿到这个世界…… 假如还有比自己更遥远未来的人穿过来，或者有其他维度上，更加高级文明的人穿过来……虽然这种事情，说起来很荒诞，但是既然自己这么个荒诞的存在，都是存在的，那么反推过去，这也就并没有什么荒诞的了…… “禀陛下，别人不知道怎么样，反正臣就那么自然而然的睡着了，真的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儿，除了最开始看到的那一团迷雾……”有人答道。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你们睡着了之后，难道连个梦都没有做吗？” “陛下，梦倒是做了……”有一个战士，脸上露出羞赧的神色，“只是这个梦带有一些颜色，不便描述……陛下圣明，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真的是泛着白色微光的白衣女子，皮肤吹弹可破……” 当这个家伙如此说起来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你果真做的是这样一梦吗？为什么和我做的梦一模一样？” 然后就有一大批人跟着说，和自己做的梦一模一样。 刘谌心里道，坏了，完了，我真是非自然之力，在和自己作对。非自然之力，那就是智慧生命…… 他爷的个脖子! 刘谌在大汉那一块上，叱咤风云这么多年，打来打去，呼来诈去，争来夺去……从来都是自己在主导这场大戏……刘谌自以为演的还不错，这么多年来，总算是把大汉打理的有模有样，而且周边的事宜，也进行了长远的安排…… 自己大老远跑到这里来，不过就是为了找几角辣椒吃，其他的事儿都是顺带着干的……没想到辣椒等这些作物，在一个自己认为并不存在的地方，很早就找到了…… 可现在，竟然遇上了这么一出!难道说就连前面的那个长满了各种美洲作物的岛屿，也都是眼前这股神秘力量的安排？ 那他们如此安排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阻止自己远航到大洋彼岸去？如此说来，大洋彼岸必然有着他们不可告人的秘密…… 自己想要的那些作物，人家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在那个岛上，自己都已经采集了许多!那人家意思就是，你们不需要再往前了，返航回去吧，不要打美洲大陆的主意…… 当时刘谌的心里，虽然还是有点点疑虑，但他最终还是决定，无论如何，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剩下的路并不是很多了，就算是咬着牙，也一定要过去看看的目的地! 如果不去看的话，那是何等的懦弱，多么的遗憾啊! 所以刘谌让自己的女儿和女婿，带着作物种子回去了，自己带着舰队继续远航…… 结果，就是因为如此的执意，突然就遭到了这一出……如果真的，这是一群智慧生命做的事情，那么他们现在既表达了善意，又表达了态度…… 善意就是，并没有杀你们的人，让他们每一个都全须全尾的回来了；态度就是，要杀你们这些人，确实容易的很，随便搞个什么事情，你们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死了，杀死你们易如反掌…… 背后的意思，就是请刘谌绝了去美洲大陆的想法，带着自己的船队回去，大家相安无事的过日子……井水不犯河水，亚洲不犯美洲，老死不相往来…… 事情复杂了，远远的超出了自己的所料……原本以为，这个世界是假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自己都不会觉得诧异。 但是世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刘谌真的惊诧莫名…… 现在面临的选择，就是向这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势力妥协，立即打道回府，不去美洲了；或者，完全不认为这些事情是人为的，认为眼前发生的事情，只不过是由一种特别复杂的自然现象引起的，就现在的水平，还没办法解释的那种。但是没办法解释，并不代表这种事物就是超自然的存在…… 如果真是第二种的话，事情就并没有那么复杂，毕竟还在同一片蓝天下，同一片海洋上，不是人为的，就说明自己还是有技术优势的刘谌…… 然而，这一切，真是个妄想。 因为这事情的设计感太明显了……尤其那个梦，如果不是人为操纵的，怎么可能大家的梦如此雷同？怎么可能集体会睡着？还有哪两艘船呢？ 刘谌最终决定，既然认准了目标，那就向目标出发，永不后退，无论遇到什么样的艰难险阻，哪怕是命都丢在这里…… 舰队是海军军舰组的队，带领的人，除了医者和军人，其他人都是刘谌自己的家属或学生，意见统一没有什么问题，刘谌作为九五之尊，都义无反顾，他们当然不能表现得胆小如鼠…… 第五百六十五章 不知道为什么，刘谌一直不相信神秘力量，虽然现在的自己，就是神秘力量的产物。 如果不存在神秘力量，那刘谌对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就没办法解释。 当然，这本来就是一件没办法解释的事情。 所以就要推给神秘力量，说这冥冥中，自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让自己记忆毫无减损的情况下，重生在这个世界刘谌的身上。 但刘谌就是不愿相信，这世上还有其他不可思议的超自然力量的存在。 现在，他宁愿相信，造成眼前这种诡异事件的力量，可以用自己所学解释。可这是可笑的，自己甚至连发生了什么事都看不明白…… 但刘谌是倔强的。这整个事件，看上去明显像是一个警告，但他偏偏不顾一切，还要按原计划行事…… “这一次，我们很可能一去不返，因为我们所面对的是什么，我们现在每一个人都不清楚……前面发生了如此诡异的事情，虽然现在我们大家，人头还都在脖子上，但如果前面发生的那件事情，真是一种神秘的智慧生命所造成的，很明显，人家的力量超出我们许多，所以人家要取我们的项上人头，应该是易如反掌的…… 现在剩下的航程，就是为了完成我们的梦想，我们未竟的事业!这个梦想是我的，这个事业也是我的!你们当中，有的人也怀揣着这个梦想，也想去做完这个事业…… 但大部分的人，作为战士，你们只是奉命行事…… 所以，我仔细想了一下这件事情，现在我给你们一个选择机会，你们可以选择跟我同去，也可以选择驾船回去! 毕竟，我也觉得，作为皇帝我发出的这个命令，有可能是一个乱命!所以我现在要的，是完全志同道合、心甘情愿的去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这也就是些官面话，大家都那么一听，纵然有人心生胆怯，不敢去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大家一起撑下去…… 所以经过统计，没有人想着返回，大家都誓死追随刘谌……对于这个结果，刘谌挺满意，虽然这根本就是意料当中的结果。 刘谌再也没有下令去找那两条已经失踪了的侦查舰，或许早已经沉没了，依照现在的技术，在这种大洋上沉默的战舰，无论如何再也找不到了…… “出发!” 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刘谌多余的话不说，只是简单下了这个命令。 所有人都觉得，舰队在一种很悲壮的气氛中，再次出发了! 接下来，连续几天，天气倒是挺好，碧海青天，顺风顺水，再也没有遇到任何艰难险阻，舰队抵达了一处陆地。 按照航行时间算，现在到达的，该是美洲大陆了! “暂且不要登陆，我们开始分头测绘，当然，如若这真的是美洲大陆，其海岸线很长……约定一下，我们两组舰队，相背而行测绘，用一昼夜时间，然后掉头返航，把测出来的线条画出来，大概就能判断我们身处何地了! 记住，再遇到了什么诡异的事，首先发信……” 虽然这么说，但前面遇到事证明，无线电发出也没用，那些在洋面上睡了一大觉的侦察兵，不是信誓旦旦地说，遇上迷雾，他们第一时间发出了无线电信号，然而没有任何一艘战舰收到了他们的信号……如果真的遇上的真是比他们强大的多的智慧生命，事实上一切都是徒劳的…… 当然现在抱的态度就是，尽人事，听天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把所有能做的事情，都做到了，至于不可控制的事情，讲多了也没有用。 所有战舰分为两组，一组由刘谌亲自率领，向南航行，一组由刘涉率领，向北航行…… 他们的无线电随时保持联络，在一个昼夜航程范围之内，他们的功率还是可以达到互通…… 一切都很平静，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大家都顺利的完成了测绘任务，顺利返航，顺利会师…… 这样的平静，让刘谌觉得，前面发生的一切，是不是真是一种偶然的自然现象，看上去太像是人为的了呢？ 事实上，刘谌很乐意接受事情原本是这个样子。 根据每一刻记录的航向、航速、航行的时间，经过一番计算，拼接，就绘制出来这一段测绘出来的海岸线图。 很明显，刘谌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北美西海岸线，国真是到了美洲了! “战舰列队，靠近海岸，向岸上打五分钟炮!” 刘谌下达了这样一个看上去很莫名其妙的指令。 “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放个炮，庆祝一下呗!” 刘涉也觉得用这样新颖的方式来庆祝，挺好的。于是他就按照流程的想法，去命令战士，开始装填炮弹…… 事实上，没有人能了解刘谌这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其实他心里想的是，用这种方式打个招呼，也把这地儿的魑魅魍魉都吓跑，免得再出现一些不可思议不可解释的诡异事件。 连刘谌自己都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个奇怪的想法……当然，他也想到，他的这种做法有可能会坏事。假如这里真存在高级智慧生命，这里的文明程度甚至高于自己，那自己用这种方式来打招呼，很大程度上，会被人家上理解为挑衅…… 炮弹装装填完毕，找了一个水比较深、可以冲到港口的地方，刘谌下令，开炮! 于是震耳欲聋的炮声，整整响了五分钟……虽然这种行为，在刘涉看来，还是比较浪费。毕竟炮弹这个东西，可真是个好东西，出去不说杀伤力，光是威慑力就足以让敌崩溃…… 没想到这个时候，皇帝居然要用这么奢侈的玩意，来听声响!当然经过了前面的事件，现在每一个人心里可能都有点儿阴云，用这种巨大的声响，来扫一扫人们心头的疑云，真的也庆祝一下，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不管怎么说，也算是说得过去…… 第五百六十六章 当然刘谌并不认为，这么做就是在浪费炮弹。毕竟炮弹这种玩意儿，到了这种地方，用处其实并不是那么的大。 如果按照预期，在这片大陆上，所有人还都处在一种蒙昧、原始状态，他们还在刀耕火种、还在群居生活，进没进入父系社会，都还很难说…… 所以，就他们的战斗力而言，如果遇上的真是他们，那发两炮，吓一吓，意思一下，他们听到如此巨大的声响，说不定就会吓跑…… 即便是他们十分的英勇，不会被吓跑，别说是用蒸汽动力连发钢弩了，即便是普通的机弩和宝刀，用来对付这样一群人也是绰绰有余的了。 当然了，如果和预期不同，这里有高级智慧文明存在，自己战舰上这点东西，包括最先进的武器火炮，在这种文明面前，根本是不值一提的。就像蚂蚁徒手和人类去对抗或者蚂蚁提着和自身一般大小的刀和人类去对抗，在结果上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刘谌这一番炮，打出了挑衅的意思，打出了投石问路的意思，也打出了敲山震虎的意思…… 打完之后，刘谌并没有下达登录的命令，而是让大家在原地等了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过去了，除了天上的太阳已经偏西了之外，没有发生任何特殊的事情。 “陛下，看起来这片地方并没有人生存？” “我们也是第一次来，谁知道呢？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信誓旦旦的告诉你，这里绝对是有人生存的，但有时候，事情并不是你认为的那样…… 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去看看，有人就是有人，没有人就是没有人…… 当然，如果站在你的角度来说，有点人是最好的……前提是这上面的人我们能够打得过……” “陛下，那我们能打过吗？” “如果是以前，我会信誓旦旦的告诉你，我们绝对能打过……但现在，我也说不准了…… 走吧，我们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陛下，您还是留在万年号上，再等待一下!这点事情，就交给侄儿去做! 侄儿带人，上去先探查一番，如果没有什么危险的话，我们大部队再登陆不迟……” “不了，只留下一舰的战士，守护整个所有战舰，其余人我们大家一起上去吧!如果这里真存在危险，那就是前面洋面上我们已经遇到过的那种危险，按照我们的能力，是必无可避的! 如果不存在这样的危险，那这大陆，就是我所熟知的那片大陆!我们这么多人带着武器上去，就不会遇到什么大的危险……” 就这样，刘谌带着海军和自己的羽林，上岸去了! 他嘴上虽然说，并不会遇到什么大的危险，但还是强行留下了自己的学生和孙蝶、攀枝花等人…… “陛下，这里果真没有什么人啊？而且大多地方都是高山，平坦的地方比较干旱，不是什么好地方……” “和大汉差不多，都是西边干，但这里东部，降水还是很丰富的!而且中部地区有面积广袤的平原…… 不过，这里确实还没有什么人……如果现在不存在特殊因素，这片大陆上，人口多分布在靠南靠近赤道那一带……” 刘谌知道，北美西部紧邻太平洋，理论上受西风带影响，有充足的太平洋暖湿气流到达，但落基山就在美国西部太平洋旁边，高山阻挡了水汽的向东移动，使落基山东侧降水有限，西海岸受寒流影响，寒流会影响水汽形成，使其西风带本身水分就极其有限，所以降水更有限，因此会形成干旱沙漠…… 刘谌带着人马，走在茫茫北美大地，除了他们这群人和四处游荡的动物，并没有碰到任何一个土著…… 真不知道这时候，人口没有扩散到这呢，还是自己的预估是错误的…… “就靠着这两条腿，没有个一年半载的，我们在这里就不会走出太远的路，所以我建议，我们先返回，然后驾驶者战舰南下，在比较暖和的地方，或许会找到本地的土著人类…… 当然，承诺要在这里给你建立一个国家，所以我们一定得找一个有人的地方，在这块蛮荒的地方，人，代表着生机，代表着活力……” 按照约定，刘涉所能占领的地方，只能在南美、中美一带……北美一片，刘谌给自己划留了! 现在看看北美这里，还是和自己想象中的差距比较大，完完全全一副洪荒时代的样子，要是这里再出现几头长毛的大象，刘谌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再一次穿越到了冰河世纪…… 现在的北美，正是一副冬日模样，万物萧条，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于是，他们又回到了战舰上，孙蝶、攀枝花看着刘谌安全回来，激动得眼泪巴巴的…… “哭什么哭呀？真的没有遇到任何危险!就是转了一圈! 发现这个地方，没有危险，也没有什么希望!因为这个地方，跟前面给了你兄长的那个澳洲相比，甚至还要差一点…… 这上面连个人毛都没有找着!当然也与我们浅尝辄止有关系，我已经厌倦了上面的寒冷和枯燥，不如我们大家现在就开着战舰到南方去…… 那边的气候温暖湿润，若我所料不错的话，那边的土著，应该比较多一点，目前，他们也已经有了相当的文明，到时候我们再设法些事情做…… 譬如，南边那一大块，朕都赐给朕的这个侄子了，让他在这里开国创业，所以我们大家现在先下去，帮他打理一下……” “陛下……” 刘涉想要说什么，刘谌却摇摇头，刘涉只好咽下不说了…… 商议已定，刘谌下令，战舰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南，边走边测绘，最后，海线图显示，他们已经到了连接南北美的特别重要地段……刘谌脑子里蹦出来的，当然是“巴拿马”这国家名，但这时候，说这个名号，没有人知道，只好亲自给起个名字“小蛮腰”…… 第五百六十七章 “陛下，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典故，请您讲一讲吧!小蛮腰是什么意思？”孙蝶问道。 很多人都想这么问，只是没敢问，这句话被孙蝶问了出来。 “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不知谁写过这么两句诗，说有个叫樊素的女孩子，她的嘴像樱桃一样，有个叫小蛮的女孩子，她的腰像杨柳一样…… 所以说这个小蛮腰的意思，就是腰很细的意思!” 孙蝶白了一眼刘谌。刘谌假装没看见，拿过一个自己那时候粗制烂制的地球仪，这上面是根据自己的记忆画出来的世界地图，当然极其的不精准，但这世界大致的轮廓还是在的。 “你们看我们现在的位置，就在这里……这个地方很窄，却连接着两块大陆，等我们的人口大量迁移过来的时候，在这挖一条河，然后团队就可以从这里过去，直接把太平洋和大西洋连接起来……这条河就叫小蛮腰带……”刘谌把记忆中的巴拿马运河，活生生的就给改为“小蛮腰带”了。 “陛下英明。如果真的能开这么一条河，这两块大陆，东西海岸之间通航，就不用绕这么远一圈了，省多少事啊……”刘涉不愧是个出色的将领，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大家在船上吃饱喝足，又带了些食物和水，这才带了一部分人上来先去探查。现在，他们已经小心翼翼地进行所有事，不探明情况，绝不吃这个地方的一口食物，不喝这个地方的一口水……谁知道这个陌生的鬼地方，会突然之间发生什么事情…… 当然，这一回上去探查的队伍，是刘涉带领的。刘谌这次在刘涉的苦谏下，留在了船上…… “登陆之后，一定要记得，如果真的遇到了土著人，千万不要首先使用武器杀戮，语言肯定不通，他们做什么动作，你们微笑着跟他们做什么动作就是!一定要拿出诚意，首先把我们的礼物献给他们……千万不要吝惜船上的那些金器、玉器，瓷器、玻璃器、丝绸衣物，要让他们的头人，感受到我们的善意……”刘谌再三叮嘱…… “陛下，记得在倭奴国，我们打他们，也就打了，干什么事情，都十分理直气壮，到了这儿为什么要这么低声下气小心翼翼的？” “一来以后你在这里要建国，你要拉拢人心，让你在这里有一定的人心基础……二来我们前面在大洋上的遭遇实在太过诡异，现在很难摸清情况，也不知道这个岛上的人，现在他们掌握了什么技术，他们到了何种文明程度，所以在没有摸清楚情况之前，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我们现在到了人家的地盘上，那就是客，最好还是客气一点，在这儿呆的时间长了，你才能成为这儿的熟人，你才能反客为主!” “臣明白了，谨记陛下教诲!” …… 刘涉走后四个时辰，刘谌就已经收到了，他的回电。 这里果真有人，现在刘涉他们正在探查这些人的底细。礼物已经送出去了，这些人十分满意。 刘涉还特意提到金器和玻璃器，从这些土著的表情来看，他们十分喜欢这两样东西。 他们这里现在还十分落后，不具备可以伤害我们的武力，具体情况还在探查。 “看样子这岛上，还是那些原始的土著，并没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刘谌一边看这些电报，一边说道。 “陛下，您还是再等一等，明天了我们再登陆，反正也不急在这一两天……”孙蝶在一旁道。 “也好，就依你……” 刘谌于是复电刘涉，叫他随便四处走走，换几个部落，出都探查一下，看看这里的民风民俗!还是小心谨慎一点为好，尤其是吃喝入口的东西，一定要吃喝土著人东西的话，最好先由一个人吃喝，大家觉得没什么问题了，再吃喝不迟…… 刘涉回电，陛下放心，这方面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刘谌的好奇心发作起来跟个孩子似的，他其实很想上去看看，但也不想辜负了大家的一片心意，就只好翻来覆去在船上等了一夜。 晚上刘涉果然没有回到船上，回电说，现在他们和当地人已经相处得很融洽了，大家正围着篝火，吃了烤肉，唱歌，跳舞。 虽然语言不通，但是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善意，好在音乐的节奏是通的，跟着他们的音乐节拍，学着他们的动作起舞，所有战士都跟这些人玩得不亦乐乎…… 他们女人也很开放，有很多，已经开始和我们的战士眉来眼去了，看样子接下来还有很多故事要发生…… 刘谌回电：“玩是可以，好好的玩，但还是不要放松警惕，这个话，给每个战士都传一下……” 到了后半夜，刘涉回电，一切安好，请陛下放心…… 到了第二天一早，刘涉来电，一夜无事，请陛下放心。 刘谌点点头，道：“现在看来，果真没有什么大事了！蝶儿、花儿，收拾收拾，我们登陆上岸去耍子。” “陛下，要不让羽林卫再上去一部分，再细细探查一番，然后做好一路布防，然后陛下再登陆……”孙蝶犹豫了一下道。 “你们这是不放心那些土著呢，还是不放心朕的那个侄儿？” “陛下，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只要那些土著没什么问题，这个世上，其他任何人都不敢把朕怎么样!刘涉是个很聪明的人，自己的几斤几两，他还是掂量的来，更何况朕已经把这一大片土地许给他了，他没有任何理由在这个时候乱来! 我们第一批舰队可以开到这里来，依照现在大汉的实力和技术水平，我们可以有第二批第三批战舰，再开到这里来的! 在这里，谁要是敢动朕的一根毫毛，刘大壮和王二一定亲自赶过来，直接把他们炮决……”刘谌这点自信当然还是有的。 孙蝶想了想，觉得刘谌分析的很有道理，不管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有实力还是挺管用的。现在实力就握在刘谌的手里，他才可以这样有恃无恐。 第五百六十八章 留下看船的海军，刘涉已经安排好了，这些琐碎的事情，当然不需要刘谌亲自去操心，他现在只是带着自己的女人和学生，在小灵狐指挥羽林卫的保护下，登陆了中美大陆。 电报早已经发给了刘涉，刘谌登录的时候，刘涉率领的第一批登陆的海军，都跪在岸边迎接……这也就罢了，自己的军队跪迎，没什么大不了的。可问题是，整个海滩上还呼呼啦啦的，跪了一大批当地的土著。 这些人凭什么会给自己下跪呢？难道是刘涉为了哄自己高兴，就把这些人鼓动起来跪在地下了？语言不通的情况下，刘涉能够做到这一点？ 刘谌当然在这些人面前表现的波澜不惊，他只是轻轻的抬了抬手，说了声：“平身。” 于是在刘涉的带领下，大家就开始让这片大陆的深处进发。 “涉儿，你小子搞的什么名堂？怎么会带了这么大一批土著人过来，而且还呼呼啦啦的给朕跪下了？”刘谌笑问道。 “启禀陛下，这些人挺热情的，也挺好玩的。给了他们一些东西，当他们看到我们精美的器具，尤其是晶莹剔透的玻璃器，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惊讶和欣喜若狂的表情……他们围绕着这些器具不停的转圈，一直发出惊讶的赞叹! 所以，臣以为，我们光从制器技术方面，就已经俘获了他们的心! 后来，臣等向他们展示了我们的宝刀，当他们看到碗口粗细的树木，一刀下去，拦腰砍断，留下了平整的断面，他们应该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锋利的刀，露出了十分惊讶的表情…… 有一些头人，让他们的使者，带着我们的战士，看了看他们的财产，他们的财产，竟然是一只火红的大鸟，他们圈起了一片水域，在这上面养了很多这种鸟…… 猜他们的意思，是要用这些东西来换我们的刀…… 到了这里，武器当然是我们最珍贵的东西，所以臣就拒绝了他们的要求! 他们虽然很失落，但我们的热情还是没有变…… 我们经过一番比划，让他们终于明白了，今天早上，我们要迎接一个特别重要的大人物，迎接的时候我们做什么动作，他们就跟着做什么动作…… 这人倒是很聪明，他们很快就明白了我们比划的意思…… 所以，今天早上就安排他们比较靠后的位置迎驾……” “好吧……不过，这些事到底来说还是虚的，不要跟他们比划这么长时间，就为了迎接一下我! 你们现在最应该比划的，就是在不动武的情况下，用我们的东西，在这里换取一片地方! 有了这一片立足之地，我们经过一段时间的经营和吞并，慢慢的就会成长为一个国……” “臣明白了，臣谨记陛下教诲!” 刘谌于是跟着刘涉，在这些土著人的带领下，四处走走看看，吃吃喝喝，每到一个部落，只要给他们一点小礼物，他们就可以把你敬若神明……。 当然这些东西他们是没有的，譬如那些精美的玻璃器、锋利的短刀、精美的绸缎，甚至是一张纸…… 经过一段时间，刘谌才逐渐的意识到，这应该是玛雅文明，但这并不是一个多么高明的文明，他们还只是一个石器文明而已。这些人未发明使用青铜器，更不用说铁器。但他们掌握高度的建造技术，但他们不会使用铜铁、轮车。轮子的概念虽然在陶器等文物中出现，但在现实生活中没有实用化。 他们以玉米为主食，没有牛马猪羊，采用的是一种极原始耕作法，先把树木统统砍光，过一段时间干燥以后，在雨季到来之前放火焚毁，以草木灰作肥料，覆盖住贫瘠的雨林土壤。烧一次种一茬，其后要休耕年，有的地方甚至要长达六年，待草木长得比较茂盛之后再烧再种。 他们已经逐渐地学会了饲养狗，饲养从森林里捕来的火鸡。他们还逐渐地学会了养蜂儿，他们用木头凿出木槽，做成蜂箱，在蜂箱的旁边钻出小洞，供密密麻麻的小蜂爬来进去。 狩猎和渔业，仍然是玛雅的男人们的主要劳动。他们要在规定的季节里进行狩猎活动，举办一年一度大型热闹的“猎人节”。“猎人节”的到来，标志着狩猎季节的正式开始。他们便成群结队地走进森林，在森林中追逐野兽，捕猎那些兔子、火鸡、鹿、貘、犰狳等。他们把捕捉到的火鸡等，除了宰杀食肉外，也慢慢地开始用于家庭伺养。他们也已经发明了弓箭和长矛，分别用于远射和近刺，包括梭标样的投枪。他们还发明了一种汽枪，用泥做成弹子，去射击天空中的飞鸟；他们在野兽经常出没的路上，挖置大坑，经过巧妙的伪装后做成陷阱；也用绳子制成做成能够拉拽的套子，套猎走兽…… 这些人一个群落一个群落的去住着，每一个群落，都用石头建筑了房屋和祭坛，他们在这方面似乎有独特的天赋，建筑建的很好…… 而且他们似乎有文字，但这种文字看起来更像是一副一副的简笔画，有时候描述的是一种植物，有时候描述的是一只动物，有时候在描述的应该是一种生活场景，很多都是象形文字，虽然人家的这个象形，其实很抽象，刘谌读不懂他们这些文字什么意思，毕竟在文字学方面，刘谌几乎是一窍不通。 这些族群当中，有的人不事生产，专门就在墙壁上、石块上、干泥巴上，把这样的文字刻来抹去的……刘谌猜想，这些人可能就是人家到文化人了。 这些人每天除了刻画这些文字，他们还要干的一件工作，就是打造或者修补金器! 没错，这个石器文明，他们对黄金已经开始利用了，做出来的器具，并不是用于生活的，而是祭祀用品。 不然他们的工艺技术还很有限，做出来的东西，就刘谌这种人看来，还是比较粗糙的!所以当他们见识了刘涉给他们的精美的金器、银器、玉器、瓷器、玻璃器后，他们十分的惊讶。送给他们部分器具之后，他们就对眼前这些不速之客，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第五百六十九章 这些土著人，虽然生产技术并不是多么的发达，但是他们的领地势却还是十分强的。 如果按照刘涉原来的想法，就是随便在哪个地方，圈一块地就开始垦荒…… 没想到他们一旦有了占地的举动，立刻就会有人跑出来制止他们! “这几天，你们和这些土著人，一直都在比比划划的，如此比划来比划去，你们已经有了和他们打交道的经验，我们现在可以向他们传达这样一个想法，就是用我们的好东西来换他们的地…… 一下子换一个部落好多的地方，看样子是不太现实的，我们可以在这相邻的七八个部落中间，选一块地方，这样同时就可以像这七八个部落各自换一点地方! 每一家的地盘都不大，但是这些地盘加起来，就是一个很大的地盘了，而且我们又在这些部落的中心，以后我们通过贸易手段，就可以控制周边的这些部落，我们最终的目标是把这些部落慢慢的融入到我们中间来，然后就以这样的方式向周边扩展! 前一两年，可能比较艰难，但是以后这个增长，是几何级数的增长…… 五六年时间，你就可以在这里拥有一大片属于自己的领土，而且基本上是以和平方式取得的…… 当然如果遇上一部分特别顽固分子，你们手上的坚船利炮、强弓硬弩，也不是吃素的!完全可以把这种部落拉出去立威! 有时候，不见一点血得来的和平，那是一种虚假的和平!永远要认清楚这一点，所有的繁荣昌盛都是建立在血肉之上的繁荣昌盛! 人性本恶，好吃懒做、贪婪好色，每个人都有着极强的权力欲，都想着控制别人、统治别人，所以，要用规则去统治人类，用武力去维护规则……这也就是我常给你们讲的，枪杆子里出政权! 只有在强大的武力基础之上，你说出来的话，那才叫话!你发出的命令，那才叫命令!你施予的仁慈，那才叫仁慈! 离开了强大的武力基础，没有人会把你当回事儿，别说是听你的话了！对方脑子里想的，就是立刻把你踩在脚下，来统治你……” 眼前这个侄儿，在大汉的规则之下，他做事情稳扎稳打，有方法、有思路。 可现在把这一片地方，真正交给到了他的手上，他所面临的是这样一种复杂的情况。按照刘谌的原则，能尽量少杀人就少杀一点人，毕竟人才是财富和权力的基础，在这里建立一个国家，如果人都杀完了，那还去统治谁，还有谁来创造财富？同时，存在一个不得不杀人的问题，毕竟立威很重要，恩威并施是统治者的不二法门…… 这个中间有个度，这个度很难把握，很难揣摩。你刘谌就给自己的这个侄子长篇大论的讲了一课。 “陛下，侄儿一时之间，确实很难把握这中间的细微之处……不过只要会慢慢的去揣摩……” “不伤人和、地和、天和，是把握这个度的前提!所以你在揣摩这个度之前，先把这个前提揣摩揣摩，这中间还是有很多学问的!先贤之道，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侄儿谨遵陛下教诲……” “地方找到了，也交给你了，情况呢，就是这么个情况，你也都看到了!接下来，你作为这里的开国之君，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披荆斩棘、开疆拓土……我们带过来的海军全都给你留下，武器也全都给你留下，那些运输船，也都给你留下…… 但是军舰，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你留这些东西也没什么用，我们就带回去了…… 回去之后我会派人，给你输送输送一些人过来……” “陛下，臣拜谢陛下天恩！如果真要在这里建国，请陛下赐予国号!臣无论如何永远都是陛下的臣子，即便是在这里建国，也是大汉的附属之国!” “在朕的心目中，汉、唐、宋、明，这四个国号最美好的……现在，孙氏在澳洲延续了吴，司马氏在身毒一带，延续了晋。 朕以为，我大汉刘氏子孙，要在海外建国，就须从剩下的唐、宋、明这三个国号中先选!你觉得这三个，哪一个中你的意？” “明!正大光明。” “好，那你就在这里开创一个大明王朝!朕先在这里为你的大明王朝贺!” “陛下……” 刘涉长跪伏地，以示臣服和感激。 按照刘谌的法子，选了一个处在好几个部落中间的地方，刘涉选择暂时在这里安营扎寨，由于这种处在好几个部落交界的地带，也算是个三不管的地方，这种地方当然比较荒僻，没有建筑，也没有可耕之地，所以，这次一反常态的，基本上每个部落都没有来过问。 但他们派出了人，过来跟刘涉索要物品…… “嘿！”刘涉跟他们比划了半天，才搞明白，这些人原来是想过来白白索要刘涉带来的好东西…… “难道你们以为，这两天给你们点好脸色，就是软弱可欺吗？好啊挺好，既然你们是这样认为的，那就放马过来，正好好长时间没练手了，大家耍一耍!”刘涉怒目圆瞪，命令亲兵，道：“来呀，把这些家伙每人砍下一个手指，打出去!” 刘涉手下的那些兵，自然知道他们的战斗力是多么的强悍，而且，也真正是一群大国骄兵，这些天，竟然要对着这样一群土著野人低声下气，早就已经有气了!没想到，现在竟然把这群人惯到敢过来白白索要东西的地步，这群人果真是贪得无厌，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礼尚往来。 所以他们也是气炸了，毫不犹豫，就把这群人一人剁了一根手指，给放回去了。 刘涉这个举动，一下子就捅了马蜂窝，由于前面各部落都派了使者过来索要东西，现在各部落就派了他们的战士，手里拿着那种用坚硬的燧石打制矛，射出石制箭头的羽箭或扔石块作为远程攻击武器…… 他们嘴里呜滴呜啦，高声叫唤的一些奇怪的调子，从四面八方乱哄哄的蜂拥而来! “呵呵，他们终于来送死了，我可就怪不得咱们了!” 第五百七十章 “你们还是悠着一点儿，别下死手啊!你要知道这群人，最终还是你们自己的宝贝!以后还要靠着这些人，来成就你们的荣华富贵呢！靠着这些人来种粮食养活你们呢! 据说今天你们杀的多，损失的是你们自己…… 我的建议是，先打两炮，吓唬吓唬，吓跑了的就让他们跑吧，不要追! 当然对于那些悍不畏死，硬冲上来的人，就不要留情，大开杀戒!这种人永远都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留下也没有什么大的用处，现在就杀了他们，立立威吧…… 当然据我估计，你们开几炮，还敢往上冲的人，就没几个了……”刘谌坐在用高大的圆木搭起来的高台上，这个四面八方涌过来的土著人，笑道。 刚刚跟刘涉上完课，说了什么立威的问题，他现在立刻就挑起这个事来，架起了迫击炮、蒸汽动力连发钢弩、机械省力硬弩等武器，想要立这个威…… 刘谌原本打算自己带着一群人去找橡胶树，顺便去土著炼金的地方，找找矿脉，黄金这种东西，不论何时何地，永远都没个够…… 没想到这么快就打起来了，现在又走不了了，看样子还得坐在这里看着侄儿打完这一仗………随时提醒一下他，不要太过杀戮，留着余地，就是留后路。 “臣遵旨……” 刘涉于是指挥着军队，首先发了一波威力并不是太大的小型迫击炮弹，这种东西每一个只有鹅蛋大小，杀伤半径仅有2o米左右，而且炸碎之后，弹片比较细小，致伤率高，但致死率并不是多高。 所以，这种东西最适合吓人。 饶是如此，但毕竟是用迫击炮对战石器，是隔了千年时间的对决，杀鸡用的是杀大象的刀……所以说此物一出，百炮齐鸣，势如奔雷，而且虽说这种微型炮弹杀伤力小，但是相对于土著的石制武器，这种杀伤力简直是神级的…… 土著们原本真的以为这群人是软弱可欺的一群人，因为在他们的观念中，只有那些软弱的没有战斗力的人和部落，才会拿着好东西去寻求强者的庇护…… 他们刚看见刘涉他们的时候，觉得这群人手上拿的武器，尤其是削铁如泥的宝刀，应该是一种战无不胜的东西，人家用这种东西来杀他们，那简直是砍瓜切菜一般…… 所以这群人还老老实实的，十分热情的招待刘涉，以及后来的刘谌。但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他们发现这群人除了会给人送好东西，四处嘻嘻哈哈的，似乎也没有什么战斗力，不值得他们尊重…… 于是他们派了人，开始向刘涉索要东西，而且言辞之间越来越傲慢，虽然双方之间言语并不通，但是这种傲慢从肢体语言和眼神中，就可以看得出来…… 他们就这样，愚蠢地激怒了这尊杀神……当然他们并不知道，这群看上去软弱可欺的人，会有什么强悍的战斗力…… 当他们派出来的使者，被人家砍掉一个指头，放回来之后，就彻底的激怒了各个部落的酋长，他们气得哇哇大叫，不顾一切地派出了部落所有的战士，要找过来算账…… 当然算账是一码事，实际上他们最主要的目标还是过来抢东西，毕竟这些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人，他们带过来的东西确实精美到了极致，十分的好用，十分的耐用，比起他们的磨制石器和粗陶器，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区别……现在这群人已经有了极其强烈的私有财产概念，他们当然懂得，从刘涉这里得到的宝贝，是一笔何等宝贵的财富…… 所以，当他们一旦觉得刘涉这群人比较软弱可欺的时候，他们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动用武力! 用他们的武器，杀光这些人，把他们携带的财物，全部抢过去占为己有…… 当然这群人的部落里，并不是没有智者和有识之士，事实上他们当中大部分的酋长都得到了智者长老的规劝，那些明眼人一眼就能够看出，刘涉的这种人，是属于哪个级别的人，他们手上的这点简陋武器，成千上万个，去了也是白去…… 但这些酋长们现在满脑子都是人家哪种闪耀着夺目光芒的精美器物，他们的脑子当然自动屏蔽了危险，几乎所有的酋长都做出了攻打留守他们的选择…… 对于他们前前后后聚拢起来，从四面八方涌出来，包围了刘涉…… 然而，他们看到人家动都没动，突然间，四面八方响起了炸雷，跑在后面的人惊恐的发现，前面一时间天雷滚滚、烟雾滚滚，飞沙走石，跑到前面的人，突然间就扑倒在地了。 等他们上前查看的时候，发现有的人脑瓜盖都被揭去了，有的胳膊不见了，有的人腿没了……当然用的是这种微型的炮弹，所以最多的是被划伤的人，他们有的人瞎了眼，有的人失去了耳朵，有的人被削去了鼻尖…… 这些土著人，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跑到前面这些人，为何在惊雷之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他们首先联想到的，不是人的能力，他们以为这是一种超自然的力量，在帮助刘涉这些人，遣用的是自然界至强雷电的力量，来打击他们…… 所以这些人以为，他们已经遇上了不可对抗的力量，现在不跑，唯一的下场就是白白送死…… 虽然他没有猜中原因，但是他们把结果猜的分毫不差。如果他们不跑，如果他们死硬向前，刘涉可以拍着胸保证，会让他们死得连渣都不剩。 当然这其中还是有一部分人，他们就是愿意死得连渣都不剩的那种人，不得不承认，这群人是一群勇敢的人，也是一群遵守承诺遵守纪律的人，他们在听到了向前的命令之后，还没有收到后撤的命令之前，就算是天打五雷轰，也绝不后退半步…… 于是这群人义无反顾的冲上来，就被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射出的钢铁巨箭，跟串烧烤似的，串成了一串一串的…… 他们的这个死法，对他们那些还没有死的同伙，有着极大的威慑力! 用杀大象的刀杀鸡，儆猴作用更加明显…… 第五百七十一章 局面，随着这样一场小规模的战争而打开了。恃强凌弱是人类的天性，欺软怕硬也是人类的天性…… 刘涉这场一对多、被十面包围，却瞬间击溃敌人的战斗，对刘涉这边的人来说，这就是放了个烟花玩玩，从本质上来说算不得一场战斗。但这对那些土著人来说，无异于天崩地裂神级的战斗…… 所以从心理上一下子就把他们击垮了，镇住了。 打不过就及时认怂，这一点土著人做的很好，而且这些人其实一点也不傻，也不笨，他们当然知道刘涉想要什么，这在之前早已经比划过了，前面这些土著人认为他们自己是强者，所以装傻，不想拿他们的土地来换取刘谌这边精美的物品，其实他们心里早已经明白了，他们只是不想付出，而且还想白拿刘涉的东西…… 现在他们知道了，这些突然从天而降的人，原来根本就不是弱者，不是他们想惹，就能惹得起的。 这一仗打完，好几天，刘涉的营帐周边，再也没有土著人的影子，刘涉等着他们把自己想要的送上门来，然后赏赐他们一点好处，这样才是一个上位者的表现。 然而等了好几天，竟然没有任何人过来。 “陛下，他们是不是吓傻了，我们都已经等了这许多天了，并不见他们过来……”刘涉问道。 土著人会主动登门来送上他们的土地。这是刘谌的预料。 所以刘涉他们按兵不动，正在等着。 “他们并不是吓傻了，他们只是在相互观望，看看哪一个部落，先出来跟我们交涉!然后其他的部落，打算有样学样……如果让他们僵持几天的话，咱们不动，他们必然会动，他们会串联起来，商量一下…… 最终他们总会给我们一个答案! 不过等他们商量之后能给我们的答案，一定不是我们满意的答案!我们一定要孤立他们，各个击破。 既然现在他们不动，那我们就动一下，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侄儿肯请陛下，再部署一番，侄儿学一学，长长本事……”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谈不上什么部署，其实很简单，就是你带着人出去，对着他们其中某个部落的聚居区，随便开上几炮，也并不要啊造成太大的伤亡…… 然后你把人撤回来，继续等着，很快就会见到分晓……” “侄儿立刻就去怎么办……” 刘涉带着几十个人，三四门便携式迫击炮，信步溜溜哒哒走出去，瞧见了一个村路，架起他们的炮，不由分说就开了几炮，看着整个村落乱成了一团，大人小孩一个个都狼哭鬼嚎的……刘涉他们抬起自己的炮转身就走了…… 刘涉回到大营，过了还不到半日，埋伏在大营五里之外的侦察兵，就已经抓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土著人。 “将军，这些人鬼鬼祟祟的在窥探我们!”侦察兵道。 “好，做得好，把这些人交给我来处理，你们继续轮番守好哨位，有什么可疑的人就抓过来，有什么可疑的事也尽快发电报告……” “谨遵钧令……” 事情果真如刘谌所料!抓过来的这几个土著人比比画画，十分着急的说了半天，刘涉也就明白了。 他们几个，是他们的酋长派过来道歉的，现在他们的族人，所有人都认为，刘涉这些从天而降的人，不是天上的神仙，就是天上的恶魔，所以他们十分惧怕…… 虽然，他们是过来道歉的，但他们也怕死，所以就鬼鬼祟祟的，不敢光明正大的前来。 而在窥探的过程中，被发现了，被带了过来，他们那边的酋长，已经差他们带来了道歉和修好诚意，表示可以划一部分土地给刘涉，请求刘涉饶过他们的族人…… “你们早这样，不就完了吗？何必害大家都这么辛苦一场，还要打扫你们的些许人命……好吧，看在你们这么有诚意，我也就答应你们……不过我先要看看，到底给我们划多少土地!” 这些人于是带着刘涉找到了一块高地，站在高地，指了指四周一些比较有地标性意义的树木、河流、土丘等，粗略地就已经给刘涉指定了一片地方，其实也就是目的所及的地方全都归了刘涉…… 其实这些也就是普通意义上的五六个村落那么大，当然这个相对于一个部落，来说也不是一片小地方了，他们这里一个小型的部落也总共就有十几、二十个村落组成，中间有一个相当于集市的大村子，酋长住在这里，统领这些村落，在这里主持交易、调解裁定纠纷等等…… 刘涉当然知道，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虽然他也是一个贪婪的人，他懂得如何一口一口把这里吃下去，他不至于吞咽的太快，噎死了自己…… 所以刘涉对目前这个局面比较满意。 “这些人看起来还是很有诚意的，我们可以对他们好一点，给他们一些好东西……”刘涉对手下说道。 “将军，具体给些什么呢？” “给他们一些武器，巨弩、长刀什么的……” “啊？” “告诉他们，失去了土地，可以到周边的部落去抢，要他们肯去抢，我们就可以支援他们，他们得到的土地和人口，我们对半分就是……” “遵令……” 当那些锋利无比的长刀、威力巨大的巨弩，送到了这个已经给他们划拨了土地的部落酋长眼前，经过一番演练之后，这些东西的威力彻底的震惊了这个还比较年轻的酋长，这些高效的杀人武器，瞬间就点燃了这个家伙藏在心里的征服**。 他甚至很快就读懂了刘涉派去的人对他比划的意思，甚至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个要求。 现在这些部落之间实力相当，处在一个微妙的平衡状态，刘涉把这些武器送给了其中一个部落，这种微妙的平衡瞬间就被打破了…… 这个年轻的酋长，为了表示谢意，甚至承诺，首次征伐下来的土地和人口，作为礼物，要全部白送给刘涉，自己一点儿都不要。 第五百七十二章 “好了，现在终于把这一潭水给搅浑了。接下来诸位就跟着我，大肆地浑水摸鱼便是……”刘涉笑道。 刘涉手下的那些中层将领，现在当然知道他们正在做什么事。大汉的皇帝陛下刘谌要把眼前大片的地方给刘涉，叫他在这里开创企业建国。所以他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就是在开创基业，这事儿无论从哪个方面分析，成功的可能性都很大…… 如果他们在大汉海军待着，终其一生，最多也就能混一个高级将领，但高级将领也就那么几个，这难度是何等之大…… 现在他们跟着刘涉在这边开创基业，这个事情一旦做成，他们就是从龙之臣，开国功臣，虽然这里将来可能像大汉那般强盛，所统治的子民，也都是杂七杂八的人，譬如眼前的这些土著人，或者从其他地方买来、掳掠来的人口……纯正的汉人，将来在这里并不会太多…… 但按照刘谌的理论，将来这些人和汉人通婚杂居、加之统治文化是汉文化，用不了多长时间，新出生的人口就会形成新的汉人……大家同样都说着汉话，写着方块字，行者衣冠礼仪，相比之下，将不会和真正的大汉有太大的差别。 在将来形成的这个新国度，他们将是王侯将相级别的人物，只要他们把家里的人都接过来，军中这些日夜相处的兄弟，大家也都在这一处，虽然这里和大汉故土有着万里之遥，有亲朋和家人所在的地方，才是真正的故乡……将来他们可以在这里尽享荣华富贵，甚至也不用担心功成之后，刘涉会大清洗杀功臣，有大汉故国这么一个强盛的王朝做靠山，刘涉根本不用担心他们这些开国功臣会做出谋逆之事。既然没有这个担心，他当然乐得落一个善待功臣的美名。 所以这些中层将领觉得，尽心尽力的在这里为刘涉做事，拥戴他开国，是一个绝对不错的选择……他们甚至把这种思想无形中就传达给了他们的下级，最终，这事搞得这些海军战士人尽皆知…… 不过，从上到下，他们的思想都是很统一的，现在人人觉得前程灿烂，干劲十足…… 很快，那个年轻的部落酋长，就打了一个大胜仗，完全彻底的吞并了另一个部落，而且他第一个选择的，是一个大部落，有三十多个村子。 那个年轻的酋长当然也有自己的考量，他选择第一个打最难打的，一来是想真正的验证一下这些看似厉害的武器，到底有何等的威力；二是如果一下子把这么硬一个骨头给啃下来，那在后面的战斗中，就会拥有无尽的威名，一些小的部落甚至不用打，他们就会望风而降…… 这个年轻部落酋长的抉择十分正确，这一仗，打的十分迅速，十分凶猛，因为刘涉有一个手下，给他们比划过巨弩的用法……所谓巨弩就是用大木、大竹弯曲造成，以绞盘上弦，看上去虽然很笨重，但是这种东西杀伤力很巨大……两军对阵的时候，这种东西的射程很远，在地方还没有完全准备好的时候，他们原来当做长矛使用的武器，现在就被当做箭射出去了…… 年轻酋长选择的这个大部落，他们以为这个年轻的酋长一定是疯了，他的这个行为无异于自杀，所以那个大部落所有的人，都处于一种极度轻敌的状态…… 他们之间的战争，虽然规模不大，但是经过了正规的宣战，其实也就跟两波规模比较大的人群，约个群架差不多…… 但那个大部落的人，还在尽情的嘲笑着那个年轻的酋长，根本不在意，觉得很快就会吞并这个小部落的时候，突然听到空中传来呜呜的破空之声…… 紧接着就看到巨大的箭，直接活生生的就将人钉在了地上!不一会儿就有数十人被钉在了地上……他们甚至现在还连敌人的面目都看不清楚呢，已经发生了如此惨烈的一幕……这在他们相对还比较原始的战斗方式中，从来还没有见过如此惨烈的状况…… 所以很多人当场就懵了，有的人甚至已经吓得往回跑，但很快就被制止了，好在这种巨大的箭，射过一波之后，停了好长时间，才射过第二波，就在这段时间，他们才冲过去好长一段距离，也算是达到了他们那种原始弓箭的射程…… 他们开始拉弓射箭，但是很快就被第二波巨大的箭又把一大波的人扎在了地上，他们手上的箭还没射出去，个年轻的酋长率先举着藤牌，拿着长刀，带着他的人就冲了过来…… 事实上他们之前打仗的时候，根本不存在用藤牌遮挡……因为他们到现在，你处在大量使用石器的阶段，石器这种东西，要加工出来巨大的木板，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他们除了黄金也没有使用过其他的金属，所以做盾牌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现实的事情，所以他们想也没有想过。 当然至于这种用藤编造的藤牌，那种精巧的手法更是他们想不到的。 事实上这种藤牌就是刘涉手下的出身于南中八郡的战士想出来的办法，并且教他们编造的。 这种东西一旦学会了，编起来很快，而且原材料到处都是，现在他们拥有了锋利的快刀，割起这些东西来也不是很难……所以他们仅仅用了短短五天时间备战，就已经编制了很多这样的东西…… 这个东西，如果要遮挡常规硬弓射出的、力度比较大、也比较锋利的金属箭头，那就要经过浸油处理；比常规硬弓力量还要大的巨弩、机械省力弩、八牛驽、蒸汽动力连发钢弩等射出的箭，藤牌这种玩意儿，基本上就跟纸糊的差不多了，没有什么价值……但这个在大汉已经淘汰了的废品，在这种蛮荒之地的战争中，却成了一个神器!因为他们那种石制的箭头，被特别普通的木弓射出，本就没什么力道，平时就算射在人身上，箭头最多入肉三分……现在若是射在这种藤牌上，最多只是扎在上面而已。 所以那个年轻的酋长举着藤牌，就迎着那个大部落的箭雨冲了上去，手起刀落，很快就砍翻了几个…… 第五百七十三章 那些冲上来的人更懵了，发现对方使用的，已经不是他们同等档的武器了! 他们的武器是用燧石打制成的矛头，只要以劈刺为主，但他们刺出去的长矛，被人家横劈下来的长刀，很轻松的就砍断了，而且顺带砍掉的还有他们的头颅…… 他们刺出的长矛，甚至连人家的藤牌都不穿，人家用这种锋利的长刀，把他们砍瓜切菜一般，一会儿，就杀了一大堆。 现在他们还是部落之间原始的作战，从来没有什么大规模的、杀伤很多的战争，而现在却突然间画风一转，整个战争特别的残酷起来…… 那个大部落的人，哪里见过如此杀人的，他们很不适应这种战争的节奏和规模，打了一会儿就全跑了…… 然后，那个年轻的酋长就带着他的人，很快冲到了那个大部落的祭坛上，捉来了他们的酋长、长老和祭司…… 这个大部落的酋长做梦也想不到，他们竟然被这样小的一个部落、用这么快的速度就打下了，但面对人家突然间如此强悍的武力，他也无能为力了，只能宣布他们整个不足作为奴隶归顺…… 那个年轻的酋长，用藤条把这个整个部落的人，一串一串的绑起来，赶着他们来到了刘涉的面前…… 不用再多做比划，现在谁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然为了表示尊重，刘涉还是很严肃地按照当地人的献俘仪式，接受这个年轻的酋长带给他的奴隶，并且让他的手下跟着那个年轻酋长手下一个长老，去确定了地盘…… 为了表示感谢，刘涉教会了这个年轻酋长用树木做巨弩的技术，这个最难的其实就是绞盘上弦的技术，只要掌握了这个技术，剩下的绳子，他们可以用动物的皮毛搓成；砍树现在已经支援了他们一部分铁器，他们可以砍倒并把树木进行粗加工…… 由于这个绞盘就要用到简单的木工技术，需要用到的工具有斧子、凿子，刨子，用一定的卯榫结构才能做成绞盘…… 这些玛雅人在建筑方面的天赋，是令人惊叹的，所以，他们学习这个没有什么难度，很快就掌握了要领，带领他们自己的人做出了第一架巨弩! 这个年轻的酋长高兴极了，他手下的长和族人，也为他们的胜利欢呼。 他们称呼这个年轻酋长的时候，重复使用的词，听音该是“卡瓦努”，刘涉权且叫他卡瓦努王。 卡瓦努这个人意识方面还是比较先进的，他能感受到，让刘涉这些突然出现的人，在技术层面和他们有着天壤之别，他们需要向这些人学习……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比划，刘涉明白了卡瓦努的要求! 从现在开始，教这些人说汉语、写汉字，学习汉家的礼仪，这个是必备课，你要在这里建立一个类似于大汉的国家，必须要有“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的精神，要用汉人文化去同化他们，而不是跟着他们的习俗走…… 当然，在饮食、医疗登各个方面，他们有用的东西也要吸纳过来，融入到汉文化中去，成为汉文化的一部分…… 这些都是刘谌告诉他的，刘谌说，千百年来，华夏一族，就是这样一点一点融合了许多不同的族群，这个方法只要在强大武力的支撑下，放之世界，皆可用…… 现在刘涉就打算用这法子……除了在军事技术和他一些关键的技术，刘涉现在不介意他们过来学习…… 所以，对卡瓦努的这个要求，刘涉表示欢迎他们过来学习…… 卡瓦努于是派了他们族群当中最聪明的两个长老，带着十来个人比较伶俐的人，又留在了刘涉这边…… 现在刘涉这边，可以学到很多有用的东西了!因为他突然之间就多了很多的奴隶，就有了劳动力…… 统计了一下，把那个大部落所有人包括男女老幼，一共一千三百余人，精壮劳力，也就是年龄在十五到三十之间人，男女共计六百余人。之所以说他们的精壮劳力年龄在十五到三十之间，是因为他们这些人，平均寿命还不过四十五岁。 这次远航，很多情况刘谌都想到了，包括要在这边垦荒、建筑，给他还是带了少部分经验都比较丰富的农人和工匠，简单的农具和工具还有生活用具都带了一些…… 于是把这些劳力进行了分组，让这些农人和工匠去教他们种地和建筑，把他们的生产、生活区，进行了严格的区分，也就是说他们的老人和小孩，一般来说都在生活区生活，不参与繁重的劳动，而是学习说汉话，学习礼仪…… 这种生活区当然有着重兵把守，他们的老人和孩子生活在里面，确实很安全…… 只要这些老人和孩子，控制在手里，那些铁制的农具、工具发到那些精壮劳力的手上，也就不用担心他们拿着这些东西做什么乱子了!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到了晚上回到生活区的时候，他们手上的这些工具就会被收回来。 这是一种简单有效的控制人的方法，比较平和，控制的好的话，就不会出任何乱子。不用时时刻刻看着这些精壮劳力，就能腾出大量的兵力来去做其他的事情，譬如到周边的部落，用迫击炮搞一搞军事演习什么的，吓吓人…… 刘涉这边在吓人，而卡瓦努那边，这是在下狠手兼并周边的部落了，这家伙每天都带着人出去杀人，这杀者就杀红了眼，很多时候都收刹不住，打起仗来，图了一个痛快，但是打下一个部落，却并没有什么用，因为人已经被他们杀的差不多了…… 所以他打下的部落，送到刘涉这边的奴隶已经不太多了，地盘虽然越来越多，但是这种地，离开了人，就完全是一片死地，没有什么用…… 不过他这么做也是有好处的，他已经直接逼得有一些部落，派了使者过来找刘涉了，这些部落的使者连连比划，还带来刻了那种象形文字的石板，最后刘涉联系实际情况就弄明白了，这些部落的人现在很怕死，他们怕被卡瓦努杀光，所以，他们愿意献上全部地盘，所有人都贬为刘涉的奴隶，而寻求他的庇护。 第五百七十四章 因为这种纯占便宜完全不吃亏的要求，刘涉当然是来者不拒，有多少要多少，而且还给了他们优抚，表示这种主动来投降的，部落当中的酋长和长老们可以享受贵族待遇，以后养在新建成的城里，不用去参加繁重的体力劳动。 把这些话比比划划，说了好长时间，那些人终于弄明白了…… 这一手牌打的好啊，打出去之后就收到了强烈的反响。 原本那些商量着准备联合起来抵抗卡瓦努的部落，经过了几次失败，他们的联盟迅速瓦解，一窝蜂的都跑到刘社这里来寻求庇护。 这样，这一片的战争，很快就已经结束了。 受到了刘涉庇护的这些部落，卡瓦努当然没胆子再打，而茫茫林海之中，这一大片适宜耕种的地带，就这样被刘涉和卡瓦努瓜分了…… 这整个过程持续了一个多月，就迅速平静下来了，一切都步入了正轨，但日子过得并不安静，因为刘涉这边，开荒种玉米、筑城建房子，一切都进行的如火如荼…… 这里别的东西不多，但是树木到处都是，砍下来烧了，烘干了一批，烧出来了一批木炭，再用这些东西烧制出来了砖瓦，建成了高大的房子，然后再把这些房子用高大的城墙圈起来，这就形成了汉人的城郭…… 当然这个并不是那么容易，现在只是大体上有了个轮廓，毕竟劳力太少了，而且这一带湿润多雨，不适合用泥土来构建，只能用石头和砖瓦，所以要完全建成，大概得半年多…… 但在农业生产这方面，进度还是比较快的，虽然这里还没有驯化的牲畜可以利用畜力，但毕竟生产工具变成了铁制农具，再加上那些经验极其丰富的汉家农人的指导，通过这一段时间，他们已经把大量的荒地变成了农田，把这一段烧砖瓦、木炭的树木灰，全部都拉到了地里，作为肥料，并且到森林中挖了大量的**土，在淤泥池塘和河畔，也挖了大量的肥沃土壤，对他们新开垦的农田进行了增肥，然后种上了玉米…… 没仗打一个多月后，卡瓦努已经习惯了战争生活，他已经待不住了，就跑到刘涉这边来看情况。 他派到刘涉这边学习的那二十个人，从战争一开始就过来的，打了一个半月，现在战争结束，也有一个半月了，加起来总共三个多月的时间，已经学会了许多简单的汉话，现在拉过来就可以充当翻译了…… 刘涉于是带着卡瓦努，其他的少许手下和这几个翻译，在自己的这些地盘上转了一圈，这里的变化完全让卡瓦努惊呆了! 一块一块的农田，最早种下去玉米的那一批，现在玉米棒子都已经抽穗了，长势十分良好，在这里土生土长的每一个人，从来没有见过长势如此良好的玉米，而且现在这东西满山遍野种的到处都是，这下来得收多少粮食啊？ 当然新开辟出来的农田，还在一直持续的增加……这一带处在热带，一年四季阳光和热量都很充足，所以这里可以边开辟边播种，成熟了就收，可以一边收，一边种下新的…… 所以现在这边的玉米在持续不断的种下去…… 卡瓦努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就这么点人，怎么可能用这么短的时间，开辟出了这么多的地，而且种出了这么好的玉米…… 卡瓦努看到这里人用的工具之后，他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个速度。 本地人现在种植玉米，还采用简单的刀耕火种，也就是说，用烧荒的形式，烧一大批的树木之后，就在这烧过的土地上，用他们打造的那种长矛，在地上随便钻个洞，把种子扔在里面，就算已经完成了播种…… 从此再也不理会，等到成熟的时候，过来收了玉米便是……这种粗放的方式，让玉米的产量并不是那么的尽如人意…… 当然，这里可以连续耕作，再加上平时还可以打一些猎物来吃掉，所以这些人的温饱问题还是基本可以解决的，他们不敢让他们的族群发展的过于壮大，一旦过于壮大，就会产生人地矛盾，逼着他们烧更多的林子，种更多的玉米…… 这样他们就不得不随着新开辟的土地，慢慢迁移，把原来的那些土地废弃掉，那些被废弃了的土地，要经过好当年才能恢复成森林植被…… 所以这些部落一直不能壮大起来!你想要占更多的地盘，就势必要和别的部落发生战争，战争这种事儿，无论和谁打，双方总归是要死人的…… 所以，为了避免挨饿、战争和大量劳作，很多部落都想只保持着现状，并不想因为人地矛盾，去烧周边的森林，去和别的部落发生战争…… 现在卡瓦努看到眼前的所有一切，他觉得这简直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用这样的工具去翻田，然后集中的种下这么多的玉米，这一年下来得够多少人吃啊？ “我想把这里的地盘全都交给将军，大部分的奴隶也都留下，然后带着我的族人和少部分的奴隶，离开这里……用这一切，只换刚才所见的那种农具和使用这种农具的方法……”卡瓦努道。当然这段话是经过他们在这里学习了三个月的长老之口，磕磕巴巴翻译过来的。 刘涉当然知道他想要干什么!这片可以耕作、可以生活人的土地，被大森林包围着，但这里并不是与世隔绝的，这里的人也知道，大森林外面还存在着别的人，别的事，当然也存在和他们这样的部落……卡瓦努当然是要带着他的族人，带着从刘涉这里换去的先进武器，去征服这片土地之外的土地。 他想把这里完全让给刘涉，自己再打下另一块像这样的地方，去称王称霸，当然他也看到了事情的关键，那就是粮食生产! 只有足够的粮食，才能养活更多的人，只有养活了更多的人，族群才能得以壮大……所以，卡瓦努要这些农具…… 当然他也明白一点，凭着自己和自己带领的这些人，在同一块地方和刘涉做邻居，迟早会被人家吞并，还不如趁早离开，或许还能从这里捡到点便宜，比如用他们的地盘，换取那些十分有用的农具…… 第五百七十五章 卡瓦努这点小九九，刘涉当然心中有数，不过按照刘谌教给刘涉的思维，让他们学会生产、学会一些先进的技术，才能多创造财富，也是挺好的，符合养肥了再宰的原则。 现在卡瓦努打算离开这片地方，刘涉独占了这片地方，完全形成一个独立的王国……虽然现在这里仅仅方圆二三百里，所有奴隶加起来还不足十万…… 但胜在技术先进，如果刘谌的承诺能够实现，将后将会有一批工匠和设备，远渡重洋运到这边来，等这边的基础原料生产的差不多了，就可以兴建营造厂和粮食生产社。 当然他们这一阵子打仗的时候，刘谌带着卫兵在四处考察，经过为期两个月的考察，刘谌建议，刘涉要不遗余力地向南方扩展，南方的丛林中生长着一种树木，该用刀割开之后就可以流出白色的汁液，这种东西就是橡胶，将来在发展中，将成为一种特别重要的工业原料，十分珍贵，如果经营的好的话，这个东西将是刘涉的立国之本! 刘涉对刘谌的话，向来是深信不疑的。 刘谌带着他刘涉参观、辨认了一下橡胶树，道：“以后有了这个东西就可以制造轮胎、胶管、胶带、电绝缘材料、防水密闭材料等等，在工业上有着极其广泛的用途!而这种树木，只有在你现在脚下的这片土地及向南大片地域，大量生长! 这种优良的三叶橡胶树，产胶量十分大，当然还有其他树木和草本植物，也可以提取橡胶，但产量很低，和这种树产胶量不可同日而语……这将是一种比黄金还要宝贵的财富，希望你好好珍惜! 如果是我，从现在开始，我将会有意识的培植大量的橡胶树，等到这个工业种类发展起来之后，可以大大的赚一笔……” “侄儿多谢陛下教诲和关爱，让侄儿在这里有了这么重大的一个立国之本，以后如果这个东西真大量用起来，侄儿这里一定会满足大汉的需求……” “当然仅仅靠你这里这点人手，那要不这个东西规模化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我要带着一些树种回去，在南方有大量的培植起来，当然从成长速度来说，远远赶不上你这里…… 所以还要运大量的人到你这里来，培植橡胶树，采割橡胶，一旦发展起来，你这里就会迅速成长为一个大国!” “一切遵照陛下旨意!” “这个我们还需要好好的合计一下，总体上要定一个章程出来，虽然我是你叔，你是我侄儿，但是你在这立国之后，涉及的事情就是两国之间的交易，我必须代表大汉国的利益，你必须代表你这边大明国的利益，在国家利益面前，我们没有什么亲情可讲，所以，章程还是要列出来，协议还是要签订…… 买卖双方，公平公正，是长久合作的法则!如果说这中间还有什么情谊在的话，那还是有一点的，为你的叔叔，作为大汉族的皇帝，依照我大汉现在的强盛，我完全可以侵略你，压榨你，完全把这块地方变成一个殖民地来掠夺你这边的资源! 我不打算这么做，我打算和你签订一个长久的协议，列出比较公平公正的章程，不以大欺小、以强凌弱，这应该算是我对你的情谊了! 当然，你也不必有抹不开的面子，站在你这边大明国开国之君的立场上，出来和我这个大汉的皇帝谈交易，事情就走上正轨了! 不要老在我跟前唯唯诺诺，把你一国之君的气概拿出来，还是我所期盼的!毕竟你是我刘家皇族的一员，在这里给你一块地方立国，我不希望你格局太小，放不开，丢了我们皇族的脸面!” “是，陛下，侄儿明白了，侄儿记住了!” “如此就好!当然还有件事情必须给你说清楚，以后我们要在南北两块大陆之间这个小蛮腰的地方，开凿一条运河，南北这两块大陆就以这个运河为界分开，你好好的经营你南方的这块大陆就好，不要在你强盛之后，觊觎北方的那块大陆，那块大陆，朕留着还有其他的用途! 今天在这里也要商定一个章程出来，若你不违反这个章程，那我大汉和你大明之间的情谊，就会一直在! 如若你违反了这个章程，觊觎北方的土地，即便那时候我已经不在这世上了，刘氏皇族所有儿孙以及系出大汉的所有国家，皆可讨伐你及你的儿孙…… 从现在发展的趋势，以及现在打开的局面来看，朕会教很多的儿孙、亲近的大臣及朕的学生，去海外立国，把我大汉的文化和礼仪，在世界各地薪火相传…… 如果朕有生之年能完成这个事儿，也将不往来此世走一遭……” 刘涉知道刘谌的野心很大，没想到他的野心，大到了这个程度，他竟然要刘氏皇族子孙以及他亲近的大臣和学生，到世界各地去立国!虽然这听起来有点说大话的感觉，但如果刘谌真的要办这个事情，刘涉相信他是能办到的! 目前为止，刘涉从来没有见过，刘谌想要办，而没有办成的事儿。就像这一回远渡重洋，在前面大洋上发生了如此诡异的事件，甚至都带上了灵异的成分，似乎有一种什么神秘的力量要阻止他们来到这块新的大陆……即使在如此的重压之下，再来这块大陆，有可能九死一生，但刘谌还是选择带着大家，义无反顾的到了这里。 这是一种拼命的劲头，真的不见棺材不掉泪，他死都不怕，执着于自己要做的事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个有着如此韧劲的人，也是一个才华横溢的人，他的才华超出了这个世界所有人的想象，他带来的那些先进的理念和技术，经过二十几年迅速的传播和发展，现在已经从很大程度上改变了整个世界…… 所以，刘涉认为，他这个皇叔能说出来的话，绝对能够做到…… 第五百七十六章 刘谌和刘涉叔侄两人，真的完全摆开了架势，以两国之君的名义签订了战略合作协议（所谓战略合作协议，这个名词还是刘谌提出来的）其实也就是一系列做生意的条约，这些条约从表面上来看，公平公正，完全没有侵害刘涉将要建立的大明国的利益…… 为此，刘涉以为自己这个叔叔大发慈悲，跟自己讲情谊，这才不以大欺小，以强凌弱的……事实上，依刘涉现在的眼光，根本不能看得特别长远，所以他根本看不透这些协议中间，透露着哪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压榨…… 刘谌当然明白这中间的道道，这在后世，是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常用的一种手段，剪刀差压榨，玩的就是个技术手段…… 当然做生意就是做生意，并不是做慈善，有技术优势、有明显的管理经验优势、有成熟的资本运作优势，如果不用这些优势去赚那些没有优势人的钱，那从根本上来说，就是白痴! 对于落后地区的人道主义援助，那是慈善，但生意归生意，不能和这种事情混为一谈…… 当然无论如何，并不会损害到刘涉和刘涉带去的那些海军战士的利益，他们在这里慢慢的成长起来，建国之后，将是这里的开国之君和从龙之臣，以后将是这个国家的最大得利者……等他们把这边的土著和一点一点从其他地方运来的劳力，经过简单的培训之后，就直接投入到新建的营造厂和粮食生产社…… 刘谌说，等到这边的橡胶种植园大规模的建立起来之后，他们这边生产粮食就已经成了小意思，所以在这边，就不应该叫做粮食生产社，而应该叫做农副业生产社，生产的并不是吃的，而是工业原料。 和自己这个侄子谈生意，也基本上不叫什么谈，完全就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把这些协议签订了而已。当然，也并不是刘涉抹不开面子，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刘涉不答应，也只能答应。事实上，刘涉对这些协议的每一款都看得很仔细，但他看来看去，最终也只觉得，这些条款每一款都说的很有道理，很公平，很公正，不存在更改的必要。 所以也就没有什么需要敲定的，很快就把这个协议签完了。 做完了这事儿之后，刘谌起锚，开始返航。带过来的那些海军战士全部留在了这里，但是那些熟悉航海的船长和水手，刘谌还得仰仗着他们把船开回去。 现在船上，比来的时候，载重量要大得多，吃水很深。因为船上装着各种种子、矿石样本、橡胶原胶等等，当然装的最多的，是橡胶树苗。 来的时候，开过来的，大部分都是军舰，载货船并不多，而且大部分都装着航海的生活用品和燃料，那这些东西用去了一大部分，还剩下一小部分，供返航的时候使用，腾出的地方已经满满当当的塞满了橡胶树苗。 现在必须沿着赤道以北东北信风带，顺风顺水，很快把船开回去…… 船上现在武装力量已经很薄弱了，只剩下一些并不擅长海战的羽林卫，火炮剩下的也不多了，蒸汽动力连发钢弩，留了十余架给刘涉守城用，这个剩下的，每个舰船上能有两架…… 现在这种武装力量，在茫茫大洋上，其实也并没有多大的作用，因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谁穿过太平洋，去了美洲大陆…… 虽然在大汉民间，随着造船业的极大发展，海运贸易极大的发展起来，产生了许多著名的商队和航海家，看他们大都沿着大陆海岸一带，越航行越远，甚至都已经绕过了非洲的好望角，到达了西欧国家…… 这些大商队的航海家们，人人手上都有一个刘谌粗画的世界地图，一个粗糙版的地球仪，他们当然也看到了美洲大陆，但是北方太冷了，他们不能靠近北极的那些海岸线，要穿越茫茫的大洋去美洲，这些熟悉海洋的人，深知这其中的艰难险阻，他们没有人敢冒这个险…… 所以目前为止，在大海以东的海面上，并没有海盗出没，这半球的海洋，人迹罕至，还十分的宁静……所以说船上带着多余的武装力量，确实并没有什么用处。 当然，前面遇到的那种诡异的事件，哪怕是刘谌这个有着两千年知识经验的人，也无法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遇到了这种事，即便你有核弹，也没有用的…… 刘谌现在有三件事在困惑自己，一件事就是自己如何到的这个世界，第二件事就是他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到底是真是假，第三件事就是前面大洋上遇到的诡异事件，到底该做如何解释…… 所以，刘谌比较后悔，自己应该带一支巨大的商队过来，带许许多多载货量特别大的商船过来，但许多找矿、冶炼经验已经十分丰富的匠人过来，如果是这样一支队伍，对自己的帮助应该很大!说不定已经找到了许多矿，返航的时候带回去的东西也会更加的多…… 而不像现在自己带了大量的军舰和军人过来，却没有遇到太大的敌情……按照刘谌的野心，现在带回去的这点东西是远远不够的…… 要迅速的把玉米，土豆和红薯这些粮食作物普及开来，这些比较好照料，而且材料很大的作物，会为这个世界提供特别多的粮食，一旦粮食生产能够供得上，再加上前面皇甫谧的努力，医疗也基本上能跟得上了，这两个条件满足之后，生下来的婴儿就能够活下来，长大之后有食物吃，不至于饿死……所以人口就会大量的繁衍起来! 一个妇女一生可以生十几个孩子，只是以前的医疗条件太差了，很多孩子生下来就夭折了，而且，妇女的身体也得不到很好的医疗和照料，很多妇女生一两个孩子，身体就垮了，也就不能再生了……这是一个方面。 另一个方面就是即便孩子生下很多，这世界并没有多余的粮食养活太多的人，传统的五谷，产量都比较低，需要大量的土地，耗费大量的人力去耕种，每年收获的也仅仅能够养活现有的人口，并不会有太多的余粮…… 所以人口一直也得不到大规模的扩展。玉米、土豆等耐贫瘠、特别高产的粮食作物如果能够迅速的扩展开来，人口大爆发，刘谌在海外建立许多国家的人口基础才能跟得上……所以目前他对这件事情特别的急切，就后悔自己带的船少了，拉回来的种子并不是很多。 另一方面就是橡胶树，树苗这种东西很占地方，但种下之后，相对用种子来繁育，速度要快得多，所以他拉回了大量的树苗……但船的空间，真的很有限…… 所以，刘谌觉的，返航之后，应该立刻组织手下的干将王大、王二等，带上大量的货船商队，马上再一次远航美洲，抓紧时间带回大量的种子…… 第五百七十七章 刘谌迅速返航，他的直接目标就是大汉交趾郡，也就是后世的他所熟悉的越南一带。他这么火急火燎的赶回来，为的就是尽快把这些橡胶树的苗子栽下去……这个东西喜欢温暖湿润的地方，也只有在南方一带才能种…… 好在返航时候，并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儿，舰队所有船只，也没有出现什么毛病，顺风顺水、马力开足的情况下，用了二十余日，就已经到达了大汉的海域。 用一个电报发出去报了平安，不一会儿就收到了来自太子、宰辅重臣、军方众将的问候……再过了两个时辰，就看到海军舰队已经到海面上来迎驾…… 王二指挥着海军，很快就把万年号围在核心部位，众星拱月的架势，簇拥着刘谌航行在大汉南方的海域上…… “没叫你来，你怎么跑来了？” “陛下返航，臣自然要在海面上保卫天子万无一失……” “也罢!反正你们不过来迎驾，也要在海上演练，既然这样，也就陪着朕到交趾郡去一趟! 给太子发报，让太子给交趾郡地方发令，征发一批劳役，真要在那里，以最快的速度载一批树……”下令地方征发摇役，这是政令，得由朝廷发布，刘谌这边不经过宰辅们审定发出去的，叫中旨，不叫圣旨，虽然有效，但无十万火急之事，一般不发这种中旨…… “遵令……”报务兵得令走了。 刘谌继续和王二说着话。 “朕不在的这几个月，国家可还安好？” “启禀陛下，国泰民安，天降祥瑞，举国欢腾，万民同庆……” “居然还有天降祥瑞这种事？我这些年不遗余力的科普，任何事情都在遵循着一定的规律发展，哪来的什么天降祥瑞啊？”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天降祥瑞啊！这里说的天并不是上天，而是天子!这些祥瑞就是您带给大汉的……” “你的意思是？” “长公主殿下和驸马都尉，带回来的那些种子，按照您的要求，我们住在了最温暖的地方……我大汉最温暖的地方就是交趾郡，这个地方一年四季都是夏季，种植稻谷可以一年三熟，所以我们把那些种子都种在了这里…… 经过精心的培植，就在前几天，已经丰收了……” “啊，现在就已经丰收了吗？” “是的，陛下，已经四月了，丰收了!那个叫玉米的作物，亩产都过千斤了，那种叫土豆的作物，真是了不得，亩产达到了四五千斤!原本以为那东西就是个菜，不顶饱!谁知道这个东西竟然是一种粮食，一般人吃两三个也就饱饱的了! 听说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宰相诸葛瞻一大把年纪，硬是跟着太子坐船到交趾郡去了……甚至百余岁的谯周，也要跟着去……鉴于他这个年龄，大家都劝他不要去了，他竟然威胁说，不让他去的话，他就自己动手灭了大汉的这个老人瑞! 这老头现在活得越发没样子了，满头银发却满面红光，整个人精神的跟个小伙子似的……每天为所欲为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不然能够拦得住他想干的事……” “所以，太子就带着他坐上大船去了交趾郡？” “正是!” “也就是说，现在太子和宰相，都在交趾郡？” “除了武将，几乎所有重要的朝臣，都已经赶到交趾郡去了!” “他们不好好的在长安呆着，是不是呆腻了，想跑出去玩儿？这东西要不是有那么高的产量，我堂堂一个大汉皇帝，用得着远渡重洋，冒着重重危险去把这些东西取回吗？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希望大家不要大惊小怪!” “陛下……自古至今，粮食永远是立国之本，只有粮食才能养活人，只有人，才成一切事……臣虽然鄙陋，没读过书，没什么学问，但这个道理也是看得明白的，臣以为，朝中诸位重臣，大概也就是这么个看法…… 他们现在都在交趾郡，等着您过去祭天……” “还要祭天？” “朝廷已经通报整个大汉，这么大的祥瑞，当然要祭天以示感恩……在陛下您出海之前，大汉发生了疫情，是您以万金之躯，深入疫病区，不顾安危，与民共患难，最终带领着大家战胜了疫病，这是有史以来唯一没有大规模死人，没有大规模蔓延的一次疫情! 而现在，您从海外带来的，不仅仅是几种作物那么简单，这些作物带给大汉的，将是以后永无饥馑之忧…… 民人以食为天，原来大汉现在已经很富庶了，可是大家很多人都是曾经流离失所，四处乞食的流民，他们才吃上饱饭多长时间呀？太了解粮食对称的重要性了! 所以当这个亩产量公布出去之后，一开始，根本就没有人相信这是真的，但是后来消息很快从交趾郡本地的民人口中传出，口口相传，也经过商队的迅速传播，最终所有人认为这个消息是属实的……于是举国欢腾起来! 大家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而各处的勾栏瓦肆、戏园子，书场，都已经在讲陛下您远渡重洋寻找作物的神勇故事了…… 在这些故事中，您已经是一位神仙了……” “天哪……把我神话了，对他们有多少好处啊！更何况就现在做了这么点事儿，也没有什么可神化的，唉，也不怕告诉你，其实眼前的大汉，在你们眼里已经很好了，可是在我眼里，还差得很远…… 脚下还是黄泥路，远行还是靠双脚，或者骑着驴马颠簸，或者做那种可以把人的骨头架子都颠散了的马车……就单从交通状况和交通工具这一方面来说，现在的大汉跟我想的，真的还差得很远……” “陛下，臣多嘴问一句，您心中的大汉该是什么样子呢？” “最起码，得有大量笔直宽阔的道路，得有绵软舒适的机动车辆，远行千里，朝发夕至……现在船上载的这些树苗，对于实现我的这个梦想很关键……” 第五百七十八章 两人正聊着，报务兵进来，呈上了一个很长的电报…… 刘谌大致的阅览了一下，笑道：“这些家伙，现在上这个奏章，有什么意义!典型的先斩后奏，事情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朕只顺着他们去把这一场戏演完…… 这个事，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凝聚人心!朕觉得，我大汉的人心，已经够凝聚了!与其做这些虚头巴脑的事情，还不如把这些作物尽快的推广开去…… 朕真的希望，在开春的时候，我大汉的所有粮食生产社，都可以种一点儿这种新作物……” “陛下息怒，朝臣这一回也是一片好心……” “我没有怒，只是觉得有点不务实!真正掏心窝子对百姓好了，每个人都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哪里用得着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去聚人心啊！ 只要平时把百姓的事，真正上了心，不拖、不推、不耍滑头、不搞吃拿卡要，认认真真办了，让百姓觉得衙门是百姓的衙门，为百姓办事、解难题、撑腰壮胆，人心就凝聚了！ 对于祭天这种事，我的看法就是，不问苍生问鬼神!根本没有那个必要……” “陛下圣明!您已经超脱了，可我们朝廷的大部分朝臣，他们自小经的、见的，长大以后读的数、做的事，进入朝堂以后，他们的所见所闻所作所为，中间都是有一个程式，他们只是习惯了这个程式，到现在还没有摆脱出来……” “王二，现在听你说话，已经完全听不出你当年作为一个小奸商的那种语气了，看起来你好像学了很多，也想了很多，这些年来对你的改变也很大，你所说的话、所提到的观点，和那些朝夕陪在我身边的学生，已经相差无几了！ 原来想着让你去当将军，最后甚至让你一肩挑起了海军，我承认我看到了你身上优秀的特质，但也存在很大赌的成分，毕竟你的拿手的、擅长的事儿，是做生意做买卖，可是后来瞧你打仗、做事、说话，一直以来都有长足的进步，你现在所说的都深合我意!这足以证明我的眼光还是挺不错的嘛！” 确实，不得不说，王二这个家伙，现在如果不是跟他熟悉的人，随便一个陌生人走在他跟前，肯定会认为他是一个读过了很多书的儒将，因为他现在的外表气质和谈吐，明显就给人一种既硬朗又温和的感觉，平时说起话来，把杀气收敛的很好，俗气也收敛的很好…… “臣的一切都是陛下所赐，臣永远是您手下的那个小奸商王二，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陛下办事，不管是带着商队去做买卖，还是带着军队去打仗，对臣来讲，区别只是方式上的区别，本质上都是为陛下做事情…… 至于陛下，您现在看到臣的这些成长，那都是臣日夜思虑陛下的行止和所作所为，才慢慢想明白的道理，再说臣闲暇之余，会跟着海军当中，来自于大汉书院您的学生，学一学您平时的那些学问，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也许，臣就发什么变化……” “哈哈哈哈……人是真的可以彻头彻尾的改变一下的!你就是我眼前活生生的一个例子，十分不错! 你这种人跟着贤明之君，就是治世能臣!如果你跟的是一个昏君，那你将是一个佞臣!毕竟作为臣子，有着自己的理念也是很重要的，有时候为了把自己的理念强加给皇帝，还会出现‘文死谏’这种奇葩事!可是你竟然没有自己的一点儿理念，一切全都是顺着我的思维，假如我是个昏君，你一定会替我为虎作伥……” “臣明白，如果陛下需要臣为您为虎作伥，成也会毫不犹豫的怎么去做!奸佞就奸佞，只要忠心耿耿，跟着陛下便是……陛下说臣没有自己的主见和思维，臣以为，坚持认定跟着陛下的思维走，其实也是一种主见和思维!” “哈哈哈哈，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如今的王二已非昨日的王二了!也许现在都已经不能这么亲切的称呼你为王二了，该改称你大名王仲西爱卿了……” “哈哈哈哈，……”王二也跟着笑……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怀畅笑过了，君臣二人相互，笑了一回。刘谌批阅了一大批、一连串发过来的雪片一样的电报奏章…… “这里竟然还有谯周老夫子上的奏章……”刘谌笑道，“笔力还是一如既往的雄厚有力，已经有日子，没有见老夫子了，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 “陛下，他过得挺好的，只是一直苦于他为什么不死，所以这个事儿说起来就有些好笑了……” “活着，难道不好吗？” “老爷子有一个天下人皆知的秘闻，那就是他事实上是一个易学大师，他从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推测出，他的寿命也就是七十多岁…… 这老爷子对他的这一套，自己却信的要命，所以他认为多出的这三十年寿命，却是不合天理的，一定是借了别人的寿命，或者是发生了其他的错误…… 这样，他一直认定，他现在就是个死人……但是他这个死人，却一点也不消停，整天到处活蹦乱跳的，有什么事情都想着掺和一下…… 现在越活越像个孩子了，好奇心重的要命，所以他听说交趾郡有了亩产几千斤的粮食，就感到十分的震惊，想要过去看看，亲眼看看……” “他从面貌上看起来和过去没有什么变化吗？” “没有什么变化，这也是他经常挂在嘴边的，这二十几年来他从未加深衰老，一直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变化的话，他的头发更加的白了，脸色更加的红了，而这样的搭配看上去还不错，正是所谓的鹤发童颜…… 他逢人便说，如果他一直能够保持这个样子，他就能够长生不老了!现在他已经多了一个老神仙的称号，别也簇拥着很多伺候他的人，觉得跟着这老夫子，可以沾沾仙气儿，得长寿……” 第五百七十九章 王二率领的海军，舰队现在又发展壮大了，随着这些年来造船技术越来越成熟，那些工匠们在这方面充分的发挥聪明才智，他们已经在舰船的龙骨，装甲、动力等各方面都做了改进，船现在越造越大，随着动力传导的改进，船速也越来越快…… 现在整个世界上最大的一艘船就是刘谌的万年号，但是听王二的意思，现在把所有的军舰都造成万年号这么大，也没有什么技术难度，只是工匠们为了不僭越愈制，这才把所有的军舰造得比万年号小。 “不是已经有法令，废除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吗？怎么在我大汉，还存在着这些荒谬的事？朕现在身长七尺，难道说要把那些身长8八尺、九尺的人，全部去杀掉吗？ 朕喜欢用拳头大小的碗吃饭，难道把那些抱着脑袋大小的碗吃饭的百姓，都去杀掉吗？ 早就说过这些事情很荒谬，你们到现在还在在意这些事情？ 朕现在很自信，真正为民做了事，天下子民都是拥戴我的!我现在就是把龙椅随便交给别人去坐，这天下还有人敢坐吗？就算我愿意，他能坐得住吗？” 王二拱手道：“陛下天纵奇才，雄才大略，行事如天上的雷霆一般，势不可挡，放目天下，谁敢生觊觎之心…… 恕臣斗胆，再说这大汉天下，不是一代两代人的事儿，陛下之后，要统治万民，还得靠这些点点滴滴………” “难道之前，也曾有人给朕给过这样的谏言？所以才让这些东西保留了下来？” “应该是……下金口玉言，言出法随，但凡有法令限制过的东西，断然不会再出现……应该是这些东西还保留着…… 回到造船这个事上来说，现在这个技术在整个世界上来说都是独一无二的，别说是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就算是最初我大汉的木船开出去，只要它上面装备有火炮和蒸汽动力连发钢弩，依然是这个世上无敌的存在…… 所以说暂且在这方面还不用担心什么……” “霍济呢？” 刘谌突然前言不搭后语的问了这么一句。 “呃？” “我是想问他，这一段时间，对孙家和司马家的监视事宜，怎么搞的，这老家伙，从我来道大汉海域，电报告知了大家，他打了一声招呼，问候了一声，就再也没有见他有什么奏章上来，难道他那边，真的没有事情吗？” 刘谌这么问，王二当然是不知道的。 “也可能是事情太多了，一时半会儿没有头绪，还需要整理一下，陛下稍后，估计过会儿就来了……” 刘谌点点头道：“就你刚才说的这个问题，让我联想起了霍济监视孙瑾的事! 现在司马炎那边，还正在攻打身毒，他们在技术上，似乎没有人真的去做这些事情，而且也并不太重视……放任他去做就是了，并不是令人太担心!适时引导一下，帮助一下，让他尽快站稳了脚跟，让一个地方迅速的肯定繁荣起来，才是符合我们利益的，因为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市场，而不是一个战场! 令人担心的还是孙家那边，他们那边在很早的时候，由于要利用他们对付司马家，所以就让孙蝶给他们传过去了一些技术，他们是有基础的!而且，他们从我们这边卖过去了一些战舰，他们的钢铁工业，加上我们这边传过去的技术和他们的一些摸索，现在也有了一定的规模和技术…… 那些人也是挺聪明的，挺有创造力的，他们在很早的时候，就自己仿制出了蒸汽动力连发钢弩，他们做不出来钢丝绳，用复合蚕丝的法子，解决弦的问题…… 所以说这群人不可小觑!我们得知道他们每天在想什么、做什么，当然就目前而言，他们要赶超大汉，那还是不太容易的，只是时时刻刻把他们掌握在手心里，作为一个巨大的市场来培养，才是符合我大汉利益的……” “……” 两人正说着这事，果真如王二所料，这时候霍济的电报奏章就上来了……霍济在电报中说，最近发生的事情比较多，千头万绪的，有特别重要的，也有一些并不是多么重要的，所以听说陛下来了之后，霍济下令，让人把这些事儿进行了筛选，按照重要性进行了排序，然后用最简练的言辞，才给刘谌上了一道奏章，所以有些慢了…… 霍济嘴里所谓经过筛选的、排序的、用最凝练的言辞发过来的一道奏章，报务兵用小楷翻译出来了，竟然长达五六页之多…… 天呐，这到底是发生了多少事…… 不过首当其冲的，第一条要报的事，正好就是刘谌和王二前面谈论的这件事…… 孙瑾炼出了延展性、可塑性，都比较好的一种钢材，他们用这种钢材为基础，仿造大汉的军舰，竟然仿造出来了……虽然这个事情孙瑾进行的很隐秘，但是现在那块陆地上，已经安插了许多霍济的线人……这些人分布在澳洲孙氏吴国的各个行业，他们随时掌握着澳洲皇族和政要的行踪…… 那边的线人，竟然从张布那里探到了消息，孙瑾在澳洲密林里一个山谷，建立了一个军事基地，这里他们并不训练常规的军队，是专门用来仿制大汉的先进武器! 他们选择的这个河谷，两边的山都富含铁矿，可以就地挖掘铁矿石，就地烧焦炼钢!而这个地方所用之人，是孙瑾亲自派的人进行过核查的，几乎清一色南渡吴国遗民，能混进去外人的可能性，极小! “臣斗胆问一句，那我们是如何发现的？” “前面不是已经给你说过了吗？其实这个事儿是从张布那发现的!应该是在张布身边，安排了我们的人!霍济放在这个岗位上，真的是人尽其才，他做这种事简直就是个天才……”刘谌笑道。 于是他又一边看，一边说给身边王二听这些情报!对于王二这个人，刘谌向来是十分放心的…… 第五百八十章 从情报来分析，孙瑾那边造出来的战舰，所列装的武器，似乎已经不是蒸汽动力连发钢弩了!他们也在用一种声响十分巨大的武器…… 这一句，看得刘谌脑袋上汗涔涔的…… “一种声响十分巨大的武器是什么意思？”刘谌惊问道。 “陛下……臣没有明白，哪里还有一种声响十分巨大的武器？” “当然是孙瑾那边了。” “啊？天下知道这项技术的，仅有陛下一人啊？” “所以，朕也很纳闷……”刘谌知道，自己不应该怀疑孙蝶。但是就目前情况来看，孙蝶很有可能给他们泄露过一切秘密。 当然，黑火药和黄炸药的配方，这天下仅有自己一个人知道，总结就想泄露给他们，也是无从泄露的。 刘谌以为，孙蝶能教会他们的，就是把一些东西，进行提纯，进行细致的比例分配，然后慢慢的实验可能会发现一些十分有趣的现象…… 这就是刘谌曾经教会孙蝶的化学实验法…… 在刘谌的观念中一直以为，华夏就是少了一些人，少了一些人，喜欢把自然界的东西，认认真真的研究，详详细细的归类，然后进行反复的组合配置，从这中间寻求事物变化的规律…… 其实如果用这种精神去做事情，黑火药这样简单的配方，很快就会被人发现…… 所以刘谌以为，还是很早的时候和当年的孙皓进行交易，让他出兵襄阳的时候，孙蝶传过去的那些技术受到了吴人的极大重视，他们真的把这些东西当做宝贝去研究! 所以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见到了成效，他们不仅仿制出了大汉的军舰，而且还仿制出了大海的火炮。 当然刘谌不认为，他们造出来的火炮用的是黄炸药炮弹，因为就目前的情况看，孙瑾那边还不具备这样的工业基础，他们无论如何也走不出硝酸…… 所以，当王二问，“如之奈何”时候，刘谌很干脆的回答了他一句，那就放任他们，让他们尽情的敞开了去做吧! 王二还以为刘谌说的是气话，连忙道：“陛下息怒……” “我没有发怒，我说的是实话!我仔细的思考了一下，觉得他们弄出来的这个东西，对于他们自己来说，已经是一件非常牛的东西了，但是相对于我大概的军舰和武器列装，他们那点东西还是不够看的! 不过他们现在有了这个苗头，随着技术的渐渐成熟，就会呈现出日新月异的发展状态!这个事儿，对大汉来说，确实是件坏事，但也有他好的一方面! 这件事可以成为一条长长的打人很疼的鞭子!用这条鞭子可以鞭策我们，不断的对我们的军舰进行升级改造，只要我们永远压着他们一头，那就会和他们相安无事……如果我们想收拾他们的时候，我们的舰队开过去，还是有绝对的优势，一切还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而一旦有一种东西，被逼着日新月异地更新换代，这就需要大量的技术支撑，甚至会激活整个科技界保持活力…… 这其实是我很乐于看到的，如果长时间的缺乏竞争压力，人的惰性就会显现出来，所有人都追求狂欢，追求享乐，我们就有可能慢慢的沉迷在这些东西中不能自拔，然后让我们曾经轻视的那些人超越我们，把我们踩在脚下…… 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其实放任他们是一种比较好的策略!当然，我们还是要严密监视他们，一有情况必须反馈给我们，我们必须做出相应的改变……” 王二拱手手道：“陛下圣明!”他没有想到这个皇帝，一眼看到这个事儿，他就想到了这么多应对之策…… 既然这个事儿已经这么决策了，他很快就命令报务兵，把这个策略发给霍济…… 霍济他们这种人要做的事情，只对皇帝一个人负责，他们不隶属于任何一个部门，是一个单独的机构，所以皇帝的电报直接就跟他们往来。 皇帝不在的这一段时间，有一些特别紧急的事情，都是霍济自己下的决定，甚至都不用同太子和宰辅商量。 报务兵走了之后，刘谌他们继续看最近的情报汇总…… 说完了孙瑾，接下来说的就是司马炎，背后有了大汉的支撑之后，司马炎得到了大量的情报，掌握了身毒四处的兵力分布，知道这些之后，他就能够知道从哪穿插，从哪儿最薄弱的环节打破，抢先占领哪些地方来回对全局造成很大的影响…… 所以司马炎一开始的时候，连战连捷，很快就攻下了身毒大片的地方…… 然而有时候很多事情看上去像是注定的!似乎上苍注定，司马炎奔亡一生，就得有这么个结果…… 司马炎突然就得了重病，病得吓不了榻了!于是整个战时就不得不停了下来…… 现在大家能做的事情就是等着司马炎死，死了之后，他的继承者，继续拿着大汉支援给他们的武器打天下…… “司马炎的继承者？天呐，该不会是那个何不食肉糜的傻子吧？” “陛下什么叫何不食肉糜？” “这个事儿讲的是司马炎的傻儿子的故事，有一年大旱，全天下人都没了吃的……大臣们报的时候说，天下百姓无粮可食!于是他的这个傻儿子就来了一句，何不食肉糜？ 如果真的让这样一个傻子带领一群惶惶如丧家之犬的人，你觉得会是个什么结果？” “现在他们在异国他乡，情况无非有两种，要么是跟随他们的人特别失望，他们也不能接受一个傻子领着的他们，所以他们很快就会回到本土……当然这种情况相对来说可能不太大!因为现在走出去的这些人，他们知道自己回来也很难，而且他们也不放心，自己回来会不会受到大家的歧视…… 第二种可能就比较大一点，那就是换一个皇帝，换一个他们认为不傻的人上!当然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那现在换上去，登在宝座上的这个人……” 第五百八十一章 “陛下的意思是……直接用我们的人，去把司马家这一部分取而代之吗？”王二道。 “不不不……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假如说我让你去接管了司马炎留下的那个烂摊子，让你在身毒那地方建立一个国，你说到时候我要压榨你的话，我好意思下手吗？ 所以说，这种事情还是要分亲疏远近的!孙家和司马家，曾经是我们的敌人，和他们打来打去的那么多，最后之所以不把他们赶尽杀绝，而是让他们选择去了海外，并不是说我这个人可以忘记历史，是个菩萨样心慈手软的人……让他们出去建国，仅仅是想让他们开荒而已，只是另一种方式的囚禁而已…… 之所以让他们带出去一部分汉人，完全是因为汉人吃苦耐劳，有着先进的生产经验，他们能在海外迅速的开荒，迅速的创造出财富来，利于我们海外市场的迅速扩大…… 所以，就司马家现在出的这档事，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扶持一个有野心、精明能干的人上，让一个傻子上去，其实并不符合我们的利益! 在我大汉军舰的航程之内，在我大汉陆军的兵锋之下，是虎他得给我卧着，是龙他得给我盘着!我们只需要一个精明能干的人上去，才能够迅速的创造出财富，打造出市场!” “陛下，可如果再有孙瑾那样的，自己搞军舰、搞火炮，还得牵制我们大量的人手去监视……” “放心好了!司马炎这边的人，在短期之内，还不可能达到人家孙吴那个程度……” 君臣二人对霍济报上来的这些情况，一一进行了梳理和分析，并且做出来部署，通过电报发了出去! 舰队行进很快，现在大汉海军已经在海上有了赫赫威名，如此庞大的舰队开在海上，视线范围之内连一只鸟都看不见，更别说是人了! 所以战士们把船开得飞快，肆无忌惮的在海面上横冲直撞……胆敢冒犯者，直接就会被撞碎了！当然，这已经只是个臆测，没有人这么不开眼…… 他们很快就到了交趾郡，太子刘大壮，长公主刘零菱，驸马都尉皇甫紫衣和几个小皇子、小公主，都在交趾，这是皇后崔明珠的主意，她认为粮食的重要性，能胜过一切…… 既然有了如此高产的作物，又是皇帝陛下甘冒奇险、远渡重洋，专门找回来的，那这个东西将是大汉最重要的头等大事，必须由皇子皇孙亲力亲为，好好照顾繁育种子，造福天下，这才是皇族该干的正事! 于是，太子率领着自己的这些弟弟妹妹们就到了交趾郡，宰相诸葛瞻等，恰恰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们觉得作为百官之表率，在粮食这个问题上，要表现出自己应有的重视态度，所以他们也十分重视的跑到交趾郡来了，现在跪在海滩上迎接刘谌的，热热闹闹来了好多人。 刘谌看着自己的这些儿子女儿们，一个一个都被交趾炽烈的的太阳晒成了黑蛋，一眼看上去跟自己手下的这些兵都是一个肤色，跟他们手下的那些农人也是一个肤色，当然，跟自己这个远航归来、饱经风霜的皇帝，也是一个肤色。 刘谌觉得这就对了，其实有时候，做皇帝和作为皇族，他们要做的事情并不是很多，但他们的态度很重要，勤政爱民，为民做实事，与民同甘苦共患难，凝聚的就是人心，人心聚则万事易，人心散则万事难。 所以，刘谌对眼前自己这些孩子还是比较欣慰的，能力不足，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只要智力没有问题，刘谌相信接下来还有很长的时间，他可以把这些孩子们培养成一个个优秀的人才…… 但现在他们若已经成了纨绔，他们在对待百姓的这个方面，出了问题，自认为高人一等，一切优渥的生活，来得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从心理上他们就废了，那刘谌也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父皇……”看见刘谌现在已经好端端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刘大壮似乎一直以来都紧绷的，突然间就松垮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鼻涕眼泪一大把…… “父皇，您可安好……”刘大壮泣不成声。 “好啦好啦，别哭了，父皇好的很，甚至比过去还要好，身体更加壮实了……” “听零菱说，海上并不那么太平……” “那是当然了，怎么可能会有风平浪静的海洋……只要是一片大海，它都有着自己的脾气，只要慢慢摸清了这些大海大洋的脾气，就能驾着船自如的在海洋之间来往……我知道你最近心里担忧的厉害，现在我终于好好的回来了，你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了……” 刘谌知道刘大壮这几个月以来的苦，因为一直要开到大洋彼岸去，就远离了本土，甚至连无线电信号都是无法接通的，刘谌以及他所带出去的舰队，还有那些海军、羽林卫、学生等等，都像消失了一样，整整三四个月，都没有任何信息…… 甚至到了后期，民间和朝堂都有了谣传，这些事儿也都风言风语的吹在了刘大壮的耳朵里，零菱和皇甫紫衣回来的时候，交给刘大壮一封刘谌亲书的诏书，这里面说如果半年之内自己还没有返航的话，那这封诏书就可能是遗诏，在这里面他告诉刘大壮，要好好的把自己弄回来的这些作物培植出来，在大汉推广，要把刘氏皇族的好，深深的扎根进老百姓的心中去，只有这样才是保护自己的不二法门!只要百姓拥戴，死心塌地的追随，这天下就没有任何一个乱臣贼子，敢于篡夺皇位…… 至于以后经营大汉的事情，基本框架都已经建立好了，要记住技术领先和理念领先，留在大汉书院自己的那一部分学生，还有整个大汉书院现在培养出来的那些学生，在以后的治国中，要逐渐发展为骨干力量…… 海军王仲西、霍家诸将，陆军关彝、赵广、王训等，可依靠…… 第五百八十二章 当时海面上发生的事情，在刘谌的意识范围之内已经不可解释了，十分的怪诞诡异，当时情况不明，刘谌就写下了这个交给了女儿…… 事实上已经相当于一封遗书了，所以，其语气可想而知……原本是叫刘大壮六个月以后才拆封的，但是过了两个月，刘谌杳无音讯，刘大壮实在担心的不成，觉得这里面肯定是父亲给自己的什么锦囊妙计，拆开来看一看，看看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但他看到的就是满篇交代后事的这种语气…… 这一下子，就给刘大壮带来了巨大的压力，还没有到六个月，没有任何消息，所以自己就必须要打起精神来，不仅要装作没事人一般，而且还要以更加积极乐观的态度，去安排百官做事，照顾好自己的这些弟弟妹妹…… 零菱是个老实的孩子，这东西交给刘大壮之前，她按照刘谌的吩咐，并没有拆封，所以她不知道这个事儿……当然，她是跟着父亲一起去出海的，知道洋面上的情况，所以担心也是少不了的，却并没有刘大壮如此大的压力…… 正是因为这个背景，当刘大壮看到自己的父亲毫发无损的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终于绷不住了，情绪有点失控了…… 刘谌轻轻拍拍儿子的肩膀，道：“你还是好样的，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的，挺不错!” “儿不敢有丝毫懈怠……” “确实是啊，皇帝这个差事并不好做，确实不能有丝毫懈怠……” 接下来，在交趾郡郡府，刘谌和来到这里的那些重臣进行了奏对，听取了他们对近一段时间政务的汇报。 “丞相，在对待新的作物这个事儿上，你们做的都很好，朕挺满意!粮食是百姓的命根子，也是我们的命根子，对社稷之重要，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现在第一批培育的种子都已经成熟了，嗯，管理的很好，产量确实已经达到了预期，接下来再用朕拉来的这大量的作物种子，和你们已经配置出来的这一批种子，再进行一次繁育，就开始由南而北，逐步推广…… 你们的这些成绩是值得肯定的，但是有一点事，你们做的并不是很好，而这件事在你们看来，或许并不是什么大时代，在朕这是天大的事! 你们怎么可以把对疫情的扫尾工作，就这么草草的结束掉？ 走的时候，我还三令五申的跟你们说过，疫情这种东西很要命，动辄就会成千上万人死去，而这一回，我们积极的介入，动员全国起来，生产药物的生产药物，运输物资的运输物资，想方设法进行隔离、救治、消毒的，把这事儿都做得一丝不苟!整个大汉，为这个事儿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尤其是成都当地的战士、医者和百姓，为这个事儿付出了巨大的牺牲! 在这次抗击疫情中，我们总结了的经验，研制出了药物，最重要的是我们把防疫制度，在实践中进行了重要的完善…… 你们不要光忙着去宣传这是一次何等史无前例的壮举，这种事儿不用宣传不用说，任谁也知道，这确实是一个史无前例的壮举!朕知道宣传有利于凝聚人心，但是正更倾向于那些务实性的举动…… 那时候，成都一城发生了疫情，而进入紧急状态的是整个大汉所有百姓，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为的就是让他们养成一个良好的习惯!你们根本不知道，在抗击疫情这种事上，良好的卫生习惯是有多么的重要!病从口入，不洁之物，就是疫情的罪魁祸首……我们的百姓养成了爱干净的习惯，我们就能从根源上极大的减少染病! 而你们是怎么做的？ 正出去才短短四个月而已，现在在交趾郡这种地方，一年四季都潮湿炎热，极容易发生疫情的地方，这里的百姓依然如故喝生水、吃生食、最重要的是他们什么东西都往嘴里放，而且还和牲畜住在一起，和之前比没有任何改变! 而你们在给我的汇报当中，对于抗击疫情后续工作这个事情，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带过去了，你们说这个事情完成的很好，到底好在哪里？你们现在出去，在交趾郡的大街上看看，看看那些老百姓是怎么生活的，你们敢说你们把这件事情完成的很好？” 刘谌一开始，语气还是平和舒缓的，但是到了后来，就有一种暴风雨般一方不可收拾的感觉，一点也不给宰相和太子面子，劈头盖脸的就开始一顿批…… 但是皇帝说的句句属实，他们没有任何辩解的根由…… “陛下，臣有罪……”诸葛瞻跪地道，“到底还是没有把这个事情太过重视，这才导致有了这样一个结果!老臣立刻去传令……” “现在就不要大张旗鼓的做这件事了吧，已经都偃旗息鼓了，你再把这种事儿挑出来，会搞得人心惶惶的，以为哪里又起了疫情……现在，还是用宣传去做件做这件事!你该明白怎么去做吧？大壮？”刘谌转而对于太子道。 “父皇……这都是儿臣的错，儿臣对这件事情也没有太过重视……搞得虚的事情太多了，把这件事情却没有做实做细……” “现在不是讨论谁的过错的时候，现在要讨论的就是该如何把这件事情做实做细了!我的意见，还是把这个事情交给宣传去做，你觉得该怎么做？你说个章程出来，让我听听？” “父皇，如果要靠宣传这一方面做，那就是倡导了!无非还是靠那些唱戏的，说书的，勾栏瓦肆的俳优，让他们编一些故事，编一些戏曲，把我们所要倡导的譬如喝开水、勤洗衣服、勤洗澡，每天早晚洗脸刷牙等等，融入到这些故事和戏曲当中去，让百姓在无形中受教，然后跟着去做…… 渐渐的这种风气就形成了，百姓大多是爱跟风的，一旦有一股风气形成了，这个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刘谌点点头，对诸葛瞻道：“大相，你以为太子说的如何？” 第五百八十三章 诸葛瞻一大把年纪了，现在被皇帝和太子放在一起，算是严厉申斥了一番，老脸面带羞愧，道：“老臣以为，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现在诚如陛下所言，不能再搞强制了，毕竟疫情是个大事，不能在闹得人心惶惶了……” “您老有没有补充的？” “那老臣就把自己的愚见说出来，一切还得陛下定夺！”诸葛瞻严肃道：“前面一切都是老臣目光短浅，没有想到陛下那么长远，所以坏了大汉国计民生大事……太子以为这件事情可以倡导，老臣是认同的，但是光让俳优、歌姬、说书匠们去宣传，应该还不够，要把赏罚这一块加进去，做得好的可以奖赏，做的差的要惩罚，官府出面才能形成风气…… 反正现在地方上，自从成立了营造厂和粮食生产社，人口相对集中起来，而且营造场和粮食生产时候自身就可以把黎民百姓管理的很好，治安维持、矛盾调解、征粮纳税等等，这种集中管理起来的情况下，都很容易……所以地方官府现在要做的事情并不是那么多，正好把这些事情交给他们……” “不错不错!大相言之有理，确实刚靠宣传倡导这一块，还是远远不够的!毕竟是民众的积习，很难改变…… 现在要做的就是通过这些手段，把他们这个难改的积习，界的培养成另一种行为习惯!习惯的力量是很强大的，等他们习惯了干净，他们就会自发的摒弃脏乱! 在这种事儿上，利益的引导，惩罚的鞭策，的确很重要，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懒惰也是人的天性，前一种天性在正常引导下可以战胜后一种天性!” 现在皇帝所要做的就是培养太子的行政能力，所以很多事情都是放手让他自己去做的。这件事情一旦议定了之后，至于具体的实施方案和实施步骤，都需要太子和相关臣属商议制定。 刘谌现在想的就是逐渐平稳的、一点一点的把权力都移交到太子的手上去，等有一天条件成熟了，就可以脱离皇权，去做一个散淡的、自由的人。 刘谌现在当然没有时间去安排以后的事情，他返航之后，立马又派出了一个庞大的商队，带着大量的货船，当然也有一批海军护航，再一次驶向了大洋彼岸…… 当然刘谌没有忘了给刘涉的承诺，船上同时也带过去了，大量自愿迁移的胡人、汉人和南方各岛的土著…… 不知从何时起就已经兴起了一种冒险热，现在有很多人，他们已经不满足于当下的生活了，为他们知道这个世界很大，很多人幻想着走出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或许就可以大展宏图，改头换面，发起财来……这当然是很多汉人的想法! 至于那些从北方草原迁移南下的胡人，他们一生所会的技能就是放牧牲畜，很多人不能适应南下之后，把他们关进狭窄拥挤的屋子里去做工，或者每日从事大量繁重的农活……他们向往的生活就是广袤的草原，骑着马在上面自由驰骋，放牧牛羊，靠着这些为生。 现在海外有很多地方，确实都是很好的牧场，胡人们也听说，那些被发配到南方岛屿上去的胡人，在花岛、蝶岛等地，又重新过上了放牧牛羊的生活，而且那个岛上连狼都没有，他们的日子过得轻松自在……所以这些胡人对于迁移到海外的那些胡人，心生向往。 于是刘谌命人很快就招募到了这么一批人，让商队把他们拉到大洋彼岸区交给刘涉…… 商队带着刘谌的使命，在海军军舰的护航下，驶向了了茫茫大洋…… 自从进入了大汉海域，刘谌就已经发报要求征发摇役，要在交趾郡这里建起一个橡胶园…… 好在这里是一个地广人稀的地方，有大量的山地林地，完全可以开发利用，就目前自己拉回来的这些苗木，也就只能载种几千亩，但刘谌一向做事都喜欢大手笔，他直接亲自指挥手下的羽林卫，对一大片荒山进行了测绘，然后划定出二十万余亩，圈禁起来，挂牌成立了大汉橡胶工业园。 大兴土木建设了一个厂区，同时一声令下，十余万人开进大山，开始清理这些土地上的树木，同时栽上了橡胶树苗。 当然在这里新建一个大汉橡胶工业园，并不只是为了种树，他现在就要在这里带领一批技术工匠，开始摸索橡胶的性能和加工方式方法。 从大洋彼岸返航之前，他已经令刘涉带着他手下的人割出了许多的橡胶，装进木桶里带了回来，现在就要开始研究这些东西，到底如何才能加工成能够做出轮胎和橡胶软管那样的材料。 在这方面，刘谌完全是个技术小白，那他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个行业，也没有了解过这个行业，根本就不知道这些玩意儿，是怎么加工出来的!就像他不加工石油一样，至于石油是怎么加工为汽油、柴油、煤油的，刘谌也是完全不了解……他只是粗略的大概的听闻过分离纯化什么的，对于具体如何操作完全没有概念。 所以这是一个极其艰难的过程，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这方面的经验，所有人听了刘谌的描述，听说要把眼前这些看上去米白色的、已经固化了的、半透明状的东西，要加工成为具有高弹性、韧性、高强度的东西，用这种东西去做车轱辘……所有人都傻眼了。 然后他们进行的操作，其实都是一波瞎操作，他们用火烧、锻压、水煮、加入这种乱七八糟的石灰、烧碱等等…… 经过了一个月，他们没有任何头绪…… 刘谌和孙蝶带着自己的一帮学生，在交趾郡找了空房，改建为实验室，用各种物理和化学的手段，对于这种材料进行实验。 经过长时间的实验和摸索，他们逐渐找到了一些可以增加这种东西延展性和韧性的辅助材料…… 然而要把生胶加工成有用的东西，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二十余万亩荒山都已经清理出来了，几千亩的橡胶树苗都已经栽上了，实验虽然有了一些成效，但还是没有找到真正可以把这些生胶加工成成型有用物的完整方法…… 而万里迢迢从大洋彼岸带回来的这点生胶，却已经实验用完了，产生了大量的垃圾，却没有找到真正的加工方法…… 第五百八十四章 “得，这下好了，没得玩了!在我们的商队返航之前，我们现在只有眼巴巴的瞅着这些树，他们要长大还得十年……”刘谌一摊手，苦笑道。 “陛下，我们忙了这些日子也没有白忙，如果再有这么一段日子，说不定我们就把这事儿做成了! 有时候实验室做这些，都是小打小闹的，臣妾觉得，接下来的实验当中，我们不光把眼睛盯在这些胶上，我们应该往这些胶中添加一些韧性本来就很好的东西，譬如金属丝、譬如蚕丝绳，把它们放在里面，在外面压上一层香蕉，说不定就会起到很好的作用……就跟您教大家用水泥盖房子一样，纯粹用水泥板，很最容易折断，但是中间加了钢筋，那就好多了……” 刘谌一拍脑袋，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刘谌在没有穿越之前，小时候是农村长大的，他跟所有的农村男孩一样，小时候也是个上天入地的魔王，每天都到处疯跑，还在树上爬上爬下的，鞋子穿的很费。 他小时候穿的都是母亲做的布鞋，原本鞋底都是布纳的千层底儿，但这种底儿不耐磨，最后不知何时，给孩子做的布鞋，底子都换成了线胶的!这种所谓的线胶底，其实就是从废旧轮胎上割下来的，用这种底子做的布鞋，鞋底十分耐磨…… 刘谌清楚的记得，这种鞋底就是橡胶和尼龙线混合的! “蝶儿，你的这个想法是一个伟大的想法……我想，这个事儿已经成了!等下一批橡胶到来，我们就这么做……” 商队一次性带给了刘涉数万汉人、胡人、倭人、东南亚诸岛的土著人，这个其中当然有数百工匠，也算是刘谌忍痛割爱才送给这个侄儿的，按说工匠在大汉都混得很好，没有谁愿意跑到万里之外的荒地上去! 为此刘谌还专门进行了劝说，告诉他们现在到那边去，跟刘涉一起开拓，等到那个大明朝建立起来，他们这些第一批过去的工匠，就是功臣，就是祖师爷，封妻荫子都不在话下，留在大汉的话，他们一辈子也就是个普通工匠，因为大汉，现在特别高级的工匠，也都已经很多了，他们永远也没有出头之日，一辈子也就混个平平淡淡的平安日子……这个道理就是宁为鸡头、不为凤尾的道理。 刘谌向来都能做到，把一个道理发挥到极致，说到人家的心坎里去，所以鼓动性很大。 原本集中起来了几百名工匠，没有一个人想要去的，经过刘谌的一番劝说，很多人都已经心动了。 当然这也是大事，他们需要考虑一下。经过了两三天的考虑，大部分工匠都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出人头地，或许就此一举…… 当然除了一些家里实在走不开的，很多人都回来了，而且来的人比原来聚集起来的还要多，达到了千余名，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原来那些人的亲朋好友，工匠的亲朋好友，一般都是工匠，大家一听，觉得皇帝说的有道理啊，这一去可不是一次莫大的机会吗？ 所以很多存了冒险的心思、觉得可以一夜暴富的工匠，也都跟着原先集中寄来的那一批工匠来了! 刘谌当然舍不得把这么多工匠送给刘涉，这些人可都是大汉的宝贝，现在大汉已经迅速工业化了，那些熟练的工匠对大汉来说，十分重要。 所以最后，刘谌决定对这些人进行筛选。原先集中起来的那批人，也都是从事于各行各业的工匠，是从各个营造厂、矿区、铁厂、木器厂等地抽出来的，他们带来的人，也都是五花八门，各行各业都有。 所以最后刘谌决定，每一个行业的工匠，最多只能去二至十名，那些比较冷门的行业，来的工匠当然比较少，那边需要的也少，所以去一两个人就够了；那些比较常用的行业，用工量比较大，所以来的工匠也就比较多，同样那边需要的也比较多，所以就可以去十个左右的人。 经过这样规定，再加以筛选，才把这个事儿定下来。 刘涉在大洋彼岸眼巴巴的等着这些人，当他看到庞大的船队，在军舰的护航之下，浩浩荡荡，一望无际的出现在海上，刘涉甚至都有些吃惊，他甚至怀疑自己这个皇叔是不是后悔了，现在派了人来夺取自己的果实。 事实证明，他多虑了，等给刘涉的人交割完毕之后，商队那些眼中冒着绿光的精明商人，各自带着自己的从属，就开始到处乱跑…… 商人都是逐利的，所以他们上了岸之后，眼里还是钱……他们现在看这里，好像什么东西都是钱，甚至包括那些花花绿绿的鸟儿……他们开始采样各种各样的动植物，把这些稀奇玩意带回大大汉，哪一样卖不成钱呀？ 当然来的人也是各行各业的商人，他们的眼光不一样，所找的东西也就不一样。有的人在拼命的四处找矿、有的人在拼命的四处找植物种子、有的人则物色一些花花绿绿稀奇古怪的玩意……他们恨不得把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翻一遍，看看那些有价值的东西可以带回去…… 但这里大多数地方都是茫茫林海，而且是热带雨林，这其中有很多动植物都是致命的，虽然对于商人来说，肯定是钱比命重要，但接二连三的死亡事件报过来之后，很多惜命的人也就停止了四处乱窜四处搜刮，最终大家把死了的几十个人埋在了这里，然后带着大量的东西，把所有的商船都装的满满当当的离开了这些土地…… 刘涉虽然答应过刘谌，大汉子民在这片土地上是可以为所欲为的，说这句话的时候，脚下的这片土地对刘涉来说还是陌生的，所以那时候他还没有感觉这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这几个月以来他一直带着自己一手带出来的那些兵，指挥着从卡瓦努那里得到的土著人，开始修整田亩，耕种土地，建设村庄，驯养牲畜…… 经过一系列的艰难操作，他已经对这片土地有了感情，认为现在这里就是自己的王国，所以看到大汉的商人，跟蝗虫一样，在这片土地上搜刮的时候，他心里面还是产生了怨恨…… 第五百八十五章 这一回去的这是庞大商队，给刘涉带去了工匠和他所需要的劳动力，但刘谌要求，带过去的这数万人，先要让商队指挥一个月。 这一个月内，无论商队想要做什么，刘涉都不得阻止，而且还要提供相应的帮助…… 商队这些人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他们带着战士和劳力，带着锋利的钢刀和弩箭，指挥着大家，按照刘谌的要求，把船上带过来大量的木桶、大瓷缸，全都装满了原胶…… 然后，带着他们之前搜刮到的所有有价值的东西，把所有带过来的所有货船，都装得满满当当的，一路凯歌返航了…… 这一次商队来的人，数量十分庞大，他们肆无忌惮的在这片土地上进行了疯狂掠夺，完全不顾及这样一来会弄僵和当地土著的关系，结果弄得天怒人怨，他们却拍拍屁股走人了，把这一屁股的屎留给了刘涉去擦…… 无疑这是个比较大的麻烦，因为这一次活动范围比较广，涉及到的部落特别多，在数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都有商队的活动足迹，也就是说他们惹遍了周边的所有部落……甚至还杀了一些胆敢冒犯者! 这些商人，杀起人来当然是无所顾忌的，他们多年行商，遇到胆敢冒犯者，都当做土匪来处理，杀无赦! 无疑他们把这种习气，带到了刘涉的地盘上。 他们走后，有很多部落就串联起来，组织了他们这片大陆上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军事行动，参战的精壮男子达到了数万人，如此规模浩大的人群，是他们这些部落前所未见的…… 所以他们一度很兴奋，很狂躁，热血沸腾，以为他们已经是这世上最强大的队伍了，他们可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所以他们挥舞着手上那些用燧石打制的武器，嗷嗷叫着，从四面八方，毫无阵形，一窝蜂拥了过来…… “没办法了……这一定是皇叔的谋略!他这是逼着我，杀一部分人立威，现在看他们这个阵势，我们不得不大开杀戒了! 用皇叔的话说，我们屠杀他们就是屠杀我们自己的劳动力，削弱的是我们自己!因为这些人将后，全都是我大明国的子民…… 也罢也罢，既然如此，长痛不如短痛，把炮拉出来、把蒸汽动力连发钢弩的锅炉烧起来，开始杀吧! 要是他们真的能冲破这两种武器的最佳射程，就再用硬弩射一次，然后用钢刀砍杀……” 刘涉简单的布置了一下战术，甚至都没把这事儿当回事儿，给手下的将领们一交代，自己却跑去看看那些新来的大匠给自己设计的大明皇宫图纸了…… 这里的作物真的十分高产，由于在开荒的时候烧掉了大片的林子，产生了很多的灰，再加上这里的土壤，在多年林木的作用下，本身有着大量的腐殖质，所以土壤也是十分肥沃的，他们开辟出了农田，用大汉原本比较传统的耕作方式，当然也不是原始的那种，是刘谌最初改良过的二牛抬杠法，进行耕作…… 把那些粮食作物和蔬菜瓜果作物，分门别类地重在那些已经开辟好的农田中，长势十分喜人，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丰收在望…… 田里鲜嫩的玉米和新挖出来的土豆已经可以煮食，经过这样的耕作方式种出来的作物，比原来那些土著用刀耕火种种出来的玉米棒和土豆要大的多…… 再加上这里到处都是森林，到处都是野生动物，随便出去打打猎，在河里捕捕鱼，丰衣足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所以刘涉现在关心的是土木建设，是扩展地盘，等有一些基础之后，要在这里建一个堂堂正正的国家……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至于那些土著们的围攻，刘涉根本不在意，用这种高效的杀人武器，面对一群拿着石器的土著，本就不存在战争，是单方面的屠杀罢了…… 事实证明，刘涉的猜测还是有些偏差的，他还是高估了这些土著，把自己所有的家当都拿出来，准备好好的大开杀戒呢，没想到，四面炮声响了一会儿之后，接下来预期的巨大弩箭的破空之声，并没有响起…… “怎么回事？打着打着就不打了吗？”刘涉问道。 身边的几个亲兵道：“将军，怕是都已经吓跑了吧？这些人看起来浩浩荡荡，来势凶猛，声势浩大，他们本质上是有一个一个的小部落联合起来的，这种乌合之众，他们跑到这里来就是寻死，如果他们真的不傻的话，现在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你这小子，小嘴巴巴的，说的挺好……不过情况真是你分析的这样吗……” “报!” 战场上的传令兵已经进来了…… 刘谌当然不会把电报这么重要的东西，还留给刘涉，所以刘涉留下的这群海军战士，他们原先装备的电报设备，早已经被刘成带回去了。 现在他们的通信方式又恢复了比较原始的方法……当然也并不是太过原始，虽然电报传信被剥夺了，但是密码这个东西他们掌握了技巧，无非就是把各种不同的排列组合方式，每一组都对应一个汉字…… 所以传令现在可以用远方挥旗帜的方式进行，横着几下竖着几下，就能挥出一组数字，把这一组一组的数字排列组合，进行对照翻译，就能够准确的传递信息……当然，用灯笼的明灭、鼓点的长短轻重等等，都是可以用来传递密码讯息的…… 这个方式，当然可以给刘涉留下来，有时候，用来传信比用双腿跑，要快点多了……在这种连马都没有的地方，跑来跑去的传信实在太不方便…… 所以现在刘涉的传令兵是这么报的：“将军，接前方旗语，敌已溃退，是否追击，请指示？” “追他们干什么，怎么来的就让他们怎么去吧!大家都撤回来，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这些人不值得理会……”刘涉傲慢道。 然而等刘涉的人都已经撤回来，这突然又爆发了漫山遍野的喊杀声…… “这些龟孙，意欲何为？”刘涉大怒…… 第五百八十六章 “难道他们在用疲兵之计？”刘涉手下一个亲兵将领道。 “屁兵之计!”刘涉哈哈大笑道，“你竟然在这块破地方，跟我说疲兵之计，简直笑死我了。你也不看看这都是怎样一群人……哈哈哈哈!” “也是啊……他们还只是一群拿着石头的野人而已……” “去吧，传令再打!这一回要追着他们打，要把他们打疼了！让他们永远不敢再来!”刘涉于是传下去这样一道命令。 这一回还是炮声响了一阵子就不见了踪影，似乎其他的武器都没有用上，这群野人又逃跑了…… 然而传令兵回来报的却是按照刘涉一定要追着打，打疼了他们的指示，现在只留下了一部分守卫的，其他大部分战士都分成小组，已经向四面八方追角去…… 刘涉不能否认，自己确实下过这样一个命令!但是传令兵把这个事实报上来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分成小组，四面八方追击而去，在这种情况下，传令是比较困难的。 “现在得把他们召回来，我突然预感很不好，这些土著人还确实不能小看，万一他们真的会使用什么阴谋诡计，我们有可能会上当……” “禀将军，现在能召回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用炮声打出一组紧急集结的密码，声音大，已经跑远了的战士们才能听得到，现在吹集结号都已经来不及了，他们肯定听不到了…… 这个科目在之前训练的时候，我们也曾经作为紧急状态下的一种传信方式，训练过。所以，战士们听到了，大部分都会返回来。 唯一的问题就是现在我们的炮弹已经所剩无几了，而这个东西，在我们这块儿，现在无人能造，据说在大汉本土，也只有陛下才能造得出来……” “去打吧，打完了，就完了!现在在这块儿，即便没有火炮，我们用蒸汽动力连发钢弩、巨弩、机械复合省力弩、钢刀，也已经足够了，我们所要对付的，不过是几个拿石头的野人而已……” 于是，经过传令兵传令，在留守的战士就用火炮打出了这么一组紧急集合的讯息…… 过了半个时辰才有传令兵前来报信。 “禀报将军，经过一段时间的追击，我军歼敌无数，然亦有阵亡，阵亡者共计三百五十七人……” “什么？三百五十七人，这可都是我纯正的大汉儿郎，是我经过千锤百炼的海军战士，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折损在一群拿着石头的人的手里？” “启禀将军，我们在追击的时候遭遇了埋伏，你突然窜出来的野人，又抹了毒的箭头射伤……此箭毒性甚烈，别说是射中伤，但有擦伤者，过不到半个时辰，也都毒发而亡……” “好了，我知道了……传令下去叫战士们坚守，不要再轻易追击!等他们靠近了再狠狠的打，不要用火炮了，直接用蒸汽动力连发钢弩，把他们一串一串的，都给我串起来!要把他们打疼了，但我们却不能死人!明白了没有？” “遵令……” 刘涉万万没有想到，居然还能被一群拿着石头的引人算计到，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看样子永远不能低估任何敌人，骄兵必败是个真理啊！ 刘涉由此联想到，在以后的漫长岁月，和这些土著的斗争是长期的，如果不想着把他们屠戮殆尽的话，要把他们转化过来，这个任务是艰巨的…… 看样子在海外立国，并不是说说就能立的，像孙皓那样，在一片当地土著极少的，完全是荒野的土地上立国，存在的问题就是需要设法尽快的解决劳动力的问题；如果像司马炎那样，带着兵去征服一个异邦，自己手上带的这点兵力显然是不够的…… 现在唯一要做的，其实还是跟当年孙皓所做的事情一样，那就是尽快的让自己的劳动力壮大起来…… 刘涉心里盘算着这些事情，其他的人当然没有闲着，那些联合起来的部落，试着想把刘涉的兵引出去，却并没有成功，于是他们强攻了几次，无异于蜉蝣撼大树，很多人被人家的钢铁巨箭一串一串的串起来了…… 当他们真正见识了这个恐怖的画面，人人胆寒，这个大的联盟说散就散，大家四散逃命去了……于是一场危机就这样化解了，但是刘涉和当地土著之间的矛盾，算是进一步的加深了…… 刘涉发现，扶持代理人，让当地的部落，去跟他们其他部落打，自己从中渔利，这才是个最好的方式，就跟以前卡瓦努在的时候一样，自己给这个代理人提供武器，获得的土地和人口，大家均分…… 此前，刘涉安排专门的战士，就是那些说话说的比较好、思维敏捷、记忆力好、语言模仿和理解能力比较强的战士，每天和卡瓦努派来的那十几个人混在一起，相互学习语言…… 到目前为止，卡瓦努派来的那十几个人都还在，他们已经粗略的学习到了一些手工技艺和农作物耕作技艺，并且学会了一些简单的汉语。而和他们混在一起的那几个兵，算是刘涉挑选出来的、特别聪明的那种人，他们通过这些人，不仅已经基本上掌握了他们的语言和那些复杂的象形字，而且还了解过他们的历史，以及现在他们所知的大部分部落的分布状况…… 卡瓦努派过来的这十几个人，经常和他们的部落保持着联系，把已经学过的一些技术输送回去，好让自己的族人趁早去实践这些技艺…… 刘涉现在突然特别想了解一下卡瓦努部落，离开了这片地方之后，他们去了哪里，现在发展的如何？还能不能像以前一样合作？ 于是，刘涉把卡瓦努派来的这十几个人和自己派去的那些跟他们每天进行交流的人，都召见了一下…… 现在大家交流起来，终于可以不用用手、用脚、甚至用身体比比划划了……刘涉有了自己的翻译，终于可以不用猜，就能知道这些人到底在表达什么…… “今天，见你们，只有一个意思，就是想了解一下你们的部落，现在在其他一个地方，过得怎么样？和其他所有的部落相处的怎么样？” 第五百八十七章 刘涉详细的了解了一下卡瓦努的近况。 现在已经可以和留在刘涉这里学习的那十几个人，进行比较常规的对话。 经过这些人的翻译，刘涉算是基本上听懂了卡瓦努现在的处境。 他出去另找了一块地方，带走了刘涉这边先进的耕作技术，也用他们的战俘，从刘涉这里换取了一些铁质的农具，开始在那块新的地方开荒…… 这方面还算顺利，竟他留下的这十几个人，无时无刻不在观察这边的生产状况，很多技术方面的东西都是他们传回去的，所以断然不会有错。 但是征战方面，却不容乐观。在这边横扫了所有部落，俘虏了所有人，把一半的人分给了刘涉。当然换东西，也用去了一小半战俘，但即便是这样，他也得到了大量的俘虏。 这样一来，原本卡瓦努的部落应该十分的强大起来的，但没想到的是，俘虏的这些人，在短时间内并不可能和他们成一条心，把这些人带去开荒种地干活，还需要许多的人监督着……一不小心他们就会破坏农具，故意使坏，甚至想着串联起来，逃跑或者反抗…… 如此，卡瓦努手下很大一部分人，都抽出来用于监督这些人了，能够跟着卡瓦努征战四方的人就很少了…… 这当然只是一个方面，还有另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周边许多部落、隔着林子远方的部落，这些人当然也不傻，他们不聋不瞎，经过这么长时间，他们也听说了卡瓦努的威名…… 所以他们很机智地选择了联合抵抗，甚至联合起来反攻卡瓦努!卡瓦努他们从刘涉这里学去了巨弩等武器制作的技术，也买了一些铁，打造了自己的箭头……所以从武器方面来讲，卡瓦努已经占有绝对的优势了，以他现在这的装备，对付这些手拿木棍上面绑着燧石片儿的人，以一当十，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但毕竟他面临的是大量部落的联盟作战，如果他的兵力太过分散的话，很容易被人家分割包围，逐个消灭! 所以他现在只能收缩兵力，在自己占领的这一小块地方上，才能抵御得住那些部落联盟的反攻。 也就是说，卡瓦努离开了刘涉现在这个地方之后，他也很难，不仅没有丝毫开拓之功，反而被人家包围了打，显得很狼狈…… “原来竟是这样……看样子有必要我们再度联合一把，总不能让这些人骑在我们的头上拉屎!让你们的人，去转告卡瓦努首领，告诉他，我的意图，我有办法让围攻卡瓦努的这群人，土崩瓦解……”刘涉最后给出来自己的意见。 过了三天时间，卡瓦努那边有了回音，表示愿意再度和刘涉联手，只不过现在单单凭着他一个部落的力量，已经完全无法抗衡那些部落联盟了……因为兵力太过分散的话，无论手上拿着多么先进的武器，也抵不过人家数倍于己的包围…… 这些话的核心意思就是，现在以他的能力，已经无能为力了。就要完全看刘涉这边的意思，如果刘涉能拿出比较好的方法，他当然还是愿意跟刘涉合作，去抢地盘抢人。 刘涉心里暗暗道，现在到了这部田地，面对的都是一群拿着石头的野人，自己是大汉的海军将领出身，也是大汉皇族，如果现在连这点事儿都搞不定，那将来自己还有什么资本、什么脸面在这里立国…… 现在要想一个法子，尽快破解这些已经觉醒了的野人的部落联盟!这是瓦解目前困境的关键。 “方法当然是有的，活人不能让尿憋死!一个人肯定是打不过一群狼的，但人有的是智慧! 人打不过狼，可以把狼群中的一部分狼抓回来，把他们驯养成狗，让这群狗去跟那群狼打…… 回去告诉你们的首领，三日后我会带着我的精锐，来到你们的部落，让你们的首领准备好你们的精锐，我们会师后，去抓狼……” 刘涉带回来的这些海军，其中有两个营八百余人是当做陆战特种队来训练的，他们人人都是山地战、丛林战和巷战高手，几乎每个人都是手弩神射手…… 刘涉就带这些人，当然对剩下的人也好好的做了部署，把守卫的大权交到了自己的副将霍锋手上。霍锋是著名老将霍弋的孙子，霍家子孙比较繁盛，现在在军中，到处都有人。 霍锋当然也征询过家里的意见，家里也同意他留在这块，随着刘涉一道立国，也算是霍家在这块土地上开枝散叶了……当然话表面上就是这么说，事实上大家心知肚明，谁也都知道，也几乎是所有的大家族都在这么做，他们明白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 因为家族越大越是皇帝的眼中钉，家族势力大到足以威胁皇权的时候，皇帝就要对这个家族下手了……多时候，三族都不能幸免，皇帝的手段十分的残酷，大家族的下场也十分的凄惨…… 所以，为了让自己这一族能够顺利的延续下去，这些大家族会选择把鸡蛋分放在好几个篮子中，无疑，现在刘涉这里，也是霍家的一个篮子而已!他们现在选择把霍锋这个鸡蛋，放在刘涉这个篮子里。 所以这样的人是忠诚的，是可靠的，是可以用的，刘涉当然也心知肚明，当然，霍家一向对主上忠心耿耿，霍弋一代名将，功成身退，受封国公，基于这一点，霍锋也是完全可以放心的!于是他就放放心心的把这里的军权交给了霍锋…… 刘涉带着八百精锐，如一股铁流，所到之处，草木不生……在卡瓦努手下的带领下，急行军两日…… 这两日才让刘涉见识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蛮荒之地，他们一路上，走路可以用去一半的时间，另一半的时间都是在收拾沿途可以威胁人性命的野生动物……当然对于那些比较细小的致命动物，譬如箭毒蛙、巨型蚂蚁、各类毒蜘蛛、毒蛇、毒蜂等等，他们有时候也是防不胜防无能为力的…… 第五百八十八章 毒虫杀人，甚至可以真正做到无声无形，当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个死人了…… 这次带人出来，到目前为止，连敌人的面都还没有见着，自己已经三元。 用了两天时间，急行军到了卡瓦努的部落，这里当然并不是他真的新开辟出来的一片蛮荒之地，从这里建筑物的新旧程度来看，这里原本存在着一个历史，已经比较悠久的部落。所以很显然，这里是他们打下来的一个部落领地…… 这片领地上原来的人，那一部分已经化作了卡瓦努的奴隶，还有一部分当然是逃走了，融入了其他的部落当中。 刘涉在这里看到了一个繁忙的部落，他们烧掉了大量的树木和荒草，也从林子的深处发挥了大量的腐殖土，把这些草木灰和腐殖土混合之后均匀的铺在了他们已经翻了几遍的地上…… 他们这些技术都是从刘涉那里学过去的，当然学过去的技术还有两个人拉杠的耕作法，这源于二妞抬杠，只是这边还并没有驯化大型的牲畜，所以原本两头牛干的事情，现在就落到了这些人的身上…… 他们学会了磨制石器，从刘涉这边学过去的技术，毕竟现在要他们去练铁的话，他们连矿石都找不见。所以，他们就照着刘涉卖给他们的铁制犁铧，自己用石头磨了一些，用树木做了扛，安在上面进行生产…… 刘涉看见，这里的每一块田间地头，都有一些手执武器人走来走去的，看样子是一直监督着这些人进行劳动……怪不得这小子竟然能被那些拿着石头的部落联盟乱糟糟的军队所败，原来大部分的人数竟然用在了这上面…… 很快就和卡瓦努见面了。 刘涉直接开门见山，道：“寒暄的话我就不说了，为了共同的目标，我们又开始合作!就问两件事，第一是你所准备的精锐，准备好了没有？第二是接下来我们要选择攻打的部落，选择好了没有？” 那些跟着学习了一阵子的土著，也都是从这些人里面挑出来的人精，他们十分聪明伶俐，所以语言学的很快，现在跟他们的首领翻译这样的话，简直就易如反掌了…… 卡瓦努也就说了一堆，又被这些人翻译过来，大致的意思是，他现在能凑起来的不能打的人，也就六百余人，不过既然选择要攻打，就要打一个比较大一点的部落，然后势如破竹，再打下几个部落，不要俘虏他们的人，也不要他们的地盘，只要他们跟咱们联合，去对付其他的部落即可…… 这要有了这些人的牵制，我们的兵力就是够的…… 这也就是说，把狼化成狗，利用狗对付狼的故事…… 没想到这个叫做卡瓦努的首领，把这件事情分析的如此头头是道，到看样子，他真的是理解了! “既然计划已经做好了，而且我对你们这个意见，我们就按计划实施，现在开始打吧!” 卡瓦努笑了，卡瓦努嘴里说了着什么，刘涉不知道，但很明显看得出来，他现在很兴奋…… 翻译过来是，一切听从将军的指挥，将军乃是神人，只要有您在，一切都不在话下，大家跟着出去打就是了…… 刘涉哈哈大笑，笑完了又觉得有些落寞。现在还自己这个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将军的意思，更何况是神人了! 打仗这种事情，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所以，刘涉当然不会像这些原始土著人一样，一旦脾气发作起来，只顾挥舞石头打制的武器，一股脑冲上前，对方也一股脑冲上去，跟一群村夫打群架似的，大家乱打一起…… 刘涉首先给手下的侦察兵一个密令，叫他们先行一步，出去摸清情况，对周边的地形地貌、河道分布等，做了详细的排查，又潜入到敌人部落，就他们的布防情况、接岗时间等等…… 等搞清楚了这个，刘涉这才令大家出发。当然这一路上的障碍，还是源源不断的报上来……最主要的还是丛林环境的险恶，毒虫横行!还是，没有见着敌人的面，又死了几个人。 这些人身上大概有一个发黑的伤口，伤口是一个小黑点…… 就这样已经折损了好几名战士，到目前为止，正主却还没见着…… 不过，这个事情没有再过多久，刘涉带领着自己和卡瓦努的一千多人，很快就见到了自己的敌人…… 不过，没有再过多久，刘涉带领着自己和卡瓦努的一千多人，很快就见到了自己的敌人，双方开始交锋，突然的遭遇战，没有拉开距离，所以那些巨弩和机械省力弩，都没有用上，刘涉手下的那些特战队战士，要开始发挥自己手弩的优势…… 刘涉下令，开始猛攻!事实上也，这里并不是多么猛烈的进攻，那些百发百中的手弩射手，把一支一支的弩箭，直接射进这些人的眼睛中去! 就算是正面交锋，他们手里拿的那种木棍顶端绑了尖锐燧石片的武器，而这边的战士手里拿的是精钢宝刀。 如此的交锋，只能是单方面的屠杀，所以这些土著人很快就败下阵去，但是随着打来打去，这些人就开始想夺路逃跑……这怎么可能把他们吓跑了呢…… 于是经过一番围追堵截，也就基本上控制了这个部落的所有人。但随即，棘手事情就发生了……那些报信的，早已经把这事情报给了部落联盟。 于是，刘涉他们被围的水泄不通…… “现在如何是好，我们已经被他们包围了!”卡瓦努道，“看样子，我们的计谋还是不成啊……” 当然，这些事经过翻译加工之后的文字…… “现在这里很安全，我们有人在这里守着，用着如此先进的武器，他们对我们构成什么威胁……我们现在需要商量的……” 刘涉甚至都不理会被包围这个事实，只要守着就打不进来，再打上几天，他们也就成了一堆废土。 第五百八十九章 刘涉预估是正确的，部落联盟的重要力量都是各个部落的壮劳力，跑过来打仗，部落里的妇老弱，就要挨饿了。 如果这些人是汉人，那在这么温柔的地方，他们就不会挨饿，可偏偏他们的生产技术实在太落后了，连渔网都没有，林中狩猎或下水捕捉水生动物，很容易被毒虫恶首。 所以这些老弱妇孺，他们最多能撑四五天，这些壮劳力打来的猎物，吃完之后，仗也就没得打了。他们的主要战力要回去狩猎了…… 所以等了三五天，果然大量的人都撤走了…… 刘涉的侦察人员，现在开始和卡瓦努部落的原始人学习如何防毒虫，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人总是有办法的，他们经历成千上万年，用一代又一代人的生命累积了这些经验。 正在丛林中一边侦察，一边学习辨认毒虫的战卒，发现这些人已经退去了，就回来报告了这个事儿…… “卡瓦努，现在我教你一个法子，你知道炎黄部落是如何融合的吗？” “不知道……”卡瓦努当然不知道。就他和刘涉之间的对话，还需要已经经过了很长时间培训的人翻译。 其实刘涉原来也不知道这些事儿，他都是听刘刘谌给他说的。 刘谌告诉他，中原部落在很早的时候也经历过像这里这种情况，并不是我们的祖先一开始就很牛，只不过是原始时代发展的快了一点而已。 当时各个部落也有各个部落的图腾，炎黄部落的图腾应该是蛇，在轩辕黄帝的带领下，这个部落开始强大起来，就开始征服了周边的部落，每征服一个就把他们部落图腾最显著的特点加在自己部落图腾的身上…… 鹿的角、马的脸、胡须、蜥蜴爪、鱼鳞、牛尾等等…… 于是逐渐形成了龙图腾…… 对人家的部落首领，轩辕黄帝也进行了区别对待，那些死硬分子就杀了，扶持其他的人，对那些相对温顺，还可以合作的就留下来，于是逐渐的形成了一个特别大的部落联盟。 大家对农业、医疗等技术进行共享，共同面对严酷的大自然，生产力在这种情况下得到了迅猛的发展，部落人员也很快壮大起来，逐渐形成了华夏族…… 刘涉要告诉卡瓦努的就是这个事儿。 翻译人员的汉语经过了几个月的培训，虽然还不是很精，这些话勉强也可以翻译过去，大概能听个十之**…… “所以，我觉得对他们进行彻底的征服、奴化和强制融合的策略，是有点失误的，做起来，我们自己很吃力，因为我们的武力还并不是那么的强大，我们的人不多啊! 我们可以尊重他们的部落酋长，进行又打又拉拢的策略，分化瓦解的策略……” 不起这些比较高深的事儿，那些翻译的人就很吃力了，刘涉尽量把一些很概念化的东西，说的比较具象一点。 最终卡瓦努还是听懂了一些。 于是派出了口齿比较伶俐，人也比较灵活的人，去游说相邻的几个部落，甚至给他们带去了比较先进的石器和陶器做礼物…… 烧陶技术，是刘涉现场又教会他们的一个重要技术，等一波又一波用泥捏成的锅碗瓢盆，放到大火中烧成了叮当作响的陶器，甚至可以用来煮东西、盛水，这个技术就惊呆了这些原始人，他们简直把刘涉奉若神明…… 当然这些东西带到相邻的部落去也很受欢迎，经过拉拢，周边的几个部落已经愿意和卡瓦努联合，再去征服远处的部落…… 等他们联合起来征服远处部落的时候，刘涉带着他的兵，没有怎么动，在这里做起了生意…… 他们用泥土烧制各种陶器，用木头做成了先进的器械，很快就能磨制出也有形特别锋利的石器……原本想做铁器的，可是这地方并没有发现煤矿，当时虽然发现了，但是也冶炼起来很麻烦…… 所以他们就暂且用那种特别坚硬的石头，加工出一批又一批的石器，烧制一些形状精美的陶器，跟卡瓦努这个大的部落联盟换他们征服周边的部落得到的人口…… 别人都抢着要壮劳力，在刘涉这里最欢迎的却是妇女和孩童……儿童年幼，带回去可以调教，让他们接受汉族的文化和礼仪，当他们长大之后，同样也是黑头发黄皮肤，那就是个汉人了…… 至于女人，十个八个都配给他手下的这些战卒，赏赐最多的军官，甚至达到了三五十个女人……当然后面刘谌送过来的那些工匠、医者、农夫，他们每个人也都配了好些妇女…… 这边的原始人担心这些妇女儿童，没有吃的会饿死，所以不要他们。 但是在刘涉这边就完全不用担心这个事儿!这片丛林实在太丰饶了，随便打个水坝，藤条编织几个大框、十分简陋的渔网，就可以打捞大量的鱼； 当然把地翻好了之后，经过比较好的工作，这边高产的红薯、土豆、玉米，一年可以两熟到三熟…… 在这些丛林中，放羊、牧牛都不是很方便，但是圈一小块养猪是挺好的……刘谌的船队运过来的五十几十头母猪，两三头公猪，已经开始在这里繁育了……而战卒们也打了许多的野猪，甚至连窝端了一些野猪生的小猪。 刘涉就让他们把小猪别吃了，用家母猪的奶，把它们给奶大了，然后和家猪进行杂交繁育……没想到效果特别好，因为这种美洲野猪骨架特别大，长得也很快，抗病能力也很好，经过杂交之后产生的后代肉质鲜嫩。 他们经过阉割、育肥，产生了一种全新的肉猪，猪长得很大，产肉量很大，病情也比较温顺…… 刘涉就地取材用泥土和石头做成的器具交换过来的这些妇女儿童，完全可以胜任捕鱼和养猪的工作，做这些事不仅可以养活自己，而且生产价值完全是过剩的，养活自己的这些战卒都没有问题…… 由于刘谌支援这边，过来的医者有好些都是大汉医学院出来的，呃，大汉经过这二三十年的发展，这些人的技术水平比较高，不仅草药应用的比较好，而且接生、育婴也有比较在行的…… 所以等这些妇女儿童大量拥入刘涉的汉人之后，每天都要出生几百个孩子，人口开始大量的繁衍起来…… 这也正是刘涉要的效果，让他们从小跟着这些汉人劳作或者打仗，有一些资质比较好的去识文段字，或者学习各种技术…… 他们长大，都完完全全一副汉人的样子，一点野人的气质也没有…… 第五百九十章 大汉那边派来的船队，带来了大量的技术人员，开始在这里开辟田亩，种植甘蔗，也带过来了许多的寻找矿石和煤炭的工匠…… 当然这些工匠并不在南边这块地儿找，他们都在北边，也就是刘谌所说的北美大陆，他们在那边建起了巨大的工厂，带来了大量的人口，这还不够，用很多的铁器和布料，从刘涉这边换走了许多的奴隶…… 听说他们在那块大陆上也抓了许多的人，进行一些艰苦而简单的劳作…… 刘谌曾经严厉警告过刘涉，不准踏足北美大陆。 刘涉现在对他的这个叔叔敬若神明，所以当然乖乖听话…… 现在他需要等待的就是这第一批孩子长大…… 当然，刘涉这边，经过了几年的船队往来，从那边过来的纯汉人人现在也基本上已经达到了将近十万人，部落俘虏中换过来的妇女大概有十几万人，换过来半大的孩子，大概也有十几万人，把这些半大的孩子现在都已经长大了，成了刘涉的主力。 当然，还有一批严密监管田间劳作的当地土著壮劳力，这些人也有十几、二十万人。第一批的孩子们，最大的现在已经长到了六七岁……而后面这种杂交的孩子特别多，已经达到了数十万…… 刘涉的手下亲自监管的，其实不到一万人，有很多人其实是大汉那边来的商人在管理，这些商人雇了庞大的护商队队，在这边迅速征服了大量的土地，开辟出来，圈禁起来种甘蔗。 这边的光热条件很好，种甘蔗长势良好，种出来之后，他们在这边建立了比较大的造糖厂，很快就能够加工成糖，销往世界各地…… 所以，刘涉这边，规模也终于渐渐形成，等到刘谌下一次来的时候，他们就可以一道宣布，在这里建立了一个新的王朝：大明! 大汉现在在刘谌的英明领导之下，已经完全开辟了全球海运，现在除了南极洲和北冰洋这些地方还未涉足，已经没有了大汉商队没去过的地方…… 正是这些商人把整个大汉和世界各地联系起来，大汉精美的铁器，尤其是武器，运送到了世界各地，同时运送出去的还有茶叶，丝绸，瓷器，玻璃器以及各种工业产品…… 这些铁制工具以及先进的生产理念，对世界形成了巨大的冲击，极大的促进了世界各地生产力的发展，也激发了世界各地的野心。 现在世界各地都在蓬勃发展，也在发生着战争。 占据了澳洲大陆的孙氏，在谋略眼光都还不错的孙瑾领导之下，他们极其的务实，也极其的好学，大汉这边凡是开放的技术，十之**已经被他们学过去了…… 其实医疗技术的长足进步，使他们的人口也得到了大量的繁衍，从刚开始的区区十几万人，现在已经达到了六百万人，恢复了当年江南孙吴的水平。 膨胀起来的孙瑾，通过这些年的发展，也弄出了自己的铁甲战舰，出海来嚣张，结果被大汉海军一顿猛炮，全部都打沉在了海底…… 孙瑾虽然年纪轻轻，但他接受不了这个打击，一口老血喷出，过了几天就死了…… 孙瑾之子孙缔即位，他还是个孩子，只不过十二三岁，大权旁落，很快就落在了掌握着澳洲孙吴经济命脉的万氏手里…… 万已经死了，其子万波出任孙吴大都督，掌握军权；张布之子张行，继承了家族，张家在这里势力也极大，垄断铁器和煤矿，有着十几万人的矿工和工匠队伍，实力不容小觑。 万家家现在虽然掌握了军队，但武器装备这些都掌握在张家手里，万家的军队要去打张家，也十分忌惮人家的矿工队伍和工匠。 所以现在是张家和万家在抗衡，孙氏的小皇帝夹在了中间，有了夹缝也就能生存，所以，小皇帝暂时在宝座上还是很稳固的…… 虽然他手上已经没有了任何实权…… 不过澳洲孙吴最近的长足发展，物产极大丰富，尤其是牛羊在这一带水草丰美的，草场极大的繁殖起来，兔子更是随手就能逮到，狐狸到野外也能成群结队的看到，北方严寒，这些东西的皮毛有大作用，很快就被运往世界各地，为世界市场贡献了很大的力量，这一点刘谌还是比较满意的。 至于司马炎，这家伙老当益壮，按照真正历史，他早已经死了，可是在这个荒诞的世界，他居然还活着，打仗打得不遗余力…… 当然霍济在配合他搞经济战，把大汉精美的瓷器、丝绸、玻璃器等，大量输往深度，获取了他们大量的粮食，供应着粮食，高价收棉花…… 身毒当地的官府和百姓都能看得到，既然用低价可以买来粮食，地里出产的棉花可以高价卖出去，那谁还去种粮食？ 很快这里很快，这里大片的农田全部都种成了棉花…… 等几乎所有的农田都种成棉花之后，霍济回收了这些棉花，支付给了他们大量的大汉硬币…… 人们都简直高兴疯了，这些精美的硬币，在身毒十分流行，买什么都能够买得到……他们于是购置丝绸，购置瓷器，开心的不得了…… 然而，市面上却渐渐的没有了粮食……到了秋后，霍济下令封锁了身毒所有的海运口岸，至于路上上，当然是被司马炎封死了…… 现在连一粒粮食都运送不到这钱大陆上，没有粮食吃的百姓就慌了。 现在只有官府的官仓还有粮食，于是百姓们组织起来开始攻打官府，所有的邦国都乱了起来…… 司马炎得知这个消息，笑得老泪纵横，打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打下来了……当然他不得不佩服大汉，竟然用商贸的手段，迅速搞垮了这么多的邦国，这一定又是老对手刘谌的主意，司马炎想起刘谌这个人就浑身发冷，当年自己大殿顶子，被人家劈开一个大窟窿，火焰汹汹的时候，他就预感到自己可能不是弱小的蜀汉的对手……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是正确的…… 不过总的来说他得感谢刘谌，人家没有对他们赶尽杀绝，而是现在帮着他们开辟出了这么大一片国土…… 身毒各个邦国官府的粮仓被攻破了，百姓们抢到了粮食，但是官仓的粮食也没有多少，很快就被他们瓜分完了，分完之后，不到一个月，也就吃完了，混乱继续…… 现在，司马炎带着粮食南下，这就是个法宝，根本不用刀兵，用粮食将无往不利。 所以，他很快就统一了身毒，从此世上便没有身毒，在这个巨大的半岛上，曾经的大晋就在这里延续了。 也是方圆数千里的国土，国土上的人口很多，这些人，相对来说性子比较温顺懦弱，只要给他们有一口吃的，稍稍的尊重一点儿，他们就不会造反…… 司马炎占据了这里最大邦国的宫殿，登上宝座的一刹那，老泪纵横…… “祖宗啊，江山总算是还有，虽然易了地方，但宗庙尚可重建，大晋不灭!”司马炎遥拜中原道。 跟着司马炎这些年辛苦作战的将军和战卒们，跟着他们四处奔波的文臣和贵族们，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眼看总算要安定下来了…… 第五百九十一章 司马炎大肆封赏了这些年对自己忠心耿耿，不离不弃，一直跟随着的那些文臣武将们…… 对那些已经年华老去的战卒，也进行了迅速的提拔和封赏，然后把当地大批饥民的孩子，尤其是十三岁以下的孩子，编入了军伍，让他们吃饱穿暖，对他们进行洗脑，进行大汉文化的灌输…… 当然，必要的军事训练也逐步的跟上…… 这一次编入军队的男童，一下子达到了五十万之巨，需要大量的钱财和粮食…… 当然占领了整个身毒所有小国，也就是整个印度半岛之后，虽然这是一片巨大辽阔的疆域，有着数数百万人口，但是由于大汉实行的经济战，让里都陷入了粮食危机! 所有人都变成了饥民，幸亏这片大陆地处热带，物产较丰富，没有了粮食吃，还有数不胜数的野生动物、鱼鳖虾蟹、蔬果野菜…… 只是这里的人，相对汉人来说，他们搜罗食物的能力实在太差了，他们没有了食物吃，只会聚众作乱，却不会想办法去填饱肚子…… 等司马炎率领大军完全占领了这片大陆之后，他手下的智囊经过观察，认为必须教会这些人搜罗和烹饪食物的能力…… 于是，很多亲近大晋军队的人，慢慢都从这里学去了，如何搜罗和烹饪食物的能力…… 等建立的政权相对稳定之后，亲近大晋的身毒土著，经过简单的培训，很多人已经学会了简单的汉语和汉字，最主要的是他们学会了搜罗和烹饪食物的能力，这个能力对稳固当地人有很大的作用…… 连自己带来的华夏族人，只有数十万，而且有很多是这些年和其他人种通婚，产生的后代，大多数都还未成年…… 所以用于统治这片大陆的人手，严重不足。司马炎于是每一个华夏人地方官，就配一个当地人做副手，实行的是郡县制…… 第一道政令就是让这些地方官迅速设法让各自治下的百姓填饱肚子，让骚乱迅速稳定下来…… 当地人都十分佩服华夏人搜罗和烹饪食物的能力，明明已经没有了食物，但这些人来了之后，食物却逐渐的丰富起来…… 人们一旦有了吃的，再加上大晋兵锋正锐，没有谁敢掠其锋芒，所以骚乱很快就平息下去了…… 司马炎在当地进行了大规模杀贵族，占财产田亩的运动，把这些占来的财产田亩，大量分给了自己的部下和新晋贵族…… 司马炎知道，真正怀有二心的就是当地的这些贵族，不把他们杀的干干净净的，他们一旦对统治有所不满，快就会煽动百姓起来反叛…… 只有把这些人杀的干干净净，才能永绝后患! 当然如此大规模的去杀这些人，可能会引起反弹! 所以，必要的收买人心还是要的。首先要对百姓好，让他们私家可以占有部分财产，取消了各地之间贸易往来的壁垒，让大量的奴隶恢复了自由…… 百姓还是需要人管理的，新晋一部分的当地贵族，让当地土著来管理当地人，才能把反弹把反弹引向当地人! 所以，司马炎一边杀人，一边扶持人，让那些亲近自己的当地人心怀敬畏，又心怀感恩。 如此一来，基本上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儿，大境政权在这里很快就稳固下来了。 当然，粮食问题依旧是个最大的问题。汉人霍济，帮了自己最大的忙，同时也从一开始，就捏住了自己最大的命脉。 司马炎不得不佩服刘谌，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事情就已经成了。此大规模、大手笔的经济战也只有刘谌治下的大汉，才能玩得起…… 所以司马炎经过几十天思前想后，征询了大量的意见，花白的胡须也捻断了好几根，最终决定上表刘谌，愿意对大汉纳贡称臣…… 当然言辞上很是冠冕堂皇，说什么大家本系同根，中原之地永远是晋国的根脉所系等等…… 诸葛瞻已经很老了，六十九岁在这时候已经是很高的高寿了，虽然他的胡子已经完全白了，二尺余，垂在胸前，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 但是刘谌完全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因为这个老家伙现在行事稳健，目光长远，眼中有大局，据说他每日回家，眼前放个地球仪枯坐，细细研究着这个庞大而荒芜的世界，对每天发生的新鲜事，对每一件新的发明，他都愿意去学习和了解…… 刘谌曾经问过他，已经位极人臣，而且年高德劭的他，为何还要如此努力？ 诸葛瞻告诉刘谌，忠臣良相，是诸葛亮毕生信念，自己的能力虽然不及家父其一，既然已经做到了丞相这个位置上，就一定要做良相，而不是尸位其上…… 所以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很努力，他认为刘谌最大的特点有两个字，一曰：新。二曰：大。 自从刘谌出道，这世上的一切都开始日新月异，新变化令人眼花缭乱，所以要跟上刘谌的步伐，就要时时刻刻掌握新局面，巩固新局面……当然创新就算了，以自己的资质，弄不出来新的东西!他也很清楚自己的职责，就是为刘谌守好摊子，刘谌在前面打，他在后面善后。 第二个要跟上刘谌步伐的要诀，就是必须有大局面，长远眼光!诸葛瞻研究过刘谌，知道他做事，从来都是以世界眼光看的，所以这一点他必须跟上。 诸葛瞻明白这些事的时候，已经是刘禅去世之后了，不过他的这些变化，还是被刘谌抓住了，了解了…… 所以，诸葛瞻的相位，没有因为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惯例受到任何影响，而是愈发的稳固起来。 刘谌可以四处去走，可以把太子和国家放心的交在他的手里，把很多国之重器交给他处理…… 现在诸葛瞻做在交趾郡府的衙门大堂下，上首位的椅子上坐着刘谌，自己的身边依次坐着霍济、关彝、吕祥、赵广、王伯西、王仲西、杨炬等人。 “大相，身毒那地方，现在已经由司马炎完全占据了，现在这个奏表已经上来了，还算是这个老儿识时务，也学着孙瑾，称臣纳贡，还算是乖巧…… 接下来，对此所谓大晋，该用哪些国策，在座的都是大汉肱骨，大家各抒己见，咱们商议一下？ 大相，先说出您的意见来？” “陛下，大汉自从您开始操持一来，虽然大汉铁军所向披靡，但我大汉最厉害的还不是军事，而是经略之道，经济之道! 既然之前我们对身毒采取了经济战，老臣以为，对现在所谓的大晋，依旧采取经济手段就足以让其永不翻身!” “臣附议!”王大王伯西道，“用经济手段榨取利益，不用兵、不见血，收益好，可持续，是极好的手段……臣现在正在考虑大汉银行要尽快给他们贷款，助他们恢复经济，培养起我们庞大的市场……” “武力威胁还是很重要的，首先要让他们对我大汉有着十足的敬畏，他们才能乖乖的听话，才能不起二心，否则他们跟孙瑾一样，逐渐膨胀起来，不可一世起来，没事干就不断的发展他们的军事装备，白白的耗费物资……” …… 第五百九十二章 不得不说，自己这些大臣总算是培养出来了，他们的国家利益意识和长远眼光都有了，用起计谋来，一个比一个很毒，做起事情来，也是老道熟练、凌厉狠辣…… 人都是成长的，刘谌觉得这些年来，自己成长了不少，成熟了不少，稳重了不少…… 现在看来自己手下这帮人，进步的比自己还要快。 除了自己脑子里多出来两千年积淀的那点知识，自己的手段和思维方式，现在很大程度上已经被这些人学去了。 如此一来刘谌也就放心了。 现在工业基础也打起来了，人们的思维方式也培养出来了，儿子刘大壮交在他们的手上，整个大汉的这一摊子交在他们的手上，再也不至于倒退。 当然儿子刘大壮成长得也很快，现在大政方针还有自己拿捏着，但具体的政令都出自于刘大壮，他做事轻重缓急分得清，出的政令也都是比较平和中正的，延续了自己以百姓利益为先的风格，在民间的风评还是比较好的。 刘谌想到这一切就欣慰的点点头。 交趾郡衙门厅堂现在坐着的这些，都是国之重臣，因为要制定橡胶工业的国策，也因为这里海运到大晋那边距离最近，所以现在都聚在这里，在刘谌的主持下，把这些重要的事情定出一个章程来…… 现在大堂上，就对晋政策，每个人各抒己见，讨论得十分热烈，有专门的小吏，把他们的观点都记录了下来…… 这样的讨论进行了三日之后，观点汇总起来，相同观点进行了合并，无用观点经过删减，交由刘谌审阅…… 刘谌和诸葛瞻一道审阅完之后，就把这个国策定了下来，电报传发刘大壮，朝堂上高级官员和武将举行了秘密朝会，确定内容再无增删之后，就以国家名义电报传达到县级以上官员和高级将领手中，全国上下统一思想口径，开始实施新的对晋国策…… 庞大的商船队一次又一次的开赴到美洲，生胶割来了不少，但由于化学工业和钢铁工业的落后，橡胶工业独木难以成林，经过了很长时间的发展，进展却不是很大…… 生胶加工之后，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期待一部分电工方面用的绝缘材料，至于其他的功能，根本就无法开发出来。 譬如轮胎，现在只能做纯橡胶的实心轮胎，这种东西耐磨性比较差，比较重，减震性能也不是多好，如果真的造出了内燃机，做出了汽车，速度也不可能有多快…… 充气轮胎卡在了纤维帘线上…… 纤维帘线一般分为斜纹纤维帘线和子午纤维帘线，前者用的是化学纤维，如尼龙，后者用的是钢丝。只有用这种东西，才能大规模的生产质量合格的轮胎。 而由于石油工业没有任何发展，化学纤维便无从谈起，而钢帘线，对钢铁工业的要求极高，现在的拉丝技术、镀铜技术，甚至冶炼技术，都完全达不到标准…… 刘国钢正在带领着团队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地反复实验，一旦在这方面有所突破，轮胎可以有大规模生产的可能…… 至于化学纤维，刘谌压根就没打算发展，因为他想到了塑料的恐怖，石油这玩意儿，他只想开采出来，简单的分离成可用燃油，不想进一步深加工成为各种化学制品…… 当然，现在的有机化学还处于零基础阶段，当下也不可能产生恐怖的塑料…… 刘谌自己本来也不是什么工程师、化学家、物理学家，所以自己只能根据所学知识和想象，在实验室里弄出特别简陋的产品，譬如设计出简单的蒸汽机，然后一点一点在营造厂，集中所有人的智慧慢慢改进，最终造出了简单的蒸汽机车头…… 然后试着铺了一段钢轨，让这做出的蒸汽机车在上面运行了几个月，经过慢慢改进，终于弄出来火车…… 虽然速度很慢，但是可持续性好载，重量大，现在在平原地区的重要城市之间，正在实行着火车互联…… 经过这些年培养出的那些巧匠，正在发挥作用，他们秉承了刘谌的实验精神，正在逐步改造提升这种火车的速度…… 经过这些年的发展，还是很有成就…… 所以刘谌觉得把简单的内燃机原理拿出来，做一个简单的模型推出去，让这世上的人慢慢的去改造吧…… 当然要造出来汽车，还要涉及到变速、减震、油系统、电系统等等，很是复杂，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最主要的还要把石油开采出来，在大汉这块土地上，石油一般来说买的都比较深，开采难度极大…… 所以，必须以贸易的手段到西边的沙漠上去，开采石油……如果波斯人不同意，那么跟他们之间还要进行一场战争，打到他们同意为止…… 所以，刘谌觉得自己在这个事儿上都有些执念了，这并不是一两下就能够完成的事儿…… 所以，刘谌来到钢铁厂实验室，用高度酒精做燃料，研究了一段时间的内燃机，就把这个玩意儿给做出来了…… “就是这个东西，用这种力量驱动车辆，就再也不用畜力或人力，单人坐着操纵就可以在路上走了，等前面给你说过的那个轮胎如果做出来，安装上的话，就会做出一种全新的车…… 这种车不再依赖于铁轨，小巧方便……”刘谌给刘国钢解说道。 “陛下，这种车是要吃酒的吗？这我们得花费多少粮食来酿酒啊？” “也可以用石油……” 刘谌于是详细解释了一下什么是石油，在哪里可以找到，怎么样可以做出来…… “陛下，看起来，这种车要真正做出来，还是很遥远的事!” “现在这个心脏，我给你弄了一个最简单的，接下来我要让商队从西边的沙漠里弄几桶原油过来，试着分离一下，把这种车的血造出来…… 一旦成功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你工部的事情了! 你自己设法在筹备一个科研团队，专门去研究设计这种东西吧!方向和要领我都写在这个方略上了，接下来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你们自己慢慢去研究吧!” “臣遵旨……” 第五百九十三章 橡胶的应用在汽车工业方面，进展十分缓慢，毕竟基础在那里放着，单凭刘谌也急不到哪里去。 但在马车方面，橡胶已经广泛的用起来了，毕竟马车载重量不是那么大，速度也不是多快，所以需要的性能要求并不是那么高，进行简单的加工，要做出自行车胎那样的轮胎来，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研究，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刘谌和刘国钢的团队一起设计了关键的钢制轴承、辐条骨架车轮，当然顺便设计出来自行车…… “啊？前后两个轮子？不会倒么？”刘国钢诧异道。 “刚开始骑的时候肯定会倒，练习一段时间，平衡掌握好了就不会倒了! 再练习一段时间，平衡掌握的十分熟练的时候，羊场小道，随便骑着就走! 到了最后特别熟练的阶段，就跟自己的双脚走路，基本上没什么区别了……” 刘谌的论断听得众人目瞪口呆，既然是这个世上没有的东西，他如何就知道如此这般呢？ 当然这种惊讶持续了没几秒，大家就想通了，刘谌信手拈来的这世上没有的东西还少吗？ 工业基础差是差了些，但是弄个钢架马车和自行车出来，现在的水平，还是完全可以的…… 利用了弹簧做减震的马车，再配备了橡胶轮胎，终于告别了坐一天马车，简直比受一天刑还难受的时代，极大地方便了人们的出行…… 然而带给人们震撼比较大的还是自行车，这个东西已经推出，首先引起了人们的震惊，大家都不相信这个东西，居然还能骑得走…… 这玩意儿造出来的时候，刘谌已经回到了长安。刘谌熟练地骑着自行车在长安皇城遛弯，后面是大呼小叫的孙蝶和攀枝花，以及最小的那些儿女，还有目瞪口呆的宫女（刘谌已经下令废除了宦官制度，如今后宫除了崔明珠、孙蝶、攀枝花和自己不满十岁的儿女，再就是宫女，没有半个男人!） 刘谌骑着自行车在后宫溜达一圈，然后又在百官面前溜达一圈，又在长安城最繁华的街道溜达一圈…… 于是整个长安轰动了，人人都在打听皇帝的这个前后两轮车，结果营造厂放出消息，说这只是个普通商品，不是皇室专用的…… 于是皇帝亲自在皇宫门前，向百官讲解了动作要领，把内府购买的二百余辆自行车赐给了三品以上官员……教会了他们骑…… 百官原以为这个看上去技术难度很高的骑自行车的动作，真正学起来一会儿也就学会了…… 百官们的子女把这些自行车骑上长安城大街的时候，自行车就完全火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就风靡全国…… 但毕竟工业基础在这里，这玩意儿虽然造是能造出来，但新建的马车、自行车营造厂，开足了马力，日产量也不足五十辆…… 就算这样的自行车营造厂，其规模也已经十分庞大了，达到了八百余人…… 根本没有想到这玩意儿会这么火，于是又新开辟了两条生产线，订单很快就排到百日以后了…… 商人的鼻子比鲨鱼闻见了血还灵，他们很快嗅出了这其中巨大的商机，这个东西在大汉能火，在世界范围内照样也会火……所以市场前景十分巨大! 很快就有巨大的资金涌入自行车和马车制造行业……生产很快就扩大了……但毕竟这年头的产铁量也就那么大，要保障国计民生的各个方面，再说了制造自行车需要的是精钢，精钢产量就更低了…… 当然，技工也严重缺乏；橡胶制品严重不足…… 所以受到诸多方面的限制，投入再多的资本也是没有用的，产量依旧上不去，经过好几个月，整个大汉的能造自行车的厂家也不过三家，总日产量也不到三百辆…… 所以，自行车也炒到了一个天价，出厂价达到了惊人的三百贯，就算这样，市面上也难得购到，黑市价已经炒到了五百贯! 而一贯钱，是普通七口之家一个月的生活费! 即便如此，订单还是排到了两年以后! 高额利润刺激，让商家以高额薪酬养了一批技术人员，投入了巨大的资金搞研发实验，这又极大地刺激了钢铁工业和橡胶工业，以及周边许多产业的发展，现在有人夜以继日，不眠不休在搞实验…… 大汉以及世界巨大的市场潜力，正在让商贾发狂!现在，大汉现在不缺有钱人，虽然有钱人在人数当中所占比重依然是最小的，但由于这些年世界市场的开辟，大汉的有钱人已经能占到四成以上了…… 而刘谌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大汉能够称得上有钱人的，占不到总人口的千分之一…… 而这些年，在皇甫谧等人的努力下，医疗技术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原来生孩子难产而死的很多，孩子生下来养不大的也很多…… 现在却不一样了，难产而死的大幅减少。 因为《汉律》已经规定，女子不到十八不准婚配，这样一来女子发育好了再生子，难产概率本来就大幅降低了…… 再加上营造厂和粮食生产社的建立，让人口大规模集中起来，在人口集中的地方都建立了医院，经过而二十余年的发展，大量的医护人员也培养出来了……这方面也降低了难产率…… 至于孩子夭折，一是医疗跟不上，二是粮食不够吃，这两方面的问题现在已经基本上得到了解决，所以七成的孩子生下来，就能长大。尤其是这两年，从美洲带回的那些高产作物，其惊人的产量，让大汉粮食充足起来了…… 耐寒耐旱耐贫瘠耐盐碱耐水，生命力极其顽强的马铃薯和红薯，产量更是高得惊人，而且只要种了，总会有不错的收获…… 所以现在凡是大汉的子民，不光能吃得饱了，而且逢年过节杀猪宰羊，平时吃吃鸡鸭鹅，已经是十分稀松平常的事情了…… 正因此，有各国各色人种，借着做生意，来到大汉，打死都不走了…… 刘谌虽然不歧视人种，也不反对杂交，但总的来说他还不希望在大汉这片土地上，汉人特征完全湮灭了……所以，刘谌不得不把这些捉起来，送到刘涉那里去…… 澳洲周边的岛屿，也安排了官员，带去大量三无遗民；倭奴国、高句丽…… 最后实在没法子，刘谌就打算亲自过去，开发北美洲……在这里，刘谌打算再建立一个国家，国号：大唐! 整个东南亚建立一国，号：大宋。 打算不计代价，占领部分中西亚沙漠，建立一国，国号：大炎。当然，他的这个想法，很多人表示不解，为什么要去占一片沙漠呢？ 第五百九十四 还得好好改造 弄一弄马车，弄一弄自行车，当这些橡胶轮胎的玩意儿，在大汉真正流行起来之后，时间又过去了一年…… 刘国钢、董大等最早一批工匠，现在一个个已经须发花白了，但他们成了大汉不可或缺的技术专家，培养出来千千万万的徒子徒孙，正在大汉发挥着重要作用…… 然而技术这个东西，不是想钻研就能突破的，这玩意需要础科学的支撑…… 但毕竟时间太短了，刘谌用高中以前课本的基础知识，培养出来的第一批第二批学生，还没有完全和这些已经在营造厂摸索了这么多年技术工衔接…… 现在虽然一切都在蓬勃发展，但一切都是无序的，混乱的，这一切都拜当年刘谌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做事风格所赐…… 刘谌一直以来的理念就是认为技术是最重要的，所以他一直在有意识的培养技术人才，但同时技术这玩意，最是需要理性来驾驭的。 如果拥有了强悍的技术，却没有足够的理性来驾驭，将会毁灭这个世界，至少会对国家和民族，甚至世界造成深重的伤害和灾难…… 所以，刘谌在技术这个事上，又遮遮掩掩的，他想把一切拉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所以导致现在的结果就是很多行业和技术，都不成系统，无法衔接；而且最重要是基础知识人才和技术人才，基本上是同一个时期培养出来的，却发生了严重的割裂……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刘谌原以为管理人才无关紧要，现在看来，没有这些管理人才，一切就会混乱，杂乱无章……自己想象的那种井井有条的发展，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所以现在大汉表面上看起来繁荣稳定，人们安居乐业，大家要吃的有吃的，要喝的有喝的，娱乐业这一行也很快被刘谌催发起来，所以大汉百姓要玩，也有很多好玩的…… 可这一切，正在逐步放缓，新出现的东西越来越少，很多人想赚钱，这样不像刚开始搞营造厂那几年机器一响黄金万两，那些开营造厂的人当年开心的表示钱就像大风往那刮一样…… 这个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一个新的东西造两年，技术就成熟了，快也就推广了，很快市场就饱和了…… 如果一直要保持这种高速的发展，就要有新的东西出来，然而现在出不来了…… 一来是工业基础在那里放着，这个不经过多年的沉淀摸索，不经过基础科学突破从而带来技术瓶颈的突破，那就会一直停滞不前…… 二来刘谌并不想把一些现成的、比较高深的基础知识和技术成果教给这个时的人!就因为前面讲过的这种担心…… 所以复杂而精密的汽车制造技术，不是刘国钢及其徒子徒孙挑大梁就能拿下的…… 一年时间已经过去了，交代给刘国钢这些人的任务，也到了该汇报成果的时间…… “陛下，臣无能，臣有罪……” “天呐，请不要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你现在都是什么身份了，跟我说个话，还跟奴才似的…… 是不是东西没做好？ 没关系，这东西即使交给朕自己，一样十年八年弄不出来…… 毕竟这个东西太难了，太精密了，如果这些玩意技术难关真攻克了，那我大汉的工业基础，就会一下子蹿上好几级……” “臣惭愧……您图纸画的那个叫内燃机的，造出来了，用了性能特别好的钢，铸成构件，经过打磨再组装…… 只可惜打磨了之后，活塞和缸体之间，契合度并不是那么的好，虽然加了酒精，也能点燃，也能驱动机器转动，但不尽如人意…… 陛下，臣惭愧，其实这个还算是个好消息…… 坏消息是，这种动力的传导和控制，也就是您说的那种变速箱，我们试过很多回，控制起来太难了…… 经过一段时间摸索，毫无头绪! 最后听说世上尚有墨家一脉存世，公输家族有巧匠之术……于是臣自作主张，悬赏大汉新币五百万，只要可以有效解决车子问题，就可拿走……” “你的意思是造出一辆真可以开动的车？” “正是!” “造出来啦？” “陛下，造出来了! 原本以为就是个虚无缥缈的传说，没想到真的来了一群人，他们对我们之前的数据进行了一番分析，完全弄懂了我们的要求之后，就答应了…… 但他们是一群木匠，这种东西是可以触类旁通的，也在很多方面做出了改进，把一些螺丝结构的东西改成了卯榫结构，十分精巧…… 不过，他们也是一群比较谦卑的人，他们说，我们之前所做的事，给了他们极大的启发…… 让他们要的就是一个思路，我们的思路是正确的，变速不过就是齿**小转换的问题，只不过是在操控和传导上，我们没有人家的那种巧思，所以经过我们两方的结合，这个事情就做出来了…… 车现在已经造出来了，用的是实心轮胎…… 我们费了好大的劲儿，用了两天的时间才操作，才熟练了，现在开到皇城门前了，低速状态下应该是安全的，请陛下试驾……” “哈哈哈哈，看你一脸愁容的跑来，以为这事儿已经黄了，没想到你们把它给做出来了……走走走，出去看看……” 刘谌带领着一大群要看热闹的皇子、公主（这些年自己三个女人，在生孩子这方面都一直没有闲着），也召集了一部分朝臣，到了皇城门前的广场上…… 然后，就看到了这方世界的第一辆汽车……其实不过就是在前面已经改造过的马车上，加装了内燃机动力系统…… 燃料原本想着用提纯的高浓度酒精，可这个东西在内燃机没法点燃，于是一年来，刘谌放了大招，制出了高温热裂解法制备的植物油柴油…… 现在煤和电的使用逐步成熟，常压快速加热超短反应时间这些条件可达到刘谌把这个技术暂且用了一下，在这一年时间里，造出反应器，制出了少量合成柴油，与酒精混合使用，效果尚可 一个精壮的汉子拿着一个曲柄，开始摇车，这种最原始的发动方法，发动了内燃机，车子发出震耳欲聋的当当当声……这完全就是刘谌所熟悉的拖拉机的声音…… 然后，刘谌看着刘国钢开了一圈，他就上车，也开始操控起来……所有的操作杆、方向盘都需要大力气才能操作…… 大汉所有人都是见过蒸汽机机械的设备的，所以对这个冒着黑烟能够自己跑的玩意儿，也并不是很新奇，认为这不过是来耕地的那种庞然大物蒸汽动力拖拉机缩小了，装了个软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