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 第一章 万丈红尘(一) “别跑!姓苗的,你跑不掉的,给老子站住!” 三个少年郎,手提长刀,一路奔跑在漆黑一片、异常古怪的山峦之间,不时挥刀恐吓前面逃跑的人停下。 恐吓没用,前面的人不停,反而跑得更快。 手里握了把杀猪刀的少年,压根不听招呼,边跑边回头吼了一声,“疯狗,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脑子有病!” 他能停下才怪了,停下就可能丢了小命,继续狂奔,脚下‘咔嚓’声不断,踩过的地方,黑色的草化作飞灰。 四周,草是黑色的,树木也是黑色的,所有的植株也都是黑色的。 不是被染成了黑色,也不是天生的黑色,是全部被碳化成了黑色,十万年前是什么样,十万年后还是什么样,时间在这里似乎已经停止,一切植被如同栩栩如生的黑色雕塑,笼罩在幽迷白雾之中。 这个宛若幽冥世界的地方名曰‘万丈红尘’,传说十万年前有十万天兵天将横跨浩瀚星空而来,追杀一大魔头至此,奈何大魔头太过厉害,十万天兵天将遂布下这座绝杀大阵,和那大魔头同归于尽在此。 十万年来,眼前的白雾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诡谲恐怖的血红色,可怕的血雾似乎能吞噬一切,无论是人,还是鬼,或是神,都不敢擅闯此地一步,让一切生灵止步。 不过每隔一千年,这座绝杀大阵都会网开一面,当血雾变成白雾的时候,普通凡人便能进来一窥神秘,可妖魔鬼怪及其它众生还是无法擅入一步,否则必被这诡异迷雾化作黑水一滩,似乎再强的修士也无法抵御这迷雾的侵蚀,诡异之极,没人能搞懂原因。 可这里是仙魔最后葬身之所,可想而知仙魔随身携带的东西也定随同仙魔一起埋葬于此,不知引得多少修行中人觊觎。同时这里还盛产一种名为‘星华’的仙草,是修行中人奉若至宝的疗伤圣药。 每当‘万丈红尘’千年开启一次的时刻来临,便是修行中人蠢蠢欲动的时候,奈何修行中人无法进来,于是利诱凡人进来搜集,不管是谁,只要能找到仙魔遗物和‘星华’仙草,便会将其无条件收入仙门。 可这里还有一种怪物,传说是给仙魔守陵的怪物,嗜血,杀人如草芥。 所以不是走投无路之人或者是亡命之徒,谁会跑这里来冒险?成仙也得有命享受啊! 苗毅不是走投无路的人,也不是亡命之徒,他只有十七岁,年纪不大,可也不小了,当地在他这个年纪娶妻生娃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相中了自家杀猪摊对面豆腐店老李家的漂亮女儿,找了媒婆去提亲,豆腐店老李搞清楚状况后,直接把媒婆轰了出来,两家就隔条街住对面,谁不知道谁啊,一个杀猪小子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还有两个小累赘要养,还想娶自己女儿? 媒婆能把死人说活也没用,老李婆娘骂了半天街,一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之类的话免不了。 不提亲还好,一提亲对面老李家立刻防苗毅如同防贼一样,不让从小和苗毅光屁股玩大的女儿再和苗毅见面,怕被苗毅给拐走了,两家算是彻底断了来往,邻里之间翻脸就是这么快。 苗毅也谈不上多喜欢老李家的女儿,只因家境没那心思谈情说爱,只是随当地风俗而已,不成就算了,也没当回事,不过这事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早已过世的养父母生前待苗毅不薄,留下了一对儿女,苗毅不想让弟弟妹妹步自己后尘,恰好‘万丈红尘’开启,他想进来给弟弟妹妹拼一个前程。 谁想啊,刚跑进来没多久,便被老冤家黄成和其狗腿子赵氏兄弟给盯上了,啥事也没干,光顾着逃跑开骂了。 四周迷雾轻绕,迷雾中零零散散来冒险的人们陆续回头看向你追我赶的四人,多少一愣,似乎没想到这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竟敢跑到如此凶险的地方打闹。 “这小子属狗的,真能跑。老大,跑不动了,歇歇吧!” 赵氏兄弟中的老二赵行梧气喘吁吁一声。 其兄赵行魁也对黄成喊道:“是啊,老大,歇歇吧。” 黄成自己也跑不动了,伸手撑住一块石头,大口喘气。赵氏兄弟也停在了一旁。 苗毅也累得够呛,见后面的人不追了,也伸手撑住一块大石头,扭身一屁股坐下了,咧着喘气的嘴巴,指着三人直摇头道:“黄成,你有病没病,想找事也不看看地方,都活得不耐烦了?” 黄成手中长刀在石头上‘铛铛’敲了两下,指向苗毅,“要怪就怪你小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杀猪的屠夫,也想成仙?也想踩到我黄家头上来?爷今天是来以绝后患的!” 他老爹是长丰城城主手下的保长之一,大名鼎鼎的黄保长,分管的辖区就包括苗毅家。他从小就和苗毅不对头,老是在苗毅手上吃亏,奈何这是小孩子打架,就算是他老爹也不好仗势欺人,否则街坊邻居的唾沫星子能淹死你。 这次获悉苗毅要来‘万丈红尘’冒险,立刻惊得蹦了起来,家里有背景都吃不住苗毅,要是让苗毅成了仙人还得了? 打死他也不愿意让苗毅踩他头上,于是纠结上两个狗腿子来了,想下毒手! 苗毅瞅了瞅三人手上明晃晃的长刀,喘着粗气问道:“你们真的想杀我?” 三人相视诡笑,黄成看看四周,阴阳怪气道:“这里不是城里,死个把人很正常,谁知道是谁干的?” 苗毅震惊了,双方从小打架,顶多打个头破血流,双方还从来没有弄到过要宰了对方的地步,毕竟律法不是摆设。 “**有病吧?敢跑到这里来追杀老子,还用得着怕老子成仙?”苗毅难以置信地指向四周。 言下之意很简单,你们敢跑这里来冒险,自己找到宝物交给仙人自己就成了仙,还用怕他成仙? “切!”黄成不屑一声,看看四周,貌似不甘。 他不知天高地厚倒是想这样干,可他那个被老爹找关系送到仙人身边做侍女的姐姐不知得到了什么内幕消息,严厉警告他不准蹚这浑水,至于为什么则不肯透露。 他家也正是因为有个姐姐在仙人身边做侍女,他老爹才混上了保长的位置。 “乖!别闹了,快回家吧。”苗毅摆摆手,提着杀猪刀站起,转身而去。 黄成一怔,瞬间怒了,把自己当小孩了,挥刀喝道:“给我站住!” “追得上我尽管追,这里面有多危险你们也知道,只要你们不怕死。” 苗毅扔下一句话,继续走自己的,懒得理。 黄成看看四周,貌似才反应过来几人已经跑得很深入了,再深入下去的确很危险。 他们本来尾随苗毅进入此地是想偷袭的,奈何这鬼地方的草都被碳化了,走路‘咔嚓’响,还没靠近就被苗毅给发现了,结果一不小心跑了这么远。 “行,你跑,姓苗的,你有种尽管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反正你家里还有两个小的,回头收拾他们也一样。” 黄成不敢再往里跑,却一副流氓样,在那耍无赖威胁。 此话一出,苗毅脚步一停,缓缓转过了身来,对方说的没错,倒是给他提了个醒,万一自己真的回不去,到时候这几个畜生肯定要欺负家里的老二和老三。 见威胁有效果,赵行魁立刻一脸猥琐地对黄成火上浇油道:“他那小妹是个美人胚子,皮肉水嫩,剥光了……” “闭嘴!” 对方越说越下流,还配上了不堪入目的动作,苗毅怒了,挥刀指向三人,咬牙切齿道:“找死!” 黄成一脸戏谑地向苗毅招手,“有种别跑,来呀!我站在这里等你。我就是来找死的,来呀,来杀我呀!” 苗毅憋住了怒火,面无表情地盯着三人,没有做出冲上去拼命的举动,嘴唇绷得紧紧的。 放平常,他从小杀猪也有把力气,一个人打他们三个的事情不是没干过。可如今三人手上都拿着刀,自己没有刀枪不入的本事,被捅上一刀不是开玩笑的,把命陪在这三个畜生的手里不值得。 见他没反应,三人顿时嘘声连连,喝倒彩,骂苗毅窝囊废,什么玩意吓唬人。 苗毅却把目光投向了三人身后陆续赶来的其他冒险人,其中一个手持长刀的虬须大汉虎背熊腰、鹰视狼顾透着一股狠劲,一看就不是善茬。 苗毅嘴角勾了勾,泛起冷笑,等到那些人靠近后,他突然挥刀大喝一声,“把仙草交出来!” 黄成三人一愣,以为苗毅吃错了药,随即发现不对,发现左右到来的那些人都迅速停了下来,一个个目光叵测地盯着三人,那一双双古怪的眼神让三人心里发寒。 见三人都是毛头小子,年纪都不大,有人开始挪动脚步,向三人靠了过来,不管真假,准备先搞清楚了再说。 “你们别听他胡说八道,我们没有仙草,我们是来找他算账的,不是来采仙草的。”黄成慌忙解释。 可这话也得要有人信呐,跑到这丢命的地方找人算账,开什么玩笑,几个毛孩子当大家都是白痴不成? 第二章 万丈红尘(二) 这番解释反而有种欲盖弥彰、越抹越黑的味道,让人越发怀疑三人心里有鬼。 “交出来!”苗毅再次大喝一声,手提杀猪刀直接朝三人冲了过去。 他以前只杀过猪,从未杀过人,但是今天,他势必杀这三人。 因为黄成提醒了他,一旦放了三人离开,假如自己这次回不去,弟弟妹妹就危险了,这三个王八蛋现在都敢杀人了,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做,今天定要解决这三个后患。 三人慌了,调头就跑,谁知立刻有其他人跑出凑热闹,堵他们的去路。 这下不得了,不但是苗毅提刀追杀,有七八个人一起跟着围追堵截。 无法原路逃跑的三人立刻横冲了出去,一边不断喊‘我们没有仙草’,一边仓惶逃窜。 苗毅冷着一张脸,提刀紧追不放,一群人跟着追。 没多久,一伙人已经冲出了安全路线而不自知。 大家来之前,都在外面古城领到了免费发放的地图,地图上标示了安全路线,是‘万丈红尘’历次开启时拿人命总结出来的经验。 最终,黄成三人还是被七八个青壮男子给拦了下来。 “你们想干什么?”黄成吓得有点语无伦次,提刀乱劈,不让对方靠近。 那虬须大汉明显练过,闪步逼近黄成,侧身避过劈来的大刀,一把抓住了黄成的手腕,当场一拧,疼得黄成直哎哟,手中的刀叮当落地。 赵氏兄弟也紧张的不行,拿着匕首恐吓几人不要靠近,平时欺负像苗毅这样的同龄人或更小的人还可以,碰上这些青壮汉子,有碰上大人的感觉,下意识就有些胆怯。 虬须壮汉不管黄成怎么解释,已经动手在黄成身上到处乱摸搜寻,结果哪有什么仙草。 他看了眼赵氏兄弟,又扭头看向了冲来的苗毅,一把将黄成推了出去,正准备找赵氏兄弟,谁知苗毅冲来挥手就是一记杀猪刀,‘噗’捅进了跌撞而来的黄成胸膛内。 黄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苗毅,那虬须大汉也吓了一跳,不但是赵氏兄弟,其他人也吓住了。 噗噗!狠下了心来一脸狰狞的苗毅拔刀捅刀,又在黄成身上连捅两刀,最后扬手一刀劈在了黄成的脖子上。 鲜血溅了苗毅一身,黄成双手捂住脖子抽搐着倒下,眼中有难以掩饰的惊恐。 苗毅不管不顾,呲牙咧嘴,心里害怕,却仍提着带血的刀又朝赵氏兄弟冲去。 俩兄弟吓得不轻,顿时豁出去了,挥舞着长刀疯狂突围。 冲上来的苗毅趁其不备,一刀捅进了赵行魁后背腰上,出刀拔刀,又是连捅几刀,把赵行魁放倒在了血泊之中。 如此凶狠模样,把其他人都给惊呆了,没想到这少年郎这么狠。 大家一走神的功夫,竟让疯狂挥舞着长刀拼命的赵行梧给跑了出去。 一伙人眼睁睁看着苗毅再次提刀向赵行梧追去。 “好小子,有够狠,年纪轻轻就杀人不眨眼啊!”虬须大汉嘿嘿两声,一帮人也快速追去。 回头看了眼的赵行梧惊恐不已,发现满身是血的苗毅凶神恶煞似地咬在自己后面不放,吓得哇哇乱叫地狂奔逃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发出的惊叫惊动了什么,或的确闯是因为闯入了危险区域,空中呼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飞来。 唰!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天而降,落在了前后追赶的几人中间。 落地动静倒是不大,奔跑中的苗毅差点一头撞上,绊倒在地连摔了几个跟斗。 尾随追来的七八人齐齐紧急刹住脚,一脸惊恐地慢慢抬头看去,不知看到了什么,正一起慢慢向后退去。 爬了起来的苗毅一抬头也吓了一跳,螳螂? 再仔细查看,没看错,的确是螳螂,是一只大得有些夸张的螳螂。 体长超过两丈,浑身黝黑发亮,四足长着锋利倒刺,抬着一双犹如镰刀的前肢,就好像扛着镰刀的死神,散发着森幽冰冷的恐怖气息,正不断扭动着巨大头颅,绿幽幽的眼睛闪烁,似乎在对猎物做着观察。 此物正是地图上描述的怪物,地图上称其为‘冥螳螂’,没想到真的见到了实物。 苗毅额头上瞬间直冒冷汗,两腿有点发软,所站的位置在‘冥螳螂’的右侧,一动不敢乱动。 虬须大汉等人也是直冒冷汗,他们正对着‘冥螳螂’,照样不敢动静太大,继续慢慢向后退。 冥螳螂两只‘镰刀’突然如鬼魅般唰唰两下,弹出又收回。 没人看清它的动作,虬须大汉左右已经少了两位,转瞬挂在了冥螳螂的镰刀上,被勾穿了胸膛,挂在镰刀上惨叫,鲜血淅沥沥地顺着身体落下。 “左右是死…”虬须大汉对其他人提醒一句,突然喝道:“大家分散跑!” 惊恐不已的五六人立刻扭头四散逃跑。 那说好了大家一起分散跑的虬须大汉自己却没跑。 提着镰刀嚼碎了一颗脑袋品尝的冥螳螂,绿眼闪了闪,突然振翅而起,掀起一阵狂风,飞沙走石中漂浮了起来,嘴里边嚼着‘食物’,边朝逃跑的几人追去。 吓得两腿发软的苗毅慢慢扭头看去,隐隐见到冥螳螂似乎在玩猫抓老鼠,边盘旋在逃跑之人的上空东飞西飞,边吃着镰刀上的食物,给人一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感觉,似乎准备吃完了再取一样,惨叫声不断从远处凄厉传来。 等到猫抓老鼠的一幕消失在视线中后,苗毅轻轻缓出一口气来,他估摸着如果不是那几人逃跑吸引了怪物的注意,今天自己只怕是在劫难逃。 “捡了条命回来。”虬须大汉拍拍胸脯也重重松了口气,看到苗毅也没动,多少有点诧异,发现这小子挺聪明,竟然识破了自己的计谋。 殊不知苗毅是被吓得两腿发软跑不动。 “小子,我们跑出了安全区域,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吧!” 虬须大汉善意提醒了一句,扭头就跑。 见对方消失在了迷雾中,苗毅稳定了一下受到惊吓后的情绪,再回头找赵行梧,结果发现被冥螳螂一打岔,早就不知道赵行梧跑哪去了,四处雾茫茫,想找也没办法找了。 他有点佩服赵行梧,自己都被冥螳螂吓得不敢乱动,那家伙竟然还敢逃跑。 不过他很快想到了一个郁闷的理由,赵行梧那家伙一心顾着逃跑,搞不好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身后冥螳螂的出现… 第三章 万丈红尘(三) 不再多想,已经脱离了安全路线,此地的确不宜久留,苗毅观察着四周,悄悄向所谓的安全区域返回,同时注意四周有没有仙草。 他现在也不太可能继续深入危险区域到处去寻找赵行梧,也不知道赵行梧能不能活着离开。 等他好不容易悄悄摸回到安全区域,天色已经渐黑了下来。 大晚上在这里继续乱逛,连路都看不清楚,加上那神出鬼没的怪物,实在太危险。 更重要的是跑了太多路,很累,不得不想办法找地方休息,环顾四周,朝一座山脚的乱石林摸了过去。 闯入其中,发现乱石之中有一不大的洞穴,心中松了口气,在这里过夜最好不过,外面有乱石林遮挡。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刚猫身钻入洞内,突然冒出一只大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苗毅下意识一杀猪刀捅去自救,可对方的反应不一般,猛然擒住了他的手腕。 洞中的两人终于面对面在了一起,苗毅看清对方面容后,目光闪了闪,示意对方放开自己。 对方正是之前那位虬须大汉,没想到竟然也藏在了这里。 “是你?”虬须大汉多少一怔,皱着眉头慢慢放开了苗毅,同时将苗毅手中的杀猪刀给夺到了手中,似乎对苗毅还有点不放心,实在是对苗毅之前的狠劲记忆犹新,担心其在背后下冷刀子。 “咳咳!”涨得一脸通红的苗毅捂着脖子咳嗽两声。 虬须大汉迅速捂住了他的嘴巴,压低着嗓音喝道:“别吵!那怪物还在不在外面?” 敢情他又撞上了怪物才躲这里。 苗毅摆了摆手,等到对方松开手后,喘着气摇头道:“我过来的时候没看到怪物。” 虬须大汉伸头到洞外观察了一下,缩回脑袋盯着苗毅皱眉道:“小子,年纪轻轻出手够狠呐。现在回头想想,我怎么想怎么不对劲,你那不像是抢东西,倒像是欲将那三个小子除之而后快。小子,你老实交待,那三人身上真的有仙草?” 苗毅盯着落到了对方手上的杀猪刀,想想没做隐瞒,有所保留地把大致情况讲了遍。 “还真是三个该死的蠢货!我说你小子年纪轻轻,坑起人来可一点都不糊涂啊,我说…呸!我也聪明不到哪去,也被你给利用了,差点把命给搭进去。”虬须大汉自嘲一声。 回头又瞅着苗毅身上的包裹问道:“顾着逃命,身上带的吃喝东西全跑丢了,你小子不介意分点吃的给我吧?” 苗毅二话不说,解下包裹,拿出干粮和水送出,说道:“大叔,晚上我们轮流休息,轮流守夜怎么样?一个人万一睡得太沉,在这鬼地方怕是不安全。” 他看出了对方是练家子的,动起手来压根不是对方的对手,也有点担心对方会不怀好意,所以先让对方明白,我还是有点用处的。 虬须大汉饱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戏谑,没说什么,接了东西就吃,边吃边看着洞外嘀咕道:“估计外面的天色还没这么黑,这里雾气大,黑得早。” 两人就这样吃着东西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原来这位虬须大汉名叫燕北虹,本是一个百万人口城市的武官统领,却因为偷了城主的小妾惹出了麻烦,最后把自己家人全部给连累了,于是一怒之下把那城主给宰了跑人。 被到处缉拿的日子不好过,左右是走投无路之下,干脆闯进‘万丈红尘’来搏一把。 燕北虹也奇怪苗毅年纪轻轻怎么就跑到这里来送死了,合作要表明诚意,苗毅没瞒他。 当晚,两人依照约定,轮流休息,轮流守夜。 一夜下来合作愉快,加上苗毅昨天一句话便引得一伙人打劫,让苗毅深刻体会到自己一个人就算采到了仙草恐怕也麻烦,于是次日苗毅主动要求和燕北虹结盟。 燕北虹没答应也没拒绝,天亮后杀猪刀扔还给了苗毅,一起上了路。 有了之前遭遇冥螳螂的前车之鉴,两人再也不敢轻易跑出安全路线,侥幸逃脱的事情可不是每次都能遇上的,老老实实遵守地图上的安全路线前行。 不过一路上看到的状况显示,所谓的安全路线似乎也并不安全,安全路线上也能看到残肢断腿。 从血淋淋尸体直接被切割开或被咬嚼过的痕迹上分析,很显然不少人在安全路线上也遭遇了冥螳螂的袭击。 两人甚至缩在一块石头后面亲眼目睹了一群冥螳螂悠闲爬过,把两人吓得够呛。 两人隐隐发现,冥螳螂虽然嗜杀,但也不是赶尽杀绝那种,多少会给人留一条活路,似乎越是胆小逃跑的人,冥螳螂越不会放过。 越往里走,山川崩塌,河流改道,地面千疮百孔遭受强力破坏的情形不是人力可为,让人心惊,让人难以想象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难道这里真的发生过仙魔大战? 接下来的遭遇,让苗毅庆幸和燕北虹结伴在一起。 万丈红尘虽然特产星华仙草,可毕竟不是长得到处都是,两人深入万丈红尘走了几天,也没看到一株仙草的影子。 更可怕的是,躲过了冥螳螂的袭击,却遭遇到了同类的威胁。 燕北虹身上携带的食物逃命时丢了,苗毅身上只带了十天的干粮,没人会扛着一个月的食物跑进来到处乱跑,所以他的食物一个人吃还能维持个十天,两个人一起吃,算算剩下的食物连五天都难坚持下来。 食物短缺的情况显然也出现在了其他人的身上,两个人被五个人围住了,逼两人交出所剩不多的食物。 燕北虹嘿嘿冷笑一声,毫无畏惧,直接拔出腰刀冲了上去。 不愧是做过百万人口城市武官统领的人,身手彪悍,几乎刀刀见红,硬是以一敌五,将五人给斩杀了。 擦干腰刀上的血迹,燕北虹将五具尸体上所剩不多的食物收拾到了一起,扔给了苗毅背上,两人又多了两天的食物。 不过第二天燕北虹碰上了一个比他身手更好的人。 第四章 万丈红尘(四) 一座山脚下,刀剑的声音打得叮当乱响,走近的燕北虹迅速拉着苗毅在一块大石后蹲了下来,只见十几人在山脚下打得激烈,惨叫声不断响起。 而在一旁的山峭上,一朵绽放的琼枝玉叶散发着柔和的光辉,这些人为什么厮杀显而易见。 仙草?苗毅盯着山峭上的柔和白光眼睛一亮,正要伸手指去提醒,却被燕北虹迅速伸手捂住了嘴巴,示意他不要出声。 燕北虹只是多瞟了那株仙草一眼,注意力便集中在了厮杀的人群中,手握上了刀柄,静静地等候。 厮杀之中有位高手,一个人腾跳闪躲接连把十几人全部给砍倒了,最后提剑环顾四周一眼,确认没了对手,才向山峭的仙草走去。 就在对方的精神状态松懈下来的瞬间,燕北虹悍然拔刀冲了出去,纵空跳起,举刀狂劈。 那人反应很快,‘铛’回首扬剑一挡,迅速扭身和燕北虹怒战在了一起。 瞬间,两人刀光剑影杀得难舍难分,那人比燕北虹的身手明显高上不少,刚经过一场恶战,依然有气力挡住燕北虹的重刀攻击,并且出手的速度比燕北虹更快。 不一会儿,燕北虹身上已经挂了彩,最后手上的刀也被人家一脚给踢飞了。 一剑劈向燕北虹脖子之际,燕北虹双手拼命抓住对方的手腕,大腿错住对方踢来的腿,和对方身体抵在一起,挺住已经割破自己脖子皮肤的剑锋,口角挂血,睚呲欲裂。 两人僵持不下的危急关头,眼看燕北虹就要扛不住了,那人突然一脚后踹。 砰!冲来偷袭的苗毅被踹得倒飞了出去。 可那人后腰上却插了一把杀猪刀,鲜血在后腰咕咕直流。 那人一手捂住后腰,用力回头看向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没有爬起来的苗毅,不禁满脸怒容,双眼瞬间通红,仿佛要吃人的野兽一样。 “死!” 对方气力松懈,机不可失,燕北虹一声怒喝,抓住对方的剑腕,一记肘记撞上对方的胸口,将对方撞得踉跄后退。 趁势夺剑在手的燕北虹手挽剑花跳起,双手握剑,一记亮光狠狠劈下。 噗!直接将那名高手给斜肩对劈开了。 鲜血飞飚,胜负已分,燕北虹拄剑而立,大口喘着粗气,看着嘴角挂血捂住胸部一脸痛楚的苗毅哈哈大笑。 这种死里逃生的感觉,让他笑得痛快豪迈。 撕了衣服简单包扎了伤口,燕北虹捡了对方所剩不多的食物,走到苗毅身旁,俯身抓住苗毅的手腕将他给拽了起来。 给苗毅把了下脉搏后,突然一掌拍在苗毅的腹部。 “哇…”苗毅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来,不过胸闷气短翻江倒海的腹内却是一轻松,之前要断气的感觉瞬间消除。 “你我素不相识,为了我拼命值得吗?”燕北虹盯着脸色发白的苗毅笑眯眯问道。 苗毅擦了把嘴角的血迹,白了他一眼,没见过这么狼心狗肺的家伙,没好气道:“你身手高强,我需要你做我的保镖。” 燕北虹挥剑指向刚倒下的那人,沉声问道:“他的身手更好,你帮他岂不是更安全?” 苗毅面无表情道:“正因为他的身手更强,所以不需要我的帮忙,而我现在救了你一命!” “算你小子识相,哈哈!”燕北虹仰天一阵狂笑,随后拍着苗毅的后背,“别一副小娘子的可怜样,受了点内伤,死不了!” 他眼中一直以来对苗毅保持的一丝警惕终于彻底消失了,返身爬上山峭将那株仙草采到了手,拿了下来两人一起欣赏。 这株仙草不过半截筷子长,九枝九叶,晶莹玉润,可谓是琼枝玉叶,散发着朦朦光晕。表层附着星星点点的微小光粒漂浮,犹如一群小小的萤火虫在围绕着飞舞,又像夜空的繁星,估计这就是仙草‘星华’名字的由来。 两人都是头次见到这宝贝,把鼻子凑近才能闻到一阵沁人心脾的微微幽香,不像山花野花的香味那么容易招蜂引蝶。 “好东西!不愧是仙草。”燕北虹啧啧两声,让苗毅闻了闻香味欣赏了一下便收了回来。 瞪大了眼睛的苗毅看着他用一块布包起了仙草,塞进了自己怀里。 见苗毅瞅着自己的眼神怪怪的,未经合伙人允许便将仙草归为己有的燕北虹握拳在嘴边干咳几声,貌似有点不好意思道:“那啥,这株归我,下一株算你的。” 苗毅向来路看了看,问道:“你已经得到了仙草,不回去吗?” “你看我像那么不讲义气的人吗?”燕北虹厚着脸皮推着苗毅继续往前走,“我继续做你的保镖,等抢到了你那份,我们再一起回去。不过桥归桥,路归路,你小子不许惦记我这份玩阴的,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苗毅无语,谁叫自己打不赢人家,如果实力对换一下,对方敢未经自己同意便将仙草收入囊中吗? 燕北虹没有食言,接下来的日子继续见人就打劫,貌似真的要为苗毅抢到一株仙草。 用他的话说,咱们一起成仙! 不过到现在还在瞎找的人几乎都是‘穷人’,人家也没有采到仙草,抢也是白抢。 没有食言也只是开始,最终燕北虹还是食言了。 两人已经走到了地图上安全区域的最远处,到了安全区域的尽头,再往里走,鬼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两人站在一座山头,停在了安全区域的尽头,薄雾在身边轻轻徜徉。 远处笼罩在迷雾中的地方是如此的神秘,燕北虹貌似自言自语道:“老弟,不是我食言,回头吧,这鬼地方开启的时间只有一个月,如今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回去的路上还要花不少时间,晚了就出不去了。回去的路上我尽力,说不定还能抢上一株仙草。” 苗毅能理解他的想法,对方能陪自己走到这里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不过…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苗毅突然惊‘咦’一声,指向对面深不可测的危险区域,“好像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声音?什么声音?”燕北虹愕然,不断左右偏头竖耳,眉头渐渐竖起道:“没听到什么声音啊!” “没听到?”苗毅有些奇怪,再次偏头倾听。 一阵‘叮叮咚咚’的声音如高山流水般幽幽传来,抑扬顿挫间的高亢激昂和柔情似水极有韵律,这分明是有人在弹琴。 第五章 书生(一) 苗毅瞪大了眼睛看向迷雾深处,再次指去,惊讶道:“有人在里面弹琴!” “弹琴?”燕北虹无语,见苗毅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小拇指赶紧掏了掏耳朵,平心静气地集中精神去倾听。 奈何听了半晌连个屁都没听见,更别说什么琴音,不由满面狐疑道:“老弟,想多了吧?” 苗毅却确认自己没有听错,精神振奋地指着前面说道:“有人在里面弹琴,那就说明前面也是安全区域,我们再过去看看,前面踏足的人少,找到仙草的可能更大。” 一回头,发现燕北虹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殊不知燕北虹压根就没听到任何声音,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这种人往往眼睛里揉不得沙子。 想拉他去做保镖没什么,明说出来就行,好商量,然而苗毅的这个‘借口’让燕北虹感觉到了苗毅的心术不正。 苗毅之前借刀杀人的心机燕北虹已经领教过,如今自己身怀仙草,万一这小子起了歹念,搞不好会闹得自己阴沟里翻船。 所以,燕北虹好不容易对苗毅建立起的一丝信任瞬间全无,当场解下身上抢来的包裹,取了一点食物塞怀里,大部分的食物连同包裹扔到了苗毅的脚下。 “老弟既然不听劝,我能做的就是这些了,咱们后会有期!” 燕北虹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此举闹得苗毅有点莫名其妙,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目睹燕北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迷雾中后依旧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也只能认为燕北虹是不想再陪自己冒险。 大半个月过去了,自己一株仙草也没找到,是去追上燕北虹,还是再继续寻找?凭燕北虹的身手,有他作伴一起回去应该比较安全… 苗毅独自站在山头犹豫良久,想到弟弟妹妹的将来,回头看向琴声传来的地方,呢喃自语道:“别人敢去的地方,难道自己不敢去?” 仰天深吸一口气,收拾了心情,坚定了意志,捡起地上的包裹上肩,迎着琴音来的方向,大步向山下走去。 他一到山下,遥遥传来的琴音似乎极不平静地乱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苗毅走了一段路后,发现这里的地势似乎异常平坦。 他顺着琴音传来的方向走,可是走了好远一段路,琴音似乎永远一直在前方不远处,你好像永远无法接近,让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根本就不是琴音。 苗毅不由伫足犹豫。 离他不是很远的地方,迷雾环绕的耸峙山峰之上,坪台一座,一张石桌上,横着一只长达一丈有余的巨型古琴。 古老的琴身上,浮雕有日月星辰,沧海桑田。 三只龙头出沧海,回首雄视日月星辰。 三条龙的龙身悍然是琴弦,分三色,精致无比。 凑近了还能看到琴弦上的龙鳞及蜷缩的四爪,加上栩栩如生精雕细琢的龙头,一不小心还让人误以为这琴弦是龙缩小变的。 看得出来,古琴上原本应该有八条这样的龙弦,不知何故,如此巧夺天工的古琴竟然毁了五根琴弦,只剩三根。 一身材高挑的男子站立在石桌古琴旁,素白色的儒生长袍,外披一件轻薄如纱貌似洗得发白的朴素青色披风,衣服材质似乎都很普通,如果不是发型的原因,容易让人误会成一个穿得比较干净的寒门书生。 干干净净的长发倒披后背齐腰,天庭光洁饱满。 可惜了满头的乌黑油亮长发,不美之处在两鬓的霜色。 两鬓白发苍苍,各分一缕垂于两旁胸前,又各分一缕白发侧收于脑后,结一小辫于后脑勺,约束住了倒披后背的黑色秀发不至于散乱。 这‘书生’的面容虽是中年男子的成熟模样,却帅气到几乎让人无法形容。 鼻梁英挺,眉目间刚柔并济,眼若丹凤,眸若寒星,面颊刚毅中透着江山柔情,唇线的刚柔一吻能醉美人。 整个人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一眼看去,正气和妖气并存,高贵与平凡同在,霸气与温和共生,侠骨和柔情都不缺,回眸间会不经意流露出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有一种词叫做风情万种,可他的风情万种和形容女人的风情万种不一样。 还有一种形容女人的词也可以用在他的身上,那就是风华绝代! 这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男人,世间难求! 迷雾飘渺的山巅,‘书生’笔直屹立在石桌古琴旁,目眺远方,一手后背,一手五指云淡风轻,轻轻拨弄着三根琴弦,苗毅所听到的琴声正是出自他手。 以这座山峰为中心的方圆二十里之内是一个盆地,他发出的琴音就像蝙蝠声波一样,任何人的闯入都无法逃过他的耳朵。 他无法确认苗毅是不是被琴音吸引而来,也有可能是误闯此境,但他察觉到了苗毅的犹豫伫足。 轻松撩拨琴弦的五指不停,背在身后的手提到胸前,轻轻一拉披风的丝带结扣,解开。 披风无分自动,飘起,飘离了他的肩头,飘走了,飘向了迷雾之中遁去。 犹豫伫足的苗毅一怔,发现琴音似乎在移动,改变到了另一个方向。 这是怎么回事?苗毅挠了挠头,有些忐忑地看了看四周,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再次向琴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山顶‘书生’微垂的双眸闪烁了一下,慢慢偏头看向了苗毅那个方向。 他确认了苗毅的确是受到了琴声的干扰,他表面上波澜不惊,但是心绪上似乎受到了影响,五指撩拨的速度快了几分,琴音变得有些急骤。 琴音数次改变方向,似乎有人在带着琴跑,苗毅被勾引得脚步加快,想看看到底是谁竟然有闲心在这里弹琴。 他自己可能还没察觉到,他已经被琴声带得跑出了一个‘之’字形路线。 而在那‘之’字路线之外,一只只撑着‘镰刀’体型巨大到可怕的黝黑螳螂,长有倒刺的节肢狰狞,如同穿着铠甲,须角相触,有的在交配,有的在用锋利吓人的咀嚼式口器啃咬捕猎来的血淋淋尸体。 第六章 书生(二) 这个盆地似乎是冥螳螂的老巢,几乎到处是体型大大小小的冥螳螂,密密麻麻,而琴声带着苗毅恰好避开了大量的冥螳螂。 很显然,苗毅如果不是听到琴音而来,如果是误闯进来的,早就被冥螳螂给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琴声停止的时候,他来到了一座寒烟笼罩的湖泊旁,湖水平静,而在湖水之滨,一山峰坐落,琴声突然没了。 琴声的确停了,因为‘书生’已经停止了弹琴,站在了山崖边,那件朴素的青色披风又回到了他的肩头。 苗毅没看到他,但是他已经看到了山脚下满头雾水小心东张西望的苗毅。 书生负手垂视着山下的苗毅,启唇平静道:“无福者无运,入此万丈红尘不死于非命亦空手而归,难近此二十里盆地;非智勇双全者,难近此二十里盆地;非意志坚定者,到此一月之期过半定急归去,何德见我?入此二十里盆地非与我心意相通者难知我音,擅闯定不得善终。十万年弹指逝去,知音既来,为何蹉跎,还不快快上来见我!” 话音一落,远处的迷雾立刻滚滚而来,站在山顶居高临下能隐约看到的密密麻麻冥螳螂被周围迅速飘来的浓雾给掩盖。 山下的苗毅是没有听见他说什么,还在小心翼翼地东顾西盼,琴声去哪了? 看到山脚竟然有人工开凿的石阶,似乎是通向山上的,提着杀猪刀走近,一脚脚慢慢踩了上去。 一踏上山顶,立刻被一座巨石给吸引,巨石上刻画着一个轻盈舒臂曼妙飞天的女子,尽管是雕像,但是雕刻传神,美丽动人,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仙侠有路缘未尽,血海无涯白骨舟!’ 两竖犹如旁白的血红大字在女子刻像旁,血气森然,气势非凡,不知道在意喻什么。 飞天女子的容貌很吸引人,不过身处此地的苗毅现在没那个雅兴慢慢欣赏,握紧了杀猪刀继续向前走去。 前行了十几米,一个负手站立在山崖边的背影让苗毅脚步一停,有点紧张地提着杀猪刀问道:“是你在弹琴?” ‘书生’缓缓转身,目光落在了苗毅的身上,审视中。 一看到对方的容貌,苗毅瞬间目瞪口呆,他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那气质如坐云端,审视他的目光如同在九天之上俯视凡尘俗子。 “仙人?”苗毅紧张问道。 书生摇头。 苗毅又问道:“妖怪?” 书生再次摇头。 苗毅突然抬手一拍额头,忍不住笑了起来,发现自己有点想多了,无论是神仙还是妖魔鬼怪,此时的万丈红尘除了凡人,谁都进不来,否则外面那些仙人早就进来了。 苗毅笑道:“大叔,你长得真好看。” 书生微微点头一笑,貌似在说谢谢夸奖。 看到书生身上没有带武器,苗毅稍稍放心不少,问道:“刚才是你在弹琴?” “我被琴声吸引而来。”书生终于开口说话了,语气异常平静,挥手指向了不远处石台上的古琴,“只见琴,不见人,不知是谁在弹琴。” “呃……”苗毅目光落在了石台上,有点无语,如果不是对方指点,他还真没注意到那么巨大的家伙竟然是琴,走近一看,立刻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不是因为琴的巨大,而是一靠近这具琴就有一种莫名的压抑感,似乎多看两眼都心惊肉跳。 “这真的是琴?”苗毅情不自禁地问道。 书生静静回道:“应该是。” “这么大的琴……”苗毅忽然目光一闪,不知想到了什么,左右看看没有其他人,突然张开双臂抱住琴,趴琴上哼哼唧唧半晌,憋得一脸通红。 书生目露诧异,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看了半晌,大概看明白了,不禁莞尔一笑。 他没猜错,苗毅已经猜到了这是宝物,因为凡人不可能用这么大的琴,遂起了抢夺的心思,见四周没有其他人,书生看起来也不像是能打架的样子,而且手上又没有武器,自己手上可是有刀的,所以想趁机抢了这具古琴就跑。 然而让苗毅郁闷的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难撼动这具古琴分毫,重得像座山一样。 实在是搞不动,最终撒手松开了古琴,呵呵笑道:“我试试他的分量,还挺沉的…大叔贵姓?” “叫我老白就好。”书生笑了笑,看着古琴问道:“你想把它带出去?” 苗毅鄙夷道:“难道你不想把它带出去?” 书生说道:“我也搬不动。” 苗毅试着问道:“准备回去找人一起抬出去?” 书生微微摇头道:“我建议你出去不要说这只琴的事,否则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苗毅表示怀疑道:“为什么?” 书生轻笑道:“你一路来到这里,没发现很危险吗?如果外面的仙人知道了,就算派人来帮助你抬出去,也一定会让你进来带路。所以我出去后不会提起这只琴,因为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苗毅稍一思索,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有道理,先不说大阵即将封闭的日期,这里面的危险程度自己已经领教过,能走到这里已经算是侥幸,如果被仙人给逼进来带路,能不能活着回去的确是个问题。 想通了只能暂时把琴的事放一边,瞅着书生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身上狐疑道:“你刚才真的没看见谁在弹琴?” “如果你是说刚才,我刚才倒是随手撩拨了两下。”书生走到琴旁,伸出手指拨弄起了琴弦,叮叮咚咚如流水般的琴音再次响起。 琴音响起的同时,苗毅浑身一颤,瞬间如同魔怔了一样,痴痴呆呆地看着微微颤动的琴弦。 “你年纪轻轻,为何来这里冒险?”书生头也不回,盯着自己弹琴的五指淡淡问道。 苗毅则是恍然如梦,人家问什么,自己呆呆傻傻地老实回答。 把自己想知道的问了个清清楚楚后,‘咚’书生食指一勾琴弦,苗毅立刻从精神恍惚中醒来。 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书生掌中已经摊出了一串挂饰,送到了他的面前。 一根绳子上串着一颗墨绿色的珠子,貌似是挂在脖子上的项链,看着简单,入眼却赏心悦目。 苗毅愕然道:“送给我?” 第七章 书生(三) 书生点头笑道:“相逢即是有缘,算是见面礼,聊作留念。” 还没说两句话,连相互之间的来历都没搞清楚,就送东西?苗毅感觉这人有点怪怪的,不过东西看起来好像不错,说不定值点钱,不要白不要。 遂将东西给抓到手中,故作大方地戴在了脖子上,当场谢过。 书生转身而去,走到了山崖边,披风、秀发在云雾中飘飘如仙,气质非凡。 他垂目看向了山崖下的半山腰,那里有五株散发着淡淡光晕的植株,正是修行中人视若疗伤圣药的‘星华’仙草,也是苗毅此来想得到的东西之一。 然而背对着苗毅的书生却对着山腰弹指一挥,五株仙草中的三株瞬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化作齑粉,只剩下了两株。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却被他弹指一挥间给毁了。 不为别的,只因刚才苗毅说自己有三兄妹,所以他只留下两株,要看苗毅如何抉择。 书生顺势指向山腰,头也不回道:“小兄弟,你过来看。” 苗毅对这奇奇怪怪的人依旧保持着警惕,手中的杀猪刀不曾放下,走到他身旁保持了点距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目光顿时发直,失声道:“仙草,是仙草。”而且还是两株。 不过很快察觉到了不对,转头盯着书生问道:“你为什么不采?难道你来这里不是为了寻宝?” “爬上爬下容易弄脏衣服。” 书生扔下一句话让人啼笑皆非的理由转身而去。 苗毅张嘴无语,看着书生飘飘然踱步离开的背影,终于明白对方身上为什么干干净净的,来到这草木皆被碳化的地方,随便蹭上一下都是一抹黑的地方,还能做到一尘不染,敢情有洁癖。 可苗毅仍觉得疑点重重,怕脏还跑到这里来冒险干嘛?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你去哪?”苗毅追到台阶旁,看着书生飘然下山的身影,喊道:“我们一起走吧?” “仙侠有路缘未尽,血海无涯白骨舟!小兄弟,有缘再见。” 书生的声音遥遥传来。 苗毅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身后巨石上的留字,再回头看向山下,发现书生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迷雾之中。 他现在没心思多想别的,管他有没有阴谋,先把两株仙草采到手再说。 回头跑到山崖边,杀猪刀往腰上一别,四肢并用,小心翼翼向山崖下爬去。 山势不算非常陡峭,苗毅顺利摸到了两株仙草旁,两眼发光,激动得小心肝怦怦直跳。 他一路上亲眼目睹了多少人为了这东西打得你死我活,为了抢一株仙草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现在一下就找到两株,想不激动都难。 他之前见过燕北虹抢到的那一株仙草,可是没有眼前的两株大。 身体贴在山崖上的苗毅没有心情多欣赏刚采到手的两株仙草,因为那个书生大方的让他有些担心,遂迅速扯了块布将两株仙草一包,藏入怀中。 确认放稳妥了,刚往上爬了点路,突然感觉身旁风起云涌。 刮风了?回头一看,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一只体型达两丈的冥螳螂正振翅悬飞在自己的身后,三角脑袋上绿幽幽的眼睛正盯着自己,锋利的咀嚼式口器切合不停。 完了!苗毅低头看了眼山下的湖泊,左右是死不如拼一把,把心一横,手脚一松,直接跳了下去。 就在他刚要砸落湖面的瞬间,发现身形猛然一顿,再次飞起。 苗毅抓狂,手指已经够到了水面,努力伸手在湖面猛够了两下,真的很想钻湖水里去,可身体还是迅速远离了触手可及的湖面。 那只冥螳螂居然又把要跳湖‘自杀’的苗毅给‘救’了起来,四条长着倒刺的节肢合抱着苗毅迅速掠过湖面远去。 好不容易采到两株仙草,谁知人又落到了冥螳螂的手中。 苗毅哭的心都有了,拔出腰上的杀猪刀照着抓着自己的节肢猛砍两刀,希望能砍得冥螳螂松手,让自己再掉进湖里。 铛铛两声,杀猪刀在黝黑的冥螳螂节肢上竟然砍出了火星,就像砍在了铁上,连点痕迹都没给人家留下,反而惹得快速飞行的冥螳螂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 被那绿油油的恐怖眼睛一瞪,手举杀猪刀的苗毅脸色一僵,讪讪放下了刀,不敢再乱砍了,怕被人家给掐死。 冥螳螂的飞行速度陡然加快,云雾飞逝,迎面而来的强风吹得苗毅连眼睛都睁不开,冻得瑟瑟发抖。 也不知道飞了多久,等到感觉速度慢了下来,刚一睁开双眼,却发现冥螳螂突然来了个低空俯冲。 眼看就要撞到地面,苗毅的心也揪到了嗓子眼。 冥螳螂突然折空而起,化解了下坠惯性的同时,四肢也松开了苗毅。 “啊…咳咳……” 摔了个狗吃屎的苗毅挣扎着爬了起来,连吐几口泥,下意识迅速翻身看那冥螳螂到底想把自己给怎么样。 “……”结果什么都没看到,那只冥螳螂不知道去哪了,消失得无影无踪,最难以置信的是…… 苗毅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活动着有点冻得发僵的四肢,跌跌撞撞地走出了无边无际的迷雾。 眼前,有不少守在外面看热闹的人,正看着他。 人群的后面,是那座熟悉的古城,万丈红尘开启的时候,他就是从这里出发的。 猛然回头看看身后,是那接天连地的迷雾。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还以为是幻觉,前后回头几次,数次确认,发现没错,自己真的出来了,竟然出来了?那只冥螳螂竟然无意中把自己给送出来了? “张家老大,是你吗?” 一个包着头巾的妇女看着不人不鬼的苗毅问道,貌似有点不敢确认。 也的确不敢确认,万丈红尘里的花草树木全部碳化成了黑色,进了里面的人无一不像是从煤矿里爬出来的,要不是苗毅腰上的那把杀猪刀眼熟,那妇女还真不会开口一问。 之所以叫苗毅张家老大,是因为苗毅还有弟弟妹妹,弟弟十四岁叫张丰宝,妹妹十二岁叫陆雪馨。 第八章 老二老三 苗毅八岁那年,家里遭了火灾,变成了孤家寡人,差点被送进‘慈愿府’。 所谓的‘慈愿府’是地方上针对鳏寡孤独没有生活能力的人所提供的慈善场所。 这是一个修行者完全主导的世界,强者把自己的塑像放在了家家户户,平民百姓奉若神明,每天都要对着神龛花上三个时辰来祈祷,贡献自己的愿力。 而被送进‘慈愿府’的人,除了吃喝拉撒睡,几乎所有时间都要对着神龛祈祷,贡献自己的愿力,和圈养的猪没什么区别,过着非人的生活。 幸好同是街坊邻居的陆雪馨父母及时收留了苗毅,否则十岁以下的孤儿统统都要送进‘慈愿府’。 谁知两年后陆家又在一天晚上遭了火灾,陆家夫妇也葬身火海,留下了一个五岁的女儿。 一时间苗毅成了大家嘴里的灾星,可偏偏有人不信邪。 说白了是不愿看到两个孩子可怜,街上卖肉的张屠夫家又收养了两个孩子。 结果又一个两年后,张屠夫夫妇在外面干活的时候遇上了山火,又一对好心人葬身火海,又一个小孩成了孤儿,于是苗毅成了大家嘴中的‘天煞孤星’,再也没人敢收留。 幸好在张屠夫家的这两年,苗毅也不是白呆的,他不想带着‘妹妹’陆雪馨吃白饭,经常主动帮张屠夫打杂,于是学会了杀猪。 那年苗毅十二岁,捡起了张屠夫留下的杀猪刀,准备凭自己的能力养活弟弟妹妹。 可是这个时候城里负责管理这一带的黄保长却带着人找上了门,因为张小胖子和陆雪馨没有大人照顾,又都没有满十岁,要将两人当做孤儿送进城里的‘慈愿府’。 苗毅当时就急了,背上背着陆雪馨,一手牵着张小胖子,一手握了把杀猪刀和众人对峙,死活不肯让人把弟弟妹妹给带走。 自己成孤儿的时候,陆雪馨的父母没有让自己被送进‘慈愿府’,自己和陆雪馨双双成为孤儿的时候,张屠夫夫妇也没有让两人被送进‘慈愿府’,苗毅又岂能眼睁睁看着养父母的儿女被送进慈愿府。 当时急红了眼的苗毅知道来硬的没用,自己小小年纪搞不赢一帮大人,面对黄保长等人的时候直接豁了出去,朝四周大喊求救,惹得一群街坊邻居跑来围观。苗毅趁机请求大家主持公道,然后直接用杀猪刀在自己大腿上插了一刀,表明心迹,宁死也不会让弟弟妹妹去慈愿府,说自己有能力养活弟弟妹妹。 看着大腿上血流如注的苗毅,街坊邻居为之动容,于是都让黄保长不要太缺德。 在街坊邻居七嘴八舌的压力下,黄保长也不好做太过引起众怒,毕竟大家平常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街坊邻居,只能恼羞离去。 也因此,黄保长家对苗毅似乎一直不怎么感冒,其子黄成经常会来找苗毅的碴。 不过对苗毅来说,这都不重要。总之从那天起,他不管多苦,小小年纪就靠着杀猪为生,不但养活了弟弟妹妹,还努力供弟弟妹妹去读书,只要一般人家小孩能享受到的待遇,他都努力去提供。 而兄妹三人所住的宅子正是张屠夫夫妇遗留下来的,所以邻里之间平常都叫苗毅作张家老大。 听到熟悉的称呼,看到熟悉的人,苗毅终于确认自己真的从万丈红尘出来了。 回首身后接天连地的诡谲雾海,一时间竟然有些悲喜交加,外人无法想象里面的凶险,多少次死里逃生,自己终于出来了! 也安全了!为了维护次序,古城的城墙上有仙人驻守,就算大家知道他身上有宝物,也没人敢在这里抢劫。 但他心里多少还是保持着警惕,没有搭话,在大家的注视下,迅速脱离了人群,向古城方向走去。 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苗毅的包裹上,在猜测他在里面有没有找到宝物,毕竟被吓得空手而归出来的人也不在少数。 古城离波澜诡谲的‘万丈红尘’只有两里地,苗毅所在城郭居民的祖先,最早的时候就住在这座古城内,但是一番惊天动地的剧变出现这座绝杀大阵后,一天大半的阳光都被那茫茫血雾给遮挡。对普通人的生活来说,缺失一半的阳光会造成不小的影响,譬如简单的晒衣服,于是迁到了十几里外的地方重建了一座新城。 而每当‘万丈红尘’开启的时候,地方上都会组织人翻修古城,迎接大量修行中人的到来。 兄妹三人约好见面的地方在古城墙旁的一棵老柳树下,一棵几年前被雷给劈死了的老柳树,兄妹三人这次来却惊奇地发现已死的老柳树居然又复活了,于是约定树下见面。 树荫下,一个肥嘟嘟圆肚皮的小胖子,机灵狡黠的目光中透着焦虑,不断四处张望。 一个梳着丫头辫子的小丫头,背靠老柳树坐着,粉雕玉琢,天生的美人胚子,却是两眼红肿,似乎哭过。 “大哥会不会已经死了?”小丫头抓着小胖子的裤管呜咽道。 小胖子呸了声,“乌鸦嘴,没听街坊邻居说嘛,大哥是‘天煞孤星’,别人死光了也轮不到大哥死。” 话虽这样说,可他充满焦虑的眼神却出卖了心中的想法,万丈红尘开启前的几个月,大哥突然让他学习杀猪,那时他就知道大哥已经做好了万一的准备,一旦大哥出了事,他也好有一门手艺照顾妹妹继续维持生计。 兄妹两个都不想大哥去冒这个险,可是却拦不住。 小胖子年纪大一点,知道大哥的想法,街坊邻居都说大哥是‘天煞孤星’克死了兄妹两人的父母,也许是为了报恩,也许是心怀愧疚,也许是为了向街坊邻居证明什么,只要有机会,大哥就会豁出去为兄妹两个争取更好的生活,这次有机会让兄妹两个成为仙人,大哥更是不惜玩命。 “呜呜,是不是我们连累了大哥?我听人说对面豆腐店老李家不肯把李姐姐嫁给哥哥做媳妇,就是因为家里有我们两个小累赘。”小丫头哭哭啼啼道。 “老三,别哭了,哭得烦死了。” 小胖子正拍着小丫头脑袋不耐烦之际,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喊道:“老二,老三。” 小胖子和小丫头猛然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像从煤堆里爬出来的人,正加快脚步跑来。 “大哥!大哥!” 小丫头惊喜一声,蹦了起来和小胖子一起冲了出去。 兄妹三个抱在了一起,开心得不行。 三人一分开,小丫头立刻帮苗毅拍打身上,小胖子则一脸猥琐地嘿嘿笑道:“老三还担心你会死在里面,老张我就说嘛,大哥是什么人,谁死也死不到大哥头上啊!” 说完东张西望一番,鬼鬼祟祟地凑到苗毅耳边,低声道:“大哥,你亲自出马,有没有得手?” 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也的确,张小胖子从小就无恶不作,喜欢干点偷鸡摸狗的事情,邻里之间恨得牙痒痒的时候,后悔当初怎么没让这小子给送进‘慈愿府’,也好少一祸害。 苗毅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胸口,暗示了一下。 “真的?”张胖子和陆丫头顿时眼睛一亮。 苗毅微微摇头,看看四周,示意不要声张。 张小胖子像偷了鸡的狐狸一样,双手抱着肥肚子,嘿嘿一阵道:“妈的,老黄家不就是生了个漂亮女儿送给了仙人做侍女嘛,靠女儿混了个保长做就敢老是欺到我们头上,回头等我们那啥了,看老张我怎么收拾黄家,尤其是黄成那王八蛋,非把他蛋给捏出来不可,有仇不报非君子,都给我等着!” 他这里得瑟着,苗毅却是脸色一变。 俗话说冤家路窄,这里说到黄保长,就看到黄保长领了十几个提刀的人出现。 第九章 红尘仙子 黄保长身边同样有一个如同从煤炭堆里爬出来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黄保长儿子黄成的狗腿子赵氏兄弟之一的赵行梧。 见识过万丈红尘里的凶险后,本以为赵行梧不见得能活着出来,可是没想到赵行梧竟然也活着回来了。 不用说,一看黄保长那亲自提着明晃晃大刀的样子,就知道赵行梧把什么都说了。 别人在这里可能不敢乱来,但是黄保长刚好是从附近城郭调来维护治安的领头之一,杀了人家的儿子,人家完全有可能豁出去找个理由把自己给收拾了。 “快到柳树上去!”苗毅有点焦急地推着兄妹两人往柳树下跑。 兄妹三人爬上柳树,躲在了柳树枝叶中后,察觉到不对的张胖子看了眼外面带着人到处寻找的黄保长,低声问道:“大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苗毅立刻把杀了黄成和赵行魁的事情简单说了遍,陆丫头有点心惊地捂住了嘴巴,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怔怔看着大哥。 张胖子也有点震惊,没想到大哥杀人,不过很快又愤愤道:“敢下黑手,老张迟早弄死姓黄的全家!” 就在这时,城内城外的人陆续发出惊哗声,所有人抬头看向了空中。 一只绚丽的金色凤凰虚影,正在古城的上空盘翱翔。 盘旋几周后,金色凤凰突然崩溃成无数金光暴敛,出现了一个红衣飘飘的女子,暴敛的金光化作了那女子头上的金步摇发钗,和手上的三对金镯子。 两条飘摇在天空长达百米的红绸挽在那女子的胳膊上,拉着红衣女子缓缓降落城墙。 红裙飞扬之下,裸露着一截雪白脚踝的玉足,蹬着一双翘尖红布鞋轻轻点落在城墙垛口上,姿态轻盈优雅,真正宛若凌波仙子。 双臂挽着的两条长达百米的红绸,依旧斜飞空中飘摇,仿佛要将这裙袂飘飘的女子重新拉回天上,免得被这世俗凡尘给亵渎。 而这红衣仙女所站的位置就在柳树上方,三兄妹以非常近的距离抬头观望中,一个个目瞪口呆。 一个螓首蛾眉的绝代佳人活生生在三兄妹的眼前,肤如凝脂,明眸清澈流盼,瑶鼻朱唇,眉目如画。 腰上的一条红丝绦更是恰到好处的系出了婀娜身姿,尽显酥胸丰满,纤腰轻柔。眉心一点花开六瓣的红色莲花光影,栩栩如生。 尤其是那娴静端庄中蕴含的清冷气质,显得超凡脱俗,让人只敢远观不敢近亵。 躲在柳树上的苗毅三兄妹闻到了一股空谷幽兰的异香,应该就是红衣仙女身上的香味。 苗毅和张胖子有点看傻了眼,以前苗毅觉得豆腐店老李家的女儿就够漂亮了,可是现在和眼前这位仙女比较起来,长相不说,气质上就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压根没得比。 一名银甲修士闪上城头,拱手行礼道:“辰路少太山山主杨庆,不知红尘仙子法驾亲临,有失远迎!” 此话一出,城内修士皆是一惊,来人竟然是红尘仙子?大多数人都是只闻其名没见过本人。 也许有人不知道红尘仙子是什么人,但是天地六圣想必修行中人都知道,修行界实力最强的六个人,令所有修士望尘莫及只能仰望的六个人。 而红尘仙子就是仙圣穆凡君最小的弟子,其地位可想而知。 陆丫头见两个哥哥见到漂亮仙女差点没流出口水来的样子,嘴巴一撅,貌似很不高兴,小小年纪似乎知道了吃醋,伸手掐住两个哥哥的腰间肉一拧… 疼得呲牙咧嘴的两兄弟回过神来,张胖子搓着被掐的地方,朝陆丫头瞪了眼警告,回头又继续欣赏美女去了。 苗毅环顾四周一眼,发现所有人都被这红衣仙女给吸引了,正是借机脱身进入古城的时候,只要进了古城,黄保长也不敢乱来。 遂迅速拉了弟弟妹妹一把示意,三人迅速溜下死而复生的老柳树,贴着城墙脚下,冒着腰快溜。 不过在下树之前,苗毅抬头深深看了眼红尘仙子一眼,将那国色天香的容貌深深印在了脑海中,遐想着如果有一天能娶她做老婆就好了,旋即又发现自己的念头可笑,连娶豆腐店老李家的女儿都不够资格,还想娶仙女,真是异想天开…… 红尘仙子也注意到了脚下藏身于柳树中的三人,不过只是淡淡扫了一眼,连银甲修士的行礼都没放在心上,略带疑惑的明眸又扫向了四周,嘴中反复轻轻呢喃着一句话,“红尘问红尘,枯木又逢春……” 这句谶言困惑了她一段时间,几天前修行界神龙见首不见尾最神秘的‘巫行者’,突然驾临仙圣穆凡君的仙家妙地‘天外天’,找穆凡君求要一件东西,穆凡君欣然答应,慷慨赠与。 巫行者精通卜卦,据说能窥测天机,就是太过低调神秘,平常想找都找不到,好不容易出现主动找上了门,穆凡君自然要向他求上一卦。 也许是得了人家好处的原因,巫行者没有拒绝,碾玉为沙,铺盘扶乩出一句谶言,就是这句‘红尘问红尘,枯木又逢春’。 现场没人能看懂这句谶言是什么意思,穆凡君当场请教,何解? 巫行者摇头说,天机不可泄露。 穆凡君又问,是凶是吉? 谁知巫行者却偏头看向了在场的红尘仙子,笑而不语,随后飘然而去。 他那举动自然吸引得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到了红尘仙子的身上,似乎一下就找到了这句谶言的突破口。 红尘仙子的名号中不就带有‘红尘’两个字吗?而且举世瞩目的‘万丈红尘’又开启在即,大家好像知道了该怎么做。 于是穆凡君把红尘仙子派了出来,以求解开那句‘枯木又逢春’。 可是红尘仙子绕着‘万丈红尘’跑了好几个地点,都没能解开那句‘枯木又逢春’,这已经是她降临的第六个地点。 正觉得此地可能依旧没有收获,要飞天而去之际,明眸突然一亮,盯向了古城内的某处。 只见城内一雕梁画栋的屋檐上,竟然冒出了一抽新绿,已经成了飞梁的木材竟然发出了新枝,一株嫩绿楚楚摇曳在微风之中,清新动人。 “枯木又逢春……”红尘仙子似乎找到了线索,飘然离开了城墙,拖着两条长达百米在空中飘摇的红绸落向城内的那栋建筑。 只剩城墙下的老柳树垂绿婆娑…… 第十章 谶言如是(一) 城内一栋民居的院子里,一慈眉善目的黄袍背剑修士,目送红尘仙子的身影消失在那雕梁画栋的建筑内后,似有所悟地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微微一笑,转身进了屋里,盘腿坐于榻上,双手掐兰花佛印,分别放于左右双膝,闭目启唇,发出晦涩难懂的梵音。 普通人可能看不到什么,可如果是法力高深之人,定能看到一个个金色‘卍’字从他嗫动的嘴唇间冒出,由小变大,迅速飞出门外消失得无影无踪…… 城内,终于避开黄保长溜了进来的三兄妹大大松了口气。 找到一口古井,打了一桶水洗刷一番的苗毅领着兄妹两人走上了街头,行走在人群中的三人异常兴奋,憧憬着成为仙人的美好。 不过让三人头疼的是,不知道加入哪家仙门好啊! 按照正常人的想法,当然是加入越厉害的仙家越好,可是三人鬼知道哪家最厉害。 而从‘万丈红尘’内寻来的宝物各门各派都想要,从早期的厮杀抢夺到慢慢定下了规矩,云集于此的各路修行门派,为了公平起见,谁都不许使手段,也不许上街‘拉客’,全凭寻宝人自愿,送上谁家的门就是谁的。 不过想完全公平是不可能的,大门派在古城内划分的宅子高大气派,小门派的宅子规格就要差不少,在寻宝人自愿的情况下,小门派肯定要吃亏不少。 不过高大气派的宅子也不少啊!兄妹三人准备对比着看看。 “张丰宝…张丰宝……” 兄妹三人刚拐过一条街角,张胖子止步回头,一脸愕然地到处张望。 “老二,你在干什么?”苗毅和陆丫头停下问道。 “有人在叫我。”张胖子东张西望道。 “谁叫你?”苗毅和陆丫头都没看到人。 “听!好像是从那边传来的。”张胖子指向街道另一头。 老大和老三竖起耳朵什么都没听到,相视摇头,陆丫头嗤嗤笑道:“二哥又在骗人。” 苗毅对老二的人品貌似也不敢恭维,皱眉道:“老二,别闹了。” 张胖子急了,指着街那头,“你们自己听啊!有人一直在张丰宝张丰宝的叫。” 陆丫头表示怀疑道:“二哥,认识你的人都叫你张胖子吧?” “我……”张胖子无语,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小拇指使劲掏了掏耳朵洞,还是能听到,不由一脸无奈道:“大哥,你们真的没听见?不是耍我玩吧?” 陆丫头摇了摇头,用眼神鄙视死不悔改的二哥。 看老二不像说谎的样子,苗毅突然想到了在万丈红尘里的情形,当时自己听到了琴音,可是燕北虹却表示什么也没听到,和现在的情形似乎有些类似。 “走,去看看!”苗毅招呼一声,让张胖子在前面带路。 走过一条街,三人来到了一栋民居小院外,张胖子指着院子说道:“就是这里。” 二话不说,不等苗毅招呼,张胖子已经一把推开院门嚷嚷道:“谁呀?老张……” 话噎住了,兄妹三人一起瞪大了眼睛,满是难以置信地看着院子里。 不推开门从外面看只是一栋普通的民居,一推开门立刻发现别有洞天,里面霞光闪烁,瑞气盘绕,仙乐飘飘,异香扑鼻,左右站立数名威风凛凛的金甲神人,这哪是什么民居,分明是仙家福地。 霞光宝气的内屋,一名黄袍背剑仙人盘坐在莲花宝座上,一脸和蔼微笑地向三人招手,示意进来。 这么大阵仗的仙人相招,三人哪敢拒绝,小心翼翼地走进了院子,院门自动关上了。 黄袍大仙的目光扫过三人,最终落在了张胖子脸上,微微点头笑道:“是你听到了我的召唤?” 张胖子平常的狡黠损样全然不见,一脸‘憨厚傻呆’的样子点了点头,碰到厉害的人最好装老实是他的一贯作风。 黄袍大仙笑道:“我欲寻一弟子传衣钵,奈何一直无合适人选,偶遇巫行者,遂下问求教,巫行者送我谶言,果不其然,有缘人在此。” 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三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黄袍大仙似乎也不在乎三人能不能听懂,只问张胖子,“可愿做我弟子?” 三人在城内转的时候,那些收人的仙家门派的宅子似乎都比这家气派,但是敞开的大门内,仙家气派明显都比不上这家,差了不是一点点。 左右也搞不清到底谁好谁坏,这仙人看起来场面挺大的,苗毅一咬牙,伸手到怀里一阵摸索,摸出了两株仙草送到了张胖子和陆丫头的手中,把两人往黄袍仙人面前推了推。 张胖子和陆丫头也是第一次看到‘星华’仙草,看着手中被点点星光笼罩的琼枝玉叶,一时间都有点移不开目光。 黄袍仙人看到两株仙草也有些讶然,从仙草的大小上看出了年份不一般,应该都生长了过万年,投向苗毅的目光也有些诧异,问道:“你进了万丈红尘?” 苗毅心想这不是废话嘛,我不找到仙草奉上,你愿意收人吗?表面上点头道:“是的。” 黄袍仙人立刻目光炯炯地上下扫了眼苗毅全身,看出了苗毅身上只有两株仙草,略带惋惜道:“心性难得,只是可惜了,留下一株给你反倒是害了你,也罢!” 说罢袖口一抬,张胖子捧在手上的仙草‘嗖’地飞进了他的大袖中,随后手指地上,“还不叩头拜师!” 张胖子回头看向苗毅,苗毅点了点头。 张胖子当即跪下叩头道:“师傅!” 黄袍仙人会心一笑,对苗毅和陆雪馨颔首道:“他,我收下了,你们两个可以走了。” 三兄妹同时一愣,不对呀,不是有仙草就会收吗? 张胖子第一个跳了起来,说道:“师傅,我三个人一起的,我们有仙草,把我们一起收下吧。” 黄袍仙人摇头不答应。 苗毅也连忙把陆雪馨推上前,祈求道:“大仙,把我妹妹也收下吧,她有仙草。老三,快跪下拜师!” 陆雪馨刚要跪下,黄袍仙人大袖一拂,小丫头便怎么都跪不下去了。 张胖子也在一旁着急怪叫:“大哥,老三,你们快跪下拜师啊!” 兄妹三人的想法很简单,在一起的话,相互之间有个照应。 苗毅有苦难言,他豁出命去也只带了两株仙草出来。 “我并非冲仙草而来,本门也不收女弟子!”黄袍仙人摇头道。 张胖子立刻不干了,伸手道:“那你把仙草还给我,我不做你徒弟了。” 黄袍仙人微笑道:“又不是买卖东西,已经叩头喊了师傅,哪有反悔的道理。” 说完大袖再次一挥,院门自动敞开,一股清风瞬间将苗毅和陆雪馨给送了出去。 院门一关,将两人给阻挡在了外面,再怎么叫门都没用,里外的声音从此隔绝。 第十一章 谶言如是(二) 等到不甘心的两人终于把门给拍开后,两人再次傻眼了,眼前只是一个普通的院子,之前的仙家妙境踪影全无。 两人把房子里里外外找遍了,一个人影都没看到,之前种种就像做梦一样,张胖子就这样消失了,连去了哪都不知道。 “二哥,二哥你去哪了……”陆雪馨哭哭啼啼。 呆在原地自责许久的苗毅看到老三手中拿的琼枝玉叶后,眼神又活泛了起来,安抚陆丫头道:“老三别哭了,老二找了个好师傅,不会有事的。” 大哥的话一向比二哥可靠,丫头抹了把眼泪,哽咽道:“大哥怎么知道?” 苗毅指着她手中的琼枝玉叶解释道:“如果真是坏人,就不会放过这株仙草。” 这话有点道理,丫头问道:“二哥被带去哪了?” 苗毅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古城几十里外的荒地中,黄袍仙人和张胖子面对面站在一起,一个满脸微笑,一个敢怒不敢言。 一阵风来,荒草摇曳,黄袍仙人身上尘土飞扬。 盘在头顶的发髻,脸上的皮肤,身上的衣服,背后的长剑,渐渐化作尘土飞扬,整个人如同埋在尘土中,被风渐渐吹出了真容。 附着在身上的尘土散去,一个光头老和尚,两条雪白长眉垂至胸口,面容慈祥,清瘦矍铄,双目炯炯有神,深邃。 洁白如雪的僧袍,边幅镶黑缎,压边的黑缎上绣着华丽的缠枝金色云纹,眉心一点花开九瓣的紫色莲花光影,整个人朴素中透着一股不可言喻的贵气,明明神态平和慈祥,却给人一种帝王般的高贵感,看起来像和尚中的帝王。 张胖子看得目瞪口呆,结结巴巴道:“你是和尚?” 老和尚慈笑道:“仙国境内恐不太欢迎佛国中人前来招收弟子,故掩饰真容,你我师徒相隔万里能在此相逢,正是有缘。” 张胖子连忙摇头摆手道:“我们没缘,真的没缘。” 老和尚笑问道:“无缘如何能听到我的独门梵音,正是大大的有缘。” “我不做和尚,我喜欢吃肉喝酒,我喜欢漂亮女人,我还要娶老婆……”张胖子一脸惊恐地后退,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做和尚,太恐怖了,调头就跑,狂喊:“大哥救命!” “痴儿,成为我弟子世间不知多少人梦寐以求。” 老和尚叹息一声,衣领边幅黑缎上秀的金色缠枝云纹突然如同蛇一样活了过来,从衣服上飞了出来,围绕合十而立的老和尚急速盘旋,渐渐变大,最后竟然化成了一条巨大的金色蛟龙虚影,裹着老和尚冲天而起。 蛟龙在天一阵盘旋,蜿蜒俯冲而下,追上惊慌失措逃窜的张胖子,直接裹挟上了天,摇头摆尾带着两个人迅速消失在天际…… 此时的苗毅带着陆雪馨挤入人群,来到一雕梁画栋的宅院前。 他也实在分不清哪家好,或是哪家不好,走到这里看到不少人围着看热闹,听围在这里的人说,之前那个站在城头上受到城内所有仙人敬仰的红衣仙女飞进了这里,便立刻挤了进来。 能受到所有仙人敬仰的仙人自然不一般,苗毅不由后悔让张胖子撞上了那个黄袍仙人,否则老二老三在一起互相能有个照顾,然而现在后悔也晚了。 俩兄妹一踏上门口台阶,便被守门的仙人拦了下来。 苗毅立刻示意陆丫头取出了那株星光点点的琼枝玉叶,这株仙草的成色立刻让守门仙人眼睛一亮。 围在外面的人群中当即有人喊道:“那不是张家老大和老三吗?他们采到了仙草?” 不像黄袍仙人那样挑三拣四,一见到有仙草,立刻有人过来领陆丫头进宅院,不过却把想送行的苗毅给拦在外面。 为了妹妹,苗毅点头哈腰赔笑道:“她是我妹妹,我送她进去交代两句话可以吗?” 守门仙人伸手拦住,面无表情道:“退下!” 门内的陆丫头当即大声喊道:“大哥,你也来啊!” 傻丫头还没看出自己大哥身上只有两株仙草,换了偷鸡摸狗的老二,此时定能猜出是怎么回事。 苗毅立刻挥手道:“老三,你先去,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老二。” “大哥,我等你!”陆丫头的声音消失在门后,被人给带走了。 “老三,自己照顾好自己!” 苗毅尽量笑着发出高兴的声音对着大门内大喊,希望自己的笑声能让老三安心。 转过身来,面对一众看着自己满脸羡慕的人,嘴唇紧闭红着眼眶的苗毅依旧保持着一脸的笑容,笑得很开心地走下台阶对大家骄傲地说道:“那是我妹妹,成了仙人,我弟弟也成了仙人,我家老二和老三都成了仙人。” 他很少这么张扬,可他现在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好消息,让那些街坊邻居知道陆家孤女和张家的孤儿从今以后过上了凡人遥不可及的好日子。 却没有看到守门仙人斜眼看来时隐藏的讥讽之情。 同城的熟人拉住苗毅问道:“张家小子也成了仙人?” 苗毅重重地点了点头。 又有几个同城的熟人挤了过来,插嘴问道:“是你进万丈红尘采来的仙草?” 苗毅又点头。 “你采了几株仙草啊?” 苗毅自豪地伸出两根手指头,“两株。” 有人惊讶道:“就两株?张家老大,你没有留一株给自己?” 苗毅拍着胸口笑道:“没事,万丈红尘不是还没有封闭吗?还有机会。” 话虽这样说,可他是不会再进去了,因为进去过就会明白里面有多凶险,不是每次都能碰上燕北虹那种人帮自己化险为夷的,里面越到后面抢夺得越疯狂,自己再跑进去和送死没什么区别,之前能活着出来纯粹是运气。 “啧啧,老陆家和老张家祖坟上冒青烟了,收养了个好儿子,死也死得值啊!”有人惊叹不已。 苗毅咧开嘴接受大家的恭喜,脸都快笑僵了…… 飞梁画栋的宅院内,陆丫头被人领到了后院,站上了一只刻画着符文的玉盘。 三名修士成三角形站在玉盘外面,同时施展法术,以法力注入玉盘,检验陆丫头的修行资质。 只有凡夫俗子才会认为只要从万丈红尘拿到宝物后就能成为仙人,有资质的人当然不介意花费点资源培养一下,没有资质的人没人会浪费资源,往打杂的地方一送就行了。 第十二章 谶言如是(三) 黄保长那个送到仙人身边做侍女的姐姐之所以不让弟弟去万丈红尘冒险,是因为她巴结的那位仙人为自己弟弟看过,自己弟弟根本不适合修行,也没必要跑进万丈红尘九死一生,就算找到了宝物又怎么样?让人收入门派打杂、做牛做马?还不如呆在世俗做富贵凡人。 就像之前那位老和尚对苗毅说的那样,留下一株仙草给你反倒是害了你,就是看出了苗毅不适合修行。 人家虽然不是冲仙草来的,只因不想害了苗毅,才收了张胖子手上的仙草,免得苗毅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就像此时的陆丫头,如果资质可以,一旁的文案立刻登名造册,走的时候带回门内,如果资质不行,连名字都不用登记。 然而测试的结果让现场所有修士大吃一惊,只见站在玉盘上的陆丫头头顶,一只凤凰虚影冲天而起,在宅子的上空翱翔。 普通人是看不见的,只有身具法眼的修士能看见,刹那间,整个古城的修士都看向了这个方向。 不少人大吃一惊,失声道:“凤体!” 修行界有句话为‘龙凤之姿’,说的就是适合修行的最好资质,也是最顶尖的资质,龙说的是男人,凤说的是女人,这种资质的人才可遇而不可求,往往出现一个这种资质的人会让各派抢破头。 现场所有修士难以置信,竟然会在这种小地方遇见具有‘凤体’资质的人。 庭院阁楼上的红尘仙子亦是霍然回头看来,目光骤然盯向了庭院玉盘上的陆丫头,惊讶呢喃道:“原来如此,巫行者窥测天机之术果然名不虚传!” 陆丫头有些紧张地看着四周,不知道大家为什么都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一道红影闪来,红尘仙子现身庭院,裙袂飘飘,踱步而来。 见到她的出现,所有修士老老实实低头退到了两旁。 此地带队前来的长老神情抽搐,可谓是暗暗扼腕叹息,有红尘仙子在,这小丫头自己是别想带走了,彻底跟本门无缘了,真是见鬼,高高在上的红尘仙子不在天外天老实呆着,没事跑这里来干什么? 款款走到玉盘前的红尘仙子,看着有点胆怯表情的陆雪馨,面露笑意,向陆雪馨伸出了纤纤柔荑,清喉莺语道:“不要怕,跟姐姐走,好不好?” 能看到她笑容的人,怕是不多。 如此近的距离下,陆丫头算是彻底看清了红尘仙子的容貌,发现自己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姐姐。 对方那种超凡脱俗的魅力之下展现的亲和力,让陆丫头脑中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拒绝对方的请求,懵懵懂懂下意识点了点头。 小丫头一答应,红尘仙子嫣然一笑,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 刹那间,两条长达百米的红绸飞天,红尘仙子手腕上的三对金镯子和插在秀发上的金步摇瞬间化作金凤虚影,带着一大一小的身影冲天而去,几乎是眨眼间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庭院中惟留红尘仙子那如空谷幽兰般的暗香,那位长老跺足叹息道:“可惜了!送上门的啊!” 外面的凡夫俗子没看到红尘仙子的离去,苗毅也没机会看到,他还是有点不放心张胖子,又跑到之前那栋民居推门而入查看。 依旧,一个人影都没有。 “看来老二真的是被仙人给带走了。” 离开这里,他又回到了将陆丫头送入的地方,四处打听里面的人是哪里的仙人,可是一般人又有谁能知道。 张胖子已经被带走了,苗毅还是想亲眼送老三离去,剩下的日子里一直在古城里等着,想等到陆丫头离去的那天。 可是他之前张扬的坏处来了,他把弟弟妹妹都送去成了仙的事情传开了。 终于,恨不得将他给活剥了的黄保长黑着一张脸在古城内堵住了他,死里逃生的赵行梧看到苗毅仍然心有余悸,他亲眼目睹了苗毅的凶狠,硬是活生生用杀猪刀捅死了黄成和自己大哥。 此时各路仙人云集古城,黄保长还没有胆子在这里把苗毅给怎么样,他气昏了头也的确想在这里把苗毅给宰了,不过他的手下赶紧拉住了他,让他冷静。 苗毅发现这里呆不下去了,想出城逃离,却发现四个城门口都有黄保长的人守着,只要他敢出去,估计立马有人跟出去弄死他。 想悄悄翻过城墙逃离也不行,上城墙的口子上也都有人守着,同时有两个人日夜不停跟着他。 黄保长到处做好了准备防范他逃跑,显然是想等到仙人离去后,把他活活堵在城里弄死。 最后苗毅只能守在送陆丫头进去的门外不远处躲藏,希望等到老三出来的时候,看能不能让跨入仙门的老三打个招呼。 死马当活马医,目前也只能抱着一丝希望试试看。 在离万丈红尘关闭还有两天的时候,一个让苗毅意想不到的惊喜出现了。 身上又多绑了两条绷带的燕北虹出现了,燕北虹也活着回来。 他显然也听说了红尘仙子的事,蓬头垢面,腰挎大刀,大步朝这里而来。 “燕大哥,燕大哥。” 喜出望外的苗毅躲在一条小巷墙角喊了两声。 燕北虹闻声一愣,发觉声音好熟悉,回头看来,见到是苗毅,多少一愣,转身快步走进小巷,惊奇不已道:“你小子活着回来了?奇怪了,你怎么赶在我前面回来了?” “此事一言难尽……”苗毅将燕北虹离开后发生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不过听了那个美男子‘老白’的提醒,没有说那张巨琴的事情。 “被冥螳螂给扔出来的?还有这样的好事?”燕北虹愕然,不过想想也只有这种可能了,否则这小子不可能比自己还回来得早,旋即摸着下巴啧啧称奇道:“奶奶的,老子一路上拼死拼活,差点丢了老命才杀出来,你小子倒好,竟然做梦一样稀里糊涂飞出来了,我说你怎么比我回来的还早,早知道老子就跟你一起走了。” “燕大哥,我遇上麻烦了……”苗毅又将自己把弟弟妹妹送走后被黄保长给堵上的事情给讲了遍。 燕北虹大吃一惊道:“你把机会都给了你弟弟妹妹,没给自己留一株?” 第十三章 逃离 苗毅苦笑道:“我只采到了两株。” 燕北虹不禁肃然起敬,他当初在里面和苗毅分手的时候,还认为苗毅这人心机不纯,在对自己耍小心眼,所以才不屑离去,现在才发现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换了自己只怕很难做到像苗毅一样,把拼命得来的机会全部让给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妹妹。 不禁抬手拍了拍苗毅的肩膀道:“老弟,你这人没话说,哥哥我对不起你!” 苗毅摇头道:“燕大哥何来此言,我只想请教燕大哥,你有办法逃脱官兵的围捕,有没有什么办法帮我脱困?” 燕北虹嘿嘿两声,拽上他胳膊,“这事包在我身上,走,先找个地方吃饱喝足了再说。” 苗毅立刻拉住他,提醒道:“有人在盯着我。” “几个小杂碎,怕个鸟!”燕北虹拖上他就走,“先吃饱喝足,养足了精神,晚上哥哥送你走!” 两人找了家临时开张的面馆,要了几斤牛肉和两碗面,吃得打饱嗝。 走的时候,燕北虹又打包了不少的食物,然后找了个没人的空房子,卸了门板铺地上,躺下呼呼大睡。 捱到夜晚来临,为了摆脱盯梢的,燕北虹夹上苗毅飞快翻墙走壁,不走正路,很快就把盯梢的给甩掉了。 摸到一处较暗的城墙脚下,燕北虹观察了一下城头上的巡逻规律,做过武官统领的他有经验。 心中有数后,抓住机会把一根事先准备好的简易飞爪扔上城头,一手抓着绳子,飞脚蹬墙,带着苗毅快速上了高高的城头,又从城墙另一面快速滑了下去。 两人一路摸黑,跑到了七八里外的山林中才停了下来。 借着天上的月色,燕北虹把之前准备好的食物包裹推在了苗毅的怀中。 “燕大哥,你这是?”苗毅抱着包裹不解道。 “老弟,逃走容易,可你以后想回家就难了,反正你现在无牵无挂,那个家不回去也罢,你若回去肯定还要落入那个黄保长的手中。故土难离,我之前不说这话,是怕说出来你心里难受,这些吃的是让你带上路吃的,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燕北虹回手又顺山势指了个相反的方向,“城头上的飞爪终究是留下了线索,为了以防万一,往相反方向走,我能做的也就是这些,是祸是福我也左右不了,就看你自己的运气。” “谢谢燕大哥,只是我还有一事相求!” “说吧,只要我能帮上的。” “我妹妹就在你今天想进的那道仙门之内,她的名字叫陆雪馨,她的年纪还小,如果大哥日后能关照到,还希望燕大哥多多关照。” “陆雪馨…”燕北虹默念几句,重重点头道:“我记下了。今日一别,希望他日还有机会再见。小儿女姿态我就不做了,我自己的事也不能耽误,我先回了,你自己多保重。” 他这人不婆婆妈妈,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做了,拍拍苗毅肩膀,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离去。 目送燕北虹的身形消失在夜色中,苗毅抬头看向古城,神情复杂。 当初进入万丈红尘冒险的时候,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只是没想到侥幸回来后却变成了孤家寡人,从此以后要背井离乡一个人亡命天涯。 转身找到了家的方位,苗毅当场跪下哽咽道:“陆阿爹阿娘,张阿爹阿娘,老二老三成仙了,以后再也不用跟着我受苦了,你们在天之灵多多保佑他们。” 说完俯首在地,磕着响头。 他脖子上挂的那颗墨绿珠子闪过一道弱光,那位在万众红尘中弹琴的‘书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依旧风华绝代,静静看着俯首磕头的苗毅。 磕完头的苗毅抬手一抹眼泪,站了起来,拔出腰间的杀猪刀握在手上,找准方向,依照燕北虹的指点快速离去。 ‘书生’举头望明月,悄然消失在月色下…… 从天黑到天亮,在崇山峻岭中穿行一夜的苗毅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迎着朝阳跑出山被一条大河阻断去路后,看到大河才大概猜到自己跑了多远。 他自己也累得够呛,跪在河边掬水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下。返身坐在河滩的一块大石头上,摸出燕北虹为他准备的干粮,啃咬了几口,又摸出腰间的羊皮水壶,拔掉塞子灌了几口。 吃着东西,正琢磨着怎么过河,今后又将去哪,却见上流一叶轻舟顺流而下,说是竹筏也许更合适。 竹筏上一个裹着淡青色朴素披风的白衣男子,撑着竹竿一路飘来。 河水涛涛,新造的竹筏绿油油,站在竹筏上的‘书生’迎着朝霞晨风,衣袂飘飘,很是赏心悦目超凡脱俗。 “……”咬着干粮的苗毅张嘴愕然,怎么是他?这不是‘万丈红尘’里面那个有洁癖的家伙吗? “老白,老白!”苗毅跳了起来挥手大喊,“这里,这里,还认识我吗?” 书生闻声看来,微微一笑,撑着竹竿将竹筏渡来靠岸,停稳,看着一身狼狈的苗毅笑道:“原来是你,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荒山野地,不知小兄弟这是要去哪?” 苗毅问:“你要去哪?” 书生看向滚滚东流的河水,温笑道:“一叶轻舟,顺流而下,游山玩水,没有固定去处,走到哪算哪,随遇而安。” 这心态,这风度,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苗毅发现这人什么时候见到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就连在那凶险之地也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身上永远干干净净朴素脱俗。 苗毅有点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道:“看来我们同路,不知……” 言下之意很明显了,不知道能不能搭你的船。 书生了然点头,“有伴同游再好不过,如果不嫌我的竹筏简陋,不如登船一路同行。” “不简陋,不简陋,头次见到这么漂亮的竹筏。”苗毅乐呵呵蹦了上去。 他倒也没有说恭维话,这竹排的确做的很精致,中间还有遮阳遮雨的竹席穹顶。 书生手中的竹竿撑岸一推,竹筏载着两人飘向江中,再次顺流而下。 第十四章 法不可轻传 现在可比走路轻松多了,钻了一夜山的苗毅瘫坐在竹筏上,大大松了口气,发现乘船行走在这河川之中,还真是别有一番风情。 竹竿洒水收起,只有当竹筏偏离方向时,书生才会撑上一竿调整方向。不过这只竹筏似乎顺风顺水的很,很少会出现偏离方向的事,一路走得轻松。 苗毅也的确有点累了,欣赏着两边的山景,整个人都懒得动了。 手握竹竿迎风在前而立的书生,头也不回地问道:“那两株仙草,小兄弟可曾采到?” 苗毅‘嗯’了声,“采到了。” 书生问:“既有仙草,为何不去叩开仙门,反而在此闲逛?” “一言难尽。”苗毅不想再提这事,岔开话题,反而有些奇怪地问道:“我一直想不通一件事情,那两株仙草明明就在你眼前,你为什么不去采,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心动?” 书生轻笑道:“我曾侍奉于一位大仙左右,见惯了仙家种种,早已厌倦,对于成仙之事不感兴趣。” 苗毅愕然道:“你做过仙人的侍从?” 书生反问:“你不相信?” “没有。”苗毅摇了摇头,觉得人家也没必要拿这种事情来骗自己,而且也的确解释了这家伙为什么对仙草不感兴趣,说什么怕弄脏了衣服他是不信的。 再次审视眼前书生,发现怪不得总感觉这家伙的气质不一般,敢情在仙人身边呆过,沾染了一身的仙气。 不过还是有些疑惑道:“你既然不感兴趣,为什么还要跑进万丈红尘去冒险?” 书生迎风回道:“人生不过百年,千年等一回的机会能遇上一次已是侥幸,既然赶上了,不进去看看,岂不遗憾?” 苗毅无语,瞧人家这人生境界,怪不得会一个人在这山河之中驾舟如闲云野鹤。 可苗毅总觉得跑进那玩命的地方就是为了去看看有点匪夷所思,还是忍不住试问道:“仙草你看不上…你不会是想到里面寻找仙魔大战留下的法宝吧?” “仙魔大战?”书生奇怪道:“什么仙魔大战?” 苗毅愕然道:“你不会告诉我说,你不知道‘万丈红尘’是仙魔大战之后的结果吧?十万年前有十万天兵天将从星空深处追杀一大魔头来此,奈何那大魔头太过厉害,于是十万天兵天将布下‘万丈红尘’和那大魔头同归于尽,你没有听说过?” 书生两鬓垂下的白发迎风丝丝飘荡,依旧背对着轻轻‘哦’了声,道:“听说过,只是十万年前的事情,有几人见过?说不定事实刚好相反,也许是十万魔头追杀一好人,最后被那人将十万魔头尽诛万丈红尘也不一定。” 苗毅呵呵笑道:“反正传说一直是这样的,大家一直都这样说。” 书生回道:“世人无知,多妄言,以讹传讹之事岂可轻信。小兄弟,如果有一天有人说我是大魔头,你相信吗?” 苗毅笑道:“当然不信,你这人与世无争,连成仙都不感兴趣,又怎么会成为大魔头。不过…你真的不想成仙?若是成了仙人,游山玩水岂不是更方便?” “不想!”书生摇头道:“我若想成仙,又何须去万丈红尘冒险,我侍奉的那位大仙曾传我仙法一部,只要我想成仙,随时可以修炼。” 苗毅笑不出来了,表情僵硬了一会儿后,弱弱问道:“你有仙人传给你的仙法?” 书生不以为然道:“你有兴趣?你如果想要,我送给你就是了。” 苗毅立刻蹦了起来,惊喜万分道:“真的?” 书生回头看来,微笑道:“真的。” 苗毅兴奋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果真有这好事,等自己成了仙人,以后说不定可以继续照顾老二和老三。 一阵兴奋搓手后,苗毅忸怩道:“我还没见过仙人的仙法是什么样的,能给我看看吗?” 他怕对方在开玩笑,想确认一下。 书生摇头道:“那部仙法我并未带在身上。我侍奉的那位大仙在海外仙山,大仙羽化后,我对留给我的仙法不感兴趣,留在了大仙修行的洞府中,未曾带出,你若想要,我带你去取便是。” 苗毅愕然,狐疑道:“那位大仙死了?仙人不是长生不死吗?” 书生笑道:“长生不死?世人以讹传讹罢了,并非每个仙人都能长生不死,只是修行越高,活得越久而已。” “原来是这样……” 两人顺流快行,一路上聊个不停,书生始终云淡风轻,苗毅的问题很多。 聊下来后,苗毅发现人家不愧是在仙人身边呆过的,对仙人的事情果然知道得不少,令苗毅振奋不已,发现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被自己给碰上了,也就这个家伙对成仙的事情不敢兴趣,才会答应把仙家妙法送给自己,换了别人哪有这好事…… 日出到日落,苗毅的兴奋劲过去,疲惫劲上来,终于扛不住了。 从在万丈红尘历险开始,一直就没好好休息过,昨晚又钻了一夜的山,扛到日落终于倒下呼呼大睡了。 竹竿插在了船头,竹筏自动顺流前行,不需要人调整。 “法不可轻传,你若是无情无义之辈,何德何能得我无上**,我宁愿再等十万年!你若是无情无义之辈,我又如何相信你有朝一日能杀上九重天,指点星辰,还我一个公道!”负手仰望星辰的书生缓缓转过了身来,垂视打着呼噜酣睡的苗毅,波澜不惊道:“很好!不是一个见利忘情忘义之人,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事实上从他毁掉三株仙草只留两株给苗毅,就一直在观察着苗毅。 苗毅毫不犹豫把两次机会给放弃掉,送给了弟弟妹妹的情形,书生其实全部看在了眼里。 如果苗毅没有经过这次的考验,那么书生也就不会驾着竹筏在河边出现和苗毅再次相遇,苗毅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 “可惜资质太差,不适合修炼,还需脱胎换骨再造!” 书生轻语一声,伸出一只手掌摊开,苗毅脖子上的墨绿珠子闪过弱光,一株高达一尺的‘星华’仙草从中射出,落在了书生的手掌之上悬浮。 星华点点,附着漂浮在九枝九叶的琼枝玉叶之上。 和苗毅之前采到的两株不一样,不但植株大上一倍,九枝上还各挂着一颗犹如红宝石般的果子,九颗晶莹剔透的红果暗香幽幽。 第十五章 碧海朝心(一) 两岸山中突然有两点红光冒出,似乎盯上了书生手上的‘星华’仙草,两点红光随行岸边,追逐随波前行的竹筏。 唰!一条水桶般粗的巨蟒悍然从岸边射出,眼冒红光,估计都快成精了,张嘴咬向书生掌上悬浮的‘星华’仙草。 书生看都不看,抬手虚凝五指,巨蟒立刻定格在了空中一动不能动。 随手一甩,巨蟒砸落水中,战战兢兢地游到船头,尾巴勾上竹筏,扭动身躯拖着竹筏在水中前行,成了很好的劳力,再也不需人来驾驭。 竹筏被那快成精的巨蟒拖着飞快破浪而去。 “这株九万九千年的‘星华’足够助你投胎换骨。” 书生话落,张嘴对着悬浮的仙草轻轻吹出一口气,附着在琼枝玉叶上的点点星光立刻汇集成一缕星云,煞是好看,钻入了苗毅的鼻孔之中。 没多久,苗毅脸上浮现出苦楚的神情,犹如身处梦魇之中挣扎,却又醒不过来。身上的毛细孔亦开始袅袅冒出黑烟,一阵恶臭味从他的身上散出,幸好竹筏一路快速前行,迎面吹来的风把恶臭带走。 仙草上的点点星光被吹尽后,没多久又从枝叶果实中冒出新的点点星光若即若离。 书生再吹一口,点点星光再次被吹走成一缕星云,进入苗毅鼻孔之内。 如此反复之下,足足过了三天三夜,仙草上冒出的光华渐渐稀少黯淡,整株仙草也枯萎蔫蔫,连那九颗红宝石般的果子也干瘪得难看,似乎被耗尽了精华。 而苗毅体内也不断有乌七杂八的杂质如黑泥般从毛细孔内溢出,整个人如同从污泥中爬出来的一般,散发着恶臭,被书生甩手撇入河中清洗……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前方河面开阔,已见波澜壮阔大海,苗毅还在沉睡中,整个人变得肌白肉嫩,恍如熟睡中的婴儿。 拖着竹筏飞快前行的巨蟒松开了尾巴,书生随手将近乎枯萎的‘星华’仙草扔了出去,巨蟒张嘴接住吞入,如蒙大赦般向书生‘嗤嗤’两声,回头迅速钻入水底消失了。 移步船头的书生,两鬓白发飞舞,披风猎猎,面朝大海,脚下竹筏瞬间百丈之外,很快便飞逝于茫茫大海之上,速度快得难以置信。 半日之后,竹筏搁浅在一座无名岛的沙滩之上,白浪翻花,苗毅仍在熟睡中。 书生面露疲惫之色,似乎不堪重负,整个人如同幻影般模糊了一下,化作一缕白光钻入了苗毅脖子上的墨绿珠子里面休养…… 潮起潮落。 当苗毅醒来,书生把他领到山中一个尘封的洞府,找到了一块记载着仙法的玉牒。 苗毅一脸兴奋,伸出双手去接,书生却又挥手收了回去,郑重问道:“你真的想要修炼其中的仙法?” “想!”苗毅连连点头。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不修炼?” “……不感兴趣?”苗毅记得对方是这样说的。 “不感兴趣只是一方面。”书生目光平静道:“有件事情我不得不提醒你,大仙在世传我仙法的时候,曾告诉我说,走上了这条路就没有回头路,这条路上充满着血腥和杀戮,充满着痛苦和背叛,你在这条路上走得越远,背负的恩怨就越多。想解脱也只有一条路,一条只能永远向前的路,不能回头,只有等你真正站在最巅峰的时候,才能将一切抛在身后,而那时的你也许只剩下孤独…正因为这样,我才不愿修炼这部仙法。” 苗毅表示狐疑,他说的,和自己想象中的修仙好像不太一样。 书生问道:“你现在还想修炼这部仙法?” 想到已经走上这条路的老二和老三,苗毅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真的不后悔?” 苗毅摇头。 于是书生将玉牒交到了他手中,苗毅迫不及待观看,不过很快弱弱抬头,文化水平有限,开篇几个字他好像认不全。 这也不能怪他,小小年纪就要负担起养家糊口的责任,哪有那么多闲工夫读书认字,老二老三识的字都比他多。 书生知道原因后,无语…… 山中岁月不知世间繁华,碧海之上,斗转星移,日子一天天飞逝。 修行的第一步,书生从教苗毅认字开始,没办法,不教不行。 那位大仙留下的功法名为‘星火诀’,苗毅看不懂,换了其他普通人也看不懂,又是书生一点点教他怎么练。 苗毅发现老白懂的可真多,不愧是在大仙身边呆过的,好多事情都可以找他解惑。 有时候苗毅甚至觉得老白这种人不修炼实在是可惜了。 刚开始的起步修炼是一件异常枯燥的事,苗毅要依照修行功法行气,感受天地灵气,感受到后才能吸收到。 几个月下来,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情况下,任谁都会觉得有些不耐烦。 苗毅忍不住求教,“老白,天地灵气到底是什么,我为什么还感受不到?” 老白说,“天地灵气只是狭隘的说法,宽泛点说,所谓的天地灵气就是日月精华,日月精华你应该听说过吧?” 苗毅点头道:“听说过。” 老白说,“那你告诉我,什么叫做日月精华?” “这个……”苗毅无语,答不出来。 老白问:“日和月,你总该知道是什么吧?” 苗毅点头道:“天上的太阳和月亮。” 老白颔首道:“太阳和月亮,包括你脚下所站的土地,只是三个渺小的星体而已,无数个这样的渺小星体组成了夜空的浩瀚星辰。所以,所谓的日月精华其实就是星辰之力,感悟吸收天地灵气,就是感悟吸收星辰之力。星辰之力不是无形的,你眼睛所看到的潮汐起伏和万物的生长衰败皆受日月星辰的影响,也就是受星辰之力的影响,可见星辰之力的威力,吸收天地灵气就是将能改变万物的星辰之力据为己有,等到它成为你的力量,你能驾驭它的时候,不但能利用它来强大自己,还能利用它去影响别人,那就是法力,用心去感悟吧!” 第十六章 碧海朝心(二) 一番深入浅出的解释,让苗毅恍然大悟,开始用心去领悟,让自己的身心融入这个世界,在一次潮汐变化之际,他终于感受到了那股天地灵气。 除了日常的打坐修炼,老白还不断让苗毅锻炼身体。 譬如在山上开渠,堵截溪流,在山上造一条瀑布出来。 老白说,如果山上有一条瀑布的话,景色会更好。 这可是一项大工程,苗毅为此吃尽苦头后,觉得这是吃饱了饭没事做。 找了个机会,苗毅尝试问道:“老白,你有没有觉得我干这种力气活是浪费时间,我觉得我应该抓紧时间修炼,尽早采集到足够的灵气,修炼出第一道法力。” 老白摇头道:“你的修为还没有到可以忽视肉身根本的时候,如果有一天你因为意外而不能使用法力,到时候没了法力连路都走不动,连个平常妇人都能置你于死地,岂不可悲?你这个阶段,强化体魄等于在强化精气神,维持良好的精气神状态对你的修行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一个精神萎靡的人,哪怕天天坐着修炼,也是事倍功半。你想要事倍功半,还是要事半功倍?最重要的是,强健的体魄加上饱满的精气神能让你在面对敌人强大气势的时候不容易胆怯,这对一个初出茅庐的人来说很重要!” 总之他怎么说都是道理,好像他让做什么都是有原因的,苗毅只能老实继续。 一年后,山中出现了一道飞溅的银龙,扛了根棒子撬开最后一块大石头放水的苗毅从激流中拼命爬上了岸,差点没被激流给冲下去,老白想要的瀑布,他终于整出来了。 老白又不知道跑到哪游山玩水潇洒去了,没能在第一时间看到苗毅的劳动成果。 也就是在瀑布弄好的第三天,赤膊光脚的苗毅长发披肩,盘坐在海边礁石上,海风猎猎中闭目凝神,五心朝天,采集‘太阳真火’,这是他修炼‘星火诀’必须的过程。 一年多的苦力没白做,整个人成熟了不少,身上的肌肉一块一块的,就是晒得有点黑。 用老白的话说,之所以晒得黑,是因为他没能把‘太阳真火’给彻底吸收、利用和驾驭。 不过日积月累之下,苗毅还是吸收了不少在体内。 此时体内的经脉中,‘太阳真火’已经有了足够的量和吸收的灵气进行博弈。 只要能把灵气,也就是威力无穷的星辰之力和自己修炼的功法融合,让星辰之力接受自己的驾驭,就等于创造出了属于自己的第一道法力,也是自己的法源,以后就不用再这样耗时耗力的辛苦融合了,再吸收到的星辰之力都可以直接相融,所以这一步很重要。 “什么叫法力?法是什么?力又是什么?法就是你修炼的功法,也是驾驭之法,力就是你驾驭的力量,也是星辰之力。有法无力,心有余而力不足,有力无法,和死人无异,再大的力都和你没关系,只有‘法’和‘力’合二为一,才是‘法力’,法力高深者能斗转星移,无所不能!” 这就是老白诠释给苗毅知晓的法力真谛,也是苗毅努力的方向。 烈日当空之际,苗毅体内轰的一声,如同雷鸣,星辰之力终于和‘太阳真火’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一股无形之力从苗毅的毛细孔中喷薄而出。 苗毅双眼霍然睁开,眉心浮现一朵含苞未放的白色莲花光影。 对修行中人来说,眉心印堂又称灵台,一个人修为的深厚高低都可以从其中反应出来,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反馈,和‘相由心生’的说法类似,修行中人的‘相’谓之法相,‘心’则指修为。 就连世俗中人往往也会通过印堂来看‘相’,譬如印堂发黑要倒霉,或者印堂发亮要走运之类的。 他透着一股兴奋劲猛然站起握拳,循环于周身的法力让他找到了一种无所不能的感觉。 戳指一指海面,一条长一丈,胳膊粗细,晶莹剔透的水龙从海面钻出。 并两指往口鼻前一竖,法随心动,水龙立刻蜿蜒飞来,绕着他的周身盘旋飞舞。 法力不散,握拳击向沙滩,水龙立刻化作一团水球,急速冲去。 轰! 水花和沙子混在一起飞溅,沙滩上当场被水球打出了一个大窟窿。 “老白,老白,我成功了!我能施展法力了!” 苗毅跳下礁石,往回飞奔,大喊大叫个不停。 回到那个简陋洞府,见到躺在摇椅上悠哉的老白,苗毅立刻把老白给拉了起来。 “干什么?”老白上下审视道。 “你看!”已经能内视的苗毅知道自己一施展法力,眉心灵台会出现什么。 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色莲花光影浮现后,苗毅伸手一指洞府内的火把,喝道:“燃!” 那只火把‘轰’瞬间点燃,这正是他火性功法的拿手好戏。 苗毅一脸期待地看着老白,希望他能给个夸奖。 谁知老白一脸平淡道:“能点个火把就让你兴奋成这样?曾经住在这座洞里的大仙,挥手间能移山倒海。你眉心灵台不过一含苞未放的白莲,说明你根基未稳,刚跨入门槛而已,连白莲一品的品级都不到。” 苗毅笑道:“我知道。”一脸‘但我还是很高兴’的样子。 老白摇了摇头,转身出洞府,“跟我来。” 把苗毅带到了自己开凿的瀑布前,站在瀑布下,朦朦水雾扑面而来,水声隆隆。 “干什么?”苗毅奇怪道。 老白指着瀑布急速飞砸的地方说道:“去试试你的法力能在下面坚持多久。” 苗毅一点头,刚修出法力,他自己也想试试。 二话不说,光着脚跑去,钻进了急骤的飞瀑之下,坐在了下面的一块大石头上,施展法力护体,强行抵御绵绵不绝的沉重冲击力。 然而还不到两个时辰,苗毅凝聚的法力便扛不住了,法力一耗尽,便被飞砸而下的隆隆急流给冲走了。 别小看这两个时辰不到的时间,换了一般人连半刻时间都坚持不住,甚至能不能走进瀑布里面都是个问题,更别说坚持差不多两个时辰。 “这小子真实在,开凿的瀑布流速有点大…”老白看了眼瀑布上方嘀咕一声。 第十七章 碧海朝心(三) 落汤鸡似的苗毅从水中爬出,蹚回到老白身边,有点气馁道:“水流的冲击力还能顶住,就是连绵不绝的打击时间难熬。” “一个月!”老白转身而去,跨走在山石之间,边走边说道:“如果你的法力能在瀑布下坚持一个月,那你的根基就稳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唔……” 浑身湿漉漉的苗毅回头看向飞流直下的瀑布,有点明白了,感情自己费尽功夫弄出来的瀑布就是用来折磨自己的。 当然,也因此明白了老白从来不让自己做无用功的事情,让自己做的事情都必然有原因,都是为自己好,他自然是努力去执行。 潮起潮落,春夏秋冬,日日面对骄阳采真火,日日将身心融入天地间吸收灵气,这一修炼就是足足两年。 两年后,坐在瀑布下浑身湿漉漉的苗毅,施法硬顶着飞瀑连绵不绝的打击足足有半个月。 就在他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一直无法融会贯通的法力在压力之下,瞬间水到渠成,行大周天。 ‘砰’的一声,苗毅身上爆发出一股无形之力,将水花炸得四溅。 只见以他本身为中心,一股无形之力扩散,形成了一只透明的气球将其给包裹在其中,眉心灵台的白色莲苞静悄悄开出一片花瓣。 终于稳定了根基,踏入了白莲一品的境界,踏入了有修行品级的境界。 苗毅嘴角勾起一抹喜色,不过又飞快收敛,继续凝神抵御飞瀑的冲击。 因为老白说过,要坚持一个月才算成功。 有法力浑圆的防护,飞瀑无法直接冲击到肉身,苗毅又多扛了五天。 不过终究是之前的法力消耗太大,也仅仅是多抗了五天,浑圆如球的法力防护罩在飞瀑日夜不停连绵不绝的打击下一阵摇晃,最终崩溃。 急流再次将无论是法力还是体力都消耗巨大的苗毅给冲进了潭水中。 又过一月,法力和体力恢复到最佳的苗毅再次来到瀑布前,法力浑圆护体,闪身钻进瀑布底下,静静盘腿而坐,一个透明球体将其笼罩,整个人滴水不沾。 一个月期满,瀑布急流下透明球体内的苗毅睁开了双眼,看到了外面的老白,遂飞身而出,收敛法力落在了岸边,依旧是滴水不沾。 “你说的一个月,我做到了!”苗毅向老白通报了喜讯,不过却是满脸苦笑道:“我们来这差不多四年了吧?我四年苦修,修为才跨入白莲一品,是不是太慢了点?” “继续!”老白淡淡扫了他一眼,没有多话,转身而去。 不到时候的话,老白从来不多说。 苗毅摇头,转身向山顶上走去,也只能继续修炼。 没有对比,他自己可能还不知道,他短短四年就跨入白莲一品的修为已经不慢了。 不是每个人都能碰上老白这种导师,不管苗毅修炼中遇到什么疑惑,老白都能手到擒来,深入浅出的为苗毅解惑,让苗毅快速领悟奥义,飞快进步。 老白为苗毅安排的修炼方式,根据苗毅的修行进度,拿捏的分寸也是极为精妙的。 无论是强身健体的锻炼,还是开山挖石造瀑布,实际上都一直在让苗毅内外兼修,保持着极好的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这无疑保持了苗毅的良好修行状态。 就连让苗毅在瀑布下接受冲击,也是对苗毅身体和意志力的磨炼,同时也在激发苗毅所修法力的耐力和承压能力,这是一种反复锤炼,这对他以后面对强敌是有巨大好处的。 在没有灵丹妙药之类外力的辅助下,四年之间从一普通人跨入白莲一品的修为已经算是神速,需知花费十多年甚至数十年或者白发苍苍才跨入这个境界的修士大有人在。 苦修一年之后,苗毅再次找到老白解惑,“老白,自从我跨入白莲一品的修为后,为什么反而感觉吸收天地灵气的速度越来越慢了?” 老白回道:“不是你吸收的速度慢了,而是你的容量大了,随着修为的提升,品级晋级的速度将会越来越慢,甚至是漫长,需要足够的耐心。” 苗毅问道:“那我从白莲一品跨入二品,需要多少时间?” 老白看他一眼,随口回道:“二十年应该差不多了。” “啊!二十年?”苗毅呆住,回过神来,问道:“有没有快速的方法?” “有!” “什么方法?” “人的愿望是很神奇的东西,一个人的愿望也许很渺小,但是当许许多多人的愿望集合在一起的时候,就会产生一种神奇的力量。修行中人为了提高天地灵气的吸收效果,于是采集这种力量为己用,利用许许多多人的愿望召唤天地灵气集中在一起,高效吸收,以快速提高自己的修为。”老白反问道:“我想你对这种情况应该不陌生吧?” 苗毅试着问道:“你说的是愿力?” 老白颔首点头。 苗毅脑海中闪过了自己家里摆放的神龛,闪过家家户户摆放的神龛,他对那种每天必须要拿出三个时辰面对神龛祈祷贡献自己愿力的情况怎么会陌生?他对兄妹三人差点被送进‘慈愿府’日夜不停贡献愿力的情况又怎么可能忘记? 他以前还不明白那些‘仙人’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让大家贡献自己的愿力,现在终于明白了! 苗毅很好奇那种愿力到底有多神奇,不禁问道:“有了愿力能让修行速度提高多少?” “那要看是否能够得到充足的愿力支撑,以及对愿力的利用效率。” “难道使用上还有什么区别?” “你要知道,人有千百种,所汇集的愿力中包含了各种人的七情六欲杂念,所以使用愿力的时候必须要排除那些杂念才能利用到纯粹的愿力达到自己的目的。否则遭到七情六欲杂念的反噬会产生心魔,修行天资高的人,容易抵御心魔的影响,修行天资低的人,如果不小心的话,很有可能被心魔反噬走火入魔,轻则不人不鬼难以自我,重则死路一条。” “如此可怕,那些修士为什么还要使用?” 苗毅现在也算是修行中人,才发现以前称呼修士为‘仙人’有点可笑,现在自然是不会再称呼仙人。 “所以有利用愿力效率高低的问题,小心点慢慢来,只要不急于求成,正常情况下应该没多大问题。” “那究竟能让修行速度提高多少?” “一般情况不出意外,最少能提高五倍的速度。” “五倍?”苗毅大吃一惊道:“如此说来,如果我的修为进阶到白莲二品需要二十年,一旦有愿力可用,岂不是只需四年?” 老白淡然道:“甚至更快!” 隐隐感觉他有种在循序渐进引诱苗毅的味道。 最少缩短五倍的修炼时间啊! 苗毅听得心痒痒,有些按捺不住了,挠头搔耳,来回走了几趟后,欲言又止道:“老白,我继续呆在这座海岛上慢慢修炼下去不是个办法。” 老白‘哦’了声,“你想出去收集愿力修行?” 苗毅点头道:“是的。” “你想走,我不拦你。”老白走到洞口,霍然回头,目光突然变得深邃犀利道:“你做好了抢夺天下愿力的准备没有?” 第十八章 碧海朝心(四) “准备?什么准备?” “抢夺的准备!人家抢你东西,你有能力还击的准备!” 准备就是一杆木枪! 老白问苗毅喜欢什么武器,苗毅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武器。 他印象中见过一位修士骑跨龙驹,手提银枪,威风凛凛从身边经过的样子,所以他选择了枪! 岛上没有他印象中的银枪,老白也没准备让他用真家伙,既然喜欢枪,老白让他砍了一棵树,削了一柄一丈长的木枪。 一座石头山脚下,老白手指光秃秃的石山,“用你手中的木枪肢解它,石山垮塌,木枪不毁,算你成功!” “这……”苗毅看看自己手中的木枪,有点无语。 老白长发飞扬,挥手指山,“你要相信,一枪在手,天下没有什么东西能挡住你!就算你手中只有一杆木枪,就算前方是一座大山,哪怕是一座铁山,你也要相信你自己能一枪摧毁它,这就是信心,这就是让敌人胆寒的气势!没有这点气势,你凭什么和天下英雄抢夺天下愿力!” 于是苗毅持一柄木枪开山劈石的修炼开始了。 虽然是一柄木枪,但落在修士手上,有法力加持,威力更胜于普通人的真家伙。 一枪出手,枪枪深入山石,挑枪飞石,轰隆隆声不断。 短时间内还好,能见苗毅迅疾出枪的威力无穷,可时间一长,法力不济的时候,木枪就是木枪,就算是真家伙也扛不住这样开山裂石,何况还是一杆木枪。 木枪一根根崩裂折断。 所谓孰能生巧,毁了几十杆枪后,苗毅渐渐领会到了人、枪、法三合一的运用,在笨拙而枯燥的开山劈石中渐渐把枪与法的运用练得炉火纯青。 长枪挥舞,或大开大磕,或巧妙挑拨,一路摧枯拉朽。 山体崩坍滚下纷飞大石,苗毅挑枪怒击,一一粉碎。 当整座石山坍塌崩溃,已经又是两年后,苗毅手提第八十一杆木枪,站在了垮塌的碎石之上,对老白说:“我成功了,可以走吗?” 答案是不行,老白说法力的高深可以靠时间慢慢来累积,但是低阶修士越级杀高阶修士的事情也常有,关键在法力的使用上是否善用,善用者无敌! 老白遥指瀑布! 于是苗毅又将坍塌的石头陆续搬到瀑布上边堆积,山中采藤织网,网住大量的石头。 苗毅提枪站在瀑布急流下任由冲刷,一条布带蒙上了眼睛。 站在山上的老白一拉编织的藤网,大量石头混在急流中砸落,说是要锤炼苗毅的察觉力。 苗毅立刻提枪怒击夹杂在水流中的石头,第一波击碎的石头不到一成。 一遍又一遍,不但要承受水流冲击还要辨明其中石头的苗毅不知道多少次累得筋疲力尽,甚至数次被大石头砸倒在水潭中。 随着山谷内的石头越积越多,离瀑布上方的距离也越来越近,苗毅反应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不过他出枪的速度倒是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精准…… 大海上的天气变幻莫测,当阴沉沉的大海上可怕的飓风来临,怒浪滔天之际。 老白又让苗毅驾着木排,带着一堆椰子壳漂浮在惊涛骇浪的大海之中。 狂风怒浪之中,天地似乎都在飘摇,站在木排上的苗毅放弃了法力对木排的加持,木排顿时被巨浪给击溃。 一百个椰子壳立刻被狂风怒浪四散,苗毅立刻提枪踏浪追击,要一枪枪击碎那些椰子壳。 只见他提枪的身影,或飞跃怒浪之巅,或冲进铺天盖地的巨浪之中…… 风平浪静之际,老白又和苗毅驾舟于一深海之地。 在这海底深达千米的山谷之中,有一种‘霸王鱼’,普长一米,浑身长着骨甲,不太喜欢活动,吃饱了就喜欢躲在洞穴里养膘,犹如冬眠,但是一旦出洞,在海中的反应速度极快,尤其是那一口的铁齿铜牙,撕咬力惊人,喜欢群体攻击,能在片刻间将一头鲸鱼给啃成白骨。 老白带苗毅来这里,自然不会是让苗毅来欣赏海底风光喂鱼的,而是让苗毅潜入海底去杀它们。 千米海底的压力是惊人的,木枪如果没有法力加持,都会被挤压成碎片,初次潜入的苗毅很难适应,更不用说在那深度猎杀,何况海底伸手不见五指。 可老白要让苗毅把深海的压力当做是强大对手施展的法力压迫,要让他习惯并且适应在这种强**力压迫的情况下发动进攻! 等到苗毅好不容易适应了这种强压后,也不知道老白搞了什么鬼,躲在海底山谷洞穴中的‘霸王鱼’突然出来一群围攻。 第一次,苗毅在巨大压力下舞枪杀了上百条‘霸王鱼’后,就吃不消了,几乎是仓惶逃窜回了海面上,带着血淋淋的伤口爬上了船。 等他休养好了,老白又让他来继续,目标是潜入千米深的海底一次诛杀一万条‘霸王鱼’才算成功。 岁月荏苒,时光飞逝。 苗毅辛苦开挖出来的瀑布消失了,因为瀑布下面的山谷几乎已经被苗毅手中木枪击碎的碎石给填平了。 飓风之中,滔天怒浪里的一百个椰子壳再也不会丢失了,狂风巨浪阻止不了苗毅手中的木枪一一将它们击碎。 波澜荡漾的海面,鲜红一片,漂浮着一只只‘霸王鱼’的尸体,老白清点过,一万只,只多不少。 哗啦!手提木枪的苗毅从海水中窜出,落在了小船上,扫过海面,笑道:“虽然你的要求有点无聊,但是你要求的我都做到了!” “无聊?”老白扫了他一眼,也许苗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如今是什么样。 整个人神采奕奕,精神抖擞,双目炯炯有神,一双黑眸犹如寒星。 肌肉结实匀称,身材笔挺如枪,面容刚毅,英气勃发。 长年累月的击杀不断,无数次耗尽法力又站起来进攻,一旦蓄势待发,就犹如一支出鞘的宝剑,有一股慑人的一往无前的气势,这是一种难得的自信! 一种无数次失败又无数次站起来所培养出来的深入了骨子里的自信! “我没说你无聊。”苗毅摆了摆手,笑道:“我只是觉得有点可惜了,我这几年大部分的时间都放在了你让做的这些事情上,如果我把这些时间放在法力的修炼上,我的修为一定会进步不少,大幅缩短进阶白莲二品的距离。” “修为只要有机会和时间都可以弥补回来,基础打好了却是一辈子的,会让你一辈子受用无穷,否则一旦错过了,有些东西定型后,你想补也补不回来,譬如思维和性格,还有习惯,再高深的法力也扭转不过来。” 老白只是随便点拨几句,他不是那种辩解个没完没了的人,颔首示意苗毅驾船,“回去!” 第十九章 难民(一) 当苗毅都达到了老白的要求,老白没有食言,不再‘阻拦’苗毅离去,事实上他也从来都没有阻拦过,只是提醒,不过苗毅对他的提醒都会执行。 苗毅人如其名,他身上有一种让老白欣赏的毅力,比老白想象中的要自觉,省去了一些老白原来准备要做的事情,或者说准备要使用的手段。 新砍伐编造的一只木筏推入海中,苗毅抓起散乱的长发扭在头顶,一根木头削的发簪插在了发髻上固定。 跳上木筏的苗毅手扶一杆木枪,转身看着老白嘿嘿一笑,咧出一口白牙。 真的要离开了,从到这座岛上开始,一个老成的少年,逐渐变成了今天身材魁梧的青年,容貌改变了不少,变化颇大,而这段时间一晃就是十年。 足足十年过去了,真的要离开了。 “老白,真的不跟我一起走?”苗毅站在竹筏上问道。 老白摇了摇头,轻笑道:“你自己多保重,从今天开始,再遇上什么困难,我可不会再给你指点了。记住,从今天开始,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苗毅重重点了点头,看着老白神情复杂道:“我真的应该感谢你。” 老白一脸温温笑意道:“不用感谢,以后如果需要你帮忙的时候,希望你不会拒绝。” 苗毅拍着胸口保证道:“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拒绝。” 老白点头,“希望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不会忘。”苗毅一口咬定,随后又挠了挠头,犹犹豫豫问道:“老白,我修炼的这个‘星火诀’和别的修士比较起来,不会太差吧?” “我没有修炼对比过,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是差是好,日后你自有体会。不过有件事情你要记住。” “什么事?” “法不传六耳,你自身修炼的法诀,乃是你安身立命的根本,不可轻易泄露,否则会给自己带来大麻烦,切记!切记!” “你说过好多遍了,一直记着呢,修行界的大忌嘛!”苗毅话刚落,一阵转向西吹的海风呼呼,他扬手试风后,大声道:“风信来了,老白,我真的要走了,你真的确认不跟我一起走?” 老白轻轻挥了挥手,没有难舍难分的告别,转身而去。 升起木筏上油布风帆的苗毅立刻被海风给吹离了海岸,看着老白的背影,苗毅再次大声喊道:“老白,你懂那么多东西,不修行实在可惜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背对走向山林的老白嘴角勾起一抹莞尔,一笑置之…… 顺风顺水,又有法力加持的木筏快速前行。 目睹海岛渐渐消失在海平线上,多年来渴望离开的心情突然变得有些不舍,也多了丝彷徨,一种对前路不确定的彷徨和无知。 日起日落,一天过去,还未看到陆地,苗毅心中突然闪过一丝疑惑,想起了当年老白驾着竹筏把自己带到海岛上的情形。 老白又不是修士,就凭着一只竹筏,就能漂洋过海远渡这么远的距离到海岛? 他有点想不通,不过老白那个人满腹经纶,天上地下,稀奇古怪的事懂得太多了,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手段也完全有可能…… 太阳偏西,即将化作夕阳之际,海面上出现一艘海船,与苗毅相去的方向交错而来。 说老实话,苗毅还没见过这么大的海船,不由卸下了对木筏的法力加持,随波逐流,准备好好看看那只大船。 海船顶层的豪华套间内,竹帘半卷在窗口上,海风阵阵穿入。 厚厚的地毯上,一个学步小儿蹒跚乱爬,逗得榻上珠光宝气的少妇和一个红衣丫鬟咯咯笑个不停。 门口的珠帘忽然掀开,另一个绿衣丫鬟跑了进来,大惊小怪道:“夫人,不好了,不好了,海上漂了个人。” 此话一出,顿时把少妇和丫鬟吓得脸色一变,甚至捂住了嘴巴。 大惊小怪的丫头立刻发现自己话没讲好,连忙改口道:“不是死人,是活人,海上孤零零漂了个驾筏子的人,不知道是在哪遭了灾,独自漂着。” 原来不是尸体,少妇起身走来,指尖在绿衣丫鬟的脑门上戳了一下,几个人掀帘子到了露台上,凭栏观望。 站在木筏上的苗毅正看向这里,而她们说的那个可怜人自然也就是苗毅。 “管家!”少妇凭栏对着下面喊了声。 一个戴着遮阳斗笠上了年纪的中年人立刻应声跑了上来,鞠了鞠身子问道:“夫人,有什么吩咐?” 少妇指向了漂在海上的苗毅,“也不知是在哪遭了灾的可怜人,既然被我们遇上了,就靠过去搭把手吧。” “知道了。”管家立刻下了楼梯去安排。 海船微微偏向而来,苗毅还正觉得奇怪,等到靠近,船上的人扔下软梯,喊了救援的话后,苗毅才反应了过来,感情把自己给当成了难民。 苗毅正不知道该去哪,又想见识下海船上是什么样的,索性就装一回难民,弃了木筏,带根木枪爬了上去。 上了船正新奇地四处打量,那位戴着斗笠的管家已经走了过来。 “碰上我们夫人菩萨心肠,算你运气好,跟我来吧。”管家提点一句,径直召了苗毅去了间半堆满货物的货仓。 也没人把苗毅手上的木棍当回事,至少在别人眼里看来,那根木枪就是根木棍。 很快清水饭菜也送了进来给苗毅充饥,都估摸着苗毅在海上漂着可能饿坏渴坏了。 苗毅正觉得这船上人还真是好心,管家已经开始盘查他的来历了。 既然对方把自己当成了海上遇难的人,苗毅也就顺势胡诌了一下。 他也想在这些普通人面前炫耀一下自己‘仙人’的身份,体会下那种受人敬仰的感觉,毕竟刚修炼出山,初出茅庐有这种心态免不了,不过见这些人心地不错,觉得没必要让人家战战兢兢,也就熄了这个念头。 管家开始见苗毅气势不凡,有点不像是遇难的人,因为一点萎靡的遇难样都没有,盘查确认的确是遇难的人后,立刻交待道:“船不日就要靠岸,你没事就在舱里呆着,船上有女眷,不要乱跑!” 苗毅点头谢过。 刚吃过送来的饭菜,一个绿衣丫鬟抱了床被子进来,好奇地打量了苗毅两眼,放下被子对苗毅说道:“这是夫人吩咐给你过夜用的。” 苗毅点了点头,看着人家顺手收拾了餐具带走。 他上船是想看看海船上的构造,在船舱内自然闷不住,最终还是忍不住走到了甲板上东看西看。 被管家发现后,管家的脸色不好看,可能是因为苗毅不听他的话。 第二十章 难民(二) 直接把苗毅轰回了船舱还没什么,竟然还把舱门给上锁了,令苗毅很无语,只能拉开了小窗板透气。 无聊之余,铺开了那位未曾谋面夫人命人送来的被子,盘腿打坐修炼。 不知不觉到了深夜,苗毅敏锐捕捉到了另有一艘海船靠近,开始还没当回事,不过很快有叮叮当当厮杀声以及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响起。 这声音让苗毅回想起了当初在万丈红尘里厮杀抢夺的情形。 “海贼,有海贼,保护夫人!” 是那管家的声音。 苗毅迅速睁眼站了起来,顺手捞了木枪,走到门口顺手一推,门板立刻飞出去。 闪步一上甲板,只见有艘海船正与脚下这艘并肩行驶,隔壁船上不断有持刀海贼攀爬跳上这艘船,挥舞着长刀鬼叫吓唬人。 而这艘船上也有不少人与之搏杀,不过反击力度明显比不过那些干刀头上舔血买卖的海贼,已经有好几人被刀劈翻在地,尤其是对方还有弓箭手射击,本船抵御人手被杀得一路后退。 几条钩爪绳索抛来,几名海贼从海贼船帆上跳出,持刀顺绳索直接滑向顶层的主人舱房,明显是想擒贼先擒王。 只要挟持了主人,就能让其他人投鼠忌器,并减少进攻损伤,这些海贼一看就非常有经验,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情。 外面厮杀惨烈,主人房间的女眷惊魂尖叫,还有小孩的哭声,另有管家在里面大喊拦住他们。 嗖!一阵破风声袭来,苗毅手中长枪微移,‘哚’一声,一支白翎箭插在枪杆上颤抖,差点射中他的脑袋。 苗毅挺枪一抖,白翎箭从枪杆上弹了出去,一丈长枪,挥指盘在桅杆上的射手。 砰!一股无形之力,将那正准备搭箭再射的射手给震得喷血摔落,砸落在甲板上挣扎两下便没了动静。 苗毅一愣,没想到对手这么不禁打,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是一般人,一般人也扛不住自己的法力。 咣!主人舱房的大门已经被海贼攻破。 苗毅来不及多想,闪身到了上面,窜入房间之际,身上的法力爆出,立刻将一群海贼给震得吐血倒飞了出去。 同时窜入房间,一枪追出,将那率先闯入,正举刀劈向管家的海贼给扎了个透心凉。 海贼手上的刀擦着管家当啷落地,两脚也软了下来。 惊慌失措的管家、怀抱小孩的妇人,还有两个丫鬟,都看到了身体发软海贼身后面无表情的苗毅,尤其是苗毅眉心那朵花开一瓣的白色莲花光影,异常显眼。 管家喜出望外道:“仙人救命,仙人救命啊!” 苗毅不理会他,回枪一挑,枪头挑着尸体来到了外面的露台上示威。 多年磨炼的心性,干这种事情倒是没什么害怕手软,连他自己都暗暗觉得奇怪,他还记得当初在万丈红尘一怒之下杀了黄成之后的手脚发软。 后续冲上来的海贼看到眉心莲花幻影的苗毅,一个个吓得两腿发软,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尸体横挑枪上,苗毅斜枪喝道:“不滚者,杀!” 声音上施加了法力,隆隆回荡在船上。 他不想杀人,初出茅庐也还没有养成杀人的习惯,只想杀一儆百威慑,并不想赶尽杀绝。 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眉心的莲花幻影。 刹那间,刚才还打得激烈的船上,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只有船体随着海浪晃动及波浪拍打的声音。 这个世界,仙人对凡人的威慑力是巨大的,再厉害的拳脚功夫对上哪怕再低阶的仙人也是死路一条。 见众人呆着没反应,苗毅扬枪发力。 砰!挑在枪上的尸体炸得四分五裂。 石头都能震它个四分五裂,又何况是血肉之躯。 很快,刚才还很嚣张喊着杀啊抢啊的海贼,迅速抱头鼠窜,爬回自己船上,甚至有人慌不择路直接跳海。 海贼船快速偏离,而这边甲板上有人抱着尸体痛哭,“兄弟,兄弟!” 那人哭喊几句,突然回头看向苗毅,大声道:“仙人,你今天放过他们,明天他们就会残杀更多的无辜之人,你放了他们,等于害了更多的人。” 苗毅目光一动,想想也是,身形一闪,飞身上了海贼船,一阵长枪乱舞,立刻见木板乱飞,惊叫声一片,犹如公牛闯进了纸房子里。 活生生的一条船,很快零零碎碎在海面一片,全部散了架,一艘大船就这样被拆成了碎片。 苗毅踏波弹起,落回了原来的船上,看着海上挣扎游泳逃命的海贼。 他终究是没有再痛下杀手,不过却毁了海贼作恶的船,至于海里的海贼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们自己的运气。 抖干净了木枪上的血迹,在众人敬畏的目光注视下,苗毅提枪默默回到了原来的船舱内。 外面还有什么事,苗毅不想管,至于那些清理洗刷的事情就更找不到他身上。 不过没多久,点头哈腰的管家进来了,之前怠慢赔礼道歉的话自是一大堆,又恭请苗毅去上房安歇。 苗毅说不用了。 管家无奈退下后没多久,又领了稳定下惊恐情绪的女主人前来感谢。 苗毅市井出身,大道理也许懂得不多,但是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他也奇怪一个女人怎么会带船远航? 贵妇人自然是不敢隐瞒,自报家门,将实情娓娓道来。 原来这女人名叫季秀芳,不是仙国中人,来自无量国,之前家中遭了横祸,走投无路之际,幸好自己素未谋面的舅舅派人找到了她。 她压根就没见过自己那个舅舅,因为那个舅舅在她母亲尚小的时候就离家出走去寻求仙缘了。 谁也没想到,那个舅舅还真的成了仙人,而且还是从无量国跑到仙国成了仙人,她这次来正是带着幼儿来投奔舅舅的。 在信徒划分领域管理的情况下,如果不是仙人,一般人如果要离开当地做什么,都需要当地开据的路引,以避免信徒的无序流失。没有路引的人一旦被盘查到,就要送入‘诚愿府’,和苗毅兄妹小时候差点被送入的‘慈愿府’差不多的意思,只不过前者是针对犯人的,待遇更差。 无论是在仙国还是在无量国都是这样的情况,不过有个仙人舅舅疏通关系,贵妇人跨国前来也算不上多大的事。 苗毅明白了,感情这贵妇人还有个做仙人的舅舅做靠山。 聊过后,贵妇人又再三表示感谢,恭请苗毅去上房休息,苗毅还是拒绝了。 低调的时候想高调一下,高调过后又想低调了。 贵妇人离开后,很快又有人送了丰盛的酒菜来,床铺也重新整理了,和之前刚上船的待遇果然不一样…… 第二十一章 初出茅庐(一) 次日下午,海船在仙国境内东来城的码头靠了岸。 码头上忙碌喧嚣,海货装卸的腥咸味充斥。 季夫人的舅舅已经派了车马来码头上迎接,双方接头后,特意空了辆马车给苗毅乘坐。 这边刚从码头上出发,便有人快马加鞭迅速离去向季夫人的舅舅通报。 车队尚在半途,还没到东来城,坐在车厢内掀开窗帘向外观望的苗毅耳朵一动,一阵分量比一般马蹄声更足的疾奔声传来,他对这种声音不陌生,貌似修行中人跨骑龙驹奔跑的声音。 他没猜错,已经听到管家兴奋的声音,“夫人,舅老爷亲自来了。” 苗毅伸头到窗外只见前方尘土飞扬,龙驹两骑怒蹄狂奔而来。 车队还来不及停下,迅若惊雷般的两只龙驹已经唰地冲到,猛然扬蹄,硬生生压住了冲势,一名中年修士稳坐在龙驹身上,身背双剑,目光扫过车队,吓得车队仆从战战兢兢。 中年修士的身后有一白发苍苍提长柄大刀的修士,看起来年纪不小,不过看情形反而貌似中年修士的部从。 苗毅估计那位中年修士就是季夫人的舅舅,否则不可能是后面那位带着上峰一起来迎接自己外甥女。 苗毅的目光又落在了两人骑乘的威武龙驹身上,多少有点羡慕。 龙驹,修行中人最普遍驾驭的灵兽,外形上和普通马匹相似,体型却比一般马匹大上一半,又称龙马,传说是龙和天马的后裔,据说拥有纯正血统的龙驹只要有机会能进化成真龙。 除了体型上比一般马匹大上一半外,皮坚肉厚,头部、身躯及四肢的重要部位有天生的坚硬甲骨防护,犹如穿戴着盔甲一样,普通刀剑难伤其分毫,承重力、撞击力和跳跃能力都十分惊人。 尾巴犹如蛇尾,光滑无毛,长锋利锯齿,属于杂食动物。 其颈背如波浪般飘逸的鬃毛中有两条曲卷肉须,能伸缩,和驾驭其的修士身体进行联接后,双方能进行一定的无声沟通,修士无须操控缰绳便能驾驭,是修行中人最常乘坐的灵兽。 龙驹力大无穷,跋山涉水如履平地,能以极快速度持续奔跑数日不停,日行千里不在话下,非修行中人无法驾驭。一般人如果想用缰绳和蛮力来驾驭龙马,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眼前砂锅般大的龙驹马蹄铿锵‘啪啪’砸地,气势惊人,其散发出的彪悍气息让车队的马匹噤若寒蝉,乖乖俯首,不敢靠近。 而坐在马匹上的人和坐在龙驹上的修士比较起来,活活矮了一截,自然是因为龙驹的块头更为高大。 车队人员迅速下了马车行礼,而季夫人的随行管家本来就是那位舅舅派去的,此时掀开车帘扶了抱着小孩的季夫人下马车。 “舅老爷,这就是您外甥女,这就是舅老爷!”管家扶着季夫人给双方做了介绍。 “秀芳见过舅舅。”季夫人抱着小孩欠身行礼。 舅舅翻身下了龙驹,亲自伸手将季夫人扶了起来,一个劲地点头,眼眶有点泛红道:“像,像,长得像姐姐,是我这个舅舅不好,应该找点派人去找你们,否则也不会…” “舅舅…”季夫人哽咽一声,颤抖着香肩抹起了眼泪,估计想起了家中的不幸。 舅舅摸了摸季夫人怀中熟睡的小儿,宽慰道:“不要哭,有什么话回去再说。”抬手示意管家扶上车。 他转身又翻上了龙驹,目光盯向了伸个脑袋出来观望的苗毅。 与其心意相通的龙驹立刻踱步到后面的马车旁,舅舅居高临下问道:“在海船上救了我外甥女的可是朋友?” 苗毅钻出马车,站在车辕上回道:“举手之劳!” “在下陈飞,不知朋友尊姓大名?”季夫人的舅舅陈飞说话间眉心亮起了一朵花开三瓣的白色莲花光影,主动显露了白莲三品的修为,这是没有恶意主动结交的意思。 “苗毅!”苗毅稍一施法,眉心花开一瓣的白色莲花光影显现,与对方相通了身份。 陈飞点了点头道:“此地不便多言,回城落脚了再行感谢!” 龙驹调头载着陈飞再次飞奔而去,他也是听说外甥女在海上遭遇了海贼,特意跑来一看,现在见外甥女没事,也就放心回去了,否则一个修士骑着龙驹护送车队太过招摇。 那白发修士紧随其后离去…… 车队进了东来城,早有准备好的豪宅、仆从候着。 人车歇下后,没有怠慢苗毅,丫鬟仆人一堆听从吩咐,安排了上好的院落。 香汤沐浴,俏丫鬟伺候洗浴更衣,这种待遇让苗毅有点不适应,因为从来没有享受过。 夜幕降临后,满桌的美味佳肴摆好,季夫人的舅舅陈飞也再次出现,见面拱手道:“苗兄弟,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客气。”苗毅也拱了拱手。 陈飞显得很热情,与苗毅把手落座在一起,没有其他人陪同,一般人也不好和两位修士坐一起用餐。 再次感谢苗毅救了自己外甥女是免不了的,之后陈飞很是唏嘘感叹了一番自己少小离家的不孝。 拉了拉家常,消除了双方的陌生和隔阂后,陈飞帮苗毅斟酒时问道:“不知苗兄弟是在哪路君使旗下效命?” “……”苗毅愕然,真心听不懂。 陈飞看他那个样子,也是一怔,随即恍然大悟,笑言罪过,亲自做了解释。 修行界有六位修为最高的人,合称‘天地六圣’,而仙国正是属于仙圣穆凡君的地盘。 为了便于采集愿力,方便对境内亿兆信徒的管理,会有十二名法力高深的修士,分别为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戍、亥十二路君使,镇守各方,这十二路君使必须得到仙圣穆凡君的委任。 每一路君使辖制十宫,每一宫辖制十殿,每一殿辖制十府,每一府辖制十山,每一山辖制十洞。 ‘洞’则是最基层的单位,一般情况下一位洞主最少可辖制十万信徒,如果有能力让信徒更多那自然是更好。 譬如苗毅老家所在城郭就有着十万人口,离城郭较远的山中就有一处仙家洞府镇守。 第二十二章 初出茅庐(二) 修行中人除了修炼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不可能把主要精力放在属地信徒日常生活的治理上,通常都是委任地方官员来治理,修行中人一般不插手地方事务。 事实上,上面也会约束下面修士尽量不要插手世俗的民生治理,试想一群动辄闭关修炼不闻世事的修士哪懂什么地方治理,一旦插手只会越搞越乱,搞得民不聊生的话,没了信徒到哪采集愿力去? 当然,想彻底杜绝修士插手是不可能的事情,坐镇一方的修士肯定要任命自己信任的地方官员来打理自己的领地,譬如陈飞要在东来城内安置自己的外甥女,地方官员敢不尽心办理? 不过这都在上面的容许范围内,只要不乱来,上面也不会说什么。 而陈飞就隶属辰路君使旗下,在东来洞洞主韩厉非手下效命,东来洞镇守的正是东来城。 原来是这样…苗毅巨汗,发现自己果然是个初出茅庐的菜鸟。 说来这事也怪老白,说起来老白懂的事情的确不少,修炼打斗方面的事情讲起来一套一套,可是有关这个世界修行界的框框架架以及细节方面,老白一问三不知。老白的理由是,我又没在修行界混过,哪知道那些,你自己去慢慢闯荡后自然就知道了。 陈飞和苗毅碰杯后问道:“苗兄弟是散修?” 苗毅不耻下问道:“何为散修?” “咳咳!”酒倒进嘴里的陈飞呛得直咳嗽,稳住后,满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苗毅,貌似在说你连什么是散修都不知道? 陈飞最终被苗毅不耻下问的眼神给打败了,咳嗽一声道:“不归各路君使麾下辖制的修士或没有门派的修士便是散修。” 苗毅明白了,点头道:“那我的确是散修。” 陈飞伸手请苗毅干了杯,又问道:“苗兄弟准备一直做散修?” 苗毅不以为然道:“散修没什么不好,至少不用受人管。” 陈飞摆手道:“苗兄弟此言差矣,不受人管未必真自由。修行中人谁不想自己修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没有芸芸众生的愿力辅助,可谓寸步难进。天下信徒皆划分于各路君使麾下,享受香火愿力者也皆在各路君使麾下,不入彀中的散修自然难以分享。” 苗毅皱眉道:“要受人管才能得到愿力?” 陈飞点头,“正是。” 苗毅犹豫了一会儿,直言不讳道:“不瞒陈大哥,小弟初出茅庐,没有门路。” 陈飞又不傻子,到了现在岂能看不出他是初出茅庐,话说到这个地步肯定有原因,“我有一好友名曹定风,在浮光洞洞主袁正昆手下效命,颇得洞主信任,浮光洞刚经动乱,正缺人手,苗兄弟如果愿意前往,我愿修书一封引荐。” 苗毅略显兴奋,抱拳道:“有劳陈大哥。” 陈飞倒也爽快,当场取了玉牒,以法力在其中写了封信,交给了苗毅,让苗毅携书信去找他的好友曹定风便可。 日后苗毅才知道自己纯粹是好运气,如果不是得到了陈飞的引荐,自己一个初出茅庐、修为又低的散修根本就很难加入各路君使麾下。 天下散修多的是,但是能加入各路君使麾下的不多,原因无他,几乎都被各门各派的势力给垄断了,各门各派自然是要培养自己的人。 而陈飞愿意出手揽事主动帮忙,自然也是为了报恩,报答苗毅救了自己外甥女的恩,他在世俗中就这么一个亲人被苗毅给救了下来,心中很是感激。 次日大早,陈飞没有留客,反而催苗毅快点上路。 倒不是舍不得招待,而是怕迟则生变,怕苗毅去晚了浮光洞的名额会被其他门派的人给占了。 鲜衣怒马,外加一些路上用的钱财,是陈飞送行的礼物。 马是普通的骏马,陈飞手上也没有龙驹送他。 不过倒是让城中打铁的好手连夜赶工,选用精钢为苗毅打造了一支银枪赠送,让客人扛个木棍离开实在是太难看了。 离开东来城后,苗毅意气风发,跨骏马提银枪,一路疾奔。 普通马的脚力和龙驹的速度自然是不能比,差远了,甚至赶不上苗毅自己驭法驰行的速度。然而老白曾经对苗毅说过,出门在外,能不消耗法力就尽量不要消耗法力,否则遇上麻烦的时候那就真麻烦了。 长途驭法驰行也的确太过消耗法力,只能耐着性子让马跑,几天后才赶到浮光城。 在城中以‘仙人’身份找到守城官问明了浮光洞的位置,直接和守城官换了匹马,再次拨马调头赶路。 没办法,苗毅路赶得急,那匹马体力消耗太大,已经不适合再赶路了。不过陈飞送的马是宝马级别的,守城官与之对换也没什么不乐意。 浮光洞就在浮光城四十里外的深山之中,隐藏在云雾缭绕之地,倒是不容易受人打扰。 在苗毅的想法里,浮光洞应该是个山洞之类的洞府,否则为什么叫洞? 来到山门前才发现根本不是那回事,山峦之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配上深山溪谷云雾缭绕,的确有几分仙境的感觉。 不过此地似乎遭过什么灾难,山门外一片乱七八糟,山体崩塌,树木横倒一片,连山门的牌坊也碎了一地,此时正有大量的平民百姓在休整环境。 垮塌的牌坊下,一个腰上挂着酒壶的糟鼻子老头坐在石兽上,身后背着两把大斧,衣衫不整的落魄样,一身酒气,一看就是个酒鬼,却伸手拦住了苗毅。 “小子,也不睁开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能乱闯的吗?”老头跳下石兽,一副瞪眼吓人的样子,眉心浮现出了花开三瓣的白色莲花光影,赫然是白莲三品的修为。 苗毅有点郁闷,发现自己的修为貌似真的太低了点,下了船一上岸,接连碰上两个白莲三品的修士。 翻身下马,提枪抱拳道:“冒昧打扰,还请海涵,晚辈受人所托,携书信拜访曹定风,麻烦通报一声。” 说完眉心也亮起了一朵花开一瓣的白色莲花光影,证明自己也是修士。 “曹定风…”酒鬼老头嘀咕一声,见苗毅也是修士多少有点意外,目光略显狐疑地看了看苗毅的坐骑,显然在奇怪修士怎么不骑龙驹,而骑这东西。 “等着。”酒鬼老头扔下话慢悠悠晃走了,路上还不忘灌口酒。 第二十三章 马丞 没多久,酒鬼老头又一脸赔笑,屁颠颠跟在一名身材伟岸男子的身后来了。 来人背着一把剑,给人玉树临风感,上下打量苗毅一眼,迟疑道:“我就是曹定风,你找我?” 苗毅立刻取出玉牒交给他,曹定风接了玉牒注入法力查看后,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立刻对苗毅换了笑容道:“原来是苗兄弟,既然是陈兄的托付,曹某定当尽力,请随我去见洞主。” 苗毅谢过,正要牵马相随,曹定风多少一愣道:“这是你的马?” 不过见苗毅有点尴尬,立刻转头对糟老头子不客气道:“十降,看好马!” 修行洞府,不太方便让世俗马匹溜来溜去。 糟老头立刻点头哈腰地牵了苗毅的坐骑,满脸谄媚道:“我帮你看着。” 苗毅谢过,手提银枪跟在曹定风身后进了山门。 两人一路笑谈交流,看得出来曹定风和陈飞的关系的确不错,否则不会对白莲一品修为的苗毅如此客气。 登青石台阶到了刻着‘浮光’匾额的大殿外后,曹定风请苗毅在殿外稍等,自己转身登上几十级高阶快步进了殿内。 耐下心来等候的苗毅,环顾四周细细打量,这里虽在深山之中,可是却比自己住过的地方和看过的地方好太多了,亭台楼阁,瑶池碧荷,美不胜收。 不过这次等的时间有点久,足足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见曹定风走出殿外。 虽然依旧是一副笑脸,不过苗毅看出对方的笑容有点牵强,不知道对方有没有说动浮光洞主让自己加入,看样子估计不太顺利。 “苗兄弟。”曹定风站在高阶之上朝苗毅招了招手,示意跟他来。 苗毅迅速走了上去,两人并肩之后,曹定风以法传音道:“苗兄弟,待会儿不管洞主说让你做什么,你先答应下来,以后待你修为上来了,再来争取,现在先想办法留下才是最重要的,不要浪费了陈兄一番苦心。” 苗毅心里嘀咕,果然不太顺利,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进入大殿后,正殿之上一精瘦男子盘踞正中高位而坐,下站一男一女,三人正商量着什么。 见人进来了,三人停下话题,目光都投到了苗毅身上。 苗毅扫过三人,目光定格在盘踞高位的精瘦男子身上,估摸对方就是那个浮光洞洞主。 “苗兄弟,这就是我们洞主,快快拜见!”曹定风笑脸引荐。 苗毅当即抱枪行礼道:“苗毅拜见洞主!” 浮光洞洞主袁正昆微微皱眉道:“听定风说,你的修为只有白莲一品?” “是!”苗毅没做隐瞒。 这种事情也瞒不长久,在灵台显露法相,把那花开一瓣可怜兮兮的白莲给亮了出来。 下站的一男一女看向曹定风微微无奈摇头,曹定风对两人报以微笑,貌似在说多多包涵给个面子。 洞主袁正昆不冷不热道:“定风跟随我多年,既然定风极力引荐,多话我就不说了。我这里目前还缺一马丞,不知你是否乐意,你如果觉得屈才,可以另谋高就。” 苗毅搞不懂‘马丞’是什么东西,不过之前曹定风既有交代,他自然是抱拳应下,“属下愿听从调遣!” 袁正昆颔首道:“那从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定风,你引他下去安排吧。” 苗毅和曹定风谢过退下。 出了大殿,苗毅随曹定风来到了后山。 那个叫‘十降’的酒鬼老头和一个妇人一起被曹定风给叫到了跟前。 十降老头依旧点头哈腰的样子,妇人却是板着一张脸。 “十降,十降夫人,这是新来的马丞,你们帮忙安排一下,他初来乍到,不懂的地方你们帮衬一下。” 曹定风还有事,交代一番正要离去之际,不知又想起了什么,转身面对十降夫妇沉下脸道:“苗兄弟是我兄弟,别以为他是新来的你们就可以放肆,你们夫妇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这是怕苗毅受气,把话挑明了要罩苗毅。 苗毅当然知道这都是因为陈飞的原因,自己和曹定风并没有什么交情,人家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给陈飞面子。 “不会不会。”十降老头满脸堆笑地保证。 十降夫人依旧板着个脸,好像谁欠了她钱似的。 送走曹定风后,夫妇二人领着苗毅找了处依山傍水的宅院。 虽是独门独院的小小规制,不过里面亭台楼阁花草树木皆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精致的很。 “以后这就是您的修行府邸了,您看看这栋宅院您满意不满意,如果不满意,那边山脚下还有一栋空院子,我们再过去看看?” 十降酒鬼客客气气在苗毅面前堆笑道。 苗毅在庭院里转了一圈,发现里面没人,惊讶道:“我的修行府邸?这是给我一个人住的?” “当然,浮光洞每名修士都有自己的独门院落。”十降笑道。 苗毅没什么不满意的,他还从来没住过这么好的宅院,当即点头道:“不用麻烦了,挺好的,就这里了。” 说完想起正事,回头又问道:“十降前辈,不知马丞是干什么的?” 十降夫人不阴不阳话里带刺道:“养马的。” 这位夫人对‘十降’两个字眼似乎很不感冒,一听到这称呼就给人一种隐隐要发飙的感觉。 “养马的?”苗毅愕然。 他很快便知道了答案,夫妇两人把他带到了‘卧龙谷’,所谓的卧龙谷就是一个三面陡峭只留一狭窄出口的葫芦形山谷,浮光洞修士的龙驹都集中在这里。 而苗毅的责任便是放养山谷里的十一匹龙驹,所以称为马丞。 龙驹之所以会集中在一起放养,是因为他们的主人都是修士,修士大多时候的精力都放在了修炼上,谁老是有闲心每天照顾坐骑。 这种低贱的事情本不该由修士来做,奈何龙驹气力非凡,一般的凡人根本驾驭不了,普通人被龙驹迅若惊雷的速度随便尥一蹶子躲都躲不及,就得血肉模糊死翘翘,更不用说放养,只能让修士来做。 通常情况下,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一般都由地位最低的修士来做。而苗毅初来乍到,加上修为最低,他不做谁做?要不是看曹定风的面子,浮光洞主压根就不想收留苗毅。 第二十四章 十降 “那匹是洞主的坐骑,苗兄弟不要怠慢了。” 十降指了一匹体态艳黄彪悍异常的龙驹,看着苗毅的反应,小心提醒了一句,估摸着苗毅干这低贱的活会不高兴。 不过这对苗毅来说没什么,他本就对龙驹很感兴趣,有机会接触还是挺期待的。 见苗毅没有不高兴,十降暗暗松了口气,主要怕苗毅不高兴到曹定风那里胡说八道惹得曹定风找他们夫妇算账。 “其实也不用每天把龙驹赶出去放养,每五天一次便可,我们毕竟还是以修炼为主。”十降笑着宽慰一句。 苗毅点点头。 围绕龙驹聊了一阵后,苗毅才知道之前马丞的事情一直是由十降夫人来负责,现在算是交接了。 交接完了,板着脸的十降夫人便离开了。 十降则陪着苗毅回了苗毅的修行府邸,主要把浮光洞的情况对苗毅作介绍,这是曹定风交代的。 浮光洞包括洞主在内,总共十一人,洞主袁正昆是白莲五品的修为,曹定风及另两位白莲三品的修士是袁正昆手下的得力干将,十降夫妇也是白莲三品的修为,还有四位白莲二品的修士,只有苗毅一人是白莲一品的修为。 一般的‘洞’级配置都是十一人,主要是人多了养不起,需知每收纳一人,每年都是要分发信徒香火愿力的。 两人正在庭院亭子里聊着,十降夫人又来了,身后还跟了两个忐忑不安的貌美丫头。 “这两个丫头是曹定风让浮光城送来伺候你日常起居的。”十降夫人面无表情地对苗毅说道。 “伺候我……”苗毅打量那两个脑袋低垂的漂亮丫头一眼,他还是有点不太习惯这待遇,主要是没有正儿八经接触过女人,多少有点小伙子初次的不好意思,不由看向十降问道:“是每个修士都有的吗?” 如果是每个修士都有的,那他就准备顺水推舟地收下,否则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十降有点尴尬地嘿嘿不语。 十降夫人阴阳怪气道:“我们夫妇哪有使唤丫头侍候的命,不被别人使唤来使唤去都是好的。” “……”苗毅一愣,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夫妇两人的修为和曹定风一样,都是修为仅次于洞主的,可是地位似乎相差很远,曹定风还真是随意使唤两人。 十降摸摸鼻子,要面子道:“洞内每个修士都有两名侍女,我们两个不是夫妻嘛,如果留几个侍女在身边,万一我哪天没忍住宠幸一番,岂不是要闹得我们夫妻不和,于是我就让给了别人。” 苗毅笑呵呵一番,心想原来是怕老婆。 他正要收下这两名侍女,谁知十降夫人两眼一瞪,指着十降怒声道:“窝囊废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明明是被人看不起,把配发给我们的侍女给截留了,还好意思说是让给了别人。你若是有种把别人的侍女给抢过来,你就是宠幸十个,我也当做没看见!” 十降弱弱一笑,不吭声了。 一听有这么多内幕,苗毅怔了怔,人家两个白莲三品修为的都没有侍女,自己一个一品修为的弄俩侍女,似乎……赶紧圆场道:“曹大哥待我不薄,这两个侍女还是让给曹大哥吧。” 十降夫妇同时一愣,十降夫人目光闪了闪道:“既然给你送来了,就留下吧,有人在身边帮忙打杂能省不少事。” 苗毅摇了摇头,起身对两名侍女道:“跟我来。” 两名侍女唯唯诺诺地跟在了他的身后,十降一见顿时急了,喊道:“苗兄弟,你不要给我们……” 十降夫人两眼一瞪,十降立刻讪讪闭嘴了。 对十降夫人来说,别人截留自己的侍女,这是看不起他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她咽不下这口气,可如果真要在自己男人身边留两个漂亮丫鬟,她还真的不放心。 等到苗毅领着两名侍女离开后,十降夫人抿了抿嘴唇道:“人家是不想留两个侍女在身边让我们两个难堪,所以才送走的,这小子人不错!” 送到修士身边的侍女,生死都是修士的人,除了打杂外,修士想对侍女干点别的什么那也是他的权利,所以自然是多多益善,希望身边美女如云。 苗毅把两个侍女送到曹定风身边时,曹定风肯定推辞一番,不过见苗毅诚心执意如此,也就笑纳了,对苗毅的感观除了陈飞的原因又上了一层,亲自送了苗毅出门,叮嘱苗毅有什么事情直接来找他。 回自己修行府邸的途中,苗毅逐渐意识到少了两个侍女以后可能还真不方便,一些杂活恐怕要亲自动手了,至少他的修为还没有到可以脱离口腹之欲的境界,看来以后自己要像在海岛上修炼的时候一样了,事无巨细都要自己亲自动手。 回到府邸,十降还在等他,乐呵呵拉了苗毅去他们府邸赴宴。 十降夫人亲自动手准备了一桌美味佳肴招待,苗毅自然要谢过十降夫人。 可是‘十降夫人’一叫出口,立马发现十降夫人的脸色又沉了下来,苗毅自然要问原因,“夫人似乎不喜欢我称呼您为‘十降夫人’,莫非有什么得罪之处?” “你不知内情,也怪不得你。”十降夫人也没瞒他,因为有些事情苗毅迟早也是会知道的,与其后面让人知道后看不起,还不如主动承认,遂把真相讲了出来。 原来所谓的‘十降’完全是羞辱讽刺的称呼,十降本名阎修,十降夫人的本名则是罗珍。 两人是浮光洞资格最老的人,浮光洞的洞主和成员换了一茬又一茬,只有这两个人一直在这。 每当有外敌攻打浮光洞,夫妇两人出工不出力,本洞人马战败时,夫妇两人便会投降,而现今浮光洞洞主袁正昆也不过是一个月前刚打下浮光洞,刚占了浮光洞的地盘。 夫妇两人为了自保,再次向袁正昆投降,而这已经是夫妇两人第十次投降。 两人投降可谓投出了名,浮光洞内没人看得起两人,戏谑羞辱性地称呼两人为‘十降’和‘十降夫人’。 第二十五章 四法之境 听完后,苗毅巨汗,发现这两口子还真够可以的,不过也发现自己有够失礼的,不搞清楚就跟着人家瞎叫,怪不得十降夫人不给好脸色看,你在羞辱人家,人家能给你好脸色看才怪了。 苗毅赶紧站起赔礼道歉。 “不知者不罪。”罗珍挥挥手,把心中的憋气倾吐出来后,仿佛还解脱了不少。 不过看到闷头灌酒的阎修一副窝囊样,心中又冒出一股邪火来,指着怒骂道:“跟了你算是倒了八辈子霉,我一堂堂白莲三品的修士,却被几个白莲二品呼来喝去,你算什么男人?你什么时候能雄起一回,让老娘抬头挺胸堂堂正正做回人?” 骂完抹了把红眼眶,甩手而去。 苗毅无语,他能体会罗珍的憋屈心情,换了自己老是被人拿着痛脚‘十降十降’的称呼,自己也受不了。 不过阎修显然有自己的想法。 “苗老弟,不要跟女人一般见识。”灌得微醺的阎修抓住了苗毅的手腕,乐呵呵道:“面子算什么?面子什么都不是,面子能比自己命还重要?投降十次就受不了了?她也不看看,这么多年来,浮光洞换了多少茬人,又死了多少人?只有我们两个还活着,能活下来比什么都强,这就是本事。天地六圣想让我们修士自相残杀,我才不上这个当。” 苗毅也深觉阎修的话有道理,不过听到后面多少一愣,疑惑道:“天地六圣想让我们自相残杀?此话怎讲?” 阎修露出一副你不懂的样子,摆手道:“众生愿力只有这么多,而修士却越来越多,大家都想得到愿力以助修行,试想长此以往会是什么后果?免不了会有越来越多的修士铤而走险,一旦乱起来,第一个遭殃的就是那些贡献愿力的芸芸众生,到时候肯定搅得天地六圣也别想自在享受香火愿力,他们再厉害还能把天下修士全部杀光不成?于是他们六个设定游戏规则,然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能力也不制止,让各路君使麾下互相抢地盘,让天下修士杀个不停,以此消耗减少天下修士,反正不管谁抢到了地盘,都不敢少六圣的愿力,该上交的照样上交,死再多修士也和他们没关系,还能让威胁到他们地位的人自相残杀。老弟,正因为我看得比别人清楚,才不像别人那样傻,投降又怎么样?比丢命好!” 苗毅默然,如果情况真是这样,他感觉自己被阎修给说服了,再看向阎修的眼神犹如看到智者,略带敬佩,发现这位酒鬼才是真正的大智若愚啊! 苗毅虚心请教道:“难道就没人看穿六圣的企图去阻止他们这样做?” “阻止?”阎修灌了口酒,呵呵道:“整个修行界就数他们的修为最高,金莲境界的修为啊!有几人敢和他们叫板?” “金莲境界?”苗毅疑惑道:“六圣的修为才金莲境界?” 阎修打了个酒嗝,反问道:“白莲、青莲、红莲、紫莲、金莲,他们六个的修为已经到了金莲,我们这辈子可能连摸到紫莲境界边的机会都没有,你还嫌低?” 他拍了拍苗毅的肩膀,“老弟,修行和做人是一样的,都要脚踏实地,不要好高骛远,癞蛤蟆打哈欠的话在我面前说说可以,别到外面说,小心被人笑话。” 苗毅不是大言不惭,而是感觉和老白告诉自己的不一样,满脸疑惑道:“金莲上面不是还有彩莲境界吗?” “彩莲?”阎修两眼迷瞪道:“修行界从未听说过谁的修为达到过彩莲境界,所谓的彩莲境界只存在于传说中,好像是从‘万丈红尘’内流传出来的,早年有人从‘万丈红尘’内找到了一些残物,上面记载有彩莲的说法,可谁也没见过。” “……”苗毅端着酒杯暗自嘀咕了起来,因为老白的说法不是这样的。 无论是白莲还是青莲,或是金莲,每一个境界都是九品,花开九瓣为九品。 而在老白的嘴中,他把修行境界分为一法纵横、二法御空、三法飞天、四法无边,划分成了四大境界。 白莲和青莲修为的修士,因为只能驰骋纵横在大地,还无法腾空飞行,所以老白划为一法纵横。 红莲和紫莲修为的修士,有能力驾驭东西御空飞行,就像他在古城看到的那位红尘仙子御空飞行的情形,所以老白划为二法御空。 金莲和彩莲修为的修士,能够超脱所在星球,在宇宙中飞行,老白划为三法飞天。 值得一提的是彩莲境界,每一品能开出九片不同颜色的花瓣,所以达到九品最高等级总共有九九八十一片彩色花瓣。 四法无边才是老白嘴中的最高境界,老白说修为到了这个地步,就到了所谓的法力无边的境界,眉心印堂能幻化出属于自己的图案。这个境界的最高境界眉心幻影由虚化实,九九归一自成一道,形成属于自己的图案,譬如有人眉心是一点犹如朱砂的红印。 当然,这些话老白都说是他侍奉的那位大仙告诉他的。 现在苗毅不禁疑惑,修行界既然没人达到过彩莲境界或者那个法力无边的境界,那位大仙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那位大仙也是听闻来的传说? 今天之后,苗毅可不敢再称呼夫妇二人‘十降’和‘十降夫人’了,他的修为也没资格学别人那样称呼,只恭称两人为阎前辈和罗前辈。 在这人人看不起他们夫妇的地方,陡然有人如此尊敬他们,夫妇两人都很高兴,来往之下,真心把苗毅当成了自己人。于是不需要苗毅自己动手照顾饮食,到了饭点罗珍便会催阎修叫上苗毅,双方的关系越来越融洽。 这天苗毅要去‘卧龙谷’放龙驹出来溜溜,罗珍更是亲自过来细心指点注意事项,说是要送一匹龙驹给苗毅,就怕苗毅回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苗毅连连摆手,他对龙驹垂涎已久,哪会嫌弃。 来到‘卧龙谷’后,苗毅才知道所谓‘嫌弃’的原因,罗珍指了一匹浑身上下黑得和炭一样的龙驹,名叫‘黑炭’,是罗珍取的名字。 第二十六章 黑炭 黑一点没什么,关键是这只龙驹还胖得和猪一样,别的龙驹都和普通马匹一样,是站着睡觉,只有‘黑炭’别出心裁,居然是躺着睡觉的。 更让人无语的是,‘黑炭’很懒,别的龙驹一旦奔跑起来那都犹如迅雷,只有‘黑炭’永远懒洋洋,慢慢跑不急,和普通马匹的速度没什么区别,打也没用。 ‘黑炭’是十年前的那位浮光洞洞主搜罗来的一批龙驹中的一员,伙伴们都被修士给挑走了,唯有这家伙实在不像话,骑它还不如骑上一匹普通马,这还算是龙驹吗? 没有一个修士看得上它,都躲它远一点,生怕被硬塞到自己手中凑合。 懒人有懒福,懒龙驹也有懒龙驹的福气,它身边的同类换了一茬又一茬,不知道有多少和主人一起战死了,唯独这家伙因为大家太看不上了,躲过一劫又一劫,竟然活到了现在。 所谓物以类聚,也许是‘黑炭’和阎修的性格有点相像,罗珍竟然顺带着一直把‘黑炭’给照顾到现在,否则哪怕是为了节省食物或者为了省事也早把它给抛弃了。 所以‘黑炭’和罗珍的关系很亲昵,看到罗珍进入‘卧龙谷’后,立刻‘希律律’长鸣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晃着肥嘟嘟的身子靠近了罗珍磨蹭脑袋。 “这……”苗毅看看其它精神抖擞气势彪悍的龙驹,再看看‘黑炭’那‘雄壮’的身躯,一不小心还得误以为是一头超大型的野猪,不由一脸僵笑道:“还真是比较特别。”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只龙驹彻底颠覆了他对龙驹的印象,的确有点肥。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比较特别,估计也落不到自己手上。 罗珍有点心里没底,试问道:“它没人要,本来就是多出来的,你如果要它的话,不用经过洞主同意。” “反正我没有坐骑,有总比没有好。”苗毅笑道。 “它还有个缺点。”罗珍貌似都有点为‘黑炭’感到脸红,“想必你应该知道龙驹都是杂食动物。” 苗毅点头道:“这个我知道。” 罗珍有点心虚道:“‘黑炭’只吃荤不吃素。” “这个好办。”苗毅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些龙驹的食料都是由浮光城的人送来的吧?” “是的。”罗珍自己都忍不住摇头,不绕弯子了,直接说道:“‘黑炭’吃荤只吃鱼虾类的水产,陆地上鸡鸭肉之类的不吃,鱼虾类的越新鲜它越喜欢。” 苗毅盯着黑炭哑口无言,你都长这样了,还有什么权利如此挑食? “看不上也不用勉强,你和曹定风的关系好,曹定风有机会肯定会帮你物色一匹龙驹。只是我照顾了它这么多年,多少有点感情了,现在你接手了马丞,我希望你能顺带照顾一下。” “没问题,交给我吧…我能试试它吗?” 苗毅指了指‘黑炭’,想骑上去找找感觉。 这个当然可以,如果连骑都不让骑,那把‘黑炭’送给苗毅岂不成了耍人。 “黑炭!”罗珍拍了拍它的身躯。 一般的龙驹只要主人还在,都不会再认二主,除非主人死了,因为这种灵兽能感应到自己主人的生死,所以通常不会让主人以外的人驾驭自己。 不过‘黑炭’很温顺,貌似只有那么一点极不情愿,不过罗珍开了口,它只好扭过身子方便苗毅上马。 苗毅二话不说,翻身上马。 ‘黑炭’乌黑油亮的鬃毛中顺着颈项伸了两根肉须出来,贴着身子伸来,和苗毅的大腿吸附在了一起。 苗毅立刻感觉到了‘黑炭’从肉须上传导来的懒洋洋情绪,似乎在问去哪? 苗毅顿觉新鲜,原来真的可以和龙驹这样交流,还不需要缰绳,省事不少,他抬头看向了卧龙谷外。 ‘黑炭’会意,立刻迈动四肢,砂锅般大的蹄子啪啪落地,倒也有几分气势,就是速度不敢恭维,有点懒洋洋。 这还没普通马跑得快,苗毅立刻用心念催促再快点。 然而你催也没用,它就这速度,你爱骑不骑。 折腾半天的苗毅一脸阴霾,发现罗珍有点帮‘黑炭’说好话,就这速度也叫和普通马差不多?爬个山坡还打滑… 苗毅终于明白为什么没人要这畜生了,尼玛也太畜生了,压根就没一点身为龙驹的觉悟,简直就一吃白饭的货,吃白饭没关系,还他娘的挑食。 溜了一圈回来,苗毅下来后对罗珍皮笑肉不笑一句,“还不错…也不是没有优点,一身的肥膘跑起来抖啊抖,坐着一点都不硌屁股。”勉强帮‘黑炭’找了个优点,当是给罗珍面子。 人家苗兄弟厚道啊,罗珍当场脸红了,朝‘黑炭’踹了两脚,“不争气的东西!” 结果‘黑炭’还隐约露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依偎在罗珍身边呜咽两声。 苗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感情这厮还通人性… 看得出来,罗珍和‘黑炭’的关系的确感情深厚,回头亲手整了丰盛的好酒好菜,再次请苗毅多包涵‘黑炭’。 “噗…”阎修当场喷出一口酒来,瞪着夫人问道:“你把自己都不骑的‘黑炭’送给苗兄弟?” 罗珍黑着一张脸道:“喝酒都堵不住你的嘴?” “哈哈……”阎修实在忍不住了,当场抱着肚子笑得直抽搐,他能想象苗毅骑上‘黑炭’后是什么反应。 罗珍立刻冲上来揪住自己男人狂拧,“再没用也比你这个窝囊废有用……” 日子一天天过去,苗毅在浮光洞过得很清静,修炼和放养龙驹就行,有曹定风罩着,没人会怎么样他,反倒是阎修夫妇继续被人给呼来喝去打杂,受了气回来的罗珍立马劈头盖脸骂阎修窝囊废之类的。 曹定风偶尔会来看看他,再加上阎修夫妇,除了这三人,整个浮光洞似乎都忘了本洞还有这么一个人。 自从当初加入浮光洞见过洞主袁正昆后,苗毅就再没有见过他,听说在闭关修炼。 加上其他几位闭关修炼的,苗毅连本洞的同僚都没认全,其他人也就是在用龙驹外出的时候会和他照个面,洞里有什么正经事一般都不会叫他,估计嫌他修为太低派不上什么用场,想使唤来打杂,又有曹定风罩着,不好不给曹定风面子。 苗毅有种被人给遗忘了的感觉,继续修炼,继续放养龙驹,溜溜肥猪一样的‘黑炭’。 第二十七章 愿力珠 浮光洞如今隶属镇海山山主杜长行的麾下十洞之一,前些日子镇海山那边向各路洞主发出消息,说少太山山主杨庆的修为突破到了青莲五品,可能有问鼎府主的野心,要各路洞主严密注意其动向。 于是袁正昆派出了两名得力手下李信和孙娇娇前往打探消息。 此时见两人急冲冲失礼闯入,估计肯定是有什么突变,心下一沉,问道:“情况怎么样?杨庆有没有听召?” 无论是镇海山山主杜长行,还是少太山山主杨庆,都隶属于南宣府府主卢玉麾下。 杨庆修为一突破到青莲五品,府主卢玉便感觉到了威胁,于是下达了法旨调杨庆到自己身边任用,意图无非是想架空杨庆,把杨庆和其麾下兵马剥离开。 南宣府各路山主都在拭目以待,看杨庆会不会领法旨,如果领了法旨,就证明杨庆没有野心,大家都能松口气。 李信拱手抱拳,疾声道:“洞主,府主的法旨一到少太山,杨庆大怒,说府主卢玉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当众斩杀了传法使,即刻纠结本部十洞人马向我镇海山境内发动了攻击,万灵洞和信阳洞已经被攻破,杨庆兵马正朝我浮光洞火速赶来。” 袁正昆吸了口凉气,吃惊道:“杨庆疯了吗?他不过一山兵马,也敢和府主九山兵马对抗?” 孙娇娇拱手抱拳道:“杨庆已经得到了蓝玉门的支持,蓝玉门派出一批门下弟子随同杨庆发兵,这绝对不是偶然的事情,杨庆显然早就和蓝玉门勾结在了一起,蓄谋已久!” 李信恳请道:“洞主,浮光洞守不住了,我们撤吧!” “混账!”袁正昆勃然大怒道:“山主待我不薄,信任我才让我镇守浮光洞,我岂可不战而逃!杨庆麾下谁为先锋?待我整顿浮光洞上下,重挫杨庆狗贼锐气!” 孙娇娇回道:“百花洞洞主秦薇薇为先锋。” 袁正昆一阵冷笑道:“秦薇薇那娘们也敢攻打我浮光洞,看我怎么收拾她!” 孙娇娇立刻补充一句,“杨庆亲率本部人马就在秦薇薇后面,我俩探得消息便火速赶回,望洞主早做决定。” “……”袁正昆神情一僵,哑口无言。 秦薇薇他不怕,可如果一和秦薇薇交手,杨庆随后赶到了,那玩笑就开大了。先不说杨庆那么多手下,仅凭杨庆青莲五品的修为,又岂是他能挡住的。 李信再次恳求道:“洞主,凭我们的力量挡不住杨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如今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尽快赶到山主身边,为山主保存实力,待府主调集人马反攻,我们再杀回来也不迟!” 袁正昆犹豫了,好不容易成为浮光洞的洞主,才享受浮光城十万信徒一年的香火愿力,咬在嘴上的肉要放弃掉实在是不甘心。 孙娇娇疾声提醒道:“洞主,秦薇薇正率人火速赶来,最多一个时辰就要赶到,我们再不撤退,一旦被秦薇薇咬上,想走都来不及了!” “我何尝不知道!”袁正昆仰天长叹一声,“山主待我不薄,我如果不战而逃,别说山主不会轻饶我,就算山主念旧情,府主却正是恼火的时候,恐怕也要拿我杀一儆百!” 李信和孙娇娇相视无语,杨庆造反,府主肯定火大的很,如果手下出现临阵脱逃的人,府主肯定不会放过。 孙娇娇突然欲言又止了一会儿,红唇轻启,低声道:“降!” 袁正昆和李信有点心惊肉跳地看来,也只有亲信之间才敢讲这种话。 不过袁正昆很快摇头否决了投降的办法,“蓝玉门肯支持杨庆,杨庆定许了好处给人家,一旦攻克整个南宣府,杨庆不但要拿出位置来安顿本部功臣,还要安抚蓝玉门弟子,僧多肉少啊!我们就算投降了也得不到好处,只能靠边站,而且还落下个投降的坏名声,又是何苦!” 李信和孙娇娇沉默不语,知道袁正昆说的没错,阎修和罗珍夫妇就是前车之鉴,在浮光洞可曾有地位?空有白莲三品的修为,在浮光洞却连个放马的马丞都不如。 “我倒有一计,可为洞主脱身,只是洞主重情重义,怕是不会这样做。”李信虚情假意地叹息一声。 “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要再遮遮掩掩了。”袁正昆伸手道:“但讲无妨!” 李信立刻走近,在他耳边嘀咕一阵…… 铛铛铛! 浮光洞警钟长鸣,各修行府邸的修士闻讯窜出,赶赴卧龙谷跨龙驹急速赶往浮光大殿外集合。 苗毅一直没有自己的坐骑,谁叫他修为太低,洞主大人也不会惦记着帮他解决生活困难,所以也只能骑上胖嘟嘟的‘黑炭’凑合, 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大家都拿上了家伙,骑跨龙驹的阎修手提一双板斧,就连罗珍也单臂擒了一只长柄大刀威风凛凛。 “发生什么事了?”苗毅驾驭‘黑炭’紧赶慢赶在阎修身后,以法传音,悄悄询问。 “不是好事,警钟长鸣,说明要开战了。”阎修悄悄提醒道:“老弟,我以前跟你说的话记住了?” 传说中的修士之间的战斗终于来了?心中略微一紧的苗毅点了点头,明白阎修的意思,打不赢就投降嘛,没必要卖命。 浮光洞上下齐聚大殿之下,苗毅胯下‘肥猪’很是显眼,引得不少人忍俊不禁。 曹定风注意到后暗暗嘀咕,是自己疏忽了,准备有机会帮苗毅谋上一匹像样点的龙驹。 洞主袁正昆骑龙驹横杀出来,直接冲到了大殿台阶之上,扬起一只长戟,威风凛凛怒喝道:“少太山山主杨庆狼子野心,意图问鼎南宣府府主宝座,已经反了!” 众人哗然,苗毅立刻传音询问阎修是什么情况。 “这次的事情有点大,杨庆是南宣府除去府主卢玉外,修为最高的一个,他既然敢向卢玉宣战,肯定有些把握……”阎修暗中将之间的利害关系对苗毅讲了一遍。 第二十八章 李信之计 第二十九章 罗珍跃马 袁正昆环顾众人一眼,大声给众人打气道:“府主震怒,已经集结南宣九山兵马,杨庆在劫难逃,不日就要将杨庆给碎尸万段。如今杨庆麾下百花洞洞主秦薇薇欲兵分两路前后夹击,奇袭我浮光洞,已被我提前探知消息,我欲取秦薇薇那贱人项上人头,浮光洞谁敢与我前往正面迎敌!” 众人面面相觑,还没搞清怎么回事,李信和孙娇娇已经陆续驾龙驹出列,双双大声道:“属下愿随洞主正面迎敌,取秦薇薇项上人头!” 曹定风一怔,亦赶快驾龙驹出列抱拳,“属下愿往!” 同为袁正昆的铁杆手下,李信和孙娇娇已经响应了,他怎么能不表态。 其他人不管愿意不愿意,也都出声响应,就连阎修和苗毅亦跟着大声凑合。 “好!”袁正昆立刻挥手中长戟指向台阶下众人点将,“李信、孙娇娇,你二人随我正面迎击秦薇薇。曹定风,你率其他人等翻后山西岭阻击,务必拖住秦薇薇部从,待我取了秦薇薇项上人头,立刻回马与尔等会合!” 李信、孙娇娇和曹定风一起领命。 “我浮光洞上下务必齐心协力痛击来犯之敌,有功者上报重赏!走!” 袁正昆不再耽误,驾驭龙驹直接跳下台阶,挥手中长戟大喝一声。 李信和孙娇娇立刻驾驭龙驹紧随其后,冲出山门快速离去。 “随我翻后山西岭阻敌!” 身背宝剑的曹定风手中也多了把长枪,拨转马头,朝众人大喊一声。 在他的带领下,八名修士驾驭龙驹风驰电掣而去,翻山越岭如履平地。 挂在最后面的苗毅恨不得用手中长枪戳死‘黑炭’,然后自己用两条腿跑算了。 ‘黑炭’实在太给他长脸了,搞得他好像比阎修还贪生怕死一样,以后让浮光洞上下怎么看自己。 就算像阎修说的那样,打不赢就投降,可现在还没开打你就跑最后面算怎么回事,你看人家阎修虽然已经做好了投降的准备,但人家至少现在表面上跑得挺快的,让人说不出什么。 他在这里觉得丢脸,殊不知自己已经成了袁正昆的替死鬼。 李信的计谋很简单,让袁正昆鼓动其他人来迎战,自己三人则逃跑。 这样一来,上面追究起来,袁正昆也能摆脱不战而逃的责任,你看就我三个人侥幸活着回来了,连我的亲信手下曹定风都战死了,不是我不拼命,而是人家杨庆率领人马亲临,我已经尽了力,实在是挡不住,大家谁都能理解。 如此不但能逃脱不战而逃的责任,还可以让曹定风带人为自己断后,拖延时间让自己逃跑。 最重要的是,知道杨庆亲自率人前来,他袁正昆还敢率部迎战,这份忠诚和勇气说不定能博得上面的赞赏,坏事变成好事也说不定。 有这么多好处的事情,袁正昆二话不说,就照李信的计谋办了。 七匹龙驹一翻过西岭山头,曹定风见山脚下是一片和对面山峦相间的开阔地带,正好迎敌痛击,立刻挥手中长枪,扼制了队伍的前行,让大家隐藏在了半山腰的密林之中。 大家都埋伏好等了好一会儿,绷着一张脸的苗毅才驾‘黑炭’姗姗来迟。 曹定风回头看了眼他胯下的‘黑炭’,倒也没说什么。 就在这时,对面山林之中,一匹龙驹急速俯冲下山,龙驹上的修士眉心一朵花开两瓣的白色莲花光影,提枪左顾右盼,一路观察着前行。 曹定风一看就知道是开路的,看来对方很小心,如此一来再怎么埋伏也没用了。 遂,回首左右问道:“杀一个少一个,谁去先立头功!” “我去!”罗珍毫不犹豫地接话,手提长刀,驾驭龙驹直接冲下了山。 “你…”阎修伸手阻拦没拦住,整个人僵住。 大家都一阵愕然,没想到竟然是十降夫人第一个出马。 苗毅也吃了一惊,阎修不断教导自己的话,自己都听进去了,他的夫人反而没听进去。 殊不知罗珍早就受够了,受够了被人一直羞辱性地称呼‘十降夫人’,她一直憋着一口气。 从袁正昆之前鼓动大家开始,罗珍就已经横了心,她实在是被人羞辱够了…… 急速俯冲而下的龙驹突然健足一跳,带着罗珍窜出山林,一跃就是百米高,呼啸着朝前方开阔地上冲来的龙驹斜射了过去。 来人大吃一惊,从来不及调头的龙驹上急速窜起二十来米高。 一般修士都会使用一长一短两种兵器,平常用短兵器防身,上了龙驹就用长兵器迎敌。 他也是使用长刀,窜到空中一刀劈向从天而降的龙驹,不过跳到空中看清罗珍眉心白莲三品的修为后,顿时有点慌乱。 呼啸而来的罗珍已经迅速府身刺出一刀,拨开了对方劈来的刀势,同时以法力锁定了对方。 被更高一级的法力一纠缠,来人的反应立刻迟钝了不少,已经是满脸的惊恐之情。 砰!罗珍坐下龙驹一头硬甲骨狠狠撞在了对方的胸口上。 噗!鲜血从对方口中狂喷而出,胸口已经被撞得瘪了下去。 修士为什么喜欢骑乘龙驹?因为这种灵兽实在是力大无穷,承重力和撞击力都大得可怕,连青莲级别的修士都不敢让成年龙驹给硬撞一下。 尤其是龙驹的速度,一旦放开狂奔,青莲级别的修士也难追上,就算能追上,也绝对是短距离内的事情,时间稍长绝对比不过龙驹的速度和耐力。 试想在这种速度加力量的情况下,再加上修士的法力,修士攻击的力道几乎是翻倍的效果,所以龙驹成了大多修士的最爱。 “受死!” 对方仰天喷血后落之际,罗珍一声厉喝,双手凌空挥刀斩出一片血雨。 驾驭龙驹呼啸落地的罗珍横刀回望曹定风等人所在的半山腰,一个照面就将一个白莲二品修为的修士给斩杀了。 山中突然起了风,碧绿的青草如波浪般起伏,越发彰显罗珍的气势。 那位修士坐下的龙驹发出一声哀鸣,跑到主人的断尸旁,不肯离去。 第三十章 十一降 苗毅看着下面威风凛凛的罗珍无语,有点被罗珍的威猛给震撼了。 他不由怀疑,一个白莲二品修为的修士扛不住白莲三品修士的一击,自己这个白莲一品修为的跑出去岂不是送死? 阎修喉结耸动了两下,貌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半山腰的曹定风面露笑意,颔首道:“好!以后谁若敢再称‘十降夫人’就是跟我曹定风过不去!”回头左右发出了警告。 然而就在这时,对面山中突然传来异响,众人迅速看去,只见五只龙驹载着五人,如同之前的罗珍一样,唰地窜出百米高,直扑开阔地单刀匹马的罗珍。 阎修握紧了双斧,罗珍亦是大吃一惊,迅速策马横冲躲避。 “杀!” 曹定风一声冷喝,举枪率先冲了出去,众人立刻尾随冲了下去,给罗珍解围。 七骑有五骑从山林中横空窜出,加入战斗,瞬间双方龙驹来回冲刺,狂涌的法力搅动其间,杀得你死我活。这种法力充斥的搏杀,普通人连靠近都会窒息。 苗毅坐下的‘黑炭’并没有很拉风地蹦出去,而是脚下数次打滑,貌似有点害怕地慢慢溜到了山脚。 苗毅能隐隐感受到‘黑炭’传导来的情绪,貌似在说害怕,要不要找个地方躲一躲? 苗毅很想提枪戳死这畜生,我顶多想在战败后投降,你竟然在还没分出胜负的时候就想要逃跑? 阎修同样也没有蹦出去加入战斗,和苗毅并肩在了一起,这是他的一贯风格,安全第一! 同时也拉住了似乎有点冲动的苗毅,朝他坐下‘黑炭’摇了摇头。 在这种来回厮杀中,没有龙驹借力,对手骑着龙驹来去如风,你根本就很难打到对方,就‘黑炭’这脚力这速度?上去就是送死。 对面隐隐传来的一阵异动,让阎修霍然抬头看向了对面的山顶上,只见一个衣衫雪白的冷艳女子坐在一匹枣红色雄壮龙驹上,身背弓箭,手提蛇矛长枪,眉心一朵花开五瓣的白莲。 在她身后还并列着四名骑跨龙驹的修士,全部是白莲三品的修为。 “秦薇薇!”阎修瞳孔骤缩,突然失声道:“不好!我们都被袁正昆给利用了!” 善于投降的人自然是精于此道,他立马意识到大家上了袁正昆的当。 她就是秦薇薇?她不是兵分两路准备从另一边夹击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苗毅也抬头看向了对面的山顶上,他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上了袁正昆什么当。 阎修来不及多解释,迅速对罗珍以法传音,但是厮杀的现场法力绞杀不停,以法传音根本没效果。 此时对面山顶上衣衫如雪的秦薇薇轻轻抬起手指向山下一点,身后四骑立刻飞速冲下窜出,落入战场之中。 四名白莲三品的修士,五名白莲二品的修士,九个人围住曹定风等六人狂攻。 而曹定风这边,只有曹定风和罗珍是白莲三品的修为,其他四人都是白莲二品的修为,瞬间落入了下风被压着打。 同时也被缠住了,一个个想脱身都脱不了。 对手采取了巧妙的战法,一名白莲三品的修士顶住了曹定风,三名白莲三品的修士围住罗珍狂攻,打得罗珍脸色惨白,几乎没有招架之力! 阎修胸脯一阵急促起伏,手中一双板斧终于提了起来,自己妻子陷入险境,一向明哲保身的他,不得不豁出去拼命救援。 然而坐下龙驹刚迈步,便猛然刹住,阎修瞪大了眼睛。 苗毅也瞪大了眼睛,‘黑炭’四蹄乱踏,也变得极不平静。 一柄长枪捅进了罗珍的后背,罗珍正双手挥刀架着并排齐驱之人刺来的长枪,还来不及低头看自己胸口血淋淋穿出的枪头,便被急追来的一名白莲三品修士长刀一挥,砍下了头颅。 无头尸在急速驰行的龙驹上喷出鲜血。 穿胸而过的枪头挑飞尸体,三名白莲三品的修士联手做掉罗珍,立刻拨马回头,一起围攻曹定风。 苗毅的目光冷冷锁定了砍下罗珍头颅的修士,手中银枪慢慢举了起来。 希律律!‘黑炭’仰天一声长鸣,两眼瞪着罗珍倒下的尸体,不断打着喷嚏,四蹄不断刨动,似乎想冲锋陷阵,情绪变得极为暴躁不安,苗毅能感觉到‘黑炭’传导来的疯狂情绪。 阎修却伸手抓住了‘黑炭’和苗毅联接的肉须,肉须是龙驹的最大弱点。 他阻止了苗毅去冒险。 “为什么?”苗毅回头盯着阎修,冷冷道:“他们杀了你的夫人,你不想报仇?” 阎修一脸悲愤道:“对方势大,我们报不了仇,冲上去只有送死,只有保存自己才有报仇的希望!” 他说的没错,但是……曹定风突然发出一声怒吼,“袁正昆!” 他显然也意识到自己上了袁正昆的当,不过已经晚了,在四名白莲三品修士的围攻下,发现不支连投降都来不及说,便被人一刀拦腰斩断,上半身飞到空中吼出了一嗓子。 还有两名侥幸未死的白莲二品修士见败局已定,当即大喊投降,放弃了抵抗,跳下龙驹,被人用刀架着脖子束手就擒! 胜败已分,秦薇薇的几名手下回头看向了缩在一旁不敢动的阎修和苗毅。 就在这时,对面山顶上,一阵唰唰声响起,数百名骑跨龙驹的修士出现在了秦薇薇的身后,迅速列阵成一排,气势惊人。 秦薇薇迅速回身,向居中一名身穿银色盔甲的修士拱手行礼。 这名银甲修士不是别人,正是少太山山主杨庆,浓眉大眼,威武不凡,隐隐透着一股霸气,冷目注视着下面的战场。 事实上杨庆几乎和苗毅有一面之缘,就是当初红尘仙子出现在古城的时候,杨庆身为地主迎接,只不过那个时候的苗毅藏身在老柳树上,而杨庆站在了城头,两人隔着短短的距离可惜没互相看到。 一见这场面,阎修赶紧推了苗毅一下,自己则直接扔掉了一双板斧,跳下龙驹高举双手道:“降!” 这是他的第十一次投降! 第三十一章 真乃虎将(一) 苗毅没有管对面山顶上来了多少人,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曹定风那半截倒在地上还在微微挣扎的上半身。 他修炼出山以来,认识了四个朋友,陈飞、曹定风、罗珍和阎修,现在却活生生在自己眼前死了两个,自己一直在边上看热闹。 看别人死的时候,还没太大感触,看到对自己一直颇多照顾的朋友惨死,令他突然感受到了修行界的极度残酷! 他内心在疯狂自责自己到底干了什么,老二和老三明明过得好好的,自己却把他们送入了如此险境,自己如何对得起两对养父母的在天之灵! 自己害了弟弟妹妹,自己眼睁睁看着对自己颇多照顾的朋友惨死而无动于衷! 自己该死! 苗毅心中给自己判了死刑,手中的银枪慢慢举起,指向了对面几个凶手! “你干什么?快投降啊!” 阎修叫了几声,见苗毅没反应,脸上的表情反而越来越狰狞,眉心浮现出了那朵花开一瓣的白色莲花光影,立刻跑了过来想把苗毅拉下来。 结果苗毅伸枪一指,锋利的枪尖顶在了阎修的胸口,沉声道:“滚开!” 山上山下的人都盯着苗毅有趣的动作。 “杀!”苗毅挺枪怒喝一声。 希律律!‘黑炭’突然发出一声悲鸣,扬起前蹄,一阵飞刨。前蹄一落地,立刻闪电般窜了出去。 阎修惊住了,还从未见‘黑炭’爆发出过如此快的速度。 山顶上身穿银甲的杨庆略显愕然,不是因为苗毅的勇敢,而是因为苗毅坐下的‘黑炭’,“他坐下骑的是龙驹?” 有人笑道:“我还以为是一头大野猪。” 大家轰然大笑,从来没见过这么胖的龙驹,善于奔跑的龙驹怎么可能胖成这样? 山下几名仍在战场上的修士盯着冲来的苗毅面露不屑之情,一个白莲一品的修士也敢冲上来,这里随便提溜出一个最少都是白莲二品。 大家都像看一个将死之人,不投降自然是杀! 白莲三品的修士是不屑于动手的,其中有人示意一声,一名白莲二品的修士只好勉为其难地持枪冲了出来。 两人对冲而来,速度飞快。 见有杀死罗珍的人冲出,‘黑炭’的眼中出现了血丝,速度再次加快,速度越来越快,令阎修瞪圆了双眼。 铛的一声。 两人冲撞在了一起,白莲二品修士瞪大了眼睛,他施加的法力竟然没有扼制住苗毅的动作。 相撞的瞬间,苗毅伸出的长枪没用大动作,只是微微一弹,拨开对方刺来的枪锋,顺势一枪捅了出去。 这是在巨浪滔天中练出来的一枪,这是在瀑布下长年累月下练出来的一枪,这是挥舞了无数次摧毁了一座石山后,人、法、枪融会贯通后总结出来的一枪。 老白说练的马马虎虎,木枪换上真家伙应该有点威力。 电光火石间,枪头钻进了对方的胸口,白莲二品修士的眼中透着难以置信。 两只相撞的龙驹交错而过,苗毅一枪将对手给挑飞了出去,挥枪带着尸体拖地一划,脚下爆血的尸体飞速后滚。 苗毅再举长枪,冲向对方的阵营。 山上山下一静,一个白莲一品的修士竟然秒杀了一个白莲二品的修士? 秦薇薇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这也太显得自己手下没用了。 一身银色盔甲的杨庆目光微微闪了闪,开始认真注意起了苗毅。 两名白莲二品的修士冲出阵营,迎面冲向苗毅截杀。 两人一脸愤怒地夹击而来,因为自己同伴是以一种近乎被羞辱性的方式给杀了,两人也没看出苗毅有多厉害。 撩枪! 苗毅突然枪头往地上一挑,一块大石头被他一枪挑起,顶在枪头上冲向二人。 双方相撞的瞬间,苗毅收枪,再刺出。 砰!大石头爆碎出一团烟尘,碎石飞射向冲来的两人。 这种小把戏的攻击,杀死凡人没问题,但是对两人来说根本没用,甚至攻不破两人的法力防御。 两人挥枪一甩,一股无形之力立刻将射来的碍眼碎石给清空。 不过眼前一清后,却发现冲来的龙驹上没有了苗毅的身影,倒是上空有破风声而过。 人在上面!两人几乎是同时抬头看向空中,只见一块较大的碎石从头顶飞过。 ‘黑炭’从两骑之间穿过之际,由下朝上,分左右斜刺出两支枪,从两名修士腋下捅进了两人的胸口,将两人给带飞出坐骑。 两支枪带着两条人影拖地一划,顿时在地上爆出两滩血花,一条人影持双枪从‘黑炭’腹下迅速翻了上来,正是苗毅,多出的一支枪是从地上捞的,是谁的不重要。 一名白莲一品的修士,短暂的冲锋途中,竟然瞬间秒杀三名白莲二品的修士,让所有人为之一愣。 杀一个,还可以说是运气,连杀三个,那就不是运气了,可以说是智勇双全! 唰!苗毅突然挥臂投掷出一枪,直射对方阵营,射向斩杀罗珍之人,这是在指名挑战。 一名白莲三品的修士一把将射来的枪头给抓在了手中,信手一扔,驾驭龙驹猛然冲出,扬长刀直指苗毅。 咣! 一声震响,长刀和长枪瞬间交锋,苗毅‘噗’地喷出一口鲜血来,虎口震裂,身形剧烈一晃,差点没被震得飞出去。 他和白莲三品修士的修为相差太远了,根本不是他能抵挡的,一身的法力被人家随便一击,就差点给震得溃散。 不过诡异的事情出现了,两匹坐骑擦身而过时,‘黑炭’突然偏头,露出一口锋利锯齿白牙,一口咬住了那修士的小腿,将和苗毅瞬间交手还没反应过来的修士从坐骑上给拖了下来。 不为别的,只因就是这家伙一刀砍下了罗珍的脑袋,‘黑炭’记得清清楚楚。 苗毅岂会错过如此机会,拼尽全力一枪攻破对方法力防御,愤怒的枪头扎进了对方的心窝。 也幸好苗毅反应快,否则‘黑炭’就废了,因为突然被‘黑炭’攻击的修士仓促之下自保,一刀砍向了‘黑炭’的后臀,若不是苗毅及时一枪,那可真就完了,准保连半块屁股和后腿一起砍下来。 第三十二章 真乃虎将(二) 不过仍在‘黑炭’的后臀上开了一道血口子。 吃痛的‘黑炭’瞬间跑偏了方向,不过又在苗毅的驾驭下绕了一圈停下,正对着对方的阵营。 嘴上挂血的苗毅手持长枪,挑着那名白莲三品修士的尸体,面对山上山下的人,示威! 谁都看出了苗毅根本不是那白莲三品修士的对手,可是谁想那胖龙驹居然会帮忙厮杀,事发突然,让所有人差点眼珠子掉一地。 之前还讥讽‘黑炭’是大野猪的人,也忍不住盯着‘黑炭’露出觊觎之情,长得难看了点没关系,实用就好。 不少人貌似都在打‘黑炭’的注意,只待苗毅一死。 怔怔原地的阎修已经惊呆了,不过现在也没人会注意他,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苗毅和‘黑炭’的身上。 秦薇薇的脸色很难看,她手下四名白莲三品的修士和六名白莲二品的修士,结果被一个白莲一品的小子一下就干掉了自己四名手下,她的心情可想而知。 “他胯下龙驹给我留下!”秦薇薇冷哼了一声,其实是在责问手下你们还在等什么? 三名白莲三品和两名白莲二品的修士,立刻驾驭龙驹全部冲了上去,可谓一个个恼羞成怒,今天这脸丢大了,还是当着杨庆的面丢的,一个个都恨不得活吞了苗毅。 苗毅长枪一抖,将挑着的尸体对半劈开成血雨,让鲜血淋了自己一身提神,胯下‘黑炭’调头就跑。 五名修士驾驭龙驹在后面穷追不舍,一前五后风驰电掣追杀。 屁股上挨了一刀的‘黑炭’似乎没受多大影响,反而越跑越快,速度惊人,如此胖的身躯竟然比后面五名修士的龙驹都跑得快,前后双方的距离竟然越拉越远。 阎修有点难以置信,这还是自己认识了十多年的‘黑炭’吗? 苗毅并没有逃跑,而是带着身后的五名修士在这片开阔地绕圈跑。 追又追不上,距离反而越拉越开,让人有点担心会让苗毅给跑了,于是有人横杀出去,想中途拦截苗毅,也有人调头倒跑堵截。 然而这就是苗毅想要的结果,人家五个人联手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希望,把对方给分散了才有希望,自己哪怕是死,也要多杀几个垫背,哪怕多杀一个也行。 面对迎面冲来的一名白莲三品的修士,苗毅面露狰狞,挺枪迎击。 有了之前和那名白莲三品修士的交手经验,他不会再傻乎乎的硬碰硬了,而是拼命! 双方迎面一交锋,对方立刻明白了为什么苗毅一个白莲一品的修士竟然能连续斩杀四人,这绝对不是完全的侥幸! 凭自己修为施法强加给对方的压力竟然难以限制住对方的反应速度,简直是不可思议,修为高深者不就是凭着更为高深的修为压制打击对手吗?可对方就像海里的鱼一样,似乎能在法力中游泳,而且能在自己巨大的压力下还击! 面对强敌必杀的一击,苗毅根本不躲,也不防守,他知道凭自己的修为也防不住,干脆你捅我一枪,我就捅你一枪,大家一起完蛋! 没人愿意跟他这样玩,反倒被他给逼得快速防守,双方瞬间擦过时,还得提防‘黑炭’偷袭。 六匹龙驹在这片开阔地上,反复兜圈,或者反复来回冲锋厮杀。 现在大家有点搞不清楚到底是谁在追杀谁,反正没人能挡住苗毅,明明是堵截苗毅的人,结果撞上苗毅后反被逼得手忙脚乱,倒像是苗毅把五名高阶修士给杀得一塌糊涂。 这场面有够壮观的,简直是闻所未闻,三名白莲三品的修士和两名白莲二品的修士啊! 如此持续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后,五名修士还是没有拿下这名只有白莲一品的家伙,山上的一群人不由面面相觑。 一身银甲的杨庆,目光追逐着拼命厮杀的苗毅,竟然显现出难以掩饰的欣赏之情,发出一声赞叹道:“真乃虎将,假以时日修为再高点,定是一员镇守一方的绝佳人选,连面都不敢露的袁正昆何德何能有如此手下效命!” 此话一出,本就脸上挂不住的秦薇薇银牙一咬,迅速提了背负的弓箭在手,三支羽箭同时上弦拉开,注以法力,瞄准了苗毅。 杨庆瞥了她一眼,突然出声道:“住手!” 施加了法力,声音在山谷间隆隆回荡。 他一开口,秦薇薇回头看了眼,慢慢放下手上的弓箭,山下你撵我撵的五名修士也不敢不听,立刻拨马回头了。 苗毅驾驭‘黑炭’停下,也抬眼看向了山顶上。 杨庆盯着苗毅,发出隆隆回荡之音,“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苗毅扬枪指向山顶的杨庆,同样施法怒吼道:“苗毅在此,谁敢战我!” 声震山峦,怒气冲天,匹夫亦无畏。 这番无畏无惧的话,更是让杨庆眼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欣赏之色。 抬手并两指,指向山下苗毅,发声回道:“苗毅,你若降我,我便许你浮光洞洞主之位!”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让一个白莲一品的修士坐洞主? 那个说‘黑炭’野猪的家伙,立刻小声提醒道:“山主,他不过白莲一品的修为。” “能服众便可!”杨庆轻描淡写一句,大家立刻不吭声了。 谁知苗毅并不领情,枪指杨庆,怒声道:“谁敢战我!” 大家发现这小子要么是疯子,要么就是想找死,连洞主这块肥肉送到面前都不接。 杨庆瞥了眼下方的秦薇薇,淡然道:“抓活的。” 一身白衣如雪的秦薇薇立刻提蛇矛长枪冲了下去,驾龙驹腾空落下,枪指苗毅面无表情,连话都懒得跟苗毅说。 “杀!”苗毅挺枪急冲而来。 然而秦薇薇的修为压根不是她的那些手下能比的,挺枪一指,一道无形之力便如大锤般撞在了苗毅的胸口。 纯粹的法力攻击,白莲境界的修为中,白莲五品的修为是个分水岭,只有修为跨入白莲五品以后的修士才能结法如有形。不是苗毅在海边施法玩个水球点个火把能比的,那是戏法,对有法力防御的修士来说没什么效果,秦薇薇才是真正的法力攻击。 第三十三章 降 “噗!”苗毅狂喷出一口血,倒飞了出去,落地翻滚。 冲过去的‘黑炭’也被秦薇薇枪口回转,在屁股上深深戳了一个口子,疼得‘黑炭’怪叫逃跑。 嘴角淅沥沥流血的苗毅拄着枪,摇摇晃晃慢慢站了起来。 秦薇薇坐下龙驹慢慢走到了苗毅面前,手中蛇矛枪口顶在了苗毅的胸口,淡然道:“降不降?” 一个照面落败的苗毅怒眼相视,一副宁死不从的样子。 秦薇薇面泛冷笑,正要再给他点教训。 “降!他降!” 阎修惊叫着跑了过来,扶着苗毅连连点头道:“他降!” 他并不知道杨庆说了要抓活的,担心苗毅被对方给杀了。 秦薇薇根本不理他,只盯着苗毅面无表情道:“降不降?” 杨庆虽然说了要抓活的,但是并没有说不让自己多让这小子吃点苦头。 她几名手下死在苗毅手上,想趁机报复一下。 阎修有点急了,当即以法传音给苗毅,“老弟,你父母生你养你,可不是为了让你送死的啊!降了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盯着秦薇薇的苗毅,挂血的嘴角狠狠抽动了一下,阎修嘴中的‘父母’两个字让他想起了待自己不薄的养父母,也想到了老二和老三。 自己还不知道老二和老三到底过得怎么样…… “降!” 苗毅猛然提枪狠插在了地上,仰天悲吼一声。 没能给罗珍和曹定风报仇却投了降,自责的悲愤之情满腔,他从没有像今天一样极度渴望提高自己的实力! 实力不提高,就算找到了老二和老三又怎么样?自己这个大哥有能力保护他们吗? 一个‘降’字里面所蕴含的刻骨铭心,让秦薇薇心弦莫名一颤,冷漠的目光怔了怔,仔细打量了苗毅一眼后,蛇矛枪口慢慢从苗毅胸口移开了。 山顶上的杨庆率领一群人冲下了山,迅速向浮光洞方向赶去,这么多人硬是被苗毅给耽误了这么长时间。 不过阎修却有点心惊肉跳,被人传话喊到了杨庆的身边伴行。 不为别的,只因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苗毅本来是宁死不降的,是被阎修给劝降的。 杨庆有点奇怪,我杨庆和你苗毅素不相识并没有血海深仇,你竟然不惜拼命到如此地步,莫非你和袁正昆有什么特殊关系,才如此忠心耿耿?估计没特殊关系,袁正昆也不太可能接纳一个白莲一品的修士加入浮光洞。 经过询问才知道,苗毅和袁正昆并没有任何特殊关系,来到浮光洞一年多甚至只见了袁正昆两面,还没什么好脸色,只给了个打杂的‘马丞’做。 而苗毅加入浮光洞也和袁正昆没有半毛关系,不过是经人介绍由曹定风搭了个桥而已,而不惜拼命也只因对自己颇有照顾的曹定风被杀而已。 事实上阎修认为可能自己夫人罗珍被杀才是重要因素之一,苗毅来浮光洞一年多来和曹定风之间并没有和他们夫妇之间走的近,他之所以赶紧跑去帮苗毅喊投降,也是被苗毅给感动了。 但是阎修从头到尾没提罗珍和自己的夫妻关系,毕竟十降、十一降不是什么好听的事情。 杨庆微微颔首,又问那个胖得和猪一样的‘黑炭’是怎么回事。 闻知‘黑炭’以前的德性后,杨庆也有点忍俊不禁,敢情是来了次大爆发,以前纯粹懒得跟猪一样,所以才会胖成猪一样,这次之所以爆发也是因为之前厚待的‘马丞’战死而已,还真是一头奇葩的龙驹。 不过也因此让杨庆明白了,苗毅之前在浮光洞并不受待见,那个曹定风显然对苗毅也未真正放在心上,否则为何连匹像样的龙驹也不帮苗毅整上一匹?苗毅如此拼命不过因区区一‘知遇之恩’而已。 杨庆微微挥手,让阎修退下了,同时也特意回头看了眼跟在秦薇薇战队后面狼狈不堪的苗毅。 苗毅属于败在秦薇薇阵下的降俘,暂时自然归秦薇薇看管。 仅仅因一‘知遇之恩’便能如此,难道我杨庆给你的不能更多? 杨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嘀咕一声,“千金难买…” 他非常欣赏而且非常喜欢苗毅。 因为越是他这种枭雄类的人物,越喜欢收服忠勇之士,这种手下用的放心,今天既然被自己给收服了,他日也就能像今天一样为他卖命。 袁正昆修为虽高,可遇事就知道逃跑,他杨庆宁愿拿两个袁正昆换一个苗毅这样的手下,修为差点没关系,给点愿力、给点时间就能提升上来,何况苗毅已经展现了不俗值得培养的一面,就算成了不了自己的心腹大将,也可以留在身边作极为可靠的人使用。 一群人赶到浮光洞自然是鸠占鹊巢,杨庆等人并不准备在此常驻,只是盘桓一阵,刚打下的地方不可能连看都不看。 不过一队先锋兵马早已经出发,去攻打毗邻的东来洞,也就是苗毅从海上刚登岸的地境,陈飞所在之地。 浮光大殿外,少太山各路洞主及蓝玉门弟子陆续抵达跳下龙驹,把坐骑交给随从看管后,直奔浮光大殿。 长丰洞洞主熊啸率人把整个浮光洞周围给巡视一遍后,亦抵达浮光大殿外跳下了龙驹。 长丰洞镇守的正是长丰城,也就是苗毅老家所在的那个城池。 将坐骑交给侍女冬雪之际,熊啸发现自己的两位贴身侍女少了一位,随口说道:“现在不是乱跑的时候,春雪去哪了?” 侍女冬雪指了指水榭亭台内的一个婀娜身影,有点欲言又止。 自己身边的贴身侍女,跟了自己这么久,熊啸一看就知道有隐情,大步走向了拱桥,直奔亭台水榭之内,看到凭栏背对着‘嘤嘤’抽泣的侍女春雪,不由皱眉道:“春雪。” 侍女春雪闻声迅速抹了把眼泪,回过梨花带雨的娇艳面容,强颜欢笑地欠身行礼道:“洞主。” 熊啸环顾四周一眼,问道:“出了什么事?” 春雪努力挤出笑容摇头道:“没事,被风沙迷了眼。” 开玩笑,一般洞主身边的侍女挑选的都是有修行资质的女人,是准备带在身边作贴身心腹长期培养的,他熊啸的侍女自然也不例外,目前身边的两个侍女如今都已经有白莲一品的修为,岂能被普通风沙给迷了眼。 第三十四章 长丰故人 而这类侍女不仅仅是心腹,也不仅仅是侍女,往往也是枕边人,没几个主人能忍住不对身边娇滴滴的美人下手。 贴身体己的人,有心事岂能看不出来,熊啸伸手勾起了她的下巴,看着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蛋,沉声道:“有人欺负了你?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他熊啸有着白莲九品的修为,若不是在实力高强的杨庆手下,做一方山主的资格都有了,这次一旦事成,他一个山主的位置是跑不掉的,何况他又是杨庆的心腹手下之一,所以他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春雪摇头道:“没有。” 熊啸捏住了她的下巴,以不容回避的语气逼问,“说!” 春雪露出一副伤心欲绝样子,咬唇半晌,才开口道:“山主…” “山主?”熊啸吃了一惊。 如果真是山主杨庆动了自己女人,那自己也只能暂时咽下这口气。 不过立马觉得不对,山主杨庆不是那种好色之徒,听说心中早有暗暗恋慕的对象,只因身份背景天差地别无法如愿,杨庆的努力大半都是为了那位红颜,一般的女人根本看不上眼,更不可能对自己心腹手下的女人下手,莫非有别的原因? 手松开了春雪的下巴,试着问道:“做错了什么?让山主训斥了?” 春雪知道他会错了意,连忙摆手道:“山主哪会对我这小小丫鬟费心。” 熊啸也认为是这样,奇怪道:“那是为何?” 春雪一脸悲痛道:“洞主不要再追问了,那人得到山主垂青,婢子已经不想再追究,也不想连累洞主被山主责怪。” 原来另有其人,熊啸脸一沉,杨庆麾下,除了杨庆,他还真不见得怕谁,冷冷问道:“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吃了豹子胆的家伙,敢动我的人,说!” 春雪见他要追究到底,貌似知道瞒不下去了,洞主威严也不容许她再瞒下去,泫然欲泣地捂面道:“苗毅!” “苗毅?”熊啸一愣,山主杨庆手下排得上号的,似乎没这个人,不过迅速幡然醒悟道:“是那个刚降的苗毅?他一刚降之人,敢惹到你头上?” 他有点不太相信,那苗毅败在秦薇薇阵下,此时应该正受秦薇薇节制,哪来的机会欺负到自己侍女头上,估计连照面的机会都没有,莫不是还有同名同姓的人? 春雪泪流满面道:“洞主忘了我那弟弟是怎么惨死的吗?当年整个长丰城遍寻不着凶手,想不到事隔十多年,竟然在这里见到了。” 原来这个春雪不是别人,正是黄保长那个献给了仙人做侍女的女儿黄月,也就是黄成的姐姐。 刚开始看到苗毅与这边的人殊死搏杀,她还没认出来。虽然早年的时候因为都是街坊邻居,她也见过苗毅,但是时隔多年,苗毅早已不是当年的少年郎,样貌上也有了很大的变化,所以一时没认出来。 直到‘苗毅’这个让她刻骨铭心的名字亲自从苗毅嘴中报出后,她才悚然一惊,唤醒了往事,从苗毅的眉目之间依稀分辨出了就是当年长丰城的街坊邻居,那个杀害了自己弟弟的凶手。 熊啸愕然,这事他自然是知道的,当时春雪为此伤心了好久,自己还曾督促长丰城主全力缉拿,以安抚春雪,只不过当时那小子逃得快,没逮住。 他多少有些惊疑不定道:“你确认这个苗毅就是杀害你弟弟的凶手?” 春雪哽咽点头,“就是他,化成灰我也认得他。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春雪也不想再计较了,只是想起我那可怜的弟弟,春雪还是难忍心中的悲痛。” 悲痛之际悄悄注意着洞主的反应。 熊啸默然,如果换了平常,一个白莲一品的修士,他完全可以直接轰杀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这个苗毅如今已经入了山主杨庆的法眼,明显得到了山主的垂青,倒是有点不好乱来,损了杨庆的面子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此事我自有计较,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熊啸抚拍了拍她的后背,两人一起离开了水榭亭台。 好巧不巧的是,来到大殿外时,面无表情的秦薇薇正好领了苗毅走来。 熊啸主动向秦薇薇拱了拱手,他的修为虽然比秦薇薇高不少,可秦薇薇却是杨庆的干女儿,是杨庆早年在路边捡来的孤儿,尚在襁褓中就一直在杨庆身边抚养,秦薇薇可谓是杨庆心腹中的心腹,他熊啸也不好怠慢。 秦薇薇回礼一下,领着苗毅登上了浮光殿的台阶,杨庆要召见苗毅。 熊啸闪烁不定的目光在苗毅脸上转了转,又落到了咬唇不语的春雪脸上。 苗毅也和春雪照了面,两人早年虽是街坊,他也认识早年的春雪,可春雪被送走做‘仙人’侍女的时候不过十五岁,如今的春雪已经是年近三旬,所谓女大十八变,变化可比男人大多了,苗毅哪还能认出她是谁,也不会往黄保长女儿头上去想。 熊啸没说什么,撇下春雪,也直奔浮光大殿。 山主议事,春雪是没资格进去的,只能去随从该呆的地方。 大殿内,杨庆高坐在上,少太山各路洞主及蓝玉门弟子分立两旁,熊啸向杨庆行礼后,撇了眼独自站在大殿中央的苗毅,回头站在了自己该站的位置。 “身上的伤可碍事?” 身披甲胄高坐的杨庆,看着下站的苗毅,面带微笑地关心。 苗毅拱起一双虎口绽裂、能见鲜肉、血迹斑斑的双手,回道:“不碍事。” 高高在上的杨庆一笑置之,手掌一翻,中指储物戒上闪过微光,一朵九枝九叶的琼枝玉叶浮立在他掌中,点点星光浮绕,煞是漂亮。 苗毅对这东西不陌生,正是‘星华’仙草。 只见杨庆张口一吹,琼枝玉叶上的点点星光立刻化作两缕星云,飘向苗毅双手。 苗毅一怔,吹来的点点星光已经附着在了虎口血肉翻开的伤口上,一阵舒爽到了骨子里的凉意从两手伤口上迅速传来,随着点点星光在伤口的慢慢渗入,两手虎口裂开的口子正以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不过片刻的功夫,伤口已经愈合如初,令苗毅大感惊讶,都说星华仙草是修行界奉若至宝的疗伤圣药,没想到效果如此匪夷所思。 第三十五章 黑炭惹祸(一) 待到琼枝玉叶上的点点星光再次浮现,杨庆再次张嘴吹出一口气,从琼枝玉叶上飘来一缕星云,直接窜入了苗毅的鼻腔之中。 随着点点星光渗入肺腑,苗毅能感觉到体内的内伤正被快速疗愈。 杨庆翻手之间,储物戒上微光一闪,收了星华仙草。 大殿内众人面面相觑,发现杨庆还真是看得起这小子,星华仙草可不是谁都有的,万丈红尘开启一次能被搜刮出来的也不多,而且这仙草使用一次就会少一次,很是珍贵,想再得到也要等到千年后万丈红尘再次开启。 这小子这点伤事花点时间养养就好了,动用这种关键时刻能拿来救命的仙草,杨庆还真舍得。 最重要的是,杨庆竟然亲自帮这小子疗伤。 大家算是看出来了,杨庆在收买人心。 不过这话大家只会放在心里,没人会说出来找不自在。 熊啸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杨庆对苗毅的欣赏程度有点超出他的意料,想给春雪一个交代怕是没那么容易。 “苗毅,我曾许你……” 杨庆一开口,大家立刻竖起了耳朵,估摸着要提让苗毅做浮光洞洞主的事,这让大家心里很不是滋味。 杨庆之所以敢造反,他手下兵强马壮也是一个原因,他手下的洞主放在别的地方,有不少人完全有做山主的资格,奈何上面有个杨庆压着,杨庆也有做府主的实力,这也是让南宣府府主卢玉忌惮的原因。 在场少太山各路洞主除了秦薇薇外,基本都是白莲八品以上的修为,熬到这个份上也就是洞主,这苗毅不过一个白莲一品的修士,刚投降过来竟然也要成为洞主,大家自然有点不是很爽。 谁知杨庆话还没讲完,外面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震响,外加‘希律律’的惨叫声,还有一阵混乱嘈杂声。 众人一惊,莫不是南宣府府主卢玉纠结人马打来了? 以杨庆为首,几乎是人人瞬间从储物戒里亮出了兵器在手,顷刻间全部闪了出去。 大殿里瞬间空荡荡,就剩下了苗毅一个人。 苗毅有点无语,今次一战,让他燃起了急于提高自己修为的**,所以他也很想做浮光洞洞主,原因很简单,能获得更多的愿力珠。 眼看杨庆都要开口了,突然来这么一出,也不知道谁在坏自己好事。 “苗毅!给我滚出来!” 外面陡然传来秦薇薇的厉喝声,把刚转身要出去看个究竟的苗毅吓一跳,那女人的实力太强了,自己压根不是人家的对手,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招惹了她。 为了洞主的位置,这口气先忍着,等自己有了实力再收拾她,苗毅迅速屁颠颠跑了出去。 发现大殿外面的广场空地上,一大群人围在一起,不少人回头看向了跑来的他,有的一脸错愕,有的嘴角泛起戏谑之情,大家主动让出了一条路来。 只见秦薇薇手持蛇矛长枪而立,正一脸寒霜瞪着自己,而在她脚下,有一匹龙驹倒在了血泊之中抽搐,估计是活不成了,苗毅一眼就认出了是秦薇薇的坐骑。 阎修正点头哈腰,一个劲地对秦薇薇赔礼道歉。 苗毅挠了挠头,有点莫名其妙,自己刚才在大殿里,总不至于说自己杀了她的坐骑吧,阎修也应该没这个胆子才对。 “秦洞主何故朝我发火?” 苗毅一张脸也沉了下来,他修为虽低,可他也不是软弱的性格,否则也不能在市井中生存下来还拖大两个弟弟妹妹免受人欺负。 秦薇薇挥枪指向阎修,怒声道:“问你家的畜生!” 枪锋都快刺到自己胸口了,阎修弱弱移开了身子,摇头摆尾得意洋洋的‘黑炭’就在他身后。 苗毅还是搞不懂什么意思,问阎修,“怎么回事?” “我也没想到……”阎修侧身指着‘黑炭’解释了一下。 苗毅听完后,巨汗!面对怒气冲天的秦薇薇再也硬不起来了。 他和秦薇薇来到后,两人的坐骑是放在一起的,阎修帮忙看管着‘黑炭’。 可是阎修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黑炭’突然就对秦薇薇的坐骑发起了偷袭,对着其侧身的软肋,全力之下撞了上去。 ‘黑炭’这厮平常懒的一塌糊涂,但爆发力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一般龙驹好像还真比不上,所以…直接就把秦薇薇的坐骑给撞飞了出去。 这还没完,偷袭得手,立马又冲上去一口咬住了秦薇薇坐骑的要害…脖子,一阵疯狂乱踩乱踏,硬是把秦薇薇的坐骑给折腾成了这个惨样。 苗毅算是正式和‘黑炭’并肩战斗过,隐隐有些明白‘黑炭’的鸟脾气,这厮报复心不是一般的强。 罗珍被人杀了,‘黑炭’就彻底爆发了,苗毅明白它是想为罗珍报仇。 自己被秦薇薇打伤了不知道算不算现在报仇的理由,估计这厮还没和自己的感情好到这个地步。 但是苗毅敢肯定,肯定和秦薇薇在‘黑炭’屁股上戳了一矛有关,这厮知道打不赢秦薇薇,竟然趁秦薇薇不在,对她的坐骑下死手,这龙驹的‘人品’实在是不敢恭维。 偏偏‘黑炭’还不知道自己闯了祸,见到苗毅出现还很高兴,凑了过来用脑袋拱了拱,还朝倒在血泊中的龙驹打了个喷嚏,貌似在得意洋洋的显摆,好像在说看我干的怎么样? 苗毅恨不得掐死它,要是把老子拼命换来的洞主位置给弄掉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准备怎么办?”秦薇薇挺矛怒声道。 “我替它向你赔礼道歉。”苗毅叹气一声,谁叫自己不占理。 秦薇薇怒不可遏道:“一句简单的赔礼道歉就完了?” 苗毅拱手抱拳道:“回头我一定处罚它。” 秦薇薇‘哦’了声,看了眼脚下差不多要断气的坐骑,不冷不热道:“它杀了我的坐骑,你准备怎么处罚它?” 苗毅回头直接朝‘黑炭’脑门上赏了一巴掌,指着骂道:“罚你一个月没有鱼虾吃。” 说完回头看向了秦薇薇。 秦薇薇等了半晌,见他接下来没词了,脸顿时黑了下来,一字一句道:“这就是你的处罚?” 第三十六章 黑炭惹祸(二) 苗毅点头道:“这个处罚对它来说,比杀了它还难受。” 边上当即有人‘噗嗤’憋笑,感觉苗毅在拿秦薇薇开涮,秦薇薇可是杨庆的干女儿,平常谁敢让她吃这亏,何况秦薇薇本来就不是多事的人,所以也没人会主动惹她头上去,这次有意思了,竟然有人公开涮秦薇薇。 幸好杨庆回头冷冷扫了眼,眼神中蕴含着‘谁敢唯恐天下不乱?’的意思,大家才把笑给憋了回去。 苗毅看看众人的反应,自己也有点反应了过来,不过他没说谎,黑炭和别的龙驹不一样,别的龙驹是杂食动物,蔬菜瓜果、鸡鸭鱼肉,荤素都吃,而黑炭只吃水产鱼虾类的,不给它吃鱼虾,和饿它一个月没什么区别,尤其是黑炭这样的大胖子饿上一个月,的确是很严重的惩罚。 秦薇薇再也憋不住火了,怒不可遏道:“你耍我!我现在就杀它偿命!” 她举矛就刺,却被杨庆一手抓住了蛇矛,微微皱眉道:“薇薇,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要伤了和气,换一匹吧!” 他正在收买人心,收买的就是苗毅,同时也要让一干手下看看自己对忠义之士的厚待,希望大家明白自己绝对不会亏待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人,哪能让女儿坏事。 秦薇薇饱满的胸脯急促起伏,盯着苗毅的一双明眸仿佛要喷火,不过杨庆发话了,她又能怎么办?背地里也许可以仗着父女的身份对杨庆发发脾气,可明面上怎么都要维护父亲大人在一众手下前的面子。 给了苗毅一个等着瞧的眼神,从杨庆手里收回枪,扭头就走! “看好你这个……”杨庆指着摇头摆尾洋洋得意的‘黑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己犯得着和一畜生计较吗? 挥了挥手,无语,也扭头走了。 苗毅也指了指‘黑炭’貌似在说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转身跟着大家伙一起去浮光殿,他期待着杨庆对自己的洞主加封。 谁知一伙人刚走上大殿台阶,便被后面的动静给惊得再次回头。 只见‘黑炭’又朝秦薇薇那还没死透的坐骑冲了上去,再次咬住脖子,像疯子一样咬住甩头,两边狂砸,很快就在青石地面上‘咣咣’折腾出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坑。 彻底把秦薇薇坐骑最后一口气弄断了后,这厮才仰天张开血糊糊的嘴巴,露出锋利的森森锯齿,‘希律律’长鸣。 站在台阶上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家伙,这畜生也太有个性了,一口气都不给人家留,非把人家彻底弄断了气才肯罢手。 跑到一旁想阻拦的阎修看着死翘翘的秦薇薇坐骑,弱弱回头看向这边,有种欲哭无泪的味道,他也没想到‘黑炭’还会玩赶尽杀绝这一套。 一身雪白衣裳如娇艳梨花的秦薇薇,饱满胸脯再次急促起伏,那畜生欺人太甚,简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杨庆面部微微抽搐了一下。 苗毅脸上彻底挂不住了,那厮老在自己关键时刻捣乱。 他闪身冲了过去,从阎修手中抢了自己的长枪到手,冲上去怒砸。 ‘黑炭’撒腿狂奔,苗毅追不上,青莲级别的修士都难追上龙驹的速度,又何况是他。 “别跑!给我站住……” 苗毅恼羞成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一伙人回到大殿内好一会儿,才见苗毅拖了杆长枪回到大殿内。 杨庆不想和畜生一般计较,可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把你的坐骑给怎么样了?” 苗毅憋了会儿,感觉没面子,可最终还是老实回道:“没追上。” “噗嗤!”有人又忍不住憋笑。 有人叹道:“追不上就对了,如果你能追上他,也就没必要用它做坐骑了。” 有人打趣道:“这事也不怪你,谁摊上这样不听话的坐骑都会头疼。” 现场哄堂大笑,现在没人再羡慕苗毅的坐骑会偷袭了,不听主人话的坐骑要了有什么用? 就连杨庆也忍不住莞尔,发现这一人一龙驹简直就是一对活宝。 就连秦薇薇也不知道是该愤怒好,还是笑好,总之翻了个白眼,抬头看向了大殿穹顶。 杨庆轻轻一抬手,阻止了大家继续对苗毅开玩笑下去,言归正传道:“苗毅,我之前许你浮光洞……” 话没说完,又被打断了,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龙驹马蹄声。 众人的目光下意识又一起看向了苗毅,估摸着是他的捣蛋坐骑又回来了。 苗毅也是这样认为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那畜生一到关键时刻就来捣乱,看我怎么收拾你! 没和任何人打招呼,苗毅提着枪转身而去。 结果有人长喊了声,“报!” 殿外急停下的龙驹上飞速闪来一人,差点没直接撞上苗毅,避开苗毅看了眼,便火急火燎地对杨庆抱拳道:“山主,进攻东来洞的人马全部覆没!” 大殿内众人一惊,杨庆站了起来沉声喝道:“巨羊洞洞主白莲八品的修为,拿下一个东来洞不在话下,怎么会全部覆没?” 来人急声道:“卢玉集结南宣九山兵马而来,正好撞上巨羊洞人马,卢玉亲自出手斩杀巨羊洞洞主,现在卢玉正亲率人马向浮光洞紧急赶来!” 杨庆嘿嘿一声,“卢玉狗贼,倒是好快的反应速度!也好,正省得逐一击破,省去了找他算账的功夫。” 他环顾左右问道:“诸位可敢和我去会会他?” 众人唰地拱手听命。 “好!取了卢玉狗贼的性命,与尔等论功行赏!” “愿效死命!”众人高声呼应,都显得很振奋。 这些人中不少人早就有了做山主的实力,早就在蠢蠢欲动,巴不得早点扩大自己的地盘,享受更多的愿力。杨庆造反少不了这些人的支持,确切的说这些人早就一直在杨庆耳边鼓动。 杨庆大手一挥,快步当先,率领众人迅速离开了大殿。 回避殿内一侧让了众人通过的苗毅愕然,就这样走了?我的事呢? 最后姗姗从他身边经过的秦薇薇脚步一停,偏头看着他,冷冷道:“你这降卒,不随山主出战,留在这里不动是何居心?想等你的主子杀回来?” 第三十七章 卧龙出山 “不是。”苗毅连忙摆手,有点不好意思开口,可对他来说事关重大,不得不问个明白,“那这浮光洞怎么办?我要不要留下来驻守?” “敢情你还真以为你是浮光洞的洞主了。”秦薇薇一脸讥讽。 苗毅语气凝重道:“难道山主会说话不算话?” “……”秦薇薇被他如此直接的话给堵得噎住。 回头大步向殿外走去,“山主自然不会食言,可分封领地的事情也是战后论功行赏时的事,轮不到你现在想入非非。你如果再不走,那就是叛逃,我可以一枪戳死你!” 若不是父亲大人看中,她真有一枪戳死他的冲动。 因为她感觉自己上当受骗了,苗毅在山谷中那满是无奈的一吼,令她很是震撼,还以为这家伙是难得一见的血性男儿,谁知也是个见到利益就走不动路的家伙,早知道当时就让他多吃点苦头。 贱人!苗毅心中暗骂,心想等老子有了实力,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有实力那也是有了实力以后的事情,至少他现在还得老实点。 跟在秦薇薇屁股后面跑出后,杨庆已经率领大批人马轰轰烈烈出发了,秦薇薇的手下也都上了龙驹听候命令,阎修和原浮光洞的另两名降卒也在其中。 秦薇薇翻身上了新领来的龙驹,弓箭披身,蛇矛长枪在手,长枪一扬,正要喊出发,却发现苗毅孤零零在一旁东张西望,好不嚣张,简直不把众人放在眼里,最重要的是不把她这个百花洞洞主放在眼里。 蛇矛长枪指向苗毅,秦薇薇沉声道:“临阵怯战,莫非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苗毅哭笑不得道:“我的坐骑还没回来!” 秦薇薇无语,这才想起这厮的坐骑被这厮提杆枪给吓跑了,发现自己快被这厮给气糊涂了。 不过秦薇薇可不会跟他客气,而且还找到了报复的快感,冷笑一声,“自己惹出的祸,你自己想办法,跟不上队伍以叛逃论处,杀无赦!”回头扬枪指向大队人马消失的方向,“出发!” 她一马当先,率领众骑风驰电掣而去。 幸好边上还有个阎修帮衬一把,阎修急驰而过时,突然伸手拽了苗毅一把,苗毅翻身而上,两人共乘一只龙驹跟在队伍后面。 阎修也正有话问他,悄悄以法传音问道:“杨庆真的让你做浮光洞洞主了?” “你看我现在的待遇像做了洞主的样子吗?” 阎修惊讶道:“不会吧?杨庆当众许诺的事情,岂会反悔?以后让他的部从该如何看他?” “也没有反悔,刚提到这事,就被‘黑炭’那厮给搅黄了,好像是战后论功行赏的时候才会确定下来。”苗毅东前前后后东张西望一翻,偏离了话题,“黑炭那家伙不会真的吓跑了不再回来吧?” “不会,肯定是躲回卧龙谷去了,那里是他的老巢。”阎修很确定,毕竟也认识黑炭这么多年了,对黑炭的秉性还是有所了解的,“老弟,你的伤这么快就好了?” 苗毅看了看双手,“杨庆用星华仙草帮我治好了。” 阎修惊讶道:“杨庆亲自帮你治好的?” 苗毅把当时的情形大概讲了一遍,稍加默然后,叹气道:“我不是因为投降了他才帮他说好话,也不管杨庆是故意做作的还是怎么样,总之我感觉杨庆那人好像挺不错,比袁正昆好,也许我们这次投降是对的。” 什么叫收买人心?这就叫收买人心,很显然,杨庆的举动得到了苗毅的好感。 阎修也陷入了沉默,他当然明白杨庆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做,也不会对每一个人都这样做,而是因为苗毅拼死一战,博得了杨庆的欣赏,才会得到杨庆的特殊关照。 不说杨庆,就连他阎修自己,也被苗毅当时悍不畏死枪挑四名修士又独自以一战五的情形给震撼得不轻。 此时苗毅的话更是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冲击,苗毅拼死一战的结果是,不但有可能以白莲一品的修为当上浮光洞洞主,而且还得到了杨庆亲自给疗伤的待遇。 而他呢?空有白莲三品的修为又如何?他好死不如赖活、安全第一的观念彻底动摇了,夫人罗珍不甘屈辱拼命搏杀的情形更是让他缓缓闭上了双眼,心中满是凄凉和悲哀。 一只系在腰上的酒葫芦被阎修摘下,甩手远远扔了出去。 “老弟,你如果真做了浮光洞的洞主,可不能忘了老哥我啊!” “放心,不会让前辈吃亏。” “老弟,有句话不知该不该问。” “但讲无妨。” “你不过白莲一品的修为,怎么能承受住二品和三品修为所施加的法力压力,而且还能在压力下反击?” 苗毅奇怪道:“难道同样的情况下,别人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吗?” “也许能承受二品的压力,但是绝不可能像你一样,不但能承受三品的压力,还能自如地进行反击!看你的情形,我估计白莲四品的修为也难以施法压住你,除非跨过了白莲五品这个白莲境界的分水岭,能把法力炼虚成实,直接采取法力攻击,就像秦薇薇打伤你那样。” “是这样吗?” “一般情况下是这样的,至少你是我第一个看到的例外。” 这话让苗毅脑海中突然闪过了老白的话,想起了自己长年累月面对瀑布冲击的情形,想起了老白让自己潜入海底修行时说的话:把深海的压力当做是强大对手施展的法力压迫,要习惯并且适应在这种强**力压迫的情况下发动进攻! 瞬间,苗毅眼睛一亮,找到了原因。 很显然,当初哪怕老白对他讲再多的理论,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是永远无法深刻体会的,但是经过这一次的实战,他终于明白了。 他现在才隐隐有些明白,老白其实早就给他打开了一扇门,至于门后面藏了什么宝物老白没有说,也许老白也不知道,毕竟老白不是修士,要靠他自己去理解,去寻找门后藏匿的宝藏…… 希律律!身后传来熟悉的鸣叫和马蹄声,把苗毅从思索中拉回了现实,回头一看,胖嘟嘟的‘黑炭’四蹄飞扬,如闪电般疾驰而来。 阎修没有猜错,黑炭的确躲回了他的老巢卧龙谷,而且是就地撒欢打滚。 不过当隆隆蹄声远去,整个浮光洞一带陷入死寂后,黑炭又爬了起来。 跑到浮光大殿外长鸣几声也没人理它,整个浮光洞空无一人。 罗珍死了,苗毅和阎修也不要自己了吗?扔下自己不管了吗? 于是它立刻调头狂奔,朝着隆隆马蹄声消失的方向追来。 它再次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在落后其它龙驹那么久的情况下,竟然还飞速追了上来。 就如同它在战场上一般,以如此肥胖的身躯超过其它龙驹的速度,只有它能追上敌人,而敌人追不上它。 第三十八章 一战定南宣(一) 后方的马蹄声让所有人回头看来。 鬃毛猎猎,穿破飞扬尘土而来,犹如风中浪子般,虽然是个胖浪子,不过仍迅速追上阎修的坐骑。 希律律一声,和阎修的坐骑并驾齐驱。 苗毅有点惊喜,还以为这家伙生气不来了呢,手持银枪从阎修身后弹起,落在了黑炭后背。 黑炭飘扬的鬃毛中迅速贴身闪出两条肉须,和苗毅的大腿吸附在了一起。 苗毅的目光和回头看来的秦薇薇对视在了一起,前者嘿嘿一笑,貌似在说我的坐骑自己回来了,想让我出糗,没门! 秦薇薇冷哼一声,回首前方,继续率队急速翻山越岭驰行。 ‘冲到前面去,让那贱女人在我们后面吃灰!’ 苗毅把自己的想法传递给了黑炭,虽然凭他们的修为还不至于真的吃灰,不过前面扬起的尘土还是向后面的他们扑头盖脸而来,这让他很不爽。 希律律!黑炭双眼发亮长啸一声,这厮貌似对干这种事情很有兴趣,尤其是针对在自己屁股上戳了一枪的秦薇薇。 四蹄瞬间翻飞如魅影,那速度如风中的黑色精灵,虽然是个胖精灵,不过速度不是盖的,翻山越岭如履平地,跨越山间溪流也是一闪而过,迅速把并驾齐驱的阎修给撇在了后面。 普通人是承受不住龙驹如此快的速度的,别说眼睛睁不开,直接被风阻给吹走都是正常的。 很快,苗毅冲到了前面,和领队疾驰的秦薇薇并驾齐驱在了一起,两人回头相视一眼,目光擦出了火花。 苗毅回头看向前方,嘴角勾起一抹诡笑,微微俯身,伸手拍了拍黑炭的颈项。 黑炭心领神会,再次提速,慢慢超出了秦薇薇坐骑半个身躯。 秦薇薇心中憋火,也暗中对自己坐骑传达了超过它的意念,坐下龙驹立刻放开全部速度,疯狂猛追,惹得后面的骑乘人员也纷纷加速跟上领队。 不过让秦薇薇恨得牙痒痒的是,前面那猪一样的龙驹跑得不是一般的快,她坐下龙驹已经豁出去拼命了,可那胖子和她坐下的距离反而越拉越开了,任她怎么拼命也追不上。 没多久,黑炭晃着一身的肥膘已经反超秦薇薇上百米,这还是在它屁股上有两道伤的情况下。 更过分的是,黑炭似乎觉得比速度不够解气,它竟然稍微放慢了速度,缩短了前后的距离,然后两只后蹄故意在前面抛起一堆尘土、沙石、杂草之类的,有够坏的。 一堆稀里哗啦的东西往后面秦薇薇的脸上盖,虽然都被秦薇薇驱法逼开了。 前面的苗毅憋着一脸笑,感觉好爽,终于出了口气。 后面的阎修看了巨汗,这摆明了在故意整秦薇薇啊!赶紧传音道:“老弟,别闹了,我听说百花洞洞主秦薇薇好像是山主杨庆的干女儿,在你洞主的位置没有确定下来之前,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得罪她的好。” “……”苗毅笑容一僵,瞬间笑不出来了,心中狂骂,你怎么不早说? 秦薇薇也憋不住了火,持枪指向苗毅,冷森森娇喝一声:“听我号令!你的位置在我后面,战场抗命者,杀无赦!” 苗毅老老实实让黑炭慢了下来,让秦薇薇超到了自己前面。 什么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就是现在的情形,黑炭之前干的事情,秦薇薇的坐骑现在也在照做。 她的坐骑估计没‘黑炭’这么‘聪明’,不是她指使的才怪了。 一堆稀里哗啦的东西往苗毅和黑炭身上扑头盖脸而来,逼得苗毅不断驭法逼开,时间久了对法力的消耗也不小,还不敢有任何意见,他能干的事情,别人没理由不能干。 黑炭不时委屈地‘希律律’一声,苗毅不让它报复。 秦薇薇面无表情目视前方,心里痛不痛快只有她自己知道。 后面的其他人为了避免被连累,分散到了左右随行,一个个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老老实实跟在秦薇薇后面吃灰的苗毅。 没过多久,一行人看到了杨庆大队人马在一广袤荒原上排开了阵势。 秦薇薇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准备在此迎敌决战了,迅速率队归阵。 “苗毅!”目视前方的秦薇薇突然轻轻唤了一声。 苗毅立刻驱黑炭上前听命,秦薇薇提枪前指,“一旦交锋,你打头阵!” “……”这是公报私仇啊!苗毅硬着头皮抱拳道:“属下听令!” 闻声,怜悯的眼神又一道道投向苗毅。 阎修摇头叹了口气,一个降卒那么嚣张干嘛? 前方,一名修士驾驭龙驹急速追赶另一名修士而来,显然正是敌方前哨在追杀这边的探子。 见到这边排开的阵势,敌方前哨不敢再继续追杀,迅速迂回折返。 本方探子则迅速冲到杨庆面前停下,回手指向后方禀报道:“禀山主,卢玉人马已经来到!” 杨庆微微颔首,挥手让其退下了。 很快,前方一阵隆隆声快速逼来,连地面都能感受到震动。 一群龙驹疾驰而来,黑压压上千名修士逼近,停在了四五百米外。 苗毅看看这边的人手,再看看对面的人手,对面估计得有上千名修士,可杨庆这边还不到五百名,他不禁怀疑这一仗能打赢吗? 事实上杨庆这边大半的人手还是来自蓝玉门,否则一个山头的修士还凑不出这么多。 对面的阵势让这边不少修为低下的人暗暗胆怯,被前方压阵的各路洞主回头冷冷一扫,立刻又强打起了精神。 “杨庆逆贼!” 一声厉吼如半空炸响的惊雷,回荡在荒原之上。 对面十名身披银甲的修士当中,居中一人手持方天画戟,从阵营中踏马上前,持戟指着杨庆怒喝。 杨庆不甘示弱,同样从阵营中踏马上前,手中一杆银枪指着对方喝道:“卢玉老贼,安敢欺我!” “杨庆狗贼,我待你不薄,安敢背叛于我!” “某当年为汝拼命厮杀,征战四方,与众兄弟将你一起推上府主宝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你如今是怎么对我的?明升暗降,欺人太甚!”杨庆一副怒发冲冠逼不得已的样子,挥枪指向对面众人,“卢玉老贼无容人之量,我之下场,便是诸位兄弟之前车之鉴,诸位兄弟何不与我共诛此贼,事成之后,我与诸位兄弟永结同心,共享天下愿力!” 第三十九章 一战定南宣(二) 这简直是在当面策反自己的手下,卢玉自然不会让他再说下去。 “信口雌黄!”卢玉怒吼道:“休逞口舌之利,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好!你我今日便一决雌雄!”杨庆突然驾驭龙驹独自急奔而出,居中停在了双方的战阵中央,眉心绽放出一朵花开五瓣的青色莲花光影,枪指卢玉,“老贼,休要连累其他兄弟,可敢与我单枪匹马一决高低!” 苗毅发现杨庆这人真是好胆量,竟然要和卢玉单挑,似乎拿下卢玉没有一点问题,顿时让这边的士气大振。 须知这种场面的对战,主帅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来打头阵的,会尽量减少法力的消耗,否则一旦有人趁你法力不济临阵倒戈,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卢玉人多势众,足足多了一倍,占了优势,自然是不想和杨庆单挑,手下群涌而上,直接灭了杨庆的羽翼,然后围攻才是十拿九稳的最好办法。 可他也没有想到杨庆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点名叫阵单挑,因为他的修为比杨庆还高上一级。 己方所有人的目光几乎瞬间集中到了他的身上,看他敢不敢应战。 少太山这边的熊啸等人似乎是商量好了的,各路洞主立刻振臂高呼,“山主威武,卢玉老贼可敢应战!山主威武,卢玉老贼可敢应战……” 连带着苗毅等人也跟着高呼起来,反复高呼,声震四野,士气的确大涨。 反观卢玉那边静悄悄一片,都在看卢玉敢不敢应战。 卢玉隐隐怀疑是不是有诈? 杨庆再次挥枪指来,怒喝:“只知道让手下弟兄送死吗?无胆老贼!可敢与某决一死战!” 一下就把卢玉给逼上了绝路,今日若是不敢迎战,以后在手下面前可谓颜面全无。 若是修为比自己高的人如此,还可以回避一下,不算丢脸,碰上修为比自己低的,而且还是自己的谋反手下指着自己鼻子骂,没点反应可就成了笑话。 一旦让手下都认为自己是虚有其表的花架子,只怕以后谁都敢学杨庆,可谓后患不断。 “拿命来!” 卢玉一声怒喝,眉心绽放一朵花开六瓣的青色莲花光影,跨下龙驹如阵风般带着他窜了出来。 短短几百米距离在龙驹的速度下,不过是顷刻间的事情,卢玉手中的方天画戟怒劈而来。 杨庆挥舞而起的银枪上微微闪现青色宝光,隐隐幻化出一只牛的幻影,一头撞上了劈来的方天画戟。 轰! 一声巨响,法力震荡,沙石草屑激飞,猛冲来的卢玉硬生生被逼停,两人胯下龙驹齐声长鸣,都有点吃不消,幸好有双方主人的法力防护。 换了一般马匹,承受如此压力,至少得四肢折断,不过对能奔驰如闪电的龙驹来说,脚力上正是强项,也因此成为修士喜爱的良驹宝马。 “原来得了二品妖丹,怪不得敢猖狂!” 卢玉不屑一声,手中方天画戟同样泛起青色宝光,隐隐带着一只熊的幻影,信手横扫。 杨庆双肩一抖,铠甲肩头左右的兽首陡然活了过来,顷刻间膨胀,化成两团银雾,迅速变成了由点点银丝虚凝的两条猛兽。 一虎一豹,上身大,下身小,仿佛从杨庆的肩头瞬间钻了出来,又仿佛是蹲在杨庆肩头,皆隐隐泛着青色宝光。 一虎一豹,加上杨庆手中的牛影长枪,轰!一起顶住了卢玉的猛击。 卢玉一惊,连连挥舞方天画戟抵挡,两人回马绕圈,首尾相追,绕圈恶战,掀起的飞沙走石犹如龙卷风,气势十分惊人,普通血肉之躯若没法力防护,靠近就能被撕成碎片。 而杨庆犹如长了三头六臂一般,貌似三个打一个,打得卢玉只有招架之力,连连后退。 苗毅还是头次见这场景,当即向阎修传音询问是怎么回事。 经过阎修解释,他才明白,妖不细分品级,一品妖怪的修为差不多抵白莲修士的修为,二品就相当于青莲修士,三品相当红莲修士,依次类推。 而妖丹则蕴含着妖修大部分的修为,是修行中人觊觎的东西,能炼制成法宝。 修为高的修士,能远距离施展这种法宝,远距离杀敌! 当然,前提是将妖修给斩杀,才能得到它的内丹。 不过被斩杀后的妖修,其内丹所蕴含的修为肯定比不上活着的时候,品级会自动下降一级。 譬如斩杀一只三品妖修,拿到的内丹只相当于二品的修为,与修士的青莲境界相仿,炼制成法宝就会隐现青光。 而如果斩杀的是一品妖修,那其内丹则不上品级,作用不大,因为连对付白莲一品的修士都没啥用。 苗毅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卢玉说杨庆得了二品妖丹,很显然杨庆手中枪融合了一只牛妖的二品妖丹,铠甲左右肩头的兽首则融合了虎妖的二品妖丹和豹妖的二品妖丹,卢玉手中的方天画戟也融入了熊妖的二品妖丹。 而杨庆和卢玉本就有着青莲境界的修为,现在的情形无异于杨庆在以四个青莲境界的修为打卢玉两个。 “可惜了,如果杨庆能有一颗三品妖丹,想必能一举将卢玉给打败。”苗毅惋惜一声。 阎修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老弟,凭杨庆青莲境界的修为,能得到二品妖丹已经算是不容易,那是要斩杀红莲境界的妖怪才能得到的啊,我不认为他有能力斩杀红莲级别的妖怪,更不用说他手上有三颗,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来的,怪不得敢和卢玉叫板。至于三品妖丹,则意味着要斩杀紫莲境界的妖怪,双方的修为天差地别,一百个杨庆加一起,也不够紫莲等级妖怪杀的,你让他到哪弄去?” 两人这里聊着,那边则轰轰烈烈打着。 眼看卢玉就要招架不住了,却听卢玉一声怒吼,“还不上来助阵,一起杀了这叛逆!” 南宣府除杨庆这叛逆外的九位山主立刻急速冲来解救,上千修士随令而动,喊杀声震天,狂冲而来。 这边的熊啸等人,包括秦薇薇,一起振臂高呼,“杀!” 荒原上,顿时杀气冲天,双方坐下龙驹如潮水般疯狂对冲,大地都在震动。 被秦薇薇枪口指来一逼的苗毅无语,见这女人目含煞气,知道是要按之前说的,让自己打头阵。 苗毅再不明白情况也知道一点,战场上如果敢不遵命,秦薇薇立刻有借口宰了自己,杨庆也说不得什么。 所以只能硬着头皮从百花洞阵营中率先冲了出去。 不过令他诧异的是,一向躲在后面的阎修竟然高声喊杀,手提两只板斧紧随他冲了出来,苗毅不由多看两眼。 第四十章 一战定南宣(三) 率百花洞部从紧随其后的秦薇薇取弓在手,五支利箭上弦拉开,注入法力,快速冲锋中,纤纤玉指一松,五支利箭嗖嗖急射而出,呼啸着从苗毅和阎修身边擦过,吓了两人一跳。 顷刻间,五支隐带毫光的利箭连中三名修士,有三人坠落龙驹,还有两支被高阶修士挥枪打开。 苗毅快速回头看了眼,隐隐感觉如果自己不拼命厮杀,这女人会以督战的形式将自己给一箭射杀! 然而就在双方即将轰轰烈烈短兵相接的瞬间,变化突生。 因为杨庆一路逼杀卢玉,已经接近了卢玉的阵营,此时九大山主立刻和卢玉联手在一起,开始围攻杨庆。 眼看杨庆的处境岌岌可危,谁知杨庆反而眼冒喜色,有种计谋得逞的味道。 “来得好!”杨庆面对围攻而来的九大山主,高喝一声。 只见他头顶头盔上的兽头猛然爆开成一团银雾,迅速凝化成一只隐泛红色宝光的巨猿。 “三品妖丹!” 卢玉惊呼一声,有种吓得魂飞魄散的味道,围上来的九位山主也吓了一跳。 还来不及调头逃窜,银里泛红的巨猿一拳挥出,当场将卢玉砸出一声惨叫,地面被直接轰出一个深坑,卢玉和其坐骑被瞬间砸成了肉饼。 “降!” 某位山主高喊一声,可似乎晚了点,刚才想要杨庆命的时候不说降,现在降?早去哪了?给你们机会的时候为什么不降? 杨庆岂会放过,头顶巨猿抡开双臂一阵狂扫。 一连串‘砰砰’巨响,九位躲避不及的山主喷血倒飞出去,坐骑也同样惨叫飞走。 突变的一幕惊呆了其他人,卢玉那些冲来的手下回过神来,立刻调头狂奔,逃跑! 这边实力最强的人已经被杨庆全部给斩杀了,没了能压住阵脚顶住强敌的人,根本没办法再打下去,何况刚才有人喊‘降’都被杀了,其他人不逃才怪了。 被秦薇薇在后面逼着快速冲锋的苗毅和阎修面面相觑,刚才还说如果杨庆有颗三品妖丹就好了,阎修还说不可能,谁知杨庆就真的搞了个三品法宝出来,一战定乾坤! “杨庆好狠,他这是怕卢玉及其心腹跑了,才故意在一开始不显露三品法宝,然后一举全部剿灭,省了后患!” 阎修悄悄传音说了句。 杨庆一干掉卢玉等人,立刻引领后面冲来的部从,率先一路冲杀! 上百名冲得太前,一时逃之不及的修士,全部被冲杀而来的少太山众给诛杀,而冲在前面战死的又几乎都是南宣府的骨干修士,大多都是洞主之类的。 这边冲杀而来的人,没人会手下留情,只有空出的位置越多,自己才越有机会,一路血腥。 苗毅和阎修联手追杀在一名白莲四品修士的后面,三支利箭嗖嗖而来,那人惊吓中迅速回枪挑飞射来的利箭。 却见阎修一声怒吼,手中的一只板斧呼地投掷而出,正中那人后背。 狂追上来的阎修又是一板斧,砍得鲜血冲天而起,一斧砍下了对方的项上头颅,擦身而过之际,又迅速从对方身上拔了自己另一只斧子在手,再次继续向前喊杀狂追。 苗毅惊讶,发现阎修如同变了个人一样,好像变得悍不畏死,这还是以前那个对自己讲投降道理的十降吗? 一路狂追,直到再难追上了,杨庆才收了头上及两肩的法宝,声若惊雷地挥枪喝道:“胜局已定!分兵!清缴占领各路山头!” 看他的脸色,同时驾驭数件法宝,加上一场恶战,法力似乎也消耗的不轻,需要找地方恢复法力。 少太山众显然在决定造反之前就已经预谋好了,现在根本不用犹豫,立刻兵分数路,谁该去哪清清楚楚,一路继续追杀而去。 秦薇薇则率领百花洞的部从,跟随杨庆一路直扑最近的东来洞。 加上杨庆的贴身部从在内,一行二十多人,不到半日便冲上了东来洞,几乎没有遭遇任何抵抗,也抵挡不住。 一占领东来洞,杨庆立刻找了地方恢复法力,这个时候的主帅必须要随时保持最好状态,以应付不测! 秦薇薇又命三名白莲三品的修士迅速赶往东来城坐镇,防备有逃窜的原东来洞修士趁机卷走城中财物。 傍晚之际,秦薇薇的一名手下赶来向秦薇薇禀报:“东来洞余孽估计已经逃走,并未在城中捣乱。余孽的家眷皆被送入了‘诚愿府’,我们的人埋伏在里面,看能不能抓到前来解救的余孽。” “很好!”秦薇薇颔首赞许。 阎修在旁悄悄对苗毅传音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南宣府瞬息之间换了天,那些逃了的修士没什么,只是他们的家眷就惨了,这辈子怕是要终老在‘诚愿府’里面了,‘诚愿府’可不是人呆的地方。” 苗毅突然一怔,不知想起了什么,抱拳向秦薇薇告罪一声,快速出了东来大殿,找到黑炭跳上马,直接冲出了山门,一路狂奔而去。 慢慢踱步到大殿门口负手而立的秦薇薇皱眉道:“他想干什么?” 她现在倒不认为苗毅还会想逃跑,整个南宣府都打下来了,再跑就是傻子,何况要跑早就跑了,那胖子龙驹的速度不慢。 阎修怔了怔,突然失声道:“不好!” 秦薇薇回头问道:“怎么了?” 阎修也怕苗毅闹出事来,当即禀报道:“苗毅在东来洞有一好友,就是他引荐苗毅去的浮光洞,他怕是要去看看他那位朋友的家眷还在不在。” 不出他所料,苗毅单枪匹马直闯东来城,来到了陈飞外甥女季秀芳的宅院外,只见宅院大门已经上了封条。 苗毅为了印证心中猜测,立刻回马向路边一脸仰慕的民众问道:“此间主人去了哪里?” 有一老头大着胆子回道:“禀仙人,此间主人不知道犯了什么罪,听说已经被官府押往了‘诚愿府’。只是可惜连累了里面的杂役,都是东来城良人家的本分人啊!” 苗毅又问:“本城‘诚愿府’在哪里?” 老头回道:“回仙人,在城中央的神庙旁,很好找。” “多谢老丈!”苗毅谢了一句,迅速调头而去,直奔神庙。 第四十一章 滴水之恩 他对神庙这东西不陌生,每个城内都有,正是收集信徒愿力的场所。 来到神庙附近,一眼就看到了边上一座屋瓦连绵围墙高耸的宅院,正门悬挂着‘诚愿府’的匾额,大门紧闭,门口已经悬挂上了灯笼,有官府衙役扶刀站在大门左右。 黑炭载着苗毅冲了过去,懒得废话。 因为他知道‘诚愿府’是个什么地方,刚进去的人只怕都要受点罪,何况季秀芳又是个姿色不错的少妇,鬼知道里面的衙役会做出什么事来,多呆一会儿恐怕就多一份危险。 ‘轰隆’一声,跃马飞窜而来,黑炭一头撞碎了大门。 别说大门,就算城墙它也能撞塌掉,载着苗毅冲进了里面的大院,惊得门口的衙役抱头鼠窜。 与此同时,两名眉心绽放着花开三瓣白色莲花光影的修士持枪闪了出来,枪指苗毅。 这两人正是秦薇薇的两名手下,也曾和苗毅交手未分胜负。 看看被撞碎的大门,其中一人皱眉道:“苗毅?是你!你来这里干什么?” 苗毅抱了抱拳道:“麻烦二位行个方便,让我带几个人走!” “好说。”那人伸手道:“可有山主或洞主法谕!” “没有!”苗毅摇了摇头,道:“所以才请二位行个方便!” 那人拒绝道:“换了平常我们不介意给你这个面子,但是今天不行,我们为什么守在这里,你应该清楚。” 苗毅说道:“来的匆忙,一时没想到,先把人给我,回头我会向秦洞主禀报,有什么事我一力承当!” 对方摇头道:“这恐怕不行!” 苗毅说:“先让我看看人怎么样。” 对方再次摇头道:“拿了法谕来再说。” 连看看人都不行,苗毅感觉到了对方绵里藏针的刁难,脸一沉,眉心的莲花光影浮现,手中枪缓缓指向两人,冷冷道:“真不肯给苗某这个面子?” 另一人当即勃然大怒道:“你真当我们怕你不成!” 之前那么多人联手久战苗毅不下,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要不是看苗毅得到了杨庆的垂青,两人也不会对苗毅如此客气,现在苗毅无理取闹,等于抓住了机会。 黑炭四蹄不安,感受到了苗毅的怒意。 双方即将开战之际,秦薇薇的声音从院墙外传来,“住手!” 双方一怔,双双收了眉心的莲花光影,只听秦薇薇的声音再次传来,“把人给他。” 两名修士相视一眼,齐齐朝墙外声音传来的方向拱手道:“遵命!” 一人回头问苗毅,“要什么人?” 苗毅吐字道:“季秀芳!刚送进来的人。” 那人看向躲在屋檐下战战兢兢的官员,“把人送过来。” 那官员立刻点头哈腰离去,不一会儿便把两眼哭得红肿的季秀芳给带了过来。 看季秀芳的样子,倒也没受什么罪。 本来是没这好事的,只因‘诚愿府’突然来了两名仙人驻守,里面的衙役搞不清什么情况,不敢乱来,否则真没这好事。 一看到苗毅,季秀芳先是一愣,随即跑来,噗咚跪在了黑炭面前,哭得一塌糊涂道:“苗先生,求你救救我儿子,求你看在我舅舅的份上救救我儿子吧!求你了……” 苗毅跳下龙驹,双手把她扶了起来,问道:“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此话一出,把庭院里的衙役吓得直打颤,生怕季秀芳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 季秀芳哭哭啼啼摇头道:“苗先生,求你救救我儿子,他还小!” 苗毅立刻回头道:“把她家里带来的人全部给我送出来!” 不消说,连同那名苗毅认识的管家在内,老老少少的人全部快速送来了。 季秀芳当场抱住儿子哭得一塌糊涂,跪在苗毅面前直磕头。 苗毅扶起她,“走,没事了,回家!” 众目睽睽之下,他亲自护送着一大帮人回到了季秀芳原来的大宅院门口,看到大门上的封条,回头喝道:“把城主叫来!” 阎修此时正躲在街角的某个阴暗角落,陪在秦薇薇的身边看着眼前的一幕。 没等太久,一名肥头大耳的官员和几名手下骑着马紧急赶到。 苗毅不听他们诚惶诚恐的废话,枪指大门,“城主大人,以后这家人再出什么意外,我拿你试问。撕了封条,开门!” 他不可能一直在季秀芳身边照顾,陈飞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但是没有陈飞当初的引荐,自己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流浪,为报此恩才搞出这动静,之所以嚣张就是要表明自己罩这一家子的态度,免得有人想打这孤儿寡母的主意。 “哼!好大的威风!”秦薇薇翘了翘嘴角,冷哼一声。 阎修在旁干笑两声,目送苗毅把季秀芳一家子送了进去。 等到苗毅再出来,又见苗毅对那点头哈腰的城主说道:“这家里少掉的东西立刻给我送回来,少一根筷子我要你的命!” “是是是!”城主连忙应下,擦着满头大汗赶紧吩咐手下去办。 在另一角落,乔装打扮后的陈飞目睹这一幕轻轻送了口气,呢喃道:“苗老弟,这份大恩我陈飞记下了,有机会来日再报!” 有苗毅出面担着,他可以放心离开了,转身悄悄消失在街头黑暗中。 而刚驾驭黑炭飞速出城的苗毅也撞上了守候在外的秦薇薇和阎修,赶紧停了下来,拱手道:“谢洞主帮忙!” 秦薇薇哪有那好心特意来帮他忙,是恰逢恢复了法力出来的杨庆见到阎修问起苗毅,听说原因后,杨庆大为赞赏,夸苗毅这人忠义,受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所以让秦薇薇亲自来,免得出什么事。 只见秦薇薇面露嘲讽道:“那小娘子长的不错,我还以为你今晚要留在她家过夜呢。” “没你长的漂亮……” 苗毅立刻恭维,知道这女人是杨庆的干女儿后,态度客气不少,不过话一出口立马发现不对,好像接上的话有歧义。 阎修立刻鼓着腮帮子,强憋住笑,发现苗毅这话应对得太绝了,怎么听都好像在说,她没你漂亮,我要睡也睡你。 同时也在为苗毅提心吊胆,苗毅自己也心中忐忑,想抽自己一嘴巴。 第四十二章 有人作梗(一) 秦薇薇脸黑了下来,的确有种要发飙的味道,但还是强忍住了,因为看出了苗毅也是无心恭维的话,如果当真的话,还真就让苗毅吃了豆腐。 她冷哼一声,绷着一张脸驾驭龙驹飞速而去。 苗毅一脸心虚地和阎修相视一眼,后者竖起大拇指比划了一个‘你有种敢吃秦薇薇豆腐’的手势。 前者缩了缩脖子,汗颜不已,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卑鄙无耻了,竟然能说出如此下流的话来。 两人赶紧驾龙驹疾追月色下的翻飞白裙…… 几人回到东来洞,立刻又随同杨庆连夜开拔,直奔南宣府,那里才是需要杨庆坐镇的地方…… 南宣城,是一个信徒人口达百万的大城,苗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城市,惊讶于这里的繁华,和阎修接连几天扮成普通人流连于街头观摩人土风情,享受美味佳肴。 当然,也不是白玩,都是被派出来暗中巡视的,看有没有卢玉余孽捣乱,保障地盘上的信徒安居乐业是大事,否则这百万人口的城市一旦乱了起来,对愿力珠的采集影响就太大了。 须知这一个城就差不多抵杨庆当年的少太山信徒,还不包括其他十个山头。 如今这座城就成了南宣府府主杨庆的禁脔,其他十个山头的地盘则要论功行赏划分下去,不过也都是他的地盘,只是南宣城属于杨庆直辖而已。 因此,杨庆自然是十分重视这座府城的治理,不但派了大量修士下去明察暗访,同时也召见地方官员宣布卢玉的罪状,说自己是奉上命讨伐,已将逆贼卢玉斩杀。 当然,恐吓过后,一些安抚的话也免不了,毕竟手下修士是以修炼为主,哪有那么多时间搀和进地方事物,经常闭关修炼的人也没那经验,只会越搞越乱,所以治理地方的事还是要靠地方官员。 十几天后,攻占清缴各路山头的洞主们以及随行征战的蓝玉门弟子陆续赶到,齐聚南宣府。 迤逦起伏的雄山峻岭之间,古木参天,奇花异草似锦,各种飞禽走兽不绝于目,一座恢弘宫殿坐落,亭台水榭层出其中,集人间富贵与仙家飘渺于一身。 对苗毅来说,那个浮光洞和这座南宣府府邸比起来,就好像一个不起眼的土地庙。 各路洞主一个个精神抖擞,喜气洋洋,排好了队,鱼贯登高台,进入气势恢弘的南宣府大殿。 大家想不高兴都不行,因为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 这次的战果实在是有够丰盛,杨庆占了整个南宣府,信徒等于扩充了至少十倍,手下头领自然是水涨船高,那些即将由洞主变成山主的人,信徒也差不多是十倍增,这意味着今后每年采集的愿力珠也增加了十倍。 目睹那些人的进入,苗毅徘徊在水榭长廊中心痒痒,奈何在没得到召见的情况下,他还没资格进入大殿。 他心痒痒杨庆还记不记得自己的事,千万别过河拆桥,把自己的事给忘记了。 杨庆显然不是他想的那种人,各路洞主刚进大殿没多久,便见一青衣美妇出了宫殿,闪身飘到殿侧的水榭长廊,眉心一朵花开七瓣的白莲隐去,款款走来。 苗毅一见她朝自己走来,心中一动,眼中立刻闪过喜色,快步上前拱手行礼道:“苗毅见过小姑姑。” 他在这里呆了几天后,也渐渐搞清了杨庆身边的心腹,杨庆身边有两位贴身侍女,一名青梅,一名青菊。 两侍女都是在杨庆做洞主的时候就跟在了杨庆的身边侍奉,如今都有了白莲七品的修为,杨庆麾下对这两名侍女都是客客气气的,称呼青梅为大姑姑,称呼青菊为小姑姑。 眼前这位小姑姑自然就是青菊。 “不用多礼!”青菊抬手虚扶一下,显然也知道杨庆看重苗毅,脸挂淡淡笑意道:“苗毅,府主召你入殿觐见。” 如今大家都不再称呼杨庆山主了,已经是堂而皇之地称呼府主。 苗毅肃然领命,跟在了她的身后。 大殿内,杨庆已经卸下了戎装,身穿锦袍高坐,玉簪束发,气度不凡,众手下如朝臣上朝分立左右两排。 两人一进入大殿,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苗毅身上,站在最末的秦薇薇一看到这家伙就牙痒痒,这王八蛋竟然吃自己豆腐! 青菊不疾不徐地走到杨庆右侧站好,那位大姑姑青梅则一直站在杨庆座椅左侧。 走到两排朝臣中间空地站好的苗毅朝杨庆拱手行礼道:“属下拜见府主!” 杨庆轻笑一声,抬手示意不必多礼,转而对下站诸人说道:“我曾许他浮光洞洞主之位,当言出必行!浮光洞隶属镇海山杜长行麾下,如今杜长行已诛,不知谁愿前往领镇海山山主之位,顺带把这小子给一起带去?” 苗毅心中狂喜,来了,终于来了,我要做洞主了… 表面上还是很淡定的样子,他有个请求,一直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 众人大多也是相视哈哈大笑,这种划分地盘的感觉真好。 当然了,大家都有份,也都不好急着站出来,否则吃相太难看了。 不过有两人似乎不太高兴,其中一个是秦薇薇,另一个则站了出来。 熊啸出列,抱拳道:“府主,属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杨庆心情不错,颔首道:“但讲无妨!” 熊啸看向苗毅道:“苗毅不过一降卒,仅区区白莲一品的修为,又未立寸功,如果贸然赏赐洞主之位,怕是会让那些一直追随府主多年的旧部心中不服。” 苗毅一愣,迅速抬头看向熊啸,心想坏我好事,老子跟你没仇吧? 杨庆眉头微皱,不过看到在场诸人一副颇以为然的样子,目光落在了熊啸身上问道:“莫非要让我食言?” “不敢!府主一诺千金,自当言出必行!”熊啸再次抱拳道:“属下只是为府主着想。属下认为,何不找一个说法,让其他人知道不管功大功小,只要为府主竭尽全力办事,府主不吝赏赐,人家知道他是为府主办事才得了洞主之位也说不出什么,至少明面上堵住了悠悠众口。” 杨庆点头道:“那你认为该让他做何事立功合适?” 第四十三章 有人作梗(二) 熊啸回道:“属下辖区内有一鬼修作祟,袭扰沿途来往信徒,属下闻讯后,曾派一白莲三品修士前往诛杀,双方交手不分上下,让他给逃了。属下本欲再次加派人手将其诛灭,恰好府主起兵,一时没来得及惩治,本想回头再收拾那鬼魅,如今一想,何不派苗毅前往立此功劳!” 苗毅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狗东西,让老子去对付和白莲三品修士差不多的鬼修,这是让老子去立功,还是想害老子? 众人亦盯着熊啸,有同样的想法。 杨庆又不是傻子,面无表情道:“他之前斩杀一白莲三品修士纯属侥幸,你确认他这此去能成功除掉那鬼修?” 熊啸笑道:“这本就是属下境内的份内之事,属下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会派两名白莲三品的修士随他一同前往,想必他立此功劳的问题不大。” 大家恍然大悟,还真是找个借口送苗毅小子一份功劳,这熊啸还真会拍府主马屁,拐着弯都能拍上。 苗毅心中也松了口气,这还差不多。 杨庆笑着点点头,看向苗毅道:“苗毅,话你都听到了,你若愿去立此功劳,回来后可直接赴浮光洞任洞主一职。” “属下愿往!”苗毅一口应下,有了这番波折,之前不好开口的话倒是好开口了,抱拳道:“只是属下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府主能成全!” 秦薇薇面泛不屑,这厮竟敢和府主讨价还价。 杨庆倒没那么心胸狭窄,一笑置之,点头道:“讲!” 苗毅试着问道:“府主,能不能把浮光洞换成东来洞?属下的意思是,属下要是立功回来,能不能让我做东来洞洞主?” 大家面面相觑,浮光洞和东来洞的信徒好像差不多吧,境内都没什么特产,换一换有什么好处? 杨庆一愣,随后自认为明白了,他想到了苗毅之前去‘诚愿府’解救的季秀芳,估计是为了方便顺带照顾。 其实这只是原因之一,真要想照顾,苗毅大不了在自己当了浮光洞洞主后,再把人接到浮光城安置就是。 最重要的是苗毅看上了东来洞靠海边的地理位置,被阎修提醒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能抵御高阶修士的法力压制后,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放弃老白指点的修炼方法,应该继续下去。 “准!”杨庆答应了。 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后面更高层级的任命不是苗毅目前的级别能多参与的。 苗毅自然是谢过退下,可心中还是对熊啸很不爽,眼看要吃到嘴的肥肉,却先吞了只苍蝇下去,心里很别扭,想当个洞主咋这么难? 大殿内,杨庆的声音再次响起:“浮光洞也好,东来洞也好,都隶属镇海山,谁愿前往镇海山坐镇?” 这个位置还是没人抢,因为早就内定了。 之前大姑姑青梅特意亲自出面逐一通知众人来大殿议事之时,就貌似随口说了句,本来府主的意思是把麾下除秦薇薇外的九路洞主全部提拔成各路山主,剩下的一山交由蓝玉门,因为秦薇薇修为低了点,可惜巨羊洞洞主出师未捷身先死,总不能把两座山头都交给蓝玉门吧?还是交给自己人放心点,你们说是不是? 大家自然是点头称是,不可能说交给外人更合适,那不成了吃里扒外? 青梅大姑姑虽然貌似随口一问,可大家心里都清楚,两次提到秦薇薇,又说自己人,其中的深意可想而知,不需要挑明。 大家也明白,有些事情杨庆是不好开口的,只不过是借大姑姑的嘴暗示而已。 杨庆想扶自己女儿上位,想让自己女儿多占点香火愿力,想尽快提高自己女儿的修为,大家能有什么意见?换了他们坐上山主的位置之后也是要提拔自己人的,而且这次回去后就会实行。 结果一开始,杨庆又借苗毅提到了镇海山山主的位置,杨庆什么心思大家已经猜到了,苗毅白莲一品的修为都能胜任洞主,那个谁…又为什么不能成为镇海山山主? 杨庆已经为大家开好了口子,就等着大家上药了。 所以,熊啸又赶在其他人前面,抱拳道:“府主,我认为百花洞秦洞主可当此任。” “属下附议!” “属下附议!” 原少太山部从陆续站了出来赞同,唯独秦薇薇站在原位不动,这种事情她当然不好自己帮自己说话。 杨庆看了秦薇薇一眼,迟疑道:“她不过白莲五品的修为,委任镇海山山主的位置是否不妥?” 有人赶紧回道:“苗毅白莲一品的修为尚能做洞主,秦洞主为何不能做山主?属下认为举贤不应该避亲!” 熊啸又说:“我记得府主曾说过苗毅,能服众便可!”转而又反问他人,“秦洞主坐镇海山山主的位置,大家可服?反正我熊啸是举双手赞成的。” “赞成!” “赞成!” 各路还没成为山主的洞主一起出声附议,群情激烈,仿佛镇海山山主换除了秦薇薇外,换谁他们都不服。 蓝玉门的人面面相觑,巨羊洞洞主战死,空出了一个位置,他们本来还想争取一下的,因为此战能胜,没有蓝玉门和杨庆搭成的协议,外加送给杨庆的三品妖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们本来想等到最后两个山主的位置空出来后,再一起占了。 现在好了,一大帮人都赞成秦薇薇出任,少数服从多数让你没脾气,何况秦薇薇又是杨庆的干女儿,硬是反对也不合适,毕竟以后还有一大帮人在杨庆手下混,也不好摆明了不给杨庆面子。 蓝玉门的人硬是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见大家执意如此,杨庆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叹了口气道:“也罢!秦薇薇,你可愿出任镇海山山主一职?” 秦薇薇立刻出列抱拳道:“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府主和南宣同仁厚望!” “那就这样定了!”杨庆遵从众人的意见,大手一挥,把镇海山山主的位置拍了板。 接下来熊啸顶了原来杨庆的位置,成为少太山的山主,各路洞主也逐一变成了山主。 蓝玉门只拿下了一个山主的位置,不过他们也不亏,之前和杨庆早有约定,打下南宣府后,各山各洞麾下空缺的大量位置都要先管够蓝玉门的弟子。 等于从今天开始,蓝玉门的大半弟子基本上都成了堂而皇之享受香火愿力的人,还有其他俸禄可拿,再也不用四处辛苦搜罗各种东西来慢慢提高修为,这种机会可不是哪个门派都能遇上的。 因为不管哪个门派的实力,就算你实力再强也强不过天地六圣,天地六圣设下这个规矩就是为了压制各大门派,不让其做大,不管哪个门派想进入这个体制内都要经过同意,进入后也都要维护这个体制,谁敢强来试试看! 给蓝玉门十个胆子也不敢和天外天的仙圣穆凡君对上。 第四十四章 有人作梗(三) 最后,杨庆起身警告:“诸位回去后,务必安顿地方,谁要是搅了南宣信徒的安宁生活,影响了年底愿力珠的上缴,惹怒了殿主大人让杨某交不了差,别怪我杨庆不念旧情!” “谨遵法旨!”众人齐声诺道。 议事完毕,众人各取所需,都乐哈哈走出了大殿互相拱手告别,准备登上更高的位置享受,一个个都急着回去。 走到大殿门口的秦薇薇偏头,目光锁定了远处和阎修走在一起的苗毅,嘴角勾起一抹嘲意,看来以后折磨那家伙的机会多的是。 如果让苗毅知道秦薇薇还是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你们无冤无仇,人家也未必是针对你,何况凭你的修为,也的确需要个说法才能服众,说不定人家在为你好。” 和苗毅走在一起的阎修听过苗毅的唠叨后,沉吟劝说。 “为我好?看不出来。我是街头卖猪肉的出生,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所以我总觉得那家伙看我的眼神不太对劲,眼神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总之就是看不出他在为我好,我得小心着点。”苗毅哼哼两声,心中的不痛快还在。 他市井出身,小小年纪又要护着两个弟弟妹妹,为了保障弟弟妹妹的安全,睚眦必报的性格有一点,狠劲也不缺,否则外人看这一家三口小孩子,很容易欺上门来。 当他背上背着老三,一手牵着老二,独自面对围来要抓他们进‘慈愿府’的大人时,被逼无奈发狠朝自己大腿上插了一刀后,他就不得不去明白一些市井小民的生存道理。 万丈红尘中一怒之下就敢杀了黄成和赵行魁;为了和燕北虹结盟自保,也敢在背后朝另一位高手暗中下刀子;为了弟弟妹妹的前途能放弃一切;眼见罗珍和曹定风被杀,能怒发冲冠去拼命;被秦薇薇折辱后,一个降卒敢放纵‘黑炭’尥蹶子喷秦薇薇;获知季秀芳有难,又立刻赶去营救报恩。 从中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人,但也不是个坏人,市井小民的鲜明性格集中在他身上,总之你若是惹我就别给我机会! “也许是你想多了,人家那修为和地位也没必要对付你。”阎修安慰一句,又咳嗽一声问道:“老弟,你回头成了洞主记得把我要过去啊!” 苗毅呵呵一笑,再次给了个保证。 湖光山色中的亭台楼阁内,春雪领着两个白莲三品的修士从外面长廊走了进来。 熊啸背对三人面对池塘慢慢抛喂着鱼食,引得池中红鲤争相抢食。 春雪默默站在了他的身侧,两名修士则喜笑颜开地齐齐拱手道:“恭喜洞主荣升少太山山主!” 熊啸抛尽手中鱼食,拍了拍巴掌,转身笑道:“张树成,莫盛图,有点事情吩咐你们两个去做。” 两人赶紧俯首听命,“愿听山主法旨!” 熊啸朝两人勾了勾手,两人立刻靠近,熊啸在两人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 两人听完后一惊,莫盛图变了脸色低声道:“那苗毅可是府主垂青的人。” “嗯?”熊啸在鼻腔里重重哼了一声,貌似在问,你们是府主的人,还是我的人。 莫盛图赶紧改口道:“山主,我没别的意思,只是那小子似乎有些邪门,之前那一战您也看到了,五个人都战不下他一个,我们怕有负山主重托。” 熊啸朝春雪瞥了眼,微微偏头示意。 春雪立刻从袖子里,摸出一只小小玉瓶,送到两人面前。 张树成接到手中,迟疑道:“这是…” “仙人醉!”熊啸提点一句后,轻描淡写道:“那个敢在我地盘上闹事的鬼魅要除掉,那小子我也不想看到他回来,我也不想让府主知道这事和我有关,你们知道怎么办?” 莫盛图立刻逢迎道:“我们会把他的死推到那个鬼修头上。” 熊啸满意颔首道:“我一直很看好你们两个,把事办干净点,别留下什么后患!” 说完背手而去,春雪很乖巧地尾随在后。 张树成和莫盛图恭送起身后,相视无语。 两人想不通山主为什么要和这么一个小人物过不去,重点是这个小人物还是府主垂青的,真要出个什么意外岂不是跟自己过不去? 同样的道理,两人要是把这事办砸了,也别想有好日子过,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阎修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也没人跟他说,总之还在秦薇薇麾下,跟着秦薇薇离开了南宣府外出上任。 苗毅则是跟在熊啸一众人马后面离去,赶赴少太山上任。 两天后的正午,奔腾疾驰的一群龙驹在岔路口停了下来。 苗毅被熊啸笑眯眯叫到了跟前训话勉励,祝福苗毅此去马到成功,并让苗毅以后多来少太山走动,态度很和蔼,貌似很给府主杨庆的面子。 随后熊啸领着大队人马赶往少太山赴任,留下了莫盛图和张树成与苗毅一起。 三人在岔路口相互通报姓名熟悉后,继续朝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长丰城方向! 听到‘长丰城’这三个字,苗毅心情有点激动,那是他的家乡,竟然隐隐有一丝归乡心切的感觉。 十多年了,自从那次逃离长丰城,转眼就是十年后,让他感慨颇多,很想回长丰城去看看,想看看那两个逼得自己连临别老三最后一面也见不到的王八蛋还在不在。 “苗兄弟,现在不是游玩的时候,耽误了府主亲**代下的任务谁都吃罪不起,待完成任务后,有的是机会游玩。” 一天后,在已经能遥望到长丰城的地方,张树成阻止了苗毅去长丰城逛逛的打算。 他并不知道苗毅和长丰城有什么关系,苗毅自己也不会说,熊啸就更不会透露其中隐情。 “张兄说的对,是我一时糊涂,我们继续赶路。” 坐在黑炭身上的苗毅笑呵呵抱拳赔不是。 黑炭如今似乎瘦了一点,估计和最近老是奔波不停有关,这有悖它养膘的生活习惯。 三人调转方向,胯下龙驹再次疾奔。 冲上一座山头,苗毅回头遥望长丰城,心想张树成说的也是,我现在若是跑去把那两个王八蛋给宰了不合适,至少也要等到撇开张树成和莫盛图再说。 第四十五章 有人作梗(四) 没有进长丰城,三人却来到了长丰洞打探那鬼修的下落。 长丰洞的修士几乎都已随熊啸出征,后又随熊啸去了少太山,估计少太山的各洞洞主不确定下来,长丰洞的人暂时还不会回来,目前只有一名看家的留守修士。 听说熊啸已经成了少太山的山主,那留守修士也高兴的很,洞主高升,下面的旧部就算无法每个人都能跟着喝汤,跟着沾点光是免不了的。 几人围成一桌享用过膳食后,留守在长丰洞的修士取来长丰城派人送来的上禀文书,上面禀报在‘千佛山’一带,又出现了商旅诡异失踪的事情。 苗毅本就是长丰人,对‘千佛山’这个地方并不陌生,传言那里本来有许多和尚寺庙,后来这边不允许信佛,好多寺庙都被夷为了平地。 以前他或许还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成了修士后,苗毅知道肯定和六圣后来的地盘划分有关,仙圣穆凡君不希望看到自己境内出现两种信仰,不以他为尊,那还算是他的地盘吗?自然是要铲除。 莫盛图合上文书道:“看来那鬼修极有可能就藏在千佛山一带。” 苗毅呵呵道:“千佛山那么大,想找个人都不容易,又何况是找个鬼,我们怎么找到他?” 那位留守修士说道:“也不难,普通商旅已经被吓得不敢再走千佛山那一带,而那鬼修既然需要猎取人做血食,长时间无人经过必定难耐,你们可以假扮成普通商旅在那边来回经过,我想把他给引出来的可能还是很大的。” “那就这么办!”张树成点头拍了板,又对那留守修士交代道:“我们赶了几天的路,今晚在此休整一晚,你今晚帮我们把伪装的东西准备好,我们明天就动身!” 夜阑人静,窣窣虫鸣…… 次日大早,旭日东升,朝霞满天。 四只普通的马匹备好在长丰大殿外,其中一匹没有备鞍,倒是驮负了一堆大包小包的货物。 “这是什么?” 苗毅见留守修士拿了只类似女人胭脂粉盒之类的东西打开,帮莫盛图和张树成涂抹眉心灵台,不由好奇一问。 “灵隐泥。”留守修士随口回了声。 苗毅‘哦’了声,这东西他听阎修说过,还是第一次见到。 想要隐瞒自己修为的时候,可将此物涂抹在眉心,可以隐去眉心灵台绽放的莲花光影。 三个人都帮忙互相在眉心涂抹了一点,根据各自肤色的深浅,抹得或多或少,保持和肤色相同的颜色。 准备妥当后,三人提着兵器翻身上马。 骑惯了龙驹忽然骑这需要用缰绳驾驭的马匹,还真的有点不习惯。 可是没办法,三人要是骑着龙驹出面,人家一看就知道是修士,能把那鬼修给引诱出来才怪了。 留守修士将那驮负货物马匹的缰绳交到了张树成的手中后,向三人拱手送别。 他并不知道张树成和莫盛图此行除了要针对那鬼修还要针对苗毅,熊啸面授机宜的事情张树成和莫盛图也不会向别人吐露,这种事情若是传开了,熊啸能放过二人才怪了。 三人骑着马从长丰洞出来,一踏上官道纵马驰骋了会儿后,都在相视摇头苦笑。 骑惯了龙驹,现在骑上这东西不但是别扭,最重要的是速度,都感觉慢得像蜗牛,还不如三人用脚奔跑的速度,更不用说媲美龙驹的速度,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可这是唱戏的道具,又不能扔掉。 “这速度没有三个时辰怕是到不了‘千佛山’那一带。”莫盛图苦笑道。 张树成看看天色,道:“不急,白天阳气太盛,鬼修虽然不似普通阴灵那么惧怕阳光,可也不太喜欢在光天化日之下露面,晚上赶到也许更合适,慢慢走吧,否则我们坐下马匹也吃不消。” 莫盛图偏头问道:“苗兄弟,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啊?”苗毅呵呵笑道:“我觉得有你们两个出马对付那鬼修就足够了,我去简直是给你们添麻烦。莫大哥、张大哥,你们也知道小弟的坐骑胖得跟猪一样,一身的肥膘骑上去很爽,小弟骑这瘦马实在是不习惯,而且小弟这人太过老实,扮商人演戏实在演不来,不如你们两个去算了,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我去长丰城逛逛,你们诛了那鬼修再来长丰城找我如何?” 他还真不是开玩笑,说话间已经勒停了坐骑,一副就要调头的样子。 “不可!” 莫盛图和张树成几乎是异口同声阻拦,也一起勒停了坐骑。 不过话一出口,两人同时一怔,相视一眼,也意识到有点太过异口同声了。 难道真的有问题?苗毅目光闪了闪,心里暗自嘀咕。 他就是试探一下,没想到还真试探出了一些蹊跷,可他实在想不出自己和熊啸能有什么过结。 莫盛图赶紧语重心长道:“苗老弟,此事本就是为你荣升洞主锦上添花,府主金口玉言,重点在你,你若是连去都不去,万一以后事情传了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在作弊。老弟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帮我们两个想想是不是?我们可不如老弟得到了府主的垂青,一旦府主怪罪下来,我们两个实在是吃罪不起!” “哈哈,不行就算了,就当我没说。”苗毅呵呵一笑,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对他来说,反正你们看着办,就算找到了那个鬼修,他也不准备出手,让这两个家伙去拼命就行了,事后自己捡了功劳回去当自己的洞主就好,再出什么意外就太对不住自己了。 反正他就是对熊啸有所警惕,在别人看来熊啸是帮他,可换了他本人设身处地去想想看就会明白。 狗日的熊啸,让老子一白莲一品的修士去对付差不多白莲三品的鬼修,你这是在帮老子?干你姥姥! 三人继续上路,也不赶,一路上莫盛图和张树成放低了身段,不断讲些修行界的趣事来取悦苗毅,主要怕这厮一不高兴又要半路撂挑子,扭头回长丰城去逛逛。 本来准备三人轮流牵的那载货马匹也不劳驾苗毅了。 两个白莲三品的修士要奉承一个白莲一品的修士,是可忍孰不可忍,两人有一枪戳死这厮的冲动。 奈何苗毅也不是吃素的,这家伙在浮光洞以一敌五的勇猛也不是吹的,两人想动手也没把握,万一让这小子给跑了,那麻烦就大了,必须要找到稳妥的机会,此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熊啸饶不了他们两个。 第四十六章 妙法寺(一) 傍晚,已经走过了‘千佛山’地域的三人准备原路折返,再往千佛山境内溜一趟。 希望趁着天晚了能把那鬼修引出来。 然而天不成人之美,天色骤变。 乌云从远方的空中推来,大风卷起地面的尘土,飞飞扬扬,风荡山林摇摆。 三人在官道上勒马停下环视四周的荒野和天色。 张树成皱眉道:“看这天色是要下大雨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看来我们会有些小麻烦。” 莫盛图挥马鞭指向前方,“过来的时候,我记得前方有一与官道分岔的草径小路通往山中,路上似乎有车辙痕迹。正常情况下,车马怎么会进入山中,想必其中定有住家或歇脚的地方,不如去看看。” 张树成看向苗毅笑道:“苗老弟意下如何。” 苗毅点头道:“也好!” 三人统一了意见,立刻纵马前奔。 跑到一段山坳之间放慢了速度左右查看,果然在右边发现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虽然已经被荒草给掩埋,但还是能轻易辨别出来有车辙压过的痕迹。 看看天色已经是乌云压顶,三人不再迟疑,调转方向纵马加速,顺着小路一直向前跑去。 没过多久,三人便看到前方的山麓间有屋宇大院,看样子似乎是一座寺庙…… 跑到近前山脚,三人已经身处在一片占地十几亩的石板广场上。 广场上铺得平平整整,周边还有石雕栏杆,隐隐能看到左右两边有倒塌房屋的痕迹。 一个硕大的老旧炉鼎,锈迹斑斑镇在广场中央,正是香炉。 虽然脚下石板缝隙间长满了野草,满眼荒凉,但可见这里也曾香火鼎盛过。 突然在这荒山中置身于如此平坦的广场上,让三人莫名其妙的涌起一股渺小的感觉,前方依山而建的寺庙也给了三人一种压迫感。 天空乌云沉沉,忽然‘咣’的一声惊雷响起,三人座下的坐骑惊嘶走动,却又被三人稳稳的拉住缰绳不能动弹。 轰隆隆的闷雷在头顶滚过,几道霹雳啪啪在前方寺庙上空闪现,天色本就已经很阴暗了,电闪雷鸣让那座寺庙突兀间显得异常的刺眼。 寺院高墙内的老树上,也被惊雷吓起了一群老鸦,‘呱呱’叫地飞起盘旋。 所有的一切都证明那的确是一座无人居住的荒庙。 张树成左右看了两人一眼,道:“雨马上就要下来了,我们还是先到庙里去避雨吧!” 广场和依山而建的寺庙之间隔了条小溪,有三座石头拱桥并排连接,张树成一马当先跑去,苗毅和牵着驮货马的莫盛图随后跟上,清脆的马蹄声在石板上‘哒哒’的响起,竟然有回音隐隐回荡。 到了山脚,张树成也没有下马,直接纵马顺着台阶跑了上去,后面两人依样跟上。 寺院周围估计有上千年的古槐在上空乌云的电光照耀下,犹如一尊尊怒目金刚盯着他们。 三人并排而立,看着寺庙高门上的‘妙法寺’三个字,斑驳得几乎难以辨认,至于院门早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也许风吹日晒早就化为腐朽了。 周围的院墙也已经是老旧不堪,可能是古槐遮挡了阳光的原因,院墙上竟然没有藤萝野草之类的东西。 张树成下马,牵着马朝寺院里面走去,后面两人也是如此。 一进入寺院里面,三人又是一停,寺院里面也有几株古槐,古老得估计三个人牵手也抱不住一棵,老枝狰狞怒张。左右各有片一亩左右大的池塘,池塘中各屹立一尊罗汉石雕,左边那尊石雕的脑袋不知道去哪了。 一踏入院门内,便能感觉到一股阴凉扑面而来,让人有些发憷,三人的马匹也有些惶恐不安。 看着前方敞开大门的破旧庙堂,莫盛图吸了口气道:“这里好重的阴气。” “古槐加古宅本来就容易积聚阴气。”张树成随口道。 话虽这样说,但三人还是暗暗施法,以法眼扫视四周。 一般情况下,如果这里真有什么阴灵鬼魅,普通人的肉眼是看不到的,但是对身居法眼的修士来说,却瞒不过他们。 事实上证明他们多虑了,法眼遍扫四周,不见任何阴邪。 咣!天上的惊雷再次炸响,电光的照耀下,给这座荒庙更添了几分阴森恐怖感。 同时,大颗大颗的雨点也开始坠落了,打得地面啪啪作响,左右两边的池塘中溅起了圈圈圆圆的涟漪。 张树成微微一笑道:“现在也确实没什么地方好去,将就一下吧!”他率先牵着马朝大殿走去。 莫盛图和苗毅相视一眼,也只好跟了去,三人蹚着地砖缝隙中的杂草,踩着枯叶沙沙作响。 直接把马匹拉到了大殿的走廊下石柱上拴好后,张树成走到院中老槐树下拖了一大根估计是被大风吹折的枯树枝进了寺庙里面。 外面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天色也完全暗了下来,大殿内的火也生了起来。 借着火光能看到地面上曾经有人生过火的痕迹,还不止一处,莫盛图笑道:“看来还真是个过往旅客歇脚的地方。” 苗毅手提银枪伫立,借着火光看着庙内正中那尊高高在上的宏伟佛像。 佛像的金身已经脱落得差不多了,弄得没见普度众生的大慈大悲,反更显面目狰狞。 围在火堆前的莫盛图突然微微碰了一下张树成,两人看了眼苗毅,又互相交换了个眼色,都暗暗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三人似乎听到了什么,都回头看向了门外。 只听寺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大呼小叫的声音:“快躲雨,快躲雨……” 只见一个人双手顶着一口大铁锅在头上挡雨,身上还背了一大堆东西,急急忙忙地冲进了寺院,一口气跑到了庙里面。 那人身上叮呤当啷的,什么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俱全,进来后只是轻描淡写地看了三人一眼,又盯向了外面大喊道:“没事,进来吧!” 三人跟着看去,只见一名背着篓子的中年儒生也跑了进来,已经被雨淋成了落汤鸡,一身的长衫湿透。 紧随其后,是两名健壮的力巴,抬着一顶软轿跑来,软轿上有杆子支撑起的粉色轻纱笼罩,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半躺着一个体态婀娜的女人。 第四十七章 妙法寺(二) 一行人进了大殿后,那儒生对着三人善意的笑了笑道:“原来有朋友先到一步,打扰了。” 边走到大殿的另一边阴暗处卸下了背后的篓子,边回头喊道:“厨子,给我们也生堆火,快点。” “好嘞!”率先跑进来的那人应了声,开始卸下身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提了把屠刀找木柴去了。 那顶笼罩着轻纱的软轿也被抬到了那边阴暗处,说是软轿,其实是一床轻便的香妃榻,借着火光三人能看到里面正是侧躺了一个女人,显得悠闲自在,容貌如何就看不太清楚了。 苗毅三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在这荒山野岭的破庙中,竟然会遇见这么一组合的怪人,看起来像开店的买卖人。 那厨子很快也拖了两大根槐树枝干进来,在那边劈砍后迅速生起了一堆火。 中年儒生又嚷道:“厨子,快做饭。” 他自己抽出火堆中的几根柴火,在边上又升起一堆,解了身上的长衫拧了水坐在边上烘烤,两名抬轿的力巴也围了过去同样施为。 厨子手脚麻利的摆好锅碗瓢盆,甚至还有菜板子,又从扛来的大包里拿出了菜,蔬菜和肉类都有,就在大殿内乒乒乓乓地切起了菜,看得苗毅三人一愣一愣的。 随后又见那厨子解下了腰带,栓了一只木桶,冒雨跑到了外面,从寺院的古井中打了一桶水回来。 一名力巴过来帮忙,用盆子接了点水,倒了米下去淘洗,随后又从厨子的大包里面摸出了几截新鲜的竹筒,在竹筒上开了口子,灌了米加了清水,便拿到一旁的火堆里面烤去了。 苗毅三人看得有些牙疼,不知道那厨子鼓鼓囊囊的大包里面还装了些什么东西,怎么感觉比储物戒还能装。 那厨子涮洗过铁锅后,架在了火上,香油入锅吱吱作响,倒了菜进去,抡开了勺子热炒,不一会儿大殿内飘起炒菜的香味。 别说,被这些人这样一搞,寺庙内的阴森恐怖气氛顿时驱散了不少。 没多久,两荤两素的四菜一汤便搞好了,苗毅三人看得清清楚楚,确定是两荤两素四菜一汤。 看起来很简单,但是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环境,能折腾出热腾腾的饭菜来,只能用幸福来形容。 外面还下着瓢泼大雨,更有雷霆震震,大殿里面的厨子却是水桶一扣,菜板子搁在了上面,四菜一汤往上面一摆,一个简单的小桌子就成了。 儒生走到香妃榻前笑道:“老板娘,起来吃饭了。” 轻纱帐里面传来了‘嘤咛’的慵懒声,能隐约看到躺在里面的人在伸懒腰,迟迟地爬了起来。 书生伸手解开纱帐上的布扣,分开了纱帐,一双黄色绣花鞋伸了出来,上面绣着简单的云纹,紧接着一双裸露的小腿落地,一位明媚而风情万种的女人从纱帐中走了出来,让整个阴沉的大殿都仿佛一亮。 乌黑云鬓松垮垮的挽在脑后,双耳边垂下一缕青丝在肩头,不加任何修饰,面似芙蓉,眉如柳。 上身仅有一件贴身的马甲,红色的,还很透明,里面高高耸起的裹胸若隐若现,柔滑暴露的肩头披着淡青色的纱衣。 马甲很短,肋骨以下的柳腰没有任何遮挡,让人情不自禁的想一揽,一点凹陷在光滑腹部的肚脐眼,在青色纱衣中时隐时现,让人的目光难以自拔。 挺翘的臀部裹着一件绿色褶皱纱裙,裙角边缘参差不齐,坠着一颗颗小小金色珠子,在火光下忽闪忽闪,些许重量拉着裙边,让她迈步间显得臀部越发挺翘,行走间大腿的轮廓也体现了出来。 绿色褶皱纱裙低至圆滑光润的小腿肚子,裙子好像半透明,可是对着火光都看不清里面的风光如何,朦胧中增加遐想,不免有些遗憾。 前凸后翘的身材极为傲人,蛇形曲线,该瘦的地方没有一丝赘肉,该丰腴的地方让人心跳不止。皮肤光滑细腻,却是那种小麦色,大胆暴露的衣着色彩强烈分明,妩媚中充斥着奔放狂野,更有一股浓郁的异域风情。 尽管在苗毅的心目中那个站在古城墙上飘飘欲仙的红衣女子才是最漂亮的,可和眼前这风情万种的女人比较起来,未免有些太冷。 女人这动物,三分长相,七分气质,美的不同就在气质的区别上。 苗毅三人已经看得呆住了,觉得这女人太吸引眼球了。 那两名抬轿的力巴从火堆里取出了竹筒,咔地劈开,顿时露出清香四溢的米饭,又迅速拿来碗盛出。 而那儒生则把自己背的篓子放倒在简易小桌前,上面还铺了块布,指着对那女人笑道:“条件有限,老板娘将就一下吧!” 那女人轻扫娥眉眼含春情地点了点头,走到竹篓前正要坐下,明眸流转间看到了苗毅三人微微一笑,很是落落大方地伸手邀请道:“三位朋友若是不介意的话,不妨一起来吃上一点。” 那帮人也一齐看向了这边。 苗毅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个邀请有点香艳。 莫盛图已经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吃饭他倒是不想,而是想吃那个发出邀请的女人。 修士虽然不允许对信徒乱来,但是在长丰洞境内,在自己家的地盘上玩个把女人惹不出多大的麻烦。 他正要起身去一亲芳泽,却听耳畔响起张树成的传音,“老莫,别忘了正事,事后那女人还不是随便你怎么玩。现在正好借他们的锅一用,仙人醉!” 他在提醒莫盛图借对方的炊具自己搞,顺便下药把苗毅给办了。 谁知苗毅没给他们这个机会,乐哈哈站了起来,在两人错愕的眼神中拱手走去,“恭敬不如从命。” 两名轿夫,一名厨子,一名儒生,包括那名女子也都显得有些神情错愕的看着走来的苗毅。 其实那女子只是随便邀请一下,按道理这荒山野外互不相识的,对方肯定是不方便冒然吃他们东西的,这是出门在外的常识。她仅仅是做惯了老板娘,热情招待客人的习惯使然,谁知却愣是杀出个意外来。 然而苗毅又不是什么老江湖,见识也不多,目前还没被染变色,有着市井小民质朴的一面,这么香的饭菜,这么漂亮的女人邀请,干嘛扭扭捏捏? 这就叫做没有江湖经验,通常经常出门在外行走的人不会这样。 苗毅走到他们跟前,也有些错愕地停了下来,怎么看这几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 随即读懂了人家的意思,恍然大悟,感情人家只是客气,自己却当了真,遂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道:“我的食量比较大,你们的饭菜好像不够,不打扰了。” 他掉头就走,暗想太丢人了。 张树成和莫盛图看着尴尬走回的苗毅,都憋得一脸通红地扭过了头去,皆认为是自取其辱,差点没笑出声来。 第四十八章 妙法寺(三) “小兄弟别误会!” 那浑身上下充满野性风情的女子一怔之后,轻笑一声,朝边上的儒生抬了抬手。 儒生当即笑呵呵地跑了过去,很是亲热地拉住了苗毅的胳膊,殷勤地把他请了回来。 一名力巴也搬来了厨子的大包放平了,对苗毅伸手示意请坐。 有点尴尬的苗毅摆手道:“蹲着就行了。” 儒生却半强制性地把他摁坐了下去。 苗毅勉为其难地将就着坐下了,对着几人尴尬地笑了笑道:“打扰了。” “没事,来者是客。”女子大方地挥了挥手,坐在了苗毅的对面。 双手一抖裙子,裙内大腿根部的肉色闪过,又翘起二郎腿压住了,动作习以为然野性十足,“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 “苗毅。”报上名字后,苗毅又反问道:“听他们叫你老板娘,不知老板娘尊姓大名是?” “做小买卖的而已,谈不上尊姓大名,你就叫我老板娘好了。” 女子避而不答,两边看了看手下道:“都愣着干什么?开饭呐!” 几人应了声,一名轿夫端了碗饭给苗毅道:“请慢用。” 口气中的伙计味十足,不像是装的。 儒生也把一碗饭奉给了那女人,后者翘着性感十足的二郎腿,捻起插在米饭中的筷子,指着热气腾腾的四菜一汤道:“苗兄弟,不要客气。” 简易饭桌上有一盘青菜,一盘豆芽,一般红烧麂肉,一盘清蒸鱼,还有一大碗蘑菇汤。 老板娘见苗毅还有些不好意思,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发现这年轻人有点意思。 她伸出筷子在鱼肚子上划下一块嫩肉,亲自夹到了苗毅的饭碗中道了声请,这才自己动起了筷子。 两名轿夫蹲右边,厨子和儒生蹲左边,也开始吧唧吧唧地吃了起来,没人搭理张树成和莫盛图。 苗毅回头看了二人一眼,见两人没有过来的意思,也就不管了,端着碗吃起来。 苗毅已经尴尬了一回,莫盛图和张树成自然不会再过来找尴尬,默默坐在火堆旁。 “尝尝这个,厨子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店里的客人尝过后都赞不绝口。” 老板娘不时热情地给苗毅夹菜,苗毅连忙谢过:“老板娘不用客气,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几人围着一张简易的饭桌吃得津津有味,苗毅品尝过饭菜的味道后,眼睛一亮,发现果然是很好吃,遂对厨子的手艺赞不绝口,厨子得到了他的赞赏也显得很高兴,对苗毅投以憨笑。 反正吃都吃了,苗毅也就放开了,加上味道不错,很快就狼吞虎咽的干掉了一碗。 厨子立马抢过碗,又帮他盛了一碗来,苗毅道了声谢谢继续,那是真的放开吃。 老板娘其实也在暗暗观察着苗毅的表情,见他一脸坦诚不像是装的,也不像一般男人想借机亲近自己,明眸中略微闪过一丝赞赏。 苗毅无意中发现对方在观察自己,咽下嘴里的食物,笑道“老板娘,你们敢在这山中的荒庙里落脚,我看你们不像是一般人呐!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他开始打听起对方的来历。 老板娘大方地轻笑道:“我不过就是一普普通通开客栈的,这天要下大雨了,恰好知道这里有个落脚的地方,不来这里难道在外面淋雨不成?我看三位带着兵器,才不像是一般人呢!恐怕不是江湖侠客就是官府中人吧?” “镖局走镖的。”苗毅敷衍一句。 老板娘咯咯笑道:“那感情好,我们正怕在这荒山野岭不安全,有你们几位镖师保护,我们就放心了。” 大殿外风雨不停,电闪雷鸣。 吃饱喝足的苗毅拜谢过老板娘等人后,回了这边。 那边的厨子收拾了碗筷炊具,端到了外面屋檐下,冒雨打了水在外面清洗。 儒生则从篓子里面拿出了笔墨,在火光旁勾画着账本,不时向一旁的老板娘汇报着什么,老板娘一本正经的听着。 两名轿夫在擦拭地板,貌似准备过夜用。 厨子洗完东西进来后,张树成突然笑道:“莫兄,不觉得在此枯坐很无聊吗?何不借他们的炊具煮上一杯热茶?” “也好。”莫盛图迎合一声,站了起来,向那边走去。 瞥了眼的张树成脸色微微一沉,发现老莫好色的毛病改不掉。 只见莫盛图蹲在了正在听儒生报账的妩媚老板娘身边,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其曼妙身段上溜来溜去。 显然用眼睛看还不过瘾,他竟然伸手握上了老板娘架在大腿上的玉手。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他的身上,老板娘的目光微垂,也落在了他的手上。 莫盛图无视儒生等人的异样目光,盯着老板娘笑嘻嘻道:“老板娘,想找你接样东西。” 老板娘一把抽回了手,皱眉道:“不知镖师想借什么?” 谁知莫盛图在半空悬了一下的手竟然又直接摸向了老板娘那覆盖着薄薄纱裙的大腿。 老板娘反应不慢,貌似应付这类登徒子很有经验,抬手一隔对方的手,迅速起身避开到了一旁,侧脸斜眼道:“还请镖师放尊重点!” 莫盛图跟着站起,盯着她婀娜身段的目光露出垂涎之色,又慢慢靠了过去,伸手欲揽道:“不过是借你炊具一用,老板娘何必这么小气!” “最好把你的爪子收起来!” 苗毅带着几分冷意的声音突然响起。 几人回头看去,只见苗毅手上拖枪,枪头在地面划出‘吱吱’声走来,面无表情站定在莫盛图身边。 那边的张树成也皱着眉头站了起来。 老板娘也偏头看着苗毅,眼中闪过一丝饶有兴趣的神色。 转过身的莫盛图脸色有点黑,沉声道:“苗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苗毅一点都不客气,“没什么意思,看不惯你动手动脚的下流样。” 莫盛图顿时满脸怒色,“我们好像才是一伙的吧?” “不好意思,刚吃了人家一顿饭,想还个人情!”苗毅淡淡一句。 莫盛图冷笑连连道:“这女人我今晚睡定了,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说完手就要伸向那老板娘。 唰!苗毅甩枪一抖,从地面带出一溜火星的枪口直指莫盛图,“你试试看!” 第四十九章 妙法寺(四) 眼看就要一发不可收拾,张树成大声喝道:“住手!” 快步走到两人中间打圆场,一把将莫盛图从老板娘身边推开了,同时也伸手压下了苗毅手中的枪头,“都是自己人,别为点小事误了正事。” 回头又对老板娘笑道:“老板娘息怒,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借你炊具一用,煮点茶喝。” 老板娘淡然道:“些许小事哪用劳烦镖师亲自动手,厨子,快帮几位镖师烧点热茶。” “诶!”厨子应了声,谁知张树成伸手一拦,“刚才我兄弟多有得罪,赔礼还来不及,哪敢再劳烦。”说着顺手推莫盛图一把,“还不去打水。” 莫盛图压下一脸的阴霾,眼中闪过厉色,闷声拿了地上水桶,大步向风雨飘摇的殿外走去。 张树成则取了锅,顺带拉上苗毅一起回去了,架锅于火上。 老板娘注意到了莫盛图眼中的异样,随即露出一副揽客见惯了风浪的样子,好像没把刚才的事放心上,伸了个妩媚的懒腰,对几名手下笑道:“大家收拾收拾都早点睡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言语间不经意瞥了眼厨子,柳眉挑了下,厨子会意磕了磕眼皮。 几人应下,立刻开始收拾东西,厨子却脱下自己刚才出去洗碗时淋湿的衣服,作势到后堂拧干水去了。 老板娘扭动着柔软的腰肢又躺到了香妃榻上,那画面诱人的很,连张树成都忍不住盯着看,可惜儒生立马过去把那粉红色的纱帐给掩扣好了,遮掩了撩人的春色,却添了几分遐想。 殿外风雨飘摇,两株古槐中间的古井旁,莫盛图打起了一桶水,左右看看后,迅速从袖中取出了一只小瓷瓶打开,倒出了白色的粉末到桶中,小瓷瓶收起,又纳了一颗红色的药丸到嘴中,才提着一桶水匆匆回去了。 而在大殿的屋顶上,厨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顶着风雨出现在了上面,将莫盛图的所作所为收入眼底后,也迅速闪身离开了。 莫盛图回到大殿内,将水桶中的水加入了铁锅中,铁锅锅底有些烧红了,冷水下锅发出了爆响。 厨子也回到了大殿内,端起了地上的碗盘,趁势捏了点地上的灰烬,背对苗毅他们那边转身的时候,朝着香妃榻将手中的灰烬撒在了碗中,表明了莫盛图刚才在外面的举动。 其他几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瞥向了香妃榻内,而纱帐中的老板娘只是慵懒地转了个身,貌似不经意挥了下手。 几人心领神会,继续收拾自己的。 殿外风雨交加,院子里的古槐在风雨中呼呼响。 大殿内安静,摇曳的火光下,居中高坐莲花台的高大佛像晦明晦暗,两边大大小小老旧破损的罗汉或菩萨则一个个千奇百怪,墙壁上的投影更是忽长忽短忽细忽壮,妖魔鬼怪般变幻莫测。 沸水煮开的咕咕声在火架子上的铁锅里滚响,莫盛图从行囊中摸出一只罐子,打开抓出了把茶叶,撒进了煮沸的铁锅里面。 张树成趁机也悄悄纳入一颗红色的药丸纳入嘴中。 不一会儿了,一股芬芳的茶香从铁锅内飘起,张树成从下面的火堆中撤除了大火,留着小火保温,拿了三只碗舀热茶。 就在这时,那边的厨子和儒生都拿了只碗跑过来,儒生弓腰笑问道:“能不能讨杯热茶喝?” 张树成和莫盛图相视一眼,前者笑着伸手向茶锅,“不用客气,尽管用!” “谢谢!”两人连声谢过。 厨子无意间站在了苗毅的前面晃悠取茶。 苗毅的目光落在他背后一怔,厨子还没干透的后背衣裳上,竟然用木炭写了五个字:茶里有东西! 苗毅微微挑眉,看了眼架在火上的茶锅,拿起一旁的银枪,掀起衣服一角慢慢擦拭枪头,擦得很用力。 各舀了一碗热茶的厨子和儒生鞠躬感谢,两人转身之际,儒生貌似不经意挡住了厨子的后背返回。 两人一副茶很烫的样子,唏嘘连连地快速跑回,谁知刚回到自己火堆旁,两人不小心撞在了一起。 啪啦!两碗装了热茶的瓷碗失手碎了一地。 失手的两人面面相觑,擦着枪头的苗毅瞥了一眼。 这边的张树成却笑道:“茶有半锅,我三人喝不完,想喝尽管过来取,不用客气。” 接着又将两碗舀好的茶塞到莫盛图手中,轻推了一把,“刚才是你不对,还不去向苗老弟陪个不是。” 莫盛图心领神会地接了茶到手中,走到苗毅身边,挤出一脸真诚道:“苗老弟,刚才是我鬼迷心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喝了这碗茶,咱们将这事揭过如何!” 擦着枪的苗毅顺手握枪站了起来,静静看着他。 “刚才是我错了。”莫盛图诚恳一句,手中一碗茶再次送到苗毅面前,请他接受,还真是一副诚恳赔礼道歉的样子。 苗毅不接,看向了张树成,问道:“我刚才也有不对的地方,莫大哥是不是太客气了,我如何消受得起?” 手上端了杯茶的张树成立刻被引了过来,做中间人道:“不管谁对谁错,大家喝了这碗茶,一笑泯恩仇,从此既往不咎!” “既是如此,那苗毅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苗毅伸手接了莫盛图手中的茶,向两人举碗道:“同饮!” “同饮!”两人笑着点了点头。 三人茶碗一碰,相视一笑,端茶都放到了嘴边,抬头便喝。 那边的儒生和厨子互相看了眼,眼中透着疑惑,貌似在说刚才的提示难道他没看到? 谁知突变就在瞬间,让儒生和厨子瞬间瞪大了双眼! 噗! 趁着莫盛图和张树成茶碗挡脸的瞬间,苗毅手中的银亮枪头一闪而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进了莫盛图的心窝。 还不等莫盛图发出惨叫,他背后露出的那截带血枪头怒扫身旁的张树成。 察觉到不对的张树成快速闪过,但是已经晚了点。 一条胳膊瞬间脱离了身体飞走,带血的枪头扫入他的腋下。 幸好他是第二个遭毒手的,有了点反应的时间,否则整个人非要被切胸扫断不可。 第五十章 妙法寺(五) “啊……” 此时莫盛图凄厉的惨叫声才发了出来,茶碗都还捏在手中,可见苗毅那偷袭的惊艳一枪有多快,有多趁其不备。 断臂下的胸侧飙出一道血线的张树成急闪,同时五指一张,将自己那杆枪给吸附到手中。 砰! 一脸狰狞的苗毅一脚踹飞还在惨叫的莫盛图,同时横枪一扫,直接将莫盛图的大好头颅给削飞,当空爆出一滩鲜血。 身首两处的莫盛图砸落在地,再也叫不出来了。 那边香妃榻上的老板娘也坐起在纱帐中看着这边,不管是力巴,还是儒生和厨子,都没想到苗毅会一点迹象都没有就突然发作,闹得他们还以为苗毅没看到他们的暗示。 他们这才发现这看似质朴的年轻人也有相当狠辣的一面,而且该有的城府也不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人命,相当果断! 试问老白那种人又怎么会只挑个老好人传法,老白挑中苗毅自然是经过多方面的考察,如果没点应变和适应生存能力,那老白不过是枉费工夫,挑个人出来送死罢了。 脸色有点惨白的张树成已经以法力封住了断臂还有腋下深入肺腑的伤口,独臂擒枪指着苗毅怒喝道:“小贼!竟敢偷袭我们!” “不偷袭怕不是你们的对手!”苗毅毫不避讳的直言,犹如杀神般,枪指张树成,“两个白莲三品的修士,竟然对我这个白莲一品的修士用上背后下毒的伎俩,杀你们都觉得可笑!说!是谁指使的?” 那边的老板娘等人面面相觑,怪不得这小子会用偷袭的手段,敢情只不过是个白莲一品的修士,不过胆子也够大的,一个白莲一品的修士竟然敢对两个白莲三品的修士偷袭下手,胆子不是一般的肥! 张树成看看自己的断臂,自己竟然失去了一条胳膊? 猛然抬头,勃然大怒道:“受死!” 闪身就是一枪刺向苗毅。 让老板娘等人惊掉下巴的是,那个白莲一品修为的小子竟然不躲不避,正面向白莲三品的修士发动了反攻! 张树成闪身而来,苗毅亦毫不畏惧,脚蹬一步,人枪一体,窜起。 腾空在大殿内,狠狠一枪击出,几乎把全部法力集中在枪头那一击上,就像他当初在海岛上修炼时那样,你就算是一座石头山,我也要将你给摧毁了。 那股气势,那股一往无前的狠劲,连老板娘等人都为之惊啧,面对超越自己两级的对手还敢这样,不知道是哪个门派哪位师傅居然能调教出如此心性的弟子! 轰! 一声巨响震撼大殿,法力震撼四方。 凶卷的澎湃法力之下,几尊本就摇摇欲坠的石像轰然倒下,下面的火堆,瞬间被窒息压灭成了炭火,火星到处乱飞。 老板娘那边的火堆也差点呼呼压灭,同样火星乱飞,但是却没有火星能触碰到老板娘香妃榻的粉红纱帐。 屋外受到惊吓的马匹嘶鸣。 这硬碰硬的一击,让两人一碰即分,弹开了。 张树成的断臂处和深深的腋下切口处猛爆出两团血雾,落地踉跄后退几步,独臂拄枪扶地才稳住身形。 而苗毅则在瞬间被震得倒飞了出去。 轰!直接把后面的石墙给轰出了一个窟窿,人也消失在了窟窿后面。 破壁后面稀里哗啦一声,紧接着墙面‘轰’的一声,又向大殿内垮塌大半,烟尘中石块乱滚,一杆枪头慢慢从破墙后面伸了出来,挺枪在手的苗毅也慢慢走了出来。 一身狼狈的苗毅站稳在乱石堆中,抬手擦了把口鼻间震出的鲜血,再次枪指张树成,“你有白莲三品的修为又怎么样?我就不信你断了条胳膊,切开了半边胸,我还干不掉你!” 张树成没想到他敢和自己硬碰,这一碰虽然打伤了苗毅,但是他自己也别想好过。 他本就少了条胳膊,一只手运枪的实力也大减,加上还要花不少法力封住伤势严重的两处伤口,以及稳住胸膛里遭受重创的肺腑。 苗毅就是看准了这一点,集中全力一击,结果震得他体内差不多一半的鲜血从伤口处爆了出来。 张树成的身体有点摇摇欲坠,脸色越发惨白,他的伤不仅仅是外面看到的爆出来的血,胸腔内也爆了不少的积血。 老板娘等人有点惊讶,没想到苗毅在白莲三品修士的法力压制下还能发出如此凌厉的反击,把张树成给打成这样。 张树成也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初那小子能在五名修士联战的情况下而不败,自己施加给他的法力压制压根就没什么效果,对方的法力防御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卸力方式,结果搞得自己在重伤的情况下狠狠硬碰了下。 “谁指使你的?”苗毅持枪指着他,“说出来我饶你一条狗命!” 老板娘等人无语,一个白莲一品的修士竟然在威胁一个白莲三品的修士。 张树成突然挥枪一扫,轰隆,地上的几块大石板飞砸向苗毅,自己闪身就跑。 他不认为说出来苗毅能放过他,左右是死,不如拼一把。 苗毅一枪撩开砸来的石板,没有追向逃往大门口的张树成,为了节省时间,而是整个人一头撞穿了寺庙的墙壁,纷飞的乱石之中,雾里看花般斜刺出一枪,就犹如他在急流瀑布下蒙眼枪击顺着瀑布而下的石头一样精准。 刚闪身出大门的张树成吓得魂飞魄散,一枪撩开喷爆出的墙石,想继续逃,却发现跑不动。 他慢慢低头看去,只见一杆枪从侧面捅穿了自己的腰部,彻底破了自己的法力防御,法力再也无力凝聚起来。 当啷! 张树成手中的枪无力落地,想伸手捂住伤口流出的鲜血却捂不住,身上几处伤口,一只手怎么捂得过来,眼中充满了惊骇之色。 大殿外雷霆震震风雨交加,有靡靡雨丝随风不断飘进屋檐下。 电光闪耀下,一左一右的两人头发上沾满了雨丝,在电光下更加清晰可见。 大殿内高高在上的佛像,默默注视着门口和破墙缺口处的两人…… 第五十一章 妙法寺(六) “救我!”张树成面对着殿外的风雨闪电,满脸惊恐,一点点地艰难扭头看向苗毅。 “说!谁指使你的?”苗毅单臂擒枪,穿刺着对方冷冷问道。 蝼蚁尚且贪生,到了这个地步的张树成自然是能抓住一丝希望就抓住一丝希望,气息急促地说道:“是熊啸,是山主熊啸让我做的。” “我早就怀疑是他,可我和他见面也不过才几次,话都没说过几句,素无恩怨,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苗毅,救救我,快救救我!” “到了这个地步还敢隐瞒?” “我真的不知道,他没有告诉我,我也很想知道他为什么要针对你。救救我,求你……” 噗!苗毅突然拔枪,一脚将张树成踹飞了出去,同时手中银枪爆射而出,穿破了对方的脑袋,直接将张树成给钉在了寺庙屋檐下的石柱上。 苗毅慢步走到了石柱旁,伸手握住了枪尾,淡然道:“你那伤,我救不了,不如给你个痛快!” 寺庙内的几人面面相觑。 握住枪尾的手一挥,把枪给拔了出来,张树成的尸体也滑落歪倒在地,半边身子挂在石廊下,屋檐下的流水带着鲜血流走。 枪慢慢伸出了屋檐,让屋檐下滑落的雨水冲洗着枪身上的血迹,电光闪闪下,银枪亦是寒光耀眼。 苗毅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雨水下冲刷的枪,他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真的想不通熊啸为什么要杀自己,遇上这种地位和修为的人想对付自己,自己今后该怎么办? 深夜,滚荡在夜空中的雷霆声渐渐微弱偶尔,直至没了动静,风雨交加的急骤声也开始渐渐减弱,大殿内摇摆不定的火苗开始稳住,到最后天地间就只能听到外面屋檐下的滴滴答答声。 夜空的乌云渐渐荡开,四周的虫鸣声开始此起彼伏,月亮从乌云后面半露出了害羞的脸庞,月光照在了苗毅的脸上,让静默的他微微一动。 雨停了?屋檐下的苗毅从思索中回过神来,收枪抬头,看向夜空的皎洁明月。 然而却有一股刺骨的寒意渐渐弥漫在寺院之中,四周刚叫了没多久的虫鸣声也戛然而止,拴在院廊下的马匹也在不安地挤挤散散,貌似很害怕的样子。 苗毅察觉到了不寻常的异样,迅速施法于眼,睁开法眼扫视四周,立刻见到袅袅黑雾徘徊在寺院之中。 鬼气! 苗毅心中一凛,联想到了这一带有什么东西,暗道糟糕,不会这么倒霉吧?刚杀掉了两个‘帮手’,那玩意就要出现? 他本想立刻离开,可想到里面还有几个人,迅速跑了进去,“雨停了,你们赶快离开这里吧!” 结果让他无语的是,一伙人,包括老板娘在内,都很害怕地看着他,挤在一起战战兢兢道:“大仙,不要杀我们。” “我没事杀你们干什么?感谢你们提醒还来不及。”苗毅哭笑不得,现在也不是废话的时候,直接吓唬道:“这里可能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你们快走。” 老板娘小女人似的,双手食指搅动着裙纱,弱弱问道:“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苗毅瞪眼道:“鬼!” 几人貌似吓了一跳,老板娘更是夸张,吓得双手捂住了嘴巴,一脸小女子好害怕的样子问道:“大仙说的都是真的吗?可这荒郊野外的,加上下过一场大雨,山路泥泞,我们摸黑也不好走啊!” 苗毅服了她,都到了这个时候,都吓成了这样,还能想到下了雨天黑路不好走。 懒得理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往外拖去,“其它乱七八糟的东西别要了,要紧的东西随身带上,大家连我在内刚好六人,这里有四匹马,那匹驮了货物的不用管了,剩下的三匹,每两人乘坐一匹,先尽快离开这里再说。” “大仙说的在理,可……”老板娘黛眉皱了皱,犹犹豫豫道:“可我是清白人家的妇人,如何好同其他男人贴身同骑,传出去了,我还要不要做人了?” 苗毅无语,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心想就你穿得如此暴露的样子,比窑子里的窑姐还大胆,还清白人家的妇人,不知你家男人该到哪哭去。 当然,这话他就是放在心里想了想,把她拖到外面,直接把一根缰绳塞到了她的手中,道:“你单独骑上一匹,我多少还算有些脚力,速度不会比你们慢,快走吧!” “可我不会骑马,摔下来怎么办?”老板娘弱弱道,她那帮手下也已经涌了出来。 此时天空的乌云已经彻底退场,皎洁的月光照耀苍茫大地。 苗毅看着她又是一阵无语,已经隐隐感受到整座寺院在月光的蒸发下,阴气越来越重了,遂无力摇头道:“那你挑个顺眼的和你共乘一骑吧!总之先离开这里再说,其他的暂时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老板娘勉为其难的‘哦’了声,瞟了他一眼道:“那我还是同大仙共乘一骑吧!我胆小,跟着大仙有安全感。” 此话一出,牵着缰绳的苗毅下意识扶住马鞍站稳了,对方刚才还说自己是清白人家的妇人不好同其他男人贴身同骑,转眼就直接挑到他身上来了,苗毅心想,我还担心传出去我的清白不保呢。 其实他现在倒有点不好意思,还没和女人干过同乘一骑的事,尤其是这么漂亮的女人。 老板娘看到他身形虚晃扶鞍站好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想老娘有那么可怕吗?别的男人想求还求不到,装什么正经。 苗毅觉得现在不是拘于小节的时候,果断把解开的两副缰绳扔给了另四人,又拉过老板娘手中的,急声道:“就这样吧!大家按我刚才说的做,快点离开这里。” 那四人有些神情怪异的看着老板娘,貌似在问,老板娘你确定要这么做、和他共乘一骑? 老板娘显然知道他们四个想的是什么,迅速瞪了四人一眼,指了指牵马下台阶的苗毅后背,张嘴做出口型,依稀能辨认出在说,逗他玩玩。 随后一付弱女子模样,胆怯怯地跟在苗毅后面。 第五十二章 妙法寺(七) 上马的时候又出问题了。 老板娘一身小麦肤色,明明看起来挺健实的一个女人,却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抬腿蹬了几脚都没能上马。 苗毅实在看不下去了,要伸手扶她,结果她却往边上一缩,咬唇害羞道:“男女授受不亲。” “我……”苗毅差点晕倒,你都要和我共乘一骑了,还来这套。 老板娘又扶着马鞍爬呀爬,就是爬不上去,苗毅快晕倒了,都什么时候了。 一时火大没能忍住,苗毅朝她挺翘的屁股上直接就是重重‘啪’的一巴掌,打得有够响。 老板娘如遭雷击,捂着屁股转身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抬轿的力巴、儒生、厨子,也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差点没掉下来,嘴巴更是张得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苗毅没想那么多,纯粹是被这麻烦女人气的,要不是这伙人有提醒自己躲过一劫的恩情,他真想扔下他们不管。 他好像还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直接将目瞪口呆的老板娘抱了起来,给直接架上了马。 就在他正要随后翻身上马之际… “当啷当…当…当…” 一阵幽咽的琵琶声忽然在空寂的寺庙中响起,惊得苗毅猛然顿住,迅速又将怔怔盯着他的老板娘给拉了下去,掩护在自己的身后,一双法速环顾四周。 就他一个人紧张,其他人都在怔怔傻眼地看着他,仍震惊在他之前一巴掌打在老板娘屁股上的画面。 雨后清冷的月光下,杂草丛生的寺院内空幽幽,看不见任何人影,琵琶声却是不绝于耳凄凄回荡在整座寺院内,不知道来自哪个方向,混杂着屋檐叮咚滴水声煞是好听,但是此情此景谁有心思管他好听还是不好听。 苗毅没判断出琵琶声来自哪里,渐渐缓过神来的老板娘等人却下意识地瞥了眼院内的那口古井,又迅速装出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东顾西盼,主要还是在看苗毅会如何处置。 “当当”声阵阵不绝于耳,幽咽绵长,仿佛有满腔的心事无处诉苦。 苗毅扬起手中银枪,指向四方喝道:“何方妖孽,在此装神弄鬼!” 幽咽的琵琶声中‘哎’响起一声女子的轻叹,拨弦声不停,女子声音幽幽在寺院内轻轻回荡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离开,不妨留下听我弹奏一曲。” 琵琶声稍作停顿,苗毅骤然盯向院内的那口古井,手中银枪迅速指去戒备。 只见古井内冒出飒飒血红的雾气阴风,阴风中有一颗鹌鹑蛋大的灰白珠子从古井中闪出,带着一阵血雾漂浮在院子中央。 血雾快速收敛凝结,变成了一个云鬓高挽的恬静貌美女子。 女子身穿一袭新娘红裳,怀抱一具白骨琵琶飘然落地在院中,屈膝而坐在了一株艾草上,轻若无物地抱着琵琶自顾自地弹起,幽咽的琵琶声再起。 在这女子出现的同时,那三匹马似乎感受到了极度的恐惧,纷纷不受控制嘶鸣,撒开蹄子急速绕开那红衣女子,向院子外面跑去。 弹着琵琶的红衣女子对此无动于衷,只是幽幽叹了声:“人家对牛弹琴,想不到我却在对马弹琴,哎!不知情调的畜生,留它何用。” 话声刚落,那三匹马经过院门旁的两口水塘时,水塘中忽然伸出几双狰狞的大手,拽住了它们的蹄子,顷刻间就将它们全部拖入了水塘中。 水塘中的马匹翻滚,惊嘶声不断,搅动得水塘里哗哗乱响,但是很快便被许多双大手给摁了下去,立刻有血水从水塘深处不断泛起。 老板娘等人脸上的惊恐神色不散,全都被吓得有些战栗。 苗毅扫了那两口水塘一眼,没想到对方还有不少帮手,感到今天怕是难以善了。 可他的性子,加上被老白训练了这么多年,根本不是怕事的人,枪指怒喝道:“你是鬼修!我们不过来这荒庙躲雨,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杀我坐骑。” 红衣女子没有理会他的训斥,反而抬起螓首,明眸中满是凄凉的神色看着他。 手中的纤纤十指拨弄琴弦不断,契合着哀怨的琵琶声,幽幽诉说道:“陌上农家有新妇,求子祈福拜佛祖,不想佛门皆禽兽,含冤受辱遭玷污,一缕亡魂寄水府…从此老槐树下,袖起琵琶弹,隐隐绕残香,凄凄殇意浓,却将心思付千锺,谁知红颜曲中泪……” 苗毅愣了愣,幸好跟老白学了点文化,大概听懂了些意思。 女鬼貌似在指说自己本是一农家的新媳妇,来寺庙中求子祈福,却被佛门弟子给玷污了,死在了水井中…… 想到这里,苗毅不禁有些想作呕的感觉,他可是吃过这井水煮的饭菜。 老板娘等人的脸色也是微变,他们同样吃过这井水煮的饭,也隐隐感到有些反胃。 大家统统被恶心了一顿,然而比起这女鬼凄惨的身世,大家也算是勉强接受了。 “你想让我们帮你伸冤报仇?”苗毅试着问道。 琵琶声中,红衣女子摇了摇头,幽叹道:“大仇我已经报了,如今只想找到知音听我倾诉。” 苗毅脸色稍霁,抬头看了看天色,不急道:“好吧!我们今晚就在这听你倾诉,天亮了再走。” 他还没和鬼修交过手,准备先稳住看看。 老板娘躲在他身后,对着他的后背做了个嘴型,不知道在说什么,有种问候苗毅老妈的感觉。 “既来之则安之,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妾身孤寂于此,难道就不能多陪陪妾身吗?”红衣女子看着苗毅一脸幽怨道。 苗毅眉头微挑,问道“你想我们陪你多久?” 红衣女子幽怨道:“自然是希望你们能陪我一辈子,夜夜听我倾诉衷肠。” “一辈子?”苗毅沉声一问。 “怎么?不愿意吗?”红衣女子的脸上又涌起了哀怨,伴着幽咽的琵琶声,显得很是可怜。 苗毅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几人,盯着那女鬼给了个笑容道:“也行,不过他们却还有急事在身,你不如先让他们离开,我在这里陪你,你看行不行?” 第五十三章 妙法寺(八) 老板娘等人惶恐的神色中闪过诧异,皆在审视苗毅,都听出他是想独自一人拖住这女鬼,好让他们顺利脱身,但是凭他的修为,后果会如何,恐怕难料。 老板娘看向苗毅的眼神中,终于没有了那丝戏谑的意味,修行界这种修士少见。 男人也许无感,但是在女人眼中,男人当如是! “不行。”红衣女子摇头道:“这里清冷了许久,既然来了,就都留下吧!”语气中没有丝毫再商量的余地。 苗毅面色微冷,看对方那样子怕是说什么都没用了,提枪备战,一字一句道:“如果我们不留呢?” 红衣女子看着自己的纤纤十指拨弄琵琶,微微摇头道:“既然来了这里,由得你吗?” 苗毅缓缓双手握枪,压着身后的老板娘等人一起后退:“你们退到庙里去,从后院离开。” 他话声一落,老板娘立刻朝身后一挥手,几人马上掉头就跑,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稀里哗啦的,全部跑进了庙里,不过却没有离开,都躲在了破烂的窗沿后面看着外面的动静。 “当当当……”红衣女子的十指快速起来,琵琶声骤急,抬头盯着苗毅冷冷道:“不留也得留。” 苗毅刺枪喝道:“放我等离去,你我相安无事,否则就算是玉石俱焚,我也要铲除你这厉鬼。” “就凭你白莲一品的修为也想铲除我?你若是不杀那两个人,我也许还怕你三分…”红衣女子哼哼冷笑两声。 苗毅的眉心灵台已经用了灵隐泥,对方还能知道他的修为,显然这女鬼之前也听到了不少事情,怪不得这个时候出现。 那红衣女子的纤纤十指陡然拨快,铿锵的琵琶声,铮铮急促回荡于寺庙内,立刻见那两方水塘中响起哗哗的水声。 苗毅迅速冷目左右扫去,只见一具具光头僵尸爬了出来,依稀能看出僵尸身上挂满泥淤水草的衣服似乎是僧袍。 都变成了僵尸,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衣服竟然还没腐烂。 光头?僧袍?难道这些僵尸都是原来这寺庙中的和尚?苗毅一惊,难道这满寺的和尚都被这女鬼给杀了? 不一会儿就有上百具水淋淋的僵尸步履蹒跚地拥挤了过来,一个个面目全非,在那张牙舞爪。 琵琶声再变,上百具僵尸犹如接到了号令,嗷嗷叫地绕过那坐在艾草上的红衣女子,犹如一股洪流,朝着苗毅急速奔跑而来。 “你们还不快走!”苗毅头也不回地对寺庙中偷看的几人怒喝一声。 来不及多说,一群僵尸已经张牙舞爪不顾一切地围攻过来。 老板娘等人无动于衷,继续在那看热闹。 这些僵尸虽然不成气候,但是力大无穷,能冲破低阶修士的法力防御,不怕伤痛,不惧生死,穷凶极恶。 一个白莲一品的修士是对付不了上百只僵尸的,就算是白莲二品的修士也够呛。 他们似乎要看看苗毅到底能放倒多少只。 苗毅刹那间动如脱兔,手中银枪飚射出寒光,一枪将迎面扑来的一只僵尸戳胸给挑飞了出去。 枪回枪出,一枪在手,乱枪如雨,寒光急促。 几乎在顷刻间,率前张牙舞爪冲来的十几只僵尸都被一枪枪寒光给挑飞了出去。 然而后面的悍不畏死,继续扑来,却也无法突破苗毅手中一杆银枪寒网。 不过随着红衣女子的琵琶声操控,上百只僵尸不再集中一点进攻,而是分散向四周,从四面八方围住苗毅,一起进攻,让观看的老板娘等人都跟着揪起心来。 最令苗毅头疼的是,他枪枪攻破僵尸的心脏,却无法杀死他们,挑飞后的僵尸又站了起来,继续向他发起进攻。 那些被划断腿的僵尸也继续在地上爬来,给人完全打不死的感觉。 照这情况下去,就算不被这些僵尸杀死,也要被累死,何况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女鬼还没出手。 这也是他没有对付僵尸的经验所致。 不过随着苗毅一枪击爆一只僵尸的头颅后,令苗毅找到了对付僵尸的经验,这就是实战经验,比什么都宝贵! 那被爆头的僵尸倒在地上挣扎四肢,却再也无法爬起来。 一找到破绽,苗毅手中的银枪立刻毫不留情,犹如破瓜般接连刺爆十几只僵尸头颅。 红衣女子目闪寒光,琵琶声急促如催魂夺命。 “嗬……” 一群僵尸嘴中发出嘶吼,从四面八方一起疯狂冲击。 这么多僵尸也没办法挤在一起攻击,挤不上前的纷纷悍然跃起,几十只僵尸纵空扑来,瞬间让苗毅危险到了极点。 儒生和厨子等人都迅速偏头看向了老板娘,不过老板娘却是一脸无动于衷地看着,没有任何表示。 她注意到了苗毅那瞬间如鹰隼般犀利的目光,沉着冷静,脸上看不出任何害怕的神色,反而越显狠厉和刚毅。 她惊讶的发现,苗毅竟然在僵尸群攻的瞬间闭上了眼睛。 老白说,对于你这个阶段的修士来说,越烦乱的情况下,视觉往往容易产生误差,会迷惑自己的眼睛,做出不恰当的判断,于是让苗毅蒙上了眼睛站在瀑布下。 一阵寒光在苗毅手中突然爆射,银枪在他手中快速急刺飞挑,整个人在僵尸的包围中快速旋转出枪。 而且是闭着眼睛快速出枪。 他找到了在瀑布急流下蒙着眼睛快速刺击的感觉,找到了在深海之中面对成千上万‘霸王鱼’围攻的感觉。 此时他整个人压根不带任何的感**彩,只有目标和自己手中枪的单一联系,自己只需击破目标。 上百只僵尸此起彼伏疯狂冲击,疯狂跳起扑下。 而被团团包围的苗毅几乎已经看不到了人影,但是被包围的银枪寒光始终没有任何停止的迹象。 纷刺上下和四面八方的寒光,冷静、干脆、狠、稳、准,一个个被爆头的僵尸倒飞出去,或者撞翻后面扑来的僵尸。 此情此景的画面,给人极大的震撼感,无关乎实力的高低,就像上百只老虎攻击一只绵羊,但是那只绵羊却展现出了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气势。 儒生等人一个个神情凝重起来,再次看向老板娘,他们不知道老板娘有没有和他们一样的感觉,他们此时感觉有‘悲壮’两个字堵在胸口。 “好小子!好胆量!好气魄!”儒生嘀咕一声。 第五十四章 妙法寺(九) 老板娘的明眸中也有惊讶闪过。 她又不是什么不世出的人,本多少有点怀疑苗毅是不是认识他们几个,知道他们的能耐,所以才故意惺惺作态装出那个样子博他们的好感,其实是想和他们套近乎。 然而眼前的一幕是绝对装不出来的,身陷重围头脑冷静地奋力搏杀,简直是在置生死于不顾。 修为高的人还说得过去,可苗毅那么点不入流的修为,没有高深法力,也没有法宝相助,将一个血性男儿的勇武和心性展现得淋漓尽致,别说女人就连男人看到,此情此景的表现也只能用震撼来形容。 老板娘现在很好奇苗毅的师傅到底是什么人,看苗毅的出手,分明是应对群攻的手段,没有经历过被群殴经验的人是不能体会出这种群攻应对手段的。 修行界一般敢应对群攻的人,通常都是法力高深之辈,能以一压众,否则自然是赶紧逃跑保命,可教苗毅的人显然有着非同一般的经验。 苗毅年纪轻轻如此熟练的应付群攻手段显然是经过长期训练的,不可能是苗毅自己领悟出来的,从他沉着冷静地闭上双眼开始就能看出。 她不知道苗毅的师傅是怎么把苗毅给教成这样的,这可不是俗世的民间演绎,讲什么江湖豪客能以一对多少多少,那都是夸张演绎,血肉之躯没有法力的加持,不可能练成苗毅这样的本事,苗毅的进攻已经把人、法、枪给融合在了一起。 本领也许好教,但是这种心性、这种临危不乱的气势却难教,没有大胸怀的师傅教不出这样的徒弟,老板娘相当好奇不知是修行界哪位师傅能教出这样的弟子,想必那个师傅也不是一般人! 琵琶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啪啦啦!闭眼中的苗毅拖枪朝地面横扫,又快速拨枪旋身回扫。 六只被枪头扫断腿还没完全倒地的僵尸,又被横扫回来的寒光扫爆了脑袋,一个个倒飞了出去落地挣扎,再也爬不起来了。 最后六只僵尸倒地,上百只僵尸,或肚破肠流,或残肢断体,或黑乎乎黏糊糊的血液到处都是,一地的恶心且触目惊心,有些手脚还在抽搐。 横枪在手的苗毅霍然睁眼,盯向了那抱着白骨琵琶的红衣女子,手中枪也慢慢扬起,枪头指向了她。 红衣女子也怔怔站了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苗毅,她也被苗毅给震撼得不轻。 寺庙内破旧窗口前的老板娘目光闪烁地盯着苗毅,略有异彩闪过。 儒生等人则在面面相觑,一百多只僵尸,竟然就这样被这一个白莲一品修为的小子全部干掉了? 苗毅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怒声喝道:“你们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难道非要把我给拖死在这里吗?” 他心中的愤怒简直无法形容,自己本就是在为他们拖延时间,好方便他们逃跑,谁知这帮家伙竟然还在这里。 若不是看在这几人及时提醒救了自己一命的情分上,自己也不会在这里卖命,早就先跑再说。 儒生等人有点尴尬,是不是把人家耍得太狠了点?人家显然已经悲愤到了极点。 几人看了眼老板娘,貌似在问,现在怎么弄? 可那充满野性风情的老板娘却有些不爽地撇了撇嘴,似乎对苗毅敢对自己发火有些不高兴。 寺院中的琵琶声再次缓缓响起。 红衣女子十指悠闲拨弄,幽幽道:“想不到你这白莲一品修士竟有如此本事,倒是小看了你。你叫苗毅是吧?苗毅,你若愿意留下和我做阴阳双修伴侣,我便不再为难你,从今以后你我彼此恩爱,忘却这世间的纷纷扰扰如何?” 雨后的月光下,琵琶声的节奏突然变得挺有情调,红衣女子的眼神似乎也带着些许含情脉脉。 老板娘的嘴角却是不耻地翘了翘,女人看女人不顺眼的时候往往就这样。 她目光倒是落在了苗毅的身上看他的反应。 “我考虑下可以吗?”苗毅问道。 此话一出,老板娘嘴角的讥讽意味更浓。 红衣女子嫣然一笑道:“希望不要让我等太久!” “不会太久。”苗毅提枪纵身一跳,跃过满地僵尸的尸体,落身在寺庙屋檐下,转身走了进去。 躲在寺庙窗口旁的老板娘等人看到他进来,又是一副吓得两腿发软跑不动的样子。 苗毅无奈摇了摇头,心想忘了这些人是凡人,已经被吓得不敢乱跑。 寺院内的红衣女子却抱着白骨琵琶抬头望月,手拨琵琶,轻悠悠旋开红裙,轻歌曼舞。 她不怕苗毅逃跑,苗毅和莫盛图两人打了一场,又和上百僵尸恶战,法力肯定消耗得差不多了,想跑也跑不出她的手掌心。 的确没让她等太久,苗毅的声音从殿内传出:“我想好了。” 红衣女子咯咯笑道:“怎讲?” “进来说。” 只听到苗毅的声音,没见到苗毅的人影。 红衣女子目光闪了闪,倒也不怕苗毅搞什么鬼,双臂一张,轻飘飘落在了屋檐长廊下,怀抱白骨琵琶,款款而入,只见苗毅持枪屹立屋内,那几个小民战战兢兢在他身后。 红衣女子随手一扫琴弦,舒臂轻扶云鬓,笑道:“希望郎君不会让妾身失望。” “一定不会让你失望!”苗毅单掌托起一只厨子装调料的瓷瓶。 “这是什么?”红衣女子奇怪道。 苗毅突然将那瓶子抛出,一枪猛击过去。 啪!一团烟雾爆开在屋内。 红衣女子挥袖施法连扫,不让灰尘近身,此时才听苗毅厉声道:“化阴散!” “化阴散?”红衣女子脸色骤变,不知想起什么,有种吓得魂飞魄散的感觉,发出一声尖叫慌忙闪出庙内。 化阴散这东西,苗毅也是上次和阎修说到要来此诛杀鬼修时听阎修说起的。 此物据说乃是利用鬼修克星旱魃的内丹研磨而成,是至阳之物,普通鬼修只要沾上一点,基本就要被烧得魂飞魄散,最轻也要烧得实力大损或元气大伤。 从红衣女子闻名色变,便知此物对鬼修有多大的威慑力。 而与此同时,几条人影已经在月色下飞奔出寺院后门,窜向山林之中。 那老板娘已经被苗毅抱在了怀中狂奔。 第五十五章 妙法寺(十) 尾随狂奔的儒生和厨子等人瞠目结舌地看着被抱着飞跑的老板娘,这都不是最让他们吃惊的。 最吃惊的是,苗毅突然抱了老板娘就跑不说,他们敏锐发现苗毅的一只手掌刚好扣紧了老板娘饱满胸部的一边,另一只拿枪的手正托着老板娘的翘臀。 这情形让他们很凌乱,一个个神情抽搐不已,似乎都忘了自己奔跑的速度不像是普通人,竟然能跟上苗毅奔跑的速度。 而此时被一个强壮男人抱在怀里的老板娘那叫一个尴尬,胸部和屁股忽然落入一个陌生男人的手中让她有些手足无措,小麦色的脸颊上,几乎是瞬间一片酡红,嫣然醉人,心怦怦直跳的厉害。 厨子对儒生传音道:“老板娘这次玩大发了。” 儒生:“是啊!把自己给玩进去了,人家这便宜占得你都没脾气,谁叫咱自找的。” 厨子:“你说…老板娘回头不会把那小子一双爪子给剁下来吧?” 儒生:“难说。” 厨子:“这小子人不错,死了可惜。” 被横抱着回头看来的老板娘注意到几人的古怪神情后,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银牙咬唇,狠狠瞪了他们一眼,貌似在警告什么。 几人摸着鼻子讪笑。 “你们藏起来,等我把她引开后,你们立刻原路返回,快点离开这里。能不能逃走就看你们的运气,我能做的就是这些,已经尽了全力,有什么事你们也不能怪我忘恩负义。”苗毅抱着老板娘边跑边说道。 躺在他怀里的老板娘扭头看来,明眸眨了眨,问道:“那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大不了答应她,和她阴阳双修!”苗毅自嘲一声后,翻了个白眼道:“说了你也不懂。” 老板娘扭头无语,心想,就你这愣头青加二货,究竟是谁不懂。 而那寺庙内从屋里闪出的红衣女子依旧紧张得跟什么一样,飞快扑打自己身上,以法力隔离外物,生怕有一点那个什么‘化阴散’沾到自己身上。 等到确认没事后,又是一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张开五指朝寺庙内弥漫的烟尘虚抓一把,一团烟雾飞来,快速凝结成一个黑色小球体,漂浮在了她的面前。 她把鼻子凑近嗅了嗅,突然出手一把抓住黑色小球体,噗!直接将其捏爆在手中,瞬间变得面目狰狞,嘴中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声来,“炭…灰!” 才发现自己竟然被这种小儿科的把戏给耍了,这分明是只有世俗街头小混混才会用的无耻小把戏。 “啊”的仰天一声尖啸,盘起的云鬓忽的抖开,满头青丝飞扬,一身红裙亦是飘然,似乎愤怒到了极点。 此时的苗毅已经将老板娘给扔进了一个草窝子里,让儒生等人也跳了进去躲藏,丝毫没意识到儒生等人若是一般人为什么能跟上他的速度,实际上连儒生们自己也没意识到。 一方顾着逃命,一方注意力在老板娘被吃豆腐上。 而苗毅自己则飞速窜到了树林上方,提枪在树梢上急速飞驰,犹如乘风飞行,向另一个方向迅速逃跑。 不跑不行,凭他现在的法力消耗程度,根本没有了再战的能力,只希望能帮那几人把女鬼引开后,自己再迅速找一地方躲起来,实在躲不过,只好暂时从了那女鬼,以后再另想办法。 寺院内女鬼的尖啸声遥遥传来,苗毅回头看了眼,只见月光下,庙宇的屋顶之上站着一袭红裳,随后迅速飘离屋顶,一路飘忽在树梢之上,直朝这个方向追来,明显已经锁定了他,速度可比他逃跑的速度快多了。 完了!苗毅心中苦笑,不知道自己耍了她一把,她还肯不肯和自己阴阳双修放自己一马,就算肯放自己一马,估计自己那个洞主的位置是泡汤了。 “郎君,你这是要抛下妾身去哪啊?” 情意绵绵话在身后响起,可是语气却透着冷森森,能感觉到说话的人是在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苗毅回头看了眼,发现红衣女子长发飘扬,阴气森森地跟在自己后面。 苗毅立刻闪身窜入林子里,结果发现身侧红影一闪,红衣女子已经拦在了他的前面。 苗毅二话不说,直接凌厉一枪刺出。 只是凭他现在的法力,这一枪的威力实在不怎么样。 砰!红衣女子手中的白骨琵琶一挥,便将刺来的一枪给拨开了,身形一闪,已经欺到苗毅面前,一把抓住了苗毅的手腕,“郎君好狠的心…啊!” 话没说完,红衣女子突然尖叫一声,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快速闪开,哆嗦着手。 只见刚才抓过苗毅手腕的手掌正冒着黑烟,掌心仿佛被火烧焦了一样,漆黑一片。 她一脸惊恐地看着苗毅,刚才那一抓,抓到的仿佛不是苗毅的手腕,而像是血肉之躯抓到了烧红的铁块,烫得她弃之不及。 “你修炼的是什么功法?”红衣女子惊疑不定地问道。 一抓住苗毅的手腕,先不说那种灼伤难耐,竟然还有种阴灵在白天看到太阳的那种恢弘压制感,浩浩荡荡,一触惊心,是那种一触及便让自己灵魂都有点颤栗的感觉,对方修炼的功法似乎能克制自己这种阴魅。 苗毅不知道这和自己修炼的功法有什么关系,见对方碰不得自己,顿时来了精神,挺枪便刺,外加吹牛,“专克你这种阴鬼的功法!” 红衣女子连连躲闪,却是不敢再近苗毅的身,不过手中的白骨琵琶两头,却猛然弹出两截骨刺。 她之前的确想拉苗毅做自己阴阳双修的伴侣,不过现在不想了,这种自己连碰都不能碰的男人,别说鱼水之欢,只怕连同床共枕都是个问题,哪能拉到一起做双修伴侣,除非自己想魂飞魄散还差不多。 现在,她只想杀了这个祸害。 白骨琵琶信守一挥,荡开刺来的长枪,尾端的骨刺毫不留情地狠狠刺向苗毅的胸口。 苗毅拼劲全力迅速窜向一旁避开了,然而红衣女子招招紧逼,压根不给苗毅喘息的机会。 眼看苗毅危在旦夕,突然一道白光急速闪来。 红衣女子眼睛余光一扫射来的白光,顿时满脸惊恐之情难以掩饰,不再继续追杀苗毅,反而调头就想跑。 第五十六章 妙法寺(十一) 然而似乎晚了点。 砰!白光炸出一头牛的幻影,一头牛纵空扑来,一下将她给镇压在了原地。 只见红衣女子在透明的白色牛形幻影中拼命挣扎,推挤得牛形幻影变幻各种形状,却始终无法挣脱。 “一品定身符!”苗毅惊讶一声,他还是头次看到这东西。 上次目睹过杨庆和卢玉大战的情形,事后阎修曾经和他讨论到这东西。 和杨庆身上的法宝一样,这种符篆之内都是利用了妖丹的能量,品级也是一样划分,眼前这种爆发出的符篆闪烁白光,显然是利用了一品牛妖的妖丹炼制而成。 如果是青色的,那就是二品定身符,红色就是三品,如同修士眉心的莲花光影颜色一样,依次类推。 不过一般情况下没人会把妖丹给炼制成符篆,因为太浪费了,符篆只能使用一次,使用过后就没了。 而炼制成其它法宝的话,只要补充能量,就能反复使用。 是谁这么奢侈?苗毅迅速回身向射来符篆的地方看去。 只见那位浑身充满野性风情的老板娘正飘飘然地屹立在随风摇摆的树梢之上。 气喘吁吁的苗毅迅速睁大了眼睛,嘴巴也慢慢张开了,愣在了那里,这…这女人也是修士? 对方显然也使用了灵隐泥之类的东西,从对方的眉心看不出品级。 站在树梢上的老板娘翻了个白眼,讥讽道:“发什么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没见过像我这么漂亮的美女?这只是一张一品定身符,困不住她太久,你难道还想等她出来再跟你打一次?我可不屑于和她动手,待会儿可不会帮你。” 你姥姥! 这是苗毅心中送给她的三个字,回头提枪加速,朝着困在定身符中满脸惊恐的红衣女子一枪怒刺下去。 轰!一枪刺入符光之内,狠狠戳进了红衣女鬼的脑袋内。 “啊……”红衣女鬼发出凄厉惨叫,从爆开的头部开始迅速化作黑烟。 而牛形幻影也因为被外力破了法力,在渐渐变得黯淡无光,和那个女鬼一起消散得无影无踪。 一颗灰白色的珠子掉在了地上,是那女鬼的阴丹,有着和妖丹一样的功效。 只不过女鬼只有一品修为,本身一死,阴丹的威力立刻下降了一个档次,连一品的级别都不够,否则就不是灰白色,而是洁白的颜色。 不过苗毅还是快速把它捡起塞进了怀里,因为回头还要靠这东西向府主杨庆交差,去换那东来洞洞主的宝座。 松了一口气的苗毅还来不及高兴,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一沉,挥枪指向了树梢上的老板娘。 老板娘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屈指向他弹射出一点白光,道:“给你消消火!” 苗毅顺手一枪,直接将那点白光给打飞了,怒声道:“耍人很好玩吗?” 老板娘再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你自己有眼无珠怪谁?” 苗毅狠狠指了指她,“明明是你自己在故意欺骗。” 老板娘双手抱臂在胸前,叹道:“还敢说自己不是有眼无珠?在你骂人前是不是睁大眼睛看清楚我给你的是什么东西?那是一颗集万人一年愿力的愿力珠,足够把你的修为提升到白莲二品,如果连这都不能堵住你的嘴,那我收回来算了。” “愿力珠?万人……”苗毅有点口不择言,迅速扭头左顾右盼,边拿枪拨草猫着腰寻找,边问:“掉哪去了?那东西掉了就太可惜了,我帮你找找,在哪呢,可千万别找不到了…” 嘀嘀咕咕了没一会儿,他终于如获至宝般,从一草丛里找到了那个散发着淡淡白色柔和光辉珍珠般大小的珠子,乐的喜笑颜开,拿着反复端详,爱不释手。 这东西造不了假,修士一拿到手中便知道真假,集万人愿力一年的愿力珠啊,抵他在浮光洞拿的那颗抵十颗。 “你确认真的送给我?”苗毅握着珠子抬头问道。 老板娘抱臂回道:“谁叫你刚才骂我,所以我改变主意了。不过…你若是承认你自己是有眼无珠,这颗愿力珠依然是你的。” 都不带考虑的,苗毅直接挥手道:“算了,我一男人不跟你一女人计较,算我有眼无珠好了。” 说完赶紧将珠子藏进了衣服里面放好,生怕对方反悔一样。 他辛辛苦苦到现在拼死拼活的,可不就是为了这东西吗?连秦薇薇的脸色都能忍,这有报偿的脸色还有什么不能忍的,如果对方再多给几颗,随便对方让自己说什么都行。 老板娘再次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什么人呐。” 就在这时,厨子、儒生,还有两名抬着笼罩着粉红纱帐软轿的力巴,一起飘来,停在了老板娘身后的树梢上。 这几个人一个个神情古怪地看着苗毅。 儒生伸手拨开了纱帐,老板娘转身而入,慵懒地侧躺在了香妃榻上,曲臂握拳撑住了脑袋,垂视着下方的苗毅。 苗毅立刻闪身飞到了树梢上,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儒生放下了纱帐,遮住了老板娘曼妙侧卧的诱人身段。 纱帐里传来老板娘轻轻一笑的声音,“相逢何必曾相识,你我也许都是彼此修行生涯中的匆匆过客,修行界生生死死皆在朝夕之间,今日一别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又何须知道我是谁。他日若是有机会,小兄弟可来流云沙海,姐姐当尽地主之谊,请你喝上一杯。” 话声一落,几人抬着软轿徐徐升空飘走。 没飘多远,粉红纱帐内突然闪出无数金丝,幻化成一只振翅飞翔的金鹏幻影,裹着几人及软轿如流光般迅速掠向夜空深处。 眼前一幕让苗毅明白了对方的修为远高过自己,对方不告诉自己他们的身份,应该是自己不配知道吧! 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怔怔出神了一会儿,嘀咕一声,“流云沙海…” 那地方他听阎修说过,但是离这里太远了,骑着龙驹也要跑好久,是一个修行界三不管的地带,鱼龙混杂。诚如老板娘说的那样,他苗毅以后有没有机会去那个地方还真不一定。 第五十七章 下流 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想太远了,人家嫌自己修为低下,压根就不愿和自己结交,何必为之念念不忘,还是顾好自己眼前再说。 想到眼前他有点兴奋,杀了那鬼修,估计洞主的宝座是跑不掉了,而且还得了颗集万名信徒一年愿力的愿力珠,估计当一年东来洞洞主也不过如此。 不过眼前还有个麻烦事,莫盛图和张树成死了,回去怎么交差? 想想也不是那么麻烦,熊啸鬼鬼祟祟用这种小伎俩,显然是不想让杨庆知道,自己就把这两人的死推到鬼修身上,熊啸还敢掰扯个清楚不成?倒是要想想以后该怎么应付熊啸那老鬼才是真的。 “先看看那两家伙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苗毅嘀咕一声,又飞速飘行在树梢之上,向寺庙方向返回。 回到寺庙,满院的狼藉依旧,苗毅逮住莫盛图和张树成的尸体一阵好翻,翻出了一些晶币。 这种晶币分白、黑、金三种颜色,只有小拇指一半长,和小拇指差不多宽,但是薄如刀片,拿上一百枚在手上也没多厚。 兑换比例依次是10000∶100∶1,也就是说一枚金色的钱币能兑换一百枚黑色的钱币,又能兑换一万枚白色的钱币。 这种钱币世俗和修行界通用,对修士来说,除了能像普通人一样在世俗买东西,还是一种炼制法宝的消耗品。 因为这三种钱币都蕴含一种精粉,是三种不同颜色的金属粉末,这种精粉和法力有着良好的沟通性。 譬如杨庆身上的那套盔甲和银枪就是白币中的精粉所炼制,绝不是苗毅手中的普通银枪能比的。 苗毅手中的枪碰上高阶修士一击就能报销,而杨庆的那套武器承受力就要好好多,打斗的时候就算不以法力加持,不动用法宝性能,其坚硬程度和承受力也远不是苗毅的银枪能比的。 杨庆那用精粉打造的装备可以炼制成法宝,苗毅手上的就是普通精钢,可不是随便一块精钢就能炼成法宝的,否则就要天下大乱了。 不过每一枚晶币中所蕴含的精粉是很少的,提取也困难,杨庆那套装备所花的白色晶币简直是个天文数字,根本不是一般修士能打造得起的,试想整个少太山也就杨庆本人有一套,其成本就可想而知了。 至于用黑色晶币锻造的法宝,肯定又要比杨庆的强上不少,杨庆的法宝还不能远距离攻击,但是黑色的法力沟通性就不存在这个问题。 至于金色的就更不用说了,法力沟通性又不是黑白能比的,早先在古城看到的红尘仙子的金凤幻影,还有刚才的老板娘所幻化的金色大鹏就是见证。 对目前的苗毅来说,就算当上了东来洞洞主,也就是幻想一下就好了,那些东西离他太遥远了。 抖搂了一下手中的晶币,苗毅叹道:“如果我当了东来洞的洞主后,能在东来洞地盘上发现一个晶币矿就好了。” 不过随后又摇摇头,如果东来洞的地盘上真发现了晶币矿,那自己就到一边凉快去吧,肯定没自己什么事,就自己这实力也保不住。 晶币塞进衣服口袋里后,很快又有了让他振奋的发现,竟然从莫盛图和张树成身上各搜出了一颗大概只消耗了一半的米粒之珠,也就是集千人愿力集成的愿力珠。 很显然,两人不像苗毅炼化愿力珠那么变态,分到手的愿力珠还没来得及完全炼化。 二话不说,这东西不可能不要,直接塞入自己怀中。 再施法仔细翻了一下两人身上,没了其他收获,提枪走人。 两个死鬼的武器他看不上,那东西便宜,又不是杨庆那种的武器。 希律律!屋檐下扔栓在石柱上的一匹马,朝正要离开的苗毅嘶鸣一声。 苗毅回头一看,乐了,还真是倒霉的有倒霉的好处,另三匹马遭了僵尸的毒手,而这匹马反而因为驮负着货物,当时情况紧急没顾得上它,依旧栓在石柱上反而躲过一劫。 苗毅过去卸下了它身上的货物,解开绑扯的绳索之际,想起了那老板娘装模作样上不去马时候的情形,装的还真像。 不过苗毅很快一愣,慢慢抬起了自己的手掌观看,一阵心跳加速。 如果没记错的话,自己当时似乎一气之下在那老板娘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想想的确是有这么回事,那老板娘当时似乎都惊呆了,吃惊傻傻地看着自己… 自己什么时候学会干这么下流无耻的事情了? 自己有什么资格去阻止莫盛图,自己还不是和人家一样的货色,甚至比人家更过分,人家只是摸个手而已,最少莫盛图就没有摸人家老板娘的屁股吧? 苗毅顿时巨汗,心跳加速之际又是一阵后怕,人家当时怎么没宰了自己? 后怕之际又忍不住苦思冥想,怎么想不起当时那一巴掌打在人家屁股上是什么手感? 哎,当时也没心情往那上面去想啊,可摸老板娘屁股的手感究竟是怎么样的呢,头次摸女人屁股,还是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就忘记了呢… “呸!”苗毅猛然回过神来,啐了口自己。 啪!又顺手在自己脸上重重抽了一巴掌,发现自己越来越下流了,怎么尽想这事。 强行掐断了自己想入非非的念头,提枪翻身上马,直接纵马跑出了‘妙法寺’。 他还有件事情是自己没印象了,当时抱着人家老板娘跑的时候更过分,不但摸了人家屁股,还抓了那啥。 实在是他当时只顾着逃命,抱着老板娘的感觉和抱头猪没区别,不小心摸的地方和抓的地方,和他以前在摊子上卖猪肉的时候摸、抓猪肉没差别,所以压根就没往心里去,真要想起来了,这厮恐怕要羞愧得一头撞死! 只是…不知道人家老板娘有没有往心里去。 一时的玩兴,偷鸡不成蚀把米啊,估计碰上苗毅这货被狠狠恶心了一把。 出了妙法寺,单枪匹马原路返回长丰洞。 不为别的,他不能扔下黑炭不管,那家伙虽然胖了点,德性差了点,但是苗毅不得不承认那家伙有个性。 当初和三品修士交锋黑炭猛然一口咬下去救过自己的命不说,那跑起来的速度也的确是牛,别人追不上啊! 第五十八章 潇洒老白(一) 纵马一跑上官道,也不嫌马匹的脚力慢给扔掉,因为正要借此慢慢恢复一下消耗的法力。 摸出一粒消耗过半的米粒之珠在衣服上擦了擦,放在嘴边又有点舍不得,不过最后还是纳入嘴中,运功炼化。 没什么东西比愿力珠恢复法力的效果更好,比那些修真门派搜罗的乱七八糟东西炼制的丹药好多了。 尤其是恢复法力的速度,更不是丹药能比的,所以不少修士都会留上一颗愿力珠傍身,以备不时之需来恢复法力。 不过舍得用愿力珠来恢复法力的修士,都不是一般的修士,对苗毅这种绝大多数的底层修士来说,使用愿力珠恢复法力太奢侈了,留着提高修为多好啊。 但是今天大丰收的苗毅决定奢侈一把,至少得尝尝用愿力珠恢复法力的滋味吧,也可以说是累积点使用经验。 两个时辰后,吐出嘴中愿力珠的苗毅拿在手中看了看,一脸的惊讶,没想到愿力珠恢复法力的速度这么快,才两个时辰就将自己消耗得差不多的法力给恢复了过来,平常打坐恢复得好几天。 体会到这玩意的好处后,苗毅有点念念不忘了,用过好东西,谁还愿意用差的。 他决定了,自己也得留一颗防身,以备不时之需,反正一颗米粒之珠对自己目前的修为来说,可以用好多次。 小心收好小小愿力珠,苗毅看看四周辨明了方位,勒停坐骑跳了下来,在马匹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 那匹马吃痛发出嘶鸣,在月色下扬蹄飞奔而去。 这只马他不要了,如此慢的脚力对他没用处,放生,谁捡到算谁的。 而苗毅则迅速飞身飘向了山林,一路飞跃在山林树梢的上方,赶往长丰洞方向。 他这种驰行方式在普通人眼里已经是飞了,但是只有修士自己明白,这哪算什么飞,顶多算漂浮加前行动力,之前老板娘他们的那种在夜空眨眼而过的方式才真的叫飞行。 摸到离长丰洞不远的地方,他便不再靠近,长丰洞还有修士留守。 苗毅站在树梢上,捂住嘴巴‘呜呜’两声,学起了夜枭的鸣叫。 没等一会儿,一条黑影在山林中风驰电掣而来,跑到树下抬头‘希律律’一声,正是黑炭闻声而来。 苗毅嘿嘿一笑,发现这厮果然聪明,知道自己在召唤它,飞身而下落在了它的身上。 “还是你一身肥肉骑着舒服。”苗毅呵呵一声,伸手拍了拍它。 两条肉须从黑炭的鬃毛中弹出,吸附在了苗毅的大腿上,感受到了苗毅的心意,立刻调转方向快速翻山越岭而去。 此去方向,不是南宣府,而是长丰城,苗毅这家伙挺记仇。 既然来了,当初那两个差点弄死自己的黄保长和赵行梧他就没打算放过,尤其是黄家,不单单是差点弄死自己,更重要的是欺负了自己兄妹那么多年,他准备了结这段恩怨,免得老是有心理阴影,影响自己修行。 对他来说,有仇不报非君子,报不了仇的人是没能耐。 疾驰在官道上,就在快要接近长丰城的时候,他与一骑马之人迅速擦身而过。 风驰电掣中的苗毅一愣,坐下黑炭迅速停下,调头回奔。 和那骑马之人撞面后,双双勒停坐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对面的马匹上一名书生模样打扮的人,一身白长衫,两缕白发垂胸,素青披风轻轻飘荡在身后,那风华绝代的容貌和气度在月色下也掩饰不住。 苗毅惊讶一声道:“老白!” 这人正是老白,持缰端坐,看着苗毅微微一笑道:“怎么是你?” 苗毅翻身跳下,手中银枪往地上一插。 老白也云淡风轻地下了马,苗毅张开双臂直接就是一个熊抱,抱着老白转了两个圈才放下,惊喜不已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老白依旧是那副任何时候遇事都从从容容淡定得不行的样子,微笑道:“想要去万丈红尘办点事情。” “去万丈红尘?”苗毅目瞪口呆,狐疑道:“办什么事情?” 老白轻笑道:“当年大仙曾留下一点奇门异法,我想去万丈红尘践行,看是否能如愿。” 又是那大仙,苗毅稀奇道:“什么情况,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老白云淡风轻道:“试试能不能把冥螳螂给引出来,向冥螳螂借点东西,做点尝试。” “……”苗毅噎住,人家避之不及的东西,这货竟然想引出来,还想找那怪物借点东西? 他还真羡慕老白那任何时候都云淡风轻、处变不惊的气度,区区凡人一个,竟然连这么恐怖的事情都当玩一样。 苗毅有点哭笑不得道:“你准备找冥螳螂借什么东西?” 老白不以为然道:“冥螳螂产下的虫卵。” “我……”苗毅差点晕倒,抬手拍了拍额头,“我说老白,你想借没问题,关键是人家冥螳螂肯借给你吗?你准备怎么借?” “那位大仙生前讲过一点小办法。”老白回手指了指挂在马鞍上的一个布包,“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只是来试试看。” 苗毅顺势看去,顿时一愣,发现那匹马有点眼熟,挺像自己之前放生的那匹马,不过马这东西都长得类似,像也不足为怪。 他和老白在一起十年了,没什么好客气的,直接取了马鞍上的布包,打开一看,发现竟然是一面铜镜。 而一旁的老白则饶有兴趣地围着黑炭绕了两圈,还伸手拖起黑炭的下巴,看了看黑炭的口齿。 黑炭难得的驯服,老老实实站那任他摸看,甚至闭上了眼睛,一脸的温顺。 把黑炭检查了一下的老白摇头轻笑道:“无福者无运,你小子还真是个有福运之人,竟然撞上一匹好坐骑。” “别人看不上的,我捡来凑合用用。”苗毅随口回了句,也没把老白的话当回事,注意力还在铜镜上。 铜镜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看,没看出有什么稀奇之处,手指在镜面上‘咚咚’弹了两下,抱着镜子狐疑道:“我没看错吧?就用这个引?” 老白抬手遥指当空皓月,“那位大仙曾说过,利用镜子反射月光入万丈红尘,就能把冥螳螂给引出来。” 第五十九章 潇洒老白(二) 苗毅一愣,目光离开了手中的铜镜,神情抽搐道:“一面镜子就能把冥螳螂给引出来,真的假的?” 老白笑道:“我也不知道,仅仅是试试看。” 苗毅略带警惕道:“老白,你别乱来。我说老实话,知道的越多才越害怕,我现在才知道冥螳螂那东西太恐怖了,就算我现在的修为,只怕也逃不过它一击,你可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老白回道:“我对那位大仙还是有点信心的。” 苗毅一想也是,那位大仙留给老白的门道,但凡自己间接由老白那里经历过的,无一失败过。 就像当初,自己对老白训练自己的方法还持怀疑态度,但是出来数次历经生死后,才发现老白教给自己的东西很有用。 否则,当初浮光洞一战自己已经死了,更不用说这次对上莫盛图和张树成,单凭对上那上百僵尸,要不是瀑布和深海中的苦练,自己也无法活着出来。 他对那位大仙神交已久啊,可惜自己无缘一见。 一想通这个,苗毅顿时来了兴趣,“走,我看看你怎么把冥螳螂给引出来。” 老白笑问道:“你没事吗?有时间和我做这事?” 苗毅摆手道:“我的事不急,那两王八蛋回头弄死也行。” 老白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他脑子里想什么,奇怪道:“你想弄死谁?” “还能有谁?”苗毅手指夜色下零星灯火的长丰城,“当初遇见你时,那两个想弄死我的家伙。” 老白明白了,摇头道:“你已经是修士,何必还要和两个凡人过不去。你可以换个角度去想想,若不是他们当初对你的打压磨练,你若一直过着安稳的日子,又岂能有今天?” 苗毅叹道:“老白,三个相依为命连衣食温饱都成问题的孤儿被人屡屡欺上门的心情是你无法理解的,我当时是咬着牙撑过来的,这事已经在我心里留下了阴影,每每梦醒时分都在担心弟弟妹妹被人给抓走,我打坐修炼的时候脑海当中也经常会想起这事,如今路过此地不顺带解决了,我心里不痛快。” 老白沉默了会儿,微微颔首道:“看来这事已经成了你修炼中的心魔,除去也好。” 两人不再扯这事,各自上马,保持着速度并肩而行,绕开了长丰城,奔向神鬼莫测的万丈红尘。 苗毅又见到了那座古城,十多年过去,古城已经荒芜得不成样了,估计又得过个千年遇上万丈红尘再次开启才能翻新。 那颗老柳树依然生机勃勃,驾龙驹在柳树下的苗毅感慨颇深,当初兄妹三人就躲在这棵树上。 再抬头看向城墙,苗毅忍不住笑道:“当初我在这里看到城墙上有个很漂亮的女人,我现在一直记得。当时我还想,要是能娶她做老婆就好了。” 老白‘哦’了声,问道:“是修士吗?” 苗毅点头道:“是的,是我遥不可及的修士,想娶她是在做梦,人家哪会看得上我这不入流的修士。” “遥不可及么?”老白缓缓抬头看向浩瀚星空,两鬓霜白陡然丝丝飘舞。 稍作凝望,回首,轻轻瞥了他一眼,拨马回头,慢慢前行道:“美酒佳人只等闲,就怕君心不思进取,蹉跎不前。若有不老红颜,也只在等君翻云覆雨那天,何来遥不可及一说?” 两腿一敲马腹,一袭青素披风在月色下翻飞,奔向万丈红尘。 苗毅一愣,也迅速回马追去。 两人停马在那浩浩荡荡接天连地的血色迷雾之下,苗毅回头看了看身后繁星夜空悬挂的明月,问道:“怎么弄?” “近水楼台先得月。”老白翻出了那面镜子,驭马散步来回走动,调整好了方位,镜中月光折射向诡谲血雾之中,隐隐能见到血雾之中有一道光束穿进。 苗毅驾黑炭到他身边,看看他手中镜子,又看看那接天连地的血雾,狐疑道:“这样就可以吗?” “试试看。” “把冥螳螂引出来后,怎么弄?” “冥螳螂不能离开万丈红尘太久,它若是出来后,我会以月光吸引住它,不让它乱动,你去看看它的腹下有没有虫卵,如果有的话,快速将其摘下带走。” “好,如果有什么问题,我立刻带你逃跑。” 老白莞尔一笑,问道:“你逃得过它的速度吗?” “呃……”苗毅干笑道:“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等了好久,估计天都快亮了,苗毅见还没动静,忍不住又问道:“你确认这个办法可以?” 一直闭着眼睛不知道在干什么的老白突然睁眼,说道:“来了,准备好。记得,它在万丈红尘外面不能呆太久,只要我这里稳住它,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你速度要快,不要怕。” 苗毅回头看去,果然,只见那血雾忽然一阵快速涌动,似乎遭受到了什么气流的侵袭。 呼!血雾猛然破开,一头巨大的黑影冲出了雾海,掀起一阵风沙,四肢着地,挺住了庞大的身躯。 苗毅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 眼前这只冥螳螂足足有十丈长,体型之巨大,是他曾经进入万丈红尘从没见过的。 犹如黑色钢甲般的身躯在月色下折射出黝黑的光泽,节肢上锋利的倒刺如牛角般一根根,顶着绿油油眼睛的三角头颅晃动着触须,貌似在探视四周。 那一双犹如死神镰刀的前肢,给人一种蓄势待发的巨大压迫感,恐怖吓人的咀嚼式口器在不停唰唰切动。 其庞大身躯上散发出的恐怖幽冥气息,让苗毅感觉浑身发冷,瞬间起了鸡皮疙瘩,仿佛瞬间来到了幽冥地狱。 两人的坐骑,连黑炭也极为躁动不安,苗毅努力稳住它。 而老白只是轻轻伸手一抚摸坐骑,坐骑便镇定了下来。 一道月光打在了冥螳螂绿油油的眼睛上,正是来自老白手中镜子折射出的光芒,事实上老白的嘴唇也在微动,似乎在对冥螳螂说什么。 被月光一蒙住眼睛,恐怖巨大的冥螳螂似乎在瞬间静止了下来。 第六十章 潇洒老白(三) “它不能离开万丈红尘太久,卵就在它腹下,此时不取,更待何时!”老白轻喝了一声。 苗毅有点提心吊胆道:“你真的确认没事?” “去!”老白喝道,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 苗毅无语,咬了咬牙,完全是凭着对老白的信任,硬着头皮驱动黑炭过去。 那冥螳螂吓人的腹下空间,足够他在下面跑马。 奈何黑炭似乎被如此巨大的冥螳螂给吓住了,就是不敢靠近。 在老白催促下,苗毅没办法,只能飞身而出,独自奔去。 冲进冥螳螂的腹下抬头一看,果然看到一层密密麻麻如鹌鹑蛋大小的乌黑卵子粘在腹部一层又一层。 苗毅立刻施法腾空漂起,快速伸手将被粘膜连在一起的乌黑卵子撕下一整块来。 还想再撕一块,又听老白出声制止道:“不要太贪心,小心激怒它,它节肢上的仙草拿上,也许你能用得上。” 苗毅回头一看,发现冥螳螂的某条节肢倒刺上果然挂了一株星光点点的‘星华’仙草,迅速飞去摘下,东西一起抱在怀里,飞快从冥螳螂腹下跑了出来。 他一窜回惊恐不安的黑炭身上,老白嘴唇微动一阵,手中的镜子一翻,照在冥螳螂绿油油眼睛上的月光立刻消失。 而那冥螳螂亦迅速振翅掀起一阵狂风,庞大身躯竟快速得犹如黑色闪电般,闪进了血雾之中,瞬间消失,只剩血雾汹涌卷动,似乎真的不敢离开万丈红尘太久。 从惊心动魄中缓过神来的苗毅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仍心有余悸道:“我还以为以前见到的已经够大了,想不到还有这么大的,还没靠近它就感觉掉进了冰窟窿,好重的阴寒之气,这都是哪来的怪物?” “此物乃阴间妖兽,本不该出现在阳间,万丈红尘的迷雾帮它们抵御着阳气,它们才能存活在此,所以无法离开太久。” 苗毅一愣,提起手中一大块粘膜,稍微数了下,发现乌溜溜的卵子至少有一百颗,“那这些虫卵离开久了会不会死?” “尚未生,何来死?没有死,又何来生?生死就在一线之间,也是它们的机会。它们现在还是冥胎,还有一线转阳的机会,只要处理得当,待到破壳重生,定能得见天日。” 此等玄妙术法,让苗毅为之神往,不禁试着问道:“能不能教教我,让我也跟着玩玩?” 老白盯着他手中的虫卵颔首道:“我只是一时兴起想试试看,用不了几颗,而我也没有修行法力,尝试起来可能也比较困难,不如你方便,你留下一百颗,剩下的给我。” “那这仙草……”苗毅摊出掌中闪烁着点点星光的星华仙草。 不注意不知道,一注意吓一跳,他自己都有些愣住了,这才发现手中的仙草竟然有近尺长,上面还挂着白中微微泛红的九颗果子,晶莹剔透,明显大于他以前见到过的星华仙草。 老白淡笑道:“你留着比我用处大。” “还是你够意思,我之前刚和白莲三品修士厮杀硬拼一场,受了点内伤,估计得调养上一两个月,现在正好用的上,你这仙草送给我很及时。” 苗毅嘿嘿一笑,二话不说,鼻子凑近吸了口,一缕从星华仙草上飘出的星云钻入他鼻孔之内。 星云一入肺腑,内伤之处立刻舒坦有感,苗毅惊叹一声,“真是好东西!” 随即把星华仙草小心收好,接着清点了下虫卵数量,从粘膜上撕下了十来颗给老白,自己捧着剩下的一百颗兴奋问道:“说说,怎么弄。” 繁星点点的夜空下,两人交头接耳嘀咕了好久,苗毅抓着下巴不时询问细节。 等到把环节全部弄清楚后,天际已经微亮,露出了鱼肚白。 而老白相逢随缘,走也其然,淡扫衣袖就要告辞。 “真的不跟我走?我马上就要做东来洞的洞主,到时候东来城就是我的地盘,吃喝玩乐包你痛快!看上哪个美女只要你开口,本洞主亲自帮你做媒,没人敢不给面子,准保你抱得美人归。” 苗毅还是极尽挽留。 老白淡淡一笑,拨马回头,两脚一敲马腹,在晨曦中飘然渐远。 “老白,有空来东来城找我。” 苗毅对着那一袭素青背影大喊一声,老白却是头也没回,不声不响说走就走了,没有丝毫流连。 “太潇洒了,怪不得年纪一大把还是光棍一条。” 苗毅啧啧一声,眼神中却也有点羡慕老白的洒脱,人家那日子过得比神仙还自在,一切随心,不是神仙胜似神仙,一般世俗女子还真配不上他。 回头看看那座荒芜的古城,苗毅目光微冷,坐下黑炭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直奔长丰城。 他并没有驾龙驹直闯长丰城,那样动静太大,而是闯入了附近的山林,一杆银枪往地上一插,让黑炭帮自己看着,本人从黑炭身上跳下,飘向长丰城。 没有经过城门,陌生人突然入城,城门口的守卫肯定要盘查路引之类的,怕做坏事留下蛛丝马迹,直接跳过城墙而入。 来到此地,急切想看的是自己已经离开了十年的家变成了什么样,走到那个曾经摆着猪肉摊的门口时,却发现早已面目全非。 依然是熟悉的气氛,自己家却翻修成了一间绸缎庄,店小二正在卸门板开张。 转身看向对面老李家的豆腐店,豆腐店也没了,变成了一家面馆,一对年轻夫妇正在辛勤忙碌,年纪显然比苗毅还年轻,不过双方看起来年纪差不多。 修行中人不说驻颜有术,延缓衰老还是没问题的。 见到苗毅驻足看来,面馆老板立刻走出店门伸手往店里笑脸招揽道:“客官,本店面食地道可口,在长丰城首屈一指,要不要进来尝尝?” 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也不是回事,得先搞清状况,苗毅笑着点了点头,走了进去,老板娘立刻拿了块白毛巾擦了桌凳请坐。 “客官要点什么?” “上你们店的招牌面食尝尝。” “稍等就来。” 夫妻联手,不一会儿就端上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黄肉汤面,请苗毅慢用。 苗毅尝了几口后,发现味道一般,貌似随口问道:“老板,我早年来过这里,记得这里曾经是家豆腐店吧?” “客官,您说的是老李豆腐店吧?” “好像是。” “嗨!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老李不卖豆腐了,已经成了这一带的保长。” 苗毅愕然,“卖豆腐的怎么成了保长?” 年轻老板嘿嘿道:“人家李保长生了个漂亮女儿,嫁给了城主做老婆,自然就成了保长。” 第六十一章 了却心结(一) 苗毅有点恍然,那位自己曾经想娶的李姑娘已经嫁人了? 想想往事,忍不住摇头莞尔,又问道:“我记得当初这块的保长是姓黄吧。” 年轻老板笑道:“您说黄保长啊,人家如今是长丰城的城主,老李的女儿就是嫁给了他,老李跟着水涨船高,才做了保长。” “呃……”苗毅差点没被面条给噎住,这老黄牛把嫩草给吃的,惊讶抬头道:“黄保长不是有老婆吗?” 年轻老板唏嘘道:“客官有所不知,诺,看到对面那家绸缎庄没有?” “和绸缎庄有什么关系?” “原来那绸缎庄是城里张屠夫家的宅子,张家老大把黄保长的儿子给杀了,黄保长的婆娘悲伤过度生了大病,后来就去了。老李的女儿是嫁给黄保长续弦的。不过您还别说,那张家老大也有本事,硬是跑到万丈红尘拼命采了两株仙草把弟弟妹妹给送去做了仙人,自己杀了人后也二话不说跑得干脆,听说到现在都没抓到,不过这张家宅子也被官府没收了,变成了现在的绸缎庄。” 苗毅皱眉道:“那张家老大的弟弟妹妹都成了仙人,官府还敢动他们家的产业?” “人家城主大人背后也是有仙人撑腰的,不怕。” 苗毅一怔,有点恍然大悟,怎么忘了这遭,难道黄保长那送给仙人做侍女的女儿和熊啸这次对付自己有关?难道黄保长这么好运气,竟然把女儿送给了长丰洞洞主熊啸做侍女? 这事按下不提,苗毅又拐弯抹角问到了赵行梧身上。 结果这赵行梧活着比死还惨,黄保长因为儿子死后没能抓住他苗毅报仇,遂将部分怒火迁到了赵行梧头上,把赵行梧弄进了‘诚愿府’,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看来这赵行梧反倒不用管他了,苗毅吃完东西扔下几枚钱,离开了面馆。 城主府不难找,摸到小巷墙边,趁着无人闪了进去,藏身于一花园中的树冠之内。 花园内,一梳着朝天辫子的小孩笑咯咯地和丫鬟在花丛中捉迷藏,一珠光宝气体态丰腴的少妇则捏着手帕站在亭子下笑着观望,边上有束手而立的丫鬟陪着。 看到这少妇,苗毅不免有些唏嘘感慨,因为心中有底的原因,已经从少妇的眉目之间看出了就是自己家对面的李家女儿。 也许是生活富裕养尊处优的原因,锦衣华服、皮白肉嫩之余,体胖丰腴。 苗毅印象中李家女儿的鹅蛋瘦脸已经胖走了样,腰也粗了,满头珠翠,很是富态。 很显然,看眼前的情形,人家已经生儿育女了。 苗毅还真有点羡慕老黄,当人家爹都有多,还能弄来当老婆帮自己生娃,真够可以的,典型的老牛吃嫩草。 想到当年找媒婆去李家提亲被轰出来的事情,苗毅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想想还挺有意思。 若说他现在对这位少妇还有没有感觉,那真心没感觉了,眼界开了。 现实点说就是,李家女儿这种他已经看不上眼了,你免费塞给他,他还嫌累赘。 如果换了当年还在街头摆摊卖猪肉,能娶上那条街上首屈一指的漂亮姑娘,他肯定还是很乐意的。 但是,今非昔比! 走到了哪个山头,就看哪个山头的风景,昨日黄花难入法眼! 理由很简单,男人卑微时,女人有权利嫌他穷,男人发达后,同样也有权利嫌弃她,这才叫男女平等。 盯着李家女儿回忆了一下当年,环顾四周判明宅邸主次格局,施法查探宅内情形,当空闪过,也不怕下面人发现,肉眼凡胎也捕捉不到他。 偷偷摸摸经一窗口,钻进了一间主屋的偏室内。 堂堂一修士对付一凡人,搞得有点像做贼。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堂堂一城主,也不是谁想杀就能杀的,这是犯法的事情,犯的是修行界的法,人家城主可是在为修行界管理一方信徒,岂能由谁想杀就杀?一旦发现必将严惩! 苗毅也不想落下这把柄,否则到时候只怕杨庆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一晃十多年,黄保长,如今的城主大人也发福了,年纪也偏大了,五十多岁的人,身穿官服,挺着个大肚子。 管家手里捧着一只精雕细琢的小盒子,一名下人抱着一只沉甸甸的箱子放在了茶几上。 管家挥了挥手,把下人屏退后,凑到了端杯茶慢慢喝着的黄保长身边,打开了手中的小盒子,里面的茸垫中静静躺着一粒米粒之珠,散发着淡淡的白色柔和光晕,正是一粒集千人愿力的愿力珠。 黄保长瞥了眼点点头,管家又打开了那只小箱子,里面足足一箱码得整整齐齐的黄橙橙晶币。 黄保长放下茶杯,问道:“数量比以往没少吧?” 管家躬身道:“没少。不过老爷,洞主大人既然高升了,有大小姐在那边支应着,我们也没必要给新任洞主送这么厚的礼,他还敢不给大小姐面子不成?” “在这点上,你就不如大丫头。”黄保长背个手站了起来,有模有样地教训道:“大丫头已经派人送了信来,说县官不如现管,虽然有她的面子在,可给马上赴任新洞主的礼还是不能少,以前该有的礼数一点都不能少,没必要因为一点身外之物让新洞主心里不痛快。到时候有新任洞主帮着说好话,山主那边再有大丫头说话,我们才有机会到少太城去,否则新任洞主在山主面前说我一句能力不够,不足以管理更大的城,山主那边怕是也会多做考虑。你有点鼠目寸光了,咱们不能因小失大。” “是是是!”管家立刻笑脸认错。 “别嘴上说是,其他附带的礼品再检查一下,礼数上不能短斤少两有缺失。”黄保长警告道。 “是,我这就去检查。”管家点头哈腰地退下。 黄保长转身又拿起了精雕细琢的小盒子打开,捻起了那颗米粒之珠端详,谁知边上突然伸了只手过来,将拿米粒之珠夺了过去。 苗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身旁,拿着米粒之珠确认了真伪,是真的没错。 第六十二章 了却心结(二) 这米粒之珠黄保长哪来的,苗毅如今自然知道,平常登记造册信徒的愿力,城主大人是不敢克扣的,但是‘慈愿府’和‘诚愿府’里的就不一定。 那些抓来的无路引没身份的囚犯,或还未达到登记年龄被送入‘慈愿府’的孤儿,就是私下谋取愿力珠的来路。普通人拿了愿力珠也没用,最后的作用都譬如黄保长这样干了拍马屁送礼之类的事情,这可是贵重礼品。 身边陡然凭空出现一人,吓了黄保长一跳,“你是什么人?” “啧啧,看来还是干非法的事情发财快,杀了那两个家伙弄了点,这里又弄到一颗。”苗毅摇头感慨一声,收起了愿力珠,看向一脸震惊的黄保长,笑眯眯道:“黄保长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儿子死在了我手上就忘记了?苗毅在此!” 黄保长瞪大了眼睛,被苗毅一提醒,终于从苗毅眉宇间的依稀轮廓得到了验证,指着他,“你…你…你……” 他刚要回头喊来人,可苗毅哪会给他机会,一手掐住他脖子‘咔嚓’拧断,将瞪着眼睛抽搐挣扎的黄保长放坐在椅子上。 他也没那心思在此逗留,之前偷听的谈话已经确认了自己的猜测,老黄的女儿还真的是熊啸的侍女,熊啸莫名其妙要弄死自己肯定和那贱人脱不了关系。 他自然不会空手而归,人都杀了,还介意抢点东西走? 顺手抱上了一箱晶币,走人! 背着一只大包出了城,来到山林之中,拔出插在地上的银枪,翻身骑到黑炭身上,拍了拍黑炭笑道:“老伙计,咱们发财了,走!再去升官!” 黑炭立刻载着他狂蹄飞奔,一路翻山越岭如履平地而去…… 就在他离开没多久,他之前吃过面食的面馆内,又进来了两位锦衣华服俊俏的不像话的公子哥。 一位帽子上镶着着白玉,面容恬静;一位帽子上镶着红宝石,面容清冷。 这两位一看就是贵客,老板赶紧扯了肩头白毛巾把桌凳擦了又擦,才好意思请坐。 问想吃点什么,佩戴红宝石的公子哥冷淡道:“随便。” 佩戴白玉的公子哥则怔怔盯着对面的绸缎庄,清澈明亮而又漂亮的大眼睛显得有些迷惘,不知道在想什么。 面馆里随便也只能是两碗材料丰盛的面食。 不过两位公子哥貌似都没有动筷子的意思,白玉公子哥出声问道:“老板,有一事请教。” “您问。”老板立刻凑来点头哈腰,一脸陪笑,洗耳恭听,谁叫这两位一看就是贵人,至少看起来比苗毅贵多了。 白玉公子微笑道:“老板,我早年来过这里,记得这里好像是家豆腐店,怎么变成了面馆?” 老板有点走神,实在是对方微笑一露,就给人一种令百花自惭形秽的感觉,整个小店似乎也因此蓬荜生辉。 若不是对方说话的声音十足的浑厚男人嗓音,他都要怀疑是不是女扮男装。 老板挠了挠头,心里嘀咕,貌似今天已经是第二次有人问同样的问题。 老板躬了躬身,又把老李女儿嫁给了黄城主后升任保长的话再讲了一遍,回头一指对面的绸缎庄,与讲述给苗毅听的话没什么区别。 然而白玉公子的关注点显然和苗毅不一样,瞪大了漂亮的眼睛问道:“你是说,那位张家老大只把他弟弟妹妹送去了成仙,自己没有成仙?” 红宝石公子闻言亦是愕然抬头看来。 老板笑道:“谁说不是呢,可他只采到了两株仙草,兄妹三个肯定有一个不能成仙,张家老大把机会都让给了弟弟妹妹,这事在整个长丰城都传开了,都在说张家和陆家收养了个好儿子。” 白玉公子貌似有些情绪激动道:“你确认张家老大只采到了两株仙草,他自己没有成仙?” “瞧客官您说的,我还能骗您不成,这事整个长丰城的人都知道,您可以随便拉个人问问。再说了,他如果真的有机会成仙,还用逃命吗?哎!张家老大是个好人,可惜命却不好,逃离长丰城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说话间又有客人进来,老板立刻请二位贵客担待点,跑到门口招呼客人去了。 白玉公子怔怔坐在那,眼眶瞬间红了。 红宝石公子一见他这个样子,知道再待下去他搞不好要情绪崩溃,立刻扔下钱,拉了白玉公子的手离开了…… 两人走到一个无人小巷内,红宝石公子正要开导,而白玉公子已经控制不住了自己的情绪,银牙紧咬着嘴唇,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眶滑落出来,靠在小巷墙壁上,整个人无力顺墙滑下,蹲在墙角‘嘤嘤’抽泣起来,“大哥…大哥…你去哪了?大哥,你在哪里……” 红宝石公子叹息一声,俯身将他拉了起来,扶着双肩说道:“谁也想不到事情会是这样,不要哭了,你看你哭得多难看,让那些凡夫俗子看到了要笑话你。” 然而怎么安抚都没用,最后反倒是白玉公子抬手一擦眼泪,在那哽咽失声道:“都是那个黄保长,是他逼走了我大哥,我要杀了他!” 红宝石公子皱眉道:“这恐怕不行,会坏了修行界的规矩。我这次被你闹得头疼才偷偷带你出来的,你若再惹出事来,回去师傅定要惩罚你我。” “我不管!”白玉公子手一甩,脾气来了,扭头就走。 红宝石公子有些头疼地抚了抚光洁额头,只能快步跟了上去。 城主府很好找,尤其是对一个熟悉长丰城的人来说,两位公子一前一后闪进了府邸,辨明主次建筑,直接快速闯入。 两人虽然也在避免被人看到,却没有像苗毅那样鬼鬼祟祟偷偷摸摸。 黄保长虽然胖了许多,但毕竟是成年人,长相变化不会太大,对闯入查看的白玉公子来说不难认出,何况身上还穿着城主的官服。 眼见黄保长歪个脑袋靠在椅子上‘打瞌睡’,闪入厅内的白玉公子气不打一处出,咬牙切齿道:“姓黄的,给我起来!” “慢着!”红宝石公子不像白玉公子那样在气头上,拉住了要动手的白玉公子,因为已经看出了不对。 “师姐,不要拦我。” “不是!你仔细看看。”红宝石公子伸手将黄保长偏向一旁的脑袋拨向这一边。 只见黄保长翻着白眼,嘴角还垂着血丝,稍微用法力一查探,便知道是被人拧断了脖子暴毙。 第六十三章 东来洞主(一) “他已经死了,而且还没有死多长时间。”红宝石公子皱眉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对一城之主动手。” 说这话时,全然忘记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一看就是维护现行修行界规则的人。 “死了?”白玉公子一查探,发现的确是死了,顿时气得握住双拳,愤恨不已道:“不能亲手宰了他,真是便宜了他。” 这里话音刚落,外面却传来一阵脚步声,同时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老爷还没出来吗?” 红宝石公子立刻回头道:“师妹,我们快走,否则这事说不清楚。” 然而白玉公子憋着的一口怒火还没发出来,哪会轻易离开,竟然不顾劝告,反而闪身到了厅外。 红宝石公子无语了。 厅外,见到突然冒出个人拦在面前,把城主夫人及随从都吓了一跳。 城主夫人一脸愠怒道:“你是什么人?” 如同苗毅一样,白玉公子已经从对方的眉宇轮廓认出了是那位豆腐店老李的女儿。 我都没发火,你倒先冲我发火了!白玉公子俏脸一寒,直接闪了过去,以奇快无比的速度直接‘啪啪’两巴掌,打得城主夫人口鼻飞血,连牙齿都打飞了出来。 “就凭你这种烂货色也配得上我大哥?连给我大哥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白玉公子犹不甘心,嘴里骂着,脚下也不停,又朝倒地的城主夫人连踢几脚,脚下的城主夫人估计被打懵了。 闪出厅外的红宝石公子有点哭笑不得,平常漂漂亮亮文文静静的一个人,今天怎么变得跟泼妇一样。 不待那些下人做出反应,红宝石公子已经闪身而来,一把抓住了白玉公子的胳膊,化作两道虚影掠空而去。 现场的下人们顿时乱成一团,不一会儿有人惊叫道:“他们杀了城主,他们杀了城主……” 因为很明显是能飞天的修士下的毒手,城主府有人飞马赶往长丰洞汇报。 而长丰洞刚刚带着人马上任还没站稳脚的洞主亦是吃了一惊,长丰城主可是山主贴身侍女春雪的父亲。 当即一面命人搜查缉拿,一面派出一骑龙驹火速赶往少太山向熊啸汇报。 是夜,少太山山主寝居内,十几根儿臂粗的红烛摇影,将屋内照得亮堂堂一片,三具赤条条的肉身纠缠在床榻之上。 经过一战,刚晋升新位,将少太山各洞地盘划分下去的熊啸终于松下一口气来,此时正是享受放松之际。 侍女冬雪的娇躯和熊啸相拥在一起缠绵。 肤白肉嫩的春雪则埋首在熊啸的胯下,极尽侍奉之能,以报答熊啸为自己弟弟讨公道,加上又想让自己父亲做少太城的城主,所以侍候的分外卖力,把个熊啸舒坦得直哼哼。 屋内春光旖旎不堪入目,屋外却有人紧急跑到门口大声道:“禀山主,长丰洞派人来报,长丰城城主遭人毒手,死于非命!” “啊!”屋内传来春雪的惊叫声。 不一会儿,大门敞开,简单裹了件袍子的熊啸和两名秀发凌乱的侍女站在了门口,脸色惨白的春雪已经忍不住问道:“你说什么?” 来人当即再次抱拳细说了一遍,春雪翻了个白眼,身子一软,歪歪倒了下去。 这边还指望能帮死去的弟弟报仇,使劲侍奉山主,结果还没等到大仇得报的消息,自己老爹又丢了命。 熊啸一把托住了她,让冬雪把人给扶了进去,自己则沉下一张脸,憋着一肚子火,大步领着手下向议事大殿走去。 倒不是纯粹是因为春雪的原因,而是他刚离开长丰洞,刚晋升少太山山主,就有人杀他手下的城主,简直是在打他的脸,如何能不生气! 艳阳高照,管杀不管埋的苗毅却是精神不错,在离南宣府不是太远的地方,钻入一山林之中将后背的大包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埋了起来,随后跨上龙驹翻山越岭直奔南宣府。 一路疾驰来到南宣府山门外,被守山门的修士拦了下来。 苗毅跳下龙驹,横枪抱拳道:“苗毅前来向府主复命,还望代为通报!” 两名守门修士都是白莲二品的修为,对苗毅也不陌生,都知道苗毅这次回来复命意味着什么,十有**一回头就是东来洞的洞主了,而且可能是史上修为最低的洞主。 两人看向苗毅的眼神可谓是羡慕嫉妒恨,人比人气死人,你看人家白莲一品的修为比咱们白莲二品的混的还好,人家马上都要做洞主,咱们还在这里看大门,这理到哪说去。 不过话又说回来,当初浮光洞一战,苗毅的彪悍两人也是历历在目,三名白莲二品的修士和一名白莲三品的修士都死在了这厮枪下,人家那股不要命的狠劲两人自认比不了,真要动起手来,两人还真未必是这厮的对手。 两人倒也没有为难他,反而笑着抱拳示意了一下,因为知道苗毅是得到了府主赏识的人。 “苗兄弟稍等!”其中一人客气一声,迅速回头禀报去了。 苗毅和另外一位在山门前称兄道弟闲聊了起来,才知道两人一个名叫钱子奉,一个名叫周立勤。 和钱子奉聊了没一会儿,很快通报的周立勤回来了,拱手道:“苗兄弟,请去南宣大殿,小姑姑在等你。” 说完竟然要帮苗毅牵黑炭去寄存。 “不敢有劳,我自己来。”苗毅连连客气。 周立勤摆手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想必苗兄弟回头就是东来洞洞主,以后还要请苗兄弟多多关照。” “哪里,哪里,互相关照。”苗毅客气一声,从怀里摸出二十枚金晶钱币,往两人手里各塞了十枚。 须知像大家这种底层修士,每月也就能领到十枚金晶的月饷,苗毅出手有够阔绰的。 在打点关系上,苗毅深知其中利害,当年为了保障弟弟妹妹能在长丰城顺利生活,他经常会割个猪耳朵,或弄个猪头肉,或猪大肠之类的小东西送送街坊邻居,尤其是城主府管家的小舅子。 城主府的管家他是巴结不上的,城主府管家的小舅子倒是好两口小酒,于是苗毅就会隔三差五送点下酒菜上门。 都是不值钱的小东西,他苗毅也拿不出值钱的东西,小东西归小东西,但是耐不住长久,于是关系就建立了,这也是他当初为什么能对上黄保长还能在长丰城带着弟弟妹妹混口饱饭吃的原因,城主管家的小舅子不时会对黄保长提醒上两句,让黄保长不要做得太过分了。 同样,有什么生意可以关照的时候,街坊邻居和城主管家的小舅子也不会忘记他。 第六十四章 东来洞主(二) 当然,这次苗毅能出手这么阔绰,也是因为发了笔小财的原因,那只杀人越货抢来的小箱子里足足有五千金晶。 不管是普通人,还是修士,人心都是相通的。 钱子奉和周立勤突然多了笔意外之财自然是喜笑颜开,当然表面上还是推迟一下。 而苗毅自然让两人拿着,说是交个朋友,不收就是看不起他,于是钱子奉和周立勤却之不恭,只好收下了。 “坐骑交给我,都是朋友了,苗兄弟就不要客气了,免得让小姑姑久等。” “那就不好意思了。”苗毅朝两人拱拱手,扭头而去。 一路快步来到南宣大殿,小姑姑青菊正笑吟吟站在大殿门口等他,问道:“完成府主交代的任务回来了?” “托小姑姑的福。”苗毅二话不说,直接从怀里掏了只钱袋子送到青菊面前,“一点小小心意,还请小姑姑收下。” 他第一次见到青菊的时候,就想和青菊搞好关系,但是奈何身无长物,没东西能送出手,这次倒是一下拿出了特意准备的一百金晶。 青菊轻笑摇头,接了钱袋子,而且还当着他的面打开看了看,发现有上百金晶,忍俊不禁地调侃道:“喲!不少嘛,你一个月的月饷好像也只有十枚金晶,这是不准备过了,还是出去一趟发了财,知道来拍我马屁了?” 话里的意思是,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客气。 苗毅讪笑道:“那鬼修身上的财物自然不能让其埋葬山野。” 青菊没有再继续拿他开玩笑,钱袋子没有收起,也没有给还苗毅,而是直接提在了手上,回头带路道:“跟我来吧。” 两人一前一后,经由大殿后面出来,沿着山路石阶一路前行,途中青菊问了下事情经过。 大殿后面最高的山顶上,有一座雕梁画栋飞檐的宽敞大亭子。 青梅在亭中抚琴,杨庆则在几样精致小菜旁独自饮酒,神情淡淡地眺望苍茫山景,也看到了一路上山的两人。 两人一进入厅内,杨庆微微扬手,青梅停止了抚琴。 苗毅赶紧上前向杨庆抱拳道:“苗毅奉府主之命前去剿灭长丰境内扰民鬼修,幸不辱命,前来复命!” 手中一个精雕细琢的盒子转交给了青菊。 这厮也够胆大,竟然把从黄保长那抢来的装愿力珠的盒子装上了那粒阴丹,也不怕别人认出来。 青菊打开盒子放到了杨庆面前,杨庆拿起盒子里的阴丹看了看,微笑道:“事情办的还顺利没有遇上什么麻烦吧?” 苗毅立刻把刚刚对青菊讲过的经过又讲了遍,张树成和莫盛图的死,他自然是推到了那个鬼修身上。 杨庆略显惊讶,“两个白莲三品的修士都战死了?” 苗毅听出他在奇怪自己为什么没事,当即解释道:“那鬼修不是一个人,长丰境内千佛山的‘妙法寺’是她的老巢,寺庙里当年的上百名和尚全部变成了僵尸隐藏在寺庙的水塘之中,等到属下将那上百具僵尸全部诛杀后,他们两人已经遭了那鬼修的毒手,属下能侥幸将那名鬼修给诛杀,也是因为他们两人将那鬼修打成了重伤,属下这才捡了个便宜。” 他没有提莫盛图和张树成是熊啸派来杀自己的,因为他不认为自己在杨庆心目中能比熊啸还重要。 既然不能为自己主持公道,他就不准备和熊啸翻脸,关键也没能力和熊啸翻脸,干脆让熊啸误以为两人的死是鬼修干的,让熊啸认为自己还不知道他要对付自己,对方再有什么企图自己也好做准备,否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仅凭你白莲一品的修为能斩杀上百具僵尸,也算不容易,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杨庆略带欣赏地看着苗毅赞赏一句,至于莫盛图和张树成的死,对他来说显然无关轻重。 又从手指上佩戴的几枚储物戒中摘下了一只,并从其中取出了一只玉牒,并两指施法在玉牒上写下了任命文书,打下了自己的验证法印,然后连同储物戒交到了青菊手中,对苗毅说道:“持我法旨去找镇海山山主秦薇薇报到,东来洞洞主一职她会为你安排好的。” 青菊将玉牒和储物戒转交到了苗毅的手中,任命文书是必须的,储物戒则等于是到了洞主级别才有的配置,本是应该由山主下发,不过杨庆此举显然还是有收买人心的意图,以示对苗毅的看重。 这只黑色的储物戒正是用黑晶中提炼的精粉炼制成的宝物,别看小小一只,正常情况下不是苗毅这个级别的修士用得起的。 苗毅将两样东西接到手中却高兴不过来,神情抽搐道:“百花洞洞主怎么成了镇海山山主?” 青菊嘴角憋笑,秦薇薇和这小子关系不太好那是公开的事情。 杨庆淡淡问道:“你对我任命秦薇薇为镇海山山主有意见?” 苗毅干笑道:“没意见,只是好奇而已。” 关键是他有意见也改变不了什么,放弃洞主不做他又舍不得,这可是拼命换来的,多少人想要这样的机会想不到。 杨庆端起酒杯面无表情地喝了口,他这种人都喜欢搞点恩威并济的动作。 苗毅正有点下不了台,谁知青菊又提着钱袋子走到青梅边上,笑道:“姐姐,这是苗毅送我的钱财,足足有一百晶币呢。”回头问苗毅,“青梅姐姐的准备了吗?” 苗毅巨汗,这不是当着府主杨庆的面揭自己行贿的老底嘛,受贿人不带你这样玩的。 其实他也准备了青梅的,只是想找机会背地里送,干这种事情也不可能当着府主杨庆的面,现在没办法了,只好弱弱伸手到怀里又摸了只钱袋子出来,送到青梅面前,“大姑姑,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青菊一把将钱袋子夺到了手中晃了晃,表示自己帮青梅收下了。 谁想这头端着酒杯的杨庆斜眼看来,淡淡问道:“苗毅,你准备了送给她们的礼物,难道没准备送给我的吗?” 这摆明了在拿自己寻开心,苗毅松了口气之余,哭笑不得道:“府主,您就别拿属下开玩笑了,我这点小礼,您哪看得上,等属下弄到了好东西再送上也不迟。” 杨庆颔首道:“你这话我记下了。” 回头又对两位侍女说道:“交代下去,以后他来南宣府,山门不用阻拦,可以直接来见我,我等他的礼物!” 这是又赏了个情面给苗毅,收买人心的手段还真是做的有够到位。 “是!”青梅和青菊皆躬身应下。 苗毅自然是谢过。 杨庆的身份也不可能拉着他嘘寒问暖没玩没了,收买人心也没必要做的那么贱,上位者的威严还是要保留的,自然是挥手道:“去吧!尽快赶到镇海山向秦薇薇领命。” 第六十五章 东来洞主(三) 苗毅下山离去后,青菊拿起酒壶帮杨庆斟了一杯酒,问道:“府主,小姐和他有点过结,到时候会不会闹出事来?” 杨庆摇头道:“顶多是给他几分颜色看,薇薇坐镇镇海山还不至于拿正事乱来,这小子毕竟是我派去的。何况让薇薇做做恶人也没什么不好,没人做恶人,我怎么做好人?否则那小子还以为东来洞洞主是他应得的。” 青菊回头看看山脚下的人影,忍不住抿嘴一笑。 苗毅心情惆怅啊! 南宣府十个山头,秦薇薇去哪个山头坐镇不好,偏偏要跑到镇海山去,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好不好过。 最后他也只能自我安慰,幸好不是在熊啸手下,否则肯定更惨。 取了坐骑,见到山门口的钱子奉和周立勤时,他又变得精神抖擞了,故意亮出了手上佩戴的储物戒,朝两人拱手道:“二位有机会来东来洞玩,苗某定当一尽地主之谊。府主有命,我就不逗留了。” 钱子奉和周立勤相视一眼,眼中透着难以掩饰的羡慕,人家话说到了这个地步,显然是东来洞洞主的位置确认了下来,当即双双拱手道:“不敢!东来洞主慢走!” 就是要听这声‘洞主’的称呼,苗毅喜笑颜开,再次拱了拱手,“告辞!” 坐下黑炭载着他飞奔而去。 “才白莲一品的修为,就要坐镇一方了!”钱子奉羡慕不已地啧啧一声。 多少人哪怕是到了白莲五品的修为也不见得有这个机会,等到自己有这一天也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的事情。 一离开南宣府,苗毅又驾黑炭偷偷摸摸钻进了山林之中,找到了之前藏东西的地方。 把东西刨出来检查一顿,确认没少,五指一张,施法于指上储物戒,直接将东西收入了储物戒内。 握了握拳头,五指再次张开,一杆银枪陡然出现在手中,五指一握,银枪又收入了储物戒内,可谓随心所欲。 摸着套在中指上的储物戒,心中那叫一个爽,以后再也不用提杆长枪背着大包小包跑了,至少不用担心这次抢来的东西被人看到。 翻身上马,一拍黑炭,“走!找那贱人去。” 鬃毛中弹出两根肉须和他相连,胖乎乎的黑炭扬蹄飞奔…… 镇海山之所以称为镇海山,是因为镇海山是南宣境内唯一靠海的地方。上有常平府的天秀山,下有万兴府的归义山,将南宣府的镇海山夹在了中间,地理位置呈两府夹成的三角地带。 而东来洞就是镇海山这个三角地带的最尖尖,靠海。 如此被两府夹制的地理位置,杨庆把秦薇薇派驻到这里自然有原因,同时能第一时间知道两府动向以防不测的地方,自然是要派自己的心腹来,心腹中的心腹除了秦薇薇没有第二人选。 而杨庆答应让苗毅来东来洞,又对苗毅处处收买人心,未必没有一点相同的原因。 此时身在镇海山山门外的苗毅很无语,还没见到秦薇薇的面,就已经尝到了秦薇薇给的颜色。 一开始让守山门修士通报的时候,人家还有笑脸,谁知通报回来后,人家脸就臭了下来,说山主有要事,让他先在门外等着。 苗毅想塞点东西给两位守门人,搞搞关系,顺带问问情况,谁想人家不收钱不要紧,反而把他给训斥一顿。 他是一大早赶到这里的,从早上等到中午都没一点让自己进去的意思,他有点明白了,那贱人果然在整自己。 苗毅也不会在太阳底下傻等,领着黑炭到了树荫底下,一人一龙驹,都躺了下来,靠一起各睡各的。 夕阳西下,太阳眼看就要下山了,某阁楼上靠在躺椅上优哉游哉的秦薇薇轻轻出声问道:“他还在睡觉?” 一名侍女躬身回道:“是的,山门那边传来的消息说,他还在睡觉。” 秦薇薇冷哼一声,站了起来,背手下楼道:“他不是喜欢睡吗?那就让他在外面多睡一晚。” 天彻底黑了下来,苗毅又不是猪,哪能一直睡得下去,何况黑炭也在一旁哼哼唧唧表示肚子饿了。 苗毅拍拍它,指了指不远处月色下反光的湖面,“去抓条鱼来,要大点的。” 黑炭立刻飞奔而去,等到苗毅烧好了一堆篝火,浑身湿漉漉的黑炭已经咬了条估计得有十几斤重的大鲶鱼来,往他边上一扔,自己回头又跑湖里折腾去了,想填饱肚子还得靠自己,主人不可靠。 这一幕把山门守卫看得一愣一愣的,这胖得跟猪一样的龙驹竟然还会下水抓鱼? 龙驹会水他们知道,但是能帮主人抓鱼的龙驹还是第一次见到。 穿着大鲶鱼烤的苗毅瞥了眼,心想没见过吧?好让你们知道老子并不孤单。 幸好他早知道来秦薇薇这里不见得有好事,早有准备,从附近城里买了点东西。 吃饱喝足后,一颗愿力珠扔进嘴里,开始盘膝修炼,这样时间过得快,那贱人有本事让自己在这里等一年,反正有老板娘给自己的那颗愿力珠,加上后面搜刮来的,自己在这里修炼上个一年都不缺货,还有人帮自己免费护法。 苗毅就不信杨庆委任自己为东来洞洞主,那贱人真能一直拦下去,总之自己不能上那贱人的当,必须忍住。 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秦薇薇不可能一直拒不见他,只想熬得他受不了,如果苗毅受不了这个羞辱跑掉了,那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不把东来洞洞主的位置给苗毅。 次日上午,山门守卫走到一旁提醒道:“山主在大殿内召见你。” 苗毅收功吐了愿力珠出来收好,又对一旁的黑炭说道:“这里不安好心的人多,躲远点,别让人靠近。” 他得防备有人对他坐骑下手,黑炭搞死过秦薇薇的坐骑,指不定秦薇薇又会对黑炭下毒手,让自己走路去东来洞也是有可能的。 还真别说,他猜中了,秦薇薇的确安排了人这样做。苗毅会不会走到东来洞去她不知道,至少这边是不会给苗毅另配龙驹的。 苗毅一进山门,黑炭立刻机灵地跑远了。 守山门的一名修士看着黑炭远去的身影忍不住笑道:“这猪一样的家伙还真通人性。” 镇海山大殿内,一身白衣如雪面容娇冷的秦薇薇高坐在上,垂视着下站的苗毅淡然道:“本山主昨日有要事,刚刚忙完,倒是让你空等了不少时间,希望你不会介意。” 第六十六章 东来洞主(四) 苗毅倒是想介意,可是介意有用吗? “不敢,山主的事才是大事。”苗毅抱拳回道。 这话让秦薇薇怎么听怎么不对劲,貌似在讥讽她,你连杨庆都不放在眼里,我能有什么话说。 然而秦薇薇似乎并不以为意,淡然道:“你的来意我知道,可有府主手谕?” 苗毅从储物戒内取出了玉牒,走上前双手奉上。 秦薇薇接到手中看过后,没有意见,也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刁难他,否则就是不尊杨庆的法旨,那可真是不给杨庆面子了,遂又重新以镇海山山主的身份写了份委任手谕给了苗毅。 检查过玉牒内容没什么问题的苗毅抱拳问道:“属下想问一句,不知我东来洞的人员到位了没有?” 秦薇薇颔首道:“就差你这个洞主上任了。” “属下想把阎修调到麾下,还请山主成全!”这是苗毅答应了阎修的事情,他身边也的确需要个自己人。 秦薇薇面无表情道:“镇海山的人员该怎么调动不需要你来教我,管好你的东来洞便可。” 这里话刚落,外面便传来一阵龙驹疾驰追逐的声音,其中隐隐有黑炭的嘶鸣。 正想说什么的苗毅脸色一变,目光骤然盯向秦薇薇,不幸被自己猜中,这贱人果然在对自己坐骑下黑手。 犹如一朵雪梨花雍容高坐的秦薇薇,娇冷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变化。 为了救黑炭,苗毅只能暂时把阎修的事情放下,拱手告辞道:“山主繁忙,不敢久扰,属下这就去整顿东来洞。” “不急!我还有话对你说。”秦薇薇不慌不忙慢悠悠道:“你此去东来洞,务必安顿地方,不可胡作非为扰了信徒的安宁生活……” 苗毅又不是第一次加入修行界,有些话根本不用交代,秦薇薇一堆不用说都知道的屁话听得苗毅双拳握了又握。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贱人摆明了在拖延时间,可是又让你没办法,人家说的是你上任后的正经事,你不听试试看。 苗毅一张脸黑得像锅底一样,如果能打赢这女人,他真想掏出枪来戳死这贱人。 他在那神情抽搐地盯着秦薇薇,两眼都快冒出火来,嘴上还不得不点头称是。 秦薇薇眼中闪过一丝报复的戏谑快感,表面上却无动于衷,继续拖着时间慢慢交代。 直到外面听不到了任何动静,秦薇薇才起身走下高座,走到苗毅身边,偏头看着他,斜眼警告道:“还是那句话,你此去东来洞,务必安顿地方,不可胡作非为扰了信徒的安宁生活,若是影响了年底愿力珠的上缴,我定不饶你!” “属下定不负山主厚望。”苗毅抱拳领命一声,问道:“我可以走了吗?” 秦薇薇不痛不痒地‘嗯’了声。 苗毅迅速转身而去,一出大殿,一杆银枪到手,快速飘到了山门前,冷冷扫了眼四周,见守在山门前的两名修士一脸幸灾乐祸。 “嘘…嘘……”苗毅撮唇施法发出绵长的呼唤,希望黑炭还没出事,能听到他的召唤。 没等太久,远处隐隐传来急骤的蹄声,只见远处山林中突然腾空跃出一只龙驹,落地后如狂风般急速而来,正是黑炭。 稍后又见那山林中接连窜出两只龙驹追在后面,上面各有一修士提枪,正是当初和苗毅交过手的两名白莲三品修士,看前后追逐的情形显然正在追赶黑炭。 冲到这里来的黑炭迅速躲在了苗毅的身后‘希律律’长鸣一声。 那两名修士见到正主出来了,相视一眼,都放慢了速度。 苗毅迅速翻身上马,手中枪指向两人,怒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没干什么。”两人随便应付了一句,拨马回头,准备进入山门。 “站住!”苗毅横枪一拦,“不给个交代就想走?” “你想在我这里要什么交代?”声音是从背后传来的,是秦薇薇的声音。 苗毅回头看去,只见一身白裙的秦薇薇飘然出现在山门牌坊上,盯着他居高临下问道:“苗毅,还不快去你东来洞上任,想在这里闹事不成?” 苗毅咬牙回头,手中枪头点了点那两人,什么话都没多说,好汉不吃眼前亏,黑炭载着他如离弦之箭迅速远去…… 目送苗毅消失后,秦薇薇的目光落在了那两人,“连人家的坐骑都搞不定,你说你们还有什么资格嫉妒人家成为东来洞洞主?” 两人一脸尴尬,其中一人弱弱辩解道:“那畜生鬼的很,一见我们靠近立刻就跑,很难追上。” 秦薇薇不加理会,飘然飞回了大殿内。 身边没了外人,立见秦薇薇在大殿内发飙,在那脚踢石柱,一脸抓狂,心中懊恼的不行。 她的贴身侍女红棉、绿柳走了过来,绿柳问道:“山主,怎么了?” 秦薇薇回手指向外面,“两个没用的家伙,连人家一匹坐骑都对付不了,害我白做一回恶人,传出去让人笑话。” 红棉抿嘴一笑,“山主,您对苗毅成为东来洞的洞主就如此不乐意吗?” 秦薇薇立刻闪来揪住了她的鼻子,佯怒道:“你这丫头也敢取笑我,是在耻笑我心胸狭窄吗?” “婢子不敢,山主饶命!”红棉连连笑着求饶。 动手动脚把人家浑身上下‘狠狠’蹂躏一顿后,秦薇薇才气哼哼地松开了她。 收拾了心情,慢慢走到了大门口,背手叹道:“看那家伙不顺眼只是原因之一,实在是那家伙修为太低了点,府主把我放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那家伙坐镇的位置更是地处要害,何况蓝玉门弟子未必服他,我担心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会坏事!” 跟随走来的红棉、绿柳相视一眼…… 秦薇薇不爽。 苗毅也很不爽,不过一想到自己马上要坐镇一方,统领十万信徒,成为名符其实的一方洞主,还是精神亢奋。 坐下黑炭被他催得马不停蹄,一路飞奔,狂奔一天,终于在夕阳暮色下赶到了东来洞外。 这是他第二次来东来洞,第一次是随同杨庆来此。 前方那山峦叠嶂间若隐若现的连绵屋宇就是他的地盘。 看看手指上的储物戒,苗毅心中一乐,开始酝酿山门下守门修士见到自己拜见洞主时的回应言词。 自己的回话是该显得威严一点,还是温和一点呢? 然而等他驾驭黑炭刹停在山门下时,却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一翻彰显洞主气势的话白准备了。 人去哪了?堂堂东来洞的山门怎么会连个看门的都没有?岂不是谁都可以闯入自己的地盘! 第六十七章 东来洞主(五) 东张西望好久,又骑着黑炭踏踏绕山门一圈,反复进进出出都没人来阻拦他,还真是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这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的地方真是自己的地盘? 还是秦薇薇耍自己,故意让自己做光杆洞主? 苗大洞主一张脸黑了下来,新官上任的美好心情化成了泡影,陡然怒吼道:“还有没有活着的人,给老子滚出来!” 施法而吼,声震山野,吓得林中飞鸟四窜。 幸好情况不像他想的那么糟糕,里面很快有三条人影闻声陆续快速闪来。 为首一人不是别人,正是阎修。另两人苗毅也认识,也是浮光洞的降卒,就是当初在浮光洞投降的两名白莲二品的修士,一个叫单表义,一个叫邱绍群,大家可以说都是浮光洞投降杨庆的降兵。 双方一见面,都是一愣。 阎修的目光落在了苗毅手指上的储物戒上,笑容满面地抱拳道:“是新洞主上任吗?” “阎前辈?”苗毅则是一脸奇怪,秦薇薇不是不肯把阎修给自己吗?人怎么会在这里?自然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阎修回头指了指另两人,笑道:“山主让我领他们两个来这里,暂时看管东来洞,等新洞主上任,想必新洞主就是你了。” “那贱人搞什么鬼,耍人很好玩吗?”苗毅翻了个白眼。 岂不知,杨庆能让秦薇薇坐镇镇海山,秦薇薇又岂会拿正事乱来,她尽管很不爽苗毅,可是也不会误了正事,她也担心苗毅修为低下,坐镇东来洞压不住下面的人,所以特意把和苗毅关系好的阎修给派了过来,指明阎修暂领东来洞管守,连浮光洞另两位投降的单表义和邱绍群也派了过来,就是希望苗毅身边多几个亲近的人,别让东来洞出事。 阎修好奇道:“哪个贱人?” “呃……”苗毅扫了眼单表义和邱绍群,到嘴的话咽了下去,不好当外人面说山主秦薇薇的不是,随口带过,“没什么。” 阎修立刻从他反应上明白了过来,大概猜到了他在说哪个贱人,也知道苗毅和那人关系不怎么样,有些话当单表义和邱绍群的面也不好说,当即拱手岔开话题:“可是新洞主上任?如果是的话,请拿出山主手谕验证,阎修也好将东来洞进行交接。” 苗毅中指储物戒上弹出玉牒来,落在了阎修的手上,阎修看过后,朝另两人点了点头,三人立刻站成一排,一起躬身行礼道:“属下拜见洞主!” 如果放在以前苗毅还是浮光洞马丞的时候,单表义和邱绍群未必会将苗毅放在眼里,但是如今不一样了,浮光洞一战,两人已经见识过苗毅的实力,那可是一个人干掉了三个白莲二品的修士,还有一个白莲三品的,而且五个人联手都战不下苗毅,他们两个想不低头都不行,此时只能恭恭敬敬。 坐在黑炭身上的苗毅顿时一脸笑容,伸手虚扶道:“阎前辈,三位不用多礼。” “洞主可不敢这么称呼属下。”阎修认真道:“位有尊卑,洞主以后称呼属下阎修便可。” 苗毅呵呵一声,不过回头左右,脸又沉了下来,指着无人看守的山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连个看门的都没有,难道我东来洞形同虚设,可以任人随意进出?连贼偷了东西走都不知道,那还要我们在这里干什么?阎修,山主让你暂管东来洞,你就是这样管的?” 说出的话有点不客气,倒不是不给阎修面子,而是这事太过分了,真要这样下去,哪天突然有人打进来都不知道,阎修这样稀里糊涂办事让他很不爽。 “洞主大人,你可真是冤枉死手下了。”阎修苦着脸做了解释。 原因无他,整个南宣一府十个山头,至少需要一千一百多名修士坐镇,而杨庆攻下南宣后,地盘猛然扩大,他手上的本部兵马根本不够用,大部分都是按照当初和蓝玉门的约定,由蓝玉门弟子前来补数。 东来洞也不例外,在苗毅来之前,除了阎修、单表义和邱绍群三人,其他七人全部是蓝玉门的弟子,白莲三品修为的就有三个,其他四个都是白莲二品的修为。 阎修虽然得命暂管东来洞,可是那七个人是同门弟子,可谓沆瀣一气,加上人多势众,压根就不把阎修放在眼里。 阎修从他们当中调人守门、放马和打理杂物,人家根本不理,反倒逼得阎修三人又是放马,又是打杂,还要给他们准备饭食,哪来的人没事守在这里看守山门? 本来东来城城主那边倒是想孝敬点人手或东西来,但是阎修知道东西一送来肯定就要被这些人给瓜分干净,到时候不管新来的洞主是不是苗毅,他都没办法跟新来的洞主交差,于是阎修暗地里威吓城主,说要等洞主来了后才能做决定,否则洞主到时候饶不了城主你。 这里正说着,里面有七个身穿蓝衣的人,听到动静后,可谓是不慌不忙,用走的,慢慢走了出来,不像阎修三人飞快闪来。 端坐龙驹上的苗毅眯眼看着这些人,闪烁的目光在眼缝里渗出,双手搭在腹部,带着储物戒的中指在轻轻敲打着指节,不知道在想什么。 阎修三人似乎有点怕这些人,阎修都不敢明着说话,直接暗中传音向苗毅介绍这些人。 为首大摇大摆走来的前三人,分别名叫宋扶、王子法、朱天表,看起来年纪都不小,尤其是宋扶,简直就是一老头子,看起来比阎修的年纪还大,不过都是白莲三品的修为。 三人后面的四人则都是白莲二品的修为,分别名叫,商又来、侯胜、王秀琴、南思思,后面两个是女的。 见到端坐在龙驹上的苗毅,还有苗毅手上的储物戒,加上阎修等人的反应,宋扶三人相视一眼,已经是心中有数了,眼中的讥讽意味更是难以掩饰,一个白莲一品修为的小子竟然要做他们的洞主,简直是笑话,真当蓝玉门好欺负? 七人走来站定,宋扶一副倚老卖老的样子,指着苗毅毫不客气地喝道:“是谁在这里大呼小叫?” 第六十八章 东来洞主(六) 苗毅不理他,只是冷冷看着他。 倒是阎修赶紧解释道:“是新洞主来了。” “新洞主?”宋扶捋着花白胡须,似乎很意外的样子,问道:“可有山主的任命手谕?” 阎修赶紧将手中玉牒给了他,宋扶接了玉牒注入法力查看后,微微颔首,又转交给了身边的王子法,后者看过又交给了朱天表。 玉牒再次回到阎修手上后,宋扶看着苗毅点头道:“总算是把洞主你盼来了,洞主赶快让东来城主把这个月的饷钱和侍女给我们送来,否则根本无法安心修炼。” 苗毅上身微微前倾,盯着他微笑道:“你在教训本洞主?” “不敢!”宋扶拱手笑道:“只是怕洞主年轻没有经验,所以提醒一下。”眼中却是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样子。 “有没有经验不是你操心的,我只知道你们是我的手下。”苗毅手指七人,陡然厉声喝道:“见到本洞主为何不拜见,莫非想造反!” 几人相视一眼,宋扶呵呵笑道:“洞主何必发这么大的火,我们出来见洞主,不正是拜见洞主吗?” 苗毅沉声喝道:“单表义!” 单表义还正要看苗毅怎么办,突然听到点名,先是一愣,见苗毅冷眼扫来,立刻上前一步抱拳道:“属下在!” 苗毅冷笑道:“你立刻赶往镇海山,向山主禀报,请山主火速禀报府主,就说蓝玉门不尊我南宣号令,已经反了!请府主早做定夺!”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一顶大帽子扣下去。 宋扶等人目瞪口呆,这不是瞎胡闹吗?你当我们吓大的? 单表义神情抽搐,貌似在问,你是玩真的还是玩假的? “嗯?”苗毅盯着他发出质问的鼻音。 唰!一杆银枪已经到了手中,杀不了别人,杀单表义一个区区白莲二品修为的修士,苗毅还是有点把握的。 单表义哆嗦一下,立刻抱拳领命,转头就要去取龙驹。 “慢着!”宋扶赶紧伸手拦住了单表义。 见苗毅是玩真的,这种天大的栽赃帽子捅上去,影响不是一般的恶劣,蓝玉门才刚刚和杨庆合作,双方哪怕是心中暗存间隙,暂时也不会挑破,不管事实真相是什么,最后的结果很有可能是各打五十大板,蓝玉门肯定要重重处罚他们给杨庆看,不会破坏目前的合作局面。 说到底蓝玉门并不怕杨庆,而是怕杨庆背后那个由仙圣穆凡君定下的笼罩整个仙国的制度执行势力,你能挑战杨庆,敢挑战杨庆背后的十殿殿主吗?后面还有十宫宫主,再上面还有十二路君使,最上面是仙圣穆凡君! “洞主言重了。”宋扶黑着一张脸拱了拱手算是赔礼道歉,然后回头朝同门弟子喝道:“还不快拜见洞主!” 七人稍微整顿了一下,稀稀拉拉拱手抱拳道:“属下参见洞主!” 几人言行中看不出丝毫尊敬苗毅这个洞主的意思。 苗毅也不管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上身再次微微前倾,直盯盯看着宋扶的双眼,笑眯眯问道:“那你们从今日起,可愿听本洞主号令?” 这小子是个笑面虎!几人心中对喜怒无常的苗毅下了定论。 他们自然不可能公开说我们不听从洞主号令,那岂不是成了真的造反,完全公然撕破脸和杨庆对抗的事情他们不会做。他们本来的打算就是软磨硬泡、阳奉阴违,然后争取自己的利益,让这位新来洞主拿他们没脾气,最好是赶走,换他们的人来当洞主,一个白莲一品的修士也想号令他们,简直是笑话!走出去都没脸见人! 宋扶心想,小子别嚣张,以后有你头疼的时候,你不过白莲一品的修为,敢拿我们怎么样? 心里的话不会讲出来,他也笑眯眯拱手道:“洞主何来此言,我们身在东来洞麾下,自然是听从东来洞洞主号令的。” “很好!”龙驹上的苗毅端正了身体,枪指宋扶,“从今天开始,由你来守山门,若是出了什么事,我拿你试问!” 宋扶老脸一僵,双眼愤怒,这简直是在羞辱自己。 苗毅懒得理他,坐下黑炭已经对着这群人直接冲撞了过去,好不嚣张。 青莲级别的修士都不敢硬扛龙驹一撞,又何况是他们,吓得仓皇闪开两边,放了苗毅冲过去。 宋扶等人的脸色晦明晦暗,一脸阴霾,那小子根本不把他们蓝玉门的人给放在眼里。 阎修三人则面面相觑,发现这位洞主大人还真够鲁莽的。 不过三人心中又暗暗一阵痛快,这段时间被这几人欺负得够呛,能看到这些人吃瘪一次,暗爽不已。 阎修招呼两人一声,带着两人快速赶往了东来大殿。 洞主大人还真是太年轻了,只顾爽快一时,却不知道惹下了麻烦,他们得提醒一下。 黑炭就撒开四蹄倒在大殿门口悠哉,跟看门狗一样,就没见过这种到哪都能躺的龙驹,有点不像话。 苗毅正在大殿内东看西看,见到三人进来后,端了端神情,走上了大殿中央的唯一一张高位坐下了,双手扶着扶手,正在找洞主的感觉,看向三人的目光也很期待三人那啥再来一次。 三人相视一眼,站成一排,齐齐拱手道:“拜见洞主!” “都是浮光洞的老人,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以后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不会亏待你们!”苗毅乐哈哈抬手虚扶一下,拉一帮打一帮的道理,他在市井中厮混那些年,还是知道的。 这厮找到了受人尊敬的虚荣感,心里美得很,那叫一个喜笑颜开,有点小人得志的味道。 不过这番话倒是说得几人心中一喜,有好处谁不高兴。 “洞主!”阎修高兴过后,一脸担忧道:“您今天这样对他们,日后他们恐怕会阳奉阴违啊!” 说白了就是会暗中找麻烦。 苗毅冷笑一声,“我不这样对他们,他们以后就会顺我心意?我堂堂一洞主,还要在他们面前委曲求全,那我还做什么洞主,不如让给他们做好了,我占据大位,又占据名义,用得着怕他们?只不过是欺我修为不高而已!” 第六十九章 东来洞主(七) 阎修叹道:“你让宋扶一个白莲三品的修士去守山门,是不是有点过了?” “不让他去守山门,难道让你们三个去?咱们都是浮光洞出来的弟兄,无情无义的事情我做不出来。” 说完,苗毅自己也感觉这话说的太虚了点,嘿嘿一声,“我市井出身,别的大道理不懂,只知道对付不识好歹的人,你若退让他们就嚣张。等着瞧吧,谁不老实我收拾谁,如果连他们都搞不定,我这洞主也不用做了。”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不好说苗毅不知轻重。 阎修只能再提醒一声,“洞主,宋扶只怕未必会心甘情愿去守山门。” 话里的意思是告诉苗毅,假如宋扶压根不把你的话当回事,不去守山门,或者想去就去一下,不想去就不去,你能把他怎么样?只怕到时候下不了台的还是你这个发出号令的人。 “我又岂会看不出,他若是心甘情愿去守山门,我还真没必要叫他去。” 苗毅冷哼挑眉,稍微默然了一会儿,回过神来见三人都在怔怔看着自己揣摩自己的用意,咳嗽一声,言归正传道:“我不在期间,东来洞没什么事吧?” “除了那几个家伙有点闹心,倒也没什么事……”阎修把最近的情况做了汇报,又把东来城城主送来的奏表从袖子里掏了出来,双手奉上。 苗毅接到手中,坐在位置上翻开细看,开篇都是些阿谀奉承的词,后面表述的才是东来城辖地的山河地理及风俗人情,信徒人口方面在最后做了重点介绍,显然知道洞主大人最关心这个,因为这关系到每年愿力珠的缴收。 见人口数量比去年有多无少,而且城主大人也信誓旦旦保证今年的愿力珠一定会完成缴收任务,苗毅才松了口气合上,把奏表扔还给了阎修,“修改一下,用玉牒誊抄一遍,山主那边在等这东西。” 这是他来之前秦薇薇特意交代过的事情,因为秦薇薇也要摸清治下的情况,到时候整个镇海山的情况也要汇整报给杨庆知晓,事后杨庆统理了南宣的情况也要亲自去殿主那里给个交代,或者说是保证,你不能抢了地盘就跟个没事人一样,说白了你要保证殿主那边的利益不受影响。 “遵命!”阎修拱手领命后,换了个轻松点的话题,“洞主,东来城城主准备了点心意,要来拜访您,那边帮您精心准备了两位侍女,我亲自去帮您挑选的,要不要让他们给您送来看看?如果不合适也好早点换上合您心意的。” “你有心了!不过我们自己内部的事情都没搞定,还不到享受的时候,先放一边。邱绍群,我有事让你去办。”苗毅朝邱绍群招了招手。 邱绍群立刻走到座旁听命,苗毅也没瞒另外两人,低声对邱绍群嘀咕了几句。 几人听得脸色渐变,最后邱绍群忍不住‘啊’了声,苦着一张脸道:“洞主,这样做…怕是不太好吧?” 苗毅‘哦’了声,斜眼看去,不轻不重地说道:“你不想做,那就算了,我也不勉强,以后也不会再麻烦你,你可以下去了,我就不信我有府主撑腰还收拾不了那几个家伙。” “我…”邱绍群有点手足无措,洞主话里的意思是今后让自己靠边站呐,他最终牙一咬,抱拳表忠心道:“洞主,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只是觉得砸自己山门似乎有点不合适,不过既然洞主要这样做,属下自当从命!” “这就对了嘛,一家人干嘛说两家话。来来来,一人计短,三人计长,咱们再一起商量下!” 苗毅再次招手,把阎修和单表义也招了过来,几人碰头在一起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密谋些什么。 总之把事情拍板定下来后,阎修、单表义和邱绍群都在面面相觑,似乎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尤其是阎修看苗毅的眼神显得有些复杂,心想怪不得人家能出头,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光人家处理问题的果狠就不是自己能比的。 是夜,东来大殿外,躺在地上打盹的黑炭不时甩动蛇尾,打在地面啪啪响。 大殿内,儿臂粗的蜡炬摇影。 一座酒菜摆在矮脚桌上,色香味俱全,是阎修亲自动手搞的,对这个曾经的酒鬼来说,搞吃的是拿手好戏。 洞主大人不拘一格,展现亲民姿态,席地而坐,和两位手下举杯同饮。 不一会儿,略显紧张的邱绍群闪了进来,低头在苗毅耳边说道:“人没在。” “还真是一点都不把本洞主的话放在耳边,以为这样就能扫我颜面?”苗毅冷哼一声,偏头道:“动手吧!” 在阎修和单表义的目光注视下,邱绍群把心一横,对着苗毅拱手领命,硬着头皮快速扭身闪出了殿外。 “喝酒!”苗毅举杯招呼两人。 放下酒杯的阎修还是有点不放心,低声问道:“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苗毅轻描淡写道:“这次发现了,还有下次,若是老老实实给我把山门守好了,守得我找不到下手的借口,我也就不追究了。” 这里话音刚落,外面山门方向传来几声‘轰隆’巨响。 阎修和单表义有点心惊肉跳地站了起来。 苗毅筷子夹菜塞入嘴中,面无表情。 为了能尽快提高自己的修为,为了能早一天拥有足够的实力找到老二和老三加以照顾,他数次拼命才坐上东来洞洞主的位置,所以不允许随便跳出个什么东西都能挡自己的路。 外面那几声巨响只是个开始…… 阎修和单表义看了看苗毅的反应,见他冷静得不像话,皆是心生寒意,就连阎修也感觉好像不认识了他一样,喉结耸动咽了咽口水。 外面巨响过后没多久,邱绍群悄悄闪了进来,对几人点了点头,表示已经办妥了。 苗毅筷子一拍桌,站了起来,大步走向殿外。 三人跟随在后,一字排开在大殿之外,以苗毅为尊,停步站在了大殿的门口,面对阑珊夜色。 不一会儿,数条人影闻声而来,飞身落在了东来大殿外面,一个个拿着武器,正是惊疑不定的宋扶等人。 不等几人开口,苗毅已经是寒着一张脸喝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第七十章 东来洞主(八) 这正是宋扶等人想问的,被人抢先问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哪里答的出来。 苗毅立刻飞身向发出巨响的地方飞去,阎修三人立刻跟上。 宋扶等人相视一眼,也跟了上去一看究竟。 众人来到山门门口,只见月色下,刻着‘东来洞’三个字的石雕大牌坊已经碎了一地,让众人皆是一惊,竟然有人毁了东来洞的山门。 苗毅霍然回头,面目狰狞地看向宋扶等人,冷笑不止道:“好啊!我今天才刚到,看来就有人迫不及待想给我一个下马威!很好!” 宋扶等人一愣,对方话里的意思他们明白,可这事绝对不是他们干的,因为他们刚才正围坐在一起小聚,也正商量着今后怎么给苗毅颜色看,也是听到异常响声才跑出来的。 几人本还怀疑是不是苗毅他们干的,可见苗毅这个样子,觉得苗毅也没必要砸自己的山门给自己颜色看,毕竟苗毅是东来洞的洞主,刚上任就被人砸了招牌可是件丢脸的事情。 这种事情肯定要说清楚,否则一旦捅上去担不起这个责任,宋扶正色抱拳道:“洞主,此事绝不是我等所为!” 其他几人也跟着抱拳保证,貌似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把苗毅当洞主对待。 “狡辩!”苗毅盯着宋扶厉声道:“我今天才委派你看守山门,有人毁了山门你会不知道?莫不是你有意放水!” “这……”宋扶为之语结,他压根就没在这里,现在也不好说我压根就不把你这洞主放在眼里所以才没在,只能抱拳‘老实’交代道:“洞主刚来可能不知道情况,东来城的杂役尚未派来,我等饮食皆是自己处理,为了果腹,属下暂时离开了一下,没想到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王子法等人也陆续抱拳证明道:“洞主,我等可以证明,宋扶师兄刚才正和我们一起用膳。” 苗毅指着倒下的牌坊厉声道:“难道这是自己倒下来?你们千万别告诉我说,是被风吹倒的!” “……”宋扶有点哑巴吃黄连,不得不举手道:“洞主,我可以向我蓝玉门历代先师起誓,这绝非我们所为,若有半句假话,叫我宋扶不得好死!” 苗毅目光闪烁不定地扫过众人,语气阴沉道:“难道有人来我东来洞闹事?” 众人心下一惊,还真有这可能,都迅速环顾四周。 “你们还在这里等什么?难道想在睡梦中被人抹脖子不成?还不快给我散开搜索!”苗毅怒声道。 “是!”阎修三人先抱拳应下,迅速散向了四周山林之中。 “嗯?”苗毅鼻腔重重一哼,目光瞪向了宋扶等人,貌似在质问既然不是你们干的,为什么不去搜查,是不是知道什么? 这个时候怎么都要表态证明和自己等人没关系,宋扶立刻回头左右,喝道:“还不遵从洞主号令去搜查!” 众人向苗毅一拱手,也立刻散开了。 不过宋扶却被苗毅给叫住了,“宋扶,你跟我来!” 宋扶怔了怔,抱拳称是,跟在了苗毅的身后。 就在众人离开后,一道如水中人影的虚影现身在原地,不是别人,赫然是风华绝代的老白身影。 只见老白盯着倒下的石门牌坊,微微摇头轻笑道:“世事如棋,热血男儿岂可只有匹夫之勇!一直担心你这小子本性太过善良,容易吃亏…男儿横行当有术,区区莽夫难登天,如今我倒是放心不少。” 话落,整个人影又如同水波般晃动,在晃动中悄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东来大殿蜡炬摇影,宋扶跟在苗毅身后一前一后站定在了大殿内,外面的黑炭已经站了起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打了个响嚏。 苗毅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的宝座,负手背对宋扶,一声不吭。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压抑,宋扶等了会儿,终于忍不住问道:“洞主召我何事?” 苗毅语气阴沉道:“宋扶,你可知罪?” 宋扶嘴角露出讥讽,瞥了眼一旁矮桌上的酒菜,淡然道:“此事绝非我等所为,宋扶何罪之有?” “我问的不是这个!”苗毅霍然转身,盯着他,一字一句地冷冷问道:“我命你看守山门,你为何擅离职守?莫非不将我这洞主的号令放在眼中!” 宋扶心想,你以为呢?本来就没放在眼中。 嘴上当然不会这样说,“宋扶已经向洞主禀明,某实属无奈,只为果腹暂时离去,出现这样的事情我也不想看到。” 苗毅问道:“你觉得我把这件事情报上去后,府主和山主那里会相信你的解释吗?” 宋扶呵呵笑道:“人嘴两张皮,洞主非要诬陷宋某,那就请便,不过洞主别忘了,某也有一张嘴辩解,并非哑巴。” 苗毅嘿嘿道:“看来你还真是死不悔改!” 此话一出,阎修、单表义和邱绍群联袂闪身出现在门外,一起走了进来向苗毅抱拳道:“洞主,暂时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苗毅说道:“可疑之人就在眼前,何来没有发现一说!” 单表义和邱绍群似乎接到了暗号,迅速闪身将殿门一关。 宋扶闻声一惊,迅速回头,却见杀神般的阎修一双板斧已经怒劈而来。 宋扶迅速拔出随身佩剑,一道寒光出鞘,迅速丁零当啷抵挡。 单表义和邱绍群几乎也在瞬间挺枪而出,联手围攻宋扶。 阎修和宋扶的修为差不多,两人本就势均力敌,再加上单表义和邱绍群联手加入,宋扶的形势瞬间变得岌岌可危。 “无耻贼子!安敢谋害……” 被包围之下,无法脱身,堪堪挥剑和阎修拼命相持在一起的宋扶悲声怒吼还没喊完,便被拼命穿刺而来的两支枪刺穿了法力防御,狠狠扎进了胸膛。 宋扶瞪大了双眼努力回头看向苗毅,哆嗦着嘴唇,眼中的愤怒无法形容。 他终于明白了这是个圈套,山门牌坊倒塌不但是要栽赃到他身上,而且还要把他的同门给调离开,为免他联合同门反抗,主要目的就是要他的命。 第七十一章 东来洞主(九) 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阎修手起刀落,毫不留情,一板斧下去,‘噗’砍飞了他的脑袋。 单表义和邱绍群也双双从宋扶身上拔枪。 仍有些心惊肉跳的三人一收手,立刻看向了苗毅。 苗毅没有插手,反而施法护住了矮桌上的一桌酒菜,免得被几人打斗的法力给波及。 此时卸了法力,五指一张,将一杯酒吸到手中,端起酒杯一口喝掉,淡然道:“把戏演全了。” 三人拱手,迅速闪身向殿后窜出,消失了。 苗毅此时才走到大殿门口,打开了大门,跨过门槛,伸手抚摸着黑炭的鬃毛,看着外面的月色。 他目光清冷,脑海中想到的画面却是当年自己一手牵着老二,背上背着吓得哇哇哭的老三,面对一群欺上门来的大人,自己悲愤之下无可奈何,一刀插在了自己大腿上,血流如注… “老二,老三,大哥对不起你们,不该把你们送入如此险境,都是大哥的错,你们要好好保重,大哥如今能力有限,再给大哥一点时间……”苗毅呢喃呓语。 他脖子上的墨绿珠子闪过一道弱光。 黑炭摇头打了个响嚏…… 这边的打斗声和宋扶临死前的悲吼把他的同门给引了回来。 王子法、朱天表两位白莲三品的高手率先飞身来到,商又来、侯胜、王秀琴、南思思陆续赶到。 阎修、单表义和邱绍群最后赶到,似乎也是听到动静才赶来的。 一群人想进入大殿一看究竟,却被横枪立马的苗毅给挡在了大殿外面。 苗毅骑跨龙驹,手持银枪,端端正正在大殿门口的台阶之上,居高临下俯视众人。 大殿外面夜幕低垂,星月闪烁。 大殿里面,苗毅的身后,亮堂堂的蜡炬摇影,光暗之间产生的视觉误差让人有点难以看清苗毅的神态,添了几分神秘和几分威严,同时能感受到来自苗毅身上的杀气腾腾。 蓝玉门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由王子法拱手问道:“洞主,我们刚才似乎听到打斗声,还有宋扶师兄的呼救声,敢问宋扶师兄可在大殿里面!” “在!不过已经身首异处!”苗毅没有做任何隐瞒,低垂在大腿旁的手提了起来,提着某人的发髻,一颗脑袋提在手中亮出,信手抛向众人。 众人心惊之余,下意识后退避开,只见一颗大好头颅在大家脚边咕噜噜滚过停下。 众人瞪大了眼睛一看,不是宋扶的还能是谁的。 后面的阎修三人悄悄交换眼色,其他人都是大吃一惊。 王子法霍然戳指,指向台阶上的苗毅,怒声道:“是你杀了宋扶师兄?” 苗毅居高临下,不带任何感**彩,冷冰冰地说道:“我命他看守山门,他竟敢擅离职守,让人毁了我东来洞山门,我问他可知罪,他不但不知罪,还敢对本洞主出言不逊,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视本洞主的号令如儿戏,难道本洞主杀他不得!” 此话一出,王子法等人立刻唰唰拔剑,指向了苗毅,王子法厉声质问:“你竟敢杀我蓝玉门弟子!” “大胆!”苗毅怒喝一声,警告道:“我不管你们是哪个门派的弟子,既然加入我东来洞,就该忘了门派观念遵守规矩,莫非你们蓝玉门想挑战辰路君使麾下的百万大军?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他手中枪指向了下面,“宋扶不是第一个死在我手上的白莲三品修士,也不会是最后一个!阎修、单表义、邱绍群!” 众人后方的阎修三人也立刻亮出了武器,齐声应道:“在!” “若有人敢以下犯上!”苗毅居高临下,枪点王子法和朱天表,“这两个交给我,其他四个交由你们来解决!” “遵命!”单表义和邱绍群跟着手提一双板斧的阎修一起怒喝,“敢以下犯上者杀!” 这是他们商量好的,总之宋扶那个刺头,苗毅之前就下定了决心,不管怎么样都要杀一儆百干掉。 剩下的王子法和朱天表,这两个白莲三品的修士,苗毅虽然没有把握干掉他们,但是有黑炭的脚力相助,缠住这两人没问题。 其余四个白莲二品的,有阎修这个白莲三品的修士率领单表义和邱绍群也足以对付。 一旦真的干起来了,阎修三人击垮这四人后立马会助苗毅对付王子法和朱天表,取胜的把握还是很大的。 蓝玉门弟子看看前方台阶上横枪立马的苗毅,再回头看看虎视眈眈的阎修三人,立刻陷入了两难。 当年浮光洞一战,大家身为旁观者都看到了,王子法和朱天表联手还真未必能战下苗毅,一旦拖下去,其他四个白莲二品修为的弟子面对阎修这个白莲三品的修士率两人进攻,失败的可能很大,这一战他们没有胜算。 何况他们还不知道宋扶的死是阎修等人联手的结果,只为苗毅能这么快斩杀宋扶而感到暗暗心惊,不免心中忐忑。 “苗毅在此,谁敢战我!”苗毅再次挺枪威喝。 “你杀了我们蓝玉门弟子,蓝玉门会找你要个交代的。”王子法嘴上这样说,但是已经放下了手中剑,不敢造次,其他人也跟着慢慢垂下手中剑。 见已经压住了阵势,苗毅冷哼道:“蓝玉门的事我不关心,我只关心东来洞的事,你们如果在我东来洞呆的不顺心,尽管离去,我不拦你们,如果想留下来听我号令的,我也不会亏待。从今日起,但凡听从我号令的东来洞部从,白莲三品修为每年可领取三粒米粒之珠,白莲二品的可领两粒,不听我号令的一粒也别想,给我趁早滚!” 此话一出,所有人惊讶愕然,就连阎修三人也是如此,因为苗毅之前并没有和他们说过这事。 大家迅速在心中盘算,东来洞辖制的信徒差不多十二万人,每年可收获差不多一百二十粒愿力珠,上缴八成,留下两成,也就是二十四粒,现如今有三名白莲三品的修士,就要占去九粒,六名白莲二品又要占去十二粒,二十四粒已经去了二十一粒,难道这位洞主大人辛辛苦苦爬上这个位置,甘心只给自己剩三粒? 第七十二章 东来洞主(十) 蓝玉门弟子不惜巴结上杨庆,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愿力珠吗?宋扶的事瞬间给抛到了脑后,先搞清楚这位洞主的话是不是真的再说。 王子法犹豫了一下后,抱拳问道:“洞主,你莫不是拿我们寻开心,你可知这样一来,你自己就只剩下了三粒愿力珠,我们如果……” 话没讲完,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而且还深深咽了咽口水,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苗毅,确切地说是看着苗毅手里的东西。 一颗普通珍珠大小,晶莹剔透散发着朦朦白色光晕的愿力珠在夜色下十分显眼,捻在苗毅两指之间很是勾人魂魄,让所有人眼睛发亮。 大家都不是瞎子,而且眼力远胜凡人,这竟然是一颗汇集万人一年愿力的愿力珠! “愿力珠?三颗,两颗,不算什么。”苗毅手指一翻,那颗愿力珠已经收入了储物戒内,俯视下站众人,“如果诸位愿意诚心听我号令,我自有办法获取更多,到时候诸位每年拿到的,只怕还不止我所许诺的。为我卖命者,有功者,本洞主不吝赏赐!” 激动了,一个个都激动了,眼睛在发光! 若说开始还有怀疑,但是看到洞主大人竟然能随手掏出一颗珍珠大小的愿力珠,立刻心跳加速,这种级别的愿力珠可不是一般小城能产的,杨庆再大方估计也不会一下赏赐给这位洞主,洞主大人搞不好真有其他愿力珠的来路。 按理说,像东来洞这样的小洞府,麾下修士不管你是几品修为,如果跟洞主关系不好,一年给你一颗,你也没脾气,阎修当年在浮光洞就是例子。 现在,如果按照苗毅的说法,愿力珠的供给都是两倍三倍的给,那么白莲三品的修士修炼一百年可抵过修炼三百年,白莲二品的修炼一百年也可抵过修炼两百年,这意味着什么?将成倍大幅缩短修炼时间,能尽快提高自己的修为和实力。 有人甚至起了歹念,不如拼死一搏,将苗毅手中的愿力珠给抢过来。 可回头一想,又发现不妥,单个上未必是苗毅的对手,一起上抢到的东西又算谁的? 就算能一个人得到,这颗愿力珠也只抵十颗米粒之珠,按照苗毅的承诺,也就是三年多的时间就可获得。 须知对修士来说,区区三年在修行生涯中并没多长时间,抢了这次以后,三年后怎么办?岂不是断了自己的财路? 按捺下得不偿失想入非非的想法后,王子法硬着头皮,抱拳恭恭敬敬地问道:“洞主说话可算话?” 苗毅垂眼问道:“你们这群蓝玉门弟子沆瀣一气,我如果说话不算话,你觉得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王子法和朱天表相视一眼,两人又回头对一脸期待看着他们的同门弟子点了点头。 唰唰!大家手中的剑全部归鞘,整整齐齐站了两排,同声高喝道:“属下愿尊洞主号令!” 苗毅端坐直了身体,眼前的情形才像是自己当家作主,这样的东来洞才算是自己的地盘! 可是一句空话谁都能喊,苗毅也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发声道:“嘴上说可不行,得拿出实际行动来。” 众人面面相觑后,再次以王子法为首,抱拳请示道:“还请洞主示下!” 苗毅漠然道:“宋扶以下犯上,无视东来洞号令!” 大家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要让大家在这件事情上表态了,好处果然不是那么好拿的。 王子法叹了口气道:“其实我等也觉得宋师兄这样做不妥,我等私下也劝过不少次,只是宋师兄不听,我等也无可奈何,他毕竟是我们的师兄。国有国法,山有山规,洞主明正典刑,我等并无疑议!” 其他人跟着拱手抱拳,响应,“洞主明正典刑,我等并无疑议!” 阎修三人神情抽搐,面面相觑,有点恨得牙痒痒,这帮畜生之前欺负他们三人的时候可没见这么好说话,如今倒是一个个乖得不行,全把责任往宋扶头上推了。 三人看向苗毅的眼神隐隐变得有些敬畏,从这位洞主大人的身上看到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转手之间就让整个东来洞变了天,怪不得府主杨庆会力排众议让其坐镇东来洞! “宋扶虽然可恶该杀,不过毕竟是你们蓝玉门的弟子,目前正值南宣府和蓝玉门齐心协力合作之际,为他一个宋扶坏了两家的交情不值得,此事免不了要上报,要给上面一个交代。” 说到这里,苗毅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缓缓说道:“我一人之言恐怕会让你们蓝玉门心存疑虑,若是身为同门的你们愿意作证,自然能消除蓝玉门的疑虑。不知诸位可愿写下证词与我一同报于山主知晓?” 阎修三人闻言忍不住勾着嘴角憋笑,心想洞主这手可够狠的。 王子法等人神情抽搐,他们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当了婊子还立牌坊,这厮杀了蓝玉门的人还不想负责任,还想让蓝玉门的人说门下弟子死得活该,你不是不怕我们蓝玉门,不把我们蓝玉门放在眼里吗? 见这些人不吭声,苗毅叹道:“你们不愿写,我也不勉强,不过有件事情你们可要想清楚了,一旦蓝玉门的人下来查这件事情,获悉你们每年能获得两粒或三粒愿力珠,怕是不会有人追究我的责任,毕竟愿力珠的面子比本洞主的面子还大,换了别人做东来洞洞主可不会像我这么大方,说不定反倒有你们的同门会想办法把你们给调走,然后换自己来为我效命,到时候我可拦不住,你们说呢?” 这话可谓戳中了大家的软肋,苗毅说的事情不是可能,而是一定,到时候一定会有人想办法把他们给换走,被分到最低层做事的蓝玉门弟子本来就是没什么背景的,哪奈得住有背景的同门做点手脚。 尚有几分姿色的南思思忍不住低声嘀咕道:“王师兄,宋师兄不听洞主号令,以至山门被毁,的确是难辞其咎。” “就是…” 马上有几人低声响应,也不敢说的太明显,总之就那么个意思,相信王师兄能明白。 王子法当然知道大家的想法,都不想好处被别人给占了,可真要干了这事,那可是欺骗师门,一旦上了苗毅的贼船可就下不来了,不给人家做牛做马都不行。 第七十三章 东来洞主(十一) 奈何还是愿力珠的诱惑力比较大,大家甘愿跑来低头受人辖制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愿力珠! 在同门师兄妹的嘀嘀咕咕下,王子法一咬牙,当成了台阶下,叹了口气道:“我是响应诸位师兄妹的意见,这可不是我一人做主的意思。” “自然!” “自然!” 大家都陆续点头承认了,也明白师兄的难处,这种事情不好一个人担责任,要大家一起担,否则保不准以后万一有谁心里不痛快就把这事给捅出来,只有大家都担责任才稳妥。 众人统一意见后,一起拱手道:“愿听洞主吩咐!” 亲眼见证翻天覆地变化的阎修三人看向洞主大人的眼神无比佩服,一下就将这么多蓝玉门弟子给拉上了贼船,想不佩服都不行。 不过回头想想,发现自己三人也好不到哪去,宋扶就是他们三个亲手杀的,事情捅出去他们也别想好过,敢情大家都上了洞主的贼船,谁都别想下来。 “好!”苗毅手中银枪一闪,收入了储物戒,翻身下了坐骑,负手站在台阶上,换上了笑脸道:“时间还早,诸位不妨现在就把东西给写了,我看过后如果没有问题,就让人送往镇海山报于山主知晓。” 大家无语,发现这位洞主还真是连大家反悔的机会都不想给,连过一夜都不放心。 事已如此,还能怎么办?只能都点头答应了下来。 苗毅立刻抬手道:“阎修,取玉牒发给大家。” 阎修应声领命,迅速跑入大殿内,取了一摞玉牒出来,逐一发到了大家的手上。 于是一群人站在大殿台阶下,一个个施法注写。 也有人动起手来后,又觉得别扭,觉得这样对死去的同门师兄到底合适不合适… 有人写完后,登上台阶把东西呈交给苗毅检查。 苗毅看过后,微微点头道:“很好!” 有人交上来的看过后,苗毅皱眉道:“你这样写,宋扶似乎罪不至死,是不是太轻描淡写了一点?” 来人赔笑道:“我重写,我重写。” 又有交上来的看过后,苗毅摇头道:“写的太过了,实事求是就好,如此罪大恶极连我看了都恨不得再杀他一次…主要会让你蓝玉门下不了台,稍微轻点。” 阎修三人也没落下,都写了一份。 等到大家的都写好给苗毅收了上去后,苗毅也写了份奏表,说宋扶不听号令,擅离职守,以至山门被毁,还敢顶撞洞主,自己为明正典刑、以儆效尤才杀了他。 他写的比大家的都低调点,因为觉得应该彰显洞主的胸襟,反正这么多人说宋扶的坏话,也不差他洞主一个。 写完签下自己的法印,连同之前让阎修修改誊抄的东来城城主奏表一起拿在了手中,抬头喊到:“单表义!” 单表义立刻上前抱拳听令,“属下在!” “立刻启程,星夜将这些东西送往镇海山,报于山主,不得有误!”苗毅将东西给了他。 “是!”单表义领命火速离去。 不知一直担心苗毅无法胜任的秦薇薇看见这些奏表后会是什么表情。 一群人目送单表义消失,心想,还真是连夜都不肯过。 办完了正事,苗毅松了口气,对阎修说道:“通知东来城城主,让他明天上午来见我,把该送的人手都送来,不能影响大家的正常生活,耽误大家的修炼。” 这事大家都乐意,一群人立刻拱手道:“洞主英明!” “别高兴得早了。”苗毅扫了蓝玉门众人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之前和宋扶打的什么鬼心思,宋扶守护山门不利,以至山门倒塌,你们也脱不了责任。我不想明天来人后看到我东来洞的招牌都被人给砸了,你们几个连夜给我开山挖石,把牌坊给重新修起来将功赎罪,不要给我敷衍了事,要修得好看,还要气派!” 现在大家没人会反对,只能应下,今晚守山门的人倒是不愁了,好几个。 苗毅挥手让大家散了场,回头又对邱绍群道:“把大殿里收拾一下。” 阎修则领了苗毅去后殿属于洞主的私人修炼、寝具之地,黑炭可不管什么规矩,也跟在了后面。 途中领路的阎修还是忍不住低声问道:“洞主,你每年放出那么多愿力珠给大家,是不是太多了点?” 他把自己当成了心腹部从,做出了关心洞主大人的样子。 苗毅扬眉道:“你当我为什么让单表义星夜把东西送出去?就是要先把事情给坐实了。到时候我不给他们,他们又敢怎么样?不怕蓝玉门追究他们责任,他们尽管和我翻脸试试看!” “……”阎修瞠目结舌。 “你别想多了,我只是这样一说,只要每年的愿力珠采集够数,我说话算话。” 伸手拍了拍身边的黑炭,苗毅叹道:“出去办了一趟事后,我算是明白了马无夜草不肥的道理,大家老老实实守在这里拿固定的死饷也不是个办法,咱们还是要想办法另谋出路来增加收入。” 他说的不是虚话,而是真有所感,先不说那位风情万种老板娘赠送的愿力珠,杀了莫盛图和张树成也得了点,又从黄保长那抢了一颗,他食髓知味有点心痒痒,早就盼着来东来洞整顿人马干票更大的,一个人的实力还是太弱了点。 黑炭有点不甘心,被止步在前殿和后殿之间的院子里,前面是苗洞主的寝居和修炼之处,也的确不方便它这么大块头进去,它只好往门口就地一趟,懒劲十足。 不过这里庭院幽幽,古树盆栽,凉亭小阁,花圃池塘,环境高雅,比躺外面好多了。 背手走进自己私人空间的苗毅忍不住啧啧有声,发现洞主的待遇果然是不一般,脚下是厚厚的绒毯,四周是各种精美陈设,奢华典雅融于一体,是他以前从来没见过的,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阎修的心思却不在这,惦记着洞主说的另谋出路,也想知道洞主那颗汇聚万人一年愿力的愿力珠是哪来的,试着问道:“洞主所谓的另谋出路增加收入不知该如何做?” 苗毅笑道:“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像府主那样,把整个南宣都给占了。” 阎修大吃一惊,连连摆手道:“不可,我们的实力还不足以吞并周围的地盘。” 第七十四章 东来洞主(十二) “这我当然知道,现在去抢别人地盘,只怕地盘没抢到,反倒惹得别人把我们地盘给抢了。” 略带一丝自嘲意味,摇了摇头,苗毅转身坐在了牙雕厚绒的长榻上,问道:“你觉得我们去星宿海走一趟怎么样?” “星宿海?”阎修蓦然瞪大了双眼,这地方还是他告诉苗毅的。“去星宿海干什么?那里可是妖圣姬欢的妖国境内!星宿海更是群妖纵横之地,闯入那里的人类修士几乎都是有来无回。” “你不是说不入品级的妖丹都能换上一粒千人愿力珠吗?”苗毅问道。 这话也的确是上次目睹杨庆大战卢玉后,阎修告诉他的。 妖丹和阴丹能炼制成法宝,也是法宝中的威力来源,可法宝毕竟是法宝,自己又不能修炼,每使用一次后,其中蕴含的能量便会减少一些,使用的越厉害,能量消耗越厉害,自然需要能量补充。 于是低阶妖丹之类的就成了最好的法宝能量补充源,有市场自然也就有价值,换钱还是换愿力珠都行。 阎修心惊肉跳道:“洞主,你所谓的另谋出路,不会是想到星宿海去狩猎吧?” “呵呵,我就是随口一说,看你紧张的,我开玩笑的。”苗毅打着哈哈敷衍了事。 让阎修退下后,他又背着手进入了自己的修炼静室查看。 这是一个地下空间,地方不小,由打磨的厚厚石块铺地镶壁,铜炉油灯,光亮度适中。 一张静修打坐的石榻前面,还有三个玉石堆砌的大浴池,玉雕兽头吐水,一个池子引了山泉,一个池子引了温泉,两泉又相汇于另一个池子,调和出了温度合适的池水,是个沐浴的好地方。 苗毅脱光了衣服泡进了池水中,舒坦得直哼哼…… 次日大早,苗毅在东来洞一群部从的陪同下,来到了山门前,检查新造的山门牌坊如何。 苗毅一看就乐了,昨晚躲在静室之内,都隐隐约约听到叮叮当当的斧凿声响了差不多一晚,六名修士联手赶工了一晚,造出来的牌坊果然不一般。 主次四柱,三入口。主门入口高达三丈有余,浮雕着栩栩如生的飞禽走兽,祥云缠连起伏其间,上书‘东来洞’三个醒目大字,下面各有一尊盘龙卧虎石雕镇守左右。 整个山门牌坊气势非凡,高大醒目,苗毅点头赞许道:“不错,不错,比南宣府的山门牌坊还气派,看来我东来洞的人就算不修行拉出去也是个好石匠。” 见他喜欢,怕他故意刁难的蓝玉门弟子松了一口,昨晚为了这牌坊可谓是绞尽脑汁。 众人听了洞主的话后,都是哈哈大笑,相互间的气氛瞬间融洽了不少。 谁想苗毅又指向了他们的蓝色衣服,“你们这身衣服我怎么看着扎眼?搞不清楚的人还以为我东来洞是蓝玉门。你们回蓝玉门穿这身我没意见,但是在东来洞还是把衣服颜色给统一一下。阎修,回头到城里找裁缝,把大家的衣服都换成黑色的。” “是!”阎修拱手领命。 蓝玉门弟子面面相觑。 苗毅不管他们乐意不乐意,背个手继续绕盯着牌坊欣赏。 就在众人围着牌坊转圈欣赏之际,阎修突然指向前方湖畔旁的山路道:“洞主,应该是东来城城主来了。” 众人看去,只见一队人手正沿着湖畔山路蜿蜒而来,有不少抬轿,还有车拉马拽的,貌似带了不少东西来。 苗毅只是随便扫了眼,目光倒是盯着山脚的大湖多看了两眼,道:“阎修,回头让人多弄点鱼虾放湖里养。” 阎修领命,知道这恐怕是为黑炭准备的,那厮和别的龙驹不一样,喜欢吃新鲜鱼虾,又喜欢戏水,有这么大的湖在这里,倒成了黑炭的乐园。 “王子法,安排一个人守门,以后山门这一块就交由你来安排人员,再被人砸了我拿你试问!其他人回大殿。”苗毅甩手转身而去,东来城主还不值得大家站在这里迎接。 王子法不至于那么没有眼力,自然不会安排洞主的亲信阎修等人守山门,留下了同门的商又来值班。 其他人回到东来大殿等了没多久,肥头大耳的东来城城主许信良已经到了山门前爬下马,客客气气请求商又来通报。 不需要什么通报,洞主已经知道他们来了,商又来放了他们进去。 没人再敢乘马进入,坐骑全部放在了外面,只有车拉马拽的大批物资跟在许信良身后停在了大殿外的广场上。 还有十六顶轿夫抬的轿子轻轻放下,没人敢怠慢,里面都是送给仙人的侍女。 一名修士两个侍女是老规矩,修行界的规矩不会给你多分配,若是每个修士都想多要,凭他们来去无踪的本事,俗世女子不够糟蹋,影响的是信徒,影响了信徒就要损失愿力,自然要加以约束。 其他人未得允许不得进入大殿内,只有擦了把汗穿着官袍的东来城主许信良战战兢兢抱了只箱子上了台阶。 倒不是怕仙人会把他给怎么样,而是每到东来洞换洞主的时候,也就是他这个城主位置最不保险的时候,洞主一旦看你不顺眼,就有可能把你给换了。 大殿内,阎修等人分立左右,抱着只箱子进入的许信良不敢抬头直视,低头走到位置便立刻放下沉甸甸的箱子,跪了下俯首叩头道:“东来城城主许信良拜见洞主!” 高坐在上的苗毅微笑道:“许洞主,我们又见面了。” 许城主闻言一愣,抬头看去,发现有点眼熟,随即恍然大悟,原来是哪位救了季夫人的仙人,没想到他竟然是新上任的东来洞洞主,新洞主看起来这么年轻! “起来说话吧!”苗毅抬手虚扶了一下。 许城主立刻爬了起来,从袖子里拿出一只小盒子,连同箱子一起抱了起来奉上,“洞主,这是东来城百姓的一点心意,还望洞主能收下。” 有过黄保长那事,苗毅不用看也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朝阎修微微颔首,阎修立刻走去将东西接了下来。 第七十五章 千儿雪儿 苗毅也没有为难这位城主,与其对答一番,发现这城主对东来城的民生颇为熟悉,也就勉励了一番,让其退下了。 双方也没什么共同语言能一直聊下去。 松了一口气的许城主带着人离开后,苗毅让阎修把礼物拿来打开一看。 果然,小盒子里有一颗绽放着柔和光晕的米粒之珠,苗毅不客气,直接收进了自己的储物袋里面。 箱子里的则是五千金晶,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都是东来城的民脂民膏。 对于平民出身的苗毅来说,对收受着这种东西心底有些抵触,但是不收不行,整个东来洞不是他一个人,手下这么多人都要靠东来城的信徒养着。 不过苗毅一分没留,让阎修拿了一部分金晶分发下去,白莲三品的每人两百,二品的减半一百,剩下的留作了洞中的经费,交给了阎修保管。 阎修心情不错,在浮光洞的时候,自己可享受不到这种管理层的心腹待遇。 随后,众人出了大殿来到了广场上,十六名姿色上乘的少女战战兢兢站成一排,年纪都不大,等候仙人的挑选。 为首两人的姿色则更是出众,亭亭玉立,螓首低垂,犹如两支含苞待放羞答答的花朵,小清新爽心悦目。 唯一的缺陷是年纪似乎都还小,身体还未完全长开,该挺的地方不挺,该翘的地方也不翘,还谈不上性感,只能说是别有一番滋味,可能也有人好这一口。 以苗毅为首的众人一个个看去,苗毅也有点心痒痒,好奇阎修亲自给自己挑选的侍女是个什么货色。 苗毅身旁的阎修对站在最前面的两位少女招手道:“你们两个过来,这位就是你们要侍奉的洞主!” 两人看了阎修一眼,又迅速看了眼苗毅,低头,小心翼翼地移步过来,双双欠身行礼,声若莺啼,“赵千儿、刘雪,拜见洞主!” 其他侍女忍不住偷看一眼,隐隐都有一丝羡慕,虽然都是做仙人的侍女,可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做这里主人的侍女自然和做其他人的侍女地位不一样。 “都把头抬起来。”阎修命两人抬起了头让苗毅欣赏,边在一旁对苗毅解释道:“两人都是十五岁,她年纪稍长一点,名叫赵千儿,擅长跳舞。她叫刘雪,擅长乐器。两人都是有修行资质的,不知道洞主是否满意。” 一弹一唱?苗毅不由多看了眼阎修,他已经不是当初什么都不知道的吴下阿蒙,又要年轻漂亮,又要有才艺,还要有修行资质的侍女可不是那么好找的,阎修显然费了不少的心思。 见他没表态,阎修试着问道:“洞主如果不满意可以再换!” 苗毅沉吟了一会儿,尽管正常男人都喜欢美女,可他心中早有决心,不管有没有条件,只要还没有找到老二和老三,他就不会近女色,万一老二、老三此时正在受苦,他这个大哥却在享受… 不过还是点头道:“不用换了,留下吧!” 留两个人在身边侍奉,也能少些杂事干扰,有利修行。 洞主挑完了就是其他人挑,连看守山门的商又来也喊了过来。 所有人都挑完后,还剩下两名,阎修对邱绍群说道:“这两个帮单表义领回去吧。” 邱绍群点了点头。 不过众人此时才发现似乎还少了两个侍女,苗毅也有点奇怪,这事是阎修亲自和东来城联系的,怎么会漏了自己?不由问道:“你的侍女呢?” 别人也许还没察觉到,但是苗毅在一瞬间感觉到了,瞬间一股异常的落寞隐隐从阎修的双眼中闪过。 阎修挤出笑容,微微躬身道:“阎修老了,一个人清静惯了。” 王子法等人立刻拿他开玩笑,“不老不老,花开花放还是没问题的。” 南思思和王秀琴两女人也是抿嘴一笑,大家今天都得了好处,心情似乎都不错。 阎修一脸汗颜苦笑,朝众人拱了拱手求饶。 那个不堪受辱的女人,扬刀跃马,为求争得头功洗刷屈辱,最终却被人砍了脑袋……苗毅脑海中突然闪过了那个画面,默默盯着阎修看了会儿,缓缓偏过头,没有再说什么。 但是他明白阎修为了什么,说老实话,他本来因为罗珍的死,心里对阎修颇有微词,但是今天似乎明白了,有些东西在这习惯阿谀奉承的老头心中只怕是难以抹去。 同为浮光洞降卒的邱绍群亦是若有所思地瞥了阎修一眼,没吭声…… 众人各自领了自己的侍女回去后,阎修也喊上了两名侍女跟在了苗毅的身后。 吃饱喝足了的黑炭仍躺在后殿门口打盹,光溜溜的蛇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打着地面,过得挺悠闲,也是这厮的老毛病。 听到动静,也只是睁开眼睛看了看,见是苗毅回来了,打了个响嚏,又闭上了眼睛。 几人站定在院子里,赵千儿和刘雪小心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有初来的好奇和紧张。 苗毅回头说道:“阎修,她们两个刚来,情况还不熟悉,该做什么,你帮她们安排一下,我带朱天表去领地巡视一下。” 这也是每个初来乍到洞主该做的事情,不可能坐镇一方连自己的地盘都不熟悉,初来要花的时间还是要花。 一听他要出去,黑炭两眼一睁,耳朵一竖,半抬着脑袋看来。 阎修赶紧喊住要离开的苗毅,指了指两名少女,提醒道:“洞主,你还没给他们取名字。” 苗毅一愣,“她们不是有名字吗?” 阎修笑道:“那是曾经的俗名,她们如今是洞主的人,按理说是要洞主重新赐名的,意喻着超凡脱俗重新开始,大家都是这样做的。” “这样啊!”苗毅挠了挠头,这厮虽然跟着老白学了点文化,可肚子里的墨水有限,取名不是他擅长的事情,最终只能干笑道:“赵千儿、刘雪,以后你们就叫千儿和雪儿吧!” 他这名字取得省事,阎修怔了怔,也不好说什么,回头对两名侍女提醒道:“还不谢洞主赐名!” 两少女赶紧欠身行礼,“千儿,雪儿,谢洞主赐名!” 第七十六章 秦薇薇凌乱了(一) 苗毅摆了摆手,没有多说什么,对两名侍女也不太上心,直接扔给了阎修管教,转身大步离去。 大殿外,事先得到招呼的朱天表已经换了身衣服候着。 苗毅刚出来,黑炭便从后面冲了出来,张嘴咬住了苗毅的衣服,拖着不放。 朱天表看得直皱眉,感觉黑炭这畜生有点过分了,这里是东来洞议事的大殿,这畜生却当成了马圈跑进跑出,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被主人给惯的,狠狠抽几鞭子就老实了。 苗毅可不舍得用鞭子抽,救过自己的命不说,跑得比别人快就是优势,还能打个杂抓条鱼之类的,用过的人才知道好处。 回身拍了拍黑炭的脑袋,“我有事出去,不方便带你,你自己去湖里玩,里面有鱼虾吃。”抬手指向湖泊方向。 黑炭松开了嘴,摇头晃脑打了个响嚏,健足飞落在广场上,撒开四蹄狂奔而去。 心里有点反感黑炭不守规矩的朱天表,表面上却恭维道:“洞主的坐骑竟然还通点灵性,直接对它说话也能听懂,不是我等坐骑能比,都是洞主调教有方。” 这人跟个闷葫芦似的,连拍个马屁都让人感觉怪怪的。 苗毅呵呵一笑,知道这都是好听话,黑炭的德性不讨外人喜欢他知道,譬如秦薇薇就想弄死它,不过偶尔享受下拍马屁的滋味还是不错的,虽然这马屁拍的不怎么样。 山门外,有东来城主留下的两匹骏马。 去城里巡视骑龙驹太显眼,看不到自己想看的东西,苗毅也想看看许信良这个城主到底能力怎么样,如果不行,耽误了愿力珠的上缴,自己这洞主只怕也做不长久,该换个城主还是要换的,送了礼来也没用。 出了山门的苗毅和朱天表扬鞭而去…… 镇海山,盘坐于静室内的秦薇薇缓缓收功压双掌于丹田,眉心一朵花开六瓣的莲花光影栩栩如生。 待她双眼一睁,恭候在旁的红棉、绿柳齐齐欠身欢喜道:“恭喜山主的修为更上一层楼。” 秦薇薇收了法力,吐出嘴中的愿力珠收起,伸出双腿下了石榻,笑着摇头道:“不过刚突破到白莲六品而已。” 能看出嘴上这样说,但是脸上掩饰不住的喜色说明了她的心情。 两名侍女笑而不语,齐齐伸手为她宽衣解带。 衣衫旁落,很快,一具前凸后翘的傲人羊脂**暴露在了静室之中,白皙节点芳草萋萋,估计连女人看了也会心跳加速。 一双洁白无瑕的**玉足慢慢蹚入温水池中,娇躯蹲入水中坐下,池水刚好没过丰满顶红的胸口,十分诱人。 红棉和绿柳帮她解开了秀发,两人一起帮她慢慢清洗着。 红棉一双手拿着白毛巾擦过秦薇薇饱满胸口之际,轻笑道:“山主真是好身材,放着这么好的身段不找个双修的官人,实在是可惜了。” “谁说不是。”后面擦背的绿柳笑嘻嘻接话道:“简直是暴殄天物!” 秦薇薇俏脸一红,瞪眼道:“两个不知羞的小妮子!”立刻动手收拾两人。 一时间浴池里水花四溅,两个丫头不敢还手,只能不断求饶。 打闹完了,红棉一脸正经地说道:“山主,告诉你一个秘密,府主曾私下招我们两个问过话。” 展开一双玉臂给两人擦拭的秦薇薇立刻好奇道:“府主招你们问了什么?” 绿柳窃笑一声,“府主向我们两个打听,问你有没有心怡的男人,说如果有的话,就立马告诉他,他会想办法暗中为你安排。” 秦薇薇粉脸再次一红,啐道:“爹好没正形!那么多大事不操心,尽在这种事上瞎费心思。下次他再问,你们就告诉他,说我不找,一个人挺好!” 红棉吃吃笑道:“我们可不敢这样对府主说,到时候还以为是我们教唆的,还是等你找到了心怡的男人后,我们再回话比较妥当。” “不找!”秦薇薇冷笑道:“男人有什么好的,没一个好东西。”左右回头看了眼,“你们幸好是跟了我,若是跟了男人,你看那些男人对待侍女的嘴脸,说是侍女,最后还不都是成了通房侍妾,想想都恶心!” 绿柳悄悄吐了吐舌头,不敢接话,这可是连府主也骂了进去呢。 红棉笑道:“那山主就再等等,我们帮山主留意一下,看有没有身份条件配得上山主,又不和身边侍女睡一起的男人。” “没羞没臊,你们两个是不是都思春了?改天送你们两个给男人做通房侍妾去!”秦薇薇冷哼哼威胁一声,随后岔开话题问道:“外面没什么事吧?” 问到了正事,红棉收了笑脸,正色道:“没什么事,就是东来洞连夜派人送了奏表来,信使还在山内候着,等候山主的训示带回复命!” “东来洞?那家伙才刚去,这么快就上了奏表,不是在敷衍我吧?”一想到苗毅,秦薇薇就没好气,回头道:“把奏表拿来。” “是!”绿柳迅速起身离开浴池,擦了擦身子,披了件长袍遮身,快步离开了。 没多久又回来了,取了装了奏表的密封盒子来,当场打开放在了水池边。 秦薇薇将乌黑秀发侧挽垂在雪白肩头,背靠在了岸边,伸手到盒子里一摸… 怎么这么多奏表,那家伙难道写了长篇的诗词文章不成? 拿了一块玉牒注入法力查看,看完一块又迅速看另一块。 结果不看还好,一看就傻眼了,先是发愣,接着表情越来越凌乱。 看完后,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稀里哗啦,把所有奏表又仔仔细细给看了遍。 看完第二遍还不放心,再次仔仔细细检查,看有没有动手脚的地方。 玉牒最后放在了岸旁,秦薇薇眉头紧皱,眼中不时闪过迷惑和不解,嘴里还不时嘀咕道:“这家伙搞了什么……” 不敢打扰山主公务的红棉和绿柳都看出了秦薇薇有些不对,也不知道那位苗毅苗洞主写了什么奏表,竟然能把山主给搞成这样,可是也没见山主生气啊! 红棉和绿柳面面相觑,看看玉牒奏表的数量还真够多的,一个东来洞的奏表抵了整个镇海山各洞洞主送来的奏表。 第七十七章 秦薇薇凌乱了(二) 等了半晌,见秦薇薇迟迟出神没反应,红棉试着轻声问道:“山主,是不是东来洞出什么事了?” “……”回过神来的秦薇薇思绪仍有点混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微微抬手道:“你们看看,帮我分析下东来洞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侍女的身份,这种东西,没有山主发话,两人是不敢看的。 因为秦薇薇失态的样子,两人也很想知道玉牒里写了什么,现在有山主发话,两人迫不及待拿了玉牒查看。 不看不知道,看过后,两个女人也凌乱了。 两个女人互相交换着看过后,也显然有和秦薇薇一样的疑虑,担心是不是作假的,又再次查看检查了一遍,两遍。 然而十份奏表,明显都是十个不同法力的人注写的,施法打下的签名法印更是假冒不了的,这东西就像每个人的指纹一样。 最终抱着玉牒的绿柳怔怔道:“那位苗洞主好厉害!一夕之间就把整个东来洞部从给收服了!” 思考中的秦薇薇闻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回头看来,讥讽道:“就他那修为,你觉得可能吗?” 红棉嘀咕道:“是有点古怪!” 两人长期在秦薇薇的身边,对于如今南宣府的情况也是知道的。 对于府主杨庆来说,把蓝玉门引入治下,就是引狼入室。 其实一开始杨庆并不急于造反,还想再慢慢积蓄实力,可原府主卢玉不可能看着杨庆做大,下了法旨调杨庆到身边任职,想架空杨庆。 杨庆知道,一旦去了卢玉身边,卢玉就不会再给自己出头的机会。 正是因为卢玉此举,才逼得杨庆不得不当机立断,答应了和蓝玉门合作,一举诛杀卢玉攻下了南宣府。 杨庆和蓝玉门固然是各自获利,可是有些事情双方都心知肚明。 蓝玉门知道杨庆不是个甘于人下的人,一定会想办法斩断蓝玉门对南宣的影响。 而杨庆也知道蓝玉门虽然现在还不敢乱来,但是一旦借由这次的进入,慢慢打通了上下的关系,肯定会想办法将他杨庆取而代之。 杨庆敢造反也正是因为这些年来多少在体制内经营了些人脉,殿主身边有人帮助说话,否则杨庆就算打下了南宣,得不到殿主那边承认,南宣也没他的份,反而搞不好要担上造反的罪名。 蓝玉门不敢造次,缺的也正是这个人脉,不敢和庞大的体制势力对抗。 可要是理顺了关系,蓝玉门在南宣府治下的人可比杨庆的人多,一旦对杨庆发难,杨庆很难抵挡。 双方都明白,合作是暂时的,顶多再过五十年,双方搞不好就要撕破脸,就看到时候谁势高一筹,总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因为杨庆缺人的原因,这么大的南宣府虽然主要位置都被自己人给掌控了,但是次要的更多的位置却几乎都被蓝玉门的人给占了。 不但是其他山头,镇海山目前也面临这个处境,秦薇薇同样面临下面蓝玉门的人阳奉阴违,只不过因为秦薇薇是杨庆的干女儿,受她直辖的蓝玉门弟子还不敢明着跟秦薇薇怎么样,现在多少要给杨庆点面子。 可秦薇薇手下的洞主就没这面子,发来的奏表中,都在向秦薇薇发牢骚,说蓝玉门的人阳奉阴违之类的,事情不好做。 手下九个洞主发来的都是诉苦奏表,结果实力最差的一个洞主,反而发来了唯一的喜讯。 只有白莲一品修为的洞主,一上任就斩杀了一名蓝玉门白莲三品修为的弟子,这事本来搞不好会引得蓝玉门和杨庆之间起风波。 结果好嘛!蓝玉门一致指责是那个叫宋扶的人罪有应得,列数宋扶其人的劣迹斑斑,在一致谴责,全力拥护洞主大人的所作所为,估计蓝玉门就算有意见也得没意见了。 看到这个喜讯,秦薇薇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而满肚子的疑惑,那混蛋才刚去,只不过一夕之间,就立马能把整个东来洞给经营得铁桶一块? 尤其是蓝玉门弟子紧紧团结在苗大洞主的身边…开什么玩笑?让人想想都恶心反胃。 这叫什么事?是在打其他九位洞主的脸,还是在打她山主秦薇薇的脸,难道他们都不如他苗洞主有能耐?难道她秦薇薇当初不想让苗洞主去东来洞赴任是愚蠢的行为? 可要说是弄虚作假吧,这些人的证词又假冒不了! 难道那个叫宋扶的人真的如此可恶? 可这得可恶到什么地步,才能让所有蓝玉门弟子都看不顺眼? 秦薇薇微微摇头,觉得也不对,那个宋扶就算再可恶,蓝玉门弟子也不可能一个个上奏表谴责,表态支持苗大洞主。 那混蛋刚去,又那么低的修为,哪来那么大的威望? 若说什么王八之气震服之类的,打死秦薇薇也不信。 红棉、绿柳也紧奏着眉头,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不洗了,更衣,招那信使来见我!” 秦薇薇哗啦一声从水中站了起来,上岸施法,羊脂**上爆出一团水雾,体表的水珠瞬间没有了。 两位侍女立刻帮她穿上衣服鞋袜,秀发一盘,六根雪白的玉簪插成蝴蝶状锁住了脑后盘起的发髻。 镇海山大殿内,面容娇冷的山主秦薇薇高坐在上。 下站的单表义被问得心惊肉跳,然而不管秦薇薇怎么问,他都咬定是宋扶不服从洞主号令,以至山门被毁,又对洞主无礼才被洞主给诛杀以儆效尤。 对于苗毅有无诛杀白莲三品修士的可能性,秦薇薇倒是不需要有太大的怀疑,浮光洞一战也看到了,后来苗毅去除鬼修的事情也听说了,两个白莲三品的修士都死了,就那厮一个人完成了任务回来,所以说苗毅杀掉一个宋扶完全有可能。 可她不是傻子,这么简单就能让所有东来洞蓝玉门弟子一起跟着上表帮苗毅摆脱责任? “单表义,你确认没有什么在隐瞒我?”秦薇薇盯着下面冷哼一声。 底层的人不清楚高层的争斗,单表义只知道自己亲自参与了杀宋扶的事,一旦承认了,别说东来洞那边的人容不下自己,蓝玉门的人还要报复自己,何况还关系到愿力珠成倍的获取。 所以打死也不能说实话,单表义一口咬定就是这么回事,让秦薇薇有点无可奈何,隐隐感觉东来洞好像还真的被那混蛋给一夕之间经营成了铁桶一块。 总不能说那混蛋天生好运,刚好撞上一大批死命效忠的人吧?骗鬼还差不多! 第七十八章 秦薇薇凌乱了(三) “你先下去吧!”秦薇薇冷着一张脸屏退了单表义。 等单表义一出去后,一旁的红棉问道:“山主,这事是不是要上报给府主知晓?” “现在状况都没搞清楚,你让我怎么稀里糊涂上报?” 秦薇薇摇头否决了,立刻又让绿柳去随便传一名蓝玉门弟子来。 稍候,一名蓝玉门弟子进入大殿拜见山主后,秦薇薇问道:“你的同门宋扶你可认识?” “宋扶?”来人一愣,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还是点头道:“认识。” 秦薇薇又问:“宋扶其人的人品如何?” 来人再次一怔,不知道山主为何问这个,不过自然是抱拳道:“宋师弟为人敦厚淳朴,尊师重道,人品无可挑剔!” 他不管宋扶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管自己和宋扶的关系好不好,但是在面对外人的时候,同门自然是要维护同门的,在搞不清状况的情况下,说好话肯定是没错的。 秦薇薇挥手让他退下后,指着门外离去的人影,对站立左右的红棉、绿柳说道:“看到没有?这才是同门师兄弟该说的话,而绝非像东来洞众人一样,那根本不合常理!” 红棉问道:“山主,你想怎么办?” 秦薇薇霍然站起,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要亲自去东来洞看看,看看东来洞部众是否真的如此拥戴我们伟大的苗大洞主!他若敢给我惹出什么事来,乱了当前的大局,我饶不了他!” 绿柳试着问道:“如果他们真的是真心拥戴呢?” 秦薇薇一口咬定:“这不可能,这里面肯定有鬼,若是真心拥戴,我把我山主的位置让给他来坐。他若真有此能耐,让他来搞定镇海山的那些蓝玉门弟子好了,也能让府主多省点心!” 红棉、绿柳相视吐舌,知道山主在说气话,不能当真,不过人家刚去上任,你就立马下去检查,似乎有点…… 没多久,得了回复的单表义终于可以回东来洞了。 然而他却放松不下来,反而一路提心吊胆,因为山主秦薇薇率领几人一起同行! 洞主才刚上任,就把山主给招来了,哎!…单表义心中长叹一声,一路上祈求老天保佑,希望洞主大人把事情安排稳妥点,可千万别露出什么破绽来。 有些贼船上了就很难下来啊!虽然有可能到处是破洞,到处漏水,可上了船的人还得齐心协力拼命往前划,不往前划就要淹死,往前划还有一线生机。 苗毅也搞不清上面的杨庆和蓝玉门之间有什么纠葛,底层人就这状态,没办法,何况他又刚投降杨庆没多久,内幕消息知道的也不多。 站在他的立场来说,自己是合法的东来洞洞主,东来洞的人马自然是要听我的,不听话我自然要立马搞定,难道还要慢慢拖下去不成?把整个东来洞给迅速牢牢抓在自己的手里才是合理的,否则自己这个洞主做得还有什么意思。 他哪知道自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搞定整个东来洞,反而惹得上面提心吊胆。 不过不知道自然有不知道的好处,至少暂时省得操心。 此时的苗毅锦衣闲步,正游走在东来城街头。 朱天表依旧是个闷葫芦,你不开口说话,他基本上也不会说话,而偶尔拍上句马屁的话也不像样,只知道手握宝剑跟随在后,犹如护卫相随。 苗毅带他出来本就是当护卫使,有个白莲三品的修士同行遇上什么事也能挡上一挡。 前方路边有挂红的彩楼一栋,人头攒动,围了一大群人,不知是哪家的大家闺秀在抛绣球,引得经过的苗毅和朱天表多看两眼,不过并没有逗留。 绣楼上的黄花闺女手抱绣球,腼腆中明眸流盼,寻找人群中的如意郎君,目光很快锁定了途径看来的苗毅。 此时的苗毅不说是人中龙凤,但是年纪轻轻初登洞主宝座,正是春风得意时,加上修行中人的精气神,那番气势也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儿郎能比。 何况身后还有护卫相随,一看就知道是个有身份的人。 黄花闺女一咬牙,双臂用力将绣球给抛了过去,出手还挺有力度和准度,不愧是敢抛绣球的主,搞不好练过两下,否则抛个糟老头子岂不是麻烦大了。 绣球一飞出,绣楼下的人群伸臂哄抢,却见从头顶飞过了。 目视前方走路的苗毅看都不看,挥手一掸,撞来的绣球又飞回了绣楼。 朱天表也仅仅是偏头看了看,默不吭声地跟随在苗毅身后与这边人群擦肩而过。 黄花闺女抱着飞回的绣球目瞪口呆,看着不慌不忙走开的两人,银牙慢慢咬唇,对女儿家来说,这脸丢大了,抛出去的绣球竟然被扔了回来,简直是闻所未闻。 绣楼下的人群亦是瞠目结舌,一个个垫着脚尖目送渐渐远去的两人,随即又回头高喊起哄,“小姐再抛,小姐再抛……” 小姐却咬牙扭头而去,人消失在了绣楼里面…… 东来城内,有一条内河横穿,朱天表向停靠岸边的艄公问了船价后,与苗毅双双上了乌篷小船。 艄公摇橹,载着两人顺河荡去。 苗毅负手站立船头,朱天表握剑在后。 乌篷船行了没多远,岸上响起一阵马蹄声,船上人回头看去,只见那位抛绣球的小姐领着几名壮汉纵马追来。 “给我站住!”小姐指着船头而立的苗毅喝道。 苗毅看看四周,趁着没人注意,施法亮出了眉心的莲花幻影给对方看,想让对方知难而退。 谁知对方依然纵马追着不放,竟然不怕仙人?苗毅愕然之余恍然大悟,想起自己眉心用了灵隐泥,对方看不到。 这厮现在用这东西用上了瘾,原因无它,修为太低了点,当洞主也怕别人看不起,干脆把眉心灵台的莲花幻影藏起来算了,免得让人看到好笑。 只得暗中传音示意了下朱天表。 朱天表霍然回头冷眼盯向那位小姐,眉心莲花幻影显露,顿时惊得小姐等人目瞪口呆,勒停了马不敢造次。 小姐春梦就此吓醒,明白了对方为什么对自己不屑,感觉到了双方之间的天差地别,异常委屈地咬住嘴唇…… 对苗毅来说,这不过是一段小插曲。 第七十九章 秦薇薇凌乱了(四) 小河两岸,杨柳青青,时能看到蹲在岸边洗衣洗菜的妇人。 又有青楼栋栋,凭栏眺望花枝招展的姑娘们挥舞着手帕,软着嗓子发出嗲嗲的声音,招揽站在船头经过的游客。 再往前,青青河畔,结伴的公子们吟诗作赋,想吸引一旁三三两两成群的踏青少女,少女们却红着脸悄悄偷看乌篷船上迎风站立船头气度不凡的公子。 与乌篷船擦身而过的花船上,浓脂厚粉的老鸨也高声邀请船头的公子上船喝花酒。 酒楼上的豪客呼朋唤友,拳来拳往,举杯豪饮。 岸上贩夫走卒来来往往,孩童相互追逐嬉戏。 逐水而居是人的天性,乘船一路,可谓阅尽东来城的繁华。 这个世界的人们,虽然每天要拿出三个时辰来贡献自己的愿力,还要上缴税负,可是也因此换来了修士的守护,降妖除魔,驱赶鬼魅魍魉,保一方平安。 天地六圣也是靠分布与各地的修士才能积少成多,攫取大量的愿力,否则哪怕他们的实力再强,也顾全不了这么大的地方。 也正是因为有这些修士的存在,官府豪强才不敢过度逼迫信徒,搅了愿力的采收,修士第一个不会放过他们 修士虽然不会经常堂而皇之的露面,但的的确确稳定着这个世界的秩序。 当然,沿河两岸的人们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要像普通人一样每天拿出三个时辰来贡献自己的愿力,有权有势之人可以从‘慈愿府’之类的地方找人来完成任务,甚至可以花钱雇人来代劳。 所以该辛苦的人照样辛苦,该花天酒地的人也不受影响,有人忙来有人闲是人生在世的法则。 不管怎么样,对站在船头巡视的苗毅来说,这就是自己的领地,看到辖下信徒安居乐业,担心年底无法顺利上缴愿力珠的忧虑可以暂时放下…… 夜幕低垂,驾驭龙驹在星月下驰骋的单表义一颗心七上八下。 眼看就要到东来洞了,单表义硬着头皮加速跑上前,稍稍落后于秦薇薇,抱拳道:“山主,属下立刻前往洞府通报,让洞主他们迎接山主法驾。” 他其实是想和大家通风报信,让洞主他们先有个心理准备。 秦薇薇回头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不用了。”接着又对身后跟随疾驰的人下令,“看住他,不要给他通风报信的机会,我倒要看看东来洞在搞什么鬼!” 单表义心里咯噔一下,两名白莲三品的修士已经迅速追来,将他夹骑在了中间。 一行五人,在月色下,直闯东来洞山门,那速度真是快若迅雷。 守门的商又来蓦然从暗中闪出,拦在了山门当中,提枪遥指,厉声喝阻:“来人下马!” 声音隆隆回荡,这也是给洞府中的其他人报警。 警讯一出,身处各自修行府邸的人迅速闪出,飞奔‘卧龙谷’,六条人影手提武器,驾驭着六匹龙驹飞速赶来准备应对不测。 秦薇薇还不至于干出冲撞山门坏规矩的事情,已经扬手止住身后人员,以他为首的五人紧急稳住坐下龙驹,停在了山门前,换了普通人肯定瞬间扔飞了出去。 只见山门另一侧也有迅速集结而来的六匹龙驹凶猛逼来。 秦薇薇多少有些讶异,没想到东来洞的反应这么快,这效率不一般。 那是,苗毅有言在先,若是山门再被砸了,要找王子法算账的。 苗毅还说了,不听话的,到时候愿力珠一粒都不给,还得赶走! 到哪个洞府去找这么高的待遇,何况又都被苗毅捏着把柄,大家别提有多用心办事,免得到时候苗毅问罪。 见到是山主秦薇薇,守门的商又来立刻闭嘴了,抱拳行礼。 紧急赶来以防不测的阎修等人面面相觑,也迅速翻身下了坐骑,快步走到山门前,抱拳恭迎。 不少人瞥向与秦薇薇随行的单表义,貌似在责问山主来了为什么不提前赶来打个招呼。 甚至有人在暗中传音询问单表义。 然而单表义是有苦难言,左右两人已经做了防止他传音报讯的准备,在他面前施法干扰。 秦薇薇抬头看了看山门牌坊,冷哼道:“这牌坊修得比南宣府的还气派!” 众人听出了来者不善,一个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秦薇薇扫了众人一眼,率领身后几人直接驾龙驹冲了进去,直奔大殿外翻身下马。 单表义被挟持着跟在秦薇薇身后进入了大殿。 大殿内无人,秦薇薇又直奔洞主住的殿后大院。 后面院子里的黑炭正躺那谁的门口悠闲甩尾,尾巴不时啪啪在地面轻轻敲响,睁眼一看到秦薇薇立刻瞪大了两眼窜了起来,貌似有点不知道该往哪个地方躲。 逼不得已之下,黑炭蹦蹄窜出几十米高,飞身落在了宅院外,赶紧逃了。 这畜生!秦薇薇好气又好笑,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她虽然不喜欢黑炭,但是她还不至于连夜冲到自己手下的家里,把自己手下的坐骑给宰了,真要干出如此小肚鸡肠的事,她丢不起那脸。 外面没见到苗毅人影子,未经通报,直接闯进苗毅寝居和静修的屋里到处转了圈也还是没有看到苗毅的人影。 从屋里走出来的秦薇薇左右一看,见到一侧的厢房里亮着灯光,立刻走去,‘砰’一脚揣开了房门。 结果见到两个穿着亵衣的漂亮小婢女吓得惊叫一声,相拥在一起,看着闯进来的秦薇薇直发抖。 很显然,能住在洞主后宅里的,肯定是苗毅的侍女。 秦薇薇看了眼一直尾随身后的侍女红棉,目露讥讽之情,貌似在说你看,男人都是一路货色。 红棉笑而不语,这次只有她跟来了,绿柳并没有来。 在屋里到处找了找,也没有苗毅的人影子,秦薇薇当即盯着两个战战兢兢的小丫头冷冷问道:“你们洞主去哪了?” 两个小丫头摇头不语。 “哼!”秦薇薇不屑跟两个小侍女计较,甩手而出,再次率人回到了大殿,直接登上高位,坐在了属于苗毅的位置上,盯着大门外喊到:“阎修!” 老老实实在大殿外的众人中的阎修立刻跑了进来点头哈腰。 第八十章 拖出去斩了 秦薇薇问道:“苗毅去哪了?” 阎修赔笑道:“洞主去巡视领地了。” 秦薇薇一怔,发现那家伙对家里还真够放心的,才刚来就敢扔下洞府的事出去巡视。 再问一声,“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阎修摇头道:“属下也不知道洞主什么时候回来。” 秦薇薇冷哼道:“那就立刻把他给我找回来。” 阎修顿时欲哭无泪,“山主,整个东来洞境内那么大……” 话没敢说完,言下之意是,那么大的地方,你让我们到哪去找他啊! 秦薇薇想想似乎也的确有点为难人家,没在这事上纠结,开始把人一个个叫进来问宋扶被杀,大家上表谴责的事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苗毅用了什么手段威胁你们?” “山主何来此言?洞主绝对没有威胁我们,只恨那宋扶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我虽是同门也实在是看不下去……” 就算封了单表义的嘴巴也没用,不管秦薇薇怎么拐弯抹角,或怎么恐吓,威逼利诱也没用,大家打死不说其他的,只说宋扶的不是,坚决维护苗大洞主,弄得秦薇薇恨得牙痒痒的,整个镇海山若是都这样就好了,可惜只有一个东来洞。 这里面很显然有猫腻,但是这些人,不管是自己亲自派来的阎修等人,还是蓝玉门的人,都铁桶般的抱成一团,打死也不松口。 秦薇薇准备等苗毅回来再算账。 奈何等了三天还不见苗毅回来,也不知道那家伙什么时候能回来。 最让她无语的是,东来洞就算是洞主不在,一帮下属也将东来洞的事维护得井井有条。 其他各路洞主禀报的蓝玉门弟子不愿守山门和打杂之类的事情,在东来洞看不到,反倒是苗毅的亲信手下阎修等人不用干这事,全都是蓝玉门的弟子在尽忠职守。 而且王子法等人对阎修的态度也明显很客气,由此可见对苗大洞主的态度会如何。 你看看人家苗大洞主,一夕之间就把东来洞给管理成这样,在部从的眼里威望极高。 自己亲自任命的人反而管不好各洞的事,一个个在那向自己诉苦,自己不愿任命的人反倒把事给管得妥妥的,这是在打谁的脸? 差点没把默默观察的秦薇薇给憋出一口老血来,难道是自己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她也不可能在这里一直呆下去,鬼知道苗毅什么时候回来。 等了三天后,终于带人走了,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总之把单表义也给带走了。 弄得在山门前送行的阎修等人心里七上八下的,一个个对单表义使眼色,你可要顶住啊! 大家心里都清楚,一旦单表义顶不住,把事情全部给兜了出来,苗洞主那里的愿力珠能不能拿到已经是次要的,关键是蓝玉门的人不会放过他们。 阎修等人杀了蓝玉门弟子。 而蓝玉门的人则等于是干出了背叛师门的事。 现在闹出了这动静,蓝玉门的人好害怕好后悔,后悔当初怎么就上了贼船,闹得面对秦薇薇许以重利都不敢下船,还得和大家一起拼命划着到处漏水眼看就要沉的破贼船不回头上岸。 眼睛余光注意到大家表情的秦薇薇冷着一张脸,越发肯定其中有鬼。 侍女红棉瞥了眼主子,嘴角忍不住憋笑,心想不管其中有没有什么猫腻,能抱团成这样,很显然苗洞主的确把这些人给收拾得服服帖帖,怪不得人家初来乍到就敢扔下洞里的事不管到处跑,其他洞主要是有这能力,镇海山的事就好办了。 就是不知道山主说的,如果苗洞主真心得到麾下的拥戴,就把山主的位置让给苗洞主坐是不是真的… 秦薇薇显然看出了她的想法,狠狠瞪了她一眼,说的气话也能当真? 一路火速赶回镇海山的秦薇薇并没有停歇,过问了有没有要事后,又带着单表义直接赶往南宣府。 杨庆亲点的亲信手下刚上任就杀了蓝玉门弟子,这事想瞒是瞒不住的,迟早要暴露出来,蓝玉门不管会不会有反应,至少也会过问一下,秦薇薇必须要亲自禀明详情,好让杨庆事先心里有数。 获知又要去南宣府,单表义多少有点慌了,这事怎么好像越闹越大了?有必要吗? 底层的人不知道高层的事,其中牵扯到的暗中角力很复杂,如果知道的话,当初未必敢那样干。 赶到南宣府后,秦薇薇面见杨庆是不需要通报的。 跟随在青菊身后来到后山最高峰的亭阁内,见到了正在打坐修炼的杨庆。 “秦薇薇拜见府主!”一身白衣如雪的秦薇薇行礼道。 在有其他人的情况下,秦薇薇一向对杨庆保持着上下级的礼仪,只有十分私下的情况下才会叫‘爹’。 杨庆徐徐收功,睁开双眼后,吐出了嘴中鹌鹑蛋大小的愿力珠,微笑道:“薇薇怎么来了?” 他起身走到了一旁茶几边坐下了,伸了伸手,示意坐下说话,“有什么事吗?” 秦薇薇坐到茶几另一边的椅子上,“府主,您亲点的东来洞洞主怕是给您惹下了麻烦。” 杨庆‘哦’了声,微微皱眉道:“苗毅?他惹出什么事了?” “府主自己过目。”秦薇薇把随时带来的装了奏表的盒子放在了他面前。 杨庆打开看过后,也凌乱了。 在青梅和青菊相视一眼的目光下,杨庆迅速又将一份份玉牒再次检查重看了一遍。 他是个能装事的人,没有像秦薇薇当初那样大惊小怪,只是有些稀奇道:“薇薇,这是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了查证这事我特意跑了趟东来洞,结果苗毅那家伙出去巡视领地去了……”秦薇薇把自己当时看到的情况详细讲了遍。 杨庆听完后,手指轻轻击打着桌面,琢磨许久,摇了摇头,也是想不通,最终出声道:“把你带来的人叫过来,我亲自问问。” 单表义很快被召了来,第一次面对面见到杨庆这种高高在上的人,加上心里有鬼,这厮紧张的不行。 不过有一点他做到了,任凭杨庆怎么问,他还是老话重说。 杨庆也没有像秦薇薇那样拐弯抹角多问,起身慢慢走到了亭子的栏杆前,眺望着远处的山景,一双手缓缓背在了后面,面无表情,语气平静道:“拖出去,斩了!” 青梅、青菊瞬间而动,齐齐擒住了单表义的肩膀,压制得他不能动弹,直接拖了出去。 第八十一章 招了 这可不是开玩笑,青梅和青菊都有着白莲七品的修为,两人一起动手,单表义区区白莲二品的修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说擒就被擒了,反抗也没用。 秦薇薇瞥了眼被拖走的单表义,没有吭声,苗毅毕竟是杨庆钦点的人,她不给苗毅面子也要给杨庆面子,不好干出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滥杀苗毅手下的事,但是杨庆可以做,做了也没人能说什么。 单表义一下就懵了,稍微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已经被强行拖到了亭子外面,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他知道杨庆可能在吓自己,主要就是想问出内幕,可他更知道杨庆话已经出口了,如果不给出杨庆满意的答复,杨庆不会为了自己这个小虾米改口,杀了自己对人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 “府主,我错了,我说,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府主,我说,我说……” 被拖出亭外的单表义挣扎惊叫求饶,脸色都吓白了。 凭栏眺望远处山峦的杨庆头也不回,只是从背后轻轻松出一只手来,抬了一下。 青梅、青菊相视一眼,双双松开了单表义。 惊魂未定的单表义慌慌张张、跌跌撞撞地跑进了亭子里面,噗通跪在了杨庆的身后,脸色惨白道:“府主,我说!” 杨庆背对着平静问道:“蓝玉门的人为什么一起上表谴责宋扶?” “都是被苗洞主…被苗洞主给逼的!” 异常艰难地说出这话后,单表义一脸苦涩,如果此事之后苗毅仍是东来洞洞主的话,今后东来洞怕是容不下了自己。 青梅和青菊凝神倾听。 秦薇薇亦是目光闪烁,谜底终于要揭开了吗? 任谁都能猜出蓝玉门的人肯定是受到了什么压力,只是不知道苗毅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来压迫而已。 “前因后果仔细讲清楚!”杨庆波澜不惊道。 尽管是背对着单表义,语气也很平静,却给了单表义莫大的压力,因为单表义明白,只要被人家听出一点不对,对方一念之间就能决定自己的生死,自己连丝毫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禀府主,此事的确是蓝玉门的人无礼在先,苗洞主还未来东来洞之前,蓝玉门弟子根本不听从代管的号令,反而处处阳奉阴违、针锋相对,奈何他们人多势众,我们也拿他们没办法。那天苗洞主上任,一到东来洞山门前,见到无人看守山门,一声怒喝……”单表义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老老实实道来。 从阎修三人闻声立刻赶到山门前开始,苗毅怒斥堂堂东来洞为何无人看管山门,阎修诉苦蓝玉门的不是。 蓝玉门宋扶等人姗姗来迟,还出言奚落苗毅。 听到这里,背对众人的杨庆已经微微眯了眯眼,眼缝中闪过寒光,苗毅是他派去的人,谁都知道苗毅是他的亲信,就连他的亲信上任,蓝玉门都敢这样怠慢,其他地方可想而知。 “你们洞主当时是怎么应对的?”杨庆淡淡问道。 单表义当即接话道:“当时洞主二话不说,直接喝令属下立刻赶往镇海山向山主汇报,说蓝玉门反了,吓了蓝玉门弟子一跳,一帮人这才勉强拜见苗洞主,结果苗洞主毫不给脸色,当场喝令白莲三品修为的宋扶看守山门,也不管宋扶答不答应,便直接驾驭龙驹对着他们冲撞了过去!” 负手而立的杨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能想象到苗毅当时是何等的嚣张,咄咄逼人,寸步不饶,压根就不把蓝玉门的人给放在眼里,这才像是他杨庆亲自点将派去的亲信,给他杨庆长了脸。 “后面呢?后面怎么又将宋扶给杀了?”杨庆问道。 “其实宋扶不是洞主杀的,是属下、阎修,还有邱绍群联手杀的……” 都说到了这个地步,单表义自然不会再隐瞒下去,继续娓娓道来。 说苗毅召集他们三个商议,算准了宋扶要阳奉阴违,不会去看守山门,所以命邱绍群偷偷去把自己家的山门给砸了,准备趁机对宋扶发难,当时大家都觉得事关重大,怕会惹出事来,可是苗毅执意就是要拿宋扶开刀。 后面邱绍群砸了山门,引发动静,苗毅借机发飙,趁着搜寻敌人把蓝玉门弟子给分散后,叫了宋扶去东来大殿问罪,宋扶不认罪,早就计划好的阎修、单表义和邱绍群已经偷偷摸了回来,随着苗毅一声令下,三人联手而上,将宋扶给斩杀在了大殿之内。 接下来苗毅威逼利诱蓝玉门弟子,逼着大家硬写奏表,又逼迫蓝玉门弟子连夜重修山门,以及大家事后害怕抱团敷衍秦薇薇的事情也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说完后,单表义垂首道:“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青梅和青菊面面相觑,发现还真是小看了那位苗洞主,说是智勇双全也不为过,一到东来洞不过几个时辰,便以雷霆手段将整个东来洞给整得服服帖帖,真是好本事。 秦薇薇银牙稍稍咬了咬红唇,谜底解开了,她现在反而有种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解开的感觉,尽听了那小子耍威风的事迹,显得整个镇海山就那家伙有能耐,让她心里很不爽。 杨庆微微闭眼琢磨了一会儿后,慢慢转过了身来,看着下跪的单表义道:“起来吧!” “谢洞主!”单表义神情苦涩地站了起来,不知道自己后面会有什么下场。 谁知杨庆并没有为难他,反而说道:“今天你说的话不要让外人知道,你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也没人会追究你什么,以后东来洞再发生什么事,我许你暗中直接上报镇海山山主的权利,明白我的意思吗?” 单表义一愣,随即一脸欣喜,明白了杨庆的意思,这是在告诉自己,他不会把这事给说出去,而且还亲自指定了他为东来洞内线,说明自己已经入了杨庆的法眼,真没想到坏事竟然变成了好事。 “属下明白,属下遵命!”单表义惊喜抱拳道。 这一惊一吓又一喜的,反差太大,差点让他有点转不过弯来。 第八十二章 洞主英明 “看赏!”杨庆微笑着点头一声。 青梅立刻从储物戒里亮出了一颗淡淡绽放着柔和光晕的米粒之珠,赏给了单表义。 “谢洞主,谢洞主赏赐!”欣喜不已的单表义连连拜谢。 “退下吧!”杨庆挥了挥手。 等到单表义下山走远后,杨庆呵呵轻笑了两声,摇头道:“一上任就偷偷摸摸把自己的山门给砸了,亏这小子想的出来,还真敢搞。哎!智勇双全,可堪重用,如做一山之主,可为我解决不少麻烦,只是修为太低了一点,当一洞主已属勉强,再提重任就太过了。之前我让他一个白莲一品的降卒坐镇东来洞只是想看看我的话在南宣府有多少人会听,能不能一言九鼎,并不是意气用事,就是想看看有谁会跳出来阻拦,真把他放在了东来洞我又有点担心那样做是对是错,如今看来那小子颇有能力,倒是我多虑了。” 青梅和青菊相视一眼,都看出了杨庆对苗毅越发欣赏,只要时机到了肯定还会重用,作为侍女的两人心里也有数了,以后对那位苗洞主不能太生分。 倒是秦薇薇撇了下嘴,貌似有点不爽。 谁知杨庆已经笑眯眯点名看来,问道:“薇薇,我亲点给你的东来洞洞主没看走眼吧?” 话里透着调侃的意味,他当然知道女儿和苗毅之间不太对头。 不过这话秦薇薇就不爱听了,起身走到他身边,没好话道:“他现在玩的痛快,我看他后面到了要拿出愿力珠兑现对手下的承诺时,还能不能像现在这么痛快!” 杨庆哈哈大笑,指着她摇了摇头道:“你呀!你呀!为父钦点给你的人,你就这么看不上眼吗?不就弄死了你的坐骑嘛,尽在这里钻牛角尖。你也不想想,那些人全部被他捏着把柄,连背叛师门的事都做了,事后就算他不兑现承诺,那些人又敢把他怎么样?” “……”秦薇薇恍然大悟,无语! 杨庆走回椅子旁坐下,叹道:“我南宣府要是多几个像那小子一样的人才,蓝玉门就不足为虑了,南宣府的事情也好办了。” 秦薇薇皱眉道:“府主,经过这一遭,你不觉得那小子心机太深吗?” 杨庆轻摇头道:“真要是心机深,就不会一撞上门立刻直接发难,而是会先和你做好沟通,把后路安排好了,免得承担责任后才会动手,他这样做说明他认为自己这样做是理所当然的,才会在搞完事后像个没事人一样跑出去巡视。” 秦薇薇还是不痛快,嘀嘀咕咕道:“我怎么看都觉得那家伙有点卑鄙无耻,只是你欣赏他,怎么看怎么顺眼罢了。” 杨庆哑然失笑,“不管是你看他不顺眼,还是我欣不欣赏他,这都不重要。浮光洞一战,敢以白莲一品的修为面对强敌死战不退,虎将不过如此;我派他去长丰境内除鬼祟,熊啸手下的两名白莲三品修士都战死了,只有他活着回来完成了任务;我派他去坐镇东来洞,镇海山境内的各路洞主,甚至是整个南宣府,又只有他以雷霆手段迅速平定了东来洞,其他山主、洞主却畏惧蓝玉门的势力,只知道诉苦,拿不出一个可行的应对手段,让他们坐镇一方就是这样给我交代的吗?总之苗毅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他的能力吗?薇薇,作为一个上位者,你有时候不能只考虑自己的喜好,需要学会欣赏手下的优点,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完人,知人善用才是上位者所为!” 秦薇薇默不吭声,她知道杨庆说的道理都对,可她也不能否认自己对苗毅的反感,总之就是看那家伙不爽! 知女莫若父!察言观色的杨庆轻摇了摇头,知道一时间也难以扭转女儿的心态,这种事情强求不来…… 东来城大海边的码头,放眼看去碧海无边,天高海阔,海鸥翻飞上空。 花了几天时间到处走了走的苗毅悄悄回城见了一次季秀芳,随后又来到了这个自己当初跨海而来登岸的地方。 码头上依旧忙碌,各种海货从渔船上卸下,也有远航而来的帆船靠岸。 苗毅到处拉着人问了问情况后,再次上马和朱天表离开了。 经过几天的巡视,对东来城的情况多少心里有了数,两人一出码头,苗毅笑道:“那位许信良倒是个不错的城主,看来不用换人了。” 朱天表立刻奉承道:“洞主英明!” “……”苗毅无语,翻了个白眼,这和我英不英明能扯上关系吗?别人选的城主是别人有眼光,和我有半毛关系,马屁都不会拍。 两人沿着海岸线骑行,苗毅在海岛上住了十年,对大海可谓相当了解,从海水颜色上就能分辨出大概的深浅。 来到一片礁石耸峙地带,两人双双停下,苗毅翻身下马,飞身掠到了礁石上面查看四周地形。 朱天表来到他身旁问道:“洞主在看什么?” 苗毅反问道:“听说修行界有一种不用人力就能远航的渡海船?” “是的。”朱天表解释道:“对于修为达到了红莲境界能御空飞行的修士来说用不上,只有红莲以下的修士才会用。” “建造困难吗?” “不困难!其实和普通海船的外观并无什么差别,就是船尾多了工匠打造的螺旋状桨叶,连接传动装置来带动前行,有条件的会以法宝来驱动,没有条件的则利用龙驹的脚力在船尾的转轮上奔跑来驱动,速度远快过普通人力船只航行。洞主,你问这个干什么?” 苗毅答非所问,指着这里说道:“就这里了,开凿一个小码头,再建一艘海船,专供我东来洞使用,回头就让阎修联系东来城的民工建造。” 朱天表抱拳道:“洞主英明!” “我说……”苗毅本想问你都不问问我想干什么,就说英明,脑子有毛病吧? 然而,想想和这家伙实在是没有共同语言,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也就懒得废话了,亮出银枪在礁石上轰隆隆打下了记号,挥手而去,“出来几天了,该看的也看的差不多了,回去吧!” 第八十三章 无底洞(一) 看得出来,王子法颇为照顾同门,四个白莲二品的师弟师妹轮流看守山门。 今天看守山门的是南思思,苗毅和朱天表在山门牌坊下下了马。 “洞主,你可回来了,大家一直在着急等你回来。”南思思接过两人递来的缰绳,回头立刻施法大喊,“洞主回来了。” 苗毅多看了南思思两眼,笑着进了山门,他可不会认为大家会这么想念自己,估计南思思也是在拍马屁。 人还没走到大殿,便见本洞部从唰唰飞掠而来,一个个问候道:“洞主回来了。” 苗毅点了点头,带着一帮人进了大殿,独自登上高位坐下后,问道:“我离开的这几天没出事吧?” “出事了!”有几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王子法等人的担忧写在脸上。 “出事了?大家不都好好的嘛,出什么事了?”苗毅看向下站的阎修询问,目前还是最相信阎修。 阎修倒是很平静,拱手道:“洞主,你刚走的第二天,山主秦薇薇便率人赶来了,在追问宋扶之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提到那女人,苗毅一张脸黑了下来。 倒不是担心宋扶的死露馅,而是自己才刚上任,那女人后脚就跑来检查,这是什么意思?亏自己还即刻遣人送奏表给她,这摆明了是不相信自己。 苗毅目光扫过众人,很不客气地冷哼道:“那贱人没故意找茬吧?” “……”本还一脸担忧的众人瞬间哑口无言,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一个个都在心里竖起大拇指,洞主你牛,竟然敢当众骂府主的干女儿,骂镇海山的山主是贱人! “咳咳!”苗毅干咳两声,也察觉到自己失言了,怎么当众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换了个笑脸问道:“山主大人没说什么吧?” 王子法等人暗中交换了个眼色,看来这位洞主大人和府主杨庆的关系并不像大家想象的那样啊,貌似怨念颇深啊,连杨庆的女儿都骂上贱人了,关系可见如何。 蓝玉门的人加入杨庆麾下,多少都是带了任务来的,不可能真的全心全意听杨庆的,这些人被苗毅抓住把柄后,还担心以后该怎么糊弄师门,如今看来,这位苗洞主可以暗中争取到蓝玉门这边来,如果能把杨庆的亲信变成蓝玉门安插在杨庆身边的暗桩,师门那边也可以交差了,说不定还是功劳一件。 阎修倒是没想那么多,回禀道:“山主倒也没说什么,就是不停追问我等上表的真相。” 就这个啊!苗毅还当多大的事,只要自己能控制住蓝玉门这边人的嘴巴,就算事情真相让秦薇薇知道了又怎么样?他就不信杨庆刚把自己扶上来,回头又能因为这事把自己给撤了,那样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说自己识人不明吗? 他不相信杨庆能干出有损自己府主威信的事,再说了,自己也没做错什么吧?东来洞本来就是自己的地盘,自己整顿东来洞怎么了?你杨庆把我派到东来洞,不支持也不能扯后腿吧! 苗毅不以为然道:“你们没有乱说什么吧?” 大家立刻七嘴八舌回道:“我们倒是守口如瓶,可关键是单表义被山主给带走了,也不知道单表义能不能顶住。” 苗毅呵呵笑道:“这事大家不用担心,我相信单表义不会乱说的。” 他心里有话没说出来,杀宋扶有单表义一份,单表义能轻易开口才怪了。 其实显得比较平静的阎修和邱绍群心中也是这样想的。 这里话音刚落,外面便隐隐传来了一阵龙驹飞驰的蹄声。 众人稍等了会儿,便见到刚提到的单表义快步进了大殿,精神抖擞地向众人拱了拱手,再居中拜见道:“洞主!” 不等单表义开口,大家已经围了过去,七嘴八舌地问他被山主带走后有没有乱说。 有了杨庆的话打底,单表义自然是拍着胸脯保证自己绝对没有出卖大家。 有了这话,大家顿时大大松了一口气,一个个拍拍他的肩膀,说他够意思。 高坐在上的苗毅听了单表义的话也很高兴,翘起了二郎腿,心中暗自得意,东来洞尽在我的掌控中啊! “大家不要高兴的太早了,郑金龙你们认识吧?”单表义环顾众人问道。 王子法点头道:“当然认识,他是我们师兄,比宋扶师兄还更早进师门。” 大家都好奇他为什么会提到郑金龙,单表义指向外面道:“他随我一起来的,现在就在外面等候洞主的召见!” 众人隐隐感到不妙,王子法立刻追问道:“郑师兄为什么来这里?” 单表义叹气道:“我虽然顶住了逼问,不过上面把我们的奏表给了你们蓝玉门过目,好像是你们师门一位在南宣府居中协调的前辈亲自向府主开了口,说宋扶目无尊上罪该一死,请求府主答应蓝玉门再派一人来顶宋扶的空缺,以便将功赎罪,于是郑金龙就跟我一起来了。诸位,说句不好听的,你们师门似乎对这事起了疑心,郑金龙一路上在向我旁敲侧问,大家最好心里有个底。” 说完又对苗毅抱拳道:“我故意把郑金龙留在外面,就是想事先前来通报一声,希望洞主早做打算。” 高坐在上的苗毅点了点头,看向众人问道:“你们怎么看这事?” 蓝玉门众人目光交流后,王子法面色凝重道:“洞主,郑师兄前来只怕正是单表义说的那样,是针对宋师兄之死来一探虚实的。” 苗毅嗤声道:“你们蓝玉门的人还真是没完没了了,竟然想探我们的虚实,回头他要是不老实,你们一起上,把他给做了,我们人多势众不用怕他。对了,他修为如何?” 众人脸色大变,王子法连忙摆手道:“不可!洞主,如果再杀了郑师兄,那这麻烦可就大了。郑师兄容易杀,可是杀了郑师兄之后呢?万一本门再派一名青莲修为的弟子来,我们怎么办?” 所谓旁观者清,阎修、邱绍群和单表义相视一眼,神情微微抽搐,洞主竟然在跟一帮蓝玉门的弟子商量杀蓝玉门弟子的事,还煞有其事的样子,这叫什么事,蓝玉门还真是收了一群好弟子。 第八十四章 无底洞(二) 苗毅稀松平常道:“左也不能,右也不能,那你们说怎么办?” 王子法拱手抱拳道:“洞主,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将郑师兄拉入我们的阵营,只是需要洞主成全我一件事。” 这是准备拉同门师兄下水的节奏吗?苗毅心中嘀咕一声,问道:“你先说来听听看。” 王子法回道:“洞主,郑师兄也是白莲三品的修为,如果…如果洞主在愿力珠的分配上,能让郑师兄享受和我们一样的待遇,属下有办法劝服郑师兄。” 不少人眉头微皱,迅速观察苗毅的反应,因为这要求有点过分了,大家把愿力珠分一分,本来就剩下了三颗给洞主,如果再给郑金龙三颗,那洞主岂不是一颗都没有? 果然,苗毅脸色一沉,身体微微前倾,“王子法,你在开玩笑吗?你们把愿力珠都拿走了,那我这洞主岂不是白干了。我告诉你,年底愿力珠采收的时候,二十四颗愿力珠,你们这边只有十四颗,这已经是我能给的极限,该怎么分是你们自己的事。你们那个郑师兄,能安抚就安抚,安抚不了就直接做掉,我最讨厌有人把注意打到我身上来。” 他才不怕什么郑师兄或歪师兄,手下有这么多人效命,一个白莲三品的修士到了自己的地盘上还不是随便自己怎么捏,还用得着自己委曲求全? “洞主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王子法连忙摆手。 苗毅冷哼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大家看向王子法也都露出洗耳恭听的样子,王子法试着问道:“洞主不是说另有愿力珠的来源吗?我的意思是,到时候从我几位师弟师妹手上先匀出三颗来给郑师兄,等到愿力珠的其他来源有了,洞主再给他们补发上也不迟。” 此话一出,候胜、商又来、王秀琴三人的脸色骤变,不用说,匀来匀去肯定匀不到白莲三品修为的朱天表师兄身上,肯定是他们这些白莲二品修为的师弟师妹倒霉。 最关键的是,洞主所谓的愿力珠其他来源只在嘴上,大家谁都没见到过,自然是先把能拿到手的好处先拿到手才最稳妥,以后的事情谁说的清楚。 然而王子法都开口了,他们的不愿也只能放在心里,又不敢说出来。 南思思是在外面守山门不知道殿内的情况,否则肯定也不乐意。 “这样啊!”苗毅手指敲打着扶手琢磨了会儿,慢慢点头道:“答应倒是可以答应你们,只是到时候赚取其他来路愿力珠的时候,你们可不能退缩,必须跟我一起前往!” 阎修心中突然咯噔一下,脑海中闪过什么,这位洞主不会是真的想去星宿海狩猎吧? 王子法立刻点头笑道:“这是自然,我等皆听从洞主号令,一定追随洞主前往。” 他没把话说死了,前提是你洞主能去的地方我们才去,是追随你! 苗毅笑眯眯看向其他蓝玉门弟子问道:“你们有没有什么意见?” 王子法立刻回头冷眼扫向了诸位师弟师妹,候胜等人虽然有些不情愿,可还是挤出笑容点头了。 “好!”苗毅手拍扶手,“这事就这么定了,那个什么郑金龙就交给你们这些同门去对付了。单表义,让他进来吧!” 单表义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从外面带来一个白白胖胖的蓝衣人,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笑意,看起来比宋扶还年轻。 王子法等人都拱手喊了声师兄。 来人拱手示意了一圈,最后站定,向高位上的苗毅微笑行礼道:“属下郑金龙奉命前来东来洞效命,参见洞主!” 这人表面上看起来比宋扶那德性识相的多,至少让苗毅看起来不是那么反感,遂伸手虚扶一下,“不用多礼。” 双方问答几句,郑金龙也一直保持着尊上有礼态度,恪守着下属本分。 一番客套话后,众人从议事大殿内散去之际,苗毅突然出声道:“单表义。” 走到门口的单表义闻言转身走回,“洞主有何吩咐?” 慢慢走下座位的苗毅盯着他似笑非笑道:“真的什么都没说,贱…山主就这样放你回来了?” 单表义心里咯噔一下,想想自己也没露出什么破绽,一脸惊讶道:“杀宋扶有属下的份,属下说出来对属下没有任何好处,难道洞主在怀疑属下?” “没有,就随口问问。”苗毅乐哈哈拍了拍他肩膀,转身招呼上了阎修,向后殿走去。 后院,吃饱喝足的黑炭也不知道活动一下,依旧躺在门口一侧甩着蛇尾打盹,苗毅进了院子它也只是睁开眼睛看了看,安全,不是那个在自己屁股上动刀子的女人,继续打盹。 尾随而来的阎修试着问道:“洞主,你在怀疑单表义把真相说了出去?” “没有,只是觉得秦薇薇那贱人不会这么好说话,那贱人可是一直想找我碴。”苗毅摆了摆手,“说了也没什么。” 闻听洞主回来了,正恭候在院子里左右的千儿和雪儿亦微微垂头跟在了两人的身后。 苗毅一进屋内坐下,两位侍女立刻奉上了香茗,然后默默分站左右。 苗毅也只是看了两人一眼,对两人挥了挥手示意退下,他目前对这两人谈不上任何信任。 等到两人出去后,苗毅才对阎修说道:“我在海边点了个地方,你回头和东来城联系一下,组织一些民工……” 他把修建码头和船只的话一讲,阎修立刻有些心惊肉跳道:“洞主,你不会真的想去星宿海狩猎吧?” “你想多了,我修炼有用。” “修炼?” “民工的工钱不能少了,这事你去操办,就这样定了。出去跑了几天,我去洗洗。” 苗毅扔下话就走了。 阎修只能拱手应下,转身出了大厅,见到外面的千儿和雪儿,随口说了一句:“洞主要沐浴。” 擦身而过之际,又脚步一停,提醒道:“整个东来城,能做洞主侍女的机会可不是谁都有的,不能得到洞主信任的侍女,在这里是呆不久的……” 第八十五章 无底洞(三) 静室内的苗毅刚脱光了衣服泡进温度适宜的水池里,闭上眼睛享受了一会儿,听到脚步声又睁开了眼睛看向石室门口,谁往这里闯? 答案揭晓,有点局促不安的千儿和雪儿进来了,两人已经除了外衣,上身只有一条抹胸,下身则是一条笼沙短裤。 那晶莹玉润的肩头,精致白皙的锁骨,还有如粉藕般的四肢,曲线玲珑的蛮腰,皆暴露在空气中。 犹如含羞花骨朵的两位少女,穿着极少的衣服,红着脸捧着洗浴用品走来。 苗毅张大了嘴巴,哑口无言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脸唰的红了,迅速伸手抓了岸上的一件衣服到手,直接摁进水里捂住了裆部,紧张道:“你们两个进来干什么?” “侍候洞主沐浴!”两人齐齐红着脸说道。 苗毅紧捂住下体,连忙摇头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这是婢子们应该做的。” 两位侍女牢记着阎修之前的话,硬着头皮放下了东西,伸出白皙小腿下了水池,也不管苗毅同意不同意,一个伸手帮苗毅散开了头发,一个拿着舀子舀水帮苗毅淋湿肩头。 苗毅实在是窘迫得不行,甚至有点恼羞成怒,然而有些东西是男儿本性。 两位少女一下水,轻薄半透明的短纱衣如何奈得住泉水的风流,被水浸透的若隐若现,还有那处子体香,让苗毅瞬间心跳加速,不敢再看下去,要轰两人走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可是也不敢再盯着两人欲遮半露的身体看,只能闭上了眼睛,双手捂紧裤裆,任由两人的柔荑触碰自己的身体,那指尖划过肌肤的感觉,让他情不自禁一阵哆嗦。 不过渐渐也就适应了,适应之后感到说不出的舒服,就是两手紧捂裆部始终不肯放开。 须知东来城把这些少女挑选出来要奉献给仙人之前,就专门请了人来调教,自然也是为了取悦仙人,所以各种侍候人的技艺那都是练了又练的,拿不出手的东来城也不敢献出…… 坐镇一方的修行洞府环境都不会太差。 青山如梦,山峦石径之间,有飞禽走兽,一群人,转奇峰,观林海,听泉水叮咚。 王子法等一帮师弟师妹们领着郑师兄欣赏东来洞的风景,熟悉东来洞的环境,一个个对师兄恭敬有加。 “六圣分据天下,受其辖制的各路洞府亦占尽天灵地秀之地,是个好地方!” 几人走进一座山亭之内,听着师弟师妹介绍的郑金龙环顾四周的美景由衷感慨一句,区区一个东来洞的山景竟然不比堂堂蓝玉门的差。 他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几人从师兄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陪在一旁的王子法笑道:“如今我蓝玉门亦切入其中,大有可为!” 郑金龙‘哦’了声,问道:“你们眼中还有师门吗?” 此话一出,众人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心想该来的终于来了。 “师兄这话让我等惶恐……” 王子法的话还没说完,郑金龙霍然转身打断,依旧面带微笑,可是语气中已经带着森森寒意,“惶恐?你们还嫌你们的胆子不够大吗?” 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王子法的脸上,因为他说过有办法应对。 王子法一脸惊讶道:“师兄此话怎讲?” 郑金龙笑眯眯道:“师弟,你是在跟我装糊涂吗?宋师弟的死,你们不准备给师门一个交代?” 王子法面容一肃,沉声道:“宋师兄差点坏我蓝玉门好事,宋扶该死!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还是会这样做!” 郑金龙一怔,目光一阵闪烁后,缓缓说道:“莫非其中还有什么隐情?某愿闻其详?” 王子法低声说道:“师兄,有些事情就算师门不说,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我蓝玉门岂能久居人下,迟早有一天要将杨庆给取而代之,师兄说是或不是?” 郑金龙不置可否,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反问道:“这和宋师弟的死有关联吗?” “当然有关联。”王子法问道:“师兄觉得苗毅这人如何?” 郑金龙有点猜不透是什么意思,稍加琢磨,沉吟道:“其他的不清楚,只知修为低弱,上不了台面,若无杨庆垂青,没有今日,说是杨庆的心腹也不为过。我这样说,师弟可满意?” “师兄高见!”王子法抱了抱拳,“诚如师兄所言!可师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苗毅和杨庆的关系并非外人看到的那般亲密,我等曾听他一时失言,骂秦薇薇为贱人!” 郑金龙自然也知道秦薇薇是杨庆的干女儿,苗毅竟然敢骂府主的女儿是贱人?多少有些奇怪道:“还有这种事?可这和宋师弟的死有什么关系?” 王子法立刻附嘴到他耳边,把事实有加有减地篡改后嘀嘀咕咕了几声。 郑金龙惊讶道:“三粒?他哪来那么多愿力珠发放给我们?” “我等亲眼见到他手上有一颗聚集万人一年愿力的愿力珠……”王子法又嘀咕上几句。 “他另有愿力珠的来路?”郑金龙眼睛一亮。 王子法叹道:“现在师兄当知道我们的难处,说句不中听的话,师兄您在师门的地位虽然高过我们,可一旦这个消息传回了师门,小小的东来洞定会变得炙手可热,那些师长肯定会派自己的至亲亲信换掉我们。我们失利倒是小事,可如果消息暴露了,一旦苗毅被杨庆给召了回去,我们想为师门探得愿力珠来路的苦心岂非要落空?这是师门的损失,所以宋扶该死!” 郑金龙才不信这些家伙是想为了师门探得什么愿力珠的来路,只怕想为自己探得愿力珠的来路是真,最少把苗毅从东来洞弄走了那一年三粒的愿力珠肯定要落空,换了别人做洞主肯定没这么大方。 话又说回来,有这么多的好处,他自己也是怦然心动,师弟们把这消息告诉自己是想让自己也分一杯羹和大家同舟共济啊! 然而这事已经引起了师门的怀疑,否则也不会派自己来,郑金龙皱眉道:“师弟,你们一番为师门的苦心我可以理解,可你们当知,不给师门一个合理的解释是过不了关的,何以教我?” 第八十六章 无底洞(四) 王子法知道他也心动了,心中暗喜,不过表面上却很诧异道:“师兄难道没听懂我之前话里的意思吗?” 郑金龙愣了愣,稍加琢磨,可还是不懂,问道:“师弟请详说。” 王子法低声道:“诚如师兄所说,苗毅是杨庆的心腹,可事实上从苗毅骂秦薇薇贱人便可看出事实并非如此,苗毅这个降卒显然对杨庆颇有不满,须知他当初可是宁死不降,是在被逼无奈之下才降了杨庆。我蓝玉门居中大有可为,如果能把杨庆这个心腹变成我们安插在杨庆身边的暗桩……师兄这样对上面解释当能一缓师门的疑虑。” “……”郑金龙沉默了,自己真要这样干了,可就是和这些人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旦出了事,蹦不了他们也跑不了自己。 回到属于自己的修行宅院后,郑金龙很犹豫也很纠结,一面是惹怒师门的可怕后果,一面是利益的巨大诱惑。 可最终还是舍弃不掉到可能到手的利益,经过几天的观察和考虑后,再加上王子法等人不断的鼓动诱惑,郑金龙硬着头皮写下了一封秘奏。 秘奏也例举编造了一堆宋扶的嚣张跋扈事迹,说宋扶丝毫一点都不顾及目前的大局,的确该死。但是苗毅杀了宋扶后,王子法等人也非常震怒,差点没忍住和苗毅来一场厮杀。不过恰好在此时,王子法等人无意中探知苗毅只是表面上恭顺杨庆,实际上对杨庆非常不满,甚至背地里暗骂杨庆的干女儿是贱人。 而王子法等人也是在为了大局着想,觉得蓝玉门和杨庆现在还不到为了一个宋扶翻脸的时候,既然宋扶已死,无法挽回,不如顺势而为,于是王子法等人决定按捺下此事,先保住苗毅,令苗毅感恩,争取把苗毅这个心腹发展成安插在杨庆身边的暗桩,以待蓝玉门有用之时。 何况苗毅修为低下,便于控制,控制了苗毅就等于控制了东来洞,如果为此事把苗毅给弄出了东来洞,一旦杨庆派上一个修为更高的人来执掌,实在不便于蓝玉门对东来洞的控制。 郑金龙最后说,他也觉得王子法等人的确是用心良苦,请师门加以斟酌! 庭院中,将秘奏塞入苍鹰脚筒内的郑金龙还是有点犹豫,徘徊不决。最终还是一咬牙,将手中的苍鹰抛向了空中。 苍鹰信使迅速振翅飞向远方…… 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这种说法也许有点过了,可和两位侍女洗过一次澡后的苗毅至少不再对两人爱理不理纯粹当做打杂的来对待了。 虽然苗毅控制住自己没有突破那道底线,但是双方毕竟在最私密的情况下肌肤相亲了,第一次和女人如此亲密,再看两人的感觉已经不一样了,心里下意识把两人当成了自己的人,使唤起来也更加随意了。 千儿和雪儿面对洞主大人也不会再显得那么忐忑不安,甚至想起第一次帮洞主大人洗澡的情形心中感到好笑,堂堂洞主大人竟然比她们还害羞还紧张,原来仙人也会害羞啊! 进入东来大殿后院的阎修微微一笑,只见亭子里,雪儿十指抚琴,唯美的琴声中,千儿在翩翩起舞,舞姿优美如仙,而苗毅则捏了只茶杯在欣赏,小日子过的不错。 见到阎修进来了,苗毅挥了挥手,千儿和雪儿双双停下。 走入亭子里的阎修瞥了两人一眼,笑问道:“洞主,这两人可还用得满意,如果不满意,我再让东来城城主换两个来。” 还是基于信徒的原因,别人可没这么好的待遇,一旦挑选了就不能换来换去,哪个修士也不能把天下女人全部都当成自己的女人随便用,真要那样了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不过洞主多少还是有点特殊待遇的。 这种配发侍女的待遇还只有六圣麾下制度内的人能享受,制度外的修士可没这待遇,其他修士去逛青楼没问题,若是敢乱向信徒下手破坏信徒繁衍的平衡试下看,制度内的修士立马会调动兵马来围剿追杀,他们要维护自己的特权! 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想进入制度内的原因之一,种种权利的享受不是那些散修能比的。 阎修这话一出口,千儿和雪儿顿时一脸紧张地看着苗毅。 在她们即将成为仙人的侍女前,东来城可谓花了大量的心血来调教她们,好吃好喝的养着,也没人敢得罪她们,因为她们即将成为仙人的侍女,得罪了将来很有可能遭来报复。 可如果一旦被赶了回去,那就直接从天上掉到了地下,没了仙人背景,以后可没人会把两人当回事,而且被退回的后果可想而知,那肯定是没有侍奉好仙人,自然会让某些费尽心血的人恼怒。 苗毅受不了这两个丫头幽幽看着自己的眼神,想到在水中肌肤相亲的情形,干咳一声道:“还行,用着还顺手,不用换了。” 他也不想有人把自己洗澡时的窘迫丢脸情形给传出去。 这话意味着两个丫头已经过了试用期,得到了正式认可,身份瞬间变得不一样了,正式变成了洞主大人的贴己人,不是谁都能得罪的,连阎修也立刻面对两人拱手道:“大姑姑,小姑姑!” 连仙人都尊称自己,俩丫头顿时眼冒喜色,明白洞主这是正式承认了她们两个,从此两人的身份将高过许许多多的人,至少那些一起被挑选来侍奉仙人的侍女地位都不如她们,因为两人是洞主的侍女。 两人来之前也不知道自己侍奉的竟然是洞主,这运气的确不是谁都有的,至少十万人中才能出两个。 俩丫头兴奋中透着乖巧,看向苗毅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双双轻轻挪步,站在了苗毅的身后左右。 苗毅也没有再回避两人,知道一旦选定了两人,就要开始让两人接触一些事情,以后是要像青梅和青菊为杨庆办事那样为自己办事的,否则什么都不懂能办什么事。 “郑金龙那边有反应吗?”苗毅问道。 阎修回道:“目前还没什么反应,郑金龙一直窝在自己的修行府邸不出来,王子法他们非常着急,在不断催促。” 第八十七章 无底洞(五) 就在两人商讨之时,徘徊在院子里焦急等待消息的郑金龙脚步一停,看向了空中掠来的黑点,伸出了胳膊迎接。 他放飞了足有两天的苍鹰信使终于回来了,呼地落在了他的胳膊上。 迫不及待地从苍鹰脚筒内取出了一条窄窄的玉条注入法力查看。 只见上面写着:王子法等人用心良苦,予以配合! 这就是蓝玉门的回复,郑金龙顿时重重松了口气,不知道门内的态度,他也不敢对王子法等人表态露底卖了自己,怕到时候被牵连,万一蓝玉门要追查到底,不是他能挡得住的。 把师门给糊弄过去了,郑金龙也有了信心,迅速将苍鹰放进了鹰巢内,转身回到了屋里,脱下了身上的蓝衣,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套装。 东来洞洞主嫌蓝玉门的衣服看着碍眼,非要把东来洞的服装给统一了。 等到一身黑衣的郑金龙走出院门,王子法等人不知道从哪闪了出来,又在老调重弹:“师兄,你考虑的怎么样?” 他们也着急啊,如果郑金龙实在不配合,那他们也只能听苗毅的,联手把郑金龙给做掉。 虽然知道这样做是饮鸩止渴,可他们也没办法,只能顾一时算一时。 “看在你们一心为了师门的份上,我这次可是为你们绞尽脑汁啊!”郑金龙叹了一声,把那块刚收到不久的玉条秘信给了几人。 几人轮流注入法力查看过后,一个个欣喜不已,在王子法的示意下,几人站成一排,齐齐拱手道:“有劳师兄!” “几天不见洞主,也不知洞主是否有何差遣!” 郑金龙说出这话后,大家心知他已经决定分一杯羹,这是要去让洞主放心了。 大家立刻恭维着陪同前往。 得了通报的苗毅从后殿领着千儿和雪儿来到了前殿,苗毅走上高位坐下,千儿和雪儿则略带紧张地站在了他位置的左右,跟出来的阎修则站在了下面自己的位置。 “宣他们进来吧!”苗毅淡淡一声。 刚才阎修已经和两个丫头讲了规矩,身为小姑姑的雪儿身躯微微颤了一下,立刻迈步走到了大殿门口,鼓足了勇气对着外面高高台阶下等候的众人喊道:“洞主有请诸位进大殿议事!” 声音不小,但是明显能听出嗓音有些发颤,显然还是有些紧张,第一次面对一帮仙人显这样的威风也能理解。 郑金龙等人一进大殿,苗毅看到他身上的黑衣服,明白这就是郑金龙的态度,眼中闪过笑意,知道这厮也被拉下水了。 目光看向王子法,王子法会意,立刻传音道:“搞定了!” “参见洞主!”众人齐声拱手。 这下人总算是齐了,以后打架不怕没人,碰上白莲四品的修士也能干一干,苗毅微笑道:“不用多礼!” 千儿和雪儿下意识偷偷看了苗毅一眼,发现洞主好威风,这么多仙人听他一个人的话。 其实下面也就九个人,加外面一个看守山门的,总共也就十个手下,太多的人东来洞也养不起。 不过对初次来的两个丫头来说,就算是一个仙人在她们心目中也高高在上的存在,何况是十个,已经很多了,她们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曾经需要仰视的仙人一下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如果她们知道自己主人的修为是所有仙人当中修为最差的一个时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九人分两排站好后,郑金龙又再次出列拱手道:“属下郑金龙初来乍到,未曾为东来洞立寸功,不知洞主可有差遣。” 这是在表明自己愿意听从差遣的态度。 苗毅似笑非笑道:“新来的总要有所表现,先看守一天山门如何?” 下面人一怔,又让一白莲三品修为的修士去看大门,又来这一套?难道洞主还没看懂意思,又想对郑金龙下毒手? 郑金龙也吓一跳,他只是表面态度的客气话,没想到对方竟然来真的,才想到眼前这厮虽然修为低,但是有斩杀白莲三品修士的能力。 不过很快看出了洞主的用意,是看自己是否真心愿意接受差遣,人家不相信嘴上说的,要自己拿出实际行动来表态。 “属下遵命!”郑金龙抱拳领命。 答应就好,苗毅懒得跟他兜圈子,对他来说,这是自己的地盘,很简单的事情。 “趁着人差不多到齐了,给诸位介绍一下。”苗毅抬手指向左右侍女,“这位是千儿,这位是雪儿!” 众人相视一眼后,陆续抱拳道:“见过大姑姑,见过小姑姑!” 千儿和雪儿忐忑紧张中双双欠身回礼。 一番交流大家散去后,郑金龙去了山门前换岗,闹得正当值守山门的王秀琴诚惶诚恐,哪敢有劳师兄守山门。 听说是山主的意思后,王秀琴才肯放手,不过却低声提醒道:“师兄,宋师兄的事你也知道,还需多加小心。” 郑金龙点点头,表面上不以为然,其实心里也绷紧了弦,还是有点担心洞主大人会玩阴的。 宋扶上次山门被砸的事,大家又不是傻子,事后都猜出是苗毅在背后玩阴的,在找借口发飙而已。 所以郑金龙决定今天守死了山门哪也不能去,免得在阴沟里翻了船…… 郑金龙低头降服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镇海山,一身白衣如雪的秦薇薇躺在阁楼躺椅上,看着手里的密报,一阵腻味,那家伙竟然又把蓝玉门派去调查的人给搞定了,蓝玉门都是废物吗? 上次宋扶的死,杨庆也知道瞒不下去,为这种事情瞒着也没意思,所以当场招了蓝玉门派驻的负责人来,让对方看了那一堆奏表。 蓝玉门的人二话不说,直接谴责了宋扶该死,不过却又向杨庆请求再安排一个人过去将功赎罪。 谁都知道将功赎罪是假,想去查清事实真相才是真的,可杨庆当场就同意了。 事后秦薇薇问杨庆为什么答应,万一查出真相怎么办? 杨庆说,查出来就查出来,到时候我直接表明态度保那小子,我倒要看看蓝玉门是什么态度,探探他们的底线,其次是再送点麻烦给那小子,看看他能不能应付的下来,会不会让我失望! 密报很快转往了南宣府。 还是那座山亭中,拿到密报的杨庆呵呵轻笑道:“又折进去一个,这小子还真是把东来洞给经营成了无底洞,来一个吞一个!看来蓝玉门也不过如此,连我手下的一个小小洞主都搞不定,哈哈!” 一旁的青梅和青菊相视一眼,那小子又一次没有让府主失望,看得出来府主是越来越欣赏他了,关键是那家伙整蓝玉门整得合了府主的胃口。 第八十八章 孵化冥卵(一) 郑金龙的事一定,蓝玉门那边也等于搞定了,暂时没了后顾之忧,苗毅终于可以把精力集中到修炼上。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做,前面刚接手东来洞,要进行整顿,一直没时间,现在有了时间,上次跟老白一起在万丈红尘弄的冥螳螂卵,他准备按老白说的弄来试试看。 在某个天刚蒙蒙亮的日子,苗毅交代了千儿和雪儿守在外面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后,一个人躲入了静室之中做准备,没办法,因为老白说此秘法不得外传! 那一大块虫卵一拿出来,室内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一点,虫卵拿在手中就像拿着冰块。 苗毅啧啧有声,“果然是怪胎!” 小心将虫卵一颗颗从粘膜中剥离了出来,一百颗黑乎乎如鹌鹑蛋大小的虫卵摆在了一只玉盘中。 又摸出一支小刀在手中,刀锋握在了左掌,右手握住刀柄一拉,左手掌心顿时鲜血淋漓。 带血的手掌迅速将一颗颗虫卵翻动抚摸,老白曾交代他,要将自己的鲜血布满每一颗虫卵,要用自己的鲜血裹住虫卵,不能有任何空白的地方,以精血为虫卵隔断阴阳,同时也是在让冥胎中的虫卵从蕴育开始就能全面感受到他的气息。 花了点功夫,让每一颗虫卵都变成了黑红色的后,小心确认了没有失误,又散开了束缚的发髻,硬着头皮从头上拔头发。 这也是老白交代的秘法,头发要完整的,不能有断的,还要有发根,说是既然要孵化冥卵,那么缘就不能断。 这一拔就是上百根,仔细筛选后,十几根没有发根的头发没用,又从头上反复拔了几次,才凑满了一百根完好无损带着发根的长发。 将上百根长发的发根沾染了左掌中的鲜血,上百根发梢一起握在了掌中。 一施法,百根长发立刻硬邦邦如牛毛针叉开了,犹如刺猬。 握着百根长发的手悬在玉盘的上空,施法分别对准了玉盘里的每一颗虫卵,直接扎了下去。 虫卵的表皮不硬,但是异常坚韧柔滑,费了一番功夫,才将百根带着鲜血的发根戳破了虫卵表皮,扎进了虫卵之中。 这种做法用老白的话说,名为阴阳两界一线牵。 阴为冥卵,阳为苗毅,苗毅的头发就是沟通两者的一线缘,这样能让孵化出的冥螳螂和他心意相通,接受他的驾驭。 而苗毅之所以又拔头发又自残流血,就是期待有一天能驾驭冥螳螂那种恐怖的家伙。 虽然他不知道冥螳螂到底有多厉害,可是他哪怕成为修士后,也能感觉到自己面对冥螳螂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几乎就在上百根长发插入冥卵的瞬间,百根长发上迅速传导来了刺骨的阴寒之意,不是纯粹的阴冷,而是那种仿佛瞬间产生了错觉的感觉,好像瞬间置身于幽冥之中,让灵魂都为之颤栗的感觉。 这种诡异的感觉让苗毅顷刻间陷入了神情恍惚的状态,渐渐,自己的灵魂似乎在永无天日的幽冥之中四处轻飘飘,飘荡! 换了一般人,这种状况意味着魂不守舍,是要出大问题的。 幸好他修炼的‘星火诀’在关键时刻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体内辛苦修炼的法源一被阴寒之力侵蚀,立刻反弹性地自我运转,一股暖意迅速扩大至全身,将那股阴寒之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扫除出了体外,不容亵渎,霸道之极。 苗毅剧烈哆嗦了一下,从神智迷糊中迅速惊醒了过来,立刻发现那上百根长发表面竟然凝结了一层冰霜。 “乖乖,这些冥卵有够诡异的,竟然能让我心神失守!”苗毅啧啧惊叹两声。 他现在越发期待这东西孵化出来会是个什么样。 定了定心神,仔细回忆酝酿了一下老白传授的心法,五指揪住上百根长发,开始默默将法力顺着百根长发导入百颗冥卵之中,以秘法施为其中。 不到半个时辰,苗毅睁开了双眼收了法力,抓住百根长发的手也松开了。 在他的功法之下,本已经冰霜消融的百根长发上,又迅速从根部弥漫出冰霜包裹。 他也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反正按照老白说的做了。 翻掌从储物戒内召了那株星华仙草出来,撮唇从仙草上吹出一小缕星云到左掌翻开的刀伤裂口处,只见血肉模糊的裂口立刻以可见的速度愈合。 恢复如初后,苗毅看着手中的仙草不由摇头感叹,还真是运气好,当时那只冥螳螂身上竟然从万丈红尘挂了株星华仙草出来,若不是有这株仙草,想孵化冥卵怕是有些麻烦。 原因无它,因为按照老白教的秘法,冥卵每天都要用自己的新鲜血液来敷满全身,要九九八十一天,这九九八十一天,一天都不能间隔,否则就要前功尽弃。 也就是说,自己要放上八十一次血,要在自己身上一天不断地接连割上八十一刀,如果不是运气好,得到了这株仙草,别说凡人,修士天天割刀放血也不好受! 在流淌的温泉水池中洗掉了手上的血迹,苗毅回头端上玉盘出了静室。 守在外面的千儿和雪儿见到她手中托的东西都有点好奇,这盘子里长着白毛毛又黑又红的东西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雪儿主动伸手要帮苗毅拿。 苗毅也许是现在使唤她们使唤习惯了,顺手就交给了她,正要交代两句,却发现雪儿的脸色瞬间惨白,端着玉盘直哆嗦,玉盘不由自主地从她手上滑落。 幸好苗毅反应快,一把拖住了玉盘,又一把抓住了歪歪倒去的雪儿胳膊。 他也反应了过来,是自己疏忽了,这玉盘里的东西阴气极重,自己都差点中招,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了。 不过他修炼的功法对抵御阴气来说极为有效,迅速施法渡入雪儿的体内,将侵蚀入她体内的阴气瞬间一扫而空。 两眼翻白的雪儿终于幽幽缓了过来,不过已经在顷刻间被阴气给伤了元气,人站在那还有点虚,脸色还是惨白的。 第八十九章 孵化冥卵(二) “不好意思,忘了你们还是凡人,不能碰这东西。”苗毅问道:“雪儿,你没事吧?” 千儿和雪儿看向那只玉盘一脸敬畏,原来是凡人碰不得的东西。 雪儿摇了摇头,赶紧谢罪道:“都是婢子的错,差点砸了洞主的东西。” “没事。”苗毅呵呵一笑,道“有事交代你们去做,你们跟我来!” 两人跟在他身后走出了大厅,只见外面已经是阳光高照,而玉盘里的东西一见阳光,那凝结了冰霜的毛发立刻冒出缕缕黑烟,霜白消失,瞬间恢复了毛发的本色。 冰霜见到阳光不可能消融得这么快,更不可能冒黑烟。 很显然,毛发上覆盖的冰霜并非自然现象中的冰霜,而是极阴之气所显。 这冰霜突然冒黑烟变成头发的一幕再次让千儿和雪儿心惊,因为没有感受到仙人的仙气,反而感受到了一股邪气。 侧倒在门口甩着蛇尾打盹的黑炭也突然打了个响嚏,猛然抬头睁大了眼睛,看着苗毅手里的东西,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不过见苗毅领着两个侍女上了‘观星台’,对自己没什么影响,又继续倒头就睡,懒的就是懒的。 观星台其实就是一座便于仰望星辰的高台,登上观星台的苗毅把玉盘放在了地上,这玩意按照老白的说法一旦开始,在没有孵化出来之前,不能让它与地面接触,要和地面隔开,放在观星台上刚好。 太阳的暴晒下,苗毅蹲着观察了一阵,微风吹拂着插在冥卵上的一根根头发,也不知道老白说的让冥胎借助这一根发丝逐渐熟悉并习惯阳间的说法是真是假。 “千儿,雪儿!”苗毅站了起来。 “在!”俩丫头齐齐应道。 苗毅指着玉盘里的东西说道:“从今天开始,我要闭关修炼,你们两个轮流在观星台下守着,不要让任何人上来碰到这东西,你们也不要碰它,更不能让它和观星台下的地面接触。每天太阳下山前,或者阴天下雨见不到太阳的时候,你们记得来静室内叫我,每天日出前,你们也要来静室通知我!” “婢子记下了!”两丫头点头应下。 三人下了观星台,来到了凉亭,苗毅招呼两人一起坐下后,又问道:“你们两个会做针线活吗?” 两人再次点头道:“会的。” “给我缝一件贴身的马甲……”苗毅开始比划出让她们缝制的布袋样式。 明白意思后,两丫头迅速去取针线布料,回来后,千儿坐在了一旁剪裁布匹,雪儿则用梳子帮苗毅把之前因为拔头发弄得散乱的头发给重新梳理整齐了,扎好。 就在这时,阎修进了院子,找到苗毅,表示已经和东来城那边联系好了,码头和航船的修建即日就要开工。 “不要少了工匠的工钱。”苗毅叮嘱一声。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提及,阎修自然表示会照办,注意到雪儿的脸色后,他不由多嘴问了句,“小姑姑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病了吗?” 雪儿连忙摇了摇头,想起之前的感觉,仍然心有余悸。 苗毅回头看了眼雪儿依旧有些惨白的脸色,知道是刚才伤了点元气,没什么大问题。 回头对阎修说道:“说到她们两个,我正要找你。” 阎修问道:“不知洞主有何吩咐?” “她们两个不是有修行资质吗?” 此话一出,阎修立马猜到了苗毅要说什么,“洞主可是要让她们两个修炼?” 千儿和雪儿立刻悄悄看了苗毅一眼,毕竟不是第一天来,这些天不断能听到来来往往的人说到修炼的事,多多少少朦朦胧胧知道是什么意思,不由小心肝一紧,小耳朵竖了起来。 “正是!”苗毅点了点头。 他就是这个打算,觉得身边这两个弱女子压根就干不了什么事,尤其是对修行中人来说,这样的侍女对他来说有点麻烦,去后山招个人来见自己都要走好久,爬个山,一躺来回累得气喘吁吁、花容色变,长久下去不是个办法。 像杨庆那样,身边有两个修行侍女,办什么事都方便多了,而且还可以当做贴身护卫来使用。 尤其是刚才看到雪儿一碰玉盘就差点出事,让他把这事正式放在了心上。 “到哪里可以弄套修法诀给她们两个?”苗毅问道。 阎修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完整的修行功法是各门派传承的命根子,是不会外传的,何况为了掌控门下弟子,也是分阶段传授,想弄到恐怕很困难。如果有机会去流云沙海的话,那里是三不管地带,六圣境内无处立足的散修也大多是在那个地方,妖魔鬼怪混在一起,有些人干黑吃黑的事情很正常,倒是有可能花重金买到,不过没有修炼过的功法谁也无法保证买到的是否完整,搞不好会练得走火入魔。毕竟大多数修士一般都是将功法默记在心中,就算有随身携带的也会做点只有自己看得懂的手脚,避免修行功法外泄。” “流云沙海……”苗毅嘀咕两声,想到了在妙法寺遇见的那个风情万种的女人。 摆脱脑海中老板娘一颦一笑的影子,摇头道:“那地方太远了,谁没事会跑那地方去冒险,何况像你说的也不保险,难道没其他办法吗?” 阎修摇头道:“很难!为了压制天下修士的数量,对这种私下贩卖修行功法的事情是严厉打击的!也只有在流云沙海那种鬼地方才有可能出现。” 他没说是谁在压制打击,但是苗毅一听就明白指的是六圣,六圣不想看到太多人分享天下香火愿力,一旦修士泛滥,人人都想获得愿力,必然会产生动乱,会对现行的规则产生严重威胁,六圣不会允许有人威胁到他们。 苗毅皱眉问道:“那府主身边的侍女是哪来的修行功法?” “自然是府主将自己的修行功法进行了传授,一般应该都是这样。”说到这个,阎修奇怪道:“山主,你为什么不把自己的修行功法传授给她们两个?你完全可以根据她们的领悟能力循序渐进地传授。” 这话是说的好听,其实言下之意就是让苗毅像其他门派那样,分阶段一点点传授,这样也可以控制两个侍女。 第九十章 孵化冥卵(三) 然而他哪知道苗毅的功法是不能轻易外传的,这是向老白保证过的。 苗毅微微摇头道:“我的功法不适合女人修炼。” 这也不是谎话,他的功夫至阳,女人不适合修炼。 “原来是这样。”阎修微微颔首,可以理解,有些特殊功法是不能阴阳混修的。 他倒不认为苗毅是在敝帚自珍,因为像其他门派那样,分阶段传授对苗毅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还是那个道理,可以放心控制两个侍女。 稍作犹豫后,试着说道:“如果洞主不介意的话,阎修倒是可以把自己的功法传授给她们两个,不过我的师门因为早年犯了六圣的规矩,在一夜之间被两路兵马给剿灭了,所以我得到的功法也并不完整。洞主如果觉得可以,可以让她们先修炼着,等得到了更好的功法再换也不迟!” 苗毅对阎修的说法没什么不认可,当即点头道:“我自然没意见,只是这是你师门的修炼功法,你外传出来不会有事吧?” 阎修自嘲道:“我的师门已经灭亡了差不多两百年,还能有谁追究我的责任?我倒是希望师门还有人存在,也好有个靠山!” 话虽如此,但苗毅也不是当初的菜鸟,知道阎修如果不是信任自己,根本不会把自己的修炼功法外传,这对修行中人来说是大忌,被外人了解了自己的修行功法不是什么好事。 这份情,苗毅记下了,回头对千儿和雪儿说道:“从今天开始,阎修就是你们半个师傅了,你们还不快来跪下拜见?” 两丫头小心肝怦怦直跳,自己也要修仙了吗? 两人有点不敢相信,赶快走来并肩跪下叩头,喊了声师傅。 阎修也没回避,这是他应该承受的,否则这功法外传得冤枉。 等到两个丫头叩完头后,阎修才伸手虚扶道:“两位姑姑免礼!” 苗毅出声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她们半个师傅了,所以不用再称呼她们姑姑了,以后直接叫名字吧。千儿、雪儿,以后要称呼阎修前辈师傅。” “是!”俩丫头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激动情绪,用力点了点头,又偷偷看了看苗毅,眼中满是感激。 她们两个是凡人不错,可又不是傻子,苗毅和阎修前面的对话两人听得明明白白,那么难弄到的修行功法如果不是洞主开口,阎修肯定不会传给她们两个,道理很简单,凭什么啊! 阎修离开前和两个丫头约好,以后只要他人在东来洞,就会定时来向两人传法。 事后,两丫头赶紧帮苗毅赶制那件贴身的马甲,因为苗毅说了今天就要。 而苗毅则独自回了静室之内,在石榻上盘膝坐下,平静了情绪,将小半颗米粒之珠扔进了嘴里,默默运功炼化。 慢慢炼化的愿力珠中瞬间释放出了大量的七情六欲冲击他的心神,体内法源中的真火立刻对其进行焚烧。 只怕天下间的修士谁也不会相信,那种虚无的七情六欲怎么可能被烧掉? 但是苗毅的‘星火诀’可以,所以只要有足够的愿力珠,他的修炼速度将远快于常人。 对苗毅来说,他虽然能明白‘星火诀’的不同凡响,却不知道这‘星火诀’对其他修士来说是多么逆天的存在,这是在逆天修行! 纷纷扰扰的七情六欲不断从炼化的愿力珠中冒出,似乎无穷无尽,苗毅法源中的星焰如龙卷风般旋转,快速将它们焚毁,提取出纯洁的众生愿力,召唤天地灵气,如涓涓细流般吸收进自己的体内。 灵气融入法源之中,一点点慢慢壮**源,只有法源越来越强大,施展的法力也才能越来越强大。 为了这东来洞洞主的位置,他已经好久没有静下心来修炼,对修士来说提高自己的修为才是根本,他之所以争取这洞主的位置,也正是为了有更好的条件提高自己的修为。 对修炼中的他来说,外面的时光变化一无所知,只听到有脚步声从外面传来,迅速停止了对愿力珠的炼化,将最后召唤而来的灵气吸入了体内缓缓收功,霍然睁眼看去。 千儿就站在石室门口,她也知道洞主修炼的时候不便靠近打扰,隔着远远地说道:“洞主,太阳快要下山了!” 苗毅吐出愿力珠收起,一个闪身飘到了门口,两人前后脚离去。 观星台上,被太阳晒了一天的冥卵不见任何温度的增长,靠近了依然能感到阴冷。 端了玉盘回到厅内的苗毅,取了雪儿递来的贴身马甲,将玉盘里的一只只带着毛发的冥卵分别装进了马甲上面的一只只小口袋,然后又脱了自己的外套将马甲给穿在了身上。 千儿和雪儿不知道他这是干什么,苗毅却又穿上了外套,扔下一句话回了静室内继续修炼。“明天太阳要出来前通知我!” “是!”两丫头目送洞主大人消失在厅内。 坐回静室石榻的苗毅发现穿了件阴气森森的马甲还真不是件舒服的事情,整个人犹如在冰窟里。 可老白就是这样交待的,没有阳光的时候,就要让冥卵在他身上继续吸收阳气,这同时也是在让冥胎熟悉他的过程。 愿力珠再次扔进嘴里,一开始运功修炼,让他难受的阴气立刻再也感受不到了。 一夜过去,盘坐在石榻上的苗毅丝毫无感,沉浸在修炼之中。 直到门外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苗毅才缓缓睁开了双眼。 “洞主,太阳快要出来了!”千儿再次通报一声。 苗毅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不过一收功,立刻又感到马甲内逼人的阴森气息再次袭来。 再次脱下外套和马甲,又小心将一颗颗冥卵给取出放进了玉盘里。 “咦!还真像老白说的那样!啧啧……” 取出冥卵的苗毅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昨天涂抹在冥卵上的血迹已经全部消失了,又变得一颗颗乌黑,还真的被其给吸收了,顿时啧啧不已。 因为老白说过,如果出现这种反应,就说明方法有效,将冥螳螂孵化出来的可能性极大。 第九十一章 孵化冥卵(四) 既然有效,那么再割肉放血都是值得的。 苗毅很期待上百只冥螳螂听他号令的情形,所以二话不说,刀子从储物戒内闪出,像放别人的血一样,一点都不心疼,又在掌心拉了一刀血淋淋的口子,迅速再把每一颗冥卵用鲜血再涂抹一遍。 利用仙草恢复了掌心伤口,又将百根长发拽在手中,施展老白传授的秘法催动冥卵。 做完这些,苗毅端着玉盘来到了外面,长发上覆盖的冰霜见到阳光又是瞬间一阵黑烟消散。 将玉盘放在了观星台上,苗毅飘然飞身落下,又对千儿和雪儿重复叮咛了一句,便回了静室继续修炼。 除了一些重要的事情,日常性的事物苗毅都交给了阎修去打理,让大家有事向阎修汇报,给了阎修很大的权利,阎修几乎已经成了东来洞的管家。 这对曾经在浮光洞不受人待见的阎修来说,真是天差地别的待遇。 而整个东来洞的人都知道洞主在闭关修炼,轻易不会出东来大殿,所以如果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不会去打扰。 正常情况下,东来洞只要不是有人故意来捣乱,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事实上大家也都各自在修炼,没哪个修士会像没事人一样到处闲逛,真要这样,那东来城也不需要交给凡人来打理。 除了一些避不开的必须要做的轮值,譬如看守山门或出去巡视打探消息之类的,整个东来洞几乎看不到修士的人影,反倒是不时能看到各府邸的侍女在外面游山玩水或打扫卫生之类的。 得到阎修传法的千儿和雪儿也进入了半修行的起步阶段,很少会看到两人露面。 修士的生活基本上就是这样,对凡人来说很枯燥无味。 黑炭还是老样子,大半的时间都守在苗毅的门口,躺那甩着尾巴打盹,不需要有人去管,肚子饿了的话,自己跑出去窜进附近的湖里大快朵颐一顿,吃饱了又继续回来睡自己的,根本就懒得动,果然是猪一样的生活。 两个丫头和黑炭也熟悉了,趁着苗毅不在的时候,两人会蹲在黑炭身边嘀嘀咕咕逗黑炭玩,帮黑炭梳理鬃毛,黑炭则打个响嚏回应,半眯着眼睛享受。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重复,一天天过去。 七七四十九天后,闭关修炼中的苗毅隐隐感觉到了贴身马甲里的冥卵似乎有了异常的变化。 冥卵散发的阴森气息不再逼人,苗毅能感觉到那股阴森气息不再向外扩散,而是在渐渐内敛。 这种变化符合老白的讲述,让苗毅欣喜不已,想施法窥探冥卵中的情形,然而法力的查探却无法突破‘阴阳两界’,也就是冥卵的表皮,只能放弃,慢慢等待。 九九八十一天后,冥卵中的阴森气息似乎已经全部收敛,就连贴身存放的苗毅也感觉不到丝毫。 取而代之的是,冥卵中似乎有一种莫名情绪在尝试和苗毅沟通,不是一个,而是上百个,只是那种情绪似乎很混乱,让苗毅也搞不懂是什么意思。 但这足以让苗毅欣喜若狂,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冥卵中蕴育的东西似乎已经成型了,就待破壳重生了! 按照老白的嘱咐,从今天开始,自己就不用割肉放血了,也不用再贴身上兜护了,而是要全天候放在外面,不管刮风下雨还是日月星辰,让它露天存放,感受这个世界。 “千儿,雪儿,从今天开始要辛苦你们两个,你们要全天候轮流守护,千万不要让飞鸟给叼走了,有什么事立刻通知我!” 观星台上,苗毅郑重交待两个丫头。 因为这个时候的冥卵是最脆弱,也是最危险的,以前的时候,它们身上散发的阴寒气息能让那些飞禽走兽不敢乱动,但是现在却不行了,估计一只麻雀都能将其给啄走。 两个丫头自然是不敢有失。 把东西托付给了两位侍女照顾后,苗毅也不用再每天出来两次收放冥卵,可以全天候闭关修炼。 此时他已经将从莫盛图和张树成那抢来的两颗小半颗愿力珠全部给炼化,这两颗差不多可以抵完整一颗,花了苗毅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 当从黄保长那抢来的那颗愿力珠也炼化了差不多一半时,千儿跑到了石室门口呼唤,“洞主,观星台上的东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异常动静,您快来看看!” 苗毅迅速收功,吐出愿力珠收起,飞快来到了外面的观星台上。 雪儿正一脸好奇地蹲着查看玉盘里的东西,见到苗毅来后,连忙站起。 苗毅仔细一看,发现插在冥卵上的头发似乎短了不少。 这同样符合老白说的状况,苗毅立刻施法倾听动静,隐隐听到冥卵中有一阵‘沙沙’地咀嚼声,如果不是施法,还真难听到。 有过老白的提前预知,苗毅已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冥卵中的小家伙们应该在吃他插入里面的头发,等到把自己的头发慢慢吃完,如果老白没有说错的话,里面的东西差不多就是快要重见天日的时候。 “没事!另有状况再通知我。” 苗毅笑着转身飘离了观星台,在两个丫头的注视下闪入屋内,继续修炼去了。 一个半月后,将剩下的半颗愿力珠彻底炼化的苗毅,静静端坐了两天,闭着的眉眼突然微动。 他体内久久不见任何增长的法源陡然变大了一点,犹如混沌盘旋的灰蒙蒙法源似乎也亮了一分,对周身法力的驾驭能力似乎也在瞬间提升到了另一个层次,这一瞬间让苗毅突然有一种无比强大的感觉。 苗毅两眼霍然睁开,按在双膝上的手掌向天一翻,前方的水池中顿时蹦出一团水球,呼地飞到他面前。 水球就在他的眼前快速变得扁平如同一面镜子,只见水镜中苗毅若隐若现的照影中,眉心绽放着一朵花开两瓣的白色莲花幻影。 修为终于突破到了白莲二品! 苗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盯着镜子看了一会儿,也仅仅是高兴了那么一会儿,又微微摇了摇头。 才白莲二品的修为实在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自己才刚刚跨入白莲二品,整个东来洞还是自己的修为最低,这修为拿出去显摆还是会让人笑话。 “哎!老子可是堂堂东来洞洞主啊!丢不起那人……”苗毅异常惆怅地叹息一声。 储物戒内闪出一只类似脂粉盒的东西,打开,用手指沾了点灵隐泥涂抹在眉心,将那朵莲花幻影给掩盖掉了。 第九十二章 小家伙出世(一) 灵隐泥这东西虽然好用,可是有个缺点,时间久了会慢慢失去效果,还能够洗掉,所以自感修为见不得人的苗大洞主不得不经常给自己抹上一点,有点女人对着镜子化妆的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双喜临门,千儿再次跑到石室门口,“洞主,又有动静!” 苗毅大手一挥,水镜砸入水池消失,他也飘然而去。 观星台上,只见玉盘里的冥卵竟然在一个个滚动,在盘子里撞来撞去,很是好玩,原来插在上面的头发早就不见了,都被里面的小家伙一点点给吃掉了。 尤其是那冥卵的表皮,不时有什么东西在撑起划动。 别说苗毅,就连千儿和雪儿也看出来了,里面有什么东西可能要出世了。 两丫头瞪大了眼睛看着,一脸的稀奇,也想看看洞主视若珍宝的东西里面究竟能孵化出什么东西。 她们两个这段时间为了守护这东西可遭了不少的罪。 轮流在外面风吹日晒雨打的,不敢离开半步,两人都晒黑了不少,不过看起来似乎比以前更精神了。 一口气跑上观星台连口粗气都不喘,明眸之中更加有神采,显然和开始修炼了有点关系。 苗毅也背个手看着,很好奇冥螳螂孵化出来后会是什么样的。 他能感受到里面的东西给他传达的清晰讯号,只有一个意识,就是想从里面出来。 苗毅很想帮它们出来,可是老白早就有过交代,这个不能帮忙,必须要它们自己出来。 他只能按捺下迫切地心情等待。 这一等,就足足在观星台上等了一天。 直到第二天早上,晨曦刚显之际,噗噗几声响起,好几个滚动的冥卵表皮被什么锋利之物从内部向外给戳破了。 戳破了冥卵表皮的小家伙似乎一下就明白了该怎么使力,里面捅出的‘小镰刀’不断将破口给弄大。 盯着观察的苗毅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隐隐明白了老白为什么交代自己要让它们自己出来,不经过这一着,只怕自己一时间也无法教会里面的小家伙该怎么使用自己的‘武器’。 很快,其它冥卵也接连噗噗捅破。 最先捅破冥卵表皮的几个家伙已经从里面钻了出来,是麻色的小螳螂,显得纤小软弱,不过那慢慢抖开的体态,虽然是刚出世,却差不多能抵上一般的普通螳螂大小。 小家伙们一出来,立刻逮住冥卵表皮撕咬啃食,吃得津津有味。 “不是黑色的吗?”苗毅摸着下巴轻轻嘀咕两声。 想想万丈红尘中的冥螳螂,黝黑如穿着铠甲,多威武霸气,眼前这些小家伙不但是体态显得瘦弱,那颜色也有够丑的,貌似和山林中的普通螳螂没什么区别嘛。 “是螳螂啊!”雪儿惊讶一声,和千儿相视一眼。 从两人的神态中可以看出,费了这么大功夫就孵化出一堆螳螂,未免让她们有点失望,还以为是什么稀奇宝贝。 这东西确实有点不给自己长脸,苗毅有点尴尬地笑道:“呵呵,这可不是普通的螳螂,可是仙人养的螳螂。” 千儿和雪儿相视憋笑,她们已经开始修行了,从阎修哪里懂得了不少的事情,已经知道所谓的仙人不过就是修士,洞主现在还拿仙人来糊弄她们,好像她们还是什么都不懂一样。 上百只螳螂在盘子里逮住冥卵皮壳吃得沙沙响的情形有够壮观的。 先吃完的则慢慢抖动着翅膀张开了,扇动翅膀适应了一会儿后,慢慢振翅飞了起来。 一只,两只,三四只陆续飞起,到最后上百只螳螂盘旋在了苗毅的头顶上嗡嗡响。 千儿和雪儿好奇地看着苗毅,真奇怪,这些螳螂一出世似乎就认识洞主啊! 却不知苗毅有点被吵得头疼,两个丫头是感觉不到什么,可他却感觉到这些小家伙都在朝自己发出一种情绪……要吃东西! 而且是上百只螳螂不断对他发出这种情绪,这是一种情绪上的疲劳轰炸,给人一种会哭的孩子有奶喝的感觉。 给它们吃什么呢?苗毅无语,这个貌似忘了问老白,而老白也没跟自己讲。 思索中的苗毅突然吓一跳,因为他发现这些小家伙似乎把目标对准了千儿和雪儿,竟然把两个大活人当成了要吃的食物! 刚出世就要吃人,这还得了,想当妖孽吗? 苗毅抬头两眼一瞪,遏制了这些混账东西的非分之想。 然而偏偏有找死的,十几只鸟雀刚好从这里飞过,突然发现浮空飞着的昆虫,立刻一个俯冲而来,要猎食。 苗毅一惊,正要施法驱赶,谁知让他更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嗖嗖!上百只螳螂陡然陆续弹射而出,那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压根不像是刚出生的小家伙。 十几只掠来的鸟雀连逃跑都来不及,几乎瞬间就被上百只螳螂给当空逮住了。 苗毅两眼一眯,只见螳螂的‘小镰刀’一刀扎下去,空中扑棱的鸟雀立刻身形一僵,一动不能动,犹如被定身了一般,啪嗒嗒掉落在地。 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很快在观星台的地上出现,上百只螳螂在哄抢撕咬十几只鸟雀,场面虽小,却有够血腥。 千儿和雪儿渐渐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 那骨头嚼得嘎吱响的声音,让苗毅也慢慢倒吸一口凉气。 没用太久的功夫,地上就剩下了十几滩血迹,这伙恐怖的小家伙竟然连鸟雀的骨头和羽毛也不放过,硬是将十几只鸟雀吃得连渣滓都不剩。 进了顿血肉食物后,小家伙们似乎心满意足了,也不吵,也不闹了,一个个四肢撑地,挺着圆鼓鼓的肚子,晃动着小小触须,用咀嚼式口器梳理钳子上的血迹,貌似舔血。 把身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后,小家伙们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似乎不太喜欢阳光,陆续振翅而起,一只只落在了苗毅的身上,攀爬着钻进了苗毅的衣服里面,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还能看到它们在衣服下面爬动的情形。 第九十三章 小家伙出世(二) 千儿和雪儿看看地上的一滩滩血迹,再看看苗毅衣服里面爬动的情形,一阵恶寒,那么恶心的东西竟然藏在了洞主的衣服里面。 苗毅也被钻进衣服里面的东西给挠得浑身不自在,见到两丫头看自己怪怪的表情,干笑一声道:“看到了没有,我说了这是仙人养的螳螂,不是一般的螳螂。” 千儿和雪儿连连点头又点头,似乎在说我们相信了,你不用再拿出来证明。 两人毕竟还是平常女儿家心性,对这种瞬间致命并且恶心的东西还是感到害怕,也从未见过让人如此惊悚的螳螂! “洞主,还有一只,快收起来!”雪儿忽然后退一步,指了指一只攀爬在栏杆上的螳螂,绿色的。 “你当我什么螳螂都收吗?这不是我养的螳螂好不好。” 苗毅翻了个白眼,不屑一声,屈指信手一弹,一道劲风将那只螳螂给打成了爆渣,自己飘然下了观星台。 回了静室的苗毅暂时也没有心情修炼,谁叫衣服里突然钻了那么多小家伙,自然要好好揣摩下怎么回事。 尝试着再次用心意与小家伙们沟通,老白没有骗他,花了那么多心思,流了那么多血孵化出的小家伙没有让他失望,的确能和他心意相通。 在他的召唤下,小家伙们又从他的衣服里爬了出来,按照他的指令振翅悬浮在了空中。 苗毅不断尝试驾驭效果,随着他的意念,一群小家伙在石室内来回盘旋飞舞,速度忽快忽慢,不断变换队形,乐得苗大洞主裂开嘴巴傻笑。 一种方式玩来玩去自然会玩腻了,苗毅的目光落在了水中,摸着下巴琢磨了一阵。 意念驱使下,小家伙们如飞蛾投火,前赴后继地栽入水中,水花噗噗溅起。 苗毅顿时一脸稀奇地走到岸边,看着小家们在水中快速划动翅膀游来游去,而且游动的速度还不是一般的快。 “啧啧!竟然不怕水!” 苗毅稀罕得不行,有种找到了好玩具的感觉,自然要多玩一会儿,意念驱使小家伙们在水中潜来潜去,或四散,或列队。 玩腻了又将小家伙们从水中噗噗召出。 从水里窜到空中的小家伙们迅速抖动身子甩干净了身上的水珠。 看着一群小家伙,摸着下巴的苗毅皱眉嘀咕道:“这样也没什么用处啊,难道还没长大前只能当玩具玩?” 他伸出了一只手,召唤了一只小家伙落入掌中,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试试这些小家伙的承受力怎么样。 两根手指捏住,掐了掐,嗯!还挺能扛,普通力量貌似挺难弄死,就是身子骨有点软。 苗毅又加了点法力,顿时掐得小家伙貌似要断气般地拼命挣扎。 “就这点能耐啊!和你们的父母不能比啊!你们父母我用刀砍都砍不动,呃……” 苗毅瞬间瞪大了双眼,话卡在喉咙里嘀咕不出来了,手指松开了那只正遭受虐待的小家伙。 只见他手指上已经冒出了一滴血珠,瞬间凝固成冰,而他整个人的周身也迅速浮现一层冰霜。 实在是刚出世的小家伙太过柔弱了,哪受得了他这样虐待,情节之下自然是挥舞‘小镰刀’戳了他一下。 不过还真别看它柔弱,‘小镰刀’锋利的很,竟然能戳破苗毅手指上的法力。 迫开差点捏死自己的手指后,小家伙迅速摇头摆尾一下,赶紧振翅跑了。 苗毅却如同一具僵硬的木头,站在那一动不能动。 就在‘小镰刀’插入他手指的瞬间,一股极度阴寒的幽冥气息顺着从‘小镰刀’上迅速注入了他的身体。 苗毅瞬间精神恍惚,又找到了那种感觉,魂不守舍,灵魂仿佛飘荡在寒冷的幽冥世界,无依无靠,无处着落。 关键时刻又是他体内的法源自动反弹,迅速自主运转,极为霸气地迅速驱散了他体内的极度阴寒。 “呜…”苗毅打了个哆嗦,迅速清醒过来。 慢慢扭头,目光缓缓落在一群振翅悬浮的小家伙身上,脸上表情不见怒色,反而露出喜不自禁。 他瞬间联想到了之前这群小家伙捕食鸟雀的情形,不正是随便戳了鸟雀一下,就让鸟雀不能动弹了吗? “好家伙,竟然能轻易刺穿我的法力,倒是小看了你们,原来还有这本事。” 苗毅哈哈大笑,他还以为这帮小家伙以前尚为冥胎时的那种让人瞬间魂不守舍的能力在孵化出来后就消失了,没想到不是消失了,而是收敛进了体内。 “不愧是威震万丈红尘的冥螳螂子孙,有意思,有点意思!” 苗毅乐哈哈摸着下巴琢磨一阵,想再试试看,如果真的屡试不爽的话,搞不好大有用处。 不过那种瞬间被冻僵的滋味不好受,再在自己身上做试验未免有点傻。 他伸出了胳膊,上百只小家伙立刻飞来攀爬在了他的衣袖上。 二话不说,带着一群小家伙离开了静室,准备出去找人试试。 一到外面就看到了千儿和雪儿。 坐在亭子里探讨修炼的两丫头立刻站了起来,有点好奇洞主今天怎么不修炼,双双行礼道:“洞主!” “嗯!”进入亭子里的苗毅点了点头,有点不怀好意地绕着两人转了一圈。 他那眼神让俩丫头心肝怦怦直跳,害羞地低下了脑袋,洞主这是想将我们给收房吗? 两人知道自己被送到这里后,就已经是洞主的人,哪天洞主来了兴趣说不定就要把两人给收入房中,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可仍忐忑紧张加害羞。 苗毅却摇了摇头,觉得在这两丫头身上做试验未免有点过分,两丫头目前还吃不消。 在谁身上试试呢?左顾右盼的苗毅突然耳朵一动,扭头,目光顺着有一下没一下的‘啪啪’声看去,落在了大厅门口躺一旁打盹的黑炭身上。 苗毅眼睛一亮,在两丫头愕然的目光中快步走到了黑炭的身边。 黑炭丝毫没意识到危险的来临,只是睁开眼睛不以为然地看了苗毅一眼,又继续闭上了眼睛,继续甩着蛇一样的尾巴,继续打盹。 苗毅盯着黑炭来回走动琢磨,龙驹虽然被修士称为灵兽,其实再怎么灵兽也是妖的一种,是妖国境内的特产。 不知道对妖有没有作用…苗毅摸了摸下巴,突然朝黑炭肚子踢了两脚,“死胖子,别睡了,起来!” 第九十四章 小家伙出世(三) 黑炭睁眼小看一眼,懒得理,又闭上了眼睛。 还来劲了!苗毅不再动脚,这家伙皮糙肉厚踢两脚也没用,改成了动口,斜眼道:“出去玩,走不走?” 突噜!黑炭打了个响嚏,两眼一睁,顿时来了精神,呼哧站了起来,直接冲到了院子里,摇头摆尾,欢快的很。 苗毅嘿嘿冷笑一声,袖子里立刻飞出一只麻色小螳螂,咻地窜到了黑炭的腹部底下,那里是黑炭的软肋,其他地方皮糙肉厚,有些部位还长有刀枪难入的硬甲,不好下手。 挂在黑炭腹下的小螳螂‘小镰刀’举起一戳。 欢快的黑炭立刻浑身一颤,欢快不起来了,头颅稍微晃了一下,便僵在了原地。 苗毅闪身到它面前,只见黑炭眼神涣散,又伸手摸了摸它,发现身体冰凉,着道了。 看来有效!苗毅咧嘴一笑,迅速施法驱散了它体内的阴寒。 黑炭庞大的身躯哆嗦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刚转圈两步低头看向自己腹部,结果腹部又是一疼,一股恐怖的阴寒气息瞬间充斥全身,又慢慢僵硬在了原地。 “哈哈!有点意思。”苗毅摇头笑了笑,再次伸手摁在了它的身上,施法驱散了它体内的阴寒。 缓过劲来的黑炭迅速低头看向腹部,看到了挂在下面的小螳螂,立刻甩尾击去。 奈何尾巴短了点,够不上,又迅速乱蹦乱跳,后翻的前蹄也够不上。 这厮有点急了,立刻跳了起来,就地滚压。 苗毅一亮手掌,小螳螂急速闪出,躲过一劫,落在了他的掌中。 黑炭瞪大了眼睛看着苗毅掌中慢慢爬动的小螳螂,呼哧一声,迅速冲了过来,裂开满嘴锋利锯齿,一口咬去。 苗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就知道这厮报复心强,早有准备。 他袖子里几乎是在瞬间闪出一群小螳螂,嗡嗡振翅。 唰!瞪着大眼睛的黑炭紧急刹住四蹄,回头就跑,奈何在一群小家伙的围追堵截下,庭院里根本无处可躲。 呼的一声,逼不得已之下的黑炭突然腾空而起,一下窜出几十米高,上百米远,飞身落在了院子外面,急速撒蹄狂奔逃跑。 逃跑是黑炭的强项,蜂拥而出追赶的小家伙目前还追不上黑炭的速度。 外面传来黑炭希律律的声音,似乎在骂娘! 哈哈大笑的苗毅亮出了手掌,一群小家伙迅速掠回落向他的手中。 一只只冲进了他的储物戒中,很快,一群小家伙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全部被收入了储物戒。 苗毅迅速注入法力查看储物戒里的情形,只见一群小家伙一进储物戒内,立刻攀爬在了墙壁上,一个个收了翅膀贴在墙壁上一动不动,静悄悄,似乎慢慢进入了冬眠状态。 苗毅啧啧有声,看来老白说的一点没错,一般的动物是无法收入储物戒内的,因为里面是真空状态,无法存活,但是冥螳螂不一样,会进入一种类似冬眠的假死状态进行自我保护,谓之冥伏! 静静观察了一会儿后,苗毅再次用意念召唤,攀爬在墙壁上静悄悄的小家伙们立刻又一个个活动了起来,冲出了储物戒,绕着苗毅飞舞一圈,又一只只钻进了苗毅的袖子里。 苗毅晃了晃增加了点份量的袖子,一脸的笑意,看来不用担心不方便携带的问题。 想到这颇有感慨,发现老白懂的事情可真多,若不是修士是无法进入万丈红尘的,他都有点怀疑老白也是修行中人,也不知道老白跟随的大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然能把一个侍从给调教到老白那么渊博不凡。 他回头看向了雪儿和千儿,两丫头正好奇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螳螂的事情不许和任何人提起。”苗毅突然变得面无表情地叮嘱道。 “婢子明白!”千儿和雪儿双双应下。 苗毅摇了摇头,向屋里走去,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把自己两位侍女也给调教成如老白那样风度翩翩。 一进入静室,苗毅袖子里的小家伙们又飞了出来,落在了石门的门框内侧周围。 苗毅把小家伙们当成了自己修炼时的护法,回头飘过水池,盘膝徐徐落在了石榻之上,摸出了东来城主许信良供奉的那颗愿力珠。 如今尽快提高自己修为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不过,想想又把那颗愿力珠收了起来,决定把这颗愿力珠留作恢复法力时用。 又摸出了那颗汇聚万人一年愿力的愿力珠,脑海中再次闪过那风情万种的身影… “人家连身份都不屑向你透露,你压根就入不了人家的法眼,还老是想人家干什么……” 苗毅自嘲一声,收敛了情绪,愿力珠扔进了嘴里,闭眼凝神运功炼化。 咦!稍一炼化愿力珠的苗毅睁了睁双眼,又缓缓闭上了。 他发现炼化愿力珠的速度明显快了一点,不过很快明悟,这和自己的修为突破到了白莲二品有关。 凝神内视自己体内的法源,发现旋转如混沌云状的法源不但体积大了点,所蕴含的能量也大了不少。 何谓法源? 在海岛上时,披风猎猎、长发飞扬的老白曾指着波涛汹涌的海上飓风说,就如那飓风中心,飓风中心的能量越大,周边产生的力量也越大,能让无边碧海倒转,能让天地色变,排山倒海亦在顷刻之间。 老白说,飓风中心就像是修士的法源,周边所产生的巨大威力就如同修士施展出来的法力,法源越强大,你施展出的法力也就越强大,等到你的法源能如那飓风中心般强大,法随心动,弹指间天地色变! 老白说的话至少目前为止还没有让苗毅失望过,苗毅心中对老白说的那种修为境界憧憬不已! 不过苗毅很快发现愿力珠炼化的速度虽然是快了,但是细细观摩过体内的法源后,发现想从白莲二品提升到白莲三品的空间相比于一品到二品也增大了至少有两倍,意味着二品到三品需要更长的时间。 也就是说,如果自己在正常苦修的情况下,从白莲一品到二品需要二十年的时间,最低级的愿力珠需要花费四到五颗,就算他五颗稳妥点,而二品到三品翻倍后则需要四十年的时间,最低级的愿力珠则要十颗。 他嘴中所含的中级愿力珠只能抵十颗低级的,差不多可以刚好让自己突破到白莲三品,只是照这样翻倍算下去,修为突破到青莲级别所消耗的愿力珠还不知道要多少。 他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修士的修行生涯如此漫长,怪不得那么多修士如此渴望得到愿力珠,而他自己希望获得更多愿力珠的**也更加强烈了…… 第九十五章 风雪南宣(一) 修炼是件枯燥无味的事情,苗毅从这天闭关开始,几乎是足不出户。 他的修为也还达不到辟谷不需吃喝的境界,十天半个月会走出石室吃点东西,然后又继续回到室内修炼。 攀爬在石门上的小家伙们肚子饿了嚷嚷时,他也只是传音给外面的千儿和雪儿做准备,然后驱使小家伙们自己出去吃点东西,吃完又招回来。 四个月后,嘴里的愿力珠炼化了才不过将近两成,他还想继续修炼下去,可是却不得不出关。 因为又到年底了,到了东来城愿力珠采收的时候,而采收愿力珠后,他还要亲自押送上缴的愿力珠去镇海山上缴,路上不能有失,否则一旦丢失了上缴的愿力珠罪责难逃。 所以他不得不出关。 阎修入内汇报过一些事物后,退了出去,千儿和雪儿又双双捧着衣物进入。 温泉浴池里,千儿和雪儿的少女**依旧诱人,侍候苗毅沐浴更衣。 一身清爽后的苗毅走到石门前,挥手将小家伙们收入了储物戒内冥伏。 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苗毅出关了。 院子里百花凋零,黑炭似乎也忘记了以前的恩怨,看到他出来后,欢快地蹦了起来嘶鸣不已。 苗毅抬手摸了摸它顶进自己怀里的脑袋,千儿和雪儿将一件黑色内镶白绒的披风披在了他的肩头,让他整个人添了几分上位者的气势。 这件披风是俩丫头见冬天来了,一起亲手给苗毅缝制的。 苗毅拍拍黑炭的脑袋,推开,放步走入庭院中,缓缓踏雪而行。 登上亭台楼阁的最上层,负手眺望四周鹅毛大雪下银装素裹的山峦。 又是一年过去,不知道老二和老三怎么样了?苗毅微微叹息一声。 千儿和雪儿相视一眼,不知道洞主叹息什么。 对她们两个来说,洞主地位如此高高在上的人有什么好叹息的。 怔怔出神许久后,听到了远方的动静,苗毅回过神来,偏头眯眼看了看,转身领着两个丫头又下了楼台。 远处,一大队人马发出嘈杂声行走在山道上,赶牛赶羊,同时车拉马拽着一批年礼物资而来。 冻得缩起的城主大人窝在马背,领着一群军士而来。 阎修、郑金龙、王子法,三名白莲三品的修士驾驭龙驹手提武器,亲自前后压阵。 候胜、商又来、南思思和王秀琴四人则不断驾驭龙驹奔跑于四周查看。 为了护送这批东西,整个东来洞的十一名修士竟然派出了七个。 之所以如此兴师动众,不仅仅是因为车拉马拽的物资,最重要的是押送藏在其中的大批愿力珠。 愿力珠就藏在其中一只羊的肚子里,出发前灌进了羊肚子,连阎修这批护送的人也不知道究竟藏在了那只羊、或牛、或马的肚子里。 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就算有人途中抢掠,也不太可能把所有东西给抢走。 城主许信良也不得不如此小心,他只有把东来城这一年采收的愿力珠亲自送到了苗毅的手中才算交接完毕,后面就算出了事也和他无关。 山门外,朱天表、邱绍群和单表义骑坐在龙驹上拿着武器环顾四周。 车拉马拽的物资进入山门停在广场后,除了城主许信良外,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身穿黑色镶绒披风的苗毅就站在大殿门口的台阶上,伸手接着天上飘下的鹅毛大雪,千儿和雪儿相随左右。 许信良远远朝台阶上的苗毅作揖,苗毅微微点头示意道:“取出来吧!” 许信良走入牛羊群中找了一圈,揪了一只羊出来。 “咩……” 单表义出枪一挑,羊倒在了血泊中,很快便从羊腹内取出了一小只皮袋子,撕掉皮袋子,里面又有一个收口布袋。 布袋一打开,里面是一堆散发着朦胧光晕的愿力珠。 阎修等人凑在一起,点齐后,发现一百二十粒,一粒不少。 经过确认,由阎修闪到大殿前双手奉给苗毅。 苗毅再次清点无误后,直接收进了储物戒内,轻甩披风,在风雪中转身,带着千儿和雪儿进入了大殿内。 许信良这时才重重松了口气,又把一只大箱子转交给了阎修。 箱子里是一万枚金晶,相当于一百万枚黑晶,一亿枚白晶。 和他上次孝敬的五千枚不同,他也不可能老是能孝敬得起这么多。 这批金晶也如同愿力珠一样,是要上缴的,东来洞也只能留下两成。 许信良和阎修等人进了大殿,再次向苗毅送上了东来城一年的状况凑表。 雪儿走下去接到手中,转交到了苗毅的手中,苗毅翻开看过后,扔给了阎修,让阎修以他的名义立刻用玉牒誊抄一份,因为要上奏到镇海山。 阎修当场处理。 苗毅和许信良问答一番后,将其屏退了下去。 而苗毅接过阎修递来的玉牒查看过后,也在玉牒中打下了自己的法印,收入了储物戒中。 回头,又让阎修打开箱子,把大家该得的金晶发了下去。 在大家火热期待的眼神中,苗毅没有让大家失望,除了上缴的愿力珠,留下的二十四枚中,白莲三品修为的每人下发了三粒,二品的每人两粒。 一伙人乐得差点嘴都合不上,哪个洞一年能拿到这么多愿力珠?估计除了在东来洞,找不出第二家。 高坐在上的苗毅环视众人道:“希望诸位来年继续尽心尽力,苗某定不会亏待大家!” 一伙人立刻诚心诚意地抱拳躬身行礼道:“谨遵洞主号令!” 这场面让千儿和雪儿悄悄偷看了一眼抬手虚扶的苗毅,有点与有荣焉的感觉。 这估计和阎修还没有告诉两人苗毅的修为在东来洞是最差的有关,如果知道了,心里恐怕不会这么美。 苗毅又环视下方道:“郑金龙、王子法、朱天表、候胜、商又来。” 五人闻声出列抱拳,道:“在!” 苗毅:“为免夜长梦多,你五人随我即刻将东西送往镇海山交接!” 五人大声道:“是!” 得到好处后,大家的精气神明显都不一样了,对洞主的话简直是有令必行,看不出丝毫的推诿,让千儿和雪儿对威风凛凛号令部从的洞主大人又是一阵侧目。 第九十六章 风雪南宣(二) 苗毅又看向阎修,“阎修,你率其他人看好洞府!” “是!”阎修也抱拳领命。 苗毅走下高坐,大步向殿外走去,郑金龙五人紧随其后。 听到一声口哨召唤的黑炭也从里面冲了出来,活蹦乱跳,好久没出去逛过了。 苗毅翻身上马,黑炭载着他如猛虎出山般冲下台阶,一路踏雪疾驰而去。 郑金龙等人驾驭龙驹手持武器,紧随那一袭黑白翻飞的披风而去,一行人急速远逝。 阎修看了眼门口眺望的千儿和雪儿,回头吩咐其他人收拾广场上的年礼…… 漫漫风雪长途,一行六匹龙驹飞蹄溅雪,风驰电掣而行。 每遇四周空旷,郑金龙等人则紧追在苗毅身后。 途遇山林,五人立刻散开到四周警惕,后方戒备,前方查探,钻山伴行,将苗毅护在中间。 这么长的距离,大家都生怕途中出现什么意外,真要出了意外,谁都别想跑,蓝玉门也保不了他们。 话又说回来,除非真是胆大包天或者活得不耐烦了,否则抢夺愿力收成的事还真没几个有种敢做,须知一旦干了这种事情等于触了六圣的逆鳞,不管事大事小抢了多少,这都是六圣所不能容忍的事情,后果可想而知。 到时候别说各路君使要调动麾下人马彻查,只怕连天外天都要派人来处理。 不过小心总是没错的,真要出了事后悔都来不及。 幸好,一行人也没出什么意外。 镇海山山主秦薇薇怕出意外,甚至往各方来路派出了探子守候,一旦发现逾期不到,立刻就要通报。 苗毅一行撞上守候的探子,由对方领路,一起飞奔镇海山。 抵达镇海山山门外,这次守山门的人倒是没有刁难苗毅,迅速放行。 这厢一跳下龙驹,立刻有人引了苗毅进入镇海山大殿,郑金龙等人没资格进入,候在了外面。 在后殿入口,引路人把苗毅交接给了绿柳。 “小姑姑!”苗毅对柳绿抱拳客气一声,顺手孝敬了一只‘红包’。 收了礼的绿柳有点神情古怪地盯着苗毅细细打量。 把苗毅给看得浑身不自在,琢磨着那贱人不会又想使什么坏吧? 黑炭他已经交给了郑金龙几人看护,应该不会有人当众行凶吧? “小姑姑…”苗毅微微皱眉一声。 绿柳立刻正色伸手相请道:“苗洞主一路奔波辛苦了,请随我来。” 苗毅伸手先请,跟在她身后来到了后院的一栋阁楼内,登上高阁见到了秦薇薇。 秦薇薇依旧是一身白衣如雪,负手侧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纷飞大雪。 那如玉挺翘的婀娜身姿加上娇美面容映衬着外面的雪景,很是有点看头,让苗毅也不禁一阵怦然心动。 长倒是长的挺漂亮,就是心眼长歪了让人觉得可恶!苗毅腹诽一句,上前几步,拱手道:“属下苗毅,拜见山主!” 秦薇薇回头看向他,虽然苗毅表面上毕恭毕敬,不过她还是能看出苗毅眼神中对自己的言行举止不一之处。 偏偏这段时间以来,其他各路洞主依旧在诉苦,刚看过的几份奏表中也是旧事重提,都希望山主大人能把自己麾下的蓝玉门弟子给调走,换上原少太山的人。 然而本来就缺人,把可靠的人都调往一个地方去了,其他地方怎么办? 也只有这家伙了,只有这厮的麾下一片太平,让人挑不出错来。 所以嘛,一看到苗毅心怀不轨的样子,就感觉人家在讽刺自己,秦薇薇就有点牙痒痒,觉得实在可恶! 秦薇薇鼻子‘嗯’声,随便抬了抬手,“交接吧!” 苗毅立刻从储物戒里召出了奏表、愿力珠和钱箱子,交给了红棉、绿柳当面点验。 东西一样不少,东来洞可谓圆满完成了今年的任务。 秦薇薇接了那份奏表正在查看,懒得跟他说话,背对着说道:“先下去吧!” “属下告退!”苗毅抱了抱拳,领走之际又摸出一份‘红包’送给了红棉,“大姑姑,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一脸好奇的红棉将东西接到手中,正想打开看看是什么东西,听到这话顿时傻眼了,敢情是当着山主的面对她行贿… 她和绿柳一起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身为山主侍女,地方洞主前来送点礼物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当着山主的面当场行贿未免也太过份了吧? 搞得红棉收下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苗毅以前也觉得这样做不妥,不过在南宣府的时候经历过一次送礼事件后,发现青菊能当着杨庆的面索贿,而杨庆也不以为然,貌似这样在修行界算不得什么事情。 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碰上红棉,估计一般都陪在山主身边,干脆就现在送了。 从红棉、绿柳的反应上,苗毅猛然察觉到了不对,也察觉到了秦薇薇能杀死人的目光已经看向了自己,顿时巨汗,不敢对视。 然而已经送出手了,再收回来好像也不合适,只能拱了拱手赶紧下了阁楼,飞也似地逃了出来,心里狂骂杨庆害我! 一脸寒霜扭头的秦薇薇目睹苗毅消失后,气得握住了双拳。 送点礼物给自己的侍女的确不算什么,也不能追究什么,毕竟人家又没有做什么利益交换的事情,可是竟敢当着自己的面行贿,未免也太不把自己这个山主放在眼里了。 “目中无人……”秦薇薇咬牙切齿地从自己嘴里蹦出几个字来。 你无法为这事拿苗毅怎么样,真要认真对待,人家可以说就是送点小礼物,仅仅是一点小礼物,没其他意思。 红棉、绿柳有点哭笑不得,苗洞主这不是在坑咱们嘛,两人都把‘红包’拿了出来,弱弱递到了秦薇薇面前…… 苗毅一行当晚就安顿在了镇海山的一栋院子里,负责一方戒备。 次日下午,镇海山各路洞主都来齐了,苗毅再次接到召唤,前往东来洞大殿议事。 大殿内除了各路洞主外,加上镇海山本部骨干,大家站了两排足足有二十多人。 他这个大家眼中的白莲一品洞主没人看得起,表面上也许没什么,但是留给他所站的位置在最后面,由此可见一斑。 不过也就他穿了件拉风的披风,属他最显眼,秦薇薇想不看到他都难。 其实因为昨天的事情,苗毅也不想站前面,巴不得躲在后面免得尴尬,但还是能看到红棉、绿柳的幽怨眼神不时瞥来……秦薇薇昨天找不到借口向苗毅发飙,把火发到了她们俩的头上。 第九十七章 风雪南宣(三) 镇海山大殿议事,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愿力珠和钱币都收缴齐了,秦薇薇命各路洞主各率两名部从随她一起押送东西前往南宣府。 一个山头的愿力珠不是小数目,秦薇薇自然要小心从事。 诸位洞主领命,出了大殿后,苗毅留了郑金龙和王子法随行,命其他人先回东来洞。 虽然只剩三个人,可苗大洞主依然是所有人的焦点,原因无它,东来洞的服装都是统一的黑色,只有其他各家属于蓝玉门的蓝色服饰没变,东来洞异常显眼。 连出了大殿翻身上马的秦薇薇和绿柳也忍不住多看两眼,怎么看怎么腻味,怎么看都觉得苗大洞主碍眼。 因为连秦薇薇直辖的本部人马中,蓝玉门弟子也都还是穿着蓝衣服,秦薇薇有种被人打脸的感觉,那叫一个恨得牙痒痒,发现这厮是铁了心故意让自己丢脸啊! 这人呐,有时候太优秀了也的确不是件好事。 秦薇薇本就拿这事训斥过各路洞主,如今苗毅再搞得如此鹤立鸡群,让一伙洞主心里很不爽,都在心里暗骂,臭小子显你有能耐是不是? 苗毅也发现了大家看向自己的目光似乎有点不善,但是想不通问题出在哪,老子招你们惹你们了? 现在不是计较其他事的时候,正事要紧,秦薇薇看了眼苗毅胯下胖得有点难看的黑炭,知道这厮的脚力快,挥手指来:“苗毅,率你本部人马在前面开路,发现任何异常,立刻回报!” “是!”苗毅拱手抱拳一声,胯下黑炭转身,他一挥手,领郑金龙和王子法率先飞驰而去。 如雷驰骋的蹄声响起,秦薇薇一马当先,身后追随三十多骑风驰电掣…… 雪停了,天空放晴,万里无云,周围群山,苍茫起伏,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南宣府山门下一人闪出,推掌喝令来者减速停下。 一前一后三匹龙驹猛然扬蹄,后蹄在地面划出几道深痕,紧急停在了山门前。 压下坐骑的苗毅定睛一看阻拦者,不是别人,正是曾经打过交道的周立勤。 边上又闪出钱子奉,朝苗毅拱手笑道:“原来是苗洞主。” 苗毅掀手一抖披风,跳下龙驹,呵呵大笑地走到两人面前,抱拳道:“原来是周兄和钱兄,正想找二位小叙,没想到刚好又是二位当值。” 双方互相客套寒暄了一会儿,不远处蹄声隆隆,几十骑飞驰而来,正是秦薇薇率队来了。 已经先得了苗毅的通知,周立勤和钱子奉伸手放行,秦薇薇只是稍微瞥了眼苗毅,直接率人冲进了山门。 没多久,远方又隐隐传来一阵蹄声。 钱子奉不得不对苗毅抱拳道歉,“苗洞主,我两人今天当值,最近正是各山头交接的时候,恐怕不方便陪你久聊……” “明白!”苗毅挥手打断,储物戒内闪出两只钱袋子塞入了两人手中,低声道:“一点小意思。” 端坐在龙驹上的郑金龙和王子法相视一眼,心中不免嘀咕,堂堂洞主犯得着送礼给两个看守山门的吗?这修为低的人果然是没底气…… 客套了两句的苗毅正要上马,远处急冲而来的一群人却在为首之人挥手之下齐齐急停在了山门下,正是少太山山主。 “苗老弟!”熊啸呵呵笑着打了声招呼。 苗毅心中咯噔一下,目光扫过了她身后的两名侍女,见两人都直盯盯看着自己,也不知道哪位才是黄保长的女儿。 不过目光却没有在两侍女身上停留,怕被看出什么破绽,对着熊啸抱拳行礼道:“苗毅,见过少太山山主!” 熊啸也在注意着他的反应,当初妙法寺的事情多少让他对苗毅起了疑心,倒不是因为莫盛图和张树成的死,而是因为苗毅事后从长丰洞取了坐骑不告而别,他怀疑苗毅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尤其是随后黄城主的死,春雪一开始甚至怀疑就是苗毅干的,因为两件事情撞在了一起。 不过城主府传来的消息,说黄城主是被两个俊俏的公子哥杀的,苗毅虽然长的还算英姿勃发,但和俊俏扯不上关系,何况体态描述也不太一样,加上城主夫人被打了一顿,行凶者更是留下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倒是为苗毅洗脱了嫌疑。 最重要的,事发后又蹦出了其他内幕,也让熊啸不敢再查下去了。 熊啸没从苗毅脸上看出什么端倪,当即摆手笑道:“老弟客气了,熊某现在要赶去向府主交接,回头咱们再亲近亲近。” “是!”苗毅拱手回道。 熊啸笑眯眯点了点头,率领一群部从进了山门。 钱子奉等人则对苗毅高看了一眼,熊啸能接府主杨庆的手成为少太山的山主,自然是府主杨庆十分看重的人,这样的人竟然称呼苗毅‘老弟’,看来这位苗洞主在南宣府的人脉不错。 郑金龙和王子法亦若有所思地相视一眼。 “钱兄,不知你们知不知道熊山主的两位侍女是哪里人士,原本的姓名叫什么?”苗毅回头请教了一句。 “熊山主原来是坐镇长丰洞的,两名侍女应该是长丰城的人,不过大姑姑春雪应该是姓黄,具体叫什么就不知道了,至于另一位小姑姑就更不清楚了。一般选入做侍女的人,都改了名字,多年以前的事情了,不在长丰洞的人有几个能清楚的。”钱子奉回了一句后,又好奇道:“苗洞主,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苗毅答非所问,“那你怎么知道大姑姑春雪是姓黄?” 一旁的周立勤‘嗨’了声,低声道:“难道苗洞主没听说吗?年初的时候,长丰城出了件大事,闹得沸沸扬扬,连府主也给惊动了,有两个人闯入长丰城城主府杀了黄城主,而这位黄城主正是春雪的父亲,正是因为这事,才知道春雪姓黄。” “呃……”苗毅愕然道:“两个人闯入杀…这么嚣张?” 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了,明明是自己一个人干的,也没让人看见,怎么变成了两个人干的? 第九十八章 风雪南宣(四) “是啊!这事府主本来是要追查个底朝天的…”钱子奉说到这看了看四周,换成了传音,“后来镇乙殿殿主身边的行走亲自来了趟南宣府,府主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压力,事后立刻下令让熊山主停止了追查这事,那事估计不是上面人干的,也是和上面有关的人干的,上面有人打了招呼,府主不敢再查了,免得扩大影响,那位黄城主算是白死了。” “镇乙殿…”苗毅嘀咕一声。 镇乙殿下辖十府,南宣府正是其中之一,只是这事怎么又和镇乙殿扯上了关系?让苗毅很是莫名其妙,完全是满头雾水,怎么想也想不通。 先不说冒出的两个杀人犯是怎么回事,苗毅自认自己没那关系扯上镇乙殿,镇乙殿的殿门朝哪开都不知道,更不用说找人帮自己说情。 不过帮自己洗脱了关系就好,管他什么殿,离自己太遥远了,苗毅按照左右有序的原则问道:“刚才熊山主左边那位应该就是春雪吧?” “正是!”钱子奉点了点头,又追问道:“你对她感兴趣?” 苗毅立刻挤眉弄眼道:“只是羡慕熊山主好眼光而已。” “哦…哦……”钱子奉立刻和周立勤相视窃笑,露出一副大家都是男人心知肚明的表情,不再追问下去了。 探到了这么多情况,苗毅心中有了底,深感一点‘小意思’花的值,否则谁会偷偷在背后告诉你有关上峰的私事。 而放慢了坐骑速度的熊啸也回头看了一眼后面,跳下龙驹后,环顾四周一圈,对身后的两名洞主微微颔首。 那两位洞主一个名叫范仁芳,一个名叫方子玉,立刻走了过来听命。 谁知熊啸却笑道:“不知道府主今年会不会拿出一点彩头让大家热闹一下。” 方子玉陪笑道:“头一年,估计热闹一下是免不了的。” “也是。”熊啸点了点头,随后嘴唇微动,向手下的两位洞主传音嘀咕了几句。 两人脸色大变,不过看到熊啸冷厉的眼神扫来时,都抱了抱拳。 熊啸转身独自向大殿方向走去,其他人还没资格进去。 两位洞主相视一眼后,又缓缓回头看向了山门方向…… 不出熊啸所料,两天后,圆满将南宣府境内愿力珠收齐的杨庆很高兴,当场在大殿面对众手下宣布,将拿出二十粒下品愿力珠做彩头,看麾下上百位洞主有谁能抢到这彩头。 南宣府右侧的山峦后面有一片草原,不过此时已经被厚厚的大雪给覆盖了。 寒风凛冽,一大群人骑着龙驹屹立在半山腰,府主杨庆居中,左右是麾下的各路山主。 十几匹龙驹驰骋在雪原上,飞蹄划界,在雪地划分出一片片区域,以便上百位洞主在各区域一比高低,看谁的本事更强。 二十粒愿力珠作为彩头,分成了三等,头等的可得十粒愿力珠,二等六粒,三等四粒。 也就是说,南宣府上百位洞主只有三人能获得奖励,可是各路洞主却是摩拳擦掌。 因为不管能不能拿到奖励,只要能展现出本事多打倒几个对手,哪怕最后输了也是虽败犹荣,能给自己山主长脸,说不定入了府主法眼以后便有机会得到重用。 这厢正在做准备,杨庆的目光却被不远处的情形给吸引,只见比他这个府主还拉风的苗毅披了件好看的披风,不知道找了青菊正在说什么,貌似一副哀求的样子,逗得青菊捂嘴直笑,笑得两肩颤抖,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 “在说什么好笑的事情,过来说,让我也听听。” 杨庆话一出口,立刻引得其他人跟随看去。 青菊转身朝这边微微躬身,回头又对苗毅伸手相请,笑吟吟道:“苗洞主,府主有召,你还是亲自去向府主求情吧!” 苗毅一脸尴尬道:“小姑姑,你得给我留几分脸面吧,这事当大家的面说出来,让在下情何以堪。” 青菊半吓唬道:“府主在等着呢,你再不过去,惹怒了府主,只怕更加情何以堪!” “我……”苗毅无语,只能苦着一张脸跟在了她的身后。 之所以成这样,实在是因为苗毅问了郑金龙这夺彩头是怎么回事后,立刻觉得自己没必要参与这事。 各路洞主几乎都是白莲五品以上的修为,白莲五品是什么实力,他早就在秦薇薇的手下领教过,根本不是他这个白莲二品的修士能抵挡的。 这彩头他虽然想要,可是没自己什么事,何必要跑出来丢人现眼? 于是他想办法找到了青菊,私下让青菊通融一下,自己这个东来洞洞主就不参加了,结果却被杨庆给盯上了。 走到杨庆面前后,苗毅羞于启齿,在那支支吾吾,他也是要脸面的好不好,这么多人洗耳恭听怎么好意思。 最终还是青菊把原由讲了遍,顿时惹得各路山主呵呵大笑,一个个瞅向苗毅的眼神仿佛在说,你小子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杨庆也是摇头轻笑不已,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看到青菊捂嘴乐呵。 在场诸人中,只有秦薇薇一个人笑不出来,丢脸的不是其他山头,其他人自然能笑得出来,苗大洞主丢的可是她镇海山的脸… 秦薇薇一张脸冷冰冰,比这天气还冷,紧闭着嘴唇不去看苗毅,免得看了忍不住火! 苗毅肚子里也憋着火,老子修为低很好笑吗?等老子也像你们一样修炼个几百年试试…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退出也不是不可以。”杨庆垂眼看来,显然话里有话。 苗毅抬头看去,心想千万别为难老子… 杨庆面无表情道:“我想你应该没忘记当初当着我的面向青梅和青菊行贿的事吧?” 青菊闻言忍俊不禁,一向不苟言笑的青梅也忍不住莞尔。 其他人一愣,这厮这么大胆,竟然敢当着府主的面对府主的贴身侍女行贿? “呃……”苗毅无语。 秦薇薇却是霍然回头看来,气得面颊发红,感情这事还不止在自己面前做过,竟然还敢弄到府主头上,让自己这个镇海山山主情何以堪! 感到接连丢脸的秦薇薇实在忍不住火了,指来,怒喝:“苗毅,你……” 杨庆似乎料到了她的反应,轻轻抬手打住了她的话,看着苗毅问道:“你答应送我的礼物呢?” ps:需要大家投‘三江票’支持,刚研究的投票操作方法如下…起点首页点击‘三江’频道进入,首屏右下角三江票领取处点击红色条幅‘三江票领取’,然后下拉到投票处,点击本书的‘投票’即可。 每天都可领取一票投给我,时间持续一周,希望大家高抬贵手支持,谢谢! 。 第九十九章 风雪南宣(五) “……”众人一静。 苗毅哭笑不得道:“府主,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整个东来洞就那么点大,您看上什么直说,属下立刻给您搬来。” 杨庆微微点头道:“我看你身上这件袍子就不错,你如果愿意忍痛割爱,我准你退出这场比试。” “嗨…”苗毅心想,我还当是多大的事。 二话不说,直接风扣一拉,解下披风送到了青菊的手上。 青菊转交给了坐在龙驹上的青梅手中,青梅驾驭龙驹靠近杨庆,抖开披风,倾斜身子,亲手围在了杨庆的肩头。 “还挺合身。”杨庆拉了拉左右肩头,对苗毅掸了掸手,“退下吧!” 苗毅松了口气,赶紧跑了。 大家面面相觑,算是看出来了,府主大人对这小子不是一般的欣赏啊!堂堂南宣府府主又岂会缺一件袍子,这是不把那小子当外人啊! 两位在旁的蓝玉门老头相视一眼,互相微微点头示意,暗中传音交流。 “看来王子法他们做的没错,这小子如此得杨庆的欣赏,如果能争取到我们这边来,说不定哪一天就能给杨庆致命一击!” “不错,此事大有可为!看来我蓝玉门得在这小子身上多花点心思……” 熊啸却目光闪烁地盯着苗毅离去的身影微微眯眼,暗中冷笑,竟然被这小子躲过一劫。 虽然这种夺彩头的比试,规定了只能分胜负不能杀人,可他之前还是安排了手下的两位洞主范仁芳和方子玉对苗毅下毒手,让两人想办法调整到和苗毅一组。 一旦‘错手’杀了苗毅,也可推卸为没想到苗毅的修为这么低,是在以对付白莲三品的量来对付苗毅的,原因自然是因为苗毅以前的战绩。 到时候木已成舟,哪怕杨庆再欣赏苗毅,他熊啸再出来帮手下讲两句话,求个情,杨庆也不可能为个已经死了的低级修士而怎么样。 谁想这小子竟然不怕丢脸,主动退出了比试! 熊啸嘴唇绷了绷,他已经答应了要给春雪一个交代,可自己堂堂一山之主,竟然连个这样的低阶修士也对付不了,让自己的贴身侍女怎么看自己?威信何在?男人的面子何在? 妙法寺的事情后,熊啸本来想再继续对苗毅下杀手,可是为了避嫌,不方便两件事情接在一起来,所以才暂时按捺下来。 这次!他绝不会让苗毅活着回到东来洞! 山下的雪原上已经准备妥当,近百位洞主驾驭龙驹冲了下去。 一帮洞主不管有没有实力,在自己山主及府主杨庆的观战下,一个个显得勇气可嘉,相互叫阵,点名挑战,声音一个比一个大。 最后全部两两捉对,分散到了各区域。 随着杨庆一点头,各区域虎视眈眈的洞主们立刻冲锋厮杀,场面异常壮观,泥雪纷飞,你来我往。 “啧啧!精彩!”坐在龙驹上的苗毅一看这阵势,深深感觉到了自己和各位洞主之间的修为差距,幸好及时退出了,否则肯定要被人一击就给撩翻了,当众丢脸的滋味可不好受。 一旁观战的郑金龙好奇道:“洞主,你为什么不上场?” 这里离的远,他并不知道洞主大人已经主动退出了,而且出了一次糗。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苗毅面无表情道:“不明白什么叫做自知之明吗?” “洞主的修为…”王子法悄悄对郑金龙传音,使了个眼色。 郑金龙立刻明白自己失言了,赶紧闭嘴了。 下面一场激战后,洁白的雪原已经被糟蹋得不成样了。 第一轮厮杀分出胜负后,败者退场,胜者再次互相叫阵,成双成对继续一分高下。 在场的诸位山主则有的一脸笑意,有的则是脸色微沉。 杨庆则微微颔首,看出了有些人的实力不错,有机会倒是可以重用。 看热闹的苗毅自然是没有任何压力,看得一脸的兴奋。 龙驹驰骋纵横奔腾如雷,战况十分激烈,在没有性命之忧的比试下,大家都知道能不能露脸就在今朝。 第三轮比试过后,不少山主的脸色已经黑了下来。 一直比到第五轮后,大多数山主已经变得神情木讷,因为大多数人的手下都被淘汰了。 秦薇薇的脸上则略带笑意,她手下竟然有两个人杀进了前六。 不过她心中也明白,这两名手下都是杨庆当初为她着想,特意调拨过去支持的人,实力在各路洞主当中本来就不弱。 比到第六轮,都是各路洞主中的强手,秦薇薇手下的两人中有一人败了下来,有一人进入了前三,有了进入最后争夺第一的机会。 进入前三争夺的,另有一名正是熊啸的手下,可见熊啸能接掌少太山不是没原因的,还有一个则是蓝玉门的弟子。 三人在一起混战逐杀,隐隐能看出熊啸的手下和秦薇薇的手下在联手打压那个蓝玉门弟子。 杨庆微微皱眉,做得如此明显的事情不是他想看到的,略微偏头瞥了眼蓝玉门驻南宣府的协调宿老,结果发现对方压根就没任何反应,异常平静。 杨庆隐隐觉得不对! 现场局势吸引得所有人目不转睛,现在已经不是看谁能争夺第一的问题了,而是杨庆能赢还是蓝玉门能赢。 眼看那蓝玉门弟子就要被另两人打得招架不住,谁知他关键时刻一声怒吼,“下马!” 手中长戟瞬间隐显青色宝光,斩破卷地而起扑头盖来的一大块地皮。 轰!泥雪纷飞炸开,那人和龙驹一起腾空跳起冲破阻拦,凌空挥戟扫去。 双双联手出枪交叉夹住对方劈来一戟的两人顿时‘噗’地喷出一口血来,震得从龙驹上倒飞了出去,落地翻滚! 那蓝玉门弟子停立场中,举起了自己手中长戟,宣布了自己为最后胜利者,最后又指向倒地慢慢爬起的两人,大声道:“承让了!” 铁青着脸爬起的两人无语,没人规定不能用法宝,但是凭对方的修为想弄到这个级别的法宝估计很困难,显然是蓝玉门有备而来,临时动了手脚。 第一百章 风雪南宣(六) “二品法宝!” “卑鄙!竟然倚仗二品法宝取胜!” “难道两个打一个就不卑鄙吗?” “是他们两个联手在先,被迫反击也有错?” 观战的人群中却是互相指责声一片。 杨庆倒是一脸的无所谓,面带微笑,对旁交待道:“不用再比了,其他两个并列第二,平分那十颗愿力珠吧。” 说完便拨转龙驹,回头率先走了,某人的披风穿在他身上也很拉风。 众人也陆续回归,争夺彩头本是件高兴的事,如今却闹得吵闹收场。 单独被熊啸叫到一旁的范仁芳和方子玉一脸汗颜,一起拱手道歉道:“有负山主厚望!” 倒不是因为没对上苗毅,人家苗毅打死不下场,他们也没办法,自然也怪不到他们头上,关键是两人连前二十都没进入,就输了。 熊啸呵呵笑着宽慰道:“不用往心上去,这种比试就是抢个彩头,当不得真,比试是一番情况,到了以命相搏之时,生死之分,又岂是比试的名次能决定的?” 两人连忙感谢山主的宽宏大量。 谁知熊啸却漫不经心道:“各路山主要各率两名得力手下护送府主将整个南宣府收缴的愿力珠押往镇乙殿,想必秦薇薇也不会带那小子,你们可以提前早做准备,懂我的意思吗?” 当然懂,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岂能不懂。 范仁芳和方子玉面面相觑,不知道山主为什么非要和那小子过不去,只能拱手应下,“是!” “我不想看到那小子活着回到东来洞,事情做干净点,不要留下什么麻烦。”熊啸交代一句,转身而去。 他就不信两个白莲五品的修士一起出手,那小子还能有本事逃掉。 镇海山在南宣的人马也被秦薇薇召集到了一起,比试中并列第二的公孙羽是最后一个来的,换了身干净衣服走进院子。 其人看起来年纪不大,相貌堂堂,颇有玉树临风的感觉。 公孙羽一进来就走到负手而立的秦薇薇面前谢罪,说着有负山主厚望之类的,看向秦薇薇的眼神有些异样。 苗毅却对一旁的手下传音道:“我怎么感觉这位公孙洞主看贱…看山主的眼神不太对劲呐,别是有什么奸情吧!” 郑金龙憋笑,看来这位洞主对山主的确没什么好感,当即传音回道:“洞主有所不知,我从门中前辈那里听到点消息,山主前往镇海山赴任时,这位公孙羽主动向府主请缨,要追随山主。另有小道消息说,公孙羽的确早就在追求咱们山主,至于成没成就不知道了。” “我说呢,怪不得了,狼狈为奸,什么样的上峰就有什么样的下属……” 苗毅一脸不屑地暗中嘀嘀咕咕。 郑金龙想提醒一下洞主,你似乎把你自己也给骂进去了。 那边的秦薇薇却主动伸手扶了公孙羽胳膊一下,竟然露出难得的笑意,人家今天也的确是给镇海山争光了,安慰道:“胜败乃常事,公孙洞主不必自责,何况你并非败在技不如人,而是败在了对方的法宝下…” 她目光瞥到了苗毅脸上,见那家伙一脸不屑的样子,好心情顿时没了,脸上的笑意也顿时全无,冷着一张脸补充了一句,“至少比那些临阵退缩,不敢上场比试的人强多了!” “呃……”公孙羽一愣,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苗毅。 其他各路洞主及手下也憋着笑意将目光落在了苗毅身上,你小子不是牛的很吗? “……”说谁呢?怎么扯到我头上来了?苗毅一张脸黑成了锅底,神情抽搐地看着秦薇薇,发现这贱人总是跟自己过不去,看在杨庆待老子不薄的份上,老子忍! 郑金龙和王子法也有点受不了,他们毕竟是东来洞的一份子,被人这样当众羞辱,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去,心想怪不得洞主骂这女人贱人,的确有够贱的! 秦薇薇才不管苗毅的心情如何,回头继续对公孙羽说道:“府主令各路山主带两名得力手下陪同押送南宣今年上缴的东西,本想带你一同前往,你如今受了伤……” 话还没说完,公孙羽立刻抱拳请命道:“只是一点小伤,并不碍事,属下愿效犬马之劳,请山主允许属下追随前往。” 奸夫淫妇!苗毅心中暗骂。 秦薇薇有所迟疑,不过在公孙羽的再三请求下,终究是点头答应了。 回头又对其他人下令道:“其他各路人马各自回归各自领地。” “是!”众人领命散去。 秦薇薇瞥了眼一脸不痛快的苗毅,她心中却是一阵痛快! 各山头的人马,各山头的洞主,一大帮人,陆陆续续经由南宣府山门离去。 镇海山各洞洞主估计也是看杨庆的面子才和苗毅表面上客气一下,可是大家回镇海山毕竟还是有一段可以同行的路程,然而结伴离开时竟然没有一个人邀请苗毅,显然不认为苗毅是和他们一个档次的。 苗大洞主也不愿和那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同路回镇海山境内,免得一路上看脸色闹得不痛快,遂找了个借口来到钱子奉和周立勤的修行府邸喝了顿酒才离开。 钱子奉和周立勤今日没有当值,双方也算是有了交情,两人亲自将苗毅给送到了山门外。 被前人践踏得泥雪乱翻的山路上,苗毅领着郑金龙和王子法快速驰骋而去。 和那群结伴热热闹闹离去的人比起来,显得有些寂寥,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苗毅也知道有些事情很现实,凭自己的修为能混上东来洞的洞主完全是因为杨庆的赏识,没有杨庆也没有自己的今天,论修为和其他洞主比起来的确有不小的差距,人家看不起你很正常,你总不能要求每个实力比你强的人都放低姿态来结交你,没那道理,所以说到底还是自己修为太差,怨不得别人。 离了南宣府二百余里地,三骑飞蹄驰骋在官道上。 三人都一直默不吭声没有说话,只知道闷头赶路,郑金龙和王子法也知道洞主的心情不好,保持沉默。 天寒地冻,路途上看不到行人,三人驾驭龙驹飞奔进两山夹道之际,突然齐齐猛地停了下来。 第一零一章 风雪南宣(七) 前蹄扬起的三匹龙驹,后蹄在地上划出几道长长的深痕才停下。 两边山林中的树木被层层积雪所覆盖,前方有一人驾驭着龙驹,单枪匹马横在路上,脸上竟然还戴着面具。 这诡异情形让苗毅三人察觉到了来者不善。 双方对视在一起,四周静悄悄,偶尔有积雪从树冠上哗啦啦落下,四匹龙驹的鼻孔冒着腾腾热气。 一柄银枪闪现在苗毅的手中,徐徐抬起,指向对方沉声道:“朋友挡住去路,意欲何为?” 郑金龙和王子法目泛冷意,眉心崭露出花开三瓣的白色莲花幻影,手提武器,齐齐催动坐下龙驹上前护驾。 “不干什么,想借你脑袋一用!” 蒙面人一声冷哼,坐下龙驹突然如离弦之箭般唰地冲来。 “找死!”郑金龙和王子法厉喝一声,双双冲刺而出,挥枪拦截。 对方扬枪一捅,一股犹如实质的法力轰然冲出。 郑金龙和王子法大惊,已经避无可避,不得不双双拼命挥枪怒击,想联手攻破对方的法力攻击。 轰! 一声震响,地面的泥雪在法力对撼的冲击波下爆射向四面八方,两旁山林树冠上的积雪哗啦啦震落。 不过一个照面,郑金龙和王子法联手也不是对方的一击之敌,虽然联手击溃了对方的法力攻击,却双双仰天喷血,震得从龙驹身上倒飞了出去。 施展出的法力能犹如实质般攻击,这至少要白莲五品以上的修为才能做到。 苗毅亦是一阵心惊肉跳,自己根本不是这种实力修士的对手,只有一个念头瞬间闪出,逃! 胯下黑炭迅速甩身,嗖地回头窜出,撒开四蹄狂奔。 蒙面人压根就不管郑金龙和王子法,一击震飞两人,也不想花时间杀他们,坐下龙驹载着他急速与飞出的两人擦身而过,直追苗毅,他的目标似乎只有苗毅。 两只龙驹载着两人一前一后,双方隔着几十米的距离紧咬着不放。 苗毅不时回头观望,心中焦急,一旦被对方追上了定是死路一条! ‘还不快跑!难道你想让我成为第二个罗珍吗?’ 苗毅心中在对黑炭怒吼。 希律律!奔跑中的黑炭发出一阵惨烈嘶鸣,瞬间瞪大了双眼,双眸隐隐充血,四蹄再次加速,捣腾得如同魅影。 迎面而来的狂风产生了巨大的阻力,苗毅迅速俯身贴在黑炭的后背。 两匹龙驹前后追赶的速度立刻逐渐拉开。 蒙面人咬了咬牙,他已经在以法力助胯下龙驹加速,竟然还追不上那胖子龙驹,那么胖,还能跑那么快,活见鬼了! 可他显然不想轻易放弃,居然挥枪在胯下龙驹的臀上戳了一枪,坐骑吃疼嘶鸣,速度再次提升了一点。 可依旧是追不上黑炭的速度,双方距离还在逐渐拉开。 这让蒙面人也没了辙,他的法力还不足以远距离击杀苗毅,毕竟苗毅也不是普通的凡人,也有一定的法力防御能力。 在风中,贴在黑炭后背的苗毅不时回头观望,见双方的距离越拉越远,多少松了口气。 但是对方那样子显然是不想轻易放过自己,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他当即决定回南宣府,这一带也只有南宣府才是个避难的好地方。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一冲入通往南宣府的山路,斜刺里轰然一道法力袭来。 “呔!” 竟然还有埋伏,避无可避的苗毅悲声怒吼,急速挥枪,拼劲全力劈出一枪,击向袭来的法力攻击,意图攻破这一击。 轰! 瞬间人仰马翻,苗毅喷血飞出,手中银枪也远远脱手飞走了。 他这里刚砸落在雪地上翻滚,山林中已经跳出一骑,驾驭者的脸上也戴着面具。 对方显然已经做好了以防万一的准备,显然也猜到了万一苗毅逃过了截杀,最大的可能就是逃回南宣府,所以等在这里,没想到苗毅还真的逃过了截杀。 这两人不是别人,自然是熊啸派出的范仁芳和方子玉,之前途中截杀的是方子玉,眼前这位是范仁芳。 在雪地中挣扎着吐出几口血的苗毅双手虎口崩裂出大大的口子,鲜血淋漓中已经能见到森森白骨。 就在范仁芳要冲上来再次击杀之际,从雪地翻滚而起的黑炭,以快得难以置信的速度冲了起来,迅速低头一口,咬住苗毅的腰带,回头将苗毅甩向自己的背上。 双手仍在颤抖的苗毅赶紧调整姿势,双腿夹紧了黑炭,任由黑炭带着自己狂逃。 “这……”范仁芳一愣,这畜生让他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可惜黑炭太胖了,胖得太过显眼,就算抢到了手,也没办法拿出来用,只要一用,肯定就会暴露苗毅是谁杀的。 不过范仁芳反应也快,知道不能让苗毅回南宣,立刻迂回截杀,而另一边的方子玉此时也赶到了,迅速配合范仁芳,一拦一追。 吐出两口淤血的苗毅,心中的悲愤难以形容。 竟然有两个至少白莲五品以上修为的修士要杀自己,究竟是谁要和自己过不去,要致自己于死地? 答案不难猜出,在这个时候能派出两名白莲五品以上的修士,又猜到自己要回南宣府的人,还想致自己于死地的人不多,自己也没得罪那么多‘高人’,除了熊啸和秦薇薇没有别人。 但是秦薇薇不太可能这样做,自己毕竟是杨庆一手提拔的,秦薇薇还不至于背着自己父亲干这事,凭秦薇薇在南宣的地位真要下定决心对付自己有的是办法,犯不着这样。 ‘熊啸狗贼!老子与你誓不两立!’苗毅心中狂吼。 待身体状态缓了过来,手中的储物戒里再次抖出一只长枪在手。 施法取出长枪的同时多少一怔,因为注意到了储物戒里的一群小螳螂。 怎么忘了自己手里还有这张底牌? 苗毅心中狂喜之际,又有点忐忑,不知道小家伙们对付白莲五品以上的修士有没有用,他心里没有一点底。 可是他现在没办法,对方显然不会让自己回到南宣府,也不知道前面还有没有伏兵,不回南宣府就算借助黑炭的脚力逃回东来洞也没用,东来洞的人加一起也不是这两人的对手,回去了也不安全。 第一零二章 风雪南宣(八) 逃到镇海山也没用,秦薇薇此时还在南宣府,镇海山剩下的人也未必能挡住这两人的联手,逃到其他洞府的话,人家未必会为自己拼命,从大家对自己的态度就能看出。 逃出南宣府向其他府求援?人家凭什么救你这个低阶修士? 对方赶在这个时候动手,显然是算好了来的,就是要趁他走投无路的时候动手。 他只能拼命一搏。 小家伙们一只只被从储物戒里招了出来,顺着黑炭急速飞腾的前蹄栽入积雪中躲藏。 利用小家伙们也只能偷偷摸摸的来,苗毅很清楚,小家伙跟万丈红尘里的冥螳螂不能比,还是太弱小了,正面对上,连他苗毅都能轻易全部杀光光,更不用说此时要追杀自己的人。 黑炭快速调头,侧冲了出去,就在雪原上绕圈跑,苗毅趁机到处把小家伙们当做种子播种进积雪里。 拦住南宣府去路的范仁芳停了下来,眼见方子玉在追着苗毅绕圈跑,有点急了,大声道:“快点动手,他在拖延时间!” 方子玉也有点急了,手中长枪一抖,地上的积雪立刻卷成一条雪龙,飞撞向苗毅。 这种远距离攻击对苗毅形不成太大的伤害,白莲二品的修为也不是假的。 一条条雪龙、泥块、飞石虽然如狂风骤雨般袭来,却被苗毅手中纷乱如雨般爆射出的寒光给轰隆隆一一击溃。 方子玉恨得牙痒痒,发现这厮不是一般的难缠,有那死胖子的脚力做倚仗,自己居然拿他无可奈何! …对方如果有种下马一战,自己准保一击将其给毙命! 一路的疯狂追杀中,气急败坏的方子玉丝毫没意识到有一只小家伙已经爬到了他的后面,对着他的屁股扬起了手中的‘小镰刀’。 意识到小家伙已经到位的苗毅暗喜,突然紧急停下,黑炭载着他迅速转身。 “杀!”苗毅一声怒喝,迎着方子玉对冲了过去。 他不知道小家伙对白莲五品的修士有没有用,但是被逼得不得不拼命! 这还真是找死!方子玉冷笑,正要挥枪一击,却陡然感到屁股上传来一阵刺疼,一股让人如坠幽冥的恐怖气息迅速充斥自己全身。 配合小家伙行动的苗毅怕小家伙有失,因为小家伙除了天赋异禀外,本身其实还是很脆弱,经不起对方这种高手的攻击。 遂迅速聚集法力到枪头,拖地一扫,聚起一团大雪球甩脱枪头,狂轰向方子玉。 本想回头看看怎么回事的方子玉立刻提起最后一丝意识,挥枪轰然击溃了攻来的雪球。 轰!飞雪漫天飞扬。 黑炭突然纵空而起,载着苗毅斜冲进了飞舞的雪花之中。 方子玉动作迟缓地慢慢挥枪迎击,有点像是下意识的行动。 可这种威力和这种速度的攻击对苗毅来说已经不具备任何威胁,毕竟苗毅也不是吃素的。 如果这种机会都能错失,那他苗毅在海岛上的十年就是白呆的。 手中寒光一闪,迅速一枪。 噗!方子玉的大好头颅冲天而起。 黑炭一落地,苗毅手中枪一扫,一股法力吹散飘舞的积雪,回头冷冷看向了范仁芳。 远处的范仁芳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一颗脑袋落地,只见没了头颅的方子玉仍坐在龙驹身上。 坐下龙驹跑出好远,方子玉的无头尸体立刻栽倒在地。 有了这次的成功经验,苗毅顿时信心十足,手中枪指向范仁芳,怒喝道:“苗毅在此!谁敢战我!” 方子玉就这样被斩杀了?范仁芳傻了会儿眼,有点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很快挺枪怒声道:“有种别逃!” 胯下龙驹立刻载着他急速冲来。 不逃才怪了!此时并没有小家伙对范仁芳做好准备,苗毅自然是调头就跑,要带着对方在雪原上溜几圈。 于是之前的一幕又出现了,范仁芳边追边挥枪轰隆隆攻击。 有着黑炭脚力相助的苗毅压根不怕,而黑炭对主人反败为胜斩杀了一人的举动似乎很来劲,立刻跑得更欢了…… 远处,一大队人马正急速飞驰而来,杨庆已经换上了一身银甲,率领各路山主飞驰,正是要将收缴的愿力珠上缴镇乙殿。 疾驰之际,远处的隆隆打斗声传来,杨庆迅速扬手,大家立刻压制住了坐骑,一个个侧耳倾听。 一旁的熊啸脸色微变,有点担心会不会是自己那两个手下… 仔细一听,的确是打斗,杨庆脸色一沉,“什么人竟敢在我南宣府闹事!” 熊啸立刻出列抱拳道:“属下前去一探究竟!” 杨庆正要点头,谁知这时隐隐听到一声怒喝传来,正是苗毅的那声‘苗毅在此!谁敢战我!’ 不少人一怔,大家对这声音和这句口号并不陌生,想当初某个小子正是因为这句话一下就博得了杨庆的欣赏。 秦薇薇亦是眉头皱起,苗毅?那混蛋又在搞什么鬼! 熊啸可谓是脸色大变,目光快速闪烁不定,难道真是…如果真是…那两个家伙是干什么吃的,难道两个白莲五品的修士还搞不定一个那小子? “苗毅?”杨庆眉头一皱。 轮不到熊啸请命前往,杨庆坐下龙驹已经载着他犹如离弦之箭般急速冲出,他要一看究竟,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群人立刻加快速度追赶相随…… 前方的隆隆打斗声越发清晰入耳。 以杨庆为首的众人飞冲上一座山丘,迅速举目望去。 只见一团巨大的雪球被一蒙面人挥枪击溃,而那苗毅则是一声怒喝:“受死!” 坐骑载着犹如不要命的苗毅腾空窜起,带着扬枪怒刺的苗毅斜斜窜进了纷飞的雪花中。 那一往无前的气势看得众人心中一凛。 噗!一颗戴着面具的头颅冲天而起,冲破纷飞迷眼的雪花飞出落地。 杨庆瞳孔一缩,下意识停下了坐下龙驹,静静看着那纷飞的雪花。 凭他的修为,从远处一听声音,就听出了和苗毅对战之人至少是一个白莲五品的修士,面对这样的强敌,那小子竟然主动迎敌冲杀! 第一零三章 风雪南宣(九) 他本以为苗毅要遭殃,自己一时间想救也来不及了,谁知却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头颅飞了出来,那苗毅呢? 其他亦是如此,没人乱动,都在静静地看着。 雪花渐渐散去,喘着粗气的苗毅的身形渐渐显露,也回头看向了这边。 这一场恶战累得他够呛,直接交锋倒没有,硬碰硬他也碰不起,只是被追杀之际需要不断回枪击溃背后袭来的法力、雪块和泥石,虽然对他造不成致命伤害,可人家那修为发出的攻击也不是吃素的,如此剧烈反击,把他法力消耗得够呛。 看到杨庆等人的出现,苗毅已经大概猜到了这些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杨庆的出现,苗毅便觉得自己安全了。 有一点不得不承认,杨庆屡屡收买人心的行为已经对苗毅产生了影响,没有杨庆就没有他今天的一切。 不过他还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底牌,雪地里的小家伙们迅速悄悄接近他,从雪地里窜出,借着黑炭的掩护,陆续钻进了苗毅的储物戒中。 突噜噜!黑炭摇头打了个响嚏。 苗毅回头看了一眼跑出又跑回到断头尸旁迟迟不愿离去的敌方坐骑,又回头看向了杨庆,和杨庆对视在一起。 杨庆微微松了口气,坐下龙驹这时才载着他冲了过来,其他人也跟随在后冲了过来。 来到后,杨庆停马在苗毅面前,上下打量苗毅,其他人也是如此。 苗毅此时的确显得很狼狈,打着发髻的头发半散凌乱,嘴角挂着大滩的血迹,身上可谓是衣衫褴褛,又是泥巴又是土的,双手虎口裂出大大的口子,鲜血淋漓中能看到森森白骨,仍握着手中银枪不放,枪身上染了不少他的鲜血。 任谁都能看出这狼狈成这样的家伙刚才是豁出去拼了一命,弄成了这样可想他之前的处境有多危险,一看就知道是捡了条命回来,否则不会弄得这样狼狈不堪。 杨庆眼角微微闪过一丝笑意,心里说了句,这小子… 不过表面上仍保持着府主的威严,淡淡问道:“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不远处又有两骑急速奔来,正是郑金龙和王子法。 跑到跟前的两人也是嘴挂着血迹显得很狼狈的样子,急声询问道:“洞主,你没事吧?” 其实两人早就到了,但是面对这样的强敌,两人根本不敢现身,见到杨庆等人来了,才敢跑出来。 不过之前躲在暗中远远目睹了这场恶战也可谓是心惊肉跳,洞主竟然以微弱修为斩杀了两名至少白莲五品的修士,目睹的一幕让两人像做梦一样。 苗毅摇了摇头,没有急着回他们的话,先回杨庆,沉声道:“属下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正要回东来洞,行至半途突然有一人跑出来截杀,属下拼命往南宣府逃,谁知对方似乎算好了我会逃回来,属下逃到这里又中了埋伏,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属下不得不拼死搏杀,侥幸斩杀了这两个狗贼!” 杨庆微微眯眼,目光投向了两匹流连故主尸身不肯离去的龙驹,冷笑道:“去看看是什么人。” “是!”熊啸抢先抱拳领命,就要主动去查看。 谁知苗毅突然出枪,指向熊啸。 熊啸脸一沉,“苗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苗毅冷笑一声,面泛厉色道:“熊啸狗贼!你真当我是傻子不成?什么意思你自己最清楚,你想毁尸灭迹吗?” 他当初在妙法寺之事后,之所以悄悄到长丰洞带了黑炭偷偷离去独自回南宣府见杨庆。 首先是怕让熊啸知道了再在途中下毒手;其次是想让熊啸捉摸不透,担心他是不是向杨庆说了什么,让杨庆那边不动声色难以捉摸,才能让熊啸投鼠忌器不敢轻易乱来。 可是如今看来,自己的隐忍并没有换来对方的手下留情,反而是赶尽杀绝,差点让自己命丧于此。 既然到了这个地步,那就干脆撕破脸,让杨庆知道,否则再忍下去自己只会更危险。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骤然盯在了熊啸的脸上,杨庆亦是缓缓回头看向熊啸,看他怎么说。 大家都知道,这种事情苗毅不会无的放矢,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只是有一点让大家想不明白,熊啸为什么要对苗毅下杀手。 熊啸却是勃然大怒,指着苗毅厉喝道:“无知小辈,休要在此信口雌黄!” “我无知?的确是无知,若不是无知,岂能换来你几次三番向我下杀手?”苗毅枪指熊啸,怒吼道:“你上次表面上是向府主请命,让我去除鬼修立功,实际上派来的两个助手却是想要我命!” “满口胡言!”熊啸迅速回头向杨庆拱手道:“府主,休听这狂徒胡说八道!” 杨庆面无表情,看不出他相信不相信。 “熊啸狗贼!”苗毅满口鲜血,呲牙咧嘴道:“莫非你真以为莫盛图和张树成是死在那鬼修手中,今天我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那两个卑鄙小人就是死在苗某的枪下,两人临死求饶前已经供出了是你在背后指使,若不是你指使,我和他们无冤无仇,他们为何要害我?这事我本想揭过,不想提起,因为自知不是你的对手,谁想这次见面,你这狗贼再次笑里藏刀对我下毒手!” 众人面面相觑,原来上次两人就已经在暗地里交过了手。 杨庆双眼微眯,淡淡看着熊啸。 熊啸哈哈大笑道:“荒谬,你既知他们和你无冤无仇,无人指使不该害你,那熊某又与你有何恩怨,又为什么要害你?” 苗毅回枪指向两具尸体,“你敢说这两人不是你的人?” 熊啸一脸好笑,“你问我,我问谁去?” 苗毅心中嘀咕,难道真不是这家伙的人,否则为何如此镇定? 杨庆偏头淡淡瞥了眼相随的青菊,青菊会意,驾驭龙驹小跑而去,将两颗斩下的首级吸到手中,提着两颗头颅的发髻回来,当众扯下了蒙在脸上的面具,亮给众人看。 两颗头颅的真容一露,有人微微一惊,有人嘀咕道:“范仁芳,方子玉……” 第一零四章 风雪南宣(十) 大部分人都认出了是熊啸的手下,都看向了熊啸,看他怎么解释。 秦薇薇眉头紧皱,她虽然讨厌苗毅,可苗毅毕竟是自己的手下,熊啸这样做未免太不给她面子了,要处理苗毅也是自己动手,轮不到别人来插手。 不过她仍想不通熊啸为什么要对付苗毅… 青菊瞥了眼熊啸,随手将两颗头颅扔到了熊啸的坐骑脚下。 果然!苗毅怒火中烧,因为他之前在南宣府山门前见过这两人尾随在熊啸身后,知道是熊啸麾下的两名洞主,当即指着两颗头颅怒声道:“熊啸狗贼!人赃并获,事实俱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谁知熊啸却是大吃一惊的模样,大惊失色道:“范仁芳,方子玉…怎么会这样?” 说着赶紧回手对杨庆抱拳,“府主,此事我真的是一点都不知情!我和这小子无冤无仇,真的没必要害他,请府主明鉴!” 杨庆依旧神情淡淡,一句话都不说,哪怕事实摆在眼前也不做最后定断。 “狗贼!我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苗毅突然扬枪指向人群后面暗暗咬着嘴唇的熊啸侍女春雪,“黄月,长丰城一别十多年,杀你那纨绔弟弟黄成的苗毅在此!可还认得苗毅否?” 他还没那么傻,杀黄成的事可以说,杀黄保长的事是绝不能说出口的,别到时候没扳倒熊啸,反倒把自己给栽进去! 此话一出,别说其他人,就连杨庆也回头看去,怎么又冒出个黄月? 熊啸心中一惊,原来这小子早就识破了自己侍女的身份,敢情是暗中有了准备,怪不得两次都不能得手。 不过他却霍然回头,怒视春雪,沉声道:“春雪,难道是你打着我的旗号,背着我干了什么?” 苗毅神情抽搐,这老贼倒真有本事,一句话就把自己给摘得干干净净。 紧咬嘴唇的春雪下了龙驹,踩着雪走了过来,来到熊啸面前噗通跪下了,低着脑袋,香肩颤抖着哽咽,“山主,都是婢子的错,婢子一时被仇恨蒙住了双眼,鬼迷心窍才瞒着你做了这事。” 熊啸瞪大了双眼,怒声道:“这小子刚才说莫盛图和张树成要杀他,是真的?” 春雪泪眼婆娑地点头道:“是我背地里找到张树成和莫盛图,说是山主您的意思。” “天呐!”熊啸仰天长叹一声,胸中仿佛郁积了无限悲愤,回头又指着她厉声问道:“范仁芳和方子玉难道也是?” 春雪哭得跟个泪人一样,用力点了点头。 “你这贱婢!”熊啸怒吼一声,跳下龙驹,啪的一巴掌将春雪给抽倒在地,抬脚又踢又踹。 “妈·的,真会演戏!这种贱婢死不足惜,老贼你既然不忍心下手,苗某还有点力气代劳,让一让!苗某手中枪没长眼睛,小心误伤!”苗毅跳下龙驹,提了把枪就要戳死春雪。 熊啸二话不说,当场背手让开,转身背对,不想多看。 这种情形下他也保不住春雪,只能让苗毅去杀,不过培养出个能合自己心意的心腹侍女不容易,心疼得不行。 而他也暗地里传音告诉了春雪,会为她报仇的! 春雪也只能是侧躺在雪地里,哭着坐以待毙! 说老实话,她这次有够冤枉的,压根就不知道熊啸派了范仁芳和方子玉来杀苗毅。 可她也明白,这种情况下,一旦熊啸倒下了,她也保不住命,与其如此,不如保住熊啸,至少还有一丝报仇的机会。 “够了!”杨庆瞪着苗毅喝了声,终于开口说话了。 苗毅讪讪收了枪,看了眼杨庆,终究是不敢不听杨庆的话,不过一脸的不爽还是挂在狼狈不堪的脸上。 “府主不必拦他,这贱婢死不足惜!”熊啸转身拱手道:“属下驭下无方,此事我难脱干系,还请府主治罪!” “你自己的家事回去自己处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杨庆喝斥一声。 “是!” 熊啸表面上诚惶诚恐,心中却是暗暗得意,自己跟随府主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看来府主还是心向自己的。 他很清楚杨庆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不追究自己了,甚至连自己的侍女也不追究了,否则就不会说让自己带回家去处理,直接在这里杀掉便是。 杨庆的确是这意思,因为他明白,一个修士调教出一个如意的侍女有多不容易,自己下令诛杀这个侍女容易,只怕也会让熊啸心里不痛快,就像自己的侍女青梅和青菊一样,谁敢杀她们,自己绝对会翻脸,将心比心就足够了。 一个侍女对他来说,不管是死是活都无关大局,可他今后要和蓝玉门对抗却是改不了的事实,没必要因为一个不重要的侍女让自己的得力心腹手下寒了心,这么多手下都在看着! 杨庆又看向了咬牙切齿的苗毅,“这事是你杀人家弟弟在先,前后又连杀熊啸四名手下,说起来你不过是受了点伤,也没损失什么,熊啸的损失比你大,依我看,这事就这样揭过算了,如何?” “什么?”苗毅失声道:“就这样放过他们?我如果死在了他们手上,岂不是白死了?” 这小子怎么这么不上道?杨庆心里暗骂一句,眉头一沉,气势陡然爆发,坐在龙驹上居高临下,沉声道:“你有意见?” “我……没意见!”苗毅长枪插地,扭过了头去。 没意见才怪了,无数的意见都写在了脸上,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 对这种率性而为的人,杨庆心中喜欢,反而不会在意什么,又偏头看向熊啸,沉声道:“今番的损失都是你自找的,此事就此揭过,以后不许再找他麻烦,就此打住,否则我必不饶你!” 熊啸诚惶诚恐抱拳道:“属下遵命!” 杨庆淡淡一瞥满脸意见的苗毅,手掌一翻,一株星华仙草落在手中,撮唇吹气,三缕星云飘出,一缕钻入苗毅的鼻孔,两缕敷在了苗毅的虎口伤处慢慢渗入。 苗毅扭头不看,一副不领情的样子,任由杨庆施为。 第一零五章 风雪南宣(十一) 随行的蓝玉门两位宿老相视一眼,暗中传音。 “长了眼睛的都知道熊啸在演戏,杨庆如此偏袒,怪不得王子法等人说此子对杨庆怨恨颇深,不是没有原因的。” “的确如此,差点连命都丢了,杨庆连个起码的交代都不给,就算换了你我也咽不下去这口气,此子定可为我蓝玉门所用!” 之前还有人因为苗毅不敢下场争夺彩头而暗中不屑,现在众人再看苗毅可谓是惊艳不已。 比试起来这小子也许不是其他洞主的对手,但是拼起命来,这小子可谓一次比一次让人震撼,属于实战型的悍将,经此一战,整个南宣府只怕没人再看不起他。 秦薇薇看向苗毅的神情很复杂,她之前还讽刺苗毅不敢下场,现在人家就用事实告诉了她,什么叫敢,什么叫不敢! 那正在愈合的虎口,那银枪上的血迹,那狼狈不堪的模样,就是人家悍不畏死、逢敌必杀的见证,脚下的两具白莲五品修士的尸体就是见证。 前有浮光洞一战,后杀莫盛图和张树成,又斩蓝玉门宋扶,今有范仁芳和方子玉之死!哪一次不是越级斩杀,他苗毅怕过谁?又岂是区区争夺彩头的比试能比的? 秦薇薇只感觉被苗毅用事实狠狠抽了一耳光,说起来手下有这样的悍将明明是长脸的事情,可她却高兴不起来。 待到苗毅虎口的伤全部愈合后,杨庆收了仙草,偏头对青菊说道:“这小子好像对我有意见。青菊,你亲自送他回东来洞,若是发现他敢唧唧歪歪,给我好好收拾他,往死里收拾,不要客气!” “是!”青菊领命。 众人心中暗叹,看来府主对这小子还是恩宠不改,并未因为熊啸的事情而有所变化,竟然让小姑姑亲自护送。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小子也当得起府主的另眼相看,一个人竟然能斩杀两名白莲五品的修士,谁还敢说他做不得东来洞的洞主? “像个要饭的乞丐,走出去都丢我南宣府的脸!”杨庆瞅着苗毅讥讽一声,手掌一翻,从储物戒里抓出了一套自己的衣服,信手一挥,砸在了苗毅的脸上,拨转龙驹下令道:“走!” 没人会觉得府主是在讥讽苗毅,如此亲近之举反而让其他洞主为之羡慕。 两位蓝玉门宿老相视一眼,眼中藏着讥讽,这算是打一棒子再给颗甜枣吃吗?人家差点丢了命,这样就没事了?杨庆老贼莫非真当人家是傻子? 立场不同的人,想问题的角度自然也不同,很容易一厢情愿。 驰骋冲出的杨庆背对众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小子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失望,屡屡会有惊艳之举,现在谁还敢说他杨庆当初任命那小子为东来洞洞主有失公允?只会说他杨庆慧眼识才! 杨庆暗中得意不已! 临走之际的熊啸从两具尸体上搜出了两枚为了隐藏身份而藏起来的储物戒,回头深深瞥了眼苗毅,今天被这厮不知道骂了多少声老贼,丢尽了脸,这笔账暂且记下! 老贼!你等着!……和他对视的苗毅同样把这笔账记下了! 正欲收回的目光又对上了扭头看来的秦薇薇,不由冷哼一声,貌似在说,你不是说我不敢下场争夺彩头吗?自己睁开眼睛看看! 秦薇薇顿时恨得牙痒痒,对方毕竟是他的手下,她本想随口做做样子宽慰、训示两句,谁知看到这德性,心里暗骂,果然是个小人,小人就是小人,小人得志! 不开口骂出来都是好的,哪里还会宽慰,秦薇薇驾驭龙驹迅速疾驰而去。 战后凌乱的现场变得安静,玷污了一地的白雪。 苗毅拔起地上的银枪,随手一挥,法随心动,一圈雪墙拔地而起,将他挡在了中间。 苗毅躲在里面以雪洗干净了手和脸,重整发髻,脱了身上的破烂衣服,换上了杨庆的衣服,稍微有点不太合身,暂时凑合着穿。 收拾完,一脚踹翻雪墙,跳上黑炭,拨马走到青菊面前拱手道:“小姑姑,府主金口玉言,谅那狗贼暂时也不敢向我下手,无需小姑姑来去奔波,苗毅自回东来洞。” 青菊驾驭龙驹绕着苗毅慢慢绕了一圈,停在对面笑吟吟道:“看来恶气未消,心中尚有怨言。” “岂敢!”苗毅口是心非一句。 “才怪!”青菊嗔怒一句,“还要我请你上路吗?” 苗毅回头看了看郑金龙和王子法,双脚蹬在了龙驹两侧刚好可以落脚的骨甲上,蓦然大声一喝,“走!” 胯下黑炭载着他疾驰而去,青菊莞尔一笑,急追…… 仗着黑炭的脚力优势,苗毅一路上远远甩开身后三人,独自领先在雪地疾驰,不想和青菊说什么。 这次和熊啸彻底撕破了脸,拿住了熊啸的证据,本以为杨庆会处理熊啸,可是没想到杨庆如此偏袒熊啸,杨庆固然给了天大的面子派了青菊亲自护送,可他心中很是不爽,差点丢了小命的心情谁能理解,而且还后患无穷…… 回到东来洞,无视王秀琴在山门下的行礼,直接闯入,坐下黑炭驰骋于广场之上,突然纵身飞跃而起,跳过了东来大殿,直接落身在后面的庭院中下马。 见到洞主突然横空出现,听到动静正准备去前殿的千儿和雪儿赶紧过来行礼,“洞主!” 苗毅没有理会,大步进了屋里,阴着一张脸脱光了衣服,泡进了温泉之中…… 没等多久,千儿步履匆匆走了进来,柔声禀报道:“洞主!青菊姑姑让您去见她。” “没看见我在沐浴吗?”靠在池壁的苗毅冷眼扫去。 “……是!”千儿看出了洞主的心情不好,款款退下了。 客厅内,千儿战战兢兢对贵客回复了主人的意思。 束手在一旁的阎修等人听了心惊肉跳,没想到洞主竟然连南宣府小姑姑的面子也不给。 青菊不以为意,因为多少了解苗毅这人,知道苗毅越是来脾气,反而越没什么事,倘若苗毅把什么都闷在心里,对她虚情假意,应付着让她放心,那才说明真的出问题了,说明苗毅真的记恨上了。 她倒是饶有兴趣地盯着千儿和雪儿打量了一会儿,身为过来人的她,一眼就看出了两人还是处子之身,心中多少有点稀奇,苗毅竟然没有染指二人? 第一零六章 因为你不配 “你们洞主好大的架子,他既然不肯出来见我,那我只好亲自去见他了。”青菊笑吟吟向静室方向走去。 千儿有点急了,洞主脱光了在洗澡呢,除了自己和雪儿能进去,外人怎么好进去,上前一步,拦住了青菊,“洞主在沐浴,请小姑姑稍等。” 青菊面色瞬间一冷,冷冷盯着千儿。 她可以不计较苗毅的无礼,但是区区一个洞主丫头也敢拦她,还真以为她没脾气? 千儿被她一瞅,吓了一跳,咬着嘴唇缓缓退开了。 目送一袭青色裙裳消失后,阎修赶紧拉着一旁的郑金龙和王子法低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哎!一言难尽,洞主此去南宣府并不顺利,归途中甚至差点丢了性命……”两人把事发经过大致讲了一遍。 阎修听完倒吸了口凉气,没想到洞主如此彪悍,竟然斩杀了两位洞主。 千儿和雪儿亦是听得心惊肉跳,没想到自己家的洞主这么厉害,别人家的洞主都不是自己家洞主的对手…… 静室内,看到笑吟吟走入的青菊,苗毅瞪大了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迅速左右回头,抓了件衣服摁进水里,捂住了下体,急声道:“你怎么跑进来了?没告诉你我在洗澡吗?” “以这种借口来躲我,可不是什么好主意,也不想想你东来洞有谁敢拦我,这是你自讨苦吃。”青菊走到浴池旁站立,目光肆无忌惮,抿嘴一笑,“看看又不会少什么,何况你捂得这么紧,我也看不到什么。” “小姑姑,我错了行不行?你先出去,我马上就出来。”苗毅哭笑不得地求饶。 “不用,这样挺好,能让你老实点。”青菊稍微提了提裙边,慢慢蹲在了水池边,伸手轻掬起一捧水,浇了他一脸,叹道:“难道你以为府主仅仅是让我来护送你这么简单?” 苗毅服了她,怎么女人看男人洗澡一点都不带不好意思的,唉声叹气道:“小姑姑,你想说什么?” 青菊问道:“可是对府主偏袒熊啸有怨言?” “不敢!”苗毅气犹不顺地哼哼补了一句:“只怕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熊啸在演戏。” “那又怎么样?想让府主一碗水端平没问题。”青菊反问道:“可是你有这个资格吗?道理很简单,哪怕府主对你再好,你也没有取代熊啸的资格,难道为了你这个修为微弱之士而折损府主一员大将?说句不中听的,熊啸如果恼羞成怒,当场把你给斩杀了,府主也不会把他给怎么样,因为你不配,如果不是因为有府主的面子在,你以为熊啸不敢这样做?” 一番毫不留情面的中肯之言,犹如醍醐灌顶,苗毅默默冷静了下来,一声不吭,明白是自己的心态出了问题,太自以为是,要求得太多了,自己有什么条件和资格让杨庆为自己做这个做那个?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 “我这次彻底和熊啸翻了脸,熊啸迟早要找我算账,他若是暗中来,只怕府主的话也未必能阻止。” 苗毅默默说道,这才是他最担心的。 青菊轻笑道:“府主知道你在担心这个。话又说回来,如果府主让你放过他,可是你一旦有了暗中下手的机会,你会放过他吗?” 苗毅愣了愣,稍作思索后,直言不讳道:“不会!” “这就对了,现在能想通了吧?” “可是不一样啊,熊啸的实力远强过我,他随时能对我下手,我现在哪敢动他。” “难不成你要府主天天守在你身边保护你?有些事情还是要靠你自己的,别人给不了你太多,府主能把我派过来开导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别人可享受不到这种待遇,你再有怨言就说不过去了。” 苗毅慢慢点头道:“我知道了。” “府主有句话让我转告你,不要怨他不公,他能偏袒熊啸,将来也能偏袒你,前提是你苗毅有取代熊啸的资格,给你一个承诺,只要你苗毅有那本事,别说杀了熊啸,就算打下少太山也没关系,到时候府主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少太山山主的位置就是你的!力排众议把你提拔到洞主的位置上已经算是例外,以后不可能老是这样例外帮你,对其他人说不过去,还需你自己拿出本事来才行。” 说完这些,青菊拍了拍苗毅的肩膀,吃了把豆腐,站起道:“你想得通也好,想不通也好,我言尽于此。好了,能趁着苗大洞主沐浴一饱眼福,也算没白来,再继续待着外人还不知道我对你干了什么坏事,你慢慢洗吧,府主的交代我已完成,先回南宣府了。” 苗毅连忙说道:“稍等,我送小姑姑。” “哦!”青菊转过身来,盯着他坐在水里双手捂紧的下体,一脸戏谑道:“行,那你快起来吧,我等你送我!” “呃……”苗毅神情抽搐,心想你在这里我怎么起来。 青菊咯咯一笑,转身而去,“不用送了。” 有些话她没有讲出来,也不会当苗毅的面说出来,苗毅是杨庆看中的人,熊啸在背后下手,杨庆心中能舒服才怪了,可是如今的南宣府有蓝玉门虎视眈眈,自己本来就缺人手,杨庆不好发作。 等到苗毅从水里爬出来穿好衣服,跑到外面一问,才知道青菊已经离开了,阎修还派了郑金龙和王子法护送,闹得两人来回跑,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跟在后面的千儿和雪儿有点欲言又止,不知道刚才那位青菊姑姑进去的时候,洞主有没有穿衣服,奈何有些话又不是她们两个该问的。 虽然两人清楚知道自己只是洞主的侍女,无权干涉什么,可还是有点吃味,觉得洞主沐浴的时候只有她们两个才能进去,别的女人,尤其是府主的侍女跑进去算怎么回事?不知羞耻! “洞主,没什么事吧?”阎修在旁问道。 苗毅沉吟中摇了摇头,答非所问道:“去海边看看造好的船。” 码头和船造好后,阎修禀报过,可惜苗毅一直没时间去看看。 第一零七章 乘风破浪 阎修试着问道:“洞主准备出海吗?” 苗毅点了点头,阎修明白了,转身离去取自己的坐骑去了。 一旁的雪儿忍不住问了句,“洞主何时回来?” 苗毅回头看了看俩丫头,稍微思索了一会儿,笑问道:“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俩丫头连忙点头,苗毅笑道:“去收拾换洗衣服。” “是!”两丫头二话不说,快速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没一会儿就各自收拾了一只包裹出来。 估计是怕外面冷,两人毕竟才刚踏入修行的门槛,各披了件一黑一白的毛茸茸裘皮大衣,都是东来城供奉的好料子做的。 苗毅将两人的包裹收入储物戒内,随后招了黑炭过来,翻身上马,回手又将两人逐一给拉到了后面坐好。 两人还是第一次坐上龙驹,脸上显得有些兴奋,不过也不是没有见过龙驹是怎么骑乘的,有模有样地学着用一双脚踩在了黑炭两侧一条条的甲骨上当踏板。 龙驹的体长足足比一般马匹大上半个身长,坐三个人一点问题都没有。 外面传来一阵龙驹飞驰而停的声音,苗毅知道是阎修来了,回头道:“抱紧了。” 千儿立刻伸出两手抱住了苗毅的腰,侍候洞主沐浴的时候哪没碰过,早就习惯了,抱抱也不害羞,雪儿又抱住了千儿。 黑炭在院子里前冲几步,突然窜空而起,飞跃过一栋栋屋顶,惊得两丫头失声惊呼。 幸好有苗毅的法力加持,否则两人非要被突然甩下来不可。 一落到大殿外的广场上,等候的阎修有点惊讶,没想到洞主还带上了两位侍女,眼见洞主驾驭黑炭急速而去,他立刻尾随急追。 大地白茫茫一片,正是冬季,寒风凛冽,龙驹奔行的速度奇快,两丫头只听到耳畔呼呼风声,周边景致飞快后退。 有苗毅的法力加持,两人倒也不觉得冷,反而是一脸的新奇和兴奋,很喜欢这种感觉。 “等你们的修为足够驾驭龙驹时,给你们一人弄一匹。”苗毅回头笑道。 “谢洞主!”俩丫头笑嘻嘻,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以龙驹的速度,没有花太长的时间便到了波涛阵阵的大海边。 所谓的码头是依海边高耸的礁石山崖开凿出的一个洞窟。 留了两个丫头在外面,阎修领着苗毅沿着一条石阶进入了洞窟内。 里面的光线不怎么样,不过两人法眼一开,看得清清楚楚。 洞窟内颇有点冬暖夏凉的味道,一条双层楼船静静停泊在山腹中,一看就知道建造起来花了不小的人力。 登上船到处看了看的苗毅满意地点了点头,又与阎修嘀咕耳语几句,阎修先是一怔,旋即点头领命。 随后阎修仔细教了他怎么驾驶这条船,以及如何用油脂来保养。 两人出了洞窟后,苗毅留了几人在海边,独自驾驭龙驹去了东来城。 龙驹没有进城,他一个人到城里采购了一大堆东西放进储物戒,又离城驾驭龙驹回到了海边。 他这次把两个丫头和黑炭都牵进了巨大的洞窟内,一起带上了船,两丫头摸黑在船上不敢乱动,站在原地老老实实。 苗毅则把黑炭拉到船尾的内仓,用枷锁把黑炭栓在了一只绞盘边,黑炭有点不情不愿,被苗毅亮出小螳螂一威胁,立刻老实了,开始拖着枷锁绕着绞盘转圈跑,它就是整艘船的动力,有够倒霉的。 船尾水底的螺旋桨渐渐加速转动,苗毅亲自掌舵,楼船乘风破浪,呼地冲出了海边山崖。 站在甲板上的千儿和雪儿踉跄连连,陡见天日,眼见自己在大海上乘风破浪,兴奋不已。 身为动力的黑炭跑得越快,船就航行得越快,不过这种绕圈跑的滋味不好受,奈何这种船就是为龙驹量身打造的,一般的马匹没那么大的力气和耐力。 苗毅随后也现身在甲板上,对山崖上的阎修挥了挥手,阎修拱了拱手跳上龙驹而去。 对苗毅来说,这次与范仁芳和方子玉交手纯属侥幸,先不说有小家伙们帮忙,如果不是刚好修为突破到了白莲二品,早就被范仁芳那偷袭的一击给打个半死,事后也无法凭着白莲一品的修为抵御两人的隔空法力攻击,等于是捡了条命回来。 因此越发体会到了提高自身修为的重要性,可是呆在东来洞修炼感觉有些不安全。 苗毅已经和阎修讲清楚了,此去既是修炼,也是避祸,因为和熊啸撕破了脸,担心熊啸暗地里对自己下毒手,虽然有杨庆出面,也许熊啸暂时不会动他,可这事说不清楚。 就像他对青菊说的,自己只要有机会不会放过熊啸,可自己毕竟很难找到机会,人家熊啸随时都有机会,所以还是稳妥点为妙,总比到时候避之不及的好。 东来洞的事情,苗毅暂时全权托付给了阎修,特意交代,如果有人问起他,就说他到山里面修炼去了。 之所以把两丫头一起带上,是不想因为自己的个人恩怨连累两丫头,其他修士遇到强敌还可以投降,侍女之类的下场无非是沦为玩物,浮光洞被攻破后,就有不少侍女下场凄凉。 千儿和雪儿兴奋不已地在船上跑上跑下,指着周围的海景叽叽喳喳。 苗毅可没那心情,海景有什么好看的?他在海上呆了足足十年,之所以躲到海上修炼是因为不容易被找到。 摸出一块玉牒查看其中的海图,这都是之前让阎修帮自己准备的,从东来城各海商手中收集整合到了一起。 查询着玉牒中星罗棋布的海岛,最终确定了目标地点,回头亲自掌舵。 一天后,船停泊在了一个无人的海岛边,确认海岛上有可以饮用的泉水后,苗毅扫平了礁石地面,砍来树木做滚木,再砍了藤萝编织成了绳索,和黑炭一起将大船给拉上了岸,加以树木固定和掩饰。 这些粗活两个侍女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干看着,有点搞不懂洞主为什么这样做,船不是应该呆在海上吗?为什么要拉到岸上来? 两丫头很快发现这次出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玩,也没有其他侍女可以给她们指使,洞主竟然在这里开凿了一个山洞闭关修炼,成了名符其实的洞主。 第一零八章 吃晶币的小家伙(一) 而这里也没有人欣赏她们俩的打扮,洞主也不搭理她们两个,只知道不停修炼,两人在照顾苗毅的饮食让其安心修炼之余,自己也慢慢进入了修炼状态。 海岛上野兽横行,不过却不敢靠近这一带,黑炭像只看门狗一样,有敢上门找事的,立刻兴奋得跟什么一样窜起,撒欢地甩尾巴、蹦蹄子,就像猫抓老鼠一样,乐此不疲的追逐。 何况那一百只小家伙此时也成了放养状态,闯入这一带的野兽很容易成为它们的盘中餐。 黑炭也不需要人照顾,想吃什么的时候,不需要向任何人打招呼,自己钻进海里去折腾,吃饱了又跑回来打盹,它倒是非常喜欢这种四面环海无人打扰的生活,貌似游泳的技术越来越好了。 它自己吃饱了之余,偶尔还会从海里拖上一条大鱼上来,让其他人改善一下伙食。 苗毅每个季度会出关一次,独自驾着木排施法乘风破浪而去,悄悄回一趟东来洞,过问下地盘上的情况。 其实正常情况下也不会有什么事,就是召集部从露个面,证明咱还在,随后又悄悄神隐消失。 海上骄阳万里,碧波万顷,一望无际,站在山顶树荫下眺望四周海面的雪儿突然惊喜道:“姐姐,洞主回来了。” 犹如踏波的苗毅独自破浪而来,俩丫头立刻跑下了山。 踩着三根原木捆绑的木筏的苗毅跳上岸来,两丫头双双行礼道:“洞主!” 苗毅笑着点了点头,领着两人回了洞府,走到洞府入口时,信手一挥,上百只小家伙立刻从储物戒里冒出,嗡嗡振翅飞到了一旁的树干上躲阴,似乎还是不太喜欢阳光。 进了洞府的苗毅连声多余的话都没有,转身盘坐在了石榻上,继续修炼。 两丫头面面相觑,似乎有点失望,特意精心打扮了一下迎接洞主回来,可洞主似乎没看见。 洞府外,一道虚幻的人影渐渐凝现,不是别人,正是风华绝代的老白,犹如从梦境中出现,两鬓下垂的霜白以及青素披风无风自动。 负手而立的老白缓缓抬头,一双深邃的星眸落在了趴在树干上的小家伙们身上,微微颔首道:“差不多了。” 只见他亮出手掌,一把金晶从他掌中徐徐飞起,飘到了小家伙们面前晃了晃。 小家伙们立刻扭动着脑袋,头顶触须摇动得越来越快,似乎发现了什么美味佳肴,一只只振翅飞起,扑向悬浮的金晶。 老白信手一挥,金晶无声落地,蜂拥而来的小家伙们立刻扑到地上,逮住金晶嘎吱嘎吱啃咬,吃得不亦乐乎。 洞府内脚步声传来,千儿和雪儿走了出来,两人嘴巴微微有点撅起,似乎对苗毅的不搭理相当失望。 负手而立的老白云淡风轻地偏头看向两人,微微摇头一笑,真正是一笑倾城。 两个丫头似乎压根就没看到老白,老白明明就站在她们的眼前,可她们的注意力却在地上,对这个风华绝代的男人视若无睹,对女人来说简直是暴殄天物,反而双双目瞪口呆地盯着地上抱着金晶啃咬的小家伙们。 带着微微笑意的老白身形渐渐模糊,如虚影般慢慢消散于无形。 “姐姐,它们这是怎么了?”雪儿惊讶抬头道。 “不知道!”千儿摇了摇头,赶紧提着裙子跑回了洞府里面。 不一会儿,暂时中断修炼的苗毅跟在步履匆匆的千儿身后出来了。 “洞主,就在这里,你快看,它们竟然在吃钱币。”千儿指着地上的小家伙们说道。 盯着地上的苗毅愕然,慢慢蹲了下来,瞅着贪吃的小家伙们一阵狐疑。 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小家伙们怎么可能吃这么坚硬的东西,须知晶币的硬度相当高,修士炼制法宝时想提取出其中的精粉都相当困难,可见晶币的坚硬程度如何。 然而那‘咯吱咯吱’让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却是清清楚楚。 苗毅不得不伸手拨开几只小家伙,抢了一只金晶到手上查看,谁知那几只小家伙似乎还很不高兴,向他发出了抗议的情绪,见抗议无效,又转头挤入同伙之间抢食。 捏着金晶翻来覆去观看的苗毅啧啧不已,金晶上明显已经被咬出了豁口。 “爪牙已经这么锋利了?”苗毅伸手抓了一只小家伙在手中观察,发现节肢和那咀嚼式口器的确和早先刚孵化出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了,能看出明显的质感,个体也稍微大了点。 手掌一翻,亮出一只匕首来,把刀锋压在了小家伙的嘴上,受到压迫反抗的小家伙连啃带咬,嘎嘣!刀锋豁了个米粒口子出来。 “啧啧!这么小就如此变态,长大了还得了!”苗毅稀奇两声,放了小家伙,金晶也扔回了地面,起身问两女,“这些钱是你们扔给他们吃的?” 他知道手下部从孝敬了两女不少的钱币,就如同他孝敬青菊她们一样。 两人连忙摇头摆手,“不是我们,我们也是刚出来的时候才发现。” “不是你们?”苗毅皱了皱眉,双方在一起这么久了,他知道两丫头不会骗自己,可这钱是哪来的? 看看四周,黑炭还躺在洞府一侧打盹,蛇尾巴一甩一甩的。 不对呀!如果有人到了这里,别说黑炭那厮会报警,如今的小家伙们也会传递讯息给自己,把它们放养就是让它们发挥这个作用的。 “会不会是你们无意中落下的?”苗毅问道。 无意中?两丫头不敢肯定地摇了摇头。 这种事情可不能不确定,万一有外人来到自己身边都不知道,那可太危险了,苗毅警惕地环顾四周道:“数数你们的钱有没有少。” 俩丫头平常压根就没有用钱的地方,在东来洞吃穿不愁,各种衣料首饰只要想要,东来城就会送来,不需要她们掏钱,在这海岛上就更是如此,有钱也没地方买东西。 所以两人身上基本上是不随身带钱的,快步回了洞里面,找到了钱袋子清点一遍。 提着钱袋子出来后,两人弱弱道:“少了十几枚。” 苗毅松了口气,指着两人点了点。 第一零九章 吃晶币的小家伙(二) 洞主虽然没有任何指责,但两丫头有点委屈,觉得真不是自己干的,因为两人平常就不碰钱,想不通自己的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不是黑炭干的?两人悄悄瞥向趴洞口甩着蛇尾悠闲打盹的家伙,那家伙最不老实了。 小家伙们还趴在地上‘咯吱咯吱’啃咬不停。 雪儿不无担忧道:“洞主,它们会不会吃坏肚子?” 她的担忧不是没道理的,既然是她们的钱落在了这里,要是把小家伙们给吃坏了,到时候洞主搞不好会怨她们。 苗毅想想还真有这个可能,这晶币其实就是蕴含了精粉的坚硬矿石,又是石头又是精粉的,不吃坏肚子才怪了,遂迅速挥袖施法,将小家伙们荡开到一旁,收了地上的金晶而去。 谁想这下如同捅了马蜂窝一样,小家伙们跟着飞进了洞府,在他头顶上飞着绕,不断发出要吃的情绪。 苗毅只好让两丫头切了块鲜肉给它们,谁知它们连碰都懒得碰,就是赖着苗毅要吃晶币。 苗毅给它们闹得没办法,这样闹下去压根没办法静心修炼。 最终不得不投降,将之前收的那一把破损晶币给扔了出去,让它们吃去,还冷哼一声,“到时候吃出问题来了可别怪我!” 这一吃就足足吃了三天,小家伙们才将十几枚金晶给吃完了,挺着硬邦邦的肚子终于消停了。 一枚金晶足足抵一万白晶,也就是说,十几万白晶就这样报销了。 钱都是小事,苗毅目前不缺这点钱,主要担心它们吃坏肚子,每天都出来看看它们,结果发现它们肚子慢慢瘪了下来,似乎能消化掉,还能吃其他肉食,也就放心了,也没当回事。 谁知小半个月后,一阵嗡嗡的吵闹声又在盘膝打坐的苗毅头顶上响起,小家伙们又吵着要吃晶币。 苗毅跳下石榻发飙了,“几天功夫吃掉十几万,还想吃?我看你们毛病出来了,没有了!” 关键你说没有也没用,小家伙们的智商和人类不能比,就是哭爹喊娘地不断在那闹,就是要吃。 苗毅有点受不了,被闹得实在没办法,关键和这些妖孽你无法讲道理,只能又撒了一把金晶出去,这才让整个世界清净了下来。 然而清净只是暂时的,又一个小半个月后,小家伙们又来闹了。 “我说你们不是吧?还没完没了了,再给你们这样吃下去,我整个东来洞都要被你们吃垮了。” 话虽夸张,但是心情可以理解,他还想多攒点钱,待以后也炼制出一件法宝来。 可这些小家伙又不懂讲道理,你再大的道理也是对牛弹琴。 被闹得没办法了,金晶苗毅舍不得给了,试着扔了一把白晶出去。 嘿!有效,小家伙们蜂拥而去,一样逮住啃咬,感情是只要是晶币就行,倒也不挑食。 苗毅松了口气,这还差不多,如果是专吃金晶的话,养这些小畜生还真够肉疼,白晶倒是没关系,一块金晶兑换上一万枚可以让它们慢慢吃去。 只是令苗毅有些奇怪的是,小家伙们为什么会对晶币感兴趣,如果说想吃硬点的东西,外面乱七八糟的石头多的是,为什么是晶币? 想不通没关系,总算把这些小家伙们给安抚了下来,不用影响自己的修炼,这才是最重要的。 春去,夏至,秋别,冬来。 海上洪波涌动,寒风瑟瑟,又是一年过去。 盘膝闭眼在洞府石榻上的苗毅徐徐睁开双眼,吐出了嘴中的中品愿力珠,这颗集万人一年愿力的愿力珠已经变得小小。 他如今炼化愿力珠的速度差不多是五个月能炼化两成,也就是两个来月就能炼化一颗下品愿力珠。 来到海岛上后,老板娘赠送的中品愿力珠已经炼化了差不多四成多一点,而在来到海岛之前,他就炼化了将近两成,加起来这颗中品愿力珠已经炼化了六成。 苗毅自己默默内视盘查过自己的法源,估摸着把剩下的四成给炼化差不多就能突破到白莲三品的修为。 不过今年是无法再继续炼化下去了,必须得出关了,东来洞收缴愿力珠的日子到了,又要押送愿力珠去镇海山,他这个洞主必须要出面主持。 已经习惯了朴素打扮的千儿和雪儿又打扮得端庄可人,两丫头的身子骨似乎也长开了不少,隐隐有了女人的风韵。 之前已经得到苗毅通知要回东来洞,两人已经将东西收拾妥当了,跟在苗毅身后走出了洞府。 小家伙们不愧是冥螳螂的子孙,似乎特别喜欢阴寒的冬季,冬天一来立马变得活跃,肆虐海岛,在林中到处乱飞。 苗毅闭眼一会儿,才用意念将小家伙们给招了回来,亮出手掌。 一只只小家伙陆续飞来,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储物戒中。 “咦!”苗毅突然惊奇一声,似乎发现了点什么,伸手抓住了一只小家伙观看。 小家伙已经长大了不少,虽然仍旧是麻色,看起来和普通螳螂无异,但是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小家伙的体表竟然隐隐泛着一层貌似金属的光泽。 尤其是捏在手里的手感,以前捏的时候,小家伙的身子骨感觉有些柔嫩,可现在明显已经变得硬邦邦,就像是石雕,很显然抗击打的能力比以前不止强了一点点。 苗毅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隐隐有些明白了小家伙们为什么喜欢吃晶币,怀疑是不是和晶币中的精粉有关…… 一时间无法确认其中的真正原因,手掌一翻,将小家伙全部给收入了储物戒中。 来到避风港,移除了遮掩大船的树木,到船尾一脚踢飞了支撑的树木支架,走到船头稍微一施法,整艘船便从滚木上轰隆滑入大海。 苗毅领着俩丫头飘然落在船上,如今俩丫头的修为虽然还未进入品级,但是蹦上个几米远已经不成问题了,已不是当初的柔弱少女可比。 黑炭似乎知道船一下海将意味着什么,自己又得做绕圈跑的苦力,徘徊在岸上,似乎有点不愿上船。 苗毅懒得跟这天生没有‘龙驹人品’的死胖子废话,信手一挥,几只小家伙从储物戒中射出,嗡嗡振翅拦住了黑炭逼迫。 第一一零章 白莲三品 黑炭顿时有些惊恐,打着响嚏左右回头,四蹄不安地慢慢后退。 它已经不止一次领教过小家伙们的厉害,每当它不老实的时候,苗毅就用小家伙们来收拾它。 面对小家伙们的黑炭很悲催,它的速度虽然快过小家伙,但是在这海岛上耐不住小家伙的数量多,围追堵截,随时能拦住它下毒手。 黑炭钻进海里也没用,小家伙们在水里的速度可比它快多了,而且在水里中招的滋味可比在岸上凄惨得多,苗毅如果不下去救它,能淹死在海里。 被逼无奈之下,黑炭只好回头,健蹄一蹬,飞身落在了船上,低着脑袋,被小家伙们押着乖乖进入了船尾内仓,老老实实让苗毅上了枷锁,开始绕着转盘转圈跑,天生的超级动力…… 经过一天的航行,楼船回到了礁石山崖内的‘船坞’。 苗毅一骑载着千儿和雪儿飞速返回东来洞。 海岛上的生活显然和东来洞物资丰沛的生活不能比,再次归来的千儿和雪儿兴奋不已,对她们来说,这里是她们的家。 回家的第一件事,两丫头立刻从各修行府邸调了一名侍女过来,打扫庭院的卫生。 这是两人身为洞主侍女享有的权利,整个东来洞的侍女以她们两个为尊。 不过洞主寝居内的卫生就不需其他人代劳了,这是她们两个才能进入的地盘,其他侍女她们不允许进入。 其实这里的卫生阎修经常会找人来打扫,可是俩丫头非要对其他侍女显示自己的存在,这和两丫头迟迟没有被苗毅收房有关,两人想通过什么来证明自己依旧是这里的女主人,虽然没被洞主收房。 两人殊不知,若不是苗毅把东来洞的部从给收拾得服服帖帖,两人还真未必能调动其他侍女,她们的身份地位永远是跟着主人水涨船高的。 苗毅从来不关心**的事情,今年的愿力珠收缴后,只留下了单表义和邱绍群看守东来洞,其他人全部带上了赶往镇海山。 原因无它,自然是多带点人保险。 风雪长途,匆匆赶到镇海山,苗毅独自前往镇海大殿,被绿柳引进上了山主秦薇薇最喜欢呆的阁楼之上。 阁楼内,一身白衣如雪的秦薇薇正和另一位洞主公孙羽温和笑谈,苗毅也早有耳闻,这位公孙羽是山主秦薇薇最欣赏的一位洞主。 不过一见到苗毅的出现,秦薇薇顿时变得冷冰冰,没什么好脸色给苗毅看。 红棉、柳绿确认了上缴的东西后,秦薇薇查看过东来洞的奏表,放在一旁,不冷不热道:“苗洞主,你今年就不用去南宣府了,回你的东来洞去吧。” “是!”苗毅正巴不得,省得撞见熊啸又出什么麻烦。 拱手行礼退下时,心里却补了句…奸夫淫妇、狗男女! 公孙羽倒是一脸笑意,温文尔雅地向苗毅拱手抱拳打招呼,越发显得不冷不热的苗大洞主不咋样。 无论是人品还是风度,落在秦薇薇的眼里,两人明显是天差地别。 秦薇薇看向苗毅的眼神中,有难以掩饰的厌恶。 也不仅仅是公孙羽,苗毅离开后殿遇见的其他洞主,都主动笑着和他抱拳打招呼。 自然不是因为大家改变了对苗毅的看法,而是去年苗毅一场血战,已经是名震整个南宣府。 须知熊啸的实力在整个南宣府都不弱,其麾下的洞主实力自然也不差,可是熊啸手下的两位洞主却被苗毅一人给斩杀,现在谁还敢耻笑苗毅? 苗毅也摆出笑脸回礼客套,没有在镇海山逗留,率领一众属下又迅速返回东来洞。 经过这次,苗毅算是明白了,想得到人家的尊敬就要拿出实力来,没实力谁都不把你当回事! 哪天等老子成为了能和你平起平坐的山主,看你秦薇薇还凭什么给老子脸色! 快马回到东来洞,苗毅又把东来洞的事情托付给了阎修,回头带上千儿和雪儿再次神隐了,去处自然依旧是那座海岛。 只是千儿和雪儿有点失望,家里才刚打扫干净呢…… 春去春又来。 春潮退去,炎夏酷暑,秋风萧瑟。 秋意正浓时,千儿和雪儿有点诧异,因为几乎日夜不停只知道勤奋苦修的洞主竟然出洞了,独自慢慢走向大海。 两人静静跟在后面,只见洞主默默站在海边礁石上,衣衫在风中猎猎,身形显得有些寂寥,不知道洞主在想什么。 历时十个月,那颗中品愿力珠终于完全炼化了,而苗毅的修为也如愿以偿地达到了白莲三品。 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 不出他所料,修为达到白莲三品后,内视查探过体内的法源,发现想再突破到四品所需的愿力珠果然又翻倍了,差不多还需要二十颗下品愿力珠才能保证突破到四品。 如此推算下来,突破到五品需要四十颗,突破到六品则需八十颗,依次推算下去,将会是个天文数字,靠一个洞主的每年分成,等自己突破到青莲境界还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 老二和老三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没那么多时间像别的修士那样安安分分利用漫长岁月慢慢修炼,何况熊啸也不会让他一年又一年慢慢耗下去,肯定不会让自己慢慢壮大,换了自己是熊啸也不会坐视。 “马无夜草不肥,必须要去冒险试试了……” 站在山崖上的苗毅深吸一口气,毅然转身回了洞府,扔了颗下品愿力珠到嘴中。 修为达到白莲三品后,炼化愿力珠的速度又加快了,苗毅估计炼化一颗最多只需两个月。 加上这两年的分成,他手上还有七颗下品愿力珠。 千儿和雪儿无语,发现洞主真是个修炼狂,就出来这么一会儿,又回去埋头修炼了。 两人多少也受到了苗毅的影响,实际上大部分的时间也在修炼,至少这样能打发无聊的时间,不至于呆在这岛上难熬。 两个月后,成功炼化了嘴里愿力珠的苗毅再次出关,又值一年过去,冬季来临。 三人回到东来洞后,千儿和雪儿估计洞主那个修炼狂去了镇海山回来后又要去海岛修炼,没了上次打理庭院的兴致。 第一一一章 兵发星宿海(一) 辛辛苦苦再次率人赶到镇海山的苗毅,一如既往被秦薇薇给无视了。 苗毅对此已经习惯了,不过这样很好,没自己什么事,有更多的私人空间干自己的事。 率领部从飞蹄疾驰出镇海山山门,苗毅回头看了眼郑金龙,后者会意,驾驭龙驹与洞主并肩齐驱。 “熊啸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苗毅传音问道。 他已经命郑金龙和蓝玉门那边取得了联系,关注熊啸及其手下的动静。 蓝玉门弟子遍布整个南宣府的各个洞府,熊啸本人及其手下有什么动向,蓝玉门都能掌握得**不离十。 而这次带着郑金龙前来镇海山,就让郑金龙和镇海山这边的负责人进行了沟通。 郑金龙知道他在担心熊啸暗中下黑手,传音回道:“洞主放心,我已经请得师门协助,少太山任何人员的动向都能掌控,有任何人行踪不明,都会有人向我们示警,目前熊啸还没有任何异常动作。” 这话有点给自己脸上贴金,他还没那资格让整个蓝玉门协助,纯因蓝玉门想利用苗毅,才愿顺水推舟。 “很好。”苗毅放下了心,开始也有点担心郑金龙的面子不够说动蓝玉门帮忙,现在有了蓝玉门帮忙,只要能掌握熊啸及其手下的动向,不怕熊啸能闹出什么鬼来,否则来往镇海山都有点提心吊胆。 一伙人快马回到东来洞,苗毅快步回到自己的修炼静室稍作准备后,招来雪儿道:“请阎修过来。” “是!”雪儿应声离去。 没多久,阎修快步而来,拱手道:“洞主有何吩咐?” 苗毅挥了挥手,屏退了静室内的千儿和雪儿,招手让阎修靠近了,目光沉静地盯着他果断道:“我准备率领东来洞部从去星宿海狩猎,你意下如何?” “啊……”阎修失声,一脸苦笑,他早就猜到了洞主有这个企图,只是洞主一直不承认而已,不得不苦口婆心劝道:“洞主,星宿海是极度凶险之地,每届的‘星宿海戡乱会’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凭我们东来洞的实力只怕是有去无回,还请洞主三思。” 说白了,就是我们的修为太低,去了是找死。 “我意已决,你不必再劝我。”苗毅大手一挥,态度决然,“我之所以提前告诉你,是因为信任你,也没有打算带你去星宿海冒险,我不在的时候,想把东来洞托付给你照看。” “……”阎修不知道是该感激他的信任,还是该怎么样,只是有些想不通,“洞主,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苗毅颔首道:“但说无妨!” 阎修说:“洞主,您的洞主之位虽然低微,可也是让天下大多数修士羡慕的起点,加上您有府主杨庆的信任,您只需安安稳稳修炼下去,一两百年后,待到修为上来了,一个山主的位置跑不了,何不耐着性子逐渐慢慢升上去,未来可期,为何还要如此玩命?我看您也不像是有与天下群雄一争高低的野心,就算您有此野心,说句不当说的话,天下修士中屡屡有惊才绝艳之辈出现,但是最后能雄霸一方的毕竟是少数,不如稳妥点循序渐进的好。” 苗毅摇头道:“和野心无关,还记得在浮光洞时,我向你说过的弟弟妹妹吗?” 阎修点头,“记得!” “我还曾记得罗珍告诫我说,在你修为没有达到一定境界有足够自保能力的时候,最好不要再向外人提及你弟弟妹妹的事情,一旦有事,容易受人把柄,成为你兄妹之间彼此被人要挟的软肋。”苗毅抿了抿嘴唇,“这话我一直记得,可我很想找到他们,把他们给接到东来洞,只是我自己的处境都好不到哪去,连自保都困难,现在就算找到他们也无法照顾他们,我只能一直忍着。” 提到罗珍,阎修一阵黯然沉默,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道:“我明白了,不知洞主此去准备何时归来,万一上面有所发现,问及您去了哪里,我又该如何回答?” “归期不定,但求能活着回来。如果上面发现了我不在,你尽管说我去了星宿海狩猎,只要我能活着回来,有杨庆在背后撑腰,秦薇薇不能把我怎么样。” 阎修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这位洞主大人只要是想做的事情,从来都不惜拼命。 “洞主,您想过没有,郑金龙他们一旦知道您是要带他们去星宿海狩猎,未必会追随您去,到时候您一个人未必压得住他们。” “是吗?”苗毅抬手施法,抹去了眉心的灵隐泥,一朵花开三瓣的白色莲花幻影栩栩如生在他的眉心,冷哼一声道:“违命者杀!如今,就算他们联手也未必是我对手,我能杀范仁芳和方子玉,难道还杀不了他们几个?他们若是有那个胆子,不妨试试看,定让他们知道苗某手中枪有多利!东来洞不服我号令者,就是我的敌人,苗某对待敌人,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他早就想去星宿海狩猎,只是知道自己当初的法力微末,难以服众,不得不暂时忍耐。 如今修为突破到了白莲三品,不需帮手,仅凭手中一杆枪,他就有信心让整个东来洞部从心服口服! 阎修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眉心的莲花幻影,可谓是相当震惊! 这才几年?阎修真的没想到苗毅的修为就已经突破到了白莲三品! 按照常理推算,修为越高的人,炼化愿力珠才会越快,一般的白莲一品修为,炼化一颗下品愿力珠至少得一年时间,可是洞主大人的炼化速度明显快于正常速度。 这需要好的修行功法相助,功法好坏的最大区别就在于炼化愿力珠的速度,修行界屡屡冒出的新秀无一不是如此,不知道洞主的修行功法是什么品级的。 阎修现在有点明白了洞主为什么非要去星宿海冒险,道理很简单,区区东来洞的愿力珠分成已经不够洞主使用,而洞主的实力也不足以吞并周围领地来获取愿力珠。 第一一二章 兵发星宿海(二) “我修为突破到白莲三品的事情暂时不要外泄。”苗毅交代一句,收敛了眉心的莲花幻影。 两人一阵嘀嘀咕咕密谋后,一起离开了静室。 在外面见到千儿和雪儿,苗毅又驻足沉吟了一会儿,拿出两颗愿力珠分别赐给了两个丫头。 两丫头知道这是好东西,等到自己的法源炼成后,对自己的修为大有帮助,自然是一脸欣喜地谢过洞主。 阎修只是看着,什么话都没说,知道苗毅这是在给自己万一回不来做准备,两枚愿力珠是对两丫头情分一场的交待。 目送两丫头离去召集东来洞修士集合出发。 没多久,东来殿外的广场上,郑金龙、王子法、朱天表、邱绍群、单表义、商又来、候胜、南思思和王秀琴,一个个手提武器驾驭着龙驹列队。 连看守山门的都被召集来了,不过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洞主要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从库房慢慢走来的苗毅,已经把东来城送来的年礼装了满满一储物戒,来到大殿外招了黑炭出来,翻身上马,回头瞥了眼拱手送行的阎修,大手一挥道:“出发!” 一帮莫名其妙的人跟在他身后风驰电掣而去,龙驹蹄声如雷,气势如虹。 千儿和雪儿只觉得洞主威武,丝毫不知洞主此去何日才是归期。 途中,郑金龙最终还是忍不住疑惑,追在苗毅身后问道:“洞主,我们这是去哪?” “到了地方自然就知道。”苗毅没有透露一点口风。 一伙人驰骋到海边,一个个牵着龙驹进了‘船坞’登船。 这艘楼船的存在对大家来说不是秘密,大家只是好奇要乘船去哪。 有了其他人的龙驹登船,自然用不着洞主大人的坐骑来当楼船的动力来源。 何况其他人的龙驹也比较听话,主人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像黑炭没有身为主人坐骑的觉悟。 看见别人受苦,黑炭却来了精神,平常要苗毅威逼利诱才进动力仓的厮,屁颠颠主动钻入舱内,对成为劳力的某人坐骑‘希律律’炫耀两声,又朝‘人家’扭扭屁股,甩甩尾巴,才出去了,一副让‘人家’好好干的样子。 候胜掌舵,按照苗毅的指示,船一出海,直接向东南方向驶去。 船上龙驹在甲板边的栏杆旁面朝大海老老实实听主人话站了一排,只有黑炭懒散惯了,不时挤入其中,脑袋撞撞这个,屁股顶顶那个,又在甲板上到处乱溜达,神气活现,就是有点胖。 众人已经习惯了这条经常在东来洞到处瞎逛没有一点纪律性的洞主坐骑,东来洞的花花草草被这厮破坏了不少,甚至还跑到大家的修行府邸中搞破坏,躺在人家的花圃中打盹。 如果不是苗毅的坐骑,大家早就有宰掉这厮的念头,坐骑没有个坐骑样,都是被洞主给惯的。 楼船最顶层的甲板上,大家站在苗毅的身后面朝大海乘风破浪。 王子法等人朝郑金龙使了个眼色,郑金龙只好勉为其难地走到苗毅身旁再次问道:“洞主,我们这是要去干什么?” 苗毅慢慢转过身来,面对众人微笑道:“诸位不是一直惦记着愿力珠的其它来路吗?本洞主未曾忘记自己的承诺,此去正是与诸位有福同享!” 众人顿时眼睛一亮,难道是去弄愿力珠? 又听苗毅继续说道:“只因此事事关重大,怕有人走漏消息,事先才不告知诸位,还望诸位不要见怪。” 做惯了‘高高在上’的洞主,面对众人说话是越来越有洞主的味道了。 “洞主言重了!” “洞主英明,事关重大,理当如此!” “洞主尽管做主,我等听从号令便是。” 欣喜不已的众人一个个眼睛发亮,在那阿谀奉承拍马屁。 商又来、候胜、南思思、王秀琴四人更是激动。 这两年过的苦啊,本来四人每年有两粒愿力珠的,奈何突然空降了一个郑金龙来,硬是轮流从四人头上每年剥出三粒来给郑师兄。 说是说等洞主有了其他愿力珠的来路再补还到他们头上,可是左不见洞主有反应,右也不见洞主有反应,又不敢对洞主及师兄有意见,只好憋在心里,还以为之前只是洞主降服他们的手段,压根就没有所谓的什么愿力珠其他来源,没想到这次洞主洪恩浩荡,真要去弄愿力珠,可谓是喜出望外。 再看向洞主大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只是郑金龙多少还有疑惑,试问道:“不知洞主要去哪里弄……” 苗毅冷眼扫来,淡淡打断道:“你很想先知道底细?不会是有什么企图吧?” “没有,没有!”郑金龙连忙摆手,知道犯了忌讳,不敢再问下去了。 其他人尽管也有疑惑,不过都知道这种秘密洞主肯定想掌握在自己手里,不会轻易泄露,于是也就没人再多嘴了,反正到时候有愿力珠就行。 几人中的单表义多少有点郁闷,没想到洞主是带大家去干这事,他现在是杨庆派到东来洞的‘奸细’,一直在定期将东来洞的状况秘密上报。 现在好了,洞主突然这么来一下,人已经到了海上,他连把消息给传出去的机会都没有。 众人闲聊几句后,听了一阵马屁话的苗毅下了楼,走进了自己的单间,船上最大的单间自然是属于他这个洞主的。 日出又日落,白天看海,夜晚看繁星夜幕,感知天地无垠。 日复一日过去,众人轮流掌舵,轮流让自己的龙驹坐骑做楼船的动力。 有龙驹为动力,楼船在海上一路乘风破浪,速度飞快。 而苗毅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船舱内打坐修炼。 一群修士倒也不惧海上漂泊的日子枯寂无聊,正好用来修炼。 不过一个月后,船仍旧没有靠岸的迹象,以龙驹为动力的船速来说,这极不正常。 众人渐渐从航向上发现了不对,这去向似乎是去妖国,尤其像是妖国最混乱的地域…星宿海! 大家又不是初出茅庐的修士,从航向上渐渐看出了端倪,隐隐怀疑洞主所谓的愿力珠来源会不会是去星宿海狩猎? 第一一三章 兵发星宿海(三) 有了这个猜测后,大家都吓了一跳,星宿海那鬼地方可不是大家的修为能去的,每一届的‘星宿海戡乱会’,青莲级别的修士都要死上一大堆,又岂是他们能去虎口拔牙的,去了简直是找死。 这次谁都坐不住了,不得不让郑师兄带头,去找洞主一问究竟。 “什么事?” 盘膝在榻上的苗毅盯着敲门而入点头哈腰的郑金龙及其他尾随而入的人。 众人慢慢挤入房间,郑金龙犹犹豫豫道:“洞主,大家伙有一事不明,想请教洞主。” 苗毅不动声色道:“有话直说,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 郑金龙拱手抱拳道:“敢问洞主,我们可是去妖国的星宿海?” 苗毅就知道时间久了肯定要露馅,颔首道:“不错,正是要去星宿海狩猎。” “啊!” 洞主回答得如此直接,果然是个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却把众人给吓得脸色一变,失声惊呼。 郑金龙急声道:“洞主,此事万万不可,星宿海是妖圣姬欢的龙兴之地,姬欢对星宿海的妖孽一向放纵,以至星宿海各种妖孽横行无道,绝非我等修为可擅闯,还望洞主三思!” 一帮人也连忙出声劝阻道:“洞主,去不得呀!星宿海太危险了……” 苗毅面无表情地听着,一声不吭,等到大家七嘴八舌之后,才淡淡问道:“都说完了?” “洞主,去不得呀!”南思思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弱弱补了一句,女人就喜欢占这便宜。 “既然大家都不想去,我也不勉强大家,你们途中可注意观察,如果有商船路过,不妨搭船回去,我一个人自去便可,就不劳大家随我去冒险了。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苗毅目光扫过众人,冷哼道:“到时候我带回去的东西,是我一个人的,可没你们的份,到时候别说我这个洞主说话不算话!” 众人面面相觑,心想,就凭你的修为,你一个人也敢去星宿海狩猎? “哼!要不是当初有过承诺,我压根就不想带你们来,独自来往星宿海,本洞主也不是第一次,我自有应对的办法,不需要有人陪。好了,你们的想法我知道了,都退下吧。” 苗毅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一副别打扰我修炼的样子。 大家的脚步却挪不动,都从洞主的话里听出弦外之音,一个个恍然大悟,想起了当初苗毅手中的那颗中品愿力珠。 是啊!洞主如果不是有路子,又如何敢一个人来往星宿海?肯定是有什么安全的路子,否则不会如此胸有成竹,那大家还怕什么? 见没人离去,苗毅皱眉道:“怎么还不退下?莫非还想我送你们回去,或是逼我跳海把船让给你们?” “绝无此意!”郑金龙连忙摆手,正色道:“我等皆是洞主的手下,岂能眼睁睁看着洞主一个人去冒险,既然洞主已经做出了决定,洞主不管去哪里,我等自当追随,为洞主效犬马之劳!” “愿为洞主效犬马之劳!”众人一个个响应,一个个都是忠心耿耿的样子。 “还真是我的好手下,一群王八蛋,你们想的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苗毅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开骂,再次不耐烦地挥手道:“此去凶险,愿意留下的就留下,不愿留下的我也不勉强,别打扰我修炼。” “是,是,是!”众人一个个退了下去。 一回头却是一个都不愿走了,一个个又陆续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东来洞有一帮这样的手下,真是苗大洞主的‘福气’,不过洞主大人也不是什么善茬…… 镇海山对东来洞一向不太放心,确切的说是秦薇薇对苗毅不放心,南宣府主杨庆把单表义变成安插在东来洞的眼线后,秦薇薇便勒令单表义每月都要向镇海山密报一次东来洞的情况。 很显然,被苗毅突然带走的单表义是没办法再如期密报东来洞的情况。 没接到密报的秦薇薇察觉到了不对,立刻派了人到东来洞查看。 苗毅事前已经对阎修做了交代,此事不需要向上面隐瞒。 获知情况后的秦薇薇震怒,亲自赶往南宣府,当面向杨庆禀报。 “他带着东来洞的人去星宿海狩猎了?” 山顶亭子里的杨庆负手皱眉沉吟,同样很是吃惊,没想到苗毅那么大胆,竟然敢去冒这样的风险,星宿海就算是他也不敢乱闯。 “是!”身旁的秦薇薇怒声道:“这么大的事情,他事前竟然不向我汇报,先不说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山主,他擅自将东来洞的人马全部带去星宿海冒险,只留下一人看守,让整个东来洞的防御形同虚设,倘若有人在东来城捣乱怎么办?谁给他权利这样干的!简直是无法无天,身为一洞洞主,只知道个人私利,是可忍孰不可忍!” 杨庆沉吟了一会儿,回头问道:“你想怎么办?” 秦薇薇怒不可遏道:“府主,我看东来洞的洞主可以换人了!” “换人?”杨庆默然一句,背着手在亭子里来回走动思考。 秦薇薇跟随在后痛斥道:“府主,如果人人都像他一样,南宣府岂不是要乱套?此风绝不可长!” 谁知杨庆却转身看向青梅和青菊,问道:“你们两个怎么看这事?” 二女相视一眼,青梅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一向只知道照办府主的吩咐,不太发表什么意见。 倒是青菊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苗毅已经和熊啸彻底撕破了脸,两人势同水火,迟早要有个了结,局势显然对苗毅不利,苗毅如果不是没了办法,我想他也不会提着脑袋去冒这个险,这是被逼得走上了绝路才这样做啊!” 这里没有外人,否则青菊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秦薇薇没想到青菊竟然会帮苗毅说话,冷笑道:“小姑姑在帮他讲话吗?” “小姐误会了,我只是觉得换了别人做东来洞的洞主,未必比苗毅做得更好,现在各洞府都在因为蓝玉门的人而头疼,只有东来洞无忧。”青菊稍稍躬身道。 心里又补了一句,我才不是帮他讲话,只不过是府主想借我的口把这话讲出来而已。 第一一四章 兵发星宿海(四) 是说整个南宣府就那家伙有本事吗?这话让秦薇薇有点牙痒痒,咬牙切齿道:“这不是他胡作非为的理由,就算如此,可他事先也应该告知我一声。” 杨庆微微一笑,回头问道:“他如果告诉你,你会答应他去星宿海吗?” “我……”秦薇薇不可否认,自己肯定不会答应,“难道府主想当这事没有发生过?” 杨庆反问道:“他去的地方是星宿海,你觉得他有多大的可能活着回来?” “活着回来的可能性不大……”秦薇薇说着自己都是一怔,是啊!如果人死了,自己抓住这机会找他算账有什么用?“府主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意思。”杨庆稍微摆了摆手,“如果东来洞出了什么乱子,对那小子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过前提也是那小子能活着回来,假如年底愿力珠上缴的时候他还回不来,东来洞你可以着手调整,至于现在…薇薇,你就当做不知道,暂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这件事情暂时封锁消息。” 这等于是再给了苗毅一次机会,秦薇薇沉声道:“如果东来城出了什么乱子,影响了年底愿力珠上缴怎么办?” 杨庆淡然道:“百来颗下品愿力珠的损失我还是承担得起的。” 整个南宣府也只有他有底气说这个话,不说其他的愿力珠收成,每个府都有府主直辖的百万人口大城,隶属于府主的直辖城是府主的禁脔,采集的上千颗愿力珠是归府主完全自由支配的。 到了一定的级别,上面也不会卡那么死,总要给下面人留点运作的余地,譬如赏功之类的打赏,否则让坐镇一方的下属怎么办事? 洞主级的在各级序列中比较可怜,每年收缴愿力珠后虽能抽两成,可也就二十来颗的样子,还要养手底下的人。 山主级别的待遇就不一样了,虽然愿力珠采集后只能抽一成,可手下有十座洞府,加起来就有上百颗愿力珠,当然手下养的人也更多了,不过有一个直辖的十万信徒小城,每年有上百颗愿力珠可自由支配。 府主也是从麾下抽一成,有上千颗的愿力珠可以养手下,直辖城允许有上百万人口,能采上千颗的愿力珠自由支配。 如果到了殿主级别,那就更不一样了,上万颗的愿力珠抽成不说,还有一个五百万人的直辖城,每年有五千颗下品愿力珠的自由支配权。 宫主一年一成的抽成能有十万颗下品愿力珠,还有一个千万人口的直辖大城,每年有上万颗下品愿力珠的自由支配权。 假如到了一路君使,每年光一成的抽成就达百万颗,而麾下千万人口的直辖大城足足有十座,每年可自由支配的愿力珠达十万颗! 不过各级直辖城的信徒人口是严格控制的,不会让你随意扩张。 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六圣虽然没有直辖城,可麾下有十二路君使,何况六圣拿的又是大头,抽成足足拿三成,下面一年上缴的愿力珠兑换成下品愿力珠至少有三千六百万颗,何其恐怖! 如此天文数字的愿力珠对苗毅这种修士来说,只能做梦流口水羡慕。但是对到达了匹配等级的修士来说,愿力珠的消耗更是天文数字,而且修为越高炼化的速度越快,不会嫌多,只会嫌少。 府主既然愿意拿出自己能自由支配的愿力珠来补充可能的损失,秦薇薇也无话可说,只能咬牙切齿道:“他有什么好,府主竟然如此偏袒他?” “这不是偏袒,上次我待他不公,对熊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已经把他逼上了绝路,和熊啸比起来他完全处于弱势,没有丝毫胜算,我如果再捆住他的手脚,不给他发挥的余地,把他困在东来洞,无异于让他去送死。”杨庆看着秦薇薇叹息道:“薇薇,上次他与熊啸的事情之后,我已经让青菊私下告诉过他,只要他有能力,我就给他机会,如果没有能力,那也怪不得我!你不能让我说话不算话吧?” 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秦薇薇还能说什么,绷着一张告辞后,扭头就走。 杨庆凭栏而立,看着下山的身影叹息一声,“她是不是生我气了?” 青梅倒了杯茶水放在他边上,轻声道:“小姐只是一时想不通而已。” 除了杨庆外,只有青梅和青菊知道,秦薇薇实际上是杨庆的亲生女儿,其中的隐情就连秦薇薇自己也不知道,只以为杨庆是她的干爹。 在修行界,不怕没仇人,隐藏这层关系对双方都有好处。 “那小子果然是一如既往地拼命,我就知道他不会坐以待毙,一直想看他怎么和熊啸斗,谁想他竟然敢去星宿海冒险,你们说他能不能活着回来?”杨庆背对着问道。 青菊蹙眉摇头道:“只怕希望很渺茫。” 杨庆沉吟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总认为那小子没那么容易死…机会我给了他,希望他不会让我失望。” 青菊笑道:“苗毅何德何能,竟然能让府主如此欣赏。” 杨庆目眺远方,徐徐说道:“星宿海是谁都敢去的吗?除了他,我手下还找不出这样好胆的人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就凭他敢去星宿海,有这份心性和胆量难道还不值得我欣赏吗?” 对苗毅来说,秦薇薇获知自己擅自带人来星宿海后会有什么反应,苗毅用屁股也能猜到,不过诚如他对阎修说的那样,只要自己能活着回来,有杨庆撑腰,秦薇薇不能把他给怎么样。 人往往都是互相看不惯,又互相欣赏。 秦薇薇看不惯苗毅,苗毅也看不惯秦薇薇,彼此讨厌。 而杨庆欣赏他苗毅,苗毅又何尝不是觉得杨庆那人不错,他对杨庆的为人有着一定的信任,信任这东西有时候就是一种感觉。 不过对骑虎难下的苗毅来说,此时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历时差不多三个月的航行,在海上历经了大大小小的狂风暴雨和惊涛骇浪,过程惊心动魄之极,此时终于进入了星宿海海域。 第一一五章 是谁在歌唱(一) 星宿海,妖国最混乱的区域,传说妖圣姬欢便是崛起于此,此地妖孽横行,在修行界赫赫有名。 而之所以叫星宿海,是指这片海域有大大小小的岛陆数万座,犹如天上的繁星点缀碧海,故名星宿海。 天高海阔,艳阳高照,但是闯入此地的人却感觉有些毛骨悚然,不时有奇形怪状耸峙的礁岩与前行的楼船擦身而过过,下面海水发黑。 船上的人,一个个拿着武器环顾四周,脸上的紧张神色难以掩饰。 大家都是头次来这凶名赫赫的鬼地方,不紧张才怪了。 声称不是第一次来的苗大洞主也不过是在故作镇定,手里拿着玉牒查看海图上罗列的岛屿。 就在这时,礁岩零星耸峙的海面竟然飘起了袅袅薄雾,令阳光渐渐变得黯淡,楼船亦被薄雾缭绕,让人看不清远方的情形,一股诡异感弥漫上大家心头。 “洞主,还有多久靠岸?”郑金龙语带忐忑地问道。 这里话音刚落,海上却隐隐响起一阵缠绵不绝的哼哼音调,穿过薄雾轻盈婉转而来。 “迷茫,迷茫如人心徘徊…嗯嗯嗯…情缘似水缠绵…嗯嗯…海阔天高…欢声笑语的快乐中有你我…让我痴恋久久不愿归…” 缥缈而来的歌声极为动听,沁人心脾,似乎有什么魔力,让人如坠柔情似水的温柔乡里,竟然忘记了紧张恐惧。 苗毅身心开始也有些陷入歌声里,不过体内那能焚毁七情六欲的法源迅速涤清他的思绪,让他迅速清醒过来。 尽管只听到歌声,没见到唱歌的人,却让人相信这歌声一定是出自一位美貌动人的女子之口,侧耳倾听入神的众人不禁环顾四周,想寻找那唱歌之人。 “好动听的歌声,不知是什么人竟然在这里唱歌。”郑金龙一脸稀奇地左看右看道。 “专门以歌声引诱人前往的妖魔在唱歌而已,歌声好听,模样却是其丑无比,你若是不怕死,不妨去找找看。” 苗毅直接一句话坏了大家的心情,吓得众人心神一凛,可谓把大家给惊醒了过来,瞬间明悟,这里怎么可能有美女悠闲歌唱,都迅速拿紧了武器,施法警惕四周。 其实苗毅哪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故作权威吓唬大家而已,管他是什么人在唱歌,又管他糟践的是哪个美女,他现在只需要大家团结在一起,而不是去找美女。 所产生的效果很不错,至少大家都信了,发现洞主不愧是来过这里的,果然有经验,一听就知道是妖魔在唱歌迷惑人心。 查看过玉牒中的海图,确认了前方有登陆的岛陆,苗毅翻手收入储物戒中,回头道:“传令下去,稳住舵继续往前走,加速前行,要不了多久就可以靠岸了。” 法令很快传达了下去,楼船加快了速度破浪而去。 浪花洁白,可从船舷看向海面却发现海水越发漆黑如墨,不知道海底是个什么情况,竟然把海水倒映得如此漆黑。 没多久,楼船驶出了海上缭绕的薄雾,不见了耸峙的奇形怪状礁岩,海面也再次变得蔚蓝,婉转动人的缥缈歌声也随着楼船冲破迷雾而消失。 回首看去的众人不禁庆幸,果然有蹊跷,幸好洞主有经验,否则大家差点着了妖孽的道。 苗毅神情淡淡,貌似颇不以为然,那份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大家放下心来。 重见天日之余,一片陆地在前方跳入视线。 前方的岛陆上山崖耸峙,惊涛拍岸,远处苍翠的山峦连绵起伏,飞鸟盘旋,可是能见到的海岸线却没有合适的泊船位置。 “就停在前方的山崖下吧。”苗毅随便指了个位置。 郑金龙立刻转身向师弟师妹们传令下去。 楼船的速度渐渐放慢,向海边的山崖靠去。 可就在这时,船上的龙驹似乎都显得有些局促不安,黑炭打了个响嚏,更是直接挤到了苗毅身边,也显得很不安。 众人也发现自己站立在船上的身形似乎在渐渐倾斜,问题不是出在人身上,而是出在船上,整艘船的水平明显在向右侧慢慢倾斜,船速沉缓,行驶得异常艰难。 此时楼船离海边的山崖还有七八十米远,众人脸色大变,隐隐察觉到船底下似乎无声无息附着了什么东西。 而船底下的海水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还是蔚蓝一片,此时却又变得漆黑一团,远处依旧蔚蓝,只有楼船底下的海水漆黑,看不清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家紧张的目光都看向了苗毅,毕竟洞主有经验嘛。 苗毅有鬼的经验,不过此时再没经验也知道遇上了麻烦,迅速环顾四周一眼,倾斜着身子沉声道:“别管船了,大家上岸!” 说话间银枪亮出在手,迅速翻身到了黑炭身上,黑炭在甲板上前冲几步,猛然健蹄一蹬,呼地腾空飞起,顷刻间窜出百米外,落在了二十多米高的山崖上。 一上岸,苗毅迅速警惕四周,光秃秃的岩石四周没有任何异常,可身后的海面却是轰隆一声,以及惊叫声一片。 苗毅迅速回头看去,瞳孔瞬间一缩。 只见几根巨大的触手从船底下伸出,抱住整条船,直接将楼船给绞得稀巴烂爆开,触目惊心。 “希律律……”有龙驹发出惨叫,被那巨大触手给绞得爆出血来。 “洞主救我……”被触手上的吸盘给吸住的王秀琴凄厉惨叫,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胸口已经爆出一滩血来,吸盘中的刺贯穿了她的胸口,惨叫声戛然而止,向山崖上的苗毅伸手求助的人影已在瞬间卷入漆黑如墨的海水中。 其他惊慌失措的人还没招呼上坐骑,也来不及招呼,龙驹几乎都已经被掀翻入海水中挣扎游动自救,众人只能纷纷纵空飞起,向山崖这边掠来。 轰隆!海面水花四射,数条巨大触手以快得难以置信的速度爆射出海面,当空卷住六人,郑金龙亦在其中。 只见几乎吓得魂飞魄散的郑金龙迅速回枪狠狠扎进了卷住自己的巨大触手,那只触手吃疼,瞬间一缩,郑金龙顿时一脸赤红,猛然抬头向天张开着嘴巴,显得痛苦不已。 第一一六章 是谁在歌唱(二) 砰!一团血花爆开在空中。 凭郑金龙白莲三品的修为,竟然在顷刻间被巨大触手给捏爆了,可见海中妖孽的修为远强过郑金龙。 其他五人还来不及反抗,便被巨大触手给直接拖入了海底,不知死活,只怕是凶多吉少。 如此一幕看得苗毅呆若木鸡,早就听闻星宿海凶险无比,结果才刚来到,大家都还来不及登岸,几乎就已经损失殆尽,这星宿海竟然险恶到如此地步,冒然来到这里也不知是对是错! 王子法和朱天表侥幸逃生,飞身落在了山崖上,脸色惨白地回头看去。 海面上巨浪翻腾,几匹快速向岸边游来的龙驹在几道轰隆隆四溅的水花中,被几条巨大触手给卷入海中。 楼船成了数不清的碎片飘荡在海面,海面上已经看不到了一个活物,似乎也渐渐在恢复平静。 王子法和朱天表战战兢兢回头哆嗦道:“洞主……” “别废话,快走!” 苗毅手中银枪一挥,黑炭调头,就要急速逃离此地。 谁知,轰的一声震响,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海底撞在了山崖上,撞得山摇地动,连黑炭都差点站不稳,在那东摇西晃。 王子法和朱天表更是身形剧颤,如同喝醉了酒一般,一阵剧烈摇摆。 山崖坍塌一大块,轰隆隆砸落海面。 轰!一道水花冲天而起,稀里哗啦从天而降的水花朝三人劈头盖脸而来,三人迅速施法挥枪荡开。 天空瞬间一黑,一条巨大的章鱼冲到了山崖的上空,挡住了阳光,一阵腥风扑面,气势惊人。 三人目瞪口呆,好大的章鱼,估计得有三十多米长,浑身五彩斑斓,凌空张开了八条巨大的触手,飞跃三人的头顶而过。 巨大章鱼落地的瞬间,身形闪现青光,急剧缩小。 一个庞然大物顷刻间变成了一个体态丰腴长发飘飘的美艳妇人。 一身五彩斑斓的花色裙裳,飘飘然落地,拦住了三人的去路。 三人吸了口凉气,由对方身上刚才变身时所产生的青光可以看出,这妖孽的修为俨然达到了二品,相当于青莲级别的修士,是个二品妖修。 青莲级别的妖孽哪是他们三个能抵挡的,硬闯肯定不行! 苗毅迅速观望左右,冷静思索脱身之策。 美艳妇人皮肤白皙,体态丰腴婀娜,饱满酥胸半露,性感诱人,瞅着苗毅笑吟吟道:“洞主吗?哪个地方的洞主?区区洞主也敢擅闯星宿海,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她显然听明白了王秀琴死前的惨叫。 苗毅手中银枪指去,沉声道:“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对我等痛下杀手?” “无冤无仇么?‘星宿海戡乱会’的时间好像还有个差不多二十年的时间吧?先不说你们来这里想干什么,你们擅闯我领地的事我也不追究了。”美艳妇人笑眯眯问道:“不知之前是谁在说我歌声好听,模样却是其丑无比?洞主大人,你见过我么,你倒是说说我哪里其丑无比了?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招你惹你了,竟然让你口出恶言,如此糟践本夫人?” 说完还抖着花裙子,好好转了两圈,让苗毅说说自己到底哪个地方其丑无比。 苗毅巨汗,看来还真是不能在背后说人坏话,这已经不是一不小心得罪人,而是一不小心得罪了妖怪。 王子法和朱天表看向苗毅的眼神亦满是幽怨,两人正惊诧洞主既然有经验,为何还招来麻烦,敢情是洞主的恶言恶语把人给得罪了,才给大家招来了杀身之祸,师兄弟们死得太冤了。 苗毅抱枪拱手道:“适才是在下出言不逊,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夫人见谅,希望夫人能高抬贵手放我等一马。” 美艳妇人倒是饶有兴趣地好好打量了一下苗毅,发现苗毅见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害怕,异常沉稳,不像边上两人脸色都吓得发白。 殊不知对苗毅来说,与老白在海岛上的十年虽没有得到惊天动地的实力,却得到了面对任何强敌都能临危不惧的心性,老白悉心调教出来的人就算打不赢对手,又岂能临战怯场! “好说,放过你们我有什么好处吗?如果能拿出让我心动的好处,我不介意放过你们,如果拿不出来,我就以妖法将你们给炼制成傀儡,高兴时就把你们当做玩偶玩玩,不高兴就杀了取丹。”美艳妇人轻笑一声。 修行界不但是鬼修体内有阴丹、妖修体内有妖丹,人也可以修炼妖法或阴法,另辟蹊径,结成内丹。 而修炼这种功法的人被称为邪魔歪道,不走正常人的路,谓之入魔,魔圣云傲天就是此道中的翘楚。 所以不但是人类修士可以从妖修和鬼修的体内取得内丹,妖修和鬼修同样也可以从正常的人类修士中取得内丹,不过前提是要把人类修士给炼制成傀儡,把其体内的法源炼制成内丹,才能取出,否则混沌法源是无法取出的。 而妖魔鬼怪的内丹,其实就是以另一种形式存在的法源,这就是正常人类修士和妖魔鬼怪最大的区别。 苗毅又不是傻子,在对方有实力掌控一切的情况下,身上如果真能拿出让对方心动的好处来,对方更加不会放过自己,把己方给杀了,还不是照样能拿到。 人家现在不过在试探自己的底细,试探自己身上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好处,人家如果真的如此好说话,之前就不会连声招呼都不打,说杀就杀。 他苗毅临机应变、判断形势的能力也不差,否则活不到今天。 再说了,本来就是来星宿海狩猎的,又不是来送好处的。 只是计划不如变化,原本的计划是,咱到了星宿海后,不去招惹厉害的妖怪,只针对一品妖修。 虽然斩杀一品妖修取的妖丹不入品级,只能兑换一粒下品愿力珠,不过咱们人多,联手多宰一些也足够了。 结果好了,才一靠岸,一只妖孽没宰到,倒被妖孽把自己这边一下给宰了七个。 苗毅放下了手中枪,一副卸下了防备的样子,缓缓说道:“我倒是有些好东西,只是不知道夫人有没有兴趣。” 第一一七章 是谁在歌唱(三) 美艳妇人眼睛一亮,问道:“说说看,什么好东西?” 苗毅挥手指向大海,“在船上的箱子里,奈何船被夫人毁了,我去海中找找看。” 说完拨转黑炭,就要窜入海中。 “箱子么?”美艳妇人眸中闪过诡谲,咯咯笑道:“海里找东西我最在行了,你还是乖乖留下吧!” 苗毅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不妙,对方果然是打听清楚了东西在哪里就要对他下手,迅速对左右急声传音道:“跳海逃跑!” 王子法和朱天表一惊,人家是章鱼精,在海中如鱼得水,跳入海中岂不是羊入虎穴送死。 两人没有照办。 而苗毅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从对方的话里听出了杀机,再不跑就来不及了,驾驭黑炭唰地直接窜入海中,一入海水,信手一挥,上百只小家伙们纷纷从储物戒中射出,四散于海水之中。 “想跑?”美艳妇人不屑讥笑一声,在海中想逃出自己的魔爪? 一身花色长裙的曼妙丰腴身段剧烈颤动了一下。 轰!法力喷薄,身形暴涨,瞬间恢复了原形,一尊巨大的五彩斑斓章鱼坐在礁岩上。 呼呼!两条巨大触手急速破风卷出,将惊慌失措左右飞掠而起的王子法和朱天表卷入手中。 “啊!啊……” 两声惨叫响起在空中,卷在触手中的两人被勒得当空爆血。 几条触手就地一撑,五彩斑斓的巨大体型窜空而起。 与此同时,伸出去的两只大触手一个回卷,直接将抓住的两人给塞入恐怖的章鱼大嘴巴中,直接吞了下去。 轰隆! 随着五彩斑斓的巨大章鱼砸入大海之中,海面一阵澎湃,如此巨大身形砸入海中竟然没有溅起一滴水花,可见其对水性的掌控有多么随心所欲。 八爪须张在大海之中,体型庞大,横行霸道。 两颗吓人的巨眼翻转了一下,瞬间锁定了躲在海底珊瑚礁后面的苗毅和黑炭。 张开的八爪在海中一阵蠕动,大章鱼似乎在笑得颤抖,在笑苗毅无知,竟敢在海中和自己玩捉迷藏,难道不知道章鱼天生是大海中的捉迷藏高手吗? 一只巨大触手掀起,正要一爪掀翻苗毅躲藏的岩石,却感觉浑身传来数十点刺痛,数十道让人如坠幽冥的恐怖气息齐齐注入它的体内,让它神智一阵恍惚。 凭着最后的意识发现到,不少小小螳螂正趴在自己身上。 似乎怕它不着道,又有数十只螳螂在海水中急速窜来,挥舞着‘小镰刀’狠狠扎破它表皮的法力防御,再将数十股如坠幽冥的恐怖气息陆续注入它的体内。 如此多的恐怖幽冥气息齐齐注入,令它迅速意识混乱,螳螂怎么会到海里面来…… 藏在大型珊瑚礁后面的苗毅一喜,一拍黑炭后背,黑炭健蹄一蹬珊瑚礁。 轰! 海面水花四溅,黑炭载着苗毅冲出水面。 海水的阻力太大,加之从海底窜起的深度原因,黑炭一跳出水面,就又落了下去。 不过苗毅却借机跳起,双足一蹬它后背,飞身而起到空中,双手倒持银枪,对着海面半浮起的五彩斑斓章鱼秃头用上全部法力,连人带枪,狠狠怒插了下去。 砰! 那情形就像一块石头砸入豆腐当中一样,飞溅的鲜血中,苗毅连人带枪扎入了巨形章鱼的体内。 面对实力远超过自己的妖怪,苗毅不敢有任何侥幸,一杀进对方体内,立刻挥枪横扫乱切,全力进行破坏。 没了法力防御的大章鱼哪怕修为再高,血肉之躯也禁不住这样破坏。 庞大的身躯很快四分五裂,鲜血晕染着大片的海水,苗毅硬是从其中冲了出来,单臂擒枪,徐徐浮出海面,手上抓着一粒洁白的珠子,正是那美艳妇人的妖丹,一颗一品妖丹。 章鱼精死得没有任何痛苦,从头到尾甚至都没有反抗一下。 看着手中的一品妖丹,劫后余生的苗毅一脸惊喜,能感受到其中所蕴含的能量。 他来这里就没想过能斩杀青莲级别的妖孽获得一品妖丹,只想找那些白莲级的妖孽搞一些不入品的妖丹,一对一换上一些愿力珠,如今还真是意外的惊喜。 利用小家伙们对付青莲级别的妖修,他是一点把握都没有,现在看来倒是低估了小家伙们的厉害。 不过干这种事情对小家伙们来说,危险性极大,如果是冥螳螂那么大只的,倒也不用担心,可小家伙们还是属于幼虫,压根就没什么防御力,一个白莲一品的修士也能轻易弄死它们。 所以只能偷袭,否则一旦给敌人有了防御准备,小家伙们压根近不了敌人的身,爪牙天赋异禀天生能破敌人的防御是不错,可它们大部分的身体还是做不到这点。 “发财了,发财了!”苗毅啧啧两声,这颗一品妖丹可是能兑换一百颗下品愿力珠啊,自己这个东来洞洞主得做多少年才能换来?只要能活着回去,这趟来得值! 想到东来洞,想到全军覆灭的手下,苗大洞主高兴不起来了,就算能活着回去,只怕也很难交差,搞不好洞主的位置要保不住了。 正哭笑不得之际,黑炭突然游了过来,不时嗅嗅苗毅手中的妖丹,眼睛亮亮地看着苗毅,很萌和天真,能看出它眼中的期待神色。 苗毅皱眉道:“死胖子,你想干什么?” 突噜噜!黑炭打了个响嚏,张嘴就要将苗毅手中的妖丹给吞了。 苗毅一巴掌将它脑袋给拍开了,“你不是挑食吗?吃你的鱼虾去,这东西不是你能吃的,也不怕吃死。” 突噜噜!黑炭脑袋拱了过来,一副哀求想吃的样子。 苗毅一把推开它,懒得理它,就算能吃,这么贵重的东西也不可能给死胖子吃,翻手将妖丹收入了储物戒内,彻底断了黑炭的念想。 转身又沉入了大海中施法搜索自己东来洞部从的遗物。 再从海底钻出时水面时,看着手掌里的东西长叹了口气。 不出他的意料,果然从郑金龙等人的残骸中搜寻到了一些愿力珠,不多不少刚好二十颗,能一下获得这么多愿力珠,很显然其中大部分还是东来洞今年刚下发的,大家还来不及使用,以后也没机会使用了。 人都死了,他苗毅也只能叹息一声,收入了储物戒中,总不能扔在这里浪费吧。 第一一八章 发财了 左手一翻收了愿力珠,又张开了右手五指,只见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上各戴了一枚黑色的储物戒。 杀人越货就在眼前,三枚储物戒自然是章鱼精的。 别看只是小小一枚储物戒,一百万块黑晶中提取的精粉原料才能有一枚储物戒的量,何况又不是谁都懂炼制这东西,炼制储物戒也是炼制宝物,会炼制法宝的修士才会炼制这东西。 而把一百万枚黑晶提炼出精粉的工钱又要一百万黑晶,须知从坚硬的晶币中提炼精粉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再把精粉炼制成储物戒的工钱又要一百万黑晶,也就是说,一枚普通的储物戒价值三百万黑晶,相当于三亿白晶,所以不是随便哪个修士都用得起的。 苗毅也是因为成了东来洞洞主,才因为担任的职务关系获得了一枚。 如今一下又得了三枚储物戒,苗毅已经乐得合不上嘴,发财了! 他自然要看看三枚储物戒中装了什么东西。 注入法力查看食指上的,只见里面差不多一栋房子大的空间里没有别的东西,装的全部是一箱箱的晶币,金晶、黑晶、白晶分成三堆。 法力一扫,粗略估计了一下,金晶差不多有五十万枚,黑晶差不多一千万枚,白晶则差不多有两亿枚,全部兑换成金晶的话差不多得有六十二万枚。 东来城一年上缴的金晶才一万枚,而东来洞只能抽两成留下,也就是两千枚。 苗毅吸了口凉气,乖乖,感情这章鱼精还是个富婆,自己得做多少年的洞主才能攒下这笔晶币,也不知道是那章鱼精攒了多少年的财富。 迫不及待再注入法力查看中指上的储物戒,里面的东西让他有点失望,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女人的衣服一件件从储物戒内飞了出来,什么女人的裙子、女人的鞋袜、女人亵衣之类的,花花绿绿的,款式还真多,有些稀奇的款式让苗大洞主想想都有点脸红,布料这么少、这么透明的衣服女人也能穿吗? 数千件衣服鞋子之类的东西飞出储物戒,飘荡在了海面,花花绿绿一片,煞是壮观。 “这贱人一章鱼精,弄这么多普通女人的衣物干什么?有毛病!” 接着又见一堆女人的梳妆用品稀里哗啦从储物戒里飞了出来。 “珠宝首饰不能扔,值点钱……” 差点扔出去的十几匣子珠宝首饰留了下来,还有一大箱花花绿绿的奇怪宝石。 清理到最后,苗毅有点哭笑不得,不知道那章鱼精是不是真有毛病,一堆女人用的东西竟然要用一枚储物戒来装,也不嫌占空间,把这些东西给清掉后,储物戒里几乎空空如也。 这说明他还不了解女人,除非是没有条件的女人,有条件的女人都这样干。 在穿着打扮上,女人从来不嫌麻烦。 角落里一件单独置放的水晶牌子落在了苗毅的手中,看着挺漂亮,误以为也是女人的用品,正要随手扔掉,却隐隐察觉到里面有封存的一缕法源波动。 “咦!”苗毅稀奇一声,差点扔出手的牌子又收了回来,拿在手中翻看了一下。 入手冰凉,巴掌大小,晶莹剔透,浮雕着纹,一面雕刻有一个‘碧’字,一面雕刻有一个‘令’字。 “这是哪里的令牌?” 苗毅认出了不是女性用品,而是哪个地方的令牌,肯定不是凡间的。 因为令牌里面封存的是一缕法源,只有修士才会这样做。法源这种东西各修各的,顶多有相似性,但是因人而异,就算修炼的是相同功法,法源也不可能完全相同,封存入令牌中便是一种独一无二的核对身份方式。 除了这些也没看出其他端倪,苗毅想了想还是把令牌收回了储物戒,没有扔掉。 又注入法力查看无名指上的储物戒,这里面的东西还稍微像点样,有各种各样的兵器,以及各式以备不时之需的物品,十分齐全,竟然连耕种的农具都有,也不知这妖精准备上这些东西想干什么或者干过什么。 里面两件单独置放的玉匣子引起了他的主意,召了出来,先打开一件查看。 一看到里面的东西,苗毅立刻裂开嘴乐了,两枚珍珠大小的愿力珠散发着柔和光晕,赫然是两枚中品愿力珠,就像当初那位风情万种的老板娘送给他的一样。 边上还有八粒米粒之珠,正是八粒下品愿力珠。 赶紧收回到左手中指上自己的储物戒里,又打开另一只玉匣查看,苗大洞主的嘴巴又裂得合不上了。 一枚洁白的妖丹,赫然又是一枚一品妖丹,这东西等于一百颗下品愿力珠啊! 边上还有二十二枚颜色不纯的灰白色妖丹,二十二枚不入品级的妖丹,相当于二十二枚下品愿力珠。 估摸着这些妖丹都是章鱼精杀了别的妖修弄来的。 “发财了!发财了!” 苗毅笑靥如花,啧啧有声,赶紧收了起来,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胸口,发现不虚此行啊!发横财的滋味很爽! 爽归爽,好不容易来一次,能搜刮的东西都不能浪费。 苗大洞主回头左右看了看,迅速逮住章鱼精的尸体快速剥皮。 妖精的皮可是好东西,炼制符篆就要靠这些东西,苗毅不会炼制符篆没关系,只要知道修为越高的妖精皮子越值钱就够了。 真正的符篆可不是江湖术士随便一张黄纸画出来就有用的,那都是糊弄普通老百姓的,试想一张普通的黄纸随便画点东西怎么可能有特异功能,真正的符篆是因为其中蕴含了能量,施展出来才能产生神奇效果。 之所以使用妖精的皮子炼制符篆,是因其具有法力承受力和适应性,能收容炼入其中的能量,妖精的皮子剥下来经过炼制后,正是炼制符篆的好东西,修为越高的妖精皮子承受法力的适应性就越强,价钱也越高。 好不容易剥了一堆皮子叠好收入储物戒,苗毅一回头,却发现黑炭正游在海面,四蹄抱住一条剥了皮的章鱼精的巨大触手,张开一口锋利锯齿,逮住章鱼精的尸体一阵狂咬,吃得不亦乐乎,仿佛很美味的样子。 第一一九章 皮君子(一) “死胖子,上岸了。”单臂擒枪的苗毅挥枪招呼一声。 黑炭却拖着一条巨大触手游了过来,朝他呜呜响嚏两声。 苗毅明白了它的意思,这家伙貌似很喜欢吃这东西,在让他帮忙带上一些。 最让苗毅感到奇怪的是,在四周海里或海上负责警戒的小家伙们也向他发出情绪,也想吃章鱼精的肉。 苗毅稀奇了,难道妖精的肉吃了大补?否则为什么黑炭和小家伙们都垂涎三尺? 如果不是想到章鱼精幻化成美艳妇人的形象,苗毅都想烤来吃吃,不过觉得有些恶心,还是打住算了。 如今手下的人死光了,后面还要靠黑炭和小家伙们帮忙,人家想吃点东西,这点面子不能不给,只能帮忙收拾一些。 然而他手上储物戒是最低级的那种,空间有限,收不下太大的东西,章鱼精的触手实在是太大了,只能手中银枪连挥,把巨大触手砍成几截,收了一些进储物戒中。 储物戒里是真空的,东西收进去至少短期内倒也不怕变质坏掉。 将在四周海里或海上负责警戒的小家伙们收掉后,犹如凌波飞渡的苗毅提枪再次飞上了山崖,黑炭在水中无法借力,只能游到山崖下的一块礁石上借了把力,才蹦了上去。 上了山崖的黑炭抖动肥膘,甩掉了水珠。 苗毅飞身坐了上去,艳阳下单臂擒枪,回头眺望狼藉一片的海面,有点沮丧。 堂堂东来洞洞主,亲率部从出征,这才刚到星宿海,十个人就死了九个,就只身自己一个光杆洞主了,就算能活着回去,哪怕杨庆好说话,蓝玉门那边该怎么交代? “哎!估计洞主是做不下去了……”嘀咕一声的苗毅回头看向古木参天的苍莽山林。 既然洞主的位置有可能保不住,既然已经来了星宿海,那就不如想办法多捞一点,到时候就算洞主没得做,也能有点保障不是? 见识了小家伙们收拾章鱼精的情形,连青莲级别的妖修都能收拾,苗大洞主信心倍增。 “富贵险中求!”苗毅一扫沮丧情绪,吆喝一声提气。 黑炭四蹄飞扬,载着他窜了出去。 苗毅不敢往林子里直接钻,才刚到海边就遇上一个二品妖修,可见都说星宿海可怕不是没道理的,鬼知道直接深入山林后会撞上什么变态,还是小心为妙。 为了以防万一,他先绕着海边走,稳妥点…… 绕海边走了一趟没发现什么异常,才让黑炭放慢了速度,偷偷摸摸闯入了古木参天的原始森林中。 山林之中尽是几个人都抱不过来的巨大树木,人一进入立刻能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仿佛进入了巨人国。 尽管如此,苗毅还是感觉自己坐在黑炭身上的目标太明显了,想下来偷偷摸摸步行,不过考虑到速度问题,万一遇上麻烦还得靠黑炭的脚力逃跑,只能将就一下。 手中的银枪却是随时保持着戒备,小家伙们也放了出来,让其散开到四周给自己探路。 一路在原始森林中绕了大半天,飞禽走兽倒是遇见了不少,可是却没有再遇见一只妖怪,似乎也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危险。 方圆几十公里的地方转了遍,依旧一无所获。 想放开四蹄狂冲狂跑,苗毅又不敢太冒险,这里毕竟是传说中的恐怖星宿海。 夕阳西下,林中渐黑,黑暗即将来临,一只只萤火虫开始拖曳着亮亮的尾巴飘荡在空旷山林中,不时有夜枭‘呜呜’两声,给这古木森林平添了几分梦幻和魔幻色彩。 突噜噜!黑炭不时回头朝苗毅打上一声响嚏,有种欲求不满的味道。 双方在一起这么久,谁不知道谁。 苗毅知道这厮又懒劲发作了,还在惦记着章鱼精的肉。 不过相对于当初在浮光洞的时候,黑炭已经算是够勤快了,自从罗珍那件事后,这懒胖子有了很大的改变,虽然依旧很懒,但是该勤快的时候也不算太差。 骑在黑炭背上,单臂擒枪,双脚蹬在黑炭两侧甲骨上的苗毅抬头看去,透过树木稀疏间,看到了夜空的闪烁寒星,偶有流星滑过。 这一瞬间让苗毅感觉整个世界是如此的安静,唯美,可自己却是冲着杀戮而来! 环顾四周一眼,信手一挥,一大段章鱼精的触手扔在了地上,翻身下马,手中银枪插在了地上,转身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 散布到四周的小家伙们也召了一半回来,扔了一块章鱼精的肉,让小家伙们啃食。 见黑炭和小家伙们吃得如此香,苗毅忍不住摸了摸下巴,自己还没有吃过妖怪的肉,是不是该尝上一尝? 他觉得只要不去想那美艳妇人,自己就应该吃得下去,凭什么妖怪可以吃人,人就不能吃妖怪? 说干就干,迅速从周边收集了一堆枯枝生起一堆篝火,穿上一大块章鱼肉,架在了火上烤。 没多久,一阵奇特的诱人肉香味就弥漫了出来,是苗毅从未闻到过的肉香味。 苗毅撮了撮双手,很是期待待会儿的味道。 突噜噜!黑炭打了个响嚏,鼻翼扇动,看看架在火架上烤的东西,再看看自己啃咬的东西,似乎也被奇异的肉香味给吸引了。 最终,它张嘴叼上了,走到火堆边,半张桌子大的章鱼精触手被它甩头扔进了火堆里,也想烤熟来。 噗!火星滚滚,烟灰乱飞,直接把一堆火给压灭了,苗毅那块即将要烤熟的肉也被压趴在了灰堆里。 关键黑炭啃的那块肉太大了,半块桌子大的东西砸下来,不把火砸灭了才怪。 闯祸了!黑炭有自知之明,弱弱后退了一步,和苗毅相视在一起,大眼瞪小眼。 “死胖子,你不是一向生吃吗?怎么,今天也想尝尝烤肉的味道?” 苗毅挥手甩了甩眼前飞腾的火星和烟灰,倒也没动怒,反倒稀奇一声,觉得奇怪。 见他不生气,黑炭立刻来劲了,四蹄一跪,趴在了地上,蛇尾巴一甩一甩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苗毅‘突噜噜’打了个响嚏,满是期待的眼神,在卖萌。 第一二零章 皮君子(二) 苗毅无奈摇了摇头,回头又收拾了一大堆枯枝,烧了一大堆火,从储物戒内又摸了支枪出来,穿上了黑炭扔来的一大块肉,架在了火上烤。 至于灰堆里那块差不多要烤熟的肉,苗毅自然是不会吃的,捡起扔到了黑炭面前。 黑炭立刻大块朵颐,看来很合胃口,只是相对于它来说,苗毅的这块肉分量似乎太少了点,两口就干掉了。 夜静谧,流星不语,星宿海。 遮天古木下,萤火虫徐徐悠悠徘徊,天地唯美。 篝火旁,苗毅在翻烤章鱼精的肉,吃饱飞走一批又来了一批的小家伙在啃食一块生肉,黑炭甩着蛇尾巴趴一旁等着。 这一幕很有夜的画面感! 几里外,一只体型达两米,长着獠牙的灰毛老鼠,从岩石山洞内快速爬了出来。 停在洞口,胡须鼻子抬起,嗅了嗅空气中的异味,确认了方向,唰地窜出了洞口,飞速爬去。 接近异香来源后,大老鼠身上闪过白光,变成了一个匍匐在地的精瘦猥琐汉子,摸了摸嘴角的八字胡须,爬了起来,轻飘飘向火光方向飘去。 最终藏在一颗大树后面,贼头贼脑地探出半个脑袋偷偷窥视着火堆旁的情形。 龙驹坐骑,加上苗毅的穿着打扮,老鼠精判断出了是人类修士,只是那只龙驹怎么会胖成那样?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敢独自来星宿海的人类修士怕是不一般,不过估计也强不到哪去,真正人类修士中的高手能御空飞行,是不会以龙驹做脚力的。 但老鼠精还是有点不敢轻举妄动,偏头看了眼从树干上爬到自己胳膊上的螳螂,也没当回事,继续盯着火堆旁的苗毅,目光闪烁琢磨着什么。 正坐在火堆旁烤肉的苗毅眉头一挑,已经接受到了小家伙传来的讯息,沉默了一会儿,等到小家伙做好准备后,霍然回头盯向了老鼠精藏身的那棵大树。 老鼠精一惊,没想到这都被对方给发现了,正要闪身快逃,忽然肩膀上传来一阵刺疼,一股极度慑人魂魄的幽冥气息瞬间侵入自己体内。 老鼠精张了张嘴巴,眼神发呆,身子斜斜倒了下去。 而苗毅已经是身形一闪,迅速出手捞了插在一旁的银枪,飞落在了倒地的贼眉鼠眼汉子身边,手上的银枪正要举起刺下,却见对方身上闪过白光,瞬间变成了一只大老鼠。 苗毅一怔,敢情是一只白莲境界的老鼠精,稍加琢磨后,手中银枪还是刺了下去。 枪头连戳两下,贯穿了老鼠精的两只前肢,又从储物戒里放出一条精钢锁链,正是章鱼精储物戒里的东西,之前还觉得章鱼精弄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嫌麻烦,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用精钢锁链贯穿了老鼠精的前肢伤口,绑着直接拖回到了火堆旁,才一脚踩在老鼠精的身上,施法祛除了老鼠精体内的幽冥阴寒气息,没有全部祛除干净,留了一半做后手防备。 老鼠精哆嗦一下,缓缓清醒了过来,眼睛一睁开,立刻看到了苗毅手中指着自己的枪口。 老鼠精大吃一惊,毫不犹豫,翻身逃窜,却发现体内法力施展的速度僵硬迟缓,难以发挥什么效用。 苗毅冷笑一声,黑炭立刻拖着精钢铁链的另一头,往相反的方向跑。 给黑炭套上枷锁做船的动力,黑炭肯定不愿干,但是这种坑人的事情它很有兴趣,摇头摆尾跑得欢。 开玩笑,青莲级别的修士也不敢和龙驹比力气,区区白莲境界的老鼠精就更不用说了,何况还着了自己的道。 如果不是苗毅阻止,黑炭很有兴趣拖死这只大老鼠。 “哎哟!”老鼠精吃疼怪叫一声,才发现自己两条前肢被贯穿锁住了,稀里哗啦,直接被黑炭倒拖回了苗毅的面前。 苗毅手中的枪口噗地插在了老鼠精的大腿上,枪头穿过大腿,钉入地面,“大老鼠,你倒是再跑一个给我看看!” 白光一闪,老鼠精又变成了那个猥琐汉子,哆嗦着一双被精钢铁链贯穿了拴着的双臂,蜷缩着身子抱住了那条被刺穿的大腿,抬头看向苗毅。 它痛得呲牙咧嘴,却仍威胁道:“小子,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竟敢伤害你皮爷爷,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赶快放了你皮爷爷,皮爷爷要是高兴了,兴许还能绕你一命,否则你将大祸临头!” “命在我手上,还敢嘴硬!”苗毅冷笑一声,枪口一拔,血淋淋的枪头顶在了他脑袋上,就要直接戳穿。 老鼠精脸色大变,立刻怪叫道:“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 这厮刚才还嘴硬的很,看着像那么回事,谁想都不需要怎么折磨,稍微一吓就立刻软了,敢情是个色厉内荏的怂货。 苗毅心中好笑,锋利的枪口顶着他脑袋,面无表情道:“你不是说我要大祸临头吗?祸从哪来?你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我立刻将你剥皮取丹!” “大仙饶命!我说!我说!” 压根就不需费什么劲,老鼠精立刻噼里啪啦全部招了出来。 这老鼠精名叫‘皮君子’,修行了三千多年,悍然有着白莲九品的修为,离突破青莲境界已经不远了,修为远高过苗毅。 这方圆百里之内本是皮君子的地盘,然而三百年前突然从大海冒出个‘五华夫人’,将其给打败,占了这块地盘。 不过五华夫人却不喜欢居住在陆地上,只把这块地盘当成了陆上行宫,偶尔离开大海上岸来散散心,地盘仍交给了皮君子来看守,皮君子成了五华夫人的陆上巡山小将。 这样一来反倒合了皮君子的心意,地盘还是自己管着,还多了个靠山,遇上强敌入侵地盘,他还可以找五华夫人来撑腰,如此过得倒也自在。 他所谓的苗毅即将大祸临头,就是指他背后的靠山五华夫人。 “五华夫人……”苗毅嘀咕琢磨一声,这方圆百里之内都是五华夫人的地盘? 方圆百里可是包括了之前自己宰杀那只章鱼精的地方,记得那章鱼精说过自己闯入了她的地盘,同时那章鱼精也是来自海中,不由问道:“你所说的五华夫人可是一只五彩斑斓的章鱼精,乃是二品妖修?” 第一二一章 皮君子(三) “呃……”皮君子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大仙莫非是夫人的相识?怪不得会出现在夫人的地盘上,看来咱们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既是一家人,还请大仙放了小的,容小的给您行礼,如此酷刑实在是把小的给折磨得慌!” “嘿嘿!”苗毅冷笑两声,一脸戏谑,回手指向火架上烤的东西,“某和你家夫人的确相识,岂不见你家夫人正在火上烤着,肉香四溢,还不快快相认!” “呃…夫人……”皮君子嘴唇木讷一声,傻了眼。 经过提醒,不难认出火上烤的是一段章鱼触手,普通章鱼可长不到这么大。 苗毅走到火堆旁,伸手抓起滚烫的长枪,顺势一抖,那穿在上面烤熟的大块章鱼肉落在了黑炭面前。 突噜噜!黑炭打了个响嚏,甩了甩鬃毛,裂开锋利锯齿,低头美美地啃咬起来。 皮君子神情抽搐不已,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目光缓缓从黑炭啃咬的东西上挪开,落在了苗毅身上,结果见到苗毅正斜眼瞥着自己诡笑,不由一阵恶寒,已经能想象到自己架在火上烤的情形! “恩公啊!”皮君子突然仰天悲呼一声,爬了起来,面对苗毅倒头便拜。 突噜噜!黑炭脑袋一偏,见这厮有动静,立刻暂时扔下美味不吃,回头拖着铁链就跑。 “哎呀!”皮君子一声惨叫,又被黑炭稀里哗啦拖走了,被拖得没头没脑。 砰砰砰…精干巴瘦的身形在一棵棵大树上一顿乱撞。 因为体内幽冥阴寒气息的钳制,不太方便施法防御,顿时被撞得七荤八素,惨叫连连地鬼叫,“哎呀!大仙饶命!哎哟!大仙饶命!” 苗毅也有点无语,发现黑炭一向有这毛病,有点虐人上瘾,自己留着这老鼠精不杀还有用处,你别给老子弄死了。 “死胖子,别跑远了,回来!”苗毅出声制止。 于是,黑炭又精神抖擞地拖着鬼哭狼嚎的皮君子回来了。 停下,屁股对向皮君子,甩了甩尾巴示威,才低下头继续啃咬自己的美味。 狼狈不堪的皮君子歪倒在地,疼得哼哼唧唧,头发散乱,浑身上下沾满了枯叶和泥土。 不过保命要紧,皮君子不敢延误,贯穿了骨头绑着的双手擦了把被撞出的鼻血,又迅速爬起,面对苗毅跪拜,再次悲声高呼道:“恩公啊……” 话刚出口,似乎想到什么,声音瞬间弱了几分,又迅速回头看了一眼黑炭,实在是有过前车之鉴。 刚才就是喊出一声‘恩公啊’,结果被那胖子龙驹给拖走虐了一顿,有点担心祸从口出,又会被虐一顿。 他就想不通了,我只不过喊了声‘恩公啊’,那胖子龙驹那么大反应干什么? 见没事,皮君子松了口气,再次叩头悲恸,“恩公啊!” 抬头时,能看到他眼眶里挤出的泪花,顺着脸颊滑落的泪花在火光照耀下晶莹,一脸的苦从悲来。 苗毅发现这老鼠精一出又一出的,一开始威胁自己,紧接着求饶,现在又是哪一出?这才多大会儿功夫,变脸速度有够快的。 “你在称呼我恩公?” 试着问了句的苗毅有点怀疑,若不是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自己把他给虐成这样,还能跪地叩头喊着恩公感谢自己? 皮君子悲悲戚戚地再次擦了把鼻血,点头哽咽道:“正是!” “哦!”苗毅饶有兴趣地问道:“苗某愿闻其详!” 皮君子悲愤摇头道:“最毒妇人心啊!那章鱼精抢占我地盘,强逼我为奴,用尽各种惨绝人寰的手段凌辱虐待于皮某,恩公是没有亲眼目睹,若是目睹了,定知其种种行径简直让人发指。三百年来,皮某日日夜夜担惊受怕,常常在噩梦中痛哭流涕而惊醒,可谓生不如死。如今恩公替天行道,为皮某斩杀这丧尽天良的恶妇,让皮某得以脱离苦海,皮某焉能不感激涕零?恩公在上,请再受小的一拜!” 说拜就拜,态度真诚,脸上挂泪,重重响响地磕头在地,长跪不起。 苗毅神情抽搐,长这么还是头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畜生,若是能信这老鼠精的话才怪了,自己又不是傻子,人家摆明了只是为活命而在此巧言令色。 “真的吗?”微微挑眉的苗毅不冷不淡地问道。 脑袋杵在地上长跪不起的皮君子霍然抬头,被贯穿骨头栓着精钢铁链的双手举过头顶,“真的不能再真了,皮某向天发誓,对那贱妇恨不得能食其肉、啖其血、寝其皮,三百年来的日日夜夜都恨不得将其给生吞活剥了!” 苗毅真是服了这家伙,依旧不冷不淡道:“真的吗?” 皮君子有点急了,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你还不相信? 他左右回头一看,目光落在了黑炭啃咬的肉上,既然人家不相信自己说的,决定拿出实际行动来,以证明自己的确恨不得吃那章鱼精的肉,喝那章鱼精的血。 二话不说,拖着铁链子稀里哗啦跑了过去,趴在了地上,抱住烤熟的章鱼精肉大口狂咬。 狼吞虎咽几口后,还仰天哈哈长笑道:“贱人!你也有今天!” 骂完又继续埋头狂咬,咬上几口又骂,简直是不惜一切和章鱼精划清界线。 黑炭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竟敢抢自己的美味! “贱人!皮某终于……” 砰!话还没说完,黑炭扭转屁股对着他直接尥了一蹶子,直接掐断了皮君子的废话,将其给弹飞了出去。 开玩笑,龙驹最强悍的地方就是脚力,被龙驹尥上一蹶子的后果可想而知。 皮君子口喷鲜血倒飞而去,刚吃进去的东西也‘噗’地喷了出来,胸骨嘎嘣断裂的声音清晰入耳。 飞到半空又被拴在黑炭身上的精钢链子给拽顿在空中,悬停,噗咚砸落在地。 此情此景,令苗毅忍不住呲了呲牙,他能想象黑炭那一脚弹出去是什么滋味,他都为皮君子感到痛得受不了,都有点不忍心看下去了。 趴地上的皮君子又吐出几口血来,哼哼唧唧了半晌,挣扎了好一会儿,愣是爬不起来,也说不出一个字,这次是真的内伤不轻。 第一二二章 皮君子(四) 单臂擒枪的苗毅走了过去。 皮君子异常艰难地扭过头来,见到提枪走来的苗毅,眼中闪过慌乱,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跪坐了起来,又呕出一口血来,费力摇头道:“大仙饶命,不要杀我,大仙饶命……” 苗毅站在他面前,从皮君子身上他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果真是蝼蚁尚且贪生! 这老鼠精为了活命,还真是什么屈辱都愿意承受。 尽管苗毅知道皮君子是为了活命才说出那番话来,压根就不值得相信,不过还是伸枪挑起他的下巴,说道:“我相信你!听我话,我饶你不死,否则必杀之!” 皮君子顿时喜从悲来,连连点头道:“多谢大仙,多谢大仙!小的誓死效忠大仙,绝无二心!” 这样的话听听就行,当不得真,想必他当初从章鱼精的手上活下来也是这样,苗毅摇了摇头,转身而去,又取了一块肉在火堆上烤,顺手指了指火堆对面,示意对方过来坐。 皮君子艰难挪步,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坐下,咧嘴赔笑,一脸的血迹,两撇八字须如乱草,异常狼狈。 他到现在都还搞不明白,自己是怎么着的道,怎么会不明不白地落在了对方的手上,甚至连对方修为的深浅都摸不清。 “我是来星宿海狩猎的,如果你不能助我有所收获,我还是要杀你充数的……” 苗毅威逼恐吓,问起了这座岛陆上的情况。 皮君子为了活命,可谓是有问必答。 六圣境内的六国,从上到下的管制形制都差不多,不过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总有几处与众不同的地方,譬如流云沙海之类的地方。 在妖国境内,妖圣姬欢就是出身于星宿海,可谓是姬欢的龙兴之地,所以对星宿海这块地方比较放纵,使其显得比较另类,这里没有太多的规矩可言,就是强者为尊。 整个星宿海大多数地方被四位宿主所分据,人称星宿海四方宿主,麾下各有九大妖王,各大妖王麾下又有十二大妖将,每名妖将麾下又有三十六位统领,其他大大小小如同皮君子这样的妖孽则是数不胜数。 茫茫大海的神奇之处远比陆地上诡谲,此地还有桀骜不驯不服约束的妖中巨擘,这些巨擘有些资格比六圣的资格还老,虽没有六圣达者为先的条件,可是实力也不容小觑,不知道修行了多少万年。 这些妖道巨擘甚至不把六圣放在眼里,单独一个也许不是六圣的对手,但是联起手来就算是六圣也要掂量掂量,轻易不敢找他们的麻烦,只要不发生利益冲突,这些妖道巨擘都被六圣给选择性遗忘了。 当然,这些妖道巨擘也不敢轻易触碰六圣的底线,六圣之间是因为本身就有矛盾,轻易不联手,可真要触碰了六圣的利益,搞得六圣联手,那些妖道巨擘也吃不消。 苗毅听得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说星宿海凶险之极,而且极为混乱,敢情还有一些连六圣都选择性遗忘的妖道巨擘,有这些人的存在也难怪妖圣姬欢难以彻底搞定星宿海,就这样让其乱着。 说什么星宿海是姬欢的龙兴之地,所以姬欢比较放纵之类的,估计都是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托辞,实际上是搞不定那些妖道巨擘。 总之整个星宿海大大小小数万座岛陆和海域,就是被各种妖孽给霸占着。 而苗毅现在所在的位置就在星宿海西方宿主的地盘上,这座岛陆是一位苍猿统领的领地,苍猿统领名叫袁开山,乃是一位三品妖修,相当于红莲级别的修士。 听到这里,苗毅不禁心虚问道:“那五华夫人是苍猿统领的手下?” 红莲级别的修士可不是开玩笑的,在老白划分的一法纵横、二法御空、三法飞天、四法无边这四大境界中,红莲级别已经突破了纵横境界,是能御空飞行的存在。 真要招惹了这种妖孽,就算是黑炭的脚力都是渣,自己只怕逃都没办法逃,说不害怕是假的。 皮君子摇头道:“五华夫人是三千里外‘碧游水府’统领碧游波的第五个小妾,并非袁统领的手下。” “三千里外?”苗毅一怔,那距离也算是有点远了,遂有些奇怪道:“碧游水府统领的小妾怎么跑到苍猿统领的地盘上来占了一块地?难道苍猿统领就不管?” 他现在有点明白了为什么那章鱼精的家底颇为丰厚,原来是人家的小妾。 皮君子苦笑道:“当初五华夫人占了小的地盘后,小的事后也向上面申诉过,结果后来才知道,碧统领和袁统领的关系不一般,好像是结义兄弟,听说要叫碧统领一声大哥,有这层关系在,自然就成了这样,只是委屈了小的。” 苗毅无语,感情还是和苍猿统领有关系,而且情况更糟糕,五华夫人首先是那碧游波的小妾,其次是袁开山的嫂子,自己杀了五华夫人等于一下得罪了两个妖孽统领。 反正已经小有收获,苗毅不禁在想,自己是不是该见好就收,赶快跑人。 然而一想到手下全军覆没,回去了只怕很难保住洞主的位置,现在不多积攒点东西的话,有点得不偿失。 不过情况还是得问清楚,“五华夫人死了,你估计那碧统领和袁统领什么时候能知道?” 皮君子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摇头道:“这个不太清楚。” 翻烤着手上的‘五华夫人’,苗毅冷笑道:“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你现在受我所制,我若是有什么不测,肯定先宰了你垫背,也许我现在就应该先宰了你再说。” 皮君子惊慌失措,连连解释道:“大仙,小的真的不太清楚,小的连五华夫人的水中洞府具体在哪都不知道。不过小的听说五华夫人之所以会跑到这里来,是因为争宠所累,受到了碧游波统领的其他妻妾的排挤,在碧游水府没了容身之地,才暂时落脚此地。而袁统领也不可能经常跑来会嫂子,那样传出去不好听。据说碧游波的背景不一般,小的认为袁统领也不可能不顾及碧游波的脸面而干出常常私会嫂子的事情,所以小的估计短期内应该没人会发现五华夫人的死。” 第一二三章 琼浆玉液会(一) “还是那句话,我若有事,先杀你垫背!”冷哼一声的苗毅稍稍松了口气,不求一直不被发现,短期内不会发现就好。 手里翻烤着东西思索了会儿后,再次逼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帮我狩猎?” 皮君子看了眼站着吃、趴着吃、歪倒着吃东西的黑炭,还是头次见到如此奇葩的龙驹,不由试着问了句,“敢问大仙的修为如何?” 苗毅斜眼看来,微微挑眉道:“修为再低,杀你还是绰绰有余的,我劝你最好别打什么歪主意。” 皮君子腹诽不已,驾驭龙驹的修士,修为再高也高不到哪去,顶多是个青莲修士,胆子还真是够肥的,这么点修为也敢跑到星宿海狩猎,偏偏老子倒霉撞上了。 两条栓着的手连忙摆了摆,诚惶诚恐道:“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问问大仙想狩猎几何,有没有底线?” 苗毅回道:“自然是越多越好!” 越多越好?皮君子苦笑道:“好让大仙知道,袁统领麾下有七十二位寨主,个个都有二品实力的修为,如网分布,不像小的这里因为五华夫人的原因只有孤家寡人一个。一旦闯入其他人领地,只要杀了一个,势必要惊动其他人,小的只是不想大仙遇上麻烦。” 苗毅嗤声道:“你是在为我考虑,还是在为其他妖修考虑?” 皮君子心想,我才不是为你考虑,而是为我自己考虑,你他·妈一旦遇上麻烦,搞不好要先杀我垫背,我能不小心点吗? 不顾对方语气里的讥讽,苦口婆心道:“大仙,小的真的没说谎,你若是杀上一个就走,倒也好办,否则必惹来大家的追杀!” 为了自己的小命,为了让对方相信自己的话,又补了一句大实话,“大仙遇见麻烦要杀小的垫背,所以小的不希望大仙遇上麻烦,小的还想活下去。” 苗毅默然,人家这话有几分道理,星宿海狩猎真要这么容易的话,只怕不知道有多少修士前来,沉吟着说道:“我大老远跑来,岂能寡手而归,你再想想,有没有办法让我一次性多搞一点。” “一次性?”皮君子苦笑道:“两个月后,每年一次的‘琼浆玉液会’上,七十二位寨主都会聚齐…” 话没说完,言下之意是,到时候七十二位青莲级别的妖修齐聚,那时候人多,可是你有本事一下对付这么多人么?做人还是不要太贪心,你吞不下去! 苗毅好奇道:“什么是琼浆玉液会?” 皮君子解释道:“袁统领喜好美酒,于是七十二位寨主每年都会酿造出一批美酒,大家聚在一起品评,大家公认的最好的美酒会进献给袁统领,得到美酒的袁统领从来都不吝赏赐,因为他好酒。七十二寨主品评美酒的过程取了个‘琼浆玉液会’的雅名,其实就是为了迎合袁统领的喜好。” “原来是这样,一帮马屁精…”苗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目光一阵闪烁。 七十二位寨主,那可是七十二位青莲级别的妖修,要是把这七十二人给斩杀了,那就是七十二枚一品妖丹。 他想想都怦然心动,如果能有此收获,回去后就算不能再继续当洞主,也足够自己使用好多年,可最大的问题是,想一举解决掉七十二位青莲级别的寨主有点不太可能,单个解决又会打草惊蛇,到时候会得不偿失。 有了小家伙们干掉五华夫人的经验,苗毅倒是对小家伙们相当有把握。 可是使用小家伙就必须要偷袭,否则小家伙们全部要死翘翘。 想同时偷袭七十二个人不太可能啊!除非有办法接近他们,还能让他们放松警惕,才有可能得手,否则完全没希望。 肉烤熟了,苗毅切了一半扔给了皮君子。 皮君子僵笑着谢过,抱着啃了起来。 苗毅捧着章鱼精的肉犹豫了一会儿,要下嘴的时候还是不免想起那个美艳妇人,自己竟然要吃她? 慢慢尝试着啃了口,咀嚼两下,眼睛一亮,肉很香,而且很有嚼劲,味道相当不错。 而且一咽进肚子很快便感受到了一股暖流扩散于四肢百骸,这修炼多年吸取了不知道多少天地精华的妖精肉果然不同凡响,不是普通的家禽能比的,怪不得黑炭和小家伙们都喜欢。 抱着烤肉默默啃了半晌的苗毅,突然抬头问道:“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混入琼浆玉液会?” “啊……”吃着东西的皮君子猛然抬头,失声道:“大仙,你还真的想去?大仙可要想清楚了,七十二位寨主的修为可都是相当于青莲级别的修士,就算混进去了,也很难有下手的机会!” “有没有机会先混进去看看再说,不进去看看怎么知道有没有机会?你只需告诉我,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混进去。” “这……”皮君子茫然思索了一会儿,想想还是摇头道:“五华夫人偶尔会去凑凑热闹,她带我去过几次,看当时的情况,外人未得允许想擅自混入不太可能。” 苗毅问道:“那要怎么样才能得到允许进入?” “除非有熟人带大仙进去,或者大仙有足够的实力背景让他们欢迎才行,五华夫人虽没有美酒奉上参与,可她有碧游水府的背景,又和袁统领认识,才得以去凑热闹,否则根本无法进入。” “碧游水府…”苗毅一怔,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手掌一翻,一枚晶莹剔透的水晶令牌亮出在掌中,上面雕刻的‘碧’字清晰入目。直接扔给了皮君子问道:“你帮我看看这个令牌是不是和碧游水府有关系?” 皮君子拿到手中不需要多看,惊讶道:“这是五华夫人的令牌,正是出自碧游水府…” 很快明悟,这令牌肯定是人家杀了五华夫人后得到的。 苗毅五指一张,将令牌吸回到手中,晃着问道:“有此令牌可能混进琼浆玉液会?” 皮君子连连点头道:“有此令牌在手,就意味着碧游水府的背景,碧游波和袁统领相交莫逆,七十二位寨主自然要给面子,不至于阻拦。只是大仙身上没有一点妖气,到时候怕是会令人生疑。” 第一二四章 琼浆玉液会(二) 话到这里,皮君子心中微微一动。 如果对方要杀自己,那么迟早还是要对自己动手的,等到自己没有了利用价值的时候,只怕就是下手的时候。 对方既然要去琼浆玉液会,何不助他一臂之力?想必他一个人不敢去,只要把自己带去了,自己正好有脱身的机会,否则一直这样受钳制何时才能得以脱离苦海? 苗毅微微颔首皱眉,对方的话有道理,自己身上没有妖气,就算去了也要露馅。 谁知皮君子改口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大仙手持碧游水府的令牌,定没人敢彻底搜查大仙,大仙只需在身上保持些许妖气,定能万无一失。” “怎么做?”苗毅眼睛一亮,对方能这样说,想必是有办法。 “想必大仙已经取了五华夫人的内丹,只需把内丹放在身上,施法稍加驱动内丹散发出些许妖气便可,他们顾忌大仙碧游水府的身份,定能让大仙顺利过关!”皮君子笑道。 苗毅笑着点头道:“好!就这样办,如果真能成功,我饶你不死。只是还要两个月的时间,这两个月又不能打草惊蛇,我该去哪落脚才好?” 不用说了,自然是去皮君子的洞府。 吃完东西,熄了篝火,苗毅翻身上马,手提银枪,开了法眼,警惕着四周。 夜空繁星闪烁,夜幕下萤火虫徐徐飞舞。 前面不时传来精钢锁链晃动的声音,皮君子脸都疼得变了颜色,又被折腾了一顿,双手缚在身后,一瘸一拐地在前面快速飞奔,牵引着黑炭奔跑。 皮君子的洞府离这里并不远,也就几里路,没多久便领着苗毅到了一座山石耸峙的山林之中,迂回穿梭过一座座奇形怪状的山石,停在了一座石窟洞府前。 这里的地形地貌如果不是站在洞府门口,从其他角度来观察,只怕很难发现这里还藏了个洞府。 洞府入口并不是很高,坐在龙驹身上会撞到脑袋,苗毅只得翻身下马,跟在皮君子身后进入了阴森的洞府之内。 洞中隧道犹如迷宫,如果不是有皮君子领路,怕是会迷路,不愧是老鼠精住的地方,东拐西拐了好一会儿,才抵达了地宫之中。 从地宫的规模上可以看出,这里曾经似乎也风光过,一把石雕的交椅高高在上,分明是给手下朝拜用的。 用皮君子的话说,他曾经也有十几号小妖手下,曾经也风光一时。 可自从五华夫人出现后,就把他的幸福生活给彻底毁了。 他的寨主恼怒他丢了地盘把人手全部收了回去,而他这陆上的老鼠精又不可能随五华夫人长期居住在海中,也不可能召集一帮海中的小妖长期在陆上陪他,于是变成了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孤家寡人。 洞府内点燃着不少的长明油灯,灯光昏暗,地上白骨零星散落,有兽骨,也有人的头骨,看得出来皮君子也吃过人。 洞中环境迥异于人类的生活环境,给人一种阴气森森的诡异感觉,也有淡淡妖气徘徊不散,的确像是妖怪居住的地方,普通人进来只怕会吓得不轻。 但是对闯过万丈红尘、杀过人、除过鬼、宰过妖的苗毅来说,区区阴森恐怖的环境吓不倒他。 环顾四周打量了一会儿,问道:“不会有人来打扰吧?” 皮君子苦笑道:“除了五华夫人,哪还会有人来打扰小的,如今五华夫人也没了,小的成了名符其实的孤家寡人。” “那就好!”苗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储物戒中爬出一只小家伙,爬到苗毅的指尖,趁着苗毅拍皮君子肩膀的机会,‘小镰刀’猛然扎进了皮君子的后脖子。 “大仙……”皮君子声音发沉,两眼翻白,咣当倒在了地上。 身上白光一闪,又变成了体长达两米、长着森森獠牙的灰毛大老鼠。 苗毅屈指一弹,那只小家伙落在了昏迷的大老鼠身上。 五指再一张,小家伙们从储物戒中蜂拥而出,飞散于洞窟各个角落,有些飞到了洞口守护。 苗毅瞥了眼倒在地上的皮君子,从黑炭身上解了精钢锁链,栓在了一旁的石柱上。 转身登上了高高在上的石雕座椅,施法扫干净坐面,盘膝坐了上去,一颗愿力珠扔进了嘴里,闭上了眼睛慢慢炼化。 琼浆玉液会既然要在两个月后,那他就准备在这里等上两个月,期间不准备出去打草惊蛇,自然也不会给皮君子搞鬼的机会。 两个月的时间不可能干等,足够他炼化一颗下品愿力珠,自然不会浪费这时间。 黑炭四蹄踏踏着在洞里绕了一圈,这里嗅嗅,那里嗅嗅,它倒是无忧无虑。 最后在苗毅坐下侧身一躺,甩着蛇尾巴,闭上了眼睛打盹。 只怕谁都想不到,他竟然会躲在凶险无比的星宿海修炼,就连苗毅自己以前也没想过会有这一天。 日子一天天过去,苗毅躲在洞府内静心修炼,一下都没出去,储物戒里准备的东西也够黑炭和小家伙们吃的。 小家伙们想吃晶币也没问题,苗大洞主如今有钱,虽然是抢来的,可现在也是他的,有自由支配权,随手一撒就是一大把,随便吃。 最倒霉的还是皮君子,每隔上个几天渐渐缓过神来哼哼几声时,守在他身上的小家伙立刻就是一‘小镰刀’扎下去,让皮君子再次陷入魂不守舍的状态。 两个月后,将口中愿力珠炼化的苗毅查探了一下体内的法源。 想突破到白莲四品,顶多再有个十八颗下品愿力珠就够了。 如今突破到四品的愿力珠是有了,可是需要时间,再炼化十八颗愿力珠需要三十六个月,等于需要三年时间。 修炼的时间不怕没有,就怕没有愿力珠,既然来了星宿海,就不是继续修炼下去的时候,而是想办法多搞能换愿力珠的东西。 盘膝而坐的苗毅睁开了双眼,伸出了手掌,上百只接到召唤的小家伙立刻从洞府的各个角落飞来,陆续钻入了储物戒中。 走下高座,苗毅施法祛除了皮君子体内大半如坠幽冥的寒意,并没有完全清除,以防万一。 第一二五章 琼浆玉液会(三) 尚是老鼠原形躺在地上的皮君子,缓缓睁开双眼醒来,抬头看了看苗毅,眼中藏着苦笑,他到现在都还搞不明白对方使的究竟是什么可怕法术。 身上白光一闪,又变成了那个精干巴瘦、贼眉鼠眼、两撇八字须的汉子。 舒展开蜷缩的身体,摇摇晃晃站了起来,面对苗毅行礼道:“大仙。” 苗毅微微颔首道:“两个月已经过去了,把琼浆玉液会的具体地址告诉我。” “两个月过去了?”皮君子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昏迷了这么久,见苗毅冷眼瞅来,心中一哆嗦,不敢隐瞒,当即蹲在地上,用手指在地面画出地形图,指明了地点。 苗毅关注着默默记下后,从储物戒里召出了一套锦衣华服,换掉了自己身上的东来洞黑色套装,一只玉冠束住了发髻,一枚妖丹别在了腰带内。 锦衣玉冠,手上戴着四枚储物戒,加上在东来洞略微蕴育出的洞主气势,看起来的确有点来历不凡的样子。 苗毅张开双臂转了圈问道:“你看我这样前去赴会可行?” “大仙风度翩翩,肯定没问题!”皮君子连连点头,又问道:“不知大仙以何种身份赴会?” “五华夫人的表弟如何?” “大仙英明!”皮君子表面上恭维一声,心中不以为然,弱弱问道:“小的陪大仙同往,是不是也该整理一下衣冠?” 一双被精钢铁链贯穿的双臂抬了抬,貌似在提醒苗毅帮他解除约束,否则他这样出去肯定要露馅。 苗毅不以为然道:“你就不用去了,我一个人前往便可!” “啊!”皮君子大吃一惊,“大仙一个人去?” 他还以为苗毅在开玩笑,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敢一个人闯去,未免也太胆大了吧? 苗毅不需要跟他解释这么多,抬手缓缓拍向了皮君子的肩头。 又来了…皮君子心中惶恐,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对方的手落在自己的肩头,却又不敢反抗。 不出他所料,后肩有东西扎了自己一下,那股恐怖的如坠幽冥寒意迅速注入自己体内,瞬间让自己的意识陷入了迷糊状态。 皮君子再次翻着白眼咣当倒地,没了法力的维持,身上白光一闪,又现了原形。 趴在苗毅手指上的一只小家伙振翅飞落在了皮君子的身上。 “若是带了你去,你能动手脚的地方太多了,岂不是更危险!” 苗毅瞥了眼皮君子,转身招呼上黑炭一起离开。 至于皮君子,在事情没有搞定还有利用价值的情况下,苗毅不会杀他,说不定回头找他还有用,遂留了一只小家伙招呼他,让他始终保持这个状态不能清醒过来便可。 如果皮君子敢坑他,害他回不来,时间一久,肚子饿了的小家伙会拿皮君子当饭吃。 一旦被小家伙当成了食物吃,哪怕皮君子是活的,也跟死了差不多,小家伙越吃,你越醒不过来,能一直将你活活吃完为止。 这么大一只老鼠精,足够小家伙吃好久。 出了洞府的苗毅翻身上马,驾驭黑炭飞蹄跑到了后山之巅,转圈打量四周的地形。 和皮君子画出的地形图进行比对,确认了行进路线后,坐下黑炭急速冲出,四蹄迅猛一蹬,载着苗毅直接窜出百米远,几个起跳,飞落山下,飞速疾驰而去。 皮君子认为苗毅一个人不敢去人生地不熟的琼浆玉液会,可是对苗毅来说没有什么敢不敢的,只有行不行的问题。 他十七岁那年,在没有任何把握的情况下,就敢闯入万丈红尘去冒险。 如今有了碧游水府的令牌在手,就更不会怕。 他甚至连黑炭都没扔下,就这样光明正大地骑着龙驹直接去赴会,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在别人眼里看来,这种事情也许值得再仔细考虑一下,仅凭碧游水府的一面令牌未必能顺利闯入,而且你骑着龙驹去也更容易暴露身份,实在是太危险了。 可是苗毅不会这样想,他认为,有令牌在手就可以去试试看,万一失败,有黑炭做脚力,大可以逃跑,一般的青莲级妖修未必追得上黑炭的脚力,逃不了再说。 有了这两样条件,对苗毅的性格来说,已经足够他去冒险。 他这种人不是那种畏首畏尾的人,在他看来,没有想那么多的事情,只有需不需要和做不做的事情,这世上没有万无一失的事情,什么事情都想那么多,如果靠想事情就能解决事情,那什么事情都不用去做了。 在他看来,问题很简单,老·子哪来那么多条件去保障万无一失?脑子有毛病还差不多! 所谓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就是说越是书读得多的人,想问题越容易复杂化,想得越多,越容易前怕狼后怕虎,最后一切都成了空想,什么都不敢去做,觉得什么都有风险。 苗毅从小就没读什么书,从小养家糊口就是实际行动派,因为抱着书本养不了家,你得动手去做,才能养活弟弟妹妹。等到老白再教他读书认字,他的性格已经定型了。 之前大家都说星宿海危险,阎修也不断劝他不要来,可苗毅认为自己不去招惹厉害的角色就行,何况还有几个手下听命,自己又有小家伙帮忙,加上自己又有来星宿海的迫切需要,为什么不来? 他这种人想问题的方式可能在许多人看来会很无语,这就是为什么别人都不敢来星宿海,而他来了的原因所在。 话又说回来,老白阅人无数,如果他苗毅是那种瞻前顾后、犹犹豫豫的人,老白也不会选中他,因为再聪明的人如果只知道空想的话,成不了事…… 群山无名,有妖盘踞,山寨一座,为其正名,名为铜锣寨。 今年‘琼浆玉液会’轮到铜锣寨举行,七十二寨寨主云集于此,驾驭龙驹飞驰而来的苗毅堂而皇之地怒蹄闯来。 “闯来的是什么人,骑着龙驹,莫非是人类修士?” “不像,人类修士岂能这么大胆地骑着龙驹直接闯来?” “拦住问问便知。” 两名巡山小妖注意到一路飞驰而来的人影,躲在暗处窃窃私语。 第一二六章 琼浆玉液会(四) 由不得两人不怀疑苗毅的身份,实在是星宿海这地方大多是岛屿,能容纳龙驹速度肆意驰骋纵横的地方不多。 主要是地方小,凭龙驹的速度没几下就冲到了海边,龙驹的速度在陆地上不错,在海中不怎么样,在星宿海有点无用武之地,凭妖修自己的脚力在岛上来回就足够了,加上妖修不善于饲养龙驹,所以一般只有在陆地面积相当大的岛上才有使用龙驹的可能。 锦衣玉冠的苗毅飞闯入山林,只听前面林中遥遥传来喝声,“来者何人?” 两条持刀枪的人影突然从林中窜出,持家伙拦在了山路上。 黑炭前蹄飞扬,后踢在地面划出一道深痕,激得尘土爆射飞扬,才紧急停了下来。 端坐在上的苗毅打量着两个巡山小妖,心中有些好笑,发现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两个巡山小妖大概长出了人的四肢,一个野猪身段顶着猪脑袋,一个野狼身段顶着狼头,四肢也还没能完全变化成人的四肢,长着厚厚的毛,森森獠牙,看着有些吓人,偏偏说出的话却是人类的话。 很显然,这两只小妖的修为还没进入品级,目前还没办法彻底变化成人的模样。 苗毅的目光从两只小妖身上投向了前方山巅之上旌旗飘扬的位置,答非所问道:“前方可是铜锣寨?” 两只小妖先是震惊于黑炭的肥胖身躯,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判断错误,这真的是龙驹? 最后才把注意力放在了苗毅身上,感应到了淡淡的妖气,略微放松了警惕,不过仍不肯轻易放行,野猪精挥枪喊道:“你是什么人?” 苗毅双手上亮出了四枚储物戒,让两只小妖满眼的羡慕,觉得来人不一般。 果然,苗毅从储物戒中召出一面水晶令牌,对着两人亮出了‘碧’字面,“某乃碧游水府的人,听闻铜锣寨举办琼浆玉液会,特来凑凑热闹,烦劳向贵寨主通报一声。” “碧游水府?”两只小妖相视一眼。 狼精收了敌对态势,扛了刀走来,接了令牌在手中翻看了一下,他没见过碧游水府的令牌,但是感觉上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遂查问道:“敢问贵客姓甚名谁,在碧游水府是何职位,也好容小的向寨主禀报。” 苗毅冷冷道:“某姓甚名谁是你这小妖该问的吗?还不快去通报!” 他把架子摆足了狼精反而有些怕了,立刻点头哈腰道:“贵客稍等,小的这就去通报!” 转身拿着苗毅的令牌立刻一溜烟地向铜锣寨方向飞奔而去。 高坐在上的苗毅冷眼瞅向看着自己的野猪精,后者立刻点头哈腰赔笑一声,“贵客稍等,稍等,要不了多久,马上就有回话。” 苗毅淡淡问道:“猪头,我问你,七十二寨寨主可来齐了?” 别忘了他是什么出身,杀猪的出身,亲手割下的猪头不知几许,猪肚子里长了几根肠子亦是一清二楚,的确不会把一只野猪精放在眼里。 听到这位贵客直接喊自己‘猪头’,野猪精鼻孔里呼噜一声,瞪大了双眼,差点没当场翻脸,不过还是没敢自找刺激,点头哈腰道:“快了,快了,已经来了几十位,今天当能来齐。” 看来还真赶上了!苗毅‘哦’了声,“何以见得今天能来齐?” 野猪精抬着毛乎乎的手指天回道:“贵客有所不知,今夜正是皓月当空的月圆之夜,每年的琼浆玉液会都在同一天的月圆之夜举杯邀月,如此大雅之事,七十二位寨主大人岂会错过,自然会在夜幕之前来齐。” 大雅个屁,一帮妖精装什么文人雅士,还举杯邀明月?苗毅心里嘀咕一声,表面上却微微颔首道:“原来如此…” 就在他旁敲侧问铜锣寨的情况时,那狼妖再次快速跑回,后面还跟了一个腰上挂着双锤,光着膀子的粗鲁大汉。 “您的令牌!”狼妖双手奉还那面令牌,态度变得异常恭敬有加。 因为寨主已经验证了的确是碧游水府的令牌,而且寨主也说了,能有这种令牌的人,在碧游水府的地位不会低。 腰挂双锤的粗鲁大汉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胖乎乎的黑炭,心里嘀咕一声,这是龙驹吗? 他一把推在狼妖的脸上,直接给拨开了,完全是嚣张老大对小弟的样子,转而对苗毅伸手相请道:“贵客,寨主有请!” 收起令牌的苗毅点了点头,骑着龙驹跟在对方的身后不疾不徐,一路跑向铜锣寨。 铜锣寨为什么叫铜锣寨,苗毅看不出来,只看出是个挖空了石头山的洞府,外面立了根高高的杆子,挂着飘扬的旗帜,上写‘铜锣寨’三个大字。 此时洞府的大门敞开,最外面呈‘八’字站了两片不人不鬼奇形怪状的妖孽,大多都是些不入品级还未能完全变化成人的小妖。 里面倒是站了几排人模人样的妖修。 而大门正开的位置则站了五十多号人,一个个亦是穿着打扮古怪,不少人还披着披风,威风凛凛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有别于一般的妖修。 到了山寨门口,苗毅让黑炭放慢了速度,容光着膀子的粗鲁大汉先前去通报。 苗毅也发现大家的目光都在盯着自己的坐骑打量。 粗鲁大汉走到居中一位披着黑色披风、满头硬发如钢针竖起、身材肥胖矮短的家伙面前,指着苗毅低声嘀咕了几句。 那人点了点头,脸上渐渐挤出了笑意,双手往后一掀披风,抱拳走来,声音洪亮地哈哈大笑道:“碧游水府贵客光临,令铜锣寨蓬荜生辉,朱大能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原来这位就是铜锣寨的朱大能寨主,苗毅听皮君子说过,这人也是头野猪精,不过修为却达到了青莲级别。 苗毅当即跳下坐骑,抱拳回礼道:“欣闻铜锣寨举办琼浆玉液会,某不请自来,还望寨主海涵!” “客气!”朱大能哈哈大笑道:“有客自远方来,朱某不亦乐乎,敢问贵客尊姓大名?” 苗毅目光扫过众妖,落在一位头顶长双角的牛妖头上,心想和这群妖怪打交道名字不宜取得太人类化,随口回道:“牛有德冒昧打扰朱寨主!” “牛有德?”朱大能寨主一怔,旋即再次哈哈大笑道:“好名字,好名字,又牛又有德,这名字取得嚣张,取得好,取得威风八面,配上锦衣玉冠、玉树临风的牛兄弟,实在让人不得不服!” 第一二七章 琼浆玉液会(五) 苗毅陪着哈哈一笑,心想,就随口胡诌的一个名字,值得如此夸奖吗?就这欣赏水平还办什么狗屁雅会! 笑呵呵的朱大能话锋一转,问道:“牛兄弟,朱某也曾有幸随袁统领去过碧游水府,只不过未曾见过牛兄,不知牛兄在碧统领麾下任何职?” “区区闲散职位上不了台面,不值一提,不提也罢。”苗毅摆了摆手,对方既然去过碧游水府,就不想对方多问碧游水府的事情,怕说多了会露馅,岔开话题笑道:“牛某刚好来此看望我表姐,听表姐说铜锣寨要举办琼浆玉液会,牛某一时来了兴致多问了几句,表姐便给我了令牌,说是持令牌前来,朱寨主必不会太见外!” “不是你的令牌?”朱大能再次一愣,试着问道:“敢问牛兄表姐是谁?” 苗毅回道:“五华夫人。” “哦…哦……”朱大能恍然大悟,心想我说怎么没听说过碧游水府有姓牛的这号人物能得到碧统领的令牌,感情是五华夫人的令牌。 可五华夫人有这么个表弟吗?他想不起来,也没研究过,大海茫茫,他一陆上妖精也不好深入研究,谁没事又岂会去研究五华夫人的家世背景,不过人家既然拿了五华夫人的令牌来,想必假不了,人可以假冒,这令牌却是假冒不了,的确是碧统领的令牌无疑。 后面五十多号人相视一眼后,再看向苗毅都露出了略带玩味的戏谑,还以为碧游水府来了什么大人物,闹得大家一起出来迎接,感情是个靠裙带关系的家伙。 这五十多号人正是各山寨的寨主,一听苗毅原来是个这样的货色,不少人顿时没了奉承的兴趣,一抖披风,转身直接回了洞府里面。 朱大能却是不好这样做,如果换了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他也可以调头而去,懒得奉陪。可他今天是做东的主人,客人来了他铜锣寨的地盘,就算不给五华夫人的面子,也要给袁统领面子,毕竟袁统领还要叫五华夫人一声嫂子。 朱大能目光落在黑炭身上,略带迟疑道:“在星宿海,以龙驹为坐骑的妖修倒是少见。” 苗毅顿时惊讶道:“我这龙驹可不是一般的龙驹,寨主可曾见过第二只这么胖的龙驹?” “呃……”朱大能略显动容,颔首道:“的确胖得有点不像话,神采飞扬的龙驹能长成这样,的确让天下龙驹汗颜。” 黑炭闻言朝朱大能‘突噜噜’响嚏一声,貌似对人批评它的长像有些不满。 苗毅顺手推了把黑炭的脑袋,让它老实点,别乱来,让人说两句你还是这么胖,又不会少块肉。 “寨主英明!”苗毅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洋洋得意道:“牛某骑着天下独一无二的龙驹,正好让大家知道我坐骑的特殊之处。” “……”朱大能张了张嘴,有些无语,这家伙是二百五吗? 感情就为了臭显摆才整条龙驹来当坐骑?可是整上一只胖得这么难看的龙驹拿出来显摆有意思吗?能起到让别人羡慕的作用吗? 朱大能怀疑这家伙有点变态,盯着黑炭唏嘘感叹道:“龙驹天生便是妖族中的一员,不像我等还需通过修炼才能成妖,龙驹天赋神力,若能修行,前途不可限量。只是奈何又是天生杂种,两种血缘互相压制,以致灵窍难开,才沦落为坐骑,实在是可惜!” 话是为龙驹可惜,可听话里的语气,似乎隐隐有为黑炭成为牛有德这二百五的坐骑而可惜的味道。 感慨一声的朱大能也不想多说什么,招了个手下来,让其好好看管苗毅的坐骑,转身又对苗毅伸手相请道:“牛兄弟请!” 苗毅伸手先请。 朱大能也懒得再跟他客气下去,挥臂一甩因为矮胖身材而拖地的披风,大步领着苗毅进了洞府里面。 洞府主厅里的空间不小,一支支插在石壁上的火炬把洞窟照得通明。 朱大能绕进了居中的主位长案后坐下,此时不管大家的修为高低,他是此地主人,当坐主位。 他虽然看不惯苗毅,但是落坐前还是不忘对苗毅隔空伸了伸手,示意请坐,以尽地主之谊。 而主位以下的左右两侧,早有一排排的长案摆好,每张长案上摆满了各色酒肉瓜果。 各路寨主各坐各位,把酒言欢,旁有来往穿梭的小妖捧壶斟酒。 中间的空地上,有两名狐媚子正扭动着蛮腰跳着勾人的舞蹈。 “牛大人请用。” 一名小妖帮苗毅斟酒后客气一声退下了。 苗毅端起玉盏闻了闻酒水的味道,发现汤色透亮,清香扑鼻,忍不住小喝一口,眼睛微微一亮,倒是难得的好酒,看来这群妖怪还真懂得享受。 殊不知这和那位袁统领好酒有关,袁统领假如来到哪个山寨时发现没好酒,是会不高兴的。 为了逢迎上面的喜好,七十二寨寨主经年累月下都修炼出了一手酿造美酒的好手艺,说是琼浆玉液的确不为过,不是星宿海其他地方能比的,苗毅此来算是有口服。 再看看摆在盘子里的一堆堆或煮或烤的肉,发现没筷子,再看看大家,都是直接用手撕的。 他自然不好说,来人!给我上一副筷子…那样肯定要露馅。 只好也直接伸手撕下一块不知道是什么禽类的腿子,结果咬了一口后差点没吐出来,感情这里的肉食都只烤了个表面好看的一分熟,吃到嘴里满是血腥味,咬着滑滑的,和生吃的区别不大。 可看其他寨主都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为了不露馅,只能强行咽下了肚子。 吃了一口便不想再吃第二口了,没那些妖怪那么好的牙口。 拿了只没见过的红彤彤果子咬了口,甜津津,爽脆可口,味道相当奇特且好吃,值得多吃一点。 再看周围各大寨主,或坐在一起碰杯聊天,又或窜走在各长案之间把臂交谈,可谓言谈甚欢,大多显得很豪爽。 这里气氛还是挺热闹的,苗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妖怪,也是第一次和这么多妖怪坐一起喝酒,多少有点兴奋。 只是让他奇怪的是,自己堂堂碧游水府的背景,为什么没人过来和自己交谈? 第一二八章 琼浆玉液会(六) 他开始还在内心暗暗保持警惕,怕露馅,现在好了,压根就没人理自己,发现纯粹是自己想多了,混进这些人之间完全没难度嘛。 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是不是太另类了,会不会容易露馅? 苗毅左右看看,见大家有来有往,有点坐不住了。 “老黑,听说你弄了个美姬,为什么不带来让大家一起看看。” 不远处有几位寨主聚头在一起,拿其中一位调侃。 苗毅顺手捞了酒杯离席,凑了过去,呵呵笑道:“是啊!怎么不带来看看。” 几人回头一看,有人对他似笑非笑一下,有人不假颜色,有人呵呵点头一下,接着陆续转身离开了。 剩下苗毅一个人拿个酒杯僵笑在原地无语,你大爷,什么意思? 回头左右看看,又朝另一波聚在一起的人走去,主动插话道:“几位寨主,在聊什么呢?” 谁想如同前面一样,大家一看是他,都不疼不痒地慢慢走开了。 有过分的甚至冷笑一声,“关你什么事?” 苗毅之前是不想露馅才主动攀谈,现在被人如此无视,顿时有点不甘心,自己什么时候如此讨人嫌了?还是讨一帮妖怪嫌,也太伤自尊了。 不死心之下,这厮似乎忘了自己此来的目的,到处主动找寨主们聊天。 如果这场面让其他人类修士看到了不知会作何感想,只怕会震惊于这厮的嚣张胆大,低微修为闯入星宿海不说,竟然还混入妖怪堆里丝毫不知回避掩饰,反而主动凑上去找事,简直是目中无妖,让星宿海群妖情何以堪。 其实如果诸位寨主仔细盘查苗毅,只怕未必不能识破这厮的身份。 只是诸位寨主同样是做梦也没想到,还有这么嚣张胆大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 面对这主动凑热闹的家伙,压根就没人把他往人类修士头上去想,反而觉得这人怎么这么不知趣,没看到大家都不想搭理你吗? 结果可想而知,人人对苗大洞主不屑一顾,让苗大洞主的自尊心深受打击。 于是心中怨念的苗大洞主开始集中精神琢磨起来该怎么弄死这帮家伙。 仔细观察了一下,现场人来人往一大群人,诸人的视角囊括了四面八方,加上一群小妖穿梭其间侍奉,想利用小家伙们下黑手根本没任何把握。 最重要的是,小家伙们太弱了,只能偷袭,一旦被察觉到了,那就是死路一条。 两个月前,之所以能杀了五华夫人,纯粹是利用了大海的掩护偷袭,否则小家伙们想接近青莲级别的高手怕是很困难,别真当人家的一身修为是摆设。 在聚会厅中绕了几趟,人多眼杂,苗毅愣是没找到机会下手。 伸出空酒杯,从一小妖手中接过斟下的美酒,目光落在了正与人交谈的朱大能寨主身上。 苗毅走了过去,打断两人的谈话,“朱寨主,我想出去逛逛铜锣寨,不知道是否可行?” 他想出去观察一下环境,看看能不能找到别的下手机会。 朱大能笑着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能理解苗毅的心情,之前苗毅四处碰壁的情形他都看到了,觉得苗毅可能是觉得心中郁闷,与这里有点格格不入,觉得继续呆下去尴尬,才想出去走走。 他挥手招了名小妖过来,让其陪同苗毅出去逛逛。 目送苗毅的身影出去后,边上一人冷哼道:“这人好不知趣,不知道五华夫人已经失势了么,何必要来连累我们。” “来者是客,我总不好赶人家走。五华夫人本就失势,我这个时候若是驳她面子,鬼知道那疯女人会干出什么事来,兄弟当体谅我的难处。”朱大能摇头叹了声,一脸无奈。 其实大家并非是鄙视‘牛有德’的裙带关系,只因五华夫人在碧游水府已经失势。 须知碧游波可不止五华夫人这么一个小妾,那些小妾之间的争宠是很让人头疼的,容易殃及池鱼,大家如果太给五华夫人面子一旦传到碧游波的其他小妾耳朵里,指不定就把人给得罪了。 为什么皮君子之前的那位寨主要把皮君子的手下给召回?就是不想让那么多人侍奉五华夫人,就是想摆出态度给碧游波的其他小妾看。 可是大家也不好把五华夫人给得罪恨了,就连袁统领也是如此,万一哪天五华夫人在碧游波面前再次得宠,回头肯定要借碧游波的势找他们算账。 五华夫人不可怕,碧游波的修为也没到惊天动地让人战战兢兢的地步,关键是碧游波的背景吓人,所以哪怕是碧游波的小妾也会让袁统领退避三舍。 可偏偏这位‘牛有德’毫不知趣,非要凑到大家面前混脸熟,搞得大家应付也不是,不应付也不是,得有多讨大家的嫌,只能是避而远之。 可这哪能怪‘牛有德’? 苗毅压根就不知道五华夫人背后藏着这么复杂的内情,皮君子一个地位低下的妖修也没办法知道上面人的隐情,把事实真相完全相告。 偏偏苗毅又胆大包天,底细没完全弄清楚就敢跑来浑水摸鱼,这才搞得自己处处碰壁。 苗毅本来是想仗着碧游水府的势,先和大家混熟了,然后看能不能有点小事咱们私下聊聊,将寨主们单独一个个拉到偏僻之处下黑手,那样最保险了。 结果阴差阳错的情况下可想而知,人人都避开他,搞得他根本没下手的机会。 洞府里面没找到机会,苗毅来到了洞府外面到处逛,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同时向陪同游览的小妖打听,“今晚的琼浆玉液会在哪里举行?” 小妖手指不远处的一块坪地,“回大人,待到皓月悬空,寨主们就在那举杯邀月。” “那里…”苗毅嘀咕一声,微微摇头,地势太开阔了,还是不好下手。 心情有些惆怅,估计这次是白来了,完全找不到机会下手,看来继续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搞不好混久了反而容易出事。 可这厮还是有点不死心,白白在星宿海呆了两个月什么都没做,自己带来的手下也全军覆没了,如果就这样跑回去,他真的不甘心。 所以还是决定铤而走险,再看看情况,说不定还能找到机会。 第一二九章 琼浆玉液会(七) 待到夜幕降临,七十二寨寨主也陆续全部赶到了铜锣寨,全来齐了。 铜锣寨小妖们开始在即将举行琼浆玉液会的场地上架设一具具火盆照明。 一张张长案摆放整齐,七十多张位置成‘凹’字形摆三面,有一张单独的位置摆在了‘凹’字形缺口上,很显然是铜锣寨主人牛大能的位置,今天他是主人,当坐首席。 苗毅背个手到处晃着看热闹,只见来来往往的小妖将各色酒肉瓜果摆满各张长案,一群衣衫轻薄、体态妖娆勾人的狐媚子在进行最后的舞蹈彩排。 待到夜幕之上皓月当空,‘咣’山寨内铜锣一声惊响。 “哈哈……”洞府内一阵笑声和脚步声传来。 七十二路寨主们雄赳赳气昂昂,以朱大能为首,一个个乐哈哈地走了出来赴宴。 皓月繁星之下,火光熊熊的宴会场地上,群妖笑谈着入席。 朱大能倒也没有太过怠慢苗毅,宴席上特意多摆了张位置,让人请了苗毅入座。 待到众人坐定后,单独一面,首席之上,五短三粗的朱大能寨主抬双手摁了摁,走动的小妖们立刻停了下来,现场一片安静。 “诸位兄弟,开始吧!” 朱大能挥手一声,一双大手拍在了长案上。 各路寨主亦是一个个摇头晃脑,一个个神叨叨的样子。 苗毅有点莫名其妙,突见诸位寨主的眉心浮现青光,刹那间整个坪地上法力滚滚波动,散发出的妖气更是纵横澎湃,能见到薄薄的黑雾聚顶缭绕,七十二位寨主同时施展妖法的情形有点惊人。 苗毅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猛的发现脚下一阵震颤,迅速回头左右警惕。 只见整块轰隆隆颤动的坪地正徐徐拔高升起,周围弥漫的烟尘中,众人所在之地犹如快速筑起的高台,在众妖的妖法联手下渐渐升高,越来越高。 直到整坐高台已经超过地面达三十多米后,轰隆隆的震颤才渐渐消停。 而众妖也收了法力,相视中一起哈哈大笑,群妖张狂,一副好不痛快的样子。 苗毅也跟着嘿嘿笑,笑容中有点莫名其妙,不知这群妖孽在搞什么鬼。 再看看四周,烟尘在徐徐清风中散去,拔地而起的高台已经成了整个铜锣寨最高的位置,矗立山顶,高上再高,能将夜幕下熠熠生辉的起伏山峦遍览无余。 清风,明月,繁星点点,树木绿海在夜色下沐浴月色闪现异样光泽,其间萤火虫飞舞,再有美酒佳肴相伴,歌姬舞姬卖弄,呼朋唤友共赏,真是个如梦佳期。 此情此景连苗毅自己都有点心旷神怡,有点明白了众妖为什么要联合施法起高台一座,还真是为了玩个雅兴,有那么点登高揽月的味道。 耳畔歌舞声已经响起。 高台中央,一群酥胸半露,腰腿无遮无拦的狐媚子已经在跳着勾人魂魄的舞蹈。 乳·波·臀·浪,妩媚妖娆,肆无忌惮,十足的妖里妖气,但是不得不承认的确好看。 天地高远,夜阑,群妖肆意,此情此景,人类修士中有几人能在茫茫星宿海看到,更不用说融入其中与群妖共襄盛举,胆大包天的苗毅算是独一份。 有些别样风景也只有胆大且敢于冒险之人才能看到,所谓无限风光在险峰也不过如此。 这次来就算没有任何收获,苗毅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好!”某位观摩艳舞的寨主抚掌一声,端起酒杯向朱大能遥举,双方举杯同饮。 不少打扮奇怪的寨主看得目不转睛,跟着跳舞的狐媚子摇头晃脑,欣赏得有滋有味。 可惜苗毅却没有那心情。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此时用在他身上是最合适不过了,说句心怀叵测也不为过。 他在左看右看地寻找机会,目光闪烁一阵后,眼中闪过断然之色。 他决定赌一把,如果再不动手,一旦等到琼浆玉液会结束了,大家各自离去后,他再想动手也来不及了,今晚绝对是他最后的机会。 搭在长案上的手掌慢慢放下一只到长案下面,储物戒里的小家伙一只只溜达了出来,借着长案的掩饰,陆续向四周的长案下静悄悄爬去…… 一段精心编排过的歌舞结束后,朱大能大手一挥,歌舞姬们面对众人盈盈行礼,缓缓退开到场地周围候命。 “诸位!良辰美景,佳期如梦,正是举杯邀月共品琼浆玉液的好时候,谁家佳酿能拔头筹就看今朝!” 朱大能一番慷慨激昂的话一出口,群妖轰然叫好,不少人甚至摩拳擦掌,搞得要打架一样,很是彪悍。 苗毅暗暗心惊,品个酒都能有这德性,如果自己偷袭失手了,会不会被这群老妖怪给打成渣? “诸位,不知先从哪家开始?”朱大能环顾四周洪声问道。 当即有人从储物戒里召出一坛酒来,站起高声道:“某当仁不让了!” 砰!立刻有另一位寨主拍桌而起,同样亮出一坛酒来,与其争锋道:“先从我开始!” “三百年前就酿好了,存放至今,诸位不想先尝为快吗?” “笑话!四百年陈酿在此!” 一群人争了起来,都怕被别人的酒先打了味蕾,落在后面影响评判而吃亏。 苗毅左顾右盼,心想要是为喝个酒打得你死我活让自己捡个便宜就好玩了。 他有点想多了,每届琼浆玉液会都会这样,自有老规矩解决。 眼看闹得不可开交要出事,老规矩抽签解决先后问题的方式又端了出来。 这办法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总有个先后,不可能把所有酒混在一起喝。 抽到先的哈哈大笑,抽到后的黑着脸。 得意在先的某寨主一甩披风站起,单掌托着一小坛佳酿,高声道:“五百年血提子,八百年娃娃参,两千年无心果,一百五十年洞藏方酿此琼浆玉液,特与诸位兄弟姐妹共品!” 众人立刻将桌上摆得整整齐齐的七十二只小玉杯取了一只出来,摆在了桌前。 前后左右看看的苗毅当即有样学样,也取了一只小玉杯放在桌前。 第一三零章 琼浆玉液会(八) 那人虎目环顾四周一眼,单掌托在手中的酒坛突然飞了起来,飞到场地中央的上方突然‘砰’的一声爆开。 酒坛碎片落了一地,却有一团琥珀莹光浮在空中,正是坛中的酒水,在熊熊火光的照耀下,格外醒目好看。 一股诱人清香也随之飘散,大伙吸气闻了闻,立刻有不少人轰然叫好。 苗毅也忍不住嗅了又嗅,光闻闻这酒香味,连他这个不好酒的人,也忍不住想急于一尝了。 那人洋洋得意地环顾四周一眼,挥手施法,指向当空漂浮的琥珀莹光,只见那团酒水立刻分成七十三缕,分别飞向了每张长案上的小玉杯中,每人桌上顿时多了杯清香扑鼻的佳酿。 站在周围的小妖有不少舔了舔嘴唇,在那直咽口水,奈何自己没资格上桌品此佳酿,只能干看着闻闻香味咽口水,眼馋得不行。 众人陆续端起小玉杯放在鼻子前轻轻嗅了嗅,方倒进了嘴中慢慢闭着眼睛品尝其滋味如何,只见不断有人闭着眼睛微微点头。 苗毅算是看出来了,在那位袁统领的喜好之下,这一帮手下全部成了品酒酿酒的高手,搞不好在星宿海都是奇葩一块。 他也有样学样,然而美酒一入口,闭着的眼睛便忍不住瞪大了直放光,那股甘霖入口的滋味简直无法形容,咕嘟下肚,亦在腹中百转千回,犹如冰火同炉,妙不可言。 “好酒!”苗毅忍不住大声赞叹一句,惹得仍在闭眼回味的众人看来。 那位施酒的寨主一怔,他本来也是不愿搭理苗毅中的一位,但是也听出了苗毅是发自内心的情不自禁一夸,给自己酿的酒添了彩,顿时喜笑颜开,朝着苗毅主动遥遥抱拳谢过。 这人呐,都喜欢听好听的话,看来这妖也不例外。 一堆砸杯的声音响起,只见各位寨主陆续将手中的小玉杯砸碎在地。 苗毅有点不懂是什么意思,不过见到众人砸了杯子后,又取了只小玉杯摆在桌前时,顿时明白了,应该是怕混杂了其他酒的味道,所以才换杯,当即学着砸了自己手中的杯子,另取一只摆好。 其中一寨主砸碎了杯子站起,单手托着一只酒坛,瞪着苗毅冷笑道:“好酒在这里,定叫你见识见识!” 显然是对苗毅之前夸别人的酒好不服气。 “八百年忘忧须,一千年雪芝,一千年含香莲,两百年洞藏佳酿,请诸位共品!” 苗毅听得暗暗咋舌,还真是一帮酒鬼,他虽没见过,但也听过报出的名堂,各门各派搜来炼丹给门中弟子提高修为的灵草,竟然被这伙酒鬼拿来酿酒喝,而且尽是些年份十足难寻的灵草,一帮酒鬼有够奢侈的,看来这些琼浆玉液喝了也是有助修为的。 啪啦!酒坛碎了一地,又见七十三缕晶莹剔透的酒水飞入杯中。 众人尚在品尝中,入口便忍不住睁眼的苗毅还来不及喘口气,那不服气的寨主已经戳指指来,满眼期待地问道:“怎样?” 苗毅摇头赞叹道:“妙不可言!” 那人顿时也喜笑颜开了,对苗毅遥遥抱拳谢过。 轮到下一坛酒拿出来与大家共享后,另一位寨主也是同样,瞪着苗毅问道:“如何?” 看他那要吃人的样子,好像在警告,你如果敢说出个不好试试看! 苗毅再次摇头,的确是发自肺腑地叹道:“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 他说的是实话,以前哪喝过这么好的酒,说是琼浆玉液一点都不过分,肺腑之言,完全是肺腑之言呐! “哈哈!”那人抚掌狂笑,看苗毅似乎越看越顺眼,对着苗毅狠狠抱拳,估计有和苗毅拜把子的冲动。 评价给得太高了不是什么好事,后面苗毅就能体会到了。 酒是一坛接一坛的破开共享,一杯杯各有千秋的琼浆玉液下肚,令苗毅心中感慨不已,喝过这些妖怪酿的酒,再想想来星宿海之前喝过的酒,那简直就是泔水,和这里喝到的简直不能比,完全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苗毅甚至心中嘀咕,这些妖怪还修炼什么,不如都去酿酒好了,保证走到哪里都有人抢着要。 最让苗毅郁闷的是,自己似乎捅了马蜂窝,每位寨主献出美酒后,总要第一个逮住他问味道怎么样,你不说还不行,评价不给得惊天动地也不行,最好能压前面那些寨主的评价一头才叫好。 可他从小书读得少,只在老白那补了下课,肚子里的墨水有限,哪来那么多词夸。 不是都不待见老·子吗?苗毅肚子里在问候各位寨主的祖宗十八代。 这情形如果让南宣府的同僚给看见了,只怕会眼珠子掉一地,如此难得的修行经历只怕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对心性的磨炼是大有好处的。 品了十几轮后,明明是享受琼浆玉液,却令苗大洞主感觉万分折磨,在那搜肠刮肚地想词,哪有心思尝出酒的味道。 硬扛到二十轮后,苗毅实在是吃不消了,再弄下去,词穷的后果很可怕,搞不好要被那些妖怪寨主给暴打一顿。 最恐怖的是,这些琼浆玉液虽然只是一小杯一小杯的品尝,可也不是凡夫俗子能消受得起的,后劲十足,有点**。 苗毅已经感受到了酒力的上涌,凭他的修为真的无法承受太多的灵酒,再喝下去搞不好要醉倒当地,到时候可经不起查看,一查就要露馅,后果不堪设想。 反正小家伙们都爬到位了,苗毅把心一横,突然站了起来,伸手阻止了下一位寨主,让其暂缓献出美酒,“诸位,先听我一言可好?” 放在献酒之前肯定没人鸟他,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前面献过酒的都承了他的人情,后面还没献酒的还期待着他的超级好评给自己添彩,至少目前没人愿意得罪他。 大家没人有意见,或点头,或伸手请说,都表示出了洗耳恭听的态度,这情形还真有点朋友的样子。 第一三一章 琼浆玉液会(九) “诸位寨主的琼浆玉液,实在让苗……”酒力有点上脑,差点说出了真名,苗毅假装打了个酒嗝,赶紧改口道:“实在让牛某惊叹不已,牛某只恨自己拿不出同诸位寨主一般的佳酿共享,尽坐在这里白白享受了,实在是汗颜。” “诶!老弟此言差矣!”朱大能站了起来,大方摆手道:“都是酒道中人,不差老弟一杯,老弟尽管安心坐着享受便可,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后面急着献酒的人更是朝苗毅摁手,示意他快坐下,还等着他惊天动地的评价呢。 可苗毅不干呐,再折腾下去自己吃不消啊!自己是来降妖的,不是来被妖怪折腾的,当即朝众人抱拳道:“诸位,请先听我把话说完。” 大家正在兴头上,朱大能身为主人,不可能不让客人说话,自然是伸手道:“请讲!” 不过即将轮到献酒的那位寨主却有点等不及,催促道:“长话短说,快点!” 你大爷!赶着送死吗?苗毅心中骂了句,不慌不忙道:“白吃白喝不是牛某的作风,牛某虽然拿不出佳酿与诸位寨主共享,可是愿拿出点彩头,与诸位寨主共襄盛宴,哪位寨主的佳酿若是能拔得头筹,某愿将一件宝物双手奉上!” “宝物?”众人稀奇了,不知道这家伙能拿出什么宝物来,皆出声问道:“什么宝物?” 苗毅面对众人笑道:“碧游宫碧统领赠与的宝物,准保诸位看过之后不会失望!” “口说无凭,先拿出来瞧瞧!”有人大声喊道。 “这个嘛…”苗毅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四周的歌舞姬们,“自然是要先拿出来给大家过目,只是这宝物非同小可,此地人多眼杂,如果传到我表姐耳朵里去了,只怕又要说我败家,回头肯定要把我给好好收拾一顿。朱寨主,能不能先屏退左右闲杂人等?” 朱大能哈哈一笑,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算不了什么事,当即挥手喝道:“都给我退下,未得召唤不得上来!” 回头又看向苗毅,问道:“牛老弟,现在是否能放心拿出来?” 另有他人跟着起哄道:“不要磨磨唧唧,快拿出来一看。” 环顾四周一眼,只见那些歌舞姬和侍酒小妖纷纷飞身下了几十米高台,只剩下了七十二位寨主,苗毅心中暗喜,又多了几分把握。 他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实在是现场人太多了,超过了小家伙们的数量,不把其他妖怪给赶走的话,根本无法动手,否则只要一只小妖喊上一声,高台下的群妖冲上来肯定能把他给打成肉饼。 他之前游览铜锣寨的时候已经打探过寨中底细,光朱大能的手下就有好几个相当于白莲七**品的妖修,而各路赴宴前来的寨主也都多少带了几名修为不错的手下为随从。 一旦被这些人给包围了,身在虎穴之中,凭他目前的修为,只怕想跑都跑不掉。 苗毅面对众人点了点头,从袖子里抖出了双手,面对众人抱了抱拳道:“诸位看好了!” 手掌一翻,一团闪闪朦胧星光的近尺长星华仙草落在了他的手中,真正的琼枝玉叶,上面还挂着白中微微泛红的九颗果子,晶莹剔透,世所罕见! 现场稀里哗啦站起的声音一片,七十二路寨主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几乎是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都惊得说不出了话来。 别说没见过如此大尺寸的星华仙草,结出了仙果的星华仙草更是闻所未闻,这得多少年份才能长成这样? 现在大家总算明白了这厮为什么怕传到五华夫人的耳朵里去,这宝贝要是轻易送出去了,这厮只怕能被他表姐给打成残废,看来五华夫人说的没错,这厮果然是个败家玩意! 如今的苗毅早已今非昔比,自然知道手中星华仙草的价值,远非一般普通的星华仙草能比,假如一般的星华仙草所蕴含的星华药效能疗伤百次,那这株星华仙草所蕴含的星华药效最少能疗伤五千次,其价值可想而知。 他就知道这东西一拿出来,肯定要震慑全场,而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小家伙们爬到了各路寨主脚下一直不敢轻举妄动,等的就是一个下手的机会。 如今七十二寨主正是心神失守、不作防之际,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苗毅当机立断,暗中传出了动手的意念,此时不动更待何时,动手! 小家伙们立刻一只只迅速蹦到各路寨主的腿上,挥舞‘小镰刀’狠狠扎了下去,一股股让人如坠幽冥的寒意注入各路寨主的体内。 只见各路寨主一个个发出闷哼声,眼神迷离地摇晃着身躯,有人抬手拍着脑袋,有人使劲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苗毅生怕有失,不敢迟疑,果断迅速甩手,从储物戒内释放出了剩下的二十七只小家伙,只要看到那位寨主还能有动静的,小家伙立刻扑了上去补上一镰刀加持其体内的幽冥寒意。 七十二只小家伙一只只趴在七十二位寨主的腿上,咀嚼式口器咬着不放,一双‘小镰刀’扎进去了也不肯放开。 剩下的二十七只则一窝蜂地不断轮流在七十二寨主身上一阵乱戳乱咬。 七十二寨主一个个翻着白眼斜斜倒下,立刻砸得现场的桌椅盘子之类的丁零当啷倒一地。 这番动静吓得苗毅心惊肉跳,怕惹得下面的小妖上来一看究竟。 不过这厮既然敢来冒险自然也有其过人之处,临机应变的能力不差,只见他哈哈大笑道:“诸位寨主,不急,一个一个看!” 高台下方听到动静的妖修们正一脸狐疑地抬头看向高台上方,听到苗毅的话后,都相视一眼,露出了羡慕的神情,也不知道那个家伙拿出了什么宝贝令寨主们如此失态。 事不宜迟!高台上的苗毅翻手收了星华仙草,一把刀落在手中,就近开始,先撸下了对方手上的两只储物戒再说。 有了五华夫人的经验后,他知道这些妖修储物戒里的东西也许比其体内的那颗妖丹还更值钱。 第一三二章 琼浆玉液会(十) 不过他现在没时间慢慢查看对方的储物戒里有什么东西,时间紧迫,拖得越久,自己就越危险,先收起来再说,只要能得手,回头有的是时间看。 储物戒没办法放进储物戒里,据说是普通的储物戒还达不到空间叠加的效果,需要那种高级储物戒才行,不过炼制的材料和成本也远不是一般的储物戒能比的。 两只储物戒直接塞进了怀里,手起刀落,砍了对方的脑袋,直接开膛破肚取了妖丹收入储物戒中。 结果一斩下对方的脑袋,对方立刻现了原形,身形猛然变大,啪啦撞开了倒地的桌子,把苗毅给吓了一跳,敢情自己宰的竟然是一只犀牛精。 这修为高的妖怪就是不一样,像皮君子那样的修为,一着道,倒地立马现出原形,而这些寨主却是不死不现原形,可见其中的差距。 “不急,别抢,一个一个来!” 苗毅赶紧出声掩盖动静。 不过就像他说的那样,他还真是一个一个来,针对七十二名寨主一个一个下杀手。 迅速撸下对方手上的储物戒塞进怀里,紧接着手起刀落开斩,以法护体,不让鲜血溅自己身上,破出内丹收入储物戒,又赶紧向下一个下杀手,丝毫不敢耽误。 苗毅下手的速度贼快,几乎是几个呼吸就解决一个,撸下储物戒塞怀里,一刀砍下头颅,再一刀下去开膛破肚取妖丹,一个个程式化作业。 人家躺在那里给他杀,丝毫不还手,没有任何障碍,他下手的速度自然快。 没多久,之前还牛气冲天的七十二位寨主,此时一个个现出了原形,都变成了断头、破腹的各种动物。 犀牛、野猪、猿猴、狮子、老虎……总之血流一地,血腥味弥漫,也不知道下面的妖精闻到没有。 摸摸怀里的一大堆储物戒,闻着血腥味,苗毅一脸兴奋。 再看看一地的妖精尸体,这家伙把心一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提着刀子又冲尸体去了。 飞快切剥妖精的皮子,苗毅觉得现在能赚一点是一点,回到南宣后怕是洞主没得做,现在得多攒点老本,做好以后过苦日子的准备。 复杂的部位就免了,现在没时间慢慢剥。 苗毅手中刀子飞快切割,只剥现了原形妖精的腹、背部大块的皮子,虽然有些浪费,不过那里容易剥,能节省时间。 剥下一块皮子便收入储物戒,又迅速朝下一只妖精下手。 绝美的星宿海夜色下,一场琼浆玉液的品尝大会,此时竟然变成了一场无声无息地屠宰大会,高台四周有群妖守护,守护着高台上的侩子手下狠手。 苗毅脖子下的墨绿珠子上闪过一道弱光,一道虚晃的波纹渐渐呈现人影现身。 皎洁的月光下,负手而立的老白依旧风华绝代、飘飘欲仙,看着屁股对着自己飞快忙碌的苗毅,不禁摇头苦笑。 他发现这厮也未免太胆大了点,在四周群妖的把守下,在深入虎穴的情况下,竟然还敢动手,这简直是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杀人越货,神经有够大条的。 动手也就罢了,得手了想办法尽快离去才是,谁知他竟然还敢不走,继续在这里折腾,连点小便宜也不肯放过,简直是胆大得令人发指。 老白不是苗毅肚子里的蛔虫,不可能知道苗毅心里的所有想法,所以不会明白苗毅担心回去做不了洞主的忧虑,自然也不会明白苗毅此时趁机深挖洞、广积粮以备后用的心情。 老白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忍不住现身,瞅着那胆大包天忙碌的家伙实在是无语,摇头苦笑笑。 他没有出手干预什么,也不会出手干预什么,甚至愿意看着苗毅去经历生死而袖手旁观。 如果苗毅真的被小风小浪给拍死了,也不值得守候。 浩瀚星空,芸芸众生无穷尽,区区一个苗毅的死不算什么。 那颗墨绿珠子自然会回到万丈红尘,静候下一位有缘人。 古木参天必然是经过风吹雨打慢慢成长起来的,要想成材有大用,种种经历是磨砺的必须过程。 若老是出手帮助,就会让人产生依赖的惰性,至少会觉得自己有后路,不愿辛苦向前。 温室里的花朵真正面对狂风暴雨来袭的时候是不堪一击的。 何况老白自身的状况也帮不了太多,真要有那份能力,也无需在苗毅身上费心思,自己去做便是。 老白只是被苗毅这无法无天的行为给弄得忍不住跑出来一看,也仅仅是看看,看过后身形虚晃,消失于无形…… 良辰美景,月下盛宴,却变得血腥无比,惨不忍睹。 罪魁祸首折腾完后,迅速收了刀子,将四周放哨的小家伙们也招了回来收起,快速整理了一下身上衣服,扫了现场一眼,飞身而起,轻飘飘落在了几十米高台之下。 “大人……”朱大能守在下面的心腹手下走了过来询问,有点欲言又止地抬头看了看上面。 正是之前下山迎接苗毅的那位粗鲁大汉,腰悬两锤,光着膀子,看起来很彪悍。 苗毅明白他的意思,人家是想问怎么回事。 他摊了摊双手,苦笑道:“早知道就不把宝物给拿出来,现在好了,反倒没我什么事了,这叫什么世道,我怎么感觉在过河拆桥?哎!诸位寨主正在鉴赏宝物,我看暂时还是不要去打搅他们的雅兴,否则看那情形保不准要发脾气,一群寨主搞得没见过宝物一样。” 见他边说边走,粗鲁大汉跟在身后问道:“大人要去哪?” “刚才酒喝多了口不择言,一时冲动拿出了宝物,回去怕是没办法向表姐交差,我现在想把宝物拿回来,诸位寨主也不肯撒手还我。趁着宴会还没结束,我得赶快去找表姐,看看表姐能不能拿回来。”苗毅垂头丧气地快步离开。 跟在身后的粗鲁大汉哑然失笑,心想你话已经说出口了,宝物也拿出来了,真当各位寨主是泥糊的,由得你想给就给,想拿回去就拿回去? 第一三三章 妖若仙(一) 苗毅赶到寨中找到了黑炭,直接翻身上马,也不理会粗鲁大汉的送行,表面上一脸着急去找表姐的样子,实际上内心着急逃跑,驾着黑炭急速冲出了山寨,一路下山,窜入林中,飞蹄远去…… 粗鲁大汉看了眼夜幕中消失的身影,呵呵笑起,“还真是个二货!” 回头又大步来到了高台下候命。 然而左等右等了好一会儿,始终不见高台之上有任何动静,连一丝丝声音都没有,甚至还闻到了血腥味,粗鲁大汉很想上去一看究竟。 奈何之前寨主有交代,未得召唤不得上去。 其他寨主的手下也都感觉有些不正常,走了过来询问,“那小子究竟拿出了什么宝物?” 粗鲁大汉摇头道:“保密的很,不肯说,否则也不会把我等给赶下来。” 众人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守候,然而随着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从上面扩散下来,一伙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点不知道上面在搞什么东西,什么宝物能弄出这么大的血腥味? 有人甚至怀疑上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可又解释不通,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打斗也会有个响吧? 夜空,一只夜枭循着血腥味飞来,振翅落在了高台之上。 抬头观望的众人面面相觑,不见夜枭离开,只听啄食之声,一伙人渐渐变了脸色,意识到了不妙。 粗鲁大汉第一个闪身飞到了高台之上,眼前的情形惊得他目瞪口呆…… 其他人也陆续飞了上来,一个个惊呆了,呆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来,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来人!全寨出动,把牛有德给抓回来,死活不论!” 一声怒喝震天响。 不但是整个铜锣寨的人马,诸位寨主带来的人马也分出了一半,向苗毅逃跑的方向追去。 冲到寨中的粗鲁大汉一把揪住一只蝙蝠精,厉声道:“你速去向袁统领通报……” 七十二寨寨主全部被砍了脑袋,剥了皮,挖了内丹,这次真的是把天给捅了个窟窿,不赶快汇报不行,没人担得起这个责任。 蝙蝠精退后几步,窜空跳起,白光在体表微微一闪,立刻变成了一只大蝙蝠,迅速振翅在月色下掠去…… 罪魁祸首知道这事瞒不久,所以苗毅下山走的时候特意往了相反的方向跑,以迷惑对方。 跑远后,又迅速转变方向逃窜。 飞驰到皮君子的洞府外跳下,直接闯入洞府内,只见皮君子还昏迷在地上不醒。 苗毅伸手招了留守的小家伙入储物戒,本想顺便宰了皮君子,可是想想自己答应过事成后不杀他。 苗毅这人还算是个言出必行守承诺的人,他虽然不是那么古板的正人君子,但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只要能做到的,定不会食言。 所以最终还是甩手而去,高抬贵手放了皮君子一马! 一出洞府,迅速跳到了黑炭的身上,一人一龙驹急速逃窜。 不逃不行,苗毅也知道自己这次惹了大麻烦,把那袁统领的七十二名心腹寨主全部给干掉了,三品妖修震怒的后果可想而知,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然而就在他逃离皮君子洞府没多久,空中一群飞禽四散飞来,在夜空中到处盘旋搜查,让宁静的夜晚骤然变得气氛紧张起来。 如今对苗毅来说,最大的问题是如何渡海归去,他一个人倒是好办,有一截木头便可乘风破浪,有人追来大不了潜到海中躲避。 然而还带着一个黑炭,之前的大船又被五华夫人给毁了,不知道黑炭远渡重洋的能力如何。 他虽然可以对黑炭打骂,但是不可能为了自己逃命而扔下黑炭不管,这厮关键时刻救过自己的命,不说同生共死那么严重,至少也得尝试一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吧? 不过就算有大船也不敢用,大船在海上的目标太明显了。 苗毅深知想逃脱怕是没那么容易,九死一生的大逃亡怕是要开始了。 在山林中逃窜有一点不好,老是有大树挡路,黑炭需要不停的左拐右拐避开,极为影响速度。 然而就在这时,苗毅霍然惊悚回头看去,远处不正常的呼呼振翅声陡然传来。 苗毅一惊,迅速回头左右找地方躲藏,瞅准了一个坑,迅速和黑炭一起跳了下去。 一落入坑中,苗毅迅速旋转双臂,婉转如太极施法,周围地上厚厚的枯叶立刻哗哗飘来,犹如一张毯子,盖在了坑上,遮掩住了他和黑炭的身形。 睁开法眼透过枯叶缝隙向外看去,只见一群不知名的飞禽从上空掠过,还有不少在空中盘旋,甚至穿梭于林间四处搜查每一个角落。 苗毅心惊不已,不用猜也知道是在找自己,没想到对方的反应速度这么快,竟然能驾驭这么多飞禽来搜查。 他现在隐隐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青莲级别的高手都不敢擅自来星宿海,因为一旦惹出事来就麻烦了,不能飞行的修士很难躲过这么多飞禽的搜查。 苗毅现在有点为自己的鲁莽行动后悔了,自己真的是捅了马蜂窝了,搞不好就算是逃入海中,那些妖孽也能动员海中的鱼类为眼线搜索,这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只怕是很难逃掉。 “呜…呜……” 一阵尖锐的鸟鸣声突然远远传来,令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见盘旋在空中、穿梭在林中,以及之前刚飞过的飞禽似乎得到了什么召唤,迅速掠过空中返回。 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走得一干二净,四周又恢复了平静,月色凄迷。 “奇怪…”苗毅嘀咕一声,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双手一挥,覆盖在上面的枯叶四散飘开。 拍了拍黑炭,示意它在坑里等着,自己迅速窜向了一侧的山顶,想观察一下动静。 来到山上,钻入一颗大树的树冠中,从树冠顶端冒出脑袋来东张西望,什么也没看到。 他搞不明白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些明明能给自己逃亡带来巨大麻烦的飞禽突然撤走了? 正琢磨之际,突见天际两道红光急速射来,一前一后,后者似乎在追逐前者。 “牛有德!哪里逃!”一声暴怒的喝声震天响。 牛有德?苗毅顿时吓一跳,这能飞天遁地的高手已经发现了自己吗? “袁开山,你他·妈脑子有毛病,老·子说了老·子不是牛有德,别追个没完没了!” 一阵气急败坏的声音隆隆回应。 第一三四章 妖若仙(二) “……”躲在树冠中刚吓得把脑袋一缩的苗毅一愣,这对话是什么情况? 他又迅速冒出脑袋一看。 前面那道红光的速度似乎没后面的速度快,估计是实在逃不掉了,突然降低飞行高度,冲入下方一座座耸峙的山峦之间,开始绕着一座座山峰和后面追逐的红光玩起了躲·猫猫。 你追我绕,你倒追,我倒跑,两道红光急速在山峦间快速翻飞。 躲在树上睁开了法眼远远旁观的苗毅看得暗暗心惊,从这两人能御空飞行上判断,至少都是红莲级别的高手。 心惊归心惊,可仍免不了一脸的狐疑。 袁开山不就是此地的袁统领吗?至于牛有德…难道自己胡诌出的名字真的有其人? 苗毅一阵思索后,隐隐有了一个怀疑,袁开山突然出现在这里,十有**和自己在铜锣寨做下的事有关,此时却追着这人喊‘牛有德’这个名字,而被追赶之人又否认自己叫牛有德,莫不是袁开山把此人误会成了自己? 有了这个猜测后,苗毅心中暗喜,这样也好,看起来那个假牛有德似乎不是袁开山的对手,如果袁开山把那人给宰掉了,肯定会以为已经除掉了到铜锣寨惹事的牛有德,到时候戒备解除,自己就能安心逃走了。 追上他,追杀他,宰了他,宰了他,快宰了他……苗毅心中不断给袁开山鼓劲。 袁开山似乎也被‘牛有德’的躲·猫猫给折腾得不耐烦了。 “站住!”一声怒喝响起。 只见后面追逐的红光突然直接撞向了一座山巅。 轰!一阵地动山摇,连苗毅这里也能清晰感应到。 那座被撞击的山头在月色下瞬间四崩五裂,转眼被夷为平地。 追逐的红光以强行撞塌山峰的方式,直接切到了另一个躲避的红光跟前。 眼看事发突然避无可避,躲避的红光干脆直接和切来的红光猛然撞击在了一起。 咣咣咣…… 声声地动山摇,两道红光急速怒撞十几下,彻底放开了手脚开打。 从两人身上澎湃出的法力余波,如摧枯拉朽般将周围山头的一棵棵参天大树给连根拔起。 一座座山峰在两道凶猛的红光乱撞之下,眼睁睁崩塌,有点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十几座山头便夷为了平地,犹如瞬间被撞击的红光给炸平了。 分崩离析的一座座山头,泥土乱石泼天,两道红光在其中穿插纵横,剧烈对撼怒撞,声震天地! 此情此景看得苗毅心惊胆寒,原来这就是红莲境界高手的交锋,原来这就是御空和纵横两大境界之间的实力差距。 如此惊人的气势和打斗方式,让苗毅干咽了咽口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红莲境界的高手交锋,太惊人了,完全不是他们这种在地面驾驭龙驹驰骋纵横的方式能比的! 强烈的劲风从远处激荡来而,让苗毅藏身的树冠在风中呼呼急摇,苗毅却睁大了一双法眼,看得目不转睛,如此精彩的打斗不能错过。 黑炭似乎也被这打斗的动静给惊着了,竟然不听苗毅的招呼跑了上来,在树下昂头看看上方的苗毅,又偏头看看打斗的方向,貌似感觉不太安全,屁颠颠绕到了大树的后面,伸个脑袋出来观望。 远方轰塌一座山峰的两道红光不断撞击着扶摇升空,绞在一起,盘旋着直射苍穹。 轰!在空中一阵猛撞之后,两道红光相互之间都遭受到了剧烈的反弹,成‘八’字形直坠地面分开了。 双双在两座山巅一顿,又双双借势弹起,直直对冲,向撞而来,那急骤的飞行速度,爆发出了‘咻咻’空气摩擦声。 咣隆! 一声震天撼地的爆响,两团相撞的红光爆开成漫天花雨,两条裹在其中的人影被撞得双双倒射而出,再次分开,隔着数百米又双双振臂施法压住自己的身形,强行硬停在了空中,相互之间虎视眈眈。 苗毅一双法眼眯了眯,终于看清了两人的样子, 一个长着花白头发的老头,乱糟糟的花白头发在后脑勺上方随便抓了个鸡尾巴发型出来,一脸猥琐相,邋遢胡子,身上穿着一袭宽松且脏兮兮的青袍,一双袖子特别肥大,整个人给人一种邋里邋遢不着调的感觉。 另一边则是一个红发飘飘的壮汉,身形极为魁梧,一脸的怒容,穿着一件红色马甲,光着一双健壮膀子,**的胳膊上各拴着一圈粗大的黑色臂箍。 对峙在一起的两人突然双臂一挥,爆散在周围山峦之间的红光‘嗖嗖’飞向两人集中。 无数红光在邋遢老头的双手上迅速凝聚成了黑色的双锏,黑色双锏上的红色宝光在夜色下十分显眼,白天也许只能看到隐隐红光。 无数红光同样在红发飘飘的汉子手上迅速凝聚成了一只黑色的狼牙棒,狼牙棒上同样闪烁着红色宝光。 苗毅看得羡慕不已,两人手上的可是三品法宝啊!自己如果能有一件就好了,想当初杨庆可是凭着一件三品法宝瞬间秒杀了原南宣府主卢玉啊! 红发汉子狼牙棒一挥,指去怒喝,“你这一贯偷偷摸摸的老贼,一直不知道你叫什么,原来你的名字叫牛有德!” 邋遢老头两眼一瞪,挥锏指去,“袁开山,大爷跟你说了多少遍,大爷不是什么狗屁牛有德,打死我也不会取这么龌龊的名字!” “是什么不重要!”红发汉子怒声道:“你敢说这么多年来一直偷偷摸摸对我手下下黑手的人不是你?” 邋遢老头嘿嘿干笑两声道:“你肯定看错了人。” “放屁!”红发汉子暴怒,“追了你多少次,就你这德性我还能看错人?当我是瞎子不成,这次终于被我逮住了,你还敢狡辩,除了你这老贼还有谁敢来此作恶!” “好吧!”邋遢老头一脸尴尬道:“以前的事情我承认是我干的,不过这次铜锣寨的事情真不是我干的,我才刚刚摸到铜锣寨,结果就撞上了你,这次也是我倒霉,你那七十二位寨主的死真的和我没关系。” 第一三五章 妖若仙(三) 苗毅听明白了,红发汉子就是那袁统领,邋遢老头就是假牛有德,还真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误会了。 袁开山怒声连连:“老贼!汝欺人太甚,星宿海那么多地方你不去,屡屡来我地盘上找事,真当我好欺负不成?” 邋遢老头弱弱道:“谁叫你地盘在最边上,我不过是就近取材而已。你也明白的,太过深入星宿海,一旦出了事不好逃跑,还是到你这安全一点,至少逃起来容易点,不容易被人围追堵截…你别急,先听我把话说完,我向你保证,只要你这次放我离开,我保证下次不来你这里,肯定去别人地盘上,从今以后绝不来打扰你,怎么样?” 这叫什么道理,袁开山差点憋出一口老血来,我的心腹骨干被你给杀完了,只怕几百年也难恢复过来元气,你一句保证就想没事,把我当什么了? “无耻之尤!”袁开山暴怒,“拿命来!” 甩手就是一道红光,狼牙棒爆射而出,砸向邋遢老头。 逃跑的速度不如人家,人家非要跟自己拼命,邋遢老头也没办法,手中一只锏脱手射出,和狼牙棒轰隆隆激战在夜空,都是三品法宝,一时间打得难分上下。 “嗨!”袁开山双臂一振,**臂膀上的两只黑色臂箍瞬间爆发红光,化整为零,变成无数红光散开,落在了他的双手之上,再次凝聚,变成了两只闪烁红光的钢圈。 “去!”袁开山双掌一抛。 两道闪着红光的圈圈爆射而出。 邋遢老头握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谁知并头射来的两只红光圈圈忽然上下分开,一只当头砸来,一只从脚下轰来。 邋遢老头手上的宝锏立刻爆闪,化作无数红光,保护住自己,急速旋转,犹如红色光罩。 叮呤当啷,当空一阵急促爆响,发出剧烈的金属爆鸣声。 两只红光圈圈同样旋转快打,意图攻破无数旋转红光点的防护,打得邋遢老头周身的红色光罩光芒渐暗。 这样下去吃不消,老头伸手一招,和狼牙棒激战在一起的那只宝锏急速闪回。 咣!敲飞了一只红光圈。 同时周身无数红色光点瞬间凝聚,变回了宝锏,落在了老头的手上。 邋遢老头握锏加持法力横扫而出,咣!又将另一只红光圈给砸飞了,同时将另一只锏捞到了手中。 他刚刚双锏在手上,那只狼牙棒已经破空砸来,手中双锏迅速并砸而出。 轰!将狼牙棒给击飞了出去。 而袁开山已经张开双手将一对红光圈抓在了手中。 “吼!”袁开山仰天一声怒吼,浑身红光一闪,身形猛然暴涨。 看得目瞪口呆的苗毅再次把双眼瞪大了几分,凭空暴涨的袁开山已经显出了原形,悍然变成了一只身长五米有余、浑身毛发火红的巨型苍猿,面目古老狰狞。 邋遢老头看得神情直抽搐,人家这是不宰了他不肯罢手啊!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在铜锣寨干的好事,闹得自己来背黑锅。 他修为本就不如袁开山,否则之前也不会逃窜,如今人家现了原形全力出手,自己根本就挡不住。 他二话不说,闪身就逃,然而闪烁红光的狼牙棒却提前一步翻空而来,拦了他的去路。 邋遢老头手中双锏齐出。 咣!将狼牙棒给打得红光一暗,直接打飞了。 可身后破风声已来,邋遢老头看都不看,也来不及多做反应,双锏回身怒扫。 轰隆! 一声震天响,双锏和苍猿手中怒砸而来的一双红光圈圈对撞在了一起。 邋遢老头在苍猿的巨大身形下,犹如小鸡子似的。 硬撞之下,‘噗’的一口鲜血喷出,身形如流星般震飞了出去。 苍猿巨大的身形也被震得向后急飘。 震飞的邋遢老头却是如流星般‘轰隆’撞塌了一座山头。 分崩离析的山头,爆飞冲天凌乱如雨的土石中,一道红光裹着一个人影快速窜出。 邋遢老头知道不是对手,抓住机会赶紧逃跑! 他逃跑不要紧,苗毅却凌乱了,因为人家逃跑的方向正是这边。 脑袋迅速缩回了树冠中,担心得够呛,生怕被殃及池鱼,顺手把小家伙们给放了出来,遍布树冠之上,期望关键时刻能发挥作用。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陡然听到袁开山的怒吼,“老贼给我滚出来!” 什么情况?苗毅再次伸出脑袋一看,只见两只红色光圈漂浮身前的苍猿手持狼牙棒,正俯视下方的山峦四处寻找,而那个邋遢老头也并未到他这里来,不知道到哪去了。 看这情形,苗毅隐隐明白了,估计是那邋遢老头知道打不赢人家,跑也不见得能跑掉,找到了合适的机会躲了起来。 苗毅突然神情一僵,心中咯噔一下,紧接着心跳加速,有点欲哭无泪。 他恨自己看什么热闹,应该抓住机会先逃才是,现在好了! 苍猿的目光定格在这边,竟然和苗大洞主对视在了一起。 苗毅一动不敢动,希望对方只是恰好目光投向这边,并没有发现自己,就算发现了也好认清楚,咱并不是那个邋遢老头,你别来找我。 期望破灭,苍猿唰地飞来,徐徐降下,浮身和树冠平齐,和苗毅对视在了一起。 问道:“有没有看到刚才那人躲哪去了?” 苗毅连忙摆手,挤出和蔼笑容道:“不关我事,我就看看,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 苍猿顿时勃然大怒,我问你话,你竟敢不答? 大手一把抓向树冠中的苗毅。 苗毅压根就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见无法侥幸躲过,已经哧溜从树冠中滑下,落在了黑炭的身上,头也不回地拼命快逃。 骑着龙驹也想在我面前逃跑?苍猿冷笑一声,旋即又是一愣,目光盯在了胖得不像话的黑炭身上,想起了铜锣寨小喽啰们的话,忍不住一阵呲牙咧嘴,不知道是不是明白了什么。 “吼!”仰天一声怒吼,大手抓住树冠将一颗大树连根拔起甩飞了。 正要释出法宝击杀之际,胳膊上却传来十几道刺痛,十几股如坠幽冥的恐怖气息瞬间注入他的体内。 第一三六章 妖若仙(四) 苍猿迅速低头一看,只见十几只小螳螂正叮在自己胳膊上又戳又咬。 大胳膊一震,噼里啪啦十几声脆响,一股澎湃法力瞬间将十几只小螳螂给绞杀成了齑粉。 逃窜中的苗毅顿时心疼得直哆嗦,他和小家伙们建立有一种莫名的心灵联系方式,小螳螂的死他能感应到。 十五只小家伙啊!就这样报销了!苗毅恨不得冲回去和苍猿拼了。 可是知道自己压根就不是人家的对手,十五只小家伙联手都没能制住人家,自己冲回去除了送死还有什么用? 逃跑之际,不敢再让其他小家伙阻拦,知道拦不住,迅速用意念制止了其他小家伙再去送死。 事实上小家伙们出手后也并非一点用都没有。 大意之下中了招的苍猿并没有急着追他,而是迅速落在山顶,胸脯一鼓,浑身上下立刻布满一层寒霜,巨大的身形变得通体雪白,要把体内的幽冥阴寒气息给逼出来。 可就在这时,变故突生,一道红光突然从山林中窜出,对着苍猿当头砸下。 苍猿顿时一惊,他因为已然发现了苗毅才有可能是在铜锣寨行凶的人,自然要找真正的凶手算账,一时愤怒过头,竟然忘了周围还藏着一个对手。 身边护法的两道红光圈圈立刻激射而出阻拦。 裹在红光中的邋遢老头直接硬冲而来,以自身法力全力加持法宝,硬撞! 他似乎已经看出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摆出了成败在此一举的架势。 轰轰!两声巨响,两只红光圈圈被撞飞了。 与此同时,裹在红光中的邋遢老头双臂一震,裹身的红光迅速凝结成双锏脱身而去,狂砸向了苍猿。 苍猿当即抡开胳膊,挥舞狼牙棒怒砸。 临袭之际,双锏突然一分为二,轰!一只硬撼狼牙棒,一只翻空砸下。 受到幽冥阴寒气息制约的苍猿不但要应对突袭,还有分出一部分法力压制体内的寒气,面对突变已经无法如臂使指,眼中闪过力有未逮的绝望神色。 啪!一声闷响回荡。 一只红光宝锏活生生砸在了苍猿的脑袋上,当场将苍猿给砸得脑浆迸裂,巨大的头颅活生生给砸得四分五裂。 苍猿庞大的身躯一颤,手中狼牙棒的红色宝光渐渐隐去。 两只纠缠邋遢老头的红圈圈亦黯然失色变回了黝黑色,落向地面。 从空掠过的邋遢老头大臂一挥,直接将两只圈圈收入了储物戒中,平白得了两件无主的宝物,闪身落在了山巅,两只泛着红色宝光的双锏浮在他的身边。 苍猿庞大的身躯噗通跪在了他的面前,狼牙棒驻地,不倒! 令邋遢老头稀奇的是,并未见到苍猿打烂的项上喷血,烂口处反而迅速凝结出了寒霜,封堵了热血的流出。 “哎!”邋遢老头看着苍猿的残躯摇头叹息一声。 几百年来,他不时来此岛上偷偷摸摸,被苍猿撵着跑不止一次,今天算是彻底了结了。 一手背在身后,上前走到苍猿身边伸出另一只手,伸出两指触碰了一下苍猿体表凝结的寒霜。 一股异样的刺骨寒意传来,顿时让邋遢老头‘咦’了声,发现并非是自然现象中的那种寒霜,仿佛来自幽冥的阴寒气息太重而形成的异象,怪不得给袁开山造成如此大的压制。 邋遢老头耳朵微动,迅速偏头看向了苗毅逃窜的方向,并两指信手一指,“去!” 漂浮在身旁的一只红光宝锏立刻如流星般急射而出。 骑着黑炭急速逃窜的苗毅正心中暗喜。 听后方传来的动静似乎那两个家伙又再次开打了,正好给自己创造了逃跑的机会。 这里正心生侥幸之际,身后突然有急速破空而来的声音。 迅速扭头看去,只见一道红色宝光射来,顿时神情直抽搐,立刻催促黑炭快逃。 希律律!黑炭长鸣一声,双眼隐见充血,四蹄翻飞如鬼魅,拼了命的逃。 可是哪里逃得过三品法宝的速度,红光宝锏一追到后面,立刻爆出无数红光扑来,直接将苗毅卷入其中,迅速将其从黑炭身上带离,急速倒卷而回。 黑炭紧急停下转身,看了眼被卷走的苗毅,立刻撒开四蹄疯狂追赶,遇见躲避不及的参天大树时,竟然闷头‘轰’的一声给撞倒了,紧急拼了命的追赶。 裹在红光中的苗毅只感觉被一股强大气流给托起,拼命反抗都没用,直接召出了银枪,疯狂乱戳乱扫裹住自己红光。 叮呤当啷…… 一阵急促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苗毅握着手中的银枪傻了眼,只剩下了半截,那红光犹如刀切豆腐般将银枪给绞成了半截废品。 还来不及仔细研究红光的破绽来应对,包裹苗毅的红光已经骤然撤去,将苗毅给抛弃在了地上,而红光瞬间凝结成了宝锏和另一只宝锏成双成对护卫在了邋遢老头的左右。 砸落在地的苗毅迅速翻身而起,手握半截银枪,瞪着背个手看着自己的邋遢老头。 这次面对面看得更清楚,发现这老头的确是一脸猥琐,邋里邋遢的。 “嗯…”老头朝他努努嘴。 苗毅一脸警惕地问道:“什么意思?” “嗯…”老头继续努努嘴。 “……”苗毅满头雾水道:“前辈,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抓我?” 老头翻了个白眼,再次努了努嘴。 苗毅似乎明白了点什么,缓缓扭头看去,一个杵着狼牙棒的庞大身躯就跪在自己身后,顿时吓一跳,赶紧跳开了。 跳远了一看,才发现袁开山已经被击毙了,脑袋都打烂了,身上布了层雪白寒霜,犹如被封冻了。 苗毅松了口气,回头看向邋遢老头,试着问道:“前辈,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废话!没事我找你来干什么?”老头嗤了声,大手一挥,将一双锏收入了储物戒内,背个手走到苍猿身旁,顺手捋了把寒霜到手中,“小子,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你对袁开山动了什么手脚?” 第一三七章 妖若仙(五) 苗毅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眼跪地的尸体,心中嘀咕开了,看来小家伙还是对这袁统领多少产生了点作用,否则看之前的情形,这邋遢老头肯定不是袁统领的对手。 他之前顾着逃命,此地遗留的小家伙可是都没有带走的,正在四周可用。 要不要在这老头身上也试试?苗毅心中嘀咕。 可之前一下被袁开山灭了十五只,让他有点不敢再轻举妄动了,准备先看看情况,如果实在不行,也只能硬着头皮再牺牲一些小家伙试试看,总得留下一丝报仇的希望。 苗毅为了表示诚意,扔掉了手上的半截银枪,一脸苦笑,装糊涂道:“晚辈哪敢对他动什么手脚,逃命都来不及。” 对于自己的唯一底牌,他是不想暴露的。 邋遢老头斜眼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闪身而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冷笑道:“你小子不老实……” 话音突然停下,一揪苗毅衣襟的瞬间,苗毅怀里传来一阵哗啦声。 邋遢老头目光一垂,盯向了他鼓鼓囊囊的怀里,问道:“什么东西?” 苗毅缓缓低头一看,心道不好,这可都是自己拼了命换来的,当即摇头。 然而还来不及编鬼话骗人,邋遢老头已经揪住他的衣襟一扯,衣服‘刺啦’撕破了,顿时见到一堆储物戒稀里哗啦落在了地上。 不用数,某人心中一清二楚,七十二位寨主的储物戒加一起总共二百零七枚。 苗毅心中满是悲愤,估计是很难保住了。 邋遢老头则是目瞪口呆,盯着一地的储物戒愕然道:“你小子从哪来这么多储物戒?装什么东西要用这么多储物戒,我说……” 话没说完,老头似乎有点反应了过来,盯着苗毅一阵惊疑不定,探手吸了一只储物戒到手中,注入法力查看一番后,一面某山寨寨主的令牌落在了他的手中。 来回翻看后,果然印证了他的猜测,令牌杵在了苗毅的面前,邋遢老头惊讶道:“你就是牛有德?七十二寨的寨主是你杀的?” “这个嘛……”苗毅很是为难,人赃并获,估计怎么解释都没用,只能试着问道:“敢问前辈是妖还是仙?” “是妖还是仙很重要吗?”老头晃着手中的令牌,“别转移话题。” “不是转移话题,知道了前辈是妖还是仙,晚辈才知道怎么以合适方法回您,免得您老人家误会。”苗毅一脸诚恳道。 如果对方是妖,打死他也不会说是自己干的,自己宰了这么多妖,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后果可想而知,如果是人类修士那又是另一番说辞了。 “我说你小子……”老头话刚起头,身后一阵蹄声响起,回头一看,一匹让他再次目瞪口呆的龙驹纵空跳来。 黑炭落在了苗毅身旁,见到苗毅没事似乎松了口气,突噜噜一声响嚏,用脑袋顶了顶苗毅。 “这个是你的坐骑…是你的龙驹?”老头咽了咽口水相问,有点被震惊了的味道。 貌似每个初见黑炭的人都这德性,可这也没办法,天生的!苗毅干笑道:“从小娇生惯养,胖了点,凑合着也能用。” “岂止是胖了一点,你也太谦虚了,大爷我活了一千多年,今天算是开了眼界,龙驹竟然能胖得跟肥猪一样,啧啧!”说着摆了摆手,老头再次询问,“言归正传,七十二寨寨主是不是你杀的?” 苗毅也再次问道:“那前辈究竟是妖还是仙?” “小子,胆子不小嘛,还跟我杠上了。”老头嗤了声,回头看了眼跪地不倒的苍猿尸体,叹了口气摇头道:“妖又如何,仙又如何,说我仙也好,说我妖也好,我不认为两者之间有什么差别,人心鬼祟则为妖,妖若慈悲更胜人。” 玩什么深沉,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苗毅腹诽一句,狐疑道:“究竟是妖还是仙呢?” “妖若仙。”邋遢老头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什么?”苗毅茫然,这是让我猜谜语吗? “我说我的名字叫妖若仙。”老头瞪眼道。 “这……”苗毅无语,鬼才信有人会叫这名字的,比‘牛有德’还更离谱,干咳一声道:“前辈,我没问你名字,我问您是妖还是仙?” “堂堂正正的人!”老头怒了,“大爷我看起来很像妖怪吗?我身上有妖气吗?” 苗毅心想你若是有意收敛气息,凭我的修为也查探不出来,不过表面上还是连连点头,表示懂了,不吭声了。 “喂!问了半天,你还没回答我这是怎么回事。”老头指着地上一大堆储物戒瞪眼道。 “这个呀……”苗毅扭扭捏捏了一会儿,弱弱道:“前辈,这是晚辈拼了命才弄来的,一点卖命的辛苦收入,您老人家就高抬贵手好不好?您若是想要,我可以分一点给您,不过还请给晚辈留上一点,晚辈跑到这里来不容易…能在星宿海遇到前辈也是缘分,我们两个人类修士不能在星宿海自相残杀让妖怪看笑话,前辈您说是不是?” 先开出条件,如果实在不行,只能把东西全部让出去保命,谁叫实力不如人。 “就凭你也配和我自相残杀?在我面前,你只有被杀的份!”老头冷哼一声,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注入法力到他体内查看,看过后才发现是白莲三品的修为。 确认没错,撒手,惊为天人道:“你一个人把七十二寨寨主给杀了?” “您也太看得起晚辈了,我哪有那实力,其实是那帮妖怪举办什么‘琼浆玉液会’,都喝醉了,我才捡了个便宜…” “呸!醉你娘个头!”邋遢老头当场喷了苗毅一脸唾沫星子,“你当我老糊涂了好骗是不是?” 苗毅抹了把脸上的唾沫星子。 邋遢老头指向跪地的苍猿尸体,“开始我还有点不能确定,现在懂了,那些小喽啰肯定是中了和袁开山一样的招,之前叮在袁开山身上的螳螂是怎么回事?” “什么螳螂?”苗毅在那装傻充愣。 “他娘的,当我是白痴!” 咻!一只红光宝锏从邋遢老头的储物戒里飞了出来,对着苗毅当头砸去。 第一三八章 妖若仙(六) “等等!”苗毅急喊一声,看着离自己额头只有寸许距离停下的红光宝锏,差点吓出了一身冷汗,“前辈,我好像想起了是怎么回事,您可以把您的法宝收起来了。” 呼!一旁的黑炭却是突然对着邋遢老头猛撞了过来,这厮最擅长偷袭了。 邋遢老头反手一拍,单掌摁在了黑炭的额头,硬是被黑炭给顶得滑了一步才稳住。 也仅仅是这样,黑炭再也无法前进寸步,四蹄猛刨地也没用,红莲级别的高手已经跨入了御空境界,一座山头都能轻易轰塌,又岂是它偷袭能撼动的。 “啧啧,力气倒是不小,这死胖子还会偷袭?”邋遢老头呵呵乐了,一脸的稀奇。 诚如铜锣寨寨主朱大能生前说的那样,龙驹传说是由龙和天马杂交而生的,拥有非比寻常的两种血脉。 正因为这两种血脉非比寻常,不会被对方轻易压制,结果形成了对冲,反而抑制了龙驹的灵性,难以开窍,闹得天生神力却无法修炼,沦落为了俯首听命的老实坐骑。 所以邋遢老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具有灵性的龙驹,竟然知道偷奸耍滑趁人不备玩偷袭? 稀奇之后的邋遢老头一脸冷笑,“主人不老实,坐骑也不老实,看来还真是物以类聚。” 肥大的衣袖突然无风自动,一股澎湃的法力席卷而出,老头大手一挥,黑炭立刻被掀翻了出去,砸落在地上扑腾。 黑炭估计也被吓到了,一窜起来,立刻跑到了苗毅的身后躲藏,可苗毅的体型怎么可能掩饰得住它的体块,只藏住了它的脑袋而已。 “还敢躲?我打断你的腿,看你这胖贼还老不老实!” 红光宝锏翻起,就要揍黑炭。 “住手!”苗毅猛然出声喝止,“前辈,东西我不要了,全部给您,请您放它一马!” 宝锏凌空翻回到邋遢老头的身后漂浮,老头瞅瞅地上的两百多只储物戒,再看看伸手相拦的苗毅身后的龙驹,目光中微微闪过一丝诧异,抬手捋了捋邋遢胡子,挑眉道:“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一只储物戒里的东西肯定能换不少头龙驹,你真的舍得全部给我?” “不瞒前辈,它救过我的命,只要您不伤他,东西您全部拿去。”苗毅张开双臂护住黑炭说道。 对他来说,不仅仅是黑炭的脚力超强,关键时刻能发挥大作用,更重要的是不止一次救过他的命。 如果在黑炭和小家伙们之间做选择的话,他宁愿舍弃小家伙,也不会抛弃黑炭,小家伙不止一只,而且没了还可以再到万丈红尘去弄,黑炭可就只有一只,死了可就找不到第二头了,双方在一起几年已经有了感情。 邋遢老头慢慢摸着胡子,目光中隐带若有所思的神色,慢慢上下审视着苗毅,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不行,敢偷袭我,我岂能轻易放过它,除非你把那螳螂的事说清楚,否则我定将这胖贼挫骨扬灰!” 不等苗毅答复,红光宝锏又再次翻空而起,就要砸死黑炭。 “我说!”来不及多想的苗毅赶紧伸手阻止。 红光宝锏悬在了空中待命,邋遢老头喝道:“快说!” 苗毅那叫一个恨得牙痒痒,奈何双方的实力相差太大了,简直是天差地别。 一个能在天上飞,一个在地上跑,差别不大才怪了。 没有任何反抗能力之下,苗毅看向四周,假装招了招手,意念驱使下,又有二十只小家伙从四面八方飞了过来,他还留了些没有招来,万一有事总得给其他小家伙留条活路。 手掐胡须的邋遢老头瞪大了眼睛,看看振翅漂浮在眼前的小家伙们,稀奇道:“看起来也没什么特殊啊?真是这些螳螂让袁开山着了道?” 苗毅点了点头,“是的。” 邋遢老头五指一张,一只小螳螂被吸到了他的掌中,单掌托着细细观察。 苗毅眼皮子忍不住跳了跳,回头瞥了眼身后满身冰霜的苍猿尸体,袁统领的实力可是比这老头的实力更强啊,连这袁统领都着了道,那这老头… 再回头看向捧着小螳螂观察的老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老头,这是你自找的。 他不是没想过用小螳螂对付老头,只是没办法近人家的身,现在人家主动送上门了,岂能错过。 苗毅意识微动,老头掌中的小螳螂一双‘小镰刀’突然猛戳,同时张开咀嚼式口器一口咬在了他的掌中。 一股如坠幽冥的恐怖气息迅速窜入体内,老头哆嗦了一下,顿时惊讶万分道:“好家伙,竟然能破了我的法力防御!” 小螳螂瞬间从他掌心弹了起来,被一股法力钳制得不能乱动,它的‘武器’虽能破开法力,但是身体不行。 老头伸手捏住小家伙的后背,连连点头道:“好东西,好东西,怪不得你小子凭着白莲三品的修为敢来星宿海,还能单枪匹马宰了七十二寨的寨主,好东西……” 简直是赞不绝口,而且眼睛发亮,他已经意识到小家伙潜在的巨大价值。 苗毅有点无语,等着老头体内的阴寒发作,结果老头像个没事人一样,还在那翻来覆去的欣赏小家伙。 不由再次回头看了眼苍猿的尸体,有点搞不懂是怎么回事。 不过没过多久,老头终于松手放掉了小家伙,深吸了一口气,微微闭上了眼睛。 苗毅眼皮子微微一跳,开始心跳加速。 只见老头的胡须毛发上渐渐浮现冰霜,皮肤上亦是霜白一层,最后连衣服上也不能避免,越来越厚,整个人如同冻僵了一般,一动不动。 五指微动的苗毅手中陡然出现一把银枪,都不带犹豫的,对着人家的胸口,挥枪便刺,“受死!” 结果一枪出去后,傻了眼。 如同冻僵了的邋遢老头出手飞快,一把抓住了枪头,睁开了微闭的双眼,冷眼瞪着他,冷笑道:“小子,有够心狠手辣的,怪不得那胖贼会偷袭,感情都是跟你学的。” 第一三九章 妖若仙(七) 一股法力从他手中涌出,那只银枪犹如麻花般,从这一头飞快‘嗖’地拧到那一头,逼得苗毅撒开了手。 砰!苗毅更是被直接冲击而来的法力给撞飞了出去,愣是挣扎了几下没爬起来,神情抽搐地看着被冰霜封冻的老头,犹如见了鬼一般。 这家伙也是,他是没看见袁开山临死前是什么样的,袁开山死前也只是实力受到了限制才被邋遢老头打死,但是受限制后的实力要杀他苗毅还不跟切菜一样简单,对邋遢老头来说也同样是如此。 黑炭趁机快溜,速度奇快无比,一口叼上苗毅往自己被上甩去,驮上苗毅就逃。 苗毅苦笑,能逃得了吗? 果然,一只红光宝锏唰地闪到了它们的前面,黑炭紧急停下,连换几个方向跑,都被红光宝锏给拦住了。 “我劝你们乖乖地回来,再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邋遢老头的声音传来。 没办法,也没脾气,刚才还逃得屁颠颠的黑炭低下了脑袋,垂头丧气地载着苗毅回来了。 被那根红光宝锏给撵回来了。 跳下坐骑的苗毅逮住黑炭一顿拳打脚踢,“我让你跑了吗?谁让你跑的……” “少在这里演戏,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刚才是谁想杀我来着?”站着不动的邋遢老头讥讽一声,突然阴阳怪气地学着某人的声音,“能在星宿海遇到前辈也是缘分,我们两个人类修士不能在星宿海自相残杀让妖怪看笑话,前辈您说是不是…小兔崽子,还真是嘴上一套手上一套,嘴上说的好听,下起手来那是一点都不客气啊!幸好我还有点本事,否则今天非栽你手里不可!” 尴尬的很,羞愧倒不至于,生死之间能逃掉是本事,不过还是被人家说得有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太难为情了,简直是一点情面都不给自己留。 稍等了会儿,邋遢老头突然双袖一甩。 砰!裹在他身上的冰霜纷飞,崩飞了一地,已经把体内的幽冥寒意给逼了出来。 黑炭低个脑袋,苗毅也低个脑袋,邋遢老头背个手绕两人转了一圈,讥笑连连道:“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坐骑,一对什么玩意儿!别装怂,抬起头来。” 苗毅慢慢抬头,挤出一脸笑容道:“前辈有何指教?” 邋遢老头翻了个白眼,“小子,我也不为难你,你拼命得来的东西我也不要你的,不过你得给我一样东西,只要你答应,我帮你背黑锅的事情可以不计较。” 苗毅一愣,还有这好事?试着问道:“什么东西?” 老头指了指上面嗡嗡振翅的小家伙,“把它们送给我,还有驾驭它们的方法。” 他已经看出来了,也亲身领教了,明白小家伙们的巨大潜力价值,只要能得到这些小家伙善加利用,区区两百来枚储物戒算什么,譬如眼前已经战死的袁开山,他一个人身上的东西肯定就抵过这两百来枚储物戒。 “这……” “怎么?你不愿意?我对你已经算是够客气了,换了别人怕是榨干了你也未必肯放过你,别给脸不要脸!” 苗毅连忙摆手道:“前辈,我不是这个意思,它们可以送给你,但是驾驭它们的方法我就算想给也给不了。” 老头皱眉道:“怎么讲?” “驾驭它们的方法是一种心灵感应。它们还是幼虫,虽然才养了几年,但是它们从小孵化的时候就必须和它们在一起,才能建立那种心灵感应,并没有其他的什么驾驭方法,所以晚辈也没办法。” “还有这样的事?”老头狐疑道:“你的意思是说,它们只听你一个人的招呼,别人的话都没用?” 苗毅点头苦笑道:“的确是这样的。” 老头两眼一瞪,“小兔崽子,你耍我是不是?不能驾驭它们,我要它们干什么?” 苗毅无奈道:“前辈,真的是这样,你不相信,就算杀了我,我也没办法啊!” “别嘴硬!我一试便知。”老头冷哼一声,走来,伸出一只手搭在了苗毅的身上,以法力笼罩了苗毅的全身,只要苗毅身上有任何的一点法力波动或异常,他就能察觉到。“让它们落地上去。” 苗毅知道这是在考验自己,意念一动,小家伙们立刻全部飞落地上。 邋遢老头目瞪口呆,咽了咽口水,“让它们上下飞。” 没的说,小家伙们立刻照办。 老头试了各种指示,在苗毅身上没有任何异常波动的情况下,甚至让苗毅背过了身去,怕他用眼神指挥。 结果小家伙们一一照办。 最终,老头一把推开了苗毅,看着小家伙们直咽口水不停,眼睛都快发绿了。 用心灵感应就可以操控,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心想事成,无需任何手段就能操控,而且别人还抢不走。 “呜呜…”老头嘴里发出呜咽,颤巍巍地走到了小家伙面前,噗通跪了下来,张开双臂,一副想拥抱小家伙们的样子。 苗毅吓一跳,这怎么就跪下了?试着问道:“前辈,您怎么了?” 邋遢老头忽然握拳在自己胸口猛捶几下,捶得‘砰砰’响,一脸悲愤摇头道:“我心疼啊!这么好的东西摆在我面前,明明唾手可得,可是却得不到,心疼死我了!臭小子,你为什么要拿出这东西,害得我好痛苦啊!” 苗毅无语,这明明是你自己逼我拿出来的好不好。 “不对!”老头突然跳了起来,瞪着吓一跳的苗毅,嘿嘿笑道:“差点忘了,你能孵出来,我为什么不能孵出来?快告诉我,这宝贝的来路,敢说一个‘不’字,我立刻宰了你!” “……”苗毅只能算他狠,但是不说也不行,你落在了人家的手上糊弄不过去啊!“万丈红尘,冥螳螂的卵!” “啊!冥螳螂……”老头倒吸一口凉气,“它们是冥螳螂那怪物的卵孵化出来的?” 苗毅点头道:“是的。” “怪不得了,我说从哪冒出来的怪胎!”老头捻着胡须微微颔首后,有点奇怪道:“万丈红尘现在可进不去,你是怎么弄到的虫卵?” 苗毅叹道:“自然是在万丈红尘开启的时候弄到的,想再弄,差不多要再等上个一千年,等到万丈红尘再次开启才行。” 第一四零章 妖若仙(八) 这东西,他自然是巴不得能掌握在自己手里才好,要是弄得人人都有,那还玩个什么劲,该蒙的时候就得蒙。 “放屁!”邋遢老头瞬间暴跳如雷,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指着苗毅破口大骂道:“就知道你这小子不老实,你刚才还说它们是幼虫,才养了几年,万丈红尘上次开启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你再睁着眼睛说瞎话试试看!” “呃……”苗毅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说那么多不该说的废话干什么,连忙辩解道:“虫卵的确是十几年前万丈红尘开启时弄到的,只是之前一直没找到孵化的方法,几年前才侥幸孵化了出来,时间上没错的。” “我呸!能再信你的鬼话才怪了!你不说是不是?”邋遢老头一阵阴笑,目光落在了黑炭的身上,“我先宰了它,再来慢慢折磨你,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这里红光宝锏一闪,苗毅立刻疾声道:“有办法,有办法!” 邋遢老头回头奸笑道:“不再坑蒙拐骗了?” “哎!”苗毅长叹一口气,又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晚辈骗你也是情非得已。前辈你站在我的角度想想,我要是把什么东西都告诉你了,你如果过河拆桥,再对晚辈下毒手,让晚辈情何以堪,您说是不是?” 老头想想也是,人都有自保之心,遂一脸不屑道:“就凭你也值得我过河拆桥?你的生死皆在我一念之间,强行撬开你小子嘴巴就行了,对付你这小杂碎我犯得着费那么大的功夫吗?” 同样,虽然这只是苗毅找的借口,不过想想也是,如果人家真的要那啥,的确不用兜这圈子,看来还真的没打算把自己给怎么样。 苗毅当即摆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保密态度,传音道:“前辈,你去万丈红尘,等到月圆之夜,用一面镜子折射月光进万丈红尘,就能把母虫给引出来……” 这次倒是老实把事实给讲了出来。 然而有过信用危机的人,不太容易让人相信。 老头表示怀疑,一脸狐疑道:“瞎扯吧?当年曾有紫莲级别的高手在万丈红尘外面袭击边缘路过的冥螳螂,结果被那怪物冲出活生生给撕了,那么恐怖的东西,用面镜子就能引出来?” 苗毅哭笑不得,当初老白那样说的时候自己也不信,叹道:“真的,这也是晚辈无意中发现的一个方法,你怎么就不信呢?” 老头嗤声道:“我不信?是我不信还是你小子满嘴谎话值得人怀疑?” “我…那你要怎样才信吧?”苗毅无奈摊手。 老头嘿嘿奸笑道:“很简单,你陪我走一趟,只要弄到了虫卵我就放过你。” “不去行不行?” “不行。” 苗毅无语,就知道不行。 老头却撮了撮双手,一副兴奋得不行的样子,指了指地上的储物戒,“此地不宜久留,万一惹得妖将前来,我们想跑都跑不掉,快收拾收拾走人!” 收拾东西苗毅不会拒绝,是自己冒了生命危险抢来的东西岂能扔掉。 从储物戒里取了根细链子出来,迅速捡了地上的储物戒一枚枚套进链子里面,散放容易遗失。 回头发现邋遢老头收了那颗黑漆漆的狼牙棒,不由一阵眼红,那么大一根棒子得要多少黑晶提炼出的精粉才能炼制而成啊! 待到老头从苍猿体内破出一枚青色二品妖丹,苗毅又是一阵肉疼,二品妖丹啊!得能换多少愿力珠啊! 又见老头从苍猿身上摘下好几枚储物戒塞进怀里,里面东西的价值怕不是一般的丰富。 苗大洞主实在忍不住了,嘀嘀咕咕道:“前辈,你恐怕要多谢晚辈出手相助,若不是晚辈帮忙,你哪能得到这些东西。三件三品法宝,一枚二品妖丹,袁统领储物戒里的东西不少吧?前辈你发财了。” “发财了又怎样?你不是也捞了不少东西?” “我这里才多少东西,要不我们换换?” “滚一边去!” “前辈,我们能在星宿海相逢是缘分,你吃肉,多少让晚辈也跟着喝点汤吧?” 收了东西的邋遢老头心满意足,没想到这次来能有这么大收获,说来还真要感谢这小子。 他的心情不错,转过身来,嘿嘿道:“小兔崽子,眼红了?大爷我给你背黑锅差点丢了命的时候怎么不说?” 解开衣服将一串储物戒栓在了腰上的苗毅,边重新整理好衣服,边说道:“我也救了你一命,大家扯平了。前辈,我的武器给你毁了,至今还没一件称手的法宝,要不你匀一件给我算了,我也不贪心,就要一件,那两只圈圈,你给我一只吧?” “还不贪心?你才白莲三品的修为,就想用三品法宝?就算给了你,凭你的修为能驾驭得了吗?” “驾驭不了没关系,我先留在身边,等我修为上去了再用也不迟。” “小子,你叫牛有德是吧?”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什么破名字,真难听,一听就知道取这名字的人肚子里没什么墨水。小子,我只是想告诉你,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一个白莲三品修为的修士身上有三品法宝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只怕你连隔夜死的机会都没有。” “抱着三品法宝死也情愿啊!我拿去换愿力珠用来修炼也好啊!前辈,你就送我一件吧!” “不给,你能拿去换愿力珠,我难道不能拿去换,愿力珠谁会嫌多?” “前辈,难道我这螳螂就不是宝?不会比你那三品法宝差吧?我回头要送你这么大一件礼,你难道就舍不得送我一件?” 邋遢老头冷笑一声,那是你送我的么?如果不是我的实力比你强,逼得你吐出来,只怕老头子我已经死在了你手上。 他本不想理会,不过回头看到一旁的黑炭,想起了苗毅为了匹龙驹舍弃一切相护的情形,心中再次微微动容了一下,目光又闪了闪。 第一四一章 妖若仙(九) 想到这次能有这么大收获,的确要感谢这小子,邋遢老头扭头上下扫了眼苗毅,一副‘算了’的样子,挥手道:“三品法宝给你小子浪费了,这样吧,回头只要你帮我搞到了小螳螂,我亲自帮你炼制一件称手的法宝。” 苗毅稀奇道:“你会炼制法宝?据我所知,修士当中会炼制法宝的人可不多。” “嘿嘿!只能说你小子走运,也不看看我是谁,你去打听打听,在流云……”邋遢老头得意洋洋到一半,突然刹住,改口道:“所以说你要老实点帮我搞到小螳螂,到时候亏待不了你。” 两人一阵讨价还价后,邋遢老头颔首道:“此地不宜久留,走吧!” 苗毅伸出胳膊,让二十只小家伙落在了胳膊上,回头指向跪地的苍猿尸体,“它那皮子你不要了?你不要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开玩笑,三品妖修的皮子值不少钱,就这样扔了多浪费。 邋遢老头回望一眼,看着苍猿的尸体叹道:“我和他虽然彼此谈不上是什么朋友,但是相识也有数百年了,这次要不是你把事情做得太过分了害我背黑锅,他也不会对我下杀手,我也不会杀他。小子,让他死得体面点吧。” 说完大手一挥,宝锏化作无数星星点点,裹住两人急速射空而去。 “等等!”空中传来苗毅的怪叫声,“我的坐骑。” “小兔崽子,龙驹块头那么大,带上长途御空飞行极为消耗法力,何况那胖贼比一般龙驹胖多了,大爷我吃不消。” “不行,它在山寨露过面,它的特征太明显了,就算混进龙驹堆里也是光芒万丈躲不住,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带它走的话,它只有死路一条,那群妖孽不会放过它。” “那来那么多毛病,再啰嗦我宰了你。” “随便,你如果不想得到虫卵,尽管宰好了。” “混蛋,你把我当苦力不成……” 最终,胳膊虽然拗不过大腿,但是碰上死鸭子嘴硬的也没办法。 空中的一团红光中,咻地射出另一道红光,另一只宝锏射来,瞬间化作无数点点红光,顷刻间卷了黑炭到空中。 “等等!”苗毅再次喊了声。 “你小子还有完没完了?别给脸不要脸!”邋遢老头怒了。 “不会给你增加负担,我还有点东西忘了收起来。”苗毅弱弱一声。 邋遢老头有些狐疑,怎么感觉这小子突然变得异常心虚了?不由问道:“什么东西?” 话刚说完,已经听到一阵嗡嗡声飞来,回头看去,顿时张大了嘴巴无语。 还有六十只小螳螂一直躲在附近没露面,这已经要走了,苗毅不可能把它们扔在星宿海不管。 虽然随着修为的越来越高,苗毅已经感觉到用心灵感应联系小家伙们的有效距离已经越来越远,可也不能无限距离进行联系,太远了就联系不上了,自然要把它们给带走。 “还有这么多……”邋遢老头干咽了咽口水后,一张脸黑了下来,恶狠狠盯着苗毅咬牙切齿道:“你小子忒不老实,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我自己的东西,没道理要全部拿出来给别人看吧?”苗毅缩了缩脖子,弱弱道:“那啥,前辈,开条路让它们进来吧。” 裹着他们的红光有防护作用,如果小螳螂硬闯的话,肯定要被绞成齑粉。 对此,邋遢老头没有任何意见,当即洞开一路,热烈欢迎。 几十只小螳螂立刻钻入洞口飞了进来,苗毅五指一张,所有小螳螂全部钻入了储物戒中。 邋遢老头顿时怒了,“你这败家玩意,把它们收进储物袋想弄死它们不成?” “它们比较特殊,进入储物戒后,立刻会进入冥伏状态,死不了,我一直这样干。” 苗毅随口解释了一句。 愤怒的老头一愣,紧接着两眼放光,一脸的激动,那岂不是可以省去不少的麻烦,这次真是碰到宝了。 兴奋搓手,迫不及待地大喝一声,“走!” 驾驭红光迅速划空而去,后面裹着黑炭的红光急速尾追在后。 夜空中,苍茫大海之上,两道红光前后划过,犹如流星,比苗毅当初驾船来的时候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黑炭显然有点不习惯这种四肢没有着落的飞行方式,扭来扭去,东张西望。 苗毅也还是头次体验御空飞行,瞪大了眼睛仔细研究裹着自己飞行的红光是怎么回事。 细看之下才明白,一条条细得肉眼几乎都看不见的小小黑丝丝,微微泛着红光,在急速旋转着。 这黑丝丝是什么东西,苗毅自然明白,是黑晶中提炼出的精粉炼制而成。 无数条将两人裹住的细小黑丝丝都在旋转,随着无数丝丝的旋转,内部自然而然产生了一股气流,将在里面的人给托了起来。 这种四肢不着地虚浮的情形,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体外犹如裹着一层如鸡蛋壳般的光罩。 而当驾驭飞行的邋遢老头调整飞行方向时,无数旋转的黑丝丝立刻转变了旋转方向。 苗毅恍然大悟,原来飞行时急速转变方向的关键都在旋转的黑丝丝动向调整上,而且黑丝丝转动得越快,飞行速度亦越快。 以这些东西笼罩在体外飞行时还有一个好处,可以当成防护罩来使用,之前老头和袁统领大战时,苗毅已经见识过了。 苗毅想起了当初见过的红尘仙子和老板娘驾驭的金色幻影,想必和这个是同样的道理,只不过人家使用的是法力沟通性更强的金晶中的精粉炼制而成的法宝。 “前辈,敢问您尊姓大名?” 苗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回头问道。 邋遢老头面无表情道:“不是告诉过你吗?妖若仙!” “呃…”苗毅知道人家不想透露,世上哪有姓妖的,只好叹道:“妖前辈,晚辈想请教一件事情。”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曾经见过人家御空飞行时,护体幻象是一只飞禽,为什么你的像是鸡蛋壳?” 第一四二章 小发一笔(一) ‘妖若仙’当即双掌一拍,外面的光罩立刻变成了一头狰狞巨熊的幻影,不过速度却慢了不少,后面裹着黑炭的红光迅速超过了这里。 双掌一分,熊影又变回了光罩。 妖若仙抚了扶邋遢胡子,瞥了眼苗毅,捻着胡须的手突然弹指前方,裹着两人的光罩陡然提速,又快速追上了黑炭。 他回头问道:“明白了吗?” 苗毅迟疑道:“你的意思是说炼制进法宝中的灵体有的适合飞行,有的不适合飞行,譬如飞禽就适合飞行,你的熊体就不适合?” “可以这样说,但也不是绝对。”妖若仙反问道:“修为一品的蝙蝠精和修为三品的狐狸精,你说哪个飞行的速度更快?” 苗毅略做思索,肯定道:“实力的差距摆在这,何况修为到了妖修三品的话,已经有了御空飞行的能力,肯定是三品的狐狸精飞行速度更快。” 妖若仙‘嗯’了声,又问:“如果两者都是三品的修为呢?” 苗毅毫不犹豫道:“蝙蝠精本来就善于飞行,如果修为相仿,狐狸精肯定不如蝙蝠精。” 妖若仙点头道:“一只修为达三品的蝙蝠精,其天赋飞行速度加上御空实力的叠加,其速度只有修为达到了紫莲境界的人才能降服,否则一般人很难抓到它,更不用说取其妖丹炼宝。何况取出妖丹后,其妖丹的实力不如生前,自动沦为了二品,对修为达到了红莲境界的人来说,和自己御空飞行的速度差不多,在法宝消耗了能量补充不易、远不如修士恢复法力快的情况下,一般都不会让法宝本体飞行,宁愿消耗自己的法力来驾驭。” 苗毅奇怪道:“那我看到的人为什么释放出飞禽灵体驾驭法宝。” 妖若仙随口道:“可能是人家有急事,不惜以自身法力的消耗和法宝能量的消耗相叠加来提高速度赶路。” 苗毅思索了一会儿当初看到红尘仙子和老板娘的情形,摇头道:“人家好像也没什么急事。” 妖若仙呵呵道:“那你看到的可能不是一般人,人家有足够的妖丹来给自己的法宝补充能量,因为人家消耗得起。而且其自身要么有着紫莲境界的修为,要么就是有紫莲境界修为的背景,甚至是金莲境界的背景。” “金莲境界?”苗毅一惊,那是多么高高在上的存在,已是修为跨入了四大境界中的‘飞天’境界的人,能超脱世间的束缚,翱翔于浩瀚星空,不由问道:“何以见得?” “很简单,正常情况下,能御空飞行的人,修为自然已经达到了红莲境界,驾驭三品以下的法宝飞行就算释放出飞禽本体,又不能比自己的飞行速度快多少,徒添麻烦,如果人家没什么急事,干嘛要这样做?所以,人家的飞禽法宝很可能是三品以上的,三品以上的飞禽法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那只飞禽灵体生前有着四品的修为,相当于人类修士中的紫莲境界,凭它的飞行速度,没有金莲境界的修为很难将其捕获,至少也得是紫莲境界的修为才行。” 苗毅闻言颔首,明白了。 又听妖若仙说道:“三品法宝一般修士中都很少有人能使用得起,紫莲境界的修士岂是那么好斩杀的?更不用说三品的飞禽法宝。” 对此苗毅倒是颇不以为然,他就见杨庆用过,不过想想,好像听说杨庆也是借了蓝玉门的一用,并不是杨庆自己的。 苗毅回头看了看他,问道:“你那一双锏不就是两件三品法宝?” 妖若仙摇头道:“我是特殊情况。” 苗毅好奇道:“什么特殊情况?” “关你屁事!”妖若仙斜他一眼。 “好吧!你特殊就不提了,可那袁统领一个人就有三件三品法宝,你又怎么说?” “那家伙具体怎么回事我也搞不清楚。”妖若仙微微摇头道:“背地里倒是听一些妖怪讨论过,袁开山好像是抱上了哪根大粗腿,有个叫什么碧游波的结拜兄弟,据说他那结拜兄弟来历不凡,是哪个妖族巨擘的后辈子孙,才因此得了不少的好处,否则哪能有三件三品法宝。” 碧游波?苗毅信了。 因为他知道袁开山和碧游波的确是结拜兄弟,也听皮君子说过碧游波来历不凡,可是怎么个不凡法皮君子也不太清楚,底层小妖对上面的事情知道得不多,没想到碧游波是某个妖族巨擘的后辈子孙。 想想都有些心惊肉跳,那些妖族巨擘有多牛他也听皮君子说了,那可是些连六圣都不甩的牛人,自己杀了碧游波的小妾,又害死了他的结拜兄弟,那妖头不会找自己算账吧? 不过想想也释然,碧游波就算背景再牛,苗毅就不信他敢轻易跑到穆凡君的地盘上撒野。 再说了,自己也没有用真名,想找也很难找到自己头上。 两人谈了一会儿后,妖若仙不愿再跟他啰嗦了。 左右闲着无聊,苗毅手伸进了衣服里面把拴在腰上的储物戒取了下来,一大串斜挎在了肩头,开始一个个摸索着注入法力查看。 他压根就没有回避妖若仙,因为他明白,想跑是跑不掉的,人家想抢你东西的话,你也保不住。 与其如此,还不如显得大方一点,不要老把人家当敌人,你敌视对方,对方是能感觉到的,同样把你当敌人的可能性就更大,有些东西是彼此相互的。 妖若仙偏头看了一眼,神情直抽搐,他认为自己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一下搂着这么多储物戒玩串串,储物戒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贱了? 只见一只只储物戒摸下去查看的苗毅不时裂开嘴傻笑一下。 两百多枚储物戒,得傻笑多少次,等他清点完了,妖若仙一脸嘲讽道:“发财了吧?” “没有,没有,和前辈您的收获比起来,那是九牛一毛。”苗毅乐不可支地谦虚道。 妖若仙嗤声道:“德性。” 被骂也是开心的,苗毅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更加裂开嘴傻笑。 不开心都不行呐!清点了一遍,对他这种修为的修士来说,真的是发大财了。 第一四三章 小发一笔(二) 稍微统计了下,虽然那些寨主单个算起来没有五华夫人的晶币多,但是七十二位寨主的晶币加起来也是个不得了的数字。 金晶、黑晶、白晶全部计算成金晶来算的话,差不多有三千万枚,兑换成白晶那可是三千亿枚,兑换成黑晶也有三十亿枚。 这还不包括五华夫人那合计的六十二万枚金晶。 对那些有地位的高阶修士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是对苗毅来说绝对是个天文数字,干一辈子东来洞洞主也凑不齐这个数字。 苗毅可以肯定,就算是杨庆那个南宣府府主,估计也得混个最少两百年才能凑齐。 也不知道是七十二位寨主攒了多少年的财富,今天全部便宜了他。 钱财都是小事,有些东西却是有价无市的,譬如愿力珠和妖丹,市面上是有价格的,可是花钱却不见得能买到,除非是急着需要钱花的人。 原因很简单,手上不缺愿力珠和妖丹的人,大多也不会缺钱花,谁会为了钱去卖东西? 下品愿力珠两千四百二十八枚,珍珠大小的中品愿力珠一百七十枚。 不入品级的妖丹八百六十六颗,一品妖丹九十七颗。 这就是七十二位寨主储物戒里的愿力珠和妖丹。 还有一些让苗毅忍不住流口水的东西,就是在琼浆玉液会上品尝过的佳酿,七十二位寨主的储物戒里竟然放着差不多上万坛的佳酿,馋死个人,一万多坛能喝好久的。 这东西在别的地方估计难搞,至少也难搞到这么多,这次的确是个意外的收获。 也许是因为这些个寨主要用灵草酿酒的原因,各自的储物戒里竟然都有不少琳琅满目的灵草,数目超过两万株,种类新奇百怪,苗毅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报上名字也许听说过,但是一样都不认识,也分不清哪些珍贵或哪些不珍贵,只能暂时扔到一旁不管。 那些珍玩珠宝之类的更是花样百出、数不胜数,拳头大的夜明珠就有上百颗,苗毅对这些不感兴趣,懒得细看。 让他傻笑不停的是,发现七十二位寨主的储物戒里竟然都有法宝,都有个一两件白晶炼制的一品法宝,足足有一百零三件,很显然都是七十二位寨主的兵器。 一百万枚黑晶提炼出的精粉才能炼制一枚储物戒,一件兵器需要的精粉量差不多要一千个储物戒的量,等于需要从十亿枚黑晶中提炼的精粉才能打造出一件武器来。 无论是白晶、黑晶还是金晶中所蕴含的精粉量都是一样的,差异只是在精粉的质量不一样而已。 也就是说,道理是一样的,十亿枚白晶中蕴含的精粉量才能打造一件白晶武器。 而将晶币提炼出精粉,根据白、黑、金三种晶币的坚硬程度不一,提炼的难度不一,工钱都是一比一来计算的,十亿枚白晶提取出精粉的工钱就需要花费十亿。 而一枚下品愿力珠的价值是一千金晶,一枚一品妖丹价值一百枚下品愿力珠,兑换成金晶就是十万金晶,等于十亿白晶。 炼制法宝的工钱又是按照法宝等级和尺寸的大小来计价的,又差不多要十亿白晶。 投入十亿白晶提炼精粉,提炼精粉的工钱又是十亿,一品妖丹的价钱就算他十亿白晶,炼制法宝的工钱又要十亿,加起来一件一品法宝武器的价钱差不多价值四十亿白晶,换算成金晶就是四十万枚。 而苗毅一下就弄到了一百零三件一品法宝,加起来差不多价值四千多万枚金晶。 这次对他来说,真的是大发特发了,怎么能不笑得合不拢嘴。 唯一的遗憾是,七十二位寨主中竟然没有一位用枪的,什么方天画戟、三叉戟、长刀、狼牙棒、长棍之类的都有,就是没有长枪,没有一件是他能用得合手的。 这点不快他暂时都没有放在心上,在心里默默统计自己的愿力珠和妖丹,这两样东西是能直接兑换。 下品愿力珠自己原本有六颗,王子法等人留下的遗产有二十颗,五华夫人八颗,七十二寨主储物戒里有四百二十八颗,总共有四百六十二颗。 中品愿力珠,五华夫人那里得了两颗,七十二寨主那里得了一百七十颗,总共一百七十二颗。 下品和中品愿力珠全部兑换成下品愿力珠来计算的话,自己现在总共有一万七千六百六十二颗。 这数字一算出来,苗毅笑得都快流哈喇子,这么多愿力珠就算是杨庆,估计最少也得做十年的府主才能赚来。 再算算妖丹。 不入品妖丹:五华夫人那里得了二十二颗,七十二寨主那里得了八百六十六颗,总共八百八十八颗,等于能换八百八十八颗下品愿力珠。 一品妖丹:五华夫人那里得了一颗,七十二寨主那里得了九十七颗,杀五花夫人和七十二寨主又得了七十三颗,总共一百七十一颗,等于能换一万七千一百颗愿力珠。 如果把妖丹全部兑换成愿力珠,再加上现有的愿力珠,总共有三万五千六百五十颗下品愿力珠! 三万多颗啊!足够自己突破到青莲境界!这躺星宿海冒险来得太值了…… 苗毅脸上的肌肉都快笑抽了,身上每个细胞都绽放着笑容,情不自禁‘嘿嘿’笑出了声,实在是因为没见过大世面。 妖若仙正看着黑炭一脸稀奇,发现被裹在红光中飞行的黑炭竟然在打盹睡觉,小尾巴一甩一甩,貌似睡得挺爽。 耳畔突然又响起‘嘿嘿’笑声,妖若仙回头看来,发现苗毅欠扁的样子后,顿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脸讥讽道:“口水都快乐出来了,还说自己没有发财?” “唔…”苗毅闻声回过神来,下意识抹了下嘴巴,发现根本没口水,人家在讽刺自己。 不过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必须要跟这老家伙搞好关系,不然连命都没有了,有再多的愿力珠也享受不了啊! “小发一笔,小发一笔,让前辈见笑了。”苗毅呵呵拱手。 “德性!”妖若仙嗤了声。 第一四四章 炼宝(一) 海上旭日,金光洒碧波。 苗毅驾船远航,足足花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才从东来城去到星宿海,而妖若仙带着他御空飞行却只花了一晚上便飞跃了无边无际的大海。 晚上还能看到红光的法宝在白天被阳光压制,只能看到两团灰色球状物。 两道灰影划破天际,降落在了海岸边。 妖若仙、苗毅和黑炭落地,两团灰影迅速凝聚成两只黑色宝锏,被妖若仙信手一挥,收入了储物戒中。 苗毅顺着妖若仙的目光看去,只见远处隐隐能见到那接天连地的红色血云。 苗毅对此再熟悉不过了,正是万丈红尘的景象。 “终于回到仙国了。”苗毅张开双臂面对海上旭日伸了个懒腰,海风拂身,挺舒服。 “这里可不是仙国,而是无量国!”妖若仙哼哼了一声。 “啊!”苗毅惊讶地东张西望道:“怎么把我带到无量国来了?” “你只说万丈红尘,又没有说非要到仙国。” 苗毅好奇道:“你是无量国的修士?” 妖若仙微微眯眼,不知想起了什么,摇头道:“区区一散修而已,你是仙国的修士?” “是的…你是散修啊!”苗毅有点骄傲,自己修为再低也是有正式身份背景的人,只要混得好,前途不是散修能比的。 不过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小命捏在人家的手上,别得意过头了,看向远处的万丈红尘,赶紧转移话题道:“无量国也有万丈红尘吗?” “少见多怪!一看就知道是没怎么出来走动过的人!”妖若仙目眺万丈红尘,徐徐说道:“小世界大部分地方都是大海,零星岛陆大部分被一些不知道修行了多少万年的巨擘所占据,而最大的两块陆地犹如两条弯月,则被六圣所占据。仙国、佛国、无量国,占了一条‘弯月’,三国毗邻相接。仙圣穆凡君、佛圣藏雷和道圣风北尘都不肯让出万丈红尘,为此打过好几次,因为不分胜负,最后妥协,以万丈红尘为三国的中心,划分了领土。” “小世界…大世界……”苗毅盯着万丈红尘嘀咕两声。 这个他是听说过的,之所以有小世界和大世界的说法,也是因为万丈红尘的原因。 原本生活在小世界的人,哪知道自己这里叫做小世界,自从十万年前有十万天兵天将追杀一大魔头来此造就了万丈红尘后,大家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遂称自己居住的地方为小世界,天兵天将来的地方为大世界。 不过大世界一直存在于传说中,据说六圣很是向往大世界,但是凭六圣能翱翔宇宙星空的修为也未能探知大世界到底在宇宙的什么位置,实在是因为宇宙太过浩瀚无际,远非六圣的能力所能普及,只能仰望星空唏嘘感叹。 “魔国、鬼国、妖国占了另一条‘弯月’吗?”苗毅问道。 妖若仙颔首道:“我们所在之地的‘弯月’向西走,走到月牙末梢便是‘流云沙海’,跨过流云沙海便是另一条‘弯月’所在之地,正是魔圣云傲天、鬼圣司徒笑、妖圣姬欢的领地。” 苗毅多少有点好奇道:“六圣谁的修为最高?” 妖若仙摇头道:“应该是差不多,不过有人说魔圣云傲天的实力稍强,可是六圣相互之间敌视又相互之间牵制,如果魔圣云傲天想独霸天下的话,其他人又会联手打压,所以六人一直保持着平衡。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这种修为低微之人又怎么知道他们六个谁的实力强谁的实力弱,根本不是我们能揣摩的,唔…” 回头看来,话锋一转,“我跟你瞎扯这个干什么?六圣的事情轮得到你一白莲三品的贱修士来关心吗?” 苗毅不以为意,嘿嘿笑道:“前辈见多识广,晚辈想跟着长点见识。” 妖若仙嗤声道:“你现在给我弄到虫卵才是正事。” 指了指海上旭日的苗毅无奈耸肩道:“大白天的可没月亮,没月亮就引不出冥螳螂,得到晚上才行。” “那就晚上再说吧。”妖若仙回头看了眼黑炭,只见黑炭正在追沙滩上一群横行逃跑的螃蟹,追上了就一蹄子将其给‘印’入沙滩中,然后低头一口咬进嘴里嚼两下吞掉,玩得不亦乐乎。 更牛逼的玩法是,前面两蹄子分成‘八’字压住两只螃蟹,回头瞅瞅,屁股一翘,后面两蹄子又成歪‘八’字再压住两只,正中目标,尾巴得意地甩了两圈。 只是它脚下的螃蟹,就它那体重…估计被它踩成了渣。 这种德性的龙驹,妖若仙从未见过,看得呲牙咧嘴,算是服了,甩了甩脏兮兮的肥大袖子,盘膝坐了下来,“和袁开山打了一场,受了点内伤,又带着胖贼飞那么远,害我法力损耗得够呛,白天正好恢复一下。” 苗毅赶紧提前问上一句自己一路上惦记的事情,“你不是答应帮我炼制一件趁手的法宝吗?” “我说的好像是在你帮我弄到小螳螂之后再帮你炼制吧?” “别呀!”苗毅赶紧拱拱手道:“妖前辈,我这人老实,一向有话直说。您的修为远高过我,我不兑现承诺的话,也跑不了。可我拿您没办法啊!我若是兑现了承诺,万一你跑了,我想追都没法追。” 妖若仙懒得理他,一粒愿力珠扔进了嘴里,迎着拂面海风,听着阵阵波涛,盘膝打坐,恢复自己消耗的法力。 苗毅口舌说干了也没用,左右看看,想逃跑又好像没把握。 不是好像,而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只好老老实实坐在了妖若仙的边上,也扔了颗愿力珠在嘴里,盘膝打坐慢慢炼化。 日到正午的时候,妖若仙徐徐收功站了起来,已经利用愿力珠恢复了消耗的法力。 苗毅立刻睁开眼睛,收了愿力珠跳起,又腆着脸笑问道:“妖前辈,现在时间还早,到晚上还有一大段时间,您是不是趁这空挡先帮我把法宝给炼了?” “你当炼制法宝是烧饭做菜还是怎么的?这么会儿功法就想让我给你炼制出一件法宝来?好吧!”说着手一伸,勾了勾手指,“就算烧饭做菜也得有材料,我不收你工钱,可也不能让我帮你出血本吧?想炼什么先把材料拿出来。” 第一四五章 炼宝(二) “需要些什么材料?” 苗毅真心不懂炼制法宝需要什么,只能虚心请教。 一脸猥琐的妖若仙嘿嘿笑道:“那要看你想炼制什么等级的宝物,金晶法宝与施法者的沟通性最好,可以提升法宝灵体的攻击力,最大程度地节省施法者的法力消耗,对战时能承受强大的攻击力,是最不容易被损毁的,你要不要炼制一件?我不收你工钱。” 苗毅巨汗,这不是拿自己开涮嘛,假如自己炼制一杆白晶宝枪需要四十亿白晶,换成金晶宝枪那就需要四十亿金晶,这是什么概念?一万倍的差距! 换成黑晶的话,凭他手上的东西也许还可以考虑下,可是有几个会在炼制黑晶法宝时放入一品妖丹做法宝灵体?更不用说是在金晶法宝中放入一品妖丹做法宝灵体。 他倒是见过杨庆的白晶头盔炼入了三品妖丹,可想必也是杨庆一时间被卢玉给逼急了,仓促应急之下才选择了那样干,以至于无法将三品妖丹的威力发挥到最大。 “咱是穷人,能不能不那么奢侈。”苗毅苦笑道:“炼制白晶法宝行不行?” “行!”妖若仙颔首道:“你想炼制什么法宝?” 当然是要炼制一件称手的武器,苗毅问道:“炼制一杆宝枪行不行?” “行!”妖若仙反问道:“你知不知道炼制一杆宝枪需要多少白晶提取精粉做原料?” “听说要十亿白晶才够?” “那只是普通规格的枪,想在质和量上都有所提升,花费不止。就算十亿白晶,你知不知道从十亿白晶中提取出精粉要花多长时间?” “不知道。” “三年!”妖若仙三根手指捅到了苗毅的面前,“听清楚,三年!不是你现在让我炼制就能炼制出来的。” 苗毅当即解开衣服,这厮如今动不动就对人解开衣服。 亮出了腰上的一大串储物戒,一支银白色的三叉戟唰地飞出,落在了苗毅的手上,送到妖若仙面前问道:“直接用这东西改一改可不可以?” “呃……”妖若仙无语了,怎么忘了七十二寨主的东西都被这小子给搜刮了。 有现成的白晶法宝,再说提炼精粉麻烦就说不过去了,妖若仙接了三叉戟在手中查看后,斜眼道:“改倒是能改,不过你要想清楚了,一旦进行改动,里面的法宝灵体就废掉了,要重新炼入新的妖丹做灵体。” “为什么?”苗毅失声问道。 里面的灵体可是一品妖丹,如果真废掉的话,这一废就是废掉一百颗下品愿力珠啊!等于十万金晶打了水漂。 苗毅修炼到现在,什么时候用过一百颗愿力珠?更不用说一下浪费掉,听听都肉疼。 妖若仙翻转着手中的三叉戟,抬手施法,凭他的修为轻易抹去了法宝中原主人的一缕法源。 把三叉戟变成无主之物后,直接施法一抖,三叉戟爆开成一团银雾,变成一条巨蟒的虚影,盘在两人的面前,无意识地摇晃着脑袋,看着有点吓人。 妖若仙指着巨蟒幻影说道:“这是宝物灵体生前的样子,被斩杀后,它就失去了肉身,炼制成法宝后,妖丹已经和精粉融为了一体。也就是说,这支三叉戟取代了它的肉身,就是它现在的肉身,重新改变三叉戟无异于再次毁了它的肉身,可是妖丹已经炼化,想再把妖丹从三叉戟中取出是不可能的事情。你要么就这样使用,如果改变就肯定会废掉宝物的灵体,你自己做选择吧。” 这样解释,苗毅听明白了,毁掉了实在是可惜,可是三叉戟他根本就用不习惯,不称手的武器用来干什么?用来与敌交手的时候送死吗? 咬了咬牙,苗毅最终还是一狠心道:“改!” 妖若仙笑眯眯道:“你是想炼制一柄好点的宝枪,还是普通一点的?” “妖前辈,谁不想要好点的,我当然是希望要好的。” 妖若仙五指一张,盘踞在两人眼前的巨蟒幻影迅速一缩,变回了三叉戟,落在了他的手中,摇头道:“此戟不过两米来长,我若给你炼制成一丈长枪,这戟的分量似乎少了点。” 苗毅这人果断的很,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不会小肚鸡肠,牙一咬,二话不说,直接从储物戒内招了只长刀,唰地插在了妖若仙的面前,问道:“够不够!” 妖若仙伸手握了握长刀杆子,颔首道:“够是够了,不过可是要毁掉两件法宝的灵体,你舍得?” 苗毅一脸心疼地点头道:“炼!” “不急,还缺点东西。”妖若仙摇头道。 “什么东西?” “炼制宝物的赤焰脂!”妖若仙见苗毅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立刻再次声明道:“帮你炼制宝物不收你工钱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我可是要消耗不少法力的,不可能再帮你出赤焰脂,那东西可是价值不菲!” 苗毅有点怀疑这邋遢老头是不是在故意推辞。 赤焰脂他没见过,倒是听说过,的确是炼制宝物的必需品,指头大一小块就要一万金晶,据说还有更高级的蓝焰脂和金焰脂,价值更是不菲。 可让自己一时间到哪找赤焰脂去?传说这东西产自深海之中的地底下。 苗毅咬牙道:“妖前辈,您既然会炼制宝物,想必您身上就有赤焰脂,不如卖上一点给我,我愿意出高价!” 妖若仙目光扫了眼他腰上的一大串储物戒,干咳一声收回目光,手掌一翻,储物戒内闪出一块拇指大小犹如红宝石的晶体落在掌心,“这块赤焰脂我也不要多了,十万金晶怎么样?” 苗毅一看那东西大小,神情直抽搐,还说要得不多,按照听说的市价,估计翻了十倍。 咦…苗毅心里正嘀咕着,落在妖若仙掌心的目光突然一怔,试着问道:“这就是赤焰脂?” 妖若仙一本正经道:“童叟无欺,绝对是真的,我可以先帮你炼出宝物来再收钱。” 这就是有实力的底气,东西可以先帮你做,也不怕你跑了。 怔愕中的苗毅看向了右手上的三枚储物戒,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妖若仙暗中偷乐,以为苗毅这傻鸟在掏钱。 谁知苗毅脸色突然一喜,直接抓了一大把金色的、蓝色的、红色的晶体出来,乐不可支地亮出在掌中,“妖前辈,这金色的和蓝色的是不是就是金焰脂和蓝焰脂?” 第一四六章 炼宝(三) 妖若仙瞬间目瞪口呆。 苗毅却是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两人默默对视了一会儿,妖若仙有种被耍了的感觉,黑着脸问道:“你有这么多焰脂晶石,还说什么找我高价买,是在耍我玩吗?” 他有理由相信苗毅是在拿他开涮,因为东西是从苗毅手上的储物戒里拿出来的,那几枚戒指他从看到苗毅开始,就一直戴在苗毅的手上,并没有和七十二寨主的储物戒那样藏在身上。 “没有,没有,我哪敢。”苗毅乐不可支地问道:“妖前辈,这些真是金焰脂和蓝焰脂啊?” 妖若仙冷哼一声,道:“你从哪弄来这么多焰脂晶石?七十二寨主的?” 苗毅乐开了花,当初杀了五华夫人,检查其储物戒里的东西时候,看到一大箱花花绿绿的石头和珠宝首饰放一起,还以为是什么宝石之类的,没想到竟然是炼制宝物用的焰脂晶石,还差点被自己给扔掉了。 “不是,是晚辈一位朋友送的,估计他也不知道是焰脂晶石。” “随手一抓就是一大把,你那朋友送了你不少吧?” “没有,就这些了。” “是吗?让我检查一下。” 苗毅还想躲,结果被妖若仙一把捉住了手腕,强行施法侵入了苗毅刚才查看过的那枚储物戒。 咣当!一只大箱子飞了出来,砸落在地上。 看着在阳光下一箱子闪闪发亮的金焰脂、蓝焰脂、赤焰脂,妖若仙神情直抽搐,一把推开了苗毅,稀里哗啦抓起一把又一把焰脂晶石查看,有点爱不释手。 这么多焰脂晶石,得有上万颗,最过分的不仅仅是赤焰脂,竟然还有这么多金焰脂和蓝焰脂,连等级都不分,就这样草草地装了一箱子,貌似压根就没当什么贵重物品看。 妖若仙眼睛亮了,对炼宝的人来说,此物绝对是最爱之一,因为炼宝离不开这些东西。 他可以确认不是七十二寨主的东西,七十二寨主哪能弄到这么多焰脂晶石,如果七十二寨主都能弄到,袁开山没道理弄不到。 “难道你那朋友有一座焰脂晶石矿不成?”妖若仙霍然回头,一脸悲愤地问道,是那种人比人气死人的悲愤神色。 一个白莲三品修士竟然随手就能砸出一大箱焰脂晶石,让他这个炼宝多年的怪才情何以堪。 他若是知道苗毅当初还差点把这一箱焰脂晶石给扔掉,肯定会气得直跳脚大骂败家子。 苗毅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他哪知道五华夫人有没有一座晶石矿,何况他和五华夫人也不是朋友,不过是胡诌来糊弄妖若仙的。 他毕竟不清楚妖若仙的底细,自己背地里杀人越货的事情,能不让人知道就少让人知道,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何必让外人多抓自己的把柄。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这邋遢老头会把这厢焰脂晶石给据为己有。 “焰脂晶石的矿脉深藏在大海深处,被那些妖道巨擘给把持,是他们联手从六圣手中争取来的最大利益来源,为了保持焰脂晶石的出售价值,他们根本不会轻易放出大量焰脂晶石出售,免得焰脂晶石被贱卖。那些妖道巨擘正是以控制焰脂晶石的方式来获取自己的修行资源……”妖若仙拨拉着箱子里的焰脂晶石不肯撒手,嘴里一直嘀嘀咕咕个不停。 苗毅却是因为他这番话而若有所思,不是说碧游波是某个妖道巨擘的子孙吗?五华夫人能有这么多焰脂晶石估计和碧游波脱不了干系,看来做有背景的小妾还是挺爽的。 这里正琢磨着,妖若仙却是霍然回头,恶狠狠道:“小子,这箱焰脂晶石分我一半,当做我给你炼宝的工钱!” “一半?”知道焰脂晶石价值的苗毅惊呼道:“炼什么宝贝要这么贵的工钱?你不是不收工钱吗?我不找你炼了行不行?” 妈的,有这么多焰脂晶石,老子还怕找不到人来帮老子炼制一件一品法宝?苗毅肚子里骂开了。 “不行!”眼红的妖若仙愤怒道:“你出去打听打听我炼宝的行情,一向是言出必行,答应的事情从不反悔!” 要不是看小螳螂的面子,他无法保证自己不硬抢。 苗毅同样悲愤道:“妖前辈,你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啊,什么叫答应的事情从不反悔?你不是不收工钱吗?” “我…我…我……”结巴了一会儿的妖若仙眼睛一亮,目光在苗毅浑身上下溜了遍,不知想到了什么借口,突然振振有词道:“我只答应帮你免费炼制一件,炼制其他的还是要收工钱的。” “什么其他的?”苗毅愕然。 妖若仙背个手走来,绕着苗毅转了一圈,拍拍苗毅的肩膀,“再帮你炼制一套战甲,怎么样?” 这摆明了是在拐弯抹角坑自己的焰脂晶石,苗毅也有点急了,“我不炼其他的,你帮我免费炼制一杆宝枪就行了。” 有这么多焰脂晶石,随便砸出几十枚金焰脂,还怕弄不到一套战甲?犯得着送半箱出去吗?自己看起来还不至于这么白痴吧? 妖若仙指着苗毅鼻子,一副良药苦口的样子说道:“小子,有些东西只是身外之物,不要舍不得,有套好的法宝保护自己才是明智之举。何况我炼制的法宝岂是一般三脚猫炼宝师能比的?只要出自我手的,那可都是精品,一般人想找我炼还找不到,这次算你小子运气,碰上我也算你的缘分。” “再怎么精品也是一品法宝啊!炼制一套一品战甲能值半箱焰脂晶石?我这里可是有不少的金焰脂,是金焰脂啊!”苗大洞主一脸憋屈地辩解。 一脸猥琐的妖若仙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圈,目光落在了沙滩上的黑炭身上,指着黑炭加价道:“你不是挺看重那胖贼的吗?再帮你多炼制一套战甲,帮那胖贼再炼制一套坐骑战甲,怎么样?” 苗毅怒了,不带这样坑人的,“妖前辈,想抢我的焰脂晶石就明说,你见过修行界谁家龙驹也穿战甲的?我哪来这么多材料给你挥霍?” 不说别的,就说黑炭那身材,有够胖的,如果给黑炭浑身上下披上战甲,那得多浪费多少材料! 第一四七章 炼宝(四) “少在这里哭穷!”妖若仙说出手就出手,直接将苗毅腰上的一大串储物戒抢到手中。 “还我!”苗毅想抢回来,这都是自己拿命换来的。 “我警告你,再啰嗦小心全部给你抢了,抢你个精光!”妖若仙指着他警告。 警告是有效的,双方的实力天差地别,苗毅只有在一旁悲愤的份,眼睁睁看着人家在那清点一大串储物戒里的东西。 “啧啧!小子,你收获不小嘛,还老是哭穷。” 查看着储物戒里东西的妖若仙不断啧啧有声。 最后一件件武器陆续从那一串储物戒内飞出,丁玲咣当…扔地上一堆。 不是一般的武器,是七十二位寨主的武器,全部是一品法宝,总共一百零三件,全部被妖若仙给抖搂了出来。 这还没完,除了苗毅手指上储物戒里来自五华夫人的两颗一品妖丹没抖搂出来外,来自七十二寨主的一百六十九颗一品妖丹也全部被妖若仙给抖搂在了地上。 “还敢说没发财?有几个白莲三品的修士能有这么多宝贝?我白莲三品修为的时候,还在为一颗颗下品愿力珠发愁。” 乐哈哈一番的妖若仙指指那一箱焰脂晶石,又指指一地的一品法宝,再指指一品妖丹,“怎么能说没有材料呢?有这些东西,完全足够了。” 苗毅痛心疾首道:“你想把我这些家底全部给败掉?” “什么叫败掉?”妖若仙嗤声道:“别那么担心,不会全部给浪费掉,只是帮你拿出来看看,省得你喊穷。放心,有这些材料给我做挑选,一定帮你炼制出一套让你满意的法宝,到时候你若是能说出我给你炼制的法宝有半点不好,工钱我一分不要,全部还给你。”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说出的话如此底气十足、牛气冲天。 可苗毅却一脸崩溃道:“我不炼了行不行?” “不行!小子,别给脸不要脸,换了别人早就给你抢光了,哪有我这么好说话,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妖若仙两眼一瞪,大袖一甩,五指一张,一大箱焰脂晶石立刻飞出一半,稀里哗啦钻入了他的储物戒内。 得了半箱好处,邋遢老头把那一大串储物戒扔了回去,心满意足地捋着邋遢胡子笑眯眯道:“东西都收起来吧,我不贪你的东西,回头帮我弄到了虫卵,我立马就开始帮你炼制,绝不反悔,我在业界的口碑你不用怀疑!” 不怀疑才怪了,这摆明了是打着干活的幌子讹工钱,可苗毅也拿人家没办法。 既然东西都曝光了,也就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苗毅干脆趁机开始整理那两百多只储物戒里的东西。 谁知一旁乐哈哈的妖若仙却盯着他手指上的几枚储物戒目光闪烁了一会儿,突然再次闪身过来,再次抓住了苗毅的手腕。 苗毅回头,绷着一张脸问道:“你又想干什么?” “你小子身上的宝贝挺多,这几只储物戒我还没看完,让我看看里面还有什么东西。” 也不管苗毅答应不答应,仗着自己实力强的妖若仙强行注入了法力进储物戒里查看。 “果然,你小子不是人……”拉着苗毅胳膊的妖若仙突然怪叫一声。 一株尺许长的星华仙草被他从苗毅的储物戒中拉了出来,托在了掌心。 阳光也无法掩饰这株仙草点点星光般的光晕,通体晶莹剔透,正儿八经的琼枝玉叶。 最让人震惊的不是这株仙草的大小尺寸,而是那上面悬挂的九颗晶莹剔透中微微泛红的玉果。 “天呐,长这么大的星华仙草我还是第一次见。狗日的,竟然还长出了果子,星华仙草竟然长出了果子,这得生长了多少年份才能长成这样?”妖若仙可谓是失声惊呼。 “这是我的!”苗毅怪叫一声,就要伸手抢回。 这次是真的急了,这可不是他抢来的东西,是他自己的本钱,万一遇事受伤救命的本钱,也是他敢出来去星宿海冒险的倚仗之一,这东西抵他半条命。 苗毅脖子上的墨绿珠子上微微闪过一道弱光。 一道风华绝代的身影陡然现身,背对着两人,正是老白。 可抱着一株星华仙草拉扯的两人却愣是看不到眼前多出了一个人。 妖若仙已经有了判断,这株仙草可以说比苗毅抢来的所有宝物加一起都值钱,估计哪怕伤得再重的人,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能救活,说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妖若仙那是真的心动了,动了硬抢的念头。 就在他刚起了想把东西塞入自己储物戒的念头时,两鬓霜白及一身青素披风无风自动的老白缓缓回头转身。 妖气与正气并存的面容转来,眉目间陡然呈现那股睥睨天下的气势,目光冷冷扫向了妖若仙。 只有苗毅才会认为这株仙草是那只冥螳螂无意中从万丈红尘里带出来了,可事实上如果不是老白,这株在万丈红尘中生长了九万多年的星华仙草根本就出不来。 老白不会出手帮苗毅,或出手直接干预什么,甚至可能会眼睁睁看着苗毅去死也不会管。 顺其自然谓之大道,大道无情正是如此! 不过老白也不可能让一个修为低弱的小子两手空空出来打拼,这株星华仙草其实就是老白给苗毅打基础的东西之一。 当时之所以送出星华仙草和冥螳螂的虫卵,也是见苗毅在妙法寺受了伤,却没有任何依靠,觉得让苗毅两手空空入世似乎有点过了,谁又能有每次都能死里逃生的运气? 于是才‘恰好’出现,‘恰好’又遇见了苗毅,把苗毅给引到了万丈红尘,才有这株星华仙草和冥螳螂虫卵的出世,否则世上哪来那么多巧遇的事情。 他老白虽然今非昔比,可是一个区区红莲境界的修士,也敢来抢他的东西? 抢可以,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胆子! 冷目一扫之下,正要将仙草纳入储物戒的妖若仙突然浑身一哆嗦,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第一四八章 炼宝(五) 妖若仙突然感觉到有一个让自己魂魄都在颤栗的恐怖东西正盯着自己,似乎自己只要敢把这株仙草窃为己有,就有让自己后悔莫及的异常恐怖事情发生。 这是一种让人灵魂颤栗的可怕压制。 有一种来自煌煌天威的恐怖感觉,仿佛瞬间从浩瀚宇宙苍穹降临,藐视众生。 是妖若仙从未有过的感觉,太可怕了,连灵魂都在颤栗的那种害怕! 干咽了咽口水的妖若仙迅速环顾四周,可是什么都没看到,但是手中的仙草却愣是不敢再塞入自己的储物戒。 不过,一颗,两颗…妖若仙出手飞快,壮着胆子从星华仙草上连摘两颗晶莹剔透的果子。 可是有些事情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妖若仙想摘第三颗果子的手僵在半空,不敢再往前寸进,脸色发白,额头上甚至冒出了冷汗,两腿更是有些发软。 “见鬼了…”妖若仙环顾四周嘀咕一声,可是真的不敢再摘第三颗了。 因为他能清晰无比的感觉到那股莫名的恐怖已经到了发作的边缘,只要自己敢摘下第三颗果子,立刻就要面临雷霆之怒。 这种感觉是如此的清晰,以至于令人不得不相信那看不到且无形的威胁。 突噜噜!沙滩上玩耍的黑炭响嚏一声,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向这里。 黑炭的举动,更是令妖若仙心惊肉跳。 他深知,有些时候畜生的感应可能比人类更敏感,甚至能察觉到许多连人类也无法察觉到的异常。 “老头,还给我……” 被妖若仙施法压制得不能动弹的苗毅依然在那鬼叫。 “这么小气干嘛,不就是摘两颗果子嘛,去去去,拿去吧,小气包。” 有点受不了的妖若仙赶紧把仙草扔了回去。 及时收手的后果是那股恐怖的压力瞬间消失了,令妖若仙大大松了口气,抬起脏兮兮的衣袖擦了把额头的冷汗。 再看看四周,依旧是什么都看不见,黑炭也继续在沙滩上玩耍,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老白那道似乎虚无的身影也不见了,出现的突然,去也其然…… “小子,你刚才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环顾四周的妖若仙仍有些心有余悸,实在是刚才的感觉太真实了,那种近在咫尺即将雷霆降临的恐怖感觉。 看着少了两颗果子的星华仙草,苗毅抬头盯着他咬牙切齿地点了点头。 妖若仙一惊,“你真的也感觉到了?” 苗毅悲愤道:“我感到心痛!” “心痛?不对呀,我…” 妖若仙为之语结,恍然大悟,感情两人的感觉不一样,人家是被抢了东西心痛,自己是感到害怕。 再次看看四周,心中有些疑神疑鬼,难道真的是自己有违职业道德,令炼宝一脉的祖师爷在天之灵都看不下去了故意施威警告?应该没那么邪性吧? 尽管妖若仙觉得可能是自己想歪了,可他不可否认刚才的确清晰无比地感受到了那股恐怖压力,不像是幻觉… “说不收工钱,最后狠狠搜刮我一笔,拿了工钱还没完,又抢我仙草,这就是前辈所谓的让晚辈不用怀疑的业绩口碑?” 苗毅真正痛心疾首,好好一株仙草,就这样被人平白摘了两颗果子,他还不至于胆小到吃了亏连句表达抗议的话都不敢说。 妖若仙被他说的有点不好意思,自己老是出尔反尔,老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貌似职业道德的确有点堪忧,传出去怕是没人敢再和自己做买卖了,怪不得连祖师爷都看不下去了。 “你这小子,不就摘你两颗果子嘛,又没全部给你抢了。难道没看出我摘你果子也是有原因的吗?” “看出了,原因很简单,就是眼红想抢。” “呸!童言无忌!”妖若仙翻了个白眼,“还不是因为你在星宿海干的好事,为你背趟黑锅没关系,还害我被袁开山给打伤了,伤势至今未愈,我若是不弄点仙果把伤给治治,哪来的精神帮你炼制法宝?” “你那是帮我背黑锅吗?明明是你自己心怀叵测遭了报应,还老是往晚辈头上赖,还有没有天理了?你敢不敢说出你偷偷摸摸跑到铜锣寨去是想干什么?” “咳咳!”妖若仙抚摸了一下胸口,皱着眉头叉开话题,“伤又发作了,待我先恢复一下。” 无耻老贼!苗毅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骂。 只见妖若仙抬手将一颗仙果放在鼻子前,深吸一口气,附着在仙果上的朦胧星云汇成一缕,随着他的呼吸钻入了他的肺腑之中。 稍候,干干净净晶莹剔透的仙果上再次浮现一层朦胧星云。 连吸两口的妖若仙抚摸着胸口惊叹道:“果真是好东西,吸了两口感觉体内的伤好多了。” 说着手掌一翻,直接将两颗仙果给收入了储物戒中,脸皮够厚的。 拍了拍巴掌,一只宝锏闪出,脏兮兮的宽大衣袖一甩,驱指指向了前方地面。 宝锏立刻爆开成一团灰雾,犹如龙卷风般钻地而下。 法宝掀起的狂风可谓让周边飞沙走石一片,苗毅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迅速施法抵御狂风。 没多久,钻入地下的龙卷风停歇,宝锏从钻出的深坑地下闪出,妖若仙扬手一接,收入了储物戒中。 接着宽大衣袖甩了两下,荡开眼前飞扬迷眼的尘土,同时亮出了手腕上的一只黑色储物镯。 苗毅眼睛一亮,能用储物镯的修士可不多,储物镯可比储物戒容纳东西的空间大多了。 妖若仙手腕一抖,一只晶莹剔透、高宽皆达两丈、三足鼎立、顶部抓起多棱纹路拱口的漂亮晶炉腾空而起,悍然落入了刚挖出的深坑之中,传来‘嗡’的一声落地的沉重声响。 妖若仙本人也是大袖一展,轻飘飘落入了深坑之中。 一时忘记不快的苗毅迅速收了东西,也忍不住跟着跳了下去,伸手摸了摸那只需要仰视的巨大漂亮晶炉,好奇道:“前辈,这是干什么?” 妖若仙冷哼一声,“当然是给你炼宝,先给你炼出宝物,再让你帮我弄虫卵,好让你知道我是个说话算话之人,免得你老是喋喋不休、胡说八道!” 第一四九章 炼宝(六) 对他来说,晚一点搞到虫卵也没什么,不怕苗毅逃出他的手掌心。 于是在他的逼迫下,苗毅刚收起来的东西又给抖搂了出来,摊开一地。 苗毅站在一旁,可谓是一脸的肉疼,他是既心疼自己的东西又期待有宝物可使用,同时也想看看宝物是怎样炼成的。 妖若仙却是翻看着一百多件一品法宝,挑了那件三叉戟出来后,没有选之前苗毅扔出的那只长刀,而是又翻腾了一件瓜锤出来。 两件东西拿在手比试了一下,微微点头道:“炼制一杆枪应该够了。” 说完大手一挥,‘聚宝盆’上的多棱拱口盖子嗡隆掀开。 信手抹去了瓜锤中原主人的法源,连同三叉戟一起摊开在手掌心,顿时爆开成两团银雾,幻化成一条巨蟒和野猪,双双如流云般拉长虚幻身形,从‘聚宝盆’顶部钻了进去。 进入聚宝盆后,巨蟒和野猪的身形缩小了不少,显得有点呆呆傻傻。 “去!”妖若仙再次大手一挥,一只宝锏从储物戒内飞出,当空爆开成一只熊的幻影,直接扑入了聚宝盆中。 奇怪的一幕出现了,熊一钻入聚宝盆,立刻逮住巨蟒和野猪狂咬,大快朵颐,似乎在吃什么美味一样。 而巨蟒和野猪则任由熊去吃它们,呆呆傻傻的一动不动。 可是看起来又像是虚的咬虚的,熊像是在咬空气。 苗毅奇怪道:“妖前辈,这是在干什么?” 妖若仙解释道:“我一双宝锏和袁开山大战消耗了不少的能量,反正这两件宝物的灵体要废掉,不如废物利用,正好让我宝锏吞了它们的灵体来补充能量,不用再浪费妖丹,只是两件一品灵体的能量少了点,不够我三品宝锏的灵体恢复能量。” “前辈还真是英明。”苗毅面无表情地夸了句。 妖若仙又不是傻子,岂能听不出他的言不由衷,摆明了在说自己很会占他便宜。 “小子,能看到我炼宝是你的福气,通常我炼制东西是不会给别人观看的,免得被人偷学了我的炼宝技巧。” 妖若仙话里的意思似乎在说我也让你占了便宜。 苗毅却不以为然,自己又不懂炼宝,看了也学不走什么,恐怕让我在你身旁还是担心我会跑了吧? 晶莹剔透的聚宝盆内,巨蟒和野猪身上笼罩的一层白光在熊的啃食下渐渐暗淡,而笼罩在熊身上的红色宝光却是在渐渐旺盛。 最后,巨蟒和野猪虚化的身形在失去能量的支撑下,逐一崩溃。 当啷两声,三叉戟和瓜锤现形,落在了聚宝盆底。 那只熊也变回了宝锏,从聚宝盆内翻身而出,被妖若仙招手收回了储物戒内。 妖若仙回头又站在了一堆一品妖丹前,捻着邋遢胡须沉吟道:“小子,你想要的宝枪是求灵活,还是求力道?” 苗毅一直在瞅着他,发现这邋遢老头一进入炼宝状态,身上的猥琐味道似乎都不见了,整个人的气质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给人一种极度专注的感觉,好像还真有那么一点炼宝高手的味道。 “我也不知道选哪种更好,只求迎对战时的杀伤威力!”苗毅回道。 妖若仙琢磨了一会儿,微微颔首道:“你们这种修为的修士还无法施展法宝远距离攻击,近战一力降十会比灵活更适用,那这杆宝枪就以发扬力道为主,你看怎么样?” 苗毅没用过法宝,能知道怎么样?也只能无奈点头道:“听前辈的。” 妖若仙立刻在一堆一品妖丹中翻来覆去地掂量寻找,一枚枚妖丹在他手上施法逼出了生前的灵体幻影,狼、猿、蛇之类的幻影一只只栩栩如生呈现。 最后一只犀牛的幻影出现后,才让妖若仙满意地点了点头,收了妖丹上的犀牛幻影,翻手将妖丹握在了掌中。 回手一指那半箱焰脂晶石,一枚红色的赤焰脂随着妖若仙的手指一挑,从箱子里蹦了出来。 唰!只见那枚赤焰脂急速飞旋于挖出的巨大地下洞窟内。 嗤…在洞壁岩石上猛地摩擦一圈,摩擦出了火星。 嗡!一团红色火焰猛然从赤焰脂上爆燃而起,整个地下空间的温度骤然剧增,让人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苗毅迅速施法抵御高温,否则有些吃不消。 “去!”妖若仙弹指一挥,一团爆燃的赤焰落入了聚宝盆之内。 火焰从敞开的炉口熊熊冒出,整个透明的鼎炉内充斥着剧烈的火焰。 苗毅心中多少有些惊讶,没想到那么小一块的赤焰脂竟然能燃烧出如此威力的剧烈火焰,怪不得被用来炼制法宝。 再见妖若仙大手一挥,聚宝盆上的多棱拱口盖子轰隆翻起合上,将赤焰脂燃烧出的大部分火焰封锁在了炉内,只见多棱拱口中间的小口子上不时有剧烈的火苗吞吐出来。 妖若仙手中的妖丹一抛,刚好镇压在了鼎炉上方吞吐火焰的口子上。 聚宝盆的肚子上有一个拳头大的口子,被一只倒扣的盖子给盖着,避免了里面的凶猛火焰从侧面喷出。 妖若仙信手一挥,倒扣的盖子啪嗒倒翻打开,一股凶猛火焰立刻喷涌而出,却被妖若仙迅速单掌一推,堵了回去。 又见他并两指施法掀起一阵风,顺着手指的洞口呼呼注入风力。 有风注入,炉内赤焰脂的火势越发暴涨,顶在上面小口子上的妖丹立刻被一股嗖嗖的火苗给顶起,虚浮一尺来高,火苗已经变成了橘白色。 而鼎炉内的三叉戟和瓜锤也漂浮了起来,在鼎炉内随着呼呼注入的风势不断旋转。 不知不觉天色渐黑,又渐渐天亮。 炉内的两件兵器还在火中旋转着,不见任何变化,守在一旁干等的苗毅有点等得不耐烦了。 倒是炉口上方的那枚妖丹膨胀了不少,已经液化成一团,散发着白蒙蒙宝光,不时呈现出犀牛的幻影挣扎,似乎被炼得受不了,下意识想要逃离,却总被妖若仙给施法压下。 一直没吭声的苗毅终于忍不住问道:“妖前辈,是不是火候不够?我听说蓝焰脂比赤焰脂的火力要强不少,要不要换块蓝焰脂试试看?” “你懂个屁,火候的大小不重要,恰到好处才是最重要的。” “怎么样才叫恰到好处?” “闭嘴!到了关键时刻,别让我分心,否则炼废了可别怪我!”妖若仙突然喝了声。 第一五零章 炼宝(七) 苗毅立刻看向聚宝盆内,只见三叉戟和瓜锤已经有了反应,周身有了液化的迹象,银色光华流淌欲滴。 而妖若仙的衣裳突然无风自动,须发飘摇不定地面对炉内的火光,一双小眼睛陡然变得炯炯有神,紧盯炉内的状况。 啪!妖若仙双掌一拍,一双宽大袖袍渐渐鼓胀起来,仿佛变成了吹风的筒子,对着洞口呼呼灌风而入。 双手十指则对着洞口快速弹动,看得人眼花缭乱。 三叉戟和瓜锤粘在了一起,在炉内飞旋,而周身流淌欲滴的银色光华却随着妖若仙弹动的十指不断飞出银毫,随着升腾的火焰旋转飞出炉顶,发出轻微的‘噗噗’声钻入了上面已经液化的妖丹内。 钻入液化妖丹内的银毫又飞快钻出,漂浮在了液化妖丹的上方,沾染了一身的蒙蒙白光虚浮。 妖若仙的十指飞弹不停,丝丝缕缕的银毫不断从慢慢融化的三叉戟和瓜锤身体上飞出,穿过液化的妖丹,和漂浮在最上面散发着蒙蒙白光的银毫结合。 苗毅瞪大了眼睛看着,不敢出声打扰…… 又一天后,炉内的赤焰脂已经快要燃烧尽,火势有渐渐弱下来的迹象,苗毅心中惊奇,一枚赤焰脂竟然燃烧了两天。 妖若仙回手一挑,一旁箱子里立刻再跳出一枚赤焰脂,嗖地从风口射进了炉内。 嗡!立刻被点燃成熊熊火焰,火势再涨。 十指对着风口飞弹不停,炉内的三叉戟和瓜锤已经面目全非,体积缩小了不少,炉顶上方的妖丹液体也少了许多,倒是液化妖丹的上方,已经出现了一根闪着朦胧白光的棍状物体,随着下方不断窜出的银毫加入,体积越来越大…… 两天后,炉内已经看不到了三叉戟和瓜锤。 几乎在最后一点赤焰脂燃尽的同时,炉内最后几缕银毫飞出,带走了炉顶上方最后一微滴的液体,融入了上方的一杆长枪之中。 被炼化分解的妖丹再次借助外物合体的瞬间,浮空长枪上浮现的白光暴涨。 妖若仙大袖一挥,上方浮空的长枪咻地射空而去。 外面很快传来‘砰’爆炸的声音。 苗毅迅速跳出地洞,放眼看去,只见海面上激荡的浪花中爆出了一团升空的白雾,很快又被风给吹散了。 很显然那杆枪就是落在了那个地方,白雾应该是枪体上的高温经受海水冷却时产生的。 下方炉顶内的赤焰脂也终于燃尽,赤色的火焰熄灭,妖若仙对火候的利用显然把握得恰到好处。 苗毅看着下面略显兴奋道:“妖前辈,枪已经炼制好了吗?” “炼好了,你自己看看称不称手!” 妖若仙擦了把额头上的细密汗珠,徐徐吐出一口气来,慢慢盘膝坐下了,扔了颗愿力珠到嘴里,闭上了眼睛恢复消耗的法力。 虽然炼制的过程中,没有什么需要大量消耗法力的过程,但是也耐不住持续几天连绵不绝地消耗,有够累的。 苗毅立刻欣喜飞身而去,落在了海中刚才爆炸的位置,直接潜入了水底张望寻找。 只见湛蓝的海水中,一杆银色长枪正静静插在一块五彩斑斓的珊瑚礁上。 苗毅冲了过去,一把拽入手中,窜离海底,迫不及待地要观看一下自己踏入修行界后的第一件法宝。 破浪而出,落在了沙滩上,苗毅横推出手中长枪,眼睛瞬间发亮。 在炼制的过程中,东西一直被朦胧的白光笼罩着,此时才算看得真真切切。 枪长一丈,比他以前用的枪粗了几分,也重了不少,在阳光下折射出瑰丽的异样光华。 苗毅惊讶地发现,枪身上竟然布满了鱼鳞般的纹路,相当整齐规则,好看得不行,怪不得握在手中感觉有些粗糙。 鱼鳞一直密布到霸气得不行的枪头上。 枪头和他以前用过的也不一样,锋利地三叶切片合成尖锐锥尖。 枪头前面尖尖锋利,徐徐展开的后翼犹如三把尖刀合一,延展到后面形成三条倒刺。 一个枪头就有半只胳膊长,那锋利霸气的造型,加上三片合锥利刃上密布折射出不规则阳光的鱼鳞,看着有些吓人。 苗毅情不自禁地虚空刺出一枪,谁知刺破空气的同时,空气中竟然发出一阵‘嘤嘤嘤’的清脆啼鸣声,宛若三道龙吟共鸣,把苗毅自己都给吓了一跳。 再看枪尾,是以一团漂亮的龙头宝锭收尾。 苗毅忽然回头看向不远处的礁石,一个闪身过去,凌空一枪刺出,‘嘤嘤’的龙吟声再次响起。 轰!枪头到处,半大块礁石爆开。 落地收枪,三棱倒刺唰地在剩下的半块礁石上刮出了触目惊心的深痕。 这柄枪哪怕是当做普通的枪来使,也能感觉到威力暴增不少,尤其是出枪的时候,枪头上竟然隐隐有股爆炸性的力量迸发出来。 可苗毅总感觉这柄枪有点怪怪的,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仔细看过后,才明白了问题究竟出在哪。 枪身上的鱼鳞朝向竟然炼制反了,变成了逆鳞! 苗大洞主一张脸黑了下来,如此明显的错误竟然没看到,那老家伙摆明了不把自己的东西当回事,随手炼制一把有问题的宝枪来糊弄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迅速提了枪闪回,准备找妖若仙兴师问罪。 苗毅一跳回洞内,闭着眼睛恢复法力的妖若仙眼也不睁,淡淡问道:“怎么样?可还满意?” 结果没等来他想想中的惊艳赞誉之词。 黑着一张脸的苗毅忍不住直喷,“满意个屁!” 妖若仙一愣,坐不住了,迅速收功站了起来,上下瞅了瞅苗毅,冷笑道:“小子,要求别太高了,出自我手的法宝可都是精品,你不要有的是人抢着要!” 苗毅指着枪上的鱼鳞,愤怒道:“你再仔细看看,枪上的鱼鳞都炼成了倒的,成了逆鳞,如此明显的错误就是前辈所谓的精品?晚辈没那么多材料给前辈浪费。” “……”妖若仙愕然一会儿,一时间有点转不过弯来,待搞明白后,顿时哭笑不得道:“你小子有眼不识金镶玉,好东西到了你手里竟然成了坏的。枪拿来!” 第一五一章 炼宝(八) 接了苗毅递来的枪,稍一施法,让其漂浮在了身前,指着问道:“你从枪尾往枪头再仔细看一遍,像什么?” 不需要仔细看,苗毅之前已经看了好几遍,从枪尾的龙头往前看,鱼鳞的纹路的确没有反。 枪尾就是龙头,鱼鳞就像是龙鳞,枪头就像扫来的龙尾,出枪时犹如神龙摆尾。 整只枪宛若一条精雕细琢的神龙,好看,霸气。 苗毅绷着一张脸道:“难道就为了让他看起来像条龙,就为了看着好看而弄了个逆鳞?” “哟!你还看不上啊?”妖若仙嗤笑一声,一脸的讥讽,顺手捞了浮空的枪在手,对着苗毅迎面刺去。 苗毅一惊,以为对方要下杀手,不过似乎又没有要杀自己的意思,出枪的速度不像是要自己命的意思,令自己完全有反应时间向后避开。 不过令他惊奇的是,正面对上才发现‘嘤嘤嘤’的三道龙吟声居然是从三个方向传来,如果不是看得明白,只怕有点混淆视听,搞不清是从哪刺来的一枪。 挥枪指着他的妖若仙问道:“明白了好处在哪吗?” 苗毅的眼睛已经是微微一亮,道:“能混淆视听,迷惑对手?” “三道龙吟声正是通过这枪身上的逆鳞破风时经由三道利刃传导出来的,混淆视听迷惑对手的功能只是其一。”妖若仙抚摸着枪上的鱼鳞,解释道:“与敌交手时,其逆鳞状的层层叠叠的构造分布能层层减弱力量的传导,层层消散力道,从枪头到枪尾估计能化解一半的力道。当然,你使用时也不可能老是抓着枪尾迎战,不过对方的十成力道传导到你身上时,估计化解个两成还是不成问题的。” 苗毅惊讶道:“能化解两成的力道?” 妖若仙斜眼道:“怎么?还嫌少啊?与敌对战时能减少对手的两成力道,你别告诉我说你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不不不。”苗毅眼睛都快发绿光了。 妖若仙哼哼道:“还有一个好处,逆鳞受力能化力,那就意味着顺鳞发力时有着不一样的张力,力道冲到枪头会呈爆炸性扩散,对手一旦中枪,哪怕是不死,轻伤也得变成重伤!” 一脸惊喜的苗毅连连点头,他之前在礁石上试枪的时候已经感受到了,的确有股爆炸性力量从枪头迸发出来,令威力大增。只不过之前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现在算是明白了。 “此枪在手,有迷音乱耳之效,有爆炸之力增威,有化力之能增防,三种功效融于一体,整个修行界找不出第二件具有如此奇效的法宝,你小子却嫌我给你炼坏了?”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前辈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不过话又说回来,碰上实力或法宝远超过你的,这枪的用处也不大,可对像你们这样还只能在陆地上驰骋纵横搏杀的修士来说,用处还是不小的。” “是是是。”苗毅脸上乐开了花,拱手道:“是晚辈有眼无珠,不知前辈炼制逆鳞的苦心。” 妖若仙顿时洋洋得意道:“别看这逆鳞看起来不起眼,可不是谁都能模仿得了的。先不说炼制的过程中针对枪体大小的分寸毫微之间的拿捏,分布枪身上的逆鳞哪怕有丝毫的错位,只要有丝微偏差,就无法达到迷音、爆力和化力的效果。这种技法乃是我独创的炼制法门,普天之下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会,碰到我算你小子运气!” 冷哼一声,顺手把枪扔了回去。 “是是是……”接过枪乐得合不拢嘴的苗毅顿时马屁如潮。 他现在可谓是翻来覆去地看着手中的宝枪爱不释手,现在不会觉得这逆鳞碍眼了,反而如获至宝。 “咦…”翻来覆去细看的苗毅突然奇怪一声,在枪尾的龙头上发现了两个不起眼的微小字迹。 字藏在缝隙之间,如果不是细看碰巧,还真难发现。 再次细看,赫然是‘子阳’二字,苗毅不禁抬头问道:“子阳是妖前辈给这柄枪取的名字吗?” “咳咳!”妖若仙握拳干咳两声,心想藏那么隐秘地方的两个字都被这小子给发现了,看来这小子有做贼的潜质。 他摇头否认道:“应该是炼制过程中无意间形成的,这枪还没有名字,你如果想要名字就自己取。” “名字…”一脸欣喜难消的苗毅持枪端详了一会儿,突然横枪在手,掷地有声道:“就叫‘逆鳞’吧!龙有逆鳞,触逆鳞者,杀之!” 妖若仙被他的豪言壮语给小小震慑了一把,发现这小子有那么点霸气。 谁知苗毅转头立马气势一弱,一脸的不好意思,弱弱请教道:“前辈,晚辈还没用过法宝,能否教教怎样驾驭?” “凭你的修为强行驾驭有点困难,何况强行驾驭一旦碰上实力比你强的人,很容易夺了你的宝物,所以最保险的做法是在宝物中种下一缕你的法源。” “这个…晚辈也不懂,怎么弄?” “什么都不懂,却弄这么多宝贝,还有没有天理了,妈·的!” 妖若仙爆了句粗口。 回手吸了一颗妖丹在手上,指着妖丹解释道:“它生前有血有肉,也有自己的思维,自己可以驾驭自己。死后很显然,将它炼制成法宝后,譬如你手上的枪就变成了它的**,可是还缺少思维,再好的宝贝也是个没有灵魂的死物,驾驭它的方式就是让你的意识成为它的意识。把你的一缕法源种入它的体内,便会成为它的灵魂,你和宝物彼此之间便有了共同的法源,它便会认你为主,接受你法力的操控。一旦抹去它体内的法源,它立刻又会变成死物,成为无主之物……” 经过好一番解释,苗毅才搞懂了怎么回事。 将自己的一缕法源注入了‘逆鳞枪’枪的体内与之空冥的身体结合后,苗毅立刻感应到这支宝枪苏醒了过来,瞬间充满了活力,完全与自己心意相通。 单掌托枪而起,法随心动,‘逆鳞枪’立刻爆开成一团银雾,虚幻成了一只体型庞大的犀牛。 苗毅闪身跳出了洞口,单臂擎天一抓,洞内的犀牛腾空而出,瞬间化作‘逆鳞枪’落在了苗毅的手中被抓住…… 第一五二章 炼宝(九) 一个月后。 站在‘聚宝盆’前的妖若仙神情专注,双手十指对着鼎炉腹部的洞口处飞弹,浑身衣袖和须发无风自动,只见鼎炉内丝丝缕缕的银毫飞旋而出。 苗毅正盘膝在洞内的角落,安安静静地盘膝打坐修炼。 确切地说,一开始是在修炼,现在却在感受一种奇妙的境界。 他一开始施展出‘星火诀’心法修炼时,因为同时要施法抵御体外的高温,结果发现一件异常奇怪的事情。 配合着自己修炼的心法施展法力抵御高温时,竟然发现法力的波动能左右身边的高温变化。 他不禁暂时停下了修炼,不断尝试操控身边的高温,越试越熟练。 法力波动之下,袭来的高温云波诡谲,跟随着法力的变化调节,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或退避三尺,或绕身游走,或凝聚一团。 尝试着不再抵御高温袭体,与之亲近之时,悍然发现体内旋转的法源竟然在吸收高温中的某些莫名的灵素,与其当初萃取‘太阳真火’练就初始法源时有异曲同工之妙。 最不可思议的是,那些灵素吸入法源后,原本混沌旋转的法源中竟然出现了点点红光,多出了一种颜色。 苗毅吓了一跳,这状况老白当初可没有告诉过他,不会修炼出什么事来吧? 本想终止尝试的他却发现体内的法源因为点点红光的注入多了几分生气,那种感觉就像混混沌沌的人突然有了精神一样,这是一种异常奇妙的感觉。 苗毅隐隐察觉到吸收赤焰脂燃烧时所产生的火性灵素似乎对自己的法源有好处,可是又不敢确定是否真的有好处,别搞出什么事来,可体内被激活的法源似乎对吸收那东西很感兴趣,直接影响到自己的身心跟着涌起愉悦感。 这厮的性格中天生有冒险的劲头,否则也不会去星宿海搞事,犹豫之下还是想慢慢试试看。 遂硬着头皮继续把握着分寸吸收,准备如果发现有任何的不适,立刻终止吸收。 “炼火还虚铸真身,长昊离火傲无极!” 一声幽叹响起,老白那风华绝代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苗毅的身旁,看着巨大‘聚宝盆’上方炼制的法宝,微微摇头,“难道真是天意?” 他传了苗毅‘星火诀’的修炼功法,却没有传苗毅‘星火诀’的修炼真谛。 ‘星火诀’心法的真正奥义尽在他刚才呢喃的两句话中…炼火还虚铸真身,长昊离火傲无极! 不传自然有不传的原因。 首先是怕苗毅贪多嚼不烂,觉得苗毅目前的修为还不到时候,安心提高修为才是正事,别没事到处东跑西跑。 其次是还有待观察,因为这世上最琢磨不透的就是人心,老白也不能保证苗毅以后不会变,真正的杀手锏不到时候是不会轻易撒出去的。 可是没想到苗毅竟然因缘际会之下触摸到了‘星火诀’心法真谛的门槛。 这扇门已经推开了一条缝隙,老白知道苗毅只要有机会势必会继续推开一窥究竟,只能是深深一声叹息…… 砰! 外面的大海之上再次传来一阵熟悉的炸响。 苗毅霍然睁开了眼睛,迅速收功窜出了地坑,目光捕捉到了海面白雾冒起的地方,立刻闪了过去,直接跳入海中。 这段时间已经是捡宝捡上瘾了,驾轻就熟。 不一会儿破浪而出,手里捧着一只银色头盔跳上沙滩,乐得合不上嘴。 不需要妖若仙再教什么,直接分出一缕法源注入头盔之内,让无主头盔认了主人。 手中头盔一抛,飞向空中,炸开成一团银色雄狮幻影。 双臂一张,储物戒内射出一道道银雾冲天而起。 旋即,狮子、老虎、豹子、章鱼、狼、蟒蛇、犀牛等幻影一只只从天而降,扑向下面张开双臂的苗毅。 雄狮扑头,凝聚成遮眉、敝耳、环脖的头盔,狮子张开的嘴中是苗毅的面容。 八爪章鱼缠身,凝聚成了一套软硬兼备的铠甲,挂肩、护胸、挡背,前胸后背皆有巨浪滔天纹。腰腹部位往下是软甲垂帘,左右半兜住大腿外侧,前后半护下体。 两只老虎扑于左右肩头,后肢半抱胳膊,前肢攀在肩头,虎口獠牙森森地双双回头雄视左右,披膊护肩,炼制得栩栩如生。 两只豹子抱住了左右小臂,微微抬起的豹子头护住肘部,铺及苗毅的掌背,成了一双气势非凡的护腕。 蟒蛇缠腰,蛇头在腹部张嘴吐信,迅速凝聚成一条蛇鳞腰带,束住了腰部的软甲避免叮呤当啷乱晃,同时还能保护腰部要害。 两匹狼扑向了双脚,护住了膝盖,抱住了脚踝,悍然变成了一双银光闪闪的长靴,脚背是两只半浮起的狼头,露着狰狞獠牙。 犀牛落在了苗毅的掌中,瞬间凝聚成逆鳞枪! 这套铠甲虽然不是完全连体的,但是有些部位那是环环相扣,设计得精美绝伦,细节上见功夫,尤其是活动关节部位活动起来没有丝毫障碍,的确不是一般的炼宝师能炼制出来的,必须有着相当深的见解才能炼制得如此巧夺天工。 不过也不是一般的方法能穿上和脱下的,不施法是无法硬套上和硬解下的。 头顶雄狮,肩扑猛虎,臂抱凶豹,腰缠巨蟒,脚踏恶狼,八爪护胸背,手提逆鳞枪的苗毅站在沙滩上浑身笼罩着朦胧白色宝光,可谓是气势非凡,手中枪一横,不怒自威,杀气腾腾,犹如天神下凡! 上下打量自己浑身装束的苗毅正儿八经乐开了花,找到了暴发户的感觉。 这一身的装备由十件一品法宝组成,足足花了他十枚一品妖丹,还没算其他用掉的材料。 记得去星宿海之前,苗大洞主还在为了几枚下品愿力珠惆怅,为了能多拥有一些愿力珠而跑去星宿海拼命,拥有法宝的事情压根想都没想过,谁知转眼之间自己就拥有了由十件法宝组成的豪华套装。 也许加起来还比不上府主杨庆的一件二品法宝,但是自己的套装齐全呐,足足比杨庆的多出四五样。 而且自己一身铠甲的卖相明显比杨庆的好多了,真要论起卖相来,杨庆那个和自己的比起来就是垃圾。 第一五三章 炼宝(十) 放在以前这一身的东西,苗大洞主那真是想都不敢想啊。 炼制这套法宝之前,苗毅还肉疼得不行,现在穿上豪华套装后,那叫一个美呀,感觉那些东西花得值了。 溜达在沙滩上的黑炭慢慢跑了过来,貌似也有点被苗毅这身杀气腾腾的打扮给震慑住了,突噜噜打了个响嚏,似乎有点不太敢靠近,绕着转了几圈。 “死胖子,好不好看?”左摸右摸的苗毅乐呵道:“没想到邋遢老头的手艺还真不一般,老子怎么感觉浑身是胆,估计碰上镇乙殿殿主都能冲上去扇他几个耳光。” “哟!胆子不小嘛。殿主那个级别的人连我见了都要退避三尺,没想到你还敢扇人家镇乙殿殿主的耳光,你倒是去扇几个耳光给我看看,信不信人家祭出法宝一下把你给打成渣,准保你穿这身法宝也没用。” 苗毅回头看去,发现妖若仙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自己的身后,当即嘿嘿笑道:“我这不是变着法夸您炼制的法宝好嘛。” “我炼的法宝好不好还用得着你来夸?”妖若仙嗤了声,扫了把邋遢胡子,一脸的不屑,指着黑炭说道:“让胖贼不要动,我给它量量尺寸。等老夫兑现了承诺,你小子立刻兑现你的承诺,事后咱们一拍两散,各走各路,就当从未见过,互不相欠,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苗毅双臂一张,浑身银灿灿的装备立刻爆成银雾,嗖嗖钻进了储物戒中,回头一身轻松地指着黑炭吆喝道:“死胖子,跟了我是你的福气,沾光的机会来了,站好了别动。” 然而黑炭一贯不那么老实,看到妖若仙走来立刻绕开跑到苗毅身后躲起来。 那么胖的身躯真心只能在苗毅身后藏一个脑袋,完全是鸵鸟心态,不知道是不是智商有问题。 不过苗毅自有办法收拾它,转身摸了摸它的脖子,让它不要怕,一只小螳螂从手指上的储物戒里爬出,照着黑炭脖子就是一镰刀戳下去。 回头看来的黑炭满眼的幽怨,翻了个白眼,僵在了原地。 “不能动了,前辈量吧。”苗毅回头说道。 妖若仙目瞪口呆了一会儿,发现这小子还真是不管亲疏,对谁都能用小螳螂戳两下,多少有点疑惑道:“你不是把这胖贼当宝看吗?我看你挺舍得下手嘛。” 苗毅呵呵道:“那不一样,别人动它不行,我动它理所当然。” 妖若仙无语,懒得废话,挥手施法,海滩上的沙子立刻卷起,顷刻间将黑炭给裹成了一具沙雕。 上前寻摸一阵,伸手到处摸了摸后,又见妖若仙大手一挥,沙雕四分五裂,分裂成了十几块模具,直接收入储物戒转身飘然而去,回了炼宝的地坑里面。 苗毅施法一扫除黑炭体内的阴寒气息,黑炭立刻尥蹶子飞奔而去,边跑边回头‘希律律’嘶鸣两声,满是怨念,似乎在告诉苗毅,你又这样对我,我以后不跟你混了。 苗毅随手甩出一块章鱼精的大腿,提在手中抡了两圈。 扭头回看跑着的黑炭慢下脚步,有点眼馋,不过才刚刚被欺负了,貌似要争口气,硬是扭过头,飞蹄远去。 还跟自己玩这套,苗毅嗤笑两声,谁不了解谁,“死胖子,有种坚持个半天别回来,到时候我爬地上给你骑!” 回到地坑内时,妖若仙并没有急着炼宝,而是在恢复法力。 苗毅也坐到了一旁盘膝坐下。 结果不出他所料,真的还不到半天的时间,地坑外面便传来了他熟悉的飞蹄声,绕着地坑外面跑了圈。 死胖子还来脾气了,这次若是给了好脸色看,下次非把它脾气越惯越大了不可…苗毅嘴角勾起冷笑,继续闭眼打坐,不加理会,等着黑炭彻底服软。 刚恢复法力的妖若仙也没在意,也听出了是那胖贼的蹄声,他刚站起来,准备重新开炉炼宝,上面却飘了件粉红色的东西下来,直接掉入了聚宝盆内。 妖若仙愕然抬头看去,只见那胖贼够了个脑袋朝下看,突噜噜响嚏两声,似乎在打量苗毅的反应。 “什么东西往我聚宝盆里扔?”妖若仙皱了皱眉。 信手一招,里面的东西飞出,落在了他的手中,展开一看,顿时神情直抽搐,竟然是一件粉红色的女人贴身**,那胖贼竟然把女人的贴身**扔进了自己的聚宝盆里… 偏偏黑炭见苗毅没反应又回头叼了几件‘礼物’扔下来,不知道是想吸引苗毅的注意,还是送给苗毅赔礼道歉的礼物,一堆女人的衣服飘荡而下。 “胖贼!你还敢扔……”妖若仙挥手上指,怒喝,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听他要来真的,苗毅立刻不装了,睁开双眼闪了过来,拉住了他,赶紧为黑炭赔礼道歉道:“前辈,您何必跟它一畜生一般计较,它什么都不懂,您消消气。” 对黑炭不客气的时候那是真的不客气,不过一有事,他还是站在黑炭那边的。 “你看看它往我聚宝盆里扔了什么?”妖若仙把手上肚兜砸在了苗毅的脸上,“你今天若是不收拾它,我来帮你收拾!” 苗毅一把扯下脸上覆盖的东西,看过后也是一阵无语,抬头看去,只见黑炭又甩头扔了几件下来。 苗毅顺手接住一看,还是女人的衣服,不由问妖若仙,“它哪里弄来的女人衣服?” “你问我?我问谁去?呃……”勃然大怒的妖若仙也是瞬间一愣,冷静了下来,也很奇怪道:“是啊!这周围没有人家,它一畜生哪来的女人衣服?” 两人面面相觑,随后双双蹦上了坑口查看。 见苗毅出来了,黑炭立刻倒地打滚,以撒欢的方式来讨好。 两人没兴趣看它讨好卖弄,苗毅捡起了地上还带着青草屑的几件女人衣服抖开看了看,回头问黑炭,“死胖子,哪弄来的?” 黑炭又不会说话,翻身蹦了起来,鼻子朝他手上的储物戒嗅了嗅,突噜噜两声,要吃里面的东西! 妖若仙环顾四周道:“一般人不会深入这荒郊野外,让贼胖带我们去看看情况,别在炼宝的时候突然跑出人来打扰。” 回头一亮手腕上的储物镯,把坑里的东西给收了。 苗毅信手扔掉手里的衣服,跳上了黑炭,“衣服哪来的,带我们去看看,回来再给你吃的。” 黑炭当即飞蹄狂奔而去,妖若仙也站在了它的后背,背个手东张西望…… 第一五四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一) 载着两人的黑炭一头钻进了数十里外的山峦之间,停在了一湖泊边上。 此地风光秀美,湖泊藏于群山之间,湖水清澈,水面不时有鱼儿吻出的涟漪,景色怡人。 “死胖子,衣服是这里弄来的?”环顾四周的苗毅问了声。 黑炭突噜噜打了个响嚏回应,转身四蹄踏青草,表示是在这里。 “前辈,这里好像没人呐。”苗毅看向妖若仙,却见妖若仙的目光盯向了不远处,不由顺势看去。 只见不远处的湖畔,有一颗大树拦腰折断,树冠倒在了水中。 苗毅还未看出什么端倪,妖若仙已经闪身飘去,大袖一挥,卷走了水面大树,喝斥一声:“什么人在此藏头缩尾!” 苗毅立刻驾驭黑炭冲了过去一观究竟。 “啊……” 被卷走的大树下,陡然传来一阵惊慌失措的惊叫声。 碧波荡漾下,一具具曼妙**的白皙**在水中手忙脚乱。 只见六名年轻女子一个个夹腿捂胸,慌乱得不行,躲都没地方躲。 这场景有够让人血脉喷张的。 苗毅和妖若仙同时傻了眼,面面相觑后都看向了黑炭,隐隐有点明白了黑炭的衣服是从哪来的。 一个念头在两人脑海中浮现,六个女人在这里洗澡,黑炭趁机冲来把六人的衣服给叼了回去讨好苗毅,结果却害得六位女子不敢上岸,只能躲在水里。 对几名女子来说,事情真相也的确是如此,虽然突然跑出的龙驹胖得夸张,但是龙驹一般都是有主之物,鬼知道附近有没有躲人偷看,硬是吓得几人不敢出水。 不过黑炭并没有把衣服给叼干净,嘴巴毕竟没有手好用,捡不干净,于是遗留的衣物勉强凑了套遮羞的,有一女子只能凑合着穿上跑走了,去帮同伴寻找遮羞的东西。 此时六名女子也算是急中生智,六双大腿迅速搅浑了水底的淤泥,藏身于浑水之中。 为首一人的眉心绽放出了一朵含苞未放的白莲幻影,盯着两个不速之客,双臂捂胸,羞愤娇喝道:“无耻之徒,你们想干什么?” 苗毅有些尴尬,偏过了头去,不好再看下去。 妖若仙却是盯着黑炭一脸的窃笑,那德性像偷了鸡的狐狸。 他的容貌本就长得猥琐,窃笑之下越发不像是好人,更让几名女子心惊肉跳。 “走吧!”苗毅拨转坐骑就要离去。 谁知远处山林中隐隐传来龙驹飞蹄驰骋而来的声音,同时伴有娇喝声传来,“畜生!” 苗毅回头睁开法眼看去,以便能看清远处的情形。 只见一身穿道袍的道姑,眉心绽放花开三瓣的白莲幻影,手持长枪驾驭龙驹,满脸怒容地向两人飞速冲来。 “小子,麻烦来了,都是你宝贝坐骑干的好事,不管我事,你自己搞定。” 妖若仙嘿嘿一声,有种看热闹的心态。 苗毅有点哭笑不得,这事还真是有口难辩,站在几名赤条条的女子身边想不让人误会都难。 毕竟错在自己这边,他也不想和对方纠缠不清,只想让对方知难而退。 手掌一翻,储物戒内爆出一道道银雾,盘旋加身。 转眼间,一身霸气战甲的苗毅威风凛凛地坐在了龙驹之上,右手虚空一抓,逆鳞枪在手。 水中六名女子齐齐吸了口凉气,还从来没见过如此威武不凡的战甲。 其中一名杏眼圆睁的女子更是死死盯着苗毅,嘴唇咬得紧紧的。 此女长相不俗,秀丽面容中透着英气,水下的身段也可谓婀娜挺翘,尤其是那一双大大圆圆的杏眼,特别精神。 从面相上说,长有这种眼睛的女人,往往性格倔强且固执。 自从苗毅出现后,她目光就没有从苗毅的脸上挪开过。 如此威风凛凛的战甲更是让这女子神情复杂,目光落在了苗毅的双手之上,不说那身战甲,从苗毅左右手上各戴的三枚戒指就能看出苗毅的来历不凡,至少在场几名女子还没有一人能有一枚储物戒。 自家理亏的苗毅不想惹事,亮出一身的法宝也只是想让那冲来的道姑知难而退。 谁想那道姑似乎被怒火冲昏了头,唰唰冲来就是一枪,“无耻之尤,受死!” 面无表情的苗毅看到对方冲来,缓缓闭上了眼睛,压根连看都不看。 一旁的妖若仙愕然,发现这小子有够托大的,虽然有法宝傍身,可双方的修为可是旗鼓相当,难免不出意外。 眼看道姑手中枪头迎风怒刺而来,苗毅依旧连眼都不睁,闭眼挥手就是一枪击去,逆鳞枪隐泛白色宝光,发出‘嘤嘤’龙吟,朝对方扑头盖脸而去。 三面龙吟之声袭来,令那道姑心神一震,若不是正面交锋亲眼目睹,几乎有点判断不出对方这一枪是从哪来的。 而苗毅出枪的速度和精准度也不是她能比的,哪怕闭上眼睛也不是她能比的,老白亲手调教出来的人不是吃素的。 轰!一枪就击得她手中枪头飞扬,一股爆炸性的力量差点震得她手中枪脱手。 两人擦身而过之际,闭着眼睛的苗毅动作干净利落有效。 拧枪一带,枪头倒刺卡住了对方的枪头,扬臂一挑,只见道姑手中的长枪瞬间飞走,飞插在了几十米外。 仅仅一个照明的功夫,苗毅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一下,一出手就把对方的枪给挑脱了手。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刚才如果苗毅要取那道姑性命的话,已经将那道姑给击杀于枪下! 盯着苗毅的妖若仙微微一怔,发现苗毅的修为虽然不高,但却是身手不凡,人、法、枪融合得天衣无缝、妙到巅峰,尤其是那份自信沉稳的风范,安安静静地闭眼一枪中透着惊艳。 水中的六名**女子皆是一惊,没想到大师姐连人家的一枪都接不住 擦身而过的道姑停下了,也清醒了,知道刚才若不是对方手下留情,只怕自己的小命休矣,可谓心有余悸。 苗毅缓缓睁开了双眼,拨转黑炭,和那道姑对视,“我劝你不要再打了,你不是我的对手!” 更新说明 最近有不少读者抱怨更新数量少,这个必须承认,不过也确实有原因。 原本这书是本月上架的,应该是四月一号就上架了,可我推迟到了下个月,决定放在五月一号上架,想免费多写一个月回馈新老读者的支持。 能力微薄,小小一点心意,也许不入大家的法眼,可我能做到的也就是这些,汗颜! 不过考虑到编辑的意见,我也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任意妄为,所以每天的更新字数控制在了四千字。 大家放心,不会一直这样下去,五一上架那天更新字数会增加的,单章的字数会增加。 至于上架后的更新时间,特在此声明! 从五一上架那天开始,正常的更新是每天中午11点更新一章,下午17点再更新一章。 大家也许会觉得每天两章太少,没关系,我尽力爆发。 爆发的时间在每天的17点以后至次日11点之前的区间。 既然开了单章,就想多说点。 老书《……国际闲人》暂时被封了,每念及此,不但是两年的心血,同时意味着没有了养家糊口的收入…心中怆然! 说到老书,一直有一个心结,要和老读者交待一下,大家还记得齐老爷子送的那对戒指‘情比金坚’吗? 原本的故事设定,乔韵在最后找到林子闲的时候,在那泪如泉涌的一刻是要从如天鹅颈项般白皙优雅的脖子上摘下拿出来的,就是准备煽情催泪的,乔韵得提醒林子闲还记不记得…情比金坚! 忘记了,是我写忘记了,那天写得太晚,赶得太快,章节的信息容量太大,忘记了! 完结后再翻起写作提纲,才发现自己竟然把这么重要的细节给遗忘了,我特意在提纲上标注了三个‘a’,再三提醒自己要注意的啊!那对戒指设定的时候就是准备在最后一刻拿出来完美结局的,寓意也是情比金坚,给读者一个交待! 哎!当时憋得我一拍桌子,踢翻了椅子,来回走动不停,扼腕叹息,悔恨不已! 错过了就错过了,修改就免了,让我一个人念念不忘后悔去吧,毕竟读者看过后就已经过去了,修改也没必要了。 葬甲归隐的林子闲,众星捧月如女神般的蜂后,女强人乔韵,无法无天、剑出无极的林保……一个个人物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 都过去了,话题回到新书,还是说说新书五一上架的事吧! 五一上架的时候刚好是‘月票’双倍,是的,投一张‘月票’等于两张,对于新书来说,‘月票’对拉动新书的成绩很重要,代表着人气,对我来说很重要。 写了这么多年了,以前一直不怎么开口相求,这次老书被封失去了生活来源,我心蠢蠢欲动,所以拜托大家让我这本书的成绩好看一点,您的每一份支持对我这本书的成绩都无比重要! 在此恳请新老书友稍作准备,支持正版订阅,订阅一章不过几分钱而已,敝人却是靠此积少成多谋生。 如能打赏,或投‘月票’让咱混点奖金,那更是鞠躬感谢! 五一上架还有四天,只剩下四天了,我拭目以待,等着大家,您投出的每一张‘月票’,您对每一章的订阅,都是我在后台紧绷嘴唇关注的数据…… 在此,再次鞠躬感谢,谢谢大家的支持! 。 第一五五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二) 他不是说大话,自己也算是拼命厮杀过几回的人,已经深刻体会到了老白当初变着法子让自己苦练的做法意味着什么,如今只要自己一枪在手,同级修为的修士只怕很难找出自己的对手,正常情况下只怕没人能躲过自己三枪之击。 更何况如今有逆鳞枪在手,有法宝的力量加持不说,对手攻击自己的力道也能化解两成,而自己攻击别人还有爆炸性力道的加持,更别提自己还有一身的法宝防护,区区白莲三品的修士压根就不是自己的对手。 “偷看女人洗澡,还偷女人衣服……” 道姑话还没说完,苗毅赶紧打住,“此事完全是误会,都是在下坐骑闯的祸,绝非有意冒犯,信不信由你们,某在此给你们陪个不是,希望诸位大人有大量。” 他向众人抱拳一圈,回头驾着黑炭急速离去,不想再纠缠什么,飞快窜入山林中消失了,没管在一旁看热闹的妖若仙。 妖若仙一愣,瞥了眼泡在水里的几个女人,干咳一声,也有点尴尬。 一道虚影从储物戒里窜出,直接裹了妖若仙划空而去。 道姑倒吸了一口凉气,失声道:“红莲高手!” 她现在才发现自己刚才有多鲁莽,本门的门主也不过才红莲一品的境界。 泡在水里杏眼圆圆的女子咬唇看着苗毅消失的方向,满眼的幽怨。 苗毅就算化成灰,她也认得他。 可苗毅不认识这个女人,但并非没有见过。 他如果还有一点印象的话,当记得在自己辖地的东来城微服私访之际,曾挥手拒了一只抛来的绣球。 绣球的主人就是这个女人,家境殷实,东来城首富的女儿。 她将那次的事情视为奇耻大辱,可也知道无法奈何对方,遂想尽办法求仙,想有朝一日找到那人一雪前耻。 从仙国跑到无量国踏遍千山万水才终于加入仙门,期间不知道花了多大的代价,不知需要多大的恒心和毅力,只为有朝一日一雪前耻。 谁想今天又再次见到了当初那个拒接自己绣球的人,让她的心脏狠狠揪了一把。 人家手上光储物戒就有六枚,一身的宝物,还有红莲级别的高手陪伴,比之当日见到的时候更是不凡,对自己来说人家是个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人物,而自己不过才刚跨入修行界,甚至连修行品级都没有。 这女人终于明白了自己和苗毅的差距有多大,自己的大师姐都挡不住人家的一击,自己师门的掌门也不过才红莲一品的修为,可人家随伴的修为就已经达到了红莲境界,这前耻还怎么雪? 可对苗毅来说,那个抛绣球的女人只不过是他旅途中的匆匆过客,压根没放在心上…… 追上苗毅的妖若仙裹身在护罩中伴随飞行,不时瞅着黑炭嘿嘿窃笑,“胖贼不愧是胖贼,有点意思,呵呵……” “妖前辈,你这是在幸灾乐祸吗?” “没有,只是觉得上梁不正下梁歪而已,没别的意思。看来此地不宜久留,也不知道那几个女人是哪门哪派的,别招来对方师门的人找麻烦,我们得换个地方,躲远一点,免得被打扰。” 话落,另一只宝锏从储物戒里冒出,爆开一团,裹了苗毅和黑炭,双双掠空而去…… 仙国,辰路,月行宫麾下镇乙殿,殿主霍凌霄有着红莲五品的修为,此时正召集麾下要员在大殿内议事。 三大行走,六大执事,十路府主到齐,南宣府府主杨庆位列其中,不过脸色却不太好看。 三大行走冯之焕、韩六平、何云野,都有着红莲一品的修为,在镇乙殿的地位仅次于殿主霍凌霄。 然而此时的冯之焕却和何云野当着殿主霍凌霄的面针锋相对地吵了起来,争吵的话题无它,何云野竟然还在揪着杨庆打下南宣府的事情喋喋不休。 何云野的理由是杨庆不适合执掌南宣府,理由很简单,只说杨庆至今无法搞定蓝玉门,闹得南宣府人心惶惶。 何云野向殿主建议,派一更加强有力的人员去执掌南宣府。 杨庆如今投靠了冯之焕,南宣府每年收缴的愿力珠他都会拿出一部分来孝敬冯之焕。 如今遇到这样的事情,杨庆不好和何云野争辩什么,得了好处的冯之焕自然要帮杨庆出头,在大殿内据理力争,说杨庆才掌控南宣府区区几年的时间,要给杨庆解决问题的时间。 不争不行,一旦保不住杨庆,换了何云野的人执掌南宣府,那南宣府每年孝敬的好处肯定就是给何云野,不会有他冯之焕什么事,自然要力保杨庆。 不过令冯之焕心中警惕的是,原来的南宣府府主卢玉是韩六平的人,按理说韩六平才是对杨庆最有意见的人,如今韩六平在一旁默不吭声,何云野跑出来凑什么热闹? “不要再吵了。”一直高坐在上微微垂眼的殿主霍凌霄徐徐睁眼扫过下面,目光落在了杨庆的身上,“杨庆!” “属下在!”杨庆迅速出列,抱拳听命。 他心中可谓有些忐忑,不知道今天突然冒出这戏码究竟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殿主是个什么意见,如果殿主真要拿掉他南宣府府主的位置,他也没有任何脾气。 霍凌霄可不是当年的卢玉,说杀就能杀的,他杨庆还没这个本事,只能俯首听命。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能杀了霍凌霄又怎么样?想做镇乙殿的殿主?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其他九路府主的修为都高过他杨庆,没人会服他,立马会联手灭了他,何况他在月行宫也没有关系,月行宫宫主不可能任命他做镇乙殿殿主。 就算能做镇乙殿殿主,他手底下现在的势力根本就不够用,没有足够的人马班底,连顾全南宣府都够呛,还要倚仗蓝玉门的人帮忙,更不用说顾及镇乙殿这么大的地盘,他杨庆哪怕修为再高,也没办法把那么大地盘上大大小小的事情事无巨细一个人给全包了,还是需要有人帮助治理的。 不过他觉得南宣府虽然是自己造反打下的,可是打下后却是在冯之焕的帮助下得到了殿主的任命法旨,想必殿主不会当众出尔反尔自己打自己的脸。 “好生打理南宣府,倘若误了愿力珠的上缴,本殿主拿你问罪!”霍凌霄不怒自威道。 此话一出,杨庆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恭敬应道:“是!属下定不负殿主厚望!” 霍凌霄一开口,把事情给做了定性,终于没人敢再吭声了。 议事完毕后,一群人走出了镇乙殿大殿,冯之焕和何云野相视冷哼一声,不大对付地各自离去。 杨庆自然是跟在了冯之焕的身后离去。 今天事有蹊跷,他得找冯之焕打听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些事情层级不一样下面人就是搞不清楚。 第一五六章 杨庆有难 镇乙殿落座之地自然不是南宣府那样的地方能比的。 占地甚广,风光旖旎秀丽,群山起伏在云海之中,一派仙家妙地景象。 群山之中,除了最高主峰被镇乙殿给占据外,另外三座次之的山峰被三位行走给占了。 回到自己修行府邸大厅内的何云野转身落座后,对手下的执事万顺昌抬了抬手,示意坐下说话。 镇乙殿六大执事各有两人听从三大行走的分管,处理一些日常事务,万顺昌自然就是何云野的人。 万顺昌拱手谢过,坐下请教道:“不知行走有何吩咐?” 身体富态的何云野捋了捋浓密黑须,呵呵笑问道:“顺昌,你怎么看今天大殿上发生的事情?” 万顺昌默了默,他自然不会与何云野今天在大殿上的话对着来,心中嘀咕之余,笑道:“行走言之有理,杨庆的确不太适合执掌南宣府。” 何云野笑问道:“如果让你去执掌南宣府,你意下如何?” “呃……”万顺昌愣了愣,赶紧站起抱拳道:“行走有命,万顺昌焉敢不从,只是没有殿主任命,怕是……” 何云野摇头道:“前几日陪殿主下棋的时候,殿主随口问我,听说镇乙殿下辖的十府有五府府主是冯之焕的人。” “殿主怕是明知故问,这事殿主自然早就知道,为何……”万顺昌话说一般,又愣住了,眉眼间闪过喜色,“今天大殿上的事情是殿主的意思?” 他这执事的地位虽然和府主地位是相等的,却没有坐镇一方的府主油水大,执事一年不过得五百颗下品愿力珠,但府主仅直辖城就能有一千颗愿力珠可自由做主,还不包括下面各山头的收入,他自然是巴不得下去做府主。 “嗯?”何云野眼中陡然闪过厉色,鼻腔里重重发出警告之音,冷冷盯着万顺昌。 万顺昌一惊,有些事情只能心知肚明,怎么能说穿? 他连忙拱手谢罪。 “顺昌,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常平府那边我也打过了招呼,具体该怎么做,你和章德成商量,我能帮你的也就是这些了。”何云野淡淡说道。 他嘴中的章德成正是常平府的府主,正是他的人。 而南宣府的地理位置之所以呈三角状,正是上有常平府、下有万兴府挤压的原因,被两府钳制在了中间。 “属下明白了。”万顺昌掩饰着心中的喜悦拱手行礼。 而在另一座山峰的府邸外,冯之焕和杨庆已经在一颗苍老松树下摆开了棋局。 边上有冯之焕的侍女侍候着,远处有云海起伏可观山景,风起云涌,好地方,好雅兴。 落下一子的杨庆最终还是忍不住轻轻问道:“行走,何行走今天为何突然对我发难?” “我也不知道。”冯之焕轻轻落下一子,微微摇头,可随即又冷哼道:“五府府主都是我的人,怕是有人心里不舒服。” 他虽没有指明是谁,可杨庆目光微闪之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已经猜到了冯之焕指的是谁,肯定不是何云野,只能是上面那位,如果没有上面那位撑腰,何云野有意见也没用,还能硬抢不成? 杨庆绷了绷嘴唇问道:“是在搞平衡吗?” 冯之焕抬眼看向杨庆,目露欣赏的神色,跟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不用说穿就明白了。 叹息一声道:“你的位置看来是被盯上了。” 杨庆眼中闪过厉色,“十位府主为什么单单针对我?柿子挑软的捏吗?看来今天大殿上只是在演双簧,那位表面上保我,只是做给大家看,表明他没有针对我的意思,好以此证明以后就算我出了什么事也和他没什么关系。看杨某不顺眼尽管下法旨便可,何必欲盖弥彰,真当别人都是傻子不成?” 话里带着深深的怨意,他辛辛苦苦爬到今天的位置,有人要夺走,说一点都不恨是假的。 冯之焕不得不承认,杨庆刚登上府主的位置没多久,手下的五位府主中杨庆修为虽然是最差的,可绝对是最聪明的一个,稍微透露点就什么都明白了。 只是可惜了,冯之焕叹道:“他之所以这样做,凭你的头脑,想必你也应该能理解,他吃肉,下面人总要喝点汤。他如果什么事情都强行贯彻自己的意志,闹得下面人连争口汤喝的机会都没有,谁还为他尽心办事?不在直中取,宁在曲中求,也算是照顾大家的面子,否则他若是来硬的,也没人能拦住他,求的不过是个名正言顺罢了。” 杨庆知道那人一旦动了念头,自己的位置怕是保不住了,不过他不甘心,很不甘心。 当即放下手中的棋子,站了起来,面对冯之焕抱拳深鞠一躬,“还请行走教杨某如何自救!” “这个…”冯之焕沉吟中放下了棋子,“他嫌我把持的位置过多,既然已经盯上了,也非我能挽回,恐怕还是要靠你自己。” “也就是说,我们五个府主总有一个要倒霉,挑上我只因我实力最弱,比较好啃?”杨庆反问。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冯之焕也没有回避,微微颔首道:“你如果是块硬骨头,他们啃不下来自然要找其他人啃,可是既然盯上了你的位置,你能扛得住吗?” 杨庆再问,“难道杨某就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冯之焕沉默了一会儿,也站了起来,仿佛做出了重要的决定,徐徐说道:“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杨庆,我很看好你,虽然我保不住你,可也不想看你出事,这样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有山水再相逢的那天,你回头去投靠何云野吧!我这里事后不会为难你,不过你自己事后恐怕要担上一些不好听的名声,我表面上也不会给你好脸色看!” 人家能做到这一步,自己还能有什么话说?杨庆略显激动地再次躬身行礼,“谢行走成全,行走今日大恩,杨庆改日再报!” 冯之焕挥手道:“去吧,事不宜迟,迟则有可能生变,尽快去准备,你自己多保重!” 杨庆拱了拱手,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大步离去。 第一五七章 黑炭的战甲 站在苍松下的冯之焕负手而立,目送杨庆渐渐向山下远去。 身后的一名侍女轻轻上前一步,柔声问道:“主子,杨庆投靠何云野恐怕对您的声誉也有影响。” 言下之意在提醒主人,他可是你的人,连自己人都保不住,传出去怕是会让其他人心寒。 两人多年生活在一起,冯之焕岂能不明白她的意思,摇头道:“我也不想他投靠别人,到手的肥肉让给别人吃,你以为我乐意?可是保不住啊!正因为保不住,我才主动让他去投靠何云野,而且要让他赶在事发之前尽快投靠何云野,杨庆只要这样做了,传出去就是他先对我不仁,事后我不保他的话,别人也说不出我的不是。” 侍女恍然大悟,怪不得主人主动催促杨庆尽快投靠何云野,只有在事发之前让杨庆投靠了何云野,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主人才能坐之不理,试问谁会保一个叛徒? 如果杨庆不投靠何云野的话,一旦事发,主人如果不保杨庆那才真是丢脸的事情,才真会让其他人寒了心。 主动催杨庆投靠何云野,只不过是要让杨庆先背负上叛徒的名声,那样主人才可以你不仁休怪我不义,任谁都说不出什么。 侍女佩服之余又不免担忧道:“杨庆那个人很聪明,如果杨庆看出了主人的想法,不投靠怎么办?” 冯之焕冷笑道:“我这里不出手帮他,他如今还有别的选择吗?他杀了韩六平的人,韩六平那边也不可能收他!” “主子英明!”侍女奉承一句。 而杨庆,一离开山头,脸色便黑了下来。 刚才不过是虚与委蛇,其实心中只有一个‘恨’字,却不得不配合着敷衍。 他执掌南宣府以来,为了稳住局势,大半的好处都送给了冯之焕,就是希望冯之焕帮自己顶住上面的压力,结果事到临头,得了好处的冯之焕压根连点尽力维护的意思都没有,只轻飘飘一句让他去投靠何云野,半点麻烦都不愿沾。 杨庆只恨自己当初瞎了眼,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要投靠他冯之焕,直接投靠了何云野岂不自在。 他本是卢玉的手下,为了自保又加之冯之焕的暗中保证下,才反了卢玉跟了冯之焕,如今冯之焕又要逼他改换门庭投靠何云野,自己岂不成了两面三刀的三姓奴才? 他杨庆今后还要不要脸了?此事之后让他杨庆面对上上下下的人情何以堪?面对部下又何以服众? 他杨庆不是傻子,冯之焕主动劝自己投靠何云野打的什么主意他一清二楚,可他身在局中没得选择…… 远在无量国的苗毅可不知道自己的大靠山已经遇上了麻烦。 下面人只看到上面人好处多多,只看到杨庆坐拥一府之地,只看到手握府主大权的威风,可是哪知道上面人的艰辛。 苗毅就很羡慕杨庆,坐在府主的位置上哪怕什么都不干,每年也能有一大堆愿力珠的收入,哪像自己为了点愿力珠东奔西跑到处去拼命。 不过此时的苗毅正乐呵着。 妖若仙又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炼制好的坐骑战甲已经穿在了黑炭的身上。 而黑炭却别扭得很,身子扭来扭去,从来没被这样束缚过,胖子都讨厌束缚。 “死胖子别动,让我好好欣赏下。”苗毅绕着它啧啧有声地欣赏。 此时的黑炭很是威武不凡,身材魁梧霸气,看不到了之前的肥胖,因为已经被一身银晃晃的铠甲所笼罩。 头罩硬甲,额头一根锋利长锥突兀,犹如独角兽。嘴巴上下也各有一道锋利锥子,嘴巴两侧则分布了两排拇指长短的锋利锥子,有十多根,谁要是被它脑袋给蹭上一下,估计不死也要皮开肉绽。 颈部则是鱼鳞笼罩,一块块犹如拳头大小的银白鳞片层层叠加而下,只有颈背上的鬃毛部位没有被完全覆盖,露出鬃毛反而更显飘逸,到胸部又变成了硬甲,又一根锋利锥子突兀在胸口。 健硕的身躯也被一块块拳头大小的鳞片给覆盖,两侧腹部各有三根锋利长锥,骑乘的时候既可以防御,又可以踏脚用。 后臀也被硬甲给包裹着,一根尾巴露在外面晃悠。 尾巴上方,又是一根锋利长锥向后斜刺,左右两瓣的臀部各有三根手指长短的锋利锥子,呈三角形分布。 四肢整个被带有活动关节的硬甲包裹得严严实实,大腿外侧都有一根向外刺出的锋利锥子,四肢膝关节上前后左右各有四根拇指长短的锋利锥子,四只砂锅般大的蹄子上方亦有四根略小的锋利锥子做裙边。 黑炭浑身上下不但被战甲包裹着,而且容易产生撞击的地方都炼制了长短大小不一的锥子进行保护,一旦相撞起来,肯定占大便宜。 此时的黑炭已经不像是坐骑,而像是一只披甲带刺的狰狞怪兽,往那一站就有够震慑人的,真正是造型恐怖,气势非凡,宛若来自远古的恐龙。 围着绕了几圈的苗毅突然双臂一张,储物戒内爆出一道道银雾,扑到自己身上,气势非凡的兽甲加身,逆鳞枪抓在手,飞身落在了黑炭的身上。 一双恶狼战靴踩在了黑炭左右腹部的锋利锥身上,手中逆鳞枪一挥,‘嘤嘤’龙吟声响起。 逆鳞枪指向了海边起伏不定的礁石,黑炭‘希律律’一声长鸣,四蹄如风极速冲刺而出。 覆盖黑炭全身的战甲上炼制有风起云涌的纹路,提速奔跑起来,顿时犹如追云破风,气势逼人! 眼看就要撞到海边礁石,苗毅突然伏身在黑炭后背,黑炭身上的战甲顷刻间泛起白色宝光。 轰隆! 黑炭迎头撞击之下,一座五六米高的礁石瞬间四分五裂爆开,趴在黑炭身上的苗毅随同坐骑一起从纷飞的碎石中冲出,不做任何停顿,一路冲撞海边突兀的礁石。 苗毅没有施法做任何辅助攻击,只施法驱动黑炭身上的战甲,躲在黑炭背上,单臂斜枪身后,一路任由黑炭横冲直撞。 第一五八章 承诺难兑现(一) 海边五六里之遥内的礁石一座座纷飞爆炸之后,又见黑炭折返,急速驰回。 快回原地之际,黑炭突然健蹄窜空而起,在一身法宝威力的加持下,不但速度更快,蹦跳力也越发惊人,这一窜就是两百多米远,斜斜纵空落地而来。 轰隆! 地面震响,强大的冲击力撞得地面飞沙走石。 妖若仙衣袖连甩,将冲击而来的飞沙走石给荡开了。 “希律律…希律律……” 消散的灰尘中,黑炭急促不安地转身绕圈,四蹄乱踏不停,处于异常亢奋的状态之中,似乎对自己如此强大的破坏力感到很兴奋。 一身战甲手提逆鳞枪的苗毅端坐在上,看着妖若仙一脸的乐呵,显然也很满意妖若仙给黑炭炼制的战甲。 眼前这人马皆戎装的一幕实在是令人望而生畏,就连妖若仙自己也看得呆了呆,自己炼制的明明只是两套一品法宝,可是怎么感觉比自己以前炼制的任何法宝都漂亮? 妖若仙有点郁闷,给龙驹浑身穿上战甲估计整个修行界眼前是唯一一个,毕竟龙驹坐骑在修行界很普遍,并不是什么高级坐骑,没人会这么败家瞎炼制法宝的。 他一开始也没当自己的东西,反正都是这小子的,浪费了不心疼,刚好可以拿来练练手,把自己的一些想法付诸于实际,以便今后炼制更高级的法宝时可以使用。 譬如炼制逆鳞枪的思路,并不是成熟的经验,他只是把想象中的思路拿来做试验,不然拿高级材料做实验可舍不得,万一失败了亏不起。 说白了,他就是拿苗毅的东西瞎挥霍做试验品,失败了那小子也拿自己没脾气,反正自己还收了大量的工钱,左右都不吃亏。 谁想啊!无心插柳柳成荫,结果反而整出了眼前的一套霸气十足的战甲。 妖若仙肚子里暗暗嘀咕,这人马两套法宝如果分开单独卖也许值不了几个钱,可如果成套卖出去的话,那些大势力家修为低弱的子孙肯定能看上眼,也用得上,估计值不少钱吧?是不是让这小子给捡了便宜? “怎么样?老夫炼制的法宝可还满意?”妖若仙哼哼问道。 苗毅故作无奈道:“东西还行,就是有个缺点,两套东西总共十八件法宝,若同时使用,凭我的修为吃不消,怕是无法长时间使用,而且使用过后给十八件法宝补充能量的花费也不是个小数字,我怕我到时候养不起。” 妖若仙顿时冷笑道:“嫌不好?” 苗毅知道他下面没好话,干咳一声,“将就着用吧,毕竟花了这么大的本钱。” “废话少说,我的承诺已经兑现了,现在轮到你帮我弄虫卵了。”妖若仙指了指两套战甲,毫不客气地威胁道:“若是无法兑现承诺,别说这两套战甲你拿不走,小心你的小命难保!” 苗毅不得不从,自然是点头应下,跳下坐骑,收了两套宝物…… 是夜,夜幕低垂,星空浩瀚,一轮月牙悬空。 万丈红尘外,苗毅手中拿了面镜子,将月光折射进了诡谲的血雾中。 妖若仙一脸期待地站在一旁,眼珠子不时看看天上的月牙,又看看苗毅手中的镜子,再看看血雾中有没有动静。 “小子,这样真的可以?”妖若仙在一旁低声问道。 “妖前辈,待会记住了,冥螳螂出来后不要怕,它在万丈红尘外面呆不了太久,虫卵就在它腹下,你要尽快将其虫卵取出。记住,千万不要太贪心,否则会激怒它,到时候我们谁都跑不了……” “嗯…嗯…嗯…好的,好的,我记住了,好……” 苗毅把老白教导的话,一件件仔细交代。 妖若仙则乖得像个龟孙子一样,苗毅说什么都点头答应了下来,两人相遇以来,他还是头次对苗毅如此温顺。 没办法,他知道小螳螂利用好了的妙处,试想身边这臭小子若不是有小螳螂相助,区区一个白莲三品的修士哪能干掉七十二寨主弄来这么多东西。 妖若仙深知,小螳螂这种东西落在了自己的手里后,好处更大,因为自己能接触的层级更高,到时候说不定可以向紫莲级别的下手,得到的东西可想而知。 “记住了,冥螳螂出来后,我会用月光稳住它,它不会乱动,你取卵的速度一定要快。” “好的,呃……”妖若仙突然感觉不对,一脸狐疑道:“你小子不会趁机借刀杀人吧?” 所谓的借刀杀人自然是怕苗毅利用冥螳螂干掉他。 “哪能啊,我敢在冥螳螂面前乱来吗?” 可妖若仙还是觉得苗毅完全有可能这样干,因为这小子绝对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敲打不老实。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这样,你去取卵,我来用镜子稳住它,你教我怎么做。” 苗毅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而且越解释邋遢老头越怀疑他图谋不轨。 最后没办法,两人只能换了一下,换了妖若仙端着镜子,苗毅背个手在一旁晃荡,等着血雾中出动静。 结果两人熬到月亮渐渐隐去,天色已经渐亮,一夜过去,也不见万丈红尘内有任何动静。 当啷! 看看天色的妖若仙镜子一扔,终于憋不住火了,盯着苗毅步步逼近,“你小子敢耍我?” 步步后退的苗毅连忙摆手道:“真没骗你,妖前辈,你别乱来,对了…”他突然一拍大腿,“我知道问题出在哪了!月圆之夜,要在月圆之夜,昨晚的月牙可能没作用!” 妖若仙脚步一停,恶狠狠道:“我就再信你一次,如果没用,后果自负!”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都消停了,找了个地方盘膝打坐修炼,只待月圆之夜。 等到月圆之夜真的来临后,皓月当空,苗毅却是心中发虚。 端个镜子将月光反射进万丈红尘的妖若仙不时斜眼看向苗毅,警告的意味很浓,有随时要爆发的可能。 苗毅心里那叫一个苦啊! 他明明是按照老白说的话做的,方式和上次也是一样一样的,为什么老白那次轻易就把冥螳螂给招了出来,自己这次照做却是没有一点反应,这不是要自己的老命吗? 第一五九章 承诺难兑现(二) 天又亮了,镜子在妖若仙手中‘嘎吱’一声,被揉成了废铁。 苗毅假装没听见,没看见,捏着下巴貌似自言自语道:“不对呀!上次明明都可以,这次为什么不行,难道非要在长丰城才可以?” 表面镇定,心里说不害怕是假的,换了自己接连被耍也不会善罢甘休。 妖若仙很想宰了他,可对小螳螂的**还是让他克制住了自己,恶狠狠道:“长丰城在哪里?” 苗毅哭着一张脸道:“在仙国辰路南宣府的境内,我上次就是在那把冥螳螂给招出来的。”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妖若仙紧握双拳吼出一声,两只宝锏从储物戒里闪出,裹了苗毅急速划空离去,胖贼也没落下,不然苗毅不依…… 此地离仙国的长丰城已经不算太远,至少比起星宿海到这里还是近多了。 烈日当空的时候,两人外加一骑落在了古城的城墙上。 城墙的正前方血雾接天连地,苗毅却低头看着脚下的那颗老柳树,心中颇有感慨,一晃十多年过去了,老柳树依旧郁郁苍苍,可惜物是人非,也不知道这一关能不能混过去再见到老二和老三。 月圆之夜也不是每天都有的天象,一个月只有一次,错过了一次就要等下个月。 不过对修行中人来说,一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不算难熬。 可不知道是苗毅倒霉还是妖若仙倒霉,好不容易等到了下一个月圆之夜,却碰上了雷电交加的下雨天。 站在古城墙上的妖若仙很是无语,眉心浮现一朵花开两瓣的红色莲花光影,施法之下,区区风雨自然奈何不了他。 可他的修为也还没到翻云覆雨信手一挥就能驱散雨云的地步。 雨接连下了好几天,错过了这个月,自然要等下个月。 苗毅有闲心的时候不忘在荒无人烟的古城内溜达几圈,经常会进入老二和老三离开的地方徘徊,情绪显得有些落寞,一个人扛着太多的责任,又不能尽到责任的时候,他也感觉有点累。 他溜达的时候,妖若仙并没有跟着他,所以他也不是没想过逃跑,可是实在没把握逃掉。 如果逃跑被抓住了,妖若仙肯定以为他在骗他,估计二话不说就得把自己给宰了。 站在破旧的宅院前看着近乎腐朽的门庭,苗毅思绪回到了从前。 妖若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冷哼道:“你这些天经常往这两处宅子跑,对着两处宅子发呆,情绪不高啊,是不是怕我宰了你?” 苗毅霍然回头,心想好悬,幸好没逃跑,老家伙果然在暗中盯着自己。 “不做亏心事,我有什么好怕的。”苗毅翻了个白眼。 妖若仙对着宅子努嘴道:“你这厮连星宿海都敢跑去,天不怕地不怕,我还当你神经大条得不行,真看不出你还有多愁善感的一面,怎么,你熟悉这宅子?” 苗毅摇了摇头,骑着黑炭转身,‘踏踏’有声地走了。 妖若仙回头看着离去的背影,感受到了一股自己能明白的孤单,目光闪了闪…… 下一个月圆之夜再次来临,当晚妖若仙再次抱着镜子将月光折射进了诡谲血雾之中。 这次他亲自炼制了一面直径达一米的大镜子,这月光总够了吧? 不过天亮后又被他亲自‘砰’砸烂在了地上,一脚踩上,话很干脆,“小子,你想怎么死吧!” “我不想死,我还有最后一个办法,我们去找那个告诉我怎么取虫卵的人,他应该知道问题出在哪,一定能帮我们找到解决的办法,如果没用,你到时候再杀我也不迟,反正我也跑不了。” 苗毅也很干脆,事到如今反而没什么好怕的,反正左右都是一刀。 他现在就赌妖若仙弄不到虫卵不甘心,只要还有机会他就不会杀自己,否则也不会陪自己磨蹭到现在,大家都熬得挺辛苦的,不应该半途而废才对。 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一会儿,苗毅尽量让自己的眼神显得纯洁。 妖若仙渐渐握紧了双拳,咬牙切齿道:“我本想给你一个痛快,所以你最好想清楚后果再胡说八道,如果再不行,痛快死的机会可就没了,我会慢慢把你给折磨死。” 对方的口气松动了,苗毅也松了口气,看来自己赌对了。 没多久,两道红光再次裹了人和龙驹急速掠空而去,妖若仙又给了苗毅一次机会。 至于苗毅要带妖若仙去哪,自然是去他修行了十年之久的海岛上找老白。 他想不通问题到底出在哪,也只有找到老白才能把事情给问个清楚,为什么照老白的方法做了不能招出冥螳螂? 飞跃在茫茫大海上空之际,妖若仙想到了一个问题,能教这小子弄到冥螳螂卵的人只怕不是一般人,别上了这小子的当,被拐入了龙潭虎穴,当即问道:“那个教你取冥卵的人什么修为?” 这个得弄清楚,万一碰上高手,别闹得自己跑不了。 “他是一个凡人,没有任何修为…哎哟!你打我干什么?”苗毅摸着脑袋。 给了他一响脑壳的妖若仙冷笑道:“死到临头还敢骗我,一个凡人能知道怎么弄出冥螳螂的卵?” “这个凡人可不一般,准保你没见过这么潇洒的凡人,他曾经是一位大仙的侍从,懂的东西很多……” 苗毅解释了一大堆,妖若仙却不敢掉以轻心,伸手抓紧了苗毅,控制住了苗毅的命脉,准备万一有事好拿这小子当人质。 横空跨过茫茫碧海,两人降临在了苗毅修行十年的海岛上。 旧地重回,苗毅环顾四周唏嘘感叹了两声,轻车熟路地带着妖若仙来到了当年穴居的洞府之中。 可洞府内却布满了灰尘,到处张挂着蜘蛛网,还窜出了几只野兽。 洞口长满了树啊草啊的,一看就知道不晓得多少年没人居住过,否则洞口的树长不了那么高。 “人呢?”妖若仙在冷笑。 苗毅跑到外面,施法大声高喊道:“老白,我回来了!老白,我回来了……” 可惜没人回应,海岛上似乎只有尘封的往事,那个风华绝代的身影不知在天涯何方。 两人找遍了海岛,连个人影子都看不到。 “人呢?”妖若仙再次冷笑。 第一六零章 暗潮涌动(一) 苗毅苦笑道:“那人活得比神仙还潇洒,一向四海逍遥,可能外出游玩去了。” “世间多有妖魔鬼怪,一个凡人远离尘世居住在海岛上,你信吗?洞府前的树木至少长了十年以上,你想告诉我说那人外出游玩了十年不归?编!继续编!” 妖若仙一阵冷笑,一只宝锏落在了手中,一副磨刀霍霍要杀人的样子。 苗毅赶紧推手阻止道:“前辈,你别急啊!你想要的是小螳螂,又不是我的命,先听我把话说完再动手也不迟。” 手掌一翻,八十五只小螳螂从储物戒内飞了出来。 一看到小家伙们,妖若仙眼睛就开始发光。 “我把它们送给你怎么样?”苗毅死皮赖脸道。 他也是没办法,跑到星宿海和那么多妖怪折腾都没事,结果落到了这乌龟王八蛋手里,心里郁闷得不行。 “不能受我操控,我要它们干什么?”妖若仙怒了,这是故意拿出自己吃不到嘴的肉来馋自己。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操控它们,不过需要花时间,需要你和它们长期相处,慢慢建立彼此之间的心灵感应,晚辈就怕您等不急啊!” 为了活命,苗毅也只能胡说八道拖延下去,谁叫跑这里来找不到老白。 “真的?”妖若仙一愣,日久生情渐渐彼此熟悉的事情还真有可能,遂狐疑道:“你小子不太老实,不会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吧?要多长时间才能和他们建立彼此之间的心灵感应?” 苗毅试探着说道:“可能要个十年,晚辈在此期间会尽量撮合它们和您互相熟悉。” 他完全是抱着先保住小命再说的心理,现在算是体会到了皮君子当时求生的心情。 “十年?”妖若仙略一思索,对活了一千多年的他来说,等上个区区十年的确不算什么,“好,我身边刚好缺一个打杂的,你就呆我身边好好折腾这事,敢耍什么心眼有你好瞧的,跟我走吧!” “啊!”苗毅愕然道:“让我跟你走?” 妖若仙瞪眼道:“你不跟我走,这帮小家伙能听我的话吗?怎么,想借机脱身?小子,我劝你还是跟我走的好,至少让你修为突破到青莲境界的愿力珠老夫还提供得起,让你白捡一个便宜。” 苗毅苦笑道:“我倒是想跟您走,如果提前些年,跟您走一点问题都没有,也许还巴不得,只是现在有点相见恨晚,就算想跟你走,只怕你也不敢带我走。除非前辈现在杀了我不让人知道,或者我跟你走了后一辈子不抛头露面,否则迟早死路一条,还得连累前辈您跟着一起倒霉。” 妖若仙皱眉道:“什么意思?” 苗毅干咳两声,“前辈,晚辈现在也不瞒您,‘牛有德’并非晚辈的真名,晚辈名叫苗毅,乃是仙国辰路南宣府下的东来洞洞主,私自带了手下去星宿海冒险,结果全军覆没,眼看离愿力珠收缴的日子不过月余,我如果不回去交差,今年一过,立刻会上仙国的缉查榜,后果可想而知,前辈确认还敢带我走?” 六圣麾下的建制,不是谁想来就能来,谁想走就能走的酒楼,酒楼吃了东西还要付钱呢,哪能由你来去自如,真要坏了规矩,大家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六圣建立的规则岂非成了儿戏,还如何掌控天下? 更何况苗毅还是一洞之洞主,把一个洞的人马给弄得损失殆尽,不想办法交差,还想像个没事人一样拍拍屁股跑人?通缉的等级肯定还要提升一个档次! 总之私自逃跑的人就是罪犯,知情不报者或窝藏罪犯者一律以共犯同罪处罚,抓住了都得死! 妖若仙再牛也不敢和六圣对抗,不过却似有不信道:“臭小子,你开什么玩笑?白莲三品的修为也能成为一洞洞主?” 这个好办,苗毅从储物戒里翻了一块任命玉牒交给了妖若仙查看。 看过任命玉牒的妖若仙神情抽搐,“仙国无人可用了吗?竟然让你一个白莲三品的修士做洞主?” 苗毅摊了摊双手,无奈道:“前辈,晚辈是不可能跟你走的。当然,你也可以强行把晚辈给带走窝藏个十年不让晚辈出来露面,待你和小螳螂建立心灵感应后再杀了晚辈,可谓神不知鬼不觉。你现在也可以把晚辈给杀了,没人会知道是你干的,不过没晚辈的帮助,您肯定无法顺利操控它们。” 他话里的意思很明白,只要我跟你走了,肯定是死路一条,左右都是死,你觉得我还会跟你走吗? 妖若仙沉着一张脸,指了指身边飞舞的小家伙,“耍了我几个月,你就想这样交待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不如前辈跟我走吧!跟我回东来洞,加入我东来洞麾下,我还能帮你解决掉散修的身份。真的,我和我们府主的关系不错,只要我报上去,登记造册给你个正式身份应该不成问题。” “唔…开什么玩笑?让我做你的手下?” 妖若仙可谓是震惊了,发现这厮还真敢想,区区一白莲三品的修士竟然想收自己这个红莲二品的修士做手下,也不怕撑死…… 常平府,府主修炼的静室内,一张地图铺开在石榻上,府主章德成和镇乙殿执事万顺昌隔着地图盘膝而坐。 凝视着镇乙殿境内地图的章德成摸着额下的短须,微微摇头道:“杨庆也不是吃素的,一旦我们大规模调集人手,杨庆必定有所警觉,如果我们长驱直入,只怕我们的人还没有杀到南宣府邸,杨庆便组织起了人马抵抗,硬碰硬我这边怕是会损失惨重,须知杨庆背后还有蓝玉门的支持。” 他可不想为了别人的利益去拼没有任何好处的命。 万顺昌盯着地图微微颔首道:“的确如此,蓝玉门虽然和杨庆不合,但是为了保卫共同的利益,的确会联手出击,硬碰硬我们很难占到便宜,所以我们要趁杨庆还来不及调集整个南宣和蓝玉门的人马打他个措手不及,定能一举成功!” 他的手指点向了镇海山,在地图上镇海山的位置重重点了几下。 “镇海山?”章德成略带狐疑道:“想必万兄已经筹划了很久,定是胸有成竹,还请明说。” 万顺昌回道:“镇海山的山主秦薇薇是杨庆的干女儿,据我所知,杨庆和这个干女儿的关系非比寻常,犹如亲生父女,可从秦薇薇身上开刀,秦薇薇有事杨庆必定来救,如果他连自己的干女儿都不救,其部下必定心寒,再有事情谁还会替他卖命?以后再动他反而容易了,杨庆承受不起这个代价。” 章德成稍稍摇头道:“恐怕不成,镇海山府邸离南宣府邸的距离不是很远,至少比我们的距离近,一旦有事,我们的人马还未赶到,杨庆怕是已经先我们一步赶到。” “所以我们要把秦薇薇引蛇出洞,让她远离镇海山府邸。” “怎么个引蛇出洞法?” 万顺昌的手指一移,悍然点在了东来洞,“此地临近大海,是镇海山境内最远的地方,可将秦薇薇引诱至此。章兄麾下的天秀山部毗邻镇海山,天秀山的青林洞又和镇海山的东来洞相接。章兄可暗暗布置下去,明面上先按兵不动,以免杨庆那边打草惊蛇,只需先命天秀山部的青林洞袭击东来洞…如今年关将近,愿力珠采收的日子已经不远,东来洞遇袭,只要让秦薇薇得到消息,秦薇薇必定率人紧急来救,引蛇出洞自成!” 章德成迟疑着点头道:“把秦薇薇引出来后怎么做?” 万顺昌一脸狞笑道:“秦薇薇来后,立刻让青林洞撤退,引诱秦薇薇追击,再次拉远秦薇薇和可能来到援军的距离,而天秀山部可设下埋伏等候秦薇薇的来到。为免有失,可再命一山人马驰援天秀山部,将秦薇薇给困住,围点打援。得到消息的杨庆必然长途奔袭救援,那时的杨庆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整合所有人马,只要杨庆一动,章兄大军立刻出发。以秦薇薇为饵,引诱杨庆孤军前来,以众击寡焉能不胜!” 章德成心中暗赞,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能想出这个办法来,估计这家伙为了吃到南宣府这块肥肉花了不少时间、费了不少心思、下了不少的功夫。 不过章德成又不是活菩萨,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可不会干。 神情凝重了一会儿,迟疑道:“万兄的计划可谓周全,可是万兄不要忘了一点,杨庆身上可是有从蓝玉门借来的三品法宝,这是杨庆坐镇南宣的倚仗,章某自认挡不住!” 万顺昌笑道:“章兄大可放心,万某岂会让章兄打无把握之仗,那样对我也没有任何好处,我已经暗中打听清楚了,那件三品法宝杨庆已经还给了蓝玉门掌门,只不过没有对外公布而已。” 章德成‘哦’了声,放心了,可却沉默着不说话。 都是些无利不起早的王八蛋!万顺昌心中暗骂一声。 人家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他知道不让出好处来是不行了,光干活不拿好处的事没人干,何云野让自己来谈的目的就是这个意思,总不能让何云野本人让出好处来。 第一六一章 暗潮涌动(二) 万顺昌笑道:“此事若成,杨庆身上的三件二品法宝全归章兄,章兄每年孝敬何行走的好处,万某愿包上三年。” 闻听此话,章德成当即抬头笑道:“这怎好意思。” 万顺昌心中问候他祖宗,表面上还是客气道:“此事我不好出面,全有赖章兄,一点心意而已,章兄万勿推辞,否则万某于心不安!” 章德成叹道:“既是何行走亲自交代过,又有万兄亲自出面,章某自当尽力而为!” 万顺昌拱手谢过,“章兄,事不宜迟啊!” 章德成跳下了石榻,走出静室对自己的侍女交代道:“传令下去,令各路山主即刻前来见我!” 府主一声令下,常平府各路山主纷沓而至,齐聚大殿内密谋了好久。 散去后,各路山主又紧急赶回自己的地盘,没有人在常平府逗留。 归途中一群龙驹飞蹄隆隆驰骋。 来时仅带了两名随从的天秀山山主段吉瑞,去时却又多了二十多人随行,都是当初南宣府卢玉战败后从杨庆刀下逃生投奔常平府的人。 当初的浮光洞主袁正昆,还有其手下李信和孙娇娇也在其中,原东来洞的陈飞赫然也在里面。 这些人在常平府的这几年过得并不顺心,常平府的老人不可能把肥缺让给投奔的新人,不管你修为怎么样,全部靠边站,拿着最低的报酬,干着最低阶的活。 不愿意的可以走。人家不强留。 可是没人愿意离开当散修,当了散修凭他们的修为又没有特长只怕连得到一颗愿力珠都难。 须知离开容易。想再进入这个圈子就难了,都在苦熬着等有位置空出。 为避免从其他地方调动人手动静太大。府主章德成把这些投奔的人全部拨给了天秀山山主段吉瑞。 首战要从段吉瑞这边开始,为避免有失,算是给段吉瑞加强了兵力。 年底将至,天气渐寒,一行人在寒风中马不停蹄,风尘仆仆地赶回了天秀山。 一回到自己的地盘,段吉瑞立刻下令召集各路洞主前来议事。 各路洞主陆续赶到后,也是直奔大殿,段吉瑞从常平府带来的二十多人却被排除在了外面。 一间院子里。二十多人聚集在一起,李信和孙娇娇依旧和袁正昆混在一起。 “洞主,突然把我们召集在一起是不是有什么事?”李信暗中传音问道。 在背地里,两人依旧称呼袁正昆为洞主。 只因两人也明白,袁正昆的修为比他们高,一旦有什么位置要用人,袁正昆肯定比他们更有机会,落难的时候保持良好关系没坏处,以后说不定还要指望袁正昆。 袁正昆摇头。“不知是什么事,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听天由命吧!” 他很是怀念当初做浮光洞洞主的日子。 如今每年只有一颗下品愿力珠,连个侍女都不给配。这日子过得也太苦了,还好有两个旧部依旧追随着自己。 其实现场二十多人没一个知道是什么事,不过可以肯定有事要发生。 等了小半天后。院门忽然被推开了,众人齐齐回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冷面汉子杵在门口。身后跟了两名随从,大家也不认识他。 来人冷目扫过众人。面无表情道:“某乃青林洞洞主孟义德,山主已经把你们调拨到了我的麾下,你们跟我走!” 也不管大家答应不答应,他已经霍然转身而去。 面面相觑的众人无语,一个洞主竟然收了他们二十多人,无异于多了两洞人马,一洞之地要这么多人干什么? 大家也不敢有什么意见,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跟着离开了…… 东来城依旧繁华,穿城而过的河流两岸,男女老幼只为生活,不知修行坎坷。 那个东来洞洞主离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太遥远了,在不在东来洞对他们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就算站在他们面前也不知是谁。 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穿街走巷,停在了一处宅院的后院,抬头看过前后左右,趁着无人之际闪身跃入了宅院内。 寒风萧瑟,院中百花凋零,一个小男孩正在大树底下捅蚂蚁窝。 寡居的季秀芳来到院中东张西望,找到儿子,快步走去刚将儿子给拉起,正要训斥几句,树上却忽然落下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 季秀芳吓了一跳,正要惊呼,斗笠男子已经抢先低声道:“秀芳,是我。” 斗笠男子抬起了头来,惊吓中嘴巴微张的季秀芳顿时愕然,紧接着欣喜道:“舅舅,你怎么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季秀芳的舅舅陈飞,当初战败逃离了此地。 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只因他原来便是东来洞的人,熟悉东来洞的情况,被青林洞主孟义德单独招来面谈后,给派来此打探消息,为后面的进攻做准备。 此时的陈飞已经先袁正昆等人一步知道了大家为什么会被暂时划分到青林洞主麾下。 常平府已经磨刀霍霍,第一刀砍来的地方就是东来洞。 陈飞等这一天也等了好久,此战若胜,整个南宣府必有大量空缺的位置,苦日子到头了。 可是凡事必有意外,若是此战战败,陈飞担心季秀芳会再次遭殃,前番扔下季秀芳逃跑可谓是来不及不得已。 上次有苗毅照顾已经是侥幸,这次自己卷土重来是来攻打东来洞的,如此情况下只怕到时候苗毅也不好再保季秀芳。 季秀芳已经是他在俗世的唯一亲人,既然有机会先一步到来,他刚好可以趁机提前做安排。 陈飞打了个手势,示意外甥女小声说话,又随手摸了摸懵懵懂懂抬头看着自己的小孩,让外甥女放了他到一边去玩。 上下打量了一眼养尊处优的季秀芳,没有丝毫吃苦受累的迹象,陈飞稍微心安,看来外甥女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季秀芳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伸手相请,“舅舅,屋里坐吧。” 陈飞摆了摆手,看看四周,轻声道:“不用麻烦了,说几句话就走。秀芳,你仔细听我说,我走后,你立刻收拾东西从西城门离开,我在城外安排了人接应你们。” “走?”季秀芳愕然道:“舅舅,为什么要走?” “秀芳,不要问为什么,你照舅舅的话去做便可,舅舅不会害你。” 季秀芳怔了怔,经历过上次的事情后,如今再见舅舅鬼鬼祟祟的样子,心中不免忐忑,已经隐隐猜到可能要出什么事,点了点头,又试问道:“舅舅,苗先生对我们母子照顾颇多,既要离去,我是不是该去向苗先生告辞一声?” 陈飞多少一愣,“你是说苗毅苗兄弟?他现在在东来城?” 季秀芳点头道:“他现在是东来洞的洞主,舅舅不知道吗?” 其实她原本也不知道,苗毅没有向她透露过身份,但是东来城主许信良逢年过节都会亲自来拜访她,也正是从许信良的嘴中才得知原来苗先生就是整个东来城境内的主人。 “苗兄弟是东来洞的洞主?”陈飞可谓是大吃一惊,没想到苗毅进步如此之快。 他多少怀疑凭苗毅的修为怎么可能,难道修为增长的速度远超自己想象? 其次吃惊的地方是知道苗毅这次怕是麻烦了。 见舅舅眉头皱起,季秀芳问道:“舅舅,有什么问题吗?” 陈飞回过神来,“秀芳,其他的你不用管,只管照我的话做,苗兄弟那我自会去告知。” 季秀芳点头‘嗯’了声,不敢不听话,对自己这个做仙人的舅舅,她心中还是存着敬畏的…… 离城后的陈飞躲在城外亲眼目睹了几辆马车将外甥女一家给接走后,立刻回头招了藏在山中的龙驹,翻身上马摘了斗笠一扔,疾驰而去。 获知苗毅是东来洞的洞主后,他反而没有做任何的掩饰,堂而皇之地直接来到了东来洞拜访。 “来者何人!停下答话!” 手提一双板斧的阎修从暗处闪了出来,拦在了山门下。 停下坐骑的陈飞看了眼重建的山门,只感觉气势非凡,比原来的山门阔气了不知道多少,琢磨那位苗老弟还挺喜欢摆排场的。 “我乃东来洞洞主苗毅的旧友,还望朋友通报一声。”陈飞抱拳回话。 “洞主的旧友?”阎修略显迟疑,据他所知,洞主因为太出风头,在南宣府的人缘并不怎么样,连山主都看洞主不顺眼,所以朋友并不多,仇人也许有一些,也不知这个朋友是从哪冒出来的,不由问道:“敢问尊驾姓甚名谁?” 陈飞没有透露身份,笑道:“就说木枪换银枪的故人前来拜访,苗兄弟自然知道我是谁。” 这个哑谜阎修参不透,不过可以肯定可能真是洞主的朋友,当即抱拳回道:“朋友这次来的不巧,洞主有事外出,还未回来,等到洞主回来后,我定会即刻通报给洞主知晓。” 他也没有邀请陈飞进入,谁叫陈飞不肯透露真实身份,又没有得到洞主的确认,他不可能把一个不明不白的人给请入家里。 最重要的是他是东来洞唯一的留守修士,整个东来洞防御空虚,不好让陌生人摸清状况。 第一六二章 危在旦夕(一) “不在?”陈飞一怔,又问道:“不知苗兄何时归来?” 阎修鬼知道苗毅什么时候回来,出去了都快一年了,估计洞主大人已经永远地留在了星宿海长眠,这辈子怕是回不来了。 吃饱了没事干跑星宿海去本来就是找死,阎修对此颇有怨念,怪苗毅一意孤行不听他的。 “朋友如果方便的话,可以留下联系方式,洞主回来后我会告知洞主。” 阎修不好明说苗毅去了星宿海,这话的意思是告诉对方不要再等了,你可以回去了,洞主短期内怕是回不来。 陈飞了‘哦’了声,明白了,扫了眼东来洞的环境,没有逗留的意思,朝阎修拱了拱手,“告辞!” “慢走,恕不远送!”阎修回礼,也没有挽留。 陈飞微微点头,拨转龙驹迅速离去。 回头一路飞驰,心中可谓松了口气,苗毅不在就好。 他欠苗毅一份人情,不想看到苗毅出事,此来就是想把苗毅给骗走,好让苗毅避过一劫,当是还了人情。 谁想苗毅有事出去了,短期内还不会回来,倒也省得自己绞尽脑汁编瞎话。 至于东来洞的其他人,他又没什么交情,不可能再透露什么。 他陈飞期待卷土重来这一天已经好久了,再次出头的机会不可能葬送,也不可能不为自己考虑,东来洞其他人的死活和他没关系。 俗话说好人有好报,有时候也并非没有道理,苗毅和陈飞之间算是结了一段善缘…… “常平府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还是那座山顶亭子里。负手凭栏眺望的杨庆听到青梅走来的脚步声后,头也不回地问了句。 山顶寒风比平地更烈几分。青梅将一件袍子披在了他肩头,正是杨庆当初从苗毅身上剥削来的。 动手细心照顾之际。青梅轻声回道:“暂无动静!蓝玉门那边也有了回应,一旦有事,潘掌门会立刻将那件三品法宝送来给山主助威。” 杨庆微微松了口气,缓缓点头,看来送给何云野的重礼没有白送。 常平府那边的保密消息可谓做得极好,可南宣府的杨庆也不是吃素的,否则也不会让某些人不敢轻举妄动。 尽管杨庆如冯之焕所言,硬着头皮筹备了厚礼送给了何云野,投靠到了何云野这边。而何云野也笑纳了,还说了些以后就是自己人的话,会帮他在殿主那里美言。 可是有了危机感的杨庆不敢大意,他能混到今天不会把自己的成败完全寄托在别人的手上,有备无患总是没错的。 他在手头上不宽裕的情况下,为了稳定军心没有动用手下各山头的财力,而是从麾下直辖的南宣城强行征收了一笔巨资,再从所剩不多的手头挤了挤,硬是购买了一批专门用来传讯的灵鹫。下发了下去,和麾下各地保持着密切联系。 而且不但是南宣府上面的常平府,就连下面不属于镇乙殿的万兴府,杨庆都派了暗探出去关注动向。 常平府府主章德成突然召集麾下各路山主集合。消息传来立刻引起了杨庆的警觉,迅速下令各山头做好备战的准备。 不过常平府那边随后传来的消息显示,常平府的人马并无大规模的调动。年关将近采收愿力珠的时候快要来到,有少量人员的奔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何况只要常平府一有大规模的人马集结瞒不过他杨庆的眼睛。本土作战,距离和时间上的优势让他可以在对方的人马赶到之前迅速集结好自己的人马。 若敢来犯。定能给予当头痛击! 常平府的平静让杨庆紧绷的神经稍稍放缓,也许是自己多虑了,何云野如果收了自己的东西接纳了自己还能对付自己,那吃相就未免也太难看了一点。 不过他并没有让麾下各山头放松警惕…… 大局上虽然没什么动静,让人看不出什么变化,可是棋局上的小小一点已经有了不宜察觉的动静。 汇集了三洞人马有余的青林洞已经趁着夜色出发,为免消息泄露,不走正路,一路上翻山越岭,直奔东来洞方向。 然而凑巧的是,镇海山山主秦薇薇自从接到南宣府那边发来的备战警讯后,被义父放倒如此重要位置的秦薇薇自然不敢掉以轻心,一旦有负义父重托,以后还如何面对? 别的地方秦薇薇都不担心,就是东来洞让她不得不加倍提高警惕。 因为东来洞基本上就是空的,基本上没有任何防御能力,可她手上也没那么多人补充到东来洞,加上杨庆答应过要给苗毅机会,所以东来洞还是给苗毅留着,暂时不宜安排人手过去鸠占鹊巢。 可秦薇薇不得不防,遂派了暗哨去与东来洞毗邻的上下两个洞府附近潜伏,不仅仅是青林洞。 如此一来可谓是无心插柳柳成荫,青林洞部从偷偷摸摸的方向一明确后,不到半天,一只灵鹫便从空降落在了镇海山。 接到暗哨传来的警讯后,一身白衣如雪坐在长案后面的秦薇薇‘啪’地拍桌而起,“不好!青林洞要攻打东来洞!” 一旁的红棉吃惊道:“苗洞主把人马几乎全部都带走了,东来洞形同虚设,如何挡得住?” 秦薇薇气得双拳紧握,怒声道:“肯定是知道了东来洞形同虚设,所以才敢挑东来洞下手,苗毅小贼干下的好事!你最好不要活着从星宿海回来,到时候就算有府主给你撑腰,本座也决不饶你,定将你先斩后奏!” 绿柳皱眉道:“山主,现在不是跟苗洞主置气的时候,当尽快把情况向府主汇报。” 秦薇薇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下情绪,迅速施法注写了封玉牒打下法印后交给了两人。 两人迅速把一只灵鹫从笼子里抱了出来,将玉牒装入了灵鹫的脚筒里,抱到窗前放飞天际。 青林洞如此胆大妄为,秦薇薇也怕对方有后手,此时当集合镇海山的力量以做各种应变准备。 长案旁的秦薇薇又立刻连写了数块调兵遣将的玉牒,一一打下了能辨明真伪的法印。 一只只带着法令的灵鹫迅速振翅掠空而去,飞往各洞府报信。 两丫头随后紧急召唤镇海山府邸的本部人马集合。 没多久,一袭白衣裙裳如雪的秦薇薇率领着本部人马连夜赶往东来洞方向。 其他各山人马集合没那么快,不过秦薇薇发出的玉牒中已经命各洞人马紧急赶往东来洞,大家边走边集合,没时间坐在这里干等着人到齐了再出发…… 天色大亮后,青林洞近四十号人,骑着龙驹翻山越岭而来,已经闯入了东来洞境内,静静隐藏在了山林中等候探子的消息。 不但是袁正昆等人,原南宣府投奔而来的人都在互相交流眼神,眼神中有难以掩饰的兴奋。 事情进展到了这个地步,摸黑偷偷行军逼近东来洞,刀锋已经暗暗拔出快要顶在了东来洞的腰上,如果还猜不出常平府神神秘秘的举动是要干什么,除非是傻子还差不多。 常平府这是要对南宣府动手啊!摆明了是要拿东来洞开第一刀! 大家都知道,重新出头的机会来了,内心兴奋的很…… 南宣府,府主喜爱的山顶亭子内,杨庆正在盘膝打坐修炼。 一只灵鹫掠空而来,落在了亭子下面,一双锋利的爪子抓在了栏杆上,‘咕噜噜’一声,向人宣告它来了。 青菊迅速上前从它的脚筒内取出了玉牒,双手送到了杨庆的面前。 杨庆没有睁眼,闭着眼睛将玉牒接到手中,注入法力稍一查看,眉头便已经皱起。 紧接着不知道想明白了什么,双眼霍然睁开,猛然倒吸了口凉气,直接蹦了起来,怒声道:“薇薇那丫头好糊涂!” “怎么了?”青菊好奇道,青梅亦走过来,露出询问的眼神。 “你们自己看!”杨庆把东西扔给了两人,自己则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气势汹汹地来回在亭子里走动。 青梅、青菊看过玉牒里的内容后,亦是吃了一惊,“小姐不会出事吧?” 杨庆语气阴沉道:“那丫头好糊涂,东来洞的人已经被苗毅给带走了,形同虚设,救不救都无所谓了。她不赶快收缩兵力向南宣府集合,配合我聚集力量,反而出兵赶往东来洞,中计了!” 青梅帮助说了声道:“愿力珠已经差不多到了采集的时候,这个时候采下也不损什么成色,小姐肯定是担心被人给摘了果子,所以才跑去阻止。” “是命重要还是愿力珠重要,人家就是故意挑在这个时候动手的!”杨庆怒喝一声,霍然停步转身,目光如炬道:“难道你们还看不出来吗?没有常平府的首肯,青林洞岂敢擅自攻打东来洞,他们摆明了是在引蛇出洞,然后围点打援,薇薇那丫头危险了!好你个章德成,好一个瞒天过海,故意按兵不动来麻痹我,然后触一点撬动全局,章德成能想出如此高明的办法,我以前倒是小看了他!此事怪不得别人,是我自己麻痹大意,低估了章德成,轻敌的后果啊!” 第一六三章 危在旦夕(二) 青菊疾声道:“府主,不要再生气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救小姐。” “我不是生她的气,这事都怪我,那丫头还是太嫩了点,我不该拔苗助长把她放到那个位置上去,现在反而害了她。我只恨…”杨庆断然眺望镇乙殿方向,勃然怒吼道:“何云野老贼,安敢欺我!” 他一下就猜到了肯定是何云野在背后鼓动,他出了大血本准备了厚礼送给何云野,背负着两面三刀、三姓奴才的骂名低三下四地前去投靠,谁知何云野表面上笑眯眯接纳了他,背后却照样下毒手不误。 想到此,杨庆差点气得憋出一口老血来,这辈子还是头次被人给耍得这么狠,偏偏自己还拿人家没办法,否则他恨不得将何云野给挫骨扬灰! “让灵鹫传讯,把小姐招回来吧。”青菊着急道。 “来不及了!”青梅摇了摇头,“单比速度,灵鹫的速度未必能快过龙驹,两者之间的速度差距只在灵鹫不管什么地形都能走直线飞行,小姐发出急报时已经出发了,等到我们的消息再传到小姐那里,小姐怕是已经落入了圈套。” 青菊更加着急了,“那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姐去送死吧?他们既然是想围点打援,就不会急着杀小姐,否则小姐那个诱饵就失去了作用,我们现在赶去也许还能把小姐给救下来!” 青梅抿了抿嘴唇,看向杨庆,在她看来最稳妥的办法就是不救秦薇薇。保全实力后再报仇,可府主能这样做吗? 这两个侍女。青梅不苟言笑比较冷静,青菊则显得比较急躁一点。 杨庆闭眼抬头。嘴唇绷得紧紧的,满脸的无奈。 他尽管已经猜到了对方可能的后手,可是对方这次真的是掐准了他的软肋。 如果连自己的义女都不去救,此时已经背负了‘三姓奴才’骂名的他真的会寒了手下的心,面对此危局的延续发展,后果将会更加叵测,只怕没人会再跟着他去拼命,这恐怕也是人家挑秦薇薇下手的原因。 更何况外人不知道的是,秦薇薇其实是他的亲生女儿。 如果他无内忧外患。已经将南宣府给整顿得铁桶一块,在不是自己女儿遇险的情况下,他大可以当断则断,牺牲掉秦薇薇,可是现在不行,人心太重要了,已经没了时间慢慢来整顿。 对手的计谋可谓一下就打在了他的七寸上,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拼一下还有希望,不拼就彻底没了希望。传我法旨……”杨庆霍然睁眼,果断下达了几乎和秦薇薇一样的命令,令各部人马边紧急赶往东来洞,边和他汇合。 很快一只只灵鹫紧急飞往南宣府各路山头传命。以及向蓝玉门求援。 整顿了本部兵马的杨庆一身银甲,骑着龙驹在南宣大殿外的广场上来回奔跑一趟,手中银枪雄壮一挥。调头亲率近百骑奔腾而去。 就连青梅和青菊也披上了犹如无袖马甲的银晃晃战甲,提枪紧随杨庆左右。 这两名侍女的修为甚至高过一般的山主。跟随杨庆多年,在杨庆的悉心栽培下。都有着白莲七品的修为,是杨庆绝对的心腹,又是他枕边的姊妹花,如今到了集体拼命的时候,两人自然要誓死追随杨庆效犬马之劳。 整个南宣府除留下了两名看守山门的,可谓走空了…… 日过正午,空山鸟鸣,绿荫迤逦天地间。 树荫下,面无表情闭目端坐在龙驹上的孟义德霍然睁眼,只见远处一匹龙驹飞驰而来。 抵达指定地点的龙驹上,陈飞跳下龙驹,向孟义德抱拳禀报道:“属下已经查探过东来洞四周,整个东来洞并未任何戒备!” 孟义德颔首道:“好!再拨三人给你,再探!” 以防万一,行事有够小心。 “是!”陈飞抱拳转身,跳上龙驹带了三人疾驰而去。 孟义德坐下龙驹转身,面对上了众人,“想必此行来意诸位现在已经都明白了,袁正昆!” “属下在!”袁正昆驱马上前抱拳,表面上惟命是从的样子,内心却有点腻味,因为双方修为差不多。 “听说你当初就是败在了秦薇薇的手上?”孟义德问道。 “惭愧!”袁正昆苦笑道:“若非当时杨庆亲自赶到,我早已将秦薇薇那贱人给拿下。” 他投奔常平府后,自然不会说自己让手下做了替罪羊,而自己压根就没和秦薇薇交锋便逃了。 他说他的,左右都是输了,常平府也没人花心思关心真假,他袁正昆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非要让大家弄个明白。 孟义德颔首道:“我愿给你一路兵马,如果再遇见秦薇薇,你可敢与她一战?” 袁正昆心中一紧,你就这么点人,所谓的给我一路兵马顶多也就是一洞人手,秦薇薇如今可是山主,我和秦薇薇单挑倒是不怕,就怕人家人多势众。 相伴多年,一旁的李信太了解他了,知道他在担忧什么,当即传音道:“洞主,常平府有备而来,必定不止这些人,必然有后手做准备,否则不会如此鲁莽行动,定无后顾之忧,当趁机立功!” 此言甚是!袁正昆顿时精神一振,对孟义德慷慨抱拳道:“那秦薇薇颇有些姿色,据说还未破身,洞主若不嫌弃,袁某愿为洞主把那贱人给擒来,令其承受洞主胯下之欢!” 这话听了高兴还提士气,孟义德面无表情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其部从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不少人笑得有些猥琐。 孟义德颔首点头道:“很好!我等你好消息!” “定不负洞主所望!”袁正昆信心满满地抱拳…… 常平府大殿内,章德成和万顺昌正看着地图商议补充着细节。 殿外有人匆匆跑来,将一块玉牒递上,章德成接过一看,顿时哈哈大笑道:“万兄果然妙算,杨庆已经中计!” “杨庆这么快就知道了消息?”万顺昌多少有些惊讶。 他也没想到秦薇薇那边及时发现了青林洞的动静提前传了消息给杨庆,毕竟没人能算无遗漏。 不过影响不了大局,依旧是按照设好的局往下走,当即笑道:“杨庆一动,我们这边也就不怕暴露了。万某如今的身份不好公开露面,接下来就全权拜托给章兄,祝章兄旗开得胜!” 两人把臂在一起,一起哈哈大笑,一副好兄弟谁跟谁、别客气的样子。 笑毕,章德成霍然转身,面带狞笑地下令,“传令下去,照计划行事!” 没多久,身披战甲的章德成亲率本部兵马急速出发。 镇海山境内,秦薇薇也戴上了头盔,上半身披上了战甲,都是这几年杨庆手上握有更大的资源后帮她置办的。 需知到了府主的地位后,不仅仅是能获得更多的愿力珠,资源收集的范围也更广大了,手下那么多信徒,信徒中不乏权贵富商想攀附仙人,总有令人想不到的办法弄来一些东西孝敬。 秦薇薇出来的时候身边只有本部人马,此时却是越来越多,途中已经顺道汇集了两洞赶往东来洞的人马。 整个镇海山的各洞人马都动了起来,从不同地点紧急赶往东来洞方向。 马不停蹄飞速赶来的杨庆身边也是同样的情况,身边的人马越来越多。 随着杨庆的出动,整个南宣各山头的人马也动了起来,同样在紧急赶往东来洞方向。 秦薇薇这边一动,之前怕引起秦薇薇警觉的天秀山那边也动了起来,山主段吉瑞身边的人马也是越聚越多,紧急赶往预定地点支援孟义德设置埋伏,目标自然是秦薇薇。 常平府各路山头也全部动了起来,章德成亲率本部人马一路疾驰,身边的人马同样越来越多,不过他们早有预定的准备,集结的速度明显更快。 成功把秦薇薇给引出来,令其和杨庆拉开了距离后,双方就是在距离上打一个时间差,看谁的人能集结得更快赶到,看谁能以众击寡占得先机。 万顺昌此计就是要打掉杨庆所倚仗的在本土作战上的距离和时间上的优势,不如此的话没人会愿意和杨庆硬碰硬,章德成又不是傻子,不可能为了别人的大头利益把自己的血本给硬拼得损失惨重,那样就算打赢了也没意义。 总之常平府和南宣府的所有人马都在紧急赶往东来洞方向。 小小东来洞此时硬是成了两府的眼中钉,不知道当初不要浮光洞而主动选了此地做洞主的苗大洞主知情后会做何感想,估计会吓一哆嗦,大骂一声我招谁惹谁了? 站在秦薇薇的角度来说,只怕是恨死了令东来洞形同虚设的苗毅,估计恨不得将苗毅给活剥了。 可是站在苗毅的角度来说,他带着人马跑了对他自己未必是什么坏事。 需知东来洞即将成为两府角力的开端,不管他苗毅在不在这里都改变不了上面大人物的决定。何况万顺昌也不知道东来洞主把人给拉跑了,人家的计划当中本来就把东来洞的人马给算了进去,本来就是要打杀的。 苗毅就算有小螳螂相助,也无法面对这么强大的力量碾压,他离开东来洞之前的实力还是太弱小了点,根本扛不住,提前跑了也许是捡了一条命…… 第一六四章 危在旦夕(三) 远处山林中一骑归来,划拨到陈飞手下的探子停马在孟义德跟前,抱拳道:“洞主,东来洞的确没有任何戒备。” 此人是孟义德本洞部属,陈飞令其回报也是心中有数,知道孟义德还不太信任自己,否则不会派出自己手下跟随他再探一次敌情,所以陈飞干脆让孟义德自己的人来回报。 孟义德点了点头,手掌一翻,储物戒内闪出一柄长斧在手,回头左右,沉稳下令道:“钟伟毅、施百祥、袁正昆。” “在!”三人立刻驱龙驹上前,抱拳听命。 “你三人各率一部,随我兵分四路围住东来洞,袁正昆率部为攻击前锋,各部按计划行事!” “是!”三人领命。 轰!孟义德挥手就是一斧,当众砍倒了一棵大树,大声发令,“出发!” “是!”众人轰然响应。 身为攻击前锋的袁正昆立刻从原南宣府投来的人中点了七人,孟义德的本部人马他是不好指指点点的,李信和孙娇娇是一直跟随自己的人,自然不会落下。 七人听命,随同袁正昆这个前锋率先跃马冲出,直奔东来洞。 钟伟毅和施百祥点了人手后,则向左右迂回包抄而去。 一只随队携带的传讯灵鹫放飞,以告知山主段吉瑞,这边已经开始发动进攻,方便段吉瑞配合行动,毕竟靠这里的人手想挡住秦薇薇不太可能。 目送灵鹫掠空远去后,孟义德才回头亲率一路压阵在后…… 东来洞虽然只剩阎修一名留守修士,虽然阎修估计苗毅很有可能已经命丧星宿海。可阎修也算是尽心尽职,除了看守山门。每天都会抽时间巡山一次。 洞主苗毅虽然不在了,可山主秦薇薇的叮嘱他还是不敢怠慢。 正骑着龙驹穿越在茂密山林中左右查看。谁知却听到一阵隆隆蹄声从山背而来。 怎么会有人在后方出现? 阎修眉头一皱,屡次投降的他不是第一次遭遇偷袭的事情,可谓颇有经验,警惕性颇高,已经隐隐意识到了不妙,没有拖延,迅速抄起背后的两只板斧,骑着龙驹冲上了山头,施法眼举目眺望。 只见后方山林中有八骑穿越冲刺而来。正冲向这座山头。 双方迅速接近,已经互相看到了对方。 看到领头冲来的竟然是原浮光洞的洞主袁正昆,还有老同僚李信和孙娇娇,阎修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可谓大吃一惊。 对袁正昆来说,见到自己的老部下,也是一愣,随即手中长戟一指,喝道:“大胆十降。还不下马受降!” 他没打算杀阎修,还想先抓来问问怎么回事,在他的印象中,自己这么多人逼来。十降必定不敢有所动静,肯定乖乖下马受降。 可人总是会变的,阎修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过‘十降’这个羞辱性的字眼。加上袁正昆当年把大家当替死鬼,害死了自己的夫人罗珍。可谓满腔旧愤瞬间涌上心头。 他自知自己压根不是袁正昆的对手,更何况对方人多势众。情况不妙,哪里还会逗留,立刻扭头便跑。 警报也不用发了,东来洞就他一个留守修士,其他都是些连坐骑都没有的侍女,发出警报就算让那些侍女听到了,大家也跑不掉。 “十降休跑!”袁正昆怒了,那胆小鬼竟敢逃跑,手中长戟一挥,“抓住他!” 李信和孙娇娇立刻加速冲出队伍,紧急追赶而去。 被对方的巡山给发现了,两侧迂回包抄的队伍也立刻加快了速度,山林中的隆隆蹄声惊得飞鸟四散。 “十降休跑!” 后面有李信和孙娇娇紧追不放,一路冲回东来洞的阎修想到了自己两名半个弟子,自己这一跑只怕千儿和雪儿就危险了,可他压根就来不及下马带走两人。 只能悲吼一声,“敌袭!躲起来!快躲起来!快躲起来……” 结果他的提醒不但没有让那些侍女们躲起来,反而让那些没见过世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侍女纷纷跑了出来东张西望,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可想而知,一个个花容色变。 提前埋伏在这边的陈飞等人目睹阎修急逃而来。 陈飞微微皱眉,没有露面。 之前还和人家称呼朋友,回头立刻下手的事他做不出来,这人毕竟是苗毅的属下,可是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同情不得,加上他目前的处境也不好坐视不理,所以只朝身边左右两人偏头示意了一下。 “下马受死!” 两人纵马跳出,横枪拦了阎修去路。 前有阻敌,后有追兵,阎修怒吼一声张臂扬起双斧,坐下龙驹陡然窜空而起,想从前方阻敌的头顶跃过。 前方横枪立马阻拦的两人同样驾驭坐骑冲天而起,双双凌空劈枪刺来。 三条龙驹几乎同时纵空跳起百米高,三人眉心亮出的莲花幻影显示,三人都是白莲三品的修为。 “挡我者死!” 阎修怒吼,双斧齐出,当空‘咣咣’两声震响,和两支袭来的长枪硬撞在一起。 后方追击的李信和孙娇娇皆愕然相视一眼,十降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勇猛了,咱们是不是认错了人? 空中两支长枪被震开,同时力扛两名白莲三品修士的阎修也被震得身形一晃,差点从腾空而起的龙驹身上落下。 双方是对面扑来的,在空中交手一招,立刻双双擦身而过。 其中一人枪法不俗,手中枪一震开,立刻顺势甩枪,凌空回手就是一枪刺出,刚好挑中阎修的左臂。 “唔…”阎修一声闷哼,握在左手上的板斧立刻飞了出去,后臂当空溅出一滩血来。 幸好双方是在空中擦身而过,对方回手一枪的力道无法用老,否则这一枪指不定就要斩下他一条胳膊。 说是慢,其实快,双方瞬间凌空交手,又瞬间落地。 落地的阎修不做他想,也顾不得捡回丢掉的板斧,单臂提着一只板斧,拼了命地驱动龙驹急逃。 落地的两骑立刻回头急追,李信和孙娇娇亦紧追不舍…… 半刻之后,追击的四人再次飞蹄返回,从林中窜出伴行的陈飞问道:“可将那人斩杀了?” 李信摇头道:“他拼了命,只知道逃窜,压根就不与我等交手,我等也怕追得太远撞上援兵,让他侥幸跑了。” 几人回到东来洞,只见孟义德也到了,人马已经聚集在了东来洞的广场上。 众人压根就没花什么功夫,不费吹灰之力就接手了东来洞,连孟义德都赢得有些莫名其妙,东来洞的人都去哪了? 孟义德甚至隐隐有些担心,不会是中了什么圈套吧,又紧急散了一部分人出去,于四周扩大范围搜索查看。 见到李信等人归来,陪在孟义德身边的袁正昆立刻问道:“可将十降抓住?” 李信摇头道:“让他侥幸逃了。” 袁正昆顿时瞪眼道:“废物,连那个蠢货都抓不住!” 孟义德偏头看来,问道:“什么十降?” 袁正昆立刻收了怒容,回头笑道:“那人本是我浮光洞的手下,估计是又投降了杨庆……” 他把‘十降’那个外号的来历给说了遍,孟义德听过后亦是不屑冷哼一声,“跑了就跑了,本就准备放跑一人,幸好没将其斩杀,否则还没人去向秦薇薇通风报信。” “是!孟洞主英明。”袁正昆抱了抱手。 对这种马屁,孟义德没兴趣消受,扭头一旁,看向了集中在广场上战战兢兢的十八名侍女。 原本东来洞只有十六名侍女,后来郑金龙补了宋扶的缺后,又从东来城弄了两个来。 一群侍女只怕没想到,仙福还没享受多久,就碰到了噩运。 “东来洞的人都去哪了?问问她们。”孟义德发话道。 他的一名随行部从立刻跳下龙驹,走上去就照一名侍女脸上抽了一巴掌,“东来洞的修士都去哪了?” 结果一个个都说走了快一年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鬼才信这话,坐镇东来洞的洞主怎么可能带着手下走了快一年都不回来。 那人立刻横刀指向了众侍女,“再不说实话,宰了你们!” 恐惧之下,侍女们陆续指向了脸颊也被抽得红肿的千儿和雪儿,说我们真的不知道,那两个是洞主的侍女,可能知道去了哪里。 众人的目光立刻盯向了容貌比较出众的千儿和雪儿,两丫头也是胆战心惊,头次见到这场面多少显得有些害怕。 听到是苗毅的侍女,陈飞的目光微微一闪,迅速对两女暗中传音一番。 两女也双双回头看向了他。 众人见到两女的异常眼光后,也顺着看向了陈飞。 陈飞借机上前拦住了要继续上前逼问千儿和雪儿的那名修士,“还请手下留情!” 回身又朝端坐在龙驹上的孟义德拱手道:“洞主,我原本就是东来洞的人,这两人正是我原来的侍女,没想到又成了东来洞洞主的侍女,不妨让我问问她们。” 孟义德不疑有诈,微微颔首,答应了。 陈飞在那询问两丫头之际,李信却是略带疑惑问袁正昆,“苗毅?莫非是我们浮光洞当初的那个马丞苗毅?” 第一六五章 危在旦夕(四) 袁正昆也正觉得‘苗毅’这个名字耳熟,经提醒想了起来,然却疑惑摇头道:“那个苗毅是曹定风引荐的人,当初不过白莲一品的修为,才几年的功夫怎么可能当上东来洞洞主?” 孙娇娇出声道:“也不一定,我记得他和十降夫妇关系一向不错,十降既然在这里,倒是很有可能就是那个苗毅。” 孟义德闻言看来,“你们认识这个东来洞的洞主?其修为如何?” 袁正昆立刻回道:“我当初有个手下正是名叫苗毅,不过不敢确定东来洞洞主是不是其人,如果真是那个苗毅,倒是不足畏惧,只能说明杨庆手下无人可用,此战杨庆必败无疑!” 孟义德听了也怀疑是不是同一人,能为袁正昆手下的人,修为能高到哪去? 他也只是一问,至于苗毅究竟是什么人,现在也没心思过多关心,对方在不在都改变不了什么。 撒到四周查探的人也陆续回来禀报,并未发现任何异常,让孟义德安下了心来。 陈飞这里也没有问出什么来,千儿和雪儿的确不知道苗毅去了哪里,逃走的阎修倒是知道。 可上面已经下了封口令,严禁说及苗毅的去向,避免有心人知道东来洞的防御形同虚设,所以阎修也没有告知过两个丫头,也是怕告知后两个丫头会担心。 孟义德也没有盯住这些个侍女不放,他大概也看出来了,这些侍女估计是真的不知道苗毅等人的去向。他们偷袭而来,这里根本没什么准备。这些侍女还来不及互相串供,威逼之下不可能都众口一致说不知道。 如果真的是不怕死。也不会供出千儿和雪儿是洞主的侍女,说明真的可能不知道。 “袁正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定不负孟洞主所托。” “记住!依计行事,只许败,不许胜,务必诱敌深入!” 孟义德临走前再三叮咛袁正昆,又把陈飞等人拨给了袁正昆,帮助凑满了一洞人手,才率领其他人迅速原路返回。独独留下了袁正昆一部在东来洞。 否则人太多的话,怕到时候无法引诱秦薇薇追击,留下少量人手只为让秦薇薇轻敌。 走时,环顾四周的孟义德多少感觉这趟来得有点冤枉,山主段吉瑞之所以多拨了二十多人给他,就是怕他有失,想让他一鼓作气快速拿下东来洞,务必造成东来洞损失惨重的迹象,这是诱使秦薇薇愤怒追击的关键。 谁想兴师动众而来。结果一个修士都没干掉,只抓了些没用的侍女,早知道东来洞的修士都跑光了的话,让袁正昆直接率人来进攻便可。他们也不用来回白跑。 那些侍女孟义德并没有带走,又不是没有见过女人,留给了袁正昆处置。 留下来的袁正昆等人几乎都好久没有享受过侍女的滋味。需知能挑选来做侍女的可都是千里挑一的姑娘,不是青楼中的庸脂俗粉能比的。 众人的目光一个个在侍女们的婀娜身段上来回溜。就连袁正昆也食指大动,首先瞅中了当中姿色最好的千儿和雪儿。 陈飞自然知道这些侍女接下来的下场会是什么。为了激怒后面的援兵,最后肯定要痛下杀手,带走是不可能的。 这两人是苗毅的侍女,是苗毅的心腹,也是苗毅的枕边人,陈飞欠苗毅一个人情,人家救了他唯一的亲人,这个时候在有能力的情况下,他自然要保全,以还苗毅当初的大恩。 遂横插一步,挡在了心惊肉跳的千儿和雪儿身前,对袁正昆拱手笑道:“这二人是我原来的侍女,还望袁洞主高抬贵手!” 尽管如今的袁正昆已经不是洞主了,不过他还是这样称呼着,求人自然要有个求人的样子。 到手的两块肉却吃不到,袁正昆暗骂晦气。 没办法,人家正主在这儿,也不可能当众抢下面人的女人玩,他还不至于**熏心到那个地步,现在正是办大事的时候,闹得内部不合坏了事就划不来了,女人嘛,等重新复起后,还怕没有? 袁正昆哈哈笑道:“没想到陈兄弟还是个多情种子,这二人已经跟过东来洞主,你还有兴趣回收?” 陈飞苦笑摇头道:“当年扔下她们两个跑掉,是我对不住她们,要怪只能怪陈某自己,还请袁洞主给属下一个面子。” 虽然他不是袁正昆的手下,只是受命暂时听从袁正昆的调遣,可还是放低了姿态,自称属下。 袁正昆笑道:“既然陈兄弟开了口,自然是不无不可,不过陈兄弟可要想清楚了,此时非比寻常,大事为重,倘若被孟洞主看到你带着两个女人跑来跑去,怕是会不高兴降罪于你啊!” “多谢袁洞主提醒,属下会安置妥当,绝不会误事。” “也罢,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袁正昆挥了挥手,放过了两个丫头。 “谢袁洞主成全!”陈飞拱手谢过。 “左右是要浪费掉,大战在即,不如先享用一番,放松一下。”袁正昆偏头看向了侍女当中,瞅准了两个姿色出众一点的,跳下了龙驹,直接走去,张开双臂将两侍女拉到跟前,一只胳膊夹起一个,不顾两侍女的挣扎,回头对陈飞笑道:“陈兄弟,打探敌情的事可别误了。” “定不负所托。”陈飞抱拳领命。 乐哈哈的袁正昆转身而去,夹了两名侍女直奔东来大殿。 其他人见‘老大’已经挑过了,剩下的自然是他们的。 ‘老大’都带头了,大家也没了顾忌,顿时一哄而上。把剩下的侍女给抢光了,各找去处白日宣淫。 拖走的侍女们一个个朝这边哭喊。“大姑姑,小姑姑。救救我们……” 于心不忍的千儿和雪儿忍不住上前一步,陈飞却伸手拦住了她们两个,对两人微微摇头,暗中传音道:“你们保不住她们,我救下你们两个已经算是勉强,别再把自己搭进去。” 衣衫撕破的声音,还有女人惨叫的声音,隐隐从大殿方向的屋内传来。 脸颊被抽得红肿的千儿和雪儿顿时泪流满面哭成一团,可是也无能为力。知道陈飞说的没错,两人救不了她们。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一旁的孙娇娇啐了声,她取向正常,没有‘磨豆腐’的兴趣,自然是得不到这好处。 陈飞转身对孟义德派给自己的三名探子点了点头,他们还要去探寻敌情,没空在这里玩那调调。 几人翻身上了龙驹,坐在龙驹上的陈飞伸手将千儿和雪儿拉上了坐骑,四只龙驹立刻扬蹄飞奔而去。 出了东来洞所在的山脉。陈飞熟悉这一带的地形,让其他三人去了镇海山方向来此最有可能来的地方蹲守。 等几人走了后,陈飞回头问道:“我不能带着你二人东奔西跑,你二人可知有什么合适的藏身之所?” 两丫头指了个地方。当年苗大洞主让人在海边开凿出的船坞。 陈飞当即一路疾驰,来到了海边。 把二人送入礁石内的船坞后,环顾这巨大空间。多少有些诧异道:“苗兄弟开凿这个船坞干什么?” 两丫头摇头,表示不知道。 其实她们认为洞主之所以开凿这个船坞是为了驾船去那海岛上修行的。可是都在为洞主保密,不肯说。 两丫头在陈飞面前还是太嫩了点。陈飞看出了两人没有说实话,不过也没有追究,只是提醒道:“这段时间外面正是乱的时候,你们两个最好在此躲上一段时日,否则再被其他人撞上,我不可能再及时出现在你们身边救你们。我看你二人似乎已经踏入了修行门槛,想必呆在这里保障自己的生活应该没问题。” 脸颊被打得红肿的两丫头一起盈盈施礼,哽咽着,“谢陈先生救命之恩。” “你们好自为之!”陈飞没有多说什么,他还有事要办,救两个丫头已经算是额外出手,不会为两个丫头耽误自己的正事,扔下一句话转身而去,如今他能做的也就是这些。 等陈飞一走,看看漆黑一片的船坞,两丫头抱头在了一起痛哭,“洞主…洞主…你在哪里……” 在两人的眼里,目前还认为洞主是很了不起的人,如果洞主在家,大家肯定不会被欺负。 这里的船不见了,两人估计洞主又乘船出海了,遂决定就躲在这里等洞主回来…… 左臂受伤,单臂提斧的阎修驾驭龙驹一路狂奔不停,他要紧急赶往镇海山向山主报讯。 谁知逃到半路,前方蹄声隆隆,一群飞骑远远冲刺而来,犹如惊弓之鸟的阎修吓了一跳,正要驾驭龙驹跳入附近山林躲藏,不过法眼一瞅,一马当先银甲白裙飞舞而来的人异常显眼,顿时喜出望外。 来者正是率人紧急赶来的镇海山山主秦薇薇,此时秦薇薇已经在一路上聚集了五洞人马,包括自己的本部人马在内,已经有将近七十人,可谓来势汹汹。 见到狼狈不堪的阎修停在路上,急冲而来的秦薇薇已经意识到了不妙,扬手一举,近七十余骑紧急停下,在路上激起尘土飞扬。 “阎修,你何以在此!”秦薇薇怒问。 阎修悲声道:“山主,东来洞遭受突袭,已被攻破,属下拼命杀出,侥幸脱围,只是东来洞的那些侍女怕是要遭罪。” 这在秦薇薇的意料之中,手中蛇矛长枪一扬,怒喝一声,“走!” 率先冲锋在前,引领大队人马紧急赶往东来洞方向。 第一六六章 危在旦夕(五) 东来洞,逮住一群侍女大肆发泄过的禽兽们,神清气爽,精神头十足,此时正在东来洞到处搞破坏。 骑着龙驹冲过山门的袁正昆长戟一挥,来回冲了两趟,轰隆隆声中,东来洞高大的山门牌坊悍然倒塌。 其部下更是到处冲锋,一栋栋房屋轰然坍塌。 几匹龙驹在东来大殿几进几出,横冲直撞,几个来回之后,东来大殿在‘轰隆’而起的烟尘中,倒成了废墟一片。 冲了回来的袁正昆手中长戟横扫,池塘边的雕栏崩碎乱飞,回头又朝众人大喊道:“砸,给我狠狠的砸,能毁掉的都给我毁掉!” 屋宇、回廊、长亭,一栋栋精美建筑顷刻间变成了废墟瓦砾。 广场上,十几名衣衫不整,甚至是**的侍女或倒或坐,有的神情木讷,有的捂面嘤嘤哭泣,有的下体还带着被摧残后的血迹。 一个原本世俗凡人眼中的仙家福地,此刻到处是残垣断壁。 就在此时,陈飞率领三骑急速奔回,冲到袁正昆身边看到周围的情形都是一怔。 “袁洞主,何故如此?”陈飞皱眉道。 他本来就是东来洞的人,对东来洞多少有些感情,见东来洞被袁正昆给毁成了废墟,心中多少有些不快。 袁正昆不以为意,“陈兄弟,想要诱敌深入,就要激怒对方。” 陈飞深吸了一口气,情况紧急,他现在也无心再多纠缠此事。拱手道:“秦薇薇的人马已经快要到了,请袁洞主早做准备。” “这么快?”袁正昆吃了一惊。按照预定设计,秦薇薇不应该这么快才对。 他也不知道秦薇薇已经提前获得了东来洞可能要遭受袭击的消息。 “收队!”袁正昆赶紧回头大吼一声。 四散破坏的人马迅速集结回来。谁知袁正昆的目光却盯在了那群侍女的身上。 陈飞心中暗叹一声,知道这厮为了激怒秦薇薇,怕是要痛下杀手了,如果被苗兄弟知道了,怕是会怒火冲天。 “这些贱婢已经听到了我们的话,不要让消息走漏了。” 随着袁正昆一声令下,一群侍女在惊叫中被拖走了,就用她们的衣带,把她们一个个吊死在了东来大殿的残梁之上。 一时间没吊死的。不是被掐断了脖子,就是被补了一刀。 衣衫不整,甚至是**的侍女们被吊成了一排,一个个舌头吐出,眼睛圆睁,有的下体还在滴血,可谓惨不忍睹。 远处蹄声隆隆传来,袁正昆立刻挥戟疾喊,“列队迎敌!” 以袁正昆为首的十二骑顿时列队一排。一个个手持武器。 前方,以秦薇薇为首的七十骑人马急速推进而来,看到了令东来洞废墟一片的罪魁祸首。 似乎是看到秦薇薇的人马太多无法匹敌,袁正昆又立刻疾声大喊:“敌众我寡!撤!” 十二骑立刻调头逛奔而去。 冲入东来洞的人马稍作停顿。一个个环顾废墟一片的东来洞,可谓被破坏得触目惊心。 各方势力在地盘的抢夺中,很少会看到有人这样干。因为这样干了就算打了下来,重建起来麻烦的还是自己。 那吊在大殿残梁上的十几名侍女的凄惨模样。令秦薇薇一张俏脸冷若寒霜到了极点,语气冰冷地挥蛇矛长枪指向敌方逃窜的方向。“阎修留此给后续援兵指引方向,其他人随我杀!那些畜生一个都不许放过,我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众人立刻追随在秦薇薇身后,紧急追杀逃敌! 现场剩下了阎修坐在龙驹上老泪纵横,看着被毁得面目全非的家。 他修行这么多年,一直卑微地活着,直到加入东来洞后,才找到了做人的尊严,成了东来洞的大管家,已经把东来洞当成了自己的家,如今家被毁成了这个样子,让他如何能不悲伤。 寒风阵阵,令阎修打了个寒蝉,不知想到了什么,迅速从龙驹上跳下,快步跑到了吊死十几名侍女的残梁之下,一个个仔细辨认,然而吊死的侍女中却未看到那两名半个弟子。 再清点一下人数,刚好少了两个人,千儿和雪儿的确不在其中。 “千儿!雪儿……” 阎修施法朝着四周大声呐喊,叫了许久,可是无人回应,于是又进入废墟到处翻找。 找了好久,找遍了倒塌废墟的每一个角落,还是没找到,整个人却弄得灰扑扑一身。 就在这时,又一队人马紧急飞驰而来,为首之人正是号称镇海山第一高手的公孙羽,原本是杨庆身边的亲随,算是杨庆的亲信,有着白莲八品的修为。 据传此人一直在追求山主秦薇薇,这事整个南宣府都知道了,为此府主杨庆还私下问过秦薇薇的意思,如果秦薇薇认可的话,他可以出面撮合,结果反倒被秦薇薇讽了一句无聊,令杨庆没得到确切答案。 公孙羽和秦薇薇的关系究竟到了什么地步,连杨庆都搞不清楚,外人自然是无法知晓。 不过一接到秦薇薇的灵鹫传讯,他没做丝毫延误,立刻率领手下紧急赶来。 怕秦薇薇有失,一路上都是用最快速度,一下都没有停,风驰电掣紧急赶来,可是因为距离上的关系,哪怕赶得再快,还是没有赶上秦薇薇。 眼前东来洞的惨况亦是让公孙羽大吃一惊,目光落到废墟中灰扑扑的阎修身上,立刻驾驭龙驹冲了过去,怒喝道:“你东来洞是干什么吃的,你们洞主苗毅在哪里?为何被人弄成这样?” 苗毅出走的消息对大部分人来说,都还是处于封锁状态,他还不知道苗毅不在。 阎修嘤嘤抽泣,自责道:“老朽无能!” “一群废物!”公孙羽一枪砸在了阎修的肩头,砰!当场将阎修砸得半跪在了废墟中,又一枪顶在了阎修的胸口,再次喝道:“我得山主号令而来,可见山主踪迹?” 阎修哽咽一声,回手指向秦薇薇追击的方向,“山主率部追赶逃敌去了。” “没用的废物!”公孙羽冷哼一声,似乎不屑和这种废物磨蹭,回头扬枪厉喝道:“走!” 一队人马不做丝毫拐弯,在公孙羽的带领下,直接踏过东来洞废墟,紧急向秦薇薇的去向追赶。 阎修却又翻身上了自己的龙驹,开始奔跑于四方山林中,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到处寻找,山林中不断听到他的呐喊声,“千儿…雪儿……” 此时的杨庆亦在紧急赶往东来洞的途中,同样是一路以最快速度赶来,不做丝毫停留。 可是整个南宣府的面积比一个镇海山的面积大出太多了,人马的聚集速度肯定不如镇海山的人马聚集速度快,杨庆一路上只汇集到了两山人马。 途中一只灵鹫横截空降而来,落在了青梅的手臂上,青梅迅速取了灵鹫脚筒里的玉牒出来,递给了杨庆。 杨庆看过玉牒里的消息后,脸色一沉,‘嘎嘣’直接将玉牒给捏成了齑粉,不出他所料,对方果然是有预谋的行动,常平府的章德成那边已经有了大动作。 消息到杨庆的手上,已经有了时间上的延误,提前做好了准备的章德成却是已经快要到达预定的地点,也聚集了大半的人马,其他人马也会很快到达,守株待兔之势已经渐渐形成,只等对手自投罗网…… 事先回撤的青林洞洞主孟义德已经陆续将手下散于归途当暗哨,秦薇薇一路紧追在袁正昆身后而来的消息节节传回到孟义德那里。 而孟义德本人就在山主段吉瑞的身边,不断将传回的消息转告给段吉瑞,秦薇薇已经一步步被诱入圈套之中。 就在这时,段吉瑞等人猛然回头,只见一大队人马快速翻山越岭驰来。 段吉瑞立刻拨马回头迎去,率一群人跳下龙驹拱手道:“参见府主。” 来人正是常平府府主章德成率队前来,段吉瑞多少有点意外,府主似乎提前了不少时间来到,这里还没有和秦薇薇正式交手,怎么就到了? 他也还不知道杨庆那边已经提前出发,惹得府主这边把计划提前了,稍微有些撞点。 “情况怎么样?”章德成直接问道。 “不出府主所料,秦薇薇即将进入我们设下的圈套。”段吉瑞回道。 “看来杨庆也快到了,估计杨庆到此顶多只能集合两山人马,已经不足为虑。”章德成冷笑两声,断然道:“梅玉、盛怀刚、林旭天、徐子达!” “在!”麾下四名山主上前领命。 “你四人率麾下人马,往前二十里,埋伏于左右两侧山中。杨庆不到,你们不要露面,待杨庆闯入,你四人立刻断其去路,不求你们斩杀杨庆,只是务必剪除其羽翼,到时孤身一人陷我重围的杨庆只有死路一条。” “是!”四人领命。 “记住,杨庆为人奸诈,素有谋略,恐会派人左右查看,所以你们的埋伏距离要拉开,不要被其发现。” “明白。”四人应下。 “段吉瑞、骆无情!” “在!”两位山主上前领命。 “围困秦薇薇的事交给你们两人,如此敌寡我众的情况下,若是你两人联手还让秦薇薇跑了,我拿你们两个问罪!” ‘’穿云箭‘’ 几年前,写这本《飞天》的时候,抬头看天,天空黑漆漆一片,飘来金光闪闪的两个大字《遮天》,作者是辰东。 算我倒霉,暂时太监,惹不起我躲得起,闪人,去写都市去。 如今我再捡起《飞天》重写,忽然天空雷动…再次抬头看天,只见天空又飘来金光闪闪的大字,尼玛,这次足足有四个字,比上次两个字翻了一倍,竟然是耳根的《我欲封天》。 我就纳闷了,还有没有天理,不是遮天就是封天的,怎么老是有人跟天过不去?不怕遭天谴吗? 再太监一次,读者非用口水淹死我不可。 我这人很少求票,老读者都知道,写了这么多年,一只巴掌拍出来,求票的次数五根手指都用不完。 这些年一直追随我的读者委屈了,一直随我保持着沉默,因为我这人一直懒得求票。 可这次上架刚好碰上了双倍,兄弟姐妹们帮我把战鼓都擂起来了,把我推到了阵前,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 杀还是不杀! 深吸一口气! 败类的兄弟姐妹们,闲人的兄弟姐妹们,我这次真的要动手了,可还在?可还愿追随我跃千愁左右? 来吧!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月票双倍,把你们的月票投给我,为我助威! 。 。 。 第一六七章 初雪(一) “是!” “记住,对秦薇薇围而不杀,否则一个死人是无法引诱援兵继续前来赴死的,其部从杀无赦!待杨庆闯入后,秦薇薇没有了利用价值,你们能擒则擒,不能擒则立刻诛杀,随后与我连同各部一起合击杨庆,诛杀杨庆后,立刻会师直插南宣,一路剪杀杨庆后续援兵,务必一战彻底平定南宣!” “是!”众山主哄然领命,各自回头带领人马迅速去做准备。 这里几路山主刚带人离去不久,常平府的其他几路山主已经带人紧急赶到,汇集在了章德成的身边候命。 大战在即…… 另一头紧急赶路的杨庆可谓心急如焚,可秦薇薇依然是满腔怒火急追袁正昆等人,已经闯入了青林洞境内。 “狗贼休逃!” 渐渐咬上逃敌的秦薇薇一声怒喝,长弓在手,三支银箭搭弓拉弦。 注入法力的银箭‘嗖嗖’射出,前方一名白莲三品的修士迅速扭身挑枪拨开一支,可对上白莲六品修士的一击,拨开了一支箭却震得手中枪差点脱手。 而秦薇薇又是一手精妙的连珠快射,挡住了一箭却没挡住另外两箭,随后两箭一支插入腰部,一支穿入头颅,当场一声惨叫,掉下坐骑丢了性命。 秦薇薇似乎也看出了袁正昆是这群人的首领,储物戒内又迅速闪出五支箭在手,瞄准了袁正昆,五箭连珠快射。 嗖嗖声中,袁正昆急忙扭身挥长戟狂扫。当当声中,拨开了三支。却仍被一箭射中肩头,幸好一旁的李信及时出手拦下了最后一支。否则这一箭刚好要正中胸部。 袁正昆没想到秦薇薇的箭术如此厉害,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可就在这时,两旁山林中突然腾空窜出一大群龙驹飞骑,两百多名修士迅速向秦薇薇人马合围。 秦薇薇等人迅速紧急停下,连忙背背依靠,向外团成了一圈,摆出了防御阵型,不过都显得有些慌乱。 闯入自己援兵中的袁正昆松了一口气,抬手拔下插在肩头的箭支一扔。迅速回身,手中方天画戟指向秦薇薇,厉声狞笑道:“贱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联想到事发种种,再结合眼前情形,秦薇薇脸色瞬间剧变,如果还不知道自己中了计,除非是傻子还差不多。 她此时才发现自己有多愚蠢! 并肩驾驭龙驹在一旁山腰的段吉瑞和骆无情同时挥手下令,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有一个字。“杀!” 两百多名修士立刻驾驭龙驹合围杀来,嘴唇紧咬的秦薇薇亮出蛇矛长枪,大喊回冲,“聚集一起。保持队形不要乱,随我杀出重围!” 众人快速向来路调头,秦薇薇一马当先。率领众人死命狂冲,意图突围杀出! 瞬间轰隆隆声起。龙驹的悲鸣,人的惨叫声混杂在一起。 有人当场被斩杀于马下。有龙驹直接被拦腰劈开,战况直接进入了白热化,鲜血乱飙,残肢断腿乱飞。 两山人马联手,其中竟然有十名洞主联合起来,他们不管其他的,就是盯住秦薇薇不放,硬是逼得秦薇薇寸步难逃,想突围简直是妄想。 秦薇薇虽然是山主,可是修为并没有到山主的级别,才白莲六品而已,也就是一洞主的修为,能坐上山主的位置,纯粹是其父杨庆的关系,而困住她不放的十位洞主就有一半的修为高过她。 这仗还怎么打?秦薇薇瞬间陷入了咬牙硬抗的地步…… 两道虚影掠过苍茫大海,降落在了东来洞山脉外面,两只宝锏被妖若仙挥手收入了储物戒内。 黑炭撒欢蹦跶着四肢,蛇尾巴转着圈晃动,看来它也知道快到家了。 苗毅扩张了一下双臂,乐哈哈看看四周,“终于回到自己的地盘了。” 妖若仙嗤了一声,“一个洞主私自带着一帮手下跑星宿海去冒险,一走就是差不多一年,还闹得全军覆没,我就不信你上面能容你这样撒野,说不定那个什么洞主的位置已经换了人,我劝你还是跟我走吧。” 苗毅顿时苦笑道:“妖前辈,你不能出尔反尔啊,已经说好了的,如果洞主的位置真的已经换了人,我就找府主注销籍名,退出这个圈子跟你走,如果还是我的,您也得遵守承诺啊!” 他花了好一段时间,费尽了口舌才把妖若仙给拐了来,就如同他说的那样,对赌的味道很浓。 是!就跟妖若仙走,不是!妖若仙则加入东来洞呆十年,就在东来洞和小螳螂慢慢培养感情。 妖若仙之所以答应,是因为苗毅还有另外一个理由。 苗毅说老白知道他是东来洞洞主,有可能会来东来洞找他,如果老白来了自然能把为什么不能把冥螳螂从万丈红尘内引出来的事情搞清楚,到时候说不定根本就不用等上个十年,这让妖若仙有点犹豫。 在苗毅屡次不能兑现承诺的情况下,妖若仙居然没有杀他,虽然主要是因为小螳螂的原因,可是恐怕只有妖若仙自己才知道其中有没有其他的因素。 偏偏苗毅心中还认为,咱的口才好啊,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才勉强保下了一条命。 两人没有直接飞到东来洞的原因也很简单,妖若仙不想自己的身份暴露。 “走吧!”苗毅跳到了黑炭的身上,向妖若仙招了招手。 妖若仙在胖贼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也跳到了苗毅的身后坐上。 黑炭四蹄飞扬,这里的路它太熟悉了,一路快跑而回…… 沿着山间道路飞驰的黑炭,刚拐过一道弯,速度便陡然下降了不少,眼睛也瞪大了不少,它虽然是畜生,可它知道原本的东来洞应该是什么样的。 前方能遥遥看到的东来洞似乎变了样。 坐在它身上的苗毅也是瞬间身子一僵,瞳孔骤然一缩,眯眼盯着似乎已经成了废墟的东来洞,身形一动不动。 坐他后面掐着胡须东张西望的妖若仙也察觉到了异常,注意到远处山峦间的废墟之地后,多少有些奇怪道:“小子,那破烂地方就是你的地盘?” 苗毅没吭声,目光直直盯着那个地方,任由黑炭带着自己跑回。 跑到山门前,黑炭停了下来,不时扭头看看后方的苗毅。 “这里怎么感觉好像被人打砸过一样?”妖若仙啧啧有声地从黑炭身上跳了下来。 苗毅目光冷冷扫了眼坍塌的山门牌坊,他走的时候,这牌坊还是高高大大的气势非凡,如今却变成了这个模样。 目光缓缓抬起,扫过一片狼藉的东来洞,整个东来洞已经找不到一栋完整的建筑,全部被毁了。 他的目光最后定格在东来大殿的废墟之上,残梁上吊着的一排侍女尸体让他的眼皮猛然跳了一跳。 坐下黑炭陡然加速冲出,扔下了东张西望的妖若仙,冲到了倒塌的大殿台阶下,抬头看着座基高台上的废墟建筑,那十几具悬挂的尸体在寒风中微微晃动着,所在位置就在他平常所坐的洞主宝座上方。 十几名侍女衣衫不整,有些暴露在外的皮肤上还有手掌印,有些赤条条的下体没有任何掩饰,血迹从那敏感的两腿之间流淌到脚下凝结,有些挂在上面的尸体甚至被刀切腹,里面的内脏流挂在体外,血迹森森… 苗毅浑身在微微发抖,脸色有点发白,头皮有点发麻,双目欲裂,心跳加速,胸脯在急促起伏,双拳缓缓握起,握得啪啪作响。 他再没有男女经验,也隐隐猜到了这些侍女临死前遭受过什么侮辱。 他再没经验,也从血迹的颜色上还有房屋倒塌的新痕上看出了事情似乎刚发生不久。 妖若仙飘到了他身旁,看着那在寒风中微微荡动的十几具尸体,似乎也觉得太过分了一点,眉头微微皱起,“谁干的好事?” 苗毅没有作答,只是脸色变得铁青,坐下黑炭带着他踏上了大殿的废墟,绕着残梁下走了一圈,一张张面孔辨认。 都是他认识的,都是东来洞的侍女,不过没有看到自己最不想看到的千儿和雪儿的尸体。 可他仍旧仰天狂吼一声,“谁干的!给老子滚出来!老子要杀你全家祖宗十八代!” 声若惊雷,震得四周嗡嗡响,震得废墟中灰尘轻浮荡动,犹如浮起一层薄雾。 远处很快传来了响应,面目扭曲狰狞的苗毅和妖若仙陆续回头看去,只见一骑从山林中蹦出。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在山林中四处寻找千儿和雪儿的阎修,听到苗毅声音后赶了回来。 灰扑扑的阎修怔怔看着苗毅,一只手提着板斧,另一只负伤的胳膊带着血迹,狼狈不堪,渐渐停在废墟之下。 阎修红着的眼眶中渐渐涌现泪光,洞主还是那个洞主,黑炭还是那个胖胖的黑炭,一切都证明,洞主的确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可是回来得真不是时候… 寒风依旧阵阵,黯淡的天空漂落点点灰影。 妖若仙抬头一看,伸手接住落下的东西,是雪花在掌心融化。 今年的第一场初雪,可看眼前的情形貌似来得不是时候,此时抹白,犹如发丧,只会让此地更显悲怆,估计会让这小子浑身发冷吧? 第一六八章 初雪(二) 雪花点点飘零的废墟之上,苗毅高高在上,挂着的十几具尸体就在他身后,一股难以遏制的杀气在他周身浮现,冷冷盯着下面的阎修。 他一声不吭,就这样直盯盯冷冷看着阎修,在等着阎修给他交代。 “洞主!你终于回来了!”回过神来的阎修陡然悲呛一声,跳下龙驹跑了上来,单膝杵斧跪在了地上,无脸以对,老泪纵横,哽咽摇头道:“阎修无能,有负洞主重托,阎修罪该万死!” 有了这句话,苗毅心中便确认了,自己还是此地的洞主,杨庆并没有拿人换掉自己。 其实刚才看到这些侍女的面容时,他就已经猜到了,如果换了人来坐镇东来洞,这些侍女恐怕也已经被遣送回了东来城‘慈愿府’内任职,这是惯例,因为没人希望自己的侍女是二手货,就算有也不会把她们全部保留下来。 自己走了这么久,杨庆还给自己保留着洞主的位置,可见杨庆待自己不薄!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正因为知道了这还是自己的地盘,却被人给蹂躏摧残到了如此地步,心中的怒意更是滔天,浑身上下犹如遭受到了电击。 头皮麻麻的,浑身上下麻麻的,口干舌燥的不行。 妖若仙偏头看了苗毅一眼,心中嘀咕,感情这小子还真是此地的洞主,白莲三品的洞主,活见鬼了。 他此来多少也有想验证一下苗毅是不是洞主的想法,之前毕竟还是有些怀疑,如今看来倒是真的。眼前之人不像是装出来配合那小子演戏的。 苗毅铁青着脸,冷冷盯着跟前不惜下跪的阎修。一字一句地问道:“谁干的?” “属下今日巡山之际,只见袁正昆率李信和孙娇娇等人从后山杀来。属下势单力薄只有一人,无法抵挡,也来不及救她们,只得拼命突围。侥幸逃脱后,立刻赶往镇海山报信,谁知在途中遇见了风闻而来的山主率人赶来,随山主赶回洞府时已经成了这样,属下亲眼见到袁正昆等人逃窜,山主随后率人追杀……”阎修哽咽着把当时的情形讲了遍。 “嘿嘿…袁正昆…嘿嘿……”闻听过后的苗毅怒极反笑。 他做梦也没想到竟然是袁正昆又回来了。他忘不了那家伙,当初那厮把大家当替死鬼,差点要了自己的命,若不是杨庆另眼相看,自己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年。 更重要的是害死了罗珍和曹定风,自己的朋友不多,为数不多的两个朋友活脱脱被那厮给害死了,那厮要逃跑明明可以带着大家一起逃跑,可却莫名其妙地把大家给推了出去送死。自己还没找他算账,他竟然又跑来祸害自己。 新仇旧恨一起堵在苗毅胸口,把他给憋得异常难受。 以肉须和他保持着联系的黑炭显得有些急促不安,因为感受到了苗毅那无法形容的无尽愤怒。 黑炭不安地绕圈转动。却又被苗毅强行命令恢复了原位,面对着阎修。 “嘿嘿…袁正昆…”苗毅在那皮笑肉不笑地盯着阎修问道:“千儿和雪儿哪里去了?” 阎修哆嗦着嘴唇摇头,“阎修无能。四处遍寻不到,她们没有坐骑。怕是也没能跑掉,只怕…只怕已经被袁正昆他们给掳走了!” “掳走了?”苗毅眼睛霍然睁大。 眼前的情形已经能让他想象到千儿和雪儿被掳走后会遭受什么。难道把那两丫头凌虐死还不够吗?还要带走一直凌虐蹂躏下去? 是因为知道了两人是洞主的侍女才如此干吗? 是为了故意羞辱自己吗? 自己还一直想把老二和老三找到自己身边来照顾,可如果真的把老二和老三找来了,万一落得如此下场怎么办? 自己能保护得了他们吗? 一股热血瞬间冲头,苗毅心中的愤怒再也憋不住了,猛然仰天怒吼不止,“啊!!!袁正昆,你不得好死,吾誓杀汝,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鬼叫什么…”下面的妖若仙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洞,“耳朵都吵麻了,叫得响就能杀死人?没见过。” 阎修不知道那邋遢老头是什么人,抬头看了眼怒吼的苗毅,见洞主伤心,不由垂首,再次哽咽认错,“阎修无能,有负洞主重托!” 发泄过后的苗毅深吸一口气,咬着牙,努力冷静了下来,摇头道:“不关你事,你一个人也挡不住他们,能逃脱已属侥幸。错都在我,若不是我把人给带走了,也不至于如此,你起来吧!” 等到阎修缓缓站起后,苗毅手掌一翻,直接从储物戒里的仙草上摘下了一颗仙果,吹出一缕星云,飘入阎修胳膊上的伤口。 将其伤给治愈后,苗毅随手将那枚仙果抛了出去。 阎修将仙果接到手中,多少有些愕然,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能感觉到这东西绝对是疗伤圣药,奇效似乎与修行界的疗伤圣药星华仙草相似,洞主这是要把这宝贝送给自己吗? “此物你留着,以备急用!”苗毅果然把这东西送给了他。 这是奖励给阎修的,仅凭阎修能不像以前一样,仅凭阎修这次能拼死不降,对苗毅来说,就值得他重赏。 “谢洞主!”阎修红着眼眶提单斧拱手。 高台下的妖若仙翻了个白眼,自己摘两颗仙果这小子小气得跟什么一样,如今倒是大方,感情自己这个红莲境界的修士都不在人家的眼里。 “阎修!” “属下在!” 苗毅一字一句问道:“可敢与我走一遭,取袁正昆那狗贼性命?” 阎修再次抱拳,“属下愿誓死追随!” 再赏!苗毅毫不犹豫地从腰间摸了一枚储物戒出来。信手扔给了阎修,“留着用!” 阎修接到手中后。才注意到苗毅手中戴的六枚储物戒指,心中微微惊讶。虽然悲伤情绪未消,但脑中依然隐隐闪过一个念头,洞主出去发财了! 还有赏!苗毅翻手就是一对银晃晃大板斧在手中,比阎修手中的大上不少,而且手柄上还缠着链子,再次扔给了阎修,“给你一对称手的法宝,好随我去杀人!这是一对一品法宝,抹去其中的那缕法源。注入自己的法源,便是你的法宝。” 他也忘了是哪位寨主的兵器,之前还差点被妖若仙给炼化了,苗毅想到这法宝阎修适用,特意留了下来。 还没完,一枚中品愿力珠从苗毅手中弹出,落在了阎修的手上,“留着备用!” 阎修有点惊住了,仙果、储物戒、一对法宝、中品愿力珠…洞主出手如此阔气。看来真的是去星宿海发财了,可洞主带去的其他人到哪去了? 对如今的苗毅来说,这不算什么,除去妖若仙为他炼宝时的消耗。加上他自己这段时间修炼的消耗,再加上刚才给阎修的赏赐。 他如今光手头上的储物戒,包括杨庆给的还有五花夫人的人。光储物戒就有二百一十枚。 所有的晶币兑换成金晶,现金就有三千多万枚金晶。 还没使用的一品法宝有八十二件。 下品愿力珠。有四百五十八枚。 中品愿力珠,有一百七十一枚。 不入品妖丹。有八百八十八颗。 一品妖丹,有一百七十颗。 还有半箱焰脂晶石,还有一万多坛用灵草酿造的灵酒,喝了绝对有助于提高修为,其他零零散散的东西就不算了,总之对苗毅这个阶段的普通修士来说,可谓是富得流油。 可他现在哪有心情算这些东西,令人发指的十几具尸体就挂在他的身后死不瞑目,正吐着舌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这个洞主大人,眼前成了废墟的地盘是被人给强行毁掉的! 一件件东西赏赐给阎修不是为了炫耀的,而是为了武装阎修,是要让阎修陪自己去杀人的,不手刃仇人难消他心头之恨! “妖前辈,此仇不报,苗毅寝食难安,可愿助我一臂之力?”苗毅看向下方的妖若仙问道。 妖若仙抬头看天,事不关己道:“这是你的仇,关我屁事!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如今的状况,按照约定,他妖若仙恐怕要暂时屈从在东来洞。 可事先说好了的,他妖若仙来去自由,不受他苗毅的任何约束,也无需尊苗毅为上峰,也不会做苗毅的打手,苗毅也别想指挥他干任何事情,否则会一锏敲死苗毅。 他加入东来洞只是为了名正言顺地呆在东来洞,好和小螳螂建立感情的,不是来做苗毅下属的,那八十五只小螳螂此时就在他宽大的袖子里面攀附着。 见他这样说,苗毅知道自己勉强不了人家,也就没多说什么。 谁知妖若仙却朝那挂在残梁上的十几具尸体努了努嘴道:“你打打杀杀的事和我没关系,你去打杀你的,我会帮你把这些可怜的尸体给收了。” “不必了!”苗毅冷冷一声。 “耶!”妖若仙顿时不爽了,冷哼道:“我帮你干点活是给你面子,你小子还来劲了是不是?” 阎修回头看向妖若仙,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人,洞主貌似很忌惮此人。 “前辈误会了。”坐骑上的苗毅缓缓转身,抬手指向悬挂在上面一具具尸吐着长长舌头的尸体,厉声道:“前辈你看,她们一个个眼睛圆瞪,一个个都在看着我苗毅,我苗毅若不能为她们报仇雪耻,就算为她们收了尸,她们亦死不瞑目。且让她们挂在这里,让她们睁开眼睛看着,我东来洞一日不能为她们报仇雪耻,就让她们一日看着我苗毅,我许她们做鬼也不放过我苗毅,若不能为她们报仇雪耻,东来洞永不重建!” 此话一出,掷地有声,如同对天发誓,听得阎修嘴唇紧绷,就连妖若仙亦为之动容,怔怔看着苗毅。 第一六九章 初雪(三) 不是他苗毅有多护短,他当初害得王子法等人全部陨落星宿海,也未曾有丝毫内疚,因为那帮家伙本就没安什么好心,若非自己用了手段强行控制,再许以利益诱惑,压根就不会听自己的指挥,肯定都如同宋扶一样。 可是这些侍女是无辜的,如果袁正昆仅仅只是杀了她们,那是她们倒霉,命该如此。 可袁正昆不该在她们活着的时候侮辱一遍,又在她们死后继续挂在这里侮辱。 此举丧尽天良,天地难容!是畜生才能干出的事情!是在侮辱东来洞,更是在侮辱他这个东来洞主,他苗毅从未如此愤怒过,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也许真的是天地有灵,此话一出,一阵寒风吹来,十几具尸体在那一起摇晃,仿佛听到了苗毅的誓言,拭目以待! 苗毅的目光在头顶尸体的脸上一个个扫过,霍然回头,双臂一张。 储物戒内爆出一团团银雾,纷纷扑向他身,一身气势非凡的霸气银甲瞬间加身,逆鳞枪捏在了他手中。 坐下黑炭‘突噜噜’两声,同样一身狰狞战甲加身,犹如从远古走来的怪兽。 阎修瞬间忘记了悲伤,瞪大了眼睛看着苗毅,有点惊呆了,一身的法宝,连黑炭也有?这…… 嘤嘤…苗毅手中逆鳞枪一甩,龙吟声在废墟之地回荡,拨转坐骑,目光再次扫过那吊着的十几具不堪入目的尸体,怒喝道:“东来洞的人还没死光!阎修!随本洞主出征…杀人!” 犹如怪兽般的黑炭飞蹄践踏在废墟之上,载着苗毅一路直撞而去。将前方尚未完全倒塌挡路的障碍,一路撞得激射爆飞。势不可挡,气势惊人! 阎修浑身一震。大声回道:“是!” 迅速飞身而起,落在了自己的坐骑上,龙驹亦跳上废墟,载着他急速追在苗毅身后。 两匹龙驹的隆隆蹄声渐渐向后山远去。 站在原地的妖若仙四处看了看,挠了挠头,发现自己一个人在这是不是有些无聊? 尤其还有十几具不堪入目的女尸悬在上面,被风一吹,不时转过脸来吐着长长的舌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令他感觉浑身不自在。 “妈的。我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被那小子给拐这里来帮他看家了…”揪着胡子的妖若仙嘀咕一声,貌似一脸的想不通…… 青林洞境内,血战之地。 身陷重围的秦薇薇,头顶新炼制的折翅头盔已经被打飞,乌黑长发散乱在肩头,脸色惨白,坐骑被斩杀,白裙染红。嘴角挂血,身负重伤,一瘸一拐地挥舞着手中的蛇矛长枪转圈应对,已经是强弩之末在咬牙硬撑着。 将她围住不放的十位洞主硬是被她斩杀了两个。可剩下的八个已经让她无能为力了,八位洞主一个个嘴角挂着戏谑之情,绕着秦薇薇转圈。不时出手干扰一下,明明能杀了她。却是不杀,犹如猫戏老鼠。 也不知道浮光洞那地方是不是个天生出叛徒的地方。大战一开始,秦薇薇麾下的浮光洞主见势不妙,立刻大喊投降。 可是敌方懒得麻烦,直接将放下武器投降的浮光洞主给斩杀了。 也正因为如此,左右都是一死,逼得剩下的人不得不拼死一战。 可双方实力相差实在是太过悬殊,一旁山腰观战的段吉瑞和骆无情这两位青莲一品修为的山主还没出手,秦薇薇带来的五位洞主就逐一被斩杀,手下近七十人无一幸存,只剩秦薇薇一人留了活口被逗着玩,继续用她来吸引援兵。 段吉瑞和骆无情也损失了近二十名手下。 将秦薇薇的手下一消灭,观战的两位山主一挥手,除了那八位围住秦薇薇的洞主继续留在原地逗她玩外,其他人立刻收兵,隐藏在了左右山林。 率先赶到的公孙羽来到时,见秦薇薇如此悲惨,可谓是双目欲裂,毫不犹豫,挥手怒吼,“杀!” 带着麾下远远快速冲来。 秦薇薇见状,悲声呼喊,“公孙羽,快撤,有埋伏!” 公孙羽一怔,可还是带着人继续冲来,妄图抢了秦薇薇就跑。 结果可想而知,两侧山林立刻杀出上百人,再次将公孙羽困在其中。 眼见守株待兔的效果不错,敌方人马一个个倒下,远处山峦间观战的常平府府主章德成忍不住呵呵一笑。 不过就在这时,秦薇薇麾下的万灵洞洞主汪海、信阳洞洞主李有钱、盘云洞洞主张玉娘已经率领三洞人马联袂赶到。 身陷险境的公孙羽惊喜高呼,“速来助我等突围!” 这三个洞主都是杨庆身边的老人,也可以说都是杨庆的心腹,派到秦薇薇麾下任职就是为了关键时刻能助秦薇薇一臂之力的。 眼看秦薇薇危急,三人自然不能坐视不理,立刻拧成一股绳,成‘品’字形打头,率领众手下如一把利刃直接插入。 段吉瑞抬手一挥,困住秦薇薇的上百修士立刻放出一条路来,主动把汪海等人放入。 等三位洞主率人一入,口子立刻又合上了。 一旁的骆无情挥手一喝,“杀!” 两侧山林再次冲出上百人,两山人马再次联手围攻,瞬间杀得镇海山等修士人仰马翻。 秦薇薇悲愤无比,知道镇海山怕是要全军覆没了。 公孙羽也不愧号称镇海山第一高手,护在秦薇薇身边绕圈挥枪怒击,硬是逼得其他人无法靠近。 汪海、李有钱、张玉娘亦是迅速冲来,与公孙羽一起团团围住秦薇薇保护。 几人不愧是杨庆手下的老人,到了这个时候仍想护着秦薇薇拼命硬冲出去,可是包围他们的人实在太多了,进来容易,想离开几乎不可能。 不过却给秦薇薇创造了机会,抽出空来的秦薇薇立刻从储物戒内再次召出弓箭,一个人站在中间快速扯弓拉弦,嗖嗖声不断从她手中发出,连珠箭急速快射,帮自己手下化解危机,内外联手,一时间竟然逼得周围的敌人无法靠近。 可她本来就身负重伤,加之法力消耗巨大,几乎是每注入法力放出一弦便有一道血丝从嘴角渗出,身形可谓是摇摇欲坠,在咬牙拼命硬撑,估计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雪花飘零,纷纷洒洒,雪不大。 先后冲上山坡的苗毅和阎修迅速停下,前方的情形让两人吃了一惊。 不需要太高的智商,事实就在眼前,两人都看出身陷重围的秦薇薇等人中计了,压根不是袁正昆率少部人攻打东来洞那么回事,这里明显有两山人马在围攻。 “阎修,你留在这里准备接应,如果我回不来,你立刻离开这里逃命!”苗毅缓缓提起了手中的逆鳞枪。 阎修大吃一惊,疾声劝道:“洞主,对方人多势众,您去了也于事无补,何况秦薇薇一直与您针锋相对,何故白白送命,我们回去找府主吧!” 苗毅抿着嘴唇摇头道:“我虽然恨不得秦薇薇那贱人去死,可是杨庆待我不薄,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女儿危在旦夕而不管。” “洞主…”阎修着急,还想劝什么。 可苗毅已经挥手打住,“我苗毅虽是市井屠夫出身,可也懂得一个道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杨庆一向待我不薄,士为知己者死,今天便是报恩的时候!” 不远处,妖若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一棵大树底下躲藏,不知道听到了什么,缓缓回头怔怔盯向了苗毅。 “洞主!”阎修艰难一声,只感觉听了苗毅的话后热血沸腾,胸脯急促起伏,激动道:“属下愿随洞主赴汤蹈火!” 这是要和苗毅一起去送死。 “阎修!莫非我指挥不动你?”苗毅冷眼一扫。 阎修咬着牙抱拳道:“属下遵命!” 嘤嘤嘤…逆鳞枪在苗毅手中一挥指向前方,坐下黑炭立刻如同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 黑炭身上的狰狞战甲渐渐浮现白色宝光,和苗毅身上浮现的宝光融为一体,奔行的速度越来越快。 一骑单枪匹马急速而来,惹得半山腰观战指挥的段吉瑞和骆无情齐齐回头看去。 两人有点被吓一跳,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那是谁家的坐骑竟然也穿上了一身的法宝战甲。 如此豪华套装之人的出现,两人开始还以为是杨庆来了,睁开法眼细看,才发现不是。 可这单枪匹马的气势实在惊人,令两人也担心是哪个高手突然来临,不敢轻易出动拦截。 段吉瑞大声喝道:“来者何人?” 不少围困住秦薇薇的修士也惊得回头看去。 “东来洞洞主苗毅在此,谁敢战我!”苗毅一声怒喝回应,响彻山峦。 此话一出,令不少人松了口气,原来这位就是那个东来洞洞主,还当是来了哪位高人。 可是被围的镇海山众却是莫名地精神一振,是那个一人便斩杀了范仁芳和方子玉的东来洞洞主来了,尤其是苗毅那句‘苗毅在此,谁敢战我’的气势,竟然令众人仿佛看到了突围的希望。 挥枪左挡右杀的公孙羽顿时惊喜高呼道:“苗洞主,山主在此,速来助我等突围!” 段吉瑞抬手一挥,围困秦薇薇等人的人马中立刻分出二十人急速迎向苗毅。 他有点搞不清苗毅的底细,想先派人试试苗毅的深浅再说。 眼见二十人冲来,苗毅怒喝:“挡我者死!” 第一七零章 初雪(四) 领队率先冲来的两名洞主,一字并骑,双双齐齐出枪挑来。 两人眉心皆是花开六瓣的白莲光影,放在平常苗毅根本不敢硬碰硬,但是有一品宝枪的威力加上自身修为,无需畏惧,完全可以碰上一碰。 逆鳞枪抖出,枪身泛起白色宝光,嘤嘤龙吟扑向两人。 海岛上的十年苦练,今日尽显锋芒。 一枪出手,龙吟阵阵,刹那间不知刺出多少枪,寒芒朵朵爆射。 咣咣!两声震响。 两名洞主刺来的双枪齐齐被震开,心惊之余,苗毅已经毫不避让地插入两人中间。 一名洞主脖子上溅起一朵血花,整个脖子‘砰’地炸开,整个人仰天后倒。 苗毅手中的枪头已经在另一位的腰上炸出一个血洞,疯狂冲击的黑炭载着他几乎同时从飞走的两人之间瞬间擦过。 前方再次迎面一枪此来,苗毅挑枪荡开,胯下黑炭毫不避讳,正面对着来人的龙驹直接冲撞了过去。 只见黑炭额头上的锋利长锥直接扎进了硬撞而来的龙驹脑袋上,对方坐骑还来不及发出悲鸣,便被黑炭给强行撞得爆血后翻。 坐骑上的人吃惊蹦起,一道寒芒斜挑而来,扎入他的腹部炸出一个血洞。 苗毅一枪将其挑飞,随即枪出如龙,朝前突刺,如狂风暴雨。 “杀!”苗毅一声怒喝提气。 撞击之下动作稍缓的黑炭瞪大了眼睛,四蹄疯狂捣腾得快如鬼魅,再次加速。一路疯狂直撞。 上面的逆鳞枪迎风飞点,朵朵寒芒在苗毅手中急剧收缩吞吐。不顾左右,也不顾后。只顾前方胆敢阻拦之敌。 单枪匹马犹如一道白色匹练,与二十骑迎面对撞,却是从其中瞬间穿插而过。 寒芒吞吐中,龙吟阵阵,单枪匹马犹如破浪而过,不做丝毫停留,无人敢挫其锋芒。 逆鳞枪带着阵阵慑人心魄的龙吟闪烁着寒光开路,黑炭所到之处,一条条人影栽下龙驹。 顷刻之间。八名修士命丧逆鳞枪下,其他人吓得不敢再阻拦,纷纷闪开到两旁躲避,一个个吓得脸色发白。 苗毅瞬间从阻拦的人群中穿过,直扑一两百人包围的地方,挺枪怒喝,“苗毅在此,挡我者死!” 半山腰的段吉瑞和骆无情双双倒吸一口凉气,面面相觑一眼。不愿承认苗毅的枪术惊天动地,只赞道:“真是一身的好宝贝!” 远处山峦间观战的章德成眼睛一眯,伸手指来,问左右。“杨庆手下有如此猛将,我为何从未听说过?” 众人相视摇头,都没有听说过。 兴许是苗毅冲杀的气势实在太过惊人。那真是锐不可当,前面拦截之人竟然无人能在苗毅枪下躲过两招。 眼见他如霹雳般杀来。围困秦薇薇等人的一两百人居然无人敢挡。 单枪匹马的苗毅顿时犹如一块石头砸入豆腐当中,所到之处人群纷纷避开到两旁。他前面已经瞬间枪毙两位洞主,所以连其他洞主也不敢逞强,仓惶避开! 没有任何阻碍,苗毅单枪匹马直接冲入了公孙羽等人当中,令公孙羽等人惊喜万分。 咬牙硬撑的秦薇薇神情复杂地看着那一身威武霸气战甲犹如天神下凡的苗毅,心神略松,顿时扛不住了,身形歪歪倾倒。 一只有力的大手抓来,扯住了她的胳膊,苗毅俯身一拽,瞬间将秦薇薇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坐好。 顺手带了一下秦薇薇的胳膊挂在自己腰上,示意环住自己的腰部。 “抱紧我!”苗毅回头一声,坐下黑炭迅速调头,手中逆鳞枪震出龙吟,直接指向了某一人。 不是别人,正是领着李信和孙娇娇缩一起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袁正昆,三人似乎有点难以相信这人是当初浮光洞的马丞苗毅,只听苗毅怒喝,“袁正昆狗贼,受死!” 袁正昆吓了一跳,立刻扭头便跑,躲入了人群后面。 谁知苗毅并没有去追杀他,而是挥枪对公孙羽等人喝道:“随我身后,杀出去!” 他知道现在不是纠缠的时候,完全是凭着一股气势吓住了大家,如果真的为了一个袁正昆纠缠下去,只怕再也无法把秦薇薇给救出去,事后就算自己能突围又有何颜面见杨庆。 包括公孙羽在内幸存的七人立刻高声附和,“杀!” 苗毅立刻一马当先,带着身后的秦薇薇奋力冲击,为身后众人开路,所到之处无人敢挡,率领七人直接向包围圈外突去。 “拦住他们,退后者杀无赦!”段吉瑞怒吼一声。 他和骆无情都怒了,府主正在观战,这么多人挡不住一个人,而且明显并不是什么修为很高之人,以后还要不要混了。 两人已经骑着坐骑双双纵空跳来,挡在了苗毅突出方向的前路。 两人撂出了狠话,又亲自出马压阵督杀,包围的人群立刻封堵而来,。 可是挡不住苗毅,有黑炭的速度,加上黑炭如今宝甲披身肆无忌惮的撞击能力,后面携带的秦薇薇也不用担心,有公孙羽等人在后方左右相互,一杆逆鳞枪在手如鱼得水的苗毅只管厮杀向前,为后面的人开路。 咣咣咣轰轰… 一连串震响,坐在苗毅身后的秦薇薇震惊,震惊于苗毅的枪法,十几人堵来,苗毅竟然能飞快逐一接招,看似错乱,实则有序,毫不慌乱,给人一种一枪在手天下无敌的味道,霸气难挡。 能有此机会近距离目睹的秦薇薇无法想象苗毅这枪术是怎么练出来的。 只一个照面的功夫,便有三名修士倒在了苗毅的枪下。 人少有人少的好处,人多也有人多的麻烦,无法所有人堵在一起出手,人再多也只能有少部分人一起出手,如此很难挡住一身法宝硬冲的苗毅。 有人趁机向黑炭下手,如果黑炭没有一身宝甲防御,只怕已经死了十几次,可现在却是能扛。 携着黑炭肆无忌惮的冲击力,连冲带撞之下,硬是被一杆逆鳞枪在手的苗毅活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 但凡阻挡者在慑人的阵阵龙吟声中,一簇簇被杀得人仰马翻,龙驹嘶鸣,人员惨叫,鲜血乱飙。 堵截之人一个个心惊肉跳,硬是被杀得失去了勇气,观战之人却看得热血沸腾! 远处山峦间观战的章德成也看出了苗毅不是什么修为有多高明的人,正因为这样,才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好胆气!真乃虎将,杨庆手下竟然有这样的人为之卖命!” 苗毅的修为他是看不上的,不过仅凭敢单枪匹马冲入这样的险境来救秦薇薇,章德成就敢断定苗毅必定是杨庆的心腹,杨庆能有这样为之卖命的手下,可谓令他羡慕不已。 等候在远处接应的阎修亦是看得目瞪口呆、热血沸腾,没想到洞主彪悍到了这个地步,竟能在一两百人的重围中杀进杀出。 躲在某棵树下偷偷观战的妖若仙忍不住嘴角抽搐,对他来说逆鳞枪算不得什么好宝贝,但在苗毅这个级别的修士手中却是发挥出了最大的威力,忍不住嘀咕自语道:“逆鳞枪得遇明主…” 可是有一点也不得不承认,苗毅若不是有这一身武装到牙齿的战甲保护,绝对无法如此彪悍,哪怕换一把普通的枪,没有了法宝的威力加持,也无法发挥如此的杀戮之威,碰上修为高上几品的就能把你武器给震飞了。 但是妖若仙也必须承认,苗毅那惊艳绝伦的枪术亦是他能杀进杀出的最关键之一,苗毅似乎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对手的破绽一枪击杀,干脆利落之极,若不是如此,挡不住这么多人一起出手。 寒风阵阵,飘飘洒洒的雪花下,包围圈被一线突破,人仰马翻中豁然开出了一道缺口,被包围之人直线杀了出来。 连苗毅和秦薇薇在内的九名修士,硬生生突出重围后,已经只剩下了五个,有四个被斩落马下的纯粹是因为被羁绊住了,无法跟上苗毅的突围速度。 “哪里跑!” 段吉瑞一声怒喝,和骆无情双双挺枪来拦截。 从两人眉心花开一瓣的青莲光影中可以看出,两人都是青莲级别的高手。 苗毅暗叫不妙,一品法宝的威力怕是难以硬撼青莲级别的修士,需知青莲修士的实力本就相当于二品法宝。 而从两人手中武器隐隐泛起的白色宝光中可以看出,两人使用的显然也是一品法宝,并非普通武器。 对冲而来的苗毅突然高喝,“你们先撤!” 话是说给后面的公孙羽等人听的,后面只剩下了公孙羽、李有钱和张玉娘三人。 三人此时对苗毅的话言听计从,在后面有蜂拥而来的追兵的情况下,三人立刻从两边分开,从左右绕过冲来的段吉瑞和骆无情。 段吉瑞和骆无情压根就不管这三人,让他们跑,两人只需拦住苗毅和秦薇薇便可,重点是秦薇薇,一旦让秦薇薇跑了,这顿功夫就白费了。 “抱紧我!”苗毅一声喝,后面的秦薇薇双臂环紧了他的腰身。 黑炭突然纵空而起,迎面而来的段吉瑞和骆无情亦猛然腾空拦截。 短兵相接的瞬间,苗毅身上和黑炭身上的十八件法宝除了逆鳞枪外,猛然爆出十七团银雾,十七只猛兽虚影轰然而出,猛扑向两人。 第一七一章 初雪(五) 段吉瑞和骆无情吓一跳,第一次见一个人身上同时爆出这么多法宝,之前还以为只是数件法宝组成,谁想足足有十七件之多,一个洞主哪来的这么多宝贝? 法宝这东西可不会怕死,只听主人的操控进攻。 远处观战的章德成见此情形,眉头一沉,“不好!” 他看出了情况不妙。 果然,段吉瑞和瞬间被逼得手忙脚乱,来不及攻击苗毅,手中宝枪一阵快速连击,打在一团团猛兽虚影上咣咣响。 一品法宝承受不了青莲修士的攻击威力,何况两人手上的武器也是法宝,当即打得一只只猛兽虚影宝光黯淡,宝物内的妖灵能量几乎都被打散了,嗖嗖射回了苗毅身上,被打回了战甲原形。 苗毅压根就没想过凭自己如今的修为能硬抗住青莲级别的修士,如果自己的修为过了白莲五品那道分水岭还可以仗着宝物勉强一下,可现在压根没有任何可能,何况还是两名青莲级别的修士。 只是仗着宝物暂时阻挡一下对付,趁机脱身。 尽管释放出的大半宝物都被打回了原形,可是苗毅的目的已经达到,瞬间从两人身边擦身而过。 没被打回原形的几件宝物迅速射回之际,又帮苗毅扛了段吉瑞和骆无情回手一击,顺利助其脱身。 双方在空中的距离一拉开,苗毅顿时暗喜,凭着黑炭的脚力,对方休想再追上自己。 谁知远处山峦间观战的章德成一声冷哼。并两指一挑,腰间‘呛’的一声清鸣。 悬挂在他腰间的宝剑瞬间出鞘弹出。通体乌黑,隐泛青光。如一道闪电‘嗖’地横空射出,直接斩向空中还未落地的苗毅。 后面呼啸而来的强劲法力波动,惊得苗毅头顶上的头盔猛然幻化成一只银色雄狮扭身扑出。 轰! 当空一阵震响,雄狮被射来的青光宝剑给当空斩成了银色花雨爆开,连里面的妖灵也被打散了,彻底没了恢复的希望,一件一品法宝当场就被章德成一击给毁了。 爆开的银狮只是稍微挫了一下青光宝剑的威力,却没能真正拦住青光宝剑的攻势,继续朝着落向地面的苗毅斩去。 苗毅扭身一把摁下身后的秦薇薇。拼尽全身修为,回手一声怒吼,带着嘤嘤龙吟的逆鳞枪呼啸回击。 轰! 逆鳞枪瞬间和青光宝剑撞在了一起。 青光宝剑震得飞起,‘咻咻’翻空划出一道弧线,向章德成方向翻滚而去。 逆鳞枪上的宝光一黯,差点震脱手。 苗毅身躯狂震,震得全身发麻,气血翻涌,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位了。 黑炭震得当空嘶鸣。 就连秦薇薇也被青光宝剑一击的余威给震的‘噗’出一口鲜血来。震得从黑炭身上飞了出去。 秀发在空中飞舞,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渐渐和苗毅分离,落向地面。 她本以为自己这次死定,谁知鼓着腮帮子满脸通红的苗毅迅速出手。仓促之际猛地俯身,抓住了她的胳膊。 动作太大,一口血气再也憋不住了。竟然‘噗’地一口喷了秦薇薇一脸,却也迅速将秦薇薇给拽了回来。 拉回秦薇薇的同时。黑炭已经落地狂奔。 “洞主快走,阎修断后!” 见势不妙紧急冲来的阎修一声怒吼。缠在胳膊上的链子哗啦一声抖出。 一只长链拴着的板斧泛着白色宝光飞舞而来,‘当当’击飞两件趁火打劫投掷而来差点击中苗毅后背的武器。 一把拽回飞出的板斧,阎修迅速扭身追在苗毅的身后,不时回头观望,手中双斧做好了随时反击的准备。 黑炭的‘人品’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胜在机灵,知道现在到了生死存亡拼命的关口,拼了命地撒腿狂奔,与后面蜂拥而来的追兵越拉越远。 秦薇薇可谓是伤上加伤,连眼神里的光芒都极为虚弱,被苗毅横抱在了手中。 飘零的雪花被冲来的飞骑一路搅乱,一身染血的白裙,还有那一头凌乱秀发,在一身银甲的骑士怀里飞舞。 一脸鲜血的秦薇薇,神情虚弱地睁眼看着嘴角不时涌出鲜血的苗毅,雪花撞在自己脸上冰凉。 她没想到他到这个时候都没有放弃自己这个累赘独自逃离…… 翻飞而来的青光宝剑落回了章德成的手中,盯着脱离重围而逃的苗毅,章德成多少有点惊讶,没想到苗毅竟然能挡住自己的二品法宝一击,他本以为这一击足够将苗毅给斩杀于马下。 这主要是苗毅的雄狮头盔拼着报废化解了青光宝剑的大部分威力,逆鳞枪硬扛一下,后续的攻击力又被化解了两成,才让苗毅侥幸保了一命。尽管如此,也把苗毅给打成了重伤。 双方的距离已经拉远了,凭章德成的修为和手中法宝的能力,他只能操控千米之内的一斩,超出千米之外就超出了他的能力之外,无法再对苗毅发出第二击,也无法向妖若仙那样操控法宝远距离灵活不间断地缠斗,否则苗毅已经被他斩杀。 其实他采用这种攻击方法有点冒险,对付苗毅这种级别的修士当然没问题,但若是碰上修为高的人,他的法宝就别想收回来了。 这种只能一进一出的飞斩方式,虽能斩敌于千米之内,但法宝脱手后无法远距离灵活操控,很容易被人给拦截下来。 这么多人没能留下秦薇薇,只一个人闯入便将秦薇薇给救走了,连自己出手都没能将对方给拦下来,令章德成的脸上有点挂不住,恼羞成怒地下令,“全面出击,令前方埋伏的四路人马把人给拦下来!” 随着他一声令下,连他在内,包括身后的人马,一起轰然冲向山下,数百骑的隆隆蹄声回荡于山林之间。 因为一个苗毅的出现,所有计划全部打乱了,这些人本是等着杨庆来动手的,可现在如果拦不下秦薇薇,让秦薇薇给跑了,杨庆肯定不会再来送死。 现在只能拦得下秦薇薇则拦,拦不住就趁杨庆人马还未齐全还有机会的情况下来场硬碰硬,多花点代价以多击少干掉杨庆。 然而章德成之前为了避免引起杨庆的警觉,让手下四路山主张开的口袋太大了点。 等到四路山主接到灵鹫传讯,率人紧急冲出拦截时,还是没拦着,眼睁睁看着数骑在前方冲脱了出去,只能一路狂追在后。 此时的苗毅为了逃命可谓是不惜血本,自己身上和黑炭身上的战甲都是一阵蠕动,他直接抓了十六枚一品妖丹出来,给了十六件能量几乎溃尽的法宝吞噬补充能量,想尽快恢复自己法宝的防御能力。 追兵追得急,他现在也无法静下心来恢复自己的消耗法力和伤势,手里抱着秦薇薇,不时回头看上一眼,见到两侧又有大量追兵隆隆杀出,呸出嘴里的一口鲜血,朝后喊道:“跟上!” 躺在他臂弯里的秦薇薇不时睁开虚弱的眼睛,盯着下巴上挂血的苗毅怔怔看一会儿,累了又缓缓合上眼睛,看得出来眼神很复杂。 公孙羽等人则疯狂催促坐骑急追在后,同时担负后方防御任务。 他们发现苗毅的坐骑逃跑起来很可怕,拖着一身暂时无法助力的重甲,背上还多一个人的重量,竟然比他们单枪匹马跑得还快上些,得拼了命地催促自己的坐骑才能勉强跟上。 本来公孙羽看到秦薇薇被苗毅抱在怀里,心中还有些不是滋味,可见到苗毅坐骑的脚力后,也只能没脾气。 几人一路逃窜,后方大队人马一路追赶,蹄声隆隆,一路烟尘。 小半天后,前方亦有隆隆蹄声逼来,苗毅等人大喜,只见杨庆已经率人马紧急赶来驰援。 双方一撞面,杨庆目光扫过苗毅,再落在他怀里的秦薇薇脸上,见到女儿已经被救出,没了牵绊,顿时精神一振,脸上的焦虑一扫而空,闪过‘嘿嘿’狞笑,“何云野老贼,安敢欺我,莫非当我杨庆真是泥捏的不成,想吃掉我?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那好牙口!” 他的属下已经摆开了阵势准备迎战,谁知杨庆果断之极,没有关心苗毅怎么回来了,也没有关心苗毅那连同坐骑都兼顾的霸气战甲,甚至没有关心秦薇薇的伤势怎么样,一句废话都没有,挥枪下令,“回撤!” 手下人马立刻随他快速调头而回,根本不和章德成部交锋,任由章德成的人马追在身后。 而杨庆则迅速在一块块玉牒上注写下法旨,交由青梅和青菊利用随军灵鹫迅速将法旨传给了还未与之汇合的各山人马。 驰行百里之后,杨庆见身后追兵仍远远咬着不放,突然挥枪指向前方岔路,悍然下令,“各部听令,随我直插万兴府境内,遇洞速剿,遇山踏平,直攻万兴府!”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攻打镇丙殿麾下的万兴府? 抱着秦薇薇的苗毅也是一脸愕然,府主莫不是被逼疯了?万兴府可不是镇乙殿的地盘,这种情况下你一小小府主还敢杀到镇丙殿的地盘上去惹事? 第一七二章 逆转(一) 众人都相当怀疑是不是听错了,南宣府和常平府之间的厮杀说到底还是镇乙殿内部的事情,有什么事情可以在内部解决,杀到万兴府性质就不一样了,等于是在挑衅镇丙殿,或者说是在攻打镇丙殿,惹毛了镇丙殿殿主的后果可想而知。 杨庆麾下山主裴精秀疾声道:“府主,我方人马未集合齐全,应对章德成的大部人马已经危急,何故还要再惹麻烦?” 杨庆冷笑道:“就算我们人马集合齐全了,和章德成硬碰硬也占不了什么便宜,就算打赢了也是两败俱伤。” 青梅忍不住提醒道:“府主,万兴府属于镇丙殿麾下,不属我镇乙殿辖制,我们一旦进攻万兴府定会惹得镇丙殿大怒,后果只怕不是我们能承担得起的。” 率部疾驰的杨庆冷哼道:“镇丙殿之怒?与我何干!自有我们殿主大人担着,偌大的责任岂是我这小小府主能扛的?” 众人无语,全部被他搞糊涂了,只感觉府主太疯狂了,这不像是平常冷静多谋的府主能干出的事,难道就因为自己的义女被人给打伤了? 虚弱的秦薇薇伸手碰了碰苗毅,苗大洞主低头一看,只听她嘴中轻吐“府主”二字。 苗毅明白她的意思,这是要上前有话和府主说。 坐下黑炭立刻加速上前,驰骋到了杨庆的身侧。 杨庆扭头看来,只见秦薇薇虚弱道:“府主,无需因我而意气用事。还请府主三思!” “薇薇,你想多了。”杨庆摇头道:“我原以为低头忍让一下事情就过去了。经此一事我算是彻底明白了,拿不出实力来。别人就是认为你好欺负,再怎么忍气吞声也无法改变。哼哼!有人看我们是软柿子,觉得好拿捏,所以这一仗不打出我南宣府的威名来,就算赢了也依然是麻烦不断,得让某些人明白,想吃我杨庆没那么容易,如此某些人才会转移下手的目标。章德成不是想打吗?我就带他去打个天翻地覆,既然惹到了我杨庆头上。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活着回去!” 秦薇薇不知道此事背后有什么内幕,尚有疑惑,然而此时人多嘴杂,杨庆暂时不想详细透露自己的计划,抬手打住,“无须再说,我意已决!” 直接示意青梅帮秦薇薇疗伤,让秦薇薇闭嘴了,回头又大声喊道:“诸位勿慌。此事我自有分寸,尔等只需与我上下一心,听我号令,这一仗只有打得越漂亮。我们才越安全!” 大家还能说什么,一干首领只能大声回应,“愿效死命!” 青梅从储物戒里掏出了一株小小的星华仙草。和苗毅并肩而驰之际,将秦薇薇接了过来。帮助疗伤。 少了个累赘,苗毅轻松不少。此时有杨庆等人在,也松了口气,储物戒抬起放在鼻子前,一缕缕星云吸入自己的肺腑,卸除了体内的法力防御,放松了身体让药效顺利修复自己的伤势。 伤势恢复得差不多后,让黑炭只管跟着杨庆等人跑,自己一颗愿力珠扔进嘴里,闭眼默默炼化恢复自己消耗的法力。 天色渐黑,一行人风雪无阻,杨庆已经把自己原来的心腹侍从公孙羽叫到了一旁,传音询问事情经过。 公孙羽是他的心腹,加之目击人又不止他一个,自然是不做任何隐瞒地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得知事情和自己预料的无错,秦薇薇果然是中了埋伏,杨庆心中再次责怪那丫头好糊涂。 不过出乎杨庆意料的是,是苗毅的突然出现,单枪匹马在一两百人的包围中杀进杀出,硬是拼命把秦薇薇给抢了出来。 杨庆惊讶于事情是否属实,凭苗毅的修为能在那么多人的包围中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再三向公孙羽确认。 公孙羽言语间却是对苗毅佩服得不行,将苗毅一枪在手杀进杀出的经过详述得热血沸腾,对当时惊心动魄的场面仍然是心有余悸。 杨庆听后大感欣慰,心想自己当年在浮光洞果然没看错人,这次如同当年在浮光洞所见一样,苗毅这小子这次可谓是豁出去拼了性命把自己女儿给硬是救了出来。 他当然知道苗毅和秦薇薇的关系不合,可正是因为这样才难得,很显然苗毅不是为了秦薇薇去拼命,而是在为他杨庆而拼命!自己果然是没看错人,不枉自己对其一番厚待。 屏退公孙羽后,杨庆回头仔细打量起了苗毅,发现苗毅一身精炼出的战甲比自己的好看不知道多少,最夸张的是,连那只胖子龙驹也浑身披宝甲,简直是闻所未闻,有够奢侈的。 杨庆一看就明白,若非如此,那胖子龙驹在乱军丛中只怕早就被斩杀了,没了龙驹的脚力相助,苗毅也不可能杀进杀出救出自己女儿,可谓是碰上了。 目光落到了苗毅双手上的六只储物戒上,再看看苗毅浑身上下兼顾龙驹的霸气战甲,还有那杆杀气腾腾的长枪,忍不住神情抽搐了一下,琢磨着这小子出去一趟看来是发大财了,否则一般的洞主哪里匹配得起如此夸张的豪华装备。 “今天刚回来?” 苗毅的耳朵里突然传来杨庆的传音,赶紧收功暂停炼化愿力珠恢复法力,传音弱弱回道:“属下有罪,属下回来晚了。” 杨庆冷哼一声,“真的跑去星宿海了?” 苗毅弱弱回道:“是的。” 心中实在是没有底气,带去的一帮手下死光了,东来洞也被人家给砸了,还不知道自己这洞主的位置能不能保得住。 “就你这修为跑去星宿海还能活着回来?”杨庆嘴上讥讽,心中却是啧啧称奇不已,这厮还真是从来都不让自己失望,还真的活着从星宿海回来了。 “凶险无比,九死一生,属下侥幸才捡了一条命回来。” “此去收获怎么样?” 苗毅心中嘀咕,不会是看上了自己的东西吧?你一做上峰的总不至于硬抢手下的东西吧,传出去以后谁还敢跟你混呐…当即谦虚回道:“不丰不丰,略有收获。” “略有收获?我看你收获不小嘛!怎么?怕我抢你的东西?” “没有没有,我这点东西难入府主您的法眼。” 杨庆哼了声,“你带走的那些手下呢?” 苗毅顿时无语了,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犹犹豫豫了一会儿,反正左右都躲不过,干脆回道:“回府主,星宿海实在是太过凶险,我们刚进入星宿海境内还未登陆,便遭受了妖孽袭击,属下麾下九人未能逃脱,当场全部罹难!” “现在知道星宿海凶险了?”杨庆再次冷哼一声,沉默半晌后,又传音道:“蓝玉门那边的人只知道你把人给带走了,还不知道你把他们的人带去了星宿海,回头若是蓝玉门问起,你可以把他们的死推到常平府的头上,可说他们在此战中全部战死,明白?” 苗毅一怔,回过神,反应过来后,心中狂喜,杨庆这是在保自己啊,看来这一道难关就这样混过去了,不枉自己舍命救了他干女儿出来了,当即回道:“谢府主成全!” 杨庆哼了声不说话,心中却是好笑,在想章德成现在会是个什么表情。 他十分清楚,这次不管苗毅在不在东来洞,都影响不了常平府那边的决定,该发生的事情还是要发生,和这小子在不在没有任何关系,反倒是这小子的突然出现坏了章德成的满盘计划,估计章德成得气得吐血吧? 他也知道苗毅若不是出去混了一身宝回来,若一直呆在东来洞,凭苗毅的实力只怕未必能改变什么,搞不好已经白白送命在这次,如此看来这小子偷偷跑去星宿海反而是件好事,还真是错打错着帮自己解了危局。 是夜,雪渐大,湿滑地面渐有积雪。 大队人马在雪夜驰骋不停,也只有龙驹的脚力才有这耐力,换了普通马匹只怕早已经倒毙。 秦薇薇的伤势已经恢复,消耗的法力也恢复了五六成,骑乘自然是没了问题,这是好事,可是苗毅却有点无语。 因为青梅大姑姑非要和他换乘坐骑,原因无他,只因黑炭的脚力好,青梅的坐骑载着她自己和秦薇薇两个人奔袭速度稍有跟不上队伍。 之前秦薇薇受伤,苗毅抱着她是没办法,此时自然不好再男女共坐一骑,大姑姑开了口,苗毅只好和青梅对换了。 黑炭不像青梅的坐骑那么听话,主人说什么都服从,陌生人坐它背上,它老大的不乐意,还是在苗毅的硬逼之下才从了。 黑炭的脚力没得说,载着青梅和秦薇薇依然速度不减,跟上队伍一点问题都没有。 倒是坐惯了胖乎乎黑炭的苗毅突然坐上一匹‘瘦子’龙驹反倒有点不适应了。 这都不是重点,苗毅有点搞不懂杨庆到底想干什么,明明说是要进攻万兴府,却绕过了万兴府的各路洞府,貌似压根就没有进攻的意思,一路上领着章德成所率追兵在万兴府境内到处绕。 不但是苗毅,其他人也搞糊涂了。 一路追随的山主裴精秀忍不住再次探寻杨庆的意图,谁知杨庆一句话就将他打发了,“明日天亮自然会见分晓!” 第一七三章 逆转(二) 别说杨庆的手下,就连章德成的手下也起了疑心,不知道杨庆带着他们在万兴府绕是什么意思。 一路急追之际,其部下山主梅玉提醒道:“府主,杨庆带着我们在万兴府绕个不停,其中可能有诈。” 他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其他山主闻言也响应道:“是啊!府主,梅玉言之有理。” 很显然,大家的意思都趋向保守,相当谨慎地看待这次的追杀。 章德成可谓憋了一肚子的火,自己的计划不可谓不周密,眼看就要大功告成,谁知杀出个小杂碎坏了大事,见众人言语间都隐隐透露出了停止追击的意思,心中不快,表面上却哈哈笑道:“我们若真的停止追杀,可就真的上了杨庆的当!” 山主盛怀刚请教道:“敢问府主,这是为何?” “汝等认为杨庆何诈之有?”章德成反问一句,遥指前方隆隆逃窜的大队人马:“杨庆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逃窜,如果有什么动作可瞒得过我等的眼睛?若有不测,我等立刻调头而去,杨庆能奈我何?” 林旭天提醒道:“杨庆大部人马并未随行,杨庆会不会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好让其部下布好圈套,尔后再把我等引入埋伏?” 章德成哈哈大笑,“我方人马不管是人数还是实力都不逊于杨庆,如此埋伏对我等岂能有任何效果?无非是一场硬拼!杨庆如果真的这样设伏,可谓愚蠢之极。他若聚集人手还能和我们硬拼一次,分散实力设伏只能是笑话。到时候我们不管什么埋伏,只管追在杨庆后面。以多欺少直扑杨庆,杨庆一死。什么埋伏都是枉然!” 听了这话,大家微微颔首,稍稍放下心来,想想也的确是这么回事。 不过梅玉还是略有疑惑道:“杨庆把我们带到万兴府境内绕,他会不会和万兴府有什么勾结?万一万兴府出兵与杨庆联手怎么办?” 章德成摇头笑道:“我等不过借道万兴府,和万兴府井水不犯河水,万兴府若是攻击我们,无异于代表镇丙殿攻击镇乙殿,万兴府府主岂敢挑起两殿战争?” 梅玉坐在急速驰骋的龙驹上稍作琢磨。想想也是,不过仍狐疑道:“那杨庆为何带着我们在万兴府境内绕?” “见我穷追不舍,欲与其决一死战,杨庆技穷,自知不敌,遂故布疑阵,意欲让我等惊疑不定,吓阻我等放弃追击。”章德成冷笑一声,回头左右。“诸位刚才可不就差那么一点点上了他的当!” 盛怀刚等人一脸惭愧,当即拱手道:“府主英明。” 可梅玉依然带着小心,“想当初杨庆能攻占南宣府就是得了蓝玉门的突然相助,倘若蓝玉门这次再次出手。怕是不能不防。” “梅山主多虑了。”章德成回头瞥了他一眼,发现这手下怎么老是和自己唱反调,所谓多虑的语气里不免带了几分指责梅玉胆小的味道。“我既然敢攻打南宣府。岂能不将蓝玉门算入在内。蓝玉门之前之所以敢插手杨庆和卢玉之争,是因为背后有冯行走帮杨庆撑腰。此番杨庆可是没了谁给他撑腰。我不妨明说了,我们人马一从常平府出发。何行走那边就有人向蓝玉门发出了警告,镇乙殿以外的势力未得允许如果再敢擅自插手镇乙殿的事情,小心镇乙殿挥兵踏平!你们认为蓝玉门敢和我镇乙殿作对吗?”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如果再啰嗦就是不识相了,梅玉拱手道:“府主已经成竹在胸,的确是属下多虑了。” “小心无大错!”章德成很大方地挥了挥手,继续马不停蹄率领大批人马紧追不放。 他表面上没什么,其实心中的焦虑是下面人无法体会的。 这番搞出这么大的事来,如果打下了南宣府还没什么,杀了杨庆到时候你怎么编造理由应付上面都行,只要合了上面的意,上面自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果打不下来,那麻烦就大了,就算背后有何云野撑腰,到时候杨庆一状告上去,都是镇乙殿的人,你自己人偷袭自己人算怎么回事?到时候上面可不会承认是自己授意自己人打自己人的,就连何云野也肯定是一推二五六撇清关系,责任都得是他章德成来担。 试问到了这个田地,章德成又岂会放过杨庆?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 最令章德成怄气的还是苗毅,突然杀出坏了他的好事,唾手可得的好处硬生生折腾出这么多麻烦事来,事后定要让那小子好看…… 两队人马依旧在万兴府境内追逐不停,而万兴府内却另有一支人马集结在了一起,正是杨庆麾下尚未聚集的其他人。 各路山主接到杨庆的法旨,立刻停止了赶路驰援,各位山主碰头商议后,迅速在中途转变方向,从南宣府境内直接杀入了万兴府境内。 以各山人马为单位,各路山主纷纷打着镇乙殿常平府章德成的旗号,率领部下一路攻克康定洞、秀水洞、罗定洞…… 以一山人马攻打一洞的速度可想而知,杨庆麾下的七位山主兵分七路,横扫万兴府承寿山下辖的十路洞府。 最后,在这天寒地冻的雪夜,从各处杀来的七路人马集结在承寿山下,将承寿山牢牢围困,集体猛攻。 承寿山可谓是祸从天降,被打得莫名其妙,承寿山山主向万兴府放出求援灵鹫后,率部意图血战突围,奈何七山人马结合在一起攻打他一山,又提前扫除了他各洞人马,战局可想而知。 以少太山山主熊啸为首的三位山主联手迎战承寿山山主,后者最终被熊啸给一刀斩于马下。 被扫平的承寿山没有留下一个活口,被血洗了一遍,最后一把火扔进了承寿山大殿。 集结在一起的各路山主在熊熊火光下相视点头,又迅速率领部下冲出承寿山,按照预定计划行事…… 雪夜阑静的万兴府,正悄悄被白雪一点点覆盖。 静室内修炼的府主刘景天被急冲冲闯入的脚步声给惊动,睁眼一看正是自己的侍女。 ‘什么事’还没问出口,侍女已经一脸着急道:“府主,大事不妙,镇乙殿麾下的常平府已经率部攻入我万兴府境内。” 刘景天一愣,随即大吃一惊道:“两府之间隔着南宣府,常平府怎么会打过来,消息可确切?” “承寿山麾下的各路洞府已经被常平府府主章德成亲率人马给全部剿灭,承寿山发来求援消息时,正遭受围攻!”侍女迅速将手中的求救玉牒给奉上了。 刘景天接过玉牒一看,勃然大怒之余可谓是震惊,常平府敢攻打万兴府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镇乙殿向镇丙殿动手了! 此事非同小可,事关重大,刘景天哪还敢迟缓,迅速跳下石榻大步离去。 不一会儿,万兴府山峦之间警钟长鸣,传讯灵鹫从万兴府飞出,除了有飞往镇丙殿报讯的,还有急速飞往万兴府集结各山人马的。 府主刘景天亲披战甲,率领本部人马在雪夜隆隆疾驰而出…… 待他途中收拢了一山人马赶到承寿山后,承寿山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刘景天仰天怒吼:“章德成!” “报!归义山传来消息,的确有大队人马在我万兴府境内意图不轨!” “对方有备而来,令各山不得轻举妄动,迅速向我集结!” 法令一下达,刘景天又迅速率领麾下人马离去。 行至半途,突然有一骑飞奔而来,“镇乙殿南宣府辖下少太山山主熊啸求见万兴府府主!” 那边派人攻打,这边突然又派人求见,闹得刘景天有点摸不着头脑,难道是来下战书的?可也犯不着派一山主过来下战书啊! 遂将来人放了过来问话。 停马稳坐的刘景天上下打量来人,见对方的确不像是一般修士。 旁有见过熊啸的人,传音告知他,证明了熊啸的身份。 来人的确是熊啸,驱龙驹上前拱手行礼道:“镇乙殿南宣府辖下少太山山主熊啸求见万兴府府主,有要事禀报,还望引见!” 他这是明知顾问,明明知道眼前这人就是万兴府府主,还假装不知请求引见。 刘景天一张脸已经沉了下来,“我就是!你镇乙殿的人还有脸来见我,还真是不怕死!” 熊啸顿时一脸很吃惊的样子,赶紧跳下龙驹,摸出了一块玉牒双手奉上,“府主杨庆亲注玉牒命我面呈府主!” 立刻有人接了玉牒转交到了刘景天的手上,刘景天看过后,眉头皱起。 杨庆在玉牒里面的大概意思是,我们两府之间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然而常平府章德成率部犯上作乱,逃入了万兴府境内,所以杨庆冒昧请求刘景天配合剿灭,就算不配合也希望刘景天不要收留,把章德成赶回镇乙殿境内,免得章德成狗急跳墙为祸万兴府,事后必有重谢云云。 玉牒里有杨庆打下的法印,假冒不了。 赶回?杀了我的人赶回就能了事?刘景天正要找章德成算账,有人配合剿灭自然是好事,可他也不会稀里糊涂和杨庆联合行动,至少也得眼见为实,否则谁知道是真是假,别中了圈套。 第一七四章 逆转(三) 刘景天没答应也没拒绝,反而先把熊啸留在了队中随行,等于是扣做了人质。 熊啸倒是一脸坦然,他这次奉杨庆的命令来就是为了取信刘景天的,换个一般的修士来做人质肯定难以让刘景天相信,来个山主做人质分量十足。 这一来,熊啸可谓是冒着生命危险,一旦露出什么破绽,就死定了。 熊啸也不愧是杨庆的心腹手下,不枉杨庆厚待多年,关键时刻拿得出手,能为杨庆冒险。 当然,这和杨庆驭下有方的为人也有关系,带出了一批心腹。 譬如眼见秦薇薇身陷重围明知有埋伏还冒险去救的公孙羽、汪海、李有钱和张玉娘等人,汪海因此战死。 还有苗毅,也是因为杨庆的关系,豁出命去硬是杀出一条血路把秦薇薇给救了出来。 当然,其中也还有另一层利益关系让熊啸愿意来冒险,他是杨庆的心腹,一旦杨庆垮了,他熊啸未必能好过到哪去。 天色微亮,压顶灰云中渗透的光亮让天地间朦胧。 矗立在山顶之巅的宫殿外,一袭白色裘衣长袍的妇人云鬓高绾,眉目如画,体态丰腴,缓缓踏着积雪,在飘飘洒洒如同梅花在身边朵朵降落的飞雪中走到了山崖前,眺望朦胧天地,别有一番风情。 此处宫殿名为镇丙殿,而这独自赏雪的妇人不是别人,正是镇丙殿殿主邬梦兰。 正环顾茫茫之际,其侍女匆匆掠来。双手奉上了玉牒。 手持玉牒查看过后的邬梦兰黛眉轻皱,嘀咕自语。“镇乙殿发兵攻入我境内?怎么可能……” 她和镇乙殿殿主霍凌霄之间可是暗中有约定的,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是到了两人这个修为的人又岂会不知道。 六圣是乐见下面的高手自相残杀的,修为高点的老人少一点,新人才能冒头,否则底层修士没有出头的机会必然会生乱,假如人人都不择手段地抢掠修行资源,就无法维持现行修行界的规则,只有以新陈代谢的方式反复循环才能维持平衡,才不至于有人容易挑战到六圣的地位。 她和霍凌霄彼此之间不会那么傻,所以暗中有约定。绝不会擅自出兵攻打对方,两人都是红莲五品的修为,论实力想做宫主还遥遥无期,彼此正是低调慢慢提高修为的时候。 如果霍凌霄的修为突破到了紫莲境界,有问鼎宫主的野心,她邬梦兰倒是相信会有这个可能。 何况修为到了两人这种境界的,真要攻打对方,也不会像下面人那样大片厮杀,霍凌霄如果真有心肯定是先来干掉她。只有干掉了她,平定下面压根就不会费什么功夫。 所以说,霍凌霄要攻打镇丙殿也不会傻到先派下面的小喽啰攻击,这无异于事先向自己通风报信好让自己早作准备。霍凌霄脑子有问题还差不多。 “让下面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要遇事慌慌张张,如果有人打进来了。连自己的地盘都守不住,这样的废物我要他镇守一方有何用。难道还要我亲自出马吗?” 邬梦兰冷哼一声,随手将手中的玉牒爆成了齑粉。让一阵寒风卷走了…… 率队疾驰的刘景天一路收拢各山头人马,人越来越多。 熊啸一路上夹在中间随行,前后左右有四位山主陪着,把他当人质的味道很明显。 前方一队人马迎来,不是这边的人,刘景天部迅速停顿,摆开了迎战的架势。 熊啸却出列笑道:“是我的部下!” 见不过百来人,刘景天倒也没有为难,反而让了进来,夹行在了自己的队伍中间,无异于又将熊啸连同其部下全部钳制住了,一旦有事可以立刻夹杀…… 继续领着追兵逃窜的杨庆一路上看过几只返回灵鹫传递来的玉牒后,抬头看了看天色,又回头遥望了一下穷追不舍的追兵,冷笑一声,挥手下令道:“回南宣!” 辛辛苦苦绕了一夜,如今又返回南宣府,杨庆的部下算是彻底被他给搞糊涂了,是在逗章德成的追兵玩吗? 后面追了一夜的章德成部也是苦不堪言,这要追到何年何月是个头,龙驹也不可能一直跑下去,总有疲惫的时候。 章德成自己也追出了一肚子的火,杨庆这是在和他比耐心吗?我看你能跑到什么时候,有本事跑一辈子别停! 南宣府和万兴府交界之地的山峦间,有杨庆创造的一晚时间,其麾下六位山主已经率部集结完毕,在此久候多时。 率部隆隆赶到的杨庆和六山人马一碰面,立刻抬手下令,“准备迎战!” 奔袭了一夜的人马迅速随他调头,横在了最前方,后面的六山人马亦上前加入阵列。 跑了一夜的龙驹鼻腔内冒着腾腾热气,各路山主分列杨庆左右,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看着前方。 青梅将坐骑还给了苗毅,她知道大战在即苗毅的修为不高还要倚仗坐骑的一身法宝,后面一位倒霉的修士把坐骑让给了秦薇薇。 经过一夜的修复,秦薇薇的身体状态已经恢复,一头长发随意卷在了脑后,重新亮出了蛇矛长枪冷冷盯着前方蹄声隆隆而来的方向,只是身上白裙染上的血色依旧。 她的本部人马几乎已经死光了,只剩下了公孙羽、李有钱、张玉娘、苗毅和阎修,只有五人追随在她这个山主的身后,镇海山算是名存实亡了。 幸好当初因为红棉和绿柳的修为不高没有带来,否则下场肯定好不到哪去。 一旁山脊上出现了将近四百余人,全部穿着统一的蓝衣,一看就知道是蓝玉门的人。杨庆斜睨看去,却不见对方加入自己的阵营迎战。反而有种旁观的味道。 他身后的队伍中也有不少蓝玉门的弟子,不过已经归入治下。那些旁观的则是临时从蓝玉门赶来支援的,可现在却没看出人家有支援的意思,令杨庆的脸色微沉。 前方逼来的章德成部见这边摆开了决战的架势,立刻放慢了速度,也在摆开阵势。 山脊上有一骑冲下,乃是负责蓝玉门和南宣府之间协调的长老洪长海。 杨庆冷眼看着他问道:“洪长老,你蓝玉门这是什么意思?” 洪长老抱拳道:“杨府主,事出无奈,只因镇乙殿有人来我蓝玉门发出了警告。若镇乙殿以外的势力再敢干预镇乙殿的事情,镇乙殿将挥兵踏平蓝玉门。” 杨庆怒了,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人在作梗,幸好他多做了一手准备,“那你们还来这里干什么?想看热闹?” “非也!”洪长老不以为然道:“来时,掌门曾有交代,镇乙殿以外的势力不能干预,可是没说镇乙殿以内的势力也不能干预,只要府主愿意多荐一些蓝玉门弟子加入南宣府。一切都不成问题,别人也说不得什么,这些人都是掌门给府主特意准备的,只看府主想要多少。全凭府主的心意,蓝玉门不敢有丝毫勉强!” 大战在即,这还叫不做丝毫勉强?秦薇薇等人立刻一个个怒眼看来。这摆明了是在临阵要挟,趁火打劫! 如今南宣府的蓝玉门弟子已经多成了麻烦。再让一大堆蓝玉门的弟子加入南宣府,南宣府岂非成了蓝玉门的南宣府。杨庆这个府主岂不成了摆设,以后别想再指挥动,就算杨庆打赢了这一仗又有什么意义?还不是等于拱手把南宣府送给了别人! 列阵在秦薇薇身后的苗毅若有所思,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明白了杨庆和蓝玉门之间的矛盾。 洪长老又从储物戒内亮出了一件头盔在手上把玩,正是那件三品法宝,貌似要让杨庆想清楚了,否则这件法宝是不会借给你的。 杨庆只是冷冷斜了一眼,面无表情道:“洪长老请回一旁观战,今日定叫洪长老知道我杨庆并非事事都要靠蓝玉门,没有洪长老的好意,我杨庆此战也必胜!” 杨庆左右山主立刻挥舞武器高喊,“必胜!必胜……” 连秦薇薇也跟着高喊了,后面的苗毅等人自然也跟着一起高喊必胜。 “府主既然执意如此,洪某也不好不尊掌门法旨,洪某先退开一旁,府主若想清楚了,及时喊上一声,我蓝玉门在旁随时候着,也许还来得及。”洪长老说完收了那件法宝,扭头驾龙驹跑回了山脊之上。 前方摆好阵势的章德成起先看到多出一堆蓝玉门的人可谓暗暗心惊,有点不敢轻举妄动,尤其是看到那顶头盔亮出来后,更是吓了一跳,不过看清双方的交流后,他心中乐了,大概明白是何云野在背后作梗生效了。 顿时一脸冷笑地率众徐徐逼来,压阵在前大声道:“杨庆匹夫,为何不再逃了,是否走投无路了!” 这里话音刚落,后方却传来了一阵隆隆蹄声,惊得他愕然回头看去。 杨庆顿时笑了,施法传音,其声隆隆回荡道:“章德成,你这叛逆,死到临头犹不自知,还敢大言不惭!” 章德成部回头看去,只见大批人马急速朝这里推进而来,不由一个个色变! 后方来人正是被杨庆拖了一晚后赶到的刘景天部,杨庆那声传音犹如发出了进攻信号,混在其中的熊啸目光一闪,立刻朝刘景天告罪一声。 随即扭头朝自己的本部人马大手一挥,“章德成已经无路可逃,随我杀!” 熊啸提长刀冲锋在前,直接率领本部人马疯狂冲杀而来。 落在章德成部的眼里却是这队人马全部朝这里冲杀了过来,要和杨庆那边夹杀自己这边,面对如此多的人马立刻都慌了,士气瞬间崩溃。 杨庆岂会错过这个机会,扬枪怒喝:“援兵已到,杀!” 率先冲出,直奔章德成。 他身后人马顿时士气高涨,没想到府主安排了这么多援兵来,当即紧随杨庆身后全力冲杀! 第一七五章 逆转(四) 刘景天扬手一顿,身后大军陆续遏停,冷眼旁观。 他不会鲁莽被带动,得看清楚人家是真打还是假打,别闹得人家到时候联手反戈一击,把自己这边给灭了。 首尾忌惮的章德成环顾左右,不知道左右还有没有伏兵,回头怒喝道:“杨庆,镇乙殿的事情你竟敢勾结外人!” 杨庆压根不理,率队冲来,气贯长虹直冲章德成。 章德成挥手一指,腰间青光宝剑‘呛’地出鞘,飞剑咻地斩向直冲而来的杨庆。 杨庆手中长枪青光一闪,砰!挥枪直接将青光宝剑打飞了出去。 他可不是苗毅,区区二品法宝想斩杀他可没那么容易。 青光宝剑唰地归入章德成腰间的剑鞘,跃马冲出,长枪一抖泛起青光,瞬间和杨庆相撞在了一起。 轰! 一声震响,以相撞在一起的两人为中心,法力澎湃,尘土狂炸,原地内陷。 两位府主疯狂怒战在了一起,打得飞沙走石,一般人根本难近两人的身。 章德成腰间的青光宝剑不时飞出偷袭,杨庆肩头两道兽影爆出,左右相护,抵挡飞剑。 两人手上的虽然都是二品法宝,但是材质不同,法力的沟通性能也不同,章德成的飞剑能远距离斩杀,杨庆的却只能近身搏斗。 这就是白晶、黑晶和金晶之间的最大区别,章德成的二品法宝算是二品中的中品,杨庆的则是下品。 不过杨庆手中有三件。章德成有两件,两人可谓打得难舍难分。 不过有眼力的人都能看出杨庆稍逊一筹。如果持久下去,杨庆必败。 可这个时候杨庆必须带头冲杀。一是为了鼓舞士气,二是这边只有他能挡住章德成,他如果不出来挡住章德成,手下扛不住章德成的大开杀戒。 成大事者必须要有所承担,敢于承担风险,如果都像当初的浮光洞洞主袁正昆那样把手下扔出去逃跑,杨庆也混不到今天。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连他都在一旁看热闹,刘景天又怎么会轻易出手。 章德成部采取原地守势。一部分面应对前面,一部分防备后面。 正面而来的杨庆人马瞬间冲入章德成部的防线,后面的熊啸亦率部疯狂冲入。 仗着黑炭脚力和战甲之利的苗毅加速冲到了秦薇薇的前面,他对秦薇薇哪怕再有意见,此时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看在杨庆的面子上也不能让秦薇薇有失。 公孙羽等人已经见识过苗毅的冲杀威力,立刻自觉地紧随他身后。 看着彪悍冲杀的苗毅后背,秦薇薇银牙咬了咬唇,也默认从了。保持队形冲杀。 嘤嘤龙吟出自寒光爆闪吞吐的逆鳞枪,此枪最适合在混战中使用,干扰得敌人手忙脚乱以为有东西从旁袭来,却是正面飞来一枪戳爆了脑袋。 逆鳞枪在手的苗毅直接杀出一条血路。顷刻间五六人倒在他的枪下,率队犹如一把利刃狠狠插入了敌方的阵营中,在其中横冲直撞地绞杀。不做丝毫停留,也不和任何高手缠斗。 整个战场轰隆隆不断。法力澎湃乱搅,如果苗毅的小螳螂放在此地应用。只怕一招出来就要被法力给绞爆了。 双方杀得人仰马翻,龙驹嘶鸣倒地,修士惨叫中血肉横飞。 这可是真杀,不是假打,后方观战的刘景天顿时没了后顾之忧,嘿嘿一声,能捡便宜为什么不干,手中长枪泛起青光,怒指前方,“章德成!拿命来!给我杀!” 他一路冲杀而出,章德成的手下人马哪里挡得住他,被他闯入杀得人仰马翻,如一条直线般劈波斩浪,人群和龙驹两边翻倒,直接冲过战阵,直扑和杨庆缠斗的章德成。 而刘景天的身后人马亦如潮水般冲撞而来,正面和章德成的人马扑杀在了一起。 一个杨庆已经没那么容易打败,又来个刘景天插手,抽空回头看了一眼的章德成双目欲裂,猛地一枪震退杨庆,迅速抽身向一侧逃去,也顾不得那边有没有埋伏,边逃边大声呐喊,“撤!随我撤!” “章德成!哪里逃!”杨庆怒吼急追在后。 “章贼休跑!”杀出战阵的刘景天亦是疯狂急追,背在身后的宝剑亦是唰地出鞘,同样是把青光宝剑,飞剑凌空怒斩而去。 章德成腰间的青光宝剑立刻射出,咣!挡了一击,两把飞剑双双凌空倒翻而回。 事到如今,杨庆岂会容他跑了,手中的长枪闪入储物戒内,一张长弓在手,一把揪出十支长箭上弦,注入法力拉开! 秦薇薇的本事是他教的,秦薇薇会的本事,没道理他不会,只会更好。 嗖嗖声骤响,十支箭急速破风连珠快射,不射人,只射章德成坐下龙驹,而且只射龙驹的后蹄部位。 因为杨庆知道,凭章德成的修为想射杀他本人有点难度。 章德成顿时慌了,迅速挥枪连挡,速度不可谓不快,扭身连续打飞几支,可杨庆的射杀角度实在太刁钻了。 他坐下龙驹突然后蹄一扬,已经中了一箭,带着长箭蹦了起来,发出一声悲鸣痛呼。 章德成却强行命令坐骑继续逃窜,可速度已经骤减。 杨庆长弓一收,长枪再次落在手中,急追而上,直接就是一枪狂劈而下。 逃是逃不掉了,章德成只得回身和杨庆怒战在一起。 “章贼,拿命来!”加入战局的刘景天立刻和杨庆联手鏖战章德成。 章德成左右匹敌,坐骑受伤又失去了灵活,可谓独木难支,苦不堪言。悔不该跑到南宣府来找事,被何云野给坑了。 “刘景天!我……” 章德成还想问问刘景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要害我。 可杨庆哪会容他说话。见他一开口,立刻不要命地疯狂进攻,硬是打得章德成分不出心来说话。 杨庆这一猛攻逼得章德成手忙脚乱,刘景天立刻找到了机会,趁机一枪刺穿了章德成的胸口。 章德成嘴里吐血,一只手死命揪住了插入自己胸膛的枪支,瞪大了眼睛盯着刘景天喷血怒吼,“刘景天……” 杨庆哪会容他废话,呼地一枪将章德成的脑袋斩得飞起。又落地。 满腔热血从章德成的颈项喷出。 刘景天挥枪一挑,章德成抛头颅洒热血的尸体从坐骑上飞起…… 主战场上,章德成一跑,那声‘撤退’就已经让部下士气崩溃,无心再战,抓住机会四处逃窜。 如此一来互不为倚仗互援,面对人多势众的进攻,只能是死得更多。 人仰马翻的战阵中,龙驹的嘶鸣和人员的惨叫声不断。也有人四处逃散了出来,狂奔逃命。 更多人是大喊投降。 可是领着李信和孙娇娇逃窜的袁正昆却是一脸惶恐,他很想投降,却又不敢投降。因为苗毅追着三人不放,所以只能逃跑。 三人一从混乱战阵中冲出,苗毅立刻扔下了秦薇薇等人。单枪匹马怒追而出,“袁正昆!哪里逃!” 三人拼了命地狂奔。可是却发现身后的蹄声似乎越来越近,回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三人已经见识了苗毅的彪悍。杀一般的洞主都跟切菜一样,单枪匹马就能杀出一片人倒马翻,这个当年的浮光洞马丞已经不是三人能抵挡的。 那一身霸气战甲连同坐骑都有的苗毅,浑身染血,手提狰狞长枪,犹如凶神恶煞般穷追不舍,而且越追越近,三人先逃出来的优势似乎没什么作用。 想和黑炭比脚力,他们三人的坐骑似乎还嫩了点,逃跑厉害的黑炭,追起人来自然也差不了。 尤其是追得别人狼狈逃窜的时候,它被别人追的时候很不爽,但是追别人的时候就很爽,跑得别提有多来劲。 如果之前章德成率部追击杨庆的时候,都能有黑炭这脚力,估计杨庆已经玩完了。 见越逃越难逃,情急之下的袁正昆左右寻找活命机会,见右后方也有人追击逃跑者,不过却会受降。 左右都是一死,只能回头赌一把,他迅速带了李信和孙娇娇突然一拐,向右后方绕去。 苗毅岂会放过他们,立刻调头猛追,“狗贼休逃!” “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袁正昆三人仓惶跳下龙驹,扔下了手中的武器,面对一队清缴的人马高喊投降。 “狗贼受死!”冲上来的苗毅二话不说,挥枪横扫三人,就要将三人给诛杀了。 谁想对面坐骑中冲出一骑,大刀一挑,咣!震开了苗毅杀来的一枪。 一冲而过,回马调头而来的苗毅瞪向了阻拦他的人,发现不是别人,正是熊啸。 苗毅一身的战甲染血,熊啸也好不到哪去,同样一身是血,左臂似乎还受了点伤。 经过一场浴血厮杀的熊山主和苗洞主对视在一起,两个冤家眼中的敌意毫不掩饰。 熊啸还是第一次注意到苗毅连同坐骑身上的霸气战甲,目光又在那杆明显比自己手上好不少的逆鳞枪上扫了一眼,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心中说有多不爽就有多不爽,一个洞主竟然比自己这个山主的装备还好,这理到哪说去。 这厮还真是越来越招摇了,一点都不知道收敛!熊啸心中冷哼一声,盯着苗毅冷冷道:“苗毅你想干什么?” 苗毅脸泛怒色,“我倒要问问你想干什么,为什么阻我杀敌!” 熊啸淡然道:“此战我部损失巨大,正需人员补充,如今他三人已经降我,我也愿意受降,他们已经是我少太山的人,不容人随便打杀!” 第一七六章 逆转(五) 逆鳞枪的三棱枪头指向了熊啸,苗毅沉声道:“你这是在故意跟我过不去!” 背部划了道血淋淋口子的阎修快速驰骋而来,手提两只板斧,连着板斧的两条链子缠在了双臂上,摆出了和苗毅同生死共进退的架势。 他此战可谓是勇猛杀敌,可若不是有苗毅送的一对法宝助威,刚才可能已经丧命了。 就算他及时跑了过来,可是和熊啸这边的人马对比起来,光杆洞主带片叶的苗毅看起来有点孤家寡人的感觉。 “和你过不去?”熊啸冷笑一声,上下瞥了苗毅一眼,一脸的不屑,貌似在说,就凭你也值得我和你过不去?“是你自己想多了,我说了我要补充人手,你非要胡思乱想我也没办法。” 可实际上他就是在故意和苗毅过不去,若不是看到是苗毅非要杀这三人不可,他哪会亲自出面阻拦,就是要恶心苗毅,想当初他被苗毅当众打脸打得啪啪响,被苗毅一口一个‘老贼’叫着,可谓丢尽了脸,有机会自然要回报一下。 苗毅嘴角狠狠抽动了一下,枪指胆战心惊的袁正昆三人,“他们三个在我东来洞恶事做绝,丧尽天良,我必不会放过他们!你最好把他们三个给我!” 言下之意是,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一个洞主面对一个山主,可谓是毫不客气,丝毫不假颜色。 熊啸的手下面面相觑,苗毅和熊啸之间的恩怨早就在南宣府传开了,可谓人尽皆知。这位苗洞主估计是整个南宣府最不把熊山主给放在眼里的人。 大家也不好说什么,一边是自己的山主。而另一边的苗大洞主也是府主杨庆的心腹,山主熊啸不发话的话。他们两边都不好帮。 熊啸冷哼道:“他们三个已经是我少太山的人,岂是谁想要就能给的?不给你,你又想怎样?” 苗毅怒了,挥枪一指,“熊啸老贼,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有一身法宝战甲,青莲以下的修士,他如今还真不怕! 人家这是点名要和自己单挑的架势,熊啸岂会示弱。横刀在手,“难道我还怕你不成,这可是你自找的,熊某刀不长眼,有什么闪失可别怨我!” 他正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下狠手,如今对方送上门来,他可谓求之不得。 两人双双走马到一旁,还真的摆开了单挑的架势。 然而苗毅那一声吼实在惹人注意,只见飞蹄而来的杨庆怒喝道:“给我住手!” 刘景天也在他身旁同伴而来。一脸稀奇地看着,莫不是窝里斗? 秦薇薇远远瞥了眼,一看是那两个冤家在剑拔弩张,知道要出事。也暂时放下手边事,率领公孙羽、李有钱和张玉娘赶了过来。自己的手下又和熊啸对上了,她不能置之不理。 带着刘景天冲来的杨庆手中提着章德成的首级。刹停在苗毅和熊啸中间,左右看了看两人。“你们两个想干什么?” 苗毅立刻指向躲在熊啸人马中的袁正昆三人,“这三个畜生丧尽天良。在我东来洞奸淫掳掠,打砸破坏,将十几名侍女侮辱后还不肯放过,竟赤条条悬尸于东来大殿的残梁之上,不杀这三人,难消我心头之恨!” 阎修盯着袁正昆等人亦是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他和袁正昆之间可不仅仅是只有东来洞的仇。 停马在旁的秦薇薇等人也是冷眼瞅着袁正昆等人,她自然知道对方在东来洞干了什么好事。 可熊啸也是长了嘴巴的,“照你这样说,如今的降卒是不是都该杀了?各为其主自然有各为其主时的计较,你如果在他们降我之前有本事将他们打杀了,我不会多说一个字。” 转而向杨庆抱拳道:“府主,这三人已经先一步降我,我已经接受三人的投降,他们三人已经成了少太山的人,苗毅却要冲上来打杀,这是何道理?” “狗贼!”苗毅挥枪怒斥,“休要强词夺理,明明是你见我追杀他们三个,才故意拦了下来!你有种放他们三个出来与我手底下见真章,看我有没有本事将他们三个杀成肉酱!” 又骂‘狗贼’?熊啸也怒了,当初在南宣府外是自己理亏,被骂也只能忍着,如今不但是当着众人的面,可还有万兴府的人在场,怎能咽下这口气,当即挥刀指来,“满嘴喷粪的疯狗,嘴巴放干净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两人当场就要动真格的,就是拦在两人中间的杨庆有点碍事,否则两人已经对冲厮杀了起来。 后赶过来的人发现苗大洞主太彪悍了,竟敢和熊啸单挑,有人免不了有看热闹的心态。 竟敢当着外人的面窝里反,杨庆两眼一瞪,怒声道:“都给我闭嘴!” 两人都看杨庆一眼,见杨庆怒了,都悻悻着慢慢放下了武器,不敢再造次了。 整个南宣府,也只有杨庆能让苗毅老实点,只要杨庆稍微一松口,他就敢私下拉人跑星宿海去,哪会把秦薇薇放眼里,试问连自己的山主秦薇薇都不放眼里,又岂会把熊啸放在眼里。 杨庆看看两位浑身染血的心腹手下,这可都是浴血厮杀沾染的鲜血,可见两人作战有多勇武,而且这两位都立下了大功,没有苗毅拼命救出秦薇薇坏了章德成的计划,如今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没有熊啸孤身犯险沉着勇敢地想尽办法骗来刘景天部配合,也不会有这一战的大胜。 偏偏这两位功臣却是水火不容,没完没了,又杠上了,两人都刚立下大功,现在明着偏袒哪一边都不好。 “还不把你的人带走?”杨庆朝秦薇薇喝了一声。 秦薇薇有些欲言又止,不过看了看在旁的‘客人’刘景天,只好驱龙驹上前。对苗毅唤道:“走!” “他们……”苗毅不甘心,指了指袁正昆三人。还想计较,不过一撞上杨庆冷冷瞪来的眼神。神情抽搐了一下,闭嘴了,一脸不甘地扭头跟在秦薇薇屁股后面走了,还不时回头看向袁正昆三人,那眼神让三人心里发毛。 三人能预感到,这家伙没打算放过他们,不过连杨庆都发话了,想必也应该没事了。 “还不带你的人滚!”杨庆又对熊啸喝了声。 听起来好像更给苗毅面子,因为对熊啸用上了‘滚’字。可熊啸却一脸恭敬地拱手道:“是!” 回头赶紧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不过熊啸心中却是高兴的,府主表面上对他不客气,实际上还是偏向了他的,袁正昆三人还是让他保了下来,苗毅在他面前还是输了。 “几个不争气的手下,让刘兄见笑了。”杨庆朝刘景天叹了口气。 刘景天呵呵一笑,对杨庆的态度似乎不错。 皆因刘景天得了大大的好处,杨庆倒也真舍得,而且是舍得一点都不犹豫。章德成身上的东西他一样都没要,就连那支他明明很需要的飞剑也让给了刘景天,全当做是之前请刘景天出兵答应的报酬。 此举令刘景天对杨庆的豪爽大为欣赏,需知一府府主多年的积蓄可不会那么简单。至少刚做府主没几年的杨庆是远远比不了的,刘景天一看得到的好处,当即觉得杨庆这人是个可交的朋友。 当然。杨庆也不是什么都没要,他这次虽然打赢了。可是章德成那边也不是坐以待毙,人马的大量损失免不了。所以杨庆只要一样的东西,那就是要把章德成投降的部从全部带走补充到自己部下。 得了大好处的刘景天不会连点蝇头小利都不放过,自己损失的人马可以花几年功夫慢慢补充,章德成身上的东西却不是几年功夫就能攒出来的,他自然是也很痛快地答应了, “杨兄,你我虽然是邻里,可有些话还是要说明白,章德成固然该死,可牵连到我镇丙殿,就是你们镇乙殿的不是,此事上面必定会追究,你们镇乙殿必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与杨庆并骑交流的刘景天说道。 “两殿殿主之间的事,不是你我能干预的,让你我殿主去处理吧,我们何必多操心。”杨庆回应之后,突然偏头道:“刘兄,说到两殿之事,杨某有一不情之请,希望刘兄能帮个忙。” 刘景天:“说来听听。” 杨庆叹道:“章德成固然已经铲除,我也可以向上复命,可我暗中联系刘兄相助,传出去怕是有人会说我勾结镇丙殿,这勾结外人打自己人的事情放在哪里都会有人乱嚼舌头,不知刘兄能不能写份控诉让杨某上报时顺便呈交殿主?” 刘景天一怔,这是要让自己帮他‘美言’两句,撇清与他暗中联系的事情。 不过杨庆这话等于是提醒了他,双方联手作战,镇乙殿那边有人会说杨庆勾结外人,镇丙殿又岂会没人说他刘景天勾结外人? 当即问道:“那杨兄是不是也写个什么让我带回去呈交殿主?” “刘兄既然开口了,小事一桩。” 杨庆既然能提出这事,自然就知道对方想要什么,二话不说,立刻摸出一块玉牒,注入法力写了份东西,打下自己法印后交给了刘景天。 刘景天接到手中查看,杨庆所写先是赔礼道歉,说自己没控制好事态,让章德成跑进了镇丙殿境内为祸,不过随后又控诉他刘景天,说这是镇乙殿的事,刘景天强行插手杀镇乙殿的人算怎么回事? 这种控诉无异于在表扬他刘景天镇守一方有力,能及时扑杀外来入侵者。 人在江湖 求票之前先招兵买马。 没办法,一帮老兄弟在帮我浴血厮杀,眼看弹尽粮绝,都在往自己身上捅刀子放血… 看到不少人找不到组织,在此解答,请到本评区,那里我置顶了群号。 那是普通群号,‘闲人精英团’的群号没有对外公开。 看到有人说自己也是正版订阅,为什么不能加入,这个…其实正版订阅的都是活雷锋,是像我一样一样的好同志,只是…为了某种公平! 也许有人不认可这种‘公平’,那么我这样解释吧! 因为‘精英团’里面的人物来历神秘、三教九流,或来自市井平民、或来自权贵世家,看过上本《……国际闲人》的人都知道他们是什么人,闲人那本书就是以他们为写照。 所以,要舵主以上粉丝才能进入,入了普通群的可联系群管索要‘精英团’的群号。 阿弥陀佛!热烈欢迎有志青年加入‘闲人精英团’,记得进入后不要透露自己的家庭住址以及婚姻关系是否有配偶之类的,戴好面具,保持神秘,否则后果自负…… 不瞎扯了,下面正式求票: 噗…憋出一口老血,我趴在键盘上,手伸向显示器,凄厉呐喊:“月票,五一,七天双倍月票啊!投一张变两张,我要月票,给我月票……” 。 。 第一七七章 逆转(六) 蓝玉门掌门受到了镇乙殿那边的压力,的确不好让手下人直接参战帮杨庆,不过掌门和杨庆当初在少太山起兵时签下约定主要就是那件三品法宝,如果杨庆以后遇到麻烦,可以随时向蓝玉门借用那件三品法宝。 掌门也同意洪长海在关键时刻用法宝胁迫杨庆,可掌门的意思是,在我们没有掌控南宣府之前,签下的约定还是不能反悔的,杨庆还是要保的,否则让别人得了南宣府不符合蓝玉门的利益,所以只需诈杨庆一下,说不定杨庆承受不住压力就会答应蓝玉门的条件,如果杨庆不答应,那就把法宝借给杨庆。 可洪长海自作主张,见杨庆不答应,竟然还指望把杨庆逼到悬崖边上时,杨庆自然会答应,可谁想玩崩了,杨庆竟然还有后手,一鼓作气拿下了章德成。 如此一来,蓝玉门等于率先撕毁了合作约定,接下来就该轮到杨庆来毁约了,洪长海自知把篓子给捅大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住在南宣府负责南宣府和蓝玉门协调的长老应该要被赶出南宣府了。 没了这些老家伙的坐镇,为已经加入南宣府的蓝玉门弟子主持公道,身在南宣府的蓝玉门弟子只怕要俯首听命了,否则杨庆随时能把他们给踢出局。 还想趁机把那四百余蓝玉门弟子塞入南宣府? 现在就算让蓝玉门把那四百名弟子塞进南宣府,蓝玉门只怕也不敢塞了。 原因很简单。没了驻南宣府长老居中协调,对杨庆进行掣肘,维护合作的公平。保证蓝玉门弟子有功必赏、无错不罚,那么蓝玉门弟子在南宣府将会受到杨庆的打压,升迁的机会很渺茫,不听话杨庆还能把你给踢出局,踢出局都是好的,万一杨庆把你留下慢慢折腾,你还不敢跑。 现在把蓝玉门弟子塞入南宣府等于白白把人手送给杨庆。 如今已经加入南宣府的蓝玉门弟子只怕是最无奈的。进入了这个圈子由不得你想走就走、想来就来,以后是听杨庆的还是听蓝玉门的? 他们心中很明白,双方的合作约定一旦撕毁。蓝玉门对他们的约束能力已经大大降低,能控制他们的反而是杨庆。 有人琢磨着以后不如就为杨庆效命,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蓝玉门的背景能不能得到杨庆的信任和重用。 站在山脊上的洪长老都不知道回去该怎么向掌门交差,本笃定面临生死存亡的杨庆肯定会答应。所以才这样干。谁想杨庆留了后手。 看着下面战死后被收敛到旁掩埋的尸体,洪长老可谓是一阵肉疼,其中就有不少蓝玉门弟子,其他活着的以后只怕也和蓝玉门没什么关系了。 蓝玉门一直想控制南宣府的计划,今天算是彻底崩盘,一招棋错满盘皆输。 这次突变而来的战事,最终只有一个胜利者,率先发动攻击的章德成败的一塌糊涂。刘景天被利用而不自知,毁约的蓝玉门很难再次介入南宣府的事。只有杨庆在危急之际力挽狂澜扭转局势,杨庆才是最大的赢家。 杨庆没有理会山脊上的数百名蓝玉门弟子,和刘景天告辞后,死人全部就地掩埋了,活着的俘虏全部带走了,一个能让刘景天盘查事发起因的活口都没有给刘景天留下。 雪已经停了,阳光明媚。 大队人马没有在万兴府境内逗留,向南宣府开拔。 洪长老则阴着一张脸,率领数百蓝玉门弟子在一侧的山峦上伴行,似乎还想和杨庆沟通一下。 就连苗毅也看出蓝玉门和南宣府撕破了脸,不过还是搞不明白其中的内因,主要因为一直和山主秦薇薇的关系不好,也没人告诉他有关这方面的事情,而他手下的蓝玉门弟子不是被他杀了,就是带去星宿海被妖精给杀了。 总之在他看来,蓝玉门的人也没什么,招到自己手下来使唤干活多好,不听话直接弄死不就完了。 反正他一直把蓝玉门的人整得服服帖帖的,没有感觉到驾驭蓝玉门弟子有任何难度。 放着这么多人马不要,苗毅有点郁闷,再不分配人手给自己,自己这个东来洞洞主估计要亲自打杂干活了,到时候就算自己有足够的愿力珠也没时间去修炼。 可他又不好意思找杨庆开口要人,毕竟缺人的不止他一个,连自己的顶头上司秦薇薇都快成光杆了,何况他手下原来的人马又不是在此战战死的,而是被他带出去干私活给坑死的,有点没底气开口。 交战之地本就在万兴府和南宣府相邻之地,人马没用多久便回到了南宣府境内,找到一片开阔地后,再次停下整顿。 整顿自然就是要重新划分各山人手,大部分山头损失的人马都补齐了,唯独秦薇薇这边的镇海山很尴尬。 把其他山头的人手补齐后,杨庆只从自己麾下的直系人马中拨了二十人给秦薇薇。 双方是父女关系也没用,当着众人的面,该惩罚的还是要惩罚,不可能打了败仗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真要如此以后还让杨庆怎么驾驭麾下? 秦薇薇鲁莽上当,闹得整个镇海山的人马几乎全军覆没,杨庆虽然没有当面斥责秦薇薇,可大家都看出了这是杨庆在变相惩罚秦薇薇。 事后此战论功行赏,估计也没秦薇薇什么事了。 此战南宣府有两位山主战死,杨庆重新任命了两人接掌。 至于战死的洞主有好几个,杨庆没有插手安排,交由了各山主自己去任命,他不会把下面人的权利剥夺。 人马整顿完毕,杨庆让各山主留下一半人手留守各自地盘,剩下的人随他直插常平府,准备趁着常平府空虚一举将常平府给接手。 熊啸提醒道:“府主,我们接手常平府是不是有点不妥?会不会惹得殿主震怒?” 杨庆淡然道:“我南宣府上下卖命打下的果子,怎能让别人去摘?如果连这点胆气都没有,只会让人越看不起。愿力珠采收在即,尔等随我先把常平府给占了,把今年的愿力珠给采了再说,如果事后殿主非要让我们退出,我们再退回南宣府好了。” 众人面面相觑,杨庆执意如此,大家也只好拱手领命。 见大家还有点忐忑,杨庆蓦然振臂高呼道:“占了常平府,常平府今年愿力珠的收成除去上缴的,其他所得便是诸位此战的奖赏,出发!” 一听有这好处,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既然府主都不怕,大家还有什么好怕,当即来了精神,士气高涨地哄然领命,留下一半人手,其他人犹如土匪一般,紧随杨庆之后飞蹄直插常平府。 各山人马差不多都走光了,只留下秦薇薇率领着二十余人在原地,镇海山的人算是全部在这里了。 去抢占地盘分胜利果实的事没秦薇薇的份,杨庆把她给留下了,也算是惩罚的延续。 实际上镇海山也没办法再分出人手去抢地盘,总共就二十来人,每个洞府分上两个人看守就差不多了,哪里还有闲人。 杨庆留下来的人也不觉得没能去分享胜利果实跟着秦薇薇委屈了,因为镇海山的人几乎死光了,一下空出这么多洞主的位置,肯定是要从他们当中挑选,选不上洞主的也要得到重用,这就是杨庆厉害的地方。 果然,秦薇薇目送各路人马离去后,回头就将空缺的六个洞主位置给落实了下来。 公孙羽、李有钱、张玉娘和苗毅这四位洞主自然是原封不动。 十路洞主,其中九路又各配置了一人,唯独苗毅的东来洞没给人,因为他手下还有个阎修活着,其他人比他还更光杆,镇海山可怜到了什么地步可想而知。 杨庆留下的二十人,其中六人被任命为了洞主,又拨了九人到各洞,剩下的五人被秦薇薇全部留在了身边,这么大的镇海山,她这个山主不可能不留点人在身边听命,何况全部分下去也无法分匀。 十个洞主,一个光杆带一个兵,大家面面相觑,有点无语。 不远处的洪长海带着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真心不知道回去怎么和掌门交差。 苗毅看看不远处的数百名蓝玉门弟子,有点眼红,不快地低声嘀咕埋怨道:“没见过这么可怜的洞主,头一回见。” 秦薇薇偏头看来,感觉苗毅在说她这个山主无能,银牙咬了咬唇,终究是忍下了没说出什么,放在以前,她估计马上能顶回去说,你不愿意做这个洞主可以不做,我立马换人。 公孙羽也知道苗大洞主一向跟山主秦薇薇不太对付,放以前他肯定立马站秦薇薇那边驳斥苗毅,不过如今自然是不一样,但还是很积极地帮助秦薇薇说话,笑着劝道:“苗洞主,只要扛过这段时间,山主自然能找到人手来补充。” 苗毅嗤了一声,心想奸夫淫妇当然是互相帮着说话,缺这么多人手,他才不信短期内能把人手给补齐。 第一七八章 招兵买马(一) 第一七九章 招兵买马(二) 并不是修行界没有修士可用,想加入规则之内的修士数不清。 只是问题的关键和招人的连坐规矩有关,各地盘不是什么人都能收的,来历不明的人一般没人敢乱收,一旦出了事,譬如把其他国家的奸细给招了进来,引荐的人是要负责任的,所以一般不是关系特别好的人,是不会随便帮助引荐加入的。 想当初曹定风引荐苗毅加入浮光洞,也是因为和陈飞的关系好,信任陈飞,加上曹定风能在洞主那边说得上话,能让洞主上报上去登记造册,才让苗毅加入了浮光洞。 一般人员的补充都是吸纳投降的俘虏,那样出了事也不能怪到自己头上,怪也只能怪战败方审查不严,能推卸责任。 除此之外,便是招收各门派的弟子,如果收入的各门派弟子当中有奸细,那么将弟子推荐加入的门派便要负责。 据传之所以中意招收各门派弟子,和六圣想利用愿力珠把门派势力吸引进规则内有关,让他们在规则内争夺地盘自相残杀,互相削弱,不让各派势力坐大,避免威胁到六圣的位置。 尽管不少人都明白,可是无法抗拒愿力珠的诱惑,毕竟进入了规则内还是有不小的出人头地机会。 所以在苗毅看来,就算弄到了人员补充,他和秦薇薇的关系一向不好,有人员补充也是先补充其他洞府,那个和秦薇薇狼狈为奸的公孙羽肯定第一个得好处。最后才能轮到他东来洞,而且秦薇薇那贱人很有可能为了收拾自己故意不给自己补充人员,那自己这个洞主可就真不知道要在东来洞打杂多久了。 他朝洪长老那边努了努嘴道:“有那必要吗?那边放着几百人。现成的,随便招点进来又怎么了?” 公孙羽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秦薇薇,回头苦笑道:“苗洞主,现在你就算想招他们,他们怕是也不敢加入。” 不明缘由的苗毅不信:“是两边翻了脸,我们拒绝他们加入才对吧?” 他瞥了眼秦薇薇,阴阳怪气道:“如果某人敢松口。我立刻过去把我东来洞的人马先给补齐了。” 在他看来,天下修士哪个不想进入规则内分享天下愿力。 公孙羽有些哭笑不得,他又不好说蓝玉门的人现在之所以不敢加入是因为府主肯定会进行打压。让他们只能在南宣府卖命却没办法在南宣府出头。 听到苗毅夹枪带棍的话,秦薇薇知道他说的‘某人’是指自己,银牙暗咬,冷眼看来。哼道:“你有本事招来尽管去招好了。” 苗毅顿时眼睛一亮。“山主,此话当真?” 秦薇薇略带怒意的眼神看来,“我在你眼中是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这话有点不像她以前对苗毅说话的风格。 “不是不是,山主哪能是小人。”苗毅连忙摆手,乐呵道:“我只是担心那啥,万一我用蓝玉门的弟子把我东来洞的人马给补齐了,最后把名册报上,你却不肯向上批报。蓝玉门那边我没办法交差,还当我耍他们玩。” 这摆明了还是担心某人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秦薇薇怒了。咬牙切齿道:“只要他蓝玉门弟子敢加入,你能拉来多少,我帮你批报多少,前提是他蓝玉门不得提任何条件,只能像普通修士那样加入!” “公孙洞主!山主一言九鼎,她的话你们都听到了!” 苗毅扔下一番让大家作证的话后,兴奋地撮了撮双手,身上及黑炭身上的战甲化成一团团银雾收入了储物戒内,转头骑着黑炭直奔蓝玉门弟子那边。 诸位洞主无语,不知道苗洞主哪弄来一套这么豪华的装备。 看着苗洞主兴奋而去屁颠颠的身影,众人一个个微微摇头,暗说这苗洞主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率领一堆人停在不远处的洪长海依旧在看着杨庆等人消失的方向怔怔出神,回去该怎么向掌门交差?该怎么向整个蓝玉门交差? 龙驹飞驰而来的蹄声引得他回过神来,偏头看去,多少一怔。 当初在南宣府的时候,洪长海是见过苗毅的。 苗毅也知道他,只是以前没打过招呼而已,停在洪长海面前拱手道:“东来洞苗毅见过洪长老。” 对这位蓝玉门想发展为卧底的人,洪长海自然不陌生,背地里还有他的暗中参与,看了眼秦薇薇等人的所在,略微拱手道:“原来是苗洞主,听说我蓝玉门在东来洞的弟子随苗洞主离开东来洞许久,不知他们今何在?” 一开口就问这事,令苗毅嘴角微微抽了一下,叹气道:“惭愧,之前东来洞一战未能幸免!特来告知一声。” 原来是特意告知这事的,洪长海心中暗暗点头,发现还是这位苗洞主实在,可比杨庆那伙忘恩负义的家伙强多了。 他也不疑有其他,这一战死的蓝玉门弟子不在少数,东来洞那几个未能幸免也在情理之中,颇有些感伤道:“都是为南宣府战死的,可惜杨府主……” 后面没说出口的话用屁股也能猜到,肯定在埋怨杨庆不仁义。 然而这不是苗毅关心的,直接开口道:“洪长老,我还有一喜讯告知。” 洪长海一愣,“喜讯?什么喜讯?” 他相当怀疑,都和南宣府闹成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喜讯。 苗毅看着他身后的人笑道:“我和你们蓝玉门也算是老熟人了,当初经常听郑金龙他们提到蓝玉门,敬仰已久。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如今我东来洞人员短缺,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们,有谁想来我东来洞的,现在就可以跟我走,大家都不要客气。” 在他看来,自己愿意让他们加入东来洞,成为规则里的一员分享天下愿力,他们应该会很高兴才对,需知不知有多少修士想加入而不得其门,自己主动上门招揽,人家肯定高兴坏了。 殊不知眼前一帮子没有任何高兴的样子,反而齐齐一愣,这家伙是过来坑人的吧?我们都和杨庆闹成这样了,你现在把我们弄进去? 狗屁的喜讯!洪长海有点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白痴,或是特意过来拿大家开玩笑的,有想喷苗毅一脸的冲动。 不过看苗毅一副很正常的样子,不似坑人,洪长海目光微微一闪,梳理了一下苗毅刚才说的话,感觉苗毅似乎暗中有所指啊! 苗毅刚才说他和蓝玉门是老熟人,又提到郑金龙经常提到蓝玉门,还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想到这里,洪长海似乎有点明白了苗毅在暗示什么,需知当初郑金龙他们是带着任务去发展苗毅为卧底的,难道…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洪长老看了眼远处的秦薇薇等人,迟疑道:“杨庆会同意吗?” 苗毅痛快的很,“府主不在,秦山主同意也是一样的。” 洪长老愕然道:“是秦薇薇让你来的?” 苗毅露出一副很为他们考虑的样子,叹道:“你觉得她会主动让我来吗?她开始不同意,是我费尽口舌争取到她同意的,趁着她现在头脑发热,不好反悔,你们快点,否则等她回头冷静了下来,就没你们什么事了。” 洪长老犹豫不决,还在琢磨苗毅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见他如此不爽快,苗毅心中冷笑,眼巴巴跑来不就是想加入规则之内吗?摆什么臭架子! “你们不愿意加入就算了,我去找别人。”苗毅扭头就走,一点都不客气,不想惯对方毛病。 “等等!”洪长老抬手喊住。 苗毅心中一乐,这么好的机会天下不知有多少修士求之不得,就知道对方舍不得,主动送上门的机会哪会错过。 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洪长老有何指教?” 洪长海眼中闪过决断,他这样回去无法交差,总得找个什么理由去应付,反正蓝玉门早得暗报知道这小子内心其实对杨庆很不满,如今不管是真不满还是假不满,洪长海都决定在苗毅身上做点文章,总比坏了事情又空手而归的好。 “你想要多少人?”洪长海咬牙问道。 这的确是个问题,苗毅略陷思索,他自然是巴不得自己手下有千千万万人马,可那不现实,自己养不起,不过养个几十人自己目前还是养得起的。 可是自己仅仅是一个洞主,养上几十个人是不是太扎眼了点?苗毅回头看向秦薇薇那边,如今的秦薇薇堂堂一山主也不过才二十来名手下,虽然秦薇薇说了能拉来多少就帮忙批报多少,可也不好做得太过分了。 苗毅两根手指一伸,试问道:“给我二十个人怎么样?” 洪长海怔住,惊讶道:“一个东来洞养这么多人?你养得起吗?” 言下之意是我蓝玉门弟子加入你东来洞不可能光干活不拿工钱。 “这个不需要操心!”苗毅看着他后面的人问道:“洪长老带来的人都是什么修为?” 洪长海简单介绍道:“此来都是我蓝玉门精英弟子,修为最低的都是白莲三品,白莲三品到五品有三百三十人,六品到九品有五十八人,青莲境界的有十二人。” 苗毅一惊,这蓝玉门的实力还真不简单,怪不得放眼看去这四百人中几乎看不到什么年轻的,几乎全都是老头子级别的,在没什么愿力珠资源的情况下,一个个都不知道修行了多少年。 第一八零章 招兵买马(三) 苗大洞主激动了,自己当初为什么冒险去星宿海拼一把? 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被熊啸屡屡下黑手给搞怕了,呆在自己地盘上都感觉不安全,甚至吓得自己躲海岛上去修炼,如果能弄一堆青莲级别的手下做打手,到时候就轮到狗日的熊啸寝食不安了。 激动之下舌头都没捋顺,直接狮子大开口了,指着那四百人说道:“其他人不要,修为最高的二十个给我!” “什么?”洪长海眼珠子差点蹦了出来,“苗洞主,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就算青莲一品的修士,加入规则之内哪怕最低的待遇每年也有十颗下品愿力珠,这里十二个,一年最少也要一百二十颗愿力珠,加上其他人你一年最少要支出两百颗愿力珠。据我说知,你东来洞一年也不过二十来颗愿力珠,你拿什么养他们?” 一年两百颗?苗毅被一盆冷水给泼醒了,仔细算算,自己手头上现成的愿力珠还真养不了几年,如果把手头上的东西全部变卖了换成愿力珠,也许还能养个几百年,可是人家的修为也是会提升的,你到时候得给人家加工钱,否则人家修为比你高,压不住人家,管不住人家的话,自己花那钱养人家干什么? 何况手头上的愿力珠自己也是要用的,万一碰上应急的事,说不定还有其他开销,总不能全部花来养人。 见他冷静了下来,洪长海好气又好笑。善意奉劝道:“苗洞主,我给你十名白莲三品的弟子吧,一个洞府有十名白莲三品的弟子绰绰有余。完全够用了。” “不要,五品以下的不要……” 苗毅果断拒绝了,要一堆不能威胁到熊啸的人,要来干嘛?自己照样不安全! 两人当即在那讨价还价起来。 “五个青莲弟子也不行,我把五名青莲弟子送到一个小小洞府回去没办法交差。” “四个怎么样?” “不行!” “三个!” “不行,我最多给你两个,而且只能是青莲一品。” 两人一番拉锯式地讨价还价。最终确定了下来,洪长海只答应给他两名青莲一品、两名白莲九品、两名白莲八品、两名白莲七品、两名白莲六品、十名白莲五品,如此凑齐了二十人。 至于五品以下的修士。苗毅死活不肯要。 双方又再次谈这二十人的工钱,苗毅只肯给最低价,譬如青莲级别的,每年只给十颗愿力珠的最底价。 洪长海不答应。觉得太委屈弟子了。虽然青莲级别的修士在宗门内压根就没办法得到十颗愿力珠,可是受到的尊敬程度不一样,宗门的其他资源会倾斜照顾,所以拿出来不能太贱了,否则丢的是蓝玉门的脸。 愿力珠上苗毅不肯退让,那东西他自己得多留点用,跑到星宿海去拼命不就是为了愿力珠嘛,不过不代表在别的地方不能退让。否则没办法再谈下去,“我提高他们晶币上的待遇。太多的愿力珠我拿不出来,我用钱来补贴行不行?” 他现在愿力珠不多,但是钱很多,那些晶币置办高级法宝缺口很大还是不够,置办太低级的又没意思,他如今有一堆一品法宝。所以愿力珠能省则省,先花钱! 洪长海一愣,疑惑道:“青莲级别弟子你准备每年给多少晶币?” 苗毅豪爽道:“你开价!” 洪长海琢磨了一下,一颗下品愿力珠的市价是一千金晶,虽然愿力珠有价无市,花一千金晶不见得能买到,可是如果能为弟子多争取一点也是好的。 他伸出了一根手指,试着给出了一个价,“一万金晶!” 这价钱留了给苗毅还价的余地,一万金晶按照市价能买十颗下品愿力珠,虽然不见得能买到,但是说出去也好听,连愿力珠加晶币一起每年给弟子争取到了差不多二十颗下品愿力珠的待遇不是。 苗毅二话不说,两根手指捅出来,“别啰嗦了,我给两万金晶!” 远处的秦薇薇等人见两人手指头捅来捅去,不知道两人在搞什么。 洪长海哑口无言,人家直接翻倍给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一下被苗毅的两万金晶给堵住了嘴巴。 殊不知如今的苗大洞主光现金加起来就有三千多万枚金晶,开这点薪酬没问题。 好吧,洪长海又继续跟他谈其他人的金晶待遇。 最终拍板下来的结果是,两名青莲一品每人每年十颗下品愿力珠,加两万金晶;两名白莲九品每人每年九颗愿力珠,钱和前面的比起来直接砍半,一万金晶。 其他的依次往下推,八品八颗愿力珠加八千金晶;七品七颗愿力珠加七千金晶;六品六颗加六千金晶;五品五颗加五千金晶。 这待遇就算放在其他地方,如果没担任什么洞主、山主或府主之类的职务的话,也不算低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能坐镇一方的职务待遇虽然高,可也不是谁都能有机会得到那个位置的,好处看得到,却不是谁都能吃到。 这样算下来,苗大洞主每年要为这些人支出十五万两千枚金晶,下品愿力珠达一百三十枚。 价钱虽然谈得洪长海还满意,也没觉得这样会委屈弟子,可他总觉得是不是有点天方夜谭,你一洞主哪来那么多东西支出? 双方说好了,如果苗毅给不出这么多东西,门下弟子可是要立马撤回的,采收愿力珠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可是立马就要见真章的。 红口白牙的东西自然不行,太容易坑人了,万一被苗毅给骗入了规则之内,想再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双方要签下‘如律令’,才能保证双方的约定。 何谓‘如律令’? ‘如律令’的规则来自六圣座下商会的‘如律府’,譬如仙国就有‘仙国商会’,专门做修行界的买卖。 做买卖免不了有坑蒙拐骗的事情,乱七八糟的事情层出不穷后,直接影响了修行界规则制定者的利益,于是‘如律府’应运而生,最早是规范交易,最后延伸到了整个修行界。 ‘如律府’可不是什么类似南宣府之类的地方,而是类似于俗世的官方执法机构,区别在于‘如律府’是针对修行界,直接由六圣座下的徒子徒孙来掌控,算是六圣唯一最直接插手修行界事物的所在。 约定双方一旦签下契约,假如有一方违约又不肯付出违约代价,另一方则有可能把契约送到‘如律府’请求执行公道,而‘如律府’立刻会发‘如律令’给违约方质问,你愿不愿意兑现违约的承诺? 如果接到‘如律令’还不肯承认自己有违约之类的,那么‘如律府’会亲自派人来查证,一旦验证的确违约,或者证明另一方是诬告,负责任的一方不但要支付查证的费用,而且后果还很严重,需知‘如律府’高手如云。 为了维护修行界的游戏规则,‘如律府’绝对是律法森严的地方,不允许有丝毫徇私枉法的事情,以示高高在上的六圣是多么的公正严明,代表的是六圣的形象,自然不会乱来。 实际上签约双方签下的并非‘如律令’,只有‘如律府’发出的才叫‘如律令’,只不过如今修行界早就习惯了把契约双方签下的愿意接受‘如律府’监察的契约叫‘如律令’,叫着叫着就叫习惯了。 这就是‘如律令’的由来,而杨庆和蓝玉门掌门签订的正是‘如律令’。 苗毅对签下‘如律令’没有任何意见,欣然答应。 可洪长海还是有点不放心,万一你到时候兑现不了承诺大不了把蓝玉门的弟子给放回来,又不损失什么,而我蓝玉门弟子白白被你给使唤了的账怎么算?岂不是被你给耍着玩了,让我怎么交差? 你是规则内的人,规则外的人哪怕修为再高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付你,因为你背后最大的靠山可是六圣。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修士想钻入规则内的最大原因,外部一般没人敢正面对付规则内的人,而规则内的人处理规则内的人也要按照规则来,不能乱来。 规则内的人说到底都是在帮六圣维护修行界现行规则的人,这就是不一般的地位,有着外面人享受不到的基本保障。 洪长海要苗毅拿出能抵押的东西来承担违约后果,才愿意跟苗毅签约,否则你一小小的东来洞主,就算到时候把你告到‘如律府’去了,让‘如律府’把你给打杀了也没任何意义,还是有东西抵押最可靠。 苗毅二话不说,直接从储物戒内亮出了一杆方天画戟,“一件一品法宝做抵押怎么样?” 洪长海看看自己手上的一枚储物戒,再看看苗毅手上的六枚储物戒,抬头看了看天,差点流下一把心酸的老泪来,自己修行多少年了,还不如一个毛头小子混得好,这兔崽子一个洞主竟然就佩戴了六枚储物戒,自己身后的大部分人都还没有储物戒,而且人家随手就能拿出一件一品法宝来,自己身后大部分人还没能用上一品法宝。 第一八一章 招兵买马(四) 他终于相信苗毅不是吹的,这厮可能真的有能力兑现约定。 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两人商讨好具体的契约内容后,各自拿出玉牒写好打下法印,又交换打下了法印。 那杆方天画戟也交给了洪长海做抵押,如果苗毅违约,蓝玉门弟子可以通过‘如律令’不负责任退出东来洞,而且这件一品法宝也将成为违约金被没收,反之如果苗毅兑现了承诺,这件一品法宝还要还给苗毅。 如果蓝玉门违约了…苗毅看上了洪长海手里的三品法宝,让洪长海当做违约条件写进了如律令。 收下法宝和一份契约后,洪长海对苗毅伸手道:“请回避稍作等候,容我再挑选一下,稍后立刻把人手交给你。” “请便!”苗毅乐哈哈拱了拱手,签下了‘如律令’也不怕对方反悔,骑着黑炭屁颠颠向秦薇薇等人跑去。 见到这厮回来了,秦薇薇只是瞥了他一眼,便扭过了头去不再看他。 公孙羽倒是迎了过来,见他就一个人来了,不由问道:“苗洞主,洪长海是不是没答应?” “他敢不答应!”苗毅亮出一块玉牒炫耀道:“如律令都签下了,他敢反悔?” “……”公孙羽哑口了一会儿,又好奇问道:“他答应给你多少人?” 苗毅捅出两根手指。 公孙羽愕然道:“才两个?” “公孙洞主,你这人太小家子气了。天下想加入规则内的修士不知道有多少,两个人值得我亲自上门去招人吗?”苗毅晃着两根手指得意道:“二十个!” “……”所有人目瞪口呆,尼玛。你一个东来洞敢配二十个人? 秦薇薇也不知道这厮说的是真是假,银牙暗暗咬唇,扭头看来,如今整个镇海山也就二十来人,你一个洞府都快比上整个镇海山了,让本山主情何以堪! 公孙羽无语了一会儿,又问道:“给你的都是些什么修为的人?” “青莲一品两个、白莲九品两个、白莲八品两个……”苗大洞主把即将接收的人报了出来。没做隐瞒,也瞒不过去,回头上报给秦薇薇的时候也要做说明的。 一伙人全部傻眼。如今整个镇海山都没有一个青莲级别的修士,这家伙想干什么?如果是真的,那可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山主啊! 秦薇薇不想再和苗毅计较什么,可是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又怒了。“苗毅,你想干什么?你别忘了我事先说过,若想我这里通过,我镇海山不会接受他们任何的附加条件,你苗毅也无权代表我镇海山答应他们任何条件!” 她不认为蓝玉门能有这好事,肯定提了什么条件,否则哪能把这么多好手送到一个小小东来洞听令。 苗毅肚子里立马骂开了,这贱人果然是见不得自己好。老子自己花自己的血本来养人马,你也有意见? “你放心。我没有代表镇海山答应他们任何条件,也不会损害镇海山任何利益,有山主把关我也不敢这样做,我只是代表东来洞招收东来洞的人马!”苗毅将手中的玉牒抛了过去。 秦薇薇接到手中,寒着一张脸注入法力查看其中的契约内容,只是越看越无语。 人家还真没损害镇海山的任何利益,这是要自己花修行资源来养人为镇海山效劳,没有任何麻烦镇海山的地方,东来洞还是镇海山的东来洞,如果这样还反对的话,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何况也没有任何规定约束下面不许招修为高的人,不许让人数超过十人,有些势力为了在规则内扶植自己的子嗣可不就是这样做的么。 可是越这样秦薇薇心里越不舒服,看得出来这家伙去了趟星宿海的确是发财了,比她这个山主还财大气粗,压根一点都不需要依靠她这个山主。 玉牒扔了回去,秦薇薇有点无话可说。 其他人见山主都没意见了,顿时心动不已,目光都瞅向了蓝玉门的弟子,都隐隐起了效仿苗毅的念头。 公孙羽拱手客气一声,借了苗毅手中的玉牒查看契约,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去蓝玉门那弄批人来。 不过看过其中所付出的代价后,公孙羽的神情僵住了,把契约交给了边上一位想看的,毕竟大家谁都不想做光杆洞主。 逐一看过契约内容的人不是神情抽搐,就是老实闭嘴了,赶紧打消了念头,大家真心玩不起,就算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 大家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人家苗洞主能从人家蓝玉门弄来那些人,是拿修行资源砸出来的,一年十五万两千枚金晶和一百三十枚下品愿力珠没哪个洞府能掏出来。 这些人马配置,就连山主秦薇薇也养不起,更别提他们这些小洞主。 大家相当怀疑苗毅能不能拿出这么多修行资源来,不过看到苗毅手上的六枚储物戒,再想到人家一身的法宝,都忍不住微微叹息一声,也不知道这家伙哪弄来的,有机会要和苗洞主多亲近亲近,看能不能打听出点什么。 公孙羽更是瞅着苗毅手上大喇喇的六枚储物戒很无奈,羡慕嫉妒恨之余直摇头,心想这小子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收敛,戒指一下戴六枚出来,连龙驹坐骑也给弄了一身的法宝,说有多招摇就有多招摇,高调得不行,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暴发户?难道不怕被人给抢了? 殊不知苗毅也不想这么高调,只是储物戒实在太多了点,多戴几枚戒指真心不觉得过分,腰上还栓了两百多枚都没好意思露出来给大家看,真心觉得已经够低调了。 最重要的是,这六枚储物戒分门别类装满了东西,放别的地方感觉不安全,戴在手指上随时能看到才最安心,至少丢了也知道,取东西的时候也方便,免得藏衣服里面每次取东西都要掏衣服,储物戒不就是为了方便取放东西的嘛。 至于黑炭身上那身夸张的霸气战甲,他也不想这么招摇,他当初甚至都不想炼制出来,可妖若仙非要这样搞,他有什么办法?又打不赢妖若仙那痞子,你根本没办法拒绝。 东西都炼制出来了,上了战场拼命的时候不用?脑子有问题还差不多,再低调也没有保住自己的命重要吧? 见大家都被契约给震住了,秦薇薇突然无缘无故地感到心中委屈,表面上仍对苗毅硬邦邦警告道:“看好你的东来洞,东来洞今年上缴的东西如果少了,别怪我不客气!” 这是在警告苗毅不许多占东来洞的资源,回头对其他人喝道:“我们走!” 就这样带着一群人疾驰而去了。 苗毅伸了伸手,想让她先别走,接了我的上报名单再走,不过回头一看洪长海那边的情况,还不知道要等多久,自己一个洞主也没道理要求山主老实等着自己,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旁的阎修心中叹息一声,感觉洞主搞得太夸张了一点,提醒道:“洞主,你好不容易救了山主一命,阎修认为应该趁机搞好关系才对。” “你当我不想和她搞好关系?可她什么态度你都看到了,从头到尾对我就没有一句好话,压根就是看你不顺眼,有这样对救命恩人的吗?说白了这贱人就是一个白眼狼,早知道让这贱人死了拉倒!”苗毅冷笑一声。 洪长海那边,点齐了二十人后,拉了两名亲传弟子到一旁说悄悄话,一个叫元芳,一个叫赖雨涵。 “元芳,雨涵,为师如今的处境你都看到了!”洪长海叹息一声。 两名弟子沉默着点了点头,都知道师傅把篓子给捅大了,令整个蓝玉门的布局功亏一篑,这次回去怕是要惹得掌门震怒。 “本来这次带你们出来,还想帮你们两个争取上一个山主做做,谁想…哎!让你们两个在一个小小的东来洞效命,实在是委屈你们了!”洪长海又是一声叹。 两名年纪不小的弟子立刻双双拱手道:“不委屈,师傅也是为我们着想,为蓝玉门着想,才出了意外。” “客套话就不要说了。”洪长海摆了摆手,道:“我不让其他青莲弟子留下,而让你们两个留下也是有原因的,首先其他青莲弟子也不见得愿意留下,而我也不想你们两个跟我回去遭人白眼受连累,躲在东来洞避避风头也好。其次是为师惹出这事来必须要自救,因为早有暗报,苗毅这人其实和杨庆面和心不合,迟早要和杨庆翻脸,可却又得杨庆赏识,成了杨庆的心腹,假以时日一山之主跑不了,正好为我蓝玉门所用。让你们呆在他身边是要让你们扶助他上位,等这厮积聚到了足够的实力,你们要想办法唆使他造杨庆的反,我蓝玉门可再次趁机介入南宣府!” 元芳愕然道:“那他岂非又成了第二个杨庆?” 洪长海点头道:“正是要让他成为第二个杨庆,为了方便控制他,你二人要注意收集一些对他不利的把柄,待他事成后可拿来要挟他,逼他就范,之前对付杨庆就是少了掣肘他的把柄。还有一点,这家伙区区一个东来洞洞主竟然如此阔绰,这根本不是一个洞主能有的财力,你们在他身边要想办法弄清他的财路,这件事很重要,如果他的财路能为我蓝玉门所用,你二人可谓为蓝玉门立下大功一件。这正是我把你们安插在他身边的目的,有这一番布置,为师也不至于空手而归面对掌门无法交差,你们明白为师的苦心吗?” 第一八二章 招兵买马(五) 两人心中本来的确感觉有点委屈,可又不敢不听师傅安排,然而听了这番话后,两人顿时精神一振,原来这是师傅深谋远虑的安排,并非是一蹶不振连累他们两个的无奈之举。 当即双双拱手道:“弟子明白,师傅放心,我们不会让您失望!” “好,很好,你们能明白就好!” 洪长海欣慰地拍了拍两人的肩膀,道理已经讲通了就无需多说,转身招呼上两人回去。 没多久,洪长海亲自率领着以两个弟子为首的二十人从远处山坡驰骋而来,停在了苗毅的面前,伸手指向众人道:“苗洞主,你要的人给你带来了,这是他们的名册资料。” 苗毅接过递来的玉牒查看过后,注意到了青莲修为的元芳和赖雨涵的名字,抬头看向众人问道:“谁是元芳和赖雨涵?” “元芳,赖雨涵,见过洞主!” 两人双双拱手拜见,倒是谨记师傅的嘱托,没有摆任何架子,做足了身为手下的姿态。 是两个老头子,苗毅心中有点纳闷,偏偏两个老头的名字还像女人的名字,不见到人非以为是女人不可。 再看看其他人,发现也都是老头子,看不到一个年轻的。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阎修,阎修立刻驾驭龙驹上前一步听命,还以为他有什么吩咐。 谁知苗毅摇了摇头,并无任何吩咐。 殊不知苗毅心中在感慨。阎修也是老头子,还有一个妖若仙也是老头子,整个东来洞的修士貌似就属自己这个洞主最年轻了。一个年轻洞主统率一帮老头子,走出去会不会太扎眼了点? 不过想想也算了,自己要的是他们的修为,又不要他们的长相和年纪,只要好用便可。 收了名册资料,苗毅朝洪长海拱手道:“洪长老,我还有事要办。就此告辞!” 洪长海也拱手客套道:“苗洞主,本门弟子还望今后多加照顾!” “这个你放心,只要听我号令。亏待不了他们,告辞!” “恕不远送!” 苗毅目光扫过兵强马壮的手下,信心倍增,精神振奋。心里呐喊。熊啸狗贼,给老子等着,老子直接派兵把袁正昆给剁了,看你能把老子给怎么样! “走!”苗大洞主大手一挥,率先驰骋而去。 一群蓝玉门弟子向洪长海拱手行礼后,立刻飞蹄隆隆紧追在后。 一路上,铺陈路面的白雪在龙驹的飞蹄下翻溅,行至半途。阳光消失,纷纷洒洒的雪花又从天上飘了下来。 二十多骑一路不停。直接来到了东来洞境内的大海边,停在了海边礁石边。 灰蒙蒙的天空下,雪花飘飘洒洒,大海波澜拍岸不止。 端坐在黑炭身上的苗毅目光扫了左右一眼,放声道:“千儿、雪儿,还不出来见我!” 不一会儿,一块礁石后面,悄悄伸出一个脑袋偷看了一眼,那脑袋回头一下,似乎召唤了一声,接着两个脑袋升了出来。 不是千儿和雪儿还能是谁。 而那个坐在最前面龙驹上的男人不是她们的洞主还能是谁。 洞主似乎比走的时候更威风了,那么多老头子都静悄悄守在洞主后面,一看就知道是以洞主为尊。 两丫头心中一下就踏实了,之前还一直担心以后还能不能见到洞主。 可谓是喜出望外,双双提着裙子飞跑了出来,停在黑炭面前稍微整顿了一下裙裳,齐齐盈盈行礼道:“参见洞主!” 苗毅虚抬了下手,示意不用多礼,“让你们两个受苦了!” 此话一出,两个丫头想起惨事,顿时泪崩,抹着眼泪哽咽,“洞主,你可回来了,家被人给砸了,姐妹们……” “敌人已经打跑了,没事了!”苗毅安慰一句。 两丫头抹着眼泪看着他点头,对他的话没有任何怀疑,在她们眼中洞主一向都很了不起,那些坏人惹得洞主回来了,肯定要倒霉,自然要被洞主给打跑了。 阎修惊讶之际眼眶也红了,还以为这两个丫头已经遇难了,没想到还活着,竟然藏在了这里,可她们又能躲到哪去?自然是找较为熟悉的藏身之地躲藏,自己怎么就没想到来这里找找她们?洞主又怎么会知道她们藏在这里?看两个丫头的反应,很显然事先也没告知过洞主她们藏在这里,可是洞主偏偏一回来就直奔这里找到了她们。 阎修不得不服了,怪不得人家年纪轻轻能做上洞主,去了星宿海还能活着回来,果然是连脑袋瓜子都比自己的好用。 苗毅主动俯身向两人伸出了手,将两人逐一拽上了自己后面坐好,拨马回头一声喝,“回东来洞!” 身后二十余骑立刻隆隆追随…… 去时东来洞还算完整,回来见到废墟一片的东来洞,再看到挂在飞舞雪花中不堪入目的姐妹们的尸体,两丫头再次失声痛哭,跑去要将悬挂于残梁下的尸体放下,却被阎修给拦了下来,指了指走向妖若仙的苗毅,说明了是洞主的意思。 元芳等人看到被毁的东来洞,再看看那悬挂受辱的尸体,一个个面面相觑。 妖若仙坐在倒于地上的一根石柱上,翘个二郎腿笑眯眯看着走来的苗毅,乱糟糟的须发上沾了些雪花。 “前辈一直守在这里?”苗毅拱手客套一声,心里却在咒人家。 谁知妖若仙笑眯眯答非所问,“那女人是你姘头?” “……”苗毅愕然,回头看了看千儿和雪儿,“她们是我的侍女。” 妖若仙站了起来,拍着他肩膀摇头道:“不是她们,我说那个被你单枪匹马从重围中解救出来的女人。” “呃……”苗毅狐疑道:“你是说我们山主秦薇薇?我怎么可能和她有一腿!” 妖若仙呵呵笑道:“那就是你喜欢人家,否则你怎么会拼了老命去救人家。” “我喜欢她?”苗毅嗤笑一声,“就那贱人?我会喜欢她?她就算跪在我面前求我喜欢她,大爷也立马扭头就走,我就算喜欢上一头母猪,也不可能喜欢到那贱人头上。妖前辈,你那什么眼光,我是受了人家老爹的大恩,在报恩…唔,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救了她?” 满面狐疑地上下扫了邋遢老头一眼,“你在跟踪我?” 他这番话若是让秦薇薇听到了,估计杀了他的心都有。 妖若仙嘿嘿冷笑两声,不置可否,不过对苗毅倒是有点另眼相看,能骂那女人为贱人,看来的确不可能是喜欢人家,为了报恩去拼命,为了头龙驹能舍弃一切,这小子的确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苗毅小汗一把,感情这老头真的一直在跟踪自己,如果自己半路逃跑的话,搞不好要被老头一锏砸爆脑袋。 他不是没有逃的念头,可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已经是体制中的一员,由不得他想走就走,想来就来,如果真的跑了,到时候就不止妖若仙要找他算账,现行的游戏规则也不会放过他。 何况妖若仙也把话挑明了,如果他敢逃,就立马把他和小螳螂的秘密公布出来,准保到时候想抓住他苗毅的人数都数不完,让整个修行界帮忙一起找,看他苗毅能躲哪去,我得不到小螳螂,你这小子也别想好过。 妖若仙也没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朝废墟一片的东来洞努了努嘴,“这冰天雪地的,你真打算一直在外面露宿?” “我来解决。”苗毅回头走到了元芳等人身边,下令砍伐树木,建造屋舍先避避风雪。 至于重建东来洞,已经有誓言在先,那悬挂在瑟瑟寒风中令人浑身不自在的十几具尸体在不断提醒他。 元芳和赖雨涵倒也没有推诿,有点有令必行的味道,相当配合,立刻组织同门动手…… 常平府,身在待客庭院中的万顺昌漫步雪中,观雪赏梅。 远处隆隆而来的飞蹄之声,令久候佳音的他精神一振,双手掸了掸衣服拉扯整齐,回头对随行侍女遥指大殿方向,笑言,“喜讯来了,定是章兄得胜归来,走,去看看!” 侍女抿嘴一笑,她也高兴,主人如果真的离开了那个处处有人管的镇乙殿,成为了一方诸侯,不但好处多多,她同样也要自由许多,侍女的身份永远是水涨船高的。 主仆二人飞快掠向大殿方向,然而行至半途,却听到轰隆隆打杀的声音。 打斗的动静也就是维持了那么一小会儿,几声惨叫后便平复了。 万顺昌急着看发生了什么事,飞快掠到了大殿之上,结果看到的是杨庆亲率大批人马直闯而来,那些留守的修士修为又不高,哪挡得住这么多人的进攻,几乎是在瞬间被大队人马给灭了,没有丝毫阻拦效果。 看到率队当先的杨庆,万顺昌可谓大吃一惊,杨庆怎么会在这里?难道章德成败了?这不可能! “大胆杨庆,为何率部擅闯常平府?”站在大殿之上的万顺昌指向下方喝道。 身为镇乙殿六执事之一的他,虽然地位和十府府主相同,可毕竟是在更高层面办事的人,倒是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杨庆抬头注意到了他,扬手遏制了身后人马,全部停了下来。 眯眼盯着万顺昌看了会儿后,杨庆已经心中有数了。 第一八三章 攻占常平府 有些事情很显然,章德成攻打南宣府必定是有人指使,否则章德成没必要这样做,因为章德成的修为离红莲境界还有好远的距离,想做殿主是痴心妄想,殿主的位置可不是自己让苗毅做东来洞洞主那么简单,连红莲境界都没有达到,月行宫宫主不可能册封一个青莲境界的人做殿主,而凭章德成的能力殿主霍凌霄也不可能让其身兼两府,定是有人在背后唆使无疑。 尽管杨庆知道章德成的背后是何云野,但一直在猜何云野会让谁来摘南宣府这颗桃子,如今看到万顺昌的出现,杨庆不由冷笑,感情是这家伙,之前还奇怪章德成那蠢货怎么能想出那样的高招,原来是有人亲自跑来支招。 “原来是万执事!”杨庆不卑不亢,稍微拱手抱拳一下,大声宣告道:“章德成率部谋反,袭击我南宣府,已被杨某给剿灭,杨某率部赶来清缴常平府余孽,没想到万执事也在这里,还真巧。”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 万顺昌心中震惊,不明真假,不过心中转瞬有了计较,不管章德成是死是活,如果章德成死了,自己拿不到南宣府把常平府拿下也一样,眼看愿力珠采收在即,这颗桃子不能让杨庆给摘了。 遂摆足了上面人的气势,居高临下喝道:“胡说八道,还不快快退下!立刻率你的人马滚出常平府,否则别怪万某向殿主参你杨庆率部图谋不轨!”说着还做了个向镇乙殿方向以示尊敬地拱手手势。 可杨庆岂是那么好糊弄的,他敢带人马来占常平府自然早有决断。大手一挥,指向万顺昌,突然直接下令。“围起来!有反抗者杀无赦!” 其部下暗暗心惊,府主竟然命他们包围镇乙殿的执事!不会惹出什么事吧? 不过大家一路杀到现在,令行禁止不需要多讲,何况大家的前途已经系于杨庆一人的身上,杨庆一声令下,没人敢不从。 立刻有五位山主率领数百骑隆隆冲向两边,将常平府大殿给包围了起来。 身后仍有一群部从拱卫的杨庆倒是神色平静。端坐在龙驹上。 万顺昌身旁的侍女变了脸色,而万顺昌却怒了,指着下面的杨庆怒喝道:“杨庆。你想干什么?想造反不成!” “是谁造反殿主自有明断,不用你来操心,你一执事也无权处置各府府主!”杨庆冷笑道:“万执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有什么企图?” “万某能有什么企图?镇乙殿的执事到各府走动查看乃是常事。难道还要你杨庆同意不成?” “哦!那就奇怪了。万执事既然是来常平府走动,难道却没长眼睛?你千万别说章德成率部攻打我南宣府你呆在常平府一点动静都不知道!如果知晓,为何不及时上报想办法阻止,还在这里颠倒黑白,究竟是何居心?” 被杨庆一句话就堵得无话可说的万顺昌恼羞成怒,他总不能说是上面人的意思吧,喝斥道:“放肆!”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你打的什么龌龊鬼主意自己清楚。”杨庆突然抬手直指。毫不客气地暴喝一声:“万顺昌!立刻给我滚出常平府!否则别怪杨某不客气!” 万顺昌勃然大怒道:“大言不惭!万某就站在这里,倒要看看你敢把我怎么样!” “那就让你看个清楚明白!”杨庆随手一翻。从储物戒内亮出了章德成的首级,提在手中亮出,怒声道:“章德成首级在此,斩他不过杀鸡屠狗,如探囊取物般简单,某随手便取之!你不是想要杨某的南宣府吗?尽管过来,这颗首级就是前车之鉴!万顺昌!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立刻滚出常平府,否则定斩下你的狗头,将两颗狼狈为奸意图叛乱的首级呈报给殿主!” 万顺昌怒喝:“你敢!” “某连章德成都斩了,不介意再多杀一个,你看我敢不敢!”杨庆挥手指去,高声下令,“准备!” 一声令下,所有人马手中的武器立刻全部亮了出来,全部虎视眈眈地盯向了大殿之上,只待杨庆最后一声‘杀’字出口,便要发动进攻。 这咄咄逼人的气势令万顺昌的面部有些扭曲,其身边的侍女脸色发白。 “杨庆!且让你先得意,看你到了镇乙殿如何交代!” “不劳你操心!” 形势比人强,万顺昌最终还是服软了,回头招呼上侍女,“我们走!” 如果是一对一和杨庆单挑,他不怕杨庆,因为他的修为比杨庆还高上两品。 可若是杨庆缠住他,再配以数百人一起围攻,在没有龙驹脚力相助冲锋的情况下,他肯定扛不住。 就算杨庆不出手,也无法挡住这么多龙驹的冲撞之威,他也跑不过龙驹的速度。 何况杨庆如此轻易灭了章德成,越发让他心中没底。 所以杨庆也不怕他,假如换了何云野在这里,那他杨庆肯定就没办法了,只能乖乖退出常平府。 只见两人双双飞下大殿,却被大批虎视眈眈的人马给拦住了。 被挡住的万顺昌一脸阴霾回头看来,杨庆冷哼道:“不送!” 包围的人群立刻向两边分出一条路来,万顺昌带着侍女飞掠而去,与后山取了龙驹坐骑灰溜溜飞驰离开。 杨庆貌似压根没把万顺昌当回事,随即下令部下扫荡检查整个常平府。 这种事情自然不需山主出马,九名山主聚在了他的身边。 熊啸不无担忧道:“府主,万执事回了镇乙殿会不会在殿主面前造谣生事?” 杨庆哼哼两声,“你们信不信他连在殿主面前提都不敢提今天这事?” 有人奇怪道:“府主,这是为何?” “上面有些事情你们不清楚,也不方便对你们多说。总之我背负骂名投靠何云野,而何云野依然对我动手,其中定有这万顺昌急于摘桃子不肯放手的功劳,无非是觉得我杨庆是软柿子好拿捏,有人乐于成全。别人可以成全万顺昌,可我不行,也不能成全他,人家欺到我头上,我如果再成全他,算怎么回事?事到如今,我若是退上一步,他万顺昌就要成为常平府的主人,我逼得他万顺昌无功而返,丢脸的是谁?如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还敢到殿主面前造谣生事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窝囊废?不过今天这事是瞒不过殿主的,所以只要镇乙殿没有换主人,就不会用他万顺昌这个窝囊废,他永远别想出头,别指望能坐镇一方,乖乖做他的执事好了,我杨庆何须怕他!” 听了杨庆这番话,众山主皆恍然大悟,颔首敬佩不已,多少跟着学了点东西,原来有些时候宁折不弯也是种手段,同时也对杨庆攻占常平府的决断更有把握了,既然府主头脑依旧清醒冷静一切都成竹在胸,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青梅和青菊相视一眼,两侍女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一路看到府主反败为胜力挽狂澜扭转乾坤,两人对这个主人也是越发仰慕。 杨庆转而面对众人又说道:“我背着骂名投靠何云野几乎掏空了家底子,此次大战诸位随我赴汤蹈火,可我也拿不出什么东西来赏你们,幸好愿力珠采收在即,本座只好借这常平府的收成来犒赏诸位。熊啸!” “在!”熊啸拱手抱拳。 杨庆微笑道:“这次大战你能诱刘景天来援助,可谓功不可没,此战当居头功。今年除了少太山的收成,许你再占常平府两山的地盘!” 众人顿时露出羡慕眼神,这等于一下就拥有了三座山头的收成。 熊啸欣喜谢过,回头又乐哈哈朝诸位山主拱了拱手。 其他山主也没落下,除了各自在南宣府的山头收成,杨庆又许他们各占常平府的一座山头,等于今年每人都能拥有两座山头的收成。 这九位山主无异于把常平府十座山头给瓜分了,立下首功多占了一座山头的熊啸立刻发现不对,似乎少了一人,自己占了两座山头,那秦薇薇的那份呢? 换了别人也许没什么,可秦薇薇是府主杨庆的义女,这可不好吞下去。 熊啸立刻苦笑道:“此战秦山主损失巨大,属下愿让出一座山头给秦山主。” 杨庆抬手打住,“那是她咎由自取,如此明显的陷阱也能跳进去,差点连累我整个南宣府。我杨庆做不到铁面无私,可赏罚分明还是做得到的,你也不用多想,属于你的功劳安心受着便是,无需多言!” “是!”熊啸拱手应下,心中暗喜,府主一直待自己不薄,没得说,不枉自己跟随卖命多年。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将常平府扫荡一遍后,杨庆再命各山人马去清缴刚才分下去的常平府各山头。 他麾下的各位山主可谓精神抖擞,毫不犹豫地彻底执行命令,没了进攻常平府之前的提心吊胆。 开玩笑,整顿好了好处都是自己的,有好处的事情谁不乐意干?拼了命也想干好,自然是对杨庆惟命是从,一个个率领人马跑得飞快,得赶在镇乙殿那边命令他们退回南宣府之前把事搞定,生怕去晚了丢了自己的好处,执行效率极高。 由此可见杨庆善于驾驭手下为其卖命,指挥部下征战四方可谓得心应手! 第一八四章 殿主垂青(一) 而杨庆自己则率领本部人手暂驻常平府,常平府直辖的常平城的收成自然也不会放过,派了人去招城主来。 青梅和青菊随后也被他一起派了出去,前往辰路都城的‘如律府’解决和蓝玉门之间的麻烦,蓝玉门主动把机会送到了他的手上他焉能放过。 还有一件事情自然不能忘,也不能拖,否则于己不利。 杨庆亲写奏表一份,附上章德成的人头一颗,命人呈报与镇乙殿。 奏表中,错自然都是章德成的,他杨庆乃是逼不得已而为之。 同样,如果他杨庆死在了章德成的手中,错自然全部是杨庆,死人是不会辩解的。 至于攻占常平府,不需要什么拐弯抹角的理由,杨庆忠心一片上表,一是怕章德成余孽会继续作乱,二是愿力珠采收在即,不想因为自己和章德成之间的事影响了常平府今年的愿力珠上缴,所以代为坐镇收缴,等到殿主遴选出了合适的人来接管常平府,他自会听令退回南宣府,请殿主明鉴! 奏表一到镇乙殿,很快送到了当家人的手中。 梅花香自苦寒来。 庭院之中,瑞雪清扫到了庭径两旁,殿主霍凌霄手持两块玉牒,一块是杨庆的奏表,一块是镇丙殿那边刘景天的控诉,看过后,手里握着玉牒背于身后,另一手轻扫梅枝上的积雪,捻下一朵梅花在鼻前嗅了嗅,微微一笑道:“南宣府没被打下。反而被人反戈一击占了常平府,连镇丙殿那边也卷了进来,看来挑错了人下手。” 转身将杨庆的奏表递给了相随的侍女。“把这份奏表送给三位行走看看。” 侍女将玉牒接到手中道了声是,正要离去,霍凌霄又说道:“把事情的经过查一查,我倒要看看他哪来的胆子连常平府也给占了!” “是!”侍女欠身离去。 镇乙殿三大行走之一的韩六平看过玉牒奏表后,略陷沉思,缓过来后微微摇头道:“看来卢玉死得也不冤枉,冯之焕和何云野怕是要闹心了。东西转给冯之焕!”他把玉牒递给了自己的侍女。 冯之焕看过奏表后,一张脸阴霾密布,杨庆竟然抗住了。不但抗住了还反败为胜占了常平府! 这个后果意味着什么? 镇乙殿十府的府主有五个是他的人,年年都要来孝敬他,韩六平手下有三个府主,何云野手下有二个。他冯之焕放弃了杨庆本还有四个。三大行走中还是他手上的人最多。如今杨庆绝地反击不容于任何一个行走,意味着殿主平衡三位行走的目的还没有达到,肯定还要继续对他手下的府主下手。 殿主要这样做,他没办法阻挡,殿主用温和的手段已经是留足了情面,敢阻挡就会惹得殿主来硬的,到时候下不了台的是他冯之焕。 如此一来,意味着他冯之焕放弃了一个杨庆等于放弃掉了两个府主。放弃的是两府每年上贡的利益啊。 想到这,冯之焕一阵肉疼。早知如此,自己换一个人牺牲算了,何必要牺牲杨庆,闹得损失更大。 冯之焕心中暗骂何云野是废物,连这点事都办不好,搞得害人害己。 看过奏表的何云野再次把万顺昌招了过来,砰!拍烂了茶几,指着万顺昌的鼻子怒骂:“废物!” 消息很快传出,震惊了整个镇乙殿所辖之境,各府府主大为震惊。 能做到府主的都不是傻子,都有上面的消息渠道,当初杨庆在镇乙殿大殿当众被何云野问责,大家就已经猜到了杨庆恐怕要凶多吉少,已经预料到了要发生什么。 大家本以为杨庆的实力最弱,被灭掉也很正常,谁想反而是主动挑衅的章德成被杨庆给灭了,而杨庆还胆大包天到以一府占了另一府,他想干什么?想做殿主吗? 这当然不可能!杨庆才青莲五品的修为,说出去只怕连殿主都不信。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对杨庆的能耐有了新的认识,发现杨庆不想大家想象中的那么好惹。 何况这疯子连常平府都敢占! 先杀自己府主卢玉,占了南宣府,现在又杀另一个府主章德成,占了常平府,简直是凶名赫赫,谁敢保证他以后不会对别的府动手? 所以,如果杨庆能在殿主面前躲过这一劫的话,大家以后见面还是对他客气点好,别给自己惹麻烦。 两府之间的对抗,还牵连到了镇丙殿,如此大的动静,霍凌霄想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自然不难,下面参与的人太多了,随便找个知情的人悄悄问问就知道了。 外人也许难探镇乙殿的底,但是殿主亲自派人来问,镇乙殿辖下谁敢不悄悄答上? 霍凌霄背手漫步在雪后的亭台楼阁之间,侍女‘流星’在后禀报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从章德成暗中派人攻击东来洞引诱秦薇薇上钩,到东来洞主单枪匹马杀进杀出救出秦薇薇坏了章德成的计划,到章德成骑虎难下率部全面出击欲强行解决掉杨庆,而杨庆又以自己为诱饵,引诱章德成追击,给部下创造时间奇袭镇丙殿的万兴府,事后少太山山主孤身犯险,成功骗得万兴府刘景天率部前来和杨庆前后夹击章德成,一举将章德成给灭了,而蓝玉门趁火打劫也未得逞,随后杨庆又率部进攻常平府,对上了执事万顺昌,提着章德成的脑袋把万顺昌给吓跑了,就这样占了常平府,事后立刻拿常平府的收成犒赏部从,激励部从在短时间内以最快速度把常平府的桃子摘得一干二净,现在就算派人去常平府也休想捞到任何好处。 听完事发经过的霍凌霄眼中闪过惊艳之情,惊艳于杨庆能在那样的情况下获得了丝毫的喘息之机后立刻运筹帷幄反败为胜的能力。 停步在回廊下,面向冰封湖面的霍凌霄微微颔首道:“是个有能力的人,有为我镇守一方的资格,其部下也多人才,可见其善于用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之所以说杨庆部下多人才,善于用人,是指豁出性命救出秦薇薇坏了章德成计划的东来洞主,还有那孤身犯险为杨庆骗来援兵的少太山山主。 流星在他身后笑道:“殿主,这次去查情况,还听说了一件有关那东来洞洞主的趣事。” “哦!”霍凌霄饶有兴趣道:“说来听听。” “那东来洞主原来是浮光洞的马丞,可谓寂寂无名。杨庆攻打卢玉时,浮光洞逃的逃、死的死、降的降,只有此人以白莲一品的修为死战不降,单枪匹马连杀三名白莲二品的修士,后又独自鏖战三名白莲三品和两名白莲二品的修士,五人竟然久战他不下,甚至向杨庆叫嚣谁敢战我,换了一般人只怕已经将这狂徒给斩杀,可杨庆却亲自出面将其收服,后又力排众议让他以白莲一品的修为做上了东来洞的洞主。当时南宣府许多人还对此颇有意见,谁想蓝玉门掣肘南宣府诸部时,只有他一人将东来洞的一群蓝玉门弟子给收拾得服服帖帖,今次又是他在关键时刻救出了杨庆的义女让战局起了关键性的变化,可谓不枉杨庆当初对他的一番用心。” “马丞?白莲一品的洞主?”霍凌霄愕然之后,忍不住为这个担负卑微职务的低微修士呵呵一笑,颔首道:“可见杨庆的确善于用人。” 流星又说道:“杨庆派人去了都城的如律府,如律府的如律令已经到了蓝玉门,蓝玉门掌门承认是自己这边毁约在先,愿尊如律令,杨庆已经摆脱了蓝玉门的掣肘。” 霍凌霄反手从储物戒内亮出了刘景天的控诉玉牒,嘴角露出一抹诡笑道:“把镇丙殿那边利用了一把不说,人家不但自己脱了身,连镇丙殿那边兴师问罪时帮我搪塞的证据都准备好了,凭他的能力,趁机摆脱蓝玉门的掣肘自然是不在话下,理所当然啊,真没想到我部下当中还有如此人才,毁了岂不可惜,留在身边当军师也是件美事!” 其实背后要动杨庆的人除了他没有别人,之所以挑中杨庆,很大一部分原因的确也是因为杨庆和蓝玉门扯不断关系,对这种借势而起却又不能摆脱外部势力纠缠的无能之辈,令他很不爽。 左右是要挑人下手,那就只有他杨庆了。 如今看来,是自己走了眼,人家杨庆要么是时间太短没找到机会,要么是另有盘算。 他以前对杨庆是什么看法已经不重要了,理由永远是站在胜利者这一边的。 就在这时,另一位侍女‘天雨’款款走来,行礼后回道:“殿主,何行走又来求见殿主,正候在殿外。” 霍凌霄漠然冷哼一声,“有什么好解释的?办事不利还要我赏赐他不成?就说我在修炼。” 天雨、流星相视一眼,前者应了声离去。 霍凌霄回头又向流星交代道:“上缴收成的时候,让杨庆把那个少太山山主和东来洞洞主一起带来,我顺便见上一见。” “是!”流星应下。 再求一次 还是求月票。 很少爆发的人,这次每天都在爆发,每天都在四章以上,有点吃不消了。 有票的再投投,好吗? 。 。 第一八五章 殿主垂青(二) 殿外,侍女天雨一步出,候在门外的何云野何行走立刻迎了上来,拱手笑道:“大姑姑,殿主可得空?” 天雨抱歉摇头道:“行走请回,殿主仍在修炼,此时不宜打扰。” 何云野脸部表情一僵,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来求见殿主,结果每次都是以这个理由把自己给挡下,很显然殿主是在故意让自己吃闭门羹,有意晾晾他,在对他的办事不利表示很不爽,否则修炼什么时候不能暂停一下。 可他又能说什么,难道能强行逼殿主出关接见?只能强挤出笑容拱手道:“有劳大姑姑。” 天雨颔首一笑置之。 何云野这里刚转身,天空灰蒙蒙的雪云中三道红光闪过,红光一收,三道人影落在了大殿门口。 一袭白裘长袍,云鬓高绾,眉目如画,暗香袭人,体态丰腴的妇人,身后跟着两名目闪精光的老者,三个人突然现身,令天雨和何云野一愣。 为首妇人冷目环顾四周一眼,气势凛然,一看就是久居高位之人。 何云野当即拱手见礼道:“邬殿主,庞兄,廖兄!”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镇丙殿殿主邬梦兰,及其麾下的行走庞让和廖不生,都是红莲境界的修士。 邬梦兰瞥了眼何云野,不客气地冷哼一声。 庞让和廖不生稍稍对何云野拱了拱手。 天雨暗暗咋舌,看样子是来者不善。正要上前见礼,邬梦兰已经拨开裹肩的白裘,很不客气地挥手道:“让霍凌霄滚出来见我!” 天雨赶紧回道:“殿主正在修炼。邬殿主稍等,婢子这就去通报!” “他倒是好闲心!”邬梦兰黛眉一挑,她在空中就已经看到了里面的霍凌霄,见鬼的修炼,没直接落入里面已经是客气,还等什么通报?二话不说,直接往里闯。 镇乙殿重地岂容外人擅闯。天雨赶紧阻拦相劝,可她怎么拦得住,幸好里面遥遥传来霍凌霄的声音解围。“天雨,是邬殿主来了吗?请进吧!” 天雨立刻退到一旁,伸手相请,在前领路。 外面的何云野无语。殿主的声音明明就在庭院中。哪有修炼,可殿主就是不想见他,他也不好擅闯,只好甩袖而去。 广阔庭院中,亭台楼阁假山与积雪相映成趣,小径上的积雪倒是扫得干干净净,天雨领着三位贵客一路快行。 霍凌霄已经站在了正厅门口迎客,笑眯眯看着快步走来的邬梦兰。心想来得还真快。 拱手笑道:“邬殿主大驾光临,霍某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走到门口的邬梦兰挥了挥手,两位行走停在了外面没有跟进。 霍凌霄朝天雨微微颔首,示意其去招待二人,自己则转身请了邬梦兰入内落座。 流星已经为二人奉上香茗,静悄悄站在了霍凌霄的身旁。 “邬殿主怎么有空来访?”陪坐的霍凌霄乐哈哈道。 邬梦兰白了他一眼,不客气道:“霍凌霄,少在这里明知故问,你的人马都打到我的地盘上来了,杀了我一山人马,还在这里装什么糊涂?” 霍凌霄示意用茶,一本正经道:“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嘛,你的人打杀了我一府人马,说来是我吃了亏,按理说应该是我登门问罪,可我不是也没有说什么。” “少来这一套!”邬梦兰瞪眼道:“罪魁祸首还没有伏法,别想蒙混过关!” 霍凌霄惊讶道:“什么罪魁祸首?我部下的常平府府主章德成不是已经被你们的人杀了吗?难不成你是指我?邬殿主,你也知道下面的人打打杀杀很正常,我事先真的不知道他们会骚扰到你的地盘上去。” “我哪敢指证你是罪魁祸首。”邬梦兰冷笑道:“你别告诉我说你不知道暗中派人杀我一山人马的人是谁!” “不就是常平府府主章德成吗?你们杀就杀了,看在你我的关系上,我也不准备追究这事了,毕竟是他有错在先。”霍凌霄大方地摆了摆手。 邬梦兰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看着他在那演戏。 霍凌霄干咳一声,“这样看着我干什么?你眼光一向很高,不至于看上我这副皮囊吧?” “霍凌霄,你装,继续给我装!章德成真的是罪魁祸首?” “难道不是吗?我这里可是有你手下的亲笔证词!”霍凌霄翻手取了刘景天的控诉玉牒出来,推到了她的面前,“此事绝不会错,章德成就是罪魁祸首,死都死了,没必要为他坏了你我的交情。” “证词?”邬梦兰一怔,拿了玉牒到手中注入法力查看,不看还好,看过后可谓气得横眉竖眼。 啪!玉牒在她白嫩柔荑中爆成了齑粉,咬牙切齿道:“好一个蠢货!” 霍凌霄表面一愣,心中却是在噗噗发笑,能看到这女人气成这样可不容易,换了自己看到自己属下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怕是也会气得不行,自己这边人把对方的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岂不是说明自己会用人,而对方用的则是蠢货,从某些方面可以证明镇丙殿主不如自己这个镇乙殿。 “邬殿主,你这是干什么?”霍凌霄惊讶站起。 邬梦兰鼓起腮帮子,樱唇一口气吹掉了手上的灰,也站了起来,懒得绕弯子让人看笑话,直言不讳道:“我手下那个蠢货被人卖了都不知道,你也不用拿这个来搪塞我,当我一般愚蠢耍下去,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没搞明白我也不会来找你算账。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章德成不过是个替死鬼,真正派人杀我一山人马的是你手下的南宣府府主杨庆。霍凌霄,你我如果还想继续合作下去,把那个罪魁祸首杨庆交给我,此事便作罢,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连杨庆的名字都直接点出来了,霍凌霄知道对方真的把事情都给查清楚了,暗暗吃惊这女人的反应速度好快,自己也不过才刚弄清楚。 他哪知道邬梦兰在事发当天一接到万兴府的禀报就立刻派了人去查,自然比他快。 知道瞒不下去了,霍凌霄微笑道:“我手下已经死了一个府主,我这个府主你想怎么处置?” 言下之意是别做得太过了,难道你还想再杀我一个府主? 邬梦兰手指在茶几上画着圈圈,“此事毕竟是你这边先触犯我这边,怎么说都是你这边没道理。何况罪魁祸首不伏法,让我情何以堪,把人交给我,这事就算过去了。” 霍凌霄叹道:“这样吧,你不就是想看他伏法吗?我会处理他,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邬梦兰摇头道:“不用了,把那杨庆交给我带走便可,我自会处理。” 为什么非要带走?我处理给你看不是一样吗?霍凌霄目光一闪,心中明白了,感情是看上了自己手下的人才,借着兴师问罪的由头,想把自己手下的人才给挖走! 哪有这好事!霍凌霄心中冷笑,这样的人才自己手上也缺,当打手用都浪费,在现行规则内有一个好的智囊,在将来的宫主之争上不容小觑,岂能让别人给挖走,别闹得最后被人利用来出谋划策对付自己。 “我把自己手下的府主交给你来处置算怎么回事?让我的属下怎么看我这个殿主?”霍凌霄一口拒绝道:“杨庆!我是绝不可能把他交给你的,你要翻脸,我奉陪就是了!” 一听这话,邬梦兰便知道被对方识破了自己的心思,两人顿时针锋相对吵了起来。 为了个杨庆,两位殿主就差直接动手了。 不过两人也不可能真为一个杨庆而动手,那样闹起来对谁都没有好处,最终各退一步。 人是不可能给邬梦兰带走的,而霍凌霄亦拿出了十颗上品足足抵一千颗下品的愿力珠来做补偿,才把邬梦兰给打发了。 临走时,邬梦兰还是寒着一张脸。 率领两位行走掠空而去后,邬梦兰并没有直接回镇丙殿,而是降落在了万兴府。 “简直是愚蠢之极的蠢货,被人卖了还在帮人家数钱,我的脸都给你丢尽了……”邬梦兰指着刘景天的鼻子一阵臭骂。 女人骂人都是比较厉害的,可谓骂得刘景天满头冷汗,担心殿主一怒之下将自己给斩杀了。 战战兢兢送走了拿自己狠狠发泄过一通的殿主后,刘景天擦了把冷汗,可谓恨得牙痒痒的,指着老天怒吼,“杨庆,你给我等着,我跟你没完!” 能被两位殿主抢的杨庆自然有其非凡之处,他敢那样做,自然是有所把握,只是不知会有这么大的影响而已,他完全是冲着自保而为,所谓天助不如人自助,正是如此。 此时身辖两地的杨庆正在忙着自己地盘上的愿力珠采收,不搞好这事就算你手段再多也过不了关,哪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事。 而在他麾下再麾下的东来洞,也已经将一年的愿力珠采收完毕。 东来洞的蓝玉门弟子一个个精神不错,虽然落脚的地方有点寒酸,暂时蜗居在简易的木头房子里,也全部换上黑衣服,但是洞主遵守了承诺,发给他们的愿力珠和晶币齐全不少。 才刚来东来洞没多久,就能拿到这么多好处,还算是值得的。 “不是说好了的嘛,为什么又不同意了?” 雪岭山腰,覆雪树下,苗毅手上拿了块玉牒,跟在妖若仙身后直嚷嚷。 第一八六章 冤家宜结不宜解(一) “那是你说好了,我可没答应!我只答应加入东来洞,没答应要登名造册加入现行的规则之内。” 背个手走的妖若仙冷笑两声。 “妖前辈,我这是一片好心啊,你想啊!不用再成为没有靠山的散修,正式登名造册进入规则之内,多么美好的事情,这么好的机会别人求都求不到,我连你的来历背景都没搞清楚,完全是冒着受万一连累的危险主动帮你解决正式身份,晚辈的良苦用心你怎么就不体谅,你为什么还不乐意呢?”苗毅苦苦相劝。 “我呸!”妖若仙霍然转身,指着他鼻子一顿臭骂,“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安的什么好心?把我给骗入现行规则之内,我就被你给框住了是不是?我就不敢明着宰了你是不是?” “呃……”被识破鬼心思的苗毅弱弱道:“哪有,你没个正式身份呆在我东来洞于理不合,不太方便不是?” “有什么不方便的?”妖若仙绕着他转圈骂道:“少放屁,东来洞是你的地盘,还不是你说了算,碍别人什么事了?少在这里糊弄我,滚!” “哎!一片好心当做驴肝肺……” 话没说完,见妖若仙抬脚欲踢,苗大洞主赶紧闭嘴了,灰溜溜跑了。 回到临时驻地,和一群部从商议起了护送愿力珠去镇海山的事。 说老实话,苗毅实在不愿意去镇海山,主要不想和秦薇薇那贱人碰面。何况他如今的眼界高了,自己兵强马壮,一百来颗下品愿力珠也值得本洞主亲自护送? 有这闲工夫还不如抓紧时间修炼提高自己的修为。或想想怎么给那挂在寒风中时时提醒自己的十几具尸体报仇。 可是不去不行,这是规矩,洞主要亲自押送收成去山主那,山主要亲自押往府主那,府主要亲自押往殿主那,殿主则押往宫主那,宫主也要去君使那。君使则直接去天外天面圣了。 洞主又要离去,千儿和雪儿亦步亦趋在其身后,显然对这次东来洞遇袭的事心有余悸。 “不会有事的!”苗毅安抚两句。面向众人道:“我走后,你们看好家,若有人再敢来冒犯,先杀了再说。出了事我来顶!” “谨遵洞主法旨!” 一群蓝玉门老头子拱手领命。出奇的听话,比当初的宋扶等人好管多了,看来洪长海洪长老为了将功赎罪下了不少功夫。 “走!”苗毅翻身上了龙驹,率领元芳和赖雨涵踏雪疾驰而去。 这次没带那么多人,就带了两名青莲级别的高手相随,如果青莲级别的都保护不了自己,那其他人带去估计也是送死。 东来洞留下了十八名蓝玉门弟子外加阎修看护,苗毅估计也没什么问题了。有这阵容保护东来洞估计一般的洞府是啃不下来的,除非再遇见像上次那样的大袭击…… 即将抵达镇海山的时候。途中又巧遇了公孙羽率领一名手下赶赴镇海山。 公孙羽如今也只有一名手下,没办法,如今的镇海山缺人。 所以一路上闹得公孙羽提心吊胆,丢了上缴的愿力珠可不是小事,能直接捅到六圣那里去。 见到苗毅时,是在岔路口,公孙羽遥遥喊道:“苗洞主稍等。” 苗毅回头一看,抬了抬手,三骑压下了速度,等到人追上,问道:“公孙洞主有何指教?” 公孙羽苦笑道:“做个伴,如今护送愿力珠没人手。” 苗毅忍不住嘿嘿一笑,有些得意,整个镇海山就自己的人马最多,如果自己不高兴的话,把整个镇海山给灭了都没问题。 双方结伴到了镇海山,留了手下在外面候着,两人一进殿后的院子,便见红棉、绿柳迎了过来,立刻双双抱拳道:“见过大姑姑、小姑姑。” 谁知红棉、绿柳竟然双双对着苗毅正儿八经欠身行了一礼,闹得苗毅有点手忙脚乱,扶又不方便,男女授受不亲,这可不是他的侍女,不扶又不好,“大姑姑小姑姑别拿我开玩笑。” 红棉一本正经道:“我们都听说了,是苗洞主舍了性命单枪匹马杀入重围救了山主的性命,理当受我二人一拜。” 侍女的一切都依托在主人的身上,主人荣华富贵她们则鸡犬升天,主人落魄潦倒,她们也就成了贱婢,的确是真心感谢苗毅。 原来是这样,可比那贱人有良心多了,老子救了她命连句好话都没有!苗毅干笑道:“不用谢,这是属下应该做的。”手指向一旁的公孙羽,“公孙洞主们也是舍了性命,要谢也不能谢我一个人。” 他心里又补了句,还不谢谢你们主人的奸夫。 公孙羽抱拳客气一下,绿柳抿嘴笑道:“公孙洞主前番护送山主回来时,我们已经谢过了呢。” 苗毅目光上下溜了公孙羽一眼,见公孙羽的眼神似乎瞬间变得温柔了,正看向某处。 苗大洞主不由顺着看去,只见不远处的阁楼窗口出现了一道白色倩影正看着下面,忍不住呵呵一笑,嘴角勾着戏谑,心里不知又憋了什么词送给二人,反正肯定没好话。 “二位洞主请随我们来,山主正在等你们。”两位侍女伸手在前面引路。 登上阁楼,两位洞主再次拜见山主秦薇薇,随后奉上了各自领地的奏表,奏表里自然是各自领地内一年的治理情况。 坐在长案后面的秦薇薇看过公孙羽的奏表后,一拿起苗毅的奏表情绪就有些恍然。 对一个一直以来洁身自好的女人来说,有些东西真的很难忘,也忘不了。忘不了身陷重围时的那一幕。 就在她已经彻底陷入绝望的时候,咬牙也硬撑不下去了的时候,那个以前令她十分厌恶的声音却在关键时刻给了她莫名的信心。令人心弦莫名一颤……东来洞洞主苗毅在此,谁敢战我! 不知道是不是每次听到类似这句话的时候,那家伙总是会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 危急关头抽空看去,那可恶家伙的再次出场远比以前见到的时候让人震撼,银枪银甲,坐骑亦身披重甲,战甲狰狞中透着杀气。单枪匹马一往无前地悍然冲锋而来。 一声“挡我者死!”没有让她失望,一路劈波斩浪般杀入重围,伸手搭上了要倒下的她。将她拉到了他的背后。 突围时,一记突然而来的重袭,跌落的她眼睁睁看着他一口鲜血喷在了自己的脸上。 她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可他仍然没有放弃。又将她拉了回来。抱在怀里,在风雪中飞驰,一直在风雪中,那感觉就像是在飞。 她成年后,这辈子还是头次被一个男人给抱在怀里,那强健有力臂弯里的感觉让她每每想起都有些心跳加速面红耳赤,那份感觉和那家伙抱着自己时嘴角滑落的血滴一起铭记在自己心中。 那一幕,她这些天每天不知道要想起多少次。一闲下来就忍不住会神情恍惚地想起。 秦薇薇的注意力不在手上的奏表里,苗毅说话的声音让她从精神恍惚中清醒过来。斜眼瞥向正在向红棉、绿柳交接东来洞收成的苗毅,结果发现公孙羽正悄悄看着自己,赶紧将目光收了回来。 匆匆看过了玉牒里的内容后放下,红棉、绿柳清点过两洞的收成确认无误,一起送到了她的手中。 公孙羽不急着离去,他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留下请教山主问题,聆听一下山主的教诲。 又能有什么教诲,他修为比秦薇薇的修为还高,修行界的那点事说的恶心点,他早年就在杨庆的身边其实是看着秦薇薇长大的,看着一个女孩一点点成长为漂亮的女人,不过就是想找机会多接近秦薇薇而已。 不过话又说回来,修行界的双修伴侣有几个是年纪匹配的,在修行界不能以年纪来决定事情。 当然,有些话要等苗大洞主离去才能说,按照公孙羽的认识,苗大洞主和秦薇薇关系实在不怎么样,肯定是急于告辞的。 谁想苗大洞主并没有急于告辞,反而在那磨磨蹭蹭,闹得公孙羽都有点忍不住想问候一下苗大洞主想干什么。 秦薇薇显然也有点意外,在她的认知中,苗毅也是那种巴不得能躲她多远就躲多远的,今天的状况还是头次见到。 “有事?”秦薇薇看着他问道。 苗毅握拳在嘴巴,干咳一声,不自在地对公孙羽说道:“那啥,公孙洞主,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我有点事情向山主汇报。” “啊…”公孙羽愕然,他还等着苗毅走,谁想苗大洞主一开口竟然是赶他走。 红棉、绿柳相视一眼,也觉得有些奇怪。 秦薇薇看向了公孙羽,公孙羽一阵无措后,只好拱手道:“属下先告退。” 临走时,公孙羽也奇怪地看了眼苗毅,他倒不会认为苗毅有和自己一样的想法,因为苗洞主和山主完全是对头,只是奇怪苗洞主要汇报什么事情。 等他离开后,秦薇薇端坐在长案后面,盯着苗毅问道:“苗洞主,有什么事?” 苗毅笑笑,又从储物戒里亮出了一块玉牒送到了秦薇薇面前,“山主,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他手上的六枚储物戒令红棉、绿柳很无语,发现苗大洞主还真不是个低调的人。 秦薇薇拿起玉牒一看,里面二十个蓝玉门弟子的名单,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当着苗毅的面在玉牒里打下了同意的法印,收了玉牒点头道:“我这里没意见,会转交给府主登名造册的。” 苗毅松了口气,可是并没有急着离去,反而在那犹犹豫豫了起来。 第一八七章 冤家宜结不宜解(二) 秦薇薇一双明眸不时扫过他,等了半晌不见他开口,只好主动问道:“还有事?” 苗毅干笑笑,貌似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秦薇薇淡然道:“有事就说。”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我东来洞这次遭受的损失太大了点,一想到这个属下就寝食难安……” 秦薇薇等着他的下文,可是却没有了下文,遂淡淡说道:“我不是已经答应了你这二十人的补充吗?莫非想让我再出点什么东西?你想要什么?” “不是这个意思,属下是想提醒一下山主,那一战,属下至今仍心惊肉跳,山主当时的情形太危险了……” 说到这里又没了下文,秦薇薇黛眉微皱,“你是想提醒我是你救了我的命吗?想要我表示感谢是不是?” “不不不!”苗毅连忙摆手道:“绝不是这个意思。” 一旁的红棉实在是憋不住了,忍不住问道:“苗洞主,你到底想说什么啊,能不能痛快点?” “大姑姑别急,其实也没事,我就是有点为山主感到不值。”苗毅露出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遥指窗外,“你们想啊,山主之所以能遇险,是因为有人故意将山主诱入埋伏,可是那个卑鄙小人至今还逍遥法外,属下想想都为山主感到不值。” 红棉、绿柳相视一眼,两人不在当时的现场,所以还是有点没听懂苗毅真正的意思。 不过秦薇薇却是忍不住银牙暗咬,因为她明白了。 还以为这家伙能有什么事。敢情还惦记着袁正昆的脑袋,什么叫为我感到不值,摆明了是你自己还想找袁正昆算账。故意拐弯抹角地来唆使我,这家伙怎么就是不改小人德行… “多谢苗洞主的体谅。”秦薇薇面无表情道。 没看到自己期望的情形,苗毅有点失望,继续提醒道:“山主,那家伙可是差点害得您丢了性命,您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们?” 秦薇薇回道:“熊啸说的没错,战时各为其主。各出手段并没有什么错,错在我自己不小心,何况如今人家已经降了我南宣府。为我南宣府卖命,你还想我把他们怎么样?” 一说到熊啸,苗大洞主顿时来了‘精神’,眼睛都瞪大了几分。两只袖子一撸。亮出的六枚储物戒越发显眼,彻底失去了故意装出的斯文,大声道:“熊啸老贼压根就没安好心,他是看到我要杀他们,才故意出来拦住我接受他们的投降,是在故意跟我作对,山主千万别上了老贼的当。山主,属下对您的忠心耿耿您也看到了。属下是真的愿意为山主上刀山下火海,这事您肯定不方便出面。不如交给我来做,属下保证给您报仇雪恨,而且干得神不知鬼不觉,绝不让人小看我镇海山。” 红棉绿柳再次相视,原来还有这内幕,回头得好好问问山主。 秦薇薇今天算是领教了,她很想问问苗大洞主,你还能不能再无耻一点?明明是自己想那个,还把我推出来做挡箭牌,什么人呐!怪不得要把公孙羽赶走。 强行控制住自己变脸的冲动,秦薇薇继续面无表情道:“你想怎么做?” 苗毅眼睛一亮,以为她答应了,立刻鬼鬼祟祟低声道:“山主您和府主那边关系好,能不能想办法从府主那弄到熊啸手下的人员分布,找到那三个家伙在哪里,这对您来说肯定不是什么难事。山主放心,此事属下绝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和您有关,您可以放心大胆地交给我去办,我一定帮您报仇雪恨,就算出了事,我保证一个人承担,绝不连累山主!” 秦薇薇一双明眸盯着他的眼睛,一眨不眨,也不捅破,就那样看着他在那胡扯。 苗毅被她看得有点心虚,再次保证道:“山主,我可以向天发誓,真的不会连累您!”一脸真诚。 只是知道两人关系的人都会怀疑他的真诚度,就连红棉绿柳也在琢磨这家伙在搞什么鬼。 其实苗毅也是没办法,真的不知道袁正昆三人被熊啸给安排到哪去了,他手下虽然兵强马壮,可是总不能把熊啸各个山头和洞府轮流干一遍吧,他目前还没这个势力和实力。 本来交代了陈飞去查探的,可是陈飞到现在都没有来消息,估计陈飞在还没站稳脚之前也不方便打听这事。 他也想通过蓝玉门弟子去查探,因为蓝玉门弟子至今仍遍布南宣府,可是消息渠道貌似没有以前灵通了。 用元芳的话说,那就是杨庆如今在防着蓝玉门弟子相互串联,看得比较紧,不好打探。 元芳和赖雨涵对洞主想在杨庆内部起内讧是绝对支持的,可的确是不好打探。 苗毅也知道不好打探,才刚刚大战过后,各路洞府都保持着警惕,外人不好接近。 苗毅也可以再等等,这又不是什么非常重大的机密,时间久了自然能找到那三个王八蛋的下落,可是挂在东来大殿废墟上的十几具尸体不能等太久啊。 如今冬天还好办点,一旦开春,天气变暖后那十几具尸体会出现什么后果可想而知。 何况整天看着那些尸体不能为她们报仇,心里也的确是不舒服,也的确是寝食难安。 他发过誓的,一天不能为她们报仇,就一天不重建东来洞。 想来想去,他就不信秦薇薇差点丢了命能不恨那些人,换了自己将心比心肯定想报仇,于是把主意打到了秦薇薇的头上,才有了这一幕。 可是身为山主又是杨庆义女的秦薇薇怎么可能答应苗毅这种事情,就算恨不得将袁正昆给碎尸万段,也不可能这样干。 如果她真是这样完全不顾大局的人,她当初恨不得宰了苗毅的时候,就已经把苗毅给先干掉了。 就算她心里认同苗毅的话,嘴上也不可能答应苗毅,从长案后徐徐站起,坚定摇头道:“不行!” 苗毅愕然,犹不甘心,“山主,我这是为您好啊!” 秦薇薇再次明确道:“不行!” 苗毅算是看出来了,说什么都没用,自己也是脑子有问题,也不想想这贱人对自己一向不感冒,碰一鼻子灰是自找的,还得靠自己想办法。 “如果是公孙洞主开口,肯定就行了。”心里很不爽的苗大洞主鬼使神差地嘀咕了一句。 此话一出,三个女人同时一愣,不过都很快反应了过来是什么意思,外面传言公孙羽和秦薇薇那啥关系三人又不是不知道,甚至连府主杨庆都过问了。 秦薇薇一直以来都认为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和公孙羽只是上下级关系,如今突然听到苗毅嘴里冒出这句话来,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不屑去计较的风言风语,此时却几乎是瞬间气得直哆嗦,脸若寒霜,咬牙切齿道:“苗毅!你什么意思?” “属下是在请示山主,如果没什么示下,属下就告辞了!”苗毅拱了拱手,转身就要走。 “站住!”秦薇薇怒了,她又不是聋子。 看来真是被自己揭穿老底恼羞成怒了,苗毅心里嘀咕一声,慢慢转身,拱手道:“山主还有什么吩咐吗?” 秦薇薇胸脯急促起伏了一会儿,情绪稍作平复后,冷冷道:“外面的人在胡说八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红棉绿柳为之愕然,山主一向不屑于解释这个,今天是怎么了? 两人又立刻迅速双双看向苗毅,似乎想从两人的反应中捕捉出点什么情况。 苗大洞主‘哦’了声,拱手道:“属下明白了。” 一看他那口是心非敷衍的样子,秦薇薇心里又冒火了,死死盯着他,握着拳头问道:“你明白了什么?” 苗毅哪知道自己明白了什么,总之不看僧面看佛面,哪怕是看杨庆的面子也不想和她当众闹翻到无法收拾,转移话题道:“东来洞成了一片废墟,属下还要想办法重建,如果山主没什么吩咐,属下告辞了。” “站住!”秦薇薇再次娇喝一声,有冲上去把这厮给暴揍一顿的冲动。 不过看到红棉绿柳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样子,立刻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努力控制下情绪,沉声道:“暂时留在镇海山,待各路洞主到齐后,随我押送东西去常平府!” 这是杨庆那边突然传来的消息,秦薇薇也不知道杨庆是什么意思,总之杨庆亲自点名这次押送东西要苗毅也去,传来的讯息中杨庆再三交代苗毅必须要到,至于什么事杨庆没有说。 苗毅也没多想,只认为如今镇海山人手不够,之所以带上自己,也是为护送东西的安全,当即拱手道:“是!” 秦薇薇转身背对挥手,示意他退下。 苗毅迅速下了阁楼,看到公孙羽还徘徊在院子里留恋不走,心里嗤笑一声,奸夫淫妇还说没事。 “苗洞主。”公孙羽迎了过来。 苗毅一脸戏谑地指了指后面的阁楼,“快去吧,山主在等你!” 公孙羽立刻来了精神,拱了拱手,快步去了阁楼。 结果一上阁楼没一会儿,阁楼里传来秦薇薇的怒喝,“滚!” 很快,公孙羽灰头土脸地跑了下来,跑去找苗洞主‘算账’,被坑了…… 第一八八章 冤家宜结不宜解(三) 找到苗大洞主,公孙羽也不可能真找他算账,关键动起手来还不知道谁倒霉。 尊敬都是靠实力换来的,放以前公孙羽可能真会对苗毅不客气,可如今的东来洞主可不比当初,谁还敢说苗毅无法胜任东来洞主的位置?人家敢当面向熊山主发出单挑! 所以公孙羽也只是找到苗毅一阵埋怨,“苗洞主,你害惨我了,山主哪有在等我?” 苗毅愕然道:“你和山主的关系,整个南宣府谁不知道,你守在下面,山主不是在等你还能是等谁?难道你以为是山主让我叫你去见他的?” “……”公孙羽一阵无语,不过这话听着高兴,可还是忍不住问道:“山主怎么了?发那么大的脾气!” 他认识秦薇薇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秦薇薇向他发如此大的脾气,平常都是和颜悦色对他说话的,更是第一听到秦薇薇对他说‘滚’字,有点把他给搞懵了,可谓吓坏了。 “对你发脾气?不至于吧,也是,她就那脾气,反正我是习惯了。”苗毅耸耸肩。 “可不能这样说,山主的脾气不坏……”公孙羽赶紧帮秦薇薇辩解。 两人站在一个亭子里聊了起来。 至于秦薇薇,本就被苗毅的话堵得心里莫名难受,结果公孙羽突然跑上来,说苗毅说她在等他,搞得两人好像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偏偏公孙羽还露出那温柔的眼神。秦薇薇顿时有种被侮辱了的感觉,一股怒火终于再也憋不住了,彻底爆发了出来。 此时正在阁楼内情绪失控地来回走动。 红棉绿柳静悄悄看着她默默观察。两人长期和她生活在一起,太了解她的脾气了,苗洞主把公孙洞主给骗上来和山主会面,似乎有点把山主给伤着了,可是为什么会把山主给伤着了呢?山主可是从来都不屑于在乎外面那些传闻的…… 次日上午各路洞主全部到齐了,各洞的收成也上缴齐了。 秦薇薇带领十名洞主驾驭龙驹一路风驰电掣而去,赶往常平府。 比之往年去南宣府的时候。路程差不多翻了倍,苗毅还是第一次来常平府。 半途上又遇上一场风雪,寒着一张脸的秦薇薇一路奔驰在先。一声不吭。 途中公孙羽还关心了一下,问山主要不要歇一歇。 这份带着浓浓暖意的关心让秦薇薇嘴角绷了绷,压根没响应,只管赶路。 一路未停。抵达常平府后。秦薇薇扔下众人,闷声进了常平府的大殿。 其他人被安排下了暂歇,秦薇薇则被青菊给引到了后面去见杨庆。 谁知杨庆见到她的第一句话便问:“苗毅带来了?” 他知道秦薇薇和苗毅关系不好,怕秦薇薇看苗毅不顺眼没带来。 暂时没外人,秦薇薇没好气道:“来了。” 杨庆还能不了解她,一看就知道不痛快,不由问道:“怎么了?” 有些事情再亲的人也不会告知,秦薇薇只好找了个别的借口掩饰。翻手亮了一块玉牒抵了过去,“你看过就知道了。” 杨庆略带狐疑地接了玉牒注入法力查看。里面自然不是别的东西,是苗毅扩充人马后上报的名册。 看过里面的内容,杨庆眉头一皱,扩充人马倒没什么,关键全部是蓝玉门的人,竟然连青莲级别的高手也招进了东来洞,转眼看向秦薇薇,“这是什么意思?” “和苗毅打赌输给他的……” 秦薇薇当即把杨庆离开后,苗毅看上了蓝玉门的人马,而自己认为蓝玉门根本不敢再加入南宣府,一时气恼之下说出了苗毅能招多少她就批准多少的话,谁知苗毅还真的一下从蓝玉门拉来了二十人加入东来洞,搞得她骑虎难下,只好同意了。 杨庆听完后,顿时哭笑不得,摇头道:“薇薇,你和他打这个赌干什么?大家认识的时间也不短,经过这么多次的事情,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吗?你若是不想让苗毅干的事情,就别松口,否则那愣头青肯定不会让你‘失望’,你说他哪次不是把不可能变成可能,连星宿海他都敢跑去还活生生回来了,我算是服了那小子的二。在那小子眼里只有做与不做的事情,至于做得成或做不成肯定不是他考虑的问题,至少不是他重点考虑的问题,那小子压根就不是瞻前顾后的人,只要他觉得划算就肯定会去做,否则也不会跑去星宿海,你堂堂一山主犯得着和他赌吗?” 他看人用人的确有一套,对苗毅的判断好像相差不算太远,苗毅的确不是瞻前顾后的人。 “我话都当着手下的面说出口了,你让我怎么收回来?”秦薇薇有点牙痒痒道:“反正最后的决定权在你手里,我同意没关系,你可以否决掉。” 府级以下的人员增补决定权一般都在府主的手上,因为到了殿主级别的,修为最少都达到了红莲境界,那已经是和白莲、青莲完全不同的两种境界,红莲修士不会为下面那种级别的修士操太多心。 虽然殿主、宫主、君使甚至是六圣完全有权利否定府主同意招入的人员,可是一般也没人会在这种事情上为难下面的府主,因为犯不着,就算下面府主招再多低级修士也威胁不到他们,只要你养的起,在不损害上面利益的情况下,你爱招多少招多少,所以不同意的情况很少见。 而府主级别的就不一样,一旦有事还需倚仗大量人马的厮杀,自然不会让下面的洞主和山主彻底掌握人事权利,否则肯定要失去对下面的控制。 这也就是为什么秦薇薇会说最后的决定权在杨庆手里的原因。 杨庆略微沉吟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摇头道:“算了吧,那几个人也翻不起浪来,他救了你一命的事不说,之前他和熊啸差点又闹起来,我再次偏袒熊啸,这次就算是对他的补偿吧。何况那小子有点二,老是让他惦记着折腾人手的事,还不知道他要搞出什么事来,他养得起就让他养去,反正他手上多几个人也是为我效力,蓝玉门已不足为虑。” 说完直接施法注写进玉牒中,当场批准了,随后将玉牒交给了一旁的青梅,让其登名造册,回头备上一份送往镇乙殿。 而镇乙殿汇总各路人员消耗增补的名单后,又会呈交月行宫,月行宫又会汇总上交,直到最后交到天外天,于是整个仙国规则内的修士状况都掌握在了穆凡君的手中。 将镇海山本年的收成与青梅当面清点上缴完后,秦薇薇正要出去,杨庆又喊道:“薇薇,苗毅暂时不要让他回去,回头带上他一起去镇乙殿。” “带他去镇乙殿?”秦薇薇讶异道:“带他去镇乙殿干什么?” 杨庆摇了摇头,“这不是我的意思,是大姑姑亲自点名要见他,还有熊啸。” 秦薇薇当然知道杨庆嘴中的大姑姑肯定不是青梅,而是镇乙殿那位‘天雨’大姑姑,“天雨大姑姑要见苗毅?为什么?” “我一时间也想不通是为什么,估计和这一仗有关,熊啸和苗毅都在这一仗中立下了大功,可能太惹眼了一点。” “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那到不至于,真要对付他们两个,还用不着大姑姑亲自出手。具体怎么回事,我还在琢磨中。” 既然是镇乙殿那边要见苗毅,连杨庆都拦不住,秦薇薇自然也只能是照办。 回头到了划分给镇海山众落脚的庭院后,秦薇薇聚众发令,“吴同,苗毅,你二人随我护送府主去镇乙殿,其他人等回守各自领地。” 这是老规矩,每年几乎都是如此,各路山主都会带上两名得力手下护送府主到镇乙殿。 不过此令一出,还是有不少人都感到有些诧异。 苗毅多少有些愕然,怎么点了自己一起去镇乙殿,往年不都是带上公孙羽的吗? 不过随后自认为自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首先是自己证明了自己的实力,镇海山的得力干将中自己自然算一个,有资格随同护送府主,其次是自己手下的人马最多能走得开,不过没带上公孙羽也还是让他有些意外。 公孙羽也有些傻眼,出乎他的意料,遂上前一步主动拱手请缨道:“山主,属下愿追随山主前往!” 另一位洞主吴同也不想坏人家的好事,山主和公孙羽的关系整个南宣府皆知,他也有意成人之美,正要拱手承让。 谁知秦薇薇毫不客气打断道:“就这样定了,无需多言!” 说此话时,眼神若有若无瞥了眼苗毅的反应。 公孙羽神情一僵,只能讪讪道了声是。 苗毅嘴角却在憋笑,估计是被自己一不小心捅破了窗户纸,山主大人在有意避嫌,越是如此越说明两人有问题,做贼心虚,奸夫淫妇装什么装! 这人呐,一旦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想改变很困难,所以说第一印象很重要。 秦薇薇似乎从苗大洞主嘴角的那一抹诡笑中明白了他的龌龊想法,因为讥讽的意味实在是太浓了,感情自己怎么做都没用,暗暗捏起了双拳,银牙暗咬,迅速扭头而去,否则怕自己憋不住火…… 第一**章 孤臣 常平府大殿宝座上的主人换了,站在宝座两边的侍女也换了。 虽然章德成两位侍女的修为都不算低了,都达到了白莲八品,可还是被杨庆毫不留情地斩了。 身为一方领主的侍女有着极为风光的一面,也有着极为凶险的一面。 作为主人心腹中的心腹,在一方领地之中除了主人几乎就数她们的地位最高,譬如下面的人哪怕地位再高见到她们也要恭恭敬敬喊一声姑姑,她们的地位和成就完全来自于自己的主人。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一旦战败,胜利者是不可能留下这样的人的,这种人留在身边太危险了,身为前任的死忠,抓住机会完全有可能为主人报仇。 所以这种侍女只要跟了一个主人,几乎就是终生的,别人可以投降,而你投降也没用,还是死,只能生死追随主人。 各路山主齐聚常平府,该上缴的都上缴了,诸位山主的心情都很不错,今年收获翻倍,焉能不高兴,齐聚大殿再见到杨庆都是心悦诚服地拜见。 不过收获翻倍的山主中没有秦薇薇,如果吃了败仗还有赏,杨庆今后何以服众,此风不可长,自然是晾着。 可大家也心知肚明,身为府主的义女,吃亏也只是暂时的。 众人议事之后,杨庆亲率各路山主,驾驭龙驹飞蹄赶赴镇乙殿。 身在其中的苗毅有点兴奋,和吴同一起跟在秦薇薇的左右。终于有机会知道镇乙殿的大门往哪开了。 兴奋之余也有点扫兴,因为熊啸也在其中,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偏偏受到规则限制,他又不好乱来。 同样的道理,熊啸也照样受到规则的限制,不敢对他苗毅明目张胆地乱来,否则早就把苗毅给干掉了,哪还能拖到今天…… 白雪皑皑的崇山峻岭之间,奇松异木覆雪。飞瀑绝冰,龙驹踏雪,穿林越野。偶过沟壑深谷,积雪不时隆隆滑落其间,难阻龙驹飞蹄穿往。 镇乙殿就坐落其中,本部建筑群网状分布于四周山峦之上。 居中最高峰上。宏伟大院一座。院内是一座真正的宫殿规模的建筑群,飞梁画栋赫然其中。 雪日放晴,须仰望其威严,伟伟正正,气盖群山。 在如此地势的山中,也不知道花了多少人工才建成。 苗毅一路欣赏着四周难得的险丽风景,发现果然是在修行界地位越高,所占山泽越发壮观。想必冰雪消融后的名山大川看不厌。 随众驰骋到山脚下便被人拦了下来,大部人去往了南宣府在此常备的院落。苗毅和熊啸本来也是要随众而去的。 谁想杨庆回首指了二人,“你们两个跟我走。” 一对仇人下意识面面相觑,都有点奇怪,不过自然领命。 二人随杨庆一起呈斜角向主峰上的宏伟大院驰骋而去,其他人未得召见不得擅闯。 大门之外,三人下了龙驹,寄于一旁,门卫验证了三人身份后放行。 一进宫门,雄伟建筑的宏大之气扑面而来,三人没有直接去正殿,一旁等候的宫装小侍女伸手,“请跟我来!” 回头领着三人去了侧院的待命厢房内用茶。 厢房内摆了不少二加一组合的茶几,里面已经坐了一伙人等候。 杨庆一进去,立刻拱手向众人打招呼,众人也纷纷笑着寒暄,貌似对杨庆都挺客气的,章德成死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都落座后,苗毅和熊啸自觉站在了杨庆的座位后面,这里没两人坐的资格。 听大家的寒暄就知道,都是镇乙殿各路的府主,两人哪有资格和大家平起平坐。 不过令苗毅和熊啸感到奇怪的是,貌似就杨庆一个人带了两人来,其他府主都是孤身在此,并未带人。 其他府主也不时看看杨庆身后的两人,不过都没有多问。 也没人问杨庆和章德成干了架的事情,大家似乎都将章德成给遗忘了。 这些府主熊啸虽然没有交情,但随杨庆来镇乙殿不是第一次,所以大多见过。 而苗毅则是注意听着大家的交流,默默记下了哪位是哪个府的府主,既然来了一次就不能白来,总要长点见识。 众人客气话东拉西扯了好一会儿,又有另外一名宫装打扮的小侍女走了进来,向众人行礼后,声音脆脆地大声道:“都来齐了吗?” 众人笑道:“都来齐了。” 小侍女这才点头道:“殿主起驾,召诸位府主大殿议事。” 一伙府主立刻站了起来鱼贯而出,谁想那名宣召的小侍女却伸手拦住了杨庆身后的两人,问道:“敢问杨府主,这两位可是熊啸和苗毅?” 熊啸和苗毅一愣,这小侍女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名字? 其他出了门的府主也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两眼,也是一个个眼中闪过诧异。 杨庆微微颔首道:“正是!” 小侍女声音脆脆道:“大殿议事,闲人免进,他们二位还是留在这吧。” 杨庆略一怔后,回头对两人说道:“你们两个留在这。” “是!”两人拱手留步。 待众府主都走了后,小侍女又伸手道:“二位请稍后,请坐用茶。” 两人只好听话找了个位置坐下,之前可轮不到两人坐下。 不过此时的候命厢房内却空荡荡的,只有苗毅和熊啸两个老冤家不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客气话是没有的,不打起来都是好的,只是不敢在这里闹事罢了。 小侍女就乖乖巧巧安安静静地候在一旁侍候,见两人喝完了茶,马上给二人斟茶。 “小姐姐,你怎么会知道我们两个?” 又喝了杯茶水的熊啸突然试着问了句,他想旁敲侧问下什么事,总感觉杨庆这次带他们来肯定不简单。 小侍女微微一笑,帮其斟茶倒水后,伸手请用,却是不回话,不该说的不说。 熊啸神情一僵,人家不回话他也不好逼人家回,这里可不是他撒野的地方。 见熊啸吃瘪,一旁的苗毅忍不住嘿嘿直乐,有种幸灾乐祸的味道。 熊啸斜眼看来冷哼一声。 捱了半晌后,东张西望的苗毅感觉这里的气氛让人浑身不自在,尤其是边上还坐了个想泼他一脸茶水的熊啸。 时间一久,苗毅有点坐不住了,也忍不住问道:“小姐姐,呆这里有点闷,我第一次来镇乙殿,能出去转转吗?” 小侍女笑道:“不要跑远了,不该闯的地方不要闯。” “呵呵,记下了,谢小姐姐提点!”苗毅立刻乐哈哈起身拱了拱手,随手从储物戒里亮出一封‘红包’来,往人家手里塞,“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小姐姐不要客气。” 小侍女抿嘴点了点头,收下了。 苗毅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出去了,出了门口,两手一背,悠闲地晃走了。 熊啸有点目瞪口呆,他还真没有准备给这种小角色的‘红包’,苗毅给了,他也不好不给,扭身回避着从储物戒中拾掇了一下,也弄了个‘红包’请小姐姐笑纳,被连累的…… 而镇乙殿大殿内,一身单薄灰布长衫的霍凌霄,碧簪束发,面无表情地高坐在上,一声不吭地微微垂着眼睑,不时目露精光地扫过下面诸人。 “……就算章德成有错,你杀了章德成后,大可上报,殿主自会遴选常平府府主,你为何攻占常平府,你有什么资格缴了常平府今年的收成?殿主!杨庆其心可诛……” 大殿内就行走何云野一个人的声音在吵吵个不停,振振有词地谴责着杨庆,自然还是因为杨庆和章德成的事情。 杨庆也就是一开始条理分明地为自己做了辩解,把错都推到了章德成的身上。 至于何云野的指责,他一声不吭,一句都不辩解,好像局外人一样,冷眼旁观,看何云野能说到什么时候。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该做的和不该做的都做了,和谁争辩都没用,自己杀了行走韩六平的亲信,叛了行走冯之焕,又杀了行走何云野的亲信,没人会帮自己说话,自己已经成了镇乙殿的孤臣,说再多也没用,说多了反而有可能适得其反,让人觉得他杨庆嚣张目无尊上,最终还是要看殿主怎么决断。 其实他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占了常平府后,殿主没有在第一时间做任何反应,他就隐隐有了判断,这一劫应该过去了,自己费尽心思反败为胜的一仗应该入了府主的法眼。 他此时的应对没有错,说了自己该说的便闭嘴后,大殿内变成了何云野一个人在那秀愤怒。 时间一久,连何云野自己也感到了有些不对,就他一个人在此指责着骂个不停,大殿内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一直在响,与杨庆的淡定对比自己就像是在哗众取宠表演一般,可谓大失行走的风度,气势一顿,话锋不由渐弱。 高坐在上的霍凌霄审视众人,发现杨庆还真是把人给得罪光了,三大行走没一个帮他说话的,其他府主和执事也没一个帮腔的。 成了孤臣吗?很好,要的就是无依无靠的孤臣,把人都得罪光了,没了依靠就只能听命于我一人!霍凌霄两眼睁开,保持沉默的他突然出声,直接打断了何云野的话,“杨庆!” 何云野哑口,杨庆出列抱拳,“属下在!” 没有废话 没有废话,就是求票。 七天双倍最后一天,今天就要结束! 时不我待! 兄弟姐妹们,集中火力,把新书榜第二名给我干下来! 。 。 第一九零章 又一个马丞 “章德成未得允许,擅自攻打同僚,死有余辜。本座许你兼管常平府,务必安顿两府,若是误了两府的岁缴,则连带追究你这次的责任,两罪并罚,定不轻饶!”高坐在上的霍凌霄盯着他淡淡发话。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让杨庆身兼两府?若杨庆得了两府资源相助,岂不是…殿主这是在扶持杨庆快速崛起吗? 别说其他人,就连杨庆也呆住了,他力挽狂澜只是想让殿主看到自己的能力,坐镇一府没有丝毫问题,不会比其他人差,只是想自保,只待殿主发话后便立刻老实听命率人退出常平府,做梦都没想过能身兼两府,这种情况很少见,从未想过能出现在自己身上,毕竟自己如今的修为和实力摆在这。 杨庆真的是没想到这种事情会出现在自己身上,一时间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霍凌霄威严质疑的鼻哼声传来,瞬间压人,“莫非你不乐意?” 杨庆霍然惊醒,压抑下心中的狂喜,拱手大声道:“属下领命,杨庆定鞠躬尽瘁,必不负殿主厚望!” 尾音中略带的激动难以遏制,他拼死拼活从一小卒熬到洞主,熬到山主,再熬到府主,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在六圣制定的游戏规则之内获得更多的修行资源吗?不就是为了在修行这条道路上走得更远、活得更久吗? 没有实力,那个脑海中高高在上的难忘倩影是不会垂青于他杨庆的。没有匹配的实力,甚至连接近人家多说两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如今殿主让他身兼两府,无异于给了他双倍的修行资源。给了他走得更远的捷径,对霍凌霄的垂青可谓感激不已。 其他府主看向杨庆的目光羡慕不已,在上一次镇乙殿议事的时候,大家还以为他死定了,没想到转眼间却得了殿主如此恩宠。 三位行走却是脸色微沉,殿主这是趁机剥夺了他们的修行资源,以前有十府资源给他们分一杯羹。如今只剩下了八府,令他们觊觎殿主宝座的希望更加渺茫了。 以后三人能抢夺的也就是那八府了,南宣府和常平府他们是别想染指了。殿主摆明了是要罩杨庆,以后三人别再想明着动杨庆。 韩六平和冯之焕心中暗骂何云野是废物,有机会到手,竟然连那么点事都办不好。 何云野心中也是愤恨不已。什么叫章德成未得允许擅自攻打同僚?若没你殿主的暗中示意默许。我能让章德成直接那样做吗? 何云野感觉自己活活被霍凌霄给利用了一把,反过来还被打脸。 可是有些话不能摆在台面上说,哪怕大家都心知肚明也不能说出来。 事情很简单,人家殿主不是没有给你机会,是你自己把事情给办砸了,给了你机会你既然拿不到还能有什么话说,那人家殿主只好给有能力的人,若是还给你。其他两位行走也不服气不是? 这就是游戏规则,大家机会平等。就看谁有本事拿到! 心中的怒火总要有人发泄,何云野稍稍偏头看向了后面的万顺昌,这没用的东西把事给办砸了不要紧,到了大殿上竟然不知道帮忙说话。 万顺昌不是不想帮,而是不敢帮,若是把自己在常平府被杨庆给灰头土脸赶走的事情给揭穿了,以后让殿主怎么看自己?岂不要被殿主当成窝囊废,那以后可就真的没自己什么事了。 殊不知殿主霍凌霄早就知道了。 “没其他事就到这吧,各府把岁缴交代给天雨、流星后各归各地!” 霍凌霄扔下一句话,走下宝座独自离开。 众人恭送之后,三大行走、六大执事也离开了大殿,九位府主则逐一向大小姑姑上缴岁缴。 得了其他府主客套恭喜的杨庆主动排在了最后,该谦虚一点的时候还是要谦虚一点。 等到其他府主都缴完离去后,杨庆才上前把两府的岁缴给完成了,然后拱手道:“大姑姑,属下想求见殿主,还望代为通报。” 天雨、流星相视一笑,出声道:“还要恭喜杨府主身兼两府大任。” “杨庆侥幸,是殿主垂青。”杨庆朝后殿拱手以示对殿主的尊敬。 天雨一句,“见殿主就免了,殿主知道府主想说什么。” 流星接一句,“殿主说了,好好做自己的事,有什么事情可以不与三位行走和六位执事商议,可找天雨、流星直接面见殿主。” 天雨又说一句,“殿主说了,知你身兼两府,手下缺人,短时间内无法凑齐,会从镇乙殿直属人马中拨三百人给你,至于剩下的需你自己解决,殿主不可能什么事情都帮你代办。” 杨庆愕然之余,又惊又喜,殿主这是给了自己特权,可以无视三位行走,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殿主,这是不让自己向三位行走中的某人孝敬上供了,自己可以省下更多的修行资源利用。 殿主这是把自己当成了亲信,可这样一来… 杨庆本就不简单,立马想明白了其中的问题所在,这是逼得自己一直把三位行走给继续得罪下去,无法再串联镇乙殿的其他势力,也不许为其他人所利用,从此以后不要想多了,只能老老实实做孤臣效忠殿主一个人,否则殿主一旦不保自己,三位行走到时候谁都不会放过他。 对自己一个青莲五品的修士犯得着这么上心么?杨庆心中苦笑,所谓有得必有失,至少目前看来,得到的比失去的更多…… 整个镇乙殿主峰宫院里,有点安静得不像话,也没什么人出来提醒一声哪里是不该去的地方。 东转西转的苗毅初来乍到鬼知道哪里是不该去的地方,只提醒自己不要走远了,转了一会儿突然闻到一阵幽幽梅花芬芳。 闻香而望,见到一扇月门,走到门口探了个脑袋朝里面鬼鬼祟祟瞧了下,没人,只有一片雪压枝头的漂亮梅林,亭台假山错落其间。 景致不错,苗毅再次前后左右看了看,朝里面试着问了声:“有人吗?” 连问几声没人回答,一片梅花林而已,估计看看也没什么,这厮背着手走了进去。 鼻子凑到一截探出的梅株前嗅了嗅,点点头,一脸不错的样子,伸手折下一截带花梅枝。 树枝颤动,哗啦掉下一片枝头积雪。 “什么人?”淡淡质问声突然从另一头传来。 苗毅吓一跳,回头看去,只见梅园另一头的月门下转出一中年男子,单薄的灰布长衫,碧簪束发,相貌平平,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背手徐徐走了过来。 苗毅一脸尴尬,晃了晃手中的一截梅枝,干笑道:“别误会,在下见梅林雪景含香幽幽,情不自禁被吸引了进来观赏。进来之前我问过有没有人,没人应答我才不请自来的。哦!忘了自我介绍!” 这厮将刚折的梅枝随手给扔了,拱手抱拳道:“在下南宣府镇海山境内东来洞洞主苗毅,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来人瞥了眼当垃圾一样扔地上的梅枝,再看向苗毅上下审视了一眼,“东来洞洞主苗毅?你怎么会在这里?” 苗毅呵呵笑道:“在厢房内呆着无聊,出来走走,误入梅园。”说着又弱弱试探,“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来人貌似有点忍俊不禁,稍微思索了一会儿回道:“肖乙主,镇乙殿马丞。” “镇乙殿马丞?”苗毅一愣,还担心闯入了什么不该闯入的地方,撞见了什么大人物会惹怒人家,敢情只是个马丞,马丞一般都是没地位的人才做的,这个他有经验,登时放下心来,呵呵笑道:“看来误撞肖前辈还真是缘分,在下也做过马丞。” 肖乙主‘哦’了声道:“是吗?那可真巧。” 苗毅点点头,“敢问肖前辈修为?” 肖乙主迟缓着说道:“白莲三品!” 苗毅一听,更加放心了,搓手笑道:“真巧,在下也是白莲三品的修为。” 谁知人家提醒道:“这里是殿主的梅园,你擅闯进来不怕惹祸吗?” 苗毅不屑摆手道:“我不过进来看看而已,能做上殿主的人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可你折了殿主最喜爱的梅枝,殿主平常可不许旁人乱动,我回去禀报给姑姑,姑姑定不会轻饶你。”肖乙主面露威胁神情,目光在注意着苗毅的反应。 苗毅神情一僵,前后左右看看无人,两颗下品愿力珠从储物戒里跳出,一把抓住肖乙主的手,将两颗愿力珠塞入了对方的手中,凑近了低声咬耳朵道:“咱们都是做过马丞的人,知道马丞的辛苦,你我能在此相遇也是缘分,一点小小心意,得饶人处且饶人,肖前辈就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好了,我这就走,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行贿?肖乙主一怔,目光慢慢落在他手上的六枚储物戒上逗留了一会儿,嘴角貌似忍不住勾了勾,“不行,若是被殿主知道了,我就成了你的同谋,要和你一起受罚。” “姓肖的,别给脸不要脸。”苗毅陡然面露狰狞,逆鳞枪瞬间到手,锋利枪头顶在了对方的腹部,“敬酒不吃吃罚酒,区区白莲三品的修为也敢在我面前猖狂,死在我手上的白莲三品不知多少,你信不信我宰了你?” 第一九一章 梅园结拜 “你敢!就算你能杀我,我大喊一声还是来得及的,你也别想逃!”肖乙主嘴硬的很。 “我呸,告上去我左右难逃一劫,你觉得我还有什么不敢干的?不如先杀了你垫背。”苗毅狠狠威胁道。 肖乙主倒是不见惊慌,略微沉吟后,颔首道:“好吧,我答应当做没看见,放了我吧。” “真的?”苗毅相当怀疑,投降得也未免太轻飘飘了一点,不符合他的认知。 肖乙主笑道:“真的。” 对方太淡定了,没一点害怕的样子,苗毅被他闹得心里七上八下,怎么看都觉得这家伙没那么容易对付,万一是故意稳住自己,脱险后立马告状怎么办? “我怎么觉得你心怀不轨?”苗毅问道。 “有吗?”肖乙主哑然失笑,摇头道:“你想多了,放了我吧,再磨蹭下去,小心待会儿来了人看见。” “我总觉得不对,这样放了你我没安全感。” “那你想怎么样?” “这个……”苗大洞主顿时有点骑虎难下了,悔不该瞎跑,实在是晦气,折根梅枝都折到了殿主的最爱,自己一个小小洞主在殿主眼里恐怕还真比不上一根梅枝。 枪头顶在对方腹部思索了一阵后,突然笑道:“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怎么样?” “哦?”肖乙主饶有兴趣道:“愿闻其详,怎么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法?” 苗毅朝周围怒放的梅林努了努嘴。“咱们沾沾殿主的光,就在这梅园结拜吧。” “结拜?”肖乙主茫然,一时间没搞懂什么意思。实在是对方的提议跳跃性太强,超出了他瞬间的联想范围。 “咱们都做过马丞,又都是白莲三品的修为,能在这梅林相遇也算是缘分,天赐良缘岂能错过。咱们结拜为兄弟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东来洞虽是小小一洞,可我毕竟是一洞之主。治下有十万信徒,美酒佳人自是不缺,只要肖兄得空。尽可来我东来洞享受一番,定不亏待,怎么样?” 苗大洞主开了一堆空头诱惑,也不知道能兑现几分。总之是想先稳住人家。 “结拜为兄弟……”肖乙主目瞪口呆。似乎有点傻眼。 “别犹豫了。”苗毅二话不说,直接掏了两块玉牒出来,塞了一块到对方手中,用逆鳞枪逼着对方,“麻烦肖兄写个拜把子的帖子,咱们做个交换。” “……”肖乙主再次无语,看苗毅像看怪物一样。 他明白了苗毅的意图,想和自己结拜为兄弟是假。想让自己写这个结拜帖子是真,一旦放了自己之后。自己若敢告状,对方肯定要把贴子拿出来,说和自己是结拜兄弟。 能出卖自己结拜兄弟的人,那是人品大大的有问题,以后在镇乙殿也别想好混。 这是想拿结拜帖子来威胁自己啊!有这样结拜的吗? 逆鳞枪的枪头又往前捅了捅,威胁道:“快写,别磨磨蹭蹭。” “我…”肖乙主想说什么,不过随后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着摇了摇头,竟然真的施法在玉牒里写下了结拜词。 苗毅看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收入了自己的储物戒中,自己也仿照着写了份,打下法印交给了肖乙主,然后乐哈哈拱手道:“你年纪比我大上不少,小弟尊上一声大哥!肖大哥!” 肖乙主哭笑不得地拱手道:“贤弟!” “好说好说。初次见面,来的匆忙,也没准备什么礼物,一坛琼浆玉液聊表心意,还望肖大哥不要见怪!” 一坛酒塞入对方的手中后,苗毅立刻急冲冲告辞道:“小弟还有事情,大哥且忙,小弟就不打扰了,改天有空来小弟东来洞玩,小弟一定热情招待,不送不送。” 话说的有够急切,都不给大哥送别留话的机会,回头赶紧溜,片刻都不想逗留,免得夜长梦多,飞快跑出了梅园。 “……”看着苗大洞主消失的方向,肖乙主无语良久,这样就结拜完啦? 他看出了苗毅手中逆鳞枪炼造的技艺不凡,还想问问来历,谁想‘贤弟’压根不给他机会,说跑就跑了,都不带回头的,硬是没跟上人家跳跃性的思维和行事风格。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苗大洞主压根就没把这次结拜当回事,显然也不想肖乙主对此当回事,纯粹是为了拿个把柄好脱身,下次再见到肖乙主认不认识估计都还是个问题。 “这便宜结拜兄弟来得也未免太突然了,简直是从天而降,令人匪夷所思,一坛酒就把我这大哥给打发了?” 肖乙主单掌托起了酒坛,嘴角勾起一抹戏谑嘀咕两声。 再看看另一只手上的东西,那便宜结拜老弟倒也不仅仅是送了一坛酒给他,还有交换的一块结拜玉牒,另有下品愿力珠两颗。 再看向手中的酒坛,稍一施法,酒坛上的封泥立刻崩飞了,一股压下满园梅香的芬芳让肖乙主的眼睛一亮,一闻便知此酒绝非凡品。 立刻有一道晶莹剔透的玉液从酒坛内飞出,肖乙主张嘴接入口中,稍作品味,顿时两眼一眯,脸上浮现出略带迷恋的神色。 回味良久后,徐徐吁出一口幽若如兰的酒气,霍然张开了双眼,看向手中酒坛露出惊讶神色,缓缓摇头,啧啧有声道:“还真不是糊弄我,果真是难得一尝的琼浆玉液,灵泉珀色,可见是灵草为媒的陈酿,此等滋味非酒中高手无法酿造出来,回味无穷!回味无穷!这厮哪里弄来的这么好的东西?” 他是不知道,他所谓的酒中高手。他那‘贤弟’一下干掉了七十二个,若是让好酒的人知道了,怕是会扼腕叹息、跺足捶胸。暴殄天物啊! 又吸了一口晶莹剔透的玉液到嘴中,看着手掌上的酒坛,想想刚才的情形。 “贤弟?”肖乙主莞尔一笑,听到园子外面隐隐传来的熟悉脚步声,转身而去,出了梅园。 也不知道在园外撞见了什么人,只听他说。“尝尝滋味如何。” 稍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好酒!镇乙殿可没有这么好的佳酿。” 肖乙主哈哈大笑的声音传来,“我结拜兄弟送的。” “结拜兄弟?”女人的声音透着疑惑。 两人显然是渐渐远去了。肖乙主讲述刚才事情经过的声音若有若无传来,最后伴随着女子忍俊不禁的笑声一起消失…… 候命厢房内,熊啸依旧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地呆在原位,哪也不去。 不做过分的事。也不说过分的话。 因为他明白。到了这样的地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稍微惹出点事自己搞不好就要吃不了兜着走,自己一个连青莲境界都没达到的修士,在这里什么都不是。 这可谓是活了一大把年纪的经验,所以在匆匆回来的苗大洞主身上印证了。 折根梅枝都能折出事情来,苗大洞主挤出笑脸向厢房内的小侍女拱了拱手,坐回了之前的原位。仍然心有余悸。 他现在有点提心吊胆,希望那位‘结拜大哥’脑子灵光点。万一犯起二来,还敢上报,那后果可就真难预料了。 说老实话,那种逼迫方法也是一时间没办法之下的办法,真心算不上有多高明。 这里正忐忑不安着,门外又来了位宫装小侍女,声音甜甜道:“谁是熊啸和苗毅?” 熊啸和苗毅自然站了起来拱手应声。 “大姑姑召见,你们跟我来!”小侍女扔下话转身而去。 两位仇人面面相觑,这里的大姑姑自然是镇乙殿的大姑姑,大姑姑要召见我们两个?什么意思? 莫名其妙兼左思右想的两人哪敢犹豫,自然是跟在了人家后面。 穿行在宫苑中,走了一段路后,苗毅发现这条路有点熟悉,之前乱逛的时候应该来过。 待看到梅园入口的月门后,苗大洞主神情抽搐了一下,才刚离开,怎么又回来了? 心里说不紧张是假的,镇乙殿大姑姑怎么会召见自己这个小小的东来洞洞主,不会真是之前那位二货举报了吧? 月门门口,突然出现一位卓雅不凡的貌美女人,站在月门中央看着他们。 小侍女赶紧上前,欠身道:“大姑姑,人带来了。” 原来这位就是传说中的镇乙殿天雨大姑姑,苗毅悄悄打量了一眼,熊啸倒是见过。 两人一起行礼道:“熊啸,苗毅,见过大姑姑。” 天雨抬手虚扶一下,示意不用多礼,盯着苗毅问道:“你就是东来洞洞主苗毅?” “是!”苗毅老实点了点头。 一抬头,结果发现这位天雨大姑姑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点怪怪的,把自己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就像看怪物一样。 本就做贼心虚的苗毅顿时心跳加速,难道那二货真的举报了? 就连熊啸也发现天雨大姑姑看苗毅的眼神似乎有点不对,不是有点,而是相当古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雨这眼神闹得熊啸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送苗洞主回去吧!”天雨微笑着伸了伸手。 小侍女眼中闪过惊讶,感觉大姑姑对这位小洞主的态度似乎有点客气。 她没有多想,立刻请了苗毅跟他回去。 而天雨收敛了笑容的目光落在熊啸身上后,只淡淡说道:“你跟我来。” 对待两人截然不同的态度,更是闹得熊啸提心吊胆,唯唯诺诺地跟进了梅园之中。 第一九二章 老实人 回到候命厢房内的苗毅如释重负,没事就好,一屁股瘫坐在了椅子上,重重松了口气,扭身又赶紧抓起茶杯狠灌了一杯。 没多久,面含喜色的杨庆回了厢房内,正要招呼两位手下跟自己回去,却发现少了一人,不由对站起行礼的苗毅问道:“熊啸去哪了?” “被大姑姑召去了。” 杨庆一怔,了然,这次把这两人带进来,不正是因为大姑姑的召见吗? 遂压了压手,示意苗毅一起坐下说,准备等熊啸回来再走。 坐下后的杨庆问道:“大姑姑没有召见你?” “刚才和熊啸一起过去的,见了大姑姑一面,连话都没顾上说,就让我回来了,熊啸被带走了。” “唔?”杨庆眉头微皱,有点搞不懂什么意思,想细问,不过看到厢房内的小侍女也在场,也就没多问,准备等熊啸回来后再说。 也没有多久,熊啸便回来了,脸上还隐隐带着兴奋的神色,一闯进门见到杨庆,一愣,赶紧行礼。 杨庆没当着外人的面多说什么,扭身而去道:“走吧!” 三人出了宫门,取了坐骑,一路下山,南宣府的人马正在山下等他们。 秦薇薇虽然不是第一次来镇乙殿,但是主峰上的大殿还没有上去过,没想到反而是自己手下的洞主先进去了一趟,看向苗毅的神情有点复杂。 吴同看向苗毅也是一脸羡慕,其他山主则是看向熊啸的神态透着羡慕。 众人迎了杨庆后。杨庆一马当先,率众飞蹄而去。 跑出了镇乙殿坐落的山脉上了正途后,杨庆突然压下了速度。回头道:“熊啸和苗毅留一下,其他人先行。” 众人知道显然是有什么话要私下说,不过留下熊啸还说得过去,又有这苗毅的份就有点…可见府主对苗毅的确是另眼相看,秦薇薇暗暗咬唇。 众人领命急速前行后,不疾不徐在后面的杨庆看向熊啸问道:“大姑姑召见你有何事?” 熊啸犹豫了一下,回道:“是带我去见了殿主。” “带你去见殿主?”杨庆一怔。自己当时想私下和殿主见见都没让,反过来召见自己手下是什么意思?不由问道:“见殿主干什么?” 苗毅也有点奇怪地审视熊啸,区区一山主也值得殿主亲自接见?那为什么我去了还把我给拦了下来?还想看看殿主长什么样呢。难道在殿主的眼里,洞主和山主的差别有那么大吗? 熊啸吞吞吐吐道:“殿主问了和章德成一战时与万兴府的牵连。” 杨庆面无表情道:“你都实话实说了?” 熊啸咬牙道:“属下不敢隐瞒殿主,请府主降罪!” “算了,说就说了。这事想必殿主心中早就有数。”杨庆貌似无所谓。又问道:“除了这个没有别的?” “属下如实回答后,殿主赏了属下两枚中品愿力珠,便让属下回来了,其他的没什么。” 熊啸小心回道,不过多少有点言不由衷,因为还隐瞒了一些,隐瞒的话是霍凌霄说欣赏他的能力,待他修为上来后再重用。 他的职位已经到了山主了。再重用是什么?岂不是要做府主? 搞得熊啸欣喜不已,可以说霍凌霄已经随手在熊啸的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只要有机会迟早会开花结果。 只是这样的话他怎么敢跟杨庆说。 杨庆微微偏头,淡淡瞥了熊啸一眼,回头后目光诡谲,略显深邃、犀利地射向前方,不知道有没有全信熊啸的话。 他杨庆能让两殿殿主为之争夺,自然不是一般人,霍凌霄也仅仅是地位和修为高过他而已,论到手段谋略他杨庆未必会输霍凌霄,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霍凌霄一些举动背后的深意,对他杨庆来说算不上有多高明,一眼便能看破。 他虽然不知道霍凌霄跟熊啸到底说了些什么话,可他知道霍凌霄接见熊啸无异于给了熊啸搭上镇乙殿殿主的机会。 道理很简单,那就是熊啸已经‘认识’了殿主,单独和殿主私下聊过天。 打个比方,世俗的权贵之家,一般的百姓想要进去见到里面的家主恐怕不容易,可若是和其家主见过且认识,那就不一样了。 再登门拜见的话,下面人自然会去通报,否则谁知道你是谁,你一个普通百姓想见高门大院的家主想见就能见?家主见得过来吗?连通报都没有就让你滚一边去。 换到熊啸身上也一样,正常情况下你一个山主有什么资格面见殿主?有事让你们府主来说。 至于以后殿主还会不会见他熊啸,就看他熊啸的表现了…… 杨庆心中冷哼一声,却没有再多问熊啸什么,诡谲目光渐渐收敛,回头看向苗毅,问道:“大姑姑既然也把你给叫了过去,为什么又让你回来了?” 苗毅有点茫然,他鬼知道为什么,他只是个最底层的洞主而已,太过高层的弯弯绕绕目前对他来说还有点太遥远了。 “可能是突然发现属下的职位太过卑微,才不见了。那啥,等我做了山主后,可能就会见我了。”苗毅想当然道。 他还真是大言不惭,开口就瞄上了山主的位置,也不想想山主是你想做就能做的吗?就算你做了山主,又岂是每个山主想见殿主就能见到的,岂不知多少山主包括秦薇薇在内,连镇乙殿的正宫大门都没进过。 熊啸暗骂不自量力和无耻。 杨庆却有点忍俊不禁,这小子搞得自己做山主是迟早的事情一样,当本府主的面竟敢说这样的话。还真是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不过苗毅的为人一直很合他的胃口,蔫坏又不失本性,身上的市井味道很浓。重情重义,这种人摸对了脾气很好相处,反倒不用担心太多。 可是杨庆多少有些疑惑,既然招了两人来,想必殿主还不至于因为其中一个位卑职低就突然不见了,不由问道:“你小子不会干了什么坏事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苗毅一阵心虚,他还真差点惹出事来。干笑道:“属下一直是个老实人,您又不是不知道,哪能干出什么坏事来。” 杨庆翻了个白眼道:“你也能算是老实人?” 他心里在骂。自己砸了自己的山门,然后诬陷到自己手下身上,再趁机干掉自己手下的事都能做出来,你老实个屁! “当然!”苗毅一口保证下来。倒是看向熊啸。面露讥讽,“属下不像某些狗贼,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背地里却又对属下下黑手。” 他和熊啸的不合已经是公开的,杨庆又不是不知道,找到机会不介意打击一下。 熊啸两眼一瞪。“你说谁?嘴巴放干净点!” 苗毅当即一句话砸过去,“我又没说你。你接什么话,心虚什么?怎么,想打架?”二话不说,逆鳞枪亮出在手中,指着熊啸的鼻子直接叫嚣开了,“狗贼,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这也太突然了!熊啸无语,不带这样玩的,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招… 不过很快也亮出了长刀,挥刀指来,气得直哆嗦道:“我怕你不成!” “府主,您看到了,我没说他,他却偏要说我说了他,这是他主动挑衅的,万一误伤了他,我可……” “给我闭嘴!”杨庆威严一喝,“不想在我南宣府干了,你们尽管打去!” 说着还狠狠瞪了苗毅一眼,他发现这小子的翅膀是越来越硬了,区区一个洞主竟然敢明目张胆地向一个山主挑战了。 苗毅赶紧乖乖收了逆鳞枪,在那装听话的老实人,至少要表现得比熊啸听话一点不是。 他就知道有杨庆在打不起来,只是想激怒熊啸,最好激得熊啸回头就向自己下手,那自己可就有借口带着人马到熊啸地盘上乱干一场了,不然等到开春后天气变暖了,那悬挂在东来洞的十几具尸体怎么办? 熊啸可谓被气得够呛,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苗毅,同时心里也多少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招惹这难缠的孙子干什么? 当初是当初,当初他熊啸真心想不到苗毅会这么难弄死,原本以为随便就搞死了,根本不需要费什么精力,不介意为自己的侍女出口气,所以才不介意弄一下,谁想反而惹得一身骚,动不动就被人家指着鼻子骂‘狗贼’,自己都快成南宣府的笑话了。 如果真能早知道,他肯定躲苗毅远一点,或者干脆当初一鼓作气直接尽全力弄死算了…… 一队人马风雪漫途赶回常平府后,杨庆并没有让众山主离去,而是召集众人议事。 也没苗毅什么事了,秦薇薇松了口说他们可以各回各地后,苗毅可不像等候在常平府的公孙羽一样,还想保护山主的安全,护送山主回去。 只要不是份内的责任,苗毅巴不得秦薇薇早点去死,说不定因为自己人马最多还能当上镇海山的山主,谁叫如今的镇海山就算自己的势力最大呢,拥兵自重的感觉好爽。 和公孙羽碰面拱了拱手,表面乐哈哈,心里却问候了一句‘奸夫淫妇’。 随后立刻领了暂时逗留在常平府的元芳和赖雨涵离去。 这两个东来洞最顶级的金牌打手他在能带着的情况下不会放走,花那么多资源不能白养,他获得的修行资源也不是白捡来的,得赶回去想想怎么对熊啸那边下手,不能再拖了…… 第一九三章 敲打 区区洞主级别的也没资格在府殿议事,苗毅带着人走了,可常平府大殿内却炸开了锅。 大殿内,杨庆高坐在上,环视下方肃立看来的众人,正式宣告:“诸位,殿主隆恩,自即日起,许我执掌南宣和常平两府,望诸位与我齐心协力不负殿主厚望!” 来的路上,杨庆事先并没有透露消息,大家还以为府主召集大家是要命大家准备准备,好率人撤离常平回南宣。 谁想府主却扔出一个惊天好消息,殿主竟然让府主身兼两府? 这意味着什么?府主吃肉,大家至少有碗汤喝,否则好处都让府主给占了,大家以后谁还愿意卖命,那会不会有可能大家现在谁占的地盘就归谁? 大殿内瞬间哗然,众人可谓一个个惊喜不已,一阵嘈杂后,又齐齐整顿衣冠,面向高坐的杨庆拱手高喝,“恭喜府主,贺喜府主,属下等愿追随府主效犬马之劳!” 众人此言可谓出自肺腑,如果说刚占领常平府的时候大家心里还有些忐忑,担心上面会降罪下来,那么现在对杨庆一连串马不停蹄的大胆动作可谓是心服口服,一切都在府主的掌控之中。 杨庆笑着摁了摁双手,看到大家一双双期待的眼神,知道大家都在期待自己下面的话。 他也没有让大家失望,“我说过,诸位不负我,我杨庆也定不负诸位。这些时日,诸位身兼两座山头。两府两地隔空操劳,可谓辛苦,所以本座欲重新划分诸位的辖地。以便诸位治理,不知诸位可有意见?” 果然是要定下来了,一伙人兴奋了,一个个眼睛发亮。 重新划分地盘,把隔在两府的山头整顿在一起治理自然愿意,否则的确是太不方便了,遂齐齐拱手响应:“属下等愿从府主号令。绝无二言!” 杨庆满意颔首,不过眉头一皱,“只是本座有一事一时难以抉择。希望与诸位共议。” “愿洗耳恭听!”众人再次响应。 坐在青梅和青菊之间的杨庆站了起来,负手叹道:“我们人手缺失,兼顾两府一时尚可,长久下去定难维持。殿主体恤我等。不日就要拨三百人马予我,我欲将这三百人马散与诸位,就是不知将其全部打散合适不合适?” 听话听音,众人心弦立刻绷了起来。 殿主拨下三百人,你把他们全部给打散了,一点余地都不留,到时候就算殿主不怀疑你们图谋不轨铁板一块,也会让殿主面子上不好看。那三百人心中也不会服气。 人家从镇乙殿放下来全部给大家做手下?修为低下的这样安排没问题,其中的佼佼者怎么办?真要这样安排了。手下有这样的刺头也不好管。 这是要从大家手上切地盘出来的意思啊! 没人愿意,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不过仍样板式地齐声唱道:“愿遵府主安排。” 杨庆等的就是大家这句话,颔首道:“我想从两府拿出一山来安置,不知诸位谁愿放手一山?” 干这种事很得罪人,强行推下去固然没人敢有意见,可是不管点到谁的头上谁都不会愿意,心生怨意是免不了的,大家一点点打拼争取修炼资源都不容易,得采取柔性手段。 想他杨庆当初不就是因为类似的事情对卢玉心生怨恨而反了? 就算不反,背后扯你的蛋也行,譬如勾结外人,背地里做些对这边不利的事情。 这种人也很容易被外人盯上,杨庆就是被冯之焕给盯上了,有冯之焕在背后暗中支持,才果断反了。 最重要的是容易让手下寒心,人心若是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此话一出,下面寂静一片,有人或低头不语,有人或面面相觑,浑不像之前哄然兴奋。 杨庆的目光瞥向了秦薇薇,眼睑微垂。 秦薇薇会意,出列抱拳,“东来洞一战,属下不辨敌情,鲁莽上当,差点陷整个南宣府于万劫不复之地。属下罪责难逃,愿让出镇海山!” 众人一愣,随即下意识地统统看向了熊啸,看熊啸什么反应。 其实大家心里最合适的人选就是熊啸,这家伙一个人手上握着三座山头,硬是比大家多出一座,大家心里本就多少有点不平衡,奈何人家立下大功,大家也无话可说。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秦薇薇是谁?那是府主的义女,你熊啸吃多占多,真的就不愿松松手,眼睁睁看着秦薇薇下台? 大家都一样,手上都是两座山头,法不责众嘛,所以反而没什么压力。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熊啸感受到大家的眼光后,可谓压力山大,话题连他的边都没擦上,压力就突然全部转嫁到了他的身上。 杨庆连看都没有看熊啸,也没有惺惺作态地拖延,很果断,已经看着秦薇薇点头道:“知错就好!好吧!就把镇海山拿出来,准备……” “府主!”熊啸赶紧出列阻止,抱拳大声道:“请府主再给秦山主一次机会,属下手握三山,愿让出一山!” 跟随杨庆的人,到目前为止,除非是犯了什么错,否则还没有一个是因为战败下台的,修行界打打杀杀输输赢赢很正常,杨庆都会给大家一个机会,不会一棒子打死,顶多是给以惩罚。 如果让杨庆开了这个头,这次处理了秦薇薇,让杨庆心里有了间隙,下次就能处理他熊啸,下次杨庆就有办法让他熊啸把手上的三座山头全部吐出来。 殿主霍凌霄虽然给了他熊啸希望,可也是要看他熊啸表现的,殿主不可能扶一个无能之辈上位。你起码也要熬到修为差不多合适胜任吧? 是舍去一座山头,还是闹得将来一无所有,这个很容易决断。何况杨庆一直待他熊啸不薄,于情于理都要帮秦薇薇一把。 “这不太好吧?”杨庆微微摇头道。 熊啸再次抱拳重申,“与章德成一战,错不在秦山主,之前只是章德成处心积虑早有算计,换了我等也同样有可能上当。就算秦山主有错,可亦有功。若非秦山主关键时刻破了章德成的局,我等也没有今天坐拥两府的机会,其实秦山主功大于过。上次漏赏偏袒于我,熊啸已经是心有不安,焉能再看秦山主受罚。府主上次已经赏了熊啸一次,这次如何还能再罚秦山主来赏熊啸。熊啸愿意让出一山。还请府主明鉴!” “这……”杨庆貌似有些为难,可熊啸的话也说得有些道理,不由看向众人问道:“诸位意下如何?” “熊啸言之有理!” “属下附议熊啸!” 一帮人都在帮秦薇薇和熊啸讲话,秦薇薇平平静静,大家却是帮得熊啸心里肉疼不已,一座山头就这样舍出去了。 熊啸心里明白,一帮混蛋哪是帮他讲话,其实都在帮自己讲话。都不愿杨庆开这个战败下台的头,否则以后说不定轮到谁头上倒霉。 当然。也有眼红他熊啸的成分在。 “既然诸位都这样说,那就这样定了吧!”杨庆大手一挥拍了板。 像往常一样,只要牵扯到大家利益分配的事情,他一向遵从大多数人的意见,一切都是大家自愿的,可不是他用强逼迫的。 可实际上的导向,从来都握在他的手中。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大家重新划分地盘,分治两府山头的情况结束,各山主掌控的地盘都靠在了一起便于治理,有人要把人马撤出常平府,有人则要撤出南宣府,这是避免不了的。 秦薇薇虽然没有再次受罚,可手上掌握的仍只有镇海山,实在是她目前的能力和修为在这里,提拔她当山主,杨庆已经算是破格,再让她执掌两座山头就有点过了。 剩下的一座山头自然是留待镇乙殿的人来后抽一部分人进入。 议事结束后,除了熊啸,其他人可谓皆大欢喜,接下来要花时间忙于整顿了。 庭院中,跟在杨庆身后的青梅问道:“熊啸不会心生不满吧?” 虽然之前的议事是少数服从多数的结果,可明眼人都看出了是杨庆主导的结局,熊啸不会不知道。 杨庆冷哼一声,“不满又如何?我待他不薄,一直偏袒于他,今天如此,正是要敲打敲打他,别以为搭上了殿主我就不敢动他,好让他明白现在还不是他想入非非的时候,我能给他的就能拿回来。” “殿主方单独接见过他,您就这样干,是不是有点不妥?” “没什么不妥的,不能退让的就是不能退让,我如果连自己的手下都控制不住,殿主何以用我?” 数日之后,各山头人马调整完毕,各路山主一一前来禀报,镇乙殿下拨的三百人也已经到位。 各山主皆领了一批人回去,秦薇薇倒是没有急着离去,反而在青梅和青菊身边呆了小半天。 离开时也带走了五十人,虽不能补足镇海山全部人手,可总比没有好,杨庆也不可能让她手上缺太多人太久,此外杨庆还要另想办法补充剩下的人员缺口,主意还是要打到那些门派的身上。 马不停蹄回到镇海山的秦薇薇,白嫩娇躯香汤沐浴之际,突然对红棉说道:“你去一趟东来洞,看看东来洞重建得怎么样了。” 红棉多少有些诧异,这需要自己亲自去吗?不过还是应了下来。 谁想秦薇薇银牙咬了咬唇后,又对她说道:“被熊啸收留的袁正昆、李信和孙娇娇如今在长丰洞,你想办法透露给苗毅知道,不要做得太明显,要不露痕迹。” 第一九四章 红棉的任务 上次苗毅来让她帮忙打听熊啸手下的布置,希望得到袁正昆等人下落时,她虽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可她一直记得这事。 这次去常平府,竟然鬼使神差的,没有忍住,旁敲侧击地从青梅和青菊那里探寻熊啸的人马分布。 别人问这事,青梅和青菊恐怕会警惕,但是杨庆的女儿问点这个事,两位姑姑也不认为秦薇薇会做出什么对杨庆不利的事情,何况让秦薇薇多知道点如今的情形也未必是坏事,所以也就没瞒她。 正给她擦洗着玉臂和白皙背部的双手一顿,红棉、绿柳相视一眼,眼中闪过‘难道…’的意味。 绿柳试着问道:“山主,苗洞主可是敢当场和熊山主翻脸的人,听说上次为了那三人,苗洞主当时几乎和熊山主当府主的面打起来,真要让苗洞主知道了那三人的下落,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秦薇薇有些不自然地挥臂荡了荡香汤,胸部雪白顶红的弧线让人心跳加速。 她故作一脸冷笑道:“我当初差点命丧在他们的手中,此仇岂能不报,我不好出手,反正苗毅那家伙向来不安分,正好加以利用。” 红棉、绿柳面面相觑,大家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谁不了解谁啊,山主您是那种为了自己的私人恩怨不顾府主那边大局的人吗?您就不是公报私仇的人啊!装也装不像啊! “山主您不会是……” 绿柳本想试着问一句,山主您不会是喜欢上了苗洞主吧? 谁知红棉狠狠瞪了她一眼。同样是彼此非常熟悉的人,一看绿柳古怪的表情,就知道对方要说什么。当即阻止了。 其实她心里也有这个怀疑,上次山主因为苗洞主失态的情形也太不正常了,女人总是比较了解女人心思的。 不过有些话不好说出来,如果山主真的是动了那种念头的话,那就更不能说出来。 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见山主喜欢过谁,甚至连府主都觉得有点不正常。经常关心这方面的问题,殊不知是杨庆很想尽到自己做父亲的责任。 如今山主好不容易动了那方面的念头,你现在若是当面说出来。山主的自尊心受不了,就好比一点小火苗,随便吹口气就能给吹灭了。 何况现在还不能完全肯定,山主和苗洞主简直就是一对冤家。见面就没有一次正常的。 听身后的话没说完。秦薇薇问道:“不会是什么?” 绿柳悄悄吐了吐舌头,也明白了姐姐的意思。 红棉赶紧接话道:“绿柳的意思是,苗洞主上次提到这件事的时候,山主您不是拒绝了吗?” 秦薇薇眼神一阵躲闪,很快又变得镇定道:“当着他的面,我怎么可能答应,你们觉得我的身份合适吗?所以才要让你透露得不露痕迹,难道还不明白吗?” 红棉、绿柳相视一眼。都齐齐‘嗯’了声,“明白了。” 其实不用她们提醒。东来洞洞主就已经在谋划这事。 苗大洞主等不急了,正准备派人去熊啸的地盘上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去打探,谁知突然风闻南宣府和常平府的人马在大规模调动,在重新划分地盘。 没办法,苗毅只好再等等,等到那些人的地盘划分确定了再动手。 听到杨庆身兼两府重新划分地盘时,苗毅还有点小期待,估计秦薇薇身为杨庆的义女不会吃亏,自己说不定能跟着占点便宜,凭自己的人马,占两座洞府应该不成问题吧? 谁想啊,别的山主都扩大了地盘,唯独秦薇薇那倒霉女人啥好处都没有,连带他苗大洞主也没占到便宜。 “我算是被我们的山主大人给连累了……” 东来洞,在简易窝棚里窝着的洞主大人,当着一帮手下的面,毫不客气地埋怨上了上级。 其实苗毅心里也清楚,凭自己目前的修为坐上洞主的位置已经是特例,再大一点似乎也有点说不过去,只是抱着一丝希望,结果希望破灭,多少有些不爽。 不爽的时候总要找个发泄的对象,秦薇薇那贱人自然是他的首选。 他也不怕有人泄露出去,蓝玉门弟子估计没那告状的兴趣,阎修他很放心,所以不高兴就骂,自己的地盘上,爱骂谁就骂谁,这里我最大。 就在这时,外面有一手下快步进来,拱手禀报道:“洞主,镇海山红棉大姑姑来了。” “呃…”坐在木头椅子上犹如山大王的苗洞主一愣,“她怎么来了…来了几个人?” “两个,就带了一名随从。” “干什么?”苗毅有点琢磨不透,起身大步,“我去看看。” 此时的红棉站在废墟一片的大殿外惊住了,最吃惊的自然是那十几具挂在寒风中惨不忍睹的尸体。 这事她听说过,但是没想到隔了这么久来还能看到,还能被恶心一次。 其次吃惊的是废墟一片的东来洞,连个施工的人影都没看到,倒的依旧倒着,垮的依旧趴着,残破的依旧狼藉,雪盖残垣,哪里能看到丝毫要重建的样子。 这苗大洞主究竟在搞什么鬼? 红棉眉头皱起,有点怀疑苗毅是不是变态。 不重建东来洞也就罢了,十几具衣衫暴露的女尸也不收,也太恶心人,他天天看着不恶心吗? “大姑姑,您怎么有雅兴来我东来洞?” 苗毅大老远就呵呵笑着拱手打招呼。 待其走到跟前后,红棉指了指悬挂的尸体,蹙眉道:“苗洞主,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居安思危!” 苗毅轻飘飘一句带过,眼中却闪过阴霾,被人戳了痛脚。 自己地盘被人砸了,人被淫杀辱挂于此,自己这个洞主却不能为她们报仇安葬,他每日引以为耻! 有这样居安思危的吗?红棉肚子里一阵反胃,再次暗骂变态,不行,回去得想办法阻拦,千万不能让山主喜欢上这变态,否则以后自己姐妹也要跟着侍候这大变态。 “那你这东来洞为什么还不重建?” “天寒地冻,不好施工。”苗毅又搪塞了过去。 红棉无语,发现这厮理由还真多。 结果苗毅又反问道:“大姑姑,不知此来为何?” 红棉:“奉命来查看你东来洞的重建进展,谁想你苗洞主让我看的就是这个,红棉还真不知道回去后该怎么向洞主禀报。” 苗毅心中暗骂,用得着派自己贴身侍女来视察吗?肯定是那贱人又想对自己玩什么花样。 “我手下十万信徒,重建区区一个东来洞不过小菜一碟,不急不急!” 苗洞主笑谈一番,回头请红棉去了寒舍暂歇。 为此特意空了间木屋出来。 奉陪几句后,认定对方是想来找茬的苗大洞主借口有事走了,懒得管你。 侍候女人的事交给了千儿和雪儿,目前的东来洞也没了其他侍女。 主要是条件不便,冰天雪地,山野棚居,一般侍女招来了也吃不消。 可红棉是带了任务来的,不是来享受的,何况这里的条件也谈不上享受。 和两个丫头聊了两句稍作认识后,站在门口的红棉伸手摘了支屋檐悬挂的冰凌,在手中嘎嘣折断,看着山下的废墟,叹道:“你们洞主也太不像话了,竟然忍心看自己两个娇滴滴的侍女吃冻受苦也不抓紧时间重建东来洞,这且不说,你看看你们曾经的姐妹,他居然忍心让她们曝尸悬挂在那不管。” 听到有人说自己主人的坏话,两丫头咬了咬嘴唇,因为人家的身份又不好反驳什么。 不过终究是憋不住,雪儿低声帮助主人辩解道:“大姑姑,不是这样的,你冤枉我们洞主了,洞主说了,一日不给姐妹们报仇,他就一日不重建东来洞,让姐妹们一直看着他,洞主……” 还想说下去,已经被一旁的千儿偷偷拉扯了一下袖子,遂赶紧闭嘴了。 在红棉面前,两人还是太嫩了一点。 “……”红棉却是一愣,回头看了二人一眼,没有在意两人的小动作,眼中露出恍然。 原来是这样,一日不报仇就一日不重建东来洞吗?感情是自己把苗大洞主给误会成了变态。 不过还是有够变态的,竟然用这种变态方式来明志… 当然,也被她找到了不露痕迹透露消息的方法,摇头叹息一声,“回头劝劝你们洞主吧,报仇的事就不要提了,如今袁正昆三人已经成了熊啸熊山主的手下,在长丰洞效命,大家已经成了同僚,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 千儿、雪儿瞬间瞪大了双眼,那些坏人原来在长丰洞… 两丫头最近在苗毅身边,几乎每天都听到苗毅和一帮手下商议着报仇的事,洞主一直在苦恼不知道仇人躲哪去了,又不好大张旗鼓地去寻找,现在下落突然暴露,两丫头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她们每天看到那些姐妹们的尸体也很难受,也很想报仇的…… 默默注意到了两人的反应后,红棉已经心中有数了,知道山主让自己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否则反而容易让人生疑。 话题很快绕到了别的地方,譬如周围的风景怎么样,更过分的是,竟然还问到了两丫头为苗大洞主暖床的事…… 双倍七天结束,致谢!! 五一双倍月票之争已经结束,‘闲人精英团’团长微尘让我发个感谢贴,必须的! 一江、夜迷离、子阳、思贝儿、素娟、世界的尽头、葛炯、战神、雨人、花错、寻欢、曲终人散、醉卧红楼、皮匠老董、盖子、fadle、永升、水中云、无尘、千古魔尊、灵净9、风尘…… 插一句,名字随手列的,排名不分先后,别打架! 还有许多万赏换月票的兄弟姐妹。 还有飘红打赏的盟主们。 还有那些疯狂到处订阅搞出月票过剩却因为五张限制无法投我只好辛苦找其他书读者换票的兄弟姐妹。 还有其他订阅打赏的新老读者。 人数实在太多,就不一一列名了,在此一并表示感谢。 煽情的话就不说了。 谢谢!鞠躬感谢! 如今只是五月份的前七天结束了,离月底还有大段时间,前七天大家投票很猛,可是七天一结束,有点囧,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今天只有一票? 我知道我们的读者基数有限,投票限制的原因,大家能投的基本上都在前七天投完了,后面肯定没啥票了,可是就一票未免也太尴尬了一点。 离五月结束还早,大家有票的,还是要稀稀拉拉地投给我,其他大神养得身壮体彪不靠那几票,兄弟我比他们饥?渴! 最后,再次鞠躬感谢,谢谢诸位兄弟姐妹们五月顶我,五月对我来说因为有你们而精彩! 诚挚鞠躬感谢!谢谢! 。 。 第一九五章 复命 如此暧昧的话题,别说两个丫头,就连红棉自己也臊得慌。 可是没办法,这次除了要完成山主交代的任务,还夹带了点私人任务来,因为不希望看到山主跳进火坑里。 来之前,绿柳偷偷拉住了她说,山主不会真的对苗洞主有那意思吧? 红棉说,有又能怎么样? 绿柳说,我们和他见面的次数也不多,万一苗洞主那人有问题…姐姐,如果山主真的和他…我们以后可是要伺候他的,你也不想恶心自己吧?姐姐,你就多上点心吧! 经提醒,红棉深以为然,修行界那种事情很普遍,一些男人找了双?修?伴侣后,往往会把配偶身边的侍女也给收房,有的是明目张胆的,有的是悄悄的。 秦薇薇的为人两人太了解了,她一向反感男人在那方面乱来,真要最后出现了绿柳说的事情,秦薇薇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主仆之间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 于是就有了这一幕,红棉想从各方面了解一下苗大洞主,有关暖床问题只是其一。 千儿和雪儿又不是小孩子,自然明白红棉暧昧的话题是指什么,把两人羞得不行。 见两人扭扭捏捏,红棉又故技重施,在那贬低、谩骂苗毅,采取激将法。 最后就连千儿也忍不住辩解道:“大姑姑,洞主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他从未对我们干过那种事。连碰都没碰过,哪有您说的那么不堪?” 红棉也没指望苗毅是什么正人君子,修行界主人睡侍女的事情很正常。只是想探寻苗毅的为人如何,何况如果山主真有那意思的话,那么显然山主在这方面也动摇了,她又有什么好说的,谁知得到一个这样的答案。 好生愣了半晌的红棉愕然道:“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了,苗洞主在那方面从来没碰过你们?” 哪个少女不怀春,每次帮洞主沐浴的时候。千儿和雪儿也是心如撞鹿,甚至是期待洞主会对她们做点什么,因为早在她们被送来东来洞之前。就有‘妈妈’对她们在那方面做了调教,以便取悦仙人。 所以两人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知道自己迟早是洞主的陪房,谁想空练了一身本事。压根没找到伺候主人的机会。 千儿和雪儿神情间带着羞涩。陆续摇了摇头,表示真的没碰她们。 “真的假的?”红棉再次逼问。 雪儿低头低声道:“洞主不是那种人。” “你们现在还是处子?”异常惊讶的红棉忍耐不住穷究到底,虽然她本人也还是处子。 两丫头自然承认,可红棉仍难以相信,这世上还有不偷腥的猫? 为此,红棉不惜以大姑姑的身份把两人给拽进了屋里,把门一关,强行给两人做检查…… 最后的结果是。两丫头红着脸整顿裙裳,红棉却在那盯着两人满眼的不可思议。 事实胜过千言万语。苗大洞主竟然真的没有碰过自己的侍女…… 盘桓小半天的红棉完成任务后,压根没有再留下来的兴趣,笑嘻嘻和苗毅告辞了。 苗毅亲自将其送到倒塌的山门外后,摸着下巴看着远山脚下消失的人影,琢磨红棉刚才看自己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古怪,自己又不是怪物,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摇了摇头,也不怕她,正要走回,便见千儿和雪儿急冲冲跑了过来,“洞主,洞主,我们知道仇人在哪了……” “什么情况?”苗毅让两人别急,捋顺了舌头再说,问明了情况后,两眼一瞪,“他?妈的,我看你们往哪跑!来人,所有人马集合!” 可谓是一声怒吼,憋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很快,元芳和赖雨涵率领人手快速赶到。 雪儿和千儿静悄悄站在苗毅身后左右,最喜欢看洞主发号司令威风凛凛召集人马的样子。 身为东来洞大管家的阎修亦站在苗大洞主身后的雪儿身旁。 看到人员到齐,苗毅反而冷静了下来。 若是带着这么多人去打杀,从人数上就很容易暴露,加上他和熊啸有仇,想不让人肯定是自己都难,这玩意可以让人怀疑但是不能让人肯定,这就是游戏规则。 在规则内,就要遵守一定的规则,除非你有能力建立规则,否则还是老老实实地遵守的好,不然会被规则碾成齑粉。 最终还是让元芳带着半洞人马退下,留下了赖雨涵等人。 对赖雨涵一番交代后,苗毅摸出了十张脸谱面具,交到他的手上,再次提醒,“务必将那三人给活捉回来,老子要当着残梁上那十几具尸体的面活剥了他们,如果实在抓不住活的,也务必要将他们的脑袋带回来祭奠。” “是!”赖雨涵领命,回头将手上的十张面具下发了下去。 这次苗毅让他领队率人去长丰洞动手,他对此没有任何推迟,师傅洪长海正巴不得苗毅与杨庆等人积怨越深,他们自然要践行。 说到长丰洞,那是苗毅老家长丰城所在,苗毅本想亲自去长丰洞报仇,可是理想要屈服于现实。 他的实力若不穿上一身的战甲,干这种事情有点不太方便,可如果穿上了,只怕是个傻子也能指定是他苗毅干的好事,只好把这事交给手下人去做。 至于那十张面具,是当初在星宿海杀了五华夫人后的遗物,那女人储物戒里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倒省得他在准备了。 不一会儿,赖雨涵便率众驾驭着十匹龙驹隆隆踏雪而去。 那边的红棉刚透漏消息还没多久,这边报仇的人就出发了。苗大洞主可谓是一刻都等不及了。 总共十人,一名青莲一品修士,一名白莲九品。八、七、六品也是各一名,白莲五品的足足有五名。 如此阵容对付一个长风洞,站在山门前目送的苗大洞主信心十足,如果这都能失手,那蓝玉门还真是送了一帮废物来,下次扣他们的待遇谅他们也没脾气…… 是夜,雪花又零星飘零。 红棉带着一名随从匆匆赶回了镇海山。圈了龙驹,快步而回。 夜阑中听到动静的秦薇薇和绿柳已经猜到了是她回来了,否则巡夜人员定有响应。 见到山主和妹妹在正厅门口站立等她。红棉快步上前行礼道:“山主,婢子幸不辱命,前来复命!” 秦薇薇看看四周也没外人,抓了她的手。牵回屋内。边走边再次确认详细情况。 绿柳亦蹦蹦跳跳尾随在后,竖起耳朵来听,没了什么规矩,就像三个姐妹。 说到秦薇薇,这女人其实也挺可怜的,从小身边就没什么玩伴,凡人子弟多有童年玩伴的情况从来没在她身上出现过,年幼时就跟在杨庆身边由青梅和青菊带大。 偏偏杨庆还没有向她透露过彼此之间的血缘关系。 为此杨庆颇感内疚。总想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不单单是希望女儿有一天修为高深。还希望女儿能享受到普通人的幸福,其实挺操心女儿伴侣的事情。 而红棉、绿柳两个侍女后来差不多成了秦薇薇的闺蜜,在人前恪守主仆关系,人后就如现在,看不到太多严苛的上下关系。 拉着红棉一起坐在香榻上,听红棉讲到东来洞的情形后,秦薇薇也有些惊讶,“东来洞一直没重建,那十几具尸体一直挂在那?” 红棉点头道:“我从苗洞主身边侍女的口中探知,苗洞主曾当着那十几具尸体的面发下誓言,一日不能为她们报仇让她们瞑目,就一日不重建东来洞,让她们日日夜夜看着他。” 绿柳倒吸一口凉气,吃惊道:“这苗洞主还真是个性情中人!” 秦薇薇目光闪了闪,银牙暗暗咬唇。 她之前一直不知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甚至觉得自己有些糊涂,如今听了东来洞的情形后,心中又莫名松了口气。 “山主,还有件挺有意思的事,是有关苗洞主和他两名侍女的。”红棉突然笑嘻嘻一声。 绿柳嘴巴一撇,那种关系,还能有什么事。 秦薇薇也是眉头一皱,冷哼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山主,不是你想的那样哦!”红棉抿嘴笑道:“那两个丫头还是处子呢。” 脸色渐渐泛冷的秦薇薇一怔,怔怔看着红棉,有些欲言又止,有些话想问又问不出口。 这女人嘴也硬,也许是自尊心强。 绿柳亦是一阵愕然,不过随后一脸好奇道:“真的?” “是真的,我开始也不信,于是把那两个丫头……”红棉窃笑着把自己给两丫头做检查的事情给说了遍,连自己都感觉那样做简直是太荒唐了。 解开心中疑惑的秦薇薇一阵默然,目光中略微闪过一丝异样,心思无人知,也不会向外人吐露。 两侍女的目光几乎在同一时刻集中在了她的脸上默默观察。 看不出她有什么反应,绿柳试探着调侃道:“山主,真的出现了不乱来的男人,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如何是好?”秦薇薇下意识问了句,不过很快反应了过来,顿时恼羞成怒,一把将绿柳摁翻在香榻上啪啪打屁股,“连本山主也敢调侃,简直是无法无天!” 红棉也扑了上来帮忙打,折腾得绿柳连连求饶。 打闹完毕,秦薇薇整了整衣服站起冷哼一声:“你们以为本山主什么男人都看得上吗?就凭他?就算他有一万个好,照样给我提鞋都不配!” 说完甩袖出了门外,站在屋檐下仰望飘飘洒洒的雪花,一身白裙如雪,眼神有点迷茫,脑海中浮现的又是那危急万分之时,被人拽上龙驹的情形。 “抱紧我……”那一声厉喝不时会浮响在耳边,令她时时出神。 双臂环住那虎背熊腰紧紧贴在一起的情形更是刻骨铭心,难忘…… 慢慢走到门口的红棉、绿柳面面相觑,吐了吐舌头…… 第一九六章 抓来了 夜寒地冻长丰洞。 远处山林中有十骑徐徐轻声踏雪而来,最后停步在一座山顶,远远眺望雪夜下的灯火阑珊之处。 入夜后,十人便换上了白衣服。 远远一阵观望后,十人碰头一阵细语,纷纷散开了头发,披头散发在肩头,一张张脸谱扣在了脸上。 不守规则的事情只能暗中来,不能暴露身份,苗毅再三叮嘱过。 就像当初熊啸想弄死他苗毅一样,只能在背地里下手,绝不敢公开来玩。 为首的赖雨涵端坐在龙驹上环顾四周一眼,轻轻抬手一挥。 其中的三骑立刻散开,分别是一名白莲八品、七品和六品的修士,绕向四周山峦,和这边一起把守住了东来洞的四个方向。 稍作准备,赖雨涵挥手指向了山峦间的长丰洞。 他身后六骑,五名白莲五品的修士跟随一名白莲就九品的修士放开速度隆隆驰骋冲去,不再悄悄隐瞒行踪。 守在长丰洞山门前的修士闻声施法眼一看,只见六名披头散发的面具人驾驭龙驹冲来。 如此诡异的装束,不用脑袋想也知道不正常,脸色大变。 “呜…”当即长啸报警。 警报声起,整个长丰洞各修行府邸内立刻闪出一个个人影,迅速做应对准备。 守山门的修士也不管来犯之人的修为如何,敌众我寡是现实,二话不说。掉头就跑。 可他两条腿哪跑得过龙驹的速度,为首冲来的面具人长枪切地一挑。 强悍法力犹如实质般切出,白莲九品的修士第一个出手了。 一道雪线滑过地面。轰隆一声,连雪带土,一大块地皮掀翻而起。 砰!直接将逃跑的守山修士给压翻在地,露了个脑袋在外面呕血。 六骑从他身边冲过,也没有杀他。 一看这份实力,被压在地上呕血的修士立马知道来犯之敌不是善茬,这最少是白莲五品的实力。而看对方出手的威力,恐怕远不止白莲五品。 那修士干脆眼睛一闭,压在地上装死。 而此时的长丰洞主已经整顿手下冲来迎战。远远怒喝一声,“来着何人,安敢犯我长丰洞!” 这边没有应答,直接和对方人马冲撞在了一起。 为首面具人更是直接和长丰洞主怒战在了一起。前者出手游刃有余。后者却是暗暗心惊。 只有白莲五品修为的长丰洞主一交手便知自己远不是对方的对手,暗道不妙。 可却隐隐发现对方似乎没有杀自己的意思,一枪震飞自己手中的武器,扬起的长枪顺势砸下,直接将自己坐骑的脑袋给劈了个脑浆崩裂,没有再继续追杀后翻躲避的他,而是拿了块玉牒在手一个个审视自己手下的人马。 须知这里来的六个面具人,除了为首的白莲九品外。其他五人各各都有媲美长丰洞主的实力,试问长丰洞众人哪里挡得住。 轰隆隆声中。石板在法力的绞杀下乱飞,雪花乱舞,长丰洞众人几乎是顷刻间被杀得人仰马翻。 奇怪的是,对方虽然来势汹汹,打得众人没有招架之力,却只杀坐骑不杀人。 李信和孙娇娇也在混战之中,两人依旧团结在袁正昆的身边。 袁正昆虽然也有白莲五品的实力,但是架不住这么多实力相当的人联手,心中暗暗叫苦,自己才没有投降多久,怎么又撞上这事,这南宣府到底是怎么了,怎的如此不太平! 这里刚挡住攻来的一枪,坐下龙驹已经发出一阵嘶鸣窜倒在地,被一道寒芒给击毙,袁正昆迅速后闪飘走。 不一会儿的功夫,整个长丰洞人马的坐骑全部被击毙,众人纷纷后退,团在了长丰洞主的身旁。 而六名面具人已经扬枪并骑成了一排。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夜袭我长丰洞!”长丰洞主怒喝一声。 谁知为首手持玉牒的修士扫视众人后,伸手指向了袁正昆三人,发出沙哑嗓音道:“就是他们三个!把他们三个让出来,我饶你们不死,否则杀无赦!” 他左右五骑,立刻冲刺而出,直扑三人。 袁正昆三人一惊,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 为什么只盯他们三个?他们三个和谁有仇似乎已经不用多想,隐隐猜到了来者的身份。 “走!”袁正昆惊叫一声,和李信、孙娇娇立刻扭头就逃。 可是能跑过龙驹的速度吗? 身后破风声来,三人迅速挥枪抵御。 咣咣咣!三声震响,袁正昆三人手中的武器不是被荡开就是被震飞了。 紧接着砰砰几声,三人亦被尖刀阵型冲来的五匹龙驹给撞得倒飞而出,这就是失去了龙驹优势的下场。 青莲级别的修士也不敢硬承龙驹一撞,又何况是他们。 龙驹的撞击力是惊人的,三人骨骼断裂的声音清脆在夜色下,噗噗吐血飞起。 五人乘龙驹追上,追枪而出,穿透了三人的小腹,扬枪一甩,将三人给甩飞在了地上。 三人倒地呕血惨叫,五骑又迅速掉头而来,三人吓得魂飞魄散地捂住流血的腹部发出惊叫,“降!降!啊……” 五骑过来,压根就不理他们的投降,手中长枪一阵快扎,彻底瓦解了三人的反抗能力。 三具还带着哀嚎的残躯很快被三骑给捞走了。 “嗷……”为首披头散发的面具人在雪夜之下仰天发出一声长啸,给四周山峦预防失手逃窜的守住四个方向的四人发出了得手的信号。 随即拨转龙驹迅速调头而去,身后五骑迅速追随。 他们果然遵守承诺。没有再向其他人动手。 而长丰洞众人居然在那为首蒙面人的威吓下,没有一个再敢动手,因为对方真的有那个能力对他们杀无赦! 何况熊啸和苗毅之间的恩怨两府皆知。袁正昆三人被分到手下后,长丰洞主就隐隐担心过苗毅那疯子会来报复。 试问苗毅连熊啸都敢对着来,还会怕他一个长丰洞? 果然…长丰洞主咬牙切齿道:“不用说,肯定是苗毅那疯子干的好事,听说他东来洞招收了二十名高手,今天居然用在了我长丰洞头上,可恶!” 边上立刻有人问道:“洞主。要不要追?” 长丰洞主回头喷他一脸,“追什么追?我们连坐骑都没有了,拿什么追?就算追上了。你还真当他们不敢干出杀人灭口的事情?这种事我们惹不起,让山主去处理吧!” 深夜雪林中的十骑一碰头,赖雨涵揪起哀嚎三人的头发辨明了真身后,大手一挥。“走!” 十骑立刻隆隆而去…… 次日下午。一路翻山越岭抄野路的十骑终于回到了东来洞。 跳下龙驹放开的赖雨涵快速掠到了洞主的窝棚外面,刚好迎面撞见了修炼中听到动静收功出来的苗大洞主。 走出门口的苗毅眯眼看了山脚,冷笑道:“事情办好了?” “幸不辱命,已经抓来了。” 赖雨涵抱拳复命,边说边跟在苗毅身后向山下走去。 “还顺利吗?” “很顺利。” “没杀长丰洞的其他人吧?” “没有,依洞主吩咐,只是将其大部打伤,并没有杀一人。” “干的好!只是便宜了熊啸那狗贼。我等着他来找我的麻烦!”苗毅歪嘴冷笑。 手下有人马听命办事不用自己亲自出马去冒险的感觉真爽。 本来依照他的脾气,他恨不得能将熊啸的手下给杀个精光。让熊啸也尝尝光杆山主的滋味。 可是那不现实,哪怕是杀人灭口做得干净,可如果将熊啸一洞人马全部给杀光了的话,那不是小事,南宣府势必要查个底朝天,到时候追到责任只怕杨庆也不会让他苗毅好看。 不过既然你熊啸当初能做初一,我苗毅现在就能做十五,你熊啸不是派属下蒙面来杀我被逮个正着也死不承认吗? 如今老子也派出蒙面人到你那去折腾一下,不杀其他人,就抓袁正昆三人,就是要让你熊啸知道是我干的,到时候老子也来个死不承认,你没证据能奈我何?难道还能硬安到我头上来? 想当初杨庆可是派了青菊来传过话的,如果有一天他苗毅能取代熊啸在南宣府的地位,杨庆就让他坐拥熊啸的地盘。 苗毅只恨自己修为低了点,手上的人马也不够,根基薄弱,不足以坐镇熊啸的地盘。 退一步说,也不可能让个白莲三品的修士做山主,做洞主已经算是勉强了。 如果不是这样,他苗毅肯定二话不说率领人马光明正大地去抢地盘,直接灭了熊啸那牲口。 可他又的确想弄死熊啸,只是又不好明目张胆挑起南宣府内部的纷争。 挑起纷争也可以,关键是你要收得了场,譬如你杀了熊啸后能立马控制住熊啸的地盘。 否则你总不能杀了熊啸后,留下一个乱糟糟的摊子,再让府主杨庆老老实实地帮你去擦屁股,再任命一个有力人物去收拾熊啸的地盘之类的。 那不现实,杨庆真要这样干了,先不说别人会不会怀疑这是杨庆指使的,乱了人心不说,首先规矩就肯定乱了套。 以后谁和谁有仇都能这样干?干完后再让你杨庆来擦屁股?否则你为什么能让苗毅这样干,不能让我们这样干? 如此烂摊子杨庆收拾得完吗?所以就要有规矩! 所以,苗毅就故意露出马脚,让熊啸知道就是他干的,希望能激怒熊啸来挑事。 如果熊啸率先找上门来,那时候弄死了熊啸谁也说不得他什么,大家一起来遵守规矩! 第一九七章 活剥 天空布满阴霾,冷风阵阵。 啪啪几声,狼狈不堪、奄奄一息的袁正昆、李信和孙娇娇被扔在了地上。 换了普通人只怕早就丢了性命,三人用法力护住了心脉不断,勉强保住了一条命。 最重要的是抓他们的人没有对他们下杀手,否则焉有命在。 地面冰冷的积雪撞在脸上,让三人一阵激灵,从浑浑噩噩中清醒了过来,一个个缓缓抬头。 三人就趴在废墟一片的东来大殿台阶下,一抬头便看到了悬挂在东来大殿残梁上的十几具不堪入目冻得硬邦邦的女尸。 这些尸体怎么还挂在这里?三人瞳孔一缩,心跳瞬间加速。 这正是他们的杰作,岂能不知道来到了什么地方。 前方除了那悬挂的十几具尸体没有其他人,三人拼命扭头看去,只见身后是那九名披头散发的面具人,此时一个个都摘下了面具,露出了本来面目,正呈半扇形围着他们。 远处唰唰声一路响来。 逆鳞枪拖在了苗毅的手中,枪头划地拖来,在积雪地面拖出了一条线,金属与石板摩擦的声音听着有些瘆人。 千儿和雪儿跟随在他身后左右,同样披头散发的赖雨涵及阎修也跟在后面,最后面是元芳等人跟随,东来洞的所有人几乎都在向残垣断壁的东来大殿走来。 附近山峦的一棵雪松探出的树干上,妖若仙悬了条腿坐上面。提溜着一条宽大袖子,张开袖口看了看攀爬在袖子里面的八十五只小螳螂。 扔了把金晶进去,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咔咔咀嚼声响起。 对小螳螂当祖宗侍候的妖若仙偏头看了眼东来大殿方向。嘿嘿一笑,嘀咕道:“这小子还真有恒心,还真被他把人给抓来了。” 见苗毅等人走了过来,呈扇形围住袁正昆三人的九人立刻分开两边让出了路。 袁正昆三人带血的胸脯急促起伏,瞪大了眼睛看着拖枪缓缓走来的苗毅。 亲眼确认了三人的苗毅嘴角勾起一抹会心笑意,呵呵笑道:“三位别来无恙!” 千儿和雪儿再见这三人亦是恨得咬牙切齿,看到那十几具悬挂的姐妹们的尸体。想起当初眼睁睁看着姐妹们受辱却无能为力的情形,两丫头又红了眼眶。 阎修已经是瞪大了要喷火的眼睛,双拳握得啪啪作响。 身体虚弱的不行的三人想挣扎着爬起。却实在没有力气,面对拖了杆枪步步逼来的苗毅,只能一点点向后蹭去,他们已经能想象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谓是一脸惊恐。 俗话说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临死之前。 走到三人面前的苗毅突然停下,‘咚’手中长枪猛然杵地。 三人吓了一跳,疼哼了一夜以致声音沙哑的袁正昆嘶声道:“降!我降!不要杀我们!我降……” 李信和孙娇娇亦急声求饶:“降!降……” “哈哈!”苗毅扶枪而立,仰天长笑一番,突然盯着三人冷笑道:“当我是傻子吗?把你们从熊啸手上给抓来,我再收降你们,生怕别人抓不到我的把柄不成?” 三人一愣,不错。落在其他人的手上也许可以投降,可苗毅和熊啸是同属一系的。真要收降了他们三个,岂不证明是苗毅派人夜袭了长丰洞? 也就是说,三人只有一死…三人立刻慌了! 苗毅已经抬手指向了悬挂在残梁上的十几具尸体,“她们一直在等你们!” “不!”孙娇娇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拼了命地爬来,爬到了千儿的脚下,抱住了千儿的大腿,对苗毅哀求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她可以作证,她们的死不是我干的,我没有对她们做任何事情,都是他们两个干的。”手指向了袁正昆和李信。 这番指证更是吓得袁正昆和李信的脸色惨白,可惜无力辩解。 “是吗?”苗毅看向了千儿和雪儿问了声。 两丫头有点为难,凌辱众侍女的时候,孙娇娇因为也是女人没办法干那事,至于后面有没有孙娇娇的份,两人那时已经被陈飞带走了,所以并没看到,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苗毅从两丫头的表情上读懂了为难,颔首道:“既然如此,那就给你一个痛快!” 唰!二话不说,手中枪突然拔地出手,锋利枪头扎进了孙娇娇后背的心窝,三道鲜血顺着三棱枪头的三条放血凹槽飙射而出,吓得千儿迅速退开。 “你……”孙娇娇低头看了看胸口微微冒出的一截锋利枪头,嘴里涌出一口鲜血,费力扭头看向苗毅。 苗毅面无表情,手中枪再次往前一送,锋利的三棱枪头骤然从她的胸口爆了出来,银亮挂血。 噗!逆鳞枪后拔而出,枪头上的锋利倒刺又带出骨头和血肉,真正的杀人利器。 孙娇娇的胸口立刻出现了一个血窟窿,阖然倒地,身体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阎修,他们两个交给你了!”苗毅回头对阎修说了声,施法抖干净了枪头上沾染的血迹。 他知道阎修一直想为罗珍报仇,只是苦于没那个能力,所以一直不说什么。 阎修闻听,顿时呲牙咧嘴,满脸狰狞,储物戒里亮出一把刀,提在手中直接冲了过去。 “不!不……”袁正昆和李信尖叫后爬。 阎修脚踩李信,刀插袁正昆,先迅速出刀挑断了两人的手筋和脚筋,然后当众活剥袁正昆的皮,那真是一点都不手软,皮从后背掀起,场面惊悚无比。 “啊……”吃痛中惊恐万分的袁正昆顿时发出凄厉惨叫。 瞪大了双眼的李信更是被眼前一幕给直接吓晕了过去。 不少人吃惊地看着阎修,没想到‘大管家’这么心狠手辣,把人给活剥的事情也做得出来,可谓一个个被阎修的残忍手段给弄得头皮发麻。 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阎修和袁正昆等人的恩怨,不知道阎修的夫人被他们给害死了。 千儿和雪儿虽然也想为姐妹们报仇,但是如此血腥恐怖的场面看得两人作呕,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迅速扭头。 苗毅从小杀猪,血腥场面见得太多了,人也不是没杀过,但也没兴趣在这里继续看下去听那鬼哭狼嚎般的惨叫。 收了逆鳞枪,看了眼悬挂在寒风中摇摆的十几具尸体,重重吐出一口气来,自己的誓言终于兑现了。 回头对元芳说道:“熊啸狗贼有可能会来报复,近期多派点人撒到四周去警戒。” 元芳拱手道:“是!” 交代了两句后,苗毅领了两个丫头大步而去。 其他人也没兴趣再把如此变态的事情看下去,也扭头离开了,只剩下了阎修一个人挥刀忙碌。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独自将两人给活剥后的阎修坐在了废墟台阶上,双手沾满了鲜血,老泪纵横,呜呜哽咽,“小珍……” 憋了许久的伤心和悔恨终于哭诉了出来,悔恨因为自己的懦弱和无能让妻子生前活得那么窝囊,自己如今鼓起了勇气有了新的开始,可是那个陪自己窝囊了一辈子的女人却再也享受不到了,心中的悔恨无以言表。 “师傅好像哭了?” 陪苗毅站在木房子窗口前的雪儿奇怪一声。 苗毅盯着山脚哽咽的阎修凝视了一会儿,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回了榻上,盘膝修炼…… 南宣府,身兼两座山头的山主熊啸仍以少太山为立足点。 少太山乃府主杨庆龙兴之地,熊啸也不好弃之另换山头主持两山事物。 此时长丰洞主已经赶到少太山,正向熊啸面禀长丰洞遇袭的事情。 讲到来袭者只抓走了袁正昆三人后,熊啸已经是神情抽搐,不用长丰洞主解释,他也猜到了是谁干的,别人不会吃饱了饭没事干折腾这给自己找麻烦的事。 越想越火大,区区一个洞主竟然敢跑来进攻自己的地盘,简直是目中无人! 一个没忍住,拍案而起,厉声怒喝:“苗毅小贼!欺人太甚!” 啪啦一声,横在他面前的长案直接被一掌拍得四分五裂般炸开,木屑碎了一地。 怒气冲冲的熊啸如同被激怒的狮子,在厅内来回走动,一脸的狰狞。 站在座椅左右的春雪和冬雪默然,春雪更是暗暗咬了咬嘴唇,她真的没想到当年长丰城那个要看黄家脸色行事的杀猪小子竟然嚣张到了如此地步,连自己的主人也不放在眼里。 父亲和弟弟的大仇一直让她揪心,可是她已经不好再说什么,如今的苗毅已经有渐渐坐大的趋势,已经不是熊啸随便派些手下人去就能对付的,除非发动大批人马征伐。 但是春雪也知道,如此兴师动众没有正当理由是不行的,因为自己家仇闹得几次丢脸的主人也不可能这样做,除非主人活得不耐烦了还差不多,自己虽然是山主的贴身侍女,可还不至于让主人如此不顾一切。 不过这次,又让春雪看到了机会。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来回走动的熊啸渐渐冷静了下来,脚步一停,沉声道:“此事当报与府主定夺!” 长丰洞主愕然,“山主,难道就这样放过他?” 熊啸扭头冷眼看来,“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他干的吗?你如果能拿出证据来,我立刻挥兵踏平东来洞!” 第一九八章 查案 长丰洞主无语,心想,你既然知道没有证据,就算报到府主那去又有什么用?难道府主还能帮你强行栽赃不成? 他哪里知道熊啸如今另有忌惮,忌惮的人正是如今身兼两府、大权在握的杨庆。 身为杨庆身边的老人,熊啸不会不知道杨庆这人有多厉害,从一小卒到洞主再到如今身兼两府的府主,杨庆的手段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熊啸如今有点怕了,他不会不知道杨庆上次割走了他一座山头是什么意思,那是在敲打他,在警告他,你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和殿主之间是什么意思。 杨庆摆明了在警告他,我能给你的就能拿回来,你最好给我老实点,现在还轮不到你来跳,否则后果自负! 熊啸心里很清楚,虽然殿主话里是那么个意思,可他熊啸如今还不成气候,没有执掌一府的资格,如果真有什么事,他熊啸和杨庆之间殿主该偏袒谁一目了然,肯定不会是他熊啸,会被直接当做弃子处理。 就如同当初他熊啸和苗毅之间起了争执,杨庆在偏袒他一样。 刚被敲打过,如果就敢嚣张出手,熊啸怕杨庆又会对他有什么想法。 一旦惹得杨庆对他动了心思的话,说老实话他还是很害怕的,自知到时候只怕怎么被杨庆玩死的都不知道,章德成就是前车之鉴。 为了三个降卒搞得自己提心吊胆没必要。 挥手把长丰洞主赶回去后,熊啸默然一阵。渐渐深吸了一口气,取出一块玉牒将事情写成了奏报,交予了冬雪。“灵鹫传讯,发往常平府!” 冬雪应声接了东西快步离去。 而熊啸则坐回了椅子上,偏头看了眼脑袋微垂的春雪,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春雪会意,乖乖走来坐在了他的腿上。 搂着她的柔腰,感受着手上的温香软玉,熊啸叹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何尝又不希望弄死那小贼,可如今形势有些微妙,暂且忍耐。只要找到合适的机会,我定将那小贼抽筋扒骨以泄心头之恨!” “一切全凭山主做主!”春雪乖乖一声,依偎在了他的怀中,慢慢献上自己的温柔…… 常平府。湖光山色的湖心亭中。两府府主杨庆正在亲自宴客。 在坐的有‘剑离宗’长老胡寸心,‘玉女宗’长老吕玉华,‘御兽门’长老程胜堂。 这三个门派是辰路境内最大的三个门派,一个个实力非凡,而眼前三位长老的修为皆达到了红莲境界,其中以‘剑离宗’的实力最为强悍,光门下弟子就有上万人。 三位贵客都是杨庆发函邀请来的,目的无他。只因杨庆手下尚有八百人员的缺额,需要在这三家头上补充。 其实杨庆早期还在做少太山山主的时候。就联系过这三家,奈何人家树大招风,不敢参与这种事情,怕惹得天外天的目光盯上,不得不小心从事,杨庆无奈之下才与蓝玉门签了城下之盟,被逼受制于人。 如今不一样了,杨庆身兼两府,大权在握,直接补充麾下人马,谁都说不得什么,这是游戏规则允许的。 三家为门下弟子着想,自然是欣然答应,个个都派出了红莲级别的长老来赴宴。 其实没谁愿意把门下弟子送到别人手下驾驭,可是没办法,天下的香火愿力都被六圣给把持着,不进入六圣设定的游戏规则之内,你就没办法分一杯羹。 各门派其实对六圣的这套把戏心知肚明,无非是以此不断消耗各门各派的实力而已,得到人员补充的各路人马又为了利益不断厮杀抢夺地盘,人员消耗完了又找各派补充,如此周而复始地消耗天下修士,无非是不想有人挑战到六圣的地位,继续让这个游戏规则玩下去,而最终真正的利益获得者却是六圣。 可是真的没办法,没有愿力就无法快速提高修为,门下那么多弟子都想出人头地,靠师门上层的人去压是压不住的,没了出头机会的弟子谁还听你的?各门各派只能帮忙寻找出路。 当然,这样做对各门派的上层来说也不是没有好处,门派辛辛苦苦培养了你,你们也得有所回报,譬如将每年分得的愿力珠上缴一些给师门。 这样门下弟子也乐意,门内高层也满意。 门下弟子如果出头了,对师门也是一种庇护,譬如剑离宫就有弟子当上了某殿的殿主,玉女宗和御兽门也有弟子当上了府主。 可杨庆有了蓝玉门的前车之鉴,不会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所以同时邀请了三个门派的人来。 八百个人让三家来分,三位长老肚子里有些不快,都想独吞,可也不敢把杨庆给怎么样,人家背后的大靠山是六圣,三人空有红莲境界的修为却还得坐在杨庆的左右下位,耐着性子和杨庆谈,不说陪以笑脸,也不敢给脸色,这就是地位。 杨庆身后的青梅和青菊不断给三人斟酒。 最终几方敲定,剑离宫出三百人,玉女宗和御兽门各出二百五十人。 三大门派和杨庆互签了如律令,保证向杨庆提供的人没什么问题,如果有问题就要追究三大门派的责任。 宾主尽兴后,杨庆亲自将三位长老送出湖心亭,与浮桥上拱手告辞,目送三位长老御空急速飞行而去。 这里刚送走三大门派的长老,空中又有一只灵鹫掠来,落在了一旁的湖边栏杆上‘咕噜噜’鸣叫一声。 青菊上前取了脚筒里的玉牒看过后,神情有点古怪地把玉牒转交给了杨庆,“是熊山主的奏报。” “熊啸?”杨庆目光顿了顿。接了玉牒查看后,还以为是什么事,感情那两个家伙又闹了起来。冷哼一声,“只怕熊啸的控诉没错,十有**就是那小子干的好事。还真是个不肯吃亏的主,熊啸派手下蒙面搞他一次,他现在也派人蒙面回报一次。” 说着顺手把玉牒给了青梅看,有些事情必须要让两个侍女知晓,遇上自己不在的时候。两人也能做到心中有数方便应对一些事情。 所以说,这种贴身侍女可不是好看打杂的花瓶,而是心腹中的心腹。 看过后的青梅摇头道:“熊啸也只有一面之词。并无任何证据证明是苗毅干的,如此该怎么处置?” “还能怎么处置?这小子摆明了是在故意恶心熊啸,当初熊啸能死不承认,他这次也照样能死不承认。熊啸自己岂能不知道。苗毅那小子。一个洞主就折腾个没完,让他做了山主还得了,我怎么就收了个这么不省心的家伙,现在也学会借着游戏规则来耍流氓了。”杨庆好笑一声,抬了抬手道:“做个样子给熊啸一个交代吧,传讯给薇薇,让她去查。” 很快,一只灵鹫掠空而去。急速飞往镇海山…… 接到传讯的秦薇薇有点无语,消息就是她这边透露的。怎么回事心知肚明,只是没想到苗大洞主动手的速度这么快,才隔天的功夫,就连府主那边也知道了。 绿柳惊讶道:“苗洞主干这种事情的速度真快啊!难道都不用准备的吗?” 连红棉也略带怀疑道:“会不会是别人干的故意栽赃到苗洞主的身上?” 她哪里知道她前脚透漏消息刚走,苗毅后脚就派了人去办事,一点时间都没耽误。 “我去看看。”秦薇薇做了决定。 “不需要您亲自去吧?”绿柳劝了句,“我和姐姐随便去一个就行了。” “府主让我们查,总得做个样子吧。”秦薇薇拒绝了建议。 没一会儿,秦薇薇带着红棉亲率五骑出了镇海山,急速赶往东来洞…… 到了东来洞后,基本上不用查,秦薇薇和红棉就已经心中有数了,因为东来洞正在大兴土木重建。 从东来城征调的三千民夫已经先来了五百,忙得热火朝天。 苗大洞主有钱,一万个民夫给双倍工钱也请得起。 残垣断壁的废墟正在清除,挂在残梁上的十几具女尸也不见了,东来洞复兴在即。 发誓不报仇就不重建东来洞的苗大洞主得知山主法驾亲临后,已经率领手下快步赶来迎接山主的到来。 虽然他与山主不合,但是表面上的规矩还是要做的,他又不是三岁小孩连这点道理都不懂,还不至于那么过分。 看到走到跟前行礼拜见的苗毅,秦薇薇目光闪了闪,白裙一翻,跳下了龙驹,向大殿方向走去,边走边问道:“这是在重建东来洞吗?” 落后一步陪在她身边的苗毅笑道:“山主英明!是的,大家一直住窝棚也不是个办法。” 跟在秦薇薇另一边的红棉忍不住抿嘴笑道:“苗洞主,你上次不是说天寒地冻不便施工吗?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 “我有说吗?哦!想起来了!”苗毅面不改色心不跳,朝她笑道:“正是得了大姑姑一番话的启发,才改了主意。” 红棉愕然道:“我的启发?我好像没说什么吧?” 苗毅拱了拱手,“大姑姑提到了,我就认真思考了一下,结果发现天寒地冻虽然不方便施工,但是提前清理一下还是可以的,只要一开春就立马正式全面开工!” 秦薇薇和红棉下意识一起回头看向他,一个个目光中饱含深意,发现这厮说谎简直是连草稿都不打。 红棉心中突然有些忧虑,这种谎话随口就来的男人,山主如果真的喜欢上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怎么感觉让人不踏实。 苗毅被两人突然而来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咳嗽一声,岔开话题问道:“不知山主驾临有何示下?” 第一九九章 接风 能有什么示下? 秦薇薇翻手拿了块玉牒给他,是熊啸报于府主的控诉,“你看看。” 拿着东西还没看,苗毅就隐隐猜到了大概是什么,否则没道理红棉刚走又陪着这贱人来了。 看过后果然,当即一脸愤慨道:“诬陷!纯粹是诬陷!山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熊啸狗贼之间的过节,他任何针对我的话都不可信!” 他当然不会承认,打死也不会承认,熊啸能那样干,他没道理不能这样干。 不过却发现秦薇薇看他的眼神似乎变得有些复杂,红棉的眼神里也充满着古怪。 苗毅只能自我安慰,不怕,早就做好了让人家知道的准备,反正就是打死不承认。 “真不是你干的?”秦薇薇淡淡问了句。 苗毅果断摇头,“不是!肯定不是!” 他现在如果不重建东来洞的话,秦薇薇可能还会怀疑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现在能信他的话才怪了。 她对苗大洞主算是有了一层新的认识,搞得她有点闹心,这人怎么这样?还真是说起谎来一点都不脸红。 不过想想对方也确实不可能承认,应该值得理解,可她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对苗大洞主的人品有点不舒服,“府主让我来你这里查证,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 苗毅挥手指向四方,慷慨道:“随便查,绝无假话!” 他就不信本就和杨庆这边闹得不痛快的蓝玉门弟子会出卖自己。阎修和千儿、雪儿自然也不会出卖自己。 至于妖若仙,那老鬼压根就不合群,不愿和大家呆一块。估计连和秦薇薇碰面的可能性都没有。 所以他很是放心,随便查没关系。 秦薇薇也没有多话,只是点了点头。 山野雪景,苗毅陪行在秦薇薇身边,亲自指点着四方介绍东来洞的情况和地势,陪着到处走了走,看了看。 许久之后。见前方伴行的秦薇薇和苗毅依旧是不时交谈两句,红棉有点无语,抬头看看天色。心里嘀咕,估计山主今天是不会回去了… 苗毅本以为山主大人查不出什么名堂就会离开,谁知山主压根就没有离去的意思。 他实在是不欢迎秦薇薇,奈何山主大人不说走。他这个下属洞主也不好赶人家走。真要那样做了,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赶谁滚出东来洞。 苗毅只能抽空让人把窝棚里的‘豪宅’给打扫了出来,把自己住的木头房子让给了山主大人暂时落脚。 当夜的接风宴,千儿和雪儿整了一桌美味佳肴,款待山主。 两个丫头的手艺是不错的,在送来伺奉‘仙人’之前,厨艺就是她们必须要重点学习的,东来城不敢怠慢‘仙人’。可谓是找尽名厨来调教,做菜的手艺自然是不会差。 而整个东来城养这些‘仙人’所提供的食材也很丰盛。几乎东来城能拿得出手的都有。 天色渐黑,在东来洞忙碌了一天的民夫陆续归去。 苗毅也客客气气把秦薇薇请进了临时的客厅,请了秦薇薇落座,自己陪坐在旁。 除了他这个地主作陪,东来洞的其他人也没资格陪坐,就连红棉也乖乖站在秦薇薇的身后。 当着外人的面,秦薇薇也不会乱了尊卑,说出让红棉一起坐下的话,虽然平常她都是和红棉、绿柳一起用餐的。 不过她却回头对红棉说道:“你下去用餐吧。” 回头又对苗毅说道:“苗洞主,有些话我们单独谈谈。” 苗毅一愣,也只好回头支开伺候在旁的千儿、雪儿,“你们招待好大姑姑。” “是!”两丫头请了红棉出去,只是红棉在出门前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两人一眼。 客厅里的气氛有些古怪,至少苗毅发现有点古怪。 他进入修行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招待上级,也是第一次和山主秦薇薇坐在一起用餐,而且还是单独两个人在一起用餐,说不出有多不自在。 偷偷打量一眼秦薇薇,发现一身白裙安坐在油灯下的秦薇薇那张脸蛋还是挺漂亮的。 鹅蛋脸白皙精致,瑶鼻柔美,睫毛长长,明眸闪闪,六根雪白的玉簪插成蝴蝶状锁住了脑后盘起的发髻,颇有玉女气质,该挺的地方也饱满,绝对是个美女。 奈何长了一副蛇蝎心肠,人品不敢恭维,可惜了。 苗毅心中可惜一声,谁知却撞上秦薇薇斜眼看来,前者目光赶紧躲闪,后者发现自己被偷看也有些目光躲闪。 “怎么?招待本山主连酒都没有吗?”秦薇薇扫了眼桌上,找了个话题化解尴尬。 “有有有!”苗毅一阵手忙脚乱,偷看被发现了。 酒?他多得很,储物戒里有一万多坛。 赶紧翻手召了一坛出来,去了封泥,亲自帮山主给斟满了,又倒上自己的,坐下赔笑,“目前的条件有限,山主不要见怪。” 沁人心脾的酒香一出,不怎么喝酒的秦薇薇亦是目光一亮,盯向了杯中的琥珀盈光,颔首道:“闻香便知不是凡品,没想到苗洞主还收藏了如此佳酿。” “呵呵,别人送的!”苗洞主直接歪曲了事实,伸手相请,“山主尝尝味道如何。” 谁想秦薇薇却伸出纤纤玉手端起酒杯迎向他,“这杯酒我敬你!” “呃…”苗洞主愣住了,敬我?这贱人又想搞什么? 他赶紧端起酒杯起身道:“不敢不敢,手下敬山主才对。” 秦薇薇摁了摁手,示意他坐下后,才说道:“你上次救了我,这杯酒是谢你的。” “那是属下应该做的。”苗毅还是一脸消受不起的样子。 他心中却已经警惕了起来,这贱人突然变得如此客气,完全不像她以前的作风,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其中定有蹊跷,自己千万要小心了,别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然而秦薇薇执意要感谢,苗毅最后也只好陪着同饮一杯,算是接受了人家的感谢,心中却越发警惕。 于是接下来,苗毅万分小心地奉承着,不敢露出丝毫破绽,有点如履薄冰的感觉。 秦薇薇也不是笨蛋,自然感受到了苗大洞主言语间和自己的距离。 她本想借机和苗毅缓和关系,能做到这样已经算是难得中的难得,谁想苗毅却不领情,闹得她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奈何这女人嘴也硬,想让她对苗毅低三下四委曲求全也做不到,她有她的自尊,只能是退一步放低姿态,希望苗毅能领会出一点什么,除此之外她还能怎么样? 结果可想而知,多情摇曳的油灯下,满桌的美酒佳肴,相陪的两人却味同嚼蜡。 一个心情复杂矜持着,一个小心翼翼警惕着,两人根本无法交心到一块。 这上下级的关系也是重要的阻碍。 苗毅倒一杯酒,秦薇薇就喝一杯,而且是一干到底,也没了什么话说,气氛极度压抑,一杯又一杯…… 最终秦薇薇中途下了桌,带着一身的酒气被红棉扶走了。 一出门,秦薇薇便冷冰冰道:“回镇海山!” “山主,天色已晚,不如天亮……”红棉看看天色,奈何话还没说完,带着一身酒气的秦薇薇又一声娇喝,“回去!” 苗大洞主还假惺惺上前挽留几句,挽留不住,只好亲自将她们送到了山门外,拱手送别。 龙驹飞驰,目睹一群人消失后,苗大洞主才松了口气,终于应付走了,想找我麻烦没门,双袖一甩,大步而回…… 万兴府,一骑在夜幕下飞快抵达,跳下龙驹的梅玉快步进入府内,和府主侍女通报一声后,束手等候在了庭院内。 他本是章德成手下的山主,当初他就感觉到杨庆带着常平府的人马绕有问题,奈何数次提醒,章德成却不听他的。 双方大战时,他提前留了个心眼,发现不对及时逃脱了,侥幸躲过一劫。 他事后也想过要投靠杨庆,可他知道,想再回常平府做山主是不可能了,那些为杨庆卖命的手下第一个不会答应,加之他的两名贴身侍女在杨庆麾下攻占常平府时被斩杀,令他恨得牙痒痒。 后来风闻刘景天被杨庆给利用了,他估计刘景天有机会肯定要报仇雪恨,正好同路,遂果断投靠了刘景天。 为了获得东山再起的机会,梅玉一口包揽下了为刘景天策划报仇的事情,果然令刘景天给了他立功的机会。 进内通报过后的侍女出来伸手让路道:“府主有请!” 梅玉整了整衣衫,快步而入,见到端坐的刘景天迅速行礼道:“参见府主!” “梅玉,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刘景天淡淡问道。 梅玉立刻上前回道:“府主,秦薇薇那边有机会下手了!” 刘景天眼睛一亮,站了起来问道:“机会何来?” 梅玉迅速亮出了一份地图在长案上摊开,指着地图说道:“府主请看,秦薇薇今日从镇海山带了六人去东来洞,料不会匆匆而去又匆匆而回,从时间上判断,今夜必定在东来洞宿夜,而东来洞就在我们边上,我们可派人迅速杀个来回!” “杀了杨庆的义女,嘿嘿……”刘景天想想都痛快,一想到杨庆到时候的脸色,忍不住阴笑起来。 第二百章 又是蒙面 不过他也不是傻子,皱眉问道:“消息可靠?能确认秦薇薇去了东来洞?” 如果仅仅是为了去攻打一下东来洞,杀几个虾兵蟹将,他是没兴趣的,那样也不能把杨庆给如何,又不能把东来洞给占下,他也没必要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梅玉回道:“前段时间杨庆将两府的人马进行了调整,镇海山恰好有我从前的心腹手下,在镇海山混得并不如意,我早已和他取得联系,与之建立了消息来往渠道,所以绝不会有误。” 刘景天颔了颔首,又迟疑道:“我听说那东来洞主有百夫不挡之勇,曾在章德成两百人马的围困之中杀进杀出无人能挡,秦薇薇去了东来洞,我们怕是不好下手啊!如果等我赶去,怕是已经到了明天,到时候秦薇薇走没走还是个问题!” 梅玉摇头道:“谣传有点言过其实,属下却是亲眼所见,这人仗着一身法宝的确不好对付,不过却只有逃命的份,硬碰硬只要他不逃,我一人便可将其斩杀,他对上白莲修士还勉强,绝不可能是青莲修士的对手。府主只需派出几路人马,再点上一两名青莲级别的高手,便无后顾之忧。就算那东来洞主逃了也没关系,只要留下秦薇薇便可!哪怕我们失手了,没有证据就算杨庆知道是我们干的又怎样?难道杨庆还敢明目张胆地发兵来打万兴府?只怕殿主那边脸上也挂不住他如此一而再地冒犯镇丙殿!” 刘景天冷笑点头,像杨庆带领大批人马杀到这边来搞事一样杀到南宣府或常平府找杨庆算账的事。他刘景天还不敢做,关键是做了后没办法像杨庆那样平息两殿之间的麻烦,那个责任他担不起。 这也是他一直找不到机会向杨庆下手报仇的原因。如果杨庆还敢带人来,那是再好不过了。 这次的事情如果干漂亮了,也好让殿主知道自己并非那么没用。 想明白后,刘景天突然击掌道:“好!就令归义山山主苏彪亲自带几路人马前往,今夜就给杨庆一个教训,让他明白这就是惹到我头上的后果!” 近距离来去如风干一票问题不大,说干就干。等到秦薇薇离开了东来洞可就再难有机会,他回头迅速写下一份份详细玉牒打下了法印,交给侍女传了出去。 一只只灵鹫迅速掠向夜空而去。 而刘景天本人亦披甲跨上了龙驹。迅速带人赶往即将发生事情的前线,所部人马也会向前线集合。 他并不是要和杨庆开战,而是要先做好准备,万一杨庆发飙。也好以防万一。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夜幕下,一只灵鹫降落归义山没多久,又有一群灵鹫四散而去,召集归义山的各洞人马。 有着青莲二品修为的归义山山主苏彪带着所部人马直接赶往毗邻东来洞的方向。 途中一路收集各洞人马,待到他陈兵与南宣府相交的边境之地时,已经汇集了三洞人马,加上本部人马已经有了将近五十人。 为了以防万一,苏彪继续耐心等候。 一直等到所部十洞人马全部到齐。他命两洞人马留守接应,随后带着上百人一路轰轰烈烈马不停蹄直插东来洞…… 此时的天色已近蒙蒙亮。 苗毅尚不知麻烦来了。还在自己的窝棚里盘膝修炼。 只要有空,他就会抓紧时间修炼。 俗话说有备无患总是没错的,自从苗大洞主派人到长丰洞搞了一票后,他就一直担心熊啸会来报仇,所以东来洞二十余名修士他分了八名出去,轮流值守四面八方,每天轮换,防备有人偷袭。 结果熊啸没防备上,却防备上了另外一伙人。 幽暗山林的一棵古老大树上,一名东来洞暗哨正盘膝在树杈上修炼,万籁俱寂之际,远处遥遥传来的奔腾声令其迅速睁开了双眼站起。 普通视力这个时候是看不清的,迅速施法睁开法眼一看,只见前方山林中有大群人马飞奔而来。 诡异的是,一个个全部蒙上了脸,看不清容貌。 这位也是之前去长丰洞戴着面具搞过事的人,可谓有了次经验,一见此情形立刻知道不妙,迅速跳下,落在了树下的龙驹身上,迅速驾驭龙驹快速折返。 一路翻山越岭紧急赶回东来洞,“嗷…”老远就施法发出了一声长啸报警,嘹亮的传讯声遥遥传回。 不但是盘膝打坐的苗毅迅速睁眼窜了出来跳上了龙驹,左右一栋栋木屋内的修士亦是快快闪出上马,纷纷仰天长啸通知散到四面八方的暗哨速速回来汇合。 一群人迅速往长啸报警的相反方向驾驭龙驹跑去,从千儿、雪儿身边冲过的苗毅一把将两人拉上龙驹带走。 带着人马快速赶来的归义山山主苏彪一听长啸报警就知道不妙,知道已经提前暴露了,当即大手一挥,命身后人马加速前行。 等他们上百号人赶到东来洞,一个个都傻了眼,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东来洞怎么成了废墟? 远山上,手下散出去的人马全部汇集齐的苗毅施法眼看来,不由冷笑:“又是蒙面?果真是做贼心虚!看来熊啸这次还真是志在必得,竟然派出这么多人对付我!” 他们早就约定好了对付之策,一旦有情况就先退避一下,容留时间集合人手之余还可以看看情况。 千儿和雪儿已经到了阎修的坐骑上,苗毅双臂一张,一团团银雾从储物戒内冒出,连人带坐骑瞬间狰狞战甲披身,逆鳞枪已经抓在了手上,只是最初的那件头盔被章德成给打没了。 千儿和雪儿多少有点惊慌,很显然东来洞又有麻烦了,她们如今才明白,‘仙人’的世界远不是她们当初在东来城时想象的那么美好,本以为到了这边就能享仙福,谁知反而经常面临死亡威胁。 不过两人还是头次看到苗毅穿上如此威武霸气的战甲,一个个愕然,眼中闪过惊艳。 苗毅回头对阎修说道:“你带她们先去避避,待我处理了这帮狗贼再去找你们。” 阎修点了点头,迅速拨转龙驹带了两个丫头离去。 之前早就说好了的,如果有事他就带两丫头先去船坞避一避。 嘤嘤龙吟在身后响起,千儿、雪儿回头看去,只见洞主挥枪前指,沉沉发声道:“东来洞洞主苗毅在此!” 两丫头顿时不害怕了,发现洞主什么时候都是很厉害的样子,应该没什么事情是洞主不能应付的。 苏彪等人已经看向了这里,大手一挥,身后人马立刻随他隆隆冲来。 而苗毅身后的人都很淡定,情况早已清楚,熊啸麾下包括熊啸本人,没有一个青莲级别的高手,而这边的人马虽然少,却不是靠人多能打下来的。 眼见对方人马踏雪冲坡杀来,苗毅扬枪一指,淡然道:“有功者,本洞主不吝重赏,给我杀!” 两侧的元芳和赖雨涵立刻率人猛冲下去,二十人顷刻间撞向踏雪冲坡而来的人马。 黑炭有些兴奋地抛蹄子,奈何苗毅压制着它,提枪稳坐原地观战。 他花那么多资源养了这么多人,不可能不管什么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亲自冲锋在前,该手下上前试水的时候手下就得上,如果有什么不对头他也好早做万一,否则养这么多人干什么? 和对方比人多不能比,这边二十人结锥形阵直接插入。 下面冲锋在前的苏彪目光一扫对冲而来的人群,立刻发现不对劲,甚至可谓是吓一跳。 不是说没有青莲级别的对手吗?怎么前面冲来两个眉心花开一瓣的青莲修士,后面还有白莲九品、八品之类的,貌似修为最低的都是白莲五品,连个四品的都看不到! 苏彪暗道糟糕,可是已经来不及多想,元芳已经一枪挑来。 咣!苏彪迅速挥舞手中长枪打开,他是不怕,只是担心自己手下怕是要死伤一大堆。 这一交手,元芳也发现了不对,不是说熊啸那边没有青莲级别的高手吗? 对方蒙着面,他也无法直接看到对方眉心的修为,双方瞬间怒战在一起,法力澎湃搅动,积雪和泥土爆炸,一般人无法靠近。 二十人对百人,瞬间激战声隆隆,杀得冲上来的人马人仰马翻,犹如虎入羊群。 和苏彪稍一交手的元芳立刻发现有些吃不消,对方的修为高过自己,打得自己只有招架之力,自己怕是无法久扛,当即出声呼唤,“师弟助我!” 已经一阵风干翻数人的赖雨涵迅速挥枪荡开周边,回头杀来,和元芳联手鏖战苏彪。 对方人手太多,有多余人马向挺立山坡的苗毅冲来。 目注下方的苗毅也发现了不对,熊啸那边有能让两个青莲一品联手都战不下的人吗? 有人冲来,苗毅身上瞬间浮现白色宝光,手中逆鳞枪‘嘤嘤’响起,迅如急电,左右连刺,一个瞬间便将两名敌人刺落龙驹。 后方还有十几人冲来,黑炭身上亦是瞬间浮现宝光,‘唏律律’一声兴奋嘶鸣,载着苗毅一路直接冲撞下去,携带苗毅手中爆射的阵阵寒光,一路撞得人仰马翻。 苗毅的目标不是这些人,而是和元芳、赖雨涵鏖战的人,一撞开冲来的人马,坐下黑炭立刻腾空而起,连人带马斜斜撞向苏彪。 苏彪一惊,元芳和赖雨涵却是大喜,两人冒险连攻,拼命缠住对方。 第二零一章 无妄之灾 左右有人狂攻,前有飞骑撞来,龙驹又不能退着跑。 苏彪猛然将法力施展到了极限,挥枪左右横扫,咣咣震开元芳和赖雨涵的连击,抽空凌空劈出一道无形法力,轰然斩向连人带马纵空撞来的苗毅。 紧接着又迅速左挡右打两边攻击的两人。 携枪撞马而来的苗毅猛然探身刺出逆鳞枪,枪泛宝光,当空‘轰隆’一声,攻破袭来的犹如实质的凌厉法力。 换了以前,苗毅还挡不住这一击,但是如今有宝枪的威力加持,逆鳞枪中的犀牛精妖灵的威力足以攻破这法力攻击,加之逆鳞枪能减少两成威力的传导,所以这一击并不能把苗毅给怎样。 如果不是虚空一击,而是苏彪实实在在的一击,苗毅定然难挡。 攻破一击,苗毅连人带坐骑瞬间全部泛起白色宝光,狠狠撞向被元芳和赖雨涵死命缠住的苏彪。 苏彪顿时有些慌乱。 说老实话,青莲一品和二品的差距就犹如白莲一品和二品,实力差别不是很大,对上一人苏彪打赢没什么问题,对上两个想轻易战胜怕是没那么快。 就算苗毅现在加入围攻,他也不怕,但是被一头披着宝甲的龙驹撞上了可不是开玩笑的,不死也要重伤,龙驹的撞击力一向惊人,青莲级别的修士也不敢硬碰,何况还有法宝的威力加持,后果可想而知。 双拳难敌四手,情急之下的苏彪手忙脚乱。拼全力打开赖雨涵和元芳的攻击,携坐骑猛然腾空而起。 如此近的距离下交战,元芳和赖雨涵岂会容他轻易脱困。几乎是同时双双出枪,双双狠狠扎入了跳起的龙驹腹部,又双双左右挥枪,血雨顿时当空爆开,传来龙驹的一声凄厉嘶鸣。 苏彪的坐骑当空被斩杀,苏彪本人则再次扶摇升空飞起。 元芳和赖雨涵却不会放过他,坐下龙驹双双弹空而起。凌空截杀。 倒是苗毅一撞落空一着地,两边赶来为苏彪解围的人立刻冲来围住了他,激烈围攻。 苗毅坐下黑炭迅速调头快速原地转圈。只见一身战甲的苗毅在其背上枪出如龙,快速还击四面八方,丝毫不乱,逆鳞枪在他手中发出阵阵龙吟混淆视听。吞吐爆射出阵阵寒光。 锋利三棱枪头击中之处。爆开一团团血花,黑炭携他转了一圈的功夫,便有五六人被他斩杀于龙驹之下。 旁边的人一杀空,苗毅随着转圈的坐骑挥枪指向四周,冷哼一声,威震四方,“东来洞洞主苗毅在此,谁敢战我!” 围上来的人被他如此高效的杀伤力吓得纷纷退开。竟然无人敢再上前。 苗毅却是不客气,坐下黑炭载着他猛然冲出。挺枪凶猛冲刺击杀。 他也不再管元芳和赖雨涵那边,人家连坐骑都没有了,如果两人还搞不定,那可真是废物了。 他只顾冲杀而去,帮两人拦住其他想要帮苏彪解围的人马。 果然,另一头凌空交战的三人一落地,苏彪脸色大变,没了坐骑他压根不敢和追杀的两人硬碰硬,可谓是调头就跑。 可赖雨涵和元芳不会放过他,两人坐下龙驹如闪电般窜了出去,很快追上。 后面急速破风声袭来,苏彪悲愤回头还击,刺出的一枪当即和赖雨涵的长枪撞在了一起。 咣!一声震响,硬生生撞出了白光。 赖雨涵的身形在龙驹上一阵摇晃,有龙驹的威力相助还是差点被打了下来,对方的实力在那,与苏彪擦身而过。 而苏彪手中的长枪却直接被震飞了出去,虎口崩裂爆出血来,整个人踉跄后退。 正常情况下硬碰硬赖雨涵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加上龙驹强大的冲击力就不一样了,冲击力加速度再加上赖雨涵本身的实力,攻击威力几乎是暴增,一举便将苏彪的武器给击飞了出去。 这就是为什么尚在‘纵横’境界的修士不敢离开龙驹交战的原因,交战时没有龙驹等于丢了半条命。 哪怕是一个白莲一品的修士对上了青莲九品的高手,后者如果没有龙驹,前者打不赢也可以借龙驹的脚力逃掉,所以对白莲和青莲境界的修士来说,龙驹几乎不可或缺。 被一击之威震得双脚凌乱踉跄后退的苏彪还来不及稳住身形,仓皇之际瞪大了双眼,只见一道寒光刺来,手无寸铁的他情急之下几乎挡无可挡。 “死!”紧随冲来的元芳一声怒喝,瞬间一枪贯穿了苏彪的心窝,扬枪将苏彪的身体直接甩了出去。 那边迅速掉头的赖雨涵立刻驾龙驹窜来,一枪将苏彪飞来的身体给对半斩开成了血雨落地。 苏彪一死,本就被区区一个东来洞人马给杀得人仰马翻的归义山人员立刻慌了,有幸存洞主立刻挥手高呼,“撤!” 百人奇袭而来,却只剩下了三十余人仓皇逃窜。 逃窜之人心中悲愤,肯定是中计了,否则区区一个东来洞的人马怎么会如此彪悍?连一个白莲五品以下的修士也看不到,上百人几乎是在和二十名洞主甚至是山主级别的高手硬碰硬,人家战斗力那叫一个彪悍,都是一个能打几个的主,连青莲二品修为的山主都死了,这仗没办法再打下去了。 苗毅环顾四周一眼见无活口,立刻驾驭坐下黑炭冲去,凭着黑炭的优良脚力,不一会儿便咬上一名逃在最尾的人,压身一枪挑翻其坐骑,那人立刻翻了出去。 两边冲来的元芳和赖雨涵隔空挥枪,犹如实质的无形法力将那人打得喷血落地,滚在地上挣扎。 苗毅手中枪一横,拦住了身后人继续追杀,现在敌情不明白,这伙袭击的人似乎不是熊啸那边的,要先搞清楚情况,免得中了埋伏。 黑炭载着他徐徐上前,逆鳞枪伸出,挑飞了对方脸上的蒙面,那人立刻求饶道:“降!降!我愿降!” 锋利的三棱枪头点在了对方的胸口上,苗毅冷哼道:“什么人,竟敢犯我东来洞,说!若有一句虚言,本洞主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 “归义山,我们是归义山的人。”那人指向苏彪被斩杀的地方,战战兢兢道:“那是我们归义山山主苏彪,我说的句句属实,求洞主高抬贵手放过我!” 真心被这洞主给吓到了,人家那叫一个兵强马壮,二十来人便将差不多一山的人马给击败了,这是一个洞吗?还是早有安排? “归义山?”苗毅眉头一皱,归义山就是在他隔壁,他不可能不知道。“你们是万兴府的人?” “是是是,是的。”坐在地上满嘴带血的家伙连连点头。 元芳等人面面相觑,万兴府的人还真是胆大包天,这是想挑起两殿之争吗? 苗毅也有些奇怪道:“为何夜袭我东来洞?” “具体情况小的不知道。”那人摇了摇头道:“只知山主传话给我等,任何人如果能抓到或斩杀镇海山山主秦薇薇便有重赏!” “秦薇薇?”苗毅一愣。 不过很快明白了原因,万兴府这是想找杨庆报仇啊! 人家不敢深入南宣府怕留下什么把柄惹出大麻烦,好不容易探知了秦薇薇来了东来洞,觉得可以迅速来回一趟把秦薇薇给弄了,凭东来洞的人马自然是挡不住,到时候把证据清扫干净便可扬长而去,等于狠狠抽了杨庆一耳光。 对方这是没把东来洞放在眼里,却不知自己兵强马壮,结果踢到了铁板,没把秦薇薇给干掉,反而被这边把归义山的山主给做了。 妈?的!那贱人果然和老子八字相克,她倒是走得痛快,却给老子东来洞带来无妄之灾! 苗毅腹诽不已,感情自己东来洞莫名其妙帮秦薇薇挡了一劫,自己这洞主可做得真够称职的,回头得找杨庆要赏去… 又问了降卒几句,除了获知与东来洞交界的地方还有归义山人马接应外,也没了其他有价值的信息。 这小卒子也无法知道上面还有没有后续行动,苗毅没有再多浪费时间,回头道:“来个人把他看好,留着他还有用处。元芳,再派两人去打探归义山那边的消息。” 元芳立刻指了两名白莲五品的修士。 紧接着快速打扫战场,一清点苗毅才发现,自己这边悍然也折损了一名白莲六品和两名白莲五品的修士,一下死了三个,还有部分人受伤,让他有些肉疼,他认为自己的人手本就不多。 可这也没办法,人家围攻的人手太多,其中不乏洞主之类的,围攻之下死伤难免。 这个世界的修行中人在六圣制定的游戏规则下,为了利益厮杀争夺个不停,生生死死大家可谓都见惯了,也没什么好悲伤的,所谓的安排后事也不过是掩埋。 不过大家的情绪似乎都不错,一个个带着期待的眼神看向集中到苗毅手里的东西,光储物戒就有七枚,其中有两枚是苏彪的。 最重要的是愿力珠,需知上缴愿力珠的时间才过去没多久,下发的愿力珠几乎都没有用掉什么,这里斩杀了六十多人,有山主、有洞主,集中起来的愿力珠可想而知有多少。 第二零二章 一口咬定 苗毅拿着归义山山主苏彪的储物戒一查看,嘴角立刻忍不住勾起一抹弧线,他养眼前这些人马,不久前才支出了十五万两千枚金晶和下品愿力珠一百三十颗。 结果苏彪储物戒里的下品愿力珠就有一百五十六颗,晶币兑换成金晶也有差不多四十万枚,竟然还有二颗一品妖丹和几枚不入品的妖丹,不知道是不是准备炼制法宝用的,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暂时也没空清点。 总之这样算算,得了苏彪的东西等于把之前的损失都弥补回来了不说,还赚了一笔。 苗毅琢磨着,看来兵强马壮并不只是消耗,只要经常干仗,保持多打胜仗,貌似是个发财的路子,比起去星宿海冒险似乎要安全不少啊! 没得说,苏彪的储物戒被苗毅顺手收了起来。 剩下的东西他虽然也心动,可是也知道不能光让马儿跑又不喂草,该赏的还是要赏。 自己这个修为低下的洞主带领一帮高手不容易啊,人心很重要,赏赐还是重点吧,何况接下来还要大家卖命。 遂将剩下的东西全部论功行赏。 元芳和赖雨涵斩杀归义山山主苏彪自然是头功,对方此行五位被斩杀洞主的愿力珠全部分给了这两人,其他人阶梯分配了剩下的,剩下的六枚储物戒亦分给了修为靠前六人。 一时间个个都发了笔横财,一场仗远高于每年下发的待遇。除了见识过‘世面’身价不菲的东来洞主外,一个个都显得有些亢奋,不少人甚至暗暗期待着能多来几批送上门的就好了。 不过大家也知道。这是人家不明东来洞的底细撞上来了,不可能总有这么好的机会,真要等到人家摸清了底细有备而来,恐怕就是大家倒霉的时候,目前东来洞的人马相对于各府的势力来说,还是弱了点。 实际上如果归义山山主苏彪准备充分的话,这一战的结果可能还是个未知数。 苗毅召了受伤人员。摘了片星华仙草的叶子出来,吹出缕缕星华,给予治疗后。再次布置人手。 阎修带千儿、雪儿去了海边船坞暂避,剩下的二十人死了三个,派了两个人去打探敌情,留下一人押了受伤的降卒往深山里躲藏。目前还有十四个可用人手。 其他人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特意派个人把刚才那降卒押到深山里藏起来。赖雨涵看了眼提了降卒遁往山中的同门,不由问道:“洞主,这是何意?” 谁知苗毅却答非所问地冷哼一声,“熊啸狗贼欺人太甚,蒙面偷袭,这是在报长丰洞之仇!” 众人愕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都哪跟哪啊,胡说八道什么? 赖雨涵试着提醒道:“难道洞主认为是熊啸和归义山的人勾结在了一起偷袭我们?” “不!是熊啸偷袭了我们!”苗毅一口咬定。回头问道:“元芳,你怎么看?” “……”元芳无语,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回道:“洞主,此地暂时怕是不能久留,对方不知道还有没有后续动作,如果再有备而来,我们怕是无法抵挡,当暂避锋芒,等府主那边来了援兵再做打算!” 苗毅颔首道:“不错!左右听令,此地不可久留,随我直插少太山,找熊啸狗贼报仇!” 众人再次无语,归义山那边偷袭我们,找熊啸报什么仇? 不过见洞主已经是大手一挥,率先驾龙驹奔腾而去,众人只好快速跟上。 附近山峦之上的洞口,妖若仙盯着离去的人马摇了摇头,“一个小小东来洞也如此不得安宁……” 十五骑在微亮的天色下快速驰骋,飞蹄溅雪,蹄声隆隆,为首的苗毅已经收了人马的战甲,轻装而行。 快速追在苗大洞主身后左右的元芳和赖雨涵最终还是憋不住了,前者不得不明确提醒,“洞主,那位降卒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是归义山的人在袭击我们,并非熊啸。” 苗毅在一路急速飞驰的黑炭身上随着奔跑微微晃动着身形,面无表情地回道:“我和归义山无冤无仇,没道理无缘无故偷袭我,这定是熊啸狗贼的奸计。” 赖雨涵有点受不了他,苦口婆心地劝道:“洞主,我想并非如此,他们是冲秦山主来的,对方想找府主报仇,和熊啸应该没有关系。” 大家显然不是傻子,嘴上虽然没说出来,但是都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见这帮家伙把话给挑明了,苗毅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率领区区一个东来洞的人马杀到归义山那边去?万一万兴府府主刘景天早有安排,就凭我们这些人闯过去岂不是送死?” 话题直接指向了刘景天,左右相随的元芳和赖雨涵面面相觑,感情洞主心里什么都清楚,是在故意装糊涂啊! 又听苗毅说道:“凭我们这些人搞不赢万兴府,还是留待府主召集人马还击好了,涉及到两殿之事,我们也没那么大的脑袋去顶雷,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 话锋一转,狠狠呸了声,“妈?的,熊啸的胆子是越来越小了,明知是我袭击了长丰洞,竟然能憋下那口气不找我算账,这种能屈能伸的人太可怕,他在两府的地位远高过我,不趁机搞掉他,迟早是个隐患。他不来找我,我就趁这机会去找他,先把他给做了再说。至于归义山那边…王八蛋,常平府动手也先拿我东来洞开刀,万兴府动手还是先拿我东来洞开刀,都把我东来洞当什么了?当我好欺负把我当软柿子捏吗?都给我等着,今天这笔账,我迟早要找万兴府那边算,不让大家知道我东来洞扎手,以后还没完没了了,老子的东来洞没道理天天遭人惦记,天天提心吊胆的日子没办法过!” 对此,元芳和赖雨涵倒是深以为然,也感觉这东来洞太倒霉了,常平府和万兴府那么大势力每每整起来都把东来洞当杂草先踩上一脚,换了谁都难受,换了谁当东来洞的洞主都提心吊胆。 不过两人认为,此事固然和秦薇薇有关,不过估计和东来洞的地理位置也脱不了关系,刚好被两府夹在中间,是最适合先点火的地方。 谁说不是呢,苗大洞主以前是受眼界所限不知道,现在经历了几场事后,也渐渐明白了过来,肠子都悔青了,好好的浮光洞洞主不做,主动要求跑东来洞来干什么?搞得连安心修炼的时间都没有,一有风吹草动,就首当其冲被虐一顿,这日子没办法过,让他有点抓狂。 可这南宣府又不是他家的,由不得他想往哪调就往哪调,你乐意别人也不乐意啊,总不成嫌东来洞太危险,要求杨庆再给自己换换,让别人过来顶雷?自己还想再进一步做山主的,也不好让人看轻了不是。 嘀嘀咕咕朝手下发了一顿牢骚后,苗毅摸出了一块玉牒,骑行中施法写了份奏报。 内容直指熊啸,说熊啸派出大批人马蒙面袭击了东来洞,请求上面做主,还他公道。 写完后,手握玉牒回头道:“灵鹫!” 元芳回头招手,一背着鹰笼的修士加快速度上前,从鹰笼里取了灵鹫出来,将苗毅递来的玉牒塞入灵鹫的脚筒里后,迅速将其放飞。 众人抬头看去,夜空中传来灵鹫的“咕噜噜”声,目送灵鹫迅速掠空远去。 元芳收回目光问道:“洞主,如果杀了熊啸,怕是府主那边无法交差啊!您以一洞主的身份擅自发兵斩杀一山主,于情于理都是件麻烦事。” 苗毅冷哼道:“咱们继续蒙面好了。” 赖雨涵皱眉道:“就算蒙了面,只怕府主那边也能判断出是我们干的。” “我们这次可是帮府主的义女挡了一劫,还大获全胜,我们不求府主赏赐,难道还能轻易处罚功臣不成?人心何在!当然,我们表面上的道理也要讲的过去,到时候就说我们是中了归义山的计谋,那名降卒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苗大洞主似乎已经渐渐领略了一点游戏规则的使用方法,渐渐开始上手了…… 镇海山,秦薇薇回到镇海山沐浴后歇下也没多久,接到东来洞的传讯,可谓是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昨晚离开东来洞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徘徊在香榻旁黛眉深皱。 她倒没有怀疑东来洞的传讯有什么蹊跷,发生如此大战是瞒不过去的。 一旁的红棉脸含怒容道:“熊啸未免也太放肆了!竟然敢发兵攻打镇海山的地盘,难道他不知道这是山主您的领地吗?幸好山主昨晚及时归来,否则若是有个什么闪失,我看他熊啸怎么和府主交差!” 绿柳也愤怒道:“很显然,熊啸是因为长丰洞的事情找苗毅报仇,可他熊啸也不看看东来洞是谁的辖地,熊啸太目中无人了!” 秦薇薇俏脸冷若冰霜,同样认为熊啸太不给她面子了,竟敢杀到她的地盘来,这不是不把她放在眼里,而是不把府主杨庆放在眼里。 徘徊的脚步一停,熊啸是府主杨庆的心腹,和她同属山主,她也无权处置,当即写下一份奏表,交由绿柳发往常平府,这事最终还是要由杨庆来决断! 谁想这里刚把信送走没多久,常平府的传讯灵鹫就到了,携带来的玉牒看过后,秦薇薇再次大吃一惊。 有求必应 昨天有人说简介不爽,要通俗一点,我立刻改了… 昨天有人让今天爆发,说要四更,我也做到了… 那我回求一点月票行不行?求月票…… 。 。 第二零三章 来得及时 这是杨庆亲手注写的玉牒,说发现了万兴府那边有大规模的人马调动,让秦薇薇小心谨慎不要轻举妄动,收缩人马,待情况明晰后再说,不要再出现上次鲁莽而行的事情。 自从和万兴府那边结仇后,杨庆就一直防着那边,派了暗哨观察,可谓是以防万一。 结果真的发现了蠢蠢欲动的迹象…… 常平府,漫步在亭台楼阁之间的杨庆,接到秦薇薇的奏报看过后,玉牒直接扔给了青梅和青菊,一张脸微沉。 他能有今天身兼两府的地位,不是秦薇薇,没那么好糊弄,一看奏报就知道苗毅那边有问题。 熊啸跟随他多年,他岂能不了解熊啸,如果镇海山的山主不是秦薇薇,熊啸倒有可能派出大量人马攻打东来洞。 有秦薇薇坐镇镇海山,熊啸哪怕想弄死苗毅,也不敢如此兴师动众,顶多是做些暗杀之类的事情,否则苗毅早就麻烦大了。 何况熊啸刚被自己敲打过没多久,就更不可能像苗毅说的那样兴师动众攻打东来洞,熊啸哪怕心里再不舒服,多少也要暂时忍耐一回给他杨庆一次面子,除非熊啸活得不耐烦了还差不多,敢明目张胆地打他杨庆的脸。 看过奏报的青梅也略带狐疑道:“熊啸敢如此嚣张…不至于吧?” 就连青菊也拿着奏报摇了摇头,似乎也觉得不太可能。 身处的高度不一样,掌握的信息量和关系网丰富。哪怕智商再一般,至少也能俯瞰全局,这就是普通人和人上人之间的最大差别。无论是扑捉局势动向还是做买卖都占着优势,并不是人上人多有能耐。 杨庆哼了声,“那小子手上握了点人马,看来是有点按捺不住了,搞不好要主动找熊啸的麻烦。青梅,你再发个消息给薇薇,提醒她一下。让她看好那小子,现在不是在内部闹事的时候。” 他的脸色不好看倒不是因为苗毅,对他来说。就算再给苗毅一倍的人马,也翻不起什么浪来,他随便一巴掌就能拍下去。 苗毅若真的闹得他不爽了,他可以直接一道法旨强行把苗毅东来洞洞主的位置给免掉。或者把苗毅手下的人马给强行调开。或者强行踢出这个圈子,或者直接抓起来,看苗毅还怎么折腾。 他是意识到了东来洞的事情搞不好真的是万兴府出手了,苗毅那边不可能没事也说有事,那么大的事瞒不过去。 有了判断后,他立刻取出一堆玉牒连写法旨,命侍女发往各路山主,开始召集人马…… 他杨庆也不是能掐会算。还是低估了苗大洞主想弄死熊啸的决心。 苗大洞主两次差点死在熊啸的手上,得亏自己命大。这仇已经是结大了,何况还知道人家不会放过自己,换了谁都不会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有翻盘的机会,就苗毅那说干就干的性格,不会再给熊啸第三次下手的机会。 杨庆这边让青梅给秦薇薇的提醒还没发出去,苗毅这边已经率领十四名东来洞部从赶到了离少太山数十里外的山林之中。 一番碰头交代后,苗毅又从储物戒里扔了一些面具出去,都是当初五华夫人的东西,也不知那章鱼精弄那么多脸谱干什么,总之男女老幼各种花色的脸谱都有。 十五个人在山林中,骑在龙驹背上,一个个散开了盘起的发髻,长发披肩,面具扣在了脸上。 见到洞主大人再次人马披甲,也散开了头发扣了面具,众人无语,不带这样玩的。 元芳瞅瞅洞主的胖子龙驹,还有那一身霸气战甲及手提的逆鳞枪,心想就你这装备,在南宣府有谁认不出来,还有必要戴面具吗?这简直是在故意恶心人。 忍不住好心提醒道:“洞主,交给我们做就可以了,您一出面太容易暴露了。” 披头散发,脸上扣着妖娆小女子脸谱的苗毅扭头看来,还在摸着脸谱看有没有戴好。 他脸谱眼眶里的双眼眨了眨,嘿嘿笑道:“没关系!认出来又怎么样?你不是说过这事肯定瞒不过府主那边吗?能灭口就灭口,灭不了口反正我们也准备了应对之策。熊啸那狗贼两度差点置我于死地,老子既然杀上门了,不手刃他未免也太便宜了他!” 手中逆鳞枪一挥,发出了进攻信号,一马当先率先冲了出去,一伙脸谱人只好跟随冲去…… 有件事情苗毅还不知道,他掌控两府消息的渠道毕竟有限,不知道杨庆已经扑捉到了万兴府的异动。 在秦薇薇那边接到了杨庆的第一次提醒时,熊啸那边也接到了,而熊啸已经发出了消息给手下各路洞主,命人马向他集合,一旦府主有令,他们这边便要立刻开拔。 杨庆的第二份两府集结法旨还没到。 熊啸那边的两山人马也还未完全赶到,只来了附近八个洞府的人马,如果他手下二十个洞府兼两山直属人马全部到齐了,苗大洞主此行只怕够呛,也幸好来得及时。 风景如画的少太山,晚霞映衬,山水相依,高山远景如烟。 几位洞主正伴行在山主熊啸的身后,一个个对熊啸恭谨有加,汇报着各自洞府的人马调整情况。 不加倍恭敬不行,和章德成一战后,少太山折损了不少人马,好不容易利用降卒补齐了,结果熊啸的地盘又扩大了一倍,人手也等于随之少了大半。 这四位身兼八个洞府的洞主心里明白,待到人马补充齐了,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做那身兼两洞的洞主的,到时候山主熊啸肯定会逐步调整,自然要博取山主的好感。 果然。听完汇报后,熊啸提前放了风出来,估计是要下面事先有个心理准备。免得大家到时候不适应心生怨言。 “诸位勿用担心人手不够,府主那边传来消息,已经和剑离宗、玉女宗、御兽门三大门派签下了如律令,三大门派很快会派遣八百弟子加入两府,到时候本座会第一时间把诸位的麾下人马补齐。不过有件事情我要和你们先交个底,万兴府那边因为上次的事情如鲠在喉,府主担心一旦有事。两府的实力会有点弱,所以向三大门派要了不少的青莲修士。” 回望几人,见一个个都在竖起耳朵听。事关大家的利益,这很正常。 熊啸回头前行,继续淡淡说道:“苗毅上次攻打我长丰洞便是前车之鉴,区区一个东来洞也敢在我面前嚣张。是可忍孰不可忍!为了增强我两山的实力。我主动向府主要了几个青莲修士过来。不过你们也知道,连我也不过白莲九品的修为,让他们听我调遣已经是屈尊,再让他们在各洞听令也说不过去,所以我准备拿出五个洞的洞主位置来安置,希望你们不要有意见…这也是府主的意思!” 都不是省油的灯,最后一句话又把责任推到了杨庆的头上,连他熊啸都不敢对杨庆有意见。下面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众人一个个默然了,最终有人问道:“敢问山主。不知道三大门派的人什么时候会到?” 熊啸呵呵笑道:“能加入六圣划定的规则之内分享天下愿力,对那些门派的人来说,定有不少人觊觎,想必三大门派内部弟子之间有一番争取是免不了的。不过快了,估计顶多一个月之内,人员应该就可以到位,诸位勿急,到时候…” “嗷……” 他话还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报警长啸。 熊啸脸色一变,几人齐齐回头看去。 说老实话,熊啸现在也有点忌惮苗毅,确切地说是在打听清楚后,有点忌惮苗毅那两名青莲一品的手下。 这事有点坑爹,熊啸对此可谓腹诽不已,暗地里在埋怨杨庆是什么意思,明知他和苗毅有过结,竟然还会同意苗毅区区一个洞主拥有这么彪悍的人马,不是故意让他熊啸如坐针毡吗? 其他人就不说了,让一个洞主拥有两个青莲级别的手下,开什么玩笑? 他不相信杨庆是无意的,也不相信杨庆没有看到上报的名单中有两名青莲级别的修士,因为最终的同意批准权就握在杨庆的手里,秦薇薇没那个权力,就更别说苗毅,杨庆不同意,苗毅就不可能得逞。 熊啸虽然不知道其中的过程,但是他也跟随杨庆多年了,多少也了解杨庆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隐隐察觉到杨庆恐怕在利用他和苗毅的矛盾,暗中加强苗毅的实力来制衡他熊啸,同时也是在加强秦薇薇那边的实力。 至于为什么加强苗毅那边,而不是直接加强其他山主的实力,是因为苗毅的实力太弱,在杨庆的手下翻不起浪来,杨庆很容易掌控,如果让其他山主的实力坐大了,有可能会威胁到杨庆自己的位置。 熊啸初见镇乙殿殿主霍凌霄时还有点暗自欣喜,可是感受到杨庆施加的压力后,他真的有点后悔了。 本来人人都想出头的事情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只是挑破和不挑破的时机到没到而已。 殿主霍凌霄那样做,无异是帮他和杨庆提前把矛盾给挑拨了出来,在重用杨庆的同时也能多双眼睛帮忙看着杨庆,上面那些人都喜欢玩些平衡或牵制的手段,令他熊啸好恨,自己只是一颗棋子而已! 正因为如此,他有点被苗毅那疯子给搞怕了,所以少太山周围布置的暗哨也不差于东来洞的布置,就像苗毅为了防备他一样,两人都在那互相防着。 都已经发出敌袭报警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从熊啸开始,一个个飞快闪离…… 第二零四章 中计 “哪里逃!” 雄壮坐骑宝甲狰狞,长发飘飘,脸戴妖娆小女子脸谱的苗毅,一身战甲,持逆鳞枪单枪匹马一路急追而来,追赶那刚才报警的少太山修士。 身后十几骑被他甩开了,他们的坐骑都没办法跟上黑炭放开的速度。 凭着黑炭优良的脚力,终于咬上那名逃窜的修士,三棱枪头带着龙吟刷地斜刺而出。 那修士吓得脸色发白,对方虽然戴着面具,可他几乎在第一眼的时候就没有任何难度地看出了对方是那位彪悍的东来洞洞主,这一身的装束除了那位,两府没有其他人。 能在一两百人的围困中杀进杀出的东来洞主名震两府,敢当面向少太山山主熊啸挑战,岂是自己能挡的? 可是没办法,人家压根就不想放过自己,只能迅速回枪阻挡。 枪出的苗毅微微一挑手,枪头砸在对方的枪身上震开。 如此快速出手之下还能有稍瞬即逝的精妙变化,苗大洞主使枪的手法妙到巅峰,一道寒芒顺势快如闪电,狰狞的三棱枪头“噗”一下扎入对方腋下,枪头爆炸性的力道立刻在对方腋下炸出一个血洞。 逆鳞枪一挥,“啊”一声惨叫,带着血雨的修士飞落。 压根不是苗毅一击之敌,一交手便被一枪斩杀于马下。 而前方传来的隆隆蹄声亦让苗毅迅速压下狂奔的黑炭。 黑炭扬起前蹄,一双后蹄激得泥雪爆射。在地面划出一道长长的深痕,才压下翘起的前身稳稳停下。 身后十四骑随之停下,一个个目视前方压来的人马。 少太山山主熊啸亲率将近七十人马而来。也停在了百米外,盯着前方十几骑。 苗毅多少有些无语,少太山本部怎会有如此多的人马? 他还不知道杨庆已经向各山发出了警讯,很显然正常情况下杨庆这个府主不会越级向他这个小小洞主直接传令,真要经常这样干的话,让下面的山主情何以堪,府主大人不如把下面的山主也兼任了算了。 殊不知这还是八洞人马的人员缺半。说是八洞人马,实际上只有四洞人马四十来人,加上熊啸本部的二十来人。将近七十人。 绷着一张脸的熊啸,目光直接落在了连人带马裹着精致狰狞战甲的为首之人。 不看还罢,这一看,熊啸眼中瞬间冒出怒火。苗毅小儿当我白痴不成!戴上脸谱就以为我认不出你吗? “苗毅小贼!安敢屡次犯我!”熊啸挥长刀指来。一声怒吼。 闻言,苗毅看看黑炭,穿上这身装备果然是难以瞒过别人眼睛,可是不穿不安全,就算不穿,就黑炭那体格也是龙驹中的奇葩,照样能被人给认出来,除非自己不来还差不多。 他因为自己的修为低很无奈。熊啸却是气得七窍冒烟,认为苗毅在故意羞辱自己的智商。一张脸谱就想糊弄自己。 苗毅不应答,人家知道归知道,自己就是不能当众承认,否则就没有了回旋的余地,所以回头低声道:“对方人多势众,不要纠缠,只管干掉首恶熊啸!” 交代完,大手一挥,发出了进攻信号。 他自己一马当先,扬枪率领身后十四骑迅猛冲击而来,直攻熊啸。 熊啸神情抽搐,发现苗大洞主果然是仗着自己手下有高手,一点都没有怕自己的意思,而且胆大得令人发指,竟然敢明目张胆地攻打少太山,戴上脸谱也是明目张胆地攻打! “杀!”熊啸大手一挥,左右人马立刻隆隆冲出。 他自己没有出击,因为很显然的,苗毅就算打下少太山也不可能占领,这摆明了是冲着自己来的。 熊啸好恨,当初就该不顾一切弄死这厮算了,如今终于让这厮成了气候,反而闹得自己不堪其扰。 剧烈的隆隆声起,双方人群很快冲撞在一起,龙驹嘶鸣,人仰马翻,乱象陡生。 观战的熊啸瞳孔一缩,只见冲锋在前的苗毅率人犹如一把尖刀狠狠扎进了自己的阵营中,一路冲锋所向披靡,手上寒光到处,挡者纷纷被挑落,坐下龙驹更是肆无忌惮地毫不避讳猛撞,撞得阻拦的龙驹血肉横飞,加上左右的两名高手配合,根本就没人能挡得住这支人马的冲锋,犹如劈波斩浪,直奔自己而来。 这一幕看得熊啸心惊肉跳,他也听说过苗毅从两百多人的围困中杀进杀出的事迹,没有亲眼所见多少有点将信将疑,就算有一身的宝甲,也不过是一品法宝,怎么可能抗住那么多人的围攻。 此时见到,才明白传言不虚,那小子一枪在手彪悍无比,貌似极擅长应付群攻,这身本事也不知道是怎么修炼出来的。 在他身后左右的春雪和冬雪亦是神情骇然,尤其是春雪的脸色,可谓煞白,没想到当初那个在长丰城要看自己黄家脸色的杀猪小子竟然变得这么可怕! 眼见对方越冲越近,就要杀出重重阻拦,熊啸心跳加速,隐隐意识到不妙,自己对付一个青莲修士已是够呛,面对两个再加一个苗毅的话,自己十有**要倒霉。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熊啸霍然拨马回头,声音低沉一声,“走!” 转身领了两名侍女及两名亲随迅速逃跑,扔下了激战阻拦的手下不管。 只顾厮杀的苗毅很快也发现了远去的熊啸,顿时急了,好不容易来一趟,再让熊啸给跑了,那就太冤枉了。 他很想纵马飞跃跳出阻拦,可是在围攻的人群中这样做很危险,一旦跳起,自己遭受的攻击面积将会是前后左右上上下下的,将会是全方面的,黑炭的腹部难以顾及,仅凭一品宝甲的防护有点困难。 就算自己能跳出去,身后的元芳等人就危险了。 青莲一品的修为不是无敌的,能打败众多白莲修士,却无法抗住这么多龙驹的一起冲撞,到时候非得全军覆没不可。 只有他打前锋,以黑炭一身适合冲撞的战甲做尖刀冲锋,才能为大家开路,否则麻烦就大了。 “挡我者死!”苗毅暴怒狂攻,手中逆鳞枪疯狂飞刺,挡者落马。 威吓之下,加之见山主跑了,拦者也不想卖命了,吓得向两旁让路。 而苗毅则顺利率领部下迅速从拦阻之敌中冲出,一路不停,狂追向熊啸逃窜的方向。 黑炭速度节节提升,载着苗毅飞速翻山越岭,脱离了身后人马,想要先追上熊啸再说。 刚逃到一座山顶的熊啸回头看了眼,不由吓一跳,似乎没想到苗毅坐骑的脚力如此之快,正迅速拉近双方的距离,只得吆喝左右加速狂逃。 他心中的恨意无法形容,为了逃命,今天可谓在众手下面前丢尽了脸,免不了有人会在暗中嘀咕讽刺,对他这个山主的威信是无法弥补的损害。 “山主……”脸色发白的春雪突然出声,传音献出良策。 熊啸闻听后有些心动,不过回头看看两个忠心耿耿追随多年的侍女,摇头拒绝道:“不可!” 回头看了眼的春雪也急了,他也看出了熊啸不是苗毅的对手,否则不会逃跑,干脆直接出声道:“此事皆由婢子引起,婢子死不足惜。何况若是山主无法脱身,我俩亦是死路一条,那狗贼不会放过我们,只要山主还在,就还有为我们报仇的机会,山主不可再犹豫,否则就来不及了!” 最终,一名胆战心惊的亲随接了熊啸扔来的衣服,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纵过一道峡谷之际,熊啸独自一人驾驭龙驹跳入峡谷之中躲藏,目送春雪和冬雪护着自己的亲随越往了峡谷的另一边,蹄声远去。 没一会儿,又见苗毅驾驭龙驹从峡谷上方一纵而过。 再一会儿,又见十几匹龙驹从头顶逐一飞速掠过。 待到隆隆急追的蹄声消失,“嗨!”熊啸一拳砸在了石壁上,满脸悲愤,坐下龙驹猛然跳起几十米高,上了峡谷,返身往来路而回…… 追出几十里外,眼看带着两名侍女逃窜的‘熊啸’就在前方十米,苗毅一声怒喝,“熊啸狗贼,哪里逃!” 坐下黑炭健步如飞,猛然跃起,向前方奔逃的四人中砸落。 春雪、冬雪,‘熊啸’及另一名熊啸亲随扭头看来,面露惊骇。 尚在空中扬枪指来的苗毅瞳孔一缩,盯在了‘熊啸’的脸上,哪还能不明白自己中计了,可谓是瞬间勃然大怒。 “大姑姑小姑姑快走,我们拦他!” 熊啸的两名亲随立刻扬枪和落下的苗毅怒战在一起,身为山主亲随,修为不会太低,两人都有着白莲五品的修为,倒是有和苗毅一战的实力。 可苗毅挥枪稍作阻挡后,压根就不管他们两个,而是继续朝扭头回跑的春雪和冬雪追去,让熊啸跑了,如果再让黄月那贱人跑了,自己这趟可真就是白来了。 他追两个女人,熊啸的两名亲随却在追他,仍想助两名姑姑脱身,不愧是熊啸身边的亲信。 后续的元芳等人此时也追了上来,见此情形,立刻撒开拦截。 见自己人马迎面兜住,元芳和赖雨涵已经双双出击,苗毅一声喝,“留这两个活口!” 第二零五章 熊啸之痛 一个照面的功夫,元芳和赖雨涵已经与两名侍女夹身冲过,春雪和冬雪人虽没事,坐下龙驹却是发出悲惨嘶鸣,翻倒在地,瞬间被两名青莲高手给宰了。 熊啸的两名亲随见局势已经无法挽回,扭头想跑,可是已经晚了,被元芳和赖雨涵给截杀住,稍作交锋亦被斩杀,喷血落地。 一脸狼狈的春雪和冬雪失去了坐骑,知道无法逃掉,手持长刀,两人背背相靠于一起,被虎视眈眈的十几骑给围在了中间无法脱身。 苗毅从黑炭身上跳下,一双恶狼战靴落地,踩在雪地咯吱有声,一身银甲在夕阳下闪闪发亮,手提逆鳞枪逼来。 近前一停,抬手掀起了脸谱,盯着春雪冷笑道:“黄月,好久不见!我也不想为难你们,只要你们说出熊啸躲哪去了,想办法带我找到他,我答应饶你们不死!” 如今这个情况,想再找到熊啸可能有些麻烦,只有两个知根知底的侍女才最有可能带他找到熊啸。 “呸!”春雪一口唾沫飞来。 苗毅随手一挥,一股法力逼开吐来的唾沫,“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春雪俏容瞬间变得狰狞,破口怒骂道:“一个街头卖肉的屠夫子,在我黄家门口摇尾乞怜的杂碎,也配!” 苗毅不为所动,扬枪指向冬雪,“她不要这次机会,最后的机会留给了你。” “妹妹。我们左右难逃一死,随我和他拼了!”春雪回头一声。 脸色惨白的冬雪点了点头,两人立刻联袂挥长刀冲来。还真是宁死也不出卖熊啸。 修为高过苗毅的都不是苗毅的对手,何况两人的修为还不如苗毅,又怎么可能是苗毅的对手,苗毅眼中闪过一抹冷色,手上的逆鳞枪“嘤嘤”出手,夕阳下闪亮。 咣咣两声! 两支劈来的长刀,冬雪手中的向空掀起。春雪手中的落地砍在了苗毅的身旁,被苗毅一脚踩住刀背在地,无法撼动。 砰的一声炸响。冬雪双手松开了长刀,低头看着胸口炸出的血窟窿,带血的三棱枪头轻轻在她肩头一点,便无力倒下了。连一击都挡不住! “妹妹!”回头看向一旁的春雪瞬间泪流悲呼。 苗毅脚下再次施法用力一踩。紧拽在春雪手中的刀杆“啪”砸地。 她还没反应过来,那锋利的三棱枪头已经从冬雪那边移了过来,打在了她的肩头。 苗毅一抽手,枪头上的锋利倒刺已经倒钩在了她的后肩,立见鲜血淋漓,差点没把她肩头骨头一起给钩断,直接将其给勾了过来,施力一压。立刻让春雪跪在了面前,令其挣扎中无法站起。 “狗贼!卑微的杂碎。贱民……” 被枪头锋利倒刺勾住了肩骨难以动弹的春雪张口怒骂,两眼盯着苗毅似乎要喷出火来。 这情形很显然,再怎样也别想让这女人配合自己。 苗毅垂视,也不做其他想法了,漠然道:“我兄妹三人本想安稳度日,和你黄家也无冤无仇,可你黄家仗势欺人,屡屡相逼,就是不肯放过我们,令我兄妹讨口辛苦饭吃也不自在,逼得我兄妹生死难聚,令我对不起养父母的在天之灵,可知我心头之恨?你黄家之所以仗势欺人也皆因你之故,今天我若是放过你,对不住我那苦命的弟弟妹妹。也罢!从今以后,你我两家恩怨两消!” “狗贼!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春雪不管不顾,就知道骂个不停。 苗毅冷哼一声,改成了传音,“今天不妨让你死个明白,你弟弟死在了我的手上,你那做了长丰城城主的父亲,不是死在别人手上,也正是某亲手所杀,我这就大发慈悲送你去和他们团聚!” 之所以传音,是他杀黄保长的事情不能外泄,因为游戏规则便是如此,若是被元芳等人听去了,便落了把柄在别人手上。 春雪终于闭嘴了,瞪大了双眼看着他,是他杀了自己父亲… 最终嗓子眼里爆发出歇斯底里,“啊!狗贼……” 一道寒光闪过,苗毅没有再让她废话,锋利枪头信手削断了春雪白嫩的脖子,大好头颅飞起,满腔香血从断颈出喷出,倒地! 面无表情的苗毅离地倒飞而起,提枪轻飘飘落在了黑炭背上。 几名手下迅速清缴了几具尸体上的东西,送到苗毅面前,有一些愿力珠。 苗毅兴趣缺缺,似乎头次对愿力珠这东西不太感兴趣,目光扫过某些负伤的手下,幸好此战迅速,手下也就受了点伤,并未折损,语气平淡道:“你们分了吧。” 众人欣喜谢过。 苗毅瞥了眼春雪的尸体,微微吐出一口气来,和黄家的恩怨总算了结,那个豆腐店老李女儿给老黄生的儿子最好安分点,否则自己不介意将黄家满门斩草除根! “走!回去!” 苗毅一声喝,率领部下绕其他路返回东来洞,蹄声隆隆而去。 这一次真正想杀的人却让跑了,可是大家都知道,范围那么大,一旦追丢了想再找到就难了,漫无目的地寻找根本没用,也只能返回…… 天色渐暗,夜幕低垂,一阵隆隆蹄声来了。 两百一十余骑在熊啸的带领下驰骋而来,他手下的各洞人马除了被苗毅等人一路冲锋快速斩杀的三十余人外,其他近九十人已经全部到齐了。 更令他喜出望外的是,剑离宗、玉女宗和御兽门的人马提前到来,比他想象的快了不少。 杨庆再次划拨了一百二十人给他,其中有三名青莲一品的高手,所以才有眼前的二百一十余骑。 凭他如今坐拥两山的收成,完全养得起这些人马。 有这么多人马,还有三名青莲一品的高手,熊啸已经不怕苗毅那点人。 就算三大门派的人马没有补充到位,熊啸也认为自己已经找到了对付苗毅人马的办法,那就是集中龙驹冲撞,不管死伤地冲撞,以龙驹集群的冲撞威力血拼,就不信弄不死苗毅。 更何况如今兵强马壮,重新纠结人马而来的熊啸信心十足。 然而哪里还能见到苗毅的人影子,眼前看到的只有几具尸体,还有两匹眷恋故主迟迟不愿离去的龙驹。 跳下龙驹的熊啸抱住了春雪的尸体,当着众手下的面,埋头嚎啕大哭,那是真的伤心。 能坐镇一方的人,不管是洞主也好,还是山主或府主也好,亦或是殿主、宫主,其身边的侍女不比一般修士的侍女,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不但姿色都是上等,还要有修行的资质,通常都是当做心腹中的心腹来培养的。 春雪和冬雪对他来说,既是心腹中的心腹,也是他同床共枕的女人,还是他亲自传法的弟子,他闭关修炼的时候,一些事情可以放心交给两人来处理。 他曾经许诺两人,待他有一天位高权重稳定下来时,会和二女繁衍子嗣。 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花了二十多年时间培养出来的,如今已经能熟练帮他处理事务的两个女人就这样死了,再重新培养又要花不少的时间。 关键是再重新培养期间,许多杂事他可能要亲自操心了,新人是没有经验的,不可能一上手就能帮他处理事情,绝对会让他在修炼上分心。 他当初还在做洞主的时候,就已经折损了两名贴身侍女,如今又死两个,而且这两个还是为了救他而死,可谓令他心疼悲伤不已。 后面端坐在龙驹上的两百多人马默然,大家都知道两名贴身侍女对坐镇一方人物的重要性,论心腹没人能和山主身边的大姑姑小姑姑比。 众骑前排有三人,一个身后倒插六支长剑,一个两腰悬挂兽囊,都是年纪颇大的老头子,前者是剑离宗的涂三量,后者是御兽门的麻虎。 两人中间的如花女子看着倒是年轻,其实年纪与前两位不遑多让,只是玉女宗善于驻颜,名为蓝叶,一身银色纱衣。 三人正是来自三大门派如今归于熊啸麾下的青莲一品高手。 见熊啸伤心不已,久泣不停,三人相视一眼,陆续跳下龙驹走了过来,作为三大门派来此的代表,齐齐向熊啸拱手道:“山主还请节哀!” 这三人说话对熊啸来说还是有些分量的,熊啸放开了尸体,站了起来,面朝三人痛声道:“苗毅小贼,我定不放过他,不知三位可愿助我报仇雪恨?” 三人面面相觑,来此的路上三人已经大概了解了情况,近七十人竟然挡不住十几人,三人多少有些惊讶。 需知这可不是一对一的单挑,修为高的人就能占胜算,大量人马混战,成群龙驹的威力夹杂其间,对青莲修士也能造成巨大威胁,不是修为高一点就能应付的。 可这么多人硬是应付不了,也不知道是少太山的人太无用,还是那十几人太厉害,竟然被一修为低下的洞主给杀得人仰马翻。 “愿听山主调遣!”三人齐齐拱手,来此是奔前程的,初来乍到怎么可能会不听话。 不过涂三量还是略显犹豫地补了句,“山主,就是不知我们这样做妥当不妥当,听说东来洞是在府主义女的辖地,杀了府主义女的手下,事后府主那边会不会…” 话没说完,但是其中的担心都能明白,三人初来乍到就参与内斗,还对杨庆义女那边下手,三人想不担心都难。 第二零六章 通风报信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到这事,熊啸肠子都快悔青了。 上次苗毅派人到他长丰洞干了一票,他已经是看在杨庆的面子上忍了一回,结果换来的是苗毅变本加厉,差点要了他熊啸的命。 正是因为自己的忍让,才害死了自己的两名贴身侍女。 这次苗毅明目张胆地攻打他少太山,杀了他两名贴身侍女,他如果再忍让做缩头乌龟,只怕会成为两府的笑话,被一个洞主把一个山主给逼成这样,以后也不用在两府混了。 “府主若责怪下来,有我顶着,你们只是听命行事,责罚不到你们头上!” 熊啸一口包揽了下来,有事他来扛。 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身为新人的涂三量等人无话可说,只能表示遵命。 身在人群中的陈飞看到这一幕不由苦笑,当初初见苗毅的时候,还真没看出苗毅是如此胆大包天的人物,不过这次似乎彻底把熊啸给惹怒了,苗毅怕是麻烦大了。 人马回撤,龙驹飞驰,春雪和冬雪的尸体带回了少太山,就停放在了少太山大殿内。 “春雪、冬雪,你们放心,本座不会让你们白死,势必踏平东来洞,取苗毅小贼的脑袋来给你们陪葬!” 面对两具尸体,熊啸一脸悲恸,在大殿内当着一干手下发下重誓。 就在这时,一只灵鹫降落少太山,一名手下取了传讯玉牒快步闯入大殿递给了熊啸。 玉牒是杨庆那边发来的调令。说是已经发现了万兴府那边有异动,命熊啸集合人马赶往指定地点。 看过内容后的熊啸将玉牒捏在了手中,杨庆的法旨还真是来得及时。他本准备带领百来人去收拾苗毅,如今有了杨庆的法旨,他倒是可以趁机集合全部人马前往镇海山,趁机把事情给办了。 不过让他担心的是,万兴府那边有异动,杨庆肯定也要通知秦薇薇,不知秦薇薇那边会不会也集合人马。万一把苗毅也集中了过去,自己倒是不方便下手。 遂回头喝道:“吴长林!” “在!”其麾下洞主出列抱拳。 “你先派人去东来洞打探情况,看看苗毅小贼他们有没有回东来洞。” “是!”吴长林迅速出了大殿。 而熊啸也立刻注写了一份玉牒。控诉苗毅的暴行,令人传给杨庆。 这么大的事情无法隐瞒,必须要先和杨庆通报,否则等到闹出事来再解释怕是会令杨庆以为他熊啸不把府主给放在眼里。 他估算过。等到杨庆接到消息。就算杨庆再有什么旨意返回到自己的手上,自己已经赶到东来洞做掉了苗毅,到时候杨庆追究起来自己也算是师出有名。 吴长林来到殿外,目光扫过自己麾下,落在了陈飞的脸上,挥手把他招了过来询问,“你在东来洞呆过,想必对东来洞不陌生。” 陈飞一愣。不知什么意思,抱拳道:“回洞主。是的!” “好!我给你两人,你立刻赶往东来洞……”吴长林把熊啸给的任务转达给了陈飞。 陈飞相当无语,怎么又是让自己做探子?看来自己这东来洞的资历总是能派上用场,也不知道东来洞什么时候才能消停下来。 不过还是抱拳领命,带了洞主拨给的两名助手,迅速在夜色下驰骋而去。 没多久,稍作安排的熊啸率领两排骨干手下大步出了大殿,纷纷翻身上了龙驹,率众隆隆飞驰…… 镇海山,秦薇薇接到杨庆那边的提醒后,亦是大吃一惊,方明白动手袭击东来洞的搞不好是万兴府的人,也不知苗毅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但是和熊啸结下死仇的苗毅很有可能会趁机报仇。 秦薇薇立刻发出了严厉警告,勒令苗毅不得找熊啸生事,严密打探万兴府那边的情况,否则她就换人做东来洞的洞主。 接到秦薇薇的警告时,苗毅正率领人马在赶回东来洞的途中。 看过传讯玉牒后,苗毅嗤了声,不是我不听你的号令,而是你现在才反应过来未免也太晚了点,我都已经把事情给干了。 做了后手准备的苗大洞主压根没把这事当回事,仍在后悔让熊啸给跑了。 他还不知道熊啸一回头已经是实力暴增,准备找他算账,还认为凭自己手上的人马熊啸拿自己没脾气,殊不知已经给自己带来了大麻烦。 回到东来洞后,见现场维持着原状,很显然万兴府那边并没有再打过来,苗毅派人去联系了之前派出去的两名探子。 得到的消息令他暗暗心惊,万兴府那边已经集结了大批的人马,估摸着是整个万兴府的人马全部都来了。 他立刻加派了几名探子出去防备,同时将这边的情况迅速传往了镇海山那边,请求派人来支援。 实际上万兴府那边更紧张。 苗大洞主现在可谓是名震万兴府,归义山山主苏彪亲率百人偷袭东来洞,竟然被东来洞二十余人杀得铩羽而归,有着青莲二品修为的苏彪居然被斩杀! 率领大批人马赶来做准备的刘景天获知消息后,脑袋顿时两个大。 倒不是心疼苏彪的死,而是这次把篓子给捅大了,肯定会很快惊动镇乙殿和镇丙殿,他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原本以为区区一个东来洞,有苏彪亲自出马拿下没问题,快速斩杀或擒了秦薇薇后,立刻清扫现场,快去快回,不留下任何证据,就算杨庆那边知道是自己干的,也拿自己没有任何办法,因为你没有证据。 这样不但是为自己出口气,也算是为镇丙殿这边出了口气,到时候殿主邬梦兰肯定还要赞自己干的漂亮,能挽回在殿主面前的无能形象。 谁想啊!竟然一头撞上了钉子,事情不但没成,这边损兵折将不说,还留了证据给对方。 到时候镇乙殿殿主拿着证据找上门来,可如何是好? 攻打过去消灭证据?人家不是傻子,还能等到你再打过来消灭证据? 再继续把事情给闹大下去,他刘景天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出馊主意的梅玉顿时倒了大霉,被刘景天怒斥,“你不是说那东来洞洞主好对付吗?你不是说你一人就可以将他斩杀吗?你现在倒是去杀给我看看!” 梅玉无言以对,那个东来洞洞主莫非是专克偷袭的克星不成?章德成那边被那苗毅坏了好事,如今万兴府那边又被他坏了好事,那杨庆还真是挑了个人才坐镇要地! 刘景天惶恐不安,不知道回头殿主那边会怎么处置自己…… 而苗毅这边也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东来洞的重建暂时停了下来。 他抽空去了趟船坞,让阎修和千儿、雪儿继续躲避在此。 回头又到东来洞附近的山洞找到了妖若仙,如果万一有什么不测,希望妖若仙能在关键时刻出手帮忙。 山洞内,盘膝在石榻上的妖若仙嗤笑道:“少来,你就算跪下叫爷爷也不行。” 苗毅指了指他那装着小螳螂的肥大袖子,苦口婆心道:“妖前辈,你也不想想看,我如果死了,小家伙们怕是不会再乖乖呆在你身边的,到时候岂不空忙一场?” “你死总比我跑出去送死好吧?我这红莲境界的散修若是敢插手你们的事,不管是镇乙殿还是镇丙殿立马会派红莲境界的高手来查看,就算我能打赢两殿的红莲高手,一旦惊动了月行宫,派出紫莲高手的话,我还活不活了?后面还有金莲级别的高手,再后面还有穆凡君坐镇的天外天,外人有几个敢惹的?我还想多活几年!” 妖若仙摆了摆手,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反问道:“你小子不会是想借机弄死我吧?” 得了,放着这么一高手在身边,照样还是指望不了,苗毅败兴而归。 这里刚回到窝棚,守山的手下跑了过来,拱手通报:“洞主,山门外有人找您!” 这个时候能有谁找自己?苗毅奇怪道:“什么人?” 手下回道:“他不肯透露,只让我告知洞主,说木枪换银枪的故人前来拜访,洞主自然知道他是谁。” “木枪换银枪……”苗毅一愣,立马猜到了是谁,上次阎修也曾提到过,联想到对方现在正在熊啸的手下,来此肯定有事,当即挥手道:“有请!” 没多久,风尘仆仆压低着帽檐的陈飞被领了过来,苗毅站在门口迎接,谁知陈飞传音示意了一下不要张扬。 苗毅立刻让手下退下,领了陈飞一起钻进窝棚。 还来不及客套,陈飞已经先开口了,“苗兄,赶快离开这里,否则你将大祸临头!” 苗毅一怔,“怎讲?” 陈飞苦笑道:“你在少太山干的好事还要我多说吗?如今熊啸已经率领大批人马赶来,要踏平东来洞取你性命,我被派来查探情况,好不容易才甩掉两个跟班来通知你。” “熊啸?”苗毅眉头一扬,嘿嘿冷笑道:“我正愁找不到他,他还敢送上门来!” “就知道你要这样,怕你轻敌,所以才来通知你一声。”陈飞略显焦虑道:“熊啸亲率两百多人马,其中还有三名青莲一品的高手……” 他把剑离宗、玉女宗和御兽门弟子加入了的情况赶紧给说了遍。 第二零七章 演砸了 闻听之后,苗毅有点发愣,犹如被人当面泼了盆冷水。 怎么又冒出了剑离宗、玉女宗和御兽门的人? 他发现自己的消息渠道不是一般的弱,也就一点在东来洞坐井观天的能耐。 “苗兄,不要再发呆了,赶快走,想必我来之后,熊啸已经率人随后赶来,你现在如果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陈飞郑重提醒道。 苗毅一脸感激地拱手,“多谢陈兄及时提醒。” 陈飞也没跟他客气,“我不便久留,否则会让人生疑,苗兄自作打算,某告辞了。” 他转身就走,也的确不方便久留。 谁知苗毅却喊住了他,“稍等!” 陈飞回头,只见苗毅从储物戒内取了十颗下品愿力珠出来,抓着他手腕,拍在了他的手掌中。 “这……”陈飞有点不好意思,可也确实喜欢这东西。 “一点小小心意,你我之间就不用推来推去。”苗毅先开口堵住了他的客气话。 “恭敬不如从命,告辞!”陈飞握了手中的愿力珠,再次拱手一声。 苗毅也知道他此来已经算是冒险,不好逗留,也就没有再挽留,伸手相请,“不送!” 陈飞一出门,便脚步匆匆掠下了山,跳上龙驹迅速离去。 而徘徊在门口的苗毅则有些哭笑不得,之前折腾熊啸的时候很爽,现在该轮到熊啸来折腾他了,他也没想到局势翻转如此之快。 “所有人马集合!” 待陈飞远去。苗毅大喝一声。 人员全部召集齐了,苗毅将情况向大家做了通报,众人也没想到局势翻转如此快。一个个心惊不已。 赖雨涵抱拳道:“洞主,我们挡不住那么多人,属下请暂避锋芒。” 暂避锋芒是说得好听,其实就是逃跑。 “能跑哪去?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躲了今天躲不了以后。”苗毅摇了摇头。 元芳皱眉道:“不知洞主有何打算?” “只有冒险一回,看能不能干掉他们。” “如何冒险一回?” 苗毅挥手指向万兴府方向,“刘景天人马陈边列境。府主前番利用刘景天的手段就是前车之鉴,珠玉在前,我等愚笨。不如学习!” 众人眼睛一亮,这个办法的确可行,归义山那边先挑的事,这边闯过去也不用负责任。 稍作调遣后。苗毅一马当先。率众隆隆驰离,这破烂洞府暂时也没必要当宝贝守着…… 另一头,熊啸已经率领大批人马赶到,途中被陈飞三名探子赶来拦下。 听了陈飞的探报后,洞主吴长林迅速禀报熊啸,“山主,苗毅小贼的确已经回了东来洞!” 熊啸登时露出狰狞恶笑,抖出一块黑布。把脸给蒙了,准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身后人马亦如他一样。皆把脸给蒙了。 “踏平东来洞,一个活口不留,斩杀苗毅者重赏,活捉苗毅者不管修为高低,洞主之位占其一!”熊啸大手一挥,“全速出发!” 很显然,他不想让苗毅死得太痛快,想活捉苗毅凌虐至死,一泄心头之恨。 此话一出,众人一个个眼睛发亮,活捉苗毅不管修为高低都能做洞主? 龙驹一阵嘶鸣,在熊啸的带领下隆隆奔腾直扑东来洞。 然而就在他们刚闯入东来洞山峦之间时,突见一队人马从山林中窜出,不敢与这边人马交锋,而是往另一个方向急速逃窜而去。 率队在前的熊啸霍然眯眼,盯住了那个人马披甲的领队之人,除了苗毅还能有谁! “追!”熊啸挥手一指,身后人马随他一起调整方向狂追。 南宣府和万兴府两境相交之地,刘景天的人马已经闻讯而动。 刘景天也不傻子,既然闹成了这样要防备杨庆动手,自然也派了探子去对面,获悉有大批人马冲来,自然是快速列阵备战。 听说人马不多,才两百来人,估计对自己造不成什么威胁,遂紧守这边,没有擅自越境。 率队逃窜中的苗毅不时回头观望,控制着与身后追逃的距离,将之一步步带往对面的万兴府。 途中,派出去的两名探子迎面归队,向苗毅禀报了刘景天部所在位置,苗毅立刻调整方向,带着身后的追兵而去。 眼看就要突入万兴府境内,突见刘景天的大批人马列阵以待,守在了边境。 苗毅等人立刻扬起手中武器,高声呐喊,“杀!” 然而令他尴尬无比的情形出现了。 后面率人追赶的熊啸见到前方上千人马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尤其是施法眼看到对方为首之人是刘景天后,迅速扬刀喝止,两百多骑紧急刹停,激得泥雪纷飞。 蒙着面的熊啸目光闪烁,他当初孤身犯险,把刘景天部给骗来利用,估计刘景天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 想杀苗毅的心情固然急切,可也不能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不敢轻举妄动了。 高声喊杀的苗毅发现身后没了动静,迅速回头一看,顿时一头冷汗,怎么不追了? 他亦赶紧扬枪喝止,十七骑紧急停下。 不停下不行,前面一千多人马,这十几人冲进去非得被杀成渣不可! 按照苗毅之前的预想,自己领着熊啸等人冲来,刘景天那边自然会扑杀而来,然后自己立刻带人从侧面冲出,让熊啸和刘景天杀个你死我活去。 谁想不但是熊啸等人停了下来,刘景天那边亦无动于衷,估计这边的人不冲杀过去是不会轻易动手的。 一边一千多人马蓄势待发,另一边两百多人马不敢擅动,被两边夹着的十几人在中间显得有点孤零零,加上熊啸那两百多人都蒙着面,现场情况显得有点搞笑。 端坐在龙驹上的刘景天目光扫视熊啸等人,这是杨庆的人吗?如果是杨庆的人要攻打过来,有必要蒙面吗?什么意思? 蒙着面的熊啸则很快反应了过来,苗毅这厮竟然想把自己这边引入虎口,借刘景天的手除掉自己,好险! 东张西望的苗毅无语,发现自己的想法很美好,但是现实很残酷。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画皮画虎难画骨,看人家杨庆玩得爽,自己也想依葫芦画瓢学习,却不知道人家杨庆暗中做了多少布置才引诱得刘景天上当,想所以然的想法和真正实施起来的实际情况还是有很大差距的,这就叫经验,自己貌似有点画虎不成反类犬。 三方静默,刘景天那边不越境攻击也不后退,熊啸那边不想放过苗毅也不敢再前冲,被夹在中间的苗毅是左右为难,进不得也退不得,往一侧逃倒是可以,但是他不甘心。 等了好一会儿,三方还是没动静,元芳和赖雨涵等人也知道洞主把戏给演砸了,正琢磨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却见洞主挥枪指向了万兴府那边,怒喝道:“东来洞洞主苗毅在此,谁敢战我!” 他还想用激将法激得刘景天那边的人扑杀而来,然后带到熊啸那边去。 万兴府那边一阵交头接耳,原来这人就是那个东来洞洞主。 刘景天已经做好了一旦殿主那边追究下来,把责任全部推给死鬼苏彪的准备,虽然不敢再轻举妄动攻入镇乙殿境内,可也不会弱了自己的气势,端坐不动道:“东来洞主苗毅?还真是好胆!我成全你,我这边你想战谁就战谁,尽管放马过来!” 一句话就堵得苗毅没了脾气,心想我要是敢过去的话,早就过去了,还用你说? 这边不行,苗大洞主又把矛头对向了另一边,“熊啸狗贼!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熊啸无动于衷,他已经看破了苗毅的诡计,岂会再上当,何况…果然,苗毅一报出自己的名字后,对面的刘景天已经是目光闪烁地盯来扫视,显然对自己当初干的好事仍耿耿于怀,这就更不能上当了! 吼完东边吼西边的苗大洞主火大了,你们都不搭理老子是不是?我看你们能忍到什么时候! “刘景天,没想到你一堂堂府主竟然是缩头乌龟……熊啸狗贼!竟敢勾结万兴府攻打我东来洞,府主回头定不饶你……” 苗大洞主在那两边骂个不停,大家头次见到一边骂山主一边骂府主的洞主,可谓是在这么多人马中间出尽风头,简直是威风凛凛! 殊不知刘景天心中却在嘀咕,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又朝那边骂上了?难道起了内讧?不对!搞不好又想引自己上当! 从白天骂到天黑的苗毅骂得口干舌燥,连黑炭都忍不住不时扭头看看他,头次见他这么多废话。 他的属下无语,洞主你累不累…… 骂到最后,苗毅也懒得骂了,骂累了,火气也消了,算了,大家喜欢耗,就一直耗下去吧,反正看情况自己也没什么危险,就在这里呆着,等援兵来吧。 临近后半夜的时候,熊啸人马后方跑来一骑,悄悄和熊啸那边嘀咕了几句。 熊啸目光冷冷盯向苗毅,似乎很不甘心的样子,当众抬手扯下了脸上的蒙面巾,终于露出了真容,引得刘景天咬牙看来。 然而熊啸敢这样做显然是有恃无恐。 他带来的人马也全部扯下了蒙面巾收起。 第二零八章 护卫府主 苗毅一看这情况,估计是援兵到了,熊啸没办法再装下去了。 果然,没一会儿,远方隆隆蹄声震撼而来。 众人举目看去,只见杨庆一马当先,身后充实两府的两千多人马踏破夜色,隆隆逼近。 杨庆远远看到此地的对峙情形,稍微一愣,那小子十几个人夹中间是什么意思? 目光一瞥熊啸人马,杨庆面色微沉,已经大致猜到了一点情况。 从他接到熊啸的奏报,说苗毅带人杀到了少太山,杀了熊啸的两名贴身侍女后,杨庆就知道熊啸这次不会善罢甘休,换了是他杨庆也忍不下这口气,苗毅这次实在是做得有点过了。 所以杨庆接到奏报后并没有发消息来阻止熊啸,也知道阻止不及,一个山主被一个洞主弄得如此狼狈,他杨庆于情于理都要纵容熊啸一次,只能看苗毅能不能逃过一劫了,不过他估计苗毅也没那么好收拾。 果然一如既往,苗毅这小子还活蹦乱跳的活着,没有让他失望。 见杨庆大军来到,熊啸迅速带人折返,当面向杨庆拱手一声后,率人归入大军阵容之内。 两千多人马飞快排好阵势,与刘景天部对峙,杨庆居中,左右是十路山主,每名山主身后各有三名来自三大门派的青莲高手,而杨庆身后亦有六名青莲高手呈扇形环卫。 回头看来的苗毅心中一凛,掌控两府修行资源的杨庆有了养更多人马的能力。如今可真是兵强马壮了。 杨庆先冷冷瞥了眼对面的刘景天,再缓缓回头看了眼身旁的秦薇薇。 秦薇薇会意,大声道:“东来洞主上前回话!” 苗毅立刻带着手下跑了回来。有杨庆在这里,他也安全了,熊啸不可能当杨庆的面对他动手。 “东来洞洞主苗毅参见府主,参见山主!”苗毅对杨庆抱拳后,又抱拳向秦薇薇。 对面的刘景天已经是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杨庆手下已经有了这么多人马,不是说杨庆身兼两府。人员还未齐吗? 他哈哈大笑道:“杨兄,我们又见面了!” 形势比人强,之前还想着找杨庆报仇。可看现在笑脸相迎的样子,似乎已经忘记了彼此之间的仇恨。 杨庆只冷冷扫了他一眼,没有理他,只盯着苗毅问道:“是什么人攻打了东来洞?实话说来。若有一句虚言。斩!” 语气里充满了不容置疑,当众说出这样的话来,真要有误,显然真会定斩不赦! 苗毅的手已经指向了熊啸,可看杨庆脸含煞气的样子,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可是手已经指向了熊啸,真心不好收回来。顺势说道:“属下本以为是熊啸所为,后才发现是中了奸计。有人故意误导,实则是万兴府的归义山所为!” “放…”熊啸差点没被他给憋死,见苗毅指向自己,到嘴的‘放屁’二字只吐了半个出来,结果发现不是说自己,另半个只能强行咽了回去,这滋味憋得人够呛。 不过包括杨庆在内的所有人都看向了他,都听出了他想说‘放屁’二字,苗毅没说是你干的,你却想说他‘放屁’,莫非你自己想承认是自己干的不成? 苗毅也看着熊啸目瞪口呆。 熊啸憋得一脸通红,恨得牙痒痒,发现自己怎么老是在这小子手上吃瘪,奈何有口难辩。 “万兴府所为?”杨庆的目光从熊啸身上挪了回来,看着苗毅继续问道:“可有证据?” “有!”苗毅从储物戒内招了苏彪的头颅亮出,“归义山山主苏彪率人袭击东来洞时被我部斩杀,头颅在此,另抓有活口,也可以作证,铁证如山,不容抵赖!” 这下轮到这边人马倒吸一口凉气,归义山山主苏彪可是有着青莲二品的修为,居然也被这小子给斩杀了? 杨庆眼中亦闪过诧异,自此心中的疑惑已经全部解开。 他早就怀疑东来洞的事是万兴府那边干的,可是苗毅的上报却硬扯是熊啸干的,如今铁证如山,再加上来时秦薇薇汇报了事发前她来过东来洞,前脚刚走,东来洞就遇袭了。 杨庆面色渐冷,已经对万兴府的所作所为心中有了数,攻打东来洞是假,想对自己女儿下手才是真! 如此说来,苗毅这小子是给自己女儿挡了一劫,不但为自己女儿挡了一劫,而且又如同上次一样扭转了局势,看来把这家伙放在东来洞还真是放对了地方,能闹事,也能办事,不是庸才。 杨庆冷冷盯着苗毅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稍瞬即逝的欣赏,随即骤然盯向了对面,沉声道:“刘景天!安敢欺我!” 刘景天遥遥拱手道:“杨兄,此事定有什么误会,苏彪的所作所为我丝毫不知情,你放心,我一定把此事查个清楚,给杨兄一个交代!” 杨庆压根不听他解释,硬生生铿锵吐出一个杀气腾腾的字眼来,“杀!” 左右十位山主,立刻大手一挥,齐声喊杀,两千人马立刻如潮水般轰隆碾压而去。 正要随势冲杀的苗毅下意识瞥了眼熊啸,结果对上了熊啸眼中迅速闪过的一抹森寒,心里咯噔一下,那狗贼不会是想在混战中对自己暗下杀手吧? 完全有这个可能,混战中是最好下黑手的,不容易被人发现! 苗毅到嘴的‘杀’字,变成了挥枪喊道:“府主来我东来洞不容有失,随我护卫府主!” 守在杨庆身边最安全。 差点冲出去的元芳和赖雨涵等人只好收住,有点无语,差点有违洞主号令落单冲了出去,不过洞主的手势误导性太强了,怪不得连熊啸的‘放屁’二字都放不出来。 可我们是你的手下,不是熊啸,你没必要这样搞吧?闹得手下当外人面有违号令,你脸上也没光不是?真是的! 回头都随苗毅护在了杨庆的左右。 杨庆这次没有再亲自率人冲锋,以前实力不强,想战胜强敌,就必须要身先士卒鼓舞士气,才能让大家为自己卖命,所以率先拼命。 如今兵强马壮,以强打弱,胜券在握,主帅再冒险冲锋在前就说不过去了,如果主帅事事冒险在前,那他养这么多人马干什么? 辛辛苦苦拼命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今天,不就是为了以后能少点风险吗? 他身边还有六个青莲一品的高手保护,哪用得上东来洞这些虾兵蟹将来保护,不过杨庆没说什么,只是饱含深意地瞥了眼‘忠心耿耿’模样保护自己的苗毅,目光再次投向前方观战。 前方激战的隆隆声起,龙驹嘶鸣,人仰马翻。 双方人马一撞击交战,刘景天就发现不对,对方不但人数上占绝对优势,而且还有不少的青莲高手。 知道此战没有胜算,也顾不得逃跑丢脸了,自己不是没有抵抗,而是实在抵抗不住。 刘景天迅速回逃高喊,“撤!” 来不及撤的人顿时被冲来的人马给吞没,逃离的人没人会管后面人的死活,大势之下也救不了,只能顾自己的命。 万兴府那边的战线立刻崩溃,杨庆这边的人马乘势追杀,一路的人仰马翻,一路的残肢断腿,一路的鲜血飙射。 说到底之所以拼命厮杀还是为了抢夺修行资源,为此延伸出一系列生生死死恩恩怨怨。 在众人护卫下端坐龙驹之上的杨庆写了一份玉牒,让人用灵鹫传于镇乙殿殿主霍凌霄。 灵鹫掠空而去后,他一挥手,率身边人马随着战线的延伸追入了万兴府境内,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杀入镇丙殿境内。 这样做其实不对,固然是刘景天那边挑事在先,这边有了铁证,按理说刘景天已经收手了,涉及到两殿的事情杨庆应该报与镇乙殿让霍凌霄来处理,而不是先杀了再上报。 可杨庆却要让对方先付出点代价,自己刚执掌两府,外面有人找事,他不能软弱,人家打来了,他就要打回去! 刘景天撞到他这种人手上也算倒霉。 不过杨庆也没有做得太过分,斩敌三百余人后,前后已经形成了追逃胶着局面,再追下去也没意义,真要惹得镇丙殿各府人马围攻是自己倒霉,遂果断发令招了人马一路清缴战利品回撤。 回到南宣府境内,稍作清点,这边也同样死伤了数十人。 在边境布置了一些暗哨后,大部人马回撤,暂时集中在了东来洞,随时防备对方人马反攻,同时也是在等候镇乙殿那边的消息。 天亮后,两千多人马随着杨庆停在了废墟一片的东来洞,杨庆环顾四周一眼,多少一怔。 本想来东来洞暂歇,谁想东来洞是这鸟样子,住惯了人间仙境般的好地方,突然来这破烂地方住还真有点不习惯,目光落在边上山腰的一排窝棚上,问道:“你们就一直住那里?” 来了自己地盘自然要陪在一旁的苗毅干笑道:“条件简陋,让府主见笑了。” 杨庆随口问道:“为什么还不重建?” 苗毅回道:“东来洞被人摧残成了这样,属下痛定思痛,多养了些人马防御,所以手头上有点紧张…” 看向杨庆的眼神满是期待,我上次救你女儿你没赏我,这次我又为你女儿挡了一劫,台阶都给你搭好了,你是不是赏赐点什么? 第二零九章 狗咬狗 手头上紧张?你确认你是手头上紧张而不是其他原因? 秦薇薇银牙咬唇看来,心中嘀咕,发现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骗了山主又骗府主,狗胆包天…… 杨庆不傻,瞥了苗大洞主一眼,知道人家的言行举止想要什么。 又瞥了眼苗毅手上的六枚储物戒,还敢和自己喊穷?一回头,当做什么都没听懂。 苗毅无语在后,心里嘀咕,又不好直接开口索要。 条件简陋,两千多人马散开到四周,自找歇脚的地方。 某山洞内的妖若仙翻了个白眼,不想和其他人撞面,闪身隐入山林深处…… 此地目前最好的地方就是苗毅的窝棚,杨庆等也只好屈就一下。 进了窝棚内,里面也不像外面看起来的那么简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平常要容纳东来洞部从议事的地方,容下杨庆及各路山主还是没问题的。 走入窝棚里的杨庆直接占了苗洞主的宝座,其他山主自动分列左右站好。 府主不给赏赐,苗毅也不好怠慢府主,毕竟来了自己的地盘,回头朝元芳招呼一声,“准备上一桌上好酒菜。” 其他人就没必要管了,两千多人马,他也照顾不过来,把府主和各路山主招待一下就行了。 元芳正要领命而去,谁知杨庆淡然道:“不用了,先从长丰洞的事情开始,熊啸!” “属下在!”熊啸出列抱拳。 杨庆问道:“长丰洞是谁攻打的?” 低眉垂眼在旁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的苗毅不用猜也知道会发生什么。 果然。熊啸当场挥手指认苗毅,“东来洞主苗毅所为!” 杨庆瞥向苗毅,“本座给你自辩的机会。” 苗毅出列拱手。一推二五六道:“回府主,熊啸一直想置属下于死地,他的话没有任何可信度,在府主大军来到之前,熊啸正率人追杀属下,不知道他是不是和刘景天有勾结,双方竟然想联手围攻属下。” 他还真看得起自己。就他这点人马也值得熊啸和刘景天围攻? “胡说八道!”熊啸怒了。 杨庆淡淡出声道:“别扯远了。” 诬陷不成的苗毅回道:“长丰洞的事情和属下没有任何关系,若非本山山主前来查询,属下还不知道长丰洞竟然发生了如此耸人听闻的事情。” 回头看向熊啸。“就算诬陷人,也要拿出证据来,敢问熊山主有证据吗?” 他的语气倒是变得心平气和了,一副讲事实摆道理的样子。不像以前见到熊啸大喊狗贼或决一死战之类的。占了便宜的人不着急,都会装乖。 杨庆也说道:“熊啸,有证据就拿出来,本座会秉公处理!” 熊啸回道:“袭击长丰洞的人马只抓走了袁正昆、李信和孙娇娇三人,谁和这三人有仇,谁想置他们三人于死地,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杨庆看向苗毅,“你还有何话说?” 苗毅自然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瞪向熊啸,冷笑道:“熊山庄未免也太仗势欺人了。这也算证据?如果这都算证据,当初对我痛下杀手的范仁芳和方子玉还是熊山主手下的洞主,我是不是也能拿来做证据?” 旁听的众人一个个事不关己地看着,狗咬狗的事情和他们无关,管他谁杀谁,不过区区一个洞主敢当着府主的面对一山主振振有词不慌不忙,未必没有府主纵容的原因在。 换了一般洞主,在府主面前哪有说话的资格。 杨庆目光看向了熊啸,等着他拿出证据来。 熊啸为之词穷,知道这事上落不下好,当即转移话题反咬:“难道之前袭击我少太山,杀我两名贴身侍女的人,你敢说不是你?” 旁听的众人为之一惊,长丰洞的事情他们有所耳闻,但是少太山遇袭的事情还没来得及传开,一个个都惊讶地看向了苗毅,难道这家伙还攻打了少太山?还杀了熊啸的贴身侍女?这家伙有这么强的实力?熊啸是干什么吃的? 就连秦薇薇也是一惊,愕然看向苗毅,难道这家伙真的攻打了少太山? 苗毅一脸茫然,皱眉道:“熊山主,你简直是越来越离谱了,你说我攻打少太山?简直是笑话,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转而向杨庆拱手道:“府主,熊山主在诬陷我,就凭他的人马,我怎么可能去攻打少太山,其心可诛,请府主治熊啸之罪!” 熊啸怒了,戳指指来,“小贼,我亲眼所见,你还敢狡辩!” “狗贼!”苗毅也跳脚了,指着他咆哮,“两府皆知你欲置我于死地,没想到你离谱到如此地步,三番两次诬陷,莫非当天下人好欺!不就是想杀我吗?好!我给你机会,可敢与我出去决一死战!” 对方人多势众他搞不赢,凭着一身的一品法宝,单挑还是有机会的。 “当我怕你不成!”熊啸一副出去就出去的样子。 其实心里没底,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可能服软,何况他也知道当着杨庆的面打不起来。 果然,杨庆淡然道:“你们两个是不是当本座不存在?” 苗毅和熊啸立刻肃手而立,都不敢乱跳了。 杨庆再问熊啸,“你亲眼看到了是他在袭击少太山?” “正是!”熊啸悲愤回道:“他虽然戴着面具,但是那一身连人带马的战甲,还有他手中枪,以及他那坐骑,除了他没有别人!” “诬陷!纯粹是诬陷!”苗毅立刻面对杨庆辩解道:“东来洞遇袭后,属下一直没有离开过东来洞一带。府主明鉴!” 进攻少太山后,他自查过,这边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他知道这事瞒不过杨庆的眼睛,可他不会承认。 “我亲眼所见,你还敢狡辩!”熊啸怒眼瞪来。 苗毅回击,“你都说人家戴着面具,你怎么能看出是我来?你根本没看到究竟是什么人!” “战甲和你的龙驹也能冒充吗?” “如果有人故意栽赃与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谁会故意栽赃你?” “你熊啸就很有可能。三番两次欲置我于死地,却被你狡辩过关,可公道自在人心。是不是你干的大家心知肚明!” “都给我闭嘴!”杨庆抬手一拍扶手,冷眼扫过闭嘴的两人,最后落在熊啸身上,“拿出证据来。本座自会给你公道!” 熊啸拱手道:“少太山部从亲眼所见者不在少数。本部属下有数十人可作证!” “府主!”苗毅立刻拱手道:“熊啸属下必定和他沆瀣一气,他的属下不能作为证人,如果可以作证,我东来洞人马亦可证明我近期没有离开过东来洞!” 熊啸:“府主!可对其部从逐一审讯,真相必定水落石出!” 开什么玩笑!这是苗毅最怕的,真要把自己手下给弄去审讯了,严刑拷打之下,谁能保证他们都能守口如瓶。到时候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他之所以咬定不松口,就是不相信自己救了杨庆的女儿。杨庆还能把自己给逼入绝境,如果真是这样,必定会让其两府手下心寒,为了自己一个区区东来洞洞主而影响两府人心,杨庆不会算不来这个帐。 当即反击道:“府主!熊啸妄图屈打成招!他如果把他的手下交给卑职来审讯,卑职也能撬开他们嘴巴,证明他们是受熊啸指使,故意诬陷卑职!” 这个时候他必须为自己手下挡住,否则以后谁还给他卖命! 两人在那来回吵个不停,连其他山主都为府主头疼,一个是追随山主多年的心腹手下,一个是自己女儿的救命恩人,在这争执不休的事情上偏袒谁都不好,都容易让其他人心寒。 不过在某些感情上,大多山主还是站在熊啸这一边的,区区一个洞主也敢对山主如此嚣张,未免也太不像话了。 “你们两个吵完了没有?” 杨庆冷哼一声,互相指责的两人顿时消停了下来。 “熊啸,既然你不能拿出切实证据来,此事暂时搁置!”杨庆当场做了决断。 熊啸两眼瞪大几分,“府主…” 见杨庆凌厉目光扫来,到嘴的话强行咽了回去,熊啸绷着一张脸,紧握双拳慢慢退了回去。 苗毅心中松了口气,心想不枉我拼命救了你女儿。 屋外肃立的元芳等人亦松了口气,发现洞主虽然有些不着调,但是个有担当的人,终于帮大家顶住了。 谁知屋里的杨庆话题一变,不冷不热地盯着苗毅问道:“谎报熊啸袭击东来洞的事,你准备怎么解释?” 众人忍不住面面相觑,发现熊啸和苗毅之间还真是没完没了,这边说他袭击了他,那边又说他袭击了我。 苗毅抱拳回答:“阵前已经报于府主,并非谎报,而是当时受了蒙蔽,中了计,才误以为是熊啸所为!” 杨庆淡然道:“可有证据?” 苗毅回道:“有。” 杨庆漫不经心地垂眼道:“呈上来!” 这个苗毅早有准备,立刻回头对外喊道:“元芳,把人带上来!” 不一会儿,元芳推了一个战战兢兢狼狈不堪的修士进来,正是之前归义山进攻东来洞时抓的降卒。 ps: ps:加更一章,送给新盟主‘跃千愁杆子’,感谢十万飘红打赏!也感谢你取这让我泪流满面的名字! 另说一下,你突然冒出,指定要我更新五章,对我这手残码字工来说未免有些难为我,奉上一章聊表谢意,不要嫌少啊! 那啥,更新你可以嫌少,打赏我不会嫌多的!!! 第二一零章 降回马丞 来人带到,苗毅指着他对杨庆禀报道:“此人名叫邱羡,乃是万兴府归义山山主苏彪的部从。” 杨庆抬眼看来,“邱羡?你是苏彪的手下?” 邱羡还没开口,苗毅已经翻手亮出了逆鳞枪在手,指着他警告道:“府主问话,若有一句虚言,苗某定杀不赦!” “是!”心惊肉跳的邱羡又面向杨庆躬身道:“是!” 杨庆却盯着苗毅说道:“我问话,不需你插嘴。” “是!”苗毅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杨庆又问邱羡,“你什么修为,在归义山任何职?” 邱羡稍加施法,亮出了眉心花开三瓣的白莲光影,回道:“白莲三品,在归义山朝波洞听命,无职。” 杨庆又问,“你们为什么攻打东来洞?” 邱羡有些紧张地回道:“具体为什么攻打,小的也不知道,只听上面有令,说镇海山山主秦薇薇来了东来洞,说不管谁活捉和杀了秦薇薇都有重赏!” 此话一出,各山主面面相觑,瞬间都明白了,感情攻打东来洞是冲杨庆义女来的,不用说肯定是刘景天想找杨庆报仇雪耻! 秦薇薇嘴角抿了抿,瞥了眼苗毅,自己又连累了他一次。 杨庆微微颔首,一个底层洞府听命的白莲三品修士不知道具体情况才对,如果对刘景天的意图了如指掌,那他倒要怀疑邱羡的话是真是假。 又问:“你落在了苗洞主手上时,可曾据实招来?” 邱羡心弦一绷。这个问题早就被交代过,若不按照交代的说,身后的苗毅不会放过他。稍作犹豫,硬着头皮回道:“未曾据实招来,被抓时小的对东来洞主说自己是南宣府少太山山主熊啸的人。” 杨庆眉头稍挑,“为何要这样说?” 邱羡回,“只因小的被抓时,苗洞主出手颇重,令小的心怀怨恨。小的之前听说少太山山主熊啸和东来洞洞主苗毅不合,怨恨之下想挑拨报复!” 杨庆目光在熊啸和苗毅脸上扫过,冷笑一声道:“看来我手下内斗已经臭名远扬到了外面人尽皆知!” 熊啸和苗毅默然。杨庆又问,“那你事后为何又说了实话?” 邱羡回道:“只因苗洞主后来发现了蹊跷,与小的所说不符,苗洞主屈打之下。小的只好招了。” “原来是这样!”杨庆哼哼一声。不置可否地问苗毅,“苗洞主,他说的可属实?” “回府主,过程正是如此,他倒也没说错。”苗毅对杨庆提枪抱了抱拳,回头怒视邱羡,厉声道:“卑鄙小人,竟敢挑拨离间。差点害得我与熊山主内斗!” 大家心中冷笑,你们俩本来就一直在内斗。还用别人挑拨? 然而还没反应过来,又听苗毅喝道:“如此恶贼,苗某怎能容你!” 只见他手中寒光一闪,锋利枪头直接从邱羡的后背扎进了心窝,三道鲜血顺着三棱枪头的凹槽飙射而出。 “你……”邱羡瞪大了眼睛,努力回头,指着苗毅,似乎想说什么。 苗毅压根不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枪头一拧,横扫,当胸破开,爆出一滩鲜血。 倒地的邱羡貌似有点死不瞑目,依旧瞪大了眼睛盯着苗毅,对方明明说好了只要照其说的做就… 苗毅抖掉枪上血迹,收回了储物戒,回头道:“拖出去!” 元芳上前迅速将邱羡的尸体给拖走了,地上空余一滩血迹,血腥味渐渐弥漫在屋内。 室内静悄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熊啸心中却是一凛,这小子下起手来还真是一点都不手软,他本觉得邱羡的话中还有漏洞,想再逼问,谁知苗毅压根就没给他机会! 恰好,苗毅也看了他一眼,两人目光撞出了火花,又迅速各自回头避开,敌意都在不言中。 杨庆对此没表态,目光倒是挪到秦薇薇脸上看了看,最后又问苗毅,“既然后面知道邱羡的话有假,为何不及时上报!” 苗毅一愣,事情应该到此为止了吧,为什么还揪住不放? 他正快速思索该如何回答,谁知秦薇薇挪步出列,对杨庆抱拳道:“禀府主,事后苗毅曾补报于我,是我忘了再上报!” 此话一出,其他山主没什么,倒是令杨庆心中一怔,目光闪了闪。 别人不知真假,他岂能不知道,就算她忘了再上报,和自己汇合的事后,自己说到这方面的事情,难道还不足以提醒你报上? 这是想给苗毅解围?杨庆心中嘀咕,这丫头不是一向和这小子不合吗? 苗毅脑袋低了下来,也在低头琢磨,这女人搞什么?帮我解围?能有这好心? 杨庆站了起来,大声道:“就算如此!可他事前不知详查,糊里糊涂乱报,差点误导本座对敌情的判断,如此大事岂是一句‘大意失察’就能过去的?若以后人人马虎办事,我两府岂不岌岌可危?不能轻饶!” 苗毅愕然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不能轻饶?这是要处理我? 大家亦抬头看去,熊啸倒是眼睛一亮。 秦薇薇朱唇微张,亦是愕然看着杨庆。 屋外听命的元芳和赖雨涵面面相觑,也都竖起了耳朵。 杨庆目光落在苗毅脸上,挥手下令:“即刻起,免去苗毅东来洞洞主的职位!” 苗毅瞬间茫然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也知道没有听错,自己为之厮杀拼命的东来洞洞主就这样没了? 他心中明白,杨庆当然有权力这样做。 他可不是当初卢玉免掉杨庆要调杨庆去南宣府时的杨庆,那时的杨庆一怒之下能造反,他苗毅敢造反试试看! 熊啸看向发呆的苗毅,差点没能哈哈笑出声来,我让你强词夺理,你以为没证据就不能把你怎么样? 各路山主都是过来人,深知一般修士和洞主之间的差距,手握十万信徒的资源享尽荣华富贵不说,每年的愿力珠若是抓紧点,十颗下品愿力珠弄到手不在话下,就算府主身边的一般性亲随也没这待遇,如另有赏赐是另外一回事。 大家深知,换了任何人面对这样的处罚结果都难以接受,心理上的落差有时候比杀了他还难受,尤其是苗毅这种堵了熊啸那边的大漏洞却被府主绕到小缺口上整下来的。 怪不得府主前面不深究,感情在这边等着他,看来早就准备让苗毅下台了。 杨庆目光森然扫过下面,众人包括熊啸在内心中皆是一凛,反应了过来,这是在拿苗毅警告大家啊!能这样处理苗毅,就能这样处理其他人,再有人敢像苗毅这样欺瞒上面,当他杨庆是瞎子聋子,这就是前车之鉴! “东来洞是你镇海山的领地,东来洞主的人选,你自己遴选。”杨庆对秦薇薇说了声。 秦薇薇有些欲言又止,不过当着众人的面还是没有干出有损府主威信的事情,拱手道:“是!” 退回时,稍微瞥了眼站那不动的苗毅。 “熊啸!” “属下在!”熊啸再次出列抱拳。 “刚才邱羡的话你都听到了,你和苗毅之间内斗的事情已经臭名远扬到了外面,你们之间的事情就此结束,若让本座再发现你在暗中动什么手脚,你这山主的位置就准备退位让贤吧!”杨庆冷哼一声。 言下之意在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中干的那些事,我以前不追究,不代表以后不追究,今天我强行处理了苗毅,算是看在老部下的情分上给了你面子,下次就没这好事了。 “是…”熊啸这一声回得有些艰难,就这样放过苗毅他不甘心,眼看苗毅已经下台了,没了帮手对付起来更容易了。 然而他不敢不从,否则失去的更多。 “府主!”苗毅突然出声了,抱拳道:“属下愿主动退出仙籍,求府主注销苗毅仙籍,苗毅愿浪迹天涯做一散修!” 众人暗暗摇头,年轻人就是意气用事,这是心生怨意,不想在杨庆手下干了啊! 的确如此,苗毅有点心灰意冷了,妈?的,老子拼命救你女儿,你就这样对我?不如跟妖若仙去混!这操碎心的破洞主老子不干了! 秦薇薇立刻两边看,不知道府主会不会同意。 “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由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杨庆冷哼一声,不服气?那就给你再下点料,“继续留在东来洞效命,秦山主,回头安排下去,东来洞的马丞就让他做吧!” “是!”当着众人的面,秦薇薇只能应下。 苗毅瞪大了眼睛,可谓是差点发飙,从浮光洞马丞做到东来洞洞主,现在又从洞主降回了马丞,别人越混越进步,自己却越混越回去了,让自己给自己从前的手下放马?情何以堪呐… 杨庆大手一挥,“秦山主留一下,其他人退下吧!” 府主令下,众人行礼退下。 出了窝棚的苗毅在各路山主的注视下,黑着一张脸,大步走向山下,边上冷眼看来的熊啸他也懒得理了。 恰逢之前苗大洞主派人去通知后,此时赶回的阎修带着千儿和雪儿回来了,正候在山下。 见到苗毅下来,三人一起行礼道:“洞主!” 苗毅大手一挥,没好气道:“不敢当!东来洞洞主换人了,以后爱叫谁叫谁去!” 扔下瞠目结舌的三人大步而去…… 第二一一章 大家有没有信心 青山覆雪,满树冰霜。 走出木屋,秦薇薇站在门口看着苗毅离去的身影凝视了一会儿,回头左右道:“你们退下!” “是!”门外左右候命的人员拱手离开。 秦薇薇一转身,结果发现杨庆也负手站在了门框后面。 转身站到了一旁,一袭白裙如雪的秦薇薇看着山下忍不住问道:“府主,您不是一直很欣赏他吗?这次为什么要将他一贬再贬?” 杨庆微微眯眼盯着山下大步离开的人影,眼睛余光扫了扫一旁的女儿,故意回避道:“需要理由吗?” 秦薇薇默了默,最终还是问道:“爹,我想知道为什么。” 殊不知杨庆就是想试试她的态度,见这个在外面从不称呼自己‘爹’的女儿竟然以女儿的身份求教了,当即确认了秦薇薇之前的确是想帮苗毅。 多少有点好奇道:“据我所知,你可是一直看这个东来洞洞主不顺眼,一直想贬掉他,怎么反而帮起他来了?” 这话让秦薇薇的眼神有些躲闪,“他这次是帮我挡了一劫,还挫败了刘景天的阴谋,算是有功,何况他上次还救了我一次,我不想欠人情。” 这倒也符合杨庆心中的猜测,问道:“那你认为我该怎么处置他?” “怎么处置是爹的事,我只是奇怪,您这次为什么揪住他不放?” “这小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手下有了点人马。区区一洞主就敢带人两度袭击堂堂一山主。” “看来在爹的心中,熊啸还是比他重要的多。” “你这么看?”杨庆回头盯着她问道。 秦薇薇反问道:“难道是我曲解了爹的意思?” 杨庆摇头道:“如果论地位,熊啸自然比他苗毅重要。我偏袒熊啸是事实,面对各路山主,我也只能偏袒熊啸,我如果连跟了我多年的心腹手下都不偏袒,而偏袒一个新人,会让人心寒,以后谁还替我卖命?但也只是表面上的。如果没有我的纵容,他哪来的人马和熊啸斗?我再问你,你觉得他现在是熊啸的对手吗?” 秦薇薇沉吟道:“三大门派的人还未到时。凭他手上的实力,只怕熊啸也有点忌惮,他能攻进少太山杀了熊啸的两名贴身侍女就是证明。不过如今三大门派的弟子充实到了熊啸的手上……” 话没说完,杨庆已经接话道:“就是这个道理。现在是苗毅那小子占了下风。这小子无法无天把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给了熊啸充足的理由对付他,他能这样干,熊啸难道不能这样干?凭熊啸如今的实力,那小子又把动手的借口送到了熊啸的手上,你觉得熊啸还能再放过他?若不是看在他救了我女儿的情分上,我这次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糊弄过去,回头看熊啸怎么教训他!” 秦薇薇顿时恍然大悟。看向杨庆满眼佩服,对其高明手段可谓是佩服不已。 杨庆这么一提点。她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熊啸如今兵强马壮,实力已经远超苗毅,一旦熊啸以牙还牙,苗毅几乎是必死无疑。 这个时候,杨庆借邱羡口中的苗毅和熊啸内斗臭名远扬为借口发怒,强行处置了苗毅,还喝令熊啸以后不得再私下对苗毅动手,看似偏袒熊啸处罚了苗毅,可实际上在这个节点想办法找个理由都要把苗毅给处理了,其实是在帮苗毅。 如此一来,不但借处置苗毅的强硬手段震慑了熊啸诸人,威逼得熊啸以后不敢再暗中对苗毅动手,帮苗毅解了后面的危局,还能让大家认为杨庆在偏袒熊啸,人心和意图都不失。 假如真想处置苗毅和偏袒熊啸的话,杨庆大可让熊啸回头把苗毅给收拾了,事后警告熊啸两句就过去了。 秦薇薇想明白后,嘴唇抿了抿道:“只怕苗毅不明其中原由,会对您心怀怨恨,是不是找个机会解释一下?” “解释一下?解释什么?”杨庆哼哼两声,冷笑道:“这小子一路走得太顺了,也是该敲打敲打了。他和熊啸狗咬狗两嘴毛,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也不看看他都干了什么!他如今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敢对我谎报敌情,明目张胆地糊弄到我的头上,明明是万兴府那边攻打了东来洞,他也敢诬陷到熊啸头上去,身为坐镇一方的洞主,居然能因为一点私人恩怨置两府的安危于不顾,这已经触及了我的底线,若不是我及时有了判断,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他还想干什么?这都是我给他惯出的毛病,这次就是要让他长长教训,让他在东来洞做马丞都便宜了他,若不是看在他救了你的情分上,你看我这次怎么收拾他!” 秦薇薇也知道杨庆说的在理,可是站在苗毅的角度只怕未必会这样想,她还能说什么?也只能苦笑。 “那小子想干什么?在彰显洞主最后的余威吗?”杨庆突然朝山下努了努嘴。 秦薇薇回头看去,只见东来大殿的废墟遗址旁,东来洞的人马又聚集在了一起。 转身宽慰府主大人道:“应该没什么,不至于煽动众人捣乱。” “捣乱?”杨庆冷笑一声,“他以为他还是洞主吗?这次让他看看什么叫做世态炎凉,失去了洞主的位置,看谁还会听他的!有这机会让他看看谁对他忠心,谁对他假意,也未必不是好事。” 杨府主虽然谋略不凡,但还是不明真相啊! 山下,从元芳和赖雨涵嘴中获知真相的阎修有点傻眼了。 府主竟然亲自下令把洞主给免了,洞主竟然又变成了马丞? 苗毅坐在了废墟台阶上,气犹不顺,这次真是亏大了,不但没能干掉熊啸,还把洞主的宝座给弄丢了。 惊闻噩耗的千儿和雪儿也红了眼眶,一个在后面帮他捏肩膀,一个蹲前面帮他捶腿,以实际行动来抚慰已经成了过去式的‘洞主’。 东来洞的变化也许能影响别人,但是对这两个丫头来说,顶多是享受不到了大姑姑和小姑姑的待遇,仍改变不了两人是苗毅侍女的事实。 东来洞的人马也聚在他面前。 “我如今已经不是东来洞的洞主了,以后就要给诸位放马了,不知诸位有何感想啊!” 懒散在台阶上的苗毅阴阳怪气,享受着两位侍女伺候的同时,目光在众人脸上扫来扫去,懒散中透着一丝观察的犀利。 做了这么久的洞主,在东来洞说一不二积攒下的余威也不是吃素的。 大家默不吭声,能有什么感想? 见大家都不说话,苗毅直接点名了,“元芳,雨涵,这里你们两个的修为最高,你们两个先说说,说说你们的想法。” 两人面面相觑,若说一点想法都没有是假的,这里就他们两个的修为最高,也是最有可能接任东来洞洞主的人选。 大家的目光也都集中在了两人的身上,千儿和雪儿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两丫头现在也不是一无所知,也略带警惕地看着两人。 这场面搞得两人有点压力。 元芳拱手道:“洞主…” “别!”苗毅直接伸手打断了,嗤声道:“担待不起,咱如今是东来洞的马丞,不是洞主,以后可不能再这样称呼了,以后就称呼苗马丞吧。你们放心,我这人心胸宽广,肚子里能撑船,区区一个称呼还不至于令我恼羞成怒,以后给诸位放养龙驹一定会尽心尽力,准保将你们的坐骑养得膘肥体壮,喏!” 他挥手指向了不远处的黑炭,“不是吹的,你们看我的坐骑能养这么胖就知道了,绝无虚言,准保诸君满意!” 一旁的阎修巨汗,黑炭那么胖是黑炭自己懒出来的,能是你养出来的吗? 大家也不是傻子,都听出了‘洞主’这是心有怨气,在说反话呢,谁真要顺着话上了,就凭这位前‘洞主’的胆子,估计大家以后的坐骑都别想好日子过。 元芳再次拱手道:“我们没想法。” “真没想法?”苗毅斜眼看来,直接挑明了,“这里就你和雨涵的修为高,以前是有我压着,如今我下台了,你们两个可是最有可能接任东来洞的洞主啊!” 被点的两人再次面面相觑,赖雨涵拱手苦笑道:“我们倒是希望这样,可您又不是不知道,就凭我们蓝玉门的背景,这好事目前落不到我们的身上,十有**是从外面调人来。” “知道就好,我还当你们不明白想提醒提醒!”苗毅挥挥手,千儿和雪儿退开了,他站了起来,面对众人叹道:“如果是你们两个接手东来洞的洞主,我也认了,咱们毕竟相交一场,我老老实实给你们放马去,可你们没这个机会啊!换别人来我也不服气啊!东来洞兵强马壮都是我的功劳,别人凭什么摘桃子?所以…” 他语气一变,整个人也变得精神抖擞了,“我今天把话撂这里,我做不了东来洞的洞主,后面来接手的也别想舒服,咱们团结在一起,谁来收拾谁,力保以后的东来洞还是我们说的算,大家有没有信心?” 果然是换了位置想问题的方式也不一样了,他刚到东来洞赴任时,宋扶折腾他这个洞主的时候,他就把宋扶给收拾了,如今他的做法和宋扶其实也没什么区别,无非是看谁更倒霉而已。 第二一二章 又和他有关 众人还准备看看情况再说,目前看来,换别人来做洞主也养不起他们,还得仰仗这位前洞主。 最主要的,他们是受洪长海洪长老重托,带着任务来的。 别无选择之下,大家都点头响应这位前洞主,“好!” 不过,元芳还是提醒道:“若是我们闹事惹怒了上面,万一上面把我们打散到两府各地怎么办?” 苗毅不以为然摆手道:“这个好办,我和你们蓝玉门是签下了如律令的,到时候不管我这边有没有违约,你们直接告到如律府去,说我违约,如律府只要一来人,我立刻承认是我的错,你们趁机退出回你们的蓝玉门就是了,有如律令在,谁也不能把你们怎么样,有事也是我担着,所以你们尽管放心大胆地跟着我闹。” “东来洞除了苗洞主,我们不认别人!” 元芳这话说的好,众人也立刻跟着响应,可谓说得苗前洞主眉开眼笑,背个手连连点头,不要那虚名也罢,出了事还有人来扛,貌似也不错。 他已经有了打算,琢磨着等新洞主上任后,是该偷偷找归义山那边算算账了,反正出了事有新洞主扛着。 阎修心中松了口气,看来这东来洞还是掌握在苗毅的手中,自己以后的日子也不会难过,只是不知道哪个倒霉蛋来继任东来洞洞主,就凭苗毅这市井德性,又笼络着东来洞的人马,那位洞主怕是没好日子过了。 千儿和雪儿看向主人却是一脸敬佩。主人果然一如既往的厉害,就算不做洞主了,东来洞也还是主人说的算。那是不是意味着就算来了新的大姑姑和小姑姑也不如我们两个在东来洞的地位? 侍女的地位是跟着主人水涨船高的,这个道理她们还是知道的。 杨庆那边还以为苗前洞主跌落枝头失势后闹不起事来,殊不知这边未来的东来洞洞主还没上任,苗前洞主就已经煽动好了,就已经在准备闹事了…… 镇乙殿,殿主寝宫内,碧簪束发。一身淡薄灰布长衫的霍凌霄拿着杨庆上奏的玉牒边看边从修炼的静室中走了出来。 “东来洞,东来洞主苗毅,又和他有关。这家伙还真够倒霉的,怎么总是被人打上门?”霍凌霄摇头嘀咕道:“我改天是不是要去见见他或是给他挪个安全点的位置?不然本座都要为他着急!” 相随的侍女天雨、流星知道他是在调侃,皆是忍俊不禁地抿嘴一笑,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将玉牒中的内容反复看了两遍后。玉牒晃在手中。霍凌霄回头左右笑道:“上次邬梦兰闯到我这里勒索了我一回,这次我要让邬梦兰把那十颗上品愿力珠给吐出来,还得付上一点利息!流星,传冯之焕和何云野来见我!” “是!”流星笑盈盈而去。 没多久,流星领着冯之焕和何云野来到了宫殿内,在宫苑中撞见走来的霍凌霄,两位行走齐齐行礼道:“参见殿主!” “嗯!”霍凌霄点了点头道:“两位随我去一趟镇丙殿。” 两人相视一眼,冯之焕拱手道:“敢问殿主。所为何事?” “镇丙殿的人打到我的地盘上来了,随我找邬梦兰算账去!” 霍凌霄扔下一句话。双袖后甩,一团光罩裹住全身,一阵疾风荡向四周,光罩咻地射空而去。 冯之焕、何云野惊愕相视,不敢慢来,双双射空急追。 三只椭圆形鸡蛋般的光罩裹着三人,一前两后,迅速射向天际,瞬间消失在远空…… 乘坐龙驹也许要数天的路程,三人却是不到半天便已经飞跃而过,降落在了苍茫雪峰之巅。 此时的霍凌霄寒着一张脸,领着二位行走直闯镇丙殿宫门。 守卫的门卫阻拦,却被霍凌霄一把给推开了,一声怒喝震天响,“让邬梦兰滚出来见我!” 占了理就是有底气,这么大声音还需要通报吗? 镇丙殿内的守卫还没跑到殿主寝宫,便见一身裘衣体态丰腴的邬梦兰领着两名侍女出来了。 邬梦兰的脸色也不好看,刘景天之前并未向她奏报干的好事,直到刘景天打败,知道实在瞒不下去了,她才刚刚知晓不久。 如果刘景天为上次的事情出了气也还罢了,她还要赞一声刘景天有能耐,给她争回了面子,可是刘景天那个废物不但没能报仇雪耻,反而让人打得大败,丢尽了镇丙殿的脸,差点没把她给气死。 若不是吃了亏杀手下会让人笑话她用人不明只知道拿手下出气,会有损她高高在上的风度,她将刘景天碎尸万段的心都有了。 她已经决定了,等这件事情稍稍平息、众人都淡忘后,就将那没用的废物从府主位置上踢开,否则对上杨庆根本不是对手,还不知道要给她丢多少次脸! 其实她心中也明白,不是刘景天无能,能做上府主的也无能不到哪去,而是对面的杨庆太狡猾,再换其他人也未必是杨庆的对手,正因如此上次才没把刘景天给换掉。 更让她恼火的是,你刘景天不是人家的对手,没那能耐就别去逞强,别总带着老娘跟着一起丢脸! “殿主,镇乙殿殿主霍凌霄…” 跑来禀报的侍卫话还没说完,邬梦兰已经是大手一挥,“知道了!” 能不知道吗?霍凌霄那么大嗓门整个镇乙殿都听到了,她没听到才怪了。 人家这是占了理,来回报上次的事情,来打脸来了! 可关键是上次也没从人家那里占到多大便宜,因为杨庆早帮镇乙殿那边留了后手。有镇丙殿这边蠢货当事人的手笔为证,真要计较起来人家镇乙殿那次可以据理力争,完全可以不理她。 而镇丙殿这次却是实实在在的理亏。而且还吃了亏,吃了亏再给人打脸的滋味不好受。 不过一见到率领两名行走大步而来沉着一张脸的霍凌霄,邬梦兰也不会弱了风度,满面春风道:“霍殿主亲自驾临镇丙殿,还真是稀客!” 霍凌霄一声冷哼,毫不客气地甩脸色:“你镇丙殿干的好事!” 邬梦兰故作惊讶道:“何事让霍殿主如此生气?” “邬梦兰,你这是要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你理论清楚吗?”霍凌霄冷笑。那意思是在说,你如果不怕丢脸,我也不介意。 “呵呵。来者是客,本殿主岂会怠慢!”邬梦兰轻飘飘一句话化解对方带给自己的尴尬,转身向正厅大门伸手道:“里面请!” 留下了冯之焕和何云野,霍凌霄随她一起进了正厅。 正厅一落座。霍凌霄便将杨庆的奏报扔给了邬梦兰。“你自己看看你们干的好事!” 接下来两人自然是该吵的吵,该争的争。 当然,下面人之间发生的事情还不足以影响两位之间为了大局的默契。 可这种事情理亏的肯定要给个交代,你这边无理取闹跑到我地盘上为非作歹,我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没那道理! 事情了结后,霍凌霄一脸的云淡风轻出来了,邬梦兰连送客的兴趣都没有。 和两名行走碰面后,霍凌霄回看一眼。嘴角微微浮现一丝戏谑。 杨庆帮他赚了一千颗下品愿力珠,上次亏出去的一千颗。这次不但拿回来了,还倒赚了一千颗。 这也不是笔小数字,下面属下有能耐帮他赚这样的好处,他不介意亲自来跑一趟,多跑几趟也很乐意,反正自己不丢脸,还能跑来打脸拿好处,何乐而不为? 上次保住杨庆果然不亏!霍凌霄回头一声,“回去!” 三道光罩裹了三人迅速射空而去。 下面的正厅内,却传来邬梦兰咬牙切齿的声音,“让刘景天滚来见我!” 杨庆的奏报中已有说明,霍凌霄已经知道杨庆人马囤聚的地方,正是他想去一瞧的东来洞。 不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在空中急速飞行的霍凌霄嘀咕两声,“东来洞主苗毅,贤弟…” 他摇头一笑,最终还是打消了去东来洞的念头,当空写了一份玉牒法旨,甩手投掷给了身后伴随飞行的冯之焕,“传令杨庆,命他撤回人马,此事就此揭过!” 三道流光从东来洞上方掠过,其中两道没有做丝毫停留地远去,惊得躲在山林中的妖若仙藏好抬头窥视。 另一道流光现出冯之焕的原形,降落在了东来洞。 两千多人马齐齐瞩目看来,不知有多少人羡慕这能御空飞行的修为。 杨庆也已快步出现到冯之焕面前,拱手行礼道:“杨庆拜见冯行走。” “殿主命你人马回撤,此事就此揭过!”冯之焕面无表情地将玉牒交给了杨庆。 对于这个当初自己放弃的人,也不知道冯之焕此时是什么心情,不过表面上也看不出什么。 查看过玉牒的杨庆当即朝镇乙殿方向拱手道:“杨庆谨遵殿主法旨!” 冯之焕没有多话,如今的杨庆归殿主直管,也轮不到他来说什么,法旨传达完成,他也迅速掠空而去。 杨庆对空遥遥拱手相送,待那道流光消失后,立刻回头下令两府人马回撤。 可谓是即刻执行殿主的法旨不犹豫,这点值得欺上瞒下的苗毅好好学习…… 兵败的刘景天惊恐万分地来到了镇丙殿,不敢再有任何隐瞒,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说了一遍。 端坐正位的邬梦兰黛眉微微皱起,嘀咕自语,“东来洞洞主苗毅,苗毅……” 听过刘景天的老实交代后,她也不认为刘景天的报仇计划有什么太大问题,最关键的意外是撞上了东来洞那颗钉子,否则必不会有什么问题。 上次吃了亏,她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因为不想吃糊涂亏。 那次常平府的章德成也可谓是计划周密,结果事情坏在了一个小小的东来洞洞主身上,这次刘景天又吃亏在那小小的东来洞洞主手上,一次还可以说是运气,这已经是两次如此,她登时对那小小的东来洞洞主有了小小的兴趣…… ps:月中了,大家的票仓里可能又有月票了,点击投投看呗,求月票! 。 。 第二一三章 阎洞主 两殿殿主已经把事情敲定,意味着战事宣告结束,南宣府、常平府,两府人马从东来洞撤离。 秦薇薇率镇海山人马恭送府主杨庆。 她并不急着离去,东来洞本来就在她的辖地内。 送走杨庆,回头又对各路洞主下令,令各回各洞。 只留了本部人马等候,秦薇薇还要处理东来洞的人事问题,东来洞的洞主不可能一直空着。 东来洞包括苗毅在内的十九名修士,随秦薇薇进了洞主的窝棚,东来洞的临时议事厅。 苗毅被免去了洞主的职位,千儿和雪儿也失去了进入此地的资格。 秦薇薇坐在了洞主的宝座上,审视下站两排的东来洞部从,目光落在了苗毅身上。 苗前洞主躲在了最后面,貌似无脸见人,实则是在发出无声抗议。 大家也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估计是宣布新任洞主。 本想讲点什么的秦薇薇,瞥了眼缩在众人身后的苗毅,最终还是没多话,翻手取了一只玉牒出来,当场施法注写了任命打下了法印,拿在了手中,目光在众人脸上逐一扫过。 大家的目光也都盯在了那块玉牒上,都知道洞主的名字就在其中。 “阎修!任镇海山东来洞洞主!” 在众人一眨不眨的注视下,秦薇薇一字一句地宣布出了最终结果。 此任命结果一出,所有人目瞪口呆。缩在众人背后的苗毅迅速探了个脑袋出来,满脸惊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珠子飞快滴溜溜转动。 大家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目光很快唰地集中在了阎修的身上。 东来洞的洞主竟然是阎修?这怎么可能? 大家想都没有往阎修头上去想,一直认为免掉苗毅后,十有**是从外面调人过来,就算是从东来洞遴选洞主,也不可能是阎修。 也不看看整个东来洞的成员是什么实力,那可是十几个人就敢攻打一个山头的存在。大多都是白莲五品以上的修为,就连前洞主也是青莲以下皆敢一战的牛人。 阎修当洞主何德何能啊!能压得住谁啊! 阎修自己也有点傻眼,我是洞主? 他突然感觉后背像针扎一样。而且还不止一根针在扎自己,弱弱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了一双双瞅着自己的古怪眼神,顿时感到压力巨大。 “还不上前接法旨!”递出玉牒的秦薇薇在上喝了一声。 阎修赶紧拱手。诚惶诚恐拒绝道:“回山主。阎修自知无法胜任东来洞洞主一职,恐有负山主厚望,恳请山主另选贤才!” 语气中迫不及待推辞的味道很浓,仿佛接了块烫手的山芋,抛之不及。 如此天大的好处,他感受不到一点欣喜,实在是太烫手了。 外人不知情还没什么,之前在山下。前洞主召集大家时的训话,他还历历在耳。因为他就是其中之一。 整个东来洞上下要联合对付新洞主的啊! 号称是谁来收拾谁,不来个青莲级别以上修为的人,根本就压不住东来洞。 真要接了这个洞主,估计要生不如死,知道是个坑还敢往里跳,估计一伙人就不是收拾他了,而是要弄死他,前洞主整人的手段他不是没有见识过,一向果敢狠,他自叹弗如。 他之前还在想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来接任东来洞洞主,做梦也没想到那个倒霉蛋竟然是自己,叫他如何敢接任。 他也有自知自明,如今东来洞的人马随便拉一个出来,有哪个是他能对付的,不是谁都能像苗毅那样驾驭这伙人的。 如果自己的修为在东来洞最高,或者把苗毅给调走了,他也许还敢尝试一下。 把苗毅继续留在东来洞,那就是坑爹啊!那伙人摆明了只听苗毅的。 回头看了眼大家,果然从大家脸上看到了‘算你识相’的表情。 秦薇薇脸色一寒,“你敢抗旨?” 阎修脸色一白,“……阎修不敢!” 被逼无奈之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双手接了秦薇薇手中的玉牒,又慢慢退了回去,感谢山主垂青的话就免了。 “苗毅!”秦薇薇发声,看向了人后摸着下巴瞅着阎修的苗前洞主。 “属下在!”苗毅上前抱拳。 秦薇薇淡然道:“把东来洞洞主的储物戒交给阎修。” 苗毅呵呵一乐,朝阎修努嘴道:“我有自知自明,早就知道自己这洞主干不久,所以早就把储物戒给了阎洞主。喏,阎洞主手上戴的就是我给他的。” 这话让阎修一哆嗦,‘阎洞主’三个字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前洞主发话了,他赶紧顺着前洞主的话,亮出了手指上的储物戒给秦薇薇看,“的确如此。” 秦薇薇也捕捉到了元芳等人瞅向阎修的眼神中闪过的戏谑,让她明白了东来洞果然还是某人说的算。 她也真服了某人,还真是把东来洞经营得铁桶一块,仿佛天生就是蓝玉门的克星,从到东来洞杀蓝玉门弟子宋扶开始,总能把蓝玉门的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尽管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她还是要给阎修撑撑场子,“东来洞上下务必听从洞主阎修号令,齐心协力,若有人捣乱,休怪本座不客气。若误了年底的岁缴,全洞上下连罪共惩!” “谨遵洞主法旨!”苗毅大着嗓门,率先响应,一看就是挑头的,其他人立刻跟着附和。 表面上挺真诚,至于内心都是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阎修留一下,其他人退下!” 山主发话。压力巨大的阎修独留,众人告退。 山主对新任的洞主交代一番是免不了的,只是交代到最后。秦薇薇突然冒出一句,“东来洞能有今天,能在两度袭击中力挽狂澜,苗毅功不可没,以后如遇见难以解决的事情,不妨多听听苗毅的意见。” “……”阎修愕然抬头看着她。 秦薇薇没有多解释,挥手道:“退下吧。让苗毅来见我。” “是!”阎修带着狐疑退下了。 没多久,苗毅来了,规规矩矩拜见山主后。一副肃立听命的样子。 装什么装,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么?秦薇薇有点恨得牙痒痒。 故意装出老实样的苗毅还以为秦薇薇是要警告自己,让自己不要捣阎修阎洞主的蛋。 谁知秦薇薇压根没有逗留的意思,一袭白裙从他身边经过时。稍作逗留。偏头留下了一句话,“免了你洞主的位置未必是坏事,府主让我转告你,现在熊啸不敢出手对付你,你苗毅应该安心修炼提高自己的修为,不要再四处惹是生非。” 其实杨庆压根就没说过这话,杨庆本就想借机敲打苗毅一番,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可秦山主不想苗前洞主心怀怨恨。遂借着杨庆的名头说出了自己的提醒。 而且杨庆也没有想到秦薇薇会任命阎修做洞主,凭杨庆的头脑不会不知道。阎修岂能压得住东来洞的骄兵悍将,弄了个阎修当洞主,还叫什么敲打苗毅?只会助其嚣张气焰,肯定还敢惹出事来! 如果让杨庆知道秦薇薇这样搞,只怕会相当无语,感情自己费尽心思只不过是白做一场恶人! 苗毅瞬间愣住了,秦薇薇虽然没把杨庆的意图说明白,也不好说的太直白,但苗毅不是傻子,已经提醒到了这个地步,立刻醒悟过来,难道杨庆是趁机保护自己? 之前对杨庆的怨恨,可谓是在瞬间烟消云散,一个府主能为自己考虑到这个地步,自己还能有什么话说? 只是等他反应过来后,秦薇薇那靓丽身影已经飘然而去,鼻前只有一抹淡淡的天然体香徘徊…… 苗毅没来得及为山主送行,等他来到山下,阎修已经带着人将秦薇薇送走了。 众人回头,看到走来的苗毅,都有点神情古怪,阎修更是尴尬得不行,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脸上挂着若有所思神色的苗毅眺望了一会儿远处隆隆消失的人马,收过神来,目光一落到阎修身上,立刻迅速整顿了下衣衫,朝其他人瞪眼道:“都愣着干嘛?还不快随我参见洞主!” 一伙人一愣,随后都笑着站到了他的身后,一起随着苗毅拱手道:“参见洞主!” 连不远处的千儿和雪儿看向阎修的眼神也有点乖乖的,两人有点纠结,以后主人对付师傅的话,我们会好为难的。 阎修哭笑不得,心想你一句话大家就都站你身后了,还要我这个洞主干什么? 秦薇薇之前的一番话已经帮他拨开了迷雾,明白了为什么会让自己做洞主,阎修哪还敢托大,上前扶住苗毅,“洞主,您就别拿阎修开涮了,阎修受不起。” “怎么会受不起!你是山主下了法旨当众册封的东来洞洞主,喊我洞主不是拿我开玩笑嘛!”苗毅乐哈哈一声。 不要对方扶,一把推开了,回头对众人竖起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阎修,“诸位,从今天开始,你们在东来洞的待遇不归我管了,以后都找阎洞主要去,我只管给诸位放马,保证将诸位的坐骑养得膘肥体壮,不下本马丞的坐骑。” 众人笑着哄然响应,肆无忌惮地起哄,没有苗毅撑腰的阎修,这里谁会怕? 山主前脚走,这里后脚就要开始闹了吗?阎修很无奈。 ps:月中了,大家的票仓里可能又有月票了,点击投投看呗,求月票! 。 。 第二一四章 索赔清单 奈何有些话不方便当着众人的面明说,阎修只能拉住了苗毅的胳膊,暗中传音告知。 “洞主,我这洞主只是表面上的摆设,刚才山主已经提醒我了,让我多听听你的意见。” 闻听,苗毅收了嘻哈起哄的笑脸,回头瞥了他一眼。 他之所以起哄就是想试试阎修识不识趣,利欲熏心忘了情分的人不是没有。 如果阎修真是这种人,得了他诸多好处还能自以为是,那就别怪他苗毅不念旧情,到时候虽然不敢明着怎么样你这个山主册封的洞主,暗中下黑手的机会多的是,也不看看东来洞控制在谁的手上,你一孤家寡人也敢跟我斗? 见阎修什么都明白,苗毅也不让他难堪了,朝众人一挥手,“议事!” 在东来洞马丞的带领下,众人回到了窝棚内。 站在洞主宝座旁,苗毅并没有急着坐上去,而是回头问道:“洞主,我是站着说,还是坐着说?” 阎修苦笑道:“您请坐,这本来就是您的位置。” 苗毅也不客气,在众人的注视下坐了上去,看到门外探头探脑的千儿和雪儿,出声道:“两个丫头进来吧。” 千儿和雪儿知道有资格进议事厅的侍女只有东来洞的大姑姑和小姑姑,如今主人被免掉了洞主的位置,两人不敢进去了。 不过听到主人开口了,两丫头有点小兴奋地又走了进来。再次站在了苗毅的左右,与有荣焉。 以阎修为首,众人再次拱手道:“参见洞主!” 一伙人无法无天。简直是无视杨庆的法旨,自封洞主啊! 若是让杨庆知道了,估计要震怒,这简直是在挑战府主的权威! 苗毅也不是傻子,摆了摆手,指向阎修道:“不要乱叫,阎修才是山主册封的洞主。以后称呼我马丞好了,喊我为洞主,名不正言不顺。传到上面的耳朵里,我要吃不了兜着走。我之所以坐在这里,是因为阎洞主经验不足,命我代为效劳。洞主有令。本马丞焉敢不从!待阎洞主熟悉情况后。还是要按规矩行事的。” 这话说的体面,众人呵呵一笑,心想你这样代理下去,阎洞主怕是永远没机会熟悉情况。 不过东来洞的人心倒是迅速稳定了下来。 阎修则是一脸苦笑,心想这是做了婊子还立牌坊吗? “既然是洞主另给我安排了差遣,本马丞也无法分身两用。我大道理不懂,但多少还是懂点小道理的,也知道本马丞的事小。洞主的事大,我也不能因私废公。所以给诸位放马的事,只怕要暂时耽搁一下,不如暂时一切从前可好?”苗毅询问道。 谁还能真让苗前洞主去放马,众人自然是拱手道:“遵命!” “府主威慑之下,熊啸固然势大,暂时也不敢再对东来洞动手,所以东来洞重建的事情要加快速度。”苗毅看向阎修,“阎…洞主,这事你继续负责抓紧。” “是!”阎修拱手。 “熊啸固然不敢乱来,可是小人不得不妨,我们东来洞相较与其他洞府,人手还是充足的,防御上的事情照旧,不得懈怠,否则就是拿大家的小命开玩笑。外敌虎视眈眈,诸君务必同心啊!” “是!”众人再次拱手听命。 “洞主!” “在!” 东来洞的职位尊卑之分已经彻底乱了套,堂堂洞主竟然在听一马丞的调遣。 不过大家也不以为意,都觉得这样才是对的,否则东来洞可能真的要乱套了,大家都没办法安心修炼。 “你以洞主的名义发一份索赔玉牒给对面的归义山,他们偷袭我东来洞,给我东来洞造成的损失要让他们进行赔偿。大家受伤、战死,以及这东来洞重建的费用都要算到他们头上去,回头就派人给他们送过去。” “啊!这……”阎修凌乱了,心想不是吧,我挂个洞主的虚名也是因为拒绝不了,可实权已经还给你了,你还要打着我的名号去惹事啊,这不是坑我吗? 众人亦用怜悯的眼神看向阎修,看来前洞主对这事还是耿耿于怀啊! “你想哪去了。”马丞苗毅从洞主的宝座上站了起来,背手皱眉道:“我东来洞两次遭遇劫难,皆因东来洞所处地理位置不妙,大家有事都拿我东来洞先开刀,是可忍孰不可忍。敢问诸位,以后再被人稀里糊涂打到头上来,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冤不冤?得让外人知道我东来洞不好惹,才能避祸,常平府那边已经归于府主治下,不好找那边算账,也只好找归义山那边算账了。” 他一直想打造一个安全的地盘,没有安全的地盘,在这弱肉强食的修行界,他压根不敢去找老二和老三,找到了也不敢把他们接过来。 为了有一天能尽到兄长的责任,他一直在努力,为此不惜心狠手辣。 他也想平平安安或者安安稳稳,没人喜欢提着脑袋干冒险的事情。 也没人懂他独自一人默默仰望星空时的惆怅是为了什么。 “不知洞…”拱手抱拳的元芳觉得有点拗口,改了口问道:“不知马丞准备如何做?” “刚才已经说了,让他们赔偿。” “他们不赔怎么办?难道我们真的要动手?挑起两殿之争的后果,不是我们能承担的。” “就没指望他们会赔偿,现在动手也不合适,只是想找个借口,一旦有了合适的机会,咱们就顺着这个借口动手。如果能以此激怒他们惹得他们先动手就更好,到时候我们也不用担心会承担什么责任。”苗毅冷笑两声,挥手指向阎修,“就照我说的办,赔偿清单给他们送过去,他们如果不理会,咱们就每年送一次,不能让这事淡忘了,一直送到我们有机会报这仇为止,到时候连借口都不用找!” 阎修多少有点忧虑道:“殿主才刚下令此事就此揭过,我们这样搞会不会不合适?” 苗毅摊手道:“殿主高高在上,哪知我们下面人的辛苦,我东来洞战死三人,也没见殿主有何抚恤。再说了,我们又不惹事,只是客客气气地把赔偿清单送上,他们不赔偿,我们也不着急乱来。当然,如果对方觉得不爽,连赔偿清单都看不顺眼,主动找事,那也怪不得我们。” 见他心里有数,阎修心中也稍微放心了,拱手领命。 接下来大家讨论究竟要让归义山那边赔多少好。 最终又是马丞苗毅拍板,东来洞三个战死的人,索赔三百,加上东来洞其他人员的损伤,总共索赔四百颗下品愿力珠,东来洞的损毁也算到了归义山头上,索赔三十万金晶。 索赔清单是赖雨涵带了一名白莲五品的修士亲自送过去的,之所以让赖雨涵亲自出马,是怕归义山那边震怒把信使给宰了,凭赖雨涵的修为多少有点保障。 归义山的人马还未补充齐全,新任山主名叫温启山。 属下通报东来洞有人来见时,温启山还有点奇怪,待看到赖雨涵送来的东西后,一张脸沉了下来。 还索赔?两殿殿主已经谈妥的事情,索赔什么?你一区区洞府有什么资格索赔? 如果不是东来洞名声赫赫,双方级别不对等,他连来人都懒得见。 不过温启山也没动怒,因为有点搞不懂东来洞究竟要搞什么鬼。 他也知道刘景天已经惹怒了殿主,府主的位置怕是朝不保夕,现在的时机温启山也不想惹什么麻烦,决定这蹊跷的事情还是扔给始作俑者刘景天去处理好了,自己不沾麻烦。 赖雨涵被请回,没得到任何答复。 索赔清单很快送到了刘景天手上。 最近一直在嘘长叹短的刘景天看到清单后可谓是暴怒,谁都敢欺到自己头上,还真当自己是泥捏的… 不过自己的处境自己知道,东来洞虽小,可是事关两殿,他刘景天已经不敢在两殿之间的事上再干什么。 最终咽下这口气,索赔清单又亲自送到了镇丙殿殿主邬梦兰的手上,小心请示上意。 “又是这个东来洞,唔…洞主阎修?洞主不是苗毅吗?这阎修是什么人?竟如此大胆!” 看过玉牒后的邬梦兰愕然,小小洞主她哪会放在心上,她只记得一个苗毅,如今连阎修也跟着入了邬殿主的法眼。 “据探,苗毅谎报情资,惹怒了杨庆,已经被杨庆免掉了洞主之职,贬为了马丞。阎修之前是苗毅的手下,估计也压不住苗毅,东来洞很有可能还是苗毅做主。”刘景天在旁小心说道。 他以前可不会把一个小小东来洞放在眼里,也正因此才吃了亏,才多加关注上了,能让一个府主关注一个洞主也不容易。 “贬为马丞?呵呵,倒是有点可惜了,我就奇怪了,怎么是个人都能这么大胆,原来还是那小子作祟。索赔四百颗下品愿力珠,三十万金晶,他还真敢开口!”邬梦兰一阵冷笑不止,啪!玉牒直接捏爆在手上,“别理他,我倒要看看小小的东来洞敢怎么样,我正巴不得那边有个胆大的闹事,不闹事我怎么找霍凌霄讨回便宜,给我盯着点!” “是是是!”刘景天连连点头。 第二一五章 有事提醒 常平府。 杨庆自然不知道已经降为马丞的苗毅折腾出一份索赔清单已经惊动了镇丙殿殿主,事实上连苗毅自己也没想到。 此时坐在水榭中的杨庆正拿着秦薇薇上奏的奏报直摇头。 两府的人事变动,最终都会汇集到他的手上过目,而秦薇薇那边报上的内容中有一项正是任命了阎修为东来洞洞主的事。 “这阎修怕是压不下苗毅。”青菊在一旁抿嘴笑道。 一想到那个沐浴时捂住裆部满脸尴尬的苗洞主被贬回了马丞,她就感到好笑。 杨庆摇头叹道:“就算想报苗毅的救命之恩,来日方长,也不能这样干呐。薇薇这丫头还是太嫩了点,还真是一点都不顾及熊啸的感受,真当熊啸是傻子吗?她这样干岂不暴露了我的意图,让熊啸情何以堪!这丫头真拿她没办法,一点都不像我,像极了她娘。” 说到秦薇薇的生身母亲,略知一二的青梅和青菊顿时肃然。 杨庆起身,环顾四周一眼,“我喜欢登高望远,还是更习惯南宣府的环境,传令下去,两府中枢移回南宣府!” 此时突然将两府中枢移回南宣,只因喜欢登高望远? 青梅和青菊隐隐猜测到和秦薇薇的任命有关,青梅试着问道:“是不是派个人和熊啸解释一下,告知熊啸那是小姐自己的意思,和府主无关。” “解释?薇薇是我女儿,她的任命就是我的意思。你觉得熊啸能相信这边的解释吗?我有必要和他解释吗?难道我女儿任命一个手下还要经过他熊啸同意不成?”杨庆冷笑一声。 此话证实了两女的猜测,府主表面上公私分明,其实对小姐极为疼爱。哪怕小姐做错了事,这位父亲大人也从未对小姐说过什么重话,只会默默帮着善后,尽量不让女儿的身心受到伤害,以另一种方式弥补对女儿的亏欠。 虽然帮秦薇薇撇清了关系,只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回南宣,摆明了会让熊啸认为东来洞的事情就是府主杨庆自己的意思。府主这是把责任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要回南宣府明着震慑熊啸,防止熊啸意图不轨啊! “府主若是把事挑明了,熊啸那边必会心怀怨恨!”青梅提醒道。 “看来是该提前考虑让谁来接手熊啸的位置了…”杨庆淡淡嘀咕一句。 青梅和青菊相视一眼。府主一动心,熊啸山主的位置怕是快要做到头了,就看熊啸的反应了。 却又忽见杨庆皱眉道:“薇薇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做得有些不合常理,你们说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青菊问道:“小姐不是想报答苗毅的救命之恩吗?” “报答救命之恩的方式多的很。这不像是薇薇做事的风格。”杨庆霍然回头道:“薇薇那边让人盯着点。防止出现什么意外!” “意外?”两女愕然,“什么意外?” 杨庆沉声道:“我担心苗毅那小子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挟持了薇薇,如果真是这样,我饶不了那家伙!” 两女为之一惊,点了点头,立刻去安排…… 这边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 果然,东来洞主苗毅被免职,由阎修接任东来洞洞主的消息一传出后。熊啸震怒。 他不是傻子,秦薇薇这样干摆明了还是让苗毅继续掌控东来洞。 “秦薇薇这贱人。仗着杨庆撑腰,未免也太不把我熊啸放在眼里,这是在故意和我过不去吗?” 熊啸低声怒吼,如同被激怒的狮子,在大厅内来回走动,他隐隐有点怀疑这是不是杨庆的意思。 一旁新来的两名稚嫩靓丽侍女却是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破风声,一只灵鹫落在了大厅外屋檐下的鹰巢抓杆上。 这是来了什么消息,熊啸回头看去,等着身边人去取来。 结果两名新来的贴身侍女站在原地无动于衷,熊啸回过神来,才想起两人是新来的,还不懂这些,想到死去的春雪和冬雪不由一阵恍然。 “夏荷、秋雨,去把灵鹫脚筒里的玉牒取来给我。”熊啸叹了声。 两名十来岁的小姑娘立刻应声到了外面,然而看到狰狞威武抓杆而立的灵鹫,实在是有些害怕,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两人也不敢犹豫太久,一双白皙柔荑哆嗦着向灵鹫伸了过去。 结果灵鹫一回头“咕噜噜”一声,立刻又吓得两人把手缩了回去。 这种猛禽天生喜欢欺负弱小,也有点被两人反复伸来缩回貌似挑逗的动作给激怒了,突然猛一啄去,锐利弯喙顷刻间破肤见血。 “啊!”夏荷一阵痛呼,握住另一只手腕连退几步,纤嫩的白皙手背鲜血淋漓,已经少了块肉。 秋雨也吓得避开了。 熊啸闪身而出,看到这一幕实在无语,连这点小事都做不了,让他越发怀念春雪和冬雪。 翻手取了一小瓶灵药出来,抓住夏荷的手,将一些白色粉末倒在了鲜血淋漓地创口,挥手让秋雨扶了夏荷去休息。 他自己从灵鹫的脚筒中取了一块玉牒出来,边走进屋内边查看。 不看还好,看过稍露凝思之后,神情抽搐,挥手一掌下去。 啪啦!一张桌子拍烂,熊啸咬牙嘶声,“杨庆父女,欺我太甚!” 玉牒中传来的消息不是别的,正是杨庆已经将两府中枢移回南宣府的消息。 “杨庆!是你不仁在先,就休怪我不义在后,我熊啸也不是个坐以待毙之人。春雪,挑个合适的人选,让其与公孙羽……” 话没说完,他自己倒是先愣住了,回头看看空荡荡的大厅,哪里还有春雪的影子,春雪和冬雪已经死在了苗毅的手上,只是他一直习惯不过来而已…… 钱留芳,少太山古老洞洞主,熊啸麾下洞主之一,和镇海山长青洞洞主公孙羽是老相识,偶有相聚。 这次钱留芳‘有事’经过长青洞,路过老熟人的地盘,前来叨扰是常情。 双方是熟人,加之地位相若,都是洞主,公孙羽自然是放下修炼事,亲自招待,一桌丰盛酒席免不了。 两人闲聊举杯,正值兴头上,钱留芳突然暗中传音给公孙羽,示意他屏退左右伺候的侍女。 公孙羽颇有不快,自己的贴身侍女是自己心腹中的心腹,有什么事也不会出卖自己,用不着避嫌。 不过客人既然如此,他也不好弗了客人的兴致,同时也想看看钱留芳鬼鬼祟祟想干什么,遂让两名侍女退下了,才问:“钱兄有事?” 钱留芳呵呵一笑,举杯和他碰了个,双双满饮一杯,亲自帮公孙羽斟酒时,笑言:“府主义女秦薇薇,容貌姿色都是上选,可惜两府没人能攀附上,否则定是个不错的双修伴侣。” 说话间见公孙羽眉头皱了起来,当即话锋一转,“久闻公孙兄追求秦薇薇多年,钱某一直不好开口相问,这次倒是想借着酒兴问问公孙兄,不知此事是否属实,若属实,进展又如何?想必公孙兄必不会瞒我!” 语气中带着朋友的调侃意味,公孙羽眉头松开,有点不好意思,干咳一声,“都是外界谣传,山主洁身自好,又岂是羽能亵渎的。” “原来是谣传!”钱留芳若有所思地颔首道:“本有一事看在你我情分上,想提醒公孙兄一句,秦薇薇…不过既然是谣传,那倒是我多事了,不说也罢。” “……”公孙羽一怔,端到嘴边的酒喝不下去了,酒杯放下,询问:“何事要提醒我?” 钱留芳只管喝酒,摇头不语。 公孙羽又问,“和本山秦山主有关?” 钱留芳只是点了点头,还是不说话。 听说和秦薇薇有关,公孙羽顿时心如抓挠,伸手抓住了钱留芳的一只手腕,瞪眼道:“钱兄为何吞吞吐吐,莫非羽招待不周?” “公孙兄既和秦薇薇无私情纠葛,钱某真的没必要嚼舌头自寻麻烦。” “难道钱兄信不过羽,怕羽出去嚼舌头?” “公孙兄想多了。” “钱兄,今天你我之间的对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羽必不会出去乱传。” 钱留芳还是摇头,就是不肯说。 公孙羽神情抽搐,最终硬着头皮承认道:“不瞒钱兄,羽的确倾慕秦山主已久,只是事关山主清誉,羽焉敢妄言,还望钱兄体谅!” “何不早说?”钱留芳瞪眼埋怨,当即放下了酒杯,一副为朋友两肋插刀知无不言的样子,神神秘秘看看四周,和公孙羽脑袋凑在了一块,“府主得殿主垂青,身兼两府,手握两府修行资源,镇乙殿各路府主无人能出其左右,修为突飞猛进不在话下,千百年后,一旦殿主有幸高升,凭殿主对府主的赏识,镇乙殿殿主之位必归于府主。公孙兄若是和秦薇薇结为修行伴侣,府主到时候焉能不照顾?到时公孙兄执掌一府自然不在话下。” 公孙羽松开了抓着他的手,还以为是什么事,这事谁看不出来?就算杨庆不做殿主,不管谁和秦薇薇结成双修伴侣,杨庆也肯定会照顾,还用别人说? 第二一六章 私奔不成 “钱兄说的就是这事?”公孙羽皱眉问道。 钱留芳不管不顾,继续说道:“一般人想攀附这层关系,府主只怕还不放心,但是公孙兄你不一样,本就是府主亲随出身,深得府主信任,又和秦薇薇相交多年,就差捅破一层窗户纸而已,比之他人可谓事半功倍,凭你我关系,我自然是乐见其成,然而现在事情出了变故,钱某不得不为公孙兄着急啊!” “变故?”公孙羽疑惑道:“什么变故?” 钱留芳惊讶道:“莫非公孙兄如此单纯,不知世上有‘情敌’二字?” “情敌?”公孙羽目露紧张询问之情。 “我问你,可知秦薇薇提拔阎修为东来洞洞主之事?” “阎修?” 这事公孙羽自然知道,想起当初秦薇薇在东来洞遇险,自己撞见阎修,一枪将其打跪下的情形仍历历在目。 对于那个哽咽中自称‘老朽无能’的老头子,公孙羽颇为不屑,“钱兄嘴中的‘情敌’不会是指阎修吧?就凭他也想执掌东来洞?怕是没那么容易,真当苗毅是吃素的?苗毅其人你不是不知道,连你们山主熊啸都不放在眼里,区区一个阎修又岂能压得住他,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只怕如今的东来洞还是苗毅在做主,阎修休想染指,那老东西也配‘情敌’二字,钱兄酒没喝多吧?” “糊涂啊!你糊涂啊!”钱留芳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对着公孙羽一阵指指点点。“我哪是在说阎修,我要说的正是苗毅啊,难道你还看不出来?” “苗毅?”公孙羽愕然。旋即摇头大笑道:“镇海山的事情我比你清楚,苗毅不可能。” 他就差说出苗毅是个目无尊上的家伙,一向和秦薇薇不合,若不是杨庆压着,两人早就翻脸了。 “怎么不可能?”钱留芳细数道:“难道公孙兄还看不出来吗?公孙兄既然知道阎修的能力不可能掌控东来洞,那秦薇薇为什么还要破格提拔他做洞主?事情很明显,秦薇薇是在照顾苗毅啊!为什么照顾苗毅?我在外面听到一些传言。自从苗毅上次舍命救了秦薇薇后,秦薇薇已经对他心有所属,才有这次的照顾啊!公孙兄若对秦薇薇有意。怎可不察?” 什么传言,什么心有所属,其实都是他在胡说八道,他就是奉了熊啸的意图来挑拨的。 “钱留芳。你莫非是熊啸派来挑拨离间的?”公孙羽突然拍桌而起。冷眼一喝。 熊啸和苗毅那点恩怨已经是公开的,这个时候跑来说这事,令他想不怀疑都难,他又不是傻子。 “还真是好心当做了驴肝肺!”钱留芳亦霍然站起,指着公孙羽的鼻子喝斥道:“我不想说,你偏要逼我说,我说了,你又说我挑拨离间。哼!公孙羽。你是不是太看得自己了,挑拨离间?就算我们山主和苗毅之间有仇。用得着来找你挑拨离间?你也不摸摸自己的斤两,挑拨离间你?你能杀了苗毅还是怎的?你是苗毅的对手吗?” 能派来干这挑拨离间事的人,果然是有两把刷子。 泥人尚有三分火性,被人如此鄙视,公孙羽脸色一沉,“不送!” “告辞!”钱留芳亦拍桌转身,一脚踢翻凳子,气呼呼而去。 看着厅外消失的身影,公孙羽脸色晦明晦暗。 怒气稍消,想想对方的话也不无道理,自己的确不是苗毅的对手,熊啸犯得着找自己作为挑拨离间的对象吗? 苗毅?公孙羽沉思中想到了当初在镇海山的情形,那时的秦薇薇貌似因为苗毅的原因异常失态,她为什么失态?难道真的…… 有些事情经不起联想,越想越容易疑神疑鬼,越想越觉得可疑,越想越容易对号入座,经过钱留芳的挑拨,公孙羽心中越发惊疑不定。 回过神来,公孙羽蓦然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庭院中…… 一只传讯苍鹰从东来洞不远处的山林中飞走,飞往蓝玉门方向。 这种传讯苍鹰和灵鹫的最大差别在,前者只能定点来回传讯,而灵鹫则灵活得多。 悄悄放飞苍鹰的元芳和赖雨涵在密林中相视苦笑,师傅洪长海那边催得很急,却不知那位苗前洞主太不安分,一直带着大家打打杀杀搞事,好不容易才消停下来,有些事情一时间也摸不清。 东来洞的重建工作进行的热火朝天。 三千民夫伐木凿石,一根根巨木运下山,一块块巨石从山中采来,整个东来洞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 苗毅却到附近山中找到了妖若仙诉苦。 “妖前辈,我决定跟你走了。” “想通了?” “是啊!想通了,从洞主贬成了马丞,心灰意冷啊!在这混着也没意思了,你带我走吧。” “早就该这样做了,一个破洞主有什么好做的。你先去把你的仙籍给注销了,回头我就带你去见识见识外面更宽广的世界,比窝在这里好。” “没法注销,能从洞主贬为马丞,你就知道我在府主跟前失宠了,我之前也主动请求注销仙籍,府主不肯。” 妖若仙一张脸黑了下来,开什么玩笑,带着你这个有仙籍的人跑路岂不是自找麻烦,到时候可是要同罪连诛的。 “你小子是故意的吧?别以为这样能吓唬我,我告诉你,十年期到,小螳螂若是还不能被我收服,我宰了你!” “我知道,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这里呆着实在无趣,已经没了前程可奔,当另做打算,不如你带我私奔吧?” “滚!” 苗毅一声惨叫,狼狈不堪地从山林中骂骂唧唧地跑了出来。屁股上印着大脚印子…… 天气回暖,春降大地,山绿花红。 集东来城三千能工巧匠两个多月心血的东来洞。终于重建完毕,规模比之从前更大。 毕竟东来洞的人马比以前也更多了。 洞主阎修并没有享受到住入整个东来洞最豪华宅院的待遇,马丞苗毅毫不客气地住了进去。 重建东来洞的资金全部来自马丞苗毅,苗毅自然住得理直气壮。 一入尚带着油漆味的新宅,苗毅便把千儿和雪儿叫到了跟前,“从今天开始,我要闭关修炼。你们两个也要勤修,早日让自己的修为跨入品级,为我办事才能更得力。” “是!”两女应下。 苗毅转身而去。直入静室之内,盘膝在了石榻之上,一颗珍珠大小的中品愿力珠扔进了嘴中。 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苗毅进入了难得的静心闭关状态。 大小事几乎都交给了阎修去处理。除非十分重要的事情。否则不让人打扰,目前也没有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 对修行中人来说,一旦静下心来,一年时间恍如弹指一挥间。 两耳不闻窗外事,转眼又是冬雪降临。 静室内,苗毅依然盘膝闭眼在石榻之上,犹如石雕。 只见千儿入内通报,“主人。洞主求见!” 苗毅闭眼嗡嗡问道:“什么事?” 千儿回道:“东来城今年的收成已经采收完毕,洞主询问去镇海山岁缴的事情。” “我如今是东来洞的马丞。就没必要去了,让他自带人去…带上元芳和赖雨涵随护。” “是!” “做上一些好吃的,想办法去把妖前辈请来暂住两日。” 如今千儿和雪儿也算是和妖若仙混熟了,因为两人经常去给妖若仙送吃食。 苗毅偶尔也扔坛美酒让两人带去搞好关系,令妖若仙大赞好酒,每每期待两丫头的到来。 时间久了,貌似两丫头颇讨妖若仙喜欢,竟然得了妖若仙在修行上的一些指点,不知道有没有苗毅美酒的功劳。 两丫头有次回来竟然告知,妖若仙让她们放弃继续修炼阎修传授的修行功法,要另传一套更好的功法给二女修炼。 苗毅闻知后有点怀疑那老不死的是不是看上了自己的侍女,细问之下才知是自己多心了,遂当场允许了。 修行上妖若仙肯定要比阎修高明,苗毅也乐见其成,只是有点腻味妖老头对自己为啥没这么好。 现在让阎修把洞中高手带走了,没人保护不安全,只好让两丫头把妖若仙给拐来,万一有事不指望妖若仙能帮忙,但是看两丫头的面子,也算是有点师徒之谊,提前报警应该能做到吧? “是!” 千儿离开静室后,苗毅内查了一下修行进度。 之前修为跨入白莲三品后,便知修为提升到白莲四品还需二十颗下品愿力珠的样子。 去了星宿海之后,断断续续炼化了差不多五颗,这次闭关口中的愿力珠又差不多炼化了五成,再炼化个十颗愿力珠应该差不多了。 照这两个月炼化一颗下品愿力珠的速度,估计再有个两年不到的时间就够了…… 一路风雪,阎修率领六骑直奔镇海山,眼看就要抵达镇海山之际,却在进山的路口被人拦了下来。 也说不上拦,似乎在等着东来洞的人来到,等候之人正是长青洞洞主公孙羽。 “公孙洞主!”阎修略带警惕地拱了拱手。 他带着岁缴而来,如果出了什么事负不起这个责任,须知他现在是东来洞的洞主,出了事他第一个逃不了责任。 不过看到左右护卫的元芳和赖雨涵后,心中稍定。 公孙羽还真没把阎修放在眼里,稍微拱手回了一下,目光探寻阎修身后人马,没见到自己想见的人,不由奇怪道:“阎洞主,为何不见苗兄前来?” 第二一七章 低调修炼 所谓的‘苗兄’自然是指苗毅。 几乎不正眼看现任的东来洞洞主,反而关注前洞主,多少会让人有些尴尬。 哪怕是元芳和赖雨涵亦目光不善地看向公孙羽,两人如今也是东来洞的一份子,公孙羽的言行举止多少给人一种侮辱东来洞的感觉,毕竟如今的阎修出外就代表着东来洞。 不过阎修有自知自明,自己本就是挂羊头卖狗肉中的羊头,倒也没有什么不快,回道:“正在闭关修炼。” 公孙羽“哦”了声,接触到两位青莲高手的冷冽目光,心中一凛,没有再多说什么,拨转龙驹,率人驰往镇海山。 阎修亦带人随后而去。 抵达镇海山,两人又被小姑姑绿柳前后引入山主秦薇薇日常处理镇海山事物的阁楼内。 岁缴完成,拿着东来洞奏表玉牒的秦薇薇却貌似不经心地问了句,“马丞苗毅没有不配合你吧?” 一旁公孙羽的目光立刻略带审视地盯向了秦薇薇,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 阎修心中苦笑,自己名义上虽然是东来洞的洞主,不过很显然,东来洞真正值得大家关心的还是苗毅。 可这也没办法,苗毅率领的东来洞两度于强敌袭击中力挽狂澜,又两度攻打少太山那边,可谓战绩辉煌,在两府甚至是在万兴府那边也都是威名赫赫的,说到东来洞大家似乎都比较‘认同’前洞主,阎修暂代东来洞与外面接触的时候自然能感觉到。 面对山主过问。阎修回道:“苗马丞恪尽职守,很配合属下。” 秦薇薇颔首,又问:“这次随你来了吗?” 阎修回道:“没有。” 一直默默观察的公孙羽似乎从秦薇薇的目光中扑捉到了一丝异样。或者说是失望,似乎是对苗毅没来有点失望,她失望什么?难道想见到苗毅? 公孙羽心下微微一揪,对号入座地察觉到了一点什么。 秦薇薇抬头看来,问:“他这近一年在干什么?” 阎修回道:“除了本职事物,几乎足不出户,一直在闭关修炼。” 秦薇薇顿时有些欲言又止。一向不老实的苗毅竟然这么老实,她不禁怀疑是不是对降为马丞的事情耿耿于怀心有不快,在以沉默的方式表达抗议。不过异样的话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然而对公孙羽来说,她似乎关心得太多了点,一个洞府的马丞值得你一个山主如此关心吗? 红棉和绿柳亦悄悄相视一眼…… 把一年岁缴任务完成的阎修并没获得陪同山主押送岁缴去南宣府的资格,不过却带回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给苗毅。 熊啸那边似乎也在抓紧时间修炼。修为再次突破。修为已经是青莲一品! “知道了!归义山那边的索赔清单别忘了每年送一份。” 对于熊啸的修为跨入了另一个境界,苗毅没有任何惊讶,近一年的静心修炼状态似乎让他的心态平和了不少。 他只是出来淡淡交代一声,和大家见了个面,把大家期待的薪饷发了下去,便又回去闭关了。 闹得想探寻点什么的元芳等人一直找不到机会,因为平常几乎连苗毅的面也见不到。 苗毅是真正进入了彻底的闭关修炼状态,如今他有充足的愿力珠。又有暂时安全的修炼环境,又有一帮手下保护。手上还有十万信徒提供其他方面的修行资源,还有侍女侍奉,衣食无忧那是不用提的,需要洞主身份处理的事情也不需要他出面应付浪费时间,有阎修顶着,可谓暂无后顾之忧,一心修炼! 这种修行状态,是多少散修或者说是各门派弟子梦寐以求的,静下心来的苗毅自己也能感受到。 那些散修别说没有十万信徒在生活方面的各种保障,首先安全环境就堪忧,为抢夺有限的修行资源,散修们一般情况下又不敢对六圣制度下的人动手抢掠,只能是穷人之间互相掠夺,循环之下越发穷凶极恶,处境艰难,就更别说是有充足的愿力珠了,除非有势力背景罩着。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散修梦寐以求能加入规则之内的原因,因为至少在正常的安全保障上无忧,还能得到一定的修行资源。 各门派弟子哪怕状况比散修稍微好一点,可门派养那些弟子也是需要修炼资源来源的,打杂干活不说,为师门四处奔走经营、打打杀杀、采矿或采集灵草之类的都是正常事,否则没哪个门派有从天上掉下的修行资源来养你。 苗毅在静室内恍如石雕,外面却是时光飞逝。 又一年岁缴来临,依旧是阎修率人前往,苗毅还是没有出现,似乎渐渐淡出了两府中人的视线。 突然变得如此低调,低调得几乎是无声无息,惹得先是镇海山那边派了红棉来视察。 东来洞众人被召集的时候,苗毅出现了一下,躲在众人的最后面,寂静无声,仿佛真若一个卑微的马丞,看得红棉有些牙疼。 红棉一走,苗毅又继续闭关。 回到镇海山的红棉,立刻遭到了秦薇薇的查问,“东来洞的情况可好?” “回山主,一切正常。” “苗毅没有给阎修捣乱吧?”秦薇薇总是拐弯抹角以这个借口来探寻某人的状况。 红棉多少能猜到她的心思,知道她在关注什么,回道:“没有,我看到的是东来洞的一应事物都是由阎修来执掌,他很低调,低调到不愿和我照面,似乎连和我说话的意愿都没有。” 秦薇薇沉默了,沉默良久后,沉吟道:“你看他的样子是不是对贬为马丞抱着怨恨?” 红棉摇头道:“没有看出来,言行举止,整个人都很平静。” 秦薇薇皱眉道:“那会不会是阎修出乎我们意料彻底掌控了东来洞,是不是阎修在打压他?” 红棉有些哭笑不得,心想你如果想去看就亲自过去看看啊,你虽是山主,可女人没必要那么硬吧,你如果想让人家知道什么,你就直接表达出来啊,你不说出来怎么能知道人家的态度,你总是这么硬,人家又怎么知道你的态度? 绿柳也有些无奈,尽管已经对秦薇薇那点心思有了猜测,可是又不好直接询问,怕把这表面强硬的山主给吓得又缩回去。 “没看出他有遭受打压的迹象,他虽然很低调,可我看众人对他的态度,依旧是很恭敬,能看出他虽低调但是在东来洞的地位很超然,属于洞主的宅邸没有阎修的份,依旧是他霸占着。”红棉回道。 秦薇薇贝齿轻磕红唇,默然不语…… 别说她这里,就连府主杨庆也有点意外。 杨庆虽然对苗毅有所垂青,可是对他来说,他要面对的是整个两府,不可能老是关注区区一个苗毅,两府中还有很多对杨庆来说比苗毅更重要的人和事。 不过久未听到苗毅的消息自然有反应过来的一天,稍加从秦薇薇那边打听,秦薇薇在他面前又不会表露出什么异样,只说苗毅很老实,没什么异常消息。 杨庆顿时奇怪了,于是青菊又不经意间去巡视了一下东来洞。 一如红棉到东来洞的情形,苗毅依旧随时躲在人群的后面,低调得不像话,没有丝毫要和青菊照面的意思。 青菊显然比青梅的性格开朗多了,仗着两人认识,主动拦住了他搭讪,“做马丞的滋味怎么样?” 苗毅客客气气道:“还好。” “还好?”青菊明眸流转,嫣然一笑道:“要不要我在府主那里美言几句,帮你官复原职?” 苗毅摇头道:“谢小姑姑好意,如今这般很好。” 任青菊怎么问,苗毅随时保持着客客气气回话的状态,有点油盐不进,没让青菊探出任何心绪。 青菊回到南宣府后,对杨庆的汇报和红棉差不多。 杨庆顿时奇怪了,“这小子是真转性了还是被我给敲打乖了……” 外人怎么想不重要,对苗毅自己来说,他要抓紧时间提高自己的实力。 官复原职算个屁,洞主的位置老子已经不放在眼里了,要做就做山主。 自己手头上的资源总有耗尽的那天,总不能又去星宿海打劫,去过一次才真正明白不是每次去星宿海都能有那么好的运气侥幸逃回来的,还是先弄个稳定的高收入位置再说,譬如山主的位置。 他也知道自己吃亏就吃亏在修为不够,现在要抓住周边环境稳定的机会尽快提高自己的修为,本身有了硬实力才是真正的本钱,否则如此入不敷出地养着一批人马保护自己不是长久之计,自己也耗不起。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优势,那就是只要有足够的愿力珠,自己的修炼进度远快于常人,自己还是大有机会干掉熊啸的。 而经历过一些事情的他也渐渐成熟,心中有了长久的盘算,下次再对熊啸动手就不是干掉对方那么简单,便宜别人的事情没必要,现在干掉熊啸只能是成全别人,下次再上位又要重新得罪人,那又何苦? 所以要干就连熊啸的位置一起抢过来。 第二一八章 主人是土豪 苗毅也通过蓝玉门这边一直关注着熊啸的动静,如今蓝玉门和南宣府的关系已经没那么紧张,元芳等人联系起来不算太麻烦。 令他奇怪的是,熊啸那边的状态似乎和他差不多,大多时间也在主动闭关修炼,貌似也急着提高自己的修为,并没有急着找他苗毅报仇的意思,相较于找他苗毅报仇,似乎提升修为更重要。 深山洞府,楼台水榭,夏暑之末。 静室中,犹如石雕盘膝而坐的苗毅眉心,陡然绽放出了一朵花开四瓣的白色莲花幻影,随之也缓缓睁开了双眼,目露异彩。 原本三年多点时间就可突破到的白莲四品修为,在因为一些事情耽误后,花了将近四年时间终于突破。 苗毅对此无惊无喜,也没什么好高兴的。 实在东来洞的手下个个比他修为强,就连阎修也在去年将修为突破到了白莲四品。 默默内查之后,不由苦笑。 果然,又翻倍了,照以往的经验判断,想突破到白莲五品估计需四十颗下品愿力珠。 四十颗对他目前来说并不多,可是一直这样翻倍下去就相当恐怖了。 稍作估算,想要将修为突破到青莲境界的话,光从白莲九品突破到青莲一品,就需要下品愿力珠上千颗,青莲三品突破到青莲四品的需求量就已经破万了。 到了青莲末期,愿力珠的消耗量更是以数十万计。 苗毅有点无法想象。像殿主那个级别的红莲修为得消耗多少愿力珠,怪不得修行岁月漫长,就算有愿力珠也是在拿无穷岁月慢慢熬出来的。 而那些没什么愿力珠的修士则可想而知。怪不得元芳等人才青莲一品的修为,就已经成了老头子。 修士本不易衰老,能变成老头子所熬过的岁月可想而知,只是修士虽然寿命悠长,可是大部分时间都消耗在枯寂的修炼中,只怕未必有凡人一生过得幸福。 车到山前必有路,想那么多干什么。不是还有许多修士修为高深的同时看起来也很年轻吗? 别人能做到的,自己未必不能做到。 苗毅自己给自己稍微打气,再次施法炼化口中所含的半颗中品愿力珠。 不出所料。稍加检验炼化愿力珠的速度,修为突破到白莲四品后,炼化速度果然又快了不少。 原来三品差不多要两个月的时间炼化一颗下品愿力珠,一年只能炼化六颗。如今看来一年应该能炼化九颗。只需一个来月的样子就能炼化一颗。 如此算来,突破到五品所消耗的四十颗愿力珠只需四年多时间。 心中有数后,正要继续修炼,却有喜来报。 千儿和雪儿的声音从静室外传来,“千儿,雪儿,求见主人。” 盘膝而坐的苗毅缓缓睁开了双眼,感觉两丫头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对。出声道:“进来吧!” 两丫头并肩款款而入,经过水池时分开左右绕过。走到石榻跟前,又站在一起齐齐欠身行礼,两人一脸喜难自禁的样子,双眸熠熠生辉。 “什么事?”苗毅问道。 俏生生的两丫头相视一眼,互相微微点头,再看向苗毅时,两人身上涌起一阵法力波动,眉心竟然双双绽放出了一朵花开一瓣的白色莲花光影。 苗毅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原来你们两个的修为也踏入了品级,好好好,还真是双喜临门。” 见主人高兴,俩丫头亦笑嘻嘻,还以为主人说的双喜临门是指两人一起同时跨入了白莲一品。 殊不知苗毅的意思是指他的修为也突破到了白莲四品,是指主仆一起晋级的双喜临门。 欣喜之余,苗毅重新审视起了两人,有点恍然如梦,都白莲一品的修为了。 想当初两丫头刚跟自己的时候,自己不过刚来东来洞不久,那时的自己不过才白莲一品的修为,如今两个丫头竟然也踏入了白莲一品的修为。 遥记当年,两丫头还是一对还未长开身子的小丫头,如今却已经是细腰丰胸、裙衫清媚、秀外慧中、肌白肤嫩、红唇不语、亭亭玉立、明眸流波的两位俏佳人,成了真正的女人,这一晃多少年了? 苗毅略带迟疑道:“你们跟我差不多有七年了吧?” 两丫头闻言也有些恍然,相视一眼,双双点头道:“七年多了。” “七年…”苗毅嘀咕一声,记得自己当初在海岛上修行的时候,只花了四年的时间便突破到了白莲一品,两丫头的起步阶段却花了足足七年,比起自己当时似乎慢了不少。 他有所不知,若非妖若仙的半途指点,两丫头如果继续跟着阎修修炼,恐怕这起步阶段要花上个十年时间。 见主人不说话,两丫头多少有些不安,因为两人是被外面的妖若仙鼓捣进来的。 稍微琢磨了一会儿的苗毅回过神来,呵呵笑道:“白莲一品了,以后为我办事更方便了,有赏!” 他伸手从衣服里摸出了两枚储物戒,亮在了左右双掌中笑道:“拿去吧,你们现在的法力能用的上,有这东西你们拿取物品的时候也方便。” 俩丫头上前各伸双手拿了一只,欣喜谢道:“谢主人。” 原本两人一直是叫洞主的,不过后来苗毅让两人改了口,说如今毕竟阎修才是洞主。 光给两个戒指似乎少了点什么,苗毅稍一思索,又从储物戒内召出了四枚散发着柔和光晕的中品愿力珠,“如今你们已经有了炼化愿力珠的能力,此物能助你们快速提高修为,先一人两颗拿去使用。应该够你们使用一段时间,不够再找我拿,使用时有不懂之处可找妖前辈请教。” 两女欣喜接到手中。再次谢过。 “不要担心愿力珠不够用,尽管用,努力提高你们的修为才是最重要的,修为高了才能更好为我办事。”苗毅笑着挥了挥手道:“去吧!安心修炼!” “是!”两女一脸欣喜地退出了静室,没再打扰他闭关修炼。 俩丫头出了静室,一走出房屋来到庭院,便见妖若仙在亭子里贼兮兮地朝两人招手。 俩丫头立刻蹦蹦跳跳了过去。一人抓住他一只胳膊,兴奋不已道:“师傅,主人真的给赏了。” 这俩丫头和妖若仙非常合的来。虽然阎修也算她们半个师傅,可是和阎修在一起的时候比较拘束。 倒不是因为妖若仙修为高要拍他马屁,而是妖若仙这人本来就有些不着调,没什么架子。两人自然是喜欢。年轻人好玩很正常。 倒是阎修因为顾及两人是苗毅的侍女,一直把两人当大姑姑和小姑姑,恪守尊卑,反而闹得双方之间多少有些生分。 而妖若仙才不管什么尊卑,苗前洞主在他面前只有挨揍的份,别在老子面前摆什么洞主的臭架子,洞主也照揍不误。 “师傅说的没错吧,我说了你们进去报喜有赏吧。那小子人不怎么样,但是对身边人还是挺重情重义的。”妖若仙掐着邋遢胡子乐哈哈。道:“快拿出来瞧瞧,看看那小子都赏了你们什么?” 俩丫头立刻亮出了手掌里的东西,手上各有一枚储物戒和两颗中品愿力珠。 按理说这赏赐已经不错了,才白莲一品刚入门的人,换了其他人有几个能配上储物戒的,两颗中品愿力珠也抵二十颗下品愿力珠了。 妖若仙拿起两人手上的储物戒注入法力查看,原以为里面有东西,谁知是空的。 储物戒放会俩丫头手中后,异常不歇地嗤了声,“还当赏了什么好东西,你们两个怎么说也是他的贴身侍女,才赏这么点东西,那小子有点过分了,看来是欠揍了。” 俩丫头当即吐了吐舌头,雪儿连连摇头道:“师傅,这两样赏赐已经很重了,东来洞好多人连储物戒都没有呢。” 千儿也点头道:“是啊,两颗中品愿力珠足足抵二十颗下品愿力珠,东来洞其他人一年都拿不到这么多愿力珠,已经够我们使用好久了。” “嗤!小家子气,这么点东西就当宝了?”妖若仙掐着胡子翻了个白眼,冷哼道:“你们那主人可是个小土豪,身家富得流油,当初一个人在星宿海的时候,就斩杀了七十二个二品妖修,把七十二寨主身上的宝物全部给卷回来,光储物戒他身上就有贼娘的两百多枚。” 俩丫头震惊,她们现在也知道二品妖修意味着青莲级别的修士,没想到主人一个人就斩杀了七十二个,只是这事主人从来没跟她们说过。 不过两人一直对苗毅很崇拜,都认为苗毅厉害是很正常的,总之就从未见苗毅不行过。 “现在知道你们主人有多富了吧?这都没什么,最重要的是那小子身上有一株仙草,那可不是一般的仙草,乃是数万年也难得一遇的天材地宝,光那一株仙草就比我全部身家还值钱。富得流油才对自己的贴身侍女赏赐这么点东西,实在是太过分了,当叫花子打发呢。” 千儿摆手道:“不是这样的,主人说了,愿力珠让我们尽管用,不够再找他取。” “光有愿力珠有什么用?”妖若仙拍拍手,又摊手道:“你们傻啊!法宝,法宝呢?你们两个总得有件称手的法宝吧,遇上危险的时候也多少有点自卫能力,不至于束手待毙!” 他朝俩丫头挥手,“去去去,那小子身上炼制法宝的材料多的很,再找他要去,让他再贡献点炼制法宝的材料,回头我亲自给你们俩炼制一件称手法宝。” 第二一九章 误食妖丹 俩丫头有些不情愿了,主人才刚赏了这么多东西,现在哪好意思再进去打扰主人闭关。 再说了,两人不是妖若仙,也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不过两人和妖若仙相处久了,也总结出了一些应付他的办法。 雪儿立刻抓住他的胳膊摇晃着卖萌,转移话题道:“师傅,炼制法宝的材料有哪些啊!” 说到这个,妖若仙身为行家,自然是信口道来,“首先自然是晶币中提炼出的精粉,有了足够的精粉,才能熔炼出宝物的原形,然后再配以相应的妖丹,当然焰脂晶也不能或缺,这三样东西那小子都有一大堆,快去找他要去。别犹豫了,那小子我知道,只要你们两个开口了,他肯定会给的。” 千儿立刻抓住他另一只胳膊,眨眼道:“师傅,焰脂晶是什么啊?” 妖若仙翻手亮出三块晶石,拿着一块块解释道:“这红色的是赤焰脂,蓝色的蓝焰脂,金色的是金焰脂,金色的最好……” 这里刚把三种焰脂晶石详细解说了一遍,雪儿又晃着他胳膊问道:“师傅,妖丹是长什么样的?” 俩丫头偷偷交换一个眼神,准备待妖若仙解释了妖丹后,再求教用妖丹炼制宝物的具体过程,总之一直有问题问下去,问得妖若仙头疼了,自然要落荒而逃。 妖若仙翻手就是一颗洁白妖丹捏在手指中,对两人解释道:“这是一品妖丹。青色的是二品,红色的是三品,紫色的是四品。金色的是五品,不过目前我只见过四品妖丹,五品的还从未见过,估计目前修行界也不太可能出现。因为斩杀妖修后,取出的妖丹会自动降一品,譬如二品妖修只能取出一品妖丹,你们想想金色的五品妖丹是什么概念……” 他在这里详细解说。躺在屋檐下的黑炭却是打了个响嚏,回头看来。 瞅见妖若仙手中的妖丹后,大眼珠子亮了几分。哧溜窜了起来,屁颠颠迈动着四蹄,也钻进了亭子里面,绕着三人转了一圈。脑袋不时往妖若仙身边拱一拱。 因为千儿和雪儿的原因。妖若仙经常往这里跑,现在有时候甚至就住这里,所以黑炭也和他混熟了,再已不像当初那么怕他。 见黑炭的大脑袋老是拱过来,打扰自己教导徒弟,妖若仙挥手就在它脑袋上赏了个‘爆栗子’,“胖贼!滚一边去。” 黑炭缩了缩脑袋,绕了一圈后。又凑到了他的身边,脑袋又挤了过去。鼻翼凑到了妖若仙手中的妖丹旁嗅了又嗅。 妖若仙乐了,“胖贼,你想干什么?你以为这东西能吃啊!” 黑炭打了个响嚏,以实际行动回应他,竟然伸出滑溜溜的大舌头,在他手捏的妖丹上唰唰舔了两口,貌似小孩舔糖葫芦,舔过后还美滋滋甩着舌头舔舔唇,貌似尝到了什么超级美味。 妖若仙被他恶心的够呛,赶紧在衣服上擦了擦被舔得湿乎乎滑腻腻的手,捏着妖丹好气又好笑道:“你真想吃?” “突噜噜!”黑炭扬了下脑袋响应,看那样子似乎真的在说想吃。 妖若仙顿时被他逗乐了,一脸恶趣道:“胖贼,你真想吃啊!好,赏给你吃,吃死了可别怪我。” 随手将那颗妖丹抛了起来,黑炭反应速度贼快,长颈一伸,脑袋一扬,张口就将落下的妖丹“呱”进了嘴里,咕嘟下肚,然后心满意足地晃着蛇尾巴扭头而去。 “嘿嘿!”妖若仙顿时在那瞅着离去的黑炭一脸坏笑。 两丫头相视一眼,千儿试着问道:“师傅,你刚才说吃死了…黑炭吃了妖丹不会有事吧?” 妖若仙嘿嘿道:“没事才怪了,你们当妖丹是什么东西,那能是吃的东西吗?吃了当然会死,这胖贼一身膘,一看就是胡吃海吃的结果,今天就让他长长教训,帮他减减肥。” 千儿和雪儿顿时大吃一惊,两人有些慌了,“师傅,不行的,黑炭是主人的坐骑,主人把他当兄弟看的,真要把黑炭吃出事了,主人会大怒的。” “大怒?”妖若仙不屑道:“他也就能在你们面前摆摆架子,你让他到我面前大怒试试看,我一锏敲碎他脑袋。” “不行,快让它吐出来。”千儿和雪儿顿时手忙脚乱,要跑去帮黑炭吐出来。 谁知妖若仙却拦住了她们,笑道:“别慌,和你们开玩笑的,他舍得吃,我还不舍得给呢。放心,死不了的,只是待会儿肚子会难受,它感到难受了自然会吐出来,只是给这胖贼一点教训而已。” 听他这样说,俩丫头多少松了口气,觉得妖若仙想必也不会让她们两个难做。 不过千儿还是心有余悸道:“万一它不吐出来呢?” “不吐出来?那妖丹里面的能量会搅烂它的肚子,破腹而出,到时候它自然是死路一条。” “啊!”俩丫头再次大吃一惊。 “不用慌,这胖贼不是傻子,贼得很,感到难受自然会吐出来。”妖若仙又取出一颗妖丹,“来,我们再继续讲。” 那就继续讲好了,不过俩丫头有点心不在焉,不时扭头看看躺会在了屋檐下打盹晃着蛇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黑炭。 见黑炭没什么事,两人稍微放心,继续听妖若仙讲。 然而好景不长,打盹中的黑炭突然瞪大了双眼,哧溜又窜了起来,在庭院中撒开四蹄溜达起来。 亭子里的三人扭头看来,注意着黑炭的动静。 没过多久,只见黑炭开始四蹄飘忽,如同喝醉了酒一般,乱甩着脑袋。颈背鬃毛乱飘,貌似发酒疯一般。 越来越飘忽,摇啊晃啊的。 坐在亭子里的妖若仙窃笑道:“胖贼。现在知道难受了吧?” “师傅,它没事吧?”千儿和雪儿一脸紧张。 妖若仙胸有成竹地摆手道:“放心吧,没事的,吐出来就没事了,它马上就要吐出来了。” 然而修行界的高手前辈也有失算的时候。 只见晃悠悠几乎站不稳的黑炭开始呼吸沉重,那呼吸声“呼呼”犹如风箱一般,听着有些吓人。 眼皮不断往下搭的黑炭。不时努力撑开貌似瞌睡的眼皮,摇摇晃晃,认准了自己的‘老巢’晃去。 好不容易费尽地爬上台阶。晃到了自己长期躺的位置,四蹄瞬间一软。 咚!干脆利落地趴下了。 它在原地蜷缩了一下四肢,尽量缩了缩身体,努力头尾相顾。 貌似盘成一团后。不时睁一下闭一下的眼皮终于不听使唤了。最后眼皮沉沉合上,就再也没有睁开了,只有那“呼呼”吓人的呼吸声有规律地抽进抽出。 千儿和雪儿还瞪大了眼睛等着黑炭把那吃进去的妖丹给吐出来。 却没注意到一旁的妖若仙已经是神情直抽搐,呲牙咧嘴道:“这胖贼是不是疯了,难受还不知道吐出来,还真是作死!” 一听这话,千儿和雪儿顿时慌成一团,弄死了主人的坐骑可不是开玩笑的。 “师傅。它怎么了,不会出事吧……” “别急。我帮它弄出来。” 妖若仙抬手安抚一声,一个闪身瞬间落到了黑炭的身边,抬脚狠狠照黑炭身上踢了两脚,“胖贼,快还爷爷妖丹!还睡?再睡就睡死了,快醒来,快把妖丹吐出来。” 然而黑炭任他怎么踢,就跟死了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如果不是那如风箱般“呼呼”的呼吸声,还真以为它死了。 千儿和雪儿也跑来了,在那着急跺足道:“师傅,你快帮帮他!” “别急!我施法帮它逼出来。” 妖若仙立刻蹲在了黑炭身边,单掌摁在了黑炭的腹部,施法注入它体内查探。 “咦!” 不查探不知道,一查探便发现有蹊跷,忍不住惊咦一声。 法力注入黑炭的体内后,竟然发现黑炭体内的肠胃全部自动锁闭,体内的肉窍全封,肠胃好像缩成了一团,死死团在一起,也不知道是怎么纠缠在一起的,犹如打了死结,想施法扯开都难。 真要强行扯开也不是不行,不过肯定要拉断内脏。 还有黑炭的那颗龙驹心脏正在高频率地快速收缩,越来越快,体内的血液高速流动,飞速运转。 尤其是黑炭身上的体温,摸着竟然有些烫手。 见多识广的妖若仙可谓一脸惊讶,他从未见过这么古怪的事情。 “师傅怎么样了?” “咳咳!”妖若仙干咳一声,“那啥,有点古怪,想取出那颗妖丹怕是不太容易,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胖贼开膛破腹直接掏出来。” “啊!”千儿和雪儿齐齐失声。 “不急,我有仙果,待会儿将它开膛破肚取出妖丹后,我立刻帮它进行治愈,不会有事的。” “师傅,你确认?”俩丫头对他的话开始有了信任危机。 “师傅怎么会骗你们。”妖若仙干笑两声。 回头再次将手掌按在了黑炭的腹部,施法寻找那颗妖丹在黑炭腹中的位置。 结果…时间一点点过去,妖若仙迟迟不见有反应,倒是脸上的肌肉抽搐个不停。 一炷香后,妖若仙的额头上开始冒出了冷汗,手在黑炭身上摸来摸去。 因为凭他的修为竟然找不到那颗妖丹在黑炭体内的位置,黑炭体内那高速运转的血液似乎激发出了一股神秘的力量,竟然能阻隔妖若仙对黑炭体内的窥探,这股神秘力量凭妖若仙的法力竟然难以窥破…… ps:求两张月票支持,求月票! 第二二零章 牛头不对马嘴 如此情况完全超出了妖若仙的认知,完全搞不懂了是怎么回事,太诡异了,闹得他都有点不敢轻易下手破开黑炭的肚子寻找那颗妖丹。 若说黑炭有什么事,现在也不见有什么事,完全是在呼呼大睡的样子。 可妖若仙现在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向俩丫头解释,蹲在那里一脸尴尬地在黑炭身上摸啊摸。 他都没脸见俩丫头了,自己几次三番说没事,说自己能搞定,结果每一次都不靠谱,这俩丫头该怎么看自己啊,自己这师傅在俩丫头心目中的形象估计是全毁了。 俩丫头又不是傻子,和妖若仙相处这么久,也知道妖若仙是个什么德行,一看他那磨磨蹭蹭的样子就知道他也搞不定了。 两人也不指望他了,慌慌张张地向屋里跑去。 “你们干什么?”妖若仙一个闪身拦住了二人。 “我们惹祸了。”雪儿一脸难过道。 千儿说:“告诉主人,请主人责罚。” “告诉他干什么?我自会把事情处理好。”妖若仙拍着胸脯保证道。 可俩丫头现在对他的话很没有信心,雪儿咬唇道:“师傅,你真能保证黑炭不会出事?” 这语气,这话里的意思,分明在告诉妖若仙,如果再有什么事,我们以后就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这是要妖若仙给一个最后的承诺啊! “这个…”妖若仙很是犹豫,万一搞不定。可就把自己那最后一点在俩丫头心目中的人品给践踏光了,可他自己连什么情况都搞不清楚,有点不太方便轻易给出承诺啊。 这一犹豫。俩丫头算是确认了,师傅压根就没有任何把握。 千儿低声道:“主人办法很多,现在告诉主人,说不定黑炭还有救。” 雪儿用力点了点头,俩丫头对苗毅有着比较盲目的信任。 然而这话让妖若仙不爽了,怎么好像自己还不如那小子似的,两眼一瞪道:“就他?你们认为我会不如他?” 俩丫头没心情跟他磨蹭下去。管你如不如,救黑炭要紧。 左右绕开妖若仙,就要去静室请罪求救。 妖若仙急了。再次闪身拦住二人,左看右看一眼,压低着嗓门低声道:“你们傻啊!那小子没事不会出关,这事只要我们不说。他哪知道出了什么事。到时候他若是问起,你们直接推说不知道,他又能怎么样?我们…” 话没说完,便说不下去了。 实在是俩丫头那看向他的眼神说有多失望就有多失望,仿佛在说,师傅你怎么是这种人? 俩丫头什么话都没说,再次绕开他,快步离去。 “……”妖若仙无语好一会儿。转身嘀咕着走了出去,“俩丫头是榆木疙瘩。为你们好都不知道…” 静室内,千儿和雪儿已经跪在了石榻前,再次惊动了闭关中的苗毅,泫然欲泣地将外面发生的事情老老实实交代了出来。 黑炭要死了?苗毅两眼渐渐睁大。 一听完俩丫头的禀报,苗毅已经是窜了起来,人在空中五指一张,一道寒光闪现,逆鳞枪落在了手中,直接窜出了静室内。 冲出屋外,回头一看“呼呼”不醒的黑炭,苗毅上前踢了两脚,“死胖子,死胖子!” 呼喊几声没反应,苗毅神情一阵抽搐,霍然回头看向背个手故作悠闲晃悠在院子里的妖若仙,挥枪怒指,“无耻老贼!” 瞬间闪身而出,凌空响起一阵“嘤嘤”回荡的龙吟,紧跟跑出来的千儿和雪儿还来不及阻止,已见苗毅狠狠一枪朝妖若仙刺了出去。 妖若仙本还准备等苗毅出来后好好忽悠一番。 谁想苗毅反应如此之大,几乎是二话不说就要和他拼命,多少有些无语,由此可见这厮和这胖贼果然是关系匪浅,明知打不赢自己,还要跟自己拼命。 事实上双方的实力也的确是相差太过悬殊,那已经不是一两个层次的差距,而是天差地别! 妖若仙大手一甩,五指迎着刺来的逆鳞枪一张,一股澎湃法力浩荡而出,顿时将刺来的逆鳞枪定格在空中。 持枪身在空中的苗毅也被定住了,整个人卡在空中一动不能动,凭他的修为根本无法在妖若仙手上反抗。 “你小子不想活了是不是?”妖若仙一脸冷笑道,藐视在讥讽敢跟我斗! 被强**力挤压得几乎难以出声的苗毅一脸愤怒,施法强行出声,“千儿、雪儿,立刻通知本洞人马,速请镇乙殿高手来诛杀这老贼,我要让这老贼在这世上再无容身之地!” 妖若仙神情一僵,顿时笑不出来了。 人家修为虽然低,可人家背后还有一级级的靠山,别说红莲级的高手,就连紫莲级的,甚至是金莲级的都能搬来。 人家虽然不认识规则内的上层高手,可人家是规则内的一员,只要是合理合法的请求,就连天外天的穆凡君都能请出来,到时候准保杀得他妖若仙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这就是散修和规则内修士最大的区别,前者没有靠山除非是找强者庇护,而后者的身后却层层靠山,势力庞大无比! 妖若仙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是豁出去不要命了也要以牙还牙,完全是不可理喻。 他倒不是怕苗毅,凭他的修为完全可以在这边消息还没放出去之前,将东来洞的人给杀个精光,可是为只龙驹没必要闹成这样,万一走漏了风声,自己这辈子怕是都要苦海无边了。 最重要的是,一旦杀了苗毅,小螳螂们可就和他无缘了。 千儿和雪儿凌乱了。一边是主人,一边是师傅,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两人没动静。苗毅怒了,“莫非你们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这话对贴身侍女来说有点重了,千儿和雪儿娇躯一颤,脸色剧变,迅速快跑,就要照苗毅的吩咐去做。 妖若仙脸皮抽了抽,手掌一推。将苗毅给推飞了出去,闪身拦在了二女前面,指着苗毅咆哮道:“你小子被疯狗咬了吧?想和老夫翻脸。至少也得让老夫知道为什么吧?” 苗毅一落地,挥枪指向黑炭,“你害死我坐骑……” “放屁!”妖若仙同样指去,“它死了吗?它明明在那睡得好好的。你从哪里看出它死了?” “……”怒容满面的苗毅一怔。回头看去,呼噜打得这么响,的确是没死。 不容他多想,妖若仙又喷,“连情况都没搞清楚,就敢跟我动手,莫非真当我不敢杀你不成?” 苗毅愣了又愣,想想发现自己的确是有点太冲动了。 怒发冲冠而来。这会儿被妖若仙一番话给堵得气势渐弱,“千儿雪儿跟我说…” 话没说完。又被妖若仙一口打断,“俩丫头知道个屁,她们懂什么?我跟她们开玩笑的,她们还当真了,她们不懂,你也不懂啊!” 千儿和雪儿面面相觑,对这话可谓是相当怀疑,之前两人可是看他心虚到连冷汗都冒出来了。 苗毅顿时被说得哑口无言,手中逆鳞枪慢慢收了起来,转身闪到黑炭身边,蹲身施法查看。 他也感觉到了黑炭那高速流转的血液中似乎有股神奇的力量想阻碍自己法力的查探,体内法源快速运转,加强了法力的渗透,最终轻易突破了那道阻碍,看到了黑炭体内肉窍全封的状态,锁定了那颗被内脏紧紧裹住的妖丹。 黑炭的胃里面分泌出了一种神奇的物质,正在渐渐腐蚀那颗妖丹,苗毅的法力能感受到腐蚀出的妖丹能量正在被黑炭慢慢吸收。 “咦!”苗毅惊奇一声,“妖前辈,龙驹还能炼化妖丹吗?” “唔…”妖若仙正琢磨着再找什么借口忽悠对方,听到这话,回头,“唔?” 他一脸愕然地走了过来,疑惑道:“炼化妖丹?” “你不知道吗?”苗毅愕然,道:“你看看就知道了。” 妖若仙带着一脸狐疑,再次伸手摁在黑炭身上去查探,结果一如之前,法力压根就不能对黑炭的体内一窥究竟,他试着问道:“你找到那颗妖丹的位置了?” “就在它紧缩的胃里啊!” “唔?”妖若仙想说你骗鬼吧? 不过眼珠子一转,嘿嘿一笑,心里明白了,这小子应该是知道惹不起自己,在趁机找台阶下。 自以为明白了,妖若仙颔首道:“不错,是在炼化妖丹。” 事实上两人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 收了手的苗毅看看呼呼大睡不醒的黑炭,奇怪道:“妖前辈,为什么会这样?” 既然这小子识相,妖若仙心想自己干脆就顺着台阶下了,闹翻了对谁都没好处。 站了起来,背手装出一副高人模样,“之所以沉睡不醒,自然是集中精力炼化体内的妖丹。” “我以前从未听说过龙驹能炼化妖丹。”苗毅也起身问道:“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修炼还有可能出岔子,没人能保证绝无问题,到时候再看吧。”妖若仙云淡风轻地回道,有这话到时候出了问题也不能怨他。 千儿和雪儿相视无语,难道师傅之前真的是在开玩笑?装的还真像,以后对师傅的话要小心点,不要再给骗了。 “妖前辈,你为什么要给黑炭吃妖丹?” “你当我妖丹多啊,是它自己死皮赖脸非要吃。算了,一颗妖丹的事,我也不和它计较了,就当是给它补补身体了。” 第二二一章 黑炭苏醒 见他如此大方,苗毅多少有点尴尬,之前没搞清楚情况就发飙,貌似的确有点过了,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对老家伙赔礼道歉就算了,那老家伙有够无耻,免得被打蛇顺棍上。 苗毅扔下一句话就走,“千儿雪儿,黑炭醒了后叫我。” “站住,别急着走。” 妖若仙喊住了想要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意图回避尴尬的苗毅。 苗毅转身笑道:“妖前辈有事?” “她们两个你不管了?”妖若仙指向了千儿和雪儿,“她们已经有了驾驭法宝的能力,你不准备给她们两个留点法宝防身?” 苗毅凝噎无语了会儿,瞅着俩丫头问道:“你们想要什么法宝?” 俩丫头连连摇头摆手,“不要!” “她们两个脸皮薄,哪敢向你开口要,是我帮她们的要的。”妖若仙很直接,没有废话,只问:“你给不给吧?” 苗毅狐疑道:“你想帮她们要什么法宝吗?” “很简单,拿点材料出来,我再帮她们两个各炼制一把逆鳞枪好了,你出材料,我出力炼制,够意思吧?”妖若仙很大方地摆了摆手。 “逆鳞枪…”苗毅狐疑道:“为什么非要逆鳞枪?” 妖若仙一句话就堵了回去,“她们两个喜欢用枪难道不行?难道你非要逼她们要不喜欢的东西?” 苗毅无语,再次看向俩丫头。俩丫头慌忙摆手道:“不要,不要。” “什么不要?你们指望永远有人在你们身边保护你们是不是?总有落单遭遇危险的时候。”妖若仙喝斥两女一声,又看向苗毅问道:“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苗毅略微沉吟。对方说的也有道理,就像袁正昆攻打东来洞时,若不是陈飞暗中保护,俩丫头怕已经是如同其他侍女一样受辱而死,也是该让俩丫头有点自保能力,否则不可能总是在关键时刻有人跑出来救她们。 微微颔首之后,从储物戒里召出了三件一品法宝。合在一起足够炼制出两支逆鳞枪,又掏出了两枚一品妖丹,还有数枚赤焰脂。一起交给了妖若仙。 谁知妖若仙将东西一收,又伸手道:“不够,再拿点出来。” “不够?”苗毅瞪眼道:“你别糊弄我,炼制一杆逆鳞枪要多少东西我一清二楚。” “你觉得凭她们两个的实力。光有一杆枪在手够自保吗?我再给她们各炼制一些符篆。关键时刻方便保命。”妖若仙继续伸手。 “符篆…”苗毅愕然道:“这东西我都没有。” “你有没有没关系,她们的实力能和你比吗?你一个人能在一两百人中杀进杀出,她们两个目前加一起对付一个白莲一品修士都困难。千儿雪儿,你们看到了吧?你们两个说白了,这辈子就是他的人了,你们连人都是他的,他却连点给你们保命的东西都不肯给,我说你们以后……” “妖前辈!”苗毅巨汗。赶紧出声打断,不让他再继续挑拨。“还要什么材料?” “再拿二十枚一品妖丹吧,还有…” “二十枚?”苗毅再次惊呼打断,“你当我…” “千儿雪儿…”妖若仙立刻回头继续挑拨主仆关系。 “我给行不行!”苗毅怕了他,黑着一张脸掏出了二十枚一品妖丹。 结果还不够,妖若仙又从他那剥削了一堆妖兽皮子,外加几十枚焰脂晶石,才放过了他。 苗毅可谓是落荒而逃,赶紧跑回了静室继续闭关修炼,再呆下去,他担心连裤子都要被扒了。 得了一堆东西的妖若仙心满意足,晃到忐忑不安的俩丫头面前,洋洋得意道:“我没说错吧,这小子人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对自己人还是不错的,从他对自己坐骑上就能看出,我找他要点东西那是要死要活,打着你们两个的借口要东西,他立马老实给了。为师为你们争取到这么多利益,你们是不是该感谢我啊!” 俩丫头没有感谢他的意思,两人在修行界也不是呆了一天两天,当然知道妖若仙刚才敲诈到手的东西价值不菲,害得主人大出血,两人很是于心不安。 “师傅,还给主人吧,我们平常用不了这么多东西。”千儿心虚道。 妖若仙自有理由敷衍,感叹一声,“丫头啊,没什么好内疚的,你们连人都是他的,你们的东西不就是他的东西吗?你们有了更好的东西,以后才能更好为他办事是不是?你们以后总不至于想成为他的累赘吧,他哪来那么多闲心老是来救你们?” 这话貌似有点道理,俩丫头也的确想发挥更大的作用,想帮苗毅做更多的大事,至少能像府主身边的大姑姑和小姑姑一样,听说大姑姑小姑姑追随府主上阵杀敌都很厉害的,而她们两个,苗毅甚至不敢派她们远行,怕有危险。 思想上没了什么负担,雪儿又试着问道:“师傅,我不喜欢用枪,用剑好不好?” 妖若仙当即一个‘爆栗子’敲在了她的脑门上,雪儿痛得“哎哟”一声,使劲揉着脑门。 “你傻啊!”妖若仙指着她鼻子训诫道:“你们知不知道那小子最厉害的是什么?一般人都以为是他一身的法宝厉害,错了,而是那一手惊艳绝伦的枪法!那真是一枪在手,敢与千军万马中横行霸道,我活了一大把年纪,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群攻枪术,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练出来的。那小子现在是修为太低,无法发挥此枪法的真正威力,待到他日他修为上来了,那才叫真的霸道。身边放着这么好的绝技不学,岂不可惜?我告诉你们,法宝好炼,好本事却不是谁都能有机会学到的,你们如果用了剑,那可就真要错过了,别人想从他手里掏都掏不出来的本事,可对身为他贴身侍女的你们来说,不是外人,而是他的女人,得是多好的机会啊。两个傻丫头,听我的没错,等枪炼好了,你们再提着枪去他面前装可怜,那小子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们两个扛根没用的‘烧火棍’,到时候多少总要传授一二吧!” 俩丫头惶恐,发现这师傅怎么尽干些坑蒙拐骗的事情,尤其坑蒙拐骗的对象还是自己主人…… 蜷缩在屋檐下的黑炭一直沉睡不醒,苗毅还是比较牵挂它的状况,为了它几乎每十天就要出来查看一下它的状况。 足足两个月后,妖若仙和千儿、雪儿发现苗毅这次逗留的时间比较久,蹲在黑炭身边一直伸手摁在黑炭的腹部没有离开。 妖若仙此时心中多少有些嘀咕,发现这小子还真装得像,难道还真能突破胖贼体内那神秘力量窥探到其腹中的情形不成?这不可能,凭自己的修为都办不到。 不过还是靠了过来,假装关心道:“怎么了?” 蹲在黑炭身边的苗毅皱眉道:“那颗妖丹已经彻底炼化了,不知道会不会醒来。” “唔?”妖若仙心想真的假的,带着狐疑蹲了下来,再次伸手试着查探看看。 一如既往,自己还是无法一窥究竟。 可就在他要收手之际,眉头忍不住一跳,突然发现黑炭体内的那股神秘力量有所松动,不由再探。 黑炭体内的神秘力量的确松动了,而且在渐渐消失,妖若仙也渐渐能再次窥探到黑炭体内的状况。 黑炭那颗急速收缩跳动的心脏正在放缓速度,浑身高速运转的血液亦是如此,体内紧闭的肉窍正缓缓松开,紧紧团在一起的肠胃也慢慢松开了,那股神秘力量渐渐消失全无。 苗毅和妖若仙几乎是同时回头相视一眼,苗毅还好,妖若仙看向苗毅却是满眼的震惊。 妖若仙似乎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情况如同这小子说的一般,难道这小子之前真能窥探到胖贼体内的情形?这怎么可能? 就在黑炭沉重的呼吸渐渐平稳,体内一切恢复如常后,紧闭了两个月之久的两眼霍然睁开了。 可是却在瞬间惊心动魄,绽放出了吓人的妖异红光,可谓妖气十足。 两只眼睛通红通红,红得发光,看着有些瘆人,惊得苗毅和妖若仙迅速站起后退一步。 黑炭的蛇尾巴甩了甩,抬头看了看两人,哧溜窜了起来,四蹄踏踏有声,在那摇头摆尾,看到长期闭关不出的苗毅似乎有点欣喜,脑袋向苗毅依偎了过来。 苗毅和妖若仙却双双后退,死死盯着黑炭那绽放着妖异红光的眼睛,有点不敢让黑炭靠近。 台阶下的千儿和雪儿亦瞪大了眼睛看着黑炭。 黑炭似乎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异常,见苗毅躲避自己,似乎还有些不解,朝苗毅“突噜噜”打了个响嚏。 不过它眼中的妖异红光在慢慢消退,赤红的眼眸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苗毅和妖若仙面面相觑,再双双回头仔细查看黑炭,和以前的黑炭似乎没什么太大两样,就是瘦了。 虽然还是很胖,但已经没有了过去的那种胖得臃肿的感觉。 黑炭又再次向前,这次苗毅没有后退,任由它的脑袋在自己怀里磨蹭着,苗毅也伸手摸了摸黑炭的脑袋。 妖若仙也忍不住伸手在黑炭身上摸了摸,两人都没有从黑炭身上再发现什么异常。 抱歉 抱歉 人不太舒服,身体出了些状况,更新推迟到下午17点以后,请见谅! 。 。 第二二二章 偷师学艺 脑袋顶在苗毅怀里亲昵了一会儿的黑炭还是本性难改,胖子好吃! 回头就把苗毅给扔到了一边,蹦下了台阶,在庭院里小跑一圈,呼地腾空而起,窜了出去,外面传来一阵飞奔的蹄声,跑向湖边寻食。 苗毅和俩丫头都在看着黑炭消失的方向发呆。 而妖若仙则是提起宽大的衣袖看看挂在里面的一群小螳螂,再回头看看黑炭之前沉睡的地方,又看看苗毅,可谓是一脸狐疑。 冥螳螂的子孙就不用说了,已经够邪门了,如今又冒出一匹能炼化妖丹的龙驹,还有结出了仙果的星华仙草,一手惊艳绝伦的枪法,凭自己修为都无法窥探胖贼体内之前的情况,可这小子却能…… 种种邪门事凑到一起,令妖若仙感觉苗毅身上到处是谜。 “妖前辈,黑炭什么情况?”苗毅回头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妖若仙心中嘀咕,嘴上却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没什么情况,吃妖丹大补。” “大补?”苗毅愕然,还是头次听到吃妖丹大补的话。 不待他多问,妖若仙已经回头对俩丫头喊道:“都闲在这里干嘛,还不多练练。” 苗毅不知道练什么,却见千儿和雪儿有点忸怩地各从储物戒里抓出了一柄逆鳞枪。 俩丫头遵照师傅的话,逆鳞枪舞得发出“嘤嘤”龙吟,咣咣对打起来。 枪虽然和苗毅的一样。但是落在两个丫头手上却像是各舞一根大绣花针,太娘娘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苗毅看得有些牙疼。 就这枪法估计杀敌没一点问题,是对敌人没有一点问题,倒是有可能把自己给伤了。 妖若仙偷看了一眼苗毅嘴角抽搐的样子,眼中闪过窃笑,咳嗽一声道:“你们慢慢练,多练,熟能生巧。”说完背个手好整以暇地离开了。 看俩丫头练枪。看了好一会儿的苗毅终于看不下去了,出声喊道:“停!” 走下台阶,走到收枪而立的俩丫头身边。双手捂脸用力擦了把,问道:“千儿雪儿,这就是妖前辈教你们的枪法?” 俩丫头有点心虚地相视一眼,雪儿弱弱回道:“师傅没教过我们枪法。” “没教过?”苗毅皱眉道:“那你们在这里练得有模有样干什么?瞎练?” 千儿贝齿刮了刮红唇。低头道:“是师傅让我们故意在您面前练给您看的。” “练给我看。什么意思?”苗毅不解。 “师傅说主人的枪法是好枪法……” 俩丫头不敢瞒他,都不需要逼问的,就直接把妖若仙给卖了,把妖若仙当初说的话全部给泄露了。 听完后,苗毅陷入了沉默,并未责怪俩丫头,虽然妖若仙居心叵测,可貌似一般主人都会对自己的贴身侍女传艺。以当心腹使用,自己没有传她们修行功法也就算了。若是连点自保的本事都不传她们,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这俩丫头是自己的心腹,说是自己女人也不假,若想要了她们的身子,也只是随时的事情,的确是应该要加以调教,日后为自己办事也能堪用,否则有些事情交给其他人去办,自己还真有点不放心。 “妖前辈给你们炼制的符篆炼好了吗?”这事苗毅得关心一下,那老不要脸的老是坑自己东西。 俩丫头点了点头,各取了十张犹如手帖大小的符篆出来,颜色如墨。 苗毅接到手中查看,只见符篆上有些浮凸着‘破’字,有些浮凸着‘开’字,他没见过这东西,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这都是些什么符篆?” 千儿回道:“这是一品破山符,遇到危险时可轰开阻拦;这是一品定身符,可将敌人定住。师傅说一品符篆对付白莲境界的修士尚可,遇上青莲以上的修士作用不大。” 苗毅点点头,听都听过,还是第一次见到。 清点了一下,妖若仙竟然给两个丫头各炼制了五张破山符和五张定身符,总共二十张符篆,想想都有点肉疼,不算其他的,一张符篆就等于用掉了一颗一品妖丹,相当于一百颗下品愿力珠,二十颗一品妖丹就是两千颗下品愿力珠。 这等于是打斗的时候随便砸出一张符篆一百颗下品愿力珠就没了,也太奢侈了,这压根就不是一般修士能玩得起的,所以很少见人用,他也就是当初在妙法寺见那老板娘用过一次。 他自己都从来没这样奢侈过,如今自己的侍女倒是比自己还阔气,这理到哪说去。 苗毅想扣留几张,留着备用,可他有点不好意思,身为主人觊觎侍女的东西,做不出来。 东西还给二女后,苗毅回身往大厅走去,走到大厅门口又思忖着停了下来。 只见他缓缓转身看向二女,语气肃穆道:“我的枪法就算传授,也是一般人学不去的,练我枪法,修为越高的人越学不了,需白纸一张从头开始,在这一点上,你们俩倒是大致符合条件,只是练我枪法需吃大苦,不知你俩可能吃下这大苦?” 二女顿时喜出望外,连连点头道:“能吃苦。” “也没关系,如果受不了可停下不练。”苗毅笑道。 回头苗毅招了阎修来,交代一番后,便领着两女骑着黑炭去了山中。 没一会儿,几道虚影从山中快速掠空而去,妖若仙施法携带上三人及黑炭急速飞往了茫茫大海方向。 最终降落在了当初苗毅携二女来修炼的那座海岛上。 勘察地形后,几人停在山中一挂瀑布前,苗毅盯着瀑布沉思了一会儿,忍不住微微摇头。 “怎么?这地方不行么?可以再找。” 一旁的妖若仙倒是显得比俩丫头还急切。 苗毅再次摇头,不是不行,而是思索当年老白对自己的指点,现在隐隐意识到千儿和雪儿怕是已经过了打熬筋骨的最佳时期,他一开始连法源都还没炼就的时候就在开挖瀑布,而千儿和雪儿现在的修为已经到了白莲一品。 放在当年他不知道原因,现在他已经意识到了差距在哪里。 苗毅回头看向俩丫头,“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停下愿力珠的使用,练我枪法基础最重要,不能再使用愿力珠拔苗助长。” 妖若仙也不管懂不懂,也立刻对俩丫头训斥道:“听到没有,记住你们主人的话,从现在开始不要再使用愿力珠了,等你们枪法练成了,再使用也不迟。”说完又回头客客气气问苗毅,“是不是这个意思?” “正是这个意思。”苗毅点了点头,又说道:“从现在开始,打坐修炼的时候,就坐这瀑布下面,施法承受这瀑布的连绵不断冲刷。”手指瀑布,也没说到什么地步算是成功。 “是!”二女点头应下。 一旁的妖若仙眼珠子也滴溜溜转,默默记了下来。 开玩笑,他早就觊觎苗毅的枪法了,只是知道这种看家本事是不会轻易外泄的,如今机会送上门,岂能错过。 苗毅回头又带着他们到了几座石山前,亲手削了两根木枪扔给二女,手指石山,“用你们手中的木枪肢解它,不得用其他方式投机取巧,石山垮塌,木枪不毁,算你们成功!” 于是两女从这一天开始,犹如苦行僧般的苦修开始了。 对这两个从未干过重活,又一直在东来洞锦衣玉食的细皮嫩肉女人来说,绝对是个天大的折磨,漂漂亮亮的两个女人硬是被折腾成了叫花子模样,狼狈不堪。 那凄惨模样,连阎修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对修士来说提高自己的修为才是重点,从未看过这种修行方式。 女人最爱漂亮,当看到自己雪白皮肤开始变得粗糙,也晒黑了,有法力防御也无法避免双手之上磨出厚厚的血茧时,再看看那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肢解的大山,加上筋疲力尽后坐在瀑布下每每被冲得乱七八糟后,二女哭了不知道多少回,萌生了退意。 倒是妖若仙在一旁给两人痛心疾首地打气道:“两个傻丫头,机会难得,坚持住啊,有些东西学会了将是一辈子受用无穷的。” 再看苗毅,对此不闻不问,独自在山洞中静修,只是偶尔出去看看二女的进度如何。 苗毅有所不知的是,从指点了二女开始修炼的那天开始,妖若仙也悄悄断了自己愿力珠的使用。 二女在山中和石山拼命的时候,妖若仙就悄悄溜到了瀑布下面,盘膝打坐修炼。 可是对他来说,感觉不到瀑布对他的冲刷有任何意思,不时抬头看看上面,估计自己在瀑布下面坐一辈子也没问题,区区瀑布的冲击休想动摇他分毫,别说冲得他人仰马翻,就连一滴水珠都休想沾他的身。 不过他还是静心坐在瀑布下感悟经受冲刷的体验,等待开窍的那天。 某一天晚上,筋疲力尽的千儿和雪儿坐在了瀑布下盘膝打坐,妖若仙又溜到了海岛的另一头,偷偷摸摸削了根木枪,对眼前的一座石山发起了凶猛的攻击。 就凭他的修为,别说木枪,就算用脑袋撞也能把石山给撞塌了,不消片刻,一杆木枪就把整座石山给夷为了平地。 看看手中丝毫无损的木枪,妖若仙有些无语,按照苗毅的说法,石山垮塌,木枪不毁就算成功了,自己这算是成功了? 第二二三章 自作自受 真的成功了吗? 妖若仙也很想认为自己成功了,手中丝毫无损的木枪胡乱挥了下,没任何感觉。 有些东西自己骗不了自己,正扛根木枪摸着下巴琢磨,突然听到隐隐有破风声而来,二话不说快闪,迅速藏了起来。 很快,一道人影从夜色中掠来,飘落在了夷为平地的石山上,此时烟尘还未散去。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苗毅。 他之前刚到瀑布下看过千儿和雪儿后,才回到洞中修炼,谁想又隐隐听到隆隆开山裂石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而来,觉得有些蹊跷,遂跑来一看究竟。 结果四周并无任何人影,还未消散的烟尘证明此石山是刚刚垮塌的。 苗毅嘴角露出一丝诡笑,几乎不用去细想,就已经猜到了是谁干的好事。 从听到动静到他赶到并无多久,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轰塌一座石山,如此彪悍的实力青莲境界的修士是办不到的,这岛上除了某人估计找不出第二个。 他早就猜到某人怂恿千儿和雪儿来学枪法是不怀好意,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不过没关系,想学就去学好了,只要能有那本事学去。 没有过多逗留,苗毅双袖一甩,又飘飘然而去,继续回洞修炼。 就在他走后没多久,手里提了杆木枪的妖若仙又从附近窜了出来,看看垮塌的石山,目光闪烁不已。 良久之后。妖若仙手中的木枪直接爆成了齑粉,微微点头道:“明白了,凭我的修为不是那俩丫头能比的。自然早就过了初级那关,只需学最后的关键便可,不过……” 妖若仙突然纠结了,苗毅说了练此枪法不得使用愿力珠拔苗助长,那自己要不要继续使用愿力珠呢,还是继续停着…… 也就是从这天开始,妖若仙突然变得无聊了。一直在岛上瞎晃悠,一直在纠结要不要使用愿力珠。 不使用的话,凭他的修为如果干巴巴苦修。其修行进度几乎可以不予计较,又不好去找苗毅问个明白。 无聊之下又和闲散在岛上的黑炭厮混在了一起,老是掀掀黑炭的尾巴,或掰掰黑炭的牙口。想将这能炼化妖丹的龙驹研究个究竟出来。 奈何把黑炭里里外外用法力查看了个遍。和一般龙驹无二,没能看出任何蹊跷。 黑炭被他折腾得不耐烦了,见到他就跑,结果妖若仙手中又亮出了一颗一品妖丹,喊道:“胖贼,看这是什么?” 犹如拿了块骨头引诱小狗一般,晃在手中。 奔跑中的黑炭回头看了眼,顿时跑不动了。四蹄很不争气地原地踏步,慢慢扭转过来。又踏踏跑了回来,朝着他手中的妖丹“突噜噜”响嚏一声。 妖若仙嘿嘿一笑,手中妖丹远远抛出去,黑炭立刻快如闪电追去,在妖丹还未落地的瞬间,一口咬进了嘴中,直接昂首吞了下去。 结果可想而知,没多久,黑炭又如同喝醉了酒一般,摇摇晃晃回了‘老巢’倒下了,呼吸再次如风箱呼呼响。 尾随的妖若仙趁机施法查看,可是一如既往,当黑炭体内的血液运转再次提升起来,妖若仙又白白损失了一颗妖丹,围着呼呼大睡的黑炭转了几百圈也未能再深入研究下去。 偶尔出洞的苗毅发现黑炭又睡了,不由问妖若仙,“你又给他吃妖丹了?” 揪着胡子围着黑炭转的妖若仙郁闷地点了点头。 苗毅也不以为意,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有过前车之鉴,黑炭吃了妖丹后也没什么异常,试骑之后,反而发现黑炭脚力见长。 修行界前辈就是见多识广,所以他相信了妖若仙的话,龙驹吃妖丹大补。 总之苗毅自认自己没那么多妖丹拿出来给黑炭当白菜吃,那种给黑炭大补的方式他消耗不起,既然妖若仙不怕浪费妖丹,愿意给黑炭进补,自己也无所谓了。 蹲在黑炭边上,施法查看后,收手点头道:“炼化妖丹的速度似乎比以前快了点。” “快了点?”妖若仙愕然看着苗毅离去。 等到黑炭再次苏醒过来,果然印证了苗毅的说法,黑炭这次醒来比之前快了几天,而且又瘦了一圈,妖丹对黑炭来说似乎有减肥的功效。 妖若仙顿时有点抓狂,究竟是什么情况,自己来到这岛上后怎么感觉成了白痴。 偏偏黑炭吃妖丹吃出了味道,老是绕着妖若仙转,又在讨吃的。 妖若仙狠狠抓住黑炭翻来覆去研究。 黑炭也不跑了,让他研究,因为之前的经验告诉它,被折腾过后又有妖丹吃,所以反而很顺从地讨好妖若仙。 没研究出个结果的妖若仙甩手而去,懒得浪费精力了。 可是黑炭不干了,似乎认为不能让人白折腾,妖若仙跑哪跟到哪,缠上他不放了。 妖若仙也火大了,摸出一颗泛着青光的妖丹,恶狠狠道:“我就不信你能一直吃下去没一点反应,老夫还就不信邪了。” 一颗二品妖丹狠狠塞进了黑炭的嘴巴里。 他身上一品妖丹还有些,但是二品妖丹只有这一颗,毕竟二品妖丹不是那么好获得的,这颗还是来自星宿海苍猿统领的体内,就这样喂给了黑炭享用。 于是黑炭又喝醉了般,眼神中带着迷茫的美妙感,飘飘欲仙地倒下了。 倒是再次出来去查看千儿、雪儿修炼进度的苗毅看到妖若仙守在黑炭身边不离,再次施法查看过黑炭后,一脸震惊道:“妖前辈,你给了二品妖丹给它吃?” 不入品妖丹才值一颗下品愿力珠,跨入一品价值可就翻了百倍,二品妖丹又翻百倍,一颗二品妖丹可是价值一万颗下品愿力珠啊! 殊不知,正是因为价值不菲,妖若仙才会守在黑炭身边随时保持观察,否则不会那么无聊,堂堂红莲境界的修士犯不着守着一匹龙驹不走。 妖若仙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神情狠狠抽搐了一下,他现在能百分百确认这小子的确能看到自己所不能看到的,因为喂二品妖丹给黑炭吃的时候,只有他本人知道。 盯着苗毅看了会儿,妖若仙一脸木讷地点了点头。 “那可是二品妖丹啊!”苗毅再次震惊不已道:“您为什么这样做?” “要你管!我吃饱了撑的,无聊行不行?” 妖若仙狠狠扭头一旁,差点泪流满面,他现在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 “呃…前辈请自便。”苗毅唏嘘摇头而去,人家自己的东西,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别人的确管不上。 不过心里却琢磨着这老家伙果然财力雄厚,红莲境界的修士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二品妖丹都能随便拿出来喂给死胖子当糖吃。 他有点感慨自己的待遇,妖若仙待两个丫头真心不错,待黑炭更好,偏偏对自己不怎么样。 哎!早知道当初就和老家伙关系搞好一点,可惜这么粗的大腿自己没抱上…… 这次黑炭睡了好久,一颗二品妖丹下肚,足足睡了大半年也没醒来。 冬雪飘零,苗毅再次走出山洞,见妖若仙还守在黑炭身边,上前拱手道:“前辈,送我回去一趟吧。” 当初来的时候讲好了的,每隔几个月,妖若仙要送他回东来洞看看的,这次则是到了东来洞岁缴的时候,他得回去一趟,东来洞的人马还等着他发饷呢。 “胖贼估计快醒了吧。”妖若仙不想自己的二品妖丹扔出去连个泡都看不到,一直守着黑炭不愿离开,摆了摆手道:“你又不是没长腿,自己回去。” 苗毅还真服了他,能帮自己如此悉心照顾黑炭,看来自己没能和老家伙搞好关系不是老家伙的原因,也得从自己身上找找毛病,可能是自己做人不到位,是自己的人品有问题。 遂再次施法查探了一下黑炭体内的动静,随后客客气气朝妖若仙拱手道:“前辈,黑炭一时半会儿还醒不了,它体内的二品妖丹才炼化了一半多点。” 妖若仙缓缓抬头看来,他现在自然是相信苗毅的话,苗毅说胖贼肚子里的妖丹才炼化了一半,那肯定没错。 只是,他很想问问苗毅,你究竟是怎么查探出来的,为什么我修为高过你反而查探不出来? 然而早先已经夸下海口,自己也装出了一切都在掌握中的样子,现在再问,若是让这小子知道自己的二品妖丹是无知之下没有的,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有时候面子比命还重要,多少人为了面子而拼命,妖若仙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吞,当做什么都知道的样子,点了点头,大袖一挥,卷了苗毅掠空而去,这次倒是没有带黑炭一起走…… 东来洞那边,元芳等人也有些抓狂,师傅洪长海那边催得急,可是现在几乎连苗毅的人影都见不到,接触不到苗毅又如何能打探到苗毅修行资源的来路? 苗毅此来给大家发饷后,又来去无影地消失了,想跟都没办法跟,明明看到他徒步去了某个方向,凭着他们青莲境界的修为悄悄追去,却总是连苗毅的人影都看不到…… 第二二四章 老夫来也 ps:本章加更补‘灵净9’飘红打赏,鞠躬感谢,请您继续飘红! 黑炭再次醒来已经是半年后,一颗二品妖丹入肚,足足沉睡了一年多。 对黑炭来说,沉睡中不知时间变化,两眼一睁,双眸闪烁着妖异的红芒,摇头摆尾像条哈巴狗似的,又朝守它守了一年多的妖若仙怀里拱去,以示亲呢。 很显然,他不认为自己睡了多长时间,看那样子似乎又要向妖若仙讨妖丹吃,否则没必要拍马屁。 妖若仙一把推开它,上下审视。 黑炭缩在地上的时候,给人视觉上还没什么感觉,此时站了起来才发现,当初的那个胖贼变苗条了,体格变得似乎和一般龙驹没什么区别了,浑身黝黑发亮。 尤其是那健硕的肌肉,犹如一块块铁疙瘩,一眼看去,充满了爆炸性力量。 四肢雄健,皮毛油黑闪闪,鬃毛在海风吹拂下浪漫飘荡,欢快地摇头摆尾,眼中妖异红光渐渐隐去,可谓神采非凡。 妖若仙嘴角肌肉一阵阵抽动,一颗二品妖丹扔出去依旧没有什么新发现,倒是让这胖贼变漂亮了,成了龙驹中的翘楚,价值一万颗下品愿力珠的二品妖丹啊! 妖若仙憋屈得无处发泄,偏偏黑炭还一个劲地朝他身边赖,继续讨要妖丹吃。 真当我是白痴不成?妖若仙不玩了,也玩不起了,一把推开黑炭。 可是黑炭太死皮赖脸了。彻底让妖若仙恼羞成怒了,抬脚一跺地面。 一股澎湃法力汹涌而出,地面震颤。轰隆隆裂开。 “唏律律”惊慌失措的黑炭摆动着四蹄翻了进去。 又见脸带狠色的妖若仙双掌一拍,裂开的地面轰隆合上,气势惊人,尘土飞扬。 这就是红莲境界修士的恐怖实力,当场将黑炭给活埋了。 山洞内闭关的苗毅被如此动静给惊得快速闪了出来,刚好撞见黑着一张脸甩袖走来的妖若仙。 “发生什么事了?”苗毅迅速看了四周一眼,问道:“黑炭呐?” “老夫将它活埋了!”妖若仙恨恨一声。 “啊!”苗毅失声。还来不及问为什么,两人已经被身后的动静给惊动,齐齐回头看去。 只见刚合拢的地面一阵阵震颤。隆起皲裂,又陷下,又隆起,反复几次。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地底冒出来一样。 “轰!” 地面终于被什么东西给捅破了。大量土石冲天而起,爆向四面八方,妖若仙和苗毅大袖连甩,将炸来的土石给扫飞。 只见爆开的土石之中,一条灰影随之冲天而起,在纷落的土石雨中呼地落地,四蹄不安地踏踏。 周围噼里啪啦的土石纷纷落下,弥漫的烟尘中。一只龙驹雄立,长颈向天。仰天发出连绵回荡的“唏律律律律…”声。 一声嘶鸣冲天响,震荡四方,悲鸣而出的声波令弥漫的烟尘滚滚荡向四面八方,独留它的雄姿屹立原地,双眸绽放着妖异的红光,那瞬间的情形犹如从地狱钻出的妖魔。 苗毅目瞪口呆。 妖若仙则盯着地面直径接达二十多米的地坑傻了眼。 他刚才一怒之下活埋黑炭,是要给黑炭教训的,那填埋的土方量,凭一般的龙驹压根别想逃出来。 如此深埋的巨大压力之下,这胖贼竟然能一气破土爆出,这得要爆发出多大的力量?龙驹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力量? 看着嘶鸣持续达一刻之久的黑炭,那站在地坑边上仰天长啸时焕发出的惊人气势,妖若仙干咽了咽口水,这胖贼好强,有点变态啊!龙驹什么时候有这气势了?难道这就是炼化了妖丹的后果? “难道…”妖若仙瞳孔骤然一缩,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 传说中龙驹是龙和天马的后裔,又称龙马,据传因为两种强大血缘相克,致使灵窍难开,只知不断繁衍,才成了普通修士的坐骑。而如果一旦其中某道血脉觉醒,压制下了另一道血脉,那么…… 妖若仙盯向黑炭的双眼突然爆发出了异样的神采,再次咽了咽口水,貌似饥渴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就连苦修如乞丐的千儿和雪儿也被这边的动静给惊了过来一看究竟,衣衫褴褛,各自手提一杆木枪,愕然看着地坑旁长啸的龙驹。 仰天长啸达一刻之久的黑炭终于停了下来,眼中的妖异红光亦渐渐隐去,浑身一抖,附着在身上的尘土抖了个干净,露出了乌黑油亮的皮毛,那体格和气质绝对是神骏非凡,和以前死胖子的形象对比起来完全是天差地别。 黑炭踏踏跑到了苗毅身边,看到妖若仙仍有些忌惮,被折腾了一把后,不敢再向其讨妖丹吃了,躲在了苗毅的身旁。 它外形虽然有了巨大的变化,但是那德性显然还和以往没什么区别。 “这是怎么回事?”苗毅回头问妖若仙,尝试着伸手摸了摸黑炭的脑袋,都有点不敢相认。 他的坐骑一向是别人的笑话,这一下变成了龙驹中的翘楚,他相当不适应。 “没事没事。”妖若仙突然笑眯眯,搓了搓双手,从苗毅侧面探身,朝黑炭摆手道:“叛贼,还吃不吃妖丹?” 那叫一个笑容可掬。 苗毅搞不懂他是什么意思,刚才还黑着脸,现在又变笑脸了,这邋遢老头前倨后恭想干什么? 黑炭真的被妖若仙刚才一怒之下给搞怕了,它刚才被压迫在地底下,那是真正体验到了死亡的感觉,可谓心有余悸在脑海中,发现这老头太恐怖了,再次挪动身躯,往苗毅另一边躲了躲,有点不敢跟妖若仙照面。 “刚才跟你开玩笑呢!” 妖若仙乐呵呵一声,又绕了过去,手里还摸出了一颗一品妖丹向黑炭晃悠,继续引诱。 才刚刚,差点就被弄死的黑炭还不至于这么健忘,濒临死亡的感觉太可怕了,现在就算给它十品妖丹,它也不敢接受,再次往苗毅另一边躲。 “前辈,你们干什么?”苗毅前后回头问道。 “没事,没事。” 妖若仙收了妖丹,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什么,微微颔首道:“得验证一下。” 毫无征兆,突然纵空而起,凌空被一道光球给裹住了,迅速射向了远方天际…… 不知妖若仙到底要搞什么,苗毅摇了摇头,伸手摁在黑炭身上再次施法查探,除了瘦了,一如既往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翻身到了黑炭身上,绕海岛飞速跑了一圈,发现黑炭的脚力是略有长进,但是比原来也没好上多少。 回到洞府门口,跳了下来,拍拍黑炭,“瘦了也好,免得以后被别人耻笑一辈子。” 不过看到地面爆出的深坑,他还是回头多看了黑炭两眼,略带疑惑。 黑炭刚才的爆发力实在是惊人,看来多吃妖丹对它的确有好处,不过如今自己手头上也不宽裕,可没那么多妖丹喂它,以后再说吧,现在安心提高自己的修为才是正事,只有自己修为上来了,以后才有更多获取妖丹的机会。 见黑炭又屁颠颠冲到海里去找吃食了,苗毅不由摇头笑笑,回头对脏兮兮、可怜兮兮的千儿雪儿说道:“把这坑给填了。”说完又回了洞府之中继续闭关。 仙国,天空几道灰影掠来,落在了某山林深处,只见妖若仙不知道从哪弄了两匹龙驹来。 左右看看无人,他摸出两枚一品妖丹喂给两匹龙驹吃。 两只龙驹不领情,反而摇头退开,似乎对妖丹一点都不感兴趣,看不出黑炭身上的那种贪吃迹象。 喂了半天不吃,妖若仙发火了,干脆强行施法将两枚妖丹灌进了两只龙驹的肚子里。 然而灌下去还没一会儿,两只龙驹便露出极为难受的样子,反胃之下陆续将肚子里的妖丹给吐了出来。 妖若仙捡起,又给灌了下去。 龙驹难受又吐了出来,妖若仙捡起又灌。 反复几次,妖若仙再次强行灌入后,强行施法钳制住了两只龙驹,硬是不让吐出来。 结果没多久,两只龙驹开始七窍流血,腹部剧烈起伏,貌似难受得不行。 施法注意着两只龙驹腹中反应的妖若仙最终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没有从它们腹中看到像黑炭炼化妖丹时肠胃收缩在一起的情形,反而被妖丹的能量给搅得连内脏都开始出血,再折腾下去,这两只龙驹非要暴毙不可。 迅速施法将两枚妖丹给取了出来收起,看看四周,确认无人又取出了一枚仙果,吹出几缕星云钻入两只龙驹的鼻翼内。 帮两只龙驹治愈了伤势后,松开了法力钳制,放了两只龙驹离去。 苗毅只怕想不到这动不动扬言要一锏砸死他的糟老头,私下竟然还有如此心善的一面,竟然舍得动用仙果为两只龙驹疗伤。 看着两只龙驹飞速离去消失在山林中的迅影,妖若仙捻着邋遢胡须啧啧有声道:“果然是不一样,果然是不一样,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看来老夫这次是撞大运了,这事不能让那小子知道真相,否则未必能弄到手。” 想到妙处,一阵傻笑,笑得差点流口水的他,突然兴奋得手舞足蹈:“胖贼,老夫来也!” 一团光球裹住他,瞬间射向天际,急速飞往海岛方向。 第二二五章 交换 碧海蓝天,浪滔滔。 海岛中央,相邻的两座石山下,千儿和雪儿各守一座,两人在山脚就犹如两只搬山的蚂蚁,各持一杆木枪疯狂进攻两座大山,一枪枪爆石,气势也算惊人,不过和两座大山比起来,仍给人一种不自量力的感觉,蜉蚍撼树! 轰隆隆! 千儿一枪击碎一块大石之际,震得半山腰上的两块巨石一阵摇晃,最终带着一堆大大小小的石头轰隆隆滚了下来。 猛一抬头的千儿目光瞬间变得犀利,一块巨石当头砸来,只见她迅速旋身,带着女性的优美姿态,枪随身出,呼啸一刺冲天。 咣!巨石瞬间四分五裂爆开。 从山上接连滚下的大大小小石头,相继如雨般扑头盖脸而来。 未见千儿胆怯,反见她枪出如龙,脚下快速变换身形,一阵凌乱枪影将当头砸来的大大小小石头逐一快速击爆,虽然还有不少漏网的。 同时又见她紧急旋身而起,飞脚连踏落下的石头,凌空变幻身形,飞身一枪击中另一块砸向一旁的巨石。 咣!巨石爆裂,那杆木枪也“啪”地断成了两截。 纷落的石雨噼里啪啦砸地,千儿最后轻飘飘落下,看着手中折断的木枪,不由摇头,接连快速攻击中,自己在力道上的拿捏还是不到火候,否则枪不会断。 折断的半截枪杆随手一抛,飞身落在了后面不远处的碎石堆上。那里如刺猬般插了几十杆木枪,信手拔了一支在手,飞奔向山脚。隆隆声再起。 另一座山脚下的雪儿也不遑多让。 两人几乎每天都在战斗,在不断的战斗中,两人对人、法、枪的融合运用上在不断进步。 附近山峦上的苗毅却是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自己这两个侍女总算是褪去了娇滴滴的稚嫩。 苗毅发现老白指点的这套练枪方式,基本上就是指点个大概,完全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压根就不需要师傅怎么去教。很适合懒散的师傅来传授弟子,说上两句就可以扔下不管了。 不过情况似乎因人而异,同样的练法。却藏着不拘一格的多变,可以任由激发出适合本人的潜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二女是女人的原因。 他苗毅的枪法霸气锐利,给人锋芒毕露的感觉。有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 二女的枪法中缺少那股霸气。却多了一种他苗毅不具备的阴柔变幻,锐利锋芒中出现了多变的美感,从二女出枪迎击时漂亮变幻的身形上就可以看出端倪,他苗毅就没有这么多变的身法。 苗毅看向二女的微笑中带着赞许,虽然二女的枪法还没到家,但是凭他厮杀的经验看来,对上同级的对手,二女已经有了与之一战的能力。 他没有在此过多逗留。返身飘然而去,回到洞府外面时。看到妖若仙又在屁颠颠围着黑炭转,手里拿着妖丹在那挑逗,一向好吃的黑炭却不领情,反而避之不及,不断左右躲避。 “真怀疑这老家伙是不是修士,每天跟在黑炭屁股后面,难道不用修炼的吗?红莲修士就是财力雄厚,压根就不把妖丹当回事,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苗毅摇头嘀咕两声,扭头走向洞府。 黑炭见到他回来了,立刻追在苗毅身后进了洞府。 苗毅盘膝坐在了石榻上,黑炭就横卧在了石榻下面。 没一会儿,妖若仙在洞口伸了个脑袋朝里面看了看,见苗毅看到了自己,干咳一声,背个手走了进来,围着黑炭绕啊绕。 他现在回头想想,越来越发现黑炭和一般的龙驹不一样。 别的龙驹都是站着睡觉的,它却是躺着睡觉的。 别的龙驹都是杂食动物,它却只吃鱼虾之类的。 而且这胖贼还会帮主人干架玩偷袭,还会看人脸色,他妖若仙在星宿海就领教过。 以前还觉得胖贼是不学好,是贼贼的狡猾,现在可谓是令妖若仙怦然心跳不止,每每看到都有流口水的感觉,若是不能弄到手简直是寝食难安。 为此,他算准苗毅的闭关周期后,前段时间悄悄将黑炭给偷走了,意图关在隐蔽的地方驯服。 然而让他头疼的是,这灵智已开的龙驹仿佛会记仇,还不是一般的记仇,而是特别记仇,没一般龙驹那么好对付,压根没有强行驯服的可能,估计将苗毅宰了也不可能跟他混。 反复折腾之下,没了办法,妖若仙又偷偷将黑炭给送回了岛上…… 黑炭抬头看了他一眼,回头看看苗毅,见苗毅还在,有了安全感,闭眼不理妖若仙。 “前辈,你老是在我这里晃来晃去,我无法静心修炼啊!”苗毅苦笑一声。 “没事,你修炼你的,我不打扰你,顺带着还能帮你护法,这么便宜的事情哪找去。”妖若仙摆了摆手。 苗毅疑惑道:“前辈,你干嘛盯着黑炭不放?” “盯着它不放,有吗?”妖若仙一愣,想一想,发现自己似乎真的做得太明显了,当即冷笑道:“我会盯着这胖贼不放?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这胖贼一向好吃,现在为什么给它妖丹都不吃了,想了解一下是怎么回事。” 苗毅心想,还不是被你给吓的,笑问道:“那你找到原因没有?” “没有,你没看我正在找吗?”妖若仙摇头叹道:“为什么就不吃了呢?” 他想和黑炭搞好关系,谁想黑炭却不受妖丹诱惑了,使劲浑身解数拍马屁都没用,令他牙疼不已。 黑炭不是傻子,反而是有着相当灵性的龙驹。它虽然喜欢吃妖丹,可上次吃了妖丹后这老家伙立刻翻脸把自己给活埋了,那濒临死亡的感觉太可怕了。它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何况又被妖若仙给偷偷抓走一回,岂能不防着妖若仙。 “哎!我这人心软,与人相处久了就容易产生感情,对那俩丫头是这样,对胖贼也同样是如此。”妖若仙自顾自怜地长叹一声,‘胖贼’叫顺了口。一时间是很难改过来了。 苗毅的确看到了对方对千儿雪儿和黑炭的好,不过却表示怀疑,“我们相处的时间好像也不短了吧。为什么没见前辈对我好点?” “……”妖若仙愕然,咳嗽一声道:“我们那叫认识的时间久,你不是有事,就是闭关修炼。你和我相处的时间有我和他们相处的时间久吗?” 对此苗毅也承认。他一向不浪费时间,没有反驳,上下打量这老家伙,不知道这老家伙到底想说什么。 果然,妖若仙话锋一转,斜眼瞅来,“小子,跟你商量个事情。” “什么事?” 妖若仙拉开袖口。让苗毅看了看袖子里攀附的小螳螂,“我想把它们还给你。” 苗毅一愣。狐疑道:“真的假的?没有其他条件?” 他不信妖若仙有这好心,真有如此好心,堂堂红莲高手也不会在一小小东来洞呆这么久,早就远走高飞了,肯定是有值得妖若仙等候的东西,正是小螳螂。 “哎!我都说了我这人和人相处久了容易产生感情,这胖贼看着机灵,我甚是喜欢,你不如把它送给我,我拿小家伙和你交换。”妖若仙一本正经道。 “呃…”苗毅深表怀疑,龙驹对红莲境界的修士有价值吗?恐怕还不如一只小螳螂吧? 试着问道:“怎么换?龙驹你不是不知道,黑炭既然认了我做主,怕是不会轻易改弦易辙。” “这个简单,胖贼聪明的很,不像一般龙驹那么笨,你让它多和我亲近亲近,然后你再对它坏一点,慢慢自然而然它就会跟我了。” 苗毅怔了怔,二话不说,伸手道:“行,我答应你,小螳螂还我。” 见他答应了,妖若仙顿时眉开眼笑,不过却摆手道:“现在不行,小螳螂我先帮你养着,等胖贼和我关系有了进展后,我再逐步把小螳螂一只只还你……” 他已经打算好了,自己也没那么贪心,八十五只小螳螂,自己留上个五十只就够了,剩下的二十五只用来引诱苗毅帮他劝服黑炭。 等到黑炭和他好上了,和五十只小螳螂也能沟通了,立刻带上黑炭和剩下的小螳螂走人,可谓一举两得。 苗毅目光闪了闪,点头道:“行,不过你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妖若仙大方挥手道:“你说。” “死胖子瘦了。”苗毅指向躺地上打盹的黑炭,“你给它炼制的战甲已经不合身了,能不能给它重新炼制一套?” “没问题。”妖若仙伸手道:“原来那套战甲给我。” 苗毅二话不说,将黑炭的战甲召了出来,扔给了妖若仙。 “还有呢。”妖若仙招了招手,“焰脂晶石,和妖丹。” 苗毅冷笑一声,放在以前,为了保障黑炭的安全,他可能会给,但是见过妖若仙连二品妖丹都当糖一样喂黑炭后,岂能再让妖若仙剥削自己这个穷人。 “前辈,我总得留点本钱修炼吧。你提的条件我都答应了,你不会连一点焰脂晶石和妖丹都不肯出吧?如果这样的话,我看也没必要交换……” “行行行!”妖若仙伸手打断,“我出就是了。”说完抱着东西扭头就走。 走到洞口又停下了,转身朝黑炭努了努嘴。 苗毅明白他的意思,跳下石榻,毫无前兆地照黑炭一顿拳打脚踢,惊得打盹的黑炭蹦起,一声“滚”。 把黑炭给赶出洞府后,苗毅朝妖若仙摊摊手,不就是对黑炭坏一点嘛,这个简单,自己经常逮住黑炭暴揍,太容易了。 第二二六章 新发现 “嘿嘿!”妖若仙皱着老脸直乐。 发现这小子还真不客气,直接就动手揍上了,不过这样好,这样好,很好。 将手上的战甲一收入储物戒,二话不说,快速闪出洞府,追黑炭去了。 “胖贼!胖贼!” 受了委屈的黑炭惊悚回头,一见是这老家伙,立刻撒腿就跑。 妖若仙腾空而起,追在上空,继续拿出一颗妖丹引诱,见没效果,眼珠子转了转,信手扔了出去,然后落地不追了,免得惊吓到它。 谁知这样还是没用,黑炭直接从落在前方的妖丹上面窜了过去。 妖若仙无语,慢慢走去将妖丹吸附到了手中,背手而立,盯着黑炭消失的身影出神良久。 最终惋惜一声,心想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干那活埋得罪胖贼的事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因为那次活埋,他怎么也不会把黑炭和那个传说联想到一块。 不由摇头惋惜道:“不急,不急,老夫迟早…唔…” 妖若仙两眼眨了眨,眼珠子左右看了看,背在身后双手慢慢松开,拿着妖丹的手亮了出来,只见一只小螳螂爬到了他的手掌中,正在“咔嚓咔嚓”大口咀嚼妖丹。 估计是妖丹刚好放在袖口边上,把它给吸引了过来。 小螳螂自从放在他手上饲养后,体格稍微大了些,最大的变化是身体变得坚硬了。 可能是因为经常吃晶币的缘故。体表布满了金色、黑色和银色的纹路,大部分都是银色,也许是白晶吃得多的原因。尾缘上有银晃晃的弧圈,加上小螳螂本来的体色,整个外表看起来神秘且漂亮。 “……”妖若仙无语,茫然中,抬头看看黑炭消失的方向,这东西也吃妖丹? 小螳螂吃妖丹明显比黑炭炼化妖丹的速度快多了,肚皮越撑越大。花了小半天时间就将整颗妖丹全部装进了肚子里,然后慢吞吞爬回了宽大的袖子里。 仔细观察中的妖若仙又扯开袖口朝里面打量,发现那只小螳螂一动不动。 他伸手进去想抓出来一看。其他小螳螂都略带警惕地扭头看着他手伸进来,若不是苗毅对它们发出过指令,它们已经是一镰刀戳过去了。 唯独那只吃了妖丹肚皮大大的小螳螂没反应,妖若仙将它给捏了出来观察。发现依旧一动不动。若不是发现它还有生机,非以为它死了不可。 施法查探的妖若仙眼睛渐渐瞪大了,不比黑炭体内有股神秘力量阻碍,他清晰地感觉到小螳螂的体内机内正在慢慢炼化那颗妖丹。 “这……”妖若仙傻眼了一会儿后,忽然从储物戒里召出一大把不入品级的妖丹,直接扔进了‘螳螂窝’内。 果然,一群小家伙立刻骚动起来,抢食妖丹。 妖若仙耐心地等着。等到妖丹全部被啃光后,所有小家伙立刻全部消停了。恍如死物挂在袖子里面。 他施法一只只查看,如同之前那一只一样,八十五只小螳螂全部进入了炼化妖丹的状态。 妖若仙两眼亮晶晶,仿佛发现了新大陆,黑炭的事暂时扔到了脑后,也忘了给黑炭炼制新战甲,找了个山洞缩起来,一只只摆放在地上,守候着仔细观察小家伙们的动静…… 一个月后,沉睡中的小螳螂一只只苏醒了过来,唯独那只吞噬了一品妖丹的小螳螂还没醒来。 不比黑炭,黑炭醒来后是变瘦,这些小家伙醒来后,竟然长大了一圈。 吃妖丹能快速长大?妖若仙顿时想入非非了,试想万丈红尘中的冥螳螂是多么可怕的存在,那可是连紫莲级高手都能诛杀的存在啊! 如果这些小家伙全部长到那么大,还能在万丈红尘外面横行…妖若仙想想都不寒而栗。 随即又欣喜若狂,假如自己身边有八十五只万丈红尘里的怪物相随,那是什么概念? “哇哈哈…”发现新大陆的妖若仙手舞足蹈。 然而才刚高兴一会儿,却发现地上的小家伙不听他话了,纷纷振翅飞向了洞外。 “喂喂喂!你们去哪!”妖若仙有点急了,赶紧收了地上那只还在沉睡中的小螳螂,迅速追向外面。 殊不知,就在一群小螳螂苏醒的瞬间,与小螳螂血脉相连的苗毅,盘膝端坐在石榻上修炼的他,霍然睁开了双眼。 他有点惊讶,原本小螳螂已经脱离了和他心灵感应的范围,现在又重新感应上了,而两者之间的距离让他察觉到小家伙们应该在海岛的另一头。 这么远的距离,自己竟然还能感应到小家伙们的存在,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发生了什么事? 苗毅当即用心灵感应召唤小家伙们来见自己,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一会儿,一群小家伙蜂拥而入山洞,苗毅伸出一只胳膊,小家伙们纷纷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看到小家伙们现身,躺在石榻旁的黑炭立刻警惕地站了起来,它有点忌惮这小小的家伙,踏踏跑了出去,差点撞上随后闪入的妖若仙。 不过此时的妖若仙没心思理它,直接侧身一闪,落入了洞内,盯着苗毅瞪眼道:“小子,你想干什么,这都是我的东西,想摘桃子不成?信不信老夫一锏打烂你脑袋!” 苗毅对他信口开河的威胁习以为常,没理会,倒是盯着胳膊上的小家伙们惊讶道:“好像长大了不少,这是怎么回事?” 他伸手抓了只到手上,屈指弹了弹小家伙身上的硬甲,弹得“啪啪”响。 结果一不小心把附着在小家伙尾部的银亮弧圈给弹了下来,吓了苗毅和妖若仙一跳。还以为伤着了小家伙。 妖若仙怒了,将跌落地上的银亮弧圈吸入手中,晃着怒吼道:“你这厮下手如此重。把它给弹…弹…弹……” 他自己似乎都被自己手上的东西给吸引了,没说完的话自己咽了下去,“咦”了声,仔细检查过自己手中的银亮小玩意后,瞠目结舌道:“高纯度晶银…这…” “晶银?”苗毅顿时奇怪了,白晶中出晶银,黑晶中出晶黑。金晶中出晶金,不由问道:“晶银不是白晶中提炼出的精粉凝结而成的吗?怎么会出现在小螳螂的身上……” 话音一顿,联想到小螳螂会吃那玩意。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缓缓低头看向了自己胳膊。 妖若仙突然施法从苗毅胳膊上吸了只小螳螂过来,控制在了手中,学着苗毅刚才的样子。屈指一弹。 “啪”的一声。附着在小家伙尾部的银弧又掉了下来,被他抓在了手中查看,看过后又检查小家伙的尾部。 不认真看还真难以发现,原来小家伙的尾部有许多细密的小孔,不睁开法眼查看都看不见。 再看小家伙,似乎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放开,又吸了只小家伙过去屈指一弹。又一银弧掉下,遂一只只试手。 苗毅也意识到了什么。抓起一只小家伙,捏住它尾部的银弧一掰,不需要多大力气,便掉了下来。 他也仔细查看了一下小家伙的尾部,似乎明白了那银弧乃是小家伙的分泌物。 这银弧以前便附着在小家伙的尾部慢慢变大,原来还以为是小家伙身体的一部分,没人会乱动,如今才发现压根不是那回事。 两人不一会儿便将所有小家伙尾部的银弧全部给摘了下来,苗毅手中的也被妖若仙给抢走了。 八十多只小家伙尾部的银弧集中在一起,在妖若仙掌中不过一小撮,但是这一小撮却不知要花费多少白晶才能提炼出来。 捧着仔细检查过的妖若仙再次手舞足蹈哈哈狂笑,“全纯的,竟然是不含任何杂质的晶银,这世上竟然有不含任何杂质的晶银,哇哈哈,竟然被我给撞上了。” 身为专业炼宝修士,对这方面的鉴定自然是行家。 而对一个专业炼宝修士来说,高品质的炼宝材料自然是心头爱。 苗毅亦是一脸惊讶,他知道晶币中的精粉难以提炼出来,最重要的是提纯不容易,或多或少总会有些杂质,而这些杂质的存在,随同精粉练成法宝后,亦或多或少会影响到法力对法宝的施展,不含任何杂质的晶银倒是第一次听说。 “原来小家伙啃食晶币后竟然能将晶币中的精粉给分泌出来,我还以为全部充斥到了它的躯壳之中才会让它的躯壳变硬,没想到是这样。” “小子,你知不知道全纯的晶银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其法力沟通性,能媲美一般的晶黑,意味着用这种晶银炼制出来的法宝能达到一般晶黑法宝的功效。” “如果让小家伙们只吃黑晶,那提炼出的晶黑岂不是也是全纯的,岂不是能媲美晶金法宝的性能?如果让它们专门吞噬金晶,那提炼出的晶金又将如何?” “哇哈哈,老夫已经发现了让小家伙们快速长大的办法,小家伙们长的越大,吃得也就越多越快,是不是意味着它们分泌出此物的速度也会越多越快?哇哈哈,好东西啊!真是好东西啊!” 妖若仙可谓是兴奋得没边了,在那指手画脚、噼里啪啦唾沫横飞而不自知,给人处于癫狂状态的感觉。 苗毅听了也很振奋,但是却不如妖若仙这种炼宝人士的感受深刻,自然也不会像妖若仙兴奋到如此不知收敛的地步。 他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试探着问道:“不知前辈发现了什么办法让它们快速长大?” “让它们吃……”兴奋无边,口无遮拦的妖若仙突然哑口,终于被苗毅的问题给惊回了神,收了疯狂笑容,瞪大了眼睛冷笑道:“它们怎么快速长大和你没关系,我的东西不需要你关心。” 苗毅神情淡淡地泼了盆冷水,“前辈别忘了,你已经拿它们和黑炭做了交换。” “老夫…”妖若仙哑口无言,怎么忘了这事,愣了半晌方绷着脸皮道:“交换不是还没完成吗?” 苗毅心中冷笑,交换完成了也好,没完成也好,你还真以为小家伙们会听你的驾驭跟你走? 第二二七章 二女初长成 当然,有些话只能放在肚子里,说出来非要被妖若仙给一锏砸死不可。 而妖若仙很快又高兴了起来,准备从今天开始,专门给小家伙们喂食金晶。 苗毅倒是不以为然,小家伙们都养了多少年了?才出这么点晶银,想要真正有产出,还得等小家伙们的个头再长长。 最重要的是,没个十亿金晶拿来提炼精粉别想炼制出什么像样的法宝,十亿金晶是什么概念?若是谁都能拿出这笔巨资,那岂不是晶金法宝满天飞。 苗毅比较关心的还是妖若仙用了什么办法让小家伙们快速长大。 把小家伙们全部装回了自己的袖子里后,妖若仙连声招呼都不打,乐哈哈地走了。 一出山洞,看到海边溜达的黑炭后,妖若仙脚步一僵,神情抽搐,用小螳螂换黑炭? 他现在一只小螳螂都不想放弃,当然黑炭也不想放弃。 当然,这都不算什么大问题,凭他的修为,到时候就算强行全部弄走,也不认为苗毅能拿他怎么样,为今之计是要想办法能驾驭黑炭和小螳螂,这才是最重要的。 还有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了他的面前,八十五只小螳螂啊,利用妖丹饲养的话,再加上黑炭,自己到哪弄那么多妖丹去?很显然,品级越高的妖丹,饲养的效果才越好。 总不能跑到星宿海去疯狂屠杀妖修吧,真要那样干了。那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想到这些,妖若仙脸部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发现东西虽好。却不是自己能养得起的… 海上怒浪滔天,飓风排山倒海,岛上树木急剧摇摆,仿佛要被连根拔起。 苗毅却和妖若仙顶着强风站在了小山丘上,盯着前方那两座已经夷为了平地的石山。 呜呜强风中,妖若仙啧啧有声地直摇头,这可是两座大山啊。而且是两座石山,他都有点难以想象两个柔弱丫头这三年是怎么过来,得需要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两人在小山丘上足足站了一天一夜。一直等着二女完成最后一击。 当最后几声隆隆消失后,将最后一块巨石一枪击得爆开的雪儿看看眼前,再看看自己手上的木枪,自己真的做到了! 转身一回头。看到了手中同样提杆木枪看着她笑的千儿。千儿比她提前完成了任务,一直在等着她。 雪儿兴奋地跑了过去,抱着千儿欢呼,“姐姐,我们做到了。” 千儿轻轻推开她,回头道:“主人在等我们!” 雪儿吐了吐舌头,两人联袂飘然而来,落在了苗毅的面前拜见。 二女初长成。苗毅颇感欣慰,微微颔首道:“感觉自己练得怎么样了?” 二女兴奋地点了点头。现在已经能感觉到自己枪法的犀利,但是又不好自夸。 苗毅“哦”了声,伸手道:“给我一杆木枪。” 千儿立刻从储物戒里召了一杆木枪出来,双手奉给了他。 苗毅持枪迈入强风中,站定一个地方,淡然道:“我会将修为控制在和你们相仿的地步,你二人联手战我!” 妖若仙顿时来了兴趣,他知道苗毅枪法非凡,若是俩丫头能在枪法上和苗毅一较高下,那就说明成了。 “快去啊,你们主人要检验你们的修炼成果。”妖若仙兴奋挥手。 二女相视一眼,也有点跃跃欲试,双双持枪飘了过去,左右挺枪虎视眈眈,将苗毅钳制在了中间。 谁知苗毅却将手中枪插地,随手抖出一条丝巾,蒙住了自己的双眼。 妖若仙和二女愕然,这是要…不但要将修为控制在和两人相仿的地步,还要蒙上眼睛战两人? 需知此时强风呼啸,天象大乱,不但影响视听,还影响法力的查探。 就连妖若仙也感觉苗毅有点托大了,如果苗毅真的将出手的修为控制在与二女相仿的地步,还蒙上眼睛来玩,怕是够呛。 为了检验苗毅会不会搞鬼,妖若仙立刻施法覆盖了现场,观察着三人的法力波动。 “动手吧!”苗毅侧耳出声道。 二女都忍不住咬了咬嘴唇,能以低微修为以一杆木枪硬生生消灭一座大石山,对二人心理上的影响是巨大,两人在精气神上已经有了巨大变化,尤其是面对事物的勇气和自信,已是今非昔比。 这种恶劣环境下,主人不但降低修为,还要蒙着眼睛战她们,感觉未免也太小看她们了。 雪儿银牙一咬,脚步飞点,唰的一枪在强风中刺出。 静若处子的苗毅看都不看,蒙上了眼睛也没办法看,只在雪儿出手的瞬间,迅速甩手拔枪,侧肘一枪回击雪儿刺来的方向。 啪!木枪的枪头对枪头,精准无比地对刺在了一起。 确切地说,不是雪儿出枪精准,而是苗毅精准刺中了她刺来的枪头,硬生生遏制住了雪儿刺来的一枪。 雪儿瞳孔剧变,精准到如此地步她自叹不如,而且两枪触碰的瞬间,她也感受到了苗毅的确在压制着修为和她交手,其修为压制的程度,甚至还略低于她的修为,只使用上了刚跨入白莲一品境界的修为。 敏感捕捉现场变化的妖若仙亦吸了口凉气,暗赞这小子在复杂条件下的分辨能力好强悍。 千儿的眼睛也亮了,不再有所顾忌,腰肢一扭,迅速抖枪出手,和雪儿联手怒战苗毅。 两人长枪在手,围绕苗毅翻飞起舞,犀利长枪快速吞吐急刺。 苗毅几乎屹立原地,身形快速旋转,没有和二女硬碰硬。甚至甚少碰到二女刺来的长枪,只在二女缭乱急骤的刺杀中见缝插针。 一杆长枪神出鬼没,且犀利精准。没有多余的花哨,简单有效,招招必杀,屡屡刺向二女的要害,硬是逼得二女无法靠近,稍一靠近便被直刺自己要害的锋芒逼得手忙脚乱赶紧自救。 二女越打越心惊,主人蒙着眼睛把修为降低到还不如她们。还能逼得两人无法近身,只能自救,两人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和主人的巨大差距。倘若主人不蒙眼出手的话…两人想想都一头冷汗,方知之前的那一点自信想法有多自大。 妖若仙看得直摇头,他本以为如果只凭枪法的话,二女已足够行走修行界。但是和苗毅的枪法一对比。才知差了不是一点点,终于明白苗毅为什么能在一两百人的重围中杀进杀出。 只在原地防守的苗毅突然展开了反击,那真是一枪在手,犀利凶猛,逼得二女手忙脚乱的不行,不得不联手招架。 情急连连后退之下,两人暗中传音联系一声,千儿突然长枪扫地。激起碎石如雨爆射向苗毅,雪儿趁着乱石迷惑对方的机会迅速出击。千儿紧随其后刺枪旋身钻了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一上一下,一横一竖,联手出击。 眼见苗毅快枪挑飞扑面而来的乱石,两人以为诡计得逞之际,突见苗毅枪锋微挑,直接点中雪儿刺来枪头的下方,点的雪儿刺来一枪翘起,而苗毅已经迅捷一枪顺着她的枪杆送出,快速在她的胸口蜻蜓点水一下,只刺破了点衣服,又收了回去。 如果是真的与敌交战,雪儿此时只怕已经被苗毅一枪刺了个透心凉。 稍一收枪的苗毅顺势向下撩枪,拨开千儿刺来一枪,并没有顺势刺杀,而是在急步转身之际,肋下回枪,钻来与其错过的千儿顿时被枪尾戳中后背。 发出一声闷哼的千儿落地踉跄几步,后背有些发麻,怔怔看着已经插枪在地收了手的苗毅,她知道刚才苗毅是手下留情了,否则就不会是枪尾戳中自己。 胜负已分,已经没必要打下去了,其实孰强孰弱早就分出。 并肩站在了一起的两个女人看向蒙眼静立在强风中衣衫猎猎的苗毅,目闪异彩,跟随主人多年,终于领教了主人的厉害。 两人与之交手十分清楚,苗毅从头到尾都是以略低于她们的修为和她们交手,也没有使用任何法宝之类的外物,仅凭一杆木枪就压制得两人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两人非常明白,如果苗毅一动手就抱着打败两人的目的,两人根本就没有多施展的机会。 如果把两人当成敌人,就算以现在压制的修为,也早就将两人给斩杀了。 最令二人惊奇的是,蒙上了眼睛的苗毅竟然能不受外物干扰,有时候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出手没有丝毫滞疑,而且出手精准无比。 蒙着眼睛的苗毅似乎猜到了两人的想法,安安静静地侧耳说道:“有时候眼睛看到的并不是真的,眼睛只是身心的一部分,不要习惯让眼睛片面主导整个身心,那样只会局限自己的能力。” 当年老白教导他的话,如今他又说给了二女听。 连妖若仙听了也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看向苗毅多少有点讶异,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有如此深的感悟。 苗毅抬手到后脑勺解开了丝巾,五指一张,强风立刻将丝巾迅速卷走,睁眼看向了二女,目光平静道:“山是死的,能以一杆木枪摧毁一座石山不算什么,可还愿吃苦练下去?” 二女立刻行礼道:“婢子愿意。” 于是,妖若仙又施**在山中另开辟了一道瀑布出来。 两个女人做牛做马般将垮塌的石山碎石一堆堆背往瀑布之上,结网兜石,又拉网放石顺瀑布激流而下,在激流的冲刷下挥枪扑捉夹杂其中的石头,将之击碎,其过程可谓是无比艰辛,根本就不是修士该干的事情。 妖若仙算是越看越明白了,这狗屁枪法压根和自己无缘,怪不得那小子一点都不忌讳自己跟着看,也不早说,害得自己耽误了几年的修炼…… 第二二八章 十年废约 嘤嘤龙吟回荡山林。 隆隆炸响惊得飞鸟四散,逆鳞枪在苗毅手中枪出如龙,迎战四面八方。 一股股犹如实质的法力爆射,一颗颗大树拦腰炸断,一块块石头崩碎。 一阵快速连击的苗毅陡然收手,静立原地,环顾遭受破坏烟尘弥漫的四周,目光最后落在了逆鳞枪上。 而在他眉心,一朵花开五瓣的白色莲花光影赫然醒目。 来到岛上四年多,终于跨过了白莲境界的分水岭,突破到了白莲五品。 独自来此稍一试手,白莲五品犹如实质般的法力攻击,加持于逆鳞枪上,可谓威力暴增。 诚如妖若仙所说,随着他修为的提升,其枪法更显威力。 逆鳞枪一收,苗毅不惊不喜,飘然而去。 回到洞府,再次盘膝打坐在石榻之上,一颗中品愿力珠扔进了嘴里,再次默默炼化。 稍加炼化一会儿后,闭眼中的苗毅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不出所料,想要再突破到白莲六品,估摸得要八十颗下品愿力珠。 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修为跨入白莲五品后,不但是自己施法的威力大增,炼化愿力珠的速度也同样是暴增。 原本按照以前的推算,自己炼化一颗下品愿力珠可能要一个月的时间,一年差不都应该可以炼化十二颗,谁想炼化一颗连一个月的时间都用不上,稍加估算。估计一年能炼化将近二十颗。 如此推算下来,自己只需四年便可突破到白莲六品,甚至比从白莲四品突破到白莲五品还更快。 此时苗毅才明白。怪不得说白莲五品是白莲境界中的分水岭,不但是法力的威力暴增,炼化愿力珠的速度也更快了。 不过他心里清楚,要高兴也只能在白莲五品高兴一下,到了白莲六品只怕是够呛…… 世间修士,不知滚滚红尘变化,不察岁月流逝。 区区四年。对修行中人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当苗毅眉心绽放出花开六瓣的白色莲花幻影后,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情不自禁微微摇头。 果然,也仅仅是在白莲五品的时候高兴了一下,并非每次修为的突破都能如突破到五品时一样,令炼化愿力珠的速度跟着暴增。 又翻了一倍。六品突破到七品怕是要消耗一百六十颗愿力珠。可是炼化愿力珠的速度比例却没有提升多少。 尝试了一下新的炼化速度,估计一个月只能炼化两颗半,一年下来差不多可以炼化三十颗。 也就是说,突破到白莲七品要足足五年的时间,再突破到八品,又该要多久?突破到自己渴望的青莲境界又要多久? 修行岁月本就漫漫,比之其他人,自己当知足。当摒弃杂念,一心向前。功到自然成。 脸上的苦笑神情渐渐收敛,再次犹如石雕般沉静,纹丝不动…… 时间一晃又是两年,一身粗布衣衫挽着袖口的千儿和雪儿来到了山洞门口。 两人脚下穿着布鞋,粗布七分裤,露着脚踝,显得干净利落,齐齐站定在洞口出声道:“婢子求见主人。” 她们不像妖若仙那么嚣张,二话不说想进去就进去。 “进来吧!”里面传来苗毅淡淡的声音。 二女联袂走入,再次齐齐行礼。 苗毅睁眼问道:“可是觉得自己能行了?” 二女点头道:“请主人检验。” 苗毅收功下了石榻,领着二女出了洞府。 三人找到妖若仙后,妖若仙施法裹了三人一起掠空而去。 天高海阔,碧空挂流云,碧海浪淘浪,一望无边。 横空而来的四人停在了空中,下方正是苗毅当年修炼的地方,茫茫大海下正是‘霸王鱼’的老巢。 妖若仙挥手抛出一株枯树干到海中,收了裹住四人的光罩,四人飘然而落,稳稳站在了漂在海面的枯木上。 二女回头看向苗毅,苗毅笑着点头道:“开始吧!” “是!”二女立刻招出木枪在手,飞身破浪,迅速潜入大海之中,连朵浪花都没有溅起。 这些年的修炼,二女从不会水,到如今的水性能与海中游鱼媲美,也算是收获不小。 站在浮木上的妖若仙搓手摇头道:“这两个丫头这些年可谓是吃尽了苦头,多少次差点连命都丢了,我说你小子怎么能对两个女娃娃下如此狠心操练。”回头瞪了苗毅一眼,又看向海面连连搓手,多少有些担忧,“希望这次能成功吧。” 久离俗世的苗毅,性子清淡了不少,微笑道:“梅花香自苦寒来,十年苦修能换来终身受益,区区磨难又算什么?我也不想我的贴身侍女只是个酥手端茶斟酒的花瓶,当能为我分忧,何况不是有前辈相救吗?” 他也知道千儿和雪儿数次差点葬身鱼腹。 这里的‘霸王鱼’鳞甲坚厚,牙尖嘴利,铁板也能一口咬出印来,几近于妖。加之又群居在海底,一旦惹怒了它们,动辄就是以万记发起群攻,十分凶残,不死不休,一般的白莲五品修士扔下去,如果不逃的话,只怕也要命丧于此。 千儿和雪儿可谓多次被咬得遍体鳞伤,浑身带血爬出海面,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两个女人被折磨成这样看的妖若仙牙疼。 修士只求提高自己的修为,然后再求习得无上**便足以横行,用得着这样吗?简直比世俗的武夫还不如。 不过那只是一开始的时候,那时得到苗毅交代提醒的妖若仙还需跟入海底做好随时保护的准备,如今已经可以慢慢袖手旁观了。 两人说话间。海面已经开始浮出一条条被击毙的霸王鱼。 一条条冒出,一片片冒出,随波飘荡于四周。 苗毅收手在腹部。扔了颗愿力珠到嘴里,闭眼站那修炼。 妖若仙则一手捻着邋遢胡须,一手指点着海面浮起的鱼尸快速清点,“一二三…八十…三百…三千…八千…一万五……” 近两个时辰后,妖若仙突然怪叫道:“够了够了,两万一了,丫头。快出来,够了够了。” 苗毅吐出嘴里的愿力珠,睁眼看了看海面漂浮一片的鱼尸。 没一会儿。千儿和雪儿哗哗破水而出,落在了浮木上,手里提着木枪,气喘吁吁地看着苗毅。等着苗毅的认可。 苗毅上下打量二人。只见二女浑身已经湿透了,近乎筋疲力尽之下难阻海水湿身,尽显曼妙身材,胸部鼓鼓浑圆,细腰翘臀,双腿修长,只是皮肤黝黑,很狼狈。却别有一番风情。 苗毅记得自己当年在海岛上修行时,修为突破到白莲一品花了四年。其后苦练枪法不过花了六年的时间,总共在海岛上修行了十年。 而两个女人却是在白莲一品之后苦练了十年才有所成,多少还是有些差距,比自己多花了差不多四年时间,不过总算这两个女人能吃苦,总算是练出来,不负之前付出的血汗。 苗毅没有多话,回头对妖若仙点头道:“回去吧。” 几道光罩裹了四人,迅速掠空而去。 回到了修炼的海岛上后,苗毅对二女说道:“梳洗一下,准备回东来洞。” 二女欣喜,这是认可了她们的成功,双双应声退下。 “来到这个岛上已经十年了?”苗毅看向妖若仙戏谑道:“前辈,你我十年之期早已过去,看来我们是该分道扬镳了。” 妖若仙一直绝口不提这十年约定,故作忘记了,没想到这小子倒是先提出来了,当即恶狠狠道:“小子,你不提这事我还忘记了,十年已过,为何小螳螂还不听我驱使?你是不是在耍我?” “岂敢!”苗毅拱手道:“这事我也没经验,既然不成,前辈不是喜欢黑炭吗?前辈可将小螳螂还我,把黑炭给带走。” 妖若仙瞪眼道:“那胖贼压根就不和我亲近,你答应的让它和我亲近也没做到,你还想要我的小螳螂?” 苗毅摊手道:“这事可是前辈有违承诺在先,我已经做到了对黑炭坏一点,可是前辈却将小螳螂捂在手里不放,说好的分批给我,谁知却是一只都不给,你让我如何再对黑炭继续坏下去促进你们亲近?莫非前辈想把小螳螂和黑炭给一起弄走?” 妖若仙还就是这意思,奈何一样都弄不走,强行绑走也行,可是不认他做主,带走了有什么用? 至少在苗毅身边时,两样东西不但能随时掌握,还能让苗毅驱使其听自己吩咐。 他现在发现自己只要看住苗毅,就等于间接同时掌握住了两样宝贝。 “哼!强词夺理!”妖若仙冷笑。 “好吧,晚辈再退一步,前辈把黑炭和小螳螂都带走吧,我们之间从此恩怨两消。”苗毅大方道。 “……”妖若仙哑口无言,没想到苗毅这么大方。 只是,如果带走有用他早就带走了,除非能把苗毅也给一起带走还差不多,可苗毅有个狗屁仙籍加身,又得罪了府主被贬为马丞,想注销仙籍都不行,他可不想带个天大的麻烦走。 “你想干什么?”妖若仙突然恼羞成怒了,指着苗毅鼻子骂道:“骗我一场,就想如此轻易打发我,莫非想寻死?” 苗毅苦笑道:“那前辈究竟想怎么样?为表诚意,前辈划出道来,晚辈听吩咐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妖若仙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突然大手一挥道:“暂不与你计较了,等我想清楚了该怎么弄再说。” “行,一切听从前辈吩咐,前辈想好了可随时告诉我。”苗毅点头应下,心里琢磨,估计老家伙在不能把东西弄到手之前是不愿意想清楚的。 ps:求月票,求推荐票,有什么投什么,躬求! 第二二九章 长啸镇乙殿 没多久,洗漱一新的千儿和雪儿来了,双双走到了苗毅的身后。 苗毅转身看了眼,多少一愣,发现重新穿回一袭长裙的千儿和雪儿很不一样了。 二女以前就算修为达到了白莲一品,可女子的柔弱娇气仍挂在脸蛋上,始终给人一种娇滴滴的感觉。 如今的两人神态沉静,眼神闪烁之际有些犀利,晒黑的娟秀面容中透着一股英气。 一条紧扎的束腰,令胸满,腰细,臀丰,四肢修长匀称,似乎比以前长高了点,抬头挺胸往那一站,风韵飒爽。 二女没想到苗毅会这样盯着她们看,还是第一被他这样盯着上下打量个不停,刚刚还沉静犀利的眼神不由有些忸怩躲闪,不免胡思乱想。 妖若仙才不管那么多,几件法宝亮出,连人带马一起卷向空中,急速划空而去…… 老规矩,还未到东来洞,妖若仙便把几人扔下了,独自闪身而去。 不为别的,妖若仙不想和其他人照面。 事实上在东来洞这么多年,除了苗毅和两个侍女外,也就阎修见过妖若仙。 至于其他人,如果不想和他们碰面的话,他们也很难发现妖若仙的存在。 黑炭对这一带可谓相当熟悉,离开十年,再次回到东来洞这一带,再也不用拘束在那小小的岛上了,顿时四蹄踏踏撒欢。 苗毅翻身骑了上去,一招手。二女也一起坐在了后面。 “你二人如今也该有自己的坐骑了,回去后找阎修各领一匹。”苗毅回头说道。 上次万兴府的苏彪偷袭东来洞时,就曾遗留下了好几匹完好无损的龙驹。一直养在东来洞。 “是!”二女略显兴奋地应下。 苗毅伸手轻拍黑炭后背,黑炭立刻撒开四蹄狂奔而去。 黑炭在岛上有些憋坏了,对它的速度来说,那个岛真的太小了,随便一跑就到了尽头,实在没意思。 一路回到东来洞,黑炭载着三人直接跳入了大殿后面的庭院中。 这里刚下马。黑炭便跑到久违的地盘一躺,小尾巴甩甩,发现还是这里躺着舒坦。既干净又没有乱七八糟的虫子乱爬。 阎修亦闻讯快步而来,见到和以前气质迥然不同的二女也是一愣,随即见礼。 苗毅边向厅内走去,边问道:“近期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事。就是山主亲自来巡视了一次。听说您外出修炼去了,还把我给训斥了一顿,令我管好东来洞的人手,不要惹事。”阎修回道。 秦薇薇?苗毅笑笑,那女人见自己肯定没什么好事,懒得理。 走到大厅门口,见到屋檐下躺的龙驹,阎修心想怎么换了坐骑。愕然道:“黑炭呢?” 黑炭闻声,朝他“突噜噜”一声。脑袋一埋,又继续甩着尾巴打盹了。 “这不就是他,瘦了而已。”苗毅随手一指,进了屋内。 二女尾随左右进入。 阎修傻眼在门口,盯着黑炭反复打量,有点不敢相认,貌似有些怀疑一直减肥减不下来的黑炭能变这么神骏? 不过看那本性难移的德性,他渐渐有些相信了。 洞主居住的庭院一直有人打扫,苗毅入内坐下后,千儿和雪儿再次分立两旁。 阎修进来和苗毅对答一番后,苗毅倒是好好恭喜了阎修一番。 原因无他,阎修的修为已经再次突破到了白莲五品。 自从他当上东来洞的洞主后,东来洞其他人的愿力珠都是苗毅这里出,而东来洞每年上缴后剩下的二十四颗愿力珠,苗毅拿走十四颗,余下的十颗都给了阎修,也算是没有亏待阎修,放在其他洞的洞主身上也不过如此。 在这个角度来说,阎修这个洞主也算当得名副其实。 十多年下来,阎修也攒下了一百多颗下品愿力珠,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可惜罗珍死得早,不能跟着一起享福。 白莲四品突破到白莲五品不过只需四十颗下品愿力珠,对有了充足愿力珠的阎修来说,花了差不多十年时间才突破到五品也不算快。 殊不知差不多同时晋级白莲四品的苗毅如今已是白莲六品的修为正在朝七品努力,双方之间的差距不可谓不大。 有了五品的实力,阎修当个东来洞的洞主也不算过分,只是东来洞的人马都太变态了一点,修为最低的都有白莲五品,完全挡住了他这个洞主的光辉。 双方交谈一顿,阎修将东来洞的情况向苗毅详细禀报一番后,没什么事便告退了。 “岛上条件有限,一直没好好洗漱过,这次要洗个痛快。”苗毅随意一声,起身而去。 一进后面的修炼静室,苗毅往浴池边一站,张开了双臂。 取出了沐浴品的千儿和雪儿立刻放下东西,上前帮他宽衣解带。 脱了个精光的苗毅在二人面前也早已习惯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赤条条下了浴池,泡在了温泉活水中,靠在池壁上,一脸舒坦。 二女也在上面宽衣解带,曼妙身姿只剩了裹胸和短裤,轻轻探腿下水。 经过十年的苦练,二女身上已经看不到了丝毫的赘肉,该丰满的地方丰满,该瘦的地方瘦,四肢修长,腹部甚至能看到一块块肌肉,加上娟秀漂亮的脸蛋上透着一股英气,此情此景别有风韵。 唯一的缺陷就是锁骨以上、胳膊肘以下及小腿都晒黑了,与躯体上的雪白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颜色。 苗毅忍不住笑了笑。 依偎到左右往他身上泼水清洗的千儿忍不住问道:“主人笑什么?” 苗毅笑道:“你们没发现自己身上的皮肤黑白分明吗?” 两女自己看了看自己,雪儿吐了吐舌头问道:“是不是很难看?” 潜台词是在问。你是不是不喜欢? “千儿和雪儿最漂亮了,怎么会难看。”苗毅乐哈哈一句。 千儿抬起他一只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边清洗边微笑道:“我们知道您是在哄我们开心,我们在您心目中肯定算不上漂亮。” 苗毅回头诧异道:“怎么会这样想?你们是东来城万中挑一选出来的,怎么会不漂亮?” 千儿想了想,还是没有做隐瞒,直接说道:“东来洞以前的那些姐妹们还活着的时候,她们说,一到主人的身边。很快就被她们的主人给收房了,而您就没有碰过我们,想必主人是看不上我和雪儿的姿色。” 搁在千儿肩膀上的手。顺势揪住了她的耳朵一拧,苗毅佯怒道:“好个不知羞的丫头,这种话也说得出来。” 千儿知道他在开玩笑,也立刻假装求饶道:“不敢瞒您。才实话实说的呢。” 苗毅捏捏她的脸颊。松开了手,摇头道:“你们想多了,两个秀色可餐的美人摆在我身边,我又怎么会不心动,只是我另有心事,待我想做的事情做到后…”伸出另一只手挑起了雪儿的下巴,“你们本来就是我的人,是摆在我身边的肉。随时可以吃,雪儿你说是不是?” 三人私下相处的时候没那么刻板。能刻板一时,也刻板不了十几年,毕竟也是经常肌肤相亲的人,说些这样的挑逗话也是常事。 倒是雪儿任由他捏着自己下巴,一脸好奇道:“您想做什么事?” 苗毅捏了把她的鼻子,歪倒在她身上,脑袋枕在她饱满的胸口,一条腿出水架在了千儿的肩头,眯上了眼睛享受,故意岔开话题道:“你们手掌上长了茧子,一不小心还以为是双男人的手在给我沐浴。” 两女噗嗤发笑,也没有再多问什么,知道他不想提…… 镇乙殿,屹立山巅,沐浴朝霞金光。 “呜……” 突然一声长啸从宫殿之内隆隆传出,回荡于群山之间,惊得清晨的鸟儿四飞,周围山峦间的目光全部投向这里,宫门守卫亦回头看向宫门之内。 殿主寝宫内的天雨和流星快步走向殿主修炼的静室,刚走到门口便撞见一脸精神的霍凌霄走了出来,只见霍凌霄眉心绽放着一朵花开六瓣的红色莲花光影。 果然如此,天雨、流星露出同喜神色,双双单膝跪地,行大礼道:“恭喜殿主,贺喜殿主!” 霍凌霄呵呵一笑,笑得痛快,到了他这个境界的修为,想前进一步何其艰难,从红莲五品熬到红莲六品足足花了三百多年的时间,这还算是快的。 一时突破,郁积胸口三百多年的情绪忍不住以长啸发泄,可谓畅快之极,身心愉悦。 “不用多礼!”霍凌霄伸手虚扶一下,大步前行道:“送一份帖子给邬梦兰,让她前来给本座贺喜,本座要赏她一杯喜酒喝!” 天雨、流星抿嘴一笑,知道殿主这是想气气邬梦兰,或者说是想向邬梦兰显摆,想当初殿主追了邬梦兰许久,可惜一直未能得手。 “是!”两人齐齐应下。 走入厅内,霍凌霄双手一抖长衫下摆,坐在了正位,挥手道:“大喜的日子,怎可无酒!” 流星立刻从储物戒内取出美酒开坛,双手奉上。 霍凌霄大手抓来,仰头狂饮,任由两腮倾泄下的酒水湿了一身,只为痛快。 然而喝到一半,却拍下酒坛摇头道:“酒不够美,喝过我那便宜贤弟的酒后,我镇乙殿似乎再无美酒,令东来洞献上美酒与我庆贺!” 两女相视一眼,天雨问道:“殿主真要让东来洞献上美酒?” 第二三零章 殿主也得背黑锅 “不行么?”一向沉稳的霍凌霄张开双臂,以肆意张狂拥抱天下的气势说道:“整个镇乙殿境内,唯我独尊,谁敢不从?别说区区美酒,要谁的脑袋也是信手摘来!” 天雨知道他这个时候心情不错,也不忍坏他雅兴,可还是提醒道:“殿主,东来洞的洞主换人了,那个苗毅已经被杨庆贬为了马丞,您忘了吗?” “呃……” 她的提醒倒是把霍凌霄给问住了。 不错,他就是苗毅在镇乙殿梅园中撞见后强行逼迫结拜的肖乙主。 苗毅只是为了一时脱身,扔下一坛美酒随便打发了就跑了。 对苗毅来说,这个结拜大哥可有可无,压根就没放心上。 对此霍凌霄也明白,同样的,对霍凌霄来说,他当然也不会把区区一个东来洞洞主放在眼里,梅园的结拜也只当成了一时哭笑不得之下的戏谑玩乐,同样也没有把那位贤弟给放在心上。 他堂堂镇乙殿殿主,当然不会让外人知道他和下面一个小小的洞主是结拜兄弟。 消息传出去对苗毅来说只有沾光的份,不需要负什么责,能力有限,也负责不上,无任何心理负担。 可对霍凌霄来说,一旦消息泄露,他就有点尴尬了,你身为堂堂殿主,手握大权,不照顾自己的结拜兄弟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理是这么个理,如果真是真心实意的结拜兄弟。霍凌霄当然会照顾,可他和苗毅之间算什么结拜兄弟?犯得着背上那个人品不怎么样的累赘吗?还不如继续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如此一来,堂堂殿主指定地位隔着十万八千里的东来洞献上美酒算怎么回事?何况人家已经不是东来洞洞主了。让东来洞献酒,人家区区一个马丞未必会当回事,你总不能再指定那位马丞献酒吧? 真要这样搞了,肯定要闹得大家探寻究竟。 “口腹之欲不要也罢!” 霍凌霄唏嘘一声,摆了摆手,打消了一时兴起的念头…… 镇丙殿,来自镇乙殿的喜讯传到。 侍女非云来到静室门口叩关。“殿主。” “进!”静室内邬梦兰淡淡回应了一声。 非云入内不一会儿,里面传来邬梦兰沉沉冷哼,“好个无耻之尤!” 坏了心情的邬梦兰出关了。俏脸上无表情,回到正厅坐下,手里拿的玉牒又是“啵”的一声,被捏爆了。这女人似乎有捏爆东西的嗜好。 非云问道:“殿主要去贺喜吗?” “贺喜?我是不是还得带着礼物去给他霍凌霄恭贺去?”邬梦兰白了她一眼。 知道一时失言惹了主人不高兴。非云脑袋一低,不说话了。 “你真以为是请我喝喜酒?他是想显摆给本座看!”邬梦兰手拍茶几,断然道:“别理他!” 说是不理,不过被霍凌霄的修为给超越了,显然对她的心情还是有点影响,估计暂时也没了心情继续闭关修炼。回头又问:“最近有什么事吗?” “一切如旧,并无什么大事。”非云回了一声,从储物戒里取了一堆玉牒出来。摆放在了茶几上。 心情有些烦闷的邬梦兰随手拿了一份玉牒查看,希望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早年和霍凌霄本是一对情侣。后来因为霍凌霄和其他女人的事,两人闹掰了,再后来霍凌霄发现人不如旧,又来追求她,邬梦兰的性子二话不说让霍凌霄请回。 两人最后可谓是较着劲来的,有竞争有动力,反而促使两人双双一路爬到了今天的地位。 到了一定的地位后,因为利益关系,两人又不得不保持若即若离的合作关系。 一份份玉牒看下去,邬梦兰发现万兴府那边的奏报玉牒较多,也能理解。 如今的刘景天可谓是大错小错都不敢犯,保持着大事小事事事请示的态度。 “怎么又是东来洞?”邬梦兰突然抬头,晃着手中的一块玉牒问道:“东来洞的这个索赔清单,还在每年往这里送?” “是的!”非云回道:“这已经是第十三份了,虽然归义山那边每次都将信使给斥责赶回了,可东来洞那边还照样是每年一字不改地送来。” 邬梦兰有点哭笑不得,“本座一直等着那边闹事,倒是闹出来给我看看,我也好找霍凌霄算账,可每年送这东西算怎么回事?他东来洞不嫌麻烦,我还嫌看腻了。” 玉牒随手往桌上一扔,“那边到底在搞什么鬼?刘景天就没查到一点消息?” “婢子也问过刘景天,刘景天回报说,这东来洞和镇乙殿那边的其他洞府有点不一样,其他洞府人员混杂倒是容易打探消息,可东来洞的成员非常统一,铁板一块,而且在那边很低调,外人很难探到什么消息。” “我怎么越想越觉得是霍凌霄那狗贼在故意恶心我?”邬梦兰又将玉牒抓在手中嘀咕。 说来万兴府的府主刘景天,其实还得感谢东来洞那边每年一次送来的玉牒。 正因为邬梦兰一直怀疑是霍凌霄在故意恶心自己,不想让那边认为自己是恼羞成怒撤了自己手下,所以才一直没动刘景天,否则刘景天那个府主的位置早就换人了。 “让那废物打探个消息都打探不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在搞什么鬼。”邬梦兰又拍下了玉牒…… 镇乙殿,平湖山色之间,一只楼船泛于湖中。 心情不错的霍凌霄正处于休闲放松的状态,坐于船尾垂钓,流星在旁蹲于一小炉边烹调着鲜鱼,香气四溢。 一道人影凌波微步而来,落在船上,正是天雨,走到流星身边俯身闻了闻锅子里的香味,一脸迷醉。 “邬梦兰那边没有回话吗?”手握钓竿的霍凌霄突然出声。 “没有,估计是不会来给殿主贺喜了。”天雨抿嘴一笑道。 霍凌霄鱼竿一提,鱼钩上空空如也,目光扫过湖面,突然挥杆一甩,鱼线唰地切破湖水,紧接着一提,一条十几斤重的肥鱼直接被钩了上来。 连鱼带鱼竿一起扔在了船上,拍了拍手站起道:“她不来,我去找她好了。” 说走就走,人影迅速射空而去。 天雨、流星无语相视摇头,可惜了一锅为殿主大人精心准备的美味…… 东来洞外,一骑疾驰,龙驹之上不是别人,正是镇乙殿殿主霍凌霄。 他本来是要直接去镇丙殿请邬梦兰喝喜酒的,邬梦兰既然不来,他就亲自送去好了。 其实说到底,就是想恶心邬梦兰,那女人也没少恶心他,来而不往非礼也,岂能让对方躲过去。 飞行至半途,发现已经到了南宣府境内,不由想到了处于南宣府境内的东来洞,反正已经到了这边,不如去趟东来洞弄几坛好酒,不是给邬梦兰送喜酒吗?有好酒也有好借口。 让东来洞献美酒不方便,动静太大,既然来了,不如亲自去一趟,反正底层那些人应该都不认识自己。 于是霍凌霄弄了匹龙驹来,装模作样直奔东来洞,准备去拜访那位便宜贤弟。 谁知驰骋到进东来洞的山路路口时,迎面见到一骑从对面拐了出来。 看到对面龙驹上的人时,霍凌霄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紧急停下坐骑,瞪大了眼睛看着。 对面一骑也紧急停了下来,上面是个美貌妇人,气质高雅。 两匹龙驹双双停在了进山的入口,骑乘的两人都有些目瞪口呆,一男一女,双双大眼瞪小眼。 这个美貌妇人不是别人,正是镇丙殿殿主邬梦兰。 两位殿主大人做梦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撞见,而且还是骑着龙驹相见,都感觉有点太不可思议了。 霍凌霄驱使坐下龙驹慢慢绕着邬梦兰一圈又一圈,上上下下审视这女人,只见邬梦兰已经换上了一身素蓝便装,风韵不减。 “邬梦兰,你来这里干什么?”霍凌霄挑眉问道,心中却是略带警惕。 邬梦兰心中冷笑,堂堂镇乙殿殿主怎么会来一个小小的东来洞,看来自己还真的没有猜错,果然是这狗贼在背后搞鬼,故意恶心自己。 “这里虽然是你的地盘,可没谁规定不能路过吧?莫非想到宫主那去评评理?”邬梦兰反击道。 “路过?”霍凌霄看看进东来洞的路口,再看看对方的龙驹坐骑,冷笑道:“堂堂镇丙殿殿主竟然骑着龙驹路过这里,倒是稀奇了。” 邬梦兰针锋相对道:“堂堂镇乙殿殿主骑着龙驹出现在这里,本座也觉得很是稀奇!” “这是我的地盘,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难道我这样玩你有意见?” “当然没意见。”霍凌霄再次看了眼东来洞方向,“不过你出现在这里这样玩,我就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居心叵测了。咱们也别绕圈子了,说吧,你来这里干什么?” “自己看去。”邬梦兰从储物戒内召出一块玉牒扔了过去。 霍凌霄抓到手中,看过后愕然,“索赔清单…归义山又攻打了东来洞?” 他想,这事我怎么不知道,牵涉两殿的事情,下面人应该没那么大胆子隐瞒不报才对。 “装!你继续装。”邬梦兰指着他手中的玉牒,冷笑不止道:“霍凌霄,你敢说这事不是你在背后指使的?” 第二三一章 糗大了 “我指使什么?”霍凌霄有点搞糊涂了,“我指使归义山攻打东来洞?邬梦兰,你不会真在做梦吧?” “呸!少在这里装!”邬梦兰再次指了指他手上的东西,“这是十几年前的事情,当初你前脚从我手里勒索了东西走,东来洞后脚就送来了索赔清单,你这样搞是什么意思?” 霍凌霄脑袋有点不够用了,“十几年前的东西?就这东西你一直保存到现在?” 貌似在说她无聊不无聊。 “呸!这已经是第十三份了,东来洞每年往我那边送一份,我此来就是要看看你搞什么鬼!” 每年送一份?霍凌霄哑口无言,这东来洞搞什么鬼? 他终于明白了,哭笑不得道:“邬梦兰,没睡醒吧,我堂堂殿主岂会直接指使一洞府干这种事情。” 邬梦兰一脸讥讽道:“敢问堂堂镇乙殿殿主大人偷偷摸摸骑着龙驹来东来洞所为何事啊?” “……”霍凌霄无语了,看看自己坐下龙驹,还真是从天上掉下个天大的黑锅砸自己身上,背得莫名其妙不说,还被逮个正着,这下真是有口也说不清了。 “怎么?原形毕露无话可说了吧?”邬梦兰冷笑。 “我冤不冤枉!”霍凌霄无奈叹气道:“我如果告诉你,我此来是给你送喜酒的,你信吗?” “你说呢?”邬梦兰斜眼道:“莫非霍大殿主能掐会算,知道我会来这里。所以特意来此恭候本座?” “我这么跟你解释吧,东来洞洞主苗毅…” 话没收完被邬梦兰打断了,“据我说知。那个苗毅已经不是东来洞洞主了吧?” “你听我说完,那苗毅藏有好酒,我来此是找那苗毅要上几坛佳酿,准备回头送给你的。”话落,一看邬梦兰那鄙夷的样子,霍凌霄顿时摇头苦笑道:“好吧,我知道你不相信。” “想让我相信也拜托你花点脑子好不好?说谎也得编得像一点!堂堂镇乙殿殿主想要佳酿直接命人呈上便可。犯得着亲自跑来讨要?”邬梦兰偏偏头,问道:“你自己先去问问你镇乙殿上上下下的人信不信你这鬼话。霍凌霄啊霍凌霄,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满嘴谎话骗女人的德性还是不改啊!骗骗其他女人还行,你觉得你这套对我还有用吗?” 霍凌霄神情抽搐,这都扯哪去了,说真话都没人信了。 他举了举双手。一副被打败的样子。老实交代道:“我跟你实话实说了吧,那东来洞洞主苗毅是我的结拜兄弟,不过他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也不想让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所以才这副行装而来。” 邬梦兰微微一怔,“你的结拜兄弟?你堂堂镇乙殿殿主会和一小小洞府的马丞结拜?” 霍凌霄哭笑不得道:“我也不想啊!我是被人用枪顶着,被逼无奈之下才和他结拜的。” 邬梦兰多少一惊,凭霍凌霄的修为能被人逼着和人结拜。那对方的修为可想而知,不由问道:“什么人逼你?” 霍凌霄遥手一指。“正是东来洞那苗毅。” “……”邬梦兰脸一黑,发现自己又被骗了,恼羞成怒之下,坐下龙驹猛然突袭,悍然撞向霍凌霄。 霍凌霄单掌一推,空气一阵波动,以**强行遏制住了冲撞而来的龙驹,嘴中连忙解释道:“听我把话说完,这事得从我镇乙殿的梅园中说起,那日我……” 随着他将自己和苗毅结拜的情形娓娓道来,邬梦兰那边撤下了,在那侧耳倾听,霍凌霄亦慢慢道来。 听完他的讲诉后,又接了他递来的结拜帖子看过后,邬梦兰信了,愕然道:“这世上还有如此妙人?” “妙什么妙?我当时也不过是一时好玩,我警告你,这事不要对外声张,否则别怪我翻脸!” 坐在龙驹上的邬梦兰顿时笑得前俯后仰,一想到霍凌霄被一小小洞主用枪顶着结拜的情形,差点笑出眼泪来,指着他笑咯咯道:“现在偷偷摸摸来了?你这叫自作自受。” 霍凌霄却笑眯眯盯着笑得花枝乱颤的她戏谑道:“笑起来还是当年的老样子,那股骚劲还在,想当年…回味无穷啊!” “……”邬梦兰顿时笑不出来了,发现被调戏了,怒眼道:“滚!” “何必如此不近人情。”霍凌霄摇头道:“我连这样的秘密都告诉你了,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邬梦兰“哟”了声,伸手道:“想让我明白你的心意很简单,把你全部身家交给我再说!” 过分了?霍凌霄抬头看天,故作不懂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待我取了佳酿我们再坐下慢慢聊。” 拨转龙驹朝进山入口驰骋而去。 邬梦兰鄙夷地冷哼一声,拨转龙驹,快速追了进去。 听到动静的霍凌霄回头一看,等她追上后,皱眉问道:“你跑来凑什么热闹?我都说了索赔清单的事情和我没关系,你何必和一小小东来洞过不去?” “我想看看那位能逼得霍大殿主忍气吞声的苗大洞主长什么样。”邬梦兰似笑非笑道。 霍凌霄摇了摇头,知道拦不住她。 两人来到东来洞山门外,被守门修士拦了下来,问来者何人,两人不肯提自己身份。 霍凌霄端坐在上,略带倨傲道:“告诉苗毅,就说镇乙殿的故人前来拜访。” 听说是镇乙殿来的,守门修士略带狐疑而去。 没一会儿,接到守卫禀报的千儿进了静室通报。 “镇乙殿的故人?”盘膝修炼的苗毅略一思索,“我镇乙殿压根没熟人…哪来的狂徒,竟敢假借镇乙殿的名头来上门,让阎修带人去处理!” 说完又闭上了眼睛,继续修炼。 倒不是他苗毅倨傲,连出去见个人都不肯,而是修行界类似打着晃子来混好处的人太多了,今个儿镇海山来的,明个儿南宣府来的,都是从上面来的,你还不好得罪。 苗毅执掌东来洞的时候还好,因为大家都知道他得了杨庆的垂青,而且又彪悍,没什么人敢来混好处。 自从三大门派的人充斥到两府,那帮家伙吃香有点难看,他们没领教过苗毅的厉害,加上东来洞换了阎修执掌,阎修没苗毅腰杆子那么硬,连镇海山山主熊啸都敢打杀。 东来洞屡屡被人找上门还有个原因,就是因为东来洞几乎都是蓝玉门的人,三大门派弟子加入两府,获悉了蓝玉门和杨庆的恩怨后,貌似认为来此混好处无负担,不像其他地方还有同门师兄弟的面子在不好做得太过。 而苗毅又长期在海外修炼,一些小事也懒得操心,阎修应付那些人实在是破费不少。 苗毅还是这次回来后,遇上了两拨来混好处的,问怎么回事,得知情况后,二话不说让阎修给直接轰走了。 镇海山来的又怎么样?想要好处让秦薇薇来找我拿! 南宣府来的又怎么样,我都贬成马丞了,有本事让杨庆注销我的仙籍。 这次来的更离谱,竟然敢说是镇乙殿的… 很快,阎修纠结了约十骑隆隆逼到山门前,个个拿着武器,来者不善。 山门外的霍凌霄和邬梦兰面面相觑,看出情况有些不对,貌似没这样迎客的。 只见为首的阎修挥板斧指来,厉喝道:“哪来的狂徒,来我东来洞意欲何为?” 邬梦兰笑笑,饶有兴趣地看着霍凌霄。 霍凌霄眉头一皱,“你是什么人?” “东来洞洞主阎修在此!”阎修大声回道。 “阎修?”这名字很陌生,霍凌霄不为所动道:“苗毅可在东来洞?” 阎修瞪眼道:“你是何人?为何藏头缩尾不肯报上姓名?” 做了段时间的洞主,阎修的气势也出来了。 霍凌霄微微垂眼道:“我的姓名你还不配知道,你去告诉苗毅,就说他的结拜大哥来了,他自会知道我是谁。” 邬梦兰顿时嘴角憋笑。 苗毅的结拜大哥?阎修一愣,倒是不敢再随便造次了,回头再次让人赶快去禀报。 很快,千儿再次进入了修炼静室内,“主人,来人说是你的结拜大哥。” “我还是他结拜大爷。”苗毅冷笑一声,“刚冒充完镇乙殿的人,现在又成了我的结拜大哥,我从未和谁结拜过,那些王八蛋是越来越过分了,命阎修把人抓来见我!” 复命之人紧急回到山门前,向阎修拱手道:“洞主,马丞说他从未和任何人结拜过,令把来者立刻抓去见他!” 霍凌霄闻听瞬间傻眼。 “噗嗤!哈哈…哈哈……”邬梦兰却是笑得捂住了肚子,看到霍凌霄那糗样,差点没笑破肚子,坐在马背上笑得肆无忌惮,实在是憋不住了。 同时也证明了一件事,这东来洞竟然是马丞向洞主下令的。 阎修一挥手,身后之人迅速纵马而出,将两人给团团围住了,可谓虎视眈眈。 “两位是下马束手就擒,还是要我等动手?”阎修冷冷问道。 霍凌霄算是明白了,那位便宜贤弟果然从来没把结拜的事给放在心上。 第二三二章 邬梦兰发飙 他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差点没直接冲进去把苗毅给提溜出来当众收拾。 奈何不想让邬梦兰多看笑话,遂冷哼一声,一块玉牒抛给了阎修,“拿去给苗毅提提醒。” 玉牒抓在手中一查看的阎修一愣,竟然是结拜的帖子,最重要的是上面有苗毅打下的法印,这东西冒充不了,顿时搞不懂了演的是哪一出。 阎修办事一向小心谨慎有余,怕惹出什么岔子来,遂吩咐左右把两人看好,自己亲自回头去通报了。 只有邬梦兰还在那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时半会儿缓不过劲来…… 阎修亲自赴洞主修炼静室面见苗毅,把情况一讲,玉牒奉上,“怕有误,特请马丞验证。” 听到有结拜帖子,苗毅恍然间已经隐隐想起了点什么,拿了玉牒一看,便忍不住抬手一拍额头。 当场“哎呀”一声,不看到这东西他还真想不起自己还有个结拜大哥。 “肖乙主,原来是他,他来这里干什么?请他进来!不…把人给得罪了,我亲自去请!” 苗毅跳下石榻快步而去。 千儿和雪儿面面相觑,难道主人还真有个结拜大哥? 尾随苗毅出门的阎修忍不住问道:“来人真的是您的结拜大哥?” “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我当初只是随口一说,那家伙还真的跑来了,脑子有问题不成?总之。他在镇乙殿那边混得也不如意,估计是来打秋风的。既然来了,热情招待便是。”苗毅摆摆手。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 快步掠到山门前,见到被围住的两人中果然有肖乙主在,苗毅赶紧挥手道:“是自己人,都让开,快让开!” 元芳等人立刻撤掉了对两人的包围。 苗毅迎上去拱手笑道:“不知道是大哥远道而来,小弟多有得罪,还请海涵!” 目光在那漂亮妇人身上多看了两眼。不知肖乙主带来的是什么人,看起来容貌气质倒是不一般。 同时也发现那妇人一双明眸也正带着好奇审视自己。 东来洞上下面面相觑,来人还真是‘洞主’的结拜大哥啊!镇乙殿来的?‘洞主’的关系已经拉到了镇乙殿? 霍凌霄稳坐在龙驹上面。冷哼道:“不敢当!贤弟还真是好大的架子,想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差点没把命都给丢了。” “大哥这是生气了,殊不知小弟也是情非得已。此事回头再向大哥解释。”客气一番。见肖乙主还绷着一张脸,苗毅立刻又向邬梦兰拱手道:“大哥,这位可是嫂夫人?” 是!就算蒙对了。 不是!就算是活跃下气氛,男人被和美女摆在一起开开玩笑肯定没错。 邬梦兰立刻笑不出来了,两眼一瞪,娇喝一声,“呔!好个满嘴胡说八道的小子!” 绷着脸的霍凌霄却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心中隐隐怒意瞬间全无,放下架子。跳下龙驹,上前拍了拍苗毅的肩膀,戏谑道:“贤弟还真是好眼光…”回头一看邬梦兰要发飙,怕她揭老底,立刻改口道:“连这都能看错。” 私底下又迅速对苗毅传音,“贤弟啊!知我心意者非贤弟莫属,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苗毅眼中顿时露出了然神色,感情是单恋啊!这是带来我的地盘让咱帮忙撑场面啊! 他也不认为肖乙主带来的人修为能高哪去,但是面子还是要给足。 当即抬手问邬梦兰,“敢问尊姓大名?” 邬梦兰也下了龙驹,淡淡回道:“孟兰,子皿孟,兰花兰!”貌似怕引起联想,特意解释了一下。 旁听的霍凌霄嘴角微微抿出笑意。 “原来是孟姐姐,既然是我大哥的朋友,那也就是小弟的朋友,请!”苗毅挥手相请,亲自领路。 领着二人前行之际,不忘向阎修交代道:“上等的好菜备上一桌!” 阎修领命而去。 霍凌霄倒是饶有兴趣地回头看了眼,马丞向洞主发号施令,偏偏洞主还坦然接受,倒是有点意思。 三人进了主殿后面的庭院,天气正好,苗毅直接请了二人到庭院中的亭子里落座。 千儿和雪儿奉上香茗后,也站在了苗毅的身后听命。 霍凌霄和邬梦兰倒是多看了两个侍女一眼,谁的侍女不是白白净净的,没想到苗毅的侍女晒得这么黑。 殊不知千儿和雪儿还是最近稍微养白了一点,刚回来的时候更黑,完全是久经风霜的样子。 不过二女身上那股不同一般的英气倒是令两位殿主为之侧目,女人身上很少看到这种鲜明气质,尤其是侍女。 邬梦兰颔首道:“你这两个侍女的气质倒是不错。” 苗毅笑笑,伸手请两人用茶。 霍凌霄端茶抿了口后,环顾四周问道:“贤弟,听说你被贬成了马丞,可我看你这住的地方貌似还是洞主的宅院吧?” “洞主的意思,我照做就是了。”苗毅随口敷衍一句,问道:“不知道大哥此来有何打算?” 霍凌霄笑道:“上次喝过贤弟送的佳酿后,再喝什么美酒都没了滋味,特来讨些酒喝,贤弟不会介意吧?” 苗毅哈哈笑道:“管够!” 他平常不太喝酒,除非来了心情的时候,这些年倒是被妖若仙给挥霍了一两千坛,不过存货很足,还有一万多坛,招待两个客人自然是管够。 回头又对邬梦兰笑道:“孟姐姐有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容,气质更是高雅,此番驾到真是令东来洞蓬荜生辉。还未请教孟姐姐在何处高就?” 女人都爱听人赞美自己外貌的话,邬梦兰也不例外,不过表面淡然道:“区区一散修。不足为道。” “散修?”苗毅看向似笑非笑的霍凌霄,自以为明白了,这位便宜大哥把这女人带这来,莫非是想让我帮忙解决其散修的身份,当即试探着问道:“小弟在本洞洞主面前说完还算有点用,请洞主帮忙上报解决一个正式身份应该不难,孟姐姐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妨加入我东来洞。” 邬梦兰神情一僵。 霍凌霄眼角一抽,慢吞吞咽进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费了好大劲才憋下去。发现这小子还真给自己面子,竟然要把镇丙殿殿主收入麾下。 干咳一声点头:“贤弟所言极是。”回头看向邬梦兰,一本正经道:“孟兰,我看要得。别辜负了我贤弟一番美意!” 还特意向苗毅拱了拱手。“有劳贤弟了。” 苗毅心想果然是如此,回礼道:“只要孟姐姐愿意,此乃举手之劳,看大哥的面子,以后定不让孟姐姐在东来洞吃亏。” 邬梦兰冷冰冰道:“你们两个一唱一和,说完了没有?” “呃……”苗毅看向霍凌霄目露疑惑,这是…莫非她不愿意? “我闲散惯了,苗兄弟的好意我心领了。”邬梦兰淡淡一声。 霍凌霄顿时摇头唏嘘一声。貌似可惜了。 苗毅见他这样,自然是要再帮一把。主动相劝道:“孟姐姐,你和我大哥怎么看都是郎才女貌,若是能同在镇乙殿效力,以后来往也方便不是?” 邬梦兰斜眼道:“别把我和他扯在一块,我和他没什么关系?” 苗毅心想没什么关系你犯得着跟肖乙主一起跑我这来吗? 没什么关系我翻得着热脸贴冷屁股招待你吗? 你以为你是谁啊!一个散修在我面前摆什么臭架子?长得再漂亮也是徐娘一个,凭你如今的修为怕是不能驻颜太久,等到人老珠黄,哼哼! 霍凌霄倒是嘿嘿一笑,貌似不以为意。 邬梦兰看看两人,不禁怀疑自己此来是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来了,她也不想让霍凌霄好过,当即说道:“苗兄弟,不是我不知好歹,只是一想到你们那个镇乙殿殿主,我就觉得恶心,不屑在此人麾下卖命。” 霍凌霄默默端茶喝水。 苗毅诧异道:“孟姐姐见过我们殿主?” “有幸见过一面,霍凌霄此人可谓是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霍凌霄突然插话道:“哎!孟兰的清白就是断送在了咱们殿主的手上。” “……”苗毅连同身后的千儿和雪儿一起瞪大了眼睛看着邬梦兰,怪不得她不愿加入这里,感情被镇乙殿殿主给糟蹋过,这镇乙殿殿主也是,这女人长得也不差,又是个修士,这么大一个镇乙殿就容不下她一个女人么? 邬梦兰怒眼盯向霍凌霄,这次是真的怒了,咬牙切齿道:“你再敢放屁,信不信老娘揭你的老底?” 苗毅等人立刻看向霍凌霄,不知道这位又干过什么好事,三人眼中燃起八卦之火,很想洗耳恭听。 霍凌霄干咳一声道:“适可而止啊!别过了,我毕竟是在镇乙殿混。”说完闭嘴了。 邬梦兰却是破口大骂:“霍凌霄此人简直就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狼心狗肺,衣冠禽兽……” 那叫一阵好骂,什么贱词都出来了。 霍凌霄本尊则在眼观鼻,鼻观心,貌似无动于衷,只有听到太刺激人的词才会灌口茶,准备以后就算打死也不让苗毅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苗毅吸了口凉气,心想这女人还是不招进东来洞的好,咱惹不起,否则那张嘴迟早要把咱给连累了。 狠狠发泄一番的邬梦兰估计是骂渴了,也端茶灌了口,回头又问苗毅,“苗兄弟,你觉得霍凌霄那人怎么样?” 霍凌霄亦斜眼看来,不知道麾下的洞主对自己是个什么评价。 ps:感谢‘谁人品好给谁月票’十万飘红打赏,四更连爆向新盟主致谢! 今天是大马华侨‘叶正勋啊叶正勋’的生日,爆发祝生日快乐! 同时求点月票,月票多多,更新多多,求月票…… 。 。 第二三三章 匠师藏名 “呵呵!”苗毅打着哈哈说道:“我没见过殿主,没资格做评价。” 霍凌霄微微一笑。 邬梦兰则狠狠剜了他一眼,再次逼苗毅,“身在镇乙殿麾下,就算没有见过,对霍凌霄的淫威多少也有所感受吧,说来听听。” 她摆明了就是要让苗毅当场损霍凌霄两句,想看霍凌霄出糗。 霍凌霄眼角浮幽,瞥着苗毅。 苗毅继续呵呵,“孟姐,我真的没见过殿主,不好胡说八道。” 邬梦兰黛眉一翘,“苗兄弟,你这样就没意思了,莫非当我们是外人?” 苗毅又不是白痴,秦薇薇那个级别的他可以骂一骂,到了杨庆那个级别的就识趣一点,殿主那个级别的就更不用说了,和人无冤无仇有必要在人背后说什么坏话惹上一句话就能弄死自己的人吗? 心里骂开了,不是外人是什么人?这女人脑子有病吧,非要逼我这小小马丞说殿主是非,老子和肖乙主不过第二次见面,和你更是第一次见面,一点都不清楚你俩的底细,我犯得着落个把柄在别人手中吗? “殿主英明神武!”苗毅向镇乙殿方向遥遥拱手,只拍马屁,不说坏话,宁得罪邬梦兰,也不得罪那啥。 霍凌霄眉头舒开,嘴角含笑意。 邬梦兰冷笑道:“苗兄弟,你见都没见过霍凌霄,怎么知道他英明神武?” 苗毅笑道:“能当上殿主的人,自然是英明神武。等我哪天做上了殿主,别人也得说我英明神武。” “贤弟高见,来日定前途无量!”霍凌霄向他竖起大拇指。 邬梦兰脸含怒色。正要发作,幸好阎修带人送了美味佳肴来,她只好暂时忍下。 一群侍女鱼贯进入亭子内,将一桌美味佳肴摆放好了告退。 阎修以洞主的身份寒暄两句,霍凌霄和邬梦兰也只是微微颔首,压根就没把阎修给放在眼里,搞得阎修尴尬离去。 苗毅也从储物戒内取了几坛美酒交给千儿和雪儿。二女开坛为三人斟酒,苗毅身为地主,自然是伸手请用。 闻到幽若般的沁人酒香。邬梦兰目光微微闪动,暂时将不快放到了一边,浅尝一口,微闭双眼慢慢品味。 一口饮尽的霍凌霄笑问道:“孟兰。我没骗你吧。这里的佳酿滋味不错吧?” “好酒!能酿此酒的,必定是长期淫浸此道之人,这酒中怕是有相当年份的灵草,如此下足本钱的灵酒…”邬梦兰看向苗毅,“苗兄弟,恕我直言,你这东来洞能有条件酿出此酒?” 其实就是在质疑苗毅哪来的能力弄出此酒。 “孟姐姐高见,的确不是我酿的。” “不知是何人所酿。可否引见?”邬梦兰顿时来了兴趣。 别说她,就连霍凌霄亦是眼睛一亮。如此酿酒高手,他不介意弄到自己镇乙殿去,也免得自己堂堂殿主偷偷摸摸跑到这里来讨酒喝。 苗毅摸摸鼻子,心想人都被我杀光了,我到哪引见去。 只得苦笑道:“我也不知是何人所酿,是我无意在一山洞中所发现,顺手牵羊给拿来了。” “这样啊!”邬梦兰颔首,想想也是,能酿这种灵酒的人再不济也不太可能和苗毅这种档次的人结交。 两位殿主大人倒是相信了苗毅的话。 三人不时举杯敬酒,有如此美酒助兴,倒也喝得气氛不差,千儿和雪儿抱着酒坛来回周旋于三人身边斟酒。 酒喝到半途,霍凌霄突然放下酒杯问道:“贤弟,前番在镇乙殿与你初次见面时,曾见你手中宝枪很是特别,可否拿出给愚兄一观?” 能让霍凌霄有兴趣的东西,想必不一般,邬梦兰亦停杯看来。 “这…”苗毅多少有些为难,自己的法宝拿给别人研究,貌似不太恰当吧? 他有点腻味肖乙主怎么会提这种要求,须知修士手中的法宝往往抵修士半条命,若是心怀不轨的人看破了法宝的优劣势,那对自己多少是个隐忧。 不过想想自己这法宝其实也算不上多好的法宝,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将逆鳞枪从储物戒中召了出来递出。 霍凌霄持枪在手,信手一挥,立听“嘤嘤”婉转的龙吟声回荡在亭子内。 “好枪!”霍凌霄翻看在手中赞了声,还来不及多说什么,一旁的邬梦兰已经伸手过来,前者苦笑着递给了她。 苗毅有些无语,这两人什么意思?这是我的法宝,你要转交给别人看之前,是不是也应该先经过我同意? “此宝枪虽然算不上多好的法宝,不过匠心独运,精巧合成大气,炼制此宝的人眼界颇高,技艺非凡,绝不是一般炼宝师能炼制出来的。”翻着逆鳞枪赞叹的邬梦兰看到枪尾龙头尾锭时,突然惊“咦”一声,抬头问道:“苗兄弟,你这宝枪哪来的?” “呃…”苗毅越发无语,不经过自己同意看自己的东西不说,竟然还打听上了自己东西的来历。 他和两人关系还没好到无话不说的地步,指了指杯中酒,“在那山洞中找到此酒时,此枪同在,小弟正好缺一称手兵器,自然不会错过。” 霍凌霄回头问邬梦兰:“有什么问题吗?” 邬梦兰将枪尾龙头伸到他面前,“你看看其中的匠师藏名。” 霍凌霄遂按照她指的地方细看,果然发现两个藏名小字,还是女人心细,他刚才都没有注意到。 “子…阳…”霍凌霄照着念了念,不细看不知道,一细看不由吸了口凉气,惊讶抬头道:“是子阳先生炼制的法宝?怪不得能将区区一件一品法宝炼制得如此精巧难得。” ‘子阳’这两个字,苗毅自然是早就看到了,在妖若仙刚炼好此宝不久,他就发现了这两个藏字,当时妖若仙还说是炼制的过程中无意中形成的,他没啥经验,就那样被妖若仙给糊弄过去了。 如今看二人的样子,似乎不简单,不由问道:“这两个字不是炼制时无意形成的吗?匠师藏名是什么意思?” 霍凌霄和邬梦兰相视一眼,发现这位果然还是经验欠缺。 “所谓的匠师藏名,是指炼制法宝的匠师将自己的名号藏刻于法宝之中,一般的炼宝师还不配藏名,因为就算你放了名字上去也没人知道你是谁,因此有不少无名之辈为了自己炼制的法宝能卖个好价钱,往往会出现滥竽充数假冒名师的状况。”霍凌霄随便解释了一句。 苗毅立刻追问道:“不知道我这杆宝枪是否是滥竽充数之作?” 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很重要,搞不好能搞明白妖若仙的身世背景。 邬梦兰摇头道:“应该不是,见微知著,应该是出自子阳先生手中的真品,否则有这种炼宝功底的人大可以刻上自己的名字,虽是一件一品法宝,但也不会辱没自己的字号,犯不着给别人脸上添光增彩。” 苗毅心下一定,再次追问,“孟姐姐,这个‘子阳先生’很有名气吗?” 千儿和雪儿悄悄相视一眼,也竖起了耳朵,她们两个手中的逆鳞枪可是和主人手中的出自同一人。“ 邬梦兰将手中的逆鳞枪还给给了苗毅,她还看不上区区一件一品法宝,反问道:“差点成为玲珑宗的候任掌门,你说有没有名气?” “玲珑宗?干什么的?”苗毅茫然。 霍凌霄忍不住好笑道:“贤弟竟然不知道天下第一炼宝大派‘玲珑宗’?捡来的宝贝就是用着便宜,呵呵!” “天下第一炼宝大派?”苗毅愕然道:“在哪?” 千儿和雪儿亦面面相觑。 霍凌霄道:“不在仙国,在道圣风北尘的无量国内,仙圣穆凡君曾招揽过,欲将‘玲珑宗’招揽到仙国,奈何没成。” 邬梦兰颔首道:“又岂止是仙圣招揽过,六圣哪个没招揽过,风北尘之所以留下了‘玲珑宗’,只因玲珑宗掌门娶了,风北尘的弟子,有这一层关系在,外人又如何能撬动。” 苗毅心下惊叹,这两个的修为只怕未必如自己,但是眼界和见识却不是自己能比的,当即举杯敬了二人一杯。 放下酒杯又问道:“孟姐姐,你说这个子阳先生差点成为玲珑宗的候任掌门是怎么回事?” 邬梦兰斜眼道:“你一东来洞的马丞,关心这个干什么?” “好奇!”苗毅拱手道:“捡了人家炼制的法宝用,却不知人家来历,岂不遗憾,还请孟姐姐赐教。” “我也是听说,是真是假也没见过。” “无妨,小弟洗耳恭听。”苗毅立刻挥手,示意雪儿赶快给人家斟酒。 雪儿立刻抱着酒坛帮忙补添斟满。 所谓吃人的嘴软不外乎如此,看在美酒招待的份上,邬梦兰沉吟道:“具体情况外人如何能清楚,只是听说玲珑宗掌门有一女,貌若天仙,正是其与道圣风北尘弟子所生。你要知道炼宝这一行,不以修为看人,只以炼宝手艺分高下。有一天玲珑宗掌门宣布召开玲珑宗炼宝大赛,胜出者,玲珑宗掌门将把女儿下嫁。” 霍凌霄目闪异彩插话道:“玲珑宗掌门的女儿是什么身份?其母是‘无量天’风北尘的爱徒,她自然也算得上是‘无量天’半个弟子,试想不但是玲珑宗掌门的女儿,又有道圣的背景罩着,娶了她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一旦娶了她,必然前途无量!” 第二三四章 面子问题 这里话刚落,邬梦兰的话便跑偏了,斜眼盯着他一脸讥讽道:“看来某些人对那攀龙附凤的事情还是很感兴趣啊,有些人呐,哼哼,就是贱!” 霍凌霄凝噎无语,嘴角狠狠抽了一下,眼睑一垂,“说玲珑宗的事情,你也能扯到我头上来,我劝你别没事找事。” “我有指名道姓说你吗?莫非是做贼心虚对号入座?”邬梦兰讥笑一声。 这两人莫非是死对头?怎么又来了,想吵架打架闹事之类的也别跑我这里来啊! 苗毅牙疼,赶紧出声打岔,把话题拉回来,“不知最后是哪位玲珑宗才俊娶了掌门的女儿?” 霍凌霄闭嘴了,免得找不自在,当着外人的面,忍了! 邬梦兰瞥了他一眼,占了便宜,黛眉微扬得意,继续说道:“那次炼宝大赛,玲珑宗门下弟子自然是各显本事,可最终还是掌门的两个亲传弟子得到大家的公认,技压同门,师兄弟二人脱颖而出最终对决,那位子阳先生便是二人中的师弟。不过这师兄弟二人一个长得玉树临风,一个则长得不敢恭维,子阳先生正是后者。” 苗毅神情抽搐了一下,都不用琢磨,妖若仙的确长得不敢恭维,还真是一点都没说错,难道两人真的是同一个人? 千儿和雪儿不禁偷偷相视一眼,估计心中想法和苗毅差不多。 “难道子阳先生最后败给了他的师兄?”苗毅忍不住追问,如果妖若仙真是那个子阳先生。他琢磨应该是这样,否则也不会流落到自己身边藏在东来洞。 邬梦兰颔首道:“正是如此!最后对决,师兄弟都拿出了穷尽所能炼制出的法宝。请门中师长评鉴,最后掌门当众宣布那位玉树临风的师兄获胜,同时宣布将女儿下嫁与他,更是当场确认为了玲珑宗的候任掌门!然而就在这时,却突然生出了意外,哎…”她一副惋惜摇头的样子。 这个时候叹什么气,这不吊人胃口嘛。苗毅急问,“什么意外?” “据传对决的师兄弟两人都喜欢掌门千金,子阳先生焉能看着心爱的女人嫁于他人。可谓是不甘失败,竟然当众冲了出来,指责掌门与诸老评判不公,子阳先生大喊不服!跑到祖师爷塑像前大喊公道何在!” 苗毅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那么大一个门派冲撞掌门的后果可想而知。立问:“当众冲撞掌门岂不是要倒霉?” 邬梦兰叹道:“可惜了一个痴情种子!谁说不是呢,掌门震怒,问其不公在何处?子阳先生顶撞,说并非是因为他炼制的宝物不如师兄,而是因为他长得不如师兄才落败。他又跑去直接拽了掌门千金,要带她远走高飞,离开这不公不义之处!” 苗毅惊问,“掌门千金跟他走了吗?” 邬梦兰摇头道:“掌门千金拒绝了。而且还当着众人的面对子阳先生说道,师兄。是你输了!子阳先生当时的感受可想而知,没能抱得美人归不说,还因为鲁莽,当场被打成重伤,差点丢了命,幸亏和他竞技的那位师兄大人不记小人过,出来力保,才捡了一条命回来。不过却被掌门当众宣布为逆徒,即刻逐出玲珑宗!子阳先生被人拖出玲珑宗时,不服大喊,说有朝一日他定炼制出绝世法宝力压玲珑宗,一雪今日之耻!” 苗毅唏嘘一声,回头看了眼同样心有戚戚焉的千儿和雪儿,回头再问,“那子阳先生后来可有一雪前耻?” “谈何容易,玲珑宗背靠无量天,没了玲珑宗的修行资源支撑,沦落为一名散修后,想获得炼宝材料都困难,又怎么可能有机会雪耻。” “那他现在在哪?” “这就不得而知了,像他那种非名在外的人,还怕不丢人吗?自然是尽量低调。听说有人看到他经常在流云沙海出没,好像混得并不如意,是真是假具体在哪我可说不准。” 苗毅默默点头,如此说来,藏在东来洞的妖若仙十有**就是那个子阳先生了,怪不得乱编个‘妖若仙’的名字出来,死活都不肯泄露真名,还不愿多和外人照面,原来是怕丢脸。 “兄长和孟姐姐见过子阳先生吗?”苗毅试问一句。 也只是一问,他还不至于拉两人去验证妖若仙的身份,真要惹得妖若仙恼羞成怒,怕是不被其一锏砸死也要够呛。 两人皆摇了摇头,表示没见过,霍凌霄补了一句,“只怕他被逐出玲珑宗后,见过他的人不多。” 苗毅点点头,没有再多问了,举杯道:“敬兄长和孟姐姐。” 两人随意。 就在这时,阎修又进来了,走入亭子在苗毅耳边低声说道:“镇海山来人了。” “来就来了,关我一马丞什么事,有你洞主去应付就是了。”苗毅懒得出去敷衍。 这话令霍凌霄和邬梦兰听了好笑,这东来洞的尊卑算是彻底乱了套。 阎修饱含深意地补充说明道:“又是来巡视的。” 苗毅明白了,又是来打秋风混好处的,眉头一挑,“来了几个人,可有镇海山那边的文书?” “来了两个,只证明了身份,说是奉了口谕来的。” “那就是没有啰?”苗毅冷笑道:“上面来的我们也不好得罪,爱巡视就领他们去巡视好了,若是开口要好处…立刻给我抓过来,我亲自给他们!王八蛋,还真当我东来洞是青楼妓院了,长了鸟的都想来逛一逛!” 这比喻让两位殿主憋笑,感觉比喻得很形象。 两人也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实际上两人也经常遇见这种事情,只不过什么镇海山和南宣府之流肯定是不敢去找他们要好处的,来的都是上面月行宫和辰路君使麾下的牛鬼蛇神。 阎修领命而去,有了苗毅的话垫底,他就有把握处理了,否则他没那底气招惹镇海山那边。 两位殿主相视一眼,凭他们过来人的经验,知道那种无赖怕是没那么好打发,倒要看看苗毅怎么处理。 两人其实和苗毅没太多共同语言,已经想告辞了,不过现在倒是不急于走了,想看看热闹。 举杯吃喝之际,邬梦兰突然出声道:“苗兄弟,我游历到对面万兴府的时候,偶然听到那边的修士在说一件事情,说你每年都会向那边的归义山送上一份索赔清单,有没有这回事?” 霍凌霄斜眼看来,也想听苗毅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 苗毅一怔,变脸惊讶道:“还有这样的事,我怎么没听说?如果真有这事,那也应该是我们洞主操办的,我一马丞只管放好自己的马,从不操心那么多。” 他直接推到了阎修的身上,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邬梦兰笑眯眯道:“苗兄弟,你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啊,你们洞主大人摆明了对你惟命是从,没有你的点头,他敢干这种涉及两殿的事情?” “咳咳!”苗毅干咳两声,已经这么明显了,的确瞒不过去,干笑道:“两位是不知道,十几年前,归义山夜袭我东来洞,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抢我东来洞的东西,又杀我东来洞的人,还砸了我洞府,我提交索赔清单给他们不算过分吧?” 霍凌霄淡淡接话道:“可我听说当时殿主已经到镇丙殿那边索要了赔偿,你又要赔偿,似乎不太合适吧?” 苗毅再次惊讶道:“有这事吗?殿主已经索要了赔偿?那为何没有告知我东来洞?兄长,殿主岂是那种不体恤手下的人,若是索要到了赔偿,定会给我东来洞补偿。所以,以后这种听说的话切不可当真,否则容易玷污殿主清誉,你说是不是?” 霍凌霄被这话给堵得无语,心想我堂堂殿主做的什么决定还需要向你小小东来洞特意告知一声?不过下面死了人,赔偿的东西却全部归了他也是事实… 见他被一小小马丞憋得无话可说,邬梦兰快意笑道:“苗兄弟说的对,霍凌霄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不过苗兄弟,你这样搞就不怕镇丙殿那边状告到镇乙殿去?” 苗毅诧异道:“告我什么?我东来洞既不吵,也不闹,就是每年客客气气送一份索赔清单去,他们不赔,我们连句不好听的话都没有,东来洞何罪之有?” 这也正是邬梦兰纠结的地方,不由皱眉道:“苗兄弟,既然无法索赔,为何还年年送,你这样做究竟意欲何为?” 开什么玩笑,我们很熟吗?什么话都能跟你说?苗毅腹诽一句,突然低声道:“其实也没什么,面子问题而已,就是面子上下不来,试问我这里损失惨重,我又不敢找那边报仇,让当时身为洞主的我情何以堪?所以表面上还是得做点样子给手下看的。” “是吗?”邬梦兰有所怀疑。 “孟姐姐,你一散修关心这个干什么?莫非想加入我东来洞?”苗毅戏谑道。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龙驹隆隆驰骋的声音,很快传来咣咣厮杀的动静,几人扭头看向发出动静的方位,侧耳倾听。 没一会儿,动静便消失了,龙驹驰骋的声音迅速向这边接近。 第二三五章 什么都没看到 “看来是和镇海山前来巡视的人打完了。”霍凌霄笑笑。 这不算难猜,一听动静大概就猜到了,看向苗毅问道:“你不出去看看?不担心你这边的人吃亏?” 苗毅心中冷笑,如果打不赢的话,阎修这边就不会动手了,就阎修那小心谨慎有余的性格肯定要请示。 这话自然不会当着外人面说出来,顺势起身拱手道:“兄长,孟姐姐请稍候,我出去看看。” 回头领了千儿和雪儿穿到侧院,从侧门而出。 一走出侧门,便见元芳等十几骑押了两个人在台阶下,收缴了兵器,绑跪在地上,嘴上勒着铁链子,在那呜呜叫唤,身上有血淋淋的口子。 阎修迎了过来,对带着两名侍女走下来的苗毅说道:“就是这两人。” 苗毅点了点头,走到怒眼瞪着自己呜呜的两人中间,左右看了看,朝一旁看押的人微微颔首,看押人员立刻将两人嘴上勒着的铁链给松开了。 “东来洞想造反不成,竟敢对镇海山巡视人员动手?” “立刻放开我们,否则后果自负。” 见两人咆哮个不停,苗毅偏头一旁道:“再啰嗦,给我把他们的舌头割掉!” 一旁的赖雨涵立刻从储物戒里召了把小刀出来,捏住一人的嘴巴,就要用刀锋撬开牙关。 东来洞人早就恨透了这帮人,奈何阎修那人一直小心谨慎。闹得大家憋一肚子火,这次苗毅回来了亲自出面,果然立刻感到痛快。 绑跪着的两人吓了一跳。立刻紧闭嘴巴摇头呜呜求饶。 苗毅一抬手,赖雨涵便收刀站在了一旁。 现场安静了,苗毅垂视两人,淡淡问道:“知不知道我是谁?” “不知!”两人摇头,可谓一脸惊恐,也想知道这人是谁。 “本人东来洞马丞苗毅!”苗毅不疼不痒道:“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也敢跑到我东来洞闹事。胆子不小。” 两人明白了,原来这位就是传说中被府主贬为马丞的东来洞前洞主。 两人久闻大名,在镇海山风闻过苗前洞主的往事。但是不知厉害,方敢前来打秋风。 今日一见,方知不是个善茬,可是为何前面来打秋风的人都没事。偏偏他们两个倒霉。两人想不通,难道看我们好欺负? 他们哪知道以前是苗毅缩着不管事,算前面来过的那些人运气好,如今他从海岛正式回归,还有人敢接二连三地找上门来,就苗前洞主的性格,后果可想而知。 苗毅目光从两人身上挪开,回头问阎修。“他们要多少?” 阎修上前回道:“一千金晶,四颗下品愿力珠。” 苗毅眉头一挑。斜眼看着阎修再问:“我东来洞一年的收成多少?” 阎修有点尴尬道:“二十四颗愿力珠,两千金晶。”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数字,愿力珠也许没有多,但是整个东来城想巴结仙人的富豪权贵多的是,每年孝敬的金晶也不少。 “胃口不小!三天两头有人来要东西,照此下去,我东来洞要去喝西北风了。”苗毅盯向下跪两人,“什么修为?” 两人可谓恨得牙痒痒,但是落在了人家的手上碰到了狠角色,只能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脱身后再找东来洞算账,老老实实回道:“白莲三品!” 苗毅一听就乐了,也不看看东来洞是什么实力,随便拉出一个来也将你们瞬间斩杀,还真有不怕死的,白莲三品也敢往这里撞? 又问,“可有镇海山派遣的巡视文书?” 两人脑袋慢慢低下,“没有。” 苗毅眉头一挑,“那就是招摇撞骗了?” 两人连忙辩解,“我们真的是镇海山的人,阎洞主可以证明。” “谁作证都没用,山主来给你们作证也没用,我说你们是黑,你们就是黑,我说你们是白,你们就黑不了。”苗毅目光扫过众人,毫不客气地当众宣布,“给我听着,东来洞本马丞说的算!” 这话看似是说给两个下跪之人听的,可貌似也有提醒其他人的意思。 此话一出,后面的千儿、雪儿的腰杆都不由直了起来。 如今东来洞多了不少侍女,两人不再是名正言顺的大姑姑小姑姑,多少没了从前对其他侍女使唤的底气,如今主人一露面开口,底气瞬间回来了。 元芳和赖雨涵相视一笑,其他蓝玉门弟子亦是嘴角勾出笑意,前洞主出面就是不一样,说出的话就是霸气,听着都解气,也不知道前洞主之前缩哪去了,早就该回来了,否则焉能受这么多鸟气。 身为两府蓝玉门弟子相互之间多少有些联系,都知道在其他洞府的蓝玉门弟子被三大门派的人欺负得够呛,想当初蓝玉门弟子搞得南宣府敢怒不敢言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幸好这里还有人能扛事。 阎修苦笑,这位连山主都不放在眼里,自己就别多想了。 下跪两人愕然,久闻这位马丞的大名,今日方知果然嚣张,东来洞洞主就在边上,也敢这样说话,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见没人有反对的意思,苗毅淡然道:“千儿、雪儿。” 二女立刻从他后面走上前,面对行礼道:“婢子在。” 苗毅朝下跪两人颔首道:“一人一个,你们去把他们两个的脑袋砍下来。” 光练了一手好枪法没用,俩丫头连鸡都没杀过,他认为开始有必须要沾点血腥了,否则在这弱肉强食的修行界为自己办事如何拿得出手,自己不会弄两个花瓶在身边。 二女脸色瞬间一白,互相对视,紧张的不行,一时间竟然不敢应下,连鸡都没杀过,哪敢杀人。 下跪两人却是慌了,没想到这位连自己名字都没问就要杀自己,当即挣扎咆哮道:“苗毅你敢!我们是镇海山的人,我们是剑离宗弟子,焉敢害我!” 苗毅一个眼色,两人的嘴巴立刻再次被铁链给勒住了,在那被人死死摁住直呜呜,两眼怒睁充血 反倒是阎修上前抱拳道:“马丞,他们毕竟是镇海山的人,这样做似乎不妥!” “我可没看到什么镇海山的人,只看到两个招摇撞骗的骗子。”苗毅看向其他人,问道:“你们看到了镇海山的人吗?” 元芳等人相视一眼,一起回道:“没有!” 这镇海山究竟是谁说的算,一下就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了,这就叫威信! 阎修顿时无语。 被摁住的两人彻底慌了,又惊又怒,使劲挣扎呜呜。 苗毅再次看向千儿、雪儿,“看来我的话对你们两个不管用了。” 二女惶恐,赶紧行礼道:“婢子领命!” 二人从储物戒里召出了逆鳞枪在手,紧拽在手里转过了身面对下跪两人。 在两名剑离宗弟子死命挣扎的呜呜声中,二女硬着头皮接连出枪,寒光闪过,噗噗两声,两颗大好头颅飞起落地,鲜血从两处断颈口爆喷。 二女不敢多看,迅速回头拱手复命,双手哆嗦得厉害,语带颤音。 阎修看了看两具倒下仍在抽搐的尸体,摇头苦笑,再次上前抱拳道:“如何处置?” “往山里面一扔就行了,山里面的野兽自会处置,你操什么闲心?敢来东来洞招摇撞骗,难道还要厚葬不成?” “不是,属下是问如何向镇海山交差?毕竟杀了那边两个人!” “向镇海山交差?为什么要向镇海山交差?阎修,你身为东来洞洞主,为什么老是做给东来洞找麻烦的事情,镇海山没有派人来东来洞巡视,我们需要交什么差?”苗毅看向众人问道:“我们有杀过镇海山的人吗?” 众人一愣之后,立刻笑着回道:“没有!” 苗毅又问,“我是没看到镇海山的人来过这里,你们有看到吗?” 众人心服口服地齐齐拱手道:“回马丞,没有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看到了吧?”苗毅回头对阎修说道:“其实有些事情解决起来很简单,是你自己想多了而已,没必要想那么麻烦瞻前顾后让自己受委屈,就看你敢不敢做,你不敢做麻烦就找你,你敢解决麻烦,麻烦自然就少了。” 转而面向众人正式宣布,“从今天开始,再有此等来我东来洞招摇撞骗的人,就照此处置,来多少杀多少,管杀不管埋,为府主消灭一些害群之马乃是我等做手下的义务!当然,处理干净一点,别留下什么把柄,你们也曾是随我出生入死的人,别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众人再次抱拳回道:“是!” “对了,以后行刑的事就交给千儿和雪儿去做。”苗毅扔下一句话转身走了,里面还有客人招待,不好让人久等。 一听这话,刚杀过人还没缓过劲来的千儿、雪儿可谓是浑身一颤,还要我们… 阎修看着苗毅离去的背影无语,自己这个洞主做得太累,看看人家做得多轻松,这就是差距啊! 他阎修虽然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是和怕不怕死没关系,有些骨子里的东西是难以改变的,毕竟一辈子小心谨慎惯了。 阎修再回头,发现身后的蓝玉门弟子已经将尸体给拖走了,有人在快速清理地上的血迹…… 第二三六章 欲远行 “让兄长和孟姐姐久等了。” 回到亭子里的苗毅拱手歉意一声,甩开长衫下摆落座。 站与身后左右的千儿和雪儿脸色仍旧惨白,估计一时半会儿是缓不过神来的。 霍凌霄问道:“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一点小事不足挂齿,已经把人给打发走了,没事了。”苗毅呵呵一笑,举杯敬酒。 打发走了?还真是彻底打发走了!两位殿主眼神交换了一下,举杯随意。 苗毅以为隔得够远,这里的人听不到外面的动静,然而却远远低估了两人的修为,外面的动静并没有瞒过二人的耳朵,已经将外面的经过了然于胸。 不过二人却没有将此事揭穿,谈笑依旧,但也没有久呆。 双方的层次相差太远,也没太多的共同语言,久呆不适。 两人告辞时,霍凌霄主动提到酒的事情,苗毅各送了两人十坛聊表心意。 只送了两人二十坛琼浆玉液,倒不是苗毅小气,也不是看不起这位结拜大哥,而是认为没必要做那好人。 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己再怎么热情招待,这二位言谈举止间的倨傲隐隐流露,压根就不愿和他苗毅真正亲近,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难以真正交往,说白了就是看不起你。 苗毅想不通两人哪来这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就因为他肖乙主是镇乙殿的马丞? 若非如此,他苗毅不介意送个千百坛琼浆玉液给二人。 两位隐姓埋名的殿主倒也没认为苗毅小气。知道这种琼浆玉液难得,想必苗毅手上也不多,认为常人获得一坛已经不易。苗毅能一下送出二十坛也算是大方。 就算两人嫌少,凭两人的身份地位也不会舍下脸来为这种事情计较。 不管怎么样,来者是客,他苗毅认为自己已经做到位了,热情招待给足面子不说,临别时又亲自将两人送到了山门外,拱手目送许久。 待到两人彻底消失在山路上后。苗毅方转身而回。 回到庭院见到在亭子里收拾的千儿、雪儿,苗毅步入亭内交待道:“有关妖前辈的事情,你们就当从来没有听到过。见到妖前辈不可提起,一切如往常一般对待。” “是!”二女应下…… 山路上,二人并骑,霍凌霄突然出声道:“怪不得我这贤弟坐镇东来洞能两次为杨庆力挽狂澜。处理事情的确有一套。干净果断,隐隐有了杀伐决断的气象!只是受眼界和修为所限,若是能有机会成长起来,不会简单!” 邬梦兰哦了声问道:“何以见得?就因之前处理镇海山那两个人?” “只是其一。”霍凌霄摇头道:“你想知道的是一点有用的都没听到,反倒是我们提供了一点他想知道的消息,绕了一圈只记得他热情招待,吃吃喝喝一顿,就这样把我们给打发了。你不觉得这也是一种高明吗?” 邬梦兰黛眉渐渐皱起,略微思索后缓缓点头。“做个马丞的确是大材小用了。”旋即抬头看来,“霍大殿主,准备将你这贤弟提拔提拔还是怎样?” 霍凌霄笑而不答,不置可否…… “苗毅小贼!竟敢犯上作乱!” 两名修士背背相靠,须发染血,被东来洞七骑围在了中间,其中一人指着苗毅嘶声厉吼,不肯束手就擒。 又是来东来洞打秋风混好处的,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二波,同样是剑离宗的人,似乎剑离宗的人特别嚣张。 而这两个人已经是这些年第三次来到东来洞,前面两次多少尝到了点甜头,这次终于踢到铁板了,所谓走多了夜路迟早遇见鬼不过如此。 苗毅站在东来大殿的门口台阶之上,面无表情地转身进了大殿之内。 千儿和雪儿倒是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她们两个动手了,迅速扭身跟在他后面离去。 围住两人的七骑立刻冲杀,两名修士虽然都有着白莲六品的修为,但是在没有防备之下被围杀,连龙驹都没来得及跨上就被围了,面对如狼似虎的东来洞人马可想而知。 退无可退,躲无可躲的两人转眼被冲杀而来的长枪贯穿身躯挑飞了出去,双骑凌空窜起,当空闪过两道寒光,斩出两蓬血雨,只留惨叫回荡。 看着两具残尸被拖走,一旁的阎修不禁苦笑,已经杀了六个镇海山的人了,那位还真是不怕把事情给搞大,还真是管杀不管埋来多少杀多少…… 镇海山本部人马两个月内凭空消失了六人,一直杳无音信,自然是要彻查。 这事不经查,很快便有人提供消息,这六人似乎是去了东来洞,至于是去干什么了,大部分人心知肚明。 当然,也无法确认这些人是否真的去了东来洞,镇海山这边传讯到东来洞询问,东来洞一口否认,近期未见有镇海山的人来,还反问是何事? 去了六个便有六个回不来了,一些想去东来洞混一混的人立刻掂量起来,虽然不知道那六人出了什么事,可这情况搞得某些人不敢再擅动。 阁楼内,一些蛛丝马迹终于汇总到了秦薇薇的手上,虽不能确认失踪的人去了东来洞,但都指向了东来洞。 “东来洞?”秦薇薇扶案而起,皱眉道:“他们去东来洞干什么?” 红棉回道:“自然是去打秋风混点甜头。” “怎讲?”秦薇薇奇怪。 红棉、绿柳相视苦笑,这位大小姐因为一直有府主大人罩着,上上下下都知道她和杨庆的关系,还没被人勒索过,不清楚也不足为怪。 绿柳当即把其中的原由解释了一下。最后补充道:“这种事情其实很常见,只怕就连府主那边也多少要应付一下上面的来人。” 秦薇薇立刻意识到了问题在哪里,猜到了这种常见的事情之所以没有出现在自己身上。怕是和自己背后的义父有关。 旋即问道:“消失的六人为何都去东来洞?” 红棉叹道:“整个镇海山各路洞府,谁不知道东来洞的人马最多,也是各洞中最富的,据说不少人都佩戴上了储物戒。加之又知道蓝玉门得罪了府主,而东来洞大部分人都是蓝玉门的人,结果可想而知。镇海山的老人皆知苗毅不好惹,没人敢去触霉头。可三大门派的弟子只怕未必会这样想,问题恐怕就出在这里。” 秦薇薇默然一阵,突然问道:“以前是不是一直有人去东来洞这样干?” “估计无法避免!”红棉点头。 秦薇薇目光一闪。啪!纤手突然一掌拍在长案上,断然道:“那六人怕是凶多吉少了,苗毅回来了!” 绿柳好奇道:“何以见得?苗毅不是一直外出未归吗?” “是了,应该是这样了。”红棉恍然大悟道:“以前一直没事。那是阎修不想惹麻烦。可苗毅是什么人?那是敢带着十几人攻打少太山追杀熊啸的人。就苗毅那性格,那六人撞到他手上去了岂会有好果子吃。若是一两人不见了还好说,接连六人不见了,还真有可能是苗毅回来了,否则阎修不敢做出这样的事,东来洞也只有苗毅敢这样搞,落到苗毅手中,那六人怕是永远回不来了!” 绿柳啧啧有声道:“自从苗毅被府主贬为东来洞马丞后。我们怕是有十多年没见过他了吧?” “这事我要查个清楚!”秦薇薇霍然转身,下令道:“传旨东来洞。令苗毅来见我!” 红棉、绿柳悄悄交换给眼色…… 接到东来洞传讯时,苗毅正准备远行。 把阎修推到了东来洞前台,苗毅不是自由了一点点,而是非常自由,想去哪都不用人批准了。 他一马丞的职位太低,要走就走,还不至于要镇海山那边来批准,只需经过阎修同意便可,阎修能不同意吗? 所以想走就走,只要阎修还是东来洞的洞主,想走多久都行。 至于此行的目的地,乃是辰路君使直辖的都城,要去仙国商会兑换一些愿力珠。 他手上原本有一百七十来颗中品愿力珠,和四百来颗下品愿力珠,加上这些年东来洞的收成,累计有差不多两千多颗下品愿力珠,可他开销实在是大。 别人都是坐地靠收成养人马,他却是养人马来保地盘,十几年下来,自己用的和手下用的加一起不是一个小数字。 尽管他手上还有八十颗中品愿力珠不到,还可以支撑几年,可手上总得留点余地,避免有事临时抱佛脚来不及。 其实两府之地包括镇乙殿的直辖城也有仙国商会的分号,不过他手上的东西来路不正。 那可是在星宿海把一统领之地的七十二寨主全部给端了弄来的,在小地方兑换,一旦量稍微大点,有些太扎眼。 听说袁统领的那位结拜兄弟碧游波来历不小,自己害死人家结拜兄弟还杀了人家小妾,还是小心点为妙,加上两府之地和镇乙殿毕竟有人认识自己,诸般因素考量,还是决定跑远一点,直接奔辰路都城,顺便还可以去开开眼界。 跨入修行界以来,他其实真没去过什么地方,上次同肖乙主和孟兰聊过后,自己竟然连天下第一炼宝宗门都不知道,甚至是连听都没听说过,眼界实在是狭隘得可怜。 据说辰路都城可是人口信徒达千万的顶级大城,繁华无比,此行虽然遥远,可他仍然心怀期待! ps:再次四更连爆,向两位新盟主‘皮匠老董’和‘逆袭的盖子’致敬,鞠躬感谢两位十万飘红打赏! 第二三七章 秦薇薇要做朋友 看到镇海山的法旨,苗毅想想,还是决定顺道去一趟。 关键是你不去不行,这是镇海山法旨,点名要他去镇海山。 按理说不带这样玩的,我苗毅只是一马丞,可人家上面就是对这小小洞府的马丞下法旨了,你敢不从? 苗毅前去找到妖若仙,此去前途未知,想讨要一半小螳螂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可妖若仙似乎从知道小家伙能提纯晶币中的精粉后,就视若珍宝中的珍宝,一只都不肯给苗毅,还一直惦记着在星宿海时死在袁开山手中的那十五只,直骂苗毅败家。 怕苗毅又搞死几只,就是不给,也不知道他把小螳螂当祖宗般伺候有何企图? 苗毅没有告诉妖若仙自己要远行。 整个东来洞只有千儿和雪儿知道苗毅要去哪,二女也没有去过那么远的地方,也想见识那遥远都城的繁华,满心期待苗毅能带她们同行。 二女甚至把自己的龙驹牵了过来,在苗毅面前溜达,想表达的意思很明显,不会麻烦你的,我们还能一路伺候你。 屋檐下的黑炭抬头“突噜噜”一声,看了眼闯进它地盘的两只龙驹,见是千儿雪儿带来的,又倒头睡下了。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庭院中繁花似锦。 背手站在大厅门口的苗毅看着二女笑了笑,说了不能带她们去,看来两人还是不死心,还在做最后的无声争取。 昨晚获知他要远行。二女静室门口叩关求见。 面对盘膝打坐在石榻上的苗毅,二女问,主人何时归来? 苗毅回。前途未卜,多有凶险,祸福难料,能不能活着回来不一定。 二女问,主人既知前途多有凶险,为何还要奔波坎坷,在这东来洞。若遇凶险,主人一声令下,皆死战相护。安全有所依仗,留在东来洞不好么? 苗毅回,前番与肖乙主交谈后,幡然醒悟。东来洞太小。镇海山太小,南宣府也不大,我心亦被圈在这方寸之地,我之见识甚至未必如东来城走南闯北的商贾,有件事情一直牵挂我心中多年,悔不该自我设限,也该开始解决了。 二女请求,婢子二人愿一路侍奉主人。 苗毅回。我自身安危尚无保障,凭你二人的修为又如何能相随? 二女见他不为所动。上前依偎身边,献上羞涩温柔,主动求宽衣解带侍奉一晚,若有不测,但记今朝,不负主仆一场。 苗毅大笑,豪气冲天道,好!你二人的处子之身清白之躯舍我其谁,暂且留着,待我回来便取! 此话一句顶劝十句。 二女心跳不止,得了承诺,不再央求,羞涩退下,留待朝朝暮暮期待。 思绪回来,站在大厅门口的苗毅对二人招了招手。 二女上前,苗毅交待道:“我不在时,让妖前辈多加小心,若有意外,不指望他能保东来洞无忧,却能保你俩平安。” 说完又抓出一把愿力珠,交到两人手中。 二女绝望了,很显然,还是不带她们走,只能提醒道:“主人早去早回。” 苗毅笑笑,伸脚踢了踢打盹的黑炭,“死胖子,外面天大地大,为何在此懒睡,可愿随我出去驰骋纵横!” 黑炭“突噜噜”打了个响嚏,抬头看着他,不明所以。 它虽然有灵性,但是太复杂的语言,还是难以理解,辜负了苗毅的一番豪情。 苗毅翻了个白眼,直白道:“死胖子,出去玩了。” 黑炭眼睛一亮,哧溜窜了起来,蹦到庭院中,左冲右撞,把那两匹龙驹给赶到了一旁,得意洋洋在院子里摇头摆尾,先警告了一下‘外人’,这是自己的地盘,然后四蹄踏踏,等候苗毅一起出去玩。 苗毅飞身落在了它的后背,坐下鬃毛中的两条肉须立刻弹出,联在他的腿上。 二女走来送行,苗毅却是头也不回,坐下黑炭腾空而起,瞬间落于外面,撒开四蹄立刻狂奔而去。 外面早有元芳和赖雨涵等候,见状迅速拨转龙驹,紧急追随…… 三人一路不停,在风中驰骋,途中不时能看到迅速躲避到路旁一脸崇拜羡慕的凡夫俗子,有人甚至跪下顶礼膜拜,却被一晃而过。 赶到镇海山,被门卫拦下,通报后放行。 元芳和赖雨涵未得召见自然是没资格进入镇海山重地,苗毅独自一人拾阶而上,见到了笑盈盈站在大殿门口的红棉。 “苗毅,我们得有十多年没见了吧?一向可好!”红棉笑道。 苗毅拱手行礼道:“见过大姑姑,一切安好,不劳大姑姑下问。” “跟我来吧!”红棉点点头,转身领路。 过前殿,穿后殿,进入殿后庭院之中,那栋被秦薇薇利用来处理公务的阁楼,十多年不见,依旧打理得一如当初。 登上阁楼,红棉通报了一声,“山主,苗毅来了。” 说完主动上前,与本就站在秦薇薇身侧的绿柳各站左右。 端坐在长案后面的秦薇薇依旧容颜娇美,一袭白裙清冷素雅烘托,目光盯向了走来的苗毅,略有恍惚,一些凄美悲壮画面迅速在脑海中掠过。 苗毅上前拱手行礼,“东来洞马丞苗毅,拜见山主!” ‘马丞’两个字似乎点得比较重,貌似在提醒秦薇薇,我不过一小小马丞,不值得你堂堂山主大老远召见,正常情况下不带你这样玩的,有事找我们洞主好了,退一万步说,直接召唤便行,对我这马丞下法旨就有点过了。 他也不想想,若是简单的召唤,他会来吗?肯定又让阎修找个借口回了,说人不在之类的。 秦薇薇暗暗咬牙,表面上却不为所动,淡然道:“我们有十多年没见了吧?” “是!”苗毅恪守本分回道。 “不用拘束,坐下说,本座有些话问你。”秦薇薇伸手向一旁的椅子。 苗毅好笑,我有什么拘束的,不过还是走到一旁坐下,请示道:“不知山主召见有何示下?” 秦薇薇盯着他问道:“镇海山有六个人去了东来洞后,莫名消失了,你怎么看?” 苗毅心想,就知道你这女人把我叫来没好事,这是怀疑到了我头上,莫非想对我动手? 苗毅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就凭眼前三人还不是自己的对手,他有点担心周围是不是有埋伏。 红棉、绿柳相视无言,一看苗毅那样子,就知道对山主成见颇深,山主显然也看出来了,两人见到秦薇薇桌下的双拳慢慢拽紧了。 很快,见苗毅一脸愕然道:“属下听不懂什么意思,镇海山的人去了东来洞,有吗?这事我真不知道,我只是东来洞的马丞,平常只知放马,只知做好属下分内之事,也无权关心其他,山主不妨召洞主前来询问,他应该比较清楚。” 早就知道他不会承认,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秦薇薇也没指望他会承认,一问不解,便换了话题,“苗毅,你可是对我有成见?” “不敢!”苗毅迅速抱拳道:“属下对山主无任何成见,只有敬畏!” “苗毅,我觉得我们应该开诚布公的谈一次。” “属下洗耳恭听。” 秦薇薇深吸一口气,“以前若有什么误会,过了这么多年,也应该让他过去了。你救过本座的命,本座一直记在心里…” 苗毅赶紧回道:“那是属下应该做的。” 开口属下,闭口属下,秦薇薇怎么听都不舒服,咬了咬牙,再退一步道:“我愿诚心化解我们之间的误会,今天你可以不把我当山主,我也不把你当属下,就当成朋友之间聊聊天。当然,只要你愿意,我们以后可以一直做朋友,嗯,做知无不言的好朋友!” 红棉绿柳惊讶,看来这十几年不见,反倒是逼得山主要摊牌了,先从做朋友开始吗?这个主意不错… 那是知情人才会这样想,换了其他任何人,前面刚提到镇海山人员莫名消失在东来洞的事情,回头又说做朋友,加之两人以往不对,都会怀疑是不是其中有诈。 很显然,秦薇薇压根就没某些方面的经验,其头脑和其父杨庆也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 果然,苗毅立刻怀疑这女人是不是想以做朋友为幌子套自己的话之类的,这变化也未免太大了点,就咱们两个能突然变成知无不言的好朋友,开什么玩笑?是你天真,还是当我白痴? 当即本本分分回道:“能和山主做朋友,属下自然是求之不得,就怕高攀不上。” 秦薇薇双眸当即一亮,“既然是朋友就不存在什么高攀不高攀的,你我平等相交,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 “呵呵!”苗毅也只能是呵呵了,可不好直接应下,还不知道这女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卖药。 “既然是朋友,你放心,你的事情我会放在心上,待我和阎修谈过后,我会帮你恢复东来洞洞主的身份,府主那边你也不用担心,我自会处理。”秦大山主可谓立刻展现出了做朋友的担当。 “呃……”苗毅一愣,丝毫没有抱上大腿吃软饭的觉悟,反而差点被这女人东一棍子西一棒子给打晕了,有点跟不上趟,怀疑莫非十几年不见,这女人得到了他老子杨庆的真传?当即摆手拒绝道:“山主,阎修做洞主就挺好,属下愿为他效力。” 抱歉! 抱歉,主机出问题了,下一章估计要到八点后更新。 鞠躬道歉! 趁机求下月票,求月票…… 。 。 第二三八章 受宠若惊 他这说的倒是真心话,目前来说,做了洞主就被东来洞的事物给绑住了,没办法自由跑来跑去,何况东来洞目前已经控制在他的手上,要不要洞主的虚名无所谓,给个山主做倒是可以考虑。 “并非儿戏之言,我既然说了就会做到。”秦薇薇再次给予保证, “属下也并非客套。”苗毅再次婉拒。 秦薇薇还以为是自己说的太直接,人家不好意思接受,目前的规则之内,有谁会不愿意的? 又再三坦诚,结果见苗毅是真的推辞,有点想不通为何如此,但也没有再勉强。 稍作沉吟后,点头道:“你既然不愿意做洞主,在东来洞做马丞也不适合你,不如将你从东来洞调到镇海山掌管镇海山的直辖城。” 红棉绿柳顿时眼含笑意,发现山主这曲线绕得漂亮啊,真要把人给调来了,那以后就能朝夕相处了。 殊不知此话一出,苗毅大惊,发现这女人的手段果然是今非昔比了,绕了一圈竟然是要剥夺自己的兵权,一旦调离了东来洞,那东来洞的人马可就不归自己掌握了,那可是自己将来争取山主宝座的班底,这是要架空自己啊。 “不不不,山主,还是让我在东来洞做马丞好了。”苗毅可谓是立刻拱手相求。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叫人家手上握着权利。 秦薇薇却略显迟疑道:“做马丞是不是太屈就你了?你放心,在我身边的收成不会让你少于在东来洞做洞主的所得。” “不屈就。不屈就!”苗毅连忙摆手。 做马丞有什么不好的?做个无权的马丞的确是不好,做个有权的马丞就不一样了,估计整个修行界也就他苗毅尝过其中的好滋味。像他这样手握一方实权的马丞找不出第二个,个中滋味自然只有他最清楚。 他虽然是马丞,但是东来洞放马的事哪能轮到他去做,谁真要这样干了,他能立刻让整个东来洞的人马土崩瓦解,签了如律令一违约,蓝玉门弟子全部都得滚回去。谁都别想摘他的桃子。 别说目前东来洞洞主阎修没什么想法,就算有什么抢班夺权的想法也没用,蓝玉门弟子不会听他的。因为能决定他们能不能继续在规则内混的人是苗毅。 所以他当上东来洞的马丞后,那是一天马都没有放过,自然有人帮他放。一些杂七杂八需要洞主身份亲自出面的事情也有了挡箭牌,他苗毅可以安心修炼。只需掌握大的方向。 更大的好处是。他现在想去哪就去哪,他一开口,阎修想不同意都不行,上面问起来,阎修还得硬着头皮说是我让他出去办事了之类的。 秦薇薇可谓是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见她不答应,苗毅有些急了,只能厚着脸皮笑道:“山主,你不是说咱们是…是朋友吗?那啥…” 话没说完。但是言下之意很明显了,你既然说要和我做朋友。那就把我当朋友帮帮忙吧。 见他亲口承认做朋友了,秦薇薇明眸闪过异彩,一袭雪白长裙从长案后面站了起来绕出,走到苗毅面前抬起了玉掌。 苗毅跟着愕然站起,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朋友!”秦薇薇示意一声。 苗毅明白了,这是要和自己击掌为誓,确认朋友关系。 有求于人这点小事焉能不从,苗毅有时候一贯识相的很,不过手掌抬起时仍犹犹豫豫,琢磨着不会是挖好了坑让自己往里跳吧? 秦薇薇却没有跟他犹豫,见他手掌抬起,白皙玉掌主动拍了过去,“啪”的一声,和苗毅清脆击掌在一起,事情就这样定了。 这一瞬间,在外人面前一向清冷的秦薇薇突然露出小口贝齿嫣然一笑。 这一笑的璀璨动人足以让人心动,令苗毅瞬间愣住,发现这女人笑起来真漂亮,平常一直板着张脸未免太可惜了。 不过他也能理解,到了秦薇薇这个地位,不能太过轻浮,否则有损威严,尤其是女人,很容易被人看轻,长期保持严肃才能让手下感到害怕。 见他傻傻盯着自己看,秦薇薇心弦一颤,努力掩饰住自己心中的一丝羞涩,回头对自己的贴身侍女说道:“从今天开始苗毅是我的朋友,以后他来镇海山不需要通报,可以直接来找我。” “是!”二女双双上前,欠身行礼道:“红棉、绿柳,见过苗爷!” 这称呼瞬间就变了,而且还挺上档次。 不过拔得太高,令苗毅巨汗,赶紧拱手道:“大姑姑小姑姑可不敢这样。” 心里却在嘀咕,这女人究竟在搞什么鬼? 二女掩嘴笑道:“苗爷既然是山主的朋友,以后无外人的时候,称呼我们红棉绿柳就好了。” “不敢!”苗毅拱手汗颜。 谁知秦薇薇又对他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是我第一个朋友!” “呃…属下受宠若惊!” “以后在私下,我们就不用上下级称呼了,那样太生分,我称呼你苗毅,你也叫我名字,叫我…薇薇也可以…”这话一出口,秦薇薇自己都忍不住脸颊暗暗飞过一抹绯红,幸好面无表情惯了,善于掩饰。 这都哪跟哪,叫薇薇?我的天,你饶了我吧!苗毅神情抽搐,“属下…” 他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叫狠的,软刀子杀人比硬刀子杀人狠多了,以前还觉得这女人头脑一般,若不是命好有个好爹,只怕…不过今天算是心服口服了。 “说了我们在私下是朋友,互相称呼名字。”秦薇薇纠正道。 “……”苗毅那表情就像吃了加盐的蜂蜜,很是无言以对,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事,重要的是自己有求于人,遂硬着头皮道:“秦…秦薇薇,那我的事…” 这名字喊出口,苗毅感觉怎么这么别扭,搞得自己好像对这女人有什么企图似的。 别说他自己,就连红棉绿柳也是一脸古怪,貌似鼓着腮帮子憋笑。 秦薇薇也听着别扭,感觉自己名字就像是硬邦邦的石头从苗毅嘴里冒出来,但心情是荡漾的,硬邦邦的石头砸进心湖也是能起涟漪的,自然荡漾。 “你既然不愿意就算了,如果改变了想法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尽力帮你解决。” 秦大山主对朋友不是一般的讲义气啊!那看向朋友的明眸更是充满星火燎原的闪烁。 苗毅如释重负,心中却是七想八想,想理顺思路好好琢磨下对方今天演这一出是什么意思。 脑海里瞬间各种念头闪过,想着种种可能性,甚至想到了这女人不会是喜欢上了老子吧?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被他排除了。 他是什么出身?孤儿出身,街头一身油腻的屠夫出身。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女人喜欢过他,有几个异性会喜欢一个浑身脏兮兮油腻的屠夫?有几户人家会招孤儿出身没有背景还拖着两个小油瓶的女婿? 从小到大没有女人喜欢他,只有他暗恋别人的份。 暗恋豆腐店老李家的女儿,向人家提亲连媒婆都被轰出来了。 在街头摆肉摊的时候,看到漂亮姑娘,他也会露出眼巴巴的渴望,可人家姑娘不愿靠近那脏兮兮油腻的猪肉摊,都是绕开他走的。 在古城仰望那从天而降的红尘仙子时,那出尘脱俗的绝世容颜,可谓令他瞬间怦然心动,瞬间刻骨铭心,可人家的目光也只是垂视着轻轻在他身上扫过,视他如蝼蚁一般,连不屑一顾都是抬举他,哪会喜欢他,那是他遥不可及只能仰望的存在。 尽管老白曾经云淡风轻地告诉他,“美酒佳人只等闲,就怕君心不思进取,蹉跎不前。若有不老红颜,也只在等君翻云覆雨那天,何来遥不可及一说?” 当时这番话对他来说可谓是震耳聩聋,大音希声也不过如此。 可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的确没女人喜欢他,老白说的那种境界是站上巅峰,用实力将一切征服! 如果非要说有的话,也许千儿和雪儿可以算,可谁都明白那不一样。 所以对苗毅来说早就习惯了,缺爱缺惯了,哪会有女人喜欢自己。 至于秦薇薇,他认为那更不可能,秦薇薇的高高在上,秦薇薇对他的厌恶,他一直记得,他认为那是一种瞧不起的讨厌,因为人家的身份背景。 他苗毅也是正常男人,秦薇薇长得漂亮,他偶尔眼光偷瞄瞄,未必没有遐想过。 可在他的认知中,一个人如果对你达到了‘瞧不起’的地步,是不可能真正喜欢你的。 何况今天的事情完全是彻底的扭转,透着匪夷所思,如果这也能认为人家是喜欢自己,那也太自作多情了。 所以这种念头也只是在苗毅的脑海里过了一下,便立刻甩到了脑后,缺爱缺惯了,不做非分之想。 “准备一桌酒菜,我和苗毅喝一杯。” 秦薇薇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回头交代身后两名侍女。 “不用了,洞主吩咐了事情让我去办……”苗毅赶紧找了个理由推辞,目前搞不懂情况,怕呆下去会落入什么圈套,今天这女人的不可琢磨让他感到有些害怕。 阎修能吩咐他干什么?秦薇薇自然知道是推辞,可她也干不出死皮赖脸的事,所以最终还是没能留下苗毅喝一杯,放了他离开。 (真心恳求大家手上的月票) 。 第二三九章 初临蓝玉门 一出镇海山大殿,苗毅一挥手,“走!” 候在外面的元芳和赖雨涵迅速随同翻身上马,三骑调转,隆隆疾驰而去。 苗毅现在有点犹豫该不该远行,是不是要回东来洞?那女人搞不懂啊,别在背后使绊子…… 秦薇薇站在了阁楼窗口前,窗外的微风轻轻吹拂雪白裙裳,身段线条静美。 在这里,视线受大殿屋顶所限,看不到殿外的广场,不过能看到山门位置。 见苗毅率人快速冲出山门,秦薇薇目光久久远远追寻,脸部的线条变得柔和,隐隐露出一丝情窦初开的期待… 一旁的红棉绿柳不时交换眼色,两人通过今天终于确定了,终于确定了秦薇薇的意中人,若非如此,秦薇薇绝不会这样干。 只是有点没想到,没想到秦薇薇竟然会想出做朋友这一招来勇敢跨出一步,事先也没跟两人说一声。 交换眼神的两人面带窃笑,发现手里握着权利追男人就是方便啊,两人认为秦薇薇早就该这样做了,有权不用浪费嘛! 不过两人太了解秦薇薇了,知道就秦薇薇这性格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破天荒了,走出这一步得鼓足多大的勇气才能干出来。 估计也只有打着做朋友的幌子有所掩饰才能鼓足勇气干出,否则就她那骄傲的嘴巴,真心不能再苛求了。 两人还得当做什么都没看出来,在苗毅还没有所表示的情况下两人千万不能捅破。不然秦薇薇的自尊心不是开玩笑的,肯定得缩回去。 让红棉绿柳纠结的是,苗毅能对秦薇薇有所表示吗?旁观者清。两人可看出了苗毅还和秦薇薇保持着远远的距离,或者说还保持着警惕,那家伙有可能会成为自己将来伺候的男主人吗? 三骑一路马不停蹄,跑出了南宣府境内,以龙驹强悍的脚力跑了足足两天终于钻入了一座荒无人烟的深山之中。 翻山越岭,跨河钻谷,骑岭眺望。前方山峦一片规则布置的建筑群起伏占据。 三人坐骑停下,喘着呼呼粗气,元芳挥手指去。“大人请看,那便是我蓝玉门。” “哦!”苗毅看过后,回头左右笑道:“冒昧打扰,不会唐突吧?” 赖雨涵回道:“大人勿虑。已经提前告知师尊!” 苗毅点点头。“与洪长老许久不见,倒是期待。” “大人,我师兄弟二人有一事想恳请大人相助!”元芳突然和赖雨涵双双跳下龙驹面对苗毅拱手相求。 如此煞有其事的样子,令苗毅一怔,“何事?” 两人相视一眼,元芳抱拳道:“大人,当年府主与章德成一战,我蓝玉门未能出手相助。其中其实多有师尊擅作主张,以至坏了蓝玉门之事。惹得掌门震怒,同门亦对师尊多有怨言,师尊如今在门内处境艰难,我师兄弟二人回来,自当为师尊分忧!” “原来是这样,我说蓝玉门当初是怎么回事。”苗毅恍然大悟,奇怪道:“我能帮上什么?” “大人,因我师兄弟等人在大人麾下效力,也是师尊如今在蓝玉门唯一拿得出手经营之事,其他权利几乎被剥夺殆尽。尽管如此,师尊在蓝玉门亦是尽力维护大人这边,否则师尊当初也不会让二十名精英弟子入一洞府效力。”说到这里,元芳多有犹豫,似乎不知道下面的话该不该说出口。 苗毅点头道:“你二人随我出生入死,有话但说无妨,何必吞吞吐吐!” “是!”元芳抱拳道:“大人此来蓝玉门,怕是有人会趁机剥夺师尊最后一点权利,一旦师尊在蓝玉门彻底失去了权力,我师兄弟等人以后也必将受到牵连,以后若还想获得后续修炼功法,必定有人作梗,只能背叛师傅求到他人头上去,如此大逆不道的名声,我等承担不起!” 苗毅一愣,疑惑道:“可是要我不理其他人,只与你们师傅联系?” “大人明鉴,正是此意!”元芳点头。 其实这不是他的意思,而是获知苗毅要来蓝玉门后,立刻传讯给了洪长海,于是又接到了洪长海的授意。 洪长海的确着急啊,你苗毅没事跑蓝玉门来干什么?我可是说了你苗毅只愿和我一个人联系,你这一来岂不彻底露馅了,就没我什么事了,以后就要被彻底排挤到一边,门内的修行资源自然也没自己什么事了,只能养老等死了。 到了洪长海这个年纪的人,若是没了修行资源保持修为的一定进度,那其寿限也就快到头了。 试问如此情况下,怎能不急,自然要自己徒弟不惜代价务必搞定苗毅这边。 “这…”苗毅有些为难,稍作思忖,不得不有话直说,“我明白你二人心意,可你们师傅既然已经在蓝玉门失势,无法动用蓝玉门的资源,今后又如何为我效力?” 这是很现实的问题,没把两人当外人,所以他必须把话讲清楚。 我和你们师傅洪长海的关系还没好到要放弃我自己利益的地步,你们当我这次跑蓝玉门来是游山玩水的吗?我是要让你们蓝玉门帮我办事的,否则我何必大老远跑来? 元芳回道:“属下明白!不过大人多虑了,换了一般人让蓝玉门付出如此大的代价,惹来众怒,只怕连被处死都有可能,师尊还能保有手上的一点权利自然有所依仗,我蓝玉门唯一的太上长老正是我师祖!只要大人这里给予配合,师尊还是能想办法不让大人失望的,若做不到,大人再另做打算也不迟!” 蓝玉门算不上大门派,顶多算中下流门派,这位蓝玉门的太上长老苗毅听说过,是蓝玉门硕果仅存的镇山长老,据说有着红莲三品的修为,比蓝玉门掌门还高上两阶,没想到是洪长海的师傅。 “这样啊!”苗毅微微颔首,心想如此也未尝不可。 见他犹豫,不知他心意如何,师兄弟两人相视一眼,突然一起抖开长袍,面对端坐在上的苗毅单膝跪地抱拳道:“还请大人成全!若能为师尊渡过这一关,我师兄弟二人今后愿为大人赴汤蹈火!” “罢了!看在你二人如此尊师重道的份上,我又如何能拒绝!”苗毅抬手虚扶道:“都起来吧!” “谢大人成全!”两人顿时松了口气站起,总算能给师傅那边交待了。 三人继续驾驭龙驹前行,很快荒山野岭中突然给人柳暗花明豁然开朗的感觉,一条年岁悠久带着古韵的石板路出现在眼前,两边古木参天。 前方古色古香的山门牌坊下已经站了一群人迎接,牌坊正是以大块蓝玉雕琢而成,上书‘蓝玉门’三个大字。 到了这里不好再急冲,否则就是不把人家蓝玉门给放在眼里,苗毅稍微扬手,三人都放缓了坐骑速度,龙驹的蹄声在石板路上清脆踏踏响起。 两边开始出现槐花树,花瓣片片飘零如雪。 说老实话,论山清水秀之美,苗毅粗粗看过后,发现整个蓝玉门所占之地未必能比他东来洞好哪去,只是久经人工打理,将环境营造得颇为高雅。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天下钟灵地秀的名山大川几乎被各路宫殿洞府占尽,像蓝玉门这样的小门派也没了什么挑选的权利。 苗毅目光远远扫过山门牌坊下迎接的人,果然看到了洪长海洪长老身在其中,不过却是领了两名弟子站人群最后面,这个据说原本在蓝玉门地位仅次于掌门的人如此排位,可见的确已经失势。 倒是前面站了三个老家伙,为首之人面色红润鹤发童颜,气势盖过了其他人。 借着放缓了速度的机会,苗毅暗中传音询问,“为首之人何人?” “左边那个名为占立松,右边那个名唐越,为首之人名为童人美,皆是本门长老,如今正是童长老接了师尊在门内的大权!”元芳快速传音回道。 童人美?苗毅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赖雨涵,发现这蓝玉门的大老爷们怎么尽取女人名字。 离山门牌坊还有个五六丈远的距离时,为了以示对蓝玉门的尊敬,苗毅挥手停下,三人跳下了龙驹。 他也明白,人家这么多长老跑出来亲自迎接,不是因为他的修为,而是因为他的身份。 打个比方,在修行界,这蓝玉门就好比是世俗的山野村夫,而他苗毅则好比是世俗官府的官员,职位再低,身份也在那,官员前来,山野乡民自然是要夹道迎接。 他苗毅也不好做得太过,首先是他在名义上已经被贬为了马丞,其次是此来有求于人。 而蓝玉门虽然派了这么多长老出来迎接,可也不好把姿态摆得太过低贱,见到苗毅识相,众人方笑着走出了牌坊迎上前来。 此时跟在后面的洪长海已经看向了自己两位爱徒,元芳和赖雨涵皆使了个眼色暗暗点头,表示事情已经搞定了。 一颗心悬着的洪长海顿时松了口气,向两位弟子目露赞许,貌似在夸没有让为师失望。 “可是东来洞苗洞主?”童人美童长老已经是先拱手询问。 苗毅拱手自嘲道:“东来洞洞主没来,倒是来了个马丞,让诸位失望了。” 童人美立刻哈哈大笑,众人闻言亦陪笑,发现这位还真是风趣,大家自然知道苗毅才是东来洞真正的当家人,此不过戏言,不可当真。 第二四零章 拉拢 大家初次见面,笑话开场,倒是令双方心情一松,不难打交道就好。 在这槐花飘零的林荫下,气氛不错,环境也美,大家颇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当然,都是场面上的敷衍,真能一见如故才怪了。 “敝人童人美,忝为蓝玉门……”童人美正要自我介绍自己乃是蓝玉门的坐堂长老。 谁知朝大家拱拱手的苗毅却对他弃之不顾,对洪长海哈哈大笑道:“洪长老,终于又见面了,苗毅特来拜访,为何躲在后面,莫非苗某哪里有得罪?” 现场一静,蓝玉门诸人的目光皆看向了童人美,半抱个拳头的童人美犹如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后面的话说不出口了,发现自己竟然被苗毅给无视了,脸色一涨,极为尴尬地放下了双手。 不过脸色很快恢复正常,还面带笑意地侧身让开了路,让了苗毅过去和后面的洪长海见面寒暄。 一旁的占立松悄悄对童人美传言道:“这厮太过无礼,不过一小小马丞,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竟敢不给师兄面子。” “无妨,他可能还不知道我的身份。”童人美倒是大方。 苗毅主动抓住了洪长海的手腕,把臂言欢,对旁人可谓是视若无睹。 最终还是洪长海主动为苗毅介绍了童人美等人,苗毅闻言大惊道:“洪长老,蓝玉门的坐堂长老不是你吗?” “洪某能力有限。”洪长老一脸汗颜。 “童长老大人不记小人过,恕苗某刚才不知。多有得罪!”苗毅赶紧赔礼道歉。 他其实是故意这样做的,倒不是纯粹是为了给洪长海面子,而是这里修为比自己高的人太多了。他只是想让大家明白,你们修为再高也没用,我压根就不把你们放在眼里。 架子这东西,有时候就是用来端的,否则独自来到这里把脑袋低得太厉害,大家就会觉得你不过如此,那将会是一大帮人不把你放在眼里。 有些场合就是这样。 你气势强一份。人家哪怕是不高兴也要懂事点,因为知道你这人压根不把大家放在眼里,谁敢言语有所冒犯。必然要发飙弄得大家都下不了台。 你如果退一步,人家就会认为你有自知之明,心态上就要随之进一步,只怕就未必会对你客气了。说白了就是认为你好欺负。 就像现在一样。大部分人虽然不爽苗毅,可仍会在心中自我安慰,不跟这种二百五计较,表面上还得一个个跟苗毅拱手示礼。 “大人客气了!”童长老转身,伸手相请,“听闻大人前来,掌门业已出关,请!” “哦!童长老请!”苗毅客气了一下。随行在旁。 人员两边分开让路,尾随前面两人一步步登上石阶。侧耳倾听前面两人笑谈。 登上长长台阶,一堵院墙重门守路,穿过院墙,又是长长台阶,最后才看到一片开阔地后的蓝玉门大殿。 众人到了大殿台阶下,大部分人主动站住,剩了为数不多的人才有资格登堂入室。 跨入殿门之内,只见蓝玉门祖师爷坐像下有一空着的虚位,估计是蓝玉门掌门的位置,不过掌门还未到。 对此苗毅也能理解,人家掌门代表着蓝玉门的脸面,派了下面长老迎接自己已经算是给足面子,堂堂掌门若是早早坐在这里等你一马丞,那算怎么回事?他苗毅还没那个资格。 只怕镇海山山主秦薇薇来了,也一样是这样,估计也只有杨庆来了,才能让蓝玉门掌门亲自出迎。 入殿弟子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神情肃穆地鞠躬拜过祖师爷,苗毅倒没有鞠躬,但也再三拱手虚拜了三下,以示尊敬。 接下来便是等候,等了没多久,一童子从殿后侧门露面,声音清脆道:“掌门法驾到!” 众人齐声唱道:“恭迎掌门!” 这个倒不需要苗毅跟着喊了。 随后,一身穿玄衣,头戴礼冠的中年男子现身,除了蓝玉门掌门封海没有别人。 封海看起来比一帮长老年轻态太多了,不过修为却反而高过一帮长老,气度倒也不凡,走上高位落座,两位童子站立左右。 落座的封海目光炯炯有神地投向了苗毅,后者拱手道:“苗毅见过封掌门。” 封海笑道:“大人长途奔波辛苦了,看座!” 立刻有蓝玉门弟子搬来一张椅子放与侧下,请了苗毅坐下,其他人在大殿内没有坐的资格,苗毅有资格不是因为他的实力,而是对苗毅官方背景的尊重,让官方的人站在下面回话说不过去。 “不知道大人光临我蓝玉门所为何事?”封海问道。 “这个…”苗毅看看众人,自己的事倒是不方便当众说,回道:“一点私事想要叨扰洪长老,倒是没想到惊动了封掌门法驾,实在罪过。” 大家立刻明白了是不方便公开说,封海目光在洪长海身上顿了顿,也就没有多问。 接下来也就随便客套了两句,想让封海一掌门之尊陪苗毅一小小马丞多亲热那是不可能的,苗毅的确还没有那个实力,人家出来也就是表达一下对官方尊重的意思。 封海说了些命童人美招待好贵客的话后,便在众人的恭送下离开了。 大殿内恭送的洪长海神情狠狠抽搐了一下,苗毅已经说了有私事和自己商量,可掌门却命童人美招待… 堂堂蓝玉门自然不乏招待客人的别院,童人美亲自陪了苗毅入住别院。 高墙大院,古树成荫,小桥流水,假山成趣,亭台水榭,芳景清幽,麻雀虽小,但是五脏俱全,是个静住的雅地,用来招待客人是再好不过了。 童人美亲自带苗毅在环境优雅的别院参观了一圈后,问道:“不比东来洞坐镇钟灵地秀之地,招待不周,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苗毅摇头道:“童长老言重了,东来洞大环境虽好,可是却饱经战乱,比不得此地的清雅底蕴。” 他倒不是客套话,各路洞府厮杀不断,饱受摧残,的确搞不出这种底蕴,譬如院子里动辄百年的古木老树东来洞就没有,只能移栽些花花草草之类的装点,这就是底蕴上的差距,花钱都买不来。 “说到饱经战乱,大人率领麾下屡屡力挫强敌的事迹,童某在蓝玉门亦有耳闻,大人可谓是年轻有为啊,来日前途定不可限量。” “侥幸而已,也多亏蓝玉门弟子舍命相助,苗某若真有前途不可限量的那天,定不忘蓝玉门的鼎力之功。” 两人在院子里互相吹捧一番,进了正厅落座后,童人美终于将话题转到了正事上,“刚在大殿内听闻大人说有私事来访,不知可有童某能效力之处?” 苗毅心中好笑,不知是自己的官方背景强大,还是自己的确很了不起,竟然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让洪长海靠边站,上赶着为自己效力。 他当然不会认为自己很了不起,只认为是自己的官方背景强大。 殊不知再强大他也只是个马丞,之所以如此,只因和洪长海有莫大的关系。洪长海为了自保,可谓将他苗毅给夸得天花乱坠,仿佛有天大的利用价值。 没办法,如果苗毅失去了利用价值,他洪长海就算拽着这条线也没人理他。 而从两府其他蓝玉门弟子传来的消息看,这位东来洞前洞主也的确是很拽。 杨庆危急之际,这厮北战章德成部,单枪匹马与一两百人中杀进杀出,硬是救出了杨庆的女儿;南抗刘景天部偷袭,打得对方铩羽而归,甚至斩杀了归义山山主苏彪,区区一洞主在两府可谓是战功彪炳。 这种人若不出意外,迟早是要高升的,否则就是不公。 更彪悍的是,这厮竟敢率一洞人马两度袭击少太山山主熊啸,在杨庆两府之内很是强势。 至于说什么惹恼了杨庆,蓝玉门是不信的,之前还在和杨庆合作的时候,蓝玉门就知道这厮深得杨庆器重,竟然以白莲一品的修为做上了洞主之位,可谓是杨庆的心腹。 从他被贬为马丞,却由阎修做东来洞洞主,仍让东来洞的权利抓在这家伙手中,表面上看是杨庆偏袒了熊啸处理了这厮,不过蓝玉门敢断定在杨庆的心目中熊啸肯定还不如这厮。 所以蓝玉门断定这厮复出是迟早的事情,待到修为上来后,成为一山之主估计也就是百年之内的事情。 而他手下的人马几乎全部是蓝玉门弟子,而且全部是洪长海一脉的弟子,这厮一旦成为山主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无其他人可用,到时荣升山主后,其麾下的各路洞主将大多由洪长海的弟子来担任。 如今可谓是今非昔比,杨庆已经不受蓝玉门钳制,想必到时候杨庆也不会太过阻挠。 也就意味着到时候洪长海的弟子将掌握着上百万信徒的领地,能给蓝玉门提供的便利就太大了,譬如在领地内光做买卖一项开放给蓝玉门,就能给蓝玉门带来巨大晶币收益。 到时候整个蓝玉门都看要看洪长海的脸色,否则洪长海一不高兴就可以命弟子在其中作梗,那时洪长海只怕是要被其弟子给重新抬举起来。 如此巨大的好处,蓝玉门哪个长老看了不眼红?童人美自然是不想让洪长海得逞,屁股已经坐上的位置哪有轻易让出去的道理。 第二四一章 有事相托 不过苗毅已经答应了元芳和赖雨涵,自然是不会轻易让两名手下失望,他这人对自己人还是言而有信的。 可他也不是吃素的,能混到今天并非全靠运气,敢单独来此,自然有自己的盘算,所以也不会一口拒绝死了。 “区区小事哪敢有劳童长老!呵呵,马不停蹄跑了两天是有点累了……”苗毅笑呵呵端茶抿了一口。 这是端茶送客了,一旁陪坐的占立松和唐越脸色一沉,冷冷盯着苗毅。 童人美亦斜了苗毅一眼,不过却没有逼得太紧,人家刚来,不宜现在就逼人表态,当即站了起来笑道:“大人奔波劳累,暂请歇息,回头为大人接风洗尘!我等就不打扰了。” 苗毅起身笑道:“不送!” 双方拱手告别,童人美率两位长老走出正厅时,撇了眼门口左右站立听命的童子,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三人离开别院走远后,童人美顿足,回头问唐越,“师弟,怎么安排了两个童子伺候?” 唐越愕然,“师兄,有客来访一直是这样安排的啊?” 占立松也点头道:“不错,客人一般不喜欢自己的**外泄,所以安排两个没什么修为的童子最是能让客人放心,客人也喜欢。” “他和一般客人能一样吗?”童人美反问一句后,摆了摆手道:“不一样的,他们这种官方的人,和我们这种门派中的修士不一样。身旁常有美妾侍寝,搞两个童子未必合他意。” 两位师弟愕然,这蓝玉门中要么是本门弟子。要么就是本门家眷,也算是名门正派,又不是什么肮脏之地,哪来的美妾给人侍寝?总不至于现在让人快马出山赶到最近的城中弄两个青楼女子来吧? 那肯定不行,把青楼女子弄到门中来有辱门风,传出去就麻烦大了。再说了,人家坐拥十万信徒。想要什么样的美女估计都是一句话的事情,还真未必看得上那些青楼女子,何必干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见两人还不明白自己的意思。童人美又提醒道:“去找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弟子来吧。” “啊!这…”唐越瞬间一头冷汗,这不是为难人嘛,“师兄,让本门女弟子去‘陪客’。这合适吗?只怕那些女弟子也不愿意干那事。万一传到掌门耳朵里去…” “干什么事?”童人美霍然回头道:“我有说让她们去干什么乱七八糟见不得人的事吗?” 你不就是那个意思吗?俩人心中嘀咕,不过表面上还是汗颜道:“没有。” 童人美语重心长道:“是让她们代蓝玉门尽地主之谊招待客人,不是让她们去干别的什么。不过话要跟她们说清楚,这位可是能一下往东来洞塞二十名蓝玉门弟子的人,如今损了三个,估计再招两个进去不在话下,谁要是伺候得客人高兴,客人说不定就让她们加入东来洞了。到时候只要客人开口了,我们这里自然是不会阻扰。” 两位师弟巨汗。心想绕了一圈还不是让本门女弟子去干那事。 负责操办这事的唐越有些为难道:“师兄,加入东来洞那些年轻女弟子的修为怕是不够吧?修为够的,姿色又太老了点,怕是不太合适。” “那就要看她们的本事了,换了平常也轮不到她们上场,这种机会难得,年纪轻轻就能去东来洞分享天下香火愿力,能让修为快速突飞猛进,这是多少人盼都盼不到的好事,能撞上是她们的运气,能不能把握住就看她们自己了。” “…是!” “记住,找两个可靠的人,万一去了东来洞也好做我们的眼线,如今东来洞都是洪长海的人,什么情况都是听洪长海说的算,我们完全是两眼一抹黑。还有,苗毅住在这里让她们注意点。” “是!”唐越只能硬着头皮应下,心想你倒是一个‘脏’字都不肯出口,却要我去办这脏事,待会儿我这堂堂长老该怎么向那些女弟子开口啊!这不是逼良为娼嘛! 于是,最终两名无论是身段还是姿色都是上乘的蓝玉门女弟子来到了别院,要替换那两名伺候贵客的童子。 可是却被别院门口守卫的元芳和赖雨涵拦了下来。 两人虽然是蓝玉门弟子,可如今更是东来洞的人,保护苗毅的安全是他们两个的职责,岂能轻易让人进去打扰苗毅。 两名女弟子给两位师门长辈行过礼后,很不自然地说明了来意。 元芳和赖雨涵对蓝玉门的规矩还是清楚的,门中来了客人一向都是由精明能干的童子伺候的,怎么换成了女弟子? 两人带着狐疑验明了二女的身份,由一人带了进去,换出了两名童子。 两名童子正在烧水,准备给客人沐浴,毕竟不是什么地方都有温泉的。 沐浴时的苗毅哪知道蓝玉门平常是怎么招待客人的,见到两名女子进来伺候沐浴也没感到有什么奇怪,他被千儿和雪儿给伺候惯了。 很自然地张开了双臂,让两名女弟子帮助宽衣解带。 不过他也发现了些异常,这两名女弟子貌似是新手,为自己宽衣解带时手脚有些笨拙,甚至是有些发抖。 苗毅下水后,局促不安的两名女弟子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脱下了自己的衣服,能答应唐越来干这事的人,必然是为了前程已经豁出去了。 露出了婀娜身段,雪白肌肤,只着亵衣,颤巍巍下了水,一左一右在苗毅身旁,哆嗦着手为苗毅沐浴,显然是不太习惯和男人肌肤相亲,和送到东来洞孝敬苗毅提前精心调教过的千儿雪儿压根不能比。 苗毅左右看看涨得一脸通红的两人,直摇头。压根就不知道怎么伺候人,派来干什么? 最终还是苗毅自己动手,随便清洗了一下。出了浴池穿上衣服走了,也没对两个女人怎么样,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扔下了两个惊疑不定缩在水中的女弟子。 看来是没有讨得贵客欢心! 两位女弟子咬了咬牙,既然都脱了衣服已经这样了…两人准备今晚豁出去了,为了前程,只能对不住某位师兄了! 当夜。童人美在别院内为苗毅接风洗尘,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伺候的童子已经变成了两名女弟子,完全是和此事无关的态度。 酒宴结束。几人告别后没多久,洪长海终于摸来了,低声问门口两名弟子,“童人美他们走光了没有?” 元芳和赖雨涵点了点头。看看左右。放了师傅进去。 闯入正厅,突然见到两名女弟子在这里伺候,洪长海也是一愣,沉声训斥两人,“你们两个来这里干什么?” 女弟子战战兢兢道:“我们是来伺候大人的。” “伺候?”洪长海一脸狐疑。 也没往其他方面去想,还当是苗毅习惯了女人的伺候,训斥两人先退下,和苗毅进了正厅。 “洪长老。有什么不妥吗?”苗毅回头朝门外走远的女弟子努嘴问了问。 “呵呵!没什么。”洪长海摆了摆手,既然是客人喜欢女人伺候。他也不会坏了客人的雅兴。 苗毅可谓是莫名其妙背了个黑锅,他可没有点名要美女来伺候。 他也不是那种见到女人就想上的好色之徒,真要好这一口的话,别说千儿和雪儿早已经清白不保,东来城什么样的美女他得不到?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自然有人想办法奉上。 两人落座后,洪长海呵呵笑道:“大人,和童长老谈得可好?” 苗毅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微笑道:“洪长老放心,令爱徒在我麾下效命,我焉能让自己手下寒了心。” 洪长海顿时心下大定,眉眼舒展道:“大人今日在大殿曾对掌门说有私事告知老夫,老夫此来正是洗耳恭听来了。” 他也曾私下问过元芳和赖雨涵,问苗毅此来是想干什么,可是两人也不知道,只知苗毅突然决定要来这里,之前并无任何蛛丝马迹,连猜都不好猜。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想问大人可还记得上次万丈红尘开启的事情?” “如此大事自然不会忘记,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我听元芳等人说,蓝玉门当时并没有派人参与此事。” 洪长海顿时苦笑道“这种事情哪是随便哪个门派都能参与的,星华仙草各门各派皆想得到,我蓝玉门被那些大门派给排挤在了外面,参与此事的都是十二君使所辖境内的大派。大人为何问这事?” 苗毅问道:“南宣府境内有一城,名曰‘长丰城’,当年万丈红尘开启之时曾有各派入住附近,洪长老可能为我打听到当时都有哪些门派去了长丰城?” 洪长海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沉吟道:“能参与的就那些门派,想打听出来应该不难,找到当年参与的门派随便问上一个应该就清楚了。” 苗毅顿时精神一振,“洪长老可有熟悉的门派相问?” 洪长海笑道:“蓝玉门虽然不是什么大门派,但老夫在修行界多年,在一些门派中还是有个把熟人的,这不会太难。” “那此事苗某可否托付给洪长老操办?” “大人言重了,区区小事不足挂齿,何来托付一说,老夫尽力便是。”洪长海大方地摆了摆手,不过多少有些疑惑道:“大人此来仅仅就是为了打听这些门派?” ps:三更爆发,酬谢‘xuchanglin’十万飘红打赏。 明天继续爆发酬谢,不过大家是不是也投点月票支持下,求月票,月票多多,爆发多多。 . . 第二四二章 天外双仙 当然不止是为了打听这些门派,苗毅小有犹豫,最终还是说道:“主要是找两个人。” “哦!”洪长海问道:“大人找何人?” “一男一女,万丈红尘开启的那年,两人曾由长丰城那一带加入了两个门派,奈何不知究竟是哪两个门派,只有些许线索可提供,不知洪长老能不能介由找到。” “既有线索可提供,当能缩小查找范围,大人不妨告之,也许老夫可以凭由判断出是哪个门派。” 这个自然是要告之,苗毅点了点头,思索中沉吟道:“其中一个门派如今想起觉得多有蹊跷,和其他门派多有不同,当时竟然藏身在一栋民居之内,推门而入发现其中别有洞天,里面霞光闪烁,瑞气盘绕,仙乐飘飘,异香扑鼻,左右站立数名威风凛凛的金甲神人,场景实在是令人惊叹,恍如天外福地。霞光宝气的内屋,一名黄袍背剑修士盘坐在宝光闪烁的莲花宝座上,那黄袍修士慈眉善目,看着和蔼,不知洪长老可听说过哪个门派有如此排场,哪个门派有慈眉善目的黄袍背剑修士能享受如此排场?” “……”洪长海却是听得目瞪口呆,霞光闪烁?瑞气盘绕?仙乐飘飘?异香扑鼻?莲花宝座?还有威风凛凛的金甲神人?你在耍我玩吧? 愣了半晌后,他有些哭笑不得道:“大人,恕老夫直言,听你所讲分明是世俗的神话传说。太过离奇,简直是匪夷所思,修行界应该没哪个门派会有你说的如此排场。大人是哪听来的线索,会不会有误?” 苗毅摇头道:“不会有误,是我亲眼所见!” “呃…亲眼所见?”洪长海顿时捻着胡须思索起来,思忖良久,最终还是摇头道:“从未听说过排场如此夸张的门派,何况万丈红尘开启时各派招收弟子有约定,为了公平。不能用什么排场故意引诱,更不用说如此夸张的排场。大人是不是看错了?须知就算是六圣亦不会搞出如此离谱夸张的排场,恕老夫直言。大人说的情形只存在于世俗的神话传说中!” 苗毅坚定道:“绝不会看错,洪长老不妨再想想,看有没有什么遗漏。” “这…”洪长海有点哭笑不得,不过还是依他所说。搜肠刮肚地想了又想。可还是摇头道:“老夫的确没听说过有哪个门派会有如此匪夷所思的排场,何况大人说那黄袍修士坐着宝光闪烁的莲花宝座,那就更不对了,我仙国修士没哪个门派会坐莲花宝座,倒是无量国或佛国修士才最有可能,可仙国也不可能允许那两家在万丈红尘开启时派门派到自己境内收徒。” 苗毅闻言,想想也是,人家说的的确有道理。不免有些失望道:“洪长老真的没有听说过这样的门派吗?” 洪长老摇头道:“也许是老夫孤陋寡闻,在老夫看来。也许只有一种可能…” 苗毅急问,“什么可能?” 洪长老抬头看来,盯着他说道:“幻象!有法力高深之人施展**制造了幻象,迷惑了大人的心眼。” 苗毅一惊,“有这可能?” “有!”洪长老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对修为高深之人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照大人所说,老夫想想反而觉得相当有可能。按照各派约定不能在那种场合故作排场引诱,大人说的那么大场面,还有仙乐飘飘,在那么小的地方,互相监督的各派不可能发现不了,除非真有谁能在那另辟洞天还差不多,否则无法隐瞒,而对方又藏身在民居之内,种种迹象显示,倒是非常有可能是某个心怀不轨之人故意制造的幻象。” 老二!苗毅一阵揪心,呆愣住了,如果真是谁故意隐瞒真实身份,将去哪找到老二? 他想不通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是为了骗取仙草,对方当时完全可以把他手中的另一株仙草也给骗走… 苗毅彻底凌乱了…… “大人,大人!”洪长海喊了几声,才令苗毅回过神来,苗毅拱手抱歉一声。 洪长海又问,“不知另一个门派的线索?” 他说这话时在琢磨,另一个门派不会更匪夷所思吧。 苗毅收了收心神,想了想说道:“另一个门派的线索则比较显眼,有不少人亲眼目睹,当时天外天的红尘仙子曾降临在那个门派落脚,具体位置在…” “红尘仙子?”洪长海讶声打断,小小长丰城,他一时间有点想不起在哪,提到红尘仙子,他顿时想了起来,连连点头道:“原来是那个长丰城,我明白了,大人说的肯定是子路君使境内的云华宗。” “云华宗?”苗毅刚有些颓丧的心情顿时一振,“洪长老何以确认是云华宗?子路君使境内离辰路可不近。” “大人如果不提到红尘仙子,老夫自然是想不起来,大人难道没听说过天外天的‘天外双仙’?” “天外双仙?”苗毅有些茫然,摸了摸鼻子,也知道自己见识浅薄,只得拱手请教道:“还请洪长老指点迷津。” “大人操心洞府事物,定是无心关注。”洪长海怕他尴尬,拍了个小小马屁解围后,才啧啧有声道:“说到这‘天外双仙’那真是天外天的一对绝色仙子,一为红尘仙子,一为月瑶仙子,不说修为,单说姿色,见过的人莫不惊为天人,真个是绝世容颜倾国倾城,一对如此绝色师出同门,又同是天外天穆凡君的弟子,才被人称为‘天外双仙’,整个修行界不知道有多少男子为之倾慕,奈何这一对绝色是穆凡君的弟子,不是谁都能亵渎的,我等只能心生向往啊!” 苗毅点点头,这个他是相信的。 因为他曾有幸近距离见过红尘仙子一面,那姿色说是绝色容颜倾国倾城真是一点都不过分,至今想起仍心中唏嘘,那一幕可真是让他刻骨铭心终身难忘,这辈子至今为止还没见过比红尘仙子更漂亮的女人,真的是太漂亮了,只怕哪个男人见了都会难忘。 只是,这不是他关心的,苗毅不免狐疑道:“这和我问的那个门派有关系吗?” “怎么没关系?月瑶仙子正是出自云华宗啊!不对,也不能这样说。”说到美女,老头也不例外,洪长海似乎来了兴趣,精神抖擞道:“正是上次万丈红尘开启时,红尘仙子不知因为何故落脚在了云华宗的地方,恰好云华宗招收到了一个身具‘凤体’的信徒!” “凤体?”苗毅倒吸一口凉气,他虽见识浅薄,但如今也不是一无所知,当知修行界所谓的‘凤体’意味着什么。 所谓的‘龙凤之姿’指的便是这种人,龙指男的,凤指女的,身具这两种修行资质的男女,修行起来可谓是事半功倍,此乃上苍垂青赐予的天赋,可遇而不可求,乃是一等一最顶尖的修行资质。 自古以来,身具这种资质的人,不是成就非凡,就是开宗立派,随便出现一个都是各大派打破脑袋要抢的,可见一斑。 苗毅真没想到当年万丈红尘开启的时候,长丰古城那里竟然出了一个‘凤体’,也不知是长丰城的人,还是从外面赶到长丰城的人,毕竟当时有许多来自四面八方的人。 “不错,正是凤体!”洪长海嘿嘿笑道:“可惜云华宗倒霉,已经送上门的‘凤体’却因为恰好红尘仙子落脚在那,试问被红尘仙子给看上了,红尘仙子要将人给带走,云华宗谁敢反对?最后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红尘仙子带人飞天而去。而那个被带走的女弟子一到天外天便被穆凡君赐法号为‘月瑶’,收为了弟子,目前是穆凡君最小的弟子,也就是现在的月瑶仙子,此等机缘可叹呐!” “的确可叹!”苗毅闻听亦是唏嘘不已,从区区一凡人直接变成穆凡君的弟子,这其中的差距说是比一般人少奋斗一万年都不夸张,是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而他也压根就没往老三头上去想,老三在他眼里就是个脏兮兮爱哭的黄毛丫头,长年累月住在一起的人也感觉不出漂亮,谁如果说老三能长成和红尘仙子媲美的月瑶仙子,打死他也不信,也不帮老三做那非分之想。 怎奈世事如棋,缘起缘落,变化万千! 不过他还是试着问了下,“可知那月瑶仙子本来芳名?”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传言中也从未听人提起过!”洪长海摇头道。 现在苗毅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洪长海能一口断定所指的门派就是云华宗,有如此机缘巧合的事情发生,想不记得估计都难。 看来老三就在云华宗了,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苗毅心情有些激动,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下来,拱手道:“洪长老在云华宗可有熟人代为引荐?” 他没想到老三的下落竟然那么遥远,子路和辰路之间的距离相差不是一点点,凭他的修为前往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只怕有点危险,不过他现在哪还会在乎危险,唯一担心的是云华宗门第太高,没有熟人怕是不见得会理你,自然要请教洪长海。 第二四三章 不解风情 “熟人嘛…”洪长海沉吟中徐徐摇头道:“早年倒是和一名云华宗弟子打过交道,熟人算不上,仇人倒差不多,我差点命丧与他手中。” 苗毅无语,还不如不说,说了等于没说,不由起身,双手剪于背后,来回走动着嘀咕。 “大人,你想去云华宗?”洪长海试着问道。 苗毅不知有没有没听进去,不过脚步一停,眼睛微亮,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那人怕是十有**就在云华宗。 轻轻击掌下定了决心,霍然转身,“洪长老,某正欲去云华宗一趟,蓝玉门可有人手派出随我同行?” 一个人去怕是不行,前途遥远,最好能找些人保护。 老二现在不知道究竟被什么人给拐走了,已是揪心,只有老三行踪比较确切,事情闹到如此一般,他现在急于走一趟,去都城的事情要放一放,不能丢了老二又丢掉老三。 至于老二,先找到老三再说,来日奋发图强,势必发动天下人为自己寻找,此志不改! “啊!”洪长海无语站起,让蓝玉门派人随同去那么远的地方…不由苦笑道:“大人,辰路到子路,相隔万水千山,途中多有不测,蓝玉门怕是…不知大人要找的人究竟是大人什么人?” 一般事情还好,关键他现在已经没有了调用蓝玉门人手的权利,在门内尚可,毕竟手下还有本脉弟子听用,离开蓝玉门办事就要经过同意。 我有必要告诉你我要找什么人吗?苗毅听出了他的为难。微微一笑,“今日之事,洪长老是否能代为守口如瓶?” 洪长海回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谁知苗毅呵呵道:“接连奔波。苗某有点倦了。” 洪长海傻眼,这就直接送客了? 对方干脆得让他无所适从,简直是一言不合就送客,连个解释都不听,未免也太反复无常…当即上前拱手道:“大人暂且休息,我这就去给大人想办法,不管成与不成。明天日落之前一定给大人答复!” “请!”苗毅点了点头,没有为难,伸手相请。将其请出了门外,并亲自将其送出了大门。 待洪长海远去,站在大门台阶上的苗毅迎着月色神情淡淡,左右回头道:“元芳。雨涵。你二人连夜速回东来洞。” 负责守卫的两人相视一眼,抱拳应了声是,又问:“大人不回去吗?” “我另有他事,你们无需操心,回去后小心看护洞府!”苗毅挥了挥手,“即刻启程吧!” “是!”两人应下,元芳又问,“那大人这里?” “不会有事。如果在蓝玉门内部有什么意外,你们两个也保护不了我。去吧!” “是!”两人立刻转身而去,没一会儿便听到静谧月色下隐隐传来龙驹飞奔而去的蹄声。 负手站在门口冷月下的苗毅听了动静方转身回了里面,站在庭院中出声道:“来人!” 结果没有任何人回应,又再次出声连喊几次,方听到寝室那边传来两名女弟子唯唯若若的声音,“大人!” 搞什么鬼?苗毅眉头一皱,这很不正常,逆鳞枪瞬间握在了手中,闪身逼近了卧房,抬脚“砰”直接踹开了房门。 屋内烛光摇影,家具陈设件件入目,门外苗毅斜枪在手,逆鳞枪在月色下熠熠生辉,映衬着苗毅一脸的肃杀。 冷目扫过屋内,缓缓提枪步入,随时准备着应付不测。 提枪站于屋内,苗毅迅速环顾四周一眼,目光落在了床榻上,见隆起的被子下面有什么蠕动,明显藏了什么人。 “出来!”苗毅一声冷喝。 被子下面顿时一阵哆嗦,可是却没听他的话出来。 苗毅徐徐逼近,锋利枪头缓缓伸了出去,突然刺中棉被,扬手一挑,被子飞走。 被子下面的人一走光,“啊!”顿时发出两声惊呼。 眼前的情形可谓令苗毅目瞪口呆,一脸的肃杀为之凝滞。 只见两具妙龄女子的雪白曼妙**瞬间蜷缩,双臂抱胸,在那哆嗦着。 烛光下可真是春光无限,两位女子的丰腴之地,还有那私密之处,皆是若隐若现,尤其是那小兔子受惊的模样,真是让人血脉喷张。 苗毅彻底无语了,千儿雪儿虽然经常伺候他沐浴,可多少还穿着亵衣,这辈子还是头次见女人脱光成这样。 出于本能,下意识喉结耸动了一下,不过又很快冷静了下来,两个蓝玉门女弟子脱光了睡他床榻之上,未免也太不正常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苗毅冷冷问道。 两位女弟子羞于见人,背对着语带颤音道:“前来伺候大人。” “伺候我?”苗毅一愣,隐约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人都脱光了,还能怎么伺候自己? “大人若是不弃,今宵望大人可怜!” 说话声音已经抖得不成样了,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为了前程还真是豁出去了。 苗毅冷笑道:“真没想到,堂堂蓝玉门竟然还搞这把戏,今天算是见识了,都给我起来速速穿好衣服!” 蜷缩在床榻上的二女终于睁开了羞闭的双眼,银牙咬唇,其中一人硬着头皮说道:“大人为何如此无情?” “无情?好个贱人,竟然调戏到我的头上,真是不知死活!”苗毅手中枪一挥,嘤嘤龙吟声带着法力的波动回荡,“莫非嫌我枪不够利?若再不起来,休怪我让尔等血溅床头!” 威吓之下,二女吓了一跳,羞愤难耐中手捂饱满胸口赶紧爬起,那叫一个春光外泄,赤脚下榻,迅速捡了衣服背对着苗毅快速穿起。 稍稍整理完毕后,再面对苗毅,可谓羞得一脸通红,紧咬嘴唇,不敢抬头。 两人碰上这么个不解风情的家伙,感觉八辈子的脸都在今天丢尽了,好恨那唐长老让自己来干这不要脸的事。 苗毅一声喝,“去!立刻请童人美童长老来见我!” 思绪凌乱的二女为之一震,霍然抬头,听到要召坐堂长老来,两人顿时慌了,还以为客人要和坐堂长老说道这事,当即吓得双双跪下,惊慌失措道:“大人饶命,小女子知错了,大人饶命啊!” 两人哪知道她们来到这里本来就是童长老的意思,只道一旦给童长老知道了,做出这种事情,给蓝玉门丢尽了脸面,童长老岂会放过她们!只怕到时候唐长老也不会承认,估计也不会有人为了她们两个和唐长老计较。 “想多了,和你们无关,你们还不值得我大动干戈,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没发生过。速去请童长老,就说我找他有要事相商。” 二女惊魂不定地离去,仍心怀忐忑,区区一句话难以安抚二人。 苗毅收了手中枪,步出房间,负手站在了庭院月色下等候,四周冷幽幽,老树摇影。 没等太久,脸色紧张的二女又陪在童人美身后回来了。 两人拱手打了个招呼,苗毅伸手请他正厅说话。 进入正厅坐下,二女奉茶的手仍在哆嗦。 “这里没你们什么事,退下!”苗毅屏退二人,方对面带微笑的童人美说道:“洪长老刚才来过了。” “哦!是吗?”童人美一脸惊讶,实际上刚才早已从二女口中得知,二女派来除了其他用途,本来就是做探子,何况他也派了人看着这边。“看来洪长老和大人还真是关系匪浅,不忘连夜探望大人!” “关系匪浅谈不上。”苗毅端茶遥敬,嘬了口,放下茶杯笑道:“至少刚才有点小事找洪长老帮忙,洪长老都没能当场答应下来。” 童人美顿时来了兴趣,“不知何事让洪长老如此为难?”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苗某欲远行一趟,想找洪长老要些人护送一下,可洪长老不太爽快,要明天日落前才能给我答复,而且事情还不一定。”苗毅貌似略带失望地摇了摇头。 一听这话,童人美便暗自好笑,如今自己才是坐堂长老,不经自己同意,洪长海没有权利调人外出办事,除非能请得掌门同意。 他能理解洪长海的难处,也大概猜到了苗毅找自己的意思,略微端起了架子,身子稍微后倾,微笑道:“洪长老谨慎是对的。” 端起茶杯,拨着碗盖,轻轻吹着茶汤上漂浮的叶子,漫不经心,不继续接话。 这是等着苗毅和他谈条件了。 苗毅眉头微挑,哦了声道:“如此说来,我还是等洪长老的答复好了,他说去找贵派太上长老,我本认为些许小事不用劳动太上长老,才请了童长老,如今看来倒是我鲁莽了。”拱了拱手,“为一点小事打扰童长老跑这一趟,苗某于心不安,不敢再多扰。” 不答应立马送客,他才懒得惯毛病。 他能有今天也不是吃素的,自己的优势在哪不会不知道。 没按照套路来,童人美一怔,你请我来不是求我吗?谈都没谈,就不谈了? 童人美起身,貌似也没有多留的意思,不过却提醒道:“大人可能有所不知,太上长老云游访友去了,短期内怕是难回来。” 苗毅的确不知道太上长老不在,不过事是死的,办事的人是活的,岂能被拿捏住,点头道:“无妨,我已经令元芳和雨涵连夜赶回东来洞调集人手,如果明天等不到洪长老的答复,我手下人马自会赶来护送!” 第二四四章 落寞的洪长老 元芳和赖雨涵的离去自然不是去调集东来洞人手,而是真的回东来洞了。 计划有变,暂不去都城,而是要离开辰路境内远赴子路,他如今的身份不好带着东来洞的人马跨境乱跑,毕竟名义上已经不是东来洞洞主了。 让两人回去还有另一重原因,他不想让元芳和赖雨涵面对他们师傅洪长海难堪。 他虽然答应了两人站洪长海这边,但是洪长海的答复让他很不满意,什么叫不管成与不成明天日落之前一定给答复?连在蓝玉门调用点人手都为难,我凭什么为了你得罪人?我们的关系很好吗? 避免元芳和赖雨涵尴尬是一方面,事后洪长海肯定要联系二人问是怎么回事,他这次也想看看两人面对这样的抉择是怎么做的,不求两人偏向哪边,但是两人最好也别忘了现在的身份,如果是只听洪长海调遣的人,那他苗毅以后可真要好好考虑考虑了。 他要让洪长海明白一个道理,想利用我就要拿出本钱来,办事最好爽快点,别来个什么成与不成的含糊答复。 不行的话,我就找别人,你并不是唯一的选择,以后办事得尽力! 对童人美也是一样,想利用我,就拿出本钱来,你没资格和我讨价还价! 貌似要离开的童人美脚步一顿,走不动了,来的时候他就看到守在门口的元芳和赖雨涵不见了,而他也派了人盯着这一边。山门那边放行的消息传来也是说两人说要回东来洞。 刚端起的架子很快又放了下来,倒是能屈能伸,“大人何必要劳动东来洞的人马。一点小事老夫还是能想想办法的,只是不知大人要多少人手,将欲何往?” “要去一趟子路君使境内,路途遥远,至于人手童长老就看着安排好了。” “子路?”童人美略做沉吟,发现这家伙有点难缠,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问道:“不知大人何时动身?” “宜快不宜晚,立刻动身。” “大人稍等,我这就去安排。”放低了姿态的童人美抱了抱拳。立刻离去。 “童长老!”苗毅突然出声喊住了他。 童人美回头看来,自己已经表示出了足够的诚意,不知他还有什么事。 谁知苗毅却大言不惭地说出了一句令他怦然心动的话。 只见苗毅淡然道:“想必童长老也知道我和少太山山主熊啸的关系,有些话我也不瞒你。我觊觎少太山山主的位置已久。这次远行,正要看看童长老一脉的弟子堪不堪用,若是堪用,他日我若起兵攻打少太山,不知童长老可愿借人马给我一用?” 果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童人美这边一服软让步,他这里立刻放出了甜枣。 童人美眼睛一亮,立刻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前面绕了半天,只怕这才是这厮来蓝玉门的真正目的。 遂又快步走了回来。态度瞬间变得不一样了,低声道:“我这里倒是没问题,就是杨庆那边,只怕未必会同意这边的人加入。” “这事我自会解决。”苗毅瞥了他一眼,“熊啸身兼两山,你也知道我东来洞人马想坐镇两山,人手是远远不够的。事成之后,就是不知童长老手下能不能派出十路人马为我镇守其中十路洞府。” “这个大人不用多虑!”童人美一口保证下来,旋即又低声道:“大人到时候若真能用到我这一边,我可令熊啸两山人马中的蓝玉门弟子为内应,里应外合铲除熊啸及三大门派的弟子!” 这事苗毅倒不是乱说,而是他的修为与实力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小小东来洞已经满足不了他的**,已经到了迟早要对熊啸动手的地步。 此来蓝玉门是经过多方考虑的,并非一时兴起,打听老二和老三的下落只是其一,他之前也没想到能这么快就得到老三的消息,计划才略有了变动。 另一个重要目的正如童人美所猜测的那样,是来蓝玉门密谈借人的,想先看看蓝玉门这边的意思。 前面之所以果断把洪长海晾到一边,未必不是因为谈过后发现洪长海如今在蓝玉门的实力达不到了他的要求,他没那闲功夫也没那义务慢慢帮洪长海恢复原来的地位。 还是那句话,我和你洪长海的关系还没好到那个地步,双方不过是互相利用,我苗毅如果没有利用价值,你洪长海只怕连理都不会理我,我自然要找更有实力的人去谈。 有些事情是很现实的,现实问题,现实对待。 庭院中,两人在月下交头接耳,密谋良久,达到了双方的需求后,童人美略显兴奋地对苗毅拱了拱手,迅速转身离去。 走到前院,见到那两位仍忐忑不安的女弟子,童人美脚步一停,面带欣赏地点了点头道:“贵客对你们的伺候很满意,你们干的不错,回头去找唐长老,将你们以后在门内的所获资源上调一级。” 贵客很满意?两女愕然,还搞不懂是怎么回事,童人美已经快步而去…… 没多久,找到掌门商议一阵后从大殿出来的童人美快速召集了二十名蓝玉门弟子训话,其中有两名青莲一品,一名青莲二品,甚至还有一名青莲四品的弟子,其他人也都是白莲七品以上的修士。 训话完毕,童人美特意对那名青莲四品的弟子交代道:“田青峰,大人的安全对我蓝玉门事关重大,你们此行务必保障大人的安危,若是大人有什么闪失,我拿你们试问!” “是!”那名叫田青峰的青莲四品弟子拱手领命。 很快,童人美领着一群人和苗毅碰头了。向苗毅介绍了带来的人手。 如此护送阵容比苗毅东来洞的实力还强大许多,令他非常满意。 二十余人刚跨上龙驹,听到动静不知从哪跑出来的洪长海快速闪来。拦在了苗毅的坐骑前面,急声道:“大人,你这是要去哪?明日可能赶回来?” 他还在暗示自己明天太阳下山前会给苗毅回复。 “洪长老,我没时间等到明日太阳下山之前,给我让开!” 端坐在黑炭身上的苗毅,冷冷抛出一句话,给予当头棒喝。可谓是毫不客气,令洪长海呆在了原地,心中哇凉。 当着众蓝玉门弟子的面如此不留情面训斥洪长海。已经是让随行蓝玉门弟子心神一凛,加上苗毅语气中那股上位者的气势,令不少人收起了轻慢之心。 毕竟当中有不少人的修为比苗毅还高,有所轻慢免不了。 现在发现人家连蓝玉门长老都不放在眼里。就像训孙子一样。他们自然是更不如。 然而这就是苗毅想要刻意营造的效果。 也别怪苗毅对不住洪长海,此行长途漫漫,若是带着一帮不听号令的人上路,不说有什么危险,肯定也够头疼。 洪长海这个时候跑出来,他正好拿来立威! 成功有些时候不但是踩着别人的尸体向前,同时也是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走,没有仁慈! “师兄。你这是干什么?为何挡着大人的路?”一旁的童人美上前,将呆在原地的洪长海给拉开了。 如水倾泻的月色下。苗毅目光冷冷向前,坐下黑炭突然冲刺而出,身后二十骑立刻紧急追随。 目送的童人美回头看了眼失魂落魄带着落寞离开的洪长海,再回头看看隆隆远去的骑群,不由对身旁左右陪立的占立松和唐越叹道:“这厮颇有手段,是个能成事的人!” 二十一骑踏着月色翻山越岭。 有过远行经验且熟路的两骑,在前方左右领路,苗毅落后在中,身后是十八骑隆隆追随。 从月夜跑到晨曦,再到天亮,一路不停。 五天后,这队人马已经跑出了镇乙殿境内,找了个有水的溪流山谷休息。 他们这些人坐在龙驹身上驰骋个数天不休息倒没关系,关键是龙驹吃不消,五天连续不停的奔驰,龙驹也毕竟是血肉之躯,再天赋异禀也要休整。 龙驹放松休息,进食,溪边喝水,黑炭摇着尾巴顺溪流抓鱼吃去了,这厮倒是不见疲倦。 苗毅盘膝打坐在溪边的一块大石头上,蓝玉门弟子撒了一半到周围去轮流警戒,来时接到了再三交代,此行保护苗毅的安全是首位的。 这一休息就是一天,时间太短龙驹的体力也恢复不过来。 次日天明,一行人再次上路,数天之后,终于跑出了辰路境内。 进入了申路境内没两天,被一条波澜壮阔的横亘大河给挡了去路,几乎一眼看不到边,苗毅还是第一次在陆地上看到这么宽的河流,眺望之。 众人交流一阵,正要下马,让龙驹泅渡,人员则凌波飞渡,谁知沿河岸隆隆跑来一队龙驹飞骑。 只有十人左右,一个个手持武器,虎视眈眈游走在大家的身后,为首一人出列指着他们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此徘徊?” 苗毅一看对方阵仗,估摸着也是一洞人马,遂骑着黑炭出来答话,“辰路东来洞奉上命前来办差,不知道朋友是哪路人马?” “可有证明?”对方问道。 苗毅摸出一块任命玉牒抛了过去,这是他任东来洞洞主时的任命玉牒,秦薇薇不知什么原因没有找他收回去,阎修自然不会开这个口,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对方接到手中看过后,确认了苗毅的身份,挥手让手下放松了警惕,上前和苗毅碰头交流在一起。 ps:再次三更小爆,补谢‘xuchangling’飘红打赏,兑现完了一个承诺,再求点月票,给点精神明天继续爆发!! 。 。 第二四五章 罗双飞 一打交道印证了苗毅的猜测,对方正是镇守本地的洞府人马,洞主姓赵。 两人级别相当,都是洞主,无上下尊卑,双方倒是客气笑谈了几句。 “赵兄带着麾下人马将欲何往?” “不去哪里,在领地巡查。” “赵洞主如此恪尽职守,倒是令某汗颜。” “你当我想啊!”赵洞主摇摇头,将前因后果大致说了下。 之所以亲自带队出来巡查,是因为近期这一带出现了一股流窜的匪修,专门打劫来往修士,上个月竟然把本殿境内的某府主的夫人给劫了,抢了东西不说,还杀了夫人和其随从。 府主震怒,全府上下可谓倾巢而出扫荡。这边一搜查,人家立马跑到另外地方作案去了,东干一票,西干一票,令人防不胜防,最后甚至惊动了殿主那边,十府联动,大批人马正在到处盘查搜索。 苗毅一听,倒是举得稀奇,“竟然还有这么胆大的人,敢和官方作对,那股匪修是什么来路?” 赵洞主两手一摊,“知道什么来路就好办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来路才到处瞎找。不说这事了,最近被折腾的无法安心修炼,烦得很,敢问苗洞主这是要去哪里?” “过境贵地,前往子路办差。” “哟那可还有不少路呢,苗兄既然大老远来到了我地盘上,不妨去我洞府暂歇,让赵某以尽地主之谊。” “赵兄好意心领了。我事从急,欲赶路,也不便打扰赵兄差事。这就告辞。他日赵兄有空不妨来我东来洞,苗某定当热情招待。” “呵呵!好说。不怕苗洞主笑话,兄弟身处内地,还没见过海是什么样的,前两天兄弟的侍女还在问大海是什么样的,兄弟我一阵胡吹海吹,没想到今天就遇见了镇守海边的苗兄。改天一定去东来洞以观沧海风情。” “一言为定!苗某建有航海楼船,可乘风破浪远航,赵兄到时候尽管带侍女前来。必不让赵兄失望。” 赵洞主欣喜,翻手取了块玉牒,写下了一些东西,交给苗毅道:“苗兄来得不是时候。后面不免还会遇见盘查。我这里开出路引一份,说不定能用得上,也许能给苗兄减少点麻烦。” 玉牒接到手中看过的苗毅拱手谢过,双方约定再见后,苗毅这边统统跳下龙驹,放了龙驹哗啦啦冲进水里,往河的对岸泅渡而去。 再次转身和赵洞主拱手告辞后,苗毅率人飞身而起。施法凌波飞渡辽阔河面,直奔对岸。 落身在对岸。等到龙驹上岸抖出一身的水珠,众人再次翻身上马,继续疾驰。 诚如赵洞主所说,后面路上又遇见了几波盘查,苗毅亮了身份大多没事。 见他是远道而来的同僚,多有愿结交外地朋友的,所以不乏热情邀请要尽地主之谊的,苗毅婉拒。 此非常时期,又有两位帮忙开出了担保的路引。 当然,也有比较刁难人的,不把你一外地洞主给放在眼里,不过苗毅亮出几份担保路引后,倒也没有为难。 一路随行的蓝玉门弟子见了不免唏嘘感慨。 换了是他们遇上这种搜查的情况,不说被刁难,肯定要把你搜查个‘仔仔细细’,顺带取走你一些东西,你还敢怒不敢言,这有官方的身份就是好啊。 风在耳边,两旁景致飞快后退,穿过荒原,大山在前。 二十一骑隆隆冲进山间官路上不久,一侧郁郁葱葱的山林小路上突然跑出一人骑龙驹伴行在一旁。 苗毅等人偏头看去,只见是一皮肤白皙的汉子。 身材偏瘦,浓眉大眼,两条浓浓斜飞的飞眉下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看着白皙娇嫩的脸颊上却长了颗大黑痣,痣上还长两根毛,这已经是可惜了一脸的好皮肤,偏偏还长了一脸的络腮胡须,给人怪怪的感觉。 偏偏对方还不知道自己长得怪,见这边人盯着他打量,立刻咧出一口整齐贝齿嘿嘿一笑,可惜却是一口貌似烟熏的大黄牙。 他一笑,那一双大眼睛立刻笑得如一抹弯月般动人。 明明那双眼睛笑起来很漂亮,可是苗毅等人却是一阵恶寒,实在是这人的长相好坏全部凑在了一起,笑起来太‘动人’了,实在是不敢恭维。 没人理他,只有田青峰一偏头,几名蓝玉门弟子立刻随时对那人保持着警惕,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也不好赶人家走。 不过一路倒也相安无事,只是这人一路随行,这边放缓速度,他也放缓速度,这边加快速度,他也咬着不放。 这就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企图了,驰行中的田青峰立刻靠近了说话,“这位朋友,为何跟着我们?” 那人立刻笑弯了眼睛,嘿嘿赔礼道歉,拱手发出洪亮嗓音道:“朋友勿怪,在下也是不得以而为之。在下听闻这一带最近有一股匪修作乱,一个人独行怕不安全,所以搭个伴,万一有事也好有个照应,绝无恶意,还请见谅行个方便!” 为了表明没有恶意,眉心主动亮出了一道花开九瓣的白色莲花光影,让这边心里有数。 见此,这边倒也稍微放心不少,这边有四名青莲级别的修士,还有这么多人,不怕他一个人能闹出什么事来,也就没有再搭理他。 可是这边一开口,这位‘黑痣’兄却是嘴巴停不下来了,不断主动和这边搭讪,“朋友,你们这是从哪来去哪啊?” 奈何这边没人理他,他却不甘寂寞,目光盯着被众人护卫着的苗毅身上,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问道:“这位朋友,你是他们的头吧?” 苗毅回头看了他一眼,没理。 “啧啧,朋友相貌堂堂,气度不凡,英武伟岸,玉树临风,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这龙驹真好看,果真是神骏非凡呐。” 苗毅无语,这究竟是在夸我呢,还是在夸我的坐骑,有这么放在一起混搭着夸的吗? “兄弟罗双飞,不知朋友尊姓大名?” 还是没人理他,可他那张嘴巴却是一路唧唧歪歪个不停,没人跟他说话,他也能对着苗毅独自说个不停,也不嫌累。 一连跑了两天后,众人再次寻了溪流山谷休整。 龙驹进食,溪边饮水,众人亦是掬水洗用,只有黑炭沿着溪流踏踏跑了,又自己抓新鲜鱼虾吃去了。 那个叫罗双飞的怪人被大家排斥在了一旁,只好独自坐在了溪流的上游,不时从地上捡起一块鹅卵石挥臂远远扔进水里,貌似挺无聊。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凡是经过他手的石头,一扔进水里,立刻在溪水中晕染出黑色,很快便被溪流冲淡。 蓝玉门弟子有人警惕着他,视角原因,也没发现什么端倪。 大家洗漱取水煮食之类的照旧,吃吃喝喝之后,轮流警戒,轮流盘膝打坐。 那个罗双飞则依旧是在不远处一人,孤零零盘膝坐在那,只是闭着的眼睛不时睁开一条缝隙偷瞄这边,眼缝中闪过狡黠。 入夜后,几堆熊熊篝火燃起,人分几批围坐。 满天繁星,夜深阑静之际,不远处的那个罗双飞手上取了一串铃铛出来,提在手中,手指拨弄着叮呤当啷把玩,清脆动听的铃铛声隐隐回荡山谷之间,给这月夜下的静谧山谷增添了几分心旷神怡。 众人陆续睁眼回头看了看他,不过知道这厮是话痨,一搭理上准保来个没完没了,身在异地,也搞不清对方的底细,还是不惹事的好。 众人不加理会,继续打坐在那,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却总觉得心烦意乱,难以静下心来,似乎随着那铃声的响动,貌似有若有若无的阵阵眩晕感袭来。 就在这时,远方山林之中,隐隐传来龙驹隆隆逼近的动静。 众人一惊,迅速站了起来,那个罗双飞也站了起来,却是手抚额头,哎哟一声道:“头晕,头好晕,不行了,不行了,我站不住了…” 说着竟然斜斜倒在了地上。 他手上的铃铛一停止响动,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苗毅等人亦是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一个个身形摇晃。 强行施法抵御的田青峰沉声一喝,“不好!我们中毒了!” 等到反应过来已经晚了,他是众人当中修为最高的也没用。 施法抵御的苗毅等人接连倒下,田青峰最终也带着一脸悲愤和无奈咣当倒地。 就连那些龙驹也陆续摇摆着一只只砰砰倒地,只有趴地上打盹的黑炭睁开了眼睛站立起来,摇头摆尾地看着四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走到苗毅身边,用嘴碰碰,不时“突噜噜”响嚏一声。 倒在地上的苗毅双眼欲睁难睁,以最后的意念抵御那无尽的昏沉睡意,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倒在这里。 他体内的法源却突然闪烁一点星光,瞬间犹如星火燎原般扩张,刹那间点亮了整团法源,法源快速旋转,如风卷残云般迅速席卷四肢百骸,将其体内的莫名物质快速烧成了虚无。 随着那隐入体内的莫名物质渐渐被焚烧干净,苗毅头脑中的那股眩晕感渐渐消失,眼神也渐渐恢复清明,不过却看到不远处那位先倒在地上的罗双飞伸了个懒腰,竟然又爬了起来。 苗毅眉头微微一挑,眼中闪过厉色,两眼渐渐闭上了。 说一下更新 最近有人说更新不稳定,主要原因是我接连爆发把自己给搞累了,精神相当疲惫。 在下实在不是那种快速码字型的写手,每天超过十个小时坐在电脑边上开动脑筋不停,真心累,这不是休闲打游戏。 不过我想强调的是,虽然每天的更新时间上有所起伏,但更新量有多没少,而且还几乎是每天爆发,大家再说我什么,我也只能是敬请谅解。 还有就是,最近不少读者比较关心给我飘红打赏的事情。 开这单章主要是为解释这事。 ‘微尘居士’和‘灵境9’两位白银盟主的百万飘红打赏,我只会感激,哪能忘记,我能做的只有多爆发、多更新感谢。 基本上每个十万飘红打赏的,我都会加更两章感谢。 直到昨天才把其他人的飘红加更搞定,今天开始要加更感谢‘逆袭的盖子’,感谢完这位‘街道大妈’后,后面就是重点爆发酬谢微尘和灵境的百万飘红了。 所以大家不要急,非要让我一天写个十几二十章出来也不现实,容我缓缓,一个一个来解决。 最后,依然是死皮赖脸求月票。 月底了,大家的月票别留着,不习惯投票的爷,拜托高抬贵手,点击投票试试看,说不定有票。 月票这玩意,不能累积,过了这个月就自动清零了,与其浪费,不如投我。 还是那句话,大神早已膘肥体壮,不靠那几张月票,兄弟我比他们饥?渴,投给我吧! 。 。 第二四六章 乌合之众 与此同时,山林中隆隆冲出四十余骑,踩得溪流河滩上鹅卵石爆响,夜色下山间溪谷的宁静彻底被破坏。 四十余骑慢慢减速,缓缓踏步逼近,坐在龙驹上的男男女女看到河滩上倒一片的情形,一个个流露出笑意。 熊熊篝火中的木柴噼啪爆响,炸出一团火星飘出。 罗双飞无视身后四十余骑,揪了揪黑痣上的两根毛毛,双手叉腰:“哇哈哈!想防备大爷,能防得住吗?任你们小心似鬼,也要喝大爷的洗脚水!” 回头问众人,“跟着我干没错吧?咱们又得手了。还是那句话,胆小怕死没出路,做散修没前途,咱们自力更生,前途光明!” “当家的高明!” “当家的英明神武!” “当家的出手,从不失手!” 一群男男女女轰然起哄,一个个马屁连连,如此肉麻的马屁,罗双飞却甘之若饴,貌似听得一脸陶醉,揪着黑痣上的两根毛,嘿嘿抖肩笑着,两条斜飞浓眉亦笑得一抖一抖,一双明亮大眼睛笑弯弯,好不得意。 揪着两根黑毛走到苗毅面前,抬脚就是咚咚连踢两脚,“一路上装蒜,不搭理大爷,待会儿让你装个够,王八蛋!” 被踢得翻了两个身的苗毅无动于衷,犹如死人般。 眼皮沉重的田青峰努力撑着没昏过去,不愧是现场修为最高的,但已经不能动弹了。眼睁睁看着眼前一幕却无能无力,心道完了。 来之前想到了长途漫漫会遇到危险,却没想到撞到了这伙人手里。如果没猜错的话,有够倒霉的,这些人应该就是那最近流窜作案的匪修。 连手都没交上,大家就全部栽了,这伙人实在有够卑鄙。 倒是黑炭朝罗双飞“突噜噜”响嚏一声,警惕着对方。 黑炭可谓是现场唯一没着道的,因为它当时跑远了去抓鱼虾。 罗双飞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坐骑。再盯着黑炭看看,啧啧有声道:“好神骏的坐骑,归我了。” 转身对众人招手道:“下马动手!老规矩。搜干净,不留活口,劫完走人!” “好嘞!”一群人笑着跳下龙驹,不过有眼尖的看向罗双飞这边时突然惊呼一声。“当家的小心…”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躺在地上的苗毅手中闪过银光,逆鳞枪突然在手,一道寒芒带着“嘤嘤”龙吟瞬间偷袭。 罗双飞还来不及回头,锋利的三棱枪头已经“砰”的一声,狠狠刺中他的后背。 然而被锋利枪头击中的部位闪过一道暗红光芒,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毫无防备的罗双飞给击得飞出了十几米外。 一击得手顺势翻起的苗毅却有些诧异,对方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护体,如此偷袭一枪。竟然没能将对方给击杀,甚至压根就没刺破对方的身体。 他路上已经知道罗双飞有着白莲九品的修为。比自己的修为高,所以才偷袭,想一击致命,谁想全力一枪偷袭成功,却未能杀了对方。 震飞落地的罗双飞反手揉着后背,疼得呲牙咧嘴道:“好小子,竟然敢偷袭大爷,给我上,干掉他!” 他自己也迅速闪身跳上了坐骑,甩手就是一杆阔刃锯齿长枪在手,锯齿如倒刺。 刚跳下坐骑的众人又迅速跳上了坐骑,亮出家伙紧急冲杀而来。 苗毅闪身而起,落向黑炭背上之际,一道道银雾从储物戒内爆射而出,覆盖向黑炭及自己身上。 一落在坐骑身上,已经是连人带马身披重甲,威武霸气。 冲来的众人迅速紧急停下,瞪大了眼睛,有点被苗毅摆出的场面给镇住了,还是头次见到龙驹穿战甲的,一时间竟然吓得有些不敢上前,明显是一群乌合之众。 溪流山谷,篝火摇曳,明月斜照山间。 身披战甲的黑炭明显有些兴奋,四蹄刨动着河滩上的鹅卵石哗哗响,那一身重新炼制的带刺狰狞战甲配上它如今的健壮身材,越发威猛霸气! 身披连环兽甲的苗毅虽然没了头盔,但不影响人马披甲上阵的气势。 当初那件头盔被章德成给打爆后,就一直没有补上过。 冷月下,持枪端坐的苗毅稳若磐石,人马,战甲合一,在月华下熠熠生辉,身上如水银般流淌着光泽,背后是熊熊篝火摇影,在这夜色山谷中气势不凡。 斜枪在手的苗毅突然挥枪指去,带着“嘤嘤”龙吟,指向同样有些愕然的罗双飞,冷冷道:“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好家伙,今天碰上了土财主,连龙驹都配上了宝甲,我们今天发财了!”罗双飞一阵啧啧有声,挥枪喊道:“给我一起上,弄死他,我只要他的坐骑连套,其他东西归大家,上!” 果然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伙人立刻嗷嗷叫地驾驭龙驹冲来。 苗毅冷目一扫,发现一伙人眉心绽放的莲花光影竟然没有一个白莲五品以上的,还真是一伙乌合之众,怪不得只能使些下毒的卑鄙伎俩。 也不知道是从哪纠集来的,这点实力也敢在仙国境内到处打劫,还真是胆大包天。 手中逆鳞枪指去,坐下黑炭立刻如离弦之箭迎着冲来的数十人直面冲击。 迎面一刀劈来,苗毅顺手一抖,一枪点飞长刀,顺势戳中对方的脑袋,如西瓜般炸开。 无头尸与他擦身而过,又见苗毅手中瞬间枪出如龙,道道寒芒爆射而出。 “啊…啊……” 顷刻间惨叫声一片,无人能接一枪,人马合一,一杆长枪直接贯穿人群,犹如劈波斩浪般,杀得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就一个对冲的功夫,已经是十几人倒下。 躺在溪边眼皮沉重的田青峰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 又见黑炭迅速扭身调头追杀而来,剩下的二三十人几乎是一个照面就吓破了胆,实在是在人家手上压根没有还手之力,立刻扔下当家的逃窜。 凭着黑炭脚力迅速咬上的苗毅一阵快枪连刺,一股股犹如实质的无形锋芒嗖嗖射出,又是砰砰数声,又有五六人喷血落马。 集群逃窜的匪徒立刻四散而逃,逃向四方山林,和各路洞府有着严明惩罚约束的人马比起来,简直是不堪一击,得势时一哄而上,见势不对就立刻逃跑,毫无战意,实实在在的乌合之众。 差点栽在这些人的手里,苗毅自己都觉得冤枉。 集中逃窜还好点,四散而逃倒是让苗毅不知道追哪边好,干脆不追了,回马一枪一个,将躺在地上挣扎的匪修直接给刺死,边杀边瞅着另一头的罗双飞。 被一群手下给扔下的罗双飞目瞪口呆,环顾四周山林,一帮手下转眼就跑得没影了? “王八蛋,逃跑也不打声招呼?”罗双飞朝周围怒吼了一声,言下之意是,逃跑都不带上我,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当家的? “我都没跑,胜负未分,你们跑什么?都给我回来!” 也许是这一吼有了效果,山林中又回来了一些人,躲躲藏藏看着这边不敢靠近。 见还有兄弟没抛弃自己,罗双飞立刻来了精神,枪指苗毅,喝道:“呔!住手,竟敢杀我手下,拿命来!” 胯下坐骑瞬间而动,飞奔而来,挥舞浮现白色宝光的锯齿长枪,敢情还是件一品法宝。 一枪在地上刺出一声惨叫的苗毅,撩枪一拨,挂在枪上惨叫的人立刻飞了出去,凌空撞向冲来的罗双飞。 这位当家的貌似还挺疼惜手下,迅速用枪一带,控制着力道,想将手下拨开到一旁,想救手下一命。 可惜趁势冲来的苗毅却不给他机会,嘤嘤龙吟中,追来迅速补上一枪。 砰!当空炸开一蓬鲜血,最后一声惨叫成了绝响。 血肉横飞中,逆鳞枪浮现白色曝光,穿透直刺。 施法逼开扑头盖脸炸来血肉的罗双飞仓惶还击,一枪震开了杀来的逆鳞枪,发现对方的修为不如自己,顿时来了精神。 两人坐骑瞬间首尾追逐,载着主人原地绕圈。 坐骑上的两人枪来枪往,出手皆是不凡,两人法力的搅动下,现场可谓是飞沙走石,白莲五品之前的苗毅打不出这气势。 两人瞬间交手十几招,罗双飞可谓是越打越心惊,自己这枪法可是极为高明之人传授的,可是却被眼前这无名之人打得只有招架之力,若不是自己修为高过对方,自己恐怕支持不了太久,从未遇见过这种状况。 更令他奇怪的是,凭自己高过对方的修为,硬碰硬时对方竟然能和自己势均力敌,大家手上的可都是一品法宝,威力差不多啊!怎么会这样? 他哪知道苗毅手中逆鳞枪的奥秘,能减少对方两成的力道,已经抵消了他修为上施加的优势。 躺在地上的田青峰见苗毅和这白莲九品的人交手竟然占了上风,心神一松,终于扛不住了,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苗毅也同样惊奇,自出道以来,还没见过能在枪法上接自己这么多招的人,看来自己以前还真是井底之蛙,不出来不知道世上能人这么多,随便一个匪修头目都能有这本事。 第二四七章 抵押 论枪法,还是头次碰到这样枪法狠毒、刁钻且高明的人,竟然能挡住自己的攻势,苗毅顿时来了精神。 “看你能挡多久!”一声喝响,手中枪势威力再次提升。 咄咄逼人的锋芒顿时在他手中升华,无孔不入,见缝插针,如排山倒海之势而来。 罗双飞手忙脚乱,立刻招架不住了。 “咄咄咄咄…”顷刻间被连刺了七八枪,坐在龙驹上的身躯一阵颤动,疼得呲牙咧嘴。 他很是无语,敢情自己被打得只有招架之力时,人家还未使出真本事。 苗毅也很是无语,对方虽然招架不住,可是却能扛住,连中自己这么多枪,竟然一点事都没有,每一枪扎在对方身上,都能见一道暗红光芒闪现,为其挡住自己致命一击。 任你枪法再犀利,任你捅我多少枪,我就是没事,我只需护住少部分地方,你能奈我何。 苗毅目光落在对方那被自己扎得千疮百孔的衣服上,枪势一变,连刺带挑,倒要看看对方衣服下面藏了什么宝贝。 刺啦,刺啦,一块块布片从手忙脚乱的罗双飞身上飞出。 眼见自己雪白娇嫩身子一点点暴露出来,罗双飞貌似很怕这个,有些慌了,自己又挡不住对方攻势,二话不说,咣!一枪架开对方一击,坐下龙驹迅速载了他逃跑。 四周山林中偷窥观战的匪修见当家的都战败逃跑了,不敢逗留。也立刻调头跑了个精光。 自己带来的这么多人被放倒了,苗毅岂会轻易放过对方,黑炭立刻急追而出。 凭黑炭的脚力。不一会儿就咬上了对方,苗毅追在后面挑枪连击,罗双飞背后大块的布片一块块被撕飞了。 不断回首还击的罗双飞有点急了,想跑又跑不赢后面坐骑的速度,上身的衣服已经被人家连撕带扯了个精光,只剩一件黑色马甲。 那如天鹅颈项般雪白的脖子,精致白皙锁骨。柔滑双肩,雪藕般的修长双臂,腋下的娇嫩亦若隐若现。 苗毅有点无语。头次见到男人有这么好的皮肤,如果不是对方的说话声音,还有那平平胸部,如果不看喉结还有那络腮胡须…目光一溜到对方脸上。再配上其娇美的身段。苗毅一阵恶寒,继续出枪连刺,毫不留情。 数枪扎在了黑色马甲上,每中一枪,便见那软甲上绽放一朵红光,抵御了自己的刺杀。 原来是有这东西护着,也不知是什么宝贝。 攻击上身不见效,苗毅立刻出枪狠刺下体。罗双飞惊慌失措地快速架住,苗毅拧枪一抽。三棱倒刺立刻唰地撕下其裤子上的一大块布片。 雪白娇嫩的大腿立刻暴露在了月光下,这家伙上上下下的皮肤的确真好。 见对方还要脱自己裤子,拼命抵挡的罗双飞貌似抓狂,边挡边破口大骂道:“大爷是男人,你个死变态想干什么?” 他动嘴,苗毅只管动手,逼得罗双飞一咬牙,嘬嘴“嘘”了声口哨,其胯部原本藏在衣服下面的一只袋子里立刻“嗖”的一声,窜出了一道紫光,射向了苗毅。 苗毅一惊,迅速挥枪打去,谁知那紫光速度奇快无比,飞足一蹬枪杆,竟然能攻破苗毅的法力防御,直扑苗毅的面颊,张开獠牙便咬。 这迎面扑来的瞬间,终于让苗毅看清了是什么东西,竟然是一只眼冒绿光,长着尖牙,身带紫光的貂鼠,身形娇小却是灵巧无比。 挥手一打,紫貂借势在他胳膊上一蹬,已经是窜走了。 速度如此快的东西,立刻搞得苗毅手忙脚乱,自顾不暇,无法再顾及去追罗双飞,穷于应付绕身乱跑的紫貂。 罗双飞也不跑了,扭头坐在坐骑上,挥枪喊道:“竟敢非礼本大爷,咬死他,咬死他,咬死这头大色狼。” 只见月下山谷中,那紫貂上上下下围绕苗毅和黑炭,到处乱窜,奇快速度带出一道道紫色光影如丝线缠绕,可谓是抽空逮住哪咬哪,咬得到处叮当乱响。 苗毅一击未到,紫貂又立刻闪走了,凭苗毅的速度压根就打不到它,也抓不到它。 幸好连黑炭身上亦是全身披甲,不过紫貂的咬力惊人,一口下去,浮现宝光的宝甲上便是一道牙印子。 这种小面积咬上一口,不能持续逮住一个地方攻击,也伤不了宝甲,这里刚出现一道牙印子,宝光一闪,凹痕处立刻恢复原样。 “笨蛋,咬有肉的地方。”罗双飞挥着光溜溜的胳膊大喊。 苗毅突然双眼一闭,不再受快速闪过的紫影迷惑,手中枪一阵龙飞凤舞,盘身缭绕出阵阵寒光。 罗双飞一愣,瞪大了眼睛,发现那人闭上眼睛后,反而似乎有了些能预知紫貂行动路线的能力,速度虽然比不上紫貂,但是每每抢先动手,这就厉害了,屡屡差点要了紫貂的小命,紫貂亦是屡屡与危险擦身而过。 此情此景,让罗双飞捏了把冷汗,嘀咕自语,“这家伙哪来的,修为不高,却是真厉害啊!” 然而长枪对上这种贴身缠斗的小家伙,苗毅还是占了下风,加上对方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一不小心终于被紫貂一口咬在了胳膊上。 战甲披膊和护腕之间并无甲胄防御,留有空挡,终于中招了。 被这一口咬上,他甚至还来不及还击,便领教了这紫貂的诡异,浑身一颤,一股异样瞬间从紫貂口中注射而来,顷刻间充斥四肢,浑身瞬间麻痹,一张暴露在战甲外面的面庞和脖子眨眼间变成了紫色,看着有些吓人。 苗毅暗道糟糕,再次明白了不出来不知道,一出来才发现这世上果真是各种稀奇古怪的手段层出不穷。 他拼命施法抵抗,体内的法源再次闪现一点星光,紧接着如星火燎原般阔张,旋转,风卷残云般席卷四肢百骸。 一见苗毅中招,罗双飞似乎笃定赢了,顿时狂笑:“哇哈哈!叫你吃大爷豆腐,看大爷怎么扒了你的皮!” 手中长枪一挥,坐骑立刻载着他冲来,似乎要将苗毅置于死地。 然而变化突生,面庞泛紫的苗毅突然一睁双眼,脸上紫色瞬间如潮水般退去,转眼恢复清明。 咬在他胳膊上不放的紫貂“吱吱”一声,松开嘴巴就想跑,不过速度却慢了不止一点点,似乎遭到了什么反噬,眼中的绿光变得黯淡,身上发出紫光的皮毛亦变成了简单的紫色,速度明显不如之前。 苗毅冷目一扫,霍然出手,凌空将那紫貂给捉在了手中,掐着紫貂的脖子就要直接捏死。 目瞪口呆冲杀而来的罗双飞紧急停下,似乎没想到对方被紫貂咬中后还能没事,大大出乎意料,当即大声呼喊道:“住手!不要伤了紫儿,我投降,我投降!” “投降?”苗毅一手掐着痛苦挣扎的紫貂,一手扬枪指去,“害我那么多随从,现在投降似乎晚了点,你不投降也跑不掉!” 这里正要对挣扎中的紫貂下杀手,罗双飞再次疾呼道:“他们没有死,他们还有救,他们只是中了毒,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你放了紫儿,我就给他们解毒。” 苗毅略显沉吟,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山谷,再回头道:“你先去给他们解毒,如果没事我就放过它!” 罗双飞立刻瞪眼道:“先放了它才能解毒。” 苗毅能信他才怪了,提起紫貂,再次增加下手力道,紫貂立刻蹦跶的厉害,嘴里吱一声,没一声,显然极为难受。 罗双飞咬牙切齿地吼道:“王八蛋,快放了它,想给你的随从解毒正要靠它,它若是死了,你的随从一个也别想活。” 听到这样说,苗毅就算不信,手上也还是稍微放松了些力道,淡淡问道:“我如何信你?” “你放了它,我现在就让它给你的随从解毒。” “抓住它可不容易,万一再被它纠缠,先跑了你,再跑了它怎么办?” 罗双飞暗暗咬牙,发现这家伙不好糊弄,他的确是有这想法,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愤愤道:“那你想怎么样?” 苗毅目光冷冷在他身上身下扫过。 被其这样一打量,罗双飞才意识到自己身子的暴露,下意识双臂抱胸,瞪眼道:“看什么看?没看过男人吗?” 苗毅无语,这动作怎么搞得跟女人一样?枪指他身上的宝甲,“宝甲脱下来。” 罗双飞瞬间瞪圆了眼睛,神情抽搐道:“你个大变态,你想干什么?我是男人!”双手抱胸抱得更紧了。 “我看你的宝甲不错,可以给我做抵押,万一你搞什么鬼,我也不至于得不偿失。宝甲脱了给我!” 原来是这样!罗双飞明白了,可是却涨得一脸通红道:“不脱!换个办法!” 见他如此在乎身上的宝甲,苗毅就更加不会轻易妥协,再次用力一掐紫貂,“我的耐心有限,立刻给我脱了!” “不要伤害紫儿,我把我自己给你做人质抵押行不行!”罗双飞近乎哀求了。 苗毅顿时稀奇了,是命重要还是宝甲重要,不过这种拿其本人做抵押的方式显然更妥当。 第二四八章 羞愤难耐 “好!”苗毅点头应下了,五指一握,逆鳞枪收入储物戒中,甩手就是一条流星锤在手中,抹掉了这件宝物中的法源,注入了自己的。 罗双飞正奇怪他要做什么,苗毅已经振臂甩出浮现宝光的流星锤向她打来。 罗双飞一惊,咣!挥枪直接打开了,不过一交手,便发现流星锤上传来的力道不像是要攻击自己的样子。 “做人质自然要有个做人质的样子,你最好束手就擒,否则……”捉着紫貂的手又提了起来。 “不要!我答应你就是了。”罗双飞立刻收了宝枪,伸出双手,做出了一副束手就擒的样子。 苗毅抖出流星锤,施法驱使,流星锤浮现宝光,在空中灵活如蛇,拖着长长的链子将罗双飞双手绑在了背后。 对付修为到了罗双飞这个档次的人,普通的精钢链子已经绑不住,除非像在星宿海贯穿皮君子的四肢那样捆绑。 不过很显然,罗双飞肯定不会让他这样做。 于是苗毅才招了只一品法宝流星锤出来,抹去其中的一缕法源,注入了自己的,让法宝认了主人。 如果不让法宝认主,直接去绑对方,那比精钢链子还不管用,因为对方也可以施法操控流星锤,只有让流星锤认主了,宝主在此才能绑住对方。 一条链子牵在二人中间,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双臂绑于身后的罗双飞试着暗暗施法挣扎了一下,挣不脱。反而惹得苗毅冷眼扫来,发现了。 “现在你该放了紫儿吧?”罗双飞咆哮一声。 听口气,貌似有点委屈。不知道是打劫不成反被劫,还是因为从未受过这种委屈。 苗毅冷哼一声,突然挥臂一拽。 罗双飞发出一声惊呼,人已经不由自主跌落龙驹,唰!地面沙石激荡,被苗毅甩臂给拖地拖了个几米远,才蹦其怒吼道:“你想干什么?” “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耍什么心眼!”苗毅将莲子的另一头栓在了黑炭身上,似乎在警告罗双飞,如果敢耍什么心眼。那就不是刚才这样了,而是让我的坐骑拖着你跑几圈。 罗双飞咬了咬牙,“放了紫儿。” 苗毅跳下坐骑,恶狼战靴踩在鹅卵石上咔嚓咔嚓作响。手一抖。逆鳞枪又抓在了手中。 唰!锋利枪头架在了罗双飞的肩膀上,三棱倒刺几乎勾着他整个的脖子,只要他敢轻举妄动,苗毅一个收枪动作就能令他那如天鹅颈项般的脖子血溅。 捉在手中的紫貂又提了起来,苗毅问道:“怎么解毒?” “你先放了它!”说完,见苗毅没反应,反而目光闪烁,知道他在怀疑。罗双飞咬牙道:“我都这样了,你还怕什么?” 苗毅倒也干脆。甩手一挥,紫貂脱困落地,又唰唰窜到了罗双飞的肩膀上,在罗双飞的耳边“吱吱”有声,不知道在说什么,不过那双绿眼睛看向苗毅似乎透着恐惧,不知道怕苗毅什么。 罗双飞亦朝它“吱吱”两声,并朝河滩上努了努嘴。 趴在她肩头的紫貂立刻闪身而去,快速窜到河滩上,蹦到中毒之人的身上,一口咬在了其手背。 苗毅眼中光芒一闪,施法眼看去,只见被咬之人,脸上皮肤下隐隐透露的黑气迅速褪去,一股黑雾从手背咬破的伤口处吸出,迅速被紫貂给吸进了肚子里。 待到手背上的黑色消尽,紫貂又迅速蹦到了另一个人身上依照前样做。 随着一个个人身上的黑雾进入紫貂腹中,紫貂的眼睛又再次变得绿幽幽有神,身上的紫光亦再次浮现,这是受损元气得到恢复的征兆,貌似毒雾对它来说是大补的东西。 没多久,连人带龙驹,紫貂都逐一搞了一遍,又速度极快地窜回了罗双飞的肩头,略带畏惧地看着苗毅。 “他们身上的毒已经全部吸出来了,放了我们吧。” 苗毅问道:“那为何还未醒?” “中了‘黑罗刹’,刚解毒,哪有那么立竿见影的事情,过一个时辰自然会醒来。” “黑罗刹?”苗毅嘀咕一声,不知道是什么毒,不过一个时辰而已,等的起,盯着他肩头的紫貂问道:“你这貂鼠只能解一种毒,还是能解各种毒?” “当然…”洋洋得意的罗双飞吐出两个字后,猛然打住,警惕着他,“关你什么事?快放了我。” 苗毅从他的反应上看出了,这紫貂怕是能解不少毒,心中啧啧称齐,暗赞是个好东西,落在区区一个匪修手中似乎有点浪费,不过这匪修手上的好东西貌似不少。 目光在罗双飞上身的马甲上扫了眼,没有多问什么,淡淡道:“不急着放你,他们还没醒。” 罗双飞愤怒道:“我说了一个时辰后自然会醒。” “口说无凭,我如何信你?给我老实等着!”苗毅一句话说的他哑口无言,瞅着他肩头的紫貂说道:“把这老是盯着我看的怪物收起来,刚才咬了我一口,还敢瞪我,莫非以为我不敢宰了它?” 听说要宰了自己的紫貂,罗双飞立刻“嘘”了声口哨,紫貂立刻闪身进了她腰间的兽囊之中。 谁知就在这时,苗毅突然出手,一把拽下了他腰间的兽囊,迅速将袋口一扎,紫貂别想再跑掉,一件宝物落在了他的手中,挂在了自己身上。 罗双飞两眼巨睁,怒声道:“混蛋!你说话不算话,乌龟王八蛋,还我紫儿!” 苗毅手中枪一钩他的脖子,脖子上的雪白皮肤立刻见血,令其不敢再动弹。 然而令他惊恐的还在后面,挟持着他的苗毅竟然动手摸到了他的身上,在解开他上身的宝甲。 这宝甲和苗毅身上的战甲完全不同,苗毅身上的硬邦邦,强行脱不下来,但是罗双飞身上的宝甲却是一件马甲式的衣服,触手柔软,却偏偏能挡住他苗毅的凌厉攻击,也不知是什么宝物。 苗毅有点奇怪这家伙马甲下面是不是还藏了什么宝贝,否则为什么宁愿束手就擒当人质,也不肯脱下这件宝甲来抵押,这很不正常,换了谁都知道当了人质又岂能保住这件马甲。 “你想干什么?”罗双飞满脸惊恐,只见苗毅正在迅速解开自己身上马甲的衣扣,不由瑟瑟发抖道:“我警告你,这天下敢动我的人还没几个,你最好……” 一阵凉风袭体,马甲已经被苗毅扯开了,罗双飞哆嗦着闭嘴了,亦闭上了眼睛,想扭头到一旁,却被逆鳞枪的倒刺勾着脖子。 苗毅将其马甲扯到了胳膊上,却发现绑住了对方的双手不好取下来,回头看看河滩上还没醒来的人,怕这厮还留了后手,也不敢逼得太过分。 其实苗毅还是相当怀疑对方留了后手,否则人家没道理这样束手就擒,为了不脱马甲而束手就擒?解释不过去,肯定还有后手,不然不会如此大胆。 马甲下面是光溜溜白皙的身子,也没发现藏什么东西。 马甲被扯到了反绑的胳膊上,罗双飞此时的上身已经近乎**,月光照耀下,皮肤洁白细腻如玉,还有那柔软雪白的腰肢,其身段线条极为柔美,尽显阴柔妩媚。 唯一显阳刚的地方就是罗双飞胸口练出了两块大块的结实胸肌。 皮肤再好、身段再好、胸肌再大也没用,苗毅对男人没兴趣,前前后后看了看罗双飞赤条条的上身,也没发现藏什么宝贝。 他还伸手在罗双飞瑟瑟颤抖的皮肤上到处摸了摸,皮肤细腻光滑,手感很好,又用手指戳了戳罗双飞那结实饱满的胸肌,都是正真的血肉之躯,没藏东西。 被苗毅伸手在身上摸来摸去,又在胸口戳来戳去的罗双飞满脸通红,那表**仙欲死想一头撞死。 他雪白胸口上悬挂的一串鸡心项链引起了苗毅的注意,很精致,很漂亮,查看过后也没看出什么端倪。 罗双飞戴在手指上的储物戒也被苗毅检查了一下,里面也没什么东西,唯一算得上好东西的就那杆锯齿枪了,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苗毅看不上眼,所以并没有将这枚戒指给夺走。 又在罗双飞大腿上隔着裤子摸了几下。 没发现什么宝贝,苗毅帮他扯回马甲,重新帮他扣好了扣子,似乎在让罗双飞宽心,似乎在表示我只是检查一下你会不会搞鬼,没有抢你宝甲的意思。 谁知貌似一脸羞愤难耐的罗双飞缓缓睁眼看来,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你会为你今天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的,放开我!” “放开你也不是不行!”苗毅绕到他身后,又将他的储物戒摘了下来,在他眼前晃了晃,在以实际行动告知他,放开你得先没收了你能反抗的东西。 绑住他的流星锤也收了回来,还了罗双飞有限的自由,他能为紫貂如此着急,如今紫貂在苗毅手上,也不怕他跑了。 本来嘛,凭苗毅在星宿海的所作所为,肯定要直接宰了他连他身上最后一件宝甲也夺来,不过担心这家伙留了后手,只好暂时忍耐,等其他人醒来再说。 “跟着我干什么?我警告你,别靠我太近!”苗毅霍然回身,枪指跟来的罗双飞。 罗双飞眼眶有点泛红,破口大骂道:“王八蛋,我要穿衣服,给我衣服!” 第二四九章 热爱做劫匪 ps:第三更来的晚了点,可终究是来了,欢呼在哪里?月票在哪里? 苗毅一怔,才想起他的储物戒在自己手上,于是从他储物戒里扯了几件衣服扔过去。 衣服接到手中,罗双飞扭头就走,跑到溪边的一块大石头后面一阵窸窸窣窣。 从大石头后面走出来时,已经恢复了之前被摧残的模样,白皙脖子上的伤口已经痊愈了,只留血迹。 他身上的东西连储物戒都被抢走了,也不知他是怎么快速让伤口痊愈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嘴唇咬了又咬的罗双飞听到动静抬头看去。 只见苗毅大手连挥,散在河滩上的枯枝落向了即将熄灭的火堆,篝火又渐渐燃起。 咚!逆鳞枪插在了地上,身穿银甲的苗毅扶枪而立,映衬着渐渐燃起的火光,银甲流光。 同样未卸战甲的黑炭不时“突噜噜”响嚏,四蹄无聊踏踏在苗毅的身旁。 身后久没动静,苗毅回头看了眼,只见罗双飞已经爬到了大石头,坐那屈膝抱腿,抬头看着夜空繁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慢慢将脑袋埋在了膝盖上,整个人显得异常安静,与之前那个活蹦乱跳卑鄙无耻的匪修当家的判若两人,在这山谷中给人一种空灵感…… 寂静许久后,闭着眼睛的苗毅缓缓睁眼,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突然出声打破了山谷的宁静,“你是散修吧?” 埋头在膝盖上的罗双飞一怔。抬头看来,见周围只有苗毅一个人站那背对着自己,下意识问道:“问我?” “这里除了你还有第二个能回我话吗?” “是又怎么样?”罗双飞那针锋相对的语气又出来了。 苗毅拔枪转身。在火光下银闪闪的恶狼战靴“咔嚓咔嚓”踩着鹅卵石走来。 罗双飞下意识缩了缩身子,双臂抱住了胸口。 苗毅脚步一顿,杵枪而立,抬头盯着坐在石头上的罗双飞,说道:“我看你不像散修,区区散修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宝物?” 罗双飞当即不服气道:“我怎么不像散修了?宝物多怎么了?你也不看看我是干什么的,今天爷是阴沟里翻了船。否则你一身的宝物全部是我的。” “你真是散修?”苗毅再次逼问。 “是又怎么样吧?”罗双飞一副我是散修我自豪的样子。 真是散修就好!苗毅沉声道:“做散修有什么好?在六圣境内无立足之地不说,像你这样整天打劫,虽然现在能混到一点好处。可并非长久之计,迟早要落入法网。就像今天一样,你就落在了我的手上。幸亏你运气好,碰到了我。我是个爱才之人。不忍心看你堕落,欲网开一面,给你一份前程,你意下如何?” 罗双飞愕然道:“给我一份前程?”他指了指自己鼻子,“你说你要给我一份前程?” 苗毅点头道:“不错,正是要给你一份前程。” 罗双飞大眼睛眨了眨,试着问道:“你想招揽我?” 不错!苗毅就是想招揽他。 本来,苗毅是想等到田青峰等人苏醒后。便宰了他,然后将他身上的宝甲也取来。 不过刚才想了想。不知道他有没有在田青峰等人身上留后手,万一宰了这家伙后,发现田青峰等人身上留了后患,这长途漫漫,自己怕是要一个人去云华宗了,才到这里便遇上了麻烦,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情况。 如此一来,自己顶多就是得了件宝甲和一杆宝枪之类的。 一品法宝他多的是,那杆宝枪对他来说算不上多重要的宝贝。 宝甲虽好,可刚才和罗双飞交手便验证了,只是件防御法宝,不具备进攻能力,否则罗双飞怕是早用上了。 兽囊里的紫貂是件好宝贝,他抢到手就是想要,可是刚才想想,自己根本无法驾驭,要也是白要。 说来说去,几件宝物,也就是那件宝甲对他用处最大。 而这个罗双飞不一样,不但能驾驭这几件法宝,还有一手好枪法,是个上阵厮杀的好手。 若能招揽到自己麾下,人都到手了,其他宝物自然也能为自己所用,譬如谁中毒了,命他拿紫貂救上一救之类的。 待自己回去后,攻打熊啸或者干什么的时候,这家伙一手好枪法加上一身宝贝,可堪大用。 招揽绝对是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自己有机会也应该多招揽些人才,鸡蛋不能放在蓝玉门一个篮子里。 有了这个决定,方有现在这一幕。 苗毅点了点头,表示正是要招揽你的意思。 罗双飞却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再次指着自己鼻子问道:“我没搞错吧,你想招揽我?” 苗毅大声道:“为我效力有何不可?总比你一直做个围剿之下整天东躲西藏的匪修好吧?” “切!”罗双飞抬头看天,一脸好笑,回头从大石头上蹦了下来,背个手像大爷一样,绕着苗毅转了两圈,上下打量道:“好大的口气,居然要招揽我,你谁呀?凭什么招揽我?” 苗毅义正言辞道:“辰路境内,东来洞洞主!” “什…什么?”罗双飞身形一僵,一副眼珠子都要冒出来的样子,“洞主?我没听错吧?区区一个洞主也想招揽我?” 苗毅淡然道:“有何不可?” 罗双飞指指自己,又指指他,突然哈哈大笑,笑得东倒西歪,笑得浑身无力,靠在大石头上搂着肚子,貌似笑得肚子疼要抽筋的样子,眼泪好像都要笑出来了,朝着苗毅一个劲地摆手,缓不过劲来说话。 “怎么?”苗毅冷冷道:“难道我这个洞主还比不上你这个穷途末路的散修劫匪吗?” 唰!逆鳞枪出手,顶在了对方的胸口,貌似在警告他,你不过是我手下败将。 笑抽搐的罗双飞举手投降道:“好吧!算你厉害,不过我想知道,我加入你那个什么洞什么洞来着?” 苗毅脸色微沉,“东来洞!” “噢!东来洞。”举手投降的罗双飞笑呵呵道:“我加入你那个东来洞有什么好处?有我打劫赚的多吗?” 苗毅当即一番大道理教育:“打劫岂能长久!我却能给你一个正式的官方身份,让你脱离籍籍无名的状态,此等好处,多少人渴求。你有了官方身份,他日登上高位,年年香火愿力不绝,千万年累积下来的香火愿力又岂是你一时打劫换来的东西能比的?须知一殿之主一年掌握的愿力珠就超过上万颗,你这丝毫不保险的打劫所得要干多久才有?而人家却是年年不断,坐享其成,你难道就不心动!” 罗双飞翻了个白眼,伸手推开他顶在自己胸口的长枪,一副别闹了的样子问道:“你也知道你说的是殿主,可你不过是个洞主,我接受你的招揽,难不成去做个洞府马丞?殿主?你自己能不能做到还是个问题,你是不是帮我想得太远了点?” 苗毅嘴角动了一下,他现在的身份其实就是个马丞,吸气道:“只要你愿意降我,为我效力,我保证你要不了多久就能成为一洞之主!” 罗双飞一甩手,“破洞主不稀罕,我更热爱做劫匪。” “看来你是不想要你的貂鼠了。”苗毅扔下一句话转身而去。 “站住!”罗双飞两眼一瞪,闪身拦在了他的前面,“你是不是想耍无赖,答应的事情想反悔?” 逆鳞枪带出一阵“嘤嘤”龙吟出手,将罗双飞逼开到了一边,“我怎知道你是真为他们解了毒,还是留有后手,你那貂鼠我先留着扣为人质,等我确认了他们无事,再还给你。” “王八蛋!敢坑我,还没人敢坑我!”罗双飞抓狂,抬手抓空,才想起自己的储物戒已经被抢走了。 有宝枪都干不赢人家,没宝枪就更不用说了,一时无语之后,朝着前行的苗毅喊道:“我答应加入你那什么洞,你是不是就还我紫儿?” 苗毅停步回头道:“是!只要你答应,你的东西全部还给你。” “好!”罗双飞伸手道:“我答应了,紫儿还我。” “你难道不懂规矩吗?只有等你真正加入仙籍后,才算是真正答应了,东西我先扣着,等你接受了仙籍身份的约束后,再还你也不迟。” “你…”罗双飞怒极反笑道:“仙籍身份约束我?简直是天大的笑话,那东西也就能约束约束你们这种蠢货,想约束我?也要看穆凡君有没有那个胆子!” 苗毅只当他是气话,哼了声,激将道:“你既然不怕约束,那就不妨加入试试。” “好!”罗双飞咬牙切齿道:“我答应你,回头你要是不还我紫儿,有你哭的时候。” “一言为定!”苗毅点头应下。 罗双飞甩袖而回,跳上大石头气呼呼屈膝抱腿。 待到气平了不少后,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回头看看苗毅,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嘀咕自语道:“在这边如果能做上洞主,带着一帮手下不用偷偷摸摸而是光明正大地去打劫,好像也挺好玩的……” 听到那边突然传来“噗嗤”发笑的声音,苗毅回头看来,不知道那家伙偷笑什么…… 诚如罗双飞所说,一个时辰后,那些中毒倒地的龙驹一只只先缓了过来,爬起摇头晃脑,其后才是田青峰等人陆续抚摸着额头站起,貌似龙驹在这方面比修士还更强。 中午更新延迟 抱歉!家里来了客人,今天的更新推迟到晚上17点后。 惭愧!见谅! 。 。 第二五零章 乱七八糟 “他…” 醒来的田青峰一见到在苗毅身旁一脸若无其事的罗双飞,立刻吃惊指来。 苗毅抬手一拦,“已经降我。” 降了?众人愕然,但也无权说什么,甚至有些汗颜,大家此行本是来保护苗毅的,谁想反而是得了苗毅的保护。 蓝玉门弟子将现场稍作清理,人马依旧暂歇此地。 次日天明,苗毅将罗双飞的储物戒扔还了给他,倒是让罗双飞有点意外。 “那个洞主,你不怕我…”罗双飞拿着储物戒比划了一下,貌似在说还了我武器,不怕我偷袭? 田青峰等人已经醒了,想偷袭怕没那么容易,苗毅反问,“你的那些手下怎么办?” 一想到那些扔下自己逃的手下,罗双飞就恨得痒痒,“有好处的时候大家分,有危险就扔下当家的逃跑,一群王八蛋,不要也罢!” 苗毅点点头,挥手道:“继续赶路!” 一群龙驹隆隆跑出山谷,罗双飞追在苗毅身边,问道:“那个洞主,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到了就知道。” 罗双飞看看身后众人,换了传音问道:“你昨晚中了我的‘黑罗刹’,又被紫儿咬了,为什么会没事?” “不知道。” “洞主,你这是不把我当自己人啊,我都成了你手下,你就透露透露嘛……” 数天后,一只翼展超过一丈的黑鹰盘旋在此地上空。羽毛漆黑,巨爪狰狞,喙钩锋利。金环鹰眼,不断左右偏头扫视下方山峦,其势威猛吓人。 在其背部,站着一只体型健硕的黑豹,黑豹背部长着犹如豪猪般的蓝汪汪尖刺,一双獠牙扣住下颚,红嘟嘟的鼻子不停迎风嗅嗅。 一只巨大黑鹰载着一只黑豹在高空之上飞行。情形很是怪异。 “吼…”黑豹突然仰天长吼一声,健足猛然窜出,从高空直接扑向了下方地面。 盘旋于空中的黑鹰发出一声嘹亮啼鸣。迅速折返,急速掠空而去,化作一个黑点,消失在远空。 怪异黑豹呼地落地。在下方山林中不时鼻翼嗅嗅。快速穿梭在山林之内,没一会儿便找到了溪流山谷之中,徘徊在河滩边嗅个不停。 没等太久,空中远去的黑鹰再次返回,背部站了一个黑袍男子,身材修长,面白如玉,手捋三缕长须在风中。沉冷目光如水。 下面溪谷中的黑豹仰天吼了一声,黑袍男子垂目看去。身形唰消失在了黑鹰背部,转瞬飘然落于溪谷之中,环顾四周一眼,冷冷道:“这里发生过打斗,小黑,你确认小公主在这里出现过?” 走来的黑豹身上闪过青光,变成了一个蓝发男子张开双臂站起,抱拳道:“左先生,这里残留有紫儿的气息,应该是几天前留下来的,若非刚好经过这一带,再晚一点来,怕是我也无法察觉到。” 被称为左先生的黑袍男子冷目扫来,“小黑,紫儿一向不离小公主身边。” 被称为小黑的蓝发男明白他的意思,回道:“只因紫儿的气息比较特殊,容易辨别,一般人超出两天,在这气流通畅的地方怕是难以留下什么,我怀疑小公主使用了什么掩饰自己气息的手段。” 左先生目光闪烁道:“何以见得。” 小黑指向四周道:“周围并没有紫儿的气味,只有这里有,说明有人知道暴露紫儿的气味容易被找到,很有可能一直将紫儿收着不放出来,知道这个的怕是只有小公主,所以我才断定小公主一直在掩饰自己。” 左先生目闪精光扫视河滩道:“小公主既然知道放出紫儿容易被发现,却偏偏在这里动用了,而这里发生过打斗,看来小公主遇上了麻烦,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一回头,“如此说来小公主应该就在仙国境内,总算有了大概的位置,这位小师妹也太不让人省心了,看来得传讯让各国境内寻找的人手集中到仙国来。” 话落,空中的黑鹰一个俯冲下来掠过溪谷,两人闪身落于鹰背,迅速掠空而去…… 胭脂楼,青楼。 单间之内,满桌的珍馐美味,莺莺燕燕声中,被两位姑娘夹在中间的苗毅很无语。 只见对面的罗双飞在那淫笑不止,笑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左拥右抱,左亲一口,右亲一口,左喝一口姑娘递来的酒,右尝一口姑娘夹来的菜。 更过分的是,那一双手不停对两边的姑娘上下其手,摸得两位姑娘不时夹腿、扭身、抱胸,啐一声公子真坏,而罗双飞则在那哇哈哈狂笑,好不得意快活。 大家长途奔波到此城,一部分人在城外看守坐骑,一部分人进来采买些物品,罗双飞则主动拉上苗毅,说要带苗毅去个好地方。 途中苗毅发现罗双飞见识不凡,颇为重视,觉得自己的确招揽了一个人才,自己的眼界和见识不足,时有向其请教的地方,被罗双飞拉上的时候,也就没拒绝。 谁知做梦也没想到,罗双飞竟然把他拉到了这种地方。 而看罗双飞进门左顾右盼吆喝砸钱的架势,这家伙显然经常来这种地方,熟练的很。 得意快活中的罗双飞不时偷瞄一眼苗毅,见他对左右伺候的姑娘一直无动于衷,搞得两位曲意奉承的姑娘都冷在那看这边的热闹。 左右亲了口的罗双飞松开左拥右抱的姑娘,前身问道:“苗兄,可是这里姑娘的姿色不让你满意?不满意就换,一直换到你满意为止。” 进了青楼就不好再称呼洞主了。 苗毅淡然道:“你快点。” “那可是嫌姑娘少?”罗双飞问了句,也不等苗毅答应。便推了左右的姑娘过去,“你们四个一起上!姑娘们,今天要拿出你们的看家本领。只要将这位大爷侍候舒服了,重赏!” 啪!一大把金晶拍在了桌上,估计能兑换几十万白晶。 四位姑娘顿时眼睛一亮,一起拥住了苗毅在那软磨硬泡,对面的罗双飞则揪着脸上黑痣上的毛毛直乐。 放在东来城,这几位赶都赶不开的姑娘,苗毅能直接扔出去。但这是别人的地盘,这是别人地盘上的信徒。 “走!”苗毅对罗双飞喝了声,没那耐心再陪下去。拨开几个姑娘起身就走。 这里刚拉开门,后面的罗双飞已经嚷嚷道:“很快,很快,再等等。” 苗毅回头看去。只见罗双飞已经拥了四位姑娘一起往床榻边去。 将四位姑娘推倒在床榻之上。迅速给四人宽衣解带的罗双飞探出个脑袋喊道:“苗兄,帮忙关门,很快完事,稍等。” 苗毅无语,出门,关门,背个手站在了外面的走廊上等着。 里面的罗双飞嘿嘿淫笑不止,扯了几块布条。将四位姑娘的眼睛逐一扎上。 “公子为什么蒙上我们的眼睛?” “有意思一点。” “原来公子好这一口啊!” 一阵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从屋里传来,伴着罗双飞的贱笑声。 很快。里面传来几个女人起起落落不堪入耳的声音,背手等候在外的苗毅一脸的不自然,要不是担心那家伙另有所图,早就甩手走人了。 罗双飞所谓的稍等,足足让苗毅站外面等了一个时辰,几次想进去催促,可里面传来的淫秽声硬生生让他不便闯入。 嘎吱!房门打开,走出门的罗双飞一脸的神清气爽,拉扯了一下衣服,束紧了腰带,对苗毅拱手道:“让苗兄久等了。” 屋内随之而出的是那种乱七八糟的气味,苗毅皱了皱眉,快步扭头便走。 看到苗毅迫不及待离开的脚步,罗双飞抿嘴憋笑。 在老鸨欢迎下次再来的邀约声中,两人前后脚出了胭脂楼,这时苗毅才回头警告道:“以后少来这种地方。” 罗双飞诧异道:“男人不来这种地方来哪种地方?你是不是嫌这里的姑娘不漂亮?没关系,下次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我对这种地方不感兴趣。” “怎么可能,天下哪有不偷腥的猫,你就别装了,我也是男人,哪有不喜欢这个的男人。”走在一旁的罗双飞伸头注意着他的表情,见他一脸的不自然,不由试着问道:“你不会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 这个问题对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的人来说很尴尬,苗毅拒绝回答,大步走入街道的人群中。 罗双飞却是不依不饶,追着他问道:“你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啊?” “我说了我对这乱七八糟的地方不敢兴趣。” “乱七八糟?”追一旁的罗双飞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圈,叹气道:“我明白了,忘了你有侍女陪伴!你是看不上这里的庸脂俗粉,可是我比不上你啊,你有贴身侍女和你干那事,我这种就只能到这里来了。对了,你的侍女长的漂亮吗?有多漂亮?” 苗毅服了他,懒得理他。 可罗双飞没完没了,就是揪住这种事情不放,甚至问苗毅是不是经常和自己侍女干这种事情。 苗毅有些抓狂,一出城门,见这家伙还在喋喋不休,终于忍不住一本正经训斥道:“我一心修行,没干过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以后也少在我面前提。” “和你的贴身侍女也没做过?不可能吧,你肯定是在骗我。” “你再提,小心我对你不客气!”苗毅严重警告一句,甩手而去。 停在原地的罗双飞目光闪烁,在楼子里的时候,他一看苗毅的反应就有点怀疑苗毅没做过那事,现在逼得苗毅亲口说出,不由咬唇一阵。旋即又哼了声,“我才不信!” 快步追去…… 第二五一章 燕大哥 某人依旧匪性不改,一路上左顾右盼,不时吹吹口哨,不时哼个淫词荡曲。 苗毅也不知道这家伙哪学来的,不过有一点倒是改变了,自从两人去过青楼后,苗毅发现罗双飞不再提紫貂的事了。 以前罗双飞不是明着求他还给他,就是拐弯抹角求,两人去过青楼后,一次都没提过,好像安下了心来真的愿意跟苗毅回东来洞…… 青山巍巍,连绵起伏,飞梁画栋遍布其中。 二十余骑停立山间放眼看去,苗毅微微吐出一口气来。 从蓝玉门出发,历经两个多月的时间,风风雨雨长途奔波,终于来到了云华宗。 一路上也不像苗毅担心的那么危险,毕竟在仙国境内敢乱来的人不多,遇上罗双飞那种是奇葩,就算还有人心怀不轨,一般看到这么多人同行,也要斟酌。 多带点人手上路,总的来说,还是要安全许多,也不能说没用,对苗毅来说这是有备无患,他毕竟没有远行经验。 云华宗就在前方,远远看去那气派果然不是蓝玉门能比的,不愧是子路第一大门派。 老三就在这里修行吗?不知道老三现在长得怎么样了,见到我还能认出来吗? 想到当年那么小的一个丫头,就那样无依无靠地被自己硬着心肠给送走了,苗毅忍不住仰面看天,感觉自己对不住养父母的在天之灵,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照顾好他们。 也不知道老三在这里过得怎么样。如果过的不好,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她带走! 老三!大哥来了,大哥对不起你。等了这么久才来找你!可是大哥以前自保都够呛,如今多少有了点能力! 抬头看天的苗毅心情有些激动,眼眶泛红,他已经决定了,这次如果把老三带回去后,先安置在蓝玉门,待到灭了熊啸。除了后患,就把老三接到身边,不会再让她受苦! 这一路迫不及待急急忙忙赶来。可见他的心情。 一旁坐在龙驹上东张西望的罗双飞无意中看到苗毅眼中饱含泪光,不由一愣,这心狠手辣的家伙流眼泪了? 狐疑道:“洞主,你怎么了?” “没什么。走!”苗毅大手一挥。率先冲下山坡。 罗双飞揪着黑痣上的毛毛,狐疑中随众人追了上去…… 大门派就是大门派,这么多人未经通报一到山门前,便见山门后面有不少人影窜动,暗藏在周围保持戒备。 “来者何人?”山门下两名守卫推手喊停。 苗毅挥手,众人停下,一块玉牒从苗毅手中扔出。 守卫接了玉牒轮流看过后,两人面面相觑。竟然是从辰路来的一个洞主,骑着龙驹不断跑也得跑上一两个月吧。 其中一人拱手道:“不知苗洞主来云华宗有何贵干?” 苗毅从黑炭背上跳了下来。上前拱手道:“来打听一个人。” 对方问道:“不知打听何人?” “陆雪馨!”苗毅客气回道。 此话一出,罗双飞目光一闪,冷哼一声,对身旁的田青峰嘀咕道:“这名字一听就是个女人的名字,还当他多么正人君子,原来大老远跑来就是见个女人,还真够有出息的。” 田青峰回头看来,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陆雪馨?”守门弟子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问道:“师弟,你听说过这个人吗?” 另一人思索着摇了摇头道:“没听说过。” 苗毅心一揪,只见前一人拱手道:“本门弟子众多,兴许是我等孤陋寡闻,我这就去请执掌本门弟子名册的薄堂执事,劳驾苗洞主稍等。” 谁想罗双飞不经大脑直接飞出一句,“好大的架子,也不知道请我们进去歇息,让你们掌门滚出来说话。” 这话说有多嚣张就有多嚣张,竟然要让修为已达紫莲境界的云华宗掌门滚出来。 总之此话一出,守门弟子脸色大变,这是来砸场子的吗?两边山林中的人立刻蠢蠢欲动。 苗毅神情一抽,怀疑这罗双飞是不是二百五,自己就算到了蓝玉门也不敢说这样的话,何况到了这人生地不熟不知比蓝玉门大多少倍的门派,让人家掌门滚出来,还真敢开口。 “给我闭嘴!”苗毅回头喝了声,转而对守门弟子拱手客气道:“二位不要和他一般计较,他大病初愈,脑子不清醒。” 罗双飞嘴巴撇了撇,没再说什么,估计也意识到说错话了。 田青峰等人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像看怪物一样。 罗双飞朝田青峰瞪眼道:“这样看我干吗?长了嘴巴还不许人说话吗?” “稍等!”那名守门弟子甩袖而去,就因为罗双飞一句话,态度就明显差了几分。 须知人家是看苗毅的官方身份客气,真要无理取闹起来,人家也不怕你一个小小洞主,云华宗在子路境内,其门下出了不少的洞主,山主、府主甚至是连殿主都有一名。 没多久,一名葛衣老者飘然而来,随行守门弟子指了指苗毅,又上前将玉牒交还到苗毅手中,回头介绍道:“这是本门前辈簿堂刘执事。” 苗毅上前拱手道:“苗毅见过刘执事。” 刘执事看了看他身后人马,也拱了拱手道:“见过苗洞主,听说苗洞主是来打听人的?” “正是!”苗毅又把陆雪馨的名字给报上了。 “陆雪馨?”刘执事稍作沉吟,摇头道:“本门没有这个人。” 苗毅有点着急道:“刘执事,我亲眼见她加入贵派,怎么会没有?” 刘执事指了指自己脑袋笑道:“本门上下过万弟子的名字全部在老朽的脑子里,姓陆的只有十五人,且没有一个女人,绝对不会错的,苗洞主是不是看错了?” 苗毅再三请他确认,可对方就是说没有,一颗心顿时凉了一半。 他没敢再细说陆雪馨的情况,因为他耳闻有些门派会把没有背景的弟子凌虐致死,不免揪心,如果真是这样,为了不家丑外扬,只怕未必会把另一人的情况告知,当即试探着问道:“不知燕北虹可在贵派?” “燕北虹?”刘执事一愣,旋即点头道:“正是本派的杰出弟子。” 杰出弟子?苗毅一喜,看来燕北虹在云华宗混的不错,当初燕北虹应该是和老三一起来的云华宗,自己还曾托付燕北虹照顾老三,想必燕北虹应该清楚老三的状况,遂拱手道:“我乃燕北虹旧友,此来的目的之一正是要探望他,可否容我和他一见?” “原来是燕北虹的朋友,不过苗洞主怕是找错了地方。” “怎讲?他不是贵派弟子吗?” 刘执事呵呵笑道:“燕北虹如今在天行宫镇午殿平天府青云山任山主,坐镇一方,苗洞主不是找错了地方么?” 苗毅闻言吸了口凉气,“燕北虹做上了山主?” 他自问自己的修炼速度已经够快了,怕招摇都没好意思跟外人讲,没想到燕北虹已经做上了山主,不知修为是不是也比自己高。 “正是!”刘执事点头道:“苗洞主如果要找燕北虹,怕是还要花上个两天时间跑一趟青云山。” “多谢刘执事指点!”苗毅详细问过方向后,拱手谢过告辞。 随即又翻身上马,率人迅速离去。 谁知苗毅还没追究罗双飞刚才妄语的事,罗双飞反倒凑近问道:“洞主,陆雪馨是谁呀,能让你如此念念不忘,是不是长的很漂亮?” “罗双飞,你话是不是太多了点?” “那么小气干嘛,我又不抢你的。” 苗毅有点牙痒痒,有点怀疑招收这家伙是对还是错,是不是干脆一枪戳死,一了百了…… 两天后,一行人终于抵达刘执事所说的青云山。 和云华宗不同,云华宗有上万弟子镇守,青云山不可能有这么多人,因为养不起。 苗毅带领这么多人前来,对青云山明显是个威胁,人还未接近,已经是惊得青云山人马保持警戒。 待到山门下的修士拦下苗毅等人,苗毅已经看到数十人马集结待命。 “来者何人?”守门修士大喝一声。 苗毅等人自然不会硬闯,又不是来攻打的,全部停在了山门外。 苗毅没有理会守门修士的问话,目光直接投向了山门后面集结的数十人马当中,落在了为首之人的身上。 只见那人一身暗红长袍,体格魁梧,一头乌发无拘无束,直接倒披在后背随风飘扬,虎目炯炯有神,络腮胡须不改,端坐在龙驹之上,气势不凡,尤其是那一身暗红长袍,令其隐隐显示出一股霸气。 苗毅一眼就认出了正是燕北虹,不过此时的燕北虹哪还能看出当初的落魄,气势上有了很大的变化。 “来者何人?”守门修士再次大喊。 苗毅依旧不理会,再见当初生死相依的故人,心情激动,摇手喊道:“燕大哥,可还认得小弟否?” 此话一出,守门修士一愣,回头看去。 燕北虹正觉得苗毅似曾相识,只是不知在哪见过。 他和苗毅不同,当年两人认识时,他燕北虹已经长定了型,长相上基本上没变化,所以苗毅一眼便认出了他。而苗毅当年还未成年,成长后自然有了不小的变化,哪还能一眼认出来。 五月总结 总结不知道写什么好,所以就不写了。 反正写了这么多年,几乎没求过票,这个月是破天荒,动不动就求票,我自己都烦我自己。 当然,更新量也是破天荒。 通报一下,五月新书月票榜第二名,成绩不错,诚挚鞠躬感谢大家的支持。 煽情的话就不说了。 我这人老实,求下保底月票,陡然呐喊:“求保底月票……” 。 。 第二五二章 月瑶是老三? ps:抱歉,又更新晚了,临时有事耽误了,我就不找什么借口解释了,大家该骂就骂,受了! 正文: 燕北虹真想不起在哪见过苗毅,眼前的苗毅他确认没有见过,但偏偏眉目间的神情似曾相识,加上苗毅一声“燕大哥”更是证明了两人是旧识。 这人究竟是谁?燕北虹心中嘀咕,向后抬手,示意麾下没事,不用紧张,独自慢慢驾驭龙驹上前。 苗毅呵呵一笑,回头示意身后众人稍等,独自驾驭黑炭冲进了山门。 见山主以实际行动有所回应,搞得守门修士也不知道拦好,还是不拦好,眼睁睁看着苗毅冲进去了。 两骑最终面对面在了一起,苗毅看他一脸狐疑的样子,忍不住再次笑道:“燕大哥,可还认得小弟否?” “唔…”燕北虹有点犹豫,坐骑绕着苗毅慢慢转圈,不断上下打量一脸笑意的苗毅,最终还是站定疑惑道:“敢问尊驾是?” “看来燕大哥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苗毅笑道:“还记得万丈红尘否?” “呃…”燕北虹一愣,眼睛渐渐睁大,突然指着苗毅练练指点,惊讶道:“你是苗毅?” 经过提醒,顿时想了起来,脑海中那位少年的眉目神情终于和眼前之人吻合到了一块。 “哈哈!”苗毅大笑,直接跳下龙驹,正式拱手抱拳道:“苗毅见过燕大哥,不知燕大哥这些年可好。” 燕北虹迅速迈腿跳下龙驹。惊喜万分地上来抱起苗毅就转了一圈,放下后,照着苗毅胸口就是一拳。啧啧有声道:“你这小子倒是命大的很,想不到你还活着。” 他燕北虹能有今天,有一点不得不承认,当初在万丈红尘若不是苗毅关键时刻豁出命去偷袭那位高手,他燕北虹已经死在了万丈红尘之内。 而苗毅若不是得燕北虹相助,也早就死在了万丈红尘,更不用说后来的带出仙草送了老二和老三去修行。事后在黄保长找其算账时又是燕北虹帮他逃出了长丰古城。 两人可谓是过命的交情,两人能有今天,都是得了对方的帮助。 不过在燕北虹看来。当初苗毅断了加入仙门的机会后,以后也就是凡夫俗子一个,能不能逃过追捕不说,就算逃过了。这些年过去了。也必定老了,谁想如今一个大好青年就在眼前。 很显然,当年那个搏命的小子也已经成了修士,而且还有可能小有成就,燕北虹目光扫了眼山门外的人马,看出都是苗毅带来的人。 他燕北虹后来有所成就后,不是没想过找苗毅,偶尔想起万丈红尘的经历时。可谓唏嘘,奈何那时的苗毅逃出长丰古城后即将亡命天涯。踪迹全无,燕北虹也不知去哪找。 一看两人这个样子,里里外外的人都放下了戒备。 “来人,引客人去休息。”燕北虹挥手指向山门外,示意人把来客放进来安置,顺手又捞上了苗毅的胳膊,拖上了就走,“走!一醉方休!” 那豪爽的性格依旧不改,依然能看出那位当年一怒之下杀了上司而逃的燕统领的影子。 两人把臂联袂进入青云山山主宅院,两位容貌娇美的红衣女子迎了上来,不用说,一看就知道是燕北虹的贴身侍女。 “红袖,红拂,快来见过我兄弟。”燕北虹哈哈大笑地一指苗毅,介绍道:“这就是我经常跟你们提起的苗毅苗兄弟。” 二女很少见到山主对外人如此亲密无间,而且还将来人引为兄弟,看那样子就知道不是虚伪客套应付的那种。 正疑惑之际,一听是苗毅,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山主曾经数次唏嘘提及的救命恩人,亦曾听山主提及这位苗毅的大仁大义,为了弟弟妹妹不惜断送前程,而且这弟弟妹妹还是养父母留下的,并非血亲,此人可谓深得山主欣赏。 没想到是这人来了,二女也是惊讶无比,立刻屈膝,盈盈行礼道:“见过苗爷。” “不敢当。”苗毅拱手还礼道:“见过大姑姑、小姑姑。” “平生最讨厌虚伪之人,都是自己人,何必见外,直接叫红袖、红拂好了。”燕北虹挥手道:“准备酒菜,我与老弟不醉不休!” 诚如他所说,他的确最讨厌虚伪之人,想当初在万丈红尘,只因莫名的琴声便惹得他扔下东西对苗毅不屑而去,后来知道误会了,立刻又鼎力相助。 若非如此性格,当年已经身为一城武官统领的他,又怎么会自毁前程杀了上司而亡命天涯,换了一般人只怕是想尽办法苟全,不会如他般放的下。 “是!”红拂快速离去。 红袖随侍两人身后,跟着步过庭院中的小桥流水,登上假山之上的凉亭,给落座的二人奉茶。 坐在假山凉亭之上环顾四周景致,苗毅不由啧啧摇头道:“几十年不见,没想到燕大哥已然有了今日成就,实在令小弟惊叹。” 燕北虹笑道:“能有二十余骑随从,老弟怕是也不简单呐,不知老弟如今在哪高就?” “谈不上高就,在辰路月行宫境内的东来洞做马丞。” “辰路…马丞?”燕北虹愕然道:“老弟怕是言不由衷吧,马丞岂能有这么多随从随你不远万里到这里?” 苗毅干笑道:“本是东来洞洞主,后惹恼了府主,又被降为了马丞,不瞒燕大哥,目前东来洞还在我的掌控中。” “区区一洞有这么多人马?”燕北虹狐疑道:“你那东来洞有多少信徒?” 都不是外行,除非东来洞的信徒远超一般洞府,否则一年的收成不可能养这么多人。 “燕大哥误会了,我这随行人马是从蓝玉门借来的护卫,并非本洞人马。” “原来如此,一个洞主能借来这么多人马,那也不简单。” 正聊着,红拂领了一群侍女前来,奉上了一桌酒菜。 其他人退下后,两位侍女各站一人身后伺候。 宾主举杯豪饮之后,燕北虹奇怪道:“老弟当年逃出长丰古城后,我以为老弟难逃俗世,怎又成了修行中人?” “实在是运气,就在逃离长丰古城的第二天,便遇上了一隐士指点,方有今天。”苗毅想想也觉得命运起落难料,叹了声,摆手道:“小弟不值一提,倒是燕大哥区区几十年时间便登上了山主之位,实在令人惊讶,还请指点迷津。” 对凡人来说,几十年几乎就是一辈子,但是对修士来说,几十年不过区区而已。 燕北虹嘿嘿一笑,摆了摆手。 他当年在万丈红尘和苗毅分开后,返回的途中,无意中捡到了一样小东西,当时也不以为意,后来成为修士才发现异常,渐渐窥破其中秘密,能有今天正是得那件东西相助。 极为隐秘的个人**,实在是不便对外人提起,转移话题道:“我入主青云山才不久,老弟是怎么找上门来的?” 见人家不想说,也不好逼问,苗毅回道:“去了云华宗打听才知道的。” “哦!你去了云华宗…”燕北虹若有所思,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声问道:“可是为了令妹的事情前来?” 没想到他一直记得这事,苗毅拱手道:“燕大哥,正是为寻找我家老三而来,可是云华宗却说没有‘陆雪馨’此人,让我好生费解。燕大哥当年和我家老三同入一门,当知其中蹊跷。” “老弟的托付我一直记得,当年我送别你后,一入云华宗便在留心此事,发现连我在内,加入云华宗的总共才几十个人,全部是成年男子,并未看到一个女人,其中并无令妹。” “这不可能!”苗毅大惊失色道:“是我亲自将其送进门的,绝不会有错。” “老弟听我说完。”燕北虹抬手示意勿急,“回到云华宗后,听到门中修士言谈我才知道,云华宗当时的确收了个女孩,经过测试,发现竟然是天生‘凤体’,奈何还来不及知道名字,便被恰好落脚的天外天红尘仙子给带走了。如今又有消息,说那个带走的女孩成了仙圣穆凡君的亲传弟子,也就是现在的‘月瑶仙子’。” 苗毅目瞪口呆,之前在蓝玉门听洪长海提到过月瑶仙子,当时只是在脑海中过了一下,难道月瑶仙子真的是老三? 一旁的红袖、红拂亦盯着他,心里都在嘀咕,如果月瑶仙子真是他妹妹,那他可真是前途无量了。 苗毅突然挪步坐了过来,一把抓住了燕北虹的手腕,“燕大哥可能确认?” “这种事情如何好确认,天外天离我等太遥远了,我又如何有能力去确认,不过我这样说自然是有依据可循。” 苗毅急道:“有何依据?” 燕北虹拍拍他的手背,解释道:“我当时所见加入云华宗的人全部是成年男子便是依据!老弟试想,敢进入万丈红尘出生入死的人,能有几个女人?更别说是小女孩,普通小女孩怎么可能从万丈红尘带出仙草?那个能携带仙草加入云华宗的小女孩,除了老弟送入的令妹估计也没有其他人。” 苗毅脑袋里“嗡”的一下,可谓彻底凌乱了,难道爱哭鼻子的黄毛丫头老三真的是那个世人仰慕的月瑶仙子?这怎么可能?然而燕北虹的话的确有道理…… 第二五三章 都城 亭子里安静,苗毅默然在那,一脸茫然。 以前一直想找到老三,现在几乎可以确认月瑶仙子就是老三,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如今的老三可比他混的好,可以说比他好千万倍,已经不需要他照顾了,只怕找到了还不知道谁照顾谁…… 端着酒杯轻轻有一口没一口的燕北虹一直在斜眼注意着苗毅的表情。 见他久久没反应,燕北虹放下酒杯道:“其实获知令妹是被红尘仙子带走后,我就想找你告知一声,说不定我也可以跟着你沾点光,然而却不知你身在何方。” 他这说的倒是真心话,苗毅有个妹妹去了天外天,能拉上这层关系自然是好事,这也是他一直记得这事的原因。 苗毅回过神来,苦笑道:“燕大哥有心了。” 燕北虹问道:“有月瑶仙子撑腰,老弟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不知老弟什么时候去找令妹?” 苗毅又是一阵沉默,许久之后抬头一字一句道:“希望燕大哥不要再对外人提起此事。” 燕北虹一怔,目光闪烁之后,“嗯”了声,点了点头。 才刚来没多久的苗毅没有逗留,只邀请燕北虹有空去东来洞,酒还没喝完,便逃也似地告辞离开了,似乎有点不敢再面对燕北虹那略带玩味的眼神。 亲自将苗毅送到山门,目送苗毅人马远去后,燕北虹方返回了凉亭内继续喝酒。 一旁斟酒的红袖问道:“山主。苗爷急着离去,可是急着去找月瑶仙子相认?” 燕北虹摇头道:“顶多是去印证月瑶仙子是不是他妹妹,如果是。怕是永远不会去相认了。” “啊!”红袖吃惊道:“这是为何?” “没听说过穷亲戚么?”燕北虹冷笑道:“他不远万里迢迢而来,只为找妹妹,可谓用心良苦。可若是月瑶仙子想找哥哥,怕是要容易的多,因为有着苗毅没有的查找条件,苗毅的正式身份籍上有名,一查便知。兄妹应该早就相认才对,可穷亲戚总是惹人嫌的。我那老弟骨子里是性情中人,只怕他现在未必敢去印证月瑶仙子是不是他妹妹。” 红袖、红拂相视一眼。皆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苗爷这是心寒了,一旦确认,只怕更加心寒…… 匆匆跟随离开青云山的罗双飞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苗毅只说了句回去。便再也没开口说话,沉默寡言,哪怕罗双飞故意挑逗也不行。 只是罗双飞嘴贱了一次,又问到那个陆雪馨到底是谁啊,惹得苗毅勃然大怒,差点没动手,吓了罗双飞一跳。 苗毅要杀罗双飞的时候也没见如此震怒,真的把罗双飞给惊住了。于是眼神中略带委屈的罗双飞也闭嘴了,有种赌气的味道。也不跟苗毅说话了。 总之苗毅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要逃离此地,当从未来过这里。 这让大家很无语,那么远的距离跑来,貌似什么都没做,又这样回去,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一路奔波,又花了近三个月的时间,才回到了辰路,到了辰路都城。 此地气候明显和南宣府那边不同,已经入了冬,却还是春暖花开。 整个都城,三分山,三分水,三分平地,处处是山水相连,还未进入,已经从官道络绎不绝的贩夫走卒身上感受到了此地的繁华,上千万的人口聚集在一起,想不繁华都难。 为了不打扰民生,都城开辟有一条供修士龙驹专门进出的道路,苗毅等人从一座大桥上驰骋而过时,桥下的船来船往吸引了苗毅驻足观望。 放眼看去,被山水曲绕的一片片民居和商铺犹如在画中,街道中人员来往,车水马龙,如此场景一望无际,颇令人心旷神怡,苗毅不由感叹道:“地方倒是好地方,只是此地到处被水环绕,信徒进出来往怕是不方便,不知为何选择在这里建造都城?” 貌似一直在和苗毅赌气的罗双飞撇了撇嘴,看那样子貌似在讽刺苗毅无知。 田青峰倒不是第一次来都城,在一旁介绍道:“信徒的日常生活离不开水,上千万信徒聚集在一起生活,更是需要大量的水源,不选择在水源多的地方建城怕是不行。有人笑称,在都城内最常用的通行工具是船,走的最多的路是桥,因为这里到处是桥。” “原来如此!”苗毅点了点头,问道:“听说辰路君使就住都城内,不知在什么位置?” “大人请看!”田青峰抬手指向了远方那座高耸入云霄的大山,“君使就住在山上,大人若是有兴趣也可以去住上一住。” 苗毅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不是开玩笑吧,君使住的地方我们也可以住?” 田青峰笑道:“大人误会了,只因都城内的人口实在太多,已经没有了太多的空余地方,所以君使居住的那座山也变成了多用途,不过外人也很难打扰到君使,那座山的上半截是闲人免进的,下半截则被仙国商会用来了经营,前往都城的修士皆可入住,就是费用较高,听说住一天要不少晶币,但是住在那里绝对安全,一般没人敢在君使住的地方惹事,其他地方就不敢保证了。” “哦!”苗毅顿时来了兴趣,“走!去问问情况,如果合适,咱们也和君使做趟邻居。” 对此,一旁的罗双飞又是嘴巴一撇,貌似颇为不屑,不过看到远处人来人往异常繁华的情形,眼睛又变得亮晶晶,看得出是个喜欢热闹的人。 途中见到一座座小山上开凿的一个个洞窟,不时能看到有人进出,苗毅又指着问道:“那是干什么用的。” “也是修士居住用的,一般都是些散修之类的居住,不过也是要收钱的,只是相对来说比较便宜。” “住在这样的山洞也要收钱?” “都城内是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想在这里找个地方落脚不花钱,怕是不太可能。” “城里没有客栈吗?” “一般的客栈太吵,不利于修行,太好的客栈,这些散修也住不起,散修的状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苗毅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这个他是知道的,散修有时候甚至不如普通百姓。 普通百姓因为要每天贡献自己的愿力,是天下修士的愿力来源,反而能得到更大程度的保护,一旦这些具备法力的散修介入民生,普通信徒哪抢得过他们,势必要搅乱信徒的正常生活,所以官方是不允许散修与民争利的。 就像各门各派,如果要经营什么,也不能直接插手,而是要在普通信徒中寻找代理人,这还得要有背景支持,好比蓝玉门老是想在南宣府内发展背景一样,就是这个道理。 这样一来,一般的散修只怕还未必有普通百姓赚的多,因为普通百姓有合法的收入来源,但是散修却没有,住不起好的客栈可以理解。当然,散修也可以利用自己的法力去偷去抢,可关键是你要承担得起后果。 不过苗毅很奇怪,他知道散修的处境不妙,可在他东来城也没看到过散修聚集,为何这里如此多。 不由问田青峰,“既然这里连住个山洞都要付钱,生活得如此艰难,他们为何还赖在这里不走?随便到另外的地方找个深山老林也比住这里好吧,至少还不用花钱,不是大多散修都去流云沙海谋生了吗?” “大人说笑了,流云沙海可谓是穷凶极恶之地,那是以实力说话的地方,抢得赢就抢,杀得赢就杀,没任何规则可言,没点本事在那个地方无法立足。在这里则不一样,至少平安,还可以依附仙国商会,一旦仙国商会需要人手护送个什么物资的时候,这些人就有事做了。最重要的是,都城比别的地方机会多,随便遇上个贵人博得了好感,得人家随便给个引荐,说不定一转身就成了官方的人,这种事情常有出现,这就是真正吸引这些散修窝在这里的原因。” “原来如此!”苗毅点了点头,这才刚来,就算是开了眼界了。 这里正说着,一旁山腰的山洞刚好钻出一个徐娘,可谓有几分姿色,风韵犹存,左顾右盼之际,见到下面路上一队龙驹慢慢指点着四周前行,一看就是初来乍到。 徐娘眼睛一亮,立刻整了整头发,将胸口的衣襟再拉开了些,半露出了胸口两团鼓鼓的白肉,迅速飞身而下,拦在了众人前方。 苗毅等人一愣,停下坐骑,有点不明所以。 那徐娘已经是行礼问道:“各位可是初来都城,可需要向导?” 一旁的田青峰摆手道:“不需要,把路让开。” 那徐娘的目光却在苗毅手上戴的六个储物戒上怔了怔,眼睛一亮,无视田青峰的话,故意把饱满半露的胸口再挺了挺,“这位大爷,都城什么地方有好玩的,什么地方有好吃的,小妇人皆一清二楚,可以免费给各位做向导,包君玩得尽兴。” 她那胸部太壮观,加上又修饰得比较暴露,就在眼前,苗毅等人想不多看一眼都难。 谁知最近一直不吭声的罗双飞却在旁冷冷斜眼道:“大人,你的眼睛往哪看呢?没见过女人么?” 第二五四章 玉都峰 这个问题问的好,很是犀利,很是非同凡响,一般人不会当面提出这样的问题,一帮老男人如惊弓之鸟,目光迅速从那徐娘的胸口挪开。 “呃……”被直接点到头上的苗毅闹得颇为尴尬。 其实看看没什么,他也不是有心要看或想看,或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人家把胸部弄得如此显眼,想不注意都难。 何况他看千儿、雪儿的胸胸早就习惯了,不认为这样看看有什么不对的。当然,千儿和雪儿的没这么壮观。 之所以尴尬,关键是那位徐娘就在跟前,这手下也太不给面子了,苗毅做梦都没想到罗双飞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位徐娘也有点忍俊不禁,不过强行憋住了,加上听到罗双飞对苗毅的称呼中带了‘大人’两个字,立刻确认了苗毅是官方中人,一下同时戴六枚储物戒的官方中人还是第一次看到,想想都心跳急速,想必地位不一般。 只好当做没听见,苗毅偏头问道:“田青峰,这都城你熟悉吗?” “来过几次,都城这么大,熟悉也谈不上。”田青峰回道。 苗毅又问其他人,“你们熟悉吗?” 此话一出,不用猜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那徐娘更是眼睛一热,饱含期待。 众人正摇头,谁知罗双飞随手召出长枪,挥枪指向徐娘,冷喝道:“滚开!再不让路大爷宰了你!” “你给我闭嘴。”苗毅喝斥一声。 罗双飞撇了撇嘴,狠狠瞪了苗毅一眼。很是不爽地把枪放下了。 苗毅抬头看了眼那徐娘刚跳下来的山洞位置,回头问道:“你叫什么?” 徐娘连忙回道:“小妇人林萍萍。”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住在这里的散修都是经过官方查勘验证的。身世绝对清白,小妇人绝不是那作奸犯科之人。” “看不出来。”罗双飞讽刺一句。 苗毅冷冷警告她一眼,对那徐娘说道:“那就麻烦你给我们做向导了。” 他初来都城自然是想找个非常熟悉的人做向导,当然,也是听了田青峰的话后,知道这些散修不易。这女人的姿色也不算差,按道理如果真的舍得下脸皮。不至于如此辛酸,忍着罗双飞的冷嘲热讽卑微寻求机会。 虽然人家说免费做向导,他也没说报酬的事情。但是已经准备如果对方做的好,不会让人家白白辛苦,他苗毅也是市井出身,能体会某种艰辛。 “不麻烦。不麻烦。大人稍等。” 林萍萍欣喜不已,知道这种人只要答应了,自然不会让自己白忙,迅速闪身而去。 “我当为什么装正人君子,原来是喜欢胸大的女人,不过连这种年纪的也能看上,这口味真重。”罗双飞扭头一旁嘀嘀咕咕。 “罗双飞,怎么在你眼里什么事情都能往那方面去想。”苗毅不得不劝他一句。“以后少往那乱七八糟的地方跑。” 他认为罗双飞是去多了风月场所才容易如此想入非非。 “大人,我虽为你效命。可是没人规定修士不能去那种地方吧?”罗双飞哼哼一声。 田青峰等人很无语,不知道苗毅为什么要招降这不靠谱的罗双飞,而且对其还比较容忍。 说老实话,田青峰等人都有点吃罗双飞的醋了,事情明摆着的,苗毅这是要给罗双飞一个官方身份的节奏啊,一个打劫的散修都能有这造化,实在是令他们眼红,他们跟着苗毅东奔西跑惟命是从也没见苗毅对他们有这个意思。 大家心中都在嘀咕,像罗双飞这样不听话的手下要他何用。 却不知有些东西是有能者居之。 罗双飞能在看起来年纪轻轻的情况下具备白莲九品的修为,这说明罗双飞修炼的功法不一般,进步的空间很大,而田青峰等人却已经是老头子了。 罗双飞那一手狠毒、诡异、刁钻的枪法也不是蓝玉门弟子能比的,有相当独到之处,加上身上的防御宝甲,在大量人马中混战中可谓占尽便宜,很适合为苗毅征战。 罗双飞能将他们二十多人给毒翻,大家至今还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就凭这本事,在苗毅眼中就觉得比田青峰他们强,以后肯定有用得上的时候。 罗双飞能操控那只貂鼠解毒,更是令苗毅稀罕。 如果田青峰等人都有这本事,苗毅肯定也会优待,就像杨庆当年看中他苗毅一样。 一只龙驹从不远处山谷冲了出来,驾驭者正是林萍萍,跑上前来问道:“大人,是准备先找地方落脚吗?” 苗毅挥手指向远处那座高耸入云霄的山峰,林萍萍心想果然不是一般人,那地方可不是一般修士住的起的,当即点头道:“大人请跟我来。” 谁知罗双飞一看她就生气,发现人家坐在龙驹上胸口的白肉越发抖得刺眼,当即提枪指去,喝道:“把你胸口两团抖啊抖的肥肉给我遮起来,否则别怪大爷看的烦了一枪戳死你!”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奇葩,就连苗毅也不好说他什么,总不能让林萍萍不要遮起来就这样露着,那谁都要怀疑他苗毅是什么心思。 这次也把林萍萍给闹尴尬了,赶紧把胸口的衣襟给扣好了,彻底将那暴露出来的两团给掩饰住了,才伸手请大家跟她来。 罗双飞就陪骑在苗毅身边不肯让位置,田青峰只好放缓速度让给了林萍萍陪在苗毅身边一路介绍着周围,果然比田青峰更熟悉都城,哪都能说的头头是道。 众人一路来到辰路君使居住的‘玉都峰’下时,大家已经由林萍萍的口中对都城的风土人情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田青峰等人也没有在玉都峰住过。更显示出了林萍萍的熟门熟路,直接领着众人来到了玉都峰下的入住登记处。 林萍萍之前已经有了介绍,玉都峰允许修士居住的地方划分出了四等。自然不会像散修住的地方挖个山洞应付,也不会像一般客栈,全部是单独的大大小小的宅院。 一等在山脚下,最便宜;二等位置高一点,放眼看去,能看到更多的都城景致,自然是要贵一点;三等所在的环境更好。价钱肯定更高;四等就不用说了,各路宫主在此常年包有别院,进见君使时。随时来随时能落脚,宫主们也包的起,不在乎这几个钱。 柜台前,掌柜笑眯眯问道:“贵客要住几等宅院?” 苗毅回道:“三等。” 掌柜的看了看他身后的一群人。又问:“贵客几人?” 苗毅回头看向一旁的林萍萍。问道:“不如同我们一起住下?” 这里的消费太高,林萍萍受不起,连忙摆手道:“大人不用,有什么吩咐提前说一声,小妇人一定事先在山脚下恭候着。” “何必来回那么麻烦,你住的地方离这也不近,如果方便的话,就一起住下。万一我们临时有事,找你也方便。” “既然如此。小妇人就恭敬不如从命。”林萍萍有点不好意思地应下来,悄悄看了眼罗双飞。 果然,罗双飞很不爽地阴阳怪气地“哼哼”两声。 苗毅立刻对掌柜的说道:“二十三人。” 掌柜的笑道:“三等别院,按人头算,每人每天五十金晶,二十三人计一千一百五十。” 这个价钱可谓是天价了,一天五十金晶,兑换白晶就是五十万一天,若不是林萍萍事先有告知,苗毅现在非大吃一惊不可。 不过这点钱他还是掏得起的,加上有心来见识一下,也就无所谓了。 付钱时,苗毅递出了自己的洞主玉牒给掌柜的查看验证。 因为林萍萍之前说过,如果有官方身份入住的话,有不少优惠。 果然,官方身份在此再次享受到了特殊待遇,每人每天直接免掉了十金晶,只需四十金晶一天,大家加一起也只需九百二十金晶一天。 林萍萍目光闪烁地看了看苗毅,心想果然是有官方身份的人。 可她那神态落在罗双飞的眼睛里立刻变成了心怀不轨。 掌柜的把二十三块入住通行牌号给了苗毅,招呼上一名伙计送客人上山。 苗毅等人人数较多,加之罗双飞坚持不能分开住,必须住一起,所以掌柜的给他们安排了一间大别院。 别院身处半山腰,清静幽雅,古色古香,周围竹林摇曳,松涛阵阵,零星古木参天,落叶路旁移植有野花点缀,幽若芬芳若有若无。转身看去,都城那水曲回绕的景致赏心悦目,山下是繁华尘世,山上则超凡脱俗,给人一种藐视众生高高在上的感觉,此情此景犹如画境。 早有人帮忙将众人龙驹给领到了别院内安置坐骑的地方,提前来到的仆人恭敬迎候,人数足够侍奉大家。 在这里做事的仆人都是一些年轻的且修为低下的散修,有正常身份或稳定收入来源的修士也不可能在这里做仆人,用普通人又不行,譬如龙驹之类的一般人就伺候不了,所以拿这些散修来凑合最好,不敢惹事还听话。 林萍萍说自己年轻的时候也在这山上做过事,只是年纪大了人老色衰后,怕客人看了不高兴,仙国商会就将她给解雇了。在这里做事的散修基本上都是吃青春饭,可散修又没什么愿力珠的来源,修行进度慢,老得快,这碗较为稳定的青春饭也吃不了多久。 ps:祝端大家午节快乐!月票投给我,粽子自己买吧…… 。 第二五五章 奇葩罗双飞 而仙国商会也不怕没人可用,在都城苦哈哈等事做的年轻散修多的是,老的解雇掉,新的随时能递补进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外面排队等着。 实际上在都城的散修除了遇见贵客打赏之类的,也只能为仙国商会做事,其他普通百姓在都城内能干的营生,散修统统不能干,你哪怕是不动用法力老老实实摆个小摊卖包子也不成,一旦发现,官方可不会对你一个没背景的散修有任何客气。 苗毅颇感用林萍萍这个向导用的值,真是走到哪详细解说到哪,连在这里做事的散修都能说出门道来,至少这种事情就连田青峰也不太清楚,也只有身为都城散修的林萍萍才最清楚明白。 最令苗毅意外的是,林萍萍有一说一,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卑微和低贱。 就连田青峰等人听了后亦唏嘘不已,身为门派中人,虽然不如官方的人,但是比起这些散修真是好太多了。 唯独罗双飞那神情,依旧是看林萍萍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别院内亭台水榭该有的都有,伺候的人随叫随到,住这里虽然贵,但是的确有物有所值的地方。 不需要别院内的仆人做引导,在这里干过的林萍萍陪在苗毅左右参观别院时就能说个清清楚楚,哪边有几间房能住几个人一一道来,苗毅闻言让田青峰等人分别去找了房间住下。 林萍萍虽然曾经在这里做过事,但还是第一次以客人的身份住如此高档的地方。心情有些莫名。 在这里做事的仆人,有认识林萍萍的,见林萍萍拉到了贵客做向导。还能住在这里,眼神里透着羡慕,却也不敢主动上前打招呼,这里有规矩,客人就是客人,仆人就是仆人,惹得客人不高兴。你立刻可以不用干了,外面有的是人等着干。 在别院转了圈的苗毅再碰上找来的田青峰等人,吩咐他们歇下。他和林萍萍出去一趟。 一旁的罗双飞立刻说道:“我也去。” “你去干嘛?歇着吧。”苗毅摆了摆手,他有私事,不想带人。 “不行,身为你的手下。我得保护你。防备有人图谋不轨。”罗双飞瞥了眼林萍萍说道。 花大价钱住在这里安全的很,比在东来洞还安全,没几个人敢在君使的眼皮子底下闹事,要你保护什么? 苗毅有点哭笑不得,之前担心这家伙跑了,甚至无奈之下陪他去了趟青楼,现在好了,像个跟屁虫。想赶都赶不走。 “不用了。”苗毅一摆手,领了林萍萍向外面走去。 他说没用也没用。罗双飞自己有腿,自己跟了上去,盯死了林萍萍。 田青峰等人无语,一点都不听话,这种手下要他干嘛? 徒步下山饱览都城的浩大气象,令初来者心旷神怡,林萍萍一路指点都城各个区域做介绍,苗毅不断颔首点头,只是后面不断有石头飞下来,很是扫信,换了普通人搞不好有生命危险。 跟在后面的罗双飞嘴里吹着口哨,没事就踢一块路边石头下来,直到踢出一块特大号石头隆隆滚下来,惊动了商会的人跑来请他小心走路,他却把人臭骂一顿,不过在苗毅回头冷冷看来的目光下,罗双飞头一撇,总算收敛了…… 仙国商会的商行,是苗毅此来的主要目的,林萍萍驾轻就熟将他带到地方,进入商行后提醒了一下注意事项,又主动帮他取了号牌。 商行内很快有人领了苗毅单独离去,进入了一个小间密谈,厚厚的铜门闭上,一般人想用法力查探都难。 闲在商行大厅内等候的罗双飞抱臂在胸前左看右看了会儿,走到林萍萍面前,朝门外努了努嘴,“林萍萍,出去聊聊。” 林萍萍顿时心惊肉跳,她当然知道这位对她很不友好,刚才从背后飞下来的几块大石头可是直接奔她后脑勺来的,原因也很明显,就是她之前不该故意把大胸脯露出来。 可她其实也没有卖身的意思,只是知道自己实在没什么优势,才区区二品修为,加上年华已逝,青春貌美已经离自己远去,唯一拿得出手吸引人注意的也就是自己的风韵犹存和胸口的一对。 不拿出一点能吸引人眼球的东西,谁搭理她啊,如果有办法,谁又会愿意这样不知羞耻地遭人白眼。 按照以往的经验,遇上这么多男人,就算不搭理自己,也不会碰上罗双飞这种丑八怪奇葩,老是跟自己过不去。 “罗先生,有话就在这里说吧。”林萍萍不敢出去,觉得还是呆在商行里安全点。 她之前被罗双飞亮出眉心的九品白莲吓唬过,自己和对方修为相差这么大,对方如果要悄悄弄死自己太容易了。 罗双飞才不管这里是不是什么狗屁商行,眼睛一瞪,两条斜飞的大浓眉翘起,给脸不要脸?伸出一只胳膊直接勾上林萍萍的脖子,给直接拖了出去。 林萍萍没想到这厮如此嚣张,辰路都城的商行可是仙国商会十二大分会之一,有高手坐镇,可罗双飞竟然敢在这里对她动手,吓得她不敢吭声求救,就这样被直接拖走了。 拖到外面,罗双飞直接把她往墙上一推,瞪眼道:“大爷警告你,别以为自己胸大就了不起,见过胸大的,没见过你这么嚣张的,别人不露出来不代表别人的没你的大,只是别人懂羞耻明白不明白?” 林萍萍连连点头道:“罗先生,我没别的意思。” “还敢说没别的意思?大人看不出来,你当我没经验看不出来啊,你那衣服领子分明是故意扯开的,你就是想故意勾引大人。”罗双飞指着她胸口恶狠狠道:“以后再敢当着大人的面卖骚,小心我给你割掉,让你卖无可卖,听到没有?” 林萍萍点头道“小妇人明白了。” 罗双飞探出半个身子朝商行里面看了眼,见苗毅还没出来,缩回身子又再次警告道:“看在大人的面子上,我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不过林萍萍,我警告你,大人是有夫人的,出来前夫人交代过我,大人那双手摸过夫人就不许再摸别人,免得回去脏了夫人的身子,谁要是图谋不轨,就让我宰了谁。” 林萍萍哭笑不得,怎么会有这样的夫人,怪不得这位老是跟我过不去,感情大人家里有母老虎镇着,不过还是点头道:“罗先生,小妇人以后不敢了。” 罗双飞两手一背,“口说无凭,拿出实际行动来。” 林萍萍一愣,以为他是要赶自己走,当即面露哀求道:“罗先生,别赶我走行不行,小妇人在都城不宜,您就给个机会吧!” “谁说赶你走了?”罗双飞又迅速探身看了看商行里面。 他现在如果把林萍萍给赶走了,待会苗毅出来肯定能猜到是他干的,身子缩回来低声道:“你虽然年纪大了点,长的也不怎么样,可你也知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若是挺着个大胸脯在他面前晃来晃去,难保他有不动心的时候。” 林萍萍愕然道:“那您要我怎么做?” 罗双飞朝她胸部努嘴道:“想办法把你那大胸脯处理一下。” 林萍萍惊恐道:“怎么处理?”双臂下意识护胸,以为他真要帮自己割掉。 谁知罗双飞背在身后的手一抖,一块长长布条晃在了林萍萍的眼前,“去,找个地方把胸脯绑小了。” “……”林萍萍目瞪口呆,从未见过这种奇葩。 “别磨蹭,快点去。”罗双飞强行把长布条塞入了她的手中…… 单独会客密室内,负责招待苗毅的商会柜员也姓罗,名叫罗平,和苗毅隔着一张桌子自我介绍后,向苗毅详诉了商会的经营范围,最后问道:“不知苗洞主想要商会为您做些什么?” 苗毅摸出一颗储物戒推到他面前,“我想出手一些储物戒。” 是‘一些’不是‘一枚’,罗平听懂了意思,又问道:“苗洞主是要换晶币还是什么?” 苗毅肯定道:“换愿力珠!” 罗平将储物戒拿到手中看了下,笑道:“这种低级储物戒,一枚能换二十颗下品愿力珠,苗洞主要换多少?” “才二十枚?”苗毅惊讶道:“不是三十枚吗?” 须知一枚储物戒需要一百万块黑晶中提炼的精粉才能炼制而成,提炼精粉的工钱又需一百万黑晶,炼宝师的工钱又要添上一百万黑晶,所以一枚储物戒价值三百万黑晶,兑换成金晶就是三万块,而一枚下品愿力珠的市价是一千金晶,也就是说,一枚储物戒按照市价能折换三十颗下品愿力珠。 苗毅知道来到这里兑换肯定会打点折扣,但是没想到会一下少了三分之一,商会未免也吃的太狠了。 罗平介绍道:“苗洞主应该知道,愿力珠才是真正的硬通货,拿来做什么交易都行,但是这种低级储物戒,有能力使用的人,一般宁愿花钱买,也不愿拿愿力珠来换。市价上虽然是一千枚金晶能兑换一颗下品愿力珠,可实际上你拿出两千金晶人家也未必把愿力珠卖给你,我想苗洞主不会不知道。也只有我们商会的交易网络覆盖整个仙国,甚至是境外,才有更多机会遇上急需的人给处理掉,放在个人手上是很难卖出合适价钱的,所以我们商会出的价钱可谓是相当优惠,不信你可以找其他人试试看,绝对没有如此优惠的价钱。” 第二五六章 出货 道理苗毅懂,否则他就不会特意跑到仙国商会来做交易,只是比市价一下少了这么多,不免肉疼。 “二十颗是不是太少了点,能不能再加点?”苗毅皱眉道。 罗平摇头道:“苗洞主这样说,可能是有所不知,若是一般人出手这种低级储物戒,只给十八颗下品愿力珠,但是仙国商会身为官方的一份子,本着为官方着想、维护官方利益的原则,才给了您二十颗的优惠价,你可以看看这几种不同的价位。” 一块玉牒递给了苗毅,里面是一些常见的交易价目,储物戒与愿力珠的兑换赫然在其中。 苗毅一看才发现,一枚储物戒兑换愿力珠竟然有三种价位,非官方之内的一律十五颗下品愿力珠,有官方身份的一般修士则给十八颗,像苗毅这种具有了坐镇一方职务的,从洞主开始一律二十颗。 苗毅心里有点汗颜,如果把自己马丞的身份拿出来,一枚储物戒只能换十八颗,感情自己还沾了洞主的光。 事实上出来一趟后,他越发体会到了官方身份的重要性,在仙国处处享有特殊权利,连住宿都有优惠,没想到在仙国商会交易物品也有优惠。 当然,苗毅也能理解为什么会有这种优惠,商会在整个仙国境内做买卖,你若是不给各路洞府优惠,谁给你照顾? 譬如东来洞吧,你如果有什么海货从东来洞那边上岸。抢你的是不太可能,你背景太大,但是刁难一下还是可以的。大家权责分明,你商会也无权处置我,还得找上面施压才行。 实际上仙国商会在各地做买卖一旦遇上麻烦,也是立刻找当地坐镇一方者求助,大家互惠互利。 玉牒推了回去,苗毅沉吟道:“我想这上面的价钱总有商量的余地吧,不可能永远一成不变吧?” “变化是有的。目前的价钱都是根据全面交易情况制定出的,总会有起伏的时候,像这种常见的交易物品在修行界如果没有大的动荡发生。出现剧烈消耗,一般是没有什么太大变化的。不比那些特殊物品,譬如星华仙草就没有固定价钱,在价钱上肯定有讨价还价的空间。至于这些常见物品。苗洞主应该知道仙国商会的信誉,给出的已经是最公道的价位,而且是公开的价格,随处可以去询问比对,是没办法讨价还价的。”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苗毅也颇有些无奈,最终还是点头道:“二十颗就二十颗吧。” 罗平看了看他手上戴的六枚,问道:“不知苗洞主想出手多少枚。” 苗毅伸手到了衣服里面一阵摸索。咣当!很快扯出一大串储物戒扔在了桌子上,“两百枚。” 长期带着这么多东西沉甸甸的家伙。又不能放入其他储物戒中,很累人,今天终于可以解决掉了。 他并没有把所有储物戒全部出手,除了在星宿海弄来的,几次打打杀杀也收了点,出手两百枚,还留下了二十枚备用。 他本以为自己一下甩出这么多储物戒,对方会震惊,谁想罗平微微一笑,波澜不惊地仔细清点起了物品。 在仙国商会十二路都城做事的,这点储物戒算什么,大场面见多了,苗毅这点东西实在是不值一提。 苗毅也知道自己想多了,看来自己跑这里来还真没错,自己这点东西并不招摇。 清点完物品,罗平请他稍等,回头敲开了密室的另一道铜门,进入后,铜门一关,消失了。 此地商会是栋圆形建筑,类似密室环布一圈,包括大厅,都有通道与中间的中枢相连。 没一会儿,铜门再开,罗平领着一个老头从中枢出来了,两人一起验证物品后,罗平问道:“苗洞主,你是直接提取愿力珠,还是暂存在我们这里?” 这个苗毅知道,像愿力珠这样的硬通货,可以如钱一般存在商会,如果有需要,随时可以到仙国境内的各府分会去提取,譬如南宣府也有商会的分会,只是提取要提前打招呼,等到分会与都城联系确认后才会支付,需要等待有点麻烦,但是人家事后会主动送东西上门,不需要任何费用,信誉上绝对可靠,否则这种生意做不下去。 当然,如果距离太远了,或所在地方太刁钻了,不在送东西上门的范围内。 而商会是鼓励客户将东西存下的,方便商会有更多的物资运转不说,最重要的是打打杀杀的事情在修行界常有,每日每月每年不知道要死多少,这些无主之物自然就归了商会,光这一项,商会每年就不知道要赚多少。 苗毅回道:“直接提取。” 罗平向一旁的老头点了点头,老头再次确认苗毅的储物戒后,亮出了手腕上的储物镯,招出了四只银制小盒子,交给了罗平。 罗平严格检查过后,又将四只小盒子推到了苗毅面前,“您出手了两百枚低级储物戒,每枚成交价是二十颗下品愿力珠,总共四千颗下品愿力珠,这每盒是一千颗下品愿力珠,四盒,苗洞主清点确认一下。” 不用他说,苗毅也要清点确认,这都是自己拿命换来的东西,一盒盒打开确认后,点头道:“数目对的,没问题。” 罗平又立刻取出一块玉牒,写下了成交内容,打下自己的法印,又让苗毅确认后打下了法印,然后再交给那位老头打下了法印。 三方检查无误后,老头收走了成交玉牒和桌上的两百枚储物戒,打开通往中枢的铜门,进入消失,门又关上了。 而罗平也伸手请苗毅将四盒愿力珠给收了起来,又问道:“苗洞主还有什么需求吗?譬如想买点什么。” 苗毅二话不说,随手抓出一件一品法宝,一只银晃晃的狼牙棒放在了桌上,指着问道:“这个能兑换多少愿力珠?” 罗平无语,心想你既然还有东西再卖,为什么不一次性拿出来?这不是故意折腾我吗? 心里嘀咕,表面上还是没有露出什么端倪,带着职业微笑拿起了东西鉴定。 这东西就有得讨价还价了,因为不像储物戒有固定的制式。 罗平甚至取出了秤来,给狼牙棒秤重,看用了多少精粉。 最后按照通行的造价,连同材料消耗和炼制的工钱,一起估算成了三十五亿白晶,折合三十五万金晶,对照一千枚金晶兑换一颗下品愿力珠,又值三百五十颗下品愿力珠。 不过还是如同前面出手储物戒一样,不说价值问题,商会也是要赚钱的,又砍掉了三分之一,只肯给二百三十颗下品愿力珠。 其中的一品妖丹另算。 妖丹的含金量就高了,价值和愿力珠划等号,完全是市场价,一枚一品妖丹换一百颗下品愿力珠。 可坏就坏在已经炼制成了成品,你如果直接拿出妖丹,人家会直接给你一百颗愿力珠,可炼制成了成品,再转手卖出去就有客户挑选需求的问题,不是什么法宝都适合客户需求的,就像苗毅习惯了用枪,肯定不愿意使这狼牙棒。 直接八折,狼牙棒中的一品妖丹只肯给八十颗下品愿力珠。 最后这件一品法宝敲定的价钱是三百一十颗下品愿力珠。 有了之前的教训,罗平笑道:“苗洞主如果还有其他的东西,不妨一次性拿出来交易,商会绝对保障您的安全和**。” 苗毅之前是第一次做交易,的确是有些顾虑,现在已经熟悉了其中的情况,二话不说,叮呤当啷直接又扔出了四十九件一品法宝在桌上。 看着眼前的一堆一品法宝,罗平有些傻眼,愕然看向苗毅。 之前他心里多少有些奇怪,一个洞主哪来那么多储物戒,不过也没当回事,现在却是被镇住了,这可是一堆法宝啊,不是一两件,而是一堆,这都哪来的? 罗平嘴角扯了扯,这是一个洞主能搞来的东西吗? 不过这并不重要,他在这里做事,固定的报酬是另一回事,重要的是还有万分之一的交易提成,不怕客户东西多,就怕客户东西少。 一般商会里面各个柜员都有自己熟悉的大客户,而客户一般也都找自己熟悉的柜员交易。 而罗平的资历不高,大客户也不会找他,没想到今天撞上一个,顿时来了精神,开始一件件和苗毅讨价还价。 苗毅有了前面狼牙棒的交易经验,对剩下的法宝怎么交易心里也有了底。 五十件法宝一件件谈,的确花了不少的时间,因为妖丹的价钱好算,可每件法宝所用的精粉份量不一样,不可能说都是一样的价钱。 最终价钱全部敲定了下来,五十件法宝,总计一万四千零八十五颗愿力珠。 罗平问苗毅还有没有其它东西做交易,不妨一起拿出来处理,他自然是巴不得越多越好。 苗毅手上当然还有,一品法宝并未卖完,留了些备用。至于妖丹那种硬通货,不怕卖不出去,何况他自己打打杀杀时,自己的法宝也需要妖丹来补充能量,所以暂时不准备卖。 第二五七章 动作够恶心 还有焰脂晶石,以及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不过暂时都不准备拿出来,他第一次在仙国商会做交易,不会把家底全部扔出来,怕不保险。 “没有了。”苗毅摇头道。 “苗洞主请稍等!”罗平又进入了商会中枢。 再出来时,又带了那位老头出来,看到一堆法宝,老头明显也怔了一下。 罗平与之一起称量法宝的重量,把刚才和苗毅敲定的价钱一件件告知。 那老头全部检验过,确认没问题后,罗平又问苗毅,“苗洞主,是继续提现愿力珠吗?” 苗毅这次摇头道:“帮我存在商会吧。” 罗平高兴道:“好!没问题。存在本商会您可以绝对放心,在仙国境内商会的任何一个点都可以随时提取,甚至在其他五国,本商会都设有一个分会,只要找到都可以提取,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苗毅点了点头,心中嘀咕,我没事跑其他五国去干什么? 罗平和那老头一阵准备后,交易完成的凭据留妥,一张商会的特制玉牒交到了苗毅的手中,让苗毅打下了法印留好,里面有其存下的愿力珠数量。 苗毅此来还另有目的,上缴愿力珠的日子已经近了,同样意味着东来洞人马的报酬也要发下去,路途遥远他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准备通过商会在南宣府的点,让阎修去领取发出来。 罗平点头道:“没问题,您在这里办好手续。南宣府那边的点,可以直接帮您送到东来洞,有任何疑惑您都可以去南宣府的点查证。” 结果苗毅又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惊喜。把手头上多达一千五百亿枚的白晶存在了商会,折合金晶就是一千五百万枚。 他手头上的现金加起来差不多有三千万枚金晶的样子,其中的金晶和黑晶还好点,但是白晶太占地方了,一千五百亿出手,一下就帮他清空了三枚储物戒,终于不用每天戴着六枚储物戒晃来晃去了。 之所以把这些钱存进商会。也还是因为自己无法及时回到东来洞,不如存在这里。 他在这里办好手续,计算好支出的愿力珠和钱。到时候商会在南宣府那边的点会将东西直接送到东来洞去,或者通知阎修去提也行。 罗平很高兴,很快就帮苗毅把一切给办妥了,他试着问了句。“苗洞主是第一次来商会做交易吗?” “是。”苗毅点了点头。 罗平眼睛微微一亮。心想果然是这样。 刚才苗毅出手了两百枚储物戒,五十件一品法宝,一千五百亿白晶,不会这么巧都是整数,他断定苗毅手中肯定还有货,只不过头次来不放心而已。 罗平迅速将一块玉牒送给了苗毅,“苗洞主下次如果还有什么大宗的交易,如果对商会其他点的交易员不放心。可以找到商会的任何一个点拿出我的名帖,他们会立刻通知我。我会以最快速度赶到为苗洞主效力。” 这种上门服务的名帖,一般小数额交易的修士可拿不到。 拿着名帖看了看的苗毅愕然,随叫随到,还有这么贴心的服务?这次来算是见识到了。 不由问道:“假如我离你很远,你怕是也没办法及时赶到吧?” 罗平呵呵笑道:“苗洞主多虑了,只要是大宗的交易,商会会派出红莲高手护送,一定会以最快速度赶到苗洞主身边,这个不用怀疑。” “那好,下次如果有大宗的交易,我还找你。”苗毅晃了晃手中的名帖。 罗平点头哈腰道:“一定记得找我,我一定给苗洞主最优惠的价格。” 开玩笑,一宗大笔的交易可是能拿不少提成的,大客户一定要拉住,上门服务算什么。 苗毅收起了名帖,告辞道:“我还有事,不打扰了。” “请!”罗平迅速打开密室铜门,亲自陪在苗毅身边,客客气气热情周到地将苗毅送到了商会大门口。 等候中的林萍萍对这里的规矩可是清楚,见到罗平如此热情地将苗毅送出来,目光微微一亮,这是大客户才能享受到的待遇啊。 等得不耐烦的罗双飞撇嘴道:“怎么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被仙国商会给谋财害命了呢。” 站在商会门口台阶上拱手送行的罗平笑容一僵,这是什么人呐,胆子不小,竟敢说仙国商会谋财害命,如此影响商会清誉的话也敢乱说? 换了一般人,罗平肯定要上前警告一下,不过看苗毅的面子,想想还是算了。 三人离开商会时,天色已晚,外面已经是华灯璀璨,实在是苗毅在里面交易的时间太长。 “大人,你眼睛往哪看呢?” 见苗毅的目光不时往林萍萍胸口瞄,罗双飞冷哼提醒一声。 苗毅干咳,之所以忍不住多看,实在是发现奇怪,林萍萍的大胸脯怎么突然变得平平了,这没道理啊,好生奇怪,难道那东西还能随时变大变小不成? 林萍萍亦是一脸尴尬,她实在是被罗双飞给逼得没办法了。 奈何这种事苗毅也不好问,对罗双飞说道:“天晚了,你回去通知田青峰他们下山,我们一起到都城逛逛,记得让他们把身上蓝玉门的衣服换掉。” “好!”罗双飞喜欢热闹,一听去逛,立刻来了精神就要往山上跑,不过刚跑出几步,似乎觉得不对,又跑了回来,对林萍萍横眉竖眼道:“你去通知他们,我在这里保护大人。” 苗毅无语,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在乎我的安全了? 林萍萍看了眼苗毅,见他没反对。立刻快步离去,飞速上山。 “你是不是对她干了什么?”苗毅回头问道。 罗双飞反问道:“我能对她干什么?” 苗毅直觉上认为林萍萍的胸脯变小了可能跟这家伙有关,因为这家伙貌似对林萍萍的大胸脯很有意见。但是没好说出口,没有和人讨论女人胸脯的习惯。 可罗双飞却主动帮他说了出来,“大人是在奇怪林萍萍的胸脯为什么变小了吧?” 苗毅一本正经的样子回道:“这一点我也发现了。” “你肯定发现了,你眼睛刚才一直盯在人家的胸脯上看,没发现才怪了。”罗双飞可谓一点都不给他面子,叹了口气道:“看来大人还是没有经验啊!” 苗毅不想扯这事,可还是被他搞得有点好奇。忍不住问道:“她胸口变小了和我有没有经验有什么关系?” “假的啊,你不知道啊,她的胸口是挤出来的。女人胸口这样挤一挤。挤成两团,看起来就会很大。”罗双飞双手在自己胸口比划着解释了一番,怕苗毅不信,还用力把自己结实的大胸肌给挤了起来。动作够恶心。 苗毅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罗双飞忍不住偏头抿嘴一笑。心想看来这家伙还真是没经历过男女之事,连这都不懂,也太好糊弄了。 回头又拍着自己胸口洋洋得意道:“我经常去逛窑子,这种事情岂能瞒得过我的眼睛,我之前给她戳穿了,她就老老实实把胸脯恢复了原样,不信你待会儿去问问她。” 苗毅能找林萍萍问这种事才怪了,扭头一旁看夜景。当做没听见。 他怀疑跟罗双飞呆久了,迟早要被这厮给教坏了不可。 两人没等多久。换了便装的田青峰等人下了玉都峰,实在是一帮人集体穿着蓝玉门的衣服太惹眼。 双方汇合到一起,苗毅还是下意识看了眼林萍萍瘪下去的胸脯,才说道:“林萍萍,你对都城熟悉,带我们逛一逛吧。” “好的。”林萍萍应下,又问道:“大人,我知道有一家小店的酒菜不错,颇有特色,离此也不远,大人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引路吧。”苗毅点头道。 林萍萍立刻高兴引路在前。 大家跟随在后,都没有骑龙驹,在这热闹繁华人来人往的街头骑着也不方便,撞到了人还麻烦,都城也不许修士在闹市骑乘龙驹。 跨过一座大桥,看那花船在桥下经过,林萍萍领着众人拐进了一条并不算热闹的小街,相比起正街上的熙熙攘攘,的确不算热闹。 青石路面,店家一只只灯笼挂在门口,几个不知谁家小孩呼喊奔跑追逐。 众人左看右看,林萍萍突然加快了脚步,往一家小酒店闯去,似乎要先和酒店打声招呼。 结果刚好在门口撞见一妇人,两人同时一愣,林萍萍拉住了那妇人的手,笑道:“红红,快进去……” 谁知话还没说完,那妇人便一把甩开了她的手,还推了她一把,以极为厌恶的表情说道:“你怎么又来了?快走,没闲钱给你。” 门口很快又出现了个肩膀上搭着毛巾的男人,朝林萍萍拱手道:“您是有本事的人,我求你放过我们好不好,我们的生意也不好。” 随后而来的苗毅等人正奇怪这是什么情况,只见林萍萍对那妇人解释道:“红红,我没别的意思,我给你店里带了些贵客来。”手指向苗毅等人,结果一回头见苗毅等人正好奇地看着自己,可谓闹了个一脸通红,貌似尴尬的不行。 “怎么回事?”领着人走来的苗毅问道。 林萍萍慌忙摆手道:“没事,没事,大人没事。”回头又对那妇人说,“红红,还不快招呼客人。” 站在门口的俩夫妇见林萍萍一下带来了二十多个客人,而且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立马变了态度,接连点头哈腰,让开路,热情招呼,请进。 第二五八章 雕虫小技耳 诚如那个男人说的一样,店里的生意似乎真的不好,没看到一个客人,夫妻俩似乎就是酒店的老板。 小酒店两层楼,下面除了柜台和厨房之类的,只有三张桌子。 苗毅回头看那了眼,发现那位被称为‘红红’的妇人,眉宇间倒是和林萍萍有点像,年纪也差不多,不由问了句,“你们是老板?” 那男人回道:“是是是,是夫妻店。” “大人,上面宽敞,请上面坐。”林萍萍赶紧插话,似乎怕苗毅多问什么。 苗毅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点点头,由她在前领着众人踩着木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明显宽敞了不少,摆了六张桌子,坐这些人足够。 苗毅几人坐了靠窗的桌子,其他人各自落座。 “几位贵客,吃点什么?”老板点头哈腰问道。 苗毅看向一旁的林萍萍,“你熟悉,你帮我们点吧。” 林萍萍立刻对俩夫妇说道:“把你们店里能拿得出手的都送上来。” “好好好,贵客稍等。”老板招呼一声快速下去了。 老板娘要给诸位斟茶倒水,林萍萍起身走过去,说道:“你下去忙吧,我帮你招呼。”回头端了茶水过来一张张桌子忙碌。 待到重新坐回苗毅身边,苗毅问道:“看来你和这家店的老板很熟?” “是!”林萍萍支支吾吾。 谁知这时楼下传来的俩夫妻交谈声让林萍萍一张脸憋得通红,显得极为尴尬。 “你妈怎么又跑来了?”是那老板的声音。 老板娘嘟嘟囔囔道:“不是给我们带了这么多客人来吗?” “你妈你还不知道啊。是给我们带了客人来,可她回头讨要,从这些客人身上赚的。又要给她,我们算是白忙了。” “最后一次吧。” “这可是你说的,回头你自己跟你妈说。红红,我没别的意思,我们生意也不好,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老大也到了存钱娶媳妇的年纪。这么多年我们一直供着她,可她也要为我们想一想啊……” 楼下夫妇嘀嘀咕咕,自以为声音小。却不想想楼上坐的都是些什么人,楼上楼下这么近的距离,哪个不是听的清清楚楚。 楼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林萍萍,只见林萍萍连脖子都红了。咬着嘴唇低垂个脑袋。有种羞得无地自容的感觉。 苗毅皱眉问道:“楼下那个是你女儿?” 楼下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林萍萍也知道瞒不下去了,尴尬点头道:“回大人,是我女儿和我女婿。” 众人面面相觑,这俩母女看起来年纪差不多大,甚至那个做女儿的还更显老一点,没想到是林萍萍的女儿。 不过在修行界来说,这也没什么。毕竟修士的衰老速度远慢过正常人,可以理解。 “我说一进门看这店里都没什么客人。估计东西也好吃不到哪去,之前却偏偏有人说知道有一家小店的酒菜不错颇有特色,故意把我们带了过来。”罗双飞的嘴巴可不会饶人,连讥带讽道:“敢情是一家人啊,大爷火眼金睛,早就看出你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这次算是露馅了吧?” 回头看向苗毅,“大人,你这次看清楚了吧?不是我不待见她,连她女儿和女婿都看她不顺眼。”说完站了起来,环顾众人,双手袖子一撸,露出两只白皙胳膊,“我看也没什么好吃的,咱们把这店给砸了算了。” 田青峰等人无语,修士在都城砸信徒的酒店,活得不耐烦了还差不多。 林萍萍可是领教过罗双飞有多二百五,那可是敢在仙国商会的大厅里直接对她动手的人,连仙国商会都不放在眼里,又岂会把这小店放在眼里。 慌忙站起向罗双飞求饶道:“罗先生,求您高抬贵手,他们夫妇就靠这小店维持生计,千万砸不得,我只是想帮女儿店里带点生意,绝无其他恶意。” 回头看向苗毅就要跪下,“大人,都是小妇人的错,求您大发慈悲,不要为难他们小夫妻。” 苗毅出手扶住了她的胳膊,“帮自己女儿店里带生意不是什么过错,人之常情,何罪之有。” “喂!说话归说话,对人家动手动脚干什么?”罗双飞闪了过来,一把推开了林萍萍,将苗毅托住林萍萍胳膊的手给打开了,瞪着苗毅质问,“都这样了,你还护着她,你老实交代,是不是看上她了?早就发现你对她有意思,现在竟敢趁机揩油,图穷匕见了吧!” 这消息太劲爆了,田青峰等人惊讶地看向苗毅,心想我们怎么没看出来?难道是之前下山的时候被罗双飞发现了什么? 林萍萍神情呆滞,同样诧异地看着苗毅,他看上我了? 苗毅怒了,拍案而起,“滚!你这个手下我消受不起!” “你为了她让我滚?”罗双飞瞪大了眼睛,指指林萍萍,又指指自己,也怒了,伸手道:“我还不想伺候了,还我紫儿,还了我就走。” 气头上的苗毅直接从衣衫下摆里面摘下了兽囊,扔到了罗双飞手中,回手指向窗外,“滚!” 他也受够了这家伙的无理取闹,这种一点都不听话的手下不要也罢,反正这紫貂自己也操控不了,给就给了。 “好!这可是你让我滚的,你以后求我回来我也不回来。”罗双飞气呼呼扭头而去,咚咚跑下了楼。 众人看向苗毅一脸错愕,心想难道大人真的看上了这个风韵犹存的妇人,否则为什么会为了林萍萍连一直纵容的罗双飞也给赶走了? 林萍萍也很是局促不安,在那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谁知咚咚上楼的声音又响起,众人回头看去,只见罗双飞又跑了回来。一脸坦然,像个没事人一样,又大摇大摆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就坐在苗毅身边。 众人下巴差点掉一地,刚才火大成那样,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又好像刚才的事情和他无关? 别说别人,苗毅的怒气都还没来得及消化。愕然看着自己边上坐那慢慢喝茶的罗双飞。 “你还回来干什么?”苗毅沉声问道。 “嘿嘿,雕虫小技耳。”罗双飞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晃着手里的兽囊。对苗毅笑嘻嘻道:“我如果不这样做,你又怎么会把东西还给我?” 说完掀开自己的衣服下摆,将兽囊重新系回了自己的腰上,美滋滋喝着手里的茶。 苗毅无语。自己就这样上当了?皱眉道:“我既然已经把东西还给了你。你不是正好可以脱身吗?为何不走!” “哎!”罗双飞叹了口气,放下茶杯,双手拉着苗毅的胳膊,将他重新拉坐下,一杯茶推倒他面前,“喝杯茶消消火,多大点事,至于把你给气成这样吗?算我错了好不好?” 拍拍自己的胸脯。“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你既然已经把东西还给了我。我就会遵守自己的承认跟你走。所以说,你早就该先把东西还给我,否则我对你不放心,现在见识到了我的信用吗?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 说着又朝林萍萍努了努嘴,换成对苗毅传音道:“你看看散修多惨,其实我也不想做散修,你既然给了我机会,我自然不会错过。” 苗毅愣住了,这还真是个意外之喜,如此说来以后不用再担心这家伙逃跑了? 回头看向呆在窗口的林萍萍,苗毅指了指身边的空位置,“说说吧,你女儿女婿为什么不待见你?” 林萍萍慢慢走来坐下,苦笑摇头道:“大人,其实也不怪他们,要怪就怪我自己,是我给他们带来了麻烦。我经常找不到事做,没有收入来源,吃喝方面还可以到山里面找点野味凑合一下,可是住在都城,哪怕是住在山洞里,每个月也是要交钱的,其他方面的支出多少总会有,实在逼得没办法了,我就会找他们夫妇要,他们的生活压力也大,刚才你们也听到了,时间久了自然会烦我。” 苗毅皱眉道:“既然在都城实在过不下去,为什么不离开?” 林萍萍满脸苦涩道:“都城的机会毕竟比较多,离了都城机会就更加渺茫了,我也希望有朝一日能翻身,给他们好一点的生活条件,何况他们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也不想离开他们,他们烦我没关系,有时候远远看上一眼也是开心的。” 对面的田青峰沉吟道:“我以前听说这都城里的散修为了能立足下去,往往会找个双修伴侣生个小孩,养大后在都城做个普通信徒,在他们找不到事做的时候,就由自己的子女提供支持,毕竟他们的子女能像普通人一样找事做。” 林萍萍点头道:“的确有不少散修是这样做的,也有不少散修因此能在都城长久立足下去后,最后得贵人相助,一朝翻身,连同子女跟着一起享福,也因此吸引了不少的散修效仿。” 众人听得唏嘘不已,说是身具法力的修士,可这散修有时候真的是连普通人都不如。 苗毅问道:“那你的双修伴侣到哪去了?” “大人,都城虽然有不少散修这样做,可我并非和他们一样随便找个人媾和后生儿育女。我是从流云沙海逃难来的,我夫家原本在流云沙海也是名声显赫,后来遇上强敌,夫家被满门血洗,我夫命丧当场,是一老奴拼死力战,才让小妇人有机会带着尚在襁褓中的孩子逃离里了流云沙海。”林萍萍一脸的不堪回首。 第二五九章 又惹事了 看她动不动就脸红尴尬,也不像是脸皮厚到非要弄到讨儿女嫌弃的散修,听她这样一讲,方明白,怪不得过得如此艰难也不去流云沙海,原来在那边有仇人,如此一般修为去了便是死路一条。 苗毅问:“你带着逃命的孩子就是楼下的那个?” 林萍萍点头道:“是的,逃到这里便安定了下来,奈何孩子没有修行资质,只能当普通孩子一点点带大。看着孩子长大嫁人,心中也算欣慰,只是我这做母亲的对不住她,没能给她准备什么嫁妆不说,还要连累他们,实在是对不住他们。” 田青峰迟疑道:“我观你容貌,年轻时姿色定也不差,想必找个好点的靠山不难。” 林萍萍明白他的意思,一脸苦涩道:“诚如先生所说,不是小妇人自夸,年轻时的确也有几分姿色,正因为如此,当时在都城找事做并不难,养活女儿还算轻松,小妇人也是大门户出身,还不至于厚颜无耻到卖身靠他人的地步。只是等到年华老去,处境艰难到为了生活不得不放下尊严,逼得不得不搔首弄姿时,也没人看得上小妇人了。” 想到之前故意拉开胸口衣服露出饱满胸脯拦住这些人时,林萍萍又是一脸羞红,赶紧补充了一句:“小妇人也只是搔首弄姿想讨点生活,并未干过那卖身苟且之事。” 有没有卖过身对众人来说不重要,众人只是闻言暗自唏嘘。能想象到从一显赫人家女儿沦落到今天到处拉客讨生活的辛酸。 罗双飞瞥了眼林萍萍,眼神颇有些不自然,他对人家干过什么好事。他自己心里清楚,干咳一声道:“你辛辛苦苦把这女儿养大,她却不知孝敬,反而要赶你走,要这女儿作甚。” 林萍萍怕这家伙又要砸店,连忙维护道:“其实开始还好,只是时间久了。难免会有点意见,他们对我还算好。” 其实这就和久病床前无孝子差不多道理,修士本就活得比凡人久。除了罗双飞一个人在那冷哼,其他人都能理解。 而这边俩夫妇也陆续将丰盛酒菜端了上来,店里连个伙计都没有。 众人把酒菜浅尝,说句不恭维的话。味道的确不怎么样。怪不得生意不好,看林萍萍的面子,大家也没说什么。 只有罗双飞偏头当俩夫妇的面把嘴里嚼了嚼的东西给直接“呸”到了地上。 这家伙的动作有点夸张,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也不至于难吃得吐出来,只是不够味美而已,闹得俩夫妇一脸尴尬。 这脸打的有点厉害,但也算是让俩夫妇彻底明白了生意不好的原因。 几桌酒菜。大家也就随便意思着尝了尝。 的确不合胃口,大家也不会在这事上为了给林萍萍面子而为难自己的舌头。硬着头皮吃下去没必要,自当离去。 下楼结账时,砰!罗双飞拍着柜台恐吓老板,“多少钱!” 老板看看颇显尴尬的林萍萍,挤出笑容道:“零头就算了,三千白晶!” “难吃得要死,还敢这么贵,若不是看你丈母娘的面子,大爷今天把你这破店给砸了。”罗双飞冷哼一声,正要掏钱,苗毅已经顺手扔了块金晶到柜台上。 “不用找了。”扔下一句话的苗毅示意罗双飞不要多事,领了众人离去。 一块金晶抵一万白晶,多给了七千,显然是给了林萍萍的面子。 “贵客慢走。”小小惊喜一把的俩夫妇赶紧送客送到门外。 林萍萍亦快步追在苗毅身边,一个劲地赔礼道歉,说要带苗毅等人另换地方吃。 苗毅摆了摆手,大家隔上十天半个月不吃东西也没事,现在也没了胃口,岔开话题问道:“都城什么地方最有特色?” 林萍萍回道:“说到最有特色,大人如果能多住上几天,数日后便是各路宫主率人到都城面见君使岁缴的日子,当天‘玉湖’之上的年庆之夜,各大青楼的花魁竞技行首,可谓是热闹无比。” “好!那就多住几日…”一旁的罗双飞立刻鼓掌叫好,他最是喜欢热闹,不过很快神情一僵,发现自己又帮苗毅做主了,弱弱回头,看向苗毅,改成了问:“…好不好?” 看来之前苗毅一怒之下赶他走的事情对他多少还是有点影响,懂得委屈自己了。 苗毅正要来都城见识一番,听到辰路各大宫主也会来,颇为心动。 他见过地位最高的人也就是杨庆,也想看看能不能有机会看到各路宫主长什么样,按理说宫主麾下的殿主也有可能同行护送岁缴,说不定还能见到镇乙殿殿主长什么样,遂点了点头。 罗双飞立刻手舞足蹈欢呼。 来到都城有一个地方不能不去,就是划给城中修士聚会的‘方寸岛’,顾名思义,是河中的一座岛。 几人租了条船,欣赏着河上的船来船往,逐渐靠岸,登岛游走。 岛上修士或三五成群走动,或席地而坐,聊的都是修行中话题,听到讨论最多的便是几年后的‘星宿海戡乱会’,三百年举行一次,会期已经不远了,几年时间对修士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届时六国都会派出大量人马参与,那将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血腥厮杀。 “不知南宣府这边到时候会派哪些人去。”苗毅听到讨论,不禁一问,摇了摇头,估计谁都不想去,因为一去不知道要死多少。 田青峰宽慰道:“府主对大人一向青眼有加,应该不会点到大人头上。” 苗毅呵呵一笑,他对此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虽然说是红莲修为以下的精英修士参加,但是殿主霍凌霄对杨庆如此赏识,许其身兼两府。肯定不会让杨庆去。 而南宣府的名额又是由杨庆报上去,杨庆对自己不错,虽然把自己降为了马丞,可实际上还是让自己把持着东来洞,何况自己还救过秦薇薇的命,应该不会让自己跑到星宿海去送死。 就在这时,又有散修凑了过来。一直警惕着四周的林萍萍迅速挺身而出,伸手挡住来人道:“是我的客人。” 给人一种坚决捍卫自己利益的感觉。 没办法,一般能来这岛上的都是修士。而苗毅这种身后跟着一大堆人的很明显,稍微有眼色点的就能看出是从外地来的有身份的人。 这岛上不乏像林萍萍这样想找事干的散修,而苗毅等人是林萍萍好不容易拉到的客人,自然不想被别人抢走。已经拦了几波想抢生意的散修。 那被拦住的散修有点不死心。然而苗毅等人算是比较配合林萍萍,压根就没理他,继续向前走,让对方死了心。 没走多久,有三名挂着‘督’字腰牌的修士大摇大摆走来,林萍萍似乎很怕他们,悄悄将身形藏在了苗毅等人的身后。 为首那名老头却眼尖的很,已经瞅到了她。脚步一停,喊道:“林萍萍。” 苗毅等人一怔。林萍萍从他们身后弱弱站出,行礼道:“见过邢爷。” 老头摸着山羊胡子笑道:“这个月交钱的日子就快到了,月钱准备好了没有?到时候交不出可别怪我依律将你给赶出城去。” “是!”林萍萍唯唯诺诺点头。 老头突然笑眯眯道:“实在交不出也没关系,还是那句话,伺候我一晚,把我侍候舒服了,我就帮你交了。” 林萍萍顿时咬唇不语,脸涨得通红,却不敢反驳。 调戏了一番的老头哈哈大笑,见到有其他人在也不好过分,挥手招了两名手下继续前行,其中一名手下问道:“邢爷,都这把年纪的你还有兴趣?” “有兴趣个屁,爷只对年轻漂亮的感兴趣。你们不知道,这女人年轻的时候装清高,爷想和她双修,她还不乐意,不玩她一次对不住自己,迟早让她像条剥光了的母狗主动凑上来,那才叫出气,哎哟……” 这边突然激射出一块石头飞去,老头想躲都来不及,刚好打中后背,被打得一个踉跄,眉心亮出一朵四品白莲,扭头喝道:“谁!” 除了罗双飞还能有谁,走了出来,指了指自己,“你爷爷我!” 林萍萍顿时慌了,赶紧低声劝他,“他们是都督府的人,我们惹不起。” 罗双飞扭头看了眼苗毅,似乎也有点怕苗毅会责怪。 谁知苗毅迅速看了四周一眼,见四周暂时无人,对田青峰等人低声道:“你们到四周去,把这里围起来,不要让人靠近。” “这……”田青峰等人相当犹豫,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不会是想在都城对都督府的人动手吧? 苗毅冷目一扫,田青峰等人只好迅速散向四周。 眼见老头怒气冲冲而来,苗毅对罗双飞低声道:“既然做了,动手就利索点,不要留活口!” 不要留活口?林萍萍目瞪口呆。 罗双飞也震惊了,他还以为苗毅不想惹事,担心自己一时冲动又惹苗毅不高兴了,结果发现苗毅比自己狠多了,自己只是想教训一下人家,苗毅却是直接杀人灭口啊! 不过太合他胃口了,顿时精神一振,一把拨开林萍萍,“大人都点头了,都督府算个屁,天外天大爷也敢放把火。” 殊不知苗毅也是没办法,人总要有能屈能伸的时候,不能一味逞强,他也不想在都城惹事,区区一个洞主在都城算个屁啊,可既然已经把事惹上了,惹上这种人凭自己的背景是没办法善了的,既然如此,还不如果断点,他该下手时从不犹豫! 第二六零章 秦薇薇怒了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走上前来的邢爷指着罗双飞的鼻子怒喝。 奈何话还没说完,便哽住了,一直道寒光射来,喉咙传来剧痛,飙血。 邢爷一脸震惊,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都城对都督府的人下手。 他身后两名手下亦是惊呆了,看到了罗双飞眉心绽放的九品白莲,还来不及呼喊,出枪刺穿了邢爷脖子的罗双飞收枪,又是两道寒芒连刺。 诚如苗毅说的那样,罗双飞的枪法刁钻、歹毒,那两人躲都没能躲了,就像毒蛇追着两人的脖子而来,“噗噗”两声刺穿。 这三人当中邢爷的修为是最高的,白莲四品,另两个白莲三品,对上白莲九品的罗双飞几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加上三人也没想到在都城竟然有人敢杀他们,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又是如此近的距离,对上罗双飞毒蛇般的枪法可谓必死无疑。 罗双飞斜枪在手,五指一张,宝枪缩回了储物戒内。 一个照面的功夫,邢爷三人相继倒地。 林萍萍惊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就把都督府的人给杀了?四周看向这边的田青峰等人一个个心惊肉跳,自己成了把风的帮凶,这事要是传出去,别说他们自己麻烦大了,就连蓝玉门也麻烦大了。 这罗双飞也不知是从哪来的,身上充满了邪气,扭头咧出一口大黄牙,对苗毅嘿嘿一笑。 苗毅神情淡淡道:“尸体带走处理。” 罗双飞点点头。直接将三具尸体收进了储物戒中。 苗毅挥手将心惊肉跳的田青峰等人招了过来,低声问道:“周围没人看到吧?” 众人摇头,苗毅打了个回去的手势。也没了心情游玩,领着众人不慌不忙而回。 途中问过林萍萍怎么回事,方知那位邢爷原来也是如同林萍萍一般的散修,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拍上了都督府府主兰侯的马屁,兰侯可是紫莲境界的高手。 像苗毅这种最基层的洞主,是没有直辖城的。到了山主才有一个十万信徒的直辖城,而直辖城采集的愿力珠全部归山主个人做主,不需要上缴。 直辖城不像其他地方。信徒数量是受到严格管控的,到了什么级别才能享有多少信徒的待遇,不是你能随便增加的。 府主则有一个一百万信徒的直辖城,殿主有一个五百万人的直辖城。宫主有一个一千万信徒的直辖城。 到了君使那个级别。自然不可能搞出个一亿信徒的直辖城,一亿人口集中在一起不是一个城市能够承受的,千万人口已经达到了一个城市的生存极限,于是切成了十个直辖城,十个信徒达千万的直辖城。 而都督府的府主兰侯,正是为君使维护管理这十个直辖城的人,可谓是君使的亲信。 凭兰侯的身份,在都督府下面给邢爷找个事做。解决一个身份问题,那只是一句话的问题。根本就不算事。 不过听到邢爷竟然直接和都督府府主兰侯有关系,还是让苗毅等人大吃一惊,的确没想到一个白莲四品的修士竟然能和兰侯那种大人物扯上关系,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喽啰。 但是事情已经做了,后怕也没用。 林萍萍有些欲哭无泪,她还不知道众人的真实身份,就莫名其妙掺和进了这种事情里面,这位大人未免也太胆大包天了,一个不对付就直接下令把都督府的人给干掉了,还是一下干掉三个,我都能忍,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忍一下,一旦事情败露,后果不堪设想。 可她也知道,这事的起因纯粹是因为帮她出头。 “大人,我们回去吧,不能在都城呆了。”田青峰心寒道。 罗双飞撇嘴道:“忒胆小,又没人知道是我们干的,我杀人的都不怕,你放风的怕什么?” 田青峰为之凝噎无语,心想你当然不怕,你他妈本来就是提着脑袋干这一行的,杀人放火打劫是你的老本行,我们跟你能比吗? 谁知苗毅也沉吟道:“如果事情真的严重,我们现在反而不能走。” 田青峰问道:“为什么?” 苗毅摇头道:“我们住在玉都峰是有登记的,如果都督府的人消失后,我们就立刻离开,肯定会引人怀疑,凭着入住的登记,要找到我们很容易。别想多了,用不着干那做贼心虚的事情,不过杀了几个小卒子而已,翻不起多大的浪,过了年庆之夜平平常常离开便可。” 话虽这样说,可一群人回到玉都峰的别院后,还是有点心有余悸的,毕竟不是小事,准备这几天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别院看看动静再说。 罗双飞倒是没当回事,将别院中的下人给遣走,三具尸体扔出来,一只小玉瓶在手,拔掉塞子,倒出一些白色粉末到尸体的创口,白色粉末立刻见血冒烟。 尸体从创口开始,迅速兹兹冒泡融化,散发出一股诡异清香,不一会儿的功夫,三具尸体踪影全无,全部化成了液体,变成了花肥。 林萍萍有些毛骨悚然,苗毅等人看向罗双飞心道果然是劫匪出身,干这毁尸灭迹的事情拿手的很。 花园内,苗毅回头叫了田青峰随行,传音告知,“这事可大可小,我怕林萍萍胆小怕事,让你的人盯着一点,如果她有什么异动,我不想看到有人通风报信,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事是因为林萍萍而起的,是为她出头,如果这女人不知好歹,还要去告状,那苗毅可不会管她是不是可怜人。 田青峰点头道:“明白了,我这就安排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众人貌似都呆在别院内深居简出中修炼。 林萍萍多少是有些不安的,因为苗毅等人可以离开,她还要在都城继续呆下去,不过幸好没有干出什么蠢事来…… 都城气候温润,到处繁花似锦,可南宣府那边却是冬雪飘零,寒风瑟瑟。 镇海山,阎修率人风雪无阻中赶到,留下部从,跳下龙驹直奔大殿。 山主处理公务的阁楼内,已有几名洞主先一步赶到,正在和秦薇薇面谈。 阎修拜见山主后,与红棉绿柳交接岁缴。 公孙羽明显发现秦薇薇有些心不在焉了,说话时明眸不时瞥上一眼阎修。 阎修交接完毕后,上前请示秦薇薇,表示如果没什么示下,他就告辞了。 阎修有自知之明,自己本就是代苗毅跑腿的,别想山主多重视自己,没事还是老老实实走人的好。 “你留一下。”秦薇薇挽留一声,又朝其他人挥挥手道:“你们退下。” “是!”公孙羽等人行礼告退。 其他人只是心中嘀咕秦薇薇单独留阎修要干什么,公孙羽却是嘴角绷了绷。 待到众人离去,秦薇薇伸手让阎修坐下说话。 阎修谢过坐下,秦薇薇问道:“东来洞没什么事吧?” “一切安好。”阎修恭敬回道,心里可谓是苦笑,估计山主要问那事,来之前这边就传了消息到东来洞,令苗毅一起来,说是找苗毅有事。 果然,秦薇薇点头表示赞许后,又问道:“苗毅来了没有?” 阎修一脸尴尬,继续帮苗毅背黑锅道:“属下上次命苗毅外出办事,想是事情还没办妥,没能来得及赶回,如果回来了,属下立刻命他来见洞主。” 秦薇薇淡淡瞥他一眼,有些事情大家只是不捅破而已,你能命苗毅去办事才怪了,还不知道是谁命谁。 “他上次从我这离开后没多久,我传讯去东来洞,你就说他办事去了,貌似就一直没有回东来洞吧?小半年过去了,你一个小小东来洞,办什么事需要办这么久?” 阎修一头冷汗,尴尬道:“让他出去采购一些东西。” 秦薇薇知道肯定是在胡说八道,不过也没为难他,知道肯定是苗毅逼他的,又问:“他去哪了,带了多少人走?” “一点小事,没有带人走,一个人去的,暂时不知道在哪。” “没带人走?不怕有危险么?”秦薇薇皱眉道:“东来洞养了那么多人,他不回来,你拿什么发薪酬,就不怕东来洞出什么乱子?他一直没有消息回来吗?” 阎修弱弱道:“他好像把薪酬存在了仙国商会,南宣府的商会分会已经派人传了消息来,说是每年可以去领取一次,属下这次来正准备顺道去领取。” 这叫什么事,整个东来洞一大帮人都在等着一个马丞发薪酬,还要洞主去跑腿领取。 “每年领取一次?啪!”秦薇薇拍案而起,怒了,“他是想一直呆在外面不回来吗?” 阎修鬼知道苗毅什么时候回来,惊得站起,只能连连回道:“山主息怒,快回来了,快回来了。” “太不像话了!简直视我镇海山的约束如无物!”秦薇薇怒声道:“阎修,你难道不知道他那人容易惹祸吗?你给本座听好了,他回来后让他立刻来见本座,以后他要离开东来洞必须经过本座批准,你无权同意,否则本座将你和他的仙籍一同革除!” “是是是!”阎修一头冷汗应下。 “滚!” “是!” 退下阁楼的阎修摇头苦笑,自己这个洞主夹在山主和马丞之间算个什么事。 一走出山主府邸,守候在外的公孙羽迎了过来,拱手道:“阎洞主!” 第二六一章 玉湖偶遇 阎修也没想到公孙羽会等在这里跟自己打招呼,当即回礼道:“公孙洞主。” 公孙羽上下审视阎修,搞得阎修浑身不自在,当初被公孙羽一枪打跪在地的情形忘不了。 “公孙洞主有何指教?”阎修疑惑道。 “没什么指教。”公孙羽笑道:“不知山主刚才把你单独留下所为何事?” 阎修眉头一皱,这话也问得太无礼了,山主和我的谈话有必要告诉你吗?随口敷衍道:“没什么事。公孙洞主如果没其他事,阎修告辞了。” “不忙!”公孙羽直接伸手拦在了他的胸前,简直是一点都不把阎修给放在眼里,“想必山主刚才和你谈及了苗毅吧?” 阎修一怔,多少有些诧异看来,心想他怎么知道? 公孙羽一看他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只是试着问一下,没想到真是这样,两眼微眯道:“山主都说了些苗毅什么?” 阎修脸色微沉,“公孙洞主,不要太过分了,山主的事情也是你能打听的?” 这边情况不对,元芳和赖雨涵迅速闪身而来,站在了阎修左右,元芳冷冷问道:“洞主,什么事?” 公孙羽根本就无视元芳,盯着阎修冷冷道:“阎修,你自己几斤几两你自己清楚,东来洞还轮不到你做主,称呼你一声阎洞主,你还真把自己当洞主了?” “公孙洞主,东来洞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元芳沉声一喝。 “哟!这是蓝玉门的人吧?”有人戏谑一声。一男一女闪身而来,站在了公孙羽的身后,一看装束就知道是剑离宫和玉女宫的人。如今公孙羽的长青洞也算是人员齐备,手下多是三大门派的弟子。 只见那剑离宫弟子指着元芳的鼻子冷笑道:“两位洞主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话了?如果想玩,我剑离宫陪你蓝玉门玩一玩。” 公孙羽微微一笑,蓝玉门只怕还没那个胆子去惹剑离宫。 元芳和赖雨涵可谓是憋火,蓝玉门是惹不起剑离宫和玉女宫,可是眼前两个家伙竟敢在他们两个青莲修士面前放肆。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两人正要发作,可阎修不想在这种地方惹事,沉声道:“不用理他们。我们走。” 谁知公孙羽又是伸手一拦,“你这手下没大没小,竟敢对本洞主咆哮,先让你手下赔礼道歉了再走也不迟。” “公孙羽。不要欺人太甚!”阎修怒了。泥人尚有三分火性。 “洞主。”一旁的赖雨涵插话了,请阎修别急,对公孙羽拱了拱手道:“我们赔礼道歉没什么,赖某只想问公孙洞主一句,你今天是不是非要让东来洞向你低头!” 最后一句可谓是沉声一喝。 公孙羽脸色微变,瞬间清醒了过来,他也不知自己怎么就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眼前的人虽然好欺。可东来洞还有个没露面的疯子不太好惹,那厮可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真要把那家伙惹火了,一旦提兵攻打他长青洞,凭他长青洞的实力可挡不住。 拦住的手慢慢放了下来,“算了,看在苗兄弟的面子上,不跟你们计较了。” 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 赖雨涵用力抱拳道:“公孙洞主今天的礼遇,赖某记住了,回头定向苗马丞转告,想必苗马丞一定会好好回谢大人的好意,告辞!” 言下之意很明显,我们是不敢动你,但是东来洞有人敢动你! 公孙羽嘴角狠狠扯了一下,这摆明了在说他欺软怕硬,可却看着三人远去,硬是没敢再留,甚至隐隐担心某个疯子一旦真找上门来了怎么办,他是杨庆的心腹不错,可人家熊啸也是杨庆的心腹,某人照样差点把熊啸给宰了。 公孙羽隐隐有点后悔,貌似自从苗毅被降为马丞后,听说十多年也就和秦薇薇见了一面,自己都没把情况搞清楚,一向冷静的自己怎么就突然情绪失控了…… 辰路都城,玉都峰,别院里的苗毅等人全部站在了院子里抬头看天,十几道流光咻咻从天际而来,瞬间降落在了玉都峰之巅。 今天正是各路宫主赶赴都城上缴岁缴的日子,各路宫主携麾下各路护送的殿主而来,那集体掠空而来的情形可谓极为壮观,修为最低的都是红莲境界的高手啊。 今天也是过年的日子,整个都城都在张灯结彩中,空中又有十几道流光从另一个方向掠来,引得城中抬头观望的百姓和修士们哗然惊叹。 连在山上的苗毅等人也能隐隐听到山下的动静,奈何苗毅等人的修为不够,人家御空飞行的速度又快,压根看不清各路宫主和殿主是长什么样的。 仰头观望的苗毅等人亦是唏嘘不已,不知道自己的修为什么时候也能达到这纵横天地的境界。 罗双飞对飞来飞去貌似没有一点兴趣,反倒在周围的花圃中不时摘上一朵花,插在自己的鬓角,手里还拿了面镜子照一照,得意时一双浓浓的飞眉还左右翘上一翘,笑咧出一口大黄牙,配上脸上的长毛大黑痣,再戴朵花,说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偏偏他还其乐无穷的样子,让不时看上一眼的众人一阵恶寒,恨不得过去踹他两脚。 夜幕降临后,整个都城沉浸在华丽的彩灯之中,到处有鞭炮声,到处有璀璨焰火升空,山水倒映,美不胜收。 下了玉都峰的苗毅等人闻着浓浓的硝烟味,行走在街头,置身于欢乐的人来人往之中,感受这滚滚红尘的喜庆。 一行人要前往今夜最热闹的玉湖赏景,奈何街上欢乐的人群太多,一行人干脆在河边住租了一条挂着各色灯笼的花船,品着糕点和茶水,乘船顺水道前行,然而水道上今天也是船来船往,显得有些拥挤。 河道两岸热闹无比,华灯绚丽,罗双飞眼睛不够用,坐不住了,手里拿着,嘴里咬着,在甲板上跑来跑去,看到载满姑娘莺莺燕燕的花船经过,立刻咽下嘴里的东西,朝姑娘们使劲吹着口哨调戏,眉开眼笑地向姑娘摆手。 船上的姑娘们挥舞着丝巾,“公子上来呀!” “好的好的,随后就到!”罗双飞挤眉弄眼乐得不行。 他那德行看得船舱内的苗毅等人直摇头,修士当中怎么会有这样的奇葩。 如此盛景,凭栏左右观望的苗毅也不得不赞一声,“真是繁华无比。” 船顺河道进入玉湖后,河面陡然开阔无边,远远近近的湖面上大大小小的花船不知道有多少,波澜湖面倒影,犹如天上繁星,与朗月星空相互辉映,看得人心旷神怡。 不时擦身而过的花船上丝竹声不断,莺歌燕舞,那种青楼用的豪华大船可比苗毅等人这种专门用来载客的船大多了。 据林萍萍说,花魁竞技行首大赛的位置在玉湖的中央,那里会停泊一艘巨型楼船,现在离那个位置还有不少路。 一条比苗毅等人乘坐的船只大数倍的中型花船从前面横行而过,四面垂着白纱在夜风下飘荡不定,里面一张大大的香榻,一个碧簪束发、身穿单薄灰布长衫的男子盘膝而坐。 “呜呜…呜呜呜……” 一个体态曼妙的婀娜女人半枕在他的大腿上,一支遍布泪痕的斑黄洞箫竖抵在红唇上,玉指起落间,呜咽悠扬的箫声透着沧桑和空灵,让人心神飘渺,与那些莺歌燕舞船只上的曲乐截然不同。 闭眼悠悠吹着洞箫的女人,肌白似雪,胸口雪白两团半露,身着鹅黄长裙,如纱般的长裙长到从香榻上垂地一大截,长裙几乎开叉到胯部,一双浑圆如玉般修长的**令人血脉喷张,几乎从大腿根部开始撩在裙外,赤着玉足曲陈在香榻上,青丝如瀑。 男子伸手到一旁的金钵里捻起一只冰块,用冰凉轻轻涂抹在女人的雪白胸口,留下水痕,闭眼吹着洞箫的女人微微浮现一丝笑意。 受那空灵婉转箫声的吸引,苗毅等人忍不住注目,四面垂纱被夜风起落之际,那男子的面容一露,苗毅便忍不住一愣,肖乙主? 那船上坐拥妩媚女人的男人竟然是他那个结拜大哥肖乙主,可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苗毅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立刻闪身到船头喊了一声,“肖大哥!” 船内的罗双飞等人诧异,这里还有他的熟人? 两条船几乎已经荡波错过,肖乙主听到声音熟悉,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见到站立船头的苗毅,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又迅速扭头当没看见。 这个肖乙主自然就是镇乙殿殿主霍凌霄,他有点郁闷,怎么会在这里撞见这小子,一个东来洞马丞到处乱跑干什么? 他这一回头倒是让苗毅看清了的确是他。 幽咽箫声微微暂停,枕在霍凌霄大腿上的女人略微睁开一道眼缝瞥来,淡淡问道:“既是熟人,为何不打招呼?” 慵懒的语气中有种不容置疑的味道,说完,箫声又随着她起落不定的玉指响起。 霍凌霄微微一惊,没想到一点异动就被她察觉出了端倪,笑道:“兴许是认错了人。” 闭眼吹箫的女子继续沉醉在自己的箫声中,似乎无意其他。 第二六二章 大爷有重赏 “肖大哥!”苗毅追喊一声。 霍凌霄本想传音给苗毅,让他不要过来,奈何怕传音时的法力波动逃不过这女人的察举,只能赌运气。 谁想苗毅很不给面子,竟然凌波飞渡而来,闪身落在船上,令霍凌霄很无语。 垂纱亭外,船上闪出两名帅到不像话的男子,伸手拦住了苗毅,不让他擅闯。 “什么人!” “找我大哥。”苗毅指了指白纱后面的身影。 他们那艘船已经转向追来,苗毅让其他人在船上等着,但是罗双飞还是忍不住飞身而来落在了苗毅的身边,探头探脑地朝里面观望。 箫声停了下来,枕在霍凌霄大腿上的女子徐徐睁眼,道:“退下!” 两名拦住苗毅的男子立刻应声退到了屏风后面,那后面还坐了一组演奏乐器的艺人。 走来的苗毅挥手撩开垂下的白纱,正要进入,但是看到香榻上的女人还是不由一怔。 那女人刚好从霍凌霄身上起来,一头如瀑青丝离开了霍凌霄的大腿,那娇艳红唇,那明亮而妩媚的眼神,玉面美艳中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气质,半露的雪白胸部鼓鼓,一双浑圆修长**姗姗赤足落地,看的人面红耳赤,实在是那长裙斜开叉处就快到最私密之地。 高挑婀娜身材落地拖着长裙徐徐上前几步,无拘无束后披垂腰的青丝在风中丝丝飘舞,嘴角勾起一抹莞尔。对发呆中的苗毅慵懒妩媚一笑,伸手请进。 这女人算不上绝色美女,论容貌比不上红尘仙子。但是那种沉淀出的独特气质配上她那伤风败俗的穿着打扮,令苗毅瞬间呆住了。 看看那个女人,又看看苗毅的罗双飞嘴巴撇了撇,一脸的讥讽。不过怕苗毅赶他走,没敢出声说什么。 皱着眉头的霍凌霄也下了香榻,回过神来的苗毅赶紧走了进来,朝他拱手道:“大哥。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你。” “你怎么在这里?”霍凌霄皱眉问道。 “刚好有点事情来此,这位是?”苗毅看向那女人有些不确定,他琢磨着肖乙主不是在追求孟兰么。可刚明明看到这女人躺在肖乙主的大腿上,一般关系岂会这样。 霍凌霄似乎有点不知道该如何介绍这女人。 还是那女人主动笑道:“叫我笑笑好了。” 声音好听,成熟的韵味中透着妩媚和慵懒,清澈婉转中隐隐还有几分威严。混在一起很是抓人耳朵。 自称为笑笑的女人柔美腰肢一转。拖着长裙到一旁的矮桌,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和各色水果,她伸手微笑道:“何不坐下说话?” 苗毅看向霍凌霄,发现他似乎对自己的到来有点不高兴。 不过那女人开口了,霍凌霄再不高兴还是顺着那女人的意思伸手道:“贤弟请坐。” 说是请坐,其实这里没有椅子,就是席地而坐,那女人一甩长裙。第一个坐下了。 苗毅一坐下,才发现边上多出个不该出现的人。罗双飞也不请自坐了下来,遂沉声喝斥道:“你跑来干什么?回去!” “我是来保护大人的。”罗双飞撅嘴说道。 目光不时瞥上一眼笑笑的雪白胸脯和那若隐若现的**,有点看不顺眼的味道。 保护也没让你上桌坐下,有你这样做手下的吗?苗毅沉声道:“我大哥在这里,不需要你保护,回去!” “主人都没赶我走,你急什么?”罗双飞一副就是不走的样子,还死皮赖脸地朝笑笑和霍凌霄问道:“你们不会赶我走吧?” 霍凌霄无动于衷,倒是上下审视罗双飞一阵的笑笑,竟然挪动娇躯靠在了罗双飞身边,舒展玉璧枕在了罗双飞的肩头,带着一丝别样玩味,直勾勾看着罗双飞的眼睛,玉指轻轻勾了勾罗双飞长满络腮胡须的下巴,戏谑道:“来者是客,哪有赶走的道理,何况还是难得一见的稀客。” 苗毅目瞪口呆,发现这位笑笑还真够开放的,竟然这样主动贴了上去,就罗双飞那色狼德性,还得了? 他赶紧看向了霍凌霄,果然,发现霍凌霄的脸色沉了下来。 罗双飞则看着苗毅嘿嘿窃笑,一副大爷魅力大的样子,要不是之前看到笑笑躺在苗毅那个所谓大哥的腿上,他差点伸手揽住了笑笑的腰肢,不过伸出的手在苗毅瞪眼下还是缩了回去。 笑笑回头看向霍凌霄,“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弟弟?” 霍凌霄咳嗽一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幸好苗毅主动说道:“在下苗毅,东来洞洞主,和肖大哥是结拜兄弟。” “肖大哥?结拜兄弟?”笑笑一怔。 霍凌霄还是不想让苗毅知道自己的身份,赶紧在暗中传音对她解释了一番,将自己一时好玩被逼迫结拜的事情讲了一遍,顿时惹得笑笑咯咯颤笑,直接当众笑骂道:“你这人就是坏。” 事情终于做了解释,霍凌霄也舒了口气,问苗毅:“东来洞洞主?你不是被杨庆贬为了马丞吗?莫非杨庆又让你重新做回了洞主?” 苗毅无语,怎么揭我老底?尴尬道:“目前还是马丞。” “啊!”罗双飞眼睛本来就大,此时更是瞪得老大,“你是马丞?你一个马丞也敢招揽我!” “那啥,东来洞还是我说的算。”苗毅摸摸鼻子。 “切!马丞就是马丞,装什么洞主!”罗双飞挥手不屑,立马不把苗毅放眼里了,最后一丝拘谨彻底没了,伸手就从桌上摘了个葡萄,正要扔进嘴里时怔了怔,回头看了看搭自己肩头的玉臂。又笑嘻嘻将葡萄递到了笑笑的嘴边。 笑笑红唇一张,露出银牙轻轻将葡萄咬进了嘴里,还伸出鲜红舌尖舔了舔罗双飞的指尖。 苗毅和霍凌霄同时神情抽搐。罗双飞却笑得像个偷了鸡的狐狸一样,伸手提了一串葡萄,一颗颗摘下,痛快地往自己嘴里扔,又不时往笑笑的嘴里喂上一颗。 “笑笑和大哥是?”苗毅向霍凌霄请教,他有点搞不懂霍凌霄和笑笑的关系了,若真是霍凌霄的女人。怎么会当众和罗双飞**? “这都不懂?”嘴里嚼着东西的罗双飞白他一眼,干净利落地伸手揽住了笑笑的柔美腰肢,嘿嘿问道:“笑笑是你的艺名吧?” 笑笑倚在他身上。戏谑道:“你说呢?” “哈哈,我就知道。”罗双飞啧啧有声道:“不愧是辰路都城,风月场所长这么漂亮的姑娘倒是少见,不知姑娘栖身哪家。改天我去捧你的场。” 笑笑摇头挑逗道:“不告诉你。” 霍凌霄一阵咳嗽。端起酒杯往自己嘴里灌酒。 苗毅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感情这个笑笑是青楼里面的。 谁知罗双飞将笑笑拽来一抱,放倒在自己的腿上,勾着笑笑的下巴,“大爷可是豪客,一掷千金那是常事,错过了岂不可惜?” 笑笑哦了声,“是吗?” “去!”罗双飞将笑笑推了起来。“去跳个舞、唱个曲给大爷瞧瞧,大爷有重赏。” “呵呵!”笑笑屈膝拍案。仰面长笑,笑得花枝乱颤,又俯首摇头,一头青丝如瀑滑落肩头。 “怎么?怕大爷给不起赏啊!”罗双飞佯怒道。 笑笑摆了摆手,扭身站起,拖着一袭长裙走到了船厅中央,那凹凸有致的曼妙身姿真是没得说,明眸略带悠远迷茫地看向了飘荡白纱外面的璀璨夜色。 船厅屏风后面突然响起叮叮咚咚流水般的琴音,动听的弦乐伴奏逐一响起,随着一阵幽咽箫声缓缓而来,笑笑有了动作,曲臂向天,腰肢曲柔后仰,慢慢旋转了起来,一袭长裙跟着盘旋而起。 霍凌霄端着酒杯的手僵住,一脸的目瞪口呆,似乎没想到笑笑还真的跳舞了。 那舞姿真是优美之极,尤其是那旋转而起的长裙下,一双**赤足给人的柔纤起落,看得苗毅目不转睛。 “好!”罗双飞亦大声鼓掌叫好,顺手一把金晶扔在桌上,还真是有赏。 当琴声变得有些悠远时,笑笑的舞姿亦变得翩跹迷离,甩袖中,风吹乱了满头青丝,孤芳自赏的迷离眼神徐徐抬起看向了长袖滑落肩头曲臂向天的兰花指,红唇轻启,歌声飘渺。 时光啊不再回头啊不再回头… 红颜啊不会老啊不会老… 逍遥啊在红尘啊在红尘… 追梦人在天涯在海角…… 曲乐美妙宏大,歌声却清莹玉润,动听之极,让人心神恍惚,歌声婉转中渗透出一丝沧桑沁人心脾,令在座三人一动不动,盯着那曲婀身段,盯着那如玉四肢在飞舞裙袖中或徐或急的优柔舒展,善心悦目,令人心神情不自禁地融入,脑海中隐隐约约似乎看到一个人历经沧桑不知归处的人影,不知是男是女,又或是自己。 曲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笑笑静立原地,满头青丝和那鹅黄色裙袖在夜风下动荡,迷离目光恋恋不舍飘荡白纱外面的凄迷夜色。 众人回过神来才发现一支舞曲已经结束了,罗双飞站了起来大声鼓掌,“好好好好,唱的好,跳的好!” 霍凌霄和苗毅也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鼓掌。 苗毅目光不离笑笑的婀娜背影,由衷赞叹:“真好!第一次看到如此动人的歌舞,不枉来此玉湖。” 千儿和雪儿也经常展露歌舞给他欣赏,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和笑笑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不说其他的,光那翩跹歌舞中的灵性就不是千儿和雪儿能比的,这里面有人生的深刻感悟,尽融入其中。 第二六三章 不问是非 霍凌霄的掌声比较收敛。 闻声回头的笑笑目光扫过三人,云淡风轻一笑,极具韵味。 “赏!”苗毅几大把金晶稀里哗啦抛在桌子上。 可就在这时,外面突然有人喊道:“停船,停下!” 几人偏头看去,苗毅他们原来租的那条船正追在大船边上伴行,船上的田青峰等人也可谓是跟着饱了眼福和耳福。 谁知一条打着‘督’字灯笼的快船迎面而来,几名腰上同样挂着‘督’字的修士站在船头,边上一名战战兢兢没有挂腰牌的修士却是突然指向了田青峰等人中的林萍萍,“就是她,就是他们。” 船头都督府的修士立刻命田青峰那边停船。 田青峰等人见到都督府的人,可谓是做贼心虚大吃一惊,若是没记错的话,都督府人身边的那位战战兢兢修士正是那日在‘方寸岛’上被林萍萍挡过的一名散修。 把双双伴行的大船和小船喝停后,五名都督府的修士携那名散修飞落在了田青峰这边的船头,为首一名汉子,扫了众人一眼,问身边散修,“确认是他们吗?” 那散修点了点头,目光瞅到一旁大船上的苗毅和罗双飞,立刻伸手指去,“还有他们两个。” 当天在方寸岛上,苗毅是打头在前的,而罗双飞则长得比较古怪,相对来说容易让人印象深刻,一下就认出来了。 为首汉子一挥手,“连人带船。全部带走!” 身后立刻有两人亮出武器,跳到了大船上,就要押船走人。 船内的笑笑扭身。貌似大袖随意一挥,拖着长裙向香榻走去,没人感觉到任何的法力波动,可登上船舷刚要挥手拨开垂荡白纱的两人,“啊!”却是双双发出一声惨叫。 两道柔弱白纱瞬间如流云,如钢板般狠狠抽在两人身上,两人连反应都来不及。直接将两人抽飞到几十米外。 砰砰!两人当空炸成两团血雨,化成了渣,噼里啪啦落在湖面。 正感到这次麻烦了的苗毅一愣。看着那两条随风轻轻柔摆的垂纱呆住了! 这一幕顿时震撼了两条船上的所有人,这修为太强悍了,直接将两名修士给打成了渣! 众人环顾四周,却愣是没发现是什么人出的手。唯独霍凌霄悄悄瞥了眼缓缓抖开长裙侧躺在了香榻上的笑笑。 剩下的几名都督府的人可谓是心惊肉跳。知道遇上了高高手,没有得到允许,没人敢再登上那条大船。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都城擅自杀害都督府的人,可知后果!”为首之人喝道。 霍凌霄迈步走了过去,随手拨开白纱,吓得都督府几人齐齐后退一步,还以为刚才是他出的手。 霍凌霄皱眉问道:“为何无故拦我们的船?” 为首之人指了指苗毅等人。“几天前,都督府有三人被杀于方寸岛。这些人是嫌犯,要带去审讯!” 杀了都督府的人?霍凌霄回头看了眼苗毅,心想这小子不至于那么大胆吧?回头再问,“可有证据?” 为首之人沉声道:“当日岛上出现过的人,都是可疑之人。当日在岛上出现过的人,几乎已经全部带回都督府,有目击证人证明他们当天也在岛上出现过,所以你们必须跟我们走,这是都督府的法旨,莫非你们想和都督府对抗不成,还不束手就擒!” 他是没胆子出手了,只能搬出都督府来压人。 正奇怪当天杀人并无外人看到的苗毅突然目光一闪,知道问题出在哪了,应该是当时地上的几滩血迹没有清理的原因,否则就不会出现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将只要在岛上出现过的人全部给抓回去审讯,如果有证据就是直接针对他们动手了! 苗毅不由心惊都督府对都城的掌控能力,大家不过在岛上露了下面又和其他人不认识这也能被找上?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都督府每天的巡视区域和路线都是划定的,突然少了三个人未归,自然要寻找,结果刚好在邢爷三人巡视的路线上发现了三滩有人倒地躺过的血迹,而消失未归的三人又刚好是这三人,都督府立刻意识到三人可能出事了。 敢在都城对都督府的人动手,那还得了?这简直是在挑战都督府的执法权威,此事甚至直接惊动了都督府的府主兰侯,兰侯就是一句话,“查!彻查!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管理着千万人口的都城,在这么大的地盘上,能吓得那些散修不敢在任何犄角旮旯轻举妄为,由此可见都督府对都城的管控能力。 兰侯一开口,都督府立刻在全城展开了悄无声息的排查,丝毫没有影响到普通百姓过年,而在岛上出现过的人,立刻逐一落网,好几个已经离城的修士也在半途上被抓了回来,落网者又互相举报自己在岛上看到过的人。 霍凌霄还不至于傻到当众问苗毅有没有杀都督府的人,苗毅如果迫于压力当众承认了,那让他这个镇乙殿殿主情何以堪,自己手下跑到都城来杀都督府的人,自己还在场…其他的不说,是放任都督府的人在自己面前把自己的手下带走,还是和都督府掰下手腕子?他霍凌霄也惹不起都督府。 扭头看向了笑笑。 娇躯侧躺在香榻上的笑笑出声了,单肘握拳支撑着脑袋,闭着个眼睛,温柔道:“没有证据就想带我们走?趁我心情还没有彻底变糟糕之前,立刻滚,晚了再想走就迟了。” 语气温柔,但是却充斥着不容置疑。 此话一出,苗毅等人大吃一惊,霍然回头看向这个女人,一个个惊疑不定。 那都督府为首之人神情抽搐,人家这是压根不把都督府放在眼里啊,知道碰上了硬茬,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不敢再多话,挥手道:“走!” 几人连快船都没要,踏波急速离去。 “大哥,她是?”苗毅惊疑不定地看着侧躺假寐的女人问道。 能在此时此地说出这种话的女人,如果还能当成是普通的青楼艺妓,是傻子还差不多。 霍凌霄根本不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沉声问道:“苗毅,你真的在都城杀了都督府的人?” “没有!”苗毅矢口否认。 这个打死他也不会承认,何况他自认也没有说谎,杀人的不是他,是罗双飞,他不过是下令而已。 “这里没有外人,实话实说,真的不是你干的?”霍凌霄再次逼问。 他想起苗毅在镇乙殿都敢威胁要杀他,而且在南宣府那边屡屡有出轨之举,这种人还真有可能干出什么胆大包天的事情。 “好了。”侧躺在香榻上假寐的笑笑出声打断,“杀了就杀了,他们又没有证据,没证据就是没杀,苗毅毕竟是你的结拜兄弟,何必如此不近人情为难他。” 她一开口,霍凌霄立刻默然闭嘴了,知道就算有事也有人出来扛了。 一旁的罗双飞正在将桌上打赏出去的金晶捡了回来,知道自己被人耍了,刚才的打赏是个笑话,自然要捡回来。 他倒是看不出有任何害怕的样子,简直是奇葩。 香榻上玉体横陈的女人虽然闭着眼睛,但是船亭内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她的掌控中,闭眼问道:“你不是已经打赏给了我吗?为何又捡回去。” “你哪能看上这点小钱,赏你是侮辱你,我可不敢,当然要捡回来。”收回了赏钱的罗双飞慢慢凑近到香榻前,喂了一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笑笑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香榻,示意他坐下。 罗双飞还真的屁股一挨坐在了一旁,笑笑将脑袋枕在了他的大腿上,假寐中回道:“我是谁重要吗?你不是已经把我当成了青楼女子吗?如此良辰美景,莫辜负了,今晚只谈风月,不问是非。” “这可是你说的。”罗双飞试问了一句。 笑笑闭眼点头。 于是令人发指并且吓苗毅一跳的情形出现了,罗双飞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迅速出手在笑笑雪白半露的胸脯上摸了一把,见闭眼中的笑笑没反应,反而嘴角勾着笑意,遂壮着胆子把手放在了笑笑的胸脯上,朝苗毅挤眉弄眼,一副要不要一起来的样子。 苗毅巨汗,发现罗双飞那家伙简直是色胆包天,胆大到了没谱的地步,偷偷看霍凌霄一眼,只见霍凌霄绷着个脸扭头一旁。 两边观望的苗毅开始猜测这女人到底是谁,肖乙主一个镇乙殿的马丞怎么会和如此人物卷在一起在这夜晚游玉湖? 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是肖乙主和孟兰来自己东来洞的情形,记得当时说到玲珑宗掌门嫁女的时候,肖乙主一番谁娶了玲珑宗掌门女儿就前途无量的话,惹来了孟兰的讥讽。 孟兰说,看来某些人对那攀龙附凤的事情还是很感兴趣啊,有些人就是贱之类的。 孟兰的话明显是在讥讽肖乙主…想到这里,苗毅若有所悟,难道孟兰指的就是肖乙主攀附这女人? 就在他想东想西之际,霍凌霄脸色微变,扭头看向了玉都峰方向。 玉都峰上,两道红光划破夜空,直射玉湖。 “扰人清梦!”娇躯横卧的笑笑一声冷哼,就枕在罗双飞的大腿上,大袖随意一甩,船亭垂纱激荡外飘,玉湖碧波陡然动荡。 第二六四章 高手斗法 ps:三更爆发,献给‘逆袭的盖子’,终于了却一桩心事,顺便求点月票! 不过一瞬间,外面的湖面就犹如翻江倒海一般,远处的花船上传来阵阵惊呼。 边上的田青峰等人所乘的小船如茫茫大海上随时要倾覆的一叶孤舟,田青峰等二十多人联手施法压制,也无法稳住,有前面两人被船上悬挂的白纱给抽死的前车之鉴,他们又不敢跳上这艘大船,一个个脸色大变。 苗毅环顾四周,他脚下的这艘船却是在左右翻滚的巨浪中岿然不动,沉稳的很。 空中两道红光急速射向下方的这艘船只。 然而就在接近船只的瞬间,哗啦啦,左右巨浪中突然钻出两头巨大的水龙,晶莹剔透中迅速摇头摆尾升空,直扑想要降落在船上的两人。 水龙冲天而起的气势,令空中两人紧急停住,齐齐挥臂指去,裹身的光罩迅速凝聚成两件红光闪闪的法宝脱手而出,轰然砸向撞来的龙头。 轰轰! 两头水龙齐齐张口,各自将两件法宝吞入了腹中,硬是把两件三品法宝给锁定在腹中一动不能动,又冲撞向两人。 空中两人大惊,迅速闪身躲避,堪堪避过龙头的撞击,却被两条水龙突然而来的神龙摆尾给狠狠抽中。 噗噗两口鲜血从两人嘴中仰天喷出,震飞出百米远才遏空停下。 浮空的两人手抚胸口,眉心各自一朵五品红莲。还没见到船中出手的人什么样,就已经被人给打成了重伤。 两人自知双方的实力太过悬殊,压根不是人家的对手。齐齐喝道:“走!” 迅速返身飞走。 两条盘游在花船上空的水龙突然爆开成花雨,哗啦啦落在了湖面,惊得探头到亭外观望的苗毅迅速缩回头来。 两件被收缴的法宝飞入船亭内,依旧闭眼假寐躺在罗双飞大腿上的笑笑大袖一挥,直接将两件三品法宝轻松收入了袖子中。 周围翻涌的碧波在剧烈荡漾中渐渐恢复平静,回头看来的苗毅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看着枕在罗双飞腿上的女人。这还是之前那个唱歌跳舞的妩媚女人吗? 知道这女人厉害,但是没想到这女人如此厉害,动都没怎么动。挥手间就打伤两名红莲高手,夺了人家的两件三品法宝,这女人的修为究竟有多恐怖却无法从其眉心看出任何端倪。 看着自己腿上安详假寐的美丽脸蛋,罗双飞突然有种抱着蛇蝎美人的感觉。心惊肉跳地把放在人家白乎乎胸口的手轻轻缩了回来。不敢再乱摸了,抬头看向苗毅,悄悄吐了吐舌头,貌似也知道自己玩大了。 奈何又不敢把人家给搬开,只好老老实实坐那,让人家枕着自己的大腿。 边上的田青峰等人努力施法压制住晃动的小船后,亦是一个个满脸惊骇地看向这边。 双手拢在袖子里的霍凌霄倒是面无表情地站那一动不动,似乎早就知道结果…… 玉都峰。山巅之下次一级的府邸之内,大门内一道紫光闪现。一个男人瞬间出现在了门口的台阶之上。 发束紫金冠,身着宽幅秀金纹的紫袍,腰束玉带,面容堂堂正正,两道剑眉下深邃目光闪烁,鼻若悬胆,朱唇玉面,冷冷目光鹰视狼顾之际,英气逼人,生得一副好相貌,气势非凡。 在他头顶的匾额上,赫然写着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都督府! 看那样子,似乎是因为外面的打斗惊动了他。 两道人影划空而来,落地踉跄的两人快步到他面前,齐齐抱拳道:“都督,是强敌,我等联手竟被对方一个照面打伤,还被缴了法宝。” 原来这人就是辰路都督府的府主兰侯。 站在台阶上的兰侯沉声道:“是什么人?” “属下惭愧,连对方长什么样都没看清。”两人一脸汗颜地拱手道。 唰!两人一抬头,眼前已经没了兰都督的人影。 花船内,坐在香榻上的罗双飞突然一偏头,眼前一道裙裳尾影闪过,在他脸颊上不痛不痒地抽了一下,发现枕在膝盖上的佳人已经凭空消失。 再抬头,笑笑已经站在了数米之外,赤足漫步走出了船亭,鹅黄色拖地的裙尾此时在她身后猎猎飘荡,令她那双赤条条浑圆如玉的**全部暴露了出来,几乎连大腿根部都能看见,拽着身后飞舞的长裙款款前行,令人血脉喷张。 满头青丝亦在身后飘舞,大袖兜风,整个人飘飘欲仙,仿佛要飞天而去一般。 一双玉足看似轻轻迈出一步,实际上一步便是数米之外,犹如缩地成寸,那姿态妩媚优美到令人心醉,就连苗毅都看得心跳加速,眼睛一眨不眨,目光跟着那婀娜欲仙的身影移动。 看到苗毅那德行,罗双飞翻了个白眼站起,向他走去。 现在谁还有心思去关注他罗双飞,只见笑笑手中不知什么时候竖其了那支遍布泪斑的洞箫,抵在红唇上,不过几步,已经缩地成寸站在了船头飘飘。 “呜呜呜…呜呜……” 空灵沧桑的箫声回荡,宛若飘飘欲仙的笑笑闭眼站在船头,玉指在洞箫上起落,如远山般的黛眉宁静,这一幕的美,无法形容,足以让任何男女为之怦然心动。 四周的湖面波澜再起,惊涛骇浪又在转眼之间,比上次更猛烈,似乎要将整个玉湖上的船只全部给掀翻,远处不知多少人发出惊叫或鬼哭狼嚎。 远空一道紫光闪现,都督府府主兰侯凭空现身,头戴紫金冠,身穿绣金紫袍,遥遥站在高空之上,眉心一朵五品紫莲光影,翻掌向下一压,巍巍法力浩瀚压下。 瞬间,整个玉湖的惊涛骇浪在瞬间平息,被兰侯一掌给压了下来,挽救了玉湖上不知道多少凡夫俗子的性命,否则这个年夜将会变成哀嚎之夜。 高空之上的兰侯冷目如电,扫过下方,见到了那个站在船头吹萧的女人,眉头不由深深皱起。 站在船头的女人却依旧眉眼轻闭,只是洞箫中传来的声音一变,周围的空气似乎在瞬间降至了冰点,冻得人瑟瑟发抖,整个平静湖面在冒着森森寒气。 哗啦啦!湖面的平静突然被打破,数不清的冰锥破水而出,如狂风暴雨般骤然急射向高空之上的兰侯。 傲立空中的兰侯大袖一挥,澎湃法力席卷而出,无数冰锥瞬间爆成雾气向他袭来,转眼全部凝聚在他的脚下。 又见他大袖一甩,犹如腾云驾雾一般,站在云雾之上,驱使云雾迅速飘临花船的上方,驱指向下一点。 平湖之上的花船立刻到处发出嘎吱嘎吱声,似乎要解体一般,整艘船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缓缓下沉,挂在周边的各色灯笼亦瞬间熄灭。 船内的苗毅等人可谓是心惊肉跳,幸好箫声一转,周围的各色灯笼又瞬间再次亮起,要解体的嘎吱嘎吱声也消失了,快要没入水平面的船舷又浮了起来。 挂在四周的白纱急速外飘,仿佛要带着整艘船飞起来,船厅内莫名气流呼呼不停。 知道是两大高手在斗法,船厅内的人都不敢乱动,想脱离这个是非之地都不敢。 霍凌霄扭头看看苗毅,很是无语,发现撞上这家伙有点倒霉,竟然因为这家伙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此时,大家只知道这艘船在忽升忽降。 “嗯……” 一道如铿锵霹雳般的质问声突然从玉都峰之巅遥遥传来,充满着无尽威严,听得人心神俱颤。 站在高空云端的兰侯挥袖收手,回头看了一眼,扭身一闪而逝,那聚集的云雾立刻烟消云散。 船头吹奏的箫声戛然而止,站在船头的笑笑睁开双眸看了眼上空,亦是大袖一挥,周围碧波翻涌从四面八方盖来,瞬间如一个气球一般,裹了整条花船快速沉入水底。 远近船上观望这边的人立刻发现那条兴风作浪的花船凭空消失了。 而船上的苗毅等人却发现整条船在湖底快速前行,水底的景致一闪而过,站在船头的笑笑依然飘飘欲仙。 顷刻间,花船就在水中穿行了千米之遥,遁出了凡夫俗子的视线,船头的笑笑双袖一甩,脚下拖着波浪般摆动的裙尾冲天而起,煞是漂亮,瞬间穿破了护住花船的气球,一晃而去。 陡然从四面八方冲来的水压立刻令整条花船解体,待到船上众人浮出水面踩着波浪环顾四周时,已经不知道笑笑飞往了哪个方向。 苗毅扭头看向霍凌霄,“大哥,笑笑是什么人?” 霍凌霄却将目光投向了玉都峰,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只是随口淡淡回道:“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 苗毅又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得罪了都督府的人,我们如何脱身?” “已经没事了,算你们运气好,有人帮你们化解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霍凌霄扭身踏波而去,看起来修为不怎么样,其实还是不想在苗毅身边暴露身份。 “没事了?化解了?”苗毅愕然,旋即恍如大悟,应该是那位笑笑姑娘出手的原因。 月色下,玉都峰,都督府外,山缘边,负手而立的兰侯眺望玉湖。 一道紫光闪来,笑笑凭空现身,闪身在他的身边,两人并肩而立,却是一个面对前方,一个面对后方,互不照面。 第二六五章 欣喜的林萍萍 男的发束紫金冠,穿着绣金紫袍,堂堂正正,英气逼人。 女的裙裳飘摇,**裸露,身材凹凸有致,妖娆妩媚。 月下,一男一女错身而立,目不斜视,一个看着山下,一个看着都督府门匾上的大字,一个目光深邃,一个目光宁静。 良久之后,兰侯面无表情道:“你今天做的过分了。” “有吗?比起你对我做过的事,算过分吗?”笑笑不以为然回了句。 “这里是君使直辖的都城,你不该把玉湖之上那么多信徒的性命当儿戏,惹恼了君使对你也没有好处。” “是你都督府的人欺人太甚,区区几个小喽啰也敢欺到我的坐船上。” “他们不知道你是谁,也没有做错,事关无数信徒的安危,都督府在都城的执法威严不容侵犯,任何敢挑战的人必须严惩!” “哦!我刚才杀了你都督府的两个人,你准备把我怎么办?” 兰侯面部绷了绷,喉结稍微耸动,最终退而求其次,避过了船上杀人的事不提,“方寸岛上杀人的是你手下?” “话不能乱说,你有什么证据?” “先把人交出来,审讯过后,如果不关他们的事,自然会放了他们。” “你如果有证据,我就把人交给你,没有证据,你动我月行宫的人试试看,到了君使面前我也不怕你。” “你这是在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那我就无理取闹给你看看,方寸岛上的人。是我命人干的,罪魁祸首就站在你身边,你这人一向心狠手辣。准备把我怎么办吧?是杀了我,还是抓我去见君使?” “笑笑,你别逼我。” “闭嘴!笑笑是你叫的吗?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叫我?”笑笑霍然偏头冷目盯着他的侧脸喝道。 兰侯一阵默然,面无表情,眼神复杂,盯着前方一动不动,背着的双手慢慢扶在腹部的玉带上。换了话题道:“那个人无论是修为还是地位,或是才貌,都配不上你。也未必是真心对你好,你们两个差距太大,他看上的也许是你能给他的东西,你们两个不适合在一起。” “兰大都督。你都督府是不是管得太宽了。连我的私事也想管?”笑笑抬头看天,一脸好笑道:“我爱和哪个男人在一起,就和哪个男人在一起,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兰侯绷了绷嘴唇道:“我只是善意的提醒,没别的意思。” “需要你提醒吗?还有哪个男人比你对我更狠!你这无情无义之辈也配来提醒我?”再次回头盯向他的侧脸,冷笑道:“废话少说,你都督府的人是我杀的,你想怎么样吧?” 兰侯扶在玉带上的双手慢慢握成双拳。深吸一口气道:“不要逼我!你应该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把那两件法宝留下,你走吧!” 见这男人从头到尾都不正眼看自己,连看都不看一眼,笑笑银牙咬了咬唇,飘然飞身而起,姿态优美,犹如奔月。 鹅黄色的裙尾荡来,轻轻在兰侯的脸鼻滑过,兰侯没有躲避,依然目不斜视,无动于衷站那,只从那裙裳上闻到一股熟悉的幽香。 飘空而起的笑笑大袖一甩,两件法宝射出,插在了兰侯的身后,兰侯依旧站那一动不动。 回头看了眼的笑笑,嘴唇紧咬,旋即紫光一闪,瞬间消失在夜空。 这时,之前被打伤的两人才从都督府内闪了出来,问道:“都督,现在怎么办?” “通知下面收手,此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把事情扩大了!”背对的兰侯淡淡说道。 “啊!”不是说宁可杀错也不可放过吗?一人吃惊道:“难道就这样放过?此事已经惊动了君使,若是君使问起怎么办?你若是不想处理她,大可以让君使对她加以惩处…” 兰侯霍然回头,目闪厉色,冷冷打断道:“我说此事到此为止,你是不想听,还是没听见?” “是!属下明白了。”那人顿时一头冷汗。 另一人赶紧赔礼道:“我们没别的意思,只是为大都督着想,新年之夜,在玉湖闹出这么大动静,怕大都督在君使面前不好交差。” “不用你们操心,我自会向君使解释。”兰侯甩袖扭身而去,金冠紫袍,大步走向都督府。 能推责任不推,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面面相觑的两人摇了摇头,各自拔出了插在地上的两件法宝收起…… 玉湖之上的骚乱已经渐渐平息,苗毅仍在回味之前的打斗。 如果说当初在星宿海看到的妖若仙和袁统领的交手是一个境界,那么他今天又看到了另一个境界的交锋,他发现这个境界离他这个还只能在大地上人马厮杀的人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目前只能仰望。 “喂!那个笑笑漂亮不漂亮,有没有味道?”罗双飞在他身旁挤眉弄眼道:“那女人够劲吧?” 苗毅回头看向他,说老实话,都有点嫉妒了,自己在那不敢乱动,这厮却胆大包天到在人家的雪白胸脯上乱摸,令人恨不得将他一双爪子给砍下来。 不过罗双飞的问题不得不承认,苗毅点点头。 罗双飞又问:“那你喜不喜欢她?” 苗毅点头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样的女人哪个男人见了都会喜欢,我也是正常男人,自然不能免俗。” “切!”套出了苗毅真心话的罗双飞立马翻脸了,鄙视道:“就你这小马丞?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想想人家能看上你吗?那是你遥不可及的存在。还是现实点吧,小马丞!” “的确看不上我。”苗毅很自知地点了点头,抬头望向夜空的那轮明月。脑海中闪过了老白那风华绝代的身影,老白的心胸和气度一直是他仰慕的,举头望明中,下意识徐徐脱口沉吟道:“美酒佳人只等闲,就怕君心不思进取,蹉跎不前。若有不老红颜,也只在等君翻云覆雨那天。何来遥不可及一说?” “……”罗双飞见他无论是神态还是言语中所蕴含的心胸气度都在瞬间提升了几个档次,真没想到苗毅竟然能说出如此有深度有野心的话来,沉浸在这种状态中的苗毅另有一番味道。气质似乎瞬间变得浩瀚,令罗双飞怔怔看着他。 不过罗双飞很快又哼哼道:“野心够大的,这种女人也能当做奋斗目标,真没出息。小马丞就是小马丞。坐井观天,一看就知道你没见过更好的女人。” 老是小马丞叫着,叫得苗毅有点窝火,“至少我这小马丞能帮你解决掉散修的身份,你要是不乐意,大可以走人,不送!” 扭身踏波飞渡而去。 “喂!跟你开玩笑呢,别生气啊。别开不起玩笑啊!”罗双飞追在屁股后面笑嘻嘻道:“不是找人嘛,不找啦?” “他们找不到我们。肯定会回别院。” 那艘船被笑笑施法在湖底窜出好远,再从湖底冒出,两人和田青峰等人已经失散。 两人回到玉都峰别院等了没多久,田青峰等人果然也随后回来了,想起今晚的事情,一个个心有余悸,尤其是跟在众人身后的林萍萍。 田青峰一见面就说道:“大人,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出了这事,都城的确是不方便再久呆下去。 不过苗毅没同意现在离开,因为霍凌霄说已经没事了,他准备再等等看,看是不是真的没事了。 如果有事,现在离开反而是惹人疑,呆在这里就算被抓住了,也还可以死不承认,和逃跑被抓住是两回事。 众人在玉都峰又住了两天,没有任何麻烦找上门,很显然事情真的已经过去了,否则凭都督府在都城的能耐不至于查不到他们住在这。 众人都放下心来,苗毅单独把林萍萍叫到了身边。 当然,罗某人自然也跑了过来凑热闹,赶都赶不走,一副我是劫匪出身我怕谁的样子。 “林萍萍,你可愿为我效力?” 正厅内,苗毅此话一出,林萍萍顿时欣喜莫名,甚至激动的有些发抖。 她知道这话意味着什么,知道都城不知道多少散修苦苦期待的机会来,终于也被她给遇上了,当即跪了下来表明诚意,连连点头道:“林萍萍愿为大人效死命,恳请大人给林萍萍一个机会!” “起来吧!”苗毅伸手让她站了起来后,走到她面前说道:“要人手我大可以去找那些门派,没必要用你这个才白莲二品的散修,你暂且留在都城,三年后,你的表现如果令我满意,我会给你个正式身份。” 林萍萍激动抱拳道:“请大人指点,林萍萍一定不会让大人失望。” 让她为自己办事,苗毅自然不会让她继续在那条件恶劣的山洞继续窝下去,当然也不会让她在玉都峰继续住这样的别院,那样开销未免太大,让她回头在山脚包下一个最低级的小院,虽然环境没上面的好,但也足够她使用,而且住在玉都峰仙国商会的地盘上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保证安全。 苗毅每年会给她一颗下品愿力珠,包括晶币之类的苗毅都会跟商会那边打好招呼,让林萍萍每个月自己去商会领取,给出的东西足够林萍萍在都城好好生活下去。 付出的资源自然也不会白给,苗毅命林萍萍继续留在都城收集各种消息,每个月报于他一次,表现得好的话,承诺三年后让她正式脱离散修的身份。 对苗毅来说,付出的可能不多,但是对林萍萍来说,这已经是翻天覆地的变化,欣喜应下。 第二六六章 母亲的尊严 对其一番交代后,苗毅拿出一份玉牒给她,“持名帖去商会请罗平来一趟。” “是!”林萍萍拿了名帖迅速离去。 罗平办事的商会就在山脚,没一会儿就随林萍萍来了,见面稍作寒暄。 获知苗毅的意图后,罗平有些哭笑不得,还当苗毅有多大的买卖照顾自己,这点小事也把自己叫出来上门服务。 “我只是试试看有没有用。”苗毅一句话就堵得罗平没了脾气。 来都来了,那就办吧,一点小事,也很容易办。 苗毅交代清楚让林萍萍提取的限额便可,留下凭证,林萍萍也要在凭证上打下法印,避免以后有人冒充她来提取东西。 而苗毅如果不想让林萍萍再到商会提取东西,在商会任何一个点说上一声,消息便会反馈过来,会及时终止林萍萍在商会的提取。 给的东西虽然不多,苗毅也不会让林萍萍一下把一年的报酬全部提出来,万一你拿了报酬不做事怎么办?还是一个月一个月的提取好,至少有个限制。 事情办妥后,林萍萍又随罗平去了趟商会,再回来时,林萍萍带了两只传讯灵鹫回来。 灵鹫的脖子上有一圈和身体其他地方不同的彩色羽毛,俗称灵羽,也是灵鹫最神奇的地方,只要从它脖子上拔下一根灵羽带走,不管你在哪,它都能感应到大致的方向,去找到你。所以也就成了传讯最好的工具。 灵鹫的价钱也是根据脖子上灵羽的多寡来决定的,若是脖子上的灵羽被拔完了,那也就失去了价值。没人会买卖。 苗毅和林萍萍各从两只灵鹫的脖子上拔下一枚灵羽,林萍萍这里留了一只灵鹫,方便传讯给苗毅,而苗毅也带走了一只,也是为了方便和都城这边联系。 一切事情办妥后,苗毅等人离开了玉都峰,准备回去。 感激不已的林萍萍硬是将苗毅送出了都城。久久驻足眺望,直到苗毅等人彻底消失在视线后,才抹了把泛红的眼眶。转身骑着龙驹飞奔而回。 迫不及待回到了自己的‘新家’,玉都峰最便宜的住所,一栋小院落里有一栋小房屋。 小房屋里卧房、书房、客厅和厨房之类的都有一间,外面的小院落里有一座小凉亭。边上假山一座。有一小水塘还养着一些观赏鱼,一棵大树好乘凉,一座小小花圃芬芳,山上有分流的活泉经过院子里,取水方便。 地方虽小,但是五脏俱全,显得很精致,清净的很。还有专门负责打扫的人随叫随到,一个人生活没问题。这本就是给人单独居住的,住不下太多人。 环境虽然比不上之前住的山上优美,还有一群仆人伺候,可是比玉都峰以外的客栈之类的好太多了,她以前住的山洞就更不能比了,最重要的是住在这里安全,那些三教九流的人不敢到玉都峰来找事。 里里外外转了圈的林萍萍坐在凉亭里面,环顾清净优雅的庭院。 这里就是自己长期包住的地方,大人为了她能安心办事,不惜将这里长期包了下来,以后就是自己的家了,再也不用为了生活到处奔波,再也不用让自己女儿看不起嫌弃了。 抚摸着玉石桌面,突然掉下大颗大颗的眼泪,捂住嘴巴“嘤嘤”呜咽起来。 她觉得自己太不容易了,出生名门大户人家,以前可谓是锦衣玉食,出入风光,可是这几十年来,过的那叫一个什么日子。 一直窝在那方寸之间黑乎乎的山洞里,没有水源不说,连起码的方便都要跑好远,过得连普通百姓还不如,还得每日担惊受怕,散修中也不乏一些无赖突然闯入骚扰,连门都没有的山洞能防得住谁,只能拼命或整日提心吊胆。 想起受生活所迫去找活干的情形,各种羞辱渐渐把自己脸皮磨厚了,最后终于忘记了自己的出身,放弃了起码的尊严,也能厚着脸皮主动把衣襟拉开露出白花花的胸脯…… 一想到自己的出身,再想到自己干的那些不要脸的事情,愧对先人不说,再想到女儿出嫁时自己连点嫁妆都拿不出来,当时亲家看她的眼神,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而今再也不用过那种日子了,林萍萍喜从悲来,终于趴在玉石桌面上放声痛哭了起来,喜极而泣。 受她哭声的惊动,屋檐下关在笼子里的灵鹫“咕噜噜”一声,把她给惊醒了过来。 抹干净眼泪,才想起大人给自己这么好的环境不是让自己在这里哭的,而是为了方便自己办事的,如果自己不能很好地完成大人交代的任务,那么自己也将很快失去这一切。 林萍萍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一切,自己再也不能失去,决不能让大人失望,只要自己干的好,大人说了会彻底解决自己散修的身份。 想到苗毅临走前给她的愿力珠,小心翼翼掏了出来,在指尖散发着柔和的光晕,非常漂亮,自己多少年没有用过愿力珠了,差点忘了使用它的滋味,她以为自己临死之前再也没有机会用到了,而这颗是属于她的,只要自己干的好,以后每年都会有。 再次小心翼翼将那枚愿力珠贴身放好,又掏出了一百金晶,自然也是苗毅临走前留给她的。 苗毅深知办事手头上一点闲钱都没有怎么行,先留了点资金给她,以后的每月到商会去领取,该考虑的都帮她考虑到了,让她遇到麻烦直接去找仙国商会的罗平帮忙,他已经和罗平打好了招呼。 自己留下了五十枚装好,剩下的五十枚用手绢包了起来放好,起身离开了小院。 当她再次跨过一座石桥,拐入小小街道,来到女儿女婿经营的小酒店时,正在店里打扫的女儿女婿看到她来了,不由眉头一皱。 女婿摇头一叹,“我说的没错吧,就说了那次带客来不是白带的,红红,我让你提前把钱准备好没错吧?” 女儿咬了咬嘴唇,快步去了柜台后面,抓了只小袋子出来,走出扔到了一张桌子上,看都不看林萍萍,扭头道:“拿走吧。” 林萍萍没有拿桌上的钱,端端正正站那说道:“你们两个过来,我有话说。” 俩夫妻相视一眼,发现她今天说话的语气不一样了,名分上的大义还在,两人最终还是皱着眉头走了过来,女婿试着问了句,“您嫌少?” 林萍萍郑重告诫两人,“我知道你们经营这家酒店不容易,生意一直不怎么好,只是勉强糊口,可你们是不是也要找找问题出在哪?上次的事情你们也看到了,你们做出的菜肴,味道的确不怎么样,客人非常不满意。我建议你们先把生意停一停,磨刀不误砍柴工,先去把手艺学好了再开门经营也不迟。” 女儿立刻回道:“你倒是说的轻松,店一关,我们吃什么,喝什么?我们每天还要花时间提供自己的愿力,不像你可以整天游手好闲到处乱晃,哪有时间去学手艺,你没事还要到我们这里拿一点,我们不敢关,也关不起!” 林萍萍掏出了那只手绢,放在桌上打开了,露出的五十枚金晶很是抓人眼球,俩夫妻盯着愣住了。 “这些钱应该可以支撑你们关一段时间的店,你们好自为之吧。” 林萍萍没有多说什么,说完转身而去,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样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低个脑袋出门,而是抬头挺胸。 这么多年来,自从女儿嫁人后,她终于第一次拿出了做母亲的尊严向两个小辈训话,走在路上,眼中噙着的是泪光。 店里的俩夫妻看看桌上留下的钱,面面相觑,五十枚金晶,相当于五十万白晶,对普通人来说不是一笔小数字,足够他们什么也不做生活好久…… 二十余骑抵达镇乙殿境内后,苗毅便和田青峰等人分道扬镳了,田青峰等人要回蓝玉门复命,同时苗毅也让他们带了话给童人美。 两边一分开,苗毅又领着罗双飞连续奔波数日,一路风尘仆仆,终于回到了东来洞。 洞中守门修士远远看到他,自然不会阻拦,苗毅领着罗双飞直接闯入时,还抱拳行礼喊了声大人。 苗毅只是一点头,来到大殿后面宅院的侧门跳下了龙驹,领着罗双飞直接走入。 听到动静出来一看的雪儿惊喜呼喊道:“大人回来了,大人回来了。” 千儿很快也跑了出来,两人陪在苗毅左右叽叽喳喳,欢快的不行。 跟在后面的罗双飞目光在两个女人身上左瞄瞄右瞄瞄,喂了声道:“这两个是你的贴身侍女?” 走入屋内正厅坐下的苗毅点头介绍道:“这是千儿,这是雪儿,这位是罗双飞,以后就是洞里的人。” 千儿雪儿打招呼见过,谁知罗双飞冷哼道:“贴身侍女就长这样?也太对不起观众了,有辱你的身份。大人,我劝你还是把人换掉算了,回头我给你找两个更漂亮的。” 什么情况?千儿和雪儿瞬间惊呆了,也不知道罗双飞在苗毅面前说话顶多大作用,但是能当着苗毅的面说出这话来,想必关系不一般,总之两人犹如遭到五雷轰顶,见到主人回来的喜悦之情瞬间全无,一下就慌了,无比紧张地看着苗毅。 第二六七章 有猫叫 苗毅早就习惯了罗双飞的胡说八道,只是没想到这家伙扯到了自己侍女身上,不由一愣。 缓过神来,又是一惊,才想起这家伙的色狼德性,脸一黑,“我警告你,来了东来洞最好把你的匪性收起来,对她们两个尊敬点,若是敢对她们两个有任何不敬之处,别怪我不客气!” “呵呵!别紧张,我就随口一说。”罗双飞朝两丫头挤眉弄眼吹了个口哨,“开玩笑。” 那淫荡且邪恶的眼神,让二女略感紧张。 “让阎修他们来大殿见我。” 暂不说这事,苗毅挥手一声,离开太久先处理公务。 雪儿立刻领命快步离去,千儿则跟在苗毅身后向大殿走去,东张西望的罗双飞在最后面不时吹个口哨。 没多久除了有事的,阎修等人全部来齐了,聚集在了大殿内。 站一旁的罗双飞一看东来大殿的情形就乐了,揪着黑痣上的毛毛,觉得有趣,一个洞竟然有这么多人,洞主站下面汇报,马丞反而坐在洞主的位置上问话,不合常理,实在有趣。 “日常的事情就不用说了,我相信你能处理好。”苗毅抬手让阎修打住,问道:“没其他事吧?” “一切正常。”阎修回道。 “属下有话说。”赖雨涵突然出列抱拳。 苗毅点了点头,赖雨涵立刻将上次去镇海山岁缴时被公孙羽欺凌的事情讲了遍,阎修颇显尴尬。 坐在高位上的苗毅身体微微前倾。挑眉道:“公孙羽知道我不在东来洞?” “应该不知道。”赖雨涵想了想又回道:“不能确定。” 苗毅又问,“莫非长青洞也有了青莲级别的修士?” “应该没有。”区区洞府有几个能养得起青莲修士的。 赖雨涵话刚落,便见苗毅一拍扶手。喝道:“那你们怕什么?” 众人默然不语,心想可不是谁都能像你一样,关系能直接通到府主那里去,有几个敢在镇海山闹事的。 苗毅冷目环顾一圈,没有指责阎修,阎修的威信还是要帮忙维护,只是冷笑道:“两府谁不知道东来洞是我做主?狗东西。他以为他跟山主有一腿,我就不敢动他?一个洞主也敢欺到我头上来,反了他了。什么时候轮到他公孙羽来打我的脸,当我手下养了这么多人是吃闲饭的!改天我把东来洞人马拉到长青洞去绕一圈,我看他公孙羽敢不敢放屁,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当即抓了块玉牒出来。迅速写了点东西,扔给了阎修,指着阎修说道:“立刻派人送到长青洞去,当面交给公孙羽,就说本马丞刚从外面办差回来,甚是想念他公孙羽,特意准备宴席一桌,请他来东来洞赴宴。” “是!”阎修也只能应下。心想完了,又要出事了。两府谁都知道公孙羽和山主有一腿,你这样搞怕是要惹麻烦。 元芳和赖雨涵却是相视一眼,指望阎修找公孙羽出气是不可能的,能找公孙羽算账的人终于来了…… 议事完毕后,阎修追在苗毅身后到了后院,禀报道:“岁缴的时候山主因为你的离去大发雷霆,说让你回来后立刻去镇海山见她……” 他将当时去见秦薇薇的情况详细讲了遍,有些事当太多人的面不好说,这是背后说道来了。 别说,苗毅还正要去找秦薇薇,想给东来洞再增加一个人手,把罗双飞的身份给解决掉,东来洞的人员已经严重超出了,让阎修去办估计不行,还得他亲自去出马。 “不急,先把公孙羽给收拾一顿,回头我还要找秦薇薇解决他散修的身份。”苗毅回首为阎修介绍了一下罗双飞,“先把公孙羽架起来,让秦薇薇看到,别怪我威胁她,她如果不帮我解决,看我怎么收拾公孙羽。” 阎修苦笑道:“这不太好吧?两府谁都知道公孙羽和她的关系。” “放心,我已经降为马丞了,她还能把我怎么样?想开除我的仙籍,也要看府主同不同意,府主那人顾及人心,我毕竟救过他女儿,他不会做得太过。”苗毅摆了摆手,不再提这事,他心里有数,会把握度,再次指向罗双飞道:“我记得重建东来洞的时候,多建了几套府邸,给他安排一套。” “是!”阎修应下。 谁想罗双飞摆手拒绝道:“不用麻烦了,这里房间挺多的,随便给我一间,我这人不讲究,顺便保护大人。” “不行!”苗毅严词拒绝道:“这里没你住的地方,必须住出去。阎修,你去给他安排。” 他哪敢让罗双飞住这里,让这大色狼住这里,千儿和雪儿的安全堪忧。 阎修去安排了,可是罗双飞死活不走,就要住这里,他似乎也知道苗毅担心什么,严词保证,若是动了千儿和雪儿一根手指头,苗毅可以赶他走,可以不帮他解决散修的身份,杀了他都行。 苗毅自己都没来得及提醒千儿和雪儿小心点这个家伙,他自己倒是先说了出来,可谓令千儿和雪儿心惊肉跳,决定以后躲罗双飞远一点。 被他软磨硬泡,无数个理由之下,苗毅最终被他给说动了,让两女从侧院打扫出一间房给他。 两女领命而去,罗双飞跟在苗毅身边唧唧歪歪一阵后,也退下了,说是到外面看看东来洞的环境。 苗毅也不疑有他,谁想这厮却偷偷摸摸也摸到了侧院,见到两女正在一间屋里收拾,走到门口挥手道:“两位美女,之前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两女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多话,对他保持着警惕。 罗双飞倚在门框上,乐呵呵道:“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好不好?是有关大人的,是我和大人在外面一起经历的,真是惊奇无比啊!” 有关主人的?两女相视一眼,很好奇,雪儿试着问了句,“什么秘密?” 罗双飞立刻双手做喇叭状,对两人低声道:“我和大人一起去了青楼找乐子。” 还当是什么秘密,原来是男人间的那种下流事,还好意思说出来!两女神情一僵,千儿脸色沉了下来,“罗双飞,你最好不要胡说八道,大人不是那种人,再胡说我告诉大人去。” “原来你们知道这个秘密啊。”罗双飞两手一摊,“我当然知道大人不是那种人。” 两女一愣,被他搞糊涂了。 罗双飞回头看了看四周,扭头又对两人低声道:“我和大人去了青楼才知道,原来大人没那方面的能力。” “什么能力?”雪儿狐疑道。 罗双飞指了指自己裤裆下,解释道:“大人下面的男人那东西不行,不能和女人做那事,你们不是知道吗?” 千儿和雪儿顿时震惊了,一起哦着个嘴巴,慢慢扭头相视一眼,似乎终于明白了大人为什么一直不碰她们,终于找到了原因。 罗双飞一直注意着两人脸上的表情,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之前苗毅说他没干过那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他还有所怀疑,总不至于连和自己的贴身侍女也没干过吧? 现在他终于从两女的反应上得到了验证,看来苗毅果然没那个过,否则俩女定不是这反应。 看来那家伙还真是连自己的侍女都没碰过,遇见了奇葩!罗双飞心中窃笑,目的达到,咳嗽一声摆手道:“你们忙你们的,我出去逛逛。” 这厮心情愉悦地背着手,吹着口哨离开了,剩下两位久久不能回过神来的女人呆在屋里。 如果让苗毅知道这厮干了什么,非掐死他不可,坑人没关系,竟然还坏人清誉。 夜幕降临后,苗毅从元芳和赖雨涵那里回来了,摆了洪长海一道,这边也要对两个家伙做适当的安抚,不可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顺便观察了一下两人的态度。 一回屋内,经过风尘仆仆奔波的苗毅终于说了声沐浴,两女应声陪着进了静室里面。 千儿和雪儿的肌肤已经恢复了雪白肤色,两具曼妙**陪着下了浴池,令苗毅侧目不已,却丝毫没发现两人不时瞄向他下体的目光有些怪异。 当两女触碰到他的身子,苗毅已经有些动情地一把将两女滑嫩的娇躯一起拉进了怀里。 两个女人惊讶地看着他,苗毅笑道:“上次离去之前我曾答应过你们,回来后便要了你们。” 已经从罗双飞嘴中得知秘密的二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些欲言又止,不过还是轻轻依偎在了他的怀中,那种话毕竟不好问出口。 就在苗毅的手顺着两人胸口滑去的时候,静室外面突然“喵”了一声。 有猫叫?有猫闯进来了?有灵鹫挂在外面,猫怎么敢闯进来?苗毅一惊,迅速把两女拨到自己身后,沉声喝道:“什么人?” 只见一个脑袋从门口探出,除了罗双飞还能有谁,在那嘿嘿笑道:“在洗澡啊,呵呵,你们继续,我不打扰你们,我在外面给你们放风保护你们。” 苗毅无语,怪不得有人接近,自己都不知道,因为这家伙比自己的修为高。 若非偷偷摸摸,自己又岂能发现不了?苗毅顿时恼羞成怒了,好不容易来了兴致,却被人给搅了,怒喝道:“给我滚!” 外面响起一阵赶紧逃跑的脚步声。 接下来,苗毅自然兴趣全无,外面随时有可能有人偷看,能有兴趣才怪了,不提心吊胆都是好的…… 第二六八章 知道的太多了 这次罗双飞是真的把苗毅给惹毛了。 沐浴之后的苗毅来到侧院命令罗双飞立刻滚出去,搬到分配给他的地方去住,罗双飞耍赖不肯。 于是后果很严重,元芳和赖雨涵也来了,就在侧院,六个东来洞修为最高的人,手持武器将罗双飞给围住了。 最终罗双飞紧咬着嘴唇低个脑袋貌似很委屈,被六人给强行押了出去,临出院门前,回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苗毅。 那幽怨的眼神令苗毅微微叹了口气。 苗毅本不想这样强硬对待罗双飞,罗双飞是他第一次主动招揽的人才,对罗双飞抱有很大的期望,他想学杨庆当初招揽自己一样,处处施恩,以至于有事的时候自己可谓是拼死为杨庆效力,所以多有纵容罗双飞。 他觉得自己对罗双飞已经够礼贤下士了,谁知丝毫感动不了这家伙,如今竟然胆大妄为到了偷看自己和侍女洗澡,再纵容下去,还不知道这家伙会干出什么事。 自然要教训,这次要让罗双飞明白,再有下次,他苗毅只怕会要他罗双飞的命,在东来洞他苗毅有这个能力! 苗毅长舒出一口气,想不到自己头次招揽人就如此失败,看来要尽快把这家伙的散修身份给解决掉,也许能让他早日定下心来,有了仙籍约束,想必这家伙不敢再乱来了! 转身回了静室修炼,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已经没了心情再和千儿、雪儿做什么…… 长青洞,盘膝在静室内修炼的公孙羽出声道:“进来。” 一名侍女进来禀报道:“洞主,东来洞来了人求见洞主。” “东来洞?”公孙羽睁开了双眼。奇怪道:“谁要见我?” 侍女回道:“说是有东来洞马丞苗毅的书信当面递交。” 听到‘苗毅’二字,公孙羽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那疯子不会真的想找自己麻烦吧? 不过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如果是要找自己麻烦,岁缴之后应该就找了,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遂收功起身出了修炼静室,来到客厅挥手道:“带来见我。” 没一会儿。侍女把信使带了进来,来人拱手道:“见过公孙洞主。” 公孙羽点头道:“苗毅有书信给我?” “是的!”来人摸出一块玉牒给了侍女,后者将玉牒转交到了公孙羽的手上。 公孙羽拿起玉牒注入法力一看。眼皮立刻跳了跳,玉牒中苗毅的语气还算客气。 内容大意是,之前我苗毅有事外出办差,回来后欣闻公孙洞主对东来洞颇为关照。甚为感谢。特备酒宴,诚挚邀请他公孙羽到东来洞赴宴,请他公孙羽务必赏脸光临,苗毅万分期待云云。 区区一个洞府的马丞,哪来的资格邀请别的洞主去赴宴,但是苗毅自然有那个资格,谁不知道东来洞的实际当家人其实就是苗毅。 客客气气的邀请,却是令公孙羽寒毛竖起。之前还当是苗毅收敛了,感情这家伙不是收敛了。而是之前根本就不在东来洞,不知道在镇海山岁缴的事,这次回来后估计是知道了,遂立刻发出了邀请。 公孙羽现在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筵无好筵会无好会,那疯子手握重兵,在镇海山所有洞主中,是最为兵强马壮的,之前三大门派到东来洞打秋风的人有去无回的事他也听说了,公孙羽有点怀疑自己如果去了东来洞还能不能活着回来,那疯子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干的,连熊啸那个山主都敢杀,又岂会把他这个洞主放在眼里。 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当初在镇海山为什么就冲动了,为什么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总之,这个宴会他是绝对不敢去的,玉牒放于一旁茶几上,对信使笑道:“麻烦回去回复苗兄弟,就说公孙羽另有要事在身,暂时无法去赴宴,改日公孙羽定当亲自设宴邀请苗兄弟。” 写了份婉拒的玉牒交给信使,就这样推诿着把信使给打发了,回头立刻召集洞中人马商议对策。 东来洞,信使的答复带回后,坐在大殿宝座上的苗毅看过玉牒冷哼一声,“想躲?有那个胆子欺到我头上,你公孙羽不给老子一个交代焉能躲得过去?” 下站的众人听着解气,呵呵一笑,又见苗毅写了一份玉牒,扔给了信使,“麻烦你再去跑一趟,我看他能躲到什么时候,不赔礼道歉,这事别想过去。” 于是信使又带着苗毅的书信再次风尘仆仆赶到了长青洞。 公孙羽听闻信使又来了,知道肯定没好事,遂躲着不见,怕见了没有回转的余地。其侍女出面接了玉牒后,对信使说道:“洞主外出巡视领地去了,待洞主回来后定当转达。” 把信使打发走后,那份玉牒自然是回头就转交到了公孙羽的手中。 信中的大意是,莫非你公孙羽觉得我苗毅这个马丞没资格邀请你这个洞主,所以不给面子?你公孙羽若是不来赴宴,我苗毅只好亲自带人马来长青洞叨扰。 威胁,这是**裸的威胁,摆明了若是你不来,我就带人去找你算账。 简直是目中无人!公孙羽可谓恨得牙痒痒,奈何自知搞不赢,只能忍下这口气,传了讯息去镇海山,请山主出面调停。 消息一到镇海山,拿着传讯玉牒在阁楼内徘徊的秦薇薇皱眉道:“苗毅回来了!没听说公孙羽和苗毅有什么过节啊,公孙羽怎么招惹上了苗毅?” 公孙羽自然不会说自己在镇海山有多嚣张,只说是无意中得罪了阎修,如今苗毅要给阎修出头。他不想镇海山内部出现内讧,所以请山主代为调停,自己愿意赔礼道歉。 他是想赔礼道歉就把事给了结掉。但是这样服软未必太没面子了,以后让属下怎么看自己,如果秦薇薇出面了,还可以说是给了山主面子,自己就能有台阶下了,至少比苗毅以武力恐吓服软的好。 红棉绿柳亦摇头,也没听说过公孙羽怎么和苗毅结了仇。 “那家伙甚是可恶。回来了竟然不来见我,莫非把我的话当耳边风。”秦薇薇手拍长案,她交代过阎修。如果苗毅回来了,令其立刻来见她,谁想没来见她不说,反而先惦记着找公孙羽的事了。回头沉声道:“传我法旨。令苗毅即刻来见我!” 山主的法旨一到东来洞,高坐在上的苗毅对众人冷笑道:“看来公孙羽告状告到秦薇薇那去了。罗双飞,给你解决正式身份的机会来了。” 本以为罗双飞听了会很高兴,谁知站在下面的罗双飞蔫巴巴地“哦”了声,就没吭声了,耷拉个肩膀无精打采站那。 自从苗毅采取强硬手段将他赶出去后,罗双飞就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整天蔫着。没叫他出来,他就呆在自己的府邸里面不出来。 阎修要到城里给他张罗两名侍女。他也不要。 一个活蹦乱跳的家伙,突然变成了这样,整天可怜兮兮的样子,如此大的反差闹得苗毅都有些于心不忍,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打压过头了…… 镇乙殿,各路府主齐聚大殿内,杨庆自然也在其中,今天对整个镇乙殿来说,是个大日子。 三百年一次的‘星宿海戡乱会’在即,各府都要上报两个去参与的名额,杨庆身兼两府,则要报上四个。 这是个得罪人的事情,虽然参与‘星宿海戡乱会’立下大功者有重赏,可是死亡率太高了,没人愿意去。同时也给了各路府主铲除异己的机会。 议事完毕后,各路府主将自己拟定的名单交于了流星小姑姑,高坐在上的霍凌霄大手一挥,散了会,领着两名侍女离去。 而各路府主则去了候命厢房内等待府主最后的批示,上报的名单最终决定权还是在霍凌霄手中,各位府主不免有些忐忑,万一霍凌霄把他们的名字放上去,那可就惨了。 后宫之内,霍凌霄拿着各路府主上报的玉牒一份份查看,大多都没什么意见,直接批示了同意,一旁的侍女立刻将名单上的名字记下,因为这些名单最终还是要统计到上面去的。 拿到杨庆上报的名单后,发现四个名字中赫然有熊啸的名字在,霍凌霄眉头一皱,本想将熊啸的名字给划去,不过手指放在玉牒上后又顿了顿,最终却是划掉了另一个名字,又添补了一个名字上去。 这个名字不是别人的名字,赫然是苗毅的大名! 随手交给了流星去统计,流星看到苗毅的名字后,微微一怔,看了眼霍凌霄,知道他这样做想必有原因。 整个镇乙殿的名单确认完毕后,流星又拿着一堆玉牒去了候命厢房,将殿主的批示转发回了各路府主手中。 各路府主看过后大多松了口气,殿主并没有为难他们。 唯独杨庆看过名单后大吃一惊,他上报了四个名字,都是青莲级别的修士,他想过殿主会划掉熊啸的名字,谁想殿主给了他面子,然而却把苗毅的名字给加了上去,令他怎么都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各路府主散去,各回各地,杨庆却来到了后宫大门前求见霍凌霄。 霍凌霄没有见他,天雨拦住了他,“殿主知道你所为何事,殿主说了,遵命照办便可。” 杨庆愕然,拱手问道:“苗毅不过一白莲境界的修士,敢问殿主为何将他列入名单之内?” 他只想要个交代,问个原因,谁知天雨淡然道:“没人规定白莲境界的修士不能参加,杨府主请回吧!” 将杨庆打发走后,天雨其实也想知道原因,回头见到霍凌霄忍不住问道:“殿主为何要把苗毅的名字加进去?” “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了。”霍凌霄只给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解释。 第二六九章 越描越黑 天雨、流星相视一眼,眼中透着疑惑,据她们所知,苗毅似乎并不知道什么,好像并未知晓结拜大哥就是殿主,也从未麻烦过殿主,何至于要让苗毅去星宿海送死。 霍凌霄知道两人在想什么,然而有些事情就算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也不会告知,极度**的事情事关清誉。 他之前也没想过要如何针对苗毅,说白了就是苗毅和他的差距太远,压根对他形成不了任何威胁,不值得放在心上,否则苗毅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还是刚才看到杨庆报上来的名单,因为熊啸的名字联想到了苗毅,进而想到了在都城的那天晚上,虽然不认为苗毅能有机会再见到笑笑,知晓笑笑的真实身份,不过想到以防万一,那就顺手抹掉这个隐患。 对于大人物来说,区区一个小人物的生死只不过是在一念之间的事情,不值得大惊小怪,这次不过是稍带顺手而已…… 镇海山,苗毅在元芳和罗双飞的陪同下,一路疾驰赶到。 罗双飞依旧是无精打采的样子,一路上都没主动吭声过,只有苗毅问到什么,才主动回应上一句,回复也不会超过两个字,这样的罗双飞让苗毅很不习惯。 正是因为如此,准备带元芳和赖雨涵陪同前来的苗毅临时换上了罗双飞,本以为喜欢热闹的罗双飞听到出去走走能高兴,谁想还是这样。就像蔫掉的喇叭花。 总不至于要我把你请回我的府邸住你才能活过来吧?走上台阶的苗毅回头看了眼,再回头见到门口笑吟吟上下打量的红棉,拱手道:“见过大姑姑。” 红棉转身领了他进去。很亲近地问道:“路上没什么事吧?” “劳大姑姑挂念,一切正常。” “别怪我没提醒你,山主很生气……” 两人进了庭院登上阁楼,见到了依旧一袭白裙如雪婷婷的秦薇薇,后者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背对着红棉、绿柳说道:“你们先退下。” 苗毅左右回头看了眼嘴角含笑离去的二女,目光又落在了秦薇薇的婀娜背影上。阁楼内就剩下了一男一女,楼内徘徊着一股女人的体香味。 之前有了红棉的提醒,苗毅以为秦薇薇会因为公孙羽的事情大发雷霆。谁知秦薇薇转身看来,那一向不苟言笑的美丽脸蛋上竟然露出一丝罕见的嫣然笑意,问道:“是不是我不下法旨,你就不会来见我?” “呃……”苗毅一愣。这板脸美人在对我笑?搞不懂什么意思。我都动到你情人头上去了,你还笑得出来? 他对秦薇薇一向保持着警惕,心里嘀咕,表面上客客气气道:“属下拜见山主。” “你这样是不把我当朋友啊,说了私下的时候叫我名字。”秦薇薇走到了他面前说道。 两人就隔着一步之遥,正面对着,苗毅一抬头,两人眼神对在了一起。突然都呆了呆,似乎才发现双方的距离有些过近。 苗毅很清晰地闻到了秦薇薇身上的体香味。甚至隐隐能感受到秦薇薇的体温,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叫秦薇薇的名字,他是随意叫不出口的,太别扭,虽然还记得上次击掌做朋友的事,不过心里在嘀咕,上下级关系怎么可能做朋友。 突然发现双方距离太近的秦薇薇本有些紧张,不过见他主动退了一步,似乎有些怕自己,心态上占了上风,反而越发自如了一些,伸手道:“坐吧!” 苗毅领命坐下,谁知秦薇薇主动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请用。” “……”苗毅有些受宠若惊,甚至可以说是惶恐,越发对这女人的手段感到深不可测起来,赶紧起身谢过。 秦薇薇坐下,和他隔着一张茶几坐在了一起,暗暗咬了咬牙,努力给出放心的笑容,“苗毅,我希望我们成为知无不言的好朋友,可我看你似乎一直对我有意见。” “不敢。”苗毅干笑,心中却是一凛,知无不言?莫不是想套我话? “‘不敢’这两个字就说明你没有把我当朋友。”心态上占据上风的秦薇薇越发挥洒自如。 “没有,能和山主做朋友是我的荣幸。” “又叫我山主?”秦薇薇佯装不快道。 被她明眸佯带怒意地一瞪,干笑一声,嘴里硬是挤出:“秦…薇薇。” 这名字一叫出口,秦薇薇脸上闪过异样神采,伸手请用茶。 苗毅心里开始骂开了,妈的,老子一堂堂大男人,还怕她一个女人不成,什么时候怕过她,这里就两人,动起手来单挑也不怕她,紧张成这样干什么? 立刻放松了自己,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假装轻松地靠在了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口,翘起二郎腿问道:“秦薇薇,找我来什么事啊?” 秦薇薇一愣,对方突然这样,她也有点不适应,“我们是不是朋友?” 苗毅心想这事的主动权完全在你手里,谁叫你官大一级压死人,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就不是。 他回头笑道:“我们上次可是击掌约定了做朋友的,你不会想反悔吧。” 秦薇薇反问道:“既然是朋友,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这女人太虚伪了,明明是为了公孙羽的事情把我叫来,还说没事!苗毅腹诽一句,表面上乐呵呵道:“既然是朋友,有事找我也不用老是用山主的身份下法旨逼我来吧,为什么老是我跑腿来这,你就不能主动到我那去啊?” 秦薇薇倒是很认真地沉吟着检讨了一下,发现对方说的没错,自己的姿态似乎摆得太高了点,做朋友不带这样的,自己摆出的姿态哪有一点做朋友的样子,分明还是仗着上级的身份以势压人,于是很认真地点头道:“好,你的话我记下了,以后我主动去找你。” “呃……”苗毅心中一惊,暗道糟糕,这女人如今变得好厉害,千防万防,还是一不小心就落入了她的圈套,这不是主动请人家到东来洞去找麻烦吗? 苗毅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没见过这么傻的人。 转移话题,试着问道:“山…秦薇薇,找我真的没其他事?” 本不想让其他事情这么快掺和进来,不过既然他问到了,秦薇薇略皱眉头道:“你怎么和公孙羽对上了?” 就知道你还是为了公孙羽,装什么蒜…苗毅笑道:“那小白脸忒不是东西…” 话一出口才想到公孙羽和秦薇薇关系,小白脸不就是勾搭女人的代名词,当秦薇薇的面喊公孙羽小白脸岂不是在骂她,赶紧解释道:“山主,我没别的意思,我是看公孙羽长的挺白的,长的挺不错的。” 不需要解释,秦薇薇岂能不知道他在指什么,不由银牙暗咬,两府之间关于她和公孙羽的关系她岂能不知道,连杨庆都问到了她头上,只是她不会去为了这种事情去辩解什么而已,因为她认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没必要,可是偏偏公孙羽那边有意含糊,对这种言论貌似默认,搞得两人好像真有什么事一样。 今天,她觉得非常有必要把这件事情给解释清楚,解释得明明白白。 一身白衣的饱满胸脯起伏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苗毅,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和公孙羽之间没有任何别人说的那种关系,那都是外面的谣传。” “是是是,肯定是谣传。”苗毅立刻点头帮忙肯定。 都不带考虑的,这也太明显了,秦薇薇又不是傻子,岂能看不出在奉承自己,牙痒痒道:“我和公孙羽绝对没有任何男女之情,我和他之间是清白的。” 苗毅又是不带考虑的,连连点头道:“是是是,山主不是那种人,那都是外面的谣传,我从来都不信这种鬼话,我经常为山主驳斥这种言论。” 他那完全顺着她话来不带考虑的态度,差点气得秦薇薇拍桌而起,饱满胸脯急剧起伏两下,咬牙道:“你要怎么样才相信我和他是清白的?” 有必要向我解释吗?苗毅诧异道:“我相信啊。” “你……”秦薇薇陡然指着他鼻子,咬牙切齿道:“你压根就不信。” 你知道还问?苗毅一脸严肃道:“我真的相信。” 他觉得也没必要围绕这个话题扯下去,今天是来办事的,不是来吵架的,再说下去看这女人恼羞成怒的样子搞不好要发飙,别坏了自己的事,迅速换了笑脸,岔开话题,“山主,我不是对公孙羽有意见,而是他实在欺人太甚。” 从开始称呼山主,变成称呼秦薇薇,现在又自然而然地变成了称呼山主,可见这厮对秦薇薇的成见有多深。 秦薇薇压根不想换话题,她就是觉得今天非得把这事情说清楚不可,脸若寒霜道:“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和他是清白的?” 这女人还来劲了,还没完没了,这可是你逼我的!苗毅咳嗽一声,一本正经道:“想堵住悠悠众口不难,属下愿意为山主效力,反正公孙羽那家伙也不是个好东西,回头我就帮您把他给宰了,这事就一了百了了,属下保证做得干净利落。” “……”秦薇薇愣住,很快摆手道:“不行,不能这样做。” 一试便知,这么迫不及待地护着他,还说你们之间没关系?苗毅颇带玩味地“哦”了声,剩下的就是‘你明白’的意思,便不吭声了。 第二七零章 以身相许 凝噎无语的秦薇薇还真的明白了。 不明白还好,一明白过来差点没抓起茶几上的茶壶砸他一脸,霍然站起,银牙咬唇,死死盯着苗毅,可谓气得脸色煞白,这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偏偏这事你还没办法解释清楚。 苗毅也迅速站了起来,戒备着被偷袭。 看到他对自己如此防备的样子,秦薇薇反倒缓了过来,知道这事也不能全怪苗毅,和自己自身也有很大的关系,想当初自己可谓是屡屡针对他,屡屡想撤掉他的洞主位置不说,甚至还想弄死他,第一次见面就将他打成了重伤,换了自己站他那个角度也的确要戒备三分,放在修行界再正常不过了。 事实上就算如此,他对自己还是以德报怨的,换了一般人,自己当时被围,估计巴不得她这个仇人早死,可他还是舍命把自己给救了出去。 而整个南宣府上上下下谁都认为她秦薇薇和公孙羽是一对,自己从未站出来解释过不说,记得当初在南宣府,自己更是一点面子都没有给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公开羞辱他,当众**裸地狠狠打他的脸,一边打他的脸,一边抬举公孙羽,估计想不让他误会都难。 秦薇薇自己心里都能想象到,一个男人当着那么多人面被一个女人那样羞辱,当时那情景换了自己只怕杀了她的心都有,至少也是怨恨颇深,如此情况下想突然之间改变他对自己的看法。的确是强人所难,搞不好还会让他以为自己心怀不轨。 想到自己当初对他的种种恶劣行径,秦薇薇自己都有点讨厌自己。心里叹了口气,心情也快速恢复了过来,指了指边上,“坐下慢慢说。” 说完自己先坐了下来,又帮苗毅把茶杯给续满了。 苗毅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赔笑道:“山主,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若是说错了什么,你不要往心里去,我给你赔个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没关系。这事我自己也有责任,不能怪你。”秦薇薇摇了摇头,心平气和地说道:“我知道,两府上上下下的人都认为我和公孙羽之间存在着男女之情。我也不否认公孙羽也的确一直在追求我。不过我对他没有任何感觉,只是把他当做一个值得信赖的得力手下。之所以闹得我和他之间的谣言四起,也不是公孙羽的错,是我认为有些事情没必要去解释,我也不屑于去解释,我行得正站得直也不怕别人去误会,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想当初我在东来洞被围。他舍命来救我,亦证明他是一个忠心耿耿值得信赖的手下。我又何必对大家解释什么令他难堪?” “很显然,你也是听到了太多有关于我和他的谣言,众口铄金之下你也信以为真了。苗毅,我在这里郑重告诉你,我秦薇薇如果和公孙羽有什么男女私情,我会大大方方的承认,不需要,也没必要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躲躲藏藏隐瞒不说。我还可以堂堂正正地告诉你,我秦薇薇至今为止,还未和任何一个男人有过男女私情,我秦薇薇是清清白白的!” “呃……”苗毅愕然在当场,字字句句说的如此透析诚恳,他现在有点相信是自己误会了。 他想想也是,对啊!她如果和公孙羽真有什么关系,有什么不好说出来的?有什么必要做隐瞒? 其实秦薇薇早就该这样把事情揉碎了拆穿了有条有理地说清楚。当然,碰上苗毅这种对她成见很深的人,也一直没办法解释清楚。 不过苗毅还是有点奇怪,你我的关系可不怎么样,忍不住问道:“你既然不屑于解释,今天为什么要对我解释?” 秦薇薇郑重告之,“我秦薇薇把你苗毅当朋友,真心把你当朋友,所以希望你不要像其他人一样向我身上泼脏水。” “朋友?”苗毅略带狐疑,心想耍我玩吧,收拾我的时候一点都不客气,一回头就说是朋友,当我白痴啊! 秦薇薇又不是傻子,从这语气里立马听出了,很显然上次做朋友的事这家伙压根就没当真,心里可谓好气又好笑,不过也能理解,反问道:“你不信?” “我信我信,能和山主做朋友是我的荣幸。”苗毅呵呵笑道,其实还是不信,他又不是三岁小孩,人家说东就是东,说西就是西的能随便忽悠。 “其实你还是不信。”秦薇薇直接给戳穿了。 既然挑明了,苗毅就不得不说道了,老是这样稀里糊涂被虐来虐去提心吊胆的,心脏有点受不了,“山主为什么要和我做朋友?” 秦薇薇解释道:“其实以前我对你的印象真的很差。” “呵呵,这个山主不说我也知道。” “但是自从上次你救了我之后,我对你的印象就彻底改变了。” “就因为这个?”苗毅试着问道:“貌似当时舍命救你的人不止我一个吧,公孙羽也是之一,难道你和他们都成了朋友?” 有点被戳中心思,秦薇薇目光躲闪了一下,“他们我只当做是值得信赖的心腹手下,你和他们不一样。” “不都是舍命救你,有什么不一样,难道这个还分彼此?” 秦薇薇想了个理由,“我把你得罪的那么恨,你还能舍命救我,让我很感动。” 苗毅很想告诉她,若不是杨庆待我不薄,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才懒得救你,巴不得你去死。 当然,这种话不可能当面说出来。 管她是真是假,先把自己的事办了再说,苗毅问道:“山主真把我当朋友?” 秦薇薇很肯定地点头道:“我从小在义父身边长大,结识的都是义父的手下,从未交过朋友,你是我第一次交的第一个朋友,我很珍惜!” 苗毅又问道:“山主如果真的把我当朋友,帮我个小忙行不行?” “你如果继续称呼我山主,那我将公事公办,如果以朋友的身份称呼我,我们可以以朋友的关系讨论一下是什么事情。”冷美人开了个很冷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苗毅理解了,只能干笑道:“秦薇薇,帮我个忙行不行?” 秦薇薇的心情立刻愉悦不少,问道:“什么事?” 苗毅摸出一份玉牒来,推到她面前,“归义山偷袭我东来洞时,我死了三个手下,之前你老是刁难我,我想补充人手你也肯定不会同意。如今我们既然是朋友了,我想重新补充一个人手,你能不能帮解决一下?” “老是刁难你,我在你眼中如此不堪?”秦薇薇反问一句。 你我心知肚明,何必逼我说假话,搞那么虚伪干嘛?苗毅心中嘀咕,表面上却连忙摆手道:“山主在我眼中美若天仙,如花似玉,怎么会不堪,我亲近还来不及。” 虽然知道是奉承话,但是被他如此一夸,秦薇薇心中还是心花朵朵绽放,然而却故意“嗯”了声,质疑一声:“山主?” 苗毅一怔,心想这女人怎么这么贱,连忙改口道:“秦薇薇。” 秦薇薇斜眼看来。 “薇薇!”苗毅立马又腆着脸补了句,自己都把自己肉麻的够呛。 尽管知道这家伙言不由衷,不过秦薇薇眉眼间还是闪过喜悦,拿起玉牒看过后,沉吟道:“罗双飞,白莲九品修为,散修?” 黛眉一皱,回头相问,“是散修?你不是能从蓝玉门招人吗?为什么要招个散修?苗毅别说我没提醒你,你搞清楚了对方的来历和背景没有?万一这个人有什么问题,你身为引荐的人可是要承担责任的。我劝你还是从蓝玉门招人,别说一个,你再重新招三个我也帮你解决,毕竟出了事有蓝玉门担着,如今你招一个散修,我报上去怕是府主不见得会同意,因为府主不愿招惹可能会出现的不必要麻烦,可能有点难办。” 苗毅心想有什么难办的,当初我是散修的时候,袁正坤还不是帮我轻易解决了,何必搞得那么小心翼翼。遂笑道:“薇薇,我这个朋友第一次求你办事,何况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不至于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府主是你义父,你如果真的要解决,想必府主也不会太为难。” 一口一个薇薇,一口一个朋友,秦薇薇被他顶住了,还能怎么办,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也没有再拒绝,叹道:“好吧,回头我亲自去找府主说说,问题应该不大,不过就是万一这个人有什么问题,你这个引荐人难辞其咎,你自己想好了。” 搞定!苗毅呵呵笑道:“没事,我既然愿意收他,就做好了负责任的准备。” 秦薇薇晃了晃手中玉牒,“为了你的事,我还要亲自跑一趟南宣府说服府主,你准备怎么感谢我?” “朋友之间说感谢是不是有点伤感情?” “反正我在你心中也不是什么好人,不在乎多伤一次。”看来秦薇薇心情不错,竟然有心情开玩笑。 苗毅知道她在开玩笑,也顺口玩笑了一下,“你想要什么感谢?我一小小马丞也拿不出什么来感谢你,总不至于让我以身相许吧!” 谁知秦薇薇煞有其事地做出了认真考虑的样子,最后点头道:“我正好缺一个双修伴侣,你如果以身相许,我也没意见。” 第二七一章 叛投 说这话时,你看不出说的是真话还是玩笑话,从表情上判断似乎是说真的,但是顺着前面的玩笑话来,则可以直接理解成玩笑。 苗毅自然是理解为在开玩笑,凭人家的条件哪能看上自己,还没见过哪个女人能看上自己,尤其是美女,何况还是地位比自己高的人,不过对于秦薇薇这个冷美人能拿这种话题开玩笑,还是让他大吃一惊,忽然发现这女人也不是那么难以相处。 相互之间突破底线的玩笑话总是容易让人缩小彼此间的距离,刚从秦薇薇这里占到便宜解决了事情的苗毅立刻顺着拍马屁,“我倒是想对你以身相许,可是配不上你啊,想做你双修伴侣的人只怕能从镇海山排到南宣府去。” 秦薇薇面无表情道:“配得上配不上,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对她来说,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破天荒,鼓足了天大的勇气,虽然表面上看似开玩笑,但是真的不容易,也只有或真或假当做开玩笑般才能说的出口。 苗毅呵呵道:“我没那么大胆子,如果让府主知道了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非杀了我不可,还是不做那非分之想了,能做朋友就不错了。” 话题被这厮主动掐断了,秦薇薇欲言又止,可是她的性格能把话说到这种地步已经到了极点,苗毅不再主动一点,再进一步的话她的确是说不出口了,她也有她的尊严。不会毫无自尊地乞求。 “你和公孙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秦薇薇把话题轻轻带过,没有再继续下去,以此证明自己前面的主动的确是在开玩笑。以此维护自己的尊严,以免被人看轻了。 “既然你说你和他没那方面关系,那我就直话直说了。”苗毅冷笑一声,“上次阎修来镇海山岁缴时,在这里被你训斥一顿出去后,被公孙羽堵在了院子外面,逼问阎修。想探知你和阎修说了什么……” 将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闻听之后的秦薇薇黛眉皱起,公孙羽一直在追求她。她已经隐隐猜到了公孙羽为什么会那样对待阎修,稍作思忖,不想把原因说穿,沉吟道:“是不是误会。公孙羽应该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人。” “我以前也觉得那家伙人还不错。不过也未免太不把我东来洞放在眼里了,既然欺到我头上来了,我只能接招了,于是我以个人名义邀请他去东来洞赴宴,谁想那家伙有贼心没贼胆,竟然不敢来。于是我再让人发出一封邀请,告诉他,他如果不来东来洞。我就带人去长青洞找他,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你告状了。”苗毅嘿嘿一声。 秦薇薇问道:“苗毅。你不会真的想对他动手吧?” 苗毅眼珠转了转,问道:“我如果真的对他动手了,我是你朋友,你会不会站在我这一边?” 秦薇薇好气又好笑,焉能听不出他在试探自己的意向,不由白了一句,“看来对你有用的时候我就是你的朋友,对你没用的时候估计你也不会真把我当朋友。” 苗毅干笑道:“没有的事,能和山主做朋友是苗毅的荣幸,岂敢亵渎,就是想知道万一出了事,山主站哪一边?” 秦薇薇摇头道:“苗毅,你也不用试探我,公孙羽就算不是我的心腹手下,站在我的位置,我也不会偏向谁,你最好不要乱来。” 苗毅端茶喝着,不说话了,就没指望秦薇薇能站自己这一边。 秦薇薇也看出来了,如果真是公孙羽主动先招惹到他的头上,这家伙只怕未必会善罢甘休,她不希望看到公孙羽和苗毅之间闹得你死我活,主动调解道:“公孙羽那边我会斥责他,令其向你赔礼道歉,你这边也收手吧。” 她没说公孙羽已经主动向她表明愿意向苗毅赔礼道歉,为了让苗毅消气,她要做出训斥公孙羽的样子。 苗毅自然是不想放过,把我这里给欺负了一遍,然后轻飘飘赔礼道歉一声就能过去?也行,等我把你给折腾一遍,赔礼道歉的话我也能说。 “好,回头我就去一趟长青洞,看公孙洞主是否有道歉的诚意。”苗毅貌似很给面子的应下了。 秦薇薇以前讨厌他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对他不放心,说道:“我让红棉带我的话去,陪你去一趟长青洞。” 派红棉去不是坏自己的事么?苗毅支支吾吾应下了。 公事和私事都聊过了,秦薇薇又邀请苗毅暂住一天,准备以朋友的身份招待,奈何苗毅拒绝了。 秦薇薇多少有些失望,两人十几年也才见了一两次面,还想多创造空间方便多交流拉近感情,不过也不会舍下脸皮来求苗毅留下,她干不出那种低三下四的事。 不过还是很给面子的亲自陪同苗毅走下了阁楼。 见到两人并肩走了下来,守在楼下的红棉、绿柳嘴角浮现心知肚明的笑意,上前行礼道:“山主,苗爷!” 苗毅很别扭两人口中‘苗爷’的称呼,回礼称呼了一声大姑姑小姑姑,人家客气归客气,他可不会真的认为和这边的关系好到了能无视礼数的地步。 转身又对秦薇薇拱手道:“山主留步,属下告辞。” “你我既然已经是朋友,有空多来镇海山走动,我想你也不希望我总是以山主的身份下法旨请你来。”秦薇薇提醒一声。 “好好好。”苗毅自然是嘴上答应的好好的。 谁知秦薇薇又来一句,“我说话算话,既然答应了你去东来洞,以后也会经常以朋友的身份去东来洞走动,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嫌麻烦。” 苗毅嘴唇扯了一下,怪自己之前嘴贱,表面上还得一副很欢迎的样子,“山主能光临东来洞,属下求之不得,呵呵,求之不得。”心里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 “我记下了。”秦薇薇点了点头,回头又交代红棉陪苗毅走一趟长青洞,同时暗中传音叮嘱红棉一番。 最终,苗毅领着元芳和罗双飞,红棉也带了两名随从,一起离开了镇海山,直奔长青洞。 苗毅这里刚走,镇海山这边已经飞出一只灵鹫,通知长青洞那边先做准备,可以看出秦薇薇的确把公孙羽当心腹手下,不希望他出什么事…… 镇丙殿,波澜府府主赵牧等候在宫门外。 稍候,殿主侍女非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笑道:“赵府主,殿主有请。” 赵牧拱手谢过,随同身后一路来到后宫,见到了刚刚出关气质典雅端坐的邬梦兰。 非云上前站在了邬梦兰身旁,赵牧行礼道:“赵牧参见殿主。” 邬梦兰“嗯”了声问道:“赵牧你数日前才刚离去,怎的又回来了,非云说你有要事当面禀报,不知是何事?” “事关镇乙殿,属下不敢擅自做主,特来请示殿主。”赵牧双手奉上一块玉牒,由另一位侍女非雾转交了上去。 “镇乙殿?”邬梦兰略带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将注意力集中在了玉牒中,看过后微微有些惊讶地抬头道:“此熊啸可是当初那个孤身犯险为杨庆骗得刘景天出兵攻打章德成的熊啸?” 赵牧回道:“正是杨庆的心腹手下熊啸,因属下波澜府和少太山邻近,所以熊啸才联系上了属下。” 邬梦兰奇怪道:“熊啸既然是杨庆的心腹,深得杨庆的赏识,为何要降我镇丙殿?据我所知,这个熊啸,杨庆待他不薄,许其成为两山之主,凭他的修为,降我镇丙殿可得不到此等好处,莫非有什么变故?” 赵牧回道:“据熊啸所说,杨庆对他远没有外界想象的那么好,那只是表象,熊啸说杨庆心胸狭窄不能容人,他已经察觉到杨庆迟早要对他动手,此番更是打探到杨庆将他例入了‘星宿海戡乱会’的名单之中,欲借刀杀他,熊啸为求自保,故欲降我镇丙殿。” 邬梦兰蹙眉道:“离‘星宿海戡乱会’尚有数年时间,按常理杨庆也不会提前泄露名单,熊啸是从何得知的?” 赵牧回道:“属下也觉得可疑,也问过他,他说他在镇乙殿有眼线。此事牵涉两殿,属下不敢做主,故来请示殿主,熊啸欲降我,究竟受还是不受,请殿主示下!” 邬梦兰起身,一袭长裙下的丰腴体态诱人,缓缓踱步在厅内来回走动两趟,忽然停步笑道:“受!为何不受?并非我挖镇乙殿墙角,是他熊啸主动来降我,他霍凌霄留不住人也怪不得别人,难不成还能来我镇丙殿抢人不成?呵呵!赵牧,此事你放手去做。” “是!属下明白了。”赵牧拱手应下。 有了殿主的指示,赵牧没了后顾之忧,动作很快,消息很快传回少太山。 得到回复的熊啸拿着玉牒仔细看过后,发现竟然有镇丙殿殿主亲自打下的接收法印,熊啸顿时放下心来,紧握手中玉牒,嘴角露出狞笑,“杨庆,你不仁休怪我不义。苗毅小贼,新仇旧恨今番一次了结!” 大手一挥,当场写下一连串法旨,交于身旁侍女,“即刻发于各路洞主集结人马!我要踏平东来洞,将苗毅小贼碎尸万段,以泄我心头之恨!” 第二七二章 私下道歉 既然已经决定叛投,既然已经决定和杨庆翻脸,那他熊啸也就没必要再迫于杨庆的压力而忍让。 他如今已有青莲一品的修为,手下还有三名青莲一品的修士,坐拥二十洞人马,早就有了轻而易举扫平东来洞的能力,杀苗毅报仇根本就不在话下,若非顾忌杨庆,他早就这样干了。 正是因为顾忌杨庆,知道杨庆已经对自己不满,所以这些年忍气吞声低调的不行,大多时间都放在了修炼上,趁着坐拥两山有足够的愿力珠,抓紧提高自己的修为以应不测。 他这些年和苗毅可谓是相安无事,他顾忌杨庆不敢动苗毅,而苗毅则是顾忌他手上的实力,知道目前动手搞不赢他熊啸,所以双方都在忍耐,两者之间换来了十几年的和平。 谁想惊闻噩耗,杨庆竟然悄悄将自己的名字报上了‘星宿海戡乱会的’的名单之上,历届去‘星宿海戡乱会’的修士,说九死一生都是好听的,能活着回来的绝对是精英中的精英,仙国这么大,人才辈出,他熊啸自认算不上什么精英,比不上那些精英中的精英,一旦去了星宿海基本上没机会活着回来。 熊啸好恨,自己已经忍气吞声异常低调,谁想杨庆压根不给他慢慢提高修为的机会,暗中摆了他一道。 如今叛逃在即,他不介意最后利用一次手中的权利把苗毅给灭了,甚至想兵发镇海山。连秦薇薇也干掉,让杨庆好看! 不过他知道干掉秦薇薇不现实,并不是他手上没有干掉秦薇薇的实力。完全有那个实力。 可是手下的人马不会跟他这样干,你就算现在不告诉大家行动计划,到了镇海山再下令估计也没人肯听命对秦薇薇动手,秦薇薇背后是杨庆,大家如果还想在两府混下去,就没人敢对秦薇薇动手,熊啸只能放弃这个打算。 因为他没把握劝自己手下跟自己一起叛逃。他手下不少骨干身兼两座洞府的利益,叛逃后到哪个地方能找到这么便宜的事情?现实利益面前换了他熊啸也不愿这么干,只是被逼无奈而已。没丝毫把握劝手下跟自己一起走。 干掉苗毅就没问题了,谁都知道他和苗毅之间的恩怨,两边打来打去很正常。 向各路洞府发出了法旨后,熊啸立刻纠集本部人马。隆隆出发。一路上收集汇合的人马,并未透露是要去攻打东来洞。 他这次没有扔下自己的贴身侍女,夏荷和秋雨也带在了身边,如今两位侍女经过十多年的调教,已经初步具备了白莲一品的修为,好不容易又重新培养了出来的绝对可靠贴身心腹,自然要一起带走…… 长青洞,接到了镇海山传来的消息后。公孙羽可谓松了口气,有山主出面调解还派了红棉来。估计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 不过想到要和苗毅那疯子见面,他心中多少还是有点忐忑。 算准了时间,公孙羽提前带了人在山门前迎接。 等了一个多时辰后,天已暮色,远处以红棉为首的六骑终于出现在了视线中。 六骑飞驰而来,停在山门外,六人跳下龙驹,公孙羽上前见礼道:“见过大姑姑。” “公孙洞主。”红棉笑着回应一声,一回头发现公孙羽和苗毅的目光已经对在了一起。 苗毅看着公孙羽笑眯眯。 公孙羽颇显尴尬,还是主动上前以洞主之尊向苗毅这位马丞先行礼道:“苗兄弟大驾光临,我们又见面了。” “好说。”苗毅笑着抱了抱拳道:“两次发帖请公孙洞主,公孙洞主都不给面子,我还当公孙洞主忘记了苗某,或是因为苗某被降为了马丞入不了公孙洞主的法眼?” “羽和苗兄弟的交情岂是身份地位所能左右,你我曾在一起舍生忘死,并肩作战,如此情谊焉能忘记,实在是公务繁忙一时脱不了身,今日容羽一尽地主之谊,向苗兄赔礼道歉。”公孙羽转身挥手道:“大姑姑,苗兄弟,里面请!” 当着一帮手下的面,他话也说的漂亮,不提是因为得罪了东来洞被人家逼上门来不得不赔礼道歉,偷换概念成是因为没有应邀赴宴而向苗毅赔礼道歉。 一旁的元芳暗自好笑,当初在镇海山不是嚣张吗?面对阎修底气十足,苗毅一出面立马就软了,果然是恶人还需恶人磨。 苗毅撇瞥了眼盯着自己的红棉,当着红棉的面不好不给面子,否则定当场戳穿公孙羽的虚伪,让他下不了台。 遂跟着一起从长青洞牌坊下走了过去。 一干人一进入洞主府邸,红棉带来的两位随从,及苗毅的两位手下,被人请到了别处招待,身份地位原因不好和主人同桌,而红棉和苗毅则在洞主府邸由公孙羽亲自陪同接风洗尘。 人一到位,酒菜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公孙羽热情招待两人坐下,两位贴身侍女迅速给三人斟酒。 红棉瞥了眼公孙羽那两位被滋养的容光焕发的娇艳侍女,微微摇头。 她和公孙羽也是旧相识,公孙羽原来还没有成为洞主之前,还没资格挑选非要有修行资质的侍女,身边的侍女也可谓换了好几波,年纪稍长姿色稍逊便被打发去了‘慈愿府’之类的地方任职,然后又换上了年轻貌美的。 她当然知道公孙羽在追求秦薇薇,而公孙羽相对于两府其他修士来说,无论是样貌还是忠心度都算是好的,何况又是杨庆的心腹,杨庆原本也有撮合之意,在杨庆看来公孙羽这样置换侍女的事情很正常。 可那是站在男人的角度,红棉心中感叹。公孙羽为什么就不站在秦薇薇是个女人的角度去想想,你公孙羽论地位不如秦薇薇,论实力也不过如此。贴身侍女照样享受不说,还想和秦薇薇双修,床笫之欢把秦薇薇和那些一般侍女摆在同等位置,你让秦薇薇情何以堪? 一些私房话,在私底下红棉、绿柳和秦薇薇也聊的不少,多少知道秦薇薇的想法,大环境就是这样的。秦薇薇也不指望哪个男人真能为她守身如玉一辈子,至少秦薇薇嫁给谁后,她的两位贴身侍女也迟早是要成为陪房丫头的。秦薇薇还不至于自私到让红棉、绿柳一辈子为了她不知道什么是男人滋味。 可秦薇薇只想自己先入为主,然后对方再收敛点,不要太花心,难道男人有几个女人陪还不够吗?秦薇薇认为自己这点奢望不算太高。 公孙羽身上如果没有秦薇薇讨厌的这些毛病。红棉估计秦薇薇搞不好已经和公孙羽成事了。自己也搞不好早做了陪房,可惜无缘呐! 红棉再看看苗毅,发现这家伙就挺好的,有情有义,在女人方面向来不花心,在男女方面算是修行界少有的人品,如果哪天秦薇薇真的嫁给了他,自己就算成为陪房也不算冤枉。 殊不知实在是高看了苗毅。如果知道苗毅本想收了千儿和雪儿却被罗双飞给坏了好事,不知会作何感想。 两位侍女斟酒后站立一旁。公孙羽端起酒杯,笑容满面道:“大姑姑和苗兄弟远道而来,羽先敬二位一杯。” 苗毅此来真心不是来陪他喝酒聊天的,是来兴师问罪的,不想端这酒杯,坐那无动于衷。 端着酒杯的公孙羽略显尴尬,一旁的红棉立刻在桌子底下踢了苗毅脚踝一下,瞪了他一眼,苗毅只好不太情愿地端起酒杯敷衍着陪同饮下一杯。 苗毅的脸色摆在那里,这里也没有外人,红棉朝公孙羽递了个眼色,提醒公孙羽,身边这家伙的耐心恐怕有限,该干什么最好尽早,否则等到这家伙主动撕破脸,大家面子上都难看,别辜负了山主一番好意。 公孙羽会意,斟满酒,双手端杯道:“苗兄弟,之前在镇海山多有得罪东来洞的地方,都是羽的错,羽在此诚心向苗兄弟道个不是,还请苗兄弟大人有大量,不要跟羽一般见识。” 苗毅左右看了看,妈的,一个外人都没有,躲在这里私下道个歉就完了?起码也得来个当众道歉吧?否则谁知道你跟我道歉了,你公孙羽要脸,我东来洞就不要脸了?给我等着瞧! 眉头一挑,正要发作一下,给公孙羽几分颜色看,发现不对的红棉及时插话道:“苗毅,大家都是为山主效力,公孙洞主固然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东来洞也没损失什么,如今公孙洞主诚意道歉,还请不要让山主为难。” 她本就是秦薇薇派来调解此事的,自然不会让事情闹大,要尽力平息此事。 苗毅嘴角扯了一下,红棉把秦薇薇搬出来了,他也不好公开不给秦薇薇面子,真要把秦薇薇扫得颜面全无,不说秦薇薇,那是打杨庆的脸,杨庆肯定要让他好看。 有红棉坐在这是不好闹事了,只好端起酒杯,淡淡说道:“公孙洞主赔礼道歉的诚意,苗某感受到了,此事多提无益,就此揭过。” 红棉立刻击掌笑道:“爽快!正应如此,我陪你二人同饮此杯。” 她这个做调停人的主动端杯站了起来,苗毅和公孙羽也只好站了起来,三人碰杯在一起,一起干了一杯。 三人坐下后,红棉和公孙羽算是松了口气。 苗毅放下酒杯看看左右,说道:“公孙洞主,长青洞我还是第一次来,还未领略过长青洞的风光,待到明日天亮,苗某想四处看看,不知公孙洞主意下如何?” 红棉目光立刻看向公孙羽,貌似在说,人家如此轻易放过了你,你不至于连这点小事都不答应吧? 公孙羽立刻笑道:“好说,明日羽定尽地主之谊,亲自陪同苗兄弟四处看看。” 第二七三章 借点愿力珠 见他答应了,苗毅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也放开了言行,与二人相谈甚欢。 主动敬红棉酒时,苗毅问道:“大姑姑,明日一起到四周去转转?” “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红棉摇了摇头。 她是来给两人做调解的,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如今助二人冰释前嫌,也算是完成了任务,何况长青洞她也不是第一次来,早就到处看过了,没兴趣再跑一趟。 苗毅“哦”了声,脸上的笑容更欢,不断主动和两人干杯。 三人一直喝到天色很晚才散场,公孙羽又亲自将两人送到了后山待客的宅院方告辞。 一进宅院,苗毅挥手屏退了前来伺候的侍女,回头示意跟在身后的元芳和罗双飞把四周查看一下。 罗双飞蔫蔫低个头在那,压根没看到他的示意,只有元芳迅速查看去了。 苗毅看着无精打采的罗双飞有点无语,那次用强把这家伙搞成这样后,这家伙老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脸上再也看不到了那种狡黠的笑容,整天可怜兮兮的样子,搞得他都有点内疚了。 伸手拍在了罗双飞削瘦的肩头,罗双飞身子下意识一颤,扭了扭肩头甩开了他的手。 手掌悬在空中的苗毅一愣,问道:“在生我气?” 罗双飞摇头道:“不敢。” 赔礼道歉苗毅是不会做的,他不认为自己当时做错了什么。身为自己的手下干出那种事情实在是太过分了,看自己洗澡没问题,关键是浴池里还有两个差不多脱光了的女人。没哪个男人希望自己女人脱光了的时候被别的男人看到。 不过可以谈一谈,沉吟着说道:“罗双飞,你上次做的事情太过分了。” 罗双飞抬头看来,咬了咬唇问道:“我打扰了你和你的贴身侍女做那事,你是不是很恨我?我当时如果不搬出去,你是不是要杀我?”最后两个字说的很重。 月光下,眼眶有点泛红。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 苗毅沉默一阵,没有回答,而是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又感受到他的身躯一颤,并且有下意识躲避的行为。 苗毅直接勾住了他的脖子,没有让他躲开,和他勾肩搭背在一起。揽着他的肩膀向大厅走去。“我已经和山主讲好了,你的散修身份应该能很快解决掉。” 言行举止中以另一种方式暗示着向罗双飞道歉了,罗双飞却不吭声。 揽着他肩膀走上大厅台阶后,苗毅又补了句,“只要不在东来洞乱来,你以后可以去东来城的青楼寻欢。” “下流!”罗双飞突然啐了声,侧身拨开了他搭在自己肩头的胳膊,站在屋檐下扭头看向一旁。 苗毅相当无语。你喜欢去青楼玩,怎么成了我下流? 这时把周围检查了一遍的元芳回来了。对苗毅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问题,又问道:“大人,难道公孙羽没有赔礼道歉?” 苗毅冷笑道:“上面有秦薇薇再三交代,我本来也不方便把事情闹太大,他如果当众赔礼道歉这事也就过去了,可这家伙撇开外人,只在私底下道了个歉,是个一点面子都不愿损的人,这种人看似能屈能伸,实际上心胸狭隘…你高抬贵手他也不会记你的好,左右是把仇结下了,也没什么好客气的……” 次日上午,公孙羽在两位侍女的陪同下请了苗毅一起去游山玩水,同样又请了一次红棉,红棉依旧婉拒了,不过也没有就此离开。 苗毅不正正常常离开长青洞,红棉还是不放心他,怕自己一走,这家伙又闹事,还是决定等他一起离开。 公孙羽和苗毅还没走出府邸,元芳和罗双飞便尾随了过来,故意把公孙羽的两位侍女给挤到了最后面,公孙羽回头看了眼,心里咯噔一下,隐隐感到不妙。 再回头看看笑眯眯的苗毅,心弦一紧,这家伙不会是想趁机对自己下手吧? 别人也许不至于,但是这家伙连山主熊啸都敢下毒手,自己这个洞主只怕更不在话下,他公孙羽自然要做以防万一的准备,若无其事地回头对自己侍女说道:“游山玩水怎么能没有酒水,去准备一点来。” 同时暗中传音,让侍女调洞中人马前来防备。 本还想让侍女把红棉也给请来,可是红棉已经说了不来,若是把担心告知红棉,万一没什么事,肯定要被红棉看轻,胆小怕事的名声怕是要很快传到秦薇薇耳朵里,所以忍住了没说。 一名侍女应声迅速离去。 几人沿着苍翠山路走了没多远,那名侍女回来了,身后跟了八人一起前来。 苗毅只是回头看了眼,继续和公孙羽一路有说有笑。 穿行在奇峰秀景的山林苍翠之间,苗毅本想走远一点,可公孙羽不想走远,尤其是见苗毅想走远一点,他就更不想离东来洞太远,只说远处没什么风景好看,就带着苗毅在长青洞周围绕。 两人的意图都和红棉有关,一个是不想让红棉听到动静出来坏事,一个是怕太远了红棉听不到。 苗毅一路不时夸赞周围景色不错,日悬当空之际,众人在一棵盘根老树的林荫下坐了下来,树下原有简易的石桌。 两位侍女迅速布置上小菜和酒水,苗毅和公孙羽面对面坐了下来,举杯笑谈,身后各站自己人。 胡扯了一阵后,苗毅的话题到了正题上,“公孙洞主,苗某有个不情之请,想找你借点东西。” 公孙羽戒备着问道:“不知苗兄弟想借什么?” 苗毅叹了口气,“哎!我东来洞的情况你也知道,养的人马太多,每年的消耗实在太大,今年有点入不敷出,所以想找公孙洞主借点愿力珠。” 公孙羽差点喷他一脸,你养不起还养这么多人马?找我借愿力珠养你的人马,亏你说的出口! 不过他也不是傻子,算是看出来了,这厮对昨天的赔礼道歉并不满意,说借是假,想勒索点补偿是真,避开红棉提这个要求,看来今天自己不出点血这厮是不会罢休了。 何况苗毅说的是‘借’,至少表面上还是留了台阶给他下,至于以后还不还肯定是个问题。 罢了!就当是花钱消灾!公孙羽深吸一口气,再次退让一步,挤出笑容道:“不知苗兄弟想借多少,我自己手头上也紧张,多了可没有。” 苗毅笑道:“不多,借我两百颗下品愿力珠便足够了。” 此话一出,元芳憋笑,罗双飞倒是没太大反应,他似乎不太清楚两百颗下品愿力珠对一个洞府来说意味着什么。 而公孙羽身后的诸人却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公孙羽亦是目瞪口呆,他已经提前堵了苗毅的口,说自己手头上紧张,多了没有,没想到这家伙照样狮子大开口。 公孙羽强颜欢笑道:“苗兄弟在开玩笑吧?长青城一年也不过上缴一百来颗下品愿力珠,除了岁缴,长青洞一年留下的两成也不过二十来颗,我到哪弄两百颗借给你?” 苗毅摆手道:“公孙洞主误会了在下的意思,并非要你一次性借给我,每年给我二十颗,借我十年就行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了,罗双飞也明白了过来,绷着嘴皮子,一双浓眉颤动,脸上终于有了笑意,憋着的笑意。 公孙羽神情抽搐,你都借走了,我这里怎么办? 事关东来洞所有人的利益,他身后有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苗马丞,你是不是在做梦,长青洞每年也不过二十来颗的收成,你这样借上十年,我等岂非十年都没了收入。” 说话的人名叫陶汝平,正是上次在镇海山出言威胁元芳的那个老头。 他上次敢不把阎修放在眼里,这次又直接称呼苗毅为马丞,自然是有所依仗,依仗的正是他白莲九品的修为,还有剑离宫的背景,凭他的修为是在僧多肉少的情况下没办法才委屈在了区区洞府效命,还真不会把苗毅这种放在眼里。 杨庆招收三大门派弟子的时候,三大派的弟子都想要这个机会,内部竞争时自然是有实力的弟子胜出,大家也不在乎起步低,都相信凭自己的修为迟早会出头,如此一来倒是闹得杨庆麾下的实力猛增。 从玉女宗和驭兽门在长青洞也各有一名白莲七品的弟子存在便可见一斑。 元芳也立刻在暗中传音告诉苗毅,说这老头就是上次在镇海山出言不逊的人。 殊不知苗毅岂能不知道长青洞拿不出这么多愿力珠,就是想故意激怒对方,如果对方不上钩,他还有更难听的话等着,谁想立刻就有人送了上来,倒是省事了,立刻斜眼看去,问道:“你哪个门派的?” 这是明知故问,从对方的服饰及背后倒插的四支剑上就能看出来。 陶汝平傲然道:“剑离宫!” “剑离宫算个屁!”苗毅出言不逊,直接鄙视道:“可敢动本马丞一根汗毛?” 此话一出,三名剑离宫弟子一起上前一步,一个个怒容满面,对方竟敢出言侮辱自己师门,陶汝平直指苗毅,怒声道:“小小马丞竟敢口出狂言,若不赔礼道歉,洞主给你面子,我们可不会怕你!” 剑离宫的确是不敢明目张胆动苗毅,但是他们三个已经是规则内的一员,何况苗毅的身份是马丞,并非上官,的确没什么好怕的。 第二七四章 一敌八 “放肆!”公孙羽回头喝了声,转而对苗毅苦笑道:“苗兄弟,两百颗下品愿力珠我的确拿不出来。” “诶!我们之间的事情可以放着慢慢商量。”苗毅挥手打住,继续逮住剑离宫鄙视,“我不赔礼道歉又如何?” 陶汝平冷笑道:“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退下!”公孙羽再次喝斥一声。 “公孙洞主,没事,我不会和他们一般计较。”苗毅站了起来,指着他身后众人,不但是剑离宫的,连玉女宗和御兽门的也稍带了进来,“不是我看不起你们剑离宫、玉女宗和御兽门,就你们这几个人加在一起,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这话也太嚣张了,有几人当即出声喝道:“你说什么?” “别怪我没给你们机会。”苗毅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两人,“他们两个一个青莲一品的修为,一个白莲九品的修为,我们不妨切磋一番,你们联手一起上,从他们两个中间随便挑一个,让你们以多打少,只要你们打赢了,这借愿力珠的事情我就不提了,若是输了,两百颗下品愿力珠我也不借了,你们老老实实给我奉上来,敢不敢?” 倒不是他有把握必赢,而是昨晚就对罗双飞和元芳说好了,今天他要想办法挑事的,拿一个人挑衅一帮人,这样才能把事给激起来,万一打不赢没关系,剩下的两个一起上,把长青洞打残了再说。 三大门派的弟子不是吃素的。三大门派之所以成为三大门派,自然有其独到之处,当初敢在镇海山挑衅元芳和赖雨涵两个青莲一品也不是没原因的。他们联起手来,一般的青莲一品修士还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如今见苗毅如此嚣张,不但蔑视他们,连带着三大门派也给一起侮辱了,可谓是一个个勃然大怒。 然而拿两百颗下品愿力珠做赌注的事情他们也做不了主,最终还是要公孙羽点头,陶汝平对公孙羽急声道:“洞主。这厮欺人太甚,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公孙羽轻轻抬手。示意别急,也站了起来,对苗毅呵呵笑道:“苗兄弟,这样做怕是不合适吧?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长青洞以多欺少。” 语气已经松动了。这种占便宜的切磋。他也心动了。 他怕的是苗毅提东来洞人马来群殴,长青洞的综合实力和东来洞比起来相差太远了,事实上整个镇海山各大洞府中,东来洞的实力无疑排第一。 可如果是这样的打法,公孙羽也看过手下这些人联手的威力,三大门派的确是名不虚传,只怕青莲一品的修为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打一场能杀杀苗毅的威风。又能把苗毅的苛刻要求给抹去,怎能不心动。 “以多欺少?”苗毅讥讽道:“公孙洞主。我东来洞一向最不怕这种以多欺少,十几个人能杀得熊啸大批人马落荒而逃,又岂会怕他们?不是我看不起你这些手下,就凭他们也配‘以多欺少’四个字?” 是可忍孰不可忍!一帮人愤怒了,“洞主,为何还犹豫?莫非长青洞就任人如此侮辱?” 公孙羽一抬手,虚伪一番,“你们知道什么,不是我怕事,而是不想伤了两家的和气。”又对苗毅说道:“苗兄弟,还是考虑清楚的好,切磋中总有意外,千万别意气用事。” 苗毅心想,切磋中如果没有意外,那我还切磋他干什么?反问,“莫非公孙洞主不敢赌?” 公孙羽左右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侍女,男人的豪气出来了,回头呵呵道:“既然苗兄弟都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那我也无话可说了,有何不敢赌的?不知苗兄弟想在哪里切磋?” “也别麻烦,就在这里切磋好了。”苗毅随手指了块不远处的坪地,回头道:“元芳,就看你的了。” 这种事情自然是稳妥点好,自然要挑修为最高的上场。 这里元芳刚信手亮出长枪上前一步,陶汝平出声喝道:“慢着!” 苗毅问道:“莫非想反悔?” “不是想反悔,我刚才记得马丞你说过,他们两个当中任我们挑选一个,如果你说话算话,那我们挑他!”陶汝平指向了一旁无精打采的罗双飞。 他苗毅想稳妥点,人家也不是傻子,见苗毅如此有把握,陶汝平也不会轻视,元芳有着青莲一品的修为他是知道的,交起手来压力会很大,毕竟青莲修为和白莲修为比起来完全是两种境界,自然是挑修为差的。 罗双飞一愣,似乎有些诧异,指了指自己,“你们选我?为什么选我?” “怎么?”陶汝平讥讽道:“莫非怕了不敢应战,还是某人想说话不算话?如果是说话不算话,那就把那张满嘴喷粉的嘴给闭紧了。” 苗毅倒是无动于衷,不管待会儿是赢是输,也不管这边是谁上场,只要看到败像,包括他在内的剩下的两个人立刻会联手出击。 事前什么规矩都是假的,实力才是硬道理,坏了规矩没关系,大不了待会儿不要那两百颗愿力珠好了。 罗双飞有些无语,他可不是怕事的人,五指虚空一抓,储物戒里闪出锯齿长枪在手,提枪扭身而去,径直走到了不远处的坪地,斜枪站好。 陶汝平看看左右,“诸位,有人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也没必要客气,一起上吧!” 玉女宗三名女弟子亮出了可远攻可近击的九节精钢长鞭,两名御兽门弟子长刀在手,三名剑离宫弟子倒是没有提什么武器,背后倒插的长剑就是他们的武器。 八人走到坪地,陶汝平又说道:“吴六,叶飘飘,你我三人主攻,其他人助阵!” 吴六是御兽门的,叶飘飘是玉女宗的,两人都是白莲七品的修为。 陶汝平选他们两个一起主攻也不是没原因的,其他人的修为太低,修为都没有过白莲五品,很难和白莲九品的修士正面交锋,这里也只有他们三个能正面扛住。 众人点头,陶汝平、吴六和叶飘飘立刻成三角形将罗双飞围在中间,其他五人在外围又围了一圈。 斜枪在手的罗双飞眉心渐渐亮出九品白莲,诸人眉心的白莲也一朵朵绽放,都催动了法力,此地荒草立刻无风自动,被法力绞成片片碎屑飞舞。 唰唰几声,陶汝平双臂一挥,背后倒插的四支长剑陡然窜出,左右肩上两支,左右腋下两支,四道寒光激射向罗双飞。 剑离宫以一手独门驭剑术驰名,修为越高,能操控的飞剑越多。 他一动手,其他瞬间联动,一起出手。 罗双飞明眸中闪过厉色,急速旋身快转,一杆宝枪上的白色宝光受到阳光的压制,只见长枪抖出朵朵银花,刹那间让人误以为是千百朵银花同时绽放,护住了她的周身。 接连而来的十支飞剑被叮呤当啷挑飞;三支长鞭呼呼砸来,被当当震开;长刀不方便远攻,只有最近的吴六狠劈一刀,结果当的一声,修为毕竟和罗双飞有差距,加上罗双飞手上的是件一品法宝,差点没把手中的长刀给震脱手。 几乎是瞬间的功夫,众人联手一击的群攻,顷刻间被罗双飞给化解了。 苗毅看得暗暗点头,这家伙的枪术果然有一套。 元芳则是惊讶,没想到一个散修竟然有如此精妙绝伦的枪法,他自叹不如。 公孙羽倒吸一口凉气,他曾在一两百人的包围中随苗毅突围,自然知道苗毅的枪法很厉害,没想到苗毅的手下也如此厉害,应付群攻也如此游刃有余。 战局中的陶汝平却是大吃一惊,罗双飞一举破了众人围攻,抓住空隙立刻斜眼挺枪直逼而来。 陶汝平紧急驱使两把先震飞的飞剑斩来挡住,却见罗双飞枪头左右蜻蜓点水一下,已然再次将其飞剑给震飞,射来的枪势丝毫不减。 陶汝平另两把飞剑仓惶捞在手中,拼命剪向攻来的锯齿枪头。 却见锯齿枪头诡异飘忽了一下,从其剪去的双剑下方飘来,毒蛇般一闪便缩了回去,陶汝平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只感觉脖子上传来一阵巨疼。 罗双飞看都不看,迅速回枪,又是一阵快速旋枪急点,叮呤当啷将周围乱七八糟的攻势再次击破。 众人此时才看到陶汝平的脖子上“噗”喷出一道血线,踉跄中的陶汝平瞪大了眼睛,双剑落地,双手紧紧捂住自己冒血的脖子。 却又见刚应付完众人围攻的罗双飞反手一枪,一道寒芒点中陶汝平的脑袋,快速挑爆出一团红白脑浆,又快速回枪挑向他人。 看着当场毙命倒下的陶汝平,公孙羽惊得伸手指去,不是说切磋吗?怎么杀人了? 话还没说出口,立马想起自己说过切磋中总有意外。 罗双飞那狠毒、刁钻,却飘忽不定的诡异枪法,充满了邪气,实力最强的陶汝平一倒下,他那犹如隐藏中随时准备偷袭的毒蛇般的寒芒立刻逼得众人手忙脚乱,谁都不敢让他逼近,纷纷仓惶自保,联手围攻之势顿时破去。 第二七五章 杀无赦 这边一乱,那锯齿锋芒更是杀人不眨眼,转眼又有一人被锯齿寒芒直接插进了嘴中,锋利枪头从后脑勺捅出,又迅速一缩而出,点向了其他人。 交战之人心惊胆寒,玉女宗弟子立刻拿出了看家本领,九节长鞭在手中一转,精钢鞭身上立刻露出许多小孔,随着长鞭的攻击,“呜呜…”发出各种如哭似泣的呜咽声,听得人心神摇晃。 就连旁观的苗毅等人亦感到心神不安,迅速施法抵御,罗双飞果然受到了影响,出枪有点紊乱,可谓是方寸大乱岌岌可危。 “助手!”山下娇喝声传来,一道人影飞掠而来,正是红棉。 身在长青洞的红棉突然隐隐听到打斗声,察觉到了不妙,立刻循声而来,结果真的发现两边打起来了。 现在那如哭似泣的鞭响正干扰着大家的心神,谁还有空去理她。 飞掠而来的红棉也察觉到了不对,自己的心神同样受到干扰,迅速施法抵御。 施法抵御中的公孙羽却是眼睛一亮,对红棉的喝止暂时充耳不闻,眼看胜利在望,要停也要等自己人杀了苗毅的人再说。 苗毅和元芳却是暗道不好,这三大门派果然邪门,正要出手相助,却听到一阵清脆的“叮铃铃”声响起。 那哭泣声中令人心神不安的感觉消失了,只见罗双飞的枪尾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了一串紫色铃铛,叮铃铃响个不停。 平常听到这铃声也许没什么。此时却感觉铃声是如此悦耳动听,荡涤心神。 一稳住局势的罗双飞毫不犹豫,立刻朝罪魁祸首的叶飘飘杀去。枪势诡毒。 叶飘飘大惊,迅速折鞭,意图绞住刺杀而来的锋芒。 却见锯齿锋芒左右一抖,在叶飘飘的手腕上各划出一道血线。 虽是点到为止,外人也许看不出什么,叶飘飘手腕上却是巨疼难耐,知道自己的手筋已经被那狠毒的家伙给挑断了。 九节鞭在对方的法力压迫下。已经无法抓住,叶飘飘撒手就想跑。 却被诡谲莫测的一枪点来,刺中心窝。胸房飙血。 一脸冷漠的罗双飞压根不去多看她,一击得手迅速回枪战向他人,霍霍寒芒中转眼又挑倒三个。 “你们想干什么?”见地上已经倒下了六人,红棉盯着苗毅和公孙羽喝道:“还不让你们的人助手?” “这可是公孙洞主要切磋的。”苗毅直接把责任推到了公孙羽的身上。 “你……”公孙羽有苦说不出。不过看向现场的眼睛又是一亮。 苗毅亦神情凝重起来。红棉亦迅速看去。 只见吴六趁机一拍腰间兽囊,呼啦啦,上百只黑黝黝尖牙利爪头长锋利尖角的怪异蝙蝠冲天而起,带着腥臭味发出刺耳的“吱吱”声盘旋与打斗的上空,吴六撮唇“嘘”了声,上百只怪异蝙蝠突然猛地从四面八方骤然射向罗双飞。 “不好!”元芳沉声道:“御兽门的噬心蝠!” 同是修行界门派中人,他很清楚这是什么玩意。 这噬心蝠之所以称为噬心蝠,是因为专吃人和动物的心脏。速度奇快,穿刺力惊人。头顶的尖角能攻破法力防御,红莲以下的法力防御根本挡不住,能一击贯入人的体内,啃食心脏,而且还有剧毒,很是凶残。 他没想到吴六身上还带有这鬼东西,看来这吴六在御兽门有一定的背景,否则一般御兽门弟子不会有这东西,换了他元芳自己也自认挡不住噬心蝠的攻击。 “大人,快救他。”元芳暗中传音一声,苗毅从其焦急的声音中听出了不妙,立刻召了逆鳞枪在手。 斜眼一瞥的公孙羽立刻惊叫道:“苗毅,说好了不能帮手的。” “放屁!谁说了切磋不能帮手!”苗毅直接骂了回去,现在还管什么规矩不规矩,和元芳目光一碰,正要联手出击,不过一看现场情形,又愣住了。 只见上百只噬心蝠从四面八方猛然攻向罗双飞之际,罗双飞突然持枪旋身,铃铛叮铃铃声中,大袖一甩,一股邪魅黑烟猛然爆开,笼罩了他全身。 那些闯入黑烟中的噬心蝠立刻发出凄惨的“吱吱”鸣叫声,尖锐刺耳,又迅速从黑烟中窜了出来,仓惶振翅逃窜,奈何还没飞远便扑噜噜一只只掉下。 那些还没来得及闯入的噬心蝠也同样发出尖叫,见那黑烟如同见了鬼一般,唯恐避之不及,连靠都不敢靠近,立刻折翅仓惶逃离。 而那些落在地上翻滚的剧毒噬心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发出凄惨的“吱吱”声之余,一只只顷刻间全身腐烂,发出一股恶臭味,看得人毛骨悚然。 不一会儿的功夫,六十多只噬心蝠全部化成了一滩滩冒着白泡泡的黑色液体,奇臭无比。 公孙羽和身后的两名侍女,以及红棉目瞪口呆。 苗毅和元芳神情抽搐了一下,面面相觑。 释放出噬心蝠的吴六呆了呆,突然不知道想起什么似的,惊呼道:“黑罗刹!” 笼罩一片的黑烟突然嗖嗖收缩,斜枪原地的罗双飞现身,黑烟瞬间全部钻入了他的大袖之中,盯着吴六冷笑道:“旁门左道,大爷没见过一万,也见过三千,区区雕虫小技也敢在大爷面前卖弄,受死!” 提枪闪身追来。 回过神来的吴六一脸惊恐,转身就逃,惊呼,“洞主救我!” 他的修为哪跑得过罗双飞,没有龙驹相助,转眼被罗双飞追上,吴六返身一刀,刀在半空一僵,一道寒芒已经刺穿了他的脖子。 锯齿锋芒一缩,差点没把他整个脖子给拉断。 一身邪气,杀人不眨眼的罗双飞霍然回头,冷眼盯向了最后一人,乃是一名剑离宫白莲三品修为的弟子,此人因为修为低,一只躲在外围,反倒是躲过一劫。 此时被罗双飞清冷的眸子一扫,浑身一哆嗦,同样扭身就跑,跑向公孙羽方向,明知不敌,哪里还敢应战。 罗双飞手中锯齿长枪攸地一指,一股犹如实质的无形法力轰然而出,撞在那人的后背,当场打得他吐血扑倒在地。 唰!锯齿长枪从罗双飞手中脱手而出,“噗”的一声,直接钉入了那人的后背心窝。 那人口鼻溢血,努力抬头看向山上的公孙羽,伸手,最终噗出一口鲜血来,似乎还想求救。 谁知闪身而来的罗双飞一脚踩在他的脑袋上,直接将其脑袋踩得陷入了地面,连最后一声呼救的机会都不给他。 又见罗双飞伸手抓住插在那人后背的枪杆一拧一拔,倒齿枪头带着血肉一起扯出,血淋淋。 长青洞一起出手的八名修士,全部命丧在了他的锯齿枪下,他一个都没有放过,杀无赦! 如此冷酷无情的一幕,看得公孙羽和两名侍女还有红棉的脸色剧变。 收了逆鳞枪的苗毅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暗暗苦笑,罗双飞这家伙有时候蔫坏,有时候心狠手辣,有时候胡搞瞎搞看得人火冒三丈,有时候又很容易受委屈,有时候还像个女人一样动不动要哭鼻子的感觉搞得人于心不忍,还有点好色,还长得这么奇葩难看,让人说不出是什么味道,感觉罗双飞身上有股很重的邪气,也不知道自己招揽了个什么样的怪胎。 苗毅心想,虽然昨晚说了一旦动手就不要留情,可你也没必要做的这么狠吧,毕竟是打着‘切磋’的旗号,你这搞得跟屠宰一样,岂不让公孙羽一看就知道我在故意设下陷阱坑他,一点找借口的遮羞布都不给老子留。 不过话又说回来,对于劫匪出身的罗双飞,苗毅也能理解。 招揽罗双飞之前,苗毅就知道这厮有够狠的,劫了东西不说,不管你男男女女全部杀光,压根不知道手下留情是什么东西,似乎只要落在我手上,杀了你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从眼前刚发生的事情就能看出,这厮都不带多考虑的,也不知是从哪染上的邪气,难道做劫匪的都这样? 总的来说,今番看了罗双飞的手段,苗毅深感招揽这家伙招的值啊! 元芳却是看着罗双飞倒吸一口凉气,心中亦是苦笑,这陶汝平也是找死,如果之前就让他元芳出战的话,只怕陶汝平等人还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看过此战后,元芳暗道三大门派果然名不虚传,只凭玉女宗那古怪鞭子的干扰,自己肯定就要心神失手难以应付,更别说对上噬心蝠,如果刚才是自己出场的话,肯定要输,陶汝平等人敢挑衅自己这个青莲修士也不是没原因的,的确是有点底气。 谁知陶汝平好死不死,以为罗双飞这个白莲九品的好欺负,结果罗双飞邪的很,修为不高,却专克旁门左道的东西,等于是送死撞到了罗双飞手里去。 元芳也总算明白了,怪不得之前苗毅一直对这罗双飞颇为纵容,也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人,值得苗毅去优待。 施法抖干净了锯齿枪上血迹的罗双飞收了宝枪,闪身回到苗毅身边拱了拱手,又老老实实蔫蔫地站在了苗毅的身后。 第二七六章 小惩大诫 罗双飞的确是有些无精打采,自从被苗毅从府邸赶出去后,就一直蔫蔫的。 可是落在公孙羽的眼中,却是扮猪吃老虎,是苗毅在故意坑他,现在已经明白自己上当了。 “你们两个究竟在干什么?”红棉声音泛冷。 向两人发问,目光却重点盯在苗毅脸上,长青洞在籍的修士,包括公孙羽在内总共十一人,苗毅的手下一下就给人家杀掉了八个,再杀两个,长青洞就成光杆了。 知道前因的红棉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苗毅有意为之,红棉很生气,自己在长青洞苗毅都敢这样干,简直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不把她放在眼里,就是不把山主秦薇薇放在眼里,她就是代表秦薇薇来调解的。 苗毅干笑道:“大姑姑,我们在切磋打赌,我说我的手下随便挑一个出来,公孙洞主的手下联手也打不赢,公孙洞主不信,和我赌两百颗下品愿力珠,结果很显然,我赢了。” 红棉霍然回头盯向公孙羽,“公孙洞主,是真的吗?” “苗毅,你坑我,切磋是真,可是没让你杀人!”公孙羽愤怒了,手下都快被杀光了,自己都快成光杆洞主了。 苗毅脸色一下就变了,冷冷道:“公孙羽,不要把别人当傻子,之前是谁以为以多欺少必胜?之前是谁说什么切磋中总有意外?还故意拿话来激我,现在知道后悔了?” “你…”公孙羽哑口无言。 红棉难以置信地看着公孙羽。你不是怕了人家才请山主出面调停吗?还敢主动激人家? 红棉是不信苗毅这鬼话的,立刻指着他的两名侍女,沉声道:“你们两个把事发经过告诉我。若有隐瞒,别怪我不客气!”她不会听信一家之言,她要当面对质。 两名侍女慌了,齐齐看向公孙羽,红棉立刻冷眼扫来,“公孙洞主!” 公孙羽只能默默点了点头,两名侍女当即唯唯诺诺将事发经过说了出来。 她们两个自然是站在公孙羽这一边的。一些不利于公孙羽的话想避过不提。 然而苗毅就站在边上,自然要适时提醒,你们好像还漏说了什么之类的。 红棉立刻问上一句。“是吗?” 两女不敢吭声,悄悄看向公孙羽,红棉立刻喝道:“是不是,回答我!” 最终把经过完全搞清楚还原后。公孙羽自己都发现自己有点蠢。一头冷汗,赶紧辩解道:“大姑姑,这是苗毅有意设下的圈套!” 红棉怒极反笑,你现在明白了过来有屁用!我岂能不知道这是苗毅想故意挑事设下的圈套,可若不是你私心作祟,焉能上当,我在这里,苗毅摆明了不敢乱来。才故意拐弯抹角,你忍忍也就过去了。可你这蠢货竟然还以为能以多打少能占便宜,苗毅如果能让你如此轻易搞赢,你还需要请山主来调解吗?主动往人家圈套里钻不说,还敢倒过来激人家,主动让人家占理,现在成了你们双方的切磋,而且你还事先言明什么切磋中避免不了意外,这不是主动送上去让人家宰吗?你自己都先把调子定下来了,还需要我做什么主? 幸好山主有先见之明没接受你这蠢货的追求,否则我岂不是要跟着伺候你这蠢货?红棉冷笑不止,扭头一旁懒得说了,实在是被公孙羽给气着了。 “咳咳!”苗毅咳嗽两声,摸出一块玉牒,“公孙洞主,我也知道你一下拿不出两百颗下品愿力珠,分十年还好了,不过是不是先签下一份如律令?” 元芳嘴角憋着笑意,也只有大人才能干出这种来,换了阎修是不可能的,这口气出的爽快。 “苗毅,你故意坑我!”气得瑟瑟发抖的公孙羽又是这一句话,他自己也有错,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苗毅闻言脸色一沉,目露凶光道:“公孙洞主还真是做的一手好买卖,如果我输了,你什么事都没有,现在我赢了,你又想赖账,左右都不吃亏,莫非当苗某好欺?” 被他眼中凶光一逼,公孙羽心弦一颤,目光看向苗毅身后两人,人家一个手下就能单挑自己整个长青洞…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也不知道自己当初吃错了什么药,要去主动招惹阎修。 “大姑姑!”公孙羽略带恳求地看向红棉,眼见苗毅目露凶光,现在说不怕是假的,东来洞的人还没有全部来,只来了三个,眼前三个随便哪个他都吃不消。 你自己都做主了,还找我干什么?红棉真的想一走了之,被气的,可公孙羽对秦薇薇忠心耿耿,当初舍命救过秦薇薇,又曾是杨庆的亲随,现在如果让公孙羽签下这份契约,长青洞十年的愿力珠收成都给了苗毅,谁还愿意来长青洞效命?那公孙羽这洞主也别想做了,也做不下去。 “苗毅,你已经杀了人家这么多人,再闹下去就过分了!”红棉警告道。 红棉露面了,事情也不好再闹下去,苗毅慢慢收起了手中的玉牒,“看在大姑姑的面子上,有大姑姑作证,这如律令不签也罢,那两百颗愿力珠我暂且记下了。” 如律令虽然不签,可是那两百颗愿力珠他也不会说不要,公孙羽若是哪天不老实了,他就来收账。 这家伙,红棉有些头疼,都不知道该说公孙羽什么好了,你玩硬的玩不赢人家,玩阴的也玩不赢人家,还敢主动去找东来洞的麻烦,吃饱了撑的!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苗毅显然也不会再继续呆下去了,红棉也不会让他再继续呆这,而红棉自己也要赶回去复命。 临走之前,坐在龙驹上的苗毅正式对公孙羽扔下一句话,“公孙羽,我碰上不是对手的人也只有忍让回避委曲求全,可你胆子倒是不小,明知不是我的对手还敢欺到我东来洞头上,今番只是小惩大诫,再有下次,定不轻饶,哼!” 随即同红棉结伴一同离开了长青洞。 一上官道,即将分道扬镳之际,红棉提道:“苗毅,你杀了长青洞这么多人,是不是要随我去镇海山向山主解释清楚?” “大姑姑,事实俱在,何须我去解释。” “好一个事实俱在!实际上怎么回事你我心知肚明。” “大姑姑,我一向尊重事实,你要胡乱猜测我也没办法。” 虽然苗毅硬是占了理,但也有点做贼心虚,镇海山还是不去的好。 最终双方在岔路口分道而去,苗毅拱手送别,目送三骑消失后,回头笑道:“罗双飞,你这次干的不错,记你一功。” “哦!”罗双飞应了一声,又不吭声了。 元芳也笑道:“罗兄弟真是好本事,当时如果换了是我,只怕也抵不住三大门派的手段,说罗兄弟是东来洞的第一高手也不为过。” 罗双飞心想,我如果是东来洞第一高手,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多少有些郁闷道:“我是大人手下败将,东来洞第一高手不敢当。” “呃……”元芳愕然看向苗毅,他不知道苗毅收服罗双飞的过程,目露询问。 苗毅微微一笑,没有多说,挥手道:“回去吧。” 三匹龙驹再次隆隆飞驰,元芳脸上仍有疑惑,凭罗双飞展露的本事,显然还未尽全力,杀那八人绰绰有余,他修为虽高罗双飞一个境界,但是自认想搞赢罗双飞很困难,同时也自认自己的实力高过苗毅,罗双飞怎么会成为苗毅手下败将?莫非苗毅还藏有什么手段?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之前三大门派的那八人联起手来,换了是元芳肯定要吃亏,不过论实力硬拼,元芳的修为摆在那,苗毅顶多也就是仗着一身的法宝不败,想打赢元芳很困难,碰上青莲高手回避才是硬道理。 可元芳的修为对上罗双飞没用,只怕未必能破罗双飞的宝甲防御,其他的不说,罗双飞只需放出紫貂便能搞定元芳。 然而无论是罗双飞的黑罗刹还是紫貂,对付别人兴许有用,但是那些歪门邪道的手段对上苗毅压根没反应,只能是硬拼,硬拼起来自己那已经算是很高明的枪法又不如苗毅,结果反而被苗毅杀的惨败。 所以说,别说元芳不理解,兴冲冲领着一群散修做劫匪结果被招降的罗双飞也很郁闷。 总之在东来洞,元芳的修为能压制苗毅,而罗双飞的手段又能压制元芳,可苗毅的实力又能压住罗双飞,也不知道是恶性循环还是良性循环…… 是夜,东来洞,附近山洞内的妖若仙正在石壁上写写画画着某种复杂图样,时而在石壁上勾画两下,时而捻着胡须沉思,思忖之际耳朵微动,霍然偏头看向了洞外。 “小小东来洞怎么这么多事?”妖若仙眉头皱了皱,扭身大袖一甩,将石榻上正在啃食白晶的小家伙一起收了起来,一个闪身掠出了洞外。 夜幕低垂的星空下,直接落在了洞主府邸的宅院中,喊了声,“两个丫头快出来。” 第二七七章 又遭血洗 听到妖若仙的声音,正在左右厢房中打坐修炼的千儿和雪儿迅速收功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师傅,有什么事吗?”千儿奇怪道。 妖若仙摇了摇头道:“这破东来洞怕是有麻烦了,你们两个跟我走吧。” 两女相视一眼,问道:“什么麻烦?” 妖若仙指了指四周,“有大量人马正在包围东来洞,十有**是要攻打这里,你们两个随我去避一避。” “啊!”二女大吃一惊,竖起耳朵一听,却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不过也知道自己和妖若仙的修为差距太大,何况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两人震惊中相视一眼相互点点头,齐齐高声示警,“敌袭,敌袭!” 妖若仙也没有阻止,也知道两人报警是正常事情,不报警就是置东来洞这么多人的性命不顾。 两女施法数声高喊,东来洞的修士自然是熟悉二人的声音,立刻有了反应,不一会儿,人马集结龙驹飞踏的声音骤然响起。 阎修一骑飞速而来,现在也顾不得什么礼数,直接驾驭龙驹腾空而起,落在了洞主的宅院中,见到妖若仙先是一愣,对这神秘的老头,他一直不知道身份,只知道苗毅对其很忌惮。 随即又问两女,“大姑姑小姑姑,发生了什么事?” 两女立刻将妖若仙的话给转述了一遍,阎修一惊。可是也没听到什么动静,扭头问妖若仙,“先生此话当真?” 妖若仙翻了个白眼。但也知道事关重大,没跟他拐弯抹角,提醒道:“最少有两百多骑,现在开始朝这边来了,正在从四面八方冲来,趁着他们撒开的网太大,还没有彻底合围。西南方向的口子比较大,你们现在立刻从西南方向突围,也许还有希望。” 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早做准备总比不做准备好,阎修当即对三人说道:“那就快随我等突围。” 妖若仙大手一摆道:“你们走吧,两个丫头的安全交给我了。” 阎修不知妖若仙的底细,略显迟疑。二女急声道:“阎师傅。我们跟着老前辈不会有事的,你们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见两人如此有把握,阎修也知道这神秘的邋遢老头肯定不凡,否则不会让苗毅如此忌惮。 “那好,你们保重,大姑姑小姑姑,勿忘传讯求援。”阎修点了点头,情况紧急也就不再犹豫了。直接驾龙驹跳到了院子外面。 此时就连外面的赖雨涵也是脸色一变,也隐隐听到了动静。 “有大批人马来袭。随我从西南方向突围!”阎修对外面集结的人马一阵急喊,手中板斧一挥,率领众人向西南方向隆隆而去。 龙驹的速度太快,之前还只有妖若仙一个人能听到动静,后来是赖雨涵,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能听到。 夜色中,一只灵鹫振翅而去,背了另一只鹰笼在背的千儿雪儿飞身到观星台上瞭望,见到阎修率领人马快速离去,两人突然向院外飘去。 捻着乱糟糟胡子侧耳倾听的妖若仙扭头一看,立刻甩袖追了出去,在外面截住二人,“你们两个去哪?” “他们走的太急,那些姐妹们还没来得及安置,得让她们躲起来。”千儿急声说道。 二女忘不了当初那些侍女惨死裸挂在残梁上的情形,不想再让现在的人步后尘。 “傻丫头,来不及了。”也不管两人同意不同意,妖若仙大袖一卷,两道红光裹了二人直接射空而去。 围攻东来洞的人马,除了熊啸自然没有别人。 熊啸、剑离宫的涂三量、玉女宗的蓝叶、御兽门的麻虎,四名青莲一品的修士,各统一路人马从四个方向合围而来。 东来洞的人马能听到外面的动静,合围之人自然也能听到东来洞人马的动静。 而东来洞人马所去西南方向,正是涂三量和蓝叶之间的空挡,两人一听动静,立刻判断出是东来洞的人马要逃窜,只是不知东来洞的人马为何能提前得知消息,须知他们也是到了这边才知道熊啸是要攻打东来洞,事先应该没有走漏消息才对。 两人虽在两个方向,却几乎是同时下令,各带了一半的人马横向拦截而去。 月色下,眼见前方两路人马约莫五十来人从两边斜斜封堵而来,一双板斧在手的阎修须发皆张,怒喝道:“杀!” 身后众人皆刀枪在手,一个个神情凝重,知道到了拼命的时候,尾随在阎修身后,急速冲击。 右路领人在前涂三量一声喝,“剑离宫弟子,剑阵!” 他自己率先双臂一振,身后倒插的六支长剑唰唰拔空而起,六道寒芒骤然爆射向打头的阎修。 缠在阎修胳膊上的链子陡然浮现白色宝光,哗啦啦响动松开,一只板斧已经脱手,链子拴着的板斧霍霍旋转在他的手中,舞得密不透风。 一阵咣咣爆响,竟然挡住了涂三量的六支飞剑进攻。 尽管如此,仍震得阎修双臂有些发麻,涂三量的修为毕竟高过他,也幸好苗毅送给阎修的两只板斧是一品法宝,否则肯定挡不住。 可挡住了涂三量却无法同时挡住那么多的剑离宫弟子,左右两路人马中的剑离宫弟子已经齐齐释放出飞剑斩来。 上百支飞剑如暴雨般扑头盖脸而来,阎修能挡住正前方,却挡不住左右,东来洞人马可谓是手忙脚乱拼命挥动武器快速左挡右打。 刹那间,龙驹嘶鸣,人员惨叫,东来洞这边已有数人倒地。 双方瞬间冲击在一起,近战血战在一起,一身银纱的蓝叶一记长鞭子抖来,当!缠住了阎修的链斧,牵扯住了他。 赖雨涵身旁杀出,一枪挑开蓝叶长鞭,还了阎修自由,东来洞人马只要还活着的,立刻以赖雨涵为先,集结在一起不顾一切向前突围。 远处一颗大树上,妖若仙携两女站立在一颗参天大树的树冠中躲藏,闭眼侧耳倾听的妖若仙微微摇头道:“被拦住了,怕是凶多吉少了。” 东来洞,熊啸和麻虎的人马已经在东来洞到处驰骋纵横搜索,几十名惶恐不安战战兢兢的侍女被提来扔在了一起。 虽然已经听到了另一边的打斗声,熊啸还是对众女喝道:“苗毅在哪?隐瞒不报者,杀!” 这些柔弱女子哪经得住这番吓,有知情的立刻结结巴巴回道:“听主人说,是去了镇海山!” “镇海山?啊……”熊啸仰头长啸一声,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自己这么大阵仗而来,就是要解决掉那家伙,可那家伙竟然不在! 连续几次逼问,仍无其他答案,震怒中的熊啸挥手指向众女,就一个字,“杀!” 众女哀嚎求饶声中,几十把飞剑唰唰穿射,将发出惨叫的众女全部斩杀在了血泊中抽搐,血腥味瞬间弥漫,吓得熊啸身后的两名侍女脸色惨白。 “麻虎!给我仔细搜查,一块石头下面也不许放过,我不想看到东来洞还有一个活人,给我血洗!”熊啸一声令下,随即挥手道:“其他人随我剿清逃敌!” 他仍然不相信能这么凑巧,自己大举进攻,苗毅就刚好去了镇海山,遂亲自领一路人马紧急朝打斗之地赶去,还抱着一丝希望。 麻虎一拍腰间兽囊,十只长着肉嘟嘟红鼻子的长鼻鼠落地,麻虎“吱吱”两声,长鼻鼠鼻翼煽动到处嗅嗅,开始四处寻找,只要还有人躲藏,很难逃过他们的鼻子。 一群人继续在东来洞到处搜索。 此时围攻的涂三量和蓝叶可谓又惊又恼,两人终于明白了区区一个东来洞当初为什么敢攻打少太山,杀的熊啸落荒而逃,实在是凶猛。 东来洞的战斗力可谓彪悍,不顾一切纠结成一支利刃冲锋的势头十分凶猛,配合的相当好,貌似不是第一次使用此尖刀冲锋阵型,加上又全部是白莲五品以上的高手,若非剑离宫的飞剑绞杀威力巨大,就算涂三量和蓝叶也不敢硬挡这一波龙驹的集体强行冲锋。 赖雨涵一杆长枪冲锋在前,身后人马护住他左右厮杀,阎修一双链斧左右旋转为他抵挡飞剑,大家都知道这里就他修为最高,想要突围就要倚仗他,皆为他解决后顾之忧。 而赖雨涵则学苗毅那般,不管其他,只管前冲,完全不管身后人死活,能跟上趟的就随他杀出去,跟不上趟的就听天由命,绝不纠缠。 涂三量和蓝叶的实力还没有高到能一击斩杀赖雨涵的地步,稍一交手,便被随后冲来的龙驹集群给冲开了,赖雨涵就像是刀锋。 两边五十多号人硬是差点没挡住他们,反被杀了二十多人,还真是差点就被这些人给突围了出去,幸好两路剩下的人马也迅速赶了过来,再次将赖雨涵等人给缠住了。 加上剑离宫的飞剑攻击威力实在是大,令人防不胜防,龙驹不是被当场斩杀就是被斩断了马蹄倾倒,东来洞的十几人陆续栽下龙驹,抛尸当场,最终只剩下了四人,再也无法组成集群冲锋之势,最终被团团围住,负隅顽抗,浑身是血,无一不身负重伤,惨烈之极。 第二七八章 恭候多时 尽管如此,可是却无人投降。 蓝玉门弟子知道落在三大门派手中不能幸免,左右是死,不如拼命。 阎修投降已经降够了,自从脊梁骨硬起来后,就没想过再弯下去。 此情此景令围攻之人极为震撼,再次领教了这些人当初为什么能杀得熊啸落荒而逃,连贴身侍女也给丢掉了。 大家停下了进攻,围着这四人,给了他们投降的机会。 “吾乃东来洞洞主,随我杀!”浑身是血的阎修一声怒吼震天响,似乎想在临死前证明什么,呀呲欲裂中,挥舞一双链斧率先冲向了包围圈。 背对拱卫的赖雨涵三人拨转龙驹,跟在阎修后面冲去… 轰隆隆! 突然一阵地动山摇,涂三量等人正要进攻,谁知脚下大地龟裂,豁然裂开一道大口子,差点搅得人仰马翻,众人坐骑一阵摇晃,慌忙稳住。 如此一来,倒是给阎修等人创造了机会,四骑立刻接连纵空而起,跳向包围圈外。 稳住坐骑的涂三量怒声道:“一个都不准放走!” 他第一个跳出龙驹跃起追去,数十骑纷纷腾空而起,剑离宫的飞剑如狂风暴雨般急射而出。 人在空中,经受攻击的面积瞬间大了不少,纵马跳起的四人紧急扭身挥舞武器抵挡。 叮呤当啷爆响中,四人能拼命防住自己,却无法助自己坐下的龙驹抵挡来自腹部的飞剑攻击。 一阵“噗噗”声中。四匹龙驹腹下爆出一多多血花。 龙驹悲鸣,四人立刻跳起,脚在龙驹背上一踩。飞身而起,跳到了大树的树干上逃窜。 刚窜上一棵大树的阎修,忽然发现一只黑手伸来,一股强大的法力钳制得他不能动弹,一个浑身裹了黑布的人影挟着他迅速隐没在前方的树冠中。 没了龙驹做脚力的赖雨涵等人还如何能逃掉,凌空穿梭乱射的剑雨,立刻将三人打了下来。 两个一落地。瞬间射来几支飞剑将其给钉死在地面。 一只大腿被飞剑射穿,腹部亦被飞剑洞穿出了一个血洞的赖雨涵跳着一只单脚,头发散乱。浑身是血,疯狂挥舞着长枪拼命抵挡爆射来的剑雨。 呼!一条九节鞭破空而来,嘎吱缠住了赖雨涵手中的长枪。 端坐在龙驹上的蓝叶亲自出手,手拽九节鞭。紧紧拖住了赖雨涵的枪头。 如此情急之下。后果可想而知,十几支飞剑爆射而来,“噗噗”声中,赖雨涵的身躯一阵乱颤,周身到处爆血,手中枪已经被拽飞了出去,身上被飞剑插的像刺猬一样。 唰唰!十几支飞剑又从他身上凌空拔了出来,飞回了主人的手中。 鼓着腮帮子憋住一口气血的赖雨涵瞪大了眼睛。踉跄几步,硬撑着不倒。 没人再理他了。涂三量环顾四周怒喝道:“还有一个人去哪了?没有龙驹跑不远,给我搜,山主有令,一个都不许放走!” 龙驹立刻四散奔腾搜索,一只龙驹飞窜而来,直接撞中了赖雨涵的胸口。 “噗…”一口鲜血狂喷而出,骨骼嘎嘣脆响的赖雨涵倒飞了出去,飞出十几米远,撞在了一棵大树上,撞得大树震颤下片片树叶,整个人顺着树干滑落在地,叉腿坐在了大树底下,瞪大着眼睛,脑袋一歪,彻底没了动静。 没人怜惜他的生死,只有几片树叶落在他的身上,被他身上的鲜血给沾住了,嘴角仍有鲜血淅淅沥沥…… 没多久,熊啸率领人马隆隆赶到,与命人四处搜索的涂三量会面在一起,熊啸见面的第一句话便是问:“可看到苗毅小贼?” 涂三量抱拳道:“并未看到那小贼,突围之人大部分被我等斩杀,只是刚才突然地动山摇出现异常,让那东来洞洞主阎修给脱了身,不过他已经失去了坐骑,想必跑不远,我等正在搜查。” 熊啸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狂暴,看来真的如同那些人说的那样,小贼可能真的去了镇海山。 他真想杀到镇海山去,把苗毅连同秦薇薇给一起干掉,可是这边已经动了手,等他们赶到镇海山,对方怕是早有准备不说,而自己这些手下也没那胆子攻打镇海山,秦薇薇毕竟是府主杨庆的女儿。 “啊……”满腔不甘,化作了熊啸的仰天怒吼。 远处山峦之间,一道黑影裹了阎修掠空而来,一落地,黑影便将浑身是血的阎修给推开了。 黑影一把扯掉了蒙在身上的黑布,露出真容,正是妖若仙。 躲藏在山峦间的千儿和雪儿跑了出来,扶住阎修,“阎师傅,你没事吧?” 阎修悲凉的目光扫过三人,看到妖若仙也没有任何心情多想什么,只是盯着二女一个劲地摇头,老泪众横,哽咽道:“阎修无能,万死难辞其咎,有负大人重托!” 他也有够倒霉的,苗毅两次不在,结果两次在他手上搞得东来洞被血洗,简直是灾星,他自己想想都无颜见人。 千儿急声问道:“阎师傅,其他人呢?” 妖若仙盯着阎修摇头接话道:“听动静,怕是全部玩完了。” 雪儿亦急声道:“师傅,你救了阎师傅,为什么不顺带救救其他人?凭你的修为可以把他们救出来的。” 妖若仙瞪眼道:“丫头,别说那没良心的话,若不是你们哭着喊着说他对你们有授业之恩,非要逼着我去救他,否则我才懒的管他。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我差点就露馅了,一旦我暴露了,消息一传出去,镇乙殿和月行宫那边立刻要派高手来追杀我,到时候我岂不是要亡命天涯,你们光顾着为他们考虑,怎么就不为我考虑考虑?我和他们非亲非故的,你们怎么就不想想我的难处?” 回头一瞅阎修,想起之前看到的最后一幕,阎修等人的悲壮亦让他微微有些动容,也忍不住叹道:“宁死不降,都是好汉,的确是死得可惜了,不过修行界不是充好汉的地方,好汉一般都死得早。” 一句话道尽了修行界你死我活的现状,他活了一大把年纪,毕竟看得多…… 涂三量等人的搜索范围在不断扩大,逼得妖若仙不得不带着三人又再次远遁。 搜了好久还是没找到阎修,也只能放弃再继续找下去,为了一个阎修一直折腾下去不值得,与熊啸汇合后,人马再次隆隆赶到东来洞。 看到一地倒在血泊中的几十个女人,人马中的陈飞暗暗叹息,实在是熊啸这次的动作太过迅速了,压根没向任何人透露攻打意图,直到逼近了东来洞才下令动手,他陈飞根本就找不到通风报信的机会。 人马中亦有蓝玉门弟子,皆是神情黯淡,他们没有接到师门的通知,只能是各为其主,否则以后难以立足。 清点过人手后,发现这边也损失了近三十人,蓝叶摇头道:“这东来洞果然是战斗力强悍,如此重围下,还能杀我们这么多人。” “山主,苗毅小贼不在,接下来该如何?”涂三量在一旁问道:“我等是否回撤?” 熊啸目光冷冽扫过周围,沉声道:“今番不杀小贼,某誓不轻易放手。”挥手指向四周,“你们埋伏于四周,我就不信苗毅小贼永远不回来,若见他回来,立刻给我杀无赦!谁杀了苗毅,赏五百颗下品愿力珠,许他身兼三洞洞主!” 重赏一出,众人一个个眼睛发亮,尤其是涂三量等人,他们实力最强,是最有希望干掉苗毅的人,身兼三洞洞主啊,还有五百颗下品愿力珠啊! 随着熊啸一声令下,众人纷纷领命,分几路埋伏在了东来洞周围,只待苗毅归来。 而熊啸则找了个借口领了自己的贴身侍女夏雨和秋荷一路疾驰而去,两山人马也不疑有诈,谁都没想过熊啸能扔下两山人马逃跑。 离开东来洞境内,熊啸立刻领着两名侍女快速驰向万兴府境内,扔下了自己的全部人马,正式叛投镇丙殿那边。 他也不可能一直等到苗毅回来,鬼知道苗毅什么时候回来,万一没等到苗毅回来,反而等来了东来洞的驰援人马,到时候对方持上令对付他,自己手下的人马只怕要反过来对付他。 顶着杨庆的命令干出了这种事情,一击不中,他立刻遁走,至于那两山人马,反正自己带不走,不如留个后手发挥作用,继续命令他们留下对付苗毅,万一苗毅找死真的一头撞回来,说不定还能捡个漏,把那小贼给干掉。 月色下,一主二仆,一路急驰,已然闯入了万兴府境内。 不得不承认,熊啸不愧是曾经得杨庆倚重的心腹,的确有几分本事,这个后手留得高明。 果然,后半夜,对东来洞发生的事情丝毫不知的苗毅领着罗双飞和元芳归来。 一路驰骋到东来洞,见山门下没人守门,苗毅已经是眉头一皱。 闻着淡淡的血腥味,三人纵马跑到广场上,看到地上的一大滩血迹可谓是大吃一惊,环目一看,只见不远处的荷花池内,漂着数十具女尸。 三人迅速冷目环顾四周,连无精打采的罗双飞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知道出了事。 “阎修何在!”苗毅一声怒喝。 “山主果然神机妙算。”涂三量大笑的声音从一侧山林内传出,“苗毅小贼,我等恭候多时!” 第二七九章 黑炭解围 三人拧头看向来声之处。 月光下,山林中变得隐隐卓卓,龙驹蹄声躁动,两百多人马突然从两侧纷纷纵空跳出,迅速封堵了苗毅的退路。 涂三量、蓝叶、麻虎各率队守一个方向,看向苗毅的目光犹如看到了宝贝。 想不把苗毅当宝贝都难,五百颗下品愿力珠还有身兼三洞洞主的诱惑,己方如此强势之下压根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三人如何能禁得住此等诱惑,眉心的青莲已经绽放,皆蠢蠢欲动。 两百多人马渐渐收拢包围之际,苗毅见到三人眉心的青莲幻影,暗暗吃了一惊,这么多人马就已经让区区三人为难,更何况还有三个青莲高手。 一瞧众人的服饰,已经大概猜到了是哪来的,环顾四周再看到了混在人群中的陈飞,心中越发肯定,不由咬牙切齿道:“熊啸狗贼,给我滚出来!” 蓝叶冷笑道:“对付你这小蟊贼,何须山主亲自出马!”回首左右,又娇滴滴笑道:“两位大哥,这小蟊贼就交给小妹来对付好了。” “何劳妹子动手,妹子在一旁观战便可!”麻虎呵呵道,谁都想砍下苗毅的脑袋,夺那重赏。 此情此景,连罗双飞和元芳心中都有点忐忑,说不怕是假的。 苗毅双臂一张,团团银雾扑身,瞬间人马披甲,逆鳞枪抓在了手中。 见到他一身的宝贝,涂三量等人越发眼睛发亮。越发不想放过苗毅。 罗双飞和元芳自然也是迅速抓了武器在手上。 苗毅迅速环顾四周一眼,瞅准三个青莲高手之间的空缺,挥枪怒喝。“随我杀!” 此战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只能是突围。 唏律律!坐下黑炭感受到了苗毅只有拼命时才有的愤怒,长鸣一声,瞬间四蹄飞奔,朝着合围的人群冲撞而去。 罗双飞和元芳提枪紧随其后。 “拦住他们,不要让他们跑了!”蓝叶高喊。 “我剑离宫弟子当立头功,剑阵!”涂三量一声高喊。身后六支飞剑陡然射出。 几乎是瞬间,数百支飞剑在月光下凌乱骤雨般疯狂射来。 苗毅、罗双飞、元芳迅速挥枪怒扫,一阵叮呤当啷爆响。 出枪如疾风骤雨般的苗毅瞬间破开剑雨。黑炭身上却是叮呤当啷火星乱冒,幸好黑炭有一身宝甲护体,否则非要当场被斩杀不可,这剑离宫一群人一起出手释放出飞剑的确可怕。 罗双飞也不遑多让。锯齿枪在周身抖出凌乱枪花。打飞乱射而来的飞剑,偶有漏网之鱼射在她的身上,亦被衣服下面闪现的团团暗红宝光给震飞。 可她的坐骑就没那么好运了,又不像黑炭有宝甲护体,几乎是转眼间连中几支飞剑,发出悲鸣翻倒在地,把罗双飞给抛了出去。 元芳就更惨,他修为虽高。却没有前两人的精妙枪法抵御暴雨般射来的飞剑,身上又没有宝甲护体。 如果是单挑。或者单独对上几个还好,遇上这么多剑离宫弟子一起出手,后果可想而知,几乎是几个照面的功夫,后背便连中三剑,胸口爆出血花,剑刃透胸而过。 坐骑更是顷刻间嘶鸣翻到在地,将他给扔了出去,身躯凌空一阵抖动,又被十几支飞剑给射中,当空喷出一口鲜血,人枪分离,如刺猬般砸落在地。 同样凌空抛起的罗双飞,人在空中,亦抖枪击飞十几支飞剑,正暗道糟糕之际,突闻破风声袭击,迅速回枪一击,却见是苗毅回手一枪。 两枪触碰之际,逆鳞枪的倒刺一转,卡住了他的枪头,苗毅挥臂一拉,把空中的罗双飞连人带枪给拽了过来。 呼地飞来的罗双飞明白了他的意图,凌空扭身打飞几支飞剑,背着苗毅,分开双腿坐在了苗毅的身后,迅速挥舞锯齿枪打击凌乱射来的剑雨,同时嬉笑道:“我还以为你只顾着自己逃命,扔下我不管了呢。” 之前一直无精打采蔫了那么久,多久没看到笑容了,此时此刻如此危险却反而笑了起来。 回头瞥了眼淹没在龙驹飞蹄之下的元芳,苗毅心中悲愤难以言喻,哪有心情再和罗双飞嬉笑,已经是冲入封堵的人群,点点寒芒在手中爆射,枪出如龙,挑飞一条条人影,怒喝一声,“挡我者死!” 加之身后有枪法超凡的罗双飞解决后顾之忧,可谓是只管向前疯狂突杀,杀得鲜血乱飙。 从两侧急速驰来封堵的涂三量三人,没想到苗毅突围的势头如此凶猛,这么多人都拦不住他,如劈波斩浪般一路杀的人仰马翻,当即惊叫道:“拦住他,谁敢退后,杀!” 熊啸手下不是第一次和苗毅交手,已经有了对付苗毅的经验,立刻见有十几名修士飞身从龙驹身上跳开了,下了最后一道命令给龙驹,准备牺牲龙驹拦下苗毅,十几匹龙驹不管不顾悍然直接冲撞向苗毅。 苗毅大惊,还来不及反应什么,却陡然从黑炭身上感觉到了一股要拼命的狂暴情绪,隐见黑炭双眼绽放出了妖异的红光,苗毅瞬间想到了在海岛上的情形。 背坐在后面的罗双飞没感觉到黑炭的异常,只感觉到了坐下龙驹的速度突然间爆增了,速度快得他有点不敢相信,龙驹竟然能跑出这么快的速度? 抖枪左右飞刺的苗毅亦倒吸一口凉气,他也从未体验过黑炭如此快的速度,整个人犹如在风中的风中。 “呜…”黑炭突然发出一声不像龙驹能发出的吼声,昂起的脑袋猛然一低,拱着脑袋直接冲撞而去,摆明了就是要以一己之身单挑那十几匹冲撞而来的龙驹,瞬间让人感觉到一股异样的霸气从黑炭身上散发出来。 两旁围攻而来的龙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样,有些躁动不安,躁动不安到坐骑上的主人都难以控制,眼中明显流露出了惊恐之情,似乎想避开黑炭,有种不敢靠近的感觉。 对面冲撞而来的十几只龙驹亦是如此,纷纷想避开,然而双方速度这么快,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一身宝甲浮现宝光的黑炭,快如闪电般刺出,一只只迎面的龙驹在轰隆隆的撞击声中爆血崩飞,黑炭去势不减,持续暴冲,撞飞一只又一只,那轰然震响中的气势,看得所有人胆颤心惊,撞飞的可是对撞的龙驹啊!撞飞了… 如此狂暴凶猛的撞击力,令后方还想拦截的修士吓得慌忙避开,对上了被撞上一下焉有命在? 连左右拥来的修士亦吓得纷纷后退。 前路瞬间出现空档,黑炭立刻纵身腾空而起,呼地到了百米外,撒开四蹄狂奔而去。 身后百余骑立刻调头狂追而来,麻虎更是从兽囊中释放出了一群‘金翅毒蜂’追急,然而嗡嗡追赶的‘金翅毒蜂’竟然追不上前方乘坐了两人的龙驹。 众人自然也是和前方的距离越拉越远,麻虎惊叫一声,“好一套坐骑宝甲!” 他们直接认定黑炭的强大撞击力和速度都是那套宝甲的原因,否则龙驹的速度不可能有这么快。 蓝叶肉疼失声道:“竟然让他跑了!” 涂三量咬牙道:“宝甲的能量终有耗尽的时候,持续不了太久,何况又载着两个人,迟早要慢下来,不能放过,追!” 杀了苗毅能得到的好处,令这一两百骑不要命地疯狂追击。 驾驭黑炭急速狂奔逃命的苗毅可谓意外惊喜,没想到黑炭关键时刻竟然有如此强大的爆发力,强大的令人难以置信,实在是惊人,今天若不是黑炭,自己和罗双飞恐怕后果难料。 难道和黑炭炼化妖丹有关?手提逆鳞枪的苗毅拍了拍黑炭的后背,下定了决心,既然黑炭炼化妖丹有如此好处,而且这厮又喜欢吃,以后有机会定多弄点妖丹给黑炭吃,哪怕是当做谢恩。 后面背对而坐的罗双飞见已经将追敌甩得不见了踪影,突然翻身而起,变成了正常的坐姿,惊喜问道:“想不到你这坐骑战甲竟然有如此威力,在哪弄的,改天我也弄一套玩玩。” 苗毅脸色阴沉,没心情跟他废话,荷花池里的几十具尸体,还有元芳惨死的身影历历在目,如果没猜错的话,只怕其他人也… “熊啸狗贼,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苗毅突然咬牙切齿一声。 罗双飞却在他身后问道:“我们现在去哪?” “先去镇海山稳住阵脚搞清状况,回头找狗贼算账!”咬牙切齿的苗毅突然低头一看,发现罗双飞的双臂抱住了自己的腰身,皱眉问道:“你干什么?” 他可没有和男人搂搂抱抱的习惯,谁想罗双飞在后面弱弱道:“你坐骑的速度跑得太快,我有点怕怕。” 苗毅无语,黑炭眼中的妖异红光已经消失了,狂暴状态已经褪去,现在哪来的速度太快,明明已经恢复了正常,顶多也就是比一般的龙驹速度快点,还不至于到让人怕的地步。 “把你的手拿开。”苗毅拍了拍腹部某人的手背。 “刚才差点丢了小命,把我吓得不轻,现在两腿还有点发软,借你腰抱一抱又不会少什么,那么小气干嘛。”罗双飞找了个不错的理由,令苗毅无话可说,又听他笑嘻嘻问道:“大人,刚才那么情急的情况下,为什么还想着救我?” 第二八零章 事有蹊跷 那笑嘻嘻的语气,令苗毅感觉经此一战,身后蔫蔫的家伙似乎又活了过来,扭头问了句,“听你这话的意思,似乎我不应该救你才对?” “没有,没有,救的好,就的好,患难见真情,患难见真情。”罗双飞贴在他后背嘿嘿。 就在这时,路旁突然有人喊道:“小子。” 苗毅扭头一看,见到路旁山林中冒出了四个人,正是妖若仙、阎修、千儿和雪儿,有点喜出望外,妖若仙不在话下,没想到其他三人还活着。 他对妖若仙能出手压根就不抱希望,带走千儿雪儿有可能,之前还以为阎修已经是凶多吉少。 黑炭驰骋的速度太快,已经是一闪而过,妖若仙又迅速卷了三人在丛林中窜,沿官道追去。 到了如今阎修方明白,敢情东来洞一直藏着一个红莲境界的高手。 苗毅勒停黑炭,妖若仙几人也落身在了一旁,苗毅目光落在浑身血迹的阎修身上,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阎修无能,有负大人重托……”语带颤音的阎修将事情经过大致讲了遍。 经解释,苗毅方明白,妖若仙救了几人遁走后,躲在了深山老林中,事后妖若仙又悄悄回东来洞查探,想看看那些人走了没有,结果发现那些人竟然埋伏在东来洞周围,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圈套是为苗毅而设。 妖若仙回去和阎修等人一碰头,也不知道苗毅什么时候回来。几人立刻决定前往官道上的必经之路等候苗毅,谁知还是慢了一步,等他们候在官道旁时。苗毅早已经过去,最终还是在东来洞遇上一劫。 还来不及解释自己是怎么从东来洞脱身的,后面已经隐隐传来龙驹隆隆追赶而来的声音,没想到那些人还不想放过自己,苗毅沉声道:“你们继续躲藏,我去趟镇海山。” 形势不允许他多逗留,扔下一句话。又迅速驾黑炭飞奔而去,几人也迅速藏回了山林中,不一会儿。大队人马隆隆飞奔而过…… 从长青洞离开的红棉一回到镇海山,方知山主秦薇薇已经带着绿柳去了南宣府,还没来得及暂歇,便接到了来自东来洞的求援急报----熊啸攻打东来洞! 红棉大吃一惊。也不知道苗毅有没有赶回东来洞撞上。她个人是调不动镇海山人马的,只能紧急写下传讯玉牒,第一时间用灵鹫把消息发往了南宣府…… 南宣府,山顶凉亭内,秦薇薇未经通报便直接登山闯了进来,两府之中她是最有这个资格的。 杨庆正打坐在榻上盘膝修炼,青梅、青菊上前一步稍作行礼,“小姐。” 杨庆也徐徐收功。睁开了双眼,面露和蔼微笑道:“薇薇来了。” “府主。”秦薇薇上前见礼。 杨庆放了双腿下来。站起问道:“事先也没通知一声,怎么突然回来了,有什么事吗?” 俩父女在茶几左右分别落座,青梅、青菊奉上香茗,秦薇薇将公孙羽惹上苗毅的事情大致讲了遍。 杨庆闻言略微皱眉,稍作思索心中有数了,摇头道:“薇薇,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公孙羽是因为你而乱了方寸,才招惹上了苗毅,他这是在乎你。薇薇,公孙羽虽然谈不上优秀,不过胜在听话,你们两个若是在一起,定是以你为主,何况他对你一片真心,你难道就真的不考虑考虑他?” “爹,你怎么又扯上这事了,我说过这事不用你操心。”秦薇薇一脸不高兴道:“我和公孙羽不合适,你难道想看我委曲求全?” 杨庆苦笑道:“什么叫不合适?薇薇,女人要明白,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男人,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只有适不适合你的男人。身为修行中人,尤其是女人,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只有适合你的男人,才能让你减少后顾之忧,这不叫委曲求全,平庸点没什么不好的,你若是找个野心勃勃的男人,我反而要为你提心吊胆,夫妻之间平平安安不好吗?” “爹,我对公孙羽没感觉。”秦薇薇再次重申。 一旁的青梅和青菊相视一眼,估计接下来杨庆该急了。 果然,当爹又当妈的杨庆真有点急了,几十年前,他是站在父亲的角度看待女儿的终身大事,一点都不急,几十年后变成了母亲的态度就急了,因为感觉自己没尽到做父母的责任,是自己误了女儿的终身。 拍了拍茶几,沉声道:“那你倒是找个有感觉的啊!你看上谁了跟我说啊!何必让我看着干着急?何必让外面的谣言满天飞?让你找个男人怎么这么困难?我杨庆的女儿哪点差了?薇薇,修行界风风雨雨,谁都有可能朝不保夕,我只想在我还有能力掌控一些事情的时候,帮你把把关,帮你找个不会委屈你的人,万一我有个什么意外,至少我也了却了一桩心事!” 秦薇薇扭头道:“为什么你总要把你的经验强加到我身上?难道你把关的男人就一定好?” “你……”杨庆勃然大怒,拍桌而起,指着秦薇薇,不过看到秦薇薇那直盯盯看着自己的眼神,心下又是一软,自己亏欠女儿太多,太重的话说不出口,一屁股坐了下来,摆手道:“我不跟你吵了。” “是你自己要吵的。”秦薇薇嘀咕一句。 杨庆顿时呲牙咧嘴,结果秦薇薇将一块玉牒推到了他面前,堵住了他的嘴巴。 憋了口气的杨庆一把将玉牒拿到手上,看过后,皱眉道:“又是东来洞,还是散修?”玉牒往桌上一扔,干脆直接道:“不准!我两府不招散修,没必要惹那万一的麻烦。” 秦薇薇又将玉牒推到了他的面前,“我已经答应了阎修。” “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东来洞的人手已经够多了,那个什么阎修敢冒这头?”杨庆斜眼道:“是你答应了苗毅吧?” “不管我答应了谁,我这个山主已经答应了的事情,你总不能让我出尔反尔吧?” “算我怕你了行不行?”杨庆点着那块玉牒说道:“背景不明的散修不行,那小子不是和蓝玉门的关系好吗?你让他从蓝玉门拉一个来,这总可以了吧?” 秦薇薇当初对苗毅说的话也是这么个意思,奈何苗毅就是想招这个人,她现在也只能坚持道:“不就是一个散修嘛,出不了什么大事,出了事也是苗毅自己倒霉,你就同意了吧。” “……”杨庆到嘴的话停住,瞥了秦薇薇一眼,又拿起了那块玉牒查看。 看着看着,眼神中闪过一丝诡谲。 稍作思忖,按下了手中的玉牒,杨庆淡淡问道:“你就为了这么一个散修来见我?” 秦薇薇眼神略有心虚地躲闪了一下,没能逃过杨庆的观察。 “这事是顺带的,公孙羽毕竟做过你的亲随,是你的心腹,有些话在传讯中说不清楚,所以特意来问一下,我那样处理行不行。”秦薇薇解释道。 不过这个解释对杨庆来说太过牵强,杨庆不露声色笑道:“人既然已经划拨到了你的手下,你自己斟酌着处理便可,公事暂且放下。薇薇,你好久没有陪我一起吃顿饭了,既然来了,就别急着回去了。” 吃顿饭自无不可,秦薇薇朝他手中的玉牒努了努嘴道:“那这事你答应了?” 杨庆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跑了这么远,你先下去歇着吧。” 见他答应了,秦薇薇高兴地退下了。 杨庆握着玉牒站起,负手身后,走到凭栏处看着秦薇薇下山的身影,背对着青梅、青菊松开手,晃了晃手中的玉牒,淡然道:“这事有蹊跷。” 二女上前,青菊问道:“难道这个散修有什么问题?” 杨庆微微摇头道:“散修有没有什么问题我不知道,但是薇薇这丫头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青梅问道:“何以见得?” 杨庆转身,玉牒轻轻抽打在掌心,“我在想这丫头究竟是怎么回事,苗毅和公孙羽的事情她既然已经处理了,事后顶多传讯告知一声便可,犯不着特意为这事大老远跑一趟,难道就为了这么一个苗毅荐举的散修特意跑一趟?堂堂山主为了一个洞主荐举的散修,就一个散修特意跑一趟?” 听到这么一分析,两女脸上亦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青菊试着问道:“会不会是小姐想报答苗毅的救民之恩。” “你不觉的这个解释配上薇薇的言行举止有点牵强吗?”杨庆眯了眯眼,道:“女人在外不方便,红棉、绿柳肯定会带一个在身边,她来之前红棉既然已经去了长青洞,那绿柳就肯定来了。我已经找借口把薇薇留下来了,你们女人之间好说话,你们两个趁这功夫分别去找薇薇和绿柳探探口风,看看薇薇这丫头和苗毅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上次任命阎修做东来洞洞主的事我就觉得有点蹊跷,难不成总是拿救命之恩来搪塞我?” 青梅和青菊相视一眼,心中叹息秦薇薇碰上这样有手段的父亲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压根不是对手,悄无声息就设了个套给她。 “是!”两人领命离开。 第二八一章 杨庆坚决反对 很快,下山后的青梅找到了秦薇薇,说是两人许久不见,要和秦薇薇说点私房话。 秦薇薇本就是青梅和青菊一手带大的,个人感情上十分亲密,自无不可,也没什么防备。 而绿柳不出杨庆所料,果然来了,那两位要说私房话,她只好退了出来,结果又‘恰好’撞上了青菊,青菊挽了她的胳膊笑眯眯拉开到一旁,关心起了秦薇薇在镇海山那边的生活过的怎么样。 绿柳知道两位姑姑和秦薇薇的感情,关心秦薇薇的生活那是再正常不过了,话题随之徐徐展开。 青梅和青菊在杨庆身边呆了这么多年,跟着杨庆也学了不少东西,两人联起手来,秦薇薇和绿柳哪是两人的对手,很轻易就套出了些蹊跷…… 两女再见到杨庆。青梅说,经过试探,发现秦薇薇对苗毅的感观不错,和以前截然不同,问秦薇薇你以前不是看他很不顺眼处处针锋相对吗?为什么变化这么大?秦薇薇含糊其辞,理由还是苗毅对她有救命之恩。令秦薇薇感到有些惋惜的是,苗毅似乎对她还保持着成见,秦薇薇说为了镇海山会努力化解两人之间以前的误会。 青菊则从绿柳口中探知,秦薇薇和苗毅已经成了朋友,而且是秦薇薇主动放低身段找苗毅做朋友的,不过苗毅那边对朋友一说似乎也一直保持着距离。 两者探来的消息结合到一块,令杨庆得到一个心惊肉跳的结果。双眼圆睁了一会儿,缓缓吐出一口气来,“朋友?好一个朋友?希望不是我想多了。你们两个也是女人。站在你们女人的角度,观薇薇的表现,可能看出什么端倪?” 两人相视一眼,有些欲言又止,似乎难以开口。 杨庆断然道:“但说无妨,我只想听到你们最真实的判断,我怕我站在男人的角度对女人这方面的行为判断有误。” 话到了这个地步。青梅沉吟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小姐怕是对苗毅动情了。” 青菊点了点头,显然也赞同这个意见。 嘶!杨庆倒吸一口凉气。最担心的结果还是出现了,缓缓摇头道:“怎么会这样?他们两个不是向来不对付吗?” 青菊苦笑道:“苗毅似乎也接受不了小姐态度的突然转变,还没有察觉到小姐的心意,目前为止好像是小姐一厢情愿。” 青梅淡然道:“女追男隔层纱。何况凭小姐的姿色和地位。是多少男人求都求不到的好事,小姐主动倾心于他,是他的福气,只要府主稍作撮合,这都不是问题,随时可以成全小姐。” “倒也是。”青菊点头道:“那小子敢说一个‘不’字,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不!”杨庆抬手打住道:“我绝不会让他们两个成为双修伴侣。” 两女一愣,心想你之前不是还一直催小姐找一个吗?如今小姐心中有人了。你为何又坚决反对? 杨庆微微垂眼道:“上次去镇乙殿,我上报了四个参加‘星宿海戡乱会’的名字。殿主划掉了一个名字,然后又亲自添加了一个名字上去,你们知不知道殿主亲手添加的是谁的名字?” 两女面面相觑,话题说到苗毅头上,你突然问这个,怕是除了苗毅没有别人。 只是这怎么可能?殿主怎么会亲手添加苗毅的名字? 尽管如此,青梅还是试着问道:“难道是苗毅?” 杨庆颔首道:“正是他。” “啊!”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二人听到杨庆的确认还是忍不住大吃一惊。 青菊急声道:“就算苗毅的修行进度再快,想必还没有突破到青莲境界,殿主怎么会钦点一个白莲境界的修士去参加‘星宿海戡乱会’?这不是要让他去送死么?” 杨庆摇头道:“我当时也很吃惊,遂迅速求见殿主,想解开疑惑,然而殿主不见我,只让我照做。” 现场一阵沉默,青梅和青菊更是面面相觑,站在女人的角度来看,秦薇薇好不容易动心一次,如果让她知道这个消息,只怕会很伤心。 不过青梅还是很理智地轻轻颔首道:“如果是这样,府主说的没错,的确不能去成全小姐,哪怕惹得小姐难过一时,也比她难过一辈子强。” 杨庆摆手道:“青梅,你错了,并非是因为那小子要去星宿海,我才反对,就算那小子活着从星宿海回来了,我也不会赞成。” 青菊疑惑道:“那又是为何?” 其实她个人对苗毅那人还是挺有好感的,倒不是因为看过苗毅洗澡,而是个人对苗毅为人的喜好问题,她刚还琢磨着也许可以等等看,说不定苗毅能活着从星宿海回来,毕竟苗毅已经活着从星宿海回来过一次,谁知杨庆竟然如此坚决反对小姐和苗毅在一起。 杨庆叹道:“我宁愿薇薇跟公孙羽在一起,也不希望他跟苗毅在一起。” 青菊多少有些帮偏道:“府主,恕婢子说句不当说的,公孙羽虽然做过您的心腹亲随,可是论能力和本事婢子觉得真没办法和苗毅比,公孙羽的能力只适合做随从,苗毅的能力才真正适合坐镇一方,何况论样貌长相苗毅也不差于公孙羽。” 她心里还有句话没说出来,那就是苗毅的气质比公孙羽更好,更有男人味,英气勃勃,公孙羽则有点偏向小白脸。 “正是因为苗毅的能力远强过公孙羽,甚至强过薇薇,所以我才不希望他们两个在一起。”杨庆沉声道:“苗毅这人能力虽强,可是却太能惹事了,不知道什么叫安分守己,有些时候甚至是急于求成、甘于冒险,不懂什么叫循序渐进,薇薇如果跟了他,实在是太危险了,我不想看到他把薇薇的安危也栓在他一次又一次的冒险举动上。我不是对苗毅有什么意见,身为男人看男人,我反而对那小子十分欣赏,可是在薇薇的终身上,我不是挑有能力的手下,而是挑合适的女婿。公孙羽能力平庸点没关系,仅凭能听薇薇的话这点就足够了,薇薇如果跟了苗毅,怕是要反过来为苗毅的鲁莽一次次买账,譬如这次,我都搞不清楚他怎么又惹到了殿主头上,简直是莫名其妙,试问这种人我怎么可能把自己女儿的终身托付给他?” 原来是这样!两女面面相觑,心中多少叹息一声,站在男人的角度,也许府主的判断十分冷静合理,但是站在她们女人的角度来说,也许感情是摆第一位的。 只是在这种问题上,两人不可能去和杨庆多说什么,杨庆有权为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做主,遂都不吭声了…… 坐在山顶上吃饭也许更像是欣赏风景,父女相聚自然是家的感觉更重要,所以杨庆下山了。 府主府邸内,一桌美味佳肴准备好了,一袭白裙的秦薇薇则在博古架旁背个手欣赏着各城进贡给杨庆的稀奇玩意。 “薇薇!”迈步走进屋里的杨庆笑着招呼了一声。 “爹!”秦薇薇返身走了出来。 屋里没了其他人,青梅等人也主动给俩父女留出了私人空间,一向绷着脸的秦薇薇露出了少有的轻松女儿姿态。 杨庆也不遑多让,坐于桌旁,主动提筷子往秦薇薇碗里夹菜。 两人吃到半途的时候,杨庆主动把话题引到了苗毅的身上,没几句话,突然一拍筷子,冷哼道:“那家伙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明知公孙羽做过我的随从,还敢针对,简直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莫非真以为我不会动他?回头我就除掉他的仙籍,看他还如何嚣张!” “啊!”秦薇薇大吃一惊,慌忙解释道:“其实这次的事情也是公孙羽有错在先,何况我已经派了红棉去调解,不用小题大做。” 杨庆沉声道:“既然你帮他说话,那我就放他一马,不过我担心那小子在你手下迟早会给你惹麻烦,不如我把他调到南宣府来,在我身边听用,也免得捅出什么篓子来。” 秦薇薇如今唯一的优势就是仗着上级的身份能对苗毅招来招去,一旦调到杨庆身边去了,那就没她什么事了,当即阻止道:“爹,真的不用,我能管好他,自从把他降为马丞后,他已经长了教训,对女儿可谓是惟命是从。” 杨庆斜眼道:“真的?” 秦薇薇连连点头称是。 杨庆目光复杂,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不说话了,没有向秦薇薇透露苗毅已经名列‘星宿海戡乱会’之事。 这时,青菊步履匆匆地从外面闯了进来,“府主,红棉从镇海山传了消息来,熊啸发兵攻打了东来洞!” 秦薇薇闻言惊得站了起来,看着杨庆接了玉牒查看,见杨庆看过后目光诡谲不语,不由问道:“东来洞怎么样了?” “熊啸竟敢挑在这个时候动手,看来…是镇乙殿那边走漏了消息。”杨庆沉吟中随手把玉牒转交给了秦薇薇。 除了那份参加‘星宿海戡乱会’的名单泄露了,杨庆想不出熊啸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对东来洞动手。 第二八二章 高升 他已经以惩处苗毅的方式严厉警告了熊啸,而熊啸这些年也低调蛰伏不敢乱来,这个时候突然出手,不符合熊啸的利益,凭熊啸如今的实力还不到反抗他杨庆的时候,也承受不起他杨庆的惩处,除非是什么东西把熊啸给逼急了,目前也只有那份‘星宿海戡乱会’的名单。 不错,他杨庆的确是有动熊啸的想法,但不是现在,熊啸追随他多年,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他杨庆是不会轻易动熊啸的。 把熊啸的名字列入名单,主要是想试探一下霍凌霄的意思,看看霍凌霄对熊啸的支持力度有多大,再选择以什么方式来动熊啸,他不会傻到和霍凌霄强行对着干,也没那个资格。 报上去的名单得到批复后,杨庆已经明白了,霍凌霄目前还不至于为了个熊啸把他给怎么样。 尽管如此,杨庆暂时还是不会公布名单,会等到周边都布置妥当了,再把名单泄露给熊啸知道,适当采取点手段逼熊啸反。 到时候熊啸若是乖乖去星宿海便罢了,若是反抗,则有理由立刻将其拿下,那时已经布置妥当,熊啸想跑都跑不了。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熊啸也不是吃素的,反应速度如此之快,不跟他杨庆做任何对抗,也不做任何挽救和拖延,当断则断,宁愿放弃眼前的利益。 熊啸之所以这样干,很显然是已经提前获知了消息。可消息是谁透露的呢? 递交给镇乙殿的名单除了他杨庆心中有数外,也就是殿主霍凌霄那边知道,他这边甚至连自己的贴身侍女都没有告知。而且名单上交后,没多久就批复了下来,经手的人并不多,除了镇乙殿那边泄露了出去,他想不出还有谁能看到名单…… 秦薇薇迫不及待地查看玉牒中的内容,里面的内容只有东来洞遭受熊啸袭击的消息,东来洞目前的状况如何并无详述。实在是当时东来洞放出灵鹫传讯时,还没有结果,更没有秦薇薇希望看到的苗毅状况。 红棉另外还附了一段内容。就是苗毅在长青洞杀了公孙羽八名手下的事,不过这个消息相较于熊啸攻击东来洞的事,显然已经被眼前的俩父女给直接放到了一边。 “熊啸欺人太甚,简直视我镇海山如无物。属下请府主严惩!”秦薇薇抱拳请命。 “严惩?”杨庆揶揄一声。站了起来,离开餐桌,缓缓踱步道:“只怕现在是想惩处他都惩处不了,如果我没料错的话,熊啸已经叛逃了。从时间上判断,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联系妥当的,怕也只有镇丙殿了。我估计上面走漏消息的那位也没想到熊啸会玩这招,怕是会恼羞成怒。” 这话听得秦薇薇和青菊满头雾水。因为两人并不知道杨庆将熊啸报上了参与‘星宿海戡乱会’的名单。 可秦薇薇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想知道东来洞目前的状况。最重要的自然是苗毅的状况,见杨庆没有惩处熊啸的意思,她现在也没心情细问来龙去脉,急着告辞。 杨庆也没有挽留,反而从南宣府派了几名高手随行。 尽管他已经怀疑熊啸叛逃了,觉得已经没必要小题大做,剩下的就看上面什么反应再做应对,可世事无绝对,熊啸完全有可能狗急跳墙再对秦薇薇下毒手,所以还是派上几个高手保护更稳妥。 同时杨庆还有另一道旨意给秦薇薇,熊啸这次蓄意而为,东来洞怕是凶多吉少,如果苗毅未死,重新任命为东来洞洞主,但是不发一兵一卒给苗毅,让苗毅自己去想办法解决。 如今连苗毅的死活都不知道,秦薇薇没想到杨庆这个时候还有闲心关心苗毅职位的事,银牙咬唇,领了法旨扭头而去…… 此时的苗毅已经带着罗双飞逃到了镇海山,见到了红棉,后者见苗毅没事多少松了口气,知晓东来洞的状况后再报南宣府。 苗毅则找到了镇海山的蓝玉门弟子,让其立刻想办法和蓝玉门的童人美取得联系,他要人马! 而一路追杀的涂三量等人一到镇海山外围便不敢再靠近了,为了苗毅攻打镇海山?他们没那胆量。 令他们茫然的是,竟然和山主熊啸彻底失去了联系,顿时全部傻眼了,怎么会这样?接下来该怎么办?立刻乱了阵脚…… 镇丙殿,一路马不停蹄风尘仆仆赶到的熊啸领着两名侍女静候在宫殿大门外,心情很忐忑。 稍候,殿主侍女非云款款而来,笑道:“殿主有请,请随我来。” “有劳小姑姑。”熊啸异常恭敬一声,回头吩咐夏荷和秋雨,“你们在这里等我。” “是!”同样有些紧张的二女应了声,呆在门外不敢乱动,目送熊啸规规矩矩尾随在非云的身后。 来到后宫正厅内,熊啸见到了端庄上坐的邬梦兰,只见邬梦兰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正拿着一块玉牒查看。 熊啸心弦一紧,赶紧上前拜见,“熊啸拜见殿主!” 邬梦兰盯着手中的玉牒,淡淡问道:“你就是那个跑到万兴府骗得刘景天出兵的熊啸?” 熊啸偷看一眼,没想到这女人会提到这事,忐忑道:“是!” 邬梦兰斜眼冷哼一声,“好大的胆子,冒犯了我镇丙殿,如今还敢降我镇丙殿,莫非当我镇丙殿好欺?” 熊啸内心可谓紧张到了极点,却硬着头皮回道:“回殿主,当初乃是各为其主,上有严令,不敢不从。如今属下降了殿主,也自当为殿主拼死效命。” “话倒是说的好听。”邬梦兰放下手中玉牒,问道:“杨庆待你不薄,你尚能背叛,今番能降我,他日又如何能保证你不会再叛我?就因为把你的名字报上了‘星宿海戡乱会’的名单,你便背叛,修行界哪个地方没点让下面去拼死的事情,如果都像你这样…如此不尊上令的手下,我如何敢要?” “回殿主,如果仅仅是让属下去星宿海,属下绝无怨言,想当初属下能为了杨庆赴汤蹈火到万兴府孤身犯险,又岂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熊啸一脸悲痛长叹。 他知道自己的回答能不能让对方满意,将决定着自己今后的命运,一脸无奈摇头回道:“属下并不想背叛杨庆,属下背叛杨庆和杨庆待属下薄不薄没关系,和让属下去星宿海也没关系,杨庆就算待属下差点,属下也不至于背叛他,实在是杨庆心胸狭窄容不下熊啸,处心积虑欲置熊啸于死地,不管属下怎么做,哪怕是为他赴汤蹈火,他都要害我,我何苦为这样的人卖命?属下实在是走投无路才叛他!” 邬梦兰“哦”了声问道:“走投无路?照你所说,如果这次的‘星宿海戡乱会’我照样让你参加,你没意见吧?” 熊啸心肝一哆嗦,不过转念想到,如果收降自己只是为了弄死自己,那对方就没必要亲自接见自己,当即果断抱拳道:“但凡殿主有令,属下万死不辞。” 邬梦兰满意地点了点头,不管熊啸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已经通过了她的考验,让她颇为满意。 “去万兴府吧。”邬梦兰突然扔出一句令熊啸愕然的话。 他本是投奔波澜府府主赵牧的,现在却让自己去万兴府,自己可是和万兴府的府主刘景天有仇啊!这不坑自己吗? 只见邬梦兰亲手写了份任命玉牒扔来,熊啸接到手中一看,差点没惊掉下巴,玉牒中的任命竟然是让自己担任万兴府的府主… 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反复看了几遍,确认没错。 “怎么?万兴府的府主还不能让你满意吗?莫非还想让我把这殿主的位置让给你不成?”邬梦兰冷冷质问一声。 熊啸猛然回过神来,激动万分地拱手道:“属下不敢,属下誓死为殿主效命!” 邬梦兰回头对一旁的侍女非云说道:“你回头亲自陪熊啸去万兴府上任,刘景天三番两次在杨庆手上吃亏,那个位置已经不适合他了,让他来镇丙殿吧。” “是!”非云应下。 熊啸目光连闪,对方话里透露的信息太多了,难道这是故意给自己一个平台,让自己和杨庆去掰手腕一较高下? 邬梦兰没兴趣继续听熊啸的马屁话,令其写了一份投降书做凭证后,便挥手让他退下了。 回头又亲自写了份玉牒,连同熊啸的投降书一起交给侍女非雾,“给廖行走,让他去趟镇乙殿,把东西给霍凌霄,好让霍凌霄知道熊啸已经降我。” “是!”非雾拿了东西离开。 此时邬梦兰嘴角才勾起一抹戏谑笑意,不知道霍凌霄看到这些东西会是个什么表情。 出了宫门的熊啸见到自己那两位战战兢兢等候的贴身侍女,可谓是一脸狂喜,差点没笑出声来。 这个结果实在是太让他意外了,他本以为这次投降是个损失,在赵牧手下不可能再身兼两山,谁想峰回路转,自己竟然成了万兴府的府主,一下就成了和杨庆同一级别的人物,成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府主,这次投降的惊喜实在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简直是天降奇遇,做梦都没想到,还真是树挪死人挪活啊! 尽管已经从邬梦兰的言语中听出了把自己摆在万兴府位置上的用意,可他不介意,有了一府资源在手,背后有镇丙殿做靠山,还怕他杨庆作甚! 第二八三章 真的被吓到了 镇海山周围聚集着一群人马,令看家的红棉寝食难安,最终带着镇海山的看守人马一起出山,当面质问,“尔等可是想攻打镇海山?” 涂三量等人面面相觑,没人回话,眼看从东来洞逃脱的苗毅和罗双飞就在红棉身旁,可是现在谁还敢动手啊! 关键动了手也找不到人领赏,到处都找不到熊啸的人影,现在闹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哭的心都有了,山主熊啸到底在搞什么鬼,这么大的事情不能开玩笑啊! “大姑姑容在下前去一问。”一名身在镇海山的剑离宫弟子向红棉请示了一下。 得红棉点头后,那人立刻驾龙驹跑到了涂三量的面前,皱眉道:“涂师兄,你们莫非疯了不成,难道不知道坐镇镇海山的人是谁,焉敢在这里造次?” 涂三量哭笑不得,把自己的难处给讲了遍。 熊啸竟然不见了?那人闻听也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奉劝道:“这有何为难的,当然是来自哪里便回哪里,你们不回少太山等熊啸,反而在镇海山等熊啸是何道理?难不成真想惊动两府人马来围剿不成?” 涂三量想想也是,和蓝叶等人商议后,暂时也顾不上有没有熊啸的命令了,擅自带了两山人马回撤少太山那边。 “熊啸不见了?”得到回报后的红棉一脸疑惑。 连一旁的苗毅听了也觉得奇怪,不知道熊啸玩的是哪一出。 小半天后。秦薇薇也带着数人从南宣府赶了回来,见到苗毅无恙,心中松了口气。红棉再次往南宣府发消息时,她正在路上,所以并未知晓。 此时自然是招了苗毅问情况,同时也告知苗毅,府主已经恢复了你东来洞洞主的位置。 “那阎修怎么办?”苗毅愕然道。 秦薇薇沉声道:“东来洞损失这么人马,你还想我赏他不成?” 阎修跟随苗毅多年,既有功劳。也有苦劳,对苗毅忠心耿耿,尤其是顶山主的这些年。尽帮苗毅背黑锅了,说免就免掉了,未免说不过去,虽然大家都知道东来洞真正的洞主是苗毅。可苗毅还是想为阎修争取一下。所以回头对红棉、绿柳讪笑笑,“大姑姑,小姑姑,我有点话想向山主单独禀报。” 他哪有权利让两人回避,两人看向秦薇薇,后者点了点头,两人才嘴角抿笑下了阁楼。 这时苗毅才起身凑到秦薇薇面前,‘情意绵绵’道:“那啥。薇薇,咱们是不是朋友?” 这话听得秦薇薇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不过那声‘薇薇’喊的她心里舒服,点了点头道:“当然是朋友。” “既然是朋友,那就请你私下帮个忙行不行?”苗毅乐呵呵道。 秦薇薇有点牙痒痒,这什么人呐,有事相求的时候就当你是朋友,没事的时候就想躲自己远远的,咬了咬牙道:“什么事?” “还是阎修的事。”苗毅一本正经道:“我觉得阎修做长青洞洞主比公孙羽合适,你真的可以考虑下。” 不提长青洞的事,秦薇薇因为东来洞遇袭的事情都差点忘了这茬,一张脸寒了下来,“苗毅,我派红棉去调解,你却在长青洞大开杀戒,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薇薇,你可真是冤枉死我了,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公孙羽非要拉我和他切磋,见我带去的人少,八个打一个,当我的人好欺负,那真是在向我的人下杀手,我手下人也是被逼无奈才以牙还牙的。” 秦薇薇转身和他面对面站在了一起,冷笑道:“苗毅,你莫非当我是傻子,我在南宣府已经看到了红棉的禀报,分明是你设下圈套故意坑公孙羽。” “薇薇,红棉也是只知其表,不知其里啊!她是不知道公孙羽对你有多一往情深……” “胡说八道什么,什么一往情深?”秦薇薇咬牙打断,道:“苗毅,我再重申一遍,我和他没有私情!” “我明白,我都明白。”苗毅连连点头,道:“可公孙羽那家伙估计是误会了我和你有什么关系,一见到我就吃醋的不行,他当着红棉的面老实的不行,背着红棉的时候就主动向我挑衅,还警告我离你远一点,你说我冤枉不冤枉?若不是你提前和我解释过,我想不误会你们有男女方面的关系都难,我也是被逼无奈之下才答应和他切磋的。” 闻言,秦薇薇饱满的胸脯一挺一伏,呼吸有点急促,脸色有些难看,苗毅这话她信了,因为凭她对公孙羽的了解,公孙羽还真有可能干出这种事来,否则也不会在镇海山岁缴时主动招惹阎修。 苗毅才不管她和公孙羽之间有没有私情,只是想让秦薇薇明白了,你秦薇薇不是口口声声说和公孙羽没有男女私情吗?你若是帮公孙羽就证明你们之间有私情……说到底,他苗毅只是想自保而已。 “薇薇,我真的认为阎修比公孙羽更适合做长青洞洞主。”苗毅在一旁敲边鼓道。 秦薇薇目光一转,反应了过来,先不管公孙羽是不是真的说了那种话,至少眼前这家伙是想把公孙羽拱下台,换自己的人上去。 “公孙羽那边你就不要多想了,你知不知道你在长青洞大开杀戒已经是惹得府主震怒,当场就要解除你的仙籍,若不是我为你求情,你现在已经是一名散修了。”秦薇薇说道。 “呃……”苗毅有点无语,仙籍可不能丢,如果没这层老虎皮,只怕自己一身的宝贝立马要被人给杀人越货,凭自己的实力想保都保不住,估计连镇海山都走不出去就要被人给害了。 立马不提这事了,试着问道:“那罗双飞加入仙籍的事情,府主有没有答应?” 秦薇薇面无表情道:“府主不同意,我是动用了私人关系,费尽口舌才求得府主给批准了。” 苗毅松了口气,不敢再奢求了,阎修那边只好暂时委屈一下了,不过还有一个问题要解决,“我东来洞现在无人可用,又有熊啸虎视眈眈,你看…” 秦薇薇淡然道:“你手下还有两个人,我想办法再从镇海山挤出八个人来,给你凑满十个手下…我这朋友对你够意思吧?”这貌似违背了杨庆说的不给苗毅一兵一卒。 才八个?苗毅神情一僵,试着问道:“不知给我的八个人是什么修为?” 秦薇薇依旧神情淡淡道:“自然是按照一般洞府的配置。” 苗毅神情抽搐道:“薇薇,你也知道东来洞的情况,东来洞所处的位置不好,屡屡遭到血洗,我不想找麻烦,麻烦也主动找到我头上来,譬如常平府和万兴府那边,我和他们无冤无仇,一有事就先朝我东来洞来了,所以一般的洞府配置根本吃不消。” 秦薇薇叹道:“镇海山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来那么多高手给你。” 苗毅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想把损失的人马再补充回来,要不我再从蓝玉门招收二十个人,府主那边你帮我疏通疏通?” 秦薇薇就猜到这家伙有这企图,又叹道:“府主要解除你的仙籍,是费尽口舌帮你挡了;府主退而求其次,要把你调到南宣府闲挂起来,又是我帮你挡了,还帮你争取来了洞主的位置;府主不答应散修加入两府,又是我以女儿的身份求府主答应了;如今你又要从蓝玉门再弄这么多人,我回头又不知道要费多少口舌去求府主。苗毅,你不觉得你的要求多了点吗?” 苗毅被她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弱弱道:“薇薇,我们不是朋友嘛,朋友之间理应互相帮助。”这话自己都说心虚,感觉自己是不是太卑鄙了一点。 秦薇薇默然一阵,断然道:“好!我可以帮你,可你该怎么感谢我?” 苗毅刚想敷衍一下,谁知秦薇薇又补了一句,“敷衍的话我不听。” 苗毅无语,只能试着问道:“你想要什么样的感谢?” 秦薇薇转身走到长案后面坐了下来,双手放在了长案上,盯着他说道:“你上次不是说以身相许吗?” 苗毅呵呵笑道:“那不是开玩笑的话嘛。” 秦薇薇摇头道:“可我当真了。” “呃……”苗毅目瞪口呆了一会儿,干笑道:“你别拿我开玩笑好不好,我有自知之明,你哪能看上我…” “不是开玩笑。”秦薇薇一脸认真道:“你不是说朋友之间理应互相帮助吗?我现在就有件事想让你帮我。” 我就说嘛,你哪能看上我,不过是什么事要往以身相许上扯?苗毅惊疑不定道:“什么事?” 秦薇薇神情肃穆道:“你也知道我和公孙羽之间谣言满天飞,这次回南宣府,我因这事被府主给训斥了一顿。我也不想这种无聊的谣言再演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结束我单身的状态,到时候谣言不攻自破,所以我想你去向府主提亲,就说要娶我。” “啊……”苗毅身形摇晃,差点没吓趴下,真的被吓到了,汗流浃背道:“你别吓我。” 秦薇薇淡定道:“你放心,不是真的让你以身相许,就是让你担个虚名。” 妈的,我犯得着担这么大的虚名吗?这女人脑子有问题!苗毅哭笑不得道:“不就一点谣言嘛,犯不着毁你的清誉啊,要不这样,我帮你把公孙羽给干掉,事后有什么事你帮我担着点,怎么样?” 第二八四章 答应了 公孙羽也真倒霉,不管是保他的,还是害他的,两人都拿公孙羽说事。 秦薇薇有点牙痒痒,这厮宁愿去杀掉公孙羽,也不去提亲,让她情何以堪。 “不单单是公孙羽的事情,义父一直逼我尽快把婚事给定下来,可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哪是能逼出来的。”秦薇薇摇头叹了声。 “是啊!”苗毅连忙点头道:“这种事情逼也没用,你直接拒绝不就完了。” “可是我这次答应了。” “呃……”苗毅狐疑道:“你既然不愿意,为什么答应?” “因为你的事情,我若不答应,这次去南宣府根本无法一次帮你解决这么多问题。”秦薇薇冷冷漠漠、不带任何私人感情的样子说道:“为了你这个朋友,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难道你就不能帮我一次?” “这……”苗毅有点怀疑这女人是不是耍自己玩,可想想,秦薇薇这种人应该不会拿自己的清誉开玩笑,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苦笑道:“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这种事情你让我怎么帮啊!” “很简单,你去找我义父提亲就可以了。” 一想到自己去找杨庆提亲的情形,苗毅瞬间有种汗如雨下的感觉,擦了把额头,苦瓜着脸道:“秦…薇…薇,我一小小洞主跑去找府主提亲合适吗?到时候府主不会一怒之下杀了我吧?” “不会有事的,我和你一起去。我就说我们早就两情相悦了,你只要提亲,我自然有办法让我义父答应。” “两情相悦?”苗毅瞪大眼睛。哑了哑口,犹犹豫豫道:“这样做不合适吧?” “不合适?我为了你的事情才答应义父婚事的,事情因你而起,而你却不愿意帮我?莫非因为你的事情就可以让我随便找个男人嫁了?” “这…不是不愿帮你,只是这种事情…我一个男人是无所谓啊,我是怕耽误你的名声啊!你想想看,你如果和我有了这个名分。你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这个你不需要担心,我如果真的遇见了我中意的男人,我会把其中原由向他讲清楚。” “讲清楚?讲的清楚吗?秦薇薇。我是真的为了你好,我站在男人的角度来说,这种事情就算再怎么解释,对方还是会心存芥蒂的。” “莫非你认为我堂堂南宣府府主的女儿还没人愿意娶我?” “没有没有。你有权有势又有地位。还长的漂亮,想娶你的人一大堆……”苗毅抓了抓脸,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种事都能碰到,他隐隐有点怀疑这女人是不是在坑自己,可貌似一个女人也没必要拿自己的清誉坑人,最终弱弱道:“你其实可以找别人试试,我觉得…其实公孙羽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他肯定十分乐意帮这个忙…” 砰!秦薇薇拍案而起,满面寒霜。吓了苗毅一跳。 “滚!”秦薇薇挥手指向门口,厉声道:“你的事我帮不了,你和公孙羽之间的事也还没有做最后的了结,任凭府主怎么去处置吧,我不管了!” 苗毅神情抽搐,算是领教到什么叫做官大一级压死人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也感觉自己说出那样的话来挺无耻的。再退一步说,真要让秦薇薇和公孙羽搭上了,先不说这女人,那公孙羽还不得整死自己。 “你别生气。”苗毅笑得比哭还难看。 “生气?为你这种人生气不值得。”秦薇薇再次喝道:“滚!” “我…我答应还不行吗?”苗毅主动求上前道:“薇薇,你别生气,咱们是朋友,我怎么可能见死不救,我答应去找府主提亲还不行吗?” 秦薇薇急促起伏的胸脯渐渐安定下来,盯着他冷冷说道:“你可要想清楚了,是你自己愿意的,我可没有逼你。” 你这摆明了在逼我,还说没逼?只是你父女都是老子的顶头上司,老子实力不够不得不委曲求全!苗毅有种眼泪往肚子里流的感觉,表面上还得赔笑道:“没有没有,我们既然是朋友,不可能看到朋友有麻烦不帮忙。” 秦薇薇明眸闪烁,突然体会到了权利的快感。 其实之前逼苗毅和她做朋友的时候,她就体会到了,也正是因为有过第一次忐忑的尝试,发现权利这东西挺好用的,脸皮才渐渐‘厚’了起来,否则哪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当然,说出这样的话还是经过了伪装,假装帮忙什么之类的,你若是让她来真的,她哪能抹开这样的脸,打死她也开不了口。 她也不会谈情说爱,没那方面的经验,干脆在有所掩饰的情况下来硬的。 俏脸寒霜渐渐消融,秦薇薇又叹了口气道:“其实这样做,对你也有好处,你和我如果顶着那个虚名,我可以摆脱那些谣言及义父的逼婚不说,你的一些事情在府主那边也好说话了,不然我老是这样偏袒着帮你也说不过去。你我表面上有了这层关系在,义父说不定很快会想办法提拔你做山主。” 我倒是想做山主,但不是以这种方式做上山主啊!苗毅苦笑道:“你是摆脱了谣言,我恐怕又要谣言缠身了,到时候肯定有人说我是吃软饭的。” 秦薇薇一怔,这点她倒是没有考虑过,她之前只是认为两人在一起对苗毅没啥坏处,现在想一想,似乎让一个男人背上这样的名声有点太过了,原来自己的身份背景并不全是优势,明眸中多少闪过一丝后悔的神色。 名声什么之类的,苗毅其实不怎么在乎,街头脏兮兮屠夫出身的他,早就被人鄙视习惯了,他现在倒是纠结该怎么向杨庆开口提亲,看着窗外随口问道:“如果真顶上了那个名声,我以后来镇海山是不是就要住这里了?” 秦薇薇有些不自然道:“可以。” “哎!可惜了。”苗毅叹了声。 “可惜什么?”秦薇薇反问道:“莫非还想和我住一个房间不成?” 我倒是想!苗毅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落在了秦薇薇那张漂亮脸蛋上,又在她挺拔的胸部快速扫了眼,干笑道:“可惜是逢场作戏啊,有名无实可惜了,外人只怕还以为我艳福不浅。” 秦薇薇貌似平静地“哦”了声问道:“你很想和我假戏真做吗?” 苗毅打趣道:“山主大人长这么漂亮,只怕换了哪个男人都想假戏真做。” 秦薇薇冷冷清清道:“我不会阻拦,你如果有那个胆子,不妨试试看,说不定我不会拒绝。” “咳咳!”苗毅干咳两声,一脸尴尬,心想这女人是吃定我不敢动她啊。 说老实话,他还真想和秦薇薇假戏真做,如果真顶上了那个名分,身边放着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不管换了哪个男人估计都会想一亲芳泽。 奈何自己在她老子手下混饭吃,真要惹恼了杨庆,人家一脚就能把自己踢成散修,强上了秦薇薇无疑是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惹不起啊!何况自己还没下流无耻到那种迫不及待的地步…… 镇乙殿,来自镇丙殿的廖不生廖行走静候在霍凌霄身旁,正是奉邬梦兰的命前来给霍凌霄送信的。 霍凌霄坐那,一只胳膊肘枕在茶几上,面无表情地查看着玉牒中的内容。 廖不生一直注意着霍凌霄,不过没从霍凌霄脸上看出任何反应。 看完玉牒中的内容后,霍凌霄放下玉牒抬头微笑道:“想不到邬梦兰对我的手下这么感兴趣,你回去告诉邬梦兰,我镇乙殿比熊啸身强体壮的男人多的是,她若是还想要,我可以亲自帮她挑选几个,包她满意。” 廖不生脸色微变,这是在羞辱自己殿主,奈何单身在此不敢造次,只能沉声道:“告辞。” 霍凌霄微微抬手道:“不送!” 待到廖不生飞天而去后,霍凌霄的脸色才渐渐阴沉了下来,突然浑身法力澎湃。 砰砰砰…… 一连串爆响,屋内不少东西炸成了齑粉,惊得天雨、流星齐齐失色看来。 大袖一挥,将屋内炸开的烟尘荡出门外的霍凌霄冷笑道:“好你个熊啸,胆子不小,竟敢戏弄到我的头上来,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杨庆没有猜错,熊啸的名字之所以从名单上泄露出去,正是霍凌霄干的。 当然,殿主怎么会干出这种巴不得下面出乱子的事情,自然是让人无意中泄露给熊啸知道的,不过只要熊啸脑子不蠢,就应该能猜到是殿主对他的一片好意。 之所以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扶持杨庆的同时,也要扶持一个有能力制衡杨庆的人,以备杨庆不听话的时候使用。 在游戏规则内不是修为高就能解决一切问题的,脑子好不好用很重要,在杨庆和章德成一战中,熊啸的表现可圈可点,被霍凌霄看中了。 杨庆递来名单时,他这个殿主不好做的太明显偏袒熊啸,表面上没有划掉熊啸的名字,倒是在暗地里让人透露给了熊啸知道,目的也是想看看熊啸到底有没有和杨庆掰手腕子的能力,如果有的话名单不到最后一刻还能改动。 谁想熊啸也不是吃素的,觉得殿主对他的支持力度太虚了,他可比殿主更了解杨庆的厉害,这简直是在拿他的小命来下棋,罔顾他的生死,所以他压根就不和杨庆过招,直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叛逃了! 第二八五章 提亲 大步走到门口欲要亲自走一趟万兴府的霍凌霄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凭他的修为杀一个熊啸不算什么,可邬梦兰那女人摆明了想看自己的笑话,万一要是被逮个正着… 下面的事情还是要下面人去解决,自己堂堂一个殿主跑到别人地盘上去杀一个小卒子算怎么回事,传出去丢不起那个脸不说,也坏了规矩。 想到这里,霍凌霄越发火大,熊啸这是算准了他不敢乱来啊! 憋了一腔怒火的霍凌霄翻手召出一块玉牒,迅速施法注写后,扔给了天雨,一脸阴霾道:“传给杨庆,让杨庆给我个交代!” “是!”天雨领命而去…… 南宣府,山顶亭子内,接到镇乙殿传讯的杨庆亦是一脸阴霾,熊啸叛逃镇丙殿后,竟然成了万兴府的府主? 玉牒中,霍凌霄对他的训斥亦毫不留情面,质问他杨庆是怎么管的手下,如果管不好,府主的位置就让出来给别人,颇有别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味道。 “明明是你霍凌霄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怪到我的头上,简直是可笑!”杨庆冷笑一阵。 可这种话也只能在背后说一说,不给个交代是不行的,谁能证明此事和殿主有关?到时候大家只知道人是从他杨庆手下叛逃走的,是他杨庆管理无方。 更重要的是…杨庆凭栏眺望苍茫山峦,目光冷冽。从他手下叛逃出去的山主成了府主,传出去简直是笑话不说,事后让自己手下的其他山主怎么想?以后遇上麻烦是不是都可以叛逃?那他杨庆还怎么管理两府? 到时候参加‘星宿海戡乱会’的其他名字一公布出来。大家都跟着学,自己报上去的名单却一个人都交不出来,怎么办? “万兴府府主?熊啸你这是想和我较量么……”自言自语中的杨庆目光闪烁不定。 就在这时,青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府主,小姐和苗毅来了。” “嗯?”杨庆回头看来,皱眉道:“他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 抬了抬手。示意让人进来,自己回到位置上坐好。 不一会儿,秦薇薇和苗毅一起进来了。两人一起拜见府主。 杨庆目光在两人脸上一扫,明显发现苗毅一脸很紧张的样子,甚至是目光躲躲闪闪,顿时心生狐疑。 “呵呵。苗毅。我们可是有好多年没见过面了。”杨庆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扫,“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有事吗?” 秦薇薇没吭声,微微偏头瞥了眼苗毅。 苗毅额头上开始冒冷汗了,他此来是向杨庆提亲的,尽管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面见到杨庆后,才发现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大到他想逃跑。 但是来都来了,只好硬着头皮从储物戒里召了只绑着大红花的漂亮礼盒出来。双手捧出道:“一点心意送给府主。” 什么叫一点心意?秦薇薇银牙暗咬,这明明是提亲的聘礼,还是我帮你准备的……可惜这种事情她又不能代苗毅说出口。 因为之前秦薇薇说好了,是准备玩那种有名无实的,自然不能让只是‘帮忙’的苗毅掏聘礼。 “什么礼物搞这么花哨?”杨庆呵呵一笑,抬了抬手,一旁的青菊笑吟吟走去,接了苗毅手中的礼物走回。 苗毅可谓是汗流侠背,低着脑袋,声若蚊蝇道:“是聘礼,属下向府主提…提亲,想娶秦薇薇。” 这声音小的几乎让人听不见,幸好大家都不是一般人,听觉非同一般。 秦薇薇狠狠瞪了他一眼,有你这么小声提亲的吗?又不做贼! 不过秦薇薇自己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聘礼?提亲?娶秦薇薇? 亭子里瞬间变得很安静,只有时而吹进来的呼呼风声,外面青山绿水,白云朵朵。 杨庆脸上的微笑僵住了,青菊脸上的笑吟吟也僵住了,捧送到杨庆面前的礼盒定住了,主仆三人的目光齐齐盯在礼盒上的那朵大红花上,原来是聘礼,怪不得装扮成这样,几人可谓是一脸震撼。 渐渐缓过神来的杨庆霍然冷目盯向秦薇薇,眼中的怒意一闪而过,凭他的头脑不难猜出,秦薇薇既然能和苗毅一起出现在这里,很显然是已经提前知道了,如此大事却连声招呼都不和自己打,太不像话了! 秦薇薇也面红耳赤起来,渐渐低下脑袋,不敢看杨庆的眼神。 砰!杨庆突然拍桌而起,把所有人都吓回了神。青梅青菊迅速看向两人。苗毅脑袋更低了。秦薇薇反而抬起了头,明眸勇敢地和杨庆对视在一起,丝毫不让步。 青菊捧在手中的聘礼也不知道是该继续送上还是收回来。 面对秦薇薇的眼神,杨庆终于体会到了‘女大不中留’的滋味,这已经是开始胳膊肘向外拐了,竟然陪着男方一起来提亲了,不带这样玩的吧? 尽管之前已经猜到了秦薇薇对苗毅有意思,尽管他也想早点让秦薇薇嫁出去,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何况不是自己中意的女婿。 最终杨庆的目光不是秦薇薇那坚决目光的对手,缓缓挪到了低个脑袋的苗毅身上,淡淡问道:“苗毅,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抬起头来,再说一遍。” 苗毅肚子里骂开了,你没听清楚才怪了,没听清楚能发这么大的脾气?奇怪了,我是来演戏的,我是来助人为乐的,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怕什么? 苗毅稳住心神,抬起头来,堂堂正正拱手道:“属下是来向府主提亲的,属下想娶您的女儿秦薇薇。” 还敢这么大声?杨庆心中一阵怒火,很想问苗毅一声,你凭什么娶我女儿? 不过看到秦薇薇那毅然决然的目光,杨庆心中叹息一声,没有硬顶着来,脸上渐渐涌现笑容,伸手提了青菊手上的礼盒,笑问道:“这是聘礼啊?” “是!”苗毅尴尬道。 “好!这聘礼我收下了。”杨庆顺手将聘礼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 这就成了?苗毅愕然。 秦薇薇眼中的毅然决然渐渐软化,渐渐绽放出羞涩的惊喜,父亲收下聘礼自然是意味着答应了这桩婚事。 回头悄悄对发傻的苗毅传音示意一声。 苗毅回过神来,赶紧作揖道:“谢府主成全。” 杨庆乐呵呵挥手道:“青菊,你先带薇薇下去,我和我未来女婿单独聊聊。” 青菊不是第一天跟杨庆,对杨庆多少了解,如此轻易答应这种事情不是杨庆的风格,何况杨庆是反对秦薇薇和苗毅的,她眼中不由隐隐闪过一丝忧虑,不过还是一脸高兴的样子,走去挽了秦薇薇的胳膊,很轻易地就将脸含羞涩的秦薇薇给拖走了。 慢慢走到亭子栏杆边,瞥了眼山腰渐行渐远的身影,杨庆回身对苗毅伸手微笑道:“坐下说吧。” 苗毅自知没有和杨庆平起平坐的资格,道了声,“不敢。” 杨庆也没勉强,苗毅没坐,他也没坐,似乎将刚才提亲的事给抛到了脑后,不再提起,而是顺手拿了霍凌霄发来的玉牒递出,竟然丝毫不避讳,道:“这是殿主那边刚发来的消息,你看看。” 苗毅有点犹豫,自己看殿主的书信合适吗?杨庆颔首之下,他接到了手中查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吃一惊,失声道:“熊啸做了万兴府的府主?” 不吃惊都不行,一只老虎就趴在自己边上,自己今后怕是要寝食难安了。 “府主训斥我的话你都看到了。”杨庆负手向栏杆边走去,对尾随在身后眉头紧皱的苗毅说道:“你跟熊啸之间的恩怨闹到今天,我也难辞其咎。” 这事点到为止,只是让苗毅知道情况便行,不过杨庆又扔出了一个令苗毅震撼的消息,“星宿海戡乱会的两府名单上…有你苗毅的名字。” 苗毅瞬间傻眼了,星宿海他不是没去过,还没怎么闯就已经是危险重重,若不是遇见了妖若仙,自己只怕回不来。 “府主,是不是因为我提亲,你才要将我列入名单?”事关小命,苗毅不急都不行。 面对质问,杨庆只是斜了眼,也不恼怒,摆手道:“你想多了,名单在你今日来之前就有了,并非是本座将你的名字列入了名单。说到这事,我正要问你,你是不是得罪了殿主?” “得罪殿主?”苗毅惊讶道:“此话从何说起?” “报上去的名单中原本没有你的名字,但是殿主却亲手划掉了一个名字,将你的名字加入了其中,令我颇感奇怪,你若是没有得罪殿主,殿主怎么会莫名其妙把你名字加进去?”杨庆转身问道。 “这……”苗毅惊奇道:“这不可能吧,我压根就没见过殿主,怎么会得罪他?” 言下之意有点怀疑是不是杨庆在蒙自己。 “你自己看吧。”杨庆翻手又是一块玉牒递给他。 苗毅接到手中一看,发现正是上报参加‘星宿海戡乱会’的名单,当中有四个名字,熊啸的名字赫然在其中,当然也有自己的名字,不过自己的名字很明显是划掉了另外一个名字后加上去的。 第二八六章 升任山主 面对事实,苗毅无话可说了,现场拿出来的名单,杨庆没时间作假,而且杨庆也不可能拿一份涂涂改改的名单给殿主看。 “这份名单只有我和殿主知道,目前你是第三个。”杨庆明显在警告,若再有其他人知道,我不会饶过你。 苗毅默默将名单交还,依旧是一脸想不通,“我连殿主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我名字加进去?” “你真的不认识殿主?”杨庆问道。 苗毅无奈摇头道:“我倒是想认识,奈何真的不认识,否则定问问他到底是为什么,星宿海戡乱会一般都是青莲修士参加,为什么把我这个白莲修士给扔去,这不是害我吗?” 杨庆看他也不像是说假话,皱眉道:“这就奇怪了,怎么会有无缘无故的事情?” 苗毅突然抬头问道:“府主,会不会是上次殿主要召见我和熊啸时见了熊啸没见我,此番见到名单中有熊啸的名字,于是又把我加了进去?” “你这样一说倒是有可能,不过……”杨庆沉吟摇头道:“这样做又是为什么?完全没有理由。” 苗毅心中倒是有一个猜测,自己唯一得罪殿主的事情就是在镇乙殿梅园中折了一支梅枝,事后殿主召见熊啸不召见自己,当时还觉得奇怪,现在自己的名字又上了名单,两件事情凑一起,狗东西,肯定是肖乙主那孙子告了状,下次别让自己撞见! 两人又东拉西扯一顿。杨庆就是不提刚才提亲的事情。 苗毅心中不禁苦笑,杨庆把熊啸成为万兴府府主的事情告知自己,就是想让自己明白。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我怎么能放心把女儿嫁给你? 把参加‘星宿海戡乱会’的名单泄露给自己就更明显了,这是殿主决定的事情,我府主也无法更改,你去了星宿海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知道,现在娶我女儿合适吗? 事关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连提都不提。简直太奇怪了,苗毅又不是傻子,人家这是摆明了不会答应婚事。在让自己主动退出啊!若是不识相,只怕接下来的话就不会太好听了。 论起这种手段来,苗毅实在是服了杨庆,表面上收下聘礼是给秦薇薇看的。先把秦薇薇给稳住了。然后顺利地把秦薇薇给支开了,现在又不动神色地逼自己主动退出,这是两边都不得罪啊! 你杨庆倒是两边都不得罪,可回头秦薇薇那边的怒火就朝我一个人头上来了,算你狠! 看苗毅的反应,杨庆知道他明白了,眼中倒是闪过一丝赞赏,这小子是个聪明人。只是这厮实在不适合薇薇,和薇薇在一起只会给薇薇带来危险。 杨庆知道自己这样做有点过分。可身为父亲,必须为女儿的终身考虑,不能明知道有危险还把女儿往虎口里推,深吸了一口气,回头朝茶几上的聘礼努嘴道:“这盒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啊?” 我承认你厉害行不行?苗毅差点苦笑出声来,这是见自己明白了,在暗示自己把聘礼收回去啊! 苗毅拱手道:“不瞒府主,这聘礼其实是秦山主准备的,只因山主说府主老是逼婚于她……” 他主动的,老老实实的,把秦薇薇让他一起来演戏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这丫头胡闹!”杨庆一声冷哼,斜眼瞅了瞅苗毅,心中已经明白,自己女儿怕是想假戏真做,只是这小子当局者迷而已,他也不会点破。 “山主也是情非得已。”苗毅客套一声,又拱手道:“只是山主若知道此事后,怕是不会放过手下。” 他也在提醒杨庆,回头你肯定要让我背黑锅,万一我被逼无奈,把你的暗示说出来就不好了。 杨庆摆了摆手,压根不接这茬,只是沉吟道:“熊啸如今坐镇万兴府,你和他的恩怨未了,对你是个威胁,一旦熊啸放肆,你小小东来洞怕是难挡,回头去镇海山上任吧。” 说完直接召出一块玉牒,写下了一份任命,给了苗毅。 苗毅接到手中一看,可谓是又惊又喜,杨庆竟然直接任命自己成了镇海山山主,多少年的期盼终于达成。 “谢府主!”苗毅拱手谢过后,又不免担忧道:“属下坐镇镇海山,那秦山主那边…” 杨庆淡然道:“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来找我,不用再经过她,我会把她调离镇海山。” “是!”苗毅松了口气,只要秦薇薇不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拱手道:“府主如果没什么吩咐,属下就告辞了。” 他可不想再留下来和秦薇薇碰面。 杨庆能理解,苗毅不走,他回头也不好在女儿面前让苗毅背黑锅,点了点头。 苗毅告退,刚要走出凉亭之际,又听杨庆声音传来,“你对面的熊啸虽然势大,但是你也有你的优势,你即将去星宿海了,可谓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些事情熊啸不敢做,而你犯点错误我到时候无非是罚你去星宿海,只要麻烦不大,我这里都会替你挡着。” 苗毅一愣,随即明白了,脸上无惊无喜,再次拱手告退。 “真的要把小姐从镇海山调走吗?”一直在边上冷眼旁观的青梅走到杨庆身旁问道。 杨庆点头道:“熊啸叛逃,少太山那边人心惶惶,派谁去都不如派我女儿去能更快稳定局面,让薇薇身兼两山也是为她好,这个理由还不足以把她调走吗?” “那这提亲的事?” “是苗毅自己反悔的……” 南宣府山门下,苗毅领着罗双飞快速穿过,犹如逃离。 罗双飞察觉到了苗毅的脸色不对,不由问道:“大人,你怎么了?” “没什么,受了点刺激。”苗毅呵呵一笑。 这是他第二次提亲被拒绝,第一次是去豆腐店老李家被人直接把聘礼扔了出来,被骂了个体无完肤。 这一次虽然状况好很多,虽然是演戏,虽然是自己主动退出的,但是多少也受了点刺激。 无论是豆腐店老李家,还是杨庆,说白了都是看不上自己,都是认为自己没资格娶他们的女儿,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自己有什么资格来娶杨庆的女儿? 罗双飞好奇道:“受了什么刺激?” 苗毅笑道:“府主任命我为镇海山山主了。” 罗双飞呵呵道:“那是好事啊!” “是好事,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他卖命,做完这一次,我就再也不欠他的,从此以后,谁也别想轻易左右我的命运,否则我手中逆鳞枪不答应!”苗毅突然仰天一阵肆意狂笑,笑得有点凄凉。 他又不是傻子,被人活生生利用的滋味不好受…… 一骑单独闯入镇海山,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长青洞洞主公孙羽。长青洞人员的缺口必须要补上,这是来找秦薇薇求助来了。 获知秦薇薇去了镇海山不在,公孙羽多少有些失望,不过却从红棉嘴中得知一个喜讯,东来洞竟然被熊啸人马给血洗了? 当着红棉的面,公孙羽不好流露出什么,但是内心却在狂笑,果然是恶有恶报,你苗毅也有今天! 秦薇薇不在,公孙羽准备在此等她回来,出了大殿正要前去后山待客的别院,谁知一出来就看到两骑飞奔而来,还以为是秦薇薇回来了,结果施展法眼一看,发现竟然是苗毅和罗双飞。 于是公孙羽站定在了大殿外,等到苗毅过来后,一脸沉痛地拱手道:“苗兄,刚获知东来洞的噩耗,还请苗兄节哀。” 苗毅一脸古怪地看了看他,微笑道:“我想公孙洞主此时心里应该笑翻了才对吧?” 自知实力不如苗毅,何况苗毅边上还有个彪悍的罗双飞,公孙羽尽管是来看笑话的,可表面上还是一本正经道:“苗兄误会了,同在山主手下效力,羽此时只有兔死狐悲的感伤。” 信你才怪!苗毅嘿嘿两声,伸手拍了拍公孙羽的肩膀,一副好自为之的样子摇了摇头,迈步上了台阶而去。 公孙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发现罗双飞看向自己的神情同样古怪的很,不由摸了摸自己身上,整了整衣冠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公孙洞主,你那两百颗下品愿力珠准备得怎么样了?不还可是赖不掉的哦!”罗双飞凑来笑嘻嘻一句,回头追着苗毅去了。 苗毅进去见到红棉后,借了灵鹫传讯给东来洞,让阎修尽快带千儿和雪儿来镇海山。 他并未向红棉透露自己已经接掌镇海山山主的事,因为后面还要和秦薇薇交接,可他不想和秦薇薇碰面,把阎修招来就是准备全权授权给阎修代自己进行交接。 回头又找到之前接触过的身在镇海山的蓝玉门弟子,之前就让其和蓝玉门那边联系过,想找蓝玉门要人马。 可是蓝玉门弟子又不是白菜,还没看到任何好处,你这里动不动就一茬茬死光光,一点都不爱惜,谁吃的消,童人美的回复有点含糊其辞,说是还在商量。 苗毅立刻亲自写了块玉牒,写明自己已经成了镇海山山主,准备回馈蓝玉门这些年的支持,需要二十名青莲级别的修士,并附上了碰头地点。 放飞传讯苍鹰后,苗毅又领了罗双飞匆匆离开镇海山…… 第二八七章 略作补偿 就在苗毅离开镇海山小半天后,秦薇薇便马不停蹄追来了,但是没见到苗毅。 知道她要找自己算账的苗毅提前溜了。 红棉、绿柳知道苗毅升任镇海山山主的消息后面面相觑,山主调往少太山兼任两山本是好事,可是知道秦薇薇和苗毅关系的两人却说不出恭喜的话,因为从秦薇薇落寞的神情上看出了不对。 最震惊的莫过于等在镇海山侯见的公孙羽,苗毅成了镇海山的山主,那自己岂不成了苗毅的手下? 公孙羽顿时慌了,终于明白了之前苗毅和罗双飞那古怪的神情是为什么,朝秦薇薇拱手急声道:“山主,我和苗毅之间的过节你也知道,我若是在他手下,苗毅非整死我不可,请山主带卑职一起去少太山赴任,卑职愿为山主鞍前马后。” 秦薇薇看向他的神情有些复杂,两人固然是旧识,可在来镇海山之前并未在一起共事过,所以也谈不上有多深的了解,公孙羽和苗毅没有发生冲突前,她其实认为公孙羽这人还不错,但是经过一些事情的考验,改变了她的看法。 排除苗毅诽谤的话不管是真是假,至少红棉从长青洞带回的消息证明公孙羽这人有点金玉其外,那样的情况下都能上苗毅的当,以为自己人多就能占便宜,那心眼是不是有点势利小人?红棉已经给出了‘愚蠢’的评价。 在南宣府,秦薇薇也听杨庆给了‘忠心尚可、难堪重用’的评价。 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这样。不经历一些事情是看不出一个人的本性的。 但是这人毕竟对自己忠心耿耿,并舍命救过自己,秦薇薇安抚道:“我这次去少太山。是准备带些心腹走的,不过要等到交接之后。” 她现在已经不是镇海山的山主,也不可能说想把镇海山的人马拉走就拉走,那让苗毅情何以堪,交接的时候肯定要经过苗毅的同意才行。 这个道理公孙羽自然是知道,可他怕啊,拱手道:“万一苗毅不肯放我走怎么办?” 秦薇薇黛眉微皱。你既然怕苗毅怕成这样,当初为何还要去招惹人家。 一旁的红棉笑着解围道:“公孙洞主,两府毕竟还是府主当家。苗毅还不至于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山主,退一步说,如果苗毅真的不同意,你还可以去找府主。” 东来洞。 “大人升任山主了?”千儿惊讶一声。 阎修笑着点了点头。他也有点不敢相信。东来洞吃了这么大的亏,苗毅竟然还能升官。 “就知道没什么事情能难住大人。”雪儿和千儿立刻抱成了一团欢呼。 两人的地位永远是跟着苗毅水涨船高的,苗毅升任山主,那么两人也意味着成为了镇海山的大姑姑和小姑姑。 空荡荡的东来洞这几日一直沉浸在悲伤中,三人把东来洞战死的人马收敛集中安葬时,有些尸体都已经被野兽啃得不像样了。 对阎修来说,修行界的生生死死他已经见惯了,没有悲伤。只有一声叹息,活着的是幸运的。死去的很快将会被人给遗忘,甚至不如凡夫俗子死后遇上时节还有人能上柱香。 千儿和雪儿却流了不少眼泪,今天倒是听到了难得的喜讯。 阎修也没打扰两人,心下也是感慨。 当初苗毅初到浮光洞做马丞的情形他还历历在目,对修行中人来说区区几十年的时光是很短暂的,可是人家如今已经混成了山主,手上马上就要掌握百万信徒了,什么美女什么荣华富贵都唾手可得。 待两人高兴的差不多了,阎修才说道:“大人说让两位姑姑请上妖前辈即刻动身,镇海山那边还等着交接。” 两女点头,带着兴奋,迅速向不远处的山上飞奔而去。 找到妖若仙告知喜讯后,妖若仙嘀嘀咕咕埋怨,不想到处乱跑,觉得躲这里挺好的,苗毅的官越做越大的话,就意味着苗毅身边的人越多,也意味着他越容易暴露。 可是没办法,他修为再高也没办法改变官方的任命,手上的小螳螂们也不能离开苗毅太久,只能是跟着走。 一行稍作收拾,妖若仙也整了只龙驹,披头盖脸罩了件黑袍,随行而去。 待来到镇海山后,妖若仙又提前遁入了山中,只有阎修领着二女通报后进了山门。 来到山主府邸,三人依然是对秦薇薇称呼“山主”见礼,毕竟在没有交接前,秦薇薇依然是镇海山的山主。 秦薇薇目光扫过三人,重点看了看千儿和雪儿,问道:“苗毅怎么没来交接?” 阎修拿出苗毅传递过去的授权玉牒,双手奉上道:“镇海山交接的事宜大人已经全权授权给了手下。” 秦薇薇看过玉牒里的内容确认无误后,银牙暗暗咬唇,知道苗毅是故意在躲自己。 她不怪苗毅把事情真相给抖出来,毕竟她也没什么丢脸的,苗毅并不知道她是想假戏真做,杨庆顾及她的自尊心知道也没有点破。 尽管杨庆说是苗毅自动把事情真相给抖了出来,可她知道她被支开的那段时间杨庆肯定是对苗毅用了什么手段,自己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不会不知道。 一路追回镇海山的时候,她还憋着一股火想向苗毅发脾气。 如果一回到镇海山真撞见了苗毅,她可能真的会大发雷霆,可歇了一两天后,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苗毅无论是实力还是地位都只能看父亲的脸色,连自己都难以拒绝父亲,又何况是他苗毅? 只是她心里有点难受。 那一口鲜血喷在自己脸上时他那神情痛苦的一幕她忘不了,她的舌尖舔过嘴唇时尝到过他鲜血的腥咸。那品味着他救自己所流鲜血滋味时躺在他银甲怀里在风中驰骋的感觉刻骨铭心。 难道我在你心目中就真的如此可怕无法靠近吗?一直都是能躲开我就躲开我,我知道自己做错过,可是为什么我的努力你一点都看不到、感受不到? 交接就是把镇海山的人马名册。以及镇海山信徒人口及民情之类的交上,便于新任山主能以最快时间接手镇海山。 东西都交给阎修后,秦薇薇又单独取了块玉牒给他,“我想从镇海带点人走。” 阎修接过名单一看,发现要带走的人不到十人,都是听说过的秦薇薇的心腹,这个情况苗毅已经猜到了。只是其中有一人,苗毅提醒过要重点关照。 见他有些犹豫,秦薇薇蹙眉道:“是不同意。还是不能做主?” 阎修苦笑道:“大人特别有交待,公孙洞主如果要走的话,要我当面找他留下一样东西,才能放他走。” “去传公孙羽来。”秦薇薇偏头一声。 绿柳领命而去。没多久将神色惊疑不定的公孙羽给领了来。 途中已经听绿柳说过。公孙羽客客气气朝阎修拱手道:“阎兄,不知要我留下什么东西?” 阎修都有点不好意思开口,尤其是当着秦薇薇的面,可是苗毅非要这样做,他也没办法,只能苦笑道:“苗大人说了,公孙洞主还欠他两百颗下品愿力珠未还,如果要跟秦山主走的话。可不能说走就走。当然大人又说了,也没指望你能还上这两百颗下品愿力珠。也不会找你追讨,但是人无信而不立,欠条还是要留下的,如果连欠条都不想留下,就想这样留下长青洞的烂摊子拍拍屁股离开,那就不要走了。” 此话一出,千儿和雪儿只觉得大人办事好有气派。 红棉、柳绿则面面相觑,秦薇薇皱眉不语。 公孙羽才不相信苗毅的人品,一旦留下欠条,鬼知道苗毅以后会不会放过自己,当即一脸为难地看向秦薇薇,希望秦薇薇能出面化解。 两百颗愿力珠不是个小数字,公孙羽拿不出来,秦薇薇倒是能拿出来。 下面十个洞府每年上缴的抽成她就有上百颗,虽然这些都拿来了养本部人马,可她的直辖城每年还能上缴上百颗,那都是她身为山主的私人收入,因为上面有杨庆罩着,没人到她这里打秋风之类的,这份收入都尽入她囊中。 而凭她目前的修为,一年也炼化不了多少颗愿力珠,在镇海山这些年可谓攒下了一笔。 一般人秦薇薇未必会出这愿力珠,可公孙羽舍命救过她,略作沉吟后,决定就当做是还了公孙羽舍命相救的恩情,从储物戒内取出了两百颗下品愿力珠,对阎修说道:“我帮他还了。” 公孙羽看向她顿时一脸感激,眼中同时闪过别样情愫,觉得秦薇薇对他还是好的。 阎修没有过来接手,反而拱手道:“大人说了,如果是秦山主替公孙洞主出这批愿力珠,大人就不敢收了。大人说他欠秦山主的,两百颗愿力珠就算请上一名青莲一品的修士也能效命多年,其中的价值估计比公孙洞主为秦山主效命百年都划得来,足够帮秦山主还了公孙洞主的舍命相救之情,所以这两百颗愿力珠还请秦山主收回,就当是大人对秦山主所欠的略作补偿。” 别人都不知道苗毅到底欠秦薇薇什么,就连阎修也不知道。 只有秦薇薇心里清楚苗毅所说的欠是指什么,因为苗毅答应了去向杨庆求亲,帮她化解自己和公孙羽之间的谣言,以及杨庆的逼婚。 可是苗毅中途撂挑子跑了,谁想又在这里设下埋伏,借机让公孙羽明白她秦薇薇已经还掉了他的舍命相救之情,不欠他公孙羽什么,以另一种方式助她秦薇薇化解谣言,至于以后对谣言的立场该怎么把握,那就是她秦薇薇自己的事了,苗毅已经用另一种方式做了他能做的。 瞬间明白了苗毅用意的秦薇薇呆住了,那一点温心关怀,却差点令她泪奔。 第二八八章 以身做饵 这一番言论令公孙羽颇为尴尬。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当年舍命救秦薇薇成了他的一种资本,虽然他没能救出秦薇薇,但是这份舍命相救的人情不是那么容易还的,毕竟是救命之恩,平常你拿再多的钱也还不了,凭秦薇薇的性格倒是被公孙羽给拿捏住了。 可现在不一样,苗毅有意刁难之下,这两百颗下品愿力珠对公孙羽来说是救命钱,苗毅是什么人大家都知道,一旦打下了欠条,随时能找你麻烦,否则公孙羽也不会那么害怕。 也就是说,阎修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苗毅本来是想要你命的,如今是秦薇薇出面救了你的命,以后秦薇薇再也不欠你什么了。 秦薇薇默默将愿力珠收了起来,领了苗毅这份情,对公孙羽挥手道:“你先回长青洞吧,待长青洞做了交接再来找我。” “是!”一脸尴尬的公孙羽告退。 想不尴尬都不行,一点小私心被当场揭穿了。 看着灰头土脸的公孙羽离去,阎修心中多少有些快意,苗毅非要让他这样做的原因已经在传讯中说明白了,就是要让公孙羽在阎修面前低头。 苗毅说公孙羽这种人也许不是什么坏人,但是比较贱,你阎修在他面前受辱的事情以后搞不好会成为公孙羽对外人炫耀的谈资,秦薇薇和公孙羽之间闹得谣言满天飞就是例子,其中有公孙羽很大的功劳。我苗毅已经被人看不起了。不想自己的心腹手下也跟着被人看不起,你以后可是要出面帮我办事的,只有让公孙羽在你面前低头。他以后才不敢在外面扯当初侮辱你的事,对付贱人不要客气。 若非看在杨庆和秦薇薇的面子上不好动手,否则苗毅铁定要弄死公孙羽。 公孙羽走后,秦薇薇又写下了最后一份发往镇海山各路洞府的法旨,言明自己已经调往少太山,如今苗毅是府主任命的镇海山山主,让红棉、绿柳用灵鹫全部发了出去。 交接完毕。秦薇薇没有逗留,领着两名侍女离开之际,对阎修留下了一番话。“告诉苗毅,我不生他的气,我们仍是朋友,让他有空来少太山坐坐。” 阎修一愣。拱手道:“属下记下了。回头见到大人一定转告。” 阎修也领着千儿、雪儿将秦薇薇一行送到了山门口。 坐在龙驹上的秦薇薇回头看了眼,眼神中似有不舍,最终一袭白裙在风中翻飞,率先驰骋而去…… 此时的苗毅却和罗双飞藏身在某处山林之中。 先听到什么动静的罗双飞睁眼看去,隐见一队人马在山林中驰骋而来,回头道:“蓝玉门的人来了。” 苗毅收功站了起来,不一会儿便见二十骑隆隆穿梭到了近前。 二十骑一停,为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田青峰,算是苗毅和罗双飞的老熟人。 田青峰率先跳下龙驹。上前抱拳道:“田青峰奉掌门法旨,率蓝玉门师兄弟前来为大人效命。” “是我要的人吗?”苗毅问道。 田青峰会意,向身后一招手。 其他十九人跳下龙驹,眉心全部亮出青莲光影,大多是青莲一二三品,就数田青峰的青莲四品最高,可谓气势惊人,一起上前,齐齐拱手道:“见过大人。” 二十名青莲高手汇聚在一起,苗毅心中欢喜,点头道:“就等你们了,随我出发。” 他率先翻身上马,众人随后,二十余骑一路隆隆闯过万兴府与南宣府的边界,直接冲入万兴府境内。 马不停蹄,从白天跑到黑夜,天突然下起大雨,又在雨夜跑到白天,苗毅面无表情,一路顶风冒雨驰骋在前。 经过一天多的驰行,二十余骑抵近万兴府时,又全部隐入了山林中休整。 苗毅和罗双飞还好,田青峰等人却是从蓝玉门一直跑到这里,途中几乎没有休息,龙驹不休整一下吃不消。 此行的目的已经明确了,就是找熊啸算账,打完之后就要立刻跑人的,不提前将龙驹的脚力恢复到良好的状态,回头被缠住了可不是好事。 众人在夜空下围着一份万兴府的地图商议,不断在地面写写画画…… 次日天明,二十余人再次上马,抵达万兴府时,苗毅左右挥手,身后十七骑按照昨晚商量好的计划隐入两边山林之中,苗毅则率领剩下的四人一路驰骋。 抵达万兴府山门外,五人被山门下的两名守卫拦了下来,“来者何人?” “我乃南宣府东来洞洞主苗毅,要见你们府主。”苗毅倒也没有硬闯,一张玉牒扔了出去。 守卫面面相觑,东来洞洞主苗毅他们也是久闻大名,斩杀了归义山上任山主苏彪,连上任府主刘景天都在这苗毅手上吃了亏,风闻从南宣府那边投奔过来的新任府主也与此人仇怨颇深。 守卫倒也不敢怠慢,拱手一声,“苗洞主请稍候。”说完迅速离去通报。 可以说苗毅来的不是时候,熊啸初接掌万兴府,整顿万兴府是必然的,正召集了十路山主齐聚万兴府大殿议事。 熊啸有些头疼,有些事情商议了几天,仍没有商量出个所以然来。 原因无他,只因熊啸孤身而来,修为又不是很高,不少山主的修为甚至高过熊啸,说白了就是大家不服他,熊啸目前又没有自己的势力,各路山主可谓是阳奉阴违在那争取自己的利益。 有些有实力的山主甚至琢磨着用什么办法把熊啸给挤走,自然是想自己坐那位置,若不是顾及殿主邬梦兰的面子,早就像杨庆当初干翻卢玉那样夺权了。 殿主刚任命的人,何况还是大姑姑亲自陪同上任的,你立马就推翻了,肯定会惹得殿主震怒。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熊啸一事无成,造就一个无能的府主,这样的府主推翻后自然是有能者居之,上边的人也好帮忙说话,殿主也不会说什么。 可熊啸也不是吃素的,背后有邬梦兰撑腰就是他最大的依仗,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个局面,这几天针对万兴府的本部人马,以雷霆手段杀了几个,重赏几个,同时暗示准备派几个心腹撤换下面的山主,立刻将身边的本部人马牢牢控制在了手中,能力可谓不一般,剩下的就是对付下面的各方诸侯了。 名为议事,就是想趁机看清这伙手下的真面目,再拟定对策,急不得,一旦逼得狗急跳墙了,那他自己还是真是危险了。 偏偏这个时候,外面突然来报,说苗毅来了,当场把熊啸吓了一跳,站起问道:“带了多少人马来?” 各路山主面面相觑,熊山主的仇人这么快就找上门了?有些人眼中露出戏谑诡笑。 熊啸想不吃惊都难,他猜到了杨庆那边有可能会报复自己,可是不认为对方有胆子来攻打,毕竟双方如今已经分属两殿,明目张胆攻打就更不可能,如今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找上门那还得了。 守卫拱手回道:“只带了四名随从。” “只带了四名随从?”熊啸一愣,那家伙带着四个人就敢来这里,莫不是找死,莫非那厮还不知道自己成了万兴府的府主? 琢磨一阵,觉得这倒是相当有可能,毕竟自己投奔这边并未告知南宣府那边的任何人!遂将夏雨转交过来的玉牒拿在了手中查看,眉头皱起,嘀咕一声,“索赔清单?四百颗下品愿力珠,三十万金晶…” 他有点糊涂了,这事连杨庆都不知道,他就更不知道了,不由问众人,“这索赔清单是怎么回事?” 挥手让夏雨将清单转交给了下面人看。 众人看过后都是微微一笑,大家无秩序七嘴八舌之下,熊啸总算听明白了,感情还真有这事,东来洞竟然每年都向这边呈送索赔清单,明知道赔偿无望的事情,苗毅那厮竟然坚持干了十几年?还真是可笑! 但是今天撞在了我熊啸的手里算你倒霉,送上门了岂能再让你跑掉!熊啸目光扫过下面众人,嘴角露出一丝狞笑,他不指望下面的各路诸侯能出手相助,但是本部七十来号人马对付五人还不是绰绰有余的事情。 手拍扶手而起,冷笑道:“看来这桩陈年旧案是该在本座手上了结了,刘同,立刻集合本部人马……” 山门前,传话修士迅速跑回,向苗毅等人伸手道:“请跟我来。” 苗毅环顾四周一眼,骑着龙驹徐徐步入,可谓是以身做饵。 进了里面,那引路修士又回头道:“外人进入府内不许纵马,还请几位下马!” 下马?失去了龙驹的脚力岂不是找死?苗毅懒得理他,淡然道:“轮不到你这小卒子废话,给我带路!” 那修士不敢坏府主的事,只能忍下这口气,继续领着苗毅等人深入。 就在几人徐徐走到大殿外的广场中央之际,突闻一阵龙驹隆隆驰骋的声音,苗毅等人大惊,迅速四处观望。 不一会儿,两边杀出大批人马迂回而来,已经将苗毅等人团团围住。 苗毅双臂一张,储物戒内冒出团团银雾扑身,人马瞬间披甲,逆鳞枪抓在手中。 身后四人亦迅速抓了武器在手中。 苗毅挥枪指向四周,怒声道:“我乃镇乙殿的人,你们想干什么?” 第二**章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知道你是镇乙殿的人。”一人戏谑回应。 此人名为刘同,有着青莲一品的修为,是万兴府本部人马中最早投靠熊啸的人,熊啸以雷霆手段迅速处理几个刺头时,此人出力不少,颇得熊啸倚重,熊啸许诺,待到彻底掌控万兴府后,十路山主中有他一个位置。 他一开口,不少人亦是玩味一笑,貌似在对苗毅说,你说我们想干什么,这不是明摆着么? 苗毅枪指刘同,“莫非你们想挑起两殿争斗。” “苗毅小贼,久别不见,没想到能在这里见面,熊某甚感欣慰,老天有眼呐!”一声爽朗大笑从后方传来。 又有一阵隆隆马蹄声响起,围住的人群迅速让开一面,只见熊啸一骑当先,威风凛凛而来,身后十路山主一字排开,各山主身后又各有数人追随,将放开的一面堵住了。 “熊…熊啸,你怎么会在这里?”苗毅一脸慌乱震惊的样子。 一旁的罗双飞更夸张,他压根就没见过熊啸,却吃惊得差点把手给塞进了嘴巴里。 随行的田青峰师兄弟三人则是一个个神情凝重,没罗双飞那么会演,都快演漏了。 苗毅其实是真有几分吃惊,倒不是吃惊熊啸在这里,这点他早就知道,而是吃惊在万兴府的十路山主竟然都在。 杨庆和刘景天联手剿灭章德成时,苗毅也曾与这些山主有过一面之缘。 如今围住他们的人马已经超过上百人,这十路山主也几乎都是青莲级别的修士。万兴府本部人马中也有数名青莲修士,幸好熊啸为了稳住权利这几天亲手干掉了几个。 尽管如此,也依然让苗毅心中暗道糟糕。自己带来的二十名青莲修士怕是够呛。 蓝玉门只是个小门派,不是无底洞,整个蓝玉门也就两名红莲修士,其他的青莲修士都在南宣府的反复折腾下耗得差不多了,而苗毅这边又动辄就是死光光,已经把蓝玉门给搞怕了,关键是苗毅这边一直光死人不见好处。所以这次要人时,童人美才会含糊其辞。 如今是获知苗毅已经升任山主,加上苗毅许以重利。除了几个顶尖的青莲修士镇守门派,为了凑齐苗毅要的二十人,几乎已经把蓝玉门的青莲修士给全部挤了出来。 如果这次再把蓝玉门的人给折腾个精光,以后只怕别再想从蓝玉门拿到一个人。 怎么这么倒霉?难道这次还能让熊啸逃过一劫?苗毅心中苦笑。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见苗毅如此吃惊。“哈哈!”熊啸当即仰天狂笑,笑得好不痛快,原来这厮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万兴府的府主,怪不得四五个人就敢闯到万兴府来,还真是羊入虎口。 熊啸笑毕,大声宣告,“某乃万兴府新任府主!” 苗毅再次一脸震惊,枪指熊啸。“你是万兴府府主?” “正是!”熊啸断然一喝,眉目间含着煞笑。 苗毅枪指怒喝。“熊啸狗贼,你竟敢背叛府主?” “此言差矣!良禽择木而栖,杨庆容不下我,某自然要另投明主。”熊啸不以为耻,反而笑吟吟道:“他杨庆是府主,如今熊某也是府主,大家都是府主,何来背叛府主一说。” “府主必不会放过你!”苗毅义正言辞。 “那就不用你操心了,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熊啸戏谑道:“苗毅,你若愿意降我,我可以饶你不死。” 这是假话,他想逼苗毅写下降书,然后再派人送到南宣府气气杨庆,要玩杨庆一把,邬梦兰把他放在这里不就是想看这个吗?只要能让邬梦兰高兴,熊啸不介意暂时饶过苗毅。 不过一旦苗毅写下降书后,他还是会照杀不误,两人之间纠缠多年的仇恨岂是一个‘降’就能解决的,否则苗毅也不会大老远来这里。 不过话又说回来,熊啸凭着目前的修为能这么快成为府主,苗毅也有一份推动的功劳,彼此间生生死死的命运都在互相影响之中。 “府主待我不薄,苗某宁死不降!”苗毅断然拒绝,不过口气却软了下来,“我乃镇乙殿的人,你今天若敢动我,可想过后果?” 熊啸啧啧摇头道:“谁看到我动你了?分明是你自己打上门来,本府主被迫还击,难不成你镇乙殿的人就能随意欺凌我镇丙殿的人,令我镇丙殿的人打不还手?” 这话摆明了是看苗毅几个人逃不掉,没有人能回镇乙殿那边通风报信,杀了苗毅等人就等于灭了口,苗毅等人死在万兴府,到时候理由还不是这边人随便编造? 熊啸完全是有恃无恐,哪怕眼前的其他手下再不和他熊啸齐心,也不至于跑到镇乙殿那边告状说是他熊啸先动的手,真要有人那样做了,只怕对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殿主邬梦兰第一个不会放过。 “我不与你逞口舌之利、混淆是非。”貌似紧张的苗毅深吸一口气,“我此来另有它事,十几年前你归义山偷袭我东来洞,我年年呈上索赔清单,可你们却屡屡置之不理,我只好亲自来讨要。只要按照清单做了赔偿,我立刻就走。” “这小子莫非是脑子有问题?”一旁的刘同讥笑一声,顿时惹得不少人哈哈大笑。 熊啸却挑眉道:“莫非是你东来洞被血洗后急着讨要东西来重整人马,所以你这厮才亲自跑来收账?” 苗毅一副被说中心思的样子顿了顿,却不承认,也不敢提自己东来洞是被谁给血洗了,只问,“你到底赔还是不赔?” “我不赔你能奈我何?”熊啸冷笑一声。 就算可以赔他也不会赔,前面那么多年都没进行赔偿,他刚上任岂会丢这个脸,何况本来就没必要赔,这种索赔清单连送上个十多年,还真是奇葩才能做出来。 “那就等你愿意赔的时候再说。”苗毅拨转龙驹,“我们走!” 一下就软了,连反抗都没有,落在众人眼里分明就是怕了。 “想走?”熊啸哈哈大笑,大手一挥道:“拿下!” 号令一下,立刻有十几人冲来。 “呜……”田青峰立刻仰天长啸一声,声震四野,眉心一朵四品青莲看得熊啸眼皮一跳。 这厮身边竟然有青莲四品高手随行?熊啸一惊。 然而吃惊的还在后面,除了罗双飞外和苗毅外,其他人全部是青莲修士不说,那冲上来的十几人哪是这五人的对手。 苗毅枪出如龙,一个照面挑飞几个;罗双飞那诡异狠毒的枪法亦是枪出则杀;田青峰三人则是凭着高深的修为以势压人,枪出斩人。 几个照面的功夫,十几人就全部被斩于马下,血流一地,让人一惊。 同时两边山林中传来隆隆疾驰的声音,惊得众人左右看去。 “谁敢伤我家大人!” 十七声齐喊,声震山峦,十七骑从山林中腾空而出,九人一组,八人一组,清一色的青莲高手集结在一起,首先己方已是胆气十足,哪个洞府都敢闯一闯,如狼似虎般从两侧飞奔而来。 此时苗毅方面露狰狞,回马枪指熊啸,“熊啸狗贼,竟敢欺我镇乙殿无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杀!” 按照之前预定,此战不宜纠缠,以取熊啸性命为第一,修为最高的田青峰立刻直冲熊啸杀去,苗毅等人亦调转枪头,护住田青峰左右,三名青莲高手以田青峰打头,如一把尖刀直插熊啸。 青莲四品的高手第一个扑来了,熊啸大惊失色,怒吼,“给我拦住他们!给我杀!” 谁知熊啸身后的山主当中有人交换了个眼色,竟然带着自己人扭头就跑,这种人就是巴不得熊啸去死的人,自己不好动手,如今有人动手哪会去阻止,不帮上一把都是好的。 有人带头,其他山主稍作犹豫后,左右一看,吓一跳,尼玛,全部是青莲高手,老子和你熊啸非亲非故,没有半分情谊,凭什么给你熊啸卖命? 十位山主竟然没一个帮熊啸,可是也不傻,跑倒是没跑,这个时候跑掉没办法交差,一个个喊得震天响在那助威,纵马乱跑,就是不去交手。 熊啸这边的本部人马中倒是有几个青莲高手,加上人多势众,倒是挡住了以田青峰等人打头的进攻。 被众多人马围困住不能动弹是大忌,苗毅等人浴血厮杀,顿时陷入了险境。 幸好两侧援兵如虎入羊群般,劈波斩浪般杀来,杀得龙驹嘶鸣,血肉横飞,杀到哪里,哪里就是惨叫声连连。 十七名青莲高手轻易撼动围攻之势,与苗毅等人合兵一处,一起向前疯狂进攻。 其中更是有三名青莲三品的修士,冲杀到前面鼎力相助田青峰,与田青峰一起攻坚,立刻斩杀万兴府两名青莲修士,其中就有刘同,被一枪斩飞了脑袋。 没了强者阻拦,其他人根本挡不住,以田青峰为首的二十二骑立刻突破重围,一路杀得人仰马翻,势不可挡,直扑后方的熊啸。 环顾左右那些干打雷不下雨到处乱跑的十路山主,熊啸差点憋出一口老血来。 第二九零章 败在自己人手中 本来凭他的能力,加上邬梦兰的支持,如果能再给他一段时间,他定能将整个万兴府牢牢控制在手中。 他也不认为杨庆那边敢明目张胆打到镇丙殿这边来,谁知冒出个意外来,苗毅那真是一点时间都不给他,这就杀来了,他府主的位置可是连屁股都没坐热啊! 此时若是还不知道自己中计了,除非是傻子还差不多,眼见一溜青莲高手扑来,熊啸哪里还敢逗留,立刻扭头就跑。 这一仗在来之前,苗毅觉得还是有些把握的,看到十路山主俱在后,苗毅顿时没什么把握了,对方也有十几个青莲高手,外加上百人马,己方处于下风,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实在不行的话就突围先撤,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本以为即将来到的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血战,谁知那十路山主压根就不出手帮熊啸,在一旁摇旗呐喊叫得响倒是吓人的很,可都是虚架子? 怎么会这样?看到独自落跑连个护卫也没有的熊啸,苗毅也是体制内的人,很快便猜到了原因,差点没笑出声来,感情是虚惊一场,顿时来了精神。 二十二骑从人仰马翻的重围中一杀出,不管不顾,直追逃跑的熊啸,目标明确的很,不和其他人纠缠,只杀熊啸。 苗毅要杀熊啸报仇并且解决后顾之忧,蓝玉门也想杀熊啸为蓝玉门弟子报仇,穷追不舍。 “熊啸狗贼休跑!” 苗毅一声怒喝。坐下黑炭开始发挥超强脚力,渐渐从二十二骑中脱颖而出。 他这次决不能再让熊啸跑了,否则坐拥一府之地的熊啸能动用的资源庞大。对自己的威胁太大了。 田青峰等人亦再次加速,狂追在苗毅身后。 十路山主停止了活蹦乱跳到处乱窜性地呐喊,有人嘴角勾起一抹诡笑,突然怒不可遏地挥手疾呼道:“快救府主!” 喊话之人率先率人追去,其他山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立刻振臂高呼。率人追去。 能力不济可以,袖手旁观是不行的,否则回头殿主之怒无人能承受。所以尽管不想救熊啸,可样子还是得做像点。 不过没人卖命追赶,追击的速度可想而知,遥遥追在后面。还有人大声呐喊。“府主休慌,我等来也!” 熊啸差点气得吐血,不慌才怪了,等到你们来救,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山野之中,喊打喊杀声不断,龙驹飞驰声隆隆,风驰电掣般在在林中闪过。惊得林中飞禽走兽四散。 逃窜在山林中的熊啸一脸慌乱,不时回头观望。眼见苗毅越追越近,眼中闪过悲愤。 当初身为少太山山主,被苗毅追得逃窜时,身边尚有人帮忙解围,如今身为万兴府府主可谓是兵强马壮,谁想反而落得个孤家寡人逃跑。 “熊啸狗贼,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哪里逃!” 苗毅已经咬在了身后,迅猛一枪扎去。 熊啸拧身挥长刀撩去,两道寒芒撞在一起,咣的一声震响,差点将苗毅手中的逆鳞枪给震飞。 熊啸的修为毕竟摆在这里,高出一个境界的情况下硬拼实力,苗毅不如! 幸好出自妖若仙的逆鳞枪能卸下两成攻击力道,否则硬碰硬苗毅很难把持住手中枪。 苗毅也有自知之明,不再急着追上力拼,而是咬在后面狂攻熊啸的坐骑,只要杀了熊啸的坐骑,后面的田青峰等人追上后,熊啸必死无疑。 一道道寒芒疯狂从苗毅手中爆射而出,察觉到苗毅企图的熊啸仓惶抵御。 咣咣咣…砰砰砰… 长刀和长枪快速而剧烈厮杀在一起,一颗颗大树遭受株连,被刀、枪碰到,一株株嘎吱倒下。 为求自保,熊啸不惜剧烈消耗法力,不断向后挥刀,斩杀出一道道犹如实质的无形法力,不敢让苗毅靠近。 和熊啸硬碰硬可能不行,但是这种法力攻击苗毅手中的逆鳞枪还是能扛住。 一道道法力随刀劈出,苗毅毫不避让,挺枪紧咬在后,一枪枪将犹如实质的法力攻击给击溃。 熊啸的刀法和苗毅的枪法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上的,苗毅乱枪如魅影击溃法力攻击的同时,还能抽空狂攻熊啸坐骑,逼得熊啸慌忙自救。 每每刀枪碰在一起,苗毅几乎都是震得双手发麻,尽管如此,可苗毅就是咬死了不放,如此机会岂能再让熊啸跑了。 眼见前面两人杀得你死我活,苗毅凭着白莲修为和青莲修为的熊啸死战,后面的田青峰等人也着急。 奈何他们的坐骑脚力比不上苗毅的坐骑,一时间想追也追不上,只能干着急。 不过苗毅出枪的速度越来越快,杀得扭身抵御的熊啸越来越乱,双骑冲上一座山坡之际,熊啸的坐骑位势偏高,立刻给了苗毅绝佳的攻击机会,抽空一枪扎在了前面龙驹的后腿上,顺手一挥,直接挑得血肉横飞。 “唏律律!”龙驹嘶鸣中倾倒,惊慌失措的熊啸立刻从龙驹上飞了出去。 眼见后面二十余骑凶猛追来,尤其是田青峰眉心的那朵四品青莲清晰可见,熊啸可谓是吓得魂飞魄散,提刀飞身飘闪在树冠之上,不要命地飞逃。 苗毅此时倒是不急着追了,迅速施法恢复震得发麻的双臂,他刚才可谓是咬牙硬撑,拼死也不能再放过熊啸,才抓到机会一枪放倒了熊啸的龙驹,剩下的就交给田青峰他们去办了。 没了龙驹的脚力相助,熊啸岂能跑得掉,集中冲来的田青峰等人立刻散开队形,隆隆逼去。 一追上在树冠上急闪的熊啸。有五骑几乎是同时纵空而起。 “杀!” 眼见五枪同时攻来,熊啸歇斯底里发出一声悲吼,拼命挥刀凌空怒斩。 咣的一声震响。龙驹加速度之下,加上又是一名青莲三品修士出手,虎口崩裂出鲜血的熊啸凌空震飞了出去,手中长刀脱手飞走。 林中树冠之下,突然又窜出一骑,罗双飞当空一枪,姿态优美。锯齿锋芒狠狠扎进了熊啸的心房。 胸口飙射出鲜血的熊啸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人在空中,还能看到不远处山头上跑来‘救援’的人马。令他眼中涌现无限悲愤。 我熊啸大小血战不下数百回,身边数不清有多少人倒下,我熊啸能活到今天并非侥幸,今天之败也并非是我熊啸无能。而是败在了自己人手中……这是熊啸脑海中闪过的最后一丝念头。 轰隆! 凌空一枪刺中熊啸的罗双飞。冲天而起,又一道弧线滑落林中,顺势一枪将熊啸给刺了下来,将熊啸给钉在了一株大树的树干上,余力未衰,直接摧毁了那颗大树。 已经是衣衫褴褛,浑身鲜血的熊啸喉咙里咕咕出血泡,再次被钉在第二棵大树上才停下。渐渐黯淡的目光看着一身银甲飞速而来的苗毅劈来一枪,便失去了自觉。 一枪斩下熊啸的脑袋。收入储物戒,又一枪挑断熊啸的胳膊抓在手中,迅速拽下三枚储物戒收起。 顺手将断臂扔飞的苗毅回头瞥了眼隆隆逼来的追兵,挥枪喝道:“走!” 罗双飞拔枪,熊啸钉在树上的无头尸落地倾倒。 二十余骑追在一身银甲的苗毅身后,迅速调转方向疾驰而去。 后方大批人马赶到,见到熊啸的尸体后,十路山主挺有默契地相视一眼。 有人沉声道:“苗毅小贼杀了我们府主,不能让他跑了,大家立刻各派一人去府主府邸取灵鹫联系各山人马围追堵截,其他人立刻追!” 各路山主纷纷响应,调转方向朝着苗毅等人逃跑的方向急追。 这次可不是开玩笑,不像之前在那敷衍熊啸,而是真的追杀苗毅。 原因很简单,因为熊啸已经死了,府主的位置已经空了出来,谁能截杀住苗毅,就是大功一件。 此时若不卖力表现,还在那敷衍行事的话,殿主邬梦兰那边交不了差,哪怕做样子也要轰轰烈烈洗脱自己身上的嫌疑。 大队人马紧急追杀苗毅等人,一小部分人马则紧急赶回府主府邸,撞见了守在门口一脸焦虑的夏雨和秋荷询问,“府主怎么样了?” 一人回道:“府主已经被苗毅小贼所害,姑姑立刻取灵鹫让我等通知殿主那边,同时调集各路人马,不能让小贼跑了。” “府主死了?”两女如遭雷击,脑中一片空白,府主不但是她们的府主,还是她们的男人。 “大姑姑,小姑姑,不要再犹豫了,一旦让小贼跑出了万兴府境内,我等可就束手无策了!” 回过神来的二女看向众人的眼神中闪过怨毒之色,她们又不是没有看到,若非这些人虚与委蛇、出工不出力,府主焉能死在苗毅手上。 但是形势比人强,两人只能流着眼泪咬唇扭身,领大家去取灵鹫传讯。 然而就在两人刚走进府邸围墙之内,突然有人拔剑而出,从两女背后偷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刺两剑,直接扎进二女背后心窝,将两人扎了个透心凉。 绝望回头看来的二女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却已经被行凶之人接连踹翻在了地上。 边上有人惊呼道:“你这是干嘛?” “你们没看到她们眼中的怨毒之色吗?府主之死,各山都脱不了干系,自会互相隐瞒,府主的本部人马也不敢得罪那么多人,但是这两个女人却是熊啸的贴身侍女,一旦让她们把风声传到殿主的耳朵里,大家想过后果吗?” 众人点点头,都觉得有理,立刻无视二女的死活,从倒在血泊中的二女身上跨过…… 第二九一章 追上去,杀! 十余只灵鹫飞天而去,调集万兴府各路人马。 二十余骑隆隆飞奔,穿林,越野,跨涧,纵谷,威武如风,快速不停,也不敢停。 尽管已经杀了熊啸,可是却没人能放松下来,一个个神情凝重,都知道杀了熊啸只是开始,下面必然会有一番围追堵截,只要还没有离开万兴府,就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后方大批人马隆隆追赶,因为自身原因所耽搁,已经看不到了苗毅等人的踪影,但是龙驹飞踏留下的踪迹不难发现,一路循着踪迹狂追。 而苗毅等人来的时候天气本就不好,已经遭遇了一场大雨,此时天空乌云密布雷声滚滚,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 雨点打在脸上,令苗毅从紧绷的情绪中缓了过来,抬头看天,转瞬雨如瓢泼。 回头看去,罗双飞驾驭龙驹第一个紧咬在自己身后不放,再次清点一遍人数,来时二十二人,归时二十二人,竟然一个人都不少,只有几个人受了点伤。 “哈哈……” 苗毅不禁仰天狂笑,就这样把熊啸给宰了,压在自己心头多年的后顾之忧终于解决了,一时恣意狂笑不已,顺手召出熊啸的人头提在手中,亮给身后众人观看。 后面的田青峰等人相视一眼后,也是不禁跟着大笑,一起在大雨中狂笑。 对他们这些被官方打压的门派来说,这一票实在是干的痛快。二十余人直接杀进一府中枢,斩杀其府主,现在想想是何等的豪迈。放在之前如此行为是蓝玉门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只因不敢。 不过大家都明白,若不是万兴府各路山主在那袖手旁观,他们能不能杀了熊啸不说,只怕连能否安然脱身都困难,如今所有人全身而退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也实在是侥幸。 熊啸人头没有弃之。苗毅再次收回储物戒,这是要带回去给杨庆交差的。 有些事情杨庆虽然没有明说,但也暗示的很明显了。刚把你从马丞恢复为洞主,又立刻强行提拔为山主,并说什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熊啸不敢做的你可以做之类的话,说白了就是告诉苗毅。你这山主不能白做。要干什么来交换你苗毅应该明白,好处不是白拿的。 换个角度说的好听点,就是你苗毅想坐稳这山主的位置必须干出一点能服众的事情来,至于干什么,杨庆已经指定的很明白了。 虽然杨庆说什么你反正都要去星宿海,出了事我顶多也是惩罚你去星宿海,只要麻烦不大,我都会替你挡着。 苗毅却心中冷笑。跑到镇丙殿去干掉一个府主,这可不是小事。如果这都不叫麻烦大,那什么叫麻烦大?如果真的麻烦不大,你亲自动手不比我把握大?帮我挡着?一旦镇丙殿追究起来,你一府主能挡得住? 但他苗毅还是冒险来了,不单是为了完成杨庆交代的任务,不单是找熊啸报仇,而是熊啸必须要尽快除去,否则自己的处境将会很危险,一旦有机会熊啸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熊啸不死,死的可能就是自己,将寝食难安。 不过他不会相信杨庆的鬼话,不指望惹出了麻烦杨庆能拼命给自己抵挡,若真能如此,‘星宿海戡乱会’的名单上就不会有自己的名字,杨庆大可以去找殿主尽力争取,说到底杨庆还是不敢忤逆殿主。 既然如此,他苗毅又何以将自身的安危寄托在杨庆手上? 只能靠自己,能不惹麻烦就不惹麻烦,所以才以‘索赔清单’为幌子主动冒险送上门,引诱得熊啸先出手。 这样做可谓是冒了极大的风险,一旦救援不及时,还真就是把小命送到了熊啸的手上。 事情牵涉两殿,如此拿小命冒险只为占个理,我本是上门来索赔的,一不打,二不闹,你熊啸不给,我立马走人,乖到如此地步,谁知你熊啸还要杀人行凶,我苗毅自然要喊出一声“欺我镇乙殿无人”,然后拼命自保。 如此杀了熊啸后,就算大家看出是圈套,谁还能说他没理?我甚至连激怒你熊啸的事情都没干,你熊啸还要率先动手!占了这么大的理,镇乙殿殿主如果还不维护自己,那这殿主也是个废物了。 若非为了这个‘理’字,其实最迅速解决熊啸的办法就是领人偷袭,犯不着这样拿小命冒险。 不管怎样说,总算成功了。 但是诚如苗毅对罗双飞说的那样,这是他最后一次愿意为杨庆卖命! 杨庆这样做,苗毅不怨他,也不恨他,只因六圣设定的游戏规则就是这样残酷,杨庆待他苗毅不薄,他苗毅也没什么好埋怨人家的,但是他以前救秦薇薇,这次杀熊啸,数次舍命,已经还了杨庆的恩情,从此以后的一切都是自己努力来的,不再欠他杨庆什么! 收回思绪,苗毅又摸出从熊啸那夺来的储物戒查看,嘴角渐渐勾起一抹笑意。 熊啸身兼两山山主十多年,光两山上缴的愿力珠抽成,一年就有两百多颗,这些估计都被熊啸用来养本部人马了。另外两座直辖城,一年两百颗愿力珠,凭熊啸的修为,一年哪能炼化掉这么多。 苗毅清点了下,竟然有一千二百多颗下品愿力珠,估计都是身兼两山时攒下的,做洞主根本攒不下愿力珠,几乎都是不够用的。 晶币累计成金晶也差不多有一百多万枚,其中竟然还有三颗一品妖丹,也不知是哪弄来的,看迹象有了点积蓄的熊啸也在折腾法宝。 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计,加在一起不知道是熊啸积攒了多少年的家当,现在归他苗毅了。 雨后天晴,路途泥泞,麻烦也开始接踵而来,万兴府各路围追堵截的人马陆续出现。 苗毅开始退居队伍中间,享受众人保护,几乎不再出手,由田青峰等人打前锋,一路杀破围堵而去。 若是万兴府各路人马联手,苗毅肯定会担心,如此小群人手,压根就挡不住这支有二十名青莲高手的队伍,犯不着担心,他担心的是惊动镇丙殿那边的高手,出了这样的事情镇丙殿那边岂能无动于衷。 所以一行人一直在一路狂奔,不敢有丝毫停歇,在抢时间,务必抢在惊动镇丙殿高手前逃离万兴府境内…… 诚如他所担心的… 镇丙殿内,正在修炼中的邬梦兰被手拿万兴府急报的侍女非云给惊动。 邬梦兰看过急报后花容震怒,厉喝道:“我当那熊啸是人才,给他足够的支持,希望他能和杨庆较量一番,给我扳回点颜面,谁想是个蠢材,如此雕虫小技也能上当,区区一个洞主就把他给收拾了,让本座情何以堪,岂不让霍凌霄笑掉大牙!” 飞身下榻,又盯着非云喝道:“万兴府的人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多人竟然能让对方在自己老窝里全身而退,莫非我养了一帮废物!” 非云吓得后退一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哪里知道现场是什么情况,哪里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拦不住人家。 “好你个苗毅!对你孟姐姐还真是不客气啊!”邬梦兰盯着手中的玉牒怒极反笑。 非云愕然抬头,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什么孟姐姐? “好你个苗毅!厉害,还真是厉害,你那份‘索赔清单’果然是惊天动地的厉害,竟然能用到这个地步,用得如此出神入化,我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啊,姐姐算是领教了!小兄弟,你还真是把事情给做得滴水不漏啊,杀了姐姐的人,还让姐姐半点理都不占,倒是姐姐小瞧了你,你这个小兄弟姐姐认定了!”邬梦兰怒笑道:“你以为你有理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吗?竟敢闯入姐姐的地盘打姐姐的脸,姐姐的脸岂是那么好打的!” 霍然回头看向侍女非云,厉声道:“立刻通知庞让庞行走,让他追上去,杀!” 上次杨庆在万兴府境内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她都没有动怒,还让下面把事情查清楚再说,但是这次也没必要再查了,熊啸和苗毅之间的恩怨她知道,苗毅她认识,那份‘索赔清单’的事情她也清楚,此事一出不用查也知道是真的。 “是!”非云迅速领命而去。 没多久,一道红光从镇丙殿某座山顶的府邸内射出,迅速划破夜空,急速赶往万兴府方向。 然而等到庞让追到,似乎晚了点…… 苗毅等人得手后就立刻逃窜,不做丝毫逗留,一路以最快速度逃窜。 消息再经过灵鹫反馈到镇丙殿,行走庞让再赶到万兴府时,发现万兴府一片狼藉,只有一群侍女到处收拾,连个男人都看不到,一问才知道万兴府已经倾全部人马追击去了。 庞让是修士,又不是凡夫俗子所认为的那种意义上的神仙,连个指点的都没有,他鬼知道苗毅等人从哪个方向逃了。 昨天一场暴雨更是清洗了人马奔走的踪迹,令庞让无迹可寻,不过苗毅等人逃跑肯定是往南宣府那边逃了,庞让只好用笨办法飞去寻找。 在大方向没错的情况下,途中终于俯视到了一些零星人马,落下询问后,才确认了苗毅等人的逃窜方向,立刻急速掠空而去,放开全速追击…… 第二九二章 鬼雨 “苗毅小贼!休跑!” 在身后的高呼怒骂声中,冲破重重阻拦的苗毅等人一个个纵马腾空而起,跨越了一条几十米宽的河流,落地的刹那,也意味着龙驹马蹄落在了南宣府的地盘上,此地以河为界。 终于逃回了南宣府境内,苗毅等人齐齐回头看去,只见河的对面上百匹龙驹纷纷扬起前蹄紧急停下,一伙怒气冲冲的人在那指着这边狂骂,可就是不敢轻易越界追杀。 而这边二十余骑也停了下来,陆续松了口气,面面相觑间发现大家都好好的活着回来了,突然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实在是惊险刺激啊。 对面骂的越欢,如释重负的苗毅等人反而笑得越开心,犹如嘲讽。 可就在这时,对面河岸的上空遥遥传来“咻”的一声,一道人影遥遥射来,瞬间停在了界河的上方,一个目露精光的老头漂浮在空中,眉心绽放三品红莲,冷冷盯着界河这边的苗毅等人,犹如天神。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镇丙殿两大行走之一的庞让。 苗毅等人眼睛瞪大几分,红莲高手!内心顿时都紧张了起来,此人如果出手,大家一个都别想活命。 “是庞行走。”有见过庞让的人惊呼一声。 不过随之又是一阵惋惜之声,显然,大家也看出来了,庞让也不敢轻易越境杀人,下面人惹事生非上面人还可以调控,若是庞让这种的一旦违规。那很有可能就是两殿直接交锋,到时候可就是两殿全面大战了。 苗毅等人也看出了庞让不敢越境杀人,心中不由庆幸。幸好,幸好,幸好及时逃了过来,若是再晚上一点点,只怕大家的小命休矣,镇丙殿派出红莲高手来显然不是来看热闹的,那么剩下的答案可想而知了。 庞让的目光从河对岸瞅向了脚下的镇丙殿人马。心中有点恼火,这帮家伙人没追上,守在这里有屁用。反而坏事。 由不得他不生气,他是奉了邬梦兰的命来大开杀戒的,对方逃过了界河又如何,他照样可以冲过去将苗毅等人全部给杀了灭口。这荒山野岭的。没人看到谁能知道他越界杀人了。 可脚下这上百号人可都看着呢,虽然都是镇丙殿这边的人,但是人多嘴杂,谁敢保证消息不会泄露出去,你总不至于为了对面二十来号人把自己这边百多号人给杀光吧? 对面的苗毅等人也不敢再跑了,老老实实的呆着,生怕自己的举动惹恼了对方,怕惹得对方不惜代价冲来赶尽杀绝。 越界杀人不好。不杀了这些人回去没办法向殿主交差!庞让目光闪烁,突然大手一招。储物戒内飞出一只黑葫芦,葫芦嘴“啵”地开启,黑葫芦当空泼墨,倒出一滩黑水在空中。 只见庞让一手收了黑葫芦,另一手并两指戳进漂浮在空中的黑水中,迅速搅动,搅得黑水快速旋转如一团平行漩涡。 苗毅尽管看不懂对方在搞什么鬼,但也意识到了不妙,人家现在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搞什么,肯定是针对他们的。 现在也顾不得太多,苗毅立刻扭头喊道:“不好,快走!” 二十余骑立刻扭头狂奔。 河对岸的人抬头看着上空,只见庞让搅动的那团黑水在急剧扩散开,变成了数不清的黑点点。 施法眼细看,原来那团黑水已经在庞让法力的搅动下化作了密密麻麻的黑细如牛毛的冰针。 “去!”庞让突然大袖一挥,法力狂暴,立见数不清的冰针如暴雨般分梯次咻咻射向了河对岸。 回头张望的苗毅等人目露惊骇,迅速扭身挥舞手中的武器抵挡。 一阵“叮呤当啷”的声音爆响,细密射来的冰针在大家手中快速武动的武器下爆成碎屑。 不愧是红莲高手,如此易碎的冰针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射出,不但能攻破大家的法力防御,还能震得众人双手发麻,手中的武器都差点脱手。 哪怕苗毅枪法高超,也难挡这么多速度如此快射来的细丝冰针,只能拼尽全力护住要害,其他人也是这样做的,如今也只能是顾头不顾腚了。 最糟糕的是,由于长途奔袭,途中有田青峰等人护着,也没什么危险,为了给黑炭减轻负担,苗毅在途中已经脱了战甲。 此时奋力抵御之下,身上传来几处剧痛,已经是中了几枚冰针。 众人坐下的龙驹自然是更加免不了,二十余骑立刻被一阵冰雨给打得人仰马翻。 然而奇怪的是,那针雨一射入体内立刻遇血即溶,体表只冒出些许血珠,貌似并未给大家造成什么重大伤害,只是给大家带来一阵剧痛,连龙驹也是如此。 最幸运的莫过于罗双飞,双腿藏与龙驹腹部,只管护住头部之类的要害,那些打在身上的冰针压根伤不了他,因为他衣服内有宝甲护体。 也不管有没有事,先脱离危险是首位的,众人再次控制好坐骑,不要命地狂奔而去。 河对岸上空,看着绝尘而去的苗毅等人,庞让面浮冷笑之色,自己可没有越界杀人,大袖一挥,骤然射空远去,只留下河边一群面面相觑的人马…… 回到镇丙殿复命的庞让,在宫殿外云雾飘渺的山谷旁,见到了眺望远方山峦一袭长裙体态丰腴端庄的邬梦兰。 “怎么样?”邬梦兰头也不回地问道。 庞让在她身后拱手道:“属下赶到时,他们已经逃到了镇乙殿那边,因为当时人多眼杂,属下不便越境追杀,一时间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对付,只好隔境赏了他们一顿‘鬼雨’,南宣府那边应该找不到化解之法,估计他们也活不到找到化解之法的时候。” “干的好,有劳庞行走,下去歇息吧。”邬梦兰颔首道。 “不敢,属下告退!”庞让拱了拱手,转身飘然而去…… 一路逃往镇海山的苗毅等人起初并未察觉出中了那些冰针后有任何异常,反复施法检查都是如此,互相之间问问,大家都是如此。 众人不由觉得奇怪,对方突然来那么一手是什么意思?只有罗双飞一直保持着沉默。 然而等到快要赶到镇海山时,众人渐渐察觉到情况不对,感觉体内的血液循环有渐渐趋缓凝固的现象。 众人顿时意识到不妙了,施法加速血液循环也没用,只感觉身体越来越冷,冷得刺骨,估计是中毒了。 苗毅有过中毒的经验,察觉到不对就立刻施法驱动体内的法源,法源中一点星火燎原,迅速将其体内毒质化为灰烬,其解毒的功能神效无比。 罗双飞因为没有中冰针,倒是一点事都没有。 而龙驹的抗毒体质似乎也比人的体质好多了,一路跑到镇海山才开始有所反应,载着众人以远低于平常的速度冲进了镇海山的山门之内,如普通马匹的速度。 守山门的修士已经知道苗毅如今是镇海山的山主,没有阻拦,反而拱手道:“山主!” 苗毅没有理会,领着田青峰等人直接闯入,山门下的修士看向田青峰等人的目光有点惊讶。 因为看到坐在龙驹身上的田青峰等人在哆嗦个不停,身上凝结出了一层冰霜,那情形有点像是被小螳螂扎过一样。 一群人冲到山主宅院的侧门之时,被惊动的阎修和千儿、雪儿已经跑了出来。 见到狼狈不堪的苗毅等人,阎修惊讶道:“山主,这是怎么了?” 镇海山的本部人马也闻讯赶来,正要拜见山主,苗毅没有废话,让众人赶快将连下马都困难的田青峰等人扶进了宅院。 苗毅自己则迅速驾驭黑炭腾空跳了进去,黑炭的抵抗力明显要比一般的龙驹强上不少,但是苗毅也能感觉到黑炭体内的毒已经发作了,正不时向他表达难受的情绪。 扶进宅院内的田青峰等人盘膝坐在院子里地上,在那拼命施法抵御。 “山主……”有人想围上来跟苗毅打招呼,多少想套近乎,毕竟苗毅在镇海山的影响力可不是熊啸在万兴府能比的。 谁知苗毅压根不给好脸色,沉声道:“阎修、千儿、雪儿留下,其他人都出去,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能进来。” “山主,发生什么事了?”有人看向田青峰等人问道,还在表达关心。 苗毅脸色一沉,喝道:“滚!” 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众人无语,心想这家伙果然是出了名的霸道,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只好讪讪退下。 待到众人纷纷拱手退下后,苗毅看了眼已经在摇摇摆摆的黑炭,迅速凑到罗双飞面前,沉声道:“紫貂是不是能给他们解毒?” 罗双飞点了点头,可是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迅速摇了摇头。 这明显是有所隐瞒,苗毅冷着一张脸道:“快把紫貂拿出来给他们解毒。” 罗双飞摇了摇头,苗毅伸手道:“拿出来!” 罗双飞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后退一步,又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砰砰几声,苗毅迅速闪身到了外面,只见外面的二十余只龙驹已经一只只陆续倒地,体表被寒霜凝结。 上前伸手施法查探之后,苗毅倒抽一口凉气,这些龙驹可没有法力能抵御,已经中毒暴毙。 第二九三章 来得好快啊 龙驹虽然比人的抗毒性强,但毕竟没有法力抵御,所以一旦毒发,反而比修士死得更快。 暴毙的龙驹四肢僵硬,身体血肉已经冻成一团。 苗毅不是不想出手相救,在途中就试过了,他修炼的功法能自救,却不能救别人。 开始他以为和小螳螂伤人的状况差不多,试过以后才发现根本是两码事,小螳螂伤人是那种极度阴寒的幽冥气息,而现在众人所中的却是一种寒毒。 他体内修炼的法源的确也能解这种毒,但是体内的法源目前只是‘源’还不是‘泉’,还不能将法源释放到体外来,只有修为打通人体和外界之间的桎梏,才能让‘泉水’流出来。 一旦打破人体与外界的那道桎梏,也就意味着打通了人体与外界的天地之桥,从此以后能御空飞行。 如能达到那种境界,那他已经是红莲高手了。也就是说,只有等他修为达到了红莲境界才能以自救的方式救人。 他能化解小螳螂那极度阴寒的幽冥气息却不能化解寒毒,只因两者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 譬如当初孵化冥卵时,冥卵外面也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但是一拿到外面见到阳光,冥卵上面的冰霜立刻烟消云散。而此时倒毙在地的龙驹就躺在阳光底下,身上凝结的冰霜依然白皑皑无动于衷,这就是两者之间的差距。 奈何星华仙草是疗伤圣药却不是解毒圣药,能疗伤不能解毒。否则苗毅也不吝使用。 眼前说死就死的情形令苗毅暗暗心惊,回头又立刻闪入院内。 一落入院内,摇摇晃晃的黑炭已经凑了过来。用脑袋顶了顶他,有气无力地响嚏一声,貌似很难受,求他帮忙。 死胖子跟了自己这么多年,数次救自己于危难,可自己却救不了它!苗毅眼眶一下就红了,快步走到罗双飞面前。厉声道:“拿出来给他们解毒!” 罗双飞依旧摇头不吭声。 “拿出来!”苗毅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 罗双飞一双大眼睛噙着泪光,依旧摇头。 阎修和千儿、雪儿面面相觑,只见苗毅揪住罗双飞强行从他衣衫下面拽出了那只兽囊掐在手里。恶狠狠威胁道:“你若是不给他们解毒,我就杀了它!” “救他们可以,我们跑远一点行不行,不要在这里好不好?”罗双飞哀求道。 “为什么要跑远一点?现在哪里还有时间。再拖下去他们就活不成了!”苗毅挥手指向院外龙驹倒毙的方向。 一双明眸泪光闪闪看着他。貌似委屈的不行的罗双飞最终还是屈服了,也知道的确不能再拖了。 一只略微带着异香的紫貂从兽囊中被召了出来,小巧玲珑,绿油油的小眼睛,闪着紫光的皮毛,趴在罗双飞的肩头,显得很可爱,小眼睛略带警惕地看着众人。 阎修等人亦好奇地看着它。就这小东西能解毒? 罗双飞嘬唇“嘘”了几声,伸手先指向了体表已经覆盖着冰霜摇摇欲坠的黑炭。他和苗毅呆了这么久,也知道苗毅和黑炭的关系不一般。 紫貂带着紫光闪离他的肩头,落在了黑炭的背部到处乱窜,找到柔软的部位,尖牙一口咬下,然后闭着眼睛美滋滋吮吸起来。 神奇功效可以看见,紫貂一开口咬下,黑炭身上覆盖的冰霜立马以可见的速度消融,黑炭摇摇晃晃的身形亦渐渐稳住,貌似瞌睡的双眼也渐渐睁开了。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紫貂又嗖地闪到了田青峰的身上,一口咬在他的手背…… 将二十人体内的寒毒全部逐一拔除后,紫貂皮毛上的光华越盛,吸食这些毒物对它来说似乎大补,身形一闪,又被罗双飞给收入了兽囊中。 黑炭已经找了个位置趴下打盹,盘膝而坐的田青峰等人一个个脸色惨白地向苗毅拱手谢过,都被寒毒伤了元气。 苗毅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谢,这是他应该做的。 目光扫过众人,蓝玉门此行来了一个青莲四品,三个青莲三品,六个青莲二品,十个青莲一品。 稍作思忖,苗毅摸出了从熊啸那得来的储物戒,走到众人面前逐一发放愿力珠,五十颗下品愿力珠发给了田青峰,青莲三品修为的各发了四十颗,二品的各三十颗,一品的各二十颗。 从熊啸那得来的一千二百多颗愿力珠,一下就发掉了五百五十颗,看得阎修和千儿、雪儿暗暗咋舌,发现苗毅果然是财力雄厚,几百颗愿力珠说赏就赏了…他们还不知道是从熊啸那抢来的,殊不知赚得最多的是苗毅。 一帮老头子虽然修炼了这么多年,但还是头次一下拿到这么多属于自己的愿力珠,一个个激动不已地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感谢。 “这是你们应得的,为我效命的人,苗某从不亏待。”苗毅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恢复元气再说。 回头手里又拿了一百颗愿力珠,准备赏给罗双飞,救了黑炭还有这么多人,那厮自然是头功,赏赐自然也是最重的。 然而一回头却发现罗双飞不见了,不由问道:“罗双飞哪去了?” 阎修指了指外面,“出去了。” 苗毅一怔,知道自己刚才是把人家给逼狠了点,可是也没办法,迅速追了出来,站在院门外面环顾一眼,看到罗双飞那消瘦的背影低个脑袋孤零零向山中走去,显得异常落寞。 完了,不会又被自己搞蔫了吧?苗毅苦笑一声,闪身而去,几个起落飘然于山脚下,拦在了罗双飞的面前。 两人对视在一起,苗毅亮出了掌心的一百颗下品愿力珠,笑道:“救了这么多人,这次你是头功,当重赏。” 罗双飞的目光从他脸上落在了他的掌中,看着愿力珠怔怔出神。 “怎么?”苗毅皱眉道:“嫌少?” 罗双飞默默摇头道:“你留着自己用吧。” 看来这家伙是生自己气了,苗毅叹道:“刚才的事情希望你能理解,毕竟事关这么多人的性命,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不肯把紫貂拿出来,难道怕人觊觎?” 罗双飞答非所问道:“你见到府主后,解除我的仙籍吧。” “……”苗毅怔了怔,沉声道:“你这是耍小孩子脾气,人生在世怎么可能一点委屈都不受,你身为我的手下,难道不该听命与我吗?” “你不懂的。”罗双飞摇了摇头,道:“大人,我不是耍小孩子脾气,只是不适合再留在这里。” 中意的人才岂能轻易放走,好不容易招揽来的!苗毅默了默,沉吟道:“罗双飞,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几年后的‘星宿海戡乱会’名单上有我的名字,这事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告诉过其他人。” “呃……”郁郁寡欢的罗双飞登时一惊,“你开玩笑吧?就你这修为跑到星宿海去岂不是送死?” “是殿主亲自点名的,我不去都不行。”苗毅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黑炭对我很重要,有黑炭的脚力相助,去了星宿海后,至少能增加我一半的活命机会。” 言下之意很明显,正因为这样,你见死不救我才动怒。 身为山主不好对手下服软,但已经以另一种方式对罗双飞进行了挽留。 “这是哪个王八蛋在背后阴你?”罗双飞瞪眼道。 “我也不知道得罪了上面哪位。”苗毅摇了摇头,又给予承诺道:“待我回头见过府主回来,提拔你为洞主,镇海山十个洞府任你挑。” 掌中的一百颗下品愿力珠又亮了出来,示意对方拿去,那意思是你如果再不领情那就是不识相了。 须知他苗毅加入官方后也没这么快做上洞主,对方跟了自己一年不到就做洞主,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罗双飞无语一会儿,看向他的眼神有点复杂,可最终还是摇头道:“大人,我真的要走了,解除我的仙籍吧。” 掌中愿力珠一握,苗毅脸色沉了下来,“你当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罗双飞也不生气,苦笑道:“仙籍解不解除,其实对我没什么影响,解除我的仙籍是为大人你好,怕会给你惹来麻烦。大人,不瞒你说,其实我不是散修,我是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玩的,回家的时间到了,家里人马上就要来找我了,我不回去也不行。” 苗毅闻言微微一惊,早就觉得对方有点不一样,有着不一般的本事,否则也不会当做人才招揽,不由问道:“不知你来自何门何派?” “一个不世出的门派,不便向外泄露,大人就不要逼我了。”罗双飞苦笑。 苗毅盯着他看了会儿,“那就等你家里人来了再说吧。” 说完转身而去,没答应也没拒绝。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由得罗双飞说什么就信什么。他这里也不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倒要看看哪个门派敢和官方抢人。 傍晚,夕阳染黄半边江山,彤彤刺眼的夕阳中掠来一个黑点,很快一只体型巨大的黑鹰盘旋在了高空之上,紧接着又有几只黑鹰飞来盘旋。 孤零零坐在一座山顶石头上,抱膝吹着山风的罗双飞抬头看向空中,嘀咕道:“这次来得好快啊!” 第二九四章 花开两朵 几只黑鹰就盘旋在上空,金环鹰眼犀利扫视下方,很快锁定了坐在石头上的人,似乎在做着什么辨认。 沐浴在黄昏中的罗双飞回头看了眼坐落在青山绿水中的镇海山,扭头朝深山中飞快掠去。 “叽啊!”一声嘹亮的鹰啼在高空响彻,数只大黑鹰张翅迎风,滑行方向一致,在高空慢慢跟着山林中的人。 其中一只黑鹰背后站着一只雄健的黑豹,背长蓝汪汪豪刺,一双獠牙扣住下颚,夕阳下冷漠的目光,红嘟嘟的鼻子迎风嗅嗅。 见黑鹰已经锁定目标,黑豹昂头“嗬”吼了声,并排滑行的黑鹰中立刻有一只调头而去,急速消失在远方。 下方山林中,一个山洞中伸了个脑袋出来,看向天空,正是妖若仙。 “魔枭?这里怎么会来这么多魔枭?”妖若仙啧啧吃惊,似乎怕惹祸,迅速把脑袋缩回了山洞中。 远离了镇海山建筑群后,穿梭在山中的罗双飞停在了一个山崖边,抬头看天,那举动似乎是故意把空中的搜索给吸引过来。 一排黑鹰低空俯冲过山崖,蓝背黑豹矫健身影唰地窜来,稳稳落在山崖边。 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身躯慢慢摆动四肢,在罗双飞身边绕了一圈,然后匍匐在了罗双飞的脚下,一同沐浴着黄昏那金黄的阳光。 此情此景犹如一幅黄昏画景,充斥着野性唯美。 不一会儿。之前远去的黑鹰又回,同时还带来了一个人。 唰!一个身材修长的黑袍男子从空射落在罗双飞的身边,面白如玉。三缕长须摇摆在山间风中,背手而立,神情冷漠地上下打量罗双飞一阵后,突然一声苦笑道:“小师妹,你可真让我们好找啊!” 罗双飞翻了个白眼,摆手道:“谁让你们找了,我一个人玩得正高兴。你们快回去,别打扰我。” 说话的声音宛若清脆银铃般动听,是个爽朗的女子声音。如果苗毅在这里肯定会吓一跳,很难以相信这嗓音是出自罗双飞口中。 “小师妹,别再任性了,你这样在外面很危险。回去吧。你若再不回去,我们这些找你的人全部要倒霉,圣尊已经动怒了。”黑袍男子朝一个方向遥遥拱手,以示尊敬。 罗双飞脸一抬,“不走!” 黑袍男子眼中闪过冷光,也不跟罗双飞争什么,瞥向趴在地上的蓝背黑豹,问道:“小黑。小公主在此何以藏身?” 蓝背黑豹站了起来,前身立起。两条前腿一张,浑身闪过青光,瞬间变成了一个体态健硕的蓝发男子,抱拳道:“回左先生,附近有个山级府邸,紫儿的气味就是从那来的,应该就是小公主藏身的地方。” “竟敢私藏小公主!”黑袍男子冷哼一声,漠然道:“你去召集人手来,全部杀光,不许留一个活口!” “左南春,你敢!”罗双飞霍然转身,怒气冲冲。 被称为左南春的黑袍男子冷冷道:“天大地大,圣尊最大,没什么敢不敢的,圣尊一怒,血流成河,他们是死是活,全看小师妹你的态度。” “左南春!你敢威胁我!”罗双飞咬牙切齿道:“你有本事杀杀看!” 左南春盯向蓝发男子,淡然道:“你在等什么,还不快去?若留下一个活口,就拿你的脑袋来替!” “是!”蓝发男子抬头看天,就要召唤空中盘旋的黑鹰。 罗双飞面露急色,知道这些心狠手辣的人不是开玩笑,说做就肯定能做到,之后肯定还要将自己给强行抓回去,当即紧急出口阻拦道:“站住!我…我回去!” 蓝发男子回头看黑袍男子的意思,左南春向后摆了摆手,示意他到后面去,对罗双飞点头道:“小师妹心地善良,救了他们一命。” 罗双飞恨恨道:“你是在讽刺我差点害了他们吗?” “不敢。”左南春冷漠漠的脸上竟然微微含着笑意,显然是对他的话表示赞同。 罗双飞气得跺脚,却又拿对方无可奈何,咬牙道:“要我回去也行,帮我一个忙。” 左南春点头道:“小师妹说便是。” “我前番遇到危险,有人救了我一命,我不能不告而别……”罗双飞嘀嘀咕咕解释了一阵。 要对方帮的忙也很简单,就是陪他回去打个招呼再告辞。 不是什么大事,已经找到人了,也不怕罗双飞玩出什么花样来,左南春点头答应了,随后陪同罗双飞一起飘然返回镇海山。 由罗双飞领回来的人,巡山的人看到后也没有阻拦,放了两人通行。 院子里田青峰等人还在左右廊檐下盘膝打坐恢复元气,随同罗双飞步入的左南春左右打量这里的环境。 此时的苗毅召集镇海山本部人马互相熟悉了一下人员后,正在秦薇薇曾经处理公务的阁楼内听阎修禀报最近在镇海山整理出的情况。 听到雪儿通报说罗双飞带了他的师兄来,苗毅一愣,说来还真的来了,这么快?不会是罗双飞那家伙故意从哪找来糊弄人的吧? 让阎修暂停了汇报。 没一会儿,雪儿领了罗双飞和左南春上来。 双方一见面,左南春在观察苗毅,后者也在观察前者。 左南春负手而立,神情冷冷漠漠,没有丝毫拜见的意思。 “大人,我是来向你正式告辞的,我师兄来接我了。”罗双飞拱手道:“罗双飞在此谢过大人这些时日的关照,就此拜别,大人多多保重。” 走?阎修,还有千儿和雪儿愕然。 坐在长案后面的苗毅听得心中火起。还真是说走就走了,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给予你这么多优待也留不住你么? 苗毅瞅向左南春。问道:“不知这位贵姓?” 左南春淡然道:“左!” “原来是左先生。”苗毅冷冷道:“令师弟如今已经有了仙籍,想必左先生也知道,有仙籍在身,可由不得说走就走。” 左南春目光一冷,若不是听说这位山主救过小师妹的命,他立马能发作。 “天外天我也去过,区区仙籍还吓不到我。我师妹来向你告辞是给你面子,让你给他取消仙籍是不想给你惹麻烦,你莫非还想阻拦?”左南春冷哼一声。眉心突然亮出一朵九品红莲,“人我现在就要带走,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 苗毅、阎修、千儿、雪儿瞬间惊悚,红莲九品修士?即将跨入紫莲境界的红莲九品修士? 苗毅目瞪口呆。这罗双飞究竟是什么来历。一个师兄竟然有红莲九品的修为?那他师傅修为几何? 他之前还以为罗双飞是从哪随便搞了个人来糊弄自己,可这红莲九品的修士连妖若仙见了也要避开走,哪是能随便找来的?对方说他连天外天都去过? 罗双飞眼中闪过内疚,是他故意把左南春叫来吓唬苗毅的,目的是让苗毅给他解除仙籍,他其实不在乎有没有仙籍,只是不想日后给苗毅这个引荐人惹麻烦。 “他若不怕惹麻烦就由他去,师妹。我们走吧。”左南春回头说道。 “大人保重!”罗双飞两眼扫过千儿和雪儿,目光黯淡。再次向苗毅拱了拱手,随即朝左南春点了点头。 左南春大袖一挥,阁楼内一阵强风涌动,已经裹挟了罗双飞穿窗而去,瞬间消失远去…… 阁楼内安静一片,阎修等人怔怔看着苗毅。 脸色一阵晦明晦暗的苗毅突然苦笑,自己第一次招揽的人,想不到却招了个令自己无可奈何的人,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眼光,人家说走就走了,还走的自己没脾气。 他倒是能利用官方背景发动对罗双飞的缉拿,可那也要符合自己的利益,否则岂不是成了自己坑自己?叹了口气,摆手道:“阎修,你继续说吧。” “是!”阎修稳了稳情绪,继续汇报情况…… 罗双飞走了也有走了的好处,至少苗毅心里放下了一块疙瘩,放下了总是怕人偷窥的疙瘩,上次的确是被罗双飞给闹出了心理阴影,害得想办那事总担心外面有人偷窥或偷听,毕竟修士的听力不一般。 夜幕降临,连续数日奔波的苗毅在千儿、雪儿的伺候下沐浴。 碧波清池,二女被苗毅蠢蠢欲动的目光看得羞涩不已,而苗毅则是第一次伸手扯下了两人的抹胸。 酥胸高挺,玉团般,怒顶两点红樱,二女娇颜鲜红欲滴,玉臂掩胸。 哗啦出水,苗毅左右双臂各扛一具娇嫩躯体,出了静室,扔于床榻之上。 看到眼前两具羞涩不堪遮遮掩掩的玉体,苗毅再也忍不住了,如狼似虎般扑了上去,初习就在二女身上。 这一夜的风光自是旖旎,二女没有抗拒,欲拒还迎,如玉般的曼妙曲线遭受肆意抚摸,雪股丰臀饱受侵犯,玉臂无处着力,白肉生波,秀发如瀑摇晃,喘息娇吟不断,芳草泥泞之地不堪蹂躏,宛若醉生梦死般赤条条纠缠在一起,或温柔,或激烈。 一夜点点落红,花开两朵,初者兴致正浓,不知收敛,遂梅开几度。(扫黄打非,此处省略一万字。) 饱受摧残的二女方知当初谣言是假,痛楚中欢愉。 而那制造谣言者,却在漫天星光下,站在黑鹰的背部,凌空飞渡,满眼的落寞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自己走后会发生什么,想象的画面已经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与现实同步,却无法阻止…… 第二九五章 复命 清晨山峦,雾气氤氲。 静室内,一具赤条条的健硕身躯“哗”从水中钻出,披头散发在肩头的苗毅坐在水池中,修士当中,很少有人的身材能如苗毅这般,紧致的肌肉块块。 两具白皙**靠了过来,掬水,帮他擦洗着身子。 千儿、雪儿也同样赤条条,一夜欢愉,终于让两人面对苗毅沐浴时脱下了最后一层遮羞布,但是脸上的羞赧之色犹在,却暗藏着丝丝喜悦。 一夜之间,这个身材健硕的男人不但是她们的主人,也成了她们的男人,心中的甜蜜尽在看向苗毅的眼神中,含情脉脉,真正归心了。 玉指触碰在苗毅的肌肤上,感觉别样。 看着眼前碧波荡漾的池子,两个昨夜承欢女人的影子在水中波澜荡荡,苗毅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想起了自己当初亲手杀死熊啸两名侍女时的情形,想必熊啸当初和自己的侍女也有这一幕,不由微微闭上了双眼,突然出声问道:“以前秦薇薇是不是也在这里沐浴?” “……”两女相视无语,这个时候问这种话,自认为隐隐猜到了他在想什么,雪儿“嗯”了声,“应该是吧。” 千儿则回身从水池边取了只梳子咬在唇上,绕到他身后跪着,怒挺双峰出水,芳枝滴露,双手捋整齐了苗毅的长发,取下唇上梳子,细心地帮着一点点梳理。 闭眼静静坐在水中的苗毅,任由两人在自己身上施为。又淡淡问道:“我在你们心目中是个什么样的人?” 两女再次相视一眼,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千儿默了默回道:“是我们的主人。是个有本事的人。” “有本事的人?”闭眼中的苗毅微微一笑,问道:“昨天被人吓得不敢吭声,也叫有本事吗?” “……”两女不知该如何回复。 苗毅又笑道:“你们可能不知道,当年我还是一个凡夫俗子的时候便饱受冷嘲热讽,曾经看上对面人家的女儿上门提亲,结果被人把聘礼扔了出来。你们更不知道,我上次去南宣府时曾向府主提亲…” 两女惊讶。“向府主提亲?” “嗯,秦薇薇让我娶她,结果又被府主婉拒不说。更被逼得长途奔袭去诛杀熊啸,差点丢了性命,幸好活着回来了。当然,作为回报。我做上镇海山山主。是我拿命换来的。”苗毅睁眼笑道:“更糟糕的还在后面,几年后的‘星宿海戡乱会’名单上有我的名字。” 两女花容失色,惊呼道:“主人要去星宿海戡乱会?” 两人已经不是当初一事无知的丫头,自然知道星宿海戡乱会意味着什么。雪儿补了句,“不去行不行?” 苗毅微微摇头道:“身不由己,不去不行,除非像熊啸那样逃离。” 千儿抓着他的头发咬牙道:“逃离也好,主人去哪。我们便跟您去哪。” “熊啸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真要逃了。这边不会放过我,又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像我这样的人去杀我,直到杀死我为止!” 雪儿跪在他面前,颤声道:“难道不去不行吗?我们可以逃远一点,逃一个他们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苗毅伸手抚摸着她的脸蛋,“天下虽大,却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没有实力,逃到哪里都是同样的下场,照样要受人摆布,在这里我至少还有些基础。想要出头,一直逃跑是没有用的,只能去面对。当初我欲踏上修行这条路时,曾有一个人告诉我,走上了这条路就没有回头路,问我是否真的要走上这条路…当时不懂,现在我明白了,一旦踏上这条路将身不由己。如今我只有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哪怕荆棘密布,处处坎坷,尸骸遍地,也不会逃避。我曾在‘万丈红尘’内看到一句话…血海无涯白骨舟!也不知是哪位前辈写下的,道尽了修行的艰险与辛酸。” 伸手又将雪儿白皙娇躯拖了过来,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伸手抚摸着她胸口的饱满,“至少身在游戏规则中还会给一条出路,能要我命,也能给我积蓄实力的机会,为何要躲避?所以你们两个不要害怕,也不用惊慌,我自力争上游,不会轻言放弃。我也希望你们两个不要轻言放弃,如果我有什么意外,你们两个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活着就有希望。” 二女咬唇不语,感觉主人像在对自己交代后事一样。 “你们两个是我最信任的人,我要去星宿海的事情你们暂时不要告诉其他人,不过回头可以和妖若仙说上一说。” 跪在后面给他梳头的千儿问道:“是求师傅陪你一起去吗?” “不用求他跟我一起去,透露给他知道就行了,待我从南宣府回来后也好找他商量一些事情。” “明白了。” 洗漱完毕,苗毅赤条条上岸,施法驱散了体表的水分,令人血脉喷张的两具娇躯不着片缕,却在他左右侍候穿衣。 三人更衣出去后,在院子里见到了等候的阎修,以及已经恢复了元气的田青峰等人。 苗毅站在台阶上目光扫过众人,千儿、雪儿在身后左右。 众人一起拱手道:“参见山主,见过大姑姑、小姑姑。” 大家发现大姑姑和小姑姑今天的气色貌似不错,脸色显得异常娇艳。 不过蓝玉门弟子饱含期待的眼神主要落在苗毅身上,对方向蓝玉门许以利益他们才来的。 “田青峰、欧玉林、牛胜、杨立群。”苗毅目光投向几人点名。 “在!”几人横出一步拱手。 “你四人随我去南宣府复命!” “是!”一名青莲四品、三名青莲三品修士领命。 看得出来,苗毅对自身的安全并不马虎,能带高手随行保护就一定会带上。 苗毅目光又投向阎修,“待我从南宣府回来后,要见到各路洞主在镇海山候命,你回头传讯给他们。” “是!”阎修领命。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全部听从阎修调遣。”苗毅又偏头看向阎修,“若有人心怀不轨,我不管他是三大门派的还是谁的心腹,给我杀!出了事我担着!” 熊啸万兴府出现的状况便是前车之鉴,他决不允许在自己的地盘上出现那种情况,有这么多青莲高手在手中,他倒要看看谁敢乱跳。 “是!”众人再次领命。 依旧躺在门口屋檐下的黑炭被苗毅一脚踢了起来。 阎修又调了四匹龙驹给田青峰等人,不一会儿五骑隆隆冲出镇海山…… 一路马不停蹄,途中无惊无险,顺利赶到南宣府。 五人跳下龙驹,苗毅独自而去。 通报后的苗毅被领到了后山的凉亭中,再次见到了端坐亭内面带威严的杨庆。 不但是青梅和青菊看向他的眼神比较复杂,就连杨庆也有些恍然,如果自己当时一松口,这家伙就成了自己的女婿! 青菊暗暗叹息,其实在她看来,秦薇薇和苗毅挺般配的,可是她说的不算。 “属下拜见府主。”苗毅见礼。 杨庆虚扶一下,示意不用多礼,微笑道:“这么快又来见我,可是在镇海山遇上了什么麻烦?” 苗毅从储物戒内召出了一只匣子,双手奉上,“属下幸不辱命,逆贼已诛!” 杨庆微微一惊,难道…颔首示意,青菊迅速过去接了匣子。 不能什么东西都往杨庆面前送,自然要先检查一下,万一藏有什么危险怎么办? 青菊打开一看,匣子里果然装了一颗人头,是谁的头颅很好辨认,放在储物戒里的东西不容易变质坏掉。 青菊稍微施法,匣子里的人头飘了起来,面向杨庆,不是熊啸的头颅还能是谁的,在场诸人对熊啸都不陌生。 杨庆慢慢站了起来,眯眼盯着看了会儿,确认无疑后,闭眼点了点头,青菊又将头颅收回了匣子内。 “早知如今,又何必当初!”杨庆叹了声,也不知这话是说给谁的,语气中的丝丝无奈倒是能听出,不像是作假,熊啸毕竟跟随他多年,说没点感触是不可能的。 睁眼看向苗毅,杨庆眼中闪过惊奇,他还以为苗毅在整顿镇海山,无论谁上任第一件事肯定都是干这个,谁知才几天的功夫,苗毅就把熊啸的人头先给摘了来,这速度…问道:“怎会让你如此轻易得手。” “轻易谈不上,差点把命都给丢了,纯属侥幸。”苗毅苦笑一声,奉上一块玉牒。 杨庆亲手接来一看,只见里面是事发经过,从苗毅领命开始,随后立马联系上蓝玉门许以利益请了二十名青莲修士相助,可谓是即刻赶往万兴府,随后的惊险经过尽在其中。 查看玉牒内容的杨庆不时对苗毅侧目,深感那份‘索赔清单’用的巧妙,不过领着几个人就敢直接找上熊啸引得熊啸上当,还真够胆大的,需知稍有差池可就把命给丢了,这份胆量令杨庆暗暗惊叹。 尤其是被熊啸大量人马给围困住的时候,看得杨庆心惊肉跳,心道还好没答应这小子和薇薇的婚事,否则自己只怕是要经常提心吊胆。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没这份冒险,熊啸的头颅只怕不会出现在这里,拖到以后只怕更难得手。 第二九六章 平白多了个小妹 看到苗毅等人从红莲修士的追杀中逃脱后,里面的内容也到此为止了,按下玉牒的杨庆吁出一口气,道:“果真是侥幸!那份‘赔偿清单’是怎么回事?” 苗毅内心小心,表面轻松道:“当年归义山袭击东来洞后,属下咽不下这口气,每年都会派人送上一份索赔清单,纯粹是抱着侥幸,希望对方能赔一点是一点,谁想对方一分没赔,倒是这次用上了。” 杨庆笑道:“熊啸可是你的老冤家,你这次算是解决了后顾之忧。” “还是侥幸,若非万兴府的各路人马未归心熊啸,不听熊啸调遣,只怕被割下脑袋的就是属下了。”苗毅可不敢承认自己有多厉害,在府主面前说自己如何轻易斩杀另一位府主可不是什么好事。 杨庆瞥了他一眼,问道:“看来你和蓝玉门关系不错,二十名青莲修士说借就借来了,难道你不知道我和蓝玉门之间的恩怨?” 这话有点诛心,旁听的青梅面无表情,青菊眼中却是闪过忧虑。 “蓝玉门的青莲修士经过数次折腾,已经折损的差不多了,这二十人几乎是蓝玉门的全部。”苗毅表示蓝玉门已经形不成威胁。 蓝玉门的家底杨庆自然清楚,颔首道:“你准备怎么安置这些人?” “自然是论功行赏,回去我就把他们往洞主的位置上塞。”苗毅话说的直白。 杨庆不禁莞尔,问道:“镇海山如今各路洞主大部分好像都是三大门派的人。你就不怕他们有意见?” “我也没办法,想诛杀熊啸,镇海山的那些人没那个能力。我只好去求蓝玉门,人家蓝玉门也不可能白白把人借给我。”苗毅苦笑一声,掏出了一份玉牒双手奉上。 杨庆接到手上一看,正是将那二十名蓝玉门弟子吸收进官方的名单,另外还有一个名字是请求解除仙籍,前面一块玉牒中已经说了,这个罗双飞死在了那名红莲高手的手上。 杨庆倒没有多言。当场批准了,回头又提醒道:“星宿海戡乱会还有几年时间,你要早做准备。到时候各大门派也要派人参加,和他们搞好关系到了星宿海对你也是一大助力。” “属下明白了。”苗毅应下。 “你此次诛杀叛贼有功,当赏!”杨庆回头看向青梅暗中传音。 青梅上前,从储物戒内取出了一百颗下品愿力珠赏给苗毅。对于一府来说。一下赏赐上百颗愿力珠可谓重赏,只因这次诛杀叛贼的功劳不小,苗毅领赏谢过。 两人又谈了些其他的事情,随后苗毅告辞。 而杨庆也随手将苗毅前往万兴府斩杀熊啸的奏报给了青梅和青菊观看,问两人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青菊看过后叹道:“有勇有谋。” “有勇有谋再和蓝玉门勾结到一块可不是什么好事。”青梅淡淡一句。 青菊一惊,回头问道:“姐姐,你难道怀疑苗毅会图谋不轨?” 杨庆接话道:“我对那小子一直很欣赏,至少办事很给力。从未让我失望过,这样的手下我需要。我不希望他走到熊啸这个地步,所以蓝玉门是该消失了。” 这是要剪除苗毅的外援啊!青菊再次吃惊道:“蓝玉门可是有两名红莲高手!” 杨庆走到栏杆前,眺望远山,背对两人问道:“上次吴长老发函询问他那个在长青洞被杀的孙子叫什么?” “吴六。”青梅走到他身后回了句。 杨庆点头道:“是啊!吴长老是不想让同门以为他在以权谋私,所以才把孙子挂在长青洞效命,早前私下向我打招呼,无非是希望我这边有机会重点关照一下,谁想还没来得及给机会却被苗毅给杀了,从吴长老发来的询问中可见吴长老很愤怒啊,是该给吴长老一个交代了。” 青菊皱眉道:“难不成吴长老还敢对苗毅动手不成?” “苗毅毕竟是官方的人,他不敢轻举妄动,不过蓝玉门他还是敢动的。”杨庆转身淡然道:“苗毅不是要把蓝玉门的人塞到镇海山各路洞主的位置上去吗?这小子还真是一点都不担心下面被蓝玉门给把持,本座帮他解决这个后顾之忧吧。回头等苗毅把蓝玉门的弟子扶上位后,三大门派的弟子肯定有意见,到时候找个机会向吴长老解释一下是蓝玉门的人在背后搞鬼,苗毅和他孙子无冤无仇,他孙子不过是蓝玉门争权夺利之下的牺牲品,我想吴长老会为了本门的利益找蓝玉门算账的。” 青梅、青菊默默点头,这是在给吴长老为孙子报仇找个借口啊,蓝玉门和御兽门压根不在一个档次上,御兽门一出手,蓝玉门怕是要倒霉了…… 五骑隆隆离开南宣府后,苗毅并没有直接回镇海山,而是去了南宣府直辖的南宣城。 苗毅不想太过惹眼,令田青峰等人在城外等候,弃了坐骑,独自步行进了城。 步行在熙熙攘攘的南宣城内,普通人看不出他修士的身份,只有修士才能从他手上的储物戒上看出端倪。 经过询问,苗毅找到了本城地势最高之地,一座丘陵之上的山庄,正是仙国商会在南宣府的分会。 门卫看到他手上的储物戒没有多问,直接放行入内。 入内一看,此地环境不错,庭院幽幽,就是太冷清,显然小小南宣府没什么生意。 难得有客来,三个负责交易的柜员同时抢了出来拉客。 “贵客想买点什么还是想卖点什么?” 一个个围在身边客气的不行,每做成一笔生意就有提成的,蚊子腿再小也是肉,总比没有好,何况苗毅手上还戴着三枚储物戒,做买卖的岂能连这点眼力都没有。 苗毅被三人吵的不行,目光扫过三人,两男一女,女的貌美漂亮,一袭粉红裙子,皮肉白皙,看着都舒服,苗毅手指一点那女子。 那女子立刻嫣然一笑,朝另两位拱手道:“二位让让,这是我的客人。” 另两人顿时一脸失望离去,做买卖人长得漂亮的确占优势。 粉裙女子立刻客客气气地将苗毅带到了自己的会客间,赶紧斟茶倒水。 苗毅连坐都没坐,直接摆手道:“不用麻烦了。”摸出了都城商会罗平的名帖放在桌上。 粉裙女子拿起一看,眼中闪过失望神色,原来是都城某柜员的客人,这显然是要让人上门服务,没她什么事了,须知能拿到这种名帖让柜员上门服务的,那都是大客户,提成肯定也不少。 略带羡慕地问道:“不知贵客要罗先生到哪联系您?” “镇海山,苗毅,让罗平尽快来找我。”苗毅淡淡说道。 粉裙女子试着问道:“贵客可是镇海山山主苗毅?” 苗毅一愣,上下审视对方一眼,奇怪道:“你认识我?” 对方真心不认识苗毅,不过地点指定在镇海山,又能让都城商会的柜员上门服务,自然是往镇海山身份最高的人身上去猜,没想到蒙对了。 粉裙女子可谓精神一振,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自己还是有机会争取到的,如果真的是大客户,以后人家指缝里漏点生意给自己也是好的。 “苗山主名震镇海山,小女子敬仰已久。”不管认识不认识,粉裙女子先一通马屁,又赶紧先帮苗毅斟了杯茶,随即取了自己的名帖上双手奉上,“小女子文芳,其实苗山主如果要做什么生意也不必舍近求远劳烦罗柜员大老远从都城跑一趟,文芳也可以帮苗山主办妥当的,和罗柜员来没什么区别,买卖任何东西文芳也能从全国调动。” 苗毅呵呵一笑,他市井出身,岂能看不出这女人在挖墙脚抢生意,接了名帖看了看,点头道:“以后再说吧,记得让罗平尽快来找我。” 他这次来商会是为了去星宿海做准备的,手上存再多东西也没自己的命重要,所以哪怕倾家荡产也要折腾出一套好装备来保命,因此这次的交易数额比较巨大,这南宣府分会以及这小女子的实力他多少有点不放心,还是觉得都城那边的罗平更可靠点,毕竟打过交道。 文芳眼中闪过失望,对方这是看不上自己这小庙啊,不过话又说回来,此事又从另一个方面证明对方做的买卖肯定是大买卖,否则小买卖在此交易便可。 镇海山就在身边,以后不怕没有机会,就看自己能不能把握住机会。 于是她又重拾笑脸,保证道:“苗山主放心,一定第一时间帮您通知到。” 苗毅点了点头,收了两块名帖告辞。 文芳一路笑脸相送,送到了门口苗毅让她请回,她还不肯放过,坚持再送,一路上话里话外都是让苗毅以后有什么生意尽管来找她,在南宣城办什么事情她都可以跑腿代劳。 更让苗毅哭笑不得的是,这一会儿功夫,文芳就‘小妹’自称上了,苗毅变成了‘大哥’,还亲热的不行,说是小妹有空会去镇海山看望大哥,希望大哥不要拒之门外之类的。 平白多了个小妹,苗毅很无语,人家如此热情,自己也不好说镇海山不欢迎你,自然是客套欢迎之类的,只是希望这女人不要当真才好,自己哪来的闲心什么人都去应付。 文芳一直将苗毅送到了山脚,才停步挥手告别,若不是苗毅让她赶快把消息传给罗平,以此来阻止,她能将苗毅送出城去。说不定只要苗毅愿意,这女人能一路将他送回镇海山去。 第二九七章 吵架 五骑回到镇海山,田青峰四人迅速送了龙驹去‘卧龙谷’,同时要通知师兄弟们来镇海山大殿议事,几人有点兴奋,途中已经知道苗毅帮他们二十人解决了官方身份,从此以后都具备了官方背景。 苗毅则一如既往地骑着黑炭冲进了府邸之内。 跳下坐骑,黑炭自己踏踏跑到屋檐下一躺,可谓是老习惯。 千儿、雪儿迎来跟在苗毅身后,大步走向正厅的苗毅问道:“各路洞主到了吗?” 雪儿回道:“都来了,阎师傅把他们安排在了后山别院休息。” 苗毅点头坐下,千儿泡了杯茶奉上,又在他耳边轻声道:“那件事情已经和师傅说了。” 苗毅知道是去星宿海的事情,不禁问道:“妖前辈什么反应?” 两女相视无语,有点吞吞吐吐。 苗毅见状摆了摆手,不用说了,肯定没什么好话,改口道:“传阎修到大殿来议事。” “是!”雪儿领命而去。 等阎修来到议事大殿时,田青峰等二十名蓝玉门弟子也一起到了。 苗毅领着两名侍女从殿后走出,登上高台,坐在了山主的宝座上,千儿、雪儿分立左右。 下面站成两排的人拱手齐声道:“参见山主!” 苗毅挥了挥手示意免礼,目光扫过下面说道:“目前东来洞的洞主空缺,还有两位洞主是要追随前任山主去少太山的,我欲借机对镇海山的人事进行调整。阎修!” “在!”阎修出列。 苗毅对众人说道:“阎修跟随我多年,可谓忠心耿耿,而且本来就是东来洞的洞主。如今我欲将他调往长青洞任洞主,诸位有什么意见?” 东来洞那地方太危险,诚如他自己所说,阎修对他一直忠心耿耿,加上阎修的确不适合站在风口浪尖上,如今大权在握,自然要帮阎修挪挪窝。安排个好点的去处。 回来途中苗毅就对田青峰几人说了,这次回来便是回馈蓝玉门多年支持的时候,他们当中大部分人要被安排到各洞去做洞主。即将成为掌控十万信徒的人物。 掌控十万信徒啊,可不是在门派清修能比的,美女权势,锦衣玉食。一朝皆来。可不单单是修行资源的问题,想想都让人心潮澎湃。 一加入官方就能执掌一方,对他们的诱惑很大,深感跟着苗毅去拼了趟命太值了。 不过来的路上苗毅也把话挑明了,下面洞主的位置,修为到了青莲二品以上的人就别想了,都留在镇海山吧,田青峰等人也没意见。坐镇一方虽好,但是凭他们的修为跑去做洞主的确是有点不太合适。 阎修作为苗毅身边的老人。安排个阎修做洞主,大家谁还能有什么意见?田青峰等人立刻拱手回道:“我等无异义。” 千儿、雪儿相视一眼,眼中藏着兴奋,都在替阎修感到高兴,阎修毕竟是两人半个师傅,以前阎修说是洞主,其实谁都知道是苗毅的影子,如今师傅终于能真正坐镇一方真正做主了,两人自然为他赶到高兴。 苗毅点点头,正要拍板,谁知阎修却站了出来拱手道:“山主,属下能力有限,恐无法胜任洞主一职,属下愿追随山主左右,长青洞洞主一位还请山主另用贤能。” 千儿、雪儿愕然,田青峰等人亦看向他,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坐镇一方手握一方权利的滋味真的愿意放弃? 殊不知阎修在东来洞期间算是明白了,自己的确不适合坐镇一方,一旦去了长青洞上任,势必要面对几个门派的人,他自认没有苗毅初到东来洞上任时的能耐,一上任就对自己手下打打杀杀,把手下人都整得死光了两遍,他不适合干那种事情,也没那能力驾驭。 冷静下来想一想,阎修发现自己其实更适合执行命令,还是跟在苗毅身边更轻松。 苗毅见他不像是说假话,其实也早就看出了阎修这人没什么野心,不适合干争权夺利的事情,而自己又不是那种事无巨细都操心的人,身边的确需要个人,阎修他也用习惯了,忠心度上没什么问题。 不过还是沉吟着问道:“你真的不愿去长青洞?” 须知坐镇一方是多少修士梦寐以求的事情,不但是能享受美女和权利,还代表着治理一方的资历,有了这份资历,以后才容易层层而上,否则以后就算想提拔也会有所顾忌,你搞不定一洞的事物,谁又能相信你能搞定一山的事物? “属下愿追随山主左右。”阎修再次表明心意。 “好吧!”苗毅点了点头,也不会亏待他,然而凭阎修的修为,镇海山这边还真没有适合阎修的职位,想了想道:“你就在山主府任总管吧。” “谢山主成全。”阎修谢过归位。 这不是什么正式职位,不过没人敢小看,田青峰等人相视一眼,山主这是把阎修当贴身心腹了,大家以后要和阎修搞好关系。 “胡同知、任穷、王玉郎、杨树天、张回信、江云路、方仁义、唐青、常超群、梁德。”十名蓝玉门青莲一品修为的弟子,苗毅一一点名。 十人逐一站出听命。 苗毅目光扫过十人,淡然道:“洞主的位置不是说做就能做的,我也不可能把十个洞主全部强行任命,那样对镇海山原来的老人不公平,他们背后的势力集体反应到府主那去,我也扛不住,所以待会儿我想举行一场比试,赢者上,输者一边站,你们可愿意?” 十人早就提前得到了田青峰等人的提点,苗毅想任命他们也要有合适的借口。不可能闹得镇海山集体造他的反,而他们青莲一品的修为明显占大便宜,如果连这个便宜都抢不到。让你老实到一边呆着你都没脾气。 “我等愿意。”十人一起朗声抱拳。 田青峰捋须微笑,这明显是苗毅偏向蓝玉门设定的比试,蓝玉门这么多年在苗毅身上的投入终于开始有回报了。 苗毅点了点头,搞定了这帮人,有这帮人帮自己撑着,后面的人就好办了,目光一转。“阎修,传各路洞主及镇海山本部人马来见我。” 阎修领命离去。 苗毅示意之下,田青峰立刻招呼站成两排的蓝玉门弟子往两边退开几步。让出了中间位置。 不一会儿,九位洞主连同镇海山本部人马约四十人鱼贯入内,其中三大行走,六大执事。及九位洞主站在了前面。 “参见洞主。见过大姑姑、小姑姑。”众人齐声拜见之余,目光扫过两边,一看这架势,心里都明白,新官上任,人事上的正式调整开始了。 各路洞主心中感慨不已,不久前高坐在上的那位,还是跟大家一样的洞主。如今却成了高高在上接受大家朝拜的山主,今非昔比啊! 千儿和雪儿目光扫过下面。心情有些激动,在这里朝拜主人的可不是当初东来洞的那点人,其中还有各路洞主啊! 主人从这些人中脱颖而出接受朝拜,两人与有荣焉,从今天开始,接受了朝拜的两人将正式成为镇海山的大姑姑和小姑姑了。 事实上苗毅去南宣府还没回来前,就有不少人上门给二女送了不少的礼物,不说其他的,光各种新鲜玩意就堆了一个房间,一时品鉴不完。 下站的公孙羽可谓是心情最忐忑的一个,虽然他说好了要去少太山的,阎修也当秦薇薇的面答应了,可最后还是要苗毅同意,他相当担心苗毅不答应要故意整他。 幸好苗毅也只是多看了他两眼,并没有不给秦薇薇面子而为难他,找阎修要了秦薇薇给的名单,点了九个人的名字,准予放行,让他们去少太山。 有人提出要求,想带两个手下走。 苗毅一并准了,那些即将去追随秦薇薇的人松了口气,之前也担心苗毅不放心,如今好了,终于可以离开了。 须知秦薇薇如今是身兼两山,好处自然不是一个镇海山能比的,众人跟着离去无疑是水涨船高。 得以恩准的九人拜谢,于是一位行走、三位执事、两位洞主的位置又空了出来,九人加上带走的十二人,镇海山一下又少了二十一人。 不过其他人可以先走,那些有职位的还得各归各位交接后才能离开。 “镇海山少了三位洞主,尤其是东来洞和长青洞几乎空无一人,这个问题刻不容缓,不能拖,必须要先解决。”苗毅环顾下面众人,问道:“我对诸位也不甚了解,究竟让谁上任我心里也没底,诸位可有好的人选推荐?” 这东西没什么好客气的,下面当即乱了,七嘴八舌,纷纷举荐对自己有利的人,尤其剩下的两位行走和三位执事,都是三大门派的人,可谓各帮一边,痛数对方举荐人员的不是,又夸自己举荐的人多好。 其他没有职位的人也是蠢蠢欲动,下面那叫一个热闹。 苗毅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听这个说说也点点头,听那个说说也点点头,貌似都觉得有理,始终是难以抉择的样子,有故意给大家煽风点火的嫌疑。 站在两边的田青峰等人则冷眼旁观不出声。 吵了半天就差动手了,可见并不太把新上任的苗毅放在眼里,尤其是剑离宫的周寰和玉女宗的柳倩,这两位一男一女行走,更是为了帮同门弟子争取利益而针锋相对,又是站在最前面吵在最前面。 “都别吵了。”苗毅好不容易把争吵压下来,问道:“你们吵来吵去始终没个结果,本座都快被你们给吵晕了,你们倒是说说谁更胜任各路洞主的位置?” 这话一出口,摆明了是挑得众人再吵下去,下面顿时又开了锅。 苗毅偏头让雪儿去泡了杯茶来,高坐在上慢慢品着,看着下面人在那继续吵。 站在下面的阎修心中苦笑,这就是他不想坐镇一方的原因,可他跟苗毅不是一天两天了,看这情形,估计苗毅要开始动手收拾了。 第二九八章 有能者居之 排除苗毅之前已经对蓝玉门许诺的原因。 在阎修眼里,苗毅解决问题的方式一般就是先把事给挑起来,一旦把事情给挑拨起来了,苗毅的事马上就要来了,譬如当初初到东来洞上任时,苗洞主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把山门给偷偷砸了,然后才栽赃陷害下毒手。 眼前的情形,阎修怎么看都是苗毅在故意挑事,否则凭苗毅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脾气,哪是有耐心看下面慢慢吵架的人。 他也不愧跟了苗毅这么多年,苗毅自认没杨庆那种什么时候都能波澜不惊利用权谋手段去解决事情的本事,他苗毅更习惯把事情闹出来后,再找到破绽,然后激烈下手,痛快解决! 杨庆解决问题的方式有些阴柔,苗毅解决问题的方式则比较激烈。 “都别吵了。”苗毅茶杯交到雪儿手中,让她再去泡一杯,回头一拍扶手,又把争吵给压制了下来,摇头道:“既然洞主的任用暂时无法定下,那就先摆到一边,还有一位行走和三位执事的空缺,你们看看谁能胜任?” 这问题和前面一个问题压根就没什么区别,情况可想而知,此话一出,下面又吵了起来,继续吵得不可开交。 剑离宫的人自然想推剑离宫的人上来;玉女宗的不遑多让;御兽门的执事也想升任行走,自己不好推自己,却暗中让御兽门的人鼓噪,而他自己则拼命为同门争取三位执事的空缺。 吵!继续吵!苗毅接了雪儿端来的茶杯。慢慢喝着,听着,让大家继续吵。 镇海山议事大殿估计有史以来出现如此吵闹的情况。事关自身利益,没谁愿意退步,差点吵得掀翻了屋顶。 争吵都是好的,剑离宫、玉女宗、御兽门的弟子已经指手画脚到了一块,面对面唾沫横飞,吵得脸红脖子粗,最后几乎到了互相辱骂的状况。我骂你无能,这个骂那个废物,骂到已经出现了肢体接触。就差动手了。 蓝玉门的人没有参与,不时看看高坐在上的苗毅。 千儿和雪儿也是不时看苗毅一眼,二女也看出来了,三大门派的人敢肆无忌惮吵成这样。显然是不太把苗毅给放在眼里。二女不免有些忧虑。 这个道理阎修也知道,换了杨庆在这里,哪怕换成是秦薇薇在这里,估计也没人敢如此咆哮,但是其中不乏苗毅故意示弱纵容。 一杯茶喝完的苗毅,看了看见底的茶杯被,突然投掷出手。 啪啦!茶杯砸碎在了高台下,苗毅冷着一张脸霍然站起。冷目扫过众人,说变脸就变脸了。 一声脆响惊心。议事大殿内瞬间安静,所有目光集中了过来,吵得面红耳赤的众人一愣,似乎也意识到有些过分了。 可是没办法,山主明显在征求大家的意见做决定,这个时候不争取难道要眼看着被别的门派把利益给拿走不成? 周寰和柳倩等人都暗暗向同门弟子挥了挥手,示意站回原位,乱糟糟的大殿内很快又恢复了整齐,只有高台下的茶杯砸碎得触目惊心。 “吵吵也就行了,竟然还想在议事大殿动手,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山主?”苗毅冷冷问道:“是在给我下马威吗?” 目前任命权还在苗毅手上,大家也不好做得过分,谢罪道:“山主息怒。” 苗毅沉声道:“前些时间我有事不在,镇海山的事物已经拖了一段时间,东来洞和长青洞形同虚设,不能再拖下去了。” 下面有人心中嘀咕,东来洞形同虚设还不是你和熊啸之间的恩怨惹得熊啸发兵血洗,让你跑了算你命大,长青洞更是你干的好事,差点把人都给杀光了,现在还有脸在这里说?若不是府主垂青,你凭什么坐上镇海山山主的位置! “我想在场诸位肯定有不少在心中质疑我凭什么坐上这个位置,不服我的人肯定不少。”苗毅冷笑两声,面无表情道:“事情过去这么多天,想必已经有不少人收到了风声,熊啸已经叛逃到了对面的万兴府当上了府主。这些天苗某不才,亲自去了趟万兴府,已经亲手取了熊啸叛贼的狗命,将其头颅摘回呈与了府主,这个山主的位置是我拿命换来的。有功则赏,府主亲授,你们不服气也没用!” 此话一出,众人震惊,熊啸已经死了? 大家相当怀疑苗毅所说的真实性,到镇丙殿境内的万兴府杀了熊啸? 可是大家也知道,这种事情如果是当着大家的面说谎,以后下不了台的是苗毅自己。 阎修也惊住了,原来山主这些天不在是去了万兴府杀熊啸! 苗毅只是炫耀一下,没必要多瞎扯,说多了也不能散发出王八之气震服众人,对这些人还是得来点实在的,冷目扫过,沉声道:“今天行走、执事和洞主的空缺必须有个结果,周寰!” 剑离宫在镇海山地位最高的弟子,青莲一品修为的周寰站了出来,拱手道:“在!” “你刚才举荐的那些人都是剑离宫弟子吧?”苗毅问道。 周寰毫不避讳道:“是剑离宫弟子不错,不过周寰认为,举贤不避亲,有能者居之。” 苗毅点头道:“有能者居之,说的好,这话我赞同。”目光落在柳倩身上,“柳倩,你举荐的都是玉女宗弟子吧?” 同为玉女宗在镇海山代表的柳倩也有着青莲一品的修为,闻言抱拳道:“属下举荐的同门亦个个出众,同样是举贤不避亲。” 苗毅看向御兽门这边,“茅一凡,你举荐同门又是何居心?” 这个茅一凡比较倒霉,身为御兽门在镇海山的首席。也同样是青莲一品的修为,按道理也能胜任行走一职,奈何当时的秦薇薇要安排一个自己的亲信。只剩下了两个行走的空缺给三个人分。 秦薇薇有杨庆做靠山,不需要顾及那么多,为了表示公平,竟然让三人来了个抓阄,抓阄的结果自然是茅一凡有苦难言,否则他也不会成为执事。 茅一凡抱拳道:“自然也是有能者居之,属下并无私心!” “好个并无私心!”苗毅冷笑连连道:“好一个有能者居之。也罢,我就听你们的,来个有能者居之。从即刻起,有职在身的行走、执事以及洞主全部免掉,给我把职位全部空出来!” 众人大惊,周寰愣了愣后。愤怒道:“为什么!” 柳倩亦上前一步道:“敢问山主。为何无缘无故免掉我们?” 茅一凡自然也不会保持沉默,“我们并未做错什么,莫非就因为我们刚才争吵了几句,就要免掉我们?山主这样做何以服众,我等不服!” 他一起哄,御兽门的弟子跟着喊道:“我等不服!” 周寰和柳倩各自回头,身后同门弟子立刻一起喊道:“我等不服!” “我等不服!” 大殿内貌似群情激奋,共同反对山主。 千儿和雪儿可谓是满脸忧虑。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苗毅好整以暇地看了会儿,突然怒喝道:“够了!” 声震大殿。殿内瞬间安静了一下,周寰上前一步道:“我等为镇海山效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山主却无缘无故免掉我们,若是不给个满意的解释,我等将一起去南宣府向府主请个公道回来!” “解释?”苗毅冷眼斜来,“你们自己刚才不是已经解释了吗?不是你们吵个没玩没了甚至还想在议事大殿动手,说要有能者居之吗?” 柳倩抱拳道:“难道山主认为我们没有能力担任此职?” “有没有能力不是你们自己说的算,拿出实力来证明!”苗毅喝斥一声,面向众人沉声道:“从现在起,一碗水端平,但凡有人认为自己有能力担任行走、执事和洞主一职的都可以报名,报名之后斗法比试,胜出者立刻走马上任,败者别说什么自己有能力,给老子一边呆着去!” “……”周寰等人顿时无语,才发现闹了半天把自己给坑了。 可道理已经讲的很清楚了,有能者居之也是他们喊出来的,这事就算闹到府主那里去,倒霉的也是他们自己。 可谁能想到这个有能者居之把他们也算在了里面,他们本是为同门争取的,现在总不好说自己例外可以不用有能者居之吧?这下算是掉到特大号坑里面去了。 顿时一个个哑口无言。 不少人面面相觑,也可以说是蠢蠢欲动,这下大家都有机会啊! 现场顿时没人再吵了。 “阎修,千儿、雪儿!”苗毅左右一偏头,“去把他们的任命玉牒和储物戒收上来。” “是!”三人领命。 千儿、雪儿拾阶而下,跟在阎修后面走去。 阎修对执行苗毅的命令已经习惯了,第一个走到周寰面前,不卑不亢地拱手道:“周行走,麻烦你把任命玉牒和下发的储物戒交出来。” 谁叫某人属于站在最前排的那种。 周寰神情抽搐,可惜说出的话吞不回去,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在众目睽睽之下倒腾干净了储物戒里的东西,把储物戒和任命玉牒给交了出来。 阎修检查无误后,分别交给了千儿和雪儿,又走到柳倩面前拱手。 多话也不用说了,自己用话堵了自己的嘴,柳倩也只能老老实实地交出东西。 下一个自然就是茅一凡。 三人还算好的,因为三人算一算,貌似镇海山就他们三个青莲一品的修士,回头比试一番,属于自己的东西自然就拿回来了,而且还更名正言顺,所以三人也还算配合。 真正在心里埋怨三人的还是那几位在职的洞主,他们坐拥其位,可没说要搞什么有能者居之,当初一来到镇海山便能坐上洞主的位置大多是因为背景的原因直接任命的。 几位洞主随便瞄瞄周围火热的眼神就知道,比他们修为高的不少,想坐这位置的人太多了,交出去后鬼知道还能不能抢得回来,被那三个孙子坑死了! 这些洞主可谓是把周寰三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上了,同门又怎么样?心里照骂不误! 第二九九章 假的 。 那啥,你们没看错,的确是假的,其实是想求下月票。 实在是求票单章惹人烦,不少人会直接跳过不看,出此下策也是没办法。 作揖:诸位看官见谅! 不过既然被骗进来了,不妨听我把话说完再走也不迟。 什么个情况跟大家说清楚,票不会乱求,天天嚷嚷个不停,大家烦,我也烦,骗进来一次性解决,你好我好大家好。 前半个月,咱在更新上也没什么爆发,所以也就老实闭嘴了。 可这几天我几乎天天爆发,除了‘灵净9’用原子弹轰炸了一下,也没见个月票响啊! 咱也不贪心,只争个仙侠分类月票榜的前八名。 按照游戏规则,分类前六名就有月票奖金拿,如今榜上的前两名估计是要上总榜的,奖金自动往下面的排名延伸,所以估计分类前八名就够了。 咱辛辛苦苦码字,不就是想混点银子糊口嘛,拜托大家助我一臂之力! 咱目前分类第十名,离第八名只有一百票不到,凭咱们上个月pk榜第二名的成绩,这个应该不算难事啊! 大家推荐票不投我,正版订阅也不支持,如今月票也不投我,还让我怎么写下去?让正在接连爆发的我情何以堪呐! 莫非那些天天吼着让我爆发,说爆发有月票的人都在耍嘴炮? 兄弟姐们,不带这样玩的。 在此恳请大家投出手中的月票支持。 我真不贪心,我不奢求进总榜,只求这个月帮我保住分类月票榜第八就够了,让咱混个月票奖金糊口行不行? 最后再次请求大家的月票支持! 恳请大家给我点动力,我将争取一路爆发到月底去! 求月票!!! 。 。 第二九九章 意料之中的结果 从一开始的集体反抗山主,高喊“我等不服”,到现在的集体保持沉默、觊觎中心怀鬼胎,变化很快。 少数人占有的利益变成了大多数人都可能占有的利益,有意见想反对的人也不好站出得罪大家,联合之势已经瓦解。 将各位行走、执事、洞主的任命玉牒和储物戒收上来后,阎修站回了原位看看转眼安安静静的众人,暗暗感慨,大人为什么能从这些人中脱颖而出成为山主?不是没有原因的,换了自己肯定玩不转,还是老老实实本分点好啊! 千儿捧着一堆储物戒,雪儿捧着一堆任命玉牒,双双登上台阶捧着东西站在了苗毅面前。 坐回原位的苗毅在众目睽睽之下从雪儿手中拿了一块玉牒看了看,目光投向下方,淡淡说道:“有能者居之!本座响应大家号召,一碗水端平,有能者居之,现在如果有人反悔…请站出来!”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现在如果有人出尔反尔把借口送到他手上,他将立刻发飙,让田青峰等人直接动手。 幸好,大家都保持着沉默,有意见的自然是那些身居其位的既得利益者,奈何代表这些人的周寰三人都不吭声,他们也不好反对周寰三人说的话,谁叫三大门派在这里的人中就属他们三个最大。 而周寰三人却是因为有能者居之的话是自己说出来的,自己不好出尔反尔打自己的嘴。 “好!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都做出了决定,本座尊重大家的选择。”苗毅点点头,伸手将雪儿手中的任命玉牒全部拿到了手中。单掌托在众人眼前,另一掌突然拍下。 啪!一堆玉牒在众目睽睽之下全部成了粉末,这堆玉牒原本的主人跟着这一拍揪心,自己的职位就这样没了? 施法一抖双手上的粉尘,苗毅朝千儿摆了摆手,示意储物戒就放她哪,两边一分手。二女再次站于左右。 “给大家半个时辰报名,想要参与比试的人去找阎修报名。”苗毅看向阎修,“阎修。报名的事就交给你了。” “是!”阎修领命。 苗毅挥手道:“都退下吧。” 阎修第一个离开了大殿,他知道有些人因为同门的原因肯定不方便当着同门的面报名,得去找个合适的地方。 其他大部分人也跟着陆续散去,殿内只剩下了田青峰等人以火热的眼神看着高坐在上的苗毅。他们可是一直没吭声等苗毅的态度。 苗毅只有一句话。轻描淡写道:“为了你们我煞费苦心,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你们如果把握不住,那也怪不得我!” 田青峰回头对师弟师侄们点了点头,其他人朝苗毅默默拱手之后,也迅速离开大殿报名去了。 看看空荡荡的大殿,千儿和雪儿始露出佩服的眼光看向苗毅,主人在两人眼中一如既往的厉害。之前的担心有点多余。 田青峰的修为就不用参加报名了,也不用跟自己同门去抢。苗毅早已经很霸道地直接将他列为了随从,以后苗毅去哪,他跟着保护就是了。 田青峰颇感无奈,不过苗毅给出的待遇不低,在整个镇海山是最高的,加上他也应该留在苗毅身边负责这边和蓝玉门的联系,也就没意见了。 两人交头接耳向后殿走去,二女跟在后面。 到了后面的庭院,几人游赏在花园中,山主规格的宅院规模自然不是当初的洞主能比的。 苗毅顺手摘了朵花在手中,鼻前嗅了嗅道:“得让你们蓝玉门再派人来呀。” 田青峰有些无语,苦笑道:“大人,蓝玉门的青莲弟子已经所剩不多了,不是本门弟子不愿为大人效命,而是本门也要留些人听命,实在是派不出来了。” 苗毅摇头道:“青莲弟子我是不敢收了,再收下去,只怕府主那边也不会同意。” 田青峰眼睛一亮,白莲境界的弟子蓝玉门倒是还能派出不少,不由问道:“大人要多少人?” “公孙羽把长青洞最后两个人也带走了,如今东来洞和长青洞已经空了,又走了差不多二十人去少太山,目前看得到的空缺就有四十多人。你们此来不过二十人,趁着我们刚斩杀熊啸立了功,加上人员的确有缺额,府主不容易拒绝,让蓝玉门再派二十名弟子来吧。”苗毅说道。 田青峰笑道:“回头我就和师门联系。” 苗毅偏头提醒道:“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没那么多时间花在人事上,如今东来洞和长青洞形同虚设,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对上面交不了差,十天之内各处人员必须要整顿到位。” 田青峰收了笑容,神情一肃,拱手道:“属下一定会告知师门,让他们尽快把人派过来。” 两人聊了没太久,阎修已经手握一块玉牒,步履匆匆地来了。 接了报名玉牒到手中一看,苗毅微微一笑,报名争夺行走一职的有六人,周寰三个青莲一品对上了蓝玉门的三个青莲三品,有的瞧了。 报名争夺六大执事的,三大门派一些白莲**品的对上了蓝玉门六个青莲二品,比试貌似没什么悬念了。 争夺十路洞主的就不用说了,苗毅摇了摇头,名单递给了田青峰,再次说道:“如果这都抢不到,你们可怪不了我。” 田青峰看过后面露喜色,连连称是。 苗毅回头将名单交还给阎修,“事不宜迟,比试即刻组织开始吧,今天必须把人员定下来。”又对田青峰说道:“你陪阎修去,比试务必保证公平公正,这一环不能出问题。当然。若有人闹事,杀!” 这人对自己手下还真不客气!两人一凛,领命而去。 阎修本想请苗毅也去。可是苗毅不想做这个裁判,太得罪人,得罪人的事情还是继续交给别人去做吧。 园内无人,苗毅目光落在千儿、雪儿身上,目光在两人起伏身段上扫过,目闪异样,将两人招了过来。牵了二人的手去了卧房。 站在床榻前,二女脸蛋红扑扑,娇羞无限。岂能还不明白要干什么,只是这个时候做…合适吗? 初识个中滋味的苗毅不容两人拒绝,两人也全凭他意,自也不会拒绝。裙衫轻解。雪峰玉股刚刚绽露,苗毅已将二人缓缓拥倒在榻上。 还未加入东来洞前,二女为了伺奉仙人,就有‘妈妈’调教过怎么伺候人,初次因为羞涩不堪没顾得上,这次倒是尝试着用上了所学,令苗毅飘飘欲仙。 外面比试已经开始,为了利益。同门之间也打红了眼,比试很是激烈。山主这边和两个女人的打斗却也同样是激烈…… 婚娶原本在苗毅的世俗观念中根深蒂固,偶有闲心不免会惦记这方面的事情,彻底拥有二女后,已经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终于放下一面心魔,对其修行有利。 再从屋内出来时,二女面颊潮红未消,明艳动人,尾随苗毅登上了阁楼,推窗眺望远处的打斗比试。 二女一个托盘端来,一个从托盘中递茶给苗毅,两人看向苗毅的目光含情脉脉。 将身心俱交给这个男人后,两人才算是彻彻底底地归心了,双方之间的感觉已经彻底不一样了,不是当做山主规规矩矩地照顾,而是当做自己男人般体贴照顾,从对待苗毅的无微不至处便能看出,那真的是用心了,处处为他着想。 比试结束后,阎修和田青峰归来,登上阁楼,递交上了比试结果。 苗毅不用看也从田青峰脸上的笑意中猜到了结果,再看玉牒,果然如此。 听了两人的汇报才知,其他方面的比试倒是没有什么悬念,单挑的情况下白莲修士很难是青莲修士的对手,毕竟是两个不同境界之间的比试,那些争夺洞主职位的人也没想到会突然冒出青莲修士,不少人还没比试就直接退出了。 倒是三个行走职位的争夺,欧玉林三个青莲三品的人竟然差点败在了周寰三个青莲一品的手上。 三大门派的确是名不虚传,颇有能耐,若是用上了坐骑解决速度上的差距和躲避能力,只怕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幸好是在平地上画地比试,欧玉林三人危急之下硬是凭着高上两筹的修为快速解决,在不容对方发挥的情况下才打败周寰三人。 尽管如此,欧玉林三人还是被周寰三人给打得个个都受了伤,胜得惊险。 比试完后,周寰三人颇不服气,但是对上二十个青莲修士,尤其是田青峰亮出青莲四品的修为后,也有点心惊,只能是黑着一张脸认了。 “平时多看着点周寰他们。”苗毅偏头对田青峰说了声。 田青峰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明白苗毅的意思,哪怕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也不会容忍周寰他们推翻这次比试的结果,自会吩咐同门多盯着点。 苗毅也无心再召集大家当场公布什么任命刺激其他人,就在阁楼内写下了十几分任命,让阎修发下去,同时立刻将接受任命的各路洞主先招来。 新任洞主一来,苗毅命他们即刻赶往各路洞府接任,也不给周寰聚众串联的机会,把他们以前的手下给调走抽空了,直接让东来洞主和长青洞主先给带往了两洞再说。 剩下的周寰等人面对田青峰等十名最少青莲二品的修士想闹也闹不起来。 镇海山本部人马的空缺,苗毅先让他空着,先快速稳住大局再说。 身边聚集了这么多青莲高手也不怕出什么事,等到蓝玉门的后续弟子补充到位,十名新任洞主也摸清了手下的情况后,再在整个镇海山范围内做调整,刺头多的地方肯定要打散。 第三百章 月瑶来了? 当晚,镇丙殿那边,殿主邬梦兰寒着一张脸,目送霍凌霄走出客厅。 与两位手下碰面,霍凌霄微微一笑,留了个嚣张的背影给邬梦兰,大袖一甩,与两名手下一起飞天而去。 飞掠在夜空,霍凌霄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兴师问罪,跑来贼喊捉贼的感觉真不错。 他没想到杨庆这么快就把熊啸给解决了,更没想到苗毅那份‘索赔清单’会如此使用,尽管他早就知道索赔清单的事,而邬梦兰也知道,想必邬梦兰一定气得够呛吧? 尽管谁都心知肚明是苗毅设下的圈套,可占了理啊! 堂堂殿主自然不能放任自己手下被欺负不管,对方也太不讲规矩了,霍凌霄刚才可谓在邬梦兰面前占尽便宜。 想想邬梦兰刚才的脸色,霍凌霄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笑毕又是一阵摇头叹息,自己那便宜老弟倒是个人才,可惜了…… 而此时的苗毅正在花园的凉亭中设宴,几只灯笼高挂,招了周寰三人谈话,也可以说是安抚,并没有把事情给做绝,毕竟三人的修为摆在这。 许诺维持三人原来的待遇不变,不过原本的权利被剥夺了。 “敢问山主,其他人的待遇怎么办?”周寰还想帮同门被免职的人争取一点利益。 还真是得寸进尺了!苗毅眉头一挑,“你当我钱多的没地方花吗?” 几人无语,这事告到府主那边去他们也不占理。想在这里闹一下,也要看搞得赢搞不赢,他们才三个青莲一品。对面可是十个最少青莲二品的。 三大门派虽然势大,可是不敢插手官方的事情,回头这事上报师门,指不定得被师门骂成什么废物。 如今苗毅愿意维持他们的待遇,已经算是给足了面子,想想暂时也只能认了。 敷衍着陪山主大人喝了几杯后,便强颜欢笑散场了。 几人一走。苗毅在凉亭灯下自饮自酌,阎修从月门后面走了出来,步入凉亭内。面带忧色道:“大人,如今整个镇海山大大小小的位置全部落入了蓝玉门的手中,长期下去,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当初他们和府主…” 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一方势大。短期内也许没什么,时间久了难免会出现不轨之心,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总会有贪心不足的人在背后怂恿。 苗毅何尝不知道这一点,蓝玉门若是安分守己的,当初也就不会和杨庆翻脸,可他现在没办法。 说的好听点是报答蓝玉门这些年的支持。对蓝玉门也算有个交代,可谁都知道双方一直是在互相利用。没有好处人家堂堂一个门派凭什么支持你一个小人物? 说的难听点是没有时间在这些事情上折腾,必须借助蓝玉门的力量尽快控制住镇海山。 局面稳定下来后,他才有心思为去星宿海做准备,几年后自己是死活都不知道,哪来的闲心去操心多少年以后的事情,先稳住目前再说。 “不会有事的,重要位置虽然落在了蓝玉门的手中,可镇海山人数最多的还是三大门派,蓝玉门不能把人手大量补充进来的话,想彻底控制镇海山没那么容易。”苗毅摆了摆手,暂时没对阎修说自己要去星宿海的事情。 阎修点了点头,他只是提醒一下,相信在这方面苗毅比自己更清楚知道该怎么做…… 次日正午,静室内盘膝修炼的苗毅被千儿所惊动。 “什么事?” “大人,外面来了一个女子,说是您妹妹。” “什么?”苗毅霍然睁开双眼,满眼震惊,他还能有几个妹妹,在这世上只有一个妹妹,可谓是一脸的难以置信道:“我妹妹?” 千儿点头道:“她是这样说的。” 苗毅一下就从石榻上蹦了下来,扶住了千儿的双肩,语带颤音道:“她在哪里?” 千儿没想到他激动成这样,“被挡在了山门外,门卫过来通报的。” “快!快请她进来。” 千儿领命而去。 苗毅哪还有心情修炼,快步来到了外面客厅,局促不安地来回在大厅内走来走去。 苗毅简直是百般滋味涌上心头,是老三么?老三怎么来了?难道是我升任山主后,她看到了我的名字?一定是这样的,老三没忘了我这个大哥,哪怕成为了月瑶仙子也没忘了我这个大哥,是我自己想多了… 他现在可谓是情绪失控,雪儿好奇地看着他,还从未见他如此紧张过。 苗毅忽然蹦到她面前,拉着自己衣服问道:“雪儿,快帮我看看穿戴整齐没有。” 其实已经很整齐了,二女帮他打理的,岂会让他这个山主穿着不整齐见人,不过还是很细心地帮他拉了拉,才点了点头。 没多久,外面渐渐传来两人的脚步声,苗毅十指顿时纠结在了一起,胸脯急促起伏地看着门外,貌似紧张到了极点。 当千儿客客气气领着一个女人出现在门口时,苗毅犹如被人当头泼了盆冷水,瞬间目瞪口呆住了,这哪是我妹妹…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仙国商会在南宣府的柜员文芳,一见苗毅这幅神态看着自己,也闹了个不知所措,迅速朝自己身上看了看,好像没什么问题啊! 不过文芳还是主动上前见礼道:“小妹见过苗大哥!苗大哥为什么这样看着我,莫非刚分别不久就不认识了不成?” “是你啊!”苗毅失望一声,有些哭笑不得,甚至有冲上去踹她两脚的冲动,这女人来见自己报上名字或身份都可以。报什么不好偏偏通报说是他妹妹,害得他还以为是老三那个传说中的月瑶仙子法驾亲临。 他还正纠结是以上礼拜见月瑶仙子,还是以兄妹身份相见。结果白担心了。 文芳貌似一脸委屈道:“小妹特地来看望大哥,大哥为何这般不待见,莫非不欢迎?” 苗毅很想说声不欢迎,妈的,这玩笑开大了,害得老子激动成这样。 不过还不至于对上门的客人发作,何况仙国商会的工作人员也不是谁都好得罪的。哪怕是一个最低级的工作人员也都多少有些来历。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他们背后的靠山是仙国商会。 说到仙国商会的这些工作人员,在修行界可谓是令人颇为羡慕的职业。同是修行中人,他们不需要打打杀杀,按级别领饷不说,还有提成可拿。只要严守商会的规矩。不出意外可谓是一辈子平平安安。 可惜一般人根本加入不进去,如果可能的话,苗毅甚至愿意放弃这个山主的位置和文芳换上一换。 早年六圣打天下时,其麾下战死了不少人,六圣坐了天下后,没忘记那些人的后人,虽没有给予什么荣华富贵,却给了其后人一份安稳。安排进了商会做事。 那些人的子孙代代传承,开枝散叶。有修行资质的都能继续进入商会工作,六圣算是给了当年那些战死旧臣在天之灵一个交代。如今说来,外人是不太容易能进入商会的,内部自成体系,六圣如今高高在上,轻易也不会再插手这些事情,一般人如果还想进入,除非是走六圣弟子的门路。 六圣弟子要安排个把人进商会做事还是没问题的,毕竟统领商会的就是六圣的某个弟子。 “你怎么来了?”苗毅苦笑一声,自己坐下后,也伸手请客人坐。 千儿也看出来了,原来是场误会,闹得她刚刚也以为是主人的妹妹来了,害她刚才对文芳客气的不行。 其实文芳也是怕门难进,虽然商会也隶属官方,可和地方势力完全是两个体系,互相都没必要给面子,说是镇海山山主的妹妹后,效果果然不错,立刻通报,立刻接见。 何况她自认也没有说谎,在南宣府的时候,她就对苗毅喊上了大哥。 “小妹来看望大哥,不好空手而来,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亲手给大哥做的一点小点心。”文芳一只礼盒奉上。 苗毅这边打开礼盒一看,这礼还真够轻的,还真是一盒精美的点心,看得出来制作时挺上心的,就是不知道真的是亲手做的,还是南宣府买来的。 一回头,发现文芳已经和千儿、雪儿聊上了,自报家门后,两件别具匠心的精美头饰送给了二女。 连自己侍女的礼物都准备上了,苗毅无语了,手敲了敲桌面,“文芳,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来看看大哥不行吗?”文芳嫣然一笑,见苗毅一脸无语,又改口道:“还没来过镇海山,想欣赏一下镇海山的风景,大哥没意见吧?” 苗毅知道她还是想和自己做生意,不过既然对方不提,他也就装作不知道了,对雪儿笑道:“雪儿,你陪她逛逛,我还有点事,就不奉陪了。” 说完又回静室修炼去了。 三个女人去了外面的园子聊天、游玩。 小半天过去了,也没见文芳有离开的意思,倒是和千儿、雪儿挺聊得来。 临近傍晚之际,天际一道流光射来,落在了镇海山大殿外。 园子里扭头看来的文芳顿时明眸一亮,千儿、雪儿也是一惊,能飞天而来的人自然不是一般人,自然要去一看究竟。 文芳跟在了二人身后。 一出大殿,只见一个老头和一个白面微笑男子已经被镇海山的人给拦住了,镇海山的人却是不敢轻举妄动,能飞天而来的人最少是红莲修士,谁敢轻举妄动? 千儿、雪儿壮着胆子上前问话,“来者何人?” 白面男子显然是见惯了市面的,微笑拱手道:“想必二位是镇海山的大姑姑和小姑姑吧,劳烦通报贵山主一声,就说都城罗平受邀而来。” 跟在后面的文芳明眸闪烁。 “都城?”千儿惊疑不定一声,说了声稍等,迅速而去。 第三零一章 穷疯了 不一会儿,苗毅从大殿内快步走出,一看到罗平,遥遥拱手笑道:“总算把罗兄盼来了。” 闪身下了台阶,看到一旁的文芳,多少一愣,这女人怎么还没走? 罗平亦拱手笑道:“没想到苗兄已经高升为山主,恭喜恭喜。” 苗毅挥了挥手,示意围在这边的人马散掉,转而向大殿伸手道:“里面请。” 罗平点了点头,又对身后老头打了声招呼,两人随同苗毅大步入内。 散去的镇海山人马不时回头看来,一个个惊疑不定,没想到山主还有都城的朋友,而且还是红莲高手。 没受到邀请的文芳厚着脸皮跟在了千儿和雪儿的身后。 说白了,她此来就是算准了消息到都城,都城那边来人到镇海山的时间后,才赶来一看的,并非是来看苗毅这位大哥,而是想观察揣摩下苗毅的‘量’有多大,看值不值得下更大的精力来巴结这位大客户,苗毅毕竟只是个山主,此来就是探听虚实的。 众人来到后殿正厅后,苗毅对千儿、雪儿吩咐道:“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靠近静室。” “是!”二女应下。 罗平也朝自己带来的老头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在这里等着。 “请!”苗毅再次伸手,领着罗平进了自己修炼的静室,甚至将厚重的石门给推掩上了。 这静室算是个地下室,隔音效果比较好。适合密谈。 两人盘膝坐在了石榻上面对面,罗平笑道:“来之前我去找了林萍萍,问她有没有什么话带给你。很遗憾,她并没有任何消息让我转告。” 一来就表明了自己对苗毅交代的事情一直放在心上,先拉近彼此的距离。 林萍萍有事会传讯过来,自然不会让你转话,苗毅心中有数,问道:“她在那边还好吧?” “有苗兄照顾,她比之以前自然是好太多了。就是开始的时候有几个无赖散修见她突然过上了好日子。又见她没什么依靠,有所纠缠。”见苗毅两眼一眯,眼缝里闪烁寒光。罗平见识的人不少,心中立马给出了判断,这厮是个杀货…摆手道:“苗兄不必担心,那些散修已经被我打发了。我出面警告过后。区区散修自然是不敢再惹她,就是害得我无缘无故背了个黑锅。” 苗毅问道:“怎讲?” 罗平摇头苦笑道:“不少人以为林萍萍是我养在玉都峰的女人。” 苗毅一愣,随即拍腿哈哈大笑,能想象到大家把罗平和林萍萍那个年纪的女人扯到一起时的尴尬,拱手道:“那就请罗兄继续把黑锅背到底,继续帮忙代为关照。” 罗平苦笑摆手,用私事拉了拉感情,开始言归正传道:“想必苗兄必不会让我白跑一趟。不知能有什么效劳的地方?” 苗毅默了默道:“兄弟想采买上一些晶黑。” 所谓的晶黑就是从黑晶中提炼出的精粉,罗平立刻问道:“不知苗兄要多少瓮?” 所谓的‘瓮’是指装精粉的小坛子。一瓮差不多需要从一亿枚晶币中提取,十瓮的量差不多能炼制一杆枪。 苗毅心中显然早有准备,直接咬定道:“一百五十瓮!” 罗平眼睛稍微放大几分,心中暗暗欢喜,这一趟果然没白来,试着确认,“一百五十瓮?” 须知一瓮晶黑从一亿枚黑晶中提炼出来后,还要算上一倍的工钱,折合金晶就是两百万,一百五十瓮就等于是三亿金晶啊,是三亿金晶,可不是白晶和黑晶。兑换成白晶,那就是三万亿,一个庞大的数字。 “对!一百瓮。”苗毅确认后,狐疑道:“莫非没有货?” 罗平顿时哈哈笑道:“苗兄说笑了,莫说一百瓮,就是一千瓮或者一万瓮商会也能调集来,不怕你要的多,就怕你要的少。不过苗兄,我丑话说在前面,你买东西只能按照市价来,我给不了你优惠,因为你买的量还不到优惠的地步。” “明白!”苗毅点了点头。 这个道理他是知道的,你如果把东西卖给商会,那你肯定卖不到市价的价钱,你要是到商会买东西,人家却是按市价卖给你,没办法,人家商会就是赚钱的,不可能白忙活。 “不知苗兄是拿东西兑换还是付现?”罗平问道。 “不急!”苗毅摆了摆手,直接从储物戒内甩出一只箱子在两人中间,拍着箱子说道:“帮我估估里面的价钱。” 说完直接翻开了箱盖,推倒了箱子,里面一堆金色的、蓝色的、红色的拇指大小的晶石滚了出来。 倒干净了箱子里面,空箱子摆在了一旁,伸手请罗平估价。 “焰脂晶石?”罗平倒吸一口凉气,两眼再次瞪大,一脸吃惊。 他不是没见过这东西,只是在他交易的物品中没有一次见过这么多,尤其是出自一个山主之手。 交易的东西越多,他的提成就越多,罗平心中欢喜不已,脸上很快恢复了职业性的专注,拿起一块红色的赤焰脂道:“市价一万金晶,商会收购价八千,你官方的身份有优惠,而且量大,我可以做主给你九千。” 又拿起一块蓝焰脂,“市价五万金晶,商会收购价四万,我可以做主给你四万五。” 最后拿起一块金焰脂,“市价十万金晶,商会收购价八万,我可以做主给你九万。” 东西扔下,“苗兄尽管放心,给你的是最优惠的价钱,你自己考虑下,如果愿意,我们就清点数量。” 苗毅心中骂了句仙国商会太黑,老子拿命换来的东西。你们倒是赚的爽了。 可是也没办法,一般人也吃不下这么大的量,自己也没那关系找合适的买家。只能是贱卖了,遂点了点头道:“我相信罗兄,清点吧。” 见他如此爽快,罗平精神一振,迅速取了只玉牒出来方便统计,先是金焰脂一块块挑了出来,直接往一旁的空箱子里哗啦啦扔进去。 统计出的金焰脂是四百四十块。罗平飞快拿起玉牒登记道:“九万一块,金焰脂计为三千九百六十万金晶。” 回头又哗啦啦往箱子里扔蓝焰脂,统计出的数字是七百三十五块。又拿起玉牒登记道:“四万五一块,蓝焰脂计为三千三百零七万五千金晶。” 再往箱子里扔赤焰脂,统计出的数字是一千二百块整,又拿起玉牒登记道:“九千一块。赤焰脂计为一千零八十万金晶。” 默默计算了一会儿。罗平抬头微笑道:“这半箱赤焰脂总计八千三百四十七万五千金晶。苗兄,我没算错吧?” 苗毅点了点头,箱子里有多少东西他自己最清楚,单价一出来,对方还在清点时,他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 轻轻吁出一口气道:“也就是说,如果要买那一百五十瓮晶黑,还差两亿两千万左右。” “确切地说。是还差两亿一千六百五十二万五千金晶。”罗平给出了一个准确的答案,不愧是做生意的。 苗毅陷入了沉默。他手头上倒是还有三千多万金晶,可缺口还差一亿八千多万,手上还有一百多颗一品妖丹,可也仅值一千万金晶,还有巨大的缺口,就算把手头上的将近一万八千颗愿力珠给卖掉,也只能堵个两千万金晶的缺口不到,缺口巨大啊! 自己身上的一些零碎就更值不了几个钱。 他现在恨不得把储物戒里那株惊世骇俗的星华仙草拿出来卖了,估计那一株仙草卖掉就什么都够了。 可那是他去星宿海最后保命的底线,一旦把仙草给卖了,万一受伤怎么办?那么凶险的情况下,根本无法保证自己不受伤。 他现在恨不得倾家荡产折腾出一套好点的法宝来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去星宿海保命吗? 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只要自己能从星宿海活着回来,只要渡过了这一劫,凭着自己一身好法宝,规则之内大有可为,失去的都能扳回来。 他现在有点恨妖若仙弄走的那半箱焰脂晶石,若非如此,自己将能堵上很大一部分的缺口。 奈何不好弄回来,就算能弄回来也不能弄,回头还要求人家帮自己炼制法宝,按照行情推算,老家伙炼宝的工钱也不是个小数字,尤其是档次越高的法宝,真要较起真来,自己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见他沉默不语,罗平试着问道:“苗兄,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正在琢磨自己还有什么可卖的苗毅回过神来,呵呵干笑一声,突然摸出一坛酒来,送到罗平面前,“罗兄,尝尝。” “呃……”罗平苦笑着单掌推了推,“苗兄,现在不是喝酒的时候,酒回头再喝也不迟,先谈正事吧。” 苗毅笑道:“让罗兄喝酒就是谈正事,看看我的美酒值多少钱。” “啊!”罗平目瞪口呆。 苗毅已经开坛了,请他品尝。 一股沁人芬芳如幽若般浮现,罗平眼睛一亮,施法屈指一弹,坛内一条清泉酒蛇钻入了他的口中。 一口下肚,闭眼品尝过后的罗平睁眼叹道:“好酒!” 苗毅眼睛发亮道:“罗兄觉得价值几何?” “这…”罗平两手一摊道:“酒虽是好酒,可是我不好酒,对这东西也不懂。不瞒苗兄,我还是第一次碰到有人卖酒给我的。” 自己穷疯了没办法,苗毅尴尬道:“你说个价钱。” 罗平拿他没办法,也看出他遇到了困难,看在大客户的份上,抱着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的态度叹道:“不知苗兄有多少坛这样的美酒?” 苗毅伸出一根手指,“一万多坛。” “呃……”量还真不少,罗平苦笑摇头道:“苗兄,我可以动用私人关系找商会一个长辈来鉴定一下价钱,不过我劝你也别抱太大希望。” 第三零二章 意外之喜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不值钱的东西商会实在没必要派人大老远跑一趟,所以我才动用私人关系找个长辈来鉴定,这是我个人在帮你忙。 “理解。”苗毅拱手道:“那就麻烦罗兄了。” 罗平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想问问苗毅想干什么,回头一想,买那么多瓮晶黑肯定是要炼制法宝,除此一途还能干什么?加上商会有规矩,只做买卖,不打探客人的**,也不泄露客人的**,到嘴的话咽回了肚子。 “我去外面说一声,让刘前辈去找人来。”罗平下了石榻。 苗毅收了东西,一同出了静室。 外面天色已黑,千儿、雪儿奉命守着进入静室的通道入口,文芳还未离去,令苗毅有些无语,莫非这女人还想在这里留宿不成?又不好赶人家走,人家毕竟驻点在南宣府,以后说不定有找人家帮忙的时候。 “刘前辈!”罗平拱了拱手,走到带来的那位老头身边,老头在默默点头,看得出罗平在对他传音。 老头随即大步离开了屋内,来到庭院中,身化流光射空而去。 苗毅回头吩咐千儿去准备酒席,热情招待罗平是免不了的。 酒席准备好后,苗毅本觉得不好落下文芳,毕竟都是客人,欲邀请她一起入席,谁想文芳似乎想避开罗平,以不好意思上席让千儿、雪儿伺候为由拒绝了。 苗毅市井出身,曾经也是做买卖的。岂能看不出文芳是不想让罗平知道自己的同行身份,一旦暴露,罗平定能猜出文芳是来撬墙角的。有可能会得罪人。 不入席也没关系,文芳也看出来了,一笔交易能让罗平留在这里就说明交易的量不小。 这令文芳暗暗后悔不已,没想到区区一个山主也是个大客户,看来还真不能小看这些山主,她琢磨着回头是不是应该把南宣府所有的山主都拜访一遍… 罗平在镇海山逗留了一天,待遇可比文芳的好多了。苗毅亲自陪同游览镇海山周边的人间美景。 直到第二天晚上,天际两道红光划破黑夜,降落在了镇海山。 之前离去的那个老头子带来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红红的酒糟鼻子,罗平称呼其为花爷。 做生意讲究保密,都是商会的生意人,当着外面其他人都没说什么。罗平请了花爷一起随同苗毅进了静室。 一下又多出一个红莲修士。别说镇海山的人暗暗心惊,就连文芳也是心痒难耐,不知道苗毅究竟在做什么大买卖。 三人一进入静室推上厚厚的石门,花爷终于发话了,“小罗,大老远把我搞来干什么?” “有点特殊的东西要请花爷帮忙鉴定一下价钱。”罗平拱手笑道。 “特殊东西?”花爷奇怪道:“你也是商会培训出来的,什么东西还要我来帮你鉴定?快拿出来瞧瞧。” 罗平转而向苗毅点点头,示意拿出来。 苗毅立刻取出一坛酒来。 看到酒。花爷眼睛亮了几分,接了酒坛在手中开了封印。一股如雪生津的凉爽异香飘出,令花爷眼神大亮,屈指施法,一缕晶莹剔透的小酒蛇钻入他的口中。 良久之后,在苗毅和罗平的注视下,眯眼品尝的花爷终于咽了咽喉结,缓缓摇头道:“真是好酒啊!” 说完迅速从储物戒内掏了东西出来封了坛口,捧在手中爱不释手,在那一个劲地啧啧有声。 苗毅朝罗平使了个眼色,罗平回以抱歉一笑,随即干咳一声,“花爷,我商会若是收购这酒,出多少钱合适?” “十万金晶!”花爷一口回道。 “什么?”罗平和苗毅一起失声,一坛酒就价值十万金晶,不是开玩笑吧? 罗平正色道:“花爷,晚辈在谈生意,您可千万不能因为个人嗜好武断啊!” “你这小子!看来商会培训的时候还得给你们开堂品酒的课业。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不是喝一点酒就能培训出来的,投入这种美酒来培训你们实在是糟蹋东西,而且这东西也讲究天赋,不是什么人都能培训出来的。” 花爷白了他一眼,拍了拍手中的酒坛,“这不是一般的酒,而是灵酒。” 说着又眯上了眼回味无穷,“八百年忘忧须,千年雪芝,千年含香莲,其酿造材料皆是年份十足的灵草,而且至少洞藏了两百年以上。这种酒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酿造出来的,单一灵草酿出的酒,味道太干,多种灵草酿出的酒,味道又易杂,而酿造此酒者能将几种灵草的味道和药性柔顺在酒中,以至浑然天成,真正是酿造琼浆玉液的高手啊!怪不得此人舍得用灵草来酿酒,不但不浪费灵草的药性,中和在一起喝了反而能加倍有助于修炼,如此美酒十万金晶不为过。我建议商会收购此酒后,不要拿去贩卖,而是放在商会拍卖,懂酒的人自然愿意出这价钱,能喝这种酒的人都是有钱人,也不差这点钱。” 苗毅和罗平面面相觑,前者眼中闪过意外惊喜,后者愕然。 从无限美好中回过神来的花爷,回头看向苗毅问道:“你有多少坛这种酒?这酒鉴定起来麻烦,不如全部卖给我个人算了,反正我是小罗私下请来的,没有经过商会,价钱咱们私人之间可以再商量。” 罗平脸顿时一黑,沉声道:“花爷,你开什么玩笑?商会不允许下面私自做交易。” 退一步说,你老人家私下买了,我的提成到哪拿去。 “呵呵,开玩笑,开玩笑,回头我再找商会用内部价买好了。”花爷嘿嘿一笑,看向苗毅再次问道:“有多少?” 苗毅回道:“一万多坛。” “多…多少?”花爷大吃一惊,瞪圆了眼睛,手中的酒坛差点没抱稳。 吓得罗平赶紧伸了把手,这一坛酒可是价值十万金晶,你这失手一砸可不得了,可千万小心了。 “一万多坛。”苗毅再次确认。 抱好了酒坛的花爷顿时巨汗,发现刚才还真是开玩笑了,一万多坛,自己想全部买下来,还真是够呛,回头找商会买点尝尝就行了,全部买下就算了。 罗平则再次请教道:“花爷,这酒我真的可以正式请求商会派人来鉴定?” “放心吧。”花爷点头道:“让商会那边再把老董派过来吧。”说完有点依依不舍地将手中酒坛还给了苗毅。 苗毅心中可谓惊喜不已,但是最后鉴定结果没出来还不敢高兴的太早,怕到时候失望越大。 三人出了静室,罗平又再次找到外面等候的那位老头,传音叮嘱一番,后者出了大厅再次飞天而去。 回头苗毅再次设宴招待花爷和罗平,不过这次却没有再动用灵酒,而是让雪儿去取了地方上进贡的美酒。 品过了苗毅手中的琼浆玉液,再喝地方上的俗酒,对花爷来说,如同饮泔水一般,喝得直摇头,没劲。 罗平有点神情古怪地瞥了眼苗毅,记得前面招待自己的时候,请自己喝的可是灵酒,现在却改成了普通酒水。 不过也能理解,一坛酒价值十万金晶啊,随便喝喝十亿白晶就没了,换了自己也不干呐,何况他也能看出苗毅正是缺钱的时候。 苗毅被他看得有点尴尬,也为自己的小气感到不自在,最终还是把之前花爷品过的那坛酒拿了出来待客。 花爷颇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再三推辞,道:“这酒价值实在是太高了,老夫虽然想喝,但是喝了后传出去,商会怕是会将我定为受贿,会质疑这次的交易,为了不影响买卖的公平,山主的心意我领了。” 这话说的罗平坐立不安,之前苗毅用来招待他的时候,他貌似消费了两坛,也就是说,自己一下吃掉了客人二十亿白晶?这不是受贿是什么?汗!希望自己喝的不值这么多钱。 可是在苗毅的再三请用下,花爷搓搓手道:“那就一小杯,一小杯就好了。” 拿了只酒杯,从酒坛里倒了一杯出来,又迅速将酒封坛了,然后一小口一小口抿着品尝,眯着眼睛啧啧有声道:“老刘头没口福啊!”一副不虚此行的样子。 他口中的老刘头就是这次随罗平同来跑腿的那位。 苗毅再请罗平享用,罗平连连摆手,已经喝了不少了,真心不敢再喝了,再喝下去这么贵的人情还不起了…… 一天后,同是夜晚,已经是后半夜,又是两道流光咻地降落在镇海山,惹得镇海山的人惊疑不定,这些天怎么尽是红莲修士来来往往的,山主结交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赖在镇海山看动静的文芳更是心痒难耐,能让红莲修士来回跑的,肯定是大生意啊! 文芳肠子都悔青了,明明是在自己经营范围的大客户,自己却没把握住,便宜了大老远的别人。 躲在山洞里的妖若仙也被镇海山的动静给惊着了,这些天缩在山洞里不敢出来,怕被发现。 这次来到静室的又多了一个老头,自然是仙国商会派来的那位老董。 四人在静室足足窝了半个多月没出来,上万坛美酒要一点点评鉴,因为并非所有的酒都是同样的酿造材料,何况人家也要鉴定真假,你不可能装坛水让人家买走,而且还要一坛坛出价钱,一万多坛,耗时可想而知。 第三零三章 数额庞大 他们窝在静室里的时间越长,外面的文芳就更难受,可谓差点抓狂。 她的祖上虽然也是追随仙圣穆凡君打天下的人,但是因为地位不高,加上过去的年代太过久远了,有谁还能记得她的祖上是谁?只是承祖上福荫,能继续在仙国商会办事而已,没什么大的背景,自然也就没机会分到大城市的分会。 大城市分会接触到的修士多,交易的量自然也就越大,交易量大,提成自然也就越高,在商会做出的成绩越好被提拔到更大城市的机会自然也更大,升职的可能性当然也更多。 她刚从商会培训出来,初到南宣府分会不过一年多,在这小地方还没做过大生意,经手的一些买卖都是你来我往很快就妥的那种,哪见过这样的。 眼前看到的交易情况她想都不敢想,其中有两个商会的红莲修士啊,一起躲在静室中洽谈了半个多月啊,这生意得大到什么地步啊,如果只是小生意,商会的红莲修士哪能有这耐心啊! 在自己经营的范围内,这么大的生意错过了,还是从自己喊‘大哥’的人手中错过了,说明还是自己的工作不到位啊,脸皮还是太薄了点,她上吊的心都有了。 现在想从苗毅身边人下手拍马屁都来不及了。 千儿、雪儿一直守在进入静室的通道入口,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大门外还调了田青峰等四人把守,除了那个刘前辈能自由进出客厅。可谓守卫森严,她文芳只能作为一个客人在外面转转,根本就无法靠近。 静室内。品上一小口美酒便用清水漱口避免影响下一坛酒品鉴的花爷和老董可谓苦不堪言。 这一口酒一口水的滋味不好受啊,但酒的确是琼浆玉液,一下能品到如此多种类的琼浆玉液,这种机会可不是谁都有的,两人可谓是苦并快乐着,被折磨的同时也是心甘情愿。 此中滋味对两人来说,绝对是外人无法想象的。两人算是深刻体会到了什么才是‘苦中作乐’! 为了避免破坏每坛酒的味道和功效,都是在坛口扎出一个小洞,迅速抽取上一点琼浆玉液。然后快速封坛,在封口上打上商会的印鉴,两人这才品鉴。 两人的确是品酒的高手,每品一种都能互相报出酿酒的灵草有什么。陈酿了多少年之类的。随即定价。 拿着一块玉牒的罗平则迅速记下价钱,然后将品鉴过的酒迅速收入储物戒,苗毅则又放上一坛酒在花爷和老董的面前。 十多天不眠不休,苗毅的精神依旧很亢奋。 罗平亦是如此,这次真是撞上大买卖了,焉能不打起精神来。 四人几乎是以每天五百来坛的速度给酒做鉴定,足足二十来天后,一万多坛酒终于全部品鉴完了。 罗平在那反复飞快统计价钱。 大大松了一口气的花爷和老董则是相互摇头。一脸的难以置信。 “简直是无法想象,如此多种类的灵草酿造出这么多不同品种的琼浆玉液。我这辈子还是头次见到。”老董惊叹摇头。 花爷亦唏嘘道:“谁说不是。老董,你发现没有,酿造这些酒的灵草几乎囊括我们所知的各种灵草,有些甚至是星宿海凶险之地的特产,还有些是在那深海之中妖道巨擘的地盘上才有的深海奇珍,真是不可思议啊!” 这话听的苗毅有些心虚,这些东西可不就是他在星宿海杀人越货弄来的,袁开山和碧游波是结拜兄弟,估计弄上一些深海奇珍也不是太困难。 老董点头道:“这上万坛琼浆玉液所囊括的灵草种类简直是令人叹为观止,叹为观止啊。老夫活了这么久,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人会花这么大的精力去搞这些口腹之欲的东西。” 两人突然一起看向苗毅问道:“苗山主,这都是你酿的?” 苗毅干笑两声,“个人**。” “唔…”老董和花爷立刻当做什么也没问过,商会的规矩,他们确实不该过问顾客的**,也不能泄露顾客的**。 “这些东西可值不少钱呐。”花爷瞥了眼苗毅,啧啧道:“最少得超过八亿金晶吧?” 谁知苗毅不以为喜,反而迅速脸一黑,突然骂了声,“天杀的老家伙!” “……”老董和花爷立刻傻眼了,愕然看着他,这里能当得起‘老家伙’的可不就是他们两个。 “啊!”罗平也惊得抬头看来。 苗毅一愣,连忙摆手干笑道:“二位前辈误会了,不是说你们,不是说你们,我在骂那个偷我酒喝的人。” 偷酒的人没有,只是个借口,老是从他这里赖酒喝的人有一个,除了妖若仙没别人。 早先苗毅只是让千儿和雪儿偶尔送一坛过去,后来妖若仙喝上了瘾,时不时逼二女过来向苗毅讨要,而苗毅早先也只知道这酒喝了有助修为,虽然珍惜,却也没太当回事。 他哪知道这些酒这么值钱啊,如果知道肯定不给啊! 妖若仙跟他在一起的这些年,随便算算,喝掉了他三千多坛啊! 三千多坛酒得能卖多少亿金晶啊!苗毅想想都肉疼得直哆嗦,逮住妖若仙逼他吐出来的心都有了,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人家手中的宝锏不是开玩笑的。 还有件同样令苗毅肉疼的事,早知道星宿海那七十二寨主这么牛,当时就不杀他们了,全部给绑走为自己酿酒赚钱多好。 不过这事也只能是肉疼后悔一下,他也知道绑回来不现实,就算当时能脱身把人给绑回来酿酒,可酿造灵酒的材料他也没能力弄到,只能是唏嘘感慨一下,把那些奇葩妖怪给杀光了未免有些可惜,估计以后再想碰到难了! 只是苗毅做梦也没想到,之前他认为自己的收藏中最不值钱的一万多坛酒反而是除了那株仙草外最值钱的东西,太不可思议了。 若是早知道,他早就折腾出一套好法宝了,早就把熊啸给弄死了,犯不着再跑到万兴府去冒险。 “苗兄,你坑惨我了。”罗平突然盯着手上的玉牒哭笑不得道:“要重算一遍。” 苗毅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自己一句“天杀的老家伙”打乱了罗平的计算思路,赶紧抱拳道歉一声。 花爷一巴掌拍在了罗平的后脑勺上,“这笔买卖不小,你小子就偷着乐吧,让你多算一遍怎么了?” 看得出双方的关系不错,不然罗平也无法用私人关系把人家大老远请来,毕竟之前对这些酒一点底都没有,不是相当好的关系,人家堂堂红莲修士也不会莫名其妙跑这一趟。 文芳为什么会在小小南宣府分会做事,而罗平却直接在都城商会做事? 其中的内因可想而知,首先双方的背景和人脉关系肯定就有差距。 从另一个方面说,苗毅找罗平没找文芳还是没错的,若是找了文芳,这笔酒的买卖未必能做成。 被人抽了一巴掌,罗平也不以为意,咧嘴一笑,继续埋头反复核算验证之前的结果。 确认完毕后,罗平长舒出一口气来,盯着苗毅振奋道:“苗兄,总计八亿六千七百一十一万金晶,你再确认了一下。” 这不是小钱,自然要确认一下,苗毅自己刚才也有算,两个老家伙给出一个价钱,他就累加一下,虽然没像罗平那样反复核算,但是双方的数字还是对上了。 数额虽然庞大,可苗毅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一开始听到一坛酒能卖十万金晶,自己粗算了下,以为能超过十亿金晶。 谁想酒的酿制材料、质量,以及陈酿的年份都对价格有影响,价格最高的一坛酒竟然达到了一百五十万金晶,实在是令苗毅震惊,最低的却只有一万金晶,零零总总算一下,一万多坛琼浆玉液就得出了这么一个价。 这个价钱到底合适不合适他也不知道,因为他也品不来这些酒的好坏,只知道好喝,加上这东西不像商会买卖其他东西有个参照价格,所以价钱方面只有花爷和老董两个人说的算,好坏也是人家说的算,他自己则完全是一头雾水。 两个老家伙也明说了,他们给的价格不会杀他,商会这点信誉还是有点,但是商会肯定是有所盈利的,而且一次性品鉴这么多美酒,好的喝多了,再品鉴次一点的,肯定会对次一点的定价上有点影响,不会太公平。 但是这东西也实在是没办法给出一个公道价格,自然是因为没有比照的关系,而商会后面也无法预料到底能卖出多少钱,两人只能是在保证不让商会亏本的情况下给出价格,否则商会养他们这些做亏本买卖的干什么? 这对苗毅来说有点不公平,两个老家伙明说了,最好的办法是苗毅把这些酒托给商会拍卖,到时候商会会抽出一些样品送给那些修行界的高端客户品鉴,然后再举办一场专场拍卖,这一万多坛琼浆玉液足够办一次专场拍卖。 最后拍卖出的价钱商会抽成后,剩下的便是他苗毅拿到的公平价钱。 苗毅问多久才能拍出结果来,罗平说这种事情不能急,想卖出好价钱先要运作一下,慢慢等个数年再说。 可苗毅哪等的起,如果能等得起数年,他也没必要倾家荡产卖东西。 那罗平这边想关照也没办法了,站在商会的立场,只能给出这个收购价格,而苗毅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第三零四章 大出血 见苗毅不吭声,罗平有点担心苗毅会反悔,这笔交易可不小,试着问道:“苗兄,你的交易意向如果没变的话…这酒再次清点也麻烦,到时候为了交易慎重又要二次品鉴,也是种浪费,不如我这边出凭据给你,酒先交给我们?” 苗毅只能苦笑着点了点头,谁叫自己要关系没关系,要人脉没人脉,要实力没实力,否则肯定要找个懂行的来好好侃侃价钱。 自己认识的实力最高的也就是妖若仙,那家伙也指望不了,别想他抛头露面为自己干这事,何况妖若仙懂不懂酒还另说,看妖老头把这宝贝酒喝的顺嘴角稀里哗啦流淌的样子,也不像懂酒的人,否则焉能如此浪费。 罗平脸色一喜,立刻和花爷、老董联手打下已收货未付款的凭据给了苗毅,然后将那一万多坛琼浆玉液给接收了。 松了口气的罗平又问道:“苗兄,你那箱焰脂晶石还出手吗?” 花爷和老董相视一眼,一箱焰脂晶石是多少?两人不知道前面还谈了胭脂晶石的事。 苗毅在脑海中略微盘算了一下,又将装了焰脂晶石的箱子甩了出来,咬牙道:“出手!” “好!”罗平喜笑颜开,又立刻拉了两个老家伙清点。 没办法,这东西回了一趟苗毅的手,万一箱子里的晶石少了怎么办? 不是罗平不相信苗毅,而是按商会的交易规则。交易确定下来肯定要确认清楚,何况罗平自己也不能说多少钱就多少钱,还需商会派来的人核实。譬如眼前的花爷和老董。 看到眼前花花绿绿的半箱焰脂晶石,花爷和老董相当无语,不由回头看了眼苗毅,无法想象区区一个山主哪来这么多好东西。妈的,琼浆玉液酒是上万坛计算的,焰脂晶石是用大箱子来装的… 两人又看看罗平,一般没人会把个山主当多大客户。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拉到的这笔大生意,看来这次的提成要赚不少啊! 和之前的数目吻合,三人又再次联名出了份收货凭据给苗毅。 罗平又埋头拿着玉牒算开了。“焰脂晶石计价八千三百四十七万五千金晶,灵酒计价八亿六千七百一十一万金晶,总计九亿五千零五十八万五千金晶,苗兄要购买一百五十瓮晶黑。扣除三亿金晶。苗兄。我现在就让人把一百五十瓮晶黑和余下的六亿五千零五十八万五千金晶的余款给你送来。” 苗毅摆手道:“不急,我还要买点东西。” 罗平眼睛一亮,虽然是同一场交易,但是其中反复交易中的买进卖出他都算提成的,连连点头道:“苗兄要买什么东西尽管说,都城如果缺货,我帮你从全国调,仙国没有我想办法找商会从境外调集。一定想办法以最快速度满足你的需求。” 闻言,花爷和老董斜眼看着他。琢磨着这小子这次赚大了,回去了得狠狠宰上一顿。 苗毅沉吟道:“我想买上一些二品妖丹。” “没问题。”罗平顺口就来,“妖丹是硬通货,一万颗下品愿力珠一枚,这样交易你不吃亏。” 这个行情苗毅是知道的,愿力珠和妖丹是修行界最硬的硬通货。 不入品的妖丹只值一枚下品愿力珠;到了一品直接翻一百倍,价值一百下品愿力珠;二品则再翻一百倍,价值一万颗下品愿力珠;三品继续翻一百倍,价值一百万下品愿力珠;谁要是能弄到四品妖丹,那直接是往上亿愿力珠算的。 之所以翻倍这样狠,那也没办法,试问三品妖丹,只有斩杀紫莲境界的妖修才能获得,活着的紫莲境界修士远远不止一百万颗下品愿力珠,那是死了后没了活着的威力只能这样算,不可能死了也算活着的能力,那讲不通。 苗毅说道:“用钱买吧。” 他没那么多愿力珠,倾家荡产卖了那么多东西换钱,不就是为了买这些东西。 “用金晶买啊!”罗平叹了口气,苦笑道:“苗兄,你知道的,平常一枚下品愿力珠的市价是一千金晶,一枚价值一万下品愿力珠的二品妖丹,市价则差不多是一千万金晶。可是现在,你如果要买的话,按照现在的实际行情,一颗二品妖丹需要两千万金晶!” 直接翻了一倍! “什么?”苗毅瞪眼怒声道:“你们商会是不是太黑了点!直接翻一倍,这是抢钱吧?” “苗兄,你听我说。”罗平也不生气,摆手道:“不是故意杀你价,而是星宿海戡乱会即将来临,许多要去参会的人为了保命都在抢购妖丹之类的东西做准备,不仅仅是仙国,其他要参加星宿海戡乱会的五国也同样是货源紧张,如此一来,价钱自然是要暴涨的,你现在买还算便宜,等到事到临头所有参加名单全部公布出来,只怕价钱还要涨,我……” 话突然一僵,罗平似乎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盯着苗毅失声道:“苗兄,你不会是也要去参加星宿海戡乱会吧?” 这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苗毅为什么会狂卖东西。 花爷和老董亦若有所思地看着苗毅。 被看出来了,苗毅知道瞒不下去了,默认性地微微点了点头。 脸色有点不太好看,罗平的消息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看这情形似乎不止他一个人为了去星宿海倾家荡产做准备,那岂不是意味着到时候竞争力更强、更加危险? “苗兄,还是想办法不去的好。”罗平善意劝道,他也不想失去一个大客户。 苗毅嗤声道:“你当我愿意去送死?上峰有命,而且还是殿主亲自点名,不去也不行,由不得我。” 罗平默然点了点头,表示了解,稍作沉吟,道:“来之前我查看过,南宣府上面是镇乙殿殿主,再上面是月行宫。”回头看向花爷,问道:“花爷,你不是和月行宫的宫主熟悉吗?不如你出面疏通一下,帮苗兄弟免了这一劫?” 苗毅喜出望外,当即一脸期待地看向花爷。 谁知花爷脸色一变,勃然大怒道:“罗平,你是不是好日子过够了想被逐出商会,这种事情是我们商会方便插手的吗?” 回头又对苗毅解释道:“苗山主,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商会和各路诸侯一直互不相干,之间保持独立,两边一商一武,也可以说是一文一武,商会不参与打打杀杀的事情,否则强大的武力和庞大的财力一旦结合到了一起将是非常敏感的事情,所以两边从不搅和在一起,这事恕我无能为力,你不要听罗平这小子胡说。” 说完还狠狠瞪了罗平一眼,暗中传音训斥,“你很喜欢牵扯进这种事情里面吗?” 罗平一脸尴尬,他知道花爷的话虽然说的没错,可也知道帮个山主打个招呼卖个面子的事情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人家花爷觉得和苗毅非亲非故犯不着惹不必要的麻烦而已,如果是自己遇上这样的事情,花爷肯定帮了。 只好言归正传接前面的话题:“苗兄,绝对没有杀你价的意思,目前真的是这种行情。” 苗毅瞥了眼花爷,没有再去求人家,双方一点都不熟悉,对方已经把话说的如此严重,知道求也没用,遂点头道:“罗兄的好意苗某心领了,那就按行情来吧。” 罗平连连点头道:“你要多少二品妖丹?” 苗毅也拿着玉牒算了算,这边还有六亿五千多万金晶,自己的现金还有三千多万,留个几百万在身边备用也够了,可以凑个六亿八千万整数出来。 心中有数后说道:“给我三十三颗二品妖丹,一百颗一品妖丹。” 说这话时,心头在滴血,放平常可以多买一倍,如今等于自己的家产一下缩水了一半,大出血啊,换了谁都难受。 又是一笔大买卖,罗平精神一振,迅速拿着玉牒计算道:“按目前的行情,二品妖丹一颗两千万金晶,三十三颗就是六亿六千万金晶,一品妖丹一颗二十万金晶,一百颗就是两千万金晶,合计六亿八千万金晶…苗兄,和你这边余额相比,还少了差不多三千万金晶,你看?” 苗毅摆手道:“不妨事,差额我会用现金补上。” “还有件事要事先和苗兄声明一下,阴丹和内丹同妖丹的效果一样,价钱也是一样的,万一有不足的地方用那两样补上的话,苗兄觉得怎么样?”罗平说这话时,见苗毅有些愕然,立刻补了句,“如我之前说的那样,现在这种档次的妖丹紧俏,我只是怕万一不够。当然,如果苗兄坚持要妖丹,我们也一定会想办法调集。” 这不是什么事,妖修体内有妖丹;鬼修体内有阴丹;而魔修之所以称为魔修,就是因为修炼了所谓的邪门歪道功法,超出了一般人类修士的范畴,如同妖鬼一般也能在体内结丹,被视为异类,这就是被视为魔的原因,所以魔修体内也有内丹。 斩杀鬼修能获得阴丹,斩杀妖修能获得妖丹,斩杀魔修则能获得其结出的内丹。而普通修士如果落到了前面三者的手中,他们亦能用妖魔之法将普通修士一身的修为凝缩炼制成内丹,杀而取之。 人类修士习惯于用妖丹,只是因为驾驭法宝显形时,显示的是妖物形态在心理上较为容易接受。 苗毅稍一思忖,点头道:“只要等级不差就可以。” 第三零五章 交易完成 见他没什么特别要求,罗平笑道:“那苗兄可以放心,商会一定能以最快速度将货送来。” 苗毅颔首,当场从储物戒里掏出了两千万现金出来,又拿出了当初存在商会的底单,让罗平转出一千万来。 钱一次性全部到位了,没什么好说的,手续齐全后,罗平再次问道:“苗兄还有没有什么需求?” 需求苗毅当然有了,他想弄件三品法宝,可一枚三品妖丹就价值百万愿力珠,这次交易的所有东西堆一起也换不来一枚三品妖丹。 话又说回来,就算有三品法宝,诚如妖若仙说的那样,凭他的修为也难以驾驭。 苗毅苦笑着摇了摇头。 罗平一点头,立刻回头拱手道:“花爷、董爷,麻烦你们再跑一趟,尽快把苗兄弟要的东西给送来。” 两人点头应下。 一切沟通妥当后,在静室内憋了二十多天的四人终于出来了。 花爷和老董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出了客厅直接双双飞天而去。 罗平和刘老头则暂时留在了镇海山,等候两人把货送来与苗毅货款两清后才会离开。 守卫森严的大门外终于放开,罗平陪在苗毅身边笑谈着走了出来。 远处凉亭内的文芳看到罗平发自内心喜笑颜开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收获不小,这女人可谓是羡慕的不行。 苗毅看到文芳则是一愣,这么多天过去了。这女人竟然还没走?还真够有恒心的,罢了,若是有机会不妨和她做上几笔交易。 守在门外的田青峰上前通报。“大人,师尊已经带了蓝玉门的弟子来。” 童人美亲自带了人来?苗毅一问才知道,其实童人美早就来了,奈何他这么多天一直躲在静室内谈买卖,外人根本无法接触到他,而童人美也挺有耐心,竟然一直等着。 苗毅立刻说道:“快请。” 没多久。鹤发童颜的童人美在田青峰的陪同下快步而来。 “罗兄暂且自便,苗某有客招待。”苗毅和罗平招呼了一声。 “不妨事。”罗平笑着点了点头,领着刘老头和前来的童人美擦肩而过。 而苗毅已经是拱手道:“恕罪恕罪。不知童长老亲临,多有怠慢,还请童长老不要见怪。” “山主的事情重要,岂敢见怪。”童人美拱手回礼。很是恭敬客气。 先不说苗毅的地位高升。光把蓝玉门这么多弟子扶上位,就已经是让蓝玉门兴奋不已,所以代表蓝玉门亲自前来恭贺苗毅高升。 谁想一来撞见个苗毅有事不见客,还是田青峰暗中传音下他才知晓苗毅这边来了几个红莲境界的朋友,遂不敢惊扰,也没有等得不耐烦离去,硬是耐着性子在镇海山呆了快二十天,同时也让人把恭贺苗毅高升的礼物提升了几个档次。 而他刚才也注意到了两名红莲高手飞天而去。可谓是暗暗心惊不已,没想到苗毅来往的都是如此人物。 既然苗毅有如此背景。照此下去,看来这位苗山主位列府主之尊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有了如此想法,自然要抓紧抱大腿,此时不抱,待到人家上位后再抱就算不上及时了。 苗毅请了他进去入座,千儿、雪儿奉茶上来,童人美立刻又站起拱手道:“不敢有劳大姑姑和小姑姑。” 这两个女人可是苗毅贴身体己的心腹,想那熊啸不就是因为身边的一个侍女落得那般下场,可见枕头风的厉害,童人美自然不敢怠慢。 再次落座后,童人美取出一只礼盒打开推到苗毅面前,“敝派掌门令我代表蓝玉门恭贺大人高升,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苗毅看了眼,发现盒子里是十几株氤氲着灵气的灵草,他没这方面的鉴赏经验,也分不清好坏,但是人家敢当着自己的面亮出来给自己看,想必不是什么薄礼,客气笑道:“破费了。” 他现在正是穷的时候,有人送礼自然是来者不拒,回头示意了下,千儿立刻走来端走了礼盒。 童人美随后又递上一块玉牒,“这是大人要的人,老夫已经亲自带来了。” “这点小事怎敢有劳童长老亲自跑一趟。”苗毅客气一声,接了玉牒查看过后,见没什么大问题,当场批了,交给雪儿,“立刻发往南宣府请示府主。” “是!”雪儿拿了玉牒领命而去。 两人交谈一番后,童人美这个坐堂长老也不便离开蓝玉门太久,已经见了苗毅的面,自然不好再继续久留,就要告辞。 人家堂堂蓝玉门坐堂长老大老远亲自跑一趟,苗毅自然要一尽地主之谊,挽留住亲自设宴款待一番才放了他离去。 送走童人美,苗毅又命人召了阎修来,问了下最近各路洞府的情况。 不出意料,各路洞府并不太平,三大门派的弟子显然并不怎么服管,只是碰上青莲级别的洞主也跳不起来,但是阳奉阴违之下还是给没什么坐镇一方经验的各路洞主带来了些麻烦。 这种事情本来苗毅只需坐上观便行,他麾下如今的人马暴增,管理着这么大的地盘上百万信徒,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事必亲躬,那还不得累死,他只需掌控全局便可,放手让下面人去锻炼也是有必要的。 可是他现在要尽快将镇海山稳定下来,只能从上直接插手到下面协助调和。 了解了下面情况后,立刻命阎修将童人美带来的二十名蓝玉门弟子召来。 和这二十人见了面,当面训话后,立刻写了法旨分发下去,命他们奔赴有所需求的洞府协助洞主稳定各路洞府,同时将各路洞府跳的厉害的刺头给招来,等于是用这些人去替换。 各路洞府的刺头一旦到了镇海山,面对田青峰等一帮青莲高手,想跳也跳不起来。 苗毅也有心加强一点周寰等人的力量,不能让他们被人压得一点气都喘不过来,完全让田青峰这些蓝玉门弟子在镇海山一家独大也是不行的,否则被蒙蔽了视听都不知道,留点反对派对镇海山的稳定还是有好处的。 于是刚到镇海山的二十人又立刻驾龙驹隆隆驶离。 回头镇海山直辖城的城主又是车拉马拽,押送来了大批的礼物来拜见新任的山主。 暂留在镇海山的罗平和文芳注意到苗毅这边不停的人来人往后,发现苗毅几乎是日夜忙碌,暂时根本无暇顾及他们,心中皆不由感叹,原来坐镇一方的山主这么忙啊!看来治理一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南宣府,苗毅上报的名单已经抵达,几乎前后抵达的还有另一份密报。 杨庆踱步在凉亭之中,凭栏眺望之际默然不语。 镇海山有他的眼线,最近镇海山频频出现红莲高手他已经接到了密报,可谓是暗暗惊疑不定,也不知道那些红莲高手是些什么人,为什么会和苗毅在密室内会晤二十多天才出来?苗毅又是怎么和这些红莲高手拉上关系的? 他之前还想不通堂堂镇乙殿殿主为什么会亲自点名苗毅参加星宿海戡乱会,照如今情形看来,殿主是不是已经提前察觉到了点什么? 准了苗毅上报的名单后,杨庆又亲自写了份玉牒,交给青菊道:“发给御兽门的吴长老。” 而镇海山这边,花爷和老董也没有让苗毅等太长时间,在一天后联袂赶了回来。 几人再赴静室闭门密谈。 经苗毅检验,两人送来的一百五十瓮晶黑丝毫不差,三十三枚二品妖丹和一百枚一品妖丹也是成色不差。 这让苗毅多少有些意外,之前罗平还说有可能会用阴丹和内丹来抵,现在看来对方还是守信的,尽量全部调集了妖丹给自己。 货款两清,四人互相做了结清凭证,这桩买卖终于结束。 四人出了静室,在此逗留了许多天的罗平也提出了告辞。 苗毅也知人家离开都城太久了,不好再留,遂送了几人到庭院中,目送几人飞天而去。 这边刚送走客人,凉亭那边却传来幽怨的声音,“大哥可得空?” “呃……”苗毅转身,看到嘟个嘴走来的漂亮人儿,哭笑不得道:“文芳,你南宣府那边的生意不做了?” 文芳貌似气呼呼道:“大哥还好意思提这事,心忒狠,明知小妹是干这一行的,做大笔的交易也不知道照顾照顾小妹,大哥手指缝里稍微漏点生意给小妹,怕是小妹在南宣府那边的生意停上个一年不做也值了。” 刚和罗平完成的生意的确不小,反复交易之下,罗平完成了差不多二十亿金晶的生意,不说提成的事,光这交易量放在文芳身上就足够让商会把她提拔到镇乙殿那边的大城市去,不用在这守冷衙门。 须知衙门越冷,前途越不好啊! 苗毅发现这女人还真是自来熟,脸皮也厚,把双方的关系越拉越近,外人若是不知情听了,非以为两人是亲兄妹不可,可谓把苗毅都说的不好意思了。 苗毅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干笑道:“不是不想关照你,只是你南宣府分会太小了点,怕你吃不下。” 第三零六章 那些酒这么贵啊? 果然是大生意!文芳恨的牙痒痒道:“大哥忒小看人了,南宣府分会虽小,可也是商会的一个分支,你只要把生意交给小妹,小妹也一样能调集资源,和那罗平没什么区别,可你压根就不给小妹机会。退一万步说,你就算怕我吃不下,稍微留点汤水给小妹尝尝也行吧,亏小妹还亲自做了点心大老远跑来看你,好没良心。” 苗毅无语,你那是来看我吗?是想抢生意才是真吧? 有些话他不好说,就说那一万坛酒的事情,若不是罗平动用私人关系找了人来鉴定连罗平自己都搞不清价值,让你文芳来接盘的话,搞不好这酒要留下来继续让妖若仙当漱口水,能一样才怪了。 当然,这话只是放在心里想,表面上还是敷衍道:“呵呵,下次,下次一定找你。” 文芳立刻眼睛一亮,打蛇顺棍上,“大哥,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许欺小妹无知骗小妹玩,小妹我可是当真了。” “我记下了。”苗毅呵呵笑道。 谁知文芳一根白皙小拇指捅到了他的脸前,苗毅脑袋微微后仰道:“这是干什么?” 文芳勾了勾小指,“拉钩,说话算话,不许反悔。” 被她逼迫之下,苗毅无奈伸出一根小指,和她勾在了一起拉了拉勾,发现这女人的手感不错,只是这情形有点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此举令苗毅不得叹道:“我说文芳,生意做到你这种地步。仙国商会不重用你简直是有眼无珠。” “不想让小妹这颗明珠蒙尘的话,你这大哥也得帮衬帮衬不是?”松了勾勾的文芳嘿嘿一笑,“我看你忙的很。就不打扰你了,小妹回去了。我去和千儿、雪儿打个招呼。” 等她和二女打完招呼从屋里出来后,又再次嫣笑提醒苗毅,“大哥,小妹在南宣城等你消息哦,若是让小妹等太久了,别怪小妹又找上门来打扰。” 苗毅敷衍着点头呵呵。心想终于把这女人送走了。 转身而去的文芳,脸上的如花笑容渐渐牵强,渐渐苦涩。旋即又露出自己给自己打气的坚定神色,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就一定能成功,不会一直在南宣城坐冷板凳。不会一直让人看不起…… 迅速将身边杂事处理完后。镇海山大局已定,苗毅在千儿的陪同下进入了深山之中。 空山静语,零星鸟鸣,老树藤萝,千儿领路在前,笑容纯美。山路难行,对修士来说虽然算不上难行,但跟随在后的苗毅还是不时伸手在她柔腰上出自本能地关怀性扶上一把。 自从来到镇海山赴任后。苗毅还没有和妖若仙见过面,只知道他隐藏在深山之中。具体在哪不知道,而且隐藏的位置离镇海山较远,只因镇海山的人马较多,靠近了肯定要暴露。 两人最终来到一座险峰的山洞外,站在洞口见到了在一石壁上写写画画的妖若仙。 千儿脆生生喊了声:“师傅,我们看您来了。” “呵呵,来了…”妖若仙回头看了眼,见苗毅也来了,立刻脸一绷,当做没看见,继续在那一手揪着邋遢胡子,一手在石壁上画来画去。 千儿还想说什么,苗毅抬手阻止了,示意她就在洞外等着,自己走了进去,“妖前辈,我是来收回我螳螂的。” 妖若仙回头冷眼道:“你一将死之人还要这些身外之物干什么?” 苗毅知道他在说自己即将去星宿海的事,呵呵笑道:“我若是死了,这些螳螂你也控制不了。” “你小子不会是来找刺激的吧?”妖若仙随手扔了自己手中的石块,背手走到石榻前,看着一群趴在上面啃咬晶币的螳螂,“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让两个丫头过来透露风声是什么意思。” “前辈果然英明。”苗毅走到了他身后,扫了眼石榻上的小家伙们,“帮我炼制一套保命的法宝。” “炼宝没问题,我就是干这一行的。”妖若仙伸手道:“材料拿来。” 苗毅甩手,一百五十瓮晶黑堆在了地上,一只木匣子放在了一堆晶黑上面顺手打开,里面是码成一排排整整齐齐的一百颗一品妖丹,最上面摆的是三十三颗二品妖丹。 妖若仙看着木匣子里的妖丹愣了愣,又打开一瓮晶黑看了看,略显惊讶道:“你小子又去哪发财了?” “现在穷得叮当响,哪里还有财发。”苗毅苦笑道:“倾家荡产买来的东西。” 这里话刚落,石榻上的小螳螂们已经嗡嗡飞来,直扑木匣子里的妖丹,妖若仙挥手一扫,将小家伙们全部收进了储物戒,回头惊疑不定道:“之前镇海山飞来飞去的那些人是商会的人?你把那星华仙草给卖了?” 这小子有多少家当他可是全部检查过的,除了卖掉星华仙草,他想不出苗毅哪来足够的钱换这些东西。 苗毅摇头道:“没有,那是我去星宿海最后保命的关键,焉能卖掉,除非自己不想活了还差不多。” 妖若仙微微颔首,他想也是,不过手捻胡须眼珠子一阵滴溜溜乱转,看来这小子另有财路啊! 干咳一声,貌似一本正经道:“你准备炼制什么东西?” 苗毅想了想,去星宿海准备得越充分保命的几率就越大,遂又硬着头皮从储物戒里掏出了五十枚一品妖丹,再次放进了那只装着妖丹的盒子里。 这些妖丹是他自己本来就有的,大多都是原来从星宿海弄来的,这些年炼制法宝的消耗,还有打打杀杀后给法宝补充能量的消耗,只剩了百来颗的样子,如今硬着头皮再掏出一半来,身上剩下的五十几枚也是为了去星宿海补充法宝能量而准备,可谓出了血本。 苗毅呼出一口气来,指着一堆东西说道:“帮我和黑炭再炼制一套二品法宝,剩下的妖丹全部给我炼制成各种保命的符篆。” “看来你这小子为了保命还真是豁出去了,竟然不惜代价炼制那一次性的玩意,符篆可是烧钱的东西。”妖若仙嘿嘿一声,“你准备的材料是不是还少了点东西?” 苗毅甩手又是一堆从七十二寨主身上剥下的皮子,都是炼制符篆的材料,一直存在手上,这下终于清空了,问道:“够不够?” 妖若仙勾勾手,十足奸商嘴脸道:“炼制这么多东西可是要不少焰脂晶石啊!” 他知道苗毅身上有不少焰脂晶石,此时不趁机敲诈更待何时。 苗毅淡然道:“没有,都卖掉了。” “呃…”妖若仙一怔,随即又不以为然道:“胭脂晶石我出也没关系,算到工钱里面去,你把工钱管够了也行,我也不要你多了,随便给个**十亿金晶吧。” “没有,我现在穷得连一千万都拿不出来。”苗毅依旧神情淡淡。 妖若仙嘿嘿冷笑道:“小子,你在拿我开玩笑吧?一次性帮你炼制这么多东西,你不给工钱还想我倒贴,是不是吃错药了?” “真的没钱,先欠着吧。” “开什么玩笑,就你这修为去了那鬼地方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知道,万一你小子死得连渣都不剩了,我找谁要工钱去?”妖若仙手一伸,“别在我面前玩那虚的,先给工钱再给你炼东西,概不赊欠。” 苗毅手一翻,给了,给的不是工钱,而是一块玉牒。 “什么意思?”妖若仙一脸狐疑,注入法力查看,不看不知道,一看才晓得是一份苗毅近期和仙国商会交易的清单凭证,一路看下去,才发现苗毅真的把那些焰脂晶石都给卖了。 当他看到那些酒的售价时,脸上的表情很精彩,随后不知想起了什么,表情渐渐僵住,抬头弱弱问了一声,“那些酒这么贵啊?” 此话说的很没底气,他貌似想起自己好像喝不少啊! 苗毅诧异道:“难道前辈不知道自己喝的是灵酒?这么贵的灵酒动辄数万金晶一坛,你看到清单上面最贵的那种没?我怕前辈嘴刁,怕前辈喝差的不高兴,为了拍你马屁,给你喝的大多都是那一百五十万金晶一坛的那种档次的,你这些年喝了我差不多五千多坛…前辈,你什么表情?天呐!前辈,你是真不懂这些酒,还是故意装糊涂想不记我这份人情?我又没让你还,你没必要这样恶心我吧?” 其实苗毅也不知道给妖若仙喝的灵酒在出售的级别中属于什么档次,估计好坏都有。所谓的五千多坛也是子虚乌有,三千坛倒是有了,不过估计当漱口水灌灵酒的妖若仙肯定也不会当回事特意来记自己喝了多少,随口加个两千坛估计对方也不清楚。 “五千多坛…”妖若仙茫然,这个真记不住了,但是随便估计下,这么多年了,自己又经常喝,具体数字虽然搞不清,但是几千坛搞不好是有了。 五千多坛,一百五十多万金晶的单价… 妖若仙稍微那么一算,惊得一哆嗦,这些年自己岂不是喝掉了七十多亿金晶,真的假的? 再次谢谢 之前在读者群答应了,上个月的两个百万飘红要爆发两个五章。 除掉保底就是要加更六章。 很抱歉,没有放在一起爆出来。 不过这些天接连爆发,从17号开始到现在已经将所欠六章补齐。 虽勉强兑现了承诺,但显然我还做的不够好,只能再次鞠躬感谢‘微尘’和‘灵净’上个月的大力支持。 上个月的承诺兑现完毕,这个月‘灵净’又来了个百万飘,这里谢过! ‘叶子’也飘红晋升盟主了,‘蛋疼’也红飘飘了… 能力有限,对诸位无以为报,我只能继续努力多更新。 在此继续求一下月票。 拉票的煽情话就免了,只是月票榜前面的距离继续与我拉开,后面的又追了上来,点根烟吞云吐雾独自在显示器前苦笑笑,权当提醒一下手里有票的读者,请有月票的投我,鞠躬谢谢! 诚挚感谢大家的支持!! 。 第三零七章 造船任务 反复看看玉牒中的价钱,他不相信苗毅说的什么一百五十多万的单价,尽管如此,这酒的价钱也够吓人。 这么一算,差点算出一头冷汗来,发现自己是不是太奢侈了一点,可谓是一阵揪心,心疼的不行。 心疼自己喝掉了这么多钱只是一方面,最令他心疼的是,那么好的酒被他之前满不在乎地当了水喝,若是全部灌进了肚子也就罢了,偏偏自己是那种边喝边顺着嘴巴漏的那种。 罪过啊!自己这得扔了多少钱,扔掉的钱得能买多少炼宝材料。 可谓是越想越揪心,妖若仙下意识捂了捂自己心窝,神情抽搐道:“我说你小子不是在糊弄我玩吧?” 苗毅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道:“前辈,你手上拿的是我和商会的交易清单,这东西也能假冒的了?你再仔细看看。” “别说了。”妖若仙一把将玉牒拍在他手中,“我不看了。” 转身面对石壁深呼吸个不停,再看下去再说下去,他非心痛死不可。他的经历有点不堪回首,曾经异常孤苦过,熬了数百年的穷日子才慢慢熬了过来,这辈子从未如此奢侈过,如此败家还是头一回,败的心在滴血,上吊的心都有了。 他心疼?这批酒的主人苗毅才是真正的心疼,如果不让对方深刻认识到错误的话,苗毅更心疼,因为不落好啊!无异于把那些酒给扔水里了,遂继续伤口撒盐道:“前辈。我跟你好好算一算你喝掉的酒值多少钱,我…” “给我闭嘴!”妖若仙霍然转身,指着他鼻子。臭骂跳脚道:“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些酒这么值钱?” “我以为你自己能品出来。” “品个屁,我又不是酒鬼。” “好吧!换个说法,我若是早告诉了你,我这些酒还保得住吗?” “呃……”妖若仙一愣,估计自己还真会想方设法多弄点到手,不过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在质疑自己人品啊。勃然大怒道:“放屁!这本来就不是你的东西,都是你杀人越货弄来的,这些酒见者有份。我就白喝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吧?” “前辈,你要是这样说,那我无话可说。” “少来这套。你小子不是什么好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企图,说这些不就是想用酒抵我炼宝的工钱,做你的梦去。” 苗毅背在身后的手悄悄勾了勾。 洞外的千儿立刻走了进来,站在了苗毅的身边,眼巴巴看着妖若仙,喊道:“师傅!” 妖若仙神情抽搐,大手一挥道:“你们两个串通好了来演戏的,我不吃这一套。” 千儿委屈道:“师傅。大人若是在星宿海出了什么意外,我和雪儿也活不下去了。大人的那些仇人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这话让妖若仙瞬间僵住,他这辈子孤苦大半生,千儿和雪儿对他的关怀令他很是受用,甚至找到了一种家人的感觉,很是喜欢这两个丫头,若非如此也不会主动传授两个丫头修行功法,更不会处处为两个丫头从苗毅那争取好处,这么多年下来,已经和两个丫头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有种视若己出当成自己女儿的感觉。 苗毅显然是看准了这一点利用。 妖若仙虽然不是官方中人,但是也知道其中的残酷,身为苗毅的贴身侍女,一旦苗毅有事,接下来倒霉的肯定是千儿和雪儿。 一想到两个丫头可能会遭受到的各种凄惨凌辱,妖若仙有点不寒而栗,咬牙道:“没关系,我带你们两个走,这小子死了对你们两个未必不是好事,犯不着为他做一辈子下人。” “师傅,大人也是我和雪儿的男人,大人若出了事,我们怎么可能扔下他的仇不报躲起来?” “你这丫头想气死我是不是?”妖若仙指着千儿的鼻子,气得直哆嗦,旋即又指着苗毅破口大骂,“你小子还是不是男人,竟然利用女人,卑鄙无耻!” 苗毅笑笑,转身将千儿揽入怀中,在其光洁额头轻轻一吻。 当着外人面干这种卿卿我我的事情,千儿显然有些不太习惯,那是既羞赧又喜悦,看得妖若仙直翻白眼,颇有种‘女大不中留’的感觉。 蜻蜓点水一吻,苗毅拍了拍她的后背松开,“你先回去吧。” 千儿有些欲言又止地看向妖若仙,似乎有些不放心。 “我和妖前辈单独谈一谈!”苗毅颔首一下,示意她听话。 千儿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待到千儿远去后,苗毅回头道:“我知道前辈对她们两个很好。” “别说这没用的,我对她们好不好是我的事,和你给不给工钱没关系,是男人就别推她们两个出来做挡箭牌。” “她们现在是我的女人。” “那又怎么样?你放心,你若是死了,我肯定帮她们找两个比你更好的双修伴侣,以告慰你在天之灵。” 苗毅不以为意,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比你更在乎她们两个的安全。她们两个是孤儿,从小被送入‘慈愿府’,后又被挑选出来调教,最后才送到我身边…我的意思是,她们没什么依靠,所以想让她们两个拜你做义父。” “呃……”妖若仙瞬间激动了,不过很快又勃然大怒,冷笑连连道:“为了让我帮你炼制一些法宝,你小子还真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简直是畜生不如,说到底还是想利用她们两个,亏她们对你死心塌地。” “就算前辈帮我炼制出了法宝,我也不敢保证我能活着回来。”苗毅目光坚定地看着他,不为所动道:“让她们两个认前辈做义父,是想告诉前辈,如果我不能活着回来,请前辈把她们带走,以一个父亲的身份保护好她们,我这些年杀了不少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结下了多少仇家,她们继续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妖若仙一怔,这是想将两个丫头托付给自己,有点明白了这小子为什么要让千儿先离开…脸上愤怒的神情渐软,冷哼一声道:“不用你说,我自会照顾好她们。” “还有一个人。”苗毅说道:“阎修!我若不能回来,他若是愿意继续留在官方混,那就由他,若是愿意跟千儿她们一起走,我会安排人帮他解除仙籍,麻烦你把他一起带走,留在你身边帮忙打个杂也是好的。” “我不听这乱七八糟的。”阎修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摆手道:“我也不吃这一套,老夫不可能免费帮你炼制法宝。” 随手招出一只小螳螂,此时的小螳螂已经由原来的手指大小长得螃蟹般大,节肢利爪已经是初露狰狞,也许是吃多了金晶的原因,甲壳渗着金黄,尾部更是拖着一圈金灿灿的弧圈。 “为了养这些小家伙,老夫身上的妖丹已经被它们耗光了,才长这么点大。它们吞噬晶币分泌出的东西是炼宝的绝佳材料,我将来有大用,但是它们个头太小了,吞噬晶币分泌的速度太慢,这样下去我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需要大量妖丹让它们快快长大才行,你此去星宿海必须多弄点妖丹来,就当是抵我帮你炼宝的工钱了……” 听完这话,苗毅笑了,这是答应帮他炼宝了…… 下山回去后,雪儿送上了南宣府传来的玉牒。 苗毅看过后,让雪儿召了阎修来,把玉牒给了阎修看。 阎修看过后点头道:“这是在为星宿海戡乱会做准备了。” 星宿海戡乱会,每府要派出两人参加,等于一殿要派出二十人,一宫则是两百人,一路就是两千人,十二路加一起则是两万多人,加上大大小小的门派势力也要派人参加,整个仙国要派出差不多三万人。 其他五国的情况差不多,到时候星宿海划定之地将是十五万妖魔鬼怪人各显神通混战的局面,厮杀状况可想而知。 这些暂缺不说,只说把仙国这三万修士运往星宿海就需要大量的远行海船,毕竟参加的都是红莲以下的修士,无法御空飞行,所以就要大量地打造远航海船。 如此大的造船量不是一个地方能在几年内搞出来的,为了保证如期完工,肯定要分开到沿海各地打造。 镇海山境内因为有着天然的优良港口,也成了指定的造船地点之一,分得了十条远航大型海船的建造任务,上面勒令镇海山必须赶在星宿海戡乱会举行之前的半年完工,因为海船渡海都要几个月。 完不成任务的到时候必将严惩,届时上面会派人来检查。 大型海船的建造图纸和资金上面很快会派人送来,南宣府要求镇海山立刻组织人手开始准备,不得有误。 “每条海船要容纳一宫派出的人马,也就是要容纳两百个人和两百匹龙驹的住宿,此船体型之庞大可想而知,对抗风浪的要求又比较高,十条大船要按时完工光靠东来洞那边怕是找不出那么多能工巧匠。”苗毅抬头看向阎修,“我的意思是从各城征集一百名能工巧匠支援东来洞那边,你看如何?” 阎修点头道:“可行,有一千名能工巧匠出力,应该是够了,剩下的如果劳力不够东来洞那边解决起来应该问题不大。” 第三零八章 义父 “此事不可出问题,否则上面追究起来会很麻烦,交给你监督,东来洞那边你要多跑,至于镇海山这边…”苗毅回头看向了二女,“有什么事你平常带着她们两个多学学,你不在的时候镇海山的一些事情就交给她们两个来处理,她们两个也是该接触一点事物了。” 真实意图没有说出来,他怕自己一旦无法从星宿海活着回来,这两个女人几乎从小就被圈养着,在修行界的生存能力实在是堪忧。 千儿、雪儿略显尴尬,自知帮不上苗毅太大的忙,不能为苗毅分忧。 阎修看看两人,点头应下。 苗毅当即命阎修赶往东来洞和东来洞主面谈此时,他则向各路洞主传了消息,要求各路洞主配合,南宣府那边也回了消息。 将各路消息用灵鹫传出后,千儿、雪儿一回来,便见苗毅晃着手中的玉牒对两人说道:“从今天开始,来往镇海山的传讯你们先看过后做到心中有数了再给我,到时候我可是会问你们处理意见的。” “是!”二女略显惶恐应下。 次日,南宣府便派人送来了造船图纸和上百万的金晶,苗毅怕有失,复制了一份图样,截留了一半的资金,其余让人送往了东来洞交给阎修。 处理完这事,苗毅对千儿、雪儿说道:“你们跟我来一下。” 两人随他进了静室,有些羞赧。还以为苗毅又要和她们两个做那事,谁知苗毅转身问道:“你们觉得妖前辈那人怎么样?” 两人立刻发现是自己想多了,脸颊羞红。相视一眼后,回道:“师傅那人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人其实挺好的。” “这我早就看出来了。”苗毅点点头,又问,“我若让你二人认他做义父,你们可愿意?” 两人愕然,不知为什么要让她们认妖若仙做义父。不过还是点头道:“我们听大人的安排。” “不是听我安排。”苗毅摆手道:“这种事情不能勉强,全凭你们本心,愿意则愿意。不愿意就不愿意,我要听真心话。” 两人有点摸不清他的态度,相视一眼后,给了个聪明的答复。“我们不反对。听大人的安排。” 这等于还是没给出她们个人的意见,苗毅苦笑笑,“好吧,那这事我帮你们两个做主了。” 把事情讲明后,苗毅让二女先准备件礼物,不好空手去。 几天后,等到两人把礼物准备好了,苗毅亲自领了二女前往山中。 一到妖若仙隐居的山洞见到妖若仙。苗毅立刻大笑道:“妖前辈,我给你报喜来了。” 正捻着胡须摆弄一颗颗妖丹的妖若仙头也不抬。嗤声道:“是占我便宜来了吧?” 苗毅走到他身边乐呵呵道:“她们两个我已经带来了,我问过她们,她们愿意认你为义父,你放心,我没逼她们,全凭她们自愿的。剩下的就看你这里了,当然,我也不会逼你,全凭你自己是否愿意,你若是不愿意,我立刻带她们回去,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啊…这…”平常动辄对苗毅喊打喊骂的妖若仙顿时手足无措,看向两个漂漂亮亮的大姑娘,再看看邋邋遢遢的自己,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紧张的不行。 苗毅一脸古怪地看着他,心想不至于吧?你平时不是很嚣张吗? 不过看的出来,这老家伙是愿意的,苗毅遂对二女微微点头示意。 千儿和雪儿立刻走上前来,齐齐跪倒在地上,双手各捧一件礼物,脆生生喊道:“女儿见过父亲。” 礼物其实也不是什么贵重礼物,一件符合妖若仙习惯的黑长衫,一双鞋子,都是二女亲手做的。 这是苗毅说的,老家伙比我们有钱,贵重礼物我们也送不起,心意到了就行。 “啊……”妖若仙激动得一脸通红,越发手足无措,看向苗毅求救,似乎在问我该怎么做,这一刻似乎成了什么都不懂的白痴。 “你啊什么啊?”苗毅指着下跪的两女,“你愿不愿意倒是说句话啊!” “愿意愿意。”妖若仙终于憋出一句话来,在那一个劲地点头。 苗毅嗤笑一声,“你是不是准备让她们两个一直跪着不起来?” “啊!”妖若仙失声惊呼,慌忙上前,搀着两人胳膊扶起,“好孩子,好孩子,两个好孩子快起来。” 二女也有点不好意思,捧着手里的东西说道:“父亲,这是女儿们给您做的衣服和鞋子,您看看合不合身。” 说完双双将东西放在一旁,一起上前帮妖若仙脱了外面那件脏兮兮的长衫,又抖开那件新缝制的黑色长衫,帮妖若仙穿扣好了。 妖若仙激动的下巴直哆嗦,任由二女摆布,又被扶到石榻上坐下,二女蹲地帮他脱下了脚上的邋遢鞋子,一双新鞋子帮忙穿上。 “父亲,您起来看看合适不合适。”二女搀了他起来,让他转圈看看。 张开双臂转圈的妖若仙一个劲地点头道:“好好好……” 苗毅在一旁帮腔道:“妖前辈,这东西虽然不值钱,但却是她们一针一线亲手缝制出来的,礼轻情意重啊!你看看那细密整齐的针眼,一般的裁缝店里可做不出来,是她们亲手为你量身定做的,她们跟了我这么多年连我都没有享受过这待遇。你再仔细看看那整齐的针眼,比你炼制的法宝漂亮吧?” 二女无语看了他一眼,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嘛,貌似你里里外外的衣服都是我们两个亲手给你缝制的。 苗毅暗暗对她们两个使了个眼色,让两人不要声张,他自有打算。 “是是是…”妖若仙一个劲地点头,不断扯着衣服点头,又提起脚看着鞋子点头。 看着看着小眼睛里竟然流出了眼泪,抬手抹了几把却摸不完,一双小眼睛跟泉眼似的。 苗毅三人顿时无语了,不至于吧,竟然感动的哭了? 他们三个是无法理解妖若仙心路历程的,一个遭受奇耻大辱被当众逐出师门的弟子,沦落中苦熬千年,受尽多少艰辛,遭受多少白眼和讥讽,邋遢示人,躲躲藏藏,谁曾关心过他?今日的温暖击中了他心中最柔弱的地方,竟然还有了两个漂亮女儿,此生再也不孤独,情绪可谓是失控。 千儿、雪儿也有点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齐齐看向苗毅求助,现在妖若仙毕竟是她们两个的义父了,两人自小便是孤儿,认了这个父亲,也是很看重的。 谁知苗毅却干咳一声,趁着妖若仙情绪失控头脑不清醒之际,趁火打劫道:“妖前辈,你两个女儿送了礼物给你,你多少也要送件见面礼意思一下吧?那啥,你在星宿海不是得了两件成对的三品法环吗?不如一人送他们一个,可谓刚好合适。” “好好好。”妖若仙迅速抹了把眼泪,当即一抖手腕上的储物镯,两只黑色法环在手,就要分别送给二女。 苗毅两眼顿时绽放异彩,这可是两件三品法宝啊,随便哪件都比自己前面卖掉的那些加起来更值钱,千儿、雪儿的东西还不就是他的东西。 迅速使眼色示意二女赶快接到手,别给妖若仙反悔的机会。 二女多少有些犹豫,若是以前就算了,如今妖若仙可是二人的义父啊,趁着父亲神志不清时如此坑自己父亲合适吗?目露为难地看着苗毅,似乎想求苗毅放弃这样做。 两人此举差点气得苗毅跳脚,之前一直是妖若仙坑他的东西,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坑回来的机会,怎能放弃。 殊不知妖若仙活了一千多年也不是白痴,否则也活不到现在,三人的神态举止尽在他的暗中观察之下,他就是想试试看两个丫头是不是真的把自己当父亲。 如今验明了二女的心迹,发现自己的确是没看错人,不禁突然之下仰头“哈哈”狂笑不止,活了一千多年,终于有人真心为自己着想,真心把自己放在了心上,可谓是不虚此生,真正是老怀大慰。 苗毅三人愕然看着他,不知他又怎么了。 妖若仙抹了把眼泪,指着苗毅对二女说道:“好女儿,这小子不是个好东西,在星宿海那叫一个坑蒙拐骗杀人不眨眼,别听他挑拨我们父女关系。” 当当敲了敲手中的一双法环,“这两件东西虽然值点钱,但是根本不适合你们两个,你们放心,回头为父一定为你们炼制一套好的法宝当礼物,为父定不会亏待你们两个。” 苗毅吸了口凉气,反应过来了,感情这老鬼在演戏,也他妈演得太逼真了,一大把年纪说哭就能哭出来,连我都上当了。 遂眼睁睁看着妖若仙将两件三品法宝收了起来没脾气。 千儿、雪儿弱弱看向苗毅,貌似怕苗毅责怪,冷眼旁观的妖若仙冷笑道:“怕他作甚?有我在这里,他敢为难你们两个试试看!” 随即苗毅便成了外人,在一旁看着三人在那父女情长嘘寒问暖。 足足呆了两个多时辰后,苗毅方领了二女回去。 远离了妖若仙隐居的洞穴后,千儿和雪儿有点小心道:“大人…” 苗毅知道两人在担心什么,摆手道:“你们没做错,是我太心急了,差点上了老家伙的当,太狡猾了。” 第三零九章 妖若仙的礼物 两女自小被圈养着,目前还单纯,没看出苗毅和妖若仙的勾心斗角,见苗毅没生气,也松了口气。 反观苗毅,嘴角倒是勾着一抹笑意。 这一趟没得到那两件三品法宝也不吃亏,那老家伙的来历可不简单啊,炼宝界鼎鼎大名的子阳先生啊! 两女有了他做依靠,自己也算是能放下心事了。 两女认了他做义父,老家伙再说什么杀自己的话就是笑话了,先问问你两个女儿肯不肯。 以后要找你炼什么法宝,就不用我出面了…… 心情大好的苗毅回去后进入了潜心修炼的状态。 一个月后,青梅大姑姑亲自从南宣府赶来,要看造船的施工进度,可见杨庆对这件事情的重视。 青梅见苗毅一心修炼,问其造船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苗毅也只说交给了下面人去处理,对此青梅大姑姑的脸色不太好看,硬邦邦告诫苗毅,“苗山主,此事由上而下,决不能出任何意外,望你多加用心,不要辜负府主的期望。” 她有点怕苗毅破罐子破摔,反正要去星宿海了,有事也能把上面的杨庆甚至是殿主给一起拉下水。 所以杨庆那边也有点后悔提前告知了苗毅要去星宿海的事情,只是当时没想到有造船这回事。 苗毅看出了她对自己不爽,只在心里‘问候’了一番,表面上还是拱手道:“大姑姑教训的是。” “我要去东来洞看看。”青梅决心已定。 苗毅只好暂时放下修行的事。陪同前往,千儿和雪儿一个没带,留在镇海山代他处理事情。可谓渐渐开始让两人经手各种事物。 抵达东来洞后,青梅这位冷面姑姑马不停蹄,又亲赴现场查看,比苗毅这个镇海山山主用心负责多了。 海边选好的造船地址上,大批的民夫正在整理地基,准备先把造船的基地建好。 深山老林中,同样是成百上千的民夫。正在砍伐适合造船的树木,一株株巨大树木利用滚木滚下山来,砍伐运送的过程异常艰辛。 树木不是砍下来就能直接造船的。还要晾晒干了除了蛀虫经过加工后才能用来造船,其周期比较漫长,所以也要提前准备。 “嘿哟!嘿哟……”山中民夫拉着纤绳和利用杠杆撬动巨大树木的号子声不时深沉整齐地传来。 见到这些汗流浃背的民夫在深山老林中玩命,苗毅忍不住皱眉。回头对阎修和东来洞主说道:“工钱务必及时发到民夫手中。若是被我发现谁敢克扣工钱,别怪我无情!” 这话若是让妖若仙听到肯定要翻脸,我的工钱呢? 东来洞主和阎修拱手称是。 见这边繁忙有序,各种前期工作正在稳步开展,青梅方放下心来。 苗毅等人陪同青梅返回时,阎修也跟着回了镇海山,他不用长期呆在这里,万事开头难。前期工作已经铺开,隔上一段时间来看看便可。 怕东来洞这边人心不齐。苗毅特意带来的周寰和一名执事被留了下来监督此事,言明若是事情有误,拿他们两个连同问罪。 青梅点头表示赞同,周寰二人只好无奈应下。 这一应下可就要在这里呆几年了,若是什么事情都能自己做主就好了,可苗毅偏偏不让他们顺心,留下两个互相监督钳制。 送走青梅,回到镇海山的苗毅继续当自己的甩手掌柜,事都扔给了下面人去做,自己则继续潜心修炼。 时间一天天过去,闭关修行之人不知时光飞逝。 东来洞那边如蚂蚁搬山般忙碌着。 千儿、雪儿除了修炼,阎修有事的时候都会叫上两人一起去处理,两人还跟着阎修去了两趟东来洞那边检查造船的进度。几位行走和执事在苗毅的吩咐下,有事也会找二人商议决定。 二女不是笨人,用心之下处理事情方面的能力在飞快进步,心智也在渐渐成熟中,人果然还是要多经历点事情才能成长,和年纪大小无关。 半年后的某一天,千儿和雪儿来到了静室报喜,“大人,父亲送了两套法宝给我们做礼物。” “哦?”苗毅眼睛一亮,颇感兴趣。 只见二女白皙手腕上齐齐露出一双精美女性镯子,非常漂亮。 苗毅惊讶指着问道:“难道他各送了你们一对储物镯?” “是父亲给我们炼制的。”二女点头,有点沾沾自喜。 貌似连杨庆用的都还是储物戒,苗毅再看看自己手指上的储物戒,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我都还在套几只戒指摆阔,你们倒是用上了储物镯,而且还是每人一对,让我情何以堪。 他发现老家伙明显在防备自己,故意给二女炼制成女性化的储物镯,自己就算拿走了,怕是也不好意思戴出来见人,堂堂大男人戴一对女人的镯子出来算怎么回事,而且自己手腕还不见得能戴进去,否则只要实用,女人的也可以凑合着用一下。 想让二女一人戴一只,剩下的两只给自己的念头打消了,有点吃味道:“老家伙还真够小气,才送对镯子给你们。” 谁知二女帮忙辩解道:“不是的,父亲还送了套宝甲给我们。” “你们不是已经有了一套宝甲吗?”苗毅好奇道:“拿给我看看。” 两女点头,此来就是给他看的,请了他出来,到外面一看究竟。 苗毅跟了两人来到外面的庭院之中,只见院子里已经牵了两匹龙驹坐骑来。 二女翻身上马,一亮手腕上的储物镯,只见一团团黑雾爆射而出,裹了人马,隐见黑雾中的人影,青天白日之下宛若幽魂。 嗖嗖,黑雾瞬间收敛,坐在龙驹之上的两女刹那犹如从仙子变成了恶魔,令苗毅双眸瞪大几分。 二女一身乌黑战甲将脖子以下护得密不透风,肩头硬甲微微向外倾斜着两根锥刺,头戴凤翅包耳垂肩头盔,胸前隆甲,腰甲层层叠叠,裹在战甲中的双腿修长跨坐,一双黑色云纹战靴与一身战甲连体,脚踝外部突出两根锥刺。 两人皆手持一杆漆黑逆鳞枪,枪翼锋利闪烁冷幽幽寒芒,坐下坐骑亦是漆黑狰狞战甲包裹,与黑炭的那套外形上没什么区别,只是变成了黑色,两女一双战靴踩在坐骑左右肋骨的锥刺上,威武霸气。 两女和两骑几乎整个被黑色铁甲给包裹,只有两人正面的脸部和脖子白皙显露,在黑甲的衬托下皮肤显得越发白皙。 如此黑沉沉压抑给人杀气腾腾感的战甲却绽露着两名花容女子的白皙容貌,可谓形成鲜明强烈的对比,威武霸气中透着女人的妩媚。 两人眉心一朵白莲绽放,只见两人连人带坐骑皆泛起青色宝光,在阳光下照射下宝光虽然不太显眼,可苗毅还是倒吸一口冷气,失声道:“全套的二品法宝?” 只见二女手中闪烁着青色宝光的逆鳞枪微微一扬。 唰!锋利枪头上的三棱倒刺突然齐齐向外一翻,三片翻转锋刃向上咔嚓一合,再次重新组合成另一种枪头,虽然依旧是锋利的三棱枪头,却没有了倒刺。 二女收了法力,双双迈腿咔嚓落地,黑甲战靴咔嚓嚓一步步向苗毅走来,腰身纤细合体,走在地上更显妩媚,显然是为两人量身打造的。 战甲只有遮羞的裆帘部在随着步伐晃动,其他地方浑然一体,不像苗毅的那套银色战甲还有披膊和护腕之间的空档破绽。 眼前走来的战甲虽然将人体各个关节部位全部包裹,不过很显然炼制的战甲全部是活动关节,丝毫不影响二女的行动。 “这套战甲施法使用起来很是消耗法力。”雪儿那露在漆黑战甲外面的白皙面容嫣然一笑。 “这是自然,全套的二品法宝凭你们区区白莲一品的修为使用起来肯定费力。”苗毅干笑一声,他觉得自己使用比较合适,奈何坑爹的妖若仙搞出的又是女人全套,貌似就是在防止他打什么主意。 不过这都没什么,苗毅的注意力在两女手中逆鳞枪变化的枪头上,指着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千儿笑着解释道:“父亲说以前是他考虑不周,携带倒刺的枪头杀伤力固然大,可是一旦遇上实力比我们高的人,很容易利用武器卡住枪头,夺了我们的武器,重新炼制成这样关键时刻可以避免这种威胁。” “不错不错。”苗毅啧啧有声,心下对妖若仙高超的炼宝技术又有了新的认识,惊叹道:“妖前辈还真是舍得下本钱,竟然给你两人炼制了全套的二品法宝,连龙驹坐骑都没落下。” 千儿牵强笑道:“父亲说你去了星宿海后,怕我们在这里被人欺负,有这一套法宝能在关键时刻保命。” “还真是为你们考虑的周到。”点头中的苗毅眼中闪过羡慕神色,自己倾家荡产都还没弄到的东西,她们两个认了个义父立马什么都解决了,早知道自己认妖若仙做义父算了,不过那老家伙肯定不会答应。 躺在屋檐下的黑炭显然也被两个怪物同类给吸引了,蹦跶着跑了过来,绕着两只身披重甲的同类转圈。 苗毅看看两女的坐骑,又看看两女身上的战甲,突然脸色一变,沉声道:“老家伙哪来这么多材料?不好…”闪身出了院子,飞快向山中掠去。 第三一零章 不争气啊 一来到妖若仙隐居的山洞,便能感受到一股热浪扑面。 如今的山洞已经被妖若仙再次深挖,斜斜向下数百米深,直达一条地下河,河畔架着燃烧着熊熊赤焰的炼宝炉,妖若仙正翻看着一堆妖兽皮子,不时扯出一件直接扔进炼宝炉内化为灰烬。 “你小子来了?正要找你。”妖若仙偏头看了眼苗毅,见到苗毅脸色不对,顿时乐了,“脸臭成这样,吃狗屎了?” 飘落在旁的苗毅沉声道:“千儿、雪儿的那套二品法宝哪来的?” “脑子没问题吧?当然是我给他们炼制的,难不成还指望你?” “我是问给她们炼制法宝的材料哪来的。” “关你屁事。”妖若仙嗤笑一声,忽然又一怔,似乎明白了什么,停下手里的活,背个手上下审视着苗毅,问道:“你想说什么?” “她们两个的二品法宝是不是用我给你的材料炼制的?” “用你的材料给你自己的女人炼制两套法宝好像也不为过吧?” “不为过,她们既然跟了我,成了我的女人,我就不会亏待她们,可什么事情都要分个轻重缓急,你是不是应该事先和我说一声?”苗毅强忍住满腔的愤怒,为了这套保命的法宝,他已经是倾家荡产了。 “有什么好说的?该怎么炼制法宝还需要你对我指手画脚?” 苗毅怒声提醒道:“那是我的东西,该怎么安排由我来做主!” “好好好。行,你做主。”妖若仙朝他鼻子点了点,甩手从储物镯内扔出了一堆东西在地上。冷笑道:“你的东西你拿回去,拿回去你自己做主去,别再拿来烦我。” “……”苗毅瞬间凝噎无语,把地上一堆东西检查了一下,一百五十瓮晶黑俱在,盒子里的三十三枚二品妖丹和一百五十枚一品妖丹也一个都不少。 “这……”苗大山主瞬间傻眼了。 占了理的妖若仙当即破口大骂道:“老夫送自己女儿的东西还需要用你的东西来做人情?我呸!就你这一百五十瓮晶黑能炼制出两套法宝?” 苗毅巨汗,这个问题他考虑过。以为妖若仙手上也有点晶黑,大部分用的应该是自己的材料。弱弱道:“你不是说你身上的妖丹被小螳螂耗尽了吗?” 妖若仙吹胡子瞪眼道:“老夫出了趟山,亲自去商会卖掉了一件三品法宝换来的材料给我女儿炼制的法宝。关你屁事,你凭什么跑来对老夫大呼小叫?” 挥手一指,“拿上你的东西滚!” 苗毅瞬间换了笑脸,走到妖若仙身边。把住他的胳膊。呵呵道:“别生气,别生气,消消气,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滚!”妖若仙甩臂抖开苗毅的手,“谁跟你一家人?立刻给我滚!” “我的两个女人成了你的女儿,不是一家人是什么?”苗毅死皮赖脸赔笑道。 没办法,人家实力比自己强。自己又有求于人家,这个时候有骨气是跟自己过不去。从小在街头做了多年屠夫的他,若是连这点能屈能伸的道理都不知道早就饿死了,更别说还要养活两个小的。 这话捅得妖若仙想吐血,自己两个如花似玉多好的女儿啊!可是却双双陪这小子睡在一张床上,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奈何这是发生在自己认亲之前的事情,想改也改变不了,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由不了他。 气得妖若仙暴跳如雷道:“她们是她们,你是你,少跟我来这套。滚!再不滚我宰了你。” “滚也行!前辈你也知道,此去星宿海九死一生,我总得有点宝物防身,你既然不愿帮我炼制宝物,那就把那八十五只小螳螂还我吧?”苗毅叹道。 妖若仙呲牙咧嘴道:“王八蛋,想的美,老夫花了那么多妖丹,日夜守护着将它们养到这么大,你操过什么心?现在想来摘桃子,没门!” “好吧!算你狠!”苗毅叹息一声,扭身便走,边走边摇头道:“我回去就告诉千儿和雪儿,她们义父巴不得我死,巴不得她们做寡妇。所谓长痛不如短痛,我也不想连累她们,现在就去把事情和她们说清楚,让她们另择良偶,只是怕她们待会儿哭得伤心,前辈你回头记得帮忙劝劝她们,哎!” 一想到两个每次见到自己都高高兴兴的漂亮女儿突然伤心痛哭…妖若仙神情抽搐,一脸抓狂,发现自己真的是被这小子给拿捏住了软肋,真的有吐血的冲动,怒喝一声,“给我站住!” 苗毅停步转身,一脸‘深情’道:“前辈还有什么吩咐?” 就差泪流满面的妖若仙仰头嘶声,“两个丫头不争气啊!不争气啊!” 什么都不说了,再说满眼都是泪,伤的是自己,妖若仙强行扭头走到一堆妖兽皮子前。 “记住了!炼制符篆,不是什么皮子都能用,需要皮子上的毛细孔来吸收和释放能量,水里光皮的东西不能用。”扯起一大块章鱼皮扔进了炼宝炉内,化作了灰烬。 “长鳞甲的皮子也不能用。”扯出一块蛇皮扔进了炼宝炉内。 “只要是没有毛细孔的皮子都不能用。”妖若仙不断扯出一张张妖兽皮子扔进了炼宝炉内。 不一会儿功夫,一堆皮子便剩下了一半都不到,妖若仙回头道:“你要炼制那么多符篆,这么点皮子不够,再去商会买点来。” 苗毅问道:“能不能用别的东西替代?” “可以用晶银、晶黑和晶金之类的来替代,可是要将那些东西炼制出皮子般天然的收放性,其过程十分复杂,就算是我也要花三个月的时间才能炼制出一张符篆,三个月消耗的焰脂晶石足够买上一堆皮子,没人会为了这种低级符篆干这种傻事。” “呃……”苗毅点头道:“那我还是想办法去弄点来。” 焰脂晶石他现在没有,消耗的也是妖若仙的,他不心疼,关键是三个月才能炼制一张,几年下来才能炼制几张? 幸好妖兽皮子这东西如今在他眼里也不算很贵的东西,一品妖兽的皮子不过百来块金晶,二品也差不多就一万块金晶,自己手头上还有个七八百万金晶,买点这东西不算什么。 搞定妖若仙这边后,苗毅回了自己的山主府,招了千儿、雪儿来,命她们两个一起去南宣城的商会,找文芳买上些妖兽皮子来。 说过要照顾文芳生意,就当是意思一下吧,何况这点小买卖也不值得再把罗平从都城招来跑一趟。 千儿、雪儿这些年也成了小富婆,苗毅这边年年都有赏钱给她们不说,还有人年年送礼给二人,譬如这次苗毅升任山主,下面各路洞主就孝敬了不少。 两人又没有花钱的地方,在这里的吃用不愁,而且都是辖地境内进贡的最好的,想花钱都找不到地方花,晶币对二女来说和石头没什么区别,两人储物戒里的金晶都是身价过百万。 听到要让自己跑大老远亲自去买东西,而且又花不了多少钱,两人有点小兴奋,终于找到了花钱的地方,都对苗毅摆手,不要苗毅的钱,说自己有钱。 两人首先是想为苗毅尽点力,其次是觉得花自己的钱有成就感,否则这钱每年光进不出的太没意思…这想法若是让现在感觉很穷的苗毅知道了不知会作何感想,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 苗毅想想后,还是把身上的所剩不多的一品法宝全部给抖搂了出来,外加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包括上次童人美送的灵草,都让二女找文芳一起给卖了。 其实他现在也不急着卖这些东西,不过既然有心让二女见见世面,那就干脆多卖点东西,让二女多了解一下商会的买卖情况,多知道一些方面的事情对二女今后判断情况是有利的。 为了二女的安全,苗毅回头又安排了田青峰亲自出马,率领三名执事一起护送陪同。 二女领着四人屁颠颠骑着龙驹冲出山门兴奋而去,她们平时的活动范围的确太小了。 当晚,接近年尾的天气骤变,天降大雪,身在府邸内千儿和雪儿突然不在身边,令苗毅感到有些不习惯,无心修炼,召了阎修来陪同。 两人对饮几杯后,一起走到了庭院之中,一前一后踏雪登上了观星台,眺望凄迷雪夜,能听到飘雪渐渐堆积的声音。 “下雪了,风雪迷途,千儿、雪儿不会有事吧?”苗毅突然问了声。 阎修在旁呵呵笑道:“大人多虑了,大人派了那么多高手保护,有田青峰他们陪同,在南宣府境内除非有大量人马围攻,否则必不会有事。何况她们两个也不是没有经历过雪夜,身为修士,还不至于那么弱不禁风。” 苗毅点了点头,发现自己的确有些多虑了,目光投向远方变得迷茫,想起当年还小时带着老二和老三在雪夜冻得瑟瑟发抖窝在一张被子里的情形,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老三成了月瑶仙子身在天外天,那个带走老二的人应该也是个修为高深莫测之人,老二老三都是有福之人,应该都比自己强多了,再也不需要自己这个大哥操心了,也不必再去找他们,找到了帮不上什么忙不说,自己这个没用的大哥反而可能会成为他们的累赘…… 第三一一章 蓝玉门覆灭 一阵急促蹄声打破雪夜宁静,将静静屹立观星台上的苗毅思绪扯了回来,“是她们回了吗?” “不像,听动静只有一骑。”阎修摇头道。 “一骑?”苗毅心中一紧,霍然回头,“去看看什么情况?” 阎修迅速领命而去。 外面龙驹驰骋的动静在山门方向停了下,隐隐传来一阵悲恸之声,站在观星台上的苗毅睁开法眼,又隐见那一骑向后山驰骋而去。 没多久,阎修随同一群蓝玉门弟子而来,众人站在观星台下,纷纷洒洒的雪花中抬头仰望站在观星台上的身影。 下面一狼狈不堪悲恸哽咽女人拱手道:“蓝玉门弟子苏玉环拜见大人。” 苗毅转身看来,眉头微微皱起,对方虽然狼狈不堪,但依稀从其姣好面容上认出了是当初在蓝玉门意图伺寝的两个女人之一。 走下观星台的苗毅扫过在场蓝玉门弟子的脸色,发现个个神情悲痛,不由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苏玉环呜呜哽咽道:“回大人,三日前晚上御兽门突然大举偷袭蓝玉门,对方高手如林,人多势众,蓝玉门无法抵御,太上长老和掌门战死,整个蓝玉门被血洗。” 在场蓝玉门弟子紧绷着嘴唇,有些人眼中含泪。 苗毅倒吸一口凉气,吃惊道:“御兽门为何攻打蓝玉门?” 苏玉环呜咽道:“事后我偷听到御兽门弟子的谈话,说是我蓝玉门弟子在镇海山打压御兽门弟子。还杀了御兽门吴长老在长青洞效命的孙子吴六,率人攻打蓝玉门的人,正是那位吴长老。太上长老和掌门正是死在那位吴长老的手中。” 长青洞吴六?苗毅微微一惊,想起来了,似乎是当初公孙羽坐镇长青洞时,被罗双飞杀了的御兽门弟子。 之所以对那人有印象,是那位吴六当时释放出了极为厉害的‘噬心蝠’,奈何碰上了更邪的罗双飞,最终死在了罗双飞的手上。 事后听元芳说过。在御兽门能驯养‘噬心蝠’的人,怕是有些背景,现在想来果然。感情那个吴六竟然是御兽门长老的孙子,只是有此背景为何在长青洞做个无名小卒? 这个暂且不提,那位吴长老亲自率人攻打,只怕是有公报私仇的成分在其中。如此说来蓝玉门岂不是被自己给害了? 不过苗毅多少有些疑惑。皱眉问道:“连你们太上长老和掌门都未能幸免,凭你这修为如何能脱身?” “是师兄救了我……”苏玉环泪如雨下,也不怕丢人,将当时侥幸逃脱的情形讲了出来。 原来这女人和某位师兄两情相悦,夜晚约会于一颗老树之下谈情说爱,恰好老树之下有一个树洞,御兽门发起凶猛攻击之时,那位师兄让苏玉环躲进了树洞之中。奈何树洞只能藏一人,多情师兄为救情人把活命的机会让给了她。 当时铺天盖地的‘噬心蝠’乘着月色狂扫整个蓝玉门。可谓是见人就杀,鸡犬不留,那位多情师兄也未能幸免,临死前还为了救师妹用身子挡住了暴露的树洞不让人发现。 一场血洗后,御兽门弟子到处搜寻有没有漏网的活口时,之间的谈话让躲在树洞里的苏玉环听见了。 待到御兽门弟子退去,从树洞里爬出的苏玉环发现整个蓝玉门已经变成了残垣断壁,到处是蓝玉门弟子殉身的残躯。 孤身一人的苏玉环又惊又恐,不知该何去何从,最终想起蓝玉门在镇海山这边比较得势,遂一路不停赶来了…… “哎!蓝玉门。”苗毅微微叹息一声,打量了一会儿苏玉环,估计对方也没必要说什么假话。 不过发现这女人还真是命大,这样都能逃过一劫,他依稀能记得这女人脱光了在自己面前的曼妙**,姿色倒是不错,只是你既然有情郎为何又要那样做,未免也太对不起那位为你殉情的师兄。 就在这时,外面又传来隆隆蹄声,迅速登高查看过的阎修飞身下来,对苗毅说道:“大人,大姑姑和小姑姑他们回来了。” 不一会儿,龙驹飞驰的蹄声停在外面,顶风冒雪依然精神头不错的千儿、雪儿领着几人快步进来。 突然见到院子里这么多神情悲痛的蓝玉门弟子,两女愕然,收敛了兴奋,慢慢站在了苗毅的身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田青峰亦是眉头皱起,“你们这是干什么?” “师兄蓝玉门完了!”有人悲恸大呼一声。 “师伯!”苏玉环转身悲呼,直接扑跪在了田青峰身边,抱着田青峰大腿哭哭啼啼将蓝玉门遭遇的浩劫再次诉说了一遍。 田青峰闻言如遭雷击,呆在了原地。 千儿、雪儿面面相觑,没想到发生了那么凄惨的事情,她们可是见过东来洞遭受血洗是什么场景,顿时一脸同情。 “师伯!你要为蓝玉门报仇啊!”苏玉环哇哇摇晃着田青峰的大腿。 报仇?简直是天方夜谭,田青峰目光茫然扫过同门,拿什么报仇?就凭他们?拿什么和御兽门斗?蓝玉门存在的时候都不是御兽门的对手,现在灭亡了就更不可能报仇。 别说他们,就连苗毅也只能报以同情,对付御兽门那样的庞然大物,别说是镇海山解决不了御兽门,就连镇乙殿也不行,除非月行宫那边出手。 何况月行宫也不会插手这样的事情,人家又没有惹到官方,只是修行门派之间的争斗,月行宫岂会管你死活。 “大人,我想带几个人回蓝玉门看看。”田青峰满脸悲色抱拳道。 于情于理苗毅都不会拒绝,点头道:“去吧!”目光落到苏玉环身上,又补了句,“她就留在镇海山吧,回头我将此事奏报府主时,顺便帮她解决官方身份。” 蓝玉门遭此浩劫,他如今能帮的也就是这些了,帮蓝玉门找御兽门报仇不太现实。 何况就算他现在不开口,回头田青峰等人只怕是也要求他收留苏玉环,到时候也不好拒绝,不如主动卖个人情。 此话一出,苏玉环立刻扭头便拜,哽咽道:“谢大人收留。” 蓝玉门不幸,她却是不幸中的大幸,不然凭她白莲一品的修为没那么容易加入官方,当初脱光了都没能换来的机会,如今倒是得逞了。 “谢大人!”田青峰抱了抱拳,回首对同门说道:“先扶她下去休息吧。” 一帮蓝玉门弟子离去不久,苗毅领着千儿等人回了屋里,迅速写了份奏报发往南宣府,报于杨庆知晓。 很快,外面又有一阵隆隆飞驰的声音离开了镇海山,估计是田青峰等人离开了。 站在门口的苗毅叹道:“蓝玉门在南宣府折腾这么久,想当初和杨庆斗个不休,还差点控制了整个南宣府,一招棋错满盘皆输,洪长海一记昏招令杨庆彻底摆脱了束缚,可谓害人害己,害了整个蓝玉门,若非如此,又岂会有后面的三大门派加入两府?蓝玉门这下算是彻底完了,说来这事我也多少有点责任。” 他能说出这话是因为他还不知道蓝玉门是怎么完的,事实上这事也只有杨庆和青梅、青菊知道,只不过是杨庆略施手段借机发力,一封信便让蓝玉门土崩瓦解,蓝玉门当初和杨庆斗,如今还是输在了杨庆的手上。 其实杨庆引入三大门派加入两府,本就是为了针对蓝玉门做准备,事后蓝玉门若安分守己也就罢了,毕竟还有可利用之处,偏偏蓝玉门还不死心,还想从苗毅这边东山再起。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蓝玉门一个官方之外的门派屡屡想插手杨庆这边,杨庆岂会容他们,就算没有苗毅让罗双飞杀吴六的事,蓝玉门大举支持苗毅已经犯了他杨庆的忌讳,杨庆自然要出重手以绝后患! 这下好了,蓝玉门算是玩火**了。 感叹一番,苗毅回头问道:“田青峰等人如此急着去蓝玉门一看究竟,阎修,你说他们会不会惦记着为蓝玉门报仇?如果真是这样,今后我镇海山怕是不得安宁了,怕是要早做准备。” “报仇?”阎修摇头道:“蓝玉门没了对他们来说也未必全是坏事,至少每年领到手的愿力珠不用再上缴一部分给师门了。何况凭他们怎么可能找御兽门报得了仇,他们不会傻到自寻死路,除非他们当中有人能登上宫主之位还差不多,蓝玉门一完他们就更不可能登上宫主的位置,因为他们的修行功法断了。他们急着赶回蓝玉门一看究竟怕不是急着为蓝玉门报仇,而是想找找看,看还能不能从蓝玉门的遗迹中找到蓝玉门的完整修行功法,这才是他们最着急的事情。” 苗毅诧异道:“为何有此判断?” 阎修苦笑道:“大人忘了属下也曾遭遇过类似情形吗?他们的心情属下最能理解。” 苗毅“哦”了声,恍然大悟,看着门外灯光照耀下纷飞的大雪,眯眼道:“蓝玉门一完,对我来说未必是好事,外面少了一大助力,幸好提前剪除了熊啸,只是以后想再找到像蓝玉门这样利欲熏心的门派利用就难了。” 阎修默然,苗毅的崛起过程他是亲眼目睹的,得亏蓝玉门的支持,府主杨庆也同样是得了蓝玉门的支持才上位,说到底蓝玉门有今天还是卷入官方太深了。 第三一二章 世态炎凉 除了同情蓝玉门之外,蓝玉门的死活对苗毅的心情没太大影响,只不过是互相利用,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几年后去星宿海,转身进了屋里问两女,“你们两个的买卖做的怎么样了?” 两女亮出了交易成果,所有东西加一起卖了五百来万金晶,价值最高的反而是之前童人美送的那些灵草。 苗毅不禁和阎修面面相觑,这恐怕是蓝玉门送给他苗毅的最后一份人情了。 至于苗毅要的妖兽皮子,两女未能买回来,因为这东西南宣城分会没有货。 南宣府的修士本就不多,消耗妖丹炼制一次性符篆使用的人就更少,几百年也没人买一回的东西,所以南宣分会平常也没有准备这种货物。 不过文芳已经去调集了,说是回头会亲自送来。 既然是南宣分会没有货,那也怪不得二女办事不利,何况这事也不着急一时。 回头,苗毅怕蓝玉门弟子人心浮动,又令阎修去四处巡视一遍镇海山。 阎修领命离去后,千儿和雪儿又亮出了一堆小玩意给苗毅看,有吃的,有玩的,两人此去南宣城可谓狠狠消费了一把,买来不少东西。 苗毅看过后可谓哭笑不得,都是些市井小玩意,下面进贡了那么多好东西两人不感兴趣,反而对这种便宜小东西乐此不疲,可想而知两人以前被圈养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对这些小零嘴和小玩意苗毅不感兴趣,也没打扰二女的玩性。让两人自己玩,他则继续修炼去了…… 数日之后,田青峰等人黑着脸回来了。而此时蓝玉门覆灭的消息已经传遍两府,三大派弟子可谓是幸灾乐祸,蓝玉门弟子则是一个个神情黯淡。 对此无论是上面的杨庆,还是下面的苗毅都在冷眼旁观,两人也不可能去为蓝玉门声张正义,修行界本就没有正义可言,谁的拳头大谁说的算。何况两人也没这个能力。 杨庆这个罪魁祸首不用说,而对苗毅来说,他苗毅如果死了。蓝玉门会不会为他报仇?答案是肯定不会。 反之苗毅也一样,双方的关系还没到那种为之卖命的地步。 最重要的是,星宿海戡乱会在即,各大门派也会派人参加。现在如果把三大门派的人往死里得罪。你是官方的人,人家现在不敢把你怎么样,去了星宿海可是杀人无罪的,到时候的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最理智的做法,就是对此事不闻不问,当做修行门派之间的私人恩怨…… 几乎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有一场纷飞大雪,愿力珠上缴的日子。 各路洞主纷纷率人前来。将愿力珠悉数缴清,只是各位洞主的脸上看不到喜色。 苗毅的收成可谓暴增。直辖城的一百颗愿力珠完全由他个人自由支配,下面的抽成又有一百多颗。 现在镇海山虽然养了那么多青莲高手,可是人数上并没有增加,除了原本人数上的愿力珠支出外,苗毅需要额外支补青莲高手高出的那份待遇。 最后一年下来,苗毅手头上竟然还盈余了几颗愿力珠,须知在东来洞的时候还没有养那么多青莲高手,他每年都要自己私人掏出一两百颗,现在反而有赚,这是好事,坐上山主位置的好坏如今渐渐体现了出来。 愿力珠下发的喜悦多少冲淡了一些笼罩在蓝玉门弟子头上的阴霾。 依照往年的惯例,各路洞主要护送苗毅去南宣府岁缴。 但是苗毅以东来洞造船任务紧迫,让东来洞主带人回去了,各路洞主也遣回了各自地盘,万一东来洞有事,各路方便及时支援。 苗毅点了田青峰及两位执事,同时还叫上了玉女宗的柳倩,御兽门的麻虎,外加一名剑离宫之前在镇海山被免掉的执事,点了六人一起去南宣府。 到了南宣府肯定要和三大门派的人照面,他这样做是想向三大门派释放出信息,让三大门派看到他的友好。 没办法,届时星宿海将是十五万修士混战,其残酷性不言而喻,杨庆已经事先提醒了,让他和三大门派搞好关系。杨庆的提醒有道理,苗毅也不想在十五万修士中孤身奋战,那样只有死路一条,如果能和三大门派参与的弟子抱成一团,那么无论是抵御风险还是活命的机会将会大的多。 苗毅如此安排,柳倩等人眉目间露出戏谑神情,暗自交换眼色,看来这位山主大人还是挺识相的嘛。 田青峰等人见到苗毅的安排,神情多少有些黯淡,他们不知道苗毅要去星宿海,只道是世态炎凉。 苗毅注意到后,随后将田青峰召到了后面,提醒道:“你们不要想多了,每年岁缴,府主都要拿出一些彩头,让各路洞主抢夺,你们如今的情况实在不宜出这个风头,当理解我的苦心,下去和你同门解释一下。” 能得到他的特意解释,田青峰心中已经是好过不少,心中更是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岁缴夺取彩头的事他也听说过,凭他们全部是青莲修士的实力,上场争夺没太大悬念,可现在的确不宜出风头,难不成还故意放水认输自己打脸不成?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 “属下明白了。”田青峰拱手谢过。 回头苗毅领了六骑隆隆驶出镇海山山门,谁知尚在山道上,便见迎面一人飞蹄而来,不是别人,正是文芳。 苗毅一瞅,便知她的来意,估计是送妖兽皮子来了,他现在没空,反正交易的事情交给了千儿和雪儿。 文芳见到苗毅,脸色一喜。风雪中扬蹄紧急停下。 谁知苗毅只是笑着点头打了个招呼,“去找千儿、雪儿。” 扔下一句话,已经率队从她两边分流而过。迅速远去。 拨马回头的文芳咬唇看着远去的人影,风雪沾染乌发,眼眶有些泛红,显得有些委屈,坐下坐骑呼呼喘着白雾粗气。 千儿和雪儿一到南宣城找到她,听说是苗毅的买卖,她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虽然苗毅没有给她想象中的大买卖,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她必须要让苗毅看到自己的态度。 奈何南宣城没有苗毅要的皮子。文芳立刻向二女保证一定会尽快送到。 苗毅要的皮子的量,价值不是很高,上面不会为此特意派红莲高手送一趟,等到消息送到镇乙殿分会那边。那边回复说货是有一些。但是不够。 毕竟镇乙殿那边会用到符篆的人也不多,关键是符篆这种一次性消耗妖丹的东西太奢侈,小地方没什么人会用。 不过那边会立刻从月行宫分会调货来,文芳为了能及时把货交到苗毅手上,为了节省时间,那是连夜赶往镇乙城那边。一个女人,一路马不停蹄,不管黑夜白昼。顶着风雪狂奔了几天几夜,一下都没有休息。才终于把货给尽快送到了镇海山,只为表明自己的诚意。 谁想自己满腔诚意却仅仅换来苗毅一个招呼而已,小人物不受重视、被人无视自己辛苦的辛酸让鼻子酸酸。 文芳看看已经累得够呛的坐骑,抬手抹掉眼眶里的泪光,深吸一口气,给了自己一个鼓励性地微笑,相信只要自己努力,有一天苗毅也会拿着名帖像请罗平那样请自己的。 纤手将风雪吹乱的秀发挽到白皙耳背,拨转疲惫的龙驹再次向镇海山跑去…… 率队赶到南宣府后,苗毅面见杨庆缴清了岁缴,汇报了一些镇海山的状况后,去了候命厢房。 各路山主已经来了不少,不少人看向苗毅的眼神有些古怪,在大家的印象中,苗毅是靠着蓝玉门崛起的,如今蓝玉门覆灭,苗毅可谓是没有了外力援助,幸灾乐祸的人居多。 不过也没人敢当面表露出来,这疯子能率人闯到镇丙殿那边的万兴府斩杀熊啸,还有什么事情是干不出来的?所以一见到苗毅进入候命厢房都拱手打招呼。 也仅仅是打个招呼客气一下,对苗毅这个新人,各位资深山主保持着应有的矜持,说是对苗毅飞快崛起的嫉妒也不为过,若不是苗毅凶名在外不好惹,保不准有人会拿苗毅调侃一下。 苗毅能读懂大家眼神里相同的玩味,对此他也不以为意,人家又没怎么样,你还能管住人家心里想什么?只怕六圣也管不住,该想开点的时候要想开点,否则只会让别人得逞,气着的是自己。 秦薇薇也在这里,她无疑是诸位山主众星捧月的对象,见苗毅微笑朝自己点了点头后,秦薇薇起身走了过来,同样微笑道:“出去走走?” 苗毅有些犹豫,我们两个一起,让杨庆看到了怕是不好吧?不过最终还是起身与她一起走了出去。 两人并肩而行,穿过雕梁画栋的廊阁,扯着一些闲篇,互问着对方各自上任后的境况,一路攀行上了积雪的山岭,环顾四周的雪岭轻松笑谈。 偏头瞅了眼秦薇薇娇美映雪的面容,见她并未因上次的事情生气,苗毅笑道:“秦山主,有件事情想找你帮个忙。” 秦薇薇回首看来,“貌似你每次找我帮忙的时候都是以朋友的身份,我依旧把你当朋友,你呢?” “好吧,薇薇。”苗毅改了称呼。 秦薇薇奇怪道:“你现在已经是山主了,有事可以直接找府主,还要我帮什么忙?” “和府主无关,我有个朋友在你手下,名叫陈飞,如果方便,帮忙照顾一下。” “你如果想把他要过去,我这边会放行。” “在你那边比在我这边好。”苗毅摇了摇头,如果自己不去星宿海,早就找秦薇薇把人给要过来了,如果自己去了星宿海回不来,把陈飞调到自己身边谁都知道他是自己的亲信,到时候对陈飞未必是好事。 第三一三章 一无所获 “好吧!陈飞…”秦薇薇点头记下了名字。 “还有阎修。”苗毅笑道:“如果哪天阎修去找你,也麻烦帮忙照顾一下。” 秦薇薇顿时一脸惊讶,阎修和他的关系,她是知道的,怎么会来找自己?不由狐疑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苗毅一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还不知道星宿海戡乱会的名单,摇头道:“还不是因为蓝玉门的事情,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做好万一的准备。” 对于阎修他也只能这样安排了,如果到时候阎修想继续在官方混下去,呆在镇海山新上任的山主显然不会用别人的心腹,今后的日子怕是难过,投奔秦薇薇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想跟妖若仙走,那就找秦薇薇帮忙解除仙籍,秦薇薇的背景做这些事情是没问题的。 至于千儿和雪儿,自己若是不在了,只有跟妖若仙走才是最好的选择,妖若仙也不会扔下两个女儿不管。 蓝玉门的事情秦薇薇自然也听说了,只是不明白与让自己照顾陈飞和阎修有什么关系,不过苗毅既然开口了,她也没有拒绝,问道:“那你这次准备怎么感谢我?一直是我帮你,你可一次都没有回报过。” 想到当初被杨庆暗中逼迫的事情,苗毅苦笑道:“总不至于还让我以身相许吧?” 秦薇薇抬脚在雪地用脚尖划出一道痕迹,貌似玩笑道:“你若是愿意。没什么不可以的。” “秦山主长得如此漂亮,这事我占便宜,没什么不愿意的。”苗毅朝某个方向努嘴道:“不愿意的人在那里。” 暗示上次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无能为力。 “哦!”秦薇薇早就猜到了,调侃道:“真要有那个心报答我,又岂是谁能拦住的,不妨避开那个人试试。” 苗毅当她开玩笑,也调侃道:“你不会是想和我生米煮成熟饭吧?” 秦薇薇难得地露出俏皮神情,眨了眨眼睛,“是个不错的办法。要不我们试试?” “呵呵!”苗毅笑笑,发现这女人接触久了也不是那么难相处,这样的玩笑也一样能开。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冷冰冰,只是这个玩笑再继续下去,他一个男人无所谓,就是对人家女人有耍流氓的嫌疑。再继续就过分了。主动岔开了话题,“他们两个的事就拜托你了,当我欠你的人情,有机会再报答。” 秦薇薇也没有再把‘以身相许’的话题深入下去,她也有自己的矜持,不是厚脸皮的人,只是明眸中悄悄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嫣然一笑。“行,我等着。看你到时候怎么报答。” 如同往年一样,府主杨庆又拿出了一批愿力珠做彩头,比试的地点仍在原来的地方。 众人聚集山腰观看比试,混在其中的苗毅有些尴尬,或者说不自在,因为秦薇薇大大方方和他并骑在一起主动交流。 尾随在后面的公孙羽不时将目光投来,见秦薇薇和苗毅如此亲近交谈,他那眼神说是羡慕嫉妒恨也不为过。 他跟秦薇薇到了少太山那边,秦薇薇自然也没有亏待他,继续当洞主。 对于少太山的人事调整,没人敢有什么意见,首先秦薇薇有杨庆的背景在,其次是熊啸的事情吓了所有人一跳,那可不是熊啸和苗毅之间的私人恩怨,而是他们协助熊啸叛逃了,不追究责任都是好的,谁还敢有意见,秦薇薇想怎么调整都行,一个个老老实实的。 尊杨庆的意思,秦薇薇趁机把身兼两洞的洞主全部贬成了一个萝卜一个坑,一下就多出十个洞主的位置来,公孙羽也就是这样顺利地有了位置。 苗毅也看到了秦薇薇身后的涂三量,对于这个当初埋伏在东来洞差点要了自己命的家伙,苗毅此时反而报以微笑点了点头。 谁想涂三量轻蔑看了眼,扭头到了一边,貌似不屑。 同时苗毅也感受到了杨庆那边若有若无瞟来的目光,苗毅心中叹息,就知道秦薇薇这样会惹得杨庆注意,可他也不好赶秦薇薇走啊。 比试开始了,各路洞主纷纷骑着龙驹冲下山坡入场,公孙羽也冲了下去。 镇海山这边却是无人参加,引来不少人的讥讽眼神,那眼神分明在说,果然是蓝玉门一倒,这家伙没了外援就成缩头乌龟了。 别说田青峰了,就连柳倩等人也有点不自在,再怎么样,他们如今毕竟是镇海山的一员,镇海山被人看不起也跟着没面子。 就在一旁的秦薇薇自然也感受到了大家的讥讽目光,偏头看向苗毅,只见苗毅反而是一脸的波澜不惊,眼神平静,对周边那些讥讽的眼神视若无睹,注意力在下面的比试上。 对秦薇薇来说,这实在不像是苗毅那容易惹事的性格,不过心下却是赞许,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家伙是越来越成熟了……这也许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谁想她身后的涂三量却貌似有意要让苗毅出糗,“苗山主,下面的比试怎么没有你镇海山的洞主,莫非怕出糗都躲起来了?” 两边顿时有人哈哈笑起,秦薇薇皱眉回头一眼,涂三量干笑笑闭嘴了。 苗毅是因为自己即将要去星宿海不想得罪三大门派的人,可有人欺到头上来了,他也不是好惹的,哈哈笑道:“的确是怕出糗,因为我手下各路洞主一出手,就没别人家洞府什么事了,我是怕别人出糗闹得同僚脸上难堪,所以才没带他们来。” 这话可谓是把所有山主的脸都给一起打了,连秦薇薇的也包括在了内,惹得秦薇薇剜了他一眼,苗毅抱歉笑笑。 边上一‘王’姓山主冷哼道:“苗山主,这么大口气不怕闪了舌头?” “闪了舌头?”苗毅斜了一眼,淡然道:“知道我的人都知道苗某不喜欢逞口舌之利,只喜欢真刀真枪玩真的,我的手下都喜欢杀人见血、建功立业,玩耍般的比试就免了,实在是不适合他们。不是苗某自吹自擂,想我镇海山二十骑就敢杀入万兴府取熊啸狗头,又岂会怕区区比试?此事试问除了我镇海山能做到,还有哪座山头能做到?哪位山主若是不服气,只要不怕有头睡觉没头起床,不妨报上名来,改天苗某亲率二十骑登门领教!” 有头睡觉没头起床?此话一出,两旁哗然,纷纷指责他嚣张。 苗毅却处变不惊,冷冷盯着下面,如果有人敢应战,他不介意再干上一笔,最近正好手头上紧张。 周边骂的人多,几乎是群起抨击,可是却没有哪位山主敢应战。 换了其他人也许还有人会在口头上来一句谁怕谁,关键是苗毅凶名在外,谁要是敢应声,事实早已证明这疯子指不定就敢来真的,镇海山二十多名青莲修士不是开玩笑的,没人愿意拿自己小命开玩笑。 后面的田青峰等人,包括柳倩等人都是下意识腰板直了直,山主这话实在是霸气,也实在是解气。 秦薇薇无语,刚还说这家伙成熟了,谁想回头一句话就和所有山主对上了! 偏头撇了眼这边的杨庆重重“嗯”了声,针对苗毅的群起指责立刻消停了,大家强行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下面的比试上。 比试第三轮的时候,公孙羽铩羽而归,面对秦薇薇一脸汗颜。 秦薇薇也不以为意,实在是如今的两府实力大增,不少洞主是三大门派的人,有两把刷子,公孙羽还想像早期那样名列前茅是不太可能了。 比试结束后,苗毅主动找到秦薇薇,让其帮忙引见坐镇南宣府的三大门派的高手。 秦薇薇没有拒绝,只说你又欠我一个人情。 逐一拜访三大门派在南宣府的高手时,苗毅准备了一些薄礼,一个个奉上拉关系。 奈何人家对他反应冷淡,礼倒是收下了,却没松什么口,若不是看秦薇薇的面子,估计连好脸色都没有。 有人直接言明了,镇海山直接把三大门派的人拉下马不地道,若想彼此亲近,还希望苗山主能及时悔改。 话里意思很明显了,那就是让蓝玉门在镇海山的人靠边站,重新让我们门派的弟子上位,否则免谈。 其实苗毅早先把三大门派的人给搞下来时,也没想到蓝玉门会给灭掉。 当时扶持蓝玉门一家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几大门派相互之间明里暗里都在别苗头,都在两府争夺利益,没人能将几家拉拢到一起,去了星宿海别指望大家都能围着自己转,人家庙大不会把你当回事,须知三大门派可不止是在两府有弟子效命,去了星宿海就连杨庆也左右不了三大门派。但是蓝玉门不一样,蓝玉门在镇海山的利益系与他苗毅的身上,到时候去了星宿海蓝玉门肯定要交代门下弟子保护好他,该怎么选择很好判断。 可谁能想到蓝玉门会突然垮掉,搞得苗毅有些措手不及,亦无能为力。 他虽不会为蓝玉门做出报仇的事情,但也不会又把蓝玉门弟子又重新从镇海山的各个位置上搞下来,真要那样做了,岂不成了反复无常的小人? 他苗毅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介意做小人,但是不会做这种背信弃义的小人。 结果可想而知,没有给予三大门派承诺的苗毅白白送了礼,却是什么关系都没拉到,一无所获。 第三一四章 白莲七品 “算了,下一个也没必要再找了。” 从南宣府后山某个修行府邸出来的苗毅笑着阻止了秦薇薇再领自己去下一家。 见他接连被人给脸色还能笑的出来,秦薇薇都为他感到闹心,疑惑道:“这样上门求人,可不像你苗大山主的性格,是不是有什么事?” 苗毅笑道:“我上门求人的事还干的少吗?求你都不知道求了多少次,为了求你帮忙,就差以身相许了。” 秦薇薇揶揄道:“以身相许你是一直挂在口头上,也没见你付诸行动,你今天可是给别人送了不少礼物,我帮你那么多忙好像没收过你的礼物吧?” 苗毅回道:“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朋友提礼物多伤感情。” 秦薇薇白他一眼,问道:“真的不去下一家了?” “不必了,我没那么多白送的礼物,想必府主那边也要出发了。”苗毅摆了摆手,两人一起向山下走去。 半路上,山路斜松下,苗毅被一位小侍女截住了,说是府主有事找他,回手指了一人。 只见远处山丘上,青菊在向这边招手,苗毅和秦薇薇话别,快步而去。 “见过小姑姑。”来到青菊面前的苗毅拱手行礼。 青菊瞥了眼远去的秦薇薇,再看看苗毅,暗自叹息一声,随即伸手让他跟自己来,边走边笑道:“你今天可是把各路山主都给得罪了,秦山主好像倒是不太介意。” “小姑姑言重了。我在秦山主麾下多年,她了解我,知道我是有口无心。”苗毅笑道。 青菊“扑哧”一笑。“有口无心?信你才怪!” 这次杨庆倒是没有再在山顶凉亭上见客,青菊直接领了苗毅去府主官邸。 正厅内,青梅随侍在杨庆身边。 苗毅拜见了杨庆,又见过那位冷面青梅大姑姑。 以前还没什么,如今苗毅感觉这青梅大姑姑对自己越来越冷淡了,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她,心里也很腻味。 杨庆倒是显得随和。伸手让苗毅坐下说话,还让青菊上了茶,接着也如同青菊般。调侃了一下苗毅之前得罪诸位山主的事,最后漫不经心问道:“薇薇貌似和你走的很近,你们一直有联系?” 苗毅心中苦笑,明白了。这才是召自己来的主要原因。回道:“镇海山一别后,就没有再联系过,这次见面是想请她帮点忙。” “哦?”杨庆饶有兴趣道:“有什么忙需要找她帮?难道在两府你还能找到比我更适合帮你忙的人?” “区区小事哪敢有劳府主。”苗毅叹道:“上次府主交代,让我和三大门派搞好关系,谁叫我在镇海山把三大门派给得罪了,再找他们怕是不见得会理我,由秦山主出面引见,我想他们多少会给点面子。” 原来是这样!杨庆立刻明白了他的苦衷。微微颔首,这事他的确不方便出面。关键出面也没用,在两府三大门派会给自己面子,可是去了星宿海人家根本没必要甩自己,反正在星宿海闹出什么外人也难知晓,找秦薇薇出面的确比自己合适。 “他们什么意见?”杨庆问道。 “送点礼物给他们满足不了他们的胃口啊,他们看上的是镇海山的长期利益,想让我把蓝玉门的人给赶下台。” 杨庆斜眼道:“你答应了?” 苗毅摇头道:“没有,蓝玉门这些人随我提着脑袋闯万兴府,如今蓝玉门覆灭,我焉能背信弃义。” 杨庆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苗毅什么好,都在弱肉强食的修行界混了这么多年,这小子骨子里还有感情用事的一面,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讲究这个,可他这个府主也不好鼓励手下干那种背信弃义的事情,那无疑在鼓励手下有合适的机会也可以背叛自己,有些事只能是个人去分清孰轻孰重,靠你自己去领会,修行修行嘛。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正是他杨庆所欣赏苗毅的地方。 可也正因为如此,他杨庆才不敢把秦薇薇嫁给苗毅,在修行界不认清现实,太过感情用事容易死的早。 “殿主定下的事,我也无能为力帮不上你什么,其他方面如果遇到麻烦,尽管来找我,能帮上你的我尽量帮你。”杨庆再次给予承诺。 苗毅心中嘀咕,你能帮上什么?真能帮早就帮了,你怕是还忌讳那事,不愿让我和秦薇薇多接触吧? 杨庆又说:“去了星宿海那边,镇海山这边你不用担心,按照规定,在戡乱会没有结束之前,参会者的职位会一直保留,没人能动你的位置。这次星宿海戡乱会有什么赏赐还没定下来,这也许是你的机会也说不定,我对你有信心,你办事从来没让我失望过,何况你还有着别人没有的优势,你毕竟去过一趟星宿海。” “谢府主提点。”苗毅点点头,心里却骂开了,那能一样吗?这次是十五万妖魔鬼怪要在星宿海拼个你死我活,何况上次若不是碰上妖若仙,自己只怕也未必能活着回来。 两人也没多聊太久,杨庆已经回头命青梅、青菊召集各路山主出发,护送岁缴去镇乙殿。 苗毅也在随行出发的队列之中,他只留了田青峰和柳倩,其他人都遣回了镇海山。 如今护送岁缴虽然没有往年的人多,但是队伍中明显大部分都是青莲修士,实力反而更为强大。 一路上秦薇薇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苗毅都有点怀疑她是不是故意做给杨庆看,非要和他并肩驰骋在一起,一路上主动交流,惹得杨庆回头几次,令苗毅暗暗叫苦。 自己的处境已经不妙,若是惹得杨庆再落井下石,那就惨了…… 苗毅其实想看看那位镇乙殿殿主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点自己去星宿海,可是抵达镇乙殿后,他连上山前往那座巍峨宫殿的机会都没有。 此行等于白跑了一趟,杨庆岁缴完毕后,又随行护送杨庆回了南宣府,然后各路山主各回各家…… 回了镇海山的苗毅交代一番后,立即进入了闭关修炼状态。 这次找上三大门派碰了一鼻子灰,令他彻底断绝了再去三大门派拉关系的念头,帮蓝玉门报仇他做不到,也不会去做,可让他把蓝玉门的人全部拉下来,他是绝不会答应的。 尽管修行界充斥着尔虞我诈、弱肉强食,他苗毅也不想独善其身做什么好人,可他心中还有一条属于自己的是非底线。 何况他也看明白了,那些人眼高于顶,压根就看不起自己,就算自己照三大门派的话去做了,去了星宿海人家也未必会帮自己,搞不好会把自己推出去当替死鬼,那自己何必再对田青峰等人落井下石干出让人瞧不起的事情。 这次让他彻底明白了,修行界和世俗没什么两样,上门去求人都只能是低三下四,还要看人脸色,有些事情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只能是靠自己…… 春去秋来,转眼四年过去。 静室内盘膝在石榻上的苗毅徐徐睁开了双眼,眉心一朵七品白莲绽放,轻轻吐出一口气来,终于突破到了白莲七品。 为了能尽快将自己的修为突破,这四年他几乎没有再离开过石室半步,因为只有提高一点修为去了星宿海才能多一份保障。 这四年他一心修炼,期间没有和千儿和雪儿温存过,连面都甚少与她们见,外面的事情几乎都交给了两女和阎修去处理,几乎处在与世隔绝的状态。 甚至连期间的岁缴都没有去,只传讯给了南宣府,说自己要为去星宿海做准备而闭关修炼,请求杨庆同意。 既然答应过帮忙的杨庆自然不会连这点小小要求都不答应,准了。 默默施法查探体内的修为状况,不出所料,想再从七品突破到八品,至少得要三百二十颗下品愿力珠才行。 试探着再次炼化嘴中所剩的愿力珠,估摸一年只能炼化五十颗,也就是说,突破到下一级,要六到七年的时间,星宿海戡乱会就在明年,想带着白莲八品的修为去星宿海是不可能了。 现在最令他惦记的是妖若仙给自己炼制的那套战甲,几个月前二女进来有事请示时,苗毅问了下自己的战甲炼制得怎么样了,二女说妖若仙说快了。 可现在都还没有消息,令苗毅有些担忧妖若仙到底在搞什么鬼,两女的两套二品战甲那么快就炼制好了,自己那套战甲怎么炼制了几年都还没有炼制出来?那老家伙不会在坑自己吧? 之前为了闭关突破修为暂时忍耐,如今修为已经突破到七品,他真的有些忍不住了,势必要去一看究竟。 遂出了静室,一走出静室外面的通道,只见千儿和雪儿正盘膝坐在通道入口左右的榻上,也在修炼中,两女的修为已经在去年突破到了白莲二品。 听到动静,两女迅速收功看来,见闭关几年的苗毅终于出关了,不由欣喜拜见。 苗毅微笑点头示意,还没等他开口,千儿已经率先说道:“大人,您的战甲父亲在上个月已经炼制好了,父亲说现在是您的关键时期,不让我们打扰您修炼,只说等您有空的时候带上黑炭一起试试看。” 苗毅闻言大喜,一套战甲折腾了几年,终于好了,高兴挥手道:“走,一起去看看。” 第三一五章 全套二品法宝 门外屋檐下甩着尾巴躺地上打盹的黑炭又被一脚踢了起来,瞪眼一看,是苗毅,也就没了脾气。 苗毅翻身骑上,向二女一招手,两人灿烂一笑,翩跹而起,坐在了他的后面。 黑炭奋蹄一跃,落于院子外面,四蹄飞奔向山林。 一男二女共骑,惹得镇海山来往的侍女们一脸羡慕,羡慕大姑姑和小姑姑,在镇海山敢这样‘伤风败俗’跑马的人,也只有山主。 本该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奈何人心不足,奈何利欲熏心,奈何恩怨难了。 一路翻山越岭,抵达妖若仙的山洞外,三人跳下。 二女联袂跑进了山洞,看得出两人对这里已经是熟得像自己家一样随便进出。 妖若仙今天倒是没有去地底下炼制什么,正盘膝在山洞的石榻上修炼,二女一进来欢快地喊了声“父亲”,睁开眼的妖若仙立刻在那笑呵呵,看向两人的眼神满是疼爱。 看到后面走进来的苗毅,立刻冷哼了声,没了笑脸。 “妖前辈,听说我的战甲炼制好了?”苗毅走来拱手道。 妖若仙挥手甩出一样东西,苗毅抬手抓住,发现竟然是一只储物镯,不由诧异道:“给我的?” “这是用剩下的晶黑炼制的,东西在储物镯里面。”两人一向话不投机,妖若仙也懒得废话。 既然是用自己东西炼制的,那就没什么好客气的。苗毅直接将储物镯套在手腕上,大小正好合适。 注入法力稍一查探,苗毅眉宇间立刻露出喜色。这只储物镯的容纳空间,几乎是一般储物戒的五十倍,有这东西可谓能省下不少麻烦,至少不用再套那么多储物戒在手指上。 苗毅已经不是当初初出茅庐的小子,对炼宝这一行多少有了些了解。 别看这只是一只储物镯。 储物戒之类的东西虽然不是什么好法宝,却不是一般炼宝师能炼制出来,据说需要对空间方面有着相当的了解。能炼制储物戒对炼宝师的能力来说本身就意味着一个分水岭,能炼制出容纳空间更大的储物镯则代表一个炼宝师的更高水准。 苗毅心中暗暗惊叹,发现这老家伙还真有两把刷子。这种东西说炼制就能炼制出来不说,也从未见老家伙炼制什么东西失败过。 他原来是不知道,后来才听说炼制宝物并不是能百分百成功,技术差的炼宝师很容易失手。经常是宝物没炼成。妖丹报废一颗又一颗,可在妖若仙的手中似乎从未听说过炼宝失手这回事。 空荡荡的储物镯里,静静躺着两套战甲,苗毅立刻召出,捧在了手中,让宝物认主后,转身到了洞外。 没什么好脸色的妖若仙也带着两女走了出来一看究竟。 把黑炭招呼过来的苗毅,双手一抛手中战甲。驱指一点,战甲当空爆成黑雾。扑向黑炭和自己。 笼罩的黑雾卷动中骤然收敛,一套漆黑如墨的黑色战甲瞬间附着在了苗毅的身上。 如同给千儿雪儿炼制的一样,战甲连体一套,从头盔到脚上的靴子浑然一体,最大的差别是,腰间多了柄佩剑。 看看自己身上战甲的苗毅不免有些失望,虽然这种连体战甲有些新奇,能更好的保护自己不露出破绽,可是看起来未免有些粗陋,远没有千儿雪儿的战甲那么精美漂亮,说白了给人的感觉就是粗制滥造。 千儿雪儿也有些失望,这和她们的战甲比起来,档次相差太远了。千儿蹙眉道:“父亲,这是您炼制的吗?一点都不好看。”言下之意在怀疑你是不是压根就没用心炼制。 妖若仙摇头道:“傻丫头,你懂什么,好看有什么用?他是去星宿海,你还怕他不够显眼、不够引人注目,非要弄套能引得人追着他打杀的战甲?我这是故意炼得看起来粗糙一点。” 好吧!这个理由苗毅也深以为然,能够接受,可是…张了张四肢的苗毅都快哭出来了,“好像小了点,有点不合体啊!” “啊!”千儿雪儿大惊,不合体穿了有什么用。 “大惊小怪什么。”妖若仙指着苗毅身上说道:“这套战甲添了点变化,有一定的大小伸缩空间,你自己施法试着调整一下。” 苗毅闻言施法,身上战甲立刻浮现青光,一阵青光闪烁中,大家能看到战甲似乎真的伸张了一点。苗毅亦面露喜色点了点头,身上青光一敛,啧啧惊叹道:“这个好用。” “好用就好,能让你多一份应变的能力,去了星宿海说不定能让你多撑一会儿再死…”话还没说完,见两个女儿幽怨的眼神看来,妖若仙翻了个白眼改口道:“对你好用,对别人也同样好用,这东西倘若落在了别人的手上,上手就能用。” 挥手指向黑炭,“胖贼身上的那套战甲也有一定的伸缩空间。” 说完这话,心里是真正叹息了一声,看着黑炭有些不舍。 他其实不想让黑炭跟苗毅去星宿海,可是也知道黑炭的脚力有可能就是苗毅保命的关键。 让黑炭身上的那套战甲也有一定的伸缩空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为了能让苗毅有更多的应变能力,妖若仙已经做好了黑炭会战死的准备,一旦黑炭战死,黑炭身上的战甲苗毅还能用到别的龙驹身上。 苗毅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其实也没看出黑炭身上的战甲和以前的那套有什么区别,就是颜色不一样,这样看来似乎比自己身上的还好看点。 回头再仔细查看自己身上的战甲,突然惊讶抬头道:“这战甲是双层?” 妖若仙摇头道:“也不能说是双层,你再仔细看看。” 苗毅再次查看,的确不是双层,内外两层中有许多密密麻麻的有规律的网状东西,一不小心还以为是什么填充物,仔细看才发现其实也是晶黑炼制的,与战甲是一体。 看清楚后,不由抬头问道:“为什么搞成这样?” “这套战甲除了一般二品法宝的防御能力外,受到攻击时,中间那层能化解个差不多三成的攻击力道,胖贼身上的那套也一样。”妖若仙貌似稀松平常地说道。 实际上为了在这么点厚的盔甲中再搞出一层这东西,耗费了妖若仙大量的精力和时间,这可不是随便弄个隔离层就有用的,这也是一套战甲炼制了这么多年的原因。 “三成?”苗毅闻言惊喜不已,可谓是连连拱手谢过。 回头又从腰间镂空的网状剑鞘中唰地拔出了那柄佩剑,通体黝黑,造型普通,却也是一柄二品法宝。 “去!”苗毅环顾四周一眼,突然抛出,闪着青光的宝剑才飞出不到两百米,他就感到要和自己的法力失去联系,施法一指,飞剑当空斩下。 轰隆!一块山石被劈裂,苗毅回手一挑,飞剑翻飞而回,唰地归入腰间剑鞘。 只这一斩,便让苗毅重重呼吸了一下,连连摇头,凭自己的修为施展飞剑太过消耗法力,偶尔用一下还行,连续使用根本吃不消,换了千儿和雪儿的修为只怕连施展都无法施展。 扬手一抖,储物镯里闪出一支乌黑逆鳞枪在手,稍一施法,立刻察觉到了与以前的不同之处。 闪烁青光中,锋利的三棱倒刺枪头,唰!三棱枪翼一起翻转,倒刺上翻,迅速三合一变成了另一款枪头。 苗毅喜爱不已,他在多次的征战厮杀中其实早就意识到了,这倒刺枪头的确是有利有弊。 有利之处是倒刺能增添威力,枪出枪回之际,只要被倒刺给带上,敌人非死即伤,尤其是在面对群攻的情况下,长枪肆意挥洒,杀伤力极大。 不利之处是面对修为更高的人不敢放开进攻,因为枪头上的倒刺很容易被对方的武器卡住,一旦被卡住,硬拼修为人家只怕是一枪就能将你的武器给挑飞了,若不是他枪法不一般,这事搞不好早就遇上了。 这个利弊真是让他又爱又恨,有点难以抉择,如今好了,没想到妖若仙竟然能化腐朽为神奇,竟在枪头上给了这般变化,苗毅真是有种如虎添翼的兴奋感。 回头看了眼黑炭,苗毅提枪飞身上马,一路向山下狂冲而下,挥枪前后左右虚空飞快挑刺。 跑到山脚,一记回马枪,黑炭迅速调头,又再次冲上山来,只见逆鳞枪的枪头不断随着他的枪进枪出咔嚓翻转变化,忽而倒刺,忽而棱锥。 虽然没有敌人,但是那一枪在手锐不可当的气势令妖若仙微微摇头,暗暗叹息,这套二品法宝炼制给了这小子,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命丧在这小子的手上,这小子不是善茬,杀起人来可不会心慈手软! 千儿和雪儿亦面面相觑,大人的枪法一出就能给人一种心寒的感觉,枪枪刺出透着一个‘杀’字,她们两个的枪法中就是缺少苗毅的那股霸气和杀气! 冲回到山洞外,苗毅收枪跳下坐骑,一团团黑雾炸开,迅速收敛进了手腕上的储物镯里。 “这二品法宝消耗法力太厉害,比我使用一品法宝的法力消耗速度十倍还有多,怕是不能持久使用。”苗毅精神奕奕的同时又可惜一声。 第三一六章 索贿 妖若仙盯着他眉心隐去的七品白莲光影直摇头道:“你才白莲七品的修为,使用二品法宝自然费力,换了三品法宝你连驾驭都困难。你到底是怎么得罪了你们殿主,他竟然要把你这修为的折腾到星宿海去?” 苗毅苦笑道:“我也一直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奈何我连见人家面的资格都没有。” “那些符篆我还没有开始炼制,等我有空再说。”妖若仙摇了摇头,转身而去,回了山洞里面。 这套二品法宝在手,苗毅也不急了,也不催他,带了二女回去。 一回到自己官邸,过问了一下这几年镇海山的状况,二女对镇海山的事情已经是了如指掌,各路洞府的情况,以及镇海山本部的情况娓娓道来。 修士说到底大部分时间都在修炼状态,短短几年对修士来说的确是短短几年,也没出什么大事,‘争风吃醋’的事情倒是发生了不少,三大派弟子和蓝玉门弟子的争权夺利一直在忽明忽暗。 这些苗毅直接无视,只要不影响镇海山的稳定,随便他们闹,毕竟你也不可能左右每个人的想法。 苗毅闭关之前就向二女交代了处事原则,不要偏向谁,允许下面有竞争,这是手下人马多了后的通病,但不能失控。 这些年把事情放手给二女去做,两人为人处事上果然得到锻炼成熟不少,唯一让苗毅遗憾的是。两个女人还缺少一些杀伐决断方面的狠劲,有点镇不住场面,奈何这方面不真刀真枪在血腥中滚几回。手把手是教不会的。 回头二女准备了一顿丰盛的美味佳肴,陪着苗毅一起享用,苗毅中途来了雅兴,将二女拉入卧房一阵缠绵不提。 事毕,苗毅搂着两具白皙光溜的娇躯感叹不已,若是没有那些是是非非,能一直这样多好! 没有陪二女温存太久。二女侍候苗毅沐浴后,苗毅又立刻进入了闭关修炼的状态,去星宿海之前能提高一分修为是一分…… 闭关修行之人不知岁月流逝。转眼又是一年过去。 千儿进入静室通报一声后,苗毅是不出关都不行了。 东来洞那边十条远航的大海船已经如期保质保量完工了,星宿海戡乱会就在半年后,因为抵达星宿海要在海上漂泊三个多月。也就是说参会的人要提前三个多月集合登船。 上面传来消息。镇乙殿那边派了个执事下来,要去东来洞验收那十艘大船,杨庆要随同前来,他苗毅不好再继续闭关下去,府主要来了,他这个山主不露面说不过去。 出关洗漱一番,算了算时间,发了传讯通知东来洞那边做准备。留了千儿雪儿看家,自己亲自点了十人。快速离了镇海山,一路飞奔到一条官道旁等候。 因为杨庆随同那位镇乙殿派下的执事不会特意去他的镇海山,而是直接去东来洞。 足足等了二个多时辰,终见一路人马隆隆而来,杨庆和一白皙胖子并骑在前。 不用说,能和杨庆并骑并坐,那个白皙胖子肯定就是镇乙殿派下的执事。 人马冲来,见到路旁拱手迎候的苗毅等人,杨庆一抬手,众骑急停。 “这位是镇海山山主苗毅。”杨庆为那白皙胖子做了介绍后,又对苗毅喝道:“还不快见过镇乙殿沈风华沈执事!” 苗毅拱手道:“属下见过沈执事。” “好说好说。”沈风华笑眯眯点头,一副很和气的样子,回头又对杨庆说道:“杨兄,正事要紧,我们还是赶路吧。” 杨庆点头一下,挥手示意苗毅带人一起,随即两队人马合一,径直赶往东来洞。 此行杨庆带了青菊来,苗毅一加入,论身份自然是仅次于杨庆,倒是刚好和青菊并排在一起,两人之间相互的感观都不错,见面都笑着点头打招呼,暗中传音聊了起来,一路上倒也不无聊。 人马刚进入东来洞境内,便见东来洞洞主江云路提前率了手下人马在路旁迎接,镇海山下派的周寰也在其列。 对于这些人还不值得杨庆特意停下打招呼,几乎是目不斜视直接率队冲过,江云路等人也没脾气,人家府主鬼知道你是谁,犯得着跟你客气吗? 还是苗毅一挥手,示意他们跟上,一帮人立刻尾随在后。 人马也未去东来洞,直扑海边码头,人还未到海边,便见十艘巨大楼船耸立并排在码头,很是壮观。 码头上早已经提前整理打扫干净了,那些凡夫俗子工匠也回避了,骑着龙驹的人到了岸边对比起大船显得很渺小。 沈风华沈执事倒是雷厉风行的样子,即刻要登船检查,杨庆朝苗毅颔首,苗毅又朝江云路传音一声。 江云路立刻领了众人上船,并负责介绍,沈风华问到哪里,江云路都能对答如流,“抗风浪防水自然是没问题,船体全部用桐油混合石灰和贝壳粉打磨过,结合处不留缝隙,还能防虫蛀……” 很显然,这些年东来洞洞主江云路为了造这些船也花了不少心思,对这方面很是熟悉,这也是没办法,事情压到了他的头上,他不像苗毅能做甩手掌柜,就连周寰也都有了很专业的了解。 船舱下面大部分的空间都当做了马厩,有两百多个隔离开的铁笼子。上面则是两百多个单间分三层布局。 两百来名修士和两百多只龙驹一上船,就要在这艘船上生活三个多月,船上的环境布局倒也没有虐待。 众人走马观花般上上下下看了遍后,沈风华又要一艘艘试航,其实早就试航过多遍,可人家要看也没办法。 江云路只好把麾下人马都召集了过来,十只龙驹一起进入动力舱充当动力,没办法,船太大,一只龙驹肯定拉不起速度来。 十艘大船在海上轮流折腾了一遍靠岸,天色已黑,众人就留宿在了大船上,反正房间够多。 一顿酒宴免不了,好不容易将上面那些伺候完毕,随便找了间房间的苗毅拉开密封的窗户,站在窗前欣赏着月色下的波澜大海。 不一会儿阎修和江云路一起敲门而入,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苗毅一看觉得奇怪,他马上是要去星宿海的人了,哪里还愿委曲求全去陪那个沈风华,这事交给了阎修和江云路去应付,看两人神情不对,不由问道:“怎么了?” 江云路苦着脸道:“山主,那沈执事说我们船的质量不过关,要上报镇乙殿问罪。” 苗毅奇怪道:“前面看他吃吃喝喝挺高兴的,也没说哪里有问题啊!江云路,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老老实实按照图样建造?” 江云路作揖道:“山主,这么大的事我哪敢偷工减料啊,活得不耐烦了还差不多,属下可以保证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可是…” 苗毅皱眉道:“没问题你可是什么?” 江云路苦笑道:“沈执事如果要故意鸡蛋里挑骨头,我们也没办法啊!”有些话他不方便说,朝阎修拱了拱手。 阎修上前一步,对苗毅低声道:“沈执事暗示给一百颗下品愿力珠,这事就算过去了。” 苗毅恍然大悟,感情是想趁机来敲诈,东来洞哪里拿得出一百颗愿力珠,这分明是冲他苗毅来的,你妈的,老子都要去星宿海送死了,你还敢来我头上敲诈?见过花钱买死的人么?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狗东西,一个破执事还管不到我头上来,上面还有南宣府顶着。”苗毅冷笑道:“一根毛都别想!” “大人,此事可大可小,他回了镇乙殿如果乱说,怕是有些麻烦。”阎修提醒一声。 苗毅稍作沉吟,对两人说道:“他如果一直赖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万一暗中在船上动手脚…先稳住他,等他离开了这里再说。阎修,你去告诉他,就说咱们身上也没这么多东西,回了镇海山必有重谢。” 阎修无语,看您这意思,还是不想给啊! 苗毅斜眼扫来,阎修只好领命而去…… 次日江云路松了口气,终于将这伙人给送走了,随即又是一脸苦笑,苗毅命东来洞的人马暂时移居到船上来住,等到三个月后正式交接了再说。 身在途中陪同沈风华返回的杨庆有点郁闷,他多多少少也送了点礼物给沈风华,谁知问沈风华对这次视察的意见时,对方却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给个确切回答,令杨庆暗暗有些恼怒。 更令杨庆意外的是,途径镇海山时,沈风华居然提出要到镇海山去看看。 人家执事有巡视下面的权利,杨庆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再陪着走一趟镇海山。 只有苗毅和阎修知道那位执事大人想干什么,这是来镇海山收账来了,谁叫苗大山主许了重谢。 将杨庆一干人马安顿好了后,苗毅招了阎修过来,安排道:“府主那边不要失礼,至于沈胖子那边,一滴水都不许送过去,我看他能呆多久!” “啊!”阎修苦笑道:“山主,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了点?” 千儿和雪儿亦面面相觑。 苗毅冷笑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传我法旨,谁敢抗旨不尊偷偷去拍马屁试试看!本座来到镇海山后,可是一直没杀过人,手正痒着!” 第三一七章 摊牌 镇海山待客宅院内,沈风华老神在在地坐在正厅主位上等着。 不过很快发现了不太对劲,进门歇下脚后,就一开始看到了热情,后面就上了一杯茶,接下来不但连个奉承说话的都没有,外面连点声音都没有。 正琢磨怎么回事,其带来的两名手下之一张步平从外面走了进来,在沈风华耳边说道:“执事,不知道怎么回事,宅院里伺候的人都撤走了。” “撤走了?”沈风华一愣,随即露出一丝明悟,看来那个苗毅是不想送东西的时候有太多人看到,想必马上就该来了,遂摆手笑道:“无妨,客随主便。” 他都这样说了,左右手下还能有什么意见。 奈何等了小半天,连个上门的人影子都没有看到,既没人斟茶倒水,甚至连个送点吃食的都没有,平常下来巡视走到哪不都是好酒好菜招待着,今天见鬼了。 磨蹭到天都快黑了,沈风华坐不住了,这点时间对修士来说虽然不算什么,打坐修炼不过一眨眼过去的事情,可是坐着干耗也挺难熬的,沉着一张脸道:“张步平,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张步平领命迅速而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张步平急冲冲回来了,“执事,苗毅等人都在杨庆那边,正在大摆筵席招待杨庆一行。” 沈风华隐约有种被耍了的感觉,可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区区一个山主哪敢这样做,起身道:“带路,去看看。” 孤零零三人出了门。外面月色倒是不错,张步平领路在前,一路带到另一座山腰的别院,一走到别院门口便能闻到酒肉飘香,笑谈之声从里面传来。 这边热闹,自己身为上面下来的使者却是连个招呼的人都没有,沈风华直接挥袖拨开门口的守卫。强行闯了进去,直闯宴会大厅。 大厅内杨庆坐在居中的首位,苗毅等人在左右成两排。一伙人酒兴正浓,互相举杯,不速之客的到来令厅内一静,齐齐看向站在门口环顾厅内的沈风华。 杨庆眉头微皱。这厮就这样强闯进来。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 尽管如此,杨庆还是站了起来笑道:“沈执事来了,看座!” 沈风华目光投向苗毅,结果发现苗毅一脸戏谑怪笑,当即明白自己是真的被耍了,还没见过一山主敢耍镇乙殿来的执事,此事定有人在背后作祟,目光直盯杨庆。桀桀怪笑道:“杨府主这里好热闹啊,不愧是身兼两府的府主。我那边却是连个斟茶倒水的都没有,这待遇还真是没法比啊!” 这夹枪带棒的话令杨庆两眼微眯,竟敢当着自己一干手下的面讥讽自己,一个没有实权的执事还管不到自己这个府主头上来! 他其实也有点不爽沈风华,收了自己东西,却连个态都不表,所以来了镇海山后,他也就懒得过去招呼了,也没想到沈风华那边是个什么状况。 闻听此言,杨庆回头看向苗毅,“苗毅,可有怠慢客人?” 苗毅起身回道:“回府主,不是怠慢,而是镇海山拿不出沈执事想要的东西,只好缩衣节食省一省,多省上个两天,说不定就省出来了。” 在座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厮感情还真怠慢了人家啊! 杨庆有点无语。 怒火中烧的沈风华挥手指向苗毅,怒声道:“好大的狗胆!来人!给我拿下!” 他身后的两名手下也是气得不行,闻言立刻上前,就要对苗毅动手。 谁想苗毅脸色一沉,“砰”一脚踢翻横在面前摆满酒菜的长案,酒水菜汤横飞,外面的田青峰等人瞬间涌入,一个个手拿家伙将沈风华三人给围了起来。 后面还有骑着龙驹的修士轰隆隆闯入院子里。 在座众人一惊,也都站了起来,感觉这情形看起来怎么有点像是兵变?苗毅这疯子想干什么? 青菊目瞪口呆地看着苗毅,终于有点明白杨庆为什么不肯把秦薇薇嫁给这家伙了。 杨庆则是冷眼瞅着苗毅。 沈风华倒是不怕这里人多,环顾围住自己的人马,被气笑了,指着苗毅喝斥道:“小贼,你想造反不成?” 苗毅五指一张,喝道:“你若是能拿出殿主的法旨来,苗某立刻束手就擒,若是拿不出来,我镇海山也不是随便来条狗就能放肆的地方!” 沈风华哪来的法旨,回头看向冷眼旁观的杨庆,厉声道:“杨庆!你想造反?” 砰!杨庆面前的长案同样被杨庆给一脚踢飞,冷眼盯着苗毅问道:“苗毅,你想干什么?” 开什么玩笑,自己来到自己手下的地盘上,手下正给自己大摆筵席间,突然冲入兵马,这如果有什么不轨企图,自己岂不是危险。 苗毅抱拳回道:“回府主,这姓沈的老贼十分可恶,竟敢以造船的事威胁手下,说如果不送他一百颗愿力珠,回了镇乙殿就要说咱们造的船有问题。镇海山穷山恶水,属下又养了这么多人马,哪来的一百颗愿力珠送他,既然左右是死,他沈风华若是来硬的,属下如果逼不得已,也只好先将这狗贼给拿下,再去镇乙殿请罪!” 杨庆明白了,怪不得姓沈的有点古古怪怪,收了自己礼一直不肯表态,还要到镇海山来逛逛,感情是索贿来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苗毅又不是拿不出一百颗下品愿力珠,这么大的事又不是总能碰上,人家好不容易碰上捞一次的机会,你就给了他又怎样?何必惹这麻烦。 转瞬又从苗毅“左右是死”的话里恍然大悟,是啊!这厮要去星宿海了,还想一个将死之人掏腰包买死? 扫了眼厅内的镇海山人马,杨庆也担心苗毅这疯子破罐子破摔,不敢将苗毅给逼急了。 再说了,沈风华跑到自己这一方诸侯的地盘上来拿自己的手下算这么回事?若是这样让他把人给拿走了,自己这个府主威信何在? 沈风华自然不会承认自己索贿的事情,怒声道:“小贼,休要血口喷人!” “沈风华!”杨庆出声打断,“有话可以好好说,拿我的人…你凭什么?如果有殿主法旨不妨拿出来!” “……”沈风华咬牙,他哪来的殿主法旨,恶狠狠点头道:“杨庆,我就知道是你在背后搞鬼,山不转水转,这笔账我们回头再算!” 杨庆无语,看来这黑锅自己是背定了,估计怎么解释沈风华都不会相信区区一个山主敢这样干。 “走!”沈风华领了两名手下甩袖而去,谁想几杆长枪却顶在他面前,拦住了他们。 苗毅可没说要放他们走,田青峰等人自然不会轻易让开。 沈风华霍然回头看向杨庆,“杨庆,你莫非还想对我动手不成?” “放他们走!”杨庆冷冷一声。 苗毅立刻挥了挥手,拦住的人马当即让开一条路。 一脸阴霾的沈风华憋着一口恶气离去。 看着离去的背影,说实话苗毅是真不想放他走,想拿沈风华的脑袋祭自己的全套二品法宝,奈何也知道,真要扣留和斩杀了镇乙殿的使者,那就是打殿主的脸了,怕是还没去星宿海之前自己就要在劫难逃。 田青峰等人也在苗毅的眼色下迅速退下,搞出这样的事,他们也是心惊肉跳不已,奈何没办法,今天他们不这样搞,明天苗毅就要搞他们。 厅内杨庆的人马微微松了口气,还以为要动手打起来,幸好没事。 谁知杨庆亦挥手道:“苗毅留一下,你们都退下!” 好好一场宴席搞成这样,散场的诸人一个个暗暗摇头,离去之际看向苗毅的眼神都有些古怪,这疯子还真敢搞,连镇乙殿的执事都敢得罪,就不怕人家回头给你穿小鞋?以后还是少惹这疯子为妙。 离去的人中不乏一些当初苗毅在南宣府送过礼的三大门派的人,苗毅能送礼给他们,为什么反而不肯给那位执事,这事肯定是杨庆在背后指使。 人皆散去后,厅内就剩下了杨庆、青菊和苗毅。 “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苗毅你好大的胆子!”杨庆突然一喝。 “属下知罪,可我现在实在拿不出那一百颗愿力珠,只好出此下策!”苗毅一脸苦笑道。 这话可是软中带硬!两府当中的山主属你最阔气,真是拿不出那一百颗下品愿力珠吗? 杨庆骤然眯眼,此时此刻他方意识到,苗毅已经变了,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个苗毅了,竟敢把主意打到他的头上让他背黑锅了! “是因为要去星宿海,还是因为我拒绝了你的求亲?”杨庆突然来了个一语双关。 苗毅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淡然,抬头挺胸,不卑不亢地站在那,没了上下之分地微笑道:“和这些都无关,府主当年的知遇之恩,苗毅一直铭记在胸,也曾数次舍命相报,也曾想过永远追随府主,可我从熊啸身上看到了,我能这样想,时候到了府主却未必能容得下我。就算有那一天,我也不会怨府主,因为游戏规则就是这样的,一直在取而代之的不断循环之中,换了我也会和府主一样做。” 此话一出,青菊似乎不认识了苗毅,渐渐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第三一八章 名单公布 “苗毅放肆!” 青菊突然喝道,杨庆手一抬,示意她不要多话。 “苗毅,你果然是胆大包天,竟敢跟我说这样的话。”杨庆漠然道:“你不是蠢人,不觉得现在跟我如此说话很不合适吗?” 苗毅回道:“还有三个月,属下就要动身去星宿海了,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知道,有些话现在不说,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既然知道为何还放肆?莫非你以为你要去星宿海了我就不会动你?还是你认为自己翅膀硬了,有了挑战我的资格?”杨庆冷冷静静道:“你以为你镇海山的人马敢随你造次?我只需说出你的名字在星宿海戡乱会的名单上,你信不信到时候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立刻会调转枪头!” 苗毅回道:“府主的手段苗毅一向佩服,不过苗毅没想那么多,只因有些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杨庆“哦”了声,“愿闻其详!” “今天苗毅之所以敢大言不惭面对府主,只因苗毅为人一向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府主当年的知遇之恩,苗毅一直铭记在心,若非如此苗毅今天不会口出妄言,没必要在去星宿海前得罪府主,只会继续虚以委蛇下去。正因为如此,苗毅想让府主明白,苗毅想和府主善始善终,不想闹得翻脸成仇,也不想将来唐突,若我死在星宿海便一切罢了,若我能活着回来,请府主答应我一件事情。” “说!” “苗毅到时候当另觅栖身之地。还望府主不要阻拦。”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活着从星宿海回来了,那个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的殿主想置自己于死地。留在镇乙殿迟早要倒霉,但是像熊啸那样背上个叛逃的罪名麻烦很大。 杨庆目光闪烁,大概明白了苗毅的心思,这次星宿海我去了,也认了,不给你杨庆惹麻烦,只希望我活着回来后要离开南宣府的时候你能担待个一二。譬如公开放出消息说是你让我走的,而不是我苗毅叛逃。 这小子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知道,就在为回来后的事情谋划了!杨庆心中暗暗摇头。略作沉默后,颔首道:“我答应你。” “谢府主成全。”苗毅拱手道。 杨庆微微抬手道:“你也别谢得太早,眼前这事怎么收场?沈风华此去定会在殿主跟前进谗言,他若非要说你建造的船有质量问题。殿主必然震怒!” 苗毅笑道:“区区沈风华又岂是府主的对手。想当初府主攻占常平府时能将万顺昌万执事视若无物,又岂会怕一个沈风华?” “不用拍我马屁,沈风华面前这个黑锅我甩不掉,且由他,但是殿主面前我可没必要帮你背这个黑锅,你反正要去星宿海了,殿主面前的黑锅还是你来背吧。”杨庆淡然道:“此事前因后果你写一份申辩给我,回头我一起发往镇乙殿。你是聪明人,该怎么写不用我教你。” 说是不教。其实已经教了,还是那句你反正要去星宿海了,至于其他的,杨庆自然会帮忙圆场。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苗毅自无不可,当即取出玉牒写了下了一份申辩。 杨庆接到手中看了看,里面无非是把沈风华往死里黑,然后喊穷,数点自己养了多少人马,每年的收入和支出想持平都够呛,说沈风华要的一百颗愿力珠拿不出来被逼无奈等等,反正自己要去星宿海了,左右都是一死,随便怎么处理吧,总之委屈的一塌糊涂,就差说镇乙殿欺人太甚了。 杨庆收了玉牒,回头对青菊说道:“召集人马,回去吧。” 苗毅在旁说道:“不如休息一晚,待明天天亮再走?” “话都挑明了,你还如此虚情假意不难受吗?”杨庆扔下一句话大步而去。 青菊白了苗毅一眼,苗毅干笑笑,杨庆等于是被他给赶走的。 等到杨庆召集人马隆隆驶离镇海山,沈风华一行早就走了,走的愤怒,连个送行的人都没有。 夜色下,苗毅送杨庆送到山门牌坊外,目送人马远去后,一转身,见一帮手下都一脸忐忑地看着自己。 阎修上前问道:“大人,我们这样做不会有事吧?” 苗毅面对众人哈哈笑道:“能有什么事?此事若无人在背后授意,本座焉敢得罪镇乙殿来的执事。” 他这是继续往杨庆身上扣黑锅啊!果然是划清了界限… 那个背后授意的人他虽然没说出是谁,但是大家都立马联想到了杨庆身上,顿时皆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怪不得山主敢当府主的面掀桌子,原来是府主在背后指使啊,那就不会有事了,众人都松了口气。 夜色下,驾驭龙驹驰骋的青菊回头看了眼灯火阑珊的镇海山,传音问杨庆,“府主,苗毅刚才如此放肆,您为何轻易放过?” 她这样问,貌似是在生气,其实是在担心杨庆回头找苗毅算账,怕伤了秦薇薇的心。 杨庆传音回道:“虽然放肆,说的却也是大实话,何况…你真以为他是性情直爽才如此鲁莽?这厮虽鲁莽胆大,却是个胆大心细之人,从他杀入万兴府取熊啸首级便可见一斑。” 青菊闻言一惊,“您是说他有所准备?” “有没有准备我不知道,但肯定是有所倚仗。胆气都是建立在底气上的,除非他只知道逞匹夫之勇,我承认这家伙骨子里有性情中人的一面,可他是那种纯粹只知逞匹夫之勇的人吗?今晚可不是他一时兴起怒发冲冠,外面可是连人马都准备好了,分明是他蓄意而为,若没点底气,他只能继续老实点,焉敢和我谈条件!” “府主,他底气何来?” “这要去问他自己!哪来的底气不重要,还有不到三个月他就要去星宿海,我还不至于连容他两三个月的量都没有,前面损了一个熊啸,再损一个与我名声不利!他说的没错,能善始善终最好!” 镇乙殿,回来后的沈风华站在了霍凌霄的面前,除了对东来洞的造船质量提出质疑外,更是痛斥苗毅的嚣张,竟无视镇乙殿派下去的使者,并指明背后肯定是杨庆在指使。 霍凌霄端坐在上,面无表情听他说着。随侍左右的天雨、流星看向愤怒控诉的沈风华一脸怪异,索贿竟然索到殿主的结拜兄弟头上了。 等他说完后,霍凌霄抓起茶几上的两块玉牒,扔了出去,“你自己看看。” 这两块玉牒正是杨庆的奏报还有苗毅的申辩,杨庆一起传来了,已经先于沈风华到达。 若不是这事苗毅掺和进来了,他还真有可能信了沈风华的,高高在上的人接触不到所有的面,有些事情只能是听身边人的奏报再加以判断。 苗毅能不能拿出那么多愿力珠,他霍凌霄不知道,可他知道苗毅要去星宿海是真的,他也是从下面起来的,上面人狐假虎威向下面伸手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事他也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关键是这次伸错了手,人家都要去星宿海了,还想一个将要送死之人掏钱拍你马屁,放哪都说不过去。 这种人一旦逼得狗急跳墙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万一一把火把所有船给烧了,两三个月的时间他到哪造这么多船出来,回头没办法向月行宫那边交差。 接了玉牒一看的沈风华顿时一头冷汗,那厮竟然要去星宿海送死?怪不得一点都不怕自己,可你早说啊! 霍凌霄淡淡问道:“你老实交代,究竟是船的质量有问题,还是你索贿不成心怀怨恨?” 沈风华支支吾吾,汗流浃背,这反应已经不需要多说了,关键是听霍凌霄的语气这次不像是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样子,一旦动起真格的来查,他隐瞒不了。 “造船的事由上而下,是天外天下的法旨,如此大事,你竟然因为一百颗下品愿力珠而不知轻重,想要愿力珠?”霍凌霄冷笑一声,回头对天雨说道:“扣他十年的愿力珠!” 这处罚算轻的,他霍凌霄毕竟也要维护镇乙殿的威信,一些动人耳目的降职或免职之类的就算了。 沈风华最终灰头土脸地出了宫殿,可谓对杨庆恨得牙痒痒…… 离星宿海戡乱会还有最后一个月的时间,令许多人忐忑又提心吊胆的名单终于出来,杨庆身兼的两府出四人参会,分别是剑离宫的苏敬公,玉女宗的完颜花,御兽门的李耀奇,还有镇海山山主苗毅。 两府的其他山主杨庆一个没动,只动了苗毅一个,这让两府各路山主欢呼庆幸之余又感慨不已,觉得府主对老部下还是挺照顾的,不枉跟随多年,只是有些奇怪苗毅怎么上了名单?看这情况,很显然苗毅还是洞主的时候就被定下了,一个个琢磨不透是什么原因,杨庆没理由这样搞苗毅啊! 大家当然不知道杨庆本来要搞的是熊啸,却被霍凌霄给换成了苗毅,上面大人物真是挥挥手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小姐,府主正在闭关修炼!” 南宣府府主官邸,青梅和青菊拦在门口,不让秦薇薇进去。 “让开!”寒着一张脸的秦薇薇直接拨开两人,硬闯了进去。 第三一九章 来客不断 秦薇薇鲜少有对青梅和青菊如此强硬的时候,一般也不对两人摆小姐身份,只因两人差不多可以算是她的后妈,从小把她带大的。 今天显然是吃错了药。 红棉和绿柳也来了,等在院子里,眼睁睁看着秦薇薇闯了进去,她们可没那胆子跟着硬闯青梅和青菊的关,在两府也只有秦薇薇敢这样做。 不过两人眼中也有些焦虑,星宿海戡乱会名单公布出来后,都有点无法相信,两人知道秦薇薇对苗毅是什么感情,果然,立刻马不停蹄赶来了。 静室内,盘膝闭眼的杨庆缓缓睁眼看着大步闯入的秦薇薇,没想到她能硬闯,这和那个当着外人面从不叫自己父亲恪守规矩的女儿判若两人。 他知道名单公布后她会来找自己,所以闭关回避,不是心里有鬼,而是不想见到女儿为个男人来找自己,搞得自己闹心。 然而眼前走来的人不仅仅是自己女儿,今天方深刻认识到更是个女人,在女人人生的本体上,女儿这个身份只占其一部分,大不过女人那个本体,所以女人在感情上什么父母之言都能抛之脑后。 “薇薇,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杨庆沉声质问。 秦薇薇站定在他面前,同样质问道:“那份名单是怎么回事?” 杨庆怒了,“放肆!你就以这种态度和父亲说话?” 秦薇薇银牙咬唇,再次问道:“苗毅为什么会在名单上?” 知道名单的一刹那。她立刻联想到是自己连累了苗毅,定是那次提亲惹怒了父亲,否则怎么会让个白莲境界的修士去星宿海戡乱会。这不是要让苗毅送死么? 这个女儿是杨庆的最大软肋,见她眼眶有点泛红,杨庆也不忍心再责怪下去了,淡淡问道:“你喜欢苗毅?” 秦薇薇心弦一颤,坚定否认道:“没有,我只想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提亲的事,才让他出现在了名单上?” 没有才怪了。杨庆心中叹息,没有你能如此激动?摇头道:“你想多了,报上去的名单上原本并没有苗毅的名字。是殿主亲手划掉了一个名字加了苗毅上去。不用怀疑,我知道这个说法你不相信,其实我也不知道殿主为什么要加上苗毅的名字,这事和我真的没有一点关系。苗毅是知道这事的。他的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名单上。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猜到,否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 明眸睁大几分的秦薇薇失声道:“苗毅早就知道名单?” 杨庆点头。 瞬间,秦薇薇想通了苗毅为什么要把那两人托付给自己,为什么要向三大派的人送礼,这一切都是在为去星宿海做准备。 行了一礼,秦薇薇转身而去,离开官邸后,立刻又领了红棉、绿柳直奔镇海山。此行没有带其他随从…… 名单一公布,最热闹的地方不过于镇海山。三大派弟子乐开了花,背后说什么报应话的都有,一个个摩拳擦掌,似乎都在准备等苗毅走了后大干一场。 千儿和雪儿倒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平常见苗毅没太当回事,也早已渐渐放下心来,两人对苗毅有着盲目的信心,关键是苗毅从未让两人失望过,在她们眼中,苗毅是能面对任何困难的。 当然,苗毅安慰她们的话也起了作用,我不是第一次去星宿海! 蓝玉门弟子却是感到震惊,蓝玉门垮了,若是苗毅再走了,可想而知今后会是个什么处境,不说其他的,以后接任的山主可不会像苗毅一样放弃每年的收入而养这么多人马。 田青峰等人自然是在第一时间跑来求见,以验证消息的真假。 厅内,苗毅扫过众蓝玉门弟子,点头道:“是真的。” “大人,为什么会让你去星宿海?”田青峰满嘴苦涩道,这几年给予蓝玉门的一连串打击实在是有点让人难以接受。 “这个不重要,对你们来说,重要的是在蓝玉门覆灭后三大门派曾经给我施压,要把你们从现有的位置上拉下来,不过我顶住了压力。”坐在椅子上的苗毅站了起来,“我告诉你们这些是想让你们明白,我待你们不薄,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务必配合阎修看好镇海山,我会授权阎修暂代镇海山山主,待我回来论功行赏必不亏待,此去星宿海本座必定回来!” 你说回来就能回来?众人心情复杂,不过表面上还是齐声应道:“是!” 一群人退下后,苗毅领了一脸怅然的阎修,避开千儿、雪儿到了庭院中的阁楼上。 写下了一份授权玉牒,递出道:“我不在镇海山,镇海山的事情就托付给你了。” 阎修接了玉牒,拱手道:“阎修定不负山主所托。” 苗毅笑道:“有些话当千儿、雪儿的面不好说,但是我也不瞒你,此去星宿海九死一生,回来的机会很小,听说有重赏,我当去博一把。你也不用担心,如果我回不来,千儿雪儿自会跟妖前辈离开,你的后路我也帮你安排好了,你如果愿意跟千儿她们一起离开,可去少太山找秦薇薇帮忙解除仙籍再远走高飞,你如果想继续留在官方厮混,我也不勉强,若是镇海山难以立足,可去投奔秦薇薇,秦薇薇那边我已经打好了招呼。” 阎修没想到苗毅连他的后路都安排好了,心中的感动难以言喻,有些情难自禁地颤音道:“大人,您提前做出这些安排,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要去星宿海?” 苗毅点了点头,“很抱歉,一直瞒着你们。” 这里刚和阎修把事情交代完,有一骑客来。来者不是别人,是南宣城商会的文芳,又提了一盒自己亲手做的糕点。 没办法。她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在她眼中苗毅那么有钱,她拿出手的礼物苗毅肯定看不上,还不如亲手做点东西表达心意。 千儿、雪儿的礼物也没落下,送了两套漂亮的首饰,和两女叽叽喳喳在一起。 厅内,苗毅打开盒子。坐在茶几旁,拿了块糕点咬了口,味道还不错。上次送的,他压根就没碰,这次倒是笑着尝了尝,问道:“真是你亲手做的?” “大哥这话忒伤人。难道还会骗你不成?”文芳离开二女。当自己家似的,也不见外,直接坐在了茶几另一边,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大哥,我听到风声,说你要去参加星宿海戡乱会?” 苗毅奇怪道:“你们商会不是从来不参与打打杀杀事情的吗?你消息还挺灵通的嘛。” “有人来商会买东西时听说的。” 文芳观察着他的表情,也在观察着千儿和雪儿的反应。苗毅也许是故作淡定,但是她和两女接触过。深知两人不是那种心机深沉的女人,却见二女抱着两套首饰小声讨论,貌似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主人去星宿海的事情,眼中闪过若有所思。 苗毅笑道:“知道我要去星宿海了,还来窜门子?去了可就回不来了,你再怎么拉关系,我也照顾不了你的生意。” “小妹可不是那种势利眼,就算大哥不在这里,小妹也会经常来看望千儿和雪儿。”文芳拍着胸脯保证道:“大哥不会乱叫,叫了就是一辈子的!” “一辈子?”苗毅笑笑,不是冲生意来的能这么亲热才怪了。 当然,这话只是放在心里,也没必要说出来伤人。 这里正聊着,外面来人通报,秦薇薇来了。 没一会儿,只见庭院中秦薇薇身后跟着红棉绿柳大步而来,苗毅让千儿雪儿陪文芳,自己出了门拱手迎接,“秦山主大驾光临,欢迎故地重游。” 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秦薇薇白他一眼,吩咐了红棉绿柳去和千儿雪儿亲近,自己则直接往自己熟悉的阁楼走去,同时对苗毅招呼一声,“有话上来说。” 来到阁楼上,见里面的陈设几乎没什么变化,秦薇薇直接走到长案后坐下了,那也是她原来的位置。 尾随而来的苗毅苦笑道:“薇薇,那个位置现在好像是我的,你这么一坐,我怎么感觉又回到了我还是东来洞洞主拜见你的时候?” 秦薇薇不跟他玩笑,蹙眉问道:“你早就知道自己要去星宿海?” 果然都是冲这事来的!苗毅叹道:“是!” 秦薇薇咬牙试探道:“是不是因为上次提亲的事,府主有意为难你?” 苗毅一怔,旋即摇头道:“这事和府主真没什么关系,是殿主钦点的。” 秦薇薇不信,“殿主怎么会亲自点你去星宿海?” “这事我也奇怪,我怀疑是被我的结拜兄弟给出卖了。” 有内幕?秦薇薇愕然道:“你的结拜兄弟?是谁?” 苗毅也不好说自己逼迫人家结拜的事,叹道:“此事一言难尽,总之就是当初随府主去镇乙殿,我无意中闯入了殿主的梅园,动了殿主喜爱的梅树,估计是因为这事惹恼了殿主,除了这事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哪个地方招惹过殿主。”苗毅摇头苦笑,到了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秦薇薇霍然站起,瞪着苗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痛心疾首道:“苗毅,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殿主私地岂是你能乱闯的!” “我哪知道堂堂殿主如此心胸狭隘,何况这只是我的猜测,还不能肯定。” 两人正聊着,千儿突然上来通报,“大人,外面有人要见您,说是您大哥派来的。” “……”我哪来的什么大哥?苗毅愕然,不会刚说到肖乙主,就真来事了吧?不想出现上次文芳那种‘妹妹’的误会,问道:“哪个大哥?” “门卫说她们不肯说,说来的是两个女人,自称红袖和红拂,说是报于大人自会知晓。” 第三二零章 燕北虹的托付 “红袖、红拂?”苗毅惊诧。 如此特殊的名字自然不会容易忘记,这不是燕北虹侍女的名字吗?终于明白了所谓的大哥是谁。 他和燕北虹的友谊始于两人微末之时,彼此之间都有救命之恩,可谓相交莫逆,在修行界论苗毅的大哥,燕北虹当的起。 令他惊奇的是,两地相隔遥远,燕北虹怎么会遣两个侍女过来,莫不是燕北虹也来了? 想到燕北虹,不禁想到了云华宗,那不但是子路第一大门派,在整个仙国都是名列前茅的大门派,比之剑离宫这等门派势力还要大,自己怎么忘了燕北虹和云华宗的关系,若能请燕北虹牵上云华宗的关系,去了星宿海岂不是有了强援?当即精神一振,大声道:“快快有请!” 千儿领命而去。 “有客来,我下去看看。”苗毅回头对秦薇薇告罪一声。 秦薇薇也好奇来的是什么人,竟能让苗毅如此精神抖擞跟打了鸡血一样,遂跟着下了阁楼。 在庭院中等了没有多久,只见千儿领了两名风华女子进来,这两个女子一身大红裙裳很是显眼,身段妖娆,眉目间透着一股大气,却又显现出长途奔波而来的疲惫。 苗毅眼睛一亮,没有猜错,正是燕北虹的两名侍女。 红袖和红拂见到负手屹立在庭院中的苗毅,也同样是明眸一亮,引见的千儿一站向苗毅身后。两人立刻上前,齐齐单膝跪地行大礼道:“红袖、红拂,见过苗爷!” “起来起来。”苗毅也没想到两人会行这么大的礼。赶紧亲自上前,双手托着两人胳膊扶了起来,一打量两人神色,“长途奔波而来幸苦了,燕大哥可来了?” 两人相视一眼,看了看庭院中的六个女人,摇了摇头。似乎有难言之隐不好随便说。 苗毅会意道:“你们跟我来。”转身领了二女去自己的静室。 见来人似乎和苗毅关系不一般,竟然称呼苗毅“苗爷”,这可是红棉和绿柳对苗毅的称呼。庭院中的人一个个面面相觑,秦薇薇问千儿雪儿:“苗毅说的燕大哥是何人?” 二女摇头,表示也没有听说过,就算听说过没有苗毅的吩咐也不会对外人乱说。 领着红袖、红拂到了自己修炼的密室后。苗毅转身笑道:“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话就说吧。” 两人相视一眼后,又一起拱手道:“红袖、红拂恭贺苗爷高升。” 苗毅一愣,自己当山主都好几年了,现在恭贺未免晚了点,旋即恍然大悟,当年找到燕北虹时告知的身份还是东来洞洞主,确切地说是东来洞的马丞。 不过令苗毅奇怪的是两地相隔迢迢,两人是怎么知道自己成了山主的。目光一闪,试着问道:“莫非你们先去了东来洞?” 红袖点头笑道:“苗爷英明。婢子们正是先去了东来洞拜见,听守门修士说苗爷已经高升为镇海山山主,遂立刻返程找来。” 两人心中也多有惊叹,虽然苗毅的进度不如燕北虹,但是两人知道能在短短几十年混到山主的位置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主人这个兄弟也不简单啊! “倒是让你们多跑了不少路。” “谢苗爷怜惜,比之从子路来此,这点路不算什么。” “那倒也是。”苗毅点了点头,也不客气,直接问道:“刚问你们燕大哥可来,我见你二人犹犹豫豫,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两女闻言脸色瞬间黯淡,红拂回道:“我家主人遇上了麻烦,这次怕是有性命之忧。” 苗毅一惊,“怎讲?” 红袖立刻从储物戒里召出了一块玉牒,双手奉上,“这是我家大人命我二人给苗爷送来的手书。” 苗毅赶紧接到手中查看,的确是燕北虹的手书,看过后不禁苦笑。 原来燕北虹也名列星宿海戡乱会的名单之中,只不过燕北虹比他苗毅更不堪,只因燕北虹的修行进度实在是太过迅猛,比之苗毅的修行速度更快,短短几十年的时间,其修为竟然已达青莲二品,而且燕北虹喜好征战,在红袖和红拂来之前燕北虹已经吞掉了两座山头,是一个身兼三山的山主。 这令苗毅不得不感叹,怪不得当初见到燕北虹的时候人家就已经成了山主。 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太过优秀的人总是容易遭人嫉,快速崛起也必然会得罪很多人,燕北虹如此修行进度引起了其府主的忌惮,就连云华宗也察觉到了不对,因为云华宗的修行功法进度没这么快,何况燕北虹又没什么修行资源,于是暗中施压逼迫燕北虹交代内因,燕北虹不从,仗着自己的官方身份,云华宗也拿他没办法。 如此一来,燕北虹的下场可想而知,既得罪了云华宗,又惹得府主忌惮,于是这次星宿海戡乱会的名单一出来,燕北虹未能逃过此劫。 红袖和红拂之所以会来这里,原因很简单。 星宿海戡乱会修行界青莲级的精英荟萃,十五万修士赶赴星宿海,再加上妖国那个本地地主的人马,估计得超过十八万人马,如此大规模的混战,燕北虹就算是再有信心也变得没信心了。 再加上燕北虹把周边势力都给得罪光了,他一旦去了星宿海,红袖和红拂的下场可想而知,没哪个男人愿意看到自己女人下场凄惨,让红袖和红拂来此是因为身边实在找不到了能托付的人,想来想去也只有苗毅这个小兄弟值得信赖了,因为苗毅的为人是他亲眼检验过的,也放心,否则哪会让红袖和红拂不辞辛苦跑这么远。 燕北虹在玉牒中把前因后果都讲得明明白白,算是把自己两个女人郑重托付给了苗毅,言明若是他燕北虹能活着回来,定会亲自来接二女。若是无法活着回来,反正自己已经死了,他说二女的姿色也算不错,毫不客气地让苗毅直接收做自己的女人陪床,唯一的请求是让苗毅不要亏待二女,大恩不言谢! 这字里行间透露出的狂放和不羁令苗毅汗了把,收你女人陪床,我是那种人吗? 不过也隐隐能明白燕北虹的苦心和无奈,谁会愿意照顾别人的女人一辈子?短期还行,时间长了都会有点担心,唯一的办法就是栓在一起,红袖和红拂修为也不高,又没什么东西,能拿什么栓他苗毅?无非就是自己的身子,他苗毅为了给千儿雪儿安排后路还不是让两人认了妖若仙做义父。 看完玉牒的苗毅叹了口气,试着问道:“你们两个知道燕大哥在玉牒里写的内容吗?” 两人眼眶微微泛红,垂首不语,稍候两人相视一眼后,又双双抬头,目光坚定道:“如果星宿海戡乱会后主人不能回来,红袖和红拂愿意侍奉苗爷。”言下之意是等到确切结果后才会决定献不献身。 果然是知道的,看来燕北虹来之前肯定也交代了两人,苗毅能从二女坚定的眼神中看出一丝异样,看样子是如果燕北虹回不来两人准备忍辱负重以待有一天能报仇啊! “你们想多了,我和燕大哥相交莫逆,岂会碰他的女人,我苗毅还不至于无耻到这个地步。”苗毅扬了扬手中玉牒,“从路程上算,你们那里的参会名单应该公布得比较早,想必燕大哥现在已经在途中了,不知燕大哥是前往哪个地方登船,如果距离近,还有时间和他见上一面。” 因为他也要去星宿海,万一自己回不来,两人肯定要跟着千儿她们转移,不方便再逗留在镇海山,如此一来如果燕北虹活着回来了很有可能找不到两人,想见一面约定一个接头的方法。 红拂回道:“三个月前星宿海戡乱会的名单一公布,主人只知道子路的人马会集合出发,不知从哪个地方出海,主人让我们提前脱身,我们也没时间打听。” 不知道那就没办法了,反正不太可能是从东来洞这边登船,苗毅已经收到上面消息让他这里做准备,整个辰路的人马要集合到东来洞一起登船,一条大船装两百来人,十条大船刚好把辰路两千多人全部装下。 “红袖、红拂,我要告诉你们一个不幸的消息。”苗毅苦笑道:“我和燕大哥可谓是同命相连,当年我们两个一起在万众红尘出生入死,这次想不到又要一起参与星宿海戡乱会。” “啊!”两人大吃一惊,一起失声道:“苗爷也要参加星宿海戡乱会!” 苗毅点了点头,“你们不用担心,安心在这里住下,到了这里就当做是自己的家里,不要有任何拘束,我这边已经为自己的侍女安排好了退路,你们回头多和千儿、雪儿亲近,我会安排好,万一有事,她们两个会带你们一起安全离去,不会辜负燕大哥的托付。” 两人面面相觑,看来不用担心忍辱献身的事了,遂一起欠身行礼,“听苗爷安排。” 苗毅点点头,心里不免有些无奈,之前还想让燕北虹联系一下云华宗,结果连燕北虹自己都自身难保,只能掐掉了这个想法。 ps: ps:汗,月票分类第八名不但没有保住,还被人干到了第十名反超六十来票。兄弟姐妹们,刚看了下,这个月第九名也有奖金啊,本月最后一天了,月票过期作废的啊,大家再查看一下票仓,有的投我,看看本月最后六个小时候还能不能杀回第九名去。 下月更新计划 准备搞个活动,原因是看到不少写手都在弄什么月票加更。 趁着‘星宿海戡乱会’的剧情要全面展开,我也试着玩一次。 下个月咱也尝试五十票加一更,月票每增加五十票,便在保底的基础上加一更。 这种事情说过分也过分,说不过分也不过分。 原因是有人投了票说我不爆发,而我又嫌爆发了没人投月票,所以这个方法很公平嘛,各取所需。 从订阅上来判断,虽然成绩不好,但是根据每天单章正版订阅的人数来看,不求全部人都投票,大部分人哪怕投一张保底月票,我下个月就处在每天都要爆发的状况。 离十二点还有几分钟,十二点之后就到了七月,不少人手上都有免费的保底月票,首先我自己会投我自己一票! 所以需不需要爆发完全看大家的投票来决定,也省得我老是求票。 最后吼一声,求月票! 。 。 第三二一章 六国群动 领着两人离开静室,刚将红袖和红拂交代给千儿雪儿,南宣府那边的法旨传到。 如今离星宿海戡乱会虽然还有几个月,可是在海上还要航行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所以离出发的时间已经不到半个月,辰路各地即将参会的官方人马已经陆续出发,会在半个月内赶到东来洞集合,届时准备登船。 杨庆命苗毅镇海山立刻做出准备,为了避免影响到这次的意外事件发生,令苗毅发动地方衙门封锁清空整个东来洞的码头,暂时禁止普通百姓的一切出海行为,等到赴会人马出发后再开放,不得有误会。 而杨庆亦会从两府各路人马中抽掉一半赶到东来洞维持秩序,防止有乱,杨庆亦会亲自赶来坐镇,镇乙殿也会派高手来。 看过法旨,苗毅对等候的秦薇薇笑道:“秦山主,两府人马即将有大动作,你怕是要立刻赶回少太山了。” 说着将玉牒给了秦薇薇观看,回头又对文芳说道:“文芳,我这里有要事,不方便留人,恐怕要送客了。” 文芳见他接到了法旨,又有对秦薇薇的话在先,自然也不敢耽误他的正事,表示立刻就走。 秦薇薇看过法旨后默然,杨庆要抽掉两山一半的人马来东来洞,少太山肯定不能幸免,她肯定要赶回去,这事不能延误,只好告辞。 刚才已经和秦薇薇认识过的文芳立刻提出和秦薇薇一起离开,知道秦薇薇是两山之主后。她也有心结交,也是从苗毅身上得到了经验,准备有机会把南宣府的各路山主都拜访个遍。 山门外。跨坐在龙驹之上的秦薇薇一袭白裙如雪,难得露出一股婉约之意,看着亲自来送行的苗毅欲言又止,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可是殿主钦点的事情她无力改变。 她身后的红棉和绿柳很了解她,自然也知道她想说什么,到了这个关键口怕是要吐露心扉。 两人也替秦薇薇纠结。既希望秦薇薇说出憋在心里的话,又不想秦薇薇说。放在以前肯定是希望她说的,但是苗毅要去星宿海了啊!有些话一旦说出来传出去。万一苗毅去了星宿海回不来了,秦薇薇身上可就落下了污点,以后再找双修伴侣时情何以堪? 见她半天不想走,苗毅奇怪道:“怎么了?” 张开嘴。话都到了嘴边。可看到一旁的文芳,无疑又成了最后一块绊脚石,红唇抿了抿,最终还是把话给咽了下去。 在这种事情上,她的性格始终还是做不到一个女人主动,最大的犹豫还是不知道苗毅会不会接受,因为苗毅的言行举止没能给她一点说出那话的勇气,哪怕是露一点点迹象和口风也好啊! 遂艰难改口道:“我们是朋友!” 苗毅点头笑道:“是朋友!所以拜托的事情劳烦不要忘记。” 秦薇薇牵强笑道:“保重!” “不送!”苗毅拱手送别。 秦薇薇毅然回头拨转龙驹。一身白裙率先如风般飘出,红棉绿柳紧随其后。 “大哥再见!”文芳笑着挥了挥手。随即急追秦薇薇而去。 目送几人远去,苗毅脸上笑容彻底敛去,转身让手下看到的又是略带威严的苗大山主,大步而回。 对有些男人来说,尤其是从小肩负着责任的男人来说,情爱这东西太奢侈,也奢望,可永远都有轻重之分,情情爱爱的位置毫无疑问永远都排在生存的后面,所以对情爱这东西不太上心,于是总有错过,也许要等到功成名就后悔过,不少男人都想在功成名就后补上,可终究是难为情! 一回到山主官邸,苗毅立刻写下一道道法旨命千儿和雪儿发了出去。 随着山主的法旨下达,镇海山各洞人马开始调动。 东来洞一骑赶赴东来城的城主府,转达法旨,于是城主赶紧召集大小官员,动员城中的一切官方力量,开始发布海禁,官兵们亦迅速集结奔向码头进行清空和封锁。 给百姓的生活带来不便是一定的,可是这个时候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南宣府两府人马亦在快速调动之中,杨庆已经接到了整个辰路官方人马参会的名单,将由南宣府负责核实人员登船,杨庆遂亲自率人出发,再次亲赴东来洞。 辰路官方人马从辰路各地以宫为单位集结,之后是隆隆赶往东来洞。 辰路官方人马在东来洞集结,非官方人马则在其他地方的港口集结,建造船只的港口并非只有一个东来洞。 整个仙国的各路人马在从各地奔赴沿海地带。 六国征调的十八万人马都在行动,目标星宿海,整个修行界为之震动。 三百年一次长达十年之久的盛况即将展开,盛况之后有人功成名就,但这只是少数中的少数,只叹能有几人回,更多的将是永远葬身星宿海,如同‘星宿海’这个名字一般,成为永远点缀在夜空的不知名繁星。 苗毅也将率人出发,这一去除了配合杨庆的动作,之后不太可能再返回镇海山,而是直接登船出发。 临行前,苗毅拒绝任何人的觐见,和二女抵死缠绵了整整一天,无数激情和温柔尽在今朝。 床榻之上,摆脱如玉四肢的死死缠抱,从婀娜丰满白皙的娇躯中脱身,捧着两女如花娇颜,看着两女脸颊上滑落的晶莹泪痕,叹息一声,可惜身不由己,不能长醉温柔乡里,终究还是要走。 不过有一样东西不能忘记,苗毅又领了二女来到妖若仙隐居的山洞。 妖若仙也知道他要取什么,十五张二品符篆,一百五十张一品符篆,此时终于交到了苗毅的手中。 妖若仙本指望能出点什么意外,那时便将这些东西给扣下来,扣为己用,可现在还是要交出去。 在妖若仙的指点下,一张开山符化作一道白光从苗毅手中爆射而出,击中一块山壁。 轰隆一声,山壁垮塌大片,掉落进了深涧之中,传来隆隆回响。 试用了一次,心中便有底了。 苗毅转身又从储物戒里取出了两块仙国商会特制的玉牒,交给二女道:“此去不知何时能归来,为了此行做准备,我几乎是倾家荡产,也没什么东西可送给你们两个,法宝我要带去星宿海自卫,我还有一万八千来颗下品愿力珠,其中一万四千来颗当初存在了商会。两块玉牒,一块是商会的存据,一块是我和商会那边办好的手续,你二人随时可以去提取,其中一万来颗是送给你们的,红袖和红拂是燕大哥托付给我的,燕大哥对我有救命之恩,如果燕大哥也不能从星宿海归来,你们将剩下的四千颗分别转赠给她们两个。” 听到这,妖若仙斜了他一眼,心中颇有些感慨,这小子虽然不是个好东西,可骨子里的确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记下了。”二女流着眼泪哽咽点头。 “不要哭!”苗毅露出难得的温柔,抬手擦掉两人娇颜上的泪珠,又从储物镯里娶出了四枚晶莹剔透微微泛红笼罩着点点光晕的漂亮玉果,再次分别交到两人手中,“这是四枚星华仙草结出的果子,功效不比一般星华仙草差,比之一般的星华仙草使用的次数有过之而无不及,你们两个留着防身。” 他手上星华仙草共结有九枚果子,被妖若仙抢了两颗走,赏了一颗给阎修,现在又给了四颗给两人,九去其七,如今只剩下了两颗。 一旁的妖若仙看到这果子,眼睛又是一亮,冷哼一声:“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苗毅瞥了他一眼,之所以当着他的面把东西送给两女,是因为知道老家伙如果有心要图谋两人身上的东西,两女也拦不住,不如干脆大方点,说不定能博点好感。 “我在都城还安排了一人,名叫林萍萍,之前跟你们说过。前年我已经给她安排了官方的身份,之前我已经下了法旨给她,令她只听从你们两个调遣,以备你两人不时之需。” 两女只知道一个劲地点头。 将一切事情交代妥当后,苗毅转身向妖若仙拱手道:“妖前辈,那个小螳螂是不是让我带走?” “滚!”妖若仙怒声道:“不给!” 小螳螂对他太重要了,他要依靠小螳螂分泌出的东西炼制宝物一雪奇耻大辱,说什么也不会给苗毅。 苗毅苦笑道:“我这一走就是十年,小螳螂离开我太久了你也控制不了,不如还给我,让我多一份保障。” 妖若仙吹胡子瞪眼道:“你没回来前,我可以让它们在储物镯里面沉睡,你小子若是回不来,我就想办法强行将它们圈养,驯服不了也没关系,总比你小子回不来让它们一起跟着消失的好!” 苗毅无语,也不用他开口,千儿和雪儿已经是各拉住妖若仙一只胳膊哀求道:“父亲,您就给大人吧!” 什么叫女生外向?妖若仙今天算是彻底领教了,神情抽搐不已,最终败退,实在受不了这两个女儿,咬牙从储物镯里释放出了三十五只,恨恨道:“只给你三十五只,多了没有,要就要,不要拉倒!” 第三二二章 辰路人马 “才三十五只啊!”苗毅有点失望。 “总比全部跟你去送死强!”妖若仙怒吼道:“再啰嗦,我连胖贼也一起留下!” “行行行,就这样吧!”有总比没有强,苗毅一招手,三十五只小家伙一起钻进了他的储物镯中,回头又对妖若仙拱手道:“妖前辈,她们两个就托付给您了。” 妖若仙不屑摆手道:“我自己的女儿不用你交代,记得你欠我的工钱,多弄点妖丹之类的回来抵账。” 苗毅笑了笑,暗暗对妖若仙使了个眼色,暗中传音交代一声,转而对两女笑道:“走了!” 说完,眼中闪过不舍,随即转身而去,果然不出所料,两女瞬间痛哭追来,“大人……” 得到交代的妖若仙一个闪身过来,扯住了梨花带雨的两人,叹道,“丫头们,他此去正是摆威风的时候,你们两个哭的稀里哗啦跟去,令他儿女情长扯不下脸来,下面人看出你们两个是他软肋也会令他瞻前顾后,让他去吧。” 看到两人哭,他心里也不好受,他其实也不想苗毅去星宿海,大家相处了这么多年,排除两女的原因,说没点感情是假的,毕竟苗毅也有合他胃口的地方。 可是他也阻止不了,镇乙殿殿主亲自点的名,如果苗毅早知道会有这一出,也早就想办法找杨庆解除自己仙籍跟妖若仙溜了,宁愿去做散修。可是等到殿主一点名,杨庆就算想帮他也过不了殿主那一关,一切都晚了。 妖若仙也没胆子让苗毅背着仙籍一起逃跑。他还有仇没报,不想惹那么大的麻烦。 “大人……”两女哭崩了。 可苗毅却硬着心肠硬是没有回一下头,快速飘闪而去。 “你们放心吧,这家伙命大的很,一定能活着回来的!”妖若仙叹息一声。 说这话并不是纯粹的安慰,而是脑海中闪过了当初抢夺苗毅那两枚仙果的情形,那股莫名恐怖的威压令他刻骨铭心。刚刚看到苗毅送两女仙果,突然隐隐察觉到会不会和苗毅有关?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长出了仙果的星华仙草。龙驹黑炭,小螳螂,没一样简单的却出现在一个白莲修士的手中,一些东西联系在一起。他隐隐感觉到苗毅背后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 镇海山大殿外。数十匹龙驹候命。 大殿内,苗毅领着阎修和田青峰从殿后走出,各归各位后,下站数十人齐呼,“参见山主!” 坐在山主宝座上点过人马的苗毅冷目扫过下方,“本座不在镇海山的日子里,由阎修协助大姑姑和小姑姑暂代行使山主权责,镇海山上下务必令行禁止。有犯上作乱者,杀!有图谋不轨者。杀!有抗命不尊者,杀!” “谨遵山主法旨!”众人齐声领命。 不少人心中不服,但是表面上都还是恭恭敬敬的,都道这疯狗快被逼得狗急跳墙了,现在还是别找刺激的好,等这家伙走了再说,所以看起来都是唯唯诺诺的样子。 “点到者随本座去迎候府主,余者看好家门!”苗毅起身挥手而去,没有废话,现在说多了都是假的,意思一下就行,转进了后殿。 “是!”众人应声散去,陆陆续续出了大殿。 有人领了龙驹回去,有人翻身上了龙驹候命。 回到后面官邸的苗毅见到了红袖和红拂,拱手道:“两位安心在此住下,记住交代,苗毅这就告辞了!” 两女一起欠身行礼,“婢子恭祝苗爷一路顺风!” 苗毅点了点头,没有多话,该说的在之前都交代清楚了,转身而去,两女尾随相送。 只见苗毅来到正厅门口,一脚将躺地上打盹的黑炭给踢了起来,翻身骑坐在了黑炭身上,喝了声“走”。 黑炭感觉到了苗毅要远行驰骋的意图,四蹄一阵撒欢,从屋檐下跳出,在庭院中跑起加速度,突然纵身腾空而起,飞跃镇海山大殿,落在了殿外的广场上。 苗毅领先一骑飞奔向镇海山山门,广场上的十几骑立刻调转方向快速尾随追去,隆隆跟着冲出山门。 田青峰和阎修并肩站在一起,拱手遥遥相送,目睹一队飞骑消失后,方放下手来相视一眼,也不知道苗毅出了这座山门还能不能再回来。 这次前往东来洞行事,苗毅并没有带他们两个同往,留了二人在家看守,另点了两名行走和三名执事随行,带走了镇海山本部的一半人马。 十几骑出了镇海山所在的山脉,一路狂奔到官道,在一片小树林中停下等候。 等了小半天后,但闻远处蹄声雷动逼近,不一会儿看到杨庆亲率大批人马卷起尘土隆隆而来。 苗毅一挥手,领着身后人马上了官道。 放眼看来的杨庆打了个手势,苗毅立刻领人加入驰行的队伍,本人归入十路山主的行列之中,和秦薇薇相视一眼。 后面,跟随在后的公孙羽看着苗毅的背影幸灾乐祸,显然也知道了苗毅要去星宿海的事情。 近千人马在杨庆的带领下一路不停,直接赶到东来洞境内的码头,等候在此的东来洞洞主立刻上前拜见。 如此多的修士同时出现,守卫在码头上的地方官兵一个个战战兢兢。 见到码头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杨庆松了口气,心想苗毅这家伙倒也没有趁机捣乱。 回头招了后面的苗毅上前叮嘱几句,苗毅又招东来洞洞主上前答话,命当地守兵后撤十里,不许闲杂人等靠近,此地守卫交由杨庆带来的人马接掌。 道理是很显然的,一旦各路赴会人马来临,秩序不是地方官兵能够维护的。 东来洞洞主回头立刻召来城主做交代,很快便见地方官兵快速撤去,杨庆随后对各路山主下令布置人马。 码头上的仓库及官兵临时搭建的落脚点逐一被各山人马给占据,原本管理码头的衙署居住条件最好,自然是被杨庆给占了。 苗毅也没亏待自己,这本来就是他的地盘,仅次于码头衙署的房子自然被他给占了。 当天晚上,三道流光划过天际,直接降落在了码头上,镇乙殿的三大行走,冯之焕、韩六平、何云野法驾亲临,三名红莲修士是镇乙殿特意派来镇场子的。 杨庆立刻率人前去参见。 次日,月行宫的近两百人马在一名红莲修士的押送下第一个赶到了东来洞码头,这里本就在月行宫的地盘上,距离近,抵达自然也快。 冯之焕等三名行走和那名月行宫来的红莲修士见礼后,杨庆这边则负责按照名单核对参会人员,名单上是两百人,眼前只有一百九十九名,缺的那一名正在码头上骑着龙驹耀武扬威,带领手下看着眼前的一百九十九人,搞得没他什么事一样。 这一幕就连看热闹的,譬如公孙羽这种都郁闷,有点怀疑苗毅是不是真的要去星宿海。 人员清点核对无误,何云野飞天而起,落在了一艘大船最顶上,眉心绽放着红莲光影,俯视码头,震慑即将登船之人,若有人敢不老实,后果可想而知。 码头上架起的高架长桥跳板放开一路,一百九十九人骑着龙驹跑上斜翘的跳板,登上了高高的海船。 骑坐在龙驹上的苗毅看着眼前经过的男男女女,一个个绷着脸,心中感叹,这都是和自己一样倒霉的家伙啊! 剑离宫的苏敬公,玉女宗的完颜花,御兽门的李耀奇,三人正是两府四个倒霉蛋中的成员,都认识苗毅,从苗毅身边经过时,皆扭头神情古怪地看着他,貌似在说这家伙怎么不一起上船? 苗毅笑着向三人挥了挥手,不求能拉到一起,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回头把东来洞洞主招到了身边,悄悄传话,“最好的上房留一间给我。” “大人放心。”江云路点点头,表示已经安排好了,在自己的权利之内,不可能让自己的顶头上司吃亏,苗毅人还没走呢,不安排好是自己倒霉。 上了船的修士,在人带领下牵着龙驹进了下面的船舱,里面有三排长长的铁笼子,每排有将近七十间,正是为龙驹而准备的,容纳两百匹龙驹没问题。 各人将自己的龙驹赶入其中,关上铁门,取了铁门上对应的号牌带走,免得到时候这么多龙驹分不清谁是谁的。 从下面出来,一百九十九人陆续被分入一个个单间,房间里的设施倒也不简陋,这最后一程倒也不会让大家委屈。 人员全部交接完毕,月行宫来的那名红莲高手和码头这边做了交接手续,便飞天而返复命。 各路人马来时都是算好了时间的,误差不会超过三天,三天内辰路十宫人马陆续来到。 仙行宫、天行宫、地行宫、日行宫、月行宫、金行宫、木行宫、水行宫、火行宫、土行宫各有两百人马到来,合计两千人马陆陆续续抵达登船,各宫人马各上一条船。 出发时间是算好了的,又两天后,天际又有两道流光掠来,落在了码头上,一个雍容典雅的妇人身穿一袭紫色长裙,端庄美丽,一个目露精光的老头跟在后面。 何云野三人再次上前见礼。 率人守在一旁的苗毅却是目瞪口呆,下巴都差点惊得掉了下来,眼睛直盯盯看着那个妇人,还有…那个目露精光的老头。 第三二三章 左右是死 (说好了月票每满五十就加更一章的,50票加更送上) 苗毅相当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原因无他,这两个飞天而来的人他都认识,一个是曾经到他东来洞拜访过的孟兰孟姐姐,另一个则是当初杀了熊啸逃窜时在界河施法袭击了他的红莲高手。 这两人怎么会在一起?孟兰也是红莲修士?苗毅脑袋有点转不过来了,偏头眨了眨眼睛,再回头看来,继续傻眼。 他当然没看错,来者正是镇丙殿殿主邬梦兰,和其手下行走庞让。 明眸环顾四周的邬梦兰目光一顿,在苗毅脸上怔了怔,见到苗毅吃惊的傻样,柔美嘴角勾起一抹戏谑莞尔,暂没理会,继续听着冯之焕等人的汇报。 听完汇报,邬梦兰点了点头道:“早做交接早出发吧。” “是!”冯之焕回头道:“杨庆,把名单给邬殿主。” 杨庆上前,将这边核实无误的名单呈交了上来。邬梦兰接了名单到手,上下扫了眼杨庆,淡淡问道:“你就是杨庆?” “正是卑职!”杨庆抱拳回道,他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关注自己,但是各为其主他也不怕邬梦兰能把自己给怎么样。 然后没有然后,邬梦兰没有再问他什么,而是偏头看向了一脸若有所思的苗毅,淡淡喊道:“苗毅,见到本座为何不拜见?” 她的身份已经在这边的称呼下完完全全暴露了。 孟兰?镇丙殿殿主邬梦兰?原来是她!恍然大悟正责怪自己愚蠢的苗毅陡然听到招呼,有点心惊肉跳。正好对上邬梦兰的明眸,赶紧跳下坐骑,上前行礼道:“卑职拜见邬殿主。” 这一下。一大堆人的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冯之焕、何云野、韩六平甚至都没见过苗毅,三人不知道堂堂镇丙殿殿主怎么会认识苗毅。 杨庆、秦薇薇、公孙羽等一大帮人则是惊疑苗毅怎么会认识镇丙殿殿主邬梦兰,看两人的样子,似乎早就认识。 “苗毅,我们可是好久不见了。”邬梦兰冷笑道:“听说你上次很嚣张,跑到我镇丙殿境内打杀劫掠。连我万兴府的府主都死在了你的手上,可有其事?” 庞让亦目露精光冷冷盯着苗毅,他有点想不通当时那些人中了他的‘鬼雨’怎么会没事。害得事后消息传来自己被邬梦兰给狠狠训斥了一顿。 “卑职不敢嚣张,实在是万兴府府主欺人太甚,卑职委曲求全忍让,他却非要打杀。卑职纯属自卫!”苗毅不卑不亢道。他不信邬梦兰敢在这里把自己给怎么样,所以冷静的很。 “好个纯属自卫,暂且由你说去,具体怎么回事你应该心知肚明,我也不与你费这口舌。”邬梦兰哼了声,问道:“听说你也要去参加这次的戡乱会?” “正是。”苗毅规规矩矩回道。 邬梦兰黛眉微扬,“你知不知道我为何会在这里?” 苗毅恭恭敬敬道:“卑职也正疑惑。” 邬梦兰淡然道:“你给我听好了,这次负责压船前往星宿海的人。正是本座!” 因为这次辰路人马是在月行宫的地盘上集结出发,所以辰路君使很自然地让月行宫打理此事。而月行宫宫主又因为人马是在镇乙殿的地盘上集结,又把事情指定到了镇乙殿头上,只是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月行宫宫主又指了邬梦兰来负责,于是就出现了这一幕。 “啊…什么?”苗毅失声抬头,这下彻底冷静不下来了。 小人物总是如此后知后觉,直到事情捅穿了才知道真相,其实就连杨庆看到邬梦兰出现也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怎么?你有意见?”邬梦兰一脸的似笑非笑,斜眼瞅着苗毅,貌似在说,你不是冷静的很吗?你不是不卑不亢吗?现在知道怕了? “卑职…没有意见!”苗毅一脸苦涩,真可谓是吐字艰难,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命苦,别还没到星宿海就被人给在途中弄死了。 他偏头看向杨庆,反正都这样了,那是**裸地对杨庆一脸埋怨,熊啸我帮你干掉了,你爽了,我却被你坑死了。 你看我干什么?杨庆有点无语,心想能全怪我?你小子敢说我不授意你能放过熊啸? 当然,杨庆心中多少还是有点愧疚。 “没意见就好,当然,你有意见也没用。”邬梦兰话锋一转,“月行宫的船是哪艘?” “那只!”苗毅老老实实回手指了一艘。 “也好,本座就搭那艘船吧。”邬梦兰目光一转,盯着苗毅问道:“即将出发,你不登船站在这里干什么,莫非想让本座请你上船?” “不敢,卑职这就上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苗毅赶紧返身爬回了坐骑上,骑着黑炭环顾四周一眼。 周围尽是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就像看一个死人一样。 秦薇薇银牙咬唇,满眼复杂,想话别都没机会,几个红莲高手在场,轮不到她出来说话。 公孙羽脸上则挂着笑容,想到苗毅当初对自己的羞辱,再看到苗毅现在的倒霉样,如此剧烈的反差,差点没让他笑出声来,心中直呼报应! 镇海山人马则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欢喜的自然是三大派的人,忧的则是蓝玉门弟子,看来山主大人是没办法活着回来了,实在是山主大人把镇丙殿那边给得罪狠了,这次落在了镇丙殿殿主的手中,别说活着回来,只怕是连活着到星宿海都没了希望。 为什么这些人都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苗毅心中悲凉,突然挺直腰板。一扫脸上的颓色,老子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像个人样! 于是他像个将军一样。胯下坐骑载着他威风凛凛狂奔而出,直接冲上高高搭起的跳板,落在了大船甲板上,奔跑在甲板上的黑炭纵身而起,落在了大船最高处的天台上。 拨转坐骑,转过身的苗毅冷冷俯视码头上的人群,与上千道投来的目光对视在一起。背景是碧海蓝天,显得有些孤寂。 邬梦兰扭头,目光从苗毅身上收了回来。一声令下:“启程吧!” 话毕,闪身凌空飞渡,也落在了月行宫的那条船上,落在了大船的桅杆上。飘飘欲仙。比苗毅所站的位置还高。 庞让,飞身到了最尾部的那条船。 很快,搭建在码头上的十座高台跳板被直接摧毁,十艘大船起锚,每艘船第一波安排进了动力舱的十只龙驹充当了动力,船尾开始暗流涌动。 邬梦兰所在的船只成为了首舰,第一个出港,其余船只陆续跟在后面。渐行渐远。 待到所有船只消失在了海面上,何云野等人亦飞天而去复命。 杨庆算是松了口气。船一出港,两府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旋即下令麾下各回各地。 骑着龙驹的秦薇薇在码头上伫立良久,看着海面迟迟不愿离去,一脸的怅然若失。 公孙羽嘴唇紧绷,今番他终于确认了,秦薇薇果然是钟情苗毅的…… 天高海阔,站在桅杆上的一袭紫裙在风中飘舞,眼前蔚蓝一片,邬梦兰心情舒畅,看了眼下面天台上坐在坐骑上默然不语的苗毅,飘然落下。 “你的坐骑为何不关进马厩?”邬梦兰问道。 苗毅跳下坐骑,拍了拍黑炭的屁股,黑炭屁颠颠到了一旁一躺,甩着小尾巴吹着海风,舒坦打盹。 邬梦兰愕然,这龙驹竟然能躺着睡觉? 而苗毅把手一背,“在这艘船抵达星宿海之前,我是这条船上的管事,这点小权利还是有的。” 竟敢在自己面前背个手如此态度说话,邬梦兰扬眉冷笑道:“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敢用这种态度跟本座说话?” 苗毅无所谓道,“反正你左右都不会放过我,既然左右是死,我何必死那么委屈。” 邬梦兰淡然道:“现在知道怕了?” “已经怕过头了,现在反而想开了。”苗毅两手一摊,突然苦笑道:“孟姐,你可是骗得我好苦啊!看在小弟曾热情招待的份上,孟姐能不能让小弟死个明白?肖乙主到底是什么人?” 邬梦兰斜眼道:“你好像也不是那么蠢的人,我都露面了,你还猜不出他是谁?” “肖乙主,霍凌霄,肖乙主,镇乙殿之主是不是这样?” “你说呢?”邬梦兰反问。 苗毅顿时一脸苦涩,不需要再多问了,摇头道:“我是有够蠢的,应该早就猜出才对,原来我那结拜大哥竟然是镇乙殿殿主,没想到便宜没占着,反倒惹了一身骚。” 邬梦兰上下审视他一眼,颇感奇怪道:“说到这事我倒是要问问你,我看到镇乙殿那边的名单时感到很诧异,你和霍凌霄结拜虽然是有名无实,可凭你们两个的关系,霍凌霄多少会给予照顾才对,怎么你的名字还会出现在戡乱会的名单上?” 苗毅闻言哈哈大笑,笑容中藏着悲愤,“正是我那结拜大哥钦点我来的!” 邬梦兰一愣,“是霍凌霄点名让你来的?” 苗毅诧异,“孟姐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他还正想问问原因。 邬梦兰鄙夷道:“你当你是谁,本座有必要事无巨细关注你吗?” 也是,苗毅苦笑。 不过邬梦兰话锋一转,沉吟道:“霍凌霄那人虽然不怎么样,可也是要点面子的人,还不至于因为你逼着他和你结拜而故意整你,何况他本就是一时玩性在逗你玩,没道理这样做啊!” 第三二四章 如此真相 (100票加更奉上) 别说她奇怪,就连苗毅自己也觉得奇怪。 原本苗毅还以为是自己在镇乙殿梅园折梅枝招来的横祸,现在知晓肖乙主就是霍凌霄后,怎么看都是霍凌霄在和自己开玩笑,应该不至于为了根梅枝折腾自己。 恨只恨自己没实力,否则定要那霍凌霄好看!苗毅可谓恨得牙痒痒,莫名其妙就把自己弄来送死,目光在邬梦兰那丰腴端庄的姿容上扫过时,眼睛微微一亮,不报复一下霍凌霄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他记得霍凌霄说过想追邬梦兰,先不管他真假,给他破坏了再说,关键他苗毅实在是拿不出别的手段报复人家。 遂岔开话题问道:“孟姐,霍凌霄是不是一直在追求你?” 邬梦兰脸色一寒,冷眼看来,“我的私事你有什么资格过问,你是不是以为叫两声‘孟姐’我就不会杀你?” “我没别的意思,是霍凌霄自己跟我说的,我现在觉得霍凌霄那人有问题,不想看到孟姐你上当受骗。” “霍凌霄的为人如何,我比你更清楚,轮不到你来提醒。”邬梦兰冷笑道:“你胆子倒是不小,开口闭口对自己殿主直呼其名,看来你不是一般的恨他,怎么想找他报仇?” “我哪有资格找他报仇,我只是想告诉孟姐一个有关他的秘密。” “就凭你?你连他的真实身份才刚弄清楚,能知道他什么秘密?不过现在也没什么事。不妨说来听听。” 看得出来邬梦兰表面上不在乎,其实对霍凌霄的**还是挺感兴趣的。 苗毅嘿嘿道:“孟姐,我能不能用这个秘密和你做个交换?” 邬梦兰斜眼看来。“什么交换?” “我告诉你这个秘密,你让我安全抵达星宿海好不好?”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邬梦兰异常不屑地嗤了声,不过还是说道:“先说来听听,看看这个秘密值不值你的小命。” “事关孟姐的终身,孟姐的终身自然比我的小命值钱。”苗毅靠近她,在她身侧低声道:“孟姐,我无意中发现霍凌霄有其他女人。” 这话怎么听都有种让自己去捉奸的味道。搞得自己好像真的和霍凌霄有什么关系一样,邬梦兰俏脸一寒,“你什么意思?他有其他女人关我什么事?” “这个女人可不简单。修为很高,是我这辈子目前为止见过修为最高的人,我估计修为已经达到了紫莲境界。” “紫莲境界?”邬梦兰目光闪烁,“你莫非还见过对方出手不成。你看到了什么人?” 见他有兴趣了。苗毅又趁机提条件,“孟姐,那你答应交换了?” 邬梦兰本就没打算杀他,只不过是吓唬吓唬他,否则哪会跟他废什么话,不耐烦道:“少废话,说你的。” 苗毅呵呵一笑,这应该算是答应了。窃窃私语道:“什么人我也不知道,就是数年前我去都城的时候。在都城玉湖的一条花船上无意中发现霍凌霄和一个漂亮女人搂搂抱抱在一起,后来和都督府的人起了冲突,那女人施展出的法力简直是恐怖,和都督府的人打了起来。” “敢在都城和都督府的人动手?”邬梦兰惊讶道:“你把当时的情况和我详细说一遍。” 苗毅自无不可,当即将事发经过进行详细叙述,谁知刚把那叫‘笑笑’的女人容貌讲出,邬梦兰惊愕中“噗嗤”掩嘴一笑,指着苗毅一副不知道该说苗毅什么好的样子。 “孟姐,怎么了?”苗毅愕然,他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可笑的地方。 结果邬梦兰反而越发笑得花枝乱颤,一个劲地摇头道:“我就觉得奇怪,霍凌霄那人我太了解了,就算你有得罪他的地方,他也犯不着悄悄对你下手,大不了直接把你给做掉,现在我总算明白了霍凌霄为什么要把你送往星宿海,一切都是你小子自找的。” 苗毅愣了半晌,他也不是蠢人,否则真活不到现在,或者说无法这么快做上镇海山山主的位置,稍一琢磨,吃惊道:“难道和我说的这件事有关?” 邬梦兰拍了拍饱满的胸脯,调匀了笑乱的气息,摇头咯咯道:“知道霍凌霄这件**的人的确不多,不过我正是其中之一,霍凌霄和那个女人的关系我早就知道,还用你来告诉我?我说你知道他什么秘密不好,偏偏要撞破这件事,他对这事比较忌讳,绝对不想闹得自己手下人人皆知。我现在明白了,霍凌霄也不是非杀你不可,你还不值得他多放在心上,否则你也活不到现在,估计是不想惹出什么动静搞得自己难堪,在顺便的情况下想顺手把你给打发了。你是怎么知道是霍凌霄钦点你来星宿海的?” “我事先从府主手上看到了那份名单,原本不该是我来的,但是霍凌霄划掉了一个名字,把我名字加了进去。” “看来我没猜错,霍凌霄果然是顺手将你名字加进去的,我说你怎么值得他费心来对付,是你自己找死也怪不得别人。”邬梦兰笑得不行。 在她看来是苗毅自己找死,可苗毅却是脸一黑,胸中怒火中烧,愤怒道:“就因为我撞见了他和人私会,他就要置我于死地?” 邬梦兰轻摆摆手:“并非因为你撞见了他和人私会,关键是你撞见的时候他正在和什么人私会。” “因为那个女人?她是谁?” “这不是你这种小人物该关心的,诚如你所说,她的修为很高,我惹不起,所以我不会乱嚼舌头。”邬梦兰转身向天台中间的一座雕梁画栋的独栋小屋走去,直接将这事撂开不提,边走边说道:“这是我的房间?” 苗毅黑着一张脸跟了过去,可谓憋了一肚子的邪火,自己这次也来得太冤了,他现在将霍凌霄抓来剥皮的心都有。 奈何现在想多了也没用,只能先顾眼前,快步跟了上去,“是的,可不敢让孟姐跟我们这些粗人住一起。” 他现在是开口闭口“孟姐”,先一步将小屋的门给拉开了,请了邬梦兰进去。 屋内分了正厅和偏房,打造的很精致,桌椅茶几之类的齐全,连文房都备上了,还挂上了字画,四面都有可打开的窗户一览无边海景,位置极佳,下面几层可没这么好的条件,这里是全船独一的,本来就是预备给押船的人住的。 邬梦兰在屋内一间间看过后,回到正厅说道:“你这个管事若不想在还没到星宿海之前丢小命,船上的事情最好管好,每日前来向我一报,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你陪。” 鬼才想陪你!苗毅告辞退出,招呼上黑炭一起离去,可谓松了口气,估计应该从这女人手下躲过一劫了。 他的上房也不差,就在船头,一个房间比其他的两个房间还大,因为是最前面并排两个房间打通的,虽然做不到四面都能开窗看海景,但是三面开窗欣赏海景还是没问题的,还有一个供他个人单独享受的阳台。 其实这个阳台原本是两排房间通道的尽头,是大家公用的,可是获知苗毅要参加星宿海戡乱会后,东来洞洞主江云路临时组织工匠把这头给封了,硬是把两间房搞成了一间,进行了精致整修,公用阳台变成了苗毅私人的。 黑炭就没必要关在马厩了,否则和苗毅这个临时管事的身份不符,直接跟苗毅从顶层天台上跳到了阳台上。 黑炭往阳台上一躺,甩着小尾巴舒坦。 苗毅推开阳台上的门,进了宽敞且布置得舒适的屋内。 这里他不是第一次进来,提了张椅子放阳台上,坐那看巨船乘风破浪,嘴中嘀咕自语,“星宿海戡乱会…” 许多年前,六圣刚将地盘划分清楚时,下面仍免不了有所冲突,不是你的手下过来抢,就是他的手下抢过去,结果屡屡差点把事情给闹大,闹得大家都不自在,也有损六圣的利益。后来佛圣藏雷为了天下众生的安宁,提议划出一块远离尘世的地方勘定纷乱,供六国修士解决纷争,也正是此举平息了六国之间的互相攻杀,于是渐渐演变成了如今带有奖励性质的星宿海戡乱会。 总之就是六国共同凑出一笔修行资源,然后由六国下面的修士去厮杀拼抢,十年后,最后活下来的一些人按照功劳的大小逐次瓜分那笔奖励资源,死了的人肯定是没分的。 也有人说这其实是六圣消耗下面修士的一种手段,十八万修士汇集星宿海,最后只有活着的一百人去分享那笔资源,可想而知为什么大家都害怕来星宿海戡乱会,十八万修士最后只能活下一百个啊!一千个人中还活不下一个! 就算十八万头到处乱跑的猪来让修士杀,也要杀好久,何况是这么多修士,这也是为什么要耗时十年的原因。 想到这里,苗毅不禁苦笑,这十条船上的两千人差不多只有一两个能活下来,能是自己吗? 正思绪翩跹之际,后面响起了敲门声,习惯了坐镇一方的苗毅下意识道:“进来!” 推门声响起,紧接着有人冷笑道:“苗山主倒是会享受,你这房间可比我们的大多了!” 第三二五章 下船就是死期 这语气,苗毅回头看去,发现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南宣府四大倒霉蛋中的另外三个,剑离宫的苏敬公,玉女宗的完颜花,御兽门的李耀奇,带上阳台上的苗毅,两府四大倒霉蛋可谓到齐了。 苗毅眉头一皱,起身离开面向大海的阳台,一走进屋里才发现不对,发现门外站了一群人,把门都给堵了,一时间也算不清有多少人。 不过很快就有数了,苗毅缓缓后退,又退回了阳台上。苏敬公三人领着通道上的人走了进来,差不多有二十多人全部挤进了屋里,一看穿着打扮,全部是三大派的人无疑,而剑离宫不愧是三大派中最大的一个,人数快占了一半。 这十条船上的人都是辰路官方的人,光这条船上就有三大派二十多人,可见三大派在整个辰路撒了多少人出去。 妈的,这帮人不会这么迫不及待就想弄死老子吧?敢在这里动手? 苗毅绷紧了神经,又搞不清对方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修为,退到了阳台上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见到他被吓得后退的样子,苏敬公三人面露不屑或戏谑。 “找本管事何事?”苗毅问道。 完颜花一脸不耐烦道:“废话少说,给我们换房间。” 换房间?苗毅一愣,“为什么换房间?” 苏敬公沉声道:“我还要问你为什么把我们全部安置在最底层?” 这还用解释,苗毅得罪了三大派的人。想和三大门派的人离远点,他住最上面,三大派住最下面。也免得大家经常碰面惹出什么麻烦,遂在登船的时候就命人这样安排了,于公于私苗毅都觉得这样安排没错。 原来是为这事,我说怎么敢在船上惹事,莫非当押船的邬梦兰是摆设?苗毅心中有了底,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完颜花脸带怒色,“你住最上面自然没有什么不妥。你到下面去住住看,一帮臭男人在我们头顶上走来走去成何体统,老是有脚步声在你头上来来回回吵死人。压根没办法安心修炼。” 三大派的人的确都是冲着这个原因来的,倒不是非要找苗毅麻烦,这船板都是木板的,有人在上面走来走去肯定有声音。如果上面只住了几个人还好。偏偏住了一大堆人,顶上走廊免不了时常有人来往,你总不能让人家跳窗户进出。 当然,其他住最低层的人也不自在,奈何大多不太清楚苗毅这位管事的底细,不像苏敬公等人和苗毅是同僚比较熟悉,也就不敢随便惹事,只能暂时忍耐。 苗毅一听就乐了。“完颜花,一帮臭男人也不愿你们一帮女人在头顶上走来走去啊!” 此话一出。剑离宫和御兽门的人有点忍俊不禁,李耀奇嘿嘿一声,“这话倒也说的不错。” 一帮臭男人可是把在场所有男人都给骂了,苏敬公也回了句,“男上女下很正常。” 这话暗藏轻薄之意,不少臭男人会心一笑,苗毅也笑,希望这些人互相闹下去。 “你们什么意思?”完颜花怒了,身后的几名女弟子也怒了。 “大家别急,我倒是有个好主意。”苗毅吸引的众人看来,乐呵呵道:“不如你们干脆住一个房间算了,这样也不用分谁上谁下。” 李耀奇和苏敬公相视一眼,一起点头笑道:“这主意不错,我没意见。” 身后两门的弟子跟着起哄,“好主意!” 一帮臭男人开始往几个女人身上乱瞄,虽然这些女人也是老女人,可玉女宗就是驻颜有术,否则也不会叫玉女宗,个个显得年轻水嫩。 “放屁!”完颜花身后走出一个女人,她一出来,就连完颜花也要靠边站,可见其地位在玉女宗要高过完颜花,指着苗毅怒声道:“你换还是不换?” 苗毅推诿道:“你们先搞清楚谁上谁下再说,住一起我也没意见。” 他倒是希望这些人相互继续闹下去,可苏敬公等人也就是起哄一下,又不傻子,也不敢在船上闹事,没让他得逞。 “谁上谁下住不住一起是我们的事。”苏敬公挥手道:“你先痛快点把房间给我们换了。” 苗毅又不是傻子,已经得罪了三大派的人,再去得罪其他人那真是想找死,到了星宿海还不得一堆人搞自己,退一步说,万一因为自己搞得船上把事给闹大了,自己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我可没权利搞这事。”苗毅摊了摊手,“你们自己去换好了。” 奈何大家也不想得罪那么多人回头到了星宿海惹来报复,否则也不会来找他苗毅。 李耀奇笑道:“你是船上管事,你出面换最合适不过,他们不看你面子,也要顾及你后面的邬殿主。” 看准了这些人不敢在船上惹事,苗毅也就不会那么好说话了,“诸位请回吧,这事苗某无能为力。” 苏敬公脸色一沉,“苗毅,我三大派来的可不止这条船上这么点人,每条船上都有我们的人,各门也另派有非官方弟子在其他船队上,你现在不给面子,回头到了星宿海可别怪我们不给面子。” 这话简直是**裸的威胁,众人投向苗毅的眼神充满了蔑视,可谓是压根就不把苗毅给放在眼里,完全是你今天答应也要答应,不答应也要答应的样子。 苗毅看得火冒三丈,可也不好在船上闹出事来,强忍怒火,硬邦邦道:“要换你们自己去换,本管事不干这缺德事。” 李耀奇冷笑道:“苗毅,你可要想清楚后果!” 苗毅亦报以冷笑,“我想的很清楚,不需要提醒。” “这可是你自找的,我们走!”苏敬公挥手转身,就要带人离去,在这里动手还不敢。 谁想完颜花却又出面破坏了团结,“苗毅,你不想出面换房间,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把这件上房让出来给我师叔,我玉女宗就不跟你计较了,说不定到了星宿海还会对你有所照顾。”伸手示意了一下边上刚站出来的女子是她师叔。 苗毅能信这话才怪了,压根就不指望三大派能放过自己,他在南宣府遭到拒绝后就想明白了,到了星宿海自己一个外人混入其中就算不对付自己,也要把自己推出去打头阵,冒险的事情肯定首推他这个外人,势单力薄跟这些门派的人混在一起就是找死,所以也就断了再去求他们的念头,只能靠自己,别想指望别人。 一听这话,李耀奇亦停下脚步,打量了一眼宽敞精致的大房间,出声道:“凭什么让给你玉女宗?苗毅,把这件上房让给我们,到了星宿海你就跟着我们御兽门。” 空头许诺的话谁都能说,他多说一句也不少什么。 苗毅冷笑道:“不如你们三大派出去比个高低,谁打赢了,我就把这间上房让给谁,怕死的就别来这里装大爷。” 这摆明了是挑拨大家,大家也不是傻子,完颜花喝斥道:“苗毅,别给脸不要脸!” 苗毅从小能扛起一个家来,如今站在这里虽然是孤身一人,可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挥手指向门外,喝道:“都给老子滚出去!” 众人脸色一变,李耀奇喝道:“你说什么?” “那我就再说一遍,老子让你们滚出去!”苗毅冷笑道:“怎么?不服气?要不要跟我去邬殿主那里理论一下?” 邬梦兰一搬出来,众人立刻没了脾气,关键大家加一起也不够邬梦兰杀的,敢找邬梦兰的话,大家还找他苗毅干什么? “这事我御兽门记下了!”李耀奇愤恨威胁一句,领了同门离去。 完颜花亦冷哼一声带人离去,苏敬公临出门前也撂下一句话,“小子,下船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目送这些人离去,苗毅将门一关,转身已是一脸漠然,眼缝里渗着冷光嘀咕:“也不看看现在权利在谁手上,当老子这个管事真是吃饱了撑的来管事的?不用等到下船,苗某先把你们整个半死,到了星宿海看谁先死!” 他之前没想过要在船上搞事惹麻烦,本想到了星宿海避开三大门派的人,谁想对方已经把话挑明了,下船就要弄死自己,他也不是善茬,自然要先下手为强。 转身走到一旁打开了一个一整块寒玉雕琢出的大箱子,里面冰镇了一大堆各色新鲜瓜果,连皮核都去了,切好了分类装好冰镇着,这都是东来洞主江云路事先帮他准备的特殊待遇,连邬梦兰那边都没有,十条船就他这里独有。 拿了只玉盘,装了点切好的蜜桃肉,走到阳台上冰凉舒爽地慢慢吃着,目光诡谲,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稍等了半个来时辰,飞身上了天台,海风呼啸吹得人衣衫猎猎飘飘欲仙,径直走到宽广天台中间孤零零的房屋外,恭敬出声道:“孟姐。” “什么事?”邬梦兰淡淡声音从屋里传出。 “小弟有事报上。” “进来吧。” 苗毅轻轻推门而入,正厅没人,走到卧房门口伸头一看,只见邬梦兰正盘膝闭眼在香榻上。 苗毅刚要伸脚进去,邬梦兰出声道:“有事就在外面说。” 苗毅伸出的脚缩了回来,笑道:“孟姐是这样的,剑离宫、玉女宗和御兽门弟子仰慕孟姐芳容,想来拜见孟姐。” 第三二六章 公报私仇 什么情况?仰慕我的芳容? 她确认没听错,是‘芳容’二字。 邬梦兰双眼霍然睁开,仰慕自己的地位和修为还能理解,仰慕我的芳容?还想来见我? 这话怎么听怎么腻味,怎么听都有种想一亲芳泽的味道,这是下面人能对殿主说的话吗?就算他们是寻芳客,自己也不是他们能一亲芳泽的女人。 有些话用在一些女人身上合适,用在邬梦兰这种人身上显然不太合适,有轻薄的嫌疑。 邬梦兰脸上瞬间涌起肃杀冷色,旋即又是两眼一眯,觉得不对,三大门派的一些小弟子敢说出如此轻薄自己的话?活得不耐烦了还差不多。 “他们说要来仰慕我的芳容?”邬梦兰冷冷问道。 “……”苗毅藏住眼中闪过的古怪,一副貌似也意识到了不对的样子,愣了一下,连忙改口道:“是我说的,孟姐长得如此美丽端庄,让人有仰慕之心也无可厚非,我刚才还听到他们当中有几个老头子把您的身段从头夸到脚。” 几个老头子夸自己?邬梦兰恶心的够呛,神情抽搐,“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是是是!”苗毅干笑道:“其实是这样的,他们当中有些人和小弟是同僚,刚听到那几个老头子说到仰慕孟姐的芳容,我一时忍不住吹嘘了一把,说自己和您很熟悉,于是他们问小弟能不能帮忙引荐一下。” 这话邬梦兰倒是信了几分。下面人在旁人面前吹牛说和上面人熟悉之类的也很正常,邬梦兰冷笑道:“你不会答应了吧?” 苗毅苦笑道:“孟姐,我在星宿海势单力薄啊。需要有仰仗三大派的地方,看在小弟叫您这么多声姐姐的份上,就让他们近距离接触一下您吧,多看两眼您也不会少什么不是?就当是帮小弟一个忙好了。” 邬梦兰能理解他的难处,也可以想象他到了星宿海后的处境,可是把自己当什么了?窑子里窑姐吗?谁想见就能见?脸泛冷意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再啰嗦别怪我不客气!” “孟姐。那些老头子就免了,玉女宗都是女人,让她们一睹您的芳容总可以吧?” “滚!” 见她发火了。苗毅慌忙退下,一出大门,心中松了口气,就知道你不会见他们。 他这里下了天台。又直奔最底层的客舱。三大派的人安排在了哪些房间他心中有数,直接找到了就近的完颜花的房间,刚走到门口,结果就听到里面有几个女人正在讨论事后怎么收拾自己。 幸好自己先下手为强了,苗毅咳嗽一声,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完颜花的声音,“谁?” “我!”苗毅回了声。 房门很快打开,完颜花出现在门后。苗毅朝里面瞄了眼,正好。玉女宗的人全部在这。 完颜花见是他,一愣之后,讥笑道:“怎么?知道害怕了,主动来换房间了?” “怕?我书读不多,不知道‘怕’字怎么写。”苗毅朝外摆了摆手,一脸冷笑道:“玉女宗的人都出来,跟我走,邬殿主要见你们,刚去我那找事的一个都不许少。” 此话一出,完颜花脸上的讥笑僵住,屋里的几个女人全部一惊,邬梦兰好好的为什么要见她们? 完颜花心惊肉跳道:“邬殿主为什么要见我们?” 苗毅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不但是要见你们,剑离宫和御兽门的一个都不会少。” 完颜花顿时咬牙切齿道:“是不是你和邬殿主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把刚才的事情讲了遍而已,懒得跟你们废话,有意见找邬殿主争辩去,我去找另两家。”苗毅甩袖转身而去,剩下几个心惊肉跳的女人忐忑不安。 尽管恨不得活撕了苗毅,可还是一个个老老实实地出了房间,跟在了苗毅的身后。 咚咚咚!苗毅又敲开了苏敬公的房门,一见苏敬公露面,二话不说,直接挥手道:“把你们剑离宫的人都叫上,跟我走,刚才去我那闹事的一个都不许少,邬殿主要见你们。” 瞪着苗毅的苏敬公还正奇怪玉女宗的人怎么会都跟在苗毅的身后,听到这话顿时吓了一跳。 “邬殿主要见我们?”苏敬公失声。 “有什么疑问问她们。”苗毅挥手一指完颜花等人,甩袖背手,继续找下一家。 苏敬公连忙问完颜花,“邬殿主为何要见我们?” 完颜花愤恨道:“这卑鄙小人公报私仇,到邬殿主那里告了我们的状。” 苏敬公顿时又惊又怕,没想到苗毅和邬梦兰的关系如此亲近,这么一点小事竟然能请动邬梦兰为其做主。 可是邬梦兰召见也不敢有误,还是老老实实赶紧将同门的房门给敲开了,把事情告知了同门,剑离宫弟子登时也一个个心惊肉跳。 咚咚咚!李耀奇的房门也被敲开了,反应和之前的苏敬公差不多。 苗毅挥手道:“把你们御兽门的人都叫上,跟我走,刚才去我那闹事的一个都不许少,邬殿主要见你们。有什么疑问问他们,不想跟我走的,我也不勉强。” 同样吓一跳的李耀奇赶紧询问苏敬公等人是怎么回事,得到的是对苗毅咬牙切齿恨不得挖祖坟的诅咒。 很快,三大门派的人全部跟在了苗毅的后面,之前将苗毅堵在房间里的人一个不少,没人敢不来,也没人敢跑,红莲高手的怒火不是青莲修士能承受的。 众人只是没想到报应来得如此之快,确切地说是没想到苗毅的报复来得如此之快。胆小点的两腿有点发软,缩在最后面,走在前面的苗毅倒是大摇大摆。十足的狐假虎威。 苗毅也知道后面一帮人想活厮了他,可是没办法,双方到了这个地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只能是各凭手段了。 关键是他苗毅放过了他们,回头他们却要弄死他苗毅,纵有菩萨心肠,也只能行金刚罗汉的霹雳手段。 一帮人登上了二楼。终于有人受不了了这个压力,苏敬公在同门弟子的传音怂恿下,终于快上几步。拦在了苗毅的面前,“苗管事,咱们有话好说。” 苗毅停住,奇怪道:“咱们有什么话好说的。之前是谁说我下船的时候就是我的死期?” 苏敬公老脸憋得发白。拱手道:“之前是我出言不逊,还望苗管事看在同僚的份上大人不记小人过。” “是啊!”李耀奇也上前拱手道:“我等陪个不是,还望苗管事在邬殿主那美言几句,放我等一马。” 苗毅笑道:“你们想让我怎么美言?” 李耀奇低声道:“苗管事就说之前的事情都是误会好了。” 苗毅惊讶道:“那岂不成了我在邬殿主面前出尔反尔,万一邬殿主放过你们找我算账怎么办?” 完颜花亦挤出笑容上前,“苗管事,前面都是我们错了,只要你帮我们这次。我们到了星宿海自会报答。” 苗毅顿时一脸微笑,心想信你才怪。到了星宿海鬼知道你们怎么报答? “报答?准备怎么报答?”苗毅突然露出一副色狼模样,目光肆无忌惮地在玉女宗几个女人的身上扫过,摸着下巴乐呵呵道:“听说你们玉女宗弟子终身守身如玉,也不知是真是假,我很感兴趣,要不晚上你们师叔师侄一起来我房间报答?” 此话一出,苏敬公和李耀奇一起干咳两声,两门其他弟子则是目瞪口呆地看向苗毅,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 几个女人可谓羞愤难耐,放在平常肯定立刻将苗毅给宰了,而且是碎尸万段,于是完颜花的那位师叔又冒了出来,怒声道:“姓苗的,你…别太过分了!” 太狠的话终究是不敢对苗毅放出来。 而且苏敬公和李耀奇也赶紧拦了出来,怕完颜花师叔坏事,都在劝道:“有话好商量,有话好商量。” 又在暗中传音告诫那位女师叔,现在暂且忍耐,只要过了这一关,到了星宿海想怎么弄死苗毅都行,我们帮你抓住,让你亲自动手泄恨。 “苗管事,这报答有点过了,换个报答,换个报答。”苏敬公又在那做老好人。 “我开玩笑的,你们还当真了,我那两个侍女比你们长的漂亮。”苗毅乐呵呵向玉女宗几女摆了摆手,一副就你们这姿色我还看不上的样子。 几女顿时恨得牙痒痒,真想跳上去直接一口一口活生生咬死这厮。 女人就这德性,你受她们色相诱惑想非礼她们,她们要讨伐你,你说她们难看不想碰她们,她们能恨你一辈子,夹在中间无所作为的老实男人她们又看不上,男人自古难做。 苏敬公和李耀奇赶紧又两边拦了拦,前者对苗毅拱手道:“苗管事,报答好说,我们大家身上还能凑出一些愿力珠和钱财…” 苗毅赶紧伸手打住,他不是傻子,现在收了他们的东西,回头这些人逼急了可就有胆子在邬梦兰那边声讨自己了,自己不会为了点小利益坏自己的事。 “报答就算了。”苗毅冷冷清清道:“你们之前堵上门咄咄逼人,现在事情说过去就过去不合适吧?一起向我鞠三个躬道歉如何,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苏敬公等人连忙摆手。 二十多号人立刻罗列整齐了,齐齐在那恭恭敬敬连鞠三躬,真诚道歉,心里却在喊着小贼这笔账到了星宿海连本带利收回来。 第三二七章 略施薄惩 (150票加更奉上) 看着眼前这些整齐鞠躬赔礼道歉的人,苗毅想到了就在之前发生的事情,就是这些人,将势单力薄孤零零的自己给堵在屋里,指手画脚恐吓威胁。 这种被一群人堵在屋里的感觉,他很小就经历过,那时身边还带着两个小的,那时还往自己腿上扎了一刀,所以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不过变化很快,之前还咄咄逼人的一群人,转瞬变成了这样! 苗毅面带微笑,发现有点喜欢上了这种翻云覆雨的感觉,待众人鞠躬赔礼之后,叹道:“我只能说在邬殿主面前尽力,具体怎么样,我可不敢担保。” 众人笑得有点勉强,有点怀疑他是否真的会尽力,不过还是牵强赔笑,“那是,那是。” “走吧!”苗毅招了招手,领着一群人继续向楼上走去。 上了三楼,也就是苗毅居住的那一层,又继续登上木梯,踏上了天台。 爬到上面才能感受到整艘大船波澜壮阔乘风破浪的气势,脚下的这艘船领队在前,后面还有九艘大船尾随。 更能感觉到强烈海风的呼呼急骤,吹得人衣衫猎猎,看天色似乎要变天了,蓝天变成了灰色,骄阳黯淡无光,船与浪涛相拍的声音不绝于耳。 一看到广阔天台上雕梁画栋的木屋,众人心弦一紧,都知道邬梦兰就住在里面,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结果。 “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苗毅回头交代道。 众人不解。露出询问的眼神。苗毅看看木屋,似乎怕邬梦兰听见自己说什么,改成传音解释道:“我先去通报一声。先去探探口风。” 苏敬公等人立刻点点头,苗毅这才迎着强风走到了几十米外的木屋前。 风高浪急,众人听不太清,只隐约听到苗毅在门口喊了声“孟姐”,然后才推门进去了。 梦姐?众人面面相觑,他们想当然地将‘孟姐’理解成了‘梦姐’。 苗毅竟然叫邬梦兰‘梦姐’?对堂堂镇丙殿殿主竟然称呼姐,怪不得能请动邬梦兰帮他出头。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能这么快攀上这层关系,不是听说这家伙跑到万兴府杀了熊啸么… 之前出发的时候,他们躲在船内。没有听到邬梦兰对苗毅的恐吓,否则必不会这样想。 屋内的邬梦兰盯着站内室门口的苗毅冷冷道:“你怎么又来了?” 苗毅苦笑道:“孟姐,你也知道我的处境,我现在若是得罪了三大派。到了星宿海就死定了。所以……” “所以你就不怕得罪我。把他们带来了?”邬梦兰一偏头,一股法力卷出,唰!窗户扯开了,冷目看向了站在几十米外的苏敬公等人。 外面的杂音虽大,但是凭她的修为还不至于有人到了几十米外都不知道。 苏敬公等人一对上邬梦兰的冷目,皆是心弦一颤,看来这位邬殿主还真是对咱们没好感啊! 他们哪敢与邬梦兰对视赶紧底下了脑袋。 邬梦兰头一回,一股法力又唰地将窗户给拉上了。冷目又盯上了苗毅,“看来是我对你们太宽容了一点。” 看这样子是准备连苗毅一起惩罚了。 苗毅赶紧作揖道:“孟姐。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回去也跟他们说了您不见他们,可是他们不相信我的话,实在是因为我之前把牛吹得太狠了点,反复之下,他们对我的话有所怀疑,所以想当面验证。孟姐,您就出去和他们当面解释一下,或者在屋里和他们聊上两句也行。” 外面的人是不敢施法窥探邬梦兰这边在说什么,若是听到估计会直接冲过来理论个清楚。 邬梦兰本来是准备出去给这帮人好看的,结果被苗毅这么一说,邬梦兰反倒想你们想让我出去我就出去,那我成什么了,你们有什么资格? “趁本座没动怒前,让他们立刻滚!”邬梦兰冷冷一声。 苗毅倒是想让她动怒把外面一伙人给收拾了,一了百了,也省得自己麻烦,可关键是不行,邬梦兰真要亲自动手对上了外面的人,自己两面三刀的事情立马要露馅,经不起任何的对质。 戏耍到邬梦兰的头上,很显然最后倒霉的不是苏敬公他们,而是他苗毅。 苗毅苦笑道:“若是他们见不到您就一直站在外面站到死也不走怎么办?” 这话里藏了暗示性引导的意味,苏敬公等人又不是傻子,为什么一直站到死也不走? 果然!邬梦兰的声音突然隆隆回荡于整艘船的上空,“那就让他们一直站下去吧!” 此话一出,外面的苏敬公等人脸色一变,下面客房里的人也骚动了起来,就连远处最后一艘船上压尾的庞让亦闪身出现在了天台上,举目看向这边。 苗毅愕然,心中狂喜,他还准备诱导一番,谁知邬大殿主还真给面子,那脑子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已经直接施法开了金口警示外面,倒是省了他不少事。 “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想让我亲自请你出去?”邬梦兰盯着他冷冷道。 “不敢不敢!”苗毅赶紧出去了。 出了门还老老实实把门给关上了,才摇头叹气地向苏敬公等人走去。 对上苏敬公等人,看着众人忐忑不安的眼神,苗毅又叹了口气,向他们传音道:“邬殿主说,敢在她亲自坐镇的船上惹事,当杀一儆百!” 众人顿时一脸惊骇,苗毅又接着说道:“我费了好一番口舌,才帮你们脱了死罪,不过邬殿主的话想必你们只要不耳聋就应该都听到了,她让你们在这里一直站下去。敢擅动者,会有什么后果我也不知道。” 其实邬梦兰的话可不是这个意思,她是顺着苗毅的话给了声警告。可不是苗毅说的什么前因都没有,就让他们直接在这里一直站下去。 说话不一次性说完,会吓死人的,众人终于松了口气,能不死就行,凭他们的修为就算在这里多站站也没什么。 可能是被吓到了,众人在这里不敢多话。但是看向苗毅的眼神里竟然透着一丝感激。 看得苗毅怪不好意思的,挥手招呼道:“走吧!别在这里傻站了。” 众人顿时一脸悲愤地看着他,发现这小子原来是想坑他们。邬梦兰都说了让他们一直站下去,这小子竟然让大家走,这不是想害大家还能是什么? 苗毅顿时反应了过来,估计没有邬梦兰发话。这些人不敢乱动。赶紧传音解释道:“我帮你们说了番好话,你们一直站在这里,邬殿主一开窗或一出门就看到你们也闹心,她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也不想你们一直在这里盯着她,所以同意你们下去站船头去。站船头对你们也有好处,也能避免邬殿主直接看到你们,避免闹得你们浑身不自在不是?站下面哪里痒了还可以挠一挠。站这里多不方便?” 这家伙能好心到如此贴心的地步?一帮人几乎有七成怀疑这家伙是想借刀杀人,想把大家给骗离此地惹怒邬梦兰。然后把他们给杀了。 见这些人无动于衷,苗毅顿时大声嚷嚷道:“还真是一帮脑袋进了水的家伙,怎么就不听劝?行,枉我在邬殿主面前为你们费尽口舌,差点连我自己也搭了进去,我不管了,你们爱站这里就继续站吧,惹出了事可别怪我!” 这话倒是没有用传音,而且嗓门有点大,貌似带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愤怒,这是想说给眼前这伙人听证明自己没撒谎,同时也是说给邬梦兰听,同样也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撒谎。 他说完甩手而去。 苏敬公等人面面相觑,又看向那座雕梁画栋的木屋,见没反应,都点了点头,赶紧转身跟着苗毅下去了。 道理很简单,苗毅这么大声音凭邬梦兰的修为估计不太可能听不见,邬梦兰听了没反应,就说明苗毅说的有可能是真的。苗毅如果是撒谎,焉敢这么大嗓门? 如果苗毅还是跟前面一样传音,他们肯定不信,如此堂而皇之地说出来,他们没理由不信,就算有事他们也可以说是苗毅假传法旨。 最下面一层的两边房间里,一个个修士打开了门站在门口,好奇地看着苗毅领着苏敬公等人直接穿过中间的通道,来到了另一头的出口。 苗毅脚步一停,指向前方甲板尽头的船头位置,咳嗽一声,看向身后左右道:“该怎么做我想不用我教,都老实点站船头去吧。当然,你们不想站,我也不勉强,反正我能帮的也就是这些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李耀奇率先向他拱了拱手表达谢意,其他人也陆续拱手从他身边而过,都是毫不犹豫地直奔船头站好。 之前闯到苗毅房间里咄咄逼人的二十多人,此时全部老老实实站在了船头位置顶风迎浪‘自罚’。 把这些人全部搞定后,苗毅重重呼出一口气来,后背都有点湿了,玩这种走钢丝的事情太危险了,也太费心力了,稍有一丝丝不慎,估计恼羞成怒的邬梦兰就能一巴掌拍死自己,期间丝丝掌握动态微调的关键让他绷紧了神经应对,绝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轻松。 他赌的就是邬梦兰和苏敬公等人都不会怀疑他在两者之间这么近的距离下还敢搞鬼,也的确成功将两边给糊弄了,这绝对是冒险的行为,也绝对只有胆大非常的人才能干出来。 让苗毅松了口气的是,邬梦兰虽然修为高过杨庆,可是那头脑却未必比的上杨庆,如果换了是杨庆,他压根就不敢在杨庆面前玩这种太过微妙的把戏,否则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玩谁。 狂风有了,暴雨应该也快来了吧?苗毅看看站船头的一帮人,再看看天色暗自嘀咕。 回头转身通过走廊时,站两边客房门口的修士中有人问道:“苗管事,他们这是怎么了?” “哎!”苗毅叹了口气,大大方方承认道:“这就是得罪了邬殿主的下场,邬殿主略施薄惩而已。” 两边人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听到邬殿主那一声,这三大门派也是,这不是自找苦吃么。 “你还有你,跟我来一下。”苗毅随手点了两人,包括刚才问话那人。 两人跟在他后面下到了最底层的马厩内,忍不住问道:“管事,什么事?” 苗毅叹道:“得罪了邬殿主岂能有好果子吃,他们受罚倒是其次,连他们的龙驹也被连累了,到星宿海要三个多月呢。从现在开始,这艘船的动力就专门由他们的龙驹来负责吧。” 第三二八章 大家都是自己人 都说最毒妇人心啊!今天算是领教了。 被喊来的两人顿时一阵恶寒,不过也只能是感叹一声,这女人果然是不好惹,竟然连龙驹也惩罚。 不过也觉得还好了,动力舱一次性只能上十只龙驹,那些受惩罚的有二十多人,其坐骑可以轮流换着来,对龙驹来说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三人走进马厩,三大派的房门号都在苗毅的脑子里,房门号和马厩的号是对应的,苏敬公等人的龙驹先被赶了十只出来,顺着通道直接被赶进了动力舱。 动力舱内,有十只龙驹套着链子各自绕着一只转盘跑,就像驴拉磨一样,各自的主人盘膝打坐在一旁轮流掌舵。 船上两百号赴会的修士,为了公平起见,每十只龙驹在这里拉上一天,轮流换着来,每人坐骑估计进来拉上个三回就差不多到了星宿海。 见到苗毅等人赶着龙驹进来了,盘膝打坐在动力舱内的十人睁眼站起,换班的时间还没到,怎么就来了?自然要问怎么回事。 被喊来的两人把苏敬公等人得罪邬梦兰的事情讲了遍,舱内十人唏嘘不已,不过也没什么意见,以后不用自己的坐骑再来做苦力了,大家何乐而不为。 为了避免船忽然停下,十人逐一将自己的坐骑给换下,将苏敬公等人坐骑给换上了。 苗毅自然要将事情详细交代,让这一班的人对下一班交接。继续换三大派的坐骑上。 临走前,苗毅再次提醒道:“我和三大派的人是同僚,都是好友。喂食的事情你们就不用操心了,我会亲自来打理,你们交班的时候把话传下去。” 能给自己省事,大家自无不可,同时也觉得苗毅这人挺仗义,也有人认为苗毅这是在拍三大派的马屁,这样做自然是为了在星宿海能有所依仗。 苗毅才不管他们怎么想。 回到自己房间时。外面苍茫大海上已经是狂风暴雨并举,又从寒玉箱子里拿了点冰镇的水果出来品尝,边吃边走到窗前。外面狂风暴雨阳台上的门是不方便开了,只能把窗户拉开了一条缝隙,风雨立刻飘摇灌入。 苗毅从窗户缝隙里看去,只见苏敬公等二十多人正硬邦邦干挺在船头。接受着狂风暴雨的洗礼。都是青莲修士,能将一般人刮跑的狂风暴雨他们还是能扛得住的,从他们站在船头纹丝不动就能看出。 只是如此恶劣环境下看着有点惨不忍睹,尤其是动不动一个巨浪迎着船头扑头盖脸打来时,更显苏敬公等人的坚挺。 吃着东西观看的苗毅不禁啧啧有声,可惜狂风暴雨不能刮上三个月不停,否则也能让这些家伙吃上一壶。 他之所以把这些人从天台上整到船头去罚站,也是怕邬梦兰看了会奇怪。这一奇怪肯定就会忍不住上前去问一下为什么,这一问为什么肯定就要露馅。还是让邬梦兰眼不见心为净的好。 窗户一关,苗毅盘膝坐在了榻上,一颗愿力珠扔进了嘴里打坐修炼。 海上的狂风暴雨来得快,去的也快,不到小半天,外面已经是雨消云散,露出纯净浩瀚的满天繁星,已经是深夜,外面从狂暴中静阑下来的浪花声动听,已经躲进了屋内的黑炭甩着蛇尾巴悠闲打盹。 苗毅收功下了床,开门走上阳台,抬头看看夜空的朗朗繁星,那不见明月的海天分外怡人,看看船头,那二十来人依旧坚挺在那。 苗毅飞身而下落在了甲板上,走了过去。船头闭眼修炼中的二十多人闻声睁眼,扭头看来。 “诸位幸苦了。”苗毅拱了拱手。 “苗管事,我等正有事找你。”完颜花出声道。 苗毅在她们几个女人身上扫了一眼,修士就是这点不好,如此大的狂风暴雨也没能把她们给整成落汤鸡,不然能看看这些玉女的身段到底与普通女人有何不同。 “何事?”苗毅问道。 李耀奇叹道:“苗管事,我们一直站这里倒是没关系,只是轮到我们龙驹当值的时候不能上场慢了船速怕是又要惹得邬殿主生气,苗管事可否代为安排一下。” 苗毅呵呵笑道:“不用担心,我已经把动力舱当值的秩序给重新调整了,诸位的龙驹就不用上场了,在马厩休息便可。诸位正接受惩罚中,其他人也能理解。” 彼此之间不愧是你死我活,他说这话还真是一点都不脸红,人家的坐骑正在奔波劳累个不停,他居然说在休息。 “多谢苗管事。”偏偏众人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还都拱手谢过。 完颜花又说道:“苗管事,还有一事,我们在这里受罚,我们坐骑的进食怕是会有些麻烦,想请苗管事一起代劳。” “这个呀!”苗毅趁机提条件道:“诸位也知道在下势单力薄,不知到了星宿海后,三大派能不能照看一二?” 此话一出,众人心中原本还有点担心他趁机做手脚,现在却是放下心来,显然对方还是想巴结三大派保命,并不敢得罪他们太狠,面子显然没有小命重要。 众人心中冷笑,表面上还是客气点头道:“这是自然。” 苏敬公更是保证道:“到了星宿海,你想跟着我们三大派任何一家都可以。” “是的。”李耀奇和完颜花也满口保证下来,先把苗毅稳住再说。 苗毅当即笑着拱手道:“诸位放心,诸位坐骑的事情包在苗某身上,只要诸位安好,到了星宿海亦是苗某一大助力。” 双方完成交易后,苗毅告辞离去。 等他一走,背对的苏敬公等人交换个眼色,一个个眼露厉色冷笑不已,还想我们到了星宿海帮你?到时候看你怎么死!若不是你苗毅干的好事,把事情给捅到邬梦兰那里去,我们焉能吃刚才那顿狂风暴雨的苦头? 刚才的狂风暴雨彻底把众人之前对苗毅帮忙的那点感激之情给冲刷的一干二净,顶着狂风暴雨时,心中那叫一个狠呐!奈何那厮和邬梦兰攀上了关系,只要还在这条船上就惹不起,只能暂时忍耐,等到了星宿海再找那厮算账。 背身而去的苗毅嘴角也同样露出冷笑,他过来求他们做交易也是为了他们能安心,他才不指望到了星宿海三大派能保护自己,自己的小命只能是靠自己,寄托在别人身上,尤其是交由仇人做主可不安全。 还想老子给你们的坐骑喂食?回头看你们到了星宿海骑着一群软脚虾拿什么跟老子嚣张! 当然,喂食的事情他还是会做的,不过会掌握分寸,逐渐将那些龙驹的身体给掏空。 虽然有些残忍,可这也是没办法,你现在无论是把对方人给弄死了,还是把对方龙驹给弄死了,下船之前捅到邬梦兰那里自己干的好事都会露馅,把人家邬梦兰当傻子耍,邬梦兰能放过你才怪。 趁机直接爽快报仇固然是好,可也没必要把自己给搭进去,不急,主动权已经掌握在了自己手上,慢慢来就是。 回了屋里门一关,继续修炼。 次日清晨,一轮金灿灿朝阳跳出碧波万里的海平面,苗毅收功走出了阳台跳了下去,走到船头对苏敬公等人说道:“邬殿主让我每日一报船上的情况,我现在去正好帮你们求求情,看邬殿主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你们。” “有劳了。”众人立刻拱手谢过,实际上是站的越久越恨某人。 “不谢,大家都是自己人,到了星宿海还要相互倚仗。”苗毅客气一声离去。 自己人?谁跟你自己人?这话又是让众人一阵冷笑。 飞身上了天台的苗毅抬头看看万里无云的天空,再看看金灿灿的朝阳,嘴角露出一抹诡笑,估计今天的太阳有点大啊,昨晚水洗,今天暴晒,这帮家伙还真是有福气。 咚咚咚!回头到了邬梦兰的门口,苗毅敲门后,恭敬道:“孟姐!” 总之不管邬梦兰怎么不爽,他就是不尊人家为殿主,喊着“孟姐”不放,效果多少有一点,至少自己喊着“姐”说话时多少方便点。 “进来!”邬梦兰的声音从屋里传出。 苗毅施法拨开了门后的门栓,推门而入,走到邬梦兰房间门口,见邬梦兰依旧盘膝打坐在榻上修炼,拱了拱手道:“遵孟姐的吩咐,小弟前来每日一报。” 邬梦兰连眼都懒得睁,淡然道:“说吧。” “船上一切正常,只是…”苗毅有些犹豫。 邬梦兰霍然睁眼道:“只是什么?”她也不想船上有事,把人全部交送到星宿海去才算圆满,没有逼不得已的理由,她其实不会在船上乱开杀戒。 苗毅笑道:“我们这条船上一切正常,其他船上就不知道了,要不我帮孟姐去打探打探?” 邬梦兰明眸一闪,嘴角露出讥讽,“你有这么好心?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什么都瞒不过孟姐的眼睛。”苗毅干笑两声,苦着一张脸道:“不瞒孟姐,企图是有一点,只因小弟昨天把三大派给得罪了,所以想到其他船上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在星宿海的助力。不过您放心,小弟一定帮孟姐把其他船上的状况给搞清楚…孟姐,小弟真心不容易,看在当初小弟在东来洞热情招待的份上,您就顺带着帮帮忙吧。” 第三二九章 狐假虎威 又提东来洞的热情招待?邬梦兰可谓好气又好笑,不就是吃了你点东西,拿了你几坛美酒吗?犯得着总挂在嘴上提及吗?搞得老娘好像要欠你一辈子似的。 “尽记得东来洞招待我的事,怎么就不记得你闯到我地盘上杀人的事?”邬梦兰讥讽道。 “你的人也跑到我这边杀过人…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孟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何必与小弟一般见识。”苗毅赔笑道。 邬梦兰算是彻底服了他,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你旧事重提可以,我旧事重提你就来个大人不记小人过。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还真不能让苗毅也大人不计小人过,因为在身份地位和修为上,她的确是大人,而苗毅自称小人也不为过,所以苗毅能说,她却说不出口。 她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这边的手下老是吃对面地盘上的亏,盖因为没人家无耻,这小子如果能弄到自己手下来,估计能和杨庆对掐。 冷笑上两声,默认了苗毅是小人,也就不再跟苗毅斗嘴下去,不然有**份。 掌握其他船上的状况也正是邬梦兰想要的,苗毅可谓是费尽心思掐准了点来投其所好,所以她倒也没拒绝,只是冷冷警告道:“你若是搞出什么事来,别怪我不客气。” 这是同意了,苗毅欣喜若狂道:“那是那是,只是…” 邬梦兰冷笑道:“你别得寸进尺!” “没有没有。”苗毅苦笑道:“只是我若这样红口白牙跑去。其他船上的人也不信啊,说不定一上别的船就要给人轰下来,孟姐是不是随便写个什么法旨给我?” 邬梦兰想想也是。翻手一块玉牒到手中,写下简简单单一句话,命苗毅巡视船队状况,没给其他权利。 苗毅接到手中一看,心中大喜,谢过告退。 他还真是说干就干,一到下面客舱。随便敲开两间房门,招来两人,直接使唤道:“奉邬殿主法旨。命你二人办差。” 两人一愣,问道:“办什么差?” 苗毅指向通道两边的房间,“把这一层每一个房间的每一名修士的名字登记下来,详细问清修为。在各地担任什么职位。什么门派出身之类的全部登记清楚,明天交给我,回头我要送给邬殿主查看。” 三大门派弟子的遭遇在前,两人不敢违抗,双双应下了,心里却在骂苗毅狐假虎威。 事实上苗毅的确在狐假虎威,而且是在将狐假虎威给进行到底,邬梦兰可没有让他去查全船人的老底。 可苗毅自己想查。而且就这么直接打着邬梦兰的旗号干了,他甚至都没有把邬梦兰给的法旨拿出来给两人看。 其实在还不知道是邬梦兰押船之前。他之所以利用手中权力给自己谋取了这艘船的管事,就是准备干这事的。 用他自己的话说,他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真想来管事的,就算押船的人不是邬梦兰,没有法旨,他也准备在这艘船上这样搞。 邬梦兰的出现倒是给了他意外之喜,直接从邬梦兰那里弄来法旨,把主意打到了整个船队上。 对苗毅来说,邬梦兰这颗自以为是的大头蒜,不剥白不剥。 下到二楼,找了两个人,把同样的事情给交代了下去。 来到底层一楼也是一样,不过多交代了一句,“三大门派的就不用统计了,他们正在受罚不用去打扰,而且他们的情况我都知道,可以省去不查。” 接着又来到下面的马厩和动力舱看了看,苏敬公等人的坐骑果然在此卖命地转圈跑,这很好。 把这艘船上的事情布置下去后,苗毅来到船尾看了眼后面一路尾随的船队,直接飞身而起跳海了,凌波踏浪飞纵,最后飞身落在了百米外的大船上。 他的举动引来本船几人拦住询问,“月行宫的人跑到我们这来干什么?” 苗毅大言不惭道:“奉船队统领大人法旨来办差,让你们管事来见我。” 若是没有邬梦兰的法旨,他还真不敢随意脱离自己所在的那艘船只,擅自离船者视同逃跑,当场斩杀! 其中一人闻言立刻上前一步抱拳道:“在下就是这艘船上的管事。” 苗毅不是这条船上的管事,可不好在这里红口白牙,当即摸出了邬梦兰的法旨交给对方查看。 对方看过后,双手奉还,问道:“不知统领大人有何吩咐?” 苗毅回道:“统领大人命你把船上每个修士的名字,修为几何,在各地担任什么职务,出身于什么门派之类的全部登记清楚,明天统领大人要看到,误事者严惩!” 对方有点奇怪邬梦兰想搞什么,不过苗毅手持法旨而来,也不用怀疑,当即拱手道:“卑职遵命!” 就连邬梦兰也想不到苗毅会如此大胆,他就更不会怀疑。 苗毅笑道:“还望抓紧办差,明天我来找你拿统领大人要看的东西,你们忙,在下还要去下艘船上传统领大人的法旨,就不打扰你们了。” “不送!”几人陪着那位管事一起向苗毅拱手相送。 苗毅拱了拱手告辞,飞身上了天台,跨过天台,跳到船尾,又跳海,凌波飞跃个上百米后,又窜上了下一艘船。 如出一辙,找到这艘船的管事,忽悠完后,又继续下一条船。 一直到蹦上最后一艘船时,终于遇上了点麻烦,一跳上船头,唰地一条人影闪来迎接他。 迎接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差点要了他命的镇丙殿行走庞让,冷冷盯着苗毅喝道:“擅自离船来此作甚?” 看那样子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宰了苗毅。 苗毅赶紧摸出邬梦兰法旨奉上,“奉邬殿主法旨来办差。” 庞让眉头一皱,你杀了镇丙殿的府主,殿主会让你来办差?他有所不信,拿了法旨一看,的确是邬梦兰的法旨,上面有邬梦兰的法印,假不了。 可他还是有点奇怪,还了苗毅法旨,喝道:“在这等着!” 唰!庞让身化虚影掠空而去,很快落身在了打头的月行宫船上,在木屋外拱手道:“属下庞让求见。” 进去面见邬梦兰把事情一讲,邬梦兰笑道:“的确是本座让他去办差的,难道他没拿出本座的法旨给你看?” “看倒是看到了,属下就是觉得有点奇怪,他闯入镇丙殿境内肆意妄为,殿主恨不得杀了他,为何会用他办差?”庞让很是不解。 邬梦兰笑言,“因为霍凌霄要置他于死地,假如他这次能有幸从星宿海回来,肯定是不敢在镇乙殿再呆下去了,我不妨现在留点情面,回头便于招揽。这小子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万兴府那边需要一个能给我扳回面子的人。” 庞让眉头皱起,“殿主,恕手下直言,难道您认为他能从星宿海活着回来?” 邬梦兰摇头道:“不能活着回来就算了,左右是死,我们又不损失什么。何况这小子的确有几分真本事,他闯入万兴府杀熊啸的手段你也看到了,可谓有胆有谋,这种人谁也不敢保证他就一定不能回来。还是那句话,我们又不损失什么,留下一份情面,万一他活着回来了,为我效命有何不可?” 庞让知道邬梦兰和霍凌霄的暗中较劲,心里颇有些不以为然,可表面上还是奉承一句,“殿主英明!” 掠空飞回最后一条船上时,从苗毅头顶上扔下一句话,“办你的差去。”没逗留,甚至都没照面,就直接闪身进了天台上的屋里。 苗毅悬着的心松了口气,再次找到本船管事,把事情给交代了下去。 返回到月行宫的船上时,站在阳台上欣赏了一下依旧挺立在船头顶着太阳暴晒的苏敬公等人,嘴角勾笑,返身进了屋里打开了三面窗户,吹着舒适海风,扔了一颗愿力珠到嘴中,盘膝在榻上继续修炼。 日落,明月又领着漫天繁星出现在了窗外。海上升明月,夜景入梦里,月光照在苗毅的脸上,可惜在榻上盘膝修炼之人无心欣赏外面的美景,白瞎了一间上房。 次日天明,苗毅又去各船溜达了一遍,找到各船管事,将收集来的修士信息收好了,附带着问了句各船上有没有事。 回到月行宫船上,又找到邬梦兰,奏报各船一切正常,可是从各船收集整理来的玉牒却私吞了,没有上交给邬梦兰。 邬梦兰显然也不会留他下来聊天,苗毅回到自己房间,看了眼继续站船头顶着烈日暴晒的人们,迅速将门窗全部给关死反锁了。 搞了一盘冰镇果肉放茶几上,往一旁椅子上悠闲一坐,翻手就是一块玉牒拿在手中查看,玉牒中正是这条船上人员的信息,边吃着东西边看。 此去星宿海,苗毅自认没把握成为十八万修士中那一百名幸存者,就算有一套二品法宝,他也没任何把握,但是他不会坐以待毙,哪怕是一点点活命的机会也要抓住,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活下去。 自己势单力薄是不错,可是想必在这船队当中势单力薄的人不止自己一个,蝼蚁尚且贪生,估计没人愿意去送死,没有三大派的支持,自己理当想办法串联其他人联手自保才对。 第三三零章 串联 “又一个府主…” “又一个青莲九品…” “这是青莲八品…” 手上的这些玉牒,苗毅可谓越看越心惊,参加此次星宿海戡乱会光这条月行宫的船上,府主就有三十七名,山主则有两百多名,而且修为大多不低,参会的山主当中除了自己这个倒霉蛋外,其他山主的修为竟然都超过了青莲五品。 不需要多想,这些山主肯定大多都是因为威胁到了府主的地位被下了黑手。 最令人心惊的是,这两千多号人中居然有十六个青莲九品,离红莲境界也算是只有一步之遥了,只要跨过那个门槛,将会是另一番天地的境界。 青莲五品以上的几乎占了五分之一,光一个辰路就有这么多高手参会,十二路加起来有多少?六国加起来有多少?苗毅倒吸一口凉气,修为青莲五品以下的还有活路么?更不用说自己这个白莲境界的修士。 不看不知道,一看才知道南宣府的确是太小了,外面可谓是高手如云。 “咦!还有一个倒霉蛋…”苗毅突然惊奇一声。 他原本以为辰路只有自己一个白莲修士,结果竟然发现还有一个,而且还是个女人,而且修为还不如自己,只有白莲五品的修为,没有门派出身,名叫戚秀红。 还有比自己更倒霉的,苗毅心里瞬间平衡了不少,暗暗记下了‘戚秀红’这个名字连同其所在的房间号,准备回头去看看怎么回事。他反正有条件在各条船上乱窜。 “三大派的不能要…” “镇乙殿和镇丙殿这边知道自己的人比较多,不方便驾驭,不能要…” “有门派背景的只怕会想着和自己同门抱团取暖。不会一条心,不能要…” “这个府主能不能联系?他还有自己的手下,估计会和自己的手下抱团吧?不对,他的手下估计就是被他本人列入了参会名单,不恨死他才怪,哪会和他抱团,就算愿意抱团。只怕这位府主也要担心手下会不会下黑手,可以联系。” 苗毅拿着一块块玉牒排除打标记,看到三大派的弟子划上一条线排除。镇乙殿和镇丙殿的排除,有门派背景的也排除在外,如此七七八八排除下来,完全符合条件的只有四百来人。还不到五百人。 不过这已经是很大一股力量了。其他人不要也罢,只有这些没有依靠为了求生存的人才能抱团在一起,也好拉拢,像三大派这种的你去拉拢,人家鬼理你,因为人家有一定的底气,就算理你肯定也有一大堆条件,而且关键时刻为了维护本门利益肯定是牺牲外人在先。 三大派。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整个船队上的两千多人中竟然有两百多人是三大派的人。可见三大派不愧是辰路的三大派,果然是势力庞大,怪不得苏敬公等人如此有底气。 抱着两千人的名单一个个查阅之后进行推敲,这一研究就研究了好几天,期间每天会抽空去邬梦兰那里敷衍一趟。 为此差点忘记了给下面马厩里苏敬公等人的坐骑喂食,不由吓一跳,真要现在就把那些家伙的坐骑给搞死了,到时候自己怕是想下船都难,赶紧去应付了一趟。 花了几天时间将名单中的人员给确定后,苗毅终于打开房间的门窗松了口气,看了眼站在船头依然顶着烈日暴晒的二十余人,冷哼一声而去。 来到船尾,再次跳下了船,凌波飞渡,又来到了后面那艘仙行宫的船上,谁知刚好又遇上本船的管事。 对方立刻上前抱拳道:“苗兄,可是统领大人又有什么吩咐?” “呵呵,没事,统领大人让我到各条船上多转转,因为不希望看到抵达星宿海前船队出任何意外。洪兄,你忙自己的吧,我一个人到处转转,不用陪我…” “苗兄,如果不急的话不妨来我房间喝一杯,洪某来的时候带了些美酒来。” “不用不用,不敢耽误统领交代的差事,我先把统领交代的差事给完成了再说,有空我再来找洪兄讨一杯尝尝。” 把那位管事给打发后,苗毅进了客舱之内,行走在通道之中,左右打量着门房牌号,突然眼睛一亮,停步在一个房间的门口,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里是一位青莲九品的高手,正是自己要串联的人之一,如此高手在星宿海绝对是一大助力,岂能错过。 咚咚咚!苗毅左右看看通道两头,见暂时无人,立刻敲响了房门。 里面传来脚步声,房门嘎吱打开,一名清瘦的中年男子双目有神,上下打量苗毅一眼,不认识,似乎没有在这条船上见过,不由狐疑道:“你是?” 看起来年纪不大,就能有青莲九品的修为,可见前途无限,怪不得会遭人嫉被弄来星宿海!苗毅心里嘀咕一声,笑道:“我乃月行宫船只上的管事苗毅,奉押船统领的法旨前来走访各艘船只,不知苗某能否进去和阁下小聊几句?” 对方眉头一皱,显然有些不情愿让莫名其妙的人随便进自己的房间,但是对方打着押船统领的旗号,也只能让开道:“请进!” 谁想苗毅一进来,主动帮他把门给快速关了,并且回头传音问道:“阁下可是赵非赵府主?” 对方一愣,见人家传音,想必是有什么不想让旁人听到的话,遂依礼传音回话,奇怪道:“苗管事认识赵某?” 果然是他,没走错房间!苗毅笑道:“地行宫白云府府主赵非,无门无派,散修出身,苗某可有说错?” 赵非上下审视了苗毅一眼,“苗管事为何对我的底细如此清楚。” “前几日统领大人要求各船详报船上修士情况时。中间的经手人正是苗某。” “哦!”赵非恍然大悟,颔首道:“不知苗管事找赵非何事?” 苗毅笑道:“为赵府主在星宿海的安危而来,不知道值不值得坐下来和赵府主一谈?” 赵非目光闪烁。隐隐猜到了一点苗毅的真正来意,不敢确定,转身伸手道:“条件简陋,苗管事若是不弃,不妨坐下说。” 苗毅拱手谢过,房间里就一张床和两张椅子配茶几,其他东西没有。和苗毅住的上房不能比。 两人隔着茶几坐下,赵非倒是沉得住气,不愧是做府主的。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等着苗毅道明来意。 苗毅也不跟他绕圈子,直接问道:“不知赵府主可愿与苗某在星宿海联手自保?” “恐怕要让苗管事失望了。”赵非淡淡笑道:“赵某已经和三祖门结盟,苗管事若是感到在星宿海难以自保。赵非倒是愿意帮苗管事引荐一二。” 能当上府主果然没那么简单。一开口就想探自己的底,苗毅心中嘀咕,自己若是答应了对方的引荐,就暴露了自己虚弱的底气,就别再想招揽到人家。 “赵府主的好意苗某心领了。”苗毅笑道:“只是苗某认为赵府主是在开玩笑。” “开玩笑?”赵非貌似诧异道:“苗管事何出此言?” “赵府主说自己和三祖门结盟,这不是开玩笑是什么?敢问赵府主拿什么和三祖门结盟?” “自然是凭赵某青莲九品的修为,难道苗管事认为参加星宿海戡乱会的修士中还会有比赵某修为更高的?难道凭赵某的修为还不足以成为三祖门的一大助力?” “三祖门在辰路不过一个中等门派,说其是二流门派也不为过。从我手上掌握的情况看,整个船队中三祖门的弟子不过五十来人。赵府主觉得就这点人马能在星宿海有所作为吗?” 幸好来之前做足了准备,苗毅心中嘀咕一声。 “苗管事莫非忘了三祖门还有非官方人马不在此船队中?” “那又如何?难道三祖门加起来还能超过一百人不成?” 赵非哦了声问道:“不知道苗管事来自何门何派,贵门派又有多少人马参会?” “无门无派,苗某和赵府主一样,同是散修出身。” “那就奇怪了,不知苗管事哪来的底气招揽赵某?” 苗毅傲然道:“就凭我与船队中的两百多人已经结盟,其中有两名青莲九品的高手,还有两百多人等着我去招纳,赵府主就是其中之一。” 赵非吃了一惊,“苗管事不是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开玩笑,只因苗某有着赵府主没有的便利,苗某手上掌握着船队所有赴会修士的情况,又是奉统领的法旨办差,可自由来往于各船,譬如我现在能和赵府主坐在一起。须知苗某结盟的人全都如赵府主这般,势单力薄且无门派背景,没有后路,结盟后无异于抓住了救命稻草,只能团结在一起拼搏!试问我还有必要接受赵府主的引荐去加入那个三祖门吗?说句不中听的,恐怕赵府主心里也明白,和那些门派结合在一起无异于与虎谋皮,一旦有什么危险必将先把赵府主先推出去。是与我结盟去拼一把,还是为三祖门去送死,难道赵府主还没有决断么?” 赵非沉吟,忽抬头问道:“苗管事打着为统领办差的旗号,实则私下四处串联,就不怕赵某举报吗?或者说,难道苗管事就不怕遭到其他人的举报?” 苗毅呵呵笑道:“举报我有什么好处?是能得到奖励,还是能免去去星宿海送死?而我能最大可能地为大家提供活命的机会,换了赵府主会去举报我吗?” 赵非默然,又问道:“敢问苗管事修为几何,在官方任何职位?” 苗毅大言不惭道:“苗某不才,和赵府主一样,同为青莲九品的修为,上船前是长丰府的府主。” 长丰府在哪里他苗毅自己也不知道,有个长丰洞倒是知道,不过这有什么关系?仙行宫和月行宫隔那么远,他就不信赵非能将整个辰路上千个府的情况都能掌握的一清二楚。 第三三一章 催命符 最重要的是,对方也没那个条件,能像他一样到各条船上到处乱跑,赵非不可能跑到月行宫的船上去打听。 至于是不是说谎不重要,善意的谎言都是为了大家好,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没条件的人团结起来,只要大家能拧在一起抵御风浪,谎言被揭穿了又如何,相信到时候只会感谢他苗毅,没人会埋怨他做错了,一旦成型,团结起来的人马没那么容易散掉,谁都知道分开更危险。 赵非可谓是再次吃了一惊,没想到对方看起来比自己还年轻,修为和地位却如自己一般,自己如果加入的话…不由问道:“刚才苗管事说已经结盟的两百人中有两名青莲九品的修士,不知是否包括苗管事自己?” 修为这种东西很容易暴露,他压根就没想到苗毅能在修为这件事上骗他。 苗毅摇头道:“不包括我在内,你若加入,包我就有四名青莲九品的修士,还有不少八品和七品之流,难道赵府主还看不清大势所趋,还要犹豫么?” 赵非轻轻吸了口凉气,自己加入就有四名青莲九品的修士了…… 苗毅从屋内走出来时一脸笑容,赵非亲自将他送了出来,两人拱手别过。 目送苗毅往前走去,站在门口的赵非亲眼看到苗毅又敲开了前方另一人的房门进去后,目光中才露出兴奋和坚定,若是苗毅说的这个联盟能形成,倒是大有可为。 “邱山主。不必怀疑本联盟的实力,前面隔了几个房间的白云府府主赵非你认识不认识?” “知道!” “赵府主青莲九品的修为可比你修为高多了,他也是本联盟的人。你若不信,回头可以去问问他……” 没多久,苗毅又面带微笑从另一个房间出来了,继续去了下一个房间…… 这种一个个谈,一个个拉拢的事情干起来很累,确切地说是很耗精力。 不能说骗人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可从无到有的确是不容易。可他苗毅必须要去做,必须要去身体力行,不为别的。只为自己孤立无援死路一条,就算前方没有路也要开辟出一条路来,他想活下去,想好好活下去。他坚信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能空想等着天降奇迹,敢作敢为才可能有出路,堂堂大男人岂会畏惧幸苦! 幸好的是,苗毅的到来对那些忐忑不安且势单力薄的人来说,犹如久旱甘霖,没人愿意错过这样的机会,苗毅搞定他们并不难,事实上将心比心这也在苗毅的预料之中。蝼蚁尚且贪生,谁不想活下去? 尽管如此。可毕竟要一个一个谈,一天最多也就能谈下二三十个。 连续搞了几天后,苗毅终于来到了那个‘戚秀红’的门前,来到了那个白莲五品女修士的门前。 站在门口,他犹豫了一会儿,就一个白莲五品的女修,自己有没有必要去招揽?可最终还是敲响了房门。 门打开后,苗毅看到的是一个清瘦、清秀且婉约美丽的女人,一身素黄长裙,略带警惕的目光狐疑看着他。 当获知苗毅的来意后,戚秀红很惊讶,且有些兴奋和欣喜,真的是那种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感觉,感谢的话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戚秀红,不瞒你说,本联盟包括苗某在内,光青莲九品的修士就有四个,其他修为最差的也有青莲一品,就你的修为…说实话,刚才站在你的门口我很犹豫。”苗毅说这话还真是一点都不脸红,谎话说多了,似乎自己也相信自己是青莲九品的修为,语气中那叫一个不容置疑。 戚秀红默默咬了咬唇,点头道:“我能理解!可苗管事既然来,说明苗管事还是愿意给戚秀红一个机会,戚秀红别的不敢保证,只要大人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戚秀红原为大人鞍前马后誓死追随大人!” “这不是我想听的,我只是觉得奇怪,你一个白莲五品的女修怎么会来星宿海?我看你长的也不差。” 结果戚秀红给出了一个很狗血的答案,她就是因为长的漂亮才来了这里。 只因府主图她美色,想和她结为双修伴侣,可她不从,几次三番之下,府主恼羞成怒规则之内又不好强抢,遂以上报星宿海的名单来威胁她,可她还是不从,结果府主一怒之下真的把她报上了星宿海的名单,答案就这么简单。 到了船上后,她毕竟不甘心受死,也找了船上的其他门派,希望能让她加入其中,奈何修为太低,几乎没人愿意要她这个累赘,倒是有几个愿意给她一个口头承诺,可条件很不堪,让她晚上去人家的房间,什么意思很明显了,她拒绝了最后的希望。 “原来如此!”苗毅起身离去,便走边说道:“抵达星宿海后跟着我吧!” “谢大人!”戚秀红情绪很激动,将苗毅送了出去…… 花了将近二十天的时间,苗毅终于回到自己房间的阳台上,看着依旧硬挺在船头不敢离去的二十多人松了口气。 海上狂风大作,天空阴云密布电闪雷鸣,一道道叱咤霹雳纵横海上,暴风雨即将来临! 苗毅关了门窗,盘膝坐回了榻上修炼,没多久雷声大作的外面暴雨噼里啪啦地无情砸下…… 一个月后的夜晚,一道紫色流光划过夜空,落在了打头的船舰天台木屋外,一个老头现身,发声问道:“邬殿主可在?” 屋内灯光瞬间亮起,木门打开,邬梦兰终于走了出来,见到来人拱手侧身让路,道:“原来是吕行走驾到,还请里面坐。” 被称为吕行走的老头微微颔首。跟她走了进去,两人在屋内坐下谈了约莫半个时辰后,吕行走拿出了一只储物戒放在茶几上。说道:“六国拟定的计划已经出来了,届时按照里面的吩咐去做便可,还请邬殿主签收。” 邬梦兰拿起储物戒施法查看清点过里面的物品后后,点了点头,翻手就是一块玉牒在手,签下已收文书,打下接收法印给了对方。 接了玉牒查看一遍无误的吕行走起身道:“东西已经送到。老夫告辞了。” 起身相送的邬梦兰客气挽留道:“吕行走一路劳苦,不如留下暂歇一晚,我命人准备一间上房。” “宫主有命。我还要赶往其他船队将东西送达,邬殿主留步!”走出屋外的吕行走留下一句话,身化紫光,咻地射向夜空深处。 目送紫光消失的邬梦兰回屋关了门。将那储物戒套在了手指上。从中取了一块玉牒出来查看,若有所思中微微颔首。 次日天明,苗毅依旧走程序式地前来向邬梦兰奏报一切正常,奏报完毕就要告退,因为邬梦兰不愿和他孤男寡女相处,至少老是被赶出来的苗毅是这样自我安慰的,总不能想着是对付讨厌自己才赶自己出去,那多坏心情。 谁知邬梦兰却放下双脚下了榻。出声道:“不急走。” “呃…”正要转身离去的苗毅一愣,稍微让开门口。鼻前一股幽香扑来,邬梦兰已经擦身而过从卧室走了出来坐于客厅之中,尾随跟来的苗毅问道:“孟姐有何吩咐?” 邬梦兰指了指下手的位置,“坐下说。” 难得见她对自己如此客气,苗毅有点摸不着头脑,也不客气,依言坐下。 “准备透露点好消息给你听,你想不想听?”邬梦兰问道。 对于参加星宿海戡乱会的人能有什么好消息?苗毅试着问道:“星宿海戡乱会取消了?” 邬梦兰翻了个白眼,“你倒是想的美,延续了数万年的东西岂是说取消就能取消的?” 苗毅叹道:“那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邬梦兰:“今年参加星宿海戡乱会的人,运气比较好,六国除了各拿出十万颗下品愿力珠做奖励外,还增加了一些奖励,前一百名幸存者,不但可以分享那六十万颗下品愿力珠,还可以在身处的各路任挑一府做府主,按照排名优先的顺序挑选!” 堂堂六圣才一人拿出十万颗下品愿力珠给一百人分,亏他们拿得出手! 苗毅心中嘀咕,当然,他也明白,那只是一个意思,真正的奖励还是杀掉竞争者夺取对方身上的东西。 他略有不满道:“这算什么奖励?如果给谁放弃参加星宿海戡乱会的机会,只怕没人愿意拿这个奖励,何况有不少人原本就是各地的府主。” “放弃参会你就别想了,除非天外天有人帮你出面打招呼,否则报上去已经确认的名单就算宫主也更改不了,当然,如果君使能帮你出面肯定也行。不过…痴心妄想的念头还是掐掉吧,多一项奖励总比没有好,任挑一地做府主,等于不管修为高低,只要能活着回去的人就能升任府主,而且是任意挑选,有不少府的境内可是有晶币矿的,油水很大,难道你就不心动?” 苗毅一点都不心动,摇头道:“那也得有命享受,没命什么奖励都是假的。” 邬梦兰斜眼道:“感情我跟你说了半天全是废话。” “呃…没有,没有。”苗毅干笑道:“孟姐的好意我知道,敢问孟姐本届为什么会突然增加奖励?”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六圣那边都派出了新生代参会,为了让戡乱会更具挑战性,才增加了奖励刺激参会人员。” “……”苗毅神情抽搐,六圣那边也都派出了人参加?这还让不让我们这些底层人活了,谁搞得赢他们? 恨得牙痒痒道:“孟姐,这哪是什么奖励?这分明是催命符啊!” 第三三二章 来临 “抱怨没用。”邬梦兰叹道:“看在你叫我这么多声姐姐的份上,姐姐再给你增加点奖励吧,你如果能活着回来,可以来我镇丙殿,姐姐到时候让你身兼两府府主,不比杨庆差。” “……”咬牙切齿中的苗毅一怔,狐疑道:“真的假的?” 邬梦兰颔首,“你放心,姐姐我比霍凌霄人品好,说话算话,只要你能活着回来找我,必不让你失望。” 本也没想要让苗毅身兼两府府主,只是刚接到的新规增加了奖励,活着回来的能在各自来的那一路任意挑选一地做府主,譬如苗毅就可以在辰路任挑一府,换谁都会挑那油水大的,她邬梦兰手下的十府平平怕是吸引不了苗毅,遂给出了两府为诱惑。 虽然苗毅回来的可能性不大,可如果真能从星宿海脱颖而出的话,给个两府也不过分。 苗毅奇怪,想不通这女人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好了,不由问道:“难道孟姐觉得小弟有希望从星宿海活着回来?” 邬梦兰淡然道:“太远的事情别想太多,星宿海比试之地已经划了出来,本届戡乱会放在了西方宿主的西星海,你自己早做准备吧,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即将抵达,多一份准备多一份胜算。” 西方宿主的西星海?苗毅一愣,星宿海由四方宿主统领,这西星海不就是当年自己去过的地方? 想到这有点汗,怎么偏偏放那了。自己可是在那干了一票大的,就是靠那里起家的,万一有什么妖怪认出自己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还不得引得群妖围殴。 “孟姐,西星海的妖怪也会参会吗?”苗毅问道。 “多少会有吧,不过在此之前西星海的妖修应该会被清场暂离,等到戡乱会结束后才会返回,就算有参加的那也是二品妖修。” 邬梦兰显然也没兴趣跟他聊太多,毕竟双方不在一个档次上。没有共同语言,随便点拨一下后,陡然施法出声。“庞让,过来一下!” 浩瀚之音在茫茫大海上回荡,惊得十条船上的人骚动。 不一会儿,一条人影掠空而来。庞让走进了屋内。对邬梦兰拱手拜见。 邬梦兰随手召出一只金镯和一块玉牒交给了苗毅,接了东西的苗毅愕然道:“这是什么东西?” “戴你手上。”邬梦兰指了指那只金镯。 苗毅依言戴在了手腕上,邬梦兰又提醒道:“卡上。” 咔嚓一声,苗毅将金镯的缺口对接卡好了。邬梦兰又说,“在金镯上打入你自己的法印。” 苗毅有点奇怪,还是依言做了,法印一打入金镯内,便见金镯上闪过一道金光。忍不住再次讶异道:“这是什么?” “这是防止你们到了星宿海后逃跑的东西。”邬梦兰淡淡说道:“西星海已经被六圣联手施法布下了大阵,任何修士未得允许闯入西星海境内都能感应到。必遭诛杀,这也是为了保证戡乱会的公平公正,防止有人请高手来相助作弊。同样,戴上了这东西的参会人员,若想从西星海逃跑,一旦越境也立刻会被发现,自有人会追来将其给斩杀。” 苗毅闻言一惊,下意识想将金镯给取下来,却发现怎么也取不下来。 “别浪费力气了。”邬梦兰提醒道:“凭我的修为都打不开,你就更不可能,除非你将自己的手给砍下来,戡乱会就是看谁能从别人手上收集到更多的金镯,以此来判定名次。” 庞让见到苗毅那又惊又恼的表情,嘴角终于露出一丝戏谑笑意。 苗毅心中憋着怒火,找到了牲口栓了鼻子的感觉,绷着脸问道:“还没抵达星宿海,为何现在就给我戴上?” “都要戴上,只是让你和庞让看看怎么做,你现在就去各条船上,把东西发放下去,让他们现在就全部给我戴上,东西都在里面。”邬梦兰把昨晚拿到的储物戒扔给了苗毅,回头看向庞让,“庞行走,你负责监督,每个人都必须戴上,不许有遗漏。” “是!”庞让拱手领命,随后带了苗毅离去。 先搞的自然是这条船上,苗毅找人招呼声,召集全船的人到船头甲板上来集合。 船头最前面站了二十来人,肚子里憋火的苗毅自然是先照顾苏敬公等人。 看到这些人不动不摇站在这里,庞让皱眉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苗毅当着他和苏敬公等人的面直接说道:“他们惹怒了殿主,正站在这里受罚。” 说的如此光明磊落,何况又和邬梦兰在一条船上,庞让也不疑有他,只是对苏敬公等人冷哼了一声,得罪了殿主他自然要意思性地表态一下,倒是吓得苏敬公等人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有庞让坐镇,事情好办,发下去的金镯子苏敬公等人老老实实依言戴在了手腕上,庞让盯着一只只金镯子闪现金光后才转移了目光。 月行宫船上的众人来到后,自然也是同样待遇,一个人发了块玉牒和一只金镯子戴上,庞让一直在旁监督避免遗漏。 搞完月行宫这条船,苗毅和庞让又来到了下一条船上继续…… 将十条船上的赴会修士全部给上了金镯子后,回到自己房间的苗毅拿出了邬梦兰给的玉牒查看,发现人手一份的东西是这次戡乱会的规则,大的规则和邬梦兰说的一样,一些小规则邬梦兰没有提到,需要细读。 玉牒中标明了西星海的区域范围,防止参会人员因为不知道而无意中闯出西星海的区域遭到斩杀。 地图上遍布西星海海域的大大小小岛屿超过上万座,真是犹如天上繁星,估计这也是‘星宿海’名字的来由。 地图上标示了六国修士登陆的地方,从西星海周围六个不同方向登陆,登陆时并无交集,也就意味着登陆的时候没什么危险。这边船队登陆的地方离苗毅上次来星宿海的地方相差好远,多少让苗毅松了口气。 地图中间标示了一个点,正是星宿海西方宿主的宫殿所在地,也是与会修士在星宿海的最终目的地,待到十八万修士死得只剩下一百人后,大家手腕上的金镯便会长时间闪烁金光,提醒比试结束了,剩下的一百人便可停下厮杀,赶往西方宿主的宫殿领赏,随后会有人送剩下的人回去,至此本届星宿海戡乱会方算正式结束。 随着船队离星宿的距离越来越近,加上星宿海一直以来的威名,令十条船上的修士越发紧张,不少人在反复仔细阅读戡乱会的规则,仿佛能从其中找出保命法则来一般,那种渐渐增加的巨大压迫感是外人无法想象的。 苗毅也同样很紧张,十八万妖魔鬼怪只能活一百个啊,其中光青莲九品的修士就不知道有多少,所以就算修为达到了青莲九品的人也完全没把握能保证自己活下来。 苗毅可谓是频繁来往与十条船上,与串联的人通气,告诉他们,我们在船队当中是实力最强大的,这样做是希望大家不要太紧张。 然而有些事情避免不了,该来的还是要来,令众人最紧张的一天终究是来到了,不少修士走出了船舱,眺望远方天际隐隐出现的陆地。 就连一袭紫裙在风中飘飘的邬梦兰也站在了屋顶上眺望,目光投向下方紧张的人群,亦微微摇头,这些人中不知道有几个能活着回去,也许一个都没有,因为六圣那边也派了人参加,这船上修士全军覆没的可能性相当大。 同样紧张的苗毅则招呼上了十个人,都是他联盟中的人,一起去了最下面船舱的马厩,赶紧把苏敬公等人苦熬了三个多月的坐骑给换了下来,免得回头被看出什么端倪。 从马厩出来后,苗毅又分开拥挤的人群,来到船头,对苏敬公等人说道:“各位,你们的处罚已经结束了。”回头朝天台方向努了努嘴。 苏敬公等人回头看去,看到了邬梦兰站在屋顶上的身影。 二十多人松了口气,在这里站几个月凭他们的修为虽然不算什么,可也折磨得够呛,实在是大海上的天气太过多变,时而烈日暴晒,时而狂风暴雨,有时候一天之内甚至是数变,那滋味真不好受。 包括玉女宗那几名女弟子在内,裸露在外的脸膛一个个晒得红黑,那叫一个饱经风雨。 苏敬公等人没一个向苗毅道谢,转身而去时,那投向苗毅的眼神可谓是个个闪过厉色,默默离去。 前方大陆已经越来越近,十条船变化了队形,长蛇队形转换成了一排推进。 邬梦兰的声音突然在众人头顶回荡,“各船人员带上自己坐骑,准备登岸!登岸前本座不想看到什么混乱,各船管事维持好秩序。” 于是众人陆续进入马厩,将自己的坐骑纷纷牵了出头,船头甲板上站不下的站在了船尾甲板上,一个个神情紧绷,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 黑炭倒是摇头摆尾站在了阳台上,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貌似比其它龙驹站的高令它很得意。 站一旁的苗毅看了眼下方的苏敬公等人,已经一个个跨坐在了龙驹身上做准备,似乎还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第三三三章 首战之功 一副犹如画境的海岸线呈现在众人眼前,浪花前赴后继的洁白沙滩蜿蜒如玉带,后面是一片起伏不定的荒原,荒原后面是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古木参天之后山势高耸,不知有多高,只见顶端千秋白雪皑皑。 远看犹如一条条颜色不同的缎带,十条巨船的逼近惊得海滩上的海鸟成群飞起,爬行在海滩上的动物迅速窜进了荒原中探头探脑观望。 轰轰轰…… 激荡出浪花的十条巨船震动,陆续搁浅在了海底沙滩上,船吃水较深,无法彻底靠岸,离岸边还有数十米的距离。 船上众人身形一阵摇晃,如此美丽的海岸线却几乎让所有人眼中充斥着警惕。 海边沙滩上站了一男子,船一搁浅,男子立刻闪身飞来,落在了邬梦兰的身边,与之互相验证了身份后,并肩站在了一起,是星宿海这边派来接应的。 该男子突然出手就是一团火球,呼地射出在沙滩上熊熊燃烧,船上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该男子的声音已经隆隆回荡在上空,“立刻下船,火灭后仍在船上的,杀无赦!” 此话一出,安静凝重的气氛瞬间打破,众人大惊,鬼知道那团火球能烧多长时间,十艘船上立刻沸腾了,人头攒动,没上马的纷纷翻身上马,一匹匹载着修士的龙驹纵空而起,飞跃几十米宽的海面,落向沙滩。 船头的人一清空。后面的人又补上,在船尾甲板上的修士干脆直接骑着龙驹从客舱中间的走廊中隆隆冲出,冲上船头甲板。龙驹飞跃而起落向对面。 不到片刻的功夫,十艘船上的两千名修士已经是快速下了船。 杀无赦的威胁果然是大,否则肯定还有不少人想逗留在船上观察一下看看安不安全再说。 两千名修士一落地就纷纷拿出了武器,为了避免和后续下船的人冲撞,一落地就陆续退到了后面的荒原上警惕四周,来到这威名赫赫的星宿海没人敢擅自行动。 荒原上突然到处是手拿武器身披宝甲的人,之前在船上没有显露法宝的人。此时只要是有的都穿戴上了,做好了随时防御的准备。 众人匹配的宝物好坏参差不齐,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为了这次星宿海之行,估计像苗毅这样倾家荡产的人不在少数。 站在阳台上的苗毅翻身骑上黑炭,跳下阳台,纵骑奔跑。从船头飞跃而起。他是十艘船上最后一个落在沙滩上的。 没办法,谁叫他站在阳台上彰显优越性,下面跑起来的时候想再抢路已经晚了,落下去非砸到仓惶下船的人群不可。 和邬梦兰并肩站在一起的男子冷目快速扫过海岸边清点人数。 苗毅一落地跑出沙滩就发现不太对劲,赶紧让黑炭停了下来,前方出现二十余骑个个手持武器呈半月形拦住了他,一个个不是面露讥讽,就是冷笑。或狞笑。 不是别人,正是苏敬公等人。一旦人跑散了,西星海如此大的面积,想再找到苗毅就难了,他们岂会让苗毅脱身,自然是要在这个时候截住他干掉。 依旧站在船顶阳台上的邬梦兰黛眉微蹙,知道苗毅麻烦了,可是船上人员从踏上星宿海的地面开始就不归她管了,她也无权干涉,若敢干涉就是违规,只怕立马就有人找她算账。 徘徊在岸上的一两千人亦发现了不对,目光齐齐投向这里,已经和苗毅结盟的赵非等人看到三大门派的服饰显得有些忌惮,不敢过来支援苗毅。 苗毅目光快速扫过周围,接触到赵非等人的目光,见结盟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过来,面色微冷,知道他们在忌惮什么,毕竟他们谁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拉拢了那么多人马,万一是在忽悠,此时跑出来得罪三大门派的人无疑是在找死。 苗毅双臂一振,一团团黑雾从手腕储物镯上冒出扑向己身。 众目睽睽之下,黑雾突然暴敛,坐骑龙驹身披狰狞战甲在荒原上踏足不停,坐骑上的人亦是一套连体战甲,暴敛的黑雾一消失,一杆逆鳞枪抓在手中,斜指地面。 龙驹身上的战甲黝黑,人身上的战甲黝黑,手持的长枪亦是黝黑,只有一张冷面是白的,人马斜枪往那一站,杀气腾腾,盯着前方半月形围住自己的人。 不少人吸了口凉气,竟然是全套的晶黑战甲,这得花多少钱,就是不知道其中炼制的是不是都是二品妖丹,如果是的话,那可是全套的二品战甲。 在场绝大多数人还是第一次看到连龙驹都穿上晶黑战甲的,须知不少人甚至连一件宝物都没有,眼前看到的未免也太奢侈了一点。 人群中一件法宝都没有的戚秀红眼露惊喜,没想到苗毅如此牛,如此一来跟着苗毅的保命机会自然是大了不少,只是看到三大门派的人出手不免又有些担忧。 站在船顶阳台上的邬梦兰微微一愣,苗毅给了她一个很大的意外,如果真是全套二品战甲的话,就算是她配置起来也是有点吃力的。 “看来这小子准备的很充分啊!”邬梦兰暗自嘀咕一声,美眸闪过左右,看到其他船上三大门派的弟子眼中露出的觊觎之色知道苗毅麻烦了。 苏敬公等人看看自己身上零零碎碎匹配不全的一品法宝,再看看苗毅身上的,就差馋得流口水,这要是将苗毅给杀了,哪怕随便分到一件都是好的,对星宿海之行也多一份助力。 这二十余人眼中的凶光越发炽烈,更加不会放过苗毅。 “嘤嘤”龙吟声突然在海浪扑岸声中响起,苗毅挥枪指向众人,冷冷道:“为何拦我?” 长刀指来的李耀奇,狞笑道:“苗毅小贼,可记得长青洞吴六之死否?吴长老命我等来取你狗头!” 果然是不管自己怎么做都不会放过自己!面无表情的苗毅不慌不乱,坐下黑炭急躁不安地四蹄踏动,眼中已经绽露出了兴奋神色,每当感受到苗毅的杀意之时,它骨子里的狂暴似乎就会显露出来。 不过却被苗毅给强行压制了下来,苗毅枪头又指向苏敬公和完颜花,冷冷问道:“你们也要杀我?” 苏敬公桀桀笑道:“小贼,你将我剑离宫镇海山弟子全部赶下台时可想到有这一天否?” “跟他废什么话,谁杀了他,得他身上的法宝!” 完颜花还没开口,她身后的师叔已经是冷哼一声,坐下龙驹载着她冲出,眉心亮出一朵五品青莲,挥舞手中九节鞭冲来直取苗毅。 苗毅抬枪一指,坐下黑炭瞬间如离弦之箭般冲出,起步速度之快,令所有人为之一惊,穿着重甲还能跑这么快,这坐骑真是好脚力! 黑炭的速度快,苗毅出枪的速度也不慢,竟然使枪如棒,大异于他平常使枪的方式,瞬间和完颜花的师叔碰撞在一起之际,嘤嘤龙吟声中当头一枪砸了下去,枪身泛起隐隐青光,落在众人眼中果然是一件二品法宝。 完颜花师叔手中的九节鞭亦是一件二品法宝,久闻苗毅不过白莲境界的修为,她青莲五品的修为岂会怕,双手折鞭一搅,就要先卡住苗毅的枪头,先夺一件二品法宝再说。 咣!一声震响,完颜花的师叔两眼暴睁,似乎满是惊恐。 对方砸来的一枪和自己手中九节鞭招架在一起时她突然发现不对,她已经抵挡了苗毅一枪砸来的大部分威力,可是坐下坐骑竟然承受不住,四蹄一软,扑倒在地。 如此大的破绽一出,只见一道黝黑锋利枪头瞬间捅进了自己的心窝,完颜花师叔满眼难以置信地看向苗毅,胸口剧痛之际发现自己身形已经飞起,和翻到在地的龙驹分开了。 唏律律!紧急停下的黑炭发出嘶鸣,前蹄飞扬掀起,背后双手拧枪刺杀得一蓬鲜血爆出的苗毅直接挥枪将完颜花师叔的身躯挑向空中,一招杀敌的气势惊人! 掀起的黑炭前蹄一落地,枪挑手下败将的苗毅一枪将枪挑之人直扎在地面,锋利枪头带血拔出,倒刺搅了完颜花师叔手中的九节鞭飞起。 苗毅扬手一挥,一件二品法宝直接收入了储物戒中,转瞬夺了一件二品法宝在手。 同时一枪斩断完颜花师叔的一条手腕,飞起的断腕落在了苗毅的手中,断腕上的金镯和食指上的储物戒被摘下,落入了苗毅的囊中。 辰路官方登陆星宿海的人马第一个夺得金镯记功的人已经产生,速度是如此之快,一个照面的功夫。 马上苗毅面色森寒,戳枪一挑,完颜花师叔的尸体带血抛回了来时阵营。 尸体砸落在惊呆的完颜花面前,玉女宗弟子齐齐失声惊呼,“师叔!”可谓一个个花容失色。 那翻倒在地的龙驹也爬了起来,跑回到完颜花师叔的尸体旁,两眼略带哀色。 好凶猛!左右人群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不少人在惊诧苗毅是何修为,对方可是手持二品法宝的青莲五品修士啊,竟然挡不住他一击,连龙驹的脚力都承受不住失蹄翻倒,那出枪更是不凡,一个照面的功夫就将一个青莲五品修士给斩杀夺宝,太凶残了! 第三三四章 单枪匹马 (本以为今天不用爆发,结果还是被凑满了50票,200票加更只好奉上) 飞身落在邬梦兰身边的庞让缓缓回头看向邬梦兰,他对苗毅一直以来很是不屑,此时却是和邬梦兰愕然相视一眼,都难掩惊讶! 就凭这一击,熊啸死在苗毅手上还真是一点都不冤枉,这苗毅到底是什么修为?白莲境界的修为怎么能一击打得间接受力的龙驹也承受不住?就算青莲修士手持二品法宝和龙驹拼力气也未必能做到,需知龙驹的脚力红莲以下鲜有能敌过的,除非直接将龙驹斩杀还差不多。 再看向杀气腾腾一身黑甲气势非凡的苗毅,邬梦兰眼中闪过异彩,看来这小子还真有活着回去的可能,若能收在麾下,为自己镇守一方定可无忧。 庞让亦微微颔首,怪不得殿主对这小子另眼相看,的确有值得招揽的地方。 人群中的赵非等人亦是眼睛一亮,可谓信心大增,苗毅如此彪悍,结盟在一起大有可为! “苗毅在此!谁敢战我!”苗毅沉声一喝,手中带血枪头指向拦路众人。 二十余人嘴角扯了扯,也没有想到苗毅如此彪悍凶猛,竟然能一击将间接受力的龙驹给打趴下,的确有些被镇住了。 “大家集结在一起,联手一起上!”苏敬公和李耀奇相视一眼,齐声挥手高喊。 不用他们一起上,二十余人刚闻声收拢在一起。还没开始发动攻击,苗毅提枪斜横,坐下黑炭已经是再次急速冲来。 “挡我者死!”苗毅一声怒喝。一个人对二十余人率先发起了进攻。 好胆!一两千人瞪大了眼睛看着。 “剑阵!”苏敬公一声吼,连同身后近十名同门一起出手。 刹那间,几十柄飞剑唰唰爆射而出,联手发出一蓬剑雨,斩杀向提枪冲来的苗毅。 “杀!”李耀奇和完颜花招呼同门杀出,两旁的御兽门弟子和玉女宗弟子随后亦纵马冲出,联手进攻。 不过李耀奇和完颜花有点被苗毅一击斩杀完颜花师叔的威猛给吓住了。没敢冲在前面。 “杀!”苗毅抖枪怒喝,浑身上下的战甲一起泛起青色宝光,拱头冲击的黑炭身上亦是浮现青光。一人一马迎着斩杀而来的剑雨强行冲击。 嘶!众人眼睛一瞪,果然是全套的二品法宝! 叮呤当啷一连串爆响回荡,只见苗毅手中浮现宝光的逆鳞枪枪出如龙,凌厉出击如魅影。端是枪法非凡。一个照面将所有射来的飞剑搅得乱飞,那气势真是一枪在手天下无敌! 嘶!众人又是倒吸一口凉气,好枪法! 邬梦兰明眸亦再次一亮,这小子能在杨庆手下出头果然不是平庸之辈,的确有其独到之处。 殊不知若不是有一杆二品宝枪在手,加上妖若仙炼制法宝的技艺非凡,令逆鳞枪能化解两成的力道,苗毅根本挡不住如此多剑离宫青莲弟子的飞剑攻击。何况大多数人的飞剑都仅仅只是一品法宝,加上飞剑脱手没了本身修为的加持。攻击威力并没有那么大,正面之下岂能挡住一杆二品逆鳞枪在手的苗毅。 只要能承受住剑雨威力的打击,深海中能同时面对成千上万只‘霸王鱼’攻击的苗毅,岂会怕正面而来的区区几十支飞剑,如果从四面八方围攻还能给他造成点威胁,集中在一个面攻来,破不了苗毅手中长枪的防御。 不过瞬间的功夫,驾驭龙驹狂奔而来的御兽门弟子和玉女宗弟子已经是两边夹击而来。 破除剑雨攻击的苗毅,手中长枪攻势陡然一变,长枪大开大阖,有违正常使枪的方式,犹如轮铁锤般狂扫乱砸。 率先冲来的一名御兽门弟子挥刀一挡,顿时大惊失色,眼睛余光迅速看向胯下坐骑,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对劲。 咣!龙驹瞬间前冲滚地,差点没把他给掀飞了。 双方瞬间错身而过,目视前方连头都没有回一下的苗毅,手中逆鳞枪的动作变化迅捷之极,如行云流水般流畅,回手就是一枪捅进了对方的后腰,直接杀出一声惨叫落地。 锋利三棱枪头,迅速带血拔出,左右迎击攻来的长刀和九节鞭,毫无章法可言,就是和对方硬碰硬,狂扫狂砸。 咣咣咣!一连串震响接连而起。 嘶!观战众人又是倒吸一口凉气,简直太凶猛了! 只见苗毅如劈波斩浪般,从十几名青莲修士中直接贯穿而过,一人一骑,正儿八经单枪匹马,长枪所到之处,但凡与他交手者,皆被他给杀得人仰马翻,竟然没有一只龙驹的脚力能扛住苗毅一击,这未免也太凶猛了。 加上苗毅那犀利无匹的枪法,可谓惊得观战之人脸色大变,以后谁还敢和此人一战? 就连在星宿海等候接船和邬梦兰并肩站一起的那名男子亦是脸色微变,惊叹道:“某平生从未见过攻击力如此凶猛的青莲修士,攻击之力竟然能压过龙驹脚力的承受力,厉害!想不到仙国辰路的青莲修士中还有如此猛将,若没有高明的法宝克制,红莲以下的修士中怕是很难找出他的对手来!” 他还以为苗毅是青莲修士中的佼佼者。 邬梦兰想告诉他苗毅不过是白莲境界的修士,但是苗毅如此凶猛,加上苗毅眉心肯定用了灵隐泥之类的东西掩饰修为,所以连她现在也有些吃不准了,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他,嘀咕自语道:“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厉害,幸好被霍凌霄搞来了星宿海,不然我万兴府还真没人能挡住他,非要被他继续搞得灰头土脸不可…” 庞让亦有些惊讶,一只龙驹吃不住还说得过去,这么多龙驹都扛不住苗毅一击,那就真是太凶猛了。 人群中的赵非倒吸凉气,他也是青莲九品的修士,但是自认做不到苗毅如此凶猛,这也太厉害了! 戚秀红差点看得眼冒小星星,看向苗毅的眼神一脸敬仰,跟着此人的确能有更多的活命机会。 那些被苗毅串联过的人一个个眼露兴奋。 交战双方对穿而过的速度极快,苗毅将所有人打得人仰马翻后也抽不出时间将其一一斩杀,只有最后一人比较倒霉点,赶上了苗毅能抽出手的时候,又是看都不看直接回手一枪,直中对方的后脑勺,红白之物从头颅中炸开。 这个倒霉蛋不是别人,正是躲在后面与苗毅最后交手的李耀奇,被苗毅一枪给击杀,瞪大了眼睛随着翻倒的龙驹飞了出去。 龙驹倾倒的完颜花眼睛余光看到李耀奇的惨样,吓得花容失色,慌忙连滚带爬闪开躲避,怕那索命勾魂枪从自己身后也来一下,哪里还顾得上自己是不是玉女,也顾不上了形象,保命要紧。 实际上也不是她一个人形象不堪,但凡和苗毅交手的人哪个不是被杀得人仰马翻狼狈不堪,压根无人能是苗毅一击之敌。 一只只翻倒在地的龙驹挣扎难起,似乎遭受到的攻击威力真的太大一般。 苗毅也没有回身追杀倒地之人,而是朝后面又要组织飞剑攻击的苏敬公等人狂杀而去。 剑离宫弟子一个个吓得手忙脚乱想逃跑,实在是苗毅展现的攻击力太过吓人了,谁能挡得住啊! “上!杀了他!”双手握剑的苏敬公一脸的惊慌失措,驱使同门出击。 这话跟放屁一样,自己刚说完,面对气势汹汹杀气腾腾而来的苗毅,立刻扭头就跑,同门弟子也不遑多让,堂堂辰路第一大门派的剑离宫弟子瞬间联袂而逃,压根就不敢再和苗毅交手了。 这情形给众人的震撼太大,这可是辰路第一大门派的弟子啊! “苏贼!休逃,拿命来!”苗毅怒喝,提枪追杀而来。 逃者坐骑的脚力压根就不如黑炭,加上一些特俗原因,苏敬公等人感觉今天的坐骑怎么跑得这么慢? 听到身后动静,回头一看的苏敬公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只见提枪杀来的苗毅已经转瞬追上,急得高声疾呼道:“剑离宫同门速来助我!” 不需要他喊,月行宫境内的剑离宫同门败得如此不堪,其他各宫境内的同门脸上也挂不住,此时若是不帮,后面有事同门还如何能团结在一起共度难关? 只见各条船上下来的人马中,剑离宫弟子纷纷纵骑从人群中冲出,尤其是一名眉心绽放九品青莲的老头急速冲出,怒喝道:“小贼休跑,王天伦来会会你!” 苗毅偏头一看,心中暗暗叫苦,竟然是青莲九品的高手,他刚才是怎么打败苏敬公等人的只有他自己心中有数。 又岂止是剑离宫的人纷纷上阵了,玉女宗和御兽门的弟子亦纷纷纵马杀了出来,顷刻间涌出了两百多名青莲修士。 更让苗毅无语的是,玉女宗弟子中亦杀出了一名青莲九品的高手,御兽门中冲锋在前的几名修士,各各都是青莲七八品的。 船上的邬梦兰苦笑,这小子算是捅了马蜂窝了,也不知能不能躲过这一劫。 眼见前方跑来一群人接应苏敬公等人,苗毅不敢再追,坐下黑炭迅速扭转方向,从围追堵截中插了出去,纵马荒原之上兜圈,引得三大门派两百多名弟子跟在后面急追。 第三三五章 想比人多? 为什么带着三大派弟子兜圈子跑?因为苗毅擅长干这个,因为黑炭脚力在龙驹当中属于最顶尖的,他能追上别人,别人追不上他。 荒原上顿时蹄声隆隆尘土飞扬,苗毅提枪驰骋在前,不断回头或四周观察,身后两百多骑穷追不舍。 “小贼休跑,可敢与我决一死战!”那个叫王天伦的青莲九品修士追在后面不断呐喊,身后有两百多人助威,可谓嚣张之极。 “小贼休跑!”那两百多人亦在此起彼伏高喊不断。 驰骋中的苗毅回头枪指,“老匹夫,先让尔等猖狂一会儿,待会儿有种别逃!” “无胆小贼,自家先看看究竟是谁在逃,有种停下与我决一死战!”王天伦哇哈哈狂笑,要将剑离宫刚才丢失的颜面给扳回来。 苗毅不可能是这些人的对手,最理智的做法是仗着黑炭的脚力立刻逃离,可他现在不能逃走,一逃走自己在船上的心血准备就完了,该冒的险和该付出的代价不能少,现在也要维护自己的颜面,不能让人认为自己是在逃跑。 回头大声回应:“待苗某先解决几个该杀之人,再来会你这老匹夫!” 说出这话是在向众人证明,我苗毅并不是怕这些人。 附近观战之人的目光注视下,发现兜了一圈的苗毅又领着两百多三大派弟子兜回来了。 完颜花等人脸色大变,她们拉起坐骑此时还在原地。见到苗毅又气势汹汹冲回来了,差点吓得魂飞魄散,中间隔着苗毅也没办法和大队人马汇合。只能是立刻纵骑调头就跑。 奈何她们脚下的坐骑只有个虚有其表的花架子,早在船上的时候,就被苗毅有步奏地折腾了三个多月掏空了身体,哪能媲美黑炭的脚力,就算她们坐骑的脚力还在巅峰时期也跑不过黑炭,更不用提现在。 嘤嘤龙吟声又响起,苗毅手中逆鳞枪一挥。坐下黑炭再次发力提速,之前还保持着若即若离的速度把三大派的人给溜在了身后集合追自己,此时渐渐拉开了与后面两百多追兵的距离。却又在快速拉近与完颜花等人的距离。 观战修士中不少人露出惊艳之情,这坐骑的脚力真是太强了,背负重甲还能跑这么快,如此脚力能抵红莲以下修士半条命啊。怪不得不惜以全套二品战甲来保护。这主人的实力强悍,又有全套二品法宝,还有如此脚力强悍的坐骑,真可谓是一身的绝配啊! 船上观战的邬梦兰亦是微微惊叹摇头,没想到这能趴着睡觉的龙驹脚力如此惊人。 “哪里跑!”苗毅一声怒喝,手中逆鳞枪已经砸了出去。 被率先追上的御兽门弟子仓惶扭身挥刀抵挡。 咣!一声震响,龙驹嘶鸣倾翻前滚,再次被苗毅一枪给砸趴下了。 现在无论是追的人还是逃的人都在往同一个方向奔跑。不比之前对冲的时候双方交错的速度太快,苗毅只能迅速将其打翻。来不及逐一斩杀,现在被苗毅咬在后面可不一样了,加上此时又是背部亮给苗毅越发落了下风,如此快速交锋的状况下龙驹一失蹄的后果可想而知。 那御兽门弟子已经有过一次被打得坠马的经验,身体被倾翻的龙驹带倒之际,已经是迅速飞脚一点坐骑背部,纵空弹跳而起,欲躲过此劫。 急速与翻倒龙驹比肩而过的苗毅面无表情,手中长枪一个快翻,凌空一枪斩去,对方手忙脚乱的身形才刚跳起,便被锋利枪头拦腰划成两截,爆出一蓬血雨。 “啊!”一声惨叫响起,两截断躯飞出,苗毅从血雨中穿过,惊得前面逃窜之人脸色煞白。 咣!再次追上一人的苗毅又是狂暴一枪砸下。 又是一个人马皆翻,苗毅顺势一枪扎进其人后背,翻枪后挑,一声惨叫砸向后面追来的人马。 咣!又翻一个,苗毅快枪一挑,枪一晃,又是一条人影惨叫飞出。 咣!龙驹嘶鸣翻滚,又是一声惨叫。 转眼间,一路追杀而来的苗毅已经接连斩杀八人,马快,枪快,一出手就杀得人仰马翻,声声惨叫接连响起,而且还在继续,简直将身后两百多追击之敌视若无物。 如此情形无论是后面追赶之人还是事不关己的观战之人,一个个看得毛骨悚然,这么多被斩杀的青莲修士竟然无一人是苗毅一击之敌,这苗毅杀青莲修士竟然如砍瓜切菜般简单,实在是骇人。 人群中的赵非等人可谓是看得热血沸腾,太凶残了,不过他们喜欢,而且兴奋,原本来到星宿海惶恐不安的心情此时却犹如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船上观战的邬梦兰在那微微摇头不断,苗毅竟然给了她惊艳的感觉,若有机会,她十分想将苗毅收入麾下。 看着一路在脚下滚落的尸体,紧急追赶的王天伦对着苗毅背影遥遥怒喝:“小贼!恃强凌弱算什么本事,你的对手在这里,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说苗毅恃强凌弱,这话听着有些荒谬,可他就是把苗毅当成了青莲境界中的顶尖高手。 扭头看向后面的苗毅冷笑道:“笑话!老匹夫,待会儿取你狗命!” 一回头,前方仅剩两人逃窜,其中之一正是完颜花,苗毅大声一喝,“贱人!拿命来!” 咣!龙驹翻倒之际,完颜花一声凄厉惨叫,后背心窝溅出一朵血花。 苗毅压枪顺地一拖,完颜花的娇躯立刻在地上滚爆出血来。 扔下血肉模糊的完颜花,苗毅正要斩杀最后一人,谁知那人急中生智,竟然舍弃掉了修士在对战中赖以生存的龙驹。飞身从龙驹上跳出,扑向了一侧。 若是放在平时,他这样做的话。对手一回头他必死无疑,现在因为有追兵,瞬间与他错过的苗毅不太可能再回头追杀,竟然被他这样躲过一劫。 黑炭突然一个大幅度拐弯,后面追赶的王天伦等人心中一凛,以为苗毅要回头和他们正面交锋了。 这厮莫非自信到了如此地步,一个人竟敢与我们这么多人交手?王天伦等人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大家联手一起上。不叫…”王天伦招呼的话还没喊完,声音戛然而止,只见拐弯的苗毅斜插了出去。单枪匹马竟然又奔向了远处的苏敬公等人。 直线追击的队形一乱,迅速横向推进追赶。 苏敬公等人本是跟着大队伍追赶苗毅,谁想坐骑的脚力不济,被苗毅带着大队人马兜了两圈。已然远远落后。此时见苗毅又兜杀了回来,立刻吓得不知该往哪跑好。 刚看到那个从苗毅枪下逃过一劫的人,经验倒是可以借鉴,可你总不能现在就舍去坐骑跑吧,那和送死有什么却别,苗毅追上来还不得一枪把你给戳死。 “散开跑!”苏敬公也来了个急中生智,这是良策。 可他最担忧的事情还是出现了,不出所料。苗毅盯上了他一个,摆明了别人跑了都没关系。就是要杀你苏敬公。 仓惶之下的苏敬公突然调整方向,骑着龙驹冲向了大海,一闯入海中,立刻扑身往水里一窜,瞬间钻了个无影无踪。 追到海边的苗毅有点无语,身后率人追来的王天伦怒声道:“无胆小贼,哪里逃,还不快快与我决一死战!” 黑炭迅速调转方向,不与身后追兵正面交锋,继续带着后面的人兜圈子,苗毅回头喝道:“决一死战有何不可!老匹夫,有种让其他人退下与我单挑,若能躲过我三枪不死,苗某饶你狗命!” 这不叫大言不惭,这叫输人不输阵,反正谁都能看出对方人多势众,一个人对两百多人肯定吃亏。 见他如此有底气,王天伦被他说的有点心虚,实在是苗毅之前砍瓜切菜般的行为太彪悍了,遂不接话,只管大喊,“小贼休跑!” 在前逃窜的苗毅又是一喝,“无耻老贼!只敢仗着人多欺负人少,你当我没人不成?想比人多,苗某成全你!” 只见快速奔跑中的苗毅突然从储物戒中召出一条绣着蓝绿花纹的漂亮红布带,迅速往胳膊上一绑,朝着远方观战的人群冲去,振臂高呼,“红巾盟何在!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远方观战人群突然回头左右,发现身边有不少人异动,就连船上观战的邬梦兰等人也看了过来。 人群中的戚秀红第一个亮出一条绣着蓝绿花纹的红布带扎在胳膊上,手持一杆银枪,从人群中纵马跳了出来。 不止她一个,紧接着有十几个,数十个,上百个,数百个胳膊上扎着绣着蓝绿花纹红布带的修士窜了出来。 扎着红布带的人群左右看看对方胳膊上的红布带。 这些红布带原本就是来自星宿海,是苗毅斩杀了五华夫人得来的一卷华丽布匹,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编织的,苗毅一直没动过,这次因为召集的人大多相互之间不认识,为了便于分辨敌我,见这卷布匹奇特,不容易冒充,遂串联上一人便撕下一条交予,以待汇合时相认使用。 见左右出阵的果然有数百人,苗毅果然没骗自己,大家可谓是精神一振,加上苗毅一人独挑三大派的强悍表现,无人再有什么疑虑。 眉心绽放出一朵九品青莲的赵非已经率先驰骋而出,挥枪高喊,“盟主休慌!赵非前来助一臂之力!” 第二个眉心绽放九品青莲的修士紧接冲出,“盟主休慌!王越天来也!” 与此事无关的人见到两名青莲九品的修士杀出已经是一惊,谁知又有第三名眉心绽放九品青莲的修士杀出,放开破锣嗓子高喊:“竟敢欺我红巾盟无人,司徒无畏来也!” 后面什么青莲八品、七品、六品的,一大堆人跳出,骑着龙驹提着武器快速冲杀而出。 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杀!” “杀!”骑着龙驹快速驰骋的众人立刻跟着高喊,声震原野,四百多人蜂拥而出,隆隆飞蹄震撼,气势惊人,快速推进。 第三三六章 激战三大派 红巾盟?盟主?高站船头的邬梦兰看着狂奔而出相助的数百骑,一脸错愕,苗毅是这些人的盟主? 她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须知这些人可是来自辰路十宫各地的人马,苗毅振臂一呼能让十宫各路人马效命? 这可不是夸张,而是眼见为实,的确是苗毅振臂一呼,立刻杀出十宫数百骑来相助。 这可不是镇海山,也不是一般的修士,几乎都是青莲境界的修士,俱在苗毅振臂一呼之下毫不犹豫地杀出助之! 只见疾驰中的苗毅坐骑突然掀起前蹄立起,沙石激荡,紧急停下,压下前蹄,转身面对冲来之敌,逆鳞枪一挥,发出嘤嘤龙吟,直指王天伦等,沉声一喝:“杀!” “杀!”身后奔腾而来的四百余骑震天呼应,士气之高,看得观战之人热血沸腾。 受隆隆冲锋的气势感染,黑炭似乎极为喜欢这种冲锋陷阵厮杀的气氛,双眸中闪烁兴奋,摇头摆尾,四蹄急躁不安地踏踏,可苗毅却压制着它,稳稳坐在它背上,面色沉冷,手中逆鳞枪不动不摇,枪指前方不为所动。 他要做的只是把身后这些人团结起来,他已经做到了。 身后喊杀的四百余骑如潮水般掩杀而来,遇见屹立不动的苗毅迅速分流,从左右杀出,再次汇合,气势如虹般推进,众人扎在胳膊上的红巾猎猎飘忽。 苗毅听到身后有一骑落单,并未随众冲杀。略显警惕,回头一看,顺手回枪指去。只见一袭素黄裙裳的戚秀红有些忐忑不安地看着他,被枪一指,停在了他的身后,脸部有些微微涨红,螓首有些羞愧难耐地低下。 她的修为在这里实在是太低,手上又没有任何一件法宝,随便对上一个敌人。只怕只需一个照面就要被斩杀,冲上去无异于送死。 苗毅理解,手中枪从她身前移开。没有说什么,回头看向前方,戚秀红静静在他身后。 王天伦率领的两百余骑突见一倍与己的人马冲杀而来,而且士气明显高于己方。尤其是冲在最前面的三名青莲九品修士极为显眼。后面六七八品也不少。 感情苗毅说的‘你当我没人’不是唬人,而是真的比他们人多。 三大门派弟子吓了一跳,明显有些慌乱。 王天伦更是大吃一惊,己方人少,这样硬碰硬很吃亏,无法展现三大派的优势,可是在苗毅单枪匹马的挑逗之下太过疏忽了,突然杀出这么一支奇兵令大家措手不及。转瞬冲到,已经没有时间再给他们准备了。也来不及躲避。 这其实就是修行界的战场,战场上战术上的运用很重要,这就是所谓的遭受突袭。 情急之下只能抵抗,王天伦紧急出声高喊:“剑离宫弟子,剑阵!” 他背在身后的十余支长剑唰唰率先飞出,瞬间数百只飞剑爆射而出,然而对方阵营冲势不减,纷纷挥舞手中武器和法宝抵御。 一阵叮呤当啷爆响,苗毅这边冲在最前面的人马反而没事,因为都是类似赵非这种的修为高深之人,反倒是中间人马瞬间倒下十几人,有些受伤未死的也被后面隆隆冲来的飞蹄给践踏得血肉模糊。 这在大批人马冲锋陷阵中避免不了,在场冲杀的修士哪个没经历过类似的事情,没人悲伤,亦无人同情。 “王天伦匹夫,焉敢欺我红巾盟无人,赵非在此,受死!” 一马当先瞬间冲到的赵非怒喝一声,手中一杆方天画戟狂劈而下,如此大好良机,毕竟也是做府主的人,岂会看不出优势在自己这边,岂会再给对方准备的机会,自然是不惜代价冲上来便杀。 当!一声爆响,王天伦手中双剑一剪,架住! 双骑飞蹄踏足之地瞬间龟裂沉陷几分,法力狂暴卷出,尘土炸开,两个实力相匹之人瞬间激战在一起,杀得你死我活。 双方身后人马如潮水般对撞在一起。 “贱人受死!”狂冲而来的司空无畏一杆长斧照着玉女宗那名青莲九品女修的脑袋当头劈下。 咣!两人缠斗在一起,紧随而来的王越天斜杀出一杆长枪,与司空无畏联手狂战那青莲九品女修,法力激荡绞杀之下,尘土炸开,修为差的难以插手。 面对两名青莲九品高手的联手攻击,那女修倒也了得,手中九节鞭各持一头,犹如使唤两根双棍,左挡右打,加之身上披有二品宝甲防护。 谁知后面冲来红巾盟中的一名青莲八品修士从旁经过时,瞅到了破绽,突然向下斜刺出一枪,狠狠扎进了那女修坐骑的腹部一挑,其坐骑立刻吃疼翻倒。 那女修大吃一惊,跟着倒下的身躯刚举臂架住王越天的长枪,司空无畏的长斧已经从后斩来。 噗!鲜血爆飞,不过几个瞬间的功夫,玉女宗这个青莲九品的高手便被斩飞了脑袋。 大规模混战就是如此,稍有不慎,你修为高点都没用,四周到处是明枪暗箭,死于非命很正常。 此时双方阵营已经冲杀在了一起,龙驹嘶鸣,人员惨叫,加在一起几乎七百余骑在惨烈混战。 如此混战之下,什么飞剑什么秘法都难以施展,周边到处刀剑无眼,到处是龙驹冲撞,人人自顾不暇,没人敢有丝毫疏忽,都只顾着拼命。 此时在双方实力相当的情况下,人多打人少的优势立刻体现了出来,好比双拳难敌四手,加上杀伤力巨大的高手被对方高手给缠住了,三大派可谓是越打越惊慌,感觉身边到处是红巾盟的人马,犹如陷入了红巾盟的包围中一般。 斩杀了玉女宗修为最高之人,司徒无畏和王越天都看了眼对方胳膊上扎的红巾,相视一笑,王越天突然挥枪指向了和赵非力战的王天伦,赵非似乎稍逊一筹,不是王天伦的对手。 两人立刻纵骑冲去,一路左砍右劈,一路助红巾盟其他激战之人解围,一路斩杀十余人,终于来到赵非身边一起将王天伦给困在了中间。 赵非正暗道不妙,突见两位青莲九品的盟友来援,顿时精神大振,手中攻势加剧。 三名青莲九品高手围攻,一枪,一戟,一斧狂攻之下,挥舞双剑砍劈抵挡的王天伦顿时面露悲愤,以前一群见到三大派战战兢兢的杂碎,如今竟然将自己陷于死地。 走马围攻的司空无畏突然向下一斧扫去,王天伦的坐骑发出一声嘶鸣,坐骑的一条腿砍飞了。 坐骑倾翻,王天伦飞身而起,却被赵非抡起的方天画戟当头砸来,王天伦双剑架住,飞起的身形直接被压下。 人还未落地,身后宝甲上“咣”遭受一记重击,震得身形巨晃,虽有二品宝甲护体扛住了致命一击,眼前却是黑影一闪,一道斧影扫来,接着便感觉自己的视线在翻飞。 他亲眼看到下方的司空无畏一斧挥过,有一具身披宝甲的无头身躯从断颈处喷出热血,接着自己便没了知觉。 “哈哈!痛快!”司空无畏扬斧狂笑,虽然是联手,可三大派两名青莲九品的修士都是被他给亲手斩了,平常可没机会对三大派的人痛下杀手。 笑毕,却发现王天伦和赵非已经左右冲出继续厮杀,司空无畏笑脸一收,面露狰狞扬斧出击,一路直线前冲,但凡撞见与红巾盟交战的三大派弟子,立刻上去一斧头砍翻。 三大派两名杀伤力最大的高手被斩,几乎已经无人能挡住三人,何况三人现在又不是主攻,只需在战阵中来回冲杀助红巾盟其他人一臂之力,正在激战中的三大派弟子哪扛得住如此高手偷袭,伤亡率瞬间暴增,战局越发呈现一边倒的状况。 此时神情紧绷观战的苗毅才徐徐松出一口气来,三大派对自己的致命威胁应该解除了,不枉自己一番心血。 静静跨骑在后的戚秀红抿唇不语。 三大派在星宿海的最大优势就这样完了,还真是出师未捷就遭受沉重致命一击,其他观战之人唏嘘不已,三大派纵有侥幸脱身者,想在星宿海继续熬下去,只怕也只能低三下四跑到他人屋檐下去点头哈腰卖命了。 众人想不通苏敬公等人为什么要和苗毅这种强敌过不去,这不是给三大派找麻烦吗? 逃入海中终于冒头的苏敬公出现在了十艘大船边上,认为靠近邬梦兰这边安全一点,可是从海中一冒头看清战况,整个人都懵了,不但是剑离宫的人快完了,就连玉女宗和御兽门的人也快完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冒出这么多人帮苗毅小贼? 站在船上观战的邬梦兰眉头蹙起,还没有和其他五国的人交锋,这边就出内讧了,而且是大量人马杀的你死我活。 辰路派出人马参会,自然也不希望空手而归,自然也希望在星宿海戡乱会的百人名单中占上些席位,三大派其实还是有些手段的,和外敌对战时施展出手段来也不至于让外人小看辰路人马,结果手段还没施展出来,才刚登陆,便被辰路自己人一个突袭给杀得七零八落。 “他做了手脚,苗毅小贼对我们坐骑做了手脚……”半露在水中的苏敬公突然间似乎想通了什么,在那喃喃自语。 邬梦兰瞥了眼,突然一个闪身到了船舷边。 第三三七章 只求生死与共九年 看她那样子,似乎有话要问苏敬公。 之前和她并肩而站的男子头一偏,盯着下面船舷边的邬梦兰,淡淡传音警告道:“邬殿主,你应该知道规矩,赴会人员一旦下船,登陆了西星海,生死有命,我劝你最好不要插手!” 邬梦兰回头一笑,“自是晓得,并非出面插手,只是有话问他。” 那男子没吭声了。邬梦兰盯向泡在海水中的苏敬公,虽不知苏敬公叫什么,但也认出了是当初苗毅带来见自己的人之一,传音问道:“你说苗毅在你们坐骑上做了手脚?” 她没看出苏敬公等人的坐骑哪里被动了手脚,能跑能跳的,不过那么多坐骑和苗毅一过手便趴下了,闻言也是心中生疑。 陡闻传音,苏敬公猛然回过神来,扭头看见上方船舷边一袭紫裙飘飘的邬梦兰,悲愤点头传音回道:“定是他做了手脚,我虽未和他正面交手,但之前曾问和他交手之人为何苗毅变得如此厉害我等连他一击也挡不住,那人说并非招架不住,只是双方一施法过招,承力的坐骑便招架不住,自己犹如坐在了陷阱上面突然往下掉,根本没办法打。我之前也明显感觉到坐骑的脚力发挥不出来,迥异于平常,开始还以为是到了星宿海有什么变化,可观其他人似乎并未受影响,想来想去定是那小贼在船上对我等坐骑动了手脚。” 邬梦兰反问,“难道你们在船上数月也没发现自己坐骑被动了手脚?” 苏敬公悲愤道:“问题就出在这里。殿主罚我等在船头站了三个多月,期间一直是苗毅帮忙照顾我等坐骑。” 邬梦兰惊讶,“我何时罚你们在船头站了三个多月?” “我等明明听到殿主当时说让我们一直在那站下去……”苏敬公瞪大了眼睛。将那时的情形给讲了遍。 听完,邬梦兰霍然回头看向观战的苗毅,情不自禁冷笑两声,好小子,还当你实力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强悍,小命捏在本座手里的时候还敢在本座眼皮子底下动手脚,摆明了在把自己当傻子般糊弄。简直是胆大包天。 苗毅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一扭头看到邬梦兰站在船舷,苏敬公站在下面海中。两眼微眯,坐下黑炭迅速转向,逆鳞枪斜在身后,瞬间如离弦之箭般骤然冲出。 接近海边。黑炭陡然纵空而起。跨骑在上的苗毅凌空挥枪,借着黑炭俯冲之力狂暴一枪砸向海面。 苏敬公脸色剧变,猛然钻入水下,直接窜向船底躲避。 咣!海面犹如发生了大爆炸,炸开的水柱溅起数十米高,邬梦兰身前似有一堵无形之墙挡住了飞溅水花扑头盖脸而来。 黑炭在水中快速转圈,苗毅持枪环顾水面,施法查探四周。察觉到苏敬公已经由船底快速潜向了深海之中。 这时突闻邬梦兰冷冷质问的传音之声传到耳中,“苗毅。你竟敢在船上对他们的坐骑动手脚。” 苗毅抬头回道:“苏敬公和我有仇,孟姐不必听他胡说八道。” 邬梦兰语气中显现出恼羞成怒之意,“苗毅,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敢糊弄我!” “孟姐言重了,苗毅一路上对孟姐恭敬有加,怎敢糊弄?星宿海此行,苗毅生死难料,就此别过。”苗淡淡一笑,横枪抱了抱拳,坐下黑炭哗啦出水,落在了沙滩上,载着苗毅驰骋而去。 邬梦兰一张俏脸气得发白,苗毅这话虽然说的客气,可也说的很明白了,我在星宿海生死难料,糊弄你又怎么样?你还敢在星宿海把我给怎么样不成? 她真想直接出手把苗毅给宰了,然而她在这里的确不敢插手任何事情。 此时红巾盟和三大派的正面交锋胜负已分,三大派彻底溃败,余下三十多人知道无力回天,拼命杀出,不再纠缠,死里逃生仓惶逃窜。 红巾盟大批人马立刻隆隆追杀在后,提枪安坐在龙驹之上的苗毅环顾四周一眼,发现周边可还是有不少人,鬼知道这些人有什么想法,当即施法出声喝道:“穷寇莫追,速回打扫战场。” 率人追击的赵非等人立刻领着人马迂回,开始在现场清捡战利品,看得周边之人两眼发热,现场得有多少件法宝啊! “互相监督,敢有私藏者杀!”领着戚秀红前来的苗毅又是冷冷一喝,目光投向了赵非、王越天和司空无畏。 三人会意,他们三人修为最高,杀敌也最多,事后分到的好处自然也是最多,自然不想看到有人私藏,立刻提着武器纵马到处巡视,同时招呼上一些人警惕四周的人马。 此时已是黄昏,一群人翻动着地上的尸体,地上散落的法宝武器捡起,储物戒摘下,穿在尸体身上的宝甲扒下… 残阳如血之下,苗毅横枪端坐在龙驹之上,戚秀红静静陪在后面。 苗毅目光扫过,清点了一下人马,发现自己这边也战死了五十多人,只剩下了堪堪四百人马的样子,而且大多人身上都已经挂彩负伤。 最终所有战利品集中在了一起,人马也乱糟糟地集合了过来,毕竟是刚凑合在一起,没人指挥,乱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大家的精神状态很不错,竟然在星宿海一下干翻了三大派的人马,想想都过瘾,也有点不可思议,平常大部分人可不敢招惹三大派。 赵非三人将收集来的战利品送到了苗毅面前,赵非拱手报上,“盟主,斩敌两百单六人,我方战死五十三人。” 苗毅默默点头,心中叹息,三大派的确不一般,这样突袭还让自己这边死了五十多人,若是再碰上几次三大派这样的硬茬,自己这边怕是吃不消了。 两眼大大、胡须拉碴、皮肤黝黑、精干巴瘦却偏偏扛了只长斧的司空无畏嘎嘎笑道:“盟主,东西都在这了。” 苗毅打开一只布包看了一下,发现光储物戒就有五百多枚,这些储物戒里的物资可不少,星宿海十年,大家显然做了不少准备。 苗毅顺手将布包扔给了戚秀红拿着,回头对众人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大家先找好安身之地,回头再论功行赏。” 赵非三人也点头赞同,周边还有大量人马虎视眈眈,的确不宜久留。 只是众人目光不免在戚秀红身上多看了两眼,不知情的人不免怀疑这漂亮女人肯定和苗毅有一腿,不然苗毅怎么会把这么多宝贝扔给这女人掌管,心想以后看来要对这女人客气一点。 戚秀红面带感激地看了苗毅一眼,知道苗毅这是在照顾她。 苗毅环顾众人,知道这些人之所以能被自己忽悠到一起,只因谁都不想先死,哪怕知道自己不太可能出现在最后的一百人名单中,却都抱着最后能活下去的一丝希望,如同他苗毅一样。 “红巾盟!”苗毅突然举枪高呼,“最后活下来的人只有一百人!只有一百人!我不知道我们能走多远,不知道我们当中最后能有多少人活下来,也许一个活下来的人都没有,苗某自己也不认为自己能有活下来的希望。但我知道,只要我们团结在一起,就能活得更久。我也知道,就算我们能走到最后,最后也必将反目成仇,因为十八万修士当中只有一百人能活下来。星宿海十年,苗某不求与大家一起走到最后,只求生死与共九年,留待最后一年与大家反目成仇!” 这种提升士气的言论可谓是别开生面,但却说到了大家的心里,也让大家放心不少,也让大家清晰地认识到,这九年大家还是相互抱团取暖的。 司空无畏顿时咧嘴哈哈一笑,回头看向众人,举斧高呼道:“红巾盟,星宿海十年,只求生死与共九年,留待最后一年与大家反目成仇!” 众人精神大振,一起挥臂不断高呼,“红巾盟,星宿海十年,只求生死与共九年,留待最后一年与大家反目成仇!” 反复不断高呼! 周边人马面面相觑,红巾盟的话无异于说进了大家的心里,不少人目光蠢蠢欲动,有想加入红巾盟的冲动。 缓缓踱步到船头的邬梦兰注视着挑动士气凝聚人心的苗毅,生气之余,又暗暗赞叹,不管苗毅在船上干了什么,也不知道苗毅是用了什么办法将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可是有一点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结果都是苗毅能力的体现,这小子能走到今天不是侥幸。 举臂不放的苗毅耳朵微动,霍然回头看了眼海边船上的邬梦兰。 只听耳中有邬梦兰的传音钻入,“苗毅,三大派可没这么简单,你这次和三大派结下了死仇,回头三大派的人肯定要找你算账。须知三大派真正的高手并不在官方人马中,辰路派人参加星宿海戡乱会自然不希望最后的百人名单中空无一人,官方人马是由下面人报上的,而各大派派出的人马却是要向君使交差的,哪怕是为了三大派的名誉着想,也定会派出实力强悍的弟子、赐下好的法宝尽量在星宿海戡乱会中争取一个名次,各国各路人马也必是如此。” 苗毅目露感激,传音回道:“谢孟姐提醒,若苗毅还能活着回去,再行感谢!” 邬梦兰淡淡一笑,“小弟,好自为之!” “走!”夕阳下苗毅突然挥枪一喝,调头带领人马迅速离去,戚秀红紧跟他身边,大队人马隆隆冲向原始森林之内。 第三三八章 西宿星宫 目送红巾盟钻入密林而去,夜幕即将降临,荒原上剩余的一千多人马立刻骚动起来。 现在不管你是来自哪一宫哪一殿的都没用,各门各派的弟子各归各门,以辈分和修为最高者为尊,互相凑合在了一起互为依靠。 大一点的门派有数十人,小一点的门派甚至只有几个人,一千两百多人硬是划分出了六十多个团体。 “师伯,那赵非之前不是说跟我们三祖门一起走吗?” 数十个绿衣人聚在一起,一名中年汉子问一白发老头,这些人正是之前赵非和苗毅提起过的三祖门弟子,而那白发老头名叫严百川,也是一名有着青莲九品修为的修士。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人家找到了更好的去处,自然是不屑于跟我们在一起。”严百川哼了声,对赵非的出尔反尔虽然不高兴,可是也不敢对赵非怎么样。 事情很简单,只要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赵非如今已是红巾盟的骨干之一,红巾盟兵强马壮,三祖门区区数十人只怕人家还真不放在眼里,尤其是那位盟主之彪悍,人家连三大门派都能一口气给打垮掉,三祖门送上去真心不够瞧,惹不起自然就没必要找麻烦。 周边蹄声响起,又一名三祖门弟子喊道:“师伯,你看!” 只见几个人的小门派,十几个人的小门派,一支接一支,都朝一个方向去了。去向正是红巾盟的去向,貌似是追红巾盟去了。 “这是想投靠红巾盟吗?”有人嘀咕一声。 严百川目光闪烁,突然对左右说道:“六国十八万人马。大门派何其多,更有高手如云,我三祖门就算能与师门派来的人接上头,也不过数十人,想要在星宿海立足何其艰难,我欲投靠红巾盟,师侄们以为如何?” “师伯。弟子正有此意。” “既是师伯的决定,我等自当追随。” “那些追去的门派怕是和师伯不谋而合。” 一个门派投靠别的团体,说出口自然有些不好听。可事关大家生死,自然有人拍马帮忙确立其正当性。 可也有人表示怀疑,“就是不知红巾盟会不会收我们?” 严百川解释道:“星宿海戡乱会如此凶险,难道那红巾盟盟主还会嫌帮手多不成?” 又有人说。“我们为何不联系其他门派的人结盟在一起?” 严百川摇头道:“各门各派自有各门各派的私心。联合在一起谁都不放心谁,若是可行,早就有人干了,等不到我们来联合。反观那红巾盟,你们注意到没有,都是一些譬如赵非那样无门派背景之人,加入其中倒也放心。何况红巾盟的道理也讲的很明白,星宿海十年。只求生死与共九年,留待最后一年与大家反目成仇!我们现在投靠也没什么不好的。就算等到反目成仇那天,我三祖门上下自然是团结一心,在红巾盟中照样占优势。” 不少人心中嘀咕,只怕到了那时候的三祖门不知道还有几人能活下来团结一心,哪来的优势可言。 可现在的确是势单力薄,谁都想多活一天便多一分希望,自然也没人反对,众人相视一眼,齐齐拱手道:“全凭师伯(师伯祖)安排!” 严百川点点头,挥手道:“走!” 三祖门蹄声隆隆,在严百川的带领下亦朝红巾盟消失的地方循迹追去。 荒原上的人马一支支朝同一个方向而去,也有人另辟他路,不是每个人的想法都一样。 目注人马消失的方向,船上的邬梦兰嘀咕自语,“莫非都是投靠红巾盟去了?” 站在天台上的那名男子闪身落到邬梦兰的身边,笑道:“这红巾盟倒是有点意思,希望最后在‘西宿星宫’能看到这红巾盟的人。邬殿主,我们还是把正事给了结了吧。” 邬梦兰转身点头,两人签下了交接文书,互相告辞。 邬梦兰领了庞让迅速飞天而去,而那名男子突然甩袖释放出一道红光,如摧枯拉朽般将十艘大海船给轰隆隆摧毁,随即收了法宝掠空远去。 海面浮荡着数不清楚的木板,哗啦一声,苏敬公破水而出,凌波飞踏,落在了沙滩上,看着三大门派满地的尸体,目光中闪过悲色。 现场还有不少逗留在故主身边不肯离去的龙驹,苏敬公纵身跳上一匹,独自离去…… 茫茫碧海之中有一地,耸峙礁石动辄百丈高,在茫茫碧海中参差不齐如林,又似天地间怪兽嘴中的巨大獠牙,灌入巨耸礁石之间的海水或死寂或白浪哗哗动荡,海水颜色或碧蓝或黝黑,其间有绽露脊背的巨鲨徘徊游荡,或有不知名的爪子翻涌,看着吓人,凡人根本无法靠近。 居中一座耸立达千丈之高的峰顶,却是另一番风景,绿树成荫,繁花似锦,似乎不受天地气候的影响,终年绽放如春。古木苍翠簇拥着一座巨大深沉的宫殿,亭台楼阁起落,数十条长着犄角的巨蟒肆意巡游其间,听觉极为灵敏,稍有动静便警觉回头,红睛闪烁,吞吐红信子。 此地便是西宿星宫,星宿海四方宿主盘踞的四大神宫之一,乃西方宿主伏青的神宫。 宫殿正门方向,一座偏殿之内,摆放着一只巨大金色星盘,正是当年星宿海戡乱会确立之时炼制的一件法宝,由星宿海四方宿主轮流保管,本届星宿海戡乱会放在了西星海,因此星盘也来到了此地。 偏殿内略带腥气,只因两条犄角巨蟒在殿内时而游来游去,时而盘与柱子上,令殿内不少人略微皱眉,奈何是西方宿主故意弄来恶心人的,赶又不好赶走。 大家心里也明白,星宿海戡乱会放在西星海,伏青心里是不高兴的。话又说回来,不管放在谁的地盘上搞这事都不会高兴,若不是妖圣姬欢压着,伏青肯定将大殿内的人给轰出去餐风露宿折腾去,哪还会提供殿宇给大家用。 殿内十八人来此后,就没人见伏青露过面,前去拜见,伏青也不见,说是在闭关修炼,连姬欢派来的人也没见,让有事找他的手下去,姬欢的手下也没脾气,老老实实回来了。 由此可见星宿海四方宿主的超然性,这四位毕竟是鼎鼎大名的妖道巨擘,不知道修炼了多少万年,论资格比六圣还老,除非六圣出面,否则伏青还真没必要给其他人面子,关键是不给面子其他人也拿他没脾气,谁敢冲撞试试看。 星宿海威震修行界不是没有原因的,所谓四方宿主,就是原本住在这里的主人,不是谁想赶走就能赶走的。 此次星宿海戡乱会,六圣各派了三人来观战,这次来的人都有些不一般,带队的几乎都是六圣身边比较亲近的人。 只因这次的戡乱会性质有些不同,六圣下面的新生代有来参战,令戡乱会成了六圣新生代一较高低的战场,所以这次戡乱会的十八万修士都成了陪衬,新加进来的这些人才是主角。 为了保证戡乱会的公正性,确切地说,是怕其他人动手脚,于是六圣都派了自己这边亲信来压阵。 六国代表各据星盘一方,看着星盘上西星海影图上的光光点点,大多都是白色的光点,其中的六点红光则分外显眼,那六点红光代表的正是六国真正关注的对象,其他的白色光点在他们眼中只怕如草芥一般。 魔国,魔圣云傲天的小儿子云广来了,只因云广之子,也就是魔圣的孙子参战了。云广有乃父之风,眉目间霸气纵横,剪手身后,凌厉目光扫视星盘。 在云广的身后,陪站着两人,其中一人只怕苗毅有些熟悉,正是当初带走罗双飞的那位左先生。 佛国,佛圣藏雷座下的七戒大师来了,老和尚脑壳光光,两条雪白长眉垂至胸口,面容慈祥,清瘦矍铄,双目炯炯有神且深邃。洁白如雪的僧袍,边幅镶黑缎,压边的黑缎上绣着华丽的缠枝金色云纹,慈祥高贵。 七戒大师的弟子也来参会了,不过不是主角,是佛圣直系徒孙的配角和帮衬,只因七戒大师的弟子有参加,佛圣遂让七戒大师来压阵。 妖国,妖圣姬欢的女儿姬美眉来了,参赛的主角是她的儿子,做娘的亲自出马压阵来了。 鬼国,鬼圣司徒笑的弟子黑云来了,参赛的主角也是他的儿子。 无量国,道圣风北尘的弟子华玉来了,参赛者是他的弟子。 仙国,仙圣穆凡君座下一下来了两个弟子,一个是弟子唐君,还有一个则是在修行界以美貌著称的红尘仙子,后者是自己主动要求来的,只因参赛的主角和她关系较好,同时也是仙圣的弟子,是和红尘仙子美貌齐名的月瑶仙子。 六圣之所以都会派人参加,原因也是出在月瑶仙子的身上,穆凡君本是想让月瑶仙子来历练一下,结果其他五圣一听乐了,都是闲得蛋疼的人,立马也来插上一脚,他们玩似的,却坑惨了其他参会的十八万修士。 第三三九章 杀伐决断 “咦?那里已经开始了!” 目光凌厉扫视星盘的云广突然手指唐君面前,众人目光跟着看去,只见唐君面前的有一簇光点闪得特别厉害,这是某地登陆人马已经交手的象征。 云广问道:“唐君,这是你们仙国哪路人马?” 唐君施法扫过星盘,西星海其他地域隐去,光点闪烁的地方立刻放大至整个星盘,那一簇闪烁光点立刻化作两千,有多少光点在动看的清清楚楚。 体态妖娆的姬美眉咯咯笑道:“那个地方应该是仙国辰路人马登陆的位置,看样子交手的人还不少。” 云广呵呵笑道:“有点意思呵,这是先下手为强啊!” 他身后的左南春盯在星盘上的目光急闪。 唐君脸色微沉,显得有些不太好看,这才刚登陆西星海,短期内还无法和其他五国的修士碰面,仙国自己的人马就自相残杀了起来,把自己人给杀没了,后面碰上其他五国的修士怎么办? 众人盯着看了会儿,只见一个个白色光点接连消失,等了没多久,两百多个光点便消失不见了。 一身阴气森森的黑云桀桀笑道:“好利落,已经死掉了两百多。” “阿弥陀佛!”七戒大师合十徐徐出声。 唐君绷着一张脸,一声不吭。 为了体现公平,六国各路人马都是卡好了时间出发的,抵达的时间也大致相当。小半天后派去勘验接引的人员逐一回来复命,呈上了交接文书。 这些派去接引的人员都是西宿星宫的人,待到负责接引仙国辰路人马的人员回来时。那名和邬梦兰交接的男子正要离去,唐君突然出声道:“等等,我辰路参会人马出了什么事,为何一上岸就厮杀?” 那男子一怔,旋即一笑,身为西宿星宫的人面对六圣派来的人倒也不怕,不卑不亢道:“这事要从辰路的三大派说起。辰路人马一上岸,月行宫境内的三大派弟子立刻围攻一个叫苗毅的人…” “苗毅?”默默站在唐君身后一直不出声的红尘仙子突然明眸一闪,意外一声中断了那男子的话。惹得不少人看来。 唐君回头看来,“师妹认识此人?” 红尘仙子恢复平静,摇头道:“不认识,只是区区一人敢和三大派作对有些好奇。” 唐君审视她一眼。想想也是。这位师妹的性子清冷,不是喜欢结交朋友的人,更不用说是一个无名小卒,回头一声,“你继续说。” 那男子继续笑道:“那个苗毅也当真了得,青莲修士当中,我还是头次见到硬实力如此强悍之人,三大门派二十多号人的围攻之下。结果反倒被那苗毅单枪匹马给杀得落花流水,没人能是他一击之敌。一击之下连间接受力的龙驹也能打趴下。随后辰路十二宫的三大派弟子同仇敌忾,两百多人联手干他,谁想那苗毅振臂一呼,冒出一个红巾盟……” 众人听完他的讲诉后,云广啧啧有声道:“青莲修士能够力媲龙驹脚力,倒是少见,能将那么多没有背景的人拉拢到一起也有几分能力,不知这人能活多久。” 他身后的左南春却是眉头深深皱起。 苗毅?刚听到这个名字时,七戒大师亦是白眉一颤,因为他那个时常想着背叛师门的不肖之徒时常在他耳边提起这个名字,耳朵都快听出老茧来了。不过想想又轻轻摇头,应该不是自己知道的那人,因为那人资质平庸无法修行,更不可能有此实力,世间同名之人不少,想是刚好同名而已。 红尘仙子那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神情平淡,但是交握与腹部的柔荑十指却是暗暗捏了捏。 那男子讲完离去后,唐君再次施法扫过星盘,星盘光芒一闪,之前画面缩小到一角,西星海的整幅大图再次呈现眼前。 刚还被提及的苗毅转瞬便被大多数人抛到了脑后,因为这么个小人物实在是不值得大家关注,哪怕是个殿主级的人物对在场诸人来说,也未必会放在心上,唐君也只是了解一下情况才问及…… 率领人马穿过荒原,钻出古木参天的原始森林,爬上巍巍耸立的高山雪峰,风雪裹着寒风呼啸,天色已黑,苗毅等人却停了下来,隐隐听到动静的众人睁开法眼,陆续看向山下,隐见一队队人马尾随而来。 “怎么还在跟着我们?让他们一直跟下去我们坐骑迟早有疲乏的那天。”赵非盯着山下皱眉道:“三大门派已经被我等击溃,莫非他们还想为三大派报仇不成?” 司空无畏嘎嘎笑道:“为三大派报仇?有那好心才怪了,我看定是眼馋我等赚来的宝物,想联手抢夺才对。” 王天伦亦看向苗毅提醒道:“盟主,不管他们是什么企图,我们当早坐准备才对!” 三人一起看向沉默不语的苗毅,经过前面一战,大家对这位盟主已经是心服口服了,不单单是佩服盟主的武力,还有盟主的头脑。若不是盟主引了三大派一个措手不及,红巾盟这边也无法发挥突袭的效果,若是在三大派有所准备的情况下硬碰硬,只怕未必能占多大便宜。 众人与三大派交过手便知三大派的确不是浪得虚名,不说剑离宫,御兽门和玉女宗的看家本事可还没有使用出来,对方当时纯粹是仓促之下还来不及准备便被己方杀入其中一场混战,才会一败,不然光等到御兽门把那乱七八糟的东西施展出来就够他们喝一壶。 苗毅左右打量过四周的地形后,指着下面沉声道:“对方人多势众,我们不是对手,只能倚仗居高临下地势之利。若对方真有什么不轨企图,我等搅动雪崩,借助雪崩之势,直接一鼓作气冲杀而下,途中不停,也不要做任何纠缠,能杀多少算多少。” 抬手指向山脚一处山丘,“只管冲杀,冲到山脚那个地方汇合,若对方死伤惨重,我们等再杀个回马枪,将他们全部给斩杀,收获当不小。若不能给对方造成沉重一击,我等立刻顺山脚而行,另觅一处地点翻山而过,想必那时他们再想追我们也要掂量掂量还想不想尝尝第二次雪崩。” 三人闻言看看左右不知道积攒了多少年的冰雪,不由一阵恶寒,这真要是催动了雪崩那可真是以雷霆万钧之势冲下,携此威力冲杀而下,下面谁人能挡?肯定要一举将其给击溃。 可问题是,自己也势必要在雪崩的追赶下仓惶而逃,跑慢了肯定要被雪崩强大的冲击力给推埋掉,这简直是在拼命。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还真是绝招,看下面的人马不下上千人,凭己方四百人马的样子,不借助此势根本无法打赢。 三人看向苗毅一脸佩服的同时心中也给了个评断,这盟主是个狠人,为了打赢,对敌人狠,对自己也照样狠,跟着这样的人心里有底气,却不知是祸是福。 “不奋勇杀敌躲藏在后的人自然要第一个被雪崩埋掉,若奋勇向前,以龙驹居高临下的蹦跳脚力,应该能快过雪崩的速度。安排下去吧!抗命不从者,斩!”苗毅貌似已经猜到了大家的想法,决心不改,以不容置疑的语气下了法旨。 三人领命而去,迅速将苗毅的布置安排下去。 人马骚动布置之余,数百人马看向苗毅的眼神像看怪物一样,这是在让大家玩命啊!同时也有些敬畏,这位盟主是个狠人,不好惹。 关注着下方人马动静的苗毅突然回头对跟随身后的戚秀红说道:“待会儿不要慌乱,紧跟在我身后,当不会有事。” “是!”戚秀红点了点头,看着苗毅的背影眼神有点复杂,这位盟主行事好果断,是个真正杀伐决断之人。 这边准备妥当,众骑成几排摆好冲杀阵势之后,行至数百米外的人马似乎也发现了不对,纷纷停了下来看着上面,似乎也怕引起误会,显得没什么敌意。 苗毅眉头微皱,搞不懂对方是什么意思,偏头道:“司空无畏,你带两个人下去问问,若有不测立刻招呼一声,我等立刻冲杀而下解围。” 他手中已经扣上了一枚二品开山符,待会儿若是碰上强敌,立刻用开山符轰杀开路。 众人闻言亦绷紧了神经。 “你你你,跟我走!”司空无畏回头挺长斧点了几人向下驰骋而去。 上面做好了准备,下面司空无畏带了几人和下面人马碰头在一起,一阵交流之后不见翻脸,反而带了几人上来。 几人来到百米外,司空无畏又让他们先停下,命其他人看着他们,自己独自跑了回来禀报。 “盟主,他们说是要投靠我们红巾盟,我怕他们有诈,先带了几个人过来,是谈是杀?”司空无畏问道。 众人立刻面面相觑,平常自恃有门派撑腰不把大家放眼里的各大门派弟子要投靠我们红巾盟? 苗毅沉吟一番,点头道:“愿意投靠自然是好事,让那几人上来。” “且慢!”王天伦喊住司空无畏,向苗毅拱手道:“盟主,这些门派中人自成团体,一旦遇事必将抱团,加入我们红巾盟,最后怕是要鸠占鹊巢,与我等不利。” 第三四零章 投名状 此话一出,赵非和司空无畏亦深以为然,都看着苗毅希望他更改主意。 苗毅听到身后亦传来一阵小声嘀咕,回头看去,只见众人皆微微点头,显然都比较认可王越天的话。 这些人心理上面对各大门派还是偏向弱势,和三大派一战后,大家看到了自己的能力,不用依靠其他门派也能走得更远,红巾盟已经成了他们在星宿海最后的依靠,至少自己不会出卖自己,因为大家都没有退路,可若是其他门派中人加入进来…他们很是担忧。 大家这种维护红巾盟的态度,苗毅心中甚慰,可是觉得大家心胸未免放不开,靠眼前这些人能在星宿海坚持多久?自然是力量越大越好,他不怕人多,就怕人不多,他对自己有信心不怕驾驭不住。 “你们怕他们?”苗毅沉声问道。 王越天反问,“盟主,你当初不和门派中人结盟,不正是和我们一样的担心吗?” “此一时彼一时,在我们没有展现实力前,他们岂会把我们当回事?如今不一样,是他们来投靠我们!”苗毅挥手指向下面,问道:“谁能告诉我,这千余人分属多少个门派?” 赵非沉吟道:“几十个门派总是有的。” “不错,几十个门派,他们若是能抱团在一起,又岂会来投靠我们?说明他们门派之间相互不信任,我们有四百人马,试问单个门派抱团又有谁的实力比我们抱团的实力强?”苗毅指着下面问道:“大家为何对自己如此没信心?靠我们这些人想在星宿海坚持九年何其艰难。我不怕人多,就怕人不多,他们加入我们之中。谁若敢有异心,杀之便可,不足为惧!” 众人默然不语,有那么好杀么? 苗毅专机独断道:“此事我自有计较,不会让诸位担忧的事情发生,司空无畏,去请各派代表上来与我面谈。告诉他们。有诚意者步行上来!” 他也得防着一点,须知下面上千人马中高手如云,先除了他们坐骑。上来后就算有异心,也翻不起什么浪来,至少有事追不上他们。 司空无畏看了大家一眼,见没人反对。拱手称是。转身提着长斧骑着龙驹跑了下去,不一会儿便领了四十来人上来。 几十人步行上来,见到苗毅都拱手见礼,当中三祖门的严百川见到赵非还拱手笑道:“赵老弟。” 赵非略显尴尬,强笑着回了一礼。 提枪披甲坐在龙驹上的苗毅目光扫过众人,见只有四十来个门派代表,与他手中掌握的名单不符,看来还有一批人另觅前途去了。并没有来,这和下面的近千人马相符。不然应该还有两百来人才对。 苗毅也不废话,直接问道:“你们为何要加入我们红巾盟?若是不能给苗某一个满意的答案,恐怕不能活着回去!” 手中枪轻轻一挥,身后四百人马瞬间而动,直接将这四十来人围了起来,随时要冲杀的样子,这是**裸的威胁。 这些没有坐骑的人脸色一变,山下眺望山上的人马亦是一惊。 严百川强颜欢笑道:“只为盟主一句话而来。” 苗毅“哦”了声笑道:“不知苗某哪句话竟有如此威力能让诸位来投?” 严百川回道:“红巾盟,星宿海十年,只求生死与共九年,留待最后一年与大家反目成仇!我三祖门正是为盟主这句发自肺腑之言来投。”回头左右看了看,“想必诸位也是因此而来。” 各派代表点头,仿佛商量好了似的,“正是,敝派愿与红巾盟携手在星宿海共度难关。” “与红巾盟携手?”苗毅目中闪过冷色,淡然道:“诸位这话似乎有误,不是与我红巾盟携手,而是你们加入我红巾盟成为红巾盟一员。有句丑话苗某不妨说在前面,加入我红巾盟就是红巾盟的人,只要红巾盟还在星宿海一天,诸位最好暂时忘却各派的身份背景,放下门派利益,服从红巾盟的整体利益,我不允许各派的人各成一部,加入后会立刻将各派打散。” 四十余人脸色再次一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貌似统一意见后,齐齐拱手道:“愿听盟主调遣。” “不急着答应!”苗毅摆了摆手,笑道:“苗某再补一句,我知道各派还有不少非官方背景的同门等着与诸位碰头,不过加入红巾盟后,不得擅自行动,红巾盟不会为了各派改变自己的行动路线,所以各位与同门碰头之事不妨放下,若是能答应这些条件,红巾盟敞开双臂欢迎,若不能答应,还请自便!” 几十人脸色沉了下来,这是想彻底剥夺各派的自主权么?一帮没有任何背景的家伙竟然痴心妄想完全统帅各派为其效命! 然而这些人失去了坐骑,面对周围虎视眈眈的四百人马,也不敢出言不逊。 一名叫鲁思平的青莲九品修士拱手道:“敢问盟主,若是遇见敝派同门,难道也不能与之碰头?如果真是这样,在下实在不敢苟同,到时候就算活着离开了星宿海,只怕也难过师门那一关。” 苗毅笑道:“苗某待人还不至于如此苛刻,若是遇见贵同门,能将其拉入红巾盟助一臂之力,红巾盟自然是欢迎,若是不能拉入,红巾盟也不会强留,自会放诸位与同门一起离去。” 这还差不多,不少人微微点头,脸色稍缓。 “诸位,条件就这些,答应的留下,不答应的请自便!”苗毅目光扫过诸人徐徐说道,并抬手让围困的人马放出了一条下山的路。 有人果断拱手道:“告辞!”直接扭头而去。 对某些心高气傲的门派代表来说,我加入你们是给你们面子来助你们一臂之力的。竟提这么多要求,还真把自己当什么东西了。 于是这一走就走了十多个,三祖门的严百川显然也很不爽。亦在调头离去的人当中,现场只剩下了将近三十名各派代表。 苗毅看了眼下山的那十几人,哼哼冷笑一声,回头看向剩下的近三十人,询问起来。 经询问才知道,在船上掌握的名单上的十六名青莲九品的高手除赵非三人外,眼前竟然还有六人。分别名为鲁思平、俞百兴、费得安、贾子丰、董全、胡之远。 还有七名不在眼前的青莲九品高手,其中四名貌似在海边的时候就各自带人离去了,而鲁思平等人刚才在结伴上山互相见礼时可以证明。刚刚返回的十几人中确实还有三名青莲九品的高手。 这与苗毅掌握的名单人数相符。 剩下的近三十人把各派人马报上,足足有六百多人,将近七百人马。 苗毅笑问道:“苗某提出的要求对诸位来说,怕是有些刁难。诸位为何还愿意加入红巾盟?” 众人相视一眼。鲁思平笑道:“是非之地,前途未卜,能团结在一起才能苟活得久一些,活得久才有希望活着离开星宿海,否则一切都是空谈。”言下之意是看上了红巾盟的团结。 贾子丰亦捋须笑道:“盟主所提的苛刻要求无不在为红巾盟考虑…” 边上的胡之远笑着接话道:“盟主能如此尽心为红巾盟着想,我等加入红巾盟后,盟主为红巾盟着想就是为我等着想,加入有何不可?” 近三十名各派代表相视一笑。看来想法都类似。 苗毅顿时仰天哈哈大笑,笑毕指着众人摇头道:“我提出的条件之所以苛刻。就是不想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欲逼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主动退出。有句话叫做宁缺毋滥,此乃是非之地,朝不保夕并非虚言,若不能同心协力,一般散沙如何存活?如今看来倒是苗某多虑了,看诸位就知道,明白人还是不少的。” “盟主过奖了。”鲁思平等人笑着拱手,不管是不是真心,至少现在表面上看起来是一副心悦诚服的样子。 赵非等人相视一眼,发现是自己想多了,盟主看似年纪轻轻,但却是个心中明亮做事有分寸之人,看向苗毅的眼神略带敬佩,此前途未卜之际大家的确需要一位如此强力的带头人。 苗毅按下脸上笑容,问道:“诸位可想知道苗某日后的打算?” 鲁思平拱手道:“事关我等前途,自然想知道。” 苗毅环顾四周一眼,目光再次落在他们身上,沉声道:“此地乃是我等登陆之地,发到我等手上的西星海地图上有标明,其他各路的登陆之地我等亦历历在目,我若有心图之,可直扑而去,反之对其他各路人马来说也是一样,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不得不妨,所以此地不可久留。” 众人点头称是。 苗毅又说,“我欲率众尽快远离此地,趁着各路人马刚刚登陆还有我等四处奔走空间之际,找一偏僻之地藏身,藏他个数年,若能躲上个十年躲到星宿海戡乱会结束更好,我想诸位也不想为了个前百的虚名丧命,空手而归没什么不好。假如躲不到戡乱会结束也没关系,待到各方势力之实力厮杀消耗殆尽之后,我红巾盟保存之实力再横空出世,上千人马驰骋纵横,想必也不是一般人能抵挡,诸位以为如何?” “盟主高明,此计甚妙!”鲁思平等人大赞,就连赵非等人也是眼睛一亮,纷纷点头赞同。 “不过…”苗毅略显迟疑道:“欲常年躲藏不露踪迹,势必要多做准备,物资自然是准备得越充分越好。”他挥手指向了下方,众人顺着看去。 “那三百余人和我等不能同心,日后遇上便是敌人,如此后患焉能不除!我欲取他们身上的物资以备我等躲藏消耗之时使用,奈何我身后弟兄之前与三大派血战一场,身负重伤者不在少数,想取之却有心无力,不知诸位可愿与红巾盟同心,为红巾盟除此后患,将他们身上的物资取来?”苗毅很客气地询问道。 鲁思平等人面面相觑,绕了半天是要大家纳投名状啊! 第三四一章 分赃 一上来就要大家去拼命,众人有些纠结。 人家盟主那绕来绕去的话其实说的很明白了,那不愿加入红巾盟的三百余人和红巾盟不能同心就是敌人,所以要杀之,而他们若不去杀那三百余人就证明不是想真心加入红巾盟,不和红巾盟同心也就同上,也成了红巾盟的敌人,看这情况不答应只怕未必会放他们离去。 赵非等人交换个眼色,都保持了沉默,盟主的所作所为比他们心里有数,不需要他们说什么。 红巾盟四百人马杵在风雪中突然变得肃静无比,因苗毅的一番话瞬间归心,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盯着鲁思平等人,只要苗毅一声令下,立刻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他们现在不会防备你们,你们不动声色之下,以众击寡,以强击弱,突然出手,定可一举将其歼灭,可以说不存在什么难度。”苗毅再次提醒一声,神情淡淡道:“如此手到擒来之事,诸位若是都不愿意干,苗某如何能相信尔等是真心加入我红巾盟,又如何相信尔等加入红巾盟后会听从调遣?” 这话已经说的很露骨了,我就是要你们交投名状! 鲁思平等人暗中交流一番后,也觉得按照苗毅说的突然出手,的确没什么难度,就算是正面交锋自己这边也不会吃亏,又何况是突然出手偷袭。 统一意见后,众人拱手道:“我等遵盟主调遣。” 苗毅看向下方已经走回自己阵营的严百川等人,“事不宜迟。不要让他们跑了。” 鲁思平等人立刻下山,回到各自门中时,严百川等人已经与同门讲明情况。领着同门调头而去。 关注着下面动静之余,苗毅左右交代道:“按照之前催动雪崩的计划做好攻击准备,鲁思平等人若是不出手,我们就连他们一起给扫除!” 身后的戚秀红闻言有些不寒而栗。 “是!”赵非等人头一次郑重拱手领命,经过检验,苗毅的所作所为乃是真正为大家着想,现在大家才算是真正归心。 心往一处使了。赵非等人把事情安排下去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山腰,严百川等人刚领着人马走了不远,听到身后动静。回头看去,见鲁思平等人亦领着人马不疾不徐地返回,严百川不由喊道:“鲁老弟,你们不是答应了红巾盟的条件吗?为何返回?” “红巾盟条件不断。实在难以承受。还是另觅他路的好。”鲁思平回道。 严百川挥手让众人停下,连同十几名各派代表转身穿过己方人马迎来,“小贼分明在故意刁难我们,老弟,刚才我等商量了一下,我们何不自己结盟自保何必要听他人调遣?” 鲁思平稍一抬手,身后人马也停了下来,鲁思平饶有兴趣问道:“敢问结盟后听谁号令?” 严百川顿时一脸严肃道:“可以慢慢商量。如果诸位没意见的话,严某愿意为大家效劳。” 效劳是假。想自己做盟主才是真,鲁思平点头道:“商量怕是商量不出什么结果,严兄做盟主我也没意见,只是想问一句,倘若遇强敌来袭,严兄可愿让三祖门弟子冲杀在前?” 此话一出,严百川身后的三祖门弟子中已经有人喊道:“盟主出自三祖门就让三祖门弟子冲杀在前,这是何道理?大家自然是听从盟主调遣。” 严百川回头瞪了眼,示意门中弟子闭嘴,回头又笑道:“老弟,这个问题大可以放心,不会让贵派吃亏,严某必不会独断专行,到时候可与大家商量。” “遇到强敌来袭再商量?只怕还没商量出个结果,黄花菜都凉了,只怕还没商量出个结果自己这边就已经乱了套,何以在星宿海立足?”鲁思平冷笑两声。 严百川略显不快道:“鲁老弟若是有更好的办法,不妨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办法有,那就是杀了你!”鲁思平突然大喝一声,挥枪就刺。 他一动手,犹如发出了进攻信号,身后六百多人马立刻倚仗地势之利,居高临下冲杀而下,双方瞬间乱了套。 严百川反应也快,迅速出手,架住鲁思平刺来一枪,转瞬反击,双方激战在一起之际,怒喝道:“鲁思平我好心招揽,与你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为何偷袭?” “奉盟主之命杀贼!”鲁思平断然喝出真相,手下不停,同为青莲九品的俞百兴业已出手,两人联手而战。 严百川被杀得手忙脚乱怒吼连连,“狗贼!安敢害我!” 另一边的费得安和贾子丰加上两名青莲八品的同门帮助,不过几个瞬间,已经斩杀一名青莲九品修士。 两人得手后互相点头,费得安率一同门杀到鲁思平和俞百兴这边,贾子丰则率一同门杀到董全和胡之远这边联手战另一名青莲九品高手。 严百川如何挡得住三名青莲九品高手加一名八品高手的联手围攻,想脱身遁逃都没办法,身上宝甲绽放青色宝光为他“砰砰”连连承受数次攻击,坐下龙驹却是发出一声悲鸣倾倒。 欲要蹦起的严百川被鲁思平一枪扎入大腿拉了下来。 “狗贼…”严百川一声凄厉怒吼戛然而止,围攻之下身上的宝甲青光被打得黯淡无光,一颗头颅被斩下。 这边一得手,几人立刻看向贾子丰那边,只见那边已经先他们一步得手,已经杀入了混战的人群之中,几人亦左砍右劈杀了下去,极具杀伤力。 严百川这边没了顶尖高手压制住对方的顶尖高手,鲁思平这边犹如虎入羊群般无人能挡,六名青莲九品高手放开攻击的后果可想而知。杀得对方惨叫声连连。 屹立在山顶风雪之中的苗毅等人冷冷看着下面的残酷厮杀,一边倒的战局并未坚持多久。 零星逃出的数人亦被鲁思平等人亲自出马追上,杀得人马翻倒。夜幕下响起最后几声惨叫后,鲁思平等人隆隆冲回,命立刻清扫战场。 战利品清扫完毕后,鲁思平等人率人马隆隆冲了上来,停在离苗毅等人几十米外。 鲁思平等人跳下坐骑,提着一只布包,亮出里面一堆储物戒奉上。“无一人漏网,幸不辱命!” “好!”苗毅接了东西扔给了戚秀红拿着,回头对赵非等人说道:“各派已经拿出了诚意。欲与我等同生共死九年,诸位还有何话说?” 鲁思平等人抬头看来,方明白苗毅让他们纳投名状也是要给其他人一个交代。 赵非等人拱手道:“愿听盟主号令!” 苗毅立刻回头令鲁思平将各派所剩人员名单报上,各派亦立刻清点人马。这一战也战死了五十多人。一份份玉牒呈交上来,近七百人只剩下了六百二十来人。 风雪中一片静默,苗毅当众将这六百来人的名单和手头上四百来人的名单统理在一起后,抬头道:“蛇无头不行,乌合之众亦难在星宿海立足,董全!” “在!”董全上前。 “命你为红巾盟甲字号统领!”苗毅发下了红巾盟的首道领命。 “董全听命!” “点到名字者,为甲字号部,听从统领董全调遣!”苗毅当即快口连点一百五十个人的名字。各派和红巾盟原本的人马都有,被点名之人纷纷到了董全身后。 董全心中暗喜。这可比自己本门人马多好多。 “王越天!” “在!” “命你为乙字号统领!” 一连串人马分派后,董全为甲字号统领,王越天为乙字号统领,胡之远为丙字号统领,贾子丰为丁字号统领,费得安为戊字号统领,俞百兴为己字号统领,六位青莲九品统领各统一百五十人马。 剩下的一百三十余人修为较高,为红巾盟执法卫队,由苗毅亲自率领,分属赵非、司空无畏、鲁思平三位青莲九品高手协管,三人为红巾盟执法长老,并为苗毅亲随人马。 戚秀红没受到任何调遣,不需要讲什么,她在星宿海的修为实在太低,苗毅愿意收留已经是幸事,继续跟在苗毅身边打杂好了。 苗毅旋即又命各统领将各自麾下人马划分为十队,领队任命人选由各统领自专,苗毅没有插手,而是和赵非等人一起清点登陆后两战的战利品。 星宿海戡乱会强加在众人手腕上的金镯子,也是戡乱会争夺的重点,经清点后,有将近七百只,两战斩杀的人马没这么多,显然是将两战己方战死人马的金镯子也收来了,这也是没办法,你总不能扔下不要。 苗毅没有多拿,为了以示公平,与赵非等青莲九品修士一样,每人各拿了十只,盟主都这样了,赵非等人自然是没意见。剩余的五百来只想给上千人马每人发一只也分不匀,执法队的人倒是每人发了一只,剩下的也只能是交给六位统领论功行赏。 法宝就多了,二品法宝足足有一百七十余件,一品法宝更是超过斩杀的人数,达到八百多件。不用说,苗毅和九位青莲高手先从二品法宝中各捡了几件好的,也不好贪多,多的全部由执法队监督论功行赏发了下去。 司空无畏可谓是乐得嘴都合不上,平时攒上一件二品法宝可不容易,而来星宿海戡乱会的修士都是倾家荡产竭尽所能弄了些宝贝来保命的,好东西自然是多。 “我说盟主,咱们兵强马壮,干脆也别躲了,专门在星宿海打劫算了,熬到星宿海戡乱会结束带着一堆宝贝回去往仙国商会一扔,要什么没有?”司空无畏乐呵呵道。 第三四二章 分赃(二) 如此无良话一出口,惹得窝一起分赃的几人一起看来。 “好主意!”苗毅一拍大腿响应,司空无畏顿时两眼冒光,吓得赵非等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苗毅,心想你不会真想这样干吧?大家都有自知之明,最终目的不是来发财,也不是冲那前百的排名,而是保命第一。 谁知苗毅一指司空无畏的鼻子,大声道:“司空无畏,我们支持你这样干,你放心大胆的去抢,你一个人去,你抢来的东西我们不分你的,让你一个人独享,你若是死了,有机会我们一定给你报仇。” “呃……”司空无畏有点傻眼,嘿嘿干笑两声,不说话了,也不痴心妄想了,老实了。 赵非等人哈哈大笑,差点吓一跳,原来是耍这家伙,悬着的心放下了。 司空无畏却被几人笑得恼羞成怒,指着鲁思平的鼻子骂道:“笑什么笑,你们刚才若是有任何异心,盟主已经命我等催动雪崩掩杀而下,说不定你们脑袋已经被我砍下,还轮得到你们来笑我?” 鲁思平几人神情一僵,顿时笑不出来了。 催动雪崩?几人环顾四周一眼,想明白后一阵恶寒,感情刚才若是不对严百川等人动手,红巾盟这边已经酝酿好了连他们一起给收拾的办法,这办法还真够狠的。 几人目光落在苗毅身上皆有些古怪,苗毅干咳一声,“如今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此地不宜久留,大家赶快把手上的事情给了结了。” 众人继续埋头清理各只储物戒里的愿力珠。 愿力珠全部清出来的结果让苗毅眉头皱起。累计才一万来颗下品愿力珠,平分到一千多人马的手中,每人十颗下品愿力珠都分不到。 “斩杀这么多人,其中多有府主和山主,怎么才这么点愿力珠?”苗毅一脸狐疑地看向众人问道,想不怀疑打扫战场的时候有人中饱私囊都难,那眼神是要让大家给他一个交代。 须知他为了保证公平。东西几乎都没怎么过手,直接扔给了戚秀红保管,众目睽睽之下。戚秀红想动手脚也不可能,如果有问题肯定是出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如此离心离德的事情他是不能容忍的,发现了肯定要处理。不介意杀上一些人来警告宵小。 赵非见到他眼中的冷意。苦笑道:“盟主,你可能误会了,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也是府主,不过为了这次来星宿海,愿力珠能变卖的都变卖了,真可谓是倾家荡产,才多弄了只护腕。毕竟来了星宿海后修炼已经不重要,保命才是第一的。来的时候身上也只剩下了几百颗愿力珠,许多没有职位的修士平常本就存不下什么愿力珠,只怕更加不堪。” “是极!”其他人亦是跟着唏嘘点头,显然状况都差不多。 苗毅一怔,想想也是,自己还不是差不多,当时也是往倾家荡产上折腾,只不过自己的家底子稍微比一般人丰厚一点而已,最终也只能叹息一声,“说到底还是便宜了六国的商会。” 鲁思平叹道:“正是如此,每次星宿海戡乱会,都是六国的商会大赚特赚的时候,看似六圣每人拿出了十万下品愿力珠的奖励,实际上商会赚的远比这个多,听说这笔奖励压根不用六圣出,都是六圣下面的商会掏的。” 司空无畏跟着骂骂咧咧道:“我们送死,他们发财,干他娘,这没本钱的买卖做的,十万颗下品愿力珠亏他们拿的出手!” 不过大家也只能是在背后说说牢骚话,放在平常甚至未必敢说出口,因为没办法,游戏规则是人家制定的。 这愿力珠大家也不好多拿,他们几个再多拿一笔的话,只怕其他人连一颗都分不上,未免也太难看了点,于是算了下人数,平均之下每人捡了几颗。 接下来清点出的晶币也少的可怜,显然也是同样的道理,来了星宿海谁还能有用得上晶币的时候,自然都是保命要紧,能换上有用的东西就尽量换成有用的,清点之后继续寒寒酸酸地平分了。 清点出的妖丹、阴丹和内丹之类的倒是有点出乎大家的意料,不入品的结丹达上万枚,一品的也有五千多枚,二品以上的却是一颗都没有。 这情况大家一看就心里有数,这是来星宿海的必需品,都是为了给自己法宝提供能量准备的消耗品。 这东西也是苗毅等人需要的,此时在他们眼里,除了高级法宝外,就属妖丹之类的用处最大,法宝越多,法宝的等级越高,妖丹这东西就消耗越大。 以苗毅为首的十个头头也不客气,一人拿了两百颗一品的,剩下的全部给了下面去分。 一堆储物戒苗毅等人倒是一只没拿,这东西不能叠加存放,放身上反而累赘,手指头上全部套满了也没意思,大多都扔给了下面人去分,下面人的手指头多。 储物戒里归纳出的乱七八糟东西数量庞大,正儿八经的生活物资,足足装满了二十多枚储物戒,扔给了执法卫队的人戴着。 东西全部分完后,苗毅多留了两个空的储物戒,随手扔给了戚秀红。 戚秀红浑身上下可谓没一件宝物,连一杆银枪也一直是随手拿的,连枚储物戒都没有,把她弄来星宿海的人也实在是有够人渣,苗毅都有点看不下去,带上她其实也是看她可怜,几个头头都不愿拿的储物戒他这个盟主拿两枚赏人也不算什么。 东西接到手中的戚秀红强颜欢笑道:“谢盟主。” “你未立寸功,东西都是弟兄们拿性命打杀来的,不好随意赏你。”苗毅说了声。 “戚秀红明白。”戚秀红低了低头。这伙人愿意收留自己已经是自己的幸运,自己一点忙都帮不上,哪还敢奢求分什么宝贝,能得两枚储物戒已经足够了,修行这么多年还没尝过戴储物戒的滋味。 若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不会踏上修行这条路,宁愿做个凡人嫁人,在家相夫教子,若非因为长得漂亮得人收留,只怕至今还是一个散修。 提了一堆东西正准备去分赏给手下的六位统领大人相视一眼,董全直接召了只一品宝枪出来,送到戚秀红面前,“这是甲字号弟兄们的一点心意,还请姑姑收下。” 他一出手,王越天也立刻拿了件一品宝甲出来,“姑姑,这是乙字号弟兄们的一点心意。” “这是丙字号弟兄们的一点心意。” 六位统领也有眼色,没有挑相同的东西,直接凑了个全套法宝出来。 只是这‘姑姑’的称呼,简直是直接把戚秀红当成了苗毅的女人,戚秀红涨得一脸通红,连连摆手,不肯收。 苗毅在旁淡淡出声道:“来到了星宿海,你那点自尊和面子就放下,没什么比自己的小命更重要,能活着回去比什么都强。既然是弟兄们的一番心意,不妨收下。” 他一开口,戚秀红咬着嘴唇接下了众人的礼物,低低道了声,“谢谢!” 对脸皮薄的人来说,这礼显然是收得极难为情。 六位统领看她脸皮薄,看苗毅的面子,没多说什么,皆呵呵一笑转身而去。 没等太久,有了大批战利品的补充,上千人马的装备可谓瞬间上了个档次,不少人都搞出了个全套战甲,虽然一些人是二品和一品混着穿戴,可总比没有强。 人马整顿之后,乱糟糟的状况变成了秩序井然。 几位头领拿着西星海的地图在风雪中再次碰头,商议了一个藏身地点后,苗毅命司空无畏率一小队执法卫队在前探路,随后上千人马隆隆驰行,翻过大雪山而去…… 浩瀚星空之下,浩浩大海之中,西宿星宫依旧深沉。 站在星盘前的黑云桀桀怪笑道:“唐君,你们那辰路人马还真有意思,这么快又死几百个,两千人马已经翘了差不多七百,剩下的估计不用等到我鬼国的人马动手就死光了,这样也好,免得伤和气。” 盯着星盘的唐君脸色也不好看,不过却不咸不淡地回道:“大言不惭,不人不鬼的东西还能生出儿子来,真是稀奇,你确认是你儿子?我怎么听说和你没关系?” “你说什么?”黑云顿时怪叫一声,两眼冒着绿光,整个偏殿内瞬间鬼气森森,盘在柱子上的犄角巨蟒立刻吐信看来。 云广顿时乐了,这唐君嘴巴也损,人家嘴上挑衅几句,唐君竟然直接来个人身攻击,不由笑问道:“唐君,你怎么知道人家儿子和人家没关系,我听你这话怎么有吃醋的味道?对了,我听说你和那鬼婆娘很熟悉?” 他嘴巴其实比唐君嘴巴更损。 谁知唐君耸耸肩,莞尔一笑,一副默认了的样子。 “放屁!”黑云指着云广的鼻子尖叫,“我撕了你的臭嘴!” 云广两眼一横,嘿嘿冷笑道:“你撕撕看,信不信我把你脑袋拧下来当尿壶!” 两边当即要来真的,一道白影闪过,慈眉善目的七戒大师夹在两方中间合十道:“阿弥陀佛,两位别忘了这里是伏青的星宫。” 第三四三章 加点料 伏青的名号一搬出来,云广和黑云齐齐冷哼一声,各自扭过头去,就此罢休,真要把伏青给惹毛了,两人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你们继续吵,我去歇着,百里,你多看着点。”唐君像个没事人一样,对身后一老头交代了一句,背手离去,西宿星宫安排有给他们休息的地方。 谁知红尘仙子走到星盘前莺语婉转道:“百里,你也歇着去吧,这里我看着。” 那老头也没有多话,点了点头离去。 其他六圣派来的代表也陆续离去,只有云广背个手绕到红尘仙子身边,盯着红尘仙子那令人怦然心动的侧颜,呵呵笑道:“红尘,找男人不能太挑剔,我云广一向怜香惜玉,你不妨考虑考虑。” 红尘仙子寂静脱俗,明眸盯在星盘上对耳边话置若罔闻,别说正眼,连斜眼都没有给一个,直接将云广给无视了。 碰了个没趣,云广嘿嘿干笑两声,对自己带来的两个人说道:“你们留一个看着,我去歇着。” 左南春自请留下。 偏殿内只剩下六个人后,红尘仙子突然挥袖拂过星盘,某一点又放大在星盘上,左南春目光跟着投来…… 上千人马在夜色下疾驰数个时辰,又来到了一处海边,怕遇上麻烦为了给龙驹节省些体力以防万一,加上想趁着六国修士扩散开之前抢时间,苗毅命人砍伐树木编造木排。 大部人马立刻分散入后方的山林之中。一颗颗树木在夜色下被砍倒除枝,用藤萝捆绑编造成一张张木排扛来扔进海中,一大群修士干这种活倒是神速。 不到半个时辰。近三百只木筏扔进大海,由修士施法驾驭乘风破浪,载着上千人马迅速渡海而去。 海上明月,寒星闪烁,骑在黑炭身上的苗毅仰望夜色下的海天,心中感慨良多,以前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统帅上千人马。而且上千人马几乎都是青莲修士,他不知道这些人有一天知道自己不过是白莲修士后会作何感想。 会人心乱动不服自己吗?可能吧…… 途中遇见海岛绕过,上千人马足足在海上漂泊了五天。终于抵达了之前商议藏身的海岛。 这座海岛不大也不小,至少在西星海地图上的无数岛陆上来说,这座岛不显眼。 大家没有急着登陆,苗毅命两统领率人马到处勘察了一遍。等了小半天后。两路人马回报,岛上没有发现其他人,苗毅方命人毁了木排一起登陆。 众人在岛上到处溜了溜,将岛上地形大致熟悉后,挑了一处深山大峡谷藏身,龙驹就放养在山谷中,其他人则在石壁上开凿洞穴。 峡谷中有一条瀑布,生活用水不缺。环境也清幽,在此别说躲上个十年。就算躲个上百年都不成问题。 一切准备妥当后,几个头领松了口气,相视一笑。 与几人一起站在山崖上的苗毅叹道:“连六圣都派了人来参会,前百名的争夺我们压根就别指望,只求大家都能保下一条命,希望我们能一直躲到星宿海戡乱会结束吧!” 众人点头称是,这也是大家希望的。 为了稳妥,苗毅又命人散布到岛上四周,每天轮流值守。 上千人马就此安顿下来,戚秀红跟苗毅住在了一起,就在苗毅居住的洞穴通道中开了个岔洞,别人称呼她为‘姑姑’,她也渐渐习惯了,负责起了苗毅的日常起居,真正干起了打杂的事情。 她的修为在红巾盟中干不了打打杀杀的事情,无以立足,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存身…… 时间转眼就是一年后,不管外面是如何的风云变幻,深山大峡谷中潜藏的上千人马过着与世隔绝的修行生活,也没有遭遇过外人的打扰,一切状况似乎都如大家当初设想的那般,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下来,彼此之间也不惹事生非,相处融洽,只待熬过这十年。 至于抢个排名回去做府主之类的,大家也只是呵呵一笑,之前还不知道六圣也派了人来参会,还是从苗毅嘴中得知,知晓后越发心惊,大家就更不做那非分之想了。 某个雷声震震大雨倾盆的夜晚,闭眼修炼中的苗毅被惊动,放脚下了石榻,走到了洞口,只见外面狂风呼啸,看了眼下方滚滚洪流,见淹没至龙驹藏身的洞穴还有段距离,方放下心来。 空中霹雳叱咤惊人,抬头观望的苗毅想到了镇海山的千儿和雪儿,想起了和两个女人在一起的温柔缠绵,也不知道镇海山如今是个什么情况,自己一走,下面那些人肯定不安分,也不知道两个女人有没有事。 至于老二和老三,他现在倒是不再担心了,想念起千儿、雪儿的时候比想念起老二和老三的次数还多。 自从知道带走老二的人应该也是法力非凡之辈后,获知老二和老三都有了靠山,他开始为了自己而活,他知道自己的修为若是不达到相当高的地步,见到老二和老三也没意义,自己这个没用的大哥压根帮不上什么,反而有可能会成为他们的累赘,所以要好好活下去,以求有一天能堂堂正正地站在老二和老三面前,而不是去连累他们。 “盟主,你在想什么?” 听到他脚步声,也跟了出来的戚秀红在他身后站了会儿,听他叹息一声,忍不住出口问道。 两人在洞穴中孤男寡女一起相处了一年多,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相见时的生涩。 苗毅扭头看来,外面一声霹雳震响,借着闪电之光,看到了戚秀红那清秀动人脸蛋。 正想起与千儿、雪儿缠绵温柔一幕的苗毅,可谓是心下一动,有点触景生情,很自然地抬手抚摸上了她的脸庞,慢慢滑向她那白皙的脖子。 “盟主,你…想干什么?”戚秀红一惊,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看向苗毅的眼神有些惊恐,亦带复杂。 孤男寡女在一个山洞中相处了这么久,日久生情是很自然的事情,不说日久生情,一丝别样情愫是免不了的,至少彼此之间不会再有什么距离。 苗毅微笑道:“我想干什么你应该不难猜出,你放心,我不会勉强,你如果拒绝,那就算了。” 戚秀红抓着他手腕的手有点发抖,她觉得那样做不合适,可最终还是鬼使神差地慢慢松开了苗毅的手腕,也许是外面风雨飘摇雷声大作令一个女人想要一个肩膀依靠,天雷之下不是战战兢兢躲藏就是蠢蠢欲动。 苗毅另一只手抓住了她放下的手腕,很霸道地直接拽入自己的怀中,娇躯软香满怀。 转瞬,苗毅已经将她给拦腰抱起,大步走到了洞穴里面,放于榻上,慢慢解开了她的裙衫,不一会儿,一具如玉四肢遮遮掩掩娇羞无限的婀娜白皙**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对男人来说,不经那番男女之事还好,若是经历过在这方面的忍耐底线并不高,所以一切都驾轻就熟。 外面风雨大作,隆隆雷声中,混杂着一个女人的痛楚嘤咛之声传出,靡靡之音跟着响起…… 转瞬,三年的时间过去,星宿海戡乱会最惨烈的时期已经过去。 这三年是人员死亡率最高的时期,每届开头都是如此,十八万妖魔鬼怪已经陨落近三成,近十二万修士葬身星宿海。 剩下的人,要么是带着任务而来四处寻找猎物,要么就是像苗毅等人一样,缩头乌龟般缩了起来,像苗毅那帮人同样想法的可不在少数,而且是绝大多数。 西宿星宫,围在星盘前的人自然发现了这些,西星海地图上,最活跃的就是六颗红点带着一些白点到处乱窜,大多数白点都龟缩着不动。 西星海那么大,这人真要是躲起来,哪怕有不少人想争夺前百的排名,可想找到猎物还真不是一般的困难,戡乱会的死亡率可谓是越来越少,那些白点已经是十几天都没有消失一个。 围在星盘前的众人有点受不了,姬美眉指着一处红点愤怒道:“害我儿子到处东奔西跑,这帮家伙以为龟缩起来就能躲过去?” 黑云大手拂过星盘,某点放大至全盘,也指着尖声道:“你们看看,这个地方最过分,竟然有上千人窝在一起,躲在这里好像有两年没挪过窝了吧,他们想干什么,这是跑到星宿海来修炼还是参加戡乱会的,究竟是哪一国的人马?” 参会人员一直在西星海到处乱窜,大家也不可能一直守着星盘不动,一时间谁都不好确认究竟是哪国的人马,怕骂错了把自己这边给骂了。 在场诸人中,只有红尘仙子和左南春一直关注着这支人马的动向,虽然这支人马三年来一直没有动向,可反而让两人心中越发有数,正是那一上岸就自相残杀的仙国辰路人马。 本来看一上岸的动静,还以为这些人够呛,谁想后面自相残杀的事情就再也没出现过,上千人竟然躲在一起就是几年。 不过红尘仙子和左南春都没有吭声说出真相。 云广沉声道:“这样搞下去,戡乱会别说十年,就算一百年也搞不完,是该给他们加点料刺激一下。” 大部分人都点头响应。 云广立刻大手一挥:“来人,把参会人马的所在位置全部标出来发给他们自己。” 没多久,十几道红光从西宿星宫射出,飞往西星海各地…… 第三四四章 是祸躲不过 深山峡谷中,苗毅正盘膝在石榻上修炼,外面突然传来咻的一声,同时传来轰隆一声炸响,惊得苗毅迅速闪身到了洞口,外面两边的洞口同样伸出不少脑袋观望。 只见一侧山壁上原本突出的一块岩石已经消失,有一块玉牒插在上面。 赵非从洞中飞身而出,取了那玉牒落地一看,转瞬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什么东西?”飞身落在他身旁的鲁思平问道。 赵非什么也没说,顺手把玉牒给了他,鲁思平看过后,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走过来的人看过后一个个脸色大变。 “干他娘!”司空无畏更是直接开骂了。 戚秀红跟在苗毅身后走了过来,从表面上看,戚秀红还是原来的老样子,看不出她和苗毅发生过任何关系。 自从那晚之后,苗毅时会与她鱼水之欢,她也不会拒绝或反抗,可穿起衣服来以后,又一切如常,就像两人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该打杂继续打杂,苗毅有心拉近双方的关系,她却有心保持距离,令苗毅很是无语。 “什么东西。”苗毅问了句,玉牒到了他手上,一看之后,脸色同样大变。 玉牒中依旧是西星海的地图,原来了他们拿到的地图,标明的只是各路人马登陆的地方,而这块玉牒上面却标出了各方人马的所在之地,红巾盟藏身的峡谷之地亦在其中。 这显然不是恶作剧,人家能找到这并且把东西投给他们。自然是已经发现了他们。 上面附带有话,收到玉牒的人可不止他们一部,而是各地人马都有收到。而且会视情况而定,不定期更新各部人马所在位置,直到期满决出最后一百名,言下之意是谁都别想以躲的方式混过去。 现在大家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星宿海戡乱会最后只能有一百个人活着回去。 “这是在把我们往死里逼!”苗毅愤恨一声。 “盟主,现在怎么办?”赵非说道。 “此地不可久留!可现在看情况不管走到哪里都一样,所以还没到非走不可的地步。我们对这岛上的地形已经相当熟悉,岂能不加以利用!何况我们上千人马也不是吃素的,谁想要我们的命。也要先看看他们的命硬不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里是我们的主战场!” 苗毅目闪厉色环顾众人说道一番,旋即霍然看向董全。果断下令。“董全,你立刻率甲字营去砍伐树木搭建木排,建造妥当后,藏与岛南的乱礁之地,务必藏好,万一强敌来袭我们抵挡不住,那是方便我们大队人马尽快逃走的退路,万万不可有失。” “是!”董全抱拳领命。随即召集了甲字号人马隆隆跑出峡谷。 “王越天乙字号人马散于全岛周围,发现任何来敌立刻来报。” “是!”王越天领命。召集了人马赶紧布置。 众人目光注视下,苗毅指向峡谷中间的溪流,挥手顺流指向峡谷尽头的瀑布,“集合其他所有人马,随我沿瀑布去上游的山顶平湖。” 大家不知道他这样做是什么意思,但对他的能力已经有所见证,知道不会乱发号令,当即领命。 不一会儿,人马全部集结完毕,跟随在苗毅身后隆隆冲出峡谷,沿峡谷上方而行,顺河流而上,直奔三十里外的岛上最高峰。 大队人马穿林爬上山顶,眼前给人豁然清爽的感觉,只见山顶是一块巨大的湖泊,映衬着蓝天白云,犹如蔚蓝色的宝石静静躺在天地之间,湖畔野花如锦。 这山顶上的湖泊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反正大家在这里几年,也算是常来,发现不管是天晴还是暴雨,这里的湖水终年保持一定的水平,不见暴涨也不见干涸。 波光粼粼的湖面,各种水禽悠闲游荡。 现在没人有闲情雅致欣赏这个,苗毅指向湖面四周,下令:“沿湖泊四周挖十八道泄洪渠备用!若是小批人马来犯,我等上千人马不用怕他。若有大批人马来犯,将其引诱到泄洪渠口子上后,然后掘开阻拦,放水,先冲他个七零八落,我们再动手势必事半功倍!” 众人大喜,这的确是个好办法,虽然太过阴损了点,可总比自己丢了小命的好。 大家藏身的地点已经暴露,不可拖延,有了自保好办法的众人精神大振,立刻执行盟主的法旨,事关自己小命没人敢偷懒,至于这里的优美环境会不会遭到破坏鬼才会放在心上。 这么多青莲修士一起动手干这事,速度自然是神速,不到小半天,十八道泄洪渠便沿着山顶湖泊周围造好。 骑着黑炭在湖泊周围转了一圈的苗毅又命人备上一些巨石来,放于各泄洪渠的口子旁,做好断流蓄水反复使用的准备。若能倚仗这山顶平湖抵御住强敌,自然是准备在此久呆,一直用到不能发挥效果后再逃离此岛也不迟。 只见众青莲修士一个个身上沾满了泥巴,脏得犹如民夫一般,在山中采来巨石,扶在龙驹的后背,借助龙驹的脚力一块块运上山顶。 一切准备妥当后,众人又在山顶周围挖掘出洞穴栖身,已经放弃了继续躲藏在峡谷,就守在山顶随时备战…… 西宿星宫,站在星盘前的黑云不时桀桀阴笑上两声。 随着标出各路人马所在方位的玉牒传播出去后,星盘上的光点立刻活跃了起来。很显然,大家都知道自己躲不下去了,都在疲于奔命,其艰辛和狼狈是外人难以体会的,整天处在提心吊胆和惧怕之中。 那些白色光点消失的频率又渐渐提高,虽然不如刚开始那么频繁,而每消失一个光点,都意味着一个修士葬身在了星宿海。 “总算都动起来了。”黑云奸笑两声,他目光注视着那点代表自己儿子的红点,明显能看到自己儿子在猎杀那些白色光点,遭遇代表他儿子红点的白点在一个个消失。 “并没有全部动起来。”道圣风北尘的弟子华玉,一袭玄色道袍,手指一点,“这上千人马仍窝在这里不动。” 如此囊括大片领域的地图,那些光点小范围的活动根本体现不出来,尽管有上千人马之多。 一直关注的红尘仙子和左南春早就注意到了,只不过一直没吭声而已。 剪手背后的云广嘿嘿笑道:“看来是倚仗人多势众不为所动啊!” 黑云则眼冒绿光道:“这可是块肥肉,谁要是能先到这个地方拿下这批人,一下便能获得上千只金镯子,排名必定大幅攀升。” 众人闻言点头,的确是如此。 十八万修士,就算前百排名者平分,只要拿到一千八百只金镯,不需要太多,就肯定能名列前百,谁要是一下能吞下这上千只金镯子排名肯定要大幅上升。 对代表六圣出战的人来说,排名之争代表六圣的颜面,肯定是眼红。 然而只能是看着眼红,无法通知自己人去直扑那个地方。 有些游戏规则还是要遵守的,不能因为是六圣的人就能在星宿海作弊,真要这样搞了,六圣的名声也就彻底臭了,到时候不管你六圣再厉害,大家左右是死的情况下,你连一点生机都不给人家,肯定要天下大乱,星宿海戡乱会也别想再办下去了。 唐君指着一个红点,语气略带不善道:“云广,你儿子跑得挺勤快,是不是得了谁的指点故意跟我仙国人马过不去?” 别说他,云广自己也有些纳闷,自己儿子一登陆后,便立刻带了一帮人直线扑往仙国人马登陆的区域,几乎是以最快时间抵达了之前西星海第一个开战的地方,就是仙国辰路人马登陆的地方。 在此之后又在仙国登陆区域到处乱窜,简直是对仙国人马大开杀戒,想不让人怀疑自己儿子是在和仙国人马作对都难,随后又在整个西星海到处乱窜,跟疯狗一样,撞上谁杀谁。 说来,在整个西星海地图上,还真没人能比他儿子更能跑的,也不怕累着。 云广干咳两声,“唐君,没证据的事情不要胡说八道,我儿子明显在整个西星海到处跑,哪有故意和你仙国人马过不去,撞上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黑云桀桀插话道:“事情明摆着的,瞎子都能看出来,唐君,有些人在拿你当傻子。” 云广眉头一挑,岔开话题冷笑道:“不人不鬼的东西还能生出儿子来,真是稀奇,不会是找别人帮忙的吧?唐君,听说你和那鬼婆娘很熟悉?” 又是拿这事进行人身攻击,黑云顿时暴跳如雷,指着云广的鼻子咆哮,“我撕了你的臭嘴!” 云广斜眼道:“你撕撕看。” 唐君冷哼两声,岂能看不出双方都在有意挑拨,没再吭声,看两人吵…… 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一骑快马跑到山顶平湖向苗毅急报:“盟主,有一百多人马渡海而来。” 苗毅立刻召集人马,留了一队人马留守此地,率领七百余骑一冲下山头,立刻兵分三路,前往之前藏身的峡谷路上设伏。 不管对方是谁,能找到这个地方,肯定是看到了那块玉牒上的标示。 第三四五章 玄阴宝镜 (又满五十票,250票加更奉上,同时感谢whh126十万飘红打赏) 海边浪涌,一百一十余骑乘着木排还未靠岸,已经是纷纷从木排上飞纵而起,落在了沙滩上。 烈日骄阳下,为首之人带着银质面具,面具上只留着两个孔,看不到口鼻孔,面具眼孔后面,两只阴森森的眼睛环顾四周。 身后众骑亦戴着铁面具,一伙人不见皮肤暴露在外,连手上都戴着手套。 这些人一上岸,周身明显浮荡着森森阴气。 最奇特的是他们的龙驹,粗看之下,似乎和一般龙驹无二,只是体型显得干瘦一些。 细看之下就会发现,最大的区别在龙驹的眼睛上,一双眼珠灰白,看不到瞳孔。 这上百匹龙驹竟然都是白目,也缺少一般龙驹的活灵活现,站那不动时,犹如雕塑一般。 “按照玉牒上的标示,应该就是这座岛上了,也不知道还在不在。”银面人嘿嘿两声,左右看了看身后,道:“不管怎么说,还是小心为妙,先去两个人探路。” 他身后立刻跑出两骑,向前方山林中窜去。 远远躲在暗中查看的苗毅皱了皱眉,对方如此小心,想埋伏怕是困难。 为了鼓舞士气,他亲自带了二十来人诱敌深入,现在看来要主动出击。 苗毅大手一挥道:“先把那两个探子干掉,出击!” 二十余骑立刻隆隆从山背冲出。截杀那两名探子,不能让对方发现后面还有埋伏。 海边的银面人两眼一眯,盯着远处突然冒出的人马。“呜…”他突然仰天一阵长啸。 那两名探子立刻折身,迅速返回归队,上百人马立刻摆开了攻击阵势。 率先冲锋在前的苗毅一冲到山林边缘看清海边众人的形容,顿时吃了一惊,迅速扬枪,二十余骑纷纷扬蹄停在山林边缘。 “僵尸龙驹!”苗毅身后传来一阵略显吃惊地窃窃私语。 苗毅已经不是初入修行界的小子,如今自然知道僵尸龙驹是什么。 所谓的僵尸龙驹就是把龙驹炼制成了半死半活的僵尸。通常驾驭这种坐骑的都是鬼修。倒不是说普通鬼修不能驾驭正常的龙驹,实在是因为鬼修身上的阴气太重,就连龙驹这种血气方刚的灵兽接触久了也受不了。给鬼修骑上个几天还没什么,一旦久了,龙驹气血受到阴气侵蚀,驰行速度将会渐渐慢下。半个月内肯定要暴毙。 而被炼制成了僵尸的龙驹也比一般龙驹强悍。这种僵尸龙驹不怕疼痛,你就算在它身上割上个千百刀也没用,除非刺穿它的心脏,或者是直接将其头颅给斩下才能将其给杀死。 还有一点比较特殊的是,其他修士无法驾驭,僵尸龙驹只有鬼修才能够驾驭。 不用说了,眼前的百余人全部是鬼修。 苗毅也就是当年在妙法寺和一鬼修交过手,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鬼修。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鬼修,能来参加星宿海戡乱会的鬼修显然不是妙法寺那个女鬼能比的。 更让苗毅吃惊的是。这一百多名鬼修,几乎每个人从上到下都是二品法宝,只有个别人还夹杂有一品法宝。 试问能主动出击四处寻找猎物的人,而且能活到现在,自然是从别人身上抢了不少的好宝贝换上。 “何方鬼修来犯我!”苗毅挥枪喝道。 “笑话,这西星海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地盘?就算来犯你又怎样?”银面人嘿嘿冷笑道:“聚阴宗匡连秋在此,尔等若是下马受降,我饶尔等不死。” 这鬼话没人信,能在星宿海主动找人麻烦的都不是善茬!苗毅迅速调头挥枪道:“对方势大,不可力敌,撤!” “匡某既然来了,你们还想跑?”匡连秋一声怪笑,挥手召出一面黝黑铜镜,正面光可鉴人,反面及周边刻有百骸图,看着有些吓人。 只见铜镜在他手中闪过青光,嘶嘶声骤起,一团森寒黑气从镜面骤然狂喷而出,顷刻间席卷百米外,瞬间覆盖前方山林数十丈面积。 冰寒刺骨之气骤然袭来,苗毅等人刚调头还来不及跑,便陷入黑气之中,这东西属于无形之物,连挡都没办法挡。 施法防御之际挥枪连扫几下的苗毅瞬间意识模糊,能感觉到自己给快速冻僵了,那阴煞之气不是一般的厉害。 苗毅最后一丝意识暗道了声糟糕,他这个盟主老是冲锋在前有点危险,关键是修为不到家,可也不能老是缩在后面,到时候叫红巾盟同僚怎么看?本想诱敌深入这个风险不大,又不需要正面交锋,自己这个盟主可以前来走一趟,后面不再出手也说的过去。 谁想一下就撞见个狠角色,亮出个法宝只一个照面就把大家给收拾了,这次阴沟里翻船了。 席卷而出的森寒黑气一阵喷涌后,呼!又快如匹练般收回了铜镜之中。 只见骑在龙驹上的苗毅等人僵硬在林荫下,连同龙驹一起保持着某个动作,浑身霜白,都给冻僵了。 周围的树上亦是雪树挂霜,只有太阳照到的地方,冰霜才化作黑雾消化,树林内可谓是一路冰霜,但凡那阴煞之气喷中的地方,只要不见阳光,皆是雪白一片。 手持铜镜的匡连秋顿时哈哈大笑,“匡某玄阴镜下,几个小贼还想跑,跑得了吗?去!给我把他们炼制成僵尸后,剖了取阴丹!” 星宿海戡乱会为了保证一定程度的公平性,不允许使用三品法宝,否则大多数人根本无法玩下去,关键没那么多人用得起三品法宝。 而他这玄阴镜,已经是二品法宝中的极品,根本不是一般意义上空有杀伤威力的二品法宝能比,虽然还在二品法宝的范畴之内,可算上其中添加的诡异变化,已经算得上是准三品法宝,里面蓄容有大量的阴煞之气。 游戏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可以擦擦边,如果可以使用三品法宝的话,他聚阴宗还有更厉害的法宝。 他在那里得意怪笑,殊不知苗毅体内的法源被阴寒之气一触及,立刻反弹,法源中一点星光闪烁,瞬间遍及整个法源,灿烂绚丽,迅速如飓风般旋转,一扫苗毅四肢百骸中的阴煞之气,犹如来自宇宙星空之中的浩浩天威,至阳至圣。 “咦!”匡连秋突然惊奇一声,因为亲眼看到苗毅身上的冰霜转瞬消失。 清醒过来的苗毅立刻发现刚才中的招和小螳螂有异曲同工之妙,暗道侥幸,迅速施法解救了黑炭。 救其他人已经来不及了,后面已经有人冲来了,还有些懵头懵脑的黑炭被他驱使得迅速纵蹄狂奔。 “竟然能破除我玄阴镜的玄阴煞气,身上莫非有什么宝物不成?”匡连秋啧啧惊奇,挥手道:“给我追!” 上百骑连同他在内,立刻纵骑狂奔而出,急追苗毅,那冻僵的二十余骑暂时没有理会。 西宿星宫那边下发的玉牒当中并没有注解这里藏了多少人,否则只怕未必敢这样追。 一路狂奔不时回头观望的苗毅心中又喜又愁,喜的是对方这样追下去肯定会被自己引入埋伏,愁的是对方的法宝太厉害了,那宝物简直可以群攻,埋伏的人马就算一起上,只怕也搞不过对方那一件宝物。 思及再三,苗毅硬着头皮把牙一咬,只有自己能挡住那阴煞之气,自己若是不出手,只怕这一小队人马就要逼得自己大队人马落荒而逃,看来要出血本拼一次了。 驰骋在前,将对方一引入包围,苗毅回头看了眼,坐下黑炭紧急扬蹄滑停,扭身。 “杀!”苗毅举枪振臂高呼,发出了进攻信号。 其身后立刻冲出大批人马,两旁山峦之间亦杀出大批人马。 匡连秋等人大吃一惊,迅速停下,没想到这里竟然藏了这么多的人马。 不过旋即又是玄阴镜在手,匡连秋眼中露出狞笑之意,还是因为没想到这里竟然藏了这么多人马,一旦将这些人解决了,夺了他们的金镯子,自己这次跻身前百的排名可谓是十拿九稳。 “你们应付左右,这边交给我!”匡连秋异常嚣张一声。 同门听命,因为知道他有嚣张的资本,就是他手中的玄阴宝镜,别说一两百人,就算是一两千人也能应付。 单臂擒枪的苗毅纵骑而出,领队急冲在前,高声喊杀,与左右两队人马成三角形合围冲杀。 “何须盟主亲自出马,某和鲁思平足矣!”与鲁思平紧随苗毅左右冲锋的司空无畏嘎嘎怪笑一声,对方人马身上可都是二品法宝啊,这要是抢到手了,又要大发一笔。 这家伙尽惦记着打劫,苗毅都有点怀疑这家伙以前的出身是不是和罗双飞一样。 “你们应付不了!”提枪急冲在前的苗毅提醒了一声,直接照着匡连秋杀去。 “盟主未免也太小瞧我司空…”司空无畏话还没说完,便瞪大了眼睛。 只见一个银面人手中扬起一面闪烁青光的铜镜,镜面狂喷出冰寒刺骨的黑雾扑头盖脸而来,还没直接撞上,便冻得一个哆嗦,大话顿时说不出口了,反而变成了大惊。 第三四六章 惊险夺宝 阴飒飒刺骨黑雾狂喷如潮,带来的冰冻感不止于肉身,连灵魂都在恍惚,极为厉害。 一击奏效,匡连秋发出狞笑不止,手中的玄阴镜横扫对面冲来的人马,准备干翻了这批人马后,再迅速解决左右合围之人马。 迅速冻僵的司空无畏等人在惯性冲击下,顿时人仰马翻,近两百人马几乎无一幸免,连人带马翻了一地,冻得僵硬硬在地。人马浑身布满白霜,却又在烈日下渐渐消融,冒着森森黑气,有点诡异。 然而还有一人不畏那极度阴寒的阴煞之气,浑身上下连同坐骑一起泛起青色宝光,继续照着匡连秋冲杀而去。 不是别人,正是苗毅,早有准备的苗毅已经提前驱动体内的法源对自己和黑炭进行防护。 匡连秋大惊,知道苗毅能化解阴寒之气,可是之前都将苗毅给冻僵了一次,这次为何一点反应都没有? 对方瞬间杀来,匡连秋也顾不上左右已经冲来和同门厮杀在一起的大批人马,手上玄阴镜中的阴寒煞气对着苗毅飒飒狂吹,青天白日之下亦是一路冰霜。 单臂擒枪冲来的苗毅,另一只手中直接脱手一连串白光释放出来,十张一品开山符接连狂轰烂炸而出。 轰轰轰……一连串爆炸声响起。 匡连秋一手持玄阴镜攻击,一手挥枪连击喷薄震爆开的白光,以自身修为硬挡一品开山符的爆炸威力,将爆炸之威拒之身外。这种低级符篆还奈何不了他。 轰!突然,白光中陡然炸开一道青光,震得匡连秋双耳欲聋。手中枪都差点震飞了。 二品开山符! 匡连秋立刻明白自己上当了,对方之前是故意用一连串的一品开山符迷惑他,真正的杀招是后面的二品开山符。 不对,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被一声震天巨响炸得还未稳住身形的匡连秋大吃一惊,又见一道青光射来,在自己眼前炸开,这次爆炸的声音却并不响。爆炸的威力也不大,可是却有一头青光牛影瞬间扑来,迅速将自己给镇住了。 二品定身符! 匡连秋大惊失色。自己还是头次和这人见面,对方甚至连自己的修为几何都不知道,还未正面交锋过,一出手就用这么多符篆狂砸自己。难道符篆多得吃撑了不成? 青牛光影紧缚之下。匡连秋可谓是拼尽一身修为挣扎,欲要挣脱束缚。 若是光靠他自身的修为,一时间也许难以挣脱二品定身符的束缚,可是连同一身的宝甲同时绽放青色宝光,与数件二品法宝的联合之威一起发力,瞬间将束缚自己的青牛光影给撑变了形。 咣!青牛光影炸开,束缚之力顷刻间崩溃。 然而苗毅要的就是这点时间差,不惜浪费这么多符篆所争取的也就是这么点时间差。 一人。一马,一枪。已经瞬间而至,想直接攻破对方身上的二品宝甲不太可能,一道枪影快如流星,抓住稍瞬既逝的破绽,带着嘤嘤龙吟出手。 挣脱束缚的匡连秋差点吓得魂飞魄散,挥枪阻挡,对面刺来的一枪却如黑色闪电般,擦着自己的枪杆而来,只感到脖子上传来一阵剧痛,惊得意识瞬间反馈,好凌厉的枪法! 一枪戳爆匡连秋脖子的同时,苗毅已经空出一只手,挥手拔剑,腰间宝剑出鞘,带着一道乌光斩下了匡连秋的一只胳膊,信手一挥,来不及多做什么,直接把那断臂连同玄阴镜还有手中宝剑一起收入了储物戒中。 一连串的动作完全是一气呵成,不带任何顿挫。 这宝镜实在是太厉害了,苗毅不可能让这东西再落入其他鬼修的手中,否则自己冒险一次性砸出这么多符篆就白玩了,同样的手法接连玩未必有效。 断臂、玄阴镜、宝剑一收入储物戒中,一枪挑飞匡连秋项上头颅的苗毅迅速双手把枪还击。 匡连秋这边一失手,他身后的鬼修一下抢来数名疯狂出手攻击,似乎急着将玄阴宝镜给夺回。 黑炭前冲的身形几乎倾倒,斜着身子急转调头回避,苗毅手中发出急骤嘤嘤龙吟,枪出如龙,同时抵御数人的联手攻击,瞬间同时挡了一遍。 咣咣数声,苗毅双臂震得发麻,若非逆鳞枪能卸去两成攻击力道,手中枪肯定已经被震得脱手飞走了,他能感觉到出手几人的修为高过自己不是一点点。 若是对方手中没有二品法宝,苗毅还能和对方战个势均力敌,可对方手中用的也是二品法宝,在对方的修为优势下,后果可想而知。 双臂震得发麻,已经没有了还手的余地,连挥枪都困难,大幅度出手还击已经不可能,只能拼命护住要害。 只这片刻,他自己身上和黑炭身上就已经是连中数枪,护身宝甲上被打出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凹痕,五脏六腑简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噗…”一口鲜血想憋终究是没有憋住,想憋住,可在再次重击下,还是不由自主地喷了出来。 唏律律!黑炭亦疼得发出一声嘶鸣,快速逃窜,凭着强悍脚力载着苗毅从接踵而至的狂攻下脱身。 遭受重击的苗毅差点从黑炭身上飞了出去,实在是交手双方的实力相差太大了,对方的实力几乎可以一击就将自己给击毙,苗毅可谓是双脚死命勾住黑炭战甲上的锥刺,凭此依托,才没有被震飞出去。 这一人一骑得感谢妖若仙炼制的这套宝甲,若非宝甲同样藏了能卸力的功能,只怕是在劫难逃,也辛亏是二品宝甲,若是一品宝甲,肯定连宝甲都得被重击给打得崩溃。 想当初苗毅那身一品宝甲的头盔,就是被章德成一记飞剑打成了飞灰,当场打得崩溃了。 黑炭急逃,身上连同苗毅身上的二品宝甲浮现的青光瞬间被打得黯淡。 “盟主休慌!” 见势不对的董全和王越天已经是纵骑腾空落下,拦在了快速逃窜的苗毅身后,截住追杀的数人狂攻。 红巾盟这边本就人多势众,战局几乎是瞬间一边倒,见到苗毅失利,分出一些人来压根没问题,俞百兴立刻又领一队人马杀来,将那数名联手围攻苗毅的鬼修几乎是顷刻间给斩杀了。 见苗毅脱困,众人又迅速杀回包围之中,没了匡连秋的玄阴镜之威,差不多五百人马打一百人马简直如同砍瓜切菜一般。 没用多久,便将这群鬼修给全歼。 其他人打扫战场,王越天等几名头领迅速驰骋向不远处的山坡,苗毅正单枪匹马屹立在山坡上。 几人一到苗毅身边,看到苗毅战甲上的坑坑洼洼,皆有些心有余悸。 “盟主,你没事吧?”几人问道。 “…噗!”苗毅张了张嘴,本想说没事,可是身负重伤的身体却不争气,又是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几人大惊,跳下龙驹就要上前相扶,苗毅却推手阻止了。 再次吐出一口血后,可谓轻松了不少,理顺了一口气,苗毅脸色惨白道:“好厉害的宝物,苗某这条命差点栽在此宝手上,幸好拼得身负重伤也将对方给斩杀了,否则我红巾盟危矣。” 有些面子必须要争,否则后果很严重,他不说是自己修为不行才身负重伤,而是表明自己是在那宝物下吃了大亏才没能挡住,自己是为了红巾盟的安危才拼命将那人给斩杀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装出个没事人一样,可是奈何身体不争气,胸腹中的鲜血憋不住,还是喷了出来。 几人对此倒是不做丝毫怀疑,苗毅就算不说,他们也不会怀疑。 实在是那件宝物太厉害了,两边冲击合围的时候,他们亲眼目睹匡连秋手中法宝猖狂逞凶,眼见司空无畏等人倒下一片,近两百人马转眼就全部放翻了,都吓了一跳。 如此打下去还得了,人马再多也没有任何的胜算,幸好关键时刻盟主顶着法宝的淫威,冒着巨大危险逆势而上,一举将那持宝人给斩杀夺宝,化解了红巾盟的危局。 在几人心目中,此战可以说是凭着苗毅一己之力扭转了局势。 面对如此厉害的法宝换了一般人根本受不了,同等修为的司空无畏等人便是前车之鉴,在他们的想法中,苗毅受点伤也是情理之中的,若真是一点事都没有,那就太变态了。 何况能在遭受连番打击下还能脱身,本身就是修为的一种体现,若是修为不高,怕是早就掉落马下。 当然,几人并不知道其中是妖若仙炼制的宝甲发挥了关键作用,若是攻击力道实打实地落在苗毅身上,苗毅肯定扛不住。 所以几人不佩服都不行,不由想起了苗毅在登陆时对三大门派砍瓜切菜般的屠杀,再结合苗毅逆势而上杀人夺宝的情形,心里都赞盟主果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只是…几人扭头看向僵倒一地的司空无畏等人,一下栽了这么多人,难免兔死狐悲。 苗毅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喘气道:“不用多虑,时间长了也许难说,刚才对抗那件法宝时,我已经找到了破解之法,应该能帮司空他们化险为夷,你们去忙,先容我缓一下。” 听他这样说,几人将信将疑告退。 第三四七章 分赃不均 待到几人退下,苗毅抬手掩住口鼻,一缕缕星华从储物镯内飘出,吸入自己的肺腑,凉爽舒适之意迅速扩向全身,抚慰体内的伤势,能切身感觉到伤势在快速恢复,不愧为修行界的疗伤圣药。 之所以偷偷摸摸,不是他不相信众人,而是星华仙草在这片杀戮之地乃是重宝,比法宝更引人觊觎,是人人急需的救命仙草,不到不得已还是不拿出来的好,免得惹麻烦。 吸食了不少的星华控制住伤势后,双臂一振,坐骑和自身战甲立刻化作黑雾将自己给笼罩,十几颗一品妖丹抛了出来让战甲吞噬补充能量。 借着掩饰的机会,又将一缕缕星华吹向黑炭的口鼻,这厮刚才同样被伤得不轻。 待到笼罩全身的黑雾暴敛重新变成战甲附身,上面被打出的坑坑洼洼已经自动恢复。 战场上被斩杀的鬼修尸体在阳光下渐渐化作飞灰,黑烟袅袅升腾。 眼中重新恢复神采的黑炭飞蹄跑向倒地的司空无畏等人,苗毅跳下坐骑,首先施法驱散了司空无畏体内的阴寒之气,随即走向鲁思平,司空无畏则发出闷哼缓缓醒来。 赵非等人随后过来,将其给拉了起来。 “司空,感觉怎么样?”赵非问道。 “干他娘,那什么鬼东西,把老子冻得够呛,差点冻得老子魂飞魄散。咦!那些鬼修哪去了?” “已经被我们全部干掉了。” “真的假的?你们能挡住那法宝的攻击?” “得感谢盟主,盟主拼着身受重伤。单枪匹马将那驾驭法宝的鬼修给斩杀了……”众人把之前的情形讲了遍,同时告知司空无畏是苗毅救了他。 司空无畏回头看去,只见其他人和坐骑在苗毅的施法救助之下。又一个个爬了起来,顿时惊奇啧啧不已,“不愧是盟主,竟然能破了那件厉害的法宝。” 苗毅救了这边人马,又迅速上马向之前的海滩跑去,那边还有些人等着他出手相救,否则时间拖久了怕是救不回来。 众人怕他刚受了伤会碰上什么意外。一起追随在后。 来到海边见到那些冻僵在坐骑上的二十余人,可谓一个个心有余悸,幸好盟主当时坚持亲自出马来诱敌。假如换了是他们,只怕未必能脱身。 将众人一一解救后,回头与打扫战场的人马碰头汇合,一起返回了山顶平湖。 戚秀红见到苗毅嘴角挂血归来。显然是受了伤。大吃一惊迎来,一脸关切欲要开口询问。 苗毅摆了摆手,示意回头再说,现在还有正事。 人马聚集在了一起,又开始了分赃。 稍作清点,这一战,数百人打一百来人,几个打一个。红巾盟仍然损失了三十余人,上千出头的人马已经掉到了千人以下。实在是对方人马几乎全部是一色的二品法宝,是块硬骨头,啃起来没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不过战果也是异常可观,一名鬼修身上便有数件二品法宝,加在一起光二品法宝就收获了八百余件,金镯子亦有近九百只,可想而知这些鬼修在西星海杀了多少修士,搜刮来的一品法宝和妖丹之类的更是一大堆,愿力珠依旧少的可怜。 苗毅只拿了两百枚一品妖丹和十只金镯子,对众人说道:“我已经得了一件法宝,你们从这些二品法宝中凑出一套给戚秀红,其他的东西我就不要了,你们拿去分吧。” 戚秀红欲言又止,想拒绝,不过看到苗毅眼神投来微微摇头,她只好不吭声了。 戚秀红虽然一直刻意和苗毅保持着距离,可苗毅毕竟睡了人家,而且还不止睡了一次,以后只要还在一起,肯定还会睡人家,不可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苗毅话里的意思也很明显,那件玄阴宝镜归他了。 是人都有私心,不少人心中嘀咕,你那件宝物能抵一百件宝物,那件宝物如果给我,我也可以不要其它的宝物。 玄阴镜的威力大家都见识过,有此宝在手,必将大大增加在星宿海活下去的概率,没人会不想要。 然而事情明摆着的,玄阴镜只有一面,只能是给一个人,没那么多给大家分,而这宝物又是苗毅亲自杀敌夺来的,何况苗毅又是领头的盟主,除了苗毅有资格有此宝,红巾盟找不出第二人,若是落在其他人手中,怕是红巾盟要出内讧。 尽管如此,也没人爽快答应,一个个不吭声,关键是玄阴镜的威力太让人觊觎了,有点实力的谁不想得到? 不少人心中已经打定了注意,局面僵一僵,兴许能折腾出个公平的办法来,哪怕是抽签也行,说不定还有机会落到自己手上,如果实在落不到自己头上那就算了,也不能如现在一般轻易放弃。 苗毅冷目扫过众人,心中冷笑,果然是面对利益人心难过,这次若不是我舍命拼了一把,你们还有机会在这里分东西? 何况于情于理他都没道理把玄阴镜让出去,苗毅今天算是见识了。 司空无畏知道大家都在想什么,直接召出长斧在手中,慢慢驾龙驹到了苗毅前面,对众人呵呵爽朗笑道:“这件宝物只有一件,也不够分,何况又是盟主亲手夺来的,自然是归盟主所有。我对盟主的话没意见,第一个放弃,大家也别婆婆妈妈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看他那挥舞着手中长斧的嚣张样子,有种谁不答应先过我这一关的味道。 赵非随即点头道:“我同意。”也驾驭龙驹和司空无畏站在了一起。 其他几位头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话说到这个地步,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戚秀红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也看出了是‘分赃不均’,似乎是苗毅手上得到了一件让大家都觊觎的宝物。 戚秀红隐隐感到了不妙,分赃不均是最容易出事和起内讧的,不知多少人栽在了这件事上。 司空无畏左右看看,见大家还是不想放弃那件宝物,眼中有种冒火的愤怒,突然发作了,挥舞手中长斧,指向鲁思平怒喝道:“姓鲁的,别人不吭声也就罢了,你在这装什么孙子?我司空无畏是个粗人,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也知道知恩图报,你这条小命是盟主刚救回来的,这么快就见利忘义,良心莫非被狗吃了不成?” 这厮的话说的太直白,简直是一点情面都不留,鲁思平被说的脸色忽红忽白,有点难堪,最终还是拱手道:“我没意见。” “司空无畏,话不是这样说的。”董全出声拦了一句,看向众人说道:“如果说到救命,刚才盟主遇险,我也和几位统领极力相救,真要照司空无畏的话来推理,那这件宝物岂不是要交由我和几位统领来分?” 转身又看向苗毅拱手道:“盟主!我没别的意思,那件宝物也不会落到我的手上,董全没那么好的运气,只是出来说句公道话而已。红巾盟上下齐心抗敌,当要公平,我认为该找个公平的办法来解决。” 其实就算当时董全等人不出来救助,凭着黑炭的脚力,苗毅也已经脱了身,只是苗毅没必要争辩这个,哦了声,笑了,问道:“你有什么公平的办法来解决?” “若说见者有份也未免太过荒唐,退一步说,修为不够者持如此重宝反而是害了自己,想我等青莲九品的修为还算有几分自保的能力,俗话说,有能者居之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不如我们十个来抽签决定如何?一切听天由命,谁抽到了,宝物就归谁,没有抽到者是自己运气不好,算自己倒霉,都不许有意见。”董全转身向众人拱手道:“诸位觉得我这个办法如何?” “好办法…可以…完全可以……” 混在各路人马中和他同门的修士立刻振臂高呼响应。 “这个办法不错!”俞百兴、费得安、贾子丰、胡之远、王越天都异口同声点头赞同。 鲁思平则是因为开始答应了,现在不好改口,不过从他脸上的细微反应上还是可以看出,这显然也合他意。 这些人一点头,其同门弟子立刻跟着挥臂响应。 当然,也有其他没机会参与的人高喊要抽签就所有人一起抽,凭什么就你十个人抽?奈何类似的话被直接无视了。 “不错个屁!”司空无畏大吼一声,挥斧怒喊:“犯上作乱者,先过我这一关!” 赵非亦亮出方天画戟在手,大声道:“诸位听我一言,宝物最终只能落在一个人的手上,此宝在盟主手上最合适不过,一旦落到他人手上,落到某个门派中人的手上,那个门派必定会认为自己有所倚仗,利之所趋,搞不好会对身边其他人下手,届时红巾盟上下将离心离德,大家恐怕无法再团结在一起坚持九年,不能因为少数人的贪心而连累大家,难道大家不想再多活几年?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离开星宿海,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啰啰嗦嗦那么多干什么?你们两个退下!”苗毅突然出声喝道。 赵非和司空无畏皆回头看来,一脸的不解,心想我们两个在帮你说话,你怎么反倒责怪起我们来了? “退下!”苗毅再次一喝。 两人相视一眼,一脸无语,最终还是拨转龙驹到了苗毅的身后。 董全当即拱手道:“盟主可是觉得董全的话有道理?” 苗毅面无表情道:“我当你的话在放屁!” 第三四八章 玄阴镜奥秘 “……”董全目瞪口呆为之凝噎,没想到苗毅如此直接,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脸色微沉道:“盟主何故羞辱与我?莫非盟主不赞成抽签?莫非盟主所谓的同生共死九年都是虚话,想把自己个人的利益凌驾于整个红巾盟之上?” 他搬出了整个红巾盟来压人,无异于在让苗毅掂量掂量后果,让苗毅看清哪边人多,不要误判形势。 这话听了让人火大,司空无畏两眼瞪来,有点压不住火,若不是刚才苗毅发话了,他非得破口大骂不可。 苗毅倒是神情淡淡回道:“好个尖牙利嘴,抽签没问题,不过你董全既然开口闭口整个红巾盟的利益,倒把我变成了小人。你董全既然是为了大家着想,为了证明你没有私心,你就像司空无畏那样退出吧,抽签的事交由其他人来。”目光扫了遍众人,“诸位以为如何?” 董全神情一僵。 司空无畏和赵非面面相觑,没想到苗毅真的会答应把宝物拿出来抽签。 “这样也好。” “就照盟主说的办吧。” 费得安等人连忙顺其自然应下,如果把赵非、司空无畏、鲁思平和董全给排除了,那他们抽得宝物的希望就更大,自然是没意见。 董全脸色晦明晦暗,感情自己带头嚷嚷了半天,不过是枉做小人便宜别人,简直是岂有此理,顿时有些恼羞成怒道:“这事董某可做不了主,董某是敝派同门推举出来抽签的。我若是不参与,没办法给同门一个交代。” 其同门立刻高呼响应,“参加。参加,不参加我们不答应。” 这有同门弟子支持就是好,随时能扯出来摇旗呐喊。 司空无畏一脸怒色。 赵非目光复杂地扫过众人,知道红巾盟的人心算是散了,说是同生共死九年,这不过才坚持了三年多点,一件宝物出来就完了。根本不用外人出手,自己就把自己给搞垮了。 苗毅心中亦是叹息一声,有点后悔当初的决定。当初赵非等人都不答应招收这些门派中人,是自己力排众议非要把这些人招纳进红巾盟的,如今果真是生出了是非。 可话又说回来,若是没有这些人的助力。没有鲁思平这些高手的加盟。凭原来的那些人马就仅刚才和鬼修一战,估计就够呛。 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匡连秋一个人就搞定了大半,剩下的人真未必是几乎全套二品法宝鬼修人马的对手,他苗毅就算能夺宝,也只能落荒而逃,剩下的人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叫的响没用。”苗毅依旧神情淡淡,“其实你们心里都清楚。这件宝物于情于理都理当归我,可就是有人私心作祟。抱那不切实际的幻象。也罢,既然大家想要,我就成全大家,不过抽签未免儿戏,我还有个更好的办法。” “不知盟主有什么办法?我等洗耳恭听。”董全拱了拱手。 “你说话虽然和放屁没什么区别,不过有句话我是深以为然,有能者居之!”苗毅斜了他一眼,“还未来星宿海之前,我也喜欢和我的手下说这句话,不就是想要这件宝物吗?” 他从储物戒里召出了那口宝剑,插回了腰间的镂空剑鞘之中,匡连秋抓着玄阴镜的断臂亦召了出来,紧接着骑着黑炭到了一座小土丘上独立。 只见他扯掉断臂,直接扔到了阳光下化作飞灰,将那只玄阴镜拿在了手中,逆鳞枪斜在另一只手中,扬起手中宝镜,大声道:“宝物有能者居之,没本事就别出来放屁,耍点口舌就想拿走苗某拼命夺来的宝物未免笑话。事情没那么复杂,苗某也不吝舍出此宝,想要这件宝物大可放马过来与本座一对一单挑,谁能从本座手中抢走宝物,就尽管拿去,休要拐弯抹角啰啰嗦嗦。” 苗毅枪指董全,大喝一声,“苗某伤重未愈,正是你董全夺宝良机,可敢与我一战!” 如此机会第一个送到董全手上,若说不心动是假的,可苗毅能震慑红巾盟几年时间不是没道理的。 这里不是星宿海外面的官方,要按规矩办事,职位高的人往往能压人一头,在这里只能是以实力能服人。 苗毅之前的彪悍历历在目,尽管受伤了,可董全愣是不敢轻举妄动,脸色阴晴不定,东西在苗毅的手上,苗毅铁了心要以武力解决不肯抽签,他董全能说出花来也没用。 见董全不敢吭声,苗毅直接将其无视,枪指其他人,“你们呢?机会只有这一次,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没人有反应。 董全看看身边几人,暗中传音道:“不如我们联手杀之,事后再抽签决定宝物归谁,如何?” 众人顿时怦然心动,皆暗暗传音交流起来。 见几人眉来眼去的样子,苗毅心中已经猜到几分,冷笑道:“要挑战苗某的尽管来,若是想打什么歪歪主意,苗某不介意试试这玄阴镜的威力,到时候别怪苗某不顾及红巾盟同僚的情分大开杀戒!” 原来那东西叫玄阴镜!此话一出,什么阴谋都瞬间破灭,联手抢夺?玄阴镜的威力大家可都见识过,人再多都没用。 都消停了!实力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办法,没人再吭声。 等了半晌的苗毅淡然道:“都闹够了,散了吧,该做什么做什么,苗某丑话说在前面,若有人敢玩忽职守,别怪我不客气!” 若照他原来的脾气,没这么好说话。可实际上他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之前受伤元气还没彻底恢复过来不说,同时驱动浑身二品法宝大战一场凭他的修为。法力也消耗得够呛,根本无力再战,也没把握驾驭手中的玄阴镜。至少还不知道该如何驾驭玄阴镜。 退一步说,还不知道西星海以后的局势会变化到什么样的地步,身边有人比没有人强,不说搬出来吓唬人,当做眼线布置在四周预测敌情早做准备也是好的,有些事情靠一个人做不过来。 话说到这个地步,众人也的确闹够了。大家也只能当自己胡闹了一场,白做了一场白日梦,虽心有不甘。可也只能陆续散去。 司空无畏在那呵呵大笑,赵非却是面露忧色,人心已经散了! 一回到自己的洞穴,苗毅转身拉了戚秀红的手。低声道:“今后多加小心。” 戚秀红不是傻子。知道苗毅在提醒什么,点了点头,脸上亦挂着忧虑神色,回头就出了洞穴守在了洞口。 不说别的,她现在依存在苗毅身边,一旦苗毅有事,她也要跟着倒霉,不得不多加小心。 卸甲之后的苗毅亦迅速扔了愿力珠到嘴中。盘膝打坐恢复法力。 直到次日天明,苗毅才将自己的伤势和法力完全恢复到了正常。 他睁开双眼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召出那面玄阴镜在手中翻看。必须尽快了解这宝物如何使用,以应对可能发生的不测。 注入法力到玄阴镜中一查探,立刻大吃一惊,玄阴镜中蓄存着大量的阴煞之气,也不知是从哪弄来的,施法一触及,立刻被里面的阴煞之气给冲得神识恍惚。 如果洞口的戚秀红此时看到苗毅的样子定会吓一跳,苗毅整个人已经被冰霜覆盖,如同冰冻人。 不过那层冰霜很快又化解了,恢复如初的苗毅有了小心,再次施法小心查探琢磨。 半个时辰后,才找到了玄阴镜的驾驭之法,宝镜拿在手中,只见青光一闪,镜面立刻狂喷出那乌黑阴煞之气,打在石壁上瞬间将石壁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不过施法驱使法宝的苗毅却是脸色骤变,狂喷而出的阴煞之气又迅速收敛回了镜面之中。 守在洞外的戚秀红霍然回头,洞内涌出的阵阵阴风吹得她裙裳飞舞,那刺骨阴风令其脸色大变,有些难以承受,不知道洞中发生了什么事。 待到刺骨阴风消失,戚秀红赶紧闪身而入,只见洞中石壁已被一层厚厚冰霜覆盖,人到洞中犹如坠入冰窟。看到苗毅手中捧着那面宝镜,大概猜到了苗毅刚才可能使用了这件法宝。 不过见到苗毅脸色有些发白,不由问道:“盟主,你怎么了?” “没事!”苗毅摇了摇头,继续翻看着手中宝物。 戚秀红抿了抿嘴唇,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又到了洞外守着。 洞内捧着宝镜的苗毅却是叹息一声,脸上的神色喜忧参半,也不知这件宝物是怎么炼制而成的,看似不大,里面却别有洞天,和储物戒之类的东西类似,却又比那些东西更高级,能叠加存放进储物戒里。 从表面上看,炼制这件东西应该消耗不了多少晶黑,实际上不然,宝物之内另有乾坤,炼制其所消耗的晶黑只怕是个惊人的数字,其中怕是使用了超过五十颗二品妖丹,种种妙法兼并在一起才形成了这件宝物。 而此宝驾驭起来无异于同时驾驭超过五十件二品法宝,才施法驱使了这么会儿,就已经将他体内的法力抽空了小半,凭他白莲七品的修为根本无法长时间使用,时间稍长,怕是要将全身的法力给抽空,若是对敌最后怕是要束手就擒。 想到之前董全等人的嘴脸,苗毅不禁好笑,如果所料不差的话,这件宝物就算给了他们,他们也无法驾驭,稍有触动就会遭到法宝的反噬,这件宝物怕是只适合鬼修驾驭。 而他苗毅之所以能驾驭,纯粹是修炼的功法能克制这玄阴镜的反噬,可凭他的修为也无法长时间驾驭,法力消耗不起。 第三四九章 图谋 红巾盟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一帮手下觊觎盟主手上的法宝,可又惧于盟主的强势不敢轻举妄动,而盟主又防着一帮手下,结果可想而知。 经历一些事情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至少能看清一些人。 赵非和司空无畏将窝挪到了苗毅洞穴的左右,重新开挖了两个洞穴,护在了苗毅的左右。 后来王越天也加入了其中,也在边上开挖了个洞穴出来,一起守护。 苗毅让戚秀红准备了一桌酒菜,又让戚秀红把三人请了过来。 落座后,苗毅笑眯眯一开口便问三人,“为什么这样做?难道你三人不想要那件宝物?” 三人知道他什么意思,赵非苦笑道:“不是我不想要那件宝物,而是我知道,就算盟主放弃那件宝物也落不到我的手上,赵某没有门派背景,也没有自己的人马,争不赢其他人。和他们两位一起拱卫在盟主身边只是想维持一个平衡,如今的形势一旦红巾盟散了,我们这些没有势力的人根本无法在星宿海继续活下去,只会成为别人手下的猎物,我们三个青莲九品加上盟主就能在红巾盟内部维持一个平衡,其他人必不敢轻举妄动,这样红巾盟还能继续维持下去,如今也只能是先稳住形势,再慢慢另图后路…恕我直言,红巾盟的人心已经散了,恐怕维持不了多久,稍有变故,必将崩溃,盟主有没有想过何去何从?” 苗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向司空无畏,“你呢?因为我救了你的命?” “盟主别把那事老挂在嘴上,搞得我欠你一条命似的。”司空无畏呵呵笑道:“我司空是个粗人。讲不出那么多道理,做什么事情只看心情,就是看那些门派中人仗着人多不爽,没其他原因。” 苗毅也没有多问,目光又看向了王越天。 王越天会意笑道:“当初我就第一个不赞成盟主招收那些门派中人,可盟主一意孤行,方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想当初我们三个是一起跟随盟主的。既然他们两个都这样坚持,我自然不能落下,谁叫我也没有门派背景。” 苗毅笑了笑。举杯道:“喝酒!” 几人碰杯在一起,外面却传来龙驹飞驰而来的声音,几人相视一眼,放下酒杯迅速出了洞。 洞外。来人跳下坐骑禀报:“盟主。北面有五人渡海而来。” “就五个人?”司空无畏哈哈笑起,“这是送到嘴边的肉。” 赵非沉声道:“不要大意,仅凭五个人就敢在星宿海乱闯,必定有所倚仗,若是再来个类似手持玄阴镜的,到时候吃亏的还不知道是谁。” “所言甚是!”苗毅点头认可,有了匡连秋那一出,他也不太敢再玩那种设伏的事情。何况如今人心不定,不如倚仗现有的准备。管他人多人少,胜算都大一些,没必要再干那冒险的事情,遂大声道:“召集人马,派几人将其给引诱过来,若是另有手段的高人,这平湖涛涛而泄之水就是为他们而准备。” 很快,近千人马倾巢而出做好了备战的准备,只待对方到来,戚秀红也换上了一套二品法宝在苗毅身后。 众人隐藏于山林中等候,谁知等了半晌,只见派出去诱敌的人马带了五人疾驰而来,来到山脚便高声呐喊,“鲁师伯,是自己人,是自己人,是赵师伯他们。” 苗毅等人面面相觑,鲁思平已经纵马而出跑下山去引接,和来人碰头在一起见礼。 山上也不知道山下双方在说些什么,但是看鲁思平唯唯诺诺的样子,似乎正在挨训。 不一会儿,鲁思平又独自驰骋上山,找到苗毅面前,拱手道:“盟主,来者不是敌人,都是敝派的师兄弟,鲁某已经说服他们加入红巾盟,为免误会,他们正在山下等候盟主召见。” 众人相视一眼,感情虚惊一场,显然已经没必要隐藏了,陆陆续续现了身。 苗毅点头道:“既是自己人,请上来一见。” 鲁思平立刻回头喊道:“赵师兄,上来吧。” 很快,山下五骑驰骋而上,来到山上环顾四周一眼,眼中略显惊讶。 刚在山下虽然已经听鲁思平讲过这里的情况,可是亲眼见到这里近千人马时,显然还是吃惊不小。 为首之人显然正是鲁思平嘴中的赵师兄,其人面容清廋,山羊胡须,面无表情,目光沉冷,正上下打量苗毅。 “师兄,这位就是刚向你提及的苗毅苗盟主。盟主,这位是我师兄赵灵图,敝派派出的非官方人马正是由赵师兄为首……”鲁思平给双方做了介绍,其他四人也没有落下。 赵灵图略显倨傲地拱了拱手道:“见过盟主。” “既入红巾盟,就是一家人,不用客气。”苗毅也拱了拱手,旋即又笑问,“赵兄能带着几个同门闯荡西星海,想必是有本事的人。我等蜗居此地不知外面情况,不知赵兄能否将外界情形告知一二?” “强者逐鹿,弱者奔命,你死我活。”赵灵图惜字如金吐出几句,说了跟没说一样。 见对方态度僵硬,神态倨傲,苗毅也没了笑脸,偏头对鲁思平淡淡说道:“到处奔命想必劳累,带下去休息吧。” 这话无异于接了对方‘强者逐鹿、弱者奔命’话中的‘奔命’二字,暗喻对方是到处奔命的弱者。 对方既然给脸不要脸,他也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如今红巾盟人心浮动,当着众属下的面更不能示弱,否则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此话一出,司空无畏呵呵一笑,赵灵图师兄弟几人的脸色却是骤变,目光骤然森冷盯向苗毅,身上浮现煞气,看得出在外面杀了不少人。 鲁思平赶紧出来圆场,“师兄劳累,请随我去休息。”同时暗中传音,“师兄,此人不好惹。” 目送几人离去,苗毅挥手让人马散了后,偏头对司空无畏传音道:“找几个人盯着他们。” 司空无畏点了点头离去。 鲁思平这边师兄弟几人一进入鲁思平的洞穴,还来不及坐下喘口气,赵灵图已经是转身问道:“师弟为何拦我?师门赐我‘镇山锤’,一路轰杀不知多少强敌,师弟莫非怕我不是他的对手?” 鲁思平顿时惊讶道:“师兄带了镇山锤来?” “如何?可能与那盟主一战?” “我不是担心师兄不是他的对手,而是担心对方人多势众,明摆着吃亏的事情咱们不干。”鲁思平先给了师兄一个台阶下,方细说起苗毅的厉害,从苗毅在船上拉大家结盟开始,到登陆时杀青莲修士如砍瓜切菜,再到之前苗毅斩杀鬼修夺宝,最后拱手道:“镇山锤的威力固然强大,可一次性无法与太多人交手,而他手上的玄阴镜却能一次性抵御千军万马,实在是非同小可,所以还请师兄不要轻举妄动。” “真是好运气,如此宝贝竟然能落到他的手上!”赵灵图眼中露出一丝羡慕,斜眼道:“若是能将此宝抢到手,我师兄弟数人一起跻身前百排名亦有希望,回去后不但为师门争得荣誉获得重赏,还能全部位列府主之尊,如此机会师弟岂能眼睁睁看着错过?” “师兄心意师弟明白,只是师弟想问一句,倘若此地近千人马一起向我等出手,师兄的镇山锤可能挡住?” “这……”赵灵图略显迟疑,沉吟道:“若是机会合适,我可用镇山锤一举将那盟主给砸死,只是镇山锤一旦施展开来,不适合近战,若是上千人马一起围攻,我固然有镇山锤在手,怕也是捉襟见肘,不能完全挡住。”目光一转,又问道:“凭师弟的修为在红巾盟,难道手下就没点听用的人马助我等一臂之力?” 鲁思平苦笑道:“我在红巾盟为执法长老,手下没有几个人,就算有,除了为数不多的同门,其他人又怎会为我等卖命?” 一旁另有人出声道:“鲁师兄,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 一起进入前百排名其他师兄弟也很是心动,没人愿意甘心跑来做送死的陪衬。 “也不是没有办法,如今红巾盟正是人心浮动的时候……”鲁思平将苗毅夺得玄阴镜后红巾盟的变化讲了遍,随后出言谋划道:“红巾盟守在这里依托地形待敌,师兄你们已经是第二批来人,想必后面还会有人来,师兄既有镇山锤在手,不妨等到有敌来时利用镇山锤立威……” 他的计谋不算太复杂,就是来了敌人后,由赵灵图利用镇山锤对敌立威,让其他人看到他赵灵图有和苗毅对抗的实力。然后他鲁思平再出面暗中联络其他各派人马,只说赵灵图想做红巾盟的盟主,赵灵图杀了苗毅后,玄阴镜按照之前董全的说法由大家来抽签决定归属。 只要其他人马配合,哪怕是不动,等到赵灵图真的杀了苗毅夺了玄阴镜,到时候就算反悔,其他人又能奈何? “此计甚妙!”赵灵图击掌赞叹,回头看向几位师弟笑道:“那我们暂时就不要露出破绽,暂时对那个盟主尊敬点,待到时机来了我再一锤将其砸成肉饼。” 师兄弟几个闻言那真是喜笑颜开,想到跻身前百回去之后位列府主之尊,手握千万信徒,荣华富贵和如云美女随手可取,年年还有坐着送上门的大量愿力珠,那滋味真是妙不可言。 第三五零章 虚有其表 同样做着府主美梦的不止赵灵图师兄弟几人,漂泊在茫茫大海之上的巴文景亦是其中一员。 碧波托举的木排之上,巴文景跨骑龙驹,一身灰色道袍,白面如玉,温文尔雅,长得一副好皮囊,看起来年纪轻轻,修为已达青莲九品,自是有点心气。 同门驾舟,他自徐徐观天地间碧波万顷,虽是道门弟子打扮,形象气质却是如玉君子般儒雅,很有卖相,能夺女人芳心。 实乃无量国沧海门年轻杰出一辈,如此年纪能有如此修为,可谓是才貌双全,又有恩师栽培,修行多年逢遇对手竟然未尝一败,真乃俊杰也! 同门师姐妹当中不知多少人芳心暗许,愿与他结为双修伴侣,就连掌门那孤傲之女亦多献殷勤,其意昭然若揭。 可巴文景自有雄心壮志,沧海门上下弟子不过万人,同门师姐妹姿色平平,掌门之女也不过那般。就算做上掌门又如何?也要看官方脸色,辖下仅区区万人听命,还有太上节制。 大丈夫在世当有所为,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若娶了掌门之女岂不是要圈死在小小沧海门?掌门之女又岂会容你左拥右抱?巴文景之志,在某天手握亿万信徒,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如云美女屈膝而侍,群雄俯首拜见! 只要登上宫主之位,整个沧海门亦要臣服在自己脚下,许许多多类似沧海门这样的门派也同样要臣服在自己脚下,自己一句话便能让沧海门这样的门派战战兢兢。 若是能登上君使之位。或者哪天将六圣取而代之呢?巴文景相信这并非没有可能。 于是他来了星宿海,其实凭他的修行天资能作为门内的重点培养对象、凭他师傅在门内的地位,完全可以避免来星宿海冒险。可他还是来了,而且是主动要求来的,抱着与天下英雄一争长短的豪情壮志来了,生死何足道哉! 来时,沧海门赐下法宝‘灵幻尺’,身后五十余同门在星宿海与其汇合后,在他的保护下竟然未损一人。数年来凭着一支‘灵幻尺’,克杀敌手不下五百人,沧海门遭遇的对手几乎都死在了他一人的手上。 一尺在手。西星海难遇对手!巴文景常怀感叹,同时又越发豪情万丈,回到无量国后,相信手握千万信徒的府主之尊只是自己的一个起点。后面还有一层层的高位有赖自己去攀登! “师兄。前面就是地图上所标示的位置。”一位同门师弟走到思绪翩跹跨骑而坐走神的巴文景身边,挥手指去。 巴文景举目眺望,已见到隐隐绰绰的陆地影子,海风吹得长衫猎猎之际,叹息一声道:“希望岛上人还在,不会又扑个空。我欲来星宿海一会天下英雄,就算抛头颅洒热血亦不负此生之志,谁想尽是些藏头缩尾到处躲躲藏藏的鼠辈。害得我等到处奔波,甚是让人失望!” 身后数十人闻言心中多有不屑。不少人早就看不惯他那自以为是的样子,可大家也不无得意,一路上的确是逢敌必诛,未尝一败,所有人都换上了全套的二品法宝。 如今才不过三年,若是熬满十年,能跻身前百排名的人怕是不止巴师兄一人。 众人想想都心中火热,门中的清规戒律与量着划拨的修行资源,焉能和官方手握千万信徒的府主之尊媲美… 沧海门弟子立刻施法加快了乘风破浪的速度,抵达海岸边,陆续纵马上岸,警戒四周。 前方山林之中突然传来隆隆蹄声,五十余人立刻长枪在手,警视前方山林,巴文景依然温文尔雅,神情淡淡地安坐在龙驹之上。 只见前方山坡之上突然冒出十余骑,停在山坡上盯着海边沧海门弟子。 领队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红巾盟己字号统领俞百兴,挥指这边,遥遥喝道:“来者何人?” 巴文景笑道:“无量国沧海门巴文景在此,来者何人,可敢与我一战!” “我等无意与任何人为敌,偏安此地,为何苦苦相逼?”俞百兴怒声道。 巴文景笑问,“在星宿海戡乱会说这话不觉得可笑么?” 见到对方势大,又不肯罢休,俞百兴二话不说,调头扔下一句话就跑,“敌众我寡,不可力敌,撤!” 十余骑立刻随他调头快速逃窜。 “真乃鼠辈!随我追!”巴文景挥枪高喝一声。 众人立刻追随,到是伴行在侧的一位同门谨慎提醒道:“巴师兄,对方照面既跑,事有蹊跷,恐有埋伏,还是小心为妙!” “追晚了怕是让人渡海逃走了。有埋伏又如何?不怕他埋伏,就怕他不敢一战。我等轻敌,对手方敢露面一战。师弟,外松内紧便可,有诈亦有‘灵幻尺’破之,不必惧怕!”巴文景自信满满,率人穷追不舍。 岛中央的山顶平湖之上,近千人马躲藏于密林之中。 登高望远,眼见远处人马遥遥追来,苗毅沉声道:“敢如此托大肆无忌惮追来,必是有所依仗,泄洪口做好掘开放水的准备!” “是!”赵非刚要领命而去。 “慢着!”有人出声阻止,赵非一愣,众人也闻声看去。 只见赵灵图骑着龙驹走来,对苗毅拱手道:“盟主,不过五十余骑,不必小题大做,赵某加入红巾盟未立寸功,心有不安,愿率几名同门师兄弟前去斩敌立功!” 对方这些时日可谓安分守己,对自己也算是恭敬有加,自己试探几次,也是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既然听话,苗毅也就不想看他们出事,皱眉道:“对方怕是来者不善,还是小心为妙,能轻易取胜就不必冒险。” 赵灵图拱手道:“盟主不必多虑,我师兄弟也不是吃素的。” 此时鲁思平也上前拱手道:“盟主,师门另赐有手段给赵师兄,区区几十骑对赵师兄来说也的确是不足为虑。” 苗毅“哦”了声,他也认为赵灵图师兄弟几人敢横行西星海也肯定是有点手段,既然对方把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苗毅也想看看对方有什么手段做到心里有数,遂点头道:“那就去试试吧,若有不测,立刻回撤,将敌方诱至泄洪口。” “遵命!”赵灵图领命,快速招了几个同门师兄弟一起快马冲下山去。 已经抵达山脚的俞百兴见到赵灵图等冲了下来,不由一愣,不对啊!计划不是这样安排的,我都把敌人给引来了,你这是唱的哪一出,不由传音询问。 赵灵图简略告之后,笑道:“俞兄不必多虑,后面观战便可,我自有手段应对!” 双方交错而过,赵灵图师兄弟五人一字排开停下,拦在了山脚。 已经到了山脚的俞百兴也不怕了,后方还藏有大批人马支援,遂率领人马冲到后面转身而停,要看个究竟。 赵灵图横枪摁在龙驹背部,顺手一抖,一只黝黑大铁锤提在了手中,挥锤指向前方追来的人马喝道:“来者何人,为何犯我?还不快快下马受降免去一死!” 见到对方不过多了五人,领人冲来的巴文景抬手一举,五十余骑扬蹄急停,他大声喝道:“竟敢口出狂言!看我‘灵幻尺’。” 眉心九品青莲光影浮现,信手一挥,一支黑尺浮现跟前,闪现青色宝光,瞬间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眨眼间上万支黑尺密密麻麻浮现空中,件件浮现青色宝光。 这场面看着相当吓人,藏身山上的苗毅等人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什么法宝?一个青莲修士怎么能同时驾驭这么多二品法宝? 帮助师兄请战的鲁思平两眼巨睁,也吓了一跳。 别说他,就连信心满满的赵灵图也是吓得脸色剧变,这么多宝物一起出手,自己的镇山锤怎么挡得住,非把自己绞成肉泥不可,顿时悔不该不听苗毅的话。 可是想跑都来不及了,巴文景驱指点来,上万支闪现青色宝光的黑尺已经如旋风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俞百兴等人的脸色也吓白了,悔不该留下来观战,以至于殃及池鱼。 藏在山中的苗毅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来不及逃窜的赵灵图不得不拼命,手中的黝黑大铁锤浮现青色宝光,瞬间迎风而涨,转眼变成一只锤高二十米,锤圆直径达十米的巨锤,握在小小赵灵图手中显得有些滑稽可笑,就像举了座山一样。 这一幕亦看得苗毅等人目瞪口呆。 黑尺如旋风暴雨般盖来,赵灵图则迅速抡锤扔了出去。 巨锤体积虽大,但是砸出的速度奇怪,竟然刮出风雷之声隆隆而去,气势甚是惊人。 巨锤当空撞上扑盖而来的黑尺暴雨。 轰!犹如一声晴天霹雳,当空炸响。 令所有人眼珠差点往外蹦的情况出现了,漫天黑尺雨突然消失,仅见一根黑尺被巨锤给砸得青色宝光黯淡,当空崩飞了出去。 众人此时才明白,敢情真相黑尺只有一支,其他的都是幻象,不过这幻象也真够吓人的,凭众人的法眼竟然无法看穿,竟然能迷惑众人的法眼。 大家之前还震惊一个青莲修士怎么能驾驭这么多二品法宝,现在总算找到了原因,只是虚有其表而已。不过这宝物也真够可怕的,法眼无法窥探真假,一旦袭来,谁也无法分辨,百分百要被混在其中的真货给暗算,真乃杀人越货的好宝贝。 第三五一章 镇山锤之威 一锤出去破了幻影,强大压力瞬间全无,赵灵图也有些瞠目结舌,自己只是为了保命随便砸了一锤出去,竟然砸中了万千幻影中的真身?这运气是不是太好了点? 观战之人全都松了口气,尤其是他身后的俞百兴等人,差点没吓出一身冷汗来,此时才发现自己多虑了,这赵灵图既然敢区区几人出场应战,必是有些手段。 施展灵幻尺的巴文景脸色剧变,对方那是什么法宝?竟然能准确找到灵幻尺的真身一击命中,此事从未有过! 同时震惊于镇山锤的强大威力,身为持宝人的巴文景与释放出的灵幻尺有联系,知道灵幻尺已经遭受重创,被对方一击就给予了重创,灵幻尺内的大部分能量已经被一锤给打得崩溃,已经无法再施展,除非重新补充能量。 可此时正在战场上,敌人哪还会给你时间补充能量。 巴文景怎么也没想到,来到星宿海一向战无不胜的灵幻尺竟然碰上了克星,对方一击便破了灵幻尺。 不过灵幻尺自身的威力也不容小觑,虽然遭受重创,但也挡住了镇山锤的一击。 灵幻尺崩飞,镇山锤呼呼翻空而回。 眼见对方法宝被打得宝光涣散,赵灵图岂会错过如此机会,巨锤从天而降,双臂一抱锤柄,再次抡臂甩出。 人和锤之间的比例虽然看似滑稽,但赵灵图却似乎力能扛山。巨锤在他手中轻易飞出。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和他力量大小显然无关,而是一种驾驭镇山锤的方法。 巨大的镇山锤再次发出隆隆风雷之声,在空中快速旋转。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划空而过,狂砸而出,直奔巴文景。 一团巨大黑影眨眼从天而降,更挟隆隆风雷之威,犹如遮天盖地而来,锤未到,地面已经是尘土激荡。强风袭人。 沧海门弟子猛然抬头看到如此巨大的锤子当头砸来,可谓是吓得魂飞魄散,逃已经来不及了。纷纷挥舞手中武器朝着砸来的巨大锤面还击,拼死一搏。 可此举无异于螳臂当车,如此巨大的锤子以如此快的速度砸来,其力道可想而知。 咣咣咣!手握武器的虎口一个个崩裂爆血。手中武器一件件崩飞。眼睁睁看着巨大锤面当头砸下,一个个眼冒无限惊恐,惊骇之情无法形容。 双臂手腕被震断,虎口鲜血淋淋露出白骨的巴文景更是眼露绝望,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灵魂的颤栗,第一次如此害怕,第一次发现自己是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第一次发现自己那意图做人上人的梦想是如此可笑。第一次发现自己的风度翩翩和儒雅面对死亡是多么的卑微,那么多人不愿意来的星宿海戡乱会。自己凭什么就觉得比别人强,要抢着来?天下强者数不胜数只是自己没有遇见而已,以至心生骄满…… 最后一丝绝望和惊恐被转瞬而至的巨锤给轰灭,给掩盖,眼前一黑。 “啊……” “唏律律……” 轰!地面震颤,撕出龟裂,人的惨叫声,龙驹的惊恐嘶鸣,转瞬被掩盖。 一道道鲜血从瞬间压地的锤子下面爆射而出,紧接着半截巨锤深陷地面,四周龟裂之纹路触目惊心。 强大的劲风卷着尘土激荡四周,差点将锤子周围的人给吹走,人马摇晃。 剩下的沧海门弟子抬头仰望一眼巨锤,眼神中的惊恐之情难以形容,谁还敢再战?立刻扭头就跑。 一脸狞笑的赵灵图五指一张,深陷地面的巨锤立刻悍然拔起,翻空而回。 地面砸出的坑内有五团血肉模糊的肉饼,人和龙驹的血肉之躯混在了一起,连护身宝甲都被砸得崩溃了,已经分辨不出哪位是那温文尔雅的巴文景,只能从肉饼所在位置上做出大概猜测。 此情此景看得山上的苗毅等人一个个神情抽搐,这锤子的威力未免也太巨大了点,怎么感觉用这锤子杀人有点残忍,也不知是哪个变态竟然炼制出这种法宝来。 “想跑!”赵灵图哈哈狂笑一声,率领几位同门一起追击而出,巨大的锤子抡在手中又横空砸了出去。 隆隆风雷之声当空又起,逃跑中的沧海门弟子惊恐回头,眼见黑影遮天盖地而来,又是两声惨叫戛然而止。 又砸出两块肉饼的镇山锤再次从地面拔出,凌空倒翻而回,落在了驰骋而来的赵灵图手中,转瞬又被甩了出去。 巨锤在空中飞来飞去,不断砸向地面。 一锤又一锤,就像砸面饼一般,一路追杀逃者,无人能抵抗那么稍微半锤,触者既成肉渣,没得商量。 此情此景令山上观战之人看得后脊背发凉,隔得远远的,脚下依旧能感觉到剧烈震感,不敢想象自己对上镇山锤是什么情形。 众人身上的汗毛竖起好一会儿,才见赵灵图师兄弟几人返回,那只巨锤不见了,只见那只灵幻尺落在了赵灵图的手上翻来覆去查看,得了件宝物的赵灵图显得心情不错。 只是可惜灵幻尺的能量被他一锤打得差不多崩溃了,这种宝物的能量恢复起来不是一点点妖丹能满足的,驾驭的方法得回头好好琢磨下。 山上隐藏人马现身,山下的俞百兴等人得到山上的招呼去打扫战利品。 赵灵图带着几位师弟上山后,在众人敬畏且羡慕的目光下,拿着灵幻尺到苗毅面前拱手抱拳道:“回盟主,来敌已经全部诛杀,赵灵图幸不辱命。” “赵兄幸苦了。”苗毅亦忍不住啧啧有声赞叹道:“今日真是大开眼界,赵兄一锤在手可谓是天下无敌啊!” 赵灵图可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巴文景,苦笑道:“盟主谬赞,能否活着从西星海离去都不知道,天下无敌那是万万不敢当。” “赵兄那锤子是什么法宝?威力也忒巨大了点!”苗毅忍不住一问。 赵灵图回道:“乃是临行前师门赐予的镇山锤,不过一件二品法宝,谈不上威力巨大,世间威力巨大的法宝强过镇山锤者不知有多少。” 苗毅环顾众人哈哈笑道:“那道士的灵幻尺施展出来把我等都吓了一跳,换了我等是抵挡不住的,可是在赵兄的镇山锤之下,瞬间原形毕露,这镇山锤还真是件好宝贝啊!” 众人闻言皆点头称是。 “过奖过奖!”赵灵图朝众人拱手抱拳,一副汗颜的样子。 众人只道他是谦虚,殊不知赵灵图是真的汗颜,只有他心里清楚,这一战纯粹是赢得侥幸。 须知这世间宝物并非威力巨大便能无敌,以巧胜拙者比比皆是,赵灵图的镇山锤和巴文景的灵幻尺比较起来,正合一拙一巧。 双方法宝刚施展出来的时候,赵灵图便知自己败定了,可谓差点吓得万念俱灰,只是面对如此法宝难以逃过,只能拼死一搏而已。 谁知一锤砸出去,砸出个天大的意外来,竟然一锤破了灵幻尺的幻象,若不能破此幻象,灵幻尺的真身藏与连法眼都无法参破的幻象中,自己必败无疑,搞不好连怎么中招的都不知道。 须知那灵幻尺施展出的幻象可是声、色、形具备啊,如狂风暴雨般呼啸而来,真真假假无法分辨。 一开始连赵灵图自己都想不通自己是怎么破了灵幻尺,旁观者自然误以为是他的法宝厉害,能克制灵幻尺,只有赵灵图自己知道压根不是那么回事,奈何交战时也无暇多想原因。 战胜后夺了灵幻尺细想之下,赵灵图方明白是怎么回事,镇山锤之所以能破灵幻尺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镇山锤的块头够大,攻击面积也够广,随便一锤砸出去,大面积覆盖之下刚好砸中灵幻尺真身所在位置,刚好砸中了灵幻尺。 若是镇山锤的块头小上一半,看当时的情形,只怕都未必能刚好砸到灵幻尺的真身。 若是灵幻尺的真身当时没有混在那一块的幻象之中,只怕死的人就是他赵灵图。 事后想明白后,赵灵图后脊背都吓出了层冷汗,这都能打赢,自己运气得好到什么地步,他都怀疑是不是巴文景的人品有问题,连老天爷都看不顺眼借自己手给灭了他。 总之这一战纯粹赢在运气比对手好,绝对的赢得侥幸。 当然,事情真相赵灵图也没必要说出来,嘴上客套两句便可,对众人保持一点威慑力正是他想要的。 “盟主,这灵幻尺该如何处置?”手握灵幻尺的赵灵图突然客客气气假惺惺地请示道。 众人目光立刻紧盯在他的手上,如此宝贝谁不想要? 苗毅有些无语,心想我让你交出来你能肯吗?何必在此假惺惺。 “此宝只有一件,又是赵兄力克强敌夺来的,自然是归赵兄自己所有。” 苗毅不这么说也不行,前面他自己就是这般得了玄阴镜,现在不可能说出厚此薄彼的话来,对方问他显然也是瞅准了这一点。何况人家手握镇山锤,镇山锤的威力大家可都看到了,谁还敢强抢不成? “谢盟主!”赵灵图很自然地将灵幻尺给收入了囊中。 同门师兄弟与有荣焉,面露喜色,师兄又得一件好宝贝,意味着师兄弟几人一起跻身前百的排名越发有希望,接下来若是能顺利把苗毅手上的玄阴镜给弄到手,那就更好了…… 第三五二章 走为上策 巴文景固然是沧海门年轻辈中的俊杰,前途无量,可那是在沧海门,在外面可没人会把他当回事,尤其是在星宿海,鬼知道你巴文景是个什么东西,自然也没人会在乎他的生死,大家在乎的是他死后留下的东西。 灵幻尺已经落入了赵灵图的手中,之前在西星海数年抢夺的东西,金镯子、结丹、愿力珠、法宝之类的自然是全部被苗毅等人给瓜分了,没人会同情他巴文景,只会嫌他死后留下的东西不够多。 这里一帮人正分东西分得快活,远处又有一骑驰骋而来。 来人跳下龙驹禀报:“盟主,剑离宫、玉女宗和御兽门正联袂渡海而来。” 此话一出,众人目光几乎瞬间全部集中在了苗毅的身上,数年前登陆之时,苗毅可是差点将三大门派的人给赶尽杀绝,如今仇家来了。 苗毅眉头一皱,问道:“能确定是三大门派的人?” 来人回道:“从三派的服饰上看,应该错不了。” 辰路人马是同乘一条船来的,都见过三大派的人穿什么衣服,既然这样说,肯定是错不了。 苗毅又问:“来了多少人?” 来人回道:“总共十几条木筏渡海而来,远远估算一下,约莫也有五十来人。” 苗毅沉吟道:“三大派怎么会一起出现?” 登陆时三大派凑在一起对付他是因为和他有仇,才同仇敌忾。现在还能凑在一起苗毅不免有点稀奇。 从人数上判断,应该是登陆时逃走之人和三大派派出的非官方人马纠结在了一起,否则不会有这么多人在一起。因为各门派派出的非官方人马也不会太多,人数都是有限制的。 来人回道:“这就不得而知了。” 苗毅想想也是,布置在岛上四周的探子只是防备敌袭,发现来敌及时回报,哪能知道那么多。 “没想到他们也来了。”一旁的赵灵图皱眉嘀咕一声,随即说道:“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我倒是知道。” 苗毅回头问道:“怎讲?” “辰路人马登陆之地与妖国人马登陆之地毗邻,有一次遭遇大批妖修。我们师兄弟几个那次和他们联手对抗,因此在一起相处了月余。一次从一名剑离宫弟子的嘴中探知,在他们来星宿海之前。三大派的掌门曾经受到过君使的召见,六国七十二路人马争夺前百的排名何其激烈,君使的意思是不想看到星宿海戡乱会结束时前百的名单中看不到辰路的名字,要三大派肩负起三大派的责任来。这恐怕就是促使三大派联手的原因。” 赵灵图边说边观察着苗毅的反应。他之前并不知道苗毅和三大派之间的恩怨,也是到了这里才从鲁思平的口中得知,现在三大派派来星宿海参会的精英弟子即将来到,他倒要看看苗毅怕不怕。 苗毅却是略陷沉默,由赵灵图的话想到了登陆时邬梦兰最后一次给自己的善意提醒,邬梦兰当时便说了,三大派真正的高手并不在官方人马中,三大派是要向君使交差的。这和赵灵图所说倒是相符。 当时他也并没有太当回事,西星海这么大。十八万修士参会,哪会那么巧就能刚好撞见他们,何况他当时本来就是打算找一个地方躲起来,躲到星宿海戡乱会结束,只要活着回去了,三大派势力再大也不敢擅自向官方的人动手。 谁想没办法躲下去不说,如今还真要撞上那些人,眼看就要碰面,苗毅自然要打听对方实力,问道:“赵兄,你观三大派的实力如何,我们这些人马可能抵挡?” 赵灵图摇了摇头,毫不客气道:“挡不住!剑离宫派出的首席弟子名叫古三正,青莲九品修为,貌似是同辈弟子中最为年轻有为的一个,持有剑离宫赐予的‘霹雳剑炉’,剑炉内藏一百零一口霹雳飞剑,我当时见到他与妖修对战时施展此宝,剑出如霹雳,斩普通二品法宝如砍瓜切菜,二品护身宝甲能轻易洞穿,摧枯拉朽般顷刻间将两百余妖修给杀的一个不剩,威力实在是惊人,仅古三正一人出手,我们这里只怕就很难有人能挡住。” 此话一出,听得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玉女宗派出的首席弟子名叫叶心,姿色容貌出众,同是青莲九品修为,亦是玉女宗弟子中出类拔萃的角色,持有玉女宗赐予的‘如意鞭’;御兽门派出的首席弟子名叫谭烙,修为亦是青莲九品,在御兽门中的地位和前两者差不多,一身稀奇古怪的东西。三人骑乘的坐骑都不是龙驹,而是御兽门驯养的‘碧甲追风兽’,据说若不是星宿海戡乱会限制使用飞禽坐骑,剑离宫和玉女宗还打算从御兽门借用灵禽。盟主,这三家联起手来,凭我们根本挡不住!” 妈的…苗毅闻听暗骂一声,待会儿若是撞上那帮家伙,自己焉有命在? “我红巾盟据此要地,若是掘堤放水,可能冲垮他们?”苗毅问道。 “对付别人也许可以,但是其中有御兽门在,怕是不行。” “为何?” 赵灵图突然抬头看天,众人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只见高空之上数只彩羽怪鸟正在盘旋,苗毅等人在岛上呆了数年也没有见过这种鸟。 “御兽门的‘寻芳鸟’来了,正在给三大派探路,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御兽门的监视之下,盟主觉得他们还会上当吗?”赵灵图回头反问。 一旁的司空无畏怒了,“左也不行,右也不行,莫非要我们坐以待毙不成?” 苗毅沉声道:“既然如此,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召集人马回避吧,省得……”突然看到赵灵图一脸微笑,丝毫看不出紧张的样子,不由问道:“莫非赵兄另有良策应对?” 赵灵图呵呵笑道:“盟主可能有所不知,我和他们呆过知道些内情,只要我们不去招惹三大派,他们就不会动辰路的人马,还是那句话,因为有辰路君使的吩咐,他们要肩负起三大派应有的责任,三大派真要是把辰路人马给赶尽杀绝了,助长了其他各路的嚣张气焰,怕是回头君使那边无法交差,所以我们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只是听闻盟主和三大派结怨颇深,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放过盟主!” 能放过老子才怪了!苗毅环视众人,结果却发现众人皆神情古怪地看着自己。 这一瞬间,苗毅懂了,在知道不是三大派对手的情况下,想让这些人卖命帮助自己解决私人恩怨是不太可能了。 “能和诸位同生共死三年,此乃苗毅之幸,与三大派之间的过节乃我私人恩怨,苗毅必不连累大家。”苗毅环顾众人道:“大家也知道为今之计,苗毅只有走为上策!在此苗某只想说一句,可有人愿意随我一起走,兑现那同生共死九年的承诺?” 现场一片静默,没人吭声,只有戚秀红驱使坐骑默默到了他的身后。 苗毅偏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还当这女人在某种程度上一直和自己保持着距离不会跟自己走。 “呵呵!我司空早就在这破岛上呆腻了,不如一起出去走走。”司空无畏一脸貌似没心没肺的笑容,也驱使坐骑到了苗毅的身后。 赵非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眉头紧皱,回头看了众人一眼后,一声不吭,亦驱使坐骑慢慢到了苗毅的身后,表明了态度。 王越天目光一阵闪烁后,淡然道:“也算我一个吧?”也驱使坐骑到了苗毅身后。 赵灵图多少有些诧异,没想到竟然还有三个青莲九品的高手愿意跟苗毅一起走,事情已经是明摆着的,若是跟苗毅同穿了一条裤子,势必也要跟着一起被三大派追杀。 获知三大派到来,赵灵图把事情真相讲了出了来,就是想省略鲁思平说的暗中串联过程,令其他人不敢帮苗毅,他就好夺宝,关键是三大派来后不会容他慢慢夺宝后再找苗毅算账,只是司空无畏等人的举动实在是令他想不通。 不过也仅此四人愿意跟苗毅走而已,其他人都保持了沉默,赵灵图左右回头看过后心中大定。 这就是自己一手拉扯起来的红巾盟!苗毅环视众人呵呵一笑,大家的想法他也能理解,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朝众人拱手道:“诸位保重,苗毅就此别过!” 他正要率领几人离去,赵灵图突然出声道:“慢着!” 苗毅定身问道:“赵兄还有指教?”目光突然看到赵灵图手中亮出了黝黑锤子,瞳孔骤然一缩。 司空无畏等人亦是神经瞬间紧绷,警惕着赵灵图的一举一动。 赵灵图微笑道:“盟主要走,我等不会阻拦,我等也不想做出那种无情无义令人心寒之事。只是,就算三大派不找我们麻烦,其他人可不会高抬贵手,盟主这样拍拍屁股扔下大家说走就走似乎有点说不过去,总得给大家留下一点自保的东西吧?” 苗毅徐徐问道:“你想要什么?” “我觉得盟主手上的那件玄阴镜应该留下来!若是盟主还在红巾盟,那件宝物留在盟主手上对红巾盟有益,我等自然没有意见,可如今盟主要走了,那件宝物怎么说也是大家携手一起抢来的东西,还死了不少的弟兄,盟主一个人把玄阴镜带走置大家的生死不顾,是不是有点过了?”赵灵图问道。 第三五三章 突变 他说的话其实没道理,但听起来却似乎有点道理,道理这东西永远看怎么说,重要的是听道理的人什么立场。 苗毅波澜不惊,面无表情问道:“你想要玄阴镜?” “不是我想要玄阴镜。”赵灵图自然准备有冠冕堂皇的话,挥手指向身后的一大群人,“是大家需要玄阴镜自保!我曾听鲁师弟说,夺得玄阴镜时大家原本有意抽签公平决定归属,可是盟主却不肯。还是那句话,盟主若还在红巾盟,宝物留在盟主手上对红巾盟有益也就算了,如今盟主要离开,玄阴镜自然要留下,留下给大家继续抽签决定归属!” 原本大家还保持着沉默,红巾盟毕竟是苗毅一手拉扯起来的,而且还是盟主,结果盟主招惹上了厉害的仇家,大家都不想被牵连,如此做说一点都不心虚是假的。 何况趋势很明显,赵灵图有接手红巾盟的意图,之前赵灵图一展身手时大家可都看到了,看起来似乎比苗毅还厉害,盟主换谁做不是做,只要能保命,跟着赵灵图没什么不妥的。 小心思原本是放在肚子里,所以都不吭声,恶人交给赵灵图去做好了,但是赵灵图最后一句话让董全等人精神一振,要留下玄阴镜让大家继续抽签? “盟主,你要走我们不拦,玄阴镜还是留下吧!”董全出声响应了。 “是啊!我们也不愿伤了最后一点情分。”俞百兴等人也跟着响应。 见保持沉默的人都出声了,赵灵图心中乐了。果然还是‘利’字动人。 他前面见大家都不说话,心里也不是很有把握,苗毅毕竟还是红巾盟的盟主。自己若是出手对付,万一这些人反水,那自己可就麻烦了,如此近的距离下,镇山锤应付不了这么多人马的围攻,灵幻尺暂时还不能用,别闹得东西没得到丢了自己的小命。必须稳妥保险点。 现在好了,这些人都站在了自己这一边。 司空无畏可谓是眼冒凶光,恶狠狠瞪着众人。可是形势比人强,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苗毅目光瞬间变得冷漠,慢慢扫过众人,随手一翻。玄阴镜抓在了手中。缓缓说道:“我若是不给又怎么样?” 苗毅语气不善,加上玄阴镜一出,众人脸色大变,董全等人迅速向后退去,因为都见识过玄阴镜的可怕威力,只剩下了鲁思平师兄弟等人护在赵灵图身后。 除了鲁思平外,赵灵图师兄弟几人并未见过玄阴镜的威力,只是听说而已。如今见到众人忌惮成这样,把赵灵图等人也搞得异常紧张了起来。突然感觉到了巨大压力。 赵灵图手中的镇山锤青光一闪,瞬间变大,虽然没大到像之前击杀巴文景那般庞大,但是也足以挡住他本人。 锤体横在身前,另一手抓出了灵幻尺在手中,虎视眈眈道:“我知你有玄阴镜在手,可横扫千军,可我这镇山锤足以阻隔玄阴镜的阴煞之气,你只要一击不中,我就能一锤将你砸成肉泥,何况我有灵幻尺在手,你必败!苗毅,我劝你还是老实把玄阴镜交出来,身为红巾盟的一员,我也不想干出个击杀盟主的事来!苗毅,最后再给你一条活路,只要你留下玄阴镜,我等绝不拦你离开。” 话说的好听,其实近距离之下还是有点忌惮苗毅手中的玄阴镜,没到逼不得已也不敢硬拼,巨大的锤体像一堵墙似的挡在自己身前,随时防备玄阴镜的阴煞之气喷出。 至于灵幻尺,完全是在用来吓唬苗毅,此时的灵幻尺完全是花架子,还没来得及补充能量,根本就不能施展。 可是却足以震慑住苗毅,令苗毅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苗毅没有经手过灵幻尺,还不知道灵幻尺目前的状况有问题。 话又说回来,就算没有灵幻尺,苗毅也不敢轻举妄动,自己知道自己的底细,根本无法持久驾驭玄阴镜,时间稍微久点自己的法力消耗就吃不消,一旦一击不中,那大锤子雷霆一击砸来,自己非成肉饼不可。 双方可谓是互相忌惮,但‘势’在赵灵图那边。 现场一阵沉默后,赵非等人相视一眼,苗毅随即出声道:“玄阴镜我可以给你,你确保会放我们离开?” 见对方松口了,赵灵图心中一喜,心想果然被自己给吓住了,他只想要玄阴镜,见众人如此忌惮玄阴镜,就越发想得到,至于杀不杀苗毅,他压根就无所谓,放苗毅走也没关系,当即发誓道:“我可以对天发誓,只要你留下玄阴镜,便放尔等离开,若违此誓,让赵某不得好死!” “好!”苗毅答应了。 赵灵图却还不放心,“不要轻举妄动,把玄阴镜扔过来。” 苗毅看了看手中的玄阴镜,笑道:“其实这东西只有鬼修能驾驭,其他人根本驾驭不了,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处。” 说话间顺手将玄阴镜扔了出去。 赵灵图一把将宝镜接到手中,心中大定,灵幻尺纳入了储物戒里,一手拿着镇山锤警戒,另一手翻看着玄阴镜,忍不住面露狐疑问道:“只有鬼修能驾驭?” 苗毅点了点头。 谁知,手抓玄阴镜的赵灵图突然目光凝滞,精神恍惚,另一只手中的镇山锤亦是突然缩小变回了原型。 苗毅两眼骤然一眯,眸中闪过一抹不宜察觉的厉色。 “杀!”突然一声厉喝,黑炭载着苗毅如离弦之箭般窜出,手中逆鳞枪呼啸出嘤嘤龙吟之声。 司空无畏、赵非和王越天亦跟着迅猛杀出,戚秀红却是骑着龙驹迅速调头而去。 突生变化,鲁思平等人大惊,心想赵师兄怎如此大意,这个时候竟然收了镇山锤不做防御? 然后目光一触及赵灵图,却发现赵灵图如同冰冻人一般,体表瞬间覆盖上了一层雪白冰霜,双手各抓一件宝物僵硬在那。 如此近的距离之下,苗毅快马一枪,快若流星,狠狠一枪扎进赵灵图咽喉以下接近胸膛的部位,如同扎进朽木一般,连点飞溅的血花都没有,的确是被冻僵了。 措手不及的鲁思平等人慌忙来攻,左右两侧随同杀来的司空无畏和赵非迅速出手相救,与王越天一起挡住了鲁思平等人的攻击,三个青莲九品的高手挡住这些人没问题。 赵灵图已经废了,就剩一个鲁思平是青莲九品的修士,已经被赵非缠住,司空无畏和王越天挡住了其他几人。 苗毅一击得手,拧枪一拖,枪头倒刺将赵灵图整个人拖了过来,调头就跑。 如此惊变把后面的董全等人给惊呆了,甚至有点搞不懂究竟是怎么回事,手握重宝的赵灵图怎么会一个照面就栽在了苗毅的手中,这变化未免也太快了点,快得大家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见苗毅带着赵灵图的尸体和宝物一起跑了,董全等人此时才反应过来要去帮忙,要去把几件宝物给抢回来。 “杀!”几名青莲九品高手立刻率大队人马冲来。 “唏律律…”脱离战阵跑出不远的黑炭停下,斜枪在手,回马扬蹄的苗毅高声道:“不要纠缠,撤!追兵我自挡之!” 那么多人马冲来,赵非三人也知道自己挡不住,若是被缠住了就麻烦了,立刻全力一击逼开对手,三人调头就跑。 一回头却看到苗毅一手提枪,一手抓了玄阴镜在手。 三人从苗毅身边一跑过,便听到身后“嘶嘶”声骤响,一听到这声音,司空无畏下意识哆嗦了一下,一种刻骨铭心的难忘感觉浮上心头。 三人迅速停马回头,只见玄阴镜在苗毅的手中狂喷出一股阴煞之气,横扫冲来的鲁思平等人,刺骨的阴寒之气扩散逼人。 面对阴煞之气袭卷而来,鲁思平等人面露惊恐,貌似在说,你不是说玄阴镜除了鬼修不能施展吗? 他们之所以敢追来,是因为见赵灵图着了玄阴镜的道,相信了苗毅的话,加上其它两件宝物苗毅又是刚夺到手,还来不及找到驾驭诀窍,自然要趁机杀来将宝物给夺回。 率领人马跟打了鸡血一样冲来的董全等人也是这般想法,此时各种宝物无法使用,正是夺宝的好时候,焉能错过。 可是眼前的一幕,又见玄阴镜那恐怖威力。 玄阴镜中的阴煞之气已经如匹练般收回了宝镜之中,人马俱已冻僵的鲁思平等人在惯性之下,全部翻倒在地,一个个浑身霜白,一动不能动,保持着摔倒前的动作。 “再敢前进一步,休怪苗某不念旧情杀无赦!”苗毅挥着手中玄阴镜对着冲来人马大喝一声。 隆隆蹄声紧急停下,董全等人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看看苗毅,又看看倒在地上的鲁思平等,面对玄阴镜在手的苗毅无人敢再轻举妄动,停在原地忌惮不已。 跑远了等待的戚秀红见到这边大势已定,心中一块石头落下,目睹苗毅单枪匹马吓住近千人马的气势,银牙咬了咬唇! 见众人不敢再轻举妄动,苗毅立刻将搭在马背上的赵灵图尸体一阵翻弄,现在客气会遭天谴。 第三五四章 恩断义绝 (月票又满50票,300票加更奉上) 赵灵图身上的宝甲被强行扒了下来,宝物什么的能收进储物戒的全部收了起来,储物戒之类的往手指上一套,现在没时间整理,准备回头再说。 众目睽睽之下将赵灵图身上的东西给搜了个干净,对面的董全等人可谓看得暗暗流口水,三件顶级二品法宝啊,三件啊,全部落在了苗毅一个人的手中。 只见赵灵图的尸身被抛得飞起,苗毅单臂擒枪凌空一斩,冰冻后滴血未溅的尸身断成两截砸落在地。 又见苗毅跳下龙驹坐骑,大步走向冰冻倒地的鲁思平等人。 咚!逆鳞枪插在了地上,扶枪而立的苗毅盯着鲁思平沾满冰霜的脸。 这个躺在地上的人曾主动来投,曾言要和他苗毅同生共死九年,如今却要杀他苗毅。 这个躺在地上的人曾经倒在玄阴镜下,是他苗毅救了他,如今却又倒在他苗毅的玄阴镜下。 崎岖修行路,漫漫长途满是血雨风霜,生生死死,是是非非,是敌是友,皆在一念之间。 苗毅五指一张,缓缓松手放开了插在地上的逆鳞枪。 锵!突然拔剑,腰间宝剑带着一抹乌光出鞘,面无表情的苗毅毫不犹豫,直接一剑砍下了鲁思平的头颅,随即将鲁思平身上有用的东西给剥了个干干净净。 回头走到一旁,再次手起剑落。又斩下另一颗头颅,又将有用的东西给搜刮一尽。 转身,又是一剑斩下一颗头颅…… 将赵灵图师兄弟几人身上的东西全部给捡干净后。宝剑抖干净了血迹,唰地归入腰间的镂空剑鞘,纵身而起,凌空拔了插在地上的逆鳞枪,翻身张腿落在了黑炭的身上。 苗毅冷目扫过众人,黑炭缓缓调头。 见他要走,对面人群中有人跑了出来。大声喊道:“盟主,我跟你一起走!” 有人带头,随后又跑出数人。“盟主,带上我们一起走吧!” 随后又跑出上百人来,都喊着要跟苗毅一起走。 这些人苗毅都认识,都是自己在海船上亲自且一个个招揽的人。都是那些没门派背景的人。 最早追随他苗毅的是这些人。见他苗毅惹上了麻烦唯恐避之不及的也是这些人,刚才跟随众人要杀他苗毅的也是这些人,现在又要跟随他苗毅的也是这些人。 苗毅哼哼冷笑一声,令欲要追随的人望而却步。 远处隐隐有龙驹飞驰的声音传来,苗毅偏头看了眼那个方向,是三大派的人来了吗? “苗某没有妇人之仁,不杀尔等,乃是苗某念及旧情!从此恩断义绝。诸位好自为之!”苗毅冷冷扔下一句话,此地不可久留。坐下黑炭迅速调头疾驰,经过司空无畏三人身边时,铿锵吐字道:“走!” 三人看了看眼巴巴看着这边的人、曾经的同盟,从此分道扬镳,三人一起拨转龙驹,急追苗毅而去。 凭苗毅的性格,不是不想杀那些忘恩负义之辈,说是念及旧情,实则是能力有限,无法驱使玄阴镜太久,自然也无法杀尽那些忘恩负义之辈,反而可能给自己带来危险,只能是一番好听话自欺欺人。 一马当先的苗毅下山又上山,跑上另一座山头,戚秀红正独自等待。 苗毅见了微微一笑,之前与赵灵图对峙的时候,他便传音给司空无畏三人,要三人配合自己突袭,至于戚秀红,他只告知只要他们一动手,就让戚秀红先走。 原因很简单,此次突袭务必要速战速决,戚秀红若是一起上,不但无法成为助力,反而有可能会成为累赘,虽然‘累赘’这样的话不会对戚秀红说,可事实上就是累赘,只能命她先走。 何况这次突袭极为冒险,也可以说是拼命,他苗毅不想拼命,想活下去,可是到了拼命的时候,他苗毅从不会犹豫,因为他不相信交出玄阴镜后赵灵图能放过他! 这样一来,若是失手,已经公然站在自己这边的戚秀红必然会被殃及,让她先走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争取给她留一条后路,能跑多远跑多远,能活多久活多久。 如今身在星宿海的人,大多都是抱着能活多久就活多久的想法,他苗毅虽然把戚秀红给睡了,可也没必要拉着她一起陪葬。 可戚秀红只是跑远了,并没有走,而是在这里等他,结果换来苗毅会心一笑,刚刚还冷面无情、心狠手辣的苗大盟主,转瞬百炼钢化作绕指柔。 见苗毅安然脱身,戚秀红松了口气,在苗毅的点头招呼下,立刻纵骑加入三人行列。 率先跑下山头的苗毅一把扯下了缠在胳膊上的红布带,信手一扔,是如此的不屑,嘴角挂着自嘲。 后面三人也跟着扯下,四条红布带随风飘远,四人渐行渐远,渐渐消失在山林中不见。 平湖山顶的董全等人再也看不到四人后,许多人叹了口气,赵灵图师兄弟几人一死,苗毅又走了,安稳了几年的众人突然有种失去了主心骨的感觉,满心的彷徨,和对未来命运未知的恐惧。 目送那边苗毅等人消失,众人又回头看向另一个方向,数十骑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快速推进而来。 “诸位,做好掘堤放水的准备。”董全自动肩负起了责任,朝众人了抱了抱拳,叹道:“希望赵灵图死之前没有骗我们,若是情况不对,我等也只有拼死一战,实在不行,只能是逃了!” 面对未知的恐惧,众人倒也没有做出抗命之类的举动,继续按照苗毅之前的布置做好了准备。这平湖之水算是苗毅留给红巾盟的最后一道防御。 山下,三只如狼似虎、尖牙利爪、体态健硕修长、浑身碧绿硬甲的怪兽停了下来,微微发出低吼。凶残毕露。 三只怪兽上面坐了两男一女的年轻人,三个年轻人一个比一个神情冷漠,皆冷冷抬头看向了山顶,身后五十余人,看服饰正是三大门派的人。 山上的董全等人亦看着山下的人马,那三只吓人的怪兽应该就是赵灵图所说的‘碧甲追风兽’,从三大派的服饰上判断:中间那个面容俊俏且冷峻的人应该就是剑离宫的古三正;左面那个虎背熊腰的冷面年轻人应该就是御兽门的谭烙:右面那个体态婀娜动人的清冷绝色女子不用说了。肯定就是玉女宗的叶心。 由此看来,赵灵图说的还真是一点都没有错。 一只彩羽鸟儿从天而降,落在了谭烙的肩头。叽叽喳喳几声。 谭烙似乎能听懂鸟语一般,左右回头道:“山上有座湖,湖堤有挖掘过的迹象,看来有掘堤放水的意思。这办法还真够毒的。攻击山顶的人越多怕是越倒霉。我们不要被他们引诱,按照自己的进攻节奏,避开掘堤放水的位置杀上去。” 目光注视山顶的叶心黛眉微皱,“古三正、谭烙,你们注意到他们的服饰没有,似乎是辰路人马。” 古三正早就看到了,奇怪道:“这里怎么会聚集这么多辰路人马?” 山上的董全施法大声道:“山下可是仙国辰路三大派的弟子?” “古师兄,是辰路官方的人马。他们当中不少人我都见过!”三人身后的苏敬公突然出声。 老头子叫一个年轻人叫师兄,显得有点古怪。然而苏敬公这厮也算是命大。 他从苗毅手上逃过一劫后,独自一人直奔辰路非官方人马登陆的地方,竟然无惊无险与同门汇合了,这要感谢当时各路人马都是刚登陆还没有散开,否则未必有这好运气。 同样也要感谢御兽门的‘寻芳鸟’,三大派非官方人马一登陆,谭烙立刻派出了‘寻芳鸟’去往官方人马登陆的方向召集同门。 不过很显然,并没有集合到所有的同门,大部分同门都死在了苗毅红巾盟的手下,两百多人只剩下了稀稀拉拉二三十人,加上非官方人马,勉强凑出了眼前的五十多人。 古三正闻听更加奇怪道:“上面能看到的人马就有七八百人,经过这最残酷的三年多时间,辰路官方人马竟然还有近半人马活着,而且还凑在一起,这是怎么回事?” 谁知后面的苏敬公突然两眼圆睁,激动道:“古师兄,是红巾盟的人,你看他们胳膊上缠的红布,都是红巾盟的人,他们当中有围攻我们三大派的人马,我记得他们。” “不错!是红巾盟的人,没想到他们还没死,竟然躲在这里。”后面也有其他人跟着确认。 “师姐!就是他们杀了师叔。”一名玉女门弟子喊道:“师姐!你要为师叔报仇啊!” 叶心回头问道:“你们不是说红巾盟只有四百来人吗?” 可以看出,她这个师姐比某个被杀的师叔更有出息。 苏敬公接话道:“其他人可能是后面加入的。” 山上的董全见下面人马不答话,不免有些紧张,再次施法高喊道:“山下可是辰路三大派弟子?” 听过身后人议论的古三正施法回道:“山上可是红巾盟?” “正是!山下可是剑离宫的古三正?以前的事情都是误会,和我们无关!”董全大声回道。 古三正喝道:“让苗毅出来见我!” ps:说一下月票加更的事,虽然说了月票每满五十张加更一章,可是数满时的时间不一定,有时候会很晚,我也不可能老是守着看月票数量,所以不一定能做到当天加更,有可能会在次日补上,若有这种情况出现,还请大家见谅!……另外到了月中了,满地打滚求下月票,那啥,我想加更啊,大家多投点月票呗,月票越多,更新越多哦! 。 第三五五章 骗子? “苗毅跑了,苗毅刚刚已经跑了,他刚刚知道你们来了,便扔下我们跑了!”董全回道。 “和他们废什么话,隔这么远说话累不累,先上去再说。”谭烙不屑一声,偏头对肩头的‘寻芳鸟’啾啾两声,鸟儿立刻在前低飞带路。 古三正等人也认同他的话,遂跟在‘寻芳鸟’的身后,避开了泄洪口子的方位,一路驰骋上山。 山上之人看到这个情况,便知道掘堤放水的办法是用不上了,看来赵灵图是说的一点没错,这样一来反而增加了董全他们的信心,相信了三大派不会轻易向辰路人马动手。 到了山顶,三只碧甲追风兽领路在前,逼近到董全等人的跟前才停下,此时才发现山上不止七八百人,而是近千人,真可以说辰路近半的官方人马都在这里。 红巾盟众人刻意放下敌意和姿态,董全抱拳问道:“三位可是剑离宫的古三正、玉女宗的叶心和御兽门的谭烙?” 三人一怔,不由面面相觑,古三正皱眉道:“我们似乎未曾相识,你怎么会认识我们?” “是赵灵图赵兄告知的。” 三人恍然大悟,古三正颔首道:“原来是赵兄,当初我们还曾联手抗敌,赵兄镇山锤的威力记忆犹新,赵兄既然在此,为何不出来相见?” 董全苦笑道:“几位若是早来那么半刻,也许还能见上赵兄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三人再次一怔。古三正皱眉道:“莫非赵兄出事了?” 董全转身挥手,示意身后人马让开,伸手相请道:“请来一看就知道了。” 大队人马分开到两旁。让了三大派人马过去。 五十余人居中穿过红巾盟上千人马,古三正三人不慌不忙,丝毫不怕红巾盟突然出手,那真叫艺高人胆大。 倒是苏敬公一干登陆时侥幸逃得一命的人,冷冷目光正在左右人群中四处寻摸。 那些曾在苗毅怂恿下对三大派动过手的人一个个被看得心惊肉跳,极为担心是不是像赵灵图说的那样不会找他们算账,现在都有点后悔了。悔没有跟苗毅走,闹得现在提心吊胆。 董全带着众人到了赵灵图师兄弟等人的尸体旁,此时尸体上的冰霜已经被骄阳化去。 看到赵灵图被斩成两截的残躯。古三正等人默然,毕竟是一起联手抵抗过妖修的相识,没想到惨死在这里。 其实当初三大派与赵灵图等人联手抵抗妖修后,三人见赵灵图镇山锤的威力巨大。曾邀请赵灵图一起结伴闯荡西星海。只因三人是带着使命而来的,能多一个强援更容易也更有把握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倒没有想过要图谋赵灵图什么。 但是赵灵图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见自己人少,三大派势大,担心对方对自己不利,执意要离去,古三正等人也没办法。 谭烙见赵灵图师兄弟等人被斩之处滴血未溅。诧异道:“死况有异,他们是怎么死的?” 董全摇头叹息道:“诸位早来半刻当能见到。此乃苗毅施展玄阴镜所为,此玄阴镜乃是鬼修的法宝……” 他将红巾盟夺得玄阴镜之后苗毅招揽赵灵图师兄弟以及刚才发生的事情经过讲了遍。 当然,有些事情省略了,没说大家贪图宝物,也不可能对外人说自己的不是,只说是赵灵图等人见苗毅惧怕于三大派的到来要离开,遂让苗毅留下宝物给红巾盟的人自保,而苗毅却不肯,执意要携宝离去,以至和赵灵图等人发生冲突,用计将一干人给斩杀,大家想救都来不及。 “久闻那个苗毅卑鄙狡诈,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苗毅小贼留他不得!”叶心不屑冷哼一声。 古三正却觉得这话里颇有漏洞,斜眼看着董全问道:“若这苗毅真是这般不得人心,你们为何能跟他相处几年之久?那苗毅若真是个不念旧情之人,如此心性若执意携宝逃离,你们强行相留,他手中的玄阴镜既然能杀赵灵图等人,又岂会放过你们?除非玄阴镜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大威力,又或者说你们有所隐瞒!” 叶心听了黛眉一皱,觉得古三正的话说的有道理,冷眸扫向董全,觉得自己被耍了。 “你们过来!”谭烙却是手指数名混在人群中的赵灵图的同门弟子,都是穿一个门派的衣服,很好辨认。 董全脸色微变。 那被指几人不敢抗拒,战战兢兢上前答话。 “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实道来,若有一句虚言,别怪谭某辣手无情!”谭烙冷冷喝道。 董全赶紧接话,拱手道:“董全所说之话句句属实,绝对……” “没让你说话,给我闭嘴!” 辩解之言被叶心陡然出声打断,手腕一翻,一条黑色鞭子突然在手,青光一闪,瞬间暴长。 尖锐怪异的“嘎嘎”摩擦声中,一条浑身布满尖刺的黝黑鞭子如一条灵蛇般蜿蜒狰狞,越变越长,尖锐带倒刺的鞭梢点在董全眼前,仿佛在警告董全,再敢多说一个字,立刻要你的命! 董全神情僵硬在那,叶心又回头看向刚叫出来的几人,娇喝一声,“说!” 几人吓一跳,谭烙问一句,几人便小心翼翼答一句,不敢有所隐瞒,不一会儿便将事情真相勾勒了出来。 董全额头紧张得冒出细汗,自己说了谎,也不知道这些人会把自己给怎样,如果实在逼不得已,那就只有拼命了。 获知真实事情经过的古三正三人默然,心中亦有唏嘘,那玄阴镜分明就是苗毅一个人舍命夺来的,还救了大家,玄阴镜自然是归苗毅所有,换了他们也肯定不会让出来,可是眼前这些人却恩将仇报,屡次想要夺宝,只是赵灵图师兄弟几人比较倒霉而已惹得苗毅妙计诛杀,若非苗毅念及旧情,只怕死的就不仅仅是赵灵图等人。 偏偏这些幸存下来的人还要栽赃给苗毅,所谓公道何在?奈何公道不在人心,是非曲直只在乎实力强弱! 当然,暗自唏嘘归暗自唏嘘,古三正等人可不会为苗伸张正义,不过苏敬公那批从苗毅手下侥幸逃过一劫的人却是暗自幸灾乐祸,丝毫不觉得董全等人可憎,反而觉得他们做得不够,不该放跑了苗毅。 “能带着这么多人在西星海躲这么多年,凭地势掘湖堤据守,力挫强敌,周全这么多人的性命,那苗毅也算是有勇有谋有本事的人,可惜和我们不是一路人。”谭烙淡淡说道。 “此人我也听说过,在南宣府也算是屡立大功,凭着白莲境界的修为,区区一洞主时就能从镇乙殿杀到镇丙殿斩了对方一个府主,事后全身而退,还能将我三大派的人全部拉下台来,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没点本事,否则也不可能以白莲修为登上山主之位。如今在星宿海又能凭着区区白莲境界的修为拉起一支这么多人马的红巾盟来,驾驭这么多青莲修士,还能屡克强敌从众多高手中杀人夺宝,如此种种不是侥幸能做到的,回头一定要会会他,看他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 古三正言语中也透着佩服,傲气之人都有血性,尚未被修行界这个大染缸给染透,容易惺惺相惜。 在这平湖所见所闻,更令他有拉拢苗毅共闯星宿海的冲动,奈何苗毅与三大派结怨甚深,剑离宫这边还好说点,他古三正完全可以在星宿海做主放苗毅一马,可苗毅杀了叶心的师叔不说,还杀了御兽门吴长老的孙子,据他所知御兽门众弟子可是得了吴长老的明示,此来星宿海是一定要弄死苗毅的,不会放过。 叶心因为之前说了苗毅卑鄙狡诈在先,此时固然知道不是苗毅错在先,也不好再改口说什么,只是眉眼间透着若有所思,甩手唰地收了那支‘如意鞭’。 松了口气的董全有些惊疑不定,试着问道:“古兄,你刚才说苗毅才白莲境界的修为?” 古三正反问道:“难道我有说错吗?你们相处了数年,难道不比我清楚?” “……”董全哑了哑口,鬼见过苗毅什么修为,连连摇头道:“这不可能,别的不说,他登陆时单枪匹马与你们三大派多人对战时的情形我可是亲眼所见,那份实力假不了。” 此话一出,后面的苏敬公顿时恼羞成怒,犹如被人揭了见不得人的伤疤,“放屁!你当那小贼真的是修为高深能力战群雄?是那小贼在船上的时候对我们的龙驹做了手脚,我们坐骑的脚力已经成了强弩之末,稍受重击便承受不住,闹了我等一个措手不及才送了天大的破绽与他打杀,否则定要将那小贼碎尸万段!” “啊!”这下不但是董全,就连其他人也俱是目瞪口呆,一直让近千名青莲修士敬畏的盟主竟然是个虚有其表的骗子? 真的假的?真的骗了我们三年?众人仍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苗毅屡次展现的本事在那。 董全难以置信地摇头道:“这不太可能吧?若说他登陆时的所作所为有假的,但是这边他数次单枪匹马冲杀强敌却是我们亲眼所见,斩杀青莲修士也是我等亲眼所见,做不得假!” 第三五六章 新盟主 殊不知他这样一说,反而让古三正三人互相看了眼,嘴上虽然都没说什么,心里却越发佩服苗毅,皆暗暗赞叹,真是个有勇有谋的家伙,敢在星宿海戡乱会这样玩,可谓一身是胆,算不得卑鄙,三大派弟子栽在这种人的手里不冤枉,这么多人被骗也不冤枉。 见他们犹不相信,倒显得自己是被苗毅打败后胡编乱造块遮羞布,苏敬公咬牙切齿道:“你们可见过他实打实地凭借修为与人交手?” 董全心想,和你们交手的时候难道不是实打实?然而对方既然已经说了苗毅在他们坐骑上做过手脚,可以放到一边不提,如此想一想,还真有可疑之处,还真未见过苗毅不倚仗任何助力凭借真实修为和人硬战过,皆是勇、谋克敌! “难道真的一直在骗我们?”董全怔怔嘀咕一声,一疑,俱疑,突然猛地一拍大腿,惊叫道:“不好!我们都被他给骗了,怪不得他杀了赵灵图等人后不再向我们动手,实乃凭他的修为驱使一趟顶级二品法宝其法力已经是强弩之末,已经成了空架子…被他活生生骗走了三件宝物!” 董全差点气得吐血,三件顶级二品法宝啊,唾手可得的东西竟然就这样白白飞走了! 明白过来心疼的不止他一个,俞百兴等人又何尝不是一个个恨得牙痒痒。 骗?古三正等人心中冷笑,你们有本事也这样骗一个看看。有些事情想明白容易做起来难,没有非凡的胆略做不出来,胆量和头脑稍差一点的人都不敢这样干! “骗得好!这就是跟着小贼为非作歹的下场!”苏敬公嘿嘿冷笑几声。朝古三正拱手道:“古师兄,辰路官方人马登陆时,这里有不少人参与了对三大派弟子的屠杀,还请师兄为死去的同门做主!” 此话一出,红巾盟里不知道多少人心惊肉跳,偏偏玉女宗和御兽门当初的幸存者也跟着响应,要谭烙和叶心为同门报仇。 谭烙、叶心一起看向古三正。古三正眼睑微垂,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此乃非常之期。我辰路人马当团结一心,过去的事情就算了。” 那些提心吊胆的人眼睛一亮,顿时看到了希望。 苏敬公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道:“师兄。难道剑离宫弟子白死了?” “自然不能白死。这里的人都是被苗毅给蒙蔽了,此事只追首恶,其他人可以给一个改过重新的机会。”古三正淡然道。 董全等人立刻拱手赞道:“古兄果然是深明大义。” 殊不知古三正却在暗中传音告知速苏敬公,“你当我不想为同门报仇?只是君使对我剑离宫耳提面命,我若杀掉辰路这么多官方人马,一旦我们不能跻身星宿海戡乱会前百的排名,万一君使怪罪下来,剑离宫还如何在辰路立足?这些人当杀。却不能由我们明着杀,这么多人马集合在一起。左右最后都是要死,现在由我们捏着理由拉拢来充当我们的打手难道不好?有他们冲杀在前,我剑离宫弟子少牺牲一些哪怕是多活几年难道不好?如此良机岂能错过!” 苏敬公当即恍然大悟,传音回道:“师兄高明!” “深明大义不敢当!”古三正回头看向董全等人道:“只是不想自相残杀而已,不过还是那句话,罪魁祸首不能放过,不知诸位可愿与三大派共诛首恶?” 红巾盟诸人面面相觑,这是要大家配合三大派一起追杀红巾盟盟主么? 古三正又淡淡补了一句,“是敌是友你们自己掂量,我们没那么多耐心!” 不想自相残杀是指自己人,对敌人可不存在这一套,这摆明了是在威胁!不过大家继续躲在这里心里也没底,跟着强者走也没什么不好,于是红巾盟很快统一了意见,齐齐拱手道:“愿以三大派马首是瞻!” 董全回头又对红巾盟诸人大声道:“从今天开始,红巾盟就不存在了。” “这倒没必要。”古三正阻止道:“红巾盟这名字不错,何况大家在一起也该有个名头,只是蛇无头不行,不知这红巾盟盟主由谁接手好?” 还能由谁做?无非是他们三个当中的一个,谭烙翻了个白眼道:“我可不想做这什么盟主,古三正你做好了。” 叶心也偏头看向了一旁,不想劳那个心,“我也没兴趣。” 于是结果很显然,大家共推了古三正为红巾盟新一任盟主,红巾盟人马开始接受古三正号令。 古三正一接掌盟主之位,立刻雷厉风行,下了第一道法旨,就一条:但凡抗命不从者,杀! 可谓将红巾盟强势抓在了手里,人家也不需要客气,因为人家有这个底气,才懒得像苗毅那样费那么多精神。 接下来便问:“苗毅逃往了哪里?” “往南边走了,那个方向的海边乱礁之中藏有木排,应该是从那边出海了。”董全指明了方向。 “这个苗毅既然还活着,我们也是该去会会他了。”古三正看向左右两人,有征询意见的意思,他能对红巾盟原来的人马直接喝斥执法,却不好对玉女宗和御兽门也这样干,有些事情还得商量着来。 谭烙啾啾两声,‘寻芳鸟’立刻冲天而去飞往南边探寻,以此表明了态度。 叶心也点了点头。 “不能让苗毅跑了,走!”古三正大手一挥,坐下碧甲追风兽率先驰骋而出,三大派弟子追随。 换了老大的红巾盟人马也跟随在后,一同去追杀上一任盟主,恩恩怨怨这个东西永远没人能搞清楚。 碧甲追风兽名不虚传,不愧追风的称号,速度明显快过一般的龙驹,翻山越岭跳跃纵横之际,比龙驹更添灵敏和迅捷,锋利的爪子甚至能攀爬树木和峭壁如履平地。 放开了速度的古三正三人很快将身后人马给甩远了距离。 三人可谓是在全速追击,势必要追到苗毅将其给斩杀。 从某个角度来说,一个白莲境界的修士能在星宿海戡乱会做到这个地步,三人的确是佩服,可也正因为佩服,才越发坚定了三人斩杀苗毅之心,心高气傲的三人倒要看看苗毅有没有那么厉害,能不能从三人手上逃脱,要会会那个屡屡让三大派吃亏的家伙,岂能让那家伙看轻三大派以为三大派无人…… 而苗毅一逃到海边,找到掩藏的木排后,立刻命赵非等人将其他准备好的木排全部给毁掉了,只留了一只木排,五人上了木排立刻施法驾驭破浪而去。 远离海岸后,看到还没有人追来,苗毅等人松了口气,木排改变了方向,没有继续向南走。 王越天此时才求教道:“盟主,王越天有一事不明,之前斩杀赵灵图时属下有些看不懂。” 赵非和司空无畏亦跟着看来,两人心中有同样的疑惑,当时苗毅传音让他们配合的时候,他们还吓了一跳,那大锤子岂是好惹的,只是凭着苗毅往日的威信才硬着头皮配合了一把,谁想赵灵图冻僵了不动,结果被苗毅一击斩杀。 “我已不是红巾盟盟主,就不要再称呼我盟主了,大家生死与共就以兄弟相称吧。至于为什么会那样,容我先卖个关子,回头找机会再告诉诸位!” 此时人在茫茫大海上,黑炭的脚力又发挥不出来,面对三个青莲九品的修士,万一出了事想逃都困难,他苗毅不得不多几分小心。现在倚仗的就是三人不知道自己的修为底细还有玄阴镜的威慑力,若是把底细给兜了出来,苗毅不敢保证几人没有异心。 其实赵灵图之所以会上当,问题还是出在玄阴镜上,苗毅当初夺得玄阴镜后便发现这宝物除了鬼修一般修士根本无法驾驭,自己当时不过施法查看了一下便触动了玄阴镜中的大量阴煞之气反噬,当场就给冻僵了,而自己之所以能驾驭也是因为自己修炼的功法能克制阴煞之气。 玄阴镜扔给赵灵图时,他故意说一句玄阴镜只有鬼修才能驾驭,他知道这样一说赵灵图肯定不会直接将玄阴镜收起来,换了谁都会查看一下怎么回事。 果然不出所料,赵灵图施法一窥玄阴镜的究竟立刻遭到了阴煞之气的反噬,结果赵灵图就这样轻易被解决了。 若非如此,苗毅打死也不会把玄阴镜给赵灵图,左右是不相信赵灵图能放过自己,还不如用玄阴镜和对方拼一把。 赵非三人见苗毅现在不想说,也就没有再多问。 海上落日,天涯能有几人共此时?天黑,明月悬空,夜幕洒上寒星,海面浪滔浪涌,孤筏漂流。 次日中午,几人终于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岛上,岛不大,几人保持着警惕骑着龙驹在岛上转了几圈,没有发现一个人,倒是发现了一座山寨洞府,已经人去寨空。 这种情况如今在西星海很常见,非参会妖修都被强迫暂时迁走了,只有等到星宿海戡乱会结束后才能回来,于是在西星海留下了不少类似的洞府。 岛上环境倒是不错,飞瀑苍翠,山峦清幽奇秀。 大好环境的山寨便宜了苗毅等人在此落脚休整,只是不知能在此逗留多久,想躲到星宿海戡乱会结束是不可能了,保不准哪天又有一块玉牒送来。 第三五七章 树欲静风不止 “窝在那个岛上的上千人马终于肯走了。” 西宿星宫,盯着星盘的姬美眉咯咯笑出声来。 众人目光看去,见那一簇闪烁的光点的确已经离开了那盘踞三年多的海岛。 云广啧啧道:“不知道是被逼走了还是仗着人多势众出来大显身手。” “大显身手?”黑云桀桀怪笑道:“我看是送死还差不多。” 大家也只是随便关注下,大多人重点关注的对象还是星盘上的六个红点,唯独左南春和红尘仙子一直对那岛上的大批人马保持着高度关注。 从星盘上看,整个西星海的大概动态尽在眼中,十八万参会修士如今已不足五万,互相碰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但也意味着人越少剩下的人实力越强,一旦碰上了就会很激烈。 星宿海岛屿多如天上繁星,参会人员想把每座岛都给找一遍不太可能,辰路那批人马跑出来乱晃意味着更加危险,红尘仙子的明眸之中闪过忧虑之色。 她心中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个苗毅究竟是不是当年万丈红尘开启时在古城曾有一面之缘的那个少年苗毅。 她的师妹月瑶曾经告诉过她,当时他们兄妹三人就躲在城墙脚下的一颗老柳树上,近距离看到过她。 经此提醒,她也想起了的确有那么一回事,当时她站在古城的墙垛上的确看到过柳树上藏了三个人,只是惊鸿一瞥没放在心上而已。 如果辰路人马中的那个苗毅真的是师妹的大哥。一旦在星宿海出了什么事,她回头都不知道该如何对师妹说起。 她看得出师妹与那个分别多年的大哥之间感情很深,也听师妹说起过往事。兄妹三人最孤苦无依最艰难的日子里,是那个大哥硬是用弱小的肩膀扛了过来。 那么小的年纪就拿起了杀猪刀养家,一开始经常是猪没杀倒,反而被大肥猪给撞翻在地,被猪给虐得遍体鳞伤,那个大哥摔倒一次又爬起来一次。 别以为猪咬人不痛,两个小的可是亲眼看到被逼急了的大肥猪一口咬得大哥手臂上鲜血直流。 年纪还小的老二和老三帮不上忙。肚子又饿,看着大哥一次次倒地又一次次爬起来,胳膊上还流着血。两个小的在猪圈外面哇哇地哭。 那个大哥就在一次次倒地一次次爬起来中撑起了那个家。 为了不让弟弟妹妹给送进慈愿府,那个大哥甚至用杀猪刀在自己身上扎了一刀。 每当听师妹说起这些时,师妹都会在自己面前哭得一塌糊涂。 当时家里没钱,那个大哥把有限的条件都用在了弟弟妹妹身上。有好吃的都是留给弟弟妹妹吃。为了弟弟妹妹能有前途。努力供两人读书,却耽误了自己,愣是大字不识几个。 耽误的不仅仅是读书识字,更重要的是耽误了大哥的终身,没人希望自家女儿嫁给一个拖着两个拖油瓶的穷小子。 大哥到对面豆腐店老李家提亲时,聘礼被扔出来的一幕师妹记得清清楚楚,此后不少经过肉摊的人都会对大哥指指点点嘲笑,风言风语老二和老三没少听。为此老二没少跟人打架,大晚上往人家瓦房上扔石头砸的别人家里半夜漏雨。而站在肉摊后面的大哥却神色平常,就像个没事人一样照常摆摊,对那些风言风语的嘲讽置若罔闻。 当时老三亦每每安慰大哥,说别人家的女儿没一个好人配不上大哥,让大哥别急,说等她长大了就嫁给他。而大哥就会笑着用手揉揉她的脑袋说她一声傻瓜。于是老三便会郑重对天发誓,说长大了一定做大哥的老婆,并让大哥等她长大,大哥若是娶别人她不同意。大哥却总是莞尔一笑摇摇头说,我的妹妹怎么能嫁给一个杀猪的! 也许别人会以为那是童言无忌,可是红尘仙子却知道师妹一直记得,当年实在被师妹闹的不行,陪同师妹乔装回了趟家,结果那次师妹大闹城主府,差点没把那个当初拒绝大哥提亲的豆腐店老李家的女儿给杀了。 回来后师妹犹气愤难平,反复说那个豆腐店老李家的女儿配不上她大哥,说一些自己会嫁给大哥之类的云云。 红尘仙子也只是听听,或安慰几句,因为她明白,像她们这种身份的女人,又长得如此漂亮,怎么可能嫁给一个凡夫俗子,别说凡夫俗子,就算是一般的修士,师傅穆凡君也不会同意,身份地位不相当的人,想都别想过师傅那一关。 这么多年过去了,按照推算,师妹那个大哥差不多也该寿终正寝了,谁想突然间在星宿海戡乱会上又冒出个叫苗毅的人来,师妹那个大哥不是没获得修行的机缘吗? 她不知道此苗毅是不是那个苗毅,若真的是,死在别人手上还好点,万一这么多年过去兄妹两个不相识,万一师妹亲手杀了自己大哥,那该如何是好? 她恨不得离开西宿星宫去西星海一探究竟,可是为了戡乱会的公平,六国但凡来了西宿星宫的人都被切断了和外界的联系,不允许随意进出,得老老实实呆到戡乱会结束…… 在岛上山寨各自找好落脚点的苗毅等人再次碰头在一起。 “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司空无畏看着空荡荡的山寨哈哈大笑,一副‘我的地盘我做主’的样子。 赵非沉吟道:“不要高兴的太早,该有的警戒不能放下!” “赵非说的对!”苗毅颔首,挥手指向一侧的最高峰,对几人说道:“从今天开始,除戚秀红外,我们轮流值守。” 这是自然的事情,几人点头应下。 王越天笑道:“我看山间那挂瀑布下面的清潭水质不错,走!我们三个去洗个痛快澡。”说完拽上赵非和司空无畏的胳膊拖着就走。 “我说姓王的,洗个澡还拉上我们干什么?”司空无畏嚷嚷一声,僵住不去。 赵非也没有几个大男人凑一起洗澡的习惯。 王越天眨了眨眼道:“司空,刚摆脱险境正是放松的时候,我们就不要打扰苗兄弟和戚妹子休息了。”语带暧昧。 司空无畏和赵非回头看了看苗毅和戚秀红,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虽然戚秀红有意在外人面前和苗毅保持距离,可是大家在一起相处了这么久又不是傻子,早就看出了端倪,戚秀红和苗毅之间的关系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莫非王越天看出了苗毅想和戚秀红干那事?那还真是不便打扰!司空无畏和赵非相视一眼,也连连点头道:“去洗洗,去洗洗!” 两人赶紧跟着王越天走了。 三人之间的话是什么意思,苗毅和戚秀红岂能听不出来。戚秀红脸颊泛红。苗毅亦是哭笑不得,心想我哪有那个意思,才刚落脚哪有心情干那事。 “我让戚秀红准备点酒菜,等你们三个洗完回来。”苗毅喊上一声,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三人理都不理,已经纵向山间。苗毅无奈,回头看向戚秀红,后者立刻红着脸颊扔下一句话转身而去,“我去准备酒菜!” 山间清潭,司空无畏三人已经脱了个半裸,泡进了清凉的潭水之中。 “凉爽,舒坦!”司空无畏长舒出一口气,靠在岸边。 王越天往自己肩头泼着水,笑呵呵道:“还是苗兄弟最舒坦,来了星宿海戡乱会还能有闲心在身边带个女人伺候,如此闲情雅致我等比不了。” 赵非笑道:“这说明他视星宿海的险境如无物,他能有此闲情雅致岂不说明我等跟着他更加安全?” 身处此地,又脱离了红巾盟,三人不免聊起了将来该何去何从。 待到山寨那边冒起了炊烟,王越天目光微动,对两人说道:“我们是不是太放松了点,若是有人来袭该如何是好?你们在这里慢慢洗,今天我先到山上去轮值。” 在水中划拉着四肢的司空无畏不以为然道:“刚在岛上到处转过,看不出有人的痕迹,暂时应该没事,没必要那么紧张。” “还是小心点好。”王越天说着起了身,施法弄干了身上,捡起衣服穿。 “小心些也没什么不好。”赵非颔首道:“一人一天,明天我去换你。” 见赵非也这样说,司空无畏只能说道:“那我后天吧。” 穿好衣服的王越天点了点头,掠身飞窜而去,消失在了山林中。 然而他却没有出现在那座能监视四周的最高峰上,而是从林中快速绕回了山寨。 见到戚秀红的身影在厨房那边忙碌,王越天也没有去打扰,直奔苗毅所在的洞穴,站在洞外问道:“苗兄,方便吗?” 苗毅正在整理从赵灵图等人身上搜刮来的东西,闻言暂时将东西收起,回道:“进来吧。” 只见王越天手上托了只酒坛进来,将酒放在了石桌上,自己也坐在了苗毅的对面。 苗毅奇怪道:“你们不是洗澡去了吗?” “哎!赵非那家伙太过小心,说不能太过放松,要到周围再看看。司空那厮说和男人在一起洗澡没意思,也跟着赵非去转了。剩下我一个人,刚好看到山寨这边起了炊烟,估计前面是我们想岔了,于是随便洗洗就回来了。”王越天拍了拍桌上的酒坛,“之前听你让戚妹子准备酒菜,我想起自己这里刚好有一坛好酒,遂拿出来和苗兄一起品尝品尝。” 第三五八章 人不负我,我不负人 说罢取出杯盏,就要开坛斟酒。 苗毅伸手阻止道:“既是好酒,焉能你我独享,为何不等赵非和司空回来了一起品尝?” “他们才刚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我且先喝着,不用担心他们喝不着,我这里备有留给他们的。”王越天已经开了封泥,端起酒坛斟出清冽芬芳于两只玉碗之内。 苗毅目光微凝,盯着倒入碗中的清液不语。 放下酒坛的王越天伸手相请道:“尝尝味道如何。”说完自己先端起一碗,脑袋一仰,先干了一碗,抬袖擦了把嘴巴,放下碗见苗毅还未动,不由诧异道:“苗兄莫非嫌我酒不好?” “还没喝怎知好不好?”苗毅笑着端起碗来,放到嘴边时稍微顿了顿,最终还是一口喝了下去,放下酒碗砸吧砸吧嘴,点头赞道:“果然是好酒!” 这话说的有点虚伪,这酒虽然不错,但是和他卖给仙国商会的那批琼浆玉液比起来,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那就多喝点!我们边喝边等他们两个回来。”王越天笑容满面,这次没有再倒酒,而是施法令酒坛中飞出两条晶莹剔透的酒蛇,飞到玉碗中化作两碗美酒。 他自己端起酒杯又是一口喝下。 苗毅倒不急着再喝,而是笑问道:“王兄,不会请我喝酒这么简单吧,是不是有什么话说?” “哎!”王越天摇头苦笑道:“不过是借酒消愁罢了,也不知道我们几个能不能活着离开星宿海。” 酒再给自己满上。对苗毅举杯道:“今朝有酒今朝醉,不说那些没用的,干一碗!” 苗毅举杯和他碰了下同饮。放下玉碗道:“王兄也不用太悲观,如今我们有三件顶级二品法宝在手,未必就不能活着离开星宿海。” “其实我们心里都知道,希望太渺茫了,十八万修士只能有一百个活着离去!我们能有那么幸运?” “只要我们几个团结一心,还是有可能的。” “但愿如此,不说了。喝酒!”王越天一脸悲观的神色,再次给两只玉碗中斟满。 端起玉碗的苗毅正要和他再次碰杯,手却突然一抖。用力摇了摇头,瞪大了眼睛看着手中已经晃出了酒水的玉碗。 王越天惊讶道:“苗兄,你怎么了?” 啪!苗毅手中的玉碗连带酒水打在桌上,使劲在那摇头。只感觉腹中犹如千刀万剐。疼得不行,疼得额头上直接冒出了黄豆般大的汗珠,脑袋眩晕得不行。 “这酒……”苗毅双手撑着石桌,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气喘如牛,瞪着眼睛死死盯着王越天,有气无力道:“你下了毒!” 王越天怔怔看着他,见确实符合某种症状后。脸上的惊讶之情方缓缓收敛,吁出一口气来。手中酒碗放在了桌上,指着苗毅说道:“倒!” 果然!双手撑在桌面的苗毅身子一软,翻身倒地,身躯抽搐,盯着缓缓站起的王越天痛苦道:“为什么…这样做?” 王越天面露狰狞道:“不这样做不行,你的实力太强悍了,杀同级的修士如砍瓜切菜般简单,我自认不是你的对手,何况你又手握三件顶级二品法宝,想对付你只能采取一些非常手段。来星宿海前,别人都在准备各种法宝,我顺便准备了一些无色无味的‘神仙倒’,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苗毅断断续续道:“你、赵非、司空无畏,是一伙的?” “我为什么要和他们一伙?三件顶级二品法宝一个人独吞不好吗?团结一心就能活着离开星宿海?糊弄小孩还差不多,手里握着三件顶级二品法宝才最有可能活着离开星宿海!才最有可能成为那最后一百人中的一员,否则凭什么进入前百?你当我为什么脱群跟你一起走?只有跟在你身边取得你的信任才有机会下手!说来也注定这三件宝物是我的,当初本来只想得到那件玄阴镜,谁想你竟然能斩杀赵灵图连镇山锤和灵幻尺也夺来,可见此乃天意,连老天都在帮我!” 王越天原形毕露地挥了挥双拳,步步逼近,“苗毅,这个地方弱肉强食,你也怪不得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年轻没有经验容易相信人!” 苗毅拼命翻过身来,往前爬,似乎想要逃离,然而这种逃离速度似乎太慢了点。 走到跟前的王越天一脚踩在了他的背上,不需要费什么力气,轻而易举地将他踩得不能动弹。 抬脚一勾,苗毅便翻了过来,正要俯身摘下苗毅手上的储物镯和储物戒,谁知身后传来一阵破风声,王越天霍然回头看去,只见一群螃蟹般大小的古怪螳螂从身后迅速扑来。 王越天一惊,不知哪冒出的这东西,正要挥袖打开,谁知刚被他一脚踢得翻转过来的苗毅,趁着翻转的瞬间,顺手从储物镯中抽出一把宝剑,顺势一剑划出一道冷芒。 噗!鲜血飞飚,拦腰斩断的王越天上半身飞了出去,砸落在地上,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看着自己的下半身倒下,又看着苗毅硬邦邦如同僵尸般直接站了起来,双手压着剑柄在腹部,拄剑在地,冷冷看着自己。 一群螃蟹般大小的螳螂陆续落在了苗毅的肩头,竟然顺着苗毅的双臂爬进了苗毅手指上的储物戒里,此时此刻看着有些诡异。 双臂撑起自己残躯的王越天亲眼看着自己下面肚破肠流,血淋淋一地,脸色白得像纸一样,再抬头看看苗毅脸上清晰可见的汗珠,颤音道:“你没中毒!” “中了!中了‘神仙倒’的滋味很痛苦,没中怎能瞒过你的眼睛,至少我不知道中了‘神仙倒’后是个什么样子,以后就有经验了,不用吃这苦头也能装得很像。” 王越天气短道:“你早知道我的酒里有毒?” “不能确认,怎奈身处险境,怎能不多几分小心,只是觉得有些蹊跷,但是区区毒酒又岂能奈何与我,若真如此,我也活不到今天!” “知道有蹊跷你还喝?” 苗毅面无表情道:“因为我想知道另外两个是不是和你一伙的,所以才喝下了你的毒酒。当然,我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可事实证明你的确要杀我,想必我反手杀你,你也不会有不满。” “不满?”王越天惨白的脸上露出惨笑,“我想知道,如果我不对你动手,你能保证星宿海戡乱会到了最后你不会动我们?” 苗毅反问:“难道一百个名额还容不下我们五个人?” 这话听在王越天的耳朵里异常刺耳,尖叫道:“你说谎,你说谎!” 脸色渐渐恢复中的苗毅,神情寡淡,一动不动道:“是是非非之下又有几人能成为问心无愧的正人君子,我苗毅不问是非,也不惧因果,但为人却有一条底线,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人不负我,我不负人!” “我不信,我不信。”王越天疼得神情直抽搐,歇斯底里道:“我不要听你口是心非,给我一个痛快,给我一个痛快!” 苗毅淡然道:“人不负我,我不负人,我刚才承受的痛苦,自然要回报给你,苗某做不到以德报怨,也做不到大慈大悲,要看着你慢慢死!” 王越天没让苗毅的企图得逞,散了护住心脉的最后一道法力,残躯顿时血崩,渐渐咽了气。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戚秀红的声音在洞外响起,“菜准备好了。” “进来!”苗毅淡淡回了声。 端了一托盘美味佳肴的戚秀红一走入洞内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待到看清宝剑带血一身灰扑扑拄剑而立的苗毅,再看到惨死在血泊中的王越天,整个人瞬间惊呆了。 啪啦!托盘落地,美味佳肴洒了一地,戚秀红能感觉到苗毅身上还未散去的杀气,略带颤音道:“怎么了?” 苗毅神情冷淡道:“你去看看赵非和司空无畏还在不在山间清潭里洗澡,如果在就喊他们两个回来。” 让自己去看两个男人洗澡?戚秀红神情一僵,可看看眼前的情形,还是咬着嘴唇走了,她怀疑苗毅是不是还要杀赵非和司空无畏,最后是不是连她戚秀红也要杀? 神情恍惚地走到山寨外面后,看到山间清潭里两个脱得半裸的男人,戚秀红赶紧背过身去,偏头喊道:“赵大哥,司空大哥,请回!” 打完招呼,戚秀红又战战兢兢地回到了那充满血腥的屋内,回复了一声。 苗毅无动于衷地等着,没多久,赵非和司空无畏联袂而来。 “里面怎会有血腥味?”司空无畏奇怪一声。 待到看清洞窟内的情形后,两人大吃一惊,怔怔看着惨死在血泊中的王越天,再看看拄着血剑的苗毅,是谁杀了王越天一目了然。 两人顿时毛骨悚然,苗毅能杀王越天,也就有可能会杀他们两个,可谓心生警惕。 “为什么杀他?”赵非皱眉问道。 苗毅挥剑指向石桌上的酒,“他刚才拿了坛酒来请我喝,味道不错,你们两个若是有兴趣,不妨尝尝滋味,自然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他!” “这……”两人惊疑不定地相视一眼,司空无畏试着问道:“难道酒里加了东西?” 第三五九章 分宝 “他说是神仙倒……” 抖掉血迹收起宝剑的苗毅将事发经过大概讲了遍。 听完,司空无畏立刻咧嘴骂道:“干他娘,我说这厮怎么突然拉我们去洗澡,洗澡时又突然说要小心跑去巡视,敢情是在故意引开我们两个。” 赵非却走到石桌旁,拿了一碗酒嗅了嗅,没嗅出什么异常,‘神仙倒’若是那么容易被察觉出来,那就不叫神仙倒 他又扭头出去了,闹得众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不一会儿见他抓了只老鼠来,才明白他要干什么。 只见他施法用手指点了一小团酒出来,硬塞进了老鼠的嘴里。 赵非此人有自己的独立思维,不是那种人云亦云的人,没那么容易相信别人的话,换句话说那就是不会苗毅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他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只是做的太明显了,司空无畏悄悄看了看苗毅的反应。苗毅没有反应,面无表情,让赵非去试。 不一会儿,那只老鼠便在赵非手中剧烈颤抖,转瞬七窍流血暴毙,连修士都扛不住的东西,又何况是一只老鼠。 老鼠尸体被赵非顺手扔了出去,赵非又皱眉问道:“我有两个疑惑,你既然怀疑酒有问题,为什么还喝下去?其次,你喝了为什么没事?” “我之所以喝下去,只是想确认一下这件事情和你们两个有没有关。”苗毅没有隐瞒,直接说了出来。 赵非和司空无畏顿时面面相觑。 “至于我喝了为什么会没事。其中内因不便透露。”苗毅说完摸出了玄阴镜在手。 此举可谓吓了赵非和司空无畏一跳,尤其是尝过玄阴镜滋味的司空无畏,谁想苗毅却顺手把玄阴镜抛给了他。 玄阴镜接到手中的司空无畏愕然。赵非亦是如此,两人都不知道苗毅这是什么意思。 苗毅指着玄阴镜对司空无畏说道:“你不妨看看这玄阴镜中有何奥妙。” 他就算不说,司空无畏也想看看,当即施法入内查探,结果整个人瞬间呆傻在原地。 赵非吃惊地看着他,因为能从司空无畏的身躯上感受到一阵阴冷寒气,更诡异的是。转瞬出现冰霜将司空无畏给包裹,将司空无畏给冻住了。 “你……”赵非霍然回头看向苗毅,方天画戟亮在了手中。警惕着苗毅,他还以为苗毅要对他们两个动手。 “不用惊慌,我没有歹意!”苗毅走上前来,直接拿回了玄阴镜。又伸手搭在了司空无畏的肩头。包裹司空无畏的雪白冰霜瞬间化去。 很快,“嗯…”司空无畏发出一声闷哼,幽幽缓了过来,张嘴吐出一口冷气,打了个哆嗦,盯着苗毅手上的玄阴镜,心有余悸道:“这鬼东西里面竟然藏有如此多的阴煞之气,怪不得了…”眼珠一转。看到赵非不由一愣,“赵非。你拿着武器干什么?” 见他没事了,赵非松了口气,将方天画戟收了起来,谁想苗毅又将玄阴镜递来,“你也试试。” “这……”赵非有些无语,司空无畏却是眼睛一亮,拿了玄阴镜往他手里一塞,催促道:“试试,你施法试试。” 赵非有些哭笑不得,人人想要的宝物现在怎么感觉有些烫手,不过拿着玄阴镜翻看了一会儿后,还是硬着头皮施法注入查探,他也想知道这玄阴镜究竟是怎么回事。 结果很显然,赵非也如刚才的司空无畏一模一样,冰冻在了那。 “嘿嘿!”司空无畏顿时一脸的幸灾乐祸。 苗毅也并非要整赵非,只是有些事情用事实说话更容易让人信服,很快动手帮赵非恢复了过来。 此时苗毅才说道:“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赵灵图为什么会被轻易斩杀吗?想必现在应该知道了原因。” 两人点了点头,看着他手中的玄阴镜不知道是爱还是恨,赵非叹道:“看来这玄阴镜的确只有鬼修能驾驭,不对…”看向苗毅,“你为什么能驾驭?” 苗毅反问道:“难道我刚才给你们化解了体内的阴煞之气还不足以解释我为什么能驾驭吗?” 两人若有所思,缓缓点头,见苗毅不愿详说,人家的个人**也不好多问。 收了玄阴镜,苗毅两手一翻,一手灵幻尺,一手镇山锤,前者扔给了赵非,后者扔给了司空无畏。 两人各接一件宝物在手,面面相觑,不知道什么意思,难道又要两人再试一试? “多一件宝物在手上固然是好事,可是玄阴镜对你们两个来说根本不适用,这两件你们应该能用。三件宝物,我们各分一件,也算公平。”苗毅说道。 两人闻言大吃一惊,就连戚秀红亦是一脸动容。 为了抢这些宝物已经死了不少人,赵灵图,鲁思平师兄弟几人,连王越天也因此而死于非命,如今苗毅却主动将宝物拿了出来送人,可想而知三人有多吃惊。 司空无畏试着问道:“真的送给我们两个?” 苗毅点了点头确认,赵非狐疑道:“你为什么要送给我们?” “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苗毅挥手指向王越天的尸体,沉声道:“因为我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同时也是为了自保,玄阴镜就算落在你们手上,你们也用不了,在这西星海你们就算抢到手也是废铁一块,也只有活着离开了星宿海才能换点东西。我不想看到我们几人之间再内耗下去,再这样搞下去,我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星宿海。如果有人实在嫌一件宝物太少,反正我这玄阴镜你们也没用,犯不着跟我拼命搞不好还要搭上你们自己的命,毕竟苗某也不是吃素的。所以,要抢你们两个互相抢好了,没我什么事,我既然把宝物给了你们就不会不插手你们两个之间的抢夺,你们不用防备我。” 此话一出,赵非和司空无畏巨汗,这简直是祸水东引啊,你倒是脱身了,却搞得我们两个之间提心吊胆。 “赵非,你不会真想抢老子宝物吧?”司空无畏瞪大了眼睛恐吓道。 赵非连忙摆手道:“宝物虽好,可是没自己的小命重要,对我来说,保命是首位的,能活着离开星宿海比什么都重要,你放心,我绝不会打你镇山锤的念头。” “真的假的?就怕知人知面不知心,之前他还不是一副和我们和睦相处的样子。”司空无畏朝王越天那边努了努嘴,回头恐吓道:“我凭什么相信你?我警告你,你若是敢对我有非分之想,我就一锤将你砸成肉饼,我这镇山锤的威力你也看到了,能克制你的灵幻尺!” 如果赵灵图能活过来,肯定会告诉司空无畏,说你想多了,镇山锤压根无法克制灵幻尺,我那次纯粹是运气好! 我能对你一糙老爷们有什么非分之想,就算有非分之想也是对你手上的宝物,话都不会说! 赵非翻了个白眼,摆手解释道:“司空,你听我解释。手上兜着三件法宝谁都喜欢,可是集中在一个人的手里根本无法彻底发挥三件宝物的威力,同时驾驭三件顶级二品法宝的法力消耗一个人撑不久,何况玄阴镜你我就用不了,苗兄弟在这一点上就看得很清楚。我们三人手上各持一件宝物,取长补短互相配合才能真正将三件宝物的威力发挥到极致,只有我们三人团结在一起才最有可能活着离开星宿海,若是三件宝物联合的威力都无法活着离开,一个人就算带走了三件宝物又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要送到别人的手上去,所以我们决不能再出现内乱,干出消耗自己实力的事!退一万步说,就算要内乱,也绝对不是现在,就像苗兄弟说的那句话,同生共死九年,留待最后一年反目成仇行不行?” “知道就好!”司空无畏哼哼两声,不过脸色旋即一喜,扭身就跑,扔下一句话,“我去试试镇山锤的威力!” 赵非看看手上的灵幻尺,也有点手痒,也跟着出去了。 一直在旁观望的戚秀红看向苗毅的眼神透着异样,算是从另一个方面又认识了苗毅,两件顶级二品法宝,苗毅却说送就送出去了,这得有多果断! 苗毅也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宝物谁都喜欢,可有些时候有舍才有得,自己的实力有限,身边必须要有些倚仗,靠自己的修为抱着三件宝物也是死路一条,没必要抱着好东西不放,当断则断,否则后乱不断! 回头看向王越天的尸体,心中感慨万分,他有点想念老白了,老白传给自己的修行功法真正是屡次帮了自己大忙,多少次都是凭着这修炼功法逃过一劫,否则自己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焉能活到今天。 想到那个风华绝代、气质如坐云端的男人,苗毅不免叹息一声,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凡人的寿命终究有限,想必老白早已故去,可惜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轰隆隆!外面传来地动山摇的震响,将苗毅思绪拉了回来。 走到王越天的尸体旁,摘取了储物戒之类的,回头对戚秀红说道:“换个房间住。” 戚秀红点头应下,两人走到洞外,只见一只巨锤在司空无畏的手中震撼如风雷般抛进抛出,一座座山峰被砸得土石崩飞,威力惊人。 第三六零章 小螳螂对寻芳鸟 空中亦有万千灵幻尺影盘旋飞舞,气象同样惊人。 见到苗毅出来了,两人收了宝物一脸笑意地走来,看得出来很满意。 司空无畏晃着手里已经缩小的锤子,得了便宜卖乖道:“东西是不错,就是缺少灵活性,放大后想抡在手中当武器不太可能,太重了,否则扛着这大锤子在坐骑上与敌对战那就太爽了,可惜只能直来直往地砸,凑合着也能用吧。” “那就凑合着用吧。”苗毅敷衍一句,岔开话题,“现在岛上就我们几人,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得提前做点准备。” 说到正事,赵非收了笑容,灵幻尺也收了起来,问道:“做什么准备?” 苗毅指向四周道:“我们人少,一旦遇上强敌来攻,在抵挡不住的情况下,势必要退,我想在岛上四周多准备上一些木筏,以备情急之下随时可以从任何方向逃走。” “怕什么!”司空无畏晃着手中的大锤子嘎嘎笑道:“来一个我一锤子砸死一个,来两个我砸死一双,来一群我砸死一片!” 赵非叹道:“司空,别闹了,苗毅说的没错,先做好准备不会有错,万一我们的宝物也抵挡不住时,不至于手忙脚乱。” 司空无畏摆手道:“随便啦,随便啦!” 几人说妥了,立刻行动,骑着龙驹在岛上周围的海边准备木筏。 准备不怕充分,就怕不充分。几人折腾了一下午,足足在绕海岛的周边海岸五十多个点做好了木筏藏好,直到天黑才罢手。 回到寨中。赵非指着一侧的陡峭最高山峰道:“今天我来值守,明天的这个时候,你们来一个人来换我。” “行!大家轮流换。”苗毅点头答应下来。 赵非离去。 在林子里钻来钻去干了一下午的活,大家身上都脏的很,司空无畏拉了苗毅一起去山间清潭里泡澡。 戚秀红一个女人自然是不方便跟去,独自去了厨房,将厨房四周遮挡严实了。烧水沐浴。 厨房里有开挖的渠道引来的山泉水,倒是不用去提水。 月色下泡在露天泉水中喝酒沐浴,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两个男人带着酒气回来后。恰逢洗漱一新的戚秀红从厨房里出来,苗毅目光一亮,闪身过去,直接将戚秀红拦腰抱在了怀里。温香软玉满怀。越发让人蠢蠢欲动。 戚秀红吓了一跳。还有外人看着呢,一张俏脸臊红,推了苗毅两把,示意快放她下来。 苗毅不理不顾,大家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抱着她大步进入一间洞穴之内。 司空无畏一愣,啧啧两声,转身回了自己的洞穴。 而苗毅的那间洞穴内。很快春光无限,戚秀红那压抑的娇喘婉转之声如同她那婀娜白皙**般不堪…… 次日天明。一男一女还在相拥而眠,突然一阵龙驹奔驰之声传来,赤条条的戚秀红条件反射般惊醒,迅速推开了搂着自己的苗毅,单臂掩住自己胸口的一对大白兔,赶紧捡了衣服慌忙往自己身上穿。 这个山寨的洞窟都是没有门的,万一有人闯进来看到还得了。 不出所料,有人直奔这个洞窟而来,吓得戚秀红手忙脚乱。 幸好外面及时传来司空无畏喝止的声音,“赵非,别进去,苗毅和另外那位在里面睡觉。” 一句话就将洞穴里的情况给暴露了,把个戚秀红羞的不行。 一旁整顿衣裳的苗毅见到她的窘迫样,忍不住笑道:“何必自欺欺人,我们的关系他们又不是不知道。” 戚秀红低头咬唇不语,只是在那默默整理自己的衣裳,不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她至今仍是下了床穿了衣服就和苗毅保持距离的态度,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 两人从洞穴出来后,戚秀红亦是离苗毅远远的,苗毅见到外面的两人则问道:“赵非什么事?” 赵非扫了一男一女一眼,也无暇关心那些破事,又不是小孩子,成年男女之间有那事很正常,有什么好关心,何况现在有更重要的事,男女之事自然放到一边,他抬手指向空中,“你们看!” 苗毅抬头看去,看到两个黑点在高空之上盘旋,随即睁开法眼观看,只见两只彩羽大鸟如同老鹰般盘旋在高空,这种鸟不是第一次见到,顿时一惊道:“御兽门的寻芳鸟?三大门派发现了我们?” 赵非沉声道:“之前有三只,在这岛上到处乱窜,发现了我,奈何它们机敏的很,还不待我出手就赶紧飞走了。现在有一只离去了,怕是报信去了,我们要早做准备。” “被这扁毛畜生盯上了不是好事,我们现在就算走,它们也会在天上一直盯着。”苗毅盯着天上咬牙道。 “干他娘!飞那么高干什么,否则我一锤子把它砸下来!”司空无畏愤恨一声,好不容易歇下来,这下又不得自在了。 苗毅闻声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一闪,大袖一甩,喝道:“去!” 三十五只小螳螂迅速射空而去,司空无畏惊愕道:“那螃蟹般大的是什么?是螳螂吗?速度贼快!” 小螳螂的速度的确很快,刚孵化出来的时候,那速度猎杀麻雀就是小菜一碟,如今成长到这个地步自然是不用说。 “这些螳螂能都斗赢寻芳鸟吗?”赵非不免有些担忧,鸟类可谓是螳螂这类昆虫的天敌。 苗毅也有些担忧,毕竟寻芳鸟不是一般的鸟类,而是御兽门驯养的灵禽,他也担心小螳螂有失,毕竟如今的小螳螂仍然很脆弱,一个白莲修士也能轻易弄死它们,远不能像万丈红尘中的冥螳螂那般恐怖,能够刀枪不入,平常他都舍不得拿出来用,如今老白估计也去世了,再也弄不到了,这东西可谓用一只少一只。 可是这寻芳鸟实在是太可恶,被盯上了将无所遁形,不除掉不行。 然而他的担忧显然是多虑了,几人睁开法眼细看之下,发现小螳螂的速度远快过寻芳鸟,小螳螂一露面,两只寻芳鸟竟然吓得尖叫逃窜。 那三十五只小螳螂异常凶残,分成两帮迅速追击,很快将两只寻芳鸟给追上,唰唰如穿针引线般穿刺,眨眼的功夫就将两只寻芳鸟给干翻了,硬邦邦从空中掉下。 一伙小螳螂仍不放过,从空倒追而下,一拥而上,顷刻间在空中将两只寻芳鸟给肢解了,彩羽纷飞。 “这螳螂莫非是灵兽不成?”司空无畏惊讶一声,赵非和戚秀红也看得惊讶不已。 见已经将两只寻芳鸟给干掉了,苗毅松了口气,也无意让小螳螂太过招摇,迅速将三十五只小家伙招了回来,手掌一伸,三十五只小家伙嗖嗖窜进了储物戒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三人的目光一起落在了苗毅的储物戒上,赵非失声道:“这螳螂能呆在储物戒中?” 须知储物戒里是真空状态,动物在里面呆久了必死无疑。 苗毅不愿多讨论这事,挥手道:“事不宜迟,两只寻芳鸟已经干掉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撤吧!” “别呀!”司空无畏抬手打住,“不就是三大派吗?如今我们三个都有顶级二品法宝在手,犯不着怕他们,我一锤子砸扁他们。再说了,我们一直这样逃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终究还是要面对的,不可能躲一辈子。” 苗毅无语,知道这厮纯粹是想使用镇山锤过把瘾,早知道就不这么快给他了。 谁知赵非沉吟道:“苗毅,司空的胡话也不无道理,我们不可能一直躲下去,星宿海戡乱会迟早是要有个结果的。” 苗毅皱眉道:“三大派能在辰路各大门派中名列前茅,肯定不是浪得虚名,只怕我们未必能够应付下来。” 赵非解释道:“可以先试试手,看看对手的强弱,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再逃,没必要力敌!” 苗毅稍作思忖,微微点了点头,拿出了西星海的地图看过后,把戚秀红也召了过来,另指了一座海岛,“秀红,待到判明敌方来的方向后,你立刻从相反方向离去,先去那座岛上等我们!” 赵非和司空无畏皆点了点头,同意这个安排,否则凭戚秀红的实力万一有什么不测只会成为累赘,反而会拖累得大家不方便逃跑。 戚秀红也有自知指明,知道这是为自己好,她也不想连累大家,默默点了点头。 几人全服武装后,骑着龙驹跑到了最高山峰上举目张望四周。 约莫两个时辰后,碧海之上隐隐约约出现了一片黑影,正迅速朝这边接近。 “来了!”赵非神情肃穆地提醒一声。 苗毅立刻回头对戚秀红说道:“你先走!” “你们小心,我等你们!”戚秀红扔下一句话,迅速拨转龙驹冲下山离去。 谁想从敌方所来方向又飞来一只彩羽的寻芳鸟,似乎发现了有人离去,追着戚秀红所去方向而去,苗毅眉头一挑,甩手就是两只小螳螂飞出。 之前已经见识过小螳螂对付寻芳鸟的威力,再放出一大群未免大材小用。 果然,就算是两只小螳螂出手,那只寻芳鸟也吓得失去了方向,在空中尖叫乱飞,似乎极为害怕小螳螂。 不过转眼的功夫,两只小螳螂撵上寻芳鸟后,仅一个照面的功夫,便将寻芳鸟给干掉,干得从空中直接坠落。 第三六一章 心服口服 (350票加更奉上) 从坐骑上跳下的戚秀红刚从沙滩上挖出一只木筏推入海中,不远处啪嗒掉下一只面目全非的彩羽鸟。 戚秀红认出了是寻芳鸟,不由抬头看去,只见两只小螳螂迅速飞回岛上主峰。 回眸凝望了一会儿主峰之上,眼中浮现柔情,不过也没有犹豫,迅速带了龙驹登上木筏,施法驾驭,快速破浪而去。 而山顶主峰上的苗毅三人相视一眼后齐齐点了点头,并骑冲了下去。 迎着敌方所来方向跑去,翻山越岭疾驰,最终停在了一片地势较为平坦之地的山丘之上,注视着跨海而来的人群。 待到看清来人后,三人多少一惊,倒不是因为红巾盟的近千人马也跟来了,而是这一千多人竟然没有用坐骑,也没有乘坐木排,全部是踏浪快速飞奔而来。 这样做的唯一好处就是速度快,驾驭木筏驱使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如此凌波飞渡的速度。 对方为什么这样做?不难猜出,显然是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后,为了避免他们的逃离以最快速度赶来了。 苗毅三人还以为这些人舍弃了坐骑,想着就算有失,逃跑起来也应该没问题。 然而让三人惊讶的情况出现了,上千人一登陆沙滩,一只只龙驹瞬间凭空冒出,还有三只长相狰狞凶猛的碧甲追风兽,上千人迅速跨上坐骑手拿武器四处观望。 三人很快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些人利用了御兽门的兽囊。将坐骑全部收了起来。 “该死,当初干掉那些御兽门弟子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弄上一些兽囊备用。”司空无畏有些懊恼道。 赵非沉声道:“当时之所以不取。是因为那些兽囊当中尽是稀奇古怪的虫兽,我们根本驾驭不了,一旦放出来了是给自己找刺激,当时周边有不少人马盯着,谁还有心思慢慢清理那东西。” 苗毅审视着对方人马中为首的三人,两男一女,皆骑着浑身碧甲的怪兽。令左右龙驹都退远了点,显然那些龙驹也很畏惧这三只怪兽。 不需要费脑子,苗毅已经猜到了这三人应该就是三大派的派来的首席弟子! 众人的目光也注意到了山丘上静静伫立的三人。原来的红巾盟成员见到三人有些神情复杂,才几天的功夫,红巾盟的首脑竟然变成了红巾盟追杀的对象。 古三正三人虽然没见过苗毅,但也一眼就认出了居中跨骑的人便是他们要追杀的主要目标。 盖因为苗毅在三人中是最年轻的。赵非和司空无畏外貌上所显现的年纪都偏大。而苗毅那连坐骑也披了战甲的龙驹更是独一无二,听过门中弟子形容的三人不难猜出。 不过为了避免有误,古三正还是略微偏头道:“苏敬公,居中那人可是苗毅?” 苏敬公咬牙切齿道:“正是那小贼!” “英气逼人,倒也气度不凡!”古三正淡淡一句。 环顾四周的谭烙沉声道:“果然不是一般人,大家小心一点,我带来的三只寻芳鸟全部和我断了联系,应该是遭了毒手。也不知他们是用了什么手段。” 古三正和叶心齐齐看来,都有些诧异。寻芳鸟反应灵敏,飞行速度不慢,一有不对就会高飞,飞那么高,就算是他们两个也没办法下手,如今竟然全部遭了毒手? 别看三只小小寻芳鸟,在星宿海发挥的作用却不是一般的大,有寻芳鸟为他们警戒,前方有没有敌人或有没有埋伏他们都能提前得知。 三只寻芳鸟的陨落,无异于毁了他们的天眼,怕是会给后面的星宿海之行带来不小的麻烦,别说沉着一张脸的谭烙,就连古三正和叶心也有些心疼。 说来这三只寻芳鸟这几天也有够幸苦的,苗毅等人之前从前面藏身了数年的海岛逃离时,为了以防万一,突然改变了逃窜的方向,害得一帮人一直往南追。结果没追上苗毅几人,反而在另两座海岛上遭遇了一批妖修和一批和尚,狠狠干了两架。 往南一直没有发现苗毅等人的踪影,古三正等人也意识可能追错了方向,否则苗毅等人在海上的速度不可能快过寻芳鸟,应该早就追上了才对。 于是又命寻芳鸟返回,往左右海岛上一个个搜索,辛辛苦苦几天几乎没停的寻芳鸟终于发现了苗毅等人踪迹,结果这一见面就栽在了苗毅小螳螂的手上,有够惨的。 眼前双方隔着近千米的距离,施展法眼注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双方都没有轻举妄动,皆保持着安全距离。 苗毅等人搞不清古三正等人的深浅。古三正等人却是听闻了玄阴镜的威力,知道玄阴镜群攻的厉害,一旦跨入了玄阴镜的攻击范围,凭几人的法宝也未必能挡得住,加上寻芳鸟不知怎么就没了,多少有点忌惮。 最终还是司空无畏率先憋不住火了,手中长斧挥指,扯开破锣嗓子怒吼道:“战又不战,退又不退,是何道理!” 对面的古三正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接话了,喊话的对象却是苗毅,“苗毅,你杀我三大派弟子,可知有今天!” 苗毅也接话了,似乎是作为对古三正无视司空无畏的回应,喊话的对象却是董全等人,“董全!我之前念及旧情,饶尔等不死,如今竟敢投贼,莫非当我好欺不敢取尔等脑袋!” 司空无畏不禁看了苗毅一眼,心里赞了句够义气! 董全哈哈大笑道:“苗毅!你这虚张声势的小贼,不过区区一白莲境界的山主,之前诓骗我等。自称是青莲九品的修士,骗走我红巾盟三件法宝,我们还没有找你算账。你还敢口出狂言?赵非、司空无畏,我劝你二人不要再上这骗子的当,念及同僚一场的旧情,只要你二人下马受降,我愿在古盟主跟前保你二人周全,莫要再执迷不悟!” 苏敬公亦从古三正身后亮出身形,戳指指来。指着苗毅怒喝道:“苗毅小贼,竟敢在船上对我等坐骑动手脚,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苗毅无语。心中苦笑,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也在,怪不得揭穿了自己的老底。 他左右一看,果然。赵非和司空无畏正一脸古怪地看着他。 司空无畏试着问道:“苗毅。你的修为才白莲境界?”他自己似乎都有些不敢相信,还认为可能是敌方在故意挑拨。 苗毅点了点头,不再隐瞒,事到如今也瞒不住了。 “……”司空无畏哑口无言。 赵非干咳一声,问道:“你不是说你是青莲九品,而且是长丰府的府主吗?” “这世上有没有长丰府我也不知道,长丰城我倒是知道在哪!”苗毅伸手揉了揉眉心,施法将眉心掩盖修为的灵隐泥抹去了。眉心绽放出一朵七品白莲。 “你……”司空无畏和赵非齐齐无语,感情这家伙和戚秀红差不多的档次。不过比起戚秀红来,这家伙可太敢玩了,玩起来简直是不要命,一个白莲七品的修士竟敢在这么多青莲高手中周旋,还煞有其事的样子,唬得大家一愣一愣。 “算你狠!”司空无畏哭笑不得。 赵非奇怪道:“你一白莲七品的修士怎么会来星宿海戡乱会?按理说你这种修为也威胁不到府主的位置,戚秀红得罪了府主,你不会也得罪了府主吧?” 苗毅淡然道:“得罪府主算什么?我得罪的是殿主,殿主直接跳过府主点名,想不来都不行!” “……”两人目瞪口呆,发现这位果然是牛人,连红莲境界的殿主都敢得罪。 “不对呀!你才白莲七品的修为,月行宫的船上为什么会选你做管事?”赵非仍旧是难以置信的样子。 苗毅依旧淡淡道:“两位登船的时候可能没注意,大家登船的地方正是我的地盘,苗某正是镇海山山主,一应事物的安排正是由我镇海山操持,权利在我手上,给自己安排个小小管事算什么,我当时若是不高兴了,能一把火将十条船全部给烧了。” “……”两人再次相视无语,发现被骗的太狠了。 对面人马见这边在交谈,不少人顿时幸灾乐祸,准备看苗毅这边内乱,两个青莲九品的修士怎么可能会继续跟一个白莲境界的修士混。 “两位,我已经坦诚相告,你们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们若是现在投靠对面,我也不怨你们。不过有一点你们两个怕是要配合我!”苗毅波澜不惊道。 司空无畏问道:“要我们配合你什么?” 苗毅不以为然道:“你两个都投降了,我一个人也没必要打下去,自然是逃跑,而你们肯定要配合我逃跑。” 两人异口同声问道:“为什么?” 苗毅淡淡笑道:“他们可是以为三件法宝都在我的身上,我若是死在这里,一旦他们没有从我身上搜到,回头肯定要怀疑到你们两个的身上,试问那两件宝物你们还保得住吗?只要把我放走了,你们大可以往我身上推,说宝物都在我身上,大家都有利,何乐而不为!” 两人再次面面相觑。 赵非上下审视苗毅一眼,突然竖起一根大拇指,那简直是发自内心地由衷赞道:“苗毅啊苗毅,我现在算是对你心服口服了,被你骗得这么惨还真是一点都不冤枉,若说你这个白莲七品的修士有可能活着离开星宿海,我现在一点都不怀疑!” 司空无畏翻了个白眼,“算你狠!大爷迟早被你玩死!” 第三六二章 灵幻尺之威 两人算是有点明白了这家伙为什么会把两件宝物爽快送给他们。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二位保重,若是来日还有机会,我们三个再叙旧情,苗某先走一步了!” 苗毅一点都不紧张,告辞一声,就要调头跑路,这仗他一个人真的没办法打,走为上策! 谁知和赵非相视一眼交换了个眼色的司空无畏出声阻拦道:“事情还没完,走什么走!” 这出乎苗毅的意料,不禁一愣道:“我说你们两个不会惦记着拿我去立功吧?对面那伙人的德性你们会不知道?那都是见了法宝连命都不要的人。再说了,苗某也不是吃素的,你们信不信?我若想逃,你们也未必能抓住我!退一步说,就算你们两个能抓住我,抓了我过去就算立了功,那两件宝物他们也不可能让你们留下,难道你们两个真的想把吃进去的宝物吐出来?没病吧?” 他倒不是说大话,目前这情况,他如果要逃,两人还真未必能抓住他。 原因很简单,两只小螳螂已经悄悄候命在了两人坐骑的侧肋、两人小腿肚子的后面,双双举起了小镰刀,准备随时朝两人的小腿上扎下去。 两人若是放他离开,苗毅不会动手,留着这两人在对方阵营中,红巾盟继续追杀自己时,他们两个为了保住各自手上的宝物被自己给利用的可能性很大,有助于自己后面继续逃窜。所以白送了两件宝物没什么,该舍得的时候就要舍。 若是两人不放他走,甚至是对他动手。那他苗毅也就不会客气,不介意利用小螳螂当场将两人斩杀,迅速抢回自己送出去的宝物立刻跑人。 总之是敌是友、是生是死皆在二人一念之间。 赵非和司空无畏还不知道苗毅留了后手,见到了这个地步,这家伙还能如此镇定,而且是一点都不紧张,心中双双赞叹。好个临危不乱的家伙! 司空无畏嘿嘿道:“若是让你这样走了,我们才真的是有病。” 苗毅双眼骤然一眯,动手的念头悄然拉上弦。谁知赵非叹道:“你有句话说的不错,星宿海戡乱会的一百个名额足够容得下我们几个,自然要联手争取一下。司空,你觉得一百个名额能容下对面的所有人吗?” 司空无畏继续嘿嘿道:“当然容不下。对面有上千人。” 赵非又问:“司空。我们的修为在星宿海参会的人员中也算是最顶尖那一级的,你认为我们投降他们后,就算我们有能力进入最后的前百排名,三大派会愿意吗?” 司空无畏摇头道:“不会,三大派肯定抱团先把我们干掉,尽量争取让自己的同门进入。” 听到两人一唱一和,苗毅脸上渐渐浮现笑容:“可我才白莲七品的修为,和我联手。成功的可能性更小。” 赵非:“你这白莲七品的杀青莲九品的还杀少了?能杀青莲九品的白莲七品还算是白莲七品吗?” 司空无畏点头道:“连殿主都敢得罪的白莲七品很变态。” 赵非:“对方紧追不放,显然是要给三大派死去的弟子报仇啊。当初杀三大派弟子的其他人他们也许会放过,但是我们这些为首的怕是够呛,就算能放过我们,肯定要被逼为他们卖命!” 司空无畏:“不如给自己卖命!” 赵非:“是啊!以前我们是没有拼命的本钱,如今我们个个手握重宝,用得着怕他们吗?他们迟迟不敢动手,反而在这里挑拨离间,显然也是有点忌惮我们的。司空,之前我们不逃,选择留下来面对他们是为什么?” “干他娘!”司空无畏嘎嘎怪笑一声,手中突然亮出一只黝黑锤子,瞬间泛起青色宝光,骤然变得巨大无比,双臂一抡,直接砸向近千米外,那是说动手就动手了。 风雷声骤起,对面等着看内讧的众人一惊,没想到没等到内讧,反而等到对方雷霆一击。 董全等人最吃惊,镇山锤竟然在司空无畏的手上,如果说之前认为如此宝物在苗毅手上不见得能发挥出其威力,那么在司空无畏的手上显然不存在这个问题。 古三正手一挥,一只雕刻着密密麻麻经文的乌黑长匣子瞬间斜背在了身后,有点像是装琴的匣子,斜翘起的一头插着密密麻麻闪耀银色流光的剑柄,正是赵灵图说起过的‘霹雳剑炉’。 古三正挥手一指,背后的霹雳剑炉泛起青色宝光。 锵锵锵锵锵…… 一连串清脆之音回荡,一支支飞剑宛若霹雳般接连出鞘,气势惊人,一百零一支给人琥珀透明感的银色飞剑鱼贯射向轰然砸来的巨锤。 “这二品法宝竟然是用晶银打造的?”苗毅吃惊。 赵非疾声道:“这不是一般的晶银,而是不含任何杂质的高纯度晶银,才能出现如此琥珀般的光泽,极难提炼出来,由此炼制出的宝物不比普通晶黑差,法力沟通性更胜普通晶黑,是炼制宝物的好东西。” 苗毅瞬间联想到了小螳螂,妖若仙好像说小螳螂分泌出的就是高纯度不含杂质的晶银。 轰轰轰…… 一连串急骤爆响传来,古三正的霹雳飞剑已经和司空无畏的镇山锤对上。 见势不妙,赵非翻手亮出灵幻尺抛向空中,灵幻尺瞬间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千化万,转眼漫天飞尺,看得人头皮发麻。 苗毅这边对古三正的霹雳飞剑一点都不了解,但是古三正那边却是详细了解了镇山锤,知道镇山锤的威力巨大,纵容是他的霹雳飞剑也不敢硬抗。 首支出鞘射向镇山锤的霹雳飞剑没有正面硬攻,而是猛然射中镇山锤的侧面。 然而镇山锤的攻击威力的确是巨大,一支霹雳飞剑轰然猛击之下竟然丝毫无损于镇山锤砸来的速度和方向,这一幕看得红巾盟上千人马脸色大变,这真要被镇山锤砸入人群当中还得了? 操控镇山锤的司空无畏嘎嘎怪笑,很是得意。 古三正面色凝重,双手并出剑指状,朝空急挥急点。 鱼贯射出的霹雳飞剑轰隆隆接连猛攻镇山锤的侧面,一百零一支霹雳飞剑在空中骤然连环飞舞,如一道银色光圈,以快得难以置信的速度连环撞击镇山锤,造就的情形煞是漂亮。 首尾衔接在空中的剑圈瞬间不知道转了多少圈,亦不知道撞击了镇山锤多少次,终于将当面砸来的镇山锤给撞得侧飞了出去。 司空无畏脸色一僵。 却又见叶心手中一支布满狰狞利刺的黝黑长鞭甩出,数米长的鞭子抖直在空中,青光爆闪之际,几米长的鞭子骤然长达百米,如同灵蛇般,瞬间缠住了斜飞出去的镇山锤锤柄,就要将镇山锤给拽过来。 司空无畏彻底笑不出来了,迅速施法操控对抗,哪能让头次拿出手对战的宝贝被人给抢了。 幸好赵非提前发现不对,灵幻尺已经出手,密密麻麻的漫天飞尺朝对方狂轰了过去。 见此情形,叶心手中缠住镇山锤的长鞭迅速松开,飞速卷了回来,在自己周身盘旋游走如龙,舞得密不透风,紧急护住自己和坐骑。 轰!镇山锤落地一砸,地面龟裂,又迅速翻飞而起转着圈圈回去了。 古三正双掌一拍,一百零一支霹雳飞剑亦迅速倒卷而回,快速周旋护住自己。 谭烙双臂一挥,双肩一提,身上战甲的前胸和后背部位立刻裂出十六块甲片,只只爆闪青光骤然变大,瞬间变成了十六块边缘带着锋利锯齿的盾牌,嚯嚯旋转于四周护住自己。 后面的大批人马更是大惊失色,尽管已经知道大部分都是灵幻尺的幻影,可谁也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拼命挥舞手中的武器抵御如乱雨般射来的灵幻尺,往往击中的都是空的,在那白忙活。 可就算是白忙活,也没人敢停手,因为周边不时传来一声惨叫,有人被灵幻尺斩与马下,转瞬已经有十几人命丧灵幻尺下,而且惨叫声还在继续,闹得人心惶惶。 一支灵幻尺出手,不但逼得古三正这三位首席弟子紧急自卫,还同时让近千人惊恐不安,可见威力不凡。 实在是灵幻尺的幻影太逼真了,幻化出的不仅仅是形似,而是声、色、形具备,竟然连法眼也无法识破真假,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东西炼制出来的。 你看到一支飞尺射来,尽管猜到十有**是假的,可是你也不敢不抵挡,万一是真的怎么办? 古三正周身盘旋的霹雳飞剑,叶心绕身挥舞的长鞭,谭烙周身旋转的十六面盾牌,皆不时轰然震响,正是遭受到了诡异莫测灵幻尺的攻击。 三人身后不时传来的惨叫声也无一不说明灵幻尺的恐怖。 想那巴文景凭着一支灵幻尺自信满满纵横西星海也不是没有原因的,的确有值得自傲的地方,只是运气差,竟然被赵灵图一锤子乱砸出了个一败涂地,简直是防不胜防。 “好厉害的宝物,那笨拙的镇山锤怎能克制如此诡异的宝物,只怕连那玄阴镜也不如这灵幻尺!”叶心惊讶一声,似乎有点想不通灵幻尺怎么会败在镇山锤的手上。 “这苗毅竟然舍得将两件重宝交到别人手上……”古三正惊讶连连之际,突然疾声道:“谭烙,护我一把!” 第三六三章 黑炭发飙 之所以紧急求助,只因一脸狞笑的司空无畏抡开双臂又是轰隆隆一锤砸了过来。 在一旁干瞪眼的苗毅也想插一手,奈何对方早就有意防着他的玄阴镜保持着安全距离,玄阴镜的阴煞之气只能攻击数百米远,近千米的距离完全超出了攻击范围,令他根本插不上手,又不敢冲过去。 嗖嗖声中一百零一只霹雳飞剑急骤射出,再次以同样的方式攻击砸来的镇山锤。 而谭烙护身的十六只盾牌立刻分出八只,快速护住了古三正。 叶心出声道:“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 古三正喝道:“董全,我将一举挫败他们,你们几个带八百人马从两侧迂回包抄过去,围攻!不要让他们跑了!” “啊!”正挥枪乱打灵幻尺幻影的董全失声道:“盟主,我们没办法靠近啊,苗毅手上有玄阴镜。” 叶心俏脸一回,厉声道:“你敢抗命!” “……”董全无语,只能硬着头皮和俞百兴几人各率四百人马从两侧杀出,迂回包抄而去。 “不好!”苗毅一看两侧人马杀来就知道不妙。 果然,这边被打歪砸到一旁的镇山锤翻飞而回之际,一百零一支霹雳飞剑已经跟着杀来。 赵非立刻施法,万千尺影瞬间集中围攻古三正一人,吓得古三正立刻召回霹雳飞剑密织剑网自救,同时还要分出一部分霹雳飞剑应付不断砸来的镇山锤。 双方都在熬着。 “谭烙。护着我!”叶心出声。 护着古三正八只飞速旋转的盾牌迅速转到了叶心的周围,只见叶心长鞭一收,犹如灵蛇般的锋利鞭稍立刻扎入脚下的地面。只见地面一条迅速龟裂的纹路径直通向苗毅等人所在的方向。 “我们的法宝只能进攻不能防御,只能唬住他们一时,待到他们稍加适应,一旦找到出手的机会,我们根本挡不住,必须走了!”赵非眼观两边围来的人马疾声道。 “走!”苗毅果断出声。 奈何三人坐下龙驹刚调头,地下土石迸飞。突然窜出一条黑影,骤然从三只龙驹腹部狂扫而过。 “唏律律……”赵非和司空无畏的坐骑齐齐发出悲烈嘶鸣,肚破肠流歪倒。落在地上的两人大吃一惊。 黑炭身穿宝甲,倒是没事,可是一只腿却被一条长满尖刺的东西给缠住了,使劲蹬动着四蹄。想跑也跑不掉。 赵非和司空无畏看得着急。然而手上却不敢停。 司空无畏的大锤子必须要不断砸出,否则一旦让那威力恐怖的霹雳飞剑腾出手来,这里将无人能挡。 赵非亦是如此,必须要用灵幻尺压制对方的攻势,否则只要一收手,对方狂风暴雨般的攻击立刻会扑头盖脸而来,根本不是他们能抵挡的。 只因他们三个手中的法宝不像对方手中的能攻能守,倒霉催的。都是只能进攻的法宝,偏偏苗毅手中的玄阴镜此时又发挥不出什么作用。只能吓唬得那些红巾盟的人不敢靠近。 叶心手中的鞭子一抖,立刻抖出一圈套在了坐下的碧甲追风兽身上,驾驭着碧甲追风兽调头。 “吼!”碧甲追风兽一声怒吼,四爪蹬地倒拖叶心的鞭子。 另一头的黑炭被拖得不断后退,四腿蹬动,瞪大了眼睛,数次差点被拖倒在地,貌似也着急得不行。 苗毅立刻回枪狂砍拖着黑炭的缠刺,可是没用,压根损坏不了。 “黑炭!你这没用的东西,再不走,我们都要死在这里!”苗毅怒吼一声。 “唏律律……”感受到苗毅极度悲愤情绪的黑炭突然仰天长啸一声,似乎在发泄满腔的不甘,睁大的双眼陡然绽放出妖异的红光,双眸变得血红如妖,那条被拉得快蹬直的腿,肌肉暴凸,猛然一缩。 砰!地面爆响,一条直线般裂开,土石崩飞之际,藏身于地下的鞭子爆了出来。 一条竟然长达千米的鞭子爆了出来,一头缠着黑炭的后腿,一头圈在碧甲追风兽的身上,被两头灵兽给拉得直直的。 苗毅大喜,感受到了黑炭那一往无前的睥睨气势,黑炭身上的那种气势又爆发出来了。 “上来!”苗毅回头对赵非和司空无畏喝了一声。 “载我们三个行不行?”司空无畏着急道:“他现在被缠住了,能走得了吗?” “少废话!我说行就行!你们不走,我可要走了。”苗毅吼道。 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赵非飞身而起,倒坐在了黑炭的身后,司空无畏则站在了两人的中间,没办法,两人手上都不敢停,他这个抡大锤子的不站着不行,否则前后两人的脑袋不够他砸的。 “不好,他们想跑!”古三正回头道:“叶心,拖住他们,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叶心双腿不断敲打碧甲追风兽的两肋,催促它将敌人拉过来,她就不信各方面条件都胜过龙驹的碧甲追风兽还能搞不赢龙驹。 “黑炭!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苗毅亦在拼命催促。 黑炭四蹄一步又一步向前,身后的荆棘长鞭在发出嘎吱嘎吱声,让人怀疑会不会被拉断了,它走一步,另一头的碧甲追风兽就后滑一步。 古三正、谭烙、叶心齐齐看着被拖得倒退的碧甲追风兽,可谓是一脸震惊,这怎么可能?碧甲追风兽的脚力怎么可能比不上一条龙驹! 随着碧甲追风兽的身形被拖得松动,黑炭终于找到了发力点,深陷地面的四蹄猛然一蹬,猛地一下窜出,四蹄飞奔。 “好家伙!”司空无畏惊喜尖叫一声。 赵非亦是一脸的意外。 只见对面瞬间乱了套,那只碧甲追风兽瞬间被拉得倒翻在地,一路尘土飞扬,被这边一路拖着跑,幸好叶心的反应快迅速从坐骑身上脱身,才没有跟着一起倒地。 随着黑炭的速度上来了,后面一路被拖着挣扎的碧甲追风兽轰隆隆撞飞一块块石头,被拖着狂吼乱叫,显得慌乱不已,根本就没机会站起来,稍微站起又被拖翻在地,现在哪有它站稳脚的机会。 那情形简直是惨不忍睹,档次远胜龙驹的碧甲追风兽竟然在被一条龙驹狂虐。 叶心目瞪口呆,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没扯住对方的坐骑,反倒被对方把自己的坐骑给扯走了。 谭烙疾声道:“叶心,你发什么呆,还不快收了你的‘如意鞭’,想拖死它不成!” 清醒过来的叶心赶紧施法,缠住黑炭大腿的鞭子迅速松开了。 被拖得一路翻滚的碧甲追风兽这才站了起来,垂头丧气,发出呜咽悲鸣,貌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双方的距离已经拉远,凭双方的修为,都超出了相互之间的攻击范围。 看着那头狼狈不堪的碧甲追风兽,司空无畏抬脚踩了踩脚下的黑炭,表示赞赏,哈哈狂笑道:“过瘾!碧甲追风兽也不过如此!” “拦住他们!”古三正怒喝之余,和谭烙已经驾驭碧甲追风兽急速蹿出狂追。 顺了一趟路,从古三正坐骑后面飞落的叶心迅速收了自己的如意鞭,也顾不得自己坐骑身上是不是灰扑扑,翻身而上,狂追而出。 身为一个美貌女人,众目睽睽之下丢了这么大的脸,可谓是恼羞成怒,恨不得能逮住苗毅和那头坐骑给活剥了。 幸好碧甲追风兽一身天生的灵甲刀枪难入,否则被那样拖着一路乱撞一通估计不死也要重伤。 “挡我者死!”苗毅一手提着逆鳞枪,一手拿着玄阴镜怒喝。 不用他出手,赵非驱使灵幻尺幻化出漫天灵尺一阵乱捣,司空无畏抡出巨锤一路乱砸,杀出一片惨叫之声,哪里还有人敢挡他们。 三人共乘一骑,直接杀出一条血路,一闪而过,转瞬突围而出,奈何没时间捡战利品。 古三正和谭烙坐下的碧甲追风兽,那速度不是吹的,快速拉开与身后同门的距离,就连最后跨上坐骑的叶心亦驾驭碧甲追风兽快速超越同门。 “废物!”从红巾盟被攻破的突围口一闪而过的古三正怒骂一声。 眼见追兵快速追来,赵非回头对扛把大锤子乐呵呵的司空无畏喝道:“你的大锤子影响速度,快收起来。” 司空无畏干咳一声,不好再显摆了,赶紧将大锤子缩小到了手中,也挤在两人中间坐下了。 倒不是锤子太重压得坐骑吃不消,没那回事,重力都被司空无畏施法承受了,不会转嫁到坐骑身上,但是这么大锤子跟一座山似的扛在坐骑上面,那风阻可想而知,连司空无畏自己都感觉到风阻的确有点大,自然会影响到坐骑的速度。 锤子一收,黑炭的速度立刻更上一层楼。 耳畔风声呼呼,倒坐的司空无畏啧啧有声道:“苗毅,你这坐骑宝甲是哪炼制的,这加速效果真没得说。” 他还以为黑炭能跑这么快是坐骑宝甲提升的效果。 “你现在还有心思关心这个?”苗毅岔开了话题没有回答,也不便回答。 后方追击的古三正等人亦是越追越心惊,前方逃窜的龙驹竟然能和他们那以速度见长的碧甲追风兽跑个旗鼓相当,甚至说旗鼓相当都有点不合适,因为那只龙驹身上载着三个人,而碧甲追风兽身上只载有一个人,这样都追不上? 第三六四章 又见噬心蝠 古三正和谭烙紧追在前,叶心咬着嘴唇绷着一张俏脸追在后面,三人已经将后面的人马远远甩开,远不是后面龙驹的速度能比的。 “怪不得那厮给坐骑也披上了战甲,原来这坐骑宝甲另有蹊跷。”古三正偏头看向谭烙。 谭烙点头道:“这坐骑宝甲是件好宝贝。” 都把黑炭的速度归功到了黑炭身穿的战甲上。 岛并不大,容不下这些灵兽驰骋纵横,冲到海边的黑炭突然腾空而去,飞纵一两百米外。 人在空中,苗毅三人从黑炭背部飞身而起,黑炭身上的宝甲化作黑雾收入了苗毅的储物镯内。 哗啦一声,海面水花四溅,砸入海中的黑炭一个猛子钻入了海底,潜游而去。 落在海面的苗毅三人则迅速踏波而行,赵非和司空无畏各拉上苗毅的一只胳膊,双双扯着苗毅以最快速度凌波飞渡逃离。 没办法,驾驭木排没这样速度快,黑炭游泳的速度也比不上凌波飞渡的速度,赵非两人之所以拉上苗毅也是因为苗毅修为太低,这种硬拼修为逃跑的方式苗毅逃不快。 这次苗毅算是和黑炭分开了,实在是带着黑炭跑不快,反而有可能连累黑炭,毕竟三大派的目标是他们三个,而不是区区一只坐骑,他们吸引了追兵对单独离去的黑炭来说反而是好事。 收了黑炭身上的宝甲,也是便于黑炭在海中更灵活。 只要双方没事。苗毅不怕黑炭找不到自己,龙驹这种灵兽本来就能感应到主人的位置。 追到海边的碧甲追风兽同样腾空飞跃而起,尚在空中。欲要下落之际,古三正等人张开兽囊直接收了碧甲追风兽,闪身落在海面,一路踏波急追,摆明了就是不想放过苗毅他们。 前面三人急逃,后面三人急追,再后面是大队人员拉长了距离稀稀拉拉追赶。毕竟修为有高有低,上千人在大海之上狂奔急驰,很是壮观。 最后面。人员从海面一过,黑炭从海中冒头,到处看了看,发现自己已经脱离了险境。尾巴晃出海面摆了摆。貌似很得意,随后又钻入了海中,潜泳而去。 最前面你追我赶的六人,除了苗毅外,都是青莲九品的修为,不过同级修为也有强弱之分,在这一点上,赵非和司空无畏都不逊于古三正三人。所以两人联手带上苗毅逃跑倒也不惧后面的人追上。 双方始终保持着距离,既无法拉开。也无法缩短。 “这下我们麻烦大了,打又打不赢人家,又没了坐骑,总不能一直在海上跑下去吧,到了陆地上我们更吃亏。”不时回头看的司空无畏骂骂咧咧道。 “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干掉了寻芳鸟的时候,我就说走人,你偏要试试你的大锤子,现在好了,想跑都难了。”苗毅回了句。 司空无畏立刻逃避责任,“这事不能怪我一个,赵非也有份,他也赞成试试对手的强弱。” 赵非沉声道:“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思?就算再选择一次,我还是要选择和他们碰一次,迟早要面对的事情,手上有了好法宝自然要试试对方的深浅。” “那就不说这个。”司空无畏偏头看向苗毅,呵呵笑道:“看不出老弟还是个多情种子,不走戚秀红离开的方向,是怕连累戚秀红吧?老弟,我说句不中听的,你就算能带上她一起活着离开星宿海,她也不见得会跟你走,人家回去了修为再低也是一方府主,不可能留在你身边给你暖床,没看人家有意和你保持距离吗?” 赵非摇头道:“那也不见的,她可以选在苗毅所选之地的隔壁任府主,万一有事还能有个援手,毕竟她的修为在那。” 司空无畏啧啧有声道:“那岂不成了苗府主睡隔壁家的府主,这让隔壁家府主的手下情何以堪。” 赵非白了他一眼,发现话一到这家伙的嘴里怎么就这么难听。 果然,苗毅破口骂道:“我爱睡哪个女人就睡哪个女人,关你们屁事!” “得了,当我没说,我一番好意,你还不领情。”司空无畏异常不屑地呸了声。 赵非干咳一声道:“实在不行,我们就一直在海上跑下去,我就不信他们能一直追在海上不放,等到天黑,我们往海里一钻,随便找个方向遁走,看他们到哪找去。” 司空无畏也借机转移话题,“办法虽然笨了点,可也是个办法,就怕碰到海里的怪物,这星宿海的海中可不平静,若不是星宿海戡乱会将大多数妖怪给迁出了西星海,我们哪敢在海上这样跑!” 赵非骂道:“你这乌鸦嘴,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我这人老实,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司空无畏嘿嘿干笑两声。 后方追赶的人见始终无法拉近和前方的距离,太远的距离又不好攻击,古三正偏头道:“谭烙,这样追下去不是个办法,他们如果在海上一直跑下去,等到天黑往海里一钻,茫茫大海想找也找不到,你兽囊里的东西别藏着了,拿出来吧。” 谭烙摇头道:“能放我早就放了,苗毅手上有玄阴镜,我这些东西无法靠近,放出去只是白白损失掉。” 古三正皱眉道:“你现在还担心这个?玄阴镜那种法宝凭苗毅的修为施展一定勉强,法力耗尽的苗毅更能拖累另两个人的速度,就算让另外两个施展玄阴镜也能消耗他们的法力,牺牲一些东西拖住他们很有必要,否则等到天黑让他们钻入海里跑了,偌大个西星海想再和他们碰面就难了,毕竟我们没了寻芳鸟,到时候你回去了怎么和吴长老交差?” 他们现在还是认为苗毅当初说什么玄阴镜只有鬼修能驾驭是骗人的,毕竟苗毅后面施展过。 嘴唇绷了绷,谭烙终于下了决心,因为古三正说的有道理,苗毅他必杀不可,否则就算能活着离开星宿海,回去也难过吴长老那一关。 抬手一拍腰间兽囊,呼啦啦,上千只黑黝黝尖牙利爪头长锋利尖角的怪异蝙蝠冲天而起,带着腥臭味发出刺耳的“吱吱”声盘旋上空。谭烙撮唇“嘘”了声,上千只怪异蝙蝠立刻振翅追向前方三人。 苗毅三人回头一看,脸色齐变。 别小看御兽门,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挺让人忌惮的,前面赵非和司空无畏与对方斗法之时,见御兽门的人一直没放出怪物,已经隐隐猜到了是在忌惮苗毅手中的玄阴镜,没想到现在还是放出来了。 “这蝙蝠有什么名堂?”司空无畏看向赵非,后者摇了摇头,两人修为虽高,却也没见过这玩意。 “是噬心蝠!”反倒是苗毅见识过,对两人解释道:“这东西速度奇快,穿刺力惊人,头顶的尖角能攻破法力防御,红莲以下的法力防御根本挡不住,能一击贯入人的体内,啃食心脏,而且还有剧毒,很是凶残。不过想攻破我们身上的宝甲倒是不太可能,只能挑我们没有甲胄覆盖的地方下手,对我们的威胁不大。” “怕什么!”司空无畏嘿嘿笑道:“你玄阴镜对付这些小畜生正合适。” 仿佛是在响应他的话,紧急追来的蝙蝠突然散开,能避免被一网打尽。 赵非脸一沉,“不好,你这玄阴镜根本无法持久使用,他们也没有在乎噬心蝠的死活,只想逼我们出手,想用噬心蝠拖住我们。” 司空无畏也意识到了,疾声:“我们钻海里去吧。” “我们在海中根本跑不快,他们从海面能很快追来。” “大不了和他们拼了。” “拿什么拼?”赵非沉声道:“海中阻力那么大,你那大锤子在海中根本发挥不出威力,之前靠我们两个都难挡住他们的进攻,到了海中只剩我的灵幻尺根本招架不住,只有死路一条。” “去!”苗毅突然出声,三十五只小螳螂从他手上迅速振翅而出。 赵非和司空无畏目送小螳螂迅速窜出,皆是眼睛一亮,齐声问道:“你这螳螂能对付噬心蝠?” “不知道!”苗毅苦笑,如今他还有得选择吗? 放在平常小螳螂都难得拿出来使用,就算拿出来也是偷偷摸摸地用,哪像如今能拿出来光明正大地血拼。 后方大片噬心蝠扑来,这里小螳螂升空,虽然区区三十五只,但是面对上千只噬心蝠竟然丝毫不怕,悍然和成群噬心蝠当空撞在一起,惨烈厮杀直接进入白热化。 噬心蝠的速度快,小螳螂的速度更快,比速度后者明显高上一筹,不愧是威震万丈红尘的冥螳螂的子孙。 发出“吱吱”声呲牙咧嘴扑来的噬心蝠,对上小螳螂张嘴就咬,或挥爪便抓,或用头顶的尖角直撞。 小螳螂更不是吃素的,在苗毅驱使拼命的意念下,平常一伙看起来还算可爱的小家伙们给人狂化的感觉,终于露出狰狞神态,面对来敌,眼中隐隐冒出绿光,口中的咀嚼式锋利口器唰唰切合。 快速闪避之余,犹如死神般扛着两只‘镰刀’穿插于蝙蝠群中狂劈,曲弓的两只锋利‘镰刀’闪电般弹出收回。 第三六五章 拦路海怪 (这两天有些琐事缠身,加更的今天来不及了,明天如果有空争取补上,时间不定,但不会赖账,见谅) 一爪居高临下狰狞抓来,一镰刀闪电般劈去,爪子如刀切豆腐般,直接被劈开。 无论是坚硬程度,还是锋利度,爪子压根无法和镰刀媲美,对击的噬心蝠和小螳螂瞬间交错而过,噬心蝠惯性前冲,身躯僵硬,渐渐覆盖上白霜掉向海面。 这是上千只噬心蝠和三十五只小螳螂阵容冲撞时,双方阵容的第一只噬心蝠和第一只小螳螂的交战瞬间,一个瞬间,一个照面分出胜负。 第一个出手的小螳螂,一击之后,眨眼间对上第二只,镰刀闪电般再次探出,一块蝠翼再次如刀切豆腐般切飞,第二只蝙蝠斜着翅膀下落。 与此同时,三十五只小螳螂已经全面冲入蝙蝠群大开杀戒。 螃蟹般大的小螳螂,体型和噬心蝠差不多大,但一双前肢探出的距离却长过对方,能攻击的节肢也比对方多,也比对方锋利。 仍是第一只小螳螂,顷刻间已经连杀十几只噬心蝠。 一只噬心蝠头顶锋利的尖角撞来,镰刀闪电般弹出,直接将对方那锋利尖角给劈开了,谁更锋利一试便知。 又一只噬心蝠头顶的锋利尖角撞来,镰刀再次弹出,直接挂进了噬心蝠的眼眶,劈开半张脸,从对方腹下钻过,却被另一只冲来的噬心蝠双翼给抱住。尖牙一口咬下。 双双下落中的小螳螂一双镰刀架在对方嘴中,噬心蝠咔嚓咔嚓连啃几口,却连一点痕迹都没有在镰刀上留下。一双后爪更是在小螳螂的腹部挠出了金属嘎吱声。 抱着它的噬心蝠身躯被四条锋利的节肢给洞穿,浑身迅速裹上白霜。 噗!小螳螂直接将束缚自己的噬心蝠给肢解,振翅再次窜向空中,与成群的噬心蝠继续大战。 噬心蝠虽多,但面对小螳螂完全不是对等的敌手,小螳螂甚至无惧噬心蝠身上的剧毒,也无惧数量庞大的对手。 转眼的功夫。穿刺蝙蝠群中的小螳螂已经斩杀两百多只噬心蝠,空中一只只浑身发白的噬心蝠落下,简直是稀里哗啦的落下。 “那是什么?”古三正看向谭烙惊讶问道:“那是螳螂吗?是什么螳螂?” “我也没见过这种螳螂!”亲眼目睹自己的噬心蝠被秒杀的谭烙神情抽搐。“没想到苗毅是同道中人,也会御兽,看来寻芳鸟就是死在了这些螳螂的手中。” 他立刻撮唇发出一声尖啸。 阵势已经被冲进来小螳螂打乱的蝙蝠群,立刻绕开小螳螂。不和小螳螂纠缠。它们的目标是缠住苗毅等人,它们牺牲的价值也是如此。 不时回头的赵非和司空无畏一脸惊喜,后者啧啧有声道:“厉害,这些小家伙你从哪弄来的。” 同样惊喜的苗毅哪有心思跟他闲扯,发现自己有点低估了小螳螂的实力,顿时放下心来,用意念控制小螳螂回来救援,扑杀追来的蝙蝠群。 目前的小螳螂还是没办法和修士交手。不回来撞到古三正他们手中,那就死定了。 小螳螂立刻追杀回来。追进蝙蝠群中一阵疯狂屠杀,一只小螳螂跳到一只噬心蝠的背后,一镰刀戳进对方的后脑勺立刻又弹翅扑向另一只噬心蝠。 苗毅等人在前方海面狂奔,蝙蝠群在后面迅速拉近距离,小螳螂则在蝙蝠群中大开杀戒,一路杀到了蝙蝠群的最前面,阻挠蝙蝠群接近前面逃窜的苗毅等人。 蝙蝠群可谓一路飞来,一路一只只往下掉个不停,追近到苗毅等人身边绕着飞舞进攻时,一千多只噬心蝠只剩下了寥寥十几只,小螳螂迅速击杀。 一只噬心蝠照着苗毅脸部射来,一只小螳螂截杀而至,在离苗毅十几米的地方,一镰刀直接将其脑袋砍了下来。 短短近两千米的追击距离,一千多只噬心蝠至此全部被小螳螂给消灭。 三十五只小螳螂一只未损,全部落在了苗毅的肩膀上,接受苗毅的检查。 见到一只未少,苗毅松了口气,这东西可是牺牲一只少一只,他能明显感觉到,长大不少的小家伙比以前厉害了不少。 “啧啧!真是好东西啊!”司空无畏惊叹不已,不知想到什么,扭头喊道:“御兽门也不过如此!” 正睁开法眼瞅着这边的谭烙,目睹上千只噬心蝠全部陨落本就心疼的不行,再听到司空无畏这话,可谓恼羞成怒,可又无可奈何。 他兽囊中还有东西可用,可是要么速度上有缺陷,要么就是很难在海上发挥什么效果,陆地上倒是可以一试,否则明知道送死都没有效果还扔出去,傻瓜还差不多,当即破口骂道:“无胆匪类,只知口出狂言,有种别逃,停下与我决一死战!” “干你娘!有种先追上大爷再说!”司空无畏扯开破锣嗓子嘎嘎狂笑。 谭烙差点憋出一口老血,咆哮道:“我干你娘!” “干你娘!”司空无畏又回骂一句。 “我就不信你跑一辈子不停下来!”谭烙狂吼。 司空无畏回头又骂一句,“干你娘!” 被扯着跑的苗毅翻了个白眼道:“你能不能省点力气?” 司空无畏呵呵笑道:“你那螳螂挺厉害的,放出去给他们点颜色看,让他们闭嘴。” “……”苗毅无语,小家伙们对付噬心蝠还可以,搞搞偷袭也还行,光明正大对上古三正他们简直是找死,当即摆手道:“你继续骂!” 双方在茫茫大海上你追我赶,从上午跑到中午。又从中午跑到下午,眼见夕阳即将西下,司空无畏还在不断和谭烙骂个不停。 此时远远看到一座陆地出现在前方。 司空无畏终于闭嘴不骂了。问道:“是继续在海上跑,还是登陆?” 赵非说道:“绕开跑,等到天黑他们难以找到我们,我们再钻进海里溜走。” 苗毅也点头赞同,谁知海面突然涌起漩涡。 三人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哗啦!一条如大柱子般粗拖着靛蓝色巨大鳌钳的东西破出海面,长达数十米。带着稀里哗啦而来的海水,朝着三人当头砸下,气势惊人。 司空无畏一把松开苗毅。晃手就是一只小锤子在手,猛然爆发青光,大锤子直接扔出手,反应速度算不慢。 轰!那一圈圈硬甲貌似什么尾巴的东西当即被砸得甲碎白肉飞。直接被砸断了。 翻飞而回的锤子落在了司空无畏的手中。海底下隐隐传来一声吃疼的愤怒咆哮,折腾得巨浪翻涌,前方海面陆续冒出一只只如同刚才的怪尾巴,也不知道是什么怪物。 司空无畏还想出手,回头看了眼后面追兵的苗毅,突然翻手亮出了玄阴镜,疾声道:“不要停,直管前冲。先上岸,这些怪物留给后面人去对付。” 赵非迅速环顾四周一眼。发现前方通往海岛的地方没什么阻拦,沉声道:“我怎么感觉这些怪物在故意阻扰我们绕开,有意把我们逼上陆地?”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苗毅疾声道。 赵非和司空无畏立刻拖了他快速向陆地冲去。 轰轰轰!一条条巨大尾巴一路砸来,海面上巨浪涛涛,水花飞溅,也不知道海下到底躲了什么怪物。 迎面一条大尾巴砸来,又被司空无畏一锤子给砸得甲肉崩飞,不得不说镇山锤硬碰硬的威力还是巨大的。 而穿越在海面的三人已经从一根根竖出海面的怪东西之间通过,飞快涉水几个跳跃,落在了沙滩上,迅速回头看了眼,见古三正等人已经追来,三人又迅速回头朝前方山林中窜去。 追到这边的古三正等人紧急停在海面警惕那一根根竖立的怪尾巴。 他们也可以像苗毅等人一样快速通过,可是他们不像苗毅等人般那样轻松,自己跑了就能完事,后面还有一大群同门,三人可以轻松通过,可是后面的人就说不定了。 “出鞘!”古三正一声喝,身后的‘霹雳剑炉’中立刻响起急促锵锵声,一百零一把霹雳飞剑如游龙般蜿蜒射出。 咣咣声中,竖立在海面上的笨拙大尾巴转眼间全部给斩断,霹雳飞剑的威力果然非同凡响。 海下立刻传来阵阵咆哮,犹如海底下发生了地震,踩在浪尖上起伏的谭烙和叶心迅速警惕四周。 古三正双臂一张,整个人直接沉入海底,睁开法眼一看,只见一只只既像龙虾又像蝎子的巨型怪物,看着吓人,正挥舞着巨大的鳌钳陆续浮上来。 古三正也跟着浮出海面,见到一只只甲背顶出海水之际,双手迅速掐剑诀,绕圈旋转在空中的霹雳飞剑立刻嗖嗖倒射而下。 几轮飞斩,海上血水一片,一支支霹雳飞剑锵锵有声归入古三正身后的剑炉内。 刚浮出海面的怪物不消片刻就已经被他全部给斩杀。 眼见被斩的怪物又要沉入海底,叶心一鞭挥出,强行拽了一只过来,将其翻来覆去看了看。 “奇怪了,能长这么大的怪物,不成妖也该有了些灵智,怎会如此容易被斩杀?”谭烙奇怪一声,目光落在了怪物腹部的一个旧创口,那里显然不是古三正刚才飞剑斩杀出来的。 他从胸口掀下一块硬甲,随手扔出,青光一闪,立刻化成一面锯齿盾牌,当场将怪物腹部的创口给切割开了。 跳到怪物腹部看过后,收了盾牌,唏嘘摇头一声,抬头对两人说道:“也不知是何方神圣干的好事,好高明的手段,在不斩杀的情况下,竟然将这些怪物给活活取了妖丹,怪不得几乎连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第三六六章 又见皮君子 此时红巾盟的董全等大批人马也陆续赶到。 叶心回头看向陆地,“如此蹊跷,那海岛上会不会有古怪?” “现在不管那么多,先追上再说,不能让苗毅跑了。”古三正一挥手,领着众人快速冲去。 一落到沙滩上,三人的碧甲追风兽立刻释放了出来,陆续登陆的众人亦放出龙驹…… 而先一步逃往陆地深山中的赵非突然挥手一拦,低声对身旁两人说道:“有妖气。” 苗毅和司空无畏立刻睁开法眼,只见落日余晖覆盖下的前方深山中隐隐约约飘荡着一些灰色气雾,正是妖气,若不睁开法眼根本看不到。 “干他娘!这妖气都成雾了,前方深山中到底藏了多少妖怪。”司空无畏骂骂咧咧一声,“也不知是什么实力的妖怪,我们能不能闯过去。” “还是绕开走吧,现在能不招惹尽量不要招惹。”苗毅说道。 赵非点点头,表示赞同道:“前方阻敌摸不清什么状况,后面又有追兵,若是遭到两面夹击就麻烦了,实在不宜纠缠。” 三人目光左右一扫,立刻又向右侧的山谷窜去。 刚闯入山谷中,赵非和司空无畏突然相视一眼,司空无畏手中的锤子突然变大,直接抡了出去,带着风雷之声,砸向一侧山腰的大石头。 苗毅还没搞懂什么意思,只见那石头后面蹦出一人,吓得魂飞魄散地喊道:“牛大仙饶命!” 苗毅看清那人。一脸错愕之际,喊了声,“住手!” 那么大锤子砸出去。司空无畏也没办法住手,实在大锤子出手后的速度加力道太凶猛了,驾驭之人也无法控制,只有借助反震之力才能召回,这也是为什么镇山锤只能直来直往砸来砸去的原因。 不过也不是没办法挽救,司空无畏迅速施法一指,镇山锤骤然缩小成原型。可小小一只锤子借着原来的力道仍然“轰隆”一声,将那块大石头给轰得四分五裂,吓得那喊救命之人扑倒在地。抱着脑袋瑟瑟发抖。 一把抓回锤子的司空无畏看向苗毅,奇怪道:“什么情况?” “牛大仙?”赵非亦有些奇怪地看来。 “先看看再说。”苗毅领着两人闪了过去。 那伏地的精瘦汉子亦缓缓抬头看来,两撇八字胡须如乱草,贼眉鼠眼。显得异常猥琐。 苗毅一看就乐了。的确没有看错,不是别人,正是当初不知天高地厚跑来星宿海狩猎时遇见的第二个妖怪,那只老鼠精皮君子。 “牛大仙,我们又见面了,小的想死您了。” 侥幸从镇山锤下逃过一劫的皮君子爬了起来,强挤出笑容,在那点头哈腰。目光瞅了瞅司空无畏手中的镇山锤仍心有余悸,若不是自己认识眼前这位。怕是已经被砸成了肉饼。 苗毅奇怪道:“皮君子,你怎么在这里?” 皮君子弱弱道:“小的在这里巡山。” “巡山?”苗毅愕然,他记性不至于那么差,肯定这里不是皮君子原来的地盘,两地差了不止一点点距离。 目光落在了皮君子手腕上的金镯子上面,立刻明白了,感情这倒霉蛋也参加了星宿海戡乱会。 就在这时,远处海面的打斗之声已经结束,苗毅也来不及细问什么,直接说道:“你既是这里的巡山,想必对这里很熟悉,带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一躲。” 皮君子也不傻,心中也猜到了苗毅三人可能是遇上了强敌追杀,当即连连点头道:“跟小的来。” 他迅速领了三人继续深入山谷。 来到一处地势险恶陡峭的山石峡谷内,皮君子推开了靠在石壁脚下的一块大石头,后面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他伸手请三人进去。 三人相视一眼,略显警惕,苗毅当即枪指皮君子,警告道:“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否则保证你会死得很惨。” 皮君子可是领教过这位的心狠手辣,连连摆手道:“不会有花样,不会有花样,这是小的亲自挖出的洞穴,不过还请三位收敛一下身上的人气。” 事不宜迟,已经听到了远处龙驹驰骋的蹄声,几人只好钻了进去,一进洞内,皮君子又将外面的大石头给复位,重新遮掩住了洞口。 洞口不大,但里面倒是挺宽敞,洞深不见尽头,还挖有石头台阶一路而下,就是黑漆漆的,不过几人睁开法眼倒也不惧看不清路。 一看这情况,苗毅立刻意识到了不对,进出的洞内通道搞得这么大,台阶还修得如此整齐,不像是一个人住的地方,而且洞内还徘徊有混杂的妖气,根本就不是皮君子一人身上的妖气。 逆鳞枪突然出手,倒刺勾住了皮君子的脖子,沉声道:“皮君子,你千万别告诉我说这里是你一个人暂住的地方。” 皮君子立刻小心摆手道:“牛爷,小的绝没有说谎,整个岛上的地洞都是小的挖了几年挖出来的,只求您说话小声点,整个岛上的妖修大多都住这地下,所以我才让几位收敛身上的人气,若是再能催生一点妖丹上的妖气掩饰一下就好了,这个您应该有经验?” 他有经验?赵非和司空无畏一起看向苗毅。 谁知苗毅却怒了,“你竟敢把我们带进妖怪窝里来!” 你还会怕这妖怪窝?你又不是没闯过妖怪窝,连袁统领都被你给弄死了!皮君子心中腹诽,慌忙摆手道:“小的真是一片好心,岛上有不少的树妖,不带几位进这里,在外面行走肯定要被发现,这下面四通八达的地道是我挖的,只有我最熟悉,没把握我也不敢带牛爷进来啊!” 听到这里,司空无畏和赵非都确认了,敢情这位真的是星宿海的妖怪,只是苗毅为何会认识星宿海的妖修?为何这妖修要叫苗毅牛大仙和牛爷? 最终三人还算按照皮君子说的,收敛了身上的人气,利用妖丹催生出妖气掩饰自己,又在皮君子的指点下收了身上的战甲,解开了发髻,披头散发半挡住脸继续向地道深处走去。 苗毅也没敢大意,放了几只小螳螂在皮君子的身上,几人把皮君子夹在了中间前行。 走了没多远的司空无畏心里有些打鼓,这辈子还是头次闯进妖怪窝里,未免太刺激了点,忍不住暗中传音问道:“苗毅,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看这妖修似乎很怕你啊!” 赵非心里也同样没底,活了这么久还从来没这样玩过。 “现在一下两下也说不清楚,总之此妖是只老鼠精,是我的手下败将,回头有机会再细说。”苗毅传音回了句…… 红巾盟的人马几乎已经全部陆续上岸,跨着坐骑隆隆闯进了山林之中。 “前面有妖气!” 刚翻过一座山头,古三正突然抬手一喝,众骑纷纷紧急停下。 众人睁开法眼也看到了,看这样子岛上的妖怪还不少,可正因为这样,叶心才黛眉皱起道:“既然岛上多有妖孽,不太可能轻松放苗毅等人来去,为何一点阻拦的动静都没有?” “搞不清岛上究竟有多少妖修,我们也不好散开四处搜索。”古三正回头看向谭烙,“看你的了。” 谭烙点了点头道:“只要还在岛上,他们就跑不了。” 翻手从兽囊中抓了只红鼻子黑狐狸出来,提到面前,面对面“吱吱”几声后,信手将红鼻子黑狐狸扔到了地上。 只见黑狐狸鼻子贴着地面来回嗅了几大圈,最终似乎嗅到了什么异样的气息,抬头看向了苗毅等人之前进入的山谷方向嗅嗅几下,随后回头朝谭烙“吱吱”一声,扭头迅速窜出,飞奔而去。 “找到了,往那边去了!”谭烙挥手指向黑狐狸跑去的方向。 大队人马立刻跟在黑狐狸后面跑去,没多久便来到了那座石山峡谷内。 几乎没费什么力气,红鼻黑狐狸便找到了苗毅等人之前进入的地方,正趴在大石头和石壁的缝隙之间挠爪子…… 此时的苗毅等人已经随着皮君子穿过地下如蜘蛛网般的迷宫地道,若是没皮君子带路,在下面肯定要迷路,几人直接来到了皮君子穴居的地方。 而皮君子为了安全,怕有不测,竟然还在自己的洞穴中挖了条暗道,再次领着几人钻入。 闯入皮君子的私人密室后,皮君子才松了口气道:“牛爷,现在可以放心说话了。” 几人看看不大的空间,赵非皱眉道:“只有一条道进入,万一外面有人将出口堵死,在如此深的地下,我们岂不是要活活闭死在这里?” 皮君子拱手道:“这位爷不用担心。”抬手指向和周边无异的墙角,“那里我还准备有一条逃生通道,可以直通海底。牛爷,你们如果要走的话,我现在就可以送你们离去。” 他和苗毅不是第一次打交道,苗毅虽然心狠手辣,可是只要自己配合,应该不会有事,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苗毅就遵守承诺放了他一马,否则完全可以趁他昏迷的时候要他的命。 所以他巴不得早点将这几位瘟神送走,免得提心吊胆,倒没有耍什么诡计。 第三六七章 原来事情有点大 他皮君子倒是一番好心,他本将心向明月,奈何苗毅这轮明月照沟渠,对他皮君子还是有点不放心。 苗毅也不可能稀里糊涂,有些事情还是要搞清楚,别阴沟里翻了船,问道:“皮君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打洞了?” 皮君子顿时哭笑不得道:“牛爷,说句不敬的话,小人之所以到这里打洞,还是拜牛爷您所赐。” “和我有关?”苗毅面露狐疑。 皮君子点点头,一脸苦涩地将事情原委讲了出来。 他皮君子当年就有着白莲九品的修为,离突破到青莲境界只有一步之遥,奈何栽在了苗毅的手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修为也在数年前突破到了青莲一品。 可是这么多年来,他从未走出过苗毅当年对他的影响。 牛有德先杀他主子五华夫人,又持五华夫人的碧游水府令牌混入‘琼浆玉液’会将七十二路寨主给一锅端了,又杀了统领袁开山。苗毅回了南宣府还不知道这事当时闹得有多大,事实上他呆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上的消息来源也的确有限,不知道也很正常。 假如哪个妖修跑到仙国,将镇乙殿殿主霍凌霄给杀了,还将其麾下的各路府主全部给一锅端了,猜猜仙国会是什么反应就知道当时星宿海是什么反应了。 袁开山和七十二路寨主的死,震动整个星宿海,如果是本地势力火拼还罢了。关键是外部势力如此嚣张,简直是不把星宿海给放在眼里,于是上面的妖将亲自来了。紧接着更上面的妖王也要来,最后甚至连四方宿主之一的伏青也来了,亲自过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时可谓查了个底朝天,首先铜锣寨的妖修都确认是一个骑着胖子龙驹叫牛有德的人干的好事,不过想再找到牛有德何其难,因为人早就溜了。 于是再查牛有德手上蒙混过关的碧游水府令牌,本来碧游水府的府主碧游波还没人敢动。因为碧游波的背景很大,但是伏青都亲自出面了,星宿海四方宿主之一的伏青可是能压碧游波背景一头的牛人。伏青一怒,碧游波乖乖来了,老实接受审讯。 碧游波开始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妾五华夫人也死了,查出令牌确属自己小妾五华夫人的。碧游波也怒了。那贱人敢坑害自己结拜兄弟,于是动员水族四处搜寻,结果没找到活人,倒是在海中找到了五华夫人支零破碎的残尸,才知是有人先杀自己小妾夺了令牌,再以令牌害了自己结拜兄弟。 这脸丢大了,凶手也未免欺人太甚,碧游波放出狠话来。别让他找到是谁干的,就算是六圣干的。他也要理论清楚。 此中的皮君子自然脱不了干系,查到五华夫人头上后,他是第一个被抓来审讯的。 可是事情闹这么大,皮君子哪敢说出真相,真要说出自己配合牛有德搞出这么大事,虽然是被迫的,但也一定会死的很惨,所以哪怕经受严刑拷打,他死也不敢说出真相,一个劲地说自己真不知道。 那事之后,皮君子越发成了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角色,水族把他当陆地上的人,陆地上的人把他当碧游水府的人,没人搭理,也没人招惹,两边都不发饷给他。 皮君子本想这样也自在,谁想星宿海戡乱会时,两边都同时想起了把他拿出来凑数,铜锣寨这边把他的名字报了上去,碧游水府那边也把他的名字报了上去,那真是想不来都不行,不是一般的倒霉。 戡乱会那么危险,他这陆上妖修自然要找伴,奈何其他人嫌他修为低,不愿要他,于是皮君子又投靠到碧游水府这边,恰好水族这边缺陆地上的人手,毕竟星宿海戡乱会陆地上的交锋比较多,何况皮君子又是个打洞的人才,才有了今天和苗毅再次相遇的一幕。 今番皮君子本在那一块巡山,原本藏的好好的,奈何再次见到苗毅后可谓大吃一惊,吓出了点动静,结果差点被司空无畏给一锤子砸死。 听完这话后,苗毅相当无语,没想到当初的事情搞那么大,更没想到连袁开山的死也把账算到了他的头上,明明是妖若仙干的好事。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当时连袁开山也把妖若仙当成了牛有德,所以牛有德这个黑锅背定了。 他现在有点明白了,妖若仙经常惦记着想来星宿海狩猎,可又不敢再像从前那样偷偷摸摸的来,感情是早就猜到把事情给搞大了,不敢再轻易来星宿海冒泡… 有一点他不知道,皮君子也不知道,当时西宿星宫的伏青还向六圣发了通知,找六圣要人,要谁?要名叫牛有德的人。 六圣也算是给伏青面子,查阅了各自境内的官方修士名单,都说查无此人,就算有也会说没有,谁愿惹这麻烦,何况真的没有。 于是伏青也放出了狠话,若是被他知道是六国谁干的,别怪他杀到境内去亲自动手…… 赵非和司空无畏听了皮君子的讲诉后,皆目瞪口呆地看着苗毅,像看怪物一样。 两人见过胆大的,没见过这么胆大的,一个白莲境界的修士竟敢来星宿海狩猎,还将七十二路寨主和一个统领给干掉了,居然闹出那么大的事情,这真是胆大包天了! 两人也并非没有一点见识的人,星宿海这边的体系和六国其他地方的不太一样,寨主在这边应该就相当于府主那个级别,统领则相当于殿主那个级别。 这厮竟然干掉了七十二名府主和一个殿主,怎么做到的? 两人原本还有点怀疑苗毅之前说他是得罪了殿主才被弄来星宿海戡乱会的,一个白莲境界的修士怎么敢得罪红莲境界的殿主,现在两人是真真正正的相信了,妈的,这厮连殿主境界的都敢杀,还有什么不敢得罪的。 苗毅被两人看的浑身不自在,摸摸鼻子干咳道:“这样看我干嘛?” 司空无畏啧啧有声道:“感情你不是第一次来星宿海啊!” “迷路,迷路了无意中闯进来的,那事也不是我干的,是我帮人背了黑锅。”苗毅敷衍一句,回头又问皮君子,“现在盘踞这座海岛的人是碧游水府的人?” 皮君子老实回道:“是的,名叫黑郎君,一条青莲九品的海蛇妖,碧游波的手下,手上有碧游波赏赐的重宝‘无漏网’。” “无漏网是什么宝贝?” “一件如渔网般的法宝,一旦被网住就很难逃掉。” 苗毅微微颔首,又皱眉问道:“我见这岛上妖气不少,这里怕是有不少妖修吧?” “也不多,总共就三百来名妖修,都是黑郎君从各处纠结来的妖修,以黑郎君为首,从戡乱会开始,大家就躲在了这座岛上,专候各路修士的到来。”皮君子可谓是知无不言,只求快点将苗毅给打发走。 就在这时,皮君子突然脸色一变,直接趴在了地上,耳朵贴着地面倾听。 三人不知道他在干什么,皮君子却蹦了起来,“不好了,我们进来的洞口被人发现了,封口的巨石已经被击毁,有不少坐骑的蹄声,不知是不是来找你们的人?” 苗毅什么都没听到,看向赵非和司空无畏,两人也在摇头表示什么都没听到。 “皮君子,你不会是故意吓唬我们吧?”苗毅冷冷问道。 皮君子苦笑道:“牛爷,小的没什么别的本事,但是这地听的能耐是天生的,只要小的趴在地上听一听,方圆十里之内兔子跳动的声音也逃不过小的耳朵,何况是这么大的动静。” 三人相视一眼,没想到这老鼠精还有这特殊的本事。 皮君子又说道:“他们若是闯进洞来,黑郎君肯定要召集人手应战,小人也得去听命,三位不妨趁现在赶紧经由暗道离开吧。” 苗毅却沉吟道:“奇怪,古三正是怎么找到地洞入口的。”回头看向赵非和司空无畏,“他们肯定有什么追踪的手段,若是不搞清楚,只怕我们未必跑得了。” 山石峡谷内,红鼻黑狐狸落在了谭烙的肩膀上,那块封堵的山石被叶心一鞭击得粉碎,露出了后面黑漆漆的洞口。 古三正挥袖荡开弥漫的尘雾,皱眉道:“这里果然有蹊跷,只是苗毅等人为何会对此地的地形如此熟悉,不动声色就躲进了这里面?” 谭烙沉声道:“我们对这洞中的情况一点都不熟悉,冒然闯进去怕是会吃亏!” 叶心咬牙道:“难道就让他们这样跑了不成?” 她想起之前差点被苗毅给拖翻在地的情形就恨得牙痒痒。 “这洞中也不易进去太多人,叶心,你率人马在外面守着,我和谭烙进去!”古三正回头又喝道:“董全、胡之远、费得安,你三人先进去开路,俞百兴、贾子丰,你二人随我二人身后。” 他一口气点了五名青莲九品的修士陪同。 “啊!”被点了名在前开路的董全等人脸色一变,董全拱手道:“盟主,情况不明,是不是先搞清楚了在说?” 古三正冷眼扫来,“你想抗命?” 第三六八章 栽赃 (四百票加更奉上) 不是想抗命,而是冒然往这种地洞里钻太危险了,可是董全等人没办法拒绝,不像苗毅做盟主的时候,还可以带点商量,古三正压根不给他们商量的余地。 几人只能跳下龙驹硬着头皮往里钻,洞内通道虽然不窄,但也没宽敞到能容龙驹在里面跑马的地步,带着龙驹进弯弯曲曲的地道反而不便。 谭烙肩头的黑狐狸跳了下来,在最前面一路嗅着领路,董全三人跟着狐狸走,古三正和谭烙在后,最后面是俞百兴和贾子丰护着。 十六只缩小型的锯齿盾牌一直环绕在谭烙的周身幽幽无声漂浮。 洞中若有若无飘荡的妖气令董全等人头皮发紧,这就是想依附强者的代价,倚仗人家的实力固然能活得久一点,但却要听话。 感受着洞内妖气的古三正心里也在泛嘀咕,想不通苗毅几人怎么会往这样的地方钻,连他自己都有点怀疑谭烙的那只狐狸是不是搞错了地方…… 披头散发的赵非和司空无畏也在心里泛嘀咕,两人跟在苗毅身后,苗毅又跟在皮君子的身后,几人一路行走在地道内。 途中不时碰到来回奔波的妖修,因为红巾盟突然闯入众妖的老巢,盟主黑郎君已经召集众妖准备动手。 “皮君子,这两个是谁啊!怎么没见过?”一名迎面走来的妖修突然停下问皮君子。 赵非和司空无畏可谓是暗暗叫苦,从来没玩过这么刺激的事情。两人本想通过皮君子的密道离开的,可是苗毅的话也有道理,三大派那边不知道还有什么未知的手段能一直获得他们的行踪。三人悄无声息钻进了妖怪老巢,古三正他们竟然还能追来,这样下去不知道逃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而且还不知道能不能逃掉,所以必须要想办法除掉。 于是苗毅逼皮君子去见黑郎君汇报重要情况。 让皮君子去汇报就汇报吧,可苗毅怕皮君子背着他玩小动作,竟然要跟着一起来。这种在妖怪老巢里不时和妖怪照面的感觉两人这辈子还是头次经历,虽然不怕,但也有够提心吊胆的。 “是新投靠来的。也擅长挖洞,盟主赏给了小的做跟班。”皮君子点头哈腰回道。 苗毅立马跟着皮君子在那点头哈腰,赵非和司空无畏很无语,只好跟着点头哈腰。 听说是盟主安排的。那人也不疑有他。“嗯”了声便大步离开了,因为皮君子一贯胆小,不可能拿盟主出来说谎,除非不想活了还差不多。 那人一走,皮君子忍不住擦了把额头,担心冒出冷汗被人给看出端倪。 他真心看到苗毅就怕了,那真是一见面就搞得自己提心吊胆。 几人继续前行,司空无畏在后面忍不住传音道:“老弟。这样玩很容易出破绽的,那黑郎君压根就没见过我们。” “露出破绽也没什么。那黑郎君若是发现了破绽,我直接用玄阴镜把他给喷僵了,退一步说,我们三人三件法宝一起上,肯定弄死他,说不定还能把那‘无漏网’给抢到手。”苗毅有恃无恐回道。 司空无畏无语,发现这家伙的思维方式怎么跟自己的不一样,不过被苗毅怎么一说,心想是啊,三人的法宝联手,还用怕那妖怪?顿时来了底气,可又总感觉这样搞不对劲。 行走在七拐八拐的地道中,还没抵达黑郎君盘踞的洞穴,皮君子突然回头对三人传音道:“黑郎君来了。” 皮君子率先侧身往洞壁靠,苗毅三人亦立刻靠壁而立,将身上的人气给收得死死的,催动怀里的妖丹发出妖气掩饰自己,斜眼经过下垂的头发缝隙悄悄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袍身材魁梧的男子领着两个妖娆美姬大步而来,三人跟着皮君子一起行礼。 黑郎君见到四人,脚步一停,沉声道:“你们怎么还不去迎战,莫非视本盟主的法旨如无物?” 皮君子赶紧上前答话道:“禀盟主,小的有要事禀报。” 黑郎君正在打量长发遮脸的苗毅等人,边问道:“什么事?” 皮君子怕他看出破绽来,赶紧直接切入主题,“有关五华夫人的。” “五华夫人?”黑郎君一愣,目光从苗毅等人身上骤然转到皮君子脸上,狐疑道:“五华夫人都死了多少年了,你提及她干什么?” 皮君子弱弱回道:“小的刚才巡山的时候好像见到了当年那个杀五华夫人的牛有德。” “当真?”黑郎君两眼瞬间瞪得大大的,他是碧游波的手下,岂能不知道牛有德对碧游波意味着什么,当即吓唬道:“皮君子,你真的见到了那个牛有德?” 皮君子心里打鼓,可还是硬着头皮说道:“盟主,您应该听说过,我当年伺候过夫人,曾见识过不少夫人的东西,您猜我刚才看到外面那些人胳膊上缠的红布带是什么?” “少跟我卖关子。”黑郎君喝道:“直接说!” “我如果没看错的话,他们胳膊上缠的东西应该是五华夫人当年最为喜爱的布料。” 皮君子此话一出,赵非和司空无畏立刻悄悄看了苗毅一眼,发现苗毅原来是想借刀杀人,只是这方法可行么? 两人有点怀疑这黑郎君和岛上的妖怪是不是古三正他们的对手。 “就凭此?你就能断定他们当中有那个牛有德?”黑郎君皱眉道。 皮君子拱手道:“属下自然不会如此鲁莽,之前手下看到那些人当中为首的一名男子,背着个插剑的长匣子,正是当年夫人出事时曾在那一带出现过的人。他当时骑着一匹胖龙驹,再结合他们现在缠在胳膊上的红布条,我怀疑那人十有**就是那个牛有德。只是…” “只是什么?”黑郎君喝道:“快说!” 皮君子立刻战战兢兢回道:“只是属下刚才偷听到他身边人称呼他为古三正,所以属下也有点不敢确认!” “古三正?”黑郎君一怔,突然一把将皮君子给拨得撞到墙上,大步而过,边走边骂道:“蠢货,名字随时可以换,他当初到星宿海行凶怎敢用真名!来人。传我法旨,抓住古三正者重赏,死活不论!” 黑郎君身后两名衣着暴露的随行美姬看到撞在墙上东倒西歪的皮君子。双双妩媚窃笑而去。 黑郎君等人远去后,皮君子立刻耳朵贴在洞壁上听了下动静,放松了口气,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对着苗毅作揖。低声道:“牛爷,该做的小人都做了,您就放过我吧,再这样折腾下去,不用您动手,小人非吓死不可。” 苗毅拍着他肩膀笑道:“干得不错。” 皮君子苦着一张脸,这不是被逼无奈嘛,你当我愿意干啊! 赵非左右看看。皱着眉头低声道:“老弟,你这个办法我怎么感觉破绽百出。我听着都有点玄。再说了,我看黑郎君他们未必是古三正他们的对手。” 苗毅低声道:“所以我们不能急着走,关键时刻要帮黑郎君一把。” 司空无畏失声道:“不是吧,你该做的都做了,还不走啊!” “小声点!”苗毅在嘴唇边竖了竖食指,左右看看,低声道:“万一黑郎君不是古三正他们的对手,我们得帮他逃走,让他逃走放出风声去。三大派追杀我们这么久,我也要让他们尝尝被追杀的滋味,红巾盟那些反复无常的叛徒也是该付出代价了!” 说最后一句话时,眼冒厉色。 皮君子闻言一阵恶寒,这消息要是传出去了,搞不好要弄得整个星宿海参会的大部分妖修一起追杀…那个什么三大派惹这家伙干嘛,我早就知道这家伙不好惹。 司空无畏对苗毅低声作揖道:“我叫你大爷好不好,我们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被追得到处跑,你还要主动帮黑郎君抵挡他们,这岂不是主动送到古三正他们手上去,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苗毅摆手道:“你听我说,我们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出手助黑郎君逃走而已,并不需要真的和古三正他们硬拼。若是古三正他们真的另有手段追上我们,我们早点逃和晚点逃没什么区别,迟早还是要被他们追上,我们照样不是他们的对手,以后非要被他们给纠缠死不可。若是没什么特殊的手段,等到天黑我们往海里一钻,一样可以溜。” 司空无畏苦笑道:“就怕冒了头后没那么容易逃到海边去啊!” “这就要看皮君子的本事了。”苗毅回头又拍上了皮君子的肩膀,笑眯眯道:“你在地下到处挖的是洞,不可能不给自己多留点逃生的后路。我还是那句话,你若是敢坑我们三个,搞得我们活不下去,你就算逃了,我也会让大家知道当年袁开山那些人的死有你的配合!” 皮君子苦着脸道:“黑郎君他们要是输了,我一个人无依无靠,怕是很难活到戡乱会结束。” 苗毅继续拍着他肩膀说道:“不会扔下你不管的,只要你能带我们顺利逃走,以后就跟着我们几个,你这身本事不能浪费了。” 皮君子弱弱道:“你到时候不会杀我灭口吧?” 苗毅嗤声道:“我需要杀你灭口吗?这事你也有份,你若是不怕死尽管到处说去。” 皮君子无语,自己还真不敢乱说。 一直皱着眉头的赵非出声道:“你想过没有,万一古三正他们最后真的落在了妖修的手上,肯定会说红巾盟那些缠在胳膊上的红布条是来自于你!” 要出去一趟 抱歉!有事要出去一趟,更新推迟到晚上。 幸好临出门前想起了,赶紧打开电脑发个单章通知一下,苦逼的码字工。 那啥,有月票的砸给我呗…… 。 第三六九章 霹雳难挡 苗毅顿时奇怪道:“有人说那些红布条是古三正的,他不承认,那他说东西是我的,我为什么又要承认?” 赵非叹道:“你亲自发到大家手上的东西,那么多人证,你怎么赖得掉?” 苗毅不以为然道:“赖不掉就不赖,我会说是古三正送给我的,然后我再发到了大家的手上。” “……”赵非无语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什么事情没有风险?有些事情不能过分想太多,否则什么事情都别干了。”苗毅摇头道:“我只知道古三正他们现在是我们最大的威胁,我们如果连眼前一关都过不去,反而瞻前顾后地考虑以后而不敢动他们,岂不有点好笑?先活过当下比什么都强,以后的事情以后面对!” 轰隆隆! 一声震响从地道另一头滚滚传来,几人齐齐扭头看去,又相视一眼,知道双方已经开始交手了…… 震响中,深入地道中的古三正等人迅速回头,只见后方通道已经坍塌,烟尘弥漫。 轰隆!前方通道随即也轰然坍塌,彻底将七人隔绝在了地下。 “不好!断了我们的前后退路!”董全惊呼一声。 谭烙“吱吱”一声,在前领路的黑狐狸迅速窜回,钻入了谭烙腰间的兽囊之中。 轰!一侧洞壁突然土石崩飞,两头出现两只巨大的鳌钳划破洞壁,合剪向通道中的七人。 前方开路的董全、胡之远、费得安。齐齐挥舞手中的武器架住了一只巨钳,后面的俞百兴、贾子丰则出手架住了另一只巨钳。 夹在中间的古三正和谭烙不愧是三大派的杰出弟子,迅速冷目环顾四周。身陷险境,可谓处变不惊,进来之前两人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否则也不敢硬闯。 董全等人一出手便吃了一惊,也不知道是什么怪物的钳子在攻击他们,那甲壳异常坚硬,凭几人手中的二品法宝竟然攻不破对方硬壳。 而那怪物的力道更是大的不行。五个青莲九品的修士联手都挡不住两只钳子的合抱,前面三个和后面两个人一起被推得挤向中间的古三正和谭烙。 轰!中间的洞壁破开,怪物终于露出了真容。竟然是一只奇大无比的螃蟹,锋利的咀嚼式口器在弥漫崩飞的尘土中狠狠咬向中间的谭烙和古三正。 围绕谭烙周身旋转飞舞的十六只小盾牌中青色宝光一闪,其中三只盾牌迅速变大,凑在了一起。锯齿咬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只三菱盾牌,谭烙抬臂一推。 咣!一声震响,三菱盾牌狠狠抵住了一口咬下来的大嘴巴。 谭烙双脚崩裂脚下的土层,双腿没入地下至膝盖,实在是上方施加的压力太大。 他迅速扭头看了眼古三正,却见背着剑匣的古三正对周边发生的事情视若无睹,依旧冷目环视四周,显然在警惕另有可能出现的袭击。 谭烙只好双臂撑住头顶的三菱盾牌。周身剩下的十三只盾牌齐齐闪现青光变大,急速飞旋。变成了十三只锯齿飞轮,快速切割那巨蟹。 然而巨蟹的甲壳实在是太过坚硬,锯齿飞轮在其甲壳上划出一道道火星痕迹,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却依旧无法攻破对方的防御。 谭烙大惊,不知到底是什么螃蟹精,甲壳竟然硬到了如此地步,凭自己的法宝竟然只能在对方身上留下一点痕迹而已。 古三正同样一惊,本以为谭烙能对付,才放心做后援警惕四处,如今谭烙承受不住,两边拼命抵御的董全等人亦被慢慢推了过来。 眼看就没有了回转的空间,古三正旋身一转,双臂一振,厉声喝道:“出鞘!” 锵锵锵锵…… 清脆嘹喨声中,一连串如闪电般的银光,急骤接连从古三正身后的剑匣内射出,如霹雳般爆射而出。 “呜呜……”谭烙三菱盾牌抵住的上方发出震耳欲聋的悲鸣声。 霹雳飞剑一出,董全等人死死抵住的巨足鳌钳,甲壳崩碎,血肉横飞,霹雳穿过,断成数截。上方压向谭烙的巨大甲壳身躯更是直接被数十道霹雳银光给肢解。 古三正挥臂一指,数十道银光绞杀向破开的洞壁,巨蟹剩下的庞大身躯再次被肢解,血肉横飞,尘土飞扬中,那面洞壁彻底垮塌,露出了隔壁的地道,能见到那边躲藏的一群妖修被吓得慌忙后退。 董全等人震惊,早就听赵灵图说过古三正霹雳剑炉的厉害,之前见其与苗毅等人交手还不显厉害,今日才算真正领教了这霹雳剑炉的威力,众人联手难以伤分毫的怪物竟被其一举斩杀,剑离宫能有如此顶级二品法宝,不愧是辰路第一大门派,果然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杀!”隔壁地道中传来一声厉啸。 吓得后退的众妖修立刻叫嚣冲来,古三正冷目一扫,手掌一翻,缭绕在洞内的霹雳飞剑立刻如狂风暴雨般射出,如霹雳般闪烁穿梭在众妖之间。 谭烙则携十八面飞盾护住古三正,以防有失,好让古三正放心杀敌。 刹那间,血肉横飞,惨叫声一片,群妖身上的二品宝甲竟被霹雳飞剑给轻易洞穿,没有起到丝毫的防护作用。 鬼哭狼嚎声中,群妖扔下数十具尸体,余者仓惶逃向地道两头,无人再敢触霹雳飞剑的锋芒。 古三正闪身落在一片现出原形的妖怪尸体旁,右手握拳一拍左胸,锵锵声又起,霹雳飞剑快速插回剑炉之内。 他继续警惕着四周,谭烙则朝董全等人打出手势,出声道:“赶紧清理!” 董全等人迅速从一群妖修的尸体上剖出妖丹,取了金镯子之类的东西,最后送到了谭烙的手中。 谭烙立刻将东西分成两份,扔了一份给古三正,自己留了一份。 两人将猎杀的东西直接纳入自己囊中,丝毫没有和董全等人分享的意思,转身便向通道另一头走去。 董全等人面面相觑,心里有意见也不敢说出来,不由怀念起苗毅当盟主的时候,那时有好处他们几位都是拿大头的,奈何这道理不敢和古三正这杀神提起,只能是哑巴吃黄连。 沿着通道前行了上百米后,古三正挥手指向一侧,对谭烙说道:“还得走原来那条道,让你的黑狐狸继续追踪苗毅。” 谭烙点点头道:“走了这么远,想必已经走过了垮塌封堵的地段。”转身立刻命董全等人打穿两条通道的隔墙。 董全等人不敢犹豫,几人一起上,直接将十几米厚的土石层给打穿了,果然又见之前的那条通道。 古三正和谭烙带头穿了过去,回头一看,后方十米远的地方能看到坍塌堆积的土石,之前已经在隔壁通道前行了上百米远,对比着估算,那些妖修为了堵住他们的去路,至少把地道弄塌了有几十丈。 谭烙又召出了红鼻黑狐狸,果然又嗅到了苗毅等人的踪迹往前跑去,几人立刻跟着黑狐狸继续前行…… 地道深处的一座地宫内,侥幸逃过一劫的妖修正惊魂未定地向黑郎君讲诉刚才的经过。 黑郎君闻言之后震惊道:“连金钢蟹也被对方一举斩杀了?那修士竟如此厉害?” 地宫外面的门口一侧,皮君子和苗毅三人混在众妖修之间。 如此光明正大地混在群妖之中,皮君子心虚腿软怕被看出端倪,奈何被苗毅赶鸭子上架;苗毅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他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来星宿海干这种事情,何况这次还带了高手陪同,又有重宝在手,没什么好怕的;赵非和司空无畏却有些牙疼,感觉不带这样玩的,这也太猖狂了,不时偷偷打量左右就在身边的妖修们。 保持着小心谨慎,生怕露出破绽的两人,再看看主动找身边其他妖怪搭讪问之前交战情况的苗毅,两人那真是无语,算是服了这厮,完全相信这厮当年凭着白莲修为就敢跑来星宿海狩猎的事情是真的。 “他娘的,这厮还真把自己当妖怪了!”司空无畏暗中向赵非传音嘀咕了一句。 赵非摇头无语,都这样了,骑虎难下,只能跟着继续玩下去。 里面和一干骨干手下商议过后的黑郎君突然从宝座上站起怒喝道:“地道毁了可以再挖,就这样定了,弄个大面积坍塌,将他们给活埋在地底下!” 众妖头哄然领命而出,召集上各自的手下快速离去。 苗毅则在皮君子背后推了一把,皮君子会意,于是四人跟在众妖身后跑去,跑到一个岔口,几人又迅速脱离队伍拐进了岔口,他们可不想和古三正他们硬拼。 跟着皮君子在地道内乱窜就是这点好,地道都是皮君子挖出来的,恐怕整个岛上没人比皮君子更了解这里的地道。 还有点好处,皮君子在群妖中没什么地位,他的主要责任就是维护地道,闲时兼带巡山,出现战事的时候,有他没他不太有什么人会注意,苗毅三人可以跟着他在迷宫般的地道中到处乱窜。 这里毕竟是妖怪的老巢,群妖出动,古三正等人很快遇上了麻烦,快速前行中突见前后地道大面积坍塌,几人立刻攻破隔墙,结果发现隔壁通道亦同样在全面坍塌。 第三七零章 自作孽 (今天有事搞晚了,加更的明天争取补上) 地面震颤,四面崩塌,尘土弥漫,仿佛地震一般到处摇晃,被困七人施法防御,碎石尘土倒是难近他们的身。 唰唰!十六面盾牌放大飞出,抵住了四面及头顶上,令七人所在空间不至于跟着崩溃,却难挡四面八方传来的隆隆垮塌声。 头顶盾牌缝隙中窸窸窣窣滑落的土石如雨,董全惊声道:“这些妖孽想将我们活埋!” 须知几人最少深入到了地底下上百米,一旦如此大面积垮塌的土方压下来,凭他们的修为怕是难以承受。 谭烙亦看向古三正,“看来想再顺着地道找下去不太可能了,还是出去吧!” 古三正眼中闪过不甘,霍然抬头看向头顶,喝道:“撤开!” 顶住上方的盾牌迅速挪开,上方大片的土石正要掉下,急促的“锵锵”声骤起,道道银华围绕古三正盘旋,瞬间犹如颠倒的龙卷风一般,搅动得仅有的空间内尘土飞扬,只见霹雳飞剑形成的龙卷风如圆锥般直接钻向上方。 如刀切豆腐般,垮塌下来的土石被绞得粉碎,龙卷风似银龙般直接破土而上,古三正迅速挥舞双袖拨打大大小小落下的土石块,身在银色龙卷风的笼罩下飞身而起,双脚快速点踏落下的大大小小土石块,一路飞身而上。 谭烙紧随其后,董全等人喜出望外。没想到古三正还有这一招,当即陆续照样跟上。 流星飞逝的星空下,树木连绵的山峦之间。突然“砰”的一声,一条银龙钻地而出,爆出的尘土随着旋转的银龙飞洒四面八方。 银龙之下,古三正等人亦一个个钻地而出,飘落在地,冷目环视四周夜色下的山峦。 上空快速盘旋的银龙凌空翻转而下,化作一缕缕银光“锵锵”归入古三正身后的剑匣。 董全等人大大松了口气。竟然就这样从深达百米的地下强行钻了出来,几人看向古三正的目光中透着敬畏。 古三正目光深沉,身披战甲。背负剑匣,在阵阵吹拂而来的风中傲立,头顶繁星明月,眺望四周。 试问他若是没几分本事。又岂敢轻易以身犯险进入地道之中。这就叫做艺高人胆大。 远处警惕四周的红巾盟人马,一名青莲八品的剑离宫弟子挥手指去,大声道:“叶心,快看,是古师兄的霹雳飞剑,他们从那边出来了。” 叶心已经注意到了,拨转碧甲追风兽,娇喝一声。“走!随我去与盟主汇合!” 大批人马立刻隆隆疾驰而去。 与古三正等人汇合在一起后,叶心问道:“苗毅是否伏诛?” 谭烙摇头道:“有岛上的妖孽阻挠。没能找到他,这事透着蹊跷。” 叶心黛眉一挑,环顾四周道:“不识好歹的妖孽,竟敢坏我们的事,那就将他们杀个干净!”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喝声,“牛有德,出来答话!” 红巾盟众人齐齐回头睁开法眼看去,只见远处月色银辉下的山顶上,出现了数十人,为首一名黑袍男子挥手指来,身后站着两名妖娆妩媚女子。 牛有德?众人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是在跟谁说话,可是手指的方位貌似又是他们。 众人下意识看向四周,就连古三正等人亦是如此,可除了他们又没有看到别人。 “我忘了,应该叫你古三正才对!”黑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黑郎君,厉喝道:“古三正,为何不敢回话!” 原来是和我说话,那个什么牛有德又是什么意思?古三正上前一步,傲然施法回道:“古某在此,何人口出狂言!” 黑郎君厉声道:“古三正,你杀我碧游水府五华夫人,又擅闯铜锣寨杀害七十二寨主,还害死袁统领,可知罪!” 之前没有跟着进入地道的红巾盟众人,齐齐看向古三正等人,皆面露惊讶,没想到古三正等人下去了这么一会儿,已经在地道中杀了这么多人,果然厉害! 叶心却知古三正霹雳剑炉的厉害,所以闻言倒是一脸坦然,觉得很正常。 什么五华夫人,什么七十二寨主,又什么袁统领,古三正一概不知,刚死在他霹雳飞剑之下那么多人,鬼知道谁是谁。 古三正环顾四周一眼,原来这里叫做铜锣寨… 不过有一点很令他疑惑,杀了什么夫人和什么七十二寨主还好说,据他所知星宿海的寨主相当于府主那个级别,死在他这个青莲九品的修士手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什么统领就不敢当了,统领可是相当于殿主级别的红莲高手,照理没那么好杀才对,莫非刚才的那只螃蟹精就是那个什么统领? 也不对啊,刚才取出的都是一品妖丹,如果杀了红莲境界的妖修,应该有颗二品妖丹才对,难道那螃蟹精有什么背景才登上高位? 古三正想想觉得也不无可能,类似的事情在仙国官方并不少见。 “杀就杀了,又能奈我何?”古三正不屑道:“原来你们就是刚才在洞中阻我的妖孽,既敢冒头,可敢与我一战?” 苗毅三人正跟着皮君子从一个隐蔽洞口钻出,见到古三正等人竟然出来了,苗毅不禁啧啧有声道:“这家伙还真是厉害,这样都没能把他们给弄死。” 这里话刚出口,谁知就听到了古三正的这番答复,四人不禁面面相觑,司空无畏突然忍不住捂嘴低笑道:“他竟然自己承认了,还有这好事?果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下算是跳进海里也洗不清了。有点意思。” 苗毅等人立刻窃笑不止。 皮君子更是一脸古怪,他之前还担心黑郎君把消息散出去后,上面迟早要抓自己去印证。这下好了,被栽赃的人自己承认了,不需要再找自己印证了。 又听山顶的黑郎君勃然大怒道:“古三正,果真是你干的,好大的胆子,袁统领乃我碧游水府府主的结义兄弟,你杀我府主结义兄弟。又害我府主夫人,已经惹下滔天大祸,与会妖修当共诛之。你休想活着离开西星海!” 此话一出,越发印证了古三正心里的猜测,看来那螃蟹精果然是有背景。 可他浑然不怕,参加星宿海戡乱会。岂能因为对手的背景而手下留情。没那道理。杀了又怎么样,除非自己死在星宿海,否则只要自己活着回去了,就算自己不做官方的府主,这些妖修难不成还敢闯到仙国去找自己算账不成? “休要啰啰嗦嗦那么多!”古三正挥手指去,“可敢与我一战!” 殊不知他的话已经震惊了群妖,原来这家伙就是多年前在星宿海掀起巨大风波的牛有德,谁若是能抓到此人或者杀了此人。那是天大的功劳一件,拿了这份功劳怕是不用等到戡乱会结束。也可以直接去西宿星宫,西方宿主伏青就算不重赏也肯定帮忙免去戡乱会这一劫提前逃出危局,凭伏青的背景做到这个不难,否则以后谁还会听从西宿星宫的号令。 刹那间,群妖看向古三正的眼神异常火热,傲然而立的古三正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群妖眼中的香饽饽。 “猖狂!有何不敢!”黑郎君回头左右喝道:“杀!” 左右数十人立刻纵身跳下山峰,消失在夜色中。 很快,前方的山林之中,泥土破裂,爬出了一具具神情木讷浑身脏兮兮的人,还有一匹匹显得有些干瘦的龙驹,这些人手拿武器翻身上马,飞快冲向红巾盟,足足有两百多人马。 几个身影从躲藏的苗毅等人头顶越过,苗毅无意中看到一人的半边脸上少了大块血肉,能看到灰白的脸骨,还有一只龙驹竟然少了只蹄子还能颠簸着跑,讶异道:“僵尸?僵尸龙驹?” 皮君子立刻低声回道:“是妖尸和妖尸龙驹,和鬼修炼制的僵尸有异曲同工之妙,可以驱使御敌,也可杀之取丹,而妖尸龙驹也和僵尸龙驹差不多。” 苗毅了然,怪不得看到个别人身上的服饰眼熟,这分明是仙国辰路某门派的服饰,看来这些人都是闯入岛上的修士被炼制成了妖尸。 另一头,古三正放出了碧甲追风兽,翻身而上,挥手道:“红巾盟听令,杀!” 他、谭烙和叶心,率先冲锋而出,身后人马立刻隆隆追随。 很快,红巾盟人马便在前方密林之中和一群僵尸冲撞在了一起。 这些反应有失灵敏的妖尸哪是红巾盟的敌手,身上又没有宝甲防护,估计原来有也被剥掉了,都是当替死鬼使用的。 所以这些妖尸不是被一枪捅下马,就是被一刀斩成两半。 可是令人感到恐惧的是,那被砍成两截的妖尸,只要上半身还能动,拿起武器便直接将红巾盟的龙驹坐骑给砍掉一条腿,或直接一刀劈开了龙驹的腹部。 而那些僵尸龙驹就算失去了主人驾驭,亦冲进红巾盟的战阵中乱撞,被连扎几枪哪怕是肚破肠流也没反应,继续冲撞,被砍成两截的躺在地上还张嘴乱咬。 一时间搞得人慌马乱,一些没经验的人因此吃了大亏,憾然睁着双眼倒下,此生永远留在了星宿海。 众人也很快找到了应对的经验,出手就直接斩首。 经此一战,若是能活着回去的人,也将得到一笔修行生涯中的宝贵财富,一笔用鲜血换来的经验,所以但凡能从星宿海戡乱会活着回去的,那都是久经生死精英中的精英! 第三七一章 重创红巾盟 “这碧甲追风兽的确比一般龙驹强多了。”躲在暗处看热闹的苗毅啧啧有声。 这是大实话,眼见为实,首先灵敏度就不是一般龙驹能比的,更令人惊叹的是,碧甲追风兽能主动防御和主动攻击。 其他人的坐骑面对那些砍成了一半还能攻击的妖尸,不少都吃了大亏,只有碧甲追风兽没事,一爪子拍出,将杀来的武器给拍飞了。或在经过没死透的残躯时,直接一爪子抓爆其脑袋,或在与妖尸龙驹错身而过时突然扭头一口,血盆大口中的锋利獠牙咬住对方的后腿直接掀翻。 这一幕让苗毅等人暗生警惕,若是哪天和驾驭这种灵兽的人近身对战,可真要小心点。 苗毅琢磨着黑炭和碧甲追风兽要是对上了,不知道能不能搞赢,估摸着十有**要吃亏。 想到黑炭,苗毅不免担心黑炭现在怎么样了,不过注意力很快又被战场出现的新变化给吸引。 红巾盟本就人多势众,加上三位手持重宝的三大派首席弟子出手,战局正往一边倒之际,红巾盟这边突然再次人慌马乱。 从一棵大树下冲过的董全坐骑突然踉跄倾翻,董全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却发现自己的脚踝一紧,只见一根树枝如触手般缠住了自己的脚踝,直接将他拖离了倾翻的坐骑。 董全一惊,立马挥动武器斩去,却又发现手腕一紧。接着另一只手腕一紧,腰部又是一紧,转瞬四肢全部被如触手般的树枝一圈又一圈地缠住。直接吊走绑在了大树上。 还不等他找出应对之策,老树干上裂出一只粗皮老手,又像树枝,直接从身体里面抓了把刀出来。 死命挣扎中的董全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失声惊呼道:“盟主救…” 声音戛然而止,脖子上爆出鲜血,直接被身后的大树持刀抹断了脖子。 董全那瞪大了眼睛充满惊恐的头颅。直接被扔飞了出去,他只怕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苦苦修行的一生就这样草草结束了。 不管他是行善四方,还是作恶多端。人死如灯灭,有关于他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随着他那被缠住的残躯洒着热血抛飞了出去后,都烟消云散了。 青莲九品的修为在星宿海戡乱会已经算是最顶级的修为。再上去就是红莲境界的修为。那种不会参与星宿海戡乱会,可董全这个青莲九品的高手竟然就这样措手不及被一只树妖给杀了,星宿海戡乱会的残酷可见一斑。 而那树妖解决董全的同时,已经如千手观音一般,手持数十几件武器,朝周围的人一阵疯狂打杀。下面又有钻出地面的树根相助,拖拽龙驹的蹄子,或直接从地下捅出一刀。直接将龙驹给斩杀了。 那树妖手多胳膊多,又手长胳膊长。手上的武器又多,人慌马乱的攻击几乎难以近他的身,就算被人砍断了一只手,他似乎也无所谓,给人的感觉无非是砍掉了一根树枝而已,地上又钻出一条树根抓住落下的武器继续进攻。 古三正扭头看来,挥手一指,三道霹雳迅速射去救董全,奈何已经晚了。 一下接连干翻五六人的树妖,似乎也知道古三正霹雳飞剑的厉害,立刻集中十几只大胳膊挥来,叮呤当啷将三只霹雳飞剑给打飞了出去。 然而情急之下却现出了防御漏洞,在周边人马围攻而来的形势下,树妖也不敢力敌,地面突然一阵震颤内陷,搞得周围冲来的人马摇晃惊慌。 只见如此大的一颗大树枝叶一收,说走就走,唰!瞬间就缩入了地下遁走。 古三正目闪厉色,再次驱手一指,数十道霹雳轰隆隆扎向内陷的地面。 “啊……”地下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只见地面瞬间涌现血泉。 然而这里又岂止这一只树妖,地面冒出数不清的树根如触手般拉拽红巾盟的坐骑,或直接从地下捅出武器杀。 就连古三正三人的碧甲追风兽也中招了,被数不清的树根给缠住了,幸好碧甲追风兽一身的碧甲天生刀枪难入,否则结果可想而知。 地下有纷扰不断的树根,边上又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活过来下杀手的大树,令红巾盟众人压根跑不动,可谓举步维艰,而那些所剩不多的妖尸却在树妖的放纵下,趁机大肆冲撞进攻。 一些非树妖的妖修,此时也纷纷冒了出来,冲杀入了混乱的森林战场,再次给予红巾盟重创。 整个红巾盟陷入了极度恐惧之中,死伤迅速扩大,陷入了这片深林中想跑都跑不出去,此地顿时给人一种人间炼狱的感觉。 “哈哈……”远处山峰上的黑郎君在那仰天狂笑,好不得意,站在左右的两名妖娆女子立刻投怀送抱取悦,任其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 躲在暗处观望的苗毅等人面面相觑,皮君子除外,似乎已经司空见惯。 苗毅几人算是明白了,怪不得黑郎君见古三正等人如此厉害,还敢和他们硬拼一场,敢情是有所倚仗。而这树妖藏身在森林中以这种方式进攻也的确是恐怖,让人搞不清哪些是正常的大树,哪些是树妖,陷入其中的人势必看到任何一颗大树都提心吊胆,这深林中的大树何其多。 “红巾盟这次损失惨重!”赵非摇头叹息一声。 修行界本来就是如此,有些时候不是你人多或是你修为高就意味着你一定能赢,真不一定,眼前就是例子。 就在这时,突然有什么东西在四人后背扫过,惊得四人回头看去,只见一条从地下翘起的树根指着皮君子的鼻子。 更令苗毅等人愕然的是。身后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树干上竟然凸出一张皲裂树皮的人脸模样,浮凸的人脸裂开嘴巴,指着皮君子低声喝斥道:“皮君子。你们四个躲在这里干什么?大家都冲上去了,你们还不去助战!” 几人揪起的小心肝放开,还以为被人发现了什么,原来是让他们去上阵。 苗毅不等皮君子答话,已经直接喝斥道:“一边呆着去,盟主令我四人潜伏在此,自有安排。用得着你来多问。”回头朝无语的赵非三人挥了挥手道:“我们继续观察!” 三人跟着他扭过头去,谁知苗毅又回头补了句,“帮我们看着点。有人靠近及时提醒,若是误了盟主的大事,小心拿你是问。” 那树妖愕然问道:“你谁呀?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们是盟主安排的后招,不该你知道的就不要多问。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苗毅牛哄哄扔下一句。扭过头去,懒得理他。 树妖无语,浮现在树干上的皲裂老脸渐渐隐去,又恢复了平常老树的模样。 赵非、司空无畏、皮君子不时回头看苗毅一眼,结果发现苗毅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战场上,压根没把后面的树妖放在心上,直接喝斥一顿便不理了。 三人的神经没苗毅那么大条,能如此拿得起放的下。紧绷着神经随时戒备着后面。 战场上,古三正周身缭绕的霹雳飞剑迅速斩断纠缠自己坐骑的树根。 叶心手中的如意鞭变长之后。犹如浑身带着尖刺游走的灵蛇,绕身快速旋转,相当恐怖,但凡有靠近她和她坐骑的树根立刻被绞碎得乱飞,众骑配合着她直冲一只四面进攻的树妖。 那树妖见势不妙,迅速枝叶一缩,轰隆遁入地下。 “想跑?”叶心一声娇喝,绕身急速盘旋的鞭子挥手而出,砰!直追钻入内陷的地面,缠住了想要遁逃的树妖。 叶心也不和地下的树妖比力气,只是挥臂一拽,地下缠住树妖的锯齿鞭子立刻紧勒了飞锯。 “啊……”地下又是一声惨叫,血泉涌出,直接将那树妖在地底下给拦腰锯断了。 谭烙则是直接跑马冲杀,哪里有树妖就杀向那个地方,奔跑的碧甲追风兽四周地面跟随滚动着四只锯齿盾牌,但凡地下有冒出的树根立刻给绞断。 他也不怕树妖的手多武器多,周身飞旋的盾牌能同时抵挡树妖众多手臂的进攻,抽空一只飞旋的锯齿盾牌爆射而出,直接将树妖拦腰截断,惨叫声中,半截树干冒出血水。 古三正貌似火大了,霹雳飞剑如暴雨般射向四面八方,管它是不是树妖,只要是树,一律杀无赦。 一声声属于树妖的凄厉惨叫声接连响起,更多的是大片木讷倒下的真正树木,没多久方圆千米之内的所有大树便全部被他的霹雳飞剑给放倒了。 飞剑倒回,所到之处所向披靡。 众人联手之下,很快将这一带树妖的纠缠给清除了,红巾盟人多势众的优势立刻发挥了出来,快速将所有妖尸和妖尸龙驹给斩杀干净了,其余侥幸余生的妖修立刻窜入后方的森林中逃避。 红巾盟都聚集在了这方圆千米的地方,也不敢擅自前冲,鬼知道这大片山林内数不清的树木中还藏着多少树妖。 眼前经此尚未分出胜负的一战,红巾盟人马就已经损失近半,只剩下了五百来人,古三正一脸森寒。 这是他来星宿海后经历的最大一次挫折,这么多人打那么点妖修,自己这边死的人比妖修那边发动进攻的总人数还多,连董全、费得安和胡之远这三名青莲九品的高手也战死了。 更令他痛惜的是,三大派弟子也几乎在此一战中损失殆尽,只剩下了区区十人不到。 古三正咬牙切齿怒喝道:“给我放火烧,我要整座岛上寸草不生!” 第三七二章 破网 随着他一声令下,数百人每人整出了几支火把,整队迂回冲锋时,一支支火把嗖嗖扔了出去,在这漫天繁星的夜空下远看犹如流星。 林中妖修立刻反应,地上的火把迅速被卷土扑灭,烧着的树木亦被奔跑于林中的树妖施法挥舞树枝胳膊给打灭了。 最后一团火星的熄灭犹如讽刺古三正一般,一棵树干上露出一张人脸,张嘴“呼”的一声,直接给吹灭了。 一群妖怪居住的地方,哪有那么容易失火。 放火未遂!古三正一张脸紧绷,这简直是对他的羞辱。 “哼!我让你们灭!”叶心突然一声冷哼,只见她随手一抛,上百枚焰脂晶石漂浮在了空中,这都是在星宿海的缴获。 手中长鞭呼啸甩出,鞭稍迅速扫过一枚枚赤焰脂,叮呤当啷声中,火星四射,而射出的火星轰然变成烈焰火球,飞射入森林之内,情形极为壮观。 躲藏在林中的妖修传来惊呼,焰脂晶石燃烧的火焰是轻易扑不灭的,用水都浇不灭,你就算将它埋到地下去,土层也能给你烧化掉,而且火势大,散发的温度极高。 这是用来炼宝的东西,如今却被人拿来放火,不过的确是放火的好东西。 这还没完,叶心接连挥鞭扫出上千枚焰脂晶石,一只只火球嗖嗖弹射向四周的山林。随后又见她挥动长鞭如龙卷风,催动狂风猛吹燃烧的火焰。风助火势,腾空烈焰呼呼席卷向四面八方的山林,火势顷刻间燎原。 叶心长鞭卷起地上砍倒的树木直接扔入火海中。 红巾盟众人不用招呼。立刻有样学样,将身边倾倒的树木全部投掷与火海之中,要报复那些树妖。 火本来就是树木的克星,如此凶猛的火势下,林中的树妖顿时藏不住了,有些身上带着火星的树妖立刻轰然遁入了地下逃开,有些树妖化作人形仓惶后退逃离火海。 避开燃烧的火海后。群妖迅速施法翻动地面,将一株株大树卷入地下,准备搞出一条隔火的隔离带。否则这被森林覆盖的整座岛可真要寸草不生了。 远处山顶的黑郎君哪里还笑得出来,一张脸在那抽搐不已,身旁的两名美姬看着熊熊火海震惊掩唇。 “古三正,尔敢!”黑郎君咆哮怒喝。 古三正举目看去。冷笑两声。做都做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只见他翻手抓出一大把焰脂晶石,不但是赤焰脂,连蓝焰脂和金焰脂也有,都是在星宿海搞到的东西,值不少钱,可他说了要让整座岛上寸草不生,又岂会在乎这点东西。 “杀!”古三正挥臂一喝。 三人跨骑碧甲追风兽率先冲向火海。身后数百人马也立刻成扇形冲出。 隆隆飞骑强行闯入熊熊火海,大家在火海中呆久了可能不行。但是短时间内施法隔离火势侵犯自己和坐骑还是能做到的。 冲入火海中的古三正回避向天上猛然抛出一大把焰脂晶石,焰脂晶石一遇火,立刻被点燃,化作红色火焰、蓝色火焰和金色火焰,在空中成抛物状火球,远远飞落而去。 叶心和谭烙亦抛出一把把焰脂晶石,一团团火球冲天而起,落向远方。 想挖隔离带?让你挖,这里将火隔烧到另一边,我看你怎么挖!看你们这些树妖还如何作怪! “不!”一只只树妖挥舞双臂看着远处又燃烧起的森林痛苦呼喊,对森林感情最深的人莫过于这些树妖。 红巾盟大队人马一冲出火海,带着滚滚热浪,带着一身报复性的煞气,直扑那些挖掘隔离带的妖修,放开手脚大肆砍杀,杀得惨叫声一片。 熊熊烈焰的火光下,妖修根本无法抵挡,顷刻间死伤一片,所剩不多的妖修仓惶逃入山林之中。 古三正三人率骑一路冲杀,直接杀往黑郎君所在的那座山峰。 眼前迅速扩大的火海让山顶上的黑郎君双目欲裂,这座岛要彻底毁掉了不说,自己的人马也几乎损失殆尽。 火光冲天,照亮了夜空,滚滚浓烟渲染星空。 这就是为什么把星宿海戡乱会放在西星海举办西宿星宫的伏青会不高兴的原因之一,十几万妖魔鬼怪修士在西星海大开杀戒,这和糟蹋他的地盘没什么区别,能高兴才怪了。 尚未被殃及躲在暗处观望的苗毅等人唏嘘摇头。 皮君子叹道:“这座藏身几年的岛算是毁了。”心里有话没说出来,若不是这个牛有德逃到这里,此岛焉能遭此横祸! “古三正那帮家伙还真够狠的!”苗毅啧啧一声,又对赵非等人说道:“古三正这办法不错,如果可能的话,我们以后也注意收集一点焰脂晶石,说不定能用的上,有备无患。” 他现在有点后悔当初把焰脂晶石给全部卖光了。 赵非等人无语,你说这话就不顾及一点后面那位树妖? 几人扭头看去,只见身后的那颗大树抖落一地的树叶,枝干一收,整体迅速缩小,转瞬变成了一个白发老头子从地坑里蹦出,一脸惊恐地跑来,也和几人一起躲在了大石头后面。 几人愕然,苗毅上下审视他一眼,不客气道:“你不去助战,躲这里干什么?” 看他那样子,就差要一脚将这烦人的树妖给踹开了。 助战?现在傻子才会去助战!老头装出一脸紧张道:“看来是挡不住了,我们还不撤吗?” 言下之意很容易听出来,因为之前苗毅说了黑郎君是把他们当后招安排在这里的,显然在问,局面都成这样了,你们的后招为什么还不出手? “我们撤不撤关你屁事,一边呆着去!”苗毅鄙夷一句,扭头继续观战。 白发老头却不肯单独离开,只是不吭声罢了,继续和几人窝在一起,眼前这局势下,人多点有安全感。 岛上的妖修已经被斩杀的差不多了,红巾盟人马从第二道火海杀出,直接仰冲黑郎君所在的那座山峰。 “受死!”山顶的黑郎君突然一声怒喝,甩手就是一张黑色大网抛出,黑网在空中爆发青光,瞬间扩大数百倍,但是网眼却没有变大,直接覆盖向山下冲来的红巾盟人马。 苗毅等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应该就是黑郎君的‘无漏网’了,不知威力如何,不知是不是能如同这件宝贝名字一般,一出手就没有漏网的,将古三正等人一网打尽。 古三正等人似乎也没想到黑郎君手上能有如此宝贝,有着变化的法宝,显然不是普通增加威力的二品法宝。 加上黑郎君口气不小,几人不敢小觑,谭烙一出手就尽了全力,十六只锯齿飞盾迅速旋转射空,切割那兜头罩来的巨网,奈何锯齿划出一溜溜火星,却难划断一根丝线。 眼看就要将整个红巾盟的人马全部罩住,苗毅等人顿时兴奋了,果然是好宝贝,看来真的要将古三正等人给一网打尽。 谭烙利用飞盾抵住上面的网落下也没用,巨网四周边幅一落地,立刻快速收拢网口,什么树木山石都在锋利网线的收拢下如刀切豆腐般划成了一块块漏网。 落入网中的红巾盟人马皆吓得脸色剧变,这网线如此锋利,一旦被兜住一勒,岂不是要变成肉块。 “哈哈……”黑郎君仰天狂笑不止,声荡四野。 苗毅迅速暗中对赵非和司空无畏传音道:“一旦黑郎君得手,司空你立刻一锤子砸死他,你们两个一起出手,那件‘无漏网’是我们的了。” 司空无畏深以为然,小锤子已经悄然握在手中。 “破!”脸色凝重的古三正突然爆发出一声惊天厉喝。 只见挥手所指之处,一百零一支霹雳飞剑那真是如霹雳般鱼贯射出,嗖嗖声中只攻无漏网的一点,上百支霹雳飞剑只斩无漏网上的一根丝线上的一个点。 眼见巨网就要将红巾盟所有人马兜在一起,盯着下面一脸狞笑不止的黑郎君异常不屑古三正的举动,然而还没笑尽兴,脸上的神情瞬间一僵,两眼瞬间瞪大。 “叮……”一声清脆声响如琴弦崩断般回荡在夜空,霹雳飞剑集中威力急骤攻击的那根丝线终于被斩断。 砰!整张巨网炸出漫天灰雾。 法宝这东西不怕受损,只要有足够的能量,就会自动修复,恢复炼制时的原状。怕就怕破坏了法宝的整体性结构,里面不受控制的能量立刻会随同结构破坏的法宝一起崩溃。 苗毅亦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气,这霹雳飞剑竟然锋利到了如此地步,竟然能攻破一件顶级二品法宝,他现在终于体会到了妖若仙为何那般热衷获得小螳螂分泌出的高纯度无杂质的晶银。 不过有一点他能肯定,这显然和无漏网的丝线太单薄了有关,假如换了司空无畏的镇山锤,让霹雳飞剑怎么攻也没用。 看着漫天纷纷洒洒的灰雾,司空无畏啧啧有声道:“如此单薄的无漏网中蕴藏了多少晶黑啊,就这样毁了,洒了一地想收拢都难,真可惜!” “盟主威武!”红巾盟众人情不自禁欢声高呼,劫后余生的欢喜雀跃之情难以掩饰。 山顶上的黑郎君神情抽搐,失声惊呼道:“我的无漏网!” 松了一口气的古三正目闪厉色,双臂一挥,空中飞舞的霹雳飞剑立刻嗖嗖急骤射向山顶。 第三七三章 悲催老头 (450票加更奉上) 陪侍在黑郎君身旁的两名美姬迅速亮出了武器,一脸惊恐地看着射来的骤急剑雨,能强攻破‘无漏网’的法宝,两人相当怀疑自己能不能挡住。 其实黑郎君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双掌在二女后腰上一推,直接将两人推飞了出去。 还想倚仗黑郎君保护的妖媚二女顿时发出一声惊呼,没想到黑郎君竟然会把她们两个推出去做挡箭牌。 然而现在想多了也没用,两人拼命挥舞手中的武器抵挡射来的剑雨。 “啊……”叮呤当啷的爆响声中,二女虽然打飞了大部分射来的霹雳飞剑,可仍被射成了筛子,浑身爆血,双双发出惨叫,现出原形,一狐一山猫坠落山下。 黑郎君手中一杆分水长矛狂舞抵御,尽管有二女大大减轻了压力,可仍有一支霹雳飞剑“噗”贯穿了他的腹部,直接将他打得现出了原形,在皓月下的山峰上当场化作了一条体型巨大的黑鳞巨蛇。 不过总算挡住了霹雳飞剑的第一波攻击,获得一口喘息之机的黑郎君,嘴叼獠牙的狰狞头颅一压,迅速窜向下方的一个山洞,想要溜走,霹雳飞剑的威力实在难挡。 “卑鄙!”苗毅骂了声,竟然拿身边的女人做挡箭牌,可是没办法,还得救人家。 紧急站起,朝司空无畏疾声道:“快救他。” 翻飞在空中的霹雳飞剑正要进行第二波打击,谭烙和叶心等人亦冲杀而去。想要拦截住逃跑的黑郎君。 “黑哥速走,追兵我自挡之!”司空无畏一声怒吼,“古三正。看锤!” 只见他双臂抡起一只巨大的锤子,发出风雷之色,轰隆划空怒砸而去,直砸古三正。 灵幻尺亦从赵非手中抛出,瞬间化作千万,铺天盖地攻向谭烙和叶心。 苗毅手上亦一手提着宝剑,一手抓着玄阴镜。戒备之余,斜了眼司空无畏,黑郎君什么时候成了你黑哥了? 一旁的白发老头目瞪口呆看着身边几人。这么凶猛? 更令他吃惊的是,几人一动手,身上的人气便彻底掩饰不住了,他这才发现不是妖修。而是人类修士。盟主准备的后招援兵竟然是人类修士? 古三正霍然回头看来,看到了一侧山峦上冒出的苗毅等人,那么大一只砸来的锤子自然更不会漏看,大吃一惊,挥臂一甩,霹雳飞剑立刻调头射去,再次狂攻大锤子,否则被镇山锤砸上一下不是开玩笑的。 谭烙等人又见灵幻尺。亦是大吃一惊,赶紧回手自救。 三人可谓是又惊又喜。还以为苗毅等人已经逃走了,没想到还在,怪不得这几个家伙钻进了妖怪窝里,听那一声“黑哥”,原来是朋友! 扑向洞口的巨大蛇躯,猛然抬头惊鸿一瞥地‘深情’看了眼,发现苗毅等人有点眼熟,想起了在地道中见过,没想到那见到自己战战兢兢的几人竟然如此凶猛。 见这几人居然在关键时刻出手救自己,现出原形的黑郎君眼眸中闪过一丝感激之情,人家那声“黑哥”听着也倍感亲切。 可这条‘黑哥’不讲义气,都不带犹豫的,迅速钻进了洞中,长躯滑了进去,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剩下的两伙一交锋,古三正三人就有点头疼,又僵住持住了。 法宝这东西,永远不是谁手中的法宝威力大谁就厉害,真要论威力,在场的法宝中恐怕要数司空无畏的镇山锤威力最大,连古三正的霹雳飞剑都不敢和镇山锤正面硬碰硬。 可如果让镇山锤和霹雳飞剑单挑,司空无畏肯定不是古三正的对手,所以法宝这东西总是相生相克。 “收手,走人!”苗毅扔下一句话,迅速翻身钻进了后面的山洞中。 皮君子立刻闪身跟入,那白头发老头也二话不说跟着钻进了洞,收了法宝的赵非和司空无畏亦迅速窜入。 又钻进了地洞,古三正怒了,怒喝道:“追!” 黑郎君逃走的那个洞口也不管了,碧甲追风兽率人直扑苗毅等人逃生的那个洞口。 古三正这次没有再搞什么先锋探路,继续让叶心带人守在了外面,就和谭烙两个人直接冲入了洞中,动作迅速。 两人遇到岔路口不知该选哪条路时,红鼻黑狐狸又放了出来,两人跟着狐狸快速追击。 “皮君子,你说黑郎君能不能逃掉?” 地道内,跟在领路的皮君子身后逃窜的苗毅问道。 “他逃走的那个洞口可以连接三条直通海底的密道,都是他让我挖的,一旦到了海底,他本就是海族,陆上的人想再追到他不太可能。”皮君子回道。 “那就应该没问题了,该小心的是我们,古三正他们十有**要冲我们来…”苗毅扭头同赵非和司空无畏交流,结果一回头发现多了个白发老头,正是之前的树妖,正跟着他们逃窜,不由喝斥道:“老头,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司空无畏立刻咦了声问道:“这老妖怪不是你一起带着来的?” 他和赵非撤进地道时见到这老头跟着苗毅跑,还以为是苗毅招呼上的,如果早知道不是,岂能容他跟着跑这么久? 老头子急忙说道:“你们既然是盟主的朋友,属下自然要护驾!” 他虽然不知道这些人和黑郎君是什么关系,但是见几人既然能救黑郎君,而且其中一位还喊黑郎君“黑哥”,那就肯定是自己人,至于是妖修还是人类修士又有什么关系,保命这条法则是共通的,绝对可以跨越种族。 苗毅等人又不是傻子。任谁都能看出,老头所谓的护驾是说得好听,如今这座岛已经被外面那些人占了。只怕觉得跟着他们逃跑安全一点才是真的。 就在这时,皮君子突然脚步一停,耳朵贴在了墙壁听了听,脸色微变道:“不好!有两个人追来了,他们准确找到了我们的行走路线。” 苗毅豁然回头,看向那老妖怪道:“我给你个护驾的机会,你去断后。给我们拦住他们。” “啊!”白发老头大惊失色,我能拦住他们还跟你们跑什么?你们手持重宝都拦不住,我又岂能拦住? “我们走!”苗毅果断招呼上其他人继续跑路。 “我拦不住啊!”老头追在后面喊道。 “拦不住也得拦。我……”跑过地道一个拐口的苗毅突然抬手道:“等等!” 众人脚步一停,司空无畏急声道:“我说小爷,你又想干什么?” 苗毅似乎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看地道四周。身体迅速贴在了拐角处。摸出了玄阴镜,做了个准备偷袭的动作。 赵非和司空无畏迅速看了看无处可躲的地道,眼睛一亮,明白了苗毅的意思,这是准备用玄阴镜偷袭。 苗毅勾了勾手,把皮君子招了过来,指了指墙壁,说道:“你听着。听到他们进入了这条通道,离我们还有一百米距离时给我个手势。” 皮君子点了点头。迅速把耳朵贴在了墙壁上。 苗毅又对白发老头说道:“如果偷袭得手就算了,如果失手了,你立刻断后。” 白发老头都快哭了,作揖道:“大人,我真的挡不住啊!” 苗毅解释道:“没让你和他们硬拼,我是说一旦没制住他们,我们立刻逃窜,你在最后面边跑边把地道给弄塌了,让他们没办法再追下去,这个应该没什么危险。” “怎么可能没危险,这从地下到地上的上百米土石层都被他们给轻易突破了出去……” 老头的担忧还没说完,苗毅立刻对司空无畏和赵非招呼道:“他待会儿如果不干,立刻宰了他,或者把他扔出去让古三正他们收拾。” “啊……”老头还没反应过来,一脸奸笑的司空无畏已经从储物戒里拉出一把宝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把他到嘴的话吓了回去。 赵非也拉出一支宝剑顶住了他的后背心窝,两人相视一眼,同时各扭住老头一支胳膊,又同时出脚往他膝盖后面一踢,各踩住他一只小腿肚子,将他踩跪在地上,直接给控制住了,不给耍花样的机会。 白发老头一脸悲苦,投以求救的目光看向皮君子。 皮君子只能报以同情,不好说什么,说多了保不准这位牛爷能换他来断后,他又不是没有领教过这位的心狠手辣,也只能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没等一会儿,贴耳在墙上听着的皮君子突然神情紧绷,大家立刻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丝毫动静,连心跳都控制住了。 接下来不用皮君子提醒,连苗毅也听到了飞速窜来的声音。 几乎在皮君子打下手势的同时,苗毅已经从拐角探身而出,手中的玄阴镜“嘶嘶”狂喷出一股阴煞之气。 阴煞之气一出,就连后面的几人也被刺骨寒意给冻得打了个哆嗦。 古三正和谭烙正跟在黑狐狸身后快速追来,眼见前方又有岔路口,还准备着往哪边走,突见玄阴镜从拐角冒出,紧接着看到苗毅狞笑的面容,差点吓得两人魂飞魄散。 这直直的一条通道想躲都没地方躲,打穿洞壁藏身也来不及了。 绕在谭烙周身的十六只飞盾拼尽法力催出,瞬间锯齿相咬吻合,十六只飞盾迎着喷来的阴煞之气组合成了一面大的盾牌,封堵住了地道。 “算你们狠!”苗毅没想到他们还有这招,迅速缩回身子,二话不说,一脚将白发老头给踹翻在了地上,扭头就跑。 如果得手了,自然是不需要再让这妖怪断后,苗毅这一脚说明失手了,赵非三人都不需要验证,立刻扔下老头扭头狂奔。 第三七四章 两不相误 谁是自己人,谁不是自己人,这无情的一脚彻底证明了。 随后仓惶跳起的老头一脸悲愤,顺手扯了只流星锤出来,轰!直接将头顶给砸得垮塌了。 他一路边追着苗毅等人跑,边抡着流星锤砸得头顶上一路垮塌,屁股后面那叫一路轰隆尘土飞扬。 封堵住地道的盾牌已经布满厚厚霜白,古三正和谭烙算是领教了玄阴镜的威力,藏在盾牌后面照样被冻得直哆嗦。 听到坍塌之声响起,两人意识到了不妙,盾牌小心收起一块,确认后面没藏人才全部收回,眼前的地道犹如冰雪世界,布满霜白,拐口出冒出的尘土又将霜白给喷染。 谭烙捡起地上的黑狐狸,被玄阴镜喷中,已经被冻得硬邦邦了,之前实在是措手不及,护住人都差点来不及,哪还能兼顾上在前面带路的黑狐狸。 差点被暗算了,古三正可谓恼羞成怒,就算没有黑狐带路也没关系,那一路坍塌的地道就是指路明灯,闪身落在拐口处,霹雳飞剑旋风般钻入,搅得尘土再次飞扬。 刚刚垮塌的地道很好钻开,加上白发老头急着逃命办事不用心,不少地方仅仅垮塌了一半,所以对一路钻土追来的两人来说并不是很困难。 苗毅等人很快钻回到了皮君子的洞穴,提了把流星锤的白发老头随后闯入。 苗毅回头一看,顿时惊疑不定道:“让你断后。你怎么跑这么快?你确认把我们的来路都给搞塌了?” 不跑快点还有命吗?白发老头连连点头道:“都搞塌了。” 苗毅又没办法去验证,听到隐隐推进而来的轰轰声,脸色微变。发现古三正那帮家伙还真是变态,这样都不肯放过,还能追来。 没办法了,继续跑吧,几人再次经由皮君子的洞穴钻入了密室之内,皮君子打破了墙角,再次出现一条密道。几人陆续跳了下去,经由密道狂奔。 片刻之后,斜斜的地道尽头被一塘水给堵住了去路。皮君子带头跳了下去。 在水底下游了几十米后,前方霍然开朗,几人发现已经钻入了海底,法眼扫视警戒。珊瑚游鱼五彩斑斓。海底世界的场景。 苗毅指了个方向,几人迅速潜游而去。 突破坍塌的地道,古三正和谭烙也闯入了皮君子的巢穴,却发现是条死路。 “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肯定另有通道。” 谭烙的话刚落,古三正的霹雳飞剑已经乱射向四面八方,砰!暗道的入口顿时被摧开,谭烙立刻用盾牌护着先闯了进去。两人来到了密室见到了苗毅等人逃生的密道。 闯入密道一路追击,见到一塘水堵了去路。霹雳飞剑射入水中一阵乱绞之后,古三正先跳了下去。 等到两人从海平面钻出时,哪里还能看到苗毅等人的影子,夜色尚黑,有大海做掩护,就算睁开法眼也无法判断苗毅等人逃往了哪个方向。 霹雳飞剑唰唰归鞘,古三正愤怒道:“好狡猾的家伙,还是给他跑了。” “你说这家伙会不会造成故意离去的假象,又躲回了岛上。”谭烙问道。 “很有可能!”古三正点了点头。 两人仍不肯放弃,又直接登上了海岸寻找踪迹。损失了黑狐狸的谭烙又扔出了几只红鼻子老鼠,到处搜寻嗅嗅。然而几只老鼠找遍了这一带的海岸线,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无疑证明苗毅等人并未登岸,的确遁海逃离了。 此时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天际已经露出晨曦,谭烙眯眼道:“幸好已经天亮了,我就不信他们能一直躲在海里不出来。” 顺手一翻,一只古铜色的笛子捏在手上,横在唇边施法吹响,悠扬的笛声远远飘扬。 不一会儿,一大群海鸟之类的飞禽陆陆续续在晨曦中飞来,落在了两人的身边。 谭烙抓出一把银针,飞速插入数千只飞禽的头上,随后横笛在嘴边,猛然吹出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周边飞鸟如梦初醒般振翅而起,随着笛声迅速飞向四面八方。 古三正明白他的用意,暗暗惊叹花样还真多,不愧是御兽门,不过略显沉吟道:“只是这普通鸟类的飞行速度,等他们找到人再返回,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谭烙说道:“至少能确认那厮的逃窜方向,总比我们在茫茫大海上漫无目的的乱找好,一旦找偏了方位,西星海这么大,想再找到他们就难了。何况我们还能趁这机会恢复一下消耗的法力,再清理一下战利品,想必这次的收获也不少,说来我们跟着那家伙也没有白跑,现在很难一下找到这么多聚集在一起的人动手!” 古三正点头认可,两人转身放出碧甲追风兽,跑上一座山顶看去,只见整座海岛上烧出了一个大大的火圈,中间的火除了扔出去的焰脂晶石还在燃烧,其他地方的树木已经烧成灰烬,火已经灭了,火势在继续扩散向岛上四周…… 西宿星宫。 站在星盘前的黑云指着一个地方,桀桀笑道:“好久没有看到一下死这么多人了,一下死了七八百个,那人马最多的一伙人损失了近半,还真是难得。” 云广亦点头道:“只剩下了五百人马的样子,看来是遭遇上了强敌啊!” 他身后的左南春一声不吭,却是目光闪烁。 红尘仙子明眸中闪过忧色,估摸着那人怕是凶多吉少了,如果真是那人,也许这样消失了对他自己或者是对师妹未必不是件好事…… 茫茫大海上,天色已经大亮,一直游窜在海中的苗毅等人终于冒出了海面,踏波急行,已经远离了昨晚那片陆地。 “一直这样跑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这两天我们几乎没有停过,得恢复一下法力,否则遇上强敌就麻烦了。”赵非突然出声提醒道。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座不大的小岛,言下之意是去岛上休息一下。 司空无畏亦点头表示赞同,谁知苗毅却朝白发老头招了招手,示意过来。 白发老头心惊肉跳,不知道这家伙又要对自己搞什么,慢慢靠了过去。 只见苗毅笑眯眯问道:“敢问尊姓大名修为几何?” “属下陶永春,说来惭愧,修行了八千多年,不过青莲七品的修为。”老头小心回道。 苗毅回头看了眼皮君子,见皮君子微微点头,知道这老头没说谎,又问道:“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只桃树妖?” “是的。”陶永春点了点头。 苗毅呵呵笑道:“昨晚的事情你也看到了,那伙人实在是厉害,我们自然是跑的越远越安全,不知陶兄是准备一个人走,还是准备和我们同路?” 陶永春小心说道:“属下虽然实力不济,但多少还是能出把力,大家在一起相互有个倚仗会更好点。”说白了还是觉得人多在一起更安全点,参加星宿海戡乱会的人估计大部分都是这种心态。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苗毅突然叹道:“奈何我兄弟几人经过一场大战,法力消耗得比较厉害,再这样消耗下去,遇见强敌会很麻烦,所以想找到地方歇脚,恢复一下法力。” 你想歇脚就歇脚,犯得着跟我说吗?陶永春一脸狐疑地赔笑道:“那是自然。” 赵非和司空无畏也有点奇怪苗毅到底想说什么,犯得着征求这妖怪的意见吗? 那桃树妖一同意,苗毅当即说道:“你不是桃树妖嘛,树木漂浮在海上很容易,你赶快现出原形,让我们落你身上歇歇脚,这样你还可以继续带着我们赶路,两不相误。” “啊!这……”陶如春顿时目瞪口呆。 皮君子心中唏嘘。赵非抬头看天,有种不关我事的感觉,不发表意见。 司空无畏则击掌大笑道:“好办法!老妖怪,你不是说你也能出把力吗?现在正是你出力的时候,你还磨蹭什么?是敌是友皆在你一念之间!”手中亮出了镇山锤,这已经是武力威胁了。 陶如春神情抽搐,奈何形势比人强,显然已经没有了拒绝的余地。 最终瞥了眼司空无畏手中的锤子干笑着点了点头,身上青光一闪,化作了一棵生长了近万年的大桃树,轰然倒在水中,不过却收缩了叶子和根须。 苗毅第一个跳了上去,几人陆续踩上树干,随后苗毅又对桃树妖指明了前去的方向。 桃树妖那大大小小的枝干立刻在海水中搅动起来,如同大大小小数不清的螺旋桨,这么多推力一起发力,乘风破浪的速度飞快,比大家在海上凌波飞渡的速度慢不了多少。 赵非和司空无畏相视一眼,从所去方向上判断,这是要去找戚秀红了。 一点没错,正是要去找戚秀红,苗毅其实想找个地方等等黑炭,可是怕戚秀红一个人等的太久了会出什么意外,毕竟戚秀红不知道他们的音讯,而黑炭还可以凭着天赋找到他。 几人陆续盘膝坐在了桃树妖的身上,苗毅让赵非和司空无畏先恢复法力,毕竟有事的时候还要倚仗这两人。也不好所有人都放松警惕,苗毅自己则在放哨,边和树干上裂出的大嘴聊天,询问一些这星宿海的情况…… 第三七五章 群妖风动 星宿海戡乱会,表面上看起来似乎与往届一样,但暗中已经悄然产生剧变。 星宿海戡乱会看似公平,也竭力做到公平,但世上没有完全公平这回事,六圣座下的新生代参会,这本就是一种不公平的体现。而戡乱会的举办地放在星宿海,若说妖国人马一点地利的便宜也不占,鬼都不信。 一些东西明面上看不到,暗地里的茫茫大海中的海族们,尤其是那些已经萌生灵智,却还未跨入修行门槛的海族们,他们不在被驱逐出戡乱会的范围之内,此时已经在四处奔走相告。 当年在西星海铜锣寨的血案凶手‘牛有德’已经现身,亦是参会人员之一,真正的名字叫古三正,之前在某某地方与妖修交手,残杀了大量妖修,被碧游水府的黑郎君给识破了身份,黑郎君邀请西星海所有妖修共诛此贼! 消息经由各类海族迅速扩散出去,星宿海与会的大部分妖修闻讯而动。 那个牛有德可是惹得星宿海西方宿主伏青震怒的人,伏青早有言在先,能擒、杀此贼者,皆有重赏! 伏青是什么人?那是妖道巨擘中最顶尖的四位之一,连六圣也不敢轻易怠慢,谁若是能把伏青交代的事给办了,得到伏青的赏识,以后在妖族当中真可谓是前途无量! 不说别的,谁若是能携此功劳报上西宿星宫,想要脱离星宿海戡乱会的煎熬只是伏青一句话的事情,六圣不至于连这点面子也不给伏青。毕竟事出有因。 大部分与会妖修顿时躁动了起来,纷纷赶往出事地点。 沙滩洁白,浪花翻滚。一男一女破浪而出,落在了岸上。 蔚蓝纱裙女子云鬓高挽,眉目如画,身段婀娜,气质显得精明干练,飞掠时蓝纱飘飘如仙。 而跟随在她身后急行的黑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侥幸逃过一劫的黑郎君。此时的黑郎君显得有些战战兢兢。 两人在岛上的一座遗弃洞府外停下,蓝纱女子回头道:“在此候着,我与少主通报一声。” 黑郎君点头哈腰道:“小的明白。” 蓝纱婀娜女子快步进了洞府。而洞府门口左右站着两人一动不动,门口边上趴着一只怪兽,貌似麒麟,龙口、狮头、鱼鳞、牛尾、虎爪、鹿角。全身赤红。 那怪兽稍微睁眼看了眼黑郎君。便令黑郎君心惊胆战。 黑郎君可谓震惊不已,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翻云覆雨兽’的外貌,可‘翻云覆雨兽’不是妖圣姬欢的坐骑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姬欢把自己的坐骑也让给了那位少主前来参与星宿海戡乱会? 黑郎君本能的认为这不可能,‘翻云覆雨兽’能腾云驾雾,风行大地,碧海踏浪,是修行界顶级的灵兽。驾驭此兽参与戡乱会,那简直是太违规了。 他还是不久前被蓝纱女子给找到后才知道。感情连六圣都派了人来参会,这不是坑人么… 洞府内,一名玉面锦袍头束金冠的年轻人高坐在上,相貌英俊不凡中有一股斯文气息,神态谦和,腰间玉带上拴着一只黑色葫芦。 下面左右站了两名魁梧男子,和门口那两位让黑郎君噤若寒蝉的男子一样,都是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样子。 蓝纱女子走到座下拱手行礼道:“见过少主!” 上坐的年轻人淡淡笑道:“蓝素素,事情打听清楚了?” 这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亲自来到西宿星宫压阵的姬美眉的儿子,也是妖圣姬欢的外孙,名叫白子良。 而这位名叫蓝素素的女子则是白子良的侍女。 “婢子已经召唤海族将当事人给找来了,人就在外面,等候少主的召见。”蓝素素恭敬回道。 白子良点头道:“人既然带来了,那就让他进来吧。” “是!”蓝素素回头喊道:“黑郎君,少主召见,还不快快进来!” 外面候着的黑郎君闻言赶紧低着头进来了,走到座下,连抬头看一眼都不敢,实在是双方的身份完全天差地别,人家一句话就能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未得允许不敢失礼,低头拱手道:“黑郎君参见少主!” 白子良问道:“听说你是碧游水府的人?” 黑郎君恭敬回道:“是的。” “我和碧游波也曾见过几次,也算是熟人。”白子良笑言一句,又问道:“听说那个曾经在西星海搅得伏青大人震怒的牛有德出现了,你还和他交了手?” “是的!其真名叫做古三正。” “古三正?其人什么来路?” “这个…小人不太清楚,当时也没机会打听,就直接交上手了。” “你连对方什么来路都不知道,为何能确认这个古三正就是那个惹得伏青大人震怒的牛有德?” “小人的属下当中有一人是当年碧游波大人小妾五华夫人的手下,五华夫人遭牛有德毒手的那个时候,那个手下曾见过牛有德,他发现这个古三正和牛有德长的很像,于是小人当面质问古三正,其人嚣张无比,悍然亲口承认了当年铜锣寨的无头血案就是他干的!” “他亲口承认了?”白子良眉头皱起,沉吟道:“他难道不知承认此事的后果?” “小人敢以自己性命担保,的确是他亲口承认的,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亲口承认的,听见的人不知小人一个。”黑郎君拱手抱拳道:“就算给小人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欺骗少主!何况这种事情小人若是说谎的话,一旦惹得伏青大人震怒,小人吃罪不起!” 白子良微微颔首。这个他倒是相信的,又说:“你把当时的情况跟本座细说一遍。” “是!”黑郎君当即把事发的经过有增有减地娓娓道来。 增加的地方自然是自己如何英明神武,揭穿了铜锣寨无头血案的真凶。这个功劳他是想牢牢拽在自己手里的,皮君子的微末之言不值一提,想杀掉古三正他没那能力,只能抢这功劳。减掉的地方,自然是省去了自己当时有多狼狈,譬如自己把自己两个女人推出去做挡箭牌的事就绝口不提。 把事情讲清楚后,蓝素素让黑郎君退下了。 “少主。事不宜迟,我们当立刻赶去,抢在别人前面把那个古三正拿下。”蓝素素两眼发亮道。 白子良沉吟道:“我们去和他们抢这功劳。是不是显得吃相有些难看?” 蓝素素欲言又止,看了眼白子良座下的另两人,平静挥手道:“你们两个先退下吧。” 那两人回头看了眼白子良,见其没反对。遂转身离去。 此时蓝素素才神情兴奋道:“我们不是抢功劳。就算伏青大人有赏,我们也不能要,而是要借此和伏青大人搞好关系。” 白子良摆手道:“还是算了吧,这星宿海戡乱会我本不想来,若不是母亲非要逼我来…如今我已经遵你们的话做了,总之力争排名靠前,至于这种攀附关系的事还是免了吧,我没兴趣。” 此话一出。满腔热忱的蓝素素犹如被当头浇了盆冷水,脸色一沉。道:“少主,你的兴趣和不求上进没什么区别,我相信主母若是知道这事,也一定会赞成我的意见。” 白子良霍然看来,沉声道:“蓝素素,究竟你是主还是我是主!” 蓝素素深吸一口气,毫不客气道:“你不去也要去,这个机会不能错过!星宿海乃是圣主龙兴之地,星宿海四方宿主乃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四人联手就算是圣主也要给面子,只要能和伏青搞好关系,就等于和四方宿主拉上了关系,背后站着的就是整个星宿海高手如云的群妖,若能让四方宿主支持您,圣主也会对您高看一眼,届时您在‘万妖天’的地位可想而知,不用再看别人的眼色存活!主母让我来看着你,我不能不作为,眼睁睁错过这次的机会!” 白子良缓缓出声道:“蓝素素,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过分?”蓝素素一脸好笑,道:“少主,你好好想想,究竟是谁过分?这次星宿海戡乱会的机会本轮不到你来,你只是圣主的外孙,而且还是个不受待见的外孙,有圣主的那些亲孙在,‘万妖天’还轮不到你这个外孙来做代表!是主母为你争取来的,是主母跑去求她的那些兄长给你一个机会,是主母低三下四一家一家登门求来的,否则你以为真的没人跟你争?否则凭你在‘万妖天’的尴尬地位你争得赢谁?” 她又挥手指向洞外,“那‘翻云覆雨兽’的幼兽你知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圣主本不答应外借,是主母为了增加你来戡乱会的胜算,跑去跪在圣主面前哭着诉苦求来的。” 又挥手指向白子良腰上的葫芦,“你那‘炼妖葫’更是主母跑到无量国去求‘玲珑宗’的掌门炼制的,人家掌门开始考虑到无量国那边的参会人员不答应,是主母自降身段赖在玲珑宗大半个月才求得人家无奈之下答应的,只是为了能让你有一件不违反戡乱会规则又胜人一筹的法宝而已,主母便连脸都不要了,你却在说你没兴趣?” 蓝素素嘶声道:“主母当年为了能和老大人在一起,受到多少人的反对,吃尽了多少苦头,老大人至今死得不明不白!主母为了让你不再受白眼,为了能让你在‘万妖天’站住脚,好不容易为你求来一次出头立功的机会,你居然不珍惜?主母为了给你压阵,亲赴西宿星宫受困十年,只为看着你成功,你居然不领情?” 第三七六章 继续等待 “不要再说了!”白子良霍然站起,犹如被激怒的野兽般怒吼一声,双拳握得紧紧的,浑身颤抖道:“我只想安安静静修炼,无意那些是是非非,为什么一个个非要逼我?” “少主,不是逼你!”蓝素素苦口婆心道:“天下虽大,修行资源看似多,其实就那么多,却有那么多人想分享,你不争不抢,别人却不会客气,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享受的一切都是主母从自己嘴上省下来的吗?你分享着主母的口粮,却口口声声说要安安静静修炼,你凭什么安安静静修炼却把一切都扔给主母去承担?就因为你是主母的儿子,就能吃用她一辈子?主母当年是一个高高在上多么骄傲的公主,如今却为了自己儿子沦落为到处低三下四求人的可怜女人,这都是为了什么?少主,醒醒吧!哪怕不为了自己,你也要为可怜的主母想想啊!” “不要再说了!”白子良失魂落魄地低声道:“我去…” 两人很快出了洞府,白子良脸上的谦和神态变成了冷漠,看来受的刺激不小。 洞外无人,都识相地避开了,不会偷听他们的私下谈话。 “红儿!”白子良招呼一声,趴在地上的‘翻云覆雨兽’立刻睁眼站了起来,鳞甲微张,涌出的气息令尘土飞扬,犹如风起云涌。 白子良翻身跨骑了上去,静静伫立在洞口。 蓝素素很快将人给招来了,六圣每人都派了六人来。主角只有一个,其他五人都是随从,说白了就是来保护主角的。 跟来的黑郎君还是第一次真正看到白子良。前面觐见时没敢抬头,此时见到跨骑在翻云覆雨兽上威风凛凛的白子良,心生敬畏。 “带路!”蓝素素对黑郎君喝道。 一群人飞奔海边,黑郎君现出原形,闯入海中急游领路。 翻云覆雨兽飞踏碧波不沉,如履平地,足落海面便有水雾烘托。犹如腾云驾雾,看着神奇。 身后有四人凌波飞渡相随,蓝素素陪在一旁。 不时偏头看看坐骑上的白子良。蓝素素投向远方波澜壮阔大海的目光中闪过憧憬,她清楚记得出发前主母亲自对她说的话,“素素,我向来没把你当外人。你在我儿身边。我最是放心!若是我儿能有出头那一天,能在万妖天站稳脚,定让我儿将你明媒正娶为妻,盼你多为我儿用心,不要让我失望……” “这块陆地可不小啊!鬼知道戚秀红在哪,怎么找?” 在海上经过长途风波的苗毅等人终于登岸,抵达了和戚秀红约定碰头的海岛,环顾四周的司空无畏摇头难办。 苗毅也深感自己当初疏忽。情急之下竟然忘了和戚秀红确定方便接头的具体位置。 他拿出西星海的地图看了看,从和戚秀红分开的那座海岛直线看了看抵达这座岛的方位。一块岛上尖突出的地势引起了他的注意,当即抬手沿海岸线指去,“离此三十来里路的地方,有条锥形突出地带,比较显眼,戚秀红如果要等我们,肯定会想到在比较引起我们注意的地方等我们,去那里找找看。” 司空无畏说道:“老弟,她一个人跨越茫茫大海不会出了什么事吧?万一她没有顺利到达,或者到了这里遇见什么意外怎么办?” 苗毅斜眼看来,赵非见势不对,赶紧出来圆场道:“别斗嘴了,戚姑娘等了我们好几天肯定也着急了,我们赶快去找找看吧。” 司空无畏也反应了过来,自己的话可能不太好听,干笑道:“我没别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万一找不到,难不成我们就一直在这里找下去?” 苗毅淡然道:“我说过,人不负我,我不负人,说好了同生共死九年,只要她不放弃,我就不会扔下她不管,换成是你们,我也一样会这样做,并非因为她是女人!” 赵非和司空无畏眼中闪过肃然起敬的神色,如果初次见到苗毅听他说出这样的话可能会不以为然,然而相处的这些日子里,两人多少有些了解了他的为人,的确有那有情有义的一面。 皮君子和陶如春相视一眼,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赵非点头道:“你放心,我们也不会轻易放弃,走吧,和古三正他们折腾这么久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戚姑娘搞不好还以为我们出事了。” 几人迅速沿着海岸线飞奔而去,如今都没有了坐骑,只能是靠自己的双腿。 抵达了岛上那延伸出海面数里地的锥形地带最顶端,眼前碧海无边,浪涛浪涌,却看不到人影子。 司空无畏转身看向岛上的连绵山脉,苦笑道:“这么大地方,该怎么找啊!” “就你废话多,慢慢找就是了。”赵非喝斥一声。 司空无畏耸耸肩,“我没说不找,只是说点大实话而已,为什么都不爱听?” “秀红!”苗毅突然施法大声呼喊,声音远远回荡,连喊几声后,亦是一脸苦笑道:“看来不在这里,若是在的话,当会有所回应。” “等等!”赵非突然抬手,司空无畏也露出侧耳倾听的神色。 不一会儿苗毅也听到了,是龙驹驰骋的声音,几人放眼看去,只见前方山顶上跳出一骑,一个身穿战甲手提长枪的女人停马在山顶上看向这里,不是戚秀红还能是谁。 几人顿时松了口气,司空无畏击掌笑道:“老弟妙算,果然在这里。” 看清这边来人的戚秀红亦迅速纵马冲来,急停在几人面前后,戚秀红收枪跳下了坐骑,目中无人,对其他人视若无睹,眼中只有苗毅一个人,走到苗毅面前上下审视他一眼,略显激动道:“你没事吧?” “好好的!”苗毅张开了双臂,戚秀红放弃了矜持,扑入了他的怀中,低声在苗毅肩头说道:“等了几天,你们还不来,我正准备再等一天,如果还不来,我就回之前那岛上看一看。” 一旁的司空无畏“啧啧”一声,戚秀红如梦初醒,才想起这里还有外人,赶紧从苗毅怀里退了出来,戴着头盔也掩饰不住脸颊的羞红,赶紧转移话题道:“我一直在后面最高峰上眺望海面,怎么没看到你们过来?” 苗毅看了看附近的地形,指向海岸线道:“我们没在这里上岸,沿海岸过来的,可能因为地势原因沿海岸走反而阻挡了你的视线。” “这下好了,人到齐了。”司空无畏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苗毅回头海面,叹道:“继续等,等我的坐骑来。” “等你的坐骑?我们东奔西跑这么远,等你的坐骑慢慢找到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司空无畏愕然道:“一匹坐骑有什么好等的,想办法再弄几匹就是了。” 苗毅看着海面默然摇头,他也不知道凭黑炭游泳的速度跨越这茫茫大海找到自己要多久,关键是途中风险不小,可是当时实在没办法,若带着黑炭的话,大家都没有活路,只能分开走。 赵非盯着他看了会儿,突然出声道:“那就等吧。” “都有病吧?”司空无畏一脸好笑。 几人随后去了戚秀红藏身的地方,其实就是山背的一个偏僻山涧里,这地方没办法容这么多人落脚,回头几人又找了座便于观察四周的山峰,挖掘山洞暂住。 皮君子干这事最在行了,陶如春则被打发到了山顶上化作桃树放哨,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新洞之内,看着戚秀红整理忙碌的背影,把持不住的苗毅放了几只小螳螂在洞口守着,走到戚秀红背后搂住了。 戚秀红这次似乎也有些动情,也许是能再相逢的珍惜之情,耳鬓厮磨之际,任由裙衫被褪下,略带主动,一对饱满雪峰弹出,被压倒在榻上,不久发出“嘤咛”喘息之声(扫黄打非,此处省略一万字)…… 然而下了床穿上衣服的戚秀红又再次和苗毅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这让苗毅很无语,而他又没有情情爱爱的经验,同千儿和雪儿压根不算,也不知道戚秀红这样做是不是正常,总觉得不对,又找不到合适的人讨教。 次日,四周查看一遍的众人发现依然没有任何异常,古三正等人也没有再追来,眺望茫茫大海的司空无畏哈哈笑道:“看来那些家伙的追踪手段只有在陆地上有效,终于摆脱了他们,西星海这么大地方想再找到我们难咯!” 苗毅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否则古三正他们应该早就追来了才对。 殊不知红巾盟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去向,只是清扫战利品和恢复修为消耗了点时间而已。 整顿完毕,五百多人马立刻朝着苗毅等人逃窜的方向一路追来,途中古三正等人发现有些不对,一路上不断有各种各样的海族在边上追随伴行,那不时跃出海面的鱼类仿佛在监视他们。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着,令红巾盟人马深深感到不安,太不正常了! 果然,半天之后,首波追来的妖修便抵达了,从海中破浪冒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为首妖修怒喝道:“谁是古三正!” 古三正傲然回道:“古某在此!” 谁想对方二话不说,挥手大声喝道:“杀!” 第三七七章 异常动向 一场血战就此在海上展开。 霹雳飞剑出鞘,依然惊艳! 剑离宫为了荣誉,为了对辰路君使有个交代,为了保住剑离宫在辰路的地位,精挑细选出的古三正如杀神般,一个人就将阻拦之敌几乎杀了个一干二净,无人能挡! 然而这只是开始,一路上不断有妖修出现阻拦,杀完了一批又出现一批,妖修如同疯了一般,不断出现,不断进攻。 一路上几乎在海上血战不停的红巾盟都快逼疯了,遇上海族中的妖修在海上大战,红巾盟肯定吃亏,人马快速消耗。 大海之上碧波翻涌,海族兴风作浪,一堵高达百米的浪墙疯狂推来,碧蓝且美轮美奂的的浪墙之中,藏身其中的妖族猖狂张牙舞爪,欲要碾碎一切。 荆棘长鞭在叶心手中挥出千米长,在推来的碧浪墙上飞扫出一道激射的白线。 十六道锯齿飞盾,嗖嗖横扫浪墙之中,快速进出,碧墙之中晕染出一朵朵血花。 星宿海戡乱会没有投降一说,谁都知道投降了也是死路一条,红巾盟众人也知道现在就算逃跑,在这大海之上单个人也休想逃出这些妖修的手掌心,只能是血拼,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杀了对方才能给自己挣来一条活路。 “杀!”俞百兴和贾子丰齐声挥枪怒喊。 “杀!”一路血战剩下的两百多人,跟着高喊。挥舞着手中武器,快速凌波踏浪,疯狂冲向那堵浪墙。那真是要和躲在浪墙中的妖怪拼个你死我活。 两百多人联手结成一道法墙,强行冲撞巨浪,从未如此齐心过。 轰!巨浪崩溃,倒荡,崩溃出瓢泼大雨。 如此大的浪头竟然被这两百多人强行给撞得崩溃了,驾驭霹雳飞剑绞杀海底妖修的古三正霍然回头,这一幕给他的是震撼。扑头盖脸落下的海水砸在他身上,他连眼都没眨一下。 他看到了俞百兴被一只巨大鳌足砸到了脸上,头盔飞走。一张脸血肉模糊变了形,身躯无力倒飞而出。 巨大鳌足,又横扫而来,如一座小山般。又一下将贾子丰连同十几人一起打得喷血倒飞而出。身上有二品宝甲防护都没用,对方的攻击力太凶猛了。 贾子丰等人的武器攻破了对方的厚厚甲壳,插在那巨大鳌足上犹如绣花针那般小,对对方根本形不成任何有效伤害。 “啊!”古三正仰天一声怒吼,踏浪旋身,双臂齐指,一百零一道霹雳飞剑,闪电般射入那怪兽的口中。从其后背坚硬甲壳上贯穿而出。 “咕咕……”巨甲怪兽吃疼发出震天咆哮,霹雳飞剑在它身上射进射出。那笨拙而庞大的身躯却拿霹雳飞剑无可奈何,硬生生成了肉靶子,头部甲壳崩碎,血肉随着霹雳飞剑的进进出出横飞乱溅。 那庞大身躯最终趴在了海上,缓缓下沉,血水晕染大片海水。 “叶心,送我上天!”古三正一声喝。 一鞭绞断一只妖修脖子的叶心回头看来,见古三正已经纵空翻来,挥鞭一抖,鞭梢托住了古三正的脚掌。 长鞭一路将他直直顶上天,古三正单脚踩踏,双臂一张,一百零一支霹雳飞剑立刻飞来,随着他一起升空。 长鞭拉直的瞬间一抖,已达千米高空的古三正再次飞起百米高,周身缭绕着霹雳飞剑,睁开法眼看向了下方海面。 身在碧海之中根本看不清形势,此时身在高空,海上海下攻击的妖修逃不过他的俯视。 挥臂一指,一百多道霹雳飞剑凌空急射海面。 挥臂一收,霹雳飞剑射出海面,又是挥臂一指,凌空而起的霹雳飞剑再次急射。 身在空中的古三正施法尽量降缓自己下落的速度,手起手落,杀得碧海之上的妖修鬼哭狼嚎,死伤一片,侥幸余生者自知难挡,仓惶遁逃。 落身在鲜血染红的海面,一百零一支霹雳飞剑“锵锵”归入古三正背后的剑匣之中。 环顾剩下不到的两百多人,古三正沉声道:“从现在开始,不与任何人纠缠,有人阻拦直管杀过去,不要停,走!” 来不及收拾战利品,拖延不起,便宜了那些海族。 不到两百人立刻急速驰行在大海之上,但那些可恶的海族仍然一路相随,平常鱼跃出海的美丽画面此时在他们眼中犹如催命符一般,可是又拿这些东西没办法,大海之中这些东西太多了,你杀不光! 为什么截杀的人都是妖修?大家都联想到了那晚黑郎君的话…你已经惹下滔天大祸,与会妖修当共诛之,你休想活着离开西星海! 如今果然是一语成谶,现在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似乎整个西星海参会的妖修似乎都动员了起来,这些海族鱼类似乎正充当着那些妖修的眼睛,时刻关注着他们在海上的动向。 可以想见一个结果,在海上你逃到哪里都无法逃脱这些无处不在眼睛的关注,你就算逃到陆地上也没用。 一旦把你这个目标给定格在了某块陆地上,你想躲在陆地上不出来只怕更倒霉,随后妖修蜂拥而来,那真正是一场围殴,将一次性面对更多的敌人。 而你一离开陆地,又会继续落入这些海族的监视之中。 古三正可谓是满腔愤怒,就因为自己杀了几个有背景的妖修,便惹得如此多的妖修攻击,这星宿海戡乱会的公平何在? 星宿海戡乱会的局势开始变得越来越诡异,大量的妖修在往某个地方赶,而妖修如此大规模的举动想一点风声都不透露是不可能的,六国有兴趣的人亦闻风而动来凑热闹。因为正是猎杀的好时候。 碧海之上,一头通体雪白怪兽足踏浮冰,身躯类似麒麟。覆盖着一层冰玉般的雪白鳞甲,四足却又长着利爪,首为狮头,亦覆盖着雪白毛发,除了一双金眸大眼,通体雪白无暇。 此物似麒麟又似雄狮,名为‘玉麟狮’。其身上骑坐着一位俊俏得不像话的公子哥,肤白如脂玉,唇红齿白。明眸如秋水,乌发结顶,颈项白皙,一身白长衫。再配上跨骑的灵兽‘玉麟狮’。那真是风度翩翩,其俊俏的容貌连女人见了也要自惭形秽。 实则正是女儿身,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天外天穆凡君最小的一个弟子,月瑶仙子。 俗家名字早已被人忘记,熟悉她的人都称呼她为月瑶。 之所以男儿身打扮,只因漂亮也有漂亮的烦恼,干脆以男儿身掩饰。奈何就算是扮成男人亦难掩其倾国倾城的姿容,任谁看了都要为之惊艳瞠目。 她身边也同样配有五人相随。妖修的动静也引起了她的注意,此时正好逮住了一名妖修一问境界。 那妖修将事情告知后,还来不及求饶,便被月瑶的一名亲随一刀砍下了脑袋。 月瑶皱眉道:“当年那个牛有德的事情我亦有耳闻,没想到竟然是我仙国的人,这古三正还真是胆大包天,不过这事我既然知道了就不好不管!” 一旁的侍女拱手道:“六爷,此事牵连到伏青大人,就算是圣尊也要给他几分薄面,我们怕是不好插手!” 之所以被称为六爷,自然也是为了掩饰真名,因为月瑶是仙圣穆凡君第六个弟子,此来按照排行随便加了个尊称。 “放在平常我自然不便管他,可如今群妖风动,我若放由群妖欺凌我仙国修士而不管,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天外天怕了他伏青,那样就算拿得头名又能如何?别人可以不管,唯独我不能不管!何况群妖汇集,正是力争排名的好机会,我们若是不去,岂不是便宜了他人。”月瑶轻轻摇头一声,拍了拍坐骑。 玉麟狮立刻载着她踏浪飞奔而去,那真是如履平地。 一帮亲随只能是赶紧凌波飞渡追随而去…… 西宿星宫。 云广等人也不可能一直围在星盘边上,各自都带了两个人来轮流看守,然而此时星盘上的异动却是令轮守之人纷纷把云广等人给招了来。 六国前来坐镇的代表陆续到来上前一看,只见星盘上许许多多的白色光点都在赶往一个方向,甚至连那六个身在不同位置的红点亦是如此。 “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广奇怪一声,啧啧称奇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把我们六方的小辈也给吸引了过去?” 左南春上前挥手施法,星盘上某处立刻放大至全局,指着两百个不到凑在一起的光点说道:“我们在这里也无法判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队人马就是我们之前关注的那躲藏数年的上千人马…” 黑云惊讶打断道:“两百人都不到了,怎么就剩这点人了?” 左南春看了他一眼,不予理会,继续对云广解说道:“四方汇集的人马就是在围攻他们,五百来人损失得连两百人都不到了,不过这些人也厉害,这一路上怕是杀了不下两千人马,没人能挡住他们。” 黑云讶然道:“杀了两千多人马?如此厉害还有人前赴后继赶去送死,为什么?” 唐君沉吟道:“往届的星宿海戡乱会似乎没有听说过这种状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早已注意到情况的红尘仙子默然不语,眼中只有不时闪过的忧虑之色,代表师妹的那个红点也在朝那去了,不知道两人会不会碰面! 姬美眉蹙眉道:“这西星海是伏青大人的地盘,发生了什么事恐怕只有伏青大人心里最清楚!” 华玉扭头道:“这里毕竟也是妖国的领地,姬美眉不如你去找伏青大人探寻一下?” 姬美眉脸色微僵,嘴硬道:“些许小事何必打扰伏青大人。” 实则是当初刚来西宿星宫的时候,她就顶着姬欢女儿的身份前去拜见过伏青,谁想伏青压根不给面子,连见都没见她,她哪还会跑去自找没趣。 第三七八章 又被追上了 (500票加更奉上) “照这个情况看来,六方小辈是要提前碰面了。”七戒大师叹息一声,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一句话提醒了大家,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诚如姬美眉所说,西星海是伏青的地盘,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伏青不可能不会知道。 一名男子快步走入西宿星宫的深宫之内,穿梭在宫廷内的犄角巨蟒避让开,没有阻拦。 一栋巍峨深沉的大殿华美而古朴,高达十丈有余,安静中透着不可侵犯的威严,是整个西宿星宫最宏大的一座建筑。 紧闭的殿门古铜色,上雕数不清的各种海族图案,门高亦有五丈,想必推开如此巨大的殿门需要不小的力气,那男子站在紧闭的殿门外显得如此渺小。 “大人!”男子站在门外对着紧闭的大门恭敬行礼。 “什么事?”殿内隐隐回荡起幽幽沧桑的老迈之音,其声不怒自威。 男子回道:“接到传报,当初在铜锣寨做下血案的那个牛有德出现了。” “人在何处?”殿内声音问道。 “正在星宿海参加戡乱会,其人本名叫做古三正……”男子将戡乱会发生的情况讲诉了一遍。 “你认为他能杀了袁开山?”苍老之音问道。 男子回道:“要不要把人带来一问?” 苍老之音答非所问道:“不管那人是不是凶手,抓不到人家是我们自己没本事。如今人家主动送上门了,还有脸以多欺少?人家是来参加戡乱会的,既然戡乱会在西星海举办。起码的公平得做到,别做那公报私仇丢人现眼的事。传我法旨,令西星海海族停止追踪,没它们的事就不要跟着参与,让那些参会之人自己去解决!” “是!”那男子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领命而去。 西宿星宫的法旨一出,如同涟漪般扩散向整个西星海。各类海族立刻本分了。 不过涟漪的扩散显然还需要些时间,短期内没那么快传播到事发地点。 此时的红巾盟又经历了一场血战,只剩下了近百人。霹雳飞剑归鞘的古三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一路上杀了多少人。 现在也没心思想这个,指向不远处的海岛:“上岛!” 狼狈不堪的近百人迅速冲到了岛上,有人这时才想起什么,惊呼道:“盟主。我们没有了坐骑。” 众人哗然。环顾四周一眼,才发现三大派除了古三正等人外,其他的弟子在一路的血战中已经死光了,而大家的坐骑就收在御兽门弟子的兽囊之中,都遗失了。 没有了坐骑意味着什么?不说战力大减,至少想逃也逃不快了。 “回头再说,先随我找个地方避一避!”古三正招呼上众人一起向岛上的深山之中遁去。 众人藏入山中后,古三正方面对众人说道:“龙驹本就产自星宿海。星宿海不缺龙驹,没了再找就是。不是什么难事。” “盟主,可我们现在正在被人追杀,没了坐骑的脚力相助在陆上跑不快啊!”有人说道。 “诸位!”古三正朝众人拱手道:“这次是我连累了大家!我们也不能再这样逃下去,一大群人这样逃,根本无法避开海中众多的眼线,如今只有一个办法,大家就此散去,否则再跟着我们只有死路一条,古某无意再连累大家!” 他这番话的确是出自肺腑,这一路上红巾盟与他同生共死一起抵御强敌,虽然是被逼无奈,可大家的拼命他都看在眼里,上岛前他就和谭烙、叶心说好了,反正三大派弟子已经损失殆尽,就不要再牵连剩下的人了。 有人悲愤道:“这座岛肯定已经被盯上了,若是散去,只怕我等走不了多远就要…散了的话,只怕我们会死得更快。” 如今不是大家愿意跟着他们三个,而是不得不跟着他们三个,凭古三正等人的能耐还能保他们多活点时间。 又有人喊道:“苗盟主还在的时候,我们在星宿海三年也没什么事,日子过得轻松自得,屡屡杀败强敌,还有东西可分,可是跟了你们一个月不到,好处一点没得到不说,上千人马啊!现在还剩多少?这都是谁的错?你现在说散就散倒是说的轻松,我们跟着你拼命的时候怎么不说?” “是啊!之前火烧那座岛的时候,大家都看到了,苗盟主他们和那些妖怪称兄道弟,那些妖怪还为他们出力阻拦我们,假如当时是苗盟主带了我们上那座岛,肯定一点事都没有,说不定还能结成更强大的联盟。可是你们三大派来了后,我们红巾盟就一直在死人,人都快死光了!”有人愤怒咆哮。 “苗盟主他们在星宿海东奔西跑一点事都没有,而你却成了妖修的公敌,还连累了我们!” 听到古三正说要扔下他们不管,一个个都愤怒了,左右都是死,就没人顾忌那么多了。 叶心脸色微寒,心想你们要苗毅性命和想要夺人家法宝的时候怎么不说,现在倒惦记起人家的好来了。 谭烙更是勃然大怒就要出手教训他们,古三正却伸手拦住了他,微微摇头,让那些人发泄不满。 待到大家什么难听的话都说过后,古三正才向大家挥了挥手,示意听他说。 “我承认,在某些方面我的确不如苗毅,我不会否认,可现在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古三正这并非虚言,而是真的自叹不如,一个白莲七品的家伙在星宿海戡乱会能存活就是个奇迹,还能拉扯出一个红巾盟来,遭受红巾盟背叛后,又能躲过他们的追杀,尤其是他白莲修为暴露后,竟然还有人愿意跟着他,现在还能在星宿海到处乱窜,想不佩服都不行,换了他古三正只怕已经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一两件事情也许还可以说是运气,但是种种事情凑到一起,这就说明一个人的能力问题了,他不得不承认苗毅是个有本事的人。 他大声道:“我并非扔下大家不管,而的确是不想再连累大家。那些妖修是冲我来的,等到那些妖修来到后,我三人会杀出去,吸引那些海族的注意,我三人会把他们给引开,我也劝你们把胳膊上的红巾拿下来埋掉,否则只会给自己招麻烦。至于后面你们是想继续结伙还是想散伙全凭大家自愿,总之不要再打红巾盟的旗号,就当他不存在过。当然,你们如果愿意继续跟着我们冒险,我们三个也不会有意见!” 原来是这样,此话一出,大家顿时不吭声了。散不散伙不知道,但是三人如果愿意帮他们把注意力引开的话,大家是肯定不会再跟他们走了。 事情平息下来后,古三正立刻命人撒开到四周监视,有情况随时来报。 布置妥当了,三人扔了愿力珠到嘴中,赶快抓紧时间恢复修为,这一路上的修为损耗实在是太大了,三人都有些吃不消。 然而歇了还不到两个时辰,就有人来报,有五十来人登陆了,看服饰应该还是妖修。 三人起身放出了碧甲追风兽,翻身而上,古三正朝盯着自己的众人拱手道:“诸位保重!” 众人躲在林中偷窥,只见三人迅速驰骋而去,迎着冲来的五十余人冲去,只见霹雳飞剑出鞘,古三正大喝的声音传来,“古三正在此,挡我者死!” 交战的“轰隆隆”声骤起,三人没有纠缠,直接从五十余人的中间贯穿杀出,直奔海边收了坐骑,凌波飞渡,狂奔向茫茫大海,果然成功吸引了那些妖修的追击…… 苗毅自然不知道他自己一手拉扯起来的红巾盟已经成为了过去。 说到底红巾盟成也是他,败也是他,若不是他搞的鬼,红巾盟哪能这么快落得如此凄惨结局。 虽然他知道自己那样坑古三正一把,红巾盟十有**要完蛋,可是不知道会完蛋得这么快,主要是想不到西星海的海族也参与了进来,将消息扩散得如此快,迅速招来了群妖。 守在岛上等黑炭的苗前盟主本以为等了这些时日不见古三正他们,已经摆脱了古三正他们,然而黑炭没等到,却等来了后者。 有人渡海而来,山顶上放哨的桃树妖陶如春立马发现了,迅速变回人形,闪身到下面的山洞前疾呼道:“不好了,快跑!” 苗毅等人闻声立刻从洞内窜了出来,问道:“什么情况?” “使飞剑的那三个家伙来了。”陶如春急声道。 “王八蛋,隔了这么久还能找到!”苗毅挥手道:“还发什么傻,跑吧!” 刚跑没几步,结果说跑的也是他,说停的也是他,苗毅出声道:“等等!” 司空无畏手提锤子瞪眼道:“还等什么?人家摆明了不想放过你,等送死啊!” 苗毅不理他,问陶如春,“你刚才说来了几个人?就三个,没其他人?” 陶如春点头道:“就三个,没有其他人。” “就三个…”苗毅若有所思,突然迅速翻身掠到了山顶上,睁开法眼眺望,果然见到古三正三人已经接近海岸,红巾盟的大批人马一个都没有来,他又迅速从山顶闪了下来。 第三七九章 五件重宝 “你还在磨蹭什么?”司空无畏跺脚道:“快走啊!” “走哪去?要不你去断后?”苗毅反问。 “呃……”司空无畏看看眉头紧锁不吭声的赵非,再看看戚秀红、皮君子和陶永春,有点无语了,知道苗毅为什么不走了。 他们现在没有坐骑,在陆地上逃不现实,就算有坐骑也难跑赢人家的碧甲追风兽。往海上跑倒不失为一个办法,可是这样一来必定要舍弃一些人,那两个妖怪他倒是觉得无所谓,只是扔下戚秀红不管的话,苗毅未必会肯。 而现实状况是,没有坐骑陆地上跑不掉,在海上跑的话他和赵非只能拖上一个苗毅跑,拖多了人跑不快,肯定要被追上,这的确是个麻烦。 “难不成和他们拼命?”司空无畏叹道。 “你们做好准备……”苗毅对众人嘀咕一阵。 海边登陆后的三人迅速放出碧甲追风兽骑上,谭烙沉声道:“应该就在这里。” 他翻手又取出了那支古铜色的笛子,横在唇边吹出了尖锐刺耳的声音,只见山林中迅速飞出了一群飞禽,在前方某个地带的上空盘旋。 躲在暗处的几人抬头一看上空把他们定位出来的鸟类,皆脸色一变,司空无畏低声骂道:“这是什么邪法,怎么连岛上的鸟也帮他们?” 谭烙笛子一收,指向前方飞禽盘旋的地方,“人就在那里。” “走!”古三正一挥手。三只碧甲追风兽刚冲上一个山坡便紧急停了下来,只见对面山坡上一骑独立,人马披甲。一手长枪,一手玄阴镜在手,不是苗毅还能是谁。 此时双方的距离不过四百米的样子,正在玄阴镜的攻击范围之内,三人一惊,谭烙那防护在身边的锯齿飞盾瞬间而动,做好了随时为三人抵挡玄阴镜攻击的准备。 “苗某在此恭候多时!”苗毅一脸微笑道。 锵锵声起。霹雳飞剑出鞘,叶心的长鞭亦捏在手中,随时要发起攻击。 苗毅扬枪道:“且慢动手。容我把话说完再动手也不迟!” 叶心冷笑道:“还有什么好说的,胆子倒是不小,敢一个人与我们对阵,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苗毅哈哈笑道:“我劝诸位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谁死还不一定。希望三位不要辜负我一片好心!” 三人迅速环顾四周,对方知道一个人不是他们三个的对手,还敢一个人跑出来,这事本就蹊跷,而且还是在那两个帮手不在的情况下。 古三正淡然道:“你那两个帮手呢?为何不叫出来助你一臂之力?”实则是在试探虚实,因为知道苗毅没那么简单。 “苗某单枪匹马恭候三位,只是想表明自己的诚意,希望我们暂时放下彼此之间的恩怨。”苗毅一脸真诚道:“星宿海戡乱会才过去三年。前途凶险,我们为何不联合在一起共拒艰险?凭我们的实力若是联合在一起。大有可为!” 谭烙不屑冷哼道:“死到临头还想耍嘴皮子!” 苗毅提醒道:“我再说一遍,真要动起手来,谁死还不一定。” 古三正目光游移在四周,问道:“就凭你那两个埋伏的帮手?”仍在试探虚实,他不信苗毅这么聪明的人会故意送死。 “奇怪了,我表明诚意和你们谈判,你们非要看我的帮手干什么?”苗毅一脸好笑道。 叶心也知道古三正的用意,遂使用激将法道:“我看他那两个帮手肯定是看他修为太低,带着是个累赘,所以扔下他跑了。” 谭烙点头道:“不错,这厮很有可能在诈我们,不如先宰了他再说。” “你们也不用激我,苗某不打没把握的仗,不就是想看我的帮手嘛!”苗毅突然大声喝道:“兄弟们,出来给他们看看!” 只见苗毅后方的山腰上跳出了四个人,自然是赵非、司空无畏、皮君子和陶永春。 戚秀红没有出来,关键对方应该知道戚秀红的老底,跑出来也唬不了人。 怎么又多了两个?古三正三人看得眼皮子一跳,当初在那火烧岛上,蹦出来的只有苗毅三人,他们并没有看到缩一旁的皮君子和陶永春,就算看到了也不明两人的底细。 赵非手中的灵幻尺,司空无畏手上的镇山锤,他们都见识过。可是皮君子扛在肩头的一轮黑色弯月,还有陶永春托在手上的一座黑色宝塔,他们却是没见过,这两样东西明显不是一般的武器,一看便知道也是能变化的法宝。 “赵非手上的是灵幻尺,司空无畏手上的是镇山锤,你们应该都知道。另两位我给三位介绍一下,肩扛‘天地法轮’的名叫皮君子,手托‘镇妖塔’的名叫陶永春,是我新认识的两位妖族朋友。皮兄的‘天地法轮’说有开天辟地之威也许有些夸张,但是开山裂地之威还是有的。陶兄的‘镇妖塔’一出,收入其中的修士难逃一死。” 此话一出,加上眼前所见,古三正等人暗暗心惊,这厮身边怎么集中了这么多重宝。 山腰上的赵非和司空无畏面无表情,后者肚子里都快笑抽了筋。 皮君子和陶永春则是心中惶恐,两腿有些发软,心中暗暗祷告,千万别打起来。 两人手上的哪是什么法宝,不过是临时用石头打磨出来后再上了点色,假得不能再假的东西,当人家是瞎子,如何能不让人心虚。 可苗毅说谈判要有谈判的底气,非要这样搞,两人能有什么办法。 赵非刚刚还阻拦了一下,对苗毅说,你要这样干也行,就不用靠的太近了,万一有事也好应对。 可苗毅说,必须要拿出有恃无恐的底气来震慑对方,若是有这么多法宝还躲得远远的,岂不让人生疑。 几人也商量好了退路,一旦打起来了,苗毅在玄阴镜的有效攻击距离内立刻放上一把,助赵非的灵幻尺和司空无畏的镇山锤来攻,皮君子、陶永春和戚秀红立刻往另外一个地方跑,苗毅三人还是往海上撤,估计古三正他们还是要追他苗毅。 “至于我手上的‘玄阴镜’想必就不用介绍了吧,灵幻尺、镇山锤、天地法轮、镇妖塔,玄阴镜,五件重宝联手,敢问可有与三位一战的实力?”苗毅微笑问道。 古三正三人面面相觑,光灵幻尺和镇山锤就能对他们起到压制作用,再来个威力不明的天地法轮和镇妖塔,还有个玄阴镜,这边还真是必输无疑,怪不得这厮如此有恃无恐。 苗毅又叹道:“还是那句话,苗某单枪匹马来见几位只是为了表明诚意,不想以武力恐吓,所以才让他们暂时隐蔽。” 叶心嘴硬道:“武力恐吓?我们一路杀来,岂会被人吓唬住,你尽管动手试试看!” 这话听着硬气,其实已经有些忌惮,若非忌惮已经动手了,而不是让苗毅动手试试看。 苗毅心中一亮,知道这三位不敢轻举妄动了。 “好吧,你们也真够有能耐的,简直是阴魂不散,能一路追到这里不放,算我怕了你们行不行?我现在认输算你们厉害行不行?”苗毅哭笑不得地叹道:“不瞒几位,刚才几位兄弟的意思是,既然你们非要跟我过不去,就把你们给干掉,然后再夺了你三人身上的宝物,可我认为这样做得不偿失。是!我知道你们要杀我,可我认为我还是要争取一下,因为就算我们杀了你们三个夺了你们的宝物,可也仅仅是多了三件放在储物戒里的宝物而已,八件重宝是五个人使用的威力大还是八个人使用的威力大?若是我们结盟在一起,八件重宝联合在一起,不说在星宿海横着走,也难有人能挡住我们,戡乱会前百的排名中定然有我们一席之地,难道三位就真的不考虑下和我们结盟?” 谭烙冷笑连连道:“你杀了我们吴长老的孙子,又杀我三大派那么多弟子,还想结盟?” “你们吴长老的孙子仗着自己的背景,区区一个洞府小卒,也敢对本山主放肆,如此小人身在官方我不除他,也照样有别人收拾他。那个吴长老更是脑子有毛病,个人恩怨竟然凌驾于门派利益之上,你们还帮他公报私仇?你们三大派弟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屈尊与他们结交,他们还当我怕他们,仗着自己是三大派的弟子嚣张无比,在来的船上竟敢欺上门来,肆无忌惮地威胁我,说到了星宿海要弄死我,果然才一下船就立刻对我动手,难道我不杀他们还等他们杀我不成,你们三个告诉我,这是何道理?”苗毅亦是冷笑不止。 三人多少有些沉默,有些事情虽然没看到,但是凭着对同门的了解,知道十有**是真的。 叶心漠然道:“难不成我三大派的弟子就白死了不成?” “是啊!你们多了不起,三大派的弟子嘛,走到哪里开口闭口都不忘提自己是三大派的弟子,目中无人高傲的不行,搞得好像是天下第一大派,连六圣也要俯首称臣,好像谁都要给你们面子一样。可事实上呢?你们三大派在星宿海算个屁,在官方眼里更是什么都不是,一句话就能让你们三大派无立足之地,有什么好嚣张的?见过自大的,没见过你们这么自大的!” 第三八零章 强敌来临 苗毅破口大骂,那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因为他知道现在不能示弱,必须要让对方看起来觉得自己底气十足。 三人不说被说的无地自容,可也的确是无言以对,人家话虽然说的难听,可似乎也没有说错,哪一点说错了?原本都为自己是三大派弟子而感到骄傲,可现在一盆凉水当头泼下来,想一想似乎的确有够自大的。 古三正语气坚定道:“说一千道一万都回避不了一点,我们之间的恩怨不了结,不可能联手!” 苗毅问道:“难道你们师门派你们来星宿海就是为了杀我苗毅?难道你们最重要的任务不是挤入前百?退一步说,难道你们不想活着离开星宿海?为什么非要害人害己现在了结?” 古三正问道:“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苗毅大声道:“我还是那句话,同生共死九年,留待最后一年反目成仇!只要我们联手,八件重宝联手在一起,闯进前百大有可能,达成共同目标后,咱们再决生死,怎么样?”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心动,只是对于苗毅的真心假意一时都难以抉择,两边若是联手在一起,必然会长期在一起,万一对方有什么歹意,很容易被暗算。 见他们不说话,苗毅又说道:“你们不用担心我耍什么花招,说句不好听的,我们这边有五件重宝。我们自认现在对付你们胜券在握,若真想对付你们大可以直接出手,我犯不着单独过来冒险和你们面谈。我苗毅已经拿出了足够的诚意。为了大局放下私人恩怨,就看你们自己的心胸如何,是为了大局联手,还是为了私人恩怨一决生死,是战是和,悉听尊便!” 说完拨转龙驹,大大方方奔跑而回。古三正三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倒也没有出手,反而慢慢收了亮出的法宝。 苗毅回到这边阵营一跳下龙驹,便立刻对皮君子和陶如春低声道:“还抱着干嘛?‘法宝’还不快收起来。还真想捧在手里让人看出破绽为止不成?” 两人赶紧将假货给收了起来,苗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低声道:“掉色了,快把手上的黑处理一下。” 司空无畏两眼瞪大了一瞅。发现陶永春和皮君子的手掌上果然黑乎乎的。这…赶紧转过身去,怕被对手看出什么端倪,憋着个腮帮子,差点笑抽了,嘴皮缝子里一直在断断续续冒气。 在他的印象中一直认为星宿海戡乱会挺危险的,事实上也的确很危险,可是跟苗毅混在一起后,感觉这危险也就这样。胆大点其实也没那么可怕,反而时常觉得可乐。 赵非却笑不出来。对苗毅刚才的所作所为心中佩服赞叹之余,更多的是同情,若是苗毅的实力够,又何须这样去冒险,这也是没办法,为了活命不得不想尽办法,他就不信苗毅不怕死,其中的辛酸只怕只有苗毅自己心里最清楚,这家伙是个坚强而勇于面对的人。 另一边,古三正对两名沉默的同伴说道:“他在等我们的答复!” 言下之意是你们两个意下如何。 叶心反问,“你觉得怎么样?” 古三正叹道:“他说的有点道理,我们之前的心胸的确有点太过狭隘了,执念于小恩怨。而他却能在占据强势的情况下主动和好,这份心胸我们不如他。” 叶心问:“你想和他们联手?” 古三正反问:“你们如果不反对,双方联手对我们有利无弊。” “我没什么意见。”叶心说话时看向了谭烙。 谭烙一直沉默不语,古三正特别问他,“谭烙,你可是觉得和他联手的事情一旦传回师门,无法向吴长老交代?” 谭烙默默点了点头。 古三正沉吟道:“也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其实他说的没错,杀他不是最重要的,挤入前百活着回去才是师门交代给我们的最重要任务。我们现在的处境我们自己清楚,那些妖修一直在追杀我们,之前遇见的都是小角色,后面一旦碰上高手,我们怕是很难支撑下去。若是联手的事情真的传回了御兽门,你可以换个角度来解释,我们这是在利用苗毅他们,而实际上和他们结盟我也的确有利用他们的打算。” 叶心在旁附声道:“我也正有此意。” 古三正伸手拍在谭烙的肩头,“你放心,就像苗毅说的那样,合作只是为了让我们撑到最后,到了最后我们还是要和他翻脸的,他杀我剑离宫那么多人,杀他不仅是你的事,还有我一份。” 叶心点头道:“他杀了我师叔和同门,到时候杀他我不会袖手旁观。” 谭烙终于吐出一口气道:“好吧!” 见到骑着碧甲追风兽的三人跑来,苗毅看看自己这边,低声骂道:“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这么心虚?眼神理直气壮一点行不行?现在是他们怕我们,不是我们怕他们,你们紧张个屁啊!” 皮君子和陶永春略显尴尬,想到事关生死,的确不能马虎,遂努力调整心态,摆出高手风范。 三骑近前停下,三人跳下了坐骑,也等于释放了善意,古三正领先走来,点头道:“我们答应和你们联手。” “识时务者方为俊杰,我就知道三位不是那心胸狭隘之辈。”苗毅哈哈大笑夸赞一声后,又看看三人身后问道:“红巾盟的人哪去了?莫非又遇见了更好的靠山,再次背叛了你们?不会连你们的同门也背叛了你们三个吧?” 古三正淡然道:“拜你所赐,招惹上了不该招惹的人,我们同门都死光了,红巾盟的人也死得差不多了,剩下不足百人分道扬镳了,红巾盟已经不存在了。” 苗毅心中一紧,心想莫非我栽赃他是‘牛有德’的事情已经被他识破了?假装惊讶道:“怎么会这样?” 古三正当即将离开火烧岛一路血战而来的经过大致讲了遍。 苗毅心中一松,原来对方还蒙在鼓里。 司空无畏和皮君子悄悄瞥了眼罪魁祸首苗毅,只有陶永春云里雾里。 赵非却是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些妖修一直在追杀你们,也就是说群妖很快会杀来?” “正是!”古三正也不掩饰。 跟着反应过来的苗毅,神情一僵,发现阴沟里翻了船,这哪是结盟,分明是给自己招祸,这无异于把他们变成了之前跟随古三正等人的红巾盟倒霉蛋,见鬼,被反坑了一把。 他知道红巾盟要倒霉,只是没想到整个海族也动员了起来做眼线,随时盯着古三正等人的动向,如此一来这一结盟岂非要跟着一路被追杀下去? “怎么?”古三正淡淡问道:“莫非你们害怕了,和我们结盟反悔了?” 苗毅干咳一声,“反悔倒不至于,只是觉得你们这样做有些不地道。” 古三正正要反驳,却见司空无畏盯着远方海面出声道:“来得好快,说来还真来了。” 众人回头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只见海上有一群人马正急速赶往这里,从穿着打扮上判断,必是妖修无疑,粗算算估计得有个三四十人。 “不过区区几十人而已,我们八件重宝在手,这些人不足为惧。”苗毅扭头看向古三正三人,话锋一转,“我之前单独冒险向三位表明了诚意,三位是不是也该拿出一点联手的诚意来?三位能一路杀到这里来,想必收拾这区区几十人不在话下!三位放心,若有不测,我们不会袖手旁观。” 没办法,他也没想到这里刚结盟,就有人杀来了,现在若是全部出手,皮君子和陶永春这两个冒牌货立马得露馅,他后面还准备了两人手上法宝‘丢了’的好戏,免得对方看穿在骗人而翻脸。 古三正三人也算是心高气傲的人,不屑做出那互相推诿的事,所以也没啰嗦,朝另两人点了点头。 三人拨转碧甲追风兽,等到群妖上岸,正要冲杀而去,谁想一侧山林中又传来隆隆声,几人回头看去,只见七骑驰骋而来,几人纷纷瞪大了眼睛,仅那为首之人坐骑的雄风就让几人倒吸一口凉气。 “万妖天的翻云覆雨兽!”谭烙大骇失声道,身为御兽门的人,对各种灵兽的辨认自然不差。 陶永春和皮君子面面相觑,因为看到了那支人马中的黑郎君。 赵非等人全部变了脸色。 “我三人也无力顾及两头,苗兄既然安排了我们对付大队妖修,我们自当遵命,想必小部人马凭苗兄几人手中的法宝能够应付!”古三正回头喝道:“杀!” 迅速领着谭烙和叶心冲杀向海边,他们也不是傻子,万妖天的人岂是那么好对付的,他们才刚和苗毅等人结盟,又没什么感情,犯不着陪着一起送死,自然是赶紧借着苗毅的话顺坡下,趁机跑远点,若有不撤也好逃走。 “古兄……”苗毅招手喊上两声挽留,想和三人换换对手,谁想古三正等人跑得飞快,连头都不回,纯当没听见。 苗毅无语,还真是世事难料,这下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三八一章 炼妖壶 眼看来人逼近,这边只有戚秀红一人有坐骑,跑都没办法跑,跑去和古三正他们联手估计也白瞎。 “听谭烙刚才话里的意思,来人应该是妖圣姬欢派来的人,不用试也知道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赵非问道:“现在怎么办?” 苗毅一时也没有办法,目光盯向所来人马中的黑郎君,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只是刚才人家看到自己和古三正他们混在一起,也不知道行不行。 “皮君子,陶永春,我们之前救过黑郎君,就说我们和他们是自己人……”苗毅迅速交代两句。 陶永春是无所谓的,他本来就是跟黑郎君的,只是明哲保身才暂时跟着苗毅栖身,如今见到黑郎君风光归来,心中欢喜,自是要重归其麾下的,没必要再跟着苗毅提心吊胆。 被捏着把柄的皮君子却是不得不从,两人赶紧迎着黑郎君等人所来方向跑去。 所来之人自然不是别人,正是代表万妖天而来的白子良,跨骑翻云覆雨兽,部从相随,那真是威风凛凛。 见到两妖前来,又见古三正那边已经和群妖交手,白子良一抬手,一起停了下来。 “盟主!”陶永春和皮君子跑来向黑郎君拱手行礼。 一旁的蓝素素偏头问黑郎君,“这是你的属下?” “两个叛徒而已,还有脸来见我!”黑郎君出声道。 陶永春和皮君子有些发懵,后面试着走来的苗毅等人亦是闻声脚步一顿。怎么回事? 几人还没搞懂什么意思,黑郎君已经手指交战中的古三正,“少主。那人便是古三正,这些人和古三正混在一起,不是叛徒是什么?” 司空无畏当即朗声道:“黑兄,你难道不认识我们了,我们救过你的命啊!” 黑郎君抱拳道:“少主,小人不知他们是何居心,小人根本不认识他们。” 他翻脸的原因很简单。斩杀或抓获古三正的功劳他是捞不到了,但是检举揭发的功劳是不想放过的,不过检举揭发的功劳说到底是皮君子的。若是皮君子把真相讲出来,他担心就没自己什么事了,会被皮君子抢了功劳,又担心自己之前对白子良不详不实的话会露馅。 而不认苗毅等人的原因也很简单。他好不容易结识了白子良。正是戡乱会之行的大好靠山,这样的大粗腿岂能放过,认了苗毅等人怕会把推出自己两个女人做挡箭牌落荒而逃的事情暴露,万一因此惹得白子良厌恶岂不是要倒霉。 何为小人?就是哪怕鸡毛蒜皮点小事都有可能引来记仇报复的人,这种人一切以自我为中心,无一丁点容人之量,俗话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就是这个道理,因为得罪了小人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的就招来了无妄之灾。 黑郎君就是这种小人。而苗毅等人就是莫名其妙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的人。 “干你娘!瞎了你的狗眼还差不多,不认识爷爷。认不认识爷爷手中的锤子!”司空无畏愤怒一声,没想到救了只白眼狼,翻手亮出了镇山锤,霍然变大扛在了肩头。 谁想远处交战中的古三正也不是吃素的,见到黑郎君也在其中,又见苗毅这边在和黑郎君交谈,早就认为他们双方相识的古三正当即朝这边施法大声道:“苗兄,你我既已结盟,为何还不动手诛杀妖孽?” 如今这个地步,他岂能让苗毅等人置身事外,自然要想办法让苗毅他们挡住强敌。 苗毅脸色微变,心中叫苦,古三正这王八蛋在故意坑老子。 果然,黑郎君指着苗毅等人喊道:“少主,他们果然是一伙的。” 一番言谈中颇有漏洞,可是蓝素素已经等不及了,她们好不容易紧赶快赶才抢到了别人前头,不想让‘牛有德’落在别人手上,懒得再啰嗦下去,挥手喊道:“先拿下再说!” 苗毅等人脸色大变。 白子良身旁的一名随从立刻抛出一只黑色古钟,青光一闪,凌空变大,巨型钟碗直接罩向这边。 “干你娘!”没了退路,司空无畏破口大骂,镇山锤悍然变成最大型号,直接抡出风雷之声砸了出去。 轰!一声震天巨响,如此巨大的锤子敲在如此大的钟上,其声之大,仿佛敲响了天地之钟,震得所有人双耳发麻。 在这个层次的法宝上,硬碰硬只怕鲜少有东西能碰得过镇山锤,也不知是谁炼制出的这种专门打砸的笨拙法宝。 巨钟当场被砸得宝光黯淡,直接被砸回了小版原型,差点被砸得崩溃了,震飞了出去。 那施法的随从有些目瞪口呆,没想到法宝一扔出去就碰上了克星,直接被打回原形砸了回来。 古三正那边回头看了眼,谭烙惊叹一声,“这锤子威力果然大!”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是拼命了,苗毅手一翻,玄阴镜在手,猛然喷出如匹练般的阴煞之气狂扫。 面对喷来的阴煞之气,端坐在翻云覆雨兽身上的白子良神情淡然,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压根没把这些攻击给放在眼里。 他身旁的蓝素素信手扔出一块银锦手帕,青光一闪,一块巨大的手帕当即挡在了众人身前,挡了玄阴镜的攻击。 奈何苗毅的法力无法持久使用玄阴镜,见对方有东西克制,攻击无效,法力也难以为继,喷出的阴煞之气瞬间卷回了玄阴镜内。 蓝素素信手一抓,变回了原形的手帕被抓回了她的手中。 赵非手中的灵幻尺出手,瞬间化作千万。扑头盖脸射去。 此宝一出,对方顿时手忙脚乱,发现都是幻象。搞不清真假,随时面临真真假假的偷袭,有点不知该如何抵挡。 偏偏这个时候司空无畏的镇山锤已经再次出手,掀起风雷之声怒砸而来。 白子良终于坐不住了,一把扯出腰间的黑葫芦,摘掉葫芦嘴,只见葫芦口内瞬间喷出浓烈妖气。一股如龙卷风般的灰雾,直接喷向砸来的镇山锤。 裹住镇山锤的灰雾暴敛,缩回了葫芦之中。奇怪的是镇山锤也跟着消失了,似乎也随着那妖雾一起收回了葫芦之中。 “我的镇山锤!”司空无畏失声惊呼,肉疼的不行。 赵非目光一闪,灵幻尺立刻集中攻击白子良。结果白子良手中葫芦内的妖雾又再次喷了出来。喷出的龙卷风范围迅速扩大裹了到处缭绕飞窜的灵幻尺幻影。 只听妖雾之中传来叮呤当啷的声音,白子良突然一声冷哼,妖物中的叮呤当啷声跟着消失。 “不好!”赵非大惊,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幻尺真身被什么东西给缠住拽走了。 只见妖雾再次暴敛进了葫芦内,那漫天的灵幻尺影子也跟着妖雾一起消失了。 别说远处激战的古三正等人看得大吃一惊,苗毅等人更是额头直冒冷汗,对方手中的葫芦究竟是什么法宝,怎么这么厉害? 白子良手中的葫芦口突然一转。对向了苗毅等人。 “不好!跑!”苗毅大喊一声,虽然没有坐骑。但还是拼了命下意识调头就跑。 呼!葫芦口内,浓密如龙卷风般的妖雾已经顷刻间袭来,被笼罩的苗毅等人身陷其中立刻发现这喷出的妖雾并非妖雾那么简单,里面竟然有数不清的铁链子,在妖雾里面犹如触手般搅动。 还来不及反抗,便被妖雾里的铁链子缠住手腕,缠住了手脚,勒住了腰身,勒住了脖子给拖走了。 妖雾收敛进了葫芦内,苗毅、赵非、司空无畏、戚秀红、皮君子和陶永春一个不见,都跟着那妖雾凭空消失了。 抽空看向这边的古三正等人震惊得难以形容,这究竟是什么宝物,怎么什么东西都能收? 三人心中只能惊叹不愧是万妖天来的人,根本不是自己能挡的。 “快走!”古三正一声喝,还打什么打,赶快跑人才是明智选择。 三人立刻放弃了追杀残敌,飞骑冲向海边,腾空而起,凌空收了坐骑,落在了海面狂奔。 “追!”塞上葫芦口的白子良一挥手,率人迅速狂追。 海面上,疾奔的三人中,谭烙急声道:“我们这样跑不行,翻云覆雨兽能腾云驾雾飞行,踏浪而行更是不在话下,我们逃不过它的追赶。” 叶心愤怒道:“戡乱会不准使用能飞行的坐骑,六圣自己制定的规则自己竟然不遵守,简直是岂有此理!” “谭烙,你之前吹奏笛子控制那些飞禽的术法是不是你们御兽门的《千禽万兽妙音**》?”古三正问道。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那门**我不过修炼到第二层,驾驭一些小东西还行,连龙驹都控制不了,更不用说控制翻云覆雨兽。”谭烙摇头道。 古三正回头看了眼追兵,疾声道:“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不管什么办法都要试试看。” 谭烙苦笑一声,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摸出了那支古铜色笛子,横于唇边袅袅吹响,或轻柔悠扬、或尖锐刺耳的笛音回荡在海面上。 翻云覆雨兽果然名不虚传,脚力根本不是龙驹能比的,白子良已经将麾下甩开,飞蹄踏浪急追,不管是陆上还是海上速度依然不减。 眼看逐渐拉近距离,谁想前面突然响起一阵古怪的笛声,坐下的翻云覆雨兽速度明显降下,白子良正大感惊讶,翻云覆雨兽却变得越发暴躁起来,偏离追击方向,在海上乱跑,不时仰头怒吼,似乎要摆脱什么束缚一般。 第三八二章 被困 随后赶来的蓝素素等人亦大惊,不知道翻云覆雨兽在发什么狂,竟然不听主人的驾驭。 蓝素素忽然看向笛声传来的地方,大声道:“少主,是那笛声搞的鬼,快将灵兽收起来。” 白子良其实早就知道是笛声搞的鬼,只是想试试看能不能让翻云覆雨兽克服那笛音,堂堂翻云覆雨兽怎么能被区区笛音给干扰! 然而见实在难以将翻云覆雨兽安抚下来,白子良不得不将其收入了兽囊之中。 “追!”白子良有些恼羞成怒,放弃了坐骑的速度优势,率人徒步踏波急追。 不时回头看来的古三正三人可谓是意外惊喜,不用说,定是谭烙吹奏的《千禽万兽妙音**》产生了作用。 别说是他们,就连谭烙自己亦是感到惊讶无比,御兽门的驭兽之法居然对妖圣姬欢的坐骑也有作用,这不太可能吧? 前来参加星宿海戡乱会的修士,修为最高的也就是青莲九品,古三正三人的修为已经算是与会修士中最顶级那一层的,白子良没了翻云覆雨兽的坐骑脚力相助,三人还真不怕他追自己。 对方收起了灵兽,谭烙也就停下了笛音的吹奏,三人在海上联袂狂奔。 “谭烙!你可以啊!连万妖天的灵兽也能降服。”叶心惊喜夸赞道。 “哪有降服,你们也看到了根本降服不了,只是对它产生了一些干扰。这事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我这《千禽万兽妙音**》不过修炼到第二层,根本干扰不到如此灵兽,只能对些心智幼弱的……”说到这里。谭烙猛地一怔,不断回头看去。 古三正问道:“怎么了?不要想太多了,只要有作用,对我们就是好事。” “我明白了!”谭烙突然抬手一拍额头。 叶心奇怪道:“你明白什么了?” 谭烙哈哈大笑道:“我知道了,这根本不是妖圣姬欢的坐骑,而是翻云覆雨兽的幼兽,并不是成年的翻云覆雨兽。还没到能腾云驾雾的地步。我之前还奇怪,六圣制定的规则不能携带二品以上的法宝和能飞的坐骑来参会,妖圣怎么会如此堂而皇之地破坏自己定制的规则。原来是只幼兽,怪不得会受我妙音**的干扰。” “原来是这样!”古三正和叶心亦是相视一笑,后者露出难得的璀璨笑容道:“看来我们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这都能被我们撞上。” “这恐怕不是什么好事。”谭烙突然又摇头苦笑一声。 古三正问道:“怎讲?” 谭烙叹道:“六圣都派了新生代来星宿海戡乱会一决高下。身后追我们的那位被我找到了破绽。对他与其他五圣派来的人一决高下肯定不利,如此一来,他势必要杀我。古三正,现在他们首先追杀的目标恐怕不是你,而是变成了我,很有可能会死追我们不放!” 古三正和叶心面面相觑,听他这么一说,也估计**不离十会是这样。 “只是那人手上的葫芦太厉害了。否则我们未必会怕他!”叶心哼了声,颇有些不服气。 “人家能代表万妖天来参会。自然会有压轴的宝物,否则何以争锋!”古三正回头看了眼,突然忍不住叹道:“那苗毅也算是号人物,想不到一个照面之下便陨落在那人的手中。这样也好,他死了,我们如果能活着回去,也算是能对师门交差了,倒是省了一桩心事,现在我们安心想办法脱身便可。” 灰蒙蒙的一个空间内,到处是大大小小纵横交错的铁链子,这是苗毅等人懵头懵脑被收拾后睁开眼看到的情形。 浓烈的妖气如迷雾,苗毅睁开法眼,才发现自己被困在了一个巨大的葫芦形空间内,结合之前的情形,不难猜出现在在哪里,很显然人家手上那小小的宝葫芦如储物戒一般,外面看着小,里面另有乾坤。 苗毅想动动身子,却发现四肢以及腰身被栓得死死的,身体压根无法动弹,施展全身法力使劲挣扎了一下,只听到一阵铁链摇晃的声音,无法挣脱,压根不能动弹。 “没用的,挣不脱的。”赵非叹息的声音在苗毅身后响起,他显然已经试过了,凭他的修为都挣不脱,苗毅自然就更不用说了。 苗毅身子不能动,努力扭头看去,果然看到赵非被铁链拉成个‘大’字形悬在自己身后。 “大家都没事吗?秀红,你在哪里?”苗毅大声问道,葫芦里传来嗡嗡回荡的声音。 “我在你上面。”戚秀红的声音传来,苗毅抬头一看,发现不但是戚秀红被绑在上面,就连那只穿着黑炭战甲的戚秀红坐骑也被悬在一旁,也被一起抓进来了。 “我们在这里。”下面传来皮君子和陶永春的声音。 苗毅低头一看,发现两人正绑在自己的脚下不远处。 “干他娘!我的镇山锤!” 苗毅闻声扭头看去,只见司空无畏在自己右后侧不远处挣扎,一只小锤子就绑在他的不远处,正是他的那只镇山锤,离他只有一臂之遥,奈何怎么挣扎也抓不到。 “干他娘!若是让老子拿到镇山锤,我一锤砸破他这个破葫芦。”白费了番力气的司空无畏身子一软,终究是放弃了。 类似镇山锤这种二品顶级法宝炼制极为精妙,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能产生诸般变化其内部的复杂不可避免,所以无法类似一般的二品法宝能轻易将其雾化收来,这东西若是随意化整为零再重组,内部一不小心就可能会出岔子。 还有一个原因,表面上看镇山锤小小一只。可是放大后的真身显露,便能知道一个镇山锤使用了多少晶黑,雾化开来那得成雾海了。能不能彻底收回来还真是个问题。 所以炼制到这种地步的法宝为避免意外,其结构都是固定死了的,不像苗毅的逆鳞枪那种能随时雾化收来,那种法宝的结构很简单,远不能和镇山锤这种的二品顶级法宝媲美。 看到司空无畏那样子,苗毅忍不住哈哈笑道:“看来大家都没事。” “没事才怪了!”司空无畏吹胡子瞪眼道:“也不看看我们身体上钻进钻出、吸进吸出的是什么东西,都是妖煞之气!” 经他提醒。苗毅才惊悚发现自己呼吸的都是妖气,而那妖气还能顺着自己的毛细孔慢慢潜入自己的体内,偏偏想不呼吸这里面的妖煞之气都不行。这里只有妖煞之气给你呼吸,除非你能憋住永不呼吸。 苗毅不由失声道:“这是什么意思?要杀我们何必费这功夫?” 赵非在他身后叹道:“还没看出来吗?这是要把我们炼制成妖尸啊!不消几天,我们都得妖毒发作暴毙,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就不是我们自己了。要么接受人家的驾驭。要么被人家给杀了取妖丹。我们当中真正能没事不受影响的,恐怕是下面两位,他们两个本就是妖修。” 苗毅听得毛骨悚然,一想到自己会被炼制成妖尸然后被人剖取妖丹或成为别人无知无觉拼命的工具,简直是不寒而栗,忍不住又使劲挣扎了一下,可惜没用。 “哎!”司空无畏突然长叹一声,语气里透着认命的无奈感。“修行多年,想不到还是过不了星宿海戡乱会这一劫啊!”紧接着语气又是一振。破口大骂,“早知道就不救黑郎君那狗贼,让古三正宰了他,别让我出去,否则我饶不了他。我说苗毅,你小子出的什么馊主意,别人没坑到,尽坑了我们自己。” “我哪知道他们被那么多人追杀还能追到我们这里来。”苗毅回了句,又挣扎了两下,还是不甘心认命,低头看着下面喊道:“皮君子,陶永春,你们两个都是妖修,有没有什么办法化解这妖煞之气的威胁?” “没有,除非能出去!”陶永春叹道。 谁知皮君子突然破口骂道:“苗毅小贼,我这辈子撞上你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见你一次倒霉一次,躲都躲不了,这次更是连命都搭进来了。你不是嚣张吗?我看你还怎么嚣张,我要亲眼看你怎么死,这就叫报应……” 那叫一个骂得痛快,以前不敢说的话,这次算是全部发泄了出来。 “哟!”司空无畏顿时乐了,哈哈大笑道:“这老鼠精今天终于胆大了,不敢说的话终于说出来了,这才叫发自肺腑实话实说。继续骂,我们洗耳恭听!” 苗毅盯着下面怒道:“皮君子,你给我等着,若是等我出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出去?还想出去?做梦去吧!”皮君子嚣张大笑道:“你若是能出去,我跪下来叫你爷爷!” “王八蛋!”苗毅骂道:“你给我等着!” “呸!”皮君子不屑讥讽道:“爷爷就在这里,你能奈爷爷如何?来呀,来呀,爷爷不动不摇就在这里等你!” 苗毅气得哇哇大叫,“你有种!你有种!皮君子,有你哭的时候!” “骂的好!”陶永春突然也破口骂道:“皮君子,我早就知道这孙子不得好死,在地洞里逼我断后,在海上把我当船使,到了这里又逼我在山上……” 两人突然闭嘴了,齐齐瞪大了眼睛看着上方,可谓是一脸惊恐。 “骂呀!你们两个王八蛋倒是继续骂呀!以为老子被困住了就收拾不了你们两个?告诉你们,老子随时随地能收拾你们两个狗东西!”苗毅一脸狞笑,五指一张,竟然召出了玄阴镜在手,镜面就照着下面两个。 第三八三章 危急 (月票550票加更奉上) 戏剧性的突变,令赵非和司空无畏目瞪口呆。 司空无畏的镇山锤被铁链子给绑了,赵非的灵幻尺也是同样的下场,两件扔出去的法宝都被这炼妖壶给收了,这队人马的三件重宝中也只有苗毅的玄阴镜一直没脱手。 只是大家都疏忽了,大家都被绑的死死的,都以为无计可施了,因为玄阴镜在这被困的空间里根本发挥不了作用,大家都潜意识自动忽略了。 这一忽略就出事了,饱受欺压的皮君子见大家都这样了,而苗毅还让他想办法化解这阴煞之气,还在使唤自己,他觉得自己受够了,反正你也要死了,你也奈何不了我,还不许我趁你死之前发泄一趟? 于是那叫一顿好骂啊!平常放在心里骂的话,都加倍骂了出来,骂得那叫一个爽。 于是醒悟过来的陶永春也跟着有仇报仇了,谁知还没骂完,就傻眼了,怎么忘了玄阴镜?怎么忘了这厮的手上还有玄阴镜?怎么忘了人虽然被绑得不能动,但是手掌还能活动,拿着玄阴镜转个方向还是没问题。 玄阴镜在这被困的空间里的确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不过封住两人的臭嘴还是够了,而且是绰绰有余,弄死两张臭嘴也没问题。因为不需要怎么活动,拿着玄阴镜手腕稍微转个方向对着下面喷就够了,反正下面两个家伙绑在那里也跑不掉,只能固定在那里给他当靶子喷。 其实苗毅也疏忽了自己手上还有玄阴镜能用。这里刚遇劫,身边的同伙立刻调头侮辱狂骂,屋漏偏逢连夜雨。偏偏自己又拿他们无可奈何,估计要死不瞑目。 那心情,苗毅自己也是被气糊涂了。 他刚才只想随便弄个东西来收拾下面俩家伙,哪怕找出一个馒头来往下砸两人脑袋上去也行。 这往储物戒里一看,他自己顿时都乐了,自己瞎急什么啊?这人果然是越不冷静越容易吃亏,自己手上不但有玄阴镜。还有小螳螂,小螳螂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这妖气浓密之地,但是玄阴镜应该足够用了。立刻抓了出来狞笑。 下面两人看着上面苗毅的手腕慢慢扭转,慢慢将玄阴镜的镜面对向自己。 陶永春两眼瞪大成了牛眼,可谓满眼惊恐,肠子都悔青了。本来没自己什么事。自己跟着皮君子凑什么热闹啊?这不是嘴痒要自己命嘛,人家皮君子好歹还骂了好一通,自己却是连一句都没骂完就要搭上性命,未免也太不值了。 皮君子不但是惊恐的两眼瞪得老大,嘴巴亦张得老大,都快哭出来了,好不容易在这家伙面前痛快一回,这都还没尽兴。难道这家伙天生是自己克星不成,这样都还能收拾自己。还有没有天理了? “嘴巴张那么大干什么?想咬我?”慢慢调整好玄阴镜方位的苗毅,嘿嘿冷笑道:“骂呀!怎么不骂了?” 司空无畏嘿嘿轻笑两声,可是看到皮君子和陶永春那吃了狗屎下去的表情和之前嚣张放肆的表情判若两人,这反应变化也未免太快了,而且很滑稽,他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喂!你们两个是男人就不要怕,继续给我骂!” 赵非见此情形也是忍俊不禁,这俩妖怪也实在是沉不住气,不过也能理解,之前在苗毅手下遭过罪,现在好不容易逮住机会了,自然要趁机发泄一下,只是没想到撞上了铁板。 吊在最上面的戚秀红也有点莞尔,开始见两个妖怪那样骂苗毅,她其实也挺生气的,现在只会感到好笑。 “苗爷!刚才是开玩笑,您别往心里去!”皮君子一向能屈能伸,立马就软了下来,在那挤出一脸僵笑。 陶永春小鸡啄米似的,连连颔首,“是啊是啊!苗爷,刚才是在开玩笑。” “苗爷?不敢当!”苗毅冷笑连连道:“刚才是谁自称我爷爷来着?苗某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谁说的再给老子重复一遍,我洗耳恭听!” 皮君子哭丧着脸道:“苗爷,小的知错了,您看在小的为您做牛做马的份上,饶小的这一回好不好?小的给您赔罪了,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以后?你还想以后?”苗毅陡然喝道:“你觉得我还会给你个以后再骂我的机会?” “苗爷,求求您高抬贵手吧!”皮君子那真是流出了眼泪在那哀求。 “皮君子,你真够可以的,平时隐藏得够深啊,看来你一直在准备对我落井下石啊!”苗毅嘿嘿道:“你不是要亲眼看我死吗?现在我倒要看看是谁看着谁死,现在让你们看看这里究竟是谁说的算,敢骂我,王八蛋!” 俩家伙顿时鬼哭狼嚎外加痛哭流涕哀求饶命,两人本以为自己不怕这妖煞之气,要死也是苗毅死在他们前面,现在好了,一时没管住自己嘴巴,立马变成了他们要死在苗毅前面去。 “苗毅!算了,不要跟他们计较了,他们的心情也能理解。”赵非在后面出声相劝道:“现在不是浪费法力的时候,抵御妖气对肉身的侵袭,想办法离开才是最重要的。” 他在提醒苗毅,玄阴镜一用,你就要消耗大量的法力,你之前在外面已经使用了一次,再用的话凭你的修为吃不消,现在不是因小失大的时候,为了这两个家伙不值得。 “是是是!”皮君子和陶永春连连点头赞同,看向赵非的目光满是感激之情。 其实苗毅也就是吓吓他们,这个道理赵非不说他也知道,之前的确是气糊涂了,不过等到拿出了玄阴镜,心中有了收拾两人的底气后也就冷静了下来,不会在这个时候随便浪费自己的法力。 俗话说狗急跳墙,那是在逼急了的状况下才会出现的事情,这已经不急了,自然也就不会跳墙找摔了。 当是给赵非一个面子,苗毅玄阴镜一收,虽然放过了两人,可狠话还是撂下了,“你们最好求老天保佑我没事,否则我一定在我死之前先弄死你们两个,不会给你们看我先死的机会。” “是是是,多谢苗爷高抬贵手。”两人赶紧谢过,心里还真是求老天保佑苗毅没事,否则这家伙保肯定会先弄死他们,皮君子尤其相信这一点,苗毅的心狠手辣他领教过。 都这个时候了,保命要紧,苗毅也没心思跟他们两个啰嗦下去,赶紧施法抵御妖气对自己肉身的侵入。 谁知体内的法源一运转,一触及妖气,法源中一点星火闪耀,瞬间星火燎原,将触及的妖气给化为虚无。 苗毅登时眼睛一亮,没想到自己修炼的功法不但能解毒和化解阴煞之气,连这妖煞之气也可以化解,也就是说想把自己给炼制成妖尸是不可能了。 一颗悬着的心刚放下,又提了起来,苗毅抬头看向闭眼不语的戚秀红,发现她的脸色微微有些异样的苍白,心中暗道不妙,这里可就属戚秀红的修为最低,比自己还不如。 “赵非,你们抵御这妖煞之气的炼体能扛多久?”苗毅突然疾声问道。 司空无畏却没好气地插话了,“你小子自己体会一下不就知道了。” 苗毅无语,这妖气奈何不了自己,体会不出准确的时间。 不过赵非的修养显然比司空无畏的好多了,稍作沉吟,还是给出了一个估计,“我和司空的修为估计能抵御个三天左右,你和戚秀红怕是连一天也…支撑不了太久,得尽快想办法了。” 赵非的话印证了苗毅的猜测,苗毅再次抬头看向戚秀红那眼睛睫毛微微颤动的苍白脸色,知道她应该是已经感受到了这妖煞之气给身体带来的变化,这才多大一会儿时间,就有反应了? 由此可见青莲九品的修为和白莲五品的修为差距有多大,赵非和司空无畏能扛三天左右,戚秀红却是连半天都难以承受,情况相当危急。 苗毅急了,“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 司空无畏再次没好气道:“有办法早就出去了,还用得着在这里受罪?” “你他妈没办法就给我闭嘴!”苗毅吼道。 “哟!你小子还来毛病了,仗着有玄阴镜目中无人是不是?我可不是那两个小妖,由得你吓唬!”司空无畏也火大了,身处如此逆境谁的脾气都好不起来。 赵非看了眼戚秀红的脸色,也扭头喝道:“司空,你给我闭嘴,不说话不会把你当死人。” 同时又暗中传音道:“你看看戚秀红的脸色,她的修为太低,怕是撑不了太久,你还嫌那小子心里不够着急是不是?” “……”司空无畏抬头看了眼戚秀红的反应,微微一默,立马气消了,嘀咕一声道:“算我多嘴,我不说话了行不行?” 赵非又沉声道:“想出去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宝主主动放我们出去,或者我们能从内部破了这件法宝的整体结构,令这件法宝崩溃,我们才有可能逃出去。要想办法也只能往这两个方向去想了,只是看来都不太可能。” 苗毅一脸阴霾,宝主怎么可能主动放他们出去,在这种另有乾坤的空间内,你就算是想和人家商量,人家也听不到,唯一办法也就是破了这件宝物,怎么破? 第三八四章 终点 自己目前手上最厉害的法宝也就是玄阴镜了,能使用的也就是玄阴镜,可是玄阴镜的攻击方式虽有杀伤力却没有破坏力,对这宝葫芦根本没用,而自己的储物戒内也没了能远距离攻击的东西… 苗毅目光忽然一闪,自己还有一样能远距离攻击的东西,小螳螂,小螳螂能离开自己攻击,小螳螂能吞噬晶币,不知能不能啃动这晶黑炼制的宝物。 如今也只有这一途可行,不管怎么样,他现在肯定都要试一试,可他最担心的是小螳螂能不能承受这里面的妖煞之气。 五指微微张动,一只被召唤醒来的小螳螂从储物戒内钻了出来,落在了苗毅的手掌上,张开翅膀静静而立,犹如蝴蝶。 苗毅盯着那如烟雾般的妖气流淌过小螳螂张翅而立的身躯,静静观察了一会儿,并未发现小螳螂有任何异常,心中振奋之余多少有些惊奇,这小家伙竟然一点都不怕这妖煞之气。 转瞬又想到了当初老白说过的话,冥螳螂本是来自幽冥的妖兽! 也就是说,小螳螂也是妖的一种,皮君子和陶永春既然不怕,它也应该没事。 苗毅又抬头看向了悬在上面不时“唏律律”一声的龙驹,心念一动,施法驾驭,那龙驹身上的战甲立刻化作黑雾,嗖地收进了他的储物戒中,苗毅仔细打量起这只龙驹。 按道理这龙驹没有任何修为,应该比戚秀红更加不堪。可是看它的样子,似乎也一点事都没有,果然是妖的都不怕这妖气。 心中笃定后。苗毅又观察四周,纵横交错的一根根铁链的尽头都拴在葫芦壁上,有过被这些铁链抓进来的经历,他可以肯定这里每一根铁链都是一件二品法宝,这么多铁链也不知道花了多少二品妖丹来炼制。 像炼制一件这样的法宝,别说二品妖丹,光晶黑都不知道要消耗多少。不是他苗毅的财力能炼制得起的,就连妖若仙把身上的东西全部卖光了也够呛。这种宝物虽然在二品法宝的范畴之内,可是比一般的三品法宝还更浪费财力。一般的殿主级别都未必搞得起,只有那些大人物或者大门派倾注全派之力才有可能搞得起。 小螳螂爬到了缠住他手腕的铁链上,开始张嘴啃咬,那闪着幽幽暗光的咀嚼式口器。在铁链上发出“嘎吱嘎吱”的难听刺耳声。 下面的皮君子和陶永春抬头看来。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因为角度原因,连司空无畏也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只听到那难听的声音是从苗毅这里发出来的。 几人当中只有上面的戚秀红和正后方的赵非能看清楚,可惜戚秀红双眼紧闭,赵非则瞪大了眼睛惊奇地看着小螳螂在苗毅手腕上的啃咬动作。 渐渐,赵非眼中露出兴奋神色,看到小螳螂竟然把铁链咬出了一小点坑。 天呐!这小螳螂究竟是什么怪物。不怕这妖煞之气不说,竟然还能咬动晶黑炼制的宝物。苗毅身上可不止这一只,若是全部放出来… 不用他提醒,苗毅已经将三十五只小螳螂全部放了出来围着自己的手腕啃咬铁链,密密麻麻层层叠叠而来的难听声音令人有些心悸。 这下所有人都能看出是怎么回事了,一个个为之愕然。 赵非立马明白了过来,苗毅之前也没有把握,只是放出一只来尝试。 他迅速打量四周一阵,随后回头对苗毅说道:“这些铁链每一根都是一件二品法宝,就如同章鱼的触手一般,断其一臂只怕未必能破坏其整体性结构,小螳螂这样咬下去,等到你四肢全部脱困要等到什么时候?葫芦壁!集中小螳螂在葫芦壁上的一点咬,只要咬穿了,这件宝物必定崩溃,快点,戚秀红坚持不了太久!” 赵非的提醒很及时,苗毅点了点头,迅速驱使三十五只小螳螂飞向了葫芦壁,集中在一起“嘎吱嘎吱”啃咬。 现在没人会觉得小螳螂啃咬的声音难听,如同听到了仙乐飘飘,动听美妙之极,大家的精神都很振奋,又看到了生的希望。 “嘿嘿,看来我们逃脱有望!”司空无畏嘎嘎怪笑。 苗毅却笑不出来,嘴唇紧绷地看着上面,只见戚秀红惨白的脸色已经渐渐发青。 “秀红,你再坚持一会儿,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苗毅咬牙给戚秀红打气。 闻言,几人的目光一起看向吊在上面的戚秀红,再看看小螳螂啃咬的速度,虽然小螳螂能咬动,可这宝物毕竟不是豆腐做的,速度很慢,放弃幻想理智点来说,戚秀红根本无法坚持到脱困,大家顿时都陷入了沉默, 苗毅霍然盯向啃咬的小螳螂,目中闪过愤怒,小螳螂拱在一起“嘎吱嘎吱”啃咬的频率立刻加快。 外面,白子良等人仍在海上追杀古三正三人,只是没了翻云覆雨兽的脚力相助,想追上古三正他们没那么容易。 令古三正等人奇怪的是,那些一直跟随盯梢的海族似乎突然间全部消失了。 葫芦里面,时间一点点过去,没人吭声,都看到了戚秀红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已经是铁青一片到了脖子和手掌上。 苗毅紧闭着眼睛,低垂着脑袋,腮帮子绷得紧紧的,浑身绷得紧紧的,双拳紧握,其内心的煎熬外人难以体会。 但是众人却能想象,没人发出一点点声音打扰他,葫芦里只有小螳螂发出的啃咬声。 其实站在自私的角度来说,大家最担心的还是苗毅,怕苗毅坚持不住步戚秀红的后路,毕竟苗毅的白莲七品修为比起戚秀红的白莲五品高不到哪去。 看小螳螂啃咬的速度,大家很难不担心。这里只有苗毅能驾驭小螳螂,若是苗毅死了,那大家可就真的完蛋了。 众人内心都在祈求苗大爷苗祖宗千万坚持住啊!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苗毅只感觉度日如年。 “苗毅…”上方突然传来戚秀红虚弱的声音。 众人抬头看去,苗毅霍然抬头看去。 脸色铁青难看的戚秀红睁开了双眼,眼神柔弱无助,却偏偏还对苗毅挤出了一丝微笑,这一瞬间苗毅心都差点碎了,双臂用力挣扎了一下,可栓住他的铁链只是摇晃着响了响。无视他的挣扎。 无能为力的苗毅喘着粗气,同样挤出笑容道:“秀红,快了。你再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能逃出去了!” 戚秀红声音柔弱道:“我不行了!” 苗毅四肢又是一阵挣扎,随后又放平静了语气,鼓励道:“你行的!坚持住。不要放弃。你要相信我,相信我一定能带你活着离开星宿海,我一定能做到,相信我!” 戚秀红弱弱道:“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凭我的修为是无法活着回去的,能活到今天我已经很满足了。” 苗毅大声道:“不要放弃!你看看我,看看我,我的修为比你高不了多少。我都有信心活着回去,你也不能放弃!不要说话。尽力施法抵御!” 戚秀红:“不一样的,你有能力,有本事,心智坚毅,从不畏惧艰险,我和你差太多了,我有的只是侥幸,侥幸能遇见你才能活到现在。” 苗毅大声道:“不是这样的,困在这里只是看谁的修为能坚持住,你的修为和我差不多,我能坚持住,你也一定能坚持住!” 司空无畏突然出声道:“丫头,我们几个一起走到现在不容易,不能在这关键时刻放弃啊!坚持住啊!苗老弟已经找到了脱困的办法,快了,你看那边,老弟的手段已经快要破了这件法宝,你再坚持一下!” 赵非亦出声道:“戚秀红,坚持住,不要辜负苗老弟的一番心意!你放心,只要这次出去了,我们谁都不会放弃你,一定带你活着离开星宿海,回去后咱们有仇报仇,谁把你推倒星宿海来受罪的,我们就找谁算账!我赵非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向你保证,你要坚持住!” “对的对的!”司空无畏连连点头道:“你还有仇未报,不能轻言放弃,不能让仇人逍遥!不怕对方有多位高权重,报仇的事算上咱一份,咱们活剥了他!” “戚姑娘,坚持住啊!”皮君子和陶永春也凑合着假模假样鼓励一下。 没办法,大家都开口鼓励了,两人不开口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万一因为没有同情心惹怒了苗毅,人家不需要用玄阴镜,让那螳螂过来就能把两人给咬死,两人还不至于皮坚肉厚到比法宝还结实,那螳螂连晶黑法宝都能咬动,咬死他们两个不在话下。 戚秀红柔弱一笑,似乎已无力感谢众人的好意,只盯着下面的苗毅说道:“苗毅,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没有!”苗毅连连摇头,“我怎么会看不起你!” 戚秀红:“我怕你会看不起我,以为我是为了能在星宿海活下去,才委身与你。我真的没有那样想,我对你是真心的。你对我是真的好,我很感动,我才心甘情愿的,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可是第一次太随便了,我真的怕你看不起我!” 这一瞬间,苗毅突然什么都明白了,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事后她都会刻意和自己保持距离,只因为怕自己会看不起她,把她当做那种随便的女人。 苗毅心如刀绞,一个劲地在那摇头。 “苗毅,你真心喜欢过我吗?”戚秀红的声音突然大了几分问道,柔弱眼神中满是最后的期待。 可是此话一出,瞬间把苗毅给问懵了,自己有真心喜欢过她吗? 他骗不了自己,没有! 那种对女人身体情难自禁的喜欢和戚秀红所谓的喜欢根本不是一回事,他心里明白的,那种喜欢一直就没有过,有的只是事后愿意为她承担的责任,他不是不负责任的男人。 不需要再解释什么,苗毅的反应就说明了一切。 这一刹那,戚秀红似乎什么都懂了,眼中闪过一丝莫名悲哀,眼眶中渐渐涌出泪水,轻轻顺着脸颊滑落,双眼慢慢闭上,脑袋突然无力一垂,再也没了气息。 两滴晶莹泪滴啪啪打在了苗毅的脸上,惊醒过来的苗毅看着她,眼中满是惊恐…… ps:写这一章的时候我很纠结,写了几年也被骂了几年的经验告诉我,把主角的女人写死掉在网文中是大忌,大部分网络读者接受不了这种剧情,而对我最大的影响便是读者放弃订阅很大程度上影响我的收入,俗称人民币。 当初设计大纲的时候我就纠结这一点,毕竟我写这个也是为了人民币养家糊口,可我还是坚持这样做了。我能想象到这一章发出去后,随之而来的谩骂,为了尽量减少读者的负面情绪,我设计剧情的时候已经尽量让‘戚秀红’这个角色‘打酱油’一点,不那么显眼,争取不让读者太过反感…只能说声大家见谅! 哎!我老是和钱过不去,这不是找罪受么!写都写了,继续苦哈哈地穷写下去吧!不是我没有驾驭爽文剧情的能力,只是我这人天生没有当大神写手的命…… 第三八五章 强援 两滴滴落的泪珠很快被妖煞之气给侵蚀,销化为虚无。 “秀红!”苗毅语带颤音喊了声。 可是没了反应。 赵非、司空无畏迅速施法隔空查探戚秀红无力悬在上方的身躯。 没一会儿,两人又默然收回了法力,司空无畏深深叹息一声,“老弟,节哀吧!” 一句安抚劝慰之言宣布了戚秀红的结局。 栓住苗毅的铁链子急骤哗啦几声,十指紧握又张开,苗毅那双瞬间血丝充斥的双眼盯着上方,全身都在那用力挣扎,可是却无力摆脱束缚。 他想救她,他知道自己修炼的功法既然能化解妖煞之气,就能如同化解阴煞之气一般帮戚秀红化解。 他知道这个时候还有最后一线希望,如果能及时化解戚秀红体内的阴煞之气,再施法辅以星华仙草相救,完全还有可能救得回来,毕竟才刚断气。 可是他没办法靠近,连一根手指头都无法触碰到上面的戚秀红,双方近在咫尺,却宛若天涯之隔。 眼睁睁看着戚秀红在自己面前,在自己面前如此近的距离下慢慢死去,自己却没有一点办法,那种无力感令他浑身发麻,难以呼吸,连灵魂都要窒息。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看着上方戚秀红发青的面颊,他眼中浮现的血丝越来越多。 他从未像今天这样,如此急切并渴望提高自己的实力,呼吸急促。气喘如牛。 整个人一直在心有不甘地折腾,和束缚自己的铁链抗争。 他恨自己,恨自己最后一刻为什么在那发呆!修行多年杀了不知道多少人。平生说过那么多言不由衷的谎话,为什么不能说一声真心喜欢她,非要让她流着泪带着无奈和悲伤离去? 那两滴眼泪逐一打在他脸上那一瞬间的感觉,那感触是如此清晰,永远忘不了,瞬间刻骨铭心,他无法想象戚秀红那一刻有多么悲哀。都是他给她的。 瞬间清晰记起了在船上敲开那一扇门的瞬间,一个素黄长裙的貌美女子在门后小心警惕地看着他,记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他不知情爱为何物。从未品尝和体验过,懵懂不知,但是这一刻他明白了,可是明白的代价是如此悲痛。疼彻心扉! “嗬啊……” 最终挫败的苗毅低头发出歇斯底里地低沉嘶吼。无力摇头,那种发自灵魂的呐喊,宛若来自地狱深渊,仿佛一头永镇地狱的恶魔想要突破封禁,冲出地狱,砸破这葫芦,冲出去毁天灭地! 苗毅脖子下面的珠子闪过暗光,老白那风华绝代披着素青披风的身影陡然现身。宛若一朵泛青雪梨花,飘然踩落在一条铁链上。 素白长衫和素青披风。还有那两鬓垂下的白发,在这妖气纵横之地无风自动。 目光下落,斜睨那发出恐怖呐喊的苗毅,微微闭眼叹息道:“如果你真有能力走到那一步,希望到那一天你不会恨我!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途中的喜怒哀乐和痛苦必须要你自己承担,漫漫修行路,谁也无法成全你一辈子!” 飘飘然的身影留下一声复杂而幽长的叹息,悄然消失不见。 那恐怖低沉的呐喊声在持续,令人听了毛骨悚然,头皮发麻。赵非和司空无畏面面相觑,还是第一次听到人能发出如此可怕的声音。 赵非和司空无畏不禁担忧,担忧苗毅会走火入魔,然而他们多虑了! 啪啦!苗毅双手突然握拳,骨节爆响。 随着紧握的双拳慢慢松开,十指松懈,他脸上的神情也渐渐恢复了平静,异常的平静,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目光淡然,一脸漠然。 默默观察了一会儿的司空无畏忍不住出声试探道:“苗老弟,你没事吧?修行中人生生死死再寻常不过,老弟,你要节哀啊!大不了我们出去后再给戚秀红报仇就是了。” “我没事!”苗毅非常平静道:“走上了这一条路,人杀我,我杀人,这事怪不了任何人,要怪只能怪我苗毅无能,连自己女人也保护不了!” “……”赵非和司空无畏相视无语。 两人还担心他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以至于也不能坚持到破开宝葫芦脱身,现在看来还真是多虑了,只是这情绪未免恢复得也太快了点,刚才有多变态两人可是亲眼所见,真的没事? 海面,几道人影从前方飞速逼近,为首之人骑着一只雪白似麒麟又似狮子的坐骑,飞速驰骋在碧海之上。 被追着逃窜的古三正等人大吃一惊,后有追兵,前面又来强敌,这该如何是好。 “是天外天圈养的玉麟狮!”谭烙疾声道:“应该是天外天的人来了,一般参会之人配不上此等灵兽,我们不妨搬出万妖天来求救试试看看,他们几家一向不和,这也许是摆脱追杀的机会。” 古三正当即施法朗声道:“前面来者可是天外天高人?仙国辰路膜拜仙圣之修士遭受万妖天追杀,恳请高人施以援手相助!” 前面当即传来朗朗清脆之音,“是谁放肆,竟敢追杀我仙国修士?” 此话一出,古三正三人大喜,知道蒙对了,三人回头看去,只见后面的追兵已经放缓了速度,显然也有些忌惮来人。 骑乘玉麟狮之人已经加速脱离队伍,提前赶到,玉麟狮扬蹄停在了海面,四足顿在碧波之上,一片碧波立刻凝结成厚厚寒冰,供玉麟狮踏足。 古三正三人迅速停下,见到来人皆是不由一愣,实在是那骑在玉麟狮身上的男子太漂亮了,让人忍不住凝望。 来者自然不是别人,正是月瑶。 她一身男装骗骗普通人还行,在修士纤尘毕现的目光中,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女扮男装。 就连叶心也不禁看呆了,那女扮男装的另一番风华简直是更撩人心弦,看得人心旷神怡。 随后赶到月瑶左右的五人当中,月瑶的侍女见三人这样明目张胆地观望,当即喝斥道:“放肆!见到六爷还不行礼?” 三人赶紧回过神来,齐齐躬身拱手行礼道:“仙国辰路剑离宫弟子古三正、玉女宗弟子叶心、御兽门弟子谭烙,参见天外天六爷法驾!” 虽然不知道这个女扮男装的人为什么是‘六爷’,不过人家既然这样说了,那就跟着叫吧。 从对方的姿色判断,三人隐隐怀疑这人就是传说中的‘天外双仙’之一的月瑶仙子,貌似月瑶仙子就是仙圣穆凡君的六弟子,这‘六爷’不会是这样来的吧? “古三正?”月瑶听到三人自报家门,目光迅速落在了古三正的身上,发出男人的声音,问道:“你就是古三正?” 古三正一愣,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叶心和谭烙也有些奇怪地看了古三正一眼。 “回六爷,正是!”古三正恭敬回道。 月瑶再问:“你就是那个‘牛有德’?” 怎么又听到这个名字?古三正再次拱手道:“回六爷,不是牛有德,是古三正。” “六爷!”一旁的侍女朝慢慢逼近的白子良等人努了努嘴,提醒了一声。 月瑶恍然大悟,古三正这个时候肯定不会承认自己就是牛有德,也就不问了,挥挥手让三人到了后面,目光看向了对面之人。 白子良已经重新放出了翻云覆雨兽骑上走来,停在不远处,拱手笑道:“月瑶,好久不见!” 一看到月瑶,蓝素素瞥了眼笑容满面的白子良,抿了抿嘴唇,再看向月瑶的眼神似乎抱有敌意。 很显然,月瑶和白子良不是第一次见面。 听称呼,古三正三人交换一个眼色,果然是那位月瑶仙子,怪不得有如此倾国倾城天仙般的容貌。 “我当是谁这么嚣张,白子良,为何追杀我仙国修士?”月瑶毫不客气地喝斥道。 白子良似乎有些哭笑不得道:“那你还想我怎么样?这里是星宿海戡乱会。”抬手一指古三正,“这人便是当年星宿海铜锣寨血案的罪魁祸首牛有德,我不追杀他追杀谁?” 月瑶淡然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那个牛有德?” 白子良笑道:“这个简单,将他拿到西宿星宫交由伏青大人自然会水落石出。” 古三正眉头皱起,这话自己怎么越听越不对劲,什么叫‘当年星宿海铜锣寨血案’,不是不久前的事情吗?怎么还牵扯到了西宿星宫? “少拿伏青吓唬我,没证据想带走我仙国的人不可能,你们请便吧!否则别怪我翻脸!”月瑶冷哼道。 蓝素素突然出声道:“黑郎君,他是不是牛有德?” 黑郎君立刻从后面站了出来,指着古三正说道:“属下能作证,他亲口对我承认的,当时听到的不止我一人!” 原来这位就是那个放出消息的黑郎君!月瑶冷眼看来,淡淡招呼一声,“兰若!” 侍女兰若立刻指着黑郎君道:“婢子可以作证,这个黑郎君才是那个牛有德。” 月瑶接话道:“白子良,我侍女的证词应该比这无名小卒的证词可靠吧?” “少主!”黑郎君顿时急了,看向白子良求救。 白子良还来不及说话,月瑶弹指间就是一道黑玉流光,“啊”直接将黑郎君杀出一声惨叫,当场将黑郎君斩杀成了两截。 第三八六章 炼妖壶崩溃 谁也没想到月瑶竟然会偷袭,如此近的距离下,如此快的速度,几乎没人做出反应,黑郎君便显出了原形,斩杀成了两截的蛇躯漂浮在海上,鲜血晕染碧浪。 那道黑色流光弹出时只是小小一点,斩杀之际才骤然变大,令人防不胜防,一击得手,瞬间回旋而归,漂浮在了月瑶身后的上空,徐徐转动。 白子良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了这件宝物上,发现竟然是一轮约一丈长的锋利弯月,黑中泛着若有若无的透明感,就像黑色的玉石或黑色的琥珀。 一轮锋利的黑色弯月,凌驾于月瑶的身后,配上碧海之上脚踏浮冰的玉麟狮,以及月瑶那一身雪白的装束,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感,加上月瑶那倾国倾城的玉容,如此搭配带着几分梦幻。 不少人暗暗吸了口凉气,晶黑炼制的法宝出现透明感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件宝物是以无杂质高纯度的晶黑炼制而成的!无论是其坚韧程度,还是其法力沟通性都不会下于晶金炼制的法宝。 约一丈长啊!这么大的体型得使用多少无杂质晶黑? 不是高纯度的晶黑难寻,而是难以将晶黑提纯到如此地步,尤其是如此大的量,这不是说有财力就能办到的,得耗费多少人力和漫长时间才能搞出来? 就连古三正也暗暗震惊,他使用的霹雳飞剑便是高纯度的晶银炼制而成,自然知道剑离宫为了弄到这点材料花费了多长时间。那是花了数千年的时间才渐渐累积出了这么点提纯的晶银。 他身后背负的一百零一支霹雳飞剑加一起和眼前高达一丈的弯月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其量是多少倍的差距?而且人家还是更难提纯的晶黑! 白子良的目光却落在了月瑶那纤纤如玉的双手十指上。瞳孔骤然一缩,见到月瑶双手食指、中指和无名指的指甲盖前端基本都镶有一弯小小的黑色假指甲,如月状,略带透明感。唯独左手的中指上缺了一弯,为什么会少一弯? 白子良看向了月瑶身后的那轮锋利弯月,心中震惊,这月瑶手上不止一件这样的弯月法宝。而是六件! 六只体型如此庞大的法宝,得消耗多少高纯度无杂质的晶黑?就算是六圣收集起来只怕也是件费力的事情,可是穆凡君竟然一下给月瑶弄了六件! 白子良心中苦笑。终于认识到了什么叫身份地位的差距,自己在万妖天的地位和月瑶在天外天的地位根本没办法比,母亲为了帮自己弄到一件趁手的二品法宝还要跑去求人,可穆凡君竟然把如此材料炼制成二品法宝送给弟子护身。 事情很显然。穆凡君是为了月瑶参加戡乱会才把这么贵重的材料炼制成二品法宝。为了遵守游戏规则,否则大可以炼制成威力更大的三品法宝,甚至是炼制成四品法宝都可以,当然也可能是为了适合月瑶的修为驾驭。 如果没猜错的话,六轮弯月是一套法宝,一起使用的威力更大,不说自己的炼妖壶能不能收掉对方,就算能收也不敢收。如此法宝的威力完全有可能从炼妖壶的内部破了自己的法宝! 他在那感慨良多,却也不想一想。其他五圣都是‘孙’辈的来参会,唯独穆凡君是派了亲传弟子来,如果不给点能压住阵的法宝,这次戡乱会月瑶就算拿了第二名,那都是丢穆凡君的脸。 盯着黑郎君尸体的蓝素素暗暗咬牙,最终抬头厉声道:“月瑶,你这是不把我万妖天放在眼里!” “我需要放在眼里吗?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大呼小叫?”月瑶不屑一声,她不可能让万妖天的人当着天外天的面把仙国的人带走,反正证人已经杀了,拨转玉麟狮,道:“我们走!” 蓝素素立刻看向白子良,咬牙道:“少主!” 白子良脸色亦沉了下来,“月瑶,你不要太过分了,把古三正给我留下!” 玉麟狮停步转身,骑乘在上的月瑶淡然道:“我不留又怎么样?你们若是非要逼我动手,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可别怪我!” 身为六圣派到星宿海戡乱会的代表,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一较高下可以,若是彼此之间弄出什么死伤搞不好就会把事情给闹大,大到星宿海戡乱会之外,打破六圣之间多年的平衡,可若是对方逼到头上来,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我总不能不还手吧? 对方显然有些忌惮月瑶手上的月轮,白子良沉声道:“我看你如何向伏青大人那边交待!” “不需要你操心!走!”月瑶再次拨转玉麟狮,带着一帮人离去。 跟随在后的古三正三人不时回头看向一脸阴霾的白子良等人,心中皆是一阵痛快,之前被妖修追杀那么久,可谓憋了口恶气,结果天外天的人一来,立刻不管是非曲直为三人出了头,也不枉仙国各派臣服于仙圣穆凡君。 就在这时,白子良的脸色突然一变,霍然看向自己腰间的炼妖壶,可谓大惊失色,迅速伸手抓向炼妖壶。 然而已经晚了,一阵剧烈颤动的炼妖壶猛然爆开。 轰! 海面上一阵巨响,背离的月瑶等人迅速回头,只见一团黑雾炸开,释放出来的巨大能量卷得黑雾乱飞,瞬间吞没了白子良等人。 “看锤!”一道破锣嗓子的怒吼声响起,弥漫的黑雾中伴有风雷之声。 古三正三人面露震惊,这嗓音他们自然不会陌生,紧接着又见漫天飞尺影子在黑雾之中穿进穿出。 月瑶等人亦是一愣,看这情形像是什么法宝崩溃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多少有些奇怪竟然有人敢和万妖天来的人动手。 难道苗毅他们从那宝葫芦里出来了!古三正三人面面相觑。 “竟敢毁我炼妖壶!”白子良愤怒到极点的声音传来。 海面巨浪陡起,激荡而开的黑雾之中,五条人影紧急窜出,不是苗毅等人还能是谁,一个个披头散发,犹如疯子一般,拼命逃窜! 赵非一手拉着苗毅的胳膊飞奔,同时还要操控灵幻尺抵御,苗毅则抱着戚秀红的尸体。 司空无畏的巨锤抡出风雷之声怒砸向黑雾之中。 “受死!”一脸愤怒的白子良骑着翻云覆雨兽冲出黑雾,一只黑色大印顺手抛出,同样带着风雷之声砸向镇山锤,手中一杆黑玉琥珀般的蛟龙枪狂扫射来的灵幻尺影。 “吼!”胯下翻云覆雨兽张嘴怒吼,一道凶猛红雾喷出,追袭向逃窜的苗毅等人。 红雾的温度高得吓人,所到之处,海水被雾化。 为了自保性命的皮君子和陶如春也顾不得白子良是不是万妖天的人了,还能有什么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怕了万妖天不也就是因为关系性命。 两人这辈子也没想过自己能出手对抗万妖天的人,此时齐齐施法在海面掀起碧波浪墙,阻挡那道喷来的红雾。 谁想红雾的温度不是一般的高,直接把浪墙雾化出一个大窟窿,继续喷射向逃窜的众人。 空中“轰隆”一声,震得人耳朵发麻,黑色大印和镇山锤撞在了一起,双方半斤八两,同时撞得宝光黯淡几分,双双倒翻了回去。 抱着戚秀红尸体的苗毅见势危急,迅速空出一只手来,玄阴镜出手,呼!阴煞之气凶猛席卷而出。 一股极寒的灰雾和一股温度极高的红雾对撞在一起,发出刺啦之声,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撞出了视力能见的霹雳般的电蛇闪烁。 情急之下的一战,瞬间白热化到了极点,就连月瑶等人也惊讶,竟然有人敢和万妖天的人拼到如此地步,不过很显然白子良那边占了优势,仅白子良一人就把这边的人给逼得手忙脚乱疲于应付。 无意中看到古三正等人,赵非怒吼道:“古三正,既已结盟,为何不来相助!那宝葫芦已毁,不足为惧!” 这里话音刚落,黑雾中白子良的五名手下已经杀了出来,各自驾驭宝物来攻。 锵锵锵…… 一连串骤响,霹雳飞剑出鞘,一百零一支飞剑快如闪电般冲出相救,瞬间与空中鏖战五件法宝,为苗毅等人减轻压力。 其实苗毅等人一出现,古三正就在考虑要不要出手相助,因为月瑶仙子就在边上,月瑶仙子能看在他们是仙国修士的份上救他们,必然不会坐视不理其他的仙国修士,事后若是知道苗毅等人也是仙国修士,获救的他们却不愿救其他仙国修士,怕是未必会有好脸色看。 此时赵非一开口,点出他们是盟友,又说出那令他忌惮的宝葫芦已毁,再不出手就说不过去了,只怕事后会惹得月瑶仙子震怒。 何况现在有月瑶仙子撑腰,也不必怕白子良等人,那些人本就想置自己于死地,没了顾忌,当即出手相助! 他一出手,谭烙的十六面锯齿飞盾亦急速旋转着破空而出激战。 叶心荆棘长鞭一抖,迅速变长,扎入海水之中,从海面下进攻。 一时间法宝横飞,双方打得轰轰烈烈。 第三八七章 月瑶解危 轰轰轰! 黑色大印和镇山锤不断在空中硬碰硬,司空无畏拼了命地抡起大锤子狂砸,宁愿毁了镇山锤也不敢停手。 海上法力和法宝施展的威力搅动狂风巨浪。 那炼妖壶崩溃的黑雾不像真正的雾那么轻,已经纷纷沉海。 一件炼妖壶不知道使用了多少晶黑,多少修士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晶黑,如今就这样连点渣都不剩了。 有了古三正三人的加入,苗毅这边变成了八人六件法宝,陶永春和皮君子现在几乎插不上手,苗毅也同样插不上了手,凭他的修为,玄阴镜无法持续使用。 而白子良那边却是六人十几件法宝,几乎每人都有两三件法宝,虽然出手时驾驭的也就是六件法宝,不过却是视需要各种法宝换着上,疯狂进攻,打得苗毅这边节节败退,难以招架。 可身为胜方的白子良却因为久攻不下恼火的很,主要是赵非出手的灵幻尺带给他们的影响太大了,漫天飞尺的影子绕着六人狂攻,根本分不清真假,可又不敢疏忽,拼命护住要害。 几人身上都被灵幻尺给打中了,若非身上都穿了不一般的防御法宝,搞不好就要毙命在灵幻尺下,就连白子良也未能幸免,后背狠狠中了一击,差点给打得吐血,震得五脏六腑如翻江倒海,算是统统领教了灵幻尺的厉害。 殊不知古三正等人也是吃尽了灵幻尺的苦头,霹雳飞剑一路上杀了那么多妖修未逢敌手。偏偏却被灵幻尺给压制得没脾气,若是苗毅这边没有灵幻尺,早就被他古三正给宰了。 这边这么多法宝对上对方五件使用的法宝竟然久攻不下。白子良可谓恨得牙痒痒,可惜能一举克制灵幻尺的炼妖壶已经毁了,他现在才发现还真不能小看天下修士,果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法宝都有。 带幻影的法宝他白子良不是没见过,可是这幻影犹如实物,声、色、形俱全连法眼都看不穿的,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一根飞尺硬是就缠住了他们这么多法宝,硬是逼得他们不敢放开手脚进攻。 再加上古三正的霹雳飞剑和灵幻尺搅和在一起进攻,那真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搞得人眼花缭乱、苦不堪言、疲于应付,仅这两件法宝就硬生生压制住了白子良六人,海下还有一根神出鬼没的鞭子。 白子良一口气憋得没处发。想采取激进的方式进攻又实在太过冒险。搞不好会阴沟里翻船,觉得今天在月瑶仙子面前算是把脸给丢大了。 月瑶也的确是很惊讶,没想到这伙人竟然能跟白子良打到这个地步。 她也看出来了,灵幻尺给白子良他们带来了大麻烦,若是没有灵幻尺,这些人压根不是白子良他们的对手。 可对苗毅等人来说,也同样觉得苦不堪言,对方那边若是没有那只‘翻云覆雨兽’不时口喷温度极高的红雾攻击。他们这边联起手来未必怕已经没了炼妖壶的白子良那边。 谭烙倒是有办法对付‘翻云覆雨兽’,可两边的搏杀激烈到如此地步。他根本无法一心二用吹奏笛子,双手正不断隔空操控飞盾。不过也幸好谭烙的十六面锯齿飞盾不断组合成一张大盾牌阻挡那喷来的红雾,否则苗毅这边也早就败了。 谭烙也知道苗毅的修为有限,无法持续施展玄阴镜,才出手帮忙抵挡。 如今现场大战的情况,就犹如一开始古三正他们撞上灵幻尺一样,白子良这边先是一阵手忙脚乱,随着渐渐适应,稳住手脚,也开始稳中有攻,立刻让苗毅这边苦不堪言。 月瑶有点不明白情况,之前见苗毅手中的法宝明明能挡住‘翻云覆雨兽’的进攻,现在为什么躲在后面不动手,如此危急关头还抱着个女人尸体干什么? 她哪知道苗毅才白莲境界的修为就被逼来了星宿海,不是不想出手,而是法力不济。 法力搅动的狂风巨浪中,长发在风中乱卷的苗毅抱着戚秀红缓缓松了口气。 戚秀红脸上的铁青泛黑之色已经褪去,皮肤又变得白皙,是苍白。 戚秀红体内的妖煞之气已经被苗毅全部清除,在戚秀红的尸体蠢蠢欲动,欲要妖变之际,被苗毅彻底终止了。 人都已经死了,苗毅不可能再让戚秀红变成无知无觉受人操控的妖尸。 “再等半天我们就出来了!半天你都没能撑住!”苗毅面无表情地盯着戚秀红说道:“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一定带你离开这里,不会把你扔在这里。只要我还能活着,迟早有一天会让这‘星宿海戡乱会’为你陪葬!” 法力狂暴搅动,激战的巨响震耳,没人听到苗毅说了什么,只见他摸出一只空的储物戒,直接将戚秀红的尸体给收了进去,戴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霍然抬头看向前方,眼见这边节节败退,形势危急,苗毅抓出了一把符篆在手。 就在这时,见到这边不支的月瑶终于出手了,一道月轮化作流光嗖地射来,轰!砍在了白子良扔出的黑色大印上,直接在大印上砍出了一道深痕。 司空无畏扔出的镇山锤趁机砸在了黑色大印上,咣!将黑色大印给砸得宝光黯淡,震得斜斜飞走。 白子良又惊又怒,迅速出手将缩小的黑印召了回来,怒喝道:“月瑶,你想干什么?” ‘月瑶’两个字一出,苗毅如遭雷击,长发逆风挂脸,霍然回头看向了施展月轮一击的那个男子,非常漂亮的男子,是个女扮男装姿色倾国倾城的女子,其坐骑一看便知是世间少有的灵兽。 万妖天的人称呼她月瑶?难道天外天派来的人是月瑶?她…难道她是老三?苗毅心弦颤抖,紧紧盯着月瑶打量,那眉眼之间依稀看出了似曾相识,老三…… 月瑶喝道:“白子良,立刻给我住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都给我住手!” 在她的喝斥下,古三正三人率先收手了,白子良那边亦抬手一挥,令众手下一起收手了。 得以喘息的赵非和司空无畏也收手了,既然有人出头逼得万妖天的人收手了,能逃过一劫,他们自然是巴不得。 “月瑶!你什么意思?是不是非要和我万妖天过不去!”白子良咬牙切齿道。 “此言差矣!”跨骑玉麟狮的月瑶率人徐徐逼来,道:“白子良,我一番好意你还看不出来吗?你堂堂万妖天的人马竟然只和他们打了个平手,我是怕你继续丢脸下去,为免你难堪,才出手阻止,你怎能不识好歹?” “好个打了个平手!”白子良怒极反笑,明明是他们这边眼看就要赢了,她才出手,若是他们那边要输了,这女人肯定不会管,摆明了在帮仙国修士拉偏架,当即喝道:“那就让我们再打一次,看看是不是平手!” 月瑶微笑道:“白子良,凭你的身份,你好意思和他们计较?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好心挽回你面子,你却不给我面子,既然如此不识好歹,那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现在立刻给我滚,要么我陪你打个痛快,不过我出手的代价可不一般,若是输了得把身上的‘定位法镯’全部留下来,你自己看着办!” “你……”白子良怒指,却又无可奈何。 月瑶抬手轻轻抚摸漂浮在身边的黑色弯月,淡然道:“不要啰嗦,我的耐心有限,你再不选择,我就帮你选了!” 这是**裸的威胁,白子良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奈何形势比人强,对方刚才斩出的那只月轮就已经让他暗中掂量到了月轮的厉害,真要动起手来,只怕会更丢人。 深咽下一口气,猛地拨转翻云覆雨兽,厉声道:“我们走!” 一伙人憋着一口恶气迅速离去,蓝素素回头咬唇,目闪怨色,此行可谓损失惨重,竟然毁了炼妖壶! 端坐在玉麟狮身上的月瑶目送一行人消失,刚一回头,正好对上了苗毅直直看着自己的目光,不由一愣,竟然找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有一种亲切感,可是自己应该没见过这人。 赵非等人已经猜到了月瑶的身份,震惊于她的美貌之后,都迅速低下了头不敢表现的太过,只有苗毅一个人直盯盯看着月瑶。 月瑶早已习惯了各种男人看自己的各种眼神,或贪婪、或觊觎、或渴望、或惊艳、或爱慕和仰慕,可是从这人的眼睛里没有看到那种因自己姿色而怎样的眼神,说不清什么味道,似乎很复杂,就是复杂。 月瑶心中有些奇怪,正想一问,谁知一旁的侍女兰若见苗毅如此直盯盯看着月瑶,也太肆无忌惮了,有点发火了,喝道:“放肆!见到六爷还不拜见!” 赵非和司空无畏没注意到苗毅的反应,还以为是说他们。 赵非弓腰低头拱手道:“仙国辰路白云府府主赵非,拜见六爷!” 司空无畏亦弓腰低头拱手道:“仙国辰路信义府府主司空无畏,拜见六爷!” 没人能体会到苗毅此时的心情,默默弓腰低下了头,长发跟着垂下挡脸,艰难抱拳道:“小人拜见六爷!” 第三八八章 失魂落魄 (600票加更奉上) 他知道天外天有人来了星宿海戡乱会,只是没想到来的人竟然会是自家的老三。 他没想到才刚刚带着戚秀红的尸体脱困,就遇见了多年挂念的老三,他此时的心情不知道是惊还是喜,不知是苦还是乐,不知是悲还是欢,心中五味杂陈。 老三有出息了,再也不是那个猪肉摊后面脏兮兮破院子里的黄毛丫头,是名声显赫的六圣弟子,成了‘天外双仙’之一的月瑶仙子。 刚才盯着月瑶的时候,一声“老三”差那么一点就情难自禁地喊了出来。可是看看气势非凡的月瑶仙子,再看看自己这个亡命之徒,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自己有什么资格去相认?老三跟着自己饿得哭过,也冻得哭过,没吃过好的,没穿过好的,住着脏兮兮的破院子,当年年纪那么小就被自己给送走了,这么多年来,喜怒哀乐都是老三一个人承担,自己尽过一点大哥的责任吗?如今看到老三人前显贵,自己立马就去相认?那老三人后受罪的时候呢?没人能一点委屈都不受,老三受罪的时候自己这个大哥在哪里?又帮过什么? 老三如今是和红尘仙子齐名的月瑶仙子啊!高高在上不可亵渎,想必天外天也会帮助维护其尊严,往来者皆显贵,若是让人知道高高在上的月瑶仙子有个杀猪出身的哥哥,过过那般苦日子。会不会被人笑话? 若是让老三看到自己这个大哥是如今这般狼狈模样,连自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老三该怎么看自己这个大哥? 让老三同情自己?照顾自己?然后自己再成为老三来往显贵中的笑话? 想到自己刚才在白子良手下狼狈不堪的样子。再想到月瑶刚才三言两语便吓得白子良等人狼狈而逃的情形,苗毅终于彻底放心了,自己这辈子也许都达不到老三的高度,老三已经不需要他这个大哥照顾了。 看到如此光鲜夺目的月瑶仙子,其实苗毅心中最不敢肯定的还是老三愿不愿意认自己这个没出息的大哥…… 赵非等人皆有些奇怪地偷偷看了苗毅一眼,不知苗毅拜见时为何不自报身份来历。 月瑶也无心关注这些,也没有多问。看了眼白子良等人消失的方向,对几人说道:“他们已经走了,我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不可能将整个仙国参会的修士都召集在一起一直保护,这样做不合规矩。我也只能是摆出不讲道理的样子吓唬吓唬他,你们可以杀他,我却不便这样做。后面的路。你们自己小心点,不要再遇见他,能避开尽量避开,希望最后能在西宿星宫见到你们。此地不宜久留,后面应该还有其他妖修朝这边来找你古三正的麻烦,我言尽于此,都快点走吧!” “谢六爷!”苗毅等人拱手谢过。 月瑶点点头,驾驭玉麟狮带着几名手下迅速离去。 苗毅回头久久凝望那骑在玉麟狮身上的背影。 “我还当你们已经死了。没想到你们竟然能破掉那件宝物脱身!”古三正朝苗毅等人拱手道:“佩服!” “区区葫芦焉能困住我们!”司空无畏大言不惭一声,旋即又哈哈大笑道:“实在是我等命不该绝啊!关键时刻竟然碰到贵人出手。连续逃过两劫,此乃大富大贵的命啊!” 几人皆相视一笑,都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是皮君子和陶永春笑得有点尴尬,星宿海也属于妖国势力范围,身为妖国中人,在妖国境内竟然把刚才那位主子给得罪了,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接下来我们往哪走?”谭烙看向古三正问道,他们三个人当中一贯是以古三正为主。 “问他吧!”古三正朝苗毅颔首道:“在这方面,他比我们有办法。” 此并非虚言,苗毅在这方面的权威是大家亲眼见证过来的。 当然,古三正这样说也有另一层用意,刚才月瑶的话提醒了他,还有其他妖修要找他古三正的麻烦,星宿海戡乱会越到后面剩下的高手越多,他也需要帮手,说出这番话自然是表明咱们双方还是联手的状态。 大家都将目光投向苗毅,结果发现苗毅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着月瑶仙子离去的方向。 司空无畏突然伸了个脑袋到苗毅面前,嘿嘿笑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月瑶仙子啊!苗老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吧?别发呆了,这种女人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即,我们只能仰望,顶多也就放在心里遐想一下,可千万别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想法,否则会惹来一堆麻烦。这种女人的追求者都是修行界的顶级权贵,我们往她身边凑的资格都没有,一不小心让什么人误会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啥,红颜祸水,咱们还是顾顾眼前,只要活着回去了,一府之地,美女如云,可劲地挑,醒醒神吧!” “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赵非怒斥道,连连朝苗毅戴在手指上的一枚储物戒使眼色。 司空无畏一愣,瞅了眼那储物戒,老老实实闭嘴了,戚秀红才刚死,之前困在葫芦里苗毅是什么状态自己又不是没见到,哪会有心情往别的女人头上去想。 戚秀红尸骨未寒呐,自己就说出这样的话,他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啪!抽了自己一嘴巴! 被赵非喝斥之声惊得回过神来的苗毅回头问道:“什么?” “……”司空无畏一愣,敢情对方什么都没听见,自己的话白说了,自己的嘴巴也白抽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他为何如此失态,难道真的是被月瑶仙子的美色给迷住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其实赵非等人心里都清楚,司空无畏的话虽然说的难听,可月瑶仙子那种女人真不是他们这种人有资格碰的,靠近了一个不注意就能惹来杀身之祸,而且杀你的人还都是令你没有一点反抗能力的人,倒不是纯因为月瑶仙子的美色,最重要的是她的背景,而这种顶级美色和顶级背景加在一起的就更可怕。 “哼!你们男人都是一路货色,谁也别看谁!”叶心突然不屑一声。 谭烙立刻略带讨好道:“你也是绝色啊!” “谭烙,你是不是想找死?”叶心喝斥一声,明眸却瞥了眼古三正。 留心到的谭烙暗暗叹息一声,不可否认,叶心的确是长的漂亮,所谓日久生情,他心里确实有点喜欢,可是同样的道理也在叶心身上,他看出了叶心似乎对古三正有点意思,他有点郁闷。 古三正审视一眼回过神来的苗毅,言归正传道:“大家在商量接下来该往哪儿去,你在这方面有经验,你拿个主意吧。” 苗毅本想再等等黑炭的,可是月瑶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继续逗留只会更危险,现在想办法躲过危险才是真的。 遂迅速收敛了情绪,快速冷静下来,思忖之后,沉吟道:“我记得西星海的地图上标了一些比较危险的禁忌之地,我们找个最近的地方尽快赶去,暂时落脚,先避过这一波对古三正的搜索再说,若是再遇上强敌,也好利用险地环境避难。” “这不妥吧?”谭烙出声道:“往禁忌之地跑,万一没死在强敌手上反而死在了禁忌之地岂不冤枉?” 苗毅解释道:“并非要闯入禁忌之地送死,只是遇上强敌的时候,可以利用强敌对禁忌之地的忌惮,方便我们脱身,不需要深入。” 古三正点头道:“不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这边没意见。”他帮谭烙和叶心做主了。 “在一起这么久了,我相信苗老弟的判断。”司空无畏呵呵笑道。 赵非亦点了点头赞同。 皮君子和陶永春压根就没有做主的权利,只能是跟着走了。不想跟着走,苗毅等人也没意见,分道扬镳就是了,多这两个人不多,少他们两个不少。 一群人迅速拿出下发的西星海地图,找到自己的位置,查看过后,古三正抬头说道:“西南方向有座比较大的岛,就是标示有‘空焰山’的那座岛,离这里也近,怎么样?” 西星海地图上都没有标示地名,标示了地名的地方就意味着是禁忌之地,譬如有个地方标示了‘西宿星宫’,那里绝对是禁忌之地,参会人员没人敢擅闯。 苗毅点了点头,没有反对,大家就这样定了,找准方向迅速离去…… 在星宿海招惹了万妖天的人,的确不是什么好事,想这样轻松过去是不可能的事情。 尽管西宿星宫的伏青已经下令非参会海族不得再插手星宿海戡乱会的事情,可是蓝素素搬出万妖天的名头来,自然有想巴结的海族偷偷为白子良效命。 途中蓝素素又以万妖天的名分为白子良纠结了两伙赶来找‘牛有德’的妖修。 在海族确认了苗毅等人已经和月瑶仙子分道扬镳后,再找准了苗毅等人的去向,白子良立刻率领上百妖修一路追寻而去。 令白子良和蓝素素很无奈的是,途中远远撞见六个光头和尚,结果一路跟在屁股后面不放,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中午更新推迟一下 状态不佳,脑袋发木,照着大纲填字,一点激情都没有。 最近几乎一直是这样的状态,强行跟着大纲顺下来的,感觉自己有点麻木不仁,写的东西没一点灵气,纯粹就是照大纲填字,今天状况尤其严重,甚至手都不愿往键盘上放,脑袋连动都不愿动。 真想休息一两天,可网文这东西每天都得写,有够折磨的。 不强迫自己了,推迟一下,缓缓精神,推迟到晚上更新吧! 见谅! 鞠躬道歉! 。 第三**章 阴魂不散 六个和尚看起来年纪都不大,为首之人一身红色僧袍,骑乘一只四角金蹄的白鹿,白鹿身上朵朵梅花金纹。 边上一名身穿纯白僧袍的随从,后面跟着四名灰袍僧人。 六人就这样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偏偏白子良还拿对方没脾气,因为那名骑乘金纹白鹿的和尚他认识,正是佛圣藏雷的徒孙,代表极乐天来的空智。 任谁在星宿海被人一直跟着都会心里泛嘀咕,白子良偏头道:“素素,你去问问空智跟着我们究竟想干什么?” 蓝素素领命脱离了行进的妖修队伍,等在了原地,看着六名和尚逼近。 六人近前也停了下来,骑在白鹿身上的空智合十行礼,显得庄严肃穆。 蓝素素还了一礼,问道:“空智,我家少主问你为何一直尾随我们不放,有何企图?” 空智还未开口,一旁长相英俊的白袍和尚合十道:“阿弥陀佛,不知姑娘芳名?” 此话一出,空智及后面的四名僧人都忍不住嘴角抽了一下。 蓝素素见这和尚相貌俊俏,气质温和恬静,一身雪白僧袍透着清雅,颇给人亲近感,回道:“蓝素素。” “姑娘有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容,为何在此是非之地?”白袍僧人一脸诚恳问道。 “……”蓝素素无语,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废话嘛,你为什么在这里,我自然为什么在这里。 正要答复。又听白袍僧人叹道:“此乃是非之地,我观姑娘出淤泥而不染,与我佛有缘。何不就此放下屠刀,皈依我佛!贫僧愿做姑娘的引渡人。” 蓝素素脸一沉:“我乃妖修,让我从佛,你是在开玩笑吗?” 白袍僧人摇头道:“众生平等,妖也好,鬼也好,魔也罢。只要放下屠刀,皆可立地成佛!”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蓝素素不想理他,看向空智。说道:“空智,我家少主问你为何尾随我们不放!” 白袍僧人却抢话道:“姑娘,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的来历,我师傅乃多来山七戒大师。佛圣坐下十六相之一。由贫僧为你……” 这厮又把自己师傅搬出来招摇撞骗!四个灰袍僧人神情古怪,空智似乎也有点受不了了,皱眉打断道:“八戒,你又胡闹了!” 被称为八戒的白袍僧人回头道:“空智,我在导人皈依我佛,怎么成了胡闹?想当年那个谁偷看谁洗澡才叫……” 空智声音陡然大了几分,再次打断道:“你能不能消停一点?” 蓝素素见两人快吵起来了,插话道:“你们这里究竟谁做主?” 八戒合十道:“阿弥托福。众生平等!” 这分明是在说大家都可以做主,空智听了有点火大。失了庄严,大声道:“姑娘,你去告诉白子良,我们爱往哪走就往哪走,不需要向他解释!” 八戒微笑着对蓝素素补了一句,“不管你去哪,也不管我去哪,大家最终都是殊途同归,不如早归极乐,姑娘,我劝你……” 已经得了答复的蓝素素哪还会听他废话,扭头迅速闪离。 “不好!这女施主可能是在故意耽误我们时间,大家快跟上,别跟丢了!”八戒朝众人吆喝一声。 六个和尚再次追在一帮妖修后面跑,空智黑着一张脸道:“八戒,我们要跟到什么时候?” 八戒回头道:“空智,愿赌服输,别啰嗦,一起那个什么长大的,我不会坑你。” 空智神情抽搐,迅速左右回头看了眼其他四人,见四人一副什么都没听懂的样子,再回头,怒了,“我至少得知道你想干什么吧?” 八戒兴奋道:“星宿海戡乱会进行到现在,地方这么大,人越来越少,想再碰上个人不容易,我们到处乱逛也不是个办法。你不是说那个白什么的家伙是万妖天的吗?万妖天的人纠集这么多人马急匆匆赶路,肯定是要大干一场,我们跟上去,等他们打的差不多了,再去找他们化缘,敢不给我们就抢…说错了,敢不给就让他们放下屠刀!” 空智合十道:“阿弥陀佛!” 几个和尚目露兴奋,跑得飞快…… 天边露出黎明曙光,苗毅一行八人终于落在了目的地的岛陆礁石上,警惕四周。 惊涛在乱礁中激荡,古三正三人放出了碧甲追风兽,驰骋四周看了看,结果发现苗毅等人步行而来。 “你们的坐骑呢?”古三正问道。 司空无畏嗤声道:“还不是你们干的好事。” 苗毅无意再闹出什么矛盾,平静道:“我们要先找坐骑,不然在岛上遇到什么情况难以脱身,这座岛不小,想必应该有龙驹。” 古三正点头道:“先在我们的坐骑上挤一挤吧。” 赵非和司空无畏纵身而起站在了他的坐骑后面,皮君子和陶如春站在了谭烙的坐骑后面,苗毅站在了叶心的坐骑背后。 三骑迅速穿过乱礁之地,驰骋进了一片森林,一出森林,前方立见广袤草原。 还真是缺什么就来什么,前方蹄声隆隆,黑压压一片龙驹在草原上驰骋而来,自由如风。 见到陌生人,马群立刻迂回绕跑,这龙驹群怕是有上万只龙驹。 古三正坐下碧甲追风兽立刻加速追去,三只碧甲追风兽急追奔腾的龙驹群。 碧甲追风兽的脚力明显优于龙驹,片刻之后追上,却也不敢往龙驹群中乱闯,被这么多龙驹撞上可不是开玩笑的。 三骑从一侧贴了上去,贴着奔腾的龙驹群驰骋。 速度平行下来后,苗毅等人纷纷从碧甲追风兽的身上跳起,一落在龙驹的背后,迅速出手往龙驹颈背鬃毛中抓去,抓住了与人沟通的肉须,也是龙驹身上最大的软肋,拽在了手中,强行驾驭。 五只龙驹立刻脱离了隆隆奔腾驰骋的群体,在草原上“唏律律”乱蹦乱跳挣扎,奈何根本无法甩脱背后之人,最终还是被苗毅等人降服了,乖乖和苗毅等人建立了联系,接受了驾驭。 三只碧甲追风兽和五只龙驹继续向草原深处闯去,没多久他们又见到了之前那群龙驹,认了苗毅等人为主的五只龙驹朝那群龙驹嘶鸣几声而过,声音中透着不舍。 “唏律律……”万马齐鸣,震撼人心,顿立原地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伙伴远去…… 穿过广袤草原,越过横亘的古老山脉,小半天后,八骑伫立在山坡上,眺望前方一望无垠的沙漠,沙漠中远远近近一座座黄褐色的光秃秃山头竖立在沙漠之中,或高或低,或大或小,古怪嶙峋,古老苍凉。 上空寻找猎物的猛禽盘旋,一股热浪从沙漠方向扑面而来,到了此地,脚下面向沙漠的植被和一山之隔的后方植被形态已经迥然不同。 “前面沙漠的中央地带就是‘空焰山’了,我们不如就在这片山脉中落脚,若有不测,立刻往‘空焰山’方向暂避。”古三正挥手指去,回头问道:“大家觉得怎么样?” 苗毅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先躲过这一波对你的追杀再说,可能的话,住上个一两年再说。” 大家随后回头,在来时看到的山谷落脚。 山谷中阴凉,溪流潺潺清冽,不知名的野花争奇斗艳,昆虫和小鸟振翅其间,小型野兽躲躲藏藏,与一山之隔的沙漠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众人在山壁上各自挖掘洞穴,做长住此地的准备。 陶永春倒是主动提出了去山顶上放哨,他的原形本就是桃树妖,长期躲在山洞中不合适,现出原形承受雨露风霜更有利于修炼。 皮君子也在自己的洞中现出了原形修炼,诸人亦盘膝打坐在洞中,龙驹和碧甲追风兽都放养在了山谷中。 然而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永远都那么残酷,不可能按照你的打算来。 天近黄昏之际,体型达两米,长着獠牙,盘踞在洞中的灰毛老鼠呼吸修炼之际突然睁开了双眼。 青光一闪,皮君子现身,迅速趴在地上侧耳倾听了一会儿,脸色骤然一变,快速出洞喊道:“有人来了!” 众人闻声一个个从洞窟中闪出,落在了环境优美的山谷。 苗毅问道:“什么情况?” 皮君子挥手指向来的方向,疾声道:“大概有百余骑分成四路,借着山势的掩护,正悄悄朝这边赶来,很有可能是冲我们来的。” 古三正三人相视一眼,齐齐抬头看向山顶上的那株桃树,叶心问道:“陶永春,可看到有人来?” 陶永春在山顶上现出原形喊道:“没看到。” 叶心不信,飞身而上,落在了山顶张望一遍后,亦对下面摇头道:“没看到人。” 古三正皱眉问皮君子,“上面都没看到,我们修为比你高也没听到,你怎么知道有人来,还知道有百余骑?” “还真是阴魂不散!”苗毅沉声道:“信他的没错,如果他有心,方圆十几里内就算有一只兔子跳,也很难逃过他的耳朵,这是他的天赋神通,我们早做准备!” 此话一出,古三正等人当即有些诧异地看向皮君子,没想到这妖怪还有这本事。 第三九零章 空焰山 “来的不知是什么人,怎么会这么快找到这里?”赵非略显疑惑。 “我们都忘了一件事情,这里是妖修的地盘!”苗毅抬头看向空中,几只猛禽依旧在空中盘旋,他想起了第一次来星宿海在铜锣寨干掉七十二寨主后群鸟搜寻的情形。 几人跟着抬头看去,瞬间明了。 “不把这几只眼睛给除掉,怕是走到哪都能被找到。”谭烙偏头看来,“苗毅,你的螳螂该拿出来用了吧。” 听这语气,似乎对苗毅干掉他寻芳鸟的事情依旧耿耿于怀。 苗毅挥手放了几只小螳螂出去,回头道:“我们做好准备吧,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跑来送死。” 等到几人骑上坐骑跑上山顶,空中几只猛禽已经落下,干净利落解决掉问题的小螳螂飞来钻入苗毅的储物戒内。 皮君子伏地贴耳倾听之后,挥手向前方山峦指了四个地方,指明了对方来路,几人隐藏在了树林中观望…… “少主,再往前走就是空焰山境内了,那是妖王烈环的宫寝之地,为了避免戡乱会对各大妖王私地的破坏,这些地方都划为了禁止擅闯的禁忌之地,若是被烈环知道我们擅闯,惹得烈环震怒,怕是会很麻烦。” 山林中,一名长着灯笼眼,满脸横肉的虬须大汉陪在白子良身边小心说道。 “西星海不是已经被清场了吗?”白子良皱眉道。 见他没当回事,虬须大汉又小心补充了一句。“清场了是不错,烈环可是有着金莲一品的修为!” 一旁的蓝素素出声喝道:“庞多,烈环再大还能大过伏青大人不成?还能大过万妖天去?” “姑姑说的是。那是自然不能。”庞多干笑陪罪一声,还是提醒道:“我只是想说,空焰山是个险地,就算妖王烈环不在,只怕擅自闯入也会很危险!” “那些人都不怕,我们又有何惧?”蓝素素冷哼道:“你只管安心把事办好,事后少主自然不会亏待你!” “是是是!小人自然是惟少主之命是从!”庞多点头哈腰道。 对他来说。万妖天是个传说中的存在,而白子良又是妖圣姬欢的外孙,这已经是不得了的背景。至于白子良是否在万妖天得势,又哪是他这种小妖能知道的。 群妖一接近山谷位置,躲在暗中的苗毅等人发现后可谓大吃一惊,发现来者竟然又是白子良。不是已经被月瑶吓跑了么。怎么又追来了? 他们还以为是其他什么人来了,有几件重宝在手,还想干上一票,谁想竟然又是白子良。 白子良根本不是他们能挡的,何况还来了这么多帮手,苗毅等人立刻暗暗打着手势,悄悄撤离。 “咦!那些定位的飞禽哪去了?”蓝素素突然奇怪一声。 “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庞多奇怪一声,突然惊乍道:“不好。我们可能被发现了!” 白子良当即喝道:“不要再躲躲藏藏了,立刻想办法把人给找出来。不能让他们跑了!” 对于古三正,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强烈对付的意愿,但是在苗毅手上吃了大亏,在月瑶面前丢尽了脸,连母亲屈辱求来的炼妖壶都毁了,少了一件和其他五国代表抗衡的重宝,对最后的一较高下极为不利。 若是连这样的无名小卒都收拾不了,事情传出去后,他会成为万妖天的笑话,势必杀之! “是!”庞多连连点头,当即仰天施法发出“嗡嗡”呼唤声,四周山林中的飞禽立刻受惊振翅盘旋在了空中,走兽亦纷纷探头钻了出来,随着一声饱含震慑力的尖啸发出,飞禽走兽立刻四处飞行奔走。 盘旋在空中的大群飞鸟突然陆续向前方某处飞去,庞多挥手指去,“少主,人在那边!” “走!全速追击!”白子良大手一挥,坐下翻云覆雨兽迅速冲出,大队人马立刻放开速度隆隆翻山越岭。 远远跟着的六个和尚一听动静,八戒立刻来了精神,挥手道:“好戏要开始了,快跟上去,快跟上去。” 空智沉吟道:“八戒,不好再往前闯了,空焰山是标明的禁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是妖王烈环的宫寝之地,烈环有着金莲一品的实力,就连我师傅也要给几分面子,轻易冒犯不得!” “空智,你脑袋进水了吧!你是极乐天的人,还用怕他什么烈环钢环?烈环敢找上门,立刻搬出你师祖藏雷来压他!再说了,我也是为你好,难道你甘心排名在那个什么白子良的后面?到时候六圣派出的代表属你排名在最后,我看你还有什么脸回去交差!我一片好心,你竟然不领情,好!你不去是吧?” 八戒指着空智的鼻子一声问,见空智犹豫不决,立刻调头挥手道:“诸位,走了,回去了,他排名在后,关我们屁事,反正我们身上的东西已经足够进前百了,继续冒险也不值得,以后也别想我们陪他金刚降魔了,完全是吃力不讨好!” 空智脸色一僵,出声阻止道:“慢着!” 骑在龙驹身上的八戒回头问道:“同意了?” 空智有些为难地点了点头。 “呐!这可是你自己同意的,不是我们逼你的,倘若那个什么妖王烈环真的找麻烦,你得出来顶着,你师祖是佛圣藏雷,你扛得起,我们都是帮你的,你不能把错往我们身上推!”八戒回头朝其他四名和尚问道:“大家说我说的对不对?” 众僧继续保持沉默,在空智面前不反对其实就是一种态度。 “走吧!走吧!”八戒挥挥手,六骑迅速追赶而去,这几人当中的确搞不清到底谁说的算。 见空智皱着眉头似乎还有点担心,八戒叹道:“空智啊!你要明白我的苦心,这次若不是你师傅说我陪你来星宿海戡乱会是最合适的人选,找到我师傅说情,害七戒那老秃驴回头又对我许诺,说如果能帮你拿到前三,就放我出世,否则我真不会蹚这浑水,你要明白我的苦心啊!我真不是为难你,从小有什么好吃好喝的,什么时候忘记过你,我对你……” 一听到“好吃好喝”的,空智脸色就是一变,不知想到了什么,连忙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闭嘴!我明白!” 八戒嘿嘿笑过后,又恢复了恬静而道貌岸然的样子,僧袍如雪,纯洁…… 已经悄悄翻越山岭,闯入沙漠地带的苗毅等人听到后方空中传来的异样声音,回头一看,只见黑压压一片的各种飞禽追来,顿时脸色大变。 “暴露了!快去空焰山!”古三正疾呼道。 八骑当即放开速度狂奔,顾不得减小动静,在沙漠中飞速疾驰。 冲上与沙漠一山之隔的山顶,白子良放眼看去,见到漫天飞禽追踪的方向果然隐隐有数骑在逃窜,当即一马当先飞纵下山,翻云覆雨兽飞足狂奔在沙漠中如履平地。 试问能在水面奔跑的灵兽,区区沙漠又岂能影响到它的速度。 大队人马尾随冲下山,见白子良单骑越跑越远,和他们的距离越拉越开,蓝素素不得不高声疾呼,“少主!切勿心急,那几人不是善茬,小心有诈!” 这是说的好听,在众妖面前维护白子良的面子,实际是在提醒白子良,那几个人不好惹,你甩开大家一个人跑去应付不了那些人的联手。 白子良咬牙无语,可是也知道蓝素素说的是事实,他的坐骑速度虽然远胜众人,但孤身一骑面对那些人根本扛不住,若是炼妖壶还在倒是没事,关键是炼妖壶已经毁了。 如此一来,他不得不放慢了速度,保持着追踪,不让苗毅等人脱离视线。 前方的古三正等人驾驭的碧甲追风兽原本可以跑得更快,可也是因为忌惮白子良翻云覆雨兽的速度而不敢甩开苗毅等人,他们心里也清楚,一旦他们八个分道扬镳,肯定要被分而击破。 在古三正等人看来,白子良等人的主要目的就是来抓他这个‘牛有德’的,分道扬镳后最倒霉的肯定是他们。 前后人马你追我赶,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一路深入空焰山地带。 眼看越来越深入,陶永春有点胆颤心惊提醒几人道:“不能再深入了,前面是妖王烈环的宫寝之地,擅闯会惹大麻烦的,那个地方听说很危险。” 苗毅回头骂道:“有麻烦也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更危险,先保住命再拟图后事!你若是不愿去,尽管另寻他路,我们不拦你!” 得罪了万妖天的人,陶永春哪敢分道扬镳,至少跟着这些人还有些保障,立刻不敢吭声了,继续跟着往里跑。 然而越深入,越热,前方的沙漠地带渐渐消失,渐渐变成了荒寂一片的焦地,起起伏伏的地势黑硬一片,怪石嶙峋,不见丝毫尘土和砂子。 到了后面,连坐下龙驹都被高温烤得受不了,龙驹身上滴下的汗一落地“嗤”一声,就变成了白烟,地面温度之高可想而知。 周围一片荒凉,又看不到丝毫类似火山的东西,令人想不通怎么会这么热,现在不用解释,苗毅等人也知道这里为什么叫空焰山了。 苗毅忍不住回头问道:“这妖王烈环究竟是什么妖怪,怎么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陶永春回道:“旱魃!” 第三九一章 看谁更能坚持 “旱魃?”苗毅等人闻言皆吃了一惊。 这种妖怪可不常有,乃是天生妖孽,也可以说是天赋神通,不是一般常见的牛妖虎妖之类的能比的,而且是天生妖孽中的至阳妖怪,是鬼修的克星,一般鬼修见到只能是退避三尺,除非能有大修为强行压制。 苗毅记得当年在妙法寺和那红衣女鬼厮杀时,弄了点炭灰充当旱魃妖丹炼制的‘化阴散’,吓得那女鬼落荒而逃,由此可见旱魃对鬼修的震慑力。 而这位妖王烈环的修为更是达到了金莲一品,这得有多恐怖,估计前来参会的鬼修没人敢靠近这座岛。 “怪不得住这鬼地方!”苗毅呼出一口气,再吸气时,高温进入肺腑煎熬之际突然涌起一股古怪愉悦感。 苗毅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变态,竟然会因为折磨而感到兴奋,这不是变态是什么? 然而旋即一愣,那种古怪愉悦感似曾相识,似乎在哪体验过… 周围的高温加上相同的感觉,瞬间帮他回忆了起来,那是当年逃离星宿海后妖若仙帮自己炼制法宝的时候。 当时在旁修炼出现了一件怪事,似乎从妖若仙炼制法宝的炉火中吸收了什么古怪东西到自己的法源之内,把自己给吓了一跳,当时因为害怕走火入魔赶紧终止了那种吸收行为。 现在想想,自己当时似乎能够施法控制周围的高温,这是绝对没有错的。如此古怪的事情他记得清清楚楚。 他在诸人当中修为是最弱的,强行抵御高温的能力也是最差的,同时还要施法帮助坐骑抵御高温。眼看自己坐下龙驹汗如雨下,这样下去迟早要脱水暴毙,根本不是长久之计。 当即不再犹豫,迅速放弃了简单直接的施法抵御高温方式,‘星火诀’功法快速在体内运转,心法配以法力施展,神奇的现象再次重现。与当初在妖若仙炼宝炉旁的情形如出一辙。 周身的高温本是无形物,却开始随着苗毅的法力干扰而波动,如一团无形的云雾被推开。 苗毅心中大喜。果然能控制身边的高温。 他当初因为未知而害怕走火入魔,尝试过一次后,便不敢再玩了,如今保命要紧。哪还能管那么多。迅速尝着熟悉控制周身的高温,很快便找回了当初的驾驭方式。 周身高温当即被逼开了,但是修为有限,无法控制大范围的温度,只能勉强护住自己的坐骑,也没办法顾及其他人。 不过看其他人的情况,修为明显都比自己高,暂时还能强行施法抵御住高温的侵袭。几只龙驹中就他苗毅的坐骑流汗最多。 苗毅胯下本已经有些燥热不安的龙驹渐渐情绪稳定了下来,和龙驹有着联系的苗毅能直接感受到。而龙驹身上也停止了汗流,这让苗毅松了口气。 无垠焦黑之地,整个地面犹如被烈火烧得凝结成了一块大壳,无论是起伏的山峦,还是突兀的耸石,浑然一体,地面且坚硬,龙驹急骤的蹄声清脆连绵在高温之中。 西宿星宫。 站在星盘前的黑云斜睨了眼姿色丰腴妩媚的姬美眉,桀桀笑道:“姬美眉,你儿子胆子倒是不不小,竟敢擅闯到烈环的禁地去,就不怕事后惹怒了烈环?” 姬美眉眼中不免闪过担忧,伏青手下九大妖王,个个都是妖道巨擘,人人都有着金莲境界的修为,能为伏青坐镇一方自然是深得伏青信任之人,真要惹怒了烈环,一旦伏青要帮烈环出头,只怕父亲姬欢也要给个交代。 星宿海一帮老妖怪之所以能让六圣给几分薄面,就是四方宿主加三十六位妖王的震慑力,这可都是金莲境界修为的牛人,这些人联手在一起,修行界有谁敢不给面子?除非六圣联手压制,否则谁也惹不起这帮老妖怪! 子良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空焰山已经标明了是禁地,怎么还往里闯,我们母子想得到四方宿主的支持都来不及,你怎么还主动跑去挑衅?姬美眉心中叹息一声,从星盘上看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自己儿子究竟在追什么人,竟然不惜闯入烈环的宫寝之地冒险! “怕什么,七戒大师的弟子能去,我儿子为什么不能去?”姬美眉冷哼一声,她内心担忧,但表面上还是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该有的身份和面子不能丢,否则以后母子俩何以立足! “烈环又怎样?烈环还没那胆子招惹姬欢,只有你们这帮阴森森的家伙才怕他。”云广朝黑云讥讽一声。 黑云立刻瞪眼尖叫道:“我阴阳天会怕他烈环?” “少搬出阴阳天来吓唬人!你若是不怕他,回头我帮你找烈环约上一场,就说你要和他单挑,看烈环能不能一巴掌拍得你魂飞魄散!”云广嗤声道。 和烈环单挑?黑云眼中闪过惊恐,烈环虽然不是自己师傅鬼圣司徒笑的对手,但却是敢且曾经和自己师傅动过手并全身而退的牛人,盖因为烈环那老妖怪天生能克制鬼修,令鬼修拿他没脾气。 黑云哪敢去招惹烈环那老怪物,当即尖叫道:“云广,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不敢就不敢,别嘴硬!”云广不屑一声,回头看向在一旁看热闹的姬美眉,目光在她前凸后翘极为性感成熟的身段上肆无忌惮溜了一眼,呵呵笑道:“姬美眉,别担心,你那宝贝儿子死了也没关系,只要你愿意,反正你男人也死了,回头我卖把力,帮你再生一个!” 这家伙不是一般的嚣张,刚招惹完一个,又去吃另一个的豆腐。 此话一出。七戒大师合十不语。其他旁听的男人嘿嘿一笑。黑云更是瞬间忘了云广刚才是怎么调侃自己的,目光也在姬美眉身段上乱瞄,在那桀桀坏笑。 唐君笑了两声后似乎意识到了不对,身后还有同门也在,也是女人,自己跟着嬉笑似乎有些不妥,干咳两声。 姬美眉自然是勃然大怒,盯着云广娇喝道:“放狗屁!” “够劲!”云广朝黑云挤眉弄眼一声。 黑云点点头,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哆嗦着肩膀窃笑不止。 两人都不是好东西,在某些方面简直是臭味相投…… 空焰山。 “少主!再继续深入下去,我们的坐骑怕是吃不消!” 追在白子良身后的庞多不得不提醒道。 紧追苗毅等人的白子良正回忆着在月瑶面前出糗的一幕,在令人怦然心动的美女面前出丑,真是件令人恼羞成怒的事情,闻声回道:“他们都不怕,我们怕什么?” 庞多只能闭嘴了。 追在后方的八戒亦是东张西望道:“这是什么鬼地方,跟火炉里一样。” 空智叹道:“再追下去,我是无所谓,我怕你们的坐骑吃不消!” “骑了头破鹿少嘚瑟!我就不信他们骑的是龙驹,我们骑的就是猪,他们能坚持,我们没道理不能坚持!”八戒翻手抓了串晶莹剔透冒着寒雾的念珠出来,摁在了龙驹的背后,美滋滋道:“又冷又热好痛快!” 空智惊讶道:“七戒大师的冰魄持珠?” “总不能空手而来,可惜这东西不能吃。”八戒回头笑眯眯道:“要不我用这持珠换你的坐骑?” 吃?空智看看自己的坐骑,一阵恶寒,摇了摇头,拒绝了交换。 此时空中的大群飞禽早已消失,连天上的鸟都不愿靠近这里,可见此地温度多高。 环境如此恶劣,跑在最前面的苗毅等人见后面的人还是穷追不舍,脸色都沉了下来,都知道这下麻烦大了,怕是在劫难逃了。大家都没来过空焰山,没想到空焰山是这么个情况。 皮君子脸上已经显出惊恐神色,连同坐骑都在汗如雨下,在拼尽法力硬撑着,惶恐开口道:“不能再往前跑了,前面温度越来越高,我快坚持不住了,从一侧绕开跑吧。” “从一侧绕开跑无法避开他们,正要深入险地借助环境逼退他们,现在空中没有了盯梢的,逼退他们后正便于我们逃离!”古三正沉声道。 皮君子哀声道:“那个白子良的坐骑似乎不惧高温,我们甩不掉他的。” 古三正冷哼道:“能甩掉其他人就够了,那个姓白的没了宝葫芦相助,不足为惧,若敢单独追来,我等正好联手杀之!现在就看谁更能坚持!” 皮君子闻言脸苦到了一块,自己这是在往死里跑啊! 几个青莲九品的人还能应付,陶永春的修为高过皮君子不少,也还能再坚持。最占优势的是古三正三人,碧甲追风兽的承受能力明显要高过龙驹,不愧是比龙驹更高级的灵兽。 不过让几人奇怪的是,修为最低的苗毅反倒像个没事人一样,似乎比赵非和司空无畏跑得还舒服。 苗毅倒是想把皮君子拉来共乘一骑,这样也能帮皮君子避开高温,可龙驹脚力的好坏骑上便知,此时的坐骑压根不能和黑炭比,再带上一个皮君子休想躲过后面的追杀。 可这样下去的确不是个办法,后面的人马一直穷追不舍,继续下去迟早死路一条。 苗毅突然眉头一皱,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出声道:“古三正,你脱离队伍往右迂回前跑,我脱离队伍往左迂回前跑,其他人继续向前,若是发现白子良改变方向追击,我们立刻归队汇合!” 第三九二章 假慈悲 众人一惊,古三正问道:“你想干什么?” “试过便知!”苗毅扔下一句话,拨转龙驹迅速偏左跑去,独自一骑急速驰骋。 众人又看向古三正,古三正稍作犹豫,在谭烙和叶心略显担忧的目光下也迅速拨转坐骑,驾驭碧甲追风兽紧急向右驰骋而去。 “想分开脱身?”紧追在后的白子良冷笑一声,回头喝道:“我去追那小贼,你们去追古三正,中间那伙人暂时不管!”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苗毅叫什么名字,这也是亏吃得窝囊的地方。 就怕对方不分开,一旦分开,单对单白子良可不怕苗毅,他相信其他人联手对付一个古三正也不在话下。 翻云覆雨兽迅速偏离方向,白子良向左急追苗毅,后面人马与之分道扬镳急追古三正。 “什么情况?”后面追来的八戒等人有点傻眼,怎么分开跑了? 空智问道:“是追白子良,还是去追人多的那边?” “追上白子良,你方便下手吗?”八戒挥手一指人多的方向,“去追那位女施主。” 这自然是指蓝素素那边,只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让人有点怪怪的感觉,众僧神情抽搐,一帮和尚去追女施主… 紧急驰骋的苗毅不断回头,见到白子良单骑向自己追来,脸上浮现一丝苦涩,他之前还不知道他和古三正那位‘牛有德’究竟谁对白子良更重要,现在看来。白子良是宁愿放过‘牛有德’也不愿放过他苗毅啊! 不就毁了你一件宝物,犯得着如此不依不饶,在这禁忌之地穷追不舍? 还以为禁忌之地能让白子良有所忌惮。如今看来是别想了。 恨只恨小螳螂破开宝葫芦的时候被白子良提前发现了端倪,查探到了葫芦里的动静,差点施法让葫芦里的铁链把他们给勒死,否则白子良未必能知道毁了宝葫芦的人是他,毕竟困在葫芦里的人不止他一个。 苗毅迅速拨转龙驹,回归赵非大队人马方向,同时手中亮出了一只小螳螂。 然而一向不凡的小螳螂似乎相当惧怕这恐怖的高温。苗毅感受到了小螳螂的恐惧情绪,顿时让他不惜牺牲小螳螂偷袭白子良等人的计划破灭,又迅速将小螳螂收回了储物戒。 按照原计划。苗毅和古三正先后归队,古三正颇有些诧异地看向苗毅,现在任谁都看出了白子良最不会放过的人是苗毅,古三正也明白了苗毅刚才之举是在试探。 刚刚分开追击才一会儿的白子良等人不得不再次合拢在了一起。有点搞不懂苗毅等人在搞什么鬼。 “这帮家伙在干什么?在耍我们玩吗?”跟着回归的八戒一脸被耍了的感觉。 前方坚硬焦黑的荒原上。耸峙的嶙峋山石越来越多,众人犹如跑进了乱石树林中,速度受到不小的影响,而且地势在渐渐抬高,远处一座隆起的高山浮现在地平线上。 越接近那座山,温度也越高,龙驹飞蹄在地面砸出的石屑都变成了飞扬的火星,火星在一路飞驰的前前后后大队龙驹蹄下显得异常壮观。 苗毅绷着一张脸。很是犹豫不决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真的支持不住了!”皮君子再次出声。犹如哀嚎。 陶永春亦面露惶恐,他也感到有点吃不消了。 因为这一声,苗毅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回头问道:“古三正,他们同时兼顾龙驹吃不消,你们三个的碧甲追风兽搭上他们四个!” 古三正点了点头,朝谭烙和叶心一挥手,三人立刻驾驭碧甲追风兽和赵非等人并骑。 赵非和司空无畏立刻飞身跳到了古三正的身后,皮君子和陶永春跳到了谭烙的身后,不用再施法兼顾龙驹,两人好受多了。 “唏律律……”几人回头看去,只见四只失去了法力庇护的龙驹发出悲惨嘶鸣,瞬间烈火上身,裹在火球中挣扎倒地,看得人触目惊心。 “盟主,我们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盟主,不能再往前走了!” 此举也把后面追赶的大批人马吓了一跳,不少妖修纷纷在向庞多这位盟主哀求。 庞多立刻对白子良喊道:“少主,修为低弱之人真的无法再承受了!” 刚才那一幕也令白子良暗暗心惊,终于松口道:“修为较差的人不用再追了!” 此话一出,大部分人马立刻停了下来,受够了这鬼地方,开始往回跑,只剩下了包括庞多在内的三名青莲九品修士继续追随白子良六人,总共九骑继续追赶。 叶心霍然回头看向苗毅,她身后还空着,正和苗毅并骑在一起,现在顾不上男女共乘一骑授受不亲之类的,等着苗毅上来,却见苗毅一张脸紧绷着,迟迟不见动静。 叶心还以为他担心男女有别之类的,出声喝道:“你还在等什么?快上来!” 苗毅却扭头看向了古三正,问道:“碧甲追风兽的速度能不能比的过白子良的坐骑?” 谭烙接话道:“他的坐骑名叫‘翻云覆雨兽’,成年后能腾云驾雾,尽管还是只幼兽,可其脚力也不是我们的碧甲追风兽能比的。” 苗毅又问,“在海上的时候,我见那灵兽能踏浪而行,你们之前是怎么避开它在海上追赶的?难道一开始你们就碰上了月瑶仙子?” 他觉得不太可能,如果是一开始就遇见了月瑶仙子,他们在葫芦里困了那么久,不可能一出来还能看到他们对峙。 古三正目光一闪,立刻出声道:“谭烙,快用你的‘千禽万兽妙音**’来干扰。” 谭烙明白他的意思,是让自己用御兽之法干扰翻云覆雨兽,然后他们再一起借助碧甲追风兽的脚力摆脱其他龙驹的追赶。 他苦笑道:“已经干扰过一次,人家已经知道了原因,怕是不会再有效果了。” 叶心喝道:“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谭烙无奈,只好摸出了古铜色的笛子。 “呜…呜呜呜……” 或悠扬或尖锐的笛音一回荡在苍凉荒原上,“吼!”后面追赶的翻云覆雨兽立刻发出嘶吼,变得暴躁不安,瞬间乱了套。 回头看去的几人面露喜色,苗毅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希望,谁知白子良一俯身,不知道迅速往翻云覆雨兽的耳朵里塞了什么东西进去,总之迅速让翻云覆雨兽恢复了平静,继续朝他们追来。 几人脸色大变,想甩开白子良的幻想彻底破灭了。 苗毅嘴唇紧绷缓缓回头看向了前方,最后一丝想争取的希望也破灭了…… 最后面,那九十余骑返程的妖修被一字排开的六个和尚拦了下来,一看到空智的坐骑,群妖便不敢轻举妄动,何况之前白子良已经说过空智的身份。 打头的妖修行礼道:“空智大师,佛家讲究慈悲为怀,还望大师高抬贵手放我等一马!” 空智很为难啊!这星宿海戡乱会的确不适合佛家弟子来,有悖佛家修行宗旨,就这样放过也说不过去,毕竟是打着金刚降魔的旗号来的,偏头看了眼边上的八戒。 “阿弥陀佛!”八戒一身洁白僧袍,长的又很有卖相,合十行礼,悲天悯人般叹道:“我佛慈悲为怀,不忍见西星海杀戮横行,故派我等来宣扬善法!我观诸位杀气腾腾,有干天和!诸位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还望及时放下屠刀!” 打头妖修立刻点头道:“大师说的不错,我等已经及时回头,正要离去。” 敢糊弄我!八戒眉头一挑,合十道:“既已回头,造孽的屠刀为何不放下?诸位施主,把身上的东西都留下吧,还有你们手腕上的‘定位法镯’也要留下,那是星宿海戡乱会的‘恶根’,不得不除!不除恶根如何回头?” 那妖修脸色微变,却还陪笑道:“大师,这‘定位法镯’栓死在了我等手上,能随体变大变小,摘不下来啊!” 八戒叹道:“既要回头,何不彰显决心?不如彻底斩断恶根,把手腕砍断,自然能摘下来!” 众妖脸色一变,手腕砍下来,定位法镯是能摘下来,可是他们早已在法镯内打入了自己的辨识法源,人不死法镯的定位便不会在星盘上消失,一旦脱离了身体,星盘上的标识立马会变色,戡乱会执法的高手立刻会飞天而来执法,岂不照样是死路一条!这在下发的玉牒中早有警示。 “大师这是有心刁难?”那为首妖修沉声道。 八戒摇头道:“诸位入障已深,执迷不悟,看来不行霹雳金刚手段不知回头!” 如此咄咄逼人,对面有妖修忍不住火了,怒声道:“少在这里满口假慈悲,不就是想抢东西!” “反正贫僧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误解,你们非要认为我们是在作恶,那就当我们是在作恶吧!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一脸慈悲的八戒突然换上一脸冷笑,“你们还真当我们是泥菩萨,告诉你们,我们六个,平生不修善果,最爱杀人放火!” 第三九三章 陷入绝境 (650票加更奉上) 什么叫我们六个?你一个人不修善果杀人放火别把我们一起扯上! 空智五人听得直翻白眼,然而早就习惯了这厮的胡作非为,又不是第一次和这家伙相处。 这厮简直就是极乐天的一大败类,背后骂师傅都是家常便饭,从小就习惯性逃离师门,屡次被抓回来,又屡次逃跑,换了别的师傅早就宰了,最轻也得打断双腿废了一身修为逐出师门。 可七戒大师偏偏就护着他,虽然每次惹祸都会严惩,可这厮浑然不怕。若不是看在‘戒门’一直以来都是一脉单传的份上,七戒大师这么多年来就收了这么一个弟子,加上有七戒大师做靠山,不然早就被极乐天的人弄死了。 总之在极乐天,各山头都叮嘱门下弟子,离七戒大师的弟子八戒远一点,别被带坏了,这是有惨痛教训在前的。 “恶人我已经做了,接下来该你们上了!”八戒回头一招手,“空智,上!” 空智无语,此行究竟是谁听谁的,让我出手究竟是你在做恶人,还是我在做恶人? 那些妖修闻言惊慌,不敢力敌,迅速侧向逃窜。 八戒在一旁看热闹,跑就跑,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 空智无奈,顺手抖出一件‘血袈裟’,凌空暴涨数百倍,恍如要将天给遮了,突然覆盖而下,把那群妖修连人带龙驹一起给盖住了。迅速收缩…… “苗毅,难道还要我请你不成?”叶心有些恼怒地对苗毅说道,不知道苗毅在磨蹭什么。还不放弃龙驹到她碧甲追风兽上来。 古三正等人也都瞧着苗毅,他迟迟不跳到叶心坐骑上来,搞得另两只碧甲追风兽也不好放开速度逃跑。 苗毅盯着前方耸立的光秃秃大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了最后的决心,扭头看向几人,沉声道:“你们立刻转向走,我帮你们把白子良引开!” 几人一惊。那岂有命在,司空无畏瞪眼道:“小子,这里论修为论年纪都轮不到你来逞英雄。要走一起走!” “一起走?”苗毅反问:“古三正,三只碧甲追风兽能逃过白子良翻云覆雨兽的追踪?” “不能!”古三正咬牙道:“实在不行,三只碧甲追风兽可以分开走,能逃几个算几个!” “那还不如我一个人分开走!”苗毅说道:“你们这边少了我没关系。我跟你们在一起走也帮不上什么忙。可若是把你们几个分开了,白子良一旦干掉其中一路,剩下的两路没有了现在宝物联手因对的局面,到时候连抵抗的能力也没有。” 谭烙沉声道:“那就继续这样领着他们跑下去,反正就白子良一个人能跟着我们,他一个人也不敢靠近我们。” “你这是自欺欺人,这样在岛上耗下去,坐骑的脚力不如他。他耗得起,可以耗到我们坐骑的脚力不支。到时候他可以慢慢收拾我们,谁都跑不了。”苗毅摇头道。 司空无畏愤恨道:“那就离开这破岛去海上另觅活路!” 苗毅:“到了海上我们坐骑的优势尽失,更加跑不赢他的翻云覆雨兽,在这空焰山他还有几分忌讳,没有更多的助力,一旦到了海上,他身为万妖天的人,能动用的资源就太多了,西星海毕竟是他们的地盘。”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就你一个人行?”司空无畏怒道:“不如回头跟他们拼了!” “能拼的赢还用你说?”苗毅对几人郑重说道:“你们听我说,我一个人把白子良给引开,尽量给你们争取时间。你们的碧甲追风兽一旦放开速度,就算其他人去追你们也追不上,趁着现在天上没了眼睛盯着你们,你们可以趁机甩掉他们,届时往哪边跑都行,事后白子良的翻云覆雨兽就算再神速,找不到你们的去向短时间内也休想找到你们,这是你们想办法摆脱他的机会,具体怎么做你们自己视情况而定,我能做的也就是这些!” 赵非皱眉不语,古三正问道:“那你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应对,说不定我运气比你们好!”苗毅玩笑道:“万一白子良不追我,集中人手去追你们,说不定成了你们帮我引开追兵!” 古三正一个字一个字说道:“你刚才已经试探过了白子良的举动,你应该知道后果!” “离那坐山不远了,我坐骑的速度不如白子良,现在还需你们帮我争取点时间,你们压着点速度,白子良不敢单独逼近你们,等我超前到了山脚下,你们立刻转向离开,我想办法尽量拖住他!”苗毅说道。 “越接近那座山,温度越高,你能受得了?”古三正问道。 苗毅没有回答,反而看向他身后的两人,“赵非、司空,别忘了你们被困在宝葫芦内对戚秀红所做的承诺!” 赵非和司空无畏震惊看来!陶永春和皮君子亦吃惊看来! “驾!”苗毅一声怒喝,为了尽量减轻坐骑的负重,也是为了减少法力的消耗,他收了身上的宝甲,挥舞宝剑在坐骑的屁股上刺出了血,坐骑吃疼嘶鸣,速度陡然加快了一些,冲到了三只碧甲追风兽的前面,一路飞蹄点踏出一路火星,急速向山的方向赶去。 “听他的,帮他压住后面的速度!”赵非交代一声,灵幻尺已经在手上抛向了上空,瞬间化作千万,攻向后方。 后面急追的白子良吃了一惊,立刻放缓了速度,结果发现对方根本无法攻击这么远,完全是在吓唬自己,不过还是不敢跑得太快,目光盯着已经超前而去的苗毅。 这里一慢,后面的蓝素素领着人慢慢和白子良拉近了距离。 “戚秀红就是那个死了的女人?”和苗毅分道扬镳后,古三正回头问道:“你们对她做出了什么承诺?” “她才白莲五品的修为,只因她的府主贪图她的美色,她不从,便被那位府主给逼来了星宿海送死。她临死前我们许诺过若能活着回去,会帮她报仇!”司空无畏语气沉重道。 古三正、谭烙、叶心面面相觑,没想到苗毅到了这个地步还在惦记这事,三人目光盯着苗毅渐行渐远的背影,瞬间明白了,他这是已经做好了万一的准备。 三人的眼神有些复杂,不知道苗毅还会不会给他们为三大派报仇的机会。 古三正仰天长叹一声,身在此地皆身不由己,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不如苟且偷生。 前方苗毅一到山脚,向山上冲去,古三正立刻喝道:“走!” 三只碧甲追风兽迅速转向,不需要再为了给龙驹伴行刻意压制速度,三只灵兽的速度猛然暴增,将速度提到了极限绕开山脚飞驰而去。 后面追赶的白子良眉头一皱,看看加速远去的三骑,再看看向山顶冲去的苗毅。 不出所料,白子良果然挥手喝道:“你们去追他们,山上的我自解决!” “少主!小心有诈婢子陪你同往!”蓝素素赶紧出声提醒,怕白子良有失。 可她坐骑的速度压根跟不上翻云覆雨兽放开的速度,何况看她额头冒出的汗,知道她也有点吃不消,到了山上肯定更难以坚持,白子良当即点头道:“坐我身后来!你们去追他们,务必盯着他们,别让他们跑了,待我解决了山上的,立刻去找你们!” 庞多等人领命转向,急追赵非等人。 蓝素素飞身一坐到白子良身后,其坐骑立刻发出惨烈嘶鸣,挣扎在一团火球中,翻云覆雨兽立刻放开速度,风驰电掣般射出。 回头看到白子良果然向山上苗毅追去,司空无畏握拳砸在了自己的大腿上,重重“嗨”了声! 大家都看出了苗毅的处境不妙,只怕难逃一劫,如果真的像苗毅说的自有办法,为什么不早用出来,非要单独冒险去用。 “大家不要辜负了苗兄弟的一番好意!”古三正沉声咬牙道:“只要我们能活下来,未必没有给他报仇的机会!” 翻云覆雨兽的速度相较于龙驹来说,实在是太快了,尽管古三正等人已经给苗毅拖延了点时间,可苗毅还没有跑到山顶,白子良就已经咬了上来。 后方,八戒的坐骑不知道去了哪里,与空智共乘四角金蹄白鹿飞速追来了,显然是因为途中劫了一票,耽误了时间,嫌龙驹脚力太慢,搭上了空智的坐骑先一步赶来了。 八戒见堂堂万妖天的代表竟然死追苗毅不放,觉得肯定是有什么好东西,坚决不想错过。 苗毅也没想到翻云覆雨兽的速度快到如此地步,回头看了眼,发现自己还未到山顶,对方就已经追到了。 感受到山上温度的白子良亦暗暗心惊,没想到苗毅骑着龙驹竟然能跑到这里,换了是他如果没有翻云覆雨兽,只怕也吃不消。 一只大黑印到手,直接扔了出去,瞬间变大,如镇山锤一般,带着风雷之声猛然砸向顶方逃窜的苗毅。 回头一看的苗毅大惊,甩手就是六张二品开山符脱手,六道青光暴射而出。 轰轰轰…… 一连串震响,六张二品开山符震歪了大黑印的攻击方向,但还是没挡住进攻,轰隆砸在了附近,砸得土石崩飞,地动山摇。 苗毅驾驭龙驹继续疯狂冲向山顶,不是说烈环的宫寝之地在这里吗?他有点抓狂,为什么一个宫殿和一个洞府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第三九四章 残躯何惜 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闯入妖王烈环的宫殿或洞府避祸,想必白子良也不见得敢直接在烈环的宫寝内打砸。 追在后面的白子良面泛冷酷,一副看你往哪逃的样子,大黑印脱手而出,又带着风雷声砸去。 苗毅的实力根本无法和他交锋,手上也没有远距离攻击的法宝,唯一能挤出手的也就几张符篆,也只有这东西能垂死挣扎一下,甩手又是六张二品开山符射出。 轰隆隆数声,攻来的大黑印再次被震歪,砸在一旁,地动山摇,土石带着火星崩飞,冲击波震撼。 此时哪怕天塌地陷也好,苗毅不管不顾,继续冲向山顶。 身后又响起大黑印砸来的风雷之声,苗毅直接抓出了一大把符篆,五十张一品开山符回手扔出,密密麻麻射向了后方,至于二品开山符已经耗尽,此来星宿海二品符篆总共也不过十五张。 这一出手,连白子良也吓了一跳,真要是五十张二品开山符轰炸,自己的法宝怕是又要元气大损,又要消耗大量妖丹之类的来进补,见到射来的符篆发出的是白光,松了口气,原来是一品符篆。 轰隆隆接连爆炸声中,苗毅却是面露悲愤,五十张一品开山符的爆炸威力竟然难以撼动砸来的大黑印,只是令其在空中稍微顿缓了些,给他争取到了一点脱身的时间而已。 迅疾砸来的黑影下,避之不及的苗毅拼命从龙驹背后跳起。侧窜而出躲避。 然而终究还是晚了点,瞬间被火焰包裹的龙驹刚发出惨烈嘶鸣,便被轰隆一声镇压在了下面。 “噗”躲避不及的苗毅狂喷出一口鲜血。躺在地上满脸痛楚,一条腿已经被小山般的大印一角压住,这条腿肯定是废得不能再废了。 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若非那五十张一品开山符的爆炸稍微迟缓了一下大印的速度,他整个人已经成了肉渣。 白子良见终于把苗毅给收拾了,脸上刚泛起冷笑,正要冲到近前好好一血前耻。旋即又愕然。 只见苗毅不带丝毫犹豫,宝剑在手,手起剑落。带着一缕寒光,直接斩断了自己被压住的大腿,随即连滚带爬,翻身而起。蹦着一条腿疯狂窜到了山顶四顾而望。 这一幕令白子良也不得不佩服。发现这位还真是个极为果断的狠人,几乎不带考虑就能把自己的腿给砍了,还真下得去手,不过这又有什么用? 跟在后面看热闹的空智和八戒看到这一幕也同样无语,八戒啧啧道:“白子良追杀的是什么人,对自己都这么狠?” 砍掉自己的腿也许没什么,关键是不做考虑,就像切菜一般简单。让人看得震撼。 好不容易跑到山顶的苗毅却陷入了绝望,眼前烈环的宫寝之地倒是没见到。只见到一个类似火山口的东西,橘红色的火焰在下方百米深的位置熊熊燃烧,那火势古怪之极,竟然如同漩涡般盘旋。 难道烈环的宫寝之地在下面的火海中不成?苗毅满目悲凉,听到身后镇压的大印被收回的动静,扭身看去,只见白子良已经追到了不远处。 翻手召出了玄阴镜在手,一股阴煞之气凶猛喷出,做出了最后一击。 不过玄阴镜喷射出的阴煞之气在此地似乎受到高温的克制,威力大减,翻云覆雨兽张嘴就是一道红雾喷出,直接抵消了阴煞之气的攻击。 本就身受重伤的苗毅此时再大量消耗了一次法力,一条腿站在山顶上已经是摇摇欲坠,倚仗着长剑拄地,方维持住了不倒,还要强行施法隔离高温对自己的伤害,身心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见白子良又要祭出大黑印砸来,苗毅挥手道:“且慢动手!” 白子良见到他衣衫褴褛、长发凌乱、满面鲜血、单腿拄剑的凄惨模样,还能如此镇定自若,心中佩服,暂停了攻击冷笑道:“现在知道怕了?” “怕?”苗毅不屑一声,问道:“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对我穷追不舍,难道就因为我毁了你的法宝?” 一般人哪知道炼妖壶是怎么来的,这是白子良深以为耻的事情,遂有些恼羞成怒道:“你死到临头还关心这个?” “死也要死个明白不是?”苗毅惨笑一声。 既然是死路一条,那还不如尽力给赵非他们多争取点时间,也许这份人情能让有幸活下去的人为自己事后做点什么,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白子良哪会告诉他炼妖壶是自己母亲低三下四求来的,懒得废话,扬手又要攻击,苗毅紧急喝道:“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冒险脱离队伍,单独把你引来?” 白子良手势一顿,他也正奇怪这事,也想知道答案,难道还有人喜欢送死?问道:“为什么?” “我们也想知道为什么。”八戒的声音传来,四角金蹄白鹿载着两人飞纵落下,八戒对坐在白子良身后的蓝素素笑道:“女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蓝素素皱眉不语,白子良偏头沉声道:“空智,你跟着我不放,究竟意欲何为?”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八戒帮空智答了,空智闻言点头。 “少跟我来这一套!”白子良嗤之以鼻。 苗毅却似乎看到了希望,对八戒说道:“大师言之有理,此人杀戮太重,应早劝其放下屠刀。”手指白子良。 八戒点头笑道:“杀戮太重必有恶根为诱因,不除掉恶根他手中屠刀怕是难以放下,施主身上是不是有什么让他觊觎的宝贝?如果有的话,那必是恶根。不妨拿出来交给我们,恶根一除,他自然会放过你!” 苗毅神情抽搐。还以为来了救兵,没想到来了个更无耻的,不由冷笑道:“我把东西交给你们,姓白的怕是不肯啊!” 八戒合十的双手放下,原形毕露,简单明了道:“你只要答应把东西交给我们,那就是我们的东西。谁敢抢的话,就别怪贫僧施展霹雳金刚手段来降妖除魔!” 苗毅淡然道:“他们可不好惹,是万妖天来的。” 八戒哈哈笑道:“施主可能还不知道我们的来历。我们来自极乐天,我师傅是多来山七戒大师。”手指空智,“他师祖就是佛圣藏雷,试问我们又岂会怕万妖天的人!” 空智相当无语。这厮动不动就把背景搬出来吓人。用得上的时候就把自己师傅搬出来,用不上的时候就在背后骂老秃驴。 苗毅点头道:“只要两位大师带我离去,我就把东西给你们。” 白子良当即喝道:“空智,少听他挑拨离间,我只要他的命,其他东西全部归你们!” 八戒当即问道:“此话当真!” 白子良就怕他们出手阻止,苗毅身上的东西他还真看不上,肯定道:“一言为定!” 八戒点头合十道:“生既是死。死即是生,无悲亦无喜。如梦亦如幻,一切都是幻象。”回头又对空智说道:“空智,是我们着相了,该放下时就要放下,才能得大自在。” 空智默然,反正对也是你说,错也是你说,何必又拉上我。 一听说好处给他们,立马就变了另一套,白子良亦忍不住讥讽道:“空智,你们还真是得大自在的高僧啊!” 八戒眉头一挑,“你这是在逼我们犯执念?” 翻脸果然快,这是连一点佛门的脸面都不要了,白子良相当无语,这哪来的佛门败类?扭头不说了,惹不起。 苗毅见势不对,沉声道:“大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的慈悲心呢?” 八戒淡然合十道:“平生不修善果,最爱杀人放火!浮屠就不指望了,贫僧早已身在地狱。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阿弥陀佛!” 这算是答复了,白子良和蓝素素神情抽搐地看向空智,貌似在问,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在佛门是这样解读的吗? 空智低眉垂眼无动于衷,早就习惯了,若是在意,是跟自己过不去。 苗毅怒极反笑,别说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和尚,就连这么无耻的人也没见过。 他努力平复下自己的情绪,不等白子良动手,再次抢话道:“白子良,知不知道之前在被追的途中,我为何与古三正突然左右开跑,等到你来追又迅速归队?” 刚要动手的白子良又被好奇按捺了下来,冷冷道:“为什么?” 苗毅还想着尽量帮赵非等人拖延时间,故意慢吞吞道:“因为我想试探一下,试探你最不想放过的是古三正还是我,事实证明你欲杀我的念头更加强烈一些。” “那又怎样?”白子良不屑道:“你还不是落在了我的手里!” 苗毅笑道:“知道就好办了,你坐骑的速度太快,必须要有人把你给引开。就如同现在一样,你终于被我给引来了,你那些手下想追上我那几位朋友的碧甲追风兽怕是不太可能了。” 白子良嗤声道:“这样也救不了你!” 苗毅正要继续解释一下,谁知蓝素素却是突然脸色一变,疾声道:“不好,他在故意拖住你,拖延时间方便那三只碧甲追风兽摆脱我们的人!” 白子良一惊。 苗毅狞笑道:“现在才反应过来未免晚了点,只怕你们一时间想找到你们人的跑去哪了都难,还想追上我的人?” “受死!”白子良大怒。 手上一动,大印还没抛出,苗毅已经单腿一蹬,后倒着跳入了下面的火山口。 “想杀我?还轮不到你!”苗毅怒吼的声音从火山内隆隆传出。 第三九五章 老白出手 这一声怒吼只能算是最后的报复,想故意恶心对方,你追杀我追杀得如此幸苦,我就算死也不让你如意。 尽管说到底还是被白子良给逼到了绝境,可这一声也的确把他给气得够呛。 翻云覆雨兽纵身一跃,落在了火山口上,四角金蹄白鹿也几乎同时跳了上来。 几人探首看向下方,白子良不想让苗毅如意,祭起大黑印还想提前送苗毅一程,不过看到下面的情形住手了。 盘旋状的橘红火焰显得异常诡异,眼睁睁看着苗毅的身影没入了其中,没入的瞬间看到苗毅的衣服和毛发瞬间被火给点燃了。 “嗯……”一声极度痛苦却不肯喊出来的声音传来,听得几人有些毛骨悚然。 几缕火星飞灰被热流吹了上来,正是苗毅衣服和毛发燃烧的杰作。 火山口上的温度实在是太高了,高到几人的修为无法承受,白子良的翻云覆雨兽似乎不惧这高温,四角金蹄白鹿却发出“呦呦”难熬的哀鸣,显然超出了它的承受能力。 两只灵兽迅速弹跳退下了山顶,四人面面相觑,连他们四个都受不了如此高的温度,也不知道刚才伤成那样的苗毅是如何做到的,还能沉着冷静的和他们谈笑风生,简直是不可思议。 “这火山口如此古怪,不像是一般的火山口,还有里面的火也不是凡火,火势也不对,显然是有人故意布下的火阵。能在这里布下火阵的估计除了妖王烈环没有别人,看来妖王烈环的宫寝之地就在下面。这火阵是用来守护入口的。”八戒啧啧有声道。 蓝素素出声问道:“如果妖王烈环的宫寝之地真在下面,他跳下去会不会逃过一劫?” 白子良淡然道:“死定了!如果没有火阵他也许还有可能逃过一劫。妖王烈环布下的火阵岂是一般人能擅自闯过的,必死无疑!” 八戒摇头道:“这家伙还真是个人物,不说其他的,能为朋友舍命诱敌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死的有点可惜了。”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朝白子良伸手道:“你答应给我们的东西呢?” 白子良愕然道:“什么东西?” “别跟贫僧装糊涂,贫僧最不吃这一套。”八戒指了指火山口,“你刚才说过的,你只要他的命。其他东西全部给我们的。” 白子良愣了愣,淡然道:“人都跳下去了,我到哪给你东西,你想要,自己跳下去找就是了。” 八戒嘿嘿笑道:“不管是不是跳下去的,总之人是被你给逼下去的,也算是你杀的,你的目的达到了就想赖账是不是?我刚才如果不答应你,他连人带东西都跟我走了。我一样都不会损失。还让我自己跳下去找?耍我们两个是不是?我告诉你,现在你给我老实点跳下去,把我要的东西给找上来,否则别怪佛爷把你们两个奸夫淫妇一起扔下去!” “好大的口气。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话!”白子良嗤之以鼻,看向空智道:“空智。情况你也看到了,人自己跳下去了。我也是措手不及。事情已了,就此别过!” 他的态度很明显。那就是他身为万妖天的代表,只和身份对等的极乐天代表谈,让八戒靠边站。 空智也不吭声,知道有人不会放过,这种事情自然有人去做。 八戒顿时乐了,跳下四角金蹄白鹿,一只黑中略带琥珀透明感的木鱼在手,木鱼托在手上一敲,“咚”余音回荡在山巅,震得人耳朵发麻,冷笑道:“不拿出东西来就想走?” 正要调头而去的白子良盯着他手上的一对法宝,目露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你还真当我是吃素的?”八戒手拿敲木鱼的杆子指去,“姓白的,刚才谈的时候你对我许诺的好好的,还说一言为定,可事情一过立马过河拆桥,见过无耻的,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回头问道:“空智,这妖孽刚逼死一条人命,放任离去必会造成更多杀孽,如此残暴不仁的妖孽,我佛门中人当以降妖除魔为己任!” “阿弥陀佛!”空智叹息一声,挥手一抖,一件‘血袈裟’披肩加身,一杆多耳禅杖在手,同样是黑中带着琥珀色,禅杖一抖,上面几十个耳环立刻滴溜溜旋转了起来,给人随时要飞出去的感觉。 被人欺到头上的滋味不好受,蓝素素在那银牙咬唇,白子良沉声道:“我劝你们想清楚了,动起手来还不知道谁吃亏!” 八戒嘿嘿道:“少来这套,你真要有把握,前面就不会轻易答应我们的条件,现在鼻子里插大蒜装象,晚了!拿出一千只定位法镯,或者把你的坐骑给我抵账,我们便放过你们两个,否则我们就亲自动手降妖除魔,事后再自己取!” 白子良恨只恨自己的炼妖壶毁了,否则还真不会怕他们两个,咬牙道:“你们想清楚了,我们的行踪都在西宿星宫的星盘上,不管谁出了事都难逃后果!” “你放心,只有你会出事,我们两个不会出事!”八戒对空智说道:“尽管动手,反正也没人看到是谁动的手,事后若追究起责任来,尽管往我身上推,就说这两个妖孽是我除掉的,大不了被逐出师门而已!” 空智无语,你还会怕被逐出师门?只怕是巴不得被逐出师门吧?不过这样也好,他也能放心动手了! 其实空智潜意识里还是挺羡慕八戒的,因为人家不怕惹祸啊。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白子良厉喝道。 “少废话,佛爷的耐心有限!”八戒轻轻敲着木鱼最后警告道:“我再问一次,你给还是不给!” 最终,白子良不得不扔下了一千只定位法镯,含恨调头而去,坐骑翻云覆雨兽是不可能给人家的,这是母亲借来的,回去后还要还给妖圣姬欢。 “慢走不送!”八戒敲着木鱼欢送,回头指了指扔了一地的定位法镯,对空智说道:“你瞧瞧,随便吓唬吓唬,一千只定位法镯就到手了,这可是要犯一千条性命的杀戒才能换来的,不开杀戒就能得了,这方是大慈悲。” 一千只啊!空智挥手全部收入了储物镯内,心中略有兴奋。 “空智,你现在心里肯定在偷着乐吧,我做恶人你得好处。”收起木鱼的八戒笑眯眯道。 空智心中深以为然,表面上却说道:“我分你一半吧!” “从小一起喝酒吃肉偷看女人洗澡,谁不知道谁,就别在这里跟我虚伪了,我们几个来这里都是在为你争排名,我们要这东西干嘛?动手的时候你记得冲在前面就行了!”八戒哎呀叹了声,环顾四周,看了眼才到山下的四个和尚,翻身跳到了空智的背后坐好,“走吧!这鬼地方不是人呆的,耗下去法力吃不消!若不是有老秃驴的冰魄持珠在身上,我根本扛不住!” 空智立刻纵骑,一路飞跳下山…… 而苗毅一跳入火山口,坠落的身躯一接触到下方的诡谲火焰漩涡便知道自己这下是真的完蛋了,发现这火和自己想象的压根不一样,里面蕴含着强大的攻击力道。 这只因他的见识浅薄,没什么眼力,还没接触过阵法,像八戒等人一眼便能看出下面是火阵,这就是见识和眼力的差距。 如果他知道下面是这状况,压根不会往下面跳,肯定会努力想办法在那两个和尚身上打主意,争取躲过一劫,至少不会如此匆忙跳下。而他之所以敢往下跳,是想凭着自己能驾驭高温的法术在火海中暂避白子良的追杀,想躲到白子良走了再逃,谁想自己主动跳入了死路。 一触及火焰漩涡,苗毅立马感受到了火焰中的巨大拉扯之力,凭他的修为根本无法抵御,而他驾驭高温的能力亦有限,说得难听点,连刚起步都算不上,压根就没有好好修炼过这门术法,只是匆忙上阵拿来一用而已。 触及的瞬间,立刻被火焰突破了自己的法力防御,浑身的毛发和衣服顷刻间化作了灰烬,那种烈焰焚身的痛苦令他犹如陷入了炼狱之中,几乎是瞬间昏迷了过去,仅凭着最后一丝念头,以那驾驭高温的术法抵御,心中不断告诉自己----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 那是发自灵魂深处的呐喊。 而在这没入诡谲火海的瞬间,他脖子下的墨绿珠子闪过一道暗光,一袭犹如天外飞仙的身影翻飞出现在火海中,素青披风、白色长衫和两鬓下垂的白发陡然爆开性地飘扬。 不是别人,正是老白! 单臂一抓已经烧得不成人样的苗毅,头下脚上,瞬间冲向火焰深处。 旋转的火焰以强大拉扯之力席卷,星眸波澜不惊的老白挥手一击,手指点到之处,旋转的火焰立刻以更快的速度逆向旋转,轰!将卷来的火焰给扩张了回去。 刚冲出火焰漩涡,又见数不清的火焰刀劈来,老白身后的素青披风猎猎飘荡摇摆出无数幻影护体。 急骤的“砰砰”声中,数不清的火焰刀无一能近老白和苗毅的身,被素青披风给抽得崩溃于无形。 刚冲出火焰刀的海洋,又见无数火焰恶龙狰狞扑来,张开獠牙疯狂咬来。 拖着苗毅倒射而下的老白星眸中闪过冷厉,突然伸手五指一张,犹如五指乾坤之势,无数条恶龙瞬间“轰轰”崩溃,火浪倒卷出一条直下的空间通道,气势惊人。 第三九六章 新生 (700票加更奉上。早写完了,就是网页原因,半天上传不了) 一块晶莹剔透刻画着火焰纹路的大圆盘上空,融融翻滚的烈焰之中,突然火焰爆吐,一条中空通道出现,两条人影如飞火流星般一穿而出,通道又瞬间一合而逝。 封锁此地的烈焰大阵竟然被人以**强行突破,高达千米的火焰大阵丝毫没有起到阻隔作用,瞬间一路洞穿到底。 一个烧焦如黑炭般的人影砸落在了晶莹剔透的圆盘上,发出了一声闷哼。 上方长发飘扬,白衫和素青披风翻飞飘摇的老白徐徐旋转身姿飘落在圆盘,姿态风雅超然如仙。 之前还以雷霆之势突破大阵的风华绝代身形,此时竟然变得暗淡失色,出现了虚晃,如同虚影一般,人都看不太清楚了,给人一种异常虚弱的感觉,只是盯着地上烧焦的人微微叹息一声。 苗毅不知身在何处,那种度日如年的煎熬也让他不知究竟过去了多久。 总之浑身上下的表皮已经被烧焦得如黑炭一般,已经不成人样,坚持不灭的意识维持着体内虚弱法力的运转,潜意识里还在以术法抗拒着高温保护自己。 如果不是老白及时出手相救,哪怕稍微晚上一点,那就不是整个人的表皮被烧焦,而是整个人被烧成灰烬,堂堂金莲一品修为的妖王宫寝之地岂是那么好闯的,若是人人都能闯进来,那还得了! 落地这么一摔。近乎模糊的意识一下摔得清醒了几分,感觉一股冰凉从自己侧卧的地上传来。冰凉入体,犹如醍醐灌顶。整个人的意识渐渐复苏过来。 他想睁开眼睛看看自己身在哪里,却不知自己的眼睑已经被火烧得黏合在了一起,只有一道朦朦胧胧的眼缝,什么都看不清楚,同时感觉呼吸有些不顺畅。 猛一用力睁眼,眼睛是睁开了,却是以撕裂的方式睁开了,鲜血直流,看着吓人。 “嗯…”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想用手摸摸自己的眼睛怎么了,胳膊那么一拉扯,手肘烧焦的皮肤一下裂开,直接见到了皮肤下面的鲜肉,鲜血直流。 “嗯…”又是一声痛苦闷哼,那种撕裂身体的痛苦无法言喻,想张嘴,却又感觉嘴上也传来撕裂感,顿时不敢乱动了。似乎不管动哪里,哪里都会传来撕裂感。 释放出法力四处查探了一下,然而体内的法力实在太过虚弱,查探的距离不远。也查探不出什么名堂,搞不清究竟身在何方。 最终还是忍着眼部的巨疼,徐徐睁开了双眼。鲜血将他双眸抹上了淡淡血红色,令他看外面的世界也是笼罩着一层红色。看到了晶莹剔透的地面,也看到了不远处循环流转的火海。最重要的是看清了自己目前是个什么状况。 已经没了人样,简直就是一块木头焦炭,不难明白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也明白了为什么一动就那么疼。 此时的身体状况正在逐步走向虚弱,本就被白子良的大黑印震出了重伤,又断了一条腿,再经过这么一遭,身体状况已经糟糕得不行,他知道此时的自己最需要的是什么,需要救命的东西,而且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嗯……”鼻腔中发出痛苦的闷哼,拼尽全身仅剩的法力从储物镯内召出了那株生长了九万多年的‘星华仙草’,强行抓住那株仙草的行为令五指焦炭般的皮肤崩裂见肉,又流血。 再次忍着剧痛一收手,手肘焦黑皮肤撕裂出血,付出巨大的代价才将那株琼枝玉叶般笼罩着朦朦星辉光晕的‘星华仙草’放在了鼻子前。施展微弱的法力笼罩仙草,轻轻一吸气,一缕闪烁灿烂的星云钻入了他那只剩一孔还差点被糊住的鼻孔之内。 星云直入鼻腔钻入肺腑,立刻带来一股清凉舒适,这种奇妙的感觉对饱受煎熬的苗毅来说,简直要飘飘欲仙。 他躺在那里不敢乱动,一动不动地躺那,将一股股星华贪婪吸入身体之内,不停不断,因为对他来说,这是最后保命的唯一倚仗。 他现在庆幸自己当初遇到困难的时候没有将这最后的保命底线给出手,如今果然派上了用场,否则真的就死定了。 殊不知当年老白为了帮他保住这株保命的底线,差点没亲自出手把妖若仙给收拾了,只因为妖若仙当时觊觎这株仙草,想将这株仙草给占为己有。 妖若仙也实在是没办法不心动,任谁也没有见过长得如此尺寸的星华仙草。 而且简直是开玩笑和闻所未闻,星华仙草竟然还结出了仙果,其药效可想而知,哪怕受再重的伤只要有一口气在,估计也能用这株仙草捡回一条命来,说是能脱胎换骨也不为过,你让妖若仙如何能不心动? 事实上也的确能脱胎换骨,其实苗毅原本的身体资质并不适合修行,是老白拿出了一株比这株药效更强的星华仙草,结出的果子已然如红宝石般,不像这株的果子只是微微泛红,强行帮苗毅进行了脱胎换骨,才给了苗毅踏上修行之路的机会。 此时,见到苗毅已经硬撑着拿出了星华仙草吸收,一直默默在旁看着的老白才松了口气,知道苗毅这条命已经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两鬓霜白飘忽的他,抬头看向了头顶翻滚的火焰,云淡风轻道:“本不想出手救你,看在上次没救那个女人的份上,这次破例出手,以后你若有机会知道真相,若是再因为那个女人的死而恨我没有出手相救,那就说不过去了。” 话落,本就近乎虚影的身形越发飘渺,苗毅脖子上的墨绿珠子暗光闪过,老白的身影也彻底消失得不见了。 苗毅只怕做梦也没想到,这次老白破例出手救他竟然是因为戚秀红的死,竟然是因为当初没有救戚秀红而换来这次出手救他苗毅,换而言之也可以说是戚秀红用她的命换了苗毅一命。 不过话也不能这样说,其实老白大可以两个人都不救,戚秀红的死活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世间芸芸众生,素不相识的人那么多,他也救不过来,总不能因为苗毅喜欢谁他就跑出来救谁,他出现在苗毅的身边又不是专门为了保护苗毅女人而来的,真要那样了,他老白成了什么? 在这个地下火的世界,不知外界日月星辰起落。 时间飞逝,随着苗毅吸收仙草星华的速度越来越快,也证明他的身体机能在迅速复苏。修行界疗伤圣药的奇效再次显现,只见他烧焦如炭的体表已经渐渐崩裂,不见流血,也不见痛苦。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苗毅的下身传来“咔嚓”一声,裹着断腿切口处的焦炭壳壳破裂崩落在地,大腿上露出了如新生婴儿般的新嫩肌肤,只是断腿切口处有蠕动的肉芽正在渐渐生长。 这种强行快速生长的方式让人的感受是如此的清晰,清晰到令人痛苦不堪,痛得苗毅拳头一握,骨节捏得啪啪作响,蜷缩着身子在那瑟瑟发抖,因此也让其身上本就龟裂包裹的炭壳纷纷脱落。 焕然一新的躯体外表,痛得皱起的眉目如初,头上也长出了乌黑油亮的凌乱长发,比他曾经被焚毁一尽的头发更长。 断腿处正在一点点生长变长,承受着巨大痛苦的苗毅不时睁开双眼看上一眼,只要能恢复,这种痛苦他能忍受,连落入火海之际如炼狱般的痛苦都经历了,又岂会惧怕这点痛苦,只是这痛苦带来的煎熬时间未免也太长了点。 足足过去两天后,苗毅抓在手中的仙草已经变得皱巴巴、软塌塌,浮现在仙草体表的星华光晕已经变得若有若无。 看了眼断腿处已经长到了脚踝,如果现在药效续不上了简直是在开玩笑,苗毅迅速将软皱的仙草揉成一团塞进了嘴里,咀嚼了两下,其味甘甜,味道不错,直接咽下了肚子。 怕药效不够,苗毅又从储物镯里召出了一枚微微泛红的仙果,一口咬下,甘甜多汁,真是人间美味,那满齿清香随着果肉一路清凉滑入腹内。将整颗仙果全部吃掉后,不一会儿感觉连自己新嫩的毛细孔都在冒着幽香,神清气爽,遭受痛苦折磨的疲惫精神也似乎在瞬间饱满到了最佳的状态,真不愧是仙果。 生长缓慢的断腿随着一颗仙果下肚,速度再次提起,又再次令苗毅疼得直哆嗦。 “嗷!我还活着!我还活着……” 一天之后,四肢健全,赤条条不知羞耻的苗毅拖着黝黑的披肩长发挥臂仰天咆哮,饱含劫后余生的庆幸。 一身的肌肉,体型样貌如初,就是新生的皮肤太过白皙,白皙如玉的程度更胜女人,彻底恢复怕是还需要个过程。 痛快发泄了个够,一套衣服从储物镯内抓出穿上,整理过后,正式打量起了周边的环境。 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一个漂浮的宫殿外面,整个宫殿犹如水晶宫一般,令人吃惊的是,如此巨大的宫殿竟然能够漂浮在火海之中,上上下下以及四周皆被烈焰环绕,不过烈焰似乎无法靠近水晶宫的任何一个部位,不管怎么翻滚,都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苗毅举目看向正殿门上的匾额,只见上面刻着三个雄壮大字:火极宫! 八月更新计划 七月遭到了不少读者的批评,说我为了月票加更导致书的质量有所下降,不如以前的水准,这一点我也真心意识到了,自己的写作状态似乎出了问题。 还有读者批评,说我只为了月票而加更,意思是不地道,想必不少读者都看到了那个帖子,这令我感到惭愧。 可我也得解释一句,似乎不少写手都是这样干的,我其实是不太求票的那类写手,写了几年,也就是这两个月搞了一下,如果您认为只有我一个人这样干,那我也无话说,只是为了讨口饭吃。 鉴于以上原因,不得不慎重考虑一下,原本计划的八月加更计划暂停。 八月就不再搞什么月票达到多少就加更了。 对于批评文的质量有所下降也的确值得我反思,再这样搞下去有点得不偿失,是应该降低写作速度,重新调整一下精神状态,这样也有利于我将每日的更新时间重新固定下来。 八月就保障基础更新吧,当然,也不是不爆发,视情况而定吧。 还有就是说一下打赏的事情! 码字混生活,当然是能希望得到更多的打赏。首先谢谢大家的支持,可这种事情真的不能勉强,我还是那句话,希望大家量力而行! 另说一下七月最后一天月票加更的事,因某位土豪突然出手,月票数量临时暴增,而我的速度只能在最后时间内再爆发一章,还差一章来不及了,明天补上,不会赖账! 最后就是求下保底月票,虽说八月不再搞月票加更了,可保底月票是免费的,还是希望大家把票投给我,当我在满地打滚求月票吧。 鞠躬感谢了! 。 第三九七章 火极宫 火极宫?目光从匾额上收回,抬头看看头顶融融涌动的烈焰,再低头看看脚下褪下的烧焦躯壳。 想到自己从火山口跳下的情形,很显然自己所站位置就是从火山口跌落的位置。 “看来这火极宫就是妖王烈环的宫寝之地,只是没想到这么大一座宫殿竟然会藏在地火中,怪不得外面什么都找不到。只是这地火看起来似乎不像是地火,怎么有点像是赤焰脂燃烧的火焰?”苗毅自言自语嘀咕一声。 整座水晶宫寂静无人,只有四周环绕的烈焰发出“呼呼”如风般的声音。 也不知道这火极宫里有没有人,苗毅有点不敢轻举妄动,转念又觉得自己多虑了,如果有人的话,自己从上面跌落在此这么多天,火极宫内不可能没有人发现。 看来的确是因为星宿海戡乱会把人给清空了!想通之后,苗毅依然保持着警惕慢慢走下了圆盘,踩着台阶步步走到了不大的小广场上。 回头一看,那方圆数丈的圆盘犹如水晶宫伸出的胳膊,又似玉如意翘首一头,曲婀别致,显然是专门用来承接从火山口下来之人的。 小广场周边悬空处皆有雕栏,宫殿飞梁正门台阶下的两侧伏有两只晶莹剔透的‘火麒麟’雕塑。 苗毅闪身飘落在了敞开的殿门外,伸了个脑袋朝里面看了眼。 里面,大殿高首一张宽榻宝座,宝座后面的墙壁上雕刻着十二团熊熊火焰。不仅仅是雕刻,浮雕里面似乎真的藏有红色的朦胧火焰在燃烧,给大殿内添加了不少生动灵气。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出现在这地火宫殿中也不觉得稀奇。 四处各种精雕细琢彰显威严的摆设寂静原地。 “有人吗?”苗毅突然做贼心虚似地喊了声。 此乃金莲一品妖王的宫殿,突然闯入这里哪怕知道可能没人,心里还是有点没底。金莲一品的修为啊!那是什么概念?此等修为已经达到了老白所谓的‘飞天’境界,能够超脱天地的束缚,翱翔宇宙星空。 苗毅都有点不敢想象,惹怒了这种人会有什么后果。估计随便吹口气就能灭了自己。 声音回荡在殿内,荡荡而绝,又陷入了死寂。 确认真的没人。苗毅手扶门框摸了摸,发现入手冰凉,不像冰,也不像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如此烈焰环绕的地方竟然能阻隔外界的高温侵入。 随后步入,开始在大殿内到处转了起来,稀奇地东看看西看看,最后转到了后殿,到了后宫。 不大的后宫十几间屋宇,苗毅一间间转,在几间屋内竟然还看到悬挂有女人的衣物,扯在手上看了看。也不知道这是妖王烈环女人的衣服,还是烈环本人就是女人。 确认整座宫殿空无一人。苗毅松了口气,又走到了殿外四处张望环绕的烈焰。 他现在着急该怎么出去,若是一直受困于此,等到妖王烈环回来就惨了。 然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周围环侍的烈焰也与这座水晶宫隔着百米远。 重新走回到外面的圆盘上,抬头看着被火焰封堵的出口,自己倒是能想办法上去,只是那火焰太恐怖了,已经尝试过一次,若不是刚好掉在了这圆盘上,一旦落入下面的火海怕是早已一命呜呼。 下来还能掉下来,上去却是要爬出去,耗时更长,那火势根本不是自己的修为能抵挡的,如果再被烧成焦炭,自己可是没有了仙草恢复,如今手上只剩下了最后一颗仙果。 站在圆盘上绞尽脑汁也没想到该怎么离去,负手踱步在圆盘上思索之际,目光触及圆盘突然眼睛一亮,摸出了玄阴镜在手,盯着圆圆的镜面看了看,再抬头看向上方。 利用玄阴镜中的阴煞之气做掩护也许倒是一个离去的办法! 可旋即又是一声无奈苦笑,凭自己的修为就算使用玄阴镜也坚持不了一会儿,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自己的修为太低。 在火极宫闲逛了一整天,也没有想到离去的办法,最终死心了,只能寄希望于某一天灵光一闪想到离去的办法。 叹了口气回了宫殿里面,盘膝坐上了大概是妖王烈环的宝座上,扔了颗愿力珠到嘴中修炼。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如果实在出不去,要么等到妖王烈环回来了再好好想办法解释一下,也不知道那老妖怪能不能听自己的解释。 往好处想,也许躲在这里也不是没有好处,说不定能躲到星宿海戡乱会结束,一般人也休想轻易闯进来追杀自己。 “怕就怕躲到了星宿海戡乱会结束也出不去啊!”苗毅苦笑嘀咕一声。 暂时不做他想,稳定下了情绪,就当是在星宿海难得找到如此静心修炼的地方吧,也只能如此自我安慰。 他这里一施展星火诀的功法炼化愿力珠,后面墙壁上浮雕的十二团火焰中的朦胧红影立刻躁动不安起来,在浮雕的火焰墙壁中快速游走。 四面八方肉眼不见的细微红点正从透明宫殿的每个角落浮现,缓缓向榻上盘膝而坐的苗毅飘去,从他体表的毛细孔渗透进去。 尤其是他身后浮雕的十二团火焰,从墙壁里面渗透出的红点简直可以用‘涌出’来形容,那简直是和苗毅搭起了十二座虚无之桥,气如长虹般灌入了他的体内,而墙壁里面避无可避的红影似乎可以用癫狂来形容,在墙壁里疯狂旋转。 苗毅自己也很快发现了不正常,内视体内,见到了当初妖若仙炼宝时自己在旁修炼的情形,那种红色灵素正在注入自己的法源中,在混沌法源中凝聚成点点红色星光。 可红色灵素注入自己体内的量比当初妖若仙炼宝时庞大多了不知道多少倍,如果此时红色灵素注入体内的量速用大江大河来形容的话,那妖若仙炼宝时出现的这种情形连涓涓细流都算不上。 注入法源的红色灵素不断凝聚成一颗颗点点红色星光,给体内混沌般的法源增添了异样的色彩和生气,令法源显得更加灵动。 又出现了,而且量还如此庞大!苗毅吓了一跳,长久以来,一直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迅速收功环顾四周,目光闪烁,可以肯定和自己身处在地火中的环境有关。 苗毅出了大殿又到处逛了逛,发现除非在此一直干耗下去不修炼,否则根本无法避免对此地火性灵素的吸收。 一直逛下去?苗毅摇头苦笑,与其等死,还不如继续修炼试试看,看看究竟是好还是坏。 “哎!老白当初也不说清楚,也许他自己也不清楚,毕竟他也没有修炼过,怪不得他……”苗毅摇头晃脑嘀咕着回去了,又坐在了榻上,鸠占鹊巢继续修炼。 于是宫殿内每个角落又再次飘出红色灵素,宝座后面那十二团火焰雕刻中的朦胧红影又变得焦躁不安起来,给人一种困在囚笼之中想要逃窜却又逃不走的感觉。 如此修炼三天之后,苗毅突然猛地睁开双眼,眸子里绽放出异常惊讶的神采,惊讶地发现自己炼化愿力珠的速度竟然加快了! 自己的修炼进度自己心知肚明、一清二楚,从白莲七品突破到白莲八品需要三百二十颗下品愿力珠,凭此时修为炼化的速度一年大概能炼化五十颗,也就意味着需要六到七年的时间才能突破白莲八品,平均七天多才能炼化一颗下品愿力珠,可是此时却发现只花了六天多点时间就炼化了一颗。 “是不是自己记错了时间?”苗毅嘀咕中略显狐疑,按道理也不该记错,自己还不至于连这几天时间也能记错了。 自然要再试试看,又一颗愿力珠扔进了嘴里继续炼化。 然而这次却只花了刚刚六天的时间便炼化了一颗,比之前又快了一点。 “这是怎么回事?”苗毅可谓震惊了,别看只是提前了一天的炼化时间,这可不是小事。 再扔了颗愿力珠到嘴中炼化,仔细查找原因,很快找到了根源,竟然和自己吸收入法源的火性灵素有关,火性灵素进入法源后竟然增强了自己所修炼星火诀的威力,简而言之就是星火诀焚化愿力珠中所蕴含七情六欲杂念的速度加快了。 吸收这种火性灵素竟然能加快修炼速度?苗毅再次震惊了,惊得目瞪口呆,旋即又是欣喜若狂得手舞足蹈。 老白那风华绝代如虚幻的影子又出现了,看着手舞足蹈的苗毅轻轻叹息一声:“终究还是被你给提前找到了!”环顾整个火极宫一眼,微微摇头,“难道这就是命?苗毅啊苗毅,既得我**真谛,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话毕,身形虚晃,悄然而逝。 苗毅却是兴奋得在火极宫内到处上蹿下跳,放倒了也打碎了宫内的不少摆设,这厮简直是在人家的火极宫内打砸搞破坏。 更过分的是在后宫之内随手扯了几件女人的长裙,甩晃在手中转圈圈,欢呼不已,最后裙子蒙在脸上“刺啦”撕开,“啊……”仰天发出突破桎梏后的呐喊。 “呃……”反应过来后,发现自己怎么把人家裙子给撕了,也不知道是烈环的还是烈环女人的。 想到烈环,苗毅神情一僵,修炼再快也要能出去啊!出不去等到烈环回来了,照样要倒霉! “哎!”撕烂的裙子随手一扔,垂头丧气地回了大殿内继续修炼。 第三九八章 恐怖星火诀 一个月后,苗毅略带兴奋的情绪再次冷静,发现炼化愿力珠提升的速度并非像一开始那样神速,虽然火性灵素还是被自己源源不断吸收进法源内,给法源增添光彩,可已经不会像刚开始那样隔上个几天就能感受到明显的进步。 一开始只花了十几天的时间便从原本七天多炼化一颗的速度缩短到了六天,现在足足过去了一个多月才提升到五天炼化一颗。 不过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只要保持对火性灵素的吸收,令混沌法源更加灿烂,炼化愿力珠的速度就会一直提升下去。 一年后,苗毅眉心花开七瓣的白莲陡然再次舒展出了一片柔美花瓣,栩栩如生。 面带微微笑意的苗毅亦缓缓睁开了双眼,没想到只用了一年的时间便突破到了白莲八品。 原本需要六七年的时间,除掉在镇海山修炼的近一年,加上海岛上躲避修炼的那三年,原本还需要差不多三年才能突破的修为,竟然只花了一年多点就突破了,修炼速度足足快了一倍有余。 默默闭上双眼内视,不出意料,想要突破到九品,所需的愿力珠又翻倍了,意味着差不多要六百四十枚。 此时他足足在此盘膝静坐了一年有余,一年未曾进过食,从修炼中清醒过来感受到了强烈的饥饿感。 在这里独自一人可没人照顾,在东来洞和镇海山的时候有千儿和雪儿定期探望伺候。在海岛上躲避修炼时,也有戚秀红照顾,而现在却是靠着法力的支撑硬抗了一年滴水未进。 法力一收。身体机能顿时显得非常虚弱,凭他如今的修为显然还不足以辟谷不食。 走下宝座,出了大殿,重新登上那只玉如意翘首般的圆盘,抬头仰望出口。 被火焰包围的火极宫,永远都那么明亮,没有黑夜。透过晶墙折射进大殿内的光线永远都那么梦幻,可是却不知外面的日月星辰起起落落。 经过这一年的无人打扰,他忐忑不安的情绪也安稳了下来。 妖王烈环一年多未回火极宫。很显然星宿海戡乱会的规则对烈环是有约束力的,不等到戡乱会结束,估计妖王烈环是不会回来的,这也就是说。自己还有五六年的安稳日子好过。 回头下了圆盘。就在小广场上扔出了柴火和锅,就地搞起了食物。 煮着一过浓汤,烤上一大串肉。 发现自己一年未曾沐浴过,虽然身上不脏,但是难过心理上的那一关,遂去了后宫,到那个曾经撕过裙子的房间里拖了一只极品玉石打造的精美澡盆出来,上面浮雕有女人的妖娆**。 也不知是哪个女人的。反正他之前在屋内看到过,现在想到了自然借来一用。 食物准备好后。从储物戒内拉出了一只大牛皮袋子,注了一大盆清水。 他在火极宫没有找到水源,不过幸好为了戡乱会做准备,几乎每人都准备了足够生活十年的物资,加上曾经的一些缴获,根本不用担心在火极宫生活困难,如果妖王烈环舍得不回来,呆上个二三十年都没问题。 一块板子架在高大的澡盆子上,吃食摆好,连水果都不缺,储物戒的保鲜作用毋庸置疑,再摆上了两坛美酒,才脱光了衣服往澡盆里一泡。 边吃边喝边泡澡的滋味不错,吃出的肉骨头直接朝外面一扔,吃出的果核也不例外,喝空的酒坛子往脑后一抛,啪嗒摔得四分五裂。 晶莹剔透干净整洁且庄严肃穆的火极宫广场上顿时一塌糊涂,肉骨头、果核、摔碎的酒坛子,还有烧过的柴火。 苗毅也无所谓了,反正有可能会死在烈环的手上,他又不是来给火极宫打扫卫生的,没办法离开就这样了,如果能找到办法离开,为了省去麻烦,不介意帮烈环打扫一下。 小半天后,上百斤的食物全部被苗毅吃了下去,施法压缩在了肚子里面。可谓是要吃就吃个够,吃这一次可是要顶好久的,他不可能每天出来花时间搞吃的东西。 吃饱喝足后,苗毅泡在澡盆里面美美的睡了一觉,身体机能恢复到了饱满状态后,才施法把澡盆子和锅给洗干净了,这东西下次还要用的,脏水流淌一地。 回头又进了大殿,盘膝在宝座上继续修炼。 修炼星火诀在火极宫修炼的好处难以言喻,炼化愿力珠的速度几每时每刻都在提升,虽然极为缓慢,可是累计一个月下来之后,再看进步的速度,足以让苗毅狂喜,完全颠覆了以前修炼进度的计算方式。 六百四十颗愿力珠在一年半后消耗完毕,眉心的白莲光影舒展出了第九片花瓣。 只花了一年半的时间便从白莲八品突破到了白莲九品,简直是神速,把苗毅自己都给震惊得不轻。 按照他还未参加星宿海戡乱会之前的算法,从八品突破到九品估计最少得要个十几年的时间,这速度他认为在同等修士中已经够快的了,可是没想到竟然会快到如此地步。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见识到了‘星火诀’的真正恐怖之处!也许在相同级别中还有修炼更快的功法,可他修炼的‘星火诀’的恐怖之处在于能不断提升,别人的修行功法再厉害那也要突破到下一个品级之后才能再次提速,而他的‘星火诀’却根本没有这个限制,只要有足够的条件,每时每刻都在提速,如此累积下去有多恐怖简直是难以想象。 “啊……”苗毅振臂咆哮在火极宫内,“青莲境界!青莲境界……” 那种只有一步之遥便要进入下一个大境界,而且是触手可及、没有丝毫问题的心情,令苗毅感觉之前所吃的所有的苦,经历的所有磨难都值了。 迅速闪身出了大殿,继续架锅煮吃的,外带洗澡,一点时间都不想浪费,急于跨入他梦寐以求的那个境界,逗留在白莲境界已经几十年了。 他很想尝试那个一直将自己压得难以抬头的青莲境界究竟是种什么滋味! 凭老白传授的那套枪法,加上妖若仙炼制的那套能卸去部分攻击力的法宝,再配上青莲境界的修为,面对红莲以下的任何修士,他苗毅都敢单枪匹马与之一战! 还有就是玄阴镜,到了青莲境界后,玄阴镜才算得上是一件真正称手的法宝! 也许那时还可以利用玄阴镜助自己从这里顺利逃出去,避免被妖王烈环给逮住,只要逃出去了,他就不信妖王烈环能算到他来过这里。 于是他很快又匆匆在大殿外留下一地垃圾,迅速窜回了大殿宝座之上,确认了一下自己储物镯里的愿力珠数量。 从白莲九品突破到青莲一品,所需的愿力珠又翻倍了,需要一千二百八十颗,将近一千三百颗。 他当初离开镇海山时,将大部分愿力珠都留下了,只带了四千来颗随身。 身在红巾盟时虽然有不少缴获,可是缴获到的愿力珠少得可怜,大家分一分就更没有多少,主要是大家来了星宿海都没有什么机会安心修炼,大家也只是备一些用来恢复法力,大量的愿力珠在星宿海并没有什么用,所以大多人都将愿力珠换成了能保命的东西。 倒是在突然斩杀赵灵图师兄弟几人时,从赵灵图身上搜刮到了两千多枚愿力珠,还有三百多只‘定位法镯’,估计也是赵灵图从别人身上搜刮来的。 当时顾着逃命,把镇山锤和灵幻尺给了司空无畏和赵非后,两人已经是心满意足,没肯再分他其他的东西,所以赵灵图师兄弟几人身上的愿力珠之类的都在他手上。 这样加上他本来携带的四千来枚愿力珠,加一加差不多有六千四百来枚,刨除在火极宫内突破到白莲九品总共消耗的九百来枚愿力珠,还有差不多五千五百枚。 如此一来,消耗个一千二百八十颗愿力珠突破到青莲一品还能余下个四千多枚,就算再算上突破到青莲二品的两千五百六十枚也足够应付了。想再突破到青莲三品是不太可能了,突破那一级所需的愿力珠就高达五千多枚。 苗毅庆幸当初带了几千颗愿力珠来星宿海,否则还真要错过这次机会。 确认了手里有粮,心绪迅速安稳了下来,快速进入了修炼状态…… 空焰山的岛外,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海面飓风暴雨,巨浪翻滚,在离海岛不远的地方,一只龙驹和一只巨型章鱼缠绕翻滚在一起。 两眼冒着妖异红光的龙驹疯狂撕咬着一只触手,挥首一甩,锋利锯齿便直接扯断了章鱼的一只触手,回首又咬住一只触手挥首一甩,又扯断一只触手,同时四蹄拼命崩踢着章鱼的身躯,与章鱼在海中疯狂搏斗。 龙驹的脚力可想而知,何况是这只眼冒妖异红光的龙驹。巨型章鱼不是第一次猎杀龙驹,但是没想到会碰上如此难缠和如此凶猛的龙驹,剧痛之下的巨型章鱼身体被踢得裂开,迅速收回纠缠的触手,向深水区潜去。 那龙驹异常彪悍,摇头摆尾扎入海中,亦迅速钻了下去,妖异双眼在海水中发出的红光显得有些渗人,追着那条想猎杀它的章鱼不放。 第三九九章 黑炭的戡乱会 (补昨天也就是上个月的750票加更,上月答应的月票加更全部兑现) 它身躯以奇怪的摇摆节奏潜行,如此体型竟然游出了一种蛇的感觉,急追那逃窜的巨型章鱼,一口咬住章鱼的一只触手,又跟巨型章鱼疯狂纠缠在了海底,拖着巨型章鱼的庞大身躯往陆地上拽。 大章鱼抱住了海底的珊瑚礁不肯松手,龙驹却主动放开了它,踩着海底连游带跑,足蹬珊瑚礁,一脑袋狠狠撞在了大章鱼的脑袋上,连大章鱼抱着不放的珊瑚礁给一起撞得垮塌了。 没多久,巨浪翻滚的岸边,龙驹破水而出,叼着一具庞大的章鱼尸体拖上了岸。 看着自己的战利品,“唏律律……”龙驹突然扬蹄立起,朝着暴雨倾盆电闪雷鸣的天空嘶鸣,似乎在宣示什么。 四蹄落地,回头低首,就在狂风暴雨中狠狠撕咬章鱼肉咽下填饱肚子。 这只龙驹自然就是黑炭,也不知这几年独自在外吃了多少苦头,健壮的身躯上几乎到处是新旧交错的伤疤,最新的一道伤疤就是刚才产生的,前胸被章鱼给划得劈开肉绽,鲜血淋淋。 让一只龙驹独自游窜在浩瀚的西星海,对它来说,不亚于一场针对它的星宿海戡乱会,海中的猎食者本来就多,苗毅之前为了逃命而东奔西跑,可谓是害苦了黑炭。 就在苗毅逃离戚秀红陨落的那座岛时,黑炭撞上了一只巨鲨。如同它的主人一样。和巨鲨的搏斗中差点连命都丢了,最终身负重伤跑到了那座岛上躲了起来,足足窝了一年才恢复了过来。 回头又跨越浩瀚大海。直奔空焰山,这一路上可谓是杀过来的,水中和海族厮杀,陆地和凶兽拼命,不时躲躲藏藏,跑跑停停,走走歇歇。那真是历尽千辛万苦。 可是历尽凶险带来的变化也是巨大的,此时它眼中的妖异红光已经隐去,但浑身上下依然透露出浓郁的凶悍气息。那一身的伤疤仿佛是无上荣耀。 饱食一顿后,从狂化状态恢复过来的黑炭似乎也感到了伤口带来的影响,独自孤零零慢跑进了几里外的树林中。闯入一个山洞,将一只熊给赶了出来。侧躺在了洞内静静恢复。 次日风雨消停。阳光明媚,黑炭却没有急着离开山洞。 它身体的恢复力似乎也挺惊人的,在山洞中躲了几天,待到前胸的伤口慢慢愈合又新添了一道伤疤后,才奋蹄冲出了山洞,一路飞速驰骋出山林,冲入了广袤无垠的草原。 它似乎感应到了自己离苗毅已经不远了,四蹄奔驰的速度越来越快。 然而却撞上了草原上的龙驹群。黑炭紧急停下,独自和黑压压一群龙驹对峙在一起。 对于黑炭这个不速之客擅闯自己的领地。为首的龙驹显然很不高兴,率领上万只龙驹疯狂冲撞而来。 黑炭再强也不敢和这么多龙驹对撞,迅速调转方向,在一群龙驹的追逐驱赶下急速迂回绕行。 这群龙驹想和黑炭比脚力显然还差点,黑炭一路引领着后面的龙驹驰骋。 后方龙驹见追不上它,放弃了追击,带着驱赶入侵者成功的骄傲调头返回。 谁知黑炭回头一看,怎么不追了?又立马调头冲回来追赶。 龙驹群又被激怒了,再次集结冲来,黑炭迅速转向弧绕,避免正面交锋,再次逃跑,又领着一大帮龙驹快速驰骋。 这次追得就有点远了,一直追到了草原边境,大群龙驹才停了下来。 谁知黑炭也停了下来,扬蹄嘶鸣咆哮,又用屁股对着一群龙驹刨土示威。 愤怒的龙驹首领立刻剧烈嘶鸣一声,再次率领大群龙驹追击,黑炭撒腿就跑。 就这样一路挑逗着,把大群龙驹带进了起伏山脉,出了山脉又冲入沙漠,不让这群龙驹离去,只要这群龙驹有返回的意向,它又立马回来挑衅。 于是上万只龙驹一路疯狂驰骋在沙漠中,最终闯入了那荒凉且寸草不生的高温地带。 随着前行的温度越来越高,上万只龙驹终于止步不前了,似乎有点畏惧,任黑炭再怎么挑逗也不敢再往前进了。 黑炭似乎有点失望,它一路历尽艰险,知道势单力薄的危险性,好不容易撞见这么多同类,遂想尽办法引诱同行,目的就是想在遇见危险的时候好借助这群龙驹的集群威力。 谁知已经带到了这里对方却不肯走了,黑炭也没了办法,一只也打不赢这么多只,没办法驱使同行,最终只能仰天长啸嘶鸣一声,果断放弃了这群龙驹,转身独自飞蹄狂奔而去。 一群龙驹打着响嚏,交头接耳,似乎在窃窃私语,看着黑炭离去的身影,久久没有散去,似乎有点想不通黑炭怎么敢去那么危险的地方,都有点被黑炭的勇敢给震住了。 前行的温度越来越恐怖,跑了好远汗如雨下的黑炭最终也停了下来,四蹄徘徊转圈,不敢再往前走了。 “唏律律……”可最终还是仰天嘶鸣咆哮一声,撒开四蹄疯狂前冲,极度危险的压迫下,那双眼睛又再次绽放出了妖异的红光。 四蹄飞奔的速度越来越快,快如魅影,如疾风般独自驰骋,飞奔的蹄声清脆响亮,仿佛一头孤狼。 然而就在能够远远看到高耸的空焰山的地方,黑炭还是停了下来,最终不得不屈服在了恶劣环境下,前方是它的能力所无法触及的地方,它真的已经尽力了,真的无法再靠近了。 “唏律律…唏律律……”四蹄急躁不安的黑炭不时仰天嘶鸣长啸,它能感应到苗毅就在那里,可它过不去,只能寄希望于苗毅能听到自己的声音,然而等了好久都没有回应。 受挫之下,难以承受高温压力的黑炭只得毅然调头而去,实在是没办法呆太久,跑到这里已经是它承受力的极限。 一路驰骋,闯出焦石地带,越过沙漠,翻过山脉,闯入草原,像风一样的它又追上了那群龙驹。 面对看着自己的龙驹群,黑炭来回蹦跳,不断面对龙驹群的首领嘶鸣咆哮,向那位首领发出了挑战。 首领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悍然出击,黑炭立刻发动冲锋。 相撞的瞬间,黑炭突然晃身避过,强壮身躯突然来了个侧撞,直接将龙驹首领撞得倾倒翻滚。 这厮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新动作,竟然学会了假动作加侧摆撞击。 龙驹首领还来不及站起,黑炭已经冲来一头撞在它的侧身,再次将其给撞翻。 一连如此将强壮的龙驹首领给撞倒五次,以不容置疑的绝对性优势将对方给击败。 龙驹首领终于不再爬起来了,而是低下了头颅,轻轻打着响嚏认输了。 黑炭走到它面前,居高临下看着臣服在自己脚下已经成为过去式的龙驹首领。 “唏律律……”黑炭扬蹄刨动,向天嘶鸣,宣示从这一刻开始,它将成为这上万只龙驹的新首领。 上万龙驹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缓缓跑了过来,打着响嚏围在了它的身边,陆续低下了脑袋,认肯了这个新首领。 浑身伤痕累累的黑炭是龙驹群中唯一昂首而立的。 草原上风来,鬃毛猎猎飘扬之际,回首看向了能感应到苗毅所在的那个方向,空焰山方向,双眸炯炯有神,它决心借助群体的力量,在这里等待…… 两年后,盘坐在火极宫宝座上的苗毅眉心,一朵花开一瓣的青色莲影徐徐绽放。 苗毅不为所动,直到将口中的愿力珠彻底炼尽,才缓缓张开了双眼,双臂一挥,一股澎湃而出的法力震出,强风激荡在火极宫内,一些摆设纷纷掀翻倒地,倒的倒,碎的碎。 苗毅陡然站起,张开双臂,储物镯内飘出一团团黑雾附着在自己的身上,战甲重新披身,逆鳞枪抓在了手上,猛然翻身而起,直接窜出了几十米外,飞落在了大殿外面。 “嘤嘤”龙吟声起,逆鳞枪在手的苗毅翻飞挑刺,出枪速度极快,似乎随着修为的提高,出枪速度又快了不少。 浑身绽放出青色宝光,同时驾驭所有的二品法宝,枪出如龙,人、法、枪合一,犀利无匹。 一股股无形法力脱枪射出,轰轰激射四面八方,也不知道那晶莹剔透非冰非玉的建筑材料是什么东西,受到如此攻击不过是凿飞一小块而已。 一阵尽情挥洒后,突然收枪,单臂负枪于身后,翻手抓了玄阴镜出来,施法驾驭,如瀑般的阴煞之气狂喷向台阶旁的‘火麒麟’雕塑。 这一施展足足持续了半刻之久,苗毅才感受到法力的不济,收了玄阴镜,比之他以前只能瞬间喷上个一两下,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这就是青莲修士的实力!”苗毅一脸兴奋。 他能感受到自己同时驾驭浑身二品法宝时的挥洒自如,不像以前时的那种难堪负重,就像自己驾驭那套晶银战甲般轻松,那种攻击出手时的浑厚杀伤力更不是白莲境界能比的,有种天差地别的感觉。 收了浑身上下的法宝,苗毅飞身落在了翘首的圆盘上,抬头看向上方融融翻滚的烈焰,手中玄阴镜一举,狂暴的阴煞之气迅速袭去。 谁知阴煞之气一触及上空的烈焰,立刻处在了剧烈消耗的状态。苗毅脸色骤变,迅速将阴煞之气收回玄阴镜内查探,发现竟然折损了不少,那烈焰不但能克制还能焚毁阴煞之气。 第四百章 火焰灯灭 其实苗毅心中早就怀疑玄阴镜能不能助自己离去,当初跳入火山口时曾使用过一次玄阴镜,发现高温对阴煞之气有克制作用,只是有点不肯面对现实,想给自己留一线脱身的希望。 如今希望破灭,只能是面对现实了。 玄阴镜收起,苗毅盯着上面,也不知道这火焰通道有多高,不知道凭着自己如今青莲境界修为驾驭高温的能力能不能出去。 翻手抓了只二品长枪出来,跳起几十米高,凌空挥臂将长枪狠狠投掷向了上空,准备试探一下火焰通道的长度。 嗖!凌厉射出的长枪挟带劲风荡开火云,直射而上。 然而此时出现的一幕把苗毅给惊呆了。 苗毅还未落地,便见融融翻滚的火云迅速凝聚成千百条栩栩如生、面目狰狞的火龙,气势凶猛,数条火龙急速蜿蜒射来,张开火焰獠牙一口咬在了向上射出的长枪上。 轰!长枪瞬间崩溃成无数火星飘飘洒洒落下。 一件二品宝枪竟然扛不住火龙的一击,苗毅彻底傻眼了,这是什么鬼东西?怎么会这样?难道这是传说中的阵法? 仅一条火龙的一击之力恐怕就堪比红莲高手,上面盘旋有千百条火龙,这谁能出去? 震惊中的苗毅有点想不通自己当初是怎么掉下来的,怎么会躲过这些火龙的攻击而顺利落到下面来? 盘旋了一阵的火龙随即又自然崩溃成了翻滚的火云,遮挡住了出口。 苗毅又接连摸出几件二品宝物。接连扔向了上方。 没有侥幸,东西一触及上面翻滚的火云,融融翻滚的烈焰瞬间凝结成千百条火龙游走。皆是一击便将扔上来的二品宝物给一口咬得崩溃。 此时苗毅才算领教了金莲修士的厉害,真不是吃素的,人家不用出手,随便布下一座大阵就够别人喝一壶,他苗毅就算修为达到了青莲境界,依旧连给人家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苗毅可谓是哭笑不得,真心想不通自己怎么会稀里糊涂闯进了如此高手的老巢。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这里压根不是一般人能擅闯的地方,估计连红莲高手都无法擅闯进来。 不过几件东西的试探倒是让他看清了上面的通道是怎么回事。东西一扔出去,上面长达数百米的烈焰立刻清空,凝聚成了火龙,可这数百米的火龙通道上面还有烈焰封堵。也不知道离最上面的火山口还有多高的距离。 完了!苗毅蔫了。根本不可能出去,难道真要等到妖王烈环回来收拾自己? 戚戚然慢慢走下了圆盘,走到小广场上,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低头一看,原来是之前耍枪时,从晶莹剔透地面打出的碎块。 苗毅五指一张。吸入手中,发泄式地狠狠投掷了出去。回头正要继续前行,突然一怔,迅速再回头看去。 只见投掷出的碎块一触及一侧的火焰,那翻滚的火焰立刻让出了一条不到半米宽的通道,放了碎块过去,啪!竟然砸到了火焰后面的石壁。 看着重新封堵上的火焰,苗毅愣住了,慢慢转圈看向四周,看向那围绕火极宫熊熊燃烧却始终不能靠近火极宫的烈焰。五指突然一张,又吸了一块碎晶在手中翻看,又不时看看漂浮在火焰中的火极宫。 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猛地挥臂将碎晶扔了出去,融融烈焰再次让出一条通道,啪!又打在了石壁上。 苗毅迅速再摸出一件二品头盔,狠狠挥手投掷了出去。 当!倒也砸中了火焰后面的石壁,却没有出现火焰让路的情况,不过也没有出现火龙进攻的状况,很显然烈环布下的大阵只是封锁了入口。 苗毅又挥手扫了一堆碎晶,快速闪到玉如意般翘首的圆盘上,振臂将几十块碎晶一起抛向了上方,立见之前火龙拦路的出口让出一条通道,任由碎晶穿过。 火龙没有出现,抛上去的碎晶却是稀里哗啦先后落下。苗毅挥手施法收集到一起,又奋力抛了上去。 不是侥幸,烈焰再次给碎晶让路,连抛几次都是如此,火龙再也没有出现。 苗毅又扔出一件二品宝物,结果火龙立现,轰!将二品宝物咬得崩溃成火星纷纷洒洒。 随即碎晶又抛了出去,火龙还是没有出现。 碎晶稀里哗啦落下,苗毅却闪了,任由噼里啪啦砸落在圆盘上蹦跳。 叮呤当啷声不绝于耳,只见苗毅正挥舞一把二品宝刀狂砍广场边上的雕栏,只是这如水晶般的东西还真够坚硬,凭苗毅目前青莲境界的修为都难以搞坏。 废了好一阵功夫,苗毅终于砍倒了根雕栏柱子,抱在手中跑回了圆盘,骤然弹跳而起,身在空中,双臂猛然发力,将一根大家伙抛向了上空,小心稳妥求证心中的猜测,事关自己性命,不小心都不行。 不出意料,柱子抛入上方火海,火龙果然没有出现,反而让出了一条更加宽敞的通道,果然是这晶体的体积越大,其逼出的通道就越宽敞。 晶柱呼地落下,苗毅单掌接住,往地上一摁,拄立在旁,扶着晶柱哈哈狂笑,“我懂了,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他终于找到了出去的方法,原来脱身的诀窍最终还是在这座火极宫上。 “烈环这老妖怪还真够阴险的,谁能想到近在眼前的宫殿竟然是逃离火焰大阵的关键,还真是当局者迷啊!若不是苗某运气好,无意中发现了端倪,差点就自己把自己给困死了!”苗毅环顾四周狂笑不止,兴奋得不行。 其实他想多了,烈环没他想的那么阴险,烈环也没必要这么阴险。 试想有能力闯过火焰大阵进入火极宫的人,自然也有能力离去,压根没必要寻找什么逃离的关键法门,而没能力闯进来的人只要擅闯自然已经死在了火焰大阵中,烈环还有必要设什么局吗? 只是烈环怕是做梦也没想到,竟然有个白莲境界的修士能闯入他的火极宫,被困得出不去了,把主意打到了破坏他火极宫的地步,还被人冤枉够阴险。 苗毅这纯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站在自己的高度去估算别人,烈环有必要去算计他这么个连正眼都不需要瞧的小修士么? 咣当!晶柱倒在了圆盘上。 苗毅闪身到了广场上架锅做饭,准备美美吃上一顿,好好睡上一觉恢复一下**的状态,然后拍屁股走人。 找到了离开方法的苗毅心情舒畅,吃饱喝足后,泡在了澡盆里,在这梦幻之地美美睡去,可谓安枕无忧,有烈环布下的大阵给他护法,不怕人打扰。 睡醒之后,穿戴整齐,就要离去,可是看看火极宫,他又犹豫了,真的要现在就离去? 估算下时间,来到星宿海已经七年多了,还有两年多时间星宿海戡乱会才会结束,估计戡乱会不结束烈环也不会回来,何不在这里躲到戡乱会即将结束时再出去?现在一旦出去了,可就再也找不到修炼进度如此神速的地方了,在此修炼一年得抵在外面修炼多少年啊!何况外面凶险的很。 怎么盘算都觉得继续留下来更划算,遂闪身回了大殿宝座上继续修炼…… 八个月后,盘膝闭眼修炼的苗毅突然感觉吸收火性灵素的速度暴减,来自身后提供最大支持的十二道主力断了供应。 苗毅暂停修炼,回头看去,只见墙壁上的十二盏火焰灯灭了,里面隐藏的朦胧红色火影消失了,什么都看不到了。 怪不得火性灵素的吸收慢了下来,自己正是躲在这里抓紧时间提高修为的时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现在怎么能消失? 苗毅立刻跳到宝座后面的石壁旁,摸索了好久也没看出什么原因,遂从储物戒里拉了一只二品狼牙棒出来,双臂抡起闪耀青光的二品狼牙棒就砸。 这种晶石苗毅一直搞不清是什么东西,法力难以渗透进去查探究竟不说,而且还很坚硬,抡开二品狼牙棒咣咣连砸几十下,才将墙壁上的一朵火焰图案给打穿了,发现里面是个圆圆的球体空间,除了刚打穿的地方,里面并没有任何的窟窿可供东西离去。 “奇怪了,里面的朦胧火焰怎么突然没了,难道是被我吸收完了?”苗毅嘀咕自语几句,目光看向其他浮雕的火焰,犹不甘心,实在是早已经感知到墙壁里封存的东西对他的修炼很重要。 不甘心自然就不会放过,咣咣咣…抡开狼牙棒照精美的浮雕墙壁上一阵好砸,直到将十二团火焰浮雕全部给打穿了才罢手。 然而一个个小洞窟都查探过后,还是什么端倪都没有发现,正皱眉思索之际,整座宫殿突然震动了一下。 思索中的苗毅吓一跳,迅速闪到了宫殿外面左顾右盼,没发现什么异常。 正奇怪,突然发现漂浮的宫殿又微微摇晃了一下,苗毅脸色大变,怎么感觉这漂浮的宫殿要掉下去? 不过很快稳定住了,苗毅静静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宫殿再有任何动静。 可他却不敢再犹豫了,手上的狼牙棒一收,又拽了把二品大刀在手,飞身跳到‘火麒麟’雕塑的背部,挥舞大刀照着雕塑的脖子狂砍。 第四零一章 再见黑炭 轰隆!火麒麟雕塑的脑袋落地。 苗毅也跟着跳了下来,刀枪剑一起上,逮住‘脑袋’断口一阵乱挖乱凿,忙的很! 他在准备逃命的东西,他完全有理由怀疑这座宫殿是不是要出事了,首先是那十二盏火焰灯灭了,接着是整座宫殿的异常动静。 当然,他只是怀疑,可已经有前兆在先,不得不早做准备,他可不想陪火极宫一起完蛋,还是先离开此地再说,别到时候为了占点便宜想走都来不及。 足足折腾了将近两天时间,那晶莹剔透的火麒麟雕塑脑袋被挖空了,虽挖得粗糙了点,但是足够当做一只罩子把苗毅本人给罩住。 苗毅反复试了下合适度,将东西收了起来,又迅速将一大串铁链拿了出来改造。 改造完毕收进了储物戒,直接跳上断头麒麟雕塑的后背,蹬足飞掠到了宫殿的屋顶上。 站在宫殿的最高处,苗毅抬头看了看上方翻滚的火云,再看看脚下的火极宫,显得有些恋恋不舍。 这地方实在是太适合他修炼了,这八个月他又炼化了六百来颗愿力珠,目前每天炼化愿力珠的速度已经达到了三颗,再炼化个将近两千颗的样子,估计在这里修炼到戡乱会结束的时候自己就能突破到青莲二品,因为在这里修炼的速度一直是在递增的。 如果出了这里修炼,那每天炼化愿力珠的速度暂时也就定格在了三颗。差不多还要修炼个两年的样子才能突破到青莲二品,那时候星宿海戡乱会早就结束了。 所以苗毅真的很舍不得这里,见漂浮的火极宫似乎已经稳定了。又从屋顶跳了下来,又进了宫殿里面。 不过看到被自己搞得乱七八糟的火极宫,苗毅又是一阵恶寒,貌似那被砸破的墙壁自己就算想再恢复过来也没办法,这要是被妖王烈环看到了,估计会用最残忍的手段把自己给弄死,不趁现在离去逃远一点摆脱自己的嫌疑。真要捱到戡乱会结束时再出去,怕是妖王一声令下自己想跑也跑不远了。 何况那十二盏火焰灯已经灭了,修炼的增速已经没那么快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走人!苗毅调头就走,毫不犹豫又出了宫殿,飞身上了屋顶,纵身飞掠起数十米高。猛一甩手。一条铁链子直射上方,穿过翻滚的火云,矛头“叮”一声插在了上方的洞壁上。 腾空的苗毅顺手一拉下垂的铁链子,再次借力上蹿,接近翻滚的火云时,麒麟雕塑的大脑袋被拉了出来,罩住了自己,直接冲入了火云中。 火云中的铁链子这么点时间就已经烧成了通红。显然坚持不了一会儿就要融化。 但是对苗毅来说争取的这点时间已经足够了,不怕烧红的铁链子滚烫。中途只是抓住借力了一下,便窜到了洞壁的顶方。五爪如勾,只要有地方给一只手借力就行,倒扣着麒麟脑袋飞速攀爬向出口方向,而那条铁链子已经啪嗒融化掉下。 冲到出口位置,苗毅对那火龙心有余悸,放慢着速度慢慢上爬,如有不测立刻跳到下面的圆盘上去。 结果印证了他曾经小心反复做过的验证,火龙没有再出现,而翻滚的火焰也始终和麒麟脑袋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苗毅立刻如同那驼着壳的蜗牛般,贴着石壁快速向上蹿去,怎么看都有点像是做贼的。 不经历不知道,一经历才知道这封锁入口的火焰竟然长达千米,苗毅真是无法想象自己当初掉下去是怎么活下来。 在连入口中段火焰刀的场景都没有见识到的情况下,诡谲旋转的火焰边缘的石壁上冒出了一只晶莹剔透的麒麟脑袋,仿佛有一只火麒麟从火中冒出。 脱离了火海的苗毅登时加快了速度上爬,不一会儿扛着一只麒麟脑袋蹿到了火山口上,脑袋一摘,身形冒了出来,站在山顶环顾四周,一脸兴奋地深吸了一口气,自己终于又活着出来了。 呆在火极宫看了数年的火海,突然再世为人,眼前的天地哪怕再荒凉,此时在他眼中也是无限美景! 他转身正要把麒麟脑袋扔回火海中,可是想想这的确是个好东西,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得上的时候,遂收进了储物镯中。 既然已经出来,那么此地不宜久留!苗毅迅速环顾四周,找准了方向,飞掠下山,准备先远离这里再说,免得事后被牵连。 他想摆脱牵连,殊不知西宿星宫围在星盘前的人是没兴趣关心一个白点,加上星盘上的地形是浓缩版的,不特意放大观察无法判断他的具体位置,否则想摆脱牵连只是一厢情愿而已…… 草原上,黑炭正趴在土丘上的茂密草丛中打盹,甩着尾巴悠闲得很,土丘下方是那上万只龙驹闲步。 突然,黑炭猛然睁开双眼,霍然站起,眺望远方,四蹄急躁不安,不断打着响嚏。 下方悠闲的龙驹陆续抬头看来,不知道它们的‘王’怎么了。 “唏律律……”黑炭突然扬蹄而立,刨动着两只前蹄,显得兴奋不已。 前蹄落地,黑炭回首看向自己那上万手下,突然飞纵而下,跑到了曾经被自己打败的龙驹首领面前,对它“突噜噜”响嚏两声,将其赶到了自己刚才所在的土丘上。 这块躺着最舒适的土丘,已经成了黑炭的‘王座’,平时是不允许任何其它龙驹占用的,此时却主动将那位曾经的龙驹首领赶到土丘上。 身为龙驹,黑炭自然清楚龙驹之间是怎么交流的。 “唏律律……”黑炭面对龙驹群,再次扬蹄对天发出猛烈嘶鸣。 四蹄一落地,立刻扭身撒开腿快速疾驰而去,犹如一匹孤狼驰骋在草原上,它果断抛弃了它的同类,像风一样驰骋而去。 它沉睡的神秘血脉已经焕发出了新的生命力,已经看不上了这种最原始的生活。 躺在荒野中经受风吹日晒做一匹碌碌无为混吃等死的龙驹已经不适合它,它渴望再次躺在精美的屋檐下,与高等智商的修士为伴。 在这荒原上,享受上万只同类的崇拜,对它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它渴望驰骋在繁华的都市和一条条官道上,那些凡夫俗子会跪在一旁把它当‘神’一样顶礼膜拜。 在这荒原上,和同类的较量,与野兽的搏斗,对它来说已经无法满足。它渴望穿上战甲在法力激荡绞杀的沙场上驰骋纵横,那种为了杀戮而诞生的战场,每每让它热血澎湃,让它感觉自己拥有无穷的力量。 它沉睡的神秘血脉已经觉醒,已经不甘平庸,它知道什么东西能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在这荒原上没有妖丹可以供给给它。 它渴望和比龙驹更强大的灵兽一较高下,当它放开速度连碧甲追风兽也追不上它的时候,那种征服的快感是在这草原上体验不到的,这里甚至找不到一个能让它狂化的对手。 它感觉到了那个和它一起披上战甲冲锋陷阵无人可挡的伙伴出现了,它已经在这里等了他好久,他终于出来了。 它不屑于局限在这小小的岛上,因为它奔跑的速度比碧甲追风兽更快! 而它的同类却很享受这种平庸的生活,所以它毫不犹豫地抛弃了自己的同类,像风一样离去,外面有更广阔的天地在等着它。 “突噜噜……”上万只龙驹不断打着响嚏,怔怔看着‘王’单独离去的身影,它们很疑惑,想不通‘王’为什么要放弃‘王位’,这是多少龙驹所羡慕的,‘王’为什么要放弃这么舒适的生活…… 一路飞掠而行的苗毅手里提了只羊腿,羊腿上在滋滋冒油,点点滴落在地上冒烟。 苗毅已经远离了空焰山,但是还没有闯出空焰山的范围,而这里的温度用来烤东西吃真是再好不过了,连火都不用生,很快就将一只羊腿给烤得金黄飘香。 他已经八个多月没有进食,一活动起来,身体的确有些虚,所以趁机补一补。 烤得差不多了,摸了坛酒出来,一手将羊腿横在嘴边撕咬一口咀嚼,又提起酒坛灌上一口美酒,滋味真是不错。 吃饱喝足东西一扔,保持着匀速飞掠而行。 就在他刚跑出荒原抵达沙漠地带时,突然隐隐听到清脆的蹄声,心生警惕,迅速扭头看去,只见左侧有一只龙驹飞速驰骋而来。 苗毅顿时摩拳擦掌,刚好缺一只坐骑,没想到就有送上门的,逮住,不能放过! 然而随着看清那只龙驹的样貌后,那份熟悉的神骏令苗毅怔住了,嘀咕自语道:“是…是黑炭吗?” 除了黑炭又还能是谁!当黑炭跑到他身边,扬蹄嘶鸣,并在他身边就地一躺,撒欢打滚时,苗毅的眼眶湿润了。 他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黑炭还活着,没想到黑炭竟然能跨越那么辽阔凶险的茫茫大海找到这里来,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没有抛弃自己。 黑炭身上斑驳交错的累累伤疤看得苗毅触目惊心,一看便知黑炭经历了多少难以想象的凶险才找到这里。 “死胖子,快起来!”苗毅照它屁股上踢了一脚。 黑炭哧溜爬了起来,苗毅翻身而上,抚摸着黑炭的颈背鬃毛,仰天哈哈大笑道:“死胖子!我们都活着,我们也一定都能活着回去,走!” “唏律律……”黑炭扬蹄激烈嘶鸣,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兴奋之情,旋即犹如离弦之箭冲刺而出。 第四零二章 愤怒的燕北虹 再次感受到黑炭那矫健的速度,苗毅心中可谓感慨不已,当初若不是和黑炭分开了,只怕凭黑炭的脚力白子良未必能把他给逼得跳下火山,而不跳下火山只怕未必能发现星火诀的奥秘。 一人一骑穿过沙漠,越过高山,止步在海边。 黑炭在海边沙滩上践踏浪花,苗毅拿出地图选址,肯定要躲空焰山远一点。 选好了目的地,拟定了远航计划,山中伐木,做了只结实而精致的木排推入海中,一人一骑跳了上去,拉上风帆,苗毅施法驾驭,顺风而行。 他也不急着赶路,顺风时便随风漂泊,自己则盘膝在海上修炼,逆风时则放下风帆,施法驾驭。 一路上有惊无险,遇上不少海怪袭击,苗毅懒得纠缠,玄阴镜在手,一律喷之。 两个月后,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久未活动的黑炭跳上岸撒欢,苗毅则把木排拖上岸藏了起来,以备后用。 一人一骑孤单跑上一座山顶眺望前方,只见乱山如林,地势险恶,空寂无声,薄雾袅袅。 苗毅看得点头,之所以选在这里,就是看上这座岛在西星海不起眼,加上地势险恶一旦有事容易逃窜。 他准备躲在这里修炼,能躲多久躲多久,尽量捱到星宿海戡乱会结束再说。 然而看上这里的似乎不止他一个人,骑着黑炭冲下山,一路闯入乱山之中后。黑炭突然摇头“突噜噜”响嚏一声,止步不前了,它闻到了同类的气息。这厮的灵智果然强于一般龙驹。 苗毅感受到了它的情绪,立刻心生警惕,这里的崎岖险恶地形似乎不适合龙驹这种善于奔跑的灵兽生存,双臂微微一张,一团黑雾扑身,瞬间逆鳞枪在手,人马披甲警惕四周。 似乎见他有了准备。周围山林中立刻传来一阵龙驹隆隆驰骋之声,黑炭立刻转圈,骑在背后的苗毅提枪冷目环视。 蹄声停歇。只见周边山林中冒出九个人,各据一方,将他给围住了。 “来者何人!下马受降,饶你不死!”一个面容阴鸷的年轻人在山坡上挥枪指来。 九人面生警惕。似乎也不敢轻举妄动。像苗毅这样一个人能单枪匹马在星宿海活到现在,试问谁敢小觑。 苗毅环顾众人战甲下面露出的葛色服饰,着装统一,似乎是同一个门派的,看着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见过,稍一思索,想起来了。是云华宗!当即大声问道:“可是云华宗弟子?” 九人面面相觑,那面容阴鸷的年轻人问道“阁下何人?莫非也是仙国子路修士?” 看他代表几人回话。苗毅估计他是领头的,回道:“我乃辰路修士,与贵派薄堂刘执事是好友。” 好友谈不上,当初为了去云华宗打探老三的消息,曾和那位刘执事交谈过,算是有一面之缘,只知道对方姓刘,具体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现在摸不清对方的底细,对方区区九人能在戡乱会活到现在,显然也不会那么简单,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先攀攀交情。 见他知道云华宗的薄堂长老是谁,九人脸色稍缓,但是敌意却不敢放下,云华宗那么大,人多势众,外面有人知道云华宗有谁谁谁也不足为怪。 “原来是刘执事的朋友!”为首年轻人稍微客气了些,拱手道:“在下宋泽明,敢问……” 话还没说完,一山坳中突然传来一声厉喝,“受死!” 苗毅霍然回头,只见一披发络腮的雄壮男子,身穿战甲,肩披暗红披风,手持一把长刀冲出。 那长刀十分罕见,至少苗毅从未见过这种款式的大刀,刀身长就有两米、宽半米,刀柄仅有半米长,整把刀比人还大,看着十分霸气。 看清是谁后,苗毅愕然道:“燕大哥?” 不是别人,正是燕北虹。 然而燕北虹似乎翻脸不认人了,黑着一张脸,纵马冲来,扬刀挟劲风狂劈而来。 苗毅一惊,坐下黑炭迅速扭转,逆鳞枪猛刺而出,当!一声震响,枪头顺着刀身滑去,扫向燕北虹的手腕。 燕北虹回刀斜空一撩,翻刀又下,再次狂劈向苗毅的肩头。 苗毅也被燕北虹的咄咄逼人惹毛了,立刻不再客气,回马兜圈,枪出如龙,和燕北虹狂战在一起。 周围观战的九人显得有些愕然,从苗毅叫燕北虹燕大哥就能确认两人认识,而且关系应该不一般,否则也不会以“大哥”称呼,可这又打得你死我活的,这是怎么回事? 下面两骑,时而冲锋对杀,时而并肩驰骋刀枪狂攻。 苗毅枪法凌厉无匹,马快,枪快,一股摧枯拉朽的气势似乎能摧毁一切。 燕北虹的那柄大刀亦彪悍狂放,别看刀大的夸张,在他手中却犹如惊涛骇浪一般,有种狂暴天地的气势,霸气十足。 两人这一战,真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杀得酣畅淋漓,看得观战九人心惊不已。 如此精妙绝伦的硬战本事九人还是头次见到,他们早就见识过燕北虹的刀法,想不到今日出来一人再次将燕北虹的刀法逼得上了好几个档次。 燕北虹看向苗毅的眼神似乎也透着惊讶,没想到苗毅竟然有此等本事,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刀法竟然压制不住苗毅。 苗毅同样暗暗心惊,出道以来,论硬战的本事,鲜少有人能在自己手下过三招,没想到燕北虹竟然能和自己过上个上百招而不败。 苗毅顿时兴奋了起来,终于找到了能让自己彻底放开一战的对手,他倒要看看燕北虹能接自己多少招。 逆鳞枪出手的速度越来越快,凌厉枪影带着“嘤嘤”不绝的龙吟声见缝插针,狠、稳、准,几乎招招必杀。 观战九人顿时看得目眩神迷。 燕北虹却是目露震惊,手中刀影凌乱,竭尽所能接下十几招后,顿时只剩下了招架的能力,被逼得手忙脚乱,身上转瞬连中数枪,若不是宝甲防护,早已被苗毅给斩杀。 刺马、破喉、扎手腕,见缝插针的凌厉枪影见难以攻破燕北虹身上的宝甲,立刻朝软肋下手。 燕北虹顿时被杀出一身冷汗来,没想到当年那个需要自己庇护的小小少年竟然成长到了如此厉害的地步,要不是自己刀身够大,防御的面积也够大,只怕自己的坐骑已经遭殃。 他感觉自己的修为已经提升的够快了,可是苗毅竟然敢和自己硬碰硬,那岂不是这小子的修为也到了青莲境界? 不过他显然也是久经杀戮的老手,很快发现了苗毅的破绽。破绽就在苗毅的枪上,苗毅出枪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太凌厉了,也不知道苗毅是怎么练出来的,所以必须压制住苗毅的凌厉枪势,才有取胜的希望,而苗毅枪头上的锋利三棱倒刺就是破绽。 眼见苗毅又是凌厉一枪破喉而来,燕北虹手中大刀格开的瞬间,突然侧身顺势一刀送出,顺着枪身滑去,一下就卡住了苗毅枪头上的三棱倒刺。 得逞!燕北虹嘴角露出诡笑,正要一把抓住枪杆,却突见逆鳞枪头“咔嚓”一声,三棱枪头突然上翻合一,大刀一下就失手滑过头了,卡住枪头的图谋瞬间落败,闹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燕北虹大惊,苗毅手中逆鳞枪已经收回撩向了他的脖子,燕北虹赶紧抬起胳膊,当!利用胳膊上的战甲挡了一下。 错身而过的苗毅回马枪出,枪头翻滚,顺势卷住了燕北虹身后的暗红披风,“刺啦”扯下来的瞬间,绞烂成了翻飞的红蝴蝶,枪头同时蜻蜓点水般在燕北虹坐骑的屁股上点了个血口子出来,却没有下杀手。 两人错身分开后,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停了下来,燕北虹也没有再冲来,他知道苗毅刚才已经手下留情了,自己已经败了。 “燕北虹,你这是什么意思?”苗毅枪指而来喝道。 不提还好,一提燕北虹就来火,挥刀怒指道:“亏我把你当兄弟,将红袖、红拂托付给你,你跑来星宿海作甚?” 苗毅一愣,感情是为这事,我说怎么莫名其妙跑出来和自己打一趟,当即没好气道:“你当我想来这鬼地方不成?” 燕北虹一怔,想想也是,如果有可能谁会愿意跑这来,自己还真是突然看到这家伙也来了一下气糊涂了。 他自知理亏,可嘴上仍不饶人道:“红袖、红拂若是有什么意外,看我饶不饶你!” 苗毅回道:“你放心,我自有安排,若是我们不能活着回去,自然有人带她们去安全的地方。” “这还差不多,否则我一刀劈了你!”燕北虹冷哼一声,回头收刀,又朝那位宋泽明拱手道:“宋师叔,苗毅是我小兄弟,他刚才的本事你们也见到了,我们正是缺人的时候,还请收留!” 看起来燕北虹比宋泽明年长不少,可是却要称呼人家师叔,不过修行界向来不能从外表上判断年纪,何况还有辈分之说。 宋泽明略显沉吟,不过旋即笑道:“既然是自己人,那就一起吧,相互也好有个照应。”接着朝其他人挥挥手,“是自己人,都回去吧。” 众骑又纷纷隐入山林,收了家伙的燕北虹却朝苗毅使了个眼色,大声道:“苗兄弟,咱们好久不见,今天正好我望风,陪我一起转转。” 第四零三章 此誓天地可鉴 “好!”苗毅会意应下,只是感觉燕北虹有点古怪,拨转龙驹跟着他一起巡山去了。 两人前后来到附近最高的山巅,这里倒是说悄悄话的好地方,有什么人靠近一眼便能看到。 一棵遒劲苍松之下,燕北虹收了一身的战甲,露出了暗红的长袍,跳下了龙驹,站在苍松下一动不动,倒披在后肩无拘无束的长发随风飘荡,一脸的络腮胡须,深沉凝目眺望远方的沧海。 “老弟果然是好本事!之前看到你,我还以为看错了人,首先白莲境界修士参会的可能性很小,其次一个白莲境界的修士怎么可能单枪匹马在星宿海活到现在,一试身手才发现老弟本事更胜燕某。”燕北虹回头笑问道:“想不到短短几十年的功夫,老弟的修为也突破到了青莲境界,真是可喜可贺!” “燕大哥,你修为怕是也不止青莲二品了吧?”苗毅也跳下了龙驹,走到他身边问道。 问这话心中实在是生疑,红袖、红拂前来投靠他时,燕北虹给自己的信中也挑明了是青莲二品的修为,可刚才交手能明显感觉到燕北虹的修为远不止青莲二品,若不是自己的逆鳞枪另有蹊跷,凭燕北虹的刀法,自己怕是够呛。 “不瞒老弟,某修为已经突破青莲五品。”燕北虹淡然道。 苗毅惊讶道:“你来星宿海之前不是才青莲二品的修为吗?” 燕北虹点了点头道:“老弟的为人我心知肚明,能把红袖、红拂托付给你就没有把你当外人。来之前我的确才青莲二品的修为,这事还请老弟代为保密。” 苗毅闻言大惊,如果燕北虹是来星宿海戡乱会之前就有青莲五品的修为。那他也不会奇怪,毕竟世上高明的修行功法多的是。可吃惊就吃惊在燕北虹来之前才青莲二品的修为,也就是说,九年不到,燕北虹的修为便连升三级,这修行进度未免也太恐怖了一点,比自己呆在火极宫修炼也不遑多让! 须知修行越往后面就越难。按照常理来说,连升这三级,比之前几十年的修行时间加一起都还困难许多。 “你的修行进度怎会这么快?”苗毅实在忍不住一问。 燕北虹摇头道:“老弟。这是我的个人**,你的修行进度也不慢,我不会打听你的。”言下之意很简单,那就是我不打听你的**。你也不要打听我的。 话说到这一步。苗毅也不好多问了,他自己也的确不会向外泄露自己星火诀的秘密。 燕北虹又皱眉问道:“你怎么也来了星宿海戡乱会?” “我是被逼无奈,殿主亲自点名,想不来都不行……”苗毅倒也没有瞒他,人家能把短短九年不到连续突破三级的秘密告诉他,他的那点事不算什么,将自己和霍凌霄的那点瓜葛告知了。 燕北虹听完后霍然回头迎风,长发猎猎道:“老弟。你现在明白了吧?这个世界弱肉强食,根本没有丝毫的道理可言。弱者的性命在强者眼里便如草芥一般,你我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当勇往直前!” 苗毅上下审视他一眼,发现他一身的装束和云华宗弟子的格格不入,可是却和云华宗弟子混在一起,不由奇怪道:“你来信给我,不是说和云华宗翻脸了吗?怎么还能在一起相处到现在?” 燕北虹摇头道:“本是不太可能在一起,子路人马乘船到星宿海登陆后没多久,你知不知道我们遭遇上了什么人?” 苗毅好奇道:“什么人?” 燕北虹沉声道:“大魔天!” 原来是魔圣云傲天那边派来的代表!苗毅还当是什么人值得如此大惊小怪。 见他一点都不吃惊,燕北虹奇怪道:“你似乎一点都不吃惊六圣派人来参会?” 苗毅苦笑道:“有什么好吃惊的,六圣派来的人,我已经见过三家了,这条命差点没交代在他们的手里。” “难怪!”燕北虹恍然大悟,又神情古怪道:“那你知不知道天外天派了什么人来?” 苗毅神情瞬间一黯,微微点头,“还是说你的事吧。” 燕北虹目光一闪,一看便知他已经和月瑶仙子见过面了,看他这个样子,怕是没有相认,否则也不会孤身流落到此,又或者是月瑶仙子没认他,总之不是什么痛快事,也没有再多问什么,继续说自己的事。 原本因为他官方的身份,云华宗也拿忤逆师门的燕北虹无可奈何,因为人家不受云华宗修行功法的要挟,后续修行功法你云华宗爱给不给。可是既然来了星宿海,云华宗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清理门户’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是谁想大魔天的人突然来搅场子,来的好像是魔圣云傲天的孙子名叫云飞扬,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病,专找仙国修士的不痛快,云华宗便吃了大亏。在此情况下,自然是助力越多越好,加上燕北虹势单力薄也需要靠山,宋泽明他们见燕北虹有几分本事,便接受了他,暂时也没有翻脸。 可是云华宗也倒霉,竟然三度撞见带着人到处乱窜的云飞扬,双方三度交锋,云华宗一百多人马大部分陨落在了云飞扬的手上。可云华宗也不是吃素的,毕竟是整个仙国名列前茅的真正大门派,比辰路的剑离宫还强,自然有其底蕴,交战中竟然杀了云飞扬的一名手下,这下彻底把云飞扬那小魔头给惹毛了,那叫一个追杀不放。 这些年宋泽明可谓带着一帮同门到处东奔西跑,躲避云飞扬的追杀,一百多同门愣是只剩下了现在十个人。 其实燕北虹他们到这座岛上也没几天,也仅仅是比苗毅早来两天而已,只是没想到这么巧,刚好撞到了苗毅。 苗毅愕然道:“那个云飞扬都追杀了你们这么多年,还不肯放过?” 燕北虹皱眉道:“实在是令人头疼,不管我们躲到哪里,每年都要被他给找上个五六次,害得我们几乎是不停的换地方躲藏,宋泽明也悔不该杀云飞扬的人,否则也不至于闹得如此幸苦。我怀疑魔门是不是有什么秘法,只要他接近到一定的范围内就能找到我们,不然怎么可能藏到哪都能被找到。” 苗毅能想象到他们东躲西藏的幸苦,忍俊不禁道:“你们也算是厉害,能在大魔天的追杀下逃这么久,换了一般人可撑不住。不过话又说回来,正因为如此,大魔天的人可能会觉得丢脸,反而更有可能穷追不舍!” 燕北虹摇头道:“不是我们厉害,这都要多亏宋泽明手上的一件重宝,名为‘流云杀’,屡屡带我们从海中遁逃,让云飞扬拿我们无可奈何。” “流云杀…”苗毅嘀咕一声,这名字倒是稀奇,也不知道是件什么样的宝贝? “我欲取此重宝,老弟可愿助我一臂之力?”燕北虹突然回头说道。 说了这么多,终于说到了正题。 苗毅一愣,“你想对同门下手?” “哼!”燕北虹不屑道:“什么同门!早就没有了同门之谊,我不下手,他们迟早也要对我下手,不如先下手为强!那件‘流云杀’我早就想取,奈何势单力薄,不敢轻举妄动,如今老弟出现,正是天赐良机,你我兄弟不妨再如同当年在‘万丈红尘’那般联手共闯星宿海!” 苗毅笑道:“我不过青莲一品的修为,想必那几人的修为不低,燕大哥怎会对我如此有信心?” “青莲一品?恕我直言,就算你有青莲九品的修为又如何?在这星宿海,到处是倾门派之力打造的重宝,就算你枪法再高明也难挡重宝之威,老弟若是没点倚仗,又岂敢独自闯荡西星海?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老弟手上肯定也有什么防身的宝贝!”燕北虹笑吟吟道:“老弟,你不会看我他日死在云华宗的手上而袖手旁观吧?” 怪不得之前连声招呼都不打,就邀我加入,原来是存了这个打算!苗毅叹道:“我手上的确有件重宝…” 他很想说自己哪有独自闯荡西星海,不过是躲到不久前才出来而已,不过人家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再多说什么也无益,也只能摇头苦笑:“燕大哥对小弟有救命之恩,既然事关燕大哥生死存亡,小弟焉敢不从!” 见他答应了,燕北虹的大巴掌重重拍在了苗毅的肩头,畅快大笑道:“兄弟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先前未经老弟同意便强行拉老弟入伙,希望老弟不要往心里去!今天我燕北虹撂一句话在这里,从今天开始,老弟的事就是我的事,从今而后,谁敢动老弟一根手指头,便是和我燕北虹过不去!此誓天地可鉴!” 苗毅苦笑道:“燕大哥言重了,我苗毅并非忘恩负义之人!”言下之意是,你不发这样的重誓我也会帮你。 “我知道!”燕北虹又在他肩头拍了拍,放下手目眺远方道:“若不相信老弟的为人,兄弟我又怎会把红袖、红拂相托?想当年你我从‘万丈红尘’死里逃生,能一步步走到今天已是不易,我倒要看看你我兄弟究竟能走多远!” 第四零四章 一锅端 “宋泽明几人什么修为,都有些什么能耐?” 豪言壮语不能当饭吃,既然要动手,苗毅自然还是想把对手的底细摸清楚一点。 燕北虹告知,九人全部都是青莲九品的修为,否则也难在云飞扬那小魔头的追杀下活到现在。其中三人手上持有云华宗赐下的重宝,最厉害的当属宋泽明手上的‘流云杀’,其次是段鸿飞的‘子母飞剑’,最次则属孔玉莲的‘水云珠’。 听完讲诉后,苗毅微微点头,心中多少有数了,同时也对燕北虹再次高看一眼,燕北虹可是这些人中唯一一个青莲五品的修为,也能跟着逃到现在,可见不凡。 燕北虹又问:“老弟,你自己的法宝你自己心中有数,你觉得怎么动手合适?” 苗毅沉吟道:“最佳的办法就是偷袭!” 两人商议一阵后,燕北虹点头道:“赶日不如撞日,你今天刚好来投,前去拜见也是应有之事,咱们现在就逐一下手如何?” 苗毅点头应下,没想到自己躲藏多年出来碰到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杀人夺宝,谁叫撞上了。 几人暂踞之地乃是一座暂时空弃的山寨,两人下手的第一个目标便是宋泽明。回到盘踞险地的山寨,直奔宋泽明的洞府,也是该山寨原寨主的洞府,宋泽明是云华宗派来的首席弟子,当居主位。 云华宗这边显然也多有小心,外面派了一老头暗中守着。见到两人一起回来。老头从暗处蹦出,皱眉喝道:“燕北虹,你不巡山望风。现在跑回来干什么?万一云飞扬那魔头又追来了,到时候我们跑都来不及。” “马上就回!”燕北虹拱了拱手,指向身旁的苗毅说道:“苗老弟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我带他逐一拜见过诸位安置好落脚地方后,便立刻去巡视,不会误事。来!老弟。这位是我王博王师叔,有着青莲九品的修为,实力非凡!” “见过王前辈!”苗毅在旁向那老头笑着拱了拱手。 那老头略带倨傲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有点不耐烦地对燕北虹喝斥道:“快点,别误事,那魔头说不定什么时候又摸来了。” 燕北虹拱手称是。领着苗毅快步进了山寨里面。 苗毅现在算是体会到了燕北虹为什么一点都不留情。要对这些人下手,因为从这些人的态度上就能看出,压根就没把燕北虹给放在眼里,的确没有把燕北虹当做同门,否则凭燕北虹的府主之尊,加之又是同门,不至于如此不给面子。 两人很快来到了宋泽明居住的洞窟外,燕北虹在外面喊道:“宋师叔。苗毅初来乍到,燕北虹领其来拜见!” “进来吧!”里面传来宋泽明还算客气的声音。毕竟苗毅之前也展现了一定的实力,加之又不清楚苗毅的底牌,身为一队人的首领要为大局着想,还算清醒。 两人入内,只见一圈黑色的纱帐悬在一张石榻上,盘坐在其中的宋泽明身形若隐若现。 一见其人,苗毅拱手拜见之际,就想摸出玄阴镜来动手,他也是个果断的人,既然决定要下手了,就没什么好客气的,谁知耳畔却陡然传来燕北虹的传音:“不要动手,他有了戒备!” 苗毅不知宋泽明的戒备在哪里,不过燕北虹既然这样说了,他也就按捺了下来。 “不知苗兄弟在辰路是什么身份背景,又是何修为?”纱帐中的宋泽明笑问道。 苗毅抹掉了眉心的灵隐泥,亮出了一品青莲,笑回道:“辰路镇海山山主。” 见才青莲一品的修为,宋泽明多少有些愕然,又笑道:“苗兄弟青莲一品的修为能独自横行西星海,实在是令宋某佩服,想必苗兄弟定是有什么好宝贝做倚仗!” 苗毅苦笑道:“实不相瞒,之前曾为一队人马效命,后来遇到强敌被击溃,于是一直躲藏未出,并非苗某有什么宝贝做倚仗。来此也是从地图上看到此地便于藏身,只是没想到会刚好遇见燕大哥,蒙宋前辈不弃收留,晚辈感激不尽!”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宋泽明笑的有些牵强,苗毅的话虽然在情理之中,可宋泽明不敢尽信,区区青莲一品的修为能活到现在肯定不会像苗毅说的那么简单。 双方问答一番后,燕北虹和苗毅告退出来。 出了洞窟,苗毅暗中传音问道:“大好机会,为何不让动手?” 燕北虹传音回道:“你没看到他躲在那顶黑色纱帐中不出来吗?他显然是不敢轻信老弟,而那顶黑色纱帐就是‘流云杀’!” “那就是‘流云杀’?”苗毅惊奇道:“一件这东西能有那么大威力?” “老弟不要小看,此物灵巧无比,施放出来软时如流云般飘忽不定,可从人的七窍内钻入,置人于死地。聚集时又可坚硬如刀枪,又可水火不侵,可避火避水,能裹人遁入深海中迅速逃窜,这也是为什么云飞扬那小魔头追不上我们的原因。此宝听说乃是炼宝界鼎鼎大名的子阳先生所炼制,精妙无比,不可小觑!”燕北虹郑重告诫道。 子阳先生?苗毅无语,是不是真的,自己竟然对上了妖若仙那老鬼炼制的宝物? 苗毅好气又好笑,那老鬼能给别人炼制出如此宝物,再想想给他炼制的,未免也太不公平,亏自己还送了自己两个女人给老鬼做义女。 不过想想也释然,这种宝物一般人拿不出手,也只能出自那些倾门派之力的大势力,光炼制的材料就不是他苗毅能承受的,妖若仙本人也富不到哪去。 “老弟莫非不信?”燕北虹见他神情古怪,不由一问。 “不是!”苗毅摇了摇头,“只是在想接下来该如何,他如此戒备,我们倒是不好再向其他人动手了,否则照你所说,一旦败露,光宋泽明手上的‘流云杀’就能让我俩够呛,必须另想个周全的办法…如果能把他们聚集在一起一次性解决就好了,也省得出什么意外!” 燕北虹立刻问道:“把他们聚集在一起,老弟能一举全部拿下?” 苗毅点头道:“只要宋泽明不像刚才这样防着我,近距离之下偷袭应该是十拿九稳!” 燕北虹眼睛一亮,传音道:“此事交给我来,我自有办法,老弟只需做好准备。” “什么办法?”苗毅问道。 “现在不宜多说,先赶快把几人逐一拜访一遍,免得拖久了让他们生疑!”燕北虹提醒一声。 苗毅点点头,两人遂逐一将居住在各洞窟内的云华宗诸人都给拜访了一遍。 随后苗毅选了个落脚的洞窟,就在燕北虹居住的洞窟边上,反正这山寨洞府内空置的洞窟多的是。 将苗毅领到洞窟内后,燕北虹又迅速传音道:“约定一个时辰之后,一个时辰后我必搞出动静,将他们给聚集在一起,老弟伺机动手!切记,此法只可使用一次,老弟若是失手,我们就只能逃命了!” 要逃命?苗毅一惊,道:“你说的不清不楚,让我如何有把握?” “我是怕说出来老弟到时候装的不像!”燕北虹传音吐出几个字,“云飞扬来袭!” 苗毅顿时恍然大悟,这办法的确只能用一次,如果让宋泽明等人发现是假消息,肯定会猜测到两人心怀不轨,必不会容他们两个后患在身边,那还真是要逃命。 见他明白了,燕北虹迅速转身而去。他正当值,不好呆久了。 苗毅则盘膝在石榻上,默默估算着时间,凝神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个时辰刚到一会儿,外面传来急促的龙驹蹄声,苗毅霍然睁眼,还真是准时,果然来了。 果然,外面陡然响起燕北虹急喊的声音,“敌袭!敌袭!” 洞府内立刻传来一阵动静,苗毅也迅速闪了出去,来到外面,见到诸人各奔自己坐骑,宋泽明也出来了,终于不再躲在那黑纱帐内了。 苗毅也迅速找到黑炭翻身而上,动作稍慢,宋泽明等人已经战甲披身拿着武器聚集在了一起。 “什么情况?”宋泽明大声喝问燕北虹。 燕北虹一脸焦急,挥手指去,“来了!云飞扬那魔头又追来了,已经从西北方登陆了!” 众人大惊,那真是被云飞扬给搞怕了,哪还有心思想别的,宋泽明大手一挥,“此地不宜久留,往海边走!” 众人坐骑刚动,落在最后的苗毅已经翻手召出了玄阴镜,浓烈的阴煞之气从诸人背后狂喷而出,顿时将诸人掩盖在了灰雾之中,连燕北虹也没有放过。 悄悄注意着苗毅反应的燕北虹可谓大吃一惊,又惊又怒之际,已经被狂喷而来的阴雾给笼罩。 陷入极度阴寒之中的宋泽明等人大惊,奈何背对着还来不及扭身做出反应,已经是意识恍惚,在阴煞之气中一个个随着坐骑前冲的惯性翻倒在地,燕北虹也不例外。 阴煞之气席卷回玄阴镜内,一手提着逆鳞枪,一手拿着玄阴镜的苗毅冷目扫过倒了一地的人马,地面霜白一片,宋泽明等人也被厚厚雪白的冰霜包裹着,人马一个个冻得僵硬在地。 第四零五章 坐地分赃 跳下坐骑的苗毅将燕北虹扶起,施法消除了他体内的阴煞之气。 “唔…”从精神恍惚中苏醒过来的燕北虹慢慢睁开了双眼,看到正瞅着自己坏笑的苗毅不由瞪大了眼。 趁他发火前,苗毅赶紧笑着解释道:“谁叫你不找个好点的位置躲避,我玄阴镜是无差别攻击,如果避开了你就有可能放过了其他人惹来麻烦,可不是故意要整你。” 燕北虹脑子还有点迷糊,下意识还哆嗦了几下,渐渐回味过来后,哧溜爬起,迅速观看宋泽明等人怎么样了,看来他最关心的还是有没有得手,自己遭点罪没关系。 见到满地霜白,宋泽明等人马亦全部冻僵在了地上,再次打着寒颤哆嗦了一下,突然仰天哈哈狂笑,“云华宗,想置某于死地,可惜燕某命不该绝!都给我等着,燕某迟早将你们杀个片甲不留,迟早将你们这数万年的古老门派踏为平地!” 一回头,看到苗毅把自己坐骑给救了过来,条件反射性地哆嗦问道:“老弟,你刚才可吓坏我了,我还以为你想连我一锅端了。我这身体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怎么老是打冷颤?” “体内可能还有点阴气没除干净,你自己施法祛除就行了,不会有事,顶多是稍微伤了点元气。”苗毅说着拔出了宝剑,就要将宋泽明等人逐一斩杀,既然动手了,他也就不想留后患,都是狠人! “且慢动手!”燕北虹抬手喝道。 正举剑欲劈的苗毅扭头看来。皱眉道:“怎么?你还想留他们一命?燕大哥,恕我直言,既然动手了。就没什么好客气的,留着搞不好是自找麻烦。” “我不是这意思,老弟息怒!”燕北虹大步走来,目露兴奋道:“他们是不是都还没死?” “暂时应该死不了,时间长了难说。” “是不是都还能像我一样救回来?” “是又怎样?”苗毅狐疑道:“你不会还让我把他们给救过来吧?” 燕北虹抬手将他手中宝剑摁了下来,拍了拍他的手腕,回头扫了地上冻僵的几人一眼。目露诡异道:“这些家伙这些年对我呼来喝去,不把我当人看,而我为了能在星宿海活下去。也一直是忍气吞声,又岂会放过他们,只是让他们这样轻易死去未免太便宜了他们,把他们交给我来处理吧!” 苗毅上下看他一眼。他总感觉燕北虹有些古怪。说不清什么味道,给人一种喜怒无常的感觉。不过燕北虹既然这样说了,苗毅也就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收了宝剑。 却又突见燕北虹亮出了那把夸张的大刀,身形连闪,手起刀落,将宋泽明等人的胳膊和大腿全部斩了下来,这样就算宋泽明等人活过来了。也废了,不会有什么危害。 苗毅看得直皱眉。搞不清燕北虹究竟有多恨这些人,要杀就杀,何必还要搞出此等残忍之事。 收了一大把储物戒和储物镯回来的燕北虹哈哈大笑道:“老弟!我们发财了,来来来,杀人越货坐地分赃,正是高兴时!” 对分东西苗毅也还是有点兴趣的,和燕北虹面对面席地而坐。 燕北虹从一只储物镯里翻出一支长剑,此剑长约四尺,约莫一掌宽,通体琥珀黑,犹如一块略带透明感的黑玉。 苗毅眼睛一亮,这应该是由无杂质的高纯度晶黑炼制而成的宝物。 燕北虹瞥他一眼,戏谑道:“老弟,眼馋了吧?” 苗毅嘿嘿一笑,“这是好东西!” “这便是段鸿飞的‘子母飞剑’。”燕北虹解释一句,便将储物镯连同子母飞剑一起扔给了苗毅,“这是你的。” 苗毅也不客气,知道他看上了更好的东西,拿了子母飞剑在手上,抹去了里面的一丝法源,打上了自己的法源,从此便成了自己的宝贝。 这里正施法揣摩着子母飞剑里的奥秘,燕北虹又从一只储物镯里翻出一只略带透明感的银白色的拳头般大小的球体,抓在掌中道:“这便是孔玉莲的‘水云珠’。” 苗毅点头赞道:“云华宗不愧是仙国名列前茅的大派,竟然一次拿出这么多重宝给门下弟子参会。” “这也是你的。”燕北虹又把珠子和储物镯一起扔给了苗毅。 接到手中的苗毅愕然道:“又给我?” “给你就拿着,休要啰嗦。”燕北虹手一摆压根不容推迟。 苗毅只好笑道:“那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 只见燕北虹从最后一只储物镯里抓出了一条带着金属光泽的黑色纱巾,提在手中哈哈大笑道:“这才是我想要的东西!老弟,这宝贝我就独享了。” 苗毅笑道:“此番正是助燕大哥夺取此物。” 燕北虹笑着收了那‘流云杀’,又在宋泽明的储物镯里查探,不一会儿突然发出“啧啧”之声,“想不到云华宗连这东西都拿了出来让宋泽明带来参会。” 正揣摩着‘水云珠’的苗毅抬头看来,见燕北虹的手里竟然抓了株星华仙草,不过个头和苗毅曾经用过的那株根本不能比,尺寸只有那株的三分之一大小。 “这株仙草我拿了,老弟有用的时候我也不会吝啬,不过这东西你我兄弟最好一辈子都别用上!”燕北虹也不客气,打了声招呼便将星华仙草给收入了自己囊中,旋即豪爽的很,其他储物戒和储物镯连看都不看,顺手一拨拉,全部划到了苗毅的面前,“剩下的全部是你的。” 苗毅一愣,“全部给我?” “这是你应拿的,若不是你出手,我一件都得不到。”燕北虹说着突然感叹一声,盯着苗毅直摇头道:“兄弟我今天高兴,总算没看错人!刚才那情形,若是老弟见财起意,起了什么私心,燕某这条命怕是要交待在这里了。修行界尔虞我诈,真正能值得信赖的人难找,能遇见老弟是燕某之幸,区区财宝换不来你我这份交情!” 苗毅苦笑道:“那也不好全部给我。这样吧,你再看看还有没有你需要的东西,剩下的再归我。” “休要婆婆妈妈,你我兄弟当志存高远,区区这点东西算什么,来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时,什么东西没有!”燕北虹挥了挥手站了起来,徘徊在冻僵的宋泽明等人中间,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苗毅将一堆储物戒和储物镯抓在了手里,又说道:“这里面的‘定位法镯’你总不能不要吧?我们对半分吧,其他的东西我收下了。” 燕北虹摆手道:“要那没用的东西干什么?别说带不出星宿海,就算带走了也不能换东西。” “没用的东西?”苗毅哭笑不得道:“你倒是大方,西星海不知道多少人为了这东西打得你死我活。” “那是他们脑子有毛病。”燕北虹转身抖出手腕上金灿灿的‘定位法镯’,说道:“有自己手腕上的一只和你手上抱的一大堆其实没什么区别,就看你自己怎么想的,我和这帮家伙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因为不惦记这些,才能活到现在。” 苗毅愕然,“怎讲?” 燕北虹指来,摇头道:“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戡乱会最后只能活下一百个人,只要我们活下去了,哪怕一只‘定位法镯’都没抢到,我们有自己手腕上的一只也都算是进入了前百。我们又不是那些势力要争夺排名,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不是抢得多少‘定位法镯’,而是要想办法活着回去。” 此话一出,犹如醍醐灌顶,苗毅幡然醒悟,想想还真是这样,不过旋即又摇头,道:“也不能这样说,排名靠前最少那几十万颗的愿力珠也能多分一点,何况回去后,各路府主的挑选也是按照排名先后来挑的,排名靠前的自然能挑到油水更多的地盘。” 燕北虹嗤声道:“六圣派出的人就占了三十多个名额,其他六国总共七十二路最后平均下来连一个名额都分不到,你认为回去后还能有几个人跟你抢最肥的地盘?所以说,老弟,只要能活着回去,不怕没有好地盘。” 苗毅闻言点头,想想的确是如此。 又听燕北虹说道:“至于那愿力珠的奖赏,你若真心动,‘定位法镯’全部给你正好让你排名更高,也许比我们对半分了降低名次更划得来,说不定获得的愿力珠奖励还更多,到时候你随便分我一点意思下就行。” 苗毅怔了怔,见燕北虹始终围着宋泽明几人的残躯绕个不停,似乎对愿力珠一点都不感兴趣,反而对已经落在手中的宋泽明等人更感兴趣,不由感到奇怪,修行中人哪个不是对愿力珠求之若渴,怎会如此不以为意,这未免也太不正常了一点? “老弟!帮个忙,帮我把他们几个都搬到宋泽明住的那间宽敞屋去。”燕北虹说着垒了几人一起扛走了,留了四个给苗毅搭把手。 苗毅无语,心想你恶心不恶心,搬这些断手断脚的人干什么,莫非还想变着法子折磨一下泄愤? 第四零六章 诡异魔功 尽管觉得恶心,可苗毅最终还是帮忙把剩下的四个残废给帮忙弄走了。 来到寨主的洞窟内,苗毅把四人一扔,一回头发现燕北虹正深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苗毅不是傻子,早就感觉燕北虹有些不对劲,一直为此事困扰,此时见燕北虹目光叵测,心中不由暗暗生疑。 “老弟,我刚才试了下,我施法化解他们体内的阴煞之气异常缓慢,等到我把他们体内的阴煞之气给化尽,人怕是已经死了不能用了,所以还想老弟再帮我一把!”燕北虹语气深沉徐徐说道。 不能用了?苗毅狐疑道:“你想用他们干什么?” 燕北虹摇头道:“老弟不必多问,有些事情现在不便告诉你,先帮我把他们给救过来便可!” 苗毅犹豫了一下,看看冻僵的几人已经少了四肢,心中又释然,现在就算救过来也难做什么反抗。 而燕北虹已经将九人在地上摆成了一排,向他伸手做出了‘请’的手势。 苗毅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俯身伸手摁在了一人的胸口,施法迅速将其体内的阴煞之气给祛除了。 他将宋泽明等人一个个化解救活,燕北虹却是跟在后面一个个施法封住了宋泽明等人的断肢处,避免流血过多暴毙,同时施法制住了他们,避免乱动。 待到宋泽明等人逐一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的惨况后。可谓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宋泽明更是盯着燕北虹发出凄厉怒吼道:“燕北虹,你竟敢勾结外人对本师叔下如此毒手,你这个欺师灭祖的叛逃!” 燕北虹居高临下俯视。一脸漠然道:“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晚了点?云华宗对我咄咄相逼之时,你们对我呼来喝去视若猪狗之时,又何曾把我当做同门看过?别说对你们下毒手,云华宗对燕某的‘恩惠’燕某铭记在心,我燕北虹若有高高在上那天,便是云华宗夷为平地之时!” 苗毅默然,从燕北虹给自己的书信中只知道云华宗对燕北虹没干什么好事。至于究竟干了什么却是没有细说,看如今的情形,也不知云华宗到底对燕北虹做了什么。能让燕北虹惦记着灭了云华宗。 不过听起来似乎有点不现实,云华宗那么大的一个门派,可谓高手如云,想灭掉云华宗谈何容易。估计不做到十二路君使那个级别是不太可能达成此愿的。这‘宏愿’未免起得太大了点。 宋泽明似乎知道落在燕北虹手上死定了,也不见求饶,反而厉声道:“痴心妄想!燕贼,我云华宗定不会放过你,你必不得好死!” “我是不是不得好死你们也看不到了!”燕北虹冷笑一声,迅速出手,一拳拳砸去。 咔吧声接连响起,燕北虹活生生将九人的下巴骨全部给打烂了。一个个打得嘴冒鲜血合不拢嘴,这才转身看向苗毅道:“我这里有点事。麻烦老弟回避一下!” 究竟要对九人干什么,还要自己回避?苗毅皱眉狐疑道:“我不能看吗?” “此事容我暂时保密!”燕北虹摇了摇头,道:“麻烦老弟在外面帮我护法!” 苗毅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侧耳倾听动静的燕北虹确认苗毅到了外面后,方转过身来,挥手抓出了一把血红色钢针,一把将发出“呜呜”声的宋泽明抓了起来,钢针一根根飞速插进宋泽明身躯上的穴位,甚至在宋泽明的头颅上连插数根,宋泽明顿时变得目光呆滞。 换手捏住宋泽明下颚的燕北虹突然无风自动,长发和暗红长衫猎猎随风摆动,一双眼眸渐渐变得漆黑如墨。 只见他的腹部突然急骤起伏涌动,发出“咕咕”声,洞窟内的气息亦渐渐变得诡异,就在他一双眼眸变得漆黑发亮略显恐怖之际,燕北虹突然猛地张开了嘴巴,一道灰雾从他巨张的口腔内飒飒喷出,直灌神情呆滞被捏开了嘴巴的宋泽明口内。 躺在地上不能动的段飞鸿等人一个个瞪大了双眼,亲眼目睹一颗白色的内丹从燕北虹张开的嘴中徐徐冒出,在飒飒灰雾中一阵盘旋,转着圈圈慢慢钻入了宋泽明的口中。 内丹?燕北虹体内竟然有内丹?一个恐怖的念头陡然出现在段飞鸿等人的脑海中,八人目露惊恐,是魔功!堂堂仙国的府主竟然在修炼魔功堕入了魔道! 而此时显得比较年轻的宋泽明却在渐渐衰老,正以可见的速度衰老,仿佛修行了这么多年从老天手中夺来的青春在这一刻正逐渐还给老天,皱纹飞快浮现。 不到半个时辰,宋泽明已经由一位年轻人变成了目光浑浊鸠皮鹤发的老头子,诡异之极。 呼呼声中,燕北虹突然猛一吸气,那颗钻入宋泽明腹内的白色内丹冒了出来,连同那飒飒灰雾一起吸回了燕北虹的腹内。 燕北虹飞快出手拔出了钢针,将不知死活的宋泽明随手往脚下一扔,挪动一步,盯向了下一个目标段飞鸿。 段飞鸿嘴中呜呜,眼中满是惊恐,连连摇头,看得出来是在求饶。 双眸漆黑的燕北虹压根不管,一把抓起,钢针熟练插入他身躯的各大穴位…… 当那灰雾连同滴溜溜旋转的内丹从最后一人的口中收回时,那粒白色的内丹竟然变成了半白半青的颜色。 迅速拔回血红钢针松手让残躯落地的燕北虹双眸依旧漆黑发亮,在那一脸享受地缓缓扭动脑袋,赞叹道:“真是美妙啊!从未有机会享受过青莲九品的滋味,竟然能一下得到九个…红莲境界果然是非同凡响,九个青莲九品高手的修为加一起竟然无法突破,不过没关系,再给我十年时间融合这九人的修为,离红莲境界也只有一步之遥了,大有可为!” 随着他双眸颜色渐渐恢复正常,无风飘扬的长发和暗红长衫亦徐徐静下。 一枚赤焰脂出现在他的手上,转身在石榻上飞快划出一溜火星,赤焰脂顿时带着轰然冒出的烈焰飞落在了几具尸体之间。 无视身后烈焰凶猛,一身暗红长袍的燕北虹背对扑来的火焰大步离去…… 山寨外面的苗毅此时正驾驭着‘子母飞剑’绕身盘旋,突然挥手一指,飞剑骤然化作流光射出,击向前方刻着山寨名称巨石的瞬间陡然一分为七。 轰隆! 巨石炸得四分五裂,七道流光冲天而去,旋即又射向下方站立的苗毅,凌空霍然七合为一,轻飘飘横落在了苗毅的掌中。 苗毅一脸欣喜地提剑翻看,发现对敌之时一剑斩杀而出,接敌的瞬间突然一分为七进攻,必然令敌方手忙脚乱招架不急,一击杀之! “老弟!这件法宝怎样?”燕北虹的声音突然在后面响起。 苗毅回头看去,点头道:“倒是个不错的法宝。” 说着突然一愣,只见燕北虹的身后,洞府内突然窜出一股浓烟,不由问道:“你这是?” 燕北虹回头看了眼,淡然道:“将那几具尸体烧了而已。” 苗毅心有疑惑,杀了就杀了,这是星宿海戡乱会,何必还要毁尸灭迹? 不过对方既然有意掩饰什么,他也不好多问,收了子母飞剑,翻手又亮出了那枚‘水云珠’,随手抛起,青光一闪,水云珠滴溜溜旋转升空,同时一股浓雾迅速荡向四面八方。 不一会儿的功夫,眼前便已经是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几乎给人一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这情况就算你法眼如炬也没用,这并非幻象,而是有实实在在的东西阻拦视线。 水云珠落回了苗毅的手中,可是周围的浓雾却未消散。 燕北虹从浓雾中走来,看着苗毅手中的宝珠笑道:“这件宝物没有任何攻击的能力,倒是显得有些鸡肋,释放的浓雾能快速笼罩方圆十里,逃命的时候稍微有点用处,不过遇上真正能听声辨位的高手怕是没什么作用。老弟,用过之后记得汲水补充进里面,里面没了水,这宝物也就没用了。” “有总比没有好。”苗毅呵呵笑道:“光这高纯度的晶银就能换不少钱。”收了水云珠,突然想起一事,“对了,你那件‘流云杀’不妨拿出让我见识一下究竟如何个厉害法。” 他还没见识过妖若仙炼制的高级法宝,可是妖若仙的名头却是不止听一个人提起过,既然有机会自然要见识一下,也好对妖若仙炼宝的本事有个直观的了解。 燕北虹没有藏着掖着,当场拿出了那条黑纱,注入法力参悟其中的驾驭之法。 待到海风将笼罩的白茫茫浓雾给吹散,燕北虹突然信手一抛,黑纱青光一闪,如一条灵蛇般直接射向了空中,在空中张开了,迎风徐徐飘荡着,以极快的速度暴涨,很快便如一大块灰云一般笼罩了整个山头。 “此宝的厉害之处,在于变幻莫测,刚柔相济,老弟要不要亲身感受一下它的威力?”燕北虹看着空中飘荡的‘灰云’笑问道。 苗毅正想感受一下妖若仙的手艺,当即一口答应下来:“行!不过还请燕大哥手下留情。”说完召了逆鳞枪在手,闪到了几十米外看向空中,进入了戒备状态。 第四零七章 在劫难逃 铺开在空中的黑纱突然缩小,化作一道匹练射入了下方的林中,在林中快如鬼魅般东闪西闪,到处游窜,犹如一个人顶着一块纱布在林中恶作剧扮鬼吓人,并没有接近山寨进攻的意思。 身披战甲、手提长枪的苗毅无语回头,看向了燕北虹,貌似在问,你在玩什么? 燕北虹一笑置之,“小心了,开始了。” 苗毅迅速回头,却发现下方林中不见了那块恶作剧的黑纱,目光迅速扫视四周警戒,提枪慢慢转圈,不敢放过周边的任何动静。 不远处的草丛中绿草微动,苗毅凝目一看,发现是一条蛇在草丛中游过,也就没当回事,继续警惕四周。 不对!苗毅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是条黑色的蛇! 待他反应过来,草丛中的那条‘黑蛇’已经窜地射出,如利箭般“嗖”地射来。 当!苗毅迅速一枪将其扫开。 弹射开的‘黑蛇’落地折身一弹,再次射来,速度奇快,幸好苗毅出枪的速度也不慢。 然而那条‘黑蛇’射出时坚硬如利箭,遭受攻击时又瞬间软化,逆鳞枪如击在棉絮上,无法将这轻飘飘的东西给打开远一点,导致‘黑蛇’被打飞出去后落地的距离越来越近,加上奇快的弹射速度,起起落落不断从四面八方快速攻击苗毅。 只见苗毅不断快速转身出枪,那‘黑蛇’则不断游走窜行闪烁在苗毅周围如鬼魅般发动攻击。 苗毅突然闭上了双眼。动作顿时不受‘黑蛇’的游窜所诱惑,长枪的频率没那么快了,但攻击却越发有效了。游窜的‘黑蛇’一射来,便仿佛主动撞到了苗毅的枪上。 苗毅一杆长枪在手,不是锋利枪头突刺,便是枪尾后撞,不怕‘黑蛇’的攻击多么诡幻,始终无法近苗毅的身。 盯着闭眼而战的苗毅,燕北虹略显惊讶。没想到苗毅还有这本事,不由啧啧赞道:“老弟果然有一套。” 对于自己这本事,苗毅也还是颇为自得的。回道:“这‘流云杀’似乎也没你说的那么厉害!” 燕北虹闻言一怔,旋即仰天哈哈大笑道:“老弟切莫轻敌,这‘流云杀’真要施展开来,老弟怕是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他对自己所得的宝物显然也很有自信。 “你是指这宝物的攻击力道还没有完全施展开吗?”这一点苗毅也不得不点头承认。“我知道燕大哥是手下留情。” “可不仅仅是攻击力道。”燕北虹笑道:“老弟且睁开眼睛看着。我令它正面进攻,看看老弟能不能挡住它一招!” “一招?”苗毅霍然睁眼,盯着停在了自己前方的‘黑蛇’,好奇道:“不妨一试!” “小心了!”燕北虹一声喝。 ‘黑蛇’陡然蹿起射来,和之前的进攻没什么两样。 苗毅一枪击去,正中射来的目标,谁知‘黑蛇’身躯突然变得柔软无比,没有被打飞。反而迅速缠上逆鳞枪,飞速缠绕而来。直扑苗毅本体。 这情形有够吓人的,苗毅大吃一惊,发现甩都甩不脱,情急之下另一手一把抓住了扑来的蛇头,就要一把扯开,可是你胳膊再长,也比不过对方能变幻拉长,这里还没有扯开,陡然变长的‘黑蛇’已经瞬间缠住了他的脖子,差点没把苗毅给勒断气。 扔了逆鳞枪的苗毅迅速双手扯住缠在脖子上的‘黑蛇’,可是很快发现自己的胳膊不能动了,整条‘黑蛇’已经迅速缠住了他,神速无比地将他来了个五花大绑,四肢亦被缠了个死死的。 这一幕看得燕北虹双眼发亮,他之所以看中这宝贝,就是因为能将人给活捉。 拼命挣扎中的苗毅顿时硬邦邦倒地,那尖尖的‘蛇头’已经晃悠在了苗毅的面前,似乎在选择是戳瞎苗毅的眼睛好,还是钻进苗毅的耳朵里好?不过最终还是选择了从苗毅的鼻孔里钻进去。 被这东西钻入了体内的话,焉有命在!鼻孔一涨之下的苗毅惊出一头冷汗,赶紧出声道:“小弟认输了!” 那‘黑蛇’立刻停止了动静,苗毅感觉勒得紧紧的身体一松,束缚自己身体的东西已经迅速抽离,弹在空中变回了黑纱,轻飘飘落在了哈哈大笑的燕北虹掌中。 “老弟,我这宝物如何?”燕北虹戏谑笑问。 “果然厉害!”跳了起来收了逆鳞枪的苗毅回赞了声,看向那条黑纱仍然心有余悸,碰上这东西,自己的确是连一招都挡不住,发现只要对上,这‘流云杀’几乎让人无解,他想不出红莲以下的修士谁能有办法破解此宝,唯一的办法怕是只有先将持宝人给斩杀。 苗毅心中那叫一个腻味,妖若仙竟然帮别人炼制出此等宝物,看来那邋遢老头果然是名不虚传! 不过想想又觉得不对,不由疑惑道:“燕大哥,这‘流云杀’如此厉害,你们怎么还会被那云飞扬给追得四处逃窜?” “法宝这东西相生相克很正常,那厮手上有只口袋,也不知道是什么宝贝,能收别人的法宝。宋泽明若不是运气好,恰好地下有条地缝让‘流云杀’给钻地溜了,否则此宝恐怕已经落在了云飞扬的手上。”燕北虹摇头唏嘘,似乎心有余悸。 那岂不是和白子良的宝葫芦有异曲同工之妙?苗毅心中嘀咕一声,问道:“星宿海戡乱会还有一年多时间结束,不知燕大哥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戡乱会能活到现在的人,运气好的人只是极少数,剩下的怕是没几个好惹的,你我虽有几件法宝在手,可还需小心方为上策。”燕北虹沉吟道:“老弟,依我之见,咱们继续找个地方躲藏,能躲得过去就躲,实在躲不过去那就只有拼命了,你意下如何?” “正合我意!”苗毅点了点头,看了看四周,又问道:“就躲这岛上?会不会又被那个云飞扬找到?” “我也不知道云飞扬总是能找到我们是为什么,但肯定和我十人有关,如今宋泽明九人已死,希望能摆脱云飞扬的追杀。他们九个的尸体虽然被烧掉了,可毕竟在这岛上呆过,为了稳妥起见,咱们还是另换一个地方为妙。” 对此苗毅也没有意见,自然是稳妥点最好。 两人拿出玉牒地图重新拟定了一个海岛做落脚点,说走就走,反正像他们这种修士什么东西都是装在储物戒里随身带,也不需要收拾什么。 到了海边,苗毅要将自己藏的木排拖出来用,毕竟还有坐骑,他如今是不会轻易再和黑炭分道扬镳了。 燕北虹摆手笑道:“有‘流云杀’这等便捷的法宝渡海,何必还用木排,正好让你见识见识。” 甩手扔出‘流云杀’,黑纱迎风扩展开来,大大张张地铺在了地上,燕北虹骑着龙驹直接践踏着跑了上去,随后跳下坐骑向苗毅招手,苗毅好奇跟上了。 两人停在铺开的黑纱中间,燕北虹手掌一翻,铺开的黑纱迅速卷起,四处观望的苗毅发现两人连同坐骑被卷入了一个圆筒之中。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身形不禁一晃,发现黑纱已经裹着他们冲入了海水之中,经过海水折射的光线变得澜澜。 苗毅才发现这‘流云杀’果然能避水,外面的海水竟然无法从黑纱的网孔里渗入,而此时的‘流云杀’正如一条海蛇般摇摆着身躯迅速游窜在海底,速度飞快,能从黑纱的网孔中看到海底的景致飞快后退。 苗毅不禁大为赞叹道:“果真是千变万化的好宝贝!”心里却在咒妖若仙祖宗十八代,给自己炼制的是个什么破玩意。 虽然他心里明白是因为拿不出炼制的材料,可还是忍不住咒骂,心里不平衡。 燕北虹颇为得意地哈哈大笑,“若非如此,焉能屡屡从那云飞扬的手中逃脱。” 半天之后,原本需要十几天才能到达的目的地,只用了半天的时间,两人便从海中冲出,落在了沙滩上,双双警惕着四周,联袂巡查这座海岛。 确认没什么异常后,两人方正式选了一个隐蔽之地,开出了两座洞穴藏身。 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人虽然近在咫尺,却几乎很少照面。 一个想着炼化融合自己吸收来的修为;另一个则因为修炼速度已经达到了每天能炼化三颗愿力珠的地步,在愿力珠充足的情况下,不愿错过修为每天都在快速增长的机会。 不过两人每天碰一面还是免不了,两人不可能放下一切不管不顾地在这里修炼,除非不要命了还差不多,轮流望风是免不了的。 然而在这凶险之地,想获得永远的安宁简直是奢求。 两个月后,苗毅正在洞内静心修炼,轮流望风的燕北虹突然闪了进来,疾声道:“快走!云飞扬的人找到这岛上来了。” 苗毅大惊,迅速蹿起,两人闪出洞窟,翻身上了坐骑,直接向来敌登陆的相反方向快速逃窜。 然而还没跑到海边,前方山坳中突然蹦出两骑拦住去路。 其中一人骑着龙驹。另一个双手叉腰仰天冷笑之人的坐骑则看着有些吓人,是一头体型健硕浑身黝黑的公牛,此牛头生狰狞开叉的六角,不见双眼,只有额头部分长着一只拳头般大的独眼,满嘴锋利锯齿,浑身有缭绕不散的淡淡黑雾。 第四零八章 罗双飞的朋友? “跑啊!倒是继续跑啊!杀了我的人还想跑?” 骑在那浑身充满凶悍气息怪牛身上的浓眉大眼年轻人一副鼻孔朝天得意到不行的样子冷哼哼,锦衣华服,长相一般般,但是那德性看起来却不是一般的嚣张。 一看这坐骑就知道来者不是一般人,苗毅向燕北虹传音问道:“他就是云飞扬?” 燕北虹神情凝重地微微点头。 苗毅皱眉道:“你不是说他们从北面登陆的吗?怎么从南面跑出来把我们堵个正着?” 结果倒是那云飞扬得意洋洋地主动解惑了,哼哼怪笑道:“幸好大爷英明神武,总结出了你们逃跑的经验,大爷就知道从北边闹出点动静后你们肯定要从相反的南面逃,果然不出所料,终于撞大爷手里了,这次我看你们还怎么逃!” 他身旁之人沉声提醒道:“扬少,才两个人。” “呃……”云飞扬神情一僵,有点恼羞成怒地朝其手下瞪眼吼道:“要你提醒?我又不是没长眼睛!” 其手下一脸讪讪,不敢吭声了。云飞扬回头指来,喝道:“老实交代,其他人去哪了?” 燕北虹拱手道:“扬少,其他人遭遇强敌已经死了,杀你手下的事真的和我们两个没关系,还望扬少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嘴硬!行,待会儿我看你们两个生不如死的时候还嘴不嘴硬。”云飞扬瞪眼道。 见跟这种人无法讲通道理,苗毅突然翻手召出玄阴镜。阴煞之气陡然凶猛喷出,抢先偷袭出手了,果断的很。 “哞……”一声震耳欲聋的牛吼之声响起。只见那怪牛突然嘴巴张得老大,大面积喷来的阴煞之气竟然打着旋地钻进了它的嘴里。 这牛竟然能吸食阴煞之气?苗毅大惊,迅速收手,结果仍晚了点,没能将阴煞之气全部收回来,被那怪牛一口吞噬了不少。 反观那怪牛吞了那么多阴煞之气却一点事都没有,“噗”放了个响屁。那阴煞之气从它屁股后面喷了出来,后方的林木顿时霜白一片。 “咦!胆子不小,还敢主动出手!”云飞扬顿时乐了。 苗毅却是一不做二不休。子母飞剑陡然从储物镯里闪出,化作流光飞斩而去。 燕北虹明知不敌也豁出去了,谁叫左右都是死路一条,自然是要拼命。‘流云杀’也骤然脱手射出。 云飞扬快速翻手。一只黑色貔貅模样的东西从他掌中蹦出,陡然化作一只大口袋,张开大口迅速兜过,直接将子母飞剑和流云杀给套了进去,袋口迅速一封,变回貔貅落回了云飞扬的掌中。 苗毅和燕北虹脸色剧变,发现瞬间和两件法宝断去了联系,两件法宝就这样转眼没了? 苗毅终于发现了对方这件宝物和白子良那件宝葫芦的不同。宝葫芦是以强行抓走的方式来收东西,而云飞扬的宝物却是以吞噬的方式来切断宝主和宝物之间的联系。 云飞扬啧啧有声道:“还有什么法宝尽管拿出来。” 苗毅倒是还有件‘水云珠’。可是碰上云飞扬的法宝也没辙,扔出去无疑是送给人家。 就在这时,后方蹄声隆隆,苗毅和燕北虹回头看去,只见又有两骑飞奔而来,显然是之前故意在北面闹出动静的两人,跑来前后将他们两个夹住了。 苗毅和燕北虹相视一眼,双双振臂,黑雾扑身,双双披上了战甲,一个手持长枪,一个手持大刀。 “怎么?还想负隅顽抗?”云飞扬挑眉不屑。 苗毅挥枪指去,喝道:“云飞扬,你不过是仗着家世背景身上厉害的宝物多而已,没了那些宝物什么都不是,可敢放下宝物与我一战?”如今也只能使用激将法了。 燕北虹亦扬刀怒声道:“谁敢放下法宝战我!” “你们还当我怕你们不成!”云飞扬瞪眼挥手,一支长枪在手。 边上的手下立刻出声阻止道:“扬少…” “干什么?”云飞扬一口打断,差点喷对方一脸唾沫,“莫非你认为我打不赢他们?” “不是这个意思。”那人赶紧摆手,指了指苗毅,解释道:“扬少,你有没有发现那位有点像我们要找的人?” 云飞扬一愣,脸上怒容顿消,目光不断在苗毅身上看来看去。那人再次指着苗毅说道:“扬少,你看他手上枪的款式,还有坐骑战甲,给龙驹配上战甲的人只怕是独一份吧?” “是有点像。”云飞扬点点头,迅速抓了块玉牒在手中,玉牒中有一副画像,是一个连同龙驹都身披银甲的人,对比一下苗毅手中枪的款式,还是坐骑战甲的款式,还真是一模一样,只是不过颜色不同而已。 画中人的面目和苗毅也有几分相似,只是一个没有戴头盔,一个戴了头盔,令两者之间还是显得有些不同。 “是有点像!”云飞扬再次点头,不过又狐疑扭头问道:“一个是一品战甲,一个是二品战甲,身上战甲的款式似乎也有些不同。” 其手下回道:“跑来参加戡乱会,把一品战甲换成二品战甲也是有可能的。” “那倒也是。”云飞扬的目光又反复在苗毅和玉牒之间对比。 苗毅和燕北虹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帮家伙在搞什么鬼。 收起玉牒的云飞扬突然挥枪指向苗毅,喝道:“你姓甚名谁?云某枪下不杀无名之辈!” 苗毅同样挥枪指来,喝道:“苗毅在此,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还真是他!”云飞扬和其手下对视在一起,几乎是异口同声。 云飞扬换成了传音问手下,“没这么巧吧?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碰巧就遇上了?不会是同名同姓吧?” 其手下传音回道:“同名同姓有可能,可要连龙驹穿的战甲也相似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扬少,你问问不就知道了。” 这一瞬间,云飞扬气势似乎弱了不少,“你帮我问问,万一真是那家伙被我得罪了,回头那位祖宗饶不了我。” 见他又在和自己手下嘀嘀咕咕,苗毅再次喝道:“战是不战?” 云飞扬的手下代为回话道:“苗毅,你来自哪里?” 苗毅回道:“我来自哪里与你们何干,究竟战是不战?若是不敢一战,就让开,放我等离去!” 不说?那人看了云飞扬一眼,见到后者鼓励继续的眼神,又回头大声问道:“苗毅,你可认识罗双飞?” “……”苗毅当场愣住了,对方怎么会知道罗双飞?莫非罗双飞也来了星宿海戡乱会?还是什么别的情况? 他一时搞不清什么状况,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生死存亡关头,生怕落什么软肋在对方手上。 燕北虹立即看出了不对劲,传音问道:“老弟,这个罗双飞是什么情况?” 苗毅不动声色地传音回道:“罗双飞曾是我的一名得力手下,曾为我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后来…消失了。” “你的手下?大魔天的人,六圣当中最强的魔圣,云傲天的孙子怎么会知道你手下的大名?”燕北虹惊奇不已。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瓜葛。”苗毅亦很是不解。 “他们对付我们胜券在握,应该犯不上拿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罗双飞来威胁你吧?”燕北虹提醒道。 苗毅想想也是,当即大声问道:“你们认识罗双飞?” 那人回道:“罗双飞是我们扬少的朋友。” 苗毅和燕北虹再次面面相觑。 燕北虹心中对此事持怀疑态度,区区一个苗毅的手下和魔圣云傲天的孙子是朋友?这可能吗? 苗毅倒是想起了罗双飞走的时候说过自己是来自一个大家族,而且还突然冒出一个红莲九品的师兄,挺吓人的,罗双飞的背景的确有些神秘,搞不好还真有可能跟这位扬少认识,最重要的是这个局势下人家也没必要骗自己。 苗毅当即大声道:“不错,我认识罗双飞,既然都是朋友,为何苦苦相逼?” 那人看向云飞扬,后者传音道:“先确认清楚了,别搞出什么误会来,否则误了那小祖宗的事那麻烦就大了。” 其手下立刻大声道:“是不是朋友还不一定!你先报上你的来历再说。” 苗毅当即大声回道:“某乃仙国辰路月行宫镇乙殿南宣府下镇海山山主苗毅是也!” 这下的的确确对上了,云飞扬当即一拍大腿“哎哟”一声,大笑道:“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误会误会,天大的误会!” 他骑着那彪悍异常气势汹汹的怪牛就直接冲了过去,加上手上还提着武器,苗毅和燕北虹立刻高度警惕,事关生死谁都不敢疏忽大意。 跑到近前的云飞扬见状一怔,旋即收了武器,跳下了坐骑,主动表达了善意,拱手上前笑道:“苗兄,总算找到你了。” 堂堂魔圣的孙子,修行界第一人的孙子,突然如此客套,还真有点让苗毅和燕北虹无所适从、受宠若惊。 人家都这样了,两人哪还敢托大坐在龙驹上装大爷,赶紧跳下了坐骑还礼。 之后,苗毅试着拱手问道:“扬少刚才说在找我?” 第四零九章 我有一个姐姐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云飞扬差点泪流满面。 只见云飞扬苦着一张脸,不管苗毅愿意不愿意,一把抓住苗毅的手腕,生怕苗毅跑了似的,一个劲地摇头道:“苗爷,苗大爷,您是我亲大爷好不好?为了找到您,您知道我有多不易吗?从抵达西星海登陆的那天开始,我就马不停蹄一路以最快的速度直接杀到您老人家登陆的地方,仙国人马差点被我掀了个底朝天,那叫一个到处找啊!你知道我这九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我他妈的可以说是跑遍了整个西星海,都跑好几圈了。就我们脚下站的这座岛,我都来第二回了,否则你以为我怎么会这么熟悉这里的地形刚好堵在你们的必经之路上?为了找到你,我差点没跑断两条腿啊,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把您给找到了!” 突然变成苗大爷的苗毅差点一头冷汗,这里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做上了魔圣孙子的大爷?真心不敢! 这可太诡异了!燕北虹一脸狐疑。 “扬少,是罗双飞托你来找我的?”苗毅试着问了句,除了这个原因,他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 “托?你老人家用‘托’字是不是太小看那位祖宗了,难道他在你心目中如此善良?”云飞扬一脸悲愤道:“是‘逼’,是逼我来找你的好不好,你当我愿意来这破地方?我是被他给坑了,想不来找你都不行!” 苗毅和燕北虹相视一眼,苗毅试问道:“扬少在开玩笑吧?您是魔圣的孙子。谁敢逼你!” “我呸!”云飞扬一脸悲愤道:“魔圣的孙子算个屁啊!我爷爷有八个子女,五十多个孙辈,他老人家能不能把我们的名字给记全了都是个问题…” 他的那名手下见他越说越过分了。赶紧拉下了他的胳膊,重重咳嗽一声。 云飞扬愣了一下,似乎也发现有点说过头了,也咳嗽一声改口道:“总之那个罗双飞知道你要来参加星宿海戡乱会,怕你会出事,便找到我,让我也来参会。我一开始是不愿意来的,我放着好日子不过来这里折腾什么?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一不小心落了把柄在他手上。不来都不行,来了不把你安全带离星宿海就更不行,现在终于找到了你,我总算能松口气了!” 苗毅无语。罗双飞有多不靠谱他早已领教过。只是不知道罗双飞究竟抓了什么把柄,竟然能把魔圣的孙子给逼来找自己。可这也是他心中最大的疑惑,譬如一个凡夫俗子想威胁他苗毅是不可能的事情,同样的道理也可以用在罗双飞身上,想要威胁也得有最起码的资格。 “罗兄怎么会高攀上扬少?”苗毅试探了一句,想打听一下罗双飞到底是什么背景。 云飞扬一怔,旋即哈哈笑道:“怎么就不能高攀,难道你以为他是普通人?他们家在修行界也算是数得上的大势力。与大魔天也经常有往来,我和他算是从小就认识。” 苗毅立刻又问:“不知罗兄究竟是出自哪个大家?” 云飞扬哈哈摇头道:“既然他没有告诉你。那肯定有他的原因,我就不好多嘴了,万一惹得他不高兴,那小祖宗死缠烂打起来会烦死人的。苗兄弟也不要想多了,我想罗兄肯定是想和苗兄平等相交,不想因为家世背景而扭曲交情,苗兄又何必斤斤计较这些,难道罗兄的心意你还没看到吗?你只需知道他对你并无恶意便足够了!” 这人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中也有盘算,并不糊涂,是个外粗内细之人。 既然对方不想说,苗毅也就没好多问。总之不管怎么说,也不管罗双飞是什么来历,苗毅心中还是相当感动的,他真没想到罗双飞还一直惦记着他来星宿海的安危,还特意请出这么一尊大神来保护他,想必费了不少心思,否则大魔天的人岂是那么好请的。 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罗双飞!苗毅心中叹息一声,这位扬少又不肯透露罗双飞的来历,怕是想再找到罗双飞都困难。 “扬少,既然是误会,那我们的法宝…”燕北虹突然出声提醒了一下,那件‘流云杀’对他来说很重要。 “哦!差点忘了。”云飞扬拍了下额头,翻手亮出那只貔貅在掌中,稍一施法,貔貅立刻张嘴吐出了‘流云杀’和‘子母飞剑’。 苗毅和燕北虹各自接了东西谢过,云飞扬看了眼两人手中的法宝,笑呵呵道:“这两件宝物既然落在了你们两个的手上,想必其他人已经死在了二位手上吧?” “正是!”苗毅承认了,到了这个时候也隐瞒不下去了。 “那倒是省了我不少事。”云飞扬转身张臂伸了个懒腰,朝其他四名手下招了招手,一脸惬意道:“没事了,终于轻松了。” 苗毅和燕北虹相视一眼,都读懂了对方眼里的意思,咱们在星宿海战战兢兢整日担心性命之忧,可对人家来说却像玩一样,星宿海戡乱会还没结束最危险的事情还在后头,但在人家眼里已经没事了,这人和人之间真的是没办法比。 “扬少宽宏大量,看来我们不用再逃了!”苗毅看向燕北虹笑道,算是拍了个云飞扬的马屁。 燕北虹也正想跟风,毕竟形势比人强,惹恼了人家他们吃不消。谁知还没开口,云飞扬已经霍然转身,大惊小怪道:“我说苗大爷,你可千万别再乱跑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若是再跑丢了…这里对你们来说可危险的很,你要是出个什么事,我回去没办法和罗双飞交待,到时候那家伙非搞得我身败名裂不可!” 两人再次面面相觑,不知道罗双飞究竟抓住了云飞扬什么把柄,竟然能搞得他身败名裂。 苗毅客气陪笑道:“扬少既然已经高抬贵手,我们两个自然不用再跑了。” “对!不用再跑了,这岛上环境不错,我就在这里陪你们吧!”云飞扬看看四周的环境,一脸陶醉的神情,现在一身轻松,看什么都是心情舒畅的美景。 “你在这里陪我们?”苗毅愕然,可用不起身份这么高贵的陪客。 “当然啊!我得在这里保护你,等到星宿海戡乱会结束了,等你安然离去了,我的任务才算结束了。”云飞扬大手一摆,“谁都别劝我!大爷我东奔西跑的跑了差不多九年,腿都快跑断了,终于可以歇下来了,谁赶我,我跟谁急!” 苗毅无语,有这位大爷的保护,看来星宿海戡乱会这一劫自己应该能安然度过了,当即拱手道:“多谢扬少周全!” 云飞扬摆手道:“别谢我,要谢就谢那个罗双飞吧。” 燕北虹立刻点头道:“是是是,有机会一定要当面拜谢罗兄弟,瞻仰一下他的风采。” 人家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要保护他,他得主动识相一点。 苗毅也能体会他的心情,为了帮他拉近点关系,刻意说道:“燕大哥,其实罗兄弟你也见过。” 燕北虹愕然,“我也见过?” 苗毅说道:“我当初去找你的时候,他就在我身边,就是长得最特殊的那位。” 燕北虹稍加思索,试着问道:“是那个脸上长了颗大痣,痣上长了几根毛的那位兄弟?”实在是罗双飞的样貌长的太令人印象深刻了,想忘记都难,如果说比较特殊,也只记得那位了。 苗毅点头道:“是他。” “痣上长毛?噗……”云飞扬突然噗噗笑起,笑得前俯后仰,好不容易平复下来,见两人正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连忙摆手道:“我没别的意思,罗兄弟的尊荣的确是让人不敢恭维,二位形容的很贴切啊!” 旋即扭头转移话题,对几个手下挥手喝道:“挑个风景好的地方,建几栋房子出来,咱们就在这住下了!” 其部从领命而去,迅速在岛上勘察地形,挑选风景最好的地方。 选定地址后,又在山中挑选上等的木材,准备在背靠清幽山景,面朝碧海和洁白沙滩的地方建造几栋木屋。 苗毅和燕北虹自然不好干看着,自然要搭把手帮忙,就当是拍马屁好了,也实在是没那个资格在云飞扬面前托大。 “这事让他们干就好了,哪用得着你亲自出手,咱们好好聊聊!”云飞扬拉住了苗毅,却又毫不客气地朝燕北虹挥手道:“你跟他们忙去吧。” 燕北虹不至于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人家放过自己也都是因为看苗毅的面子,哪还能指望人家把自己和苗毅一般对待,能保下一条命,干点活算什么? 云飞扬拉了苗毅坐在洁白沙滩上,不断问他和罗双飞的事情,苗毅被他搞得头疼,跟话唠一样。 “苗兄,我听罗双飞说,你喜欢胸部大的女人,是不是真的?”云飞扬似乎对一些**特别感兴趣。 苗毅立马想到了在辰路都城遇见林萍萍的事,有点牙疼,发现这罗双飞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撂,看来和这位的关系还真是不一般,哭笑不得道:“扬少,没有的事,那是罗兄误会了。” 云飞扬眼睛眨了眨,一脸坏笑地嘿嘿道:“我有一个姐姐,长得很漂亮哦,而且胸也不小,你有没有兴趣?我介绍给你认识好不好?” 第四一零章 全部集中 此话一出,苗毅顿时惊为天人,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苗毅又不是傻子,这所谓的介绍给他认识是什么意思不至于听不懂,只是以自己姐姐胸大为优点介绍给别人实在是让人难以不震惊,发现不愧是魔道中人,连这种事都能干出来,实在是令人发指! “这样看着我干嘛?”云飞扬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有点不妥,干咳一声,解释道:“不是我亲姐姐,是我堂姐。” 苗毅实在忍不住说他一句:“你堂姐也是你姐,也是魔圣大人的孙女啊!” “魔圣大人的孙女也得找男人吧?我这也是为她好。你是不知道,我那姐姐实在是有点不靠谱,只知道到处疯玩,从不把心思放在修炼上,所以别看年纪比我大,其实修为比我还差上一大截,早点把她嫁出去,也省得祸害…也省得我们为她操心。”云飞扬乐呵呵积极推销。 找这种女人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这地位相差未免也太悬殊了一点!苗毅惶恐道:“扬少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苗毅乃一碌碌无为小修士,实在是配不上令姐。” “怎么会配不上?只要你答应,有我居中撮合,保证我姐能看上你,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准备抱得美人归吧!” “真的配不上,令姐这么优秀的条件,扬少应该给令姐找个更合适的人选,天下比苗毅好的修士不知几多。” 云飞扬貌似有点急了,“可我姐就喜欢你…这种啊!” “我和令姐素未谋面。她怎么可能喜欢我这种。”苗毅唯恐避之不及,回头看到云飞扬的坐骑,赶紧爬起走人。转移话题道:“苗毅孤陋寡闻,杨少这坐骑不知是何物?” “疯魔牛!事情还没说完,你跑什么,回来!”云飞扬扯住苗毅的手腕,一把给重新拽得坐在了自己的身旁,眼睁睁问道:“你不是喜欢胸大的吗?我姐其实就挺大的,穿着衣服也能看出来。” 苗毅都快被他搞哭了。近乎求饶道:“扬少,我都说了,那是罗双飞误会了。你别听他胡说八道,那家伙很不靠谱的。” “我当然知道他很不靠谱,靠谱的话我找你干什么…” “扬少的意思是说,我也不靠谱?” “不是这意思。”云飞扬咳嗽一声。话锋一转。郑重说道:“苗兄,我是认真的,娶我姐可是一桩美事,能一亲我姐的芳泽,天下不知道多少修士渴望而不可及。我告诉你,我爷爷五十多个孙辈之中,最宠我这个姐姐,你只要娶了我姐。那和我大魔天就是一家人。你想想看,有我爷爷撑腰。以后谁还敢动你?” “扬少!真不行,我和你姐不合适。” “有什么不行的,你不娶回去试试看,怎么知道不合适?鞋子要穿过才知道合不合脚是不是?道理是一样的!” 妈的!怎么撞上这样的奇葩,这东西也有娶回去试试看的吗?不合适我想退货也不敢啊,魔圣云傲天的孙女啊!打掉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咽呐! 苗毅现在很想告诉云飞扬,我不让你保护了行不行? 苗毅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道:“杨少,这种事情你是不是该先征求下你姐姐的意见,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能替她随便做主?” “现在关键是你的意见,只要你答应,我保证我姐那边没意见,只要你点头,我现在就喊你姐夫!”云飞扬把住了苗毅的胳膊,挤眉弄眼甜蜜蜜道:“姐夫!” 还真是个说干就干的家伙,这就叫上了。 苗毅恶寒,果然是魔道中人,能把自己姐姐像颗白菜一般随便扔,连你这种人都说你姐不靠谱,那你姐得不靠谱到什么地步啊,谁还敢要?赶紧拽开他的手,不得不说些难听的重话来婉拒,“扬少,我这样说吧,你是魔国修士,我是仙国修士,道不同不相为谋!” 云飞扬乐了:“什么魔国仙国,只不过各自划了块地盘而已。我爷爷说过,修炼魔功的未必都是魔,天下人人心中都有魔念,心魔者才是真魔,所以人人是魔。再说了,我魔道中人不在乎这些门第之见,一向敢爱敢恨真性情,若真在乎那些,岂不枉称魔道中人!你放心,我姐肯定不会在乎这些,身份背景绝对不是问题,就差你点头了!” 你姐不在乎,我在乎啊!说这么多你还不懂我的意思?苗毅恨不得让这家伙有多远死多远,奈何惹不起人家,只能霍然站起道:“我连你姐什么样都不知道,扬少,这事我不能答应!”说完转身就走。 他这点自尊还是有的,干不出吃这种软饭的事情,若真是那种人,他早就凑上去认月瑶仙子那个妹妹了,哪还会在这里陪人家讨论姐姐。 最关键的是,和魔圣的孙女结成双修伴侣可不是小事,何况还是一个仙国修士,到时候肯定要闹得轰轰烈烈,自己的身份搞不好要闹得人尽皆知,免不了要传到老二和老三的耳朵里。 弄出这么一个吃软饭的哥哥,让老二老三怎么看自己?要是兄妹三人的关系被抖了出来,到时候丢脸的不是他一个人,连带着老二和老三都抬不起头,所以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不过拒绝得还算留了点余地,多少找了个非常恰当的理由。还是那句话,惹不起人家,何况人家也是一片好意。 是不是真的好意,只怕只有云飞扬自己心里清楚…… 西宿星宫。 围在星盘前的黑云桀桀阴笑道:“云广,你儿子终于舍得停下来了,可真是能跑啊!” “那是!我云家不出缩头乌龟!”云广颇为自傲一声,心里却在骂,臭小子差点跑花老子的眼睛,让你喜欢跑,回头打断你两条腿! 后面的左南春却是目光闪烁,难道云飞扬真的找到了那个人?否则跑了九年了,为什么会突然歇了下来! 他是所有人中唯一知道云飞扬到处乱跑真相的人,因为他就是被某人逼来盯云飞扬梢的,看云飞扬有没有尽力,不让云飞扬回去有编谎话糊弄人的机会。 这也是云飞扬为什么不敢松懈,硬生生在西星海跑了九年差点累断腿的最大原因,有人盯着不敢偷懒啊! 红尘仙子不在现场,自从红巾盟的人马在星盘上死的死、散的散后,也无法分清哪个人是苗毅,也不知道苗毅是不是还活着,因此有一个人盯着月瑶的动静就够了。而且她也不愿听那几个男人满嘴不堪入耳的话,有时几个男人甚至不免把那些下流话牵扯到她的身上,谁叫她长的漂亮,所以师兄唐君在场的时候,她一般就退下了…… 时间转眼就是半年后,从星盘上估算,原本参会的十八万人马如今只剩下了两万多人。 一些在西星海到处转动的人,显然是那些有所倚仗寻找猎物的人,更多的大部分人都是东躲西藏的迹象。 别看人数上还有不少,可西星海那么大,两万多人撒开后,想找到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因此死亡率越来越低,有时候甚至会出现一连几天一个人都不死的状况。 还有半年时间星宿海戡乱会就将结束,照此情况下去,只怕将戡乱会再延长个十年也不会比出个结果来。 站在星盘前的黑云桀桀笑道:“云广,你不是说你们云家不出缩头乌龟吗?六国代表中,就你儿子缩的最厉害,大半年都没有挪一下窝,还真够可以的!” 云广顿时冷笑道:“屁话真多,鬼话连篇,再笑,牙给你打掉!” 黑云不以为意,环顾众人,指着云广桀桀笑道:“诸位看到没有?这是被我戳中了软肋,恼羞成怒了!” 云广嗤声道:“恼羞成怒?回头唐君去找那个鬼婆娘老相好私会时,还不知道谁要恼羞成怒!” “云广!放你娘的狗屁!我撕烂你的臭嘴!”黑云这下真的是恼羞成怒了。 也不知他老婆和唐君究竟有什么瓜葛,老是被云广乐此不疲地拿出来戳他软肋。每次一戳,黑云必定要咆哮,简直是百试不爽。偏偏唐君还总是一副默认的样子,这事落在不知情人的眼里,的确有些蹊跷。 “整天阴阳怪气,别理这疯狗!”云广不屑一声,看向众人道:“我看这星宿海戡乱会也是该结束了,否则一直这样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诸位怎么看?” 一听这话,诸人还真把骂骂咧咧的黑云给晾到了一边。一阵议论后,姬美眉轻抚云鬓,扭了扭丰腴性感的婀娜身段,靠近了星盘道:“把范围缩小吧,将人马全部集中在一个岛上,尽快分出个结果来!” 谈到正事,黑云也没心情再跟云广吵了,点头道:“我看可行!” “大家如果没意见,那就这座岛吧!”唐君往星盘上随手指了个离月瑶仙子较近的岛,既然开口了就要为自己人争取点利益,至少能让自己师妹少跑点没必要的路,跑了九年多了,已经够幸苦了。 这都是小事,也没人斤斤计较,真要计较下去,争论不出个结果。 七戒大师是诸人中修为最高的,可是却一直如同置身事外般,在西宿星宫呆了九年多,很少说话,总之大家说什么都行,他基本上就这样看着,不开口。 最终商议之后,云广拍板道:“那就这样定了。来人!把法旨传达下去,限所有活着的参会人员三个月内必须全部赶到这座岛上一分胜负,逾期不达者,杀无赦!” 第四一一章 决战之地 半年时间足够让海边几栋精致木屋添上旧色。 盘膝在吊脚木板上的苗毅神静心宁,全身心投入到修炼当中,对外面沙滩上的滚滚浪涛声充耳不闻。 有一点不得不承认,有云飞扬在,才可能堂而皇之的在海边风景优美之地公然建上几栋招摇的精致木屋,换了之前只会寻找隐蔽之地躲起来。 也曾有数波主动寻事上门的,不过结果可想而知,云飞扬骑着‘疯魔牛’一现身,便吓得人心惊胆寒,想跑也晚了。 对苗毅来说,有如此强有力人物镇守,比之在火极宫修行还更安心,在火极宫时常还要担心妖王烈环会不会回来,对有着金莲一品修为的烈环来说戡乱会规则的约束力恐怕不是绝对的。 从离开火极宫到如今已经十个多月,以苗毅每天炼化三颗愿力珠的速度,又炼化了约九百来颗,再炼化一千来颗就可以突破到青莲二品,也就是说还要修炼个差不多一年的时间。 “扬少,戡乱会还有半年就结束了,你不去争夺排名对你会不会有影响?” “你当我前面九年是白跑的啊!到处是人的时候我跑得比谁都勤快,已经狠狠捞了一笔,歇上个一年也影响不了什么。” “扬少还是不能疏忽大意,开始的时候人固然多,现在‘定位法镯’已经集中在了少数人手里,杀一个也许就顶好几个。”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过我也碰上不少肥嘟嘟的家伙。已经先捞了近三万只‘定位法镯’在手,前六的排名是跑不了了。” “凭扬少的实力当拿第一!” “燕北虹,有些事情你不懂。不丢脸就行了,拿了第一回大魔天未必是好事,身在大家族也有大家族的烦恼,说了你也不懂,还是保护好苗兄弟的安全更划算,回去了就算有事也有人出来顶着……” 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云飞扬和燕北虹的谈话,令闭眼打坐中的苗毅眉眼微动。 苗毅是越来越看不懂燕北虹了。在没有碰上云飞扬之前,燕北虹对‘定位法镯’根本不感兴趣,只对修炼的事情上心。可是遇见云飞扬后,只要云飞扬一出来,燕北虹必定就会出来奉陪,说是拍马屁也不为过。似乎修炼的事情也不重要了。现在还关心上了云飞扬抢夺‘定位法镯’。 如果说一开始是担心云飞扬不把他列入保护的范围搞好关系还说得过去,现在已经没了那方面的担忧,为何还要如此做?苗毅觉得燕北虹似乎很在乎搞好和云飞扬之间的关系,似乎忘了自己是仙国修士,有点过了。 空中突然“咻”一声,一道影子急速飞行掠过,站在沙滩上的云飞扬和燕北虹齐齐抬头看去,只见空中掠过之人信手投掷下一件东西。 轰!沙滩上的沙子炸开。空中飞过的人影已经远逝。 两人面带疑惑,走到炸开的沙坑前一看。只见一块玉牒插在了沙坑中。 苗毅和云飞扬的四名手下都闻声闪了出来,云飞扬五指一张,将玉牒吸入手中,看过后骂骂咧咧道:“没事找事。诸位,想在这里躲到戡乱会结束是不太可能了,你们自己看看吧!”信手将玉牒扔给了燕北虹。 几人轮流看过后,苗毅和燕北虹脸色有些凝重,这是西宿星宫传来的法旨。 “两万多人集中在那么小的岛上,这是要逼大家分出个胜负吗?”苗毅问道。 “肯定是这样了。”云飞扬无所谓,乐呵呵道:“没想到戡乱会都快结束了,还有这么多人活着,其他五家是干什么吃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西星海这么大,大家都在玩捉迷藏,想全部揪出来也不太可能,这样早点结束也好。” 回头又对苗毅说道:“不用担心,有我在,保你们两个没事。”继而对众人挥了挥手,“到达指定地点的路途遥远,怕是要花上一个月的时间,大家趁早动身吧,别耽误了时间,否则担任执法的西宿星宫可不会给我面子,伏青那老头不好惹,那是和我爷爷动过几次手的人。” 苗毅和燕北虹闻言心中一凛,能和魔圣云傲天动过几次手还能活下来的人肯定不简单。 几人旋即弃岛而去,不过长达一个多月的漫漫长途因为燕北虹的‘流云杀’而大大缩短了,这让云飞扬大为赞赏,途中燕北虹对云飞扬依旧热络。 飞速潜行在海底,和燕北虹聊天的云飞扬不时看看连这点时间也不肯错过依旧抓紧时间修炼的苗毅,直摇头道:“这家伙真没劲,一点情趣都没有,完全就是一个修炼狂,估计没哪个女人受得了,看来我真得重新好好考虑一下了,不能明知道是火坑还把我姐推进去。”回头抬手拍在燕北虹的肩头,“老燕,还是你懂享受,人哪能一辈子活在修炼中,该放松的时候就得放松。” 燕北虹心想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是谁都能有你那条件的,谁不想享受生活?可关键是没那条件,不努力修炼可能连命都要丢掉。不过表面上还是笑道:“苗老弟这是有上进心!” “想上进还不容易?把我姐娶了,顶他上进一千年!”云飞扬嗤了声。 燕北虹无语,不知道这家伙是看中苗毅哪一点了,抑或是哪根筋搭错了,老是想着把自己姐姐送给苗毅做女人,害得苗毅都不敢和这家伙接近了。 燕北虹多少有点郁闷,我和你关系处得比苗老弟好吧?你为什么就不提一下把你姐姐给我做女人?难道我燕北虹就长得如此不堪? 碧波万里,有岛岿然不动。 岛是无名岛,实在是星宿海的海岛太多了,一般有洞府盘踞的海岛才会以洞府的名字来命名,又或者是陆地面积较大的岛才会有名字。类似这种地势既不险恶又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的海岛,星宿海比比皆是,皆无名。 ‘流云杀’从海底破浪而出,云飞扬几人骑着坐骑腾空落地登陆,能看到左右陆续登陆而来的修士。 “怎么感觉有点古怪?这么多人跑来,怎么连一点打斗的动静都听不到?”云飞扬奇怪一声,挥手指向一座不算高的山丘,这岛上也没有多高的山,他骑着‘疯魔牛’驰骋在前,苗毅等人跟随在后。 隆隆冲上山顶放眼看去,能从岛的这头看到另一头,两万多人挤在这岛上,挪转的空间都不大,龙驹放开速度很快就能跑到头,上了这岛还真是想躲藏都困难,只能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这怎么看都有点像是戡乱会决策层对大部分东躲西藏修士的惩罚,把你们放在这里,我看你们还怎么躲! 令云飞扬等人愕然的是,能看到岛上六个方向的六座山头上竖立着擎天杏黄旗,每面大旗上都有字,分别有仙国、鬼国、佛国、无量国、妖国,还有魔国。 最让人无语的是,各国修士似乎都在陆续向各国旗号下靠拢不说,有些山头竟然还冒着炊烟,貌似有人在搞吃的,没有杀戮,一片祥和,浑然不像是星宿海戡乱会最后血战的战场。 “这是什么意思?好大的狗胆,竟然有人敢打着大爷的旗号招摇撞骗!”云飞扬怒声道:“走!杀他个片甲不留!” “扬少!”燕北虹赶紧出声阻止道:“扬少息怒,谅谁也没有胆子一下打出六国的旗号,这搞不好是西宿星宫的所为。” “呃……”云飞扬怔然,想了想,点头道:“的确有这个可能,那啥,伏青老头不好惹,大家都收敛着点。走!去看看怎么回事。” 说罢骑着‘疯魔牛’率先冲下山丘,领着几人直奔打着魔国旗号的山头。 来到旗下,果然看到有人煮东西吃,看状况,已经有一千多魔修聚集在了此地。 当中显然有人在西星海撞见过到处乱窜的云飞扬,赶紧先行行礼道:“见过扬少!” 身份一暴露,其他人也立刻聚了过来行礼拜见。 云飞扬一脸倨傲地点了点头,挥手指向高高竖立的旗杆,喝道:“是什么人未经本少同意就打出我魔国旗号,谁给我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 当即有人上前道:“回扬少,是天外天的月瑶仙子派人这样干的,说是六国参会修士暂时休战。并有交待,说扬少来了后请去一见,说是有要事相商。” 苗毅闻言微微低头,默然不语。燕北虹亦悄悄看了眼苗毅的反应。 “月瑶那美得冒泡的女人搞什么鬼?”云飞扬扭头看向远处的山头,只见仙国的大旗下已经建起了一栋豪华木屋,再看其他山头,鬼国和无量国也都在旗下起了建筑,只有佛国、妖国还有魔国的旗下空空如也。 看这情形,仙国、鬼国和无量国的代表都已经到了,佛国和妖国的代表还没来。 “哼!看在月瑶那女人漂亮得不行的份上,本少原谅她这次的擅作主张!你们还在这里发什么傻?赶快给我在旗下建房子,要比他们的更大更好看,不能弱了我魔国的威风!”云飞扬对一群魔国修士喝斥一顿,随即又朝苗毅等人挥手道:“走!带你们去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美女,顺便看看那女人搞什么鬼!” 第四一二章 月瑶的决定 疯魔牛在前领着数人一路冲上仙国山头,有仙国修士阻拦盘问身份,云飞扬亦不屑一顾,直接冲撞。 到了豪华木屋外新整出的坪地上,云飞扬方跳下坐骑,大声喊道:“月瑶妹子,本少看你来了。” 跟着跳下坐骑的几人中,苗毅心情极为复杂,那真是既想看到老三,又怕见到老三。 月瑶的侍女兰若出现在门口,挥手让拦住门口的守卫让开了,侧身对云飞扬伸手相请道:“扬少,六爷有请!” 云飞扬乐呵呵地领着一干手下前行,然而只放了他一个人过去,兰若身子一切,伸手拦住了苗毅等人,淡然道:“你们就在外面等着吧!” 兰若不是第一次见到苗毅,目光一扫,在苗毅脸上怔了怔,见苗毅竟然跟着云飞扬,眉头微皱。 云飞扬停步在门口,转身喝道:“拦我的人作甚?” 兰若回道:“六爷这里岂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还请扬少见谅。” “这么大房子进几个人怎么了?都是跟着我在星宿海拼命的手下,我就是带他们来放松看美女的!”云飞扬冷哼道:“兰若,你不会连这点面子也不给本少吧?” 能直接叫出‘兰若’这名字,显然也不是第一次见面。 “扬少,请对六爷放尊重点,黑无涯和封如修来时可都是独自进去的。” 兰若所说的两人,一个正是此时身在西宿星宫的黑云的儿子和华玉的弟子。 “他们是他们。怎能和我比,司徒笑和风北尘又打不赢我爷爷,你们那个穆凡君也不是我爷爷的对手。我自然要特殊点。”云飞扬大言不惭,果然是人如其名飞扬跋扈。 台阶下的苗毅突然出声道:“扬少,你进去吧,我们就在外面等着。” “不行!”云飞扬瞪眼道:“她让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我还要不要脸了?我不要脸大魔天还要脸!” 苗毅顿时无语,他之所以出声是从心里站在了自家人这边的,然而云飞扬把事情牵扯到了大魔天的脸面上。他还没那么大面子再干预下去。 燕北虹欲言又止,也闭嘴了,他是知情人。本想帮苗毅说话,现在也不好开口了,说白了就是自己这条命也不如人家大魔天的面子重要。 兰若蹙眉道:“扬少,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 “我无理取闹?兰若你有种。你一个侍女也敢这样说我。信不信我求我爷爷去找穆凡君把你要来做我的小妾,天天对你家法伺候?”云飞扬大咧咧恐吓。 兰若面容一紧,真要是云傲天法驾亲临天外天办这事,那真是给足了穆凡君的面子,穆凡君还真不见得会为了一个弟子的侍女而打云傲天的脸,一般弟子也不会让仙圣为难,还真有可能把她给送出去。 不过旋即想到月瑶的为人,肯定不会答应把自己送人。心里又有了底气,顿时寒着一张脸道:“扬少。还请你放尊重一点?” “这和尊不尊重没关系,万一你们里面埋伏了人暗算本少怎么办?还不许本少带点人保护自己?”云飞扬大手一挥,直接走人,“不就是长得漂亮吗?本少又不是没见过美女,不让进我还不进了,摆什么臭架子,我们走!” 这里刚走下台阶,里面传来一个清脆男子的声音,“兰若,让他们进来吧!” 苗毅目光微闪,他已经见过月瑶,知道月瑶如今是女扮男装,也听过月瑶说话,这说话声音也正是月瑶的声音,心绪有些情难自禁。 “呵呵!月瑶妹子,我早就知道你躲在后面偷听,我说你早开口多好,何必啰嗦一堆废话伤和气!”云飞扬又转身朝苗毅等人挥手道:“走!带你们去看顶级美女!” 苗毅有想抽他两嘴巴的冲动,没见过这么贱的人,不过还是跟着进去了,他也遏制不住想多看老三两眼的冲动。 燕北虹也有点好奇,想知道苗毅的那个妹妹,传说中长得倾国倾城的‘天外双仙’之一的月瑶仙子究竟长什么样。 登上木头台阶,一进入这个如小型宫殿般的木屋正堂内,众人心中顿时一个个暗道奢侈! 只见地面铺着雪白的茸毛地毯,当中供奉着仙圣穆凡君的神像,各种雅致的陈设以及玲珑珠玉摆放得赏心悦目,零星摆放的几盆兰草散发出幽若清香,墙壁上悬挂的字画典雅不凡,屋内纤尘不染。 并不是说这些东西有多奢侈,而是在这种地方这种环境下,还能把暂时落脚的地方给布置成这样,可见主人对居住环境的要求之高。 正厅内并未看到主人的身影,可眼前的一幕已经是让苗毅鼻子发酸,情不自禁想到了当年的破院落内,寒冬腊月时,一个黄毛小丫头饿着肚子裹着单薄的被子哭着喊“哥哥,我饿我冷”时的情形。 眼前的一幕令苗毅心中万分自责,看看别人给老三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再看看自己这个大哥当初给老三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自己如今又能给老三什么?如果相认了,不但给不了老三什么,还可能要老三倒过来照顾自己,自己何德何能做人家的大哥? “人呢?”转悠在正厅内的云飞扬嚷嚷道。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正厅后面响起,兰若迎了过去,只见侧门中一个丰神如玉、白衫如雪的男子负手踱步而出。 那明眸流转间的神彩,那眉目如画般的意境,那朱唇瑶鼻如千秋长梦能令人沉醉不醒,那青丝团在头顶一根玉簪栓得整整齐齐丝毫不乱,加上他那修长的身段,令他那份如坐云端的气质散发出绝代风华,真正是风华绝代光彩照人。 正厅内瞬间一静,几乎所有男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人身上,屏息不语。 不消说,来者正是女扮男装的月瑶仙子,可是男装也难掩饰那份绝色。 燕北虹暗暗惊叹,女人长成这般模样,说是祸水那真是一点也不为过,得亏是仙圣穆凡君的弟子没人敢打主意,否则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麻烦来。 至少在燕北虹此时看来,有长成如此倾国倾城祸水般的妹妹,不在苗毅身边对苗毅来说未必不是好事,那真正是省去不少的麻烦,否则凭苗毅的实力那真是怎么都护不住。 月瑶早已经习惯了男人这样看自己,不过明眸流转间又是一怔,掠过的目光又回,又落在了苗毅的脸上。 因为这个男人看自己的眼神和别人不一样,不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也看不出任何的非分之想,而是有一种别样的复杂。 这种眼神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月瑶随即恍然大悟,这不是自己从白子良手下救下的仙国修士吗?怎么会跟云飞扬这小魔头混在一起? 月瑶那清雅素净的眉头略微皱了皱,不过这么一个无名小卒也不值得她放在心上,旋即回头对云飞扬伸手道:“坐!” “呵呵!月瑶妹子还是这么漂亮,哥哥得感谢你还惦记着哥哥,先帮哥哥把大旗给立上了。”云飞扬故意一脸夸张到要流口水的模样,回头看了看屁股后面,坐了下来。 苗毅等人则很自觉地站在了他所坐椅子的后面。 “奉承话听得多了,不差你一个。”玉手一抖雪白长衫下摆的月瑶不屑一声,也坐下了,言归正传道:“云飞扬,这次叫你来是有事和你相商。” “说吧!我洗耳恭听,你想说多久就说多久,哥哥有的是耐心。”云飞扬大方地一挥手,顺便接了兰若奉上的香茗,砸吧着嘴嘬了口。 月瑶说道:“我是第一个来到这座岛上的,曾遇上仙国的修士向我哭诉,说我们六家的到来对他们来说太不公平,是在抢他们求得一线生机的机会,在断他们的生路,痛诉六圣不公。此事我颇有感触,遂和后来的黑无涯、封如修商量了一下,他们两个也同意,准备给其他修士一个公平求生的机会。” 其实她心里也清楚,六家之所以会来这里,纯粹是因为天外天把她安排来这里历练而引起的,心中颇感不安,所以才有现在把云飞扬叫来谈话的一幕。 云飞扬远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口无遮拦或色眯眯,一说到正事,身子微微正了正,神色间多了几分谨慎,问道:“怎么个公平求生法?” 月瑶说道:“所有修士不得使用那些超规格的法宝,凭自身真正的实力角逐那一百个名额!” “这个…”云飞扬沉吟道:“我们六个也一视同仁吗?” 月瑶轻轻摇头道:“我们六个若参战,他们估计也不敢对我们下杀手,所以我们不参战,各自统领各国幸存的修士,具体细节等白子良和空智来了后再商议。” 云飞扬迟疑道:“这对那些大门派来说也同样不公平,他们携带重宝而来,就是为了保命,现在让他们放下重宝拼硬实力,他们估计会不太乐意。” 月瑶回道:“他们如果不同意,我们可以给他们另外的机会,他们喜欢拼法宝我们六个随时奉陪,如果他们有把握赢我们六个,那就任由他们好了,我们不勉强。何况那些大门派弟子也不是吃素的,自然有其独到之处,没有法宝未必会怕。” 第四一三章 赌战 “说的好像有些道理,只是……”云飞扬沉吟一番,抬眼问道:“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岂不是太没面子,本少岂能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 “面子很重要吗?”月瑶反问:“岛上空间就这么点大,名额只有一百个,真要互相厮杀起来,你能对你魔国的修士下手?” “……”云飞扬无语,这个还真难下手,并不是下不了手,而是身份背景原因。 魔修以大魔天马首是瞻,魔国修士更是以云家为尊,放在平常一个不高兴杀也就杀了,可这种场合你为了争排名杀自己人充数算什么本事?就算赢了也是脸上无光。 别的魔修之间在星宿海戡乱会可以互相厮杀拼个你死我活,唯独代表大魔天来的云飞扬不能这样做。因为这些人都是臣服在大魔天脚下的臣子,他们不好对云飞扬下杀手,云飞扬也不好对他们下手。 事实上在星宿海这些年,除了遇见个别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他从未对任何一个魔国修士下过杀手,遇见对方遭遇麻烦了,还得出手救上一把。 而其他五家代表也是这样,譬如月瑶看到古三正等人遇险,哪怕是对上了白子良,也会出手救上一把,享受高高在上的地位时总是要承担一些责任的。 月瑶又问:“岛上空间就这么点大,什么事情都在眼皮子底下,你如果看到你魔国修士被其他人屠杀。你能冷眼旁观不出手相救?可名额只有一百个,你能救几个,你能救得过来吗?” “……”云飞扬茫然了。不救不可能,可是怎么救?六国修士大混战,这边杀那边,那边杀这边,甚至是自己这边杀自己这边人,怎么救? 月瑶叹道:“我们六个若是没来,可以不管他们死活。可是既然来了,也没办法做到视若无睹。虽然难以改变什么,可这样做至少能求个心安。消息传出去后,我们六个也算是对本国修士有个交代。” 云飞扬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不过旋即想到之前说过的话。嘴硬道:“就因为这个我就要听你的?” 月瑶冷哼一声。斜睨道:“你真的不答应?” 云飞扬嘿嘿笑道:“你如果答应嫁给我,我二话不说,肯定答应你!” 在他身后的苗毅当即想一枪戳死他,什么玩意,前面想让自己做他姐夫,现在又想做自己妹夫,简直岂有此理! 对这种想一亲芳泽的人,月瑶显然没少遇见过。实在是因为她自己长的太漂亮了,爱慕她的男人犹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她俨然有了应对的经验,也不生气,跟云飞扬这种人生气简直是自寻烦恼。 淡淡回道:“想娶我?没问题!可你得拿出娶我的资格来!” 还真有把这绝色美女抱回家的机会?云飞扬腾地站起,顿时两眼发亮了,他原本也就是嘴上占占便宜,压根就不做那非分之想,因为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穆凡君和云傲天自认是同一辈的人,穆凡君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弟子嫁给云傲天的孙子,那岂不是平白低了一辈。 现在却是急声问道:“月瑶你说,什么资格?”这么漂亮的女人哪个男人不喜欢? 月瑶淡淡问道:“你觉得一般的平庸之辈能配得上我吗?” 云飞扬顿时两眼一瞪,“当然配不上,哪个癞蛤蟆若是想吃天鹅肉,不用等到我动手,也有一堆人弄死他!” 月瑶平平静静道:“我要嫁的人自然不能是一般人。云飞扬,你若是能打败云傲天,将云傲天踩在脚下,成为魔道至尊,我倒是可以考虑嫁给你。” “我……”差点情急之下一口答应下来的云飞扬强行收声,差点没咬了自己的舌头,目瞪口呆地盯着月瑶。 月瑶斜眼看来,继续说道:“条件我已经提出来了,你以后若是再说出想娶我之类的话,我就当你想打败云傲天了,这里可是有不少人做见证。” 云飞扬赶紧回头看看身后随从,瞪眼警告,打败云傲天的话要是传回去,自己非得先被打成残废不可。 云飞扬可谓一阵恶寒,一屁股坐了下来,没好气道:“月瑶,你敢耍我,我还就不答应了,回头我就让魔国修士大开杀戒!” “不答应?”月瑶冷哼道:“你不答应也没事,反正其他几家肯定会答应,到时候我们五家会联手先把你魔国修士给杀个一干二净再说,也好给我们其他五国修士多争取一点生机。当然,也不会全杀光了,多少要给大魔天一点面子,放你云飞扬一个人回去好了。” 云飞扬神情抽搐,他心里清楚,月瑶那个主意其他几家肯定会答应,自己若是不答应,其他几家还真有可能联手打自己这边,看来自己是不答应也得答应啊! 苗毅盯着月瑶那美丽倾城的面容,盯着老三那侃侃而谈的言行举止,心中感叹,老三真的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再也不是那个曾经被人欺负后哭着回来找哥哥的黄毛丫头了,没人能再轻易欺负了。 燕北虹偷偷瞄了眼苗毅,心道苗毅这个妹妹不是个好惹的角色啊! “少在这里诳我,其他几家能那么容易答应?我先去问问黑无涯他们再说。”云飞扬迅速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大手一挥道:“我们走!” 谁知刚走到门口,身后又传来月瑶的声音,“站住!” 几人停步,云飞扬转身笑道:“月瑶妹子,莫非还想留我吃饭?能陪月瑶妹子吃饭我倒是乐意的很。” 月瑶站了起来,问道:“前面是谁说司徒笑和风北尘打不赢云傲天,还说我师傅也不是云傲天的对手?” 云飞扬一拍胸脯:“我说的,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你师傅他们本来就不是我爷爷的对手。” 月瑶突地傲然道:“据我所知,云傲天根本就不是我师傅的对手。” “笑话!天下公认的事情由不得你月瑶颠倒黑白。” 事关自己爷爷的名声,甚至是大魔天的名声,云飞扬自然要据理力争。 “我不想和你争吵,谁更厉害不是吵出来的,你代表大魔天,我代表天外天,打一场自然就能分出谁更厉害!”月瑶一脸蔑视道“云飞扬,你敢不敢和我打?” 云飞扬当即瞪眼道:“打就打,我怕你不成!” “我也不能因为你的胡说八道白陪你打一场,顺便带上一万‘定位法镯’的赌注怎么样?”月瑶问道。 “一万…”云飞扬僵住,心想这女人怎会如此有把握?念头一闪而过,觉得不能示弱,何况自己也没什么好怕的,又挺胸道:“赌就赌,谁怕谁!” “为了防止有人赖账,得找两个见证人来。”月瑶回头道:“兰若,去把黑无涯和封如修请来。” 兰若迅速领命而去。 其他人也陆续离开了正厅,不可能在这里打,这木头房子可经不住折腾。 云飞扬和月瑶对峙在了山下,一个嚣张四顾,一个清雅如兰。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精致黑甲,肩挂黑色披风,头戴折翅遮脸头盔,面部只露出眼睛部位的男子来了。 来人胯下骑着一只体躯庞大如牛的黑色狰狞饿狼,饿狼满嘴獠牙,竟然长着三只绿油油的眼睛,看着有些吓人。 男子双手上亦戴着精致的细鳞手套,全身几乎捂得密不透风,只有眼部裸露在外,眼睛很漂亮,给人一种清净的感觉,眼睛周围的皮肤非常白皙。 领着数名随从驰骋而来之际,又给人一种邪恶中带着清雅的感觉,难言的气质,正是黑云的儿子黑无涯。 很快,另一边又有一名容貌清雅脱俗的玄衣道士骑着一只金毛犼,领着数名随从快速飞驰而来,来人正是华玉的弟子封如修。 两人先后抵达,黑无涯稳坐在坐骑上寂静无声,封如修则看着对峙的两人微笑道:“月瑶,你何必和云飞扬这种人一般见识,有损你的清誉。” 云飞扬立刻扭头吼道:“臭牛鼻子,你什么意思?” “少废话!”月瑶出声道:“本尊无暇陪你耗下去,快点动手吧!” 骑在疯魔牛上的云飞扬见月瑶负手而立,连坐骑也不用,言行举止托大的很,简直是不把自己给放在眼里,不由恨的牙痒痒道:“月瑶,你的坐骑呢?” 月瑶不屑道:“对付你还需要坐骑吗?” 云飞扬怒极反笑道:“好!待会儿别怪我不怜香惜玉,输了别找借口不认账!” 月瑶懒得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他纠缠,突然弹空而起,背负身后的双袖一甩,六道流光脱手而出,化作一轮黑玉弯月漂浮空中,月牙钩钩托住了她的双足,飘然凌空。 若不知道她是女扮男装,此情此景的超凡脱俗感那真是君子如兰。 只见人在空中的月瑶,纤玉般的五指掐出法诀,一轮弯月突然一页页翻开,转瞬变成了六轮,将她护在了中间。 远远近近的人都陆续看向了这里,不知多少人羡慕她的法宝,云飞扬脸色亦微微一变。 空中,护着月瑶的六轮弯月突然急速旋转,猛然俯冲而下,直接射向下方的云飞扬。 第四一四章 穆凡君是女人? (这是‘一江’打电话要求的为‘影子’加更,奈何影子的小号乱飘盟主,我也不知道该感谢哪个号,只能说为‘影子’加更) 眼见月瑶攻势凶猛,云飞扬突然面露狞色,翻掌亮出貔貅法宝在掌中,随手抛出。 貔貅法宝一张嘴,瞬间化作一只大口袋,横空兜过,直接连月瑶和六轮冲来的弯月一起给收了进去。 袋口一闭,云飞扬哈哈大笑道:“跟我斗,月瑶,你还嫩了点。” 瞬间出现这种结果,令不少人脸色大变,黑无涯和封如修动容相视一眼,没想到云飞扬还有这种法宝。 苗毅面露急色。 谁知大笑不已的云飞扬突然神情一僵,五指一张迅速抓向空中的口袋,然而已经晚了。 砰!一轮旋转的弯月突然划破大口袋爆出,飞天而起,与此同时大口袋轰然崩溃成了黑色雾海。 “你…”宝物被毁,云飞扬怒喝一声,脸色突然又是一变,座下疯魔牛迅速扭头,载着他飞速逃离,似乎察觉到了巨大的危险。 咻!五轮急速旋转的弯月裹着月瑶冲出雾海,快若流星,急追骑着疯魔牛快逃的云飞扬。 这已经是十足的御空飞行了,观战之人有羡慕的,更多的是愤恨不公的,这还算是二品法宝吗? 眼见后方月瑶急速追来,云飞扬回手扔出一只钵盂,青光一闪。瞬间变得如同一间房屋般大,猛扣向射来的月瑶。 咻!一道冷光犹如天外霹雳般射来,正是之前破开貔貅法宝的那道弯月。悍然狂劈向那阻拦的钵盂。 轰!一声震天巨响,钵盂瞬间崩溃成黑雾。 几乎在此同时月瑶的身形已经穿入黑雾,瞬间而出。 脸色剧变的云飞扬豁出去了,双手连甩出十几件法宝,狂砸向追来的月瑶,这厮身上的法宝真多,就像掏不完一样。 轰隆隆!一连串爆响。一连串黑雾接连炸开。 五道裹住月瑶旋转射来的月轮如摧枯拉朽般,一路摧毁云飞扬扔出的十几件法宝,那场面看得众人震撼不已。这完全超出了二品法宝对二品法宝的范畴。 “停!”云飞扬突然一阵怒喊。 爆开的黑雾弥漫,一时掩盖了真相,令众人没看清是怎么回事。 待到黑雾渐渐散去,众人看清了。只见云飞扬手里拿出了一面黑色三角小旗。可惜还没扔出手,已经被一轮弯月的锋芒架在了脖子上,那脸黑的跟什么一样。 身在五道旋转月轮中的月瑶,就在疯魔牛后面一臂之遥的斜上方停住了,刚才月轮的威力大家都看到了,这要是继续下去,非把疯魔牛和云飞扬给绞杀成肉泥不可。 苗毅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你输了!”半浮空中的月瑶淡然道。 “我不服!”云飞扬怒声道:“你这法宝和三品法宝有什么区别?”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你如果是其他没有超规格法宝参会的人我也就听了。”月瑶鄙夷道:“云飞扬,愿赌服输。别找借口,赌注拿出来。” 云飞扬怒笑道:“我就不给。你能拿我怎么样?有本事杀了我!” “打赌而已,犯不着杀人,反正有这么多人证,让大家看看大魔天的人输不起是怎么耍无赖的也挺不错的,区区一万只‘定位法镯’换你大魔天的名声也值了!”月瑶随手一挥,架在对方脖子上的月轮一闪,归入月瑶身边。 唰!月瑶转身掠回山头,飘然落地,六只月轮迅速缩小到她的双手之中,回眸看向停立原地的云飞扬,嘴角露出一抹莞尔诡笑。 赌那一万只定位法镯不是目的,只因云飞扬出言辱及她师傅穆凡君,身为弟子的焉能不出手教训一下。 云飞扬看了四周一眼,脸色那叫一个难看,今天这脸真是丢大了,可他还不至于输不起,突然从储物镯内抖出一堆‘定位法镯’,稀里哗啦散了一地。 关键是这赌注不拿出来,就算取得了好名次,也是人家讥讽的把柄,何必还要背个输不起的名声。 “走!”云飞扬喝了一声,扭头而去。 苗毅深深看了眼山顶负手而立超凡脱俗的月瑶,回头跟着其他人随云飞扬而去。 这定位法镯云飞扬若是不给,月瑶也没脾气,给了也就不会错过,微微偏头示意一下,兰若立刻带了两人过去收拾。 封如修看着灰头土脸而去的云飞扬哈哈大笑一声,与黑无涯相视一眼,一起驾驭坐骑跑上山头,双双跳下,跟在月瑶身后有说有笑地进了山顶屋内的正厅落座。 山下众多观战的修士却是惋惜不已,转眼的功夫连续毁了十几件重宝,这得浪费多少晶黑啊! “都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当我云飞扬输不起?她不过是凭着法宝打败我而已,算不得真本事!” 回到自己山头的云飞扬发现苗毅等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当即显示自己的心胸宽广。 不过心里显然也憋了口恶气,转身看向插着仙国大旗的山头,大手一挥道:“不就是一万只‘定位法镯’么,纯当是我爷爷当年玩了穆凡君那老太婆,我这个孙子给他出的嫖资!” 此话一出,苗毅和燕北虹可谓是一脸愕然,云飞扬的几个手下立刻在那咳嗽不已,示意云飞扬说过头了。 燕北虹却是忍不住问道:“扬少,你刚才说穆凡君是老太婆?” 苗毅心中也有此问。 云飞扬乐呵呵道:“年轻的时候自然不是老太婆,我爷爷没那么重的胃口,听说穆凡君年轻时候的姿色也是少有的,只不过脾气太臭,后来被我爷爷给甩了。” “不是!”燕北虹疑惑道:“我的意思是,仙圣穆凡君是女人?” 云飞扬一脸惊讶道:“你不会认为我爷爷对男人感兴趣吧?” “这……”燕北虹和苗毅面面相觑一眼,又问:“我们看到的雕塑,穆凡君好像是男人。” 云飞扬一怔,旋即哈哈大笑道:“这还不简单,月瑶的男人打扮不就是跟她师傅学的么?看来你们两个还真是孤陋寡闻,在其他五国谁不知道穆凡君是女人?不过也可以理解,身在仙国,谁敢在背后说穆凡君的坏话,只怕连提及都少,除非活得不耐烦了还差不多,久而久之自然就遗忘了,你们这些下面的人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燕北虹和苗毅那叫一个无语,在仙国呆了这么多年,敢情现在才搞清楚仙圣穆凡君是个女人,不过云飞扬这话也够损的,连‘嫖资’都出来了,还有脸说自己输得起,这分明是输不起在发泄! 只是令两人更没有想到的是,魔圣云傲天和仙圣穆凡君年轻的时候竟然是情侣关系,这其中的内情得有多曲折啊! “两位,扬少有口无心,还望不要往心里去,有些话听听就行了,不要外传!”云飞扬的手下突然对两人发出警告,眼中浮现威胁神色。 ‘嫖资’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一旦传到穆凡君的耳朵里去了,穆凡君非要疯狂发飙不可,只怕连魔圣云傲天都要先把云飞扬给打残了,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云飞扬似乎也从手下话里意识到了可怕的后果,知道自己的话说的有些过分了,也有点后怕,干咳两声吹着口哨扭头看向一旁,假装若无其事…… 星宿海戡乱会出现了难得的安静祥和,身在西宿星宫的诸位从星盘上观察,发现这么多人聚在一起竟然一个人都不死,可谓大感诧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半个月后,为了给云飞扬争气,修建得豪华阔气的房子屹立山头。 而佛国空智一行和妖国白子良一行都陆续抵达了无名岛,各国其他修士也在陆陆续续不断抵达。 代表六方势力的六人共聚一堂,终于拟定出了星宿海戡乱会最后的游戏规则。 为了公平,六人不参战,超规格的法宝也将禁用,但是这并不代表六人不作为、不抢夺排名,只不过形式变了而已。 六人分别统领各国修士,麾下修士以叫阵对战的方式一决胜负。 你觉得你能打赢谁,你就向其他五方当中的谁挑战! 你打赢了,死者的财物全部归你,‘定位法镯’则归统帅你的那方代表。 当然,所谓的公平也不会做到绝对的公平,六人手上各有五个免战名额,自然是为各自亲随而准备的。 如此一轮轮厮杀,直到剩下最后一百人为止! 决战规则一出,六国大多数修士皆是欢欣鼓舞,对六人可谓是感恩戴德,实在是面对那些重宝只有死路一条,如今却是给了他们一线生机,如何能不感谢和拥戴。 有人高兴自然就有人不高兴,那些手持重宝却不能用的人无疑大大增加了风险。 离抵达无名岛三个月的期限还有段时日,大量修士如同民夫般在移山填地,要将岛中央的山地给推平,整理出最后决战的战场,对这么多法力高强的修士来说,这不算什么难事。 同时六方也在借由这机会等候其他还未抵达的各国修士到来,只待三个月满,便是最后决战的时刻。 当然,也并不是每个修士都会回到六方所属的阵营内,譬如苗毅,他呆在云飞扬的手下完全可以十拿九稳地活着进入前百,因为云飞扬手下刚好少了一人,就算没少一人,云飞扬也会空出一个名额保他到最后。 有点悲剧 昨晚大概凌晨时分出了点事,摔了一跤狠的,眉眼部位裂了道大口子,那叫一个鲜血直流,到医院缝了六针,门牙也磕断了半颗! 哎!做梦都没想到的事,老跃我算是彻底破相毁容了,心中凄凉! 今天的更新会不稳定,还要去医院再打针之类的,心情原因也许会停一天,大家见谅! 。 第四一五章 指着鼻子挑战 跟着云飞扬还有个好处,类似移山填地之类的粗活不会让苗毅干。 不过苗毅仍往现移山填地的现场跑了好几趟,想看看还能不能找到熟人,结果一个熟人都没有看到不说,赵非和古三正等人亦一个都没看见。 苗毅不禁唏嘘感慨,看来赵非等人终究还是没有逃过一劫。 就在他回到云飞扬为他准备的房间继续盘膝修炼的第六天,海面上七个人一路踏波飞奔而来,古三正、谭烙、叶心、赵非、司空无畏、皮君子和陶永春,七个人一个不少。 七人飞身落在了无名岛上后,皆重重松了口气,司空无畏呵呵笑道:“离截止扔日期还有两天,终于赶到了。” 当初苗毅舍身助几人逃脱后,古三正、谭烙和叶心便果断放弃了为师门争光抢夺排名的打算,只求能活下去,三人不再想着和任何人交锋,而是跟着一起躲藏,都决心留待有用之身,不为那狗屁排名去拼命。 在这期间,皮君子的本事真正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七人和苗毅分开至今,本着能躲则躲争取不和任何人碰面的原则,竟然没有再和任何人交过手。 七人跑到一座山丘上查看动静,六国旗帜飘扬的山峦之间,一块新开出的巨大平地,各国修士往来期间,不见杀戮,一片祥和。 这场面令七人目瞪口呆,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来错了地方,反应和其他来此的修士一样。第一件事情自然是找人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问明情况后,七人面面相觑,皮君子和陶永春脸苦得跟什么样。 “我们两个得罪了白子良。回到他的麾下,简直是送死!”皮君子都快哭了,躲了这么多年,想不到最终还是要撞在白子良的手上。 其他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古三正沉吟道:“不如你们两个跟我们去仙国阵营,彼此间也好有个照应。不过这样一来,就算有幸活着离开,今后你们在星宿海的日子也不见得能好过。” 陶永春点头道:“只要能活下去比什么都强!我们也知道得罪了白子良今后怕是难以在星宿海立足。所以我们两个几年前就商量好了,如果能活到戡乱会结束,也不指望那什么寨主的位置,将用寨主的位置换取辞去妖籍。遁往流云沙海苟活。” “既然你们早有打算。那就跟我们一起走吧!”古三正点头道。 各国修士此时都很忙,在互相串联寻找队友,两万多人不可能一个对一个慢慢打下去,允许十人一组结成联盟一起上阵。当然,你如果觉得自己实力够强,也可以不结盟,一个人单挑别人的组队。 月色皎洁,三月期满的最后一天。一艘大船停泊在了无名岛边,引得不少人站在山顶眺望。 隆隆之音从船上传来。回荡在整个无名岛的上空:“最后胜出的一百人登此船前往西宿星宫,此船只带走一百人,整个修行界不是谁都能有机会踏足西宿星宫!” 听这话里的意思,似乎能踏足西宿星宫就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话毕,十几道红色流光射向四面八方的夜空,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 云飞扬,白子良,封如修,空智,黑无涯,五人齐聚月瑶的木屋正厅,抽签决定六国修士的出场顺序。 次日天明,六国修士结群而动,两万多人马聚集在开辟出的岛中央平地周围,月瑶六人各领一方在前。 如此场面可谓浩大,估计整个修行界现在也很少有人看到一下聚积这么多人马在一起,尤其是这么多几乎全部都是二品战甲的修士聚集一起,黑压压一片。 很显然,那些死掉的十多万修士身上的东西全部集中在了这些人的手里。 仙国和妖国的人马是最少的,双方都只剩下了二千人不到,前者是被云飞扬搞得鸡飞狗跳给了别人下手的机会,后者则是因为古三正顶了个‘牛有德’的名头,群妖风动追杀也给了别人下手的机会。 佛国人马是最多的,足足有八千多人,不过此时也看不出是不是和尚,一个个骑着龙驹身穿战甲和头盔。 魔国、鬼国和无量国的修士则相差无几,都差不多还有四千余人马。 至此,星宿海戡乱会最后的决战终于开始。 首先出场叫阵的人马不是别人,昨晚抽签抽到首轮派人叫阵的正是妖国的白子良。 白子良的目光扫过周围各国人马时,目光陡然一顿,怔怔盯住了云飞扬身边的苗毅,他有点难以相信,苗毅竟然还活着,这怎么可能? 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可苗毅也正冷目盯着他,那种冷酷杀意无法掩饰,令白子良确认了是苗毅无疑。 苗毅也不是那么宽宏大量的人,白子良可是差点要了他的命,他纯粹是运气好才捡了一条命,白子良带给他的痛苦是外人所无法想象的,让他轻松放过白子良,他没那么大方! 可惜仇人近在眼前,自己却没有任何机会杀他!苗毅双拳握得啪啪响。 一旁的燕北虹闻声有些诧异地看了苗毅一眼,顺着苗毅的目光看去,看到白子良的眼神,顿时若有所思。 云飞扬亦闻声看了眼苗毅,也顺着他目光看到了白子良的反应。 这里已经宣布开始了,首轮派人出战的白子良却迟迟没有反应,众人的目光也陆续由白子良身上看向了苗毅方向,二万多颗脑袋陆续看向了苗毅那个方向。 “啧啧!空智,你看到没有,那小子竟然还好好活着,那条断腿也恢复了!”佛国阵营中的八戒突然惊讶一声。 他身旁的空智也很惊讶,烈环是什么人?金莲一品妖王布下的大阵竟然能容此人绝境逢生? “我仙国修士竟然在魔国的阵营中!”静候的月瑶突然也冷哼一声。 后面混在仙国阵营中的古三正和赵非等人一个个面面相觑,眼中皆透露着惊喜,苗毅竟然还活着! 只是为何不在仙国阵营反而在魔国阵营?这让几人有点不知该说什么好! 白子良心中也同样憋了口恶气,自己竟然连个无名小卒都搞不死,深吸了一口气,背对身后人马,头也不回,徐徐出声道:“谁愿替我妖国首轮出战!” 后面静默,没人吭声,都想先看看情况再说。 就在这时,几道人影从泊船的方向飞来,漂浮空中,稀里哗啦从储物镯里倾倒出两百多具尸体,砸落在了交战场地的中央。 几道人影扔下尸体便飞回去了,众人搞不懂怎么回事,泊船方向又传来隆隆冷哼之声,“意图投机取巧蒙混过关,这就是下场!”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么多人想躲避过关! 众人心中同时又是一惊,只不过一晚上的时间,这么多想蒙混过关的人就全部被斩杀了? 大家隐隐有点明白昨晚那些飞天而去的红莲高手是干什么去了,估计是戡乱会执法的人。 等了半晌,不见身后有人主动出战,翻云覆雨兽慢慢转身,白子良目光扫过妖国修士,面色泛冷,随手指去,“你们出战!” 被点到的十人只好硬着头皮出来了,骑着坐骑在场内隆隆跑了一圈,边跑边看各国修士的情况,斟酌着怎么样才能挑些实力较弱的挑战,也好有胜出的把握。 跑圈为首之人突然耳朵一动,回头看了眼白子良,旋即目光又回,迅速锁定了苗毅,与同队之人一阵暗语后,十人一起跑到了魔国阵营前。 “嘿嘿!”骑在疯魔牛上的云飞扬双手叉腰,鼻孔微微扬起,一副竟敢首先向我魔国修士发起挑战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的样子。 苗毅却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就因为这队人刚才和白子良之间的一些小小互动。 果然,为首挑战之人,挥手指向了苗毅,“你!我们挑战你们!”他并不知道苗毅还未组队。 一脸嚣张的云飞扬一愣,当即呵呵道:“你们打错了主意,他…” 话没说完,却被苗毅扬手打断了。 苗毅看向了正冷冷盯着自己的白子良,他之所以能呆在魔国阵营,是因为有云飞扬的庇护,有云飞扬那一个免战的名额。 他之前一直认为,什么都没有比活着回去更重要! 可是当被别人指着自己的鼻子众目睽睽之下叫阵时,他立刻发现自己错了,他发现自己根本躲不下去! 白子良想杀他,他又何尝不想让白子良好看! 更重要的是…苗毅的目光从白子良脸上转向了正盯着这边的月瑶,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堵得难受,他发现自己真的躲不下去,让老三看到自己这个大哥在众目睽睽之下像个窝囊废一样躲在敌对阵营中享受免战权? 万一有一天老三知道了他是谁…他想让老三知道,自己这个大哥虽然没什么本事,虽然没什么出息,但也不是窝囊废! “扬少!”苗毅深吸了一口气道:“让我应战!” 云飞扬顿时两眼一瞪,“你开什么玩笑,脑子有问题吧?你出了事让我怎么和罗双飞交差?” 第四一六章 幻灭一枪 苗毅反问道:“莫非我在扬少眼中就如此不堪?扬少放心,某去去便回,就凭这几个人还奈何不了我!” “不行!”云飞扬坚决反对,不会让苗毅冒险。 对他来说,拿不到好名次没关系,只要保障了苗毅的安全,回去了自然有人会到爷爷云傲天面前撒娇顶着。要是苗毅出了什么事,那他的麻烦就大了。 苗毅说道:“白子良和我有仇,他想杀我,我又岂能让他好看!扬少,此战我不能退!” 云飞扬也找了个借口道:“不行!你现在想上也晚了,没人跟你组队!” 这时,对面之人再次大声喊道:“为何不敢应战!” “杀几个小贼,何须组队!”苗毅冷笑一声,也懒得再经过云飞扬的同意,双臂一张,黑雾涌现,人马披甲,逆鳞枪在手。 一旁的燕北虹见他执意要去,出声道:“我陪你去!” “不用!我去去便回!”苗毅霍然回头答上一句,又迅速传音道:“燕大哥,容小弟借你名字一用!” 借我名字一用?燕北虹愕然,不知什么意思? 云飞扬一看这情形,这是执意不听劝啊!当即怒声道:“本少不准!” 苗毅知道和他讲不通,也就没再废话,胯下坐骑已经如离弦之箭般冲出! “你……”云飞扬指着不经允许离去的苗毅,气得笑了起来。我费尽心思想保护你,你却要凑上去送死,把我云飞扬当什么了?当即咬牙切齿道:“好心当做驴肝肺。去死吧,死了拉倒,本少还不伺候了!” 说的纯粹是气话。 燕北虹与苗毅相交莫逆,不可能看苗毅一个人上阵,黑雾冒出附身,大刀提在手上,就要纵马冲出! “嘤嘤”龙吟声响起。停马扬蹄的苗毅突然挥枪指来,目光冷厉地挥枪指向燕北虹,阻止他的举动。沉声传音道:“燕大哥!苗毅虽无能,却不想让自己分散多年的妹妹看不起!苗毅此战乃为尊严而战,死不足惜,求燕大哥成全!” 燕北虹看了眼什么都不知道正在观战的月瑶。只感觉揪心。突然重重“嗨”了声,大刀在手中翻转,唰!直接插在了地上,手握刀柄,偏头闭眼,不语! 对方为首之人喝道:“来者何人!”他也想搞清楚白子良传音给自己要挑战诛杀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苗毅回头喝道:“燕北虹在此!” 坐下黑炭四蹄兴奋抛动,每当这个时候,就是它最兴奋的时候。 ‘燕北虹’这个名字一报出。白子良、月瑶和空智等人皆暗暗记下了,原来这人叫做燕北虹! “燕北虹?”气呼呼的云飞扬一怔。愕然问左右:“他说他叫什么?” 燕北虹猛然睁眼,他开始还不知道苗毅传音说要借他名字一用是什么意思,现在似乎瞬间隐隐明白了什么。 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帮苗毅圆场道:“他和白子良有仇,他不想透露真名让白子良知道,免得事后惹来报复。” “这样有用?”云飞扬茫然疑惑。 仙国阵营中的古三正等人面面相觑,什么情况?苗毅怎么变成了燕北虹?难道真是我们认错人了? “赵非,这是什么意思?应该是苗毅没错啊!他手中那杆枪发出的声响就证明假不了!”司徒无畏传音问赵非。 赵非传音回道:“苗兄弟这样做肯定有他的原因,我们不要拆穿便是!” 说这话时,同时在四处观看有没有红巾盟的熟人,幸好一个都没有,之前找人组队时就发现了,可还是忍不住为苗毅担心一看。 苗毅舍命付出,在这人人保持戒心的修行界终于换来了几个朋友。 “你的队友为何不出来应战,莫非魔国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 “杀几个小贼何须兴师动众,燕某一人足矣!”苗毅大喝一声回应,胯下坐骑迅速冲出。 现场顿时哗然,这才刚一出场,大家都还抱着摸底的心态,结果首轮就冒出个以一敌十的家伙,一下让众人屏气凝神瞪大了眼睛看着这方圆千米的场地之内。 挑战方是被白子良给强行点出来的,心中本来还有些提心吊胆,此时见对方只有一人参战,顿时精神大振。 “自己找死,怪不得我等,杀!”为首之人大喝一声,十骑立刻成两队夹杀而来。 一骑迎着十骑瞬间对撞在了一起。 一骑如劈波斩浪般,叮呤当啷一阵乱响,瞬间从十骑中一穿而过。 枪出如龙,朵朵寒芒如风雪般瞬间吹过,那出枪速度看得人眼花缭乱。 “唏律律……”急停下的黑炭扬蹄发出剧烈嘶鸣,苗毅单臂挥枪,枪头连着一串血滴挥洒,指向白子良,目光冷冽。 逆鳞枪的“嘤嘤”龙吟声尚在交战的场地上回荡,而战斗,已经瞬间结束! 交错而过的十骑跑远,可坐骑上的十名主人已经全部翻倒在地,下意识的最后一个动作,一个个捂住鲜血直冒的脖子,脖子爆断,十颗脑袋已经全部飞走,身躯还来不急死去,翻倒在地的身躯还在抽搐。 那出枪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太凌厉了、太很稳准了,那摧枯拉朽之势仿佛前面有一座山也能给摧毁。 众人几乎都没看清具体的细节,只看到黑炭对冲的速度越来越快,瞬间从对方阵营中穿插而过,看不清那眩目枪影的动作,只隐隐看到那枪影的一频一动都带出了一朵血花。 真的犹如劈波斩浪般,一骑瞬间穿过,十人犹如被一阵裹着闪烁雪花的寒风给瞬间吹落了。 现场围观的两万多人安静的出奇,一个个不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就是瞳孔骤然一缩地看着。 不但是其他人,月瑶、黑无涯、封如修、空智、八戒,一个个都被惊住了,连这些见多识广的人也被这一枪的惊艳震住了,那犹如幻灭的一枪,惊艳得令人心弦颤动! 几人扪心自问,若是没有法宝,自己能不能挡住这一枪?答案是不能! 被枪指的白子良感觉心房狠狠被针扎了一下,看着那指来的一枪,犹如被一块重石压在了身上,压得难以呼吸。 一旁的蓝素素眼中竟然忍不住泛起惊恐神色,那一枪实在是太可怕了,那“嘤嘤”回荡的龙吟声能令人颤栗。 仙国阵营中的古三正和赵非等人目瞪口呆,尽管早知道苗毅的枪法厉害,可是做梦也没想到竟然恐怖到了如此地步! 燕北虹也有点呆住了,缓缓回头看向自己手握的大刀,他对自己的刀法颇为自负,此时才发现苗毅当初和自己交战时似乎并未尽全力。 不过他认为自己能够理解,刚才那惊艳无比的一枪根本不是拿来手下留情的,一旦出手就是要人命的,苗毅显然不便以此等枪法和自己交手,因为苗毅没想过要杀他燕北虹! 云飞扬脸上看向苗毅的怒色尚在,不过僵住了,嘴巴渐渐长大,大的能塞进一颗鸡蛋,渐渐涌起满脸的难以置信! ‘老三!你看到了吗?大哥这一枪可还能入你法眼?会不会给你丢脸?’ 枪指白子良的苗毅在心中默默问道,他感觉大脑一阵眩晕,空白感的眩晕,似乎无法呼吸,所有的精力,所有的法力,似乎都在刚才那一刹那给抽空了。 他感觉自己快要从马上摔倒下去了,可是一个信念令他死死坚持住了,坚持不倒。 黑炭前蹄落地,指向白子良的枪慢慢收了回来,实在是快拿不住了,缓缓横在了黑炭背部,努力不让自己眩晕过去,努力往身体里面吸入空气,努力维持住自己的若无其事。 意识终于渐渐清醒过来,慢慢回想起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他只出了一枪,只对冲来的十个人出了一枪,但是这一枪却幻化出了十击,是他在海岛十年苦练枪法和几十年使用枪法的凝练。 出枪之际,他所有的意愿凝结成了一点,凝结成了一个唯一且排他的愿望,没有任何其它想法,整个人空冥到了真正的唯一境界,只想让某人看到,他这个大哥没有那么不堪! 于是这个唯一的信念将几十年的枪法融合成了这一枪爆发而出,这一枪的十个变化,每一个变化都将他的精气神、法力、枪和人融合到了巅峰,达到了一个他从未触及过的境界。 这一枪出手,他甚至无视那十人对他的攻击,任由身体撞在了那些紧急自卫还来不及收回的武器上,用护身宝甲一路硬撞了过去。 清醒过来的苗毅感觉浑身发软,这一枪十变真正是令他筋疲力尽了,但是内心却藏着无法形容的兴奋,以前一直感觉自己的枪法似乎到了自己能施展的极限,哪怕修为提高了也是如此。 直到此时此刻,他知道自己突破了桎梏,令自己的枪法达到了令一个境界,以前只知道人、法、枪合一,如今却领悟到了再融入精气神。 但是这种超前领悟的后果是严重的,这一枪十变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修为的极限,差点把他整个人都抽空了。 只有他自己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怕是十天之内都别想再和人动手了,不是法力恢复不过来,而是精神已经萎靡到了极点,只怕一个凡人提刀砍来,自己的精力也无法让自己做出准确的规避动作,又何况是对上修士。 第四一七章 皮君子是累赘 怪不得此人敢一个人出战十人! 六国修士亦渐渐从屏气凝神的震惊中舒缓过来,一个个与左右之人面面相觑,谁不用法宝能挡此人一枪?人家才出了一枪而已,如果再出几枪呢,谁能挡? “哇哈哈!”云飞扬双手叉腰,仰天一阵狂笑,嚣张得意到不行。 人家挑战到他这边,他这边仅出去一人,仅一枪就把对方十个人给干掉了,一枪震慑全场,这也太他妈长脸了! 他感觉苗毅给自己出气了,自己之前败在月瑶手上并非是实力不如月瑶,而是法宝不如月瑶,现在大家都看到了吗?不用法宝谁是咱们这边的对手? 这嚣张跋扈的笑声,还有之前苗毅枪指的动作,令白子良感觉自己被狠狠抽了一巴掌,脸色晦明晦暗,身体绷得紧紧的。 “怪不得这家伙跳进烈环的烈焰大阵之中还能活着回来,的确是能人所不能。空智,这下麻烦大了,按照这规则比下去,我们这里八千人也不够人家慢慢杀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得想办法改变决战规则!”八戒嘀嘀咕咕对空智传音道。 空智白了他一眼,你当这是什么?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说改规则就改规则? “我仙国如此身手的修士,为什么会在魔国阵营中?”月瑶俏脸紧绷问兰若。 兰若无语,她怎么知道? “天下少有枪法能胜过‘毒枪’的枪法,我之前还以为双双姐是在爱屋及乌帮着吹牛。如今看来双双姐说的没错啊!这家伙的枪法果然厉害,打败双双姐的枪法根本没问题。”云飞扬双手叉腰兴奋地嘚瑟,对手下传音道:“有他出战。我们占大便宜了!” 其手下也很无语,心想你刚才不是还阻止人家出战吗? 苗毅尽量稳住自己,不让自己露出什么破绽,坐下黑炭放慢着速度小跑回了阵营中,回到了云飞扬的身边,至于被杀十人身上的东西,他想跳下去捡起也不敢捡。怕把自己的虚弱显现出来。 他不捡不代表别人不会捡,云飞扬已经大手一挥,“把我们的东西捡回来!” 身边立刻跑了两个人出去。将战甲、武器和储物戒之类的全部带了回来。 最终搜刮出了几十只‘定位法镯’,云飞扬将一把金镯子拿在手中举起,乐呵呵炫耀了几下。 按照规则,除了‘定位法镯’。其他东西都交到了苗毅手上。苗毅也只是随手收起,没了心力去清点。 现场的尸体自然有人清理走了,下一轮开始登场。 下一轮出场的是仙国那边,也就是月瑶的麾下,一队人马绕场奔跑。 苗毅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睛,想关注也没了那个精力,扔了几颗愿力珠在嘴中,闭着眼睛慢慢炼化。缓缓恢复自己耗尽的法力和油尽灯枯的精力。 那队绕场奔跑的人马只是看了苗毅一眼,便主动将其给省略了。这么恐怖的家伙,谁敢点出来挑战,脑子有毛病活得不耐烦了想送死还差不多。 最终从佛国点了一队人马挑战,双方一轮轰轰烈烈的打杀之后,佛国人马全部覆灭。 月瑶那边战死四人,也算是首战告捷,死者的‘定位法镯’不管胜方的还是败方的全部到了月瑶手上,佛国那边自然是什么都没得到还损失了一批人马以及人马所携带的东西。 闭眼恢复的苗毅坐在黑炭身上对外界的动静几乎是置若罔闻,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第五轮比试,这一轮发出挑战的一方轮到了魔国,也就是云飞扬这边。 “咳咳!那个燕北虹?有没有兴趣为本少拿下这一场?”云飞扬干咳两声,看向身边的苗毅说道。 他那举止立刻引得其他五国所有人看来,不知多少人心揪了起来,看来这位大少又要派那个‘燕北虹’出马了,到时候被挑中的人谁能挡啊! 燕北虹闻言随手拔起地上的大刀,就要和自己的队友出战。他这一队是云飞扬特殊照顾编列了九名青莲九品的高手在其中,刚才苗毅一战震慑全场,他燕北虹也想叫大家认得他手中的大刀! 谁知云飞扬翻了个白眼,对燕北虹说道:“你急什么?没说你,我说‘燕北虹’!”朝苗毅努了努嘴。 燕北虹一怔,一时不慎,差点忘了自己的名字已经不属于自己。 与此同时,云飞扬不怀好意地盯着仙国阵营那边的月瑶一脸坏笑,什么企图很明显了。 月瑶暗暗银牙一咬,可谓恨得牙痒痒,云飞扬什么意思她岂能不知道,这是想找自己雪耻! 然而苗毅却摇头道:“扬少还是另选他人吧!” 一脸嚣张得意的云飞扬顿时有点傻眼,苗毅之前战意那么强,人家一点就着火了,现在怎么请都请不动了?愕然道:“你不是吧?这对你来说小菜一碟啊!用你的话怎么说来着?” 他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心腹手下,后者立刻帮忙圆上道:“某去去便回!” “对呀!”云飞扬一拍大腿,赞道:“这不过是你去去便回的事情,你随便出去刺上两枪就够了,费不了你多大功夫,去吧,去吧,本少为你呐喊助威!” 他哪知道苗毅那一枪不是费不了多大功夫,而是功夫费大了。苗毅出道至今血战厮杀了不知道多少回,也没像今天这般累过,也可以说是这辈子都从未这般累过,哪有云飞扬说的那么简单随便刺两枪就够了。 苗毅依然摇头道:“扬少,莫非魔国无人?” 他实在是没办法出战,只好以言相激。 云飞扬两眼瞪圆,这话他就不爱听了,霍然回头道:“谁去出战?” 没人响应,最终在云飞扬的目光点将下,一队人马硬着头皮出去了。 仙国那边的月瑶多少松了口气,回头对兰若低声道:“那个燕北虹看来还是心向我仙国的,所以不肯出来挑战,只是不知为何到了魔国阵营。有此一人便可助我仙国多些人进入前百,他既然有心,我当找机会把他给招揽回来!” 妖国那边的白子良同样松了口气,他担心的是苗毅一出来就要拿他妖国的人下手,如果这样一轮轮下去,一轮到魔国叫阵,苗毅就出来找他麾下人马下手,那妖国人马怕是要死光光了。 其他各阵营的人多少也放心了,都被苗毅首轮出场的惊艳一枪给震慑住了,都希望苗毅不出场,按照现如今的游戏规则,你前百已经进定了,就不要找我们的麻烦了。 叫阵,应战,厮杀在一轮轮进行,从清晨到中午,到日落,一直杀到夜幕低垂漫天繁星出现。 苗毅一直闭眼骑在黑炭身上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无动于衷,犹如枯寂了一般。 一天五十场决斗结束,每一轮决斗,负者全部战死,胜者也或多或少有死伤,甚至有几场的胜方只剩下了一个人! 五十场决斗下来,已经有七百多人战死,只有两百来人作为胜方活了下来,现场飘荡着淡淡的血腥味。 夜幕下,六方人马骚动,各归各地休整,不少组队已经打残了,残缺的组队需要找人补充成员。 以古三正为首的那一队是幸运的,避过了今天的五十场决斗,可是以后呢?能躲过今天不见得能躲过明天,还有后天,大后天。 可他们这组只有七个人,这种情况下自然是人越多越好,人员齐备才更有活下去的希望。 决斗一结束,古三正便领着几人尾随追上一队今天打残的队伍,这一队人只剩下了三个,刚好可以和他们合为一队,而且那一场厮杀已经证明了三人的实力,如果能有这三人的加入,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双方客气打过招呼,一起进了山洞。 “古兄,你们什么修为?”三人中名叫洪坚的人问道。 古三正回头对赵非等人微微颔首,七人亮出了眉心的修为。 对于古三正和赵非五人的修为,洪坚三人没有意见,因为他们三个也是青莲九品的修为,只是陶永春的青莲七品和皮君子的青莲一品修为实在是令三人皱眉。 皮君子神情弱弱,这队人之前寻找盟友的时候之所以找不到,都是因为受了他的连累。 “妖气?他们两个是妖修?”洪坚皱眉问道。 古三正点头道:“是的!是不是妖修其实不重要,只要大家能联手活到最后!” 洪坚沉吟道:“古兄,我不排斥和妖修联手,可是今天的交战你们应该都看到了,我们就是受了两个青莲三品同门的连累,否则不至于损失如此惨重。交战时队伍中一旦少了一人,对方人马中立刻能空出一人,出现两个打一个的状况,如此诛连下来的后果不堪设想。恕我直言,你如果把这个青莲一品的妖修踢出队伍,另找更合适的人补充进来,我们三个可以加入你们!” 就在这时,洞外又出现了七个人走了进来,为首之人看到古三正等人,哈哈笑道:“打扰打扰,原来有人先到一步。不过洪坚,你不妨先看看我这一队的实力再做决定。” 听口气来人和洪坚认识。 七人一起亮出了青莲九品的修为,来人继续说道:“为了洪兄三人,我们可是把另三人给踢出了队伍,洪兄不妨好好考虑下!” 事关生死,没什么好考虑的,于是古三正七人成为了默默离开的那一方。 第四一八章 月瑶挖人 那些首日上阵厮杀活下来的人,成了许多人眼中的香饽饽,毕竟实力和能力已经展现。 有些队伍先悄悄派人去联系,谈妥了立马回头将修为差的给踢了出去。有些则是直接把修为差的先给踢了,就如同之前那队人招收洪坚三人一样。 那些修为低下本就心中忐忑不安的修士突然获知被踢开后,那真是如遭晴天霹雳,再三哀求都没用。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无情,一些人为了能活下去,果断抛弃了那些弱者。 首日之战的残酷,近千人只有两百来人活了下来,令许多人看清了现实,什么同情和怜悯都被抛到了脑后,原本搭的好好的队伍突然崩溃解散,弱者纷纷被抛弃,强者纷纷寻找强者联合。 一夜之间,六国阵营中的队伍大多重组,强大的队伍越强大,弱小的队伍更弱小,你有多大的修为就进多大的圈子。 最终,青莲九品一直到青莲一品,一级级等级分明的队伍大范围形成,等级之间的差距可谓泾渭分明。 一时间强者联合的队伍举杯欢庆,弱者组成的队伍则凄风苦雨抱团打气,互相鼓励,坚信自己能活下去。 古三正七人再次从一个洞窟内走出,他们当然也希望找来强者加盟增添胜算,可这已经是第四次被拒绝。 “师兄!师兄!看在同门之谊上,你们不能扔下我们不管啊!我们是同门师兄弟啊!” “不是我们不想管你们,而是这样下去。谁都别想活着离开,我们应该为师门大局着想!别拉拉扯扯,快放开!” “师兄。你说过你喜欢我的?其实我也一直喜欢你!”一个女人惶恐的声音响起。 “师妹,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晚了点?你以前的清高哪去了?” 七人刚走出洞窟,便撞上几人在夜色下走来,后面还有几人追在前面几人身后拉拉扯扯哀求,就差哭出来了。 可前面几人大手一挥,硬着心肠甩开了,与古三正等人擦肩而过时互相打量了一下。旋即露出笑容走进了古三正他们刚出来的那个洞窟,“李兄,我师兄弟几人来了。让你们久等了。” 里面传来相谈甚欢的声音,洞口外面则站着几个痴痴呆呆或一脸哀怨的人,其中还有个相当漂亮的女子。 古三正等人面面相觑,看服饰这波人是同门。现在连同门对同门都毫不客气。说甩包袱就甩了。 “走吧!”古三正挥手招呼一声,七人行走在夜色中。 皮君子可谓越来越惶恐了,不管找到哪家,人家一开口都是要把他给踢出去。凭他的修为和实力,若是没有高手保护,那肯定是死路一条。 眼前这同门相弃的一幕,更是看得他心惊肉跳,忍不住问道:“古兄。你们不会扔下我不管吧?” 陶永春目光闪烁,同有此担忧。其实凭古三正、叶心、谭烙、赵非和司空无畏青莲九品的修为,随时能找到更好的队伍,只不过五人谁都没说过要放弃他和皮君子。 古三正走来,抬手拍在皮君子的肩头,笑道:“你放心!我们能安安稳稳躲过这些年,全赖你的本事,没理由你出了那么大的力,到最后关头我们再过河拆桥!” 司空无畏亦抬手拍在皮君子的另一只肩膀上,哈哈笑道:“不用怕,上了阵跟在我司空后面,保你没事。” 赵非亦出声表态道:“你认识苗兄弟比我们还早,你是苗兄弟的老朋友,苗兄弟舍命救了我们的命,我们没道理抛弃你!” 皮君子弱弱环顾几人,见几人为了让他宽心都露出了和善的微笑,顿时感觉好温暖,竟然挤出了两滴眼泪,低头抹鼻子抽泣了一声,头次发现做人真好。 “真恶心!这老鼠精竟然哭了!”司空无畏赶紧缩回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几人哈哈一笑,古三正回头看向起伏山峦间闪烁的洞火,出声道:“我们再去找找看吧,实在不行,就找几个修为差点的算了,多几个人总比没有好。” 其实他也担忧,不能使用霹雳飞剑他比起其他青莲九品的修士来说,实在也没有什么太大优势。 几人继续在夜色中前行,希望能找到光明…… 夜色下魔国山头的木屋宫殿内,却是笑骂声一片,云飞扬肆无忌惮狂笑的声音时而响起。 云飞扬今天高兴的很,首日之战他这边的阵营是占尽了便宜,因为苗毅那一枪的惊艳,那真是震慑了所有人,其他五国愣是不敢再派人来挑战他这一边,都怕惹怒了他云飞扬派出苗毅这个杀手锏来。 结果可想而知,只有他这边选人去挑战别人的份,别人不敢挑战这边,所以他这边的伤亡是最小的,自然也就收获最丰。因此占了大便宜不说,其他五家还得看他的脸色,停战一回到‘宫殿’内,云飞扬便笑翻了,压得其他五家没脾气简直太痛快了,令手下大摆筵席庆祝。 云飞扬一手叉腰,一手挥舞着一只鸡腿,在那唾沫横飞地叽里呱啦讲个不停。 苗毅却在旁如老僧入定般,继续默默恢复。 他本想回去休息,耐不住云飞扬的热情硬是被扯来了,谁叫在人家的地盘上,太不给面子了也不行。 就在这时,外面跑来一人通报:“扬少,月瑶仙子求见!” “她来干什么?”云飞扬一愣,旋即霸气十足地挥手道:“长得漂亮没什么大不了的,漂亮女人本少见得多了,不差她一个,不见!” 一说到月瑶仙子他就来气,实在是那天败在人家手中脸丢大了,现在几乎闹得人尽皆知,若不是苗毅不肯出手,按他的想法肯定是要输得月瑶仙子脱光了衣服才解气。 “云飞扬,你好大的架子!”月瑶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苗毅睁开了眼睛看去,众人亦回头看向屋外,只见月瑶已经骑着玉麟狮出现在了门口。 几人跳下坐骑,就要往屋里直闯。云飞扬手中的鸡腿一挥,喝道:“站住!我这里也有规矩,要进来只能进来美女一个,其他人敢擅闯试试看!” 这家伙显然在报当初被人拦住他手下不让进的仇,还真是个有仇必报的真小人。 月瑶似乎也不介意,偏头对兰若等人说道:“你们在外面等着。”说完独自迈步走进了正厅内。 云飞扬返身坐回了首座,翘着二郎腿,咬着鸡腿,没有好气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本少忙的很!” “不是找你,我找我仙国的人!”月瑶明眸扫过厅内,落在了苗毅的身上,淡然道:“正好在这里!燕北虹,出来一下,本座有话找你谈。” 苗毅一怔,心绪激动,心想难道老三知道我是谁了?是不是仙国阵营中还有认识我的人活着,透露了我的真实姓名? 他强忍心中激动站了起来。 云飞扬两眼一瞪,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这女人不会是来挖人的吧? 鸡腿随手往后一扔,砸在了魔圣云傲天神像的脑门上,霍然站起道:“慢着!有话在这里说,何必见不得人躲躲藏藏,莫不是想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月瑶脸色一寒,想撕了云飞扬的臭嘴,不过转念一想,孤男寡女偷偷摸摸交流的确容易让人误会,说不定真会传出什么影响清誉的绯闻来。 遂缓缓走到苗毅的跟前,面对面盯着苗毅直接问道:“燕北虹,你还是不是我仙国的修士?” 一旁的燕北虹很无语,真正的燕北虹在这里好不好,老弟啊!你算是给哥哥我出大名了。 眼前月瑶的绝世容颜清晰可见,是那么的动人,连月瑶身体上散发出的幽若般的体香亦能感受到,苗毅努力控制住情绪,点头回道:“是!” 月瑶又问:“那你为何不在我仙国阵营中,反而在魔国阵营中效力,难道是我仙国容不下你?” 摆明了是在挖墙脚,这还得了!云飞扬急了,顿时大手一挥道:“送客!月瑶,我们一帮大男人要睡觉了,就不留你这个女人了,怕坏你名声,好走,不送!” 苗毅对云飞扬抬手打住,对月瑶说道:“并非六爷说的那样。扬少受燕某故人所托,为保燕某周全,这些年一直在星宿海到处寻找,找到我后一直在随行保护。燕某并非是为魔国效力,而是在受扬少的庇护。” “月瑶听到没有?实话告诉你吧,我这里五个免战名额本来有一个是他的,是他自己要出战的。我不像你,用得着人家的时候才想到来找人家,早干嘛去了?”云飞扬上前,乐呵呵道:“他是不会跟你走的,别自找没趣了,赶紧走吧,我们要睡觉了!” 月瑶压根不理他,“原来是受他人保护。燕北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曾经从白子良手下救过你一命!” 云飞扬一愣,缓缓看向苗毅,救命之恩可就有点麻烦了。 “是的!六爷大恩,燕某不敢相忘!”苗毅拱了拱手。 “你毕竟是仙国修士,该明白立场,你如果不是仙国修士我当初也不会出手救你,这就是立场。我在山下等你半个时辰,何去何从你自己想清楚,本座不会勉强你!”月瑶没有废话,说完这句立刻扭头转身而去。 第四一九章 **之徒 凭她的身份,也不好陪着苗毅喋喋不休,或者说要做出求着苗毅回仙国阵营的事,该说的话说清楚就行了。 总之就是你苗毅现在不回去,以后仙国将不会有你的立足之地,这是显而其然的意思。 “哟呵!这女人竟敢威胁你!”云飞扬挑拨一声,拍着胸脯道:“别理她,不去就不去,不就是回去做个府主么?跟我回魔国,我帮你推荐个殿主做做。” 燕北虹心中暗暗叹息一声,月瑶仙子亲自出面了,苗毅怎么可能不去,这老弟说起来也是个心狠手辣之辈,从对宋泽明等人出手的时候想赶尽杀绝就能看出,可一碰上这个妹妹,那就彻底软了。 果然,目送月瑶的身影消失后,苗毅回头道:“扬少,我毕竟是仙国修士!” “什么意思?”云飞扬瞪眼道:“你不会跑到仙国那边去和我作对吧?” “扬少放心!只要魔国修士不挑战我,我就不会向魔国修士发起挑战!”说这话时,苗毅见云飞扬面露不快,当即叹道:“扬少,若是有人背叛你魔国,你会怎么样?” “……”一句话就令云飞扬无语了。 苗毅拱手道:“扬少,希望你看在罗兄的面子上,能把给我的那个免战名额给燕大哥!” 燕北虹愕然道:“你让我一个人留在这边?” 苗毅苦笑道:“我现在是燕北虹!” 云飞扬等人可能还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可燕北虹瞬间明白了。他这个真正的燕北虹不冒头,假的燕北虹自然就不容易现形。 “老弟,就算能蒙混过眼前这一关。你有没有想过西宿星宫那一关怎么过?”燕北虹叹道。 “到时候再说,有些事情我还想看一看,看清楚了再做决定!”苗毅略显黯然道。 “看什么?”燕北虹突然传音道:“老弟,你是对你妹妹没有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有信心?恕我说句不当说的,她如果是你的亲妹妹,你恐怕早已相认了。你之所以没信心相认…我想真正的原因恐怕还是因为她不是你的亲妹妹,这让你有太多的犹豫,甚至是害怕。失去了理所当然相认的勇气!” 此话一出,苗毅浑身一颤,瞬间呼吸都有点困难,他一直在给自己找各种理由来掩饰。可真正的连自己都不愿面对的一个事实却被燕北虹毫不留情地给揭穿了。 苗毅迅速转身。逃也似地离开了。 “喂喂喂!站住……”云飞扬连喊几声,也没能把苗毅给喊回来,气得双手叉腰怒骂道:“白眼狼!滚吧,滚了就别回来。” 要不是顾忌罗双飞,他能把苗毅给绑起来狠狠收拾一顿。 骑了坐骑的苗毅屹立在山缘边,看到了山下骑着玉麟狮等候的身影。 黑炭突然放开四蹄冲了下去,背对的月瑶闻声回头看来,脸上微露笑意。总算不枉自己亲自出马跑一趟。 其实对她来说,凭她的身份地位压根犯不着这样做。犯不着屈尊来找‘燕北虹’,也犯不着为了一个男人大晚上跑一趟,可有些事情由不得她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做,她既然代表天外天来了这里,这里没有其他的师兄师姐出头,她就得把自己的性情和喜恶暂时放在一边,必须维护天外天的利益。 两人面对在了一起,月瑶上下审视他一眼,颔首道:“走吧!” “且慢!”苗毅抬手打住。 月瑶眉头一皱,“莫非你不是来跟我走的?” “有件事情我必须和六爷说清楚。”苗毅改由传音道:“今天那一枪看似厉害,实则聚集了我所有的精力才发出那一击,已经耗尽了我的精气神和法力,我现在实乃强弩之末,怕是一段时期内都没办法跟人动手,说白了我现在就是个废人,六爷还愿意带我去仙国阵营?” 这个秘密他没有告诉云飞扬,甚至连燕北虹都没有告知,但现在却告知了她。 还有这样的事?月瑶一怔,拨转玉麟狮道:“走!” 怎么连真假都不问?苗毅一愣,旋即追在几骑后面离去。 到达仙国那边的半山腰,突然有人喊道:“苗…燕兄弟!” 苗毅回头一看,顿时一脸惊喜,发现是司空无畏在喊他,发现古三正和赵非七人竟然一个不少都还活着,点头示意了一下,示意稍等。 月瑶也回头看了眼,原来自己这边还有人认识‘燕北虹’。 司空无畏等人同样是一脸惊喜地目送苗毅跟随月瑶跑上山,都留在了原地等候。 到了山顶,几人跳下坐骑,其他人留下,兰若跟着月瑶进了屋内,苗毅也被喊了进去。 此时没了外人,走在前面的月瑶才霍然转身,有些不太自然地对苗毅伸出了手道:“手来!” 还当她真的连真假都不问一声!苗毅微微一笑,大概明白了原因,她一个女人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一个男人干点什么,怕是到时候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 苗毅将自己手递了过去,月瑶纤纤玉指慢慢抓住了他的手腕,扭头看向了一旁,施法查探。 说老实话,她有点紧张,从到天外天后,还是头次去碰一个男人的身体,而且还是自己主动,心跳有些加速,不敢直视苗毅,只能扭过头去掩饰自己的尴尬。 在她手指触碰到自己手腕的瞬间,苗毅隐隐感觉到了她手指上的颤抖,也没多想,放松了身体任她查探。 他不是怯懦的那种人,数次面对月瑶后,已经渐渐变得坦然。 兰若嘴唇微张,不知道月瑶在干什么。所以对月瑶抓一个男人手的举动感到很吃惊,不过很快看出了不是自己想的那回事。 尽管如此,兰若还是忍不住神情古怪。须知爱慕月瑶的男人不知有多少,那皆是在修行界高高在上非富即贵的人,真要让人看到了这一幕,只怕这位‘燕北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有点尴尬和不太自然的月瑶突然目闪惊讶,霍然扭头看向苗毅,缓缓松开了抓着的手腕。 诚如苗毅所说,她发现了苗毅的身体异常虚弱。对外面法力的入侵反应很迟钝,这说明精气神异常萎靡,而且连体内的血气都呈现出了极度衰败的现象。完全是靠法力硬撑着从外表上不露端倪。 她有点难以想象,只那一枪便将一个人的身体消耗成这样! 苗毅叹道:“六爷现在还觉得有必要把我拉回来吗?” 月瑶答非所问道:“云飞扬他们知不知道?” 苗毅摇头,“不知道,只告诉了你一个人。” 月瑶一愣。旋即想到了大多男人都会在自己身上犯的毛病。估计是看上了自己的美色,顿时有点后悔刚才抓了他的手。 一旁的兰若茫然,不知道两人究竟在说什么。 “那就足够了!你先好好休息,明早在我身边随我一起露面就行,不需要你做什么。”月瑶果断作出了决定,不管后不后悔刚才抓了对方的手,现在不是任由自己的性子和喜好做什么的时候,现在尽量维护天外天的利益才是首位的。遂回头道:“兰若,给他在附近找个休息的地方。” 从屋内出来。跟着兰若接受好安顿后,苗毅骑着黑炭又跑下了山,在半山腰和赵非等人相视一笑…… 次日大早,六国阵营的人马再次聚集在战场外。 赵非、司空无畏、古三正、谭烙、叶心、陶永春和皮君子七人可谓是一扫颓势,精神抖擞地成一列排在苗毅的身后,再也不用躲在仙国阵营的最后面了。 司空无畏更是目露精光地环顾四周,目光对上了诧异看来的之前拒绝加盟他们的洪坚等人,嘿嘿得意一笑。 而打头的苗毅就在月瑶的身边公然亮相,稳稳骑坐在黑炭的身上,继续闭目养神炼化着愿力珠。 魔国阵营中的云飞扬脸色有点黑,瞅瞅压根不看自己脸色的苗毅,目光只好落在月瑶脸上,咬牙切齿道:“贱人!” 本来还被月瑶的美色所吸引,现在可谓是好感全无,这女人不但让自己出糗,还抢自己的风头,实在是可恶。 苗毅本来就是这次决战的焦点之一,大家很容易注意到他的行踪,发现苗毅从魔国阵营跑到了仙国阵营效命,各国人马纷纷在交头接耳。 “原来是个好色之徒!”无量国的封如修盯着苗毅冷哼一声。 佛国中的八戒则在啧啧有声道:“云飞扬也够倒霉的,谁叫他是臭男人,不如月瑶那女人长的漂亮。” 天大地大,这么多人平时各居各国境内,修为不到红莲境界,来回各国也不方便,相互之间认识的人可谓少之又少,所以几乎没什么人知道苗毅本就是仙国修士,还只当他原本是魔国修士。 此时见苗毅从云飞扬那边跑到了月瑶身边,很难不往苗毅是被月瑶的美色所吸引上去想。 厮杀再次开始,仙国这边有了苗毅加盟的效果显而易见,苗毅昨日那一枪的威慑力犹在,其他各国都不敢再主动挑战仙国这一边,怕惹恼了月瑶会派苗毅来找麻烦。 没人挑战自己,只有自己这边选人挑战别人的份,仙国这边的修士可谓是压力大减。 月瑶也暗暗庆幸自己昨晚的降尊纡贵把苗毅给拉了过来,否则自己这边人马本来就少,要是闹到整个仙国参会修士就剩他们几个有免战权的人活着回去那笑话就大了,她身为穆凡君宠爱的关门弟子不能让天外天丢这个脸。 第四二零章 不用怕,有我在! 这一天的决斗结束,六国又差不多损失了七百多人,仙国只损失了三十多人,这个结果令月瑶颇感满意,撤回时多看了苗毅两眼,却发现苗毅几乎一直是在低眉垂眼寂静无声的状态。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就是将近二十天过去,六国修士加一起已经损失了差不多一万五千人,剩下的人员已经不足万人。 妖国剩下了三百人不到,仙国、无量国、魔国和鬼国的人员差不多持平都还有个一千多人,佛国因为原来的基数大,如今还有四千多人马。本来仙国和妖国的人数是差不多的,因为仙国这边有苗毅坐镇,大大减少了损失,令妖国格外出众。 其实要怪就怪他们自己,要不是当初蜂拥而出去抓‘牛有德’,那么大动静惹得各方注意成为了晃眼的攻击目标,否则也不至于这么惨。 白子良和蓝素素的脸色很难看,担心搞到最后妖国参会修士除了他们几个有免战权的,其他人会一个不剩,那就太难看了。 幸好这剩下的三百来人,能活到现在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想啃下来比较难,向他们发出挑战的人少了。佛国则比较倒霉,人多虽然高手多,但是修为差的也多,几乎成为其他五国轮番挑战的目标。 一万多人战死,几乎令这片圈起来的战场地面都被鲜血给染红,一靠近就有浓郁的血腥味。 这天的决斗再次结束,各部人马再次回撤。打残的队伍重新组队是免不了的。 远处山峦间传来失主灵兽坐骑的呜咽哀鸣声,因为决斗为了公平起见,除了龙驹不许使用其它坐骑。连古三正三人都把碧甲追风兽收了起来,那些主人战死的灵兽不少都一直徘徊在岛上夜夜呜咽。 现在大多数人最后是死活都不知道,暂时也没几个人有心情管它们,要想收服也得等到决战结束后再说,否则人死了也是白搞的。 “老弟,在看什么?” 见苗毅盯着灵兽哀鸣的地方失神,周边人散尽了都没动一下。后面七人相视一阵后,司空无畏上前问了声。 苗毅回过神来,摇头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些稀有灵兽浪费了可惜,想弄两只回去给自己的两个侍女当坐骑,奈何不懂驯服的方法,就算抓回去也是白搭。” 几人回去后没多久。苗毅等人突然发现古三正三人不知哪去了。到洞外到处找了找也没找到。 等到再见到三人时,手上都各自提了几只兽囊。谭烙将一只兽囊扔给了苗毅说道:“这是两只‘乌麟犼’,不比我们的碧甲追风兽差,驯养的方法在这里面。”又扔了块玉牒过来。 苗毅愕然,注入法力到兽囊中查探,只见两只凶牙利爪的猛兽身躯上长着如墨的乌鳞,脑袋长得像猛虎,又长着狰狞犄角。脖子上还有一圈雄狮般的毛发,额头上各插了根钢针。双双昏睡在兽囊中。 回头发现古三正和叶心也各扔了只兽囊给赵非和司徒无畏,连皮君子和陶永春也没有落下,这让后两者幸喜不已。 苗毅也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说,他们就把这些灵兽顺利给抓来了,其中肯定属谭烙的功劳最大,御兽门的人对付这些灵兽自然有其手段。 看着盘膝坐到一旁打坐的三人,苗毅忍不住问道:“你们不是要找我为三大派报仇吗?现在送这东西给我,万一我死在了你们的手上,这东西岂不是白送了?” 叶心翻了个动人的白眼,闭上了眼睛。谭烙苦笑笑后亦是如此。 倒是古三正淡淡道:“六圣派来的人改变了游戏规则,现在需要你,否则我们也没把握能活着回去向师门交差,既然有了理由,师门那边也能解释了。”说完闭上了眼睛不吭声了。 苗毅呵呵一笑,早就看出这三个家伙没了报仇的意思。 赵非亦摇头一笑,司空无畏则乐呵呵道:“一直看别人杀来杀去,我都手痒了。我说老弟,你这身手在这种情况下简直是无敌了,现在十八万修士个个积攒了千百年的财物大多都集中在这些人的手中,干一票得抵我们做多少年的府主啊,你难道就不心动?” “看看再说,等东西集中在了少数人身上后再动手也不迟,反正跑不掉!”苗毅笑言一句,盘膝坐在了一旁,扔了愿力珠到嘴中。 其实他的身体早在几天前就恢复了,只不过是不想出战,一直在趁机修炼而已。 并非他怕什么,而是上阵拼命免不了会有什么意外,打到了这个时候,剩下的参会修士可谓是高手如云,动不动就出来十个青莲九品高手组成的队伍,人家也不是吃素的。 最关键的是,他那一枪十击的绝招消耗实在是太大了,自己压根就吃不消,不可能经常拿出来使用。所以要么不用,要么就用在刀口上,现在出战划不来,等到最后快结束时,大多数财物更集中时,再出手捞上一笔也不迟,太贪心的话,能力也有限。 次日六方人马再次集结,你死我活的厮杀再次开始,经过司空无畏的提醒,苗毅也放弃了修炼,终于睁开了眼睛关注,自从六方决战以来,他还没有好好看过。 既然决定要在最后捞一笔,他也不想打没把握的仗,得看看谁强谁弱,谁更好下手。 眼看一个个人在惨叫声中身首异处,或者倒在血泊中,苗毅看得暗暗摇头,所谓的更公平的方式,其实只不过是六方代表不好朝各自国内的修士下手,借别人的手来图个好看或心安理得而已,最后的结果其实没什么区别。能活下的人也不能增多。 “你的身体恢复了?”耳畔突然传来月瑶的传音。 苗毅心道不好,这老三不会是一直盯着我盼我出手吧?回头看去,正好对上老三那双诱人的明眸。颇有些无奈地点头道:“差不多了。” 月瑶明眸闪了闪,她一直很奇怪,这家伙看自己的眼神似乎从来都没有过非分之想,看自己似乎和看男人没什么区别,莫非这家伙有病? 想到这,脸颊微热,暗暗啐了自己一声。不知羞往哪想去了,难不成还巴不得人家对自己有非分之想不成? “凭你的实力,枪法能到你那种境界。自是不凡,就算不使用那杀招,这场中怕是也没有你的对手,不知可愿为我夺上一些‘定位法镯’来!”月瑶说道。 果然一直在盯着我!苗毅心中暗暗叹息。不过却又高兴。自己这个大哥至少还不是一无是处,还是能帮上老三一点忙的。 苗毅皱眉问道:“月瑶,这‘定位法镯’对你很重要?” “当然重要,我代表天外天而来,天外天岂能在我手上被其他五家压上一头?” “你手上有多少定位法镯?” “现在有了三万多只。” 苗毅有些诧异道:“包括云飞扬输给你的一万只?” “是!” “云飞扬在输你这一万多只前就已经有了三万多只,你若不是赢了他一万只,想拿第一恐怕有些困难!” 月瑶惊讶道:“云飞扬前面已经拿到了那么多?” 苗毅点了点头,问道:“月瑶。你真的很想拿第一?” “当然!可听你这么一说,我担心其他几家手上的不会比我少。” “不用怕。有我在!”苗毅说完开始环顾四周,微皱着眉头想办法。 殊不知他这话一出,月瑶整个人已经呆住了,怔怔看着他,思绪瞬间回到小时候,那时遇见什么麻烦的时候,有一个人总会揉着她脑袋给她信心道:“不用怕,有大哥在!” 这话令月瑶心弦颤抖了一下,只感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若不是眼前此人和记忆中的那人不像,加上不是同一个人,她真的怀疑自己那个大哥就在自己眼前。 清醒过来想想刚才的谈话,月瑶惊然发现,这个燕北虹的语气不知不觉中就让自己矮了一头,他仿佛天生就该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一样,是如此的自然,令自己一时间都没有发现异常,就顺着一问一答了。 最令月瑶无语的是,这燕北虹似乎忘了称呼自己‘六爷’,而是很随口地称呼她‘月瑶’,搞得两人很熟一样。 月瑶暗暗咬牙,这厮还真放肆,怪不得看自己的眼神没把自己当女人,感情是压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枪法好很了不起吗?要不是我提议的这个规则,你和人家的法宝对上试试看! 奈何人家也没说错什么,她也不能指责什么,何况人家大话已经说出口,她倒要看看这个家伙怎么帮自己拿第一! 是夜,今日的决斗一结束,苗毅立刻招了赵非七人回洞窟中议事。 没多久,几人一个个神情古怪地出来了。 苗毅领着古三正三人来到了白天的决斗场,呼吸着混合着血腥味的空气,仰望满天繁星。 赵非、司空无畏、陶永春和皮君子则分别朝妖国、鬼国、无量国和佛国的地盘而去。 如今这个状况,六方倒也不用怎么防御,司空无畏轻松进入了佛国的地盘,在一山洞前跳下龙驹,伸了个脑袋探望了一下里面盘膝而坐的十个和尚,乐呵呵直接闯了进去,拱手道:“几位大师有礼了。” “施主为何来此?”几个和尚略显警惕地站了起来,觉得这人有点眼熟。 “几位大师不用紧张,我是来给燕北虹向几位大师带话的。”司空无畏笑嘻嘻道:“燕北虹正在决战场地等候几位大师,请务必尽快赶去。” “燕北虹?”几个和尚一惊,如今谁不知道燕北虹,同时也想起了这人是谁,不正是如今和燕北虹一队的人吗? 为首和尚问道:“不知燕施主找我们何事?有话为何不过来说,为何非要去决战之地?” 司空无畏摊手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燕北虹发现几位大师像是他之前在星宿海遭遇的仇人,明天准备向几位大师发出挑战,可他又不敢确认几位大师是不是他的仇人,毕竟你们都剃着光头,看起来很像,所以想当面确认一下。几位大师,如果是误会的话,不妨去当面解释一下。” 第四二一章 这队人马很奇怪 应付完月瑶,苗毅又继续闭目养神,其他人的厮杀他也不想关心,星宿海戡乱会的规则他无力左右,该死多少还是要死多少,同情和怜悯都没用,有些事情眼不见心不烦。 至于昨晚收获的定位法镯,苗毅暂时没有拿出来给月瑶,现在给她,怕她生出什么意外来。 当晚,当天的厮杀结束后,回到仙国山头那边应付了一下,苗毅八人又溜回了充满血腥味的决斗场。 昨晚已经把妖国参会修士给洗劫了一遍,今晚轮到了鬼国,这次赵非和司空无畏联袂而去…… 次日天明,血腥厮杀再次展开,月瑶看看身旁闭目养神中的苗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忍!我倒要看看你最后怎么交差! “什么情况?十个人才十只定位法镯?” 魔国那边,一队人马以牺牲了三个人的代价,换来了一场胜利,然而诛杀鬼国十人的战果却只换来十只定位法镯,反倒是自己这边死的三人手中搜出了几十只定位法镯,云飞扬当即表示不信,瞪眼道:“老实交代,是不是你们私藏了?” “扬少,众目睽睽之下,我等焉敢这样做!”几人告饶一声,齐齐将手中夺来的储物戒亮了出来,请检查。 “他们身上就十只储物戒?”云飞扬喜欢瞪眼吓唬人,由不得他不怀疑,前面斩杀的那些人身上,哪个不是好几枚储物戒,装了一大堆东西。 “扬少。真的就十只,大家都睁着眼睛看着的,我们也做不了手脚啊!” 这倒也是。只是云飞扬检查过储物戒里的东西后,顿时火冒三丈,冷笑道:“就一只储物戒,里面还几乎是空的,你们当我三岁小孩耍是不是?” 几人脸都苦得皱到了一起,连连诉苦,“扬少。我们将东西夺到手时就是这样的。” “还敢不老实!”云飞扬哼哼道:“来人,把他们身上的东西给没收掉。” 他才不管你三七二十一,先处罚了弥补他应得的再说…… 次日决斗。云飞扬这边好不容易又赢了一场,结果一清点收获,云飞扬又是怪叫一声,“什么情况?” 当晚。把妖国、鬼国、无量国全部清缴了一遍的魔爪。又趁着夜幕低垂,把一队队和尚轮流召了过来‘算账’。 折腾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收手,不收手不行,天一亮六方人马又要展开决斗。 迎着天际的晨曦,司空无畏嘿嘿笑道:“再搞个一两晚,差不多就能把那些和尚手里的东西给清空了。” “天亮了,回去吧!”苗毅招呼一声拨转龙驹,一行人迅速返回洞窟。 待到人马集合之时。八人又若无其事地随行其中。 开盘几场决斗下来,月瑶脸色渐渐沉下。得胜了竟然捞不到什么东西,她这边早就如同云飞扬一般发现了情况不对,能得到手的东西越来越少了,不像别人还能从她和云飞扬的麾下捞到点东西。 同样发现不对的兰若出声道:“六爷,是不是他们在搞鬼,先把下面人的定位法镯给收了起来?” “岂有此理!”月瑶咬牙道:“竟然使用如此卑鄙手段!” 苗毅瞥了眼没吭声。 “扬少,我们被人给坑了,除了我们和仙国那边,其他四家肯定是先把下面人的东西给收了起来。” 云飞扬的手下对脸色发黑的云飞扬提醒道。 “一帮兔崽子敢阴我!”云飞扬冷笑道:“回头我就找他们算账!” “扬少不可!我们一家,他们四家,对上了只有我们吃亏的份,到时候讨不了公道不说,反而有可能遭受其辱。”其手下劝住道。 云飞扬怒了,“难道要我吃这暗亏不成?我宁愿明着吃亏,也不吃暗亏!” 燕北虹在旁提醒道:“扬少,仙国那边挑战我们这边失败时,储物戒里的东西不缺,我观仙国那边也同样吃了暗亏,月瑶仙子心中定也不平,凭月瑶仙子的实力,回头你联系上她,双方联手,未必怕其他四家,到时候再讨回公道也不迟。” “讨回屁的公道!”云飞扬没好气道:“老燕,你是不知道我们几家的情况,六家本来就是互相坑来坑去,他们吃进去的东西休想再让他们吐出来,月瑶也不敢轻易杀了他们。” 燕北虹无语,是你自己说不想吃亏要算账的,好心出个主意倒显得我多事了。 云飞扬对其手下交代道:“回头把大家手上的东西都登记造册记下来,告诉大家,先把东西交上来,到时候再发还给他们,否则我们太吃亏了!” 妖国的白子良、鬼国的黑无涯、无量国的封如修、佛国的空智等人也都察觉到了不对。 几方都如同月瑶和云飞扬一般的怀疑,只不过四方倒是对月瑶和云飞扬没什么疑虑,因为从仙国和魔国那边的获得没什么太大变化。 殊不知苗毅是身在仙国阵营没办法对仙国修士下手,而魔国那边则是看云飞扬的面子没下手。 白子良、黑无涯和封如修互相暗骂卑鄙,倒是没怎么捎上空智那边,因为佛国那边的东西还没有被清空,战败后还有损失提供。 可空智那边连同八戒却是把白子良、黑无涯和封如修一起给骂上了,八戒更是恨得牙痒痒道:“三个卑鄙无耻的狗东西!空智,看来我们这些出家人还是太善良了啊!” 骂归骂,也只能在嘴上骂骂,人家在游戏规则之下吃进去的东西也没办法让人家吐出来,你总不可能把其他几家给杀了,那责任没人承担的起,毕竟大家背后站着的人就是六圣。 当天决斗一结束,六家立刻忙着先把麾下人的东西给收起来。 苗毅等人一回到洞窟内,司空无畏立刻兴奋搓手道:“今晚又要发财了。” “不能再干了!”苗毅摇头道:“情况已经不对劲了,太贪心了搞不好要把我们自己给栽进去。” 赵非点头道:“也不好做得太绝了,是该收手了。” 古三正等人,就连皮君子和陶永春也连连点头,已经玩得够疯狂了,每天晚上都在玩心跳加速,虽然刺激,可实在是刺激得有点吃不消了,这可是在星宿海戡乱会啊!做梦都没想过敢这样玩! 司空无畏倒是有点失望,貌似还没玩过瘾,每天大把大把的发财,这辈子头次这么爽! “情况不对,为免夜长梦多,我先把定位法镯送到六爷手中去,只要东西到了六爷手上,六爷得了好处,哪怕事情败露也得护住我们,否则天外天的脸面没地方搁。”苗毅对几人支会一声。 赵非等人又连连点头,古三正也玩的有些害怕了,实在是手上的东西已经多到了不敢要的地步,连连挥手道:“快去吧!” 大家都急于想得到月瑶的态度,如果月瑶撒手不管,其他几家非弄死他们不可。 苗毅立刻闪身出了洞窟,直奔山顶。 山顶正厅内,刚回来的月瑶正和几个手下说着先把大家手上东西给收上来的事,门外有人通报:“燕北虹求见六爷!” 月瑶眉头皱了一下,出声道:“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苗毅波澜不惊地走了进来,对着月瑶拱手道:“见过六爷!” 月瑶问道:“什么事?” “六爷要的东西,我已经拿来了。”苗毅回了一句,从手指上摘下了一枚储物戒,递给了兰若转交。 兰若不可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月瑶面前送,自然要先检查一下,这注入法力一查看,整个人立刻呆在了原地,怔怔看着苗毅发傻。 而苗毅却平平静静地站在那。 “兰若…兰若!” 月瑶连喊两声,兰若才失声“啊”了声,居然有点手忙脚乱,赶紧把那只储物戒给了自己主子。 什么东西竟然能让兰若如此失态?月瑶心中也嘀咕了一声,拿起那枚储物戒注入法力一看,结果那漂亮诱人的樱唇立刻半张着僵住了,缓缓抬头看向苗毅,一脸的难以置信。 苗毅平静道:“三万两千三百七十七只定位法镯,燕某能力有限,暂时也只能帮六爷弄到这些。” 其实大部分的定位法镯已经集中在了月瑶和云飞扬等六人的手中,苗毅接连搞了四晚,折腾了四国近五千修士,才弄到这三万多只。 实在是并非每个能活到现在的修士都能斩获大量定位法镯,不少人甚至一只收获都没有,只是运气较好一直躲到了现在而已,而斩获多的一个人手上就超过上千只,各修士之间的收获相差很大。 总之近五千修士平均下来每个人有六只定位法镯的样子。 而这三万多只当中,还有苗毅自己贡献出的七百多只定位法镯,他除了自己手腕上的,能拿出的定位法镯已经全部拿了出来。 不为别的,只因这么多年都没能照顾上老三,好不容易碰上了,既然妹妹开了口想要,他自然要尽力满足,以弥补心中的愧疚。 月瑶的几名手下倒吸一口凉气,齐齐盯着苗毅,三万多只定位法镯? “三万两千三百七十七…”月瑶缓过神来,也情不自禁站了起来,皱眉问道:“燕北虹,你从哪弄来这么多定位法镯?” 第四二二章 互相怀疑 第四二三章 分赃被抓 “除了从参会修士身上弄来,我能力有限,也没办法从其他地方弄到。”苗毅无奈摊手,总不能从你们六国代表身上弄吧。 月瑶目光一闪,想到最近发生的不正常现象,迟疑道:“他们身上的东西是你弄走了?” 苗毅自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默认了。 月瑶无语,有点想不通那些人怎么会把东西给他,问道:“是你抢来的?” “现在又不许私下决斗,我哪敢抢。”苗毅老实交待道:“不过是分别叫出来威胁,不给东西我就挑战他们而已。到了如今,定位法镯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了什么意义,杀再多人也要上缴给你们,保命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们很容易选择。” 月瑶瞬间明白了,敢情问题还是出在自己这边人身上,亏自己还怪其他人卑鄙无耻,若是让其他几家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咒她月瑶,顿时哭笑不得道:“你就不怕他们向上举报你?” “只要他们交出了东西就不敢举报,这种事情丢脸不说,背着上面把定位法镯交给别人无疑是在坑上面,他们自然巴不得保密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哪还敢揭发。”苗毅无所谓道。 月瑶瞪他一眼,“事情搞这么大岂能瞒得过去,迟早会知道,到时候他们还以为是我在背后指使的,其他几家一起来找我兴师问罪怎么办?” 苗毅深以为然地点头道:“既然六爷觉得这些定位法镯烫手,怕他们会找麻烦。那我拿回去还给他们好了。”说完走到了月瑶的面前,伸手去拿她手里的储物戒。 月瑶手往背后一背,不给! 两人面对面站在一起对视。如此近的距离下,因为身高原因,月瑶发现自己竟然有点仰视对方的感觉,对方那面对她无欲则刚的从容淡定味道,竟然让她有种小女人轻易被男人征服的感觉,心跳有些紊乱。 怎么会这样?月瑶有点心慌,旋即又从苗毅的眼神中捕捉到一闪而过的戏谑。顿时恼羞成怒道:“笑话!本座岂会怕他们,本座又没有违反游戏规则去抢他们的,也没有伤他们一人。是他们主动送出的,谁能说我半句不是?” 老三,你在大哥面前还是嫩了点!苗毅笑了,月瑶这话显然是把责任担了下来。当即退开几步拱手道:“六爷英明。燕某告退!” 目送苗毅离去,月瑶暗暗咬牙,这家伙好可恶,竟敢用手段拿捏我! “恭喜六爷,加上现在的三万多只定位法镯,六爷手上已经握了近七万只,星宿海戡乱会的头名必是六爷无疑,回到天外天圣尊必定会大为赞赏!”兰若上前恭喜之后。笑道:“幸好把这燕北虹挖了过来,还真是帮了六爷大忙。” 月瑶冷哼道:“若不是我说服其他人改变了最后的游戏规则。他哪来的机会拿到这些?” 兰若抿嘴一笑,不过旋即眉头一皱,“六爷,好像有点不对,那些人身上少的东西好像不仅仅是定位法镯。” 月瑶目光一闪,回头看向门外…… 诚如月瑶所说,这么大的事情瞒不过去,除了云飞扬那边外,其他人回头一收集麾下人马身上的东西便发现了不对劲。 佛国山头,和空智站在一起的八戒‘咚咚’急敲着手中的木鱼,显示着心中的愤怒,面对一群低头不语的僧人,在那冷笑连连道:“燕北虹!还真是好本事!佛爷纵横极乐天多年,也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这次倒是阴沟里翻了船,竟敢在佛爷眼皮子底下玩这把戏!” 空智沉声道:“肯定是月瑶在后面搞鬼,没有月瑶撑腰,他岂敢这样搞!” 木鱼急促的敲击声一停,八戒狞笑道:“大家立刻散去,各归各位,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待那家伙今晚一来,立刻给我抓住,怎么吃进去的,我让他怎么吐出来。他妈的,连出家人的东西也抢!” 魔国山头,云飞扬正忙着收缴手下的东西,浑然不知事情真相。 妖国山头,白子良脸色晦明晦暗,一旁的蓝素素已经是咬牙切齿道:“月瑶,卑鄙无耻的贱人!” 鬼国山头,站在屋顶上的黑无涯不见真面目,盯着仙国山头方向,目光复杂地嘀咕一声,“月瑶…” 站在下面的属下喊道:“少爷,我们去找月瑶那贱人算账!” 黑无涯目光低垂看来,冷冷道:“你喊月瑶什么?” 其属下幡然醒悟,想到了什么,立刻低头无语。 无量国山头,站在山缘边的封如修看着仙国山头方向摇头苦笑道:“月瑶,想不到你还会玩这手,这可有点坏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啊!” 仙国山头的某个洞窟内,赵非和古三正从洞外闪入,前者对盘膝而坐的苗毅等人点头道:“不出所料,月瑶仙子已经布置了人戒备!” 司空无畏立刻兴奋搓手道:“来来来,有月瑶挡着,可以放心看看我们弄了多少东西。” 苗毅回头对皮君子说道:“皮君子,听着点,有人靠近立刻提醒。” 皮君子连连点头,立刻趴在了地上,耳朵贴地。 其他七人立刻围坐一起分赃,三万多只储物戒和储物镯抖了出来,散开一地。储物镯不多,大部分都是储物戒。 “东西分门别类放,愿力珠放一只储物镯里,晶币放一只储物镯,法宝放一只储物镯……”苗毅挥手交待一声。 七人立刻从一堆储物戒里拨拉出几只储物镯放在自己面前,准备分门别类装东西,七人十四只手开始飞速清理每只储物戒里的东西。 只见清理着东西的司空无畏不时颤抖着肩膀嘿嘿傻笑两声,其他人亦不时摇头面露笑意,就连苗毅也难以掩饰脸上的兴奋之情。 殊不知,此时空中有一轮弯月正不动声色地徐徐向洞口降落,月瑶就站在那月牙上飘飘欲仙。 趴在地上倾听的皮君子看到徐徐飘临在洞口的月瑶不由目瞪口呆。 洞内突然有人闪身掠入,正在清理东西的几人大吃一惊,齐齐回头喝道:“什么人?” 看到是月瑶后,一个个全部傻了眼。 月瑶也有些傻眼了,盯着几人围住的一堆储物戒,这得多少储物戒? 盘膝而坐的苗毅等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东西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关键东西已经被人家给看到了,想收都来不及了,全部瞠目结舌地等着月瑶发落。 果然!月瑶心中嘀咕一声,冷笑道:“燕北虹,看来你们这次是发大财了。” 被自己妹妹抓到自己在背着妹妹分赃,这也太尴尬了!苗毅赶紧起身干笑道:“月瑶,不,六爷,东西还没清理出来,不好稀里糊涂上报,我们正准备清算清楚了,有数后再上报。” 看到在自己面前从容不迫的苗毅手忙脚乱成这样,月瑶心中突然有一种快感,一脸戏谑道:“捞了这么多东西,不知有没有我的份?” 苗毅还没开口,其他几人已经连忙站起点头不已道:“有有有。” 苗毅也点头道:“若不是六爷设定的游戏规则,我们也不能有此收入,六爷肯定得大头。” 没办法,这么一大笔东西实在是太烫手了,没月瑶挡住另外几家的压力,他们根本吃不下去,月瑶没发现还罢了,发现了就不好私吞了。其实按照苗毅的想法,老三你在天外天又不缺这些东西,何况你已经捞了不少了,这些大哥自己处理就行了。 月瑶眉头微挑,心想,真当我是傻子不成,信你们的话才怪了,真有心让我知道,前面为什么瞒着不告知一声? 就在这时,兰若也出现在了洞外,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看到地上成堆的储物戒后,亦是樱唇微张,傻在了原地。 “兰若!”月瑶淡淡一声。 “在!”兰若迅速回神应声。 月瑶挥手指向那堆东西,不客气道:“他们刚才说了这些东西我拿大头,你在这里盯着他们清理,清理出了眉目,我拿一半,剩下的留给他们分吧!” “是!”兰若兴奋应下。 一半?苗毅神情抽搐,老三就是老三,这么多年了,有些东西还是没变,都怪自己早年没管教好,给老二带坏了,这么漂亮一大姑娘如此贪财多难看,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月瑶瞥了眼吃瘪的苗毅,鼻腔里发出挑衅式的轻微冷哼,粉嫩白皙的下巴高傲一抬,扭头甩手而去,漂亮动人的眉角浮现一丝报复的快意。 其实是苗毅不明白天外天的情况,并不是说身为穆凡君的弟子就能有用不完的愿力珠,仙国上缴的愿力珠那只能是穆凡君的禁脔,穆凡君不太可能拿出来和大家分,除非能得穆凡君的赏赐,而穆凡君的那些弟子其收入都来源于仙国商会。 月瑶现在是实力尚低,消耗不了太多的愿力珠修炼,一旦修为上来了,同样要面临僧多肉少的情况。月瑶又不是第一天到天外天,对这点心知肚明,试问眼前放着这么一大堆东西,她怎么可能不要,傻子还差不多。 苗毅等人面面相觑,最后目光一起恶狠狠落在了皮君子身上,显然都在骂他是怎么望的风。 皮君子也委屈啊,当即传音解释了下,不是我无能,而是月瑶太狡猾了,人家从天而降,我这‘地听’的本事又不能‘天听’…… 第四二四章 大发特发 “别磨蹭了,快点清理吧,六爷还等着回话呢。”兰若督促一声。 几人颇感无奈,不过这倒好了,也不用再藏着掖着偷偷摸摸了,苗毅把皮君子招了过来一起清理,又对兰若苦笑道:“姑姑,这么一大堆东西,清理起来很耗时间,你也帮忙搭把手吧,多个人手也快点。” 兰若对此倒是没意见,清点财物估计没几个人会拒绝,遂插了把手,九个人十八只手飞快清理…… 九个人几乎忙了整整一宿,待到天际微亮之时,清理统计的结果出来了。 虽然大部分与会修士大多将愿力珠换成了能来星宿海保命的东西,可耐不住人多啊,来此多少都要准备一点法力消耗上使用,何况准备得宽裕的也不少,并非都穷,譬如苗毅这种就带了几千颗愿力珠来星宿海。 数万人身上的愿力珠累积在一起不得了,足足两百七十多万颗下品愿力珠。 所有晶币累积在一起兑换成金晶计算,八百多万金晶。钱在星宿海的确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所以这个数量真心不多。 二品战甲和武器之类的,累计六万五千八百零二件。 一品的战甲和武器反而更少,仅有三千来件。 妖丹、阴丹和内丹之类的东西加一起却是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数字,很明显这种必须的消耗物品人人都往充分了准备,加上此间猎杀所得。足足九百八十多万枚。全部是一品的,一枚二品的都没有,实在是带二品的来这里不划算。还有就是二品妖丹之类的东西获得必须要猎杀红莲境界的修士才能得到,参与戡乱会也没机会猎杀红莲高手,有机会大家也杀不了,没那个实力。 更令人心跳加速的是,还有三十五件二品顶级法宝。 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简直是不计其数。 这一堆东西是数万参会修士积攒了千百年的财物,不丰厚才怪了,而且这仅仅是来星宿海赴会修士中的一部分财物而已。 “这么多啊!”司空无畏搓着双手。眼睛笑成了一条缝隙。 其他人就算不苟言笑的古三正脸上也冒出了难以掩饰的欣喜之意。 “不多,才这么点东西。”兰若突然插嘴,瞬间坏了大家的雅兴。 司空无畏笑容一僵。眼巴巴看着兰若,因为这女人不但插嘴,而且还插手,一脸笑嘻嘻地抖出一块布铺地上。迅速将成堆的储物戒清点了一半打包。 “你们八个人。我看零头也不好分,我做做好事,拿给六爷好了。”兰若一脸精神道,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两百七十多万颗下品愿力珠,不是刚好二百七,是‘多万’,这女人只留下了一百三十五万颗下品愿力珠,其它的全部被她扫进了一只储物镯内。 八百多万金晶。她只留下了刚好四百万,多的全部被她收了不说。她还专挑金晶抵数,什么白晶和黑晶之类的散钱都留了下来,估计是零钱拿多了嫌麻烦。 一品结丹只留下了四百九十万枚,一些不入品的也全部搜刮进了储物镯内。 战甲和武器之类的,一品的只留下了一千五百件,二品的只留下了三万两千件,这零头拿得有点凶猛。 三十五件二品顶级法宝,这玩意太贵重,她还算自觉,只拿走了十八件,留了十七件。 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兰若这女人也不放过,能多拿的就多拿,这哪像是天外天出来的,倒像是地狱里放出的恶鬼,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一点。 一帮人眼巴巴看着她卷走大家伙冒着危险幸苦了几宿才弄来的东西,一个个没脾气,谁叫人家背景硬,搞不赢人家。 苗毅实在是忍不住了,黑着一张脸道:“天外天出来的怎么搞得没见过东西一样,我就不信六爷会这么斤斤计较,这拿走的零头不会是你自己想要吧?” 兰若立刻给了他一个妩媚笑脸,“六爷肯定会赏给我的,六爷赏我,我当然要,反正你管不着。” 说完提了一大包东西,竟然以欢快而蹦蹦跳跳的方式走了,不费力气就能发笔横财,不高兴才怪了。 苗毅一张脸黑得跟锅底一样,并不是他舍不得把这些东西给老三,只要老三有需要他肯定会给,可是老三敢这样玩,简直跟阴他没什么区别,这就令他很不爽了。 “我看这月瑶是屁股痒痒了想挨揍!”苗毅一脸阴霾道。 司空无畏哭丧着脸道:“老弟,你要是敢揍月瑶仙子的屁股,这些东西全部是你的。” 其他几人也点了点头,有点火大的苗毅随口道:“我又不是没揍过…” 话一出口就立刻意识到了说漏嘴了,赶紧闭嘴了。 他的确揍过,那是老三小时候被老二带坏了,玩过分了的时候,被他揍过不止一次,小孩子都调皮嘛,挨揍免不了。 旁听的几人顿时惊为天人,赵非惊讶道:“你打过月瑶仙子的屁股?” 司空无畏亦瞠目结舌道:“老弟,真的假的?手感怎么样?” “我的意思是,我又不是没有揍过女人,死在我手上的女人也不止一两个。”苗毅改口敷衍了过去。 众人顿时一起翻了个白眼,吓一跳,还真以为这家伙揍过如此绝世美女的屁股,那还得了! 当中唯一的一个女人叶心,见这些人对打女人屁股很感兴趣,暗暗啐了口,一帮臭男人! 苗毅怕他们多想,立刻挥手道:“大家分东西,分东西,就当是破财免灾了,她拿了东西这事就有她的份,有她挡着另外五家的势力,我们也拿得安心。” 这样一说,大家想想也是,心里一下就平衡了,就凭他们几个还吃不下这些东西,没有月瑶仙子挡着,一旦五家找上门来,他们吃进去的也要吐出来,搞不好还得把命给搭上,的确是破财免灾了。 说到分东西,苗毅想起一个人来,对众人说道:“不管大家修为高低,东西平分,不过要多分一份。” 司空无畏立刻挥手道:“你多拿一份是应该的,别说多拿一份,多拿几份都行,这东西主要是你弄来的,我们只是沾了点光而已,这么多东西随便分一点都不是个小数目。” 其他人也跟着点了点头,大家还不至于分不清轻重,不说别的,有些东西有命拿也得有命享受才行,后面想平平安安度过,还得靠苗毅镇着,否则那些被敲诈的人为什么会忍气吞声乖乖交出东西?还不是为了保命! 有财无命,财命两空,有命无财,迟早会来!这是修行界的保命法则,就像苗毅刚碰上妖若仙的时候,人家抢他的东西他也没脾气,不可能逞匹夫之勇跟妖若仙拼命,真要那样干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苗毅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这次出力的还有一个人,只不过是你们没有看到而已。” 众人面面相觑,古三正问道:“不知是谁?” “燕北虹!”苗毅报出这个名字后笑道:“是我的一位老兄弟,也是仙国修士,本来要跟我从魔国那边阵营一起回来的,但是被我借用了他的名字,让他暂时在魔国阵营那边忍耐。我借着他的名字干这种坏事,坏他名声,搞不好要给他惹麻烦,分东西的时候却不分他一份,说不过去。” 原来是这样!众人都点了点头,赵非道:“你看着办就行了。” 事情就这样定了,东西分九份,分不匀的地方,燕北虹毕竟没有亲自参与进来冒险,苗毅又做主给燕北虹的少一点,譬如剩下的十七件顶级二品法宝,现场八个人每人分了两件,燕北虹只给了一件,其他地方有零头又归给了燕北虹。 如此分一分,每个人差不多分得了十五万下品愿力珠、四十四万金晶、五十四万颗一品妖丹、一品宝物一百六十六件、二品宝物三千五百五十五件、二品顶级法宝除燕北虹外每人两件,其他若干物品不计其数,天差不多亮了,都懒得详细去均分了,连带着装那些东西的储物戒之类的随便拨拉成了九份,各拿一份拉到,大家已经不在乎这点东西了。 八人的精神是相当亢奋的,司空无畏在那不时嘿嘿窃笑两声,实在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会获得这么多财物,不说别的,光那分到手的三千多件二品宝物就是一笔庞大到每个人做梦都偷笑的财富。 从苗毅当初为了弄件全套二品宝物花了多少钱就知道了,这三千多件弄个三百多件全套是绰绰有余了。 皮君子抱着一堆东西都感觉自己是在做梦,自己突然间就富得流油了? 陶永春就更是一脸僵笑着没缓过来,他其实在这队人当中发挥的作用连皮君子都不如,做梦都没想到苗毅竟然会平分一份给他,是平分,不是随便给一点。 古三正三人兴奋之余,看看皮君子和陶永春,又看看到了洞口朝外面东张西望打量的苗毅,这么庞大的一笔财富谁看了会不心动?连月瑶仙子都不顾身份来捞一笔,可苗毅说平分就平分了,更让三人意外的是,苗毅竟然连皮君子和陶永春也平分了一份,这份举重若轻的胸怀三人自叹不如! 第四二五章 兴师问罪 三人想想都好笑,当初死命要追杀苗毅,现在却莫名其妙成了朋友,现在不是朋友是什么?而且还是过命交情的朋友,似乎师门交代下来的任务能不能完成已经不重要了。 看皮君子和陶永春这两个妖修的反应,今后苗毅怕是又多了两个过硬的妖修朋友。 赵非看向苗毅的目光亦饱含唏嘘感叹,当初红巾盟那些背叛苗毅的人今何在?总之他在这无名岛上是一个都没看到了,反倒是他和司空无畏一时的决定竟然让两人活到了现在不说,而且看目前的情形估计也能顺利活着离开星宿海,如今更是获得了大笔的财富,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和安全的环境,如今手上掌握的修炼资源足够将两人的修为推到红莲五品! 本来还有个人追随着苗毅,是个女人,名叫戚秀红!赵非想想都是一阵惋惜,可惜戚秀红的修为在这凶险之地实在是太低了,多撑半天也好,可惜连半天都没有撑过去,假如撑过去了能活到现在,一起活着离开星宿海,手握大量的修行资源,她应该有着美好的前途,可惜一切都无法挽回。 “呜……” 外面响起了一阵长啸,站在洞口四处张望的苗毅转过身来,“集合了,走了!” 几人摸了摸缠在身上藏在衣服里面的储物戒,发现储物戒多了实在是个累赘,奈何又没有那种能空间叠加的高级储物戒,只能是放在身上。 几个男人还好办点。叶心是个女人,不好当众脱衣服往自己身上缠,只好直接绑上。再套了件衣服在外面,曼妙身材立刻走样了。 “噗噗!”谭烙忍不住捂嘴一笑,目光上下在这女人身段上扫视。 叶心狠狠剜了他一眼。 “啧啧!这要是上阵了,都能当铠甲用了,让人家直接砍一刀都不怕。”司空无畏摸摸身上乐呵呵。 仙国人马集中在一起前行,月瑶瞥了眼并肩而行的苗毅,又回头看了眼一个个身材变得有些臃肿的赵非等人。暗中传音给苗毅,“燕北虹,看来你们这次发大财了。” 一说到这事苗毅就有点来气。居然阴到你大哥头上来了,传音回道:“哪比得上月瑶你啊,大头都被你拿了,你吃肉我们不过喝汤而已。” 月瑶当着他面露出了纤纤玉指上的一枚带着透明的琥珀金色储物戒。是那种能空间叠加的储物戒。看得出是精心打造的造型,戴在她的手指上很漂亮。 五根玉指炫耀性地弹了弹,月瑶传音戏谑道:“你看你们东西都多得快没地方藏了,帮你们拿掉一点,我也是一番好意。” 这是欺负自己没有这种高级储物戒啊!现在手里有这么多东西,回去就让妖若仙帮忙炼制一只出来,实在不行直接卖一只!苗毅淡淡回道:“月瑶仙子长得这么漂亮,我是怕你背上一个贪财的名声嫁不出去。岂不是坑了你。” “笑话!我会嫁不出去?”月瑶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不屑道:“天下想娶我的男人数不清。我只要放出要嫁人的风声,蜂拥而来的男人准保犹如过江之鲫任我挑选,本座也许什么都怕,就是不愁嫁!” “是吗?”苗毅玩味道:“那你倒是放出风声试试,看看谁敢娶你。” 想激我看笑话?月瑶冷笑道:“多谢好意,我要嫁的男人早有标准,犯不着放风声。” 苗毅一愣,收起了调侃之情,很认真地看着她,试着问道:“你已经有了要嫁的对象?” “是啊!”月瑶果断承认。 苗毅略显沉吟,问道:“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人?” “你有什么资格知道这个?”月瑶感到好笑,“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吃哪门子醋,只是想祝福你!”苗毅突然略显惆怅地摇头叹息道:“真的是长大了,都要嫁人了!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没资格,你大婚我只怕连参加的资格也没有。好吧!我能力有限也拿不出什么东西送你,所以我也不生气了,昨晚的东西就算是给你的嫁妆吧,不要嫌少,如果有可能我以后再补上一份厚礼。” 这说话口气实在是让月瑶受不了,搞得跟自己爹娘一样,好气又好笑道:“你送我嫁妆,开什么玩笑,你以为你是谁?就算我愿意收,我的嫁妆你拿得出手吗?昨晚那点东西就想做我的嫁妆?” 苗毅瞬间默然无语,缓缓低头,不吭声了,就算自己亮出了身份,就算…以老三如今的地位,她要嫁的人自然非同小可,可是自己这个做大哥的只怕连代表娘家拿出一份像样嫁妆的能力都没有,还有何面目亮明身份… 见他突然不说话了,月瑶还想讥讽一番,不过突然一愣,自己这是怎么了?自己好像都不像自己了,怎么会跟一个没什么交情的男人如此说话? “对不起!”苗毅突然满脸苦涩地对她赔礼道歉一声。 “……”月瑶无语,这莫名其妙的道歉可谓让她有点跟不上节奏,思路实在是对接不上,总不至于说他拿不出自己的嫁妆,他就跟自己说对不起吧? 月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回头看了眼赵非等人,又传音问道:“昨晚那些东西你和他们分了?” 苗毅微微垂头,下意识回道:“平分了。” 平分了?月瑶一怔,看向苗毅的目光有些诧异,那些东西就算对她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她已经拿走了一半,剩下的竟然还平分了? 决斗场六方齐聚,没有出现直接开战的情形,黑无涯、封如修、空智和白子良等人陆续向月瑶方向而去。摩拳擦掌让下面人好好干的云飞扬看到后,愕然道:“什么情况?不打了?别想背着我玩什么花招,走!过去看看!” 他也带了身边几人。迅速驰骋而去。 几十号人成扇形围在了月瑶面前,月瑶淡定从容地环顾众人,问道:“想干什么?” “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说想干什么?他妈的,连出家人的东西也抢,太缺德了,今天一定要讨个公道!”八戒第一个发话了。他火大的很,被人阴了一把不说,昨晚设下圈套等了一宿。结果人家不来了,又吃一个哑巴亏。 月瑶斜眼看来,“空智,这是哪来的贼秃?也配跟我说话!” “我师傅乃极乐天多来山七戒大师。你敢说没听过?”人家一质疑自己的身份。八戒立刻又把自己师傅名号搬了出来。 “七戒大师乃得道高僧,岂会有你这种不知尊卑上下的徒弟,滚一边去!”月瑶一声不屑。 “你……”八戒手刚指出,呼!一轮弯月突然出现,直接凌驾在他头上,差点把他给直接斩了,吓他一跳。 嘴巴再厉害,碰上绝对的实力也没了脾气。八戒神情抽搐,盯着那离自己只有半臂之遥的锋芒。差点成了斗鸡眼,好和尚不吃眼前亏,暂时忍耐不吭声了。 白子良却手指苗毅,冷笑道:“明人眼前不说暗话,让他把从我们这骗走的东西拿出来!” 见牵涉到了苗毅,凑了过来的云飞扬稀奇道:“白子良什么情况,跟我说说。” 白子良当即把苗毅干过的事情大致说了下,云飞扬看向苗毅瞠目结舌道:“真的假的?”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出那种状况,顿时乐了,发现苗毅还真够讲义气的,动了其他人,愣是没动他的人。 一旁的燕北虹亦无语看着苗毅,这老弟还真够疯狂的。 那轮浮空的弯月嗖一声飘在了月瑶的身后,月瑶淡然道:“是我让他干的,之前的规则可没说不许这样干,你们如果有本事,也可以这样干。现在东西在我手里,想让我拿出来是不可能的,能奈我何?” “你……”白子良话还没说完,月瑶立刻打断道:“白子良,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放肆,你母亲姬美眉跟我说话都客客气气,还轮不到你在我面前指手画脚,再敢放肆休怪我替姬美眉教训你!” 白子良气得双拳紧握,后面的蓝素素亦是一脸不忿,奈何知道实力不如人,听说云飞扬一来就被月瑶给收拾了一顿。 封如修抬手圆场道:“月瑶,大家是来讲道理的,没必要动怒!” “笑话,头次听说星宿海戡乱会是讲道理的地方。”月瑶不屑冷哼道:“东西就在我身上,想抢的尽管放马过来!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万一失手,出了什么意外可别怪我!”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月瑶油盐不进,他们也没办法,总不能把月瑶给宰了吧,关键是动起手来还不知道谁赢谁输。 见一帮人也吃了亏,云飞扬顿时来了精神,加上苗毅的原因,他当即挥手做老好人道:“算了算了,人家又没有私下打斗,是我们的人心甘情愿送给人家的,只要遵守了我们约定的规则,也没什么好追究的,都散了吧,散了吧,别耽误了戡乱会的会期。” 封如修等人一个个白他一眼,什么叫‘我们的人’,有你的人什么事,人家没对你的人下手,你倒是说的轻松。 “继续比试!”黑无涯冷冷一声,拨转坐骑,身后黑色披风飘扬,带头领着手下迅速离去。 “回去咯!”云飞扬乐呵呵一声,朝苗毅一阵挤眉弄眼,亦拨转坐骑带着人走了。 “月瑶啊月瑶!”封如修在那对着月瑶苦笑摇头,看他那言行举止间的神态,搞得他在别人眼里好像和月瑶仙子的关系有多亲近一样,也挥手带人离开了。 第四二六章 杀红了眼 剩下两伙人,白子良和空智无语,最终亦含恨而去。 跟随在空智身旁离去的八戒嘀嘀咕咕道:“这女人别落我手里,迟早有一天我让她连本带利还回来。” 此时月瑶方偏头看向苗毅,传音道:“燕北虹,东西给我不亏吧?” 苗毅沉默不语,倒是他后面的赵非等人一个个庆幸不已,幸亏有月瑶出面挡着,否则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都是轻的。 月瑶又对苗毅喂一声,“问你话呢,怎么不答?” “谢谢!”苗毅简短谢过。 “不要嘴上说谢,你队里还差两个人,回头我再安排两个人到你的队里,能多保两个仙国修士活着回去,就尽量多保两个。”月瑶说完亦忍不住微微叹息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来了这里她不得不扮作女强人,处处为仙国甚至是天外天的利益考虑。 女人毕竟不是男人,其实世上没哪个女人愿意逞强显彪,要显示得自己比男人还更威猛。 厮杀再次开始,惨烈决斗,身首异处,鲜血乱飙,惨叫声时而响起,每天观看这一幕幕,对在场任何一个修士来说,都绝对是一场洗礼,在这种杀戮中熬过来能活着回去的人多少都会显得有些不一样,气质上的。 日起日落,时间一天天过去,六方人马越来越少,现场的气氛反而显得越来越紧张。 所有活着的人都知道,熬到了现在。必须拼命拼命再拼命,活着回去的机会就在眼前,任何一个上场的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人越少厮杀反而越发疯狂,上场的频率也越来越急骤,一个个都在超水平发挥,不断突破自我。 这一幕幕落在古三正等人的眼里,不免心惊,换了自己上场只怕是顶不住,能一路厮杀活到现在的人果然不一般。绝对都是战场上精英中的精英。 月瑶却发现苗毅有些不对劲,面对自己似乎失去了之前的坦然,显得异常沉默寡言。偶尔主动搭讪一句,苗毅也只是简短一两个字回应,让她颇感没劲。 当最后一场的两队人马上阵后,双方一交锋。瞬间穷己所能。直接杀红了眼。 轰隆隆声不断,泥土被法力绞得乱飞,人马驰骋纵横,你来我往反复冲锋,剧烈厮杀在一起,人仰马翻,龙驹嘶鸣。 鬼国的黑无涯和魔国的云飞扬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最后一场的交锋是他们两家。 六国没有上场的人有八十九人。也就是说最后上场的二十人只要活下十一个人,星宿海戡乱会就结束了。最后十一个名额就在这二十人当中产生,活下来的希望很大,同时也很小,天堂和地狱只在一线之间。 轮到最后上场的人是悲哀的,生与死就在一线之间,眼看活着离开星宿海的机会就在眼前,却遭到了对手拼命而疯狂的阻拦,那种希望和绝望并存的感觉几乎让人癫狂。 人仰马翻中,魔国占了上风,双方互有死伤,到了七比五的局面后,所有观战之人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连沉默寡言的苗毅亦屏气凝神地看着。 大家苦熬了近十年,最后的胜负就在一个人的身上,也可以说是还有最有一个名额,谁能不帮忙紧张? 当最后一鬼国修士被三名魔国修士联手斩杀后,鬼国那边剩下的四名修士也顾不得队友的死活,立刻撤开,“啊!”一个个在那仰天狂吼,在向众人宣示我们活下来了。 六国修士顿时一起哗然欢呼。 谁知这时异变突生,一名杀红了眼的魔国修士竟然连这么多人的欢呼都没有听进去,竟然没有停止厮杀,直接纵马冲出,大刀狂劈而出。 “噗!”手起刀落,瞬间将一名毫无准备的鬼修脑袋斩飞。 六国修士顿时惊呆了,欢呼声瞬间静下,场中交战双方的修士都惊住了。 而那名魔国修士显然是真的杀红了眼,完全无视外界的任何反应,又朝另外三名鬼国修士冲杀而去。 谁还会在这个时候和他玩命,三名鬼国修士打得赢他也不想冒险和这疯子动手了,迅速策马冲回鬼国阵营躲避。 “找死!” 一声怒喝响起,一袭黑色披风猎猎飘扬而出,庞大如牛的三眼恶狼如疾风般瞬间冲出。 黑无涯突然亮枪在手,单枪匹马朝那发狂的魔国修士杀去,他真的是怒了,胜负已分,已经结束了,对方竟然还毁了鬼国这边所占的一个名额。 “黑无涯!你敢!” 云飞扬同样一声怒喝,长枪在手,胯下疯魔牛瞬间杀出。 双方人马反应过来后,几乎是立刻追在两者的身后杀了出来,是两人的亲随,其他人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再冒险了。 而燕北虹见左右人马冲出去了,竟然也追在后面杀了出来,一只大刀在手嗷嗷叫地冲出,令苗毅很无语。 已经都结束了,竟然还发生这样的事情,其他各国修士面面相觑,不会把我们也卷入继续打下去吧? 黑无涯的坐骑明显强过那发狂魔修的龙驹,双方交锋的瞬间,那三眼恶狼突然绽露獠牙一口撕咬在那疯狂魔修的坐骑腹部软肋上,顿时鲜血淋淋。 龙驹失蹄,轰!那魔修立刻被黑无涯一枪给顺势震飞了出去。 后面杀来的云飞扬迅速出枪,和黑无涯双枪交锋,两人胯下坐骑,一个用獠牙咬,一个用狰狞犄角撞,两者迅速错身而过。 错过的云飞扬迅速冲去将那名落地砸得清醒了过来的魔修给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没办法,这个时候黑无涯要给鬼国的修士出头。云飞扬也不会看着自己魔国的修士吃亏,就如同月瑶要在白子良手下救古三正等人一样。 与云飞扬错身而过的黑无涯单枪匹马直接杀向冲来的魔国修士,势要杀几个魔国修士给鬼国那边出气。 他胯下的三眼恶狼实在是厉害。左撕右咬,助黑无涯杀的众魔国修士人仰马翻。 逮住机会正要刺杀几个出气,斜刺里却突然杀来一把大刀,那刀势真如疯魔一般,杀得黑无涯吓一跳,一不小心差点被对方一刀给斩杀了。幸好坐下三眼恶狼迅猛一口咬出,给他解了围。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燕北虹。 奈何燕北虹修为不如人家,而且武器和身上的战甲又不像苗毅的家伙能卸力,多少有点吃亏。不过硬是拼着刀法精妙无比,处处逼得黑无涯只能防守,不让黑无涯有回头的机会对云飞扬那些翻落下马的亲随有下杀手的机会。 两人竟然一路缠斗厮杀下去,黑无涯有胯下三眼恶狼相助。竟然无法占太多便宜。 观战之人大感惊讶。心道这人是谁,硬拼之下凭黑无涯的实力,加上有三眼恶狼相助竟然战他不下! 燕北虹也头疼那恶狼,那三眼恶狼的毛发柔韧无比,自己杀了它十几刀竟然无法伤它分毫,反而屡屡逼得自己手忙脚乱。 另一头的云飞扬迅速挡住黑无涯的手下,不让其手下对自己手下下手,双方都硬气的很。居然都不动用法宝,谁都不肯向对方低头示弱。 观战的苗毅见燕北虹渐渐吃亏。坐不住了,背在身后的一个包袱解下扔给了后面的赵非拿着,双手一张,黑雾加身,人马披甲,逆鳞枪在手。 月瑶大惊,喝道:“你要干什么?” 黑炭已经犹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苗毅持枪直接向交战的黑无涯和燕北虹杀去,要给燕北虹解围,一声怒喝,“燕北虹在此!” 观战众人哗然,这敲诈了一大片的杀神出来了,这是要杀黑无涯吗? 瞥了一眼的黑无涯吓一跳,那厮怎么也杀出来了,糟糕,忘了那家伙原本就是在魔国阵营的。 赵非等人也吓一跳,魔国和鬼国打,你老弟凑什么热闹。 赵非等人见苗毅披甲也立马跟着批甲,只见赵非迅速把包往后背一系,挥舞方天画戟,也跟着杀了出去。 他一出去,司空无畏也挥舞长斧杀了出去。 后面的古三正、谭烙、叶心,就连陶永春和皮君子也不自量力地跟着杀出,竟然没有一个犹豫。 只有后面被月瑶强行塞入这支队伍的两人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本以为加入这队占了大便宜,现在突然玩这一出,是想坑死人还是怎的? 月瑶要疯了,‘燕北虹’是有那个实力,你们跑出去凑什么热闹,真当人家黑无涯是吃素的不成,你们插手就算逼得黑无涯动用了法宝也不算违规,莫非嫌我仙国占的名额太多了想要自动销毁一些不成? 月瑶双手一甩,六道月轮迅速射出,切割隔离交战的双方,同时娇喝一声:“住手!” 她算是违规在这战场上动用了超规格的法宝,不过此时估计也没人会说她违规。 在六道月轮威力的威慑之下,加上众人手腕上的定位法镯突然爆发出金色霞光,更有无名岛停船方向发出隆隆之音:“登船,逾期不候!” 这一声无疑宣告星宿海戡乱会正式结束了。 战场之上的人马这才冷静了下来,算是都找到了台阶下。 黑无涯和云飞扬照面之后,几乎是齐齐冷哼一声,双方人马跟随在后。 云飞扬看到燕北虹如此勇猛,竟然能和黑无涯硬拼,加上苗毅突然出手相助,见到两人可谓是哈哈大笑。 只露着眼部的黑无涯回头深深看了苗毅和燕北虹一眼,尤其是燕北虹,刚才一不小心差点被其给斩杀了,他能感受到燕北虹只是修为差了点,若是等到日后修为上来了,有此身手不得了。 告示 一丢丢好消息! 明天下午十四点,本书在起点首页封面推荐! 遂决定从明天开始每天四更爆发,只要在首页挂一天版面就爆发一天,欢迎新老书友支持投票! 月票、推荐票都需要! 谢谢支持! 。 。 第四二七章 幸存者的荣耀 燕北虹扬刀扛在了肩头,没想到苗毅会在这个时候杀出助自己,须知对方可是鬼国大有来历的人物,看着苗毅可谓哈哈大笑,一脸‘有兄弟如此不负此生’的痛快! 苗毅则回头左右看了看跟着杀出的赵非等人,目光落在皮君子身上,多少有些意外,没想到一向怕死能跪下叫爷爷的皮君子也能玩命。 皮君子讪讪,尴尬一笑,扭头避开苗毅的目光,有点不好意思。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头脑一热,就直接跟着杀出来了。想当初困在炼妖壶里的时候,那可是把苗毅给往死里咒,巴不得弄死苗毅。 最后出现这样的事情,可谓让不少人看清了不少东西。 一场差点出大乱子的事情总算是有惊无险过去,随着登船的警告发出,大多人都盯向了手腕上爆发出金色霞光的定位法镯。 苗毅也不例外,看着手腕上霞光闪耀的金镯子,一脸的怅然感慨,星宿海戡乱会真的结束了?我真的活了下来? 大多人也都是如此想法,一个个神情复杂。 “燕北虹,你眼里还有没有本座?”月瑶驾驭玉麟狮珊珊来到,盯着苗毅喝斥一声。 仙国修士除了他们几个有免战权的,其他的包括苗毅这一队,好不容易活下了二十三人,是六国参会修士中活下来最多的,眼看戡乱会已经结束了,仙国在戡乱会已经是样样拔得头筹。谁想苗毅突然失控杀了出去,压根就不听她的指挥,这要是在最后关头还损失一批人马多划不来。这对费尽心力想多保一个仙国修士活着回去便努力多保一个的月瑶来说,可谓气得够呛。 苗毅无语,赵非等人被月瑶冷目一扫,亦一个个讪讪不语。 月瑶看看这帮家伙,也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种情况下她也没想到苗毅一杀出去赵非等人也跟着不怕死杀了出来,如此举动可谓让人佩服。 月瑶再回头看看另两个人。另两个她硬塞入这支队伍的人,龟缩在原地并没有跟着杀出,这令她神情颇为复杂。 之前她还想尽力再多保两个仙国修士。对苗毅队伍里收留两个妖修颇不以为然。站在她的立场来说,在与外人争锋的时候,她肯定要为仙国修士多考虑,所以让苗毅把两个妖修给踢掉。这支队伍里也好再多保两个仙国修士。可是苗毅不同意,她当时还很生气,现在看来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对苗毅来说,他可没办法站在月瑶那个高度想问题,星宿海戡乱会仙国修士不敢杀她月瑶,可是追杀他苗毅的人可不少,他找不出任何理由不保和自己同生共死过的人,反而去保那些素不相识的人。你就算保了人家,人家只怕也未必会领情。眼前那两人的无动于衷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登船吧!”月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坐骑载着她缓缓踏步而行,众人相随。 赵非把背在身后的包袱解了下来,扔还给了苗毅。 苗毅跑到燕北虹身边,扔给了燕北虹,“给你的。” 燕北虹狐疑,注入法力查探过后,里面的财物多得吓他一跳。 十八万修士积攒了千百年的财富原本是星宿海戡乱会胜出的一百人分,可是现在闹得这些东西大部分都在苗毅等人和六圣派来的人手里,其他活下来的修士手里几乎没多少东西,差不多都被苗毅给敲诈光了,试想这么多财物就算只有一部分也足够吓人。 燕北虹瞠目结舌地看向苗毅,传音问道:“老弟,你没搞错吧?这些是给我的?是‘那事’从其他人身上搞来的?” 苗毅点了点头,回道:“我身边的人都有份,大家平分,哪能少你的,只是你不在场,一些零头上不好分,让你吃了点亏。” 燕北虹惭愧道:“这怎么好意思,我什么都没做,哪能拿你这么多东西,如果是一点心意我就拿了,可这未免也太多了吧,我一时间数都数不清。” “怎么会没干什么,燕大哥留在魔国阵营为我做掩护,容我打着你的名字干这事,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燕大哥一向豪爽,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婆婆妈妈。”苗毅说道。 燕北虹一怔,旋即摇头一笑,包裹往自己身上一绑,“你既这样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一只大船就停泊在岸边十几米远的地方,三名西宿星宫的修士负手站在天台上眺望岛上汇集而来的人马。 九十九人陆续纵骑跳跃而过,落在船上。 白子良的脸色很不好看,妖国人马除了他们六个有免战权的人,其他妖修全军覆没,他都不知道到了西宿星宫后该怎么面对那位好不容易为自己求来这次机会的母亲大人。 实在是因为妖国人马汇集无名岛后本来就少,杀到后面人越来越少,上阵的频率越来越密集,这边越是吃不消,其他五国的修士就越朝他们下手捡便宜,后果可想而知,在戡乱会结束的前三天,妖国人马除了他们几个就已经死光了。 也不能说全部死光了,皮君子和陶永春也算是妖国修士,只是白子良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只怕更是耳光响亮,妖国修士在他手下无法存活,反而要在别人手下才能活下来,这让他情何以堪。 本来仙国月瑶那边比白子良这里好不到哪去,奈何突然冒出个苗毅坐镇,帮了月瑶的大忙,只有仙国修士敢去挑战别人,别人不敢挑战仙国修士,这让月瑶麾下少打不少场,越到后面越占便宜,结果反倒让月瑶后来者居上,给仙国保住了最多的修士活着回去。 六国派来的三十六人,云飞扬那边折损了一个,剩下三十五个,加上仙国二十三人,就已经占了五十八个名额,剩下的四十二个名额因为最后还死一个,再刨除白子良这边的妖国,剩下的四国分四十一个名额,结果可想而知,仙国遥遥领先。 上了船在亲随簇拥下前往上等房歇息的月瑶脚步一停,回头目光搜寻,看了眼站在甲板上和燕北虹等人碰头在一起的苗毅,明眸闪烁,她不得不承认苗毅帮了她大忙。 接着亲眼目睹云飞扬乐呵呵挤了过去,抓住苗毅的手腕给拖走了,不由眉头一皱,魔国的人怎么老是和那家伙走那么近…… 人员全部登船,大船启动,这次没有用龙驹驾驭,西宿星宫派来的船是以法宝驾驭,速度飞快,乘风破浪飞速而去。 其实星宿海戡乱会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能结束,不过对持续了差不多十年的戡乱会来说,早上一个月结束不算什么,毕竟大家归途上还要花两三个月的时间。 茫茫碧海之中有一地,耸峙礁石动辄百丈高,在茫茫碧海中参差不齐如林,又似天地间怪兽嘴中的巨大獠牙,给人一种巍巍震慑感,这里便是西宿星宫。 船上大多数人都跑了出来,站在船头,站在天台,站在甲板上,带着敬畏神情仰望那巍巍之地,西宿星宫就连月瑶他们也是头次来。 而能以青莲修为登陆西宿星宫,也的的确确是一种荣耀,是对星宿海戡乱会活下来人的一种褒奖,回去后可以自傲地告诉其他修士,我曾去过西宿星宫! 一般修士定会惊叹不已,西宿星宫未必有多奢华,或有多么的人间仙境,但大多数修士穷其一生只怕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因为茫茫星宿海妖孽无数,你根本无法轻易靠近,更不用说是去过。 大船缓缓曲折驶入‘巨大獠牙’中,犹如进入了水上迷宫,周围灌入巨耸礁石之间的海水或死寂或白浪哗哗动荡,海水颜色或碧蓝或黝黑,其间有绽露脊背的巨鲨徘徊游荡,或有不知名的爪子翻涌,看着吓人,凡人根本无法靠近。 驶入绝地,前方无路可走,大船停下,西宿星宫押船的执法修士让众人把坐骑就放在船上,剩下的路程要徒步攀爬。 壁立千仞!众人抬头看去,参差陡峭,有种被囚禁在水牢中的感觉,好像成为了坐井观天的青蛙,海水中还不时有狰狞触手伸出在周边搅动两下,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偶尔撞击船底。 苗毅几人还是决定把坐骑随身带上,放进了兽囊。 随着月瑶等人带头飞身攀爬石壁而上,其他修士也从大船上纵身而起,附着在湿滑陡峭的石壁上,迅速飞爬而上。 众人陆续飞身上了突兀出海面千丈之高的峰顶,恍若从地狱来到了人间,又是另一番风景,绿树成荫,繁花似锦,前方古木苍翠簇拥着一座巨大深沉的宫殿,亭台楼阁起落,巍巍而恢弘。 那宫殿无限古老和恢弘的气势令众人心潮澎湃,此地便是西宿星宫,星宿海四方宿主盘踞的四大神宫之一,传说中曾经与六圣争锋的西方宿主伏青的神宫。 在参加星宿海戡乱会之前,谁也没想到过自己一平凡修士能有机会来到西宿星宫,看到眼前这耸峙天地之间巍峨宫殿的瞬间,大家心情浩荡,都觉得之前所经历的苦难和煎熬都值了。 只有死去的人永远沉沦…… 第四二八章 前途无量 两旁石兽镇守的敞开宫门中,七戒大师、云广、黑云、唐君、华玉、姬美眉等一群人现身,个个气势超然,给人一种此地若不出现这些气势非凡的人物就不叫西宿星宫的感觉。 登上崖顶的与会修士大多不认识这些人,不过一个宛若天仙般美丽的红裳女子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因为实在是太漂亮了,那份美丽动人,那份超凡脱俗的气质,漂亮到让女人都自惭形秽,连姬美眉这等姿色不凡的女人都不愿靠她站一起免得被当绿叶来衬托,可想而知那个女人得有多吸引男人。 除了红尘仙子还能有谁能够如此吸引大家的眼球,不少男人直接看呆了。 再次见到红尘仙子,苗毅嘴角浮现一丝苦笑,这个红裳女子曾经是自己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双方的地位相差太过悬殊,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了,没想到今天居然又见面了,这算不算证明自己多少有了些进步? 江湖越老,越不容易做白日梦幻想,当年红尘仙子是苗毅做梦都想娶的媳妇,如今却是知道不现实。 云广身后出现一人,目光投向苗毅,苗毅见到他后,不由一怔,罗双飞的那位左师兄?他怎么在这里? 看到苗毅活生生好好的,左南春松了口气,否则大魔天那位小祖宗有得闹,毕竟是他把她给给抓回去的。 见到那些人在宫门前出现,空智、云飞扬、月瑶、黑无涯、封如修、白子良等人迅速前行拜见。 “师兄!”月瑶对唐君行礼。 唐君上下扫她一眼。见她没事,松了口气,不过见她那装束。又忍不住苦笑摇头。 “师姐,想死我了。”月瑶回头抱住了红尘仙子的胳膊,在那叽叽喳喳欢快不已。 红尘仙子一脸笑意,那真是一笑倾城、百花黯淡无光。 这一幕落在其他人的眼里羡慕不已,幸好都知道月瑶是个女人,若是个男人这样抱着红尘仙子,不知道得有多少人嫉妒死。 这一幕却是让苗毅一脸欣慰。只要老三过得好就好…… “佛相!”空智等僧人合十对七戒大师恭敬行礼。 须发皆白慈眉善目的七戒大师面有微微笑意,深邃目光瞥向了一旁的八戒,问道:“空智。八戒没有给你惹麻烦吧?” 八戒闻言立刻斜眼盯着空智,眼中隐隐有威胁之意。 空智恭恭敬敬道:“佛相多虑了,此行多得八戒相助。” 八戒立刻呵呵一笑,“应该的。应该的。” 七戒大师摇头苦笑。似乎知道自己徒弟是个什么德性。 啪!一声,云广一脚踹得云飞扬趔趄,指着鼻子骂道:“兔崽子,你还真能跑,老子我盯了你九年,差点都盯花了眼睛。” 云飞扬哀怨着一张脸,嘀嘀咕咕低声道:“这么多外人,给点面子好不好。” “老子还用给你面子?回头就打断你的腿。我让你瞎跑!”云飞扬破口大骂,喝斥道:“老实交代。瞎跑个什么劲!” 云飞扬胸脯一挺,大义凛然道:“不是瞎跑,是无所畏惧,那些年儿子遍寻敌手,未尝一败,实在是寂寞,只能到处找人打架,谁知都望风而逃,实在是没劲!” 果然是深知自己家老子的胃口,此话一出,云广果然转怒为喜,喜意矜持,表面上冷哼哼道:“那后面为什么又缩着不动了?” 云飞扬正色道:“做人不能太张扬,倘若儿子一个人把事全部包揽了,让其他人情何以堪,多少得给别人留点面子。” 这话说的漂亮,云广脸上的喜意再也忍不住了,顿时仰天哈哈大笑,拍着云飞扬的肩膀,“不愧是我云广的儿子!” 一旁的黑云鄙视嗤了声,受了自己儿子黑无涯一礼后,立刻满脸关心地伸手拉了拉黑无涯的衣服,温颜细语地关怀道:“不让你来,你非要来,这些年居无定所四处漂泊,受苦了吧?” “不苦!”黑无涯似乎也有点受不了自己老子,看到一旁的唐君,拱手行礼道:“唐叔!” 唐君微笑点头道:“平安回来就好,趁早给你妈报个平安,别让她担心!” 看来云广果然说的没错,这个唐君和黑云的老婆还真不是一般的熟悉。 “是!”黑无涯客客气气应道。 “哼!”这一幕让黑云重重冷哼一声,很是不爽的样子,脑袋扭向一旁。 封如修倒是与自己师傅华玉规规矩矩一问一答。 脚步有点沉重的白子良走到一脸期待的姬美眉跟前,行礼道:“儿子见过母亲。” 姬美眉一看儿子那脸色,再看后面蓝素素不敢抬头看自己的样子,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强颜欢笑道:“平安回来就好。” 话虽说的轻松,但是白子良已经捕捉到了母亲明眸中一闪而过的失望,他能想象到回到万妖天后某些人对他们母子的冷嘲热讽以及母亲的故作坚强姿态,一颗心顿时狠狠揪了一下。 眼前,不是师徒相聚,就是家人见面,令不敢近前的修士们心中讥讽冷笑不已,你们的子女或弟子参会谁敢动他们?搞得吃了多大的苦头一样,真正吃尽苦头、历尽凶险的倒霉人是我们。 与子女和弟子们交流一番的云广等人,正式将目光投向了苗毅等人。 对家人的关怀是免不了的,可并不代表云广等人是傻子,都知道眼前这些能活下来的人,才是历经磨难浴血厮杀出来的精英中的精英,排除法宝的因素,论实力不会比他们的子女和弟子差,说是更胜一筹他们也相信。 他们也知道他们的子女和弟子参会给这些人带来了更大的危险和不公,所以才另加了奖励,让这些人回到各路之后随便挑选一地做府主,只要你够格,油水最丰厚的地盘任你挑选,这算是回报。 能从星宿海戡乱会活下来的人,不用说,大多都是青莲九品的修士,经此磨砺,又抢得了大笔的修行资源回去,修为突破到红莲境界那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而这些能通过星宿海戡乱会磨砺的人,能力和实力是毋庸置疑的,否则也不可能活着回去,所以一旦修为突破到红莲境界,必将会得到各路宫主的重用,前途无量。 各路宫主自然是希望手下多些有能力的人为自己办事,加上这些人突破到红莲境界以后想再赶超各路宫主紫莲境界的修为那已经是很遥远以后的事情,所以也不用担心这些人会顶掉自己的位置,可大胆放心地任用。 也就是说这些人一旦从星宿海戡乱会回去,立马会成为各路宫主重点关注和培养的对象,所以从一府之主上升到一殿之主不会是什么难事。 以前的事实也已经证明了,从星宿海戡乱会活着回去的修士,除了一些运气不好的,如今大多已经成为了一殿之主,上升的机会和比例相当高,能在红莲一品修为就坐上殿主宝座的也只有这些人的机会最大,所以危险和机遇永远是并存的,也是这些人自己拿命拼出来的。 眼前站着的这些人,在不久的将来很有可能都是坐镇一方的红莲修士、手握上亿信徒叱咤一方的堂堂一殿之主,所以令云广等人看向这些人的目光都透着赞许的神色,这都是将来为本国坐镇一方的精英啊! 自然要另眼相看! 云广对七戒大师还是比较尊敬的,征求过七戒大师的意见后,突然对苗毅等人大手一挥,豪气冲天,高声道:“来吧!各国的好儿郎们,把你们这十年的成绩交出来,准备接受天下修士的仰慕,享受你们用鲜血和性命拼搏而来的属于你们的荣耀!让那些懦夫在你们的脚下俯首称臣!” 一番话说得众人热血沸腾,回想这十年的磨难,直到这一刻才真正觉得都值了! 苗毅等人跟在前面诸人的身后,穿过威严的宫门,进入了宏伟的西宿星宫。 大家本以为云广把话说的如此热血沸腾,把大家说的如此金光闪闪,应该能进入深宫之中那座最古老和最雄伟的宫殿,谁知进了宫门没走多远,带着大家一拐,带进了一座小小的偏殿。 不少人心中顿时暗暗嘀咕,真能忽悠,搞得大家还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一样,感情在这里还是没有登堂入室的资格。 他们哪知道,连云广他们都进不去那座最雄伟的宫殿,甚至连正宫都无法深入,只能在前面打转转不能乱跑,又怎么可能带他们去见识。 众人进了那座摆放有星盘的偏殿,立刻见到了那两条盘在柱子上的犄角巨蟒,能闻到殿内漂浮的妖气和腥气。 “妖国修士来这边交定位法镯。” “魔国修士来这边交定位法镯。” 西宿星宫派来的六组人陆续出声招呼。 走到妖国那边交东西的白子良无意中一回头,看到了后面的陶永春和皮君子,一怔之后脸色彻底黑了下来,盯向两人的眼神透着厉色,令两人心惊胆寒。 姬美眉看看儿子后面的人数,再看看其他那边的人数,也太显眼了,脸色也有点不好看,显得有些苍白。 仙国这边,一看到上缴东西的人数,唐君立刻就乐了,偏头对红尘仙子传音道:“师妹,看来小师妹这次没有辜负师傅的厚望,若是最后结果能力压其他五国,想必师傅会非常高兴,估计连带着我们两个都会被师傅夸奖。” 第四二九章 还差一只 “师兄说的是。”红尘仙子淡淡回了句。 她其实不在乎师妹月瑶能拿多好的名次,她也知道师妹其实不想来参加这戡乱会,但是因为师妹天生‘凤体’修行资质极高,其身心天生冰清玉洁,不容易受众生愿力中七情六欲杂念的影响,加上从小机灵,所以师傅对师妹抱有极大的期望,让师妹来这戡乱会其实就是想让师妹多见见血腥,师妹才不得不来了戡乱会。 不过师傅本就喜欢小师妹,拿了好名次回去自然会更讨师傅喜欢,不像她这与世无争的性子,不讨师傅喜欢。 所有人的定位法镯上缴后,西宿星宫派来监督统计的六组人立刻碰头统计,云广等人迅速凑过去观看,怕有人搞鬼让自己这边吃亏。 七戒大师和红尘仙子都属于对这种事情兴趣不大的人,没有挪步凑热闹。 左右看看的月瑶挨到了红尘仙子身边,递出两只储物镯碰了碰红尘仙子的胳膊,传音道:“师姐,给你看看我的收入。” 红尘仙子微微一笑,接了两只储物镯注入法力查看,稍作打量后,明眸中闪过惊讶,回头传音问道:“这么多?” 月瑶抿嘴偷笑,“多的那只是我的收获,少的那只是一个家伙送我的嫁妆。” “嫁妆?”红尘仙子好奇问道:“你想嫁人了吗?否则为什么有人要送你嫁妆?” “喏!那个家伙。”月瑶撅嘴朝苗毅示意了一下,“说来还真要多亏那个家伙。这次可真是帮了我大忙……” 她把事情经过暗暗向红尘大致讲诉了一遍。 听完后,红尘仙子才明白并非什么嫁妆,而是月瑶仗势抢来的东西。不过仍略显好奇地多看了苗毅两眼,她不是好奇苗毅帮了月瑶多大的忙,也不是好奇苗毅为什么要说出送月瑶嫁妆之类的话,而是好奇月瑶一说到这个叫‘燕北虹’的男人就很来劲,有点不像是月瑶平常的为人,只是月瑶自己也许都没有感受到而已,但是对长期在一起的红尘仙子来说。很明显感受到了。 红尘刚将两只储物镯还给月瑶,月瑶又将一只储物镯塞到了她的手里,“师姐。你在红莲六品已经逗留了两百多年,这只多的储物镯送你,让你修为早日突破到红莲七品。” 红尘摇头,还给了她。“你自己留着用吧。” “师姐。你不要我不高兴了。”月瑶佯装生气,其实是想变着法地帮师姐一把。 因为她也知道,师姐是那种不修炼的时候,能一个人静静在某个地方站一天都不动一下的人,那不喜欢与人来往的清寡性子不讨师傅的喜欢,因此在天外天很吃亏。 她听师姐的贴身侍女说过,仙国商会那边上缴给师兄妹几人分享的愿力珠,师姐的那份一直有人在克扣。师姐曾在师傅面前提过一次,结果师傅说。你这不与人来往的性子,难道谁还能跟你有仇故意刁难你不成?你若真有心,就去商会查查帐,查到了证据再来说。 于是从那以后师姐就再也没提过这事了,查账的事师姐根本就不会去干,一直在吃暗亏,有人见师姐傻子一样好欺负,现在好像变本加厉克扣的越发凶狠了。 月瑶是半大的时候由红尘一手带大的,心中很是为红尘不忿,可是她也知道,有些人她惹不起,有师傅看重也没用,一旦惹恼了某些人暗中下黑手,师傅也不可能时时守着她。 见她非要计较这事,红尘伸手拿了那份‘嫁妆’,“多的那份你留着,这一份我暂且帮你收着。” 月瑶郑重提醒道:“不是帮我收着,是送给你的。” 红尘淡淡一笑,不置可否,没有表态,翻手收进了高级储物戒内。 另一边的统计结果也出来了,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姬美眉失望了,回头看了眼儿子,当着众人的面没有表现出什么。 唐君却是回头看向月瑶这边,在那一脸笑意,结果不用说也明白了。 云广等人却是环顾屋内的参会修士一眼,神情似乎显得有些古怪。 实在是这次的名次不太好排,有太多的人名列倒数第一,还从来没见过结果如此古怪的星宿海戡乱会结果。 其他人先不提,月瑶以六万八千余只定位法镯的数量稳坐第一,甩开第二名几条街。 云飞扬也不是吃素的,尽管被月瑶硬搞走了一万多只镯子,这厮仍然以三万一千多只的数量位列第二。看来勤快的人那九年跑个不停也不是白忙的,若不是被搞走了一万多只,又有苗毅中途插手,这厮搞不好要弄个第一名出来。 空智以两万四千多的数字名列第三。 黑无涯以两万多点名列第四。 封如修稍差点,也是两万多点,和前一名差个一百来只名的样子屈居第五。 白子良则有点惨,以一万两千多的样子位居第六。 在前百中,这个名次算不错的,可是在六国代表中,实际上就是垫底的。六家谁也不会跟其他人比,跟其他修士比赢也不算什么,要比肯定是六家之间比。 话又说回来,若不是苗毅毁了他的炼妖壶,令他失去了迅速制胜的宝物,在剩下的六年多里无法放开手脚,也不会搞这么惨,他之前其实也跑得停勤快的,虽然和云飞扬那到处乱窜能把那么大西星海逛几遍的疯子不能比。 第七名不是别人,悍然是古三正。 **名分别是叶心和谭烙。 ‘苗毅’以二十六只镯子夺得了第十名。 这个‘苗毅’其实是燕北虹,之所以这么点镯子。实乃他跟着宋泽明等人的时候,打杀有他的份,分东西的时候没他的份。不过燕北虹也不在乎这东西,只求能活着回去,收拾了宋泽明等人时苗毅给他,他都懒得要。 第十一名是陶永春,以十七只镯子获得。 第十二名居然是皮君子,以三只镯子获得,三只也能获得第十二名真是见鬼了。 这是大家暂时没看到排名。否则皮君子肯定要吓一跳,我不但活下来了,还能混个前十二名? 其他人包括‘燕北虹’在内的八十七人全部都只上缴了一只定位法镯。统统名列第十三名,也等于是一起排名倒数第一。 之所以会出现这么古怪的成绩,是因为其他人的定位法镯都被六圣派出的代表给没收了,没有没收的都被苗毅给没收走了。云飞扬等人没收了下面的定位法镯后也没有再还回去。只还了收上来的其他东西。又把收上来已经战死的无主之物分了下去,以收购的方式换了其他人的定位法镯。 参会修士也乐意,多分点宝物比那六家插手的排名强。若非如此,六家手上还没有那么多定位法镯。 古三正等人手上之所以有那么多定位法镯,是因为他们跟苗毅混在一起,月瑶没有收他们的,这也是为什么连皮君子都能排名靠前的原因。 云广等人看到排名后,心里已经在嘀咕。这么古怪的排名肯定和他们六家派出的人有关,估计六圣以后也不敢再这么搞了。再搞下去星宿海戡乱会就要完蛋了。 几方暗中传音询问自己人之后,那么多人倒数第一果然和六方派出的人有关,都被他们的人给‘买’走了,若是大家手腕上的能卸下来,估计一大帮人是零蛋。 苗毅这位‘燕北虹’也惹得云广等人颇为注目,不过凭他们的身份还不至于把这结果全部归咎到苗毅身上去,让苗毅担这么大的责任回去向六圣也解释不过去,说到底不是六圣突然派人插手这事,这场戡乱会也不会变成这样。 至少在唐君眼里,‘燕北虹’是干的不错的,身为仙国修士,自然要为天外天竭尽全力效命,就算有事,他唐君也是要尽全力保住‘燕北虹’的,否则以后谁还为他们这些权贵效命? “还差一只没收回来!” 反复统计过所有定位法镯后,西宿星宫的执法监督修士突然出声道。 为首坐镇之人闻言走去,与之确认后眉头一皱,大步走到大堂中间摆放的星盘旁,只见定位法镯在上面显示的颜色已经全部变成了红色光点。 他目光扫过全盘,确认定位法镯都集中在了一块后,又连连施法挥袖,将所在位置不断放大,放到最大后,只能确认所有定位法镯大概在这偏殿之内,无法确定具体在某个人的手上。 只见他冷目环顾众人道:“还有一只定位法镯在谁的手里,立刻交出来,若敢私藏,被搜出来后,在西宿星宫谁都保不了你,六圣来了也没用!”口气很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样在左右观望的苗毅突然一怔,猛然想起了什么,用力咬住了嘴唇,缓缓迈步出列。 戚秀红的尸体突然横抱在了他的怀中,那只失踪的定位法镯悍然就在戚秀红的手腕上,他没办法拿下来,总不能把戚秀红的手腕给砍掉吧! 这一幕令大堂内瞬间一静,抱着戚秀红尸体的苗毅给人满是凄凉的感觉,他缓缓回头看向了白子良,眼神极度冷漠。 白子良对他也没好感,看去的眼神同样肃杀。 月瑶和红尘目光怔怔,他一直把这女人的尸体带在身边,难道是他不离不弃的爱人? 女人总是比较感性,两人看向苗毅的眼神很复杂, “嗤!”盘在柱子上的一只巨蟒突然呼地射来,张开血盆大口直接咬向苗毅,速度极快,那架势根本不是苗毅能挡的。 一道身影急速闪出,速度更快,瞬间发出擎天一掌,殿内疾风激荡。 砰!那么大一只巨蟒竟然被来人一掌给震飞了回去。 第四三零章 第十名,苗毅! 震回的巨蟒凌空红光一闪,化作一个青壮汉子,怒目盯向出手之人。 出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唐君。 ‘燕北虹’为天外天立下大功,没有奖赏也不可能让其蒙难,真要袖手旁观了,不说以后谁还为天外天效力,被一些人讽刺一番是免不了,所以他身为率队而来的代表不可能不管。 唐君扫那蟒精一眼,负手淡然道:“此事情有可原,他显然并非私藏,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我想不用我多说。” 姬美眉突然冷笑一声,道:“这人显然不老实,若不是发现了,肯定要被他私藏带走。” 她看向苗毅的目光中有怨恨之色闪过,刚才暗中问过蓝素素了,知道此次儿子出师不利皆因为这个‘燕北虹’,简直是恨不得将苗毅给碎尸万段,此时当然落井下石。 她一开口,赵非等人全都为苗毅提心吊胆,反观苗毅反而一脸冷漠,无动于衷在原地。 “姬美眉,你儿子不争气,别拿我仙国的人出气!”唐君霍然回头,目闪厉色,毫不客气地顶了过去,那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给。 对方背后站着妖圣姬欢,他背后站着仙圣穆凡君,自然用不着怕对方,这个时候他焉能让步,真要让人现在弄死了‘燕北虹’,不说其他的,首先他自己就没面子。 “唐君!”被戳中软肋的姬美眉厉喝一声,“我乃就事论事。你不要胡扯八扯扯得太远!” “我胡扯八扯?”唐君冷哼道:“他和你无冤无仇,小小一件事情而已,你为何非要置他于死地?” 姬美眉激烈反驳。“我说的是事实,若不是发现了,他肯定将那只定位法镯给带走了。唐君,西宿星宫还轮不到你放肆!” “姬前辈,我可以作证,白子良的一件‘重宝’毁在了‘燕北虹’的手里,否则白子良不至于输的这么惨。” 魔国阵营那边的云飞扬突然举了举手。貌似弱弱出声了。 众人诧异看去,心想这小子凑什么热闹,这话无疑是证明了姬美眉在打击报复。的的确确在趁机落井下石。 白子良怒目盯向云飞扬,云飞扬反而朝他嘿嘿一笑,貌似在说我才不怕你。 姬美眉回头厉声道:“云广,管好你儿子的臭嘴!” 云广在她那性感身段上溜了两眼。很给面子。啪!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云飞扬的脑勺后面,云飞扬一个趔趄,差点趴下,“小兔崽子,没大没小,大人说话,有你插嘴的地方吗?” 云飞扬哀怨回头,传音道:“戡乱会最后一刻。我和黑无涯干了起来,情急关头。这‘燕北虹’出手相助,我魔国才没有吃亏,这可是好多人都看到的,你难道让我现在当做什么也没看见做缩头乌龟?我以后还要不要出去见人了?” 这样啊!云广一愣,旋即咳嗽一声指着姬美眉对云飞扬改口道:“你老子我以后很有可能要娶她做小妾,以后都是一家人,轮不到你胡说八道,还不快叫姬姨!” 这都什么跟什么,不少人无语,云飞扬有点傻眼,道:“真的假的?” “噗!”黑云忍俊不禁,不过发现儿子在边上,自己也太不庄重了,赶紧收敛了一脸的淫荡笑意。 姬美眉顿时气得浑身发抖,这云广也太嚣张了,平常说说也就算了,如今竟然当着自己儿子面调戏自己,让自己和自己儿子情何以堪! 果然,白子良怒了,一张脸涨得通红,不管不顾地疯狂冲来,“我杀了你!” 云广斜睨一眼,信手一挥,五指虚抓,跳来的白子良立刻停顿在了空中,双方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 云广五指稍稍那么一捏,浮在空中的白子良立刻露出满脸痛楚的神色,云广冷哼道:“没大没小,敢跟我动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云广,你敢!”姬美眉急了,生怕云广对自己儿子下杀手,立刻冲了过来怒攻。 云广不屑,一只手虚定住白子良,一只手快如幻影,迅速和姬美眉交锋,大殿内瞬间狂风乱卷,轰轰乱响。 “嗯…” 一声不怒自威的质疑冷哼声突然铿锵回荡在整个西宿星宫,撞得人耳膜发疼,心神俱颤。 云广脸色一变,迅速收手,放掉了白子良。姬美眉也不敢造次,闪身扶住了白子良。 “云广老贼,他日吾必杀汝!”白子良指着云广声色俱厉,星宿海戡乱会的失利他都能忍受,自己母亲被当众调戏却令他实在无法承受,只恨自己无能。 姬美眉拉着儿子往回拽,让他不要再说了,论修为俩母子加一起也不是云广的对手,何必要吃眼前亏,何况连西宿星宫的主人都出声了,这里不是他们能放肆的地方。 当初姬美眉忤逆妖圣姬欢,不听父亲的话非要嫁给白子良的父亲时,姬欢便告诫过她,到时候你别后悔! 姬美眉依然清晰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回应父亲的,她大声道:我永远都不会后悔! 父亲随即冷哼:不知天高地厚,看来是我把你给宠坏了,做妖也好,做人也罢,总要为自己的刁蛮任性付出代价,你以后别恨我,因为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我能照顾的是跟我走一条路的人! 自古以来孤儿寡母本就容易被人欺负,久经屈辱的姬美眉若说一点都不后悔是假的。 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变成了孤儿寡母,许多权利和资源都没有了,这就是忤逆父亲的后果。可是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用。只能自己假装坚强。 不过话又说回来,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往往是自取其辱,她若不出声对苗毅落井下石也就没眼前这趟事。她若不逼儿子来星宿海戡乱会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你先过我这一关再说!”云飞扬放话对上了白子良。 云广一把将自己儿子拉了回来,也不想惹怒西宿星宫的主人,貌似讥讽道:“比这更狠的话你爹不知听过多少,这世上叫得响口出狂言的人多了去,有出息的能有几个?理他作甚!” 坐镇偏殿的那位出声道:“你们闹完了没有?” 两边都不吭声了。 其他参会修士不禁偷偷面面相觑,今天算是见识了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是什么德行。 那人走到苗毅身边,伸手捏住了戚秀红手腕上的定位法镯。只见定位法镯瞬间闪烁金光扩大,轻松从戚秀红手腕上撸了下来,顺手扔给了另一人。并朝苗毅扭了下头示意道:“这只定位法镯计入他的名次。” 一句话了结了争端,于是‘燕北虹’成了唯一的第十三名,其他人集体降为了第十四名。 赵非等人皆暗暗为苗毅松了口气,同时看着默默收起戚秀红尸体的苗毅。皆是心中叹息一声。 西宿星宫的人却为难了。按照以往的例子,按排名分那六十万粒愿力珠不好分啊! 最终还是和云广等人商议之后决定前面的十三名按名次来分,剩下的愿力珠让并列十四名的八十六人平分拉到。 “头名,月瑶!”西宿星宫之人开始点名颁赏。 月瑶上前领了六十万颗愿力珠中的五分之一,一个人就拿走了十二万颗愿力珠。 剩下的又依次拿剩下当中的五分之一,依次递减下去。 姬美眉本以为儿子面子上过不去不会去领赏,已经做好了替儿子领的准备,谁知报到‘白子良’名字时。脸色很不好看的白子良还是上前接了赏。 姬美眉多少有些诧异,谁知白子良拿了东西回来。托在手中亮给她看,暗中传音道:“这是母亲和儿子用屈辱换来的,该拿的一点都不能少!儿子从今天开始定奋发图强,不用母亲再督促,来日定血洗今日之耻!所有羞辱过我母子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姬美眉差点哭出来,红着眼眶背过身去不让外人看到,传音道:“是娘没用,让你受委屈了!” “不关娘的事,是儿子以前太天真了!”白子良咬牙道。 “第十名,苗毅!” 当这个名字喊出来的时候,正在悄悄和师姐传音说话的月瑶可谓是浑身一颤,目光迅速在与会修士中搜寻。 呆在空智身边僧袍洁白如雪、一脸祥和平静合十的八戒亦如遭雷击,猛然抬头,目光乱扫,呼吸都有点急促了。 七戒大师一双白眉皱了皱,深邃目光迅速扫向众人。 难道那个之前得到消息在红巾盟中的苗毅竟然还活着?可为什么师妹在那无名岛统领剩下的仙国修士时都没发现?莫非是那人知道了什么有意隐瞒?红尘仙子脸上亦闪过吃惊神色,明眸扫去。 苗毅的目光迅速偷瞄了一眼月瑶的反应,袖子里的双拳紧紧握在了一起,表面上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哎!心中叹息一声的燕北虹硬着头皮大步从人中走了出来,上前领赏。 红尘仙子对苗毅没印象,见到竟然是这么一个魁梧的虬须大汉,迅速看向师妹,却见死死盯着‘苗毅’的师妹眼中一脸疑惑。 另一边的八戒亦是满脸愕然,又略带狐疑,似乎觉得有点不对。 人长大了固然有变化,也不至于变得如此厉害,完全是一点都不像,连脑袋的骨骼形状都彻底是两样的,莫非是同名同姓之人? 月瑶和八戒盯着‘苗毅’站回到‘燕北虹’的身边,若说像,两人反而觉得‘燕北虹’有点像他们记忆中那人的轮廓。 第四三一章 老二? 看到燕北虹顶着‘苗毅’的名字出来领赏,云飞扬有点牙疼,一个顶着‘燕北虹’的名字出来打劫,一个顶着‘苗毅’的名字出来领赏,不知道这两个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鬼。 “都他妈的见不得人么?”云飞扬自言自语嘀咕一声,“你们狠,敢在西宿星宫这样玩。” 西宿星宫那边同样有个人脸上略带狐疑,就是当初去接引辰路人马和邬梦兰交流过的那位修士,当初下船就开战,那个红巾盟的苗毅他印象深刻,怎么过了十年苗毅变成了燕北虹,而燕北虹又是那个苗毅出现,在搞什么鬼? 他悄悄传音将事情告知了那坐镇偏殿的修士,后者目光扫了眼燕北虹和苗毅,没有吭声。 西宿星宫对星宿海戡乱会本来就不感冒,只求顺顺利利过去有个交代就行了,并不想节外生枝搞出什么事来,他准备回头上报情况时把这事一起报上去。 左南春眉头皱起,同样搞不懂什么意思,不过他也同样不会揭穿。 “第十三名,燕北虹!” 这个排名一报出来,数道目光立刻集中在了苗毅的身上,果然不出所料,燕北虹顶‘苗毅’出来领赏,苗毅又顶了‘燕北虹’出来。 连赵非等人心中也在嘀咕,老弟你究竟在搞什么啊,不怕出事吗? 苗毅这个十三名倒也领到了八千多颗愿力珠。 剩下的八十多人则没有再一一通报领赏,统统并列十四名。剩下的三万多颗愿力珠由他们平分了,的确是象征性的奖励,每人分不到多少。 至此。星宿海戡乱会基本上算是正式结束了,不过并没有立刻将参会修士赶出西宿星宫。 诚如云广所说,今天是他们的荣耀,西宿星宫允许他们在这里居住三天,这是对戡乱会幸存者的另一种奖赏,以后他们可以向其他人炫耀,我曾在西宿星宫住过。而不是进去了一下就被赶了出来。 西宿星宫的主人虽然不欢迎,可这是六圣给每届戡乱会定下的规矩,做给天下修士看的。给那些质疑星宿海戡乱会的人看的,在以这种方式告诉大家,戡乱会虽然危险,可这种荣耀却不是谁都能享有的。天下修士有几人能入住四方宿主的神宫? 这还是开始。接下来幸存的修士回到各路后,还会受到各路君使的召见!你看中哪块地盘都可以向君使提出,一定会让你如愿以偿! 不过规矩虽然是六圣制定的,可西宿星宫的主人也不可能彻底打开家门随便你到处乱逛。 偏殿内,坐镇之人当场宣布,星宫前面三分之一的部分,你们可以随意挑选住处,还有星宫周围你们都可以随意走动看看。但是不能深入星宫里面,否则出了事可别怪没有提前打招呼。 选好住址报上后。一切吃用,美酒佳肴,星宫都会派人送到大家居住的地方,管好,管够! 宣布完这些,坐镇之人便率人离开了。 “走吧!魔国的儿郎们,住的地方我已经给你们挑选好了,跟我来!”云广大手一挥,哈哈大笑地率领魔国修士离去。 皮君子和陶永春一脸悲苦,恋恋不舍地看了眼苗毅等人,不得不跟在姬美眉的身后走了。 苗毅当即传音道:“不用担心,要对付你们也要等到以后,在这里他们还不敢把你们怎么样。” 两人回头看了眼,也只能是希望如此了。 唐君目光扫过仙国修士,笑道:“你们跟我走吧,地方我也帮你们挑好了。” 苗毅等人自然是随行,只是走在前面的月瑶不时回头看向燕北虹,红尘仙子亦是偶尔回头看上一眼。 跟在如此两个美女的身后,本是一件大大的享受,从背后看看两位绝色美女的婀娜身段也是好的,可燕北虹却愣是被两人给看得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 佛国那边,看到八戒像傻子一样跟在仙国后面溜,七戒大师喊道:“八戒,你去哪?” “呃…师傅,初来西宿星宫,我到处转转,回头找你们。”扔下一句话的八戒已经拐身墙后消失。 “痴儿!”七戒大师苦笑摇头,他自然猜到了自己徒弟想干什么。 没来过西宿星宫的人自然是无法想象,在这茫茫碧海之上,壁立千仞之巅,竟然还有一座如此宏伟的巨大宫殿。 古老、威严、大气、精美糅合在一起,奇花异草,四季如春,登上亭台楼阁,看远处碧海无涯,看碧空低垂可触手,海阔天空,给人一种所居之地犹如漂浮在天地之间的感觉,真正是远离尘世。 仙国修士刚挑好自己的房间,外面突然进来一人到园子里喊道:“古三正请出来一下。” 众人闻声都忍不住冒头一看究竟,唐君闪身出现在那人身边,问道:“什么事?” 那人回道:“左使大人要见他。” “左使大人要见他?”唐君颇感奇怪,所谓的左使乃是伏青的左膀右臂,西宿星宫的左右使者之一,地位非凡,怎么会召见区区一个仙国小修士?不由问道:“所为何事?” “不知,见了自然就知道。”那人摇了摇头,见到古三正走来,问道:“你就是古三正?” 古三正规规矩矩行礼道:“正是!” “跟我走吧!”那人扭头便走,古三正一怔,然而不走都不行,只能跟随身后。 唐君狐疑,却见苗毅闪身而出,也大步跟了去,苗毅一出,燕北虹也闪身跟了过去。 唐君还没开口,星宫传话之人已经停步转身,漠然道:“其他人止步,左使大人只见古三正一人,擅闯者杀无赦!”说完又继续领着古三正前行。 皱眉停步的苗毅面含忧虑之色,如果没猜错的话,怕是和‘牛有德’的事有关。 “你们不要跑到规定之外的地方,否则没人救得了你们,我去打听下怎么回事。”唐君扔下一句话,飘然而去。 驻足一会儿的苗毅也只能回到自己小院等消息,如果情况不妙,再想办法吧,在这鬼地方随便一条蟒蛇精都是红莲境界的修士,也实在是由不得他。 燕北虹和他住在同一间小院里,等到左右没了旁人,见苗毅徘徊在花池旁,不由上前问道:“出什么事了?” “此事说来话长……”苗毅话刚开口,突然听人喊道:“苗毅!” 两人回头看去,只见月瑶和红尘仙子双双走入月门之内。 红尘仙子停步在不远处的树荫下,月瑶却是直接跑到了燕北虹的面前,近距离打量燕北虹。 燕大官人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瞥了眼低眉垂眼的苗毅,心中苦笑,你搞的好事。 就在这时,红尘仙子突然回头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 几人回头看去,只见月门外探了颗长相相当不错的光头脑袋出来,绽露笑容嘿嘿一笑,身子全部冒出,朝众人合十道:“贫僧有礼了。” 不是别人,正是七戒大师的弟子八戒。 红尘仙子蹙眉道:“佛国修士为何跑来这里?” “我找他有点事!”八戒指了指燕北虹,然后豁出去了,直接跑到燕北虹面前上下审视几遍,有些激动地问道:“你叫苗毅?” 被人打扰的月瑶很不爽,“贼秃,你想干什么?” 八戒懒得理他,直盯着燕北虹等回答。 燕北虹心里已经骂翻了苗毅,这叫什么事,被人叫了差不多快百年的‘燕北虹’,突然变成了‘苗毅’,这叫什么事,不过仍硬着头皮点头道:“苗毅正是在下!” 八戒立刻激动问道:“请问你老家是不是在仙国的长丰城,家里原本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此话一出,苗毅浑身一颤,霍然看向八戒。 月瑶也惊惊呆呆地看着他。 红尘仙子一怔,明眸亦急剧闪烁。 “……”燕北虹哑口无言了一会儿,看了眼苗毅,故作愕然道:“什么弟弟妹妹?” 八戒对周围的人视若无物,只盯着燕北虹激动道:“你再想想,好好想想,你以前是不是在家门口摆个猪肉摊子,你弟弟姓张,名叫张丰宝,你妹妹姓陆,名叫陆雪馨,是不是?” 苗毅的呼吸都有点急促了,双拳紧握,对方的一番话令他下意识闪过一个念头,这难道是老二?可是老二那个胖子怎么会变成了英俊的和尚? 他努力把眼前这和尚和印象中的老二做对比,如果非要说像的话,也只有眉宇间有点影子,他无法想象那个猥琐小胖子能长这么英俊,又怎么成了和尚? 猛然间,他突然想起当初在蓝玉门洪长海对自己说过的话,当初在长丰古城坐莲花宝座的黄袍修士很有可能是无量国或佛国的修士,一切都有可能是以**力制造出的幻象,否则一般修士不会搞出个莲花宝座来。 如此说来,难道带走老二的人真是和尚?苗毅仔细观看八戒,联想到当初自己在空焰山跳下去的情形,这八戒和尚的缺德行为还真像是老二那家伙的一贯作风。 八戒正瞪大了眼睛观察燕北虹的反应,一旁的月瑶突然盯着八戒弱弱试问了一声,“二哥?” 第四三二章 兄妹相认 此时对旁人视若无睹,眼里只有‘苗毅’的八戒犹如被针扎了一下,缓缓回头看向月瑶,渐渐张大了嘴巴,慢慢抬手指着她,“你…你…你……” 可谓满眼的难以置信,你你你结巴了个半天也没你出个结果来。 月瑶的声音突然一变,变得犹如莺啼银铃,真正婉转动听的女人声音,又满脸期待地试着喊了声,“二哥?” 八戒呼吸沉重,神情抽搐着哆嗦道:“你…你…你是老三?” 一般的外人根本不知道兄妹三人曾经是怎么互相称呼的,这一瞬间,一下就让苗毅和月瑶确认了八戒的身份。 月瑶的眼眶立刻红了,眼泪瞬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连连点头道:“我是老三!你真的是二哥?” 八戒也哭了,哽咽道:“你骗人!老三那黄毛丫头怎么会长这么漂亮?休要在贫僧面前打诳语!贫僧法眼如炬,一切妄言皆难逃贫僧法眼!” “我乐意长这么漂亮,要你管!”月瑶也抹着眼泪呜咽道:“二哥,你也不要偏我,你是个胖子,怎么会变这么瘦了?” “这都是天天吃素吃的,要不是你二哥自爱,没事偷吃点肉补一补,兴许还更瘦…”八戒张开双臂,一下就和月瑶互相抱在了一起,两人又不敢哭大了声音惊动其他人,低声呜咽成一团。 明明已经投入了八戒的怀里,明明已经确认了对方是自己二哥。可月瑶似乎仍跟做梦一样,不敢相信能在这种情况下遇见失散多年的二哥,趴在八戒肩头呜呜问道:“你怎么证明你是我二哥?” “当然可以证明。我有个办法不但能证明我是你二哥,还能证明你是不是我家老三。”八戒泪流满面道:“我家老三屁股上有块红色胎记,你脱了裤子给我看看就知道了。” 此话一出,苗毅嘴唇紧闭,眼眶也红了。 燕北虹想不到自己能听到如此隐秘的事情,赶紧抬头看天,当做什么也没听到。脑海里却在想月瑶仙子的屁股上有块红色胎记该是多么香艳的情形… “哎呀!”被月瑶狠狠踩了一脚的八戒怪叫一声,又被月瑶猛然推开了,抹了把眼泪瞪眼道:“老三。你踩我干什么?你二哥我已经够可怜了,从小出家当和尚,你还忍心虐待?” “无耻!”月瑶恼羞成怒地骂了声,当着外人的面竟然说出自己如此**。让一个女人如何自处。又如何见人? 不过转瞬又扑了过去,抱住了八戒呜咽,“二哥,真的是你,你怎么做和尚了?” 八戒虽然揭了她的**,但也正因为是她最**的事情,反而让她确认了眼前之人的确是她的二哥。 “你当我想做和尚啊!当初在长丰古城,七戒那老秃驴使用**蒙混了我们兄妹三人把我拐走后。我才知道他是和尚,直接被他带去了极乐天。二哥我想反抗都没用啊!二哥我反复逃跑,反复被抓回去,那叫一个苦啊……”八戒伤心诉说着往事。 “二哥,我好想你和大哥啊!” “我也想你啊!老三,你这黄毛丫头怎么长这么漂亮了?二哥我还俗娶你当老婆好不好?这样我们以后也不用再分离了!” “无耻!”月瑶又一把推开了他,指着还想抱她的八戒,破涕为笑地骂道:“离我远点,别碰我!” 这时似乎才想到了男女授受不亲,甚至有点怀疑八戒刚才是故意吃她豆腐占她便宜,不过这倒符合二哥的风格,小时候就知道二哥跑去偷看邻街的寡妇洗澡,甚至和小伙伴摸进青楼,刚才被他搂着吃豆腐占便宜真是亏大了。 八戒抹着眼泪哈哈一笑,又霍然转身看向燕北虹,再次问道:“你还没回我的话!” 月瑶也盯向了燕北虹。 燕北虹瞥了眼苗毅的反应,摊手苦笑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年近百岁,乃卯路桑土城人士,原名燕德彪,在桑土城任武官统领一职,后杀了城主小妾逃亡才改名为‘苗毅’投奔修行之路,你们若是不信可去桑土城查问,也许还能找到缉拿我的画像。” 他这说的倒是真话,原名的确叫做燕德彪,逃亡路上见到天北悬挂有一道彩虹,十分壮观,踌躇满志,遂改名为燕北虹。反正桑土城的人就算有人还活着也不知道他已经改名成了燕北虹,就算眼前两人去查,也查不出什么名堂,只能查出个‘是实’来。 月瑶和八戒面面相觑,难道真的是碰巧叫‘苗毅’? 只是改叫什么名字不好,偏偏要改叫苗毅,未免也太巧了吧?八戒狐疑道:“你为什么要改名叫苗毅?” 燕北虹苦笑道:“当年还在俗世的时候,逃亡之路艰苦,差点放弃,偶见路旁禾草青青,柔弱却努力求生,颇有所感,遂改名‘苗毅’自我鼓励而已,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人家把来路说的如此清楚不怕去查!月瑶和八戒顿时一脸失望,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看起来一点都不像。 真有这么巧么?红尘仙子却不时将目光瞥向旁站的苗毅。 也许是旁观者清吧!月瑶和八戒都疏忽了一侧不远处的苗毅,但是红尘仙子却将刚才的一幕尽览眼中,她发现燕北虹说话时不时偷看苗毅,而苗毅双拳紧握情难自禁到连眼眶都红了的样子更是令她觉得蹊跷!月瑶和二哥相认,他激动成这样干什么? 嫁妆!红尘仙子突然想起了月瑶说‘燕北虹’送她嫁妆的事,那只储物镯落在了她的纤纤玉掌中把玩。 一般人怎么会对月瑶说出送她嫁妆的话来?红尘仙子明眸闪烁,若有所思。 基本上已经确认了此苗毅非彼苗毅,八戒回头又向月瑶张开了双臂,“老三,二哥想死你了,再给二哥抱抱!” “去死吧!”月瑶咬牙一脚揣中他腹部。 八戒揉着腹部呲牙咧嘴道:“老三,你脱光了我都看过,抱抱怎么了?” “你还说!你个淫僧!”月瑶顿时怒了。 她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女孩了,这么大一个女人被人开口脱裤子看屁股,闭口脱光了衣服,情何以堪,哪还哭得出来,只有羞恼,一道月轮弹指间射出,瞬间凌驾于八戒的光头上。 八戒盯着锋利锋芒,成了斗鸡眼,脖子一缩,干笑道:“开玩笑,开玩笑,我在夸你漂亮都听不出来,你这丫头怎么不经逗,我是出家人不好色,你长得再漂亮在贫僧眼中也是红粉骷髅!” “不要闹了,有人来了,你们两个跟我走,我有话跟你们两个说。”红尘仙子出声道。 “老三,这位是你师姐红尘仙子吧?”八戒立刻凑了过去,一脸道貌岸然,合十道:“贫僧久仰仙子大名……” 话还没说完,月瑶见他离红尘仙子越走越近,当即出声打断道:“你离我师姐远一点!” 不用她提醒,红尘仙子已经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刚才已经见过这和尚的无耻,哪能不防着点。 月瑶突然回头对苗毅和燕北虹说道:“刚才发生的事情希望你们两个当做什么也没看到和听到,若是传到别人耳朵里去了,你们应该知道后果!” 燕北虹瞥了眼苗毅,跟着一起称是。 临走前,月瑶又回头看了眼苗毅,想起一件事情来,这家伙包括那个女尸手腕上的定位法镯只有两只,那他岂非将其它所有的定位法镯都给了自己? 苗毅默然目送几人离去。 燕北虹则唏嘘摇头,暗暗惊叹不已,没想到苗毅的弟弟和妹妹如今都有这么大来头,让苗毅这个做大哥的情何以堪!这位老弟可不是吃软饭的性格啊! 月门外,古三正去而复返,关心他被带走的赵非等人也跟了进来。 苗毅努力收敛了情绪,迎向古三正问道:“那位左使召你何事?” 古三正摇头道:“莫名其妙,还是我当初被妖修追杀的事情,非要说我是什么‘牛有德’,我刚刚才明白了,原来那个‘牛有德’曾经在西星海的铜锣寨做下血案,那黑郎君害得我好惨!” 赵非和司空无畏面面相觑,偷偷瞅了眼苗毅,心中暗暗好笑,不过当时和古三正是敌人,怎么做都不过分。 苗毅也心虚了一把,然而这事在这个地方实在是不便解释,以后再说吧,当即问道:“那他们没把你怎么样?” “说来也巧了,当年铜锣寨血案的时候,刚好有位西星海的妖将来我剑离宫做客,逗留了许久,师门刚好派我为他守门,那位妖将还和我交谈过,所以我印象深刻,倒是让我找到了不在场的最佳人证。回头他们自然会找其验证,当可洗脱我的嫌疑!”古三正也松了口气,说实话,他刚才也吓得够呛,那位左使的气场太强大了,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灭了他。 “那就好!”苗毅也跟着松了口气,没事就好,他之前还在考虑如果古三正有麻烦自己要不要出来承认,现在看来倒是不用再纠结了。 司空无畏又忍不住问了古三正深入西宿星宫的见闻。 几人一番交谈后散去,苗毅的思绪很快又到了老二和老三的身上,心情有些惆怅,精神恍惚中出了西宿星宫散步。 碧海无边,壁立千仞之陡峭崖壁边有座亭子孤立,燕北虹摇头叹息中跟着有些落寞的苗毅步入亭内,却不知空中一袭红裳飘来,轻飘飘迎风落在了亭子上面,宛若天仙。 第四三三章 红尘仙子的往事 亭子上的小幅匾额上写有‘临渊’二字。 海天送风来,碧海蓝天无边无际,在这里站上一站,心自遥远,苗毅凭栏远眺。 单了一条腿坐于亭内的燕北虹见他失神良久,等了好一会儿见他还是一动不动,环顾四周看了看,见无人,遂没话找话道:“这里真是个安静修行的好地方啊!” 苗毅回过神来,似乎现在才发现燕北虹一直跟着自己,诧异道:“燕大哥,你一直跟着我?” 燕北虹摇头道:“我看你失魂落魄的,怕你一不小心走错地方,好提醒下你。” 苗毅轻笑道:“言重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会走错地方。” 燕北虹起身走到他身边,一只手掌拍在了他的肩头,叹道:“心里既然放不下,人家既然已经找到了你,为何不相认?” “确认了他们比我过得好就够了,我也帮不上他们什么,没必要给他们添麻烦。”苗毅轻轻叹了声。 嫁妆!站在亭子上面飘飘欲仙的红尘仙子玉掌一翻,一只储物镯落在了手里,恍然大悟! “老弟,我觉得你是想多了……” 苗毅似乎不想多说什么,见燕北虹还想劝自己,抢话道:“燕大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燕北虹无语,最终拍了拍他肩头,知道他心绪难定,的确需要静一静,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而去。 就在燕北虹走了没多久。又有几名参会修士指点着周围的景致走来,见到苗毅在亭中,都上前来打招呼。互相做了介绍。 苗毅没有心情,奉陪一阵后也就离开了。 在西宿星宫外面徐徐独行,迷迷茫茫中闯入了一片林子,不知不觉已经天黑,遂躺在了草地上,双臂枕着脑袋看着满天星辰,就这样思绪混乱着过了一晚。作为修行中人很少出现这种危险状况,因为很容易遭受攻击。 次日天际刚露鱼肚白,耸峙海天间的西宿星宫介于黑暗与光明之间。仍顶着满天繁星,如梦似幻。 一袭红裳踩着落叶,在薄雾中沙沙走来,直到逼近。苗毅才霍然一惊跳起。看到幽迷薄雾中静静看着自己的绝色佳人不由一怔,红尘仙子! 苗毅迅速看了看周围,没看到其他人,目光再次落到红尘仙子身上,略显疑惑,不知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也许是来欣赏风景看日出之类的撞上了自己。 苗毅拱手行礼后,转身就要离去。 “苗毅!”目光跟随他的红尘仙子莺语轻唤。 苗毅浑身一颤。僵在了原地走不动了,缓缓回头看去。眼中震惊,她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 眼睁睁看着红尘仙子那飘摇如仙的身姿徐徐逼近,苗毅有些手足无措,最终面对面站在了一起。这时苗毅才发现这女人真是漂亮,每一个部位都是如此的完美,可是却无心欣赏,眼中只有惊疑不定。 “仙子是在叫我么?”苗毅强壮镇定道。 “难道这里还有第二个苗毅吗?”红尘淡淡一笑道:“月瑶的哥哥!” 苗毅当即无语了,红尘问道:“不相认,可是心中认为月瑶身在天外天想在仙国找到你很容易,为什么不去找你?” 这话有点诛心,苗毅避而不答,反问:“仙子是怎么知道我的?”言下之意是问怎么知道我是苗毅。 “昨天我刚好站在亭子上面,听到了‘燕北虹’和‘苗毅’的谈话!”红尘淡淡交代一句,见苗毅愕然,又补了一句,“月瑶并不知道,我也不打算告诉她。” 苗毅默了默,问道:“那你为什么来找我?应该不是无意中撞见的吧?” 红尘叹息道:“不管你是因为什么不和他们相认,我只想告诉你,不要恨月瑶,有些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此来只是想和你说些有关于我的事情。” 说你的事情?这女人不会是看上了我吧?苗毅感到有些好笑,觉得自己未免也太想入非非了,回道:“洗耳恭听!” 红尘侧身面对海天间那一抹渐渐发亮的鱼肚白,一双柔荑挽在腹部,任何一个角度的姿色都是那么绝美,白皙面容上带着一丝苦涩道:“我小时初到天外天的时候,比月瑶刚到天外天的年纪大不了多少,在世俗也有家人,因为我到天外天的原因,家人可谓是享尽富贵。我成年后,人人夸我漂亮,追求我的人不比现在追求月瑶的人少。”说到这里看了眼苗毅,似乎在问你信不信? 苗毅点头道:“仙子倾城绝色,追求者自然不绝。”心里补了句,如果我有那个资格,怕是也会追求你。 红尘继续说道:“当时初入修行一途,倒也无心男女之事,只羡慕那法力高超能翱翔天地的大能,一心修行,婉拒了不少的追求者。可那些追求者总是会变着法子的讨你欢心,不少人把主意打到了我的家人身上,极尽奉承讨好,一时间令我家人显贵非凡。然而哪个少女没有怀春时,我也经历过那个少女时代,终于有一天也遇见了一个令我怦然心动的男子,我因爱慕尝试着与他接近。仅仅因为这样,仅仅因为我露出了一丝喜欢那男子的迹象,便惹来了无穷的麻烦,先是师傅的斥责,说我年纪轻轻便向往男女之事无心修行成何体统。后是我家人纷纷传讯告求与我,让我断绝与那男子的来往,那些追求我的人亦开始或明或暗地警告我,我那时情窦初开根本不听劝,仍想与那男子来往,这无异于忤逆恩师!而那男子也不顾他人警告有心与我来往…后果是我们两个还没开始,他便被人砍下了脑袋,装在了一只匣子里送到我面前,还有他一家十余口全部死于非命。而我那世俗的家人亦在一夜之间…包括奴仆一起两百余口被人斩下了头颅扔于街头,一个豪门一夜之间被人一把火付之一炬,把给我家人的东西连本带利一夜之间全部收了回去!” 苗毅吃惊,问道:“那你后来报仇了吗?” “我当时找到师傅哭诉,希望师傅能帮我报仇。师傅当时的确震怒,天外天的势力倾巢而动,很快查到了是我的几个追求者干的,都是修行界的权贵,一时间那几家权贵被我师傅连根拔起,杀得血流成河!逃到流云沙海的人亦被我大师兄亲自出马给杀的一干二净!然而事后师傅却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血洗那几家并不是为我报仇,而是那些人竟敢在仙国对信徒大开杀戒!”红尘仙子一脸苦涩道:“都说红颜祸水,果然在我身上得到了验证,月瑶长的并不比我差,你现在该明白我为什么不希望你和月瑶相认了吧?” 听这意思似乎是在保护我!苗毅默了默,回道:“仙子想多了,我的态度你已经看到了。” 红尘仙子微微点头,“我还是那句话,希望你不要恨月瑶,其实月瑶从到天外天便一直想找你们,而我很早就把刚才对你说的故事告诉了月瑶,让她明白了找到你们对你们并非是什么好事。尽管如此,可月瑶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你们,我连续十年帮她暗中查阅了整个仙国所有修士的仙籍以及各派弟子的名单和所有信徒的户籍,都没有找到叫‘苗毅和张丰宝’的人,此事只好作罢,我也不可能一直无休止查下去。而且一开始我发现另有人在和我做同样的事情,估计是我师傅那边在查你,只不过查了几年没有消息,先我一步放手了而已!” 苗毅苦笑道:“当时我正在海外孤岛上修行,不过一散修而已,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具体在哪里,哪有什么身份可查!” “原来如此,怪不得遍寻不到!”红尘恍然颔首,又说道:“多年前我实在被不肯放弃的月瑶缠得没办法了,暗中陪她回了长丰城,结果你们那个家变成了绸缎庄,而月瑶知道你没有进入修行一途,反而被逼逃亡后,迁怒到了当时已经成为城主的黄保长头上,直接跑到了城主府要杀那黄保长,结果发现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一步,那黄保长已经被人掐死在厅中!” 苗毅可谓一脸惊愕道:“你们在黄保长被杀后到了城主府?” 红尘点头道:“你若不信可以去查查看,当知有那么一回事,月瑶的确是回了你们老家找你!” “不用查我也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苗毅摇头不已,当时还奇怪究竟是谁帮自己背了黑锅,没想到是月瑶,这还真是巧得不能再巧了,怎么会这么巧就错过了? 苦笑一声,也没有瞒她,“因为那个黄保长就是我杀的,没想到你们随后就到了!” “啊…”红尘当即呆住了,如此说来这俩兄妹岂不是擦身而过,这一错过就错过了几十年! 这莫非是天意?红尘幽幽叹了口气,“一个流民逃犯,想再找到谈何容易,人海茫茫,众生无数,就算我师傅也不可能查遍仙国每一个人,月瑶为此伤心了好久。逃亡艰难,十多年过去,当时估计你要么已经不在人世,要么就已经隐姓埋名了,想要寻找根本无从下手。这么多年过去了,一个俗世之人当初就算活着,现在也肯定作古了,在见到你之前我们一直这样认为,真没想到你也踏上了修行之路,还和月瑶相见在了星宿海!” 第四三四章 待翻云覆雨那天 海天交际之处露出灿烂金边,高耸崖壁下的海面仍笼罩在青朦朦的黑暗中,西宿星宫已经被金光照耀,黑暗终究要被光明普照。 一直抑郁在苗毅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被掀开,浑身舒坦轻松,原来老三并非没有找过自己,而是阴差阳错下没有找到,之前看老二的样子,显然也没有忘了自己这个大哥。 苗毅心情渐渐开朗,感觉每一个毛细孔都在轻松呼吸,脸部被旭日金光染成金黄,微带笑意,眯眼看着金灿灿升起的朝阳。 他的心也是肉长的,他那么小就撑起一个家,不知吃了多少苦头,为了老二和老三不知付出了多少,他也害怕不敢面对一些事情,并不是想要什么回报,只是也曾怀疑自己的付出值不值得,那种惶恐令他当初从燕北虹那得知老三的消息后,立刻落荒而逃,甚至都不敢和燕北虹多说什么,如今一切令自己煎熬的怀疑都烟消云散。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内心变得足够强大,足以面对任何事情。 “你现在当明白我跟你说这些的用意!”红尘仙子说道。 “我明白,你希望我不要和她相认!”苗毅点了点头。 见他理解了,红尘仙子翻手拿出了月瑶给她的那只储物镯,递出道:“这个你拿着。” 月瑶既然非要把这东西给她,她也不好和月瑶推来推去,不如转送给月瑶的大哥,也算是帮月瑶尽了份心意。 什么东西?苗毅心中奇怪。拿到手中注入法力一看,顿时愣住了,这么多修行资源。怎么有点像是从戡乱会抢来的东西。眉头一皱,抬头看向她,问道:“什么意思?” 红尘说道:“不让你们相认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她好。刚才我说的话你应该能理解,月瑶就算在天外天也不便照顾你,这点东西就当做是补偿吧!不过你放心,并不是对你不管不问。若真是遇上了过不去的坎,可拿这东西去辰路都城去找都督府的兰侯,求他帮忙。” 她当场书写了一块玉牒。递给苗毅。 这是把我苗毅当什么了?苗毅怒目盯向她,旋即怒极反笑,一把将那块玉牒抢到手中,五指一捏。‘嘎嘣’一声。玉牒碎成了粉末。 红尘眉头一皱,谁知苗毅又突然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红尘明眸一闪,正要发怒,却见苗毅将那只储物镯拍在了她的手中,一把推回,冷笑道:“当我苗毅是要饭的不成?没有你天外天的照顾,我也一直好好活到了现在。我照样从星宿海戡乱会走了过来。这东西送给你,帮我照顾好老三。若是老三在天外天受了谁的欺负,我不管他是谁,哪怕是穆凡君,我也不会放过她,届时别怪我将天外天掀个底朝天!” “放肆!”红尘一声娇喝,苗毅的话对她来说简直是大逆不道,竟然连自己师傅也敢藐视。 “放肆?”苗毅可谓是被她拿和老三不相认为条件而进行的施舍给彻底激怒了,冷笑道:“红尘,我可以把话挑明了告诉你,老三我是迟早要相认的,谁也阻止不了,待我苗毅翻云覆雨那天,便是相认之时!” 若不是看他和月瑶的关系,红尘只怕要对他不客气,手中的储物镯再次递出,“志气可嘉!我愿意看到你翻云覆雨那天,不过凭你如今这点微末修为,安身立命才是首位的,人总是要面对现实的,这东西你还是收下吧!对你多少有些用处。” 话虽说的委婉,可摆明了还是说他说的话不现实,毕竟大话谁都能说,最后笑傲天下的能有几个? 苗毅看着她那施舍打发的动作,胸中一阵怒火,抬手指着月瑶的鼻子,沉声道:“红尘,你那点遭遇吓不到我苗毅,若有不老红颜也只在等我苗毅翻云覆雨那天,届时我必让你做我的女人,我倒要让你看看谁能挡我!” 这话也太无礼了!红尘气得手都扬了起来,差点想一掌劈了他,可最终还是甩手道:“看在月瑶的面子上,我不与你计较!既是你自己不识相,那就随你去!不过还请你记住你自己的话,为了月瑶好,没那个能力就不要打扰她,只要你能做到,我便应你的话,若你真有翻云覆雨那天,我红尘便做你的女人又如何!” 这说的是气话,摆明了是不相信苗毅真有所谓的翻云覆雨那天,一气之下竟然对做不做苗毅女人的事给了回应,也有激苗毅遵守承诺别轻易打扰月瑶的意思,她也实在是被苗毅的口出狂言给气着了。 苗毅也气得够呛,咬牙道:“那你等着好了!” 红尘娇颜上一脸薄怒,冷哼一声,翻手收了那只储物镯,那态度摆明是,你既然不想要,难道我还求你要不成? 红裳飘舞,红尘带着一脸怒色,转身飘然而去。 站在原地的苗毅气犹未消,身在修行界他能坚守的东西本已不多,兄妹三人的情谊在他心中是最宝贵的,如今竟然被人拿来做交易,要不是知道自己不是红尘的对手,他肯定要直接动手收拾这贱人,长的漂亮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 不过等到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后,苗毅多少又有些后悔了,人家红尘仙子毕竟也是一番好意,看老三的样子和她关系似乎挺好的,自己一时冲动之下说出那样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他有点越想越后悔,感觉刚才的话真的是有点过分了,这简直是在亵渎人家,说那样的话和老二有什么区别。 想到八戒,又是一阵苦笑,这么多年过去了,老二怎么还是那副德性,如今看似道貌岸热,却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不远处的林中传来一阵唰唰声,令他回过神来看去,只见林中有一老头正拿着一只大扫把扫着林中的枯叶。 苗毅一怔,看看幽静的四周,这老头什么时候出现的,不会听到了自己和红尘的谈话吧? 不由皱着眉头盯着慢慢朝这边扫来的老头,只见老头青发结顶,一双异常浓密的双眉亦是青色,还有一挂青色短须,身材异常魁梧,肤色古铜,面容安详沉静,一身灰布短衫,袖口和裤腿高高挽起,裸露着古铜色的双臂和小腿,穿着一双布鞋,犹如田间地头的农夫。 此时林中已经被旭日阳光完全渲染得金灿灿一片,老头渐渐扫到了苗毅的身边,见苗毅站那不动,抬头看了眼,支会道:“年轻人,没看到我在扫地吗?让一让!” 苗毅挪开了身子,站一旁问道:“前辈,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 老头边扫边问道:“你想让我听到什么?” 苗毅无语,感情自己白说了,只好又问道:“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人谈话?” 谁知老头诚实的很。 “谁叫你们自己不小心,大清早的在这里大吵大闹的,我老头子耳朵再不好,想不听见都难。我先申明,我可不是故意偷听的,我常在这里扫地,是无意中撞见的…你用这眼神鬼鬼祟祟四处乱瞄干嘛?”老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拄着扫把说道:“你不会想杀人灭口吧?我可警告你,你可不是我的对手,别看我只是个扫地的老头子,我修为可高于青莲境界,你自己掂量下!” 这老头还真老实,什么话都清清楚楚地说出来,还掂量个屁,高于青莲境界那不就是最少已达红莲境界。 朝四周打量有没有人的苗毅闻言神情抽搐,他还真有这想法,法力已经渗入了储物戒,准备召出玄阴镜偷袭,对方那番警告让他打消了念头。 转瞬装作若无其事道:“老前辈说笑了,谁敢在西宿星宫动手伤人。” “那么虚伪干嘛!不就是想强迫那漂亮姑娘做你女人嘛,大大方方说出来有什么好怕的,男欢女爱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女人嘛,没本事的男人将就着找一个,有本事的男人挑漂亮的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老头一副不理解的样子摇了摇头,继续扫地道:“我知道你们年轻人要面子,你放心,我就是个被人欺负得抬不起头来,只能老老实实在这里扫扫地的老头子,不会乱说你的闲话,说出去对我又没半点好处,何必乱嚼那舌头。” 他这样一说,苗毅想想也是,西宿星宫再怎么威名赫赫,不管哪个地方沦落到扫地打杂的人肯定是不受人待见的那种,自己和他无冤无仇倒,他也没必要对付自己,遂也放下了几分心。 苗毅跟在后面问道:“老前辈一直在西宿星宫扫地?” “嗯!扫了好多年了,没本事也就只能躲在这里这将就将就了。” “敢问老前辈尊姓大名?” “萍水相逢,我扫我的地,你奔你的前途,打听得那么清楚干嘛?你走了以后,有没有机会再来这里还是个问题,想和我套交情也没用啊!莫非是想回头打听一下我的底细,再考虑要不要对我杀人灭口?” “老前辈说哪去了,萍水相逢也罢,能相逢就是缘份…” “别说那些没用的,我说你这年轻人怎么一点眼色都没有?你年纪轻轻的好意思背个手看我老头子扫地而无动于衷,还谈屁的缘份,你就不能少来点虚的,来点实际的?” 第四三五章 这地不好扫 “呃……”苗毅一怔,这老家伙不会是让我帮他扫地吧? 不出怀疑,老头果然将手中的扫把推到了他的面前。 “这个…”苗毅迟疑道:“老前辈,你不会是想让我帮你扫地吧?” “别装糊涂!”老头淡然道:“我虽然没必要对西宿星宫的人乱嚼舌头,但是这里刚好来了你们这批外人,你要是让我老头子不爽了,我不介意跟他们去说说。” 苗毅无语,肚子里骂翻了,这摆明了是趁机要挟,老头的人品值得怀疑,不过表面上还是干笑道:“老前辈,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一个外人在这里扫地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别看我只能躲在西宿星宫扫扫地,可我这只扫把却是‘万年冰菊’的枝杆编织而成,西宿星宫的人都认识,你拿着这扫把扫地,他们看到了也不会说什么。”老头不以为然地将扫把推到了他的手中。 听到这么一说,苗毅立刻接了扫把,入手既发现冰凉刺骨,这一掂量发现区区一只扫把竟然有千斤重,坚硬如铁,用这扫把扫地还不得刮地三尺把草坪全都给扫没了? 迅速回头看了下,发现老头刚才扫过的地方,那墨绿色的草坪竟然看不到丝毫刮伤,这轻重拿捏的扫地功夫可真了得,不亏是专门在这里扫地的。 “别的地方不用扫,就把这墨绿色的草坪扫一扫。记住不能用别的方式扫,只能用这‘万年冰菊’的扫把。要将没扫的地方过上一遍。” 苗毅听了蹊跷,问道:“为什么非要用这扫把,莫不是有什么说法?” “你管那么多干嘛。让你扫,你就扫。我告诉你,不许投机取巧,若是不用这扫把扫上一遍,这草被太阳晒上两天定然枯萎。还有,不要把草给弄伤了,这草受点伤也必然枯萎。我警告你。弄坏了这草坪,到时候别怪我把你和那漂亮姑娘的话宣扬得人尽皆知。” 老头扔下一句话,转身背手而去。 苗毅顿时哭笑不得。这叫什么事,跑西宿星宫扫地来了,偏偏被人捏着短,不扫还不行。看看手中的扫把。想起一事。当即喊道:“老前辈,这地扫完后,你这珍贵的这扫把我到哪还给你?” 老头头也不回道:“就扔这吧,只要你们这些外来人不偷,这里没人敢偷…东西。” 苗毅无语相送,回头看看这林子里的一大片草地,也不是太大,扫就扫吧。早干完早了事,也没太当回事。遂控制着手上重达千斤的扫把尝试着扫了起来。 “哪怕是穆凡君也不放过…将天外天掀个底朝天…翻云覆雨那天必让你做我的女人…”负手走远的老头自言自语地嘀咕两声,微笑呵呵道:“年轻人有点意思。” 而正在扫地的苗毅却渐渐发现这地扫起来没那么容易,千斤重的东西他倒是能轻易挥动,可要用这千斤重的扫把小心翼翼扫这草地简直和绣花差不多,拿着千斤重的东西绣花是什么概念? 没折腾太久,苗毅便发现自己有些吃不消了,远不如那老头般扫得那么轻松。 “老弟,我还当你出什么事了,到处找你,你怎么在这里扫起地来了?” 苗毅闻声回头,只见燕北虹快步走了来。 燕北虹可谓是一脸诧异,他和苗毅住一个院子,发现苗毅一宿未归,怕会出什么事,遂出来寻找,找到这里没想到竟然发现苗毅在扫地,这可真稀奇。 “扫个地怎么扫出汗来了?”燕北虹见他一脑门汗,不由问道:“你没事吧?” “你来试试便知道有没有事,我还正想回去找你们来帮忙。”苗毅把扫把递给了他。 扫把一接到手,燕北虹胳膊一沉,一不小心差点没拿住,没想到一把扫把竟然如此沉重,迅速施法才稳住了,一脸惊奇道:“这是什么扫把?” “别提了,算我倒霉,被一扫地的老头给讹上了……”苗毅将红尘仙子听到他们两个谈话一大早找到他的事情大致讲了下,和红尘仙子的那些气话省略了,真要把那要人家做自己女人的话说出来,还不得被人给笑死。 “红尘仙子知道了?”燕北虹一惊,旋即一脸歉意道:“这都怪我,若不是我说出来,她也听不到。” “也不能怪你,老二、老三找到你的时候,我情绪可能有点失控,她应该是察觉出了什么端倪,想必是盯上了我。”苗毅叹了声。 燕北虹沉吟中微微点头,看向手中扫把,“那你在这里扫地被什么老头给讹上又是怎么回事?” “我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以后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可要小心了,我在这里和红尘仙子说那些话,结果又被一扫地的老头给听到了……”苗毅哭笑不得,又把被逼扫地的事情给大致讲了遍。 燕北虹听了不禁哈哈大笑道:“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就是扫地嘛,这事以后说出去也是件妙事,试问天下修士有几个能在西宿星宫扫地的,别人怕是羡慕都来不及!” “不是在西宿星宫扫地,是在西宿星宫外面扫地,你要是羡慕,你来扫一扫……”苗毅又把老头交待的扫地规则讲了便。 见他能开玩笑,燕北虹心中一宽,想来心态已经调整了过来。 “这草看起来墨绿色,莫非有什么蹊跷?”燕北虹沉吟一声,旋即又笑道:“这有何难,施法将落叶吹走,然后再用这扫把过一遍不就行了。” 苗毅立刻往边上一站,一副看热闹的样子,伸手相请道:“你觉得容易,你来试试!” 看他这举动,燕北虹怔了怔,环顾周围这片草地,也没看出什么蹊跷来,随即施法,大袖一卷,掀起一股风吹向草地。 但见草地猎猎如波荡动,可是那落在草上的树叶却粘在草上无法吹走。 收了手的燕北虹惊奇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看看就知道了。”苗毅一挥手,隔空从一棵树上摘了片叶子吸到手中,然后当着燕北虹的面扔在了草地上,旋即用脚拨了拨,只见那叶子已经和草即刻粘在了一起。 “咦!”扫把往肩膀上一扛,燕北虹蹲地扯了扯草上的叶子,叶子扯碎了,和草粘住的部分却怎么也搞不下来,“这草肯定有什么蹊跷!” 燕北虹要拔草一看,苗毅疾声道:“别拔草!” 然而已经晚了,燕北虹已经扯了片草叶子在手中。 就在这一瞬间,燕北虹手上的,连同受伤的那株草一起冒着袅袅黑烟同时以可见的速度枯萎了。 燕北虹当即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之落在这草上的树叶只有用这扫把才能扫走,偏偏还不能用大了力让这草受伤,把我累的够呛。正好,你来了,我缓一缓,你接着帮我扫一下。”苗毅挥了挥手,转身走到树荫下盘膝坐了下来。 燕北虹没说话,当即用扫把试了试,发现还真是如此,手中的扫把轻轻一拂过草地,那古怪的草便轻易放过了粘在上面的树叶子,不由啧啧惊奇,频繁尝试。 他的修为比苗毅高上不少,扫这地要比苗毅轻松许多,可是扫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后,也有点吃不消了。 倒不是他挥不动这千斤扫把,他就算拿上这么重的东西与人厮杀上一天也不怕,关键是拿着这么重的东西要当绣花针来用,力道还得恰到好处,不能伤了地上的草,这草稍一受伤,立刻会枯萎。 而且还得施法控制自身的重量,这可不是空手走在这片草地上,而是拿着千斤重物,一脚踩下去就是一个脚印,这么大力道踩下去,这草不受伤枯萎才怪了。 如此一来,整个人都得小心翼翼,可不比骑在龙驹上有龙驹的脚力做倚仗可以放开手厮杀,而是犹如拿着千斤重物玩草上飞,外加拿着千斤重物小心绣花,法力的消耗如流水般飞逝,时间久了能吃得消才怪了,燕大官人再也不敢说扫这地容易了。 “这西宿星宫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来的地方,连扫个地都不是一般修士能干得了的,这哪是扫地,这分明是受罪啊!”燕北虹终于嚷嚷了出来,一头大汗,可谓是汗流浃背。 一听他嚷嚷,苗毅便知道他也吃不消了,遂过去换他。 两人轮流折腾到天将暮色,才将这块不大的地方扫完了,立刻扔下扫把落荒而逃,再也不敢靠近这鬼地方了,再被逮住扫一次的话,非哭不可…… 星宿海,空焰山,一只体型巨大拖着两条长长飘逸尾羽的漂亮朱红色大鸟迅速掠空而来,鸟背上站着十几个人。 为首一名魁梧男子,一身火红长袍,肩后的火红披风猎猎飘扬,赤发赤须,赤色浓眉飞扬两鬓,双眸炯炯有神到仿佛有两团火焰在眸子里跳动一般。 在他身旁,一名彩衣霓裳女子,体态婀娜妖娆,皮肤白皙,胸口两团鼓起半露的白肉能晃花人的眼睛,面容极其妩媚动人,但是气质中却透着难得的高贵。 那雄壮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西星海伏青手下的九大妖王之一,空焰山的主人,妖王烈环是也。边上妖娆妩媚之极的女人便是他的夫人胡妃。 第四三六章 烈环之怒 眼看前方耸立的空焰山遥遥在望,胡妃叹道:“总算是到家了,这该死戡乱会总算是结束了。” “哎!伏青大人也是没有办法,能拒绝的话他也不想在自己地盘上折腾。忍忍吧,三百年举办一次,四方轮流,下一次再轮到西星海要一千二百年以后,不过区区十年的时间,忍忍就过去了。”烈环笑着安慰一句。 “他们搞他们的戡乱会好了,却非要逼得人有家不能回,我总觉得窝囊。”胡妃埋怨一句。 烈环亦叹道:“不比当年啊!想当年这个世界还是大人们的天下,自从‘万丈红尘’出现后,六圣他们得到从‘万丈红尘’内流传出的修行**强势崛起后,这个世道就开始变天了!” 说话间朱红大鸟已经飞抵高高的空焰山上方,绕空盘旋,一个猛子倒栽进了火山口,下面盘旋的诡谲烈焰立刻让出一条火焰通道,容了朱红大鸟钻入。 一出火焰通道,烈环等人已经闪身落在了如意翘首般的水晶圆盘上,朱红大鸟则继续钻入了下面的火海之中。 “哎哟!”胡妃突然大惊小怪一声,双手提起了裙子,下面露出一双雪白玉足,感情赤脚没穿鞋子。 烈环等人愕然低头看去,只见胡妃翘着脚趾头抬起玉足,原来是下面有一块碎晶硌了她的脚,还当是多大的事。 怎么会有碎晶?众人面面相觑,旋即看向火极宫。顿时一个个神情抽搐。 夫人的脚被硌了已经变成了小事,烈环一个闪身到了广场上,就连胡妃自己也不管自己的脚了。同样闪身到了广场上,一双媚眼瞪老大,满眼难以置信。 “我的澡盆子怎么在这里!”胡妃突然又大惊小怪一声,手指边上一只由玉石精雕细琢而成的精美澡盆子。 广场上岂止是多了个澡盆子,快要腐朽的肉骨头、果核、摔碎的酒坛子,还有烧过的柴火,边上的雕栏也被人砸了。镇守火极宫大门左右的一只火麒麟雕塑竟然没有了脑袋,这也太夸张了! 漂浮在火海中漂漂亮亮犹如梦幻中的火极宫竟然被糟蹋成了这样,胡妃已经叫不出来了。檀口微张,瞠目结舌。 十几名侍女亦相视无语,都在默想,这谁干的? 烈环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脸黑得像锅底。神情抽搐不已,一个闪身进了火极宫内。 十几名侍女亦跟在胡妃身后到处巡视,胡妃提着裙子,生怕踩到烧过的炭灰,要是赤足踩上个肉骨头和人吃过的果核那就太恶心了。 火极宫里面才更像是被人打砸过一样,外面至少还有点生活气息,这里面的东西却是东倒西歪了一地。 站在宝座前的烈环,盯着宝座后面被砸出了十二个窟窿的地方。嘴角不时抽狠狠扯动一下,死死盯着被砸的墙壁窟窿。 “大王!”胡妃带着哭腔从后殿跑到了前殿。手里拖了几件被扯烂的裙子,破破烂烂提在烈环的面前,大呼小叫道:“用了我的澡盆子,还撕了我的衣服,究竟是什么样的变态干的,妾身想想都一身的鸡皮疙瘩,太可怕了!大王!不会是你在外面沾花惹草招来了哪个贱人故意恶心妾身吧?否则男人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情!” 盯着她手上破烂裙子气得双拳紧握的烈环一听这话,嘴巴都气歪了,老巢被人给毁成这样,这女人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情说一些争风吃醋的话,顿时怒喝道:“你给我闭嘴!” 胡妃一怔,正要玩‘一哭二闹三上吊’那套,结果看到烈环盯着那砸烂的墙壁气得瑟瑟发抖。 那墙壁上的十二个窟窿?胡妃手上的衣服落在了地上,抬手捂住了吃惊的嘴巴。 别人不知道这墙壁里有什么东西,她这个夫人岂能不知道,那里面是夫君花了两万多年的时间才聚集起的十二只‘火灵’,是夫君将来有大用的东西,竟然也没了,这还得了! 和这十二只‘火灵’比起来,自己这点事情实在不算什么事情,胡妃吃惊不小地闭嘴了。 “谁干的!”烈环突然仰天一阵怒吼。 震得胡妃等人双手捂住耳朵,整个火极宫都在颤抖,围绕在火极宫外的烈焰剧烈抖动,火势怒涨。 火红披风一甩,烈环大步向宫外走去。胡妃追到外面拉住了他的胳膊,急声道:“大王去哪?” 烈环大臂一挥,将其甩开,胡妃当场摔倒在地,却仍喊道:“大王去哪?” 只见烈环眉飞眼怒,咬牙切齿道:“找人算账!” 唰!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火焰出口呼一声,一道人影已经奔雷般窜了出去。 两名侍女赶紧跑来将倒在地上的胡妃扶了起来,胡妃却不领情,反而双臂甩开两人,声嘶力竭地朝十几名侍女尖叫道:“看什么看?平常发骚勾引大王的那份眼色哪去了?还不快将这里打扫干净,若有一点灰尘脏了我的脚,有你们好看!” 侍女们立刻惶恐而动…… “这里真是个修行的好地方啊!可惜不能久待。明天就要返程回去了,老弟,想好了在辰路挑选哪个地方做府主没有?想好了就提前知会一声,到时候方便联系。” 朱阁绮户,下有园景清雅,靠在窗前的燕北虹瞥了眼苗毅问道。 走到窗前看着园内奇花异草的苗毅默了默,摇了摇头,问道:“你想好了?” “自然要挑油水大的地方,以前没考虑过这事,回去后打听一下,看哪个地方油水大,就去哪个地方。”说到这事,燕北虹颇感好笑,吸取了被红尘仙子偷听的教训,改由传音道:“你们辰路这次的风头出大了,整个仙国二十一个名额,辰路就占了六个。我虽然领了前十的赏,可却把排名送给了你,按照名次挑选的话,你在辰路应该是第四个挑地盘,古三正、谭烙和叶心都排在你的前面。我虽然是第十三名回到子路,可是整个子路的人基本死光了,就我一个人活着回去,地盘随我挑,所以别看我排名低,实际上比你还更占便宜。” 苗毅闻言苦笑,说起这事他觉得挺对不住赵非和司空无畏的,为了帮月瑶,他把两人的定位法镯都拿来了,古三正三个因为背负着门派的使命他没好拿,皮君子和陶永春还要在妖国交差他也没动。 本来他和赵非、司空无畏一起约好了一起做倒数第一的,谁想忘了戚秀红那一只,结果他比两人高了一名,挑地盘倒要排在两人的前面了,怪不好意思的。 唰!空中突然一道金色流光一闪而逝,落在了西宿星宫外面。 好快的速度,若不是刚好看着外面都发现不了!窗前看了眼的两人面面相觑,一个惊骇的念头在两人脑海闪过,金莲修士! 落在西宿星宫正门外面的烈环虎目环顾四周一眼,大红披风一甩,大步走入正门。他也许敢擅闯任何地方,但是在西宿星宫还得守规矩,毕竟是伏青的直系手下,不敢直接飞行闯入,而是步行,不过也是直接走入。 正门前的两名守卫之一,立刻过来一人跟上,问道:“大王有什么吩咐!” 烈环怒气冲冲道:“禀报宿主,就说烈环求见!” “是!”那人迅速闪身飞掠而去先行通报。 也许是被金莲修士的动静给惊动了,烈环一路走去,唐君、黑云、七戒大师、华玉、云广、姬美眉,就连红尘仙子和左南春之流都冒了出来一看是谁。 而其他人则是因为修为太低没发现烈环的到来,苗毅和燕北虹倒是刚好看到了,可是没有云广等人的那种底气敢随意去冒犯金莲境界的修士。 “烈环!”云广看到是烈环,扬手打了个招呼。 “哼!”烈环一声冷哼,不理。 云广顿时嘿嘿笑道:“这老妖怪还来劲了!” 遇上姬美眉,只见姬美眉笑着迎了上来,“什么风把烈大哥吹来了!” “滚开!”烈环毫不给面子一喝,令姬美眉呆在了原地,一脸尴尬。 烈环黑着一张脸,一路龙行虎步,拖着一袭飘逸的火红披风,气势十足,管你什么六圣派来的人,几乎谁的面子都不给,倒是见到七戒大师微微一怔。 七戒大师只是朝他微微点头笑着示意了一下,烈环却主动上前合十,而且还客客气气行了一记佛礼,放缓了脸色诧异道:“区区戡乱会怎有劳大师亲自前来,藏雷未免欺人太甚!” 七戒大师笑了笑,合十回礼道:“妖王似乎有事,贫僧就不打扰了。” “那好,回头再找大师叙旧!”烈环再次合十,点头一下告辞,转身继续前行。 一路来到主殿广场上,只见古老恢弘的宫殿大门外站了一名青衫男子,烈环遥遥拱手给礼。 “烈兄来了。”站在高高台阶上的青衫男子拱手回了一礼,旋即侧身伸手相请道:“宿主大人在殿内等你。” 得了准见,烈环立刻闪身到了高高台阶上。 青衫男子走到雕刻着各种妖族图案高达五丈的古老巨门前,伸手缓缓推开了一道缝隙,巨门发出犹如呜咽的沉闷之声,听得人心情沉重肃穆。 所谓的大门缝隙只是针对如此巨大的门来说,实际上这道缝隙足够容纳两人并肩走入。 第四三七章 妖王之威 (封推结束,加更也暂停,今天这一更是为‘冷星悦’妹子加的,理由是人家长得漂亮……) 很早以前,此门是堂堂正正敞开的,可是自从伏青臣服于妖圣姬欢之后,就再也没有大开过,进出之人皆走门缝,也不知道伏青是个什么意思。 大殿内很空旷,两个人走进去甚至有种渺小的感觉,里面的空间的确很大,地面铺满了碧绿晶莹的玉石地板,屋顶上面则镶满了各种宝石,密密麻麻似日月星辰的布局。 支撑大殿的十几根柱子全部是木头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木头,根根高达近十丈,浑圆笔直,得五六个成年人牵手才能合围住,木质黝黑,上面雕刻着各种妖族,千奇百怪。 空旷的正殿中央,一个穿着短衫的老者,青发结顶,青眉,青须,裤腿和袖子高挽,盘膝闭眼打坐在那碧绿晶莹的地板上,周围空荡,给人一种深邃而又孤寂的感觉。 苗毅如果见到此人定能认得,正是之前让他扫地的那个老头,只不过老头现在连布鞋都没穿,赤着双足盘膝。而这个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威震修行界的星宿海四方宿主之一的西方宿主伏青。 烈环走到离老头两丈远的地方停下,拱手行礼道:“烈环参见大人!” 青衫男子上前几步后则自动站在了一侧,垂手而立。 伏青闭着眼睛安静在原地,没见他开口。大殿内却回荡起了浑厚沧桑的声音,“什么事?” “属下的火极宫被人毁了……”烈环将火极宫的状况讲了一遍。 浑厚沧桑的声音隆隆回荡,“谁干的?” 大殿内声音如此威严浩荡。可是大殿外却听不到一点声音,在大殿外面看来,这座古老的宫殿依旧安静深沉。 烈环咬牙道:“在此期间,除了参加戡乱会的那些人,还能有谁?” 苍老之音回荡道:“你想怎么做?” 烈环掷地有声道:“自然是将凶手揪出来严惩。” “先把事情搞清楚,青风。”回荡在殿内的苍老之音就此静下。 “是!”青衫男子拱手行礼后,与告退的烈环一起离去。 巨大的殿门重新合拢…… 云广等人很快接到了通知。西宿星宫的右使青风要见他们。被人领到正殿广场时,诸人才发现不单单是自己这边,其他五家的人也来了。包括左南春和红尘仙子之流,戡乱会守在星盘旁的六家十八个人全部来齐了。 青风和烈环就站在宫殿紧闭大门外的高高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慢慢走到台阶下。 诸人面面相觑暗中传音询问什么事,结果都不知道。领路的六人请他们止步后自动分开到两旁站好。 青风和烈环亦慢慢迈腿走了下来。烈环目露凶光审视下面的一帮人。 这份居高临下的高姿态举动令六国诸人眉头都是一皱。云广当即出声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们不是来朝见的,摆什么臭架子!” 慢慢走下的两人齐齐闪身定位在了最后一级台阶上,烈环盯着云广恶狠狠道:“本王的宫殿被人给毁了,就算是云傲天来了,也得给本王一个交代!” 此话一出,众人皆愕然相视。谁那么大胆子,竟然连妖王烈环的宫殿都敢毁? 出了这样的事情。云广也不好再顶着来,前面敢顶牛是要让烈环知道六圣的面子也不是那么好踩的,可现在是事出有因,真要把这老妖怪惹火了,再场的加一起也不够这老妖怪杀的。 不过仍有些稀奇道:“我说烈环!你不会是怀疑我们几个干的吧?我们这十年可是一直困在西宿星宫内,半步也未曾离开过,你找人算账也不该找到我们头上啊!” 青风出声道:“一直守在星盘前的就你们这些人,星盘上的异常动静想必你们都看到了,召你们来是想问问,都有什么人去过空焰山。” 黑云瞥了眼七戒大师,突然桀桀笑道:“这不是拿我们寻开心么,十几万修士到处乱窜,谁记得清楚谁去了哪里!” 烈环厉喝道:“放屁!本王的空焰山岂是那么好闯的,红莲以下的修士想靠近都难,更别说进入本王的火极宫,一般的修士也没那么大胆子擅闯到本王的家门口,除了你们六家的人,没有别人!” 这话稍微有些武断,不过也不是没有道理,所以一旁的青风面无表情也没有说什么。 “说!是谁干的!现在把人交出来,本王可以小惩大诫放一马,若是被本王亲自揪出来,休怪本王不给六圣面子!”烈环目光狠狠扫过众人。 姬美眉有些心虚地避开他的目光,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自己儿子就去了空焰山,貌似七戒大师的弟子他们也去了,只不过七戒大师当时好像没在场,也没看到。 其他人默然,如果只是姬美眉的儿子去了,有人为了省麻烦说不定要揭发出来,但是牵扯到七戒大师就不太好办了,这和尚慈悲为怀,这么多年来结下善缘无数,人脉极广,在六圣面前都是座上宾,谁见了都客客气气的,不太好得罪。 “不说就是默认了的确是出自你们的人中!”烈环嘿嘿冷笑一声,喝道:“来人,将这六家的人一个不少全部给我抓来,本王要亲自审讯,我看谁的嘴硬!” 这老妖怪亲自审讯还得了,岂不是非死既残,黑云担心宝贝儿子,当即急了,大声道:“烈环,你不能不讲理啊,我儿子可没有去你的空焰山!” 轰!凭空冒出一股烈焰将烈环给包裹,周围的温度瞬间高得吓人。烈环眉心显现一朵一品金莲,胳膊一伸,五爪一张。对面诸人顿时有股要窒息的感觉。 黑云像是被弹射出去的,瞬间被烈环给吸了过去,直接融入烈环周身的火焰中,被烈环一把掐住了脖子。 “本王就是不讲理了,你能拿我怎么样?”火焰中的烈环掐着黑云的脖子,恶狠狠道:“别以为是六圣的人就能为所欲为,本王的宫殿都被你们的人给砸了。你们未免欺人太甚,本王还需要跟你们讲个屁的理!” 黑云好歹也是紫莲三品的修为,但是却被烈环如探囊取物般直接隔空抓了过来。此时落在烈环的手中更是连动都不能动弹,身在火焰中浑身冒着黑烟,可谓是一脸的痛楚和煎熬神色。 烈环本就是鬼修的克星,和鬼圣司徒笑都交过手。还能保住一条命。试问黑云怎么可能是烈环的对手,撞在烈环手里可谓倒了大霉。 西星海九大妖王的强悍此时毕露无疑,姬美眉等人暗暗吃了一惊,没想到黑云在烈环手下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阿弥陀佛!”七戒大师终于看不下去了,合十出声道:“还请妖王高抬贵手,有话不妨慢慢说,事情总能说的清楚。” “并非烈环不给大师面子,而是有人欺到了烈环的头上。此事不搞个清楚烈环誓不罢休。大师的为人烈环知道,此事定与大师没有关系。只是之前考虑不周把大师也给惊动来了,既然来了就烦请大师走个过场,烈环回头再向大师赔礼道歉!”火焰中的烈环对七戒大师点了下头,以示歉意。 此话一出,云广等人都有些神情古怪地看了七戒大师一眼,偏偏七戒大师还不知道原因。 烈环一回头,盯着黑云冷笑道:“你如此小心你的儿子,看来此事定是你儿子所为,故做贼心虚!来人,去把他儿子的脑袋砍来!” 此话一出,诸人暗道不妙,姬美眉更是有些慌了,几人都知道黑云把儿子当宝贝一样,哪经得住老妖怪这样诈! 果然!一脸痛楚的黑云顿时瞪大了眼睛,拼命吱呜出了几个字,“我…知…道…谁…干…的……” 烈环要的就是这句话,像摔盘子一般,大手一挥,轻易将黑云摔在台阶下。 烈环身上的火焰一收,喝道:“说!” 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的黑云踉跄爬起,身上还在冒黑烟,摸着脖子一脸惊恐,咳嗽道:“具体是谁干的我并不清楚,我只能从星盘上确认有两拨人去了空焰山。” 星盘上的红点就六颗,好确认,白点数以万计乱窜,谁也分不清谁是谁。 终于查到线索了,烈环咧嘴一笑,“哪两拨人?” 黑云还能说什么,一手捂住脖子咳嗽,一手指了指姬美眉,又弱弱指了指七戒大师,指向后者时可谓是一脸的歉意,因为他儿子能活到现在得亏七戒大师。 正因为如此,他刚才落到了烈环手中都不肯说出七戒大师来,直到被烈环拿他儿子的性命做要挟时才不得不出卖了七戒大师。 七戒大师一怔,霍然回头看向了身后两名僧人,后两人低下了头。 烈环同样一怔,没想到事情牵涉到了七戒大师,不过看到七戒大师的反应后,介于七戒大师令他信服的人品,可以肯定七戒大师是不知情,遂反而劝慰道:“大师勿急,事情还没搞清楚,肯定是妖国那边人干的。” 哪能这样武断的,姬美眉顿时急了,“烈大哥,你别听黑云胡说八道!” 七戒大师却是一脸忧虑,他倒是不担心空智等人,反而最担心自己徒弟,八戒是个什么货色他比谁都清楚,别真是八戒干的好事吧? 因为牵涉到自己,他此时反而不便再说什么。 “是不是胡说八道,把人带来一问便知!”烈环喝道:“来人!去将这两家的人给我带来!” 青风点了点头,台阶左右站的六人立刻闪身飞离…… 汗颜 汗!上午去医院给伤口拆线,本以为很快能回来,谁知排了会儿队,耽误了点时间,刚上线查看,才发现上午上传的‘请假条’竟然忘记了点击发布出去! 现在补请一个:中午的更新推迟到下午,大家见谅! 。 第四三八章 浮出水面 不一会儿,白子良和蓝素素六人,空智和八戒六人,一个不落,全部都被带来了。 见一帮人聚集在此,还有两个人居高临下,这十二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总之请他们来的人态度不怎么好倒是真的。 “本王的空焰山,都有哪些人闯过?”烈环冷冷问道。 十二人顿时一惊,这难道就是妖王烈环? 目前不清楚情况,十二人也不敢乱说什么。姬美眉和七戒大师都在各自传音两边,问谁闯入了空焰山毁了妖王烈环的火极宫。两边的答复都很一致,空焰山的确去过,但是这辈子都没见过什么火极宫。 烈环却在冷笑连连:“看来不动刑不肯招!来人,先砍手,再砍脚,死鸭子嘴硬就给我一直砍下去,直到把脑袋砍下来为止!” 白子良等人脸色大变。云广等人事不关己,现在也只能是当做看热闹了。 青风面无表情微微点头,两边六人立刻要遵烈环的话动手,姬美眉立刻出声喝止道:“慢着!” 烈环上身微微前倾,笑问道:“姬美眉,莫非你以为你是姬欢的女儿,我就不敢动你?无缘无故本王也没有招谁惹谁,你们就把我家给砸了,难道本王还不能讨个说法?这理就算说到姬欢那去我也不怕!” 姬美眉拱手道:“烈大哥言重了,你我又不是认识一天两天,小妹岂是那不讲理之人。” 烈环哈哈笑道:“你这女人没嫁人前可是刁蛮任性的很。仗着你老子姬欢撑腰,谁都不放在眼里,本王还真没见你讲过理。倒是嫁人后学会了夹着尾巴做人。” 姬美眉眼中稍瞬既逝过一丝苦涩,强颜欢笑道:“过去是小妹不懂事,若有得罪烈大哥的地方,还望烈大哥海涵,不过如今我们就事论事,烈大哥想找出的是毁坏你火极宫的元凶,你现在若是把他们全部给杀了。岂不断了线索放跑了真凶?” “你怎么知道杀了他们会放跑了真凶?”烈环斜睨道:“莫非你知道些什么?” “我是不知道什么,不过我刚才问过小儿,他们的确是到了空焰山。但并未闯入火极宫,不过倒是见某人闯入过。” 烈环立刻伸手指来,“是谁?” 姬美眉侧身伸手,示意儿子上前回话。“子良。还不快老老实实告诉你烈伯伯,不许有任何隐瞒。” “小侄拜见烈伯伯。”白子良上前拱手行礼,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感情是虚惊一场,看那厮还怎么逃!可谓是一本正色地回道:“闯入火极宫的人乃是仙国修士,名叫燕北虹,此时就在西宿星宫!” 此话一出,唐君、红尘和左南春都是一惊。唐君不知情,后两人却是知道现在的燕北虹其实就是苗毅! “无知小儿。焉敢信口雌黄!”唐君突然指着白子良一喝,他和苗毅虽然没什么交情,可到了这个时候肯定要维护,朝烈环微微拱手道:“烈环,此子其心可诛,他和燕北虹有仇,此乃陷害!” 烈环眉头一挑,白子良却指向了空智那边,“唐前辈若是觉得我的话不可信,他们几个也曾亲眼见到,一问便知晚辈是不是虚言。” 众人目光立刻看去,烈环目光扫去,就一句话:“若有一句虚言,杀无赦!” 此话一出,八戒立刻连连点头道:“没错,就是那家伙,我……” 这么多人在烈环面前都得老老实实,这厮急于摆脱麻烦,只能是死别人不死贫僧了,然而话还没说完,耳边突然响起红尘仙子的传音,“闭嘴!那燕北虹若是出现一点闪失,我保证你妹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她实在不好说那就是你大哥。 一辈子不原谅我?什么情况这么严重?莫非那大坑货是我未来妹夫,和我妹子有一腿?八戒可谓大吃一惊,然而现在摸不清状况,红尘仙子又把话说到了这种地步,他只能临时接着前面的话改口道:“我…我其实也没看清楚!” 白子良一怔,旋即怒了,指着八戒怒声道:“胡说,你看得清清楚楚,你还和他说了话,当时还想抢他身上的东西!” “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贫僧慈悲为怀怎么可能去抢别人的东西。”八戒抬手指了回去,问道:“白子良,贫僧问你,当时那家伙是不是被你弄断了一条腿?” 白子良一愣,不知道这家伙弄什么玄虚,一时间倒是有些不敢接话了。 见他犹豫,八戒立刻对烈环合十道:“妖王,您法眼如炬,你看,这小子心虚了。” 看起来的确是心虚了,烈环斜睨看去。 姬美眉有些急了,白子良也吓一跳,当即大声道:“不错,是被我弄断了一条腿,那又怎样?星宿海戡乱会打打杀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有何奇怪?” “贫僧又没有说有何奇怪,只是本本分分问你话,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着急成这样干什么,莫非心虚?”八戒奇怪道。 “你…我有什么好心虚的!”白子良被他三言两语逗急了,明明在说‘燕北虹’,这家伙怎么兜到我身上来了?他担心八戒想坑害他。 “不心虚那你就老实答话好了!”八戒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一副跟你说话真累的样子,又问道:“白子良,贫僧再问你,当时那家伙是不是衣衫褴褛披头散发不成人样?” 姬美眉有些惊恐地看着八戒,不知道这臭和尚绕来绕去到底是想干什么,同样很担心对方想坑自己儿子。 白子良也被搞得有些提心吊胆,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回道:“不错!” 此话一出,左南春微微垂眼,没想到那家伙吃了那么多苦头。 红尘仙子却有些揪心。断了一条腿,还不成人样,这得吃了多大的苦头,若是让月瑶知道了还不得心疼死。 他们是不知道苗毅被烧成焦炭时所吃的苦头。 “这不就完了,他断了一条腿,又被你搞得衣衫褴褛披头散发不成人样,你自己都说他不成人样了。我哪能确定他是谁?而现在那个燕北虹却是双腿齐全,相貌堂堂,英气逼人。完全判若两人,你让我如何肯定?贫僧乃是出家人,从不打诳语,你总不能逼我说违心话吧?”八戒一脸慈悲地合十叹息一声。 七戒大师很无语。没人比他更了解自己徒弟。什么叫从不打诳语? “……”白子良哑口无言,感情这贼秃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没看清楚,害我白担心一场。 姬美眉亦松了口气,这臭和尚没看清就没看清好了,绕这么一大圈吓人干嘛? 烈环脸一沉,还以为此事藏了什么玄机,敢情这和尚说了半天废话,害自己也傻乎乎认真听了半晌。当即看向其他和尚问道:“你们也没看清是谁吗?” 七戒大师突然叹息一声,“空智。不管结果如何,事情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不要有隐瞒!”他对自己徒弟的话实在是很没信心。 当着外人的面不信任你自己徒弟,哪有你这样的师傅!八戒翻了个白眼,谁知耳边却传来空智的传音,“八戒,什么情况,我要不要说真话?” “当然说真话,你忘了那姓燕的在无名岛上是怎么坑我们的?他若是跑回了仙国,我们可就难有机会了,好不容易机会送上门,给我把他往死里坑!”八戒传音回道。 空智有些惊疑不定,“那你刚才为什么帮他说话?你可不能害我!”很显然,又是一个对八戒人品没信心的和尚。 “我是没办法,这个恶人我实在是不好做!”八戒有些郁闷,他怀疑那燕北虹十有**是跟自己妹子有一腿,否则红尘仙子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自己那么漂亮的妹子,却被那坑过自己的家伙给占了便宜,若不是顾及月瑶的感受,哪还轮得到空智来做这恶人。 “空智!”七戒大师突然语气加重一声。 空智无奈,只好当着众人的面,将白子良把‘燕北虹’给逼得跳入火山口的情形讲了遍,确认那人就是‘燕北虹’,只是不知‘燕北虹’如何还能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西宿星宫。 事情经过一讲出来,不少人都肃然起敬,感情那‘燕北虹’竟然是舍身为自己的朋友引开敌人,断了一条腿都还在为朋友故意拖延时间逃跑,最后被逼得跳入火极宫,如此有情有义的人如今的修行界倒是少见了。 红尘仙子明眸中满是忧虑,她也没想到之前那个对自己说出轻薄之言的人竟然如此有情有义,她现在担心的是苗毅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凭她的能力根本没办法在妖王烈环面前保下苗毅。 “空智,我再问你,你所说可属实?”七戒大师再次确认。 “弟子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空智回道。 “阿弥陀佛!”七戒大师合十叹息一声。 他并非是非要和苗毅过不去,而是事情不搞清楚很难在烈环面前保下这么多人,不过豁出去在烈环面前保下一个人还是有把握的。 姬美眉突然咯咯笑道:“如何?唐君,难道七戒大师的话还不足信吗?” 白子良心中亦暗暗一阵痛快,俩母子可谓恨死了苗毅。 唐君沉声道:“这只是你们的一面之词,有谁亲眼看到他毁了火极宫?谁敢站出来说亲眼看到了!”他知道难以保住苗毅,可面对外人的时候他还是得帮苗毅说话,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个容易!”烈环斜睨唐君一眼,冷笑道:“知道对象就好办了,我自然有办法问出实情。来人,把人给我带来!” 然而话一出口,却发现不太管用,左右听命的六人竟然站那无动于衷,没有反应。 第四三九章 给年轻人一个机会 西宿星宫的人若是谁都能指挥得动,那还得了! 烈环迅速看向青风,前面他烈环之所以说话管用,那是因为身旁一直没吭声的西宿星宫右使青风点了头,那六人才会听他调遣。 此时青风如同泥菩萨一般站那一动不动,烈环顿时感到了蹊跷。 正欲相问,青风已经淡淡开口道:“烈兄,我认为你还是再考虑一下的好,区区一个小卒就能把这事给交代了?你烈环的火极宫就如此不值钱,就如此好打发?” 此话一出,姬美眉等人顿时惊疑不定,须知这位右使的实力可一点都不比九大妖王逊色,当年可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主,曾经随同伏青对抗六圣的时候不知道杀了多少实力高强的修士,突然开这口让人心里有点发慌。 烈环眉头一皱,正想询问他什么意思,耳畔突然传来一阵苍老之音,“烈环,给那年轻人一个机会吧!” 烈环一怔,瞬间明白了,怪不得自己突然指挥不动了,原来是伏青插手了,遂暗中传音道:“大人认识那个燕北虹?” “机缘巧合,一面之缘,谈不上认识,给他一个机会吧!” “大人,我的火极宫很有可能就是被他给砸了,还有我准备了两万多年的十二只火灵,烈环咽不下这口气!” “青风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杀一个无名小卒就能让你咽下这口气?” “大人与他仅仅是一面之缘,也就是说并无交情!大人既然要烈环放他一马。烈环不敢不从,可是烈环想要个明白,否则烈环口服心不服!” “那我就给你个理由!就凭那年轻人想要抢穆凡君的徒弟做自己女人。就凭那年轻人当着穆凡君弟子的面说要将天外天掀个底朝天!这两个理由够不够?如今这天下被六圣把持,还有几人敢这样说话?我好久没有听到如此解气的话了,你区区一个火极宫,和我们这些年所受的屈辱来说算什么?若无这星宿海戡乱会,你火极宫又怎会毁掉?罪魁祸首不在那个无名小卒身上,杀一个无名小卒也显不了你烈环的威风。” 烈环心中颇感惊讶,“一个参加戡乱会的小卒子敢当穆凡君弟子的面说将天外天掀个底朝天?” 苍老之音叹道:“天下大言不惭之人何其多。如果仅仅是几句狂言不值一提,也不值得我开口,他的死活又与我何干?刚才知道是他去过火极宫后。我突然想给那年轻人一次机会!” “为何?” “之前和那年轻人有一面之缘,碰触到他手时,我便知他不过区区青莲一品的修为,如此微末修为却不知天高地厚大言不惭。遂略施薄惩。不过现在我倒是要问你。你火极宫可是此等微末修士能轻易进出的地方?” 烈环若有所思,隐隐明白了什么,回道:“当然不能!” “既然有点本事,那就不算大言不惭,而是自信,年轻人有如此自信,为何不拭目以待给他一个机会试试看?如此无名小卒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杀不杀对你烈环都没有任何影响,杀了他也不能帮你把火极宫变回原样。看在他和我有一面之缘的份上。给他一个机会吧!三百年后,他的修为若还没有突破到红莲境界,你若是还记得这仇,三百年后我再让他来星宿海戡乱会任你发落便是,我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三百年就想从青莲一品突破到红莲境界怕是不太可能!” “这个重要吗?重要的是你还记不记得这仇!我言尽于此,是杀他,还是给他个机会,你自己斟酌着办吧。”苍老之音渐渐隐去。 众人一个个盯着沉默不语皱着眉头的烈环,还当他在思索青风的那番话。 伏青都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烈环又岂能不给面子,还需要斟酌着办吗? 可他一口恶气难消,目光扫过白子良和空智等人,恶狠狠道:“青兄说的不错,区区一个无名小卒岂能顶本王的火极宫!那燕北虹不过是被逼无奈才逃了进去,真正可恶的是那些仗着自己有些背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的人,那才是祸害本王火极宫的罪魁祸首!” 负手而立的青风眼睑微垂,已经猜到了其中的变化,面无表情事不关己。 什么意思?双手合十一脸安详的八戒蓦然瞪大了双眼,眼珠子都差点蹦了出来,顿时不淡定了,不会是没坑上那燕北虹把自己给坑进去了吧? 姬美眉母子两个的脸色顿时剧变,一脸紧张地盯着烈环。 云广等人亦是一脸好奇,想确认烈环究竟是什么意思。 烈环伸手一指白子良六人,再指空智六人,“那个燕北虹我可以放过,但是你们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不杀不足以泄本王心头之恨,来人,给本王斩了!” 如果没理,他也不敢动六圣的人,好不容易捞住一次理,也不会客气! 眼睑微垂的青风,又或者是隐藏在背后的伏青也是这个想法,所以青风微微颔首。 他一点头,左右六人立刻闪出动手,吓得姬美眉慌忙闪身拦在自己儿子面前大声道:“烈大哥、青右使!” “阿弥陀佛!” 嗡!空气一阵波动,犹如有形一般,双手合十的七戒大师突然闪到中间,眉心一朵花开九瓣的紫莲,整个人庄严、肃穆、慈悲,那西宿星宫的六名红莲修士齐齐被一股强**力给定在空中。 负手而立眼睑微垂的青风霍然睁眼,目闪冷光,眉心一朵二品金莲浮现,整个人如同瞬移般消失。 一道青色虚影陡然出现在七戒大师的身前,青风现身,一手背负身后,一手并两指如剑,轻易刺破那股近乎有形的法力,直直指向了七戒大师的眉心,离他眉心只有一指之遥。 那一指之威令七戒大师镶黑边的雪白僧袍,以及洁白须发猎猎后飘,尤其是脸上的皮肤,从被指住的眉心开始如涟漪般荡动。 云广等人迅速施法抵御澎湃而来的强**力,却仍被推得双脚贴地快速滑远。 八戒等人则像树叶一般,直接被吹得在空中乱飘,百米外一个个摔得呲牙咧嘴。 那六名被定住的西宿星宫修士已脱困落地。 “七戒,西宿星宫虽然没极乐天那么大的排场,可也不是谁都能撒野的地方,换了别人焉有命在,你若再执迷不悟,别怪我不客气!”青风指点七戒大师眉心,言下之意是我已经够给你面子了,还不退下! 七戒大师苦笑,他本以为推出一个‘燕北虹’自己好保一点,能避免牵连太多,谁知烈环突然变了主意,还是要向这么多人下手。无动于衷道:“如果青右使杀我一人,能放过其他人,老衲死不足惜!” 从地上爬起的八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老秃驴又来这套。 “青右使前辈,你误会了!”八戒大喊道:“你听我慢慢跟你解释。” 他算什么东西,青风根本不理他,可就在这时,那古老的大殿内传来一阵徐徐苍老之音,“青风,不得对七戒大师无礼,此事交由烈环自行决断!” 此话一出,青风指出的手甩袖一收,重新背在了身后,闪身回了原位,继续面无表情地垂眼,就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那股骇人的气势也瞬间消失了,八戒可谓重重松了口气,对七戒不满归不满,可毕竟是他师傅,关键是他师傅若是挂了,他也不见得能跑得了。 “阿弥陀佛!”七戒大师对着那古老大殿合十躬了躬身谢过,旋即面对烈环,苦笑道:“妖王能否高抬贵手!” 烈环神情抽搐了一下,心想之前怎么忘了这和尚,把他也给招来干嘛?这不是自找麻烦嘛! “大师当年之恩烈环不敢相忘,既然是大师开口了,烈环就给大师一个面子!”烈环挥手指向白子良等人,“我不伤他们性命便是,不过死罪能逃,小惩大诫免不了,不想死的就给我老实点过来受罚!” “妖王又何必与这几个小辈……” 七戒大师还想求情,烈环已经推手道:“大师!此事和你没什么关系,若是你个人的私事,本王的火极宫毁便毁了,权当是报恩。如今我已经答应大师不伤他们性命,这已经是本王的底线,大师若再苦苦相逼本王,本王说不得要反悔!” 说完也不容七戒大师再说什么,第一个指向了白子良,沉声一喝,“莫非当本王的话是儿戏,本王的耐心有限!” “烈大哥,看在小妹的面子上,就饶过小妹的儿子吧!”姬美眉跑了过来挤出笑容。 烈环哈哈大笑道:“姬美眉,当年我看上你的时候,你对我不屑一顾,非要跟那个小白脸。我烈环也不是心胸狭隘之人,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我看你如今的风韵更胜当年,你如果肯答应做我的小妾,我便放你儿子一马,如何?” 姬美眉顿时一脸羞愤,白子良突然冲了过来,朝烈环怒吼道:“你动手吧!” 姬美眉还没反应过来,烈环已经一巴掌抽了出去,压根就没给姬美眉考虑的时间,可见刚才的话只是羞辱而已,当不得真。 他也不可能娶姬美眉做小妾,占了理的时候修理一下可以,真要逼姬美眉做小妾,那就是羞辱姬欢了,姬美眉再怎么样也毕竟是姬欢的女儿,姬欢的女儿岂能做别人小妾,惹怒了姬欢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第四四零章 意外收获 啪!一巴掌抽在脸上,大半的牙齿混在鲜血中飞出,口鼻甩出鲜血的白子良飞了出去,砸落在十几米外不省人事。 “子良!”姬美眉惊呼一声,闪去抱住儿子,一阵查探,见无性命之忧,方埋头抱着“嘤嘤”啜泣,悔不该逼儿子来参加星宿海戡乱会。 烈环冷然道:“下一个!” 啪!蓝素素又被一巴掌抽飞了出去,混着喷出的鲜血一起飞走,又落地昏厥了过去。 “下一个!” 啪!又喷血飞了出去一个。 这一个个老老实实送上去给烈环打的情形看得八戒胆颤心惊,打完了妖国那边,又开始打佛国这边。 亲眼目睹空智被一巴掌抽飞了后,八戒可怜兮兮地看着七戒大师。 七戒大师合十不语,烈环本要杀这些人,如今仅仅是各抽一巴掌不伤及性命,已经够给他面子,说白了也就是吃点苦头,的确是小惩大诫,他不好再说什么,连空智都挨打了,他就更不好为自己徒弟说什么。 可八戒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啊,这一巴掌虽然打不死人,可打得牙齿满天飞,吐血又昏死的,看着都吓人,谁愿意好好的受这罪? 七戒大师不吭声,不代表八戒不吭声,送上去给烈环揍时,经过七戒身边大声嚷嚷了一句,“师傅!我可是您唯一的徒弟啊,‘戒门’一脉单传啊!我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您一定要好好保重啊!”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七戒大师听的。还是说给烈环听的。 七戒大师一脸苦笑。 云广等人无语,心道好狡猾的和尚,烈环如此给七戒大师面子。你把话提醒得如此明白,烈环还好意思下手么? 红尘仙子微微低头叹息一声,月瑶怎么会有这样的二哥。 烈环目光闪了下,瞅了眼七戒大师的反应,看来这和尚还真是七戒大师的亲传弟子。 看了眼小心翼翼合十走到自己面前的八戒,烈环冷哼道:“油嘴滑舌的小和尚,别脏了本王的手。滚一边去!” “阿弥陀佛!”八戒行了个礼,赶紧调头跑人,可谓大大松了口气。心想这老妖怪果然给老秃驴面子,总算躲过一劫。 后面跟上来的和尚就没那么好运了,啪!又一巴掌被抽飞了! 十二个人有十一个吐血掉牙昏死了过去,剩下的那个八戒藏在了七戒大师的身后。 小惩大诫之后。烈环转身面对那古老的宫殿拱手行礼。又对青风抱了抱拳,青风点了点头,烈环回头环顾众人冷哼一声,身化流光飞天远去。 云广等人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那古老宫殿,宁放过那燕北虹,也要对万妖天和极乐天的人小惩大诫,这背后的原因值得深思。 “青右使可还有吩咐?”七戒大师合十问了声。 “明天日出之际,记得及时离去!”青风淡淡扔下一句话。说完转身而去,摆明了西宿星宫不欢迎你们这些人。 七戒大师叹息一声。大袖一挥,昏厥在地的五个和尚漂浮在了他的身后,跟着他离去。 八戒乖乖地紧随其后,这里实在是不安全,还是跟在师傅后面稳妥点…… 次日,苗毅等人漂泊在了海上,仙国参加戡乱会幸存的二十一人在一条不大不小的船上,船头挂着西宿星宫的灯笼,群妖避让,不敢阻挠。 星宿海戡乱会已经结束,从西星海清离的无数妖怪已经纷纷陆续回归,不时从空中和海上掠过的身影便能证明,没有西宿星宫的灯笼挂在船头,想自在离开怕是没那么容易。 月瑶等人自然不可能和他们挤船回去,已经跟着唐君等人飞天而去,而苗毅这些人还没有资格让唐君他们亲自送到家,只能是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这船上的人也不知道昨天烈环的驾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自然也没资格让唐君跟他们解释什么,船上之人只有回家的兴奋之情,对于幕后发生的事情浑然不知…… 辰路,月行宫,奢华的宫主寝宫内,香榻前的香炉内袅袅青烟飘出,满头青丝垂在榻前,一红唇娇艳的女子趴那微微支撑着上身,双眼似闭非闭,正一脸痴迷地将那飘出的青烟深吸入肺腑内。 那胸口半鼓出的丰满雪白令人血脉喷张,一袭鹅黄长裙已经滑落到双臂,雪白的背部半露,裙下开衩之处,两条修长雪白的双腿正在任人抚摸。 摸到敏感部位时,吸食着烟雾的慵懒妩媚女子忍不住咯咯轻笑,趴那勾起了一只**,脚掌贴在了男人的脸上。 那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镇乙殿的殿主霍凌霄,一只手抓住了女子的脚踝,竟然亲吻着那女子伸来的玉足,另一只手则一路摸了下去,摸进了两腿之间探索,令那女子轻轻低嗯了一声。 又摸上了那女子丰满的臀部,抚摸到光洁的后背,滑到下面的胸口,握住了饱满一团。 眼前的情形实在太过香艳,霍凌霄呼吸有些急促,似乎有些情不自禁,突然一把将那女子上身的衣服直接拽到了腰部,那女子雪白婀娜的上半身顿时彻底暴露在了空气中。 女子立刻埋头趴在了香榻上咯咯笑个不停,笑得双肩颤抖。 霍凌霄一咬牙,一把扯掉了自己的长衫,光露出了上身,如恶狼般压在了那女人的身上,在那女人后背一阵疯狂亲吻,双手迫不及待地要解除那女人身上最后的遮掩。 那女人突然玉璧一挥,将霍凌霄掀开到一旁,满头青丝甩到了背后,单臂支撑起了脑袋侧躺。 霍凌霄似乎有些不甘心,这种摸得到却吃不到的感觉实在是令人抓狂,又扑了上来抱住了她,结果对上了那女人斜睨而来,似笑非笑的眼神,明亮而妩媚的明眸中似乎藏着一丝犀利。 霍凌霄神情一僵,似乎瞬间清醒了不少,慢慢帮她把扯到腰部的衣服又拉上了肩头,遮掩住了两团暴露在空气中的雪白丰满,隔着衣服边抚摸她,边低头吻着她半露的香肩,问道:“不知道宫主召手下来所为何事?”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月行宫的宫主张天笑,听名字一不小心会误以为是男人,谁能想象到竟然是一个如此妩媚动人的女人,想必其父母帮她取这名字的时候是希望她天天开心,只是不知道和霍凌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关系。 这个女人苗毅其实也见过,正是那日在辰路都城玉湖之上撞见的和霍凌霄在一起的笑笑。 张天笑又半眯上了眼睛,享受着他的爱抚和亲吻,声音娇懒道:“也没什么事,星宿海戡乱会已经结束了,幸存的参会人员已经在返回的途中,估计两三个月后就要返回,你不想关心一下结果?” 贴在她身后半搂着她的霍凌霄苦笑道:“关不关心结果都一样,我镇乙殿也拿不出什么合适的高手参会,最终的结果肯定没我镇乙殿什么事。宫主突然说到这个,莫非本届的月行宫有什么意外收获?” 张天笑轻笑了声,道:“的确是有意外收获,本届戡乱会,辰路一下占了六个名额。” 痴迷她身体的霍凌霄惊讶抬头道:“六个?这么多?” “嗯,君使大人也很惊讶,须知这次六圣也各自派了六个人参会,一下就占去了不少名额,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一举拿下六个名额自然是令人惊讶。” “六圣也派了人参会?”霍凌霄再次吃惊,他还不知道这事,他的老相好邬梦兰倒是在押船的时候知道了这事,但是却不便对外泄露,告知了苗毅也因为苗毅是参会人员。 张天笑微微颔首:“因为这个原因,这次戡乱会增加了一个奖励,活着回来的人可以按照排名先后顺序在辰路任意挑选一地任府主之职。” 霍凌霄笑道:“不知宫主手下有几人在这六个精英之中?” “还想有几个?能有一个已经算是给了我意外,本宫自从执掌月行宫以来,历届戡乱会上的名额还没沾过边。”张天笑扭头看了他一眼,笑道:“说来还要感谢你。” “感谢我?”霍凌霄愕然,狐疑试问道:“难道是我镇乙殿的人?这不太可能吧?” “苗毅这个人难道你不认识?”张宫主笑吟吟一句。 “苗毅?”霍凌霄目瞪口呆。 张天笑咯咯笑道:“我开始只是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在哪听过,可是想不起来,一查来路,才恍然大悟,原来早就和我见过,还是你霍殿主的结拜兄弟,你说我要不要感谢你?” “这…这怎么可能?”霍凌霄仍是一脸的难以置信,那便宜贤弟竟然从星宿海活着回来了? “我回头再查当初的名单,才发现他参会时才白莲境界的修为。”扭头看着他的张天笑嘴角带着一丝玩味,戏谑道:“霍凌霄,他怎么说都是你的结拜兄弟,才白莲修为,你怎么就舍得他去星宿海冒险?莫非是知道他有什么倚仗,知道他肯定能活着回来,想给我一个惊喜?” 第四四一章 人走茶凉 惊喜?我给了自己一个震惊!霍凌霄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她,那个结拜兄弟虽然是开玩笑的,可毕竟是换了帖子的结拜兄弟,按道理说将其弄到星宿海去就是个被人遗忘的角色,可是竟然回来了,那小子怎么可能活着回来? 霍凌霄苦笑道:“名单是下面报上来的,我也没有干扰下面府主的决定,没有仔细看过名单便批了。不瞒宫主,你若不说起,我现在都不知道苗毅去了星宿海戡乱会。我和他结拜为兄弟本来就是闹着玩的,互相基本上从未来往过,外人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他也不知道我的身份。” “原来是这样!”张天笑咯咯一笑,也不知道她信还是不信,眯眼吸食着青烟,一脸陶醉道:“刚才已经跟你说过了,活着回来的人可以在辰路任意挑选一地任府主之职,我月行宫境内也没什么好地方,可是好不容易出了个从星宿海戡乱会回来的属下,没道理留不住人推到别人地盘上去让人看笑话,你毕竟是他的结拜大哥,和他好说话,回头多劝劝他,让他留在月行宫,我境内的那座晶币矿可以给他打理。” 让我去和苗毅说?那他岂不是要知道我的身份,到时候让我怎么开口?霍凌霄无语,迟疑道:“那座晶币矿据我所知是吕行走的人在打理,突然插一个人过去,吕行走怕是不会乐意!” “这不是你担心的事情,让苗毅自己去处理。他如果连这点关系都处理不好,我看重他有何用?”张天笑微微睁眼斜睨而来,问道:“你是没把握说服他。还是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不想去面对他?” “我只是担心吕行走知道是我怂恿的会对我有意见,没别的意思,不过既然是宫主吩咐下来的,属下自然是赴汤蹈火也要做好!”霍凌霄说笑着搂紧了她,手又攀上了她胸口的高峰。 “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张天笑闭眼吸食着青烟淡淡一句。 霍凌霄神情一僵,不敢再造次,慢慢松开了她。爬了起来捡起自己的长衫穿好,下了香榻对宫主大人行礼道:“属下告退!” 一脸陶醉中的张天笑无声无息没有反应,霍凌霄怔了怔。只好默默离开了…… 回到镇乙殿后的霍凌霄其形象和气质却又大不一样,空降落地,大步走入自己的后宫,高高在上。器宇轩昂。浑然不见在宫主面前的讨好,侍女天雨、流星亦双双迎来拜见:“殿主!” “传沈风华来见我!”霍凌霄大步走入厅内。 尾随在后的天雨回道:“沈执事外出巡视去了,不知殿主召他何事?” “巡视去了?”霍凌霄一顿,转身坐在了椅子上,答非所问地苦笑道:“苗毅马上要回来了。” “苗毅?”侍女流星试着问道:“去了星宿海戡乱会的那个苗毅?” “除了他还能有谁?”霍凌霄摇头道:“真是没想到啊!他竟然能活着回来,这次还真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连宫主都在念叨他的名字,想不到当初的随手之举倒是成全了他。” 天雨、流星面面相觑。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霍凌霄又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走之前已经是镇海山的山主吧?” 天雨回道:“是的!殿主是要提拔他吗?” “入了宫主的法眼。已经轮不到我来提拔了。”霍凌霄接了流星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放下,沉吟道:“有道是人走茶凉,只怕谁也不会想到他还能活着回来,镇海山那边有人搞点小动作是人之常情,沈风华回来后立刻让他来见我,我要让他亲持本座法旨去镇海山坐镇整顿,别让我那便宜老弟回来后有什么不痛快,见面也好说话,不然宫主那边没办法交差。” “殿主,让沈执事去镇海山怕是不太合适?”流星提醒了一声,贴身侍女的职责有时候就是拾遗补缺。 霍凌霄诧异道:“为何?” 天雨接话道:“殿主难道忘了吗?星宿海戡乱会之前,苗毅奉命造船,那时候就是沈执事前去验收,结果索贿不成,还和苗毅闹僵了,沈执事回来告状,结果被您一怒之下给罚没了十年的愿力珠。若是让沈执事去坐镇镇海山整顿,撞上回来的苗毅搞不好会出事。” “好像是有这事。”霍凌霄恍然大悟,微微点头道:“如此说来的确是不便让沈风华前往,那就着樊子长前往吧,樊子长和苗毅总没有什么矛盾吧?” 两女笑着摇了摇头…… 说到沈风华沈执事,其目前巡视的地方不在别的地方,就在镇海山。 他被霍凌霄罚没了十年的愿力珠后,这些年基本上都在下面各地捞了回来,尤其是镇海山这一块让他出血的地方,他更是年年来巡视,苗毅不在,自然有人奉承他。 此时正在镇海山美酒佳肴,外加两个美人相伴,这两个美人可不是别人,是在阎修协助下暂代镇海山山主之职的千儿和雪儿。 苗毅前去星宿海时,曾颁下法旨:本座不在镇海山的日子里,由阎修协助大姑姑和小姑姑暂代行使山主权责,镇海山上下务必令行禁止,有犯上作乱者,杀!有图谋不轨者,杀!有抗命不尊者,杀! 法旨这玩意,人还在能压制的时候有用,若是下达法旨的人都死了,谁还会遵循? 在座陪酒的还有阎修、田青峰、剑离宫的周寰、玉女宗的柳倩、御兽门的茅一凡。 后三位是在苗毅还在时被贬掉的三位镇海山行走,早几年前就已经官复原位了,蓝玉门那些被提拔上来的人,又全部被三大门派的势力给掀翻了。 而这三人能官复原位,固然和三大派的势力有关,可其中功劳最大的还是镇乙殿来的这位沈风华沈执事。 霍凌霄一有事情就能想到让他沈风华去办,可见在镇乙殿殿主的心目中还是有点地位的,有沈风华不断在杨庆的耳边提醒,杨庆也不得不掂量下,为个已经没有希望回来的苗毅把这位给得罪死了到底值不值得? 最终杨庆不得不妥协,可杨庆也不会明着答应,他办事自有主意,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不出面干预就是了。三大派的势力反扑,没了背景做靠山的蓝玉门弟子如何挡得住,连阎修和千儿、雪儿也扛不住。 千儿和雪儿本来是侍女,本是没必要上桌陪酒的,可坏就坏两人现在是暂代山主的职责,沈风华说要边吃边谈公事,两女如何能不奉陪。 沈风华倒也能享受,千儿坐自己左边,雪儿坐自己右边,搞得跟他的女人一样,就差左拥右抱了。 “千儿姑娘,来,我们再喝一杯!”红光满面胖乎乎的沈风华举杯靠向了千儿,那张嘴就差点凑到千儿的脸上。 千儿歪着身子避了避,尽量挤出一丝笑容道:“沈执事,属下不胜酒力,有点不适,先行告退,妹妹扶我一把。” 雪儿立刻离桌扶了千儿,两人就要借故离开。 “站住!”沈风华突然出手,拉住了千儿的手腕,“两位姑娘是不给本执事面子啊!” 在座的周寰和茅一凡微微一笑,柳倩身为女人当做没看见。 三人早就知道沈风华一直有睡这两个女人的意思,倒不是有多喜欢,纯粹是报复,当年苗毅和他结了仇,可惜苗毅去了星宿海没办法找苗毅报仇,留下的两个侍女沈风华哪怕是发泄也不想放过。 奈何苗毅当初走的时候为了保护这两个侍女,让两女暂代了山主的职权,沈风华也不便硬来,强上两个暂代山主的女人传出去算怎么回事?沈风华还不至于昏头到这个地步,但是每次来想让两女侍寝的意图已经相当明显,屡屡暗示两女主动,如果是二女主动自然就没什么关系。 “沈执事,还请自重!”千儿厉声用力甩手,然而凭她的修为又如何能甩开沈风华。 啪!阎修拍案而起,一脸愤怒地喝道:“沈风华,你想干什么?” 一旁斟酒的红袖和红拂亦双双摔掉了手上的酒壶,双双从储物戒内拔刀在手,一脸杀意地盯着沈风华。 沈风华似乎也感觉有些做过了,五指一张,松开了千儿的手,冷哼道:“周寰,当着我的面拔刀,你们镇海山莫非是想谋害本执事?” 啪!周寰亦拍桌而起,指着红袖、红拂,怒喝:“还不把刀放下!” 红袖、红拂不理,阎修朝周寰沉声喝道:“周寰,究竟是你在暂代山主的职权还是两位姑姑在暂代,你凭什么对两位姑姑的人大呼小叫?”回头又看向田青峰,“田青峰,山主在时待你不薄,为何一言不发?” 田青峰面露尴尬,不过依旧当做没听见,只顾埋头饮酒。苗毅在时的确是待他不薄,可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镇海山属于苗毅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凭苗毅的修为是不可能从星宿海活着回来的,两位姑姑在镇海山说话根本没用,整个镇海山已经被周寰等人把持了,他田青峰如今自保都是问题,再掺和进这事里面简直是找死,只能是当聋子和做哑巴。 第四四二章 喜讯 如今蓝玉门已经不在了,维系蓝玉门弟子团结的因素消失,大家都在各寻前程,他田青峰之所以能坐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他修为高。也就是说,不管后面谁接管镇海山,都有用得上他的地方,他又何必去得罪人自毁前程。 见田青峰被点到也不吭声,沈风华冷笑两声,背手而去道:“这两个动刀的女人,待会儿送我房间来。” 这话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也不知那些人会执行。红袖和红拂又惊又怒,跟在燕北虹身边时还没人敢这样欺负她们。 千儿也终于是忍无可忍,冷目环顾众人,厉声道:“二位姐姐不用慌,我倒要看看谁敢动!” 她和雪儿背后还藏着一个义父,要不是为了在这里等苗毅回来,而妖若仙又没办法插手官方的事,怕妖若仙暴露了大家都无法在镇海山立足,否则哪用得着怕一个沈风华,如今沈风华已经不要脸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逼得她们忍不下去了。 话说到这种撕破脸的地步,周寰等人也有些难办,不把这两个红衣女人送到沈风华房间去会得罪沈风华,可若真要这样干了,千儿和雪儿毕竟还是暂代山主职权,这种事情不比其他的事情,传出去名声可就臭了。 沈风华闻声止步,霍然转身,目光扫过千儿和雪儿,冷笑道:“好!暂且让你们两个女人嚣张。我不妨把话挑明了,星宿海戡乱会差不多也结束了。新山主上任在即,有本执事运作,新任山主必然出自他们三个之中!”他抬手指向了周寰三人。“不管他们三个谁接任山主的位置,早已经答应了将你们两个送给本执事陪床,到时候我倒要把你们两个贱人给扒光了看看能有多嚣张!” 真正是星宿海戡乱会已经结束了,可谓原形毕露,摆明了不会放过两女。 千儿、雪儿、阎修和红袖、红拂迅速看向了周寰三人,只见三人默不吭声,显然是默认了。 千儿、雪儿可谓又羞又恼。没想到这些人已经在背后拿她们两个做了如此龌蹉交易。 雪儿指着柳倩厉声道:“柳倩,你也是女人,此话当真!” 柳倩也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可见到沈风华目光瞥来,如今已经到了竞争山主宝座最关键的时刻,尚需沈风华出力,遂硬着头皮淡淡回道:“你们两个又不是谁的双修伴侣。本来就是陪男人睡觉的侍女。陪谁睡不是睡!” 此话一出,沈风华哈哈大笑,击掌赞道:“柳行走说的妙!” 周寰三人陪着干笑两声,柳倩尤显尴尬,作为一个女人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阎修勃然大怒,指着三人怒喝道:“卑鄙无耻!柳倩你这贱人必遭报应,我倒要看看山主回来后你们三个如何面对!” 柳倩被说得恼羞成怒。冷笑道:“莫非你们认为苗毅还能活着回来?” “山主必定回来!”千儿目光坚定道。 周寰等人不屑一笑,沈风华乐道:“没必要和这两个女人逞口舌。暂且让她们再做几天好梦。那个苏什么的女人在哪里?侍寝挺用心的,今晚继续由她伺候本执事好了。”说完哈哈大笑而去。 他入住的地方悍然是山主的官邸,每次来不去客人住的别院,必住这里,也是为了方便千儿和雪儿识相主动点,奈何两女不从,他每次一来必然鸠占鹊巢逼得两女反倒要去住别院。 宴席不欢而散,阎修、千儿、雪儿、红袖、红拂咬牙离开山主官邸,出门时撞上了苏玉环。 这个蓝玉门遇劫的幸存者蒙苗毅收留后,也无法逃脱权利争斗,蓝玉门弟子人人自救,她也不例外,可是修为又低,实在是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只有姿色尚可,于是主动投入了沈风华的怀抱,每次沈风华来到,必自荐枕席,极尽所能伺候。 见到阎修等人讥讽的目光看来,梳洗打扮一新的苏玉环略显尴尬,螓首一低,咬着嘴唇匆匆进入了官邸之内。 “不要脸!亏得山主当初一片好心收留她!”雪儿啐了声。 几人快步前行,阎修低声提醒道:“凡事小心,不要忘了阎修的提醒。” 二女咬唇点头,目中闪过无力感,如今形势如此,也由不得她们两个,不得不做好苗毅回不来的准备。 阎修的计划是,一旦苗毅回不来,二女要立刻带着红袖、红拂去找妖若仙离去,否则被周寰等人困住了而妖若仙那边又没得到消息,那就危险了,镇海山的内变二女一直没有告诉妖若仙,就是怕惹得妖若仙乱来把事情搞得没办法收场。 而阎修届时将趁周寰等人没反应过来迅速逃离镇海山,前往少太山去找秦薇薇,这是苗毅当初留给他的后路,他有仙籍在身,不请秦薇薇帮忙脱离仙籍是无法逃走的。至于继续逗留在官方他也不指望能混出什么前途,毕竟能力有限,秦薇薇能看苗毅的面子照顾他一时,不能照顾一世,如果苗毅回不来秦薇薇和苗毅的交情迟早会渐渐淡去,三大派在两府势大,为免后患,不如跟着妖若仙一起离去。 越是最后时刻,压力越大,面对如今的局势,阎修心中颇感无奈,现在算是深刻领会到了几人和苗毅之间的差距有多大,苗毅走到哪都能站稳脚,可他们几个就算苗毅给他们铺好了路也无法稳住局势,无论是拼劲还是谋略几人加一起都和苗毅不是差了一点点,想想当初苗毅初到东来洞摆平蓝玉门,后到镇海山不费吹灰之力轻易掀翻压制住三大派的势力,将三大派的弟子随便拿捏,令他不得不感慨人和人之间的差别怎么这么大! 五人来到别院,四女去了后院,阎修守在了前院以防万一,如今镇海山的人马已经不受他们控制,几人实在是不敢相信其他人,只能抱团多加防范。 阎修刚藏身在前院的一颗大树中,突然听到后院传来惊呼,大吃一惊,一对链斧到手,从树冠中飞掠而出,翻过屋顶落在了后院,见四女在门口兴奋抱在一起,并未看到有人来犯,不由奇怪道:“怎么了?” 千儿指了指屋檐下的一只灵鹫,快步走来,将一块玉牒送到了他的手上,兴奋得一脸通红道:“都城传来的消息,大人回来了,大人从星宿海回来了!” 雪儿亦连连点头,两眼放光道:“就知道区区星宿海难不住大人,就知道大人肯定会回来!” 阎修连忙接了玉牒在手中查看,他现在也知道苗毅早在辰路都城安排了一个眼线,千儿和雪儿一直在频繁和都城的林萍萍联系,让她打听星宿海戡乱会的消息,毕竟有些消息在都城才能提前获得。 玉牒中的消息正是都城的林萍萍发来的,林萍萍通过仙国商会的罗平打探到了星宿海戡乱会辰路回归人马的名单,名单中赫然有苗毅的名字,而且是位列本次星宿海戡乱会的第十名!已经在归途中,估计两个月后就能回到镇海山。 能通过消息内容中的文字看出林萍萍的心情似乎也很激动,她也是事后接到千儿和雪儿这边传来的消息经过打探才知道苗毅也去了星宿海戡乱会,苗毅的安危关系到她的前程,她自然也紧张,如今获知苗毅回来了,其兴奋程度不亚于其他人。 阎修双手颤抖,激动道:“第十名!第十名!大人竟然在星宿海戡乱会拿下了第十名!” 这次戡乱会因为六圣的人插手,只公布了名次,没有像往届那样公布出定位法镯的获得数量,实在是怕公布出来影响六圣的威信,因为这次的戡乱会不像戡乱反而像是六圣在添乱。 如此一来,苗毅这个第十名反而让人不知道有多厉害。 雪儿一脸骄傲道:“凭大人的能力拿下第十名没什么好奇怪的!” 千儿偏头看了眼院外,冷笑道:“我倒要看看大人回来后那些人还能怎么闹!” “大人回来后,他们怕是连大气都不敢喘!”雪儿想想都觉得解气,都知道苗毅可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 获得了苗毅回来的消息,几人一扫心头阴霾,似乎瞬间找到了主心骨,他们相信他们面对的难题只要等到苗毅回来一切都会迎刃而解,那些人不会是苗毅的对手。 阎修反复拿着手中的玉牒观看,摸着胡须惊啧摇头不已,实在是无法相信凭苗毅的修为不但能活着回来,还能拿下星宿海戡乱会前十的排名,他现在可谓对苗毅佩服的五体投地,发现苗毅还真是能人所不能! 稍后,兴奋不已的三人发现红袖和红拂的情绪有些低落,千儿注意到后,猜到了两人的心思,显然是在担忧她们的主人燕北虹,当即上前抓住两人的手劝慰道:“两位姐姐放心,大人既然能回来,肯定不会不管燕大人,两人说不定是结伴回来的。” 两人强颜欢笑地点了点头,都知道千儿的理由有些牵强,是在安慰她们两个,哪有苗毅回来自家大人就也能活着回来的道理,星宿海那么大,也许两人能不能碰面都是个未知数。 雪儿和阎修也反应了过来,都只顾着自己兴奋了,遂也上前一阵宽慰…… 第四四三章 镇海山要出事了 五天后,一骑飞奔到了镇海山,通报进入后,又直奔别院,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南宣城商会的文芳。 这女人知道自己在商会的地位低,有些好事轮不到她,获知苗毅去了星宿海后没有因为苗毅可能回不来而断绝和千儿、雪儿的来往。她知道有些东西锦上添花没什么用,雪中送炭才能拉近关系,反正只是辛苦多跑两趟,并不损失什么,自己年纪轻轻吃点苦算什么,总比以后年纪一大把被其他年轻人呼来喝去的好。 星宿海戡乱会临近结束后,她也一直在通过商会的通路打听戡乱会的结果。一得知苗毅回来的消息后,把她给兴奋得不行,立刻马不停蹄报喜来了,她庆幸自己的付出没有白费,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是真的来了,能从星宿海戡乱会活着回来的人那身价是不用说的,和千儿、雪儿拉了这么多年的关系,苗毅回来后若是再不照顾自己的生意就说不过去了。 一路上文芳数次差点笑出声来,自己在商会提升地位的机会来了! 来到别院门口,扔下坐骑不管,直接闯了进去,一见四女,文芳迫不及待地嚷嚷道:“好消息,好消息,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见千儿、雪儿正容光焕发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不由一愣,脑袋瓜一转,试着问道:“你们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两女笑着点头,文芳又略带狐疑问道:“我大哥回来的消息你们知道了?” 两女又笑着点头道:“五天前就知道了。” 文芳立刻转身走到椅子旁。一屁股坐了下来,有点扫兴道:“一路不停赶来报喜,原来你们已经知道了。白兴奋了一场。不对呀,消息在都城都没有扩散,官方也没有正式公布,我是通过仙国商会的内部渠道获知的,你们怎么会知道得比我还快?” 两女笑而不语,不便泄露林萍萍那条线,心想林萍萍也是通过仙国商会的内部渠道获知的。人家在都城,得到消息后立刻用灵鹫传讯而来,我们自然知道的比你早。 文芳突然又蹦了起来。拉住二女的手,撒娇道:“二位嫂子,小妹我也不容易,大哥回来后你们可得好好帮我吹吹枕边风。怎么的也要让大哥照顾照顾小妹的生意。生意给谁做不是做。照顾自家小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不能看着小妹可怜不管啊!若真不管小妹,小妹就赖你们这不走了。” 二女知道她和苗毅究竟是怎么回事,纯粹是赖上苗毅的,不过这十年来文芳也做得两人没话说。 “不走就别走了!”雪儿刮了下她的鼻子,做鬼脸道:“干脆留下来给大人暖床好了,保管到时候大人什么生意都给你。” 文芳俏脸一红,翻了个白眼道:“少恶心我。我才不跟你们俩挤一张床。” “哟!现在知道恶心了,你又不是没跟我们俩在一张床上挤过。”雪儿一脸稀奇道。这十年来对方跑来有时候经常会跟她们俩挤一张床通宵彻聊,说点女人之间的话。 文芳赤牙咧嘴吓唬道:“雪儿,我警告你,别坏我名声,害我嫁不出去你也别想好过。”说罢就挠雪儿的咯吱窝。 顿时把雪儿折腾得笑的花枝乱颤。 集聚了多年的阴郁因为一个消息一下就烟消云散了,欢乐的气氛已经开始出现,一旁的红袖、红拂看得一脸羡慕。 “你们两个别闹了!”千儿瞥了眼红袖、红拂,拉住了不依不饶的文芳,笑道:“放心,忘不了你帮你在大人面前说话。不过大人回来的事你得暂时保密!” 文芳愕然道:“为什么?那些人不是喜欢闹吗?我大哥回来的消息一公布,正好吓唬吓唬他们。” 她经常来往这里,也知道两人目前在镇海山处境艰难。 千儿摇头道:“不急在一时,越是到最后,越能看清一些人,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干出什么事来,回头也好让大人明明白白找他们算账!” 雪儿也跟着冷笑一声。 这十年的历练,果然让二女成长了不少,开始有了心机手段…… 南宣府,山上凉亭,临设酒宴,美酒佳肴观山景,正是待客的好地方。 “苗毅回来,怎有劳樊执事亲自跑来迎接?” 两人对坐,说话的是杨庆,另一个则是镇乙殿派来的执事樊子长,谈及的话题正是即将星宿海戡乱会归来的苗毅。 樊子长奉命去镇海山整顿,自然要取得杨庆的配合,途中肯定要到南宣府来支会一声,若是以为有了霍凌霄的法旨就能跑人家地盘上去冒冒失失,不说杨庆会不会在背后牵制得你交不了差,至少也容易得罪人,何苦干那种傻事。 “谈不上有劳,殿主重视,苗毅提升府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就当是和新府主交个朋友也好。”樊子长哈哈一笑。 直接提府主?此话一出,杨庆和站在两人身后伺酒的青梅、青菊皆是脸色微微一变。 镇乙殿府主的位置可谓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坐上了那个位置的谁愿意轻易让出去?如果说非要空出一个府主的位置来,那杨庆身兼的两府是最危险的,搞不好就要分一个出去给苗毅坐,可能性很大。 杨庆回头从青梅手里取了酒壶,起身隔着桌子亲自给樊子长倒了一杯酒,酒壶还给青梅后,试着问道:“樊执事既然是由殿主派下,又知道苗毅要提拔府主,想必知道些殿主的心思,不知苗毅要到哪一府上任?” 樊子长就知道这话会让杨庆紧张,他是故意这么说的,遂假装漫不经心道:“管他到哪一府上任。我担心的是镇海山的差事办不好,哪有闲心琢磨他去哪当府主。” 杨庆目光一闪,大家都是聪明人。听话听音,已然知道樊子长想要什么,你携殿主法旨去一个小小镇海山办差,还用担心什么办不好?当着我面说这样的话无非是担心做出什么事情惹得杨某人不痛快在背后使绊子而已。 杨庆举杯道:“樊执事携殿主法旨办差,镇海山虽是杨某辖下地盘,但是支持樊执事的差事是义不容辞的事情。”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承诺,樊子长当即举杯邀饮。放下酒杯后,低声道:“来之前听殿主随口提了句,说苗毅已经入了宫主的法眼。自有好地盘为苗毅准备着,镇乙殿已经留不住了苗毅,殿主让我把差事办好,让苗毅高高兴兴走人。不要生什么事端。” “哦…”杨庆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心中实则又惊又喜,喜的是苗毅要离开镇乙殿不会抢他的地盘,惊的是苗毅竟然入了宫主的法眼,他杨庆至今连宫主的面都没见过,心里多少有些羡慕。 他亦投桃报李道:“有件事忘了向樊执事提醒,我得到下面来报,沈风华沈执事此时好像正在镇海山巡视。” 他又不是聋子,镇海山虽然被三大派把持着。可也有他的眼线,沈风华跑去做见不得人的事情。又岂能瞒过他的眼睛,有些事情他只是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管而已。 “沈执事果然勤劳!”樊子长眼珠子一转,呵呵一笑道:“要去镇海山整顿之前,我也想多了解一点镇海山的情况,有备无患嘛,恐怕还要在南宣府多叨扰杨兄点时日。”这意思是暂时不准备去镇海山了。 杨庆微微一笑道:“不麻烦,只要樊执事不嫌杨某怠慢了便好!” 两人举杯畅饮,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 接风之后,命人引了樊子长去休息,杨庆则凭栏负手看着下山的身影。 青菊走到他身旁,问道:“樊执事背负殿主的差事,不去镇海山了解情况,反而缩在这里了解情况,这是何道理?” 杨庆冷笑一声,“你当他真是想了解情况?他是巴不得沈风华倒霉。几个执事中沈风华马屁拍得最好,最得殿主青睐,包括樊子长在内的几人一直被沈风华压着。沈风华和苗毅那点破事,你当其他几个执事不知道?樊子长现在跑去撞上了沈风华,让沈风华明白了怎么回事肯定要想办法挽救。” 青菊恍然大悟,道:“樊子长是想等沈风华走了后,再去镇海山控制住局势?” 杨庆微微摇头道:“还需要控制吗?怎么控制?难道把镇海山的人全部抓起来?越控制越容易逼人狗急跳墙,镇海山的人肯定要求救,说不得又要惊动沈风华。以镇海山目前的情况,樊子长若是聪明,去了后吃吃喝喝一通,什么都不做,什么风声都不透露,尽量给那些胡作非为的人宽心便够了,只需等着苗毅回来看好戏便足以。” 青菊惊讶道:“那樊子长的差事岂非办不好?怎么跟殿主交差?” “办好了岂不是帮沈风华擦了屁股?”杨庆微笑道:“到时候只需把责任往沈风华身上推就是了,不是自己不尽力,而是沈风华弄下的烂摊子实在难以收拾,这么好的挡箭牌不用岂不可惜?你当苗毅留下的那些心腹是哑巴?到时候苗毅找谁算账,责任就到谁头上。哎!这事也给我们提了个醒,地位越高,越容易被下面人蒙蔽视听。” 青梅也走到一侧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什么都不办,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前面一直没吭声,现在也不需要吭声,做多了反而容易让人猜忌,我们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去讨好他苗毅,闹来闹去镇海山也还是我的,我想什么时候收拾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把沈风华捅给樊子长,就是让他们去咬的,咱们继续置身事外,谁也不得罪。”杨庆偏头道:“回头让人想办法透露点沈风华在镇海山干的好事给樊子长知道,省得他到处打听打草惊蛇…镇海山要出事了,总得有人出来负责任。” 青菊问道:“府主的意思是苗毅回来要大闹一场?” 杨庆苦笑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那家伙,难道你以为那小子是善茬?他杀的人还少了?这次携星宿海归来之势,只怕连我也不会放在眼里,镇海山闹成这样,没人命塞他的牙缝他岂能散罢甘休!” 第四四四章 归期到 “连大人也不放在眼里?”青梅质疑一声,面无表情道:“他难道忘了自己是谁一手提携起来的?若无大人,当年在浮光洞的时候就已经是个死人。” “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也为我卖过命,不存在谁欠谁的,都过去了!浮光洞…”杨庆叹道:“时间过得真快啊!短短数十年的功夫,一个小小洞府的马丞,如今已是和我平起平坐了,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连洞主都没有做上,那时候你们两个还没有跟我。这小子的能力我一直很欣赏,只是没想到能这么快出头,更没有想到星宿海戡乱会倒是成全了他,入了宫主的法眼,算是飞上枝头了!” 青菊试着问了句,“他会不会怪府主没有照应好他的人?” “怪我?还想我怎么照顾?若没有我在背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凭那两个已经被人架空的小女人能在镇海山坚持十年?他苗毅自己把三大派的人得罪光了,惹下的麻烦,难道还要我为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的人得罪人?我两府不止一个镇海山,我不可能为了镇海山罔顾两府的大局!”杨庆淡然道:“放心吧,那小子不是那种脑袋不知道拐弯想问题的人。” 镇海山,呆了小半个月的沈风华终于离开了,他也不可能一直待在镇海山不走。 终于送走了这个讨厌的家伙,千儿、雪儿松了口气,两人到深山中找到妖若仙将苗毅即将归来的好消息告知。 妖若仙本还想劝两个丫头跟自己走的。闻讯一愣,“那小子竟然活着回来了?” 他压根不认为苗毅能活着回来,若不是怕两个丫头伤心。他当初连那三十五只小螳螂也不会给苗毅。 雪儿骄傲地告知,“星宿海戡乱会大人名列第十!” “第十名!”妖若仙很是吃惊,旋即又兴奋得手舞足蹈道:“哇哈哈,那小子身上肯定带了不少好东西回来!丫头,那小子回来后立刻让他来见我!” 这边刚送走沈风华,谁想才过两天,镇乙殿的另一位樊执事也来了。又惹得镇海山上下热情招待。 不过这位樊执事的为人可比沈风华强多了,对谁都一脸和气,对千儿和雪儿也保持着有礼的态度。没事就拉上周寰三位到镇海山各路洞府去转转,三人到了竞争山主的关键时刻,也乐得奉陪。 整个镇海山上下谁也看不出樊子长樊执事是带着镇乙殿殿主整顿的法旨来的,只当是来吃喝玩乐的。 事实上整个镇乙殿境内。也没什么人知道樊子长此来的任务。樊子长若是不告诉杨庆,杨庆也不会知道。霍凌霄能越过下面的行走直接授意给执事去办,就是不想太过宣扬此事,毕竟事情牵涉到宫主,何况一个殿主拍一个山主的马屁算怎么回事? 霍凌霄是真不想干这委屈自己的事,奈何宫主把说服苗毅留在月行宫的事情点到了他的头上,他也没办法。 星宿海戡乱会已经结束这么久,幸存者回归的消息最终还是要公开的。辰路君使也有意让人知道辰路的傲人成绩。 消息一到,对南宣府的冲击不小。镇海山山主苗毅竟然活着回来了?而且还位列第十名! 尤其是镇海山,不知多少人慌了神,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他竟然活着回来了……”站在修行府邸内的田青峰怔怔一句后,失神站在院子里,一站就是一整天。 还在外面陪着樊执事在下面洞府游山玩水,此时正泛舟波光粼粼湖泊之上的周寰、茅一凡、柳倩得到所在洞府同门转告的消息后,也急了,三人急着回去,准备想办法自救。 可是却被樊子长给拉住了,“莫非不愿奉陪本执事?” 跟随在他身边的周寰干笑道:“山主即将回来,我们得早做好迎接的准备,否则岂不显得无礼。” 樊子长假装不知道他们的那些破事,“急什么,你们山主不是还没有回来吗?我看你们还是不把本执事放在眼里,难道本执事还大不过他一个小小山主?” 三人肚子里急得不行,奈何又不好得罪他,柳倩当初对千儿、雪儿说过什么混话,她自己可是心知肚明的,硬着头皮告辞道:“不瞒执事大人,山主不在期间,我们对山主大人的两位贴身侍女多有得罪,若不早做准备,山主回来后怕是不会放过我们。” “原来是这样!”樊子长突然哈哈大笑道:“你们多虑了,准保你们这次有惊无险!” 三人面面相觑,急忙请教,“怎讲?” 樊子长摇头笑道:“实不相瞒,我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你们山主要回来。不妨透露点消息给你们,苗毅此番回来即将调离南宣府高升为另一地的府主,一个将走之人,你们何须怕他?” 三人又惊又喜,柳倩仍忐忑不安道:“可他若是在调走前对我们下手怎么办?” 樊子长冷笑道:“都给我把心放在肚子里。你们莫不是以为我此来只是例行巡视?不妨告诉你们,我是带了殿主法旨来巡视的,我若要保你们三个,他苗毅难道还敢跟殿主作对不成?当然,如果你们三个要舍近求远另觅他人相助,我也不挽留,请便!” 三人可谓是喜出望外,当即连连告罪,伺候得越发上心…… 身在镇乙殿的沈风华闻讯也有点心惊,苗毅竟然回来了?不过也从霍凌霄嘴中旁敲侧问出了一点消息,知道了苗毅即将调离,也就没当回事,只要自己缩在镇乙殿不出去,那苗毅还能冲到镇乙殿来将自己怎么样不成? 遂让人传了消息给周寰等人,告知三人苗毅要调离南宣府,让三人不用惊慌,顶着!苗毅一走自然什么事都过去了。 当然,他也不指望周寰等人,还得下功夫在霍凌霄身上,只要霍凌霄高兴,不认为区区一个苗毅能把自己给怎么样,一时间竭尽所能讨霍凌霄高兴,天雨、流星也不能落下。 得到沈风华消息确认苗毅要调离南宣府,这边又有樊子长镇着苗毅,被樊子长稳住了的周寰等人心下大定,遂回复沈风华,让沈执事放心,三大派也不是吃素的,苗毅还不敢把他们怎么样。 他们没提自己脚踏两条船,又和樊子长勾搭上了的事情,只要不是傻子都会这样干。 沈风华接到回复的消息,一看三人如此有把握,心中也定了,只是可惜白白放过了镇海山那两个女人。 身在镇海山的千儿和雪儿明显感觉到了镇海山的变化,大人还没回来,只是要回来的消息回来了,整个镇海山上上下下现在见到她们都是客客气气的,有事没事的都跑来请示了。 就算得到了周寰等人告知不用慌的各路洞主,也纷纷传讯上表,汇报了一下各自辖地的状况,都不想把事情给做绝了闹到万一没有退路的地步。 协助二女的阎修算是感受到了苗毅的威慑力,人还没回来啊,就已经让那些宵小坐立不安了。 南宣府,几骑闯入山门,一袭白裙的秦薇薇跳下坐骑,问明了府主在哪里,直接去了后山。 在后山见到独自盘膝打坐的杨庆,以上下之礼拜见过后,便直接问道:“爹,苗毅回来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杨庆双脚下榻站起,点了点头道:“是真的。” 秦薇薇明眸闪了闪,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言下之意是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杨庆眉头深深皱了起来,“你堂堂一山之主,大老远跑回来就是问这事?” 秦薇薇目光躲闪了一下,“我和他是朋友,只是关心一下。” “朋友?”杨庆斜睨一眼,走到栏杆前,淡然道:“朋友之间互相关心一下也是正常的,没必要心虚。顺便告诉你,苗毅得到了宫主的垂青,这次回来后要调离镇乙殿,提拔到别的地方担任府主,以后和南宣府就没什么关系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距离远了,少来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保持普通朋友关系就好,也省得被连累。” 这话里隐隐透着劝人死心的味道。 调离镇乙殿做府主?秦薇薇身躯轻轻颤了下,咬唇默然了。 杨庆偏头瞥了眼自己女儿,她一来他就知道自己女儿还没死心,倒不是他有多讨厌苗毅,而是凭他的经验判断,苗毅现在虽然风光,可本身所具备的危险因素太高,出事是迟早的事情,别人家的女儿他也就懒得管了,但是不可能把自己女儿往火坑里推…… 一个月后,算算上面通知的时间,苗毅归期将至,杨庆也算是很给苗毅面子,不但召集了麾下的各路山主,甚至是亲自出马率领人马赶赴镇海山给苗毅接风。 途中又碰到了率领人马迎接的千儿和雪儿,镇海山的各路洞主也到了,山主回来了自然要迎接。 杨庆眉眼含着一丝不可琢磨的笑意和仍然逗留在镇海山的樊子长打了招呼,又对千儿和雪儿客套了两句,目光若有若无地扫了周寰三人一眼,旋即和樊子长并骑而行,率领上百人马直奔东来洞…… 第四四五章 迎接 在海上历经两三个月的漂泊,悬挂着西宿星宫灯笼的海船终于抵达了镇丙殿及镇乙殿海域的交汇处。 苗毅表面上平静,心情却异常激动,足足在天台上站了一天,眺望,终于回来!终于活着回来了! “老弟!快到你的地盘了,准备下船了。”燕北虹也上了天台,挥了挥手上的玉牒,里面是海图。 看得出来,燕北虹的心情也略显激动,他的两个贴身侍女就托付在这。 船几乎是沿着仙国海岸线行走的,本来按照便捷回归的直线距离,他在两天前就要下船了,不过不可能扔下自己的两个女人不管,自然要接回去,遂跟了来。 赵非和司空无畏也出现在了天台上,两人还不到下船的地方,不过两人准备到苗毅的地盘上去看看,所以也准备提前下船。 苗毅转身点了点头,四人一起走进了天台上的小屋,向西宿星宫派来押船的修士辞行。 对方也不啰嗦,拿了一块玉牒出来,让四人签下了已经将四人送达的文书。 能让他回去交差的手续妥了,对方才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道:“一路顺风!” “告辞!”四人一起拱手行礼,旋即离开。 下到甲板上,四人走到了船头等候,苗毅对这片海域熟悉,等看到了东来城的码头自然也就是下船的时候。 没等多久,甲板上又出现了七八个人。叶心也在其中,古三正和谭烙已经在五六天前就陆续下船登陆了,叶心还不到下船的时候。 “保重!”大家凑了过来拱手送行。在船上窝了这么久,也算是熟悉了。 “保重!”苗毅等人回礼。 “叶心,要不要去我地盘上坐坐?”苗毅对叶心传音开了句玩笑。 叶心微微一笑:“不方便!” 的确是不方便,苗毅的地盘上有她的同门,她跟苗毅一起回去算怎么回事,到时候想解释都解释不通。 终于隐隐约约看到东来城的码头后,苗毅等人再次与众人拱手告别。“诸位!有缘再会!” “再会!”众人亦再次拱手。 苗毅又暗中对叶心传音一句,“都城再会!” 叶心传音回道:“都城见!” 所谓都城见,是因为回来的时候唐君就交代了。让他们回来在各自地盘上办好交接后再去都城,面见君使重新获得任命后就要去新的地方上任了。而叶心也是辰路的人,包括古三正和谭烙,回头自然还会在都城再见面。 苗毅回头向燕北虹微微颔首。燕北虹当即亮嗓喊道:“走!” 四人立刻飞身跳下了船。一路踏浪飞奔向东来城的码头,叶心等人目送…… 东来城的码头上,已经被暂时封锁,严禁各类船只进出,码头搭建的木台塔楼上,一名站在上面查看海面的修士突然回头,施法高声喊道:“来了!人来了!” 码头立刻响起一阵脚步声,公务房里、仓库里。立刻跑出一群人来,千儿、雪儿可谓是提着裙子跑在了最前面。 文芳跟在后面凑热闹。这女人硬是在镇海山呆了一两个月没走,南宣城商会的那点小生意她已经顾不上了,只要抱住了苗大客户的大腿,今年的任务肯定随便完成,孰轻孰重顾哪一头不用说了,万一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岂不是要后悔死,自然要守着不放。 杨庆等人也出来了,边走边盯着海面上。 秦薇薇盯着海面闪烁的目光有些急切。 周寰等人的脸色则有些不太好看,突然感觉压力很大。 这些人已经在码头上等了几天,因为不能确定苗毅什么时候会到,所以估算着时间提前等在了这里。 一群人聚集在了码头上,随着四道人影在海面飞奔而来,千儿和雪儿突然指着海面欢呼道:“是大人,是大人,大人回来了!” “大人回来了!”红袖和红拂亦惊喜握手在一起。 四个踏波而来的人飞身落在了码头上,杨庆神色一凛,和身旁的樊子长相视一眼,因为看到赵非和司空无畏落地的瞬间,眉心的九品青莲才隐去,这两人竟然是青莲九品的高手! 而苗毅和燕北虹显然有同样的爱好,眉心显示修为的莲花幻影长期都在掩饰中,搞得见不得人一样。 苗毅目光扫过迎接的众人,多少有些诧异,没想到有人会来接自己。 千儿和雪儿已经是喜难自禁地跑上前,双双屈身行礼,“千儿、雪儿恭迎大人!” “红袖、红拂恭迎大人!”红袖、红拂可谓是两眼通红地欠身行礼,两人事先并不知道燕北虹回来的消息,实在是辰路都城这边也没那兴趣公布其他各路的消息,没想到燕北虹竟然和苗毅一起回来了,二女激动得都哭了。 苗毅只是微笑点头伸手,示意平身。 燕北虹却是哈哈大笑地张开两只大胳膊,抱住红袖、红拂狠狠转了两圈才放下。 周寰三人脸色微变,以前多有得罪,也不知道这红袖和红拂的主人究竟是什么来历,这两个女人怎么会在十年前就藏在镇海山。 镇海山的部从,从阎修开始,已经是齐声行礼道:“恭迎山主!” “不必多礼!”苗毅抬了抬手,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遍,眉头微微挑动了一下,受到众人迎接的欣喜瞬间沉了下去,发现以前提拔的一些人竟然站在了后面,而以前贬下去的人却又站在了前面迎接,三大派的人又重新起来了。 不过却没有吭声,从千儿和雪儿之间走了过去,两女像曾经一样。自觉跟在了苗毅的身后直奔杨庆。 “苗毅参见府主!”苗毅走到杨庆面前行礼,虽然不久之后自己也要成为府主,可那是以后的事情。没落实的事情不能当真,杨庆现在毕竟还是他的上级。 杨庆发现苗毅身上有了变化,确切地说是面对自己的从容不迫,虽然在客客气气对自己行礼,可是那份淡定从容已经从容到了自己有压力的感觉,这就是气势! “何须多礼,回来就好。本座就知道你能活着回来,果然不负所望!”杨庆亲自伸手托住了苗毅的胳膊肘扶起,旋即又为苗毅引见镇乙殿的执事樊子长。 一旁的秦薇薇见三人客套在一块。想上前打招呼发现暂时还没有自己插话的资格。 “不知这三位是?”杨庆把着苗毅的胳膊看着燕北虹三人问了句。 “都是属下在星宿海戡乱会同生共死的挚友,这位是地行宫白云府府主赵非,这位是……”苗毅当即将三人做了介绍。 杨庆一惊,没想到当中竟然有两位青莲九品的府主。论地位和他一样。论修为还高过他,不敢托大,立刻松开了苗毅,和樊子长一起上前打招呼,大家级别一样可谓是有共同语言,很自然地交流在了一块。 燕北虹也就是敷衍了几句,他和这几位级别不一样,官方这圈子讲究尊卑。自己没必要强行凑热闹,旋即又到了一旁和红袖、红拂交流。问两人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说到不便当众说的话,二女传音告之,燕北虹也不知听二女说了些什么,不时嘿嘿了冷笑两声,目光冷冷扫过众人。 杨庆可谓是眼观六路,注意到燕北虹和二女的反应后眼角挑了挑,不动声色继续热情和赵非、司空无畏交流着。 两府的其他山主等到杨庆让开后,才找到了机会簇拥了过来,纷纷向苗毅拱手,不管是不是言不由衷,也都恭贺苗毅平安归来,场面上的话而已,大家其实没什么交情。 苗毅自然也是一一拱手谢过。 “大哥,还记得小妹吗?”找到机会的文芳突然冒头插了一句话。 大哥?苗毅一愣,下意识偏头看去,见是这女人,愕然问道:“你怎么也在这?” 这是人话吗?文芳神情一僵,翻了个白眼道:“小妹特意跑来迎接,莫非不欢迎?” 苗毅立马猜到了她跑来是想干什么,顿时哭笑不得道:“欢迎,欢迎!雪儿,帮我招呼她!”心里补了句,你这女人现在跑来添什么乱,没见我正忙嘛。 文芳无语,千儿、雪儿抿嘴偷笑。 苗毅回头又继续和其他山主寒暄,等到诸位山主都打发的差不多了,秦薇薇才上前站在了苗毅的面前,微笑道:“回来了,这些年还好吧?” 苗毅客气拱手道:“秦山主风采更胜当初,有劳秦山主挂念。” 这也太客气了,秦薇薇多少有些失望,不过也知道大庭广众之下不是叙旧的时候,只好也回了一礼。 苗毅抽空看了眼自己那些不太敢靠近的部从,对秦薇薇抱歉地点了点头,突然转身大声道:“东来洞洞主江云路何在?” 此话一出,现场瞬间安静不少,镇海山的人大部分在面面相觑,在人群后面的江云路一脸纠结,不知道是站出来好,还是不站出来好。 苗毅的目光其实已经扫到了江云路,但是假装没看见,再次厉喝一声,“东来洞洞主江云路何在?” 这下全场都安静了下来,杨庆和樊子长回头看了眼苗毅,两人又下意识互相看了眼,但都没有吭声。 “莫非本山主走了十年,便指挥不动了你们不成?”苗毅冷冷道:“东来洞洞主还不出来答话,莫非要让府主大人一直站在码头上晒太阳不成?” 此时人群中才凑来一人,尴尬着一张脸上前行礼道:“属下刘兴功参见山主!” 苗毅淡然道:“我找东来洞洞主,你跑出来干什么?” 刘兴功额头瞬间冒出细密汗珠,有点艰难地回道:“属下如今正是东来洞洞主!” 第四四六章 压抑的平静 苗毅奇怪一声道:“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不是已经被我贬下去了吗?怎么又上来了?” 刘兴功吱吱呜呜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周寰赶紧上前拱手道:“山主,刘兴功能力卓著,经二位姑姑同意,又重新提拔了上来。” 苗毅上下看他一眼,问道:“莫非你也能力卓著又重新提拔了上来?” 这话问的有点妙,周寰神情一僵,不知该如何回答。 苗毅回头瞥了眼,千儿和雪儿皆垂头不语,有负主人所托,奈何十年中发生的事情在这里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苗毅也没有多说,人群主动让开,他走到杨庆面前拱手道:“府主,本想就近在东来洞设宴款待府主和樊执事,奈何东来洞的洞主换了人,属下对其能力不太了解,怕怠慢府主和樊执事,若是府主和樊执事不怪罪,镇海山的条件比这里好,天黑前还能赶到镇海山另行设宴,不知府主和樊执事意下如何?” 这话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简直是直接给了刘兴功一记耳光,摆明了就是在说你这洞主我不认可! 杨庆察觉到了苗毅有在试探自己的态度,微笑道:“你是镇海山山主,自然是由你这个主人安排!” 樊子长亦哈哈道:“客随主便!” 苗毅回头,目光扫过众人,断然下令,“回镇海山!”语气中透着一丝森冷。 东来洞洞主刘兴功僵笑着一张脸。苗毅一登陆,他已经先命人回去准备接风宴了,现在很显然用不上了。码头上人马攒动,不一会儿便走光了。 上百骑一路飞驰在官道上,杨庆、樊子长、赵非和司空无畏在前,苗毅在后。 他要返回镇海山,并非是仅仅要打东来洞洞主刘兴功的脸,而是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可是暂时对情况又不了解。不好随便做处置,万一闹出误会不好。 有这一段长途奔波的路程,正好和千儿、雪儿沟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总之这一路下来。苗毅的脸色渐渐下沉,等到天黑抵达镇海山后,大致的情况他已经清楚了,以周寰为首的三大派的人趁自己不在后翻天了。架空了千儿、雪儿把持了镇海山的权利不说。竟然还和那个沈胖子做出龌蹉交易,要把千儿、雪儿送给沈风华凌辱。 而那沈风华更是每次来镇海山便睡在了自己的官邸,一来就抓自己的两个女人陪酒! 不提起,苗毅几乎都忘了沈风华其人,这次算是来了个印象深刻,深刻到差点没把他肺给气炸了! 人马抵达,苗毅表面上看起来平静,对周寰等人也没什么异常。命三人招待杨庆等贵客,自己则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官邸。 回到厅内一坐下。千儿试着问道:“大人长途奔波,要不要沐浴?” “不急。”苗毅摇了摇头,看向二女笑道:“我不在的这些年,委屈你们了。” 二人鼻子一酸,双双提着裙子跪了下来,“是婢子二人有负主人所托。” “不怪你们!你们名不正言不顺也难做!我回来了自会处理,你们也不用担心。”苗毅伸手扶起二人宽慰一番,旋即摸出一块块玉牒,写下法旨交给两人,“立刻发往各洞,调集各洞蓝玉门弟子来镇海山见我。” “是!”两人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十只灵鹫飞离镇海山,消失在夜色中。 没等太久,阎修来报,“酒宴已经准备好了。” 苗毅随即起身,千儿、雪儿跟在他身后到了杨庆落脚的地方,亲自去请了杨庆赴宴,这是应有的礼数。 途中,在苗毅陪同下,行走在山路石阶上的杨庆笑道:“苗毅,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你这次要高升了,听说宫主垂青,要将你调往外地任府主,真是可喜可贺啊!本座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是连洞主都还没有做上。” 宫主?苗毅心想这事和宫主有什么关系?我提升府主是自己在星宿海拿命拼来的,关宫主垂青屁事。 他不知道杨庆所知有限,连六圣派人参与戡乱会都不知道,而这次戡乱会也实在闹得有点乱,没让消息到处扩散,杨庆也不知活着回来的人可以任意挑选一地任府主,还只当是宫主的原因。 不过苗毅还是客气道:“承蒙府主这些年的关照,苗毅铭记在心!” 杨庆不会听不出这是客套话,呵呵一笑,道:“殿主已经传旨给本座,等你回来把镇海山进行交接后,命你去镇乙殿,殿主要见你。” 霍凌霄还好意思见我?苗毅称是,可又沉吟道:“属下离开镇海山多年,对镇海山如今的状况不太熟悉,交接起来怕是要多费些时日。” 升官都不积极?对方想干什么杨庆已经是心知肚明,瞥了苗毅一眼,心中苦笑,就知道这小子不会散罢甘休,表面淡然道:“我会留青菊在此,你把镇海山的事物理顺后交接给她便可,届时我自会派人来接手。” 苗毅拱手谢道:“镇海山交接妥当后,属下再去南宣府向府主辞行。” 杨庆心想你别把麻烦往我这招,还是早点走你的吧,当即笑道:“何必跑来跑去那么麻烦,你我之间也无需那么客气,何况现在不是已经见过面吗?届时直接去镇乙殿吧。” 酒宴就设在镇海山大殿,一时间倒是热闹非凡,看起来一片和谐,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可是酒宴结束后,杨庆却说有要紧事物处理,要连夜赶回南宣府。 获知被留下交接的青菊有些诧异,她怎么不知道南宣府有要紧事处理?给杨庆送行时忍不住传音询问。 她就算不问,杨庆也要叮嘱她,传音道:“这小子磨蹭着不想将镇海山交接,这是要酝酿算账的事!我带来的各路山主及随从大多是三大派的人,有我在这里他不方便动手。他既然铁了心要动手,我若是继续逗留,这厮搞不好要跟我撕破脸,我何必自找没趣搞得无法收场。青菊,在此期间少出门,你只需等他交接便可,不要卷入其中,我不想镇海山的事情扩大至两府,让事情快点过去早点收场,明白没有?” “明白了。”青菊传音应下。 苗毅等人将杨庆等人送到了山门前,秦薇薇不时回头看向苗毅,她一个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便和苗毅说什么,所以除了一些客套话几乎没说上什么话,她本想逗留镇海山,可杨庆却严令她必须一起回去,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目送大批人马在低垂的夜幕下隆隆离去,苗毅目光闪了闪,若有所思,心中暗暗叹息一声,杨庆这是在不动声色送自己一个人情啊!自己已经算是暂时隐忍不发,可自己的心思看来还是被杨庆给猜到了,杨庆此人若不是修为低了点,实在是个不得了的人物,还没见过头脑能比过杨庆的人。 想到这,苗毅突然感到好笑,自己的修为比杨庆还不如,竟然嫌弃起了杨庆的修为低,看来还真是在星宿海见多了修为高的人。 回头,镇海山各路洞主也纷纷上前辞行,实在是感觉在苗毅身边有点提心吊胆,都想躲远点,躲到苗毅离开后事情也就算是过去了。 谁知苗毅挥手道:“不急,诸位暂歇在此。本座离开镇海山太久,回头还要找你们了解一下情况!”说完交代千儿、雪儿送青菊去休息,旋即面无表情背手而去。 各路洞主面面相觑后,都奔周寰三人去了,整个镇海山的气氛在平静中显得极为压抑。 回到官邸后,苗毅命人另备了一座酒菜,请了燕北虹、赵非和司空无畏来饮酒,前面算是公事上的应酬,现在才算是正式对三人尽地主之谊。 “老弟,你这镇海山也太危险了吧,不但有人要睡你的女人,还要睡我的女人,你这都能忍的下去?” 一上桌,见苗毅一直平平静静的燕北虹当即有些忍不住了。 苗毅淡然道:“燕大哥放心,此事定给燕大哥一个交代!” 赵非和司空无畏不知情况,有些诧异地问道:“怎么回事?” 燕北虹当即将镇海山发生的破事大概讲了下,两人也是听得气愤不已。 这时,阎修来报,“山主,田青峰想要见您。” 苗毅云淡风轻道:“本座正在待客,有话明天再说,明天我自然会找他。” 阎修出去将田青峰给打发了。 次日下午,镇海山各洞府的原蓝玉门弟子陆续到齐,此事立刻让周寰等三大派弟子紧张了起来,不知道苗毅要搞什么,甚至都做好了一旦苗毅用强,就和苗毅硬拼的准备,紧盯着动静。 蓝玉门最早有二十人跟苗毅到了镇海山,后在镇海山人员空缺的情况下,蓝玉门的长老童人美又亲自送了二十人来,此时四十人皆忐忑不安地集中在了镇海山议事大殿内候着。 等到天近暮色,苗毅方领着阎修和千儿、雪儿从后殿出来了。 苗毅一坐上山主宝座,众人立刻齐声行礼,“参见山主!” “不必多礼!”苗毅挥了挥手,旋即又朝阎修三人点头,阎修和千儿、雪儿立刻去了殿外守着,不让人靠近。 此举闹得一伙人心中越发不安。 第四四七章 形势诡异 高坐在上的苗毅,目光在这四十余人脸上扫来扫去,突然出声问道:“有谁还记得本座离开镇海山前为大姑姑和小姑姑立下的法旨?” 脑袋微微低下的不少,吭声的没有,苗毅再次问道:“谁还记得?” 依旧没人吭声,苗毅冷笑一声,“没人记得吗?” 那语气中透着的意味分明在说,看来你们都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了。 神情沉重的田青峰突然拱手道:“山主曾言,不在镇海山的日子里,由阎修协助大姑姑和小姑姑暂代行使山主权责,镇海山上下务必令行禁止,有犯上作乱者,杀!有图谋不轨者,杀!有抗命不尊者,杀!” “哦!田青峰,没想到你还记得清楚。”苗毅哼哼一声,“那我问你,我不在的期间,镇海山可有犯上作乱者?可有图谋不轨者?可有抗命不尊者?” “……”田青峰默然不语,最终语气沉重地吐出一个字:“有!” “你们呢?”苗毅看向其他人问道:“你们有没有发现?” “有。” “有!” 一伙人稀稀拉拉回道,都显得底气不足。 苗毅起身慢慢走下了台阶,走到了人群中,最终停在了苏玉环身边,伸手捏住了苏玉环粉嫩的下巴,将她低垂的螓首抬了起来,淡然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当时走投无路,是我收留了你?” 苏玉环脸上满是惊恐神色。哆嗦道:“山主,我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大姑姑和小姑姑的事情。更没有伤害任何人。” “我知道,你还没有能力伤害其他人。”苗毅手滑了下来,当众在她饱满的胸脯上左右各点了点,“所以你伤害的是你自己,身子是你自己的,你不爱惜谁也管不了。” 放开苏玉环,转身走回。绕到了田青峰身侧,瞥了眼田青峰,看着众人说道:“蓝玉门不在了。你们没了靠山,另谋他路也无可厚非,乃是人之常情,看在当年蓝玉门对我多有助力的情分上。我也不想难为你们。我昨晚收到一些风声。想必你们也听说了,我即将调离镇海山另去他处赴任。” 田青峰神情一动,当即拱手表态道:“属下愿意追随大人!” 其他人眼睛一亮,陆续拱手道:“属下愿追随大人。” 苗毅摆手打住,“你们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不可能带着一群已经背叛了我的人一起去赴任。我的意思是,看在蓝玉门的旧情面上,临走前我不想为难你们。可是有些事情不可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你们是不是该给我个交代?” 田青峰硬着头皮问道:“请大人示下!” “犯上作乱者。图谋不轨者,抗命不尊者!”苗毅环顾众人道:“三大派的人有谁触犯了这三条,都干过些什么,把你们知道的都写下来,包括镇乙殿的那位沈执事,他是重点!”伸手拍在了田青峰的肩膀上,“要你们交一份证词而已,这不算为难你们吧?如果连这点小事都不愿干,你们让本座情何以堪!” 说话间手一翻,玄阴镜在手,一阵阴煞之气狂喷向大殿的屋顶,众人如坠冰窟,皆是冻得一阵哆嗦。 众人抬头看向大殿的屋顶,只见霜白一片,十分惊人,冰凉刺骨的寒意徘徊在大殿内,得施法才能抵御。 众人再看向已经走回山主宝座坐下的苗毅,看着他手中把玩的镜子,一个个面露惊恐,这莫非是那种高级法宝?这要是对着大家喷一下,不难想象是什么后果,摆明了是在威胁! “我不想为难你们,你们也不要为难我!还有什么可犹豫吗?”苗毅突然喝道:“莫非你们想和三大派那群死人站一边?” 死人?众人神情一震,这家伙想干什么? “田青峰,需要犹豫吗?”苗毅冷冷盯向了田青峰。 田青峰硬着头皮摸出了一块玉牒,当众书写。 苗毅目光再扫向其他人,众人亦一个个摸出了玉牒低头书写,只是不时会偷偷你看我,我看看你…… 两个时辰后,几十块玉牒集中在了苗毅的手上,苗毅一块块查看,不知道有些人是确实不知道什么,还是在故意含糊其辞不想得罪人,不过苗毅都没在意。 直到看到某一块时,才眉头一皱,出声喊道:“苏玉环!” “在!”苏玉环一惊,赶紧上前。 “你怎么成了为那沈执事侍寝?我怎么听说是他强?暴了你!”苗毅将玉牒扔了回去,“给自己留点脸面,重写!强?暴了你几次写清楚!” 苏玉环唯唯诺诺退下了。 苗毅将一堆玉牒看完收了起来,又摸出十块玉牒逐一写好,扔给了下面的田青峰,道:“让他们各带两名同门,立刻赶赴各洞上任,不得有误,在此期间各洞若是出了什么乱子,他们难逃干系。” 田青峰不明所以,迅速查看玉牒,发现竟然都是任命法旨,当初被三大派搞下去的人,又重新任命为了各洞的洞主。 看完任命法旨,田青峰愕然抬头看向苗毅,只见苗毅又拿着一堆玉牒书写,并喊了声:“雪儿!” 雪儿从殿外走了进来,苗毅将玉牒给了她,“发往各洞!” 雪儿应声而去,绕到后殿看了下玉牒中的内容,竟然是命各洞剑离宫弟子来镇海山集合。 夜深人静,三十骑隆隆疾驰闯出镇海山山门。 如此动静想不惊动其他人都难。 别院阁楼上,青菊皱着眉头看着大殿方向,嘀咕自语道:“苗毅,你大好前途在望,又没有损失什么,忍一忍就过去了,可别把事情闹得收不了场自毁前程!” 另一座别院内,正在亭子里独自饮酒的樊子长突然侧耳倾听一阵,旋即又微微笑道:“苗山主,最近我可是打听了不少有关于你的事迹,希望你的血性还在,我把我打听来的消息都悄悄送给了你,若是小打小闹,可就太让我失望了。” 他巴不得苗毅把事情闹大一点,闹得和沈风华那边扯皮才好。 外面夜色深沉,周寰的修行府邸却是灯火通明,此时柳倩和茅一凡也聚集在了这里,三大派在镇海山的人马也聚集在了此地,包括那十路洞主,气氛有点紧张。 从苗毅调集了蓝玉门的弟子开始,一伙人就绷紧了弦。 诸人的坐骑也都备好在了身边,一帮人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如果苗毅来硬的,他们要么拼了,要么逃往南宣府,反正两府也有人帮他们说话,由不得他苗毅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数十骑离开的动静,惊得一伙人一个个站起,犹如惊恐之鸟的周寰等人闪身到院中喝道:“什么情况?” 很快外面有一弟子跑来禀报道:“师叔,蓝玉门三十名弟子星夜离开了镇海山。” “离开了?”周寰愕然,和柳倩等人面面相觑,他们还担心苗毅集中蓝玉门弟子攻打他们,现在一下弄走三十人,这是什么情况? 人马调离了,众人多少松了口气,不过柳倩还是有些心惊肉跳道:“苗毅小贼究竟想干什么?” 她现在后悔的不行,后悔当众说出千儿和雪儿陪哪个男人睡不是睡的话,现在这话像根刺一样扎在她的心里,从获知苗毅要回来开始,便令她寝食难安。连她自己都觉得那番话令她在整个镇海山显得尤为显眼,苗毅如果要找人算账,不找她找谁? 就在这时,又有人飞快跑进院子里通报,“周师叔,阎修前来,说是山主让您过去一趟!” 周寰一惊,“让我过去干什么?” 来人摇头道:“他没说。” 周寰挥手道:“让他进来,我当面问他。” 来人一愣,弱弱道:“他告知一声便离开了。” 周寰神情一抽,去还是不去?去又怕出事,不去的话,岂不是公然违抗山主法旨,这事放在官方哪个地方都说不过去,到时候苗毅还真有堂而皇之的理由治自己的罪,青菊小姑姑可是在这里可以作证的。 这就叫官大一级压死人!周寰咬牙切齿道:“古师叔是怎么回事,怎让这小贼从星宿海活着回来了!” 他说的古师叔正是古三正,如今这里也得知了古三正等人从星宿海顺利返回的消息,而且名次比苗毅的还好。 柳倩出声道:“这个时候我们正是同气连枝共度难关的时候,我们一起去也互相有个依靠,然后再请上青菊小姑姑和樊执事一起去,我看他敢把周兄怎么样,我就不信他敢当众滥杀。” 她现在抱团也是为了她自己以后着想,现在抛弃了别人,她后面势必要独木难支。 周寰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道:“妹子说的不错,小贼不可能一直耗在这里,只要我们捱到他走人,事情就过去了。”大手一挥,“走!去找樊执事和青菊小姑姑。” 一伙人立刻结伴离开,来到了青菊客居的院子外面求见,谁知青菊的随从回道:“青菊姑姑身体不适,已经休息了,不便打扰!” 什么情况?身体不适骗鬼还差不多,修士哪来那么多毛病!这算不算代表南宣府那边的态度? 周寰等人越发心惊肉跳,二话不说,赶紧跑到樊子长客居的院子外面试探。 结果樊子长倒是没有让他们失望,十分豪爽道:“我就不信他苗毅敢无视规则乱来,走!我陪你们去看看!” 第四四八章 又来这套 周寰三人大喜,这段时间的马屁没白拍,有这位执事在,就不信苗毅敢乱来。 三人簇拥着樊子长,一群人簇拥着四人,堂而皇之地来到了山主官邸外,这架势跟要造反差不多。 “唔嗷…” 山主官邸内传来几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低吼声,令众人面面相觑。 守在侧门的田青峰伸手拦住了众人,“山主只召见周寰一人!” 周寰三人立刻冷眼盯着田青峰,田青峰心中苦笑,看来苗毅说的没错,这么一折腾,只要这些人不死,自己以后别想有好日子过。 樊子长冷哼道:“难道我也不让进吗?” 院子里面传来苗毅的声音,“让樊执事进来,其他人如果想造反,尽管往里挤好了,来多少,我杀多少!” 呼!一道巨大黑影从院子里翻出,带着风雷声轰隆砸在了外面的,土石崩飞,地面龟裂,震得诸人身形摇晃。 诸人回头看去,发现竟然是一只大得吓人的锤子砸在了地面上,又翻飞而起,带着风雷声快速无比地飞进了院子里面! 高级法宝?众人大惊失色,要是被这东西砸一下,焉有命在,此时方明白苗毅从星宿海回来后的底气有多大,硬碰硬压根不是他们能抗衡的,如果真要来硬的,根本就不需要费什么事。 守在门口的田青峰等人也是震惊不已。 就连樊子长脸上亦是闪过羡慕的神色,回头对周寰说道:“有我在。不用怕,其他人退下,你跟我进去。” 周寰有点后悔。苗毅一集合蓝玉门弟子,他们就集合到了一块想跑,结果蓝玉门弟子散去后又稳住了他们,现在看来还不如先跑到南宣府躲一躲的好,可是如今已经走到了门口,再想跑也来不及了。 不过有樊子长在,他觉得应该也没什么事。遂跟着走了进去。 拐进里院后,两只长相凶猛怪异的‘乌麟犼’吸引了樊子长和周寰的注意,只见千儿和雪儿正在抚摸它们的脑袋喂食。想必刚才的怪吼声就是这两只怪兽发出来的。 黑炭倒是继续趴在屋檐下打盹,丝毫不惧两只凶猛怪兽。 “苗山主。”樊子长乐呵呵和苗毅打了声招呼,又朝赵非等人拱手道:“赵府主、司空府主、燕兄!” 几人客套一番,周寰也跟着见礼。樊子长指着那两只怪兽问道:“这像狮子又像老虎还长鳞甲的是何物?” 苗毅笑道:“从星宿海带来的两只灵兽。名为‘乌麟犼’,送给身边两个丫头当坐骑。” 樊子长啧啧有声道:“果真是好东西,苗山主的两个侍女可真有福气。” 听到有人夸主人送给自己的礼物好,千儿、雪儿眼中有难以掩饰的兴奋之情,收到这么特别的礼物,两人很开心。 苗毅摆摆手,“可不敢这么说,本座走的这些年。两个丫头吃了不少苦头,被人欺负得够呛!” 心知肚明的樊子长打了个哈哈。几人把周寰扔在了一边东拉西扯一番,喝了杯茶的樊子长最终拱手道:“夜深了,苗山主既然还有公务要处理,樊某就不打扰了。” “不送!”苗毅伸了伸手,见周寰要跟在樊子长身后一起离去,当即出声道:“周寰,留一下!” 周寰还以为苗毅不搭理自己是因为樊子长在这里拿自己没脾气,此时闻言一惊,连忙对樊子长出声道:“樊执事…” 樊子长转身对苗毅笑道:“苗山主,周寰要是出了什么事,本执事可是要拿你是问的!”又对周寰说,“没事!”说罢扔下周寰便走了。 这位执事大人跑进来几乎没说什么有用的事情就走,令周寰感到了不对劲,当即想强行跟着樊子长离去,谁知苗毅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周寰,你若是敢违抗本山主法旨走出月门一步,信不信立刻死无葬身之地。” 周寰身形一僵,看着貌似什么也没听见的樊子长扬长而去。 “古三正你认不认识?我答应过古三正不再和你剑离宫过不去,你最好别逼我不给古三正面子。”苗毅放步走进了亭子里面,坐下说道。 周寰有些喜出望外,看到了生机,迅速跑到亭子里面拱手道:“古三正乃是周寰师叔,山主认识古师叔?” 正在看千儿和雪儿驯服‘乌麟犼’的赵非突然出声道:“星宿海凶险无比,古三正乃是和我们联手杀出来的,你说我们认识不认识?若不是我俩看在古三正的面子上,劝苗老弟放你一马,你焉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废话?你以为就凭你剑离宫这点人手能挡住苗老弟的法宝?” “原来二位前辈是古师叔的朋友。”周寰惊喜无比,遥遥拱手道:“是晚辈失礼。” 司空无畏呵呵笑道:“回头见到古三正,告诉他,他又欠我们一份人情,改天得请我们两个喝酒。” “是是是!”周寰连忙拱手应下,看来自己没事了,转身又朝苗毅拱手道:“不知山主召属下来所为何事?” 苗毅淡然道:“总之不是杀你,否则不用跟你废话。你先去把外面的人散了,我有事和你细说。” “这…”周寰有些犹豫。 苗毅挑眉道:“如果真要杀你,他们堵不堵在外面都一样。” 周寰一想,也的确是如此,旋即拱手退下,快步到了外面挥手道:“散了吧,都散了吧,没事了。” 外面的人诧异,柳倩和茅一凡自然要问:“什么情况?” “是我们误会了,回头再说,先散了吧。”周寰把众人解散后,又回了院子里面的亭子里听话。 “坐下说!”苗毅点了点头,待周寰坐下后,方说道:“我看古三正的面子放过你们剑离宫,可不代表要放过其他人,所以你必须帮我做点事情将功赎罪,否则本座这张脸要往哪放?” 周寰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想挑拨我剑离宫对其他两家下手?不由试探着问道:“山主要属下怎么做?” 苗毅说道:“要一份证词,要其他两家犯上作乱、图谋不轨、抗命不尊的证词,那个沈风华沈执事是重点!你参与其中,不会不知道他们干过什么吧?把你知道的都给我写出来!” 周寰又不是傻子,把其他两家抖出来,他这个主谋之一焉能脱身,到时候人家肯定要反咬他一口,遂干笑道:“十年间发生的事情,属下一时间也记不全,不过山主放心,属下回去后立刻慢慢想一想,争取把山主想要的证词全部写下来。” 他准备离开后立刻逃到南宣府去,先躲起来再说,就算你和古三正认识又怎样,我才不干这蠢事。 可苗毅又不是吃素的,“本座不日就要离开镇海山,没那么多时间等你,现在就开始写吧,天亮前若是交不出来我想要的东西,那就别怪本座不给古三正面子!” 为了让他安心,苗毅又说道:“其他两家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只要你交上证词,我保证他们一个都活不了,你也不用担心他们会把你抖出来。如果不写,你休想活着离开!” 其他两家一个都不放过?周寰大吃一惊,可谓相当纠结,可是被逼到这个地步,也没了办法,只能是先保住自己再说了…… 天际朦朦亮后,经过苗毅反复审核让周寰反复修改重写的证词终于出炉了,周寰苦着脸打下法印后,苗毅将证词收了起来。 “属下告退!”周寰苦着脸告辞,写下了这东西,自己算是上了贼船了。 “不急走!”苗毅淡淡一句。 周寰大惊,还以为苗毅要对自己动手,急声道:“莫非山主说话不算话?” “我已经下了法旨,各洞剑离宫弟子想必也快到了,届时你再让剑离宫弟子把玉女宗和御兽门弟子干过的事情再写下来。我说过那两家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想你也不希望看到那两家有漏网之鱼反咬你一口吧?” “这……” 当天下午,剑离宫各洞弟子便陆续来齐了,周寰出面将同门弟子全部召集到了议事大殿写证词,柳倩和茅一凡不知道周寰到底想干什么,想打听又被蓝玉门的人拦住了。 与此同时,召集各洞御兽门弟子来镇海山集合的灵鹫再次飞走。 守在议事大殿外面的阎修暗暗苦笑,又来这套,又是搞证词这一套,山主似乎很喜欢干这事! “为免其他两家找你们瞎打听,让你们难做,本座暂时将你们隔离!” 拿到证词的苗毅一声令下,剑离宫弟子全部关在了后山的一栋院子里,由蓝玉门弟子守着,不让和外面联系。而周寰则被强行制住,关押在了山主官邸内。 很快,茅一凡又被‘请’到了山主官邸,苗毅拿出了谭烙写的驾驭两只‘乌麟犼’的法门,指着两只灵兽说道:“御兽门的谭烙你认不认识,这两只灵兽是谭烙在星宿海时送给我的……” 几乎是如出一辙的办法,第二天御兽门弟子又再次被隔离,留在山主官邸内的茅一凡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强行制住,和周寰扔到了一起。 前两波人马的动静已经令柳倩成了惊弓之鸟,想用同样的方法已经不行。 请柳倩过来,谁想不但没有请到,反而惊得柳倩率人逃跑。 第四四九章 犯上作乱之逆贼 苗毅早有准备,岂能让她跑掉,结果被燕北虹等人拦下,柳倩直接被‘流云杀’给绑了回来,其他人则是被赵非和司空无畏的法宝给吓得弃械投降赶了回来。 押到苗毅面前的柳倩惊恐不已道:“苗毅,你想干什么?你凭什么抓我!” “你干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苗毅让燕北虹给她松了绑,将周寰和茅一凡的证词扔给了她看。 “这是诬陷,这是一面之词的诬陷……”柳倩有些歇斯底里。 “你放心,本座高升在即,不想惹麻烦自毁前程,回头会将你们交由南宣府去处置。不过在此之前,你最好留下一份本座想要的供词,否则本座不介意先杀了你!”苗毅冷笑道。 “休想!”柳倩怒吼。 “他们两家供出了你,你难道想便宜他们?” “休要挑拨离间,我不会上你的当。我就不信你敢滥杀我等!” “那我就成全你,也不差你一个人的证词!”苗毅手掌一翻,凭空抓了宝剑在手。 “我写!”关键时刻,还不等苗毅拔剑出鞘,求生**让柳倩大喊一声,终于屈服了。 也算不上屈服,而是另有打算,苗毅既然说了要把他们交由南宣府来处置,不妨现在屈服,到了南宣府再反水,想必周寰和茅一凡也不会甘愿受死,届时就说是苗毅威逼之下不得已而为之,加上南宣府三大派的人帮忙说话。杨庆也不好轻易定他们的罪,苗毅一离开南宣府,自然会不了了之。因为杨庆肯定不会为了个已经离开的人得罪三大派。 抱着如此想法,柳倩咬牙揭发了其他两家和沈风华,给了一份令苗毅满意的证词。 旋即又被苗毅逼迫到议事大殿内,让同门也写下了检举揭发的证词。 大殿内,坐在山主宝座上的苗毅审核着一份份供词,不经意间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对一旁看热闹的燕北虹等人笑道:“天色已晚。三位还不去休息?” 三人笑呵呵向殿外走去,继续低头看手上供词的苗毅随口道:“柳倩,帮我送送三位贵客!” 柳倩暗暗咬牙。跟在了燕北虹等人身后,心中冷笑,等着瞧,这样就想收拾我们。真当我们三大派在南宣府的势力是摆设? 殿内玉女宗弟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忽听宝座上的苗毅淡淡出声道:“你们就在这里等着,等到你们各路同门来了后,劝她们也把证词也给我留下。”说完起身而去。 一帮女弟子面面相觑,只好硬着头皮盘膝坐在了殿内。 殿内灯火昏黄,殿外的山路上漆黑一片,如今的镇海山连个正常值夜掌灯的人都没有,令镇海山的气氛越发显得诡异。柳倩将燕北虹等人送到了同样漆黑一片的别院门口。正要转身离去。 司空无畏突然裂开嘴呵呵笑道:“柳倩,天色已晚。你一个人走夜路,某不放心,不如今晚就留在这里好了。” 柳倩立刻意识到了不对,见司空无畏一脸坏笑逼来,惶恐后退道:“你想干什么?” 没退几步,身子突然一紧,柳倩硬邦邦倒地。只见燕北虹的‘流云杀’不知什么时候又将她给绑了。 “樊执事,青菊姑姑救我…”柳倩惊恐无比的尖叫声回荡在夜色下的山峦间,戛然而止。 燕北虹一招手,‘流云杀’回到了他的手上,转身领着不时回头看去的红袖、红拂进了院子里。 赵非亦背个手,一脸漠然地拐进了偏院。 只见司空无畏将制住的柳倩横抱在了怀里,进了院里,边拐向另一边的偏院,边对一脸惊恐瞪着自己的柳倩笑道:“你那句话我很欣赏,跟谁睡不是睡,你今晚陪我好了……” 柳倩之前那一声救命惊动了不少人,青菊站在了阁楼上远眺,微微叹息道:“苗毅,你到底要干什么?” 樊子长却皱眉在院子里嘀咕,“就这点动静?”他一直巴不得苗毅把事情给闹大。 那声求救并未在镇海山引起任何动静…… 次日,玉女宗各洞弟子逐一来到,也逐一被‘请’到了议事大殿,在阎修的‘劝说’和同门默默点头下,又逐一写下检举揭发的供词。 供词齐了后,苗毅被请了出来,坐在宝座上一份份检查,看得差不多了,出声道:“阎修,去请柳倩来!” 阎修领命而去。 没等太久,从后山扛了一个人来的司空无畏进入大殿,将肩头之人扔在了地上,乐呵呵抛了只储物戒出去。 雪儿将储物戒接到手中,一脸愕然,看着司空无畏背个手去了后殿。 再看地上之人,秀发凌乱,衣衫不整,两条雪白大腿是光着的,其实也就是随便披了件外套,里面根本没穿衣服,一脸麻木,两眼呆滞,没有任何神彩。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柳倩,也不知道司空无畏昨晚对她干了什么,把她给折腾成这样。 坐在宝座上的苗毅只是一开始瞥了眼,之后便继续盯着手上的玉牒翻看。 站在左右的千儿和雪儿相视一眼,对柳倩可谓又憎恨又同情。 “师叔、师姐!”盘膝坐在大殿内的一群女人大惊失色,蜂拥而来,将柳倩给扶起,嘘寒问暖的嘘寒问暖,把脉检查的把脉检查,施法救助的施法救助。 看着一张张熟悉的同门面孔,柳倩呆滞的双眼中渐渐流露出惊恐,甚至是绝望,目光注意到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翻看着玉牒的苗毅,突然“啊”的一声,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 “魔鬼,你这个恶魔!我杀了你。给我杀了他……”柳倩一把推开同门,突然飞身而起,春光外泄之下。毫无章法地扑向高坐在上的苗毅,犹如市井泼妇一般。 苗毅微一抬眼,冷酷无情地铿锵吐出一个字来,“杀!” 千儿和雪儿仓惶招了逆鳞枪在手,齐齐出手,噗噗两声,扎进了扑来的柳倩胸膛。 柳倩飙血的身躯飞了出去。人在空中还在拼尽力气喊着,“杀了他!” “师叔、师姐!”殿内一阵惊呼,一群玉女宗弟子纷纷亮出了九节鞭盯着苗毅。虽愤怒,却无人敢动手。 苗毅收了手上的玉牒站起,从回到镇海山开始,一直保持平静。此时终于露出狰狞之色。盯着下面沉声道:“大胆!竟敢犯上作乱!” 翻手就是玄阴镜,一阵呼呼而出的阴煞之气,毫不留情地横扫而出。 大殿内惊呼声,和欲要逃离的身影纷纷定格,狂喷而出的阴煞之气收回,一群浑身霜白肢体硬邦邦的女人纷纷倒地。 冻得直哆嗦的千儿、雪儿目瞪口呆,没想到主人手上的玄阴镜这么厉害。殿外看来的阎修也惊呆了。 三人还没缓过神来,苗毅已经再次冷哼道:“将这群犯上作乱的逆贼首级砍下来。回头上报南宣府!” 此话一出,三人还没反应过来。苗毅左右看了千儿、雪儿一眼,冷冷道:“还要我教你们怎么做吗?” 三人心弦一颤,这才走入倒地的人群中,逐一斩首,砍下一颗颗头颅。 后殿赵非、司空无畏,还有燕北虹领着红袖、红拂,一起转了出来。 司空无畏在那背手摇头道:“老弟,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啊,这么多漂亮女子,你也能忍心下杀手!” 赵非偏头对司空无畏说道:“你离我远一点,别和我站一起。” “什么意思?”司空无畏愕然,结果发现一旁的燕北虹和红袖、红拂也主动和他站开了一点,尤其是红袖、红拂看他的眼神别提有多古怪,甚至是忌惮。 他很快反应了过来是怎么回事,瞪眼道:“那个女人是你们让我别放过的,现在倒嫌弃起老子来了,这是何道理!” “阎修!把周寰二人带上来!”站在宝座前的苗毅突然出声打断。 阎修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将周寰和茅一凡给提到了殿中一扔。 砸落在地的二人被绑得严严实实,看到殿内的惨况,再看向苗毅,可谓是瞪大了眼睛,满眼惊恐地朝苗毅直“呜呜”个不停,此时方是对自己曾经所作之事真正后悔,但是已经晚了。 苗毅面无表情道:“将这两个犯上作乱之贼砍了!” 阎修手起刀落,板斧劈下,两腔热血喷洒在大殿之内,两颗头颅滚到一帮被阎修收进了储物戒内。 苗毅走下宝座,大步走出殿外。 燕北虹等人尾随他来到了后山隔离剑离宫弟子的院子,一闯入院内,苗毅便让把守的田青峰将剑离宫弟子全部召集到了庭院中央。 清点过人数不缺后,苗毅手上的玄阴镜翻出,一阵阴煞之气照着一群人喷出。 一群人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便一身霜白僵硬在了原地。 玄阴镜一收,苗毅沉声道:“一群犯上作乱的逆贼,斩!” 阎修立刻持一对板斧冲出,如旋风般将数十颗人头砍飞。 在田青峰等蓝玉门弟子的震惊神色中,收了玄阴镜的苗毅转身而去,又领着人直奔隔离御兽门弟子的院子。 很快,看守另一座院子的蓝玉门弟子也惊呆了…… 前后不到半个时辰,镇海山的剑离宫弟子、玉女宗弟子、御兽门弟子一个活口没留,足足九十多人全部被屠杀一尽。 “半个时辰不到的事情,何必费这些天功夫。”看着院子里一地的尸体,司空无畏啧啧摇头。 苗毅淡淡回道:“上面无人帮我讲话。” 一句话就道尽了自己的无奈,说起来他也在修行界混了几十年,可实际上这几十年在修行界来说压根不算什么,他根基尚浅,压根就没什么人脉,甚至是没有接触过什么上面的人,真要出了事,上面没人会帮他出头说话,而敌对方帮忙讲话的却是一大堆,不拿到充足的证据,他担不起那个责任,只能自己小心点。 赵非等人默默点头,身在规则之内的人当然能理解苗毅的难处。 第四五零章 顺便 青山如画,自然造化。 庭院内的尸体尚横七竖八一地,庭院外,田青峰等蓝玉门弟子却集中在了一起,皆一脸惊恐地看着苗毅,生怕下一个遭毒手的就是他们,面对苗毅手上的法宝他们压根没有反抗的余地。 苗毅目光从远方青山叠嶂处收回,转身看向了众人,沉声道:“尔等当中也有当杀之人!另觅前途本座不怨你们,此乃人之常情,可恶在另投他人后变本加厉,变着法子讨好三大派坑害故主,比三大派的人更可恶!本欲将尔等一并杀之,念在曾经的元芳等人为本座战死,念在尔等当中曾有人随本座出生入死,本座网开一面放尔等一条生路!如今的镇海山只剩你们蓝玉门的人,这是你们的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们自己的,蓝玉门的人情本座已经还清!” 众蓝玉门弟子暗暗松了口气,皆在默然中。 就在这时,苗毅等人霍然抬头看去,只见一道人影划空落入镇海山大殿方向。 御空飞行!苗毅等人一惊,这至少要红莲境界才能做到,也不知是什么人竟然直闯镇海山大殿…… 一位体态丰腴婀娜的妇人身影呆在镇海山议事大殿门口,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镇丙殿殿主邬梦兰。 她获知了苗毅的消息后,另有渠道打听到了星宿海戡乱会回来的人可以任选地方担任府主,遂在苗毅离开镇海山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因为她也不想让镇乙殿的人看到她这个镇丙殿殿主屈尊往这里跑,主要是不想传到霍凌霄的耳朵里去。 谁知左等右等,就是不见苗毅的人影。她也不可能把时间都耗在等人上,实在等不住了,便直接跑来了,谁知却看到这一幕。 只见眼前的议事大殿内一地的无头尸,令邬梦兰很是无语,更令她奇怪的是这些尸体几乎都是女尸,脑袋都不见了。而且都覆盖着一层冰霜,不是正常的死法。 邬梦兰进入大殿内,蹲地伸手摸了摸尸体。起身蹙眉道:“中了阴煞之气,这里哪来这么浓郁的阴煞之气,一般修士也驾驭不了,难不成有鬼修来了?究竟出了什么事……” 嘀咕声中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穿过后殿。来到了山主官邸的庭院中,结果撞上了守在庭院中的文芳。 文芳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是她自己非要赖在这里不走。不走便不走吧,苗毅暂时也没闲工夫理她,却有叮嘱,这几天不许她乱跑,只能呆在这里。 文芳隐隐感觉苗毅要干什么事,只好耐心等待。 此时见到邬梦兰的出现。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道:“你是谁?” 只是两人说话的语气不一样,邬梦兰的语气居高临下。那气势和那语气一看就是上位者。而文芳则明显带了几分小心翼翼。 邬梦兰继续问道:“镇海山出了什么事,议事大殿为何死了那么多人?” “死人?”文芳一惊,迅速绕开邬梦兰,跑到议事大殿内一看,也惊呆了,身在仙国商会基本不参与打打杀杀,哪见过这么多死人,有点被吓住了。她就算再不知道也晓得议事大殿是一方重地,不是轻易死人的地方。 脸色发白的文芳回到院子里,又问邬梦兰,“你…你是谁?” “你别管我是谁,苗毅在哪里?”邬梦兰问道。 “不知道!”就算知道文芳也不会乱说,她又搞不清对方是谁,为了安全起见,她亮了出了一面金牌,自报身份道:“我是仙国商会的人,来此做买卖的,出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 “商会的人?”邬梦兰嘀咕一声,商会的人一向不参与各方乱七八糟的事情,她也就没多问了,不过耳朵一动,偏头看向了后山方向,等着! 不一会儿,苗毅等人闯入,见到邬梦兰,包括赵非和司空无畏皆是一愣,邬梦兰当初毕竟是押船前往星宿海的人,所以两人也认得。 “见过邬殿主!”苗毅、赵非、司空无畏相视一眼后,一起行礼拜见。 殿主?燕北虹只好也跟着行了礼。 邬梦兰是不记得赵非和司空无畏了,不免有些奇怪道:“你们也认识我?” “邬殿主当初押船前往星宿海,他们也是船上的人……”苗毅当即做了介绍,燕北虹是子路的人也简单说了下。 邬梦兰眼睛一亮,她本是从都城回来,顺道来招揽苗毅,没想到这里还有两个从星宿海活着回来的,当即问道:“不知这两位什么修为?” “青莲九品!”赵非和司空无畏亮出了眉心的修为,至于燕北虹就没必要了,子路的人,邬梦兰也要不来。 一见两人是青莲九品的修为,邬梦兰顿时没了兴趣,这种人刚从星宿海回来,手握大量修行资源,离红莲境界也只有一步之遥,要来了迟早要威胁自己的地位。 苗毅就不一样了,想到红莲境界早的很,估计四五百年内都别想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加上和霍凌霄不痛快,若是能要到自己手下,那就有意思了。 邬梦兰立刻将赵非和司空无畏给无视了,对苗毅笑吟吟道:“小老弟,你孟姐我可是来兑现当初在船上给你的承诺来了,来我镇丙殿吧,两府之地在等着你。” 小老弟?赵非等人看向苗毅,没想到苗毅和这位殿主的关系这么好。 “……”苗毅无语,当初的时候这个条件他的确心动,可是现在… 见他犹豫,邬梦兰脸一沉,“本座大老远跑来,你不会不给面子吧?” “这个…”苗毅干笑道:“岂敢!” 邬梦兰立刻笑道:“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她压根就不给苗毅拒绝的机会,令苗毅相当无语。只见她又回头问道:“议事大殿内的那些死人是怎么回事?” 苗毅心中嘀咕,我可没答应你,到时候我跑到别的地方去了。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我就不信你还能跑到别人地盘上去动手。心里有了主意,表面上却淡然道:“我离开镇海山期间,一些趁我不在犯上作乱的贼子而已!” 邬梦兰点了点头,这种事情可以理解,谁能想到苗毅能活着回来,下面人不乘机夺权才怪了。 凭她的身份也无意再和眼前这些人交流什么。笑道:“小弟,那就这样说定了,孟姐我就在镇乙殿等你来报!”说完双袖一甩。唰地飞天而去,剩下抬头看天有些傻眼的苗毅。 “老弟,你要去她的地盘?”燕北虹问了声,如果是这样。就能提前确认以后互相联系的地点了。 “我又没答应她。到时候再看吧!”苗毅摇了摇头,忽然瞥见文芳在悄悄拉扯千儿、雪儿的衣袖,而自己的两名贴身侍女则有些为难的样子,不由皱眉问道:“文芳,你拉拉扯扯干什么?” 文芳讪笑道:“大哥,她们有话跟你说。”说着直接推了二女一把,实在是不主动不行了,苗毅下面不知道要去哪里任职。 苗毅一愣。看了看二女,问道:“什么事?” 二女可谓有点哭笑不得。雪儿无奈道:“大人,文芳想让你照顾她生意。” 见苗毅眉头一皱,千儿立刻适时帮腔,将文芳这些年经常来看她们两个,并且帮忙打探消息多有照顾的事情说了说,至于苗毅肯不肯和文芳做生意她也没办法左右,要看苗毅自己的意思。 贴身心腹一开口,那效果自然是不一般!苗毅闻言有些诧异,连自己手下几乎都全部背叛了自己,这女人还能如此不离不弃,先不管这女人有何企图,光这份心意就让苗毅高看一眼。 不但是千儿和雪儿帮忙开了口,就连一旁的红袖、红拂也适时插了句,“这些年,文芳妹子对我们两个也照顾颇多。” 此话一出,由此可见,文芳这女人做人还是有一套的。 燕北虹闻言“哦”了声,知道身边二女不会在这个时候无的放矢插话,肯定是和二女的关系不错,才有意在这个时候帮腔,立刻对文芳心生好感,面露笑意。 “你这女人!”苗毅抬手虚点了点她,一脸无奈,算是服了她,真是不照顾一下她的生意都说不过去了。 文芳立刻赖了过来,苦着一张脸,嘟囔着嘴道:“大哥,你都要高升了,小妹却还连个小地方的掌柜都没混上,这次为了等你回来,我都两三个月没在商会露面了,半单生意都没有做成,今年的任务肯定是完不成了,大哥难道就不能可怜可怜小妹,难道就能眼睁睁看着小妹砸了饭碗?” 受不了她!苗毅摇了摇头,直接从储物镯里召了件全套的二品战甲出来,单掌托出,道:“拿去吧,全部给我兑换成愿力珠!” 这可是一单大买卖,须知苗毅当初为了凑齐一套花了多大的代价,虽然这一套不包括黑炭的战甲,可也是价值不菲了,试想如今的杨庆都还没能凑齐一套就可想而知了。 文芳当即两眼放光,疾声道:“这不合规矩,大哥先收着,小妹这就去找人来鉴定给价,大哥等等我啊!”她提起裙子就跑路,兴奋得跟啥一样。 苗毅哪有闲工夫等她跑来跑去,他在镇海山耽误的时间已经够多了,当即喊道:“回来!” 文芳立刻蹦了回来紧张兮兮道:“你反悔了?” 苗毅摆了摆手道:“我让你别那么麻烦,你这便宜小妹经手的事情我还能不放心吗?我马上要离开镇海山了,没时间跟你折腾,你和千儿、雪儿商量吧,东西卖掉了,存她们两个的账户上去。” 如此价值不菲的东西,就让自己随便处理,这是多大的信任啊!文芳笑得嘴都合不上了。 一旁的燕北虹呵呵一笑,翻手也抓出了一套二品战甲,递出道:“那就顺便,帮我这套也卖了吧,和红袖、红拂商量着办吧。” 文芳连连点头,都快乐傻了。 赵非和司空无畏相视一眼,连燕北虹都出手了,两人也不能干看着没表示,遂也笑着各抓了一套出来,递出道:“也帮我们顺个便吧!” 两人如今都是富得流油的那种,也不靠这一套东西,就凭这女人喊苗毅‘大哥’的面子也值了,不照顾都说不过去,就算直接送了也没什么。 文芳又不是傻子,哪来那么多顺便,这摆明了就是看苗毅的面子照顾自己,在那兴奋得脸上冒光,一个劲地乱点头,那真是来者不拒。 瞧她那德性,看样子还真是没做过大生意!苗毅摇了摇头,对燕北虹三人笑道:“我这小妹也不容易,反正大家以后可能要经常和商会来往,生意和谁做都是做,何况不管距离多远,商会有专人送她,也不算麻烦,几位不妨就照顾我这小妹算了。” 三人哈哈一笑,苗毅回头又对文芳说道:“你这做买卖的,身上不会没有准备去商会找你的名帖吧?” 第四五一章 交接 “名帖?”兴奋过头的文芳一时没反应过来。 “死皮赖脸挺聪明的一个人,现在怎么犯起傻来了?”苗毅一脸好笑,指了指燕北虹三人,提醒道:“他们三个可都是大客户,你不准备送他们一张名帖?回头忘记了你怎么办?” “呃…啊!”文芳惊叫一声,连连表示罪过,慌忙摸出三张名帖,逐一双手奉上,“小女子文芳,请多多关照,请多多关照!” 燕北虹三人又是哈哈大笑,纯粹是被文芳那天上掉馅饼砸脑袋上的样子给逗乐了。就连千儿、雪儿和红袖、红拂也是忍俊不禁。 文芳挺不好意思的,也知道自己的‘吃相’太难看了点,不过没关系了,今天幸福死了,这单买卖拿下来,估计南宣城商会的掌柜一职跑不了。 “大哥,大恩不言谢,小妹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感谢,以后有机会再另行感谢。”文芳拱手鞠躬,真心拜谢。 苗毅摆了摆手,就没想过要图她什么回报。 文芳回头拉上了千儿几个女人,要去谈这次交易的事。 “她们还有事做,回去的路上你们再慢慢谈。”苗毅喊住了她。 文芳愕然,“回去的路上?” “我们马上要动身离开,有一段路同路。”苗毅解释了一句,又对千儿、雪儿说道:“你们两个去山里面打声招呼。” 和谁打招呼?别人没听懂什么意思,千儿、雪儿却是心领神会。知道是去和妖若仙打招呼,应声双双离开。 妖若仙交代过让苗毅回来就去见他,可苗毅知道那老货不是好人。现在没空和他纠缠,还是避一避的好。 苗毅回头请燕北虹等人留步,领了阎修一起离去,到后山别院找到了青菊。 “见过小姑姑。”苗毅见面行礼。 青菊却是一见面就话里带刺,“哟!苗大人即将升任府主,青菊可不敢受大人如此大礼,下次再见到大人可就该轮到婢子行礼了。大人有事直接吩咐好了。” 苗毅对青梅的印象不太好,但是对青菊的印象还是挺不错的,微微一笑道:“小姑姑言重了。卑职已经将镇海山的事情理顺了,前来和小姑姑交接。” 理顺了?青菊听了杨庆的话,一直窝在这里,还等着苗毅动完手再说呢。这连点大动静都没有听到。就完事了?难道是府主的判断有误? 既然是谈正事,青菊也就转身伸手,请了他进正厅。 双方落座后,苗毅偏头示意一声,阎修立刻将一块玉牒呈到了青菊面前,里面是镇海山百万信徒的治理状况,等于是苗毅把手握的百万信徒给交了出去,交接主要就是交接这东西。修行愿力的来源上上下下都重视。 阎修随后又将一只储物戒放在了青菊边上的茶几上,另有一只小木匣子打开了。推到青菊边上,阎修这才束手退开,回到了苗毅的身边。 手握玉牒正要查看的青菊眼睛一瞥,只见打开的小木匣里散发着柔和光晕,稍微那么一估量,青菊心里便有数了,里面那一堆愿力珠怕是有上千颗。 青菊嘴角勾起一抹戏谑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一千颗下品愿力珠!”苗毅笑道:“多年来承蒙小姑姑关照,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小姑姑收下!” “哟!这是送给我的啊!一千颗呢,可是能抵镇海山五年的收成呢。”青菊啧啧有声道:“都说能从星宿海戡乱会回来的财力雄厚,今天我算是见识了。这枚储物戒也是送给我的么?里面又装了什么好宝贝?” 苗毅淡然道:“这是劳烦小姑姑呈交给府主的。” 青菊哦了声,顺手拿起茶几上的储物戒注入法力查看,不看还罢,一看顿时脸色大变,一大堆脑袋在里面,稍一分辨,悍然是之前见过的镇海山三大派弟子的首级! 青菊霍然站起,大惊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苗毅陪着站了起来,淡定道:“苗毅前往星宿海,不在镇海山期间,镇海山三大派弟子犯上作乱、图谋不轨、抗命不尊,苗毅身为山主,回来后自然不能置之不理,只不过是依法行事而已!” 青菊又迅速注入法力查看了一下里面的头颅,足足九十多颗,她在杨庆身边对两府地面上人员的数量一清二楚,镇海山有多少三大派的弟子她心里也清楚,可谓是难以置信地抬头道:“你将三大派在镇海山的弟子全部杀光了?” “是!”苗毅颔首。 青菊愤声道:“苗毅!你是不是疯了?有些东西大家心知肚明,你随便杀上一些泄泄气也就够了,府主那边也说的过去!你将他们全部给杀光了,三大派的人若是咽下这口气颜面何在,他们岂能放过你!届时在府主面前理论起来,连府主都保不了你,你莫不是以为你刚从星宿海回来,君使要召见你,就没人敢治你滥杀无辜之罪?三大派掌门可是能直接面见君使的人,比你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你真当手下人马是砧板上的肉,你想怎么砍就怎么砍,想怎么剁就怎么剁?你将仙国的规则视为何物?都照你这样干,修行界岂不是要大乱!” “小姑姑言重了!”苗毅沉声道:“若是有一天府主有事外出,令你和青梅大姑姑暂代府主职权,可下面的人见你们视若无物,不行礼不参拜不说,还明目张胆调侃两位姑姑的姿色,不知府主知道后该如何处置?若是下面的人有事不向你禀报,反而向三大派的人禀报,又对两位姑姑的法旨不屑一顾,然后上下串通一气逼迫夺权,还拉两位姑姑去陪酒,事后还准备送两位姑姑去给他人侍寝,不知道府主知道后又该如何自处?将这些人杀光都是轻的,我只恨杀的太少了!” 青菊一怔,叹息道:“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有些事情还没有到没有无法挽回的地步,忍一忍也就过去!” “忍?我搞不赢的人要忍,搞得赢的人也要忍,那我苗毅做这两头受气的山主作甚?还不如回去做我的马丞,至少下面无人给我气受!” “说这样的气话有什么意思,难道你就没想过你这样做的后果?” “苗毅不是只知道逞匹夫之勇的人,我手上握有证词,如果连犯上作乱、图谋不轨、抗命不尊都不能杀,那修行界才是真的要大乱!” “证词?”青菊突然一脸冷笑,满脸讥讽道:“哦!我想起来了,还有那些蓝玉门的人,你不会天真到认为他们的证词有用吧?三大派的人完全可以指责他们和你是一伙的,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你拉进镇海山的,他们可以轻松将蓝玉门弟子的证词排除在外,到时候只有你倒霉的份!一旦形势不对,难道你还能指望蓝玉门那些人能不反水?届时你只有死路一条!” 说到这,她可谓是一脸的痛心疾首,“苗毅!你糊涂啊!你大好前程在望,为什么就不能忍一忍,你们男人不是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又何必急在这一时,我现在看你如何收场!” “小姑姑的心意苗毅知道了。”苗毅点头一下,拿出了一堆玉牒,“这东西正要劳烦小姑姑呈交给府主,小姑姑不妨先看看这些东西再来指责苗毅!” 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三大派弟子互相检举揭发的证词。 青菊拿到手中一份份看着,越看脸色越惊愕,最后可谓是一脸震惊道:“这怎么可能?三大派弟子怎么可能互相检举揭发作证?” 苗毅问道:“莫非小姑姑认为我有能力假冒他们打下的法印?我想六圣也做不到这一点吧?小姑姑看清楚了,这里面不但有蓝玉门的指控,更多的是他们三大派自己的指控,镇海山上下统统承认的事实,无一遗漏的铁证,敢问能否堵住三大派的嘴巴?” 青菊无语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苗毅答非所问道:“不瞒小姑姑,让小姑姑呈交给府主的只有一半,为免出现意外,剩下的一半苗毅要带到镇乙殿去讨公道!希望小姑姑转告府主,请府主秉公处理!”言下之意是让杨庆不要受三大派的势力所影响,我还留了后招! 这是连杨庆也防备上了!青菊神情抽搐,再次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他们怎么可能自寻死路!” 这就没必要解释了!苗毅拱手道:“小姑姑如果没有疑问,就请签下交接文书,镇乙殿那边还在等卑职报到!” 青菊神情复杂地盯着苗毅看了好一会儿,说老实话,她其实一直挺希望秦薇薇和苗毅在一起的,觉得两人挺般配。而苗毅从星宿海回来年纪轻轻就将登上府主之位,不比杨庆差,她更认为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可是现在,她突然非常理解杨庆的心情,苗毅这一遭可谓弄得她心惊肉跳,试问哪个做父母的敢把女儿交给如此不安分的男人! 自己亲眼看着一步步爬起来的家伙,从今再也不受杨庆节制了,要展翅高飞了,也不知最后是能飞得更高更远,还是要在不久的将来折翅陨落,总之这一走,不知将落身何地,以后想再和秦薇薇见面就难了,也许两人断了也好! 青菊深深叹息一声,签下了交接文书…… 第四五二章 肖大哥? 收了交接文书,苗毅又摸出一块玉牒递给她,“劳烦小姑姑帮个小忙,若是苗毅后面有了落脚的地方,把这几个人放给我,想必这对小姑姑来说不算什么难事,我就不为这事去亲自打扰府主了。” 青梅接到手中查看过后,回头瞥了眼茶几上的愿力珠,问道:“这就是你送我礼的原因?” “小姑姑何必拿在下寻开心!” “我尽力吧!”青菊叹了声,伸手相请,亲自将苗毅送到了门口。 门外,苗毅拱手告辞,青菊却苦笑道:“你这是把三大派往死里得罪啊,就算三大派现在没有借口找你的麻烦,可一旦找到机会肯定不会放过你!” 苗毅本不想多说什么,可是能听出这女人是真心关心自己,不由笑道:“难道我不杀这些人,三大派就会放过我?你也许不知道,三大派派人追杀我已经追杀到了星宿海,我若是没有一点回应,他们怕是当我好欺。我若是忍气吞声离开了,这些家伙只怕也不会放弃羞辱我的机会,自己女人都差点被送去给别人侍寝了我也不敢怎么样…类似羞辱之言将会一直伴随我,敢问小姑姑,苗毅就算有了立足之地,届时何以面对部从,又将以何威信立足?苗毅不这样做如何让他们闭嘴?” “看来你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倒是我多虑了。”青菊也不想再多说这事,做都已经做了。她现在要收拾镇海山的烂摊子,伸手相请道:“恕不远送,前途珍重!” “小姑姑保重!”苗毅拱了拱手转身大步而去。 随后苗毅又向樊子长辞行。樊子长‘正好’也要回镇乙殿,遂同行。 蓝玉门弟子送到山门前,目送苗毅一行隆隆而去。 “好快啊!提拔为山主不过十几年时间,又要高升为府主了,人和人果然是不能比!”看着渐行远去的人影,田青峰不禁叹息一声,未尝没有后悔之意。如果自己的立场没变,苗毅肯定要带自己一起走,一旦苗毅成了府主。自己一个山主的位置肯定跑不了。 不过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他心里也明白,哪怕再给自己一次选择的机会,面对当时的情况。他也还是同样的选择。面对危局他不可能不为自己考虑…… 南宣府,一只灵鹫飞落在山顶一颗大树下的鹰架上,从灵鹫脚筒里取出一枚储物戒的青梅多少有些诧异,注入法力一看,差点吓一跳,里面好多的人头。里面的一堆玉牒引起了她的注意,摆在最上面的一块召了出来一看,发现正是青菊传来的。 看完之后脸色有点凝重。快步走到亭子里盘膝打坐的杨庆身边,“大人。镇海山出大事了,比您想象中的更大,这是青菊传来的东西!” 杨庆霍然睁眼,接了先递来的储物戒一看,顿时一个闪身到了榻下,脸上有怒色,旋即又接了青梅递来的玉牒查看。 看了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后,又召出了储物戒里的其他玉牒一块块查看,看完一块递给青梅看一块。 东西全部递到了青梅手上后,杨庆负手叹道:“还真有能耐,敢作敢为,年轻气盛啊!” “他这是和三大派结下了死仇,三大派必不会放过他!”青梅说道。 “敢做就要承担后果!”杨庆冷哼一声,对苗毅带了一半证词去镇乙殿多少有些不爽,这摆明了是在防着自己。 翻手拿了块玉牒,写下一份法旨,交给青梅道:“传给青菊!” 青梅一看其中内容,多少有些惊讶道:“让田青峰做镇海山山主?只怕三大派的人会不同意!” “镇海山还有比田青峰更了解镇海山的人吗?再说了,他们三大派自己的人都互相检举揭发出了这么多龌蹉事,不暂时回避一下也说不过去不是?两府的势力越复杂越好,抱团在一起不是什么好事,互相牵扯去吧,苗毅送了这么好的借口来,岂能不加以利用!”杨庆淡淡说道…… 苗毅一行在快到南宣城的时候,燕北虹领着红袖、红拂与苗毅等人分道扬镳了,他们还要赶回子路,不可能在辰路一直逗留。文芳也回了南宣城。 千儿、雪儿骑着两只‘乌麟犼’继续尾随苗毅等人前往镇乙殿方向,有这两只灵兽当坐骑,那真是威风凛凛。 快到镇乙殿的时候,赵非和司空无畏也再次与苗毅分道扬镳,双方约好都城见。 剩下五人深入茫茫大山之中,直奔镇乙殿。 抵达镇乙殿巍峨宫殿外等候之际,初来乍到的阎修和千儿、雪儿对周围流云飞瀑、山势雄险、风光绮丽的景致可谓是暗暗惊叹不已,这才是人间仙境,镇海山与之比较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 苗毅却是盯着高大的宫门内目光深沉。 “苗山主,殿主特许你们骑乘坐骑进入,这可是难得的殊荣啊!” 进去通报后的樊子长出来笑道,只是看脸色似乎有点不太好看,实在是殿主给的任务没达成,虽然坑了沈风华,把罪过都推到了沈风华的头上,可是没想到自己也被霍凌霄给骂成了废物。 废物意味着什么?樊子长心里别提有多腻味。 苗毅遥遥拱手谢过殿主恩宠,也不客气,领着阎修等人直接闯入。 穿过宽阔的广场,抵达后宫正门之际,天雨和流星已经迎在了门口,苗毅赶紧挥手,领着阎修等人跳下坐骑。 这边正准备行礼,谁知天雨、流星已经率先欠身行礼道:“见过苗爷!” 心知肚明的苗毅却一脸震惊模样,赶紧上前行礼道:“两位姑姑这如何使得,苗毅见过大姑姑、小姑姑!” 一旁的樊子长、阎修、千儿和雪儿,那是真的一脸震惊,镇乙殿的两位姑姑竟然对苗毅行礼称呼‘苗爷’,这面子未免也给得太大了点吧。 天雨、流星抿嘴一笑,一副故作神秘的样子,双双侧身让开,伸手相请道:“苗爷,里面请!” 苗毅当即诚惶诚恐跟随,不好再托大,放弃了坐骑。 几人进入清雅林园,抵达了后宫重地,只见霍凌霄正站在正厅门口的台阶上,笑吟吟地看着这边。 “肖大哥?”苗毅错愕一声。 阎修和千儿、雪儿当初在东来洞都见过霍凌霄,自然也是惊讶。 什么肖大哥?樊子长则是一脸的惊疑不定。 天雨、流星已经上前回禀道:“殿主,苗爷来了。” “殿主?”苗毅失声,又是一脸震惊的样子。 阎修等人自然是更加震惊! “哈哈!”这种感觉似乎也挺不错的,霍凌霄仰天大笑,快步走下台阶,很是热情地伸手把住了苗毅的胳膊,“贤弟,大哥我恭候已久,走!里面坐!”几乎是拽着苗毅的胳膊将苗毅给拖进了正厅。 天雨忍俊不禁地尾随而入,流星则憋着笑意请了阎修等人去侧厅小坐。 樊子长可谓是惊得一步三回头。 进了正厅的苗毅似乎仍有些难以置信,试着问道:“肖大哥是镇乙殿殿主?” “霍凌霄,镇乙殿之主,肖乙主,难道有什么不妥吗?”霍凌霄摊了摊双手,戏谑道:“贤弟莫非现在还没有猜出来?” 苗毅赶紧行礼道:“卑职参见殿主!” 霍凌霄伸手托住了他,“你我兄弟何须如此大礼,放松放松,拿出你当初在梅园逼迫我的勇气来。” “噗!”天雨憋笑出声,上了香茗。 “坐下说话,今天这里没有上下之分,只有兄弟相会。”霍凌霄拉了苗毅坐下,两人隔着茶几。 苗毅一脸汗颜道:“殿主这玩笑未免也开得太大了点,卑职实在是有点吃不消。” “说了这里没有上下之分,为何还称呼殿主?”霍凌霄佯装绷着脸道:“贤弟若是再客气,大哥我可要生气了。” “大哥既然这样说,小弟就放肆了!”苗毅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放松道:“其实这事也是我太过愚笨,在前往星宿海的船上看到邬殿主押船就应该想到了才对。” 说到这事,霍凌霄叹道:“贤弟,星宿海这事大哥心中有愧啊,当时我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交由了天雨去操持。”手指了指一旁听命的天雨,“谁知下面竟然把你给报了上来,也怪我当时顾忌身份,没透露你我结拜的事情,天雨也不知情,就这样稀里糊涂放了你去冒险,直到看到星宿海归来的名单后,才发现差点酿成大错。千幸万幸,贤弟总算平安归来,否则大哥怕是要内疚一辈子!” 苗毅苦笑道:“大哥瞒得我好苦,我若是知道你是镇乙殿殿主,当时肯定要跑来找你。” “哎!希望此事贤弟不要放在心上,原谅大哥我一时疏忽。”霍凌霄一脸汗颜不已的样子,他相信苗毅说的是实话,如果知道自己的身份肯定要来找自己。 苗毅正色道:“大哥也是无心之失,何须自责。没想到一时错举结拜的大哥竟然是殿主,说来还是小弟的运气。” 在霍凌霄的眼里,苗毅也的确是高攀了,所以他也相信苗毅说的是实话,当即呵呵笑道:“既然酿下的错误已然无法挽回,自然要想办法弥补,为此大哥我特意找到了宫主说情,宫主也答应了,只要你留在月行宫境内,宫主就把月行宫境内唯一一块晶币矿的地盘交由你来打理,贤弟,这可是一桩油水丰厚的美差啊!” 第四五三章 殿主是我结拜大哥 “晶币矿!”苗毅震惊失声,旋即一脸的惊喜不已,当即起身恭谢道:“大哥如此费心,待小弟犹如亲兄长,小弟无以为报,只能先行谢过,来日定当厚报!” 心里却在嘀咕,你还真会卖人情,老子拿命在星宿海拼来的东西,现在倒成了你的好意,要去油水丰厚的地方,用得找你来卖好?只是邬梦兰那边自己准备放鸽子,这里又来,还让不让人活了。 霍凌霄又笑着伸手拉了他坐下,“之前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只因我不想让人知道你我之间的关系让人误以为我这殿主徇私,如今想来差点酿成大错。之后大哥我也不会再顾虑重重了,别人知道你我的身份又如何?贤弟尽管安心呆在月行宫境内,不管是不是在镇乙殿,我在宫主面前还能说得上几句话,其他殿主我也认识,多少都会给我几分薄面,定护贤弟周全。” “小弟感激涕零!”苗毅连连拱手,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感谢好的样子,“以后还请大哥多多照顾。” 轻松搞定!霍凌霄心中松了口气,摆手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贤弟再这样说就生分了,以后你我兄弟之间无需如此客气!” “大哥既然这样说,小弟倒是松了口气。之前是来拜见殿主,有件事情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如今方知镇乙殿是大哥做主,说不得要麻烦大哥为小弟一雪前耻!”苗毅愤声道。 “一雪前耻?”霍凌霄一愣。 苗毅二话不说,直接端出一堆玉牒放茶几上。“大哥看完便知,小弟实在是被人给欺负得狠了!” 霍凌霄有模有样地拿起一块玉牒查看。 看完一块又一块,脸色渐渐下沉。看完之后“砰”地一巴掌拍在了茶几上,怒声而起,“简直是无法无天!三大派未免欺人太甚!” 别避重就轻说那没用的,老子是来找沈风华算账的!苗毅心里嘀咕一声,跟着起身道:“大哥勿急,三大派不值一提,三大派在我镇海山的人马已经全部被小弟给杀光。无需跟一群死人计较!” “……”霍凌霄愕然看来,一脸乱七八糟表情,樊子长干什么吃的。这事怎么没说?惊问道:“你把自己麾下三大派的人马全部杀光了?杀了多少?” 苗毅回道:“也不多,就九十来人。” 一旁的天雨目瞪口呆,还不多? 霍凌霄的脸色亦沉下几分,“贤弟。你在开玩笑吧?大哥我也是从山主做过来的。一山人马才多少?你一下杀了自己九十多名手下,人都快杀光了,还嫌杀的还不多?你将三大派如此得罪,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苗毅惊讶道:“大哥!难道犯上作乱、图谋不轨、抗命不尊之人不能杀?难道我杀错了不成?” 霍凌霄叹道:“不是说你杀错了,而是让你凡事三思而后行,三大派的势力几乎遍布辰路,三家的掌门更时常是君使大人的座上宾,你这样干对你的前途不利。” 他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你干了这事,我就不让你知道我的身份了。回头要是传出去我和你是结拜兄弟,三大派非得以为是我在背后给你撑腰不可,否则一般人哪来的胆子干这事… “大哥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小弟解决的妥妥当当,他三家的供词在此,谅他们也没理拿这事说什么。”苗毅不准备浪费结拜兄弟的一番热情,不乘热打铁更待何时?当即拱手道:“小弟如今只问大哥一句,有人跑到小弟的地盘上敲诈勒索,还把小弟的女人给人欺负了,大哥帮不帮小弟做主?” 早就知道认了这个兄弟没好事,一直藏着掖着,这一认果然是麻烦上门!霍凌霄脸上不经意间抽搐了一下,迟疑道:“你是指沈风华?你想怎样?” 问完之后他觉得自己说了废话,这厮连自己手下九十多人都杀了,现在找上门来你说想怎么样? 苗毅当即指向天雨,怒声道:“敢问大哥,若是沈风华拉着天雨、流星陪酒,言行举止间多有侮辱,且想让她们两个侍寝,大哥当如何处置?” 妈的,你和我能比吗?沈风华怎么可能敢动我的女人!霍凌霄别提有多腻味,可这话只能放在心里想一想,不可能宣之于口,人家是自己结拜兄弟,真要说出去自己就成了畜生! 铁证如山!这么多人的证词,还能如何处置?霍凌霄缓缓坐了下来,沉声道:“宣沈风华来见我!” “是!”天雨应声而去。 “大哥不要生气,这种人死不足惜!”苗毅伸手请用道:“大哥喝茶!” 略显沉默的霍凌霄“嗯”了声,端起茶杯后,方感觉有些不太对劲,这究竟是谁的家?瞥了眼端着茶杯一点都不客气咕嘟咕嘟的苗毅,很是无语,你还真把自己当我亲兄弟了? 没多久胖乎乎的沈风华便屁颠颠跟在天雨的后面来了。 停在庭院中等候召见时,沈风华有些忐忑不安,他认为自己平常也挺讨好天雨的,可这次天雨绷着一张脸没给自己好脸色,旁敲侧问了下也没问出殿主找自己何事,反而被刺了两句,显得有些不太正常,心里越发不安。 “大人,沈风华已经在外面候着!”入内的天雨通报一声。 “哼!”霍凌霄冷哼起身向门口走去。 天雨见苗毅也起身两手一背,狐假虎威地跟在了殿主的后面,心里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霍凌霄黑着一张脸,站在了门前台阶上,居高临下冷冷看着沈风华。 说老实话,他不想沈风华出事,沈风华能处处揣摩他的心意,从来都是顺着他的心意办事,下面找不出第二个如此顺手的奴才手下。倒不是说沈风华有多能干,而是当自己面对上面卑躬屈膝受到羞辱时,手下也有一条卑躬屈膝的狗奴才来给他呼来喝去能让自己觉得自己还是个堂堂正正的人,能让自己觉得活着也不冤枉,这就是他喜欢沈风华的原因! “殿主!”沈风华白胖的身躯点头哈腰,一脸谄媚样地凑了过来,“殿主召卑职来有何吩咐?” 霍凌霄正想开口,却发现晚了,身后已经有人先一步替他开口了,“沈执事,多年不见果真是风采依旧,可还认得苗某否?” 苗毅从霍凌霄背后转出,背个手和霍凌霄并肩站在了一起,霍凌霄相当无语地偏头看他一眼。 沈风华一怔,发现这人眼熟,旋即想起,异常惊讶指来,“你是镇海山山主苗毅?你怎么在这里?”他惊讶于苗毅怎么敢在霍凌霄面前如此大咧咧托大的模样。 外面的动静以及苗毅的声音令偏厅内候着的几人走到了门口,也有些惊讶地看着。 “我还当沈执事贵人多忘事,已经忘记了苗某!”苗毅握拳翘出一根大拇指,指了指身旁的霍凌霄,嚣张无比道:“镇乙殿殿主是我结拜大哥,你说我怎么会在这?” “啊!”沈风华大惊失色,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偏厅门口终于得到确认的樊子长、阎修、千儿和雪儿皆是目瞪口呆。 霍凌霄脸上神情又抽搐了一下。后面的天雨则翻了个白眼,现在终于明白大人当初为什么不愿公开这个结拜兄弟了。 “沈执事,当年你到我镇海山索贿,我看我大哥的面子,没有为难你,没想到你还敢变本加厉,你胆子倒是不小,莫非以为躲在镇乙殿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苗毅一阵冷笑。 看我面子,你那时知道我是谁么?霍凌霄实在有点受不了他,偏头看了眼苗毅,很想叫他闭嘴! 沈风华终于明白殿主为什么黑着一张脸了,这厮竟然直接扑通跪了下来告饶,“殿主!殿主!属下不知苗大人是您的结拜兄弟啊!属下真的不知道啊!” “不是我的结拜兄弟你就能如此胡作非为!你让镇乙殿上下如何看本座!”霍凌霄回手一挥,正厅茶几上的一堆玉牒飞了出来,散落在沈风华的面前,霍凌霄指着喝道:“你自己看看,有没有冤枉你!” 跪在地上的沈风华哆嗦着双手拿起一份份玉牒查看,越看脸色越白,身体哆嗦得越厉害,一半都没看到,便撒手不看了,竟然挤出眼泪哭泣道:“殿主!属下实属无心啊!若是知道,就算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有丝毫得罪苗大人啊!” 霍凌霄厉声道:“我问你知不知罪!” “在殿主面前,属下不敢辩解,属下知罪,属下对殿主忠心耿耿,属下……” 沈风华话还没说完,苗毅一声冷笑,“知罪便好!省得说我冤枉你!”已经是闪身过来,抡开双臂左右开弓。 一阵清脆“啪啪”声骤响,混合着沈风华的呜呜怪叫。 这沈风华在霍凌霄面前还真是忠心耿耿,犹如老鼠见了猫,苗毅希望他躲一躲或者反抗一下,也好找理由直接灭了他,谁知这死胖子竟然不躲不藏硬挺挺跪在那,也不施法防御,任由他一巴掌接一巴掌地接连狂扇耳光。 那真是打得鼻血和嘴中的鲜血乱飙,满嘴的牙齿都给打飞了,还在那呜呜不清地喊着属下对殿主忠心耿耿之类的话。 霍凌霄低眉垂眼不吭声,对此视若无睹。 身为身边贴心人的天雨太了解他了,一看便知霍凌霄不是狠心,而是还想保沈风华,这不出声就意味着是在让苗毅出气,气出的越狠,他待会儿也更好帮沈风华说话。 第四五四章 赶紧打发走 偏厅门口的樊子长都有点不忍直视了,只见沈风华转眼就被打成了猪头,心中不由唏嘘,沈风华你惹谁不好,竟然惹到了殿主的结拜兄弟身上。 千儿、雪儿也可谓恨死了沈风华,今天可谓大大出了口气。 阎修暗暗苦笑,发现苗毅还真不是好惹的主,出气都出到这里来了。 苗毅也发现了不对劲,沈胖子能混到今天果然有一套,对自己还真狠,打不还手不说,摆明了在用凄惨加可怜表达对殿主大人的忠心,或者说在博取殿主的同情,他苗毅动手打一顿可以,不太方便未经霍凌霄的同意杀霍凌霄的人。 砰!苗毅突然一脚将沈风华给踹飞了出去。 “噗…”沈风华一口鲜血喷出,飞落进了不远处的假山之中。 苗毅闪身追了进去。 倒在地上的沈风华呕出几口血,回首间眼中蓦然流露出一闪而逝的凶光,旋即又可怜兮兮求饶。 我让你装!苗毅心中冷笑,落地又是几记啪啪作响的耳光,同时左右回头,见身在假山中无人看见,挥手从储物戒中召出一只二品狼牙棒在手,照着沈风华的脑袋怒砸而下。 沈风华大惊失色,多挨几巴掌没事,这狼牙棒挨一下焉有命在,自己委曲求全不就是为了保命,如果命都没了,还委曲求全个屁啊,这厮是变着法子铁了心要自己的命啊! 唰!沈风华那肥胖身躯灵巧无比,滚地蹦起。从假山中飞蹿而出。 “啊!”下面突然发出一声惨叫,“狗贼!竟敢暗算我!” 凌空纵起的沈风华回头看了眼,只见苗毅突然莫名其妙倒地。最恐怖的是,见苗毅飞快从地上抹了把自己刚吐的血擦嘴边,同时一面镜子对准了自己。 沈风华瞳孔骤然一缩。 外面几人听到苗毅的惨叫都是一惊,却见一道猛烈灰雾从假山中狂喷向空中,将纵空飞跃而起的沈风华给笼罩其中。 庭院中的温度骤然下降,令人感到阴风阵阵,狂喷而出的灰雾如匹练般席卷回假山中。而空中的沈风华已经硬邦邦落地,又见苗毅从假山中蹿出,挥舞起一只狼牙棒怒砸而下。 “贤弟!且慢……”霍凌霄一声喝。晚了! 砰!苗毅置若罔闻,毫不留情,一狼牙棒将沈风华的脑袋给砸得四分五裂,彻底没救了。 伸手喝止的霍凌霄脸色一沉。刚抬起的手又慢慢放了下来。缭绕在指间的法力缓缓收掉,人都死了,说什么都晚了。 庭院中彻底安静了下来,异变突生,众人目瞪口呆,都没有反应过来。 苗毅狼牙棒拄地,气喘吁吁地指着沈风华怒声道:“这厮竟然在装可怜,暗中却对我下毒手。好生歹毒!” 见他嘴上挂血,千儿、雪儿和阎修大吃一惊。齐齐闪出围住他,“大人!你没事吧!” “没事!本座能从星宿海十八万修士中杀出一条活路来,什么手段没见识过,沈风华区区诡计焉能奈我何,只不过吐了两口血而已!”苗毅一声冷哼,收了狼牙棒,抬袖擦干净了嘴角的血迹,果然是条硬邦邦的好汉。 实在是嘴角的血迹破绽太大,自己流出的血和抹上去的血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就连千儿和雪儿都看出了蹊跷,到嘴的关心都咽了下去,试问苗毅如何能不赶快擦掉。 沈风华竟然就这样死了?惊住的樊子长眼珠子转了两圈,这情形怎么感觉有些诡异! 天雨、流星无言,两人当然看出了霍凌霄想保沈风华,可是事出突然,只怕殿主也没想到苗毅未经同意竟敢当他的面杀了沈风华,否则凭殿主的修为焉能让苗毅得手。 霍凌霄缓缓踱步而来,默默盯着沈风华的尸体看了看,只见沈风华那浑身覆盖冰霜的残躯在阳光下冒出阵阵黑烟,死的很蹊跷。 他走到假山旁,朝里面看了看,只见地上的血迹有用手抹过的迹象,再吻合上苗毅刚才嘴上似乎抹上去的血迹,心中顿时明了,慢慢回头看向苗毅,不冷不热道:“贤弟果然是好手段!” 苗毅立刻传音道:“大哥法眼如炬,些许雕虫小技瞒不过大哥的眼睛,小弟知道大哥不便因我对自己手下下手,传出去会让人误会大哥徇私,让手下心寒,小弟遂略施小计除此恶獠!” 你还真够老实的!霍凌霄有点牙痒痒,奈何人都死了,说什么都没了用,为个死人做什么也没有意义。 孰轻孰重不难做出决断,踱步而回,问道:“不知贤弟刚才是用了什么法宝诛杀沈风华?” 苗毅立刻召出了玄阴镜,递过去道:“在星宿海从一鬼修手中抢来的法宝,对大哥来说不过小把戏而已。” 霍凌霄多少一怔,没想到苗毅这么大方,遂接到手中一阵翻看,突然身形一僵,一阵霜白覆盖了他的全身,在阳光下冒着诡异黑烟。 “大人!”天雨、流星大惊失色上前,见他身上的情形和死去的沈风华一样,还以为他着了道。 被冰霜覆盖的霍凌霄突然抬手,止住了两人。 砰!霍凌霄身躯突然一抖,裹在身上的冰霜崩了一地,张嘴吐出了一口森寒雾气,又像个没事人一样低头翻看起了手上的玄阴镜。 苗毅暗暗心惊,他之所以大方给霍凌霄查看,就是知道霍凌霄肯定会一探玄阴镜的究竟,他想看看玄阴镜对付红莲高手如何,谁想碰上霍凌霄这种修为的高手压根就没什么用。 “真是好宝贝啊!”霍凌霄眼中闪过一丝觊觎神色,旋即又多少有些诧异地抬头问道:“贤弟能驾驭此宝?” 苗毅点头道:“此宝驾驭另有窍门。容小弟暂且保密。大哥若是喜欢…” 霍凌霄眼睛一亮,还以为他要送给自己,那自己就却之不恭了。顶多稍微谦让一下,然后就顺其自然地收下。 谁知苗毅顿了顿道:“小弟修为低弱,暂时还需凭此宝立足,待小弟谋得一府之地站稳脚后,当将此宝送给大哥!” 这话听着让人高兴,实际上说了和没说一样,凭修行界这状况。什么样的情况才叫站稳了脚?苗毅压根就没想过将玄阴镜送给对方,连点见面礼都不想送,把我弄到星宿海去送死。还想我送礼感谢你不成? 霍凌霄无语,感情白高兴一场,然而人家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自己这个所谓的大哥焉能夺自己兄弟保命的东西。众目睽睽之下让自己的手下怎么看自己?他是一个极为要脸面的人。否则也不会把苗毅弄星宿海去。 只能哈哈一笑来掩饰尴尬,顺手将玄阴镜塞回到了苗毅的手中,摆手道:“大哥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送你,岂能反过来要贤弟的东西。” “也是!凭大哥的地位看不上小弟这点东西,倒是小弟唐突了!”苗毅点点头,不客气,直接收了起来,见霍凌霄瞥向地上沈风华尸体的目光中闪过阴霾。心里嘀咕一声,突然开口问道:“大哥!大嫂呢?上次在都城玉湖一别……” 这事焉能当众说?霍凌霄吓了一跳。当即打断道:“贤弟,有话屋里说。”笑着扯了苗毅的胳膊又给拖进了正厅。 再次落座,霍凌霄伸手道:“沈风华已经伏法,贤弟就别再往心里去了,喝茶!” “喝茶不急,还没给大嫂……” 还来?霍凌霄再次打断,“贤弟!” 苗毅一脸愕然,似乎在问,你怎么老是打断我说话? 霍凌霄颇显无奈,郑重告诫道:“贤弟,那位不是你大嫂,你暂时还没有大嫂,以后休要再提及此事,否则小心祸出口出,愚兄言尽于此!” 苗毅心中顿时奇怪了,那女人都躺你怀里了,你有什么好怕的?想起当初在前往星宿海的途中邬梦兰提及此女也是言词间回避,不愿多提,那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历,竟然让两位殿主如此忌惮? 他心中越发好奇起来,可是霍凌霄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好再多问,肯定也问不出什么。 苗毅故意恶心他道:“大哥是不是怕邬殿主知道吃醋?” 霍凌霄一怔,不知他何出此言,旋即想起自己在东来洞时说过想追求邬梦兰。 他不想和苗毅继续扯这事,实在是不认为苗毅有这个资格,若不是这小子得到了月行宫那位垂青,他连面都懒得见,更不用说坐在这里和他谈他的个人**,赶紧岔开了话题…… 偏偏苗毅不识相,几句话之后总能绕回来,以兄弟的身份关心他的感情生活,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霍凌霄有种要抓狂的感觉,实在受不了他,赶紧找了个借口打发他离开。 苗毅其实也不想呆这陪他比谁更能口是心非。 最终,双方客气辞别,霍凌霄‘有事’,让天雨、流星代为送行。 正厅内,霍凌霄逮住樊子长一阵臭骂。 宫殿正门口,苗毅目光左右一瞥,突然一停,摸出两粒下品愿力珠,分别给了千儿和雪儿,指了指门口左右的两名守卫,大声道:“殿主乃是我结拜大哥,他们为我大哥尽忠职守,当赏!” 就两粒下品愿力珠,还是赏给两个人,在镇乙殿这点赏赐拿得出手吗?千儿、雪儿都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还是遵命。 两名守卫愕然看着天雨、流星,不知道是收好,还是不收好。 两位姑姑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干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可以收下,心里却在嘀咕,这厮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殿主是他结拜大哥还是怎的? 第四五五章 原来那厮有背景 “天雨、流星,不要送了。”苗毅大咧咧直接喊二女的名字,把两人给腻味的不行,偏偏两人还得笑脸以对。 这都不算什么,在门口左右两名守卫的注视下,苗毅又摸出了二十颗下品愿力珠,要赏给二女一人十颗,比给两名守卫的赏高出不止一点点,足足十倍。 阎修嘴角扯了一下,如果没记错的话,送给青菊的礼都有一千颗下品愿力珠,这差别让人不好说啊! 天雨、流星一脸僵笑推辞不要,苗毅却硬塞给了二人,且一脸正色道:“这是你二人应得的赏,我不在的时候,务必照顾好我大哥!” 需要你来提醒吗?天雨、流星哭笑不得,只好硬着头皮收下了,关键这礼不好收,你收了得谢人家,否则就是不礼貌,不得不当着两名守卫的面双双欠身行礼道:“谢苗爷赏!” 此话一出,左右两名守卫顿时霍然起敬,感情这位还真是殿主的结拜兄弟啊! “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不用送了。”苗毅摆手劝停二女。 天雨挤出笑容道:“没关系,我们送苗爷到山下。” “留步吧!”见二人不听劝,苗毅直接给了个命令的口吻,直接翻身上马,阎修三人连忙跟上。 不容天雨、流星再说什么,苗毅大手一挥,“走!” 率先纵骑冲出宫门,阎修三人尾随追出。天雨、流星只好恭送,“恭祝苗爷一路顺风!” 目睹四骑跳下山头。天雨立刻回头左右警告道:“刚才的事情不许对任何人提起,否则后果自负!” 两人当然知道霍凌霄并不想认这个结拜兄弟。 两名守卫面面相觑,有点搞不懂什么意思。不过还是拱手道:“是!” 两女走到山缘边眺望离去的一行,天雨叹道:“这位苗爷终于走了,希望他走远点,永远不要回镇乙殿境内,否则凭这位大爷的德行,还真得成为大人的一个负担!” “不对,姐姐。你快看,他又停下了。”流星挥手指向山门方向。 天雨立刻睁开法眼看去,隐见停下的苗毅坐在坐骑上手舞足蹈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阎修跳下坐骑又往两名看山门的修士手里塞了点什么。 流星回头愕然道:“他不走赖在山门前干什么?” 天雨好气又好笑道:“还用说么,肯定又在打赏,说殿主是他结拜大哥。” 流星立刻扭头看了看门口的两名守卫,封住这位两位的嘴也不够啊。后面还不知道苗毅要对多少人宣扬他和殿主是结拜兄弟。神情抽搐道:“完了,他和大人是结拜兄弟的事,想必整个镇乙殿很快要闹得人尽皆知了。” “走!回去告诉大人。” 两女目送苗毅一行真的离开后迅速转身回了宫内,路上撞见了一头冷汗的樊子长行礼,二女微微点头没有多加理会,快速回了后宫见了黑着一张脸的霍凌霄,将刚才苗毅到处宣扬和殿主是结拜兄弟的事情讲了遍。 早就知道认了这个结拜兄弟没好事,果然有够闹心的!霍凌霄背手在正厅内来回走了几趟。又抓起茶几上的茶杯咕嘟猛灌了口茶水,努力稳住了情绪。缓缓坐了下来问道:“你们看我这便宜兄弟的为人如何?” 二女相视一眼,都有点欲言又止,实在是不太好开口。 霍凌霄看出了二人的顾忌,挥手道:“尽管说,说错了不怪你们。” 流星试着说道:“大人,恕婢子直言,这位苗爷知道您的身份后,有点小人得志的感觉!” 啪!霍凌霄一手拍在了茶几上,点头道:“我都被他气得有点不知该怎么形容了,你说到了重点上,没错,就是小人得志!简直是放肆,竟敢在我面前未经本座同意杀我的人!” 你现在说这个也晚了,人家硬是当你面杀得你没脾气,你之前不说,现在说有什么用!天雨心中暗暗嘀咕一句,不过却另有见解,试着问道:“大人,我怎么觉得这位苗爷不简单,而且很有头脑,其看似鲁莽乱来,实则处处掐着分寸,让人奈何不得他。您想,如果真有那么简单,焉能从星宿海十八万修士中杀出一条生路,活着回来?” 霍凌霄点了点头。 “十八万修士中杀出一条生路?”流星有点忍俊不禁道:“姐姐,你这话怎么跟苗毅自吹自擂的话一模一样?真有本事的人会这样挂在嘴上吹嘘吗?我倒是认为这位苗爷可能是运气好,还有点…有点…” 霍凌霄抬头问道:“还有点什么?” 流星低声道:“婢子感觉还有点二。” 霍凌霄点头道:“流星说的没错,的确是有点二,如果不是有点二,当初焉能在梅园干出拿枪顶着我结拜的事情。”说完起身背手走到门口叹息,“是二还是有头脑都不重要,我倒是希望这家伙能有点头脑少惹点事,怕就怕这家伙嚣张跋扈到处打着我的旗号惹是生非,到时候我管还是不管?不管吧,人家怎么看我这个结拜兄长?管了又怕助长他的嚣张气焰,难不成本座要没完没了地帮他擦屁股不成?” 不出天雨、流星所料,几天之后,原南宣府镇海山山主苗毅和殿主霍凌霄是结拜兄弟的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将苗毅痛下杀手杀尽镇海山所有三大派弟子的事情都给掩盖了下去。 不少人都在暗中议论,这位苗山主怪不得如此嚣张敢下如此毒手,敢情和殿主霍凌霄是结拜兄弟,原来后面是有霍凌霄撑腰,难怪如此有恃无恐! 尽管苗毅弄了那么多证词,可三大派也闹腾得杨庆有点头疼,要杨庆治苗毅这么大事情不经请示擅作主张的罪,要杨庆发函给其他地盘将苗毅给拦截回来。须知这简直是杀了大家伙一个措手不及啊,若是两府提前知道消息,焉能让苗毅这样干,真当两府三大派的势力是摆设不成?你他妈的一下将镇海山三大派弟子给杀光了,杀得一个都不剩,让我们怎么和师门交代啊!你好歹留上几个啊! 结拜兄弟的事情正好来的是时候,杨庆其人焉能放过这么好的利用机会,我自秉公处理,你们如果有意见,去找殿主说去。 一殿之主的威名不是盖的,那完全是另一个境界的修士,不过还真有三大派的人跑到殿主面前去控诉。 结果霍凌霄扔出一堆证词,怒斥,这是你们自己人的供词都给我看清楚了,难道犯上作乱、图谋不轨、抗命不尊的人杀不得?莫非你们三大派沆瀣一气无视仙国规则想造反不成?同流合污者如同沈风华,斩! 霍凌霄是个极为要面子的人,对外没公布沈风华是在他面前被杀的,而是和三大派同流合污以下犯上被依法斩杀的!以此证明我可是秉公处理,连自己的亲信都斩了! 这个消息一出,三大派立刻消停了,也找到了对师门交差的理由,不是我等无能,而苗毅身后有人撑腰啊! 可镇乙殿境内人马,背地里都在悄悄议论,像苗毅这种有后台的人就是好啊,惹出这么大的事也有人撑腰! 不过此事仍让杨庆觉得匪夷所思,一个细雨蒙蒙的日子,烟雨罩青山,杨庆徘徊在如画境般的烟雨亭中沉吟道:“苗毅和殿主真的是结拜兄弟?” 青梅回道:“这事传得整个镇乙殿境内人尽皆知,也不见镇乙殿出来辟谣,想必是真的。” 杨庆伸手迎接外面的雨丝,微微摇头道:“如果苗毅和殿主早就是结拜兄弟,星宿海戡乱会殿主为什么会点苗毅的名?” 青菊问道:“会不会是刚结拜的?” 杨庆摆手道:“不可能!霍凌霄不是傻子,这个关头和苗毅结拜,那简直是摆明了和三大派对着干,霍凌霄吃饱了撑的还差不多…可我总感觉苗毅和霍凌霄早就有关系,此事似乎是苗毅有意设好的局,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痛下杀手,因为知道霍凌霄要出来给他擦屁股,完全是有恃无恐的做法。可这又解释不通霍凌霄为什么要点苗毅去星宿海送死…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他可谓是一个劲地在那摇头,疑惑不已,哪怕他是能掐会算的神仙,也算不清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繁华无比的辰路都城,十里外的山林中,林萍萍和罗平同在一座山头上轮流眺望。 苗毅要来都城的消息,千儿已经提前传讯过来让她先做准备,林萍萍算好了时间后,提前出城十里迎接,已经在此等了将近两天,生怕错过而不敬。 罗平当然知道苗毅要来都城面见君使,遂数次找林萍萍打探消息,问苗毅具体来的时间,林萍萍多得人家照顾实在是磨不开面子,想想也不是什么不能透露的消息,遂才有罗平一起在这里等候的一幕。 开玩笑!苗毅是从星宿海活着回来的,想必富得流油,如此大客户足以让罗平暂时放下手头的其他事情提前来迎接,这人情关系搞好了的话,一笔买卖得顶多少笔,焉能错过如此好的交流感情的机会。 “来了!”罗平突然伸手指向远方官道上的几个黑点。 林萍萍赶紧从树荫下出来,睁开法眼一看,确认后有点紧张地点了点头,也许是因为许久不见苗毅的原因,距离反倒容易产生畏惧感。 两人迅速拉了坐骑出来,翻身上马冲下了山,又在官道旁跳下坐骑迎候。 第四五六章 又到都城 一阵蹄声隆隆而来,苗毅一骑在前,千儿、雪儿骑着‘乌麟犼’相随左右,阎修在后。 几人拐过弯道一眼便看到了路旁挥手的罗平和林萍萍,苗毅微微扬手,四骑徐徐减速,临近而停。 林萍萍对苗毅自然是认识,目光快速扫了眼苗毅身后的两个女人,虽然没见过,但已经是心中有数,有什么人来和有几人要来已经提前接到了通知,遂迅速上前,低头拱手道:“卑职林萍萍拜见大人,见过大姑姑、小姑姑!” 苗毅端端正正受了她一礼,目光上下打量起了林萍萍,发现这女人变化挺大的。 一袭漂亮的束腰紫罗兰色长裙,勾勒出了丰腴婀娜的身材,云鬓绾得端端正正丝毫不乱,肤色白皙。苗毅初见时的那种为生活而奔波的‘流民’气息已经不见,添了几分雍容,原本大户人家出身的底蕴又在气质上显现了出来。而她原本姿色就不错,只是风华被艰辛所掩盖,经过这些年的‘恢复’,倒是给人眼前一亮光彩照人的感觉。 林萍萍也悄悄打量了一下苗毅,发现这位的气质越发从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紧张的原因,再见面竟然感受到了一种压力。 苗毅微微颔首一笑,千儿、雪儿则略显好奇地盯着林萍萍,因为听说过她的遭遇。 “苗兄!”罗平拱手笑道。 “怎敢有劳罗兄亲自来迎接。”苗毅拱手回礼。 “哈哈,苗兄历尽十年凶险扬名而归。理当前来恭喜!”罗平瞥了眼千儿、雪儿的坐骑,心中啧啧有声,果然是发财了。连侍女的坐骑都是此等难得的灵兽。 双方客套一番,跨骑并肩而行笑谈,林萍萍则陪在其他三人身边问答。 一行跨过入城的大桥,入眼便是山水相连,屋宇建筑如云连绵,曲曲绕绕的数不清有多少条的大大小小水路上舟船川流不息。一望无边的浩大都城令初来者震撼,不知整个都城的规模究竟有多大。那无尽繁华更是令千儿、雪儿心旷神怡。以前哪见过如此繁华景象。 初来的阎修亦忍不住惊叹,情不自禁发出感慨,“不愧是都城!” 千儿、雪儿不时向林萍萍问东问西。而林萍萍则有问必答,四处指指点点的介绍。 “大人什么时候能来这里坐镇就好了。”雪儿突然下意识说了句。 罗平闻言惊愕回头,千儿赶紧低声斥责一句,“妹妹别胡说!” 雪儿旋即也反应了过来。这里是都城。乃是辰路君使的直辖城,想坐镇这里岂不是要赶现在的君使下台,当即有些紧张地看向苗毅,生怕自己的话惹出什么祸来。 苗毅倒是神情从容淡定地对罗平笑道:“让罗兄见笑了,一直在小地方呆着,没出来见识过,初来见此繁华有点兴奋,一时口不择言。还望罗兄不要往心里去。” 罗平呵呵笑道:“无心之言,当不得真!” 苗毅回头对二女笑道:“离拜见君使还有段时日。回头让林萍萍带你们两个在都城好好玩玩,现在先落下脚再说。” 二女兴奋点头。 一行赶到玉都峰,林萍萍直接拿出号牌给守卫看了放行,直接上山,上山途中苗毅又问领路的林萍萍:“让你多备的两间宅院准备好了没有?” 他和赵非、司空无畏约好了在这里碰头,曾告知两人都城这边他会着人安排。 林萍萍立刻恭敬回道:“回大人,已经安排好了。” 几人一到风景如画的玉都峰豪宅,千儿环顾四周惊叹道:“好漂亮啊!”雪儿亦连连点头。 以前居住的地方虽然不错,可都是在远离尘世的深山老林中,一成不变的景再好看也看腻了,而眼前的超凡脱俗之地一出院门就能看到无尽繁华的茫茫俗世,世俗种种尽在眼底,那种高高在上的美妙实在是难以形容,自然忍不住惊叹。 阎修则相对较淡定,女人对美好的事物总是比较夸张。 几人入住后,罗平请一路风尘仆仆的苗毅稍作休整,晚上会准备宴席接风。 苗毅则拉住了要告辞的罗平,“罗兄,我对辰路下面的各府毫不知情,不知哪里有相关的地图?” 罗平怔了怔,旋即想到这位马上要挑选属地上任了,显然是要先了解下情况,当即笑道:“小事一桩,商会的交易渠道遍布整个仙国,不缺这东西,回头帮你找来。” 苗毅拱手谢过,罗平告辞离去。 没了外人,又屏退宅院中配备的伺候佣人后,苗毅在厅中正襟危坐,看着林萍萍说道:“林萍萍,我不在的些年你做的不错,两位姑姑对你多有赞赏。” 林萍萍当即行礼道:“大人谬赞,若无大人知遇之恩,也没有林萍萍的今天,这都是卑职应该做的。” 苗毅偏首微微点头,千儿立刻拿了只储物戒上前,送给林萍萍,“这是大人的赏赐。” 林萍萍谢过,稍一查看,暗暗吃惊,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千颗下品愿力珠,当即再谢。 “这是你应得的,只要你忠心办事,本座不会亏待自己人。”苗毅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多谢,沉吟道:“你一个人在都城活动,手上的资源有限,四处打探消息倒是为难了你。在这里活动,一些打点的地方免不了,回头我让千儿在商会另行设置一个账户,给你相应的资源,你可以任意支取,许你先动用再上报的权利,以便你打探消息。另外再给你五个官方的名额,你可以从散修中召集五个可靠的手下,归你调遣,配合你在都城的活动。记住,人手宁缺毋滥,务必可靠,选定后可上报给我,其官方身份我会解决。” 这次从星宿海回来后,苗毅查看了林萍萍这些年从都城传来的大小消息,发现这女人不愧是大户人家出生,颇有些见识,办事的分寸拿捏的不错,至今没出过什么乱子,算是让苗毅看到了她的能力和忠心,遂准备再放大权利给她,方便她办事也等于是方便自己。 林萍萍闻言惊喜,再次拱手道:“谢大人信任,卑职一定不负大人所望。” 苗毅点了点头,又摸出一块玉牒写了点东西打下法印,递出道:“立刻找两个散修到上山入口候着,接到玉牒中的两个人后带来见我,另外两间宅院就是为他们准备的。” 林萍萍上前接到手中看了看,里面的名字正是赵非和司空无畏。 这两个名字不也是星宿海归来的名单中人么…林萍萍心中嘀咕一声,问过苗毅没有其他事后,遂领命而去。 “阎修!”苗毅招呼一声,不像对林萍萍那么客气,直接扔出了一只储物戒,“这是给你的。” 阎修接到手中一看,更是吃惊,里面悍然是一整套二品战甲,还有一万颗下品愿力珠,这赏赐可真够重的。 吃惊中还来不及说感谢的话,苗毅说了声“沐浴”,便起身领着千儿和雪儿离开了。 至于这两个女人早已经不需要他苗毅再赏赐什么,目前两人身上常备的修行资源凭两人的修为已经是用不完,只要还跟在苗毅身边,只要他苗毅有的,两个女人就不会缺,那是真正的贴身心腹。 二女只需死心塌地伺候好苗毅便可,二人和苗毅永远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地位虽然是主人的奴婢,但也仅限于苗毅面前,面对苗毅地盘上的其他人则堪比两个女主人,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浴室内,清水荡漾清波,两具白皙婀娜**片缕遮羞,令人血脉喷张,纠缠在苗毅身边。 也许是初来繁华都城触景生情,千儿和雪儿颇有些黏人,眉目含春,期待雨露承欢。 然而苗毅似乎无心缠绵,从星宿海回来后就一直没碰过二女,这次依旧闭目养神任由二女帮自己清洗身子却不为所动,令千儿、雪儿的明眸中略带幽怨之色。 沐浴之后,苗毅又进入了修行状态。 暮色降临之际,罗平在宅院外的山亭中设了丰盛酒宴,山下万家灯火,华灯初上,璀璨动人,在此饮酒作乐真是赏心悦目,千儿、雪儿的目光不时流连山下,显得颇为期待。 席间连阎修和林萍萍都有座位,唯独千儿、雪儿站在苗毅的身后伺候。 两人的身份毕竟是奴婢,而阎修和林萍萍却是手下,和上峰同席很正常。如果苗毅不在,其他人还要请二女坐上位。只因身份不同,这种公众场合下二女还是要恪守主仆关系,之外的情况下和苗毅坐一起甚至是睡一起都没人能说什么。 而席间的苗毅却是拿着罗平送来的地图玉牒沉吟,罗平拿来的是整个仙国的精细地图,不过苗毅暂时无心关注其他地方,只关注着辰路,只见地图中各宫、各殿、各府囊括的范围都标示得泾渭分明。 罗平为这地图可谓是花了点心思,特意在辰路地图上标明了哪个府盛产什么,哪个府的油水大,显然是为了便于苗毅挑选任职的地方,也算是特意让苗毅看到自己的心意。 更新推迟 家里来了客人,没时间写,今天的更新可能会很晚,估计在晚上十一点的样子更新,告知一声,见谅! 。 第四五七章 狼多肉少 接风宴上,罗平只谈风月,没谈买卖上的事情,他相信苗毅应该明白自己的意思。 苗毅也看出了千儿、雪儿的心思,知道初来乍到的二女对繁华都城很感兴趣,当场宣布宴后夜游都城,让林萍萍回头准备一艘游船,上次来都城的时候因为中途出事,他自己也没有尽兴。 林萍萍看出了二女似乎特别期待,也不好意思继续坐着看二女站着,遂先告辞一步去准备。 谁知宴席正准备散场时,亭外的石径小路上,走出一人,众人回头看去,只见一面白俊俏的年轻人穿着和罗平一样的制式蓝衫,一看就知道也是仙国商会的人。 罗平看到来人,多少一愣,眉头微皱,站了起来。 那人看到罗平也在,也是一愣,遥遥拱手走来,笑道:“罗平,没想到你也在。” 罗平拱手回了一下,问道:“任玄明,不知所为何来?” 叫任玄明的年轻人呵呵一笑,没有理会,偏头看了看院子,再看看外面亭子里坐的人,目光直接锁定了坐在上位的苗毅,拱手笑问道:“敢问尊驾可是星宿海戡乱会排名前十的苗毅?” “区区排名不过侥幸而已。”苗毅起身,客气拱了拱手,“正是在下,阁下找苗某?” 任玄明当即满面热忱上前,摸出一块名帖双手奉上道:“在下任玄明,和罗平一样,都是都城商会的柜员。任玄明久慕苗府主大名,特来拜会。”说话间看了眼罗平,“没想到罗兄先我一步。看来倒是任某唐突坏了苗府主的酒兴,为表歉意,任某明日‘春华楼’设宴赔罪,还望苗府主赏个薄面赴宴。” 苗毅接了名帖看过后,瞥了眼眉头深深皱起的罗平,大概猜到了这位任玄明的来意,估计是来抢罗平生意的。只是自己在都城不认识几个人。罗平知道自己来了还说的过去,不知这位是如何知道自己来了。 苗毅收了名帖,没说明天去不去赴宴。摆手道:“任兄抬举了,府主之称不敢当,苗某不过区区一山主。” “哎!苗兄太过自谦了,谁不知道整个辰路的府主之位正虚位以待供苗兄挑选。”任玄明哈哈一笑。翻手又从储物戒里抓了只礼盒出来。送出道:“来得匆忙,区区一点见面礼,还望苗府主赏脸收下。” 若是苗毅收下了这礼物,事情就不好说了,罗平无法再保持沉默了,出声道:“任兄,苗兄是我的客人。” 任玄明不以为意地笑道:“苗兄今天刚到,想必罗兄也是今天刚认识苗兄。你我只不过是前后脚到的差别而已,我想苗兄也不会介意多交一个朋友。” 苗毅伸手将礼盒轻轻回推。笑道:“任兄这个朋友我交了,礼物就免了。不瞒任兄,我和罗兄乃是旧识,在去星宿海之前我们就认识,今天也是罗兄外出城外十里迎接的。” 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摆明了在说如果要做什么买卖,我肯定照顾老朋友。 一旁的罗平心中大定,面带微笑地看着眼前的同行,眼神中竟然流露出些许快感。 任玄明神情一僵,强颜欢笑道:“原来如此,那任某还真是来得唐突,不过没关系,买卖不在仁义在,这点心意还请收下。”说着礼盒又推了过来。 拒绝了人家的那啥,哪还好意思收人家的东西,苗毅不肯收,又推辞了回去。 任玄明本就是客气一下,也就没有再坚持,见这客人不可能抢到手,客套着说不打扰大家的酒兴,便告辞了,也没有再提明日设宴款待的事情,结果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 目送对方离开后,苗毅多少有些奇怪道:“他又不认识我,怎么知道我来了?”他有点怀疑是不是林萍萍这里还是哪里泄露了他今天来到的消息,如果真是林萍萍到处胡乱宣扬,那他可真要考虑一下还能不能重用林萍萍了。 罗平冷笑道:“不用说,肯定是他从经营此地的人嘴里打探到了消息。” 苗毅想想也是,宅院虽然是事先定下来的,可是入住这里还需实名登记,此地毕竟是君使的脚下,不会容人胡来,不过还是皱眉道:“难道这里也会随意泄露客人的消息?” “苗兄不要想多了,这里也是商会的产业,内部人员关注一下而已,不会向外胡乱泄露。”罗平解释了一句,旋即又提醒道:“不过还是奉劝苗兄一句,任玄明此人做生意喜欢使些歪门邪道,还是尽量少接触的好。” 此话苗毅理解为罗平担心对方抢生意,语气中透着调侃意味道:“罗兄对这位任玄明似乎不太痛快。” 罗平一怔,摇头苦笑道:“看来苗兄对我有点误会,不过也没关系,苗兄可以理解为同行是冤家。” 几人闻言一笑,大家平常都以为商会的人过的舒服,现在看来内部竞争也挺厉害的。 “罗兄,有件事情不瞒你,来之前你们商会中有人先你一步找到了我。”在罗平愕然的目光中,苗毅微微点头道:“对方和我颇有些交情,目前如果有什么交易,我答应了先给她,以后还有和罗兄合作的机会。” 什么意思不难理解!罗平一愣之后苦笑,看来还是自己大意了,自己早该赶去镇海山才对,只因两边路程太远,在没确认交易的情况下又不好麻烦红莲高手相送,加之想到苗毅很快要来都城,遂等候在了都城,没想到还是有人捷足先登了一步。 谁知苗毅又问道:“罗兄知不知道古三正、谭烙和叶心?” 罗平点了点头,“可是戡乱会排名七**名的那三人?” 苗毅笑道:“那三个家伙的排名比我高,在星宿海可是得了不少的东西,罗兄为什么不找他们试试?” 罗平叹道:“不是我不想,只是商会盯着你们的人太多了,狼多肉少啊,你信不信商会很快就有其他人来找你。而那三位是三大派的人,三大派和商会自有来往关系,甚至可以越过下面的柜员直接交易,哪轮得到我去找他们,就算找上门也不见得会给我这个面子,也只有你这里因为是旧识,我才能插上一手,没想到你也被人给捷足先登了,哎!”重重叹息一声,颇有些失落,要怪只能怪自己不够积极。 “他们三个到了没有?”苗毅问道。 罗平摇头道:“还没有。” 苗毅当即摸出三块玉牒,写了三份引荐信,打下了自己的法印,送给罗平道:“那你要费心多盯着一点,若是他们三个来了,你就去登门拜访。我和三大派之间闹得有些不痛快,找他们时不要提我,私下将书信交给他们三个便可。” 罗平一看书信,只见里面说他罗平是商会的柜员,也是他苗毅的朋友,让古三正、谭烙和叶心方便的情况下照顾一二。 能写这份引荐信,不用说,肯定是有点作用,否则也不会写出来丢人,罗平当即有些喜出望外。既然苗毅已经说了不便公开,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当即拱了拱手,可谓是大恩不言谢,这次也算是没有白忙活。 几人散席后,罗平再次抢着做东,非要陪同几人夜游都城,要包揽苗毅等人今晚的开销。 几人离开玉都峰,上了一条包下的游船后,罗平才知道今晚的决定似乎有些鲁莽。 都城的夜晚依旧繁华,也更加璀璨动人,有着白天看不到的别样风情,可苗毅的两名侍女实在太能花销了,对都城的什么东西都好奇,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买了往储物戒和储物镯里塞,两尊放门口的石狮子你们买回去干什么?言语间好像说是买回去布置苗毅新上任府邸用的。 跟着付钱的罗平相当无语,堂堂一府之尊还怕没人进贡好东西,门口用得着摆这破东西,用得着你们来花这冤枉钱? 罗平回头看看苗毅,心想,老兄,你也不管管? 花销超过五十万金晶后,罗平已经心虚了,照这情况下去,得砸多少钱往里填? 若不是苗毅暗中传音让千儿、雪儿今天到此为止,罗平非得出糗不可。 深夜归来之际,千儿、雪儿似乎仍没有尽兴。 次日,苗毅又让林萍萍陪了二女继续去玩,至于阎修则守在了门口为他挡客。 只因不出罗平的估计,商会中人果然是接二连三找上门来拜访,阎修听苗毅的吩咐推了罗平出来做挡箭牌。 几天后,虽然身在两地,却汇合到一起的赵非和司空无畏驾到玉都峰,一来自然是先到苗毅这里碰头。 两人都带了几名亲信随从,贴身侍女也带来了,和千儿、雪儿碰见后,因彼此主人之间的关系好,那真是**一碰就着,六个女人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都城,只苦了作陪的林萍萍。 将几个女人一打发走,男人坐在一起自然是聊正事,苗毅问两人回去后的情况怎么样? 两人说起这事也是一肚子的火,都有和苗毅镇海山类似的情况发生,不过两人青莲九品的修为摆在那,活着从星宿海回来的可能性不小,下面的人还不敢太过放肆,所以事情也没有发展到像镇海山那样过分,收场没那么麻烦而已。 第四五八章 有人欢喜有人怨 “丁兄来了!” “任兄也在。” 玉都峰某栋宅院外,仙国商会某位丁姓柜员一到,便发现来了不少的同僚,足足十几个等在树荫下。 丁某人拱手与诸位寒暄一番后,身在其中的任玄明左右看看诸位,似笑非笑道:“看来除了当值走不开的,大家都放下手上的事跑来了。” 众人呵呵一笑,心想你还不是一样。 刚来的丁姓柜员不知大家等在这里干什么,也没多问,到了宅院门口对守门的下人拱手道:“我乃商会柜员丁浩然,求见赵府主,麻烦通报一声。” 此话一出,树荫下的十几位同行面露古怪,只见那守门下人客气回道:“赵府主不在。” 丁浩然奇怪道:“不是已经入住了吗?” 下人回道:“是入住了,不过进来转了圈后又出去了,好像是访友去了。” 身为这里的下人本不该说太多,但这里是商会的产业,而这些都是商会的人,他一在商会下面混饭吃的散修哪敢得罪,自然是老实回答。 丁浩然无语,慢慢回头看向树荫下等候的同僚,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都等在了这里。 一阵沉吟之后,丁浩然朝诸位同僚拱了拱手,扭头就走,准备奔另一位刚入住的司空府主。 树荫下的任玄明喊道:“丁兄,不用瞎忙了,那位司空府主和这位赵府主是一起来的,又一起结伴离开了。你跑也是白跑,还是陪我们在这里一起等吧,另一位回来后肯定也要经过这边。能看到,不会错过。” 丁浩然愣住,最终也苦笑着朝树荫下走了过去。 没等一会儿,众人又见一人脚步匆匆穿过树林小路而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罗平。 今天本轮到他在商会当值,可是听到有人送来消息说赵非和司空无畏已经入住玉都峰后。立刻告假前来,不管能不能成,总要来试试运气。 这一来才发现已经来了这么多人。暗道一帮家伙反应真快。 殊不知他在苗毅那边占了先机让其他人长了教训,都盯紧了玉都峰这边的宅院,赵非和司空无畏一签住,众人立刻有了反应。 罗平同样奇怪这伙人守在这里干什么。朝一帮笑嘻嘻看着自己的同僚拱了拱手。也跑到了门口询问,得到的消息自然是一样。 恍然大悟之际,正回头要去另一家,树荫下的任玄明已经招手调侃道:“罗兄,不用忙了,还是陪我们在这里一起等吧……” 又是一番同样的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怪不得这帮人都守在这里!罗平颇显无奈,就此放弃又不甘心。只好也向树荫下走去。 然而没走几步突然一愣,霍然回头看向身后的宅院。又举目看向山腰拐角处的另一栋宅院,心中“咦”了声,这好像是林萍萍一起订下的三栋宅院中的另两套,难道…访友… 罗平眼睛一亮,旋即朝众人拱手告辞。 不等了?众人稀奇,任玄明从罗平的神情变化中察觉出了蹊跷,大声喊道:“罗兄不等了?” 罗平头也没回,挥手道:“回去当值。” 自然是在敷衍众人,实际上却是直奔苗毅所住的宅院,守门的也知他是苗毅的熟人,进去通报一声后放行。 罗平来到后园,只见后园守了好几位陌生人,曲径通幽的假山凉亭上坐了三人,除了苗毅,另两位也陌生的很。 罗平心中一动,琢磨着**不离十了,快步走上了假山,朝苗毅拱了拱手,目光却盯着赵非和司空无畏,问道:“苗兄,这两位朋友是?” 苗毅轻拍着桌面哈哈笑道:“赵非,司空,有人要上赶着给二位接风了。” 赵非“哦”了声,和司空无畏齐齐看向罗平上下审视,有点搞不懂什么状况。 都点出名来了,罗平当即欣喜不已,要找的人果然在这里,苗毅既然能提前给这两位订好宅院,想必关系不一般,看来事情有着落了,当即取出了名帖呈给二人做了自我介绍。 罗平落座后,又对苗毅苦笑道:“苗兄既然认识二位府主,何不早说,害我很是小心了一番,刚刚才去二位府主落脚的宅院扑了个空。” 心里却在啧啧惊叹,感情这位和辰路星宿海回来的几个都有不错的交情,自己算是撞大运了。 赵非和司空无畏相视一眼,已经明白了罗平的来意,只是两人不好应下,因为已经允诺了苗毅的那位‘小妹’。 苗毅不理他,回头对守在假山下面的阎修喊道:“阎修,去给二位府主准备接风的酒席。” “我来,我来,我对都城熟悉,我去安排。”罗平直接将接风宴的事情给抢包了下来,言明谁敢抢他跟谁急,迅速离去安排去了。 待罗平离开后,司空无畏方问道:“什么情况?” 苗毅将大致情况讲诉了一遍后,说道:“前番我也是吃完了他的再说,这次照样吃过了以后再说,回头熟悉后,你们也好推他出来做挡箭牌应付商会那边其他人的骚扰,反正他虱子多了不怕痒。” 于是当晚的接风宴之后,罗平的反应可想而知,除了苦笑还是苦笑,指着拿他寻开心的苗毅直摇头。 散席之后,带着一身酒气回去的赵非和司空无畏果然被人堵在了门口,不用啰嗦,直接搬了罗平出来顶缸,把一伙人给打发了,也省得得罪人。 一伙商会的柜员只能败兴而归,有人嘀嘀咕咕,“站这里白等了半天。” 还有人略显不痛快道:“罗平那厮竟然一个人傍住了三家,看来年底的交易排名要名列前茅了。忒好的运气…” “运气?哪能老是这么好的运气…”独自站在赵非宅院门口的任玄明嘀咕一声,目光一阵闪烁,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回头直奔苗毅落脚的宅院,并未进去,而是传音问了守门下人几句话。 确认赵非和司空无畏是从这里带着一身酒气离开的后,任玄明黑着一张脸离去了…… 几天后,三大派的古三正、谭烙和叶心也陆续来到,离星宿海戡乱会归来人员往玉都峰报到的日期临近,谁都不会刚刚好赶到。万一途中有事耽误了谁都吃罪不起,遂都提前赶到。 虽说仙国商会有人和三大派保持着长期的交易来往,可任玄明还是不甘心。不想年底交易评比的时候被罗平给压上一头,一打听到三大派的人来到后,在其他人都不想自找没趣的情况下,还是主动找上了门。 率先来到的古三正倒是见了他。两人在客厅中落座后。任玄明又拿出了礼盒,笑着推到古三正面前,“古兄,初次见面区区一点见面礼不成敬意。” 对方一表明身份,古三正便猜到了对方的来意,本不想见,纯粹是抱着不便得罪人的态度,才见了他。 古三正没有收礼的意思。他的性子一向清冷,先把丑话说在了前面。“任兄,非是古某不愿和你合作,实在是本门长期和贵商会中的某位前辈保持着合作关系,古某实在不便擅作主张。” 任玄明还是不想放弃,呵呵笑道:“买卖不在仁义在,任某仰慕古兄已久,今晚在春华楼给古兄接风,希望古兄务必赏光。” 最终的结果是,古三正婉拒了见面礼,也以有事为由推掉了接风宴,任玄明僵着一张脸告辞了。 谁知一出大门又撞上了罗平,两人的关系似乎不怎么样,罗平一瞧他脸色大概猜到了点端倪,调侃道:“任兄还真是锲而不舍啊!这又是何苦呢!” “哼!”任玄明甩袖而去。 罗平也懒得理他,让守门下人通报了一声,得了允许后,进了大门。 离开不远的任玄明突然眉头一皱,自己碰了个没趣,难道那厮就有把握?否则凭什么调侃自己? 快步走到林中后,他突然一转身,藏匿在了林中守候。 宅院正厅内,罗平见到古三正送上名帖自我介绍后,明显从古三正的脸上察觉到了一丝不耐烦,旋即取出了苗毅给的‘引荐信’,双手奉上,“古兄,这是一位朋友托我转交的。” 古三正有些奇怪,遂拿了玉牒注入法力一看,多少一怔…… 等到罗平再从大门口出来时,可谓是一脸的神采飞扬,苗毅的引荐信果然发挥了大作用,对方虽没有明着答应什么,也拒绝了接风宴,可脸色却好看了许多,还告知以后有事会麻烦他罗平。 他一商会的人,对方一即将坐镇一方的府主,能有什么麻烦他的,又不能帮人家打打杀杀,能麻烦他的自然就是找他做买卖。拉到了一个大客户,罗平的心情可想而知。 待到罗平离开后,藏在林中的任玄明方慢慢走了出来,罗平在里面逗留的时间可比他久多了,再看罗平的神色不难猜出什么,任玄明可谓是一脸的阴霾! 接下来的几天,任玄明又主动找上陆续来到的谭烙和叶心,结果一一碰了个软钉子,一家都没有谈妥。 商会的其他柜员似乎早知道这个结果没人来触霉头,只有他和罗平,可逐一潜藏观察的情况看来,他和罗平明显受到了两种待遇。 目送罗平一脸轻松愉悦地从叶心落脚的宅院离去,躲在暗中的任玄明可谓恨得牙痒痒道:“三大派欺人太甚!” 可是他拿三大派也没有办法,一个是三大派和商会的关系不错,二是三大派在辰路的势力也不是谁都能惹的,三大派的掌门可是能直接面见君使的人物,惹火了人家凭人家的人脉收拾商会的一个小小交易员不在话下,任玄明只能是含恨离去…… 第四五九章 突遭横祸 “少阿姐姐,快来看!” 穿梭在鱼鸟市的雪儿突然回头喊了声,身后一名东张西望的碧衣罗衫貌美女子闻声凑了过来。 后面的千儿、太阿、玉芳、玉莲也凑了过来看雪儿大呼小叫什么。 太阿和少阿是赵非的侍女,玉芳和玉莲是司空无畏的侍女,三个主人给几女放了假,不用她们伺候,许她们在都城好好玩一玩,也算是对六个女人这些年担惊受怕的补偿。 可这千万信徒的都城覆盖面积之大,聚众而兴之繁华,又岂是一两天能玩得过来的,六女也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可谓每天都是结着伴早出晚归,流连忘返。 几个女人凑在一起才发现,一只精雕细琢的水晶鱼缸内,几只鼓胀如圆球般的鱼儿正在慢慢游动,很是可爱,立刻博得几女一脸的喜爱。 几人正围在鱼缸边指指点点,一个瘦高男子摇着折扇大摇大摆而来,身后跟着五六名随从,令两旁商贩的脸上皆带畏惧之色。 途经几女身边时,瘦高男子眼角微挑,突然照着躬身盯着水晶鱼缸查看的千儿的翘?臀上“啪”顺手就是一巴掌,拍得那叫一个清脆响亮。 突然遇袭,“啊!”千儿惊呼捂臀,几女一起转身,只见千儿下意识一脚飞踢而出,两名迅速挡来的随从不但没有能护住那瘦高个,反而连同那瘦高个一起吐血飞了出去。 飞出去的三人撞翻了对面的摊位,水花四溅。鱼缸碎了一地,各种鱼儿在地面蹦跶。 只见首当其冲的那名随从已经当场倒地吐血暴毙,另一名随从也是倒地呕血不止。那瘦高男子亦是倒在地上迷迷瞪瞪地用力摇头,若非有两人挡了下,区区一个凡人遭到千儿这个修士的攻击焉有命在。 另三名随从立刻冲去扶起那名瘦高男子,其中两人指着千儿就要发飙,结果看到千儿眉心亮出的三品白莲,顿时都吓住了,只是指着千儿怒喝道:“竟敢在辰路都城动手。你知不知道你打的人是谁?” 几女已经由千儿捂臀的动作加上之前那声脆响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一个个面泛怒色。姐姐受了如此羞辱,雪儿哪里还能忍得住。几女联手而上,几脚就将阻拦的几名随从给踢得惨叫飞走,估计死定了。 幸好站在不远处惊得花容失色的林萍萍快速闪来,拦住了雪儿和几人。疾声道:“这里不能动手。” 雪儿哪管那么多。怒声道:“让开!我杀了他!” 那清醒了过来,又被吓得后退摔倒的瘦高男子连连蹬地后挪,有点被吓坏了,似乎没想到有人竟敢在辰路都城对他动手。 站在不远处某商铺的任玄明亦是脸色一变,他也没想到这几个女人胆大包天,竟敢在都城动手,有点出乎他的意料,真要是把自己挑拨来的那家伙给打死了。那麻烦就大了。 只见林萍萍拼命拦住几女,低声急劝。“那人是仙圣首徒呼延太保的三十八世孙呼延寿,我们惹不起的。” 一听竟然是仙圣穆凡君大弟子的子孙,几女皆是一惊,迅速从愤怒中清醒了过来,都知道对方虽然是凡人,可也不是她们惹得起的。 脸色发白的千儿咬了咬牙,亦出声道:“算了,我们走!”忍下这口气只因不想给主人惹麻烦。 然而哪里还能走得了,不远处已经响起了鸣金报警的声音,很快便从三个方向飞快窜来了九名修士,穿着统一的服饰,腰上挂着‘都’字令牌,正是都城都督府维护都城秩序的修士。 见到呼延寿的惨状,九人多少也吃了一惊,没想到有人敢在都城打呼延寿,稍微向周围百姓询问了一下怎么回事,九人便将几女给围住了,沉声喝道:“身为修士竟敢无视律法在都城动手杀人,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见有人来,呼延寿立刻来了底气,两腿不发软了,又重新蹦了起来,怒声道:“敢打我!” 林萍萍迅速上前拦住了他,连连赔礼道歉道:“呼延公子,他们初来乍到,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你算哪根葱!”呼延寿挥手就是一巴掌,啪!狠狠抽在了林萍萍的脸上,旋即又冲到千儿面前,左右开弓,啪啪两声,狠狠抽了两巴掌。 这还没完,雪儿、太阿、少阿、玉芳和玉莲一个都没落下,呼延寿轮流狠抽,一人赏了一记响亮耳光。 几女虽然有施法抵御,呼延寿一个凡人也不能把她们给怎么样,可愣是被呼延寿给打得不敢还手,一个个站在那给他狠狠抽耳光。几个漂亮女人受此羞辱,可谓是有多不堪就有多不堪。 打完一轮,呼延寿又要打第二轮,边上突然伸来一手,抓住了他的手,喝道:“呼延寿,够了!” 呼延寿立刻怒声道:“什么够了,我的手下都被她们给杀了,我要她们偿命!” 那抓住他的执法修士沉声道:“都督府自会依法严惩,你若再乱来惹怒了大都督,可曾想过后果?我们给你面子,大都督可不会给你面子!” 一听到都督府的大都督,呼延寿立刻哑了火,讪讪收手,不敢再造次了。 都城这地方权贵云集,都督府的兰侯兰大都督能坐镇此地执法,自然有其威慑力,否则都城岂不是要乱套。 见呼延寿住手了,那人挥手道:“带回去!” 几条黑色链子抖了出来,几女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个被绑了押走,没人敢反抗。 “呼延寿,你也走一趟吧!”为首那名执法修士伸手相请。 呼延寿立刻瞪大了双眼,“她们动手行凶,你带她们走就行了,干嘛拉上我。” “你是事主,不跟我们走一趟,我们如何交差?”那执法修士推了他一把,沉声道:“你不会是想让大都督亲自派人来请你吧?” 呼延寿无语,老老实实跟着走了。 “哎!”一脸焦虑的林萍萍猛一跺脚,没想到竟然会遇见这样的事情,修士在都城动手杀了人,还被都督府的人给带走了,这下麻烦大了,已经不是她能解决的问题,迅速扭身而去…… 今日恰好是苗毅等人来都督府报到的日子,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都督府有人候着他们,等他们来签个到,表示人已经来了,正在等候君使的随时召见。 古三正等人自然也来了,六人纷纷在都督府留下暂时落脚的住址,以便传召。 执事人员检查确认后,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六人一走出衙府,古三正、谭烙和叶心对苗毅视若不见,各自领了随从分开了走,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苗毅也没和他们打招呼的意思,赵非和司空无畏亲眼目睹了镇海山的事发经过,也清楚其中的原因。 表面上没有打招呼,古三正暗中却传音问道:“苗毅,回到师门后本想揭开过往,以星宿海发生的事情为由,让师门与你修好,可你在镇海山干的事情未免也太过分了点,杀我剑离宫弟子如草介,让我剑离宫情何以堪,又让我情何以堪!” 他显然也知道了镇海山发生的事情,其实也正是因为关注此事,才来晚了些。 苗毅传音回道:“不要什么责任都往我头上推,你们三大派的弟子未免也太嚣张过分了,趁我不在,谋权篡位不说,竟然还拉我的女人陪酒,还要将我的女人送给别人侍寝,这就是你们三大派调教出的弟子,我倒要问问你们让我情何以堪,我不杀他们难道还要感谢他们不成?换了是你,你又该如何自处?” 古三正默然,三大派弟子互相检举揭发的供词他也有所耳闻,他也知道三大派弟子做得过分了点,可那只是站在个人的是非情感立场上来说,若站在门派利益上来说,三大派弟子并没有做错什么,为了门派利益不择手段反而有功无过,偌大一个门派正是靠着门下这么多弟子去拼命而努力撑起来的,没办法去怪罪。 只是这样一来,古三正三人怕是很难再有机会和苗毅公开走一起了。 三人刚走下都督府在玉都峰的一段范围,来到商会经营的出租范围,便见到了着急徘徊在都督府山门前的林萍萍。 见到苗毅等人出来,林萍萍一提裙子,当场跪了下来,疾声道:“属下罪该万死,没看好几位姑姑,让她们出了事。” 赵非等人一惊,苗毅虚扶一把,沉声道:“起来说话,出了什么事?” 走另一边的古三正等人闻言一怔,也停了下来,看向这边,显然也想听听出了什么事。 林萍萍起身平复了一下情绪,迅速将事发经过讲了遍。 苗毅和赵非二人震惊相视一眼,没想到会突遭此等横祸,只是这事未免惹大了点,已经没了心情去愤怒千儿遭人非礼和几女受辱的事情,人都被都督府给带走了,不免担心凭那呼延寿的背景会让被抓走的六女吃亏,可是凭他们几人的能力想把几女从都督府给捞出来恐怕还没那个资格。 古三正、谭烙、叶心相视一眼,皆眉头皱起,倒是他们三个相随的三大派弟子一个个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显然是巴不得苗毅倒霉。 第四六零章 弄巧成拙 既然已经知道六女被都督府给抓走了,几人的第一反应自然是前往都督府查看,旋即回头欲再入都督府。 谁知守山门的修士却拦住了他们,不过也知这些人的身份是要受君使召见的,没有为难,提醒道:“此乃礼部入口,要找犯事被抓之人,当去刑部那边。” 几人立刻又下山,因林萍萍在都城接触的层次有限,苗毅直奔商会找到了罗平。 罗平闻讯后亦吃了一惊,修士杀信徒在哪里都是犯禁忌的事情,信徒可是天下修士愿力的来源,何况是在都城犯事落在了都督府的手里,后果可想而知。 尤其是惹上了呼延家族,这可是仙国第一大家族,并不是这个家族有多可怕,区区世俗的家族再厉害在修士眼中也不值一提,关键是这个家族背后的那人,仙圣穆凡君的首徒呼延太保,在仙国的地位可是仅次于仙圣的人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你们稍等,我去找位前辈帮忙。”罗平扔下一句话回了商会里面。 没多久请了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头出来,红红的酒糟鼻子,这人苗毅也认识,正是当初在镇海山鉴定那些琼浆玉液的花爷。苗毅当即上前行礼道:“苗毅见过花爷!” “还真是你小子啊!你下面人胆子可真大,连呼延家的人都敢杀!”花爷啧啧摇头一声,挥手道:“走!去看看情况再说。” 几人当即跟着他绕道玉都峰后面,花爷显然和刑部的人很熟悉。通融了一下后,便带了苗毅几人从刑部入口进入,至于阎修和赵非二人的手下则留在了山门外。刑部又不是菜市场不好进去一大堆人转悠。 到了都督府刑部属衙,花爷的人脉发挥了作用,带着几人直接见到了刑部的大判官蒲一公,否则凭罗平的面子是见不到的。 看得出来花爷和蒲一公的关系不错,见面稍一询问才知审讯已经结束了,审讯中六女说呼延寿非礼在先,而呼延寿却拒不承认只说是无意中撞了一下而已。太多的内情蒲大判官也不便对花爷多说。 “既然已经审讯完了,结果总能告之吧?”坐在椅子上端了杯茶的花爷问道。苗毅等人站在他的身后。 蒲大判官呵呵道:“老花,我就不跟你说虚话了。事情牵涉到呼延家,我也不好擅自做主,需请示大都督决断,大都督决断后自然会有结果。等消息吧。” 此话一出。就因为挑得太明了,司空无畏那火爆脾气当即忍不住了,一脸不忿道:“看来有背景就是好。” 这话蒲大判官就不爱听了,冷眼斜睨而来,“莫非在嫌都督府执法不公?你如果有背景也可以搬出来,看能不能改变都督府的判决结果!” “闭嘴!”花爷回头怒眼喝斥司空无畏一声,赵非也拉了拉司空无畏,暗中传音告知。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 花爷回头又对蒲大判官笑道:“别发你的狗脾气了,你不是要请示大都督吗?快去快回。我们在这里等你。” 蒲大判官笑着端起茶杯,朝着苗毅几人似笑非笑道:“这几位都是从星宿海回来的吧?” 花爷翻了个白眼,貌似明白了什么意思,又回头问道:“一般人可进不了这里,能在这里听蒲大判官给你们解疑答惑是你的福气,你们从星宿海回来,就没带点什么东西给蒲大判官见识一下?”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明白花爷的提醒是什么意思,这是公开索贿啊! 苗毅当即伸手摸了只储物戒出来,送到蒲大判官面前,“这里面有点小玩意,大判官留着欣赏。” 蒲一公接到手里一看,发现里面有一套二品战甲,这可值不少钱,遂一脸笑眯眯地收下了,点头道:“既然是你一片心意,那我就留着欣赏欣赏。” 苗毅笑道:“月行宫镇乙殿殿主是晚辈结拜大哥,他对这几个丫头也视同自己妹妹,几个丫头没受过牢狱之灾,劳烦判官大人多多照顾,回头我定请大哥来亲自感谢。” 现在也不管霍凌霄有没有用,能用的关系先搬出来,免得几个丫头在牢狱里受罪。他之前还琢磨着如果实在不行,就想办法拉霍凌霄来跑一趟,霍凌霄做了这么多年的殿主,想必在都城也有些关系。 蒲一公多少一怔,诧异道:“霍凌霄是你结拜大哥?” 别说他,就连花爷等人也有些诧异。 “是!”苗毅点头笑道。 “我和霍凌霄也算是熟人,在一起也喝过几次酒。”蒲一公起身道:“你们在这里等着吧,我去见见大都督就回。” 没想到对方还真的和霍凌霄认识,苗毅当即拱手道:“有劳判官大人!” 都督府外有长亭一座,亭上匾额书写有‘浮世’二字。 浮世亭内,一男子发束紫金冠,身着宽幅秀金纹的紫袍,腰束玉带,面容堂堂正正,两道剑眉下深邃目光闪烁,鼻若悬胆,朱唇玉面,冷冷目光鹰视狼顾,英气逼人,生得一副好相貌,气势非凡。 此人正是都督府的大都督兰侯,此时正挽着双袖,在几块镇纸镇压的白纸上挥毫泼墨,一副山水画跃然纸上,画的正是玉都峰下的山水都城,画功深厚,画中意境深远。 两名俏佳人侍女正陪侍左右,一个磨墨,一个扭头看着兰侯手中的画笔渲染。 刑部的大判官蒲一公来到正要拜见,一名侍女回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蒲一公当即停在了亭外候着。 兰侯却是头也不回地主动问道:“什么事?” 蒲一公这才进来见过,汇报道:“山下出了点事,有几名修士打死了呼延寿的几个手下。” “呼延寿?呼延家的那个纨绔子弟?”兰侯问道。 连他都知道呼延寿的名字,可见呼延寿的确是纨绔出了名。 “正是!”蒲一公回道。 “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动呼延家的人?” “几个侍女而已!碰巧这几个侍女不是别人,正是从星宿海归来准备受君使召见的几人……”蒲一公将情况案情大致禀报了一下,最后说道:“现场取证也的确证明了是呼延寿无礼在先,只是后来那些证人都反口说看错了,情况对那几个侍女不利,因为事情牵涉到呼延家,属下不敢擅作主张,所以请大都督决断!” 兰侯淡然道:“打死了几个胡作非为的狗腿子而已,也不指望这些游手好闲的人贡献什么愿力,死就死了,倒是省了几个祸害。几个侍女放了吧,别误了那几个人面见君使。至于那个呼延寿,先关上个十年,反正他们家有钱,等你收饱了礼,再考虑放人吧!” 他从不约束下面人收礼,不过有一个原则,礼可以放心大胆的收,但是收了礼不给送礼的人办事,谁要是以权谋私他不会放过。 “关十年?”蒲一公多少一惊,凡人可不是修士,能活几个十年,当即试问道:“呼延家的背后可是呼延太保,会不会惹得呼延太保不高兴?” 兰侯手上笔墨不停,冷哼道:“呼延太保的子孙成百上千,遍布十二路都城,他操心的过来么?我费心帮他管教子孙,他该感谢我才对,他还不至于为了一个不知道隔了多少代的子孙费那心。你尽管去做,呼延太保若真出面,我会上报君使,让君使顶着!” “是!”蒲一公拱了拱手领命。 正要转身离去,突然又听兰侯淡淡问道:“刚发生不久的事情,能这么快跑来告之,那几个参见君使的人也有关系找到你?” 他能在这里坐镇自然不傻,凭呼延家的势力,手下还能这么快找到自己求公断,这是不给呼延家面子啊,另一方肯定是有人出面了。 蒲一公身形定住,被问到了不敢隐瞒,僵笑道:“大都督法眼如炬,其实也没什么人找我,就是商会那个姓花的酒鬼,您也认识的,平常和属下经常在一起喝酒。另外就是那个榜上有名的苗毅,他的结拜大哥是月行宫镇乙殿的殿主,和属下也有过来往,算是熟人。属下虽然卖了些面子,可是并未因私废公。” “月行宫镇乙殿?”兰侯手中的画笔终于停下,缓缓回头看着他问道:“霍凌霄?” 蒲一公一愣,没想到大都督也知道霍凌霄,当即回道:“就是他!” 兰侯回头,手中笔点在砚台中,慢慢沾墨在旁,淡然道:“那几个侍女暂时扣着,还有那三个榜上有名的家伙也给我关起来。” 蒲一公怔住,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由问道:“敢问大都督,以何罪名关押他们?” 兰侯面无表情道:“纵仆行凶!另外传讯给月行宫镇乙殿,让霍凌霄亲自来找本都督领人!” 蒲一公哑口无言,只能拱手领命而去…… 等他再回到自己的属衙时,身后已经带了好几个人。 见他回来,花爷发现他脸色不对,起身问道:“什么情况?” 谁知蒲一公板着脸,抬手指了指苗毅、赵非、司空无畏,喝道:“抓起来!” 身后几人立刻闪到三人身边,扳住了苗毅三人的胳膊,将莫名其妙、措手不及的三人给控制住了。 第四六一章 另有主谋 众人惊疑不定,花爷沉声道:“蒲一公,你什么意思?” 蒲一公摇头道:“不是我的意思,是大都督的意思,大都督说他们三个纵仆行凶,我只是遵命而行罢了!” 花爷顿时哑口无言,兰侯亲自发话,整个辰路能让兰侯改变主意的怕是只有君使了。 被押着的司空无畏怒了,怒声道:“定是呼延家在背后作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别说是他,就连苗毅和花爷等人也是这想法。 “无知小辈,竟敢信口雌黄!”蒲一公盯着司空无畏喝道:“给我掌嘴!” “且慢!”苗毅突然出声喝道:“蒲大人,我要见大都督!” 蒲一公冷笑道:“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大都督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我看……” 话没说完,突然中止,耳边突然传来苗毅的传音,“红尘仙子有话让我转告大都督!” 事到如今,苗毅也是没办法了,面对这些强势人物,随便出来一个都能让他吃不消,他现在才明白当初在红尘仙子面前争的那口气有多可笑,当时捏爆了红尘仙子给的那块玉牒,想不到现在还是要搬出红尘仙子来自救,如果再看到红尘仙子只怕要羞得无地自容,还想让红尘仙子做自己女人,天大的笑话啊!回头红尘仙子知道了得多好笑! 蒲一公抬了抬手,示意手下且慢对司空无畏掌嘴。 众人诧异,不知道他的话为什么突然掐了脖子。。 蒲一公传音警告苗毅,“一开始为什么不提红尘仙子?小子话可不能乱说,你现在不过是纵仆行凶。罪不至死,可知胡说八道的后果?” 苗毅回道:“若我说了假话,大都督回头一找红尘仙子对质便知,我岂会自寻死路!” 蒲一公想想也是,挥手道:“先把他们收押起来。” 三人就这样被押走了,可谓是锒铛入狱,直接关进了铜墙铁壁的监牢内。 一进监牢便发现另有狱友大喊大叫。那位一听到有人进来了立刻怒吼道:“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我家老祖宗是呼延太保,你们竟敢关我,回头我家老祖宗饶不了你们。还不快放我出去!” 听声音嗓音有些发哑,估计之前喊了好久。 苗毅、赵非、司空无畏脸色一沉,相视一眼,不用说了。那位肯定就是呼延寿。可惜对方关在监牢最尽头一间,看不到长什么样。 “敢问一声,那几个侍女关在了哪里?”狱卒锁门之际,赵非赶紧抓住机会问了声。 那狱卒不吭声,赵非立马摸出了两粒珍珠大小的中品愿力珠塞进了对方的手里。狱卒不动神色地顺手收起,指了指他们背后的墙壁,道:“关在了隔壁的女监!”说完便走了。 “什么侍女?”呼延寿的声音从尽头那间传来,“谁呀!谁进来了?” 司空无畏张嘴要骂。苗毅抬手制止,传音道:“现在不要惹事。想办法出去才是正事,回头我饶不了他!” “谁呀!怎么不说话?”呼延寿还在鬼叫。 三人不理,盘膝坐在了地上。 没等一会儿,蒲一公领着狱卒进来了,站在牢门前看了三人一眼,回头示意狱卒打开了牢门,对苗毅说道:“跟我走吧!” 赵非和司空无畏愕然,苗毅起身道:“没事!” 牢门再次关上,苗毅跟在蒲一公身后离开了,呼延寿沙哑鬼叫的声音仍在那呐喊…… 浮世亭外,蒲一公和苗毅候着。 亭内,兰侯提笔沾了朱红,指了指山腰处的红花绿叶,又指了指画上的相符描绘之处,将沾了朱红的笔交给了一旁的侍女,让其代为填红。 又接了另一位侍女递来的湿毛巾,擦着手转了身,看向了亭外两人,对蒲一公说道:“下面候着!” “是!”蒲一公离去。 湿毛巾递还给侍女的兰侯和苗毅互相打量着,苗毅对这位大都督可谓是久仰,今日才算正式见到。 “你不是说红尘有话让你转告吗?说吧!”兰侯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道,气势逼人,给了苗毅很大的压力,实在是那种久居人上的气势太明显了。 苗毅拱手道:“回大都督,其实红尘仙子并无话让卑职转告。不过却告知卑职,若遇到麻烦,可让我来都城找大都督。” 兰侯淡淡“哦”了声,“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苗毅回道:“卑职无法证明,不过就在几个月前,卑职在西宿星宫见到红尘仙子时,她亲口所说。卑职绝不敢在大都督面前说谎,大都督一问红尘仙子便知。” 兰侯淡然道:“本都督相当怀疑,红尘怎会为你一个无名小卒向我开这口。” 苗毅:“星宿海戡乱会,卑职为月瑶仙子立下了些许功劳,所以红尘仙子才开了这口。至于仙子为什么让卑职有麻烦找大都督,卑职也不知情。” 他不知情兰侯却知情,红尘没什么朋友,他兰侯却是红尘少有的几个朋友之一,知道的人并不多。其实苗毅一开口他就知道是真的,如果是胡编乱造,不会那么多大人物不提偏偏提到红尘仙子身上。 兰侯又问:“那你为什么不早来找我?” 如果不是被逼无奈,我犯得着在红尘仙子面前丢脸吗?苗毅心中无奈,苦笑道:“回大都督,若不是被逼无奈,卑职不会来麻烦大都督。” “好了!你说的我都知道了,回去老实在牢里呆着吧!”兰侯挥了挥手,示意苗毅退下。 还要回牢里!苗毅一愣,急声道:“大都督莫非不相信卑职的话?” “信不信不是你说的算。我总得验证你的话是真还是假。”兰侯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发。 这理由堵得苗毅没脾气,蒲一公很快回来,又将苗毅给押了回去。 回到牢内。赵非和司空无畏问怎么回事,苗毅摇头无语,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兰侯早点联系上红尘仙子了,连搬出自己结拜大哥都没用,他认识的人当中也只有红尘仙子有能耐救自己了。 没太久,监牢内又进来一个锦衣华袍的老者,经过苗毅三人的牢门。在两名狱卒的陪同下快步走向监牢尽头。 “爹!”呼延寿鬼叫的声音再次响起,“爹!快救我出去!” 啪一声响起!呼延寿鬼叫道:“爹!你打我干什么?” “你个畜生!想活活气死我不成!竟敢当众非礼仙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那老头怒吼的声音响起。 呼延寿不忿道:“什么仙子。不就是几个女修,我玩过的一双手都数不过来,爹又不是没尝过滋味!” “你…”老头气得直哆嗦,隔着牢门指着呼延寿。“你给我过来!” 呼延寿退得远远的。哪还敢送上去挨揍,摇头道:“你不救我出去,我不过去!” 老头暴怒道:“你还想出去?大都督亲自发话,要关你十年,十年后你再重见天日吧!” “十年!”呼延寿失声尖叫,一下就冲了过来,跪在了栅栏前,伸手拽住了老爹的衣袍。惊慌失措道:“爹!我不要关十年,会死人的。已经有那么多权贵子弟死在大都督的手上,他会杀了我的。爹!你快去找老祖宗救我啊!” 啪啪!老头气得伸手过去又是一连几巴掌,实在是有些话不好当着外人的面讲,老祖宗是什么人,岂是谁想找就能找到的,这么多子孙没什么人敢欺负,而且还能活在荣华富贵中都是沾了老祖宗的光,难道还不满足,还想老祖宗事无巨细为每一个子孙操劳?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遇上什么真正的大事,否则这么多子孙老祖宗忙得过来么? “我救不了你!”老头指着自己的衣袍吼道:“撒手!” “爹!你不能扔下我不管啊!这事其实和我无关,我也是被人蒙蔽了,我是受了他人的唆使,要关也是去关那个主谋啊!”呼延寿拽紧了老爹的衣袍不肯撒手,可谓是吓得痛哭流涕,在那哀求不放。 “主谋?”老头两眼一瞪,怒声道:“是谁在利用我们呼延家,给我老实交代!” 还有主谋?另一间监牢内的苗毅三人也立刻竖起了耳朵倾听。 “是都城商会的柜员任玄明!是他找到我,让我去调戏那几个女人,只待对方言语稍有不敬立刻揪住不放,亮出呼延家的身份吓唬她们背后的主子,然后任玄明再出来充当好人帮他们摆平此事,变相逼他们的主子和任玄明交易。任玄明说他们主子是从什么戡乱会回来的,富得流油,说这是一笔大买卖,事成之后的好处我拿六成,他拿四成。儿子一时没忍住诱惑,于是就照他的话做了,谁知那几个女人是疯子,竟敢在都城堂而皇之地动手杀人,惹来了都督府的人。”呼延寿吓得竹筒倒豆子般,一五一十统统都招了出来,嚎哭道:“爹!儿子也不想这样啊!儿子真的是受了人的蒙蔽啊!主要的错不在儿子身上啊!爹!你一定要救我啊,儿子关在这里会死的!” “岂有此理!一个小柜员竟敢把主意打到我呼延家来!”老头怒了,用力扯了几下衣袍没能从儿子手里扯脱,旋即衣袍一扯脱下,任由儿子拽了走,怒冲冲大步离去。 “爹!你不能扔下儿子不管啊!”呼延寿要死要活的声音回荡在监牢内。 “任玄明!”苗毅满脸阴霾地念叨一声,之前罗平说任玄明做生意喜欢用些歪门邪道,他还以为罗平只是同行相嫉,没想到还是真的。 第四六二章 我男人的结拜兄弟 “苗毅、赵非和司空无畏也被都督府抓了?”叶心吃惊一声。 古三正、谭烙和叶心聚集在了古三正落脚的宅院,屏退了三大派的弟子,请了罗平来询问状况。 “为什么抓他们?”古三正问道。 “说是纵仆行凶。”罗平叹息一声。 谭烙好笑道:“还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的侍女遭人调戏而反击,乃是突发事件,怎么就成了纵仆行凶?” 罗平颇显无奈道:“是大都督亲自下的法旨。” 三人闻言眉头紧皱,这事三大派也许能帮上点忙,可对象偏偏是苗毅,三大派不幸灾乐祸都好的,怎么可能会帮忙…… 月行宫镇乙殿。 “大人!都城都督府有信来。”流星脚步匆匆闯入静室。 “都督府?”盘膝修炼中的霍凌霄睁眼,显得有些诧异,接了她递来的玉牒查看。 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信来自都督府的刑部,算是他的老熟人蒲一公发来的,阐述了苗毅出事被抓的事情,这都没什么,让霍凌霄心惊肉跳的是,蒲一公说大都督兰侯要他霍凌霄亲自去领人。 “混账!我就知道认了他做结拜兄弟是个麻烦,这次竟然把娄子捅到了都城!”霍凌霄一声怒吼,直接从石榻上跳了下来,背手来回走动,犹如被激怒的野兽。 流星问道:“大人要去见兰大都督吗?” 霍凌霄脚步一停,神情抽搐。他搞不懂兰侯是什么意思,苗毅犯了事你依法行事便可,非要叫我去领人干嘛?未免也太降贵纡尊了。这很不正常! 他搞不懂兰侯的意思,却从某人嘴中风闻过另一件事情,兰侯和月行宫宫主张天笑本是夫妻,就在新婚的当晚,趁着张家不备之机,在大喜的日子,兰侯痛下杀手。将张天笑的父母给杀了,整个张家阖家上下几乎被血洗了一遍,除了兰侯的那位新婚妻子张天笑外。几乎没有一个活口,这夫妻情分自然是再也没有办法维系下去了。 如今他霍凌霄和兰侯的前妻偷偷厮混…本以为那一对已经成了仇人没关系,可是兰侯莫名其妙点到他头上,可谓令他心惊肉跳。哪敢去见。打死他也不敢去。 可是也不能装作不知道啊!霍凌霄来回走动几步,突然扔下一句话,“我去趟月行宫!” 快步到了屋外飞天而去…… 风驰电掣一路不停,霍凌霄紧急赶到了仙山飘渺的月行宫外,向守在宫门前的修士言禀。 通报后得了允许,霍凌霄大步来到后宫,一进宫主寝宫,入眼便见那青发如瀑、肌白如雪的妩媚佳人侧躺在香炉旁眯眼吸食着缕缕青烟。轻薄衣衫下半遮半露的**看得人血脉喷张。 榻下半跪了两名男子,正轻轻抚摸捶打着榻上的两条**;还有一名半跪在榻首。不时从果盘内捻起一块切好的鲜果喂入佳人的红唇这中;榻上亦跪坐了一个男子轻轻揉捏着妩媚佳人的双肩。只见那玉体横陈、姿态撩人的宫主大人一脸享受。 争宠于前的四名男子实在是漂亮得不像话,四人可谓各有特色,或相貌堂堂,或妩媚妖娆如女子,或浑身充满着阳刚气息,或斯文儒雅,都是张天笑千挑万选出来的四名男宠,每二十年换上一批,虽然是凡人,可落在霍凌霄的眼中还是令他脸上闪过一丝阴霾。 在这世上,男人也许可以有一堆女人,但是女人弄上一堆男人怎么看都显得不能原谅,可月行宫宫主毕竟不是一般的女人,她要这样做也没人能阻止,就算有人能阻止,能阻止的人也没那必要干这事。 霍凌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吃醋,可是每次看到这四个男宠,他便感觉自己也是其中之一,有一种羞辱感。 四个美男子回头看他一眼,目光中也流露出不善,貌似真的把霍凌霄当做了与他们争宠的人,那眼神越发让霍凌霄咬牙切齿,区区几个凡人焉敢如此! 吸入一缕青烟一脸迷醉的月行宫宫主半睁了一下惺忪双眼,淡淡问道:“什么事?” “大人!”霍凌霄走到榻前拿出了那块玉牒。 张天笑玉臂舒展,玉牒已经隔空吸入她的手中,施法查看后,闭着的双眼霍然睁开,慵懒的双眸陡然间变得犀利,那股逼人的气势令四名男宠噤若寒蝉。 霍凌霄亦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却看到一双纤纤玉足出现在眼前,抬头一看,酥胸雪白挺拔半露的张天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冷冷问道:“你平常和兰侯有来往?” 霍凌霄拱手回道:“只是远远见过,连话都没有说过一句,从未有过来往,所以属下觉得奇怪,不敢轻举妄动,才来请示宫主大人。” “纵仆行凶!哼哼!我倒要看看他兰侯敢把我的人怎么样,这事我自会处理!”清吟冷笑的话音由近拉远。 霍凌霄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发现宫主大人已经拖曳着裙裳轻飘飘到了门外,那妩媚体态尚未落地,已经是扶摇升空而去,姿态之优美难以形容。 见此,霍凌霄方松了口气,没想到连口舌都没废,宫主就已经把事给揽下了,他还准备如若不行他就来个大义灭亲,回话给蒲一公让其秉公处理,总之就是不想去见兰大都督…… 都城玉都峰,清塘水池旁,兰侯一手背负,一手从侍女手中托盘里抓了些鱼食抛入水中,引得一群锦鲤抢食,清波涟漪荡漾碧荷。 就在这时,兰侯突然回头看向天际,只见一道流光划过都城的上空,转瞬一道人影呈现空中,裙袂飘飘而下,两条遮挡不住的妩媚**轻轻点落在了荷塘边的白玉雕栏上,来人居高临下地冷冷看着兰侯。 兰侯眉头一皱,“你怎么来了?” 张天笑扬手射出一道流光,射到兰侯身边却见空气波动,一块浮在空中的玉牒难再进半分。 兰侯手掌一翻,玉牒闪入掌中,握着一看,沉吟道:“你为这事而来?” 白玉雕栏上的倩影从他眼前飘过,拖曳的鹅黄裙裳肆无忌惮地拂过兰侯面庞,一股熟悉的幽香,仿佛就是欺他兰侯又怎么样? 屹立不动的兰侯回头看去,只见张天笑的身影已经飘入自己的屋内,兰侯左右看了一眼,沉声道:“退下!” “是!”两名侍女迅速离去后,兰侯方转身入内。 进到屋内,张天笑给他的只有一道婀娜背影,曲线诱人,亭亭玉立。 兰侯到旁亲自倒了杯茶,送到她的面前,道:“些许小事也值得你亲自跑一趟?” 挽着纱巾的玉璧一挥,毫不客气地将茶盏‘啪嗒’打碎在地,张天笑冷笑道:“纵仆行凶?真是好借口,这就是公正严明的兰大都督干出的事?我男人的结拜兄弟都被你抓了,难道我还不能来吗?” 你男人?兰侯袖子下的双拳紧握了一下,吸了口气松开双拳道:“笑笑…” “笑笑是你叫的?”张天笑霍然转身,挺胸逼上前一步,“你这人面兽心的畜生有什么资格这样叫我?” 差点被挺拔胸部顶上的兰侯后退一步,叹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借此机会当面确认一下他和你合适不合适,如果他是真心喜欢你,我不会有什么意见,若是想攀附利用,我饶不了他!” “咯咯……”张天笑咯咯大笑,笑得花枝乱颤,貌似差点笑出了眼泪来,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一根纤纤玉指沉重连戳在兰侯的胸膛,咄咄逼人道:“攀附利用也比你强!谁都有资格说这话,唯独你没有资格!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论职位你我地位相当,也无需受你节制,轮得到你来管我?我只问你放不放我男人的结拜兄弟……” 监牢大开,蒲一公亲自开的牢门,笑道:“大都督网开一面,你们可以走了!” 牢内三人相视一眼,苗毅松了口气,估计是兰侯已经联系上了红尘仙子确认了,这次可谓是在红尘仙子面前丢尽了脸,以后真是没脸再见她了。 从内间走出到过道后,苗毅拱手问道:“判官大人,我们那几个侍女不知如何处置?” 蒲一公笑道:“大都督说了,和你们一起释放,走吧!” 他言行举止间客气了不少,其实他也认为是之前苗毅和兰侯的见面发挥了作用。 苗毅三人当即一起拱手谢过,跟着出了大牢,里面传来呼延寿沙哑的呼喊,“不关我的事啊!快放了我啊!爹!救我……” 没人理会他,也没人注意到刚才关押三人的监牢内多了一只螳螂影藏在角落。 出了大牢的三人等候在牢狱之外,几名狱卒进了女监不久,形容有些憔悴的六女也被放了出来。 一见三人的面,六女当场跪了下来,都知道给自己主子惹了麻烦。 “没事了,都起来吧!有话回去再说。”三人招呼一声。 一行人一离开刑部,焦急等候在山门外的林萍萍等部从见到他们终于松了口气。 众人刚一起回到苗毅落脚的宅院一会儿,便见罗平急匆匆跑了来,见众人无恙,大大呼出一口气道:“花爷说蒲大判官已经将你们释放,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旋即又哈哈大笑道:“大家出来的正是时候,差点错过,快跟我来,有一场好戏给你们看!” 第四六三章 前人栽树 诸人不知道什么好戏,被罗平带到了商会后面的山林中,罗平还特意让几人带上了坐骑。 “罗兄,什么好戏?”司空无畏忍不住问道,他性子有点急。 罗平遥遥指向商会的后院,“应该快了,待会儿便揭晓。” 众人无语,不知道他卖什么关子,只好耐着性子等待,等了不到半个时辰,只见商会后面敞开,老老少少出来了一帮,居中踉跄出一个失魂落魄的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任玄明,身上商会的衣服已经没了。 “原来是这孙子,这孙子害得我们好苦!”司空无畏咬牙愤声道。 罗平闻声诧异道:“你们难道都知道了?” 苗毅微微点头,将牢中听到的对话大概讲了遍,罗平恍然大悟,几女亦恨得咬牙切齿,原来后面有小人作祟。 赵非问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好戏?” 罗平笑道:“当然是好戏,几位恐怕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任玄明的手段固然高明,可是这次玩失了手,惹怒了呼延寿的老子呼延康安。须知仙国商会一直由天外天的呼延太保掌控,从仙国商会创建的那天开始,就抓在了呼延太保的手中,可以说是呼延太保一手创立的。正因为如此,若是手握庞大的商会资源再和地方诸侯来往过密容易引来猜忌,所以呼延太保也有意保持和诸侯的距离,呼延家对诸侯的影响力自然就大不到哪去,连兰侯都敢不给呼延家面子就可见一斑。何况各方诸侯也不是吃素的,个个实力强大没那么容易影响。可呼延家因为呼延太保的原因,对商会的影响是巨大的。呼延寿的老子呼延康安直接闹到了辰路商会的会长那里,商会内部对任玄明审讯之后,本要处死,亏得副会长龙茂森极力保护,提及任玄明祖上当年跟随仙圣征战修行界的功劳又为仙圣战死,才保了任玄明一条命,不过死罪能逃。活罪难饶,已经被逐出了商会,贬成了散修。五百年内官方都不会再任用。” 司空无畏当即骂道:“你大爷的,竟然让这孙子捡了一条命!” “哎!没办法,保他的副会长龙茂森当年是任玄明祖上的部从,受过其祖上的大恩。这个时候不出面也说不过去。”罗平叹息一声。似乎也觉得有点可惜,不过又笑道:“也许活着比死了还难受也不一定!” 赵非问道:“怎讲?” “道理很简单,副会长这次保他已经算是惹得呼延康安不痛快,不可能为了任玄明一直和呼延家对着干。而呼延家在都城的势力不小,这次惹怒了呼延康安,任玄明若是逗留在都城迟早要遭呼延家的毒手,自然要远走高飞。商会的势力遍布整个仙国,也意味着呼延家的影响力遍布仙国。所以怕是整个仙国都没了任玄明的立足之地,一离开都城怕是只有逃命的份。也不知道能不能逃过呼延家的毒手!” 罗平颇有些幸灾乐祸,说这话时忍不住偏头看了眼咬唇不语的千儿,这事若不是千儿的举动出乎任玄明的意料,竟然敢在都城动手杀人,惹出了都督府执法,只怕任玄明也不会倒这大霉,说不定还真被任玄明给得逞了,任玄明这次算是阴沟里翻了船,玩鹰被鹰给啄了眼。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商会后院,失魂落魄的任玄明不知道对一帮人讲了些什么,只见深鞠一躬后,旋即从后院牵了批龙驹翻身而上,带着一脸的凄凉跑出了商会后院,一路向城外方向驰骋而去。 “几位要不要去送送他?”罗平对几人笑问道。 几人立刻明白了他让大家牵坐骑来的意思,感情是给大家一个羞辱任玄明的机会。 苗毅没那兴趣,不过却对赵非和司空无畏说道:“我们去看看,其他人回去。” 两人露出心领神会的神色,遂加上一个罗平,四骑迅速离去。 在城内,罗平想追上去,却被苗毅伸手拦住了,“罗兄何必那么心急?” 罗平一愣,旋即一惊,自己身在商会几乎没参与过什么打杀的事情,可这三个家伙是什么人?大小也是坐镇的一方的小诸侯,又是从星宿海十八万修士中杀出来的人,手上个个不知道有多少条人命,怕是不想放任玄明活着远走高飞! 罗平顿时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任玄明背后有副会长龙茂森撑腰,平时给了他不少气受,他也想任玄明死,可是从来没有参与过这种杀人越货的事情,免不了紧张。 再看另三位,却是一脸的漠然,和他罗平完全是两种人。 四骑远远尾缀在任玄明的后面,也不打扰任玄明,就这样跟着,一直跟出了城。 离城数十里后,苗毅突然挥手,连同赵非和司空无畏的坐骑一起加速急追,紧张得不行的罗平追在后面。 很快,任玄明也发现了身后的动静,一见是苗毅等人,脸色大变,立刻快马急逃。 “嘤嘤”龙吟声起,苗毅已经是逆鳞枪在手一挥,坐下黑炭再次发力,从急追的四骑中脱颖而出,逐渐在拉近和任玄明的距离。 罗平看得心惊肉跳,这果然是要对任玄明下杀手,这些地方诸侯果然都凶悍的很,没一个好惹的,动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眼见后面的苗毅越追越近,任玄明可谓是吓得魂飞魄散,拔剑在坐骑臀部连刺几剑加速,可后面的苗毅依然越追越近令他无法摆脱,那脸色惨白一片。 眼见双方的距离已经缩短到数十米,苗毅斜枪在手,就要出手,空中突然划过一道紫色流光,一个俯冲掠过,直接裹了危在旦夕的任玄明飞天而去。 眨眼间消失在了天际,速度极快,压根不是黑炭的脚力能追上的,就算是能追上,苗毅也不敢追来,紫莲修士! 黑炭慢慢停在了路边,提枪在手的苗毅沉着一张脸注视着紫色流光消失的方向。 赵非等人也停在了他的身后,问道:“什么人救走了那厮?” 罗平绷了绷嘴唇,沉声道:“应该是副会长出手了,我们能猜到呼延家不会放过任玄明,副会长肯定也猜到了他路上有危险!任家的祖上还真是积了阴德,能得龙副会长如此庇护,也不知道龙副会长要将他带往哪里?” “败兴!”司空无畏一脸不快地收了长斧。 几人欲报仇雪恨,谁知却败兴而归。 回到都城后,苗毅请罗平领了他们去见花爷,不管人家有没有帮上忙,可毕竟也出了力,出来了理当前去感谢,若是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那以后也别混了。 地点就在玉都峰附近的一座小山上,这是商会的地盘,都城商会的人员基本上都住这里。 花爷在商会多少算是有些地位,有一间不错的院子,在寸土寸金的都城算是相当不错了。 苗毅三人也有心结交花爷,三份区区薄礼代表各自的心意奉上后,花爷也不客气,有人送礼上门还是不收白不收的那种,自然是高兴请了客人落座,自有下人奉茶。 三人一番客气感谢后,苗毅提起了之前追赶任玄明的事情,不过却没有说是追杀,只说是想追上去羞辱一番泄恨,试着问道:“不知花爷知不知道龙副会长将任玄明带去了哪里?” 罗平听得暗暗侧目,再看看凝神倾听的赵非和司空无畏,看样子这帮家伙还是不想放过任玄明,其凶悍程度果然不是过惯了安逸日子的商会修士能比的,只要有机会都是痛下杀手的主!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龙茂森送任玄明一程安全也是因有之事,听说当年任玄明的祖上曾数次救过龙茂森的命,对龙茂森恩同再造,可以说没有任玄明的祖上就没有龙茂森今天的安稳日子。龙茂森毕竟在修行界混迹多年,有点关系不足为怪,想必是送任玄明去了哪个安全的地方,至于去了哪里那就不是我该打听的事了。” 花爷似乎猜到了几人的想法,貌似不想多事,说到这里岔开话题,指着苗毅的鼻子叹道:“前几天那事,你小子纯粹是没事找事,本来当时已经没事了,你小子好死不死偏偏要提你那结拜兄弟霍凌霄,简直是自找麻烦!” 三人一愣,苗毅立刻拱手请教道:“怎讲?” 花爷拿着酒壶对着壶嘴抿了口酒,靠在椅子上砸吧了两下嘴,解释道:“我开始也不知道,蒲一公得了你的重礼,回头我揪住他请客喝酒,喝酒的时候我顺便打听你的事,说起才晓得,本来蒲一公前去请示兰侯决断的时候,兰侯已经决定放了你们那六个侍女,囚禁呼延寿十年做惩罚。谁知蒲一公多了句嘴,说你是霍凌霄的结拜兄弟,结果兰侯立马变脸了,不但不放人,还随口给了个纵仆行凶的罪名把你们也给扣了,让霍凌霄亲自来领人。我问你,你那结拜兄弟是不是和兰侯有仇啊?” 三人面面相觑,敢情还有这内幕,要不是懂事跑来酬谢,只怕永远都不知道背后隐藏的蹊跷,这就是人脉关系的厉害之处,至少下次就知道注意了,不至于在同一件事情上吃亏。 苗毅更是无语,哭笑不得道:“花爷,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仇,若是知道我怎敢提起,那不是找死么?” “我想也是!”花爷悠哉点了点头,又抿上一口酒…… 第四六四章 君使召见 几人从花爷这边回到玉都峰宅院,才从雪儿等人的嘴中获知刚才都督府来过人告知,明天日出之际,君使将要召见六人,令六人不得有误! 这里正商议明早什么时辰出发,外面守门的下人进来通报,呼延康安亲自登门求见!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那老家伙跑来干什么,苗毅皱眉道:“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之前在监牢里见过的那位老头大步前来,互相见过之后,呼延康安朝苗毅三人连连拱手谢罪道:“都是老夫教子无法,惊扰了三位大仙,还请大仙恕罪!” 从他嘴里说出‘大仙’二字令人感觉有些古怪,需知修行界数不清有多少‘大仙’还不如眼前这位凡人! 苗毅笑着回道:“此事我们已经知晓,呼延寿也是受了别人的蒙骗,不能怪他一人。” 此话一出,站在后面的千儿默默咬唇低头。 呼延康安汗颜摆手,一副我儿子什么德性我心知肚明的样子,回首挥手召了门外的三名随从进来,在他的示意下,六只巴掌大小的精美礼盒各放了两只在苗毅和赵非二人落座的茶几上。 “几位大仙海涵,不与我等凡夫俗子一般见识,区区薄礼难表愧意!”呼延康安的姿态放得很低,令人很难相信这位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呼延太保的子孙。 苗毅不知他送了什么东西来‘赎罪’,不过表面上还是笑着说道:“令祖呼延太保乃是我辈敬仰之人。尊驾又降贵纡尊,我等还能说什么,事情就这样揭过吧!可是有件事情不得不提醒!” 呼延康安拱手道:“老夫洗耳恭听!” 苗毅沉吟道:“我们能放过令子。可是有人怕是不会放过,因为尊驾砸了人家的饭碗!” 呼延康安目光闪烁,明知故问道:“愿得大仙指点。” “不瞒阁下,就在不久前,我们获知任玄明被逐出了仙国商会,立刻尾随追着他出了都城,准备找他算账。”说到这里。苗毅摇头叹息一声。 呼延康安显然也关心结果,主动问道:“结果如何?” 苗毅摆手道:“说来惭愧,我三人联手而动。对方不但不惧,反而口出狂言,说阁下砸了他的饭碗,不会放过阁下和令子。还有我等几人。让我们等死。我等开始也没放心上,只准备教训他一番,谁知关键时刻出现一位紫莲境界的高手将其给救走了!” 呼延康安两眼微眯,嘀咕一声,“紫莲高手…” “我们这才发现任玄明并非狂妄,而是的确有所倚仗。”苗毅笑道:“说句不中听的,我等修士尚有些自保能力,阁下和令子还需早做防备。任玄明那人绝非善类!” 呼延康安呵呵一笑,拱手道:“多谢大仙提醒!老夫年纪一大把死不足惜。犬子已经被兰大都督下法旨囚禁十年,可谓自作自受,死活都是报应!” 他只当苗毅如此善意是想借他呼延家来除掉任玄明,又或者说是想卖好他呼延家,类似修士他见得太多了,别看自己家只是凡夫俗子之家,但想拍马屁的修士还是有不少的。 双方一番和气之下化解恩怨后,呼延康安告辞,苗毅竟然亲自将他送出了门外,双方皆彬彬有礼。 目送呼延康安离去后,苗毅回到厅内,发现赵非和司空无畏已经打开了礼盒,各捻出了一颗鹌鹑蛋大小墨玉般的果子在那啧啧有声,此果异香扑鼻,沁人心扉。 苗毅也打开了两只礼盒,里面躺了两颗同样的果子,拿了一颗诧异问道:“老家伙送的是什么东西?” 赵非苦笑道:“无忧果!多少修士连获得一颗都难,一世俗之家竟然能一下送出六颗,不愧是仙国第一家族的呼延家族。” “这就是无忧果?”苗毅多少也有些惊讶,又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他虽然没见过,但也听过,修士使用愿力珠太多,或多或少都会受到愿力珠中七情六欲杂念的影响,愿力珠使用越多体内沉淀的各种七情六欲杂念就越多,一般情况下还能凭修为压制住不至于乱了心智,但是每逢青莲境界突破到红莲境界,紫莲境界突破到金莲境界时,很容易遭到各种欲念的反噬,俗称渡劫! 这种情况更符合老白说的四大境界划分,也就是纵横境界突破到御空境界,御空境界突破到飞天境界,飞天境界到法力无边的境界又是一个突破。 随着修为的提高,苗毅已经发现了一个问题,在他们这些修为低的人眼里,才会将修为境界划分为详细的什么白莲一品、二品或青莲一品、二品之类的。修为高的人眼里,这种详细品级的划分显然没什么意义,估计在他们眼中只有白莲、青莲、红莲之类的划分。而如果有修为更高的人,眼中怕是只有老白说的那四大境界才有意义。 譬如对六圣那种修为的人来说,什么白莲一二三品和什么青莲一二三品估计都是笑话,就算是红莲五品和六品,在人家眼里有什么区别吗? 而每逢这种大境界突破,心魔难抑可能走火入魔遭受七情六欲杂念反噬之际,服用这种无忧果就能化解,服用这种灵果的多少和体内沉淀的七情六欲杂念有关。 苗毅也听说过,像老三那种‘凤体’天生冰清玉洁,天生有着抵御七情六欲反噬的强悍能力,天生不易受心魔干扰,此方面能力远强于一般的修士,这就是修行天赋,修行速度更快,也是被修行中人称为‘凤体’的原因所在。 “一颗无忧果价值不下十万下品愿力珠,这老家伙还真舍得出手。赵非,这玩意我们突破到红莲境界正用得着,老家伙送这礼还真送的合适。”司空无畏呵呵笑道。 赵非点头道:“凭他的背景其实完全没必要这样做,宁愿降贵纡尊出血,也要息事宁人,可见权贵之家也不见得都是纨绔子弟,能一直立足也不全都是凭靠山。” 两人在此盘桓一阵离开后,苗毅将两只装有无忧果的礼盒分别塞给了千儿和雪儿,人家儿子得罪了六个女人刚好又送六份大礼显然就是这么个意思。不过苗毅很快发现千儿几乎是一直低着脑袋咬着嘴唇不语,其实出狱的时候就发现了,只是一直有事没来得及过问,此时不由问道:“千儿,你怎么了?” 雪儿在一旁试着弱弱问了声,“姐姐被那狗贼摸…摸……大人会不会不要姐姐了?” 此话一出,千儿嘴唇咬得越紧,估计都快咬出血了,两滴晶莹泪花顺着脸颊滑落。 苗毅一愣,旋即恍然大悟,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从古自今男人三妻四妾可以,正经人家的女人若是稍被其他男人碰过就坏了贞洁,后果很是不堪。 “傻女人,想多了,这事又不能怪你,我还不至于如此迂腐。”苗毅亲自捧起千儿的脸蛋,帮她擦去了眼泪。 “那大人…”雪儿支支吾吾道:“收…收人家的礼物…说事情过去了…” 虽然断断续续说了个语焉不详,可苗毅还是听懂了,摇头道:“并非是收他们的礼息事宁人,千儿受此奇耻大辱,岂能用来做交换,你们两个是我的女人,你们受辱就是我受辱!只是这次的事情让我们知道了自己有多渺小,硬碰硬吃亏的还是我们,你们放心,离开都城之前,我定取那狗贼性命!” 有了这话,千儿顿时放下心来,也“呜哇”哭了出来,扑在了苗毅的怀里香肩颤抖个不停,她之前真的怕苗毅不要她了…… 次日大早,天际尚朦朦亮,苗毅、赵非、司空无畏、古三正、谭烙、叶心,六人已经登上高高耸立的玉都峰顶。 山顶云雾飘渺,天自空旷,一座高高耸立的宝塔巨大、古朴、凝重。 提前到达的六人静静候在宝塔座基下面的台阶上,头次登上玉都峰顶的六人有点小感慨,修行界能站上这山顶的人不多,这是六人从星宿海拿命换来的,算是一种荣耀。 与此同时,山腰都督府的刑部大牢内,囚禁其中不见天日的呼延寿作息时间已经紊乱,犹如神经病一般,嘴里念念有词地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一只攀爬在牢笼上的怪异螳螂突然亮翅飞扑过去,落在了呼延寿的头上。呼延寿下意识抬手摸向头顶,谁知身形一僵,浑身瞬间被白霜给笼罩。 身形硬邦邦‘咣当’一声响倒地之际,小螳螂已经振翅飞掠而去。 监牢内的异常动静令守卫的狱卒迅速开门进去一看究竟,呼延寿的诡异状况令狱卒一惊,迅速进内查看。 区区凡人血肉之躯如何能抵御小螳螂那歹毒的阴寒攻击,呼延寿已经暴毙…… 当天际绽露出第一道金光时,半山腰十几道紫色流光划过六人头顶,落在了山顶。六人站在下面的台阶上,台阶高度原因,无法看到抵达的都是些什么人,不过心中皆震撼,竟然有这么多紫莲境界的高手出现! 当山顶的古朴宝塔被旭日金光渲染得金黄熠熠生辉之际,一个宫装俏丽女子出现在了台阶的上方,婉转笑道:“六位星宿海戡乱会归来,为辰路扬威,劳苦功高,君使特许召见!” “领法旨!”六人站成一排拱手领命,旋即拾阶而上。 远处翻滚云海托举旭日,分外绚丽妖娆。 近处犹如仙境园林,一群身姿曼妙如仙子的宫装女子托着玉壶徘徊其间采取奇花异草上的露珠…… 第四六五章 府主之位任挑选 苗毅六人按照星宿海戡乱会的排名分两排,跟在了那宣旨的宫装女子身后,走向了敞开的宝塔大门。 领路的宫装女子走到大门口便站到了门侧,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请他们自入。 六人进入,只见塔殿内古拙恢弘,气势自成。两边各站了五人,或男或女,或中年或老迈,这十人便是辰路十位宫主。 殿内高位,一张金碧辉煌的宝座上,一名身穿肉色丝袍的中年男子相貌平平,波澜不惊地扶膝高坐在上,纹丝不动,不怒自威。能坐在这个位置上的自然不是别人,正是辰路君使岳天波! 岳天波左右各站两名绝色佳人,下一级的台阶左右又各站两名男子,再下一级的台阶上还是两名男子,其中一人不是别人,正是苗毅见过的那位执掌都督府的兰大都督。台阶上的四人呈‘八’字状分布! 整个辰路最顶级的十几个人全部汇集于此,一个个目光全部盯在六人的身上,所产生的强大气场纵然是苗毅等人有过星宿海戡乱会的经历也是心中发憷,这些人无形中带来的压力比在西宿星宫面对云广等人时强大了不知道多少。 也可以说是两种感觉,云广等人给人的是一种种高高在上的压力,而眼前这些人却给人一种强大的威压,是那种一个个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鲜血的杀伐决断的威压。 一种压力是那种高不可攀的贵气,一种压力则是透着杀气。后者明显更可怕! 几人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感觉,殊不知眼前这些人能登上如今的位置一个个都是踩着数不清的尸体上来的,而云广等人则是天生富贵。凭云广他们的背景敢和他们动手的人不多,自然缺了眼前这些人的气势。 苗毅等人能在这个修为来到这里见到这些人,的确是莫大的荣耀,几人自然不会错过辨认的机会,暗暗将辰路这些最顶级修士的容貌记下。 当苗毅看到屹立左右的十位宫主之中那名穿着轻浮浪荡的妩媚女子时,差点惊掉了下巴……笑笑!都城玉湖见过的那位笑笑! 他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实在是笑笑的容貌以及穿着打扮不容易让人认错。在此也是独树一帜,而且笑笑竟然还偷偷向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更加证明绝对错不了! 这和霍凌霄厮混的女人竟然是辰路十大宫主之一。天呐!霍凌霄那家伙还真够有种的! 他现在终于明白邬梦兰当初为什么那样讥讽霍凌霄了,那位便宜大哥貌似有吃软饭的嫌疑,也明白了邬梦兰为什么不想多提这位笑笑,这身份背景的确不是邬梦兰能惹的。 六人走到适中的位置一起停下。齐声行礼道:“参见君使!” 高高在上的岳天波“嗯”了声。平平静静出声道:“六位历险而归,名震星宿海,扬辰路威名,本座率辰路宫主以上人员迎接,以示嘉奖!” 六人立刻按照之前约好的应答,再次齐声行礼回道:“谢君使厚恩!” 岳天波淡淡一声,“风泽!” 和兰侯并排的那名男子闻声回身朝宝座上的岳天波微微致敬,再回身。道:“君使天恩!论功行赏!辰路十宫宫主俱在,下瞎千府。任六位挑选!” 六人再次行礼回道:“谢君使天恩!” 风泽再次说道:“依星宿海戡乱会先后排名顺序优先择选,古三正!” 古三正立刻拱手道:“在!” 风泽:“千府之地任你挑选,君使有求必应!” “谢君使天恩!”古三正显然早有准备,也可以说是剑离宫早就为他选好了去哪里,未曾犹豫,直接回道:“卑职愿入天行宫辖内明珠府为君使牧守一方!” 地如其名,乃是辰路境内的明珠,首屈一指的好地方,首选的古三正选这个地方在众人的意料之中。 风泽当即出声道:“天行宫宫主可有异议?” 站在左排首位的魁梧男子朝岳天波拱手道:“谨遵君使法旨!”旋即当场摸出一块玉牒,亲自为一府主写下了任命法旨,玉牒扬手而出,落在了古三正的手中。 古三正看过无误,先是拜谢君使,接着拜见自己的宫主。 依次而下的谭烙和叶心自然也是如此,挑选的地方都是仅次于古三正的好地方,无需多言。 轮到第四个唱名的苗毅时,风泽程式性地喊道:“苗毅!千府之地任你挑选,君使有求必应!” 这都是虚话,最好的地方已经被前面的挑走了,苗毅若是再挑古三正挑的地方,君使也不可能有求必应。当然,苗毅也不可能那么无聊拿君使开涮,除非活得不耐烦了还差不多。 “谢君使天恩!”苗毅拱手平静回道:“卑职愿入风行宫水云府为君使牧守一方!” 此话一出,现场一静。 风行宫宫主是一位手持一根金色龙头法杖的老婆婆,名叫陶玉玲,修行界人称陶婆婆,满脸褶皱,老垂的双眼睁大了几分,有些诧异。 她左右看看,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年纪太大了,听错了,还特意传音询问了一下身边的某位宫主,那位宫主微微摇头示意没错,陶婆婆顿时无语,满眼稀奇地看着苗毅。 一府之地虽然离她这个宫主太过遥远,可她毕竟坐镇风行宫这么多年,水云府是个什么鸟地方她不会不知道,那是一个鱼水之乡,除了鱼鲜多些,也就是别有一番风情而已,似乎没什么油水。盛产鱼鲜是不错,可对修士来说貌似没什么用处,别说修士,就算凡人也不可能把鱼鲜当饭吃吧? 君使岳天波的目光亦迅速落在了苗毅的身上,他坐镇辰路不下万年,就算再懒散,手下一千个府地的大致情况不至于一点都不了解,显然也颇感诧异。 同样的理由,诸位宫主久居辰路不说熟悉辰路每一个地方,至少哪块地面好还是知道的,这水云府有个什么好的? 衣衫轻薄,姿态撩人的月行宫宫主嘴角扯了一下,盯着苗毅的眼神貌似有点牙痒痒,不带这么打脸的。 前面的古三正三人却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中皆闪过动容之色,不顾身在此威严之地,皆回头神情复杂地看了苗毅一眼。 站在最后面的赵非和司空无畏则面面相觑一眼,一副不出所料的样子。 就连掌礼的风泽亦是一愣,盯着苗毅顿了会儿,他也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别闹出笑话来,传音并排那位,“兰侯,我没听错吧?” “我听到的是风行宫的水云府。”兰侯暗中回了句,哪知道对方听到了什么,貌似也不敢保证有没有听错,让风泽自己对比一下有没有听错。 和兰侯的一对比,确认自己没听错,风泽才出声道:“风行宫宫主可有异议?” 陶婆婆咧嘴一笑,“他自个挑的地方,我能有什么异议,老身谨遵君使法旨便是!”旋即当众写下一块任命法旨,随手一挥,飘到了苗毅的跟前。 苗毅接了法旨查看无误后,先拜谢君使,再对陶婆婆拱手道:“卑职拜见宫主!” 陶婆婆挥了挥手,示意不必多礼,眼中仍有稀奇的味道。 见苗毅选的的确是这个地方,风泽也没再耽误,继续唱道:“赵非!千府之地任你挑选,君使有求必应!” 赵非拱手回道:“卑职愿入风行宫千泽府为君使牧守一方!” 此话一出,苗毅迅速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其他宫主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陶婆婆有些哑口无言,不过有了苗毅的惊人之语在前,大家总算提前有了适应。 也因此,掌礼的风泽也不至于又怀疑自己听错了,再问陶婆婆,“风行宫宫主可有异议!” “老身年纪大了不经耍!”陶婆婆叹息一声,道:“老身谨遵君使法旨!”于是又写下了一块任命法旨扔给了赵非。 赵非确认后亦谢恩拜见。 风泽再唱,“司空无畏!千府之地任你挑选,君使有求必应!” 司空无畏拱手道:“卑职愿入风行宫云桑府为君使牧守一方!” 又来了!诸位宫主可谓皆是一脸稀奇,六个就有三个往陶婆婆那边钻,什么情况?今天这君使金殿之上有点意思。 苗毅嘴唇绷了绷,站那不动。 古三正、谭烙、叶心却是再次回头看了三人一眼,脸上皆稍稍流露出汗颜之色,已经猜到了苗毅三人选在那个地方的原因。 当初苗毅只身在空焰山引开强敌之后,大家躲过一劫不知苗毅还能不能活着回来时,事后躲在某地的古三正等人和赵非等曾聊过苗毅身后还有什么未了之事,谈到为某人报仇之事时,三人也曾说过会帮苗毅完成未了的心愿,可是如今只有赵非、司空无畏和苗毅共进退,他们三个却有些身不由己,不得不食言,心中惭愧! 风泽又问:“风行宫宫主可有异议?” “谨遵君使法旨!哎!现在的年轻人有个性,老身哪敢有什么异议,只是老身地盘上也有一两个好去处,可偏偏都睁着眼睛瞎点,这是闹哪样啊!只要莫跑来坑老身便是!”陶婆婆拄拐无奈摇头,又扔出一份任命法旨,那莫名其妙的样子惹得其他宫主有些忍俊不禁。” 加更!加更! 啧啧!最近一群大神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写都市的也来了,写玄幻的也来了,都他妈扎堆往仙侠钻! 诸位看官,你们自己看看去,仙侠月票榜上那是一堆的大神啊! 什么血红、番茄,又忘语,耳根、老五哇哇叫,一群罗列不完的大神小神扎堆上,让咱想起一句京剧唱腔:蓝脸的窦儿敦盗御马,红脸的关公战长沙,黄脸的典韦,白脸的曹操,黑脸的张飞叫喳喳…… 尼玛!五毒俱全啊!你方唱罢,却不下场,后面的接着登场…不知大家有没有和我同样的感觉? 总之咱这打酱油的是在这愁啊!哪来咱的立锥之地啊!想在分类月票榜上打打酱油混个小奖金都难了,连打酱油的份都挤得没了。 一群大神、小神这是想火烧仙侠月票榜么? 歇了一个月有点傻眼! 啥也不说了,下月加更,每满一百票加一更,只要有飘红打赏就加更,不管多少,飘一次红就加一更。就算有人骂我,又说我为钱、为月票写书,我也准备这样干了! 那些骂的,别站一边说风凉话,不为填饱肚子你天天耗时耗力免费写给我看? 骂我之前有种先去骂大神,只要那边一大帮没意见,那就是我错了! 何况不求票又有人说我清高,左右不是人,我清高个屁啊!关键是求票你们也不投给我啊!满眼的泪往肚子里流啊! 最后满地打滚求月票,同时求明天的保底月票。 嘶吼!!!求月初的保底月票啊!!!哭死了,一群大神杀来了,快没饭吃了,求月票啊!! 。 。 第四六六章 倚老卖老 (汗!上一章明明写的是多水之地,却愣是把水行宫写成了风行宫,也不知自己当时吃错了什么药,已经改过!那啥,大家别忘了投保底月票,大神凶猛啊!) 司空无畏领任命法旨谢恩! 风泽转身向高坐在上的岳天波拱手交差。 岳天波也没什么和苗毅等人好说的,毕竟双方的差距太大了,用天和地之间的差距都不足以来形容。就这六人本来也不值得他亲自召见,纯粹是配合六圣为星宿海戡乱会正名而已,让其他修士看看这份荣耀有多显眼罢了! 一番客套叮勉的话后,岳天波起身而去,自他而下,散! 一群人陆续出了宝塔金殿,苗毅等人自然不敢和这些人抢路,等一群人先出去。 结果其他宫主都走光了,唯独月行宫那位站在原地不动,笑吟吟看着苗毅。 她不走,苗毅等人也不便先走,谁知月行宫那位迈动若隐若现的**,赤足而来,姿态妩媚撩人,直接逼到苗毅跟前,玉臂轻摆,对其他人招呼道:“你们先走!” 古三正等人不知道什么情况,不敢不从,都悄悄看了苗毅一眼,有疑惑,有担心,皆拱手行礼离去。 待众人离去后,月行宫宫主张天笑也不说话,就那样笑吟吟看着苗毅,笑意中又饱含深意,看得苗毅浑身不自在。 最终还是苗毅把心一横,有这关系不用也说不过去。当即挤出笑脸拱手道:“嫂子!” “嫂子…”张天笑愕然,旋即掩嘴咯咯笑,笑得花枝乱颤。拍了拍半露的雪白丰满胸口,笑言:“好一声嫂子!苗毅,你这是在当众打你嫂子的脸啊!” 苗毅一怔,壮着胆子试问道:“嫂子何出此言?” 张天笑红唇叹息道:“霍凌霄难道没有转告你么?本座愿将月行宫最肥的府地交给你打理,可是你却不给本座面子,好地方不去,偏要去那穷山恶水之地。你这不是打本座的脸是什么?亏我之前亲自出马逼兰侯将你放了出来,你却是一点都不领情啊,难道本座的月行宫就如此不受你待见?你让本座情何以堪?” 苗毅两眼已经渐渐瞪大:“你是月行宫宫主。那你和……”后面的话噎住了,感情霍凌霄那厮还真是吃软饭啊!怪不得要把老子给折腾到星宿海去。 张天笑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笑吟吟张开双臂,妩媚地转了圈。“难道本座不像月行宫宫主?” “卑职参见宫主!”苗毅一脸汗颜拱手。怪霍凌霄那家伙隐藏得还真够深的,同时忍不住确认道:“是宫主从兰大都督那救了卑职?” 张天笑轻笑一声,似乎在说我用得着跟你说谎吗?答非所问道:“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愿留在我月行宫?可是因为霍凌霄把你弄去了星宿海?” 苗毅连忙摆手道:“并非如此!霍大哥后来跟我解释过,他并不知道我去了星宿海。实在…不瞒宫主,卑职出狱后才从他人嘴中获知,本来卑职没有这场牢狱之灾,实乃兰大都督知晓卑职和霍大哥是结拜兄弟后才突然囚禁了卑职!我至今仍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卑职实在是不想再遭这无妄之灾。同时也不想给霍大哥带来麻烦,故才另择他地栖身。” 这本是他准备好解释给霍凌霄听的话。谁想现在倒是提前用上了。 张天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换了别人也许不信这话,但是她却明白兰侯为什么会因为霍凌霄囚禁苗毅。 “兰侯那卑鄙小人,你与他一般见识作甚!也罢!这事也不怨你!”一直笑吟吟的张天笑似乎一说到兰侯就坏了心情,冷哼一声,也没继续和苗毅废话下去,飘然而去。 此举搞得苗毅也不知道她是在生自己的气还是生兰侯的气,他又不知道兰侯和张天笑有什么瓜葛,他只是奇怪原来兰侯不是看红尘仙子的面子放过了自己,若是红尘连这点面子都没有,当初为何要那样说? 环顾空荡荡的金殿一眼,苗毅见只剩自己一人,顿时重重松了口气,趁机仔细观察了一下金殿,这才放步走了出去。 只见外面宛若仙境的园林中,各大宫主正在三三两两的交谈,赵非和司空无畏正站在一角老老实实等自己,古三正三人竟然也没离去,和赵非等人呆一起。 苗毅上前和五人碰头,在几人关切地目光下稍稍摇头表示没事了,几人这才一起联袂离去。 刚走到台阶旁,正要下山之际,不远处正皱着眉头倾听蒲一公汇报的兰侯目光一闪,突然对几人出声喝道:“站住!” 苗毅等人下意识回头一看,见他正盯着他们,显然是让他们站住。其他几人莫名其妙,苗毅却是心中有数,处变不惊。 兰侯那一声喝也惹得其他宫主偏头看来,只见兰侯领着蒲一公走到苗毅等人跟前,对古三正三人挥手道:“没你们的事,你们三个先走,你们三个留一下!”目光冷冷扫过苗毅三人。 古三正三人面面相觑,却又不敢不从,齐齐拱手后看了看苗毅等人,旋即先下山离去。三人心中不免嘀咕,这几个家伙怎么这么多事? “可知本座留你三人何事?”兰侯冷冷道。 三人相视一眼,齐齐拱手请教。 “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兰侯偏头瞥了眼不远处的陶婆婆,突然大声喝道:“先把他们三个关押起来!” 三人皆愕然,蒲一公已经伸手道:“请吧!” “慢着!”一声老迈之音响起,只见陶婆婆拄着金色龙头法杖‘嘟嘟’戳地,蹒跚走来。 其他宫主相视一眼后,也有点好奇地走来,纯属看热闹! 满脸褶皱,眼眉低垂,老态龙钟的陶婆婆站定在兰侯面前,嘿嘿笑道:“兰大都督这是所为何故?当着老身的面,抓老身的手下,难道不准备给老身一个说法就这样把人给带走?” 兰侯眉头微皱,不过也知道不给交代说不过去,当即对蒲一公微微点头示意。 蒲一公当即对诸位宫主行了圈礼,方将苗毅等人最近发生的事讲了一遍,重点在最后,关押在大牢内的呼延寿就在不久之前暴毙了,而且死得蹊跷,明显是修士所为! 诸位宫主大多诧异,没想到之前还出了这等事。 “原来如此!”陶婆婆叹息一声,又有些奇怪道:“听你们这么一说,那人死在刚刚之前,可我这三个手下人明明就在这里面见君使,压根就不在场,这么多眼睛看着,兰大都督也是亲眼所见,可兰侯何以断定是他们三个所为?有什么理由说服老身吗?” 一旁的张天笑突然咯咯笑道:“有些人摆明了公报私仇而已!” 兰侯没理她,只对陶婆婆说道:“修士若要对一个凡人下手,可用的手段太多了!兰某也并没有说是他们三个干的,只是他们三个与此事有关,皆有嫌疑,自然要带回去查上一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陶婆婆扶着拐杖,奄奄老态地微微摇晃着脑袋问道:“也就是说兰侯并没有证据!不知老身这样说对不对?” 兰侯眉头一皱,问道:“莫非陶婆婆要阻止本都督查案?” 陶婆婆摆手道:“我可没有这样说,只是你拿不出证据凭什么关我的人?莫非真以为老身老了就好欺负?连君使都亲眼看见了他们三个,可以证明他们不在现场,老身若是放任你把人带走,老身这张老脸往哪摆?兰大都督,我把话撂这,你若是有证据,哪怕是回头到我水行宫去抓人,老身也不会吭一声。至于现在嘛!你既然没有证据…” 她偏头对苗毅三人说道:“暂时没你们什么事,尽早去上任吧!有事的时候再找你们,届时你们也跑不掉!” 苗毅三人当即拱手领命,谁知兰侯却是脸一沉,伸手一拦,“慢着!查清了再走也不迟,也不差这点时间!” “久闻兰大都督执法言明,今日方知百闻不如一见!”陶婆婆突然桀桀笑道:“兰侯,你这是要对老身用强么?莫非当真欺负老身老了?” 诸位宫主一个个脸含笑意,都在看热闹,尤其是月行宫宫主,更是一副要看兰侯能拿陶婆婆怎么样的样子! 兰侯沉声道:“死的毕竟不是一般人,事情牵涉到呼延家,若是轻易把嫌犯放跑了,呼延家抓住了理由把事情闹大,谁来收场?” “呼延家又怎样?”陶婆婆桀桀尖笑道:“兰侯!休要拿呼延太保来吓唬我,老身年轻时跟随穆凡君征战天下时,岳天波的地位还不如我,他呼延太保还是个娃娃,见到老身也要行礼,你兰侯那时还不知道在哪里。是啊!是老身没用,厮混了这么多年让年轻人一个个爬到了老身的头上,一个个都敢朝老身大呼小叫,惭愧啊!兰侯!老身虽然老了,虽然没用了,可说话的资格还是有的,没证据就想抓我的人,我倒要看看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别说是你兰大都督,你让他呼延太保没证据到老身的水行宫抓个人试试看!只要他敢做,老身回头就能去天外天找穆凡君讨个说法,问问她这样欺负老臣是何道理,是不是曾经的老姐妹派不上了用场就想一脚踢到边上去!” 附和着语气,手中拐杖在地面重重一顿,咚一声闷响! 第四六八章 从此山高水远 这话说的太重了,一帮较为年轻的宫主中有人摸摸鼻子,有点怀疑是不是连自己也一起给骂了。 苗毅等人却是有点目瞪口呆,这位老宫主大人那是对君使直呼其名啊,别说君使,连仙圣的名字都随口扯来,那真是一点都不顾忌,不是一般的牛啊!听起来这资格有够老的,都跟穆凡君姐妹相称了! 三人现在才发现,这一方诸侯果然没一个好惹的,一般人还真镇不住! 不过想想也是,若是真有如此老的资格,岂会让人随便把自己手下给抓走! 陶婆婆似乎对兰侯对她的强硬很生气,朝兰侯撒完了气,又把气撒到了苗毅三人的身上,“你们还赖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去上任?莫非连你们三个小娃娃也不把本宫的话放在眼里?” 任谁都听出了话里的潜意思,还是那句话,我看谁敢拦! 苗毅三人立刻躬身行礼拜别,同时悄悄看了眼,发现兰侯黑着一张脸却愣是没敢拦他们三个,心中不由对陶婆婆暗暗咋舌。 兰侯边上的蒲一公缩个脑袋不敢吭声,这里没他说话的份,兰侯没吭声,他也不敢拦,否则被那老太婆一杖打死了都是白死的! “老身年纪大了,就不陪你们这帮小娃娃了!”陶婆婆拄拐环转一群,朝众人微微点头示意之后,身化流光唰地掠向了天际。 众宫主无语,当中也有年纪较大的老头子。可谓是一脸苦笑,咱都这把年纪了,还被人喊小娃娃。这理到哪说去。奈何人家年纪更大,的确有哪个资格,大家只能是无语! “哎!陶婆婆修为不高脾气大啊!”张天笑妩媚掩嘴一笑,似乎很喜欢看兰侯吃瘪的样子,调侃道:“兰大都督,你这又是何苦!陶婆婆那人要面子,这么大年纪了和咱们平起平坐。最怕人家看不起她,你这样当她面搞,她若是让你带走了人将情何以堪!兰大都督。要不要请君使出面帮你一把?” “哼!”兰侯甩袖转身,负手看向山下,眼中却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他又岂会不知道陶婆婆是个什么人,若真能当陶婆婆面把人给带走。他还不这样干了。就是知道陶婆婆肯定要出来阻拦才这样干!不然人死在大牢里他没办法交差,有人出面把嫌犯给弄走了那就不能怪他办事不利了,呼延太保有本事找陶老太婆闹去! 不管牢里的呼延寿是谁杀的,有嫌疑的人估计呼延家一个都不会放过,有陶老太婆出面保,诚如老太婆自己说的那样,别说呼延家,就算呼延家的老祖宗呼延太保亲自出面也要忌惮三分! 兰侯表面上黑着一张脸。心中却暗暗松了口气,丢点面子不算什么。重要的是在不损害原则的情况下周全了朋友的托付…… 下山的路上,苗毅三人撞上了等候的古三正三人,这里没有其他三大派的弟子,几人也没了忌讳,古三正低声问道:“什么情况?” 苗毅淡然道:“呼延寿死了!” 三人一惊,叶心问道:“谁杀的?” 苗毅摇头道:“不知道!” 那兰侯留你们三个干什么?古三正三人狐疑看来。 司空无畏却在一旁嘿嘿笑道:“管他谁杀的!一纨绔子弟鬼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被人杀了也正常,死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关键是那位宫主大人好霸气!司空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哪个宫主大人?”谭烙好奇道。 苗毅三人相视一笑,摇了摇头,打住不说了,陶婆婆毕竟帮了他们,又是顶头上司,不合适在背后说人家什么。 见三人不说,古三正三人也没好意思问,毕竟…古三正最终还是说道:“赵兄,我知道你们选在水行宫要干什么?我们三个不能同行实在汗颜。” 说到这事,谭烙和叶心也略显尴尬,比起赵非、司空无畏和苗毅之间的义气,三个食言之人很是不堪。须知赵非和司空无畏本就是一府之尊,原本的地盘可能并不比现在挑的地盘差,而且又经营多年,现在却是为了一个承诺双双追随苗毅而去,此举真是羞煞他们三个! 赵非微笑道:“能理解!你们三个背负着门派的利益,皆身不由己,何况苗毅和你们三大派的关系,不提也罢……” 临近商会经营的地盘时,六人又分成了两帮而行,形同陌路,仿佛有仇一样! 君使已经召见完毕,都城乃是非之地,偏偏又卷入了是非之中的苗毅三人无意多留。 交待林萍萍一番,随后找到了花爷和罗平辞行,旋即迅速离去。 而三大派在都城的关系多,古三正三人需要逐一拜别,显然没办法那么快离去,就算能一起离去,也不便凑一起。 罗平再次送行,坚持将苗毅等人送出城外十里。 “罗兄留步!”苗毅回马劝停。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罗平拱手笑道:“几位一路顺风!”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赵非亦拱手。 “后会有期!”司空无畏亦拱手一声,发出爽朗大笑,拨转龙驹快速追随苗毅等人而去。 一行二十余人飞蹄疾驰,一路绝尘而去! 山水之畔,罗平目眺远送,心中隐隐羡慕,那三位都是一府之尊,手上个个都是偌大的地盘,个个手握千万信徒,掌控大量人马,皆是叱咤一方的小诸侯,这种醉卧美人膝、醒掌诸侯权的人生才叫活得精彩刺激有滋有味啊! 他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殊不知身在外面的人想钻进商会求平安都求不到。 离开都城百里后,一行暂停。苗毅忽独自闯入一旁的山林,众人不知道苗毅要干什么。 林内,一群螳螂从躲藏的树上飞入了他的储物镯内。 对呼延寿动手时。他就担心会有人搜查,故早已和小螳螂分开而行,如此就算被抓住了,也可拒不承认! 从林中飞窜而出,再次领骑驰骋…… 二十余骑风雨无阻,踏过山山水水,五日一歇! 途经镇乙殿。众骑闯入到镇乙殿的山脚停下,苗毅单骑上山,拜别霍凌霄。 不管怎么样。哪怕看霍凌霄背后情人的面子,苗毅也已经无意再得罪霍凌霄,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得上的时候。 实际上经过都城一事,苗毅也知道不便再竖强敌。凭自己目前的实力达到了如今的地位已经是强弩之末。接触的人物越来越高级,直面的将是殿主级的高手,那完全是另一个大境界级别的人物,没一个是自己能搞得赢的,自己是时候做缩头乌龟了,所以哪怕是表面上,哪怕再讨厌霍凌霄,他也要把关系维持下去。继续当做不知道星宿海的事情! 兄弟两个见面,苗毅已另谋他路。霍凌霄的脸色很难看。不过当苗毅把回复月行宫宫主的理由一说后,霍凌霄又有些心惊肉跳,兰大都督竟然真是因为他霍凌霄而囚禁了苗毅,看来那位已经看自己不顺眼了! 既然宫主都没意见了,霍凌霄回头一想,把这便宜老弟打发远一点也好,能避免乱嚼舌头说一些不该说的话不说,还能少给自己惹点麻烦,省得搞得自己左右为难老是给他擦屁股。 霍凌霄的脸色可谓是说变就变,想通了,心情豁然开朗,要尽地主之谊挽留苗毅多住几日。 苗毅以水行宫宫主命自己即刻赴任为由,加之山下有人等候,婉拒告辞! 霍凌霄也并非真心要留他,不过却没有再躲躲藏藏,也没必要躲躲藏藏了,整个镇乙殿上下如今谁不知道他苗毅是他霍凌霄的结拜兄弟,亲自把臂送行,亲自将苗毅送出了宫殿大门,拱手道:“祝贤弟一路顺风!” “大哥保重!若有机会,弟当常来看望大哥!”苗毅拱手拜别。 “好好好!”霍凌霄一脸干笑,心想你最好永远别来,算我怕了你行不行? “恭祝苗爷一路顺风!”天雨、流星亦欠身恭送。 “回头替我向嫂子问安,有机会弟当去拜见!”苗毅翻身上马后扔下一句话。 霍凌霄顿时脸色一僵,在天雨、流星狐疑的目光下神情抽搐…… 一行人马离开镇乙殿,又马不停蹄赶到了南宣府,苗毅再向杨庆辞行。 如今苗毅的身份已经足够和杨庆平起平坐,见面已经是互称府主,真可谓是衣锦还乡。 获知田青峰已经直接升任镇海山山主,接了自己的位置,苗毅也只是笑笑,杨庆这人的城府太深,搞不清杨庆又想玩什么,不过这已经不是他该关心的事情,从此山高水远互不相干,也就没有多问。 杨庆有点奇怪苗毅为什么会挑选去水云府那地方,可苗毅避而不谈他也就没有多问。以后估计也没什么来往了,留个人情是顺便的事情,又不会少什么,自然是热情挽留多住几日,苗毅亦以应付霍凌霄的方式婉拒告辞! 杨庆亲自送至山门外,挥别! 此举落在冷眼旁观的三大派弟子眼中,是既羡慕又嫉妒,不过十几年的功夫,从洞主跳到山主,如今又跳到府主,那快速提拔的速度实在是让人眼馋,可也知道那是去星宿海拿命换来的,下次就算给他们去星宿海戡乱会拼一把的机会,大家也未必敢去,十八万修士只能活着回来一百个,也太恐怖了一点! “遥想当年浮光洞……”目送的杨庆在山门下突然摇头苦笑,“真快啊!” 相随的青梅、青菊亦是看着消失的那队人马神情复杂,她们还记得苗毅当初给她们送礼的忐忑情形,这是用短短几十年的时间跨越了人家需要数百上千年才能走完的路啊! 青菊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叹息一声…… (ps:本以为今天撑死了也就四更,结果哈哈…灵净,你个大土豪不是习惯百万一飘的吗?兄弟,这样干不地道啊!冷星悦,你玩我啊!思贝儿,你够意思!哈哈!我好高兴,抹把眼泪,目前为止光飘红加更就七章!搞不好月票加更还得两章,加上保底目前算算就要十一更。我实话实说,我一天的底线最多能写四章,让我一天更十一章打死也做不到,我只能每天四更还下去,骂也没用。呵呵!我真高兴,发财了,对着显示器,脸都快笑抽了,自己嘴贱……) 第四六九章 故地故人 (月票满一百,加更奉上!) 下一站少太山,在去少太山之前,苗毅特意绕道去了趟长丰城,回了一趟生他养他的地方。 长丰城本在南宣府境内,离南宣府不算太远,之前还在南宣府任命时,苗毅还没什么感觉,此番要远走他乡,苗毅情怀难抑,故归来一看,以后若是没事估计也不会再特意回来一趟,此别可能会成永远! 留了一帮部从在城外山林中看守坐骑,也没必要一大堆人随行,苗毅、赵非和司空无畏各带侍女简单入城。 城依然是那座城,整座城变化最不大的怕是那添了风霜的城墙,至于城中最大的变化也无非是代代新人换旧人,看不到了熟悉的面孔,还有那不堪风雨旧貌反复变新颜的房屋建筑。 这个世界的人日复一日的活着,不需要太大的变化,牢牢掌控这个世界的修士们也不希望这些信徒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需要他们虔诚的信仰。 站在街头,看着对面变成了绸缎庄的曾经的那个家,连一点似曾相识的影子都看不到,比之数十年前来的那次,绸缎庄的生意又更加兴隆了,店面再次扩大,囊括了左右的几间房子。 相随几人不知道苗毅为什么盯着绸缎庄发呆,赵非问道:“苗兄,莫非来过这里?” 苗毅回过神来,看看左后相随的千儿、雪儿,手指绸缎庄的正门。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正门位置曾经的老宅子是我长大的地方。” 几人闻言不免唏嘘感慨,明白了苗毅的来意。 路上行人绕开几人。用陌生的眼光审视这几位,男的气势非凡,女的漂亮如天仙,行人都有点不敢靠近。 苗毅突然上前挥手拦住一位年轻人,拱手问道:“这位小哥,可知黄城主的家人在哪?” “黄城主?哪个黄城主?”年轻人有点奇怪,“本城没听说过什么黄城主。贵人是不是搞错了?” 苗毅一愣,旋即一笑,拱手道:“叨扰了!” 回头再找到一位年长的老人家询问。老人家“哦哦”了两声,呵呵摇头道:“黄家啊!没落了,早就没落了!”他没让苗毅失望,亲自带路。 一行人走过几条街。来到了一家猪肉脯前。 看着眼前一身油腻砍肉的半老汉子。在老头的指点下,苗毅有些好笑,这位竟然是自己当年闯入城主府时看到的那个小孩,黄保长老牛吃嫩草生下的儿子,如今居然干着和自己当年一样的勾当,还真是世事无常报应不爽。 一个老太婆从猪肉摊后面的院门挎了个菜篮子走出来,衣着朴素,看起来精神还算矍铄。身板也硬朗。 带路的老头当即走去,拉住了她。指着苗毅等人说道:“老姐姐,有客人来看你了。” 被热情老头拉过来的老太婆略带狐疑地看着苗毅,欲言又止,因为不认识,不知哪来的客人,都忘了多久没见过这么贵气的客人。 “这就是黄保长的续弦,豆腐店老李家的女儿。”老头对苗毅解释一声,嗓门有点大,估计是他自己的耳朵不行。 苗毅其实有些诧异,没想到豆腐老李家的女儿还活着,看起来身体似乎还可以,在凡人中可谓长寿,只是老得有点认不出来了。 苗毅随手拿了块金晶塞入了老头的手里,将老头给打发了,旋即又抓了一把金晶放进了老太婆的菜篮子里,什么话都没说,转身领着诸人离去。 老太婆一愣,有点惶恐,无缘无故忽然给自己这么多钱干嘛,赶紧迈着小步追了上来,拦在了苗毅的面前,忐忑道:“贵客为何莫名其妙给老身这么多钱,老身实在消受不起,不知贵客是黄家的亲戚还是……” 若是她自己李家的故人自己没道理不认识,想想也只能是黄家自己未曾见过的。 苗毅沉吟一番,问道:“你真想知道我是谁?” 老太婆试着问道:“不能说么?” 苗毅稍作迟疑后,笑道:“李姐,可还记得豆腐店对面那家猪肉摊上的少年屠夫苗毅否?” 老太婆瞬间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黄保长死后,她曾听黄保长的女儿说起过,当年那个屠夫少年也成了仙人,这段记忆已经久远,现在又被勾了起来,有些惊慌失措地支支吾吾道:“你难道是……” 苗毅点头笑道:“正是苗毅在此!”拱了拱手,“李姐姐保重!” 说完绕开而行,领着几人扬长而去。 老太婆尚不知道黄保长是苗毅所杀,只是怔怔看着苗毅的青壮背影,还有那身边相伴的佳人,遥遥想起对面那个少年找人来提亲被自己家里把聘礼扔出去的情形,往事历历,久久无言。 “娘!那是谁啊!”猪肉摊上应付完客人的儿子迅速过来,帮着赶快把菜篮子里的钱收了起来,在街头提着这么多钱也太招摇了。 老太婆神情复杂地转身,伸手帮儿子拉扯了一下衣服,她也算是经历过剧变,饱受过人情冷暖的人,平静笑道:“记不起来了,应该是你黄家的故人,见我们落魄了,援了把手,钱你收好。不早了,我去买菜做饭……” 离了城的苗毅心情豁然开朗,没想到还能见到当年的故人,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众人在山林中翻身上马,苗毅遥遥看了眼长丰城,毅然回头,领着众人迅速离去。 少太山!苗毅不是第一次来,当年跟熊啸对干时就曾杀来此地,逼得熊啸扔下贴身侍女而逃! 少太山已经提前得了南宣府的传讯,知道苗毅要来,探子远派,人还未到山门前,一袭白裙如梨花飘扬的秦薇薇已经率人前来迎接,容颜不改。 这次只有苗毅领了几个随从到来,去去就回的事情,无意让赵非等人多跑,也是不想这么多府主驾临让秦薇薇麻烦。 在山门前跳下坐骑时,秦薇薇等已经上前行礼道:“见过苗府主!” “不用多礼!”苗毅伸手虚扶,目光扫了眼秦薇薇身后的红棉、绿柳,最后落在了久别不见的陈飞身上,笑着点头示意。 经过数十年的修炼,陈飞如今修为已达白莲六品,在秦薇薇的关照下已经是一洞之主。面对苗毅的示好,陈飞略显拘谨地笑了笑,毕竟如今两人的身份地位相差甚远,再想苗兄苗兄的称呼已经不太合适了,苗毅这次来就是为他而来,他已经知晓,这也是他被秦薇薇从自己地盘上紧急召来的原因。 当着外人的面,秦薇薇不好表现得和苗毅太过亲近,侧身让开路伸手相请道:“苗府主,里面请!” 苗毅婉拒道:“外面还有几位朋友等着,不便逗留,此来为陈飞而来。”说着摸出了杨庆的手谕给秦薇薇查看。 这次离开南宣府去水云府赴任,他没带走什么南宣府的修士,只要阎修和陈飞两人,这点面子杨庆自然要给,不至于扣着不放! “陈飞!可愿随我走?”苗毅把住了陈飞的胳膊问道。 陈飞苦笑,你和三大派的关系闹成那样,现如今你这样一搞,谁都知道我和你关系亲近,我就算想不走也不行了,当即拱手道:“卑职愿追随府主!” 秦薇薇却是目光闪烁道:“外面等候的是朋友,莫非苗府主嫌秦薇薇身份低下不配做你朋友,连喝杯茶的时间也没有吗?” 话说到这个地步,苗毅还能说什么,只能稍作打扰。 客厅内,秦薇薇使了个眼色,红棉、绿柳会意,请了苗府主的随从另做休息。 如今红棉、绿柳不便再称呼苗毅为苗爷了,因为苗毅的地位高过了秦薇薇,只能称呼为府主。 秦薇薇亲自斟茶倒水,落座在旁,笑问道:“苗府主能惦记着照顾陈飞,却不愿照顾照顾我,连进来坐坐都为难,看来还真是秦薇薇高攀不上了。” 苗毅举杯苦笑:“没有外人在,你又何必损我,何必府主府主的那么刺耳。陈飞于我有恩,我照顾是理所当然的,你有杨府主罩着,哪还需要我关照。” “话可不能这样说,我倒是想脱离我义父的羽翼独自去历练一番。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不管我在南宣府干什么,大家都要看我义父的脸色,我其实就是个摆设!你如果真有心,不妨也将我要到你的麾下好了。”秦薇薇貌似调侃道。 苗毅摇头道:“你觉得杨府主能放心让你跟我吗?有过提亲那桩事,他可是一直防着我,生怕我把你给吃了,就算我愿意带你走,杨府主也不会放行的!” 秦薇薇默然,当然知道不可能,不过还是强颜欢笑道:“你真把我当朋友吗?之前不是因为我义父的关系敷衍我?” 苗毅诧异:“怎么可能,如果没把你当朋友,我怎么会把我的朋友托付给你。” 秦薇薇又紧盯他双眼问道:“如果哪天我征得了我义父的同意,他愿意放行,你愿意收留我么?” 苗毅戏谑道:“他若敢放人,我就敢收人。” 一只玉掌扬到了苗毅面前,苗毅一愣,旋即醒悟,又来这套,看着秦薇薇期待的双眸,有些无奈挥手,“啪”一声,和她击掌在一起! 第四六九章 风行宫,镇癸殿 (月票满两百,加更奉上!另,上章标题有误,标题无法修改,这章才是正牌的四六九章!捂面,因为加更码字太多搞糊涂了!) 说是来喝杯茶,其实也还真就是喝了杯茶的时间,苗毅便提出告辞,“说了去去就回,不便让朋友久等!” 秦薇薇命红棉、绿柳牵了龙驹来送行,带了坐骑自然不是送到山门口那么简单。 苗毅请她留步,秦薇薇执意远送,“来者是客,你我既然是朋友,你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既然有朋友到了我门口,理当去见见!” 一行出了少太山山门,纵骑驰骋,离开少太山所在山林,一到官道路口,一旁的丛林中亦跑出近二十骑。 一见是赵非和司空无畏,秦薇薇没想到是这两位,当初在镇海山见过,立刻上前见礼。 “一路顺风!” “保重!” 没有多话,苗毅笑着拱手告辞,旋即连同一帮人隆隆飞蹄而去,奔向前程! 秦薇薇突然拨转坐骑冲到了附近的山巅。 周围青山悠悠,山顶一袭白衣在风中翻飞如梨花,举目眺望,娇颜如花,却满是失落之情,当初那个冒死将自己抱在怀里救了自己的人运走高飞了! 红棉、绿柳默默到了她的身后。 “去了一趟星宿海回来真是不一样了呢,整个人的气质变了好多,身边随行的都是府主级人物。想想当年在浮光洞被小姐打得吐血的情形,谁能想到数十年后竟然能和府主平起平坐,比小姐的地位还高。爬得真快啊!若是有一天比府主的地位还高,不知道……”绿柳叹息一声。 红棉亦叹道:“水行宫,好远啊!和月行宫中间隔着好几个宫,水云府好像已经快和无量国交界了吧?就算骑着龙驹日夜不停最少也要跑上大半个月吧,没事谁会跑这么远的路,也不知以后还会不会见面。” 两女看看端坐在坐骑上的秦薇薇婉约背影,相视一眼。又是一声叹息…… 风行宫,镇癸殿。 一行二十余骑,历尽风雨。头顶日月星辰,飞踏千山万水,五日一歇。 途中一只从都城飞来的灵鹫落在了阎修的身上,阎修从其脚筒内掏出了玉牒。转交给苗毅。 苗毅细细看过后。又转交给了赵非和司空无畏复上一份备用。玉牒里面的信息不是别的,是林萍萍发来的风行宫和镇癸殿的情况,都是罗平帮忙弄来的。 没办法,这距离实在是有点远,远到问身边的熟人也没人知道这边的情况,连镇癸殿的殿主是什么人都搞不清楚,更不用说辖内的其他成员,这怎么行。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可苗毅之前在都城的时候又没有提前透露要来这里,搞得罗平一时间也无法满足他的要求。只能随后帮他打听,直到这时才给他弄来了。 苗毅又写了份回信给林萍萍,已经让灵鹫美食饱餐一顿的阎修将回信装回脚筒内,再次放飞灵鹫。 “镇癸殿殿主申怀信!啧啧!红莲七品的修为!”看完林萍萍发来的信,司空无畏啧啧一声,突然呵呵笑道:“感情罗兄弟还有这作用,赵非,现在我们也不差钱,看来我们回头也要在都城布置布置,都城有个林萍萍样的人手要方便不少。” 赵非点了点头,赞同! 一行驰骋了近一个月的时间,终于抵达了镇癸殿境内。 众人都是头次来此,不认路。蹄声隆隆中,领骑在前的苗毅、赵非和司空无畏手上都拿着玉牒地图辨路。 前方官道旁的山路岔口,赵非断然遥手指去,二十余骑立刻载人倾斜拐弯,几乎贴着地面滑过再扶正,不做丝毫减速,瞬间冲进了山路。 惊鸟飞腾,野兽藏踪,目睹众骑轰隆隆闪入深山之中。 老林森森,藤萝牵纵,花草幽幽,飞泉流瀑,山路崎岖,龙驹飞踏,一座巍峨宫殿遥遥矗立在一座高峰之上。 飞骑冲至山门前,闪出两人遥遥推手阻拦,厉喝道:“来者何人!” 领骑三人扬手挥停身后人马,众骑扬蹄而立,滑停在山门前。 “赵非、苗毅、司空无畏!”三人报上名来,由司空无畏的破锣嗓子总结道:“奉水行宫宫主法旨,前来镇癸殿赴任!” 守门两人相视一眼,这边早已经接到了水行宫的传讯,知道有三个参加星宿海戡乱会的幸存者一起挤来了镇癸殿,也因此挤掉了三个府主的位置,此事已在镇癸殿闹得沸沸扬扬。 千泽府、水云府、云桑府的三位府主已经接到法旨调令,一旦新任的府主抵达,三人就要交出大权来镇癸殿任职,其中的待遇自然是天差地别。 那三位府主显然老大不愿意,见过倒霉的,没见过这么倒霉的,此事已经成为镇癸殿的笑话,和那三位府主不太痛快的人甚至笑疼了肚子。 你来一个也就罢了,一下从天上砸下三个,这个惊喜未免也给得太大了点! 大家怀疑从星宿海活着回来的人是不是有病,现在消息已经传开了,听说是辰路境内随便选地方,那三位倒霉府主真是做梦也没想到能选这里来,你们好地方不去,来这里跟我们过不去干什么?这得多倒霉才能碰上这样的事情,而且还是一下出现三个天大的倒霉蛋。 可是没办法,这是连水行宫宫主都要遵命的法旨,下面没人敢抗旨不尊! 能从星宿海活着回来的人本就意味着实力,容易让人尊敬,再看三人的从容气度,果然是不凡,丝毫不见初来乍到者的小心感。两名守卫立刻收了严厉表情,其中一人赶紧小心翼翼上前。 一一验证过三人的宫主任命法旨后,那守卫赔笑道:“三位府主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赵非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那人当即快速跑开。 没多久,只见几座山峦上飞掠出几道流光落在了主峰宫殿,很快前去通报之人跑来放行,并领路。 到了山脚,苗毅三人的随从止步,只放了他们三个上山。 宫门前三人跳下坐骑。镇癸殿殿主申怀信的侍女如梦、如幻之一的如幻已经亲自来到了宫门前迎接,这是初来才有的待遇,以后估计是难得了。 双方互相一通报。三人立刻拱手道:“见过小姑姑!” “三位府主请!”如幻转身领了三人进去,直接将三人领进了议事大殿。 殿内宝座空虚,殿主申怀信还没来,倒是有九人已经在此等着。不用说。必是镇癸殿的三大行走六大执事无疑。 如幻拿了苗毅三人的任命法旨,去了后宫请殿主。殿内其他九人则一个个审视着三人,互相认识一下免不了。 稍候,在两名侍女陪同下的申怀信大步而来。 一身黑衣的申怀信相貌一般,倒是脸上的那只鹰钩鼻显眼,目光锐利扫过下站的三人,端坐在了宝座上,沉声道:“让诸位久等了!” 下方的十二人一起躬身行礼。“参见殿主!” “苗毅、赵非、司空无畏!”申怀信点了下名字,得了三人回应。算是认识了谁是谁,不至于搞错人。 实在是三人突然空降,这辈子都还是头次照面,不分辨一下不行,回头堂堂殿主连手下的府主谁是谁都搞不清那就成笑话了。 “三位能从星宿海十八修士中杀出来,都是辰路修士中的精英!不过本座有一点想不通,有机会挑选更好的地方你们不去,为什么偏偏一起扎堆来我镇癸殿?本座虽然不才,却也有自知自明,想不出镇癸殿有哪一点吸引你们来到!”这个疑惑申怀信不得不问。 并排站在大殿中间的三人相视一眼,苗毅拱手答话道:“回殿主,我三人皆散修出身,没有任何背景,太好的地方已是别人囊中禁脔,冒然插入怕是无福享受!” “嗯!这倒是个说的过去的理由,好地方各方势力盘踞,有没有福享受的确是个问题,至少棘手是免不了的。不过这两点放在他们两个的身上还说的过去,放在你苗毅身上怕是有些言过其实吧?”申怀信神情淡淡道:“据我所知,月行宫镇乙殿殿主霍凌霄是你的结拜兄弟,难道这也算是没有背景?本座随同宫主前往都城岁缴时,也算是几乎年年和霍凌霄照面,彼此多次在一起喝酒,也算是熟人,你不在你结拜兄长的麾下效命,反而跑到我这里来,有点说不过去啊!” 殿内几位惊讶相视一眼,敢情这位还有一位做殿主的结拜兄长! 苗毅无语,看来这位殿主事前已经下了点功夫,霍凌霄你这王八蛋,跟眼前这位熟悉也不说一声,打个招呼关照一下能怎么样?算你狠!别给我逮住机会,否则有你哭的时候! “殿主明鉴,属下正是因为不想受大哥的照顾,才从他的麾下脱身,否则属下也不会主动要求去参加星宿海戡乱会!不然肯定要请大哥修书一封呈给殿主关照一二!”苗毅只能是打肿脸充胖子,也不好说和霍凌霄关系不好,留着霍凌霄那张虎皮也许还有点用处。 “原来如此!我还正奇怪霍凌霄既然是你结拜大哥为什么会让你去星宿海戡乱会!”申怀信点了点头,可他又不是傻子,转瞬又问道:“可这也不能解释你们三个一起扎堆往本座地盘上跑吧?搞得本座跟做梦一样,至今稀里糊涂、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 苗毅心想你问那么多干嘛,宫主下了法旨,你又不敢把我们轰走! 第四七零章 只待来日 (又发现土豪一枚,哪位群管将‘遗忘**’拉进群来蹂躏?) 想归想,人家殿主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你府主也不敢叫人家闭嘴。 下面三个犹犹豫豫,申怀信脸色微沉,“莫非本座问不得?” 苗毅深吸一口气,自己要做的事迟早要面对申怀信,不如来得堂堂正正,免得以后麻烦,既然来了,他就有他自己的考量,遂从手指上摘下了一枚储物戒,双手奉上道:“我三人别无他意,只为她而来!” 此举令殿内诸人无比好奇,不知道储物戒内装的是什么东西。 申怀信自然也好奇,微微偏首,侍女如幻会意走下,接了储物戒检查,不看还好,一看惊讶,蓦然看了三人一眼,脸上甚至是浮现动容之色,方转身将东西交到申怀信手中。 申怀信看到储物戒里的一具尸体后,也颇感惊讶,他看出了侍女如幻脸色的异常,问道:“你也认识?” 看到储物戒内的那具尸体,再联想到这三位新任府主位置的布局,如幻已然猜到了三人想干什么。 如幻可以说已经被感动了,满满的感动,女人就好这一口。 再看三人一眼,再看看殿内的其他人,如幻点了点头,没有公开,而是用传音的方式告知申怀信,“大人,此三人所挑位置成‘品’字形钳制住了平阳府,而这储物戒内的人正是平阳府的修士,婢子奉旨去过平阳府几次。期间此女曾找到过我控诉平阳府府主常之久对她有不轨企图,只是一府府主权利之内的事情婢子也不好干预。回来后婢子也曾和大人提起过,大人也说如果连下面府主的这点权利也限制。未免管得太多了。此女大人应该也有印象,正是镇癸殿派去参加星宿海戡乱会的那名白莲女修,戚秀红!” 下面一个小小修士,侍女曾提及过的事申怀信早就忘记了,但是说到镇癸殿派去参加星宿海戡乱会的人,他不会忘记,陡然眯眼看向了下面三人。也知道了三人的来意。 申怀信扭头上下看了眼帮着传音说话的侍女如幻,略微沉吟后,突然挥手道:“其他不相关的人退下!” 三大行走和六大执事面面相觑。什么事这样神神秘秘,越发闹得他们心痒痒,可是殿主发话了,不得不告退! 待到九人离开后。申怀信挥手将储物戒扔了回去。苗毅接到手中默默套回了手指上。 “没想到这个戚秀红竟然在星宿海结交上了你们三个!”申怀信盯着三人问道:“你们三个非要这么干不可?” 苗毅拱手道:“不惜代价!” “好一个不惜代价!”申怀信冷笑道:“不惜放弃人人想要的好地方来这里,还真是不惜代价!若是本座不许呢?” 三人默然以对,没有松口,最终却是赵非沉声道:“属下等本可隐瞒此事,待木已成舟之后再说!殿主若能成全,我三人可在此立下如律令,终生不图谋水行宫镇癸殿殿主之位!” 此话一出,苗毅霍然回头看向赵非。再看向抱拳附议的司空无畏! 侍女如幻更是动容,眼神有些醉了。如梦则是满头雾水。还有点搞不清状况! 申怀信目光更是一阵急闪,说老实话他很反感这三个家伙的到来,一旦这三个家伙突破到了红莲境界,入了宫主法眼的三人必然会危及到他的位置,偏偏上面有宫主盯着,没正当理由还不能把三人给怎么样。 若是三人真能立下如律令,不危及他的位置,他还能如虎添翼获得三名得力手下效力,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要一个常之久还是要这三个家伙不难选择。 申怀信呵呵一笑,不置可否,这种事情不好表态,逼手下立下这种如律令传出去就成了笑话。 这个时候不表态就是看他们三个的态度了,三人相视一眼,苗毅欲言又止,赵非已经传音劝道:“老弟!区区一个镇癸殿不够我们三人争的,我们也没必要为了一个镇癸殿发生矛盾,水行宫那么多地盘,何必执着于一个镇癸殿?” 苗毅是没意见,只是赵非和司空无畏突破到红莲境界已经不远了! 三人一番暗中交流后,都摸出了一块玉牒,当场写下了如律令双手奉上。 心领神会的如梦立刻走了下去,接了三人的玉牒转交呈上。 看过三份如律令的申怀信心情舒畅,顺手收了起来,又拿出玉牒写下了三份任命法旨,交由侍女下发给三人。 规矩就是规矩,宫主下达的任命法旨是给他申怀信看的,就算是天外天的穆凡君也不会直接下法旨任命下面的一个小小府主,都这样干了还要下面的君使、宫主、殿主干什么?到时候下面肯定有意见,你能耐再大,下面没人帮你办事,那你也是个空架子。 拿到了镇癸殿殿主的任命法旨,三人方是名正言顺。 三人谢恩。申怀信却是不再提刚才的事情,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沉声警告道:“凡事要依规则而行,坏了规矩就算是宫主也保不了你们,让你们坐镇一方,不是让你们去搞乱一方的,打搅了信徒的安宁,误了岁缴,必将严惩!你们三个初来乍到,有不懂的地方当向三位行走多请教!” 规则这东西不是一个人遵守的,一个人遵守的不叫规则,大家遵守的才叫规则,大家如果说你坏了规矩你就是坏了规矩,大家如果说你没坏规矩,你就算把天捅个窟窿出来,你也是对的。 申怀信什么意思已经暗示的很明白了,你们该打点的还是要打点,他不会独自去帮三人承担后果,真要把事情惹得无法收场,他该惩处的不会手软! 他这话规规矩矩,也相当于什么都没有说,就算出了事也别想说他这个殿主许诺过什么。 下站的三人心中冷笑,当即给了这位殿主一个结论,没担当! 不过三人还是各拿出了一只储物戒,当做初来乍到孝敬殿主的心意,没办法,都知道星宿海回来的有钱。 随后又听了申怀信几句勉励的话,方告退! 离开议事大殿,下了山的三人又联袂去拜访徐劲松、纪泽、黄继长三位行走。 给申怀信的礼物,三人一起凑了套二品战甲。给三位行走的礼也不轻,各凑了套一品战甲,令三位行走喜笑颜开。 免不了的是,三位行走都想将三人拉入自己人的行列,而苗毅三人谁都不想得罪,都允诺听从调遣,这意味着三人每年要拿出三份孝敬给三位行走,脚踏几条船不是那么好踩的,一般的府主吃不消。 经历过都城风波后,苗毅三人途中就拟定了大计,准备忍辱负重当缩头乌龟!该出的血不出,身上有再多的好东西也保不住,只待来日修为上来了,有了叫板的资格再说! 三位行走自然要问及他们为什么来镇癸殿,应付完了申怀信自然也就有了推词,苗毅三人只说申怀信不让他们乱说,反正申怀信也不可能抖露自己默许手下的不正当行为! 三位行走也只好笑笑不问了。 辞别三位行走,三人又拜访六位执事,这些同级别的好打发,只是互相认识一下,各自塞了几枚储物戒就应付了事了,反正三人从星宿海带来的储物戒多。 人情往来都应付一圈后,天色已黑,三人连夜赶路离开镇癸殿。一路上三人陆续分道扬镳,各自率人奔赴自己的领地…… 而在遥远的某地,漆黑的夜幕下却是暴雨如瓢泼,一骑急速飞蹄在泥泞的路上,一个孤零零的女子正在连夜赶路。 长途赶路,又是孤身一个女子,有点危险,保不准就有图谋不轨的人,为了应付以防万一的不测,为了节省法力的消耗,那女子放弃了用法力抵御,整个人被暴雨冲刷得犹如落汤鸡般,在这漆黑雨夜不断抬手抹着脸上的雨水。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仙国商会南宣府分会的文芳,此行的目的地不是别的地方,正是苗毅赴任的水云府,她也要去水云府赴任。 凭着在南宣府接下的几单大生意,她几乎是毫无疑问地成为了南宣城分会的掌柜有力竞争者。 可是听闻苗毅居然跑去了大老远的水云府上任,文芳可谓是相当诧异,可是她的关系有限不足以把自己调那么远去,于是这女人竟然找到竞争的同僚,只要对方能想办法把她调到水云府去,她愿意退出掌柜之位的竞争。 结果她如愿以偿了,被任命到了水云府继续当一个普通的柜员。 一接到任命,这女人二话不说就走人。开玩笑,她又不是傻子,孰轻孰重不是分不清楚,苗毅、赵非和司空无畏都去了同一个地方,三个大客户都在一个地方,好不容易建立的关系岂能再给别人可趁之机,就算是爬也要爬去,只要继续拉住那三个大客户再爬上掌柜之位是迟早的事情。 她们家到她这一代在商会已经没有了什么背景,否则不至于调到这里来当个最普通的柜员还要去费点波折,她坚信只要自己努力就一定能够成功! 所以她要尽快赶到,务必让那三位看到自己的诚意,只要自己及时赶到出现在那三位的面前,相信任何的竞争对手都将不战而溃,所以别说是下暴雨,就算下刀子也阻挡不了她! 第四七一章 奇葩地盘 天明之际,一进入水云府境内,在正常情况下必经的官道上,提前获得消息的十位山主率领上百位洞主已经恭候在了路旁,搭了长亭等候。 此等气象,纵然是千儿、雪儿亦心生豪情,遥想十几年前苗毅也不过仅仅是一名洞主而已,如今却是十位山主上百位府主俯首称臣。 青山绿水为证,确认了苗毅的身份后,一百多名坐镇一方的修士齐声行礼恭迎:“参见府主!” 苗毅端坐在坐骑上受礼,就连阎修和陈飞也忍不住目闪兴奋。 众人旋即又请了苗毅入长亭内暂歇,十位山主上前各自报上名来,至于那上百位洞主只能站在外面看着,没他们靠近插话的份,就算能全部凑上来,苗毅也记不住这么多啰啰嗦嗦的名字。 苗毅在长亭内与诸位山主寒暄,千儿、雪儿也不寂寞,十位山主带来的侍女皆围住了二女,小心讨好的奉承话不断,都在努力帮自己主子和府主大人的身边人搞好关系。至于那些洞主,还没有资格带侍女来这种场合与山主的侍女抢风头。 “大姑姑,这根钗是府主送您的吗?好漂亮啊!” 某位侍女一下夸对了地方,千儿头顶的那根发钗正是她自己逛街相中的,本还有些矜持的千儿立刻来了精神,拔下了头顶的发钗兴奋讲诉着自己得来的经过。 这下不得了,二十位山主侍女立刻你也借来看看夸一句。她也借来看看夸一句。从一根发钗开始,引起了一连串的反应,一帮女人积极交流起了购物的心得。都说自己城池那边有什么好东西,请两位姑姑有空过来看看,又或者说有什么好东西改天给二位姑姑送过去。 水涨船高的道理,在这一刻充分体现在了千儿和雪儿的身上。 苗毅瞥了眼亭外被一帮女人围住的二女,心中暗暗好笑,发现这水云府的风气还真有点意思,杨庆执掌的南宣府好像不太兴这种调调。 和十位山主熟悉后。亭内的苗毅发现似乎少了点什么,不由问道:“水云府的本部人马有在的吗?” 十位山主相视一眼,都有些尴尬。有人低声回道:“孙府主正等着您去交接,本部人马暂时不便前来。” 此话一出,苗毅立刻明白了,还以为这帮人是孙连平孙府主派来迎接的。感情这帮人是私下而来拍马屁的。而水云府的本部人马因为孙连平还在不好前来。 苗毅现在算是理解了外面那帮侍女,感情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诸位!不好让孙府主久等,这就起身吧!” 苗毅站了起来,一帮山主立刻唯唯诺诺随行而出。 翻身上马后,苗毅回头看看这一大堆人,自己多少得顾及点那位孙府主的感受吧,当即下令道:“用不着这么多人跟着。各路洞主各归各地!” 各路山主当即喝斥各路洞主散去,旋即剩下了几十骑隆隆出发。 水云府不负其名。一路上看尽大大小小的湖泊,值此天明之际,可谓处处烟波浩渺,渔舟泛泛。 抵达府地时,眼前更是一望无际,犹如大海,一座长达十几里的石桥插向湖面深处,足容十骑并头前行,也不知道当初花了多大的功夫才修建起来。 苗毅一行人马在桥上通行,直通湖上的一座岛,岛的周围又有大大小小的岛屿若干,皆以石桥相连,雕栏精美,也算是壮观! 行至山门前,苗毅扬手而停,并没有因为山门守卫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而直闯,令守卫先行通报再说。 没多久,强颜欢笑的孙连平孙府主哈哈大笑而来,亲自跑来迎接,“孙某在此久候苗府主啊!” “孙府主大名苗某亦仰慕已久!有劳孙府主亲自相迎,苗毅甚为惭愧!”苗毅拱手。 两位即将离任和即将接任的府主把臂而行,宛若亲兄弟,直奔府主官邸,将一帮山主给晾在了外面不管。 孙府主显然也不想在此多看那闹心的人和事,和苗毅隔着茶几一阵热情客套之后,便开始了交接事物。 一切妥当后,孙府主拿到了苗毅的交接文书便要告辞,不想在这里做那碍事之人,还是苗毅强行拉住才给弄了场送行宴。 获知已经正式交接,大事已定后,席间人情冷暖昭然若揭。各路山主及本部人马大多抢着敬苗毅的酒,孙连平那边几乎就是敷衍了事,差点把给孙连平的送行宴搞成了苗毅的接风宴。 要不是苗毅沉下脸压着,当场摔了一只玉盏,冷冷问及诸人:“他日苗某离任,诸位是否也如此待我?” 一帮人这才将恭敬对象放在了孙连平身上,不过经此一遭,孙连平哪还有什么酒兴,连敷衍都不愿意了,早早告辞。 苗毅召集所在的所有人马,一个不落,全部一起送行。 送到石桥湖畔,孙连平拒绝远送,苗毅又要派五位山主一路送他回镇癸殿。 孙连平挽着苗毅的手轻拍,“苗兄的好意我心领了,世态炎凉,冷暖自知,何必要强人所难,闹得大家心里都不痛快,我自去便罢了,更得自在!” 苗毅默然,一帮手下已经不敬他孙连平,知道他是不想在路上再闹心,想想也就没有再坚持,摸出了一只储物戒塞到孙连平手中,“小小心意,孙兄收下!” 里面是一套一品战甲,倒不是指望这东西能换来孙连平的感谢,只是眼前一切因自己而起,权当是聊表歉意吧! 孙连平倒是直接笑纳了,旋即翻身上马告辞。 平湖落日,湖面澄澄,夕阳昏黄,孙连平领着两名侍女绝尘而去,显得异常凄凉落寞。也就是两名侍女,其他连个愿意跟他走的人都没有,甚至连个主动远送的人也没有。 苗毅回头冷目扫过诸人,倒也没有同情孙连平,孙连平执掌水云府两百多年,还能弄成这样,搞出一堆势力的马屁精,只怕是他自己的功劳居多。 对府邸长处于深山中的人来说,夕阳下的水云府倒是别有一番风情,黄澄澄的湖面晃眼,与远处长天一色,颇令人心旷神怡,石桥上苗毅率众徐徐而行,不负眼前美景。 一回到府主官邸,苗毅便命人分别送了两片灵鹫的彩羽去千泽府和云桑府,交给赵非和司空无畏,以便联系。 千儿、雪儿则指使起了水云府中的其他侍女重新收拾起了官邸,前任的东西不是谁都喜欢的。该搬走的搬走,该挪开的挪开,该换的换,该洗的洗。这里以后就是自己常住的家了,一切当然都照着自己的胃口来,苗毅又从来不管这些东西,都是这两个女人做主。 而这里可供驱使的人就多了,一时间府主官邸内忙碌的不行,千儿、雪儿四处查看着指指点点,驱使着一帮女人进进出出,没人敢怠慢。 府主大权不比其他,几乎是掌握着所有红莲以下修士的任用大权,只要下面不闹出什么事来,殿主那边几乎都不会干预,而府主侍女的地位自然也是不一般,谁敢怠慢? 苗毅则领着阎修和陈飞在水云府最高位置的‘水云阁’上挑灯夜战,消化水云府境内的情况,不摸清状况不好下手。 结果当夜却收到各路山主以及本部的行走和执事送来的奏报添乱,一帮人在互相弹勀,这个指责那个帮助孙连平干过什么破事,那个又指责这个,貌似整个水云府没一个好人,总之在以互相弹勀的方式划清自己和孙连平的界限,以此来表忠心。 还有些则在说哪里哪里的景色不错,谁那里又有下面城主上供的绝色美女,如何如何的漂亮,简直勾得人心痒痒。 阎修和陈飞面面相觑,以前在南宣府还真没听闻过杨庆手下会出这种状况,这水云府未免也太奇葩了点吧? 苗毅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没碰到过这种情况,这水云府是不是有点太乱了,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找了几个水云府本部人马问情况,才知道这里和南宣府那边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在这里不流行打打杀杀抢地盘的事情,而是流行溜须拍马。 怎么会这样?原因很简单,这里想往上爬必须讨得上峰的欢心,反之你就算打打杀杀抢到了地盘,回头上面也要你吐出来,这里不靠实力说话,真正的武力都是用来从上而下镇压下面的。 开什么玩笑!自古以来都是有实力的人说的算,有实力谁还能挡住不成,连殿主都给他掀翻了! 结果几名手下隐隐透露,从上到下都是这样的,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他们也不清楚,反正从他们加入修行界开始,这里便一直是这样,总之整个水行宫都不崇尚武力解决问题,一直以来都是和和气气,从未听说过谁的地盘是靠打下来的。 苗毅三人顿时有种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的感觉,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完全不符合修行界的状况啊! 现在苗毅隐隐有些明白了,怪不得申怀信如此没有担当,还暗示他们要把其他人那里打点好,感情还有这么个现实情况,这水行宫还真有够柔情似水的,在这弱肉强食的修行界奇葩得一塌糊涂,还居然能不出事,简直活见鬼了! 第四七二章 邬梦兰偷袭 (答谢‘冷星悦’9.1 第一次飘红打赏,加更奉上!另,下一更较晚,而明天上午要出去办事,明天可能只有三更!) 看来之前倒是误会了孙连平,这不是孙连平个人的原因,而是整体环境使然。 苗毅甚至能够有些理解那位逼得戚秀红去星宿海戡乱会的家伙,霍凌霄殿主之尊牛吧,弄他苗毅去星宿海还得遮遮掩掩,可这边一个府主因为觊觎属下的美色就敢公然瞎搞,竟然不怕引起任何负面影响,就能想到这边有多离谱! 一直想到天亮,苗毅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推开窗户,站在‘水云阁’窗口眺望之余也不禁赞叹。 同样想破脑袋的阎修和陈飞闻声走到窗前,只见一望无际的平湖之上笼罩着一层白雾,令整个水云府如梦似幻,宛若蓬莱仙境,真是令人心旷神怡。 旭日初升时更是妖娆袅袅。 水云府的议事大殿内,十路山主、三大行走、六位执事齐聚,新任府主头次升殿议事。 诸人各自汇报辖内情况后,却没有等到苗毅有关昨夜奏报的反响。 苗毅决定当昨晚的东西没看见,那乱七八糟的事情根本扯不清楚,都按下了不提,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还没搞清是什么状况!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苗毅这次出奇地一把火也没点,只给水云府本部加了个总管,此人自然是不愿下去独挡一面的阎修。而那个拥有百万人口的府主直辖城水云城也交给了阎修去操心。 其他人事方面的任用一概没动,只等众臣散去时,苗毅才稍微丢了点火星出去。指着下站的陈飞说道:“陈飞乃是本府带来的心腹,十山之地必有他一席之地,一个月后本府再考虑换谁!” 这是摆明了是要将陈飞推上山主的位置,陈飞表面不动声色,内心还是暗暗激动的。 水云府本部的三大行走、六大执事立刻松了口气,暂时动不到他们的头上。而十路山主却是个个在瞄向同僚,只动一个人啊!都在琢磨着到时候把谁给推出去做这倒霉蛋。以保全自己。 “暂时就这样定了,都各归各山打理好自己的辖地,若是谁敢在本府刚接任期间闹出什么事来。别怪本府不客气!”苗毅起身挥手,自己先走了。 “谨遵府主法旨!”一伙人恭送。 十路山主离去后,苗毅免不了要熟悉一下这里的情况,领着千儿和雪儿四处转悠。 这一转悠差点让苗毅如坠云里雾里。实在是舒坦。目光看向哪里想问什么都不用他开口的,立刻有人善解人意地凑了过来主动解说;想看看景,又立刻有人凭空端了把椅子过来放后面;还来不及渴,就有人把茶水奉上了;随便说句什么就有人能奉承出花来,让人心情愉悦…… 总之是各种体贴到细微的奉承,苗毅差点都以为自己做上了古时修行之道还未兴盛时传说中的人间帝王,这种滋味未免也太舒坦了,苗毅都在想要不就这样享受得了。何必还要去打打杀杀受苦。 然而这个想法一起,苗毅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才来多久就有这想法?这里还真是个**噬骨的地方。 立刻没了到处转的雅兴,直接指了处石桥相连最远的那座岛,下令道:“将此岛上的人清空,划为禁地,未经本府允许任何人不得擅闯!” 旋即打道回府,回到官邸写了这里的情况传给都城的林萍萍,让林萍萍找罗平帮忙打听下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很快,千泽府的赵非和云桑府的司空无畏都传了讯过来,都发现了同样的状况,一个个摸不着头脑,都说这里太不正常了,搞得他们暂时都不敢随意把自己带来的人安插下去,问苗毅知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苗毅哪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自己还想知道,遂回信给二人,说自己已经在想办法打听,暂时都不要轻举妄动,先打听清楚被三家围困住的平阳府情况再说。 本来一来就准备以雷霆之势对平阳府动手的苗毅等人,愣是被这里的诡异情况给搞得不敢轻举妄动了! 更麻烦的是,镇癸殿的三位行走徐劲松、纪泽、黄继长都陆续传了消息来,而且都给了几个人的名单,都说是自己人,直接让安排个山主的位置。 此举搞得苗毅一肚子的火,发现这地方的上峰办事压根没规矩可言,连商量都不商量就直接插手安排人。然而发脾气也没用,这里就这情况,这种行情就是规矩,谁叫自己不清楚情况一下踩了三条船。 苗毅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地盘上,真要这样搞了,连上峰不合理的话都全听,那自己和那帮马屁精有什么区别,一旦把府主的任命权都轻易让了出去,那以后可就要同流合污随这里的潮流了,偏偏这里的行情就是如此,估计找殿主申怀信控诉都没用。 幸好是刚来,有理由推迟,只说是还未熟悉情况,再给他点时间。 他要拖延时间,等到弄清了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再做决断。同时又立刻传讯给赵非和司空无畏,让他们也同样处理,因为估计那两位也碰上了和自己一样的好事,那三位行走没理由只把这样的好事照顾给他苗毅一个人…… 某天夜里,苗毅正在修炼静室盘膝打坐,突然隐隐约约有微风拂面,不对,修炼静室哪来的风?而且还有一股幽香,身旁似乎有人,霍然睁眼,吓一跳,边上还真的有人,竟然就站在自己身边的榻上,自己竟然没发现对方是怎么靠近自己的。 千儿、雪儿不可能无声无息靠近自己,身边人也不会干这样的事情,几乎是下意识弹身而出避开,逆鳞枪迅速捞出手回刺。 一只玉手迅疾伸来,一把捏住了刺出的枪身,另一手摁在了苗毅的肩头,令苗毅难以动弹。 苗毅大吃一惊,待看清对方是谁后,不由一愣。 只见邬梦兰一脸冷笑地站在他面前,讥讽道:“还真是好身手!” 抬手一甩,苗毅立刻连连后退好几步才稳住,惊讶无比道:“邬殿主,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邬梦兰冷笑连连道:“耍了我就想跑,跑得了吗?” 苗毅有点心虚,心中嘀咕,至于追这里来么。收了逆鳞枪干笑道:“孟姐说笑了,我哪敢耍孟姐。” “是么?”邬梦兰挑眉道:“那你倒是告诉我,这水云府比我手下的十座府地好在哪里,我一片好心让你身兼两府,你却跑到这里来,究竟是什么意思,还敢说不是耍我!” 获知苗毅放自己鸽子后,可谓把她给气得牙痒痒,若是去了什么好地方也就罢了,偏偏来这鬼地方。然而苗毅已经跑得老远,直接跑到了水行宫,令她鞭长莫及,真要跑到水行宫闹事她还没那胆子,一旦走漏风声那她也就混到头了,的确也拿苗毅无可奈何。 不过当她发现不是苗毅一个人来了,连那两个在镇海山照过面的赵非和司空无畏也来了,顿时感到好奇。她辖下的万兴府那边数次和苗毅那边交锋都吃了苦头,早就知道苗毅不是个善茬,压根不是个吃亏的主,跑到这里来肯定没憋什么好事,尤其是放弃那么大的利益跑这来窝着,就更令她心痒痒,莫非这里藏了什么别人不知道的好处? 于是乎,就借着苗毅放她鸽子的事跑来了,准备搞清怎么回事。 守在外面修炼的千儿、雪儿突然出现在了静室门口,自然是因为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发现静室里多了个女人背对着,顿时吓一跳。静室内没有第二条路进出,她们守在门口,为什么有人闯入都没发现? 苗毅却对二人挥了挥手,示意没事,让二人退下。 待二人离开后,苗毅叹道:“孟姐,小弟真不是耍你,也不是不想去你哪,而是不想连累你,跑到这里避祸来了。” “避祸?”邬梦兰明眸闪了闪,问道:“跑这里能避什么祸?” 苗毅苦笑道:“我知道了霍凌霄和月行宫宫主的关系,这不是祸是什么?” “你已经知道那位是月行宫宫主了?”邬梦兰调侃一声,旋即又冷哼道:“可是据我所知,你和霍凌霄的结拜关系已经公开了,我对霍凌霄的了解比你多,那人死要面子活受罪,他现在反而不敢动你。难不成赵非和司空无畏也是跟你来避祸的不成,少在这里糊弄我!” 苗毅苦叹道:“孟姐,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都城都督府的兰侯兰大都督也卷进了这件事情里面,我搞不清兰侯、张天笑和霍凌霄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之我因为自己和霍凌霄结拜兄弟的事情一暴露,兰侯甚至把我们抓进了都城的天牢,闹到最后呼延太保的子孙也死了,事情越闹越大,我们才不得不避祸啊!” 邬梦兰皱眉,都城的事情她风闻了一点,试着问道:“不是因为你的侍女被调戏引起的?” 苗毅摇头道:“没那么简单,那件事情本来已经结束了,兰侯已经决定释放我们,并判呼延寿关押十年,谁知却因我和霍凌霄结拜的事情引得兰侯亲下法旨把我们几个也抓了,后面呼延寿又莫名其妙死在了都城的监牢,事情实在是诡异的很呐!其实我到现在都没搞清是怎么回事。” 第四七三章 陶婆婆的用意 (答谢‘冷星悦’9.1 第二次飘红打赏,加更奉上!) 兰侯为什么因为和霍凌霄结拜的事情抓这家伙?邬梦兰有点想不通,但是往日在都城所见,似乎真有发现张天笑和兰侯的关系有点古怪,可她也不清楚内幕,遂奇怪道:“那你们为什么非要跑到这里来避祸?” “不瞒孟姐,当时的情况危急,我们也被逼得没了办法,探知了水行宫宫主陶婆婆有能力保护我们,我们面见君使时才主动要求来了陶婆婆这里。尽管如此,才刚走出玉都峰金殿,兰侯又立刻下旨抓我们,压根就不想放过我们,幸亏陶婆婆出面搞得兰侯颜面尽失才保下我们一命!你若是不信可以去打听,当时各大宫主全部在场亲眼所见。孟姐,连张天笑都保不下我们,你认为你能保住我们吗?”苗毅问道。 这番话完全是半真半假在那忽悠。 “原来是这样啊!没想到你去了趟都城还发生了这么多事,看来你走到哪都不得消停,真够有你的。”邬梦兰啧啧两声,上下审视苗毅一眼,突然抿嘴笑道:“陶婆婆在辰路是资格最老的,的确是有能力保护你们,连君使都要给她几分面子。不过就你这不安分的性格,水行宫这乌烟瘴气的地方,恐怕也不是你能呆的惯的地方。” “……”苗毅一怔,目光闪了闪,看来这女人知道点什么,当即拱手道:“知我者孟姐也。小弟正好有事请教。” 邬梦兰一副别麻烦我的样子哼了声,可又忍不住好奇,淡淡问道:“什么事?” “小弟不是自吹自擂。连星宿海那么危险的地方小弟都能适应,可是来此后却发现这里的情况有点诡异,好像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搞得有点摸不着头脑……”苗毅也不隐瞒,把这里遇见的情况讲了遍,那是真的虚心请教,不像前面忽悠对方。 还当是什么事!邬梦兰听完后有点忍俊不禁。道:“这水行宫的情况是有点特殊,我也久有耳闻,一般修士来这里的确适应不了。尤其是你这种靠打杀起家的,说到底还是因为…你知不知道陶婆婆的修为几何?” “小弟略有耳闻,好像是紫莲四品。”苗毅回了句。 这还是从罗平那得来的消息,看到这消息他都有点怀疑罗平是不是弄错了。或是陶婆婆有意和自己一样进行了隐瞒。否则和仙圣一个时代杀出来的人怎么才这般修为。 邬梦兰笑道:“问题就出在这里,陶婆婆算是仙国的老人了,仙圣征战天下的时候她就跟着仙圣鞍前马后,听说和仙圣关系比较亲近。待到天下六国大局已定,那些功臣论功行赏,分封到了各地任命,本来凭陶婆婆的修为是无法坐上宫主宝座的,她当上宫主的时候据说才红莲六品的修为。只因她和仙圣的关系,也没人好说什么。从六国奠定开始。陶婆婆就在做宫主,到现在都数不清过了多少年。后面的岁月里,数不清有多少新秀崛起,将一批批老人取而代之,也只有她没人动,可能是因为和仙圣的关系吧,也有人说是因为她的修为增长缓慢无害,某人才让她平平安安活到了现在,以周全君臣之谊…” 苗毅听得心中一动,打断问道:“那个‘某人’是指仙圣?” “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猜的。”邬梦兰白了他一眼。 苗毅奇怪道:“修炼了这么多年还是紫莲四品的修为,难道是修行功法的原因?” 邬梦兰摇头道:“不知道,有传言说陶婆婆的修行功法很是不凡,是来自‘万丈红尘’的遗法,不过是部残篇,前期的修行速度很快,到了后期就无以为继。” 苗毅狐疑,“凭她的地位,还有仙圣的关照,难道弄个好点的修行功法也弄不到?” 邬梦兰挑了挑眉,“还有一个传言,说那部遗法不是残篇,陶婆婆得到的时候却当着某人的面毁掉了一半。” 又是‘某人’,苗毅有些心惊肉跳道:“如果传言是真,为什么毁掉?” 邬梦兰又白了他一眼,见他不识相,干脆岔开了话题说道:“陶婆婆似乎也有自知之明,就一直在宫主的位置上呆着,别人别惹她,她也不去惹别人,否则她就去天外天告状,这也是陶婆婆能倚老卖老保住你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啊!”苗毅点了点头,可又迷惑了,问道:“这和我说的事情有关系吗?” 邬梦兰反问道:“陶婆婆后来领养了一个孙女,你没听说过?” 这个在罗平弄来的消息上也看到了,现在是水行宫的行走,苗毅点头道:“听说过,好像叫陶青离,修为好像也达到了红莲六品。” “哟!你消息还挺灵通的嘛,不会是明知故问吧?”邬梦兰笑眯眯道。 “小弟又不是吃饱了撑的,干嘛明知故问这东西,小弟知道的也只是些人员上的结构。”苗毅摊手道:“其他一概不知!” 邬梦兰想想也是,继续说道:“就是收养了这个陶青离后,水行宫才渐渐出现了变化,被这个陶青离搞得乌烟瘴气,形成了你现在所见的局面。而陶婆婆也疼这个孙女,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她这样干!” 苗毅顿时冷笑连连道:“原来是这样,我还奇怪了,这里的游戏规则怎么和外面的截然不同,感情说到底问题还是出在陶婆婆自己身上,怪不得下面的人想改变都难。她也是当年随同仙圣征战过来的人,难道就不知道这样自废武功的危险,一旦有人想吞并她的地盘,她将如何抵御?这哪是疼自己孙女,简直是害她!到时候引得群狼觊觎,连我们这些下面人也要跟着一起倒霉!” 邬梦兰瞥他一眼问道:“有仙圣顶着,仙国之内,谁敢吞她的地盘?” 苗毅冷笑道:“陶婆婆活着的时候是没人敢,可照陶婆婆这个修行进度,怕是终有寿限到期的时候。” 邬梦兰点头,“据传陶婆婆的寿限的确是快到了,具体什么时候到不知道,总之如果还不能突破到紫莲五品的话,估计够呛!不过你的担心有些多余了,陶婆婆每年都带那个陶青离去天外天朝见仙圣,听说这个陶青离也颇得仙圣的喜爱,据传一旦陶婆婆去世,仙圣会看陶婆婆的情分让陶青离接任水行宫宫主的宝座。届时水行宫依然会保持原样,只要你们不去惹别人,背后有仙圣撑腰别人也不敢惹水行宫,你们也可以继续高枕无忧,大家皆大欢喜岂不快哉!” “这东西还能由后人继承?到时候其他人……”哭笑不得的苗毅突然一愣,似乎从邬梦兰的话里扑捉到了点什么讯息,目光急闪,显得有些吃惊地试着问道:“你的意思是……” “我可没什么意思,看在你喊我姐喊的亲热的份上,我随口多说了些,你自己好自为之,瞎想的东西可别往我头上栽!”邬梦兰冷哼一声,甩袖一扭那丰腴婀娜身段,直接调头就走。 “孟姐别走啊!小弟尚有请教之处!”苗毅追在她后面跑了出去,惹得外面的千儿、雪儿愕然。 “我又不是万事通,哪来那么多可供你请教的东西!”一到外面庭院,邬梦兰扔下一句话,身化流光射空而去。 她这趟算是白来了,没从苗毅嘴里问出什么实话,倒是告诉了苗毅一大堆东西。 “大人!”千儿、雪儿跟来。 苗毅摆了摆手,示意让自己静一静,独自负手仰望星辰。 在这庭院中一站,就站到了天明,期间千儿、雪儿数次出来探望又不敢打扰他想事情。 这湖中岛屿上的露气深重,一夜之间令苗毅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天际露出鱼肚白时,将他猛然惊醒,来回快步行走在庭院中。 从邬梦兰的话中,自己如果没有猜错陶婆婆用意的话,自己要向平阳府动手还得趁早,现在动手还能说是不懂这里的行情,动了反而没事,毕竟是陶婆婆刚从都城领来赴任的,也是因为六圣的原因才有这次参加星宿海戡乱会幸存者任选一地做府主的加赏,陶婆婆不会立马就打仙圣的脸。 一旦真等了解清楚了这里的情况再动手,只怕陶婆婆不会让自己坏了水行宫这些年建立的规矩,事后倒霉的是他苗毅。 脚步一停,苗毅迅速摸出两块玉牒,通知赵非和司空无畏那边不要再等了,定好联手而动的时间,纠集三府人马立刻向平阳府那边动手,要将平阳府上下的修士杀个鸡犬不留,全部给戚秀红陪葬! 若是没来这边,他还只是想宰了那个平阳府主,来了这边之后,他心中只有一个‘恨’字! 这边的人连对孙连平一个卸任府主尚能那样,苗毅无法想象戚秀红得罪那位平阳府府主后,整个平阳府上下是怎么对待戚秀红的,戚秀红该遭了多少人给予的屈辱! 一想起被困在炼妖壶内,近在咫尺却无能为力的情形,那两滴滴在他脸上的泪珠令他至今仍刻骨铭心,揪心地疼! 庭院内,心中只有一个‘杀’字的苗毅,突然如激怒的野兽般,仰天一声怒吼:“白子良!!!” 第四七四章 可还认得否 多水之地,必多雨! 布满阴霾的天空笼罩了大半个镇癸殿境内,细雨靡靡! 乌云一望无边,不知何日天晴,也等不到天晴。水云府、千泽府、云桑府,三府下辖三百座洞府,共计三千余人马,几乎倾巢而出,冒雨从三个方向朝平阳府集中。 水云府洪洞山,山主程海量顶雨奔驰在泥泞的道路上,来回在列队前行的队伍旁奔跑。 “队形!队形!保持队形!”程海量挥长刀指向队伍稍显紊乱之处怒吼。 纵马跑到队伍尾部,又在那大喊:“整齐!整齐!刘贵!你黄门洞的人会不会走路?连路都走不好,我要你这个洞主干什么?不想做了趁早说,有的是人想做!” 那被点名的刘贵立刻回头怒喊,“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狗东西,你东张西望个什么劲,再走不好,年底发饷的时候有你哭的时候!” “搞什么鬼,下雨天跑出来瞎折腾!”队伍中有修士忍不住嘀嘀咕咕埋怨一句。 耳尖的程海量猛地纵骑折返,挥长刀指向这边厉声道:“是谁在说话?行进中不准窃窃私语,不许交头接耳!我警告你们,这次府主要亲自检阅各山人马的行军!府主是什么人?那是从星宿海戡乱会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人,是这方面的行家,就你们这稀稀拉拉的样子,入不了府主的法眼!妈的!这次谁要是让我洪洞山在府主面前丢脸,砸了程某人的饭碗。老子先砸了他的饭碗,谁都别想好过!” 这一幕不但发生在洪洞山,整个水云府各山人马皆类似。府主苗毅说了。十位山主中有一个是要换人的,这次搞不好就是一个检验,哪个山主都不敢马虎,那是卯足了劲在整! 类似的情况也不仅仅是发生在水云府,千泽府、云桑府也差不多。 水云府本部,千儿、雪儿身披重甲,各骑一头‘乌麟犼’。追随苗毅左右,后方三大行走、六大执事连同本部数十骑追随,冒雨隆隆飞驰向湖面石桥。 留守坐镇的阎修在议事大殿外面拱手相送。 人马刚跑上岸。便见一侧飞奔来一骑,不是别人,正冒雨前来的文芳。 “大哥!”文芳紧急停马呼喊,可谓是一脸欣喜。 谁知苗毅只是点了点头。便领着人马从她身边飞掠而过。片刻未停。 浑身湿哒哒的文芳笑容一僵,抿了抿嘴唇,眼中闪过委屈,不许旋即又给了自己一个鼓励的笑容,纵马向石桥跑去…… 领队风驰电掣,一路泥泞不停的苗毅冒雨率人赶到水云府人马聚集的地方后,可谓吓了一跳! 十位山主跑来迎接,停在苗毅跟前齐齐跳下坐骑拱手行礼。“参见府主!” 苗毅一时忘了回话,怔怔盯着两座山之间的平地上。在那里,上千人马在风雨中寂静无声,整齐罗列。那真是横看竖看一条线,军容之肃穆,之严整,苗毅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强大的视觉冲击力当场将他给震慑住了。 别说是他,就连后面的千儿、雪儿和陈飞亦目瞪口呆。 苗毅下意识再回头看看自己带来的水云府本部人马,高下立判,那叫一个稀稀拉拉,搞得苗毅暗暗感到羞愧。 “诸位幸苦了!”苗毅伸手虚扶一下,旋即独自驾驭坐骑向那队人马跑去。 十位山主立刻跟在了他的身后,苗毅绕着那罗列得整整齐齐的上千人马绕了好几圈,发现那叫一个令行禁止,上千人马竟然无视自己这位府主的存在,一个个目不斜视,几乎可以用纹丝不动来形容。 苗毅眼中有难以掩饰的惊奇之色,不由回头问道:“这是水云府的人马?” “正是!”十位府主异口同声道:“随时听从府主调遣!” “好好好…”苗毅一连点头说了几声好,真心赞叹道:“看来是本府小看了你们!” 此话可谓夸得身后的十位山主眼藏欣喜,齐齐拱手回道:“府主谬赞,此乃卑职等份内之事!” 苗毅精神大振,之前还有点担心这些人拿不出手,还准备来个杀鸡儆猴,现在看来,这些人除了会溜须拍马外,倒也不是吃闲饭的,倒是自己多虑了。 又夸赞了一番,苗毅回头稍作了交代后,方回头点了一名叫木泰来的行走,带了水云府的数十名本部人马,跟自己纵骑直奔平阳府境内。 千儿、雪儿和陈飞等都留在了这里候命,实在是苗毅还有点不放心这里的人,留下亲信监军。 而天公实在是不作美,雨不见小,反而越来越大,抵达平阳府山外入口的苗毅和赵非、司空无畏碰头在了一起,三方带来的人马凑在一起也有上百人。 此时赵非和司空无畏都骑上了从星宿海带来的灵兽,都是谭烙当时抓来赠送的,一只‘铁头豹’,一只‘嗜血六眼狐’,皆体壮如牛,獠牙森森,长相凶悍。 “这鬼天气!”司空无畏抬头骂了声老天。 “事不宜迟,动手吧!”赵非出声。 此话听得几人带来的人马一阵心惊肉跳,不是来赴宴吗?动手是什么意思? 苗毅和司空无畏点了点头,三人各自写下法旨,装进随队带来的灵鹫脚筒内,放飞的灵鹫窜入空中振翅而去。 三人随后又将事先准备好的玉牒发到了下面人的手中。 “这里的防御形同虚设,不足为惧,你们到制定的地点合围设伏,听到平阳府内一声响,就立刻给我动手杀!” 苗毅这里刚杀气腾腾说完,下面的人大惊失色不说,其带来的行走木泰来震惊得不轻,立刻拱手道:“大人,你这是要干什么?莫不是要攻打平阳府?大人,万万使不得啊!” “闭嘴!还用你来教我怎么做吗?”苗毅指着他鼻子喝道:“你这边只要放走一个活口,本府就先斩了你,放走一个我就从你们当中杀一个来补,本府说到做到,绝不留情,谁给你们求情都没用,本府不吃这一套!今番就是你们建功立业的机会,山主之位虚席以待,就看谁有本事去坐!” 木泰来惶恐无语,其他人亦同样! “听到没有!”司空无畏指着苗毅,对自己带来的人马喝道:“就是这个理!” 赵非亦沉声道:“放走一个活口就从你们当中杀一个来补,想做山主的自己去挣下功劳来换!” 云桑府那边突然有一人朝司空无畏拱手道:“府主岂可独自冒险,属下愿追随府主,以护府主安全!” 司空无畏白眼一翻,嗤笑道:“少在这里拍马屁!星宿海本府亦来去自如,闯个小小平阳府还用你来保护?” 赵非喝道:“还在犹豫什么,莫非想抗旨?” 其带到千泽府的亲信立刻挥手道:“走!” 上百人马分三路隐入林中后,苗毅三人相视一眼,立刻沿山路直闯。 来到山门外时,两名打着雨伞的守门修士拦住了三人,“来者何人?” 三人也没硬闯,递出了殿主申怀信的任命玉牒,赵非道:“我们三个和常府主做了邻居,特约好了一起来拜访!” “三位府主稍等!”守卫一阵点头哈腰,收了雨伞快速离去。 府主官邸内,体格魁梧满脸胡渣的常之久得了通报后,站在正厅内,奇怪道:“我还想哪天抽空去拜访他们,没想到他们比我还心急,竟然冒雨跑来了。” 回头对身边侍女说道:“来了贵客我去迎迎,命人在大殿设宴!” 侍女领命而去,常之久大步走出门口,外面有人撑伞,被他一把推开了,客人冒雨前来,他自然要冒雨迎接。 常大府主很快顶雨出现在了山门前,遥遥拱手笑道:“二位府主远道而来,常某有失远迎!” 苗毅三人也跳下了坐骑,一番客套。常之久倒是对赵非和司空无畏的坐骑羡慕不已,狠狠夸了一番。 都是平级同僚,三人并肩而行,齐回府主官邸内笑谈,自有人周到伺候。 待到侍女通报酒宴已经准备好了,常之久起身伸手道:“请!” 几人来到大殿之内,十几张摆满美酒佳肴的长案已经罗列了两排,平阳府三大行走、六大执事早已等候恭迎。 常之久将三人与一帮手下做了介绍后,坐了首位,殿内一阵热闹寒暄之后,众人亦分主次落座。 美女在旁伺酒,主人热情招待,中间还有几名侍女翩跹起舞,殿内气氛相当热闹,几杯酒下肚,常之久竟然主动问起了在星宿海的见闻:“三位,我等还从未去过星宿海,不知星宿海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情形,可否说来让我等开开眼界?” 众人立刻轰然响应叫好,苗毅一脸微笑,站了起来:“说到星宿海,正好有一位朋友要介绍给大家认识。” 常之久顿时好奇道:“难道还有贵客在外面淋雨?” 苗毅离席走出,朝中间一帮碍事的舞女挥了挥手,一帮舞女停下看向常之久,常之久也挥手示意退下。 赵非和司空无畏皆扶案不语,只见苗毅站在殿中环顾众人一眼,伸出了双臂,戚秀红的尸体陡然凭空出现,横抱在了他的怀中。 殿内一静,苗毅抱着戚秀红缓缓绕圈,最后面对首位的常之久冷冷问道:“苗某不远万里将她从星宿海带了回来,一直带在身边,只为今天问诸位一句,可还认得否?” 第四七五章 中看不中用 在座的平阳府诸人看清苗毅怀里抱着的人后,一个个定格,一个个僵住。 常之久端在手中的酒杯悬停,瞳孔骤缩,目光从戚秀红柔美的脸庞落在了苗毅的脸上,从苗毅脸上渐渐浮现的肃杀之意上隐隐意识到了不妙。 “戚…戚秀红!”有人突然怔怔一声。 也有人目光迅速扫了赵非和司空无畏一眼,见两人一个冷笑,一个面无表情,手中的不由酒杯‘当啷’掉在了桌上,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妙。 常之久瞥了眼那人,见那酒杯掉落的尾坐之人正缓缓起身想离开,他没吭声,只盯着苗毅问道:“苗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苗毅突然单臂抱人,翻手就是玄阴镜在手,回手扫去,一股强烈的阴煞之气狂喷而出,又瞬间收回,那摸到了大门口的修士浑身霜白,硬邦邦倒地。 大殿内温度骤降,一帮人冻得一阵哆嗦,大多一脸惊恐,这是什么法宝?瞬间吓得没人敢动,什么时候见过这场面! 尝过玄阴镜滋味的司空无畏似乎有点后遗症,也跟着打了个寒颤,一只锤子在手骤然变大,双臂抡起甩出,只见巨锤带着风雷声,“咣”土门崩飞,瞬间将殿门给扩大了不少,轰隆砸在了外面的地面。 大殿内跟着一阵震颤,吓得一帮人心惊胆寒,巨锤飞回缩小在司空无畏的手中。 这边一声震响,阴雨不断的殿外。四面八方皆响起隆隆蹄声,很快便传来了打杀之声。 “你们是不是疯了…”常之久心惊胆颤一声。 噗!一颗头颅飞走,赵非扬着带血的方天画戟站起。邻坐的一人应声倒地,立刻让常之久闭了嘴。 “一群废物而已!今日为戚姑娘雪耻,别留下漏网之鱼,我们去外面看看!”赵非提着长戟一脸不屑,大步而去。司空无畏则是一脸讥讽,提了个锤子跟随。 两人从一群吓得脸色发白连站都不敢站起的人当中大摇大摆而去,到了殿外召出兽囊中的灵兽。跨上坐骑而去,只留下了苗毅在殿内应付一帮人,一点都不担心。 “苗兄。为了个女人不值得…” 常之久话刚出口,苗毅厉声喝道:“都给我跪下!” 众人惊恐中面面相觑,苗毅扬手就是一道阴煞之气喷出,一旁在坐的一名行走立刻冻僵后倒。玄阴镜下一刻照向了常之久。 “我跪!”常大府主抢出一声。慌忙站起,绕开长案扑通跪地。 他一带头,先是他左右的两名侍女跟着出来跪下,随后其他人连同那些侍酒的侍女也一起战战兢兢挪了出来,一个个老老实实跪在了地上。 苗毅转身环顾一圈,丝毫没有找到报复的快感,而是看了眼睫毛紧闭的戚秀红,痛心疾首地摇头道:“就凭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也配作恶!杀你们都嫌脏了我的手!” 众人心中一动,还以为苗毅准备放他们一马。有人心中已经琢磨开了,回头定向上面好好参他一本。 谁知一股阴煞之气从苗毅手中横扫而出,一圈而过,一群挂着霜白的下跪之人僵在原地。 玄阴镜一收,逆鳞枪翻出在手,如狂风般扫过殿内。 逆鳞枪沙沙拖地的声音响起,只见苗毅一手抱人,一手拖枪在地。 殿内响起苗毅低低的声音,“我们走!” 貌似在跟谁说话,可事实上殿内除了他已经没有一个活人,地上东倒西歪了一群脑袋爆裂倒地的人,这些人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反抗一下,连起码的逃跑都没有,都被玄阴镜给吓住了,加上苗毅星宿海归来的威名! 外面阴云密布,风雨飘摇,殿外的台阶上,人抱人,枪在手杵地,似乎要让怀里死去的人见证什么! 后山中陡然响起司空无畏厉喝的声音,“不留一个活口,违令者,这就是下场,斩!” 紧接着响起一声凄厉惨叫! 司空无畏的声音又起,“都听好了,谁抢到的东西就是谁的!” 没等太久!阴雨中的打斗声消失,赵非和司空无畏领着隆隆蹄声而来,停在了大殿外。 一群或脸色发白,或负伤的人马,皆敬畏地看着台阶上的人,不知道苗毅手里抱的是谁。 赵非和司空无畏纵骑跳上台阶,赵非漠然道:“这帮人也就能躲在这里作威作福,我当初麾下的人马随便调来一山,就能横扫整个平阳府!” “人该杀,东西无罪,不能浪费了!”司空无畏却跑进了殿里一阵搜刮,再出来时,一枚赤焰脂在长斧柄上擦出火花,燃起一团烈焰扔进了后面的殿中…… 可事实上其他地方的战局并没有赵非说的那么容易,并没有出现一山人马就能横扫整个平阳府的状况。 水云府、千泽府、云桑府,三府人马云集之地一接到法旨,可谓震惊不已,竟然要开战!这简直是在开玩笑,在场的三府人马从踏入修行界开始,就没见过开战是什么样的! 其他两府不提,仅水云府这边,两位行走、六位执事、十位府主就一起来劝,都说使不得! 千儿立刻拿出了苗毅事先准备好的法旨宣读,苗毅明明白白地告诉大家,众人看到这份法旨的时候,平阳府府主的人头已经落地,命陈飞、两位行走、六位执事各领一路监军之职,千儿和雪儿并领一路监军之职,若谁抗旨不尊,洞主不尊斩洞主,府主不尊斩府主,监军不尊斩监军,一律以抗旨之罪杀无赦! 出战有功者,不但重赏,洞主、山主之位亦是有能者居之!踏平平阳府!不留一个活口! 法旨一出,众人惶恐,却也无奈,不过等千儿、雪儿把事先准备好的人马进攻部署发到了众监军和山主手上后,众人又松了口气,感情是三府联手三打一啊!貌似也没什么危险! 十山人马立刻三三三一兵分四路,单的那一路要和云桑府的两山人马联手。 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大家起初也算是干劲十足,跑得欢,反正出了事有个高的顶着。 然而攻击一展开,就连千儿和雪儿也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 二女监军的人马,连同两位执事监军的两队人马,也就是三山人马共同攻打回雁山的一山人马,为了切断下面各洞和回雁山的联系,二女亲率一山人马火速直插回雁山本部。 回雁山本部并无多少人马,按理说二女率领的洪洞山人马应该能轻易拿下,可是谁知洪洞山山主程海量仗着人多势众,要玩势如破竹直接强攻。结果被二女给拦下,二女就算再没什么经验也发现这些人根本不会打仗,这么多人以多打少不围攻反而直攻是何道理,岂不是要放任一部分逃跑,还如何做到不留一个活口。 在二位姑姑面前,程海量十分客气,不得不更改进攻计划,迅速指挥人马改为围攻。 进攻一展开,吓得魂飞魄散的回雁山本部人马几乎不堪一击,可也正是因为围困的原因,见投降也不能免死,反而逼得回雁山残部狗急跳墙拼命。 “弟兄们!左右是死路一条,跟他们拼了!”回雁山山主一声吼,率领残部在雨中狂杀突围。 拼命的人是可怕的,剩下的近十人竟然从上百人的包围中杀出了一条血路,转眼间三十多人死在他们的手上,吓得洪洞山人马主动让出了一条生路。 观战的千儿、雪儿立刻急了,两人虽然没打过什么仗,心里也紧张,可是自己这边若是没完成府主的任务,身为府主的贴身侍女,回头让府主情何以堪! “杀!”二女立刻娇喝一声,扬枪迅疾杀出,凭着‘乌麟犼’坐骑之利,迅速堵住了缺口。 两女并骑直迎冲出来的近十人,一动起手来,两人才发现没那么可怕,对方难有人挡住自己的犀利枪法,加上一身二品战甲相助,还有‘乌麟犼’撕咬之威,二人联手之下,一个照面将回雁山山主斩于马下。 二女如劈波斩浪般,几乎无人是两人联手之下的一合之敌,冲出的近十人被两人轻易给杀了个七七八八。 见两位姑姑如此神勇,众人又来了信心,幸免于难的一两人其他人也不怕了,加之大家害怕府主贴身侍女出事,几乎是一起围了上来将要逃走之人给砍成了肉泥。 可是凭二女的修为驾驭二品战甲实在是勉强,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令两人的法力难以为继。 二女命众人快速打扫战场,哪怕是看到有人私藏战利品也只能当做没看见,其中就有洪洞山山主本人。 回头二女迅速带人赶去支援另两路人马,途中扔了愿力珠到嘴里迅速恢复自己的法力。两女途中可谓是一脸的忧虑之色,实在是发现这些人只是列队列得吓人,其实中看不中用,简直是豆腐渣战斗力,由不得两人不担心! 待联系上其他两山人马后,二女实在是服了水云府的这些人,另两山人马竟然以一山人马围攻一洞的方式发动攻击,两山人马分两路,一个洞一个洞的剿灭,这幸好是这边先灭了回雁山本部切断了各洞之间的联系枢纽,否则这样下去其他洞的人马岂不是要跑光了! 所谓笨办法也有笨办法的好处,首先是有绝对的优势兵力,打起来壮胆,还不用冒险,一人吐口唾沫也能把敌方给淹死,可谓是全歼了整个回雁山的人马。 第四七六章 平乱 (答谢‘冷星悦’9.1第三次飘红打赏,加更奉上!) 三山人马汇合后,除了千儿、雪儿监军的人马死伤了近四十人外,另两山人马几乎没什么损失,也不看看人家的仗是怎么打的。 三位山主碰头在一起后,那叫一个精神振奋,顺利完成了府主的意图不说,还全歼了敌人! “弟兄们,我们赢了!”灵寿山山主向东流高声宣布,同时不忘拍上一句马屁,“这都有赖于府主的英明决断!” “府主英明!”众声高呼,连续高呼。 大家的情绪都很高,甚至有些得意洋洋,别说水云府,就算是整个镇癸殿都有多少年没开过战了,回头碰上其他人可以好好吹嘘下,咱可是上过战场的人,而且还打了一场全歼敌人的大胜仗。 至于有什么后果,那不是咱们担心的,有事也是府主顶着,咱们只是奉命行事,责任追究不到咱们的头上来,总之这份资历在镇癸殿却是沉甸甸的,足够吹嘘好久。 千儿、雪儿却高兴不起来,极为担心其他几路人马的攻势,当即召集几位山主和监军,要求去驰援其他几路。 两位姑姑开口,加上发现打仗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众人二话不说,只有响应。 雪儿这里刚放飞和苗毅联系的灵鹫,又听灵寿山山主振臂高呼道:“兄弟们!去驰援其他几路,若是他们不行。咱们再帮上一把!”引起一阵嬉笑响应。 大队人马立刻隆隆疾驰而去。 这里赶到陈飞及两位执事监军的那一路时,才发现陈飞遭遇了和千儿、雪儿攻打回雁山一样的境况,围攻之下对方狗急跳墙逃了十几人。而陈飞亦身受重伤。他没有千儿、雪儿那么好的装备,对上敌手的青莲修士差点连命都丢了,若不是对方顾着逃命,一帮人又担心府主的心腹出事担责任豁出去相救,陈飞还真要栽在这里。 可陈飞咽不下这口恶气,他乃是苗毅一手带来准备重用的,哪丢得起这个脸。纠集了所部大部分人马一路追杀而去。 千儿、雪儿担心陈飞出事,立刻命灵寿山山主向东流率所部人马去接应,两人则率剩下的人一路不停赶往另一路。 结果另一路出现了和洪洞山山主程海量一开始一样的失误。监军行走胡德福命人马直接进攻,只斩杀了一部分,敌方山主带着数十人逃走了。 不知是见打败对方太容易,还是惧怕不能完成府主交代的任务。行走胡德福也率大部人马继续追杀而去。 待千儿、雪儿赶到另一位行走韩春风监军的战地时。发现根本就没有开战,撞见数十名水云府人马,问清怎么回事时,二女可谓大吃一惊。 就连跟来的水云府其他人马也大感震惊! 行走韩春风和云桑府的两路人马一碰头后,那边也是两位行走做监军,结果三人臭味相投,觉得此战就算打赢了也没什么意义,搞不好上面还会降罪。何必冒这生命危险,两府的三位行走一商议后竟然鼓动大家逃跑。 这逃跑可不是逃回水云府去。他们没那么傻,逃回水云府岂不是送回苗毅的手里,自然也不是逃往云桑府,而是计划穿过水云府逃到水云府隔壁的清梦府避难,等到镇癸殿的处理结果出来后大家肯定没事。 两府凑在一起的三路人马竟然有近两百人跟着一起跑了,剩下的不愿走的人马则各回各家,反正这点人打起来也危险,我们没有跟着逃跑已经够可以了! 可这样一来,已经惊得要攻打的铁栏山各洞人马龟缩在了一起,估计已经传讯向平阳府求援。 恰逢此时苗毅率领水云府的本部人马疾驰赶来。 惊闻奏报,苗毅震怒,怒喝出两个字,“叛逃!”回首一声,“木泰来!” “属下在!”行走木泰来赶紧上前拱手,府主大人火速踏平平阳府的虎威令他战战兢兢。 苗毅当场写下一份书信,扔给他,厉声道:“命你率领水云府本部人马,再点五山人马,给我去追!直插清梦府境内,不管韩春风他们逃到了清梦府哪里避难,你立刻将其给围困住,别让他们跑了,同时投递本府书信告知收留方,命他们立刻交出本府叛徒,否则平阳府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本府将亲率大军前往踏平他清梦府,让他们做鬼梦去!立刻出发!本府解决残敌随后就到!记得路上多留领路标识!” “是!”木泰来直接领命,点齐人马火速追击! 苗毅回头冷目扫过众人,挥手指去,“各部立刻给我围住铁栏山,违令者斩!” 大队人马立刻隆隆出发,仅有的两百余人马火速赶到铁栏山,将铁栏山还搞不清楚怎么回事龟缩在一起的上百人围在了一起,关键是和平阳府那边联系后迟迟没有回应。 “我平阳府和你们水云府井水不犯河水,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聚集了百余人在一起的铁栏山山主高声呐喊。 苗毅根本不理会,对众人喝道:“给我围好了,放走一个活口者,斩!擅退一步者,斩!本府亲自出手,你们睁大了眼睛好好看看上阵厮杀是怎么样的!” 话落,逆鳞枪挥舞出“嘤嘤”龙吟,枪指之处,黑炭“唏律律”一声,连战甲都没有披的苗毅单枪匹马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竟然单干!水云府人马还真是惊得瞪大了眼睛看着。 见对方只有一人杀来,尽管听闻对方是星宿海戡乱会回来的,铁栏山山主也装着胆子喊出一声,“欺我平阳府无人。一起上,斩杀苗毅者重赏!” 这里话音刚落,群骑刚冲出。苗毅已经一骑杀来,手中寒光爆出,枪出如龙。 那情形犹如潮水撞上了中流砥柱般水花四溅,一阵惨叫接连响起,寒光所到之处人仰马翻,仿佛一刀斩出水线,劈波斩浪般。只见独骑一路杀去,无人能挡!顷刻间逼到铁栏山山主面前,将惊慌失措一刀劈来的铁栏山山主一枪扎了个脑袋开花。当场斩杀。 又不见苗毅做丝毫停留,在人群中一路贯穿杀去,直接从这一头杀到了那一头,有坐骑敢挡路。不是被黑炭给直接撞飞了就是撞得歪倒两边。 只一冲的功夫。已经是三十多人命丧逆鳞枪下,杀得余者纷纷惊叫后退,哪有人还敢上前抵挡。 水云府观战人马皆倒吸凉气,这府主好猛!不愧是从星宿海十八万修士中杀出来的幸存者! 连千儿、雪儿亦面面相觑目露异彩,大人不愧是大人,杀这些人不过砍瓜切菜般简单,根本就不足为虑! 又见苗毅回马杀来,追杀逃者。马快枪快,追上便杀。一时间杀得鬼哭狼嚎。 只见苗毅纵马来回兜转,枪出无情,转眼一百多人马已损七成,剩下之人再也顾不得围困的人多不多了,苗毅这边实在是挡不住,几乎看不到有人能挡对方一枪,又再次狗急跳墙,散乱中四处突围。 有苗毅的虎威在这里镇着,围困人马谁还敢怠慢,立刻联手围剿逃窜之敌。 不到半刻的时间,一场战斗已经结束,尸体乱横在地面,血水混着雨水横流。 屹立围困之地中间的苗毅见战斗结束,迅速纵骑而出,扔下一句话,马不停蹄走人,“留下十人打扫战场,余者随本府去清梦府清理门户,诛杀叛逆!” 仍处在心惊肉跳中的水云府人马无人敢懈怠,立刻隆隆追随。 若是他们有心看看自己目前的状况,当知打起仗来队其实顾不上队形好看不好看。 云消雨歇,露出骄阳,苗毅一骑在前,引领众骑飞踏泥泞,一路不停,日落日出,横穿水云府,直插清梦府。 苗毅要抢时间,平阳府那边和镇癸殿的联系已经被自己给干掉了,清梦府反应到镇癸殿也需要时间,他要赶在镇癸殿做出反应找到自己前把事给解决了,决不能让那些叛徒得逞,否则以后人人效仿还得了! 殊不知司空无畏那边汇合到自己人马后亦是震怒,一帮家伙无能也就罢了,竟然还出了叛徒! 当即二话不说,立刻率领一部人马赶往这边,要清理门户! 千泽府那边倒是打得不错,只因赵非带来的亲信多,指挥得力。可赵非依然是冷面无情,只因他手下有一部人马因为没有自己亲信做监军,竟然干出了好笑的事情。 他下的法旨是要一个活口不留,而那帮家伙也的确赢了,而且还赢得不费吹灰之力,竟然利用嘴巴劝降了一山人马,敌我双方都是不费一兵一卒,己方轻易就搞了上百的俘虏! 赵非到后,端坐马上问道:“监军和山主可知本座法旨?” 监军回道:“知道!” “重复一遍给我听听!”赵非冷冷道。 待对方重复一遍后,赵非淡然道:“给我拿下!” 几名带来的亲信立刻闪出,将监军和山主给押住,两人还在辩解难道打赢了也有错吗?赵非冷冷道:“抗旨不尊,斩!” 两人还来不及反应,已有两名亲随手起刀落,两颗大好头颅落地,看得千泽府其他人胆颤心惊! 这里人头刚落地,赵非又挥手指向那群被绑的俘虏,“本座说过一个活口不留,斩!” 几名亲随立刻纵骑而出,不顾那上百人的哀嚎求饶和惨叫,直接杀出一地血流成河的尸体。 赵非又对诸人漠然道:“战场上,若再有抗旨不尊者,照此处理,有多少杀多少,决不轻饶!” 第四七七章 围困清梦府 这边被围本就陷入了慌乱之中,此话再出,立刻摧毁了某些人的侥幸,最紧张的莫过于韩春风等人,皆眼巴巴盯着神情抽搐地许辉煌,希望他能有点骨气。 一行走对许辉煌拱手出声道:“府主,此乃水云府家事,我清梦府不易卷入!” 另一行走也附声道:“府主,苗府主说我们在背后挑拨,为今之计把他们交出去自然能证明我清梦府的清白!” 之前那位建议在水云府边境陈兵恐吓的行走亦抱拳道:“府主,我们甚至连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不知道,何必蹚这浑水?” 一伙执事也跟着建议把不相干的人送出去。 许辉煌知道一帮手下是什么意思,这是在给自己台阶下,可关键是…咱们怎么把人给送出去?人家一下涌了两百多修士来,清梦府本部人马才多少?大家都挤在一起,怎么送啊?用嘴巴说说能把人送出去? 听到这伙人非要把自己这帮人给送出去,韩春风岂能坐以待毙,果然明里暗里威胁,拱手道:“许府主,还请给我等一条活路,否则我等宁死不屈!” 谁知边上云桑府的一名行走出声道:“韩兄,你们府主既然追来了,你还是回去吧,别连累了我们。” 他们可不想陪韩春风一起倒霉,只待苗毅人马撤去,他们将立刻离开清梦府前往镇癸殿躲避,实在是发现呆在清梦府也不安全,苗毅能领人杀来。自己府主司空无畏那大老粗十有**也能杀来。 此话一出,韩春风等人大惊,他带来的不过数十人。前来的大部分人马都是云桑府的人,要是这些人也站到了许辉煌那一边,还有什么底气去宁死不屈,当即怒斥道:“童城!你什么意思?莫非想过河拆桥?” 童城突然挥枪相指,大声道:“弟兄们听着,咱们配合许府主将这些人赶出去!” 云桑府投来的两路人马已经明白了童行走的意思,当即唰地挥舞刀兵。指向水云府的韩春风等人,而这边也立刻紧张提起了武器回应,双方互相叫嚣。却是谁也不敢动手! 许辉煌瞥了眼叫得响的童城,他又不是傻子,既然已经决定将这些人交给苗毅了,我还犯得着掺和进你们之间拼命吗?之前是顾忌这边人多势众。现在已经分裂了…当即出声道:“我再去和苗府主商量商量。” 暗中传音喊上了自己的两名侍女。一起纵骑跑了出去,到了苗毅跟前拱了拱手,低声道:“苗府主,我根本不想卷入你们之间的事情,可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把人交给你,而是他们人多势众赖着不肯离去,有狗急跳墙的趋势。你网开一面放我的人出来。剩下的人你想怎么处理不关我清梦府的事。” 苗毅有些无语,你本部人马是干什么吃的?不过想想这里的修士都这德性。值得理解,遂朝木泰来点了点头。 木泰来一挥手,边上放开了一条出路。 和苗毅并排在一起的许辉煌立刻大声道:“清梦府本部人马听令,都给出来!” 苗毅无语看他一眼,这样的人也能当府主,估计从未打过仗吧,真当其他人是傻子不成?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老兄是不想让你的人活着离开吧? 清梦府的本部人马自然是大喜,没咱们的事了,你们想干什么干什么去,我们先走,事情了结后我们照样过自己的,只见一个个修士皆拉上两个侍女上了坐骑,就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刀兵相向的童城和韩春风大吃一惊,狗日的许辉煌想扔下我们,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怒喝:“不许走!” 下面人也不是傻子,一见两人手势立刻拦截住了清梦府要撤离的人,反过来将清梦府的本部人马给包围了,立刻将要撤离的清梦府诸人吓了一跳。 刚刚刀兵相向的双方瞬间联手了,都不需要商量就完成了默契布置,那胆量与反应速度和之前让他们去攻打平阳府而逃跑的情形天差地别。苗毅看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这厮杀的勇气之前干嘛还逃跑惹出这事来,莫非死在这里要光荣些,真是一伙让人想不通的家伙! 一看这情形,许辉煌立刻怒了,指着下面怒喝道:“你们这些逆贼想干什么?竟敢围困我清梦府人马,还不快快给我让开!” 下面的韩春风喊道:“许府主,要走一起走,否则大家都别走!” “竟敢威胁本府!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许辉煌指着下面暴怒,他现在反正是脱险了,说话的底气十足! 他下面的一群手下却是一脸慌乱地看着他,府主大人,您可千万别乱来啊! 一旁的苗毅目光闪烁,他也没想到竟会发生如此奇葩的事情,果然是奇葩地方出奇葩的人,偏头看向许辉煌说道:“许府主,你现在当知本府所言不虚,应该相信这些人都是叛逆吧?” “果然都是些不知死活的叛逆!”许辉煌恨恨点头,心里却补了句,若不是你发兵围困,焉能出现这样的事情。 苗毅却莫名其妙问道:“不知许府主可曾将此地事情传讯给镇癸殿?” “没有!”许辉煌立马否认,见苗毅挑眉盯着自己,心里有些发寒,立马补充道:“本想告知,谁知你的人马突然来到,还没来得及,不信你看!”他立刻摸出了那还没写完的玉牒给苗毅看。 苗毅接到手中看过后放心了,‘嘎嘣’捏碎在了手中,跟捏碎自己东西一样,问道:“我欲强行攻打,解救你的部从,许府主意下如何?” 许辉煌左右看看,心想我有选择的余地吗?还不是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只是我的这些手下怕是要遭殃…转念又想,至少自己没事,没了老手下。又会有新手下,自己不会损失什么!当即咬牙点头道:“也好!” “那就劳烦许府主写下一份给殿主的奏报,将此间情形上报。”苗毅说道。 许辉煌狐疑,真的假的,你就不怕我告你的状?遂意味深长道:“情况复杂啊!怎么写?” “是有够复杂的!”苗毅也老实承认,至于怎么个复杂法,大家心知肚明就行。没必要点穿,当即指点道:“就说平阳府居心叵测,挑动千泽府、水云府和云桑府发生叛乱。有叛逆逃到了这里围困你的人,于是许府主请了我来清理门户!” 叛乱?这话报上去也要有人信呐!叛乱对镇癸殿来说已经是传说中的事情!许辉煌干笑道:“也好!待解决了眼前的事,许某立刻就上报!” “不妨现在就写了上报!我也好给手下卖命的兄弟一个交代!” “可传讯灵鹫现在不在我手上,没办法上报。” “许府主多虑了。苗某在月行宫那边时。也是时常征战之人,倾巢而出之下,焉能不保持联系畅通,我这里带了和镇癸殿那边联系的灵鹫,愿代许府主上报!” “呵呵,也好!”许辉煌当即写下了奏报,不过随后却落在了苗毅的手里先检查,确认无误后。苗毅方给了下面传给镇癸殿! 而苗毅也因为这里的突发情况,写了两份手书传给赵非和司空无畏。让那两边也照这样的说法上报,责任都推到常之久那个死鬼身上去,至于上面信不信那是上面的事情,自己这边多几个借口没坏处。 苗毅回头又对许辉煌嘀咕两句,许辉煌点了点头,旋即对着下面大声喊道:“清梦府本部人马听令,挡住半刻,你们只需挡住半刻!我已经请了苗府主的水云府人马解救你们,你们只需挡住半刻,和水云府人马里应外合攻击,半刻就能剿灭这群叛逆!” 此话一出,清梦府被围的人马慌了,这是真的要开战了吗? 里应外合攻击?一群‘叛逆’更是惶恐不安! 苗毅大手一挥,声震山峦,“杀!” 四方人马立刻再次压缩包围圈,清梦府人马也在被围的最中间提起了刀枪准备拼命,被夹在中间的‘叛逆’顿时首尾不能顾,真正的大战即将来临,一群人承受着空前的压力,真的彻底慌了! 他们压根就不想厮杀,若真有这勇气也不至于临阵脱逃! 发动进攻的人马也同样是紧张的很。 “降!我降!”不知是哪位‘叛逆’受不了这份恐惧先喊了一声。 “降!我们投降……”喊降的声音立刻此起彼伏,一个个跳下了坐骑,扔下了手中的刀兵。 见大势已去,韩春风和童城等行走亦面若死灰,扔了刀兵,慢慢下马。 转眼两府所有‘叛逆’以及平阳府溃败的逃敌全部下马投降! 许辉煌愕然,竟然就这样解决了?被围困的清梦府人马立刻欣喜欢呼,高喊:“府主英明!” “全部绑了!”苗毅更改了命令。 没多久,两百多人全部被押在了清梦府议事大殿外的广场上,一个个被绑之人被摁跪在了地上,皆不知将会面临什么样的惩罚! 陈飞上前来报,“禀府主!已经全部在押!” 站在议事大殿门口台阶上的苗毅正和许辉煌笑谈,闻言两人一起并肩走了下来。 许辉煌又恢复了府主气势,经过交流发现苗毅这人其实也不难说话。陪着苗毅走到了韩春风面前,只见苗毅指着韩春风笑道:“实在是让许兄见笑了,本府的堂堂三大行走之一,竟然成为了叛逆!” “哎!”许辉煌看着韩春风摇头叹息一声,帮苗毅可惜的样子,又问道:“苗兄,准备怎么处理这些人!” 苗毅面无表情一挥手,一声令下,“斩!” 第四七八章 斩! 第四七九章 老毛病 (答谢‘思贝儿’9. 1飘红打赏,加更奉上!) 蹄声隆隆,又有近两百骑赶到,还是水云府的人马,之前被苗毅甩开的人马! 清梦府的人却一个个在心里嘀咕,还真是倾巢而出啊!想来就来把清梦府当什么了… 蹄声再次隆隆响起,苗毅又领着大批人马走了。 留下了一脸僵笑挥手相送的许辉煌,许府主之所以僵笑是因为苗府主还在他议事大殿的广场上留下了两百多颗血淋淋的人头,还有两百多具血淋淋的尸体。 那是真杀啊!里面有水云府的人马,也有云桑府的人马,还有平阳府的残余人马,一个不留,全部都杀了! 如此心狠手辣的程度吓得围观的清梦府上下够呛,什么时候见过这场面,估计回头有不少人要做噩梦! 目送大批人马离去,僵笑的许府主有点恨得牙痒痒,想回头再参苗毅一本,可是转念一想,万一扳不倒这家伙,这家伙可就住在自己隔壁啊!鬼知道这疯子会干出什么事,平阳府就是前车之鉴! 算了先看看镇癸殿那边怎么处置平阳府的事情吧!若是镇癸殿那边要收拾苗毅,自己再落井下石也不晚!许府主深吸了一口充斥血腥味的空气,顿时觉得有些恶心,回头怒吼道:“还不来人收拾干净!” 水云府驰离的人马再也看不到了什么规规矩矩的漂亮阵仗,只有一路疾驰。不少人的思绪还回味在之前的那场屠杀上难以自拔,目光偶尔掠过驰骋在前的府主身上,皆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畏惧之色! 羊群里突然来了一只恶狼来做头领! 途中。苗毅撞见了率人赶来清理门户的司空无畏,苗毅招呼道:“不用麻烦了,我已经自作主张帮你解决了,人头送给了许辉煌做礼物!” “便宜了那帮狗东西!”司空无畏愤愤骂了声,叛逃这种事情已经触犯了他的底线。 双方遂并骑而反,没多久又分道扬镳,刚刚经历过大战。司空无畏无心在这里逗留,还要整顿自己那一边。 途中苗毅就在清点人马,战死的加之前被他砍了脑袋的。损失了一百多人。 一入水云府境内,苗毅召集了九位山主,还有一位之前跟着韩春风叛逃被一起砍了脑袋,召集九位山主统一了这次开战的对外的说法。命各山主回去立刻统一麾下口径。 人马开始分流。各路山主率领各自人马各归各地,陈飞直接顶了那位被砍掉脑袋的家伙,可谓是直接去上任了…… “大哥!” 苗毅率部一回到水云府官邸,便见到了在此等候的文芳,自然会奇怪这女人大老远跑这里来干什么? 获知文芳不惜放弃南宣城掌柜来了这里任柜员,苗毅算是服了这女人。 而文芳也就是为了等他回来见上一面,还要赶去拜会赵非和司空无畏,没有逗留太久便提出了告辞。苗毅也没让她白跑。告知见过赵非和司空无畏后有空过来一趟,届时千儿、雪儿有东西交给她去处理。乐得这女人合不拢嘴,嘴巴跟抹了蜜一样告辞离去…… 送走文芳,苗毅领着千儿、雪儿去了离府主官邸最远的那座岛。 此岛成了禁地,另行从镇海山那边赶来的妖若仙已经安置在了这里。 此地的环境不错,庭院幽静,古木苍翠,还可泛舟湖上,加之安静,无人来打扰,完全就是妖若仙一个人的世界,可比妖若仙以前窝在山洞里见不得人强多了。 见到三人走来,躺在树荫摇椅上晃啊晃的妖若仙嗤之以鼻道:“你小子忙的很嘛,到处窜个不停,想和你见上一面都难呐!我说你小子不会是故意躲着我吧!” 苗毅苦笑道:“哪有躲你,真要躲你就不会告诉你要来这了,这不刚打完一仗回来,刚刚踏平了隔壁的平阳府,不信你问千儿、雪儿!” 妖若仙神情一僵,“把隔壁的平阳府踏平了?” 千儿、雪儿连连点头。 妖若仙看向苗毅的眼神有些无语,发现这家伙的翅膀果然是硬了,一府之地说踏平就踏平了,这得杀多少人? 不过这不是他一个散修关心的事情,瞥了眼千儿、雪儿,见二女无事,站了起来,向苗毅伸手道:“听说你在星宿海戡乱会名列第十名归来,想必弄了不少好东西来,拿出来给我瞧瞧!” 要不是两个女儿在这里,他不会这么客气,已经直接用抢的了。 苗毅淡淡一笑,信步走到不远处空地上,双臂一伸,戚秀红的尸体抱在了手中,在妖若仙和二女错愕的目光下,缓缓将戚秀红放在了地上,一枚赤焰脂点燃出凶猛火焰将戚秀红的尸体给淹没。 缓缓退开的苗毅盯着烈焰中飞快消失的人儿微微一笑,转身背手走了回来。 妖若仙朝那烈焰燃烧之处努嘴狐疑道:“小子这人是谁?为何随身带到这里来火化?” 苗毅挥手指向四周,“从星宿海归来,我本有更好的去处,之所以选在这里,主要就是为她报仇而来,踏平平阳府起因就是为她。” 妖若仙稀奇道:“什么情况?”二女亦是一脸好奇。 “我是在去星宿海的船上遇见她的,她来自平阳府,去星宿海的时候修为比我更不堪,仅仅白莲五品的修为……”苗毅转身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烈焰,犹如倾诉一般,诉说着他和戚秀红相识的经过,某个雷雨之夜强行要了戚秀红身子的事情也讲了出来,又到撞上妖圣姬欢的外甥白子良,直到戚秀红陨落在炼妖壶内为止。 千儿、雪儿已经是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烈焰落泪,这女人太可怜了,也不知道在平阳府是怎么熬过来的那些岁月,可最终还是难逃一死。尤其是听到这卑微的女人怕苗毅看不起自己一直和苗毅保持距离,临死前又问出你喜欢过我吗?二女瞬间被打动,哭得稀里哗啦。 回忆着那最后一刻,脸上满是不堪的苗毅偏头缓缓闭上了双眼,两道泪痕缓缓延伸在面庞。 之前一直为了‘活着’而‘活着’,不懂男女之间的情爱,可是当懂了的时候,却发现是那么的痛,痛彻心扉,一辈子刻骨铭心,无论自己杀多少人也换不回那个卑微的生命,也弥补不了什么! “哎!问世间情为何物…”妖若仙微微叹息一声,也偏头看向了远处的辽阔湖面,目光有些恍惚,不知想起了什么。 待到回过神来,又问:“你是怎么从炼妖壶脱身的。” 苗毅一睁眼,脸上的泪痕化作雾气散去,手掌一翻,三十五只小螳螂飞了出来,指着飞绕的小家伙们说道:“幸好带了它们去,是它们从内部将炼妖壶啃出了一个洞,破了炼妖壶,我才侥幸逃过一劫。” 见到三十五只小螳螂一只不少,妖若仙重重松了口气,也把闷在储物镯内冬眠的小螳螂放了出来,苗毅离开太久,他也没办法再控制它们,只好收进了储物镯内。 用意念驱使一帮小家伙落在了树上后,苗毅又低声道:“可惜它们当时太小了点,如果再大一点,应该能及时救下戚秀红。”摸出了一只储物镯扔给了妖若仙,“你不是一直想养大它们吗?临走之前你要我弄的东西,我给你弄来了,里面有五十万颗一品妖丹,其它的东西都放你这里,我在外面跑来跑去,带在身上不安全,怕一不小心便宜了别人。” 妖若仙接到手中一看,立刻大大张开了嘴巴,又继续张大了嘴巴清点里面的东西,点过之后倒吸一口凉气,啧啧个不停。储物镯里除了苗毅所说的五十万颗一品妖丹,还有十万颗下品愿力珠,另有三千件二品战甲,这才是最值钱的东西! 妖若仙可谓是霍然抬头震惊不已道:“想不到星宿海戡乱会的油水这么丰厚,你小子到底捞了多少东西回来,我相信这只是一部分,你身上肯定还有。” 苗毅苦笑道:“我说了这些东西带在身上怕不安全,大部分都给了你,还有些不便携带的都给了千儿、雪儿,我身上只留了点零头用来打点用。” “少跟我耍滑头,你小子狡猾的很!”妖若仙老毛病又犯了,突然一把抓住了苗毅的手腕,结果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果然看到千儿、雪儿幽怨看来的目光,当即嘿嘿干笑道:“好女儿,乖女儿,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看,呵呵,就是看看!” 稍微解释了一下,立刻逮住苗毅一阵搜查,发现还有差不多十万颗下品愿力珠,四万来颗一品妖丹,一品宝物一百来件,二品宝物五百来件,远不如刚才给他的,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貌似的确没有给他的东西值钱。 不过他身为炼宝界的名人,那眼光自然是毒辣,玄阴镜、一根黑棒子和十八颗鸡蛋大小珠子串成的链子直接被他挑了出来,问道:“这三件是什么?” “三件顶级二品法宝而已!”苗毅立刻警告道:“老妖怪,这是我留在身上保命的东西,你不会也给我拿走吧?” 见他这样说了,千儿、雪儿立刻哀怨道:“爹!你在干什么啊!” 第四八零章 法宝的阵眼 (月票满300,加更奉上!) “你们这两个丫头好不懂事,我就是看看。”妖若仙嘿嘿一声,撒开了苗毅的手,拿起玄阴镜就想抹去其中的法源,自己驾驭着看看。 苗毅眉头微挑,准备看热闹。 果然,妖若仙当场僵住,身上迅速被冰霜给覆盖,把千儿、雪儿吓了一跳。 稍候,妖若仙身躯一抖,身上裹着的冰霜崩飞在地上化作黑烟散去。 见他没事,二女松了口气。苗毅多少有点叹息,已经再次证明这玩意对红莲修士的作用不大,可惜了。 妖若仙打了个寒颤后,却是一脸奇怪地看着苗毅,质疑道:“小子,你千万别告诉我说,你有办法驾驭这件法宝,这种宝物红莲以下的修士只有鬼修能驾驭!” 这老鬼不愧是炼宝的高手!苗毅点头道:“不能驾驭我放身上干什么,这玄阴镜另有诀窍而已,只是你没掌握而已!” “玄阴镜?名字倒不错!”妖若仙嗤了一声,“就这么简单的一件法宝我一查探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哪来的什么另有诀窍,少在这里忽悠我!”接着目光一闪,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见他在玄阴镜上一阵摸索。 旋即又见他冻僵在了原地,苗毅心想这老家伙还真好骗,谁知妖若仙手中的玄阴镜一翻,一股强烈的阴煞之气已经直面扑来,这么近的距离之下,加之措手不及。连躲都没办法躲,苗毅当即冻僵出了一身的冰霜。 “爹!你干什么?”二女惊呼。 唰!只见苗毅身上的冰霜瞬间化作黑烟升腾,整个人转瞬恢复了正常。 妖若仙身上的冰霜也崩散了。抬手捻着邋遢胡须,瞅着苗毅嘿嘿道:“怪不得了!原来你这小子修炼的是火性功法,五行功法随便一样都不简单,没想到你小子竟有机会习得。修炼火性功法的人在修行界都不是无名之辈,小子,你师傅到底是谁呀?” 苗毅这才明白这老鬼感情是在试探自己,摇头道:“这是我的个人**。” 妖若仙嗤了一声。也知道这东西是修行界的忌讳,人家既然不想说,他也不好多问。就像他也从来不肯透露自己的来历一样,随手将玄阴镜扔了回来,“还当是什么好宝贝,也就是里面的阴煞之气厉害而已。根本没什么技术含量。” 苗毅收了玄阴镜。又见他摆弄起了那根黑棒子,只见那棒子在他手中忽长忽短、忽粗忽细、忽大忽小。 “最小也还有这么大,不怎么样!”妖若仙晃了晃手中的棒子摇头不屑,顺手又扔回给了苗毅。 转瞬那十八颗珠子霍然又在他手中分开,在他周身盘旋飞舞,忽大忽小,大的时候能有一张大圆桌那么大,十八张大圆桌那么大的圆球缭绕飞舞的情形十分壮观。 “嗯!三件里面也就这件的技术含量高一点。还有点意思,你这个修为用来自保倒也合适。”妖若仙点评一番后。五指一张,十八颗飞舞的大圆球瞬间缩回到了他的手上,随手又扔还给了苗毅,回头对二女笑道:“暂时留给这小子用,实在是你们俩的修为还不到,给了你们也驾驭不了。” 回头又“咦”了声,疯疯癫癫的老家伙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又闪了过来抓住了苗毅的胳膊,重新将苗毅给搜了一遍,撒手后冷笑道:“就知道你小子不老实,真正的好东西肯定藏了起来,那株最值钱的仙草哪去了?” 苗毅叹道:“真没藏,在星宿海最危险的时候,我差点死在那,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靠那株仙草救了命,被我用掉了。” 妖若仙狐疑道:“那玩意的功效说是能脱胎换骨也不为过,受了多重的伤能用掉那一整株仙草?” 苗毅苦笑摇头,摆了摆手不想多提,至今想起那时所经受的痛苦仍有些不寒而栗。 捕捉到了苗毅眼中闪过的一丝心有余悸感,这不是能装出来的,妖若仙估计他是真的遇上了大危险,想想在星宿海那鬼地方遇上危险也很正常,看看紧张的二女,怕两人担心,也就没有多问。 不过他仍然有些奇怪道:“你把大部分值钱的东西给了我,就不怕我卷了东西走人?” “如果不相信你,就不会让千儿和雪儿认你做义父。不管你相不相信,其实我早已把你当成了一家人,有你在后方看着她们两个,我外出的时候才能放心。不过事先说好了,东西只是放你这里,我要用的时候还是要让千儿、雪儿找你去拿的。”苗毅事先声明。 听这家伙说把自己当成了家人,妖若仙眼中闪过一丝温情,不过旋即瞪眼道:“屁话!那我岂不成了给你保管东西的!” 苗毅点头道:“你也可以用!你修炼的时候如果愿力珠不够,可以让千儿、雪儿拿去找文芳兑换愿力珠,只要是你提高修为所需要的,你尽管放心大胆的用,用光了都没关系,我不会有半点不愿意。我已经把东西交到了你的手中,难道还不足以表明我的诚意吗?” 这话说的妖若仙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能把这么多东西交到自己手上的确是真的非常信任自己了,这辈子还从来没人对自己这么好过。 看看二女,再看看苗毅,妖若仙心中可谓是一片温暖,甚至是鼻子还有些发酸,不过却哼了声道:“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谁知苗毅又干咳一声道:“老鬼,那啥,能不能给我炼制一枚高级储物戒,在星宿海的时候弄了几千枚储物戒,又不能叠加存放,背在身上惹人眼馋,差点没别人抢了。” 妖若仙顿时冷笑:“就知道你小子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炼制高级储物戒需要晶金或无杂质的高纯度晶黑才行,等两个丫头换来了再说吧。” 这是答应了!苗毅欣喜,又趁热打铁道:“再给我炼制一件顶级二品法宝防身怎么样?” 他可是亲眼见识过‘流云杀’的厉害,那玩意可真是千变万化厉害的很,自己对上竟然没有还手之力,据说就是出自这老家伙的手笔,在星宿海的时候就惦记着回头一定想办法从老家伙这里弄一件,人就在自己身边,岂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你小子还贪心不足了!”妖若仙挥手道:“一边凉快去!” 苗毅自有办法治他,当即对千儿、雪儿使了个眼色,二女立刻赖了过去,一人拉住妖若仙一只胳膊,哀求道:“爹!” 妖若仙顿时神情抽搐,服输了,叹道:“丫头啊!不是我不给他炼制,而是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啊!你们两个总不能要我这条老命吧!” 听他说的如此可怜,二女慢慢松开了他,看向苗毅。 “这怎么可能…”苗毅失声,差点把‘流云杀’的事情讲出来,可是又怕这老鬼多想给弄跑了,当即改口道:“你不是自吹自己炼宝厉害吗?不会连个顶级二品法宝都炼制不了吧?” 一听说自己炼宝不行,妖若仙显然就不高兴了,指着苗毅的鼻子说道:“小子!你给我记住了,但凡能炼制高级储物戒的人,炼制个顶级二品法宝不成问题。不是我没那个本事帮你炼制,而是炼制这种蕴含变化的法宝必须要有压轴的东西才行,你又没给我,我身上也没有,若是有的话,我也不至于抱着那双破锏防身,早就先炼制出一件好宝贝给自己用。” 苗毅好奇道:“压轴的东西?什么压轴的东西?” “说了你也不懂,我犯得着跟你费这劲吗?”妖若仙嗤了声,不过一对上二女哀求的眼神,立刻服软了,叹道:“行!爹拿你们没办法。丫头啊,我就当说给你们听了,让你们多长点见识。” 回头又对苗毅解释道:“一件能变化的法宝中定然蕴含阵法,而所谓法宝中压轴的东西,就是指一件法宝的阵眼。譬如你那件玄阴镜,其中的阵眼就是其中的阴煞之气,是某个炼宝之人采集了大量的阴煞之气作为阵眼布置在了其中,若是没了其中的阴煞之气,你那玄阴镜就是块废铁,这下懂了吗?” 三人恍然大悟,一番深入浅出的解释的确让他们长了见识。千儿问道:“那到哪里才能弄到做阵眼的东西?” “能做阵眼的东西多的是,只是差的用来炼制那些垃圾法宝既浪费钱和时间,也没什么意义。商会倒是能买到好的,不过好东西价值不菲。丫头,你什么眼神,别打他刚给我的东西的主意,在他这个修为,有那么三件顶级二品法宝防身已经够用了,除非对上了红莲高手,如果真对上了,再炼制个顶级二品法宝给他也是白瞎,修为完全不是一个境界的,何必浪费那钱!” 妖若仙说罢转身就走,还故意岔开话题,指向了宅院门口的那对石狮子,“我说丫头,你从哪弄来的破石头,摆在我门口土不土?” 这对石狮子正是上次在都城大采购时弄来的,见他竟然质疑自己买东西的眼光,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千儿很不爽地闪了过去,一顶亮晶晶的大帽子扣在了石狮子身上,不爽道:“给你换成麒麟,这下不土了吧!” 妖若仙“呵呵”两声,不跟她一般计较,刚要走进院门,突然身形僵住,缓缓回头,瞪大了眼睛,鼻翼还“呼呼”嗅了两下,小眼睛瞳孔骤缩,盯着那扣在石狮子身上的貌似水晶的透明麒麟脑袋,他那神情犹如见鬼了一般! 第四八一章 火极晶 这边的苗毅和雪儿没看到妖若仙的反应,只感觉千儿的反应有些好笑,也可能是恼羞成怒。 那对石狮子原本是千儿摆在苗毅寝宫门口的,貌似千儿觉得威风好看,结果黑炭嫌这破石头占了它打盹的位置不高兴不说,进出寝宫门口的苗毅一开始也不知道是千儿摆放的,也随口说了句水云府的那帮马屁精连拍马屁的眼光都有问题,这么老土的东西也好意思进贡。 于是千儿赶紧默不吭声地将这对东西给弄走了,回头雪儿偷偷告知才知道是千儿从都城买回的一番心意,苗毅方知失言,再夸好看让千儿摆回来,千儿却是没再拿出来,想不到又摆到了妖若仙的门口。 估摸着是想从妖若仙这里找回面子,谁知妖若仙直接来了个土,连他这邋遢老头也说土,无异于大家都在说千儿的眼光土。黑炭那畜生嫌,苗毅嫌,连邋遢老头也嫌,让这女人情何以堪,不恼羞成怒才怪了! 妖若仙没注意那么多,而转身走来,瞪大了眼睛摸了摸水晶雕刻的麒麟脑袋,又趴在上面嗅了嗅,很是吃惊地问道:“丫头,你这东西是哪弄来的?下面人进贡的?” 千儿抬头看天,不说话。 见他如此在意,苗毅意识到了什么,走来道:“我给她的,有什么问题吗?” 他把从星宿海带回来的一大堆东西中不便携带的都给了二女,譬如几千枚储物戒。还有那数不清的生活物资也让二女交给了阎修发给直辖城的贫民。 “你给的?”妖若仙回头问道:“你小子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苗毅摸着水晶麒麟脑袋,“这东西不寻常,能辟火。我让千儿拿去找工匠切割了做几件首饰戴身上做辟火之用,以防万一的情况下说不定用得上,能护她们安全。” 妖若仙等他的下文,结果苗毅就知道这些,没了下文。妖若仙见他说的随意,神情抽了抽,又问道:“你从哪弄来的?” “星宿海弄来的。”苗毅顿了顿。补充道:“星宿海火极宫门口的摆设,我砍了一只脑袋回来。” “火极宫?”妖若仙奇怪道:“火极宫是什么地方?” “连你也不知道火极宫?”苗毅颇感诧异。 妖若仙翻了个白眼,“你当我万事通不成。世界这么大,我不知道的东西多了。别废话,哪弄来的,这只是只脑袋。回头我想办法把整只弄来。” 苗毅顿时以惊为天人的眼神上下打量他。啧啧有声道:“老鬼,你确认你能把整只弄来?” 妖若仙嗤声道:“你能闯的地方,我自然也能闯,看这脑袋的大小,整只搬回来也不难。” “那是,你修为比我高那么多。”苗毅连连点头,一副欢迎至极的样子鼓励道:“去吧!西星海西方宿主伏青手下有九大妖王,其中一位妖王名叫烈环。所居之地名为空焰山,空焰山内藏有一座宫殿。名为火极宫,乃是妖王烈环的宫寝之地。另外告诉你,这麒麟不止一只,妖王烈环的宫殿门口左右各摆一只,共有两只,为一对。对了,整个火极宫都是用这东西打造的,搬一两只麒麟雕塑多没劲,你最好把妖王烈环的火极宫全部搬来。” “……”妖若仙貌似有些傻眼,张大着嘴巴愣了好一会儿,喃喃自语道:“妖王烈环…”说着还打了个哆嗦,明显不寒而栗的感觉,貌似也听说过妖王烈环的威名。 回过神来,又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朝苗毅吼道:“你小子耍我玩是不是?妖王烈环那是和鬼圣司徒笑交手后能全身而退的人物,金莲境界的修士,让我去他的宫殿偷东西?他手下随便出来一个也能灭了我,你小子想害死我不成?” 苗毅戏谑道:“是你自己说要去把整只都搬回来的,怎么又赖我头上了?” “……”妖若仙哑口无言,摆手道:“别说废话,你怎么能闯进妖王烈环的宫殿?” 苗毅叹道:“星宿海戡乱会啊!” 妖若仙愣了愣,恍然大悟道:“是啊,把人给清场了!不对,就算没人,妖王烈环的家门岂是谁都能闯进去的,必然有守护的大阵,凭你的修为怎么可能进去!” 不想提这事,想不到还是问到这事上来了!苗毅不堪回首道:“哪是我想闯进去,是我当时被人追杀,逃到了空焰山。你是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惨,连自己的腿都砍掉了一只,被逼无奈之下,实在是无路可逃了,只好跳进了空焰山的火山口,我也不知道那下面的火海是一座大阵,一跳下去就失去了意识,等到我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掉落在了火极宫,整个人几乎被烧成了焦炭,那株仙草也就是那个时候用掉的,那死去活来的滋味,我现在想起都头皮发麻!” 此话听得二女捂住了嘴巴,可谓是眼泪汪汪,不用想都知道,那得受多大的罪啊! 妖若仙亦听得唏嘘,“看来你小子去星宿海还真是受了点罪。” 岂止是受了一点罪,凭自己当时的修为能活着回来纯粹是侥幸,要不是自己沉着应对,在船上就拉了一批人,只怕一下船就要被三大派的人给弄死。若不是身上带了小螳螂,破了炼妖壶,也早就死在了白子良的手上。 苗毅苦笑道:“掉入火极宫也算是好事,外面的人闯不进来,星宿海大部分的时间我都是躲在火极宫内修炼,如果一直在外面厮混,鬼知道还会撞见什么人和什么事,反正在那鬼地方只要人一撞面几乎就是互相拼命,只怕还真未必能活着回来。” 其实有时候他挺庆幸六圣也派了人参会,否则就算自己能躲过前期,后期所有高手集中在一起拼命的时候,只怕就算自己和古三正他们联手也未必能活到最后,你枪法再好都没用,到处都是法宝乱砸。他都能想象到以往历届戡乱会最后快结束时是个什么样的惨烈情形,所有人集中在一起避无可避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所有人都在为了活下去不惜代价、不择手段,那场面得多恐怖,只是这次被六圣派来的人改变了规则而已,自己才侥幸捡了一条命回来。 星宿海戡乱会本来就是一个恐怖的杀戮场,那是人尽皆知的!妖若仙摇了摇头,无意再多提,免得两个丫头眼泪流个没完没了,转身将那麒麟大脑袋从罩着的石狮子上取了下来,翻看了一下,突然盯着挖空的里面“咦”了声,“这里面的雕工怎么这么粗糙?” 苗毅在旁回了句,“不是雕工粗糙,本是实体,里面是我挖空的。” “什么?”妖若仙顿时跳脚,怒声道:“里面那么一大块被你挖掉了?挖掉的在哪?” 苗毅随口道:“随手扔掉了。” “你…”妖若仙有举起大脑袋砸死他的冲动,一下又扣回到了石狮子身上,指着苗毅的鼻子,心疼得直哆嗦道:“小子,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一般人想弄都弄不到的‘火极晶’啊!你个败家子!好不容易差点丢了命才弄到手的东西,你居然扔掉了?怎么没把你这混账玩意给烧死在火极宫?” 见他如此发指,雪儿赶紧上前拉住,圆场道:“爹,什么是‘火极晶’?” 妖若仙心疼跺脚道:“就是火里面凝聚出的精华结晶!” “火也能形成结晶?”雪儿惊讶地摸了摸那透明的麒麟脑袋,“摸起来怎么还有些冰凉刺骨?倒像是冰块!” “丫头啊!没听说过物极必反吗?这是极火之地的产物,所以才叫‘火极晶’,与之相反的譬如‘冰焰’。” “冰焰?冰也能起火?” “丫头,都说了物极必反,极火之地能结冰,极冰之地自然也能起火,只是与其他的火不一样,常见的火为阳火,类似冰焰或者鬼火之类的谓之‘阴火’。” 苗毅听到这里心中一动,自己能从阳火中吸收其中的灵素加快修炼速度,不知道从阴火中能不能也吸收到灵素,如果能吸收,两种不同的火灵素凑在一起不知道会怎么样,不由插话问道:“这阳火和阴火凑在一起会怎么样?” 妖若仙没好气道:“自然是阴阳相克弄死你这个修炼火性功法的人!” 苗毅讪讪摸了摸鼻子,知道老家伙还在心疼自己挖出来扔掉的火极晶,也不知道这玩意有多值钱,实在是当时看火极宫要垮塌顾不得太多忙着逃命要紧。 两女自然不忍心看苗毅挨批,千儿也赶紧插话帮忙转移道:“爹!那这‘火极晶’有什么用?” “用处大了!你没听这小子说能辟火吗?辟火珠听说过没有?就是用这东西雕刻成了珠子而已。”妖若仙指了指透明的麒麟脑袋。 雪儿笑道:“听说过,我还听说过辟水珠和辟尘珠。” 妖若仙白眼一翻,“那是五行中的另两种,火极晶是五行中的火,辟水珠是水极晶做的,辟尘珠是土极晶做的,另外还有木极晶和金极晶,这五种东西都是用来做法宝阵眼的好东西。” 第四八二章 妖丹管够 此话一出,千儿、雪儿面面相觑。 苗毅已经是惊讶道:“这东西还能做法宝阵眼?” 妖若仙翻手将那麒麟脑袋抓在了手中,托举而起,“嗡”一声,整个麒麟的脑袋立刻炸出一团烈焰,熊熊燃烧,麒麟脑袋仿佛瞬间活了过来,在烈焰中狰狞怒视,温度高得吓人,比焰脂晶石燃烧的温度恐怖多了。 千儿、雪儿瞬间目露惊恐,吃不消迅速闪远了。苗毅又找到了火极宫火海中的恐怖高温感,不过这火焰却不含火极宫火海攻击人的恐怖威力,迅速施展控火之法避开了高温。 门口的两尊石狮子瞬间被高温烤得爆裂,所在地面的石板亦啪啪裂开,左右花草瞬间枯萎燃烧,院墙上亦龟裂出纹路,敞开到两边的木制大门已经烧着。 妖若仙似乎也曾受不了这烈焰的恐怖威力,坚持不久,直接将燃烧的麒麟头抛向了苗毅。奇怪的是,麒麟头一脱离妖若仙的手,那恐怖火焰立刻消失了,一颗冰凉刺骨的麒麟头落在了苗毅的手中。 又见妖若仙迅速转身,双袖施法连甩,左右花草燃烧的火焰立刻被法力压灭,燃烧的大门火势立消,漆黑焦炭般冒着缕缕青烟。 抱着冰冷刺骨麒麟头的苗毅诧异道:“这火是从这麒麟头中产生的?” “废话!”妖若仙转身喷道:“难道我身体还能冒火不成?” 苗毅立刻啧啧称奇地翻弄手中的大家伙,“老鬼。怎么弄的?” “简单,施法驱使便可!”妖若仙没好气一句。 “嗡”一阵摸索之后,苗毅手中的麒麟头再次炸出烈焰。而且是火势迅速滚滚膨胀,仿佛要湮灭一切。 妖若仙当即怪叫一声:“你想烧房子不成!” 苗毅法力一收,滚滚烈焰立刻消失。妖若仙在那迅速甩袖扑火,苗毅却在抱着麒麟头欣喜不已,果然是只有在法力的驱使下这火极晶才能燃烧,驱使的法力一收,火势也立刻湮灭。而且法力驱使的力度能决定火势的大小,这玩意不用炼制就是天生的一件法宝啊! 抱着麒麟头翻来覆去可谓是一脸的喜爱,看到麒麟头掏空的部位。苗毅脸上神情又是一僵,可谓是肉疼不已,他现在才明白自己挖出来扔掉的东西意味着什么,也终于明白了妖若仙为什么会痛心疾首。 “现在知道心疼了吧?”妖若仙在一旁冷笑道:“败家玩意。人家想去都去不了的地方。你这混账东西好不容易跑进去了竟然有眼无珠,不多带点出来就算了,居然还扔掉,你知不知道你扔掉的东西值多少钱,能换多少愿力珠?就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人!” “别说了!”苗毅一手托着麒麟头,一手单掌推来阻止,再说下去非得心疼死不可,哭丧着脸道:“你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况。那火极宫是浮在火焰大阵中的,不晓得出了什么状况。好像要坍塌的样子,不敢再呆下去。其次是不敢把火极宫破坏得太狠了,当时毕竟还在星宿海,我也怕惹怒了妖王烈环,不敢做得太过了。” 妖若仙顿时跳脚骂道:“那你吃饱了撑的,好好的把里面给挖空了干什么?你得有多无聊才能干出这事来,你是猪脑子啊!” 苗毅一脸无奈道:“你当我想这么无聊啊!我得想办法逃生啊!那火焰大阵你不知道有多恐怖,我是丢了条命才莫名其妙跑进去的,若不是想到把这麒麟脑袋砍下来挖空了让自己藏身在里面避开火焰大阵逃出,我只怕连这个也不会带出来。妈的,那是妖王烈环的宫殿,有几个人敢跑那里去搞破坏的,老鬼你去了说不定连里面的一块石头都不敢动,我能砍下这么一大块脑袋回来已经够可以了。何况我又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谁能想到建造那么大一座宫殿的石头是好宝贝,当时想顶多也就是能辟火而已!” “那你也没必要把挖出来的东西扔掉啊!带回来会死啊!” “都说了现场那东西太多了,我连边上的大件都没拿,挖出来的碎七碎八的东西谁会去捡啊!我就算从地上抠两块砖起来,也不会去收拾那破碎东西啊!” “气死我了,不跟你说了。”妖若仙一个闪身将麒麟脑袋抢到手,直接收进了储物镯里,甩手就走。 “别走啊!我说老妖怪,如今炼制法宝的压轴阵眼也有了,你是不是帮我炼制一件。”苗毅追在后面嚷嚷。 “别烦我,看到你这败家子就生气。”妖若仙扔下一句话,闪身消失了。 苗毅脚步一停,头也不回地向后招了招手,千儿、雪儿默契地到了他的左右听命。 他正想对二女说这件事交给你们两个去搞定,谁知唰一声,妖若仙的身形又出现在三人面前。 “你们三个鬼鬼祟祟凑一起想密谋什么?”目光警惕地扫过三人,妖若仙警告道:“两个丫头!胳膊肘不能向外拐,懂不懂?” “呵呵!你想哪去了。”苗毅若无其事地干笑。 妖若仙却是两手一背,淡然道:“想让我帮你炼制也行,以后就别骑着胖贼到处乱跑了,你手上有三件宝物防身,回头我再帮你炼制一件,届时你有没有胖贼的脚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让胖贼住我这里,跟我多亲近亲近,我一个人呆这里也无聊。” 苗毅稍一思索,估计这老家伙手上有了妖丹又烧得慌,不过想想也是,现在只要不碰上红莲高手,手上的几件宝贝也能应付,真要碰上了红莲高手反而有可能连累黑炭,还不如让黑炭呆在这里多吃点妖丹增加增加实力。事实已经证明黑炭吃了妖丹能增加实力,以前是手上没有足够的妖丹,现在有了也不能亏待那死胖子。 旋即回头“嘘”吹响了嘹亮的口哨。 远处的湖面上立刻哗啦一声,浪花翻滚,黑炭的脑袋从水中冒出,立刻破浪朝这边游了过来。 自从来了这里后,黑炭那叫一个欢快,四面环水,各种鱼鲜无数,那简直是天堂啊!只要没事不跟苗毅出去,那是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跳水里吃新鲜的。 看到黑炭远远游来,妖若仙似乎立刻忘记了刚才的不快,两眼瞬间冒光,像看到了什么宝贝似的,快步走到了湖畔去迎接,还抓出了一把妖丹亮出引诱道:“胖贼,这边,这边!” 黑炭对妖若仙仍有心理阴影,一看到他就想起自己当初被活埋的情形,总觉得妖若仙不是好人,立刻绕弯游开,绕到另一边爬上了岸,屁颠颠朝苗毅跑去。 又是热脸贴冷屁股,妖若仙有点傻眼,嘀咕道:“都多少年了,还记仇呐!” 闹了个没趣,干咳两声,背手走回后,目光落在黑炭身上突然两眼一瞪,指着黑炭一身触目惊心的伤痕震惊道:“这是什么情况?” “还能什么情况?去了星宿海参加戡乱会的龙驹有几只还能活着回来的,它已经算是命大了!”苗毅亦叹息一声,当初在星宿海和黑炭分开多年后,他都没想过还能再见到它。 “你这天杀的!当初说了让你别带它去,你非要带它去,它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有你后悔的时候!”妖若仙指着苗毅的鼻子痛声斥责,仿佛苗毅干了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一样。 苗毅摆手,不跟他提这事,“死胖子已经帮你喊来了,法宝可以帮我炼制了吧?” 妖若仙压根不关心他说什么,注意力都在黑炭身上,抓了把妖丹往黑炭嘴边凑,黑炭却是左躲右闪,不肯吃他的东西,万一吃过后又被活埋了怎么办? “谁不知道你好吃,装什么纯洁!”苗毅走上前照黑炭屁股上就是一脚,顺手又揪住了黑炭的耳朵,指着妖若仙耳提面命道:“人家以前是跟你开玩笑,对你比对我好,以后就老实呆这里。” 黑炭貌似听懂了,那神态却似乎显得有些委屈,蔫巴巴的,不再躲了。 “你这家伙老是对人家动手动脚干什么?”妖若仙呵呵两声,像极了无害的老伯伯,手里的一把妖丹又伸到黑炭嘴边,让它吃。 黑炭脑袋一扭,怕了吃他的东西,心理上有排斥感。结果‘啪’一声,苗毅又在它脑袋上赏了一巴掌,“不想吃以后别看到妖丹就眼馋!” 黑炭迅速扭头,舌头探出一卷,妖若仙手里的五六颗妖丹一扫而空,咕嘟下了它的肚子,舔了舔舌头,眼睛里有点神采,似乎味道不错。 妖若仙的两只手突然一起伸到了它嘴边,又是两把妖丹,黑炭舌头进进出出席卷,转眼扫空。 妖若仙又抓出两把,看得苗毅心惊肉跳赶紧伸手阻止道:“老妖怪,一下喂这么多,不会出事吧?” “二品妖丹它都能消化,这点一品妖丹算什么?”妖若仙一把挥开苗毅的胳膊,那妖丹像不要钱似的,一把把往外掏,黑炭立刻忘记了所有的不快,迅速和妖若仙厮混在了一起,摇头摆尾亲昵的很。 见化解了和黑炭之间的隔阂,妖若仙乐得合不拢嘴,挥手一甩,一堆妖丹扔在了地上,就像扔糖似的,让黑炭自己捡去,看得苗毅和二女瞠目结舌。 妖若仙则在旁一手捻着乱糟糟的胡须,一手抚摸着黑炭的鬃毛乐呵呵道:“不急,没人跟你抢,慢慢吃,妖丹管够!” 第四八三章 你们杀的是我的人 (答谢‘灵净9’9.1第一次飘红打赏,加更奉上!另今天稍歇一下,就三章,明天再继续,见谅!) 旁观的三人一阵恶寒,关键是妖若仙那神态让人受不了。 “我说老妖怪,东西什么时候炼制。”苗毅问道。 妖若仙心情大好,难得爽快地摆了摆手,“放心!老夫说话算话,答应了就会做到,东西又不是一时半儿能好的,急什么。” 这里话刚落,黑炭突然打了个响嚏,眼神有点朦胧,眼睛努力睁大,却不又争气地耷拉上,又开始摇摇晃晃像喝醉了酒一般。幸好大家都不是第一次见到此情形,也就不足为怪,都知道这厮吃了妖丹后的反应又来了。 只见它摇摇晃晃到附近的亭子里,四蹄一软趴在了地上,身子一蜷,沉重的鼻息声呼呼如雷般响起。 地上还有一大堆没吃完的妖丹,妖若仙挥袖一扫,全部收走,背手走进了亭子里面,绕着蜷缩的黑炭转圈圈,好像看不腻似的。 连接这边的长桥上,阎修快步而来,能上这座岛的人,整个水云府也就他们几个了。阎修也是见过妖若仙的,看到妖若仙只是遥遥拱了拱手,快步到了苗毅面前,将一块玉牒送上,“大人,镇癸殿来信了。” 苗毅拿到手上一看,内容无他,宣他立刻去镇癸殿。 不用猜也知道宣自己去镇癸殿是什么事!苗毅冷哼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还真快!想必赵非和司空无畏那边也有份。阎修,通知木泰来和胡德福随行。”看了眼亭子里呼呼打盹的黑炭,一下吃了几百颗一品妖丹下去。这厮这一觉不知道要睡多久,遂补了一句,“另外再给我找一匹坐骑!” “是!”阎修领命快步而去。 “大人!我们一起去吧。”千儿、雪儿请求道。 “不用了!”苗毅摆了摆手,知道两人担心什么,笑道:“不会有事的,我既然敢做就知道后果。我们是陶婆婆刚从君使那领来的,不熟悉情况也情有可原。若是上面一点机会都不给,就把穆凡君许诺的三个府主给收拾了,谁都要掂量一下合适不合适。放心吧。这次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搪塞过去,顶多出点血打点一下,只是下次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不过没关系。回来后正准备做缩头乌龟!” 说罢手一挥。远处树上的一群小螳螂飞来,在他身边缭绕一圈,又纷纷飞向了亭子那边,绕着妖若仙嗡嗡振翅。 妖若仙一愣,旋即喜得手舞足蹈,赶紧扔了一堆妖丹出来,才把一群小螳螂给安抚了下来。 苗毅已经独自大步而去,走到湖面桥上时。回头看了眼,看着那还在湖畔燃烧的火焰。目中闪过决然,毅然回头大步而去。 到了官邸外面时,木泰来和胡德福这两位行走已经各牵了一匹龙驹等候,阎修也准备好了坐骑等着,苗毅飞身上了阎修牵来的龙驹。 这龙驹显然还有点不太适宜新主人,苗毅揪住它的肉须与之好好磨合一阵后,方纵骑疾驰而去,木泰来和胡德福翻身上马急追。 三骑一前两后左右相随,一路飞蹄,途中苗毅招了两人与之并骑,盘问起了两人的情况。 三骑出水云府过境云桑府不停,出了云桑府后,在通往镇癸殿必经的官道岔路口上遇见了同样率领两名随从等候的司空无畏。 不出所料,司空无畏也接到了召见法旨,他同样猜到了苗毅和赵非二人也有份,遂在这里等着。 赵非还没到,两人不急着走,继续等着,足足等了小半天后,才见赵非率领两名随从疾驰而来,三方随即联袂而去。 日落月出,又见朝霞满天,次日中午,三位府主才赶到了镇癸殿,皆没有急着去见殿主,而是先去拜访了镇癸殿行走徐劲松。 徐劲松端坐在上,脸色很不好看,侍女站在两旁,丝毫没有奉茶的意思,也没有请三位府主坐的意思。 三位府主一字排开站在厅中,徐劲松冷眼一个个在三人脸上扫过。 砰!突然一拍茶几站起,怒声道:“你们三个好大的胆子!眼中还有没有我?” 三人齐齐拱手道:“行走息怒!” “息怒?”徐劲松冷笑道:“我问你们,你们三个是不是联手将平阳府上下的人马全部给杀光了?” 赵非拱手道:“回行走,我等实在是逼不得已,常之久见我等初来乍到,竟然挑拨我等麾下叛乱,我等逼不得已才发兵攻打,此事清梦府府主许辉煌可以作证!” “鬼话连篇!胡说八道!当我傻子不成!”徐劲松怒声道:“我现在方明白你三人当初选地盘时为何将平阳府给困在中间,原来是早有所图!我问你们,常之久自从踏入修行界开始,从未离开过水行宫境内,这边的人也不愿出去招惹是非,若我没猜错他连见都没见过你们,你们与他究竟有何仇,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苗毅拱手道:“无冤无仇!事到如今,属下等也不做隐瞒,我等只是看中了他的地盘而已,我三人准备瓜分了他的地盘。不管平阳府坐镇的是常之久,还是短之久,我等皆会下手。” “……”徐劲松神情一僵,瞪大了眼睛看着三人。 只见司空无畏接着拱手道:“行走放心!从今以后平阳府给大人的孝敬少不了,还盼大人在殿主面前多多美言!” “孝敬个屁!”徐劲松怒道:“常子久是我的人,你们杀的是我的人!”言下之意很明显,那就是你们不攻打平阳府,平阳府给我的孝敬也少不了。如今把我罩的人给灭了,让我情何以堪! 若不是知道是你的人,我们也不会先来找你!三人心中补了一句。 赵非惊讶道:“这…我等初来乍到真的是不知晓。” 苗毅接话道:“行走放心!攻打平阳府只是我等计划中的第一步。我三人观周围各府的战力简直是不堪一击,回头我三人将扫平其他各府,届时整个镇癸殿内各府的孝敬都是大人的。”言下之意是一个平阳府的损失不足为道。 天呐!徐劲松震惊了,这三个家伙是不是疯了,感情攻打平阳府还只是开胃菜,后面灭掉其他六府才是大戏! 其左右的侍女也惊呆了,对她们来说。战争离他们是很遥远的事情,来这么一出已经很震撼了,后面竟然还有更大的! 司空无畏沉声接话。“届时大人若是愿意,只待我三人修为上来,愿联手将大人推上殿主的宝座!” 他这破锣嗓子大又大,这种事情岂是能大声说的。传出去了还得了?把徐劲松给吓得心惊肉跳。有点手忙脚乱道:“都给我闭嘴!”回头又朝左右的侍女挥手,“你们两个到外面给我看着!” 两侍女从三人身边经过时,那瞥来的眼神看三人有点像是看怪物一般。 徐劲松看向三人的目光又何尝不是看怪物一样,此时方蓦然想起,这三个家伙是从水行宫之外来的,外面和水行宫境内好像不一样,似乎一直在打打杀杀。 妈的!才刚来就要扫平整个镇癸殿内的各府,其他各宫境内未免也太可怕了一点! 徐劲松遂咬牙道:“刚这大逆不道的话。我只当从来没听说过,你们也给我烂到肚子里去。不许再给我提起!我警告你们,镇癸殿不兴占地盘这一套,你们就算打下再多的地盘最后也得要吐出来!” 赵非惊讶道:“这是为何?整个仙国境内哪块地盘不是有能者居之,我等也是在星宿海听说水行宫内的修士不善战,才特意选了这里!” 徐劲松神情抽搐,我说这三个家伙怎么有好地方不去,却偏偏跑来这里,感情是见这里的人好欺负,特意跑来寻找上爬捷径的,简直是岂有此理,有机会定让你们知道…转念一想,整个镇癸殿十府,估计还真没人是这三个家伙的对手,平阳府一战估计把其他六府都给吓到了,三个家伙不招惹别人都是好的,谁还敢去招惹他们,哪来的对手给他们颜色看? “少废话!回头不用我说,你们自然也就慢慢了解了,届时你们若还敢说出这样的话,我算你们有本事!”徐劲松将这话题撇开一旁,突然冷哼道:“我听说你们上次从我这里离开后又去了纪泽和黄继长两位行走那边,谈得可还开心?” 三人心中嘀咕,玩硬的不行,玩阴阳怪气的却是一点都不含糊,拳头不硬能吓唬谁啊? “另两位行走只是场面上的应付,否则我们也不会每次来都先见过您,谁先谁后的顺序已经摆得明明白白,想必其他人心里也是清楚的!”苗毅一脸陈恳道。 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每次都先跑来我这里,大家还看不明白这三个家伙是谁的人吗?徐劲松闻言脸色稍霁,“平阳府是不可能给你们三个瓜分的,就算我同意,其他上上下下的人也不会同意。你们初来乍到不清楚情况,我也不怪你们,可你们这样一搞,回头平阳府还不知道要落到谁的手里去,这份损失谁来补我?” 苗毅能凭着低微修为混到今天,赵非和司空无畏能在去星宿海之前就爬到府主的位置上,三人自然都不是傻子,一听就知道又要从三人身上捞东西了,这是知道三人从星宿海回来有钱呐,抓住机会就来捞! 可三人却偏偏在那装傻子,司空无畏裂开破锣嗓子大声道:“我三人追随行走,我们打下的地盘自然还是行走的。” 徐劲松冷笑道:“你倒是说的轻松,真当殿主和其他两位行走是摆设?想抢的人多了!” 苗毅拱手道:“这有什么关系,回头不管是谁的人去平阳府上任,只要我们三个惟行走马首是瞻,届时平阳府的人不是行走的人也得是行走的人,敢不听话,我们三个立刻把人马往边境上一摆,看他老不老实!” 第四八四章 卑职不敢说 这话说的霸气!把徐劲松给震得无语,可又觉得貌似有几分道理!怎么事情到了这三个二货手里都变简单了? 他自己很快有了答案,这三个二货只知道动手,不知道动脑,就知道来硬的蛮干! 而苗毅等人也知道,光动嘴皮子没用,动嘴只是给自己找理由,也是给人家一个交代,该出的血还是要出,收惯了好处的人,你少给一次人家心里都不舒服,好像你欠他的一样,说到底还是有好处人家才给办事,人家不谈感情。 于是三人又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套一品战甲奉上,一收下重礼,徐行走的脸色立刻好看了不少,还提点道:“事情闹这么大,我一个人帮你们据理力争也不好办,纪泽和黄继长那边你们还是要打点一下,不要死捂着手里的东西不放,命没了,有再多的东西也不是你们的!” 这才像是帮忙解决问题的态度。 三人表示会遵办,随即商量了一下怎么应付府主那边。 喊了两名侍女将三人送出去后,徐劲松随后也背个手慢慢走了出来,看着下山而去的三人。 两名侍女走到他身边问道:“大人!惹出这么大的事,大人能帮他们三个过关吗?” “我不帮他们,他们也照样过关。他们初来乍到不懂这里的规矩,还是按照外面的规矩办事,水行宫再例外也不能一来就一点面子都不给仙圣和君使,顶多也就是责罚一番。”摸摸手指上刚装了一套一品战甲进去的储物戒。徐劲松心情不错,下面的府主得孝敬多少年才能换来这么一套东西,自己不吓唬吓唬他们哪有那么容易到手。哼哼一声道:“不过是三个头脑简单只知道蛮干的匹夫而已!” 纪泽和黄继长那边,苗毅三人又主动凑上去挨了顿骂,随后拜见殿主,紧接着殿主召集三大行走、六大执事议事大殿内议事。 一堆责骂是免不了,三人站在殿中,两边之人一个个轮流谴责,不过骂归骂。三大行走还是帮着说了话。而六大执事又是分属三大行走麾下,三位行走都帮着说话了,六位执事自然也帮腔。 于是假的也变成了真的。主要责任全部到了常之久身上,将事情定性成了平阳府挑衅在先,常之久是死了没办法辩解,说他十恶不赦也没办法。 至于殿主申怀信那边。苗毅三人一来。他就知道了平阳府会出事,既然下面都说是常之久的错,他自然就顺台阶下了。 其实也可以说是他默许苗毅三人对常之久动手,只是他没想到三人把事搞这么大,将平阳府的人给杀了个精光。 尽管错都在平阳府那边,可苗毅三人想说一点错都没有是不可能的事情,大罪逃了,小罪逃不了。 最终对三人的处罚是。罚没三人十年的收成! 旋即申怀信又命苗毅三人分出一部分人马暂时镇守平阳府,待这边派人去接手。实在是那边空得没人了。 大殿内议事在继续,要商讨谁去接手平阳府,而苗毅三人则被赶了出来,不可能再让三个罪魁祸首参与商讨。 出了镇癸殿宫门,三人相视一眼,虽然知道这次应该没什么事,可处罚得这么轻,这个结果可谓是三人用钱买来的,否则三大行走不会一起帮他们讲话。 不过三人心里也清楚,三人脚踏三条船的事情瞒不下去,三大行走迟早要知道。实在是一刚来的时候,谁也没想到这里是这么个情况,三个没实权的行走竟然连商量都不打就直接往下面插人,三人手下每人也就十个山主的位置,可那三个行走加一起硬是给了十多个人的名单,三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安排不过来,不露馅才怪了。 不过三人也无所谓了,对平阳府动手的时候就想通了,事后发现就发现吧,只要过了眼前这一关,后面咱们也不打算惹事了,准备做缩头乌龟了,又能奈何我们。无非是变着法子给我们找麻烦,就这软趴趴的地方,又能有什么麻烦,对见惯了腥风血雨的他们三个来说,只要不丢命,什么麻烦都不是麻烦,不像别的地方,一不小心就有生命危险,那才是逼得你不得不去应对的麻烦。 三人手上现在握着充足的修行资源,正是潜心修炼的时候,相当长的一段时内都不需要为了修行资源去抢夺,哪怕被整个镇癸殿的人孤立了也没关系,无所谓! 三人走出宫殿跨上坐骑下山时,司空无畏突然呵呵笑道:“你们发现没有,其实缩在这里也有个好处。” 赵非淡淡接话道:“没有打打杀杀性命之忧,可以安心修炼,说来选这里我们也不亏。” 三人相视一眼,一齐哈哈大笑,这真的是来给戚秀红报仇之前做梦也没想到的事情,仅凭这样好处,就是花多少钱都换不来的,而那些选了好地盘的人免不了要和各方纠缠的势力盘旋,打打杀杀更是免不了的事情,现在想想还真是错有错好,也许还真是戚秀红冥冥之中给他们的报答。 等候在山下的木泰来等人见三人脸色欢快,知道三人肯定没什么事,皆在心中嘀咕,惹出这么大的事都过关了? 一行九骑隆隆离开镇癸殿,一路马不停蹄疾驰,途中再次分道扬镳,各回各地。 一回到水云府,苗毅刚跳下坐骑,便惹得阎修急匆匆跑来告知,来了贵客,水行宫行走,陶青离! 陶婆婆的孙女陶青离?苗毅心中一震,已经猜到了是为何事而来,他知道下面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瞒不过上面,一下少了一千多名修士的名额想瞒也瞒不住。只是苗毅没想到对方连镇癸殿那边都没打招呼,弄得这边连些准备都没有,就亲自赶来了,可见对方对此事之重视,越发印证了他心中的判断! 和阎修交代两句,苗毅赶紧进了官邸。 一进正厅,便见一相貌温婉的青衫女子坐在上位,气质高贵,左右各站两名侍女随从,而千儿、雪儿正规规矩矩站在下面答话。 “卑职水云府府主苗毅,参见行走!”苗毅迅速行礼拜见,偷偷瞥了眼左右的千儿、雪儿,发现两人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两人也迅速偷偷传音告知,对方果然是冲平阳府的事来的。 “你就是那个星宿海戡乱会排名前十的苗毅!”陶青离冷目扫来,冷冷问道。 “正是卑职!”苗毅再回。 陶青离话如利刃般,直接刺来,“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攻打平阳府的?” 苗毅回道:“卑职实在是不清楚水行宫的情况,卑职在月行宫时,各路地盘向来是有能者居之,没想到…卑职刚从镇癸殿回来,已经知错了,卑职以后再也不敢了!” “狡辩!你和赵非、司空无畏所选之地围困住平阳府,我就觉得不正常,如今看来分明是早有预谋!”陶青离喝道:“究竟有何企图,还不从实招来!” 苗毅苦笑道:“卑职真的没有什么企图,当初选在此地我三人也实在是为避祸而来,只因在都城惹下了一些麻烦,获知水行宫宫主能庇护我等,方临时起意选这里。当初从都城脱身时也是幸亏宫主出手,此事宫主最是清楚!” 陶青离紧盯着他,“你这话未免太过前言不搭后语,前面说是为了抢地盘,现在又说是为避祸,我该相信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还是你心中有鬼?” 苗毅抱拳道:“回行走,来这里实为避祸,一开始也没想过要攻打平阳府,可后面实在是被逼无奈,才不得不这样干!” 陶青离冷笑一声,“我倒要问问是哪个那么大胆子逼你去攻打平阳府的,莫非是申怀信?” 苗毅苦笑道:“卑职不敢说,说了怕有人找卑职麻烦!” “你不说我现在就找你麻烦!”陶青离一字一句道:“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本行走现在就算动手杀了你,也没人敢说什么!” “既然行走非要逼我说,那我只好实话实说!”苗毅放下双手,站直了大声道:“没来镇癸殿之前卑职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地方竟然能乱成这样!卑职也算是到处跑过的人,可愣是从未见过这么乱的地方,真是大开眼界啊!” 这话说的陶青离多少一愣,“乱?何乱之有?莫非欺本行走无知?整个仙国境内还能找到比水行宫更太平的地方吗?外面人人自危,杀戮不断,能来这里是你们的福气,一般人想进还进不来,若不是看仙圣的面子,能有你们这好事?不惜福也就罢了,还敢胡言乱语!” “太平?”苗毅突然哈哈大笑,连连点头道:“是太平!的确太平!太平的一塌糊涂!卑职和赵非、司空无畏才刚上任,结果镇癸殿三大行走连声招呼都不打,也不给商量,就直接发了一堆人的名单过来!我们三人手上加起来总共也就三十个山主的位置,可却要我们安排四十多个山主,不给安排还不行!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谁都不敢得罪!敢问陶行走,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指点一下,教教卑职三个如何在不得罪人的情况弄出四十多个山主的位置来?” 第四八五章 岂能错过 “……”陶青离愕然,怔怔看着苗毅。 她左右的侍女面面相觑,下面的千儿、雪儿低头无语,只有苗毅一副气得无处发泄的样子。 陶青离欲言又止了一会儿,不过似乎也知道下面的人是什么德性,语气瞬间软了下来,淡淡道:“危言耸听!下面的行走岂能如此不知分寸!” “危言耸听?”苗毅一声好笑,直接摸了三块玉牒出来,而且是直接捅到了陶青离的眼前,“是不是危言耸听还请陶行走先不要下决定,还是先看过了再说!” “放肆!”左右侍女已经是厉喝一声。 陶青离摆了摆手,示意没事,接了苗毅亲自捅到面前的玉牒查看,不看还好,看了之后黛眉深深蹙起。 一脸不堪的苗毅继续摇头说道:“幸好三位行走给卑职的法旨卑职还收着,否则看陶行走的态度怕是卑职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这还仅仅是卑职这里的,陶行走如果想看,我立马传讯给赵非和司空无畏,把他们那里的也给送来。这还仅仅是三位行走的,其他人口头上的吩咐不说也罢,说出来能气得老子吐血!”后面一句纯属夸张,只需彰显自己的愤慨便够了。 “放肆!”左右侍女又是一声喝,竟敢在陶青离面前称老子! 陶青离又摆了摆手,皱着眉头抬头看向苗毅问道:“这就是你们攻打平阳府的原因?” 站着比坐着高,苗毅居高临下。唾沫都差点喷她一脸,“卑职等又不是吃饱了撑的,连什么情况都没有摸清楚就去攻打平阳府!不是因为这个还能是因为什么。一下要塞这么多人过来,让卑职三人到哪空位置去?总不能让我们三个把府主的位置也让出来吧?关键是府主的位置让出来也不够啊!卑职三人实在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刚好我们三人中间夹了个平阳府,干脆联手将平阳府打下来全部杀光算了,一千多个空缺在那里,他们想怎么安排怎么安排去,也不知道够不够!若是还嫌位置不够。大不了卑职三人再幸苦一趟,再打下两府来给他们塞人!” “休要胡说八道!”虽是斥责,语气里却没有了斥责的味道。陶青离皱眉道:“为此就大开杀戒,难道你还做对了不成?当和上面三位行走沟通化解才是!” “我没说我做对,做对了陶行走也不会来找我。至于化解,我倒是想请教陶行走该如何化解?”苗毅退后一步。恭恭敬敬作了一揖。掰着手指头说道:“陶行走无非是让卑职三人找三位行走诉苦,可三位行走的态度很简单,个个都是你安排好我的人就行了,其他两位行走的你不用管,总之我的人不安排就是不行,你自己想办法去,否则后果自负!好吧!卑职三人只好从平阳府那边空点位置出来,心想你们总该满意了吧!结果又是我们错了。我们只好又到处求人送礼…陶行走!卑职三人才来镇癸殿几天啊!就已经送了两回重礼了,真当我们在星宿海拼命赚的一点东西是轻松捡来的啊!你要我们的东西也没什么。可收了东西又不办事,麻烦还是我们的,照样罚没我们十年的收成,要我们白干十年也没关系,可这每年往上的孝敬照样不能少,都认为你是星宿海回来的有钱,一见面就朝你伸手,不给就拍桌子甩脸色,真当我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啊!卑职三人才刚从镇癸殿受罚回来,结果脚都没站稳,陶行走你又在这等着,左也不行,右也不行,非要逼我们说什么实话,不说就要杀我。好吧!我现在说了实话,回头上面嫌我们揭了丑,又要恼羞成怒找我们算账,你们还给不给我们活路了?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陶行走把话一亮我就明白了,你们这是上下串通,联起手来整我们三个,欺负我们三个是刚来的新人。水行宫不愿收我们三个就直说,下一道法旨给我们,我们另谋去路,没必要这样欺人太甚!” “放肆!”左右侍女再次喝道,竟敢说陶青离上下串通。 “别老是说放肆!换个新鲜词行不行?”苗毅立刻顶了回去。 “你……”两位侍女怒了。 “我什么我?大人物我不是没见过,整个辰路的十位宫主我全见过,君使我也见过!星宿海浴血厮杀也没皱过一下眉头,死人堆里睡过觉,血水里洗过澡,和仙圣弟子并肩杀过敌,西宿星宫扫过地,都城的天牢我也坐过,和魔圣的孙子称过兄道过弟,和妖圣的外孙拼过命,哪怕是仙圣的弟子唐君也曾帮我解过难,六圣身边的人我也算是都见过,见过难缠的,还没见过这么难缠的,想装孙子都不行,你们都不给我活路了,难道还不许我吭声说句话!”苗毅怒声一吼。 两位侍女无语,在场几位可谓是个个目瞪口呆! 陶青离愣了半晌,忽然感觉自己有些失态,缓缓站了起来,盯着苗毅问道:“你这是在指责我?” 苗毅抱拳道:“不敢!” “好大的怨气!都发我头上来了,还说不敢!”陶青离冷笑一声,“看在你三人初来乍到的份上,这次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若再有下次,本行走就拿你们的脑袋以儆效尤!” “行走宽宏大量,卑职感激不尽!”苗毅抱拳不放道:“可是镇癸殿的人怕是不会这样想!” 陶青离斜睨道:“只要你们几个守水行宫的规矩,镇癸殿那边本行走自会打招呼!” “陶行走有令,卑职不敢不从!”苗毅一副气犹未消的样子,“只是卑职有一事相求!” “说!” “既然丑话已经说开了,卑职想求行走去镇癸殿的时候顺便打声招呼,让那些收了卑职东西的人把卑职的东西送回来!人已经得罪了,卑职何必再便宜他们!” 厅内瞬间一静,陶青离一字一句从嘴里蹦出话来,“要收你自己收去!” 开什么玩笑,一些事情就是她有意纵容的。 苗毅面无表情道:“既然是陶行走的法旨,卑职遵命,回头就亲自找他们收回来,谅他们也不敢不交出来!” 陶青离有些抓狂,忍不住讥讽道:“送出去的东西再收回来,苗府主还要不要脸?” 苗毅淡淡回道:“命都快没了,还要什么脸?” 陶青离冷冷道:“本行走已经说了这次的事情不追究了,莫非你没听见?”言下之意是,我说你没事了就是没事了。 苗毅默了默,突然又拱手道:“恕卑职斗胆!卑职想找行走讨要一片灵羽,若是上面再不依不饶,卑职也好找行走请教!” “给他!”陶青离偏头喝了一声。 一名侍女立刻过来,将一片灵鹫的彩羽递了过来。 苗毅赶紧收了,回头又说道:“千儿,取一片灵羽来。” 千儿迅速到了外面的屋檐下从灵鹫的脖子上拔下了一片彩羽,回内交给了苗毅,而苗毅又双手送到了陶青离的面前,“行走如此待卑职,卑职愿效死命,随时听从行走调遣!” 这才像正常下属说的话,听着都舒服!陶青离微微偏头示意,一名侍女上前收了苗毅手中的灵羽。 “望苗府主好自为之!”陶青离扔下一句话就走,两位侍女跟随在后。 苗毅立刻追在后面,“陶行走法驾亲临,还请小住几日,给卑职略尽孝心的机会。” “不用了,恪守水行宫的规矩就是尽最大的孝心!”陶青离边走边说。 苗毅立刻摸出一只储物戒,“这是卑职的一点心意,还请陶行走收下!” 陶青离脚步一停,淡淡问道:“你的东西我敢收吗?回头你又找我收回去怎么办?你不要脸,本行走还要脸!” 苗毅噎语,旋即干笑道:“怎么可能!这是卑职诚心诚意主动孝敬的,跟他们逼迫卑职索要的不一样!” 陶青离懒得理他,连同两位侍女一起飞身上了屋顶,空中突然掠来一只翠羽大鸟,三人纵身而上,转眼乘风而去。 大鸟掀起的强风扫过庭院,苗毅迎风拱手呐喊道:“行走一路顺风!” 站在大鸟背后,青衫迎风猎猎的陶青离面色凝重,没想到下面乱来到了这种地步,可听到身后隐隐传来的恭送声,突然一怔,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自己是来问罪的,怎么搞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一样…… 一直站在门口候命的阎修,和慢慢走了出来的千儿、雪儿看着静立庭院中的苗毅后背,暗暗感叹大人委曲求全真不容易。 却没看到苗毅嘴角勾起的一抹戏谑,一片彩色灵羽捏在指间抬起凝视,如果邬梦兰的话没错的话,这陶青离估计迟早要做水行宫的宫主,双方身份相差这么远,估计平常也很难套上关系,既然主动送上门来了,岂能错过,以后得大事小事、没事找事多多向这位陶行走汇报才好啊! 回头把手中灵羽交给了千儿,又摸出两块玉牒写下两份手书,让千儿发给赵非和司空无畏。 转身又招了阎修过来,交代道:“后天一早,你亲自跑一趟镇癸殿,找三位行走把我送给他们的东西讨回来,少一样都不行!” “啊!”阎修失声,瞪大了眼睛! 第四八六章 给点颜色看看 (答谢‘灵净9’9.1第二次飘红打赏,加更奉上!另,今天就三更!) 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送出去的礼再要回来,这… “啊什么?”苗毅奇怪道:“这事别人去办我不放心!东西要回来后你自己留着,给你是应该的,给那帮家伙我咽不下这口气!” 他才不管徐劲松那三位行走怎么想,反正脚踏几条船的事情迟早要被他们发现,到时候也不会给他苗毅好脸色看。如果这次不是陶青离撞上门来,那些东西也就当白送了,既然陶青离已经撞上来了,和那几位行走要提前翻脸,也就不用等他们的脸色先送过来了,自己先让他们好看,否则送了礼给人家还有受人家的气多难受。 换了别的地方他苗毅肯定不敢这样干,那三位毕竟已经是红莲境界的高手,虽然在别的地方这种级别的行走也不敢胡乱对下面的府主直接下杀手,可却可以驱使其他人抢你的地盘,譬如章德成攻打杨庆那般,会令人投鼠忌器。不过在这里完全不用担心,因为这里不许出现打打杀杀抢地盘的事情,苗毅怕他们才怪了! “大人!送出去的东西再收回来不太好吧?”阎修犹犹豫豫道:“干这种事情太丢人了,要不那些东西我还是不要了算了,免得传出去大人的面子上不好看。” “阎修!你怎么也学会抗命了?我待你不薄吧?”苗毅两手一背,有点不爽道:“不丢人的好事我早就自己去了。正因为丢人才让你去,你是想让我去丢人,还是你去帮我丢人?” “……”阎修无语。苦笑道:“卑职遵命就是!可是…他们三位毕竟是红莲境界的修士,倘若他们不给怎么办?” “阎修!你也算是跟随我多年了,刚才在边上听了那么久,怎么还不明白我的意思?那三个家伙肯定是要跟我翻脸的,现在不单单是拿回东西那么简单,而是让你去讨要东西的时候把刚才那位陶行走搬出来,就说是她让我拿回来的。他们不敢不还。如果这些东西默不吭声地让他们吞了,他们定要用尽手段针对我,东西拿回来他们反而不敢明着针对我。到时候大家会认为他们是在打击报复。没看我找陶行走要了灵羽吗?只要下次他们敢对我耍什么小动作,我立马就告状,说因为向他们讨回了东西在报复我,这叫借口。懂不懂?” 阎修恍然大悟。原来关系重大,当即拱手道:“卑职明白了,一定把东西要回来。” “光要回来还不行,不给就在镇癸殿把事情闹大,给少了也要闹,就算给全了也要把消息传播开。”见阎修老是转不过弯,苗毅不得不交待清楚了。“这次不是你一个人去,我刚才传讯给了赵非和司空无畏那边。让他们也各派一个亲信去,有些事情不好在信里说太清楚。怕落别人手里坏事,你回头在路上和他们结伴,把用意跟他们讲清楚了,否则他们心里没底。” “明白了!”阎修点了点头,确认没了其他事才退下。 从水云府离去的陶青离果真是直奔镇癸殿,一到就把徐劲松、纪泽和黄继长给骂得狗血喷头,见过胡闹的,没见过这么胡闹的,你们三个家伙一下插那么多人进去,让人家怎么安排?这是想逼人家造反还是怎的? 三块他们亲写的玉牒都砸在了他们自己的手里,三人是有口难辨,不管是什么原因,这种事情一旦抬到明面上来就是他们不对,你说什么都没用。 三人只能一个个在心里暗骂,王八蛋!脚踩两条船也就罢了,两条腿竟然还想踩三条船!踩了也就算了,还敢告状,算你狠! 最可恶的是,水云府那厮竟然说攻打平阳府是被他们三个这样搞给逼的,跟我们说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可这种话不能说出来,既然不是这样说的,你们为什么不早说,还帮人家脱责? 回头走着瞧,今后的日子长着,有你们三个家伙受的时候!三人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也只能在心里暗暗发狠! 申怀信的地位比较超然,堂堂一殿之主,整个镇癸殿都是他的地盘,犯不着像三位行走那样插人谋利,所以只被斥责了两声监管不利。 不过直到陶青离从镇癸殿离开,她都没有提什么送礼的事情,某些事本来就是她纵容的,这次要不是三位行走搞得太出格了,她也不会吭声…… 云桑府,司空无畏拿着一块玉牒在庭院中走来走去,亭子里坐坐,拿着玉牒看看,挠挠头,又回了正厅坐下,继续挠头。 见他纠结得不行的样子,侍女玉芳、玉莲走了过来问道:“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想不通啊!”司空无畏摇了摇头,嘬着牙花子指着玉牒说道:“我也不想送那些东西给那三个王八蛋,可这送出去的东西再要回来,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话死,我司空无畏啥时候干过这么丢脸的事情?苗老弟究竟在搞什么鬼?” 千泽府,坐在长案前的赵非同样一脸疑惑,一手拿着玉牒,一手五指轻轻敲击着琢磨,也想不通苗毅想干什么。 不过凭着对苗毅的信任,知道苗毅这样干必然有深意在,最终都派出了亲信去执行…… 镇癸殿,徐行走的府邸内,一名修士入了正厅行礼后,徐劲松伸手道:“刘奋,坐下说!” “谢行走!”名叫刘奋的修士客气一下,在下首坐下听话。 徐劲松露出笑容道:“刘奋呐!你上次说你不想去水云府,我回头想了想也是,水云府闹得太不像话了,去平阳府吧!已经为你争取到了一个山主的位置。呵呵!按说吧,你的修为做府主也够了,不过山主先做着,以后机会多的是。” 说完了等着人家感谢,谁知刘奋脸上却闪过犹犹豫豫的神色,徐劲松的脸色当即微沉,“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不是!”刘奋连忙摆手,解释道:“行走,我不急,还是先安排他人吧,我还可以再等等。” 心里却在嘀咕,平阳府谁敢去啊!才被杀了个一干二净啊!三个凶手至今逍遥法外,依然围着平阳府虎视眈眈,分明已经将平阳府视为了禁脔,万一那三个疯子某天头脑一热又血洗一遍,到时候连哭的机会都没有,再好的东西也没自己的小命重要啊! 徐劲松脸色渐渐变得不太好看,平常巴结着求着外放,现在却一个个躲着,这已经是第二个拒绝的,他又不是傻子,岂能猜不到原因。 正想给点颜色看,一名侍女从外面走了进来,通报道:“大人!水云府、千泽府、云桑府派了人来求见大人!” “我还没找他们算账,还有脸来见我!”徐劲松顿时一脸怒容,连同着把脾气发到了刘奋的身上,“你先退下!我告诉你,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 刘奋唯唯诺诺退下了。 不一会儿,阎修、连八百、张耀城联袂而入,后两人正是赵非和司空无畏派来的亲信。 徐劲松自然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冷着一张脸道:“找我何事?” 三人各将一份清单递上,徐劲松看过后有点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阎修拱手回道:“奉水行宫陶行走法旨,府主命我三人将送与大人的礼物讨要回去!” “……”徐劲松瞠目结舌,久久无语,很快一张脸黑成了锅底。 其身旁的侍女也傻了眼,送出的礼物哪有找人收回去的道理…… 等到阎修三人再从徐行走府邸走出来时,又齐齐回头看了眼,听到了里面有摔茶杯的声音传出来。 三人下心虚相视一眼,阎修伸手道:“二位,走吧,还有两家呢!” 等到三人到过纪行走和黄行走的府邸出来后,又在镇癸殿到处绕了绕。 再等到三人纵骑隆隆离开镇癸殿时,镇癸殿已经犹如炸开了锅一般。 送给三位行走的礼再讨回去,如此劲爆的消息传播速度之迅速可想而知。 镇癸殿小姑姑如幻步履匆匆进了殿主修炼的静室,赶紧将消息禀报。 正在盘膝打坐的申怀信一惊,问道:“也找我们收回东西了?” 如幻摇头道:“这倒没有,三府派来的人已经走了。” 申怀信略微松了口气,不过脸色多有不快,“那三个家伙简直是越闹越不像话了,当本座是摆设不成!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收收他们的手脚,后面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事来!” 两天后,千泽府、云桑府、水云府,三府同时接到法旨,三府各调往平阳府暂时镇守的二百人马就不用再回来了,全部扣留在了平阳府就地任用,等于一下就削掉了三府六百人马。 三府也不好说什么,平阳府毕竟就是被他们给杀了个精光,总不能一直让平阳府空着,从你这调人,你还能有什么话说? 这还没完,几天后,各府人马再次调动,说是什么人员久在一地易产生惰性,各府人马要轮调一下。又从其他六府抽调了六百人马补充到平阳府。 三府本以为这次没他们的事了,谁知没几天法旨又到,要再次从三府抽调六百人马补充到之前调走六百人马的六府。 第四八七章 下次一定叫上你 水云府有客到,赵非和司空无畏联袂而来,两人直闯府主官邸,其随从自有人招待。 与苗毅一见面,司空无畏便乐呵呵道:“老弟,看出来没有,感情闹了半天这人马调动是冲我们三个来的。” “扣下我们在平阳府的人马,就知道镇癸殿那边有了反应,报复还真来得快。”苗毅挥手相请,三人一起上了‘风雨阁’落座,千儿、雪儿将阁楼上的扇门全部打开,四周的浩瀚平湖一览无余,雅静! 一张小圆桌摆好,三张椅子一摆,茶水奉上,二女一个退到了一边候命,一个下了阁楼。 三府之主聚坐在一起,司空无畏看看喝茶的两人,笑道:“看这动静,这六百人一旦出手,怕又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所谓的轮调,哼!什么时候还给我们还不是他们说的算,我们就这样等着挨宰?再这样搞下去,我们就无人可用了。” 镇癸殿这么一搞,等于他们三府一下就少了四百人马,加上上次攻打平阳府时的损失,再加上斩杀的自己人,最少都损失了五六百人马。尤其是赵非那边,他可是心狠手辣一下就斩杀了两百多名手下。再经镇癸殿这样一折腾,等于是将三府的人马给差不多减半了。 三人当中,苗毅英气勃发,司空无畏看似大老粗,而赵非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至少表面上看起来都是比较儒雅的人,只见他慢慢放下茶杯。道:“人马一旦出手,短期内肯定是别想还回来了。我下面有人和镇癸殿那边有点关系,打听到了点消息。平阳府人员空缺对这只塞人不减人的人员冗余之地来说,的确是个好事,我们三个可以说是间接帮了镇癸殿的忙,可问题是我们三个上次一出手血洗平阳府,吓得其他人都不敢往这边来了。这边的人情关系复杂,能用来谋好处,同样也能用来避祸。搞得平阳府的人马一直补不上来。” 此话一出,苗毅嘴角勾起一抹戏谑,司空无畏则呵呵笑道:“一帮软蛋!” 赵非继续说道:“本来三位行走是建议把我们给调离。打散开来,免得聚在一起威胁他人,不过殿主没同意。想必殿主不同意的原因很简单,真正威胁到殿主宝座的是那三位行走。而不是我们三个。殿主显然是乐于看到我们和三位行走继续拉锯下去的。可这次削减我们的人马也是殿主的意思,估计是想捆住我们的手脚,不想再让我们威胁其他各府,三位行走自然是极力赞成削减我们的实力,若不是各府的人员实在冗余,只怕还不止削减这点人马。” 苗毅淡定道:“削减就削减吧,这种实力不要也罢,反正我们也没打算再闹事。有平阳府一战足以震慑周边宵小。” 赵非点头道:“人员少了反而可以省下资源便于整顿,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倒是帮了我们一个忙。” 司空无畏哼道:“这是在打我们的脸给其他人看呢,我咽不下这口气!” “送出去的礼我们都讨回来了,不要脸的事情都干了,还怕打这脸?”苗毅慢慢品了口茶水,放下茶杯戏谑道:“要人马给他们就是了,什么行走、执事、山主和洞主,还有那些没用的废物,只要不合意的全部塞给他们,让他们随便安排,愿升愿降全凭他们的心意使用,我们决不干预,反正都是他们的关系户,让他们自己头疼去。他们不是不打算还吗?有种一直扛着别把人马还给我们好了,我要让他们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噎得他们难受。这事暂时别对下面透露,反正下面不少人都不愿在我们手下呆了,回头法旨直接下下去,让他们痛痛快快走人,到了地方见了面再好好聊去,不是不想在我们手下干了吗?我看他们换了地方能有多高兴!” “唔…”司空无畏眼睛一亮,一想到一帮山主之类的凑在一起却发现能给他们的位置只有一个或没有的傻眼情形,他就差点笑出声来。不过眉头又是一皱,“若是上面说因为他们职位的问题,挑三拣四不肯要怎么办?” 已经先一步明白过来的赵非微笑摇头道:“司空,上面的法旨不是说轮调吗?又不是不还给我们,让他们先当一般人用着,我们又没说免他们的职,职位口头上给他们保留着便是,待到所欠人马还回来再说就是了,挑三拣四干什么?” 苗毅向司空无畏举杯道:“那上面还还是不还呢?” 司空无畏摸着胡渣嘿嘿奸笑道:“现在大家都知道上面这样做其实是在针对我们三府,所欠的人马一旦还回来了,那岂不是打自己的脸?上面究竟还还是不还呢?” 苗毅呵呵道:“所以说要噎得他们难受!” 司空无畏又迟疑道:“若是他们还回来了呢?” 赵非摆手道:“上面不至于一点面子都不要,哪怕做做样子,短期内也不可能还回来!等到这边的人用顺了手,再回来还想复职那就由不得他们了,一句话,现在代职的更胜任,不用无能的废物!回了我们手下,好坏还不是由我们说?” 啪!司空无畏一拍大腿,“此计甚妙!空出来的位置咱们正好选用合意的人手,以便尽快把地盘稳下来,没那么多时间陪他们玩。” 三人相视哈哈大笑,一起举杯。 旁听的千儿暗暗感慨,怪不得大人去了星宿海后,自己几人搞不定镇海山,眼前听到的就是差距,有些位置果然不是谁都能坐的,算是跟着长了见识。 就在这时,雪儿上了阁楼,将一块玉牒送到了苗毅手上,苗毅拿起一看,貌似有点忍俊不禁。 司空无畏多少好奇道:“什么东西让老弟偷笑?” 苗毅将手上玉牒扔给了二人看,自己又回了封信让雪儿再发出去。 玉牒上只有“活该”二字,打下的法印也没见过,赵非和司空无畏看得莫名其妙。 苗毅解释道:“这是水行宫陶行走发来的。上次平阳府一扣下我们的人马,我就立刻向她告了状,说镇癸殿那帮人公报私仇!”说着又扔了两块玉牒给两人看,都是陶青离的回复。 之前苗毅一告状,陶青离便反过来质问,是谁打着我的旗号去讨还送出去的礼? 这女人在镇癸殿的消息灵通的很,下面肯定有耳目,不过那事也的确闹得轰动,估计想不知道都难。 苗毅立刻回信辩解,你说过让我去讨回来的话,属下不敢不从。 陶青离估计被他给气着了,可她的确说过让他自己去讨回来的话,于是回复变成了莫非镇癸殿无权调动下面的人马?以后别拿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来打扰我。 结果这次镇癸殿法旨再来又要调三府人马,苗毅立刻又告状,上面又在公报私仇! 陶青离这次显然是不耐烦了,就现在看到的两个字,活该! 结合苗毅的讲诉看完玉牒中的内容,司空无畏哈哈大笑:“老弟可以啊!这就和那位未来宫主搭上关系了。” 之前三人一起去镇癸殿领罚的时候,苗毅已经将水行宫目前的状况成因告知了二人,两人也都知道这位陶行走将来很有可能接任宫主的位置。 三人又围绕那位陶行走聊了会儿,正聊着,阎修来报,平阳府的新任府主前来拜访。 这位新府主不是别人,正是上次从水云府离任的孙连平孙府主,此行正在上任的途中,还未去平阳府就先来和认识的苗毅打声招呼。 不来拜拜码头不行啊!这位继任府主太猛了,直接将隔壁邻居杀得一个不剩,和这厮做邻居想想都发憷,趁着有些交情赶紧保持热络吧,否则担心步常之久的后尘。 拜访苗毅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要去千泽府和云桑府拜访,谁知一来刚好撞见这三位在一起。 孙府主连连客气,心中却在嘀咕,这三个家伙果然是一伙的,我刚要上任,这三人就凑在了一起,是不是太巧了点? 孙连城可谓心惊肉跳,那简直客气得不行。 有客来!湖心凉亭,苗毅尽地主之谊招待。 席间的孙连城极为热忱,差点和三人成了拜把子兄弟,拍着胸脯道:“以后有事招呼上兄弟一声,决不推迟!” 司空无畏拍桌一句,“好!正好上面削减了我们的人马,下次出兵攻打哪个看不顺眼的家伙时,我们三个一定叫上你!” “……”端着酒杯的孙连城一下就掐了脖子,神情抽搐,我可没说这事… “呵呵!孙府主不必介意,他这人喜欢开玩笑,我们都是良善之辈,哪会无缘无故惹是生非!”苗毅宽抚一番。 孙府主连连称是,心里却在嘀咕,你们也能算良善?都把平阳府的人给杀光了,那可是一千多人呐… 在修行界尔虞我诈、打打杀杀混到今天,都是玩命过来的,赵非等人哪是那么容易相信人的人,三人能走到今天都是经过多次生死考验的,哪能和孙连城一见面就轻易成兄弟,对这里的人本就印象不好,不可能一见如故。 不过三人的后方有个听话的人也不是坏事,三人倒也给面子,让孙连城安了心…… 第四八八章 三位行走很头疼 “终于离了那提心吊胆的地方!” 一率队跑出水云府境内,原水云府洪洞山山主程海量重重松了口气出声。 回头看了看自己呆了多年的水云府境内,脸上竟然有种淡淡的忧伤,奈何实在被苗毅的大打大杀给搞怕了,简直是杀人不眨眼啊!那么多同僚的脑袋,一声令下说砍就砍了,现在想起那么多满腔热血从断颈出飚出、脑袋满地滚的情形依然头皮发麻,害得他后来一接到水云府来的法旨就胆颤心惊。 也许是最近自己听话的原因,这次镇癸殿境内人马调动,苗大府主竟然开恩放了自己离去清梦府任职,同时还让自己带走了自己的班底,手下十路洞主、行走及执事都让自己带走了,不至于让自己去了以后无人可用要重头开始,如此一上任倒也能省去不少的麻烦。 之前还以为在做梦,或者说是怕苗毅中途反悔,一接到法旨可谓是立刻召集人手快速离去,路上都没有敢停一下,直到离了水云府境内才算是多少放心了。 看到下面随行的部从及一群侍女,脸上略带忧伤的程海量又来了精神,朝众人振臂一挥道:“弟兄们,已经离了水云府了,以后再也不用过提心吊胆的日子了,去清梦府拜见府主拿了任命法旨,去了咱们自己的地盘再好好放松了休息一下,继续赶路!” 下面众人听了振奋,一起高呼:“愿誓死追随大人!” “走!”程海量挥臂一撩。领着众骑隆隆疾驰而去…… “苗毅搞什么鬼?又来一山主?我清梦府调走了一山人马,只需一位山主,他给我塞这么多山主干什么?再说了。我地盘上的山主也是我任命,犯得着用你派吗?就算我给你面子,你也不用一下给这么多吧?” 下面人通报,水云府洪洞山的山主程海量也率人马来赴任了,府主许辉煌皱眉一声,旋即摆手道:“不见了,让他候着去。我先问问镇癸殿那边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旨意另有变动没及时传达给我?” 府主许辉煌有事,程海量没见到。而是带了人马去后山候命,刚到后山,便见一骑迎面跑来停马喊道:“程海量,你也来了?” 程海量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水云府灵寿山的山主向东流。不由愕然道:“向东流,你怎么在这?” 向东流黑着一张脸,嘿嘿怒笑道:“我怎么在这?你怎么在这,我就怎么在这!我们都被姓苗的给耍了,清梦府只要一个山主,现在包你已经来了五个!” “什么?”程海量大惊,五个山主来上任?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吗?五个人怎么分一个位置? 见向东流纵骑而去,程海量忙呼叫道:“向兄。你去哪?” 向东流没理他,结果程海量一回头。又见四骑跑出,个个都是熟悉的面孔,正是水云府的另四位山主。 “嘿嘿!姓程的也来了,妈的,四个人抢又变成了五个人抢!苗毅够狠,不带这样玩的!”从程海量身边飞速跑过的四人当中有人骂了一声。 程海量愣在了原地,其带来的人马也傻眼在了原地。 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的程海量大概猜到了另四位山主干嘛去了,大惊之下翻身上马,对手下一帮人沉声道:“大事不妙!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镇癸殿找纪行走,去晚了可能就麻烦了!” “山主快去,我们在这等着!” “山主,途中可千万不要耽误啊!” “山主,该打点的不要客气啊,大不了兄弟们回头一起凑份子!” 一帮手下赶紧劝他快点走,都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驾!”程海量跨骑一声吼,坐骑如离弦之箭般火速冲了出去。 接到上面的法旨,水云府要调走两百多人分拨向两府,这边的程海量他们还算好的,只有五个山主,算是给清梦府府主许辉煌一个面子。令一个地方却是去了三个山主加四个水云府执事,相当于差不多去了七个山主级别的人让另一位府主安排去。 水云府这边还有两个没送出的山主,一个是陈飞,陈飞是苗毅的心腹,苗毅自然不会坑他。另一个山主则是在清梦府的时候被苗毅砍了脑袋,那个位置上的缺苗毅一直没补上,没得可送。 而苗毅身边的六大执事,只留了两个,其他四个全部踢走了。木泰来和胡德福两位行走可能是经常在苗毅身边的原因,态度及时转变得快,令苗毅觉得还有改正的机会,遂放了两人一马,毕竟身边还得有人用。 至于下面上百个洞主,苗毅压根就记不住几个,大多数全部给踢走了。 就在一帮执事、山主不要命地跑往镇癸殿求援时,水云府下面没了山主的灵寿山,一群黑衣蒙面人突然而来,直接发起了突袭。 大部分人吓得投降,只有某位修士却拼了命的突围,最终却被人一枪杆打落马下。 嘴角挂血的修士迅速爬起,两眼通红提枪环顾四名围来的蒙面人,却见眼前刚将他打下马的蒙面人扯下了脸上的蒙面巾。那修士愕然道:“木行走?” 不是别人正是水云府的木泰来木行走。 边上又有一蒙面人驱龙驹上前,扯下了脸上的蒙面巾,正是水云府本部的大总管阎修,阎修看着那修士点了点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修士惊疑不定,仍有些警惕回道:“属下杨召青!” 阎修一块玉牒扔给了他,沉声道:“杨召青,奉府主法旨,从即刻起,由你暂代灵寿山山主一职!务必立刻整顿灵寿山上下,痛扫腐朽之气。”挥手指向后方投降的人马,“若是下次突袭之中,再有这种状况出现,你这山主的位置就让给别人暂代好了。府主给你一年的时间,一年后若是达到了府主要的效果,府主将会正式任命你为灵寿山山主!” 杨召青脸上渐渐涌现惊喜莫名之色,还来不及拜谢,阎修已经拨转坐骑一声喝,“走!” 一群蒙面人马立刻隆隆疾驰而去,剩下一伙刚被打败的莫名其妙之人。 杨召青拿起了手中的玉牒查看,只见里面有府主苗毅打下法印的法旨,大意是阎修代府主巡视各山,阎修有权代府主任命各山暂代山主之职的人选,暂代之期为一年,有临机专断之权,可放手去干,出了事有本府主顶着!一年之后,合格者正式任命,不合格者一边凉快去,本府主不要没用的废物! 看完之后,杨召青可谓是一脸的激动,这个天降的惊喜未免也太突然了一点,原来遥不可及的机会突然就这样送到了他的面前,让他犹如做梦一般。 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痛!不是做梦。 再重复看了几遍法旨,确认无误,杨召青紧绷着嘴唇,找准水云府方向,双手持玉牒拱手遥拜,颤声道:“卑职杨青峰谨遵府主法旨,必不负府主厚恩!” 只要不是傻子,就应该明白府主通过这样的方式筛选可用之人是想要个什么样的灵寿山,肯定不是以前的那种灵寿山,阎修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痛扫腐朽之气! 杨召青旋即转身,嘴角仍挂着血迹,一手高扬玉牒法旨,大步向那群同僚走去,激动地大声喝道:“灵寿山上下听令……” 一连几日来,水云府各山连续遭受偷袭,干这事的人自然是阎修。背后也自然是苗毅的意图,没有苗毅点头,阎修也不可能这样干。 采取这种手段突击选拔可用之人,未必一定可靠,可苗毅也是没办法,也只能先稳住,再慢慢来调整,想一步到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不像赵非和司空无畏带了一批可用的亲信随行,直接就能派上用场帮忙整顿。 他现在方体会到当初杨庆为什么会收自己,邬梦兰为什么也想拉拢自己,下面没有可用的人选为自己坐镇一方,老是闹得不合自己的意,或老是出什么事,自己根本无法安心修炼,堂堂一府之主下面那么大的地盘,不可能老是到处跑去亲自处理,那样修为再高的人也忙不过来。 水云府暗地里很忙,镇癸殿的三大行走却是明着很忙,以前向下面安插人收好处的时候挺痛快,现在一堆行走、执事、山主等事主分别找上门的时候那就是头疼了。 可不仅仅是一个水云府,千泽府和云桑府那一大堆踢出来的人自然也找来了。平常偶尔安排一个不觉得麻烦,这么多年下来安排的人一下找上门来,而且都是为同一件事,就有点让三位行走傻眼了。 三位行走一碰头,立刻联袂找到殿主申怀信,痛斥水云府、千泽府和云桑府的行为,请殿主立刻发旨命三位府主把人给领回去。 申怀信暗暗好笑,他早就接到了其他各府传来的消息,问什么情况?申怀信一看就知道是那三个家伙在搞鬼,是在故意给三位行走找麻烦呢。他堂堂一殿之主平常犯不着插人谋利,不插人该属于他的好处也少不了,所以他一点都不急,反正下面那些山主之类的又找不到他头上来。 他也没想到之前调动人马的行为竟然会惹得苗毅等人采取这种手段对付,真是玩绝了,这是和三位行走大人杠上了啊!好事! 这对他来说绝对是好事! 第四**章 我也有 (答谢‘灵净9’9.1第三次飘红打赏,加更奉上!依旧三更,明天可能两更,因要回父母家过节,见谅!) 申怀信问:“本座刚下法旨把人给调出来,你们现在又让本座下法旨把人给调回去?我记得当初你们三个是赞成削弱三府实力的吧,怎么现在又反悔了?是你们无事闲着好玩,还是觉得本座的法旨可以随时出尔反尔?” 这话问的三人有点无奈,谁都知道殿主法旨出尔反尔不好,可这次的事情实在是闹得…黄继长挤出笑容拱手道:“是把那些原本在三府担任了一定职务的修士调回去,并非全部调回去。” 申怀信又问:“你们的意思是调回去一部分,再留一部分?” 三人默然一阵,纪泽略带心虚地拱手道:“正是此意。” 申怀信奇怪道:“这和让本座的法旨出尔反尔有什么却别?退一步说,你们总该给本座一个理由吧?” 三人心中暗骂,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徐劲松拱手道:“三府将大小职位的人马几乎全部调往了其余六府,六府根本没有那么为多位置安置他们,三府简直是居心叵测,变着法子对抗上峰法旨。为大局着想,所以我三人请殿主下法旨再另行调换。” “居心叵测?对抗上峰法旨?三位行走想多了,我这里不久前也接到了三府的奏报,你们看看吧!”申怀信挥手扔了三块玉牒出去。 下站三人接到手中一看。三府皆十分赞同镇癸殿所说的人马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容易产生惰性的说法,经排查,下面大大小小的人员的确有类似状况。遂响应镇癸殿的安排,将大大小小职务的人员大部分都派了出来,三府会为他们保留职缺,其余六府如果认为他们有能力原职任用可以留用,若觉得他们没能力降职使用都没有关系,权当是对他们的磨砺,三府会等到人马调回的那天。 还想等到人马调回去? 本就是为削减你们的实力。免得吓得其他各府人心不安,压根就没想过把人马还给你们! 徐劲松三人神情抽搐,保留职缺!这招太狠了!针对上面下的法旨一下就把所有后路给堵死了!人家可没有任何为难上峰、对抗法旨的意思。你们随时可以把三府的人马还回去。 关键是不可能还回去,至少现在不可能还回去,就算他们三个行走愿意,殿主申怀信肯定也不会同意。换了哪个人做殿主都不会拿自己下的法旨当过家家般随便扔出去玩。 真要是拖到以后再把那些人塞回去。变数太多,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目送三人离去,申怀信看了看左右站立的侍女,微微叹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都说能从星宿海十八万修士中杀出来的乃是精英中的精英,果然是名不虚传呐!” 从宫殿内出来的徐劲松三人可谓恨得牙痒痒,又实在没办法,人家敢这样做就不怕你威胁。否则上次也不会登门讨回送的礼,已经是摆明了和你对着干! 最让三人纠结的是。各自的家里都还有一帮人等着,这次出糗真是出大了,那么多人可是送了自己东西才上位的,还年年孝敬,结果临了却保不了他们,而且还是一下打翻那么多,以后让其他人怎么看? “徐兄,黄兄,找个地方喝一杯吧?”纪泽突然出声道。 另两位点点头,都不想回自己府邸面对那些人,回头找个人出面打发算了…… 三府急冲冲赶来的一大帮人,失魂落魄般离去,三位行走走了以后就不露面了,什么意思已经不用说了。 他们恨苗毅,却更恨三位行走,苗毅来硬的我们惹不起就算了,你们三个这么多年来收了我们多少东西…… 一帮人回去的结果可想而知,六府的府主能安排自己人自然是安排自己人上位,三位行走都帮不了你们,我们也爱莫能助! 水云府、千泽府、云桑府,三府近四百名大大小小的人员,大部分都从行走、执事、山主、洞主的位置降为了普通修士在六府任用,这消息一出的震撼效果可想而知,震撼于三府的杀伤力。 镇癸殿十府,除了那三府的人员减半,其余各府皆人员齐备,就连被扫平的平阳府人马也凑齐了。在其他各府的眼里,那三府的府主是和镇癸殿三位行走直接干上了,双方竟然打了个平手,一边人马减半,一边被掀翻这么多人。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事没完,三府的人马怕是别想补齐了,那三位行走只要还在一天,铁定要死命阻拦。其他各府对此是乐见其成的,不能让那三个家伙坐拥的人马太多了,否则谁都要提心吊胆,担心步平阳府的后路…… 水云城,仙国商会的分会,几名柜员正围在一名前来交易的修士面前,听其讲镇癸殿的剧变。旁听的文芳暗暗咋舌不已,那三位可真是猛人,一来就血洗平阳府将一千多人杀的一个都不剩,回头又和镇癸殿的三位行走直接干上了,竟然搞得三名红莲修士灰头土脸! 水行宫,四方飞瀑环绕的峰顶,后宫俯视悬崖峭壁之地,朱栏,雕花镂空月门,陶婆婆拄着金色龙头法杖而立,佝偻着身子眺望前方云雾飘渺深处,一步之遥的朱栏外就是悬崖,有风送来。 行走陶青离在旁禀报着镇癸殿的剧变,陶婆婆嘿嘿笑道:“那三个娃娃还真是好手段,不愧是从星宿海戡乱会杀出来的,没想到领回来三个这么有意思的家伙,可惜啊!” 陶青离扶着她胳膊问道:“奶奶,可惜什么?” 陶婆婆转身看着她,“可惜奶奶老了,怕你以后压不住他们啊!连三个红莲境界的行走都不放在眼里,其志不小啊,看看再说吧!” 修行中人大多时候都在修炼,不会像凡人过日子般事情叠着事情来,随着时间的消逝,镇癸殿剧变的余波渐渐偃息,苗毅三人和那三位行走的仇是结下了,就不知道哪一天撞上事情又要爆发出来。 半年之后,三府人马依旧空缺近半,你想招人,上面不同意。 三府人虽少,可是状态却截然不同,已经一扫旧习,能将风气扭转得如此顺利和上面三位行走无法把手插进三府有关,否则动辄插个人下来,或者讲个情什么之类的,那就什么努力都白费了。 唯一的遗憾是,这里不允许打打杀杀抢地盘,苗毅只能让下面不定时互相偷袭,不择手段偷袭。人本来就少,不好自己人杀自己人就骑着龙驹拿木棒子互殴,输一场赔多少愿力珠给胜方,年底收成的时候算总账。 这还得了,下面那真是打个没完没了,经常是打得头破血流,受伤和家常便饭一样。 这时时提防兼打杀的日子有够折腾人的,可是带来的改变是巨大的,以前各山各洞松懈到可怕的状态已经消失,反倒是彪悍气息渐渐浮现,这正是苗毅想看到的。 静室之内,一朵二品青莲绽放在苗毅的眉心。 睁开双眼的苗毅轻轻吁出一口气,脸上浮现出喜色,随着修为的提升,炼化愿力珠的速度没想到竟然由每天三颗提升到了每天四颗,他没想到青莲境界之后突破一级每天炼化愿力珠的速度竟然能增加一颗,别小看一颗的增加,每天累积下来对修炼速度来说是巨大的提升。 而想再次将修为突破到青莲三品,预计要消耗五千一百二十颗的样子,又翻了一倍。 也就是说,想突破到三品,差不多要三年半的时间,这份修行进度相对于大多数修士来说,已经是恐怖了。 收功出关,苗毅几乎每月都会出关一次,召集阎修和千儿、雪儿问问近况,尤其是关注镇癸殿那三位行走,怕对方耍什么阴招。 这次也不例外,确认没什么异常后,苗毅又领着千儿、雪儿离了官邸,直奔禁地,也就是妖若仙所在的那座岛,每次出关都要关心一下自己的法宝炼制得怎么样了,很是期待像‘流云杀’那样的法宝出现啊! 岛上安静,府主有令,无人敢来打扰。闯进岛上宅院,立刻听到呼呼打盹的声音,是黑炭蜷缩在正厅屋檐下的动静。 苗毅不知道妖若仙究竟给黑炭喂了多少妖丹,反正每次来就没看到黑炭醒过。 正厅内,妖若仙正盘膝打坐在一张竹榻上,苗毅见了眼睛一亮,前几次来这老家伙都在岛上挖出的地洞内炼宝,这次怎么修炼起来了,莫不是宝物炼制完成了。 老妖怪对他一向不客气,擅自闯进去保不准会被一锏砸得头破血流,苗毅遂对二女使了个眼色。 他在外面等着,二女已经进了正厅,行礼喊道:“爹!” “来了!”妖若仙睁眼微微一笑,看到外面假装若无其事的苗毅就忍不住冷哼一声。 “妖前辈!”苗毅这才走了进去拱手道:“晚辈来看您了。” “怕是来看我给你炼制的法宝来了吧?”妖若仙冷哼一声,手一翻,四串晶莹剔透的手链递给了二女,“给你们做的。” 苗毅眼尖,一眼就看出是‘火极晶’打造的,神情一僵,只见妖若仙翻手又亮出一块‘火极晶’雕琢的玉牌,嘿嘿道:“我也有。丫头,这东西戴在身上,保不准哪天就能用上,乃是辟火的好东西啊!” 第四九零章 乌麟软甲 搞什么鬼?苗毅脸色略显难看道:“老妖怪,这东西你不是用来炼制法宝阵眼的吗?怎么搞了这些玩意。” 妖若仙斜眼看来,“谁都有资格说这话,唯独你没有资格,你扔掉的得能做多少这些玩意?” “……”苗毅无语,又提这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提起这事他就肉疼,奈何又没办法再去火极宫捡回来,只能朝二女传音。 千儿立刻拉住妖若仙的胳膊问道:“爹,给大人炼制的法宝炼制好了吗?” 妖若仙嘴角扯了一下,看向苗毅的眼神那叫一个牙痒痒,这厮现在躲着自己,不再和自己正面交锋,知道这两个丫头是自己的软肋,不好开口的事情都捅这两个丫头出面对付自己,要不是受不了两个丫头哀怨的样子,他早就将苗毅给暴揍一顿解气。 “拿去!”一件稀里哗啦的东西劈头盖脸砸向了苗毅。 苗毅怕有暗算,闪身一躲,探手扯到手中,确认没事才抖开一看,发现竟然是件黑色马甲,一件无袖的鱼鳞软甲。不管他是什么东西,苗毅迫切注入法源将宝物认主,旋即直接穿到了身上,就要试用一番。 “别在这里试,去地洞里,这房子经不住你烧。”妖若仙突然喝了一声。 千儿、雪儿马上扔下老爹不管了,兴冲冲跟着苗毅跑了,也要去一看究竟。 两个没良心的丫头气得妖若仙直翻白眼,跳下竹榻甩袖跟去。 几人一到妖若仙开挖的炼宝地洞。苗毅立刻闭眼细细体会身上宝甲的变化,渐渐心中有数后,突然“咦”了声。低头看向了马甲衣领交汇处的麒麟头装饰,他刚才发现这麒麟头里面另有玄妙,里面是一个小小空间,从火极宫带来的火极晶麒麟头就静静漂浮在其中。 这个所谓阵眼如此明显,至少他在其他的法宝中就从来没有见到过。 抬头看了眼慢慢走入地洞内的妖若仙,指着领口的那只麒麟头装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妖若仙淡淡解释道:“不过一件二品法宝,用这么大块火极晶做阵眼有点浪费了。遂给你炼制了一个可以开启的阵眼,没有隐藏锁死,可以随时将里面压轴的火极晶给取出来。待你修为上来了,放进三品法宝中做阵眼威力更大,这样也能避免浪费。不过也有个缺陷,一旦被人取了阵眼中的火极晶。你这件宝物就废了。这也是一般法宝要将阵眼隐藏起来的原因,就像一般阵法中的阵眼一样,不会让外人轻易找到,否则阵眼一破,阵法必破!” “可以将压轴的火极晶取出来?”苗毅好奇道。 妖若仙点点头。 苗毅遂再次注入法力查看,重点体察那麒麟头装饰里的空间,很快找到了开启之法。 稍一施法,便见领口的麒麟头张嘴一吐。一道白光喷出变大,苗毅迅速伸手一抓。正是那只火极晶雕刻的麒麟头,不由啧啧有声,感情这领口的麒麟头装饰融合了储物戒的功能,不过里面的空间似乎有些复杂,空间墙壁上到处是大大小小的洞眼。 火极晶麒麟头再往胸口一送,领口的麒麟头装饰再次张嘴,一口就将前者给吸了进去,归了原位。 “你们回避一下,我要试试它。” 地洞的空间不大,无处可躲,苗毅怕误伤了三人,提前招呼一声。 千儿、雪儿正要出洞,谁知妖若仙提溜出一块水晶牌,又指了指两人手腕上的水晶手链,冷笑道“不用怕他,我们有克制他法宝的东西!” 见他这样说,苗毅也就不客气了,双臂一张,只见鱼鳞马甲的鱼鳞缝隙间迅速喷出层层火红烈焰,转眼裹住了苗毅全身,迅速膨胀,“嗡”一声,摧枯拉朽般瞬间充斥了整个地洞,高温惊人。 整个人裹在烈焰中的苗毅看起来异常凶猛,那真是气势惊人。而妖若仙、千儿、雪儿却犹如裹在鸡蛋壳中一般,烈焰在离三人一尺的距离绕开,无法靠近,端是神奇。不过三人仍能隐隐感受到外面那恐怖的高温。 上下端详自己一遍的苗毅嘿嘿一笑,一般人怕是没办法近自己的身。 洞中一暗,凶猛烈焰突然迅速收敛,又钻回了乌麟软甲中。 “让我看看你能变成什么东西!”苗毅一声喝,单臂一伸,五指一张。 只见他身上的乌麟软甲立刻旋转,鳞甲唰地集中向他的胳膊扭转而去,一直沿着他的胳膊飞速旋转到他的手掌上拧成一条变长变大,转眼变成了一只逆鳞枪在手。 与以前用的逆鳞枪唯一不同处在于原本枪尾上的龙头锭变成了麒麟头,而原本软甲上的鱼鳞此时已经变成了枪身上的逆鳞。 “嘤嘤”龙吟声起,苗毅双臂挥枪一刺而出,枪头一股烈焰狂喷而出,夹杂了法力攻击的火焰威力更大,一道柱子般粗的焦黑洞口出现在洞壁上冒烟。 枪势一收,逆鳞枪斜扬在手,只见逆鳞之中又渗出凶猛火焰,整支枪在他手中愣是变成了一支火焰枪,那抓在手中的感觉煞是威猛! “好!”苗毅一声喝,逆鳞枪上的火焰收敛,又迅速沿着他的胳膊旋转缠绕而上,转眼又变成了那件乌麟护体软甲穿在身上。 摸着身上的鳞甲,苗毅可谓大喜,凭他的枪法再加上这火焰攻击的威力辅助,一旦与人交手,后果可想而知,就算是万军丛中也可单枪匹马横行无忌,真是好宝贝! 就连炼制这件宝物的妖若仙亦摇头不已,对一旁的二女叹道:“两个丫头可怜啊!眼巴巴看着别人有好宝贝羡慕!本来我想将那块火极晶劈成三份,给你们也炼制两件宝物,奈何就算炼制出来了你们两个也没办法驾驭,就算是我也难以驾驭,不是修炼火性功法的人都难以驾驭,除非修为真的高到了一定的地步不怕这烈火的反噬,可也难以发挥这宝物的威力,与一般的法宝不同,五行法宝只有修炼五行功法的人才能真正发挥其威力,没办法了,也只好便宜了这家伙,哎!” 二女连忙摆手道:“爹!没事的。” 听到妖若仙说自己也难以抵御这火焰枪的威力,苗毅忍不住一问:“老妖怪,我这宝物能否与你一战?” 他心里在琢磨,如果自己这宝物能干翻对方,那以后也不用在这老家伙面前装孙子了。 妖若仙一愣,他本就不把苗毅当好人看,尽把苗毅往坏处想,所以一下就猜到了苗大府主的险恶用心,当即眉头一挑,唰!一只泛着幽幽红光的宝锏闪在身边,冷笑道:“早就知道你小子不是个好东西!来吧!尽管放马过来试试看,看老夫能不能一锏连你的宝物带你这畜生一起给砸成渣!” 苗毅目光落在他的三品法宝上有点傻眼,瞬间巨汗,一直怕这老家伙的三品法宝,怎么头脑一热忘了这遭,妈的,这可是三品法宝,一下砸来,这火焰枪非得当场废掉不可! 他可是亲眼目睹过老家伙在星宿海和那袁统领交手的,一件三品法宝出手可是能直接轰塌一座山头的,自己的火焰枪哪挡得住这么大的攻击威力! 赶紧收了自己的小心眼,呵呵干笑道:“你想哪去了,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觉得你给我炼制的这宝贝有点不对。” 一说到自己炼制宝物的优劣,妖若仙立刻犯了职业病,皱眉问道:“哪里有不对?” “你这宝物的变化是不是太少了点?就只能变枪和软甲,我在星宿海看别人的法宝,有些那真是千变万化。”苗毅一直还惦记着那‘流云杀’。 妖若仙脸色瞬间一沉,几乎是吼出来的:“你小子懂不懂?不懂就别在这里瞎讲!一般能变化的法宝一旦破了阵眼,法宝立刻崩溃,而我给你炼制的不但能变化,阵眼里的东西还随时可以拿出来,法宝也不会崩溃,既可以当枪用,还可以当宝甲护身,你以为炼宝界能做到这一手的人很多吗?想千变万化也容易,可你要搞清楚一点,变化越多的东西,所耗的材料也越多,能变山一样大的东西你以为是凭空变出来的?你首先得要有山一样多的材料!只要不是幻化出来的东西,那都得拿真材实料来打造,一般的大门派也要倾全派之力才打造得起,你这点钱算个屁啊!还想弄什么千变万化,日子不想过了是不是?嫌我炼制的法宝不好?行!不好你还给我!” “你别急啊!我不是这意思,只是问一问而已。”苗毅干笑两声,偷偷使了个眼色,二女立刻求妖若仙息怒。 “你们两个…没救了,气死我了!”妖若仙指着二女点了点,无奈,甩袖而去。 二女转而看向苗毅,苗毅嘿嘿一笑低声道:“没事!受过刺激的人,性格有点古怪,我不介意。”心里又补了一句,有几个修士能有专用炼宝师的。 摸了摸身上的软甲,发现穿在外面有点不像话,施法驱使之下又迅速变成了逆鳞枪在手,旋即又旋转着钻进了衣服里面,顺利变成了内甲护身,从外面也看不出来。 再摸摸身上,没感觉有什么不合适,老家伙炼宝的手艺的确是不错,苗毅心满意足地呵呵挥手道:“走!马上要岁缴了,得关注一下。” 第四九一章 枕边人 (简单一声祝福,聊表心意:恭祝各位一路支持的读者朋友中秋节快乐!祝大家阖家欢乐!团圆美满!) 走到湖面石桥上时,二女回头看了眼禁地,显得有些犹豫,最终千儿突然出声道:“大人!义父要教我们两个炼宝。” “教你们炼宝?”苗毅一愣,笑道:“这是好事啊!干嘛吞吞吐吐见不得人一样?” 雪儿回道:“义父说,他的炼宝技艺也是来自传承,上有历代先师在天之灵,只传敬拜历代先师的弟子,说我们也算是他的弟子,可以传给我们,但大人是外人,要我们两个发誓,不得转授给外人,包括大人!” 苗毅脚步一停,看向两人,眼神有些古怪。千儿赶紧补充道:“我们没有答应,说要先问过大人,义父为此很生气!” “我说怎么感觉老家伙有很强烈的要揍我的**,感情是这么回事!”苗毅摇头笑了笑,挥手道:“你们学了和我学了有什么区别,难不成你们学成后还会敝帚自珍,像你们义父那么小气不成?你们学吧,我没关系,我今后的精力要放在修行上,没时间学杂七杂八的东西。不过我警告你们两个,学归学,修炼的事情也要放在心上,不要耽误了修行进度。” 二女欣喜,终于不用左右为难了,连连点头应下…… 岁缴年年,年年岁缴,这就是现今修行界游戏规则的由来,一切也皆为此岁缴。乃是一年一度的大事。 又是一年岁缴时,已是冬季,而水云府所在之地却无春夏秋冬之分。气候终年温润。此时的南宣府一带想必已是大雪纷飞,这里估计是没机会看到雪了,依旧是芳草萋萋,花红柳绿,碧波荡漾,不知冬为何物。 文芳提前带着礼物来拜见大哥,抢在岁缴忙碌之前来了。算是拜年,也知道来晚了苗毅没时间见她。 她今年赚了不少,所以送来的礼物不再像初次见面时那样单薄。有商会的渠道很是能搜罗一点独特的礼品,她知道那个便宜大哥看不上她的礼物,只好投千儿、雪儿所好,搞定了大哥的枕边人效果是一样的。果然惹得二女甚是喜爱。 拜访过苗毅。文芳一女子又快马奔波而去,千泽府的赵非和云桑府的司空无畏自然也要走访,说是回头还要远赴子路跑一趟,给燕北虹拜年,这距离可有够远的。 苗毅托她给燕北虹问好,顺便给了她一片灵鹫的灵羽,让她带给燕北虹,吩咐她回来时也从燕北虹那带一片来。方便他和燕北虹联系,文芳自然是欣然应下。保证完成任务! 麻烦了人家办事,自然要亲自送一送,站在湖畔目送文芳远去,苗毅回头对二女笑道:“这女人还真是不怕幸苦干劲十足,始终笑脸迎人,为达目的死缠烂打,可惜是商会的人,否则我非挖到手下来效力不可!” 雪儿掩嘴笑道:“文芳在商会混得也不差呢,刚才跟我们透露,她明年荣升水云城分会掌柜的可能性很大,上面对她今年的业绩大为赞赏,说是大人的慷慨帮了她的大忙。” “话不能这样说,我们固然是帮了她,可机会也是她自己幸苦争取来的,否则我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帮她。”苗毅笑着摇了摇头。 水云城这个信徒达百万的大城是他的直辖城,岁缴之时,城主带了一路的车马装载的礼物前来。苗毅没有见,都交给了阎修去处理,反正近十年属于他个人的收成全部要上缴,镇癸殿罚没了他十年的收成。 不过阎修中途还是跑来见了苗毅一趟,见千儿、雪儿在,有点欲言又止似乎不方便开口,貌似要传音,苗毅已经直接说道:“什么事?这里又没有外人!” 阎修只好勉为其难地硬着头皮说道:“水云城城主带来了五名绝色美女,说是供奉给大人,要不要收下?” 此话一出,千儿、雪儿的目光顿时如利刃般射向阎修,如果能杀人,早已经将他戳得千疮百孔,差点搞得阎修一头冷汗。 二女的眼神那叫一个幽怨,大人如果要享受外面的绝色美女,我们做婢子的也没话说,还得伺候着,伺候完了也许还得问声满不满意,可你阎修是我们半个师傅啊,怎么能汇报这种事情,直接打发了不就完了,还用得着在大人面前提起么? “阎师傅,你怎么能干这种事情?我和妹妹能伺候好大人,不需要别人帮忙!”千儿已经在暗中传音埋怨了。 阎修暗中回道:“我这不是为你们好么?否则我大可以避开你们说,或者一来就传音告诉大人,等到大人做了主,你们反而不好说话了。” 二女恍然大悟,感情是误会了,其实在变着法子帮她们。 苗毅也察觉到了二女若有若无看向他的哀怨目光,亦干咳两声,发现果然是有些事情哪怕没有外人也不方便说,确切地说是有些事情当着外人的面反而能说,当自己人的面反而不能说。 说老实话,他也挺好奇那位城主大人究竟供奉了什么样的美女,竟然能号称绝色,不知道有没有红尘仙子漂亮,挺想去一看究竟的。 凭他今时今日的地位,睡几个女人压根就不算什么问题,就算没他这种地位的男人,哪怕是凡夫俗子做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关系。他堂堂一府之主,手握千万信徒,就算收了那五个绝色,甚至都不会成为任何话题,很稀松平常的事,不碰其他女人也许在别人眼中反而是件奇怪的事情,这无关乎喜欢不喜欢,或爱不爱情的,大家都是这样做的,世俗通行的观念如此,苗毅也没想过自己要做多清高或多另类的人。 可是他也不得不掂量一下二女背后的妖若仙,真要什么女人都收了,老家伙非一锏砸死他不可。他有时候都怀疑让二女认妖若仙做义父究竟是对还是错。 考虑到后果,尽管心痒痒,还是按捺了下来,挥手道:“让他带回去吧!告诉他,管好水云城的事,以后少搞这种事情。” 少搞?那也就是还能搞咯?女人的想法有时候总是会误会很深! 一旁的千儿当即出声道:“大人!不如就赏给阎师傅吧?” 她怕回头又有人为了讨好大人,变着法子送到大人枕边,水云府这边人拍马屁的本事她也见识过,想想都要提防着点,赏给了阎修后,再漂亮的绝色大人也不可能碰了。 苗毅还没察觉到她的用意,一听顿时乐了,点头赞同,戏谑道:“阎修,你老是一个人也不是个事,身边也需要个人照顾,你要不要?要不就赏给你了。” 阎修连忙摆手道:“阎修老了,消受不起,还是送回去吧!” 雪儿突然也对苗毅出声道:“既然是城主的一番心意,大人不如就留下吧,下面的行走和执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如就赏给他们吧?” “妹妹言之有理!”千儿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阎修看着苗毅不说话,苗毅看着阎修也不说话,两人大眼对小眼。 二女都这么积极地把那五个绝色美女给送出去令苗毅隐隐猜到了她们的企图。 “你们看着安排吧。”苗毅干笑两声。 阎修当即领命而去。 二女一番话,轻松就决定了那五个所谓绝色美女的命运,不是二人心狠,而是在这种问题上估计没几个女人会手软。尽管二女也知道大人将来有一天可能会有正室,可那是将来,至少目前还没出现,后宫之内还是她们两个说的算,不代表什么女人都能凑上来,至少眼前的不能接受! 一句话定人命运!由此也可见二位姑姑在这一府之地的地位,那绝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大人喝茶!”千儿突然变得无比温柔,令苗大府主有点受宠若惊,却没看到千儿悄悄对雪儿使的眼色。 雪儿已经尾随阎修出去了,见了那城主一阵喝斥,说府主大人根本不好这一口,下次若再干出这样的事情,你这城主也就做到头了,小心你的脑袋! 在水云府境内,她绝对有资格说这样的话!惹得她不高兴了,不需要在苗毅面前说什么,直接和阎修打声招呼,阎修立马就能将这城主给换了! 那城主可谓吓得胆颤心惊,他也是见新府主上任后一直没照过面,一直都是阎修代为传旨,有点怀疑府主大人是不是对自己有意见,才费尽心思搜罗来了五个绝色,示弱珍宝般,想借此见上府主大人一面,谁想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五个绝色拉出来一看,果然是漂亮得不行,真是我见犹怜,连女人看了都心动,这还得了?雪儿当即一声令下,当场就赏给了下面人,一点可趁之机都不给苗毅,还为苗毅讨来下面人的几声谢谢! 打发走了战战兢兢而去的城主大人,不过两天,水云府下暂代山主之职的各路山主亦各携带麾下各暂代洞主之职的洞主押了岁缴陆续隆隆疾驰而至。 水云阁上,清点岁缴的事情自然有千儿、雪儿去处理,在镇海山呆过的二女对干这种事情已经是轻车熟路,苗毅则问话一个个到来的山主。 第四九二章 弹劾 翌日,议事大殿内,十路暂代的山主到齐。 陈飞、吉四秀(女)、石满、杨召青、单丹丹(女)、丁解、焦永田、牛立功、谷平、宁再来,高坐在上的苗毅目光在十位暂代山主的身上扫过。 这大半年的时间内,水云府发生巨大扭转变化,这十位暂代山主功不可没,个个尽心尽力,都还算让他苗毅满意。从另一个方面说,阎修为他选人的时候用了心,没有让他失望。 年终议事,大事小事皆可议,也算是对本年的总结。 丁解站出,抱拳参奏:“卑职控告杨召青,其对我部人马偷袭时,竟然使出卑劣伎俩,在我部人马的水源地下毒,胜之不武!” 单丹丹亦出来抱拳参奏:“卑职亦控告杨召青,他竟然雇佣了一批散修放在自己地盘上充当耳目,令我方人马根本无法接近,这对交战双方根本不公平,杨召青擅用规则外的人,卑职请府主严惩!” 就连陈飞也站了出来,黑着一张脸控诉道:“卑职也参杨召青,已经说好了不用刀兵交战,只用木棍替代,然而交战时,我部拿着木棍冲上去,杨召青却率部亮出刀枪交战,胜之不武!” 苗毅愕然,他都能想象到当时的情形,陈飞率人马拿着木制的武器杀来,杨召青这边却突然亮出真家伙反扑,瞬间将陈飞部给杀得落荒而逃的情形。 除了陈飞,苗毅对其他人基本上没什么印象。一伙人的接连参奏,令苗毅有些意外地看向杨召青,不免多看两眼。对这家伙有了新的认识,问道:“杨召青,你作何解释?” “卑职不需要做任何解释!”杨召青出列,抱拳道:“卑职只记得府主的法旨上说过,卑职暂代灵寿山山主之职,有临机专断之权,可放手去干。出了事有府主顶着!何况卑职所用手段他们也可以用,又没有人限制他们,他们若是打败了卑职。卑职只会自我反省,想办法赢回来,不会在大殿上向府主告状!若是府主让卑职坐镇灵寿山,卑职却让灵寿山失守。那才是卑职最大的罪过!” 苗毅问道:“你雇了多少散修?” 杨召青拱手道:“回府主!也不多。就八十来个。” 一帮山主顿时翻白眼,八十多个还不多?现在大家麾下都是人马减半的状况,你这等于又多出了一山的人马。 苗毅皱眉问道:“八十多人,你养得起这么多人马?” “其实也不需要花什么资源去养,只需供给吃喝就够了…”杨召青貌似有点犹豫,在犹豫要不要透露自己的底牌,可是对上苗毅询问的目光,最终还是吐出真言:“其实也不是雇来的。都是抓来的。” “抓来的?”苗毅奇怪道:“从哪抓来那么多散修?” 杨召青回道:“卑职下令给麾下各洞,派人蹲守在各通行道路的边上。或蹲守在大小城池的外面,一旦发现骑着龙驹过境或进入城池采购的修士,立刻拦下来盘问,只要是散修,立刻安上一个罪名,罚他们为我灵寿山效力一年,若敢逃跑,便威胁立刻发令通缉,目前为止尚没有散修敢和官方作对。只是效力一年而已,也不算多为难,那些散修还算配合!” 别说其他人,就连苗毅也有些目瞪口呆,还可以这样玩?这摆明了是欺负人家散修不敢和官方作对啊! 又见杨召青拱手道:“卑职只是把他们抓来充当耳目,大家可以证明,交战过程中,卑职并未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让那些散修参与打杀!” 苗毅看向杨召青可谓暗自啧啧称奇,想不到手下还真出了个人才,目光再扫过其他若有所思的山主,心想就凭人家这头脑,你们还真是输得一点都不冤枉。当即指着杨召青说道:“人家已经把狠话撂出来了,你们也可以不择手段赢他,只要能赢他,他就心服口服,不会来告状。” 众人无语,府主既然这样说了,显然是站在杨召青那一边了。 “不过有一点我要事先声明,所谓的不择手段不能超越仙国和水行宫的现行规则,否则出了事本府也保不了你们!”苗毅沉声告诫道。 “谨遵府主法旨!”一帮山主拱手领命。 苗毅又看向杨召青问道:“你这半年多输赢如何?” 杨召青回道:“大小二十八战,和其他九山都交过手,卑职未尝一败!” 这话矜持中透着霸气!等于是从来没败过,也可以说是战无不胜了,怪不得惹来这么多人一起参奏!这下可真是令苗毅眼中闪过惊艳,正儿八经刮目相看,他当初好歹也是输输赢赢,眼前这位可谓比他苗毅当初还牛! 妈的,难道姓杨的都这么厉害?苗毅暗自嘀咕一声,不由想到了南宣府的杨庆头上。 “我看诸位还是愿赌服输吧!趁着本府现在能做个见证,大家把彼此之间的欠账都给了结了吧!”苗毅坐在上面呵呵笑道。 下面十位山主当即你来我往,一仗输赢的赌注不多,也就十颗下品愿力珠,对各自坐拥直辖城一项一年就有上百颗愿力珠的山主来说,再加上下面上缴的提成,倒也承受得起,如果输多了肯定也吃不消。 杨召青是现场最大赢家,甚至力压陈飞,大小二十八战全胜,一下就进项二百八十颗愿力珠,看得其他山主眼红。 结果苗毅回头又拿出了自己的收成,下面上缴给他的上千颗愿力珠,除掉了四百来颗要发放和奖励给水云府本部人马,另拿出了六百颗的整数以三二一的方式奖励给了下面这次交战前三的胜者。 也就是说,光这一项,杨召青一下就又拿到了三百颗下品愿力珠的奖励。杨召青当众领赏谢恩,真是让其他山主羡慕不已,都暗想灵寿山这次可真是发了,杨召青回到灵寿山再重赏麾下有功之臣的情形有多鼓舞人心可想而知,必能很快取得下面部从的拥戴,奠定其在灵寿山的威望和地位,下次和各山干起来必定是更加卖命。 只是此举搞得水云府本部的木泰来等人都有点心痒痒,要不要求府主下放搞个山主做做,这可比做什么行走油水大多了。 并不是苗毅有多大方,而是他这十年的收成都被罚没了,直辖城的那上千颗愿力珠是铁定要上缴给镇癸殿的,至于下面上缴给他的收成他没必要便宜上面的人,干脆都奖励给麾下算了。 各山岁缴结束,苗毅也没像当初的杨庆一样搞什么打斗比试奖赏之类的,下面这半年多已经打得够多了。也没有留各路山主护送押送岁缴去镇癸殿,没那个必要,如果凭他如今一身的法宝都护不住岁缴,那么带再多的人都没用。 虽说如今水云府已经不兴送礼那套,不过下面的普通人情往来还是免不了,苗毅也不可能彻底断了下面人的财路,座下的行走之类的一年下来最多也就是十来颗愿力珠的硬收入,没点孝敬的话很难过,如果连这点财路也断了,那些行走之类的铁定不跟他干了,背地里肯定要反他。 一帮山主之类的自然要忙着打点一下,千儿、雪儿就收到了不少,两人各收到了下面孝敬的愿力珠约近三十颗,每个山主基本上都各送了两颗,这次的杨召青出手较重,一个人就各孝敬了二位姑姑各十颗,加起来差不多顶一座洞府一年的收入。阎修那边自然也少不了。 在两位姑姑和阎修的眼里,这点孝敬也许不算什么,比起苗毅给他们的简直是不值一提,可是大家也知道,对下面来说,这已经是不小的一笔孝敬,人家下面还有人马要养,每一粒愿力珠都是算着花的。 苗毅获知后微微一笑,看来那个杨召青还真不是个迂腐之人,有前途! 麾下人马散去,苗毅也点了木泰来和胡德福两位行走随行,押了岁缴直奔镇癸殿。 途中会合约定的赵非和司空无畏后,三方再次结伴同行。 这大半年三人基本上都将主要精力放在了修炼上,彼此间的联系也少了,不免问及对方家里的情况,获知苗毅麾下一直在以互相打杀的方式磨砺人马后,两人当即大赞好办法,回头要去效仿。 到了镇癸殿,三人拜见殿主,上缴了岁缴,随后留宿镇癸殿,三位行走那边没了再去走访的必要。 待到各府府主到齐,上缴岁缴完毕,自然又是齐聚大殿议事,总结一年是非功过,三府血洗平阳府的事情竟然没人提起,只有殿主当众喝斥了几句。 这连苗毅三人都感到奇怪,三位行走为啥不抓住机会骂两句? 不过临近散去的时候,麻烦事还是来了,高坐在上的殿主申怀信出声道:“没其他事就散了吧。” 这时徐劲松果断出列拱手道:“属下弹劾水云府、千泽府和云桑府三位府主!” 众人目光扫来,一个个心里嘀咕,就知道不会这么轻易过去,终于来了。事不关己的人开始好整以暇,准备看热闹。 申怀信淡淡问道:“所为何事?” 徐劲松问道:“镇癸殿罚没三府府主十年的收入,可属下听说三位府主只各自上缴了一千来颗愿力珠的收入,敢问殿主,可有此事?” 第四九三章 三英战行走 “是有此事!”申怀信嗯了声。 纪泽立刻出列接话道:“殿主,三府府主一年的收入远不止一千颗愿力珠,照正常来说,至少还隐瞒了了五百颗愿力珠没有上缴!” 黄继长也少不了,亦出声道:“三人心怀叵测,抗旨不尊,若是人人效仿,后果不堪设想,必须严惩!属下建议免去三人府主一职!” 一名叫高胜的执事立刻站出响应,“抗旨不尊可不是儿戏,长此以往,大家皆可有令不行,镇癸殿的威严何在,卑职建议就地将三人问斩!” 低眉垂眼听着的苗毅三人霍然扭头看去,目光立刻集中在了那位高胜高执事的身上,没想到还有更狠的,竟然要直接置三人于死地。 其他五位执事亦纷纷出声附议。 这是憋了大半年,一出手就要联手弄死三人啊!旁听诸人心中唏嘘。 申怀信目光看向苗毅三人问道:“你三人有何话说?” 苗毅回道:“简直是无理取闹,卑职建议殿主对这些公报私仇的疯狗不予理会!” 对方开口狠,他这里一开口也不弱,旁听诸人嘴角狠狠扯了一下,竟然直接骂上了疯狗。 几位行走和执事怒了,徐劲松怒斥道:“你骂谁?” 苗毅冷笑道:“谁公报私仇,我就骂谁,难道公报私仇的人还骂不得?这是我宽宏大量不与计较,否则这种祸乱镇癸殿的小人当奏请殿主当场斩杀!” 徐劲松喝道:“难道你敢说你们三个罚没的愿力珠交齐了?” 苗毅回问:“难道我等把直辖城的愿力珠全部上缴。还不算交齐了?” 纪泽厉声道:“各山上缴给你们的愿力珠哪去了?” 司空无畏奇怪道:“难道你还想让各府把养下面人马的愿力珠也交了不成?都上缴了,你让各府的本部人马到哪拿饷去?他们可不比你们,有这么多人上供!” 黄继长立刻挥手指来。“司空无畏!你不要胡说八道扯远了,这里容不得你混淆是非!按照各府的常例,扣除本部人马的饷,至少还得余下五百颗愿力珠,剩下的哪去了?” 赵非冷哼出声道:“黄行走,你也知道那是各府的常例,非常例自然有非常例的用法。剩下的我们都赏了下去。” 黄继长厉声道:“什么叫非常例?” 赵非同样厉声道:“此时就是非常例!我三府人马减半,维持辖地的安宁人手捉襟见肘,造成人马使用频繁。一个部下要操劳往日几个部下的事情,当予以重赏,莫非赏不得?你若是能把我们的人马还给我们,人手够用。那时自然依常例行事。反之则为非常例,有何不妥?” 他们敢这样做,自然是早就有了合理的理由。 没想到对方会揪住这个说事!黄继长冷哼道:“狡辩!你们这分明是在突击打赏,变相抵触镇癸殿的法旨。” 赵非偏头看来,毫不客气道:“各府府主愿意什么时候赏,什么时候不赏,或愿意赏多少,那是各府府主职责内的事情。轮不到你来干涉,这不是你这个行走该管的事情!若是你能让各府府主今后拨赏的事宜皆纳入请示范围。那我无话可说!斗胆问一句,今后殿主在自己权限内的赏赐是不是都要报水行宫通过才行?” 徐劲松冷哼道:“说一千道一万,你们还是在突击打赏,变相抵触镇癸殿的法旨,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苗毅出声道:“徐行走,你们是不是管得太宽了点?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们在突击打赏又怎么样?只要是我们权限范围内的事情,我们愿意怎么赏部下就怎么赏,并没有违背任何禁令,用得着你们来干涉?” 赵非甩袖道:“三位行走还是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吧,等三位做上殿主后,才有权决定该怎么赏自己的部下。” 一番话可谓是毫不给面子,话又说回来,人家都要置自己于死地了,还有什么面子好给的。 “你们……”三位行走勃然大怒,徐劲松向申怀信拱手道:“三人目无尊上,请殿主严惩!” 纪泽、黄继长连同六位行走一起拱手道:“属下等附议!” 苗毅三人相视一眼,也一起向申怀信拱手道:“属下等请殿主治这帮乱贼公报私仇、包藏祸心、擅自越权之罪!” 殿内诸人心中啧啧有声,针锋相对,精彩激烈,互相都不给对方喘息之机,毫不相让啊! 砰!申怀信突然一拍扶手,站了起来,怒喝道:“你们闹够了没有!散了!” 大手一甩,转身就走,领了二位侍女直接走人,压根就不做任何处置。 “恭送殿主!”一群人拱手行礼。 殿内诸人旋即陆续走出议事大殿,徐劲松偏头看了边上联袂而行的三人,冷哼道:“狂妄之徒,不知天高地厚!” 司空无畏顺口咧嘴看天回了句,“索贿小人,坐井观天而已!” “大胆!”徐劲松一股邪火难忍,还从未见过下面有人如此不把自己给放在眼里,厉声道:“给我掌嘴!” 身旁左右的两名执事立刻闪身扑来,就要抓住司空无畏掌嘴。 苗毅和赵非岂能坐视不理,逆鳞枪和方天画戟同时闪到手中,当场逼退闪来的二人,苗毅厉声道:“谁敢放肆!”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镇癸殿宫殿之内动手!”徐劲松眉心二品红莲亮出,抓了个理由闪身探爪而来。 别说苗毅三人,就连其他人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徐劲松竟然直接动手了。 一股强烈阴煞之气陡然从苗毅手中喷出,已经是二话不说玄阴镜直接出手抵挡,对方挟盛怒出手,一怒之下鬼知道对方会干出什么事来,总之肯定不会手下留情,岂能落在对方手里吃那亏。 那股强烈的阴煞之气任在场的哪个都不敢小觑,加之又不知是什么宝物,徐劲松亦是大吃一惊,双袖一翻,凌空转向,几乎是擦着刚刚喷来的阴煞之气快速飞向了空中。 玄阴镜一击之下落空,徐劲松已经是漂浮在了空中,一杆闪着青色宝光的长枪在手,挥指下方怒喝道:“大胆!竟敢对本行走动手!” 白莲修士不是哪个都用得起一品法宝,青莲修士也不是哪个都用得起二品法宝,同样的道理,也不是哪个红莲修士都用得起三品法宝。一件三品法宝光其中的一枚三品妖丹就价值百万颗愿力珠,徐劲松手上的显然也只是一件二品法宝。 议事大殿的屋顶上已经出现了三个人,正是沉着一张脸的申怀信,还有两名侍女,显然是被这里的动静给惊了出来。 诡异的是,申怀信眯了眯眼,扫了眼下站的苗毅三人竟然没有出声阻止。 见此状况,苗毅三人相视一眼,连殿主都不阻止,徐劲松岂会放过他们,皆暗道不妙! 其他人已经识趣地迅速散开,徐劲松几乎是一个闪身挥枪扑来,那法力波动出的强悍气势令人心惊。 苗毅三人立刻拼了命地联袂蹿离殿外的广场,一支飞剑唰地从苗毅袖子里射出,斩向扑来的徐劲松。 徐劲松一脸不屑冷笑,简直将这区区飞剑视若无物,挥枪硬碰硬斩去。 然而就在斩中飞剑的一瞬间,那飞剑突然一分为二,正是苗毅的子母飞剑出手阻拦。 轰!当空一阵爆响,母剑竟然在徐劲松的一击之下当场崩溃爆开成黑雾。 “啊!”徐劲松亦是当空一声惨叫,一时措手不及竟然中了暗算,差点被子剑给一剑斩杀了。 饶是他的反应速度快,可惜接触的瞬间距离太近了,一条胳膊已是当空飞走,血洒长空。 一个照面之下,堂堂红莲二品的修士,竟然被子母飞剑中的子剑给斩掉了一只胳膊。 而由于母剑被徐劲松一击给击溃,法宝的阵眼已毁,子剑几乎是斩下徐劲松一条胳膊的同时亦跟着崩溃炸开成了黑雾,一件二品顶级法宝竟然没能挡住对方的一击。 不过由此也可见徐劲松没什么打斗经验,太过疏忽大意,否则堂堂红莲二品的高手焉能被件二品顶级法宝给一个照面斩掉一条胳膊。 而苗毅三人皆是久经杀戮之人,可谓是杀伐果断,一动起了手来立刻毫不留情。 赵非大手一挥,漫天尺影咻咻围绕捂着断臂落地的徐劲松狂攻。 徐劲松大惊失色,出手的速度飞快,单臂擒枪疯狂迎击攻来的飞尺,结果发现都是虚幻之物,不知真假,饶是一般的红莲修士碰上了也头疼。 只见徐劲松大脚一跺地面,砰一声震响,广场上的数十块青砖立刻飞起,强行以强**力驱使,围绕周身快速旋转,帮助抵御那数不清攻来的尺影。 “受死!”司空无畏一声怒喝,一只巨大锤子抡空狂砸而出,带着风雷之声冲破漫天尺影。 这气势就太威猛了,看得观战之人心惊肉跳。 绕身飞舞的青砖震碎成了粉尘,徐劲松单臂擒枪凌空挥击而出。 轰!偌大个镇山锤震得倒飞而出,被徐劲松一击就给打得宝光黯淡。 第四九四章 局已破 (答谢‘遗忘**’9.1第一次飘红打赏,加更奉上!) 而镇山锤笨拙有笨拙的好处,那就是块头大,而且是真材实料的大块头,不像子母飞剑那么单薄,徐劲松想强行击溃凭他的修为还不够。 镇山锤硬碰硬的威力也的确是惊人,‘镇山’二字并非虚名,虽被徐劲松一击就给打得失去了攻击能力,可硬抗一击的徐劲松脚下亦是地面崩裂,炸起尘土,半个身躯被砸得如钉子般下沉入地面,断臂处法力封住的伤口狂飙出一股鲜血。 恰逢其时,一道尺影抓住机会从他后背腰部贯穿而过,从其腹部带得爆出一蓬鲜血,徐劲松口中亦“噗”出一口鲜血,那真是内外皆是重伤! 观战之人震惊,镇癸殿堂堂红莲二品的行走竟然被三名府主给打得命在旦夕! “纪泽!黄继长!”眼看漫天尺影不知真假,徐劲松呛血悲吼一声。 “大胆!”纪泽和黄继长响应一声怒喝。 不是两人有多关心徐劲松,事实上两人也没想到徐劲松竟然没能忍住火在这里动手,这可是殿主的官邸,两人不想卷入其中,而且本以为徐劲松对付这三人应该绰绰有余,能借徐劲松的手收拾掉三人自己还不用担责任,何乐而不为?也是抱了在一旁看热闹的心态。 然而交战的结果实在是令人大吃一惊,徐劲松没占到便宜不说,眼看连性命都难保。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若是让三人把徐劲松给斩了,他二人亦颜面无光。 两人正要出手相助,忽见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申怀信的厉喝声同时响起:“住手!” 轰!一座闪烁红色宝光的黑塔凌空膨胀,瞬间落下,直接将半镶地面的徐劲松给镇在了下面,整个广场上都有震撼感。 悍然是三品法宝!镇癸殿殿主申怀信关键时刻出手了! 咣!一声震响,正要击杀徐劲松的灵幻尺真身在黝黑铁塔上撞出了火星翻回。 若是再慢那么一丁点,身负重伤几乎已经没了还手之力的徐劲松势必要被斩杀。 漫天尺影瞬间归一,灵幻尺落回了赵非手中。另一手抓了只双头链锤蓄势待发,也不知是什么法宝;司空无畏抓回镇山锤收起,同时一只钢圈在手。上面镶嵌了七只铃铛,同样不知是什么宝物;苗毅手中的龙头逆鳞枪已经换成了麒麟头逆鳞枪。三人闻声一起扭头看向了屋顶上的申怀信,杀意难遏。 纪泽和黄继长亦看向了屋顶,下面的所有人都看向了屋顶。 申怀信的目光则扫向了苗毅三人。他本想借徐劲松的手试试这三个家伙到底有多大的嚣张资本。准备等徐劲松把三人收拾得差不多了再出手阻止,谁想反而是徐劲松败在了三人的手上,自己再晚一步出手,徐劲松怕是连命都丢了。 他不想苗毅三人死在徐劲松的手上,同样也不想徐劲松死在三人的手上。其一这里毕竟是他的官邸,闹出什么事来他袖手旁观到时候上面追究起来他也有责任;其次就是想让苗毅三人和徐劲松三人继续斗下去,也可以说是利用双方互相牵制。 情况很明显,镇癸殿除了他外已经没人敢和三位行走斗。三位行走在上面毕竟也经营了些关系,他又不好不讲道理明着打压。而除了三位行走。各府也没人是这三个家伙的对手。维持双方的平衡,他就可以借苗毅三人减缓三位行走的进步速度,避免危及到自己的位置,譬如这三个家伙的地盘上就不会再向三位行走孝敬修行的资源,反过来三位行走也能压制苗毅三人坐大,一旦苗毅三人不可控,他就会放任三位行走对苗毅三人进行打压。 只见申怀信闪身落在了广场中间,翻手五指一张,镇在地面的铁塔迅速飞起,缩小成了犹如一根类似锏的东西,一闪而没,钻入了他的储物镯内。 苗毅心中嘀咕,竟然是能变化的三品法宝,比妖若仙的宝锏还好,不愧是在镇癸殿坐镇多年久享香火愿力熬到了红莲七品的家伙,的确累积了点本钱。 申怀信稍一挥手,两名执事闪到半截身子陷入地面的徐劲松身边,施法将他给扶了出来。 徐劲松的脸色已经是惨白一片,显得极为虚弱,但是看向苗毅三人的眼神却满是怨恨,不死已经是侥幸。 这状况让各大府主震惊不已,红莲二品的修士啊!竟然被打成这样,那三位还真够猛的,不愧是星宿海戡乱会杀出来的,手上拿的不知道又是什么法宝,法宝未免也忒多了点,果然是有嚣张的资格。 其实苗毅三人心中也清楚,能将徐劲松给打成这样,纯粹是靠法宝硬砸出来的,而且是联手硬砸,若是拼硬实力,三人连徐劲松一招都挡不住。 “竟敢在本座的官邸内动手,看来你们是不把本殿主给放在眼里啊!”申怀信突然一喝:“纪泽,黄继长!是谁先动的手?” 两人相视无语,有心帮徐劲松,奈何众目睽睽之下,又在殿主眼皮子底下,这谎撒不下去。 两人这态度已经不用多说了,申怀信缓缓回头看向神态虚弱的徐劲松,“徐劲松,看在你为镇癸殿效力多年的份上,暂且饶过你这次,最好不要再有下次,否则别怪本座不客气!下去养伤吧!” “徐劲松知罪,谢殿主开恩!”被两人扶着的徐劲松低头一下谢过,旋即被两名执事快速给架走了,只是那回头看向苗毅三人的眼神貌似恨不得活撕了他们。 苗毅心中道了声可惜,这次是结上死仇了,下次怕是没这么好的机会了,申大殿主还真会挑时间出手,自己一件二品顶级法宝白白毁了,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用一件法宝换了徐劲松的一条胳膊,徐劲松若想彻底恢复如初,不下大本钱是不可能了。 申怀信看向三人,挥手指向了广场上被打斗所波及产生的坑坑洼洼。 虽然这事是徐劲松错在先,可这赔偿损失的责任却落在了三人的头上,而且很贵,谁叫他们三个有钱,有合理宰的机会谁都不会放过…… 山上打斗那么大的动静自然是惊得整个镇癸殿的人围观,虽然不敢跑上山去,但是聚在山脚探寻究竟免不了。 两名执事搀了凄惨不堪的徐劲松一下山,众人已是大吃一惊,红莲二品的修为能伤成这样除了殿主还能有谁? 之前听到打斗时有徐劲松和司空无畏的喝声,不少人就猜测是不是和三府那三位干起来了,都想着徐劲松这是要公报私仇了,三府的要倒霉了。 苗毅三人带来的随从守在山下不免提心吊胆,结果见徐劲松是这样被抬下山的,可谓惊疑不定,那三位府主又该伤成什么样了? 只见各府府主陆续从山上下来,苗毅三人在最后面沉着一张脸,看起来似乎没事,所有人都惊奇,徐行走都伤成那样了,可这三个…究竟宫内发生了什么事? “大人!发生什么事了?”木泰来凑上前问道。 “回去!”苗毅喝斥一声,没有回答。 三人带上随从即刻离开了镇癸殿,没有做任何逗留,一路上都是沉默寡言,这不是三人想看到的结果。 最早三人拟定的计划是和三位行走‘斗而不破’,这样能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既能避免三大行走对他们的过分干涉,又可小心维持局面。 三人怎么都没想到徐劲松竟然会在那种场合下突然出手,看来还真是没被下面人这样刺激过,一下就乱了三人的节奏。 事情闹成这样很不妙,一旦等到徐劲松恢复过来了,到时候的报复恐怕就是没事找事也要和你动手了,而不是在那斗来斗去了,可恨的是没能趁徐劲松无理在先将其给宰了,以绝后患! 三人感到了时间的紧迫,途中分道扬镳,各回各府后,苗毅对上下交待了一番,回头又找妖若仙认真谈了次,旋即即刻闭关修炼。 镇癸殿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纸是包不住火的,何况还有那么多人亲眼目睹,消息传开后已经不仅仅是震撼了整个镇癸殿,而是震撼了整个水行宫境内,三个青莲修士竟然能联手打败一个红莲二品的修士! 镇癸殿境内的各府可谓是更加畏惧三府,而三府下面的修士却是与有荣焉,没想到自己府主这么厉害。 最震惊的人莫过于阎修和陈飞,真的没想到当年的那个苗毅已经成长到了如今的地步! 却不知苗毅三人根本就不想要这份与实力不相符的威名,徐劲松其实还是败在自己没什么战斗经验上,空有那么高的修为!三人突然有种人怕出名猪怕壮的感觉,因为这消息传得越猛徐劲松就越丢脸,就越会不惜代价找回面子! 都城‘春华楼’,一帮陪同宫主押送岁缴而来的殿主们,免不了有些人会在一起聚一聚。 “霍兄!你那结拜兄弟在我手下可是威猛的很呐!连我手下红莲二品修为的行走都败在了他的手上,差点没被他给干掉!”申怀信主动和霍凌霄碰杯在一起说道。 “……”霍凌霄似乎才想起自己有个结拜兄弟在人家手下效命,自然是不由问道:“什么情况?” 不远处的邬梦兰闻声明眸一闪,亦慢慢凑了过来,听那申怀信大概讲了下经过…… 第四九五章 诡异之事 (答谢‘遗忘**’9.1第二次飘红打赏,加更奉上!) 对修士来说,一年又一年的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又是一年过去,镇癸殿去年岁缴发生的事情犹如昨天。 本次岁缴,无论是苗毅还是赵非和司空无畏都没有去,提前向殿主传讯,明确告知想暂时回避一下徐劲松,免得见面尴尬,申怀信准了。 三府这边遂各派了一队人马去押送,待到岁缴回来,苗毅召了带队的木泰来和胡德福询问。 正厅内,苗毅看过两人带回的岁缴回执后,随意抬了抬手,示意两人坐下说话,随口问道:“此番岁缴可还顺利?” 两人一起回道:“一切顺利!” 苗毅问:“三位行走没有为难你们?” 两人皆摇头,“我们去之前也曾担心此事,怕有负府主重托,不过三位行走一声没吭,卑职等此行相当顺利。” “那就好!”苗毅点了点头,又问:“徐行走的伤势怎么样了?” 有这好心关心起对手的伤势?两人相视一眼,木泰来回道:“毕竟已经过去了一年的时间,就算慢慢调养也好得差不多了,看起来似乎已无大碍!” 苗毅多少一惊,问道:“他那条断臂已经恢复了?” 原来是关心这个,据说徐行走的胳膊就是被眼前这位给一剑斩掉的!木泰来回道:“那倒没有,断臂依旧!” 苗毅这才松了口气。就对方那底气,一战重伤,估计不彻底恢复了是不敢来找麻烦…… 镇癸殿。镇癸城,一个五百万人的大城,乃是镇癸殿殿主申怀信的直辖城。 城内僻静之地有仙国商会的分会一座,会客静室内,交了款的徐劲松打开了一只玉匣子,只见里面静静躺着一株半尺来长的星华仙草。 一年下来,诚如木泰来向苗毅禀报的那样。除了那条断臂,其他的伤势已经无恙。 确认无误后,徐劲松将玉匣子一合。收了起来,看向对面白面无须的男子,淡淡问道:“褚哲辉,这次为何要我特意跑一趟。莫非是嫌买卖小了。请不动了褚兄?” 对面的褚哲辉赶紧拱手道:“徐行走说这话就让褚某无地自容了,一株星华仙草如果都叫小买卖,那天下的小买卖未免也太多了。这次请徐行走来,乃是有人想和徐行走见面另谈一笔买卖。” 徐劲松左右环顾一眼,交易的静室内并无任何异常,淡淡哦了声问道:“不知是何方高人要和徐某谈甚买卖?” “徐行走稍等!我这就去请来。”褚哲辉拱手告罪一声,迅速起身离去。 徐劲松独自稍等了一会儿,又见静室的门打开了。一个云鬓高绾的黑色罗裙妇人步入,转身又封了门。才款款行来坐在了他的对面。 “莫非褚哲辉要我等的人就是苏掌柜?如果是苏掌柜,都是老相识了,又何必故作神秘!”徐劲松嗤了声,也算是认识眼前这位妇人,乃是镇癸城商会的掌柜,名为苏嫣然,双方也不是第一次见面。 苏嫣然笑道:“正是我,只因有些事情不合商会的规矩,故不得不小心点。” “不要搞得诡异兮兮的,有什么话直说吧!”徐劲松略有些不耐烦,商会和地方势力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道对方究竟想干什么。 苏嫣然诧异道:“难道褚哲辉没有告诉徐行走,嫣然是要和行走做笔买卖?” “苏掌柜,明人眼前不说暗话,真要有什么买卖,我和褚哲辉之间就能搞定,犯不着惊动苏掌柜,你究竟想干什么?” “徐行走未免太武断了一点,嫣然的确是要和徐行走做笔买卖。”苏嫣然翘起一根玉指,指向了徐劲松空荡着的那只袖子,确认道:“做一件能让徐行走断臂重生的买卖。” 徐劲松目光微微闪烁,嘿嘿笑道:“那倒是要洗耳恭听,究竟是什么买卖能让徐某断臂重生。” 苏嫣然叹道:“哎!徐行走的遭遇我也听说了,嫣然有些奇怪,徐行走难道就不想报断臂之仇?” 提到这事徐劲松自然高兴不起来,脸色一沉,“我报不报断臂之仇和你有什么关系?” 苏嫣然笑道:“如果徐行走是因为官方的关系不便报此仇,有人愿意帮徐行走报此大仇!帮你把苗毅、赵非和司空无畏三人给除去!” “还有这好事?”徐劲松哼哼冷笑一声。 苏嫣然指了指他手上的储物戒道:“区区一株千年仙草,想要恢复你那几乎齐根断的断臂怕是有些困难,若是有一株万年的星华仙草,或两粒‘还续灵丹’,想必能一举帮你恢复断臂。有人获知徐行走如此有耐心慢慢恢复,猜测徐行走可能是囊中羞涩,所以愿助行走一臂之力。” “那我倒要问问是哪位好心人。” “这个嘛!倒是不便透露。” 徐劲松也不是傻子,摇头道:“我不信有无缘无故的好事,直接说吧,需要我付出什么。” 苏嫣然稍作探身,靠在桌前,低声道:“只需徐行走找个借口将三人弄出仙国境内便可,届时自然会有人帮你动手除掉他们。” 徐劲松眉头动了动,立刻猜到了想除掉苗毅三人的人不敢触犯官方的规则,须知苗毅三人皆是代仙圣坐镇一方的府主,境内治理着千万信徒,可不是一般的小人物,在仙国境内一旦非正常被杀,立刻是捅破天的大事,能从上到下一查到底,不查个清楚是不会罢手的,对方显然知道这个厉害关系,不敢轻举妄动。 徐劲松哼哼道:“人家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哪有本事将他们弄出仙国境内。” “此话不然。只要徐行走愿意配合,自然有人会在境外做局,帮徐行走创造开口指定他们三个去的合适条件。” “恕徐某愚昧。想不出能有什么局可以方便我将他们三个指定到境外去。” 苏嫣然突然传音道:“假如说,流云沙海传说中的‘幽冥龙船’再现,需要派一些精干人手去蹲守查看。” 徐劲松一愣,迟疑道:“那我有什么理由指定到他们三个的身上?” “譬如刚好指到了你们那一块,希望你们那边派点人去。”苏嫣然面露诡异,突然笑道:“恕我直言,这一块地面上能谈得上精明能干的修士不多。那三个家伙刚从星宿海归来,却是再合适不过了,难道这还不算是送给徐行走的一个好借口?只要徐行走多想想办法。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徐劲松迟疑中却是蓦然一惊,这究竟是什么人要置苗毅三人于死地,放出流云沙海的谣言不可怕,关键是能让上面指定这边派人。有如此能量运作的人。按理说弄死苗毅三人不难,直接指派去一个危险的地方不就完了,却要如此费尽周折,这未免也太不合常理了。 事情太过诡异,徐劲松有点不寒而栗,对方有这等能量,事后不会杀自己灭口吧? 再深入谈下去有点危险,当即起身冷笑道:“我要除掉他们三个何须如此费力。若要报仇我自会动手,徐某更喜欢亲手快意恩仇!今天的话就当我没听见。我也不会对任何人说起,告辞!” 苏嫣然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把对方给吓到了,听到他要自己亲手报仇,反而陪着起身笑道:“那我倒是要等徐行走的好消息。如果事情不利,徐行走还可以随时来找我,嫣然随时恭候。” 徐劲松不想再多谈这个,他是想要苗毅三人的命,可不想把自己的命也给搭进去,商会的人突然出面要帮自己报仇,还弄得如此诡异,想想都吓人,有点唯恐避之不及,赶紧走了…… 转眼又是两年多过去,静室内盘膝而坐的苗毅脸上略带笑意,眉心绽放出了三品青莲。 不出意料,突破到三品后,炼化愿力珠的速度再次从每天四颗提升到了五颗。而突破到青莲四品预计所需的愿力珠要达到一万零两百四十颗的样子,预估五年半后应该能得偿所愿。 心中有数后,那是直接一把愿力珠纳入口中,继续修炼中…… 五年后的某一天,苗毅预计自己突破青莲四品已经不远了,外面却响起了千儿的声音,“大人!” 苗毅缓缓睁眼问道:“什么事?” 听到了他的回应,门外的千儿、雪儿方走了进来,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苗毅心中一紧,迅速收了功,放了双腿下榻,问道:“外面出什么事了吗?” 两人摇了摇头,雪儿说道:“文芳来过,刚才才走。” 苗毅还以为是镇癸殿那边的三位又在折腾,敢情是文芳来了,还当是什么事,可是想想又不对,文芳来了值得两人打扰自己闭关修炼?不由问道:“怎么了?” 千儿回道:“文芳跟我们说起了一件事情,我们不知道她是故意说的,还是有意泄露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自己想多了。” 苗毅稀奇道:“她说什么了?” 雪儿接话道:“她说赵非大人和司空大人那边各找她买了三颗‘无忧果’。” 苗毅稍作思忖,缓缓点头道:“他们两个都有着青莲九品的修为,看来都在为突破到红莲境界做准备。这很正常啊,一般人突破到红莲境界都需要无忧果,只是有的人用的少,一颗足矣,有的人用的多,一般有三颗足够了,这事你们应该知道,有什么好奇怪的?” 千儿摇头道:“大人,重点不是这个,她由两位大人身上顺带提到了燕北虹燕大人,说是刚从燕大人那边回来,说燕大人购买无忧果的情况有点奇怪。” 第四九六章 逆天修炼 燕北虹也在买无忧果?苗毅多少有点奇怪,在星宿海的时候燕北虹不过才青莲五品,总不至于十年不到的时间就从青莲五品突破到了红莲境界吧?如果真是如此,那未免也太夸张了一点,须知修为越往后去提升的速度越漫长。 可是一般人又不知道这状况,外人凭什么说奇怪,尤其是文芳,遂问:“怎么个奇怪法?” 千儿回道:“文芳说这已经是燕大人一年内第四次从她手上购买无忧果,第一次买了三颗,可是没过几天的时间又买了十颗,过了一个月后再找她买了五十颗,这次竟然一下买了两百颗无忧果。” “买这么多?”苗毅吃惊一声,须知一枚无忧果价值一万颗下品愿力珠,燕北虹岂非已经花了两百六十多万的愿力珠购买无忧果?也就是二十六亿多金晶! 二十六亿金晶是什么概念?他当初去星宿海戡乱会前,为了搞出一套二品战甲,可是倾家荡产过的,所以十分清楚里面的情况,当时购买了一百五十瓮晶黑,价值三亿金晶。 这三亿金晶不单单是炼制他本身用的战甲,还有黑炭的,因为黑炭体型的原因,三亿金晶中的大半用到了黑炭的身上,所以他那套战甲包括武器只花了一亿金晶的样子。按照市场价,还得算上妖若仙炼宝的工钱,再算上所消耗的二品妖丹,仅他那一身差不多花了两亿金晶,折算一千金晶一颗下品愿力珠。也就是二十万颗下品愿力珠的样子。 也就是说,为了购买无忧果,燕北虹竟然一下砸了十多套二品战甲进去。不知道燕北虹如此大手笔在干什么。 “他买这么多无忧果干什么?”苗毅忍不住一问,他知道燕北虹的修为提升迅速,可就算再迅速也犯不着用这么多无忧果吧? 千儿回道:“文芳也不知道燕大人买这么多无忧果干什么,只是前两次交易的时候见到了燕大人,后面五十颗、两百颗买的时候已经是由红袖、红拂出面,没有再见到燕大人,文芳想拜见一下。可红袖、红拂似乎有意拦着不让她和燕大人见面,有异于平常。而文芳也不好问人家买这么多无忧果干什么,之前和我们聊起的时候还开玩笑说。整个修行界一年下来也没多少大境界晋级的修士,所以在市面上流通的无忧果并不多,而无忧果产地的人为了控制无忧果的价格,也一直是保持量少的状态放出。结果现在被燕大人一个人就搞得市面上的无忧果紧缺。估计很快要涨价了。文芳笑言燕大人有生意头脑,是不是准备等到价高再抛售赚上一笔。” 雪儿也说道:“文芳虽是开玩笑随口一提,可我两人感觉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有意泄露给我们知道,像是想通过我们转告给大人。” 苗毅默默点了点头,商会一般是不允许泄露客户的交易状况的,文芳可不是嘴巴不牢靠的人,这样做必然是有意为之。说白了是知道他和燕北虹的关系,是来送一个人情给他。 “看来那女人这次又赚了笔大的。”苗毅呵呵一笑。抬了抬手道:“走!去看看你们义父。” 两人愕然相视一眼,尾随苗毅身后,心里却在嘀咕,不知又有什么事找义父,大人一般没事可不会去看义父。 到了禁地,三人步入幽静宅院内,只见正厅门口屋檐下,黑炭还在那里打盹,妖若仙也在正厅内的榻上盘膝修炼。 妖若仙修炼的节奏似乎频繁了不少,上次貌似一下就砸了快三十套二品战甲出去,让二女给换了五百万颗下品愿力珠来,到了他这个境界修为每突破一级的消耗都是上百万颗下品愿力珠,有了充足的愿力珠自然是修炼勤快了。 苗毅想想都苦笑,其他的就不说了,除了供养这老家伙,还有不断消耗妖丹的黑炭和小螳螂,若不是在星宿海发了笔,还真供不起,光这妖若仙的愿力珠消耗就是个不得了的数字。 可是他知道这份开销必须要舍得,经历过星宿海戡乱会后,法宝的重要性他算是体会了,加之又确认了妖若仙的确不简单,这个炼宝师养在身边是很有必要的,待到修为上来了,有了好的法宝还怕抢不到愿力珠?所以不能只看眼前,不付出哪来的回报。 “爹!”二女进了厅内喊了声。 妖若仙睁开双眼笑了笑,两手各抓的一大把愿力珠收了起来,到了红莲境界的修士内法外放自如,已经没必要把愿力珠塞进嘴里。 “死胖子吃了这么多妖丹,也不见一点变化,整天就知道睡。”苗毅嘀嘀咕咕一声,朝黑炭踢了两脚,也不见黑炭有任何反应。旋即进了屋内,抬头看向了屋梁上,只见一群趴在梁上蛰伏不动的螳螂倒是变化不小,至少块头都有了两只拳头般大,体型大了差不多一倍,也算是没白吃。 “你又跑来干嘛?”妖若仙冷哼一声,貌似总看苗毅不顺眼。 不过话又说回来,换了任何人把自己两个视若珍宝的女儿给一起睡了估计都高兴不起来。 苗毅当即笑呵呵拱手道:“特来看看前辈。” 妖若仙嗤声道:“少来这套,我还不知道你,没事找我根本不会露面。看我是假,想要你那个高级储物戒才是真的吧?” “前辈想哪去了,您在修行界这么多年,见识广博,晚辈此来是有事请教。”苗毅不等他讽刺,已经直接开口问道:“前辈知不知道有什么用途是需要大量用到无忧果的?” 妖若仙一愣,“你问这个干嘛?” 苗毅沉吟道:“晚辈有个朋友,突然大量采购无忧果,足足买了快两百颗,感到有些蹊跷,特来请前辈解惑。” 妖若仙很自然道:“无忧果自然是大境界突破的时候使用,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快两百颗?青莲突破到红莲用不了这么多,紫莲突破到金莲好像又少了点。” 苗毅问道:“难道除了突破大境界的时候使用,就没别的用途?” 妖若仙反问:“那还能有什么用途?正因为用途不多,西宿星宫那边才卡住无忧果放出的数量,避免跌价。” “西宿星宫?”苗毅一怔,“无忧果产自西宿星宫吗?我也算是在西宿星宫转过,没看到有什么种植无忧果的地方啊!” 妖若仙很不爽地哼了声,他都没去过西宿星宫,眼前这小子却见识过,没好气道:“那肯定是你有眼无珠,星宿海那地方妖孽横行,没有信徒立足,只盛产奇花异草,而无忧果乃是西宿星宫从六圣手中瓜分修行资源的重要手段,西方宿主伏青控制得死死的,不种植在西宿星宫还能种植在哪?此物极难伺候,听说热不得,也冷不得,虽是草本,却受不得其他草本的影响,需无忧无虑生长,所以谓之‘无忧果’。” 听到这,苗毅脑海中闪过什么,问道:“无忧果的植株长什么样?是不是墨绿色?”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只见过果子,又没见过植株…”说到这,妖若仙眼珠子一转,“你见过?” “我不知道是不是,只是听你这么一说有点像……”苗毅当即把自己在西宿星宫扫地的事大概说了遍。 听完后,妖若仙大腿一拍,怪叫道:“是了!你扫地的那草地肯定就是了!啧啧,伺候过种植无忧果的园子,这经历可不是谁都有的,天下大多修士也只是见过果子,没见过真身,你小子也算是运气好,多长了份见识。” 这也叫运气?差点没把我给扫崩溃了!苗毅摇了摇头,对此经历颇不以为然。 这里没问出什么,苗毅也就没有久待,回了官邸后,写了一份信发往燕北虹那询问近况。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燕北虹迟迟没有回信,只有红拂代为了回些敷衍之词,只说一切安好! 这越发让苗毅怀疑是不是出了事,自己给燕北虹的信怎么是由红拂来回的?这不正常!燕北虹不至于忙到连回他一封信的时间都没有! 若不是因为身份原因他这坐镇一方的诸侯未经上面同意不能擅离职守,肯定要跑到子路去一看究竟。 等到燕北虹有了信给他时,已经是大半年以后的事情。 此时苗毅的修为已经突破到了青莲四品,炼化愿力珠的速度已经由每天五颗提升到了六颗,而要突破到青莲五品所需要消耗的愿力珠也达到了两万多颗,预估要耗费将近十年的时间才能修炼到青莲五品。 他自认自己的修炼速度已经够快了,快到都不敢轻易向外泄露,可是看过燕北虹送来的信后,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也还是震惊了。 燕北虹回信说,上次之所以没有回他的信,乃是他的修为已经到了突破红莲境界的关键时刻,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能打扰,请见谅!说如今他的修为已经突破到了红莲一品的境界,又蒙宫主赏识,已经提拔成了一殿之主! 静室内,苗毅震惊过后只剩下拿着玉牒唏嘘感慨,实在是燕北虹的修炼速度让他感到太变态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赵非和司空无畏两个已经触摸到红莲境界门槛的人都迟迟没有突破,结果燕北虹这个与两人相差好几级的人反倒是一举超越,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他不免在想,燕北虹那厮修炼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功法?这简直是在逆天修炼啊!希望不要因此太过引人注目招来麻烦才好! 第四九七章 红双喜 想多了也没用,获知燕北虹没事,他也就安心了。 回了燕北虹一封信后,苗毅又进入了闭关修炼状态,可谓埋头追赶,希望不要被其他人超越得太远才好…… 当年岁缴前,千泽府、云桑府、水云府,三府府主再次告假,意图尽量避免和那三位行走碰面,结果这次殿主申怀信不但没准,反而将三人斥责一顿,这都多少年了,你们三个是不是准备永远不来镇癸殿了?让其他年年押送岁缴的各府府主如何看? 没办法,申怀信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真要一直不露面的话,反而落人话柄。 三人遂再次约好时间,碰面在一起,共赴镇癸殿。 想到燕北虹的事情,途中苗毅突然回首对三人的随从挥手道:“你们六个去前面探路。” 赵非和司空无畏相视一眼,心领神会,知道苗毅有话说,皆放慢了坐骑奔跑的速度。 六骑隆隆跑到了前面,不见踪影后,司空无畏方问道:“老弟是不是有什么话说?” 苗毅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们两个青莲九品这么多年了,在星宿海的时候就听你们说快突破红莲境界了,怎么这么多年过去,还是没反应?” 此话一出两人皆相视摇头,颇显无奈,赵非苦笑道:“不瞒老弟,这方面我和司空多有交流,这件事情已经困扰我们多年,经常感觉突破就在眼前。甚至感觉已经到了迈脚就能过去的地步,我们甚至连突破时所需的无忧果都准备好了,可就是一直无法突破!” 司空无畏亦叹道:“这感觉实在是憋得人难受。就感觉自己长期被困在一个小房间里,一直出不去,趴在窗户前隔着一层窗户纸已经能感受到外面的宽广天地,可就是无法捅破那层窗户纸,就那么一层薄薄的膜挡着,有时候那种似破不破的感觉能折腾得人发狂。” 赵非点头道:“的确很折磨人,有时炼化愿力珠的速度突然变快。猛增数倍,让人惊喜得不行,任谁都以为突破就在眼前了。可每每又是一桶冷水浇来,发现又是梦一场,依然在原地踏步,始终无法破开那层把你封在房间里的膜。那感觉能让你欲仙欲死。” 苗毅奇怪道:“也就是说。依旧在炼化愿力珠吸收天地灵气,可是修为却不增长?” 两人点头,“正是如此!” “这就奇怪了。”苗毅啧啧惊奇,他修为没到那个地步,体会不到他们说的感觉。 赵非叹道:“这东西估计也急不来,可能是机缘未到,既然强求不来,那就顺其自然吧!” 苗毅也只能是宽慰两句。不知道自己到了这个地步的时候会怎么样…… 抵达镇癸殿后,流程一套。拜见殿主,岁缴奉上。再出现在议事大殿和各路府主共聚一堂时,三人亦低调地靠后站。 见这三人终于又露面了,不少人期待着激情四射的一幕又出现。 可惜三位行走让他们失望了,只说了番过场话,并没有再针对苗毅三人。 而三人亦是有问则答,无问则闭嘴不言,目光不时瞥向徐劲松的断臂,发现原本几乎齐肩断的胳膊似乎长长了不少。 高坐在上的殿主申怀信目光扫过相安无事的双方,多少也有点失望。 徐劲松三人也不是傻子,上次双方在镇癸殿大打出手,殿主明明及时赶到了,却没有及时阻止,直到双方彻底闹僵了才阻止,其用心别说是他们三个,就连苗毅三个也猜到了申怀信的企图。 在没有把握必置苗毅三人于死地的情况下,三位行走也准备忍一忍,没必要老送把柄给申怀信打压,闹个无头无脑的名声给水行宫那边听不是什么好事,影响前途,届时到了上升的关键时期老是有人拿这种事情出来说事,那真是大大的不妙,这恐怕也是申怀信期待的。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上次一战,苗毅三人重创徐劲松,带来的震慑效果也是显著的。说得好听点就是换来了对手的尊重,不敢轻视他们,没把握弄死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虽然已经是箭在弦上! 此行来也顺利,去也顺利,苗毅三人都平平安安回到了各自的属地,稍作交代,皆是继续闭关修炼。 有一点是苗毅三人一直庆幸的,水行宫境内无战事,若是没恩怨纠葛,那真是静心修炼的好地方,尤其是他们这种手握足够修行资源的。 一晃又是差不多十年过去,苗毅亦如愿以偿踏入了青莲五品的境界。 愿力珠的炼化速度亦由每天的六颗提升到了七颗,而想突破到青莲六品所需的消耗则达到了近四万一千左右的样子,估计再突破需要十六年以上。 这些年千儿、雪儿也没白混,修为已经达到了白莲五品。倒是阎修的修行进度堪忧,至今仍是白莲八品,照此进度下去,千儿、雪儿迟早要追上他。 有一个这样忠心追随的心腹在修行界算是不易,苗毅已经在考虑帮阎修弄一部好一点的修行功法,为此还特意找文芳问了问,奈何商会卖的东西很多,修行功法这东西却不在贩卖的行列中,流云沙海的黑市上倒是可能有,只是坑人的太多,这东西你不修炼一遍压根搞不清有没有问题,等你发现有问题已经倒了大霉。 为此苗毅只好另做打算! 十五年后的某一天晚上,漫天繁星之中,一道红色流光划破天际而来,直接落在了水云府官邸的庭院内,一脸神清气爽的赵非潇洒飘逸,面带微微笑意。 很快,闭关中闻讯的苗毅快速闪出。拱手道:“恭喜恭喜!恭喜赵兄终于如愿以偿,终于跨过了这天人之隔的一步!” 赵非摆手汗颜道:“我已经在青莲九品逗留了将近三百年,实在是愚钝。刚一突破就跑来找老弟炫耀,惭愧的慌!” 苗毅立刻戏谑道:“那不知赵兄有没有跑去找司空炫耀?” “先去了他那边,才来你这,司空围着我不知道转了多少圈,急得挠头抓耳,羡慕得不行,反复问我是怎么突破的。奈何我自己也说不清楚,说突破就突破了!” 赵非绘声绘色讲完,和苗毅相视一眼。突然一起仰天哈哈大笑,不用看见也能想象到司空无畏当时是什么情形。 而一向沉稳的赵非能如此讲笑,可见心中的欣喜之情亦是无法形容,所以才在一突破便跑来找好友分享喜悦之情。 “跨出了这一步。从此便是天地任遨游。乃是天大的喜事,修行界不知多少白发人终其一生也无法僭越,当痛饮庆祝!”苗毅转身挥手道:“千儿、雪儿,水云阁设宴!” “是!”二女亦是欣喜上前向赵非道喜。 她们两个也知道,大人的好友越强大,那就意味着大人的靠山越强大,也意味着越安全。 赵非直接摸出两件二品法宝打赏。 “走!”同样高兴不已的苗毅抓了赵非的手腕,直接拖往水云阁上。 实在是赵非突破到了红莲境界对他和司空无畏来说。意义实在是太重大了,这么多年一直提心吊胆。一年年眼见徐劲松的断臂越长越长,随时担心不测来到。如今赵非突破到了红莲境界,那就是对三大行走最大的威慑! 水云阁上,两人对月举杯痛饮,二女各站一人身后斟酒。 说到赵非突破的事情,苗毅亦是感慨不已,当初在去镇癸殿的途中说难突破,没想到真的这么难突破,一步之遥的事情竟然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才迈过去。 赵非亦苦笑,不过更多的却是如释重负的轻松,从今开始,一个更广阔的世界摆在了他的眼前! 两人兴奋的情绪稍稍平歇后,苗毅放下酒杯问道:“赵兄今后有什么打算?” 说到正事,赵非亦收敛情绪,慢慢放下酒杯,沉声道:“如今我已突破到红莲境界,三大行走的修为虽然高我一筹,可在我眼中不过一笑话而已,那三个家伙根本不善打斗,动起手来,还不知道谁怕谁,不足为惧!镇癸殿唯一能威胁我们的是申怀信,其心叵测,我倒不是觊觎他的殿主之位,我如今手上尚有大量的修行资源,倒是巴不得安心修炼,可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老弟可还记得他手中的那座宝塔否?” 苗毅点头道:“这的确是个问题,一旦和三大行走发生冲突,他若是帮助打压,仅凭他手上的那件三品法宝,你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赵非吐气道:“想自保就必须要有让别人不敢招惹的资格,回头我准备找文芳,不惜代价也要买上一件趁手的三品法宝,否则没点底气无以立足!” “说到法宝,我也许可以帮你弄件称手的…”苗毅沉吟一声。 “老弟如果有好的来路,那自然是更好!” “你在这里耐心等候,我去去就来。”苗毅回头叫上了千儿、雪儿一起离去。 所去之地不是别的地方,自然是去找妖若仙,有这么好的炼宝师摆在这,怎么好浪费。 见了妖若仙,一听要帮别人炼制宝物,妖若仙立马拒绝,可是耐不住千儿、雪儿的央求。 妖若仙答应归答应了,可是有要求,首先材料什么之类的要赵非自己出,而且工钱不能少,是一般炼宝师的两倍。最重要的一点,也是妖若仙特别强调的一点,赵非拿到宝物后,若是有人问及宝物的来路,不能对任何人泄露宝物是出自水云府这里,也就是说不能泄露他的行踪,也不知道他在忌惮什么。 若不能满足这些条件,他不会答应,千儿和雪儿求也没用。 回头苗毅向赵非说及这些条件,让赵非自己考虑。赵非多少好奇是什么人,可是苗毅让他不要多问,他也就没问了。 既然是苗毅建议可行的,价钱高一点也没问题,赵非一口答应了下来,说回头找文芳弄齐了材料就送来。 也不知是不是三人的运气真的来了,这里赵非刚走,次日天空又是一道流光划落在水云府官邸内。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云桑府府主司空无畏,一见苗毅露面,便在那叉着腰仰天哈哈大笑,好个得意痛快! “你怎么也突破了?”苗毅上前绕他转了圈,很是吃惊道,昨天还和赵非笑他挠头抓耳着急的样子。 司空无畏笑容一僵,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怎么就不能突破了?你这话什么意思,莫非我突破你不高兴?” 其实他自己都奇怪,靠谱点的怀疑是自己受了赵非的刺激,突破时豁出去的情形有点像,于是一不小心就戳破了那层窗户纸。当然,他自己是不会承认是受了赵非的刺激! 第四九八章 红双喜(二) (答谢‘最怕相思入梦’9.1飘红打赏,加更奉上!今天就三章!) “高兴,怎么会不高兴。”苗毅连连拱手笑道:“恭喜恭喜!” 司空无畏当即肆意张狂地哈哈大笑,的确是太高兴了,这对修行中人来说真乃是天大的喜事,想不高兴都不行。 苗毅在旁问道:“司空,你修为也上来了,准备什么时候把仙圣拉下马?” “呃……”犹如被谁掐住了脖子,司空无畏当即笑不出来了,这话岂能乱说,传出去还得了?瞪着苗毅怒声道:“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故意扫我的兴?” 苗毅叹道:“昨天赵非来了,刚在我这里炫耀一圈离开,你又跑来炫耀。你们两个轮流跑来折腾,能飞来飞去很了不起吗?我说你们两个还让不让我活了?” “嫉妒!我明白了,你这是嫉妒,**裸的嫉妒!”司空无畏乐了,指着苗毅的鼻子鄙视。 “不要自我感觉良好,嫉妒?修炼了一两千年才红莲一品的修为,我又不是没见过修炼神速的,有什么好嫉妒的?”要嫉妒也是嫉妒燕北虹才对,苗毅都懒得搬出燕北虹来打击他,人家都做上殿主了。 “你……” 不等司空无畏喷自己一脸唾沫,苗毅已经一把抓住他指来的手腕,拖往水云阁,“走!设宴给你庆贺一下!” “这还差不多!”司空无畏哼哼两声。 不消说,几杯酒下肚之后。司空无畏三品法宝的事情也托付给了妖若仙去办。 搞得妖若仙都感慨不已,觉得自己已经隐藏得够深,还是主动有生意送上门来。还真是手艺耀眼想遮都遮不住啊! 目送司空无畏飞天而去后,苗毅不免苦笑,顺利的话,一年后自己也才突破到青莲六品! 若说一点都不羡慕赵非和司空无畏是不可能的,古往今来是人都羡慕鸟儿能在天空自由翱翔,这是人类诞生那一刻便有的梦想,亦是驰骋纵横于大地之上修士的渴望。 看着身边好友一个个脱离大地的束缚。自由飞翔天地之间,只有自己还在地上奔波,抬头仰望天空时。自己是如此的渺小,怎能不羡慕? 司空无畏和赵非达到这个境界还说的过去,可是和他差不多同时踏入修行界的燕北虹也达到了如此境界,而自己离这个境界似乎还遥遥无期。不得不在心中说声。要努力啊!差距拉得太远了,再好的朋友之间也会产生距离的,因为你已经跟不上趟了! 譬如他和陈飞之间,就是很好的例子,想再成为平等相交的朋友已经不太可能了,他可以随和,可陈飞得恪守上下尊卑之分,在他面前已经是一个规规矩矩的手下。而他说的话。对陈飞来说就是法旨,朋友变成了一个心腹手下而已。回不到从前了! 不几天后,赵非和司空无畏都送来了大量的炼宝材料,这次两人可谓是大出血了。 不出血都不行,因为两人都明白,面对更高级的对手,想活下去,就必须得有自保的能力,否则你随时都是砧板上的肉,一旦有人想砍,那就是一刀的事,只有变成了刺猬,人家想下手才会掂量一下。 光炼制法宝的压轴阵眼,两人就差不多花了价值八百万下品愿力珠的东西,这还不是很好的那种。一个人再准备了二十五枚三品妖丹。需知一枚三品妖丹就价值一百万颗下品愿力珠,二十五枚就是二千五百万颗下品愿力珠。 光这两项,两人就各砸出了价值三千多万颗愿力珠的东西,再包括其他的材料,还有妖若仙那昂贵的工钱,每个人的全套装备便耗费了将近四千万颗下品愿力珠。 折算下,两人在星宿海各分到的三百来套二品战甲,几乎一下就砸了两百来套进去,这真是下了大血本了。才到红莲一品就能用上全套三品法宝的人真不多,真要是配备齐了,红莲境界内除非遭遇到了很棘手的强敌,否则一般人还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殿主申怀信只怕也未必是二人的对手,这显然也是二人不惜代价打造全套三品法宝的原因。 苗毅不得不感慨,发现妖若仙炼宝赚钱还是挺容易的,干嘛混得那么凄惨,整天躲躲藏藏不说,还要跑到星宿海去偷偷摸摸被人当贼追着打。 同时估摸着文芳该笑得合不拢嘴了,估计光提成就赚翻了,做上水云城掌柜也没多少年吧,十有**又要升了…… 镇癸殿境内一下同时晋升两个红莲修士,真可谓是震撼人心的大消息,连水行宫的目光也一下集中到了镇癸殿。 到了红莲境界,赵非和司空无畏也没办法隐瞒,有规矩的,到了这个级别的修士杀伤力明显不一样了,要纳入各宫的重点关注之中,必须要及时上报,否则严惩! 镇癸殿内不少人又准备看热闹了,现在那三位行走和那三位府主可谓是半斤八两,再干起来可就有戏看了。 这边消息还在热传,水行宫已经直接派人传旨,两道法旨直接下到了赵非和司空无畏的手上,宫主召见! 两人一起到苗毅这里碰了下头,探讨了一下宫主召见他们两个的可能性。 然而实在无法确定,好坏皆有可能,最终两人联袂飞天而去。 碧波浩淼的湖心岛上,站在屋顶上抬头仰望的苗毅渐成小小一点…… 四方飞瀑环绕的险峰,根本没有路径可上,而峰顶却有一座巍峨宫殿,意味着凡人不可达,此宫名曰水行宫! 垂纱飘荡的议事大殿,四面通风,宛若空中楼阁,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缥缈感。 大殿内空荡荡,四面垂纱在风中卷卷荡荡,只有并肩而立的赵非和司空无畏在静静等候。 没等太久,极有规律的“笃笃”声响起,两人并不是头一次听到这声音,在都城玉都峰上就听到过,神情一肃,知道宫主陶婆婆来了。 陶青离扶着陶婆婆从两人身后走来,两人迅速退开到两边让出中间面对。 待陶婆婆行至时,两人一起拱手道:“卑职赵非、司空无畏,参见宫主,见过行走!” 从两人中间经过的陶婆婆呵呵一笑,抬了抬手道:“免礼了!” 待她过后,两人又站回原位,并肩面向前方。 陶青离扶着陶婆婆在宫主宝座上坐下后,自己也站到了一旁审视二人,困着平阳府的‘铁三角’府主中,她只见过苗毅,这两位还是第一次见。 “你两个是我当初从君使那领来的,一转眼得有三十多年了吧?”陶婆婆问道。 两人一起拱手道:“是!” “不用太过拘谨,就像那个谁…当初我领来的三人中,还有个没来的那个娃娃,对,叫苗毅。青离,他跟你是怎么咆哮来着?”陶婆婆偏头看向陶青离问道。 陶青离一怔,默想了一会儿,回道:“苗毅说,大人物我不是没见过,整个辰路的十位宫主我全见过,君使我也见过!星宿海浴血厮杀也没皱过一下眉头,死人堆里睡过觉,血水里洗过澡,和仙圣弟子并肩杀过敌,西宿星宫扫过地,都城的天牢我也坐过,和魔圣的孙子称过兄道过弟,和妖圣的外孙拼过命,哪怕是仙圣的弟子唐君也曾帮我解过难,六圣身边的人我也算是都见过…大概就是这样!” 汗!赵非和司空无畏悄悄微微偏头相视一眼,有点无语,苗毅竟然还对陶青离咆哮过这样的话,那家伙怎么没提起过?胆也太肥了吧? “是嘛!你们三个是一伙的,想必经历也差不多,都见过那么多大场面了,不用紧张,今天没别的意思,就是找你们来聊聊天。”陶婆婆笑道。 下面的司空无畏干笑两声道:“牢倒是陪他坐过,西宿星宫扫地之类的也只有他干过,反正大多都是些倒霉的事,我们两个没他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经历。” 赵非微微皱眉,不过想想还真都是倒霉的事,坐牢不倒霉吗?那家伙在西宿星宫扫地貌似也是被逼的,事后叫苦连连;和妖圣孙子拼命就更倒霉,那真是差点连命都丢了;那家伙若不是遇上倒霉事,唐君也不会帮他解围;都城见君使和十位宫主的时候貌似也差点被兰侯给抓走了。 细数一下几乎没什么好事,只是苗毅那家伙说出来听着威风八面而已,清楚的人怕是要笑掉大牙,这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吓唬人。 陶婆婆问道:“你们在去星宿海之前就是朋友?” “不是!去星宿海后认识的。”司空无畏回道。 “你们来我这水行宫也是一起来,闹事也是一起闹,打架也是一起上,真是共进退啊!所以老身就奇怪啊,修行界像你们这么好关系的人不多啊!”陶婆婆叹道。 打架?闹事?司空无畏神情一僵,不会是找我们算账的吧?偷偷看了眼赵非。 赵非抱拳回道:“我三人在星宿海同过生死,共过患难,一起互相倚靠才活着回来了,关系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绝非是喜欢闹事之人,顶多也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而已!” “嗯!是有情有义的人,有情有义好啊!老身就喜欢有情有义的人!这样吧!老身这山脚下的镇乙殿和镇丙殿就交给你们两个来打理吧!”说着,陶婆婆已经写了两份任命法旨,手掌一托,便飘到了两人的面前。 第四九九章 今非昔比 两人接到手中看过后忍不住面面相觑,转眼的功夫,赵非已经成了镇乙殿殿主,司空无畏成了镇丙殿殿主,手上的法旨就是证明,可仍有种做梦的感觉,才刚突破到红莲一品就荣升为了殿主? 他们听说过类似的事情,星宿海戡乱会归来的人一旦达到红莲境界就有可能会得到宫主的赏识成为殿主,若说两人没这样期待过,那是假的。 梦想成真的感觉很美妙! 从现在开始,从两人手握这份任命法旨的一刻开始,两人将是掌控亿万信徒的诸侯,权势凌驾于亿万人之上! “谢宫主垂青!”两人赶紧拱手谢过。 陶婆婆呵呵一笑,指了指一旁的陶青离,“反正两殿离此也近,有不懂的地方可多来这里向她请教,我也会让她多去你们那里走动。” “是!”两人又向陶青离拱手道:“还请行走多多提点!” 陶青离微微点头,给了个笑容,“多来往吧!” 这还真有点让二人受宠若惊,貌似苗毅嘴中的这女人没那么好讲话,赶紧应声:“是!” 又见陶青离将陶婆婆扶了起来,陶婆婆边走来边说道:“去吧!去镇癸殿把手上的事情交接了,尽早来赴任吧!” “是!”二人又应一声,不过赵非赶紧拱手道:“宫主,卑职有一事相求,想把苗毅调入卑职麾下。” 司空无畏亦拱手道:“调入卑职麾下也一样。” 都要离开镇癸殿的地面了,自然不便再让苗毅一个人留在那。带到自己地盘上也便于照顾。 重要的是,两人还没有正式履任殿主之职,肩负的还是府主。在镇癸殿那边和苗毅是平级,你一个府主带走人家一个府主算怎么回事,人家手下总共就十个府主,你两个走了还带走一个? 带人不是这样带的,这不合规矩,两人刚来水行宫时最多也只是带了比自己低一级的部下,苗毅来镇癸殿当府主时也不可能把杨庆手下的山主给带走。 届时找到申怀信也不好开口。趁机让陶婆婆点头是最合适的。 陶婆婆脚步未停,只见摇头道:“没这规矩!等你们理顺了自己地盘上的事情再说吧!还是先去处理你们自己手头上的事情要紧。” 这是拒绝了!两人无语,只能对擦身而过的陶婆婆拱手道:“是!” 最终。空荡荡的议事大殿内又只剩下了面面相觑的两人。 离开水行宫后,两人直接来到了苗毅这里,将情况告知,三人一时间也想不通陶婆婆的意图。苗毅只能恭喜二人。 未能将苗毅一起给带走。二人颇为抱歉,苗毅不以为意,反而劝慰两人不用多心,先去两殿站稳脚再说。 二人要回千泽府和云桑府交接,不便逗留,随即离去。 镇癸殿那边一接到水行宫的法旨,立刻派了人前往二府交接,原千泽府和云桑府的府主喜出望外。两人原本被挤出了两府,现在两府之位空缺稍一争取就顺其自然地回到了二人的头上。 两府交接完毕。赵非和司空无畏立刻赶赴镇癸殿谢任。 “赵殿主,司空殿主,请!” 申怀信亲自率领了三大执事和六大行走等在宫外迎接,一帮下属包括大小姑姑都要反过来跟着见礼,两人如今已是殿主之尊和申怀信平起平坐,地位今非昔比。 徐劲松三人的脸色好看不到哪去,昨日的下峰,今日论地位反而成了两人的上峰,在水行宫厮混这么多年,镇乙殿和镇丙殿殿主的位置竟然落在了两个刚来不久之人身上,而且还是修为不如自己的仇家,心情真是难以形容,颇怨水行宫不公。 偏偏大殿之内设宴,三位行走还得上前给二人敬酒,说些恭维之话,脸上强挤出来的笑容那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看得其他人唏嘘不已,也见证了赵非和司空无畏的风光。 席间两人向申怀信要点人走,一帮老部下以及培养出来的人自然是想要带走的。 下面的人要跟着两人离开,要升官发财了,又不占镇癸殿的位置,申怀信也不好挡人家的前途,自然是允诺。 赵非趁机提道:“水云府府主苗毅,我欲一起带走,还请申殿主行个方便。” 陶婆婆那边没应,他想从申怀信这里下手试试看。 申怀信一怔,目光扫了眼徐劲松三人,淡淡笑道:“苗府主在这里也是府主,去了你那边充其量也还是府主,传出去还以为本座镇癸殿不能容人。这样吧,如果赵殿主真的有心,不妨向宫主开口试试,届时申某也好有个台阶下。” 三个人走了两个,如今只剩下一个人和三大行走作对,他岂能那么轻易放走,何况赵非把身在镇癸殿的同级带走也不合规矩,让你把级别低的人带走是给你面子,把和你同级的人带走算怎么回事?你是镇乙殿的殿主,不是镇癸殿的殿主,不能由你说的算,这条道是要划清楚的。 赵非笑笑举杯,不再提了,知道要不来了,陶婆婆那边也说了不合规矩,已经拒绝了。 谁知司空无畏却指向在座的高胜高执事,道:“申殿主,我观高执事能力出众,不如申殿主赏个薄面,把他让给我吧。” 殿内瞬间一静齐齐看向高胜,高执事闻言已是吓得手上的酒杯一抖,酒水都晃了出来,瞪大了眼睛看着申怀信。 这是报复!**裸的报复!谁都知道他当初说出过要将赵非三人问斩的话,真要带去了镇丙殿,高胜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申怀信微微一笑,“司空殿主都说了高执事能力出众,我镇癸殿自然也需要,何况这种事情不能勉强,也要人家高执事同意不是?高胜,你意下如何,可愿往?如果愿意,本座便放你离去!” 不管对高胜感观如何,当着一干手下的面,不可能明知道手下有危险还不出来护一把任由外人宰割。 高胜自然不会答应,殿主已经递了台阶过来,自然是赶紧跟着下,“卑职愿继续追随殿主!” 三位殿主呵呵一笑,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就此揭过不提。 席间申怀信客套式地挽留赵非和司空无畏多住几日,以便他多尽尽地主之谊。 本是客套话,谁知赵非沉吟一番后,点头道:“既然是殿主给面子,我俩也不能不接着,住多了时日怕是不行,那边还等着我们去交接,不如就多住一晚吧。” 申怀信心里多少有些无语,不过表面还是热情的很。 结果在别院落脚的赵非和司空无畏当晚便命人请了徐劲松、纪泽和黄继长来。 三人一到,赵非屏退下人,和司空无畏走到了三人面前,冷冷问道:“三位行走,可知我二人招你们过来所为何事?” 三人隐隐猜到了一点,却一起拱手回道:“不知!请二位殿主指教。” 赵非摆手道:“说指教就虚伪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二人之所以多逗留一晚,就是想和三位行走谈谈。我们两个虽然离开了镇癸殿,可是苗毅的事情我们不会不管,希望三位不要把事情做绝了。” 徐劲松深吸了一口气道:“二位殿主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情,我们听命于镇癸殿殿主,二位殿主指使到我三人头上来似乎不合规矩吧?” 赵非淡淡问道:“这么说,你是要铁了心和苗毅作对下去?” 徐劲松回道:“赵殿主此话差矣,本行走不会和任何人故意作对,一切都是按照镇癸殿的规矩行事。” 一旁的司空无畏突然嘿嘿一声,指着他鼻子说道:“别在这拐弯抹角,今天我把话撂在这,敢动苗毅一根头发试试看,我把你脑袋拧下来当球踢,别以为躲在镇癸殿我们就不能把你怎么样,别人不敢做的事情不代表我们不敢做!” 徐劲松立刻怒目盯来。赵非斜睨,一句话堵来,“怎么?你想现在试试看?” 纪泽和黄继长赶紧拉了徐劲松一把,一起回道:“二位殿主的指教我们记下了,如果没什么其它事,我们告退了!” “滚吧!”司空无畏大手一挥,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徐劲松三人黑着一张脸离开了别院…… 次日,赵非和司空无畏一离开镇癸殿去赴任,徐劲松便独自来到了镇癸城内的商会分会。 “徐行走!”褚哲辉一见他便客气打了声招呼,伸手引路道:“去密室谈!” 他还以为徐劲松是来找他做交易的,不然徐劲松没事也不会来找他。 谁知徐劲松却摆手道:“不忙,苏掌柜在不在?” 褚哲辉一怔,旋即笑道:“在!徐行走有什么事吗?” “麻烦帮我引见一下。” “呵呵!好,那你稍等,我这就去通报!”褚哲辉请他先坐一下,快步离去。 没多久又回来了,请徐劲松跟他去,说苏掌柜在后院等他。 领了他和苏嫣然见面后,褚哲辉退下,苏嫣然亦领了徐劲松一起回避在静室之内。 其实苏嫣然已经隐隐猜到了徐劲松的来意,否则徐劲松不会特意来找她,四下无人后,主动试着问道:“徐行走是为那事而来?” 第五百章 秘旨 徐劲松缓缓点头道:“不知苏掌柜当初说的那事可还行否?” 他本不想和商会这边牵扯那事,可是昨晚被羞辱得太狠了,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奈何又的确不敢和赵非二人作对,实在是没一点把握能搞赢人家,然而断臂之仇岂能不报! 苏嫣然沉吟道:“据我所知,赵非和司空无畏好像已经成了镇乙殿和镇丙殿的殿主。恕我之言,已经不是徐行走你能左右去向的。” “可是苗毅尚在!”徐劲松断然一句。 “这个…”苏嫣然有些犹豫不决,事情已经过去了二三十年了,当初授意之人早已过世,也不知道其后人还想不想干这事。思忖之后回道:“容我考虑一下如何?过几日再给你答复!” “那我就等苏掌柜的消息!”徐劲松起身告辞,心里有鬼后,也不敢在此逗留太久…… 又是一年岁缴时临近,文芳再次带了礼物来水云府,同时告知了苗毅一个好消息,“大哥!我又要高升了,商会准备调我去一个五百万人的大城做掌柜,正在询问我的意见,你觉得我去哪好?” “哦!”背手走在花园中的苗毅笑道:“那倒是要恭喜你了。”稍作沉吟,“去赵非和司空无畏那边吧,多少有个照应。当然,我只是提个建议,合不合适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这种事情不用问我。” “小妹听听大哥的意见也是应该的。”跟在他身旁伴行的文芳嬉笑道:“大哥既然开口了,那就听大哥的。就去赵殿主的镇乙城吧!大哥,你慢慢逛,我去找千儿、雪儿。” 其实这种事情的确用不着来征询苗毅的意见。地方势力也管不到商会头上去,双方井水不犯河水。而文芳也早就决定了去赵非和司空无畏那边,继续跟着大客户走,不过又担心苗毅多想,毕竟当初来的三个有两个做了殿主,只有苗毅还在原地徘徊,也不知道苗毅心里是什么滋味。这个时候冒然离去很容易伤人,可她文芳努力奋斗就是为了往上爬。 这事真的让她很纠结,她真的不想错过这次的机会。最终还是决定来这里把话说顺,周全苗毅的面子。 徐徐步行中的苗毅回头看了眼文芳的背影,摇头苦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怎么感觉最近一个个跟自己说话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想多了,难道自己的心胸就如此狭隘看不得别人高升?自己几斤几两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就凭自己这修为怎么可能去做殿主,赵非和司空无畏红莲一品的修为能做上殿主已经是侥幸了,红莲以下做殿主的从未听说过…… 下面各山将岁缴奉上后,苗毅领了两名随从上路,一路不停,直奔镇癸殿。这次可没人结伴而行了。 独自拜见殿主,将岁缴上交。待到各路府主到齐,又齐聚议事大殿内,苗毅一个人躲在最后面。 虽然在此之前苗毅和赵非、司空无畏也是低调缩在后面,这次也明明是同样的举动,可是落在其他人的眼里却是这家伙开始做缩头乌龟了,不敢再惹事了,毕竟那两位已经高升而去了,也没权利把手插到镇癸殿内来。 然而大家期待中的热闹并未出现,三位行走也并未干出任何和苗毅过不去的事情,甚至话题都不到水云府去,令各路府主暗暗惊奇,三大行走可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 苗毅心中却是有数,赵非和司空无畏已经传信告知,说两人已经警告过三个家伙,并告知如有任何异常立刻通知他们,他们会立刻杀来! 这边的岁缴结束,各路府主各归各地,申怀信却是随后启程赶往水行宫,要上交镇癸殿的岁缴。 在水行宫他遇见了赵非和司空无畏,互相招呼免不了。觐见宫主时,申怀信的心情有些忐忑,原镇乙殿和镇丙殿的殿主都调走了,听说都塞给了君使那边另行安排,腾出了位置给赵非和司空无畏。 这些年水行宫修为比陶青离修为高的人,一个个都在被陶婆婆给弄走。没办法,陶婆婆面子大啊!能倚老卖老把人往君使那塞,先是水行宫两个紫莲级别的行走,再接下来陆陆续续,到这次的乙、丙两位殿主。 他申怀信的修为也比陶青离修为高,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轮到自己头上,不过还有镇甲殿那位更硬的茬顶着,只要自己小心点暂时应该轮不到自己的头上。 没人愿意被调到陌生的地方去,因为去了别的地方人家不可能再给你现有的权利,只能是靠边站的闲职,那待遇可想而知。 岁缴之事完成后,众殿主又如众星捧月般,护着陶婆婆一行去都城。 在都城,赵非和司空无畏这两位新晋的殿主自然要去和其他殿主熟识一下,遇见了古三正、谭烙和叶心。 这三位的资质在三大派里面本就不一般,加上又获得了大量的修行资源,虽然大部分修行资源都上缴给了门派,可也足够他们更上一层楼,而且比两人更早突破到了红莲境界,也比两人更早位列殿主之尊。 三人不免悄悄询问了一下苗毅的近况,事后颇为感慨,辰路从星宿海戡乱会回来的六人中,也就只有苗毅一个人还在地上爬,而实际上苗毅却又是在星宿海戡乱会上功劳最大的一个。 几人都搞不懂苗毅在星宿海的时候为什么要说自己是燕北虹,古三正等人已经通过三大派的渠道隐隐听说了,事后天外天那边对燕北虹大为赞赏,好像月瑶仙子在仙圣面前帮忙说了不少的好话,听说仙圣在天外天给了燕北虹四字评价:前程可期! 听了这番话,赵非和司空无畏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否则有仙圣的面子在,有仙圣给的那四个字,未必不能破格提拔,毕竟在星宿海帮天外天立下那么大的功劳,力压其他五圣一头,怎么赏都不为过,至少以后有人想打苗毅的主意也要掂量一下天外天那边。 错过了这个机会,先不说苗毅能什么时候突破到红莲境界,只怕到时候实权的位置也未必轮得到他苗毅,说不定毁的是一辈子的前程,五人皆为苗毅感到可惜,这又是何苦! 在都城的岁缴完成后,陶婆婆并没有同各路殿主一起返回水行宫,让其他殿主先回了,她则带了陶青离去天外天拜见仙圣穆凡君。 赵非和司空无畏回来后,又直接去了趟水云府,告知苗毅在都城见到了古三正三人的事情。 获悉三人也突破到了红莲境界,成为了一殿至尊,苗毅站在水云阁的窗口,负手眺望浩淼碧波,笑道:“可惜我和三大派的关系没办法去恭喜他们。” “他们不需要你恭喜,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司空无畏没好气地在旁来了一句。 “有你们两位殿主罩着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苗毅笑着反问道。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两位殿主也有罩不住的时候,两人离开后,陶青离传来了法旨,命他秘密去一趟水行宫,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苗毅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在安置好后,独骑去了一趟水行宫。 高高坐落在山峰之上的水行宫可没有路上去,苗毅是飞速攀爬上去的。 见到陶青离后,方知来的不是自己一个人,而是从水行宫从各殿都调集了一个人来,都是各殿比较精干的府主。 待到十位府主到齐后,十人才被一起领去了后宫,见到了宫主陶婆婆。 “参见宫主!”十人一字排开拜见。 “免礼!”陶婆婆平了平手,对陶青离道:“你跟他们说吧!” 陶青离点了点头,面对十人说道:“你们十位都是各殿最精干的人选,这次把你们召来是要让你们去一趟流云沙海,执行一个秘密任务,此任务来自天外天,由仙圣亲自下达,如能顺利完成任务,必有重赏!” “流云沙海?”众人震惊,竟然要我们去流云沙海?那鬼地方鱼龙混杂可没有规矩可言,乃是一个三不管地带,也可以说是修行界的放逐之地,星宿海也仅仅是对其他五国修士来说危险,至少还是妖修的天堂,而流云沙海却是对六国修士来说都危险。 当即有人拱手问道:“敢问行走,究竟是什么任务,要我们去流云沙海?” 陶青离问道:“流云沙海本是一片荒无人烟之地,你们知不知道后来为什么会成为鱼龙混杂之地?” 有人回道:“传说许多年前突然出现了一条驮满宝物的大船,在幽海中潜行,据传是来自大世界的,满载着来自大世界的宝物,每次出现必然引得修行界大乱,可是此船来去无踪,时隐时现无定期,所以被人称为‘幽冥龙船’,此后不断有人前去寻宝,渐渐令流云沙海变成了鱼龙混杂之地。” 说到这里,突然另有人接话道:“行走,莫非要我们执行的任务和‘幽冥龙船’有关?” 苗毅对流云沙海还真是没什么认知,在旁听的一愣一愣的,心想,没搞错吧,好不容易从星宿海活着回来了,才过了几年安稳日子,又要把老子整去流云沙海那鬼地方,要不要这样玩?难道精干人选都是用来干最危险事情的?还让不让精干人选活了? 第五零一章 不从也得从 (答谢‘冷星悦’9.2第一次飘红打赏,加更奉上!) “正是!”陶青离点头道:“我随宫主去天外天拜见仙圣时,恰逢仙圣接到消息,有人看到‘幽冥龙船’又出现了。恰好宫主又是仙圣最信任的人,遂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们水行宫去执行。” 其实真实情况是,陶婆婆和陶青离面见仙圣后,正在和仙圣叙‘家常’,当时仙圣的几个弟子都在场,就在这时外面突然有人找仙圣的大弟子呼延太保,其出去了一趟后,又匆匆而回,不知向仙圣传音奏报了什么,只见仙圣脸色大变。 下面人不敢说话,都看着仙圣,而仙圣沉默良久后,目光落在了陶婆婆身上,留了陶婆婆和呼延太保,屏退了其他人。这时穆凡君才对陶婆婆说道:“幽冥龙船又出现了!” 陶婆婆震惊…… 仙圣亲自下达的任务,听着好听,也挺鼓舞人心,可是十位府主包括苗毅在内都有些欲哭无泪,没听到这个任务还好了,既然听到了,也就意味着你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除了去还是去。 苗毅后悔自己没有称病之类的找个借口不来,可是谁知道啊!之前只怕做梦也想不到能撞上这样的事情。 其他九位府主也皆是和他一样的想法。 有人硬着头皮问道:“流云沙海那个地方,就凭我等的修为去能干什么?想必天外天的人去比我们更合适吧?” 陶青离回道:“此事关系重大,一旦消息泄露势必引得修行界大乱!如今消息还在绝密封锁之中。知道的人屈指可数,就连仙圣的几个弟子,仙圣也有意进行了隐瞒。六国相互之间可谓知根知底。天外天的人反而不便露面,突然出现并逗留在流云沙海肯定会引起怀疑,红莲境界的修士交际广阔,熟人太多,同样也不便露面,而我水行宫下面的人和外界接触较少,所以才找到了你们。” 众人默然。又有人犹犹豫豫道:“不是我们不想去,而是流云沙海那个地方,凭我们的修为实在是怕误了宫主的大事!” 陶青离说道:“你们放心。此去并不是要你们去干什么打打杀杀的事情,而是要你们混入流云沙海去寻找‘幽冥龙船’的踪迹,四处打探消息,一旦发现什么异常。立刻前往仙国商会在流云沙海的分会汇报。天外天会在商会隐藏高手,打打杀杀的事情自有人去做,你们只管递上消息便可,不与人争利,想必危险也不大。” 想必危险也不大?想必?众人无语。 又听陶青离说道:“为了便于你们此行的行事,特意给你们安排了一个经验丰富的人做首领,由他来带领你们,想必你们所遇的风险要小得多。” 众人立刻四处观望。人呢,没看到有其他人。 苗毅也在东张西望。想看看是哪个牛逼人物能帮助大家在流云沙海规避风险,谁知陶青离直接点到了他的头上,“苗毅!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我……”苗毅愕然,十位府主中大家几乎都轮流发问了,只有他缩在一旁默然。他摇头道:“没有!” 关键是说什么都没用,连仙圣都搬出来了,又知道了这个天大的秘密,有办法拒绝吗?何必废话! “看来苗府主对此行是胸有成竹啊!”也不知道陶青离是讽刺还是真心赞赏。 苗毅当即苦笑摆手道:“行走谬赞!卑职真的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何必自谦!整个水行宫红莲以下的修士中恐怕再没第二人比你有把握!”陶青离指向苗毅,对其他九位府主宣布道:“诸位!想必大家都认识了,这位就是从星宿海十八万修士中杀出来并且名列戡乱会第十名的苗毅苗府主,能在那么危险的地方来去自如,其能耐可想而知,胸中自有韬略,有他带领大家并且安排大家在流云沙海的行动,想必定能最大限度地帮大家规避风险。” “行走谬赞,卑职真的…真的…”苗毅连连摆手,‘谦虚’的话却说不下去了,两眼渐渐瞪大,神情渐渐夸张,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指着自己鼻子失声问道:“行走说的那位首领是我?” 其他九位府主一个个瞅着他,貌似在说,傻子都听出来了。 陶青离点头道:“真是没有比你更合适的带队人选了!他们在水行宫呆久了,和外界接触得也少,可谓没什么经验,唯一执行此任务的优势便是没什么人认识他们,到了流云沙海后他们的一切行事皆听从你的法旨,你在那边暂行水行宫宫主之权职,你之法旨便是宫主之法旨,若有人抗旨,你有权先斩后奏!哪怕是误杀了,也没有人会追究你的责任!总之你带领他们的唯一任务便是不惜代价完成任务,为此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九位府主都惊呆了,这权利未免也太大了吧,代宫主下法旨?还可以先斩后奏? 由此可见陶婆婆和陶青离为了完成这次的任务下了多大的决心。 实际上也是没办法,两人有些事情将来必须要仰仗穆凡君,而穆凡君如此信任她们,连自己大部分弟子都隐瞒的秘密都能告知,并将如此绝密的任务交给了她们去办,她们自然是要不惜一切代价让穆凡君满意,死几个人算什么? 两人尚在回来的途中便在盘算,让什么人去执行这次的任务好,几乎都不用多动脑子,婆孙俩第一时间同时想到的最合适人选就是苗毅,就水行宫这状况,还有比苗毅更合适的人选吗? 陶青离之前还真不是客套夸赞苗毅,就这家伙在镇癸殿的所作所为,便知这厮的确有勇有谋,不愧是从星宿海十八万修士中杀出来的,可谓名不虚传! 本来婆孙俩对苗毅还另有期待,可是突然撞上这件事,什么打算都要靠边站,不惜代价完成仙圣交代的任务比什么都重要,于是就有了这一出。 “……”苗毅目瞪口呆哑了哑,旋即摆手道:“卑职真的不行,我对流云沙海简直是一无所知,我看他们每个人知道的都比我多,行走还是另选贤能吧!” 要这权利有鸟用,让老子在水行宫行宫主法旨还差不多,去了流云沙海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指挥这九个家伙算什么权利?谁想指挥这些累赘自己指挥去,老子才不愿被连累,狗屁的幽冥龙船让他见鬼去吧,走个过场活着回来比什么都强。 他已经在想着怎么去流云沙海自保了,哪会在这些人身上浪费精力,他宁愿听其他人指挥,让其他人行宫主权利。就这几位想对他先斩后奏那简直是笑话,还不知道谁斩谁,那地方死个把人谁知道谁杀的! “哎!老身不喜欢勉强人。”一直坐在宝座上闭眼养神的陶婆婆突然睁开了眼睛,挥手道:“既然苗府主不想去,那就算了,老身也不勉强,你回水云府去吧。” 其他九双眼睛唰地盯在了苗毅的身上,看他能不能听懂好赖话。 “……”苗毅神情抽搐,你这老太婆哪是想让我回去,分明是想要我的命啊!卷进了这天大的秘密我不参与进去的话,你能让我活着回去吗? 苗毅突然表情一肃,拱手道:“卑职的确是感觉力不从心!然而宫主垂青,苗毅焉敢不效死命!只要宫主不怕卑职有负重托,苗毅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陶婆婆“嗯”了声,点头道:“好样的,有前途!那就这样定了吧!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此行的任务本宫就拜托给你了,千万不要让本宫失望啊!” 苗毅神情凝重,一本正色道:“卑职定竭尽所能,与九位府主齐心协力!”目光一瞥九位府主,发现九位看自己的眼神怎么有点怪怪的? 看什么看?比起你们这帮马屁精,老子这叫识相!苗毅目中闪过冷色。 九位被他冷眼一瞅,心中一惊,才想起这位掌握着他们的生杀大权,也立刻回头朝陶婆婆拱手道:“愿效死命!” 事情定下来了,压场的陶婆婆又闭上了眼睛。 又见陶青离说道:“你们此行要隐藏身份,只当自己是散修,这样才便于混入流云沙海。为了避免惊动各方,送你们的人只会将你们送到半途,剩下的路要你们自己走。回去后,不得对任何人提及此事,消息若有泄露,杀无赦!诸位必须在指定的时间抵达各自指定的地点集合,不得有误!诸位还有没有什么疑问?” 众人面面相觑,疑问多了,也都不想去,可有用吗? 没人有意见,事情就好办了,陶青离亲自给每人下发了一只储物戒和一只兽囊,每人一千万金晶,外加一只传讯灵鹫。苗毅这个‘首领’的钱多一点,五千万金晶。 再交待了一番细节后,陶青离才放了几人离去。 下山后,苗毅刚找到坐骑,九位府主便凑了过来寒暄,不客气点不行啊,这位掌握着他们的生杀大权。 “诸位!”既然送上门了,苗毅也不客气,把手朝九人一伸,“为了避免有人拿了钱不好好办事,行走刚才发给诸位的钱,先暂时交给我保管,届时苗某再统一进行安排!” 第五零二章 鬼船传说 (答谢‘冷星悦’9.2第二次飘红打赏,加更奉上!另,本月欠章终于全部还清了!) 也太狠了吧!话都没说两句,伸手就是向每人要一千万金晶,一万颗愿力珠啊! 凑上来寒暄的九人瞬间傻眼,现在交到你手上去了,后面谁还敢找你要回来? 可是不得不给,也不敢不给,这家伙掌握了大家的生杀大权,现在得罪了,鬼知道后面会不会公报私仇下毒手,据说这厮一来水行宫就将某府一千多人全部给杀得一个不剩,杀光了! 陶青离刚发到他们手上的九枚储物戒,一个个老老实实陆续放在了苗毅的掌中。 九千万金晶到手!苗毅直接收了起来,也没准备还给他们,实在是老太婆太小气了,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也不发几件宝物给大家防身,这点钱有什么用?每个人发这点钱就能摆平危险?开什么玩笑! 他有点怀疑老太婆这边也没指望他们能怎么样,否则办这么大的事不至于就他们几个小虾米出场。 打打杀杀的事情另有人去干?真当老子是傻子啊!这不摆明了天外天那边还有后招嘛,暗中肯定还安排了其他人马,靠他们几个简直是儿戏,他们估计也就是属于探子的角色。 那这些钱自己还是收起来多准备几张符篆防身吧,想必这几位府主不至于连吃饭钱也没有。 “大家各回各地,早做准备!”苗毅扔下一句话。坐骑冲出,绝尘而去。 连句贴己的场面话也不愿应付,就这样拿了钱跑了?九位府主可谓是一阵心寒。自己竟然要把命交到这种人的手上! 九人回头仰望峰顶的水行宫,奈何这事你告状也没用…… 一回到水云府,跳下坐骑的苗毅直接领了千儿、雪儿去见妖若仙,闯进庭院见黑炭仍躺在屋檐下呼呼打盹,走上前去照着黑炭屁股上就是狠狠两脚,“死胖子,起来。别睡了!” 奈何跟死了一样,踢再狠也没反应,看得二女咋舌。 屋内的妖若仙正在桌上写写画画。不知道画的是什么图样,一般人也看不懂。听到外面的动静,妖若仙抬头看来,见苗毅对黑炭下如此毒脚。两眼一瞪。恶狠狠道:“你又跑来干什么?” “老妖怪!我这次麻烦大了,可能有性命之忧!”未经同意,苗毅直接闯了进去。 一只宝锏瞬间出现在妖若仙手上,挥手指来,“谁让你进来的?你有性命之忧关我屁事,滚!” 妈的!这是我的地盘好不好?修为高了不起?回头等你帮赵非和司空无畏炼好了法宝,让那两家伙来收拾你!苗毅心中嘀咕,不过想想发现不对。自己能不能活着从流云沙海回来都不知道,万一死在了那鬼地方。哪来的机会看别人收拾这老头? 苗毅没滚,叹道:“我真遇上麻烦了,上面竟然派我去流云沙海执行什么狗屁秘密任务……” 之前陶青离再三交待了泄露此秘密者杀无赦,可苗毅压根都不带考虑的,一到这里就直接泄密了,而且是泄了个彻底,把陶青离告知的事情全部抖搂得一干二净,对妖若仙不带半点隐瞒。 苗毅不管那么多,相信这里应该没人会泄露出去,关键不说清楚不行,他对流云沙海几乎一无所知,得从妖若仙这里请教啊,早就从霍凌霄嘴里获知这老货曾经在流云沙海厮混过,想必有经验,事情不说清楚,妖若仙怎么针对指点,若有半点失误可能就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为仙圣卖命?人家鬼知道你是谁,你对人家神交已久,人家对你却没半分感情,犯得着给这种人卖命吗?愿意给人家卖命的手下千千万,不差自己一个! 千儿、雪儿听闻他又要去流云沙海,已经是惊得微微张大了嘴巴。 “幽冥龙船?幽冥龙船又出现了?”妖若仙手中的宝锏倒戳在了桌子上,一阵沉吟不语,没了对苗毅动手的意思。 苗毅问道:“你见过没有?” 妖若仙摇头道:“听得多,但是没见过,不过可以确认流云沙海的确有‘幽冥龙船’这么个鬼东西,之所以有一大帮子人聚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最早的起因就是因为这么一艘鬼船。” 苗毅走到了桌前,顺手扯了把椅子坐下,看了眼桌上画的眼花缭乱的鬼东西,抬头问道:“听说‘幽冥龙船’上装满了来自大世界的宝物,是不是真的?” 千儿、雪儿也很体贴地搬了椅子放妖若仙身后,妖若仙也忘了揍苗毅,不知不觉地坐了下来,缓缓摇头道:“我也曾在流云沙海四处寻找过一段时间,也想一睹‘幽冥龙船’的风采,可是连个鬼影子也没找到,尽听了些真真假假捕风捉影的传说,总之各种夸张的形容都有,让你搞不清真假,许多人都说见过,可是形容出来的样子各不相同,后来证实不少人都是哗众取宠在吹牛。不过那鬼船的确有可能是来自大世界,至于有没有装满宝物就不得而知了,有人说空的,也有人说装满了各种来自大世界的法宝,谁知道是真是假。” 苗毅好奇道:“那何以见得有可能是来自大世界?” 妖若仙说道:“那鬼船是在万丈红尘出现后出现的,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传说第一次出现时的见证人就有六圣,六圣也正是因为侥幸得到了来自鬼船上的修行功法,才造就了六圣。有传言说仙圣穆凡君和魔圣云傲天本是一对情侣,正是因为船上的东西才闹翻了脸,不过也有传说六圣的修行功法是来自万丈红尘,这事别人搞不清楚,恐怕只有六圣自己才清楚。总之不管什么传说,那鬼船就是出现在万丈红尘之后。” “鬼船?不是说龙船吗?” “我只是这样一说,各种传言虽多,不过只有两种说法靠谱一点,一个说鬼船是来自大世界的一件法宝,宛若幽灵般时隐时现。我对这个说法比较相信,若不是法宝,一件那么大的船怎么可能在那么多人看到的情况下说让人找不到就找不到?如此诡异无常,不是鬼船是什么?还有一个说法是有一群被铁链子拴着的人没日没夜地拖行着一艘装满宝物的龙形船只游荡,我对此表示怀疑,不过坚持这个说法的人多。” “为什么坚持这个说法的人多?”苗毅问道。 千儿、雪儿亦是满眼好奇地竖着耳朵倾听,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总是比较容易引起人的好奇。 “那是五万年前吧,鬼船又出现了,也正是那一次让修行界大多数人确信了幽冥龙船的存在,之前之后都是各种添油加醋的猜测,谁知道是真见到了还是假见到了。据说那次有许多人见证了,而且六圣也为了抢夺船上的宝物大打出手,闹得惊天动地。不少人也都想抢船上的宝物,可是有一大群被铁链子拴着的人守护着幽冥龙船,把那些觊觎宝物的人几乎给杀得一干二净,幸存者不多,貌似凭六圣当时的修为也难以登上鬼船,眼睁睁看着鬼船走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和传说六圣的修行功法来自鬼船上又吻合不上,连船都上不去,凭六圣还未崛起时的修为又怎么可能从船上得到修行功法?而且这说法也太过荒谬,一大群修为那么高的人能老老实实像奴隶样拖着一艘龙船到处游荡?所以我还是偏信那鬼船是法宝的说法。” 苗毅愣神想了想,没办法断定哪个真哪个假,问道:“总之可以确认六圣的修行功法不是来自万丈红尘就是来自幽冥龙船,是不是这样?” “这个应该可以肯定,因为在此之前,修行界的修行中人压根就没有什么圈养信徒采集愿力快速修行的概念,所以那时的修行界都是那些老家伙的天下。而采集信徒愿力的修行方法就是出自六圣之手,令六人飞快崛起,等到那些老家伙想跟风抢夺天下愿力的时候,已经晚了,已经压制不住了六人。而那种修行方法不可能凭空出现,又同时被六圣给掌握,十有**不是和万丈红尘有关就是和幽冥龙船有关,应该是错不了的。” 啪!苗毅一拍桌子,“敢情尽是些传说,没一个能坐实的!什么龙船鬼船和我没关系,只是流云沙海那么危险,妖前辈你既然去过,那就传授点保命的经验吧!” 妖若仙嗤笑一声,本不想理会,让他一边凉快却,可一对上千儿、雪儿那要做寡妇的哀怨眼神,嘴角忍不住狠狠扯了一下,瞪着苗毅没好气道:“谁说流云沙海危险的?你又没去过,怎么知道危险?” “你不是吧?”苗毅站了起来,作揖道:“我承认以前多有得罪之处,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这种事情可不能开玩笑啊!会死人的,大家公认危险的地方怎么可能不危险?” 妖若仙冷哼道:“所谓的危险是看针对什么人说的,六国官方的修士去那里自然危险,那地方简直就是六国修士的放逐之地,数不清有多少人对六国官方的修士心怀怨恨。你混在官方,身边也尽是些官方的人,自然都告诉你很危险。记得去了那边后,千万别摆你府主的谱,否则保证你死得很惨。还有,那地方的人都穷疯了,千万别炫富,那里的人为了修炼资源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可没什么规则可言,多加小心就是了。” 苗毅震惊道:“这还不危险?” 妖若仙淡然道:“若真遇上化解不了的危险,就去‘风云客栈’吧!” 第五零三章 前途不明 “风云客栈?什么情况?”苗毅问道。 妖若仙随口回道:“听不懂人话吗?客栈!吃喝、住宿的地方。” 妈的,我能不知道客栈是吃喝、住宿的地方?苗毅一副服输的样子,虚心请教道:“我是想问为什么遇上了化解不了的危险时要去那个什么风云客栈。” “当然是躲避危险啊!”妖若仙摆明了在耍他玩,不过看到千儿、雪儿的眼神,干咳一声,又补充了两句,“流云沙海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六国商会在那的分会,还有就是风云客栈。六国商会的尿性大家都知道,外人就别指望了,何况那也不是谁能说的算的地方,所以大家一旦遇见化解不了的危险,都立刻躲进风云客栈,没人敢在风云客栈闹事。” 跟你说话怎么这么费尽!苗毅有想掀桌子打人的冲动,奈何打不赢人家,只能耐着性子问道:“为什么没人敢在那客栈闹事?” “自然是因为人家不想惹是生非咯。”妖若仙捻着邋遢胡子摇头晃脑道:“正所谓‘天地风云一客栈,不留恩怨,只留客,是非莫入!’这是风云客栈招牌上的话。” 苗毅啧啧有声道:“这话听着与世无争,可内敛中却透着霸气,想必开这客栈的人不是一般人吧,否则哪能在那地方将风险拒之门外,什么来历?” 妖若仙斜眼道:“人家什么来历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只需要知道带上钱走进了客栈,危险便止步于门外便够了。” 苗毅点点头。问道:“还有呢?” “还有什么?” “还有没有其他避免危险的办法?” “有啊!” “晚辈虚心请教。” “别去就行了。” “……”苗毅无语,这算什么办法?千儿、雪儿齐齐哀怨道:“爹!” “我不是告诉他了么,没他想的那么危险。”妖若仙掰着手指头说道:“第一。不要泄露自己的官方身份,把自己当成一个散修;第二,别让人觉得你是块肥肉跑去炫富,记得要装穷。只要做到了这两点,你就和流云沙海中的其他人没什么区别,最大的危险就已经没有了,平常人哪来那么多危险。谁会没事找事跟人拼命,除非你长得欠揍。不过那地方没有是非公理倒是真的,谁的拳头硬谁说的算。被杀被抢被坑了没地方说理。所以第三,遇上解决不了的危险立刻往风云客栈躲,只要进了风云客栈的门就肯定没事。其他的只要你小子不去主动惹麻烦,人家最底层的小散修都能混下去。凭你能从星宿海戡乱会活着回来的能耐难道还不能立足?” 苗毅想想也是哦。连那些小散修都能混下去的地方,自己没道理混不下去,看来还真是自己多虑了,心中顿时大定,回头起身就往门口走去,“我把死胖子带去,这厮脚力好,遇上危险逃跑快!” 趴在外面打盹的黑炭也只是曾经胖过。可是‘死胖子’的名声却始终阴魂不散。 里面的妖若仙嘿嘿笑道:“别指望了,胖贼昨天刚吞下五百颗妖丹。估计半年之内是不可能醒过来了。至于么,去个流云沙海把你给吓成这样。” 苗毅惊悚回头道:“一下吞了五百颗?不会出事吧?” “充其量也就五颗二品妖丹,能有什么事。”妖若仙突然顺手抛了个东西过来。 苗毅抓到手中一看,一枚普普通通的储物戒而已,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注入法力一查看,发现里面的空间容量能媲美储物镯的空间,愕然道:“这是?” “你要的高级储物戒,怎么,不想要?” 高级储物戒?苗毅眼睛一亮,立刻摸出一枚储物戒试了一下,果然顺利收了进去,手腕上的储物镯摘下,也顺利收入,顿时兴奋不已,这真是太好了,空间能叠加存放东西,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东西多得没地方放了。 不过这储物戒的外貌看起来跟普通的没什么却别,妖若仙知道他奇怪什么,说道:“你这修为太招摇了不是什么好事,给你修饰伪装了一下,去流云沙海用着刚好合适。” 苗毅乐了,感情老家伙早就把东西炼制好了,只是一直没给自己而已,若不是要去流云沙海,估计老家伙还等着自己哭着喊着去求他。 身上携带的,塞在衣服里面备用的储物戒之类的一件件塞了进去,最终只剩一枚储物戒套在了手指上,心满意足道:“这高级储物戒挺神奇的,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炼制之法。” “妖修!”妖若仙随口回了句。 “妖修?”苗毅一愣,问道:“什么意思?” “法宝之所以能变大变小,还有储物戒之所以能暗藏乾坤,皆因炼制时掌握了一定的空间奥秘,才能收能放。而最早领悟空间奥秘的不是人,而是妖修,他们能将庞大的体躯变大变小正是因为修炼过程中掌握了这种空间奥秘,随后将所领悟的奥秘用到了炼宝上,后又逐渐被人类所掌握,所以说法宝炼制的开山祖师是妖修!” “原来是这样!”苗毅恍然大悟,算是又长了见识。 再看看脚下不知什么时候能醒来的黑炭,有点纠结,水行宫指定了出发的时间和地点,他不可能等到黑炭醒来再走,只好拿出兽囊准备把黑炭给装走。 谁知妖若仙又出声道:“流云沙海到处是沙漠,龙驹的脚力是发挥不出来的,有些地方甚至还没你跑得快,你又何必把它带去冒险。” “这样啊!”苗毅又回了屋里,抬头看向了屋梁上一动不动的螳螂,五指一张,直接吸了十五只收起,没有像去星宿海带那么多,不过多少带了些以防万一。 妖若仙这次倒是没有说什么,提了笔继续写写画画…… 最后,苗毅花了几天时间做了些准备,让千儿、雪儿不要泄露他的行踪,二女问若是赵非和司空无畏问起来怎么办?苗毅说水行宫那边会有合理的解释,毕竟两人手下也有府主跟他走了。 到了指定的时间,也没有让二女相送,谁都没有惊动,犹如出去游玩般,骑了只龙驹晃晃悠悠离开了。远离了视线后,方快马加速,直奔指定的地点。 独自一人马不停蹄跑出到了水行宫的边境,在指定的一座山峰停了下来,四处张望却不见其他人,不由感到奇怪,难道自己是来得最早的? 拿出当初下发的地图,对照四周地形比对,确认自己没有搞错地方,遂静下心来等待。然而等了一天之后,已经到了指定的时间,还是不见其他人来到,顿时令他惊疑不定。 可就在这时,突然一名黑衣人从天而降,一名眉心浮现二品红莲的修士盯着他吐出两个字:“朝阳!” 苗毅怔了怔,原来是接应的人,遂回道:“落日!” 来人看了眼他身旁的坐骑,说道:“收起来吧。” 苗毅会意,直接将坐骑收入了兽囊之中,谁知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那名修士给卷上了空中,急速划空而去。 “不知前辈尊姓大名?”身在空中的苗毅盯着来人问道。 那人不吭声,苗毅又问:“就我一个人?” 那人终于回了句,“我只负责送你,其他的一概不知。” “……”苗毅闭嘴了,前途不明啊! 就在苗毅走后的第二天,一袭白衣如雪的秦薇薇领着几骑风尘仆仆赶到了水云府,远赴而来看望朋友…… 而镇癸殿的徐劲松亦来到了镇癸城商会的后院静室之内,与苏嫣然碰面在一起,“找我何事?” 苏嫣然伸手请他坐下,推了一只小小玉匣子到他面前,笑吟吟道:“这东西是你的了。” 徐劲松一脸疑惑,打开玉匣子一看,只见里面静静躺着两粒鲜红欲滴浮现着红色朦胧光晕的灵丹,不由惊讶道:“这是?” “还续灵丹!”苏嫣然指了指他的断臂,笑道:“徐行走果然厉害,一出手就把苗毅给弄走了。这是答应给你的东西。不过有件事情希望徐行走牢记,这事你最好烂在肚子里,若有半分泄露,后果都不是你能承受的。” 徐行走惊讶道:“什么把苗毅给弄走了?” 苏嫣然一怔,旋即掩嘴咯咯一笑,“是是是!是我说错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们以后还是少见面的好,嫣然就不留客了。”起身伸手,直接送客。 莫名其妙得了两颗灵丹出了商会的徐劲松满肚子疑惑,搞不懂什么状况。不用猜也知道是之前商定的事情给自己的报酬,可是自己压根没听到上面有任何风声,自己也什么都没做过,怎么就把报酬送上了? 此事直到年底岁缴不见了苗毅的人影,问及之后,申怀信说苗毅办差去了,徐劲松才隐隐若有所思,又不敢确定…… 日出日落,苗毅几乎一直飞在空中,中途只歇了一次,估计是对方带了个人太累的原因。短暂歇了半天后,又继续一路向西飞行。苗毅只见下面江河山川一路后退,自己根本搞不清自己到了哪里。 第五零四章 牛二 天高地阔,无边无际。 五天后,那名修士才带着他降落在了一片隐蔽山林中,给了他一块玉牒,两人如同从来没见过一般,面无表情道:“这里面有你所在的位置,在这里等候便可!”说完飞天而去,连个解释都没有。 “喂!等谁呀?”苗毅呼喊一声,人家压根不理。 目送那人消失在空中后,拿出了对方给的玉牒查看,一看才知自己所在的位置已经是在佛国境内,离地图上标示的流云沙海大概还有三天的路程。 他不知道对方让自己在这里等什么,直到一天后才明白了原因,那九位府主亦骑着龙驹陆续赶来了和他集合,感情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其他九人集合的一个地点。而当初他们在水行宫拿到的指定地点并不是大家认为的同一个地方,又分别有人将他们送到了佛国不同的地方再让他们自己集合,这样一来送他们的修士也无法碰面,估计也搞不清是干什么,搞得还真够保密的。 然而不着人送一程又不行,如果骑着坐骑跑来,那还真不知道要跑到什么时候。 十人到齐,苗毅环顾诸人叹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只能靠自己了。” 九人又貌似经过训练式地一起拱手道:“愿遵首领法旨。” “‘首领’别挂在嘴上,放在心里尊敬就行了,否则跑到流云沙海是找死,为了安全起见。咱们都改改名字吧,从今天开始你们称呼我为牛…”苗毅顺口就差点说出‘牛有德’,不过想想这个名字的风头太盛。保不准就有人听过,说出来肯定要给自己惹麻烦,当即改口道:“称呼我为‘牛二’吧!” 这名字也起得太随意了,不过简单易记,众人记下,又纷纷改头换面了个名字。 “邓虎,胡一百。”苗毅又点了两个简单易记的名字。道:“向东五十里外,有座城,你们两个去给我们大家都偷一套衣服来。否则咱们一个个鲜衣怒马的凑一起也不像散修,从现在开始我们要装穷…”目光瞥到众人手上的储物戒,他自己先摘了下来,“手指上的储物戒都摘下来藏好。”挥手又指向刚点名的两人。“当然了。不是要你们去偷破破烂烂的衣服,那种洗得发旧的就可以,快去快回,我们在这里等你们。” 两人无语,堂堂府主跑去偷凡人的衣服…不过不敢抗命,实在是水行宫给苗毅的权利太大了,迅速遵命而去。 凭两人的修为从凡人家里偷几件衣服自然是小事一桩,一个时辰后便弄了堆旧衣服来。让大家自己挑。 旧衣服一换,再把侍女帮忙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稍微弄乱了点。旋即跨上坐骑,在苗毅的引领下,众骑一路疾驰而去。 马不停蹄,历经三天的长途跋涉,十骑冲出了佛国境内,一路上越来越荒凉,最终奋蹄冲进了一片广袤无垠的沙漠之中。 骄阳炙热,空中盘旋着食腐的秃鹫,干燥的沙子上不时快速爬过小小的蜥蜴,空气干燥,热风拂面。 四周无人,十骑孤零零停在一座沙丘之上,举目眺望四周,天地间似乎只剩无垠的古老苍黄。 苗毅还是第一次见到沙漠,低头看过手中的玉牒地图,抬头注视着前方,喃喃自语,“流云沙海,流云沙海……” 没来过流云沙海,所知也甚少,来的时间也逼得紧,都没机会细细了解一下情况。他以前也不认为自己会来,没想到突然就被逼着来了。 早年遇见妖若仙的时候,曾听妖若仙讲起过流云沙海的地理位置。 仙国、佛国、无量国占了一块大陆,妖国、鬼国、魔国又占了块大陆,小世界最大的也是最适宜人类生存的两块大陆被六圣给分了,其他不服六圣号令的都被排斥到了其他地方苟活。 而这两块大陆都分别犹如两轮弯月,两轮弯月的月稍倒勾在一起,而这倒勾的位置也是连接小世界最大两块大陆的小小一点位置就是流云沙海。这地方根本不适合人类生存,连修士也不愿来,一直荒凉无比,仿佛生命禁区,直到‘幽冥龙船’的出现才吸引了大批修士在此落脚,形成了今天闻名修行界的流云沙海! 看着眼前的满目苍凉,一段尘封的记忆在苗毅脑海中浮现,若说自己在流云沙海有没有认识的人,似乎有几个,遥记当年在‘妙法寺’的遭遇,那个充满野性风情的妩媚女人带着几个人耍了自己一通后,曾言有机会让他去流云沙海找她,要尽地主之谊请他喝一杯。 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已经是百年前的事情,若不是此番来流云沙海他几乎都忘了自己还有这一段经历,这经历自己都记不起有多久没在脑海中出现过,好像从离开妙法寺后就再也没有上过心了,能让他印象深刻的原因也仅仅是那别样风情的女人。 连自己都差点忘记了,想必就算真的在流云沙海找到了人家,只怕人家也未必能记起自己,人家的修为那么高,自己只不过是对方眼前的匆匆过客,连名号都不愿告知,哪会花心思记他一个无名小卒。 在那么高修为人的面前上演英雄救美,苗毅想想当时的情形都忍不住摇头一笑。 “牛…牛二,怎么了?”易名为邓虎的某府主问道。 “没什么!”苗毅回头左右道:“还要在沙漠里走差不多三天才能到目的地,这里地形看起来都差不多,咱们都是第一次来,大家记牢了方向,别迷了路。” “是!”众人齐声回道。 苗毅喝道:“把你们那异口同声的马屁毛病收一收,你们搞清楚了,这里的人最恨官方的人,不想死就改掉那臭毛病!” 众人唯唯诺诺应下。 这里正要继续前行,突听后方有一阵沉闷蹄声传来,坐骑在沙漠中奔驰的声音。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三骑疾驰而来,一女二男,穿着打扮异域风情味十足。令大家警惕的是,三骑冲他们来了。 近前,三骑肆无忌惮地绕十人慢慢转圈打量。 为首满头根根小长辫的女子头顶五色鲜花扎成的花环,面容俏丽,却又棱角分明,透着一股男人的阳刚气,歪个脑袋,眼睛大而明亮地瞅着苗毅上下打量了一阵后,爽朗笑道:“几位也是去流云沙海的?” 苗毅点头道:“正是!” 女子笑道:“几位想必是初来的吧,以前没在流云沙海见过你们。” 苗毅笑道:“我也没见过你们。” 女子爽朗道:“我叫程鹰舞,路程的程,苍鹰的鹰,飞舞的舞。” “好名字!”苗毅也自我介绍道:“在下牛二,很牛的牛,一二的二。” 那女子身后两人见了苗毅反应相视一眼,在流云沙海这一带听到‘程鹰舞’这个名字还能若无其事的,铁定是头次来的,而苗毅名字一听就感觉有点假。 程鹰舞摊手笑道:“现在不就认识了。”又看向其他几位府主,“不知几位尊姓大名。” 苗毅帮忙回道:“我们好像还没熟到需要互相知根知底的地步。” “牛兄还真够小心的。”程鹰舞挥指四方道:“这沙漠中沙匪横行,不如结伴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苗毅不假思索地干脆道:“好!” 程鹰舞露出两个酒窝一招手,已经领着两人继续驰骋前行。 苗毅亦放马冲出,追了出去。 九位府主面面相觑,眼中闪过忧虑之色。胡一百追在苗毅后面传音道:“牛二,在此地不得不小心,这样主动凑上来的,可能是心怀叵测之徒!” 苗毅传音回道:“我们对此人生地不熟,若是真有歹意,非要对我们下手,我们也避不开。与其敌明我暗处处提防,不如留在身边,有异常也好及时发现应对。让大家都放松点,别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害怕吗?越害怕别人越敢动你!” 突然一抬手,两指钳住一片飘来的花瓣,放在鼻前闻了闻,一股异香。看向前方,正是程鹰舞头顶花环上飘来的,偶尔在风中飘落几瓣。 听了解释,胡一百有些无语,这和他的观念有些不相符,可不得不从,只好传音将话转告其他人。 而此时的程鹰舞耳中亦有身后之人的传音响起,“六当家的,这个牛二正是画像上的人,何时动手?” 程鹰舞传音回道:“我早就看出来了,不要轻举妄动!此人初次见面一两句话就敢跟着我们走,眼神中透着从容,可见一斑,必有不凡之处,否则他的命也值不了一千万金晶,待准备好了再动手也不迟,务必一击得手!” “这牛二一听就像是假名字,出钱的人为何连这人的真实来历都不肯透露?” “那不是我们考虑的事情,我们只需提他的脑袋换报酬就够了。” 烈日骄阳,有些晃眼,四周颜色几乎一成不变,犹如烤炉。 诚如妖若仙所说,龙驹到了沙漠中的确发挥不出脚力,而且跑着还费力,比苗毅放开奔跑的速度快不了多少,不过耐力更强是毋庸置疑的。苗毅心中暗暗估算了下,看来看似三天的路程要远超预期…… 第五零五章 过山龙 一路向西,追赶大漠落日,前方的天地金黄中透着昏黄,后方夜的颜色在逼近。 随着红彤彤的太阳跌向地平线,风向似乎有些紊乱,跑在最前面的三人突然调转方向,向一侧跑去,跟在后面的苗毅大声提醒道:“程鹰舞,你似乎跑错了方向。” 程鹰舞回头大声回应,“牛兄,看来你还真是第一次来流云沙海。” 苗毅迅速看了眼四周,拨转坐骑领着九人改向追去,边追边问道:“什么意思?” “牛兄难道没有发现风向变了吗?”程鹰舞反问。 苗毅立刻催促坐骑将速度提到了极限,快速追上了她,和她并骑在一起,问道:“风向变了又怎么样?” 程鹰舞偏头看着他笑道:“这一带,每天日落之前,必有‘过山龙’。” “什么是过山龙?”苗毅这话一问出口无异于证明自己的确是第一次来,也知道瞒不下去了。 程鹰舞那棱角分明的俏脸上露出调侃意味,“承认自己是第一次来了?” 苗毅问道:“这个重要吗?” “当然重要,你若不是第一次来,自然知道这‘过山龙’是怎么回事,那我自然没必要解释。” “还请指教。” “这才像虚心请教的样子!过山龙,是指刮过这里沙山的怪风,一刮起来起码要持续半个时辰,能刮得昏天黑地,人都能给刮跑了。所以凭凡人的通行速度是无法逾越这里到达流云沙海的。这个时候风向一乱,就说明过山龙要来了。” “我们这是去哪?找地方躲避?” “是!其实也没什么地方躲避,周围的地形都差不多。”程鹰舞回头喊道:“大家都睁开眼睛帮忙找一找。找个地势低的地方暂避风头。” 风越来越急,已经是呼呼作响,地面的沙子在唰唰跑动,一行站在了一座大沙坑前,苗毅等人的坐骑明显不太适应,皆有些惶恐不安。随同不安的还有九位府主。 “来了!”程鹰舞突然扭头说了声。 大家跟着扭头,顺着她看的方向看去。只见铺天盖地而来的土黄色巨墙急速推来,发出隆隆轰鸣声,隐见其中有一道道接天连地的旋转风柱在扭动。气势实在惊人! “下去!”程鹰舞突然一声喝,带头纵骑跳入了巨大的沙坑中,诸人也跟着跳下。 过山龙说来就来,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动静轰隆而至。强烈的沙尘铺天盖地而来。众人眼前瞬间一片黑暗,不过仍能感觉到从头顶一推而过的强大无比的推力,估计就算是一般的红莲修士也难以承受如此一击。 苗毅心中在暗骂,这么凶险的东西,妖若仙居然不提一声。不过他心中明白,往这沙坑中一躲,已经避过了攻击力最凶猛的风头。 沙坑瞬间填平,施法抵御的苗毅等人瞬间被铺天盖地而来的沙子给埋没。根本无法抵挡,只能眼睁睁看自己被活埋。 活埋的苗毅等人还来不及震惊。突然又感到积压在身上的巨大压力在迅速减轻,脑袋很快露了出来。 施法护住脸部抵御不断撕扯和随强风冲击而来的沙粒,睁开法眼一看,周围到处是接天连地的风柱快速扭转,数不清有多少道,耳畔只有无尽的轰鸣声。 正是这些风柱的到来将积压在他们身上的沙堆又给层层剥走,先是脑袋,再是身子渐渐露出。 苗毅不管周边怎么变化,施法抵御的同时,昏黄朦胧中,只注意程鹰舞等人的反应。 砰!程鹰舞等人的坐骑突然载着他们破开堆积的沙子蹦出。 “走!”苗毅施法一声喝,胯下坐骑立刻载着半埋的他轰然破土而出。 惶恐中的九位府主得了这声提醒,亦赶紧蹦了出来,骑着龙驹在强风中追在苗毅身后。 龙驹的视力此时已经没有了用,驾驭之人施法护住自己的同时还要护住坐骑,睁开法眼查看四周,以意念操控龙驹的走向。有龙驹体重的加持在这强风中倒也能起几分秤砣稳住身形的作用。 一道巨大的风柱急速从刚才掩埋众人的地方切过,苗毅此时方知程鹰舞等人为什么突然从沙堆中窜出,原来是躲避这东西。 强大的吸附之力,差点将苗毅连人带坐骑给吸飞入风柱之中。 “跟紧我!”苗毅又是一声怒喝提醒,紧追在程鹰舞等人的身后,对方怎么做,他就跟着怎么做。 只见程鹰舞等人如飓风中的精灵般,在一道道风柱之间穿梭驰骋,简直是令人难以置信。 不过苗毅很快发现了蹊跷,这些风柱看似可怕,可只要切中风柱之间的等距前行,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风柱之间的吸附之力互相抵消,形成了一条威力最弱的安全地带,这也是大家能在如此可怕风柱之间穿行的原因。 若是跑偏了位置,后果可想而知,肯定要被风柱给扯走。 驰骋在前的程鹰舞突然一挥手,她继续向前绕行风柱之间,可他的两名随从却突然绕向左右的风柱之间而去。 苗毅搞不懂什么意思,只管追着程鹰舞不放。 谁知不一会儿身后却陡然传来一阵惨叫声,苗毅霍然回头看去,只见身后几条人影突然飞起,连人带龙驹一起被风柱席卷而走。 两道出手偷袭的人影又迅速借助风柱一钻而没。 “牛二!他们在偷袭我们!”后面的邓虎惊恐怒喊。 苗毅回头盯向前方,单手一抖,袖子里一阵搅动,麒麟枪霍然出现在手中,紧咬程鹰舞追去,擒贼先擒王! 然而程鹰舞显然比他对这种环境更驾轻就熟,东转西转,三下两下就将苗毅给甩得没影了。 而苗毅身后却是惨叫声连连,一回头,见后方左右的风柱间飞出大团沙球,一齐砸向邓虎。 满脸惊恐的邓虎迅速挥枪左右连击,打爆了两团袭来的沙球。 这种举动在这种环境下是愚蠢的,可是邓虎没得选择,爆开的两团沙球顿时让他什么都看不见了,这里视线本来就差。 “啊!”一声惨叫响起,邓虎的无头尸,和龙驹一起冲破迷尘,飞向空中,转瞬被风柱给卷得无影无踪。 两道攻击的人影又在风柱间一闪而没。至此!苗毅身后已经再无一人跟随。 还没有正真抵达流云沙海,还仅仅是在流云沙海的外围,水行宫派来的十位府主已经陨落九位! 苗毅面色一冷,单枪匹马穿梭在风柱之间,冷目警惕四处,等候那三位偷袭自己! 然而却再也不见程鹰舞三人的踪影,只有他自己独自在风中穿梭寻找。 当‘过山龙’轰隆隆离开,漫漫沙尘偃息,天空已经是半黑半白。 黑的那边,一轮弯月皎洁在夜空,繁星点点。白的那边,是太阳为了证明它是从那个地方消失的。 单枪匹马屹立在一座沙丘上的苗毅孤零零,静听轰隆隆声渐渐消失。 环顾四周,再无一人,宁静! 人马皆抖落一身的尘土,苗毅抬头看了看星辰,对比着太阳落下的位置辨明了方位,单枪匹马继续前行。 可是跑出没多远,他又停在了一座沙丘上,只见对面的沙丘上,落日的余白衬托下,三骑并排而立,正是恭候他的程鹰舞三人。只见程鹰舞又取出了那只花环,很有风度地慢慢戴在了头顶。 苗毅挥枪指去,波澜不惊地问道:“在‘过山龙’中,为什么只对他们动手,而不对我动手?” 程鹰舞笑道:“因为他们碍事,而你的脑袋值钱,若是你被‘过山龙’给带走了,我到哪找你脑袋去?” 苗毅骤然眯眼,冷冷问道:“有人要我脑袋?不知是哪位想要我脑袋?” 程鹰舞笑而不答。 苗毅又问:“你们三个既然在此恭候我,想必是有必杀我的把握,难道对一个将死之人也不能让他死个明白吗?” 程鹰舞:“我倒是想让你死个明白,可惜我也不知道。” 苗毅不知道对方知不知道,可看人家这意思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自己什么,果断改口道:“你们是什么人?” 程鹰舞笑道:“听到我‘程鹰舞’的名字还不知道我是流云沙海‘一窝蜂’的六当家,足以证明你是初来流云沙海。” “一窝蜂?六当家?”苗毅没印象,问道:“就是你口中所谓的沙匪?” 程鹰舞点头道:“流云沙海最大的沙匪,能死在我们手上也不冤枉!” 苗毅淡然道:“那不知我这颗脑袋值多少钱?”他想从价钱上判断下究竟是哪个仇人要自己的命。 “不多!不到红莲境界也值不了几个钱,也就一千万金晶而已!” 这个价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还真不好判断,苗毅点头道:“想不到我的脑袋才值一千万金晶!那你们还不来取,还在等什么?” “如你所愿!”程鹰舞摸出一只木哨子,哔哔吹响。 苗毅跨下坐骑突然一阵嘶鸣,下方的沙丘下突然射出一道道白影。 中了圈套!苗毅几乎是瞬间弹身而起,飞落在几十米外,只见自己的龙驹坐骑已经被一条条半尺来长的白色蜈蚣给包裹。 龙驹痛苦嘶鸣奔跑,然而并未跑出多远,便翻倒在地挣扎,隐隐能听见“沙沙”啃咬的声音。 第五零六章 只好拿你来代步 苗毅抬手,看向了扎在枪头上扭动的白色蜈蚣,这是刚弹跳起来时攻击他的一只,此时能感觉到其在枪头上挣扎时所产生的力道,体态狰狞,略带透明。 看着那只被杀的龙驹,程鹰舞脸上浮现笑意,三人都笑了,就是要解决掉苗毅的坐骑,令苗毅想逃都没办法逃。 “六当家!”一名随从示意了一声。 程鹰舞抬手一挥,左右二人立刻纵骑杀去。 苗毅斜枪在手,准备迎战,却感觉到了脚下又不正常的蠕动,立刻猜到了脚下搞不好还藏着那种蜈蚣。 嘤嘤龙吟声响起,麒麟枪在月下挥舞,一个猛子直插在了脚下的沙丘之上。 一股烈焰瞬间从枪头冲入地下,准备从地下钻出发动攻击的蜈蚣群立刻在地下痛苦地化为了灰烬。 除了苗毅,没人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只见苗毅脚下的沙丘正以可见的速度向四面八方蔓延出琉璃般的光泽,仿佛融化了一般。 两骑一冲近,立刻感受到了不对劲,感觉到了一股异常恐怖的高温。 “唏律律…”胯下坐骑双双不受控制般欲要逃离,可是已经晚,从四蹄开始,嗡一声,烈焰升腾,直接裹住了双骑燃烧。 坐骑上仓惶飞身而起的两人吓了一跳,本以为苗毅没了坐骑相助,又有蜈蚣从下面偷袭,取苗毅人头应该如探囊取物般简单,谁想反倒是自己的坐骑遭遇异常。眼睁睁看着在自己下方倒下,被烈焰包裹,而下面的高温令飞身到空中的二人有点不知所措。不敢往地面落。 两人身在空中同时挥舞刀枪向相攻击,准备互相借力左右弹开。 对面沙丘上的程鹰舞却瞪大了明眸,一声疾呼:“小心!” 同时双手一甩,两轮弯刀咻咻脱手飞出。 只见扶枪而立的苗毅已经顺势拔枪,如离弦之箭般弹空射出,凌空挺枪扑向二人。 此举立刻逼得空中两人迅速改变方略,先同时出手攻击苗毅。 嘤嘤龙吟声中。月下爆射出两道寒芒,凌空杀出两道飙洒的热血。 一枪扎进了对方的胸口,拔枪顺势一撩。斩下一人的脑袋,出枪速度奇快,转瞬斩杀两人的那道人影凌空翻身,力劈一枪。砸飞了杀来的两轮弯刀。才斜枪落地,正是苗毅。 一落地,苗毅脚下不停,双足飞点在地面,拖枪在身后,急速冲向对面沙丘上的程鹰舞。 而他身后,两道砸落在地的人影立刻在琉璃般的沙子上燃烧起了两团火焰,可见地面温度之高。 程鹰舞大吃一惊。对方出枪速度之快,快到她几乎没看清是怎么回事。自己两名手下就已经陨落,这是青莲修士应有的出手速度吗?立刻明白是遇上了强敌,几乎是瞬间战甲披身,一只长矛在手。 另一手凌空虚抓,被砸飞的两道飞刃立刻唰唰飞旋而回,再次斩向苗毅。 急速冲来的苗毅同样对着她伸出了一只手,不过手上却多了面镜子,玄阴镜在手,一股强烈的阴煞之气瞬间喷出。 瞪大了惊恐明眸的程鹰舞已经来不及拨转坐骑逃离,迅速纵身飞起,却仍未逃过玄阴镜的攻击覆盖。 坐骑僵在了原地,一身霜白的程鹰舞亦硬邦邦砸落在沙地上。 苗毅玄阴镜一收,顺手回枪一绞,当当两声,两只飞斩而来的弯刀立刻被打飞,却又被苗毅五指一张,将两只没了人操控的弯刀给凌空吸了回来。 大袖一挥,两只弯刀瞬间收入囊中,接着返身飞掠而回,从两团尸体的灰烬中捡了些战利品收起,这才飞身而返,落在了硬邦邦的程鹰舞身边。 一掌拍在冻僵的龙驹身上,先化解了它体内的阴煞之气,不待清醒过来的龙驹多做反应,已经用兽囊直接将其给收了备用。 随后苗毅蹲在了程鹰舞身边扒她的衣服,确切地说是在扒她身上的战甲,又在她身上到处摸了遍,不该摸的地方也摸了,将其身上的东西给搜刮的一干二净。发现对方不愧是做强盗的,零零碎碎的东西还真不少,估计在流云沙海这一带也算是有钱的。 苗毅在意的不是她的财产,重点在检查她的物品,看有没有什么来往信件能证明究竟是谁要杀自己,结果女人用的东西倒是翻出了一大堆,并未翻出有关要杀自己的具体信息,只在一块玉牒中看到了自己的画像,这恐怕是唯一称得上是与自己有关的信息。 旋即一掌摁在程鹰舞的胸口化解了她体内的阴煞之气,不待她醒过来,已经是一根链子将她给绑了。 程鹰舞幽幽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被绑得严严实实,使劲挣扎了几下,压根不能动弹,扭头看到了杵枪而立背对自己的苗毅,立刻大声道:“牛二,你最好放了我,否则你一定会死得很惨!” “放了你?我也不会指望你能让我活得更好!”苗毅淡淡回了句,转身挥枪,锋利枪头顶在了她的胸脯上,“说!是谁收买你们来杀我的?” 程鹰舞冷笑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嘴硬?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我会将你扒光了带到流云沙海去。你只不过是个六当家,想必‘一窝蜂’还有不少人,回头让‘一窝蜂’的人都看看六当家脱光了是什么样!”苗毅还真是说干就干,俯身抓住了她的裙子就要扯掉。 程鹰舞顿时惊恐疾声道:“住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只是收钱办事,雇主也不可能透露自己的消息给我们知道,都是通过中间人给出要杀的目标,先付出定金,事成后再付清余款,不会暴露自己!” 苗毅想想也有可能,又问道:“怎么样才能找出要杀我的幕后真凶?” 程鹰舞咬牙道:“除非你能逼中间人说出来。” “中间人是谁?” “我不知道!二当家负责和中间人联系,除了大当家和二当家没人知道中间人是谁。” “就来了你们三个来杀我?” 程鹰舞咬牙切齿道:“是的!杀一个红莲以下的修士还犯不着动用太多的人手。” 苗毅不知道她说的是真还是假,也没多说什么,一把将她揪了起来,随后拽出一根二品长枪,穿过她肩头捆绑的链子,快速将其绑成了‘十’字形,双臂张开绑得直直的,这才有点人如其名张开双臂‘鹰舞’的样子。 苗毅接着又从储物戒里拉出一堆东西,在她肩头搭了铁架子,一张椅子架在了她的肩后。 此举闹得程鹰舞头皮发麻,惊恐道:“你想干什么?” 苗毅松了她双脚的束缚,弹身跳起,坐在了她背后的椅子上,双脚踩在她的肩头,俯身从她满头的小辫子上揪了一把在手,拽了拽她的头皮,道:“你杀了我的坐骑,如今只好拿你来代步了,去流云沙海,走吧!” 扛着一个大男人在肩头的程鹰舞怒声道:“你还是不是男人?” “反正我没把你当女人,快跑!” “不跑!你杀了我吧!” “是想让我把你脱光了再跑吗?” “无耻!”程鹰舞尖声怒吼。 嘶!苗毅手中枪头向下一挑,程鹰舞的裙子立刻被枪头上的倒刺扯掉了一大块,幸好裙子下面还穿了裤子。 “住手!我跑!”程鹰舞悲愤一声,当即撒开了双腿扛着苗毅奔跑。 慢慢晃悠在她肩头的苗毅扯了扯她的辫子,淡然道:“跑快点!你这速度要跑到什么时候才能跑到流云沙海?” 程鹰舞满脸的悲愤之情实在是无法形容,立刻施法狂奔,也算是一种发泄,心里在让苗毅等着,回头定让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一幕在月色下很奇怪,一个女人张开双臂扛了张椅子,椅子上坐了个男人,扛着这个男人狂奔。 坐在她肩头舒服摇晃的苗毅摸出了一块玉牒,写了书信后,从兽囊中抓出了灵鹫,装了书信放飞。 信是传回水行宫的,告知一行刚进入沙漠不久就遭遇了‘一窝蜂’的截杀,十个人死得就剩了他一个,苗毅说如今只剩自己一个人,很难再完成任务,而且处境很危险,请求让他回去! 他并没有提自己活捉程鹰舞的事,也没有提是有人雇佣‘一窝蜂’杀自己,官方如此秘密行动的消息竟然让流云沙海的强盗知道了,简直是在开玩笑。除了是官方的人泄的密,他想不出还能有谁,连他自己事先都不知道行动路线及什么时候进入流云沙海,镇癸殿那边的仇人不可能有人知道,这事牵涉的层级只怕很高。 可是又有许多事情令他想不通,如果是官方的人要杀自己,而且有如此大的能量能窥知此行的秘密,直接来动手把他给解决了不就完了,何必还要如此拐弯抹角?就这几个小货色就想杀自己,真当自己能从星宿海戡乱会杀出来是吃素的?这说明‘一窝蜂’根本不清楚自己的底细,甚至连他苗毅是谁都不知道,否则不会是这种阵容,这也是他相信了程鹰舞的话没往死里逼的原因, 第五零七章 风云客栈 (月票满百,400票加更奉上!) 尽管没把这女人往死里逼,可这比往死里逼还折磨人,堂堂‘一窝蜂’的美女六当家竟然成为了坐骑! 可对苗毅来说,这女人一露面就杀了自己九个手下,不杀她都是好的,若不是留着这女人还有用处,早就让她人头落地,他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 苗毅现在最想知道的到底是谁在雇佣人杀自己,官方有这么大能量的人犯不着用这手段,弄死自己的办法多的是,难道是三大派?可也不对呀!三大派如果能知道自己在执行秘密任务,直接派一个高手来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自己给解决了,三大派里面打打杀杀的人多的是,哪还会花钱去雇什么‘一窝蜂’,还要承担事情败露的风险。 实在是蹊跷,任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是谁,把自己能记起的仇人全部梳理了一遍,都觉得不太可能,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官方比较高的层面应该有人泄密了。 传给水行宫的信里之所以不说什么被人买凶追杀的事,实在是因为他苗毅不敢说…… 两天后,骄阳下,摇摇晃晃的程鹰舞,终于汗流浃背地噗通跪倒在地了,直接趴在了炙热烫人的沙子上气喘吁吁道:“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真的跑不动了。” 提前跳了下来的苗毅对着酒壶灌了两口收起,又摸出水壶,拔掉塞子。一股清水噼里啪啦打在程鹰舞的脸上。 程鹰舞立刻艰难跪起,张着‘大’字双臂,什么女人的矜持统统不要了。跪在那大口大口地喝着,打湿的胸口起伏曲线诱人。 一壶水喝完,苗毅收了水壶,环顾四周道:“救你的人怎么还没来?” 程鹰舞喘息道:“会来的,出来办事这么久没有联系,肯定知道我出事了,会派人来找我的。若不是你烧死了我手下兽囊中的灵鹫。及时把信传出去,他们早就知道信了。” “难道他们就不能派灵鹫和你联系?” “和我联系的灵羽就藏在花环中,谁叫你把我的花环给扔了。” “哟!倒成我的错了。”苗毅笑了笑问道:“你说我拿你当人质。能不能逼你们大当家的把那个中间人给我送来?” “会的。”程鹰舞都快哭了,“大当家的程耀威是我爹!” 苗毅顺手拔出一把宝剑,挑起她的下巴,“这就对了嘛。早说出来多好。何必非要扛不住了才一点一点说出来。喏!给你的。”一粒愿力珠塞进了她的嘴里,“给你两个时辰,抓紧时间恢复,时间到了继续给我跑,说不定你还藏了什么话没说出来。” “你干脆杀了我吧!”程鹰舞抿了抿嘴道。 苗毅把剑锋顶在了她的心房上,“想死很容易,自己往前扑就行了,想死还是想活你自己决定!” 程鹰舞两眼一闭。身子果然往前压了一下,可是锋利剑尖一刺疼皮肤。又下意识缩了回去。 脑袋一低,紧咬嘴唇,自己都为自己的贪生怕死感到羞耻,默默盘膝坐在了炙热的沙子上,双臂放不下来,闭上了眼睛继续炼化愿力珠恢复体力和法力。 苗毅微微一笑,受这点委屈就自杀,那这命也太不值钱了,没逼入绝境有几个能舍得自杀的。 “呖呖”鹰啼突然出现在空中,程鹰舞抬头看去,苗毅也跟着抬头看去,只见一只雄鹰盘旋在两人的上空,旋即迅速离去。 程鹰舞绷了绷嘴唇道:“是找我的,人应该很快就会到了。” 看那动静,苗毅想想也是,点头道:“嗯!那就好,希望你老爹不会让我失望。” “能不能求你件事?”程鹰舞突然低声弱弱道,能开口说出这样的话,说明彻底放下了自尊,她在苗毅面前也被折磨得没有了自尊。 “六当家的居然求我?”苗毅笑道:“说说看吧。” “能不能别再这样坐我身上了,给‘一窝蜂’的人看见了,我以后没脸见人了。”程鹰舞低头说道。 苗毅奇怪道:“你有没有脸见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程鹰舞霍然抬头,怒声道:“若是让我爹知道你这样折磨我,他肯定不会放过你,我爹有着紫莲一品的修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紫莲一品!苗毅心中一惊,表面上却嗤笑一声:“你还敢凶我?”上下扫了她一眼,慢慢逼近。 程鹰舞惊恐站起,步步后退,“你想干什么?我劝你别乱来!” 一路上苗毅不断以扒光了威胁她,逼迫她做牛做马,她是真害怕苗毅会那样干,如今…她猛然扭身就跑,奈何早就被苗毅折磨得两腿发软,尽管修为比苗毅还高四级,达到了青莲九品,可如今哪能跑掉。 苗毅闪身过来,轻易一脚将其给踹趴在了地上,一脚踩在了她的腰上,出手制住了她,然后取下了她背后的椅子,拽出了她横扛在肩头的二品长枪,又将其给重新进行了捆绑。 绑了个严严实实,将她拖到了椅子上,让她也享受了一下坐这张椅子的滋味。 程鹰舞有些错愕,旋即低声道:“谢谢!” “不用谢!待会儿记得让你爹配合一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苗毅环顾四周,问道:“多久能到?” “半天之内吧!” “那我们就边赶路!”苗毅放出了程鹰舞的龙驹,又直接将程鹰舞提了上去,让她操控她的坐骑,自己则瞬间披上了战甲,麒麟枪在手,坐在她身后做好了随时戒备的准备。 一骑载着两人继续向流云沙海方向跑去,只是再次坐上自己坐骑的程鹰舞再也没有了之前纵横沙漠的雄风,显得很狼狈。 果然,不出程鹰舞所料,夜幕降临之际,空中一只体型巨大的黑色老鹰飞来,鹰背上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正在空中四处瞭望。 见到下面的情形后,老鹰迅速俯冲而下,掀起一阵强风拦在了疾驰的坐骑前面。 奔跑的龙驹停下,五花大绑的程鹰舞惊喜喊道:“二姐,三哥!” 一男一女和程鹰舞的样貌有些相似,已经双双跳下鹰背,女的眉心绽露着二品红莲,男的眉心绽露着一品红莲,皆一脸震怒地盯着苗毅,一副随时想动手的样子。 那女的更是疾声问道:“四妹!你没事吧?” “我没事!二姐,快救我!”程鹰舞刚想蹦跶,苗毅手中锋利枪头倒刺已经勾住了她的粉嫩的脖子,她顿时不敢吭声了。 “让你多带点人手出来,你偏不听!”女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喝斥了一句,那男的已经挥手指向苗毅怒声道:“我四妹若是有半分意外,我保证你死得很难看!” 苗毅开始还以为是程鹰舞那个紫莲一品的老爹来了,害他紧张的很,他可是在辰路都城见过紫莲境界修士动手威力的,见来的不过是红莲一、二品的修士,顿时松了口气。 只见他直接将程鹰舞拖下了坐骑,迅速将坐骑一收,翻手又是玄阴镜在手,照着程鹰舞喷出一股阴煞之气,立刻将其冻僵在了原地。 “你对她干了什么?”一男一女大惊。 苗毅手中麒麟枪刺勾着程鹰舞的脖子,警告道:“你们最好别乱动,否则弄死了可别怪我!” 那男的厉声道:“你敢!” “我做都做了还有什么不敢的,只要你们敢乱动,还怕我不敢拉一个垫背的不成?”苗毅冷笑一声,手中枪一紧,那女的立刻惊呼道:“住手!你别乱来,有什么话我们可以慢慢说!”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苗毅朝两人身后的巨鹰努了努嘴道:“先送我去‘风云客栈’,回头我们再慢慢谈!” 那男的抬手一指,怒声道:“你以为你能在风云客栈躲一辈子不成?” “那不是你操心的,你现在该操心的是,你妹妹若是拖久了,怕是到时候想救也救不回来。” “你……”那男的还想说什么气话,女的却伸手拦住了他,对苗毅沉声道:“你最好别让我妹妹出任何事,否则保证你会死得很惨!”旋即回头嘘了声口哨,那体型巨大的老鹰立刻振翅飞起,掠到了苗毅的头顶低低盘旋。 苗毅挟持着冻僵的程鹰舞迅速弹身而起,落在了鹰背上,同时对两人喝道:“你们两个在前面带路!”可不敢让两人在自己的身后。 那男的气得双拳紧握,女的则拉了他双双掠空而起,领飞在前,巨鹰载了苗毅离前面二人几百米远的距离跟飞…… 月明星朗,夜空凌风,前方夜色下隐隐出现了大面积的零星灯火,苗毅还来不及仔细观赏,巨鹰已经突然压低了飞行高度,追随前面领路的二人迅速落在了一座土堡围墙之内。 土堡内,貌似挺热闹的,只见人来人往,经过时一个个好奇地看着挟持了一人站在鹰背上的苗毅。 程鹰舞的姐姐挥手指向了土堡中间盘踞的两层高的木头房子,“到了,请!” 苗毅偏头看了眼,有点难以相信这土墙围的一栋破木头房子就是大名鼎鼎的风云客栈,只见挂着灯笼有人进出的大门口匾额上有‘风云客栈’四个字,偏旁还有一行小字,正是:天地风云一客栈,不留恩怨,只留客,是非莫入! 第五零八章 强硬的一家子 看那老旧招牌的样子不像是仿造,招牌上的字样也符合妖若仙所说,里面有酒肉飘香,应该是客栈不假。 最令苗毅感到稀奇的是,四周到处是三三两两的椰子树,沙漠里竟然有椰子树? 而那客栈的外墙则是用一根根圆木垒造,显得既厚实又老旧。 整个客栈的环境是,一圈齐肩高的土墙,内有马厩之类的棚子,中间才是那间客栈。 苗毅挟持着程鹰舞跳下了鹰背,警惕着四周退向客栈门口。 就在这时,一道紫色流光领着两道红色流光划落在店外,一个花白头发扎着马尾辫的老头,一个体态丰腴的花衣妇人,还有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子。 “爹、娘,大哥!”程鹰舞的姐姐和哥哥对三位来人行礼。 “一窝蜂的六个当家的全部到齐了!”边上有看热闹的人笑了一声。 已经到了店门口的苗毅心惊,感情一窝蜂当家的都是一家人,那紫莲修为的老头应该就是程耀威了。 那衣袍宽松扎着马尾辫的老头盯着店门口的苗毅问道:“怎么回事?” “四妹失手了,落在了人家的手里。”程鹰舞的二姐解释了一句。 “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栽在别人手里是迟早的事情,人家没杀了她已经是她的运气。”程耀威冷哼一声,步步前逼道:“朋友!你既然不杀她,就放了她吧。我‘一窝蜂’答应以后不找你麻烦就是了。” 看样子对方不敢在这院子里动手,不过苗毅还是感到不安全,竟然将程鹰舞直接收进了兽囊中。手中麒麟枪也收了起来,退进了客栈里面,程耀威一大家子也跟了进来,给人要群殴的感觉。 一名肩头搭着白巾的店小二从旁迎了过来,笑道:“几位,小店桌有八十张,房有八十间。吃喝住宿都行,花钱的都是客,不花钱的恕不接待。店小容不下那么多闲人。” 苗毅环顾四周,里面的地方不小,摆了不少桌子,但是客人没几桌。显得有些冷清。估计是太晚了,柜台上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正趴着打盹,回头道:“要桌上好的酒菜,我要和程大当家的谈点事情。” “好嘞!一桌上好的酒菜,里面请!”店小二领了苗毅到了最里面靠墙边的桌子,肩头白巾扯下,迅速抹了下桌椅,请坐:“几位稍等。酒菜马上就来。”说罢离去。 苗毅坐下后,亦朝几人伸手请坐。程耀威和那妇人各占一方,程鹰舞的大哥、二姐和三哥则站在了两人后面。 “程大当家的,不知这几位尊姓大名?”苗毅看向几人问道。 程耀威不免上下多看了苗毅两眼,发现这家伙神态从容,竟然一点都不怕自己。 他边上的花衣妇人已经干脆利落地自我介绍道:“武群芳!” “程鹰飞,程鹰霞,程鹰翔。”程鹰舞的大哥、二姐和三哥皆一个个自报姓名,都干脆利落,眉宇间都有几分相似,一个个冷眼盯着苗毅,不愧是一家人。 程耀威说道:“小子,别废话了,说吧,怎么样才肯放掉我家老四。” 苗毅也不想跟他废话,“我想知道是谁要杀我!” 程耀威:“雇主是谁我们不知道,我们只收钱办事,只和中间人联系,除非雇主直接找到我们还差不多。” “那个中间人应该知道,你们帮我从他嘴里撬出来,我就把程鹰舞还给你们。”苗毅直接开出了条件。 一旁的武群芳出声道:“小子,别说我们从中间人嘴里撬不出来,就算能撬出来,我们也不可能这样做。一窝蜂能在流云沙海立足靠的是拳头和信誉,真要干出了出卖雇主的事情,以后也不用在流云沙海混了,你还是换个条件吧!” 苗毅摇头道:“你们能不能在流云沙海混不关我的事,我只知道你们女儿在我手上,我只想知道雇主是谁!” 程耀威沉声道:“放了我女儿,我一窝蜂保证以后不动你。这次算我们栽了,中间人那边我们按规矩加倍赔钱了事,退了这次的任务,这是我们的底线,其他的就别想了!” 苗毅笑道:“程大当家的,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情,是你们求我,不是我求你们,是你们的女儿在我手上!” 程耀威道:“那又怎样?放了老四,我们放了你,否则我保证你只要走出风云客栈就会死得很惨,你有本事在这里呆一辈子别出去!” 苗毅哼道:“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令女姿色还算不错,我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干出什么其他的事情。” 此话一出,武群芳和身后的三个儿女顿时一个个面露愤怒。 程耀威已经是拍桌站起,瞪眼冷笑道:“老夫这辈子有过六个老婆,二十多个儿女,活着的都在你面前站着。其他的那是各种死法,其中有两个老婆和四个女儿都是被强暴后残杀的,甚至有脱光了的尸体扔在老夫面前,老夫也没有退让半步,不为别的,只因为若是这个家垮了,一大家子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老夫不可能为了一个人的生死坏了一窝蜂的信誉,连累得一大家子难以立足。你想对老四干什么尽管干好了,回头老子给她报仇便是,儿女死光了我再生,这个威胁不了我!日出之前你若是不把老四安全送出客栈,那你永远别出客栈的门。走!准备给老四收尸!” 转身挥手,招了老婆、儿女一起离去。武群芳倒是回头看了眼,眼神有些悲伤,可还是毅然回头跟着丈夫而去。 苗毅神情抽搐了一下,能威胁到程鹰舞的方法对这老家伙竟然一点用都没有,也太彪了吧,他没想到会撞上这种人,初来乍到算是领教了流云沙海风土人情的彪悍。 “等等!”苗毅起身喊道。 一家子停步回头看来,苗毅苦笑一声,问道:“我放了她,你们真能保证不找我麻烦?” 武群芳立刻出声道:“一窝蜂说出的话就是信誉,为了信誉我们连自己女儿的命都不要,难道你的命还能比过我女儿的命?” 苗毅默了默,说道:“那我再加一个条件!” 程耀威一声冷哼,扭头就要走。武群芳却是一把拉住了丈夫的胳膊,劝道:“听完再说也不迟,如果过分,不理便是。”那毕竟是她的女儿啊,回头对苗毅说,“你先说来听听!” 苗毅徐徐说道:“如果我要离开流云沙海,你们必须护我安全离去!这也是我的底线,如今有人要杀我,我连是谁都不知道,若是不能安全离开,左右是死路一条,那我不如拉你们的女儿垫背!你女儿差点要了我的命,我到现在都没杀她,已经是给足了你们面子,不要逼我!”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武群芳看了丈夫一眼,见丈夫没吭声,随即应道:“好!我答应你!”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苗毅。 “希望你们说话算话!”苗毅将程鹰舞从兽囊中提了出来,当众解了她身上的束缚,顺手将她抛了出去。 武群芳一把接到怀中,后面的兄妹立刻围了过来。只见武群芳眉心亮出一朵八品红莲,显然正在施法,而程鹰舞身上的冰霜也越来越厚,体内的阴毒明显被逼了出去。 稍候“砰”一声,裹着程鹰舞的一身冰霜爆落一地。在其母的施法活络下,程鹰舞幽幽睁开了双眼,见到母亲,虚弱喊了声娘。 这是被阴煞之气侵蚀太久,伤了元气,也幸好救治及时,否则不死也废了。 检查过后,武群芳对程耀威道:“没什么大碍,就是被阴煞之气伤了元气,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程耀威点了点头,又看了眼苗毅,也不指望对方能还了从自己女儿身上抢走的东西,回头道:“走!” 一大家子就这样离开了。 苗毅颇显无奈,本想拿程鹰舞做人质挖出后面的人,谁想碰上这么硬的一大家子,被搞得没脾气。看看零星几桌看向这里的人,自己也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端了托盘的店小二将酒菜奉上摆好,笑道:“客官请慢用!” 味道还可以!苗毅慢慢吃用着,边观察客栈内的环境,除了整齐干净,实在谈不上有什么特殊的,顶多多了一点异域风情,也不知这里的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然令程耀威这样的紫莲高手也不敢在这里闹事。 只是现在太晚了,已经是后半夜,连客人也没看到几个,老板也不在场。 待到吃的差不多了,苗毅喊了声,“结账!” 小二凑了过来,点头哈腰笑道:“一万金晶!” 苗毅一愣,指向桌上的东西,略显震惊道:“这么点东西要一万金晶?” 小二笑道:“看来客观是第一次来,没关系,小的给您解释,这是本店的规矩,只要进了这个门,甭管吃了什么酒菜,都是一万金晶,您拿十颗愿力珠来换也行。如果身上实在没带钱,带了东西也行,小的立刻找商会的人来给您兑换。另外,这不止酒菜的钱,附赠一间客房给您免费住一天。当然,不管您住不住,都是收这么多钱,大家都是一样的,没有宰您。” 酒菜一般,这店够黑的!苗毅心中嘀咕,不过想到能在这住一天,能花一万金晶在这里买一天的安全,还是很划算的,真心一点都不贵,遂跟了店小二去柜台结账。 第五零九章 点心 “掌柜的!”店小二敲响了柜台的台面。 “唔…”趴在柜台上书生打扮的儒生迷迷瞪瞪抬头,顺手抬袖擦了把嘴角流出的口水。 苗毅起先还以为这家伙在装睡,毕竟这种地方,非修士估计也不太可能在这里,能在这里睡着才怪了,可看这家伙五官压扭出来的迷迷瞪瞪状况,竟然连口水都出来了,感情是真睡啊!还真够心宽的。 见儒生醒了,店小二笑道:“掌柜的,客人结账了,一桌酒菜,要间客房。” 儒生打了个哈欠,双手搓了把脸,迅速恢复了正常,对苗毅打哈哈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客观尊姓大名?”顺手从袖子里掏了块玉牒出来,准备登记。 “牛二!”苗毅报上名来。 “牛二!一万金晶!这是房间号牌,里院,二楼。”儒生在玉牒中记下,台子下摸了块牌子,看了眼确认房间号后,推到了苗毅面前。 苗毅抖搂出了一堆金晶,一万块金晶不少,台子上金澄澄一堆。 儒生抬手一摸,施法扫过,确认了数目,又回手直接扫入了储物戒中,伸手做了个后面请的手势,结果却发现苗毅正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 “客官!请跟我来。”店小二也伸手相请。 苗毅却半会儿挪不动脚步,因为那儒生迷迷瞪瞪的五官渐渐恢复正常后,他忽然看着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那儒生也因为苗毅的反应细看之下也觉得苗毅有点眼熟。 苗毅却是很快反应了过来这人是谁。毕竟他没什么认识的人在流云沙海,一有印象,立马目瞪口呆。这不是当初妙法寺雨夜遇见的老板娘一行中的那个儒生吗?他是这里的掌柜,那那个老板娘是?难道… “你…”儒生亦指着苗毅,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不时低头又抬头,却又说不出是谁,摸着下巴嘀咕:“牛二…牛二……”反而有些被苗毅的假名给误导了,若是苗毅不报名字。他可能反而想起来了,毕竟事情已经过了百年。 苗毅很想开口提醒一下,可回头看了眼厅里的零星客人。转身朝店小二点了点头,跟着店小二走了。 领路的店小二亦是一步三回头打量低头思忖的苗毅,似乎也有点奇怪掌柜的反应,结果差点一头撞上门板。手推住门板挪到了出口。笑着领了苗毅进了一个三进的院子。 苗毅没注意周边环境,一直在琢磨着刚才的偶遇,直到被领到了里院的二楼房间门口,店小二推开了门请进,他才清醒过来谢过。 店小二点了油灯方离开,苗毅打量空间不大的房间,简单的木桌、木椅和木板床各一张,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却也干净。 拉开木栓,打开了闭合得严严实实没有窗户纸的木板窗户。窗外微风送来,夜静,繁星,点点灯火也不知是何人家。 “这就是流云沙海…”苗毅暗自嘀咕了一声,窗户所限,现在也看不清外面的全貌,遂关了窗户,准备等天亮了再说,盘膝打坐在了床上。 可是心神难宁,很快又掀腿躺在床上,双臂枕上了脑袋,情不自禁又琢磨起了那个儒生。 他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初在妙法寺儒生等人都是称呼那女人为老板娘,这儒生出现在这当掌柜,难道那个女人就是风云客栈的老板娘?就凭那个女人能威震星宿海?也有可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这儒生已经改投了门户… 苗毅那叫一个辗转反侧,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他本来可以上前相认的,可又怕对方记起他的名字,当初在妙法寺他可是以真名示人的,如今随着星宿海戡乱会,他这个前十已经是名扬天下,相认了很有可能会暴露自己的官方身份,也不知道儒生这些人对官方中人是什么态度,只要把自己身份泄露出去,自己就可能有麻烦。 苗毅可谓翻来覆去纠结得不行,总觉得未免也太巧了点,之前刚闯入沙漠的时候还想到过老板娘那帮人,他还有点期待相见,结果一回头就撞上了,反而有点不敢相认…… 外面柜台后面的儒生亦是坐在椅子上扭来扭去,脑袋也是扭来扭去,嘴里还在嘀咕:“肯定见过,牛二…牛二…认识的人中有叫牛二的吗?这名字好像还是第一次听说。”又拿起了玉牒看了看其中登记的名字,“牛二,这么简单易记住的名字不可能忘记,这名字怎么感觉有点像假名字,来这里的人用假名字也很正常,唔…假名字…假名字……” 真可谓是脑子灵光一闪,儒生目光触及外面的夜色,突然一怔,思绪回到了某个雨夜,在一古刹之内,一年轻人和一群僵尸怒战的情形… “是他!”儒生眼睛一亮,挑眉嘀咕一声,突然跑出了柜台,朝一名伙计打了声招呼,“看着点。” 三进的长方形院子,横亘在中间横切长方形院子的二道门房子正是客栈的库房和厨房所在。儒生跑了进去,厨房已经熄了火,他钻进了一旁的库房,只见掌厨的家伙正盘膝打坐在榻上。 “你跑来干什么?”榻上的厨子睁眼瞥了一下,又闭上了眼睛。 儒生凑到他边上低声嘀咕道:“客栈来了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人。” 厨子又斜他一眼,“我想不到的人多了去,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个人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长了三头六臂不成?” “当然不一样,他抱过老板娘,还摸过老板娘的胸和屁股…” “什么?”厨子霍然瞪大了眼睛,“谁呀?老板回来了?” “别胡说八道,小心你们老爷子听到了一巴掌抽得你满地找牙,老板和老板娘还没走到那一步!”儒生呸了声,低声提醒道:“仙国,妙法寺那小子,记起来没有?” “他…”厨子惊讶道:“苗毅?” 能让人印象深刻的人,必然有令人印象深刻的地方,否则他也不能一口说出名字来。 儒生点了点头,“他现在换名字了,不过我可以肯定是他,而且他肯定也认出了我……” 于是很快,苗毅的房门被人敲响了,厨子站在外面喊道:“客官,您的茶水。” 躺在床上的苗毅出声道:“不用了。” 门外的厨子无语,挠了挠头,端着托盘回去了。不过没多久又来,再次敲响门,“客官,您的点心。” 床上,双臂枕头的苗毅脑袋一扭,可谓稀奇了,这一万金晶虽然贵了点,可也真是花得物有所值啊,大晚上送茶水不说,竟然还有点心。 茶水就免了,他有点好奇这大晚上送的是什么点心,风云客栈的点心?翻身下床,打开了房门,一看到厨子,顿时和厨子大眼瞪小眼。 都见过,加之心中有数,可谓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苗毅默默让开了路,厨子放了托盘里的东西在桌上,笑道:“您慢用。”回头离开了。 结果一出门,下面有人打开了门喊道:“给我也来份点心。” 噔噔下楼的厨子回道:“很贵的,想吃先去柜台付钱。”随便打发了。 关了门的苗毅背个手绕桌子转了圈,盯着桌子上热气腾腾的一大碗红烧肘子,边上还放了壶酒。大晚上送红烧肘子当点心还是第一次遇见,果然是奇怪地方。 尝尝看吧!苗毅倒了酒,提起筷子品尝,发现味道还不错…… 另一边,厨子一钻进厨房,儒生立刻凑了过来问道:“看到没有?我没说错吧?” “是他!”厨子顺手放了托盘,点头道:“有人修行十年抵凡人一年的变化,有人修行百年抵凡人一年的变化,也有人修行千年抵凡人一年的变化,看得出来这小子的修为进度不错,一晃差不多百年了吧?没什么变化,气质倒是沉稳了不少,看来这小子混得不错。我记得那小子是仙国官方的人吧,跑这来干什么?” 就在这时,外面钻进来一伙计,左右一看,对儒生笑道:“掌柜的,有人要尝我们客栈的点心。” 儒生皱眉道:“什么点心?客栈哪来的什么点心?天都快亮了,想吃让他天亮了来吃早点。” 伙计苦笑道:“他说他经常来客栈住,还从来没尝过客栈的点心,说刚看到有店里的伙计给别的客人送了,觉得不能错过,人家现在拿了大把的钱在柜台边等着。” 儒生和厨子面面相觑,大该明白了怎么回事。 儒生对神情抽搐的厨子嘿嘿笑道:“客栈打开门做生意,不可能有钱不赚,我去收钱,价开高点,你开火吧。啧啧!估计以后慕‘点心’之名而来的人不会少。”说罢挥手一甩头巾,甩袖哈哈而去。 流云沙海!天亮后,苗毅出了房间,爬到了屋顶上眺望四周,终于明白了这里为什么叫流云沙海。 干燥的沙漠之地不知哪来的淡淡云雾徘徊,到处是椰子树,似乎有椰子树的地方就有云雾。 有椰子树的地方同样有房屋,东一栋,西一栋。放眼看去,周围到处是零星不规则出现的土木房屋,都不高,大多都是平房,像风云客栈这样两层高的少见。 第五一零章 四个一窝 (答谢‘子阳先生’9.12第一次飘红打赏,加更奉上!都狠,都拆开了飘,晚上看了后台记录才知道!) 数不清这里有多少房子,一眼看不到边,规格大多不大,几乎都土不拉几,不看不知道,一看便知风云客栈的规模在这里绝对算是豪华。也没有一栋房子是靠在一起的,至少都保持了几十米的距离,房屋的朝向也不统一,大门想朝哪一边就朝哪一边开,唯一的共通点就是都避开了地势较低的地方。 可以用一座贫穷而凌乱的城来形容,城中没有路,所有的房屋都建在沙漠中,也可以说房屋之间间隔的地方都是路。 偶尔能看到龙驹跑来跑去,路上的行人默默走自己的,很少能看到三两结伙而行的人,整个城很安静,云雾薄薄飘荡在离地面大概十丈高的位置,让这一带显得宁静飘渺。 苗毅很难相信这么安静祥和的地方是赫赫有名的凶地,令六国修士为之忌惮。 幽冥龙船会在这样的地方出现?自己该去哪里打听?仙国商会在这里的分会在哪里?来之前上面有过交代,有消息就立刻到仙国商会与人接头。 他现在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去转转,先不说‘一窝蜂’答应了不再动自己能不能信守承诺,但是想杀他的人肯定存在,只要走出了风云客栈怕是会很危险。 想想还是决定再等等,等到水行宫那边的法旨来了再做决断。算算时间有个十天的时间消息怕是就能到了,住这里的价格虽然有点贵得离谱,可凭自己的财力在这里住个几年还是没问题的。 苗毅环顾四周一眼。目光在了客栈的‘第三层’上,一间单独突兀在二层屋顶的小房子,不知道是什么人住的,是那个老板娘? 苗毅不知道,也无心去探寻,如果那个老板娘真是此地的主人,那么高高在上的人未必把自己当回事。翻身跳到了二楼面向院子内部的走廊,打开门进了自己的房间,回了床上盘膝修炼。 就在他刚回房间不久。一名店小二提了二只大号的木桶,里面装着满满的温水,踩着回形木梯,到了屋顶的小房子外面。放下一只木桶。空出一只手来敲了敲门,道:“老板娘!” 里面慵懒地“嗯”了声,传来啪嗒一声,是门栓打开的声音,店小二推门而入,转瞬又空着手出来了,顺手带上了房门。 小屋里很快传出了哗啦啦的水声,似乎有人在沐浴弄水。 约莫半个时辰后。四面紧闭的窗户逐一推开了,一个明媚而风情万种的女人站在了窗前。乌黑云鬓松垮垮的挽在脑后,双耳边垂下一缕青丝在肩头,不加任何修饰,面似芙蓉,眉如柳。 纤手从窗台上拿了两块木楔子,楔进了左右打开的窗门下方卡住,避免被风吹得关上。 屋内顿时亮堂起来,这女人坐在梳妆台前,拿把梳子,对着镜子梳理了一下两鬓垂发,方打开了房门,一双绣着云纹的精致的黄色绣花鞋跨过了门槛,款款而出,漫步在二楼的屋顶上,明眸环顾四周。 上身一件略带透明的红色马甲,里面高高耸起的裹胸若隐若现,柔滑暴露的肩头披着淡青色的纱衣,在微风中轻轻飘荡。薄薄的青纱内里,短短的马甲下面,柳腰柔软让人情不自禁想一揽,一点凹陷在光滑腹部的肚脐眼在青纱里若隐若现,令人目光难以自拔。 挺翘的臀部裹着一件绿色褶皱纱裙,裙角边缘参差不齐,坠着一颗颗小小金色珠子,在火光下忽闪忽闪,些许重量拉着裙边,让她迈步间显得臀部越发挺翘,行走间大腿的轮廓也体现了出来。 前凸后翘的蛇形曲线,该瘦的地方没有一丝赘肉,该丰腴的地方让人心跳不止。皮肤光滑细腻,却是那种小麦色,大胆暴露的衣着色彩强烈分明,妩媚中充斥着奔放狂野,一股浓郁的异域风情。 不是别人,正是苗毅当初在妙法寺见过的那个老板娘,风采依旧,站在此风沙之地更添一抹明媚。 送水的店小二很快又上来了,进屋内提了两桶沐浴过的水下了楼。 老板娘在微风中静静站了会儿,直到太阳跳出了金边,方转身而回,踩着楼梯下了楼,先在二楼绕走廊各个客房的门口转了圈,又到下面一楼及庭院转了圈,再钻进了厨房查看。 这是她每日例行的生活习惯,只要人在这里,在没什么事的情况下,日复一日,从未改变过。 厨房里几名小厨子在忙碌,不见掌厨的人,老板娘淡淡问道:“厨子去哪了?” “在前堂。”一名小厨子恭敬回了声。 老板娘四处扫了眼,转身离去,径直穿过庭院到了摆满桌子的前厅客堂。 她一出现,堂内为数不多的几名用餐客人立刻回头看来,目光不离她的身段。都是这里的常客,熟知她出现的规律,虽然吃不到,有机会饱饱眼福也是好的。 老板娘对此显然早已经习以为常了,经过一张桌子时,顺手抹了一下,看干净不干净,目光一回见到柜台后面挤了四个人,正神情古怪地齐刷刷看着自己。 如果苗毅此时在这里,当能认识这四人,正是当年在妙法寺见到的儒生、厨子和两名抬脚的力巴。 老板娘走到柜台前,敲了敲桌面,奇怪道:“你们四个一起挤在这里干什么?” 四人一起摇头,异口同声道:“没干什么。” 老板娘不信,走到一侧的入口,手一招,不客气道:“都给我滚出来!” 四人立刻老老实实地鱼贯而出,老板娘走进了柜台。一阵翻腾,想找出几人的猫腻来。 却不知几人正在暗中传音。 “那小子会不会出来?” “不知道。要是和老板娘撞了上了就好玩了。” “当年那小子是不知道老板娘的身份,现在要是知道了…你说老板娘要是认出了他来。会不会杀了他灭口?” “这倒不至于,老板娘不至于记这仇,何况当年是自找的,被人吃豆腐吃的没脾气。我倒是担心她待会儿撞见了那小子会不会以为是我们几个在使坏,回头找我们算账?” “这倒是很有可能,想当年老候回来后拿这事开了下玩笑,乖乖。一个人把客栈里里外外的卫生打扫了一年。” 这四人感情是挤在这里准备看好戏,有够无聊的。不过也的确无聊,常年呆在这里的确枯燥寂寞。一有乐子立刻如同碰上了天大的喜事般,何况是看老板娘出糗,这机会可是千年难得一见啊!见一回赚一回。 柜台后面翻腾了一阵的老板娘并未发现任何可疑,走到四人面前绕了一圈。冷笑道:“老实交代。你们究竟想干什么?现在不说,等我发现了,有你们好看的。” 四人苦笑道:“没想干什么啊!” 老板娘柳眉一挑:“这是掌柜的呆的柜台,你厨子不在厨房,还有你们,一个石匠,一个木匠,一起跑来挤柜台。究竟是何居心?” 厨子辩解道:“昨天‘一窝蜂’的六当家失手被人给抓了,程耀威一大家子都赶到了这里。在这和人谈判,我们挤一起正说这事。” “是吗?”老板娘略显怀疑,见问不出什么,也就懒得跟他们耗了,转身出了大门,又到外面绕客栈巡视去了。 她一走,四人立刻挤在一起嘀咕一阵,有了结果,两条人影迅速猫向了后院。 厨子钻进了厨房,儒生快步来到苗毅的房门口,敲响了门。 门打开,苗毅见是他,问道:“掌柜的,有什么事吗?” “客官住着可还舒心?” “还可以。” “是这样的。客官交的钱包括一天内的所有开销,吃用不需再花钱了,现在正是用早饭的时候,见你没来,怕你不知道,所以特来提醒一声。” 原来是这样!苗毅心中嘀咕,看来那一万金晶的确花的也不冤枉,点头道:“知道了,我不饿,谢掌柜的好意。” 他回头将昨晚厨子送来的酒壶和盘子拿来推到了儒生的怀里,伸手请回。 儒生看看手里的东西,有些无语,又抬头笑道:“客官,我看你有点眼熟,我们是不是见过?” 苗毅假装若无其事道:“可能吧,如果没什么事…”再次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哦!是这样的。”儒生赶紧又找了个借口,“不知客官是住一天就走,还是要多住几天?如果是继续住,不妨先随我去前台把账先付了,我也好把房继续给你留着,免得一不小心把房给了别的客人。” 苗毅略一思索,他还要等水行宫那边的回信,遂点头道:“再住几天。” “那请跟我来!”儒生立刻乐呵呵转身在前,终于把苗毅给拐到了前堂。 手里捧的碗碟直接扔给了一个店小二,儒生快速钻进柜台后面,问苗毅,“住几天?可以多退少补。” 苗毅想了想,“十天吧!” 十天?老板娘有的尴尬了,儒生立刻笑眯眯道:“好的。牛二,十天,十万金晶,用等值的东西抵也行。” 苗毅倒腾出了一堆金晶,儒生稍一清点,挥袖一扫,收了。 确认没事了,苗毅刚转身想回去,刚好撞上一名店小二端了一碗面食,对他笑容可掬道:“客官,这是本店的特色早点,没吃过这个面就不叫来过风云客栈,是每个客人来此必尝的东西,刚想去叫您来品尝,没想到您下来了。客官,这边请!” 小二直接将面放在了靠过道旁的桌子上,扯了肩头的白巾抢着擦了凳子,伸手相请。 第五一一章 老板娘 没吃过这个面就不叫来过风云客栈?苗毅盯着桌上那碗面发愣,有没有这么夸张? 人家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任谁都会好奇想尝尝,苗毅自然也不例外。也不急着回去了,坐下提了筷子,尝过之后发现味道不错,不过好像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夸张,品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想想昨晚吃了一桌酒菜,后又是红烧肘子送上门,这天一亮又是一碗面,身为修行中人的苗毅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这样接着吃过东西了,现在经常是十多天才解一下口腹之欲。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客栈对待客人的热情态度,苗毅还是蛮欣赏的,不枉花了那么多钱。 门外,每天例行绕客栈查看一遍的老板娘进来了。 她那身影一出现在门口,趴柜台上的儒生迅速缩了回来,低头摆弄一块玉牒,不知道看什么东西。 拿了块白巾当店小二的厨子、木匠和石匠也迅速把目光从苗毅身上收了回来,在那卖力擦桌子。 这几位主平常哪是干这活的人,老板娘走进门目光一扫便发现了不对劲,柳眉一挑,前面找了个理由挤柜台也就算了,现在柜台不挤了都跑来抢伙计的活了,没事才怪了! 绣花鞋一抬,勾了一张长凳在身后坐下,半倾着身子抬胳膊倚靠在了一张桌子旁,翘了个二郎腿,道:“都给我过来。” 还真是老板娘的款!某四人不用点名,已经慢慢靠来。 苗毅闻声抬头看了眼。顿时愣住,那万种风情的明媚自是难忘。 扫过殿内的明眸亦是一怔,老板娘的目光似乎发现错过了什么。又慢慢转回,落在了苗毅的脸上,和苗毅对视在了一起,怔住! 身为被吃豆腐的当事人,肯定比其他几位的印象更加深刻。 儒生、厨子、木匠、石匠边向老板娘走去,边偷窥这一幕,一个个神情古怪。 苗毅则是迅速一低头。佯装小吃了几口,便起身折返回了后院。 慢慢端正了身子,看着苗毅背影离去的老板娘左右一瞥。瞅着凑近的四人似笑非笑道:“是让我逼你们说,还是你们自己老实交代?” “他叫牛二。” “昨晚来的。” “昨晚和程耀威谈判的人就是他……” 听完了几人的讲诉,老板娘起身,四人立刻让路。让得稍微慢了点。老板娘直接一脚踢中某人小腿骨上。 厨子疼得呲牙咧嘴,踮着脚,倒抽着气直跳,这一叫踢得扎实。 错身而过的老板娘五指一张,柜台上的一坛酒落在了她的掌中,淡淡说道:“送两个小菜过来。” 厨子呲牙咧嘴道:“送哪?” 老板娘懒得理他,让他自己猜去,提了酒坛向后院走去。 敲门声响起。站在屋内打开的窗户前的苗毅问道:“谁?” 老板娘的声音响起,“我!” 苗毅一怔。犹豫了一会儿,硬着头皮打开了门,和老板娘对视在一起。 老板娘上下打量他一眼,又扫了眼略显暗沉的屋里,直接转身道:“跟我来。” 她的话似有魔力,苗毅出门,带上了房门,老老实实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不过跟在这女人背后是种享受,看着那婀娜身段走动,闻着那幽若般的体香,这女人身上独有的风情是苗毅在其他女人身上见不到的。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二楼的屋顶,进了老板娘的房间。 她的房间四面有窗,亮堂,明显能闻到女人居住的气息。苗毅目光扫过香榻、梳妆台,看不到男人的东西,明显是一个红颜独居的温柔小窝。 老板娘一挥手,一旁的一张朱红小案唰地移到了中间,垒在一旁的两块蒲团啪啪飞落在小案的两旁。 老板娘落落大方地伸手道:“请坐。” 苗毅依言坐下。老板娘自己则走到门口拍了酒坛上的封泥,回来坐下,也不知从哪拿出了两只玉碗,清洌的酒水咕嘟嘟倒了两碗,玉手大方地直接掂起一碗隔着桌子送到了苗毅的面前,微笑道:“当年说过来了请你喝酒的,我说话算话。” 苗毅双手接了玉碗,诧异道:“你还记得?” 老板娘脸颊暗粉,心里啐了声,老娘这辈子头次吃那么大亏,能不记得吗? 捻了下裙子,屈膝枕了条胳膊,另一手端了酒向苗毅示意一下,便昂头咕嘟咕嘟一口气慢慢倒进了嘴里。 那动作,那种女人独有的妩媚豪爽,那万种风情尽在这一饮中毕露无疑,看得苗毅怦然心动,有点看呆了。 一口喝完的老板娘偏头看着苗毅微微一笑,三指捻了空碗亮低给他看,“我这里也没什么好酒,不过对修行中人来说,想必也无需在乎好坏,喝的是心情。” 苗毅回过神来,赶紧也一口灌了下去。 两只空碗摆在了桌上,老板娘又单手提了酒坛,边倒酒,边问道:“我是该叫你苗毅,还是该叫你牛二?”酒坛放下,“想必苗毅才是你的真名吧?” “是!”苗毅点了点头。 这时飞快弄了四样小菜的厨子亲自端了托盘上来,几小碟一摆,放下两副筷子,傻笑着飞快退下。 老板娘提起筷子,夹了一小片卤肉纳入嘴中,银牙慢嚼,盯着苗毅问道:“星宿海戡乱会有个排名前十的人也叫苗毅,想必这名字修士中同名的人不多,是你吗?” 担心什么来什么,苗毅苦笑道:“是我!” “据说本次戡乱会活着回去的人都将成为一府之主,你呢?” “我是仙国辰路水行宫下面的水云府府主。”苗毅也提了筷子吃东西,反问:“听说流云沙海的人对六国官方的人都很反感,希望苗毅到来不会让老板娘感到唐突。” “打开门做生意,给钱的都是客。我在流云沙海中立多年,不问是非,反不反感和我没关系,你也不用想多了,真要反感就不会让你坐在我房间里喝酒。”老板娘端了碗,慢慢尝了口,道:“真是没想到,当年古刹之内偶遇的一个小子,能在星宿海戡乱会名扬天下,如今更是手握千万信徒的一方诸侯,爬得还真够快。不过我有点奇怪,你一享尽荣华富贵的府主,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跑这里来干什么?听说你还和‘一窝蜂’的人对上了?” 这次苗毅没有说实话,“久闻流云沙海的大名,想来见识一下,也不知谁买通了‘一窝蜂’的人来杀我,我现在一直在琢磨这事。”旋即反问,“至今仍不知老板娘尊姓大名?” 老板娘红唇吻在酒碗的口子上,淡淡回道:“云知秋,浮云的云,知道的知,秋天的秋。” “云知秋…”苗毅点点头,记下了,又问:“你真是风云客栈的老板?” “我不是老板,我是老板娘。”老板娘突然又是昂头一口喝干,提着酒坛倒着酒说道:“老板是我丈夫。” 斜眼偷瞄着苗毅的反应,她倒要看看这当初吃自己豆腐的家伙,听到自己丈夫会是个什么反应。 想到自己搂过人家的老婆,还打过人家老婆的屁股,苗毅脸上果然闪过一丝心虚的神色,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哦”了声,端酒在嘴边掩饰,笑道:“风云客栈在修行界那真是如雷贯耳,令夫能在这里开出一间这样的客栈,想必是人中俊杰,回头一定要瞻仰一下。” 老板娘淡淡问道:“你就不怕见了我丈夫后,会被我丈夫给宰了?” 苗毅干笑道:“我和令夫无冤无仇,他杀我干什么?” 老板娘一脸玩味道:“你别说你不知道你自己对人家老婆干过什么,需要他老婆提醒你一下吗?” “噗…咳咳!”苗毅抬手捂住差点喷出的酒水,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发现这女人还真是一点都不含蓄,差点呛死他,放下酒碗赶紧摆手道:“老板娘,你听我解释,当时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当时真的是急了,纯粹是一片好心想救你,绝非故意为之。待我后来反应过来,想向你赔礼道歉时,你已经走了,我真的没有任何不轨的企图。” “和你开玩笑,你何必心虚成这样?” “我没有心虚,我真不是故意的。”苗毅急忙撇清,心想不心虚才怪了,风云客栈的老板那是什么人物?惹怒了人家只怕程耀威也不能安全护送自己离去。 “不用解释了,知道你不是有意的,若非如此,不用我男人动手,我已经亲手宰了你。”老板娘端酒瞥了苗毅一眼道:“你也不用怕成这样,估计你也没机会见到他了,他现在被人囚禁着,连我见他一面都难,又何况是你。” “呃……”苗毅心绪一定之余,忍不住惊讶道:“谁那么大胆子,敢囚禁风云客栈的老板?” 老板娘又是昂头一口干掉,啪地拍下酒碗,妩媚一笑道:“说这个影响我心情,不说了,反正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你在流云沙海迟早能打听到,又何须我吐苦水。我难得和人坐下来喝酒聊天,别坏了我心情,说说你吧,既然有人雇佣‘一窝蜂’杀你,想必你的处境很危险呐!” 她刚要伸手去提酒坛子,苗毅却抢了一手,帮她倒酒道:“老板娘既然请了我在这喝酒,想必不会看我在流云沙海遇到危险不顾。” 老板娘笑了笑,“我凭什么帮你?就因为你占过我便宜?” 第五一二章 全都寂寞 她是个聪明人,也看得开,既然苗毅真的一头撞来了,与其让下面人看热闹弄得自己尴尬,还不如自己大大方方一点。一场误会而已,没有谁对谁错,当成玩笑一笑置之就过去了,掩饰只会更尴尬。 可对某人来说,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苗毅很无语,如果真是占过你便宜你才会帮,那以后人家岂不是要抢着占你便宜? 苗毅很想说相逢是缘,大家交个朋友,可是想想都心虚,这可是风云客栈的老板娘啊,不知道人家的修为究竟几何,先搞清人家的修为再决定有些话好不好说,遂将帮忙的事撇到了一旁,试着问道:“老板娘,你什么修为?” 话刚落,一朵三品紫莲绽放在了她的眉心,让苗毅自己看去。 “……”苗毅哑口无言,双方修为天差地别,交个朋友的话是再也说不出口了,自己的修为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诚如人家说的那样,凭什么帮你? 老板娘眉心的莲影隐去,“我这点修为不算什么,风云客栈一直中立在流云沙海,从不卷入任何是非,各方势力赏面子才有口饭吃,这也是风云客栈能屹立流云沙海不倒的真正原因,所以我也帮不上你什么,顶多也就是请你喝点不要钱的酒,有空常来陪我喝酒吧。” 一副很抱歉帮不了你,以陪你喝酒当补偿的口气。 苗毅苦笑,人家把话都给堵死了。 见他不说话。老板娘调侃道:“怎么?本老板娘陪你喝酒,你莫非还看不上?我长得也不差吧?走出去多少男人狼一样地盯着,这足以证明本老板娘还是有点姿色的。多少男人想都想不到的美差。你不会拒绝吧?” 长的不差有什么用?能看又不能吃,就因为你长的不差我就要陪你喝酒?苗毅腹诽一句,笑着举杯敬酒道:“老板娘给面子抬举,我自然要接着。” 老板娘三指捻起酒碗和他碰了一下,又是一口干掉,放下碗摇头道:“不是抬举你,是我自己空虚寂寞了。想找个人说说话。” 苗毅一怔,问道:“为什么找我?” “不是刚好有妙法寺认识的借口嘛,你又刚好占过我便宜。不找你找谁?” 还提?苗毅神情抽搐。 老板娘笑着摆手道:“跟你开玩笑!过去的事情我一个女人都不介意,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是真的,我是真的空虚寂寞了,只想找个人说说话。找个能轻松一点。能随心所欲随口说说话的人。” 苗毅试着问道:“平常没人陪你说话?客栈里你的手下也不少吧?” 老板娘笑着摇头,一副你不懂的样子,指了指碗里,示意他倒酒,“男人和女人之间走得太近,容易传出流言蜚语,尤其是我这种漂亮女人,总是容易让男人心动。太过靠近,也许会让对方误会。不想害了他们。小兄弟,你不会质疑我的姿色吧?” 这女人还真有够自恋的,我又不是没有见过比你漂亮的!苗毅干咳一声,含糊其辞道:“美若天仙,美若天仙!” “你这话我怎么听着有些言不由衷?”老板娘白他一眼,继续回到原来的话题,“和他们也不需要说什么,他们很了解我,有些话不需要说,他们就已经明白了,你觉得我和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只想找个能随便说说话的人而已。” “懂了,只是……”苗毅左右看了看这女人的房间,试着问道:“你就不怕我和你之间传出什么流言蜚语?” 老板娘呵呵笑道:“难不成你以为我还会老是让你占便宜不成?你我的差距摆在这,你还不够那和我传出流言蜚语的资格。说句难听的,你就算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 苗毅无语,这也太打击人了,可他必须得承认真的是有贼心没贼胆。 那这酒得多喝点,妈的,不喝白不喝!苗毅连倒几碗猛灌进肚子。 “呵呵……”老板娘拍案而笑,指着苗毅笑得花枝乱颤…… 从老板娘房间出来后,苗毅施法驱散了一身的酒力,回了自己的房间。准备只此一回,下次再也不去陪酒了,看得到吃不到的肉何必凑去让人家勾得心痒痒,自己又没病,自己的麻烦都没解决,哪来的心情听她唠叨。 他刚盘膝到榻上,正准备修炼打发时间,等水行宫的法旨,谁知拴好的门栓自己弹开了,三个人影蹿了进来将门一关,吓了他一跳,不是说这风云客栈很安全吗? 待他看清是谁后,愣住了。 厨子、木匠、石匠老熟人似地往他边上一坐,厨子更是和他勾肩搭背在一起,窃笑着问道:“牛二,老板娘没把你怎么样吧?” 牛二?苗毅算是明白了,这帮人早就认出了自己,隐隐有点明白了昨晚的红烧肘子和早上的面是怎么回事,这帮孙子在故意坑老子!当即不以为然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说能怎么样?” 三人当即瞪大了眼睛,齐声问道:“怎么样?” 苗毅盘着的腿放下了,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啧啧有声道:“老板娘那身材真没的说,够劲!” 这摆明了在误导别人他刚才和老板娘没干好事,三人的眼珠子差点蹦了出来,木匠狐疑道:“不可能吧?” 苗毅双手一摊,“怎么不可能?不信你们问老板娘去。” 三人一脸震惊,都难以置信地看着苗毅,似乎很难相信苗毅一见面就能将老板娘给拿下。 倒是厨子突然眼珠子一转,“啪”一巴掌打在了苗毅的后脑勺上,差点没将苗毅打到床底下去。 苗毅怒声道:“你干什么?” 厨子起身指着他,对另两人说道:“别听他瞎说,我们差点被他忽悠了,这小子在坑我们,我们真要听了他的话跑去试探老板娘,你们想想是什么后果?” 被识破了!想报复一下的苗毅却若无其事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们若是自己长歪了心眼,自己想歪了怎么能怪我?” 木匠和石匠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木匠指着苗毅说道:“当年在妙法寺,我看你小子挺不错的,怎么一肚子坏水?” 石匠亦上下审视他,“你小子当初不会是故意占老板娘的便宜吧?” 苗毅吃惊道:“这都被你们看出来了,我刚才已经和老板娘坦白了,老板娘说没事,还让以后多陪她喝喝酒,我正在想老板娘是什么意思。你们了解老板娘,帮我想想是什么意思?” 砰!厨子突然一脚将苗毅踹翻在了床上,其他两人也一起蹦到了床上,逮住苗毅一阵拳打脚踢。 这薄薄的木头床板哪经得住四个大男人的折腾,咣当倒塌。 这三个人的修为太高了,苗毅被他们打得没有还手之力,抱头缩在墙角吼道:“再不住手别怪我不客气!” 要不是感觉到了三人没有下死手的意思,又不敢在此把事闹大,他能一把火将这里给烧了。 “什么意思?你说什么意思?” “欠揍的意思。” “这小子太坏了,老板娘亏大了。” 打完之后的三人各自扔下一句话,扭头而去。 抱头缩在墙角的苗毅站起,可谓一身的脚印子,摸摸屁股,疼得呲牙咧嘴,屁股中招最多。 苗毅当即就要跑去找老板娘告状,可是走到门口又回来了,是自己坑人没坑成,这状告到老板娘那去,倒霉的搞不好还是自己。 只能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进屋将屋内打烂的床板稀里哗啦全部扔到了楼下! 回屋把门一关,没了床,盘膝坐在了地上,谁叫自己实力不如人,准备暂时忍下这口气,扔了把愿力珠到嘴里,努力修炼,以待来日能报这拳打脚踢之仇。 谁知到了晚上,门栓又啪嗒跳开了,儒生又背个手走了进来,蹲在瞪个眼睛看着自己的苗毅面前,笑眯眯道:“牛二,听说厨子他们三个打了你?这帮家伙也真是的,回头我帮你骂他们……”啰啰嗦嗦了一大堆。 接下来的日子里,苗毅算是发现了,这风云客栈对自己来说压根一点都不安全,房间的门栓就是摆设,四个家伙想什么时候进来就什么时候进来,从不敲门。 木匠后来扛了一大根木头来,就在他房间叮呤当啷给他做了张结实的新床。 石匠没事会抱块石头来在他面前叮呤当啷地搞雕刻。 厨子没事会亲自弄两个小菜过来找他喝酒。 这三个家伙搞得从来没打过他一样。还有儒生,守在前台最没时间的人也会挤出时间来找他下棋,苗毅不会,硬是被人家给教会了。 这叫什么事,苗毅琢磨着还有个半年的时间自己就可以突破到青莲六品,想抓紧时间修炼,可是被这几个家伙轮流一搞,哪还能安心修炼。 实在是打不赢人家,他妈的四个紫莲一品,怎么打?又躲不出去,要是能躲出风云客栈,他肯定跑出去躲起来,只盼水行宫的消息早点来,如果让他回去,那就赶紧走人! 他也算是看明白了,什么木匠活、石匠活、炒菜喝酒和下棋都是借口,四个人平常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就是来找他这个新鲜人聊天的,寂寞无聊的人不止老板娘一个,全都寂寞! 第五一三章 又让我做首领? (月票满百,五百票加更奉上!) 凡事有弊也有利,虽然被几个家伙搞得不得自在,还被人家揍过,不过短短几天的功夫,苗毅就和几个家伙混熟了。 风云客栈搞得跟他家差不多,估计客栈内没第二个客人能像他一样到处乱窜的,老板娘的卧房都进过,还有什么地方是不能去的? 苗毅几次问四人的来历,几人都一笑置之,确切地说是苦笑,都不愿多提,只隐隐听出儒生和木匠原本是风云客栈老板的人,厨子和石匠是老板娘的人,老板不在后,自然都跟了老板娘,而跟老板娘的时间都远远长过跟老板的时间,实际上老板娘就是如今风云客栈的老板,所谓的那个‘老板’只是挂了个虚名。 风云客栈刚建起来不久,老板就消失了,这个客栈是老板娘一手打理到现在的。 唯一有一点令苗毅很惋惜,和这四个家伙关系搞得再好也是假的,四人和老板娘几乎就守在客栈,很少出去,不沾染外面的是非,否则遇上什么麻烦找四个紫莲高手帮忙多好。 他多少也理解了几人为什么会找他,换了谁窝在同一个地方几万年几乎不离开,都会觉得空虚寂寞。 还有一个好处,从四人嘴里将流云沙海的情况摸了个大概。 每天流云沙海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人被杀了,什么人又被抢了之类的都从几人嘴里有听闻,令苗毅感觉到这里果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平静。 老板娘的活动规律苗毅也摸清楚了。早上出来转一圈,回头去屋里修炼,傍晚太阳要下山的时候流云散去。又一个人提一坛酒坐在屋顶上对着晚霞看太阳下山,有够无聊。 在风云客栈的第十天,刚好第十天,和苗毅预估的时间差不多,苗毅正在床上盘膝打坐,一只灵鹫从敞开的窗口钻了进来,落在了床头“咕咕”一声。 苗毅一喜。赶紧从灵鹫脚筒中取了传讯玉牒,一看,果然是水行宫传来的。都是事先预定的暗语。 看完之后,脸黑了下来,水行宫终于暗示他天外天还派有其他人在流云沙海执行和他一样的任务,让他继续留在流云沙海打探‘幽冥龙船’的消息。若是能立下大功。回去后将重赏。 其次吩咐他去仙国商会在流云沙海的分会,去找接头人,至于水云府那边让他不要操心。 喂饱了传讯灵鹫,苗毅回复遵旨之余,再次委婉表达了想回去的意思,觉得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放飞传讯灵鹫后,确认无法回去的苗毅又写了一封信,又从兽囊中抓了另一只灵鹫出来放飞。向千儿、雪儿那边报平安,免得那边担心。 前堂。柜台后面的儒生愕然看着苗毅走出了大门,这是苗毅来到这里后第一次出门。 “木匠,一起出去逛逛?” 东张西望警惕四周的苗毅走到马厩前,趴在栏杆上,脚踢着脚下的沙子,朝修理马厩的木匠笑道。 客栈里也就是木匠和石匠会经常出这个院子,带点流云沙海的消息回客栈,或采办点东西回来。 风云客栈虽然桌有八十张,房有八十间,可是据苗毅近期的观察,房间的入住率不到一半,住进来的人基本就是把客栈当做避难所,几乎不出房门,一出门就直接走人,所以几乎也没什么人用餐。 当初来的时候是大晚上,他还以为是晚上没什么人,现在才发现前堂用餐的人几乎就没见有超过三桌,而这出来的大多都还是冲漂亮老板娘,吃不到过过眼福。来的人几乎都是让店里的伙计把饭食送到房间去,人与人之间几乎没有交流,也不想有什么交流,怪不得把客栈里的几个家伙给憋的拉住他苗毅折腾。 “你敢出门?”木匠回头奇怪一声,又疑惑道:“你出去干嘛?” 苗毅叹道:“去商会卖点东西,换点钱,客栈的费用太高,你们又不给免费,快没钱交房钱了。” 木匠饱含深意地上下审视他一眼,回头又继续忙自己的,没了反应。 苗毅无语,问道:“去不去?我人生地不熟的找不到地方,给带个路行不行?”路早就向石匠打听清楚了,关键是一个人出去不安全,带个高手在身边多好。 木匠放下了手上敲敲打打的工具,转身拍了拍巴掌道:“只此一次,没有下次!” “行行行!走一次就记得了,下次不麻烦你。”苗毅连忙点头。 两人一出土墙大门,苗毅放出了那只龙驹,结果这厮撒腿就跑,苗毅看着苦笑。 木匠奇怪道:“为什么不追?” “程鹰舞的,算了吧,主人没死也难收服,让它找主人去吧。”苗毅回头明知故问道:“仙国商会,往哪边走?” 木匠抬了下手,示意他往右边走,两人并肩踩着沙子前行。 不远处的一个土垒房子里,开了一条缝的窗口,一双眼睛见到从风云客栈出来的苗毅后,瞳孔骤然一缩,回头朝墙角盘膝打坐的黑衣人传音一声,“目标出来了。” 黑衣人立刻睁眼到了窗前。 其实两人都穿了一套黑衣服,个子稍高的叫流云,个子稍矮的叫流沙,两人是两兄弟,这名字显然不是真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人是流云沙海‘牡丹’杀手组织的人,都有着红莲一品的修为。 陪在苗毅身边的木匠突然回头朝这边看了眼,窗后的两人迅速左右侧身,随即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屋内。 仙国商会的分会离风云客栈不算远,也就五里来路,建筑规模比风云客栈大,那是真正的三层,周围长了一圈茂密的椰树林。 苗毅抬头看了看门口的招牌,走了进去,木匠就坐在了门外等他。 进了阻挡风沙的土墙大院,一入正厅,便有交易的柜员迎了过来笑脸问道:“客官要买点什么或是卖点什么?” 厅内陈设精美,寥寥几人,苗毅环顾四周一眼,不动声色,顺手摸了块玉牒递给来人。 那柜员看过玉牒后一愣,上下审视苗毅一眼,伸手相请道:“跟我来。” 苗毅跟了他去后堂。 商会房屋的构造和风云客栈不一样,客栈是三进的院子,这里则是实实在在的一整栋大房子。 后堂应该是商会内部人员才能走动的地方,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正盘膝打坐在一张宽椅上,柜员请苗毅稍等,上前递了玉牒给那老头。 老头看过玉牒后,让那柜员在这里候着,招呼苗毅一声,“跟我来!” 苗毅又跟着老头从后堂上了楼梯,一直爬到了三楼,进了一个单独的房间。 屋里又有一个盘膝打坐的瘦高汉子,皮肤白皙,面容俊美,一双漂亮的丹凤眼。 看了老头递来的玉牒挥手让老头退下后,上下审视苗毅一眼,传音问道:“你就是那个星宿海戡乱会第十名的苗毅?” 修为不高,名气还真够大的!苗毅心中自嘲了一句,不过在此人面前却是连大气都不敢乱喘,只感觉此人身上有股莫名逼人的高高在上气势,他也算是见过一些大人物的人,但是感觉似乎都不如这人,尤其是对方那双丹凤眼中不经意流露出的气势竟然给人一种睥睨天下的感觉,语气凝凝沉稳吐字犹如吐珠般砸在人心间,令人有些心惊肉跳。 苗毅赶紧传音回道:“是!” 那人又说:“听说你在戡乱会上,一柄大刀杀得鬼圣的徒孙只有招架之力,可谓大涨仙国修士的脸面。” “那都是谣传!”苗毅客套一句,心想那是燕北虹好不好,拱手问道:“敢问尊驾是?” “郭少海!我就是你们的接头人。”那人回道:“你们那一组的情况我都知道了,现在不是跟‘一窝蜂’计较的时候,以上面的事情为重。和‘一窝蜂’的交锋无疑证明了你苗毅不愧是从星宿海戡乱会杀出来的,其他同僚都战死了,你还能把‘一窝蜂’的六当家给挟持了脱身,的确有能力!” 苗毅拱手道:“郭前辈谬赞了。” “无需自谦!”郭少海放下双脚走来,将玉牒还了回来,说道:“刚好又有一组人马到了,我现在把你编入另一组继续你的任务。回头我会安排下去,这组人马就由你来统领!” “我…统领?”苗毅愕然指向自己,又让我做首领,没搞错吧?我手下人都死光了,你还敢把人马交给我?连连摆手道:“苗毅能力有限,还请郭前辈另用贤能。” “现在不是自谦的时候,你有能力就要拿出来,一切以上面的差事为重,事办好了自然有重赏。”郭少海手一摆,就这样定了,“你现在是住在风云客栈吧?” “是!” “商会这边招揽了五十名采集‘朝月’灵草的散修,其中有三十人是我们的人伪装的,明早他们会经过风云客栈的门口,届时你直接同行便可。” “是!” “还有件事你要记得,一旦发现了‘幽冥龙船’的踪迹,立刻传讯回来,同时…为免消息泄露,其余二十名不相干的散修,不要留活口,明白我的意思吗?” “……”苗毅顿了顿,拱手应道:“卑职遵命!” “此事若是办好了,你一个殿主的位置是跑不了的。”郭少海挥手道:“去吧!” 第五一四章 九耳降魔杵 口气真大,你说殿主就殿主?苗毅心中嘀咕,自己这修为做殿主已经不是勉强不勉强的事情,而是不可能,真要让他做了反倒成了笑话。 试想,岁缴的时候别的殿主都是飞去水行宫,自己却骑个龙驹跑去,等自己跑到水行宫,好嘛,一帮殿主已经护送着宫主到都城,然后自己再骑着龙驹追往都城? 还殿主的位置跑不了?这纯粹是糊弄人,殿主是不可能的,没他这个修为做殿主的先例,关键是无法服众,重赏倒是可以有。 “郭前辈,商会有没有龙驹送我一匹?”临走前,苗毅说道:“我坐骑在和‘一窝蜂’交手时被杀了。” “你出去找外面的人要,就说我说的,只要这趟差事办好了,赏你一只飞行坐骑。” 又给了个空头承诺,不要钱的话使劲往外冒,当我傻子么?苗毅心中又嘀咕一句,应了声告辞。 就在苗毅走出门口的瞬间,室内又添一人,老白那风华绝代的身影突然在屋内现身,目光淡淡瞥向了负手站在窗前的郭少海。 背手窗前的郭少海却是霍然回头,一双丹凤眼中,冷目如电,这一眼的眼神立刻将刻意隐藏的气势宣泄了出来,动人心魄,瞬间盯向了老白刚才所站位置。 他似乎察觉到了点什么,不过却没有看到什么,稍作现身的老白已经悄然消失。 郭少海徐徐压步转身,警惕环顾四周一圈。的确没有任何异常,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疑惑…… 苗毅在下楼梯的拐角处撞见了之前送自己上来的那个花白胡子老头。跟着下去之际,说道:“我缺一匹坐骑,里面那位让你送我一匹。” “好!”花白胡子老头应下。 答应的真爽快,也不问问真假!苗毅玩笑式地又来了句,“我还缺件好点的三品法宝!” “好!”花白胡子老头又点头应下。 “……”苗毅愕然,真的假的,不跟那位确认一下就给我? 到了楼下。老头先吩咐之前那位柜员去准备一匹坐骑,旋即又请苗毅稍等。 苗毅看看空荡荡的四周,摸着下巴狐疑。老家伙不会真的要送我一件三品法宝吧? 没让他久等,不一会儿老头真的来了,手里还提了一只黑黝黝的九耳降魔杵,递到了苗毅的面前。 苗毅愣愣接到手中。稍一施法。整只降魔杵上立刻泛起隐隐红色宝光,当即有些傻眼,还真送自己一件三品法宝? 老头已经伸手相请道:“龙驹在外面院子里备着,自领便可。” “哦!”苗毅转身到了外面的院子里,之前那位柜员已经拉一匹龙驹过来给他。 苗毅回头看看厅内,又抖了抖手上的降魔杵,上面的九只耳环哗啦啦,再看看四周。财不外露,赶紧收了起来。 随即翻身上了龙驹。在院子里和龙驹熬了一会儿,将其给驯服后,立刻骑着冲出了院门,朝坐在外面等候的木匠招手道:“走了!” 木匠起身跟在了一旁,走了没多远,他看看骑在龙驹上有点呆傻的苗毅,“你坐那么高想彰显我是你的跟班吗?” “呃……”苗毅回过神来,赶紧跳了下来,呵呵摆手道:“没那意思,刚才有点走神没注意。” 木匠看了看四周,貌似漫不经心地提醒道:“小子,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是流云沙海,出了客栈最好打起精神来,否则就不是走神了,而丢命!” “嗯嗯嗯,你提醒的是。”苗毅口头上答应,脸上的神情却还是飘飘然的样子。 “吃了蜜蜂屎了?一个人傻笑什么?” “啊!没有,我有傻笑吗?” “白痴!” “我可没白吃,也没占客栈便宜,钱可是一分没少给,你们打我的账我还没跟你们算。” “没打死你都是好的,占了老板娘的便宜就是占了客栈便宜。” “你们能不能别老提这事?这是外面!我的名声不打紧,坏了老板娘的名声岂不是罪过?” 两人一路絮絮叨叨回到了客栈,刚好撞见在院子里转悠的石匠,苗毅直接把坐骑往马厩里一关,吆喝道:“石匠,把我坐骑照顾好了。” 石匠翻了个白眼,也没说什么,他和木匠本来就兼顾了客栈的马夫。 “你小子跑那么快干什么?”石匠回头喊了声,手上刚摸了件石雕出来,想拉苗毅鉴赏一下,谁知苗毅扔下坐骑就跑了,搞得跟吃了泻药一样。 “石匠!”木匠喊了他一声,两人碰头在一起嘀咕。 “牛二!”堂内柜台后面的儒生一见苗毅回来便招呼一声。 谁知苗毅摆了摆手,算是打了个招呼,跑得飞快。 一回到房间,苗毅立刻关死了门窗,甚至还摸出一把匕首,将门栓给销死了。 侧耳倾听了一下,确认外面的确没了动静,方又将那只九耳降魔杵拿了出来,直接注入法源让法宝认了主,随即注入法力细细查探其中的奥妙。 做到心中有数后,单臂持杵推出,施法运转。 只见降魔杵上立刻闪现红色宝光,挂在上面的九只耳环开始徐徐飘起旋转,越转越快。 叮叮叮…… 九声清吟,九只耳环突然飘出,脱离了降魔杵,只只猛然变大了十倍有余,变成了九只闪现红色宝光的金刚圈,围绕在苗毅的周身盘旋飞舞。 只见苗毅犹如得道高僧般,手持降魔杵,周身法环飞舞,气势非凡,就是那脸色憋得有点白。 叮叮叮…… 又是九声清吟,九只耳环骤然缩小回原形,重新闪回了降魔杵上挂着。 苗毅已经犹如虚脱了一般,咣当倒在床上,脸色惨白地抱着降魔杵不放,神情显得极为虚弱,可却仍咧着一口白牙傻笑。 乖乖!不但是三品法宝,而且还是带变化的三品顶级法宝,里面不知道使用了多少颗三品妖丹,反正凭他青莲五品的修为竟然无法将这法宝给驱使开来,别说降魔杵本身,连那九只耳环都无法施展到变化的极限,更别说动手与敌交锋了,压根就不是他修为能驾驭的法宝。 可这有什么关系?用不了没关系,先留着。重要的是这件法宝的价值,价值才是最重要的,稍一试手便知道,仅这一只降魔杵的价值就超过他在星宿海戡乱会上敲诈回来的东西。 妈的!要不要这么夸张,老子只是开玩笑说了句,竟然连问都不问一声,还真就直接送老子一件三品法宝,还他妈是顶级三品法宝,这也太大方了,可比陶老太婆只给五千万金晶大方多了,简直大方得令人发指! 他不怕人家回头追究他的责任,他又没有开口索要,他只是随口一提,人家就主动给了,如果非要收回去,那就收回去好了,万一人家是真的给了自己不收回去呢?说不定这就是为了自己执行任务的奖励。 想到这他有点后悔了,怎么没再要点别的消耗品,用掉了的东西,也没办法让自己吐出来。 不过东西到了自己手上,想再轻易要回去就没那么容易了,这里可是流云沙海,被人抢走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如果当时说缺件四品法宝,不知道会不会给……”苗毅抱着法宝自言自语一声,又傻乐了起来,发财了,下次想好了要什么再去试试看。 外面隐隐有脚步声,苗毅一惊,有点得意忘形了,迅速将九耳降魔杵收了起来,愿力珠扔进嘴里,盘膝打坐恢复…… 次日大早,苗毅难得的出现在了前堂吃早点,慢慢吃着。 风韵天成的老板娘从后院走入堂内,见到苗毅后,明媚微微一笑,走到苗毅用餐的桌旁,习惯性地伸手抹了一下桌面,查看干净不干净。她没急着出去巡视,双手一捋臀后的裙子,坐在了一旁,慵懒着身子支个脑袋在一旁,翘个二郎腿,挂着一颗颗金珠的绿色褶皱纱裙下光洁的小腿半露,套在赤足上的云纹绣花鞋微微晃动着,不经意间的姿态撩人心弦,这才叫风情万种。 苗毅抬头看了眼,笑道:“老板娘早!” 老板娘胳膊支着脑袋,明眸笑意道:“怎么没见你来找我喝酒?” “没那么大胆子,上次陪你喝顿酒,结果回头就被三个王八蛋给打了一顿,差点连命都丢了,哪还敢去再找你喝酒,活得不耐烦了还差不多。”苗毅嗤了声,讽刺道:“都说风云客栈里安全,我看更危险,动不动就是紫莲境界的修士,跑都没办法跑。” 老板娘一愣,回头看向柜台后面的儒生,后者连忙摆手道:“不是我干的,是厨子他们三个动的手,我回头还骂了他们。” 老板娘回头笑道:“我看你和他们走得挺近,他们在和你开玩笑。” 苗毅反问:“打人也叫开玩笑?要不你让我也打一顿,我也和你开开玩笑?” 老板娘调皮地眨了眨眼,嗯了声,“我没意见,就坐这不动,尽管动手好了。” 苗毅翻了个白眼,就算你愿意,也得要我敢动手啊!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隆隆靠近的蹄声,苗毅偏头听着。蹄声停在了外面没了动静后,他放了筷子,起身笑道:“吃饱了,老板娘,你忙,不打扰了!” 第五一五章 落魄故人 “我不忙,也不打扰,有的是时间。”老板娘胳膊支着脑袋,偏了偏下巴示意,“坐下再聊聊,别老是闷在房间里,把他们打你的事说清楚,回头帮你收拾他们。” “免了,我怕你回头收拾了他们,再回头他们又要收拾我。”苗毅叹了声,抬腿迈过凳子就走。 老板娘笑道:“也行,傍晚屋顶上等你,请你喝酒赔罪,不见不散。” “这个…”苗毅抱歉一笑道:“恐怕不行。” 老板娘顿时柳眉一挑,“本老板娘长这么漂亮,倒贴着陪喝酒的事,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还给脸不要脸了是不是?” “哪敢啊!”苗毅指了指外面,“闷太久了,出去走一走。” “出去?”老板娘眉头一皱,“小老弟,别怪姐姐没提醒你,在你没一穷二白之前,凭你的修为最好别出去乱跑,小心回头连付住店费用的钱都没了。” 儒生也从柜台后面绕了出来,“牛二,你住的房间过了今晚也到期了,不如先把钱给付了,免得回头连住宿的钱也没有。” “暂时可能不回来了!老板娘、掌柜的,后会有期!”苗毅拱了拱手。 两人一怔,老板娘站了起来,问道:“这是要走了?” “有机会再来找你喝酒!”苗毅再次抱拳一下,转身大步而去。 老板娘和儒生亦慢慢走到了门口,目送! 来到马厩的苗毅拉了自己的坐骑出来。在马厩修修补补的木匠突然传音提醒道:“牛二,别怪我没提醒你,昨天你出去就有人盯住你了。最好别乱跑。” 苗毅怔了怔,旋即传音谢过,“终究还是要出去的,不可能在这里窝一辈子。” 他倒是想躲在这一直修炼下去,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先不说自己还有牵挂的事和人,昨天那件三品法宝人家也不可能白给。真敢抗命不尊,只怕这风云客栈也不见得能保自己,敢放仙圣的鸽子。除非真的能永远躲到死不冒头。 旋即翻身上马,朝走了出来的老板娘、儒生点了点头,放马跑到了土墙门口,朝外面的一群人看了看。 目光扫过诸人之际。苗毅突然一愣。人群中有两个人看到是他也同样一愣,因为这两个人不是别人,乃是星宿海戡乱会上的皮君子和陶永春,两人一副落魄样。 三人突然相见于此,而且是在这么一种情况下,可谓异常错愕。 两人正想和苗毅打招呼,却见苗毅偏过了头去,装作不认识二人。两人相视一眼,也就没有吭声。 外面一群人在领队之人的吆喝下。也当即翻身上马,从院门口隆隆驰骋而过,苗毅顺势加入其中,一群人纵骑迅速远去。 院子里的三人面面相觑,这动静,只要不傻,都看出了那批人之前是在等苗毅一起出发。 木匠低声道:“昨天我陪他去了趟仙国商会,今天就来了人马接应,看来这小子此行并非来看看这么简单。” 老板娘哼哼道:“一个官方的府主出现在这里能简单才怪了,只是就这点修为也敢在流云沙海到处乱跑,也不知道是想干什么。” 木匠道:“先不管他干什么,总之他这一出去怕是有麻烦,昨天我就发现有人在暗中盯着他,一路上都在跟着,若不是我在,怕是已经有人对他动手了。” 老板难“哦”了声,目光闪烁…… 一行五十余骑,在椰树零星和房屋零星的沙漠中驰骋,上面约十丈高的地方是淡淡的云雾飘荡。 此地说来也怪,每当早上太阳一出来,流荡缥缈淡淡笼罩在上空的云雾也就出来了,烈日驱之不完,风也吹之不尽,而太阳要下山的时候,云雾也又跟着悄然消失了,很是神奇,可谓给这荒凉大漠添了别样的迷离风情,足以令初来乍到之人心旷神怡。 流云沙海名字的由来自然与此脱不了干系,不过流云沙海中的‘海’字,可不单单是指沙海那么简单,而是这片沙漠之下真的有一片海,一片被沙漠所覆盖的幽暗大海,诡谲不可测,永不见天日。 令人奇怪的是,也不知道是这里沙子的原因,还是下面海水的原因,流云沙海常有打斗,一旦打破地面,沙子一涌进海水中立刻凝结成硬壳,迅速又将下方的海面给封住了,也因此才能维持这广袤沙海不被海水所吞噬。 这里人之所以在地势较高之处建房子的原因也很简单,地势较高之处实际上是海上的岛陆,只不过被沙漠给覆盖了平常看不出来而已。每当刮起大风的时候,便能见到下面岛陆的真容,不过当风一停,沙海又将其给淹没其中。 而地势较低之地建房子则比较危险,一旦出个什么事,沙漠下地壳破裂的瞬间,可能会连房子都一起沉入海底。 总之这地方充斥着令人难以置信的神奇,苗毅以前也只是隐约听说过,来了这里之后才从厨子他们嘴中知晓了详情。 周围零星的房屋中不时有人探头探脑窥视这队人马,郭少海安排在这采集‘朝月’仙草中的三十名官方人马已经逐一向苗毅传音报到,表示愿意遵从调遣。 “大人,整个流云沙海划分成了东南西北四个搜索区域,我们负责西部的搜索,上面要求我们无论是沙漠之上,还是沙漠之下的海里都不能放过,搜索状况每十天上报一次!后续还会陆续分批派出人马来支援我们,会给我们凑够五百人马,现在不宜一下出现太多人手,容易惹人怀疑。不过后续人马都不会知道任务真相,一切听从我们调用。” 这队人马的领队将情况进行了交接,他本是负责这队人马的正职,可却因为苗毅的出现,突然被降为了副手。 苗毅心里骂了一声,整个流云沙海那么大,靠我们这样搜下去,要搜到猴年马月才能撞见那能到处乱跑还忽隐忽现的鬼船,派一批能到处飞来飞去的人来搜索多好。 骂归骂,其实也知道那样不现实,真要派出了大量飞来飞去的人手到处搜索,到时候恐怕就不止仙国的人马了,只怕其他五国的人马也要被惊来凑热闹,也就没了任何保密性可言,否则也不用搞得如此神神秘秘。 妈的!仙圣那娘们看来是想独吞‘幽冥龙船’上的宝藏啊!这是想一统六国的节奏吗? 不过如今完全可以确定一点,执行这次任务的果然不止一批人马,东南西北四个区域一算至少就有四批人马,人手都配备齐了那就是两千多人马在这流云沙海到处搜索。 一艘破船消失这么多年,干脆永远别出现好了,跑出来折腾我干嘛?这一折腾找到了还好,若是没找到鬼知道要在这沙漠上搜索多少年仙圣那娘们才肯善罢甘休,得浪费多少年修行的时间。 心里嘀嘀咕咕的苗毅传音回道:“知道了!我总感觉似乎有什么人跟着我们,让我们的人注意警戒四周。”他没忘记离开客栈前木匠的提醒,准备一旦发现不对就立刻打破地壳潜到海里面去。 副手迅速看了四周一眼,心想我怎么没感觉到不对?不过想到上面突然派这个‘牛二’来领队,想必定有不凡之处,在这鬼地方保持警醒也没什么坏处,遂传音安排下去。 奔跑的队形迅速悄然变化,官方人马迅速保持了对周围的警戒,苗毅看得暗暗点头,这些人比水行宫来的那些人精干多了。 此时苗毅也不动声色地靠近了皮君子和陶如春,传音问道:“你们两个家伙怎么在这里?” “我们不是跟你说过吗?戡乱会结束后我们就会来流云沙海避难。”皮君子奇怪一声。 陶永春同样奇怪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苗毅恍然大悟,想起来了,这两个妖精得罪了白子良那货,不敢再在星宿海呆了,是说过要来流云沙海避难。 “我怎么来的就不用多说了,你们慢慢看下去自然会明白。我说你们两个也算富得流油了,足够你们好好过上个一千年吧,怎么沦落到采集‘朝月’灵草混日子了?被人打劫了?”苗毅问道。 陶永春苦笑,“差不多吧!我们俩身上的东西大部分都交了风云客栈的房钱。” “风云客栈?”苗毅一惊,莫非那客栈是黑店?有点不信地说道:“开什么玩笑,你们身上那么多东西,房钱哪用得了那些?” “怎么用不了?你也是刚从风云客栈出来的…”皮君子说着一愣,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刚来没多久?我敢肯定你刚来不超过一个月。” “刚来十天的样子,有什么问题吗?”苗毅奇怪道。 “当然有问题,问题大了。”陶永春苦笑道:“我们当年好不容易来到了这里,初来乍到也不敢到处乱跑,就住进风云客栈避难,头一个月发现住着还是挺滋润的,有吃有喝,又不用担心安全,心想躲在客栈里把修为提升上来了再出去也不迟,反正手上的东西足够,一天一万金晶也就十颗下品愿力珠的房钱,我们也消耗的起。谁想到了第二个月的时候,房钱就翻倍了,我们一问才知道,不仅仅是第二个月,以后每个月的房间都在上个月翻倍的基础上再翻倍。第一个月三百来颗愿力珠,第二个月就是六百来颗,你一直翻倍算下去看看。” 第五一六章 独门生意 (答谢‘子阳先生’9.12第二次飘红打赏,加更奉上!) “唔…一个月三百,两个月六百,三个月…到了一年每个月差不多要六十来万颗愿力珠……”苗毅数到后面数不下去了,可谓是目瞪口呆。 “发现问题了吧?”皮君子唉声叹气道:“谁要是能连续住个两年,每个月房钱就要二十五亿多下品愿力珠,别说我们,就连六圣也住不起啊!我们住了一年半便实在是吃不消了,被人家给客客气气请出了客栈。” “一年半…”苗毅吃惊道:“你们傻啊!这么贵你们竟然住了一年半的时间?” 陶永春不堪回首道:“人家也没有勉强,住了几个月人家便客客气气告诉我们,建议我们暂时出去一个月,说他们客栈桌只有八十张,房只有八十间,修行界想来避难的人太多了,如果都拥挤过来,他们的生意也别想做了,所以才出此下策,住满一个月如果间隔一个月再回来住,便从头开始计算,能省不少钱,如果连续入住就只能翻倍了,否则再多的客房也装不下来客,说风云客栈是做买卖的地方,不是专门的避难场所。” “……”苗毅哑口无言,那几个家伙老是劝自己交房钱继续住下去究竟是何企图? 皮君子又唉声叹气道:“可我们哪敢离去啊,在客栈里陆续也听到了些消息,只要在客栈住了几个月的人早就被外面的人当肥肉盯上了,出去肯定要被抢。被抢都是好的,不丢命都是万幸。他们数次好心劝我们离去,结果反而是我们求他们让我们再继续住下去。结果就这样。只住了一年半的时间,我们房钱也实在是交不起了,身上只留了一两件法宝,想仗着法宝傍身出来拼一下,结果才一出门便被‘一窝蜂’的人给劫了,幸好没杀我们,只把我们的法宝给抢了。还给我们指了条在流云沙海混日子的路,于是我们就成了现在这样。” 苗毅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两位,好气又好笑道:“早知道当初在星宿海就不分那些东西给你们。那么一大笔东西都便宜了别人,真是气死我了!” 两人齐齐叹息一声,颇显无奈。 “这风云客栈还真他妈是在做修行界的独门生意,这一年得赚多少钱?”苗毅忍不住骂了句。 皮君子又叹道:“谁说不是呢。抢了东西被发现后无处可逃的。偷了东西的,携款潜逃的,遇上麻烦的巨富之家,整个修行界有多少惹了麻烦往这逃的,为了保命都躲进了客栈,最后乱七八糟来辛辛苦苦来的钱全部进了风云客栈的口袋,你别看人家客栈好像没什么客人,可实际上敢在里面长期住的都是有钱人。那就不是穷人住的地方,虽然是间小小客栈。可据说一年赚的钱不得了。我们两个住了一年多,亲眼见到不少花光了大笔财富被请出客栈的人。当然,我们两个也是其中之一,哎!” 苗毅惊叹道:“这和趁火打劫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别人是来硬的,他们是来软…真够狠的,还是人家主动把钱求着送到他们手上去!” 陶永春苦笑道:“没办法了,别人想赚这钱也没这背景,就算是六圣也做不了这生意,整个修行界只有风云客栈的老板娘有这条件,其他人想学都学不来的。” 说到这事,也是苗毅一直奇怪的,一直好奇老板娘的来历,不由问道:“怎讲?” 陶永春反问,“你不知道么?老板娘名叫云知秋,姓云!” 苗毅回道:“这个我知道,姓云又怎么了?你们说连六圣都做不了这生意,就算她和魔圣云傲天有关系又怎么样?” 皮君子笑道:“你还真说对了,这云知秋还真是和魔圣云傲天有关系,她是魔圣长子的女儿,也就是魔圣云傲天的孙女,而且是云傲天的长孙女,魔圣众多孙辈中,她为最长,当初也是最得云傲天喜爱的一个!” “这…”苗毅呆了呆,这背景的确有够强悍的,可不免迟疑道:“我都快被你们搞糊涂了,六圣都做不了的生意,是云傲天的孙女又怎么样?等等,莫非和那个老板有关系?” 皮君子嗯道:“你还真猜对了,你知不知道那老板姓什么,姓风,名玄,风玄,乃是道圣风北尘的长孙。不知情的人只怕做梦也想不到,互相敌对的魔圣和道圣,其长孙女和长孙竟然成了夫妻。” 苗毅奇怪道:“是啊,这两个怎么会成为夫妻?” 皮君子嘿嘿道:“我们也是来这后听说的,风玄当年是个玉树临风、温雅如玉的君子,相貌不凡,才情纵横,好结交朋友,而且人缘极好,南极老祖、北极老祖,好些奇人异士和妖道巨擘都是他的朋友,尤其是称霸流云沙海的五帝,更与他是结拜兄弟…” “等等!”苗毅打断道:“称霸流云沙海的不是双雄吗?什么时候又跑出了五帝?” 陶永春补了一句,“原本是五帝,后来被魔圣云傲天一怒之下宰了三个,如今的双雄差点也死在了云傲天的手上!” 皮君子继续说道:“这风玄在当时的确是个人物,朋友遍天下,修行资质又极高,可谓连道圣风北尘也脸上有光,人言风北尘有子如此夫复何求。问题就出在了五万年前,当时‘幽冥龙船’突然在流云沙海现身,六圣率领麾下风闻而至,一场恶战后一无所获,偏偏这个时候的风玄和云知秋一见倾心,真可谓是郎才女貌,可是两人的背景注定是个麻烦。因为云知秋的父母,也就是云傲天的长子和长媳早年六圣争霸的时候就是死在了风北尘的手上,而云傲天为了报仇又杀了风北尘的长子和长媳,可谓有仇报仇,以牙还牙,所以这事别说云傲天不会答应,就连风北尘起先也不赞同。可是风北尘对这个长孙实在是喜爱,经不住劝说,点头认了云知秋这个孙媳妇,还派人送了聘礼去大魔天,结果惹得云傲天大怒,云傲天视为羞辱,斥责云知秋竟敢和杀父仇人谈情说爱,简直是岂有此理,说除非自己死了,否则绝不可能和杀自己儿子的仇人结亲。” 苗毅啧啧道:“这老板娘还真看不出来,后来两人怎么又在一起了?” 陶永春憋笑道:“那两位后来决定远离是非,要抛弃双方的背景,抛弃曾经的恩恩怨怨也要在一起,要靠自己的双手生活,不倚靠二圣。刚好流云沙海的五帝和风玄是结拜兄弟,加之这里又是三不管地带,相对于六圣的势力范围是个好落脚的地方,风玄提前偷偷通知了五位结拜兄弟,五帝立刻帮忙在这里盖了间客栈,取两人的名字为客栈的名字,喻意珠联璧合的意思,这也是‘风云客栈’的来由。最后两人双双偷跑了出来,准备在这里成亲过日子,五帝那真是为他们大办特办,据说当天整个风云客栈披红挂彩,就等两位新人来把生米给煮成熟饭了。等到两人一来,一伙人二话不说簇拥而上,就直接给二人换了吉服,据说就在拜天地的当口,晴空一声霹雳怒喝,天空魔云滚滚,魔圣云傲天亲自追来了,这下事情就闹大了!”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苗毅听得兴奋道:“怎么个闹**?” 皮君子接话笑道:“魔圣云傲天可是修行界第一高手,除了其他五圣,试问谁能挡他,加之云傲天盛怒而来,喜事立刻变成了丧事,听说现场死了不少人,穿着吉服的风玄当场被云傲天打成了重伤,阻拦的五帝亦是个个受了重伤,要不是云知秋拼命阻拦,以自己的性命相威胁,风玄只怕早就死得连渣都不剩了。云傲天当时也是拿云知秋没办法了,这女人非要以死相逼,最终换了云傲天不杀风玄,可云傲天还是那句话,说破天去也不可能和自己的杀子仇人结亲,说云知秋太让他失望了,还说不认了他这个孙女,直接将风玄给抓走了,囚禁在了大魔天,一直囚禁到现在还没有放出来。” 苗毅好奇道:“云傲天抓走了风北尘的儿子,风北尘岂能散罢甘休?” “自然是不能散罢甘休,不但风北尘亲自跑到了大魔天要人,就连五帝亦召集了风玄的不少好友一起前往,想以势压人,结果这么多人逼上门来不但没有让云傲天屈服,反而逼得云傲天狂性大发,可谓是大开杀戒,道圣风北尘被他打成了重伤,五帝被他杀了三个,变成了如今的双雄,其他人更是不知道被云傲天杀了多少,要不是其他四圣想趁火打劫,逼得云傲天不得不收手,流云沙海哪还有如今双雄的存在,只怕早都死光光了。”皮君子嘿嘿道。 苗毅听得唏嘘不已。 陶永春盘点道:“云傲天虽说不认了这个孙女,可云知秋毕竟是云傲天的孙女,又是道圣风北尘亲自点头承认了的孙媳妇,流云沙海的双雄又喊她一声弟妹,加之风玄的那些朋友念旧情撑场子。有魔圣的背景,又有道圣的背景,还有流云沙海地头蛇的支持,加之其他老家伙给面子,就算是其他四圣也要掂量一下,这也是别人做不了只有‘风云客栈’才能做这独门生意的原因。” 第五一七章 火焰麒麟枪 “啧啧!这独门生意做的,一年得赚多少。”苗毅很是感慨啊。 “具体赚多少不知道,反正听说老板娘每年都要去大魔天给那被囚禁的风玄送修行资源。哎!风玄找到这女人也算是值了,被囚禁的几万年就算是闭关修炼了,反正不耽误修行,说不定最后还有出来团圆的一天,反倒是这女人一个人在外面打点关系…听说风云客栈一开始的时候,多少有些不顺利,毕竟要让大家接受风云客栈这一套不容易,老板娘撑得很辛苦,是想尽办法硬撑着才慢慢让整个修行界接受了风云客栈的规矩,也因此得了不少人的尊敬。”皮君子说道。 万事开头难!苗毅点了点头,算是对那老板娘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怪不得老板娘和厨子他们对曾经的事情都不想提,感情还有一段这么令人不堪回首的往事。 前方变得越发荒凉起来,周围已经看不到了房屋,众骑已经跑出了流云沙海人员聚集的地方。 苗毅打起了精神警惕着四周对二人传音道:“你们此行不该来,可能会有危险,若真遇上了,你们什么都不要管,就记得一个字,逃!” 陶永春不以为然道:“能有什么危险,我们两个一穷二白,像我们这样的穷人,别人都懒得动手,只要受点委屈低低头,在流云沙海也没什么事。” 皮君子“嗯”了声表示认同。看得出来,几十年过去。这两人已经习惯了流云沙海的生活。 苗毅喝斥道:“我不是跟你们两个开玩笑,真要遇上了麻烦,我也许自保都成问题。不见得能顾上你们两个。” 先不说自己被盯上的事,他都没好提‘幽冥龙船’的事情,只要找到‘幽冥龙船’就是杀他们灭口的时候。 陶永春道:“你放心,有皮君子在,不会有什么太大危险。” 见他说的如此信心满满,苗毅多少有些愕然,“怎讲?” “你忘了皮君子最擅闯的事情吗?打洞!”陶永春笑道:“这沙地对他来说。简直跟玩一样,遇上麻烦我们往沙地里一钻,就我们两个穷鬼。又隐姓埋名这么多年,白子良也不知道我们来了这,跟其他人也没什么过不去的仇,没人会拼了命的跟我们过不去。每次遇上麻烦。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早就习惯了危险。” 苗毅偏头看了眼皮君子,老鼠精咧嘴一笑。 也许是好话不灵,坏话出口便应验,一群人警惕着四周,并未看到有任何人接近,然而刚接近前方的一座沙丘时,沙丘背后突然跳出两个黑衣人。一个持半瓜形双钺,一个持双剑。刚好拦住了一行的去路。 不是别人,正是‘牡丹’的杀手,流云和流沙。 众人一惊,苗毅瞳孔一缩,已经发现两人目光直盯盯指向了自己,果断传音下令,“绕行!” 仍希望是自己判断错误,希望不是冲自己来的,希望绕开能相安无事,不要太接近。 副手立刻挥手打出手势,领骑在前,带队迅速偏离了方向。 嗖嗖!流云左右挥手,两支飞剑瞬间破空斩杀而来,直斩苗毅。 双钺在手的流沙唰地贴地飞来,流云亦急速射来。 从法宝隐现青光来看,只是两件二品法宝,毕竟三品法宝不是谁都能用得起的。 竟然是两名红莲高手!众人震惊。 流云沙海的散修第一时间四散逃跑,混在其中的官方人马则第一时间攻向地面,包括苗毅也是如此,麒麟枪在手,怒砸地面,欲要下潜入海中。 “原来是牡丹的杀手流云和流沙,这俩家伙刚来流云沙海时也在我们店里住过。完了!牛二这小子完了,修为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木匠哎了声。 老板娘、木匠和石匠,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不远处的沙丘上。老板娘裙袂飘飘,风姿卓越,身段曼妙,很是惹眼。 三人正看着眼前的一幕,神情复杂。他们一向中立,不便卷入是非,所以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了。 流云和流沙盯上了苗毅,而木匠却盯住了他们两个,苗毅等人一走,两人尾随而动时,木匠三人便悄然跟上了,想看看这两人到底想对苗毅干什么。 结果发现两人并没有一直尾随,而是判明苗毅等人的去向后绕开了到前面拦截,显然是不想在人多的地方动手,又不想提前惊动苗毅等人,老板娘三人是跟在两人身后来的。 被三十余人砸得四处飞溅的沙雨中,皮君子和陶永春麻溜的很,直接顺势栽下马,手拉手往沙地上一钻就没了影,果然如陶永春所说,皮君子在沙地上逃窜很在行。 苗毅一出手砸向沙地便发现了不对,这沙地太过软绵,和普通的地面不一样,有着天然的卸力功效,没有大修为根本无法一下击穿,三十多人联手都无法将地层给打穿而借机遁入海中。 现在一帮人方明白那些散修为什么立刻四散逃窜。 情况并非他们想的那样在这空旷的沙漠中骑着龙驹无法逃脱红莲修士的追杀,那样做至少还有活命的机会,而往沙漠下钻更难以逃脱,所以那些散修第一时间选择了四散逃跑,而不是像他们一样愚蠢。 那些散修在这里久了,显然比苗毅等人更清楚这里的情况,一帮人因为自己在这里的经验欠缺,立刻陷入了险境。 苗毅刚飞窜下马,两支飞剑已经将其坐骑斩杀出纷飞的血雨,龙驹一声嘶鸣中裂飞。 流云、流沙也几乎瞬间冲到,任何阻挡他们追杀苗毅的障碍物皆杀无赦,双钺在手的流沙如刀切豆腐般,双臂连挥,杀得人仰马翻,直冲苗毅杀来,势如破竹,锐不可挡,后面还有个紧追而来的流云。 两支飞剑一斩杀掉苗毅的坐骑,在流云的操控下,再次转向,洞穿阻碍的几人和几骑,又再次直射借助人马阻挡翻滚躲避的苗毅。 苗毅提枪翻滚躲避的动作也可谓迅捷的很,可面对两名红莲高手摧枯拉朽般的联手击杀,根本无济于事。 “哎!”沙丘上目睹这一幕的老板娘叹息一声,都有点不忍直视,毕竟相识一场。 关键时刻,却又见翻身躲避的苗毅甩手就是一窜珠子出手,十八颗珠子闪烁青光,瞬间变大飞舞而出,已经是不顾同僚的安危,变化成如桌面大小的球体,撞飞了身边的同僚和同僚的坐骑。 砰砰!两颗桌面大小的珠子瞬间被两支飞剑给斩得崩溃,扛不住红莲修士的攻击。 幸好这种法宝是分体法宝,损了一两颗只要没击溃阵眼就没关系,若是那种连体法宝,怕是已经全线崩溃。 剩下的十六颗如桌面大小的球体立刻组合成一块,将苗毅护在了中间。 旋身抡开双臂扫得身边人马嘶鸣惨叫血肉横飞的流沙,双钺飞抡出手,爆射而出。 轰轰!又是两颗球体炸开成黑雾崩溃。 趁这瞬间,一双飞剑在手的流云急速飞射,直攻球体组合的缺口,欲要一举冲入将苗毅给斩杀。 呼!一股浓烈的阴煞之气,突然猛地从缺口怒喷而出,周边空气的温度骤然下降。 流云大吃一惊,弹脚一蹬地面,整个人如流星般窜向空中,双腿被阴煞之气扫中,瞬间霜白包裹,可是却无碍于他飞天而起避过全面攻击。 后面接踵而至刚刚将双钺抓到手的流沙却是避之不及,可却双臂交错一划,平地爆出一道沙墙,以**力强行从地面拉出了一道墙体,堪堪挡住了喷来的阴煞之气。 两人可谓惊险的很,差点阴沟里翻了船,不过两人的打斗经验显然不是镇癸殿徐劲松之流能比的。 躲在球体内的苗毅见玄阴镜突袭不成,便知玄阴镜已经失去了对二人的攻击作用,玄阴镜最大的效果就是偷袭。 不过也趁这一缓的功夫令剩下的十四颗球体再缩一级,再次堵住了被攻破的缺口,将自己护在当中。 空中的流云双腿上包裹的霜白爆开,已经化解了阴煞之气,为了避免再次中招,一双飞剑凌空怒斩向下方。 流沙亦是双臂持钺一推,拦在身前的沙墙立刻如狂风暴雨般轰向护住苗毅的球体组合,同时手中的双钺爆射而出。 两人都不再抵近攻击,目的很明显,要破了苗毅的护体法宝再说。 轰轰轰轰!又是四颗球体崩溃成黑雾。 眼见护体球体越来越少,再搞下去根本无法护住自己,躲在里面只是找死,脚踩藏有阵眼那颗球体的苗毅面露狰狞,突然在护身法宝中扬枪怒喝:“杀!” 怒喝声隆隆回荡在沙漠中!其中的愤怒之意令沙丘上的老板娘三人面面相觑,连三人亦微微有些震撼。 重点是没有听出苗毅深陷绝境中有任何惧意,反而爆发出了强大的反攻意志! 嗡!道道烈焰从球体组合的缝隙中狂爆而出,剩下的十颗球体亦随着剧烈喷爆而出的烈焰旋转爆开,狂扫四面八方。 只见身在火焰中的苗毅如火神般,已经是身披战甲,朝天就是一枪斩出,一道凌厉火剑怒斩向上空的流云。 一直当做看家法宝不轻易使用的火焰麒麟枪,此时终于在陷入绝境之际出手,露出了其狰狞面容! 第五一八章 一枪十杀 凝聚而来的高温吓了流云一跳,仓惶闪身避开,背部的衣服当即有一块焦黑成了飞灰。 狂暴出的烈焰滚滚推向四面八方,似乎无穷无尽,犹如苗毅心中的狂暴之意,仿佛要吞噬一切,由苗毅整个人为中心恍如盛开的烈焰花朵,那块火极晶几乎被他给催发到极限。 见那两杀手只针对苗毅,其他人见挡不住,也救不了苗毅,立刻四散逃离。 谁知没有死在敌人的手上,反而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狂卷而来的烈焰顷刻追上,转瞬将他们给吞噬其中。 “啊……”阵阵凄厉惨叫听得人毛骨悚然。 离得太近的流沙避无可避,如今高温瞬间包裹而来,差点将他吓得魂飞魄散,快速挥动双钺打爆两颗轰来的球体。 又见他情急之下聚沙成茧,四周的沙子飞速席卷而来,将他裹了个严严实实,裹着他骤然弹射向空中,沙茧在烈焰高温中融化如水,点点滴落。 苗毅一枪斩向流云不中,回手一枪便已斩向流沙。 如此近的攻击距离焉能错过,枪出如龙,一枪,两枪,三枪,四枪,五枪,只见麒麟枪在苗毅手中闪电般连击而出,一枪快似一枪。 一道道凌空斩出的火剑道道击中升空而起的沙茧,煌煌烈焰之威,如同苗毅出枪的速度,在沙茧上打出一个个焦洞。 第四枪,沙茧崩溃。里面的人已经是焦黑一团,第五枪沙茧中的人影瞬间化作飞灰,连声惨叫都没有。 倒是空中响起一声悲呼:“兄弟!” 一双飞剑化作两道流光暴射向火海中的苗毅。麒麟枪快挑出两条火龙飞天而起,怒撞向射来的飞剑。然而红莲修士毕竟是红莲修士,两条火龙瞬间被击溃,不过射来的威力却降了一筹。 八颗绕苗毅飞舞的大球咣咣连撞,将两支飞剑给撞飞了出去。 流云双手一挥,飞剑回空,借势再斩。苗毅凌空挑出两条火龙再挡。八颗大球再次将一双飞剑给打飞。 反复几趟,谁也奈何不了谁,流云忌惮苗毅的烈焰不敢靠近了攻击。给了苗毅反应的时间,而苗毅也无法奈何远远隔开的流云。 几趟之后,下方盛开的烈焰猛然暴敛,瞬间呼呼收敛进了麒麟枪中。八颗大球齐刷刷落地不动。苗毅挥枪指向空中怒喝:“小贼!可敢下来与我决一死战!” 以他所站之地为中心辐射的大块面积,大片的沙地被烈焰烧过后,犹如一面镜子般,流光四溢。 对流云来说,怎会不敢!死去的是他的亲兄弟,何况苗毅一身的法宝他也不会放过。 几乎都不带犹豫的,唰一声,流云持双剑落在了远处的一座沙丘上。冷冷瞅着苗毅。 遥指空中的麒麟枪突然斜指地面,八颗大球骤然缩小。化作手链套在了苗毅的手腕上。 “杀!”只见苗毅一声怒喝,突然飞奔疾驰,飞速冲出琉璃般的地面,一路狂奔在沙地上,单枪直冲远处的流云,没有丝毫停顿,气势如虹,一往无前,隐隐给人一种悲壮的感觉! 老板娘三人有点惊住了,石匠皱眉道:“这小子疯了吗?保持距离人家也奈何不得他,完全可以趁机逃跑,冲上去找死吗?” 站在沙丘上的流云面露狰狞之色,双剑交错,八字一咬,直接将两支剑咬在了嘴上,单脚跺地,沙地震颤出一大团。 一只以法力聚集起来的大沙球如同麻团般挤出地面,流云单掌一拍,大沙球飞滚而出。 在后面推着大沙球的流云一路迎着冲来的苗毅冲去,虽然推着一个这么大的东西,但是其速度远快过苗毅。 他也忌惮苗毅的烈焰攻击,没东西抵御凭他的修为也不敢靠近,这浩瀚沙海中的沙子就是取之不尽的绝佳抵御之物,之前他兄弟流沙没能躲过只因事发突然,谁也没想到苗毅手上竟然有如此法宝,而苗毅那枪法的反应速度也的确是犀利,竟然令流沙措手不及之下阴沟里翻了船。 要破苗毅的法宝,办法还在这沙子上!流云自信凭自己的修为,提前有准备的情况下,哪怕是突生意外,有东西先挡一下,自己也能安然脱身。 斜枪拖在身后的苗毅飞奔而来,推着一团沙球的流云亦急速冲来,两者对冲。 眼见双方即将接近,老板娘等人的瞳孔骤缩,苗毅拖在身后的麒麟枪突然快如鬼魅般扬出,带出了一串虚影,其奔驰速度亦骤然加快,俨然已经突破了青莲修士奔跑速度的极限。 “挡我者死!” 几乎在扬枪而出的同时,一声惊天怒喝从苗毅的嗓子眼里爆出,给自己提气,这是整个人精气神提升到极限的一喝。 一道犹如实质的烈焰悍然从刺杀而出的麒麟枪头爆发而出,犹如一道火红霹雳,宽达半丈,速度奇快,那真是快若惊雷,一闪而过,杀得空气中发出焦味,‘咻’一声! 这是麒麟枪中火极晶催发到极限凝聚在一起的一击,宛若凝固的实质。 推着沙球而来,躲在沙球后面的流云顿时发现了不对,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危险。 咣!红色霹雳一闪而没,就像一块石头砸进了豆腐之中,堪堪击中飞滚而来的沙球。 沙球几乎瞬间液化,如同爆开的水球。 幸好流云已经提前意识到了危险,周身法力防御隔住了温度极高扑头盖脸而来的液体,整个人迅速弹身而起,射向空中的同时,两支飞剑已经爆射向苗毅,然而眼前看到的情形却令他双眸中满是惊恐。 一道,两道,三道…… 击溃大沙球的只是第一道宛若锋利剑芒般的红色霹雳。 只见苗毅手中麒麟枪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刺出一枪,十道红色霹雳几乎给人同时射出的感觉,又见一枪十杀! “啊……”一声惨叫响起。 刚从爆开液体后面窜出的流云直接被斩中,凌空斩成两截,瞬间化作两团火球。 咻咻咻…其它空击而去的红色霹雳在远方崩溃成一团团烈焰,转瞬随风消散。 当!苗毅拼尽最后的余力挥出一枪,只打飞了一支射来的飞剑,麒麟枪随同那只飞剑一起崩飞,只见他双手虎口瞬间爆裂出鲜血。 第二支射来的飞剑他那被震得踉跄的身形根本无法再躲,堪堪击中他的胸口。 “噗!”仰天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倒飞了出去,重重砸落在了沙地上,四肢挣扎了几下,愣是没爬起来,只能像条死狗般躺那。 幸好他先一步斩杀了流云,这两支飞剑已经失去了法力驾驭,只剩强大的惯性攻击。 也幸好他身上的战甲给他挡了这一击,否则流云死也拉了他垫背。 尽管如此,护身战甲的胸口部位已是凹下去了一块。 亘古不变的风,漫漫拂过黄沙,远处沙丘上的老板娘等人静静看着这里,另一座沙丘中冒出的两颗脑袋也静静看向这边,都惊住了! 躺在沙地上的苗毅气喘如牛,一脸苦笑。 本以为自己修为提升了好几级,施展这一枪十杀后应该能留点余力,结果修为的提升只是让攻击威力变得更强大,照样把自己耗得油尽灯枯,一下就将自己给抽空了。 看来这一招的收放自如是个问题,有机会要好好琢磨下。 他之前就是怕会出现这种状况,否则斩杀流沙的时候就使用了,他现在这个状况,别说随便来个修士,就算来个凡人也能弄死他,这也是他不敢擅用这招的原因,不到逼不得已,真心不敢用! 如果之前对流沙使用了这一招,只怕现在流云已经轻松割下了他的脑袋。 只在沙地上露了两颗脑袋的皮君子和陶永春盯着老板娘等人看了会儿,见他们没动静,估计依旧保持着中立的原则,两人相视一眼,点点头,一起从沙地上窜了出来。 两人迅速飞奔到苗毅的身边,将他扶了起来,问道:“你没事吧?” 两人看向他的眼神可谓惊喜中带着敬畏,这位比在戡乱会上的时候还猛,这次竟然凭一己之力斩杀了两个红莲修士。 苗毅咳嗽中呛出一口血来,骂道:“没事才怪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走!” 皮君子问道:“去哪?” “妈的,老子不玩了,先是‘一窝蜂’,这次又来两个红莲修士,下次再来个紫莲修士老子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玩,还没玩没了了,打死我也不玩了,先送我去风云客栈!”苗毅骂骂咧咧一声。 陶永春迅速跑到一旁将他的麒麟枪捡了回来,知道这是重宝,扔不得。 脸色惨白的苗毅又无力地摆了摆手,“其他东西也不要浪费了,这是老子拿命换来的,扔了会遭天谴的,便宜你们两个穷鬼了。速度快点,等人来了就麻烦了!” 这个可以有!两人将他放好,迅速跑到四周打扫战场,心惊肉跳之余又透着兴奋,发现每次一碰到苗毅就有危险,不过每次一碰到这家伙又容易发财,真是又爱又恨啊! 发了笔横财跑回来的两人将苗毅一扛,皮君子往地上一扑,破开一条沙道,几人往地下一钻就没了人影,洞口被随即滑落的流沙给淹没…… 第五一九章 筋疲力尽 (答谢‘野罂花’9.13飘红打赏,加更奉上!) 风沙一点点将乱糟糟的打斗现场给掩盖,木匠和石匠相视一眼,双双吐出一口气来,都有些难以置信。 “我在客栈试探过他的修为,这小子的修行进度的确惊人,百来年的时间便从白莲一品晋级到了青莲五品,这份修炼进度在修行界怕是不多,如今竟然又以青莲五品的修为独力斩杀两个红莲修士,拼起来可谓不怕死,竟然迎头硬干,这小子有够猛的啊!”木匠惊叹一声。 石匠反问:“难道第一次见他不猛吗?区区白莲一品的修为自身难保,还想救我们,独战那鬼修和一群僵尸。不过这小子的枪法好霸道,刚才那一击虽然多倚仗法宝的威力,可那一击必杀似乎已经远远超越了他修为的极限。” 神情淡淡的老板娘出声道:“当年我就看出来了,这小子的枪法不俗,曾猜测这小子的师傅究竟是什么人。如今发现这小子的枪法更超往昔,似乎已经达到了某种玄妙的境界,这种东西是教不出来的,已经突破了自身修为能驾驭的极限,哪怕手把手教都没用,只能靠自己领悟。” 木匠唏嘘道:“青莲五品便斩杀红莲修士,而且还是两个,虽然多少倚仗了法宝的威力,可依旧是罕见呐!” 石匠突然奇怪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带走那小子的两人,是当年在客栈被请出去的那两个妖修吧?不可能是仙国官方的人。发生这种事情还不及时逃走。也不觊觎那小子的法宝,看来这两个妖修和那小子关系不错啊!那小子官方的一个府主,竟然和妖修交上了朋友。人缘不错啊!” 此话一出,木匠连忙瞪了他一眼。石匠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曾经有位交友甚广人缘不错的人可谓改变了老板娘一生的命运,不由心虚地偷偷瞥了老板娘一眼。 老板娘却恍如置若罔闻,扔下一句话,闪身飞天而去:“不要在这滥发感慨了。刚才那小子不是说要回客栈吗?回去看看吧。” 凭他们的修为,如果有心施法窃听,苗毅那么大声音瞒不过他们…… 三人回到客栈后。老板娘罕见地没有回房间修炼,占了儒生的位置,在那查账。儒生、厨子则和两位围了张桌子暗中嘀嘀咕咕。 然而等到天黑了,也不见苗毅回来。几人不免怀疑那厮是不是在声东击西。知道有人在偷听故意放出话来混淆视听,其实压根就不会回来了。 一串红灯笼,一串白灯笼,代表着风云客栈不分正邪的态度,挂在门外左右的杆子上。 老板娘等得估计苗毅不会再回来了,从柜台走了出来,正要回房间,厅内几人却是突然回头看向了外面。 土墙外面。一只手从沙堆里伸了出来,一条人影似乎被一股大力推了出来。摔在院子里“哎哟”一声。 推了人出来的两人在沙洞中一闪而没,没有露面。 苗毅艰难地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晃到门口扶着门框喘了口气,脸色惨白挂着血迹,神情虚弱,显得很狼狈,朝屋内几人摆手道:“我回来了,买卖主动送上门来了,谁过来扶一把!” 不是他不想回来,而是实在被搞怕了,为了安全起见,是皮君子一路打洞送过来的,龙驹跑了那么远的路,让皮君子一路打洞回来,还要尽力避开别人的查探,把个皮君子也累得够呛。 老板娘回头上下看他一眼,见他活着回来了,当即像什么也没看见一样,头一回,摆着那性感婀娜的身段回了后院。 儒生等人相视一眼,也视若无睹,回头各忙各的去了,想过来扶的伙计也被拦了回去。 妈的!对客人就这态度,还那么贵,黑店!苗毅心里暗骂,见没人搭理,只能牙一咬,踉踉跄跄到了柜台前,两腿一软,半趴在了柜台上,有气无力地敲着台面,“掌柜的,住店!” 儒生也趴在了台面上,和他面对面,笑眯眯道:“哟!不是不回来吗?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早上都忘了追回你的房号牌,带着我们客栈的东西就这样跑了?” 苗毅两腿发软,身子一个劲地往下塌,嘿嘿笑道:“一时忘记了,你们也不提醒一下。那个,别耍我了,你看我都这样了,再废话下去我就要趴下了。” 儒生继续笑眯眯道:“客官要住几天?” “再来十天!”苗毅实在没精力清点那么多金晶了,咬牙直接拍了一百粒下品愿力珠在台面上。 他是想尽快离开流云沙海的,可是他这个状态一时半儿不能走,上次在星宿海就好多天都无法再和人动手。他心里有数,这次最少也得要个五天。 儒生却在那笑嘻嘻一粒一粒地点着,见苗毅气得没了力气骂人,剩下个下巴努力挂在台边上不掉下去,方一收愿力珠,大方道:“那间房还空着,就继续住你原来那间吧。” “你大爷!”苗毅奋力骂了声,整个人咣当坍塌在了地上,真没力气了,最后咬牙硬撑的力都被对方给耗尽了,这下就算是想爬也爬不回去了。 幸好有个好心人走了过来,厨子背个手绕他转了圈,一把揪起苗毅的衣领,直接在地上拖去了后院。 苗毅翻了个白眼,相当怀疑这厨子会不会把自己拖厨房去跟杀猪一样把自己给剁了。 还好担心的事情没出现,被直接拖到了里院楼上,进屋后给直接扔到了床上,门一关,厨子消失了。 “破店!黑店!”苗毅骂了声,奋力抓了把愿力珠拍进嘴里,也没精神去数多少,也没力气盘膝坐起,就那样躺在了床上恢复,结果嘴里含着愿力珠睡着了,那一枪十杀太耗精力了…… 仙国商会分会,三楼的单间内,郭少海盘膝而坐,那白发老头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禀报道:“苗毅那队人马遇到了麻烦,逃回来的散修说,他们一出这块区域便遇见了麻烦,遭到了两名红莲修士的攻击,有人认识攻击的人是‘牡丹’的杀手流云和流沙,那些散修说,他们逃离时看情形,对方似乎是针对苗毅下杀手。” 郭少海那一双淡淡闭合的丹凤眼霍然睁开,目闪精光,沉声道:“又是针对苗毅去的?” 白发老头微微躬身道:“那些散修逃离前,见到苗毅等人正在和那两个杀手恶战,至于后面的情况就不知道了。不过刚才又收到消息,苗毅已经回来了,回了风云客栈,似乎受了重伤,其他随行人马暂时还没消息。” 目光闪烁中正在思索什么的郭少海闻言一怔,诧异道:“苗毅回来了?他从两个红莲修士的手下活着回来了?” “是的!能确认他受了伤,至于伤得多重就不得而知了。” 郭少海沉吟道:“上次是‘一窝蜂’,这次又是‘牡丹’的杀手给苗毅撞上了,其他组都没事,怎么他老是出事?你不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吗?” 白发老头恭敬回道:“不清楚,也许是苗毅惹上了什么仇家,那些散修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那两名杀手看样子就是冲苗毅去的。” “我倒是希望是仇家冲他去的,可如果上次‘一窝蜂’也是冲他去的呢?这两个组织似乎都能接受雇佣吧?”郭少海冷冷质问一声。 白发老头一愣,旋即想到了什么,不由一惊,愕然道:“这不可能吧?” 郭少海冷哼道:“如果也是冲他去的,那问题就大了,他们来的路线和时间安排的很隐秘,知道的人屈指可数,一踏足沙漠就有人针对他下手,那说明什么?说明我们这边有人泄露了消息!” 接着斜眼冷冷问了句,“这事是太保一手操办的吧?” 白发老头立刻回道:“呼延大人不可能泄密,试想如果真要泄密,也犯不着针对一个小小苗毅。” 郭少海目光变得沉冷,徐徐吐声道:“希望如此!安排人和苗毅联系,问清楚情况!” “是!”白发老头应声告退。 当晚,一个面无表情的白衣人进入了客栈,在柜台交了钱,由店小二领进了后院入住。 没多久,夜空一只灵鹫掠来,苗毅的门窗紧闭,灵鹫无法进去,只好落在了苗毅门口的走廊栏杆上“咕咕”两声,也不见里面的苗毅出来。 不过刚才入住的那名白衣人倒是很快出来了,悄悄到了苗毅的房间门口,给那灵鹫喂块肉食,又将其给放飞了。 他似乎借由此准确找到了苗毅所在的房间,否则还真不好一间间敲门找。 走到苗毅门口轻轻敲了敲门,结果门没有反锁,一敲就开了,白衣人微微皱眉,推门而入,身影消失在门内。 而此时客栈最顶层的小屋内,老板娘正站在窗后,从窗户缝隙里将刚才的一幕看得一清二楚,眉头轻蹙…… 白衣人一入屋内,便发现了轻轻打着呼噜酣睡的苗毅,盯着苗毅的面容进行确认后,在苗毅肩膀上拍了拍,结果不见苗毅醒来,这很蹊跷,一个修士不可能睡这么死。 白衣人迅速把住苗毅的脉搏查探,旋即明白了原因,单掌摁在了苗毅的身上施法。 苗毅昏昏沉沉中睁开了双眼,突然看到黑暗中有个陌生人,吓了一跳,一阵咳嗽,喷出了几十粒愿力珠,这偷袭太突然了,喷了对方一脸。 第五二零章 差点成了亲戚 突然开了一脸花,白衣人抬手从脸上摸下一粒带着唾沫粘住的愿力珠,有点无语,还有嘴里含着愿力珠睡觉的人? 已经检查过苗毅的身体,确认苗毅现在已经失去了任何威胁到他人的能力,可…真是防不胜防啊! “你…”苗毅刚挣扎出声,白衣人便制止住了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迅速递了一块玉牒给他。 在对方帮助下勉强看完的苗毅确认了对方的来历,也大概猜到了对方的来意。 白衣人传音问道:“为什么突然折返?” 苗毅一听就来火,“你说为什么折返?我都这样了,不折返还能干什么?我倒想问问这次的任务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保密的行动,一踏足沙漠就有人雇佣‘一窝蜂’来杀我,将我们的动向掌握的一清二楚,这次一出去又有‘牡丹’的杀手来杀我,这算什么狗屁秘密任务?” 白衣人一惊,顾不上他的语气,问道:“上次‘一窝蜂’的事情是有人雇来杀你的?” “你以为人家是来找我玩的?我抓了‘一窝蜂’的六当家,撬开了她的嘴巴,有人出一千万金晶买我的脑袋!”苗毅毫不掩饰话语里的火气,也懒得管对方什么身份,谁叫对方神神秘秘,你不证明你的地位比我高,我也没必要对你客气。 白衣人沉声道:“那你上次为什么不上报?” 苗毅两眼一瞪:“我敢吗?这么秘密的任务,能泄密的人身份肯定不低。老子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不敢吭声,装作不知。怕揭穿了这事惹来不惜一切的灭口,惹不起,我躲还不行吗?谁知人家不领情啊,这次竟然又雇佣了两个红莲高手来杀我,既然非要置我于死地,那我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你回去告诉郭少海,这事你们不查出内奸来。打死老子也不玩了!” 白衣人眼中的神色相当凝重,又问:“其他人马呢?” “死光了!”苗毅没好气,说到这事他自己都郁闷。自己这首领当得不称职啊,手下屡屡死光光。 “那你是怎么回来的?” “我都这样了,你说我怎么回来的?” “你能从那两个红莲高手的手下逃脱?” “逃脱个屁,老子拼了命把他们两个给宰了。” 白衣人一惊。“你能杀掉两个红莲高手?” 这事苗毅还是想隐瞒下。“头一天商会那边给了我一件三品法宝防身,我不惜把自己弄成这样施展了一次,才侥幸干掉了他们两个。” 原来是这样!白衣人稍作沉默,旋即又确认了一些细节,最后起身安慰道:“你好好休息,此事我尽快上报!” “查出了内奸是谁,记得跟我说一声。”苗毅牙痒痒一声。 对方没有回应,悄然离去…… 黎明的曙光绽放在天际。商会三楼的房间内,白发老头又站在了郭少海的面前禀报。 “连一伙沙匪都能提前知道。秘密行动?真是天大的笑话,本尊对外还有何秘密可言?”负手站在窗前背对的郭少海静静问道。 白发老头却能感受平静背后的震怒,有点毛骨悚然,小心回道:“此事仍有很大的疑点,如果真要泄密,早就惊动了其他五国,不至于只针对一个小小苗毅。” “不管针对谁,都不重要,我只想知道那帮沙匪是怎么提前知道的。”郭少海面无表情平平静静道:“你去告诉呼延太保,给我一个交代!” “是!” “再另外安排一批可靠的人,查!” 白发老头心中一惊,这是不相信呼延太保了?恭声领命,“是!” “九天!” 客栈前台,苗毅抖搂出了九万金晶,再加九天的住宿时间。 之所以再增加住宿时间,首先是十天过去了身体状态还未彻底恢复,法力倒是利用愿力珠一两天就彻底恢复了,可是受损的精神状态却难那么快复原,不过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其次是接到水行宫那边的传信后又回复了消息,提及了再次遭到截杀的事情,这次是态度坚决地要求回去,这任务他实在是没办法再完成下去了,等水行宫的回信。 如今怎么比较都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舒服,千儿、雪儿将他伺候的妥妥的,佳人伺候,美人缠绵,麾下听其号令,享尽荣华富贵,在这里有什么? 柜台后的儒生好奇道:“干嘛住只住九天?” 苗毅淡然道:“再多一天就是第二个月了,等着房钱翻倍挨宰吗?你如果原价,我不介意一直住下去,还帮你再带几个客人来。” 儒生一怔,旋即呵呵笑了,看来这家伙出去一趟已经知道了这里的行情,摇头道:“这个没办法,规矩不能废,不然给了你面子不给别人面子就说不过去了。九天,记下了。九天后要走吗?” 苗毅不理,转身而去,这几天被这几个家伙轮流骚扰得够呛,不然说不定自己身体早就恢复了。 回到后院刚上二楼,耳畔响起传音,“上来!” 回头看去,只见老板娘站在屋顶上招了招手。 苗毅只好爬上了屋顶,到了小屋外。 老板娘顺手抛了一坛酒给他,转身一捋臀后裙子,坐在了地上的一根大圆木上,半坐半踩,屈膝抱了条腿,抓了边上的一只酒坛子,昂头咕咕灌了一口,方回头微笑道:“请你喝酒。” 夕阳西下,大漠金黄,笼罩在上空的流云已经淡淡消失,一望无垠令人心情开阔。 苗毅扫了四周一眼,拍了封泥,也抬头灌了一口,也不客气,就坐在了老板娘的边上,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体香,问道:“我见你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坐在这里喝酒,有什么用意吗?” 老板娘银牙贝齿半露,夕阳渲染得金黄的妩媚面容上露出微微笑意,“习惯!” “习惯?”苗毅又抱着酒坛子灌了口,抬袖擦把嘴边,放下酒坛后,沉吟道:“上次出去听说了你的事。” 老板娘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不是什么秘密,和杀害父母的仇人家相爱了,你觉得是对还是错?” “你问我也是白问,我这人从小没读过什么书,凡事对我来说只有做和不做的区别,只要做了就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承担后果。”苗毅挪了挪身子,也抬了条腿踩着,抱了膝盖,“云飞扬认不认识?” “那是我十九叔的儿子,我比我十九叔还年长一千多岁,怎么?你认识飞扬?” “星宿海戡乱会上认识的,我们关系貌似不错。”苗毅突然呵呵道:“老板娘,你知不知道,我和你差点成了亲戚。” 老板娘一怔,好奇道:“怎讲?” “云飞扬那厮非要我做他姐夫,死活要把他姐姐介绍给我,幸好双方阵营不对头,不然搞不好和你还真要成为亲戚。” “还有这样的事?回头见到他,我倒要问问他是怎么回事。”老板娘忍俊不禁咯咯笑起,摇头问道:“不知他要介绍我哪个妹子给你?” 苗毅唉声叹气道:“我也想知道,可他死活不说,他越不说我越不敢答应啊!云飞扬那家伙有点不靠谱,万一介绍个丑八怪给我怎么办?” 老板娘闻言顿时笑得花枝乱颤,抬头拍了拍苗毅的膝盖,“你说对了,在我印象中,那家伙是有点不靠谱。不过有一点你想错了,我们家的条件摆在那,女的挑俊的嫁,男的挑美的取,一代代下来,你大可放心,云家生出的女儿再不济,也不会长的丑。” “自家人当然是帮自家人说好话,还是眼见为实的好。”苗毅上下看她一眼,调侃道:“如果那厮介绍的姐姐是你,那我也就从了。” 老板娘斜他一眼,“怎么?真看上我了?” “长这么漂亮,看不上才怪了,哪个男人不喜欢漂亮的。”苗毅提起酒坛叹气,“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贼胆呐!”抬头咕嘟灌了一口,“若是真能把老板娘你给娶了,那就发了,风云客栈的老板娘,多有钱呐!” “感情不是看上了我的人,而是看上了我的钱。”老板娘叹道:“那你还是别打我主意了,其实不像外人看起来的那么有钱。” 苗毅翻了个白眼道:“你没钱,你这客栈一年下来赚不少吧?” “是赚不少,首先每年要送一半给我那个被关着的男人,剩下的一半又要分出一半去打点各方关系,余下的才是客栈几个人的。当然,要看和什么人比较,比你肯定有钱。” “凭你的背景还要去打点关系?” 老板娘淡淡一笑,摆了摆手,不提这事了,提起酒坛子又是咕嘟几口。 “老板娘,我有一个疑惑,说了你别生气。” “我犯得着和你生气吗?”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男人一直被囚禁着,你就准备一直这样等下去?” 老板娘面对夕阳,神情略显恍惚,“走到这一步,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为什么没有其他选择?凭你的条件,能有的选择太多了。” “牛二,有些事情放弃是需要理由的,是要给你伤害过的所有人一个交代的,不能你说过去了就过去了。” “理由太多了,你再重新找个男人不就完了。恕我直言,何必这样干耗着?” 老板娘偏头看来,问道:“我如果找你,你敢跟我吗?” 第五二一章 留一只备用 苗毅知道她只是打个比方,也知道她这样说的意思,在指她背后的几方势力,令其他男人却步,哈哈一笑道:“应该反过来说,如果我找你,你敢跟我吗?” 老板娘奇怪道:“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那说明是在我喜欢你的前提下。”苗毅提起酒坛子,拍了拍酒坛子的肚子,一副有多大量办多大事的味道,“如果当初换了是我跟你,换了我是你男人当初的情况,如果我是真心喜欢你,而你又愿意跟我,那么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老板娘摇头一笑,一副你太天真的样子,“好大的口气,当时我们的背景和状况摆在那,换了你,你会怎么处置吧?让我听听你的高见。” 苗毅提起酒坛子灌了口酒,又直接将酒坛子架在了膝盖上,笑道:“我没什么高见,我刚刚说过,我这人从小没读过什么书,凡事对我来说只有做和不做的区别,既然要做,再大的事情我也会去面对,面对就是要解决问题。我至少不会和你男人那样,在双方家里都不同意明知道有麻烦的情况下还硬拉你私奔,这是对你也是对你们双方不负责任,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只为一己私欲而不顾一切,这不是一个男人对自己喜欢的女人该干的事情。既然双方互相喜欢,为什么不多点耐心解决问题?换了我,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先摆平双方的家庭,摆不平就等着。直到能摆平为止,如果实在摆不平,至少还能给你留条后路。而不是如同现在一样,让你一个女人在外面扛着一切。” 一番话令老板娘神情怔怔,精神恍惚,发呆! 苗毅回头看向她,“有多少人能有机会活几万年?等一个人等几万年啊!老板娘,你后悔吗?” 老板娘回过神来,拒而不答。笑道:“说得一套一套的,能做到的能有几个?” 苗毅笑笑:“我可不是说说而已,我这人一向做的比说的到位。我不管干什么都会尽量为自己身边人留好后路,可不会像你们这样干,可能是我没有你们那样的背景,搞出那么大的麻烦还能有个风云客栈财源滚滚。” 老板娘戏谑道:“听你这么一说。当初如果是跟了你就好了。” 苗毅嘿嘿调戏道:“现在也不晚。跟我还来得及。” “是么?”老板娘明眸眨了眨,朝前方努了努嘴,“你现在若是敢大声喊一句,要跟我在一起,让所有人听到,我也就豁出去了,剩下的半辈子就跟你了,疯狂的事情我又不是没干过。破罐子破摔,不在乎多干一次。喊吧!” “这个…”苗毅巨汗,心想我活得不耐烦了还差不多,你是有夫之妇好不好,到时候不用你魔国和无量国的人动手,仙国就先把我给处理了,咱们之间的交情还没达到为你送命的地步吧?我和那两个杀手拼命的时候也没见你来救一把。 咳嗽一声,干笑道:“聊天开玩笑而已,怎么能当真,来,喝酒喝酒,不提不高兴的事情。” 老板娘裙子下面突然飞出一脚,顺着座下的圆木正中苗毅侧面屁股。 紫莲修士出手,区区青莲修士哪能挡住,苗毅“哎哟”一声,当场被踹飞在地,酒坛子也摔碎了,酒水洒了一身。 “就知道你小子嘴上说的漂亮,没那贼胆,还敢调戏老娘,真当老娘豆腐是谁都能吃的?”老板娘鄙夷一声。 “喝一次酒,挨一次揍,下次别找我了。”苗毅爬了起来拍拍湿漉漉的身上,调头就走。 谁知这时身后突然传音幽幽一声,“当初我虽心动,但也知道那样是不对的,也知道后果,而他…当初他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不顾一切喊出来了,于是我便决定不顾一切跟他走。也许他不如你说的,但是在这一点上,他比你强!” 停步的苗毅回头看去,只见她面对夕阳抱着酒坛子抬头猛灌,那姿态依然风情万种撩人心弦,却让人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话不是这样说的,你如果不是有夫之妇,你当我不敢喊出来?我只是不干拆散人家的事而已!”苗毅不屑扔下一句话,赶紧走人。 同时下定决心,再也不陪这女人喝酒了,喝一次被打一次,偏偏连还手的资格都没有,鬼才会再来…… 当晚,白衣人又溜进了苗毅的房间,“恢复得怎么样了?” “还行!”苗毅敷衍一句之后,又警醒道:“你又跑来干嘛?我已经传讯给我们宫主,我马上就要回水行宫了。” “这事你们宫主做不了主。” “做不了主我也不去了,我丑话说在前面,那个内奸不揪出来之前,左右是死,打死我也不会去执行这狗屁任务了。” “这次来找你,就是和揪住内奸有关。” 苗毅一怔,这个他有兴趣,当即问道:“怎讲?” 白衣人道:“给你补充的人马已经到位了,明天你继续带队执行任务。” 苗毅直接摆手道:“开什么玩笑,要杀我的人出动的级别一次比一次高,我走出客栈就是一个死。我不去,你有本事就在客栈杀了我。” 白衣人解释道:“这次不一样,给你配备了两名贴身侍卫,都是紫莲级的修士。” “……”苗毅一脸难以置信,“真的假的?两名紫莲修士贴身保护我?”心里嘀咕,这待遇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白衣人不跟他废话,“你要做的就是继续执行任务,把要杀你的人给引诱出来。” “这是不是有点危险?”苗毅试着问道:“不是已经知道一窝蜂和牡丹与此有牵连吗?你们直接找上门去不就完了?” “没你说的那么简单,首先这里毕竟不是仙国的势力范围,做事总要讲点证据,一窝蜂和牡丹大可以矢口否认。其次是那两伙人一失手,背后的主谋很有可能会切断和那两伙人的联系,这次我们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顺藤摸瓜,看看能不能将幕后之人给揪出来,你要做的就是把凶手引出来,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感情把老子当鱼饵啊!你们确认会保障鱼饵的安全? “不去行不行?”苗毅问了句。 白衣人反问:“你确定要让我这样回复上面?” “……”苗毅叹道:“胳膊拧不过大腿,可你们也要给我点自保的能力吧?万一保护我的人追凶手去了,人家还安排了后招怎么办?能不能帮我从商会弄株疗伤的‘星华仙草’,再弄件顺手的三品法宝?” “不是已经给了你一件三品法宝吗?” “那件威力太大,我使用过后的后果你也看到了,没死在杀手手上,差点死在自己手上。” 这理由实在是令白衣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还有人嫌法宝的威力太大,“这个我无法答应你,不过你的意思我会转告。” “哦!还要匹坐骑,我上次那匹战死了。” 坐骑是应该的,白衣人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谁知苗毅又补了一句,“最好再加上两只飞行坐骑,逃命的时候能用得上。” “你不觉得你要的东西太多了吗?还要两只?坐一只,再杀一只来吃?” “大哥!你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去拼命的人不是你,你当然可以说风凉话。我是什么修为?我这修为一出去摆明了就是九死一生,我在为仙圣抛头颅洒热血,你们却连起码的装备都不给我配齐,是不是想坏仙圣的大事?” “你总得给个要两只的理由吧?否则上面问起来,我该怎么回答?” “大哥!留一只备用啊!万一一只遇难,还有一只能拿出手不是?有备无患总是好的吧?万一我被人宰了,你们又没有抓到凶手怎么办?只要我还活着,就还能再引诱凶手上钩不是?多给一只坐骑怎么了?你以为我想要啊,你们如果不让我执行这次的任务,我倒送东西给你们好不好?我也是为了仙圣的大事着想……” “不要再说了。”白衣人推手阻止,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动不动搬出仙圣的帽子来压人,“还是那句话,我会转告,上面给不给是上面的事。” “行!你顺便跟上面说一下,都是为仙圣办事,不要应为一点小东西而误了大事,东西留着不用是死的…对了,我习惯用枪,这次的三品法宝最好来支枪。” 普通的三品法宝他目前还是能勉强驾驭的,只是当时被逼着出发的时间紧急,妖若仙临时炼制也来不及,加上火焰麒麟枪的威力比一般的三品宝枪威力还大,也就没浪费那物力。现在只是顺嘴的借口,不要白不要,给就给,不给就拉到,至于两只飞行坐骑,是准备带回去给千儿、雪儿当礼物的,自己也能用得上不是。 “知道了。”白衣人干脆应下,不想再跟他啰嗦这个,交代了一些细节后便离去了。 等到后半夜,白衣人又回来了,一只储物戒和一只兽囊递给了苗毅,多话没有,转头就走。 第五二二章 坑祖宗的 (答谢‘zjkzyy’91.4第一次飘红打赏,加更奉上!) “喂!”苗毅喊了声,对方没理他,反而闪得更快了,不由嘀咕一声:“走那么快干什么?我还没看你东西给齐没有。” 换了他要是碰上自己这种人,也会跑得很快,老是要东西! 白衣人都恨不得一脚踹死他,连自己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这一青莲小修士还没完没了了,偏偏来了重要人物坐镇,怕误会他们办事的力度,确切地说是想让那位重要人物看到他们办事的态度,闹得还不敢不给这厮。 苗毅迫不及待地看了看兽囊里的东西,脸色微沉,终于明白人家为什么跑那么快了。 龙驹就不用说了,两只体型硕大的‘蓝羽飞燕’,正在休眠中,从脑部下的针就知道是被人擒获后下了禁止,有过谭烙送他的灵兽,他多少有了些经验。眼前这东西是飞行坐骑中最低级的那种,性格温和,没什么搏杀能力,而且寿命不长,长途飞行能力也有限,确切地说连灵兽都算不上,这简直是送来糊弄人的。 再看储物戒里,一只巴掌大都没有的‘星华仙草’抓了出来,笼罩星华光晕,小了点,有总比没有好,收起。 一只长枪召出,注入法源让宝物认主后,握在手里施法一扬,立刻闪耀红色宝光。 查看过后发现只是最简单的那种三品法宝,直接用晶黑砸了一颗三品妖丹下去炼制的那种。 这次给的东西明显都是勉强凑合的。再也没第一次大方了。 拿着长枪挥舞了两下,总感觉少了点什么,突然抬手一拍额头。懊恼道:“还差一套三品战甲,怎么忘了提?算了,一次开口要太多也不合适,再找机会吧。” 收了枪,又从储物戒里抓出一块玉牒,里面写的是驾驭两只‘蓝羽飞燕’的法门,和当初谭烙教的法门类似。无非就是让‘蓝羽飞燕’苏醒,然后让其认主之类的。 明早就要出发了,现在得抓紧调教。说不定真有用得上的时候。 屋内太小,两只飞燕的体型又太大,苗毅当即到了外面的院子里,将两只休眠的飞燕给释放了出来。迅速拔掉了下在它们脑袋上的针。取了几块鲜肉蹲在了面前等候苏醒…… 仙国辰路都城,商会议事大殿内,不相干人等全部清退,一个头戴金冠,面容阳刚,锦衣华服玉腰带,额下短须的魁梧男子四平八稳高坐在上,相貌也算是不俗。可一张脸却是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仙圣穆凡君的首席大弟子呼延太保。此番可谓悄悄由天外天来到了辰路都城,并未惊动辰路君使。 下面跪着三人,其一为呼延永平,乃呼延康安之孙,死在都城天牢中的呼延寿之子;其二为曹录,乃商会的巡检,其职责为巡查整个仙国境内的商会;其三位为苏嫣然,正是水行宫镇癸城的掌柜。 前面还低头站着一短寸头的满头花白头发的老迈汉子,名陈元,乃仙国商会三大总执事之一。 此执事非地方势力的执事能比,地方的执事是指办事人员,而商会的执事则是执掌一方面事物的人,何况还是整个仙国商会的三大总执事之一,其在仙国商会的地位可想而知。 能任此要职,陈元自然是呼延太保手下的心腹亲信,平时甚得呼延太保的信任,然而此时却是连头都不敢抬起。 “呼延永平,抬起头来!” 呼延太保可谓是咬牙切齿地问道:“这事真是你主使的?” 呼延永平战战兢兢地抬了头,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世家子弟,努力稳住了情绪,面对呼延太保三叩头之后,泣声道:“老祖宗,家父在天牢中死得冤屈,任谁都看出家父是死在修士的手中,当初和家父有过节的修士不过就是那几人,凶手必在其中,奈何至今大仇未报,爷爷临终前可谓是念念不忘含恨而去!若不能报父仇解爷爷心头之恨,永平愧为呼延家的子孙,愧对老祖宗威震天下的威名!遂找到了陈老祖帮忙…” “孽畜!”呼延太保一声喝。 吓得呼延永平赶紧俯首叩地不起,边上跪着的两人亦吓得战战惶惶。 呼延太保目光骤然盯向了下站之人,指着呼延永平,恨恨道:“陈元,他不懂事,难道你也不知轻重跟着胡闹,为了杀一个小小苗毅竟敢杜撰出‘幽冥龙船’的事,你活得不耐烦了!” 陈元抱拳道:“大人息怒!陈元追随大人多年,对大人忠心耿耿,有修士对大人的后人下毒手,无疑是不把大人放在眼里,陈元眼里容不得沙子,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恕陈元直言,‘幽冥龙船’的消息一直真真假假难测,借机除一小贼而已,待到查不到‘幽冥龙船’的踪迹,时间一久,此事自然而然就慢慢过去了。” “你之前为何不先跟我透个底?” “区区小事本不想惊扰大人…” “放屁!区区小事?”呼延太保露出恨不得活吞了他的神情,怒声道:“你这区区小事已经让圣驾亲出,你还敢说是区区小事?你知不知道你这次闹出了多大的动静,背后出动了多少人手,花了多大的代价!” “圣驾亲出?”陈元震惊道:“这怎么可能?以前类似消息也从未见圣尊大动干戈过!” 呼延永平可能还不知道自己老祖宗的话是什么意思,旁跪的曹录和苏嫣然却是吓得脸色发白,在那瑟瑟发抖。 呼延太保指着陈元鼻子怒声道:“你千挑万选了个好时机,幽冥龙船第一次出现和第二次出现刚好时隔五万年,如今刚好又过五万年,圣尊推断大有可能,已然信以为真了!” 陈元顿时惊呆了,他修为也算不凡,可是额头却在一个劲地冒冷汗。他费尽波折把苗毅搞到境外去弄死,就是不想把事情给搞大,结果事情却大到了捅破天! “天呐!”呼延太保指着下面一个个,面目疯狂道:“你们这群疯子究竟干了些什么?” 此次幽冥龙船的事情是他一手暗中操办的,出现了泄密状况他要查出真相不难,只需一个个环节捋下去不放过任何可疑人员便可,谁知还不用往下捋,事情一到陈元头上,陈元便秘密告知了事情的真相,可谓把呼延太保吓一跳。 原来数十年前呼延安康就为此事找到了陈元,因为陈元一直顺带兼顾着呼延太保子孙的事情,呼延太保本人哪来那么多闲心操心这繁衍了不知道多少代一时半儿都数不清的子孙,只看顾几个身在修行中的子嗣便够了。 对付区区几个小卒而已,本是手到擒来就能解决的事情,可陈元不想给呼延太保惹麻烦,在仙国境内弄死一府之主不是小事,万一查出来,下面的诸侯也不是吃素的,他也算是为呼延太保着想。 恰好镇癸殿徐劲松等和苗毅、赵非、司空无畏发生了冲突,于是计划向准了徐劲松,想利用徐劲松断臂报仇的心态把苗毅三人弄出境外收拾掉,谁知徐劲松推辞了,后来呼延安康过世,这事也就暂时搁浅了。 谁想多年后,徐劲松又主动找上门来了,而呼延安康的孙子也一直有替父报仇的意愿,总之有嫌疑的人是一个都不想放过,哪怕是一个一个来,杀一个算一个也行,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也能理解,于是搁浅的计划就又重新开始了。 陈元算准了陶婆婆每年岁缴之际会去天外天拜见穆凡君,而陶婆婆又颇得穆凡君信任,知道在那个时候让穆凡君知晓幽冥龙船的消息,陶婆婆肯定要出力,再有下面徐劲松相机推荐,事情就成了。 这对陈元来说,不是什么费精力的事情,不过是随口一句话,顺势而为的事情,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幽冥龙船的消息一直真真假假谁也搞不清楚,他压根就没当回事。前因搞定,后果则让手下的巡检曹录暗中联系人将苗毅做掉就完了,不觉得有什么难度。 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呼延太保压根不敢相信,亲自跑来找相关人询问。 现在确认了真相后,呼延太保简直要抓狂,这事的起因竟然是因为自己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子孙搞出来的,区区一个凡人随便搅动了一下,竟然把仙国的至尊至圣都给折腾了! 若是其他人也就罢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可却偏偏是他的子孙,他想撇都撇不清,都无法想象圣尊雷霆怒火降下的后果,见过坑爹坑爷的,没见过这样坑祖宗的,真是被坑惨了! “要杀四个人,还有三个呢?你们还做过些什么?现在一五一十给我说出来,不要有任何隐瞒,否则留下太多尾巴想斩都斩不干净!”呼延太保紧握双拳努力控制着情绪问道,他怕自己一下没忍住火会当场将几人给毙杀了! 陈元惶恐道:“赵非和司空无畏晋升殿主后,不便动手,一直没惊动过。除了这个苗毅,剩下的任玄明也在流云沙海,也动过两次手,可是也失手了,因为其一直在双雄之一庞无忌的手下效命,两次都被人给救了,现在更是缩着不出来,不好下手。” 呼延太保顿时冷笑连连,“好啊!你们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感情到现在一个都没有做掉,反而惹出这么大的麻烦,你们可真是好大的本事啊!” 第五二三章 双胞胎 没人吭声,都知道这次真的把事情闹得太大了,已经大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 呼延太保又问:“这事还有谁知道?” 陈元回道:“除了那个水行宫镇癸殿的徐劲松外,再没有其他人知晓此事,要不要将他…” 呼延太保厉声打断:“你还想杀人灭口不成?那个苗毅已经被盯上了,现在任何和他有关联的人出现状况都有可能成为指引的方向,决不能轻举妄动!” 此话一出,下跪的苏嫣然和曹录紧绷的心弦顿时松了下来,事情搞这么大,两人最担心的就是被杀人灭口。 “是!”陈元应下。 呼延太保又指向下跪三人,“你们三个给我听着,此事给我烂在肚子里,决不能泄露半个字,如若不然,就算我能放过你们也没用,后果你们知道!” “是!”三人战战兢兢应下。 呼延太保咬牙道:“记住了!平常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要和往常一样,不要露出任何的异常!” “是!”三人又唯唯诺诺一声。 “都给我滚!”呼延太保大手一挥。 三人立刻连滚带爬地退下。 待三人离去后,陈元走到宝座旁提醒道:“大人,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这些人不能再留了,否则迟早是个隐患。” “现在先稳住他们,不动才是最好的应对之法,否则稍有风吹草动都是个麻烦。”呼延太保颇显无奈道:“圣尊那边已经派了另一路人马在查这事。不单单是我们这边,所以不能提供任何的蛛丝马迹,只要没有查证的方向。另一路人马就很难有突破!” 能知道另一路人马暗中查探的消息可见他的消息有多灵通,显然穆凡君在仙国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她大徒弟的眼睛。 陈元暗暗心惊,这岂不是意味着仙圣已经怀疑到了呼延太保的头上?不由试着问道:“难道我们就什么都不做?” “当然要做,这事继续一层层往下查,而且要认认真真地查,查不出结果也要查,能不能查出问题来是一回事。尽力了没有结果也是个交代,无能总比罪大恶极好!” “明白了。” “这三个人,还有那个徐劲松都不能再留了。否则以后还指不定会出什么事。不过不是现在动手,拖到事情没有结果后再动手,一个一个隔期解决,千万不能集中动手。这事由你暗中亲自动手。决不能假别人之手,要做得悄无声息让人看不出任何不妥,明白吗?”呼延太保回头盯来。 感情他之前说不能干杀人灭口的事情只是为了让苏嫣然三人放心,说到底还是要杀人灭口。 陈元当即拱手道:“明白了。” 客栈前堂,苗毅又出来吃早点了。 款款从后院走出的妩媚老板娘目光一闪,又笑吟吟走了过来,手抹了把桌子,顺势坐下。问道:“牛二,昨晚那两只大鸟好玩么?” 苗毅晚上在后院折腾两只‘蓝羽飞燕’那么大动静。想不让人知道都难。 边上两桌的客人看向这边,都在猜测这‘牛二’是什么人,貌似跟老板娘关系不错啊。白衣人也在角落里悄悄打量着,目光也显得有些奇怪。 “肯定比陪你喝酒好玩,至少不用挨揍。”苗毅吃着东西没好气一声。 想起昨天一脚将其给踹翻的情形,老板娘也忍不住掩嘴一笑。还真别说,昨天和苗毅放松自若地聊了聊后,整个人的心情都感觉好多了。玉指捋了捋两鬓垂发,斜眼道:“还来劲了,多少人想陪本老板娘喝酒都没那机会,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福?”苗毅嗤了声:“谁爱陪你找谁去,恕小人无福消受。” 角落里的白衣人听得暗暗惊奇不已,可谓对苗毅刮目相看,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能和风云客栈的老板娘厮混在一起喝酒。 “你小子还真是不识好歹了……”儒生绕了出来,正要训导一番,谁知苗毅筷子一放,朝他伸手道:“退八天的房钱!” 儒生一愣,“什么意思?你不住了?” 苗毅冷哼道:“才住几天就挨两趟打,再住下去连小命都没有了,还住个屁啊!快点退房钱,说好了多退少补的,你们不会赖账吧?” “你真的假的?”儒生问道。 就在这时,外面又有隆隆蹄声而来,又是一群人马的动静停在了客栈外面。 老板娘和儒生相视一眼,看向擦了把嘴起身伸手的苗毅,两人心中大概明白了,估计接应这小子的人又来了。 退钱吧!还能怎么样?儒生转身到了柜台后面,一堆金晶抖搂了出来。 苗毅清点无误,收了起来,不等儒生开口,房号牌已经拍在了柜台上,堵了他的口,然后趾高气昂地背个手走了出去。人家打了自己,自己没本事打回去,只能采取另一种方式出出气。 “德性!”老板娘站了起来,冷笑道:“别再又被人打得像条死狗一样跑回来。” 苗毅头也不回,背对着摆了摆手再见。 他估计自己这次是不太可能回来了,有两个紫莲高手保护应该不会再出问题了,要么一直晃荡在沙漠中,要么任务结束了自己就回去了,这鬼地方以后还是尽量少来。 到院子里放出龙驹翻身而上,磨合一番后纵骑出了院子,院子外面立刻有数十骑相随而动。 “老板娘,他来这里究竟要干什么?看他背后隐藏的能量,显然不是一个府主能办到的。”儒生传音问道。 “管这小白眼狼作甚,死活又不关我们的事。”老板娘嗤了声。提步到了外面院子里巡视…… 混在数十骑中一路驰骋在沙漠中的苗毅不断回头看看左右相随的两人,发现这两人身板都有些娇小,一个个板着死人脸。偏偏又紧跟他不放,的确有点保护他的意思。 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们两个就是那个什么?” “来保护你的!”两人一起回道。 “是紫莲境界的前辈?”苗毅又问。 “是!”两人又一起回了声,惜字如金。 “不知二位前辈贵姓?” “吴真,吴明。” 吴真、吴明?无真名?苗毅神情抽搐,这名字也假得不能再假了吧?比自己‘牛二’还夸张百倍,花点心思取个假名字会死啊! 一行疾驰出流云沙海人员聚集之地后,一直跑到天黑才停了下来。苗毅的副手开始召集大家划分搜索区域。 明面上副手才是这次的领队,苗毅只是个散修,这次实际上也真没苗毅什么事。他这次最重要的是任务是做‘鱼饵’引诱杀手上钩,其次的任务才是寻找‘幽冥龙船’,再次的任务则是采集‘朝月’灵草。 划分好了拉网搜查的区域,再约定好下一个碰头地点。大部分人员开始散去。剩下的人基本上都是官方的人。 只见这些人迅速掘开沙子,挖到下面的硬层后,联手“轰”一声重击,水花四溅,碎裂的硬壳沉底,露出了下面的海水。而挖掘到周边的沙子稀里哗啦流向海水之际又迅速凝结成硬壳,正在渐渐将洞开的缺口给封堵。 领队大手一挥,率领剩下的人一个个跳入其中。转眼消失在了下面,开始了对海中的搜索。 苗毅也想看看这沙漠下的海是怎么回事。一个鱼跃,刚要扑进下面的海水之际,突然一股强大的法力将他扯住,脑袋都快触及水面了,却悬停在了空中。 开什么玩笑?回头一看,只见吴真大手一挥,一股吸力又将他倒吸了回来。 踉跄落地的苗毅愕然道:“你们干嘛?” 吴真沉声道:“别忘了你此行的任务,你是来引诱凶手出现的,你要是钻进了海里,凶手找不到你怎么办?” 苗毅无语,还是头次干这种事情,巴不得等人来杀自己。 回头看了眼下面被流沙飞快封堵的海面,多少有点惋惜,不知道这下面的海和自己所见过的海有什么区别。 算了,只要命还在,不怕没机会下去见识一下。 一回头,却发现吴真、吴明又翻身上马了,一个向左,一个向右而去,跟着翻身上马的苗毅顿时有些傻眼了,跟哪个走? “二位前辈?你们去哪?”苗毅当即大声喊道。 只见吴真、吴明又迅速折返,一个个怒眼盯着他,吴明沉声道:“你大声喊什么?生怕凶手不知道有陷阱是不是?” “一时失误,二位前辈大人有大量。”苗毅拱了拱手陪了个不是,“晚辈见两位前辈分开走,只是不知该跟哪位前辈走好,特询问一声。” 吴真道:“谁都别跟!你一个人走,我们在你身边怕会令凶手多了小心不敢轻易出现。你放心,我们不会离你很远,一有动静立刻会赶到救你。” 不是吧?杀老子的人修为一次比一次高,万一这次来个更强的,我一个人走…苗毅脸上肌肉抽了抽,问道:“二位前辈真的是紫莲境界的修士?能不能证明给我看看?” 两人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怕两人修为不够,不能及时赶到相救。 二人相视一眼,突然一起纵骑跳入了刚才挖出的沙坑里,避开了四周可能会有的耳目,双双抬手从脸上揭下了一层恍如人皮的面具。 月光下,只见一对娇美容颜绽露,眉心各自浮现出了一朵二品紫莲光影。 苗毅愕然,竟然是女的?最不可思议的是,两个女人还长得一模一样,双胞胎…… 第五二四章 苦行僧 苗大府主的目光下意识集中在了两人的胸部。 两位女前辈对此不以为意,似乎已经习惯了,只因这是女扮男装不可避免的困扰,不管男女一旦发现二人是女扮男装目光都会很快到二人胸部上去,倒不是二人喜欢扮男人,而是她们的状况摆在这,太容易被人给认出来。 证明了自己的修为,二人旋即互相帮忙整理好了面具,再次纵骑冲出,抛弃了苗大府主,各奔东西。 独自跨骑在坐骑上的苗毅,看看东边消失的那个,又看看西边消失的那个,有些欲言又止,最后看看下面刚挖出的沙坑,又抬头看看满天繁星,辨明方向独自前行,朝这队人马下一个集中点而去。 一路上可谓小心翼翼,真心不希望杀手出现。 也许是他的真心感动了上苍,杀手真的没有再出现,时间一晃就是一年… 嘤嘤龙吟声戛然而止,火焰麒麟枪出手,坐龙驹上的苗毅侧身出枪一击,锋利枪头狠狠扎进了一只体型巨大的蝎子体内,一股高温焖入巨蝎体内,立刻让巨蝎那乌黑油亮的外壳变了颜色。 这是流云沙海的特产凶兽,被称为‘流云沙蝎’,体型堪比一架马车的蝎子,大大的鳌钳,倒勾的毒刺,剧毒,喜好猎杀一切可以猎杀的猎物,只因沙漠中的食物不多,碰到了猎物不管死活都不会错过。 流云沙海下面还特产另一种凶兽‘海猴子’,其面貌狰狞。尖牙利爪,力大无穷,尤其是在下面的海中。特别喜欢偷袭进入下面海中的人。有时候也藏在沙子里,有人经过时突然弹出爪子将你扯入下面的海水中,然后以在海里的优势弄死你。一大群围攻,其中不乏修炼成精的。 这队人马因为这些怪物已经损失过半,不过消息一传回去,官方会尽快帮忙补充人马。 眼前的这只‘流云沙蝎’不算大的,几个月前苗毅斩杀了一只跟只小房子般大的妖蝎。弄了颗一品妖丹。 据说曾经的流云沙海五帝中,就有蝎皇和猴王,修为不凡。不过都因为风云客栈的事栽在了魔圣云傲天的手上。 锋利枪头拔出,一阵挥斩,倒刺连钩,一对大鳌钳飞起。苗毅挥袖将其收了。又绕巨蝎的尸体转了圈,不断挥枪砸碎硬壳,砸的部位都是肉多的地方,顿时肉香四溢。 一大把白花花的盐巴洒在了巨蝎的背后,坐下龙驹立刻凑上去啃咬,不时舔上一口盐巴,吃得津津有味。 两只‘蓝羽飞燕’也放了出来,加入了啄食的行列。 苗毅又将刚收了的鳌钳拖了出来。敲碎硬壳,揭开壳盖。里面立刻露出肥美的嫩肉,闻着都香,小刀子切上一块稍沾盐巴,纳入嘴中咀嚼,鲜香味美,滑嫩爽口,那真是人间美味。 他坐在坐骑的背上吃,坐下龙驹则围着巨蝎的尸体吃,外加两只‘蓝羽飞燕’,可谓有福同享。 这龙驹起先看到‘流云沙蝎’就惊慌不已,现在一看到就知道来了美味,就想追,追起来那是不要命,吃上瘾了。 美滋滋享受着的苗毅看看“嘎嘣嘎嘣”连壳一起嚼碎狼吞虎咽的坐骑,隐隐从它身上看出了黑炭的风范,不由晃着手中的小刀子啧啧有声道:“死胖子,你没口福啊!” 没一会儿,吴真和吴明也因打斗的动静骑着坐骑赶来了,苗毅拉出另一只鳌钳掰断扔了出去,“二位美女前辈,这是特意给你们留的。” 两人白他一眼,拿了东西,又各自回头避免走得太近,看那埋头‘嘎嘣’处理的动静就知道两人也在敲碎鳌足上的硬壳品尝,美味谁不喜欢。 两人吃过一次后,也爱上了这一口。 苗毅左右看了看,嘿嘿直笑,他一直想和二位双胞胎美女前辈交朋友,可是大部分时间都是保持距离而行,偶尔随队碰碰面,难有机会搭话。 都过去一年的时间了,其实吴真和吴明也怀疑凶手还会不会出现,可是职责所在,也和苗毅一样没办法,只要上面不松口,她们也就走不了。 吃饱喝足的苗毅拍了拍肚子,舔了舔嘴唇,打了个饱嗝,这顿美味可谓是他修为突破到青莲六品的奖赏,就在不久前的几天,修为终于再次突破。 每天炼化愿力珠的速度也由七颗提升到了八颗,而想由青莲六品突破到七品的愿力珠消耗估计也要将近八万两千颗,也就是说差不多要花个二十八年才有可能再次突破,这还是在没有打扰的情况下。 眼前这种状况显然不行,本该半年前就能突破到青莲六品,硬是被搞得推迟了半年。 一只灵鹫掠空扑来,苗毅伸臂接了它,取了它脚筒里的玉牒,是千儿、雪儿传来的。 “又被你赶上口福了,去吧!”苗毅胳膊一抖,灵鹫立刻振翅扑到了巨蝎身上,埋头苦干。 而苗毅则在慢慢查看千儿、雪儿例行报平安的信,如今双方每个月都会例行书信往来一次,算是互报平安吧。 水行宫就那情况,安全上几乎无忧,水云府一切如常,就是司空无畏和赵非追问了几次苗毅究竟去哪了,两人意识到了不对,因为两人下面也有府主消失了,搞得二女很为难。 信里就这么个情况,两女在最后说想他了,试着问了问她们能不能来看他。 这显然不行!苗毅看着玉牒摇了摇头,稍作琢磨后,还是决定给赵非和司空无畏也回个信,摸出了两块玉牒写下了差不多的内容,让两人不要为难千儿和雪儿,说自己没事,只是现在有难言之隐不便告知,回去后再细说,另外两人手下的那两个府主是没机会再回去了,让两人另做安排,不要等了。 随后给二女写了回信,写了一番让二女安心的话后,让两人把另两封信转发给赵非和司空无畏。 跳下坐骑等到灵鹫吃饱了,方将三封信塞入了脚筒中,再次将灵鹫放飞。 目睹灵鹫的身影消失在远空,苗负手长叹一声,他也想千儿、雪儿了,而这里有什么?除了一眼看不到边的沙漠还是沙漠,不是沙暴来袭,就是妖兽来袭,也没人陪他温柔缠绵,左右倒是有一对漂亮的双胞胎,可让人家侍寝是不现实的事情,敢露出一点那个意思,估计要被人家给打成肉酱,人家那修为实在是太高了。 “妈的!那狗屁鬼船究竟在哪里?再这样折腾下去,老子猴年马月才能突破到青莲七品,难不成永远不出现我就永远别想安心修炼一直在这里晃下去?别吃了,找鬼船去!” 苗毅骂骂咧咧一声,收了‘蓝羽飞燕’,翻身上了坐骑,打起了精神东张西望,一路向前寻找。 广袤天地,一望无际,上苍有没有听到他的牢骚不知道,但是有一个人肯定听到了。 老白那风华绝代的身影出现在了一颗椰子树下,盯着那烤熟了被吃得一塌糊涂的巨蝎,双眸徐徐闭上。 苗毅说的虽然是牢骚话,可是老白也不得不承认苗毅说的有道理,这样漫无目的的瞎找下去的确对苗毅修行不利,完全是在浪费时间,如果能有其他的益处也就罢了,偏偏只能在沙漠里乱逛。 只见老白张开了双臂拥抱天地,闭上了眼睛徐徐升空,素青披风和白衫下摆翻飞,整个人在空中静静旋转…… 夕阳昏黄,苗毅突然紧急停下了奔跑的坐骑,略带警惕地看着前方。 前方沙漠中,一个手持禅杖的素衣老者头戴斗笠,正步步行来,正对着苗毅所在的方向而来。 凡人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也不可能徒步行走到这里,大半年来已经有所放松警惕的苗毅顿时高度警戒起来,不管对方是不是特意来杀他的杀手,也完全有可能趁火打劫。 唰!战甲迅速披身,麒麟枪在手,快速跑到了一旁的沙丘上,避免和对方正面碰上。 不疾不徐慢慢经过的老者抬头看了下沙丘之上的苗毅,白面无须,神情和蔼,眼神深邃,微微一笑点头,谦和有礼,和苗毅并无任何多余交集,手持禅杖继续一路前行。 老者安然步行的举止虔诚,貌似一个苦行僧,人畜无害,可苗毅依然转身保持着警惕。 直到对方远去后,苗毅才松了口气,继续向前而行,然而就在这时,后方传来一阵“轰”巨响,苗毅霍然回头看去,只见沙尘爆起,水柱冲天,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破土而出。 冲天水花四落,沙尘滚滚中,一只白色的船头钻出,向这边徐徐而来。 船!大船!白色的大船?苗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拨转了坐骑,下意识驾驭坐骑冲了过去,等到察觉到双方越来越近后,赶紧停了下来。 的确是一只白色的大船,高达百丈,宽亦有百丈,正面看去看不清有多长。 巨船犹如由一块白色的巨型玉石雕刻而成,在夕阳下显得巍峨恢弘,船楼美轮美奂又古朴巍巍,不知道船楼里有什么,正在浩瀚沙漠中发出沉闷的摩擦之音前行。 不是船自己在滑行,而是船身上有数不清的铁链子,在船的周围有数不清的人,铁链拴着那些人,而那些人则拖拽着铁链,拉着那条古老巨船在沙漠上横行。 第五二五章 幽冥龙船 (答谢‘zjkzyy’9.14第二次飘红打赏,加更奉上!) 夕阳下,拖船的人一个个犹如行尸走肉。 有披头散发者,有身披残甲者,有缺胳膊少腿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其中不乏僧尼之类的光头出家人,一个个神情麻木地拖拽着粗大的铁链,那些缺胳膊少腿的甚至有人拖着铁链在地上爬,所有人拖着大船向前! 船头那昂首向天的巨大龙头在夕阳下狰狞威武,仿佛要挣脱束缚飞天而去,又仿佛镇压着下方密密麻麻数不清的人。那拖拽铁链的人潮就像是一艘巨大的龙舟乘风破浪时所推起的波澜。 这一幕!震撼得苗毅忘记了呼吸,看着那渐渐逼近的巨无霸,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幽冥龙船!苗毅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他虽然没见过,但是一眼便能确认。 此刻他终于明白此船为什么会被称为幽冥龙船,此刻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无风不起浪。 龙形船只,许许多多拖拽龙船的人,正是传言中所形容的场景,妖若仙不相信的事情,苗毅亲眼看到了,而且离自己是如此之近! 起伏不定的沙漠被一路推平,巨船与沙漠摩擦发出巨大的嗡嗡震撼声。 如此巨大的动静,早就惊得吴真和吴明迅速飞来,此时两人亦半停空中惊得目瞪口呆。 两人的任务只是借苗毅抓到凶手,两人来之前并未接到任何关于‘幽冥龙船’的任务。 可两人亦知道‘幽冥龙船’的传说。眼前的这只大船还用去猜是怎么回事吗? 传说中幽冥龙船上藏着数不清的来自大世界的法宝,传说中六圣能称霸天下的修行功法都是来自此船! 两人激动得有些难以自禁,心有灵犀地相视一眼。如此传说既然碰上了,焉能错过! 两人互相一点头,立刻飞向龙船。 苗毅抬头一看飞去的两人,立刻也热血沸腾了。 妈的,不能便宜穆凡君那老娘们一个人,老子也去捞两件好宝贝再说。 可谓是两眼冒着绿光,骑着龙驹飞速冲去。 一旦利益巨大到超过人的自控能力。将会令人疯狂,失去理智的判断能力。 一名披头散发低垂着脑袋拖着铁链行走在最前面的壮汉霍然抬头,露出了那脏兮兮看不清面容的脸。灰白色的双目盯向了飞来的二人,**且遒劲有力的胳膊突然抓住腰腹残绕的铁链一扯。 哗啦啦!只见那犹如行尸走肉的壮汉胳膊一抖,一道瑰丽橙色光晕笼罩的铁链瞬间冲天而起,犹如一道橙色霹雳闪过天际。空气荡起有形波澜。狂抽而出,那抽出的呼啸之声犹如山崩地裂。 吴真和吴明大惊,顷刻间意识到了对方的攻击不是自己能抵挡的,幸好两人修为不低,反应也快,迅速闪身回逃。 最幸运的恐怕是那壮汉身上的铁链长度有限,才让两人躲过致命一击,可那铁链上拖曳的瑰丽橙色光华仍如神龙摆尾般。尾稍闪电似地扫中两人。 “噗噗!”两声,两人凌空狂喷出一口鲜血。从苗毅头顶上飞过。 苗毅迅速抬头跟着两人的飞行轨迹扭头看去,只见两人砸落在远处呕血不止。 苗毅的下巴都差惊得掉了下来,尼玛的,这可是两个紫莲二品的高手,竟然扛不住人家随手一击?要是这么多拖船的家伙一起出手,那还得了!妈的,哪来这么一大群超级恐怖的怪物? 我滴个亲娘!苗毅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惊得灵魂出窍,可谓是瞬间一头冷汗,骑着龙驹快速调头逃窜,这下终于清醒了,终于明白这船上的宝物自己连捡根毛的资格都没有,连点非分之想的资格都没有! 哗啦啦!那拖船壮汉抖出的铁链隐去了瑰丽橙色光华,重新缠回了自己的腰腹,继续埋头拖船。 调头跑回的苗毅,直冲踉跄爬起的吴真和吴明跑去,左右伸手,将两人飞快拉到了坐骑后面,带着两人赶紧避开正道,避开幽冥龙船拖行而来的轨道。 恢复冷静后,又有了冷静的判断,苗大府主算是看出来了,只要不靠近一定的范围,对方是不会出手攻击的。 坐骑迅速偏向,远远跑开到一旁观看。 一群人拖着的巨船从前方徐徐经过,苗毅从侧面估算出了此船的长度,估计不下两百丈,通体雪白,莹润如玉,船尾雕刻出的是活灵活现的龙尾。 幽冥龙船啊!可惜无福消受!苗毅那叫一个郁闷,只能摸出一块玉牒来,迅速写明了情况,又从兽囊中抓了只灵鹫出来,往脚筒内塞入玉牒,迅速放飞灵鹫。 “便宜那老娘们了…”苗毅暗自嘀咕一声,没办法,他连靠近幽冥龙船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立个大功捞点汤水喝喝了。 目送灵鹫安全远去,苗毅又骑着龙驹在一侧远远与幽冥龙船并行,跟着! 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奇观刚好被自己给撞见了,岂能错过,自然要跟着瞧一瞧。 船上怎么不掉一两件宝物下来!苗毅心中嘀咕期许着,忽然神情一僵,缓缓低头看向自己胸前,只见一双带着血迹的白皙双手正在自己胸前摸来摸去。 搞什么鬼?苗毅扭头看去,只见吴明一双明眸含情脉脉,仿佛要滴出水来一般,后面的吴真貌似也在吴明身上动情地乱摸。 苗毅吓一跳,赶紧停了坐骑,跳下,也把两人拉了下来,见两人又在自己本人的身上到处乱摸,一副难受得不行的样子,当即问道:“二位前辈,你们的伤怎么了?很难受吗?” 吴真突然痛苦地抱紧了自己的双臂,那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对苗毅痛苦摇头道:“快走!你快走!不要管我们,快走啊!” 吴明亦双手掐住自己的大腿,痛苦道:“你快走!” 苗毅来了风度,一本正经道:“二位前辈受了伤,晚辈岂能置之不理。”麒麟枪往地上一插,他摸出了从商会搞来的那株小小星华仙草,“二位前辈若是不嫌弃晚辈地位卑微,咱们交个朋友,这区区疗伤圣药就当是送给二位前辈的见面礼。” 风云客栈那几位一直保持中立的,拉上关系也没用,这两位的关系可以好好拉拉,如此雪中送炭套交情的机会不能错过,反正这株仙草也是从商会弄来的,苗毅铁了心要借花献佛套交情。 谁知吴明突然一把抢了他的仙草,信手一扔。 苗毅的脑袋又跟着飞出去的仙草划了弧线,妈的,不领情看不起老子就算了,扔掉未免也太过分了吧,爱死不死,老子不管了。 苗毅脸色微沉,转身就要去捡回那株仙草,顺手要拔插在地上的麒麟枪,却发现手腕一紧,想走也走不动了。 苗大府主迅速回头,只见扔掉仙草的吴明已经抓住了自己的手腕,而两人那含情脉脉的双眸已经近乎能滴出水来,满是迷离。 不待苗毅多想,吴明已经猛地扑了过来,直接将苗毅扑倒在了地上,吴真亦跟着扑来,两人一双手在苗毅身上乱扯,看那动作貌似想脱苗毅的衣服。 幸好苗大府主身上是穿了战甲的,而且妖若仙炼制的战甲是那种连体不露衣衫的那种,想脱衣服也没得可脱,想脱他的战甲也脱不下来。 “你们想干什么?”苗毅震惊了,挣扎都没用,两名紫莲修士一出手,还不是随便摆布他,把他摁得想爬都爬不走。 连体战甲实在是脱不下来,可这区区二品战甲又岂能挡住紫莲修士一击,两人竟然动起了蛮力,那叫一个如狼似虎。 砰砰几声爆响,战甲崩溃,黑雾弥漫,笼罩了三人。 “我的战甲…你们干什么…啊!别脱…救命……”黑雾中响起衣服撕裂和苗毅鬼叫的声音。 黑雾散去,赤条条被摁在地上的苗毅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二位,只见二人已经自己把自己的衣服给扯了个精光,当绷住胸口的绷带也直接扯断扔掉后,两对令人血脉喷张的大白兔蹦跳了出来。 苗毅嘴巴张成了圆圈,终于明白两人要干什么了,眼睁睁看着一具曲线玲珑的白皙身子骑在了自己身上。 苗大府主也懒得反抗了,扭头看向了一旁,顺其自然吧,任由折腾,只是偶尔忍不住呲牙咧嘴一下,从未见过这么疯狂的,如狼似虎都抬举了虎狼,简直如灵兽啊……(扫黄打非,此处省略一万字!) 仙国商会分会,一只灵鹫落入后不久,白发老头急冲冲跑到了楼上,将一块玉牒送到了郭少海面前,激动道:“苗毅发来的消息,东西出现了!” 盘膝打坐的郭少海霍然睁眼,双眸中那叫一个精光闪烁,迅速扯了玉牒到手中查看。 阅读过玉牒中的内容后,都没看清他是这么下地的,郭少海已经站在了地上,握着玉牒激动道:“五万年一次,果然不出我所料,看来我先一步来此占领先机是对的,等其他五个家伙得到消息黄花菜都凉了,哈哈哈哈!苗毅那小子干得漂亮!” 嘎嘣!玉牒直接在他手中化作了飞灰吹向窗户,窗户崩溃,一阵疾风卷过弥漫的烟尘,屋内的两人已经失去了踪影。 天际一道金色流光转瞬消逝,另一道金色流光远远落后急追…… 第五二六章 终于登船了 什么叫欲仙欲死?什么叫不行也得行? 苗大府主今天算是彻底领教了,被两位前辈折腾得够呛。 他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随着挥汗如雨的吴明气喘吁吁软趴趴压在了他的身上,疯狂终于消停,而吴真那令人血脉喷张的雪白**早就倒在了一旁,脸庞压在沙地上,两眼微闭。 至于两人脸上的面具,早就没了,被苗毅给扯掉了。 他的心情可以理解,被非礼也就算了,看着两张男人脸被非礼情何以堪,还是两张女人脸能给点安慰。 天高地阔,流云沙海,夕阳已经下沉,却掩饰不了这方寸之地的狼藉不堪。 感受着吴明渐渐平缓下来的呼吸,压在下面的苗毅尝试着动了动,见对方不再强行压制,遂将吴明推到了一旁,赶紧爬了起来也顾不得脏不脏,赶紧从储物戒里扯了套衣服出来穿上,身子骨都差点被折腾散架了。 屹立在夜幕下犹如放风的麒麟枪收了起来,那株差点被风沙给渐渐掩埋的星华仙草也被苗毅挖了回来。 两张毯子抖了出来,覆盖在了不堪入目的两具**上,苗毅蹑手蹑脚朝在一旁看了半天热闹的龙驹摸去。 “你去哪?”吴真的声音响起,此时已是女人的声音,确切地说是在之前疯狂的时候就掩饰不住了。 苗毅身形一僵,慢慢转身,只见裹着毯子的吴真已经站了起来冷冷看着他。仍趴在地上的吴明面颊酡红。紧咬着嘴唇,紧闭着双眼不敢睁开。 吴真刚迈出一步,脸上便闪过一丝痛楚。却仍硬咬着牙摇晃着虚弱的身子逼了过来。 苗毅干咳一声道:“两位前辈,那啥,我知道你们不是故意的,我刚才仔细想了下,肯定是之前那扫中二位前辈的橙色光华有问题,晚辈不会怪你们!” 啪!毯子里面突然伸出一条玉臂,吴真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脸上。清脆响亮。 苗毅捂着脸,有些傻眼,旋即脸上浮现怒色。打人不打脸,可看对方那狼狈样子,咬了咬牙道:“今天算我倒霉!”说罢扭身就走。 “姐姐!”吴明突然喊了声。 苗毅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只见吴明也咬牙裹着毯子站了起来。吓他一跳的是。吴真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提了支宝剑冷冷盯着他,若不是吴明及时阻拦,还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苗毅迅速麒麟枪在手,怒声道:“莫非想杀人灭口不成?你们别欺人太甚,兔子急了还有咬人的时候。” 吴明伸手摁住了吴真手上的宝剑,盯着苗毅神情复杂道:“牛二,今天的事情你最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否则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们姐妹也不会放过你!” 苗毅怒极反笑道:“这话好像应该由我说才对。” “你…”吴真恼羞成怒。奈何被吴明挡住了。 “你们放心,我牛二也是要脸的人。被两个女人给强暴了,说出去我也丢不起这个人。在下还有上命在身,恕不奉陪!”苗毅一回头,翻身上马后,又提醒了一声,“我已经向上面发出了消息,过去了这么久,上面的人应该也快到了。” 他说这话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提醒对方赶快穿好衣服,二是提醒对方最好别乱来。 说罢纵骑朝幽冥龙船在沙漠上留下的痕迹快速追去。 一听上面马上要来人了,二女果然有些慌了,有句话叫做贼心虚,毕竟是她们两个非礼了男人,而不是男人非礼了她们,奉命来保护人家结果姐妹两个却联手非礼了人家,这事传出去也太荒唐了,赶紧手忙脚乱穿衣服。 提枪驰骋在沙漠中的苗毅“呸”吐了口唾沫,被吴真那一巴掌给打得‘清醒’了过来,开始还以为占了便宜,现在想想,占了屁的便宜,被人家非礼了那么久不说,事后还挨了人家一巴掌。最让他肉疼的是那套二品战甲被那两个疯女人给毁了,想当初为了弄出这套二品战甲那简直是倾家荡产,这亏吃大了去了。 偏偏这亏吃的还没地方去说理,男人嘛,发生了这种事情都得当做占了便宜似的忍气吞声,说出去也得是自己玩了一对双胞胎倍有面子,否则会被人给笑死,世道就是如此。 幽冥龙船留下的痕迹很明显,那是将一路的沙丘推平过去的,加之行进速度缓慢,没太久便被苗毅给追上了。 不过苗毅也不敢靠近,远远跟着,看着,心中仍免不了一阵阵惊叹,想象那传说中的大世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 身后传来的蹄声令他回头看去,只见吴真和吴明也骑着龙驹追来了,两人已经恢复了男儿装扮,一张看不出表情的死人脸。 苗毅心中一紧,赶紧驱使龙驹跑到一侧,担心二女想不通又要杀他灭口,还是保持点安全距离的好。 此举令二女恨得牙痒痒,躲什么躲,搞得我们跟淫贼一样…不过一想到那情难自禁的不堪入目画面,好像和淫贼也没什么区别,估计的确会吓到人。 二人其实也不想再来和苗毅碰面,可是没办法,首先两人本来就是奉命来保护苗毅的;其次苗毅说了上面的人马上就要到了,两人就更不好撇下苗毅,到时候没办法跟上面交差,哪怕是跑来做做样子。 就在这时,天际一道金色流光急速追来,霍然顿停在上空。苗毅抬头看去,多少一怔,发现不是别人,正是郭少海。 吴真和吴明看清来人后,眼中却是双双露出震惊的神色,似乎没想到郭少海会出现在这里,双双下马躬身行礼。 浮在空中的郭少海却没有理会他们,眼中似乎只有下面的幽冥龙船,大袖一甩,单掌托出一顶金色琉璃宝塔。挥一抛,金色琉璃宝塔瞬间闪烁紫色宝光,迎风急涨,很快高达十几丈。 观看的苗毅震惊,四品顶级法宝,而且还是无杂质的高纯度顶级金晶所炼制,这么大一尊得耗费多少金晶?更不用说是如此多的无杂质高纯度金晶。 抬头仰望的吴真和吴明亦是一脸骇然。 这时,空中又有一道金色流光闪来,停在了郭少海的身侧,目光死死盯着幽冥龙船,闪身着激动神色。 此人苗毅也认识,正是商会中的那个白发老者,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也是金莲修士。 “随我登船!”郭少海一声喝。 白发老者抱拳领命,空中闪烁紫光的金色琉璃宝塔立刻旋转落下,直接将两人一起收入了宝塔内。 两人一入塔内,琉璃宝塔浮在空中越转越快,忽然倾斜,尖头朝下,闪电般射向下方徐徐前行的幽冥龙船。 几乎在此刹那间,下面麻木不仁的拉船人群霍然抬头,一条条铁链如五彩斑斓的触手飞出,煞是漂亮,瑰丽的光华呈蓝色、赤色、绿色、青色、紫色、黑色、橙色,七色光华一起冲天,气势简直是惊天动地,击向射来的琉璃宝塔。 只这顷刻间,就是天塌地陷,地面摧枯拉朽般七零八落翻裂,海水如喷泉般澎湃而出,远远观望的吴真和吴明直接扔下坐骑身化流光急速逃跑,这情形连近观的资格都没有。 苗毅只感觉自己犹如大海中狂风暴雨中的一叶轻舟般随巨浪翻滚,仓惶中连续招出几套大小不一的战甲套身上。 以幽冥龙船为中心,掀起的狂沙形成巨大的冲击波狂荡向四面八方,苗毅看不到这一幕,只感觉四周到处是海水,拼了命地往深海中潜去,以躲避上方惊天动地的狂暴。 轰隆隆声中,笼罩在强烈紫色宝光下的琉璃宝塔以高速旋转的方式抵御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如此能最大程度地卸去攻击力道。 郭少海之所以携此宝而来,就是因为有过应对幽冥龙船的经验,知道护船的人虽然实力高强,可是攻击方式却有失灵活性。 尽管如此,笼罩宝塔的强烈紫色宝光还是被转瞬打得宝光黯淡,轰一声惊天巨响,琉璃宝塔瞬间崩溃。 如此重宝竟然转瞬毁了,可这件东西本来就是用来牺牲的,只为争取这么一瞬间的时间。 不出所料,果然成功,两条人影在纷飞的金色粉尘中平安落在了船上,两人一上船,四周的攻击立刻平歇。 海面上澎湃翻滚的巨浪渐渐失去激烈,幽冥龙船已经浮在了海上,周遭已经是一望无际的大海,笼罩在沙漠下的大海终于重见天日! “哈哈……”郭少海张开双臂仰天狂笑。一旁的白发老头亦是激动不已道:“成功了,成功了,终于登船了!” 谁知一阵狂风袭来,瞬间将弥漫的金粉扫除,眼前的一切明朗。 美轮美奂、巧夺天工、琼楼玉宇般的古老船楼,紧闭的玉门正在悄无声息地缓缓打开,郭少海和白发老头的目光投入打开的玉门之内,顿时笑不出来了,神情瞬间僵硬。 只见敞开的大门后面,是一座极尽奢华的宫殿,一张逍遥龙床高高在上。一个身穿白色长袍,肩罩素青披风的男子静静侧站在龙床前,负手而立,宫门敞开后,缓缓扭头斜睨向门外的两人。 第五二七章 巫行者 那男子扭过头来后,两鬓白发垂胸,那面容正与邪并存,高贵与平凡同在,霸气与温和共生,那帅气的容貌令郭少海和白发老头看得一怔,男人怎么可以长得这么风华绝代? 郭少海的目中甚至是闪过惊艳,他怀疑这男人的长相和气质能满足任何女人的幻象,能成为任何女人的梦中情人。 可那斜睨而来的气势又恍若九天之上的神,漠然看向两人如同看两只蝼蚁一般,令人二人心神一震,这是什么人? 若是苗毅见到自然能一眼认出来,除了老白还能是谁,奈何他连上船的资格都没有。而出现在这里的老白显然也没有让苗毅登船的意思。 郭少海和白发老头都见过拖拉幽冥龙船的人,那一个个都被炼制成了行尸走肉的僵尸,两眼已经成了灰白色,失去了人应有的精气神,所以空有一身的实力施展出的攻击却失去了灵活性,可这人显然不是,最简单的区别便是此人并未被铁链拴住。 而那人所站的逍遥龙床下方,八道铁链拴着八个人,有男有女,僧俗具有,整整齐齐左右站了两排。 本是面对面成两排而站的八个人,一起缓缓扭头看向门外,灰白眼珠盯向了二人。 郭少海和白发老头刚登船的喜悦化作了后脊背发亮,只见站在最末的一人转身了,拖着哗啦啦的铁链,一步步向两人走来,带给两人极大的压力。 就在那人走出大殿内的瞬间。两人感受到一股吞噬天地的凶悍气息正在从那人身上渐渐散发出来。 两人顿时意识到了不妙,这幽冥龙船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不过也没算白来。至少又摸清了一步状况,为下次创造了机会。郭少海当机立断,一声喝:“走!” 两人瞬间身化流光飞起,结果刚起飞却发现自己定格在了空中,一股极为恐怖的拉扯之力正在将两人给拉回。 两人回头一看,只见那僵尸被铁链拴着无法再上前一步,却朝两人伸出了双臂。探爪虚抓,那股恐怖的拉扯之力就来自这僵尸的掌中,竟然令两人没有丝毫还手之力。拼尽全身修为也无法丝毫减缓倒飞回去的速度。 两人差点吓得魂飞魄散,无法想象这僵尸生前的修为高到了什么地步。 须知被炼制成僵尸后修为便自动下降了一个境界,不是降一级,而是降一个境界。譬如红莲修士被炼制成僵尸后。也只具备有青莲修士的实力,不可能和生前一样不受丝毫影响。 尽管如此,可对方要抓他们却如探囊取物般简单。 那僵尸虚张的双爪突然握拳,振臂出拳,虚空一击,无声无息,却见力道所到之处,空间瞬间扭曲。情形极为诡异,隔空击中两人。 “噗噗!”两声。郭少海和白发老头仰天狂喷出一口鲜血,骨骼发出一连串的崩断脆响。 两人被一股无形的恐怖之力打得如流星般飞出,啪啪砸落在了数千米外的海面,直接沉向海底。 浩瀚星空之下,那艘幽冥龙船亦在缓缓下沉,浪花翻涌,转瞬沉入海平面。 一团气泡裹着的老白已经身在海中,看着脚下的幽冥龙船下沉。 突然,幽冥龙船急骤膨胀,转瞬又急骤收缩,中心部位犹如坍塌出了一个黑洞,铁链拴着的一只只僵尸被拉扯进了黑洞之中,巨大的幽冥龙船转瞬缩小成了一点,那个点快速蠕动着,由海底升了上来,瞬间变成了一个人,同样裹在气泡中,和老白面对面在了一起。 一个手持禅杖,白面无须,头戴斗笠的僧人,竖单掌在胸前向老白行了一礼,正是苗毅之前见过的那位在沙漠中徒步行走的苦行僧。 “按照你所说的,我等到了带我出来的人。”老白盯着他说道。 苦行僧微笑道:“我知道,否则你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老白问道:“你确认他是我要找的人?” 苦行僧叹道:“不能确定,只能预感到变化已经开始,一切无常,至于最后是福是祸谁又知道。” 老白神情淡淡,没有再说什么转瞬沉入深海之中。 苦行僧则徐徐浮出了海面,踏波而行。 远处,狼狈不堪的郭少海披头散发,一手吸食着星华仙草,一手拖着奄奄一息的白发老者浮出了海面,拖着人快速飞跃海面落在了岸边。 将人扔在沙地上后,一株仙草又折成了两半,一半纳入了自己的嘴中吞下,一半塞进了白发老者的嘴里,施法助其吞入。 做完这些郭少海下意识甩了一下凌乱的头发,竟然露出几分女性的妩媚,看向海面的目光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惊恐之情,之前那一幕太恐怖了,那僵尸完全有实力一举击杀他们。 突然,郭少海瞳孔一缩,看到了踏波而来的苦行僧。 踏上岸的苦行僧对郭少海竖掌行礼道:“居士,伤势怎样?” 郭少海抱拳行礼道:“一别多年,想不到又在这里见到了行者,行者可是早算到了幽冥龙船会现身?” 苦行僧淡淡道:“恰好路过遇见罢了。” 别人碰巧郭少海也许会信,但是这人他却不信,邀请道:“行者神龙见首不见尾,既然遇见了,可否找个地方小叙。” “居士重伤未愈,继续逗留也不会有任何结果,还是尽早离去吧,如此大的动静,想必其他人也快来了。”苦行僧善意劝了声,留给对方一个饱含深意的微笑,行了一礼,慢慢远去。 这是拒绝了自己的邀请!郭少海皱了皱眉头,却也不好强迫,只能盯着对方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夜色中。 后面传来窸窣声,郭少海回头看去,只见白发老头已经挣扎着坐起,拱手道:“圣尊!” 郭少海轻轻摆手示意不必多礼,回头又看向了这片新出现的海面,叹了声:“巫行者不打诳语,既然说留下不会有任何结果…通知我们的人全部回撤吧,已经没必要逗留了。” 白发老头慢慢站起,捂住胸口问道:“要不要灭口?” 郭少海冷哼道:“现在已经没那个必要了,你也看到了,就算其他人找到了,也休想有任何收获,能让其他五家折腾一下是好事。” 说罢身化流光急速消失在夜空,不过比之来之前的飞行速度已经慢了许多,显然之前受的伤不轻…… 躲在深深海底的苗毅察觉到上面的动静消失后,又等了会儿,确认上面真的彻底平静后,方迅速向海面上升而去,周边尽是些闪烁斑斓光彩的怪鱼游荡。 浮出海面后,踩踏在波浪之上,环顾四周,这哪还是沙漠,简直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这么大的缺口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封堵上。 那鬼船哪去了?苗毅好奇,放出了‘蓝羽飞燕’驾驭着飞上了高空之上瞭望,月色下隐约看到下面的沙漠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湖泊,哪里还能看到幽冥龙船的影子。 突然一只灵鹫飞来,苗毅接了传讯一看,迅速驾驭飞燕离去,至于坐骑,早就不知道去哪了,分散到其他地方搜索的人马也不是他操心的,赶紧走人。 途中见到好几波急速飞掠而来的流光,有金色的,有紫色的,最多的还是红色的,搞得他心惊肉跳,幸好人家似乎都急着赶路,没人搭理他,苗毅隐隐感觉是这边的动静惊动了流云沙海的高手。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他才有惊无险地回到了商会,也幸好是有先见之明弄了两只飞行坐骑,否则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 落在商会院子里的当口,恰逢吴真和吴明从商会里面走出,两人看了他一眼,与他擦身而过,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苗毅脑子里闪过的第一念头便是两人脱光了在自己身上疯狂的情形,紧接着肉疼自己那套毁了的二品战甲。 跑到商会里面找到了坐镇流云沙海分会的掌柜,也就是那个白发老头,发现人家这次是连脸色也白了不少,正呆在郭少海之前呆的那间房间盘膝打坐,郭少海已经不见了人影。 苗毅好奇问道:“掌柜的,咱们得手了没有?” 白发老头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没想到你还活着,这次你干的不错,前番给你的东西就不收回来了,当做给你的奖赏。” 那东西当奖励?苗毅神情一僵,咳嗽一声提醒道:“掌柜的,郭前辈说了要赏我一个殿主的。”言下之意是,你不会这样就把我打发了吧? “殿主的事等你回去了以后再说吧,上面许诺了,自然不会食言,你的任务还没完成,要杀你的人还没引出来。” “那个…我看还是算了吧,我懒得计较了,派个人护送我安全回去就够了。”回去做了殿主,一般情况下谁敢动自己,再有赵非和司空无畏帮衬,不比在这里当鱼饵强? “你不计较,上面计较,而且还有个新的任务给你。” “掌柜的,在下能力有限,我们宫主交给我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苗毅呵呵一声拱手道:“告辞了!” 他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只听命于我们宫主,如今任务完成了,你修为再高也没用,你商会的人还管不到我头上。 老头也没拦他,呵呵笑道:“胆子不小!那我们等着瞧好了。” 第五二八章 人在屋檐下 (月票满百,六百票加更奉上!) 等着瞧?苗毅很郁闷,知道十有**胳膊拧不过大腿,一到院子里立刻写了封信给水行宫,说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再次请求让自己回去。 放飞灵鹫后,走到院门口要跨出门槛之际又把脚缩了回来,现在去哪啊!外面随时可能有人要杀自己! 本以为自己完成了任务,这边就会放自己走,那自己也没必要再请示水行宫,直接回去就行了,现在人家说任务没完还有,不经过水行宫同意也没办法就这样回去,只能找个地方等水行宫的回信了。 去风云客栈?苗毅想想都牙疼,不去风云客栈吧,又可能有生命危险。 最后想想,还是决定去风云客栈算了,整个流云沙海也只有那边最安全了,自己又不是不花钱。 蓝羽飞燕放出,直接驾驭而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便直接降落在了风云客栈的土墙院子里,两边间隔也不远。 跳下坐骑,收了蓝羽飞燕,刚走到客栈门口,便有一阵熟悉的体香迎面。 无巧不成书,现在正是老板娘出来巡视的时间,当场撞上了,两人一个在门槛里面,一个在门槛外面,大眼瞪小眼。 此时的苗毅很狼狈,先是和一对双胞胎‘恶战’一场,又钻进海里泡了好久,身上说不出是什么味道,衣衫凌乱,一头乱糟糟的头发。 苗毅努力挤出笑容,呵呵道:“老板娘。早!” 老板娘黛眉挑了挑,想起一年前这厮嚣张离店时的情形,当时拿这厮没脾气。现在终于送上门了,抬手掩住鼻子,皱眉道:“哪来的咸鱼味,我们认识吗?” 苗毅就知道要遭报应,干笑道:“老板娘真健忘,我还陪你喝过酒的,牛二!记起来了吗?” “哦!牛二啊!你还没死啊?”老板娘掩着鼻子。一副真臭的样子,问道:“你从哪钻出来的,怎么这么臭。别把我客人熏跑了,没事别堵我店门口,出去出去。” 趴在柜台上的儒生已经是瞧着这边直乐呵。 苗毅当做没听见,赶紧侧身让开路。“您忙。我住店,送生意上门的。” “住店啊?”老板娘上下看他一眼,放下了手,抱臂在胸口,柳腰一拧,回头眨了眨眼睛问道:“掌柜的,还有房间没有?” 儒生立刻在柜台那边够着脑袋回道:“老板娘,没房间了。客满了。” 老板娘当即回头笑道:“牛二,对不住了。客满了,你另找歇脚的地方去吧。”说罢抬起高傲的下巴,对某人视若无睹而去。 妈的!摆明了在整老子,有地方好去,我用得着来你这受鸟气?苗毅神情抽搐,赶紧抢先几步,拦住了她,拱手道:“老板娘,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知道还有房间,您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 老板娘奇怪道:“你谁呀?我犯得着跟你计较什么吗?掌柜的都说了没房间,不信你自己再去好好问问。” 苗毅无语,你不点头,老子再怎么问,那幸灾乐祸的王八蛋肯定也说没有。 当即再次拱手道:“老板娘,看在云飞扬的面子上,您就别跟我计较了。” “和他有什么关系,我被逐出了云家,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板娘不屑一声绕开。 苗毅再次上前拦住,“老板娘,以前是我错了,您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样才会有房间吧?” 说出这话,那叫一个憋屈,在这里被人家揍了两次,还得承认是自己错了,现在算是体会到了为什么许多人会送上门给这娘们宰。 老板娘斜眼揶揄道:“你这是在求我?” 苗毅连连点头道:“求你,老板娘行行好。” “这样啊…”老板娘思索了一下,回头喊道:“掌柜的,过来一下。” “诶!”儒生乐呵呵跑了出来,问道:“老板娘,有什么吩咐?” 老板娘朝苗毅努了努嘴,道:“人家毕竟是熟客,能帮就帮帮,还能不能挤出一间房来?” 儒生摊手道:“真挤不出来了。” 老板娘也是一脸为难的样子,在苗毅眼巴巴之下,貌似做出了重大决定似的,“我楼下的那间杂物间稍微清理一下,倒是能挤出个位置来,就怕怠慢了客人…”回头对苗毅道:“让你住杂物间太不像话了,要不你再出去等两天,等有了空房间再给你留着。” “别呀!我这人没那么讲究,有杂物间住住也不错了。”苗毅强颜欢笑,乐呵呵道:“就杂物间了。” 谁知儒生又为难道:“老板娘,这杂物间…房钱怎么算?” “也是哦!”老板娘双臂抱在那诱人的饱满胸前,抬头看天,貌似思索。 苗毅恨得牙痒痒,这一公一母俩鸟人摆明了在一唱一和故意整老子,先让你们得意,有机会老子一把火烧了这破客栈。 为这点小委屈丢了命不值得,苗毅自然是口是心非地大方豪爽道:“不用那么麻烦,就按正常房间的价!” 心里补了句,你其他房间也简单的够可以,无非就是空房间里几块板子,和杂物间有什么区别,老子水云府那是人间仙境,随便找个房间也比你这里最好的房间好。 “哎!”老板娘很无奈地叹了口气,对儒生说道:“既然人家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看在人家这么有诚意的份上,那就先把那杂物间收拾出来,先住着试试看吧,如果实在不合适…到时候再说吧。” 这摆明了在说,如果你听话就让你住,不听话就以杂物间住人不合适为借口赶你出去。 “好的!”儒生乐呵呵点头而去。 苗毅恨不得将这女人卖到青楼去。可表面上还得连连拱手道:“谢谢老板娘,谢谢老板娘!” “不谢,回头客照顾照顾也是应该的。我去忙了。不合适就和掌柜的说一声,让客人住杂物间怪不好意思的!”老板娘扔下一句话,故意搔首弄姿而去,一背过身,那是银牙死劲咬着红唇憋笑,这口气出的舒服。 “老板娘慢走!”苗毅还得拍句马屁,才进了客栈。没办法,人家不爽了随时有借口赶你出去。 “住几天?”柜台后面儒生笑眯眯问道。 “先住十天吧。”苗毅僵笑着摸出了十万金晶放柜台上。 儒生清点过后收起,点头道:“先住着。待有了空房间,再给你调换。” “麻烦了。”苗毅呵呵客气。 “你先在这里坐一下。”儒生回头对一伙计招呼道:“把楼上那间杂物间收拾一下,架张床。” 杂物间收拾好了,老板娘也从外面巡视了一圈回来。“刚好顺路。牛二,一起上去看看吧。” 苗毅除了说好,还能说什么,然而让他恼火的是,这女人搞得他好像是粪坑里爬出来的一样,捂着鼻子上楼。 杂物间挺大的,足抵普通的客房三间,之所以把这里弄成杂物间。可能和上面住的是老板娘也有关系。 乱七八糟东西已经全部清到了一旁,床铺也架好了。看得出来一直就挺干净的,估计和老板娘本人一向爱干净有关,余出的空间也比一般的客房大多了,苗毅挺满意,最不满意的就是老板娘住自己头顶上。 “你身上什么味道?臭死了!”老板娘临出门前对陪着的伙计交代道:“给他弄点水来洗洗,别把楼上的我给熏臭了。” 苗毅强挤笑容道:“洗,马上就洗。” 也的确是要洗洗了,大澡盆子拖了出来,注了清水,宽衣解带后的苗毅舒舒服服泡了进去,缓缓闭上了双眼,满脸的舒坦。 在沙漠里游荡了一年多,一直保持着警惕,今天终于放松了下来。 待他洗的差不多了的时候,楼上突然“咚”一声闷响,一片沙土稀里哗啦落下。 楼顶是拼凑的圆木,然后上面再铺了一层粘土,沙土就是从上面木头缝隙中掉下来的,也不知道是多重的东西砸在了地上,落这么多沙土下来。 苗毅迅速施法逼开落下的尘土,赶紧套上衣服窜到了外面走廊,可谓落荒而逃,才刚洗干净啊! 再回头,只见屋内烟尘弥漫。苗毅大府主缓缓抬头看向屋顶,他用屁股也能猜到是楼上那贱人在故意坑他。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叫自己有求于人!走到门口五指一张,施法开了窗户,两只大袖连甩,卷起屋内的沙石尘土清出窗外。 好不容易搞干净了,关了门窗的苗毅叹了口气躺在了木板床上,正琢磨着怎么回水云府的事情,结果上面又是突然“咚”一声,又一片沙土稀里哗啦落下。 苗毅条件反射性地窜起,飞快出了房间,看看尘土弥漫的屋内,再抬头看向屋顶,在心里咒某人祖宗十八代。 楼上屋内的老板娘已经是捂住自己的嘴巴倒在床上,那叫一个笑得花枝乱颤,简直是笑得直抽搐。 “真当老子是泥捏的,你不仁就别怪老子不义!”苗毅哼哼冷笑一声,暂时走到走廊另一头,盘膝坐下了,一天一夜没回房间。 次日早上,老板娘风情万种地走了下来,看到苗毅坐外面走廊上,不由远远诧异一声,“牛二,你坐那里干什么?” 苗毅立刻走了过来问早安,跟着她一起下楼,同时奇怪道:“老板娘,我屋内楼上老是掉沙土下来是怎么回事?” 老板娘哀声叹道:“老毛病了,可能是年久失修,所以才做了杂物间,你如果住的不习惯,我看还是算了吧,要不你…” 苗毅嘴角露出一抹诡笑,摆手道:“没事,小事一桩,能习惯。” 第五二九章 迟早得露馅 “那沙漠上破出的大口子就是证明,估计没个一年的时间都封堵不上。” “是啊!有人亲眼看到了,一座高达百丈的白色楼船,由许多僵尸拉拽着,只要有人靠近幽冥龙船,那些僵尸立刻会攻击,据说攻击的法宝能发出七彩光华。打斗远远波及而来的动静听说连这里的许多高手都感应到,前天晚上那么多高手突然而去好像就是因为这事。” 到了前堂,苗毅发现大厅内突然多了不少的人,都在交流着幽冥龙船的事情。 苗毅心里有些奇怪,貌似当时看到幽冥龙船的人就他们几个吧?就连他们这队搜索的人马也都分散得好远,他也是刚好撞上了,这些人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是谁泄露了? 找了个角落坐下,让小二上了份东西,边吃边听着。 “老板娘。”有客人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在后院查看一遍的老板娘风情万种地走进了前堂,朝打招呼的人满面春风地点了点头。 不少人的目光盯着她那性感婀娜的身段露出觊觎之色,奈何都是只能看不能吃。 老板娘传音问儒生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人,儒生解释了一下后,她绕进柜台后面,貌似翻看着玉牒,实际上在竖起耳朵听大家议论,目光偶尔瞥上一眼角落里的苗毅。 苗毅身为仙国官方的堂堂一府之主,手握千万信徒,享尽荣华富贵。却突然来到这里受罪本就可疑。又在沙漠里混迹了差不多一年,幽冥龙船事发的当晚,这家伙又突然狼狈不堪地回来了。老板娘想不怀疑苗毅与这事有什么联系都难。 接下来的日子里,流云沙海陆陆续续涌入了许多身份不明的人,一时间令流云沙海有些人满为患,光天化日之下不断有打斗厮杀事件发生。苗毅躲在客栈内都能听到时起的打斗动静,爬到天台上就能看到远处的打斗,夜间不时传来一声声凄厉惨叫。 老板娘和儒生之前对苗毅的戏谑之言成真,风云客栈果然客满了。而且不像以前那些住店的客人总是躲在房间里,新来的这些神秘客人喜欢在前堂和人交流‘心得’,冷清的风云客栈一下变得热闹无比。连苗毅都看出了是在打探消息,妖魔鬼怪都有。 流云沙海那些专干见不得人勾当的来了发财的机会,偷鸡摸狗都是轻的,杀戮抢劫。奸淫掳掠的事情每天频发。连苗毅都忍不住每天跑到前堂去听大家议论又发生了什么事,这里连六国发生了什么事都时有耳闻,真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 甚至呆在客栈刚听到外面的打斗平歇,很快就有人带来了最新消息,什么佛国来的女扮男装的尼姑被人给识破了,中了圈套后被一伙人给轮暴了;什么某国殿主被人识破了身份,哄抢之后被大卸八块;什么某个门派的掌门遭到几名高手的联手围攻,惨死! 总之外面是乱得一塌糊涂。 流云沙海一群地头蛇发财的机会来了。风云客栈发财的机会自然也来了。 客栈外面的两挂灯笼不断轮流挂上,红灯笼挂上说明客满了。白灯笼挂上说明有房了。 客栈房有八十间,桌有八十张!每张四方桌能坐八人,意味着每间房也可以住八人,当然前提是有人愿意八个人挤一间,换了平常怕是没人愿意和人挤,因为客栈是按人头算房钱的。 可许多人明显是成群结伙而来的,暗地里彼此都是一伙的,而且也更愿意挤一起互相有个照应。 也因此衍生了一伙专门占房赚钱的人,守在外面一见白灯笼挂上,立刻抢占了房间,回头再高价卖出去。 苗毅看得唏嘘不已,自己好歹还有个杂物间可住,厨子等人已经忙得没时间来骚扰他了。 何况…上面“咚”一声之后,最后一波稀稀拉拉的沙土落下后上面夹层中间的沙土已经空了。 苗毅看着头顶乐了,狗屁的东西倒在了地上,进了头猪到房里还差不多,他本想做点手脚让上面那贱人跺脚时把楼板都给跺塌掉,可是想想不妥,搞得人家恼羞成怒将自己赶出去就不好了,于是另做了点手脚,趁老板娘出去的时候,加速了上面夹层里的沙土往下落。 上面跺了一脚木板的老板娘盯着脚下“咦”了声,感觉到了不对劲,脚下走空,遂迅速到了楼下直接推开了门杂物间的门,只见苗毅正在翻床板,将干净的那一面翻到了上面。 而杂物间的地面上,已经是厚厚一层沙土,苗毅没收拾,就是要给某个贱人自己看的,老板娘盯着地面怔了怔后,心里也有些嘀咕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放下床板的苗毅抬手扫了扫烟尘,笑道:“老板娘来了,请进!” 这屋里还能下脚么?老板娘看看脚下,再抬头看了看屋顶,没进去的意思,干笑道:“上面感觉脚下走空,下来看看是不是楼板塌了。” 苗毅指着地上苦笑道:“这往下掉的沙土跟下雨一样,隔层里的东西都掉光了,不走空才怪了。” “看来还真是年久失修了,回头等你走了要好好修缮一下。”老板娘略显心虚,捋了捋两鬓垂发,柳腰一扭,若无其事地转身而去,也不说让人来打扫一下。 让她亲眼看过了,苗毅方摸出一枚储物戒,将屋里的沙土给清空了,收拾干净后松了口气,终于消停了。 当晚,正盘膝打坐在木板床上,上面突然传来哗啦啦倒水的声音。 楼上的动静怎么突然听得这么清楚了?紧急着又是一阵窸窸窣窣脱衣服的清晰声音,施法窃听的法力波动还可能被人给发现,现在不施法窃听亦把楼上动静给听了个清清楚楚。 黑暗中盘膝打坐的苗毅睁开眼来,只见楼上有光线穿过上面的木头缝隙渗到了下面,白天不找准角度还真难发现。 苗毅缓缓抬头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客栈的屋顶本来就是铺了一排结实的圆木打底,然后上面再铺了一层粘土,而老板娘又在上面起了一座小屋居住,自然又在屋里的房间内铺了一层木板。 原本楼上楼下很好的隔层,偏偏老板娘自己在那闹毛病,结果把中间的粘土层给折腾光了。这下好了,圆木和隔空的木板之间总有缝隙存在,机会总是存在的。 苗大府主很有眼福,一抬头便隐约看到似乎有什么人在脱衣服,不时在缝隙间一闪而过的**,还有一闪而过的曼妙身段,那身影停留时自是不用说,更不堪的是偶尔能看到……实在是令人血脉喷张,直到上面的人进了澡盆里,若隐若现的春光方消失了,响起哗哗戏水的声音,还有轻轻哼唱的轻吟歌声。 楼上是谁不用猜了,除了是那谁还能是谁?苗毅可谓是一阵心惊肉跳,昂起的脑袋轻轻放下,连大气都不敢出,这要是被上面发现了还得了! 老板娘啊老板娘,这是你自找的,在下可不是有心偷看,苗毅一阵自我安慰。 然而等楼上又响起出浴的动静后,苗毅又忍不住抬起了头,而且身子还轻轻左右摇摆,追逐移动到下一段缝隙里的春光…… 从这晚开始,苗毅进出房间都是轻手轻脚的,窗户和房间的门都不敢轻易打开放外面的光亮进来,就更不用说点灯了,上面的光线能进下面,下面的光线自然也能钻到上面,一旦被老板娘发现会死人的! 他很想换个房间,可现在哪来的房间给他换,只能熬到水行宫的消息来了再说。 最无语的是,楼上那位早晚都有沐浴的习惯,那真是早晚令苗大府主心惊肉跳啊!可是心惊肉跳也是不看白不看啊,他也没那么高尚,多少人想看都看不到,如此机会怎好错过。 何况真要被发现了,看一次和多看几次都一样倒霉。 偶尔出来见到老板娘,老板娘依旧是风情万种。而苗毅也和平常一样,看不出有任何端倪,只有他心里知道自己恨不得插双翅膀快点飞走,这事迟早得露馅…… 在焦虑中等待的苗毅痛恨这遥远的距离,连灵鹫都要飞好久。 度日如年之下,终于等到了水行宫的消息,可却是个噩耗,商会那个老头果然是神通广大,陶婆婆令苗毅配合安正峰的行动。安正峰就是商会坐镇流云沙海的那个白发老头,苗毅现在才搞清他叫什么名字,看得出天外天那边挺重视流云沙海的,竟然派一名金莲高手坐镇。 不过也可以想象,这鱼龙混杂的地方没个高手坐镇不行。 上面也不可能让光办事不给好处,否则谁还努力办事,陶婆婆先是夸他苗毅事情办得漂亮,不负她所望,给她长了脸,又许诺,等到他苗毅完成任务回来,直接升任水行宫镇甲殿殿主。 这可是在玉牒中留下了字迹的,还有陶婆婆的法印,苗大府主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修为的问题,升任殿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跑不了。 可…苗毅抬头看看屋顶,都快哭了,咱不想享这艳福了行不行,一殿之主手握亿万信徒固然是令人流口水,可也得要有命享受啊! 第五三零章 新任务 身在规则之内,不得不遵法旨,于是苗毅又冒着生命危险,在流云沙海最混乱的时候出了客栈,到了商会,找到了商会坐镇此地的安正峰。 一见面苗毅便恭恭敬敬道:“安掌柜,算你狠,说吧,又要我怎么个去送死法。” 安正峰呵呵笑道:“这么好用的手下,我怎么舍得你送死,有能力的手下有时候比修为高更重要,谁都想要。我跟你商量个事,愿不愿意脱离地方势力来商会发展?只要你点头,我想办法把你弄商会来。”这是想招揽苗毅了。 老子巴不得躲你远一点,见你就没好事!苗毅心中冷笑,他当然知道安正峰不是拉他来享福的,而是要用他办事,在流云沙海这鬼地方办事,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死得连渣都不剩,自然不会答应。“安掌柜,我不习惯干偷偷摸摸的事情,我还是更习惯堂堂正正地为仙圣镇守一方,我想知道你究竟又想我去执行什么任务?” 安正峰笑道:“你这次的任务很安全!想必如今流云沙海的情况你也知道了,很混乱,因为幽冥龙船的出现,其他五国都开始介入了,所以要你潜伏在风云客栈打探消息。” 苗毅愕然,“就这事?” 安正峰点头,“就这事。” 苗毅狐疑道:“那引诱杀手的事不让我干了?” 安正峰正色道:“当然继续!不过很显然,对方这么久不下手显然已经警觉到了什么。越是故意引诱,反而可能越适得其反,所以你只需在潜伏在客栈的同时顺带执行引诱的任务便可。当对方认为我们放松了警惕的时候,便有可能找机会下手。你要记得一件事情,当你要离开客栈的时候,记得在你所住房间的窗户外面提前半个时辰放个什么东西当信号,我们的人自然会在你出来的时候进行暗中保护,否则谁也不可能保证有不走眼的时候,万一你出来的时候我们的人没注意到。那你遇上危险就麻烦了。” 听到有周到的保护,苗毅安心不少,刚来这的路上都是提心吊胆的。不过还是奇怪道:“打探消息找谁不行,为什么偏偏找我?” 安正峰乐呵呵道:“因为你有能力,所以要重用。” 苗毅翻了个白眼,“安掌柜在拿我开心吧。我有什么能力。如果打探个消息也算是重用,那这个重用还真不敢恭维。” 安正峰笑着摇头道:“遇见‘一窝蜂’能独自脱身的只有你一个吧?‘牡丹’杀手暗杀的时候也只有你活着回来了吧?幽冥龙船也是你找到了,星宿海戡乱会你也从十八万修士中杀出来了,这么多碰巧的事情加一起难道还不能说明你的能力?另外还有件事,听说你和风云客栈的云知秋关系不错,两人还在一起喝过酒?” “呃……”苗毅一愣,转念想到了那个白衣人,肯定是那家伙多嘴。摇头道:“是在一起喝过酒,但也谈不上有什么关系。安掌柜问这个干什么?” 安正峰笑眯眯道:“我听说现在风云客栈客满,许多人都没地方住,你却有办法住进了客栈的杂物间,有没有这回事?” 说到杂物间,苗毅就想起楼上走光的事情,臊得慌,两手一摊,唉声叹气道:“这不是没办法么,我总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吧,只能想尽办法谋个立足之地,莫非有什么不妥?” “妥!太妥了!”安正峰两眼发亮地站了起来,绕着苗毅转了两圈,上下打量个不停,看得苗毅有点毛骨悚然,老家伙啧啧有声道:“不管住哪里,要的就是你这个能想尽办法到达目的。小子,别在地方上混了,来商会吧。” “不就是住个杂物间,安掌柜,你至于这么激动吗?” “别人都挤不进去,只有你挤进去了,这还不说明问题吗?” “……”苗毅无语,摆手拒绝道:“说正事,要我打探什么消息吧?这地方我呆得不耐烦了,早完事早走人。” “云知秋的背景你都知道了吧?”安正峰反问道。 “大概知道了些,云傲天的孙女,风北尘的孙媳妇嘛。”说到这,苗毅有些奇怪道:“你关心她干什么?莫非老来俏看上了她?你若是真有兴趣,我可以帮你俩撮合一下,我和她关系虽然不怎么样,但还是能搭上几句话的,你若是先给点媒婆跑腿的钱,我肯定尽力而为。” 安正峰闻言哈哈大笑,拍着苗毅肩膀道:“这等艳福我是享不了的,我倒是想同意,只是云傲天和风北尘那边非跟我拼命不可,我可打不赢他们两个,机会还是留给你们年轻人吧。不过我要的就是你能和她搭上话,让你打探的不是别的消息,就是给我盯住了云知秋,想办法尽量接近她,盯住她的一举一动。” 苗毅一惊,“盯她干嘛?” 安正峰沉声道:“这女人同时与大魔天和无量天的重要人物都有来往,奈何大多都是乔装而来,令人防不胜防。我们这边屡次想在她身边插人,奈何那客栈就那么点大,人手也就那么几个,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你记住,一般人到了客栈这女人只会敷衍一下,若是发现她特别招待的人,立刻记下来和这边联系,我们这边自会派人跟踪详查,其他的不用你多管。” 跟踪详查什么?人家未必会说,苗毅也不想多问,可谓苦笑,感情就因为自己和老板娘稍微熟一点,立马就成了利用的工具,看来这六圣之间的争斗还真是明里暗里无所不用其极啊,自己只不过是颗棋子而已。 “安掌柜,我住的虽然是杂物间,可房钱是一样算的啊,住久了我吃不消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这方面的钱这边会出,不会让你吃亏。”安正峰一个储物戒递了过来,“这里面是一千万金晶,足够你在客栈住半年,半年后你便悄悄回来在商会躲上一个月,然后又回去住上个半年,否则那鬼客栈一直翻倍下去没人能住得起。” 苗毅收了储物戒,叹道:“安掌柜,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说一下,出上次的任务,我撞上那鬼船,一套三品战甲给毁了。” 安正峰神情一僵,“什么意思?” 苗毅不以为然道:“也没什么意思,就是想问问上面会不会给补偿,我一坐镇一方的府主,本来跟你们商会是没什么瓜葛的,现在给你们商会舍生忘死办事不说,总不能倒贴吧?” 安正峰顿时黑着一张脸喝道:“小子,你要的东西是不是太多了点?真当商会是无底洞?你摸着良心说说,你从我这里搞走了多少东西?就算你回去做殿主,一般的殿主只怕混个一千年也凑不到这么多东西,你还不满足?三品战甲,你哪来的三品战甲,还一套?真当三品战甲是流云沙海的沙子到处都能捡到?多少红莲修士都用不起,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好脸色给你看多了是不是?” “安掌柜,难道你以为我在信口开河?我从星宿海戡乱会回来,好不容易弄了一套三品宝甲防身,撞上那鬼船亏大了,我那一套宝甲被毁的时候吴真和吴明乃是亲眼所见,我差点连命都丢了,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她们两个。”苗毅没好气道:“不相信我何必让我办这差事!” 他的那套战甲的确是被吴真和吴明给毁了,只不过是二品的,他就不信二女敢不认账,强暴了老子还让老子倒贴怎么可能,怎么也得连本带利捞回来。 听他这么一说,安正峰狐疑道:“吴真和吴明真的亲眼所见?”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倒是不疑有假了,吴真和吴明本来就是他给安排来的,是他信任的人。 “在沙漠了里混了一年多,我们话都没说上几句,你总不会认为她们两个会帮我说谎吧?你不信可以去问她们两个啊!对了,还有一株星华仙草,就是你上次给我的那株,也没了,看在是你们给的份上,我都没好意思开口说。”苗毅一脸悲愤道:“我从星宿海戡乱会拼了命才弄了点东西来,人家帮上面办事有赏,我却是倒贴,这理到哪说去…” “得得得!”安正峰连忙推手阻止道:“我不跟你废话了,这事我先找她们两个确认一下,如果是真的,我请示上面后尽快补偿给你就是了,跟个娘们一样唧唧歪歪闹什么闹,先去把你的差事办好了,事情办好了亏待不了你。” 苗毅问道:“尽快补偿是什么时候?” “你…”安正峰瞪眼道:“三天之内,满意了吧?” “安掌柜,你也不用为难,只要你放我回水行宫,那套三品战甲我不要了,就当是为仙圣效忠了……” “滚!”安正峰一声怒喝,自己堂堂一金莲修士,多少人见了战战兢兢,这家伙竟然死皮赖脸跟自己讨价还价,简直岂有此理! 对方发火了,苗毅也有点忐忑,灰头土脸地离开了商会,不过该说的话总算说出来了,家里还有一帮人等着自己来养,既然出来玩命了,不多赚点怎么行。 第五三一章 伙计干不干? (答谢‘水中云’9.14飘红打赏,加更奉上!) 一回到客栈,苗毅便猫进了杂物间,门窗紧闭,往木板床上一躺,双臂枕着胳膊乐了。 妈的!还有这样的好事,居然有人愿意出钱让自己住在妖魔鬼怪都不敢来招惹的风云客栈修炼,这简直比呆在水云府还安全。而水行宫那边为了让自己安心办差,陶婆婆还再三向他承诺水云府的安全,两头都有收入,何乐而不为? 至于盯住云知秋,那女人大多时间都是呆在房间里,自己在下面修炼,不就是盯住她吗? 现在最麻烦的事情就是解决头顶上走光的问题,这是大事,只要解决了这事,就可以安心修炼了,他自认没兴趣偷看人家老婆洗澡。 可是用什么办法能在不让人家发现异常的情况下弥补?这是个问题。自己现在是打算在这里常住的,就算换了房间也要想办法把这里的缝给堵住啊,否则迟早要被人给发现,到时候老板娘不怀疑才怪了。 从下面再补一层东西上去?那岂不成了欲盖弥彰,人家进来一看就知道不对劲。 想来想去,苗毅还是认为找个合适的机会将上面的楼板给毁了是最合适的办法,重修之后自然什么疑点都不见了,只是怎么样才能不引起怀疑给毁了呢?这的确需要好好斟酌一下。 安正峰很守信,说三天之内就三天之内。两天后便差白衣人想办法和他碰了头,在大厅吃东西的时候,一枚储物戒塞进了他的手里。 回到房间。苗毅从储物戒里召出一株星华仙草嘿嘿一笑,又多一株,收了起来。 紧接着召出一套战甲,注入法源让法宝认主,稍一施法,化作一团团黑雾附身,走两步鳞甲哗哗。浑身红色宝光闪烁,抬头一看屋顶,担心走光。怕去了天台上喝酒的老板娘回来发现,赶紧收了起来。 发财了!苗毅欣喜不已,等回去了把这套战甲卖掉,再换材料让妖若仙炼制一套好点的。 回了床上盘膝一坐。一把愿力珠扔进嘴里。开始修炼…… 转眼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流云沙海的热闹程度不减,反而有更显热闹的趋势,天天打打杀杀,貌似妖国和鬼国的人不知什么原因发生了冲突,还打了次大的,双方都死了不少人。 流云沙海热闹,风云客栈就也热闹。厨子等人忙得压根没机会来骚扰苗毅,只是偶尔来杂物间取些平常难得一用的东西。见到苗毅在静心修炼,也没空打扰。 对苗毅来说,一个月期满等于挨宰的日子也到了,房钱要翻倍,主动到了柜台前送钱。 “再住一个月。”苗毅摸出储物戒放在了柜台上,用的是传音。 现在大厅里三教九流的人很多,不便亮出一大堆金晶。 “哟!”儒生趴在了柜台上笑眯眯传音问道:“看来是准备短期内不走了啊!” “主动送钱给你们赚还不乐意啊!” “既然短期内不准备走,看在老熟人的份上,帮你出个省钱白住的主意要不要?” 苗毅对此相当怀疑,“帮我省钱?白住?能有这好事?说来听听。” “我们几个前几天和老板娘商量了一下,这幽冥龙船一出,看这趋势,流云沙海短期内恐怕是别想消停下来。你也看到了,客栈忙的很,咱们关系也算不错,于是我们建议老板娘把你招收进客栈打打杂。” “什么意思?” 儒生理所当然道:“来客栈当伙计。” “开什么玩笑?我的来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可能在客栈当伙计?” “你就当我们不知道好了,这里来去自愿,没人勉强,你哪天不愿意干了,走便是了。风云客栈伙计的待遇可不会比你做府主差,一天十颗愿力珠,而且呆在这里还安全,做得好的话,待遇还会提高,顶多也就是这里的环境差了点而已,怎么样?考虑考虑?” 苗毅回头看看后面一大堆推杯换盏喝酒聊天叽里呱啦的人群,店里的伙计忙得就没得停,真要做了这里的伙计,哪里还有什么时间好修炼,回头拒绝道:“好意我心领了,我不喜欢干伙计,还是做花钱的大爷舒服。” “想做大爷啊!”儒生嘿嘿一笑,面前的储物戒推回到了苗毅的面前,“不好意思,咱们客栈凭良心做买卖,哪好意思一直让大爷住杂物间。牛二牛大爷,住完了今天就请走吧。” “掌柜的,不带这样玩的,我又不少你们钱,老熟人了,帮帮忙嘛。” “真没有让客人一直住杂物间的道理,时间久了传出去别人还不得说风云客栈是黑店,你也不能逼我们砸自己招牌不是?” “那什么时候有空房间,你先给我留着行不行?”苗大府主准备先回商会躲一躲,有了空房间再回来。 “客栈的情况你又不是没有看到,来者都是客,我们也不好厚此薄彼不是?” 妈的!说到底还是想逼老子堂堂府主做你们客栈的伙计,一帮人耍我耍上瘾了是不是?叹道:“掌柜的,通融通融嘛。” “通融啊!这样吧,这个时间点,老板娘估计在天台上喝酒,你去找老板娘通融吧,如果老板娘愿意,我肯定没话说,这钱你还是先收回去吧。”儒生抓了储物戒塞他手里。 苗毅神情抽搐,儒生挥了挥手道:“一边去,别挡我做生意。” 苗毅攥着储物戒无语离去。 这时木匠又从柜台后面的架子后面绕了出来,挤进柜台传音道:“这小子能答应吗?” 儒生微微笑道:“反正我们说这小子好玩。已经帮老板娘搭好了台阶,老板娘如果真有心留他,办法是现成的。肯定能留下,如果不想留,那我们也没办法。” 木匠点了点头,“老板娘一说到耍这小子玩的事情,那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好久没见她这么开心了,只是…这样下去不会出事吧?我怕时间久了…” 儒生拨拉着一旁的算盘。慢吞吞道:“老板娘待我们不薄啊,有些事情不该由她来担,她已经担得够久了。只要她开心便行,也许出点事情不是什么坏事,云家老爷子不是盼着出点什么事么,有云老爷子担着。天塌不下来。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木匠沉吟道:“只是风家那边…” 儒生嘀咕道:“咱们跟老板娘的时间比跟风家的时间长吧,老板娘给我们的也比风家给的多得多,风家的人情我早就还完了,我只知道我如果出了什么事风家不见得会管,但是老板娘肯定不会置之不理,做事讲良心,反正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我肯定是站老板娘这一边的。” 木匠默默点了点头…… 苗毅站在了天台上。只见木屋外面的那根大圆木上,老板娘又单腿屈膝半坐半踩着。对着绚丽夕阳昂头灌着酒,两鬓秀发和纱衣在风中微微浮动,以沙漠的日暮为背景,这一幕很美。 抬手擦了把嘴唇的老板娘回头看来,风情万种一笑,却又豪爽地挥了挥酒坛子,示意他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云家人天生都有这种豪爽的性子,苗毅在云广和云飞扬身上都见到过类似的豪爽,只是女人多了妩媚的一面而已。 苗毅刚走近,老板娘那穿着云纹绣花鞋的脚一勾,一只酒坛子已经飞到了苗毅的手中。 苗毅拍了封泥,抬头灌了口,坐在了她的边上。 这根圆木已经被某人天长日久之下坐得很光滑了,在夕阳下能反光。 老板娘嘴角勾出一抹戏谑笑意,明知故问道:“今天怎么有心情来陪我喝酒?” “我来给你送钱来了。” “哦!有这好心?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说事吧。” “老板娘慧眼。”苗毅拍了句马屁,干笑两声,将之前在下面柜台和儒生商谈未果的事情说了遍。 老板娘收了笑意,斜眼看着他问道:“怎么?你不乐意?” “这个不是不乐意,只是我的背景你是知道的,不合适。” “既然你这么看不上本小店,那你就去找你的背景好了,我这里不勉强任何人。” 苗毅就奇了怪了,“老板娘,人那么多,想进风云客栈的人也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要招我这个不合适的人?” 老板娘淡然道:“就凭你吃过我豆腐,这个理由够不够?” 苗毅无语。 老板娘突然呵呵一笑,“和你开玩笑,真相是我们客栈不招那些不知根知底、居心叵测、心怀不轨的人。”回头又盯着他问道:“我就奇怪了,我都不介意你的背景,而且你想走的时候我也不拦你,免费呆在这里又能保护你安全,为什么不肯留下来,难道就这么看不上风云客栈这野店?” 苗毅抬头灌了口酒,苦笑道:“其实我就是那种居心叵测、心怀不轨的人…”说到这换成了传音,“这么说吧,一个月前按理说我此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应该要回去了,可是又突然接到了一个新的任务,就是盯住你的一举一动。你别误会,我既然说出来了,就没有盯你的意思,只想干脆趁机躲在这里修炼,反正这里又安全,又有人出钱,何乐而不为?所以,老板娘,我都表明诚意了,你就顺便帮个忙,大家都不吃亏。” 老板娘好奇道:“我早就有所怀疑,只是没想到你胆子不小,竟敢说出来,你就不怕我给抖出去?” “有什么好怕的?你说出去也得有人信啊!谁信我这么傻自己揭穿自己让你找麻烦,届时我大可以说是你知道了我的身份想陷害我,你说我背后的人是信你还是信我?他们大不了不放心我,我回去继续当我的府主好了。总之没必要偷偷摸摸,万一哪天被你发现了被你给悄悄弄死了,那才是真划不来。这事你就算我不问,我原本也打算找机会告诉你。” 第五三二章 新伙计 这话说的,老板娘一听就乐了,“你小子还真有够奇葩的!谁有你这样的手下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都不用人逼,就主动把自己的组织给出卖了。” “我这怎么算出卖?” “如果这都不算出卖那什么算出卖?” “我这种行为即不会对我所在的组织造成什么伤害,也不会对你造成什么伤害,又能保证我自己的安全。说的直白一点吧,我跟你不一样,你可以每天坐在这里喝喝酒,为点好的事情或不好的事情多愁善感,可我没这个资格,我仅仅是在为了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能好好活着而努力,我也有血有肉,我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我也同样多愁善感,可我只能把一切放在心里,因为我只是个卑微的小人物,没资格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我必须认真面对每一件事情。” 酒坛子已经提到了嘴边的老板娘定格,怔怔看着苗毅,缓缓而动的目光中似乎有什么触动。 咕嘟一口酒下喉,老板娘将酒坛子撑在了圆木上,笑道:“你说按理说你一个月前就完成了此行的任务,不知是什么任务?” 苗毅眉眼微微下垂,“这个就不便告知了,首先和你没关系,其次这个若说了那我就真的成了出卖组织的叛徒。” “哟!做人还挺有底线的嘛。”老板娘枕在膝盖上的胳膊支住了下巴,笑眯眯道:“那让我猜一猜。是不是和幽冥龙船有关?” 苗毅淡然道:“老板娘还真会胡思乱想。” 老板娘笑吟吟不理会,继续说道:“你说你完成了任务,幽冥龙船是不是被你找到了?” 苗毅苦笑道:“老板娘。你非要把幽冥龙船和我扯上关系干嘛?完全搭不到一起的事情。我不妨老实告诉你,我此行的任务和幽冥龙船没一点关系,幽冥龙船对我来说只存在于传说中,我压根就没见过长什么样,说老实话我也挺想见识一下的,可那种东西离我这种小人物太遥远了。” 见他说的如此当真,老板娘心中不由嘀咕。难道是我猜错了?抬手捋了捋两鬓垂发,“不扯远了!店里现在忙的很,人手不够。你来我店里做伙计,报酬是每天十颗下品愿力珠,每月一结。你也不用跟我提你的背景,对我来说没意义。等你的任务结束了想回去的时候就回去。我也不拦你,否则我现在真的要把你赶出客栈去。掌柜的没跟你开玩笑,没有让客人一直住杂物间的道理,这口子开了,一旦传扬开了,以后熟人都找上门我客栈的规矩就坏了,帮了你不帮别人得罪人。” 苗毅无语,道:“我都告诉你了。我是奉命来监视你的,你还敢招我?” “多大点事。想监视我的人又不止你们一家,谁喜欢监视就监视好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争斗和我没关系,我只是人情往来上的应酬,复杂的人总是喜欢把事情想得复杂阴谋化。”老板娘斜睨道:“我把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你难道还非把自己当成舍你其谁的宝贝疙瘩?我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不要太矫情了!” “真不是矫情!你店里太忙了,我是想躲在这里安心修炼,真要当上了伙计哪来的时间修炼,我估计你这里不是短时间内能闲下来的事情,幽冥龙船这风波还不知道要折腾多少年,如果真是一阵风就过去了,那我也就从了…”苗毅说着突然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惊喜道:“老板娘,你不是缺人手吗?我倒是有两个合适的人手介绍给你。” 老板娘斜眼看着他,有点恨得牙痒痒,心想你还真当我店里什么人都能进来啊!表面上却淡然道:“说来听听。” “是两个妖修,是我在星宿海戡乱会上认识的,因为和我一起结队厮杀,得罪了妖圣姬欢的外甥白子良,不敢在妖国立足,遂逃到流云沙海躲了许多年,曾经还在你客栈住过一段时间,从星宿海戡乱会上带来的身家几乎都送给了你。” “就是你和那两个杀手交手后把你带走的两个家伙?” “对!就是他们。这两个人没有任何背景,绝对可靠。老板娘若是不嫌弃他们是妖修,不妨收了他们两个,赏他们一碗饭吃。你若是同意,我现在就帮你把他们叫来,让你当面看看。” 老板娘歪个脑袋看着他,“你还真会为别人着想!先把你自己的事情说清楚了再说他们两个也不迟。” 苗毅愕然道:“你不是缺人手么?”言下之意是我已经帮你找了两个人。 “我若是想随便招人的话,还用得着你来介绍?想要多少有多少!” “不是!老板娘,那两个家伙给你当伙计真的很合适,你就行个方便收了他们吧,那两个家伙真的挺不容易的……”苗毅开始了耐心细致的说服工作。 老板娘听得抬手拍了拍红唇,索然无味地打了个哈欠道:“看你这么诚恳的份上,带来看看吧。” “行!我这就帮你把人找来。”终于帮皮君子两个解决了大麻烦,苗毅放下酒坛子就跑。 谁知老板娘的声音从后面淡淡传来:“你明天就从杂物间搬出去吧。” 苗毅顿时跑不动了,僵在原地慢慢转身,又慢慢走了回来,“老板娘,你不是吧?” “什么不是?话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一直让你在杂物间住下去会给我自己带来麻烦。当然,你若是我店里的伙计,一切问题自然都迎刃而解了,别人也说不得什么。”老板娘挥了挥手道:“去吧!去把你说的两个家伙领来让我看看。” 去什么去!苗毅又坐了下来,脸上露出把心一横的神色,硬着头皮道:“老板娘,我可以做你的伙计,可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老板娘目光闪了闪,“小老弟,大姐我已经够帮你忙的了,你不能得寸进尺啊!” “老板娘,你就好人做到底,你看我也不容易……” “打住!别啰嗦个没完,先说什么事吧?” “你看,给你当伙计不就是为了能名正言顺在你店里住下去嘛。那啥,工钱我也不要了,能不能让我少干点活,可以多一点修炼的时间。” 老板娘抱着酒坛子灌了口,慢悠悠道:“我没有克扣下面人工钱的习惯,该给多少就给多少,不然下面人就有借口不干活了,到时候使唤不动怎么办?” “我绝对听使唤,只要多给我一点自留时间。” “看在你不要工钱的份上,这样吧!多的活不让你干了,每天在下面大堂露一次面,干一刻时间的活。早晚送两桶沐浴的水去我房间,还有我那小房间的卫生,每天花个片刻时间清扫一下,另外…每天这个时候陪我在这里喝酒。这些事情每天连你一个时辰都耽误不了,能不能接受?如果不能接受就给我滚蛋!” 压根没有商量的余地,不过也的确花不了多少时间,苗毅立刻点头笑道:“行行行,那个…我介绍的那两个人老板娘能不能?”如果不是为了顺带帮帮皮君子和陶永春,他肯定还要再讨价还价一下争取最大利益。 老板娘的心情似乎不错,“带来看看再说吧,现在…”愕然回头,苗毅人已经跑得没影了。 很快又见苗毅出现在了下面的院子里,鬼鬼祟祟东张西望地插了根筷子在院子的围墙上,老板娘无语,感情还约好了联络信号。 直到第二天太阳已经下山后,皮君子和陶永春才出现在了客栈门口,两人毕竟不可能一直守在客栈外面,发现见面的信号时比较晚。 苗毅已经换上了店小二的衣服,头戴一顶毡帽,肩膀上搭了块白巾,等了两人好久,站在院子里朝两人直招手。 两人走了进去,见到苗毅这副打扮都有些愕然,皮君子奇怪道:“你这是?” 苗毅传音道:“我现在是这店里的伙计,别说兄弟不照顾你们,我费尽口舌才说服了老板娘答应也把你们两个招进店里做伙计,你们两个愿不愿意干先给个痛快话,不愿意立刻给我回头走人。” 两人可谓是喜出望外,这风云客栈伙计的待遇是出了名的高,又安全,对他们来说乃是天大的好事,岂有不愿意的道理,小鸡啄米似乎地连连点头道:“愿意愿意。” “那好,待会儿见到老板娘好好说话,别把事情搞砸了。” “知道知道。” “跟我来!”苗毅一招手,领了两人进客栈。 里面另有小二跑来,对皮君子和陶永春笑道:“两位,不好意思,客满了。” 苗毅摆手道:“是自己人,老板娘要见的。” 趴柜台上一见苗毅那打扮就憋笑的儒生乐呵呵道:“牛二,就这两个家伙啊!看着有点眼熟啊!” “是是是,等事情定了,回头再带他们两个来见你。”苗毅拱了拱手,皮君子和陶永春也有些诚惶诚恐向儒生哈了哈腰,都知道这位是掌柜的。 到了后院,苗毅对两人说道:“你们在这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两人自然是点头应下,不一会儿便见钻进厨房的苗毅提了两大桶水跑出来,朝两人摇头示意跟他来。 第五三三章 该死的木匠 见他提着两大桶热水上楼,两人不懂什么意思,陶永春问道:“牛二,你这是干什么?” “老板娘的洗澡水。”苗毅回了句。 二人顿时震惊了,发现这位还真是能屈能伸,在他们心目中,苗毅一直是很牛的那种人,想不到连这种有损清誉的活也干,竟然给女人提洗澡水! 想到这,两人觉得这世上还有什么委屈是我们不能受的,大丈夫在世理当能屈能伸,这是多大的鼓励! 谁知苗毅回头又补了一句,“没办法,本来不用干这活,不是为了把你们两个弄进来么,受点委屈不算什么。” 两人凝噎无语,不知道是不是感动了,“以后我们帮你送。”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苗毅满口应下,转身就将两桶水一人给了一桶,“从明天开始,你们两个轮流来送。” 到了楼上,苗毅敲响了门,“老板娘,人我给你带来了。” 门一开,老板娘那曼妙身姿出现在了门后,见两桶水在另两位的手中,眉头一挑,心中突然冒出一股无名火,帮老娘提个洗澡水怕脏了你的手还是怎么的? 砰!门一关,声音从屋里传来,“换两桶水来。” 苗毅在门外愕然道:“为什么?” “水只能专人送,万一有人在水里动了手脚怎么办?”老板娘冷冷道:“你换不换?” “行行行!换,马上换。”有求于人没办法。苗毅从有些惶恐的二人手中提了水桶,直接飞身到了楼下。 进了厨房把两桶水往边上一放,钻进了烹调的里间。跑到正在烧菜的厨子身边,提了筷子边尝菜边和厨子聊了几句。稍微耗了会儿,回头又从里间出来,提了原来的两桶水就要重新送回去。 谁知身后却突然传来讥讽性地冷笑,“水换好了?” 苗毅如遭雷击,身形定格,缓缓回头看来。只见老板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厨房里,就在身后,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得他头皮发麻,心里暗骂,这女人好阴险,竟然玩跟踪这套。 “老板娘。这水真是干净的。真没必要换,这沙漠里用水本来就不容易,倒掉了浪费。”苗毅干笑道。 “哦!干净的啊!”老板娘纱袖一翻,法力澎湃而出,两桶水翻起,对着苗毅从头浇到脚。 苗毅当场成了落汤鸡,想施法抵御都没用,人家修为比他高。 里间掀开布帘子的厨子笑得“嘎嘎”的。几个打下手的亦在那偷看偷笑。 “能和老板娘共用洗澡水真是荣幸啊!”苗毅双手擦了把脸呵呵一声,施法一抖。身上爆出水雾,又干了。 “鬼才跟你共用洗澡水!”老板娘作势抬手,貌似又要动手。 “老板娘,我错了,我这就给你换。”苗毅提了桶赶紧跑。 这里有专门给老板娘烧洗澡水的单间,老板娘尾随跟了进去,盯着忙碌的苗毅警告道:“再敢弄虚作假,别怪我不客气!”说罢甩袖而去。 “老板娘慢走!”拍了句马屁的苗毅做了个背后骂人的嘴型,一回头还真想往锅里烧的洗澡水中加点料下去,可是被老板娘神出鬼没一折腾,有点心虚地左右看了看,最终摸了摸储物戒还是没敢下毒手。 皮君子和陶永春依旧规规矩矩站在外面,只见苗毅重新提了两桶水上来,桶不离手,走到紧闭的门口,用脚尖提响了门。 门栓跳开,苗毅提水而入,随后老板娘跟他一起出来了。 “老板娘,你看他们两个怎么样?干活绝对利索。”苗毅指了指皮君子和陶永春夸道。 老板娘绕两人转了两圈上下打量道:“你们两个也是星宿海戡乱会出来的?” “回老板娘,是的!”两人恭敬回道。 老板娘微微皱眉,又瞅了瞅苗毅,感觉有点不像,首先两人身上看不到苗毅身上的那种久经杀戮的英气,还有那种内敛的从容,否则换了一般人哪敢和她坐在一起从从容容的喝酒聊天,这说明苗毅还是见过一些大场面的人。 换句话说,那就是苗毅穿上店小二的衣服也不像店小二,没看习惯的话只会让人感到滑稽好笑,而这两位若穿上店小二的衣服,那就真像店小二了,压根就不像是经历过什么大场面的人。 “各自说说自己的来历吧,本店不招来历不明的人,若有隐瞒,待我查出来,后果自负。”老板娘冷冷道。 两人当即战战兢兢将自己的来历告上。 听到皮君子姓‘皮’又是老鼠精,老板娘突然皱眉道:“听闻许久以前,曾有一位妖皇,好像也是鼠妖,名叫皮太冲,那可是当时修行界最顶尖的几大高手之一,不知和你有没有关系?” 皮君子抱拳回道:“不瞒老板娘,听家父提起过,好像是小人的先祖,不过时间太过久远,又没有证据,所以小人也不敢确认。” 哟!苗毅颇感意外地看向皮君子,没想到这家伙还有可能有个做妖皇的祖先。 老板娘点点头道:“先在这里试用着看看吧,合适就留下,不合适再另说。牛二,领他们下去吧,让掌柜的安排。” “谢谢老板娘。”三人一起谢过。 老板娘挥了挥手示意退下,自己进了屋里沐浴! 苗毅则把两人交给了下面的儒生,而儒生则把皮君子打发去了厨房帮忙,陶永春就留在了大堂,衣服一换,风云客栈又多两个伙计。 把两人安置好了,苗毅也算尽了一桩朋友之谊,刚回了房间没一会儿,上面又传来了跺脚的声音。 昨晚干过一遭的苗毅知道楼上那位洗完了,让他上去收拾呢,其实就算楼上的不跺脚他也知道上面洗完了,站在下面就能看到,怎么会不知道。 一身香喷喷的老板娘踱步在屋外清爽身上的水汽,在屋里快速收拾的苗毅在竖起耳朵听外面的脚步声,确认老板娘走开了一点后,双手扶着澡盆子突然施法一摁。 咣当!楼板破穿,大片垮塌,楼上的东西叮呤当啷砸落在了下面的杂物间。 老板娘一惊,闪身到门口,只见自己的房间已经成了陷阱,苗毅已经掉回了自己的房间,正抬头看着上面门口的老板娘苦笑。 如此大的动静也惊得儒生、厨子、木匠和石匠迅速闪到楼上,一个个眉心紫莲绽放,杀气腾腾,都提上了武器,见老板娘好好的,并不是想象中的遇见了袭击那回事,都松了口气。 一个个钻进屋内,站在还未彻底垮塌的地方,盯着下面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老板娘俏脸寒霜,那是真正露出了怒容,盯着下面厉声道:“你若不愿干就直说,何须如此!” 苗毅赶紧闪了上来,踩着还没彻底垮塌边缘,连连求饶道:“老板娘,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清洗的时候稍微用大了点力气,谁知楼就垮了。”他摸出了一只储物戒送上,“这里面是一千万金晶,当是我陪老板娘的损失。” 屋里的一些生活用具也值不了这么多钱,重要东西都在老板娘自己的储物戒里,如果真是报复,如此得不偿失的办法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一千万金晶足够将屋里的东西重新整个上千套。 如此诚意摆在这,别说儒生等人信了苗毅的话,就连老板娘也脸色稍霁,估计还真有可能是冤枉了这家伙。 老板娘冷哼一声,一把将苗毅手里的储物戒夺了过来查看,发现还真是一千万金晶,也就没多说什么了,回头吩咐道:“木匠,尽快修起来。” 木匠应了声,不免蹲下查看垮塌的原因,看过后有些奇怪道:“中间隔层的粘土哪去了?” 苗毅叹道:“哎!这个你们要问老板娘,她最清楚。” 什么情况?几人立刻扭头看向老板娘。 一想到苗毅在如雨般落下的沙土中的情形,老板娘自己都好笑,却一本正经道:“我怎么知道?” 苗毅心中松了口气,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瞒天过海过去了,谁知木匠好死不死的冒出一句:“我说牛二,这不会是你偷偷将隔层里的东西挖走了想从下面偷看老板娘吧?” 厨子点头道:“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人,倒是很有可能,老板娘,你得小心点了。” 其他两位也收了手上的武器,在那窃笑,“有可能。” 这本是几人的玩笑之言,因为几人不清楚情况,却是说的苗毅略带心虚地飞快偷看了眼老板娘的反应,结果看到老板娘的脸色骤然一变,心中暗暗叫苦,木匠你这孙子不说话会死啊! 表面上却嚷嚷道:“我说你们胡说八道什么,你们几个坏我名声也就罢了,何必要坏老板娘清誉。” 而老板娘已经是目光骤闪,银牙暗咬。 不是木匠提醒她都没往这头上去想,还以为是隔层里的东西没了不经踩才塌了,现在经木匠这么一说,立刻发现这楼层垮塌的蹊跷,十有**是苗毅这厮故意为之。 这厮好好的为什么要弄塌楼层?故意弄塌后为什么加倍赔钱赔得如此爽快?摆明了是想掩盖什么! 要掩盖什么已经呼之欲出了! 第五三四章 身兼双职 (答谢‘野罂花’9.15第一次飘红打赏,加更奉上!) 一想到自己脱光了被下面的混蛋给看了的情形,老板娘脑袋就有些发懵,发现自己还真是自作自受! 刚收的钱哪还收的下去,有些东西不是拿钱能赔偿的,真要收了这钱,自己成什么了? 奈何有些话说不出口,她也是要脸面的好不好,刚收的储物戒扔了回去,“木匠,你给我盯着,谁弄坏的让谁来修!” 木匠点头哈哈道:“要得,保证不让这小子偷懒!” 老板娘面无表情转身而去,并未多说什么。 这样就过去了?苗毅小心肝砰砰直跳,老板娘表面上没什么,但是他从其表情的细微变化上能判断出,老板娘是不是发现了? 垮塌的楼层,修!连夜就修!做了亏心事哪能不将功赎罪。 不到一天的功夫,天亮前就将垮塌的楼层给修好了,修的漂漂亮亮整整齐齐,隔层的粘土也重新填上了。那些掉到楼下去的东西也洗涮一新,重新摆回了原位,该修补的地方都修补了。 监工的木匠临走前拍了拍苗毅的肩膀,嘿嘿一笑,也不知道笑什么,反正苗毅总感觉人家那笑容有些诡异。 小房子不远处,那顶苗毅见过的香妃榻静静摆那,粉红色的纱帐在风中轻轻飘舞,一道婀娜身影静静侧躺在其中,昨晚一直到现在。 苗毅异常心虚地凑到跟前。干笑道:“老板娘,已经修好了,您看看满意不满意。” 老板娘“嗯”了声。慵懒地爬了起来,苗毅赶紧帮她撩开纱帐。 出来后的老板娘也随手将香妃榻收入了储物戒内,“走,去看看。” “诶!”苗毅小心奉陪在身旁。 老板娘斜睨他一眼,奇怪道:“牛二,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不对劲?” “啊…有吗?没有啊!”苗毅连忙摆手,其实自己也发现自己有点太小心了。反观老板娘好像没事人一样,心中不由嘀咕,难道是自己想多了。其实人家压根就没发现什么? 两人一进屋内,东西几乎都还原了,除了地板是新的,几乎没太大变化。 苗毅还跳着蹦了两下。“老板娘。这下结实了,再也不会塌了。” “行啦,就这样吧,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老板娘屋里屋外转了圈回来冷冷警告道。 “不会了,不会了,以后一定小心。”苗毅可谓是点头哈腰。 “忙你的去吧!”老板娘挥了挥手。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苗毅钻回了自己房间收拾。老板娘则如往常一般巡视去了。 夕阳下山之际,苗毅依约跑来了陪老板娘喝酒。两人笑谈如故。 小心观察的苗毅没发现任何端倪,心中方松了口气,看来的确是自己做贼心虚想多了…… 有了这么一件事情,苗毅给老板娘干什么事也算是任劳任怨了,只要时间一到,准时完成任务。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一大早给老板娘送上洗澡水,回头上去快速收拾,然后回来修炼,临近傍晚时在大堂内帮忙上一刻露个脸,回头就上天台陪老板娘喝酒,天一黑又立刻送洗澡水又再收拾,接着继续修炼。 每天修炼外的事情加起来也就一个时辰的事情,老板娘也守信,没有让他额外多干什么…… 商会那边自然很快获得了苗毅已经成为了店里伙计的事情,安正峰闻讯可谓是重重击拳一下,对回报消息的白衣人兴奋道:“让他监视云知秋,他竟然成功打入了风云客栈的内部,成为了风云客栈的伙计!好小子!我这么多年想插人进去都没成功,这小子一出马就搞定了,的确是个人才!好!实在是太好了!总算是能给天外天一个交代了!” 白衣人笑道:“这下倒是能为商会省下不少房钱!” “诶!”安正峰摆手道:“这钱不能省,这小子什么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少了这钱别闹出什么事来,何况这钱本来就是他自己省下来的,不但要给他,还要加倍给,只要花钱能办好事,给他又何妨,我还等着他再建奇功呢!” 于是消息很快传到了天外天,安正峰坐镇流云沙海明面上归呼延太保节制,可实际上另有渠道和仙圣穆凡君沟通。 有人成功打入了风云客栈内部,这事直接引起了仙圣穆凡君的重视,令安正峰务必保障苗毅的安全,打探消息的事情甚至可以放到其次,千万不能暴露,要苗毅再接再厉,务必借机取得云知秋的信任。 穆凡君再三告知安正峰,只要苗毅能取得云知秋的信任,这颗棋子将来会有大用,要安正峰尽力支持苗毅的卧底行动……奈何苗毅不知道有这回事,否则肯定要继续狮子大开口! 四周飞瀑拱卫的峰顶,水行宫! 云雾飘渺的山崖朱栏前,陶青离搀着陶婆婆而立,一手拿着天外天传来的玉牒,问道:“奶奶,在风云客栈做一个伙计真的如此重要吗?” “圣尊从年轻时开始,性格就一直很要强,云傲天的性格又狂放不羁,偏偏两人又凑到了一起,从一开始就矛盾不断,结果可想而知。云傲天对圣尊始乱终弃后,圣尊深以为平生最大的耻辱,对云傲天可谓恨之入骨,奈何又不是云傲天的对手。云傲天雄视天下,一生杀伐决断,面对敌人从不退步,可谓一世英雄,奈何却败退在自己最疼爱的孙女手上,这个孙女是云傲天的痛脚啊!圣尊把苗毅安插在云傲天那个孙女的身边看来是想当一步暗棋使用啊,一旦机会来了。只怕那个云丫头又要命苦咯!哎!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我明白了,这事对圣尊来说很重要,怪不得要我们这边严禁泄露苗毅去了流云沙海的消息。还要做好对苗毅的安抚工作。” 陶婆婆乐呵呵道:“看来这个苗毅不是一般的有能力,连风云客栈都能打入!能从星宿海戡乱会十八万修士中杀出来,到了水云府又能血洗平阳府全身而退,流云沙海遭遇‘一窝蜂’和‘牡丹’的截杀都是唯一的幸存者,连大家遍寻不到的幽冥龙船都给他找到了,如今又混入了安老头这么多年都没办法打入的风云客栈,其能力可见一斑。幸好修为还低,不然我还真不敢用他!” 风云客栈,接到传讯的苗毅拿着一块玉牒偷偷暗乐一番。 多了个职位。身为水云府府主外,身兼仙国商会流云沙海分会的执事,拿殿主级的薪饷。这分会虽然不大,可是在仙国商会内却是和十二路都城的十二大总会同级的。 也就是说。苗毅突然之间一下就成了都城级总会的执事。 同时领双饷不说。苗毅琢磨着估计很少有人能像自己这样,能同时在地方势力和商会势力中任职,下次再见到罗平和文芳估计能让俩家伙傻眼,俩家伙在商会奋斗那么多年,见到自己这个上级时不知会作何感想。 令苗毅遐想的是,有这身份,自己以后是不是就能插手商会的事情了?商会的消息渠道还是挺灵通的,不知道自己在商会买卖东西有没有优惠…… 时间就这样一年年过去。苗毅可谓屡立功劳,不时有‘重要’情报提供给商会那边。安正峰很是振奋。这里从来没有如此频繁获得过风云客栈的情报,所以也是不吝赏赐。 没办法,苗毅有贵人相助,魔国和无量国来了什么重要人物和老板娘见面,都不需要苗毅去打探的,老板娘会主动选择性透露消息给他,让苗毅拿去领赏。 老板娘之所以选择性透露消息,是因为有些人来了的确不好泄露,苗毅也自觉,反正你觉得合适的消息给我就行了,我也不去打听,领了赏我们二一添作五对半分。 他想和老板娘狼狈为奸,奈何老板娘看不上,让他自己留着当付他的工钱。 几国对幽冥龙船的热情一年年不减,所以如今的风云客栈很忙,尽管如此,可老板娘每年都还是会带上比较闲的木匠和石匠出去一趟。 出去干什么苗毅已经是心里有数了,给她那个被囚禁的男人送修炼资源,各方该打点的地方也不能少。 只是老板娘每次回来后,都会闷在屋里好几天不出来,在屋里喝得酒气熏天,在屋外都能闻着,也不施法抵御之类的,活生生把自己给喝醉,再出来时又是原来的那个老板娘。 苗毅也只能唏嘘感慨,老板娘接触的层次太高,他能力有限也帮不上什么忙。 他自己也有自己的事,努力修炼自然是主要的,水云府那边也长期保持着联系不断,千儿和雪儿数次暗示想来看他,都被他严斥,让两人努力提高自己的修为等他回去。 时间一晃就是五年过去,皮君子和陶永春已经习惯了风云客栈的生活。 烟熏火燎的厨房内,皮君子已经做得一手好菜,几盘菜往苗毅的托盘里一放,嘿嘿一笑:“牛哥,齐了。” 虽然人家比他年纪大,但苗毅也习惯了,“嗯”了声,端了托盘刚到大堂,陶永春便赶紧跑了过来,帮他接了手里的活。每天这个时候都是苗毅露面干活的时候,陶永春识相的很,天天准时过来抢活。 苗毅挽在手腕上的白巾往肩头一搭,走到柜台旁半靠,开始和儒生吹牛。 就在这时,一只金色大鹏从天而降,落在了外面的院子里,跳下一个身穿紫色长裙的漂亮大姑娘。 那姑娘将坐骑一收,大摇大摆走了进来,直接拍着柜台笑嘻嘻道:“掌柜的,住店!” 儒生却是看着她目瞪口呆,靠在柜台旁的苗毅小二不像小二地直接帮他回了,“不好意思,客满了,您…” 儒生却拍了下他的肩膀,苦笑道:“带她去见老板娘吧。” “呃……”苗毅一愣,随即会意,是老板娘的私客,旋即挤笑相请道:“请跟我来。” 谁知那漂亮姑娘却是无动于衷,站那傻傻的,瞠目结舌地看着苗毅。 第五三五章 云若双 什么情况?见这漂亮姑娘发傻,苗毅再次伸手相请道:“贵客跟我来。” “呃…哦…好!”漂亮姑娘小鸡啄米似地点了下头,却没跟着苗毅走,放了苗毅鸽子,扭头问儒生,“掌柜的,这是你们客栈的伙计?” “是啊!”儒生奇怪道:“怎么了?” “没怎么…”漂亮姑娘还想再问,结果见苗毅发现一个人走空正回过头来一脸无语地看着自己,遂又抛弃了正要说话的掌柜的,赶紧提了裙子跑去,凑苗毅面前笑嘻嘻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大眼睛贼溜溜上下打量苗毅。 苗毅也下意识瞄了眼她丰满胸部,刚才跑得很是跳动不安啊,加上那束住的小蛮腰,那身段真没得说… 一瞅这眼神,漂亮姑娘似乎想起了什么,立马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眼睛往哪看呢?小心我戳瞎你双眼!” 这话怎么听着耳熟?貌似不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说自己!苗毅尴尬,这女人好彪,我又不是死人,你抖那么厉害我顺便看一眼怎么了,我又没什么想法…转身继续带路。 到了后院,漂亮姑娘跟着他后面上楼,边问道:“小二,你叫什么名字?” “牛二!”苗毅回了句。 “牛二?你还真不是一般的二,取这么二的名字,怪不得做小二。” 随你怎么说吧,苗毅不吭声了,懒得理她。 然而后面那位却喋喋不休道:“牛二。说说吧,为什么在这里做小二?” 关你屁事!苗毅依旧置之不理。 “喂!没良心的家伙,我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后面嚷嚷道。 苗毅默不吭声,到了天台,刚要伸手敲门,门已经打开了,老板娘出现在了门后,因为听到了动静,奇怪怎么有女人到自己门口来了。 “老板娘。掌柜的让我给你带来的客人。”苗毅偏头示意了下身后。 一看清指着苗毅后脑勺就差用脚踹的喋喋不休的女人后,老板娘一脸惊讶道:“双儿,你怎么来了?” “哇!大姐!”漂亮姑娘一把拨得苗毅晃荡开。飞扑进了老板娘的怀里,“大姐,想死我了。” 大姐?站稳脚的苗毅暗暗嘀咕,难道是云家的人? “别转移话题!”老板娘推开了漂亮姑娘的双肩。脸色凝重道:“你怎么来了?” 漂亮姑娘笑嘻嘻道:“听说流云沙海好热闹。过来看看,大姐不会不收留吧?” 老板娘喝斥道:“我问你怎么来的?又是一个人偷跑出来的?” 漂亮姑娘嘿嘿一声,算是默认了。 老板娘当即沉声道:“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这里如今多危险?你一个女人家这么点微末修为,出了事怎么办?” “不是有商会还有大姐在这里么,能出什么事…喂!”漂亮姑娘眼睛一斜,捕捉到了苗毅要离去的身影,扭头道:“小二,你去哪?” 苗毅无语停步。看向老板娘,问道:“今天不用再喝了吧?”意思是今天不用再陪你喝酒了吧。 老板娘挥了挥手道:“你去忙你的。” “站住!不许走!”漂亮姑娘大眼睛一瞪。凶巴巴瞪着苗毅。 “你这丫头疯疯癫癫个什么劲!”老板娘刚想再次抬手示意苗毅走人,却被漂亮姑娘一把抱紧在怀里,晃着她胳膊撒娇道:“大姐,我饿了,让这小二送点吃的来呗。” “……”老板娘被她打败了,这个理由也没办法拒绝,只好对苗毅说道:“去厨房弄几样好菜送上来吧。” 苗毅应了声下楼而去。 漂亮姑娘立刻松开了老板娘的胳膊,跑到楼梯旁,够个脑袋左看右看下去的身影,嘿嘿偷笑一声。 “双儿,你鬼鬼祟祟干嘛呢?你认识人家?”老板娘喊道。 漂亮姑娘立刻跑了回来,面露阴险道:“我刚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他叫牛二。大姐,你难道没看出来么?这个名字一听就是假的,我怀疑此人来此另有目的,不过大姐放心,此人交给我来收拾,一定帮你把他老底给查出来!” 老板娘淡然道:“不用你劳神,我既然敢收他,自然已经清楚他的底细,所以不用你操心。” “原来大姐知道啊!”漂亮姑娘小心翼翼,带着想确认的语气问道:“那你知道他的真名叫什么?” “这是你操心的吗?你先把你自己的问题交代清楚!”老板娘直接揪住了她的耳朵。 “哎哟!大姐,疼啊!”漂亮姑娘哇哇叫着,被拧着耳朵拖进了屋里。 “双儿,这里不是你能疯玩的地方,你那点小聪明在这里玩不转,回头吃完东西我就通知商会来人接你,送你回去。” “不是吧大姐,我才刚来,你就让我回去啊,让我玩一段时间不行吗?呆在家里天天除了修炼还是修炼,闷都闷死了。” “你闷总比让爷爷担心好。” “就玩那么一丢丢时间好不好?你是不是怕我白吃白住?要不这样,我自食其力,也给你做店小二怎么样?” “说什么混账话呢,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偷跑出来家里会有多担心?指不定已经派出了人到处找你,必须送你回去。” “不回!大姐,你如果把我抓回去,我恨你一辈子!” “你…流云沙海真不是你能到处瞎逛的地方,就你这点修为,你信不信你只要出去一天保证连怎么消失的都不知道。” “那我不出去,就在客栈里玩好不好?” “就你?你能老老实实在这小小客栈里呆得住?” “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保证就在客栈里呆着不出去,大姐若是不相信,你可以派刚才那个伙计陪着我,随时盯着我。” “大魔天都防不住你屡次出逃,我店里一个小小伙计能看得住你?除非把你绑起来还差不多!” “大姐!我向天发誓,肯定不出客栈,就在客栈里玩,若是我敢出客栈一步,你立刻把我送回去,我绝无怨言。” 老板娘沉默了,最终迟疑道:“那也得跟商会那边打声招呼,让家里面知道你来了,否则家里担心你出事又要到处找你。如果家里面同意你留在这里玩,我没意见,如果不同意,那你只能回去!” “大姐,那你说一声,说留我在这里玩一段时间嘛,爷爷最疼你的,只要你开口了,爷爷肯定就默许了。” 此话一出,老板娘瞬间紧咬嘴唇,一想起那位一世英豪的爷爷被自己给气得大喊“孽畜”之后无奈仰天悲愤长啸的情形,那真是震得四方云动,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和自己见过面,想想就一阵揪心的疼,依稀能记起自己小时候骑在爷爷肩膀上的情形… 漂亮姑娘见老板娘神情恍惚,忍不住吐了吐鲜红的香舌,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不过还是抱着老板娘胳膊晃了晃,“大姐,不玩太久了,就玩一丢丢时间,大姐求求你了。” 老板娘回头看着她,一脸怜爱地摸了摸她的漂亮脸蛋,“双儿,你和我一样,父母都去的早,也是从小在爷爷身边长大的,爷爷也很疼你,就像以前那么疼我一样。双儿,爷爷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爷爷,答应大姐,永远永远都不要让爷爷伤心,好吗?只要你答应大姐,大姐就答应留你在这玩一段时间。” 也不知道这漂亮姑娘有没有听进去,总之是连连点头,满口答应了下来:“好,我听大姐的!” 见她答应得如此爽快,都不经大脑考虑的!老板娘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知道对方未必听进了她的话,或者未必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她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少女情怀有着自己的浪漫憧憬,天生具有盲目的不顾一切性,不撞得头破血流是听不进大人话的,现在说再多都是多余的,只能张开双臂抱住了她,额头和她额头抵在了一起,久久不语。 直到门再次敲响,俩姐妹才分开了,苗小二端了一大托盘酒菜进来,摆好后正要离去,那漂亮姑娘又是眼睛一瞪:“小二,站住!” 苗毅郁闷转身道:“什么事?” “别走,在一旁伺候着!”漂亮姑娘痛痛快快地盘腿坐在了蒲团上,桌子一拍,果断指着酒杯喝道:“倒酒!” 苗毅神情抽搐,你还真当我和其他小二一样啊!他实在是忍不住了,问道:“老板娘,这女人是谁啊?” “耶!有你这样说话的小二吗?不怕把店里的客人给赶跑了?”那姑娘拍桌而起,指着苗毅大包大揽道:“大姐,回头这小二交给我了,我来帮你调教,让他明白怎么样才能做好一个合格的小二!” “双儿,别闹了。”老板娘瞪她一眼,回头对苗毅苦笑道:“云若双,我叔叔的女儿,从小被惯坏了,你下去吧!” 云若双?苗毅心中嘀咕一声,转身而去。 “贼小二别跑!”这个云若双一声娇喝,立刻蹦出阻拦,可谓风风火火。 幸好老板娘出手飞快,一把将她拖了回来,怒声道:“双儿,你还有完没完了,老跟一个伙计过不去干什么?你再瞎闹信不信我赶你回去!” 第五三六章 这叫什么毛病? 听到要赶自己走,云若双不蹦了,抱着老板娘的胳膊陪笑道:“大姐,我没别的意思,你知道么,我有种预感,这小二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我得帮大姐盯着他,以防他对大姐不利。” 老板娘好气又好笑道:“你俩貌似才刚见面吧,你从哪看出他不是好人?” 云若双嘴巴一撇,想说苗小二一见她就盯着她的胸部看,不过目光一触及老板娘的胸脯,貌似也很伟岸,再迅速扫了眼老板娘那穿着暴露的打扮,顿时惊叫道:“大姐!你为什么穿得如此暴露?” “……”老板娘凝噎无语,好一会儿才奇怪道:“你今天才发现吗?我在你面前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穿的吧?” “那岂不是被那些臭男人看光了?不行!有些臭男人见到胸大的女人就走不动路,更何况是穿成你这样的!衣服透明成这样,大屁股都快露出来了。”云若双二话不说,直接从自己储物戒里扯出一套衣服就要往老板娘身上套。 老板娘受不了她,赶紧抓住了她的双手,“双儿,你发什么疯?是不是受了哪个男人的刺激,否则为什么说什么见到胸大的女人就走不动路?” “我天天被看管着,哪有什么刺激可受,我是为大姐你着想。”边说边强行给自己大姐穿衣服。 老板娘不得不强行控制住了她,“双儿,我从小就是这样穿的,早就习惯了。穿多了反而不自在。” “来,穿穿就习惯了。”云若双笑嘻嘻道。 “你这是发什么疯!好好好,我的姑奶奶我扭不过你。回头再穿好不好,我现在又不出门,能有谁看?出门的时候再穿行不行?你不是说肚子饿了吗?先吃东西!”老板娘强行将疯女人摁在了席位上。 吃的东西终于把云若双的嘴巴给堵住了,一见面嘴巴就一下都没停。 老板娘也就随便挑了几筷子食物塞嘴里,酒也是浅尝几口,基本上就是看着云若双吃,脸上带着看自己家人吃东西时的淡淡幸福。 而这个云若双那是没有一点淑女形象。甩开胳膊大吃大干,那叫一个风卷残云。 “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老板娘看得直摇头道:“就你这粗鲁形象。小心嫁不出去。” 云若双嘴里裹着食物支支吾吾道:“你放心,我肯定嫁的出去,先不说我长这么漂亮,我还有嫁人的镇山法宝。” 老板娘捏着酒杯到嘴边问道:“嫁人还有镇山法宝?我倒是头次听说。拿出来给我看看。” “不用拿也看得到。”云若双嘴里嚼着东西。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筷子,丰满胸部一挺,筷子朝胸部指了指,“这就是我的镇山法宝,喜欢女人胸大的男人一准神魂颠倒,所以胸大就是宝,还愁嫁不出去么?” “噗…咳咳…”老板娘刚喝进嘴里的酒差点喷出来。呛得直咳嗽,努力平复下来后。惊为天人地看着这妹子,脸上表情扭曲,说不出是哭还是笑。 “大姐,你那是什么表情?你也别羡慕,这东西是天生的,有一点你也必须承认,我的应该比你的大一点,不信我们脱了衣服比比看。” “打住!”老板娘直翻白眼道:“你这丫头还知不知道羞臊?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怕什么,都是女人,又没男人。嗯,穿着衣服也看不出来,晚上咱们比比看。” “吃你的东西,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吗?”老板娘亲自提筷子插了一大块肉,捅进了她的嘴里。 这云若双好不容易吃饱喝足了,又不忘拿起衣服往大姐身上套,老板娘都快被她给逼疯了,只能求饶道:“等等再穿,等沐浴过后再穿行不行?” 她抬手“咚咚咚”将地板敲出了三声脆响,声音直传楼下。 楼下盘膝打坐的苗毅一听就知道是让他送洗澡水,收功出了门。 楼上的云若双却是不明所以,好奇问道:“大姐这样敲三声是什么意思?” “那个被你折腾的伙计就住楼下,敲三声是让他送洗澡水上来的意思。” “哦!原来是这样啊!什么?他给你送洗澡水?你们之间什么关系?” “你瞎想什么?我的洗澡水一直是店里的伙计送好不好?” “也就是说,你的洗澡水一直是他送?” “也不是一直是他,也换了人,近些年一直是他送吧。怎么,你关心这个干什么…你那什么脸色?我告诉你,你别想多了,我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店里的伙计没女的,这些粗活都是男的干。” “没你的事,我只是觉得那小二太没出息了,堂堂大男人竟然给女人送洗澡水。” “呵呵!双儿,你这是什么逻辑,难道女人就活该像你说的没出息,男人就不能伺候我们女人?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女人,这胳膊肘都拐哪去了?” 没多久,苗毅把两大桶洗澡水送来了,一进门就发现云若双一副看他不顺眼的样子。其实他也看她不顺眼,当做没这个人存在,埋头收拾桌上的狼藉。 “臭不要脸的,干什么不好,竟然给女人提洗澡水…”云若双在旁嘀嘀咕咕一声,嘀咕到足以让屋内所有人听清。 苗毅神情抽搐,回头看向她,有点怀疑这女人是不是欠揍,胸大无脑是不是? “双儿!”老板娘亦厉喝一声,有些话背后说说就算了,当面说出来那就是伤人自尊了。 “嘘…嘘…嘘…”云若双背个手抬头看天,像个没事人似地吹着口哨,匪气十足。 老板娘拿她没办法,只能回头对苗毅报以歉意,“她就这疯疯癫癫的性子,牛二,你别跟她一般计较。” “我脑子又没问题,跟她有什么好计较的。”苗毅不屑一声,端了盘子就走人。 “站住!你说谁脑子有问题?你一大男人给女人提洗澡水还有理了是不是?干这不要脸的事情还不许别人说是不是?”云若双双袖一撸,露出两条粉臂,直接就是一副要开打的样子,“有种别跑…哎哟!” 这边老板娘已经出手揪住了她的耳朵一拧,下手有点重,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屋内清汤荡漾,双美挤在同一个大澡盆里沐浴,那叫一个春光无限。澡盆子里的云若双笑得像偷了鸡的狐狸一样,因为不用等到晚上,已经比过了,自己的果然比大姐的要大那么一点,实在是令人信心倍增。 这叫什么毛病?老板娘很无语…… 双双沐浴完毕,老板娘都不敢喊苗毅上来了,实在是怕了身边这口无遮拦的丫头,遂亲自动手收拾。收拾完了又亲自提了两只大桶警告道:“我这就去一趟商会打声招呼,你别乱跑,听到了没有?” 趴在床上晃荡着双脚的云若双摆手道:“去吧去吧,不乱跑。” 等到老板娘一出去,立刻趴在窗口偷看,确认老板娘身化流光离去后,这疯女人立刻开门闯了出去,直接跑到楼下,敲响了杂物间的房门。 “谁?”里面传来苗毅的声音。 “我!”云若双拍着门喊道:“快开门!” “什么事?”苗毅语气里带着不快。 “你一小二敢用这语气跟我说话!”云若双砰一脚,直接把门给踹开了,背个手晃了进去,一见苗毅住的是杂物间多少有些错愕。 盘膝坐在床上的苗毅眉头深皱,“云大小姐,你的教养实在领人钦佩!” “别跟我提教养,谁都有资格说,唯独你这没良心的家伙没资格。”云若双走到了他面前冷笑。 苗毅淡淡哦了声,“我明白了,因为我是店小二,所以没资格。” 云若双瞪眼道:“少在这里阴阳怪气,一见我就敢盯着我胸部看,你还敢说你有教养?” 苗毅神情一僵,敢情这女人是因为那事看自己不顺眼,心中不免汗颜,尴尬道:“我不是有心的,我…” 谁知云若双故意把饱满胸脯往他面前一挺,苗毅目光下意识又落在了她的胸脯上,其实她那突兀动作估计就算是女人也会顺便看一眼,绝对没有丝毫非分之想,纯粹是长了眼睛的人都没办法,可却立刻被云若双抓住了把柄,“狗改不了吃屎,还说不是有心的,你眼睛往哪看呢?信不信我戳瞎你双眼!” 苗毅尴尬扭头,下床就走,我惹不起,我躲行不行? “站住!你往哪跑?你再跑我回头立马告诉我姐你偷看我的事!” 这句话可谓戳中了苗毅的软肋,上次楼板垮塌的事情他本就心虚,如果这女人再跟老板娘说什么偷看,指不定老板娘会怎么想,如今‘偷看’两个字真是令他有些心惊肉跳。 苗毅转身服软,作揖道:“云大小姐,你究竟想怎么样吧?我只不过是一店小二,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何必和我一个小小店小二过不去,饶了我行不行?” 云若双朝他勾了勾手指头,示意过来。 苗毅不知道是过去好,还是不过去好,最终还是保持着警惕靠近了。 第五三七章 躲躲躲 (答谢‘野罂花’9.15第二次飘红打赏,加更奉上!) “在我面前就没必要玩虚的,装什么店小二。”云若双当着苗毅的面神叨叨掐指一算,突然变成了传音道:“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你姓苗,是也不是?” 苗毅默不吭声,她又传音道:“你来自仙国,辰路,水行宫,是水云府的府主对不对?” 苗毅叹了声,传音回道:“云大小姐,你又何必故弄玄虚,是老板娘告诉你的是不是?你到底想怎么样吧?” 看来大姐是真的知道!云若双眼眶突然微微一红,咬牙道:“你承认你是那个没良心的王八蛋苗毅了?” “云大小姐,我好像没怎么得罪你吧?我看老板娘的面子不跟你计较,再这样羞辱在下就过了。” “你还敢说没得罪过我!”云若双咬牙切齿道:“云飞扬你认不认识?” “呃…认识!”苗毅奇怪道:“他和我得罪你有关系吗?” “你是不是和他一起参加了星宿海戡乱会?” “是又怎样?” “他有没有和你说一件事情?” “他和我说的事情多了,你问哪件?” “少装糊涂!他有没有说把他姐姐介绍给你?” “这事你也知道,那厮嘴巴还真多,他…”苗毅突然神情一僵,试着小心问道:“难道你是…你就是…” “没错!就是我!我就是云飞扬要介绍给你的那个姐姐!” 苗毅震惊了,心里狂骂。早就知道云飞扬那厮不靠谱,简直太坑人了,幸好没答应。真要和这种不靠谱的女人在一起了,那这辈子还不得每天用脑袋撞墙。 苗小二挤出笑容道:“云飞扬那家伙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你别管当不当真,我只问你为什么要拒绝?我哪一点不好?是长的丑了还是身材不好?”云若双貌似很愤怒。 苗毅顿时奇怪了,“云飞扬如此乱来,简直是拿你的终生开玩笑,你应该找他算账才对。跟我发什么脾气?” “他为自己姐姐打算,值得鼓励,我找他算什么帐?”云若双简直是怒不可遏。“他是他,你是你,我只问你为什么不答应?” 连自己姐姐都卖了,还值得鼓励?苗毅可谓哭笑不得。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物以类聚。敢情一家都是奇葩,叹道:“云大小姐,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当知我们不属于同一个阵营的,我怎么可能答应?” 云若双简直是不讲道理,一口否定:“这不是理由,我魔国不比你仙国差,跟了我亏不了你。我要听真话!” “要听真话是吧?那你听好了,我又不想攀龙附凤。我连见都没见过你,万一是个丑八怪怎么办?傻子才会答应!这个答复你满意了吗?”苗毅反问道。 “呃…好像也有点道理。”这疯女人脾气来的快,也消得快,突然笑嘻嘻道:“那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你觉得我怎么样?” 苗毅不得不承认,这女人如果不疯疯癫癫其实还是挺漂亮的,皮肤白白净净,笑起来一双大眼睛顷刻间如一抹弯月般动人,一口整齐的银牙贝齿,还能笑出两个小酒窝。若不是鉴于之前的领教过,还真有可能被她这清纯可爱样给骗过。 “什么怎样?”苗毅含糊其辞一声。 “别装糊涂!”笑眯眯的眼睛瞬间瞪大有怒意,旋即又恢复漂亮动人的弯月,“我长的漂不漂亮?” 苗毅点头承认道:“漂亮!” 这女人立刻乐开了花,漂亮的大眼睛乐得只剩下一条缝了,又黄鼠狼给鸡拜年式地两手叉腰,把饱满胸脯一挺,笑问:“我这里大不大?” 汗!苗毅瞄了眼她胸部,赶紧扭过头去,怕了这姑奶奶,别又上当受骗了。 偏头一旁继续含糊其辞道:“不懂你说什么。”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说什么,头转过来。”她越说,苗毅越不敢转过来,反而转过了身去,“没空陪你瞎扯,我要修炼了。” 云若双岂会放过他,闪身直接挡在了他面前,指着自己挺起的胸部问道:“大不大?” 苗毅差点当场崩溃,就差跪下顶礼膜拜了,这什么人呐?再次转身叹道:“大!” 云若双又闪身拦在了前面,兴奋道:“跟别的女人比,谁的好看?” 苗毅已经被她彻底搞服了,巴不得快点摆脱她,低个脑袋敷衍道:“你的好看。” 云若双顿时满脸神采飞扬,“你喜不喜欢?” “喜欢…”苗毅随口接了句,很快反应了过来,顿时慌得手忙脚乱,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不是这意思!” “早就知道你喜欢,喜欢就喜欢嘛,男人喜欢女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我又没怪你的意思,你慌什么慌,还有没有点男人样。”云若双嘿嘿不止,笑眯眯道:“你现在也见过我了,如果云飞扬再把我介绍给你,你答不答应?” 如此奇葩,脑子有毛病的人才会答应!苗毅已经是作揖了,“大小姐,你饶了我好不好?我承认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放过我行不行?” “都承认喜欢了,还害什么臊。”云若双还很**地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很‘阴险’地勾引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不穿衣服的时候更好看哦!娶了我的话,可以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哦!你心不心动?快说老实话,云飞扬再找你,你答不答应?” 听这语气,似乎还想找云飞扬再来搞一次。 苗毅差点吐血,老子不奉陪了。直接趁其不注意快闪,迅速扯开门往外冲,结果一开门差点和从空闪来的老板娘撞个满怀。幸好老板娘反应快,一手摁在了他胸口。 而云若双几乎也同时闪来拽住了苗毅的一条胳膊,“别跑!” 苗毅可谓是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老板娘,差点不认识了,此时的老板娘已经换掉了那一身暴露的衣装,穿上了一套墨绿色的连衣裙,一头秀发也绾在了头顶。整张脸露了出来,那眉目间的风情万种,竟然给人一种典雅的高贵感。还有那婀娜身段被连衣裙衬托出的整体风华感…那份风韵说不清有多迷人,可谓瞬间把苗毅给看呆了。 女人真正让男人钟爱的美本来就不是衣服穿得少衬托出来的,穿得少是吸引男人来交配! 老板娘还是头次见他这样看自己,被他看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摁在他胸口的手松开了。见到云若双那拉拉扯扯的样子,不禁沉声道:“双儿,你又在瞎闹什么?” 她一回来没看到云若双,就猜到有可能来了下面,遂立刻下来,没想到直接撞上了。 谁知云若双压根没把她话当回事,见苗毅盯着自己大姐发呆,当即怒声道:“看什么看?再看我戳瞎你双眼!” 苗毅神情一僵。赶紧把目光收了收,哭笑不得道:“老板娘。你这妹妹我实在是吃不消了,求老板娘高抬贵手救命吧!” 老板娘立刻冷眼盯去,云若双抓住苗毅胳膊的手一缩,嘿嘿道:“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看到我喜欢的很,不信你问他。” “走!”老板娘鬼才信她的话,人家看到你这疯女人能喜欢才怪了,出手如闪电,直接捉了云若双拖走,“再敢胡闹,我立刻把你送回去信不信!” “大姐,不敢啦,疼,你轻点…” 苗毅如释重负般大大松了口气,回头看了看屋里,他是再也不敢在这呆了,直接纵身跳下了楼,快速钻进了厨房。 厨子正在使唤几名打下手的做菜,皮君子自然也在其中,见到苗毅笑着点了点头,这老鼠精似乎很享受这种虽忙碌却无忧的生活。 苗毅也点头示意了一下,走到厨子身边传音道:“厨子,老板娘让我在你房间里躲一段时间,不要让外人知道我在你这里。” 听说是老板娘的意思,厨子自然没意见,只是奇怪道:“发生什么事了?” “以后再跟你解释。”苗毅扔下一句话,迅速猫进了里间的库房。 厨子的床就在里面,盘膝坐上去以后,又重重松了口气,扔了愿力珠到嘴里继续修炼。 谁知也就在这里躲了三天好的,倒不是因为没出去干活,厨子第二天就问过老板娘,老板娘的意思也是让苗毅在他那躲一段时间别露面,厨子回来还特意转达了一下。 就在第四天早上,趁着老板娘出去巡视的功夫,库房的门帘子突然被揭开,伸个脑袋进来探视的云若双当场把苗毅给逮了个正着,门帘子一甩走了进来,可谓是冷笑连连道:“你在躲我吗?” 苗毅一看到她,犹如见了恶魔一般,从未如此怕过一个女人,连鸡皮疙瘩都下意识冒了出来。 幸好老板娘反应快,回头一见屋里没了人第一反应就来了这里,再次逮住云若双,又把她给拖走了。 苗毅一出库房,立刻找到厨子,“你回头跟老板娘说一声,就说这里不安全,我出去躲躲。” 厨子听了很无语,这流云沙海风云客栈不安全的话哪里安全,大家都跑这里躲危险。 不过经过刚才这一出,他也看出来了,不由问道:“你和双儿姑娘有过节?” “不是我和她有过节,是她跟我过不去!不说了,记得帮我跟老板娘说一声。”苗毅扔下话又跑到大堂拉了陶永春嘀咕几声。 陶永春点点头后,苗毅又钻柜台后面的架子后面换了身衣服,迅速离开了风云客栈。 第五三八章 黯然离去 出了客栈也没其他地方好去,首选之地自然仙国商会。 安正峰看到苗毅回来了可谓是脸色瞬间一沉:“谁让你回来的?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不要冒然回这里,有什么事会派人和你联系,你这样很容易暴露知不知道!” 苗毅唉声叹气道:“我也不想啊!我是被逼回来的。玛德,客栈新来了位客人,在星宿海戡乱会上碰过面,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才不得不回来躲一下,否则呆在客栈肯定要露馅,我总不能白吃白住在客栈不出来干活吧。” 原来是这样,倒是错怪了这小子!安正峰脸色凝重道:“你不用紧张,是什么人?我这边想办法做掉他。” 我紧张个屁!苗毅反问道:“他要是躲在客栈不出来,你能进去把他做掉?” “这个…” 苗毅摆手道:“是谁不重要,客栈里我买通了一些伙计,那人一走就会报信通知我。掌柜的,你派人盯着点,如果客栈的北墙头上有人插了筷子,那就说明人走了,我便回去。” 安正峰眼睛一亮,“你买通了客栈的其他伙计?” 苗毅立马猜到了这老家伙在打什么歪主意,当即摆手道:“也算不上买通,正在疏通中,慢慢来,这事急不得,暂时给我通个风报个信还是可以的,我毕竟在他们身上花了不少钱。” 安正峰点头赞同道:“对,这事不能操之过急。宁稳勿急,千万不能坏事。” “掌柜的,商会有多余的房间吗?我先在这里躲一下。顺便修炼,在客栈整天跟做贼一样,天天提心吊胆,压根没办法静心修炼。” “你离开太久了还能回得去?客栈那边不会起疑心?” “你放心,我既然敢跑出来,就安排好了,老板娘那边我已经找了个合适的借口请了个假。不会有事的,我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安正峰想想也是,这小子办事的能力还是值得肯定的。应该出不了什么差错,否则也不能打入风云客栈内部,遂点头道:“行,你在这里先躲一阵。客栈那边我会派人盯着。一旦有了消息立刻通知你,出了门右边那间房是空的。” “让掌柜的费心了。”苗毅拱手谢过之后,又犹犹豫豫道:“掌柜的,能不能再给我一些愿力珠?” 安正峰神情一僵,“又要愿力珠干嘛?不说其他东西,这已经是你今年第三次要愿力珠了。” 苗毅叹道:“疏通打点关系的花费很大,风云客栈一年赚多少钱你又不是不知道,一点小恩小惠人家压根不放眼里。我又不是传说中的神仙,红口白牙就能把事给办了。当然了。我在客栈也呆了几年,也算是和他们混熟了,这些开销就算不花出去,我也能站住脚,你就当我没说过好了。掌柜的,您忙,卑职不打扰了。” 说完拱手告退,他也不是非要不可,完全是你自己看着办,转身就走。 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能不给吗?安正峰沉声道:“这次你又要多少?” 苗毅停步转身,露出一脸盘思道:“十万颗下品愿力珠吧!” 这真是一个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数字,差不多是一个宫主一年明面上的愿力珠收入,弄的安正峰牙痒痒道:“你先安心修炼,等你回客栈的时候再给你。” “是!卑职遵命!”苗毅正式告退。 出了门来到右边那间房,推门而入空荡荡,地上只有一块蒲团,一本正经地盘膝坐下后,脸上方露出一丝笑意,十万愿力珠又到手! 仙国商会有多赚钱他又不是没有领教过,尤其是流云沙海这分会,他又不是第一天来,早有耳闻。 这鬼地方天天打杀抢掠个没完没了,每天的‘黑货’交易量惊人,比之仙国境内的十二大总会随便哪家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特别是这几年幽冥龙船的消息出来后,各国修士携带大量东西前来,那真是让商会赚得盆满钵满。 他苗毅拿的那点东西真不算什么,自然也不会客气,变着法子从商会捞,随便搞一笔都比他在水云府做府主强不知道多少倍,殿主也没得比啊。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做马无夜草不肥,其他那些府主的死收入得熬多少年才能置换一件好的法宝,可他随随便便能搞出一套来,这就是差距。 油水这么丰厚,他都想赖在这不回去了,否则也不会对那位云大小姐忍让。 不过他也明白,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自己的官方背景下,没这个背景就没这捞的机会。事实证明,出来虽然危险,但得到的回报远不是那些呆在自己地盘上不动的府主之类的能比的。 可苗毅也知道,这种好处不可能让他一直搞下去,总有玩不下去的那一天,所以趁现在多捞吧,家里还养了那么多人,积攒了丰厚的修行资源再回水行宫那安乐窝享福去…… 风云客栈,苗毅彻底消失了,云若双默默搜寻了一个月后也没找到人影,终于忍不住问老板娘,“大姐,楼下那个伙计哪去了?” 老板娘就奇怪了,“双儿,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他?” “哪有不放过他,找他玩而已。”屋里,云若双帮老板娘梳理着秀发,嘀嘀咕咕道:“大姐,他到底藏哪去了?” 老板娘没好气道:“早就走了!被你吓跑了。” 云若双一怔,“走了?被我吓跑了?”旋即怒容满面道:“我有那么可怕吗?” 老板娘对着镜子嗤声道:“还不可怕?换了是我也被你吓跑了,你看看我客栈的伙计,连厨子他们也不敢惹你,见到你都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躲起来,你说你可怕不可怕?” 云若双可谓是咬牙切齿:“为什么?难道我长的不漂亮,男人不都喜欢胸大的吗?我哪点差了。” 老板娘转过身来,看着她叹了口气,“男人也许是喜欢胸大和漂亮的女人,可那种外貌上的喜欢只是**上玩玩的喜欢,并非真心实意的那种喜欢,可是凭你的背景,谁又敢只是对你玩玩而已?你空有女人的外表,却是男人的性格,而且还是那种无拘无束想怎么来就怎么来的男人,说的难听点就是疯疯癫癫,谁见了不怕?这也不能怪你,爷爷什么都好,就是这点上太不在乎了,我小的时候比你也好不到哪去,我好在当时姨奶奶还在世,你却是没人把你当女孩子管教。” 云若双默然许久,闷闷道:“大姐的意思是说我很讨厌?” 老板娘从梳妆台前站了起来,双手捧着她的脸蛋,笑道:“不是说你讨厌,只是想让你对比下你自己和其他女人的差距在哪里?除了你自己,你见过哪个女人指着自己的胸部问别人大不大的吗?我听说你还喜欢女扮男装逛青楼,好几次离家出走都是被人从青楼抓回去的,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你见过哪个女人喜欢逛青楼的?你自己都没把自己当女人,你让别人怎么把你当女人?凭我们双儿的姿色,一旦变得像正常女人了,估计没哪个男人会不喜欢的。” 云若双没吭声了,怔怔许久道:“大姐!我想回家了。” 老板娘顿时奇怪了,“不是说好了在这多玩一阵的吗?” “闷在这里又不能出去,还不如在大魔天。”云若双嘟囔一声。 “好不容易来了,就多呆一阵吧,就当是陪陪大姐。再过半年,我顺道也要回趟大魔天,届时将你顺便送回去好了。” “不!我现在就回去!”云若双来了脾气,说要回去就要回去,老板娘也不知道她吃错了什么药,也实在是拦不住。 不过也不放心她一个人走,亲自将她送到了魔国的商会,商会亲自派了两名高手护送。 临走前,老板娘发现云若双似乎有些黯然神伤,不由怀疑自己有些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点…… 云若双一走,陶永春一根筷子插在了客栈北面围墙的墙头上。 仙国商会那边很快收到了消息,安正峰推开了苗毅的房门,一枚储物戒扔了过去,“客栈那边来消息了,你可以回去了。” 苗毅查看了下储物戒里的东西,十万颗下品愿力珠一颗不少,当即告辞。 高高兴兴回到客栈,二话不说,继续闭门修炼。 三个月后,风云客栈迎来了大喜事,老板娘成功从紫莲三品突破到了四品,到了这个境界的修士,每突破一级有多不容易那是人尽皆知的,也意味着寿命的大大延长,那真是实实在在的大喜事。 店里的伙计聚积在了厨房围着老板娘举杯恭喜、庆祝。 看得出来老板娘自己也是挺高兴的,谢过大家后,对众人说道:“前些日子收到了南极老祖发来的请帖,南极老祖两个月后要过二十万年大寿,所以今年我要提前出去,在外面呆的时间可能要久一点。风云客栈毕竟是我们安身立命的地方,我不在的时候,客栈的事情还盼诸位用心。” “是!”众人无不响应,苗毅也混在其中。 突然一只手拍在苗毅肩头,正吃吃喝喝中的苗毅回头一看,是木匠。只见木匠笑眯眯道:“牛二,机会难得,听说南极老祖这次的二十万年大寿要拿出镇宫之宝‘冰火’展示给来宾观赏,要不要一起去开开眼界?” 第五三九章 不去也得去 有此话出,众人都看了过来,那些小伙计还是挺羡慕苗毅的,同样是做伙计,你看看人家混多好,活干最少不说,还天天陪漂亮老板娘喝酒,如今有场面上的见识也不忘他牛二。 在皮君子和陶永春看来,苗毅一向如此牛,走到哪混到哪,做伙计最牛也是情理中的事情。 端着酒杯慢慢品尝的老板娘亦微微斜睨看来。 奈何苗毅却没有这觉悟,个人想法和个人追求不一样,他目的性和这店里的伙计不一样。 对他来说,你们这几个闲得蛋疼的家伙走了,我正好安心修炼,那祝寿的档次太高,我跑去了也是跑腿做下人的份,那南极老祖鬼知道我是谁,你就算跑去磕头人家也不领你的情,我犯得着浪费时间去给人家祝寿吗? 嘴里嚼着东西的苗毅愣了愣,咕嘟咽下嘴里的东西,灌了口酒,乐呵呵道:“那就不是我凑热闹的地方,你们去吧。”回头空酒杯递向皮君子,“来来来,咱们都满上,祝老板娘一路顺风!” 一伙人哄然响应,个个往酒杯里满上,木匠无语。 老板娘微笑着举杯,接受大家的祝福。 大家也就是凑一起意思一下,店里忙的很,没办法耽误太久,外面还有客人招呼。 从厨房散伙后,大家各做各事。 月色下,老板娘步行在前,儒生、木匠、石匠尾随,厨子留在了厨房。肩头搭了块白巾的苗毅跟在最后面。 儒生突然停步等了苗毅上前,一只胳膊搭在了他的肩头,“有去见识一下的机会为什么不去?你若真想去。”他朝前面的老板娘努了努嘴。“我们帮你向老板娘求求情,把你给带上。” 谁说我真想去了?苗毅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不用那么麻烦。” “诶!不麻烦。”儒生嘿嘿一笑,朝前喊道:“老板娘,不如带上他一起去见识一下吧。” 苗毅忙说:“不用不用,带上我太麻烦了,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老板娘停步转身。看向几人,问道:“他又不想去,你们让他跟去干嘛?” 儒生奇怪道:“老板娘。他本来就应该留在你身边伺候你的啊!客栈我和厨子又走不开,只有木匠和石匠给你抬轿子,你身边总要留个跑腿的吧?” “店里这么忙,我得留下帮忙。”苗毅弱弱一声。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心虚。 果然。石匠眉头一挑,指着他鼻子骂道:“你帮屁的忙,别以为我们没看到,一到傍晚露脸的时候就趴柜台上和掌柜的吹牛打屁,活都是皮君子和陶永春帮你干了,你还好意思说帮忙。” 木匠亦点头道:“老板娘,这次走的时间比较长,把这小子一个人留下。纯粹是给他偷懒的机会,白吃白喝白住。我们看了都不舒服!” 苗毅看着这三个家伙凝噎无语,敢情是看不得自己舒服,都什么人呐! 三人摆明了就是要坑这家伙,而且都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老板娘的心情似乎瞬间愉快了起来,嘴角勾起一抹戏谑道:“嗯!你们三个说的也有道理,刚好还差个卷帘侍从,牛二,这次就带你出去见识一下吧!” 苗毅低眉垂眼、神情木讷道:“不去行不行?” “不行!”儒生三人齐声砸下一句话,又一起簇拥着一脸戏谑笑意的老板娘而去。 只有苗毅留在原地无语,暗骂一帮畜生…… 商会,安正峰哈哈笑道:“那小子果然是厉害,不负所望,果然在一步步接近云知秋,给南极老祖祝寿云知秋都把他给带上了,可见这家伙已经慢慢取得了云知秋的信任。” 站在他跟前汇报的白衣人继续说道:“他又要十万颗下品愿力珠!” “……”安正峰顿时笑不出来了,一张脸瞬间黑了下来,“从我这里拿走了十万才多久,又开口要,真当愿力珠是流云沙海的沙子随手抓不成!一年不到,这已经是第四次开口了,他想干什么!” 白衣人无奈道:“他说了,这次之所以能取得云知秋的信任一同前往给南极老祖祝寿,是在客栈掌柜的身上下了血本,他说他还倒贴了不少进去,是客栈掌柜的在云知秋面前多番美言才得了这次机会。可是这次随行同往的是木匠和石匠,他想趁机在这两人身上再下点功夫,争取让这两人再帮忙拉近他和云知秋的关系。他说…” 安正峰沉声道:“他说什么?” 白衣人苦笑道:“他说如果您觉得没必要在那两人身上下血本,那就算了,他再另想办法。” “……”安正峰缓缓闭上了眼睛,久久不语,良久之后才睁眼叹息道:“那两个是云知秋的四大亲信之一,有那四个家伙帮忙的话,许多事情的确要好办好多的,那小子的谋划是没错的,一点小恩小惠也的确难打动那四人。”无奈挥了挥手,“罢了,给他吧!,倒贴了多少也让他陈情报上,不然我没办法跟上面对账交差,他老是开口要,已经超出了我的权限支配范围!” “是!”白衣人应了声,又说道:“他还说,不知道南极老祖那边什么情况,不知道仙国这边有没有人去拜寿,如果有人去的话,希望万一有什么麻烦能周全一二。” 安正峰微微颔首道:“圣尊那边应该也会派人去客套一下,我会和圣尊那边联系,请求圣尊那边给予必要时候的支援,你就让他安心去吧!有云知秋在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差点忘了,他还要一张便于伪装的面具。”白衣人又提了声。 “面具?这小子考虑的也算是周全。”安正峰点了点头。 次日,在客栈院子里转了圈的苗毅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拽了颗储物戒在手里,施法查看一下,十二万颗下品愿力珠又到手了,嘴角翘起暗暗一乐,看来自己所谓的倒贴的那部分也给补上了。 没办法,机会和借口不多,只要找到借口就不能错过,这里被几个家伙坑得没办法安心修炼,得从商会那边找回补偿来…… 两个月对修行中人来说真的很快,转眼前去祝寿的时候就到了。 木匠和石匠联袂而来,同时一脚踹开苗毅的房门,木匠嚷嚷道:“好了没有?” 苗毅对此早已习以为常,重装了十几次门栓后,他就知道已经没有了装的必要,人家压根不把他房间的门当门,从来没有敲门的习惯。 只见苗毅在窗前拿了面镜子对着脸照来照去,道:“急什么,老板娘又没催。” “哟!你小子出门还知道打扮一下啊!”两人一脸稀奇走来,苗毅收了镜子回头看来,顿时把两人吓一跳,易容了。 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死人脸,苗毅呵呵笑道:“见谅,在下修为虽低,但是六国高层也见过不少,听说六国都会派人去,不得不小心点,走吧!” 三人一起到了天台的小屋外,恭请老板娘动身。 老板娘开门出来,目光也在苗毅脸上怔了怔,不过没多说什么,随手一挥,一张挂着粉红纱帐的香妃榻落地。 “还发什么愣,你不知道卷帘侍从是干什么的啊?”木匠一把将苗毅给推得踉跄。 苗毅无语,上前揭开纱帐卷起,恭请老板娘入内。 老板娘双手一捋巧臀后的裙子,坐入榻内,侧身一躺,曲臂枕上了脑袋,姿态撩人的很,恍如苗毅当初见时那般惊艳。 捻好纱帐的苗毅心中嘀咕,这女人睡姿真好看… 木匠和石匠走到香妃榻的前后,就要抬竿上肩,苗毅在旁手足无措道:“我怎么办?我可不会飞。” 石匠笑道:“你就挂在下面好了。” “不是吧!让我一路挂去?那多难看,岂不是丢老板娘的脸。”苗毅话刚落,便见老板娘一只穿着绣花鞋的玉足点了点榻尾,示意他坐那。 这个可以有,他这样问就是这个意思,悬在空中哪有坐着舒服!苗毅立刻跑到尾端,掀了掀纱帐坐上。 “走吧!”老板娘慵懒一声。 木匠和石匠双双起轿在肩,无风自动浮向了空中。帐内突然盘旋出一阵金雾,苗毅回头看去,只见老板娘坠在裙子下面的一颗金珠瞬间爆成金雾从纱孔里钻出,化作一只金色大鹏的虚影,裹了人和轿子振翅飞行。 苗毅现在才反应过来,感情老板娘裙子下面的金珠并不仅仅是装饰作用,或压着裙子防止春光外泄,而是法宝,乖乖!没仔细数过,这得多少件法宝? 出了客栈拱手目送的厨子和儒生只见金色大鹏在空振翅,转瞬化作金色流光掠向天际。 紫莲高手的飞行速度就是不一般,苗毅还是头次体验这么快的飞行速度,两旁浮云快速后退,下面起伏的苍黄沙丘亦如波浪般后退,那真是自由翱翔于天地之间。 “木匠,要多久才能到南极冰宫?”苗毅突然问道。 “差不多三天,怎么,你很急?”木匠反问。 苗毅暗暗咋舌,这么快速度还要三天,这距离可真够远的,摇头道:“不急!干坐三天也不是个办法,我边修炼吧。” “修炼不急在一时,咱们先聊聊。”石匠在后面出声道:“你怎么说也是仙国的一府之主,掌握着千万信徒,想必平常伺候你的美女不少吧?” 闻言,老板娘微闭的眼睛略微睁开了一条缝。 第五四零章 贺寿 (答谢‘野罂花’9.15第三次飘红打赏,加更奉上!) 苗毅不禁回头看了眼抬轿的石匠,诧异道:“石匠,你关心这个干什么?” 石匠哈哈笑道:“不回答,那就是有咯。” “我回答这个干嘛?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苗毅不屑摆手一声。 前面的木匠摇头道:“不回答就说明做贼心虚,这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不知坏了多少人家姑娘的清白。” 石匠“嗯”了声道:“就算一年十个,这么多年下来,上千个也有了。” 苗毅本不想理会,结果发现这两个家伙喋喋不休,没完没了拿这事诽谤他,不由回头道:“老板娘,这俩家伙当你面说这么龌龊的事情,你就不管管?” 谁知老板娘随口回了句,“你们男人都差不多,龌蹉事做都做了,还怕人家说?” 苗毅顿时哭笑不得道:“我做什么龌蹉事了?我从做洞主开始,一路爬到府主的位置上,就从没干过你们说的事。” 石匠立马来了句,“谁信呐,反正我们又没看到,还不是随你怎么说。” 木匠亦不信道:“爬到了你那个位置,可千万别说你连侍女都没有。” 苗毅无语道:“到了我这个位置,有两个侍女不过分吧?谁没有?若是连两个侍女都没有,人家不得说我有毛病。像我这么自律的人不多了,我也就是做洞主的时候要了两个信徒做侍女。除此以外还真没碰过其他信徒,就说我来流云沙海之前吧,还有人进贡了五个绝色美人给我。我连看都没看就打发了,如果连我这样的都不叫好人,那天下就没好人了。” 石匠嘿嘿道:“真的假的?” “爱信不信,随你怎么想。” 木匠问道:“双修伴侣有了吧?回头领来让我们见见?” 苗毅道:“等我有了再说吧,就我这样的,谁看得上。” 石匠哟了声,“虚伪了吧。你堂堂一府之主,下面就没点女修?是你眼光太高看不上吧?” 苗毅摇头道:“和眼光不眼光的没关系,自身难保。哪有心思搞那事。” 木匠哈哈道:“中意的女人总有吧?” 说到这事,苗毅自己都忍不住一笑,“还真有过,没踏入修行界前有两个。一个是我家对面豆腐店老李家的女儿。还有一个貌若天仙遥不可及,可惜都看不上我,后来我再回头一看,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去!你修行前的事就少拿出来显摆。”木匠不信道:“我就不信你修行后一个心动的都没有?除非你不是男人还差不多。” “修行后?”苗毅双手搓了把脸,双臂抱住了后脑勺,面带微笑道:“如果非要说有的话,倒是有一个,可惜死了。” 侧躺在榻上独臂支着脑袋的老板娘睁开了眼睛看着他的背影。从他平静的语气中听出了异常复杂的情绪。 木匠诧异道:“死了?怎么回事?被人杀了?” 苗毅抱着后脑勺呵呵笑道:“星宿海戡乱会上认识的,后来我和妖圣姬欢的外孙白子良交上了手。我们几个被白子良用炼妖壶收了进去,皮君子和陶永春当时也在其中,我们几个后来脱困了,但是她却再也没有机会活着离开星宿海了,星宿海戡乱会结束后,我侥幸不死带着她的尸体回来了,就这样,匆匆认识,匆匆结束!” “别匆匆结束啊,具体说说啊!”木匠很是好奇。 苗毅微笑道:“没什么好说的,你真想知道详情,回头去问皮君子和陶永春吧,没必要非逼我说伤心往事吧?” 他既然这样说了,两人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总之确认了一点,这厮除了两个侍女外,身边还没有正式的女人,貌似在男女关系上也不是太过乱来的人。 老板娘双眼又慢慢闭上了…… 经过几个昼夜的急速飞行,日出日落的时间都明显变得不正常了,苗毅有点惊奇,木匠告知是因为已经临近南极冰宫的原因,这个季节的南极冰宫只有黑夜没有白天。 而下方的海面也开始出现零零碎碎或大块的浮冰,气温也变得极为寒冷。 满天星光下,凌冽寒风中,浩瀚雪原上,巍峨耸立的高山之巅,一座巨大的散发着瑰丽淡蓝色光华的冰堡耸立山巅。而在那浩瀚星空下,淡蓝色冰堡的上空,更有流光溢彩的绚丽光华不断涌动,此情此景简直美丽得令人发指,犹如梦幻之境,看得苗毅惊讶不已。 不用说,那座冰堡就是南极老祖所居的南极冰宫。 一行急速降落在冰堡外面,苗毅赶紧跳下了香榻,木匠和石匠抬着香妃榻踩着冰雪前行,苗毅陪行在旁。 冰宫门口快步走出一对穿着白裘的男女,男的俊俏,女的漂亮,可谓是金童玉女。 木匠和石匠停下,金童玉女上前躬身行礼道:“晚辈见过风夫人,夫人法驾亲临,南极冰宫蓬荜生辉,老祖命我等迎候!” 慵懒侧躺在香妃榻内的老板娘淡淡挥手道:“不必多礼。” 她这架势还真是在风云客栈的时候难得看到的。 金童玉女左右分开,齐齐伸手相请道:“请!” 香妃榻再次前行,而木匠和石匠亦变成两个木头人一般,仿佛就是正儿八经地轿夫,苗毅也只好有样学样,随行在旁,一起进入冰宫大门。 外面寒风凛冽,一进大门倒是给人一种温暖如春的感觉,苗毅却在奇怪那闪耀在厚厚冰层中的瑰丽淡蓝色光华是哪来的。 轿子入了宫内正厅才落轿,已经有不少人聚在厅内。都在盯着落下的香妃榻。 苗毅卷起纱帐,一双绣着云纹的绣花鞋从帐内探出落地,风情万种性感婀娜的老板娘笑吟吟露面。向众人走去。 木匠收了香妃榻,三人尾随在了老板娘的身后。 人群簇拥中一名体格异常魁梧的白须白发白裘老者哈哈大笑着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迎接,“弟妹来了!” 老板娘加快了步伐,上前几步,妩媚多姿地欠身行礼道:“小妹见过白大哥,恭祝大哥寿与天齐!” “弟妹不必多礼!”老者红光满面,笑呵呵虚扶一下。 此人正是南极老祖白冰海!木匠暗中传音给苗毅介绍。 弟妹?苗毅心中暗暗嘀咕一声。看来那个风玄果然是交友广阔,这么大年纪的人也是忘年交。 站在老板娘身后的苗毅三人也跟着老板娘抱拳行了一礼。 起身的老板娘已经拿了一只玉匣子在手,双手奉上道:“区区薄礼给大哥祝寿。还望大哥笑纳。” 南极老祖白冰海笑呵呵接到了手中收起,转身指向众人,“都是熟人,想必不需我介绍了。” “白大哥自忙。小妹不会客气!”老板娘告礼一声。款款走入前方人群之中,与一干熟人打招呼。 苗毅则随木匠和石匠到了一侧,站在了属于下人站的地方,束手而立,盯着在人群中寒暄交际的老板娘,能见到不少男人火辣辣的目光在老板娘那性感婀娜的身段上扫来扫去,有些甚至是恨不得将老板娘一口给吞进肚子,在那悄悄咽着口水。 老板娘跟谁交谈。木匠便在苗毅耳边悄悄介绍是什么人,的确令苗毅大长见识。深感这次没有白来,耽误一些修行的时间也是值得的,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贵客来给这南极老祖贺寿。 这冰宫的大厅也的确是大,上千人聚集在这冰莹的大厅内仍显得空旷。 这时那迎客的金童玉女又领了四人进来,苗毅瞅见来人不由一怔,因为为首之人他认识,不是别人正是鬼国的那个黑云,在黑云身边随行着一个朱唇玉面的俊俏黑衣青年,木匠也只介绍了黑云,对于这个青年显然不认识。 “黑云来了!”南极老祖笑着上前几步迎客。 “黑云奉家师之命前来给老祖贺寿,恭祝老祖寿与天齐!”黑云拱手之后拿出一份礼物,随即拉了身旁俊俏青年介绍道:“老祖,这是犬子黑无涯,特借机带来见识老祖风采!” “晚辈黑无涯见过老祖。”黑无涯拱手行礼道。 苗毅恍如大悟,原来是黑无涯,在星宿海这厮遮得严严实实看不清真容,没想到脱了战甲后长这么俊俏。 “少年英才啊!”老祖客套一句,伸手虚扶了一下,转身请了与诸人见面。 没多久,又有四名客来,木匠传音介绍道:“你们仙国的人来了,想必你应该认识,为首的是穆凡君的四弟子唐君,另一位长那么漂亮,又有资格和唐君并肩而行,搞不好是穆凡君的六弟子月瑶仙子,想必也是特意带来见识一下。” 他没说错,苗毅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唐君和月瑶仙子,只是如今的月瑶仙子不再是女扮男装,恢复了真容,美得让苗毅都有些心惊,老三竟然长这么漂亮! 雪白长裙,秀发乌黑如瀑,结顶后垂,玉簪横挑拖在背部的白纱于发端,宛若观音菩萨装扮。 白纱下的细嫩白肤如玉,颈项修长如天鹅,挂着璎珞的精致锁骨白皙清丽,细腰丰胸,纤纤十指葱玉般,真是冰肌玉肤。那气质恬静淡雅,明眸皓齿,瑶鼻朱唇,本色天然,气若兰香,那清新姿色比红尘仙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婷婷玉女前行,宛若白莲仙子,美丽中透着静雅,就像是无暇白玉,一出场就让厅内陷入了安静,男男女女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一个人的身上。 第五四一章 星宿海四方宿主 总之月瑶现在和在星宿海戡乱会上的情形比起来判若两人,苗毅也不知道现在看到的月瑶是真正的她,还是戡乱会上的那个是真正的她。 苗毅心中可谓苦笑,这老三真是长的不是一般的漂亮,真可谓是以冰为骨,以雪为肉,摘星为眸,月华为衣,与那月瑶仙子的名号的确匹配,完全不愁嫁的那种,估计全天下的男人得任她挑了。 唐君嘴角也可谓带着一抹苦笑,知道南极老祖大寿会有不少人来贺,师尊命自己带阅历浅薄的师妹来见识一下,来之前就知道会是这么个情形,果不其然,师妹的光芒将他这个首席都给掩盖了。 倒是月瑶仙子本人似乎早已习惯了大家看自己的眼神,长裙从容而行,静雅不惊。 “唐君奉家师之命前来给老祖贺寿,恭祝老祖寿与天齐!”唐君拱手行礼,一份贺礼奉上。 “呵呵,仙圣有心了。”南极老祖笑着盯着月瑶问道:“唐君,这莫非就是‘天外双仙’之一的月瑶仙子?” 唐君含笑点头,月瑶拱手道:“老祖寿与天齐!” “果然是国色天香啊!仙子驾临,南极冰宫蓬荜生辉啊!”南极老祖转身将两人引请向诸人。 与诸人相会,唐君笑着与熟人点头,同时给月瑶一一介绍,这本就是带月瑶来的目的。 “唐君好久不见。” “云知秋,你可是风华依旧啊!师妹。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风云客栈老板娘。” 唐君带着月瑶和老板娘客套在一块,见到了老板娘,唐君的目光开始瞥向下人站的位置。木匠和石匠他是认识的,目光很快锁定在了面无表情的苗毅身上,看出了苗毅戴了面具,也不知面具下面的人自己认识不认识。 他来之前,穆凡君曾暗中交代过,云知秋身边有个叫‘牛二’的人…… 一群人客套一番后,大多还是熟悉的和熟悉的站在了一起。黑无涯和月瑶显然是这种,两人站在了一起聊着,男的俊俏。女的天仙般,看起来很登对的样子。 黑云看得两眼冒光,貌似欢喜的很,慢慢蹭到了唐君边上。轻笑道:“唐君。发现没有,令师妹和我儿子还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唐君的目光从苗毅身上收回,斜眼道:“黑云,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我和你是一辈的。” “这东西郎情妾意的,这不搭边的辈分各依各的,不影响什么,有情人终成眷属才是真的好。如果真要依你说的论资排辈。那修行界和你师妹合适的大多是老头子,也得你师妹乐意不是?”黑云可谓是自说自话。有种已经将月瑶看成了自己儿媳妇的感觉。 唐君冷冷道:“那我找你老婆商量商量?回头你别拦着我和你老婆见面,只要我跟你老婆谈得高兴了,什么都好说!” “你…”黑云神情一僵,咬牙切齿地扔下一句话甩袖离去,“看在南极老祖做寿的面子上,我懒得跟你计较。” 宫外传来哈哈大笑的声音,又有客到,魔国的人来了,苗毅很无语,云广带着他儿子云飞扬出现了,俩父子大步生风,后面跟着两名随从。 这边和南极老祖照过面,送上了贺礼,回头云广就带着云飞扬直接到了老板娘面前。 “大姐!”云飞扬老老实实对老板娘行礼,似乎有些战战兢兢。 老板娘点了点头,又对云广点头道:“十九叔来了。” “秋姐儿来了。”云广尴尬一声,一个豪爽汉子,在老板娘面前貌似有些畏惧。 没办法,魔圣云傲天一生有三十多个子女,一百多个孙辈,最后死得只剩下了八个子女和五十多个孙辈,这就是傲视群雄的代价!云广在魔圣的子女中排十九,而云知秋在魔圣的孙辈中又排第一,虽然差着一辈,可实际上云知秋比云广还大一千多岁。最重要的是云知秋年轻的时候比云若双好不到哪去,云广可谓是从小被云知秋给揍大的,一见到云知秋就有心理阴影。 而父辈的口口相传到了云飞扬的耳朵里,那是个连自己父亲都害怕的女魔头,还是个连自己爷爷都敢忤逆的女魔头,让云飞扬如何能不害怕,俩父子有点老鼠见到猫的感觉。 老板娘也知道俩父子见到自己不自在,挥了挥手让两人一边玩去,俩父子顿时如释重负赶紧闪开。 在人群中客套的云广一见到黑云和唐君都到了,立刻来了精神,直接走到了黑云身边,乐呵呵道:“黑云,唐君都来了,你那鬼婆娘没来吗?” 黑云立刻抓狂了,厉声道:“云广,你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两人见面又掐上了,被牵涉上的唐君也不辩解,搞得好像真的和黑云老婆有什么特殊关系一样。奇怪的是,偏偏黑云的儿子黑无涯对唐君蛮尊敬的,而唐君对黑无涯又像个温和长辈,关系看起来有点乱。 很快又有客到,无量国道圣风北尘的弟子华玉来了,带来的还有弟子封如修,后面亦有两名随从。 贺礼送上后,华玉目光扫到人群中的老板娘,亦领着封如修快步过来,拱手行礼道:“嫂子!” 封如修亦恭恭敬敬行礼一声,“师伯母!” 双方客套一番,封如修得了自由后,直接走到了月瑶的身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意味很浓。 客又到,来了两个老头,一高一矮,高的瘦高,矮的矮胖,木匠介绍道:“这便是流云沙海的双雄霸主,高的叫黄擎天,矮的叫吴多。” 这两人与南极老祖见过礼后,老板娘主动上前行礼,“黄二哥,吴四哥。” “弟妹不必多礼!”两人双双伸手虚扶,三人并肩而行交谈。 客又到,妖圣姬欢的儿子姬得天来了,同来的还有姬美眉,带来的还有其子白子良。 送上贺礼时,姬得天是代表姬欢送礼的,姬美眉却是代表个人送礼的,把自己儿子引荐给南极老祖后,又拉着逐一介绍给其他人认识。 一见到白子良的出现,苗毅可谓是下意识双拳一握,从白子良身上收回的目光微垂。 木匠和石匠皆偏头看了他一眼,姬美眉将白子良引荐给老板娘认识时,老板娘笑吟吟客套之余,也瞥了眼苗毅。 佛国的客到时,苗毅见白子良等人都来了,本以为能看到那个法名‘八戒’的老二,谁知来的却是佛圣弟子法浩,只带了两名随行。 北极老祖长天的出现,又引得老板娘出来喊了声:“长大哥!” 随着一个个妖道巨擘的出现,算是让苗毅见识了老板娘的人脉,各自圈子一站时,一帮妖道巨擘与老板娘聚在一起交谈的情形看得不少人暗暗咋舌,都暗道这风云客栈老板娘果然不简单。 可是苗毅心中却在暗自嘀咕,有这么强的势力还不能把那个风玄从魔圣手里给救出来,那云傲天也够牛的。 最后压轴的几名客到时,厅内又是瞬间一静。 只见四个老头从宫门外大步而来,连身后各随的两名随从都是气势凌人。 一人马甲赤膊,双臂肌肉跟石头疙瘩一样;一人青发结顶,青眉青须;一人目如鹰隼,面容阴骘,一只大大的鹰钩鼻异常显眼;一人秃顶光亮,体型雄壮,其他三人没一个能高过他肩膀的。 “星宿海四方宿主到了!”木匠介绍道:“这四人是结义四兄弟,那马甲赤膊的是老大,东方宿主雄威;那青发结顶的是老二,西方宿主伏青;那鹰钩鼻是老三,南方宿主鹰无敌;那最高的光头便是老四,北方宿主洪天。四人身后各自跟随的都是麾下的妖王。” 苗毅盯着那青发老头大吃一惊道:“那青发青须的老头是西方宿主伏青?” 木匠回道:“不错。” 苗毅无语了,这不正是当初那个让自己扫地的老头吗?他就是伏青?还真是有眼无珠了,这么一尊大神竟然被自己当成了西宿星宫打杂的… 四宿主和南极老祖打过招呼后,又同北极老祖随便聊了几句,对其他人有点不冷不热,而其他人似乎也不太敢靠近这一帮,四宿主显然也无意和大家混在一起,南极老祖命人领了这一帮去休息。 苗毅见跟一帮妖道巨擘都熟的老板娘却罕见地没有跟四方宿主搭话,而且也有点敬而远之的味道,不由奇怪道:“老板娘跟他们不熟吗?” 木匠淡淡传音解释道:“当年风老板倒是想和他们做朋友,可是却差点死在伏青的手中,怎么可能亲近的起来。” 苗毅奇怪道:“风老板人缘应该不错吧?怎么会差点死在伏青手上?” 木匠回道:“具体的也不清楚!总之这四个家伙是一帮妖道巨擘中最难缠的四个,也是实力最强的四个,当年天下争雄,其他人都向六圣低头了,唯独这四个人不服,联手对抗,硬是搞得六圣没办法,后来逼得互相敌对的六圣也联手了,这四人才在逼不得已之下降了姬欢,降姬欢的原因也只因姬欢是妖族,从此蜷缩在了星宿海。” 第五四二章 似曾相识 果然是四个牛人!苗毅仍有疑惑,“好像不止老板娘,其他妖道巨擘似乎和他们四个的关系也不怎么样。” 木匠解释道:“不是说了么,一开始其他人都向六圣低了头,唯独他们四个不肯低头,若是当初一帮妖修全部跟着这四人联手对抗,只怕六圣也起不来,但是其他人都被六圣给打怕了,又自私自利、心怀鬼胎,无法团结在一起,令四人深以为恨!如此一来关系还能好到哪去?当初四人和六圣的修为相仿尚能反抗,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六圣的修为已经超越他们,四人哪怕是想翻身也机会渺茫,加之六圣垄断着天下愿力,时间拖得越久,四人就越没机会。” 苗毅问:“四人能跑来给南极老祖贺寿,貌似同南极老祖和北极老祖的关系不错。” 木匠笑道:“还是当初那一战的事,六圣联手后打败了四人,本想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的,是南极和北极两位老祖出面阻拦了,这边一加砝码,当时六圣的实力还没那么可怕,自然也有些忌惮,不得已放了四人一马,也可以说是南极和北极两位老祖救了四人一命,也正因为那样才奠定了如今修行界的格局。有这原因在,南极老祖二十万年大寿人生难得,四人自然要来捧场!” 苗毅讶然道:“看来这两位老祖还有些担当嘛,关键时刻还知道站出来。” 木匠不屑道:“担当个屁!那是因为两人当时的实力仅次于雄威四人,知道六圣一旦杀了那四人就没了掣肘。到时候他们两个就会成为六圣的眼中钉,下一个倒霉的十有**就要轮到他们,逼不得已才站了出来。如果真有那站出来的胆子。早就和四人联手干了,哪还会做缩头乌龟,不过是两个明哲保身的老狐狸罢了。” 苗毅错愕看他一眼,“那两个和老板娘的关系不是很好吗?你怎么这样说他们?” “说了你也不懂,瞎操什么心,真想知道自己去问老板娘!”木匠刺了一句,不吭声了。 无语。苗毅再看向人群中的月瑶,只见老三宛若众星捧月般,不少青年才俊将其围在了中间。一看就知道是爱慕示好的那种,月瑶静雅微笑,不急不恼地应对。 令苗毅很反感的是,云飞扬也在老三身边。那叫一个指手画脚夸夸其谈。动作有点夸张,看得苗毅想冲上去揍他一顿,尤其是联想到云若双的事情。最让苗毅反感的对象自然是白子良,竟然也围在老三身边,看来这两个家伙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都忘了在星宿海被老三收拾的事情。 也不知道一帮男人在围着老三说什么,苗毅想施法窃听一下,不过在场这么多高手。法力一波动肯定就要被察觉到。 不管怎么样,有一点苗毅可以肯定。除非老三不想找,只要老三要找男人,十有**都是非富即贵那种,一般人根本配不上如今的老三。苗毅多少有些怅然若失,届时自己只怕连喝老三喜酒的资格都没有,自己认为自己已经够努力了,可是差距还是这么大,再继续努力吧! 失神中老板娘什么时候走近了都不知道,直到闻到熟悉的体香,才回过神来。 老板娘笑吟吟低声调侃道:“发什么呆呢,都看傻眼了,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那月瑶仙子漂亮吧?是不是心动了?要不要我居中给你介绍一下?” 放屁!那是我妹子!苗毅翻了个白眼,这事解释不清楚,懒得理她。 木匠和石匠憋笑,不过旋即又神情一木,老板娘也回头看去。只见唐君走了过来,扫了木匠三人一眼,目光最后落在了苗毅身上,笑道:“云知秋,这位眼生的很,怎么没见过。” 老板娘笑吟吟道:“牛二,敝店的伙计。” 果然是他!唐君“哦”了一声,心中有了确认,表面上却不露端倪,淡笑着对木匠和石匠拱手道:“木兄,石兄!咱们可是多年不见了。” 木匠的本名叫做木顺之,石匠的本名叫做石济,两人早前肯定不是干木匠和石匠这一行的,跟了老板娘后随姓而安罢了。 二人拱手回礼,石匠淡然道:“我们不过两个下人,不劳过问。” 这里正客套着,被一群男人围着的月瑶明眸扫到后,赶紧找了个去找师兄的借口,实在是奉承话都听得想吐了。 尤其是那个云飞扬,指手画脚不说,偏偏吐沫星子还一个劲地往你脸上喷,月瑶都有点怀疑这厮是不是想趁机报星宿海的仇,故意在这里恶心自己。 “师兄,这也是你朋友么?”走到唐君身旁的月瑶目光扫过三人,和苗毅眼神对上时瞬间一怔。 这眼神太熟悉了,不是一般男人对自己有非分之想的那种眼神,这种带着复杂情绪看自己的眼神她可谓印象深刻,一个人影几乎是不带犹豫地从脑海中蹦了出来,与眼前之人的体型轮廓也吻合,只有那张脸…明显是戴了面具做掩饰。 月瑶顿时惊疑不定起来,难道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如果真是他,听说他已经在某地做殿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跟风云客栈的人混在一起… 唐君将三人逐一介绍了一下,月瑶眼中闪过疑惑…牛二? 唐君和老板娘转身又说笑着离开了,只有月瑶仍盯着苗毅打量,还在那试探着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木匠和石匠齐齐偏头看向苗毅。 苗毅心中可谓暗暗叫苦,他知道自己这个大哥太卑微了,也没想在这里露脸,只想缩在这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默默无闻,奈何老三太过耀眼了,她这一过来…苗毅已经看到云飞扬那一大帮子寻芳而来。 “不曾见过。”苗毅故意声音沙哑道。 一帮人围了过来,见月瑶在和苗毅说话,封如修朝木匠拱手请教苗毅的身份:“木叔,这位是?” 木匠原本就来自无量天,和儒生一起本是风玄的随从,每年又都会随老板娘回一趟无量天,封如修认识自然不为怪。 “牛二,客栈的伙计!”木匠淡淡回了声。 苗毅的目光却是忍不住和白子良对了一下,只这一眼,白子良便是心头一跳,这仇恨的眼神,见过! 几乎是和月瑶一样,一个令他恨不得挫骨扬灰的人影在脑海中蹦了出来,再看苗毅的体型,白子良双眼骤然一眯,沉声道:“这位的脸上似乎戴着假面,躲躲藏藏莫非见不得人?何不摘下来一瞧!” 围在一起的人都盯向了苗毅,苗毅默不吭声。 云飞扬瞅向白子良,嘿嘿冷笑道:“姓白的,想找事不成?” 这是他老大姐的手下,有人出言不善,他自然不能视而不见,否则回头肯定要被自己老子一顿胖揍。 封如修亦出声道:“白子良,你别过分了!” 没办法,尽管他也好奇那面具下面是什么人,可对方毕竟是师祖亲儿子媳妇的手下,哪敢不敬,他的态度自然是和云飞扬一样的。 月瑶倒是想摘下苗毅脸上的面具看看,不过耳边却传来唐君的传音,“师妹,你干什么?回来!” 语气很严厉!月瑶只好作罢转身而去,走到了唐君的身边,传音道:“师兄,那个‘牛二’我似乎见过,好像是我们仙国的人。” 唐君一字一句警告道:“他是风云客栈的伙计,你没有见过他,听明白没有!” 月瑶一怔,看来师兄是知情人,此事另有蹊跷啊!回头再次看了眼苗毅。 有云飞扬和封如修拦住,还有木匠和石匠冷冷盯着,白子良只好作罢转身而去。而月瑶一走,其他青年才俊也没了逗留的必要,立马走光了。 苗毅徐徐吐出一口闷在胸口的气,他刚才有对白子良动手的冲动,硬是强忍了下来! 二十万年大寿,古往今来有几个?自然不是一天敷衍了事就完的事情,也自然为来宾备下了歇脚的房间。 老板娘刚才也看出了事情不对劲,找到南极老祖嘀咕一声,南极老祖立刻挥手招了一名冰宫弟子,让其领了老板娘几人去休息。 浩大的冰堡中,几人沿着晶莹剔透中闪烁瑰丽淡蓝光华的旋梯直上,在冰宫入住了下来。 没了外人,老板娘调侃道:“牛二,看来你熟人还不少啊,怪不得遮着脸不敢见人。” 苗毅苦笑道:“我说了不来,你们非要逼我来,差点露馅。” 老板娘淡然道:“行!算我错了,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木匠和石匠顿时嘿嘿奸笑,“好走,不送!” 一帮畜生,这地方我一个人敢乱跑吗?苗毅心里咒某人守一辈子活寡,叹道:“老板娘怎么会错,是我错了。” “知错就好。”老板娘挥手道:“都下去休息吧!” 三人当即各回各屋,回了单间的苗毅盘膝坐在了铺了张兽皮的冰榻上,收敛了心神后,扔了愿力珠到嘴中修炼。 才刚闭眼修炼一会儿,苗毅又霍然睁开了眼睛,眼中有难以掩饰的震惊神色,直接跳下了冰榻,伸手抚摸闪烁淡蓝瑰丽光华的冰壁。 第五四三章 久旱逢甘霖 摸了好一会儿,突然五指如钩,唰地在冰墙上留下了五道白色划痕… 握住的五指缓缓张开,掌中已经多了一团冰屑,稍一施法,冰屑转瞬化作了水,滴滴答答在地。 墙上留下的划痕很难看,客人不该给主人留下这种不雅,苗毅湿漉漉的手掌在冰墙上一抹,高温抚平了冰墙上的痕迹。目光盯着掌中水迹,苗毅眉头皱起,眼中满是疑惑不解。 毫无疑问,构成这座冰堡的冰块只是普通的冰,只是堆砌的冰块非常厚而已。 可是苗毅刚才察觉到了异常,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星宿海戡乱会,在西星海空焰山,在妖王烈环的火极宫吸收火灵素时的感觉。 这感觉刚才把他吓一跳,还以为整座冰宫都是火极晶打造的,如果这比火极宫不知道大多少倍的冰宫也是火极晶,那还得了!结果一查看,根本不是火极晶,是真正的普通冰块,火极晶的坚硬程度不是他的修为能轻易用手指划动的。 这就奇怪了,刚才明明察觉到了吸收火灵素的感觉,这种感觉很独特,而且很清晰,绝对不会有误。 从星宿海回来后,他尝试过在火堆边修炼,但是普通凡火所蕴含的火灵素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后来就算在妖若仙炼宝炉旁修炼,能吸收到的火灵素亦微乎其微,估计在炼宝炉旁修炼一万年也不如在火极宫呆半刻,所以刚才的那种感觉肯定不会错。 可是…苗毅环顾四周。摸了摸地面,又摸了摸冰榻,四周的墙壁。每一块地方都查探了一遍。 难道是…苗毅盯着冰块中如流云般闪烁的淡蓝色瑰丽光华,也不知道是种什么样的存在,看起来似乎不像是火。 再试试!他又盘膝坐回了冰榻上,再次凝神修炼,不过这次却打开了六识静心观察。 很快,眉头又是一颤,那种感觉又来了。 来自哪里?静心查探。来自四面八方! 星火诀一运转,缥缈而来的火灵素从他身体的各个毛细孔吸入。 苗毅心中的意识确认,没错。是火灵素无疑。 咦…不对!有差别! 在火极宫吸收的火灵素有难以察觉的温温感,这次吸收的火灵素却似乎有着难以察觉的冰冰感,差别就在一热一凉! 苗毅心中一惊,迅速停下了星火诀的运转。查探自己的身体有没有任何异常。 没人指点他该怎么做。自从离开海岛离开老白后,一切都是靠他自己摸索,在没有确认安全的情况下,他不敢轻举妄动。这不是厮杀拼命,受了伤用点药就能恢复,修炼出了问题那麻烦就大了,自己失败不起。 确认身体没异常后,又再次运转星火诀。内视体内的法源。 自从他吸收了火灵素后,原本混沌朦胧的法源中已经掺杂了不少的红色星光点点。犹如浩瀚宇宙中的繁星。 蓝色?苗毅一惊,看到了蓝色的光点渗入法源中,然而量实在是太少了,一渗入法源中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 法源也没有任何异常,没见出任何问题!苗毅立刻放开了星火诀的运转,始终注视着法源的变化,一旦发现不对就准备立刻停下。 打开的六识能感觉到这种凉凉的火灵素就是来自这座冰宫的墙体中,而吸收进体内的蓝色光点宛若幽灵般,一进入法源就消失不见了。 奇怪的事情!跑哪去了?是好是坏总要给个交代吧?继续吸收! 直到嘴中的八颗下品愿力珠全部炼化完了,苗毅沉浸在法源中的意识方苏醒过来。 这么快一天就过去了?感觉才片刻的功夫,偏头看看薄薄透明的冰窗外面,天色还是黑的。 记得木匠说过,这个季节的南极冰宫已经进入了永夜期,有半年的时间都将沉浸在黑夜中,无法根据天象判别时间。 管他的,有事自然会有人来喊自己,继续看看怎么回事。 苗毅又扔了八颗愿力珠到嘴中,继续运转星火诀修炼,意识又沉浸到了法源中。 然而才刚一会儿,法源中突然爆发出一道耀眼的蓝光,吓了苗毅一跳,赶紧停止了星火诀的运转,可却无法停下那道蓝光的光芒万丈,照耀整片法源。 这是怎么回事?苗毅有点忐忑不安,却又见那道蓝光暴敛骤缩,凝缩成了小小的点,如同法源中的点点红色星光一般,缩小成了一颗蓝色的星点。 紧接着奇怪的事情出现了,那点蓝色星点和边上的一点红色星点居然微微晃动了起来,绷紧了心弦观察的苗毅可谓连大气都不敢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蓝点和红点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最后似乎互相吸引,似乎慢慢习惯了对方,竟然在互相绕圈圈。 相互只转了一圈,却好像有一股奇妙的无形波浪荡涤了整片法源,虽看不到任何动静,却牵连到了苗毅的身心,一种飘飘欲仙舒服到难以形容的感觉,“嗯”让苗毅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呻吟。 这感觉简直太舒坦了,仿佛一块干旱已久的大地突然迎来了甘霖,就像那句话说的那样,久旱逢甘霖! 接踵而至的快感又好像是得到滋润的心田中一颗种子破土而出,长出了稚嫩的绿芽。 苗毅似乎直到此刻才知道自己的身体其实是有缺陷,似乎长期处在只有一极的病态,而这点蓝色星光的出现似乎又是另一极,让他找到了一种阴阳平衡的感觉,无比舒服,无比美妙的感觉。 这一瞬间他似乎体会到了浩瀚宇宙运行的奥秘,知道了为什么男人离不开女人,女人为什么离不开男人,因为需要一个平衡,只有达到了某种平衡才能恒久远。 甚至隐隐感觉到法源中有股古老的气息冲刷自己的心田,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久远浩瀚感,令他身心震撼,似乎看到了一种无形大道! 怎么会这样?身心饱受震撼的苗毅缓缓睁开了双眼,眼中仍有震惊,此时就算他施法运功,那一红一蓝的两点星光也不会停下来,其他数不清的点点红色星光都静止不动,只有那两颗一直在静静旋转。 他隐隐感觉自己刚才似乎触摸到了什么,可又讲不清楚,相当玄妙的感觉。 反复查探过,身体并无任何异常,也就是说还可以继续下去? 苗毅缓缓收敛心神,星火诀再次运转。 然而才炼化一颗愿力珠,他便发现了不对,炼化的速度明显快了好多。 怎么回事?难道是错觉?或是这颗刚才已经炼化了不少,所以才觉得很快?好像没有吧? 再来!这次他专门针对一颗来炼化,待到炼化完成后,苗小二彻底瞪大了眼睛。 对于一个终年累月沉浸在修炼中的人来说,没什么比炼化愿力珠更熟悉,哪怕出现丝毫细微的变化也能准确捕捉到,更何况是炼化速度的大幅度提升,不可能感觉错误。 按照这个炼化速度来说,如今每天炼化八颗下品愿力珠的速度似乎提升到了九颗! 才一天的时间,怎么突然就从八颗变成了九颗,这不是在做梦吧? 问题出现在哪里不难怀疑。 难道是因为那颗蓝色星点出现的原因?除了这个变化没有任何其他的变化! 苗毅激动了,想要确认很简单,再继续吸收搞出第二颗蓝色星点就知道是不是了。 凝神平复激动的情绪,星火诀运转,继续修炼…… 待到嘴中的八颗愿力珠全部炼化,又扔了一颗到嘴中凑满一天的炼化之数,炼化,再扔一颗。 结果最后一颗才扔进嘴里炼化了一点点,法源中再次蓝色星光一闪,又出现了一颗蓝色星点,不过这次没有出现开始那颗照耀整个法源的神奇情景,却又和另一颗相邻的红色光点互动了起来,与之前如出一辙,相互吸引旋转。 一开始那种舒坦得令人情不自禁发出呻吟的状况也没有出现。 可是有一点却激动得苗毅差点喷出鼻血来,炼化愿力珠的速度又提快了,按照提升的速度计算,每天炼化愿力珠的速度已经达到了十颗! 还修炼个屁啊!没办法修炼了,情绪激动得压根没办法平静下来! 他如今的修为才青莲六品,原本每天炼化八颗下品愿力珠,现在突然蹦到了每天炼化十颗,也就是说自己的修炼速度达到了青莲八品才能达到的速度,这怎么可能? 苗毅压根不敢相信,怀疑自己在做梦,啪!狠狠朝自己脸上抽了一巴掌,疼! 疼也爽啊!因为证明不是在做梦,啪!又狠狠朝自己来了一巴掌! “嘿!这小子是不是吃错药了,竟然自己抽自己脸,抽这么响这么狠不说,打完了还傻笑,好像打得很过瘾的样子。石匠,走,我们帮他抽两巴掌!” 沉浸在疯狂中的苗毅霍然清醒,扭头看去,不由一愣。 只见老板娘和木匠、石匠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的房间,老板娘一副看着他傻眼的样子,红唇微张,妩媚中有点憨萌,貌似也被苗毅自己打自己的举动给震住了。 糟糕!抽自己脸被看到了!苗毅脸上顶着两鲜红的巴掌印,沉声道:“进来怎么不敲门?这不是在自己家的客栈…”手指扬手走来的木匠和石匠,警告道:“你们两个想干什么?” 第五四四章 重头戏登场 “你不是打得很过瘾吗?我们两个帮你抽两巴掌。”木匠嘿嘿一笑。 “滚!”苗毅吼了一声,迅速翻身滚到了冰榻的另一边下地躲避。 “别闹了!这不是在客栈!”老板娘喝止了木匠和石匠,听这话的意思,她似乎也知道下面几位在客栈的时候经常折腾苗小二。 走上前来,盯着苗毅脸上两朵鲜花似的鲜红巴掌印,狐疑道:“牛二,你在干什么?好好的自己打自己干什么?做什么亏心事了?” 木匠嘿嘿道:“在那傻乐,不像是做了亏心事,倒像是皮痒痒了。” 这事没办法解释!苗毅岔开话题道:“老板娘亲自过来,有什么吩咐吗?” 老板娘还真没什么吩咐,这两天的应酬知道苗毅怕露馅都没有带上他,就让他在这里修炼,不过今天冰宫正式设宴款待,也不想苗毅白来,想让他见识一下,所以一出门就让木匠和石匠叫上苗毅。 谁知木匠和石匠敲门都没反应,老板娘就奇怪了,人明明在里面怎么会没反应,不会出事了吧? 结果三人一闯进来,就看到苗毅在自己抽自己嘴巴,边抽边傻笑,有够吓人的。 殊不知苗毅刚才正沉浸在疯狂兴奋中,若不是自己抽了自己两嘴巴把自己给抽醒了,恐怕还听不到他们说话而清醒过来。 不过老板娘也不会对苗毅解释为什么会闯进来,我想闯就闯怎么了?见他没事。也就没多问,“没什么吩咐,冰宫今天正式设宴款待。你要不要去见识一下?” 就这事啊!吃吃喝喝哪比得上那啥,苗毅脸带鲜红巴掌印,嘿嘿笑道:“我就不去了,我没事,你们不用管我,你们去吧,我就呆这里修炼好了。”那样子看得老板娘想亲自上前再给他两巴掌。 石匠摇头叹道:“这小子真的是自己把自己给抽傻了。在乎这一两天的修炼么?好不容易来了,该见识的东西就不要错过。” 苗毅巴不得赶他们走,他当然在乎这一两天的修炼。伸手相请道:“老板娘慢走。” 老板娘翻了个妩媚白眼,扭头转身,“别管他,我们走。” “呃…老板娘。”苗毅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又跑上前拦住了。 石匠嘿嘿道:“后悔了?又想去了?” 苗毅不理他。对老板娘赔笑道:“老板娘,我们在冰宫呆几天啊?” 老板娘道:“呆不了几天,不过二十万年大寿不是一般的喜事,虽然不会像世俗凡人那样每天大摆筵席吃吃喝喝,但是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还是免不了的,小宴大宴折腾个两拨应该是要的,否则这么大的喜事不足以为庆。” 苗毅了然道:“折腾两波。也就是说,差不多要呆十天!” “今天第三天。恰逢小宴,你既然不想去,那就算了,不过每逢大宴你还是露下面。我知道你担心露馅,有木匠和石匠陪着你也不用怕,我就不信有人能强行摘下你的面具,你若是一直躲着不出去,别人还当我们怕事,你不要脸,我风云客栈还要脸!”老板娘回头招呼上石匠和木匠一起离去。 “老板娘…”苗毅追出门外还想推掉宴会上露面的事。 “就这么定了!”老板娘不容置疑一声而去。 苗毅无语,回头又赶紧缩回了屋内,时间不多,不能浪费,现在也不用想多了,抓紧提高炼化愿力珠的速度比什么都重要。盘膝榻上,扔了愿力珠到嘴中,抓紧时间修炼。 星火诀一起,屋内冰壁上立刻渗出肉眼看不见的细微蓝点,飘飘扬扬向盘膝静坐的苗毅集中而去。 又一天过去,闭眼中的苗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出意料,法源中又多了一颗蓝星,炼化愿力珠的速度提升到了每天十一颗。 再过一天,法源中第四颗和红星对应的蓝星出现了,在那相互吸引徐徐旋转。对苗毅来说,此时此刻这世上没什么东西能比这小星星更动人,因为炼化愿力珠的速度提升到了每天十二颗,这意味着修行速度的大幅度提升。 他现在真的不想有任何人和任何事来打扰自己,也不想去惹任何人和任何事,只想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安心修炼。 然而这个世界不是一个人的世界,总有人和事去要去应对,无法避免。转眼已经是来到南极冰宫的第五天,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的时间到了。 “牛二,走了,去赴宴。”木匠直接闯了进来嚷嚷。 苗毅只能在惋惜中收了功,起身出了房间,和木匠、石匠一起守在了老板娘的门外。 老板娘一出来,瞥了眼苗毅,转身而去,三人尾随其后到了下面的大厅。 冰堡的大厅有够大,环形布置了上百张圆形冰桌,每桌十个位置,桌上摆满了雪珍海味,琳琅满目,都是南极冰宫这一带的特产,厅内可谓香气四溢,加上身处迷幻色彩的冰宫,赴此宴真可谓令人心旷神怡。 几人下来时,厅内已经到了不少人,有主人坐一起的,有下人坐一起的。 老板娘笑吟吟摆手拒绝了别人的邀请,没有和手下分主次,领着三人选了张空的桌子坐下。 赴宴的客人陆续从四周出现,苗毅瞥到随唐君一起出现的月瑶时,也不知道唐君是不是有意的,目光在这边一怔后,竟然领着人走了来。 “云知秋,不介意我们坐这吧?”唐君笑问一声。 老板娘知道苗毅不想露馅,所以才特意选了这比较靠边的位置,不想往前挤,估计待会儿流云沙海的那两位大哥看到她后也会过来,谁知唐君会跑来凑热闹。 然而这里又不是老板娘做主,大家都是客人,有空位置没道理不让别人坐,只能是笑吟吟伸手请便。 唐君回头对要离开另找位置的两名随从道:“云老板娘都不介意,那今天就随意点,坐一起吧。” 于是天外天来的四个人也坐在了这一座。 苗毅可谓相当无语,月瑶一坐下使劲朝他乱瞄不说,这老三一来,立刻惹得四周不少青年才俊的目光不断往这瞟,若不是不方便,估计都得挤过来。 老三呐老三,早知道你长大后会漂亮到祸水的地步,大哥我当初就应该将你那张脸给打残了…苗毅心中嘀咕。 赴宴人员陆续到齐后,最后出场的南极老祖领着北极老祖和星宿海四方宿主来了,几个近乎同时代的老妖怪坐了主位,有星宿海那四位在,也没其他人敢往前凑。 那四位带来的八大妖王,另坐一桌,也没人敢去挤。 “诸位不用客气,区区薄宴不成敬意,招待不周,还请尽情享用!”南极老祖哈哈大笑地招呼上一声,两侧立刻冲来一队舞女,大厅内瞬间歌舞声起,宴会正式开始了。 南极老祖和本桌的人举杯意思了一下后,旋即领了几名弟子绕着圈的一桌桌敬酒寒暄。 而每一桌也都有一名小妖伺酒。 “云知秋,改天唐某去风云客栈小住,可不要不欢迎呐!”唐君找了个话题,主动向老板娘举杯。 “哟!唐君你这话说的,有人送钱上门我岂能不欢迎,我巴不得你住个几年不走。”老板娘笑吟吟举杯。 “住几年?把我唐君卖了也不值那个房钱。” 两人一同举杯示意,然后一起干了一杯。 伺酒的小妖将酒满上后,唐君主动给了老板娘面子,老板娘自然也要回礼一下,主动朝月瑶举杯道:“月瑶仙子那真是貌若天仙呐,我手下这三个伙计一看到你那叫一个目瞪口呆,估计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妹子。” 有吗?没看出来!月瑶下意识瞥了苗毅一眼,举杯说了声谢谢。 “木兄,石兄,还有这位牛兄弟。”唐君又举了杯。 三人相视一眼,起身举杯谢过,一饮而尽方坐下。 酒一入口,苗毅才发现此酒的不凡,入口能冰得人直哆嗦,但是一下肚立刻化作暖流涌向四肢百骸,令人浑身舒坦。 木匠已经传音解释道:“此酒名为‘冰露’,长饮有助修为,乃是冰宫特产,一般修士难得喝到一口,这次南极老祖一下拿出这么多待客,也算是出手不凡。” 来来回回敬了几趟酒后,基本上就是老板娘和唐君师兄妹两人笑谈,苗毅等几乎是下人的身份能坐一起已经算是特殊,轮不到他们说话,默默吃喝就行了,苗毅也不想多说什么。 待到南极老祖转圈将每一桌的酒都敬到位后,老板娘和唐君师兄妹也离席举杯到处走动去了,现场立刻有些乱了,不过倒也显得热闹喜庆。 约莫一个时辰后,大厅中央的歌舞退下,只见有人将一只长条冰案抬到了南极老祖的那张桌前,上面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花,也不知那冰案上放了什么东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木匠传音道:“牛二,宴会的重头戏登场了。” 苗毅见四处敬酒走动的人都在陆续各归各位,不由问道:“什么重头戏?” 木匠笑道:“还用说嘛,光吃吃喝喝有什么意思,如此大喜的日子,南极老祖岂能不搞点花样出来让大家高兴高兴。” 第五四五章 冰颜 此时老板娘和唐君师兄妹也回来了,只听唐君笑道:“不知南极老祖要搞什么助兴。” 捋裙坐下的老板娘笑道:“二十万年大寿,自然是别出心裁,当拭目以待。” 大家的目光陆陆续续全部集中在了南极老祖身上,一旁的北极老祖捋须含笑,星宿海四方宿主却是一个个神情寡淡,有种事不关己的感觉。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南极老祖那颇为得意的神情上似乎找到了什么满足感,站了起来,张臂迎抱众人,笑道:“我有嘉宾,高朋满足,区区薄宴不成敬意,当以娱助兴!” 说罢大袖一挥,前方冰案上堆积的雪花立刻飞舞飘零而散,给人一种美感,藏于其中的东西露出了真容。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冰案上放着一颗颗鹌鹑蛋大小的水晶果子,粉雕玉琢般,颗颗泛着微微带粉的光晕,摆了十排,每排十颗,共有一百颗。 众人突然窃窃私语起来,似乎都有些动容。 “木匠,这什么东西?”苗毅传音问道。 木匠啧啧回道:“只有南极冰宫和北极冰宫才有的特产灵果,名曰‘冰颜’,服用一颗能增寿十年,一些修为迟迟无法突破无法延寿之人多吃此物自然是最好不过,说不定能借助此物拖延寿限再行突破,这一百颗等于是拿出了一千年的寿命当彩头啊!不过最喜欢此物的人恐怕还是女人!” “女人?怎讲?”苗毅好奇。 “奥秘尽在其名‘冰颜’二字中,莫非你还猜不出来?” “难道是能驻颜的灵果?” “正是。能延寿自然就有驻颜的效果,服食一颗‘冰颜’可增寿十年,可让容颜百年不变。这一百颗。就是增寿千年,驻颜万年不变!此物两极老祖一向不会拿出去买,只当奇货可居,有人求上门来才高价出售,这次可谓是大手笔了。” “如此说来,还真是女人最喜欢的东西。”苗毅不得不承认,女人就好这一口。 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老板娘。只见老板娘那眼睛已经是盯着‘冰颜’焕发出了异彩,看来这东西对女人的诱惑力不是一般的大。 苗毅又偏头看了眼月瑶,结果发现月瑶亦是双目亮晶晶。不由无语,你老三可谓年纪轻轻,也学会犯这种痴了?只能是感慨老三已经长大了,已经是女人了! 再看在场的其他女人。一个个都盯着‘冰颜’犯花痴了。 在场的一帮男人看看四周眼睛发亮的女人。不由摇头,对这玩意大多数男人来说都没什么兴趣。 驻不驻颜对男人来说没什么关系,只要修为和实力上来了,要什么有什么,长相老一点也没什么关系。倒是那增寿的效果还有那么点意思,只是吃个一两颗好像也没意义,全部弄到手好像又不太可能。 不过有一点毋庸置疑,这玩意要是送给女人。绝对能讨女人欢心。 不少青年才俊看向这边,见月瑶仙子也在眼睛发亮。顿时一个个跃跃欲试。 苗毅反正又不想出任何风头,朝伺酒的小妖传音招呼一声,‘冰露’灵酒一口口灌下肚,这玩意多喝点对修为有好处,不喝白不喝,又不花钱,既然你们都没兴趣,那我就不客气了。 小妖倒一杯,他就立刻一口闷,手上筷子也不闲着,嘴里不停,不时回头看看大家准备怎么玩。 不远处的白子良站了起来,拱手道:“南极老祖,此物可是拿来当助兴彩头的?” 南极老祖看看在场的情形,可谓是满脸笑意,二十万年的大寿不是小事,这寿不办成一桩美谈都不好意思了,为此自己不惜血本,看来是达到了效果,摸着胡须笑道:“正是。” 白子良又问,“敢问老祖,这彩头可有我等小辈的份?” 南极老祖哈哈大笑:“都有份,都有份,老夫大寿不会厚此薄彼,在座的不管位高尊卑都有份,不过就要看谁的运气好了。” 出尽风头的白子良再问,“不知怎么个碰运气法?” 南极老祖抬手摁了摁示意他坐下,稍安勿躁。 白子良坐下后,对身旁的姬美眉道:“母亲,待会儿子若是有机会,定弄上一些给母亲当礼物。” 礼不礼物的没关系,有儿子这番话就够了! 姬美眉可谓是一脸欣慰,伸手抓了抓儿子的手,有种这些年的辛苦没白费的感觉。 南极老祖抖了抖袖子,啪啪啪,击掌三声。 只见场地中央的空地上,光可鉴人的冰面突然如涟漪般荡漾,十个婀娜多姿的透明冰人犹如浮出水面般,飞旋转身妖娆起舞,真是曼妙多姿,发出阵阵如银铃般的轻笑声。 “这是什么东西?这冰人怎么跟活人一样?”不少人在窃窃私语。 老板娘不是第一此来,似乎见过这东西,见苗毅等目露疑惑,当即解释道:“这是冰中蕴育了不知道多少年才蕴育出的冰灵。” 冰灵翩跹起舞之际,两旁有人端来一叠银盘,逐一等距摆放成一圈圈,摆放了一百只。 众人搞不清在弄什么玄虚之际,那十个飞舞的冰灵翩跹起舞的速度越来越快,到处虚影连连,众人眼前突然一花,那摆好的银盘中,但凡有舞影踩踏,就会突然出现一尊冰雕,转眼就是一百尊保持着各种跳舞动作的冰雕固态在银盘中,可谓千姿百态神奇的很,令人叹为观止。 而那十个曼妙而动的冰灵,已经出了冰雕群,旋即又齐齐后退,陆续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后面十只银盘中的冰雕内。 这情形的确很神奇,全场正看得入神,慢慢举杯到嘴边的苗毅也看得入神,一时没注意,发出了“滋滋”嘬酒的声音,结果自己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附近几桌人回头看了眼,本桌人自然也忍不住回头看他一眼。 木匠和石匠憋笑,老板娘翻了个白眼,传音骂道:“牛二,你小子是饿鬼投胎还是没吃过东西?你不要脸,我风云客栈还要脸!” 苗毅顿时一脸尴尬,幸好脸上带着面具别人也看不出来,也幸好大家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大家现在重点关注的是那堆冰雕是搞什么花样。 只见一名小妖走到刚才十个冰灵隐没的一尊冰雕前,突然出拳击中一尊,冰雕“砰”震得粉碎,藏身其中的冰灵立刻现身飞舞一圈退到了一旁。 小妖继续走到后面一尊冰雕前,又是一拳击碎,不过大家都看到了,其中之前并无冰灵隐藏,隐藏的都在前面一排,冰雕击碎后自然也就没有冰灵出现。 这无异于是一番演示,众人恍然大悟,大概都明白了南极老祖所谓的碰运气是什么意思,敢情就是从这群冰雕中寻找隐藏的冰灵。 南极老祖走出了席位,站在了摆放‘冰颜’的冰案前,对众人拱手笑道:“荒野苦寒之地,比不得诸位所在的钟灵毓秀之地,只好因地制宜出此小小娱乐给大家助兴。想必诸位都看明白了,只要能从冰像中找出一只隐藏的冰灵便能获得一枚‘冰颜’灵果当彩头。诸位放心,绝无刁难大家的意思,每次一桌派出一人,转圈轮流上场,只要是来客,不分位高尊卑,人人都有机会,直到这一百枚‘冰颜’灵果全部送出去为止!” “老祖,不知规则怎样?”封如修突然站了起来拱手问道,问话时眼睛瞟了眼月瑶。 他讲话大家自然是看他,结果月瑶刚好和他目光对上,有点无语,明眸挪开。 南极老祖摁了摁手,示意他坐下后,呵呵笑道:“游戏嘛,没规则就乱套了。每桌每次出一人,转圈轮流上场,如果所有人轮完一圈,这一百枚‘冰颜’灵果还没有全部送出去,又继续从头开始,直到送完为止。不过有一点大家要记得,每个上场的人一次只能击碎一尊冰像,如果找到一只冰灵,才有资格继续,反之如果失手,将退场,由下一个人继续。” 云飞扬突然站了起来,大声问道:“老祖,如果上场没有失手,接连找到十只冰灵怎么办?” 南极老祖哈哈笑道:“冰像重新恢复,十只冰灵继续藏入其中让你继续找,你若是有本事接连找准一百次,那这一百枚‘冰颜’灵果全部是你的,这场助兴的娱乐也就结束了。” 云飞扬倒吸一口凉气,貌似震惊道:“那岂不是说,第一个上场的人最占便宜!” 南极老祖点头道:“理论上是这样的。” “那我第一个上场!”云飞扬胸脯拍得咣咣响,还真是英雄盖世当仁不让。 这二货还是这德性,没得救了!扭头看去的苗毅暗自嘀咕一声。 啪!一旁的云广突然起身,直接就是一巴掌甩在儿子的后脑勺上,打得云飞扬趔趄回头,“爹!你打我干什么?” 云广瞪眼骂道:“蠢货,南极老祖既然设定了这个游戏助兴,自然就不会那么轻易被玩完,还不给我坐下!” 老板娘见此翻了个白眼,手抚额头,不忍直视,云家的脸都被这俩父子给丢光了。 大厅众人果然憋笑不已,更有人忍不住哈哈笑出了声来。 南极老祖亦满面微笑地朝云广摆手道:“云广,游戏而已,年轻人心直口快,不必计较。” 第五四六章 老兄,算我求你了! (月票满百,700票加更!昨天的加更是答谢‘秋孤寒’9.15飘红打赏!) 云飞扬很郁闷,又不是三岁小孩,自己老爹老是当众动手,简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 俩父子相继坐下后,南极老祖双手合十迎空张臂,大厅内一阵法力澎湃波动。 众人纷纷看向自己脚下,感觉到了地面的震颤,只见摆了一圈桌子的地面正在徐徐升高。 晶莹剔透的冰面拔升到三丈高后,停了下来,中间的那块场地倒像是陷了下去一样。 这样的好处显而易见,能纵览厅中冰雕群中待会儿发生的状况,如果是平视的话,有雕像的阻拦肯定看不清。 南极老祖回头看向了自己这一桌,貌似问谁先下场。 北极老祖和星宿海四方宿主皆摇头,到了他们这个档次,岂会跟一帮小辈抢这东西。说得难听点,也许六圣还要花钱买这‘冰颜’,若是他们几个想要,直接找南极老祖开口就是,只要不是要多了,南极老祖自然也不会不给。 南极老祖又看向一旁在座的八大妖王,几人亦摇头,他们八人个个是金莲高手,同样不屑去跟一帮小辈竞争这东西。 南极老祖也知道他们不会下场,只是意思一下,目光很自然地按顺序看向了下一桌,正是云广父子所在那一桌,伸手笑道:“就由这一桌先派人出场吧,各位自己斟酌人选!” 说完转身回了原位。坐在了北极老祖和东方宿主雄威之间笑眯眯看着,这东西比找几个狐媚子跳舞好看。 云飞扬立刻跟打了鸡血一样,目光环扫同桌的其他人。一看到自己老子瞪来的目光立刻蔫了。 和他同桌的还有黑云父子,四方宿主那一桌不敢抢,八大妖王那一桌也不敢抢,这轮下来的首桌,黑云跟云广卯上了,于是出现了双方挤一桌的情形。 不过云广和黑云显然不会跟小辈去抢这个首发,皆举杯默不吭声。 黑无涯倒是有风度的很。伸手相请道:“云兄既然有心夺这头彩,就先请吧!” 云广都没来得及阻止,云飞扬便窜了出去。双手叉腰仰天哈哈狂笑,一副舍我其谁果然还是我先出场的味道。 抿着小酒扭头看去的苗毅直摇头,这二货,你老子都把话说那么明白了。不让别人先下去试水看个明白。反而还蹦出来给别人长经验,怪不得你老子动不动就揍你,换了我是你老子肯定也得把你往死里揍! 老板娘又是抬手一抚额头,胳膊肘支在了桌上,再次不忍直视,有这样的老弟简直是耻辱,回头得好好问问云广干什么吃的,这混账儿子老是带出来丢人现眼干什么?打死都是活该! 同桌的黑云朝神情抽搐的云广举杯戏谑道:“令郎身上果然有乃祖盖世风范!” 这哪是夸奖。这是连云傲天一起给骂了,不过黑云有点不长教训简直是在找刺激。 云广回头冷笑一声。举杯回应道:“我儿子是混账了一点,至少是我亲生儿子,不像某人。” 黑云声音瞬间尖锐,“你说谁?” “谁心里有鬼我说谁!”云广嗤笑一声。 “二位!”主位上的南极老祖微笑举杯示意一声,貌似在提醒,这是我大寿,给我几分薄面。 星宿海四方宿主冷目跟着扫来,云广和黑云心里一突突,都老实闭嘴了,这四个老家伙可都是跟他们父辈硬碰硬干过的,凶名赫赫! 云飞扬已经得意洋洋地从三丈高的地方飞身纵落,大步走向冰雕群,刚走近,十个冰灵突然一起从冰雕中冒出,翩跹起舞中牵了他的手,将其给拖入了冰雕群中。 上百尊冰雕群环形摆了五圈,中间留有一块空地,云飞扬被领入了其中,站在了最中间。 南极老祖在上面呵呵笑道:“云小子,待到下面的裁判说开始,你便可以开始了。” 云飞扬朝他拱了拱手,表示知道了。 只见十位柔情似水的冰灵将云飞扬围了一圈,又一起转圈翩跹起舞,发出一阵阵宛若银铃般的笑声,同时嘴中吐出一阵阵白雾喷向云飞扬。 转眼,云飞扬和十名冰灵都被白雾给淹没,渐渐将整片冰雕群也给遮住了,冰雾太浓厚,外面人就算睁开法眼也看不清其中的端倪,有人远远施法查探,却发现那迷雾有阻隔法力查探的效果。 身在其中的云飞扬更是伸手不见五指,迅速施法查探周边的情形,只听见周围到处都是冰灵银铃般的笑声,到处都是冰灵舞动的动静,根本无法辨清真假。 云飞扬茫然环顾四周,可谓呲牙咧嘴,身在其中方明白,这些冰灵喷出的雾有蹊跷,能折射声音,翻涌的动静还能模仿冰灵的动静,能制造幻听,还能干扰法力的查探。 唰唰唰…… 迷雾忽然化作百道骤然缩入了百尊冰雕中,现场瞬间清朗,十位冰灵已经消失,只有云飞扬一脸茫然地东看看西看看。 上面坐在酒席上围观的云广一看情形,脸就黑了下来,知道自己儿子傻眼了。 众人只见云飞扬游走在上百尊冰雕中左看右看,还伸手去摸着施法查探,然而将上百尊给摸了个遍,也没发现任何端倪。他也不想想看,冰灵想伪装成冰还不容易,南极老祖既然有这把握献丑,肯定就不是那么容易拆穿的局。 机会就一次啊!一旦弄错了就要等到下一轮了!云飞扬很是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挑哪一尊下手。 上面一帮人却是等得不耐烦了,一帮和云飞扬同辈的年轻人可谓“嘘”声一片。 白子良在上面喊道:“云飞扬。你准备让我们等到什么时候啊,再等下去,老祖恐怕要连三十万年的大寿给放一起过了!” 一群人哄堂大笑。连南极老祖亦忍不住呵呵,这玩笑开的好,在祝他再活十万年嘛。 恼羞成怒的云飞扬指着白子良骂道:“小杂种,有你说话的份吗?” 此话一出,白子良霍然站起,可谓涨得一脸通红,知情的都知道就是因为他那‘杂种’的身份不被万妖天认同。这等于是戳他的痛脚。 姬美眉的脸色可谓是瞬间一白。 就在这时,她那同席的哥哥姬得天突然出声了,“子良坐下。和这种草包有什么好计较的,有**份!” 白子良闻言一怔,似乎没想到平常看自己不顺眼的舅舅竟然会帮他说话,当即朝他拱手道:“是。舅舅!” 姬美眉则略带感激地看了眼自己哥哥。 姬得天也不想帮白子良说话。可这毕竟是当着外人的面,他得维护万妖天的面子。 云广怒了,挥手指来,“你骂谁草包?” 姬得天回头看来,丝毫不客气,“谁儿子是草包,我就骂谁!云广,你着急干什么?” 黑云顿时嘿嘿笑起。 南极老祖的脸色多少有些不太好看。这些六圣后辈在自己的寿宴上肆无忌惮吵闹,简直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烈环!”突然有人淡淡一声。回荡大厅。 众人一惊,目光霍然看向主席上那个发声的青发老头,正是西方宿主伏青。 只见边上一席,一名魁梧男子站起道:“在!” 此人一身火红长袍,肩后火红披风,赤发赤须,赤色浓眉飞扬两鬓,双眸炯炯有神到仿佛有两团火焰在眸子里跳动一般,名字伏青已经喊出来了,正是妖王烈环! 只听伏青淡然道:“我也没准备什么好东西做寿礼,就给主人看看场子吧。烈环,再有闹事者,给我把他脑袋拧下来当寿礼!” “是!”烈环抱拳领命,一对仿佛要冒出火来的炯炯双眸瞬间扫遍全场,可谓杀气腾腾,最后落在了云广和姬得天身上。 别说这两人闭嘴了,就连黑云也不敢偷笑了,在西宿星宫的时候他可是差点被烈环给弄死。伏青都开了这样的口,谁也不指望妖王烈环能手下留情。 烈环?妖王烈环?苗毅心中一惊,当即传讯问木匠,“此人就是妖王烈环?” “不错!此人当初可是和鬼圣司徒笑硬干一场后全身而退的牛人,一身驭火的**正是鬼修的克星。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修炼的好像也是火性功法吧?”木匠反问。 “我哪能跟人家比,人家什么修为,我什么修为!”苗毅敷衍一声,岔开话题道:“下面那家伙准备磨蹭到什么时候啊,都这样下去,一百枚‘冰颜’还真要拖到南极老祖三十万年大寿才能全部发完。” 连自己老子都被震慑住了,云飞扬自然不敢再和白子良骂下去了,在那挠头抓耳徘徊在一百尊冰雕间犹豫不决。 一帮人是真的等得不耐烦了,他云飞扬又不是美女,大家干脆互相喝酒聊天无视了。 南极老祖看着下面无语了,本是一场助兴添彩的好事,现在却愣是被下面那家伙给搞成了无聊之极的事情,偏偏之前又没有规定时间。 黑云叹道:“云广,你儿子逛什么逛啊,那些冰雕又不是什么绝色美女,有什么好看的。老兄,算我求你了,拜托你催你儿子快点吧,再这样下去修士也会闹瞌睡了,就算不瞌睡大家也忍不住要散场了。我说你儿子不会是想以这种方式把大家给逼退,然后就剩他一个人玩吧?” 云广也确实看不下去了,眼看这宴会就要被自己儿子给闹崩了,当即拍桌而起,指着下面吼道:“小兔崽子,你磨蹭什么?” 云飞扬吓一跳,这是要挨揍的节奏,哪还敢耽误,回头就朝身边的一座冰雕轰出拳。 砰!四分五裂的冰雕中,一只冰灵冒出,对着云飞扬欠身行礼。 中了?全场傻眼! 第五四七章 自取其辱 几乎不忍直视的老板娘檀口微张,愣住,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鄙视云飞扬的苗毅眼珠子也差点蹦了出来,这也行? 唐君倒是微微轻笑道:“运气还真好。” 刚刚还一脸愤怒的云广表情无法及时转换,有点夸张,反应过来后,突然肆意狂笑,站了起来击掌喝道:“好!” 瞬间陷入死寂的现场又瞬间热闹了起来,诸人也都在击掌喝彩。 不是给云广面子,而是戏剧性的变化着实把大家给唬住了,这份喝彩纯粹是给云飞扬的运气。 云广也不忘回头大声道:“南极老祖,这应该算数吧?” “当然算!”南极老祖微笑点头,环顾现场一眼,可谓重重松了口气,幸好那傻小子运气好,弄了个头彩,又把气氛给重新拉了起来,否则自己这喜庆的大寿,非得变成笑话不可。 其实云飞扬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盯着碎冰中冒出的冰灵有些傻眼,直到满堂喝彩声出,加上自己老子的话,方确信自己首发命中。 这运气!云飞扬自己都忍不住啧啧有声,转圈对着众人奋力挥臂,兴奋得跟什么一样,那叫一个得意洋洋,异常挑衅的手势和眼神送给了白子良。 倒是搞得白子良有些忐忑不安起来,现在任谁都看出了这把戏没那么简单,不禁担心自己有没有云飞扬那么好的运气。 现场的裁判大声宣告:“获得‘冰颜’灵果一枚!同时获得继续寻找冰灵的机会!”挥手示意云飞扬继续。 云飞扬得意洋洋地转圈,朝上面观看的人拱了拱手。 有了一枚‘冰颜’垫底。这厮顿时顾虑全无,没了压力,背个手朝走动在冰雕之间东张西望。突然脚步一停,盯着一翘臀以待、婀娜回首的冰雕嘿嘿一笑。 现场观看之人中有思想龌蹉者已经和云飞扬的想法同步,也没办法不同步,云飞扬那笑容太邪恶了。 连老板娘见了都臊得慌,扭过了头去不看,暗骂真是丢尽了云家的脸。 砰!云飞扬一掌拍在了那冰雕的翘臀上,粉碎的冰块中。又一只冰灵冒出,款款后退行礼。 全场无语,这也行? 闻声瞥了眼的老板娘目瞪口呆。现在谁还敢说云飞扬思想龌蹉,那是人家有眼光! 苗毅肚子里嘀咕,这二货运气得好到什么地步… 云广“嘿嘿”笑个不停,笑得很含蓄。 “哇哈哈!”云飞扬却是双手叉腰。仰天狂笑。 这次却是连一个喝彩的都没有。裁判宣布:“获得‘冰颜’灵果两枚!同时获得继续寻找冰灵的机会!” 众人的目光立刻追随在冰雕群中东张西望的云飞扬,不少人心中在嘀咕,这小子是真的运气好得离谱,还是在扮猪吃老虎? 只见云飞扬又停在了一尊回首翘胸的冰雕前,盯着冰雕挺翘的胸部欣赏了一下,果断一拳轰出,砸在冰雕的胸部,看得一帮女人心惊肉跳。暗骂这厮变态,专挑这种部位下手! 砰!碎冰四裂。碎了一地,却是没有再见到冰灵出现。 “失手!请退场!请下一位上场!”裁判发声。 云飞扬无所谓了,不以失败而气馁,反而乐呵呵走出冰雕群向众人挥手,这很容易满足的心态值得大家学习。 然而却引来一阵鄙视,云飞扬依然无所谓,当做是嫉妒自己,飞身上了领赏的地方。 立刻有人拿了冰玉匣子上前,装了两枚‘冰颜’送到云飞扬的手上,实在是这灵果必须要在较低的温度下保存。 云飞扬拿了玉匣子在手高举炫耀,一路炫耀回自己的座位。 云广亲自倒酒迎接功臣,皆是一脸贱笑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俩父子举杯碰了个,一饮而尽。 同桌的人客套祝贺,黑无涯举杯恭喜,倒也有风度! “诸位!”南极老祖突然起身笑道:“刚才的情形大家也看到了,是老夫考虑不周,为免拖延太久,再补一个规则,开始后犹豫的时间不要超过十个数,毕竟后面还有那么多人等着。” 这个建议没人有意见,都像云飞扬那样搞,南极老祖这寿宴也别想三天一小搞、五天一大搞了,这一场就不知道要搞到猴年马月。 南极老祖向下一桌挥了挥手,请继续。 下一桌正是白子良和封如修那一桌,这一桌就他们两个旗鼓相当的小辈,两人都在互相谦让,实则是心里没底,只因第一场是云飞扬那草包,若是紧接着第二个上场的连云飞扬都不如,那就成了笑话,等到失手的多了,自己再失手也就说得过去了,不会丢脸,所以都想避开这一轮。 机会来了!云飞扬酒杯一拍,站了起来大声道:“白子良,你准备让我们等到什么时候啊,再推迟下去,老祖恐怕要连三十万年的大寿给放一起过了!” 真可谓是以牙还牙,有仇报仇,对方送给自己的话立马原封不动送了回去。 云广嘿嘿冷笑一声,亲自给自己儿子倒酒,显然在夸自己儿子说的好。 封如修顿时松了口气! 果然,被点名挑战到头上的白子良无法再谦让了,只能硬着头皮出场,心里有点后悔不该在之前出风头,现在闹得自己下不了台。 飞身跳入场内,十位冰灵齐现身,请了白子良在冰雕群中间站好。 冰灵翩跹起舞,又吐迷雾,迷茫白雾再次将现场笼罩,观看的姬美眉一双粉拳抓着桌子底下的裙边紧握,一颗心悬了起来,她比自己儿子还紧张。当然知道成败意味着什么。 她哥哥姬得天捏着酒杯在嘴边,迟迟没有动嘴,亦全神贯注地盯着诡谲变化的迷雾。因为之前和云广的争吵,现在这游戏已经不单单是游戏那么简单了,云广的儿子已经成功得了两道彩,他的外甥行不行关系到了他的面子和万妖天的面子。 大多数人自然也瞧出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不过却都是在心中暗暗祝白子良失败。原因无他,白子良一失手,后面的人就不用担心丢脸了。毕竟白子良的身份够份量,有白子良垫底真是再好不过了。 主席上的南极老祖微微一笑,自己这寿宴有点意思了。若是枯燥无聊结束,那就太扫大家的兴了。 身在迷雾中的白子良此时才明白了之前的云飞扬遇到的是什么样的麻烦,拼命施法查探都没用,自己讽刺云飞扬纯粹是无知。肠子都悔青了。 迷雾骤然吸入百尊姿态各异的冰雕中。之前打碎的也恢复了。 白子良茫然四顾,根本没有任何目标,瞬间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他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母亲正以多紧张的眼神看着自己,自己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偏偏这时裁判极有规律的数数声音响起,“一、二、三……” 白子良才想起现在已经加上了时间限制,一颗心顿时悬到了嗓子眼,迅速闪身到一尊尊冰雕前伸手抚摸查探。 待到最后一个数字响起时。白子良绝望了,只能是抱着和云飞扬一样撞运气的心态一拳打碎了身边的一尊冰雕。 砰!四碎的冰块中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有,他脑子里顿时“嗡”一声,可谓一片空白。 冷眼旁观的苗毅缓缓举杯昂头一口干掉。 现场一片宁静,都知道白子良这脸丢大了,偏偏云飞扬还站了起来鼓掌高喝道:“好!白子良,好样的!” 这一声差点砸得白子良吐血。 “失手!请退场!请下一位上场!”裁判发声。 白子良尽量装出一副坦然的样子飞身回了自己座位,姬美眉也尽量挤出笑容,抓了抓儿子的手,宽慰道:“没关系,游戏而已。” “哼!”姬得天却是轻轻冷哼一声。 这一声令姬美眉脸色瞬间一白,黯然低下了头。 “这有些人呐!总是喜欢自取其辱!”云广边给自己儿子倒酒,边出声讥讽。 姬得天出声回应道:“子良,你吃亏在时间不够,不像有些人在那磨蹭半天。” 俩母子自然知道这不是维护他们,而是在维护万妖天的面子。 “自欺欺人!”云广哈哈大笑一声。 有妖王烈环镇场子,双方都不敢放肆,收敛着落井下石。 有了白子良垫底,下面的人出场也坦然了不少,就算丢脸也有白子良在前面挡着,一个个蹦了下去逐一尝试。 试过的人方知这的确是在碰运气。 几轮下来后,黑无涯和封如修皆铩羽而归,佛国那边也一样,也都没有斩获,把个云飞扬乐得够呛。不过如此一来反倒是让白子良的失败显得好看了点,证明了不是白子良无能,而的确是在碰运气。 苗毅这一桌,两边的手下都看出了老板娘和月瑶对那‘冰颜’很是期待,遂逐一下场尝试,结果连木匠和石匠也都摇头苦笑而回,四轮出了四个人无一有所获。 反倒是其他无论是实力还是名声和地位都不如六圣后辈的人偶有斩获,这的确是运气,每有人打中一只冰灵,便惹来一阵满堂彩,现场的气氛热烈且期待。 四轮下来,一百枚‘冰颜’已经赏出了十六枚,毕竟有十分之一的机会,概率说小也小,说大也大。 第五轮已经开始,苗毅这桌,唐君师兄妹和老板娘因为身份地位原因,是不便下场的,加上已经上过场的四人,也就剩下一个人合适上场了,几人的目光不时瞟向苗毅。 第五四八章 风头出大了 可苗毅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只顾吃自己的,还是那句话,既然‘冰露’这灵酒有益修为,又不要钱,为什么不多喝一点?所以别说没看到几人瞟向自己,就算看到了,他也不打算上场,他又不想出这个风头。 察觉到几人在用眼神瞟自己后,他干脆眼皮都不抬一下,在那埋头吃,摆明了不想下场。 眼看就要轮到他们前面那一桌了,老板娘看看苗毅装死人的样子有些恨得牙痒痒,情况很显然,修为高的下场也没用,多一个人下去等于多一份撞运气的机会,你对那‘冰颜’没兴趣下去撞撞运气万一撞上了不想要送给老娘会死么? 唐君那边的两名随从和木匠、石匠都轮流上过了,按理说也轮到苗毅了,如果苗毅不上场,那就又要轮到唐君那边。 “牛二,客栈是少了你吃的还怎的?”老板娘突然不阴不阳地来了句,摆明了在骂你是猪啊? 同桌几人闻言微微一笑,苗毅只好咽下嘴里的东西,喝了口酒放了筷子,扭头看向了冰雕现场,假装不知道老板娘什么意思。 木匠自然听出了老板娘的意思,拍了拍苗毅肩膀,笑道:“牛二,我们都试过了,马上又轮到我们这一桌了,你也下去试试吧。” 苗毅平静道:“连你们下去都没用,我就不下去出那个丑了。” 木匠呵呵道:“这个和修为高低没什么关系,完全是碰运气。” 月瑶倒是好心说了句。“你若是对‘冰颜’没兴趣,万一碰上了可以送给老板娘,这东西很适合女人用的。” 苗毅静静看了她一眼。他看出来了,老三对这东西很感兴趣,不过还是摇头道:“不去!” 老板娘扭头一旁,懒得看他了。 唐君微微一笑,他能理解苗毅不想出风头的心情。 苗毅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谁知轮到这一桌时,一旁的石匠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直接将他给制住了,顺手一推,直接将苗毅给扔了出去。 飞身落入场内的苗毅无语。环顾四周看向自己的目光,只见自己那桌一个个面带笑意看着自己。 “牛二,别矫情了,碰碰运气又怎么了?你脸上面具只要不摘下来。谁能确认你是谁?就算认出你又怎么样?只要老板娘咬死了不信。谁也没办法把你赶出客栈。再说了,你若是还想在客栈待下去,得罪谁也别得罪老板娘啊!”木匠乐呵呵传音道。 十位冰灵已经是婀娜相邀,苗毅也没得选择,只能顺从跟入其中,站定在中间的一圈空地上。 冰灵站成一圈绕他起舞,张嘴吐出冰冷迷雾,眼前瞬间白茫茫一片。耳畔到处是那十个冰灵宛若银铃般的嬉笑莺语,“找我啊!来找我啊……” 苗毅冷目环顾四周。奈何白茫茫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迅速施法查探,想看看其他人找不到的原因是为什么。 结果发现声音不断在迷雾中折射回荡,搞不清声源究竟来自哪里,那诡异涌动的迷雾似真似假,仿佛万千个冰灵在交替起舞,掩盖了冰灵的真实踪迹,而那冰灵在这冰的世界中是真正的精灵。 苗毅很快有了判断,问题就出在这迷雾中,施法查探根本没用,越施法查探越会搅乱自己的判断! 面对如此复杂的状况,经过变态训练的苗毅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闭上了双眼,身心迅速沉浸在了无尽回荡的嬉笑莺语中,利用本能去感知那万千变化的迷雾。 思绪几乎是电光般沿着每一粒迷雾折射来的声音反向追本溯源,那万千变化的迷雾也掩盖不了他那宁静到极点的心智,比之身在瀑布下的巨大嘈杂干扰之音,比之身在飓风巨浪中的干扰,比之身在大海深处承受巨大压力面对万千‘霸王鱼’的攻击,这些让他静静感受的干扰实在不算什么。 他所拥有的优势是经受过同样训练的千儿、雪儿也不具备的,因为他是老白亲手训练出来的,因为他修炼的是‘星火诀’!不是一般的火性功法,一般的火性功法是无法焚烧掉人心所产生的七情六欲的,但是‘星火诀’可以。 此星火诀中的‘星’也可以等同于‘心’,心意味着先天的纯粹和后天的复杂! 此时可以说苗毅将动物类似预知危险的本能提升到了极限,也可以说他的脑海中正在进行一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电光火石般的计算,那折射而来的嬉笑莺语在他脑海中如潮水般退去,迅速回归到原点。 十位冰灵隐藏在迷雾中的一举一动皆在他的脑海中,就连那百尊冰雕在声音的折射和诡谲迷雾的撞击下亦形成了立体轮廓,在他脑海中呈现,百尊冰雕是个什么动作他都清清楚楚。 这种情形换了千儿、雪儿来,也许也能有着清楚的判断,但是绝不可能像他一样,在脑海中形成如此清晰的图像。 尽管嬉笑莺语声仍在回荡,仍想继续迷惑苗毅,可闭着眼睛的苗毅却好像亲眼看着它们是以怎样的姿态隐藏入一尊尊冰雕中的。 嗖嗖声中,上百道迷雾骤然吸入百座冰雕内。 关注着下方的老板娘等人不见苗毅有像其他人初次下场经历迷雾的迷茫,只见苗毅正静静闭眼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也好像是一尊冰雕一般。 “开始!”裁判开始数数:“一、二、三…” 闭着双眼的苗毅眉头一动,似乎被数起的数字提醒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突然一动,直冲一座冰雕,一拳击出。 砰!干净利落一拳击碎。 四碎的冰块中,一只冰灵冒出行礼。老板娘顿时眼睛一亮,眉梢有喜意,琢磨着回头这小子还不得把这个送给自己… 不知什么原因,观看的诸人总感觉苗毅并非像其他人那样碰运气,因为苗毅的动作实在是太干净利落,不像其他人一样有丝毫的犹豫,那是直冲目标果断出手。 “获得‘冰颜’灵果一枚!同时获得…”裁判的话还没说完。 稍作停顿的苗毅已经是兔起鹘落,身形连连闪动在一座座冰雕之间,可谓是快速拳打脚踢。 砰砰砰…… 一尊尊冰雕爆碎,一只只冰灵冒出后退行礼。 当第十尊冰雕爆开,最后一只冰灵也从碎冰中现了身,全场目瞪口呆,全部看傻了眼,也太干净利落了吧? 此时苗毅最后伸出的拳头才缓缓收了回来,闭着的眼睛才慢慢睁开了,这一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冰灵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可谓后悔的一塌糊涂,估计这风头出大了! 他见那么多高手都做不到,本以为自己也做不到的,本想敷衍了事一下算了,谁知进入了状态,一时忘了放水… 主席上的北极老祖双眼骤然一眯,星宿海四方宿主的目光一个个霍然盯来,南极老祖已经愕然站起,有点难以置信地盯着下面的苗毅。 “爹!大姐的手下也太牛了吧!”云飞扬震惊道。 云广回过神来,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嘿嘿笑道:“那是,云家的人岂是吃素的,你大姐当年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连你老子我见了也得低头绕开走!连你小子都能蒙上两只,秋姐儿的手下自然是手到擒来。” 黑云狐疑道:“云广,那下面戴面具的是你大魔天的人?” 云广其实心里也没底,含糊其辞道:“难道还是你阴阳天的人不成?” “好!”木匠一声高喝,猛然站起啪啪剧烈鼓掌,打破了平静。石匠也站了起来跟着鼓掌。 老板娘可谓是喜出望外,也跟着站了起来,笑吟吟轻轻拍着手掌,脸上可是发自内心的笑意,不是那种应酬客人的笑容,眼中闪过异彩。 就连月瑶眼中亦闪过惊艳,这场合说什么美女爱英雄也许有点过了,但苗毅的行为确实给了大家惊艳的感觉。 不过她眼中很快闪过狐疑,难道不是自己猜测的那人?如果真是那人怎么会比在场的这么多高手还厉害? 皱着眉头的白子良也同样有此疑惑,尤其是听到邻桌云广的话后,大魔天的人? 唐君双眼微眯,看来师尊安插到云知秋身边的人不简单呐,也不知是什么人,只是这家伙如此举动是不是太出风头了一点?或是另有目的… “好…好……”全场跟着响起满堂彩,发自内心的掌声响起一片,迎来了本场宴会的**。 连南极老祖亦站了起来面带微笑地鼓掌,朝向自己看来的裁判微微点头。 裁判当即高声道:“获得‘冰颜’灵果十枚!同时获得继续寻找冰灵的机会!” 十位冰灵再次引了苗毅到场地中央,苗毅可谓苦笑不已,这风头真是出大了! 迷雾又起,待到迷雾消散后,闭眼在中间空地上的苗毅缓缓睁开了双眼,扭头看了眼自己那桌方向的月瑶,心里叹息一声,既然老三喜欢,反正风头不出也出了,这事对自己来说又没任何难度,早点结束也好,别耽误自己在这里修炼的机会… 目光对上的月瑶心脏砰砰乱跳了一下,能确认苗毅是在看她,不由猜测…难道他对我也有意思? 第五四九章 留一颗,大家继续! 一圈下来后,也不知是天意弄人,还是大家没了争的兴趣,感觉跳下去一试的人都有点敷衍了事,愣是一个碰到运气的人都没有。 这边唐君的随从一脸郁闷蹦下去后,也空手而归了。 看这情形不知道要把大家玩到什么时候,这下苗小二可真是有些如坐针毡了。 不想砸场子才留下一颗,结果硬生生变成了砸场子,这理不知到哪说去,苗毅实在是坐不住了。 桌子底下摸出一枚储物戒,悄悄递给了边上唐君的一名随从,传音道:“不要声张,回头帮我转交给月瑶仙子。” 那人一怔,施法查看了一下储物戒里的东西,分明就是刚才装‘冰颜’的冰玉匣子,不由暗暗乐了,不用说,又是一个痴迷月瑶仙子美貌的人,这种人见得多了,感情闹了半天,这彩头还是要落在咱们这边。 那人传音回道:“牛兄弟,我可以帮你转交,不过仙子收不收我可不敢保证。”心里补了句,想送礼给月瑶仙子的人太多了! 苗毅回道:“我是看她想要,才送她。如果不收,那就麻烦兄弟回头还给我,我送别人去,还怕没人要么?” 那人愕然回头看着他,心想,有你这样追女人的吗?有点诚意好不好?你就算有这想法也不要说出来啊! 苗毅不管那么多,暗中对老板娘传音道:“老板娘,我先回房间了。” 老板娘也知道他坐不住了。也太引人注目了,换了谁也坐不住啊,遂微微颔首“嗯”了声。 苗毅离席。本想悄悄离开,奈何看他不爽的人太多,成了重点关注对象,众人陆续回头盯向他离去的背影。 东方宿主雄威瞥了眼苗毅离去的身影,偏头看向伏青,传音示意了一声,“老二!” 伏青微微颔首。趁人不注意时,和老三鹰无敌悄悄离席而去。 拐进冰旋梯,挡了大厅内众人目光后。苗毅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一步步上了楼,一路摇头,这叫什么事。 到了楼上走廊。走了没几步。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看去,瞳孔一缩。 只见西方宿主伏青和南方宿主鹰无敌联袂走来。 苗毅不认为这样的大人物能是冲自己来的,侧身靠在了墙壁上,让出了道路,让他们先过。 结果两人走到他面前一停,鹰无敌淡淡问道:“朋友藏头遮脸,不知是大魔天的哪位高人?” 苗毅指了指自己。愕然:“问我?” 鹰无敌脸一沉,“这里还有别人吗?” “我不是大魔天的人。”苗毅摆了摆手。 伏青淡然道:“我兄弟二人一起前来。难道还不值得朋友赏个脸认识一下?” 玛德!苗毅暗骂一声,面对这两位,他知道是没办法避过了,不老实也得老实,叹了口气,伸手扯下了脸上的面具,看着伏青苦笑道:“伏青前辈,你可是骗得我好苦啊!” 鹰无敌眉头一皱,这么年轻?不认识! 伏青却是一怔,看着眼熟,很快恍然大悟,愕然道:“是你?” 鹰无敌好奇道:“二哥认识?” “还以为是云傲天乔装前来,搞得我两兄弟联手来找!”伏青呵呵一笑,拍了拍苗毅的肩膀,“年轻人还是挺尊老的,在西宿星宫还帮我扫过地。”手从苗毅肩膀上松开后,微微颔首,“不错,不错,才短短几十年的时间,修为竟然就从青莲一品提升到了青莲六品,这速度在修行界也算是快的了,不过想要抢红尘仙子做女人还是有点够呛,还得加把劲呐!” 鹰无敌顿时稀奇了,他当然知道二哥所谓的扫地是扫什么地,二哥那块地可是不会轻易给别人扫的,还要抢红尘仙子做女人?“二哥,这谁呀?你朋友吗?” 伏青笑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按理说他现在应该是仙国的某位府主才对,可这小子身为仙国的府主却连天外天的人都敢骗,我估计天外天的人都搞不清他叫什么,一会儿是燕北虹,一会儿又是苗毅,现在好像又叫牛二,鬼知道哪个才是他的真名,我说你小子有够居心叵测的,怎么又混到云知秋的身边做伙计去了?” 鹰无敌一听顿时乐了,一脸稀奇地上下审视苗毅,还有这样的奇葩? 这老家伙当初果然听到了一些自己和红尘仙子的谈话,一下把自己的老底给揭了个干净,有些忐忑地左右看了看,可谓连连作揖道:“老前辈,晚辈身份变来变去只是在修行界混口饭吃,真心不容易,你们这样的大人物又何必跟我计较,再说我也没得罪您是不是?” “没得罪我?”伏青淡淡问道:“我问你,你是不是闯进了空焰山把烈环的火极宫给砸得一塌糊涂?” 鹰无敌惊奇道:“这小子的修为能闯进烈环的火极宫?” 苗毅可谓听得心惊肉跳,连这都知道?看来还真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直接装糊涂道:“晚辈听不懂前辈说什么,什么火极宫?” 伏青冷哼一声,“你小子跟我装糊涂是不是?当初你还在西宿星宫的时候,烈环就已经查到了你的头上,要将你给活剥了,要不是老夫看在你帮我扫地的情分上让烈环罢手了,你焉有命在!你不承认是不是?好,回头让烈环找你好好谈谈,是非曲直自然能弄清楚。老三,我们走!” “前辈!”苗毅赶紧抢了几步拦住,挤出一脸笑容道:“这事实在是误会,晚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火极宫,实在是当初被人追杀给逼急了,才跳了进去。连命都差点没了,晚辈真不是故意的。” “早承认不就完了!”伏青负手问道:“我问你,你刚才是怎么找到那些冰灵的?那可不像是你的修为能完成的事。” 敢情闹了半天就是为这事来的。就知道这风头出的不好!苗毅苦笑道:“也不需要花什么修为,静下心来感知便可。” 兄弟两个相视一眼,眼中闪过惊讶,还真是凭本能感知到的? 伏青朝鹰无敌使了个眼色,鹰无敌陡然消失在原地,苗毅连人家怎么消失的都不知道,不过却感觉到对方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并且在自己背后发动了几次点到为止的攻击。 鹰无敌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等他快速回头看去,对方已经是静静站在了那。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做过。 苗毅正搞不懂什么意思,伏青已经再次问道:“他刚才对你发动了几次攻击?” 苗毅这才明白过来,感情是在考自己,一脸无奈道:“六次!” 他虽然能感觉到。但是对方出手的速度实在是太快。能感觉到也没用,真要动起手来,自己丝毫躲避的机会都没有。 没错!刚才鹰无敌的确在他背后发动了六次攻击。 伏青和鹰无敌有些震惊了,正常来说,就苗毅这修为怎么可能准确判断出鹰无敌这个级别修士的出手,鹰无敌可是以速度见长的高手。 刚才突然出手就是不给苗毅施法查探的反应机会来进行测试。 现在两人相信了苗毅光凭感知就能找到冰灵,只是这感知能力未免也太恐怖了一点。 修为到了两人这个地步,自然明白这份超强感知能力在对敌厮杀中能发挥多大的作用。 伏青微微颔首道:“这天赋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看来在同级别的修士当中,怕是难有人比你出手的速度更快了!” 之所以这样说。道理很简单,到了他这个境界便会明白,只有能感知到对手的出手速度才有可能爆发出更强的速度去压制,如果连起码的判知都没有,是没办法去抵御的。正因为如此,才能激发人的潜能,令自己出手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苗毅能经历星宿海戡乱会而活到现在便是伏青的判断依据。 事实上苗毅领悟出一枪十杀,就是这个原因,只是苗毅如今未必懂这个道理。 不过伏青有一点判断错误了,这并非是苗毅的天赋。 鹰无敌闻言也微微颔首,以速度见长的他显然认同伏青的说法。 苗毅其实对自己一枪十杀的攻击速度还是挺满意的,不过依然谦虚道:“没有没有,只是一般般还过得去而已。” 伏青鄙夷一眼,嗤了声,问道:“你小子到底叫什么名字,能不能给个实话?” 苗毅拱手叹道:“晚辈苗毅!” “苗毅,好!我记住了。”伏青冷笑道:“有件事情要提醒你一下,当初烈环虽然给我面子没有动你,也仅仅是给了你一次机会而已。当时便说好了,如果下一届的星宿海戡乱会之前,你的修为还不能突破到红莲境界,那你肯定还会再去参加一届,到时候烈环会在星宿海等你!” “啊!”苗毅一脸震惊,心中却在鄙夷,当我是吓大的,老子现在还有个身份,是商会的执事,商会的人是不参加星宿海戡乱会的,能奈我何?慢慢坐在星宿海等去吧! 回头又追在甩袖而去的伏青身后,“前辈,晚辈身份换来换取只是为了混口饭吃,您能不能…” “你爱怎么换怎么换,关老夫屁事!”伏青不屑一声。 苗毅立刻松了口气,这是答应不泄自己的底了,当即停步拱手道:“二位前辈慢走。” 谁知伏青背对甩手扔了个东西过来,“有空可以来西宿星宫帮我扫扫地,这虽是我西宿星宫令牌,不过在星宿海通行应该没问题。” 苗毅一愣,翻看接到手中的一块兽骨令牌,一面刻着西星海的海图,这海图他很熟悉,另一面刻着一个‘伏’字。 第五五零章 伏青拦路 第五五一章 抢回来 什么情况?苗毅抱着令牌半天没转过弯来,刚还说妖王烈环等着自己去参加下一届星宿海戡乱会,现在又扔块令牌给自己,您老究竟站哪一边的?这令牌真的假的?我们好像没什么交情,不是耍我玩吧? 想问个明白,对方两人已经突兀消失在走廊中,简直是凭空消失。 苗毅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这令牌?看了又看,就一块骨头,手指‘当当’敲了两下,发现质地还挺坚硬的,隐隐能感到一股古老的气息,也不知是什么动物的骨头。 施法查探了一下,发现其中竟然布有小阵,当即催发,无声无息,令牌突然释放出一尊伏青盘膝打坐的虚影。 “呃……”苗毅赶紧将释放出的虚影收了回去,迅速左右看了看,生怕有人看到。 令牌估计是真的,只是这老妖怪什么意思?你的令牌我也不敢随意拿出来乱用啊!你们那和六圣硬骨头对碰的关系,若是被人知道我持有你的令牌岂不影响我在官方的前途? 令牌收起,闹了个满头雾水的苗毅,边往自己脸上扣面具,边走回了自己房间。 回屋里一整理好面具,立刻又兴奋了起来,暂时将其他事情抛到了脑后,愿力珠扔进了嘴里,盘膝而坐,继续修炼提高自己实力才是正道…… 大厅的宴会又折腾了半天后才结束,众人松了口气,终于散场了。 月瑶刚回到房间。便有人敲门,唐君的随从进来后,递出一枚储物戒。“这是有人让我转交给六爷的。” “什么东西?”月瑶接到手中问了句,一看到储物戒里的东西小心脏急跳了下,问道:“谁给的?” 随从呵呵笑道:“六爷,这个不难猜吧?是那个牛二让小的转交的,我说了六爷不见得会收,他说如果六爷不收就让我还给他,他好拿去送别人。” “谁稀罕!”月瑶一听就变了脸色。储物戒直接扔了回去,“爱送谁送谁去。” “知道了。”随从笑着转身而去,早就知道六爷不是随便收男人东西的人。 谁知走到门口月瑶又出声道:“慢着。东西给我!” 随从转身面露惊讶,貌似在问,你要收他的礼物? 月瑶主动解释道:“我亲自还他!你别想多了,我自有打算。” 那随从点了点头。储物戒又给了她。方告辞离去。 待人走了后,月瑶取出了储物戒里的冰玉匣子,打开一看,八十三枚‘冰颜’整整齐齐的装在里面,这是全部送给自己了。 月瑶明眸溢彩,银牙咬唇,伸手抚摸那一枚枚‘冰颜’,有些爱不释手。倒不是纯粹喜欢‘冰颜’的原因,而是心情甜蜜。 在她看来。那个‘牛二’送自己东西的理由不用多猜,对自己示爱了。 不知什么原因,她现在几乎肯定这个‘牛二’肯定就是那个‘燕北虹’,如果真是他… 她突然感到自己有些心跳加速,此时她突然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似乎已经对那个‘燕北虹’有了不一样的好感,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好感,这无法骗自己,内心可以确认。 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跟那个‘燕北虹’接触并不多,但是‘燕北虹’身上似乎有种天生吸引自己靠近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对方举手投足间都能给她一种‘对了的’感觉。 她曾经的理想是想找个像大哥那样的男人,可是撞见‘燕北虹’后,她才发现从小对大哥的那种幻想和遇见中意男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一个是亲情,而另一个则是能让人不由自主的感情,后者才是真正的男女之情,不用怀疑! “不给个理由就想我收你东西,当我是什么人?”月瑶薄嗔一句,东西收回了储物戒,储物戒拽紧在了掌心,轻轻拍了拍胸脯,稳定了一下情绪后,大步出了房间…… “牛二!”木匠推门而入,后面跟进了老板娘和石匠。 盘膝打坐中的苗毅睁开了双眼,从消耗的愿力珠中估算了下时间,已经是半天后了,捏了嘴中的愿力珠到手中,双脚放下冰榻站起,试着弱弱问道:“宴会才结束?” 三人突然看着他一起冷笑一声,老板娘反问:“你说呢?” “哎!我真没你们想的那个意思,本是怕游戏终结在我的手里,谁知弄巧成拙。”苗毅叹了声,又奇怪道:“不至于吧,那一颗‘冰颜’能碰这么久才被人拿走?” 石匠淡定解释道:“关键是你留了块骨头把大家都狗耍,大家都没了去抢的兴趣,只是南极老祖大喜的日子大家都不想因为自己让他脸上难看,都在那轮流下场敷衍了事罢了。” 苗毅哭笑不得道:“这不是理由啊!这么多人轮流上,闭着眼睛也有撞上的机会啊!退一步说,南极老祖难道就不知道做点手脚,让冰灵露个破绽故意让别人找到早点结束?” 木匠嘿嘿道:“你倒是说的轻松,前面逗了大家那么久,突然露个破绽草草结束,对其他人也不公平,你让南极老祖情何以堪?南极老祖也是被你搞得左右为难啊!” “好了!别逗他了。”老板娘抬手打住两人,解释道:“老祖看出了大家对剩下的那颗都没了兴趣,于是又添了十颗‘冰颜’做彩头,才让宴会搞到了现在结束。不过‘冰颜’生长不易,牛二,你这次算是让南极老祖多出了血本。” 苗毅闻言松了口气,还以为那南极老祖真的那么二。 突然熟悉的体香扑面,只见老板娘绕自己转了圈,那眼神说不出是什么味道,苗毅不禁问道:“老板娘,干什么?” 老板娘貌似若无其事道:“我还没见过那么多冰颜,拿出来给我们瞧瞧吧。” 木匠和石匠相视一笑,也一起点头响应道:“是啊!拿出来瞧瞧吧。” “这个…”苗毅一脸干笑,都送自己家老三了,他到哪拿出来。 “怎么?还怕我们抢你的不成?”老板娘冷笑一声。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老板娘也不跟他磨叽了,直接挑明了,“牛二,这些年我也没亏待你吧?那东西对你们男人来说用处不是很大,你还年轻,留着也没什么用处,我年纪也不小了,刚好用的上。” 苗毅拍了拍自己额头,“怎么忘了留一些!老板娘,我都送人了。” 这话关键要人家信呐,老板娘眉头一挑,俏脸一寒,扭身就走,一副难不成还要老娘求你不成的样子。 “老板娘,我真的送人了!”苗毅有些急了。 木匠和石匠双双出手探掌抵着他胸口,齐齐扔下一句话,“牛二,你麻烦大了!” 两人同时一把将他推得踉跄后退,直接撞在了冰墙上。 临出门前,木匠嘿嘿笑道:“牛二,别因为一点东西伤感情,回头该怎么讨老板娘高兴不用我们教吧?” 这是在暗示苗毅乖乖把东西奉上,苗毅自然明白,可关键是自己拿不出来啊! 木匠和石匠一出门,刚好撞见美若天仙的月瑶走来,不由一怔。 月瑶点头微笑,问道:“请问一声,牛二住哪一间?” 两人齐齐伸手指了指后面的门,然后齐刷刷让开。 月瑶走到门口正要敲门,又左右看了看两人,有点怀疑这两人是不是想偷听。 木匠和石匠赶紧走人,直接钻去了老板娘的房间。 月瑶还没敲开门,厚厚的冰门已经自己挪开了,垂头丧气的苗毅和她大眼瞪小眼。 老三呐老三,大哥被你害惨了!苗毅没好气道:“你来干什么?” 月瑶反问:“你准备让我站门口说话?” 苗毅让开放了她进来,门一关,一转身却差点撞上月瑶那饱满的胸部,一怔之间脸上一凉,脸上的面具已经直接被月瑶给扯了下来。 “果然是你!”月瑶瞬间花容灿烂。 “丫头,别闹了!”苗毅却是手忙脚乱抢她手中的面具。 月瑶单手把面具往身后一藏,一枚储物戒捅到了苗毅的面前,两根玉指捻着那枚储物戒,问道:“为什么把幸苦得来的‘冰颜’送给我?” 苗毅顿时奇怪了,“你不是喜欢吗?你喜欢我就送给你,难道这还不能讨你高兴?” “这不是理由,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我不是随便收男人礼物的女人。”说这话时,月瑶明眸中闪过一丝羞涩,她觉得自己这话已经暗示得很明显了,她只想对方当面给她一个能让她安心的交代而已,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勇敢了。 谁知苗毅摸着下巴肆无忌惮地上下看了她一眼,狐疑道:“我说你这丫头想哪去了?你这黄毛丫头不会是思春了吧?想什么乱七八糟呢?” 我都多大了,你还说我黄毛丫头?月瑶呆了呆,咬牙道:“我再说一遍,没有合适的理由,我是不会轻易收男人礼物的。” “你爱收不收,天外天还惯出你毛病了!”苗毅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去抠她手里的戒指,“不要拉倒,回来的刚好合适,我正好用得上。”那真是直接把戒指给抢了回来。 第五五二章 有关苗毅的秘密 (月票满百,九百票加更奉上!) 月瑶没有反抗,确切地说是傻眼了,还有这种人?送出去的东西竟然抢回去? 忘记了反抗,戒指被抢走了,刚从苗毅脸上揭下的面具也被抢走了。 面具夹在了胳肢窝,苗毅召了储物戒里的冰玉匣子打开一看,见八十三枚‘冰颜’全部在,不由叹了口气。 之前实在是被一帮人盯得坐立不安,一时间没多想全部给了老三,老板娘一找上门,他肠子都悔青了,幸好老三主动送回来了,不然自己还真不方便去开口要。 冰玉匣子一合上,见月瑶正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己,又有点于心不忍,本来就是给她的,不由试着问道:“你是真不要还是假不要?要不我分一半给你?” 月瑶却认为自己识破了他欲盖弥彰的心思,还是那句话,“我不是随便收男人礼物的女人,我要一个理由!” “不要拉倒,这是你自己不要的,以后别怪我!”冰玉匣子往储物戒里一收,一面镜子贴在了墙上,苗毅抖开面具又对着镜子开始往脸上贴,准备去找老板娘负荆请罪,想必全部送给老板娘应该能平息她心中的不快。 通过镜子见老三还在盯着自己看,苗毅问道:“你怎么还不走?我跟你说,我真面目的事情不要乱说,事关重大,你不要瞎掺和。” 月瑶却是银牙咬唇,反问。“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不说?” 快速整理好面具的苗毅把镜子揭下来一收,摸着脸问道:“说什么说?快走你的。别耽误我事。”伸手一推她肩膀,将她推得转了身,推着她后背打开了门,一把将她推了出去。 月瑶那张美丽脸蛋可谓涨得通红,成年以后还是头次被人抓手又摸后背的,有种碰上了流氓的感觉,一转身却傻眼了。只见老板娘和石匠、木匠正躲在门口左右一副很突然、很手足无措的样子。 摸着脸上面具走出的苗毅顺着月瑶的目光看去,只见老板娘正背对着,一根玉指在墙壁上画圈圈玩。另一边的木匠和石匠勾肩搭背窃窃私语地走开,貌似没事人一样。 苗毅脸一黑,这帮家伙不会是在偷听吧? “南极老祖大寿结束离开前是你最后的机会!”月瑶传音扔下一句话,赶紧落荒而逃。 她一走。老板娘立刻停止了画圈圈抬头。木匠和石匠也分开了迅速转身,看着月瑶快速消失的背影。 月瑶一消失,三人随即扭头走来,老板娘一把将苗毅推回了屋里,木匠、石匠尾随而入,门一关。 面对风云客栈三位大佬面带冷笑步步逼近,苗毅步步后退道:“你们想干什么?” 老板娘啧啧摇头道:“真看不出来啊,我客栈里的伙计居然和穆凡君的徒弟有一腿。” 苗毅靠在了墙上。无路可退,翻了个白眼道:“老板娘。你躲在外面都偷听了,我和她清清白白,话可不能乱说。” 其实他们三个压根就没听到什么,木匠和石匠回去一汇报,等到三人合计后跑来偷听,谁知刚在门口藏好就撞上了,反而闹了个尴尬。 此时木匠和石匠的脸色极为不善,对苗毅从未有过这种脸色。 老板娘冷笑道:“月瑶仙子的身子岂是什么人都能碰的,我们三个如果没看错的话,好像是你一把将她推了出去吧?” 苗毅很无语,我推她算什么,她没穿裤子的时候我还打过她屁股! 脑中默想了一遍和月瑶的聊天经过,好像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遂无奈道:“我和她在星宿海戡乱会接触过,她认出了我,想打听我为什么在你身边,我实在是不耐烦了,才把她推了出去。” 老板娘不信道:“鬼话连篇,那是仙圣的弟子,一般人谁敢对她动手动脚,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好像是红着脸出去的吧?” “她脸红是尴尬好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真要和自己妹妹传出什么绯闻来,那还不得一头撞死?为了证明清白,苗毅不惜发重誓道:“老板娘,我这么跟你说吧,她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对我的底细可谓一无所知。我可以向天发誓,我跟她若是有任何你们想象的那种关系,叫我遭天谴不得好死!” 遭天谴这种誓言对修行中人来说有点重了,修行中人与天争命,也最忌讳这类东西。 听他这样一说,木匠和石匠的脸色都好看了不少。 老板娘怔了怔后,又狐疑道:“你身为仙国人马参加星宿海戡乱会,既然和她接触过,她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底细?” 苗毅叹了声,不惜自我爆料道:“这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我说了你们也未必信。皮君子和陶永春对这事是知情的,你们不信问他们好了。对了,云飞扬也知道我在星宿海戡乱会上隐瞒身份的事,只是没皮君子和陶永春知道的多罢了。” 一听云飞扬也知道,老板娘立刻心中有底了,只要她开口,连云广都要乖乖的,云飞扬不敢瞒她,看来还真是冤枉这家伙了,嘴上却不以为然道:“真的假的?” 苗毅苦口婆心道:“老板娘,我和她还是在星宿海戡乱会之后第一次见面,怎么可能有你们想的那种关系。再说了,这种女人不对我胃口啊!” “哟!长这么漂亮的女人连女人看了都心动,还不合你胃口啊。”老板娘调侃道:“牛二,那什么样的女人才合你胃口啊?” 苗毅拍马屁赔笑道:“起码得老板娘这种等级的。” 木匠和石匠相视嘿嘿一笑。 “去!少拍马屁!”老板娘白他一眼,妩媚转身而去,“我去找云飞扬对质,若有半句虚言,回头我饶不了你。” “老板娘,等等!”苗毅喊住。 老板娘停步转身,挑眉道:“心虚了?怕…”凝噎无语,明眸瞪大了几分。 苗毅一只冰玉匣子推到她面前打开了,八十三枚‘冰颜’粉雕玉琢般动人,嘿嘿笑道:“老板娘,一点小小心意,不要嫌弃,还请收下。” 老板娘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伸手摸了下匣子里的‘冰颜’,漫不经心道:“开个价吧!别太贵了,太贵了我也没必要找你,直接找南极老祖就是了。” “哪能要你的钱!”苗毅嘴甜道:“我跑下去不惜出风头不就是为你去搞的么,这不,一颗不少,全部在这里,都是您的。”这话说的自己都心虚,纯粹是为自己家老三搞的,老三那丫头不识相又送回来了,不然还真没你什么事。 “全部给我?这东西可值不少钱的!”老板娘挑眉道:“之前不是不肯给我吗?” 苗毅嘿嘿道:“老板娘怎么开不起玩笑,你要我就给你多没劲,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 “哼!”老板娘冷哼一声,还真不客气,东西随手拿了,婀娜转身,满面春风而去。 “算你小子识相!”木匠和石匠笑呵呵走来,一人拍了拍苗毅肩膀,差点没把苗毅给拍下,拍得苗毅呲牙咧嘴,下手有够狠的…… 一回到自己房间,老板娘打开冰玉匣子,捻了枚‘冰颜’在手中,慢慢纳入红唇中,银牙一咬,冰凉芬芳的汁液立刻淌满嘴中,令其闭上了双眼舒坦享受。 慢慢咽下后,老板娘有些回味无穷地美滋滋道:“味道不错。” 一旁的木匠嘿嘿笑道:“果然是好东西,老板娘一吃下去立刻年轻了不少。” “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老板娘白他一眼。 不一会儿,外面响起了敲门声,石匠把规规矩矩的云飞扬领来了。 “大姐!”云飞扬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目光落在一旁桌上的一匣子‘冰颜’上怔了怔,略显羡慕。 老板娘绕到他身旁,手拍在了他的肩头,“飞扬,大姐问你,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苗毅?” “苗毅?大姐问哪个苗毅?” “难道你还认识几个苗毅不成?” “没有,我就认识一个,小弟只认识一个叫苗毅的仙国修士。” 啪!老板娘一巴掌抽他后脑勺,打得他一个趔趄,没好气道:“你只认识一个还废什么话问几个干什么?” 云飞扬捂住后脑勺一脸委屈,嘟囔道:“大姐想问什么?” “你怎么认识他的?” “星宿海戡乱会上认识的,怎么了?大姐也认识他?” “别废话,他人怎么样?” “这个…”云飞扬的目光突然落在了那一匣子‘冰颜’上,岔开话题干笑道:“大姐,我这次只弄了两颗‘冰颜’,家里有六个女人不太好分,大姐若是能再给小弟一些,小弟就告诉你一个有关那苗毅的秘密。” 老板娘皱眉道:“你不是三个老婆吗?怎么又变成了六个?” 云飞扬忸怩道:“前些年又接连娶了三个。” 老板娘手又下意识扬了起来,不过一想到还有事问他,又忍住了,“说吧,什么秘密?” 云飞扬警惕地看着她手放下,嘿嘿干笑道:“大姐有没有听说过上次星宿海戡乱会上的燕北虹?” 老板娘点头道:“你是说那个勒索了几国修士凭一己之力搅乱了戡乱会排名的燕北虹?” “正是他!”云飞扬奸笑道:“这事我连我爹都没告诉,其实那个燕北虹的真实身份就是大姐问的那个苗毅。” 第五五三章 冰焰 老板娘、木匠、石匠,三人皆是一怔。 老板娘琢磨了一会儿问道:“我怎么听不懂什么意思?” “大姐,我这么跟你说吧,燕北虹和苗毅都确确实实有其人,也的的确确都参加了戡乱会,可是两人在戡乱会时互换了名字……”云飞扬将当时大致的情况讲了下。 三人听得面面相觑,感情苗毅才是那个名震星宿海戡乱会的燕北虹,看来这‘牛二’还真有够低调的,这么大功劳多有利于在仙国官方混,竟然让给了别人。 “这两人还真够胆大的,就不怕出事吗?”木匠多少有些奇怪道:“扬少,他们两个为什么要换身份?” 云飞扬抓了抓脑袋,“不太清楚,反正这俩家伙关系不错,是铁杆兄弟那种。当然了,我和这两人关系也不错,那个真的燕北虹还帮我干过黑无涯,差点把黑无涯也给宰了!” 老板娘沉吟一阵后,又想到什么似的,问道:“飞扬,我听说你还想把你哪个姐姐介绍给那个苗毅是不是?” 云飞扬呆滞,好一会儿才弱弱道:“大姐,你连这也知道啊?” 老板娘笑眯眯揪住他耳朵问道:“飞扬,你究竟是要卖掉哪个姐姐啊?” “大姐,我当时只是一说,还没有确认介绍谁,真的,没有骗你。”疼得呲牙咧嘴的云飞扬打死不招。 实在是不敢招出那位姐,他本不想去星宿海戡乱会的。可某天和那位姐出去玩的时候,无意中见到一个美人在山野清泉中沐浴,遂偷看了一番。结果发现那个美人不是别人,是他爹的小老婆,当时可谓吓一跳。 好死不死的,偏偏被那位姐给撞破了,才被逼去了星宿海戡乱会卖命。不去不行啊,偷看爹的小老婆洗澡,这消息传出去那就劲爆了。他云飞扬不名扬天下才怪了,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他现在谁都敢出卖,就是不敢出卖那位姐。后果太可怕了,想想都不寒而栗。 他打死不招,老板娘也拿他没办法,放了他。挥手让他滚。 云飞扬却不肯走。指了指冰玉匣子,死皮赖脸道:“大姐,那个冰颜……” 老板娘还真没打算把苗毅送她的东西送给别人,淡然道:“我答应过给你吗?” “大姐你不能这样啊,我……” 话还没说完,老板娘手一挥,云飞扬便被人捂了嘴巴给直接拖出去了…… 冰宫三天一小宴,五日一大宴。以庆南极老祖二十万年大寿。 小宴苗毅依旧没露面,一连几天连脚都没下过地。换来的是法源中又多了四颗蓝色星点,总共有了八颗。而炼化愿力珠的速度也由来冰宫之前的每天八颗提升到了十六颗,等于修炼速度翻了一倍,这让苗毅如何能不兴奋。 就在他冲击第九颗蓝色星点时,南极老祖大寿的最后一场盛宴来了。 “牛二!”木匠直接闯了进来,“别修炼了,去赴宴了。” 苗毅睁眼问道:“不去行不行?” 由于上次宴会上耽误了半天时间,他估计修炼出第九颗蓝色星点还要个半天时间,可是也知道这最后一场宴会结束后就要离开了,不把第九颗蓝星搞出来他不甘心。 木匠惊讶道:“你开什么玩笑,最后一场宴会大家都要到齐捧场,何况你又引人注目,缺席了一眼就能看出来,顾及点老板娘的面子好不好?再说了,这次南极老祖可是要拿出冰宫的镇宫宝物给大家观赏,好不容易来了,你不想看看‘冰焰’是什么样的?” 看来不去是不行了!苗毅看看四周冰壁里的那淡蓝色瑰丽光华,修炼中的变化让他一直隐隐怀疑这东西是不是和冰焰有关。 他早就想到了妖若仙曾经跟他说过的阳火和阴火理论,也的确想去看看冰焰确认一下。 不一会儿,木匠勾肩搭背着苗毅,有说有笑地把他给拉出了房间。 自从苗毅把所有‘冰颜’毫无保留地送给老板娘后,苗毅能明显感觉到木匠和石匠对自己的关系又亲近了不少。 请了老板娘出来后,三人再次尾随老板娘来到了大厅内。 这次唐君他们出来的较早,没能再和苗毅他们坐一桌,不过苗毅数次发现老三正冷冷看着他,遂避开不看。 他压根没把老三的最后通牒当回事,殊不知等到最后一天还不见他找上们来的老三却是想提两把菜刀来砍死他,又拉又摸了还不想负责任? 不过月瑶还是抱着最后一丝期待,她对自己的美貌还是有点自信的,这已经在无数男人身上得到了印证,所以还没到最后散场就还有可能。 她心中告诉自己,如果这家伙真的不负责任,那她以后都不会理这家伙,就当从来没见过这家伙,看谁会后悔…… 最后一场寿宴自然是盛宴,极尽动人的歌舞连篇,连那十位冰灵也没落下,看得人目不暇接,真正是一大享受。 不过真正让大家最期待的还是压轴大戏,观赏冰宫的镇宫之宝,冰焰! 在场这么多人,真正见过冰焰的不多,能把客人挽留这么多天,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半个时辰的歌舞,老板娘几乎就没在自己位置上坐多久,大多时间都在穿梭来往于各桌应酬,毕竟是做八方生意的,而来往交际的也不止她一个。 半个时辰之后,歌舞消停退下,大家都知道压轴大戏上场了,流窜的诸人纷纷归位。 只见大厅中央的光滑冰面上荡漾起一阵涟漪,升起了三根冰柱,每根冰柱间隔两丈,冰柱上各顶一颗笼罩朦胧雾气光晕的晶莹剔透珠子,一颗鹌鹑蛋大小,一颗拳头大小,一颗头颅般大小。 “冰魄!” “人头般大的冰魄还是第一次见。” “这又是拿来做彩头的吗?” 众人的目光瞬间被三根冰柱上顶着的珠子所吸引,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苗毅亦有些怦然心动,水结冰,冰生魄,所谓的冰魄其实就是水极晶,用来做法宝的阵眼都是高级货。虽然利用冰魄炼制出来的法宝不是什么人都能发挥最大威力,就像苗毅的火焰麒麟枪一样不是谁都能驾驭,可的确是价值不菲。 “南极老祖这次还真是出了血本,连这么大一颗冰魄也拿了出来,不过这么多非富即贵之人送的寿礼肯定比他拿出的东西更值钱,说来他也不亏。”木匠在苗毅耳边传音一声。 苗毅目光瞥了眼在座的妖王烈环,想到火极宫由那么庞大的火极晶组成,而眼前不过三颗大小不一的珠子而已,不由问道:“南极冰宫这么大的区域,难道冰魄很稀缺吗?” 木匠笑道:“这种东西你说稀缺也行,说不稀缺也行,关键是掌控此类东西来源的人不会大量放出去。就拿这冰魄来说,一般人也只能是拿来辟水和压制高温,并不能产生太大的用处,真正懂得驾驭之法的人不多,一旦大量放出去了就不值钱了,掌控者如何谋利?南极老祖手上肯定不止这点冰魄,否则也不会拿仅剩的宝贝出来做彩头。” 原来是这样!苗毅恍然大悟,暗暗点头,“不知南极老祖又要玩出什么花样?” “看着就是了。”木匠回头看他一眼,“你小子不会又想大显身手吧?” 苗毅苦笑,“我倒是想将这些宝贝拿走,可哪里老是能有那么好的运气,上次纯粹是被我撞上了,我的修为你又不是不知道,来硬的不行。” 全场一静,南极老祖又笑呵呵离席了,走到了场地中间,站在一根冰柱前,宽袍大袖的双臂一展。 只此瞬间,众人感觉到充斥整座冰宫的淡蓝色瑰丽光华陡然闪烁不定。 众人立刻环顾四周,突然感觉头顶上一暗,纷纷抬头看去。 只见那充斥在冰块中的淡蓝色瑰丽光华正如潮水般消退,从上方消退向四周,又从四周冰壁落地,原本充斥于冰宫每个角落的光线急骤暗下。 接下来的情形就好像是大厅中央的地面出现了一个漏斗般,落地的淡蓝色瑰丽光华迅速集中向大厅中间。 猛一集中的瞬间,又仿佛漏斗下面灌满了,如同产生了反弹一般,本如活动壁画般的情形突然变得立体,地面反弹出了一躲璀璨浪花,瞬间凭空妖娆,变成了一大团焰火。 一团淡蓝色的焰火,犹如液化的蓝宝石一般瑰丽,那熊熊燃烧扭动的情形,每一处都徐徐,每一处都灵动,每一处都欢快,妩媚妖娆到令人心碎。又像温文儒雅的君子,又像妩媚无双的女子,漂亮到令人无法形容。 天生万物,实在神奇! 苗毅目闪惊艳,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漂亮的火焰,那真正是美丽动人,这想必就是那传说中的南极冰宫镇宫之宝,冰焰! 答案是肯定的,没人怀疑!就在冰焰冒出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冰焰的绝美,还有那高傲的冰冷。 大殿内的温度骤降,不是谁都能有幸一睹冰焰的绝世容颜,红莲以下修为的人怕是站在这里都受不了。 老板娘三人下意识看了眼苗毅,见苗毅若无其事,想到他修炼的是火性功法,又释然。 主席上的西星海四方宿主亦迅速瞥了眼苗毅,四人旋即又相视一眼,眸中略有诧异,伏青忽然缓缓偏头看了眼妖王烈环,隐隐若有所思。 第五五四章 抛砖引玉 永夜的季节,璀璨夺目的冰堡整个黑了下来,只有大厅中央那一团蓝色的烈焰将围观之人渲染得蓝汪汪。 此时众人方明白过来,感情之前迷离在冰层中的淡蓝色瑰丽光华就是分散的冰焰。 苗毅也终于确认了心中的答案,原来自己吸收的真是冰焰,也就是妖若仙所谓的阴火。 南极老祖手掌一翻,凝聚一团的烈焰迅速膨胀,将其自身给笼罩,亦将那三根冰柱给笼罩,大厅内亦显得光亮了不少。 “想必诸位已经猜到,这便是南极冰宫的镇宫之宝冰焰!诸位远道而来给老夫祝寿,老夫不敢藏拙,特请出献丑!”站在冰焰中的南极老祖恍若神人,谈笑自若,挥手指向三根冰柱上的冰魄,“以娱助兴,三颗冰魄添为彩头,给诸位大显身手助助酒兴。” 有人喊道:“老祖,规则如何?” 南极老祖呵呵一笑,信步走出笼罩方圆三十米的冰焰,回手指向最前面那颗最小的冰魄,“三颗冰魄,愿意一试身手者,可从此徒步走入,由小及大依次取之。规则便是不得借助任何外物,也不得凌空摄取,更不能快速通过,只能以常人行走步速徒步行走,徒手取之。当然,一试身手者可以施法抵御冰焰。只要遵守游戏规则,三颗冰魄谁取到便是谁的。” 众人闻言窃窃私语,看起来挺简单的样子,只要徒步走入冰焰之中徒手拿走冰魄便算成功。只是大多人都不知这冰焰的威力究竟如何。 “诸位!”南极老祖大声提醒道:“这冰焰虽看着好看,但也藏着凶险,没把握切不可盲目尝试。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老夫难辞其咎。”说着啪啪拍了拍巴掌。 众人陆续回头看向宫门方向,只见两名冰宫子弟押了一名五花大绑、披头散发、嘴角挂血、狼狈不堪的魁梧汉子进来。 那汉子嘴中勒着铁链,一路挣扎着呜呜个不停被拖来,看起来性子颇为刚烈,不时荡开的遮颜长发后能看到其眉心的一品红莲,是个红莲一品修为的修士。 押到南极老祖面前,两名冰宫子弟双双出脚一踢其后膝。趁其膝盖一软,踩着他小腿肚子,将他摁跪在南极老祖面前。 众人正奇怪南极老祖大喜的日子弄这一幕干什么。南极老祖已经指着跟前跪地之人说道:“不知哪来的狂徒,竟敢来我南极境内盗采‘冰颜’灵果,还敢杀我冰宫子弟,简直可恶之极!” 他微微一偏头。一名弟子松开了勒住那人嘴上的铁链。只见那人跪在地上朝南极老祖嘶声怒吼道:“南极广大,灵果天生,乃无主之物,你这老贼却将南极一应所有归于自己名下,是何道理?无主之物,我遇则采,何来偷盗一说?” 南极老祖冷笑道:“天下谁不知南极乃是我的地盘,若无我悉心看护。又哪来如此好采的灵果,未经许可前来偷盗。还敢嘴硬!” 那人怒吼道:“嘴硬又如何!不指望你这老贼能放过我,将死之人,有何可怕?” 南极老祖哼哼一声,“也罢,你想死还是想活?” 那人火气一顿,怔了一下,听口气自己似乎还有活命的机会,当即大声道:“蝼蚁尚且贪生,如何能不想活!” “那好,别怪我没给你活命的机会!”南极老祖挥手指向身后燃烧的蓝色火焰,“只要你能不依靠任何外物从这冰焰中通过,我便放你离去!” 此时大家才明白了南极老祖的用意,敢情是要拿这犯人试这冰焰的威力给大家看。 那人端详燃烧的冰焰,见笼罩的燃烧范围不过十丈宽,自己完全可以一闪而过,当即有些跃跃欲试。 “此话当真!”那人抬头看向南极老祖,显然不知道冰焰的厉害。 其实别说是他,在场大多人也都没有见识过冰焰的威力,有些也只是听过一些传说,毕竟南极和北极老祖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参与过外界的纷争,活着的人中少有人见两人出过手,不知冰焰威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南极老祖面无表情道:“我犯不着和你打诳语,天下英雄在这里看着,我南极老祖的名声难道还比不过你一条贱命?” 那人环顾四周众人一眼,看到的尽是冷漠和怜悯的眼神,心有怨恨,咬牙断然道:“好!” 南极老祖当即出声道:“放了他,给他松绑。” 两名冰宫子弟当即给他松了绑退下,跪着的那人缓缓站起,施法活动了下被绑久的四肢,双手一抛遮头盖脸的长发到脑后,面容粗犷,眉心一品红莲显眼,显然做好了放手一搏的准备。 南极老祖就负手站在他边上,也不怕他搞鬼,区区一个低级红莲修士在他眼里连只蚂蚁都不如,也闹不出什么。 只见那人双拳啪啪一握,衣衫无风自动,突然嗖一声,身形射出,直穿蓝色火海。 众人凝神看去,只见他周身法力形成球形护体法罡,逼开了蓝色火海,冲撞进火海。 然而他那护体法罡似乎在瞬间冰裂,有道道细小火蛇渗入了进去。 “啊……”一声凄厉惨叫响起,那施法形成的护体罡罩顷刻崩溃。 不过他人也眨眼穿过了蓝色火海,可是更恐怖的事情出现了,他身上已经被一团蓝色火焰给包裹,双手十指狰狞曲节抱头,连惨叫声都无法再发出,被蓝色火焰包裹的人如同高温中的蜡烛般融化。 不错,是融化,而不是像一般火烧的那种烧焦,连点异味都没有。 而且融化的很快,皮毛从体表流下,骨肉如烂泥般融化,血肉之躯快速化作液体滴滴答答,这情形说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看得人毛骨悚然。 众人眼睁睁看着那人倒地,转瞬化作一滩污液冻住,而那附着的蓝色火焰又顺着地面流回了火海之中,仿佛有灵性一般,一个红莲修士就这样被冰焰给化掉了。 “此等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徒死不足惜!”南极老祖冷哼着给了个评语,再看向众人笑道:“诸位都看到了,没有把握切不可贸然尝试。这次就不依序轮流了,不知道哪位先来一试!” 现在可不是上次寻找冰灵没危险,刚才那名红莲修士被冰焰瞬间融化就是前车之鉴,这一场已经不是小辈们能玩的,小辈们只能是靠边站。 一帮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吭声。 南极老祖看得暗暗得意,这场以娱助兴只是目的之一,目的二就是要让一帮后辈小子知道,他南极老祖也不是好惹的,免得有些人没大没小不把他当回事。 本来之前准备的助兴节目不是这样的,后来临时起意更改了,只因云广等人之前接连在他寿宴上开骂简直是一点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这次要给一帮家伙长长教训。 设下的门槛就是针对云广等人来的,没有金莲境界的修为休想通过。 后面的北极老祖和四方宿主以及八大妖王自然是有那实力,可他知道那几位是不可能出手搅他局的,肯定也想跟着看热闹。 “我先来抛砖引玉吧!”云广左右看看,哈哈大笑地跳下了场。 南极老祖随手摆一道,在场代表各方势力的无人能过就成笑话了。别人可以犹豫,他云广是修行界第一人的儿子,做不得缩头乌龟。 走到燃烧的冰焰前,云广收了脸上的笑容,神情凝重,双臂一甩,眉心一朵四品紫莲浮现,其周身法力近乎有形般波动,依照规矩以常人步行的步速不疾不徐向十米外的第一颗冰魄走去。 一入火海,便见那蓝色烈焰与他保持了一尺距离,周身犹如在气球中一般。 才走了个几米的距离,便见云广周身的护体法罡一阵紊乱波动,看得出他在以一身修为强行施法抵御,包括老板娘在内的牵挂他的人一个个面露紧张。 只见云广突然双拳一握,护体法罡再次稳住,不疾不徐地走完了最后几米,到了第一根冰柱前,可那护体法罡已经再次紊乱波动。 云广伸手拿了第一枚鹌鹑蛋大小的冰魄在手,没有停留,继续向下一个十米外的目标走去。然而没走几步,本已紊乱的护体法罡已经变得岌岌可危,犹如风中蜡炬随时会熄灭一般,看得人提醒吊胆。 迈出最后一步的云广显然已经是强弩之末,脸色有些发白,他的修为明显已经无法再支持他再与冰焰这样硬耗下去,身形突然一闪,到了蓝色烈焰外面,重重松了口气,一脸汗颜地朝众人拱手道:“献丑了!” 老板娘等人亦跟着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观看的苗毅目露惊讶,这冰焰比起火极宫的那些烈焰来,虽然少得可怜,可威力却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凭云广紫莲四品的修为竟然只能坚持这么一点时间,由此可见一斑。 云广一退场,黑无涯、华玉、唐君、姬得天、法浩,这代表其他五圣的五人几乎是同时闪身到了场内, 六圣中云傲天排第一是大家公认的,其他五位却是谁也不服谁,其弟子自然不能给圣尊丢脸,云广下场了其他五人可谓是抢着上,哪怕知道危险硬着头皮也要抢着上。 第五五五章 老板娘别冲动 (月票满百,一千票加更奉上!) 总之就一句话,五人谁都不能让人以为自己这边怕事。 一旁已经走了一遭的云广乐呵呵打趣道:“都别争了,一起上嘛。” 五人皆回头刺他一眼,这家伙摆明了在拿他们寻开心,不可能一起上。道理很简单,离冰柱最近的直线距离肯定占优势,通过刚才的云广就看出来了,少一步多一步都关系到输赢,谁站最近的距离? 现在已经不是夺不夺彩头的事情,而是输赢关系到六圣面子的事情。 眼看就要吵起来,主席位上的东方宿主雄威突然出声道:“谁先上代表不了什么,没什么好争的,依照年纪依次上。” 一句话终止了争执,也给了五人台阶下。 年纪一排,法浩最大,自然是第一。随后依次是黑云、姬得天、华玉,唐君排最末。 身着灰布僧衣的法浩往冰焰前一站,双手一合十,施法护体,眉心亮起一朵四品紫莲,不疾不徐地闯进了蓝色冰焰之中。如同云广一样,到了第一根冰柱前时,护体法罡已经是紊乱波动的厉害。 没有停留,继续向第二根冰柱走去,每走出一步,护体法罡的波动便又乱上一分。 云广在离开第一根冰柱后走了差不多五米的样子,看法浩那护体法罡随时要崩溃还依然向前的样子,显然是想要超越云广走出的距离。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抵御那冰焰的恐怖渗入有多艰难,那是在飞快烧毁你的护体法罡。而你则要拼了命地输出法力维持护体法罡对自己的保护,体内蓄积的法力犹如水坝决了道大口子狂泻而出,很难坚持太久。 一旦稍有防护不周没能抵挡住。那名红莲修士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看法浩那状态,云广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突然沉声道:“大和尚,你一出家人为何执念如此之深,为了争个输赢把自己小命搭上没必要。” 话刚说完,便见一道蓝色火蛇突破了法浩护体法罡的薄弱点,迎面扑上法浩的光头。 “嗯…”法浩当即发出一声痛苦闷哼。护体法罡彻底崩溃。 所有人大吃一惊。 南极老祖亦是脸色一变,快速挥袖出手,冰焰中立刻空出了一条火道。那附着在法浩光头上的火焰亦迅速剥离。又见南极老祖五指一张,遇劫的法浩唰一声,直接被吸了出来,摇摇欲坠的身体被南极老祖抓住了胳膊扶住。 而法浩此时的面容简直是让人看了恶心。头皮已经化掉了。把眼睛都给遮住了,白森森的头骨清晰可见,这还是南极老祖及时出手相救了,再晚上分毫只怕一条命就没了。 “师伯!”两名随行和尚快速闪来,一颗灵丹纳入了法浩的嘴中,迅速将法浩扶往了一旁疗伤。 看了眼面容凄惨退到一旁盘膝而坐的法浩,南极老祖沉着一张脸道:“我再提醒诸位一次,没有把握就不要硬撑!” 云广看得直摇头。同时也微微松了口气,法浩比他还是少走了两步。差了差不多一米的距离。 观看之人基本上都离席站了起来观望,老板娘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偏头看向苗毅,传音问道:“你修炼的是火性功法,想必精通控火之术,可有把握通过这冰焰火海?” 苗毅微微摇头,有所保留道:“这冰焰乃是阴火,和阳火相克,根本不是一回事,我没试过,还是第一次看到冰焰,没有把握。老板娘,你不会是想让我下去试手吧?我前面风头已经出的够大了,我就算有把握也不能再上了。” 老板娘闻言颔首,知道苗毅说的也是事实,若是再破了这冰焰,那名声可就大了,到时候指不定有多少人关注风云客栈的‘牛二’,对苗毅如今的处境来说不是好事。 木匠和石匠随后在暗中也有类似一问,苗毅自然也是类似回答。 有了法浩的惨痛教训,后面即将上场的四人一个个神情凝重。 其他代表各方势力而来的人亦有些头疼,都巴不得六圣派来的人把最大那颗冰魄给夺走,如此一来这助兴节目也就结束了,不用他们再上去拼。 可看这情形,实在是够呛啊!还没人能走过一半路程的,后面怕是不得不上场了。 他们输给六圣派来的人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其他人之间有得一拼,现在已经不是夺彩头了,而是看谁能在冰焰中走得更远。不少人心中暗骂南极老祖坑人,搞这鬼节目逼得大家不得不去拼命,过什么寿,怎么不早点去死… 现场气氛有点凝重! 第三个上场的轮到黑云,刚要动身,耳边突然传来关切传音,“父亲,不行则退,万不可逞强!” 黑云回头看去,只见儿子黑无涯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心中不由暗自叹息一声,不拼都不行啊!输给大魔天那边还说的过去,若是闹了个落后垫底,阴阳天的脸往哪放,今后让师尊怎么看自己,不拼到实在不行了是不可能轻易放弃的。 不过他表面上还是挤笑拍了拍儿子肩膀,表示没事,闪身入场。 缓步走到冰焰前,黑云暗暗深吸了一口气稳定心神,施法护体,眉心亮起了一朵三品紫莲,控制着步速闯了进去。 按理说他的修为不如云广和法浩,走的距离应该也不如二人远才对,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盯着黑云的云广可谓看得脸色瞬间一变,只见黑云走过了第一根冰柱后,那护体法罡才开始有所波动。 在所有人的惊讶目光中,徐徐而行的黑云已经超越了法浩以及云广所走出的距离,而且还在继续一步步向前,虽然护体法罡已经开始剧烈晃动,但是胜出前面二人的优势很明显。 别说云广的脸色变了,就连老板娘亦花容剧变,阴阳天的人赢了大魔天的人!鬼圣师徒笑的弟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赢了魔圣云傲天的儿子,而且还是修为低上一筹的人赢了,传出去让修行界第一人的脸面往哪放! 主席上的北极老祖却在向四方宿主暗中传音解释:“阴阳天的鬼火和两极冰宫的冰焰都属于阴火,只是种类不同而已,就抵御能力来说,黑云天生就占优势,冰焰焚烧其护体法罡的速度没那么快,这场比试黑云是占了便宜的,和实力无关。” 四人闻言暗自点头。 不一会儿的功夫,黑云已经走到了第二根冰柱前,顺手拿了那颗拳头般大的冰魄,然后又向前迈出了一步。不过护体法罡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再踏出这一步后,他也知道自己吃不消了,一个闪身迅速从冰焰中窜了出来。 “好!”阴阳天的人大声鼓掌叫好,不少人亦跟着喝彩。 黑云向众人举了举手中的冰魄,如释重负之余自然是心情欢喜,他也没想到自己能赢云广和法浩,而且还不是赢了一点点,那是以绝对优势赢了二人,那举起的冰魄特意对云广炫耀性地晃了晃。 云广一张脸黑得跟什么似的,只感觉周边喝彩的掌声犹如一记记响亮耳光狠狠抽在自己的脸上,什么修行界第一人的儿子,修为高过人家都输了,大魔天的脸都被自己给丢尽了。 一旁的云飞扬亦低头个脑袋在那挠头,自己老子输了,搞不好回头要把气撒他身上,他很是担心呐! 老板娘情不自禁地微微上前了一步,那饱满胸脯的起伏显得有些急促,那脸色也相当难看。 不管她做过什么,又或者云傲天说过什么不认了她的话,可她说到底还是云家出来的女儿,还是云傲天的孙女。今天云家的脸丢成了这样,或者说是丢了云傲天的脸,她怎么可能缩在一旁不露头,她怎么可能看着那从小最疼她的爷爷丢了脸而无动于衷! 如果云广赢了,她可以缩在一旁没动静,可云广输得这么惨,她如何还能缩得住。 身为大家子弟,享受着荣耀和好处,可同样也承担着责任和义务,云傲天那么多子女战死便是例子。 她这上前一步的动静立刻惹得木匠三人看去,木匠和石匠的脸色一变,两人是最清楚她状况的,当即暗道不妙,待会儿剩下的几个家伙比完后,老板娘怕是要上场拼命了! “老板娘,您可千万别冲动啊!老爷子在修行界的地位岂是区区一场比试能动摇的!”石匠第一个传音相劝,同时传给了木匠和苗毅,这是要两人帮助劝劝。 苗毅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他毕竟不是大魔天出来的,立场不一样有些事情也不会往那方面去想,现在被石匠这么一提醒,一看老板娘那脸色,心中嘀咕,不会吧,这样都能受刺激? 木匠亦劝道:“老板娘,云广虽然比您修行晚,可是修行资质不比您差,如今的修为也比您高,他早就突破到了紫莲四品,您才刚突破不久,连他都不行,您就不要冲动了!” 苗毅不知道该怎么劝,但是知道这玩意跑去硬撑的下场会很惨,那法浩就是前车之鉴,一想到老板娘那漂亮脸蛋变成法浩那鬼样子,就有些不寒而栗。他也跟着劝道:“是啊!是啊!木匠和石匠说得有道理啊!” 第五五六章 拦住她,我去! 三人在那轮流相劝,老板娘反问三人,“你们要我缩在一旁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苗毅劝道:“老板娘,不过是寿宴上的助兴娱乐,为这个把命搭上真不值得。” 老板娘貌似决心已定,“不用再劝,有南极老祖在边上看着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苗毅叹道:“也许是没有生命危险,可法浩什么样子你也看到了,你若是被烧成那个鬼样子,风云客栈的客人非被你吓跑了不可。” 老板娘好气又好笑,不过女人最是爱惜容颜,瞥了眼法浩的样子的确有些不寒而栗,不过还是嘴硬道:“放心,只要人不死就还能恢复。” “那你自己小心点吧,记得别硬扛。”苗毅扔下一句话不吭声了。 石匠和木匠顿时怒目相视,让你劝她,不是让你提心她怎么做。 苗毅立刻撇清关系道:“你们瞪我有什么用?我也劝了,劝不了啊!老板娘吃了秤砣铁了心,再劝也没用,不信你们两个再试试看,反正我是劝不动。” 两人的确还想再劝,老板娘已经喝止道:“不用再劝,我意已决,若是看着云家的脸面受损而不作为,我以后还有何脸面再回大魔天?” 话说到这种地步,石匠和木匠也无话可说。苗毅给了二人一个眼色,貌似在说,我说了劝不动,这下信了吧? 谁知好心换来驴肝肺,换来两人狠狠一瞪。苗毅无语回头继续看比试。 而此时姬得天已经从冰焰中败退,他同样是紫莲四品的修为,不过仍败给了云广。和法浩比了个旗鼓相当,只是为了能比法浩多走一步而付出了代价,胳膊同样被烧伤了,幸好有南极老祖在边上盯着,才没有酿成大祸。 可也足够将木匠等人看得心惊肉跳。 下一个华玉上场,华玉的修为同黑云和唐君,都是紫莲三品。可是却没有黑云那么幸运,别说走的距离不如前面几位,硬着头皮多跨出两步的后果同样惨痛。护体法罡彻底崩溃,南极老祖及时出手仍未能避免其后背大面积烧伤,背部的白骨都看得清清楚楚。 苗毅下意识看向即将下一个上场的唐君,只见月瑶一脸焦虑地拉着唐君的胳膊。不知道在传音说什么。 说什么也不用猜了。肯定是让唐君不要硬扛。 苗毅再伸个脑袋看看一脸决然的老板娘,顿时无语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一个个不怕输,而是怕没有尽力回去无法交差,一个个搞得好像不受点伤就不算尽力一样,这摆明了是轮番上阵自残啊! 不出他所料,唐君硬是拼着一只胳膊烧掉了一半,也豁出命去比华玉多走了一步。总之就是不能垫底。 迅速被南极老祖给救出的唐君倒是能回去交差了,却急得月瑶等天外天弟子拿出灵丹妙药使劲救他。 六圣派出的代表都比完了。下面轮到其他各家的代表上场了,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前面一个个死伤那么多,大家若说没点犹豫是不可能的。 老板娘深吸一口气,几乎是不带犹豫就要挺身,却发现胳膊一紧,回头一看,只见苗毅满眼无奈地偷偷拽住了她的手腕。 老板娘顿时又羞又闹,“牛二,你干什么,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快放开我!” “老板娘!不去行不行!”苗毅抓紧了不肯放。 “云广不行不代表我不行,黑云既然都能独占鳌头,想必另有蹊跷,我细心体察未必不能胜他。” 若是没看到前面那帮人自残,苗毅也就算了,可是看那情形不用多说,老板娘那决然的态度肯定也要去步后尘。这种自作自受的行为苗毅本不想理会,可真要明知这女人会吃大亏还放任又有点于心不忍,遂临时抓住了她的手腕再尽力劝上一次。 老板娘稍一施法,震开了苗毅抓住自己的手,就要下场。 “拦住她,我去!”苗毅一急之下终于喊出了这句话。 三人的目光一起看向了他,老板娘惊疑不定道:“你去?” 苗小二哭笑不得,无奈叹道:“老板娘,你说我认识你有什么好处啊?你这是在逼我去送死啊!我一大男人若是明知你去了有危险还放你一个女人去冒险,算怎么回事?反正我也是风云客栈的人,我出场别人都会认为是你派我出场的,和你出头没区别。” 老板娘立马联想到了他修炼的是火性功法,忙问道:“你有把握?” “我修炼的毕竟是火性功法,至少比你硬碰硬强吧,试试看吧。” “你不是不想出这个风头吗?” “我当然不想出,只要你答应不出场,我肯定不出这风头。可你能听吗?关键是你不听啊,你皮娇肉嫩烧坏了可惜,我皮糙肉厚只好顶上去了。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我若是出了事,你们有什么灵丹妙药可不要吝啬啊,记得及时救我啊!” 木匠和石匠立刻连连点头道:“放心,一定救你,去吧,去试试吧。” 对两人来说,让苗毅去冒险比让老板娘去冒险强。 下面的南极老祖环顾全场,出声道:“若是没人上场,那就算了吧。” “玛德,认识你们算我倒霉,我说了不来这里,你们非要把我逼来,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嘛。”苗毅对三人扔下一句埋怨闪身跳下了场。 一见这位露面,全场一静,风云客栈的人出手了。 云飞扬略显兴奋地对云广说道:“爹,大姐那边出手了!大姐要扳回场子了!” 他的信心是建立在苗毅上一场找冰灵的能耐上,实际上不少人都把苗毅当成了隐藏的高手。 云广却是微皱眉头,他在冰焰中走过一遭,知道其危险程度,若是南极老祖不设定一些磕磕绊绊的规则倒也没什么,可规则一出无异于让人站冰焰中硬扛着让冰焰来烧,难度很大,所以抱有的信心不大,不过对方既然已经出场了,也只好拭目以待。 星宿海四方宿主相视一眼。 看护唐君的月瑶亦回头看来,目光复杂,有点又恨又紧张的味道。 南极老祖盯着慢慢走来的苗毅打量,苗毅瞥了他一眼,与他擦肩而过,站在了离冰焰不远处凝视。 木匠和石匠都很紧张。 老板娘可谓是十指紧拽在掌心,同样紧张的很,一双明眸紧盯着与冰焰对峙不动的苗毅,脑海中突然闪过苗毅刚才说过的话:老板娘,你说我认识你有什么好处啊?你这是在逼我去送死啊! 配合上眼前的情形,老板娘突然莫名心弦一颤,鼻子竟然微微一酸,有些莫名的感动,如果不是因为她,他是不会去冒险的… 苗毅脚步一动,目光沉冷,再次向冰焰火海走去,越走近越冷,明显感觉到了冰焰和一般火焰的差距,一般火焰是烧毁东西,而这冰焰却给人一种千刀万剐的感觉,是以一种分解的方式来破坏。 感觉有些承受不住时,迅速施展控火术。他对此没把握,不知道针对阳火的控火术对阴火有没有用,敢下来一试的唯一信心建立在自己能吸收冰焰灵素的基础上。 没人指点他该怎么做,一切都是他自己在逐步摸索,不敢冒进。 答案给了苗毅惊喜,竟然有用!那如千刀万剐细密分割的无形刀子驱使开了,无法再对他产生伤害。 心中稍微有底后,走到蓝色冰焰前的苗毅又伸出了手尝试,将熊熊燃烧的冰焰推得凹进去了一块后,心中才真正松了口气。确认了能驾驭,苗毅迈步闯了进去。 一入火海,他周身也出现了犹如护体法罡的气球,实则不是外人看到的那么回事,这不是护体法罡,他的修为还没有强悍到能以护体法罡抵御冰焰,而是利用控火术和冰焰保持了安全距离。 他也没有急着往前走,而是小心翼翼地站在冰焰中适应查探有没有异常,只要发现任何异常就跑人。 想都能想到,被这火烧上一次肯定没那么舒服,绝对比一般的火烧更痛苦,他可不想大意之下给自己带来折磨,他可是差点被火给烧成了焦炭的人,不想再尝第二次滋味。 可这一幕落在众人眼里顿时令大家伙面面相觑惊愕不已,不抓紧时间往前走,在那耗什么? 老板娘银牙咬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小子站那不动干什么?”木匠传音问石匠。 石匠紧张道:“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进退维艰?” 两人可谓是提心吊胆,被苗毅不知进退的举动给闹得瞬间心跳加速。 主席桌位上的星宿海四方宿主互相看了眼,略带疑惑的伏青回头传音给烈环,“烈环,你的控火术能对冰焰有效?” 烈环怔了一下,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回道:“不能!一般的控火术都是针对阳火,冰焰属于阴火,两种火天生相克,想同时驾驭阴阳两火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还从未听说过有谁能同时驾驭阴阳两种火。我天生驭火,可这冰焰就算是我也无法控制,我只能用阳火去压制它!大人为何有此一问?” “没什么,想到你是天生的驭火高手,随便问问。”伏青淡淡回了句,没再吭声了。 第五五七章 老子成全你 就在这时,众目睽睽之下的苗毅又向前走了一步,可他的‘护体法罡’却剧烈波动了起来,令许多人一惊,老板娘等人就更不用说了。 苗毅嘴角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站在冰焰之中施展星火诀吸收火灵素果然是快多了,照这速度下去,吸收个一天最少能顶在房间里吸收十天。 也就是说,在这里吸收一个时辰能抵十个时辰,想办法磨蹭上半个时辰的话,法源中的第九颗蓝星想必就能形成了。 每天能多炼化一颗愿力珠的机会,对修士来说意义非凡,这么好的机会能堂而皇之的吸收,苗毅真心不想错过,恨不得就地盘膝打坐修炼,奈何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想想有什么办法能磨蹭上半个时辰,否则这宴会一结束就要走人了,错过就可惜了。 剧烈波动的‘护体法罡’又迅速稳定了下来,刚才只是因为偷偷施展星火诀没能控制好才出现了紊乱,现在掌握好了协调又稳住了。 众目睽睽之下吸啊吸,吸得很爽,可是也不好呆在原地不动,只见苗毅又跨出了一步,旋即又停下了,还得装出一副艰难抵御的样子。 他想告诉大家,不是我不肯往前走,而是往前走太困难了,我正在努力中。 苗毅深感一心几用好累,又要抵御冰焰的侵蚀,又要吸收冰焰中的火灵素,还他妈的得演戏,不是一般的累! 果然。众人都在交头接耳,看来这家伙是找到了什么抵御冰焰的诀窍,走快了不行。 可是却把老板娘等人给紧张得够呛。心提到了嗓子眼愣是放不下来。另一边的月瑶跟着紧张。 云广父子也紧张的很,对他们来说,老板娘派人出马就是要给云家扳回面子的,毕竟大家现在都以为‘牛二’是大魔天的人,自然希望苗毅成功不希望失败。 南极老祖却是一脸狐疑,什么情况需要这样折腾? 耗了一会儿,又见苗毅迈出了一步。一步之后又不动了,举止再次很‘艰难’了一次,貌似在努力稳住。 这厮每迈出一步都会让周身的冰焰剧烈波动一下。活生生看得大家心惊肉跳。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苗毅的身上,几乎都是一眨不眨,因为失败可能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走一步停好一会儿,又走一步再停好一会儿。蜗牛般的速度一步又一步。终于抵达了第一根冰柱旁。 此时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他法源中已经凝聚出了第九颗蓝星,和一颗红星成双成对盘旋。可苗毅食髓知味,贪心不足,硬是不甘心就此罢手,到哪再找这么好的机会去啊,不如把第十颗蓝星也弄出来凑个整数吧。 继续以蜗牛般的速度向前,而且速度更慢了。 大厅内又凝神静气足足一个多时辰后。苗小二这头‘蜗牛’终于抵达了第二根冰柱,上面的冰魄被黑云给拿走了。不过没关系,法源中凝聚出的第十颗蓝星就是补偿。 本该见好就收了,可苗小二心中又给自己找借口,前面这么慢,后面突然快了肯定让人怀疑,十一颗蓝星好像比十颗好听点,两个一,成双成对嘛。 当他抵达第二根冰柱前又迈出一步后,众人立刻瞪大了眼睛看他还能不能走出一步。 原因很简单,黑云就是走到这一步后吃不消退场的,如果苗毅能再迈出一步就意味着比黑云走得更远了。 只是这一步让大家等的好幸苦,鬼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迈出那一步去。 大家很是期待。老板娘一双粉拳握住就没松开过,那真是又期待又紧张。 木匠和石匠在摩拳擦掌,心中可谓在呐喊,走啊!牛二,你倒是走啊!往前再走一步啊!再走一步就赢了,你千万坚持住啊,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来个功败垂成啊! 这是多么令人期待的一步啊,黑云瞪大了眼睛,心中一万个祝苗毅失败。 当苗毅的‘护体法罡’再次剧烈晃动,又迈出一步后,云飞扬兴奋得跳了起来,振臂高呼,“好!” “好!”木匠、石匠高喝鼓掌。 啪!云广一巴掌甩在了儿子后脑勺,被打得一个趔趄的云飞扬哀怨道:“爹,你又打我干什么?” “他花了多长时间,黑鬼花了多长时间,黑鬼比他快那么多,好什么好?”云广瞪他一眼。 “爹,你是不是搞错了,这不就是看谁能在冰焰中以更长的时间走更长的路才更显厉害吗?”云飞扬嘀咕一声。 “呃……”云广一怔,好像是这么回事,可是到了这‘牛二’身上怎么感觉呆得越久越没黑云厉害?实在是这‘牛二’的速度太慢了,简直是磨蹭出来的。 苗毅赢出黑云一步后,一大帮人放松了心情,陆续坐回了席位上边喝酒边交谈,不时回头看一眼苗毅。 没办法,关键性的一步已经胜出了,后面的结果除非苗毅能拿到第三颗冰魄,否则多走几步少走几步都没什么区别,这个过程没什么好看的,鬼知道那家伙猴年马月才能走到第三根冰柱旁去,那速度简直比蜗牛还蜗牛,没人愿意站那干耗。 老板娘等人却是坐立不安,实在是苗毅每走出一步都让人心惊肉跳,给人随时要葬生火海的感觉,想不担心都难。 最郁闷的莫过于守在一旁保护的南极老祖,别人都在吃吃喝喝谈笑聊天,他堂堂南极老祖也是这场寿宴的主角却在这里给人当保镖,关键是这保镖不知道要做到什么时候。 他很想撒手不管了,可是你保护了六圣派来的代表却不管其他人死活,你这寿星老让在场的天下英雄怎么看? 他也很想就此收局算了,可还有一颗冰魄没被人拿走,局中那位虽然还在干耗着,可人家没说不行放弃,你若是强行让人家放弃只怕一堆人不愿意。 不说其他的,到时候究竟是黑云厉害还是这位干耗着的‘牛二’厉害?若是这‘牛二’以正常步速走到了这里,那大家肯定认为他厉害,关键他是磨蹭到这的,黑云肯定不会认输坚持自己拿到了冰魄是第一,然而云广一帮子肯定又要说这‘牛二’走得更远算第一,这他妈叫什么事。 牛二,本老祖跟你没仇吧? 南极老祖有点牙痒痒,实在是只要苗毅出来一次他就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心里能舒服才怪了。 又是一个多时辰后,吃吃喝喝的一帮人又都站了起来围观,因为苗毅已经快到目的地了,离第三根冰柱只有一步之遥了。 而苗毅心中也是欣喜不已,法源中的第十一颗蓝星终于凝炼而成,那颗价值不菲的冰魄就在眼前,只是步幅走得没那么精准,还差点距离才能拿到,伸手够了够,够不着。 “别够了,我看得清清楚楚,你胳膊没那么长!”黑云突然阴阳怪气道:“别忘了规矩,不能凌空摄取,只能徒手去拿!” 他可不会轻易认输,只要这‘牛二’不能拿到最后一颗冰魄,他有一堆理由等着,谁叫这‘牛二’走这么慢。 自古以来多少功败垂成的例子,这最后一步之遥败事的可能性大得很,黑云自然不会让苗毅轻松得逞。 云广怒眼看来。 和他硬碰硬对上一眼的黑云不以为然,反而嘿嘿一笑,道:“南极老祖,我看他也快吃不消了,只要他认输,你不如把最后一颗冰魄赏给他算了。” 云广怒声道:“放屁!他这么远的路都走过来了,只需再上前一步,你黑云就是个笑话!” “这一步可没那么好走啊!”黑云嘿嘿一笑,拿了一颗冰魄出来,在手上抛啊抛的,啧啧有声道:“云广,咱们之间究竟谁是笑话啊?” 这耳光抽得那叫一个响,云广恼羞成怒道:“有种咱们出去打一场,看老子怎么弄死你!” “别吵了,他在故意干扰下面,别上他的当!”老板娘突然朝云广喝了声,回头又朝下面大声道:“牛二,不要慌,稳住,慢慢来,不要急!” 不要急?南极老祖无语了,可又不好说什么,谁叫规则是自己制定的。 经老板娘一提醒,云广似乎才发现黑云的险恶用心,貌似有点恨得牙痒痒,可也知道下面的‘牛二’到了关键时刻,的确不好再出声干扰。 苗毅偏头看了黑云一眼,心里乐了,老子还担心自己磨蹭得太久不好,敢情还有人巴不得老子别那么快拿到,好!老子成全你,刚好再来一颗就能凑满每天炼化二十颗愿力珠的速度。 苗毅干脆两眼一闭,不动了… 最后一步啊!众人站那等啊等,终于等到苗毅又睁开了眼睛,只见苗毅一抬脚周身的‘护体法罡’便凌乱得一塌糊涂,仿佛要顷刻间崩溃一般。 大家能看到苗毅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湿了,能想象到他扛得有多辛苦,没想到这最后一步还真的成了天堑,没那么容易跨过去,否则能轻松的事情没人会愿意搞得这么痛苦。 只见苗毅脚又收了回来,直接抓了一大把愿力珠塞进嘴里,重新稳住了‘护体法罡’,又闭上了眼睛不动了。 他体内第十二颗蓝星已经形成,可他舍不得结束离场啊,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多难得啊,再逼点汗出来装一装吧,继续耗下去,等到不让我玩了,我再顺台阶下好了…… 第五五八章 冰焰少了许多 (月票满百,一千一百票加更奉上!) 寿宴上的酒菜重新上了三轮,贺寿的来客不知道有多少在咒南极老祖不得好死,搞什么助兴节目不好,偏偏要搞这个。一个节目都搞了一天多时间,还没结束。牛二那一步跨了快一天还没跨过去,一大帮子被你南极老祖给坑了,好好的大寿不好好过,闹鬼的毛病啊! “哎!修行三万多年,这是我这辈子吃得最久的一顿饭。” “谁一顿饭能吃一天多时间的?你以为就你一个啊,估计这大厅里的都是头一回遇见。” “这寿宴算是见识了,大开眼界啊!” “我手头上还有事,今天若是再不结束,也不能怪我驳了寿星老面子,真的要先告辞了。” 一帮人逐渐失去了耐心,在那说些阴阳怪气的话,也幸好都是一帮动辄修行了成千上万年的修士,冥想静坐一会儿时间就过去了,换了普通人这哪是来吃喜酒,简直是来送命。 星宿海四方宿主倒是好整以暇地慢慢看着,没有一句怨言,下面却像是开了锅一样。 听到那些阴阳怪气的议论,南极老祖差点一头冷汗,这寿过的,他肠子都悔青了,悔不该搞这助兴节目。 其实最倒霉的是他自己,堂堂寿星老在一旁做保镖做了一天多时间,这过的什么寿啊! “我说下面的牛兄弟,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就算了吧。你这样要折腾到猴年马月啊!”黑云忍不住又开口了。 “是啊!我说牛兄弟,别折腾了。” 一帮人也跟着响应。 闭眼中的苗毅突然睁眼道:“大家稍等,我正在参悟这冰焰的奥秘。再给我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我定有把握拿下这冰魄!” 在这里耗了快一天,法源内已经凝炼出了二十一颗蓝星,估计再有半个时辰就能搞出第二十二颗,到时候每天炼化愿力珠的速度将提升到三十颗,他想想都激动,这半个时辰怎么都要熬过去。 参悟冰焰的奥秘。南极老祖和北极老祖下意识互相看了眼,这世上能驾驭冰焰的人似乎只有咱们两个吧? “大家都听到了,他说半个时辰的!”黑云指着苗毅对众人说道:“半个时辰后他若是还拿不下来…”又朝南极老祖拱了拱手。“老祖,我等还有事,不便在此一直打扰下去,他半个时辰后若是拿不下来。我等只好告辞了。” 他咬住这点不放。一旦苗毅不能做到,他就痛痛快快带着力压其他五家的荣耀走人,傻子才继续等下去。 “好!”大部分人哄然响应,都等得不耐烦了。 南极老祖神情抽搐,你们当我愿意啊! 半个时辰!老板娘等人紧张期待…… 结果不到半个时辰,苗毅体内的第二十二颗蓝星终于凝炼成功,顺利和一颗红星盘旋对转。 “不过如此!原来是这样!”苗毅突然睁开双眼仰天哈哈大笑,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扭头看向南极老祖大笑道:“老祖,你这冰焰的奥秘我已戡破。已经奈何不了我!” 众人鸦雀无声,只见苗毅突然轻松迈出一步,抓了前面冰柱上的冰魄收入囊中,然后如闲庭信步般轻松自如地走出了冰焰火海,闪身落在了老板娘的身边,拱手道:“幸不辱命!” “好!不愧是我大魔天的人!”云广率先鼓掌叫好。 月瑶惊喜之余有些郁闷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燕北虹’什么时候成了你大魔天的人?别说是她,唐君也有些纳闷,这不是师尊安排的人吗?奈何又不好揭穿苗毅的身份,还得帮着保守秘密,心里只能是骂上一句不要脸。 有其父必有其子,云飞扬狂声叫好鼓掌。 黑云不屑冷哼一声,环顾四周叫好的人群。大家伙是真的高兴,终于结束了,终于不用再磨蹭下去了。 老板娘看着苗毅惊喜得都无法形容了,伸手虚扶一下示意不用多礼,回头亲手到桌上取了酒壶酒杯斟酒一杯,亲手献上犒劳功臣。 苗毅举杯一饮而尽,谢过! 星宿海四方宿主的目光渐渐从苗毅身上收回,四人相视一眼,颇感诧异。 “南极,我怎么感觉你这冰焰的光彩淡了不少?”刚松了口气的南极老祖耳边突然传来了北极老祖的传音。 “……”南极老祖迅速扭头查看那冰焰火海,不说还好,一说似乎真有这感觉。 袖子里抖出手掌一翻,冰焰如流水般蜿蜒飞来,浓缩成了一道胳膊般粗壮大小的火焰,蓝得耀眼,火苗炎炎如一道小巧灵蛇般曲身向天扭动在他的掌心,煞是漂亮。 北极老祖两眼骤然一眯。 南极老祖却是大惊失色,浓缩后的冰焰竟然少了十分之一的样子,十分之一虽然没多少,可却是他花了上万年时间消耗了大量冰魄才炼制出来的,怎么会平白无故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南极老祖可谓是失声惊呼。 大厅内一静,众人纷纷看向他,有人问道:“南极老祖,怎么了?” 南极老祖痛声道:“我这冰焰少了许多!” 此话一出,许多人不解什么意思,苗毅却是暗暗心惊肉跳,被发现了? 首席边上一桌的妖王烈环突然呵呵笑出声来:“我还当是什么事,这火烧久了自然会消耗掉不少,你摆在这烧了一天多,不少才怪了。” 旱魃妖王天生是控火的高手,烈环一开口,大家自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这火没了来源支撑自然是越烧越少的,总不可能越烧越多吧。 众人这态度差点令南极老祖吐出一口老血来。 首席桌上的北极老祖回头出声道:“烈环,你有所不知,这冰焰和你熟知的火不一样,虽然蕴育艰难,但在这两极之地萃取极寒蕴养只会慢慢越来越多,它自己就会生长,不会越来越少。” 烈环冷哼道:“我就不信你这冰焰对上我的阳火还能一点不少!”语调里隐藏霸气。 “与阳火相克,消耗之下自然会少,想必你的阳火也同样会受损,这个无需理论。关键是南极老祖的冰焰在无任何异常的情况下突然少了这么多。”北极老祖摇头奇怪一声。 云广哈哈笑道:“照这样说,总不会是怀疑我们偷了你的火吧?我们这些刚才下场的人可都是利用护体法罡和这冰焰保持着距离的,连碰都不敢碰,大家可是亲眼所见。” “云广,那也不一定。”黑云突然朝苗毅努了努嘴道:“那位牛兄弟不是说他戡破了冰焰的奥秘嘛,又在里面磨蹭了那么久,说不定有办法偷走一些也说不定。” 苗毅直接扭头看来,反驳道:“这个简单,要不我们两个就来打个赌,赌我有没有偷冰焰。” 黑云饶有兴趣道:“怎么个赌法?” 苗毅沙哑着嗓音淡然道:“你这人跟疯狗差不多,见人就咬,我看了讨厌。就赌你的项上人头吧,如果我身上没有冰焰,就把你的脑袋砍下来给我,如果我身上有,就把我的脑袋砍下来给你,此赌注可请星宿海四方宿主监督执行,怎么样?” 云广闻言哈哈大笑道:“要得要得,可以赌一下。”苗毅既然这样说了,他自然是相信苗毅没有。 主席桌上的伏青淡淡一笑道:“这倒是有点意思,与世无争,好久没杀过人了!”说话时眼神若有若无地瞟了眼黑云。 黑云只感觉脖子一凉,很是无语,心想我脑子有毛病还差不多,冰焰多了少了关我屁事,我好好的搭上自己脑袋冒险赌什么?赌赢了我又没任何好处! “我只是一片好心关心南极老祖的宝贝,谁爱赌去赌,不关我的事。”黑云哼哼一声不说话了,同时也在嘀咕苗毅到底是什么人,敢这么大口气跟自己说话。 事关自己,苗毅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向南极老祖拱手道:“老祖,这冰焰是个什么情况我们也不清楚,只想问一声,你能确认这冰焰是在我们来了之后少了?” 他敢笃定对方心里不清楚,如果真的清楚那自己躲在房间里吸收的时候就发现了,也不用等到现在才发现。何况自己就算让人家搜身也搜不出他藏了冰焰,他的确没盗取冰焰,只是吸收了点火灵素而已。 “这个…”一句话就问到了关键,南极老祖颇显犹豫。 实际上这冰焰也不太可能被人偷走,因为冰焰和其他火焰不同,这一团冰焰就是一个整体,又受他自己操控,若是有人切割走他不可能发现不了。其实他也没说有人偷走了他的宝贝冰焰,这冰焰还是个整体,只是好像一个胖子突然变瘦了,实在蹊跷。 他这态度顿时让许多人不爽,大家不是抬头看天,就是低头看脚下,嘴上不语,话都在肚子里,你连东西什么时候少的都不知道,也好意思怀疑一帮不远万里来给你贺寿的人?有这样的待客之道吗? 南极老祖也知道自己失态了,只是这冰焰乃是他用来倚仗保命的最强法宝,所以才是南极冰宫的镇宫之宝,也因此情急失态,现在也只能是…挥手一抛,那道冰焰落地遁入冰层之中。 刹那间,地面泛起一片淡蓝光华,如同涟漪般荡向四面八方,冲向四周的冰壁,直漫穹顶,场景十分美丽动人。 转瞬,整座冰堡再次在永夜的雪峰上绽放出瑰丽色彩,大厅内亦再次亮堂堂,纤毫毕现。 算算本月欠的更新 实事求是!有话说话!不虚不假! 首先是答应月票满百就加一更,目前只兑现了一千一百票,还欠五章。 其次是答应的飘红打赏加更: 跃干愁…欠9.15一次飘红加更。 灵净9…欠9.22、9.28(两次)共计三次飘红加更。 野罂花…欠9.25一次飘红加更。 江水123…欠9.25一次飘红加更。 合计欠四人六章飘红加更。 也就是说,十月份结束还欠下了十一章加更。 值得插一句的是,‘灵净9’是诚实可靠的好同志,飘红支持最多就不说了,而且每次飘红最少都是十万以上,值得拜把子做兄弟。不像某些同志,抓住我话里的漏洞拆开了每五万五万的小飘,飘得我晕头转向,可谓用心险恶,否则我不会欠这么多更新! 当然,之所以欠这么多更新和我一开始没有把月底的双倍月票算进去有关,也忘了飘红也是出月票的,导致我这个月的更新量破了记录。 码字这些年,这个月的更新量是最多的,从未更新过这么多,平均每天都在爆发! 至于那些要求我每天五六七八更的,能力有限实在做不到。一天写四章倒是能做到,可一天写四章是我的极限,只能偶尔为之,一旦持续个几天,我的精神肯定要萎靡,后面想维持每天两更都困难。 说这些也不是怪拆开飘红的同志,这个真心不会怪,干这一行吃的就是百家饭,朋友打赏是给面子赏饭吃,不赏,你也没脾气,只能感谢,所以虽然辛苦,却是一件痛并快乐的事情,只是这个月痛得有点狠了! 在此鞠躬,谢谢捧场支持! 同时更要感谢其他打赏的书友,并不是说打赏的数额不大就能忽视,其实我每天都会查看作者后台,每一个打赏的名字后台都是有记录的,对看到的每一个名字我都是真诚发自内心的感谢,聚沙成塔不外如此! 也还是那句话,干这一行吃的是百家饭,我常自嘲自己是个要饭的… 鞠躬!谢谢支持! 另,本月欠下的十一章更新不会赖账,下个月接着还,这是白纸黑字答应了的! 而下个月本不想再搞什么加更,可是撞上了十一,月票双倍,一些书友同志也建议我搞,那今年就再最后搞一次吧! 还是那样,月票满百加一更。至于飘红加更,十万飘以上加一更吧,五万小飘的不是不加,而是怕自己吃不消,所以两个五万小飘加一起凑个十万加一更吧。 最后声明,这是2014年的最后一次加更计划,搞完这一次,还完欠的更新后,我也要放松休息一下,天天爆发太幸苦了,之后的15年之前只保持基础更新,还望大家见谅! 最后的最后,也是重点,12点之后就是月票双倍了,请大家把保底月票投给我,本年度的最后一次加更计划了,欠再多也是要还的,大家就当给个面子吧! 第五五九章 有点** “呵呵,黑云只是开玩笑,老夫没说有人偷东西!”南极老祖朝众人拱手,可谓强颜欢笑。 又没有确定对象,他也不可能拦住所有来给自己贺寿的宾客一个个搜查,他也得罪不起,只能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吞,一句玩笑话轻松带过。 黑云撇了撇嘴,什么叫我开玩笑,我只不过是帮你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而已,你不就是怀疑有人偷了你的冰焰么… 有人偷了也好,没人偷也好,总之大家给足面子呆了这么多天给他南极老祖庆祝已经是仁至义尽,既然最后压轴戏已经结束,大家也没了逗留的必要,遂陆续告辞。 南极老祖则亲自在冰堡门口谢客,只是笑容有些牵强。 永夜的璀璨雪峰上,一道道流光划过天际而去。 老板娘与南极老祖拱手话别,转身婀娜走到香妃榻前,苗毅挽起纱帘迎其钻入。这一幕看得陪同师兄出来的月瑶暗暗咬牙,最后的期限内终究是没有等到要听的话。 苗毅坐在了香妃榻尾,木匠和石匠肩扛起轿,在凛冽寒风中忽然飘向空中,一只金色大鹏虚影从香妃榻内钻出,振翅疾驰而去。 冰堡上方的天台上,星宿海四方宿主在墙垛前站成一排,目送一个个离去的宾客,他们显然并不急着离去,不知为何逗留…… 坐在榻尾仰望无限浩瀚星辰的苗毅一脸迷醉,心中可谓欣喜不已。这次可真是来对了,赚到的冰魄都是小事,每日炼化三十颗下品愿力珠的速度才是真正的大收获。 突然有人在他屁股上轻轻踢了脚。苗毅回头看向纱帐内,只见侧身而躺单臂支撑着脑袋体态撩人的老板娘笑吟吟道:“牛二,这次幸苦你了。” 前后抬轿的木匠和石匠皆呵呵一笑。 苗毅扭了扭身子,侧身看着她,故意一脸震惊道:“老板娘,你终于良心发现一次了!” 老板娘支撑着身子慵懒半坐了起来,隔着纱帐和苗小二面对面。明眸眨了眨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以前没良心咯。” 凑这么近干吗?闻着熟悉的体香,苗毅反而有所警惕,干笑两声。“我不是那意思,给你提了几年的洗澡水,也没见你说声谢谢,今天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谢的话。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木匠哈哈笑道:“牛二。你这叫贱!” “贱不贱的另说!”苗毅摆了摆手,回头对老板娘说道:“老板娘,口头感谢多没意思,我这次也算是给你立下了大功,有没有什么奖励?” “有啊!”老板娘点了点头。 苗毅眼睛一亮,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老板娘半曲的一条腿已经飞速一踹。 “你有病啊!”只听苗毅怪叫一声,已经从展翅高飞的金翅大鹏虚影中飞了出来。在空中手舞足蹈地飞快落下。 “咯咯……”香妃榻内的老板娘笑得花枝乱颤。木匠和石匠亦哈哈大笑。 从高空坠落的苗毅张臂施法,努力减缓下坠的速度。眼睁睁看着香妃榻消失在夜幕中。 砰!海面水花四溅,落在冰冷海面的苗毅环顾四周,海面幽冷泛光,再看看老板娘等人消失的方向,一脸无语,“真的假的?不是吧!真的扔下我跑了!妈的,老子刚给你拼过命,你就这样对老子,良心被狗吃了!” 噗!不远处突然喷出一道巨大的水柱,不知什么怪物露出了脊背。 苗毅心弦一紧,赶紧施法踏浪飞奔远离,正准备召出‘蓝羽飞燕’飞离,前方的海面突然膨胀。哗!一张小山般的血盆大口满是獠牙的张开,掀起巨大浪花,犹如铺天盖地般啃来。 苗毅大惊,麒麟枪瞬间在手,正要反击,突见一道紫光闪来。 咣!一声震响,一条长达百米的巨鲨被紫光撞得掀飞出海面,惊涛骇浪中紫光现身,老板娘笑吟吟浮空看着苗毅。 苗毅翻了个白眼,眼前又是一花,胳膊一紧,已经被老板娘拽了胳膊贴着海面急速飞行,老板娘那肆意欢快的笑声宛若银铃般一路不绝于耳,仿佛瞬间回到了少女时代。 不一会儿便见那顶香妃榻停在海面,临近时苗毅又被抛弃,落在了海面。而老板娘身形一闪,已经窜进了纱帐内,笑咯咯地慵懒侧躺下了。 轿头轿尾的木匠和石匠亦看着苗毅笑呵呵。 苗毅黑着一张脸,很有骨气地召出了‘蓝羽飞燕’,蹦了上去,不理这几个神经病,驾驭飞燕独自掠空而去。 那顶香妃榻很快追来,与蓝羽飞燕并驾齐驱在空中,老板娘哟了声笑道:“生气了?乖!不生气,回来坐。” 苗毅沉声道:“不敢!我惹不起躲得起!” “还来劲了!”老板娘冷笑一声,“石匠,把他坐骑宰了,让他一路跑回去!” “好!”石匠一点头,就要出手。 “慢着!”苗毅赶紧推掌喝止,凌空收了蓝羽飞燕,老老实实蹦到了榻尾,捻了捻纱帐,搭了个屁股坐下。 老板娘裙子下面的脚又伸了过来,捅了捅苗毅的屁股,娇笑道:“真生气了?” 苗毅回手打了一下在自己屁股上戳来戳去的脚,“我哪敢生气,别玩了行不行,在南极冰宫差点被你玩死,你还嫌没玩够啊!” 提到南极冰宫,一想到这家伙为了自己冒险下场的情形,老板娘脸上闪过温柔,脚尖却是在苗毅屁股上重重戳了下,没好气道:“别人想跟我玩还没那机会,你倒是矫情的很!” 苗毅很是无奈道:“大姐!这是我屁股,不是猪肉,麻烦你高台贵脚好不好?你这样很容易被人误会的,传出绯闻我怕坏你名声。” 木匠和石匠齐声道:“我们什么都没看到!老板娘,帮我们再踹几脚。” “算了,放他一马,这家伙开不起玩笑。”老板娘大方地挥了挥手,正儿八经问道:“牛二,你说你戡破了冰焰的奥秘是怎么回事?” 苗毅含糊其辞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嗯,还来?”屁股上又中一脚,再中一脚,还来…有些抓狂的苗毅下意识回手抓住了一只滑嫩脚踝。 一股很奇怪的感觉令两人皆静了下来,脚踝似乎是老板娘的敏感部位,苗毅不是第一次接触女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感觉到对方娇躯轻轻颤抖了一下,被抓住的脚没敢乱动。 气氛有点**!苗毅那僵硬五指也慢慢松开了,似乎怕木匠和石匠知道,故装没事般,乐呵呵问道:“老板娘,北极冰宫是不是也有冰焰?嗯…”一声闷哼。 老板娘脚尖狠狠在他屁股上戳了下,见苗毅老老实实受了,方冷哼道:“自然是有。” 苗毅揉着屁股,顾不得疼,眼睛冒光道:“老板娘,咱们是不是还要去北极冰宫走访?” 老板娘道:“这次要走访的人没想到基本都来了南极冰宫,该打点的都在南极冰宫妥了,不用再到处跑了,北极冰宫也不用去了。” 苗毅闻言不免有些失望,问道:“直接回客栈吗?” “先去无量天,再去大魔天…”老板娘近乎呢喃自语地回了声,双腿稍微蜷缩起,没再骚扰苗毅,整个人似乎瞬间安静了下来。 苗毅回头看了眼,只见她侧躺那一动不动闭着双目似乎睡着了,他隐隐意识到了点什么,没再吭声了。 接下来的时日,老板娘似乎一直在沉睡,一声不吭。 一行进入无量国境内,看到无量天所在的那座凌霄擎天的山峰之际,木匠和石匠抬着轿子钻入了一片山林中,老板娘下了轿子,徒步进了一座荒野山洞。 洞外,石匠收了香妃榻,苗毅看看周围的荒山野岭,不由奇怪道:“老板娘去这山洞里干什么?” 石匠偏头看了眼木匠,淡然道:“换衣服!” “换衣服?”苗毅奇怪道:“换什么衣服?” 木匠面无表情道:“道圣比较传统,看不得老板娘穿成这样,而老板娘又从小这样穿习惯了,所以每次到了山下都要换衣服去拜见。” “哦!”原来是这样,苗毅恍然大悟。 等到老板娘再出来,已经是素衣长裙,纤体婀娜动人,头发梳理成云鬓在头上绾得整整齐齐,气质端庄又透着妩媚。苗毅看得眼睛一亮,其实扪心自问,他也觉得老板娘这样穿更好看。 出了洞的老板娘领了木匠飞天而去,去了无量天拜见道圣风北尘,而石匠和苗毅则留在了这里等待,主要原因是石匠是大魔天的人,无量天不欢迎。 两人在这里等了大半天才见木匠和老板娘回来了,脸色平静的老板娘又去了山洞换衣服,苗毅见木匠的脸色不太好看,不由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木匠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老板娘恢复了原来妆扮后,钻入了纱帐内轻轻侧卧,曲起一只胳膊肘,握了只拳头支撑着脑袋,闭眼假寐。 一行再次掠空而去。 途中苗毅抓了把愿力珠扔进嘴里修炼,否则太无聊了,三个家伙突然都像变了个人似的,都安静得一声不吭。 魔国境内的大魔天,同样是山高入云霄,一行靠近后,老板娘这次倒是没有停下换衣服,直接从纱帐内飞掠而出,石匠又追随而去。木匠和苗毅又飘然落在了山脚,木匠是无量天的人,大魔天这边也同样不欢迎。 第五六零章 牛二就是牛有德 “老板娘不会那么快回来,估计要等上一两天,找个地方打坐吧。”木匠扔下一句话,转身朝林荫深处走去,盘坐在了一株盘根老树下。 苗毅走了过去,坐在了他身边问道:“为什么?” 木匠淡淡回道:“很简单,老板娘家里的兄弟姐妹多,兄弟姐妹的情分也还在,好不容易来一次,自然要逐一走访。” “哦!毕竟是云家的女儿,的确比风家强。”苗毅点了点头,又伸个脑袋过来悄悄问道:“之前去无量天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看你脸色怎么不对?” 闭着眼睛的木匠看都不看,一只巴掌挡在苗毅脸上,直接把他脑袋推开了,“你现在还没资格知道。” 苗毅扭头甩开他盖自己脸上的巴掌,又问:“什么才叫有资格知道?” “等你有资格知道的时候,老板娘自然会告诉你,届时你自然知道什么叫有资格知道。”木匠淡淡一句不吭声了。 不说拉倒!苗毅面露不屑,一把愿力珠拍入嘴中,开始闭眼盘膝,感受那提高了几倍的修炼速度,心中暗暗欢喜。 每天炼化三十颗愿力珠的速度啊!原本要二十八年才能突破到青莲七品,如今却只需七年多点,如果再除掉之前已有的五六年修行进度,估计再花个六年的时间自己就能突破到青莲七品,简直是神速啊!突然到红莲境界已经不是什么太遥远的事情。 第三天的清晨,朝霞满天。老板娘和石匠掠空落下,两人方收功而起。 苗毅看了眼老板娘却是一怔,蓦然发现老板娘眼眶红红。脸上还有新鲜泪痕,貌似才刚刚哭过。 老板娘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钻入纱帐中后,翻了个身背对外面。 木匠和石匠的脸色也显得低沉,两人起轿升空后,老板娘并没有再施法御空,而是两人施法飞天而行…… 再临浩瀚沙漠。不时回头看看的苗毅突然见到老板娘缓缓睁开了双眼,似乎这里熟悉的空气一下就让她醒了过来一般,仿佛回到了家。只是那看向纱帐外的双眸显得黯淡。 夕阳让整片沙漠变得金黄,香妃榻从天而降,落在了风云客栈的天台上,楼顶小房子的门口。 木匠和石匠落轿后就离开了。老板娘钻出纱帐收了香妃榻。进了屋里把门一关,连声招呼都没和苗毅打,视若无睹。 苗毅只能暗暗摇头,老规矩,估计这女人又得闷在屋里醉得一塌糊涂,醉上个好几天,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老板娘,今天还要不要送水?”苗毅敲门问了声。 “不用了。”屋里闷闷回了声。 苗毅“哦”了声。转身而去,正要下楼时。却见木匠和石匠领了皮君子和陶永春上来。 苗毅侧身在楼梯口让路,诧异道:“什么事?” “给老板娘解闷。”木匠随口一句。 给老板娘解闷?苗毅茫然,带这两个妖怪解什么闷? 皮君子和陶永春亦是一脸茫然,苗毅当即逗留在了楼梯口看究竟,只见石匠敲响了门,“老板娘,皮君子和陶永春带来了。” 屋里的老板娘貌似有些奇怪,问道:“什么事?” 木匠回道:“在冰宫的时候不是说好了找他们两个来印证牛二的话吗?” 楼梯口的苗毅无语,还在惦记这事呢? 皮君子和陶永春看向苗毅,略显紧张,貌似在问什么事? 屋里的老板娘沉默了会儿,才出声道:“进来吧!” 门开,皮君子和陶永春被推了进去,只见老板娘已经解开了秀发,拿了把梳子坐在梳妆台前慢慢梳着。 老板娘面无表情,看着镜子里身后战战兢兢的皮君子和陶永春,淡然道:“把有关牛二在星宿海戡乱会上的事情说说吧。” 两人下意识看了眼门外,看到了苗毅背个手在外面天台上走来走去,两人有些支支吾吾。 “牛二!过来。”老板娘招呼一声。 苗毅赶紧跑了过来,干笑道:“老板娘什么事?” “你不是让我们问他们两个么?我看他们两个好像有意要帮你隐瞒什么啊!”老板娘回头问道:“我店里的伙计都不听我话了,你说该怎么办?” 苗毅嘴角僵了僵,怎么听这话里的意思要赶两个家伙走?他回头对二人苦笑道:“老板娘已经知道了些,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老板娘问什么说什么吧。” 真的?两人脸上露出类似疑问。 苗毅点了点头,两人立刻对老板娘躬身道:“老板娘想从哪听起?” 盯着镜子梳理着头发的老板娘却答非所问道:“牛二,你先去厨房回避下,有你在这里捣乱,他们怕是不好说实话。” “……”苗毅神情抽搐,厨房?有必要回避那么远么?木匠和石匠一起盯来,他只好无语退下。 待到苗毅离开了,老板娘方问道:“听说牛二有个情人死在了星宿海戡乱会,有没有这回事?” 皮君子和陶永春相视一眼,齐齐回道:“有。” “那就从这个情人开始说吧,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若是有什么隐瞒,后果你们是知道的。”老板娘背对着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开始说。 戚秀红!对于这个女人一开始的事情两人也不知道,是后来大家都以为苗毅死了,躲在一起避难大家说到苗毅时才从赵非等人的嘴里知道了经过。 从白莲境界的镇海山山主以权谋私混成了船上的管事,又以权谋私拉了一票人马组成了‘红巾盟’,恰逢戚秀红这个白莲境界的女修也在其中,苗毅就是那个时候和戚秀红认识的。一下船,苗毅就拉着‘红巾盟’打败了三大派的弟子,后在西星海躲藏的时候苗毅把戚秀红收了房。躲藏期间苗毅数次组织人马击退敌手,杀人夺宝,后遇三大派的古三正等人前来报仇,红巾盟背叛了苗毅这个盟主,苗毅带了戚秀红等几人落荒而逃。被古三正等人追杀的途中才撞见了他们两个,苗毅利用当年‘铜锣寨血案’的事情栽赃古三正等人,搞得星宿海群妖追杀古三正等人,后苗毅受形势所迫,又联手古三正等人,结果撞上手持重宝的白子良,戚秀红葬身炼妖壶,几人脱身后幸遇月瑶仙子解围。事后白子良再次率领群妖追杀到空焰山,苗毅舍身诱敌。数年后,大家本因为苗毅已经死了,谁知在最后戡乱会决战的时候,才发现苗毅没死,反而跟云飞扬混在一起,还和燕北虹互换了名字。后来苗毅一枪威震群雄,又被月瑶仙子挖回了仙国阵营,苗毅不负月瑶仙子所望,勒索敲诈了四国修士,搞了一堆定位法镯助月瑶仙子一举拿下了戡乱会第一名,也彻底搅乱了戡乱会的排名,西宿星宫领赏时苗毅又因为戚秀红的尸体差点丢了命,不过最后还是带着戚秀红的尸体离开了星宿海…… 两人把那十年的事情一讲,可谓听得老板娘三人目瞪口呆,牛二那厮也太牛了,区区白莲境界竟然做了一帮青莲修士的盟主,还搞出那么多事来,能活着离开星宿海还真是奇迹。 木匠问道:“铜锣寨血案的那个‘牛有德’就是牛二?” 皮君子点头道:“是的,我早期也算是铜锣寨的人,他那时修为尚白莲起步,可能是穷疯了,跑到了星宿海狩猎,那时我就败在了他的手上。” 苗毅怕是没想到皮君子会把这和戡乱会相隔遥远的事情也抖出来,如果知道肯定打死也不会让两人实话实说,肯定会震惊这两货得无脑到什么地步啊,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需要教吗? 不过也正因为连这样的事情都抖了出来,三人才相信二人没有说谎。 “牛有德!”石匠嘿嘿一声,“怪不得现在又叫上牛二了。” 木匠啧啧不已道:“这小子还真是个智勇双全的人才,还真是胆大包天,我怀疑要不是他拿我们的修为没脾气,我们经常这样欺负他,估计他能把风云客栈给拆了。” 老板娘问道:“那个月瑶仙子不知道牛二的真实身份?” 陶永春回道:“应该是不知道,牛二当时有意隐瞒大家,知道的人屈指可数。” 木匠呵呵道:“换了我也不敢露真名,干了那么多坏事怕遭报复啊!真够有种的,把四国修士都给敲砸勒索了。” 老板娘放下了梳子,“退下吧,让牛二来陪我喝酒。” 木匠和石匠相视一眼,搬出这事来果然分散了老板娘的心思,有心情找牛二喝酒了,两人当即连连应下,领了皮君子和陶永春出去。 “喝酒?”厨房里的苗毅一愣,旋即应下了,不过等一脸诡笑的木匠离开后,又迅速把皮君子拖到一旁问了下他们都说了什么。 获知连‘牛有德’的事情都抖出来了,苗毅震惊了,破口大骂道:“你们猪啊!这个能说吗?” “不是你让问什么就说什么吗?”皮君子哀怨道:“你又说老板娘知道了一些,我们哪知道她什么知道什么不知道,哪敢隐瞒啊!” “你……”苗毅指着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也怪事发突然自己没来得及细做安排,刚换上的小二衣服一甩袖,赶紧跑去找老板娘探口风了。 第五六一章 ** (补九月一千二百月票加更!) 爬上天台,一头秀发在风中凌乱的老板娘已经在抱着酒坛子咕嘟。 今天这喝酒的时间有点晚,红彤彤的夕阳已经沉了一半到沙漠里。 苗毅还是头次见她连头发都没有收拾就跑了出来,走到她身边见她脚下已经摆了两只空酒坛子,有些无语,这么会儿功夫就已经喝掉了两坛。 老板娘一手托着酒坛子灌酒,翻手又凭空抓了一坛出来,回手送到苗毅面前。 酒坛子是冰玉打造的,入手冰凉,苗毅坐下开坛后,一闻酒香,抱着尝了口。入口冰凉,流入腹中又生暖意,多少有些惊讶道:“冰露?” 老板娘已经提着一只空酒坛子放在了脚下,翻手又抓出一坛来,秀发随风迷离在脸上,回头妩媚笑道:“南极老祖送了二十坛谢客,让你跟着沾沾光。牛二、苗毅、燕北虹、还是叫你牛有德?” 苗毅僵笑着嘿嘿两声,“老板娘,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还提他干啥,谁没点过去,你说是不是?” “谁没点过去…”老板娘目露迷离,透过在风中拂面的秀发嘀咕反复自语那几个字,眼中突然闪过‘醍醐灌顶’般的神采,回头提了酒坛和苗毅手里的酒坛啪地碰了一下,“说的好,为‘谁没点过去’干杯,这是你陪我喝酒以来说得最有水平的一句话。”说罢昂头咕嘟猛灌。 苗毅嘿嘿笑着陪着喝了口,又劝道:“老板娘。你悠着点,这灵酒不是你这样喝的。” 谁知老板娘提溜着酒坛放下,又拍了拍他肩膀。“牛二,话虽这样说,可像你这种频繁用假名字的人,肯定是坏事干多了,若不是做贼心虚哪个堂堂正正的人会有一堆假名字?” “老板娘夸张了,只是为了混口饭吃,纯属自保。不算干过什么坏事。” “不算干过坏事?那你明天敢在客栈里说自己是苗毅,说自己是燕北虹,说自己是牛有德吗?你敢堂堂正正承认吗?” “老板娘。你理解一下好不好,我没什么好出生,也没什么好背景,我如果有你这样的出生背景我也可以堂堂正正。谁敢把我怎么样?” “借口!” “老板娘。少喝点,这灵酒不是你这样喝的。” “你在冰宫不是喝得挺欢吗?” “我边喝边施法炼化里面的药性啊!你这样硬抗修为再高血肉之躯也吃不消啊!有什么想不开也没必要作践自己啊!” “少在这里婆婆妈妈,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在作践自己了。” “老板娘,你已经有点醉了。” “清醒的很。” “那好,老板娘,你是不是每年都去南极和北极冰宫?” “是啊每年都去,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啥,以后每年带上我一起去好不好?” “哟!之前让你去可是要死要活的样子。好像我们硬逼着你去似的,怎么突然转性了?酒喝多了?” “不是!这次去感觉长了不少见识。有机会还想跟着你出去到处见识一下,行不行?” “呵呵,到时候再说吧,高兴就带上你,不高兴…看你表现再说。” “老板娘,太阳下山了,天黑了,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你这坛酒怎么还没喝完?喝完了再回去…借你肩膀靠一靠。” “不方便吧,万一有人看到…”苗毅无语,闭着眼睛吐着酒气的老板娘已经不容他拒绝,直接倒在了他的肩头。 苗毅昂头将酒坛里所剩不多的灵酒咕嘟灌下,放下酒坛又推了推老板娘,喊了几声也没反应,老板娘已经是喃喃嘀咕着,醉了,睡着了。 睁开法眼看看四周,趁着天黑没人注意,苗毅迅速将老板娘拦腰抱起,回了她的小屋,将她放在了床上。又将其扶坐,单掌摁在了她的背后,施法助起驱散了体内的大部分酒劲,才将其缓缓放下。 谁知这时老板娘突然双臂一伸搂住了他的脖子,将俯身扶她躺下的苗毅给直接抱进了怀里,呢喃自语地与他耳鬓厮磨。 一下压在了她那充满弹性的双峰上,抱了个满怀,闻着那诱人的体香苗毅有些傻眼,回头别被这女人给活撕了,挣扎了一下想脱离。谁知老板娘却下意识地反抗,反而抱得更紧了。 没他娘的修为高!女强男弱就是这下场,会死人的! 那一双玉臂可谓勒得苗毅脸红脖子粗,差点没勒断气,四肢扑腾着挣扎,这情形一点都不香艳。 “老…板…娘…再不放手…我…我不…不客气了……” 不知是不是听懂了他的话,那双胳膊渐渐松开了。苗毅趁势挣脱,坐在床边大口喘着粗气,摸着脖子摇晃脑袋,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调息喘匀了气后,回头一看,却发现老板娘睁开了双眼,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要滴出水来一般。 “老板娘,你醉的还是醒的?你刚才不会是故意的吧?你好好想想,刚才是你主动的,我可什么都没干。”苗毅小心着慢慢站起,虽然刚才是对方主动的,可这女人一向是一边笑吟吟一边说动手就动手,难以揣摩,还是离远点好。 老板娘手一抬,抓住了他的胳膊,突然问道:“你不敢吗?” 被她拽着的苗毅半起半侧躬着身子,疑惑道:“什么不敢?” “要了我!”老板娘明眸水汪汪地问道:“敢不敢?” “……”都不是三岁小孩,不至于听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苗小二脸上的表情顿时精彩的很,不是一般的精彩,终究还是傻眼多点,慢慢挤出干笑,“老板娘,你喝醉了。” “你敢要,我今晚就给你!”老板娘紧拽的五指慢慢放开了他的胳膊。 屋里酒香弥漫,都是刚才从她体内驱散出来的,眼前的情形令人有些心跳加速,苗毅深吸了一口气,直起了腰身,慢慢转身向门口走去。 “过了今晚…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我以后再也不会有今天的勇气!”躺在榻上的老板娘偏头看着,轻轻说道。 搭上门边的手一顿,似乎纠结了好久,最终慢慢滑向了门栓,扣死了,苗毅又转身走了回来,慢慢坐回了床边,伸手摸上了老板娘的脸蛋。 老板娘呼吸有些急促,闭上了眼睛。 就在苗毅的呼吸轻喷在她脸上时,她又霍然睁开了眼睛,四眼相对,她说:“说喜欢我!” “我喜欢你!”苗毅笑着说了。 老板娘银牙咬唇,含情脉脉的双眸水汪汪,一声“嘤咛”,主动舒臂搂住了他的脖子,两人嘴唇紧紧贴在了一起,激烈,都有些急不可耐,都有些不顾一切豁出去的感觉,极为荒唐又似乎一切都水到渠成、顺其自然,一堆干柴瞬间点燃。 衣衫一件件飞落在地,老板娘那婀娜妩媚的**,以惊人的曲线赤条条暴露在空气中,紧咬嘴唇气喘,抱着苗毅躁动的脑袋在自己雪白饱满的双峰上不敢松开。苗毅却掰开了她的双臂… 一处处禁地遭受到侵犯,每一寸肌肤被亲吻抚摸,令她紧张到有些颤抖。 当一阵胀裂的撕疼传来,老板娘一声闷哼,秀发凌乱的螓首无处摆放,一脸的苦楚不堪……(扫黄打非,此处省略一万字) 激烈缠绵之后,屋内的空气似乎都情浓到难以化开,老板娘饱受摧残的**泛着粉红,双眼惺忪迷离,汗津津,秀发散乱,犹自气喘着。 将她搂在怀里抚摸着她光滑后背的苗毅,吻着她的耳垂,似乎有些难以自信道:“你还是第一次?” 老板娘一把掐上了他的腰间肉,“你想说什么?得了便宜还卖乖吗?” “只是没想到…我会对你负责。” “不是第一次就不负责是不是?” “是!那只是和别人的女人发生了点不该发生的事情,我的脚步不会为别人的女人逗留,如今你是我的女人!” “畜生!滚!”老板娘咬牙一把推开了他,顺手扯了一张毯子裹了傲人的娇躯,蜷缩到了边上,背对不语。 苗毅靠了过去,老板娘沉声道:“别碰我!滚!忘记今晚,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把你的手拿开,滚!” 苗毅无语,默默下床捡了衣服穿起,当他走到门口时,又听老板娘低声喊道:“你去哪?” “不是你让我滚吗?”苗毅回头。 裹着毯子背对的老板娘貌似咬牙切齿道:“你这么晚从我房间偷偷摸摸出去算怎么回事?你让别人看到了怎么想?明早…等我出去了,你再出去!” 苗毅“哦”了声,又回到榻边飞快宽衣解带,又一把扯掉了老板娘身上毯子,将其傲人身材展现了出来,压了上去。 老板娘失声低呼:“你干什么?放开我!不要,我不行了!” “云知秋!”苗毅突然喊了声。 老板娘瞬间停止了反抗,明眸亮晶晶看着眼前的一张脸,本是反抗的双手臂突然一把搂住了他,主动索吻道:“要我!” 两人赤条条纠缠翻滚在一起,不顾一切地疯狂,继续不顾一切地疯狂…… 月票惊喜,老板娘扑了! 震惊了! 写了这么多年,月票头次第一天就过千,竟然进总榜前十了! 靠在椅子上双手捂面又松手,起身负手来回又来回! 面对窗外河畔霓虹阑珊,仰天唏嘘感慨! 烟不离手! 老板娘不扑不足以庆贺! 不太求票,甚少求票,这次恕我厚颜无耻了,只想多在月票榜前十名多呆那么一丢丢时间,没太多奢求! 我的读者基数少,比不了那些大神,每次都这样,月初支持的老兄弟稀里哗啦把票砸光了,能维持个短暂好名次,却是后继无力。 趁着这几天月票双倍,如果能多求点票,稍微拉开点距离,双倍结束后好名次也能维持得久点。 大家看看手里还有没有票,点击着投票看看,老跃恳求月票支持! 保前十,满地打滚求月票啊!!!! 。 第五六二章 甜言蜜语 天亮了! 榻上,男人胸腹贴着女人光滑的后背,双双贴身蜷缩,男人的手抚摸着女人胸口的丰满酥糯。 “背过身去!”相拥一夜无限满足的老板娘从苗毅怀里挣脱,硬是把苗毅推得翻过了身去。 又用毯子遮了苗毅的脑袋,方下了榻捡起地上的衣服来掩饰自己,可榻上的动静,回头一看,苗毅翻了回来,脑袋上的毯子也扯了下来,正一只胳膊支着脑袋一脸笑意看自己穿衣服。 老板娘羞得有点无地自容,奈何这房间也没地方可躲藏,只能抱了衣服捂住胸口怒眼瞪他。 “你真美!是我见过的世上最美的女人!”苗毅突然说道。 如此甜言蜜语,加上他脸上的温柔笑意,让老板娘浑身上下犹如电流过了遍,这一刻,她心里才是最美的。 于是银牙咬唇,不去看榻上那可恶的家伙,欲遮还露地穿起了衣服,那真是娇羞无限,两颊娇媚酡红。 恰到好处的小麦肤色如丝绸般光滑细腻,秀发散乱的香肩下却拥有雪峰玉股,沟壑难平,该瘦的地方盈盈一握,该丰腴的地方令人目光难以挪开,曲线婀娜到令人血脉喷张。 苗毅都快看呆了,他亲密接触过的女人中,论身段的妩媚性感,真的没有一个能再比过眼前这位,如此香艳的情形不是他在下面的隔层缝隙中能看清楚的。在此之前,哪怕是在昨天。他做梦都没想到过能拥有这女人,刚来风云客栈的时候更没有想过自己能把客栈的老板娘给占了,对方完全是个让自己只能仰望的女人。 穿戴好的老板娘重重松了口气。看了眼苗毅那看自己看得有些痴呆的眼神,她的眼神复杂,幽幽叹了口气,转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拿起了梳子慢慢梳理着昨晚疯狂后凌乱不堪的秀发。 苗毅迅速爬起穿戴好,走到她身后拿住了她手上的梳子,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老板娘松了手。经常给自己梳理长发的苗毅倒也不手生,慢条斯理。 老板娘看着镜子里成双成对的人儿,也有点痴了。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渐渐从梦幻中回归现实后,叹道:“牛二,昨晚你喜欢吗?” “喜欢。”苗毅笑着反问道:“你喜欢吗?” 老板娘答非所问,“你喜欢就好!你也没有吃什么亏是吗?所以走出这扇门后。就当昨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好吗?” 苗毅笑道:“可能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吗?你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老板娘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脸苦涩道:“昨天是我冲动了,你知道的,我不是第一次干出不顾后果的冲动事,希望你能谅解。所以…不需要你负什么责任,都是我的错,出了这扇门后,忘记昨晚。就当是做了一场梦。” “怎么可能忘记?你能忘记?”苗毅看着镜子里的她,手摸上了她的脸蛋。“你第一次给了我,已经是我的人,忘记?你想干什么?还想等风玄出来?就算风玄能出来,你怎么面对他?你们还可能在一起吗?我不信风玄能那么大度,能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老板娘闭上了双眼,轻轻摇头道:“不可能在一起了!只要他还没出来,我就会等他,等他出来后,一切就都结束了,我会给他一个交代,总之一切都是我的错。” 苗毅双手扶在了她的肩上,“怎么可能都是你的错,如果我昨晚不愿意,也不可能发生昨晚的事,不需要你替我担责任。云知秋,你记住,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女人!” 老板娘突然拨开双肩上的手,盯着镜子里的他冷笑道:“我是你的女人?凭什么?就凭你昨晚和我睡了?牛二,你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你知道跟我在一起的后果吗?你有什么能力和我在一起?我来往的人中,哪一个是你能惹得起的?随便一个人伸伸手指头就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我是你的女人?简直是笑话!” 这话有点诛心,苗毅却不以为意,微微一笑,继续帮她梳理头发,“我承认我苗毅很卑微,那又怎样?你来往的人中随便一个人能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又怎么样?只要我还没死,就说明还没人能让我死无葬身之地!你说对了,就凭我昨晚把你给睡了!我不需要和别人比其他的,只凭我能把你给睡了,其他人却没这个能力!” 老板娘冷笑道:“区区一个青莲修士能把一个堂堂紫莲修士、把风云客栈的老板娘、把魔圣的孙女给睡了,你是不是很得意?” “是很得意,而且还有一种征服的快感!”苗毅梳理着她的秀发呵呵笑道:“最重要的是,你昨晚很美,你在我眼里最美,我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上了你!也许一直就喜欢,只是从前没发现而已,经过昨晚后,我确认了!” “无耻!”老板娘有种肠子都悔青了的感觉,感觉自己又干了件天大的蠢事,恨得牙痒痒道:“你以为你睡了我就能做风云客栈的老板?我告诉你,这个老板不是谁都能做的,只要消息一出去,你先想好你怎么死吧!” “我从未想过要做风云客栈的老板,我也不屑做这鸟不拉屎地方的老板。”苗毅一字一句道:“从今天开始,我只需要想一件事情,怎么把你从这客栈带走,带你离开这鬼地方,让这客栈见鬼去吧!” 这话对她的杀伤力太大了,老板娘娇躯颤了颤,咬唇道:“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牛二,放弃吧,不要再做那非分之想了,我们在一起不合适,就算能在一起,几万年后,说不定我已经成了老太婆,而你如果风华正茂,届时让我情何以堪?” 苗毅笑道:“那我就让南极冰宫和北极冰宫成为你的后花园,让他们为奴为婢,让他们年年岁岁为你奉上‘冰颜’,保你永远青春不老,让我们天长地久永远在一起!” 一双柔荑蓦然抓住了给自己梳理秀发的手,老板娘声音颤抖道:“牛二,你老实交代,你这满嘴的甜言蜜语说得如此顺溜,究竟哄骗过多少女人?” 苗毅低头在她的脑袋上,吻着她的秀发,在她耳边柔声道:“我可以向天发誓,只对你一个人说过,若曾对第二个女人说过这样的甜言蜜语,天道无情,让我苗毅不得好死遭天谴!” “不要骗我,我是个忍不住会为情失控冲动的女人,你这样说,我会忍不住不顾一切相信的!告诉我,我有什么好?你为什么要对我好?是不是看上了我的身份背景?想让我成为你修行上的助力?” “你能助力我什么?我今天的一切都是我自己费尽心思拿命换来的!你的背景对我有用吗?你自己都说了消息一传出去我将死无葬身之地。贪图你客栈赚来的修行资源?我目前不缺修行资源,我赚的比我花的多,我也没有让女人养的习惯,离开这鬼地方后,我养你!” “天下比我漂亮的女人多的是!” “天下漂亮女人再多在我眼里也没有你漂亮!” 老板娘“嘤咛”一声,扭身而起,抱住了他,埋头在他肩头,不愿松开,彻底被甜言蜜语给征服了,“说得真好听,嘴上跟抹了蜜一样,被你骗也值了。” “不是骗,也不仅仅是说的好听,我说过,我这人做的比说的好看!”苗毅抚摸着她的秀发,缓缓说道:“给我点时间,不会让你等太久,不会让你等五万年那么久,也不会让你等五千年,给我一千年的时间,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老板娘摇头道:“有你这番话就够了,哪怕是甜言蜜语也够了,那样做的后果我们承担不起。” “不会有什么后果!相信我,只要一千年后我还活着,我会堂堂正正带你离开,让你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地跟我走,风风光光地跟我离开,你失去的这五万年,我会给你补回来。我答应过你,我们要天长地久永远在一起,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一定能做到。云知秋,给我一点时间!” “我相信你!不急在一千年,也不急在五千年,也不在乎那一万年,我能等风玄五万年,就能等你十万年,从今天开始我心甘情愿做你的女人,等多久都愿意,只要你到时候不嫌我是个老太婆。” “活多久喜欢你多久。” 这被甜言蜜语包围犹如掉进了蜜罐里的女人又是一声“嘤咛”,可谓意乱情迷,搂着苗毅的脖子迫不及待地索吻。苗毅激烈回应,一双手激烈抚摸,两人抱在一起来来回回吻个不停,甚至撞翻了椅子而不自知。 只是两人看起来有些滑稽,苗毅依然是店小二的衣服,却搂着老板娘,在老板娘身上到处乱摸,简直是荒唐。 吻得彼此气喘吁吁之际,被压在了墙壁上的老板娘忽然一双手推住了他,“牛二,答应我一件事情好不好?” “别说一件,只要我能做到,一千件,一万件我都答应!”苗毅嗅着她迷人的体香说道。 (诸君再顺手点击一下投月票,说不定有呢,月票双倍,如果有就投我吧,保前十啊!) 第五六三章 为情而活 “这辈子有今天我没有白活,也没有白等。只是…希望类似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出了这扇门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我们维持之前的关系好不好?等你带我走的时候,让我堂堂正正地跟你走,不要偷偷摸摸!” 苗毅默了默,试着问道:“还在担心风玄的事情?” 说一点都不在乎风玄的事情是假的!两人这样做名不正言不顺!老板娘怕他多想,略显紧张道:“不瞒你说,风玄当年数次都曾想要了我的身子,当时的情况很乱,我真的不想太草率,不想偷偷摸摸在一起,坚持着没给他,如今却草晒地给了你,真真正正地成了你的女人,就算风玄出来了,我和他也不可能在一起了,你不相信我吗?” “能花五万年时间守身如玉等候并且默默付出的女人如果还不值得相信那这世上就没有了可信的人,我答应你,我会给你解决所有的后顾之忧,堂堂正正地带你走,用不着偷偷摸摸!”苗毅给予了承诺。 老板娘那是满满的感动,双臂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樱唇主动吻在了他的唇上。 苗毅也不知道为什么,按理说他也经历过几个女人,但是老板娘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她身上的体香是他喜欢闻的那种,还没发生关系前就喜欢闻。她那撩人的身段也是他喜欢的那种。她坐在夕阳下喝酒的样子,豪爽中透着妩媚。他很喜欢看,偶尔会失神。她的性格,她的气质。她的言行举止…… 还有种种的种种,一切都合他的胃口。他之前并未意识到那是一种喜欢,只知道给她每天提洗澡水不觉得有损自己男人的尊严,直到昨晚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后,发现自己竟然是第一个占有她的男人。 那一瞬间,他突然发现连最后的遗憾也没有了,总之一切的一切都对了。这就是他想要的女人。 不是因为想成亲找对面豆腐店老李家女儿提亲的那种感觉,不是当初垂涎高高在上红尘仙子美貌的那种,不是对千儿、雪儿的那种喜欢。也不是对戚秀红的那种感觉,是那种整个世界豁然开朗,在迷雾中茫然了许久突然牵到了自己想牵的手,感觉一下就对了。一切的一切都对了。 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他不会放弃,她就是自己生命中的另一部分,他终于找到了! 苗毅有点痴迷她的体香,痴迷她的身子,被她一吻就轻易动情了,又搂紧了她如饥似渴,从未如此喜欢和痴迷过一个女人。 被他折腾得有点喘不过气来的老板娘抓住了他又要解开自己衣衫的手,推开了他。明眸水汪汪咬唇道:“时间不早了,我再不出去就要让人怀疑了。我出去了后你再出去。”说罢用力推开了他。 她若是不愿意,凭苗毅的修为想来硬的不是一般的够呛,苗毅看着她苦笑。 老板娘赶紧整理自己弄乱的衣衫,又有些步履艰难地走到了镜子前,手下意识捂了捂小腹。 苗毅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噗噗笑起,问道:“我这里还有星华仙草,你要不要用用?” 老板娘回头狠狠剜了他一眼,还不是这死人干的好事,昨晚说了不行还硬要折腾,如今还敢说风凉话。 不过昨晚真的跟做梦一样,她真的没什么怨言。回头又对着镜子快速整理自己的头发,整理妥当后,却发现苗毅把她的澡盆子拖了出来,从一只储物戒里倾倒出清水,不由问道:“你干什么?” 苗毅一只手掌伸进了水中施法,偏头看着她笑道:“你这个样子还能走出去见人吗?何必折磨自己,洗洗休息吧,反正你每次从外面一回来都要闭门醉上几天,这次就照常吧,没人会怀疑什么,你突然跑出去别人才真会觉得奇怪。” 说的也有道理,老板娘微微颔首,不过有些犹豫道:“那你…” “我偷偷溜出去就是了。”苗毅回头又补了句,“晚上再偷偷摸来陪你好不好?” 老板娘静静盯着他看了会儿,眼神有些无力道:“不要这样好不好?你不知道我和风玄之间经历了什么,你答应了我的,又反悔得这么快,我会害怕!我真的不想偷偷摸摸,继续偷偷摸摸下去我会觉得自己愧对风玄,给你点时间,也给我点时间,我遵守承诺这辈子做你的女人,你也遵守承诺有一天堂堂正正带我走,不要偷偷摸摸,好吗?” 苗毅有些尴尬,澡盆子里的水已经热了,收手,走到她身边,张开双臂,笑道:“最后再抱一次好不好?” 直接依偎进他的怀里,老板娘主动抱住了他。苗毅嗅着她的体香,轻轻吻着她的脖子,低声道:“我苗毅此生定不负你云知秋!” 这女人貌似最听不得这种话,似乎一辈子就是为了‘情’而活,能想象到当初为什么会被风玄给拐得私奔,一下就情难自禁了,又一下搂住了苗毅的脖子,激烈索吻。 苗毅激烈回应,两人再次把彼此给折腾得气喘。又被压倒在榻上的老板娘又推住了他的胸膛,不让他再越雷池。 四目相对,老板娘明眸中满是为难,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能再继续下去。 苗毅只好在她红唇上蜻蜓点水一下,从她身上爬了起来,又摸出了面具往脸上扣。 坐了起来的老板娘奇怪道:“牛二,你还戴它干什么?” 苗毅走到了她的梳妆台坐下,对着镜子整理道:“我亲爱的老板娘,我也不想戴它啊,你让我在南极冰宫出那么大的风头,我现在只要出现在大厅肯定一堆人围观我。以前是没人把我这伙计当回事,现在不能再让人看到我的真容,否则恐怕没办法再给你送洗澡水了。” 老板娘想起冰宫的事情又是满满的感动,走到他身后搂住了他的脖子,趴他肩头抱歉道:“对不起。” 就她那体态,大清早以这姿态趴一伙计肩头,说不出有多荒谬,若是让木匠他们看到了,估计下巴都会惊掉。 “你应该早说这句话,现在把我人都睡了,再说对不起还有意思么?哎哟…” 老板娘恼羞成怒,又露刁蛮,揪住了他的耳朵…… 小屋的门一开,苗毅是偷偷猫出来的,一回到下面的杂物间,便躺在了床上,一脸满足的笑意,难忘的一夜,好像做梦一般,突然觉得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再迷茫了。 “风玄?风北尘的孙子又怎么样?”双臂枕头的苗毅看着上面的隔层,面带微微笑意,嘀咕自语:“我不找你算账都是好的,消失了这么久,还出来干什么?何必又要搞得她左右为难?只要我不死,你这辈子估计是没机会再出来和她见面了,这样大家都好……” 在南极冰宫风头出大了果然不是什么好事,安正峰很快派了人和苗毅联系,问冰灵和冰焰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苗毅直接回复,看上了奖励一试身手,至于内情是个人**,你们不会逼我交出修炼功法吧?这个打死也不干!又说‘冰颜’全部送给了老板娘套交情,要补偿。 安正峰回复,没让你擅作主张送这么贵重的东西,也不能证明你送给了云知秋,没有补偿。 苗毅火大了,亲自跑了趟商会,当面和安正峰理论,要他找人当面去问老板娘。 安正峰怒了,你如今这么惹眼还敢轻易往商会跑,生怕不会暴露自己吗? 不行!苗毅非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不愿受这侮辱。 人家死猪不怕开水烫,要杀要剐随便!安正峰想一掌活劈了他,奈何又拿他没脾气,只能再三警告他,以后未经同意送贵重东西没有补偿,又给了他二十万下品愿力珠才把他打发走! 而苗毅和老板娘说到做到,几天后老板娘终于从小房间出来后,两人依然是一个称呼“牛二”,另一个称呼“老板娘”,一切如初,谁也没看出什么。 不过木匠等人却发现老板娘上天台喝酒的时候越来越少了,躲在房间里修炼的时间多了,最后天台上那抹妩媚靓丽的风景线消失了,除了早上例行出来巡视一遍,几乎都在屋里修炼。 经常修炼的状态,洗澡的频率也就少了,苗毅也调整了到大厅干活的时间,早上送洗澡水的时候顺带完成干活任务,剩下的时间都躲在了屋里修炼。 变化的原因很简单,老板娘不想自己老那么快,不愿再把每天的一个时辰浪费在喝酒看夕阳上,一天一个时辰长年累月下来也是不得了的事情,她想尽量维持自己年轻的状态,等某人兑现承诺。 同时也是为了让某人有更多的修炼时间来兑现承诺。 一年的时间对修士来说,很快! 又是一年外出走访,老板娘遵守承诺带上了苗毅,去了南极冰宫和北极冰宫。不过苗毅肚子里仍有嘀咕,跑那么大老远的地方,两极冰宫只各呆了一天时间,也就是说,以后每年只能在法源中凝炼出两颗蓝星。 可也知道不便逗留太久,上次南极老祖就发现了不对劲,若是一下搞狠了,只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然而这次出行却并不顺利,离开北极冰宫途径星宿海的时候遇上了麻烦…… 第五六四章 风云客栈一伙计而已 (补九月一千三百月票加更!) 不像往年出行,老板娘就算表面笑吟吟,心情却有几人能知?未必高兴,毕竟是送东西给人打点关系。 今年却是不一样,苗小二随行,加上心知肚明的关系,老板娘此行完全是带着情人出来游山玩水的心情,在客栈还没有这样光明正大长久相处的机会,所以也懒得施法御空了,任由木匠和石匠扛着轿子在天上飞。 没人注意的时候,两人那叫一个**眼神抛来抛去,现在可是在天上飞,也不怕遭天谴。 平常木匠和石匠最喜欢拿苗小二打趣,这次自然也免不了,惹得老板娘参与进来就不是动嘴那么简单了,。 从一些小动作上可以看出,老板娘年轻的时候也不是善茬,绝对跟云若双有得一拼,这估计和家教有关,都是魔圣云傲天那大老爷们一手带出来的,老板娘年轻时候什么状况可想而知,只是被漫长岁月消磨了一些东西。 这次心情好,玩性一出来,苗小二那屁股成了靶子,一句话不对,老板娘那穿着云纹绣花鞋的脚尖就是一戳,脸上明显带着恶趣,指不定也有几分老牛吃嫩草的快感。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干这事,木匠和石匠也不会怀疑,俩家伙反而起哄,哄得老板娘更加开心的后果就是玩得更过瘾。 苗毅那叫一个无奈,骂也骂了,求也求了。这女人就是戳上瘾了,说话也戳,你不说话人家找你说话也是用脚尖戳你屁股打招呼。苗毅真想抓住她那敏感的脚踝让她娇躯抖三抖,这疯女人还没完没了了。 进入星宿海领空时,正值旭日东升,好不容易消停了,苗毅正在默默炼化愿力珠,谁知木匠迎着朝阳突然来了一声,“牛二。会不会唱歌,唱首歌来听听。” “不会,我又不是卖唱的!”苗毅没好气一声。发现木匠这家伙最喜欢起哄,这俩抬轿的王八蛋都不是好东西,尽拿他逗老板娘开心,他很想告诉两位你们老板娘早就被我给睡了。最好都给我放老实点。 噗!屁股上又中一脚。苗毅吃痛回头,怒眼道:“老板娘,你还有完没完了?” 老板娘拍着樱唇,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看着他笑吟吟道:“让你唱首歌怎么了?我还没听过你唱歌。” 苗毅咬牙切齿道:“说了不会!” 老板娘二话不说,照他屁股上又是一脚尖,“不会唱随便唱,嚎两嗓子给我们提提神也好。困了。” 苗毅揉着屁股恶狠狠传音道:“云知秋,别闹了啊。再闹小心我回头掀你裙子。” 老板娘传音问道:“掀我裙子干嘛?又不是没看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楼下透过隔层缝隙偷看我洗澡的事情。” “我再重申一遍,没有的事,别冤枉我!”这已经不是老板娘第一次问起,苗毅打死不承认,自己怎么可能做那丢脸的事情,“我警告你,你戳我屁股几下我都记着,回头别怪我把你屁股给打肿了。” 打我屁股?老板娘柳眉一挑,放开声音问道:“牛二,你到底唱不唱?” “不唱!”苗毅果断拒绝,开始往扛轿的轿杆上爬,不跟这女人坐一起了。 可他的速度哪快得过老板娘裙子下的飞腿,一脚飞出,冷笑,“我让你嘴硬!” “啊!云知秋,你这疯婆子……”苗毅怪叫着被踹飞了出去,又是手舞足蹈地从高空坠落。 木匠和石匠哈哈大笑,银牙咬唇窃笑的老板娘掀开飘荡的纱帐,伸了个脑袋往下面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顿时脸色一变,沉声道:“不好,要出事,快下去!” 木匠和石匠低头一看,也是脸色一变,迅速扛了轿子转向斜飞下去。 山峦间,一座无数白骨堆砌的宏伟宫殿,一名身罩黑色披风的虬须威武大汉斜靠在一张白骨榻上,一脚落地,一脚踩在榻上曲腿,一手拿一根白森森的胫骨敲着一面鼓,一手拿了根香蕉在那咬着。 白骨榻就摆在宫殿门口的台阶上,下面是一群狐媚子在排舞,貌似在排演什么大型舞蹈,舞蹈的阵型随着虬须大汉手上的“咚咚”鼓点变幻着。 鼓点敲着敲着有点变味,一手拿着胫骨,嘴里嚼着香蕉的虬须大汉抬头看天,不知看到了什么,张着嘴里嚼烂的香蕉一愣一愣的,什么情况? 鼓点停了下来,下面的狐媚子也听到了空中的动静,齐齐抬头看去,眼睁睁看着一人从天砸落。 砰一声,刚好砸在舞群中央,苗毅现身登场,差点没砸到人,惊得一群狐媚子尖叫躲避,还以为来了强敌来袭。 苗毅四处看了看,再看向大殿门口台阶上侧靠在白骨榻上的男人,心虚了一把,怎么这么巧? 虬须大汉无动于衷,又开始继续把香蕉塞进嘴里慢慢咬着,冷冷瞅着苗毅。 苗毅怎么看对方都像是在把他往嘴里塞进去嚼的感觉,不知是什么人。他也算是在星宿海打过转的人,貌似一般的统领级别都不太可能住这么豪华气派的宫殿,不会是掉哪个妖将或妖王家里来了吧? 虬须大汉的目光微微朝空中一瞟,只见木匠和石匠抬着香妃榻落地,胫骨锤和香蕉皮同时朝身后一扔,大胳膊一甩那黑色披风站了起来,嘿嘿笑道:“我当是谁这么大胆子敢跑我这里来砸场子,原来是风云客栈的老板娘来了。” 老板娘一钻出香妃榻,立刻笑吟吟拱手道:“云知秋见过白骨大王,妖王安好?” 妖王?苗毅无语看向一旁的木匠。木匠会意,传音解释道:“此乃星宿海北方宿主洪天手下的九大妖王之一,乃是山魁妖,有着金莲一品的修为,此妖性格凶残,嗜杀,不太好讲话,这下怕是会有点麻烦。” “安好?”白骨大王突然仰天哈哈大笑道:“能安好才怪了,本王与你风云客栈井水不犯河水,你年年从我这边借道而行本王也没有过任何刁难,如今却是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直接砸了我的舞会,是何道理?” 老板娘不慌不忙,笑吟吟赔罪道:“妖王息怒,绝非有意冒犯,云知秋给妖王赔罪了,我们这就离去,不敢打扰。” “走?”白骨大王又是一阵仰天大笑,伸手指点着老板娘,“你当本王这里是什么地方?由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老板娘问:“不知妖王有何指教?云知秋洗耳恭听!” 白骨大王双手一背,看了看天上,“看来又到了老板娘四处打点关系的时候!看在云傲天的面子上,我也不刁难你,拿出一千万下品愿力珠来,我便放你们离去,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如若不然,我们妖国也不是那么好欺的,本王只好暂时将你们留下,让云傲天或者风北尘去找姬欢要人吧!” 知道点情况的都知道,星宿海这帮妖头平常可不太当自己是妖国的人,现在这样说,无非是推出姬欢这脑袋大的去和云傲天杠去,说到底还是要敲诈一笔。 老板娘也算是今非昔比,如是当年,她还真就留在这了,消息一回去,爷爷云傲天准保直接杀来,哪由得这区区妖王嚣张。如今若是没什么大事,想惊动自己爷爷怕是难了,否则她也不用每年都去四处打点,风云客栈能立足无非是借了点爷爷及各方的势而已。 老板娘笑吟吟一阵,颔首道:“年年从妖王这里借道,一直没来拜见过,云知秋心里也的确是过意不去,正好顺道来拜谢!”说罢召出了一只储物戒,这是要息事宁人了。 “老板娘不愧是做大买卖的!”白骨大王再次哈哈大笑,这还真是天降横财。 老板娘正要迈步上前,一旁的苗毅却伸手拦住了她。老板娘当即传音道:“别乱来,这人性情残暴,是条疯狗,不好惹,就当是花钱消灾了。” 白骨大王眼睛一斜苗毅,“看来这位有点不同意见。” “我岂能看着我女人当我面吃这亏,让我和他谈谈!”苗毅传音一声,再次伸手挡了下老板娘要拉住他的手,给了老板娘一个放心的眼神,便朝白骨大王大步走了过去。 其实苗毅心里也没底,可这稍微落了下脚就要敲走一千万,未免也太狠了点。 白骨大王倒是饶有兴趣地盯着苗毅走来。 苗毅走到台阶下,避开了其他人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在胸前翻出了一块兽骨令牌,将刻有‘伏’字的那面亮了出来,挡在胸前亮给白骨大王看,笑道:“我们赚点钱也不容易,妖王能不能通融一下,高抬贵手放我等一马?” 白骨大王神情一僵,盯着苗毅藏在胸前的令牌怔住,一股法力瞬间而来,扫了扫令牌,貌似辨别了下真伪,又迅速收了回去。他看苗毅不是妖族,本想问苗毅哪来的这令牌,可见苗毅这藏着给自己看的样子,显然是不想让其他人看到,貌似有意隐藏什么,欲言又止了一会儿,客气了几分问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这语气让老板娘等人有些错愕,怎么突然就变客气了。 苗毅心中顿时松了口气,他之前也忐忑行不行,毕竟没试过,如今看来伏青的令牌在星宿海还是有点威慑力的。 苗毅故意装作不让其他人看到,又故弄玄虚地将令牌收了起来,拱手道:“牛二!风云客栈一伙计而已!” 第五六五章 红莲在望 “牛二…牛二?”白骨大王略显惊讶道:“你就是那个在南极冰宫露脸的牛二?” “没想到在下区区贱名妖王也听说过。”苗毅貌似汗颜的样子再次拱手道:“久闻白骨大王心胸宽广是个仁义之人,我等绝非有意冒犯妖王,还请妖王高抬贵手通融通融。” 他是真的汗颜,没想到自己本来的名字不显名声,假名字却一个比一个响亮,‘牛有德’可谓名震星宿海,‘燕北虹’亦是星宿海戡乱会之后扬名,这个‘牛二’看来名声也大了,随便撞上一个妖王都知道,有点夸张啊! 白骨大王差点被他夸的不好意思,玛德,还是头次听到有人说老子心胸宽广是个仁义之人。 再想想,伏青的令牌别人不太可能用别的手段弄到手,除了伏青赠予的也不太有其他可能,伏青的令牌给了风云客栈的一个伙计本就是怪事,再看这牛二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知伏青大人在搞什么鬼?难道是这边安插在那边的人…… 瞬间的功夫,白骨大王脑海中闪过许多念头,伏青他惹不起,自己老大还得喊人家一声二哥,见伏青令牌如见伏青本人,他哪敢驳面子,只能干笑着挥了挥手道:“算了,本王看你们也不像是有意冒犯,看在你们的诚意上,就不跟你们计较了,再有下次定不轻饶,走吧走吧,别打扰本王练舞!” “妖王果然是仁义君子!不敢打扰,有机会再来拜见。就此拜别!”苗毅拱了拱手,也不想多呆,不清楚这令牌的情况怕会露馅之类的。转身而回,走到香妃榻前卷起了纱帐。 老板娘三人被搞得一愣一愣的,一行再次起轿掠空而去。 目送划空远去的影子,白骨大王摸着下巴嘀咕自语:“仁义君子?玛德,一千万买了个仁义君子…” “还玩!还没长教训啊!”空中,屁股上又中一脚的苗毅回头瞪眼,“老板娘。再玩出事来,你还想不想回客栈了?” “还担心你掉下去会出什么事,看来是白担心了。牛二。你面子不小啊!比我这老板娘的面子还大啊!”老板娘支个脑袋笑吟吟道:“什么情况,老实交代吧!” 木匠回头,和石匠一起看向苗毅,同样有此疑惑。刚才的情形实在是有些诡异。只是苗毅背对着他们,他们也没看清苗毅做了什么手脚,但是明显看到白骨大王脸上流露出的惊愕神色,以及迅速改变的语气,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我哪来的什么面子,只是有话好好说罢了,人家还是挺讲道理的!”苗毅一本正经道。 具体怎么回事他也不清楚,伏青突然给他一面令牌搞得他莫名其妙。关键星宿海那四个老妖怪和六圣不太对付,令牌的事情不好拿出来说。不是不相信老板娘,石匠和木匠分别来自大魔天和无量天,又从来没和他真正交过心,他心里没底。 最重要的是,在老板娘面前一向男风不振,好不容易男人了一回,留点神秘装点面子好不好。 “有话好好说?难道我还不算有话好好说?”老板娘冷笑一声。 苗毅道:“可能是男人之间比较好说话吧,也可能是…你没见他听到我的名字很惊讶吗?啧啧,看来我在南极冰宫的壮举已经是名震天下了,没想到一出面就帮你省下了一千万颗下品愿力珠。” 信这鬼话才怪!老板娘银牙一咬,脚尖还没戳出去,苗毅已经闪到了轿杆上挂着,这厮就知道自己说这话会有什么后果。 恨得牙痒痒的老板娘传音道:“牛二,究竟是怎么回事?别跟我说是你仙国背景的关系,就算是穆凡君的面子在星宿海也行不通。” 苗毅回头传音道:“你当我说一千年后带你走是说着好玩的?你男人若是没点本事敢说那话?”这话说的自己都得意,终于在这女人面前威风了一把。 老板娘听不得这种情话,一听眼神都醉了。 还别说,苗毅突然这样神秘一把,的确给了她不少的信心,实在是苗毅之前的许诺有点空洞,她又不是傻子,所见所接触到的那都是何等人物,一个青莲修士说什么一千年后如何如何有点不切实际,她只是不想说出来伤苗毅的自尊而已,而苗毅现在突然神神秘秘露一手让白骨大王都退避三尺,这没点底气可做不到啊,令这女人不免憧憬将来。 “老板娘,帮你省了一千万颗下品愿力珠,有没有什么奖励?” “你还是不是男人?我是你女人,干了点事你还好意思找我要奖励?想要什么奖励?” “回去了,那个…让我去你房间过一夜?” “行!” “真的假的?这可是你答应了的,可不是我不守承诺。” “人都是你的,来我房间过夜算什么,只要你能打赢我一根手指头,你爱干什么干什么,若是没那本事,那就老老实实在地板上呆着过夜。” 苗毅无语回头看向前方,什么话也不说了,连自己女人一根手指头都打不赢,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这男人做得憋屈…… 这一路上,偷偷和情郎说着情话,老板娘心情那叫一个好,可惜的就是苗毅学乖了,挂在轿杆上不肯坐过来。 有一点苗毅不得不承认,跟着老板娘到处跑了一趟后,的确增长了不少的见识。 一行回到流云沙海后并没有直接回风云客栈,而是去拜访流云沙海的双雄黄擎天和吴多。 在黄擎天的沙堡内,老板娘在正厅和黄擎天面谈,守在外面等候的苗毅却发现了一个老熟人,在仙国辰路都城被逐出商会的任玄明,正在指挥一些人修缮土墙。 辰路都城惹出的麻烦苗毅没有忘记,任玄明就是罪魁祸首,当初追出都城想宰了这厮,结果被人给救走了,没想到来了流云沙海,竟然混在了双雄黄擎天的手下,看这样子似乎还混得不错。 任玄明似乎也听说了风云客栈‘牛二’的大名,从苗毅身边经过时,神情略带仰慕。 有黄擎天的背景撑腰,苗毅想找任玄明算账还真是不好下手,只能暂时忍耐,等有机会再说。 时间就这样年复一年过去,每年老板娘出行苗毅都没落下,南极冰宫和北极冰宫是他随行的目的,这也意味着他体内法源中每年都会增加两颗蓝星。 五年后,苗毅的修为成功突破到了青莲七品,而六年前往两极冰宫的机会也让他成功再次凝炼出了十二颗蓝星,法源中和红星对转的蓝星已经达到了三十四只,加上修为突破每天增加的一颗炼化愿力珠速度,现在每天已经能炼化四十三颗愿力珠。 可是想要突破到青莲八品所需的愿力珠已经高达近十六万四千颗的样子,如果维持现有修炼速度,也得要十年多的时间。 幸好每年两极冰宫不是白去的,每年法源中都会增加两颗蓝星,这意味着每年都能增加七百来颗愿力珠的修炼速度,累积下来的效果也很可观。 花了九年时间不到,就顺利突破到了青莲八品,体内又增加了十八颗蓝星,总数已达五十二颗,加上升级后增加的一颗愿力珠炼化速度,他每天的炼化速度已达六十二颗。 可是突破到青莲九品所需的愿力珠又翻倍了,高达将近三十二万八千颗,现有的修炼速度保守估计得需十四年多。 每年前去两极冰宫的奇效帮他提前了将近两年,十二年多点的时间一举突破到了青莲九品,体内蓝星累积到了七十六颗,每天炼化愿力珠的速度达八十七颗。 这份修炼速度就算是老板娘也吃了一惊,三十年不到的时间,这家伙就从青莲六品突破了青莲七品、青莲八品、青莲九品,修行进度如气贯长虹,一路向前! 如此修行进度都快赶上她魔功的修行进度了,想她当年这个修为的时候,貌似也比苗毅快不了太多。 那是苗毅没告诉她,只要有足够的条件,我的修行速度将会越来越快,只怕未必会比你修炼的魔功差! 这就是苗毅说一千年后要带她走的底气! 老板娘的惊喜是难以形容的,这个男人再次给了她兑现承诺的信心。 苗毅也总算领略到了‘星火诀’的神奇,常常怀念老白,若不是遇见老白哪有今天,老白可谓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最令苗毅暗暗惊奇的是,那个教授了老白修行功法的‘大仙’到底是什么人? 至此,苗毅开始全力冲击红莲境界! 这是苗毅梦寐以求的境界,只要跨入这个境界就再也不用拘限在地面,将能御空飞行,乃纵横、御空、飞天、无边四大境界中的第二境界。 这个令苗毅激动的修为境界所需的愿力珠高达六十五万五千多颗,数不清有多少修士穷其一生也累积不到这么多修行资源。 其他修士怎么样不是他操心的,他只知道凭如今的修行速度突破到红莲境界最多只需二十来年! 虽然赶不上燕北虹那变态的修炼速度,但苗毅已经很满足了,二十年对修行中人来说,不算什么,红莲在望! 第五六六章 黑漆漆的冰宫 从厨房提了两桶热水出来,苗毅每日的例行事物,提到天台上的小屋门口,敲响了门,“老板娘!” 老板娘在里面慵懒一声,“进来!” 门栓跳开,苗毅推门而入,往榻上瞅了眼,不禁苦笑,榻上的女人又故意摆了个撩人姿态躺那。 他心知肚明,老板娘其实也在勤加修炼,他来之前肯定是在盘膝打坐中,等他一进来就这姿势了,摆明了在耍他玩,故意看他能看不能吃的糗样。 两桶水放下,拖了澡盆子出来,一桶桶水倒入。 见他兴致不高,没有平时两眼放光的状态,老板娘知道他的心思,收了媚态,下榻到门口朝外面瞄了两眼,转身到了苗毅身后搂住了他的腰,柔声宽慰道:“这事急不得,该突破的时候自然就突破了,突破是迟早的事情。何况晚突破也不是什么坏事,积蓄得越久,反弹也就越厉害,形成的法源也越深邃,施展的法力自然也就更强大,耐力也更持久。” 苗毅拍了拍搂住自己腹部的手,“你洗吧,我出去了,出去晚了让人怀疑。” 老板娘趴他后背摇头道:“再抱抱,偶尔晚一点出去没关系,本老板娘有事吩咐一下手下的伙计怎么了?” 苗毅呵呵道:“哟!老板娘,你不是不喜欢偷偷摸摸吗?” 老板娘在他背后笑道:“这不算偷偷摸摸。” 苗毅啧啧有声道:“那你出去抱我试试看。” “我等你光明正大抱我出去。”老板娘柔情细语道。 “既然不算偷偷摸摸…”苗毅突然扯开她双手,返身将她抱住了。嗅着她那迷人的体香,就要一口吻下去,谁知她身上一股澎湃法力弹出。一下就将他震开了。 老板娘后退一步笑着摇了摇头,做了个“说好了的”口型。 苗毅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这叫什么道理,你抱我可以,我抱你就不行?” 老板娘又上前抓住了他的手,温婉笑道:“我不是见你不开心,想给你点安慰吗?都是你的人了。你急什么,是你的又跑不了。等你把我带走了,随便你怎么折腾都行。死在你手里也心甘情愿,懂吗?” “老板娘慢用!”苗毅指向澡盆子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顺势提了两只桶,调头气呼呼而去。 小屋门一关。传来老板娘“噗噗”憋笑的声音。 听到身后传来的笑声。苗毅微微一笑,他哪能真生气,只是逗她开心罢了。 不过旋即又叹了口气,转眼已经在流云沙海呆了差不多五十年了,五十年对凡人来说也许很漫长,但是对修行中人来说闭闭关眨眼就过去了。 而他突破到青莲九品后到现在已经又过了二十年,事实上在两年前他的修炼就已经达到了突破红莲的资格,可是却迟迟无法突破。他现在算是体会到了当初赵非和司空无畏说的那种感觉。 就像关在了一间小黑屋里,屋内有一扇朦朦透亮的窗户。趴在窗户前似乎能朦朦胧胧感受到外面的世界,仿佛有山、有树、有人,还有鸟语花香,甚至有水流声,让你迫不及待想一看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 可就是无法捅破那层窗户纸,就像超强牛皮筋糊的那样,无论你用尽什么办法都无法捅破。而有时候仿佛已经达到了突破的边缘,仿佛轻易就能捅破那层窗户纸,可最终又是梦一场,搞得人抓狂,令人精神萎靡。 若不是一直戴着面具,可以看出他的脸色很难看,这是精神反复遭受折磨后的状态。 修炼依旧每天在继续,客栈外面仍不消停,流云沙海依然打打杀杀不断。找了几十年了,几国的人仍然不肯不放弃幽冥龙船,甚至一有风声便会惊动几国的顶级高手前来,让人感受到了六圣对幽冥龙船的渴望。 据老板娘说,幽冥龙船每次一出现不折腾个几百年搞得大家彻底没了希望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过对风云客栈的生意来说是好事。 苗毅对此没兴趣,幽冥龙船他已经见识过了,那玩意太诡异了,太深不可测了,压根不是他能靠近的,更不用说登船夺宝,所以不做那非分之想。 令苗毅想不通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商会和他一直就保持这种状态,总是再三交代他在老板娘身边不要暴露,他已经感觉到了打探消息并不是最重要的,不知最后究竟想让他对老板娘干什么。 不过呆在风云客栈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踏入修行界后,还从来没有如此安心修炼过这么久。家里那边,为了安他的心,宫主陶婆婆帮忙照顾的很好,几乎独立于镇癸殿之外,除了及时准确岁缴,只要不干出出格的事情,镇癸殿几乎都不干涉水云府的事物。 秦薇薇几乎每隔上个几年都会来一趟水云府,奈何屡次来都没能见到苗毅,有一次问了千儿、雪儿,问他苗毅是不是在故意躲着她?问过那次话后,近三十来年秦薇薇就再也没有踏足过水云府。 文芳也屡次打探苗毅的去向,千儿、雪儿自然是不会告诉她。 燕北虹、赵非和司空无畏那里,苗毅倒是经常跟他们有联系,不过没有直接联系,都是透过千儿、雪儿传书时转递。 赵非和司空无畏深得陶婆婆器重,两人常提及陶婆婆待两人不薄,和那位未来宫主陶青离的关系也不错,不是一般的不错,三人竟然结拜了! 苗毅看到消息后颇感惊讶,随后自然是恭喜。 燕北虹一如既往的好战,地盘左右的殿主,两个红莲五品以上的殿主被他杀了两个,地盘也又占了一个,如今已是身兼两殿的殿主,令苗毅唏嘘不已,发现这位燕大哥有够猛的。 大家都混得不错,苗毅觉得自己混得更好,倒不是能从商会捞到多少东西,而是拥有了云知秋,得了这女人他有种夫复何求的感觉,对他来说是此行最大的惊喜。 可是两人地位相差太过悬殊,后面意味着一大堆的麻烦,两人若想真正在一起,他苗毅也只能是继续努力修炼…… 转眼又是三十年过去,苗毅颇显无奈,红莲境界还是没有突破。 他现在发现每年去两极冰宫未必是好事,这炼化愿力珠的速度是越来越快了,可这红莲境界始终突破不了还真是麻烦大了。愿力珠在持续消耗,他炼化速度这么快,远高过一般的修士,这意味着卡在这关口所消耗的愿力珠也远高过一般的修士,已经活生生砸了近两百万愿力珠下去,连泡都不冒一个。 就这规模,突破红莲二品的消耗都够,再这样下去谁吃得消! 再加上安正峰那边不可能放任他无休止索取下去,已经收紧了口子,让他不要再乱砸钱搞关系了,一年就给他十万下品愿力珠的限额。此举可谓令苗毅暗暗叫苦,真要如同赵非那样在这青莲九品和红莲一品的口子上卡个两三百年那还得了? 也许是天从人愿…… “咦!南极冰宫怎么变得黑漆漆一片了?” 飞跃在茫茫雪原的上空,在前抬轿的木匠突然惊奇一声。 几人放眼看去,南极冰宫坐落的那座山峰上,隐见冰堡在星月下反光,却不见那瑰丽的淡蓝色光华。 “难道出事了?”老板娘皱眉一声。 几人降落在冰堡门口,守门弟子依旧过来行礼,没看出冰堡有出什么事的状况。 老板娘隔着纱帐问道:“冰堡的灯怎么熄灭了?” “回风夫人,这是老祖的意思,什么原因弟子不知。”那上前迎候的弟子拱手回道。 ‘风夫人’三个字一出口,老板娘立刻斜睨了眼在旁的苗毅,果然发现他嘴角微微翘了下,貌似不爽。 老板娘也没办法,不可能去堵人家的口。 一行随即被领了进去,在大厅内落轿,苗小二卷帘,老板娘那婀娜身段钻了出来。 没一会儿,南极老祖哈哈大笑地从后面走了出来,“弟妹来了!” 有人不远万里来送礼,换了谁都高兴。 老板娘欠身行礼道:“小妹见过白大哥。”见过礼后,又指了指这冰堡,奇怪道:“白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南极老祖摇头苦笑道:“不瞒弟妹,也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自从我那年大寿之后,这冰焰不见蕴育增长反而一直在慢慢减少。不仅仅是我这里,就连北极冰宫也同样是这状况,我和长天为此消耗了大量的冰魄炼制补充也没能止住,不得已,我们两个商议过后决定暂时封存冰焰,看能不能缓解状况。” 封存?苗毅无语,开什么玩笑? “原来是这样!”老板娘颔首表示明白了。 谁知南极老祖目光转向苗毅,“当年牛老弟自称戡破了冰焰的奥秘,不知可知道原因?” 这语气怎么听着有点不对,老板娘三人略生警觉地回头看了眼苗毅。 苗毅假装什么也没听懂,摇头道:“不清楚状况,无法做出判断,老祖不妨喊上北极老祖一起,把冰焰交给我研究个一年半载,也许我能找到原因。” 第五六七章 陶婆婆驾崩 (补九月一千四月票加更) “牛老弟说笑了!”南极老祖呵呵一笑,冰宫的镇宫之宝怎么可能交给别人。 再说了,冰焰的减少本就怀疑到了苗毅头上才有这么一问,只是搞不清到底怎么回事,仅仅是一些可疑之处,又没有确切证据,否则就不是问问而已了。 按照惯例,老板娘和南极老祖面谈之后又暂住冰宫休整一天,毕竟飞行了这么久,稍作休整免不了。 没了冰焰可采集火灵素,苗毅也没了在这里修炼的兴趣,不过知道人家问那话肯定已经对自己起疑心了,到了房间后不得不像平常一样盘膝打坐修炼。 次日一行离去,中途拜访了几位后,又抵达了北极冰宫,和南极冰宫如出一辙,果然也熄火了。 离开北极冰宫后,飞行在云天之上,老板娘不得不传音问上一句,“怎么两极老祖都在拿话试探你有关冰焰的事情,莫非他们怀疑冰焰的耗损和你有关?” 苗毅传音回道:“看情况有点像,可能和我当初说堪破了冰焰奥秘有关。” 老板娘笑吟吟道:“那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苗毅顿时震惊道:“老板娘,你不会也怀疑和我有关吧?” “死没良心的,身子都给你了,问问也不行么?”老板娘白他一眼。 苗毅嘿嘿干笑两声,这女人看自己的眼神怎么有点饱含深意的味道,搞得咱有点心虚啊! 老板娘没有多问。缓缓闭上了双眼,既然他非要对她装糊涂,她也就不问了。 除了‘感情’方面。她其他方面又不傻,否则当初也没办法把风云客栈给撑起来。其实在某些方面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该怎么装糊涂,她相信他现在不告诉自己肯定有不告诉自己的原因,要么是还不到时候,要么是自己做他的女人还没做到位,还没有彻底让他放下心来。事实上自己也的确还有事情没做到位,譬如风玄的事情。 在流云沙海呆了这么多年,她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东西是日久见人心的,所以她才给彼此之间保留一点空间,她愿意等! 若是两人真正生活在一起了,这家伙还敢跟自己来这一套。闹死他!她云知秋也不是吃素的。 也就是说。两极老祖的话的确让她怀疑到了苗毅的身上。 别人不清楚,她却是清楚的,苗毅一开始是非常不愿去南极冰宫的,去了之后这家伙一接触到冰焰,南极老祖就发现自己的冰焰少了。后来苗毅又屡次问及过她有关两极冰宫冰焰的事情,再后来又主动要求跟她例行每年的走访,现在两极冰宫的冰焰都遭贼了,她若是还猜不到是谁干的才怪了。否则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只是让她想不通的是,两极老祖眼皮子底下的东西怎么会看不住。这家伙是怎么下手的? 回到风云客栈的一个月后,苗毅正在杂物间里盘膝打坐修炼,一只灵鹫破窗而入,落在了杂物间的木架上“咕噜噜”两声。 苗毅收功起身,从其脚筒中取了三块玉牒出来,玉牒里的内容用的都是暗语,主要是怕被人给截获。 是千儿、雪儿以及赵非和司空无畏一起传来的消息,逐一看过三块玉牒后,苗毅久久不语… 水行宫宫主陶玉玲陶婆婆大限已到,寿终正寝,驾崩归天了! 辰路君使岳天波下了法旨,水行宫行走陶青离暂代宫主之职,至于正式任命恐怕还要等天外天那边的回复! 良久后,苗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当初邬梦兰告诉他,说据传陶婆婆千年之内要是修为再无法突破的话寿限够呛,没想到这么快,连两百年的时间都没扛过去! 苗毅拿了肉食喂给灵鹫,同时陷入了沉默,思绪迅速回到了水行宫的局势上,快速思索。 陶婆婆一死,整个水行宫境内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再也不可能那么安稳了。除非…除非陶青离能顺利接掌水行宫,成为水行宫的宫主,那将意味着继陶婆婆之后仙圣穆凡君是继续支持陶青离的,其他人才不敢对水行宫的权利有任何非分之想,否则麻烦就大了。 陶婆婆虽然为了陶青离能接位花了不少心思,然而有利有弊,利自然是陶青离接手后方便统帅,弊端是养了群绵羊,哪是周围那群如狼似虎、杀人不眨眼之辈的对手。 关键是陶青离能顺利接掌水行宫吗?才红莲六品的修为啊!其他宫主哪个不是紫莲以上的修为?陶婆婆当年是穆凡君身边的老姐妹,才有此殊荣。 “结拜…”苗毅想到赵非和司空无畏同陶青离结拜的事情,又松了口气。 陶婆婆把身边那些能威胁到陶青离地位的老人基本都给赶走了,这是不怕有外忧。赵非和司空无畏同陶青离结拜没有陶婆婆点头是不可能成的,说不定就是陶婆婆授意的,这是给陶青离拉了两个得力助手用以对付内部可能发生的不测。 也就是说,陶青离接掌水行宫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情,看来年年带陶青离去见穆凡君也不是白去的。 心中稍定后,苗毅迅速摸出空白玉牒回复,让赵非和司空无畏一有异常就立刻通知自己…… “怎么连正眼都不看我了?是不是玩过了就没兴趣了?” 提了洗澡水进了天台小屋正在伺候倒水的苗毅有点走神,最近脑子里一直在思考着水云府的事情,刚好思路又飘到那边去了。白搔首弄姿一番的老板娘顿时不爽了,爬了起来冷笑几声。 “呃……”苗毅回过神来,呵呵笑道:“怎么可能。还没正儿八经尝出滋味来,怎么可能会腻。” “哟!看来还是本老板娘英明,得亏没给你尝出滋味来。”老板娘走上前来。冷笑连连道:“听你这话的意思,尝出滋味来了就会腻是不是?” 苗毅呵呵笑道:“尝出滋味了好吃肯定要继续尝下去,哪会腻。何况对你嘛,我尝一辈子都不会腻!” 老板娘就受不了天长地久之类的情话,脸上立马温柔了,“走神想什么呢?” “我们水行宫的宫主寿终正寝了……”苗毅叹了声,将大概情况讲了遍…… 仙国。辰路,水行宫,丧白一片。通风的主殿周围白纱随风飘荡,内里香烟缭绕。 陶婆婆那形销骨立突然瘦得不成样的遗体正盘坐在宫主宝座上,微微垂头。 下站迎客的陶青离一身素白孝服,双眼哭得红肿。赵非和司空无畏作为她的结义兄弟陪在左右。同样披白。 下方八位殿主携麾下行走。一个个头裹白条,罗列有序,一鞠躬,二鞠躬,再鞠躬…… 礼毕后,诸人一个个轮流上前烧香插炉,为首的一个行同枯槁花白头发的干瘦老头,朝陶青离拱手道:“宫主。老宫主归天,不可挽回。还请节哀!” 此人正是镇甲殿殿主候风,他开口后,其他殿主及执事跟着拱手响应,“宫主节哀!” 赵非两眼微眯泛着幽幽冷光扫过众人,又迅速收敛。 就在这时,外面一道金色流光偕同两道紫色流光落下,众人回头看去。 只见一个头戴金冠,面容阳刚,额下短须,锦衣华服玉腰带的魁梧男子举目看向大殿内,左右站着两名随从。 陶青离一见来人,赶紧快步而行,出了大殿,拱手行礼道:“陶青离见过呼延大爷!” 众人闻言一惊,难道是仙圣的首徒呼延太保驾到? 来人伸手虚扶一下,叹道:“陶妹子,不用多礼,圣尊令我前来代为祭拜陶婆婆!” 此话一出,无疑证明了他的身份就是仙圣首徒呼延太保。仙国的圣尊除了穆凡君没别人,而穆凡君麾下姓呼延的金莲高手除了呼延太保也没别人,来者正是呼延太保! 陶青离立刻侧身让路,伸手相请。 呼延太保没有急着进去,而是领着两名随从主动到一旁的迎宾侍从手里取了白条扎脑门上,这举动算是很尊敬陶婆婆了,不然凭他的身份地位没必要对一个故去的宫主如此多礼。 随后才大步入内,对两旁让开之人视若无睹,可谓是目不斜视,气势凛然。 三人站在香案前鞠躬拜过后,烧了香插入香炉内。 呼延太保凝视着陶婆婆的遗体深深叹息一声,旋即再鞠一躬后,方转身对陶青离说道:“陶妹子,圣尊让我转告,待陶婆婆接受祭拜后,将陶婆婆遗体送往天外天,圣尊已经亲自在天外天选好了吉地安葬!” 陶青离闻言立刻啜泣点头道:“谢圣尊天恩!”旋即转身伸手引路,“呼延大爷请内厅用茶。” 呼延太保点头相随入内。 在场诸人却是面面相觑,看来这陶婆婆和仙圣的关系果然不一般,不但派了首徒来祭拜,还亲选吉地将陶婆婆的遗体请到天外天安葬,这份殊荣还真不是谁都能有的…… 内厅,送走贵客呼延太保后,陶青离、赵非和司空无畏凑在一起一阵嘀咕密谋。 听完赵非的话后,陶青离可谓大惊失色,“三弟,婆婆才刚过世就这样干,不妥吧?” 赵非面色凝重道:“候风的修为已在红莲九品徘徊多年,一旦他突破到紫莲境界,水行宫谁能降他?我刚才观诸位殿主的态度,无不敬他,日久必生傲慢之心,大姐若想坐稳这宫主的位置,此人留不得,哪怕是防范于未然也要除掉。正因为是老宫主刚过世,他不会戒备,才是下手的最好时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拖延不得!” 是书名不吉利吗? 先感谢诸君这几天的月票大力支持! 再请诸君抬头看看月票榜! 我看了都好笑,新书上架的时候就撞上了耳大神。 不知是不是晦气,我书名飞天,他书名想封天,我新书月票榜第二名,他第一名。 这次大家伙再次把我顶上榜了… 好嘛!又撞上了,我飞天,他又在我上面封天,再上面又是忘神的魔天,只有冲破这两重天才能看到上面的完美世界,这叫什么事。 神威难犯,向兄弟姐妹们讨点月票摸摸神的菊花吧。 连续爆发一个多月了,请大家投张月票鼓励下。 嗷嗷叫~连续爆发一个多月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满地打滚求月票啊! 。 第五六八章 麻烦大了 “这…”陶青离相当犹豫,“候风是跟在婆婆身边最久的老人,婆婆在世的时候都一直没动他,他又没干出什么出格的事。” 赵非再劝:“此一时彼一时,老宫主在的时候他自然不敢干出出格的事情,老宫主不在了可就说不定了。就算他以后不会干出越轨的事,也留他不得!难道大姐还看不出老宫主的良苦用心吗?老宫主留了他的脑袋就是给大姐你来取的,他那颗脑袋就是大姐用来杀一儆百震慑宵小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司空无畏也劝道:“青离,老三说的有道理,我们不会害你,都是为你好!” 陶青离看看两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岂能不知道陶婆婆留下候风就是给她立威的… 陶婆婆生前曾说过,她当年也是久经杀戮出来的,一些人还是看得懂的,候风在水行宫境内虽然根深蒂固,却安逸太久,未必是赵非和司空无畏的对手,只要拉拢住这两人,两人必然会想办法帮她除掉候风。 本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陶青离只是没想到这两位结拜兄弟一下就看出了关键,而且果断之极,陶婆婆尸骨未寒两人就要趁机动手! 赵非再次帮她下决心道:“大姐!你现在还是暂代宫主,刚才呼延太保言词间也丝毫未提及此事,你若不能稳住水行宫,上面怕是也会有疑虑。大姐!上上下下的人此时此刻都在看着你,犹豫不得啊!” 陶青离银牙咬唇。眼中终于闪过决然,缓缓点了点头…… 夜静谧,守灵夜。 轮值的候风领着麾下三名行走盘膝打坐在灵堂香案左右。外面高挂白幡摇曳,屋檐下的白纱随风摇摆,香烟缭绕。 深夜时,陶青离从后面走出,身后侍女端了托盘随行。 候风等人睁眼后都迅速站了起来行礼,“宫主!” 陶青离伸手虚扶:“不必多礼,有劳候殿主为老宫主守夜。本宫感激不尽,特亲自煮了些茶水聊表谢意。” “我等追随老宫主多年,如今老宫主仙去。作为老部从守护老宫主最后一程也是分内之事,怎敢有劳宫主如此!”候风等人谦逊谢过。 侍女上前,陶青离亲自提了托盘上的茶壶,咕咕倒了四杯茶。随后又亲手举盏逐一奉给四人。 “不敢!”四人接茶逐一谢过。一饮而尽。 侍女随即将托盘放在了一旁的小桌上请四人自用,陶青离说了些幸苦的话转身回了后堂。 灵堂内恢复静谧,四人又盘膝坐回了原位。 然而片刻后,镇甲殿的一名行走突然闷哼一声,手捂住了腹部。 候风闻声睁眼,偏头看去,皱眉道:“怎么了?” “殿主!那茶不对…”却是对面另一名行走捂着肚子一脸痛苦出声。 只见三人口鼻已经在淅沥沥渗出血来。 剧毒!候风大惊站起,突然身躯亦是一阵摇晃。手摁了摁腹部,遂强行施法压制。翻手就是一颗解毒灵丹拍入嘴中。 候风可谓是满脸怒容,却不敢在此多呆,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迅速闪身而出,欲要逃离。 “逆贼!哪里跑!”一声怒喝突然响起,炸破深夜的宁静。 一只巨大的锤影带着雷霆之声轰隆当头怒砸向候风,司空无畏早就在外面等着他。 这镇山锤在红莲修士的手中出手更是威力不凡。 候风大惊,翻手就是一双闪烁红光的瓜锤在手,悍然迎击空中砸来的青光大锤。 轰!一声震天巨响,镇山锤轰然震飞了出去,本就身中剧毒的候风“噗”出一口鲜血,却是不管不顾一蹬腿迅速窜向空中就逃。他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宜厮杀,不赶紧逃走就是死路一条。 灵堂内,陶青离手持陶婆婆的龙头法杖走出,左右相随侍女迅速闪身而出,拔剑出手,眨眼间将地上三名捂住肚子挣扎的行走给砍杀,三颗血淋淋头颅滚地。 一条人影从大殿屋顶上飞身而下,只见身披三品蟒甲的赵非浑身闪烁红色宝光,手持一柄逆鳞方天画戟从天而降,怒劈向腾空逃窜的候风,可谓全力一击。 下方暗处闪出一人,同样身披三品蟒甲的司空无畏亦是浑身红色宝光,怒挥一杆逆鳞长斧腾空而起,杀向候风。 候风虽然身中剧毒,实力大受影响,但一身修为摆在那,加上又有一对三品法宝在手,可谓瞬间上下挥锤迎击。 轰轰两声震响,凌空而下的赵非被震飞上了空中,司空无畏亦震落在地踉跄后退。 眼看候风就要逃走,震得倒飞空中的赵非凌空一抖方天画戟。 方天画戟上翘首翘尾的龙形弯刃突然活了过来,从方天画戟上健足跳出,瞬间化作一条一丈长的飞龙,摇头摆尾追咬上候风。 落地连连后退中的司空无畏旋身甩斧一抖,宽头斧刃立刻爆成九道,瞬间翻滚咻咻射空而去。 那条飞龙灵活之极,被缠住的候风挥锤连打应付着已经够呛,再见九道飞斧射来如何还能再应付,眼睛余光瞥到持拐走到屋檐下的陶青离,可谓是悲愤怒喝:“贱人……” 噗噗噗!身躯连中几斧洞穿,九道飞斧合一飞旋而回,凌空砍下了候风的脑袋。 下方司空无畏斧杆一扬,当!飞斧归位! 那条飞龙亦是瞬间再次窜空,在赵非手中枪头部位一阵缭绕盘旋,身躯越来越小,转瞬化作一只翘首翘尾的小龙落足在枪头一侧,再现方天画戟。 唰一声!赵非从空落下,拄戟站在了陶青离身旁,面无表情。 一道道红光从周围山巅掠来落地,一个个被打斗动静惊来的殿主和行走惊愕看着眼前一幕。 站在陶青离身边的司空无畏随手扔了颗脑袋在众人脚下,大声喝道:“老宫主尸骨未寒,候风仗势,傲慢新主,出言不逊,就地正法!再有同犯,候风之下场便是前车之鉴!” 心惊肉跳的众人面面相觑,当中的镇癸殿殿主申怀信目光扫过陶青离左右而立的赵非和司空无畏,颇有些复杂。 殿内,陶婆婆依然微微垂首盘膝在宫主宝座上,不知在天之灵是否看到眼前一幕…… 同此时,镇乙殿和镇丙殿两路集结的人马已经是趁夜直接攻入镇甲殿境内,一群绵羊如何挡得住赵非和司空无畏调教已久的人马,大部分投降。候风根植多年的亲信部从则被血洗,一个不留,杀了个干干净净…… 此事上报辰路君使后,玉都峰那边没有任何回应。 遵仙圣穆凡君的意思,陶青离亲自将陶婆婆的遗体送往了天外天安葬。 待陶青离从天外天归来,赵非和司空无畏连忙赶到水行宫相见。 悬崖峭壁的朱栏前,赵非问:“仙圣可有提到让你正式接掌水行宫的事?” 陶青离咬了咬唇,“圣尊只有好言宽慰,没有提及接掌水行宫的事情,只说如果水行宫呆得不合意,可以去天外天侍圣驾,而我又不好提这事!” 两人一惊,司空无畏疾声道:“仙圣不是答应过陶婆婆让你接任吗?” “是点过头!”陶青离咬牙道:“可能是一时间没有想起。” 司空无畏怒声道:“老宫主的遗体你亲自送了去,你都出现在她眼前了,岂能想不起来?” 陶青离默然不语…… 三个月后,辰路君使岳天波才召了陶青离去玉都峰面见,正式下达了任命陶青离为水行宫宫主的法旨。 岳天波当面言明,这是圣尊的天恩……只是这天恩来得未免太迟了点! 风云客栈,接到灵鹫传讯的苗毅大吃一惊,顿时坐不住了,手握玉牒,在杂物间内来回走动。 苗毅可谓是仰天一声长叹:“水行宫麻烦了!水云府危险了!” 陶婆婆过世,穆凡君派了自己的大徒弟去祭拜,又将陶婆婆遗体安葬在天外天,还任命了陶婆婆收养的孙女继任宫主,如此优抚老臣可谓让人没话说。 可问题就出在那几个月迟迟不正式任命上,不管是忘记了一时间没想起来,还是有意为之,都隐隐向外界释放出了一个讯息,那就是陶青离和陶婆婆还是有差距的,至少陶青离在仙圣穆凡君的心目中没那么重要! 苗毅甚至都能猜到穆凡君为什么会这样做,陶婆婆是跟随穆凡君的老姐妹,陶婆婆占个位置别人也说不得什么,毕竟要看穆凡君的面子。可是陶青离就不一样了,只是陶婆婆收养的孙女,资历又潜,修为又低,可没有陶婆婆那倚老卖老的资格,穆凡君若是再强行越过下面给直接安排,只怕许多人心里都会不高兴。 只是当初答应了陶婆婆,穆凡君又不好反悔,暗示陶青离去天外天侍驾其实就是让陶青离自己识相点放弃这块利益,等于是给陶青离留了条后路,也算是给陶婆婆一个交代。 这几个月的迟迟不任命无疑是看陶青离不识相,在逼陶青离知难而退,放手! 陶青离还有退路,可水行宫的其他人怎么办?他苗毅水云府的人怎么办?周围一帮如狼似虎的家伙嗅到这个机会岂会轻易放过,这下真是麻烦大了! 第五六九章 取不下的墨绿珠子 他苗毅不可能放任水云府的人不管! 出了杂物间,难得的在晌午时间出现在了天台小屋门口,敲响了门,“老板娘!” “进来!”老板娘的声音传来,门栓跳开。 盘膝在榻上的老板娘见到苗毅这个时候进来多少有些奇怪,苗毅站那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中略有不舍。 如此眼神看得老板娘浑身不自在,放了双脚下榻站起,笑吟吟问道:“怎么了?” 苗毅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艰难道:“我要走了。” 老板娘脸上笑容瞬间生涩,“去哪?” “回去!”话已经说出口了,也就没什么好拖拖拉拉的,“回我的水云府。” “好好的,回去干吗?仙国招你回去?” “不是,还是上次那事,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陶婆婆死的事情上次苗毅已经跟她说了,现在却是将水行宫将要面临的局势分析了给了她听。 老板娘坐在了茶几旁,曲了一只胳膊肘撑着下巴,静静看着苗毅在那来回走动着抑扬顿挫阐述。 她还是头次看到苗毅进入另一种状态后流露出的另一种风范,这可是在那整天给她提洗澡水的苗小二身上看不到的,犹如虎狼嗅到了血腥,一方诸侯的气势毕露无疑。那条理清晰的头脑展露、沉着认真的态度令她目露痴迷神色,这才是令她感到踏实的一面,偷偷摸摸的牛二总给人一种浮夸不放心的感觉。就好像是跑来偷东西的贼。 此时她才感觉到,这家伙的适应能力真强,什么样的身份就能适应什么样的环境。 听完苗毅的讲诉分析。老板娘站了起来,问道:“你说你要带我离开这里,你也说这是鸟不拉屎的地方,你是不是一直很讨厌这里?” 苗毅摇头道:“你想多了,若不是环境太凶险了其实我很喜欢这里,这里没有官方那么严格的尊卑上下之分,我喜欢这里的平等气氛。否则我也不会有机会和你坐在一起喝酒,就更不会有后面的事。” 后面的事指的自然是把她给睡了!老板娘翻了个妩媚白眼,又隐露不舍道:“真的要走么。不走不行么?” “我舍不得你!”苗毅苦笑。 老板娘就爱听这话,眼神一下就痴了,冲动道:“那就不要走了,你那个府主不做也罢。留在这里。我养你!” 苗毅轻轻摇头道:“你知道这不现实!是,你养我目前能给我的肯定比我做府主拿的多,但结果是,哪怕我修为再高也高不过风云客栈这道线,永远只能是风云客栈的伙计,无法兑现承诺带你离去。还有,我不可能扔下水云府那边的人不管,修行若自私到只顾我自己。不顾身边的亲朋好友,那修为再高又有什么用?那和朽木有什么区别?那样的我们就算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我又何必带你离开这里。继续躲在这里偷偷摸摸岂不是更好?” 话说到这个地步了,老板娘知道留不住他了,也知道把他留下不现实,但还是牵强一笑,开玩笑道:“看来还是本老板娘魅力不够,吸引不了你。” 苗毅笑道:“我回去也是为了你!” “死人,就知道说好听的。”甜甜媚他一眼,老板娘平复了一下情绪,蹙眉道:“你这样回去,仙国商会那边会同意吗?” 苗毅点头道:“所以我来找老板娘帮忙来了。” “怎么帮?” “有人识破了我的身份。” “就算有人识破了你的身份也不是你直接离开流云沙海回去的原因。” “有人识破了我的身份要害我性命,我不得不逃离流云沙海,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你的意思是我识破了你的身份然后要杀你?” “不!你动手杀我不像你风云客栈的作风,怕会让商会怀疑,我有更令人信服的人选,流云沙海双雄之一的黄擎天手下有个叫任玄明的人,我跟这个任玄明有仇,他要害我很正常,而你和黄擎天的关系也不错,有这两个原因我不但在风云客栈呆不下去,流云沙海肯定也呆不下去了,只能逃走!届时我也省去了和安正峰解释的麻烦,直接回我的地盘去。” 老板娘怔了怔,“安正峰那边不可能不要解释就让你这样莫名其妙地跑了,你就算逃回了你自己的地盘,他这边肯定还是要找到你要解释,你既然已经准备了借口,为何还怕解释?” 苗毅呵呵笑道:“你有所不知,我这些年从流云沙海商会这边弄了不少东西,任务就这样失败了,我担心安正峰那家伙一怒之下会强行收回去。只要我回了辰路境内就不怕了,想要解释尽管到辰路来找我好了,我可以慢慢的好好的跟他解释。在流云沙海我受他管制,只要回了辰路境内,我就是一方府主,安正峰再怎么样他身为商会的人也不敢抢地方势力的东西,真要这样干了就是打辰路君使岳天波的脸,下面这么多手下看着,岳天波岂能罢休!” 老板娘一阵无语,旋即白他一眼,“你干这种事情貌似挺在行嘛,这么快就准备好了卷东西逃跑的计划。” “不说这个,我们商量下细节……” 两人把细节安排谈妥后,老板娘沉吟了一会儿慢慢说道:“这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 “你不是每年都要出去走访嘛,途径仙国的时候可以顺道去找我。” 老板娘笑笑不语,我一老板娘年年跑去看你这个伙计算怎么回事?我的身份和你仙国的身份见面也不好,何况你这样逃走,我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和你见面,顶多也是偷偷摸摸见上一见,而我还要顾及随行之人的看法。 “留个东西给我,做个念想吧!”老板娘温温柔柔盈盈笑意地看着他。 “我也没什么东西!”苗毅摘下了储物戒递出,“你看上了什么自己挑吧!” 这算是绝对的信任了!老板娘却摇了摇头,推了回去,顺手摸上了他脖子上的绳索,将那颗墨绿珠子从衣领中拉了出来,“我看这东西你从不离身,一直贴身戴着,想必对你很重要,舍得留给我吗?” 说到这个,苗毅颇显无奈,叹道:“我倒是想留给你,可是自从戴上后就再也没取下来过,因为我没办法把它给取下来。正好,凭你的修为可以试试看,看能不能摘下来。” “摘不下来?”老板娘略显疑惑,看起来不过是一条普通的绳子串着一颗珠子而已,怎么会摘不下来?立刻凑近了研究怎么解下来。 靠这么近就在眼前,嗅着那迷人的体香,看着那妩媚容颜,还有那曲线动人的撩人体态,苗毅有些心猿意马,顺手慢慢扶住了她的婀娜腰胯。 啪!老板娘回手直接在他手背上抽了一巴掌,“别乱摸!” 吃痛缩回手的苗毅苦笑道:“老板娘,你还真是铁石心肠啊,这马上要走了,摸摸也不行啊?” “我铁石心肠?你就这样走了,究竟是谁铁石心肠!”老板娘银牙咬唇,明眸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别想拿这种离别的话来指望我心软,若真想我…你什么时候来看我,我就什么时候允许你放肆一次,在此之前休想碰我一根手指头!” 这话听得苗毅莫名揪心,默然不语! 老板娘咬唇低头,继续解那绳索,奈何费尽功夫就是解不开,不由问道:“拽断行不行?” 苗毅叹道:“你能拽断就拽断吧,我反正是用尽了办法也弄不断它。” 老板娘还不信这个邪了,当即两手拽住使劲扯,拉得苗毅呲牙咧嘴脑袋乱晃,扯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丝毫要断的迹象。最后甚至召出了一支闪着紫光的琉璃琥珀般的金匕首,架在了苗毅的脖子上施法用力去割。 四品法宝?这玩意可是杀了金莲高手才可能炼制出来的东西,可谓看得苗毅心惊肉跳,“老板娘,你…你小心点,万一在我脖子上来一下,我就没命了,到时候你想让我碰你都没机会了。” “别吵!蹲下我试试!”老板娘直接将苗毅给摁得蹲下来,逮住绳索拼命割。 费了好大的尽也没用!老板娘不得不收手了,盯着那项圈可谓吃惊不小,不但没割断,如此锋利的匕首竟然连在上面留下点痕迹都没做到,施法查探也查探不出什么名堂,不由问道:“牛二,你脖子上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苗毅摸着脖子站起,也松了口气,脖子没事,摊手道:“还能是什么东西,不就是项链…我也搞不清是什么东西,反正我想尽办法也弄不下来,后来也就死心了,反正戴着也是戴着,又没什么影响。” 老板娘匕首敲着他脑袋道:“你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就敢往自己脖子上戴?你当我傻子啊,你脑袋这么大,它是怎么套上去的?你别告诉我说你修为已经到了通妖的千变万化境界,脑袋能随时变大变小。” 苗毅哭笑不得道:“当时是打开的啊,我戴上去后才打的结,也不知我当时随手打了个什么样的死结,就是解不开。” “解不开也不至于弄不断啊!”老板娘惊奇道:“你这东西哪来的?” “一位恩人随手送我的见面礼,人家很随意一送,我也就很随意戴上了,谁知戴上后就这样了,再也无法拿下来。” 第五七零章 早就露馅了 (补九月一千五月票加更) “恩人?什么恩人能送出这么古怪的东西?” “一个凡人,死了好多年了。” “凡人…”老板娘面带狐疑之色,什么凡人能送这样古怪的东西,连四品法宝都奈何不得,她看得出苗毅似乎不想多提那人,也就没问。 事实上苗毅也的确不想多提及老白,正儿八经答应过老白的,一直遵守着承诺,谁都没告诉过,一个放在心里默默感激的人。老白那绝代风华也是他一直仰慕的,就算是凡人,那风华气度至今也没见过哪个修行中人能比得上。 “这东西实在拿不下来,你还是看看你想要什么东西挑一件吧。”苗毅又摘下储物戒递了过去。 谁知老板娘又挡了回去,道:“低头!” “干嘛?”苗毅愕然。 “让你低头!”老板娘直接伸手将他脑袋摁了下来,解开苗毅头顶的发髻,手中匕首一挥,一缕头发落在了她的手中,“留你一束头发,你没意见吧。” 苗毅怔了怔,温情一笑,摇了摇头,“为你剃光头都愿意。” “死相!”老板娘鄙夷一声,突然侧身斜睨道:“你就不想找我要个什么东西做留念?” 苗毅呵呵笑道:“那你也给我一样东西吧。” 老板娘一转身,手上的四品匕首递来,“这是我修为突破到紫莲境界时,云飞扬的父亲。也就是我十九叔送给我护身用的…其实我心里清楚,这肯定是我爷爷送我的,这么多年我一直带在身边。拿着吧!” 苗毅呆住,这东西可就太值钱了,须知四品妖丹之类的结丹只有杀了金莲高手才能获得,光一颗结丹就价值上亿颗下品愿力珠。先不说这东西的价值,对老板娘来说意义很不凡,能把这东西送给他,苗毅真的是感动了。 苗毅接到了手中。默默无言,却伸手到她脸颊勾了一缕头发,匕首一挥。割断在掌中,然后又将匕首递还到了她的手中,拿着那束秀发在鼻子前闻了闻,笑道:“最喜欢你身上的香味。匕首就免了。把你这束头发带在身边就够了,想起你的时候,我就拿出来闻一闻。” 老板娘死死看着他,却努力装出不屑道:“不识好歹,有贵重的东西不要,反而要束不值钱的头发。” 苗毅呵呵笑道:“对我来说,再值钱的东西也抵不过你一根头发,何况还是一束头发。”反手抓了只玉匣子出来。将那束头发放了进去,收起。 老板娘那嘴唇差点没咬出血来。明眸中满满的感动难以言表,差点又没忍住扑上去搂住他,也低头默默将手上的那束头发给收好了。 这气氛让苗毅觉得难受,故意转移话题道:“差点忘了件事情,老板娘,听说流云沙海有出售修行功法的,你知不知道哪里能弄到真货?不要坑人的假货。” 眼眶略微有些泛红湿润的老板娘抬头问道:“你火性功法不错啊,五行功法在修行界也算是最高那一级的,你还弄什么修行功法?” “我有一个忠心耿耿跟随我多年的老手下,苦在修行功法跟不上,人已经老了,再这样下去怕是活不了太久。你知道的,修行界钱财易得,一个可靠的手下难寻,我不想坐视不理。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弄一部,太好的不指望,最少…” 话没说完愣住,只见老板娘手摸在手指上的高级储物戒上一阵默默搜寻,不一会儿拿了块玉牒出来,递给他,“我这里刚好有几部,还是早年在大魔天时存留的。此法名为‘混元**’,乃是早年无量国道圣手下第一大将混元真人的修行功法,后来此人与我爷爷交手时死在了我爷爷手上,其遗留物中刚好有这东西,我当年从我爷爷那拿来研读后没还。能让我爷爷留下的修行功法应该不会太差,真伪也应该没问题。既然是你的心腹手下,以后还要为你效力,你不妨复印一份给他,不过记得交代,让他不要轻易外泄。” 苗毅无语,别人遍寻不到的好东西,多少修行中人朝思暮想的好功法,她手里竟然有几部,魔圣能留下的东西自然是好东西,只是自己这算不算吃软饭? “发什么呆,原件不能给你,有机会我还要当面还给我爷爷,要就赶快复制。”老板娘催促道:“要不要?” 苗毅接到手中,“其实我一直不愿接受一个现实。” “什么现实?”老板娘狐疑。 苗毅叹声道:“看来想不承认自己睡了个富婆都不行!” 老板娘媚眼横挑,啪!照他小腿上就是一脚,踢得他呲牙咧嘴跳脚。 苗毅有点恨她的脚,在自己身上来过多少回了?有机会踢…踢不行,自己舍不得,还是摸回来算了! 东西复制完毕后,原件还给了她。 收了东西的老板娘吩咐道:“去把厨子他们四个叫过来。” 苗毅知道这是要安排自己离开的事了,点了点头离去。 没一会儿,儒生、厨子、木匠和石匠四个一起来了。 几人窝在一起密谋完毕后,苗毅刚回自己的杂物间没多久,石匠便踹开了他的门,招手道:“牛二,来一趟。” “什么事?”苗毅奇怪,刚不是都布置妥当了吗? “来了就知道了。”石匠进来直接抓了他胳膊给拖走,一路拖进了厨房,拖到了厨房里面的库房。 只见儒生、厨子和木匠都在,几人一个个神情不善地看着他,搞得苗毅有些忐忑,这帮家伙不会是知道自己要走了,抓住最后的机会整自己一次吧? 拖他进来的厨子在他后背推了一把,“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苗毅无语,回头翻了个白眼道:“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事情处理妥当了,机会合适的时候自然就会回来。我想,你们四位不至于如此惦记我回来吧?” 儒生脸上浮现笑意:“你这家伙有什么值得我们好惦记的,我们犯不着惦记,就怕老板娘惦记。” 苗毅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这四个家伙发现了什么?应该不会吧,这么多年了,咱可是和老板娘一直保持着距离。 表面呵呵笑道:“掌柜的,你这话要是让老板娘听见了看老板娘怎么收拾你,搞得我和老板娘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一样?” “这小子还真会装糊涂!”木匠朝其他三人嘿嘿一声,目光转回苗毅身上,开门见山道:“南极老祖大寿那年回来后,是哪个抱了老板娘进房间,又是哪个在老板娘房间呆了一晚上没出来?” 苗毅顿时笑不出来了,时间、地点、人物都给点出来了,可他仍然死鸭子嘴硬道:“我怎么听不懂什么意思?” 石匠面无表情道:“听不懂?那我就跟你解释一下,有些事老板娘也不知道,因为我们不想让老板娘费心,我们四个其实一直在暗中保护老板娘,别看我和木匠整天比较闲,其实我们两个一直在暗中轮流监视老板娘房间外面的动静,就算有一只苍蝇靠近老板娘的房间也逃不过我们的眼睛,你小子把老板娘抱进了房间一晚上没出来,第二天早上又跟做贼似的偷偷猫了出来,还敢说听不懂什么意思?” 苗毅巨汗,老板娘搞什么啊,身边的四个亲信一直在监视自己都不知道,还拉着自己装了这么多年纯洁,保持了这么多年的距离,感情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 “哦!”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事打死也不会承认,“你这样一说我想起来了,那天老板娘喝醉了,拉着我说了一夜的醉话,我们可什么都没干,你们别想歪了。” 木匠立马接话,“那晚之后老板娘的变化可不小啊,发自内心的笑容也多了,也不再在天台上喝酒了,每年例行出去后回来就再也没醉过酒了,牛二,你本事不小啊!例行外出的时候,你和老板娘暗地里眉来眼去,明目张胆地打情骂俏,真当我们是瞎子看不出来?我们只是装作没看见而已。” 苗毅彻底无语了,感情他和老板娘一直在掩耳盗铃,完全是在自欺欺人,现在想想,在老板娘身边呆了几万年的人对老板娘的一言一行怕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稍有变化岂有看不出来的道理。 脸皮撕破了反倒坦然了,苗毅目光淡淡扫过几人,“继续说,我听着!” 儒生摆手道:“我们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把你叫过来告诉你一些事情,希望你不要误会老板娘。” “误会?”苗毅略感诧异道:“误会什么?” 厨子回了声,“风玄的事情。” 苗毅转身走到榻前坐下,嗤笑一声,“他一个囚犯,有什么值得我好误会的?” 儒生说道:“我们只是想让你明白,老板娘并不是一个见异思迁的人,我们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老板娘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恐怕就是信了风玄的甜言蜜语,闹得有家不能回,有亲人也不能团聚。” 苗毅回头看来,好笑道:“掌柜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无量天的人,当年好像就是风玄的随从,你这样说风玄好像有点不太合适吧?” 儒生摇头道:“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只是时间久了,有些事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而已。” 第五七一章 这就是老板娘 (祝‘少荃’新婚快乐!你的心意不用说,我早已在作者后台列表上数次看到,个人情况不同,多少不重要,我除了感谢支持找不出别的话!再次祝你新婚快乐,白头到老,美满幸福!) “哦!”苗毅不疼不痒道:“不知什么事情让掌柜的看不下去了,在下洗耳恭听!” 木匠接话道:“你小子不要在这里阴阳怪气,我当年也是无量天的人,也是风玄的随从,我也照样看他不顺眼,一想起当年曾侍候过那家伙我就觉得恶心,连个女人都不如!” 见两个风玄的随从都这样说,苗毅顿时奇了怪了,“风玄的名声好像不错啊!我听说他乃是一个玉树临风的君子,温文尔雅,相貌不凡,人缘不错,朋友遍天下,在你们两个的嘴中怎会如此不堪!” 儒生点头,“在没有被魔圣抓走之前,他的确是你说的那样,被魔圣囚禁以后我们才发现,他之所以能玉树临风朋友遍天下说到底还是他的背景。他的背景给了他那份自信,加上他的确喜欢结交朋友,人也的确长的不错,又是道圣最喜爱的长孙,屈尊交友,天下修士有几个会不乐意和他结交的?当时我和木匠跟在他身边,也常引以为傲。” 木匠亦点头,接话道:“牛二,你现在如果仔细想一想,就会发现一个问题,他结交的那么多朋友中为什么没有其他五圣的人?为什么跑去交好星宿海四方宿主还差点死在伏青的手上?原因很简单,这些人不把道圣放在眼里。懒得跟他虚以委蛇,所以人缘好一说立马成了笑话!” 儒生:“当年跑去星宿海找伏青的时候我就在身旁,风玄好不容易见到伏青后。如你所说的一般真是玉树临风,面对伏青侃侃而谈,谁知被伏青一把掐住脖子差点捏死,直接被扔出了大殿。待到伏青走出大殿向他逼近时,风玄竟然脸色发白两腿发抖,亏我当时还以为他是被伏青给打伤了的原因,直到他被魔圣囚禁后。我才明白过来,他当时是被伏青给吓得脸色发白两腿发抖!伏青当时曾讥讽一句,欺世盗名之辈。焉敢在我面前卖弄!随后直接一脚将我们给踢出了西宿星宫,把我们给打成了重伤。事后想想,伏青恐怕还是有所顾忌道圣,否则我们焉有命在。现在想想最可笑的是。风玄受了重伤却不敢跟道圣说。还让我也不要说,说是不想让道圣担心,后来我才明白他是不想丢面子。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去招惹星宿海四方宿主,被伏青给吓怕了!” “这…真的假的?”苗毅有点不敢相信,有种神话破灭的感觉,皱眉道:“这客栈不就是靠着他的关系建立起来的吗?如果真都是冲他背景的原因,焉能坚持到现在?难道…”他隐隐猜到了点原因。 “狗屁的凭他关系建立起来。你当老板娘为什么年年跑出去打点不断?真要有那么过硬的关系凭老板娘的背景还用亲自上门给别人送礼?”木匠愤怒一声,又摇头叹息一声。“老板娘是个聪明的女人,可惜就是过不了‘情’这一关。风玄被抓时,老板娘其实就看明白了,风玄那些所谓的朋友压根就不可靠,若真是那么多高人铁了心和道圣联手救风玄的话,当时的魔圣只怕也难挡,那些人摇旗呐喊一下还行,真看到魔圣狂性大发大开杀戒后,一个个跑得比那什么都还快,跑慢了点的就丢了性命,有些人压根连去都不去,譬如南极和北极老祖,什么朋友可见一斑。可老板娘事后却还跑上门去,逐一对那些人表示感谢,既维护了风玄的虚名和面子,又把这些人编织成了一张表面看起来好看能唬人的关系网,又变卖了不少的东西,咬着牙硬把风云客栈给撑了起来,努力赚取一些修行资源,怕风玄在大魔天受苦,年年准时、及时给他送去。堂堂修行界第一人的孙女,天之骄女啊!曾经是多么骄傲和高高在上的一个女人,当时四处奔波拜见、看人脸色的情形让人看了心里发酸。偏偏无量天那边还有些人不知天高地厚,总觉得老板娘利用风玄的关系开了这风云客栈好像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在外面四处嚷嚷不说,还屡屡对老板娘冷嘲热讽,老板娘这么多年就这么一直忍了下来!” 苗毅闻言沉默不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儒生苦笑道:“这都没什么,如果风玄争气一点,老板娘那人为了一个‘情’字怕是这样为他付出一辈子都会无怨无悔。可笑的是,风玄落在了魔圣的手中被囚禁后,什么温文尔雅,什么君子风度都没了,一点气都沉不住,总担心魔圣哪天不高兴会杀了他,让老板娘想办法救他出去。可他也不想想,他人落在了魔圣的手里,魔圣就是不放人,连他爷爷道圣风北尘都没办法把他给救出去,老板娘又有什么办法把他给救出去?后来风云客栈撑起来了,为了不耽误他修炼,老板娘把修行资源给他送去,那家伙竟然嫌少。嫌少的原因也的确有理,可是想想却可笑,他怕小人难缠,因为魔圣派去看管他的人对他不太客气,总担心看管他的人会害他。本来风云客栈的收入是分成三份的,一份送给他,一份拿出去打点关系,一份客栈自己留下,结果被他一搞,老板娘又不好少了外面打点关系的那份,毕竟那是客栈的立足根本,只好砍了客栈这边的自留,如此一来风玄一个囚犯竟然占了风云客栈每年一半的收入。如果这些收入都被他利用了还没什么,却是大多被他拿去了打点看管他的人。老板娘劝都劝不住,说有她在,他不会有事,可风玄却经不住魔圣派去的看守吓唬,搞得老板娘很无奈!” 木匠嗤之以鼻,“什么温文尔雅,什么玉树临风,我算是看明白了,就他那种什么苦难磨砺都没经受过的人,那一道道别人赋予他的光环给打落后顿时原形毕露,没了道圣给他的底气,他还拿什么玉树临风去,什么都不是,甚至连个普通人都不如,懦弱,胆小,怕死,什么男子气概都成了笑话。老板娘当年钟情于他,还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奇男子,为此义无反顾!老板娘也不是傻子,见到自己当年钟情的男人竟然如此不堪,本性原来是这个样子…牛二,你能想象到老板娘是什么心情吗?你现在知道老板娘为什么会日复一日坐在天台上喝酒看日落了吗?你现在知道老板娘为什么每次从大魔天回来后都会酩酊大醉了吗?因为她看不到了希望,就算风玄有一天出来了,她也看不到希望。尽管如此,可她是怎么对风玄的你都看到了?就为了当初一个承诺,就为了她当初付出的那份情,她在这里以这样的方式默默为风玄付出了五万多年!修行中人有几个能活这么久,又有几个五万年能活?” 儒生对苗毅奉劝道:“牛二,这么好的女人能碰上,能委身与你,是你的运气,千万不要辜负了她,不要在乎她和风玄的那点往事,她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总是笑脸迎人,可是在‘情’这个字上,她真的是再也伤不起了。她对‘情’这件事,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保持着距离,向来不敢越雷池半步,真的是怕了,若非如此我们四个谁都不想错过这么好的女人。如今她好不容易在你身上开了窍,每天看到她容光焕发出现,还有那发自内心的笑容,我们都替她感到高兴。我们也观察到自从那晚后,你们一直在小心保持着距离,这肯定是她的主意,因为我们比你都了解她,请你再给她一点时间。风玄的事情当年闹成那样,她不能说抽身就抽身,她不是不负责任的女人,没有一个负责任的交代她连自己那关都过不了。所以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成为你离开她的理由,错过了她是你的损失,也会害了她。牛二,老板娘虽然不是这世上最漂亮的女人,可我们敢保证你若是离开了她,这世上你再也无法找到这么好的女人!” 苗毅听到这里算是听明白了,感情这几个家伙以为自己这次离开可能会离开老板娘,把自己围在这里说一大堆感情只是在说服自己,闹得吓一跳,还以为这帮家伙发现了自己和老板娘的奸情想把自己给怎么样,原来是虚惊一场。 回头看看一直在旁默默不吭声的厨子和石匠,木匠和儒生说了一大堆,这两人却是什么都没说,多少有些奇怪,不由问道:“你们两个没什么说的?” 石匠朝儒生和木匠努嘴道:“他们两个当年是跟着风玄的,风玄的坏话我们两个说不合适,何况由他们两个说出来不是比我们两个说更有说服力?” 苗毅点点头,这倒也是,自己脑海中风玄那玉树临风的形象算是轰然倒塌了,敢情是个这样的家伙,还以为是个什么样的人中龙凤,又那么好的出身背景,与之抢老板娘还搞得自己挺有压力的,害老子还在琢磨怎么样下黑手… 第五七二章 客栈内奸 他这里正暗中嘀咕,眼睛余光斜睨到一道亮光,只见厨子顺手摸把屠刀出来,拇指刮了刮刃口,道:“牛二,我们说了这么多,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们表个态?” “表什么态?你们真无聊!”苗毅回头就走。 唰!厨子的屠刀横在了他的身前拦路,“少在这里装糊涂,莫非当我们刚才的话是在放屁?” “这小子谨慎的很,生怕我们在诈他。”儒生上前伸手推开了厨子手上的刀,盯着苗毅郑重警告道:“牛二,我们把丑话说在前面,你若是敢辜负了老板娘,我们不惜代价也会弄死你!” “我若是真和老板娘有什么,还会怕你们四个威胁?真有那本事,你们先把风玄弄死了给我看看,弄不死风玄就别说大话!装什么关心老板娘啊!”苗毅笑眯眯扔下一句话,走到门口挥手一掀布帘子,大步而去。 库房内四人瞬间无语,有点傻眼,苗小二随口一句反击就戳中了他们的软肋,摆明了在说弄死我算什么本事,真正的罪魁祸首还好好的。 儒生缓缓吐出一口气来,“这小子好狠,这是想用激将法借刀杀人么?” 厨子:“看来这家伙若是有机会只怕不会放过风玄。” 木匠:“这小子虽然包藏祸心,可说的也不无道理,我们的确…” 石匠反问:“那你去大魔天杀了风玄给他看看。” “……”木匠翻了个白眼无语,我有那本事还站这里费什么话。 次日大早。旭日金光,上空流云缥缈。 木匠去了趟沙堡,带了个人回来。不是别人,正是任玄明。而任玄明多少有些惶恐,风云客栈的老板娘要见他,他心中不免忐忑究竟是什么事。 大早出来巡视的老板娘正在院内土墙旁的马厩边和石匠说话,貌似正交待着什么,只见石匠在一个劲地点头。 木匠领着任玄明上前,“老板娘。人带来了。” 老板娘上下审视来人一眼,笑吟吟道:“你就是任玄明?” “正是!任玄明见过老板娘。”任玄明拱手问道:“不知老板娘有何吩咐?” 说话时,目光也忍不住在老板娘身上多扫了两眼。眼中的渴望神色一闪而过。实在是老板娘那隐隐约约的穿着打扮太过勾人,加之那撩人的体态,还有那风情万种的气质,令人忍不住会有将她扑倒的冲动。然后扯掉她那薄薄的衣裙。看看那里面的身段究竟是个什么样。 老板娘对男人的这种目光早习以为常,牛二那家伙更过分。 她挥了挥手,木匠和石匠当即退开走远了点。有客栈进出的客人见到老板娘和一个陌生人在一起,忍不住问身边人,“那家伙是什么人,客栈老板娘怎么会和他单独聊天?” 只见老板娘抱臂饱满胸前,笑问:“任玄明,听说你原来是仙国辰路商会的一名柜员?为什么会在这里?” 任玄明一怔。没想到人家连这个都知道,消息还真灵通。客客气气道:“让老板娘见笑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在下已经退出了商会。” 老板娘问:“为何退出了商会?” 任玄明苦笑:“得罪了小人,遭人迫害,只好逃到了这里。” 老板娘又问:“方便告诉迫害你的小人是谁吗?” 任玄明一叹:“是我惹不起的人,穆凡君的首徒呼延太保的子孙,想要置我于死地。” 没了?老板娘无语,还以为他会扯上牛二,谁知人家压根不提。 殊不知任玄明也不想提和苗毅之间的恩怨,那事毕竟是他在背后下黑手在先,说出来给人家落个阴险的印象也不好。 老板娘只好问道:“听说还有三个从星宿海戡乱会回来的人卷入了其中,是也不是?” “是有这么回事。”任玄明点了点头。 “能告诉我那三人叫什么名字吗?” 任玄明犹豫了一会儿,“苗毅,赵非,司空无畏。” 老板娘笑了,记得还挺清楚的嘛,看来有机会免不了会报仇。 任玄明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问道:“不知老板娘问这三人是何意?” 老板娘摆手呵呵笑道:“你不用多想,我也就是随便一问,打扰你了。”回头招了招手,把木匠招了回来,“送任先生回去吧。” 任玄明可谓莫名其妙而来,又满头雾水地被带走了…… 回了里院,走到二楼杂物间门口的老板娘敲了敲门,又继续往楼上走去,杂物间的门一开,苗毅跟在了她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天台小屋。 苗毅顺手关门,老板娘一转身,两人四目相对在一起。 “按你说的,事情已经好了。”老板娘话刚完,苗毅便张臂上前,忍不住要去抱她, 老板娘却伸手抵在了他的胸口,银牙刮了刮红唇,笑吟吟摇头:“我说过,若真的想我,就早点来看我,在此之前休想碰我一根手指头。” “分别前抱一抱没什么吧?” “不给抱!吊着你,否则让你过足了瘾,回头满园新人如花娇,哪还记得我这荒漠旧人,让你留点念想。何况我说了,若真有心和我在一起,我们之间就不再干偷偷摸摸的事情。” 偷偷摸摸?苗毅很想告诉她,下面那四个王八蛋早就知道了,我们还在这里熬什么熬啊! “什么新人旧人,搞得我好像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一样,我这人其实最念旧情了。” “这个我相信,回去后你身边那两个旧人,你那两个侍女的温柔体贴定是少不了。和她们两个比起来,说来我倒是个新人,也不知我有没有那个福气让她们尊我一声夫人。” 苗毅无语。这个他真没办法,总不能把千儿、雪儿给赶走吧,这世上哪个有点地位的男人没两个陪床的贴身侍女,凡人也好,修行中人也好,大多如此,男尊女卑的世风就是这样。我这种已经算好的,早前又不知道能遇见你。 老板娘也就是心里有点吃醋这么一说,有些东西不是哪个人能去改变的。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女人要是有个三夫四男的那名声就臭了,风玄又何尝不是如此,同样有贴身伺候的侍女。 见他不说话。老板娘打破沉默道:“今天就走么?” 苗毅叹道:“拖延不起了。局势随时有变化。” “你一个小小府主回去能改变什么?” “不回去我放心不下。我回去了哪怕水行宫被攻破,哪怕我水云府被人给占了,我的身份还在那,我还认识几个人,还有一点人脉,另投他地还能东山再起。若是不回去,一旦地盘给人占了,那就再也回不去了。安正峰可以名正言顺地将我完全纳入商会。商会的生活虽然安逸,可是无法明目张胆地聚集自己的势力。也不会让你聚集打打杀杀的人马,只能在什么位置上办什么差,就像现在这样被安排在此偷偷摸摸做奸细,成不了气候。只有当我成为真正手握精兵强将的一方诸侯后,才能聚集更多的资源,才能让人忌惮,才能带你离开这里。否则就算修为高似你爷爷,他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天下!” “那你自己小心!” “我先下去了!”苗毅说罢毅然转身而去,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没必要拖延。 客栈大堂内,一帮客人正在吃喝聊着,突见一道人影突然从堂内穿过,紧接着一道强悍法力穿堂轰过。 一帮人吓了一跳,竟然有人敢在风云客栈动手,迅速跳了起来作反应。 “噗!”逃窜中的苗毅被打得凌空喷血,砸落在了客栈外面的沙漠中,却见沙漠中猛然弹出一只手,抓了苗毅瞬间潜入沙中而去。 客栈的伙计牛二?有眼尖的立刻发现了被打中的是什么人。 还没反应过来,三道人影已经穿堂闪过,落在了外面的院子里,正是老板娘,左右站着厨子和石匠。 堂内客人大惊哗然,打伤牛二的人竟然是客栈的老板娘等人,这牛二不是老板娘的亲信吗? 只见石匠和厨子又飞身空中四处查探了一遍,落回老板娘身旁后,皆摇了摇头。 老板娘转身,平常的笑脸变得森冷,领了石匠和木匠走回堂内,一帮人主动让路看着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柜台后面的儒生跑了过来,貌似也很惊讶的样子问道:“老板娘,这是…” 石匠冷哼道:“还不是你干的好事!他是别人安插在客栈的奸细,幸好发现及时,否则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啊!”儒生大惊失色。 堂内客人再次哗然,牛二竟然是别人安插进客栈的内奸?而且还混成了老板娘身边的亲信,这真要是有什么不轨企图的话,后果可想而知。 却没人注意到冷漠走向后院的老板娘紧握的双拳微微有些颤抖,刚才是她自己亲自出手将苗毅给打伤了,自己亲手把自己心上人给打得吐血……可这是苗毅要求这样干的,说是要逼真! 远处的沙漠中,皮君子探头四处看了看,旋即将苗毅给拽了出来。 苗毅“呸”了口血沫子,“老板娘下手还真够狠的!” 易容等候在此的木匠从不远处的椰子树下闪来,问道:“没事吧?” 苗毅摇头道:“没事!快走!商会那边收到消息后肯定要派人到处找我,趁他们现在还来不及发现我踪迹趁早走!” 木匠二话不说,拉了他迅速射空而去,皮君子看看四周则又迅速遁入了沙漠中…… 楼下来了东北二人转 同标题,楼下来了辆搞东北二人转的大篷车,在那扯着大喇叭做广告,关窗闭户都挡不住,太吵了,没法写。 我倒是想下去欣赏一下,可二人转这东西一过长江就够呛,说明南方人的审美观念大多有问题,我也同此,所以也鄙视一下自己! 九点约了国庆回家远道而来的朋友见面,需要小小应酬一下。 本准备先写一半,回来再写一半十二点前发的计划泡汤了。 小小推迟一下,回来了再继续写,所以今天的更新可能比较晚,大家见谅! 单章发了就不好浪费,附带求个月票吧! 满地打滚求月票!! 。 第五七三章 归来 (补九月一千六月票加更) 空中,嘴角挂着血迹的苗毅久久回头身后,看着那漫漫黄沙中的点点椰树渐渐远去。 这里,是他踏入修行界后呆得最久的地方,也是至今自我感觉最美好的地方,最恋恋不舍的地方,离开月行宫去水行宫时都没有这种感觉。 想带走她,仙国容得下她吗?道圣那边也定勃然大怒,不会接受这种奇耻大辱。 一千年!说出来容易,也有些底气,可是真能做到吗? “抓紧时间疗伤吧!”木匠回头提醒一声。 他是特意来护送苗毅安全返回水云府的,可不想苗毅途中出什么意外,否则回去没办法跟老板娘交差。 苗毅回头抓了株星华仙草大口吸入点点星华…… 流云沙海仙国商会,双双飞身落在院子里的吴真和吴明快步进入商会里面。 两人其实一直在暗中保护苗毅,负责苗毅离开客栈后在流云沙海境内的安全,只是发生那难以启齿之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和苗毅照过面,没事也不会现身和苗毅见面,说穿了是两人没脸见苗毅。 那事可不是苗毅主动的,而是她们两个强行抓住苗毅…想想那荒唐的情形,两人就臊得慌! 入内上楼,直接叩开了安正峰的房门。盘膝打坐在屋内的安正峰见到两人微微一笑,“你们怎么回来了?” 两人脸上都戴了面具,否则他定能从两人脸上的神色中看出出了事。 “舅舅。出事了!”吴真语气中透着不安。 安正峰心里咯噔一下,这两位是专门保护苗毅的,所谓的出事还能有什么事?一个闪身到了两人身边沉声道:“你们千万别告诉我说苗毅被人给杀了!” 就在这时。白衣人又快步而来,门没关,事情紧急,干脆就直接进来了,拱手道:“掌柜的,苗毅出事了!” 安正峰脸上肌肉狠狠抽了一下,咬牙道:“那家伙出什么事了?难道杀手又出现了?” 白衣人看了下吴真和吴明。不认识两人,回头继续快语解释道:“我刚打听了,说是风云客栈发现了苗毅是奸细。苗毅仓惶逃命,老板娘等人亲自动手,将苗毅给打得当众吐血,不过不知道是什么人出手。及时将苗毅给救走了!此事已经是闹得沸沸扬扬。大家都在猜测究竟是什么人有这么大本事能把奸细安插到老板娘的身边成为她的亲信,不过客栈的人似乎对此守口如瓶,没人肯吐出详情。” 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让一奸细变成老板娘的亲信?这是我安正峰的杰作啊!安正峰急问:“苗毅人呢?是死是活?” 白衣人摇头道:“没人看到救走苗毅的人是什么人,直接将苗毅抓入沙漠中遁走了。不过苗毅的情况可能好不到哪去,老板娘亲自出手,凭苗毅的修为怕是难挡,估计不死也得重伤!” 仙圣再三交代的任务,现在却搞砸了。而且是莫名其妙突然搞砸了!安正峰怒声道:“谁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一百多年没出事,眼看他和云知秋越走越近。已经成了云知秋的亲信,怎么会突然就暴露了,谁给我个解释!” 三人垂头无语,客栈的人不说,只怕除了苗毅没人知道事情真相是怎么回事。 “你们两个!”安正峰霍然指向吴真和吴明,“让你们保护好他,你们是怎么保护的?” 吴明内疚回道:“当时事情实在是发生的太突然了,都没看到他走出来,听到动静看到时,发现他是直接被人给打得吐血飞出来的,我们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有人把他给救走了。后来看到客栈的一帮人追出来,云知秋也在其中,我们也不便靠近查看,所以…” “所以就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安正峰怒吼一声,气得胸脯起伏不定,他都不知道回头该怎么向仙圣交差了。抬手指向白衣人,“立刻把我们的人撒出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至少要搞清怎么回事!如果我连他是怎么暴露的都不知道,回头我如何向上面解释?立刻!” “是!”白衣人迅速领命而去。 安正峰背手在屋内来回走动不停,最后站定在窗口,闭眼不语。 等了好一会儿,吴真弱弱道:“舅舅,当时实在是太仓促了…” 安正峰一抬手,打住,叹道:“什么都不用说了!客栈里面发生的事,你们守在外面也顾不上。如此长的时间盯一个人,很不容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些年也真的辛苦你们了。那家伙不管是死是活既然暴露了就没了再保护的必要,你们的任务也结束了,回去吧,回头见到你们父母代我向他们问好。不过还是那句话,这里发生的事情不要对外泄露。” “是!”两人拱手退下…… 仙国辰路水行宫境内,一道流光落在山林中,正是易容后的木匠和苗毅。 “这里离你那也不远了,我就送到这里。还是那句话,不要辜负了老板娘,否则我们不会放过你,收拾不了风玄,收拾你还是没问题的,你自己保重,我回去复命了!” “等等!”苗毅喊住他。 木匠回头,“还有什么事?” 苗毅深吸一口气,郑重说道:“回去转告厨子他们,保护好老板娘,她若是出了任何不测,来日我定找你们算账!” “哟!”木匠乐了,“看来是回到自己地盘了,心里踏实了,终于肯承认了?” 苗毅回头看向流云沙海方向,神情恍惚道:“我答应过她,有一天要带她堂堂正正的离开客栈,让她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地离开客栈,我回来也是因为这个,留在客栈实现不了那个承诺。只要我苗毅还活着,就不会负她,这是我给她的承诺,也是给你们四个的承诺。如今我能力有限,所以希望你们四个帮我保护好她!待我有能力带她离开的哪天,也定不会亏待你们四个!” 木匠默了默,慢慢颔首道:“我知道了,我会转告他们三个,希望你信守承诺。” “这个交给老板娘!”苗毅摸出了一片灵羽,是平常千儿、雪儿和流云沙海那边联系用的,如今回来了,正好可以给老板娘,方便和她联系。 木匠收了起来,“我走了!” 苗毅拱手相送:“一路保重!” 木匠一点头,瞬间飞天而去。 目送天空的黑点彻底没了踪迹后,苗毅召出了一只龙驹,骑上迅速驰骋而去。至于那两只蓝羽飞燕,已经老死了,确切地说是临老死前被厨子抢去宰了,做了菜给客人吃,苗毅当时很悲愤,一个月没碰客栈的吃食… 抵达了烟波浩渺的湖边,收了坐骑,翻手抓了南极冰宫弄来的冰魄,也就是所谓的水极晶,直接钻入湖水中,所到之处,湖水自动让路,苗毅在水下施法快速前行。 不敢走陆路,他现在还不想公开回到水云府的消息,不然回来的如此迅速安正峰那边肯定要生疑,准备拖一段时间再露面。 一路在湖中潜行到妖若仙所住的孤岛附近才收了冰魄悄然上岸。 岛上树木年年长,老树盘根添沧桑,幼苗茁壮成老树,一晃已经离开此地八十多年。环顾四周,苗毅颇为感慨,抓出一块玉牒写了些东西,抓了只灵鹫出来装入其脚筒放飞,灵鹫腾空飞往了不远处的府主官邸。 他现在不便往那个地方露面,一露面十有**要被岛上的防御给发现,否则也不会偷偷跑到这没有防御的禁地孤岛来,放出的灵鹫正是告知千儿、雪儿他已经回来了。 “什么人在此偷偷摸摸!” 苗毅闻声回头,只见妖若仙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院墙上,手持宝锏虎视眈眈。 “老妖怪,我回…”苗毅凝噎无语,妖若仙一看是他,宝锏一收,翻了个白眼回头就跳回了院子里,竟然连点惊喜都没有。 苗毅本以为能给他惊喜的,毕竟分别这么多年了,苦笑一声,看来这老货对自己的态度还是没变化。 无奈摇头,背手走进了院子,只见正厅大门紧闭,妖若仙显然又坐回去修炼了。 倒是蜷缩在门口屋檐下呼呼如雷的身影让苗毅眼睛一亮,快步走去,抬脚就照黑炭屁股上踢了两脚,“死胖子,我回来了,醒醒!” 跟妖若仙一样,还是老样子,黑炭显然又吃了结丹之类的在昏睡。苗毅不禁怀疑这厮不会是自己离开了这么多年一直在这里吃了结丹就睡,睡醒了又继续吃结丹再睡吧? 唯一令苗毅感到诧异的是,踢到黑炭的身上犹如踢到了铁疙瘩一般,没做准备震得脚趾头有点生疼。 “咦!”苗毅奇怪一声,蹲下动手摸了摸,拍了拍,倒吸一口凉气。 又用拳头敲了两下,好家伙,敲打在肌肉上竟然发出“咚咚”声,隐隐给人一种敲打在铁块上的感觉,身体结实坚硬到了变态的地步,施法用力摁上一摁又能找到一些弹性。 乖乖!苗毅可谓是难以置信,这还是龙驹吗?简直是一只活着的铁疙瘩,要不是那呼呼如雷的呼吸还在,他非得以为是铁块雕塑不可,强壮到如此地步实在是变态到吓人! 第五七四章 法宝天敌 扭了扭耳朵,坚韧!手指掰一下,嗡嗡来回弹动好久,这还是耳朵吗?。 摸了摸鬃毛,光滑柔顺如丝绸,还好不像钢丝! 蹄子!苗毅蹲那好好研究了一下,硕硕一块黝黑锃亮的蹄子上竟然出现了若有若无的纹路,给人一种神秘感,看不懂像什么。左右偏头打量时,明显能看到那纹路在光线折射下产生的异样光泽,给人四蹄踏云的感觉。 看看那随着呼吸起伏的腹部,苗毅有点无语,自己要施法用力才能找到一点弹性的肌肉,死胖子却是呼吸自如,一点都不嫌绷。 这得要多强悍的神经才能拉扯浑身如铁疙瘩般的躯体运动自如啊!苗毅相当怀疑黑炭醒来后还能不能跑动,死胖子吃了多少结丹把自己给吃成这样了…… 连接孤岛的石桥上,千儿、雪儿联袂而行,不急不躁与平常看不出两样,但两人眼中兴奋得有些激动的眼神却在那。一过石桥隐入孤岛林中,两人再也忍不住了,提了裙子飞奔进岛上庭院中。 一进院门,便见到了蹲在黑炭面前观察的苗毅。苗毅亦闻声回头,见到两人微微一笑,站了起来。 这么多年了,双方一直保持着书信联系,一直没见过面。 二女齐齐走到台阶下,双双欠身,激动行礼道:“大人!” “不必多礼!”苗毅伸手虚扶一下,仔细打量二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二女还是有些变化的,气质和风韵都变得成熟了。看不到了当初那种有他做倚靠下的小女儿姿态,眼神也变得老练了,看来在水云府当家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干的。 苗毅负手走向台阶,又转着圈的打量二人,把二人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站回两人正面,颔首笑道:“千儿、雪儿,越长越漂亮了嘛。” “大人风采依旧!”二女双双回礼。言行举止中多了几分矜持,可以说是沉稳,有了上位者内敛的气势。 苗毅朝两人张开了双臂。二女略带羞涩地左右拥入了他的怀中,满满的思念、牵挂和担忧,在这一刻化作了踏实满足。 苗毅这里正抚摸着二人的背部,紧闭的大厅内却传来妖若仙的冷哼。“当我不存在呢?别在我门口谈情说爱!” 二女吓一跳。这才想起屋里还有一人,脸颊一红,赶紧从苗毅怀里退出。 苗毅朝二人使了个眼色,二女会意,这眼神她们两个太熟悉,双双登上台阶推开了厅门。 妖若仙正盘膝打坐在一张横榻上,千儿上前提醒道:“爹!大人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了…”眼睛一睁,看到苗毅已经未经允许背手走了进来。当即喝道:“谁让你进来的?” 苗毅抬手一抛,一颗晶莹剔透带着朦胧雾气光晕的水晶球飞向了妖若仙。屋内的温度也瞬间降下不少。 妖若仙一把接到手中,单掌一托,这足足比人的脑袋还大一些啊,眼睛瞬间发亮,“冰魄!你小子哪来这么大的冰魄?” “南极冰宫弄来的。”苗毅随口回了句,笑眯眯走到他面前,“东西不错吧!” “不错不错!”妖若仙连连点头,一向如此,有了他感兴趣的东西,立马忘了对苗毅的不爽,“你小子不是在流云沙海吗?怎么跑到南极冰宫去了?这两地可是相差甚远。” “也没人规定让我只能呆在流云沙海不能走动吧,这些年倒是跟在别人屁股后面跑了不少的地方,长了不少见识。” “你小子怎么尽走狗屎运,出去总能弄来好东西,看来你以后是得长出去走动,这地方交给俩丫头打理就好了。” 话刚说完,便看到千儿、雪儿那漠然盯来的眼神,妖若仙嘿嘿干笑两声,他知道二女想自己男人想的慌,这一回来就说让这小子走的话犯了俩丫头的忌讳,搞不好要被恨上。 “老妖怪,这冰魄再给我炼制一件法宝吧!” “咦!这不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吗?”妖若仙立刻顺手把冰魄给收藏了起来。 “这东西当法宝阵眼应该不错吧,炼制一件和火焰麒麟枪一样的吧。” 妖若仙哼哼冷笑两声。 苗毅懒得跟他扯来扯去,没那时间,想要什么东西回头让千儿、雪儿来收拾他就行了,抬头看向了屋梁上,目光顿时有些吃惊。 乖乖!屋梁上趴着的那群螳螂已经变得土狗般大小了,越大面目显得越发狰狞,身上布满诡异的金属纹路,足足八十只盘踞在上面,因为体型大的原因,看着密密麻麻怪吓人的。 妖若仙已经发现了驾驭这些东西的办法,知道这些螳螂清醒的时候无法离开苗毅太久,于是就使劲喂结丹,小螳螂一醒就喂结丹,很快又让其陷入炼化结丹的状态。 苗毅挥手召出了那十五只随身带走的小螳螂,个个只有两只拳头般大小,在那嗡嗡飞着,和屋梁上趴着的那些比起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同一批孵化出来的,差别已经这么大了。 妖若仙的眼睛都看直了,“哇”一声怪叫,跳了下来,指着苗毅怒声道:“你是怎么养的?” 苗毅也有些汗颜,他压根就没花心思打理,只是带出去预备能用得上的时候使用,所以小螳螂带走时什么样回来还是什么样,这么多年基本没变化。遂干笑着驱使十五只小螳螂挂在了妖若仙的身上,“那啥,老妖怪,继续交给你打理。” 妖若仙可谓怒火中烧,不过眼珠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转瞬乐呵呵道:“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一点小事我就代劳了。不过养这些东西花钱的很,何况一下养这么多,你这次出去想必又发财了,掏点钱出来吧。” 苗毅脸一沉,“你千万别说我上次给你的东西就花完了。” 妖若仙亦干笑两声,“的确花完了,一只黑炭,八十只螳螂,开销太大了。” “你开什么玩笑?一颗一品结丹价值一百颗下品愿力珠,我给了你足足五十万颗一品结丹,价值五千多万下品愿力珠,还给你留了价值六千多万下品愿力珠的三百套二品战甲,其他乱七八糟的还不算。我走的时候可是给这边留了差不多价值一个多亿下品愿力珠的东西,你就花完了?” “真花完了,没开玩笑,不信你问问两个丫头。” 苗毅霍然回头看向二女,二女点头,千儿说道:“花完倒是没花完,但是也无法持久了。黑炭现在一个月就要消耗掉两颗二品结丹,八十只螳螂一个月也要消耗掉八颗,每个月光花在它们身上的开销就高达十万下品愿力珠,一年下来就要一百二十万。这还只是目前的趋势,从它们间接提升的消耗速度上来看,如果一直养下去,肯定还不止这些消耗。” 还不止?苗毅已经够震惊了,就照目前的消耗,一百年下来就要消耗一亿两千万,再提升下去是多少?自己又不是无底洞,可以供这些家伙无限消耗下去。 苗毅那真是倒吸一口凉气,知道养这些东西花钱,可是做梦也没想到能花这么多钱! “从现在开始,停下喂养结丹!”苗毅沉声道:“不养了,养不起了!” “不养了?”妖若仙嘿嘿一笑,挥手指了指门外打呼噜的地方,又指了指屋梁上趴着的那些,“小子,你是没见识到这些东西如今有多可怕,未来可期啊!随便扔一只出去给别人都得是当宝贝疙瘩。你要是见识了这些家伙的威力,只怕你是舍不得不养它们。” 苗毅略显不解,回头看向二女。 雪儿点头,指了指屋梁上面道:“大人,这些螳螂的确很可怕,牙尖嘴利,削铁如泥,身上几乎刀枪不入,而且飞行速度奇快。我和姐姐试过,随便拉一只出来,我们根本不是对手,关键是很难杀死,我们动用二品法宝才有可能攻破它们的甲壳防御。” 苗毅惊愕,这俩丫头如今的修为可是突破到了青莲一品,传讯中有对他报喜过,青莲一品的修为干不赢一只螳螂? 妖若仙得意笑道:“这还是因为你离开太久了,我怕无法控制它们,不敢让它们清醒太久,只能一个劲地给它们喂结丹,使它们始终保持着炼化结丹的状态。这样一来,它们没时间吞噬晶币萃取它们成长需要的东西,不然它们甲壳的坚硬程度不止如此,只怕二品法宝也未必能攻破它们的甲壳防御,我估摸着红莲以下的修士别想杀死它们。” 苗毅对他的话持怀疑态度,再次扭头看向二女。 二女点头,千儿回道:“大人,爹说的应该是真的,我们注意观察过,很有可能是爹说的那样。” 苗毅满脸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屋梁上静静趴着的狰狞怪物。 妖若仙上前拍着他的肩膀,嘿嘿笑道:“小子,不要心疼那些钱。你先想想它们的好处,你养的那些乱七八糟手下有它们忠心吗?它们可是你指哪打哪,让它们去送死也不会皱下眉头,你说是不是?还有,它们牙尖嘴利,一品法宝根本扛不住它们一击,对它们来说,那简直是削铁如泥小菜一碟,这还是你走后它们没什么时间吃晶币来强化自己,不然估计二品法宝被它们多搞几下也废了,我发现这些家伙简直就是法宝的天敌,简直就是为了破坏法宝而生的。” 第五七五章 龙脉觉醒的黑炭 见苗毅不吭声,遂继续鼓吹道:“如果它们的实力再增长,再配上更快的速度,加上更强悍的防御,你能想象是什么后果吗?小子,到时候还不是你想打谁就打谁,你想想万丈红尘里的冥螳螂,想想带着一群冥螳螂去抢地盘是什么感觉?” “养这么大我就够呛!”苗毅回头问道:“养到冥螳螂那般大我吃得消么?” “事在人为嘛,你小子来钱快的很。”妖若仙罕见地夸了他一句,显然不会轻易放弃,“还有哦,它们现在吃晶币那是一口嚼一块,分泌高纯度晶粉的速度足够你偷笑,回头我们弄上一堆金晶给它们啃,你小子就等着发财吧!” “可以赚钱了?”苗毅讶然。 “快了快了。”妖若仙握了只拳头比划给苗毅看,“初步估算,这些螳螂一年加起来应该能弄出个拳头般大的出来,千百年加起来也不得了,再养养增加它们的吞吐能力,以后你就能躺着享福了。” 苗毅心中感慨,他当初倒是幻想过带着一群冥螳螂去厮杀的威风,可是真没想到是这个情况,老白可谓送了一帮怪物给自己。不过回头想想,好像老白拿出手送自己的东西没一样简单的,修行功法、冥螳螂卵、结出了果子的星华仙草,就连脖子上戴的那个墨绿珠子也古怪的很,连摘都摘不下来。 “还有胖贼!”妖若仙又指向了门口,“那家伙现在彪悍的很。一旦狂性大发,抡开四蹄狂飙的速度都能赶上红莲修士在天上飞了。” “真的假的?”苗毅回头看向二女,“能跑这么快?” 二女点头。雪儿道:“大人,真的能跑那么快,爹找了个地方和它拼过速度。爹在上面飞,黑炭在下面载着我们两个跑还能追上爹的速度,黑炭现在的奔跑速度真的很快。” 这两个女人应该不会骗自己!苗毅神情抽搐,在地面跑出红莲高手飞的速度来,要不要这么夸张? 一转身。快步走到门外,又盯着黑炭再次打量,又踢了两脚。之前就发现不对劲,这他妈还是龙驹吗?这什么怪胎啊! 苗小二一脸凌乱的表情,离开了这些年再回来一个个变化未免也太大了些,变得自己都怀疑了! “你小子没事老踢它干嘛。”一见苗毅对黑炭动手动脚妖若仙就不爽。这都是他的宝贝疙瘩。不过现在倒是挺有耐心,“胖贼如今的速度还只是优势之一,更彪悍的是它的撞击能力,我都不敢让它撞了。” 苗毅又回头看向二女,两人点头,千儿道:“更强悍的是黑炭的抗击打能力,爹在它身上逐渐加力测试过,怎么打都没事。最后爹用尽全部修为将黑炭打得飞出好远,可它爬起来仍旧一点伤都没有。连点内伤都没有。” 说到这个妖若仙就是目闪异彩,啧啧有声道:“那真是钢筋铁骨!胖贼五脏六腑承受打击的能力强得令人难以置信。” 苗毅震惊道:“死胖子也能刀枪不入了?” 妖若仙摆手道:“不是那么回事!它的抗击打能力简直强到了变态的地步,也就是说,它承受钝物攻击的能力非常强悍,可是碰上尖锐之物的攻击还是不行,依然能致它于死地,达不到你想象的那种刀枪不入,若真到了那种地步,那还得了!” 尽管如此,可依然把苗毅给震撼得不轻,“老妖怪,黑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妖若仙乐呵呵道:“当然是吃结丹吃出来的,所以让你继续掏钱卖结丹给它吃嘛,吃得越多就变得越强。” “那照你这样说,我如果这样养上一批龙驹养得差不多了再拿出去卖,岂不是能赚不少?” “……”妖若仙无语,暗骂这家伙是什么脑子,怎么能想那头上去。 另外,他不是没试过苗毅的说法,他曾经悄悄试过,弄了几只龙驹强行灌过妖丹,可下场是七窍流血… 一阵沉默之后,目光在千儿、雪儿脸上转了转,妖若仙嘴中还是迟疑着缓缓说道:“小子,通常我们加入修行界的时候,第一次见到龙驹,一般都会问人家这是什么东西,然后知情的人会告诉你这是龙驹,通常情况下,还会顺带着讲一个有关于龙驹的传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那个传说?” 龙驹的传说?苗毅一怔,妖若仙不提他还真不会往这上面去想,一般都是讲给新人听听的传说,老人基本上都不太会把这事放心上,比幽冥龙船的事情还不靠谱,现在提及了,龙驹还能有什么传说?无非就是有关龙驹这个名字的由来! 苗毅一想起就不由渐渐瞪大了眼睛,“老妖怪,你的意思是说,那个龙驹进化成龙的传说?” 妖若仙捻着乱糟糟的胡须缓缓点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千儿、雪儿瞬间目露惊讶,显然也是听过那个传说的,迅速盯向了躺在地上打盹的黑炭,满眼的难以置信。 苗毅张大了嘴巴,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才试着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死胖子就是那种体内龙的血脉觉醒后拥有进化成龙机遇的龙驹?” 妖若仙“嗯”了声,道:“十有**是这样。我当初就拿其它龙驹做过实验,它们的肠胃根本适应不了结丹的能量,吃了就会七窍流血暴毙,只有黑炭能吸收炼化为己用!” 苗毅闻言同样是难以置信地看向蜷缩在地打盹的黑炭,突然目光一闪不知想到了什么,霍然回头道:“我说你为什么一直对它情有独钟!老妖怪,敢情你一早就在打它的主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死胖子是传说中的那种龙脉觉醒的龙驹?” 千儿、雪儿也同样看来,自己义父打黑炭主意的事情她们又不是不知道。 妖若仙顿时嘿嘿干笑两声,“那是你小子自己有眼不识金镶玉,拿它当做普通龙驹来使唤。反正我第一眼看到胖贼就感到惊艳,这辈子头次见到胖得跟猪一样的龙驹还能跑那么快。别的龙驹都站着睡觉,它趴着睡觉,打架还知道耍花招搞偷袭,还能听懂人话,这份灵性哪是一般龙驹身上能看到的。你身边的东西有这么多蹊跷之处你都不知道往深里去想想,能怪谁?怪我?” 见两个女儿渐渐对自己目露那种说不清的神色,貌似对他这个义父感到很失望的样子,赶紧再次辩解道:“丫头,你们别听他瞎说,我哪有打胖贼的主意,我是看这二愣子拿胖贼当普通龙驹使唤感到肉疼,才出此下策。你们想想,若不是我小心保护它,说不定早就被这小子给害死了。若不是我好生养着它,它能有今天这么彪悍?我若真有心打胖贼的主意,当初就不会让胖贼跟去星宿海了。” 苗毅知道这老家伙的龌蹉心思,不过也还是点头叹息一声道:“老妖怪,你说的也有点道理,我这次去流云沙海已经战死了两匹龙驹,死胖子若是跟我去了,怕是难逃一劫。” “听到没有!两个丫头听到没有!”妖若仙立马指着苗毅乐呵道:“他自己都承认了。” 二女却是关心的眼神看向苗毅,关心苗毅刚才说战死两匹龙驹的事情,不知道苗毅遇到了多大的危险。 苗毅回头道:“老妖怪!我懂你什么意思!不过现在要把你想干的事情先放一边,死胖子和螳螂的结丹喂养立刻给我停了,让它们尽快醒来。” 妖若仙两眼一瞪,“感情我说了半天你一句也没听进去!你不给钱是不是?行!我回头把你那颗冰魄给卖掉。” “这颗冰魄是我从南极冰宫弄出来的,南极老祖正在到处追寻,你若是不怕南极老祖找你算账,你尽管拿出去卖好了。”苗毅斜睨一眼吓唬他,也的确真怕这老鬼把东西给卖了,现在正是法宝越多越好应付可能到来危险的时候,如果命都没有了,花钱养这么多东西有屁用。 “南极老祖…”妖若仙吓了一跳,那可是修行界最顶级的老妖怪之一,金莲以上的修为,哪是他敢冒犯的,不由神情抽搐道:“这冰魄不会是你小子从南极冰宫偷出来的吧?” 见吓唬住了他,苗毅也不想再跟他扯这事,开始皱着眉头向妖若仙分析起了水行宫的局势,“水行宫宫主陶婆婆死了,陶青离未能及时接掌宫主大位……我这次不惜违抗商会的法旨也要悄悄跑回来,甚至还不敢在水云府公开露面,就是因为这事!” 听完这番话,妖若仙也意思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一帮狼一样的家伙不太可能会放弃水行宫这块已经送到了嘴边的肥肉,不吭声了。 “黑炭什么时候能醒来?”苗毅回头又问。 千儿回道:“它现在一个月醒一次,应该快了,也就这几天的事。” “醒了就不能让它再睡了,我若是连命都没了,让它继续睡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它的实力越强越好,正是能用上它的时候,一旦战事来临,我要它随我出征!有它的脚力相助,我来去纵横也能多一份把握!” 第五七六章 抗旨 (答谢‘跃干愁’9.15飘红打赏,加更奉上!) 谈完正事后,妖若仙貌似随口了句,“这么多年没见,你小子修为什么情况?” 苗毅微微一笑,没瞒他,眉心亮出了那朵九品青莲。 这些年大多时候都戴着面具,加上如今这修为坐府主之位也没为什么不妥,倒是有一段时间没用灵隐泥了。 “青莲九品…”妖若仙嘴角扯了两下,貌似有点不敢相信,这修行速度… 千儿、雪儿惊喜相视一眼,双双欠身行礼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 苗毅笑了笑,朝妖若仙拱了拱手,旋即转身领了二女离去。 目送苗三人出去后,妖若仙轻轻叹了口气,他能感受到苗毅虽然对自己依然客气,可那面对自己的气度已经是很不一样了,看不到了那种敬畏感觉,面对他这个红莲修士从容不迫,平平静静。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那也只是尊敬,换句话说,人家现在压根就不怕他。 这次回来后的感觉尤其明显,也不知道那家伙这些年经历了些什么!妖若仙颇显无奈道:“两个丫头啊!这小子成长的太快了,再过些年怕是想强行给你们两个出头都没那个资格了…” 从正厅出来后,二女领了苗毅去后院。后院妖若仙压根就不住,不是呆在炼宝的地洞中,就是在大厅内闭门修炼,守着螳螂和黑炭。如此一来刚好方便了苗毅。他暂时不便在水云府公开露面。 二女一个打扫房间,一个汲水烧水,这里的条件比不得在镇海山那边的时候能有天然的温泉沐浴。 苗毅站在庭院中写下了几份玉牒。一份是写给老板娘的,告知一声自己已经安全抵达。一份是写给燕北虹问候的,还有一份则是写给赵非和司空无畏的。 “千儿!”写完后喊了一声。 打扫房间的千儿闻声走了出来,苗毅一份一份发到她的手中交待:“这份发到流云沙海,这份发给燕北虹,赵非,司空无畏。现在就发出去。” “是,大人!”千儿迅速拿了玉牒离去。 “大人!请用茶!”雪儿端了只托盘放在了一旁的亭子里,同时给他扫了扫凳子。 苗毅走到亭子里坐下。雪儿斟了杯茶双手奉到他面前,苗毅接到手中闻了闻,突然忍不住呵呵一笑。 雪儿不知他笑什么,试着问道:“大人。怎么了?这茶是水云城进贡来的顶级香茗。是婢子泡得不香么?” 她多少有些忐忑,大人走后,她可是好多年没正儿八经伺候过人了,担心是不是有点手生了。 现在都是别人侍候她和姐姐,苗毅走后两人因为要处理水云府的公务,遂要了两名打杂的侍女,现在知道苗毅回来后,已经和姐姐商量了。准备回头就将两个侍女给遣走。倒不是怕苗毅看到她们使唤下人享福,而是不想看到苗毅回来后官邸内还有其他女人存在。有些事情说不清楚的,万一有不长眼的丫头和大人勾搭上了呢,所以两人有些粗活还是自己亲力亲为的好,多做点事都是心甘情愿的。 殊不知苗毅笑的事情刚好相反,在流云沙海一直是在伺候老板娘,这一回来倒是有些不习惯了,发现还是回到自己地盘上舒服啊! “没事,茶很香,你去忙吧!”苗毅笑着挥了挥手,让她退下了。 等到二女将一切准备妥当后,一主二仆进了浴室,一块大石头凿出的池子已经灌满了冒着热气的温水。 二女帮苗毅宽衣解带后,又羞答答地解了自己的衣带,迈着**趟入池中伺候在旁,好久没有和男人这样坦诚相见过,都有点不自在了。 二女那越发成熟的雪白诱人**的确令人血脉喷张,加上肌肤相亲,又是能随意掠夺的对象,多年未尝情事的苗毅哪还忍得住,顺手扯了千儿的裹胸,雪白饱满落入掌中,很快便纠缠在了一起,可谓一口气把二女给要了个痛快彻底。 此情此景,清波荡漾,肆意者放纵,承欢者不堪,香艳无比……(扫黄打非,此处省略一万字!) 等到三人从浴室内出来,天已暮色,二女那容光焕发的样子真是人比花娇,女人果然还是需要雨露来滋润,看苗大府主的眼神都有点水汪汪粘人。苗毅亦是神清气爽! 二女告别苗毅后离去。 没办法,苗毅现在还不方便露面,两人还要回去坐镇,这久别重逢的漫漫长夜是没办法一起度过了。 没多久得了通知的阎修急冲冲而来,在后院亭子里一见到苗毅便欣喜行礼,“阎修参见大人!” “不用多礼!”苗毅上下审视他一眼,发现阎修的头发已经全部白了,老了好多。 实在是阎修的修为进展太慢了,空有足够的愿力珠,炼化的速度却不够,至今还是白莲九品,连后进的千儿、雪儿都超过了他。 苗毅翻手拿出了一块玉牒给他,“阎修,这个你应该用得上。” 阎修接到手中一看,嘀咕念了声,“混元**!”猛一抬头,“大人,这是?” 苗毅回道:“这是我给你弄来的,原是道圣风北尘手下的第一战将混元真人的修行功法,后来和魔圣交手时陨落在了魔圣的手下,这功法想必应该不差。你先拿去修炼,届时看看修炼进度如何,再看看是否适合女人修炼,如果修炼进度快过千儿、雪儿的修炼功法,又适合女人修炼的话,再让她们两个也修炼这功法!” 道圣手下的第一战将,还和魔圣交过手,这修炼功法还用说吗?阎修震惊了,甚至兴奋得有点颤抖,可谓是瞬间老泪众横,伸手一掀长袍下摆,当场跪地,双手捧着玉牒哽咽道:“大人对属下可谓恩同再造,今后大人有令,属下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愿终身为大人效死命,若违此誓,定遭天谴!” 苗毅端端正正坐那受了他这礼,方抬手道:“起来说话吧!” 待阎修起来后,他又告知,“我曾答应过赠送这功法的人,此法不可轻易外传,回头你将这功法熟记下来,再把玉牒毁了,不要轻易落入了别人手中,不然我不饶你!” “属下铭记!”阎修拱手哽咽。 实在是不感激都不行,他修炼的本就是小门小派的功法,而且还是残篇,如今这及时雨的到来无疑是续了他的命,而且是续了他很长很长时间的命。 苗毅又问了他一些水云府的状况才让他退下…… 次日,赵非和司空无畏结伴飞来,落在了府主官邸内,很快又在阎修的引领下来到了孤岛,从后院侧门进了园子。 园子的亭子里,苗毅正坐那慢慢喝茶,雪儿在旁弹琴。 人带到了,阎修自觉退下了,雪儿也赶紧停了抚琴,起身向来客行礼。 此情此景令赵非和司空无畏相视一眼,可谓双双笑着摇头走来,司空无畏更是老远就指着说道:“老弟,你倒是过得逍遥快活,我们都火烧眉毛了,你却躲在这里品茗、赏景,还有美女抚琴相伴。” 苗毅连身都懒得起,伸手请坐,亲手给二人倒茶,雪儿规规矩矩站在了他的身后,千儿留在了官邸内坐镇。 “信里不是给二位说了嘛,我这次可是悄悄回来的,都不敢在自己手下面前公然露面,只好躲在这孤岛上风花雪月。”苗毅笑着将茶杯分别推到了二人面前。 二人貌似没心情喝茶,刚坐下的司空无畏摸出一块玉牒又站了起来,对苗毅正儿八经道:“水行宫宫主法旨!” 赵非也起身站在了一旁以示对宫主的尊敬,苗毅却端了杯茶慢慢喝着看着司空无畏。 司空无畏一愣,再次重申,“老弟,宫主法旨!” 苗毅诧异道:“我不是在听吗?要么你直接给我看好了。” 站在他后面的雪儿听了都紧张,大人呐!这可是宫主的法旨啊!你这小小府主得做个起码的样子吧。 赵非和司空无畏面面相觑,赵非皱了皱眉,提醒道:“老弟,这是陶宫主下给你的法旨。” “不就是陶青离的法旨么?”苗毅哼哼冷笑两声,“她自身难保,整个水行宫的人马全部被她们俩婆孙给拖下了水,这个时候下法旨给我是何居心?”又斜了二人一眼,“还有,我不是告诉你们两个我偷偷回来的吗?她怎么知道我回来了?千万别告诉我说她陶青离能掐会算!” 两人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司空无畏挠了挠头,“嗨”了声,又坐下了,法旨直接推到了苗毅面前,让他自己看去。 赵非也摇了摇头坐下,司空无畏解释道:“我们两个可谓是同时接到你的传讯,因为我们两个当时都在宫里,宫主就在边上,也就没瞒她。宫主说老宫主身前答应过你回来后提拔你为殿主,刚好镇甲殿空了出来,这是一份任命法旨,任命你为镇甲殿殿主!” 苗毅拿了法旨一看,随手扔还给了司空无畏,“这旨我不能接!转告宫主,就说在下无论是资历还是修为都不足以担当此任,请宫主另选贤能。” 抗旨?赵殿主和司空殿主一愣。 只见苗毅又摸出块玉牒,迅速写了些东西,抓了只灵鹫出来装了信直接放飞。 第五七七章 陶青离的男人 这信是发往流云沙海商会给安正峰的,没办法,按照惯例,法旨到了他这里,另一道法旨肯定也到了镇甲殿,人已经回来的事情瞒不住了,哪还能等到安正峰先找上门。 司空无畏苦着脸道:“老弟,为什么不接旨?资历和修为怕都是借口吧。” 苗毅淡然道:“这个还用我说么,镇甲殿靠宫主府那么近,一旦有人攻打,宫主府必定首当其冲,敢去攻打宫主府的人都是什么人?你们千万别说你们不知道镇甲殿的人马都是些什么样的人马,领着那样的人马还想护驾?我水云府人马虽然不多,却强过那些乌合之众,而且远离宫主府可以避免遭受最强大的攻击,面对的对手不会太强,至少还有些回旋的余地,现在跑去镇甲殿简直是找死!我这种虾兵蟹将哪挡得住紫莲高手的进攻!” 见两人沉默不语,苗毅慢慢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我想你们两个不会看不出这些,恕我直言,陶青离还有天外天的退路,人家未必会杀她,多少要给穆凡君一个面子,我们有什么?你们也是久经厮杀的老人,应该明白,这宫与宫之间的厮杀意味着大量位置的空缺,不管哪一边的人杀过来了,都不会手下留情,陶青离还有活路,我们有么?我想不通二位帮她陶青离做最后一搏有什么好处!” 赵非叹道:“你也知道,我们和陶青离已经是结拜姐弟,她这个时候有麻烦我们怎么能置之不理?当初结拜的时候。其实也把你算进来了,只是你刚好不在,不然凭老弟你的性格就不会像今天这般说置身事外的话了。” 苗毅道:“我就算在。也不可能会和她结拜。” 司空无畏诧异道:“为什么?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和她搞好关系吗?” “她是我上峰,我不跟她搞好关系难道还故意把关系给搞僵?”苗毅翻了个白眼,茶杯放下,“至于为什么很简单,月行宫镇乙殿的殿主霍凌霄是我结拜大哥,有过这位结拜大哥的教训,在下是再也不敢和上峰结拜了!” 两人微微偏头互相看了眼。都知道霍凌霄把苗毅给整去星宿海的事情,多少理解了。 雪儿上前,提了茶壶帮苗毅续上茶水。放下茶壶又静静站在了苗毅身后,她不吭声,听着就行。 “我有点奇怪,你们两个怎么会和陶青离结拜?现在看来恐怕是陶婆婆知道自己大限已近。有意为之。这摆明了在利用你们两个,你们还为陶青离卖命作甚?为什么还要把我也给拉下水?”苗毅摇头,一脸想不通。 赵非看了眼司空无畏,后者尴尬干咳一声,略显忸怩道:“那啥,老弟,陶青离已经是我女人了。” “噗…咳咳咳…”刚喝了口茶水的苗毅差点呛死,剧烈咳嗽个不停。 雪儿赶紧帮忙拍着他的后背。边拍边抚,看向司空无畏的眼神满是惊讶。 苗毅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挥了挥手,示意雪儿可以了,又接了雪儿递来的手绢擦了把嘴还回去,盯着司空无畏确认道:“司空,我没听错吧?陶青离是你的女人?” 司空无畏尴尬点头,嘿嘿直笑。 苗毅再问,“是有名无实还是你把陶青离给睡了?” 司空无畏继续嘿嘿,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赵非斜他一眼,接话道:“这厮现在只要去了宫主府,就和陶青离睡一个房间,能干什么还用说么。” 司空无畏还是嘿嘿,苗毅难以置信道:“司空,你可以啊!那啥,我不是看不起你,我只是想知道陶青离怎么会看上你了?” 司空无畏只知道傻笑,赵非继续道:“我俩刚升任殿主的时候,陶婆婆就让宫主和我们常来往,那时她还不是宫主,我也想不明白他们两个怎么会王八看绿豆就看顺了眼,只知道宫主经常往他那跑,比跑我这勤快多了,后来有一次宫主在他镇丙殿呆了几天,事后这厮就向我自豪地宣布,说陶青离已经是他女人了,我也被他吓一跳。” 苗毅也嘿嘿笑了起来,来了兴趣,“司空,说说怎么回事,你们两个怎么睡一起去了?” 司空无畏咳嗽一声,“老弟,这有什么好问的,反正我看她还不错,她看我还行,这日子久了铁树也得开花,自然而然就睡一起去了。” 苗毅无语了,猛灌了口茶水,理了理思路,目光瞅着赵非打量,眼神有些古怪。 赵非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正襟危坐道:“你看我干什么?我没掺合这事,他们两个怎么搞一起的我也想不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凭陶青离当时的身份和地位就算想利用我们两个,也没必要把自己的清白之躯给这家伙糟蹋,我事后观察发现两人是玩真的,也就没说话了。” 苗毅摆手道:“赵兄,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觉得你长得比司空这破锣嗓子的大老粗好看多了吧,陶青离怎么会看上了他没看上你?这陶青离的眼光是不是有问题?” 此话一出,赵非神情一僵,雪儿都忍不住抿嘴憋笑。 司空无畏顿时脖子一粗,瞪眼道:“老弟,你什么意思?我哪点不好了?” “没说你不好,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见对方怒了,苗毅赶紧伸手打住,“开玩笑,开玩笑,言归正传,言归正传。” 司空无畏喝茶消火,放下茶杯后,又叹气道:“老弟,我们也不是想拉你下水,只是见你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偷偷从流云沙海跑回来,肯定是察觉到了事情不对,知道你脑子好使,所以想拉上你一起出出主意。” “还真是睡一张床上去了,连我去流云沙海的事情也告诉你了。”苗毅嘲讽一句,摇头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能有什么主意?水行宫就这么个状况,下面的人马无用,现在就算陶青离去了天外天,哪怕重新任命一个宫主,边上虎视眈眈的人也不会错过好机会,整个水行宫找不出一个紫莲高手啊!除非来个相当强势的能震慑周边,令其他人不敢轻举妄动,否则说什么都晚了。” 司空无畏顿时萎了,“真的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么?” 苗毅嘀咕一声:“也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老弟请讲!”司空无畏瞬间又来了精神。 苗毅道:“让陶青离去说服穆凡君或岳天波来撑腰,自然就没事了。” 司空无畏一个白眼,“真有那面子还用你来说?” “还有一个办法。”苗毅平平淡淡道:“水行宫边上就是无量国,如果陶青离有那个胆子发兵攻打把事情给搞大,两国对抗起来后,谁还有心思内讧。” “你在开玩笑吧?这算什么馊主意?” “我也就随口一说,说正事吧!”苗毅看向两人,“我这边层次太低,不知道上面的消息,你们两个的消息应该比我灵通。事情这么久了,按理说周边早动手了才对,怎么半天没反应,难道是我们多虑了?” “不是我们多虑了!”赵非叹道:“我察觉到事情不对劲后,立刻花重金去周边收买了消息。水行宫背靠无量国,正面又被日行宫和木行宫给堵着,两宫都有吞并水行宫地盘的打算,又互相忌惮,都怕对方趁虚而入,于是双方如今坐在了一起,准备打下水行宫后推出一个代理人,双方瓜分水行宫的利益,只是利益分配上还没谈妥,互不相让,如今还在谈判中,估计一时半会儿也谈不下来,我们倒是还有点做准备的时间。现在最麻烦的是,下面各殿已经是人心惶惶!” “原来是这样!两边联手,看来还真是在劫难逃了!”苗毅皱眉沉思了一会儿,抬头问道:“陶青离为什么还不肯放手?她现在放弃水行宫去天外天还能有点面子,若是被人家赶去了天外天就没那么好看了。” 司空无畏叹道:“老弟,你巴不得她去天外天干嘛,天外天能收容她,又不能收容我。最重要的是,青离她不甘心,陶婆婆守了这么多年的水行宫她一接手就丢了,感觉没办法面对陶婆婆的在天之灵。” 赵非也道:“如果有希望自然还是要争取一下,去了天外天就是寄人篱下,修行资源哪是坐镇水行宫能比的。何况就我们三人的利益来说,也应当要争取一下,没拱手让人的道理!” “这话说的在理,我们拿命拼来的东西,岂能拱手让人!”苗毅忽然对司空无畏伸手道:“任命法旨给我!” “什么?”司空无畏一愣。 苗毅摊了摊手掌,“镇甲殿殿主,我接旨了,准备去赴任了,怎么,你不肯给?” “给给给!”司空无畏当即喜笑颜开地掏了玉牒给他,人家这是准备和他俩夫妻共乘一条破船了。 拿了法旨看过后,苗毅直接收起,起身对雪儿说道:“传我法旨,令各山山主前来集合待命!” “是!”雪儿领命。 苗毅回头道:“走吧!带我去见宫主。” 两人自然不会犹豫,带了他迅速掠空而去…… 打酱油了 月票双倍最后一天了,好不容易挤到前几名来打趟酱油,求不那么快被赶出店门。 持续爆发一个多月了,双倍最后一天,大家赏张月票捧个场,让咱拖个酱油缸回去! 求票!求票!求月票! 满地打滚求月票! 。 第五七八章 先发制人 水行宫,两道流光落下,赵非、司空无畏领了苗毅大步直接进入宫内,守卫连拦都没拦。司空无畏更是领了两人直奔后宫,苗毅嘴角忍不住勾笑,不愧是跟宫主关系好的人。 悬崖朱栏前,眉宇间满是忧虑的陶青离闻声回首,司空无畏大步上前道:“青离,苗毅来了。” “大人!”陶青离的两名侍女对司空无畏行礼。 苗毅目光中闪过一丝戏谑,怎么忘了陶青离还有两个陪房丫头,遂悄悄对赵非传音道:“司空这是一下捡了三个啊!” 赵非脸部狠狠抽了一下,偏头看去,只见苗毅拱手行礼道:“卑职见过宫主!” 陶青离上前虚扶道:“苗殿主不必多礼,当年一别,今日一见可谓风采依旧。” 你当年对我说话可没这么客气!苗毅心中嘀咕一声,客气道:“没想到当年一别老宫主已经仙逝,卑职蒙老宫主厚爱,却未能及时赶来相送,实在是惭愧!”他就算在,也没资格来送。 屋内瞬间一静,无论是陶青离,还是赵非和司空无畏都被这话说的有点不自在,陶婆婆把苗毅弄去流云沙海,这哪是厚爱,分明是…现在又怎么样?费尽心思拍穆凡君的马屁,也不见穆凡君多待见你们呐…这话里带刺啊! 陶青离看了眼司空无畏,后者咳嗽一声道:“老弟,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还提他作甚?” 苗毅诧异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陶青离伸手止住了要继续回话的司空无畏。微笑道:“苗殿主身负重任在外,不能送老宫主最后一程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苗殿主在流云沙海立下的功劳却是毋庸置疑的,老宫主生前遗愿。待你回来便提拔为殿主,如今本宫也算是代老宫主兑现了承诺。如今水行宫面临危机,老宫主生前就夸苗殿主能力卓著,不知苗殿主可有化解之法?” “危机?”苗毅奇怪道:“卑职是来谢恩的,不知有什么危机。” 赵非和司空无畏无语了,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么,都这个时候了。这家伙还闹什么闹啊! 陶青离亦是银牙暗咬,若是老宫主还在,这厮焉敢如此放肆! 她也不是没能力收拾苗毅。多少还得看司空无畏的面子,不由暗中传音询问,“司空,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司空无畏暗中叹道:“他自然是心中有数。一开始下旨的时候,他压根就不肯接旨,压根就不想做这个殿主。来的路上他也是一路询问来的,怎么会不知道。” 赵非皱眉道:“老弟,再闹就过了,这里没外人,有话直说吧!” 苗毅看看几人,摇头道:“没救了!我还没对宫主干什么。连屈辱都算不上,你们就受不了了。还有什么好说的。”翻手捞出那块任命法旨,双手奉还,“卑职能力有限,无法胜任镇甲殿殿主之职,还请宫主另选贤能。” 三人面面相觑,陶青离银牙咬了咬唇,没接法旨,却拱手躬身道:“还请苗殿主教我!” 这算是不耻下问了。 见她肯低头了,苗毅方将玉牒捏在了手中,盯着她的俏脸,沉声道:“办法不是没有,我想先请教宫主几个问题!” “上茶!”陶青离回头一声,直起身伸手相请道:“苗殿主请坐!” “不用了!”苗毅摆手拒绝,直接问道:“宫主为何不肯去天外天?为何继续留在水行宫自寻烦恼。” 这个问题司空无畏在水云府就解答过,陶青离以实相告道:“在水行宫我为主,去了天外天我为奴,无论是修行资源还是身份地位都是天差地别。况且仙国自有水行宫以来,便一直是我奶奶坐镇,如今到了我的手上,才刚接手就要丢掉,让我如何面对奶奶的在天之灵。” 苗毅问:“宫主难道不知识时务者为俊杰,此地已经不是宫主的能力可盘踞。” 陶青离咬牙道:“事在人为,本宫绝不轻言放弃!” “好个不轻言放弃!”苗毅几乎有些咄咄逼人地再问:“若是能保住水行宫,让宫主受些屈辱,宫主可能接受?” 司空无畏立刻瞪眼出声道:“什么屈辱?” 苗毅翻了个白眼,知道他担心什么,一说到女人受屈辱的事情总容易让人朝某方面联想,可谓没好气道:“知道你和宫主睡一张床,放心!不是让别人睡你女人!” “呃……”司空无畏哑口无言。赵非抬头看天,当做什么也没听见。 陶青离也没想到苗毅如此口无遮拦,被闹了个一脸通红。 她那两个贴身侍女亦是看着苗毅无语,同时也悄悄看了司空无畏一眼,两人以后免不了要做陪房。 “如果受些屈辱能保住水行宫,也不算什么。”陶青离脸颊羞红未消。 苗毅不废话,问:“我听说日行宫和木行宫都在打水行宫的主意,如今正在为怎么瓜分水行宫而谈判,抛去这些不谈,假如一切回到从前,敢问宫主对这两宫哪一边稍有好感?” “这…”陶青离稍作沉吟,“奶奶在世的时候,平常和两边都有来往,也难有高下之分,只是木行宫宫主程傲芳可能因为也是女人的关系,和奶奶来往较多一些,以前来往时对我也算和善,只是面对如今的利益之争,那些交情只怕未必有用。而日行宫那边的一位行走名叫朱耀显,本是水行宫的行走,后被奶奶推了出去,因其早年和日行宫宫主施啸天颇有交情,遂又被施啸天收去,保住了原来的位置,不过朱耀显可谓恨极了奶奶。这两者之间如果非要分出个好歹来,我个人的意愿可能比较中意木行宫那边。” 苗毅默了默,“不知两宫的实力对比如何?” 陶青离:“应该相差无几,否则也不会互相忌惮在那谈判。” 苗毅点了点头,这和他的判断差不多,又问道:“如果让宫主向程傲芳称臣,宫主可愿意?” 陶青离一愣,“我向她称臣?” 苗毅点头,“光名义上称臣还不行,水行宫每年还要拿出一半的好处给她,宫主可愿受这屈辱?” 司空无畏顿时沉不住气了,“这样就算程傲芳肯接受,也只是摆平了木行宫那边,日行宫那边怎么办?总不至于又把另一半的好处给日行宫吧,那还要我们在这里苦苦硬撑干什么?” 苗毅断然道:“当然是打!先发制人,不用等他们打我们,我们先发兵打他!” “打?”司空无畏惊呼:“老弟,你没开玩笑吧,如果能打赢的话,我们还用费这心思干什么。” 陶青离白他一眼,“你急什么,先听苗殿主把话说完!” 苗毅目闪深沉道:“他们两边谈判不就是为了水行宫的利益吗?谈来谈去差不离也就是一边一半,如今不用木行宫废一兵一卒,我们就主动把水行宫的一半利益拱手相送,程傲芳那边岂有不乐意的道理?不但要将水行宫一半的利益送给她,咱们还要帮她囫囵吞下日行宫的利益,想必她更高兴!” “帮她吞下日行宫?”赵非沉吟道:“怎么个帮法?你的意思难道是和她联手?” “不错!”苗毅点头道:“送她一半的利益,向程傲芳称臣结盟,我们再集中水行宫的全部力量率先攻打日行宫,打我们是肯定打不赢的,但我们拖住日行宫的一部分力量总能做到吧?水行宫就算是一群猪,这么多只猪冲出去也能让他乱上一乱吧?程傲芳那边趁他们力量分散的当口,再全力一击,日行宫的下场可想而知,程傲芳又岂能不心动!” 赵非缓缓出声道:“这样一来,只怕我们水行宫的人马也会损失惨重,这边大部分的人马不堪一战。” 苗毅摇头道:“不让木行宫看到巨大的利益,那边犯不着为了我们和日行宫那边厮杀,等到和日行宫谈妥了稍付出点代价照样能拿走水行宫一半的利益,人家何必冒那风险。只有让程傲芳看到巨大的利益,才会和我们结盟,不做出牺牲是不行的,否则我们连和人家谈的资格都没有。水行宫俯首称臣,让出一半的利益,再帮忙送上日行宫的利益,只有足够的利益才能让程傲芳答应我们保留水行宫的自治权,宫主才能继续掌有水行宫。” 赵非看着陶青离微微点头道:“只是少了一半的利益而已,至少保住了水行宫,暂且忍耐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总比被人家吞得连渣都不剩的好。” 事情说明白了,司空无畏也点头道:“青离,目前也只有这样了,否则我们只能坐以待毙。” “好吧!”陶青离叹了声,看向三人问道:“不知派谁去和程傲芳谈好?” 赵非和司空无畏几乎是下意识齐齐看向苗毅,陶青离的目光也跟着看了过来,最合适的人选恐怕也只有苗大殿主了,只是三人不好直接宣之于口罢了。 苗毅无语,以前每次升官都能找到喜悦感,这次升了殿主竟然没一点感觉。他也清楚,这事让别人去他自己都不放心,只能拱手主动请缨道:“卑职愿前去找程傲芳谈!” 第五七九章 早干嘛去了 (答谢‘灵净9’9.22飘红打赏,加更奉上!) “能者多劳,只好有劳苗殿主去幸苦一趟了。”陶青离稍稍欠身谢过后,又问道:“不知苗殿主要带多少人前往?” “也不宜带多了人,惊动了日行宫那边就不好了,找一个人送我去便可。”苗毅看向赵非,“赵兄可愿陪我走一趟。” 赵非毫不犹豫,与苗毅并肩在一起,向陶青离拱手道:“属下愿往!” 陶青离看着两人却是有些精神恍惚,两个人就敢在这个时候前往木行宫找木行宫宫主程傲芳谈判结盟的事,也不见二人神色间有丝毫犹豫和不安,仅凭这份从容气度麾下怕是再难找出来,更不用说果断决定先发制人攻打日行宫,这种想法只怕其他手下想都不敢想。 她现在隐隐有些怀疑奶奶的想法是不是对的,奶奶因为自己为仙圣穆凡君牺牲巨大,所以觉得在仙国占有一席之地是理所当然的,把水行宫当做了自己的禁脔,还想一代代传下去,这种想法真的合适吗?真的现实吗? 赵非抱拳请命,她却没反应,还在那走神,司空无畏不得不咳嗽一声提醒,“青离!” “噢!”陶青离回过神来,赶紧点头允了。 苗毅皱了皱眉,不知她走什么神,又向她抱拳道:“宫主,属下对木行宫的情况了解不多,还请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多了解点情况也好多一份准备。” 这个自然不是问题。陶青离伸手请了几人坐下说,主次落座后,问道:“先从哪说起?” 苗毅道:“就从宫主程傲芳开始说吧。” 陶青离稍微思索了下。“程傲芳,同日行宫宫主施啸天一样,都有着紫莲七品的修为,是跟着君使岳天波一路升上来的,可谓是君使的亲信。一生有过四个丈夫,前三个都战死了,现找的丈夫名叫关少。是木行宫镇甲殿的殿主…” 听到这,司空无畏神情抽搐了一下,眼睛斜了下。结果发现苗毅和赵非正齐刷刷目光投来,脸一黑道:“看我干嘛?” 苗毅还就不给他面子了,“你们两个情况一模一样,都是宫主配殿主。看看你怎么了?你信不信我把你也带上。回头见了那关少给你们俩互相介绍一下。” “你…”司空无畏强忍住了扭头一旁,生怕这疯子真干出这事,到时候就尴尬了。 苗毅回头又对赵非说道:“赵非,看来这一带的风水不错啊!” 赵非眼观鼻,鼻观心,低眉垂眼,当做什么也没听见。 陶青离也闹了个一脸尴尬,不说不知道。这一说发现还真是一样的情况,差别仅在她和司空无畏还没正式公开而已…… 谈完正事苗毅和赵非告辞。陶青离亲自送到门口时又请教了一句,“如今人心惶惶,是不是要整顿一下。” 苗毅摆手道:“现在整顿也晚了,多少年的老毛病一时间也整改不过来,待那边谈妥了,拿了事实出来给他们看,让他们明白什么叫最后的希望,他们自然要去拼命,那样比现在临时抱佛脚有效。” 这边没打打杀杀的经验,陶青离听了一想,好像是这样,旋即拱手道:“那就拜托二位了!” 两人拱手告辞,赵非拉了他掠空而去…… 水云府孤岛,妖若仙在岛上庭院中到处乱串,已经醒来的黑炭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不时打个响嚏用鼻子拱拱他。 “胖贼,真的没了,没得吃就是没得吃了,你跟着我不放也没用啊!”妖若仙颇显无奈,跳上了一座假山,看着下面蹲守的黑炭,心想不是我不给你吃,是那小子不让再给你吃了。 就在这时,黑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霍然扭向看向空中。 蹲假山上的妖若仙顺势看去,只见人影划空落入了水云府官邸位置。 “唏律律…”黑炭猛然一阵嘶鸣,撒开四蹄轻易蹦出了院子,一路疾驰而去。 “还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养你这么多年,那小子一回来说跑就跑,连声招呼都不打…”妖若仙蹲那嘀嘀咕咕,一脸幽怨。 苗毅并没有急着赶去木行宫,而是让赵非送了他回水云府。 一落地,千儿、雪儿便闻声赶来见礼,苗毅问道:“各路山主都到了吗?” “到了!”千儿回道。 “连同本部管事,一起召集到议事大殿见我!” “是!”千儿领命而去。 外面一阵蹄声响起,黑炭的身影很快从月门冲了过来,跑到苗毅面前打着喷嚏打招呼,四蹄欢快。 苗毅笑笑,摸了摸它的脑袋。 一旁的赵非也算是见怪不怪了,早就知道苗毅的坐骑不守规矩,经常往人住的地方跑。不过看到黑炭也是一笑,能从星宿海戡乱会活着回来的龙驹屈指可数,他跟黑炭也算是并肩战斗过了。 很快,水云府的各路首脑在议事大殿到齐,千儿和雪儿帮苗毅整了整衣服后,跟在他身后进了大殿。 苗毅登上宝座落座,目光扫过下站众人,二女陪立在左右。 时隔这么多年见到府主,尤其是这风声鹤唳的关键时刻,大家仿佛都找到了主心骨,多少松了口气,齐齐拱手道:“参见府主!” “免礼!”苗毅抬了抬手。 雪儿脆声道:“请镇乙殿殿主宣宫主法旨!” 只见赵非从殿后绕出,登台走到了宝座旁。苗毅起身面对。赵非单掌托了玉牒,朗声道:“宫主法旨,升水云府府主苗毅为镇甲殿殿主!” “苗毅谢宫主隆恩!”苗毅接了玉牒。 下面诸人却是一片愕然,升殿主了?这个时候升殿主? 没一个为苗毅感到高兴的,反而一个个面带忧虑之色相觑,暗中传音交流。 赵非走了个过场,又走下了台阶回了后殿。苗毅重新落座,“水云府诸部听令!” “在!”众人一齐拱手。 “镇癸殿这边很快会来人与诸位交接,诸位即刻回本部,召集麾下所有人马,一个不留,直接去镇甲殿听命,不得有误!”苗毅当众下令。 “是!”在场诸人这些年的经历也不是闹着玩的,令行禁止还是能做到的,只是心中不免嘀咕,一个不留?这是把水云府的人马全部给搬空了啊! 下面有人还想说什么,苗毅已经起身挥手道:“都散了吧,立刻去执行,有什么话到了镇甲殿再说。阎修来一下!”说罢领了二女转身而去。 一到后面官邸,苗毅对千儿、雪儿和阎修一番交代后,直接将黑炭给收入了兽囊之中,回头又跟了赵非迅速掠空而去,可谓忙得不行…… 水行宫,接到法旨的镇癸殿殿主申怀信找到了宫主陶青离,希望能将水云府的人马留下,他愿另拨更充足的人马给苗毅带走。 实在是没办法,整个镇癸殿能打仗的人马也就是水云府的那支了。 以前可能还不觉得水云府人马怎么样,对水云府人马互相杀来杀去也懒得理会,如今看来却成了苗毅有先见之明,水云府人马成了镇癸殿精锐中的精锐,关键时刻能派上大用场,那是一百个不愿放走。 本来他手下有三支精锐,赵非和司空无畏也帮他练了两支出来,可两人升任殿主带走了一些骨干后,留下的那些精锐人马在新任府主的腐蚀下,学好难,学坏快的很,转眼又回到了从前。 如今的局势不对后,申怀信已经迅速将赵非和司空无畏遗留的人马重新挑了出来,命他们把以前学的东西给捡起来,只是未免太仓促了一点。 关键是苗毅一个人都不给他留,一窝端全部搬走啊,你带走一些骨干也就算了,哪有这样带走的道理。 陶青离可谓恨得牙痒痒,现在知道急了,你们早干嘛去了? 可这话说不出口,她可谓是罪魁祸首之一! 然而再说不出口也不会再更改法旨,现在苗毅正在给她冒险卖命,事关整个水行宫的生死存亡,自然是将申怀信训斥了回去…… 木行宫,地如其名,山峦间到处是几个人都抱不过来的树木,可谓是一片古老的原始森林。 赵非携苗毅从天而降,不敢擅闯那座雄峻山峦间的巍峨宫殿,而是落在了山门外。 “什么人?”守山门的修士及时出现拦住。 赵非拱手道:“麻烦通报一声,就说月行宫麾下镇乙殿殿主霍凌霄奉宫主之命前来拜见程宫主。” 月行宫镇乙殿殿主?修士上下看他一眼,拱手道:“稍等一下!” 木行宫后宫之内的正厅,一身翠绿长裙的妇人,体态算是不胖不瘦,面容还算姣好,皮肤白皙,神态雍容华贵,看着四十来岁的样子,正是木行宫宫主程傲芳。此时正坐在主位上,和两旁下坐的两位行走讨论着事情。 议论的正是和日行宫谈判的事情,另一位行走带了两名执事在日行宫那边负责谈判事宜,这边刚接到谈判那边传来的最新消息正在商议。 有客来!宫主侍女从外面进来,走到程傲芳身边,将来客求见的事一说,程傲芳黛眉皱了皱,“张天笑好好的派人来见我干什么?霍凌霄…她下面好像是有这么个殿主…去吧,把人带来吧!” 第五八零章 砧板上的肉? 人是很快来了,侍女客客气气地把两位客人给引进,同是紫莲二品修为的两位行走尚留欢和庄友文齐齐看着门外走进来的两人打量。 两位行走不认识苗毅和赵非,宫主程傲芳却是柳眉一挑,瞅着两人一阵哼哼冷笑不止,她可是在都城的玉都峰金殿见过两人的,而且还印象深刻,狗屁的月行宫麾下殿主! “宫主,人到了。”侍女回命后,站在了一旁。 程傲芳冷冷瞅着两人走近,也不说话。 苗毅和赵非站定后,齐齐拱手道:“水行宫镇甲殿殿主苗毅,镇乙殿殿主赵非,拜见程宫主。” 此话一出别说领人进来的侍女愕然,就连左右旁坐的尚留欢和庄友文亦怔住,没听错吧? 程傲芳面无表情淡淡道:“不是张天笑下面的殿主叫什么霍凌霄吗?” 苗毅拱手道:“月行宫宫主张天笑是我大姐,其麾下镇乙殿殿主霍凌霄是我结拜大哥,想必冒他们的名斗胆前来拜见宫主他们也不会介意。” 赵非无语,霍凌霄是你结拜大哥我知道,月行宫宫主张天笑什么时候成了你大姐?老弟千万别过了眼前这关事后又给自己惹麻烦呐。 对苗毅来说,如果眼前这关都过不去还有以后什么事?搬出个大点的靠山出来至少人家不会轻易乱来吧,至少会给咱们说话的机会,不至于直接扫张天笑的面子轻易把两人轰出去,哪还谈个什么劲? 只要事情最终谈妥了。在那么大的利益面前,自己撒的这点小谎算什么,程傲芳脑子有病才跟自己计较个没完。 月行宫宫主张天笑是他大姐?尚留欢和庄友文又是相视一怔。 程傲芳冷笑一声。“那两位可能是不会介意,但是我介意,糊弄到我头上是何道理?” 苗毅一脸仰慕道:“都城玉都峰金殿一别,宫主风华更胜当年,我俩对宫主神往已久,才出此下策求见,还请宫主大人不计小人过。” “别拿这没用的话啰嗦。”程傲芳问:“张天笑什么时候成了你大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就是从张天笑麾下到陶婆婆麾下的吧?张天笑如果是你大姐,你还用得着跑这来?估计张天笑也不会让你去星宿海戡乱会吧?” 苗毅不慌不忙道:“回宫主,区区星宿海戡乱会何足为惧?不过去去便来的等闲小事。不值一提,纯粹是在下自己想去锻炼一下,若非如此别说我大姐不会同意,我当初就在我结拜大哥霍凌霄的镇乙殿麾下任职。我结拜大哥就不会让我去。只因在下不想让别人说任人唯亲的闲话,坏我大姐和大哥的清誉,便去星宿海走了一趟,回来后玉都峰金殿君使有求必应,还不是我想去哪就去哪,谁也说不得什么。至于来陶婆婆麾下,纯粹是为星宿海的一位故人报仇,宫主若是不信可派人去打听。在下一到水行宫便顶着水行宫一成不变的巨大压力血洗了镇癸殿下的平阳府,诚为报仇。别无它意!” 血洗平阳府的事,在场几位还真有风闻,包括程傲芳。实在是水行宫太安逸了,突然出现如此大规模的屠杀事件想不听到点消息都难。 “啰啰嗦嗦这么多都是借口,这个时间这个点,你说你是特意跑来看我,你自己信吗?”程傲芳冷哼一声,“如今看也看过了,请回吧!”朝边上侍女微微一偏头。 侍女会意,当即上前伸手道:“二位请!”这是直接送客了。 岂能让人家这样就给赶走了,那自己大老远跑来干什么?苗毅向侍女推掌推迟了一下暂缓,又朝程傲芳抱拳道:“自然是要回的,不过跑来看宫主岂能空手而来,那未免也太唐突失礼了,遂特意备了一份大礼前来,还望宫主笑纳!” “大礼?”程傲芳一怔,敢在自己面前称大礼,想必不轻… 她明眸扫过手下两位行走,见两人也是一脸稀奇,遂朝侍女偏头示意退下,看向苗毅道:“既然是你一片孝心,那本宫就当是给张天笑面子,看看是什么大礼再说吧,拿出来吧。” “现在还不是拿出来的时候,因为礼太大,不便随身携带,不过只要宫主想要,倒是随时能取?”说到这,循序渐进引导话题的苗毅突然拍了下额头,“差点忘了告诉宫主,这份礼不是在下备的,在下只是前来负责送上礼单,真正送礼的是我们水行宫宫主。” 尚留欢和庄友文饱含深意地相视一眼,就知道是为水行宫的事而来,只是眼前这厮好厉害,不动声色,不显唐突,不令人反感地就把话题推到了这里,看来水行宫也不是没人可用。 端坐的程傲芳眉头微微一挑,双手一提裙子架了二郎腿,身子稍稍倾斜靠在了椅子的扶手上,淡然道:“陶宫主为何要给本宫送礼?不知送的又是什么大礼?” 苗毅拱手道:“临行前,我们宫主曾提及老宫主在世时曾与程宫主常有来往,关系也算不错,奈何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程宫主就算对水行宫有什么想法,哎!我们宫主也只好认了…”悄悄注意着程傲芳的反应。 程傲芳脸上无动于衷,心中却略显尴尬,她和陶婆婆的关系虽然说不上很好,但也的确有几分交情,如今人家陶婆婆刚过世,自己就要抢人家孙女的地盘,于情份上来说的确是有些说不过去,然而这东西你不取别人自会取,没道理让别人取了壮大后来威胁自己。 情况有些不对!两位行走一看宫主那略显不自在的眼神,眉头一皱,别被人家伙的感情戏给糊弄了! 庄友文出声打断道:“苗殿主,你不是说大礼吗?” 苗毅立刻左右拱手请教:“不知二位是?” “庄友文。” “尚留欢。” 二人随口回了下,苗毅惊叹道:“原来是木行宫的二位行走,在下久仰二位行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气度不凡。” 尚留欢道:“别说那没用的,说礼的事。” 苗毅霍然回头看向程傲芳,“我们宫主愿向程宫主俯首称臣!” 此话一出,两位行走可谓眼睛一亮,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还真是大礼了,那还跟日行宫谈个屁啊,还用跟你日行宫分吗?我们一家就独吞了。 程傲芳多少有些讶异,问道:“此话当真!” “自然不是虚言,否则在下焉敢前来送礼!”苗毅大声道:“陶宫主决定向程宫主俯首称臣,只保留自治权,每年献上水行宫一半的利益做朝贡之礼!” 暗暗惊喜的三人一听这话,一张脸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沉了下来,只给一半的利益,还保留自治权,那我们还不如和日行宫谈,彻底拿下另一半来,还想要自治权? 尚留欢道:“这位苗殿主,你是在耍我们玩,还是真不知道目前的局势?” 苗毅回道:“自然是知道,我们知道木行宫正在和日行宫谈判瓜分水行宫的事,若非如此,我们又岂会主动跑来献上大礼,只因我们知道难以和两家抗衡,所以前来和木行宫商谈结盟之事。” “结盟?”庄友文不屑道:“砧板上的肉,我们想怎么砍就怎么砍,你们拿什么和我们结盟?水行宫一半的利益?笑话!我们自取便是,得到的更多,还想保留自治权,真是痴人梦话!” “砧板上的肉?”话题已经引导到了正式谈判上,可不是服软让步的时候,苗毅哼哼冷笑道:“庄行走,你口气未免也太大了点,水行宫好歹还有十三万人马,近五十名红莲修士,这么强大的力量,谁敢说是砧板上的肉想砍就砍?说句不中听的,我们若是不束手就擒,谁也别想吃下我们!” 尚留欢一脸讥讽道:“口气不小,敢在这里逞口舌之利,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苗毅斜睨道:“在下修为虽然不如几位,可也不是吓大的!星宿海戡乱会十八万修士中,在下也算是杀人无数来去自如,死人堆里睡过觉,血水河里洗过澡,和仙圣弟子并肩杀过敌,和魔圣的孙子称过兄道过弟,和妖圣的外孙拼过命,星宿行宫帮伏青扫过地,玉都峰金殿唱过名,都城的天牢我也坐过,六圣的弟子在下也算是都打过交道,君使见我也不曾如此威胁过,看来君使和尚行走比起来还有所不如!” 这跟顺口溜似的一大堆令三人一愣一愣,这小子真的假的? 一旁冷眼旁观的赵非多少有些无语,又来这套,听陶青离说起过这事,看来的确是真的。 庄友文道:“既然你对你们水行宫那十三万人马如此有信心,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回头试试便知我们能不能吃得下,到时候老夫亲手将你提来,让你再把刚才的答话给吞下去!” “既然如此,那还真没什么好说的,本想和木行宫联手,把日行宫的地盘当做大礼送给木行宫,既然木行宫看不上眼,那我们就去找日行宫谈好了。我倒要看看水行宫十三万人马直接杀入木行宫,能不能助日行宫拿下木行宫,我倒要看看水行宫的十三万人马是不是砧板上的肉,看谁有那个本事吃下去!”苗毅拱手沉声道:“这次就当我们好心当作驴肝肺,打扰了!回头咱们战场上一见高低,犯不着在这里比嘴皮子!” 转身对赵非挥手道:“走!” 第五八一章 大家都是女人 什么情况? 前面听着还没什么,听到后面程傲芳及两位行走突然听得心惊肉跳,可谓有点懵,明明是水行宫要遭受灭顶之灾,这里正商量着摘果子的事情,怎么突然变成了木行宫要倒霉? “你们当本宫这里是什么地方,由得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啪!程傲芳突然拍案而起,喝了声。 话都没讲清楚,哪能让人给走了,奈何她是不可能自降身份求苗毅两人留下来的,只能以这种方式来。 走向门口的二人脚步一停,齐齐偏头相视一眼。两人自然不是真要走,人家既然给了台阶,那就顺着台阶下吧。 双双转过身来,苗毅淡然道:“程宫主莫非有什么指教?” 他之所以一开始不提把日行宫当大礼的事,是不想让人家一见面就知道自己的底盘,否则让人家直面底盘就会处处堵你的后路得寸进尺,自己这边本就没什么退路。只有想办法尽量抬平双方的地位,在气势上避免被人家压着打,由自己这边引导着走向才有得谈。 程傲芳自然也顺台阶下,直接喊打喊杀是容易,杀了这两人也容易,可事情就没办法谈了。踱步走来,“敢在本宫面前放肆,本欲将你二人正法,看在月行宫宫主张天笑的面子上,本宫今天就放你们一马。本宫只是想让你们知道,不是本宫看不起你们水行宫的人马,水行宫人马是否能堪一战你们心里比谁都清楚。一群乌合之众还想攻打我木行宫,你们扪心自问,有那个胆子吗?” 苗毅身体笔直。铿锵回道:“是!我承认程宫主说的有理,可此一时彼一时,若只有一方打我们水行宫的主意,水行宫人马只怕现在已经投降了,根本不劳你们动手!可是你们欺人太甚,木行宫竟然要和日行宫联手置我们水行宫于死地!敢问诸位,可知水行宫之地利!” 尚留欢和庄友文也站了起来。后者淡然道:“你们水行宫还有地利?笼中鸟兽罢了。” “不错!但庄行走可知笼中鸟兽也是一种地利?”苗毅大步从门口走回,在三人面前伸手比划着,挥斥方遒道:“水行宫如今局势三面受困。仙国和无量国毗邻而在,双方早有协议,相互间不容对方国内逃亡修士,此一面已经断了我等一条生路。另两面遭日行宫和木行宫所堵。可谓是三条生路齐断!庄行走只知笼中鸟兽。可知破釜沉舟,可知鱼死网破否?” 尚留欢故意讥讽打击道:“说得再好听还不是死路一条。” 苗毅不理会他打压自己气势的话,在这种话题上纠缠,自己这边没什么底气,只扬自己气势,“诸位可知我水行宫如今的士气?” 庄友文继续讥讽道:“有士气吗?怕是人心惶惶吧!” “不错!的确是人心惶惶!”苗毅大声道:“按照常理,水行宫人马只怕早已投降,但局势到了如今地步诸位可见水行宫有一个投降的?为什么没有?因为大家都知道自己没有了退路。都知道两宫人马杀来不会给他们活路,两宫人马只有杀得越多空出来的位置才越多。没人会手下留情,投降亦是死路一条,既然左右是死,也只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水行宫如今的确是人心惶惶,可此乃面对生死存亡之际人之常情,谁不想好好活着?可大家已经没了选择,兔子急了还咬人!水行宫的人马的确是不如你们的人马,可哪怕是十三万头猪冲出来殊死一搏,也能让你们乱上一乱!” 他也不知道水行宫那边有没有投降的,反正来的时候没听说,但他知道水行宫那边的人马迟迟不投降的真正原因肯定和殊死一搏、搞什么破釜沉舟一战无关,而是都知道自己没用,怕投降了人家也不愿收自己,而且现在情况不明也不知道该投降哪家好。 外人不知道,身在水行宫呆了这么多年的苗毅岂能不知道那些人马是些什么样的人马,可家丑不好外扬啊!丑的也要粉饰得光鲜亮丽拿出来给大家看啊,就跟女人化妆似的。 走投无路殊死一搏是人之常情啊!三人心中都是认可这一点的,都被说动了。 可这边哪能气短,程傲芳冷笑道:“嘴上说的漂亮,一套一套煞有其事的样子,行不行也得交过手后才知道。” “并非嘴上说的漂亮!”苗毅当场一拍胸脯,激昂道:“水行宫十路殿主中只有我修为最低,只有我一人连红莲境界都没有达到。可一旦对木行宫开战,苗毅不才!愿向陶宫主主动请缨为先锋,愿领镇甲殿人马率先杀入木行宫境内,倒要看看木行宫人才济济的殿主当中有几人能挡本先锋背水一战之师!只要程宫主敢放我等离去,定让程宫主拭目以待!” “好啦!别说这些没用的。”程傲芳转身而行,坐回了主位上,一抖裙子端坐,不动声色地绕过了刚才的不愉快,让大家都有台阶下,问道:“陶青离为何不让你先去找日行宫那边,而是先来找本宫投降?” 此话仿佛没有听见苗毅刚才说要去找日行宫联手攻打她木行宫似的,又将话题扯到了水行宫向她木行宫俯首称臣上,而不是向日行宫俯首称臣。 不愧是能做到宫主位置上的人,这女人也不是个好惹的角色!苗毅心中嘀咕,却是吃了定心丸,知道自己费尽口舌已经说动了对方。 赵非也看出十有**差不多了,心中亦是暗暗惊叹,可谓对苗毅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事换了水行宫其他人来肯定没这么顺利。 只见苗毅顺势而为拱手道:“程宫主可能有所不知,首先是老宫主生前和程宫主来往较多,在陶宫主的印象中对程宫主颇有好感,而且大家都是女人,她心理上也能接受一点。” 程傲芳嘴角勾起一抹戏谑,“陶婆婆生前和我的确有来往,这个理由本宫接受了,后面的理由倒是头次听说,就因为大家都是女人就更容易接受?既然想和本宫联盟,不说实话可不行,本宫可不想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苗毅一阵犹豫,沉吟道:“不是我不想说实话,只是怕实话说出来会令程宫主不高兴。” 程傲芳端了一旁的茶杯,揭开杯盖撇着漂浮的茶叶,道:“本宫让你说就恕你无罪,本宫只想听实话。” 苗毅拱手道:“那就恕苗毅斗胆了,的确是因为陶宫主和程宫主都是女人,而且陶宫主和程宫主一样,陶宫主也找了个手下做自己男人,如今水行宫镇丙殿殿主司空无畏就是陶宫主的男人,向程宫主俯首称臣心理上自然是比较能接受一点!大家以后在一起聊天也能找到共同话题!” “噗…咳咳…”这话差点没把程傲芳给呛死,茶杯赶紧放回了茶几,接了侍女递来的手绢偏头一旁,捂嘴又咳嗽了几声。 尚留欢和庄友文的表情顿时很精彩,在那紧咬着牙关,强忍不笑。 司空无畏啊司空无畏,你幸好没来,不然你一定会喊苗毅大爷!赵非心中长叹一声,目光看向苗毅彻底无语了,发现这厮为了结盟还真是什么话都能信手拈来。 程傲芳自己都感觉好气又好笑,别没战死反倒被一杯茶给呛死了,平复了气息后,多少有些诧异道:“陶青离也找了自己手下的殿主做自己男人?” 苗毅假装没看见她刚才被茶水给呛得花容失色、狼狈不堪的样子,两手一摊,“这事没法隐瞒,程宫主事后自然会知道,在下也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说谎。当然了,愿向程宫主俯首称臣还有一个原因,也算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吧。” 程傲芳已经恢复了平静,淡淡一句,“说!” 苗毅回道:“这事牵涉到老宫主当年做的一件事情,如今日行宫的一位行走名叫朱耀显,原本是水行宫的一位行走,后被老宫主给赶了出去,朱耀显可谓恨极了老宫主。陶宫主怕事情多舛,遂决定将大礼优先送于程宫主。当然,如果程宫主看不上,我们只好再找日行宫谈。想必朱耀显再怎么恨陶老宫主也无法令日行宫放弃这么大的利益!” 日行宫那边的重要人物什么来历,木行宫这边不会不知道,朱耀显的事情自然是清楚的,这的确在情理之中。 程傲芳淡淡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两边联手,一起拿下日行宫,日行宫的地盘全部归我,你们水行宫每年再上缴一半的利益给我,以此来换自治权?” 苗毅抱拳道:“程宫主英明,正是此意!” 庄友文出声指责道:“计划看起来倒是诱人,可我们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心怀鬼胎?” 苗毅立刻回头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道:“庄行走莫非以为我水行宫破釜沉舟一战的决心是假的?”回头再次向程傲芳拱手,大声道:“为表联盟之诚意,水行宫将集结十三万人马率先向日行宫发起进攻,我们先动手分散日行宫的实力,程宫主再集中最强力量以多打少围攻,一举拿下日行宫宫主施啸天等人,再与我水行宫合兵彻底平定日行宫,定可毕其功于一役!” 第五八二章 委曲求全 (答谢‘灵鹫9’9.28飘红打赏,加更一奉上!) 水行宫人马先进攻? 程傲芳、尚留欢、庄友文下意识眼光碰撞了一下,心里都在嘀咕,看来这水行宫还真是要准备拼命了,竟然要以卵击石硬碰硬… “详细点。”程傲芳提了句。 苗毅反问,“据说木行宫和日行宫正在谈判中,两边轮流派人前往磋商,有没有这回事?” 程傲芳“嗯”了声,“双方各派一位行走带两名执事,已经来回磋商了好几轮。” 苗毅立刻说道:“我们双方各做准备,待到谈判到了木行宫这边时,我水行宫十三万大军立刻进攻,如此大规模的进攻之下不管胜负如何,日行宫必定紧急派高手来稳住局势,如此一来宫主府那边镇守的高手必然不多。水行宫一动手,宫主这边的立刻先诛杀对方派来谈判的几位高手,再断日行宫一只臂膀!随即集中木行宫所有红莲以上高手直扑日行宫宫府之地,以多打少,务必一战将日行宫宫主施啸天等人给诛杀,尔后再立刻赶来驰援我水行宫,再斩杀残余高手!等到木行宫大批人马赶到,可轻松扫除日行宫境内所有残寇,大事可定!” 尚留欢和庄友文听后相视一眼,皆点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宫主,此事可行!” 程傲芳微微颔首,看向苗毅,“听起来好处皆在本宫这边,你们可知一旦引得日行宫高手前往。你们那边将面临着巨大的压力,你就不担心我们这边不去救你们?毕竟你们死光了对我们来说更好。” 苗毅反问,“若是我们这边死光了。敢问木行宫一宫人马分散到三宫地面上是什么情形?只怕等到消息传出去后,还等不到宫主把人马给补齐,就是其他宫趁虚而入对付木行宫的时候。何况我们谈妥后自然要彼此立下‘如律令’来约束双方!” “既然你们都不担心,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这就是强者的姿态,程傲芳看向尚留欢和庄友文,“二位行走还有什么意见?” 两人拱手道:“听从宫主法旨!” 程傲芳颔首,对苗毅道:“让陶青离尽快来拟定如律令吧。此事宜早不宜迟,和日行宫那边的谈判也无法拖太久,否则容易让那边生疑。” “宫主英明!”苗毅奉承一句。旋即和赵非告辞而去。 程傲芳突然闪到门口,目送人影消失在天际后,突然出声道:“尚留欢!” “属下在!”尚留欢快步到她身旁拱手听命。 程傲芳回头道:“一个红莲境界不到的修士就能成为水行宫首殿的殿主,而堂堂水行宫又派这么个红莲境界不到的修士来主导这么大的事情。刚才他的表现你也看到了。本宫要尽快知道他的大概情况,你亲自安排人去查这事,立刻去办。” “是!”尚留欢当即领命而去。 空中,凌空疾驰飞行的赵非突然叹了口气,“老弟,其实我觉得吧,也许没必要拿出水行宫一半的利益给她,仅有日行宫那么一大块利益程傲芳也能答应和我们结盟。” “那结盟之后呢?”苗毅立刻回头反问一句。见赵非默然,也叹了声。“这都是水行宫留下的欠账,不还不行啊!哪怕水行宫稍有些自保的实力,我们又何必委曲求全拼死拼活去给他人做嫁衣。拼死送上日行宫的利益固然能让她答应结盟,可若是不用水行宫的利益把她给栓住,就算她回头不找我们麻烦,其他人觊觎我们的时候怎么办?难道还能这样搞一次吗?只有把她给栓住了,她才会保水行宫,说白了,这是我们上缴给她的保护费!” 赵非沉吟道:“到了她这个实力的一方诸侯,我只是担心这‘如律令’未必能约束住她,万一她哪天**膨胀,强势夺回‘如律令’,要彻底吞并水行宫的话,只怕我们也没办法。” 苗毅摇头道:“这也是送她一半利益的原因,她若是占了日行宫,本就势大,若再强占水行宫,她多少也会顾及上面的看法。除非她有足够的实力夺取君使的宝座,否则这种结局对她来说是最完美的,占有两宫利益,又有水行宫输出一半的利益给她。如此也是为了避免我最担心的事情,就像她之前说的,她在日行宫那边一旦解决了施啸天他们如果不及时来驰援我们的话,若是我们死光了,和水行宫签下的如律令就没有了任何约束效果,到时候就算是一半的利益别人也未必会放任她吞下去,所以她反而会尽力保我们。” 赵非苦笑:“只怕这‘如律令’最能约束的反而是我们自己,水行宫俯首称臣的日子怕是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了。” “咱们得对自己有信心!只要还有翻身的机会,就有机会,如果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水行宫留下的欠账,咱们势弱,不得不委曲求全啊!只要能翻身,我们自然也能从她手里把‘如律令’给抢回来,如果不能翻身还是老老实实接受人家的保护吧!”苗毅亦苦笑。 两人回到水行宫,将情况讲明后,陶青离一脸苦涩道:“二位殿主幸苦了。” 估计换了任何一位宫主面临如此情况都高兴不起来。 赵非心中叹息,诚如苗毅说的那样,这是水行宫的欠账,也是你陶青离留下的欠账,不还都不行。拱手道:“幸苦的是苗毅,和程傲芳及木行宫两位行走据理力争才能这么快顺利谈妥,我是一句话都没说。” 苗毅拱手道:“属下无能让宫主受委屈了。” 陶青离苦笑道:“这事怨不得任何人,要怨只能怨我自己,但凡水行宫有点自保的能力,又岂会有今天。” 苗毅心中嘀咕,你终于承认了,你倒霉不要紧,连累一大帮子。 他想想都憋屈,在流云沙海的时候,陶婆婆便答应了给他殿主之位,如今却是不得不自己给这殿主打了个折扣,不过总比没有好,也能顶五个府主的好处了,最少自治权还在自己手里。 司空无畏却不担心利益受损的问题,反而担心陶青离的安全,皱眉道:“让青离这么去签如律令,会不会有危险?” 赵非和苗毅相视一眼,两人路上就说到过这事,赵非摆手道:“二哥多虑了,程傲芳不敢把大姐怎么样,她杀了大姐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有日行宫在旁竞争,她也没办法吞下水行宫,万一上面再派个强势点的宫主赴任,她搞不好要鸡飞蛋打,所以不但不会伤害大姐,反而会顾及大姐的安全,此行定不会有失!” “这就好!”司空无畏点了点头。 几人随后又坐在了一起磋商一些细节…… 流云沙海,风云客栈的天台上,一只灵鹫掠来叩窗。 屋内盘膝打坐在榻上的老板娘双眸霍然睁开,随手一挥,窗户销子跳开而敞,外面的灵鹫立刻钻入,落在了衣架上,双眼炯炯有神地扭着头“咕噜噜”两声。 老板娘下榻,取出了灵鹫脚筒里的玉牒查看,信是苗毅传来的,里面写了一堆老板娘看得皱眉的暗语,只有最后面留了两个她能看懂的字,榻下! 榻下?老板娘皱眉转身,看向了自己的那张锦榻,施法到榻下查探,果然发现榻下有东西,手掌一摊,藏在榻下的一块玉牒翻飞而出,落在了她的掌中。 一查看,才发现是苗毅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解开暗语方式,显然是怕灵鹫被人中途给劫了窥探到他们之间的秘密。 这需要花点时间研究!老板娘先出门,朝楼下院子里经过的伙计招呼了一声,让其送了一份鲜肉上来喂灵鹫。 待到看懂了苗毅报平安及少不了的甜言蜜语后,老板娘没有回信,抱了灵鹫出门,站在天台上直接将灵鹫放飞了回去。 目送穿破缥缈云雾而去的灵鹫,裙袂秀发在风中飘飘的老板娘脸上挂着思念恍惚的淡淡笑意,嘀咕自语道:“我时时挂念你的安危,你可否会像我一样想着你?” 嘎嘣!两块玉牒突然化作了粉尘随风而去。那枚让木匠带来的灵羽又捻在了指间随风,稍一施法,灵羽亦瞬间化作飞灰飘散。 “没良心的,靠书信往来就想把我打发了?我让你联系不上,让你心痒痒……” 水云府,一道虚影以快得难以置信的速度瞬间划空而来,落在了水云府官邸内,惊得正在庭院中重新摆弄的侍女呆住。 “苗毅在哪里?让他出来见我?”来人沉声道。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流云沙海仙国商会的掌柜安正峰,接到苗毅的传讯后,便飞火流星般赶来了。不过此时脸上戴了个面具掩饰真容。 一名侍女弱弱回道:“苗府主已经高升为水行宫镇甲殿殿主,已经去镇甲殿赴任了。” “镇甲殿殿主…”安正峰嘴角狠狠扯了下。唰!瞬间射空而去,留下两名侍女面面相觑。 然而还没有等两人回过神来,唰!又是三道虚影从天而降,一身红袍的燕北虹领着两名行走驾到。 “苗老弟!”燕北虹可谓是哈哈大笑,大步直接向正厅闯去。 还没走到门口,便听院子里的侍女弱弱道:“苗府主已经高升为水行宫镇甲殿殿主,已经去镇甲殿赴任了。” 老娘生日,更新推迟一下! 中午的更新推迟到下午十七点后吧! 没办法,最近手头上事多,国庆期间一些上班的朋友都得了空,还有外地回来的,外加曾经的同僚,今天会这个,明天会那个,小聚大聚咱都是匆匆而去匆匆而回。加上天天爆发,码字的速度又慢,手头上的确也存不下稿子。 老娘生日,中午一家人要聚聚,码字的事情再不放放就说不过去了,大家见谅! 更新只是推迟一下,不会少! 双倍一过,月票榜上大大小小的全都蔫了,每天上千票的都降成了几十票,这得多喜乐。 发了单章就顺带求个票,知道大家双倍都榨干了,不妨点击投票试试看,说不定有。 温柔求票,求月票! 。 第五八三章 安正峰驾到 苗毅自己也的确很忙,忙完了水行宫那边,又赶紧跑回了自己这边。 这一段时间可谓忙到连自己地盘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堂堂镇甲殿殿主上任这么长时间,竟然连镇甲殿的大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大战在即,不可能不回这边周全一下。 府主的人选是件让他很头疼的事情,自己带来的老部从虽然比较可靠,但修为偏低,也没经历过什么实战检验,能力到底如何谁心里都没底。 镇甲殿这边原来的人马,苗毅拿着名单研究了好久,论资历和修为能堪当府主的人不少,可是这边人马是个什么德性大家都知道,这种人直接推上府主的位置领着一府人马上战场简直是在拿一府人马的性命开玩笑。 巍峨宫殿内,一座玉石打造的后宫小殿内,苗毅顺手将玉牒扔在了长案上,不看了,找不出合适的人选。 随着地位越来越高,权力越来越大,苗毅越发感到缺乏可用的人手,现在可谓有种求贤如渴的感觉,这么大的地盘统领着上亿信徒,靠他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整天忙活这事他以后也不用修炼了,见过哪个殿主老是操心下面这事的? 他也发现实在是他自己成长的太快了,手底下的人还没有机会成长起来,稍有点能力的都已经是在破格使用了。 关键是水行宫这鬼地方你想砸出优厚待遇去挖人都无人可挖,其他地方的人他接触得也不多。若非要说哪里有他中意的人才的话,首推他曾经的老上司南宣府府主杨庆。 杨庆的能力他是再三领教过的,连他苗毅都自叹不如。若非修为低了点,苗毅完全有理由相信,霍凌霄压根就压制不住杨庆,只怕十个霍凌霄加一起也未必是杨庆的对手。至少苗毅加入修真界至今,还从未见过能力像杨庆那么强的人。 若是能把杨庆给挖过来,那这些头疼事都可以扔给杨庆去操心了,那家伙处理起来肯定比自己游刃有余。 只是苗毅知道这压根不现实。不是他开不出让杨庆心动的条件,也不用担心那边不放人,杨庆的上司霍凌霄可是他结拜大哥。他自然有办法让霍凌霄松手放人。 关键是水行宫如今的情况你就算让杨庆做殿主,人家也不会来。 不得已之下,只能决定任用镇甲殿原来有资历能服众的老人暂代府主,自己带来的十个山主设为监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能遇事搞到人马无法调动,其他的只有等到大战结束后看各人的能力来定夺了。 这里正琢磨着事情,外面突然传来浑厚一喝,“苗毅在哪里?” 这声音好熟悉!靠在椅子上闭眼思量的苗毅霍然睁眼,旋即苦笑,安正峰来了! 千儿很快从外面跑了进来,“大人,外面有人找您。” “去领他进来吧!”苗毅挥了挥手。 “不用了!”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安正峰的身影已经唰地出现在了小殿之中。 人家一声喝,来了个打草惊蛇。施法探听宫中的动静,捕捉到苗毅的位置后,已经是不请自到。 这速度!千儿一惊,还从未见过速度这么快的人。苗毅抬手稳住,“没事,你先出去吧。” 千儿离去后,苗毅迅速起身绕开长案,拱手道:“卑职见过掌柜的。” “不敢!”安正峰自嘲一声,冷目环顾这玉石精雕细琢堆砌而成小殿,那真不是一般的奢华,流云沙海的商会根本没有可比性,论周边的环境和宫殿的恢弘,更是甩他那破商会十万八千里。 没办法,这大小也是一方诸侯的地盘,手下云集上亿信徒,要什么能工巧匠都是一句话挥之即来,坐镇这样的地方自然是享尽荣华富贵。 “苗殿主,真是会享福啊!爬得挺快嘛,已经是手握亿万信徒的殿主之尊了。” 苗毅拱手苦笑道:“掌柜的就莫再讽刺了,卑职这是被仓促捉来应付的,再过些时日有没有小命在都是个问题,哪还有什么心情享福。掌柜的,您坐下说!”回头又喊了声,“上茶!” 安正峰却没有按他的引领去坐茶几旁,而是直接走到了玉石长案后面,坐在了苗毅刚才坐的椅子上,双手拍了拍精雕细琢的扶手,这感觉的确比他那破商会好多了,也不是他搞不起,而是在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没必要这样折腾,摆出来也别扭。冷笑一声,“怪不得急着跑人,这里可比流云沙海舒服多了。” 苗毅嘿嘿一笑,道:“那掌柜的就多住一段时间,卑职一定好吃好喝招待着,想要什么样的美女伺候尽管开口,千八百的也许一时间难以凑齐,一二十个还是随时能给您送来的,在这块地面上,卑职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雪儿很快端了茶进来,苗毅亲手接过,偏头示意其退下,商会的事情不好当安正峰的面让其他人知道,回头亲自将茶盏放在了安正峰的面前。 安正峰端茶品了口,冷眼扫来,“是不是知道陶老太婆过世了,知道水行宫可能有变,所以才自曝身份借机逃回来了?” 苗毅一怔,惊然道:“掌柜的何出此言?我也是逃回来之后才知道水行宫将要面临的麻烦,凭掌柜的消息之灵通,应该不难猜出水行宫接下来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逃回来我自己都后悔死了,我这简直是和送死没什么区别啊!卑职做梦也没想到,刚逃离流云沙海那个虎口,又落入了水行宫这边的魔爪,可谓是苦不堪言。掌柜的,这殿主的位置如坐针毡啊!” 啪!安正峰突然一把扯掉了自己脸上的面具,拍案而起,挥手直接将面具砸在了苗毅的身上,怒声道:“你在风云客栈呆得好好的,为何会暴露身份?” “掌柜的,你当我想啊!我这条命都差点丢了,若不是我及时察觉到了不对,提前了那么一点点留了条后路安排了人接应,只怕这条命已经没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掌柜的,说到这事我就来气,说句不好听的,商会让我潜伏在风云客栈,为何连我身边那么明显的危险都没有察觉到?我的仇人就在我身边,你们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还要等到人家识破了我的身份要致我于死地?” “仇人?”安正峰脸色一沉,“什么仇人?” 苗毅一脸无语的样子,反问道:“掌柜的,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不会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是谁要杀我吧?或者说,是想把责任往我头上推?” 安正峰眉头一皱:“难道是我应该知道的仇人?” 苗毅悲愤摇头道:“掌柜的消息灵通,难道商会内部有什么人和我有仇你不知道?” “商会内部有你的仇人?”安正峰突然联想到苗毅刚到流云沙海连番遇到截杀的事情,惊悚道:“什么人?” 这是自己的地盘,也是地方势力的地盘,苗毅也不怕他能把自己怎么样,可谓是怒声道:“我当年从星宿海归来时,在辰路都城曾惹上一个叫任玄明的小人,此人和圣尊首徒呼延太保的子孙勾结在一起,把我陷害进了都城天牢,差点丢了小命。后来我冤情洗刷,想找那个任玄明算账,结果又是商会的高手把他给救走了。事隔多年,本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谁想在我身份暴露的那天才发现这任玄明其实一直就躲藏在流云沙海,在流云沙海双雄黄擎天的手下当差。当我发现他和老板娘碰头,就察觉到了不对,得亏我多年死里逃生机警,及时请一朋友帮忙,才在重伤奄奄一息的情况下捡了一条命回来!说到这,还得感谢掌柜的当初给的星华仙草,及时救了我一条命,否则掌柜的怕是没机会再和卑职面对面站一起说话了。” 安正峰两眼骤然一眯,徐徐吐字道:“你是说这个让你身份暴露的人和圣尊首徒的呼延家有勾结?” 苗毅冷笑道:“掌柜的,明人眼前不说瞎话,我在辰路都城和呼延家搞出那么大的事,你不会不知道吧?随便一查就清楚的事情,何须明知故问!” 安正峰闭上了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想再和苗毅多说什么有关呼延家的事,这事他正没办法跟上面交差,拿苗毅背黑锅苗毅又不够那资格,现在倒是扯出了一个够份量背黑锅的人。 缓缓睁开双眼后,又问道:“那你为何要不远万里逃回这里,就近逃回商会有我保护岂不更安全?” 苗毅反问,“我还敢留在流云沙海吗?风云客栈容不下我,差点把我给杀了,任玄明又背靠沙漠双雄黄擎天,我再继续呆在流云沙海岂不是找死。至于商会,我还真不敢回去了,鬼知道商会内部和任玄明是怎么回事,任玄明的出现让卑职有点怀疑当初遭到截杀就是商会内部自己泄露的消息,能活到现在只能说是我命大!我除了逃回自己的地盘避难,还真不知道该往哪去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卑职命苦,一头撞回来,水行宫又危在旦夕,卑职活得真累!” “既然水行宫不安全,那就辞了这官方背景,只要你愿意,这事我帮你解决,来我手下办差吧!” 第五八四章 讨要个人 去你那就安全了?什么危险叫老子干什么!苗毅心里问候他祖宗,嘴上却扭捏道:“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安正峰貌似很看好他,“总比你在这里马上眼睁睁看着送死好吧。” “哎!”苗毅长叹一声,“陶婆婆生前待我不薄,这个时候逃跑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掌柜的,如今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待此间事了,如果我还能活着,届时去找您,可不要不收留啊!” 见他现在不想走,安正峰也不可能低声下气求他走,又不能强行带走,他不经上面同意也无权祛除苗毅地方势力的官方背景,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他还要去确认苗毅说的是不是真的,急着跟上面交差,没功夫和苗毅瞎扯。 “把你刚才说的写给我,为什么会暴露写清楚。”安正峰要留下证据跟上面交差,不然回头苗毅死在了这,人家要证据他都拿不出来。 苗毅不想写,可是不写不行,只能斟酌着把刚才的话修饰着大致写了下来,打下了自己的法印给了对方。 安正峰无意多留,苗毅随后亲自将他送出门,目送人家眨眼消失在天际,重重松了口气。 估计若不是及时回了这边,这老家伙肯定要强行把自己给抓走,在这里商会的人若是敢强行抓走一个殿主,那真会引起地方诸侯的众怒,估计穆凡君都不见得能保住老家伙。 这里刚把安正峰给应付了,没等多久。燕北虹又领着两名行走掠空急速飞来。 得了通报的苗毅亲自出门迎接,大步而来的燕北虹遥遥拱手,“老弟。恭喜恭喜!恭喜荣升镇甲殿殿主!” “和燕大哥你这两殿之主比起来不值一提。”拱手相迎的苗毅多少有些意外,没想到燕北虹能跑来看他,果真是能在天上飞了,这来往也方便了许多。 燕北虹回头把随行的两位行走介绍给了苗毅认识,旋即又像半个主人似的,也不跟苗毅客气,直接吩咐雪儿领了自己两名手下去一旁休息。自己则把了苗毅的胳膊一起进入殿内。 “这玉石殿倒是不错,回头我让下面人也弄一个。”环顾小殿一眼,燕北虹啧啧一声。突然豪情大发,双臂一张,豪迈道:“遥想当年你我兄弟在万丈红尘出生入死,哪能想到能有今天!” 苗毅微微一笑。想当年再看看如今。的确是令人感慨。 千儿端了茶进来,两人在一旁落座后,苗毅多少有些奇怪道:“燕大哥怎么会有空来我这里?” “来了几次都没看到你,千儿、雪儿又不肯说实话,知道你回来了自然要来看看。”燕北虹声音低了几分,问道:“老弟,你老实告诉我,你这些年去哪了?” 苗毅默了默。回道:“去了流云沙海,上面派我去执行秘密任务了。不好对外面说。幽冥龙船的事如今闹得沸沸扬扬,想必燕大哥也听说了。” 原来如此!燕北虹恍然大悟,又低声问道:“流云沙海真有幽冥龙船存在?” 苗毅点了点头。 燕北虹好奇,“你既然能确定,是不是见到了?” 苗毅又点了点头,“这次的幽冥龙船现身就是我找到的。” 站在一旁的千儿多少有些震惊,大人回来一直没说过这事,没想到大人竟然见过那传说中的东西。 “长什么样?”燕北虹精神振奋道:“听说船上满载着来自大世界的宝贝,是不是真的?” “船上有没有装宝贝我不知道,我压根没办法靠近,我只看到一群僵尸被铁链拴着,拖着一只巨船在沙漠中行驶。” “原来传说是真的。”燕北虹站了起来踱步而行,“看来有机会当要去流云沙海见识一下。” “我劝你还是不要见的好,我也是碰巧遇见了,只跟着看了看,就差点丢了性命。那拉船的僵尸数以万计,个个实力强得吓人,紫莲高手连其中一只僵尸的一击都挡不住,仙国派去的金莲高手连登船都困难,我是不想再撞见那鬼船了。” 燕北虹显然有些不以为然,又坐了回来问道:“老弟可知那幽冥龙船藏在什么地方?” “应该是在流云沙海游离不定,燕大哥,你不会真的想去找吧?我劝你还是熄了这个念头,如今六国派了大量高手在流云沙海找了这些年也没找到,你去又能找到什么?” “看来传说中的大世界真的存在…”燕北虹嘀咕一声,回头端起茶杯喝了口:“不管怎么样,老弟能安然回来我就放心了,什么时候去我地盘上坐坐?” 苗毅苦笑,“我哪走得脱身,眼看大麻烦就要来了,能不能活着度过眼前这关都是个问题。” 燕北虹一愣,“怎讲?你刚晋升殿主,正是春风得意时,哪来的麻烦?”他远道而来,还不知道这边的情况。 “日行宫、木行宫、水行宫,即将展开一场大战,数十万人马厮杀在即,可比星宿海戡乱会危险多了,连紫莲修士都要参战……”苗毅也没瞒他,将水行宫面临的危局大致讲了下。 修行界宫与宫之间的厮杀一起,那参战的人数至少就是二十万人马以上起跳,如今这个时代来说,也是不常有的事情,毕竟一方修士修炼到紫莲境界相当不容易,若不是有过不去的坎,或者有十足的把握,没人会冒这个险。 “三宫大战!”燕北虹倒吸一口凉气,震惊之余,又目露异彩,反问:“那岂不是光参战的红莲以上修士就得有个差不多近一百五十人?” “那是肯定的!”苗毅一愣,看着他狐疑道:“我怎么感觉你有些兴奋?你不会是在幸灾乐祸吧?” “呃…哈哈!”燕北虹干笑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哪能对老弟幸灾乐祸,只是这种场面如今在修行界难得一见,上万年也难得有一次,数十万修士大战啊!这得多大的场面,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可惜我子路目前不太可能出现这种盛况!” 热血沸腾?还盛况?苗毅无语,感情参战的不是你,能站在一旁说风凉话…… 木行宫,行走尚留欢陪在程傲芳身旁,两人漫步在锦绣园林中,身旁不时有彩蝶飞舞。 听完尚留欢的禀报后,程傲芳沉吟道:“这个散修出身的苗毅白莲一品修为的时候就坐上了洞主的位置?” “是的!”尚留欢点头,道:“据传是那位府主当时力排众议,将这降卒,破格提拔。不过后面发生的事情也证明那位府主慧眼识才,这苗毅为那南宣府数次立下大功,有一次在邻府设下圈套之下,眼看那府主就要倒霉,又是这苗毅关键时刻力挽狂澜,破了危局。后来邻殿之人挑衅,此人竟然以一洞人马屡屡挫败对方。后南宣府有叛徒叛逃到那镇丙殿,又是这苗毅承命独领二十骑长途奔袭,杀入一府中枢,直接摘了叛徒的首级回来。重要的是杀的巧妙,令那镇丙殿吃了哑巴亏……” “散修,不得重用的马丞,一洞人马死的死降的降,唯独他死战不退,后被一府主收降垂青,以白莲一品修为做洞主,后又被降为马丞,又启用,又升山主,才白莲修为就去了星宿海戡乱会,竟然活着回来了,接着跳出月行宫来了水行宫做府主,直接血洗了隔壁的平阳府坏了水行宫的规矩还能没事,然后消失了八十多年没露面,这次水行宫面临危险又突然出现,被直接破格提拔为了水行宫首殿的镇甲殿殿主。”程傲芳顺着思路捋着讲了一遍后,回头问道:“这苗毅的升迁轨迹本宫没说错吧?” 尚留欢笑道:“是这样的,这家伙有点意思。” “有点意思?”程傲芳反问,“你不觉得奇怪吗?这苗毅没出现之前,整个水行宫惶惶不安,一直没有应对的办法。这家伙重新出现后突然直接提拔成殿主,水行宫又立刻做出了重大决策,打死也没胆子反抗的水行宫竟然要破釜沉舟主动出击,然后这家伙又跑来和我们谈判。现在想想,谈判的节奏可都是被这家伙控制着,在以弱驱强,牵着我们的鼻子走啊!” 尚留欢沉吟点头道:“宫主的意思是,水行宫最近的最大改变都是这家伙策划的?” “之前我还不太敢确定,毕竟不了解这家伙,所以才让你去查一下,现在看来,十有**就是这家伙。”程傲芳突然呵呵一笑,“这是知道水行宫无力回天,在帮水行宫留待东山再起的机会么?” 数日后,陶青离、赵非、苗毅,三人联袂驾临木行宫,准备正式签订之前谈妥的如律令。 两边坐好寒暄几句后,苗毅将拟好的玉牒交给了程傲芳看,“程宫主看看有没有什么意见,如果没意见,两位宫主就签了吧。” 谁知程傲芳接了玉牒看过后摆在一旁,淡淡说道:“大的意见倒是没有,只是本宫还想再加个条件。” 苗毅眉头一皱,警惕着这女人,不知道对方要搞什么鬼。 陶青离试着问道:“不知程宫主还有什么条件?” 程傲芳叹道:“若是打下了日行宫,我下面的人手肯定不够用,所以想找陶宫主讨要个把人过来。” 第五八五章 天价挖人 (答谢‘灵净9’9.28飘红打赏,加更二奉上!) 苗毅、陶青离、赵非,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点莫名其妙,找水行宫讨要人? 水行宫什么情况大家都知道,水行宫那些人马放在这个时候就连水行宫自己都不想要,木行宫兵强马壮还能看上水行宫的人?难不成是和某人有仇? 陶青离疑惑道:“不知宫主要什么人?”这个肯定是要问清楚的。 说实话,苗毅和赵非相视一眼,都有点紧张,担心这女人是要陶青离,如果真是这样,那计划肯定出了什么变故,三人只怕是别想安然回水行宫。 谁知程傲芳斜眼看向了苗毅,眼神一点一点地把苗毅从头看到脚,又重新看回头。 陶青离和赵非瞬间盯向了苗毅,隐隐感到有些不妙。 苗毅神情一僵,心中咯噔一下,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水行宫十大殿主当中就自己修为最低,遂干笑道:“程宫主为何如此看在下,总不会是要我吧?” “为什么不会是要你?”程傲芳露出淡淡笑容,略带戏谑道:“苗殿主,可愿来我木行宫?” 隔着桌子对立的两帮人皆是瞬间一静,别说陶青离那边的人有点傻眼,就连尚留欢和庄友文亦是一脸惊讶,不知殿主为何突然来这一出。 “呵呵…”苗毅突然笑得很开心的样子,其实那表情说不出有多僵硬。比哭还难看:“程宫主,您就别拿在下开玩笑了,我们好像才第二次见面。你要我干什么?” 他有点怀疑这女人是不是看上了自己,要拉自己做男宠,这个打死也不干!自己又不是混不下去,犯得着干这个? 赵非和陶青离也有此怀疑,只有尚留欢隐隐察觉到了点什么。 程傲芳反问:“这和见几次面有什么关系?怎么,怕来我手下会亏待你?” 这话更是听得苗毅心惊肉跳,连连摆手道:“不是这个意思。程宫主。是这样的,在下虽然长的不丑,但也谈不上玉树临风。在下地盘上倒是有不少奇男子。要不我回头送一批来给您看看?满意您就留下!” 只要对方答应,他准备回头立马吩咐下面全境搜罗,给这女人送千八百个男人来,他就不信自己手下上亿信徒中搜不出来让这女人心动的男人。 几人的目光唰地盯向程傲芳。只见程傲芳一张脸瞬间沉了下来。盯着苗毅冷冷道:“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本宫撕了你的臭嘴?你把本宫当什么人了!” 不是这原因?苗毅僵着一张脸,强挤笑容,“不知程宫主要在下干什么?” 话没讲清楚,差点被人家误会成了那种女人,程傲芳可谓好气又好笑,直言道:“来本宫座下当差,本宫不亏待你。你在水行宫是殿主,来我木行宫同样给你殿主的位置。怎么样?” “这…”苗毅愣了下,“卑职在水行宫十大殿主中,修为最低,宫主为什么要我?”心想,我跟你没仇吧?谈判过程中也没占什么便宜,至于弄到你手下去折腾吗? “修为低不重要,有的是时间慢慢修炼。”程傲芳回头又看向陶青离,“陶宫主,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只要一个人而已,你如果连这点诚意都没有,本宫真要怀疑我们之间是不是能继续合作下去。” 这摆明了是在以势压人,陶青离咬了咬牙,耳畔突然传来赵非的传音指点,当即笑道:“宫主要一个人晚辈岂能吝啬,这样吧!苗毅修为低了点,连红莲境界都没有达到,我另给两个修为高一点的红莲修为的殿主给宫主,想必足够表达晚辈合作的诚意。” 她现在也知道苗毅对她的重要性,也不舍得放走,走了苗毅,她的东山再起计划怎么办?她现在也看出来了,自己男人司空无畏勇气可嘉是个男人,赵非头脑也不错,可苗毅除了两人身上的优点外,还多了两人身上没有的大气魄,所以赵非和司空无畏想都没敢想让水行宫的人发起反攻。 下面的其他殿主随便送两个都没关系,大不了再从其他红莲修士中再提拔两个起来。 程傲芳瞥了眼赵非,这么近的距离下传音,凭她的修为岂能察觉不到法力波动。 可对她来说,陶青离的话无疑更证明了一点,宁愿舍弃两个殿主也不肯换苗毅这一个殿主,越发证明了奇货可居,岂能不抢?当即淡笑道:“你手下的其他殿主我还真看不上,多了我也不要,我就要他了!”手一指苗毅,一副让你陶青离看着办的样子。 苗毅相当无语,跑来谈判怎么把自己给变成了谈判条件? 陶青离笑得有点勉强道:“程宫主,这种事情不好强人所难,恐怕还得问问苗毅自己愿意不愿意。” 她相信有赵非和司空无畏在自己这边,苗毅也不会那么容易被撬走。 程傲芳当即看向苗毅,“苗毅,愿不愿意到本宫麾下来当殿主?” 苗毅干笑道:“水行宫马上就要向殿主俯首称臣了,卑职无论在水行宫还是木行宫都一样,都一样,呵呵!” 程傲芳道:“那完全是两码事,你可要想清楚了,在水行宫当殿主比在木行宫当殿主可是要少上一半的好处!” “程宫主厚爱,卑职心领了,真不用那么麻烦,卑职还是呆在水行宫好了。”苗毅继续在那打呵呵。 陶青离见苗毅不肯松口,心中可谓松了口气。 谁想程傲芳断然道:“再给你加一殿,让你身兼两殿殿主!来不来?” “……”苗毅目瞪口呆,真的假的? 尚留欢和庄友文面面相觑,陶青离和赵非自然是盯着苗毅的反应,这条件实在是太优渥了。 苗毅渐渐露出苦笑道:“程宫主,你让我身兼两殿殿主,那我岂非抢了两个殿主的位置,丢了位置的两位殿主岂不是要恨死在下!” 程傲芳不以为然道:“莫非你忘了?只要打下日行宫,本座手下将会多出十个殿主的位置,给你两个不算什么。来吧!本宫说话算话。” 这下不但是苗毅看出来了,其他人也看出来了,程傲芳是真的看上了苗毅,不是苗毅开始以为的那种男女看上,而是把苗毅当人才了,看上了苗毅的能力,要招揽。 这就像苗毅想把杨庆挖来是一样一样的。 说老实话,苗毅心动了,是真的心动了,想要带走流云沙海那位,就需要更大的权势,而现在前进几步的台阶就在眼前,只要爬上去,那得少奋斗多少年? 可是看到陶青离和赵非那期待的眼神,苗毅心中又叹息一声,向程傲芳拱手道:“谢宫主厚爱,苗毅何德何能,未立寸功,不敢擅占别人的位置!”这是再次拒绝了。 面对如此利益还能拒绝!程傲芳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再次断然出声道:“本宫再给你加一职,身兼两殿殿主之位,再兼本宫座下行走,直接听命于本宫,不受木行宫其他任何人节制,你来是不来?” 此话一出,陶青离和赵非震惊是不用说的,最震惊的是尚留欢和庄友文。 什么情况?红莲修为都不到的修士身兼两殿也就算了,竟然直接成为了行走,开什么玩笑?还身兼两殿,这岂不是比我们两个的地位还高? 两位行走的脸色可谓变得很难看! 苗毅嘴巴都快哦成了一个圈,有点傻眼,自己不是在做梦吧? 程傲芳也注意到了两位行走的脸色,知道自己话没说清楚让这两位误会了,当即补充道:“不过话要说清楚,这行走一职只是让你挂个虚职,没有俸禄,只是为了便于你不受其他人节制,同样的,你也无权节制其他人。” 此话一出,两位行走方松了口气,感情只是个虚职,不然堂堂两个紫莲境界的修士还不如一个青莲境界的修士,届时见到苗毅还不得无地自容到一头撞死,真要那样了,程傲芳的行为就太过分了。 尽管如此,可对苗毅来说,对方开出的无疑是个天价,在用天价挖他,他自己都没想到过自己能这么值钱! 陶青离彻底无语了,眼神甚至是有些黯然,她现在方明白水行宫和木行宫的差距有多大。 她们婆孙怕人家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干的是什么?人家程傲芳干的又是什么?人家为了一个有用之人能开出这么大的价码,换了她们婆孙是做不到的,光这份气魄就不是她们婆孙能比的,所以木行宫兵强马壮,而水行宫只有一群阿谀奉承的马屁精,到了关键时刻连拉都拉不出来。 陶青离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凭什么再挽留苗毅! 赵非亦默然,再拦苗毅就是活生生挡人家的前途了。 而苗毅却是苦笑一声,再次拱手道:“谢程宫主厚爱,这真不是几个职位的事情。” 陶青离立刻目光复杂看来。赵非却是暗暗叹息一声,这的确是苗毅的为人,在星宿海的时候就领教了,否则大家也不会成为朋友。 程傲芳面无表情道:“苗毅,你目前也就值这个价钱,本宫也不可能再给你加码,这已经是本宫能给的极限。诚如你自己所说,你在本宫麾下未立寸功,就获得如此厚赏,这已经是破格之举,再给你加码,本宫自己都无法跟下面人交代!我看这签如律令的事可以先放放,等你们想通了再说吧!”说罢带着一脸不快,起身而去。 第五八六章 大战在即 主人离去,陶青离三人被请去了别院下榻。 没了外人,三人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可又都很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最终还是陶青离先开口问道:“苗毅,你想来木行宫吗?” 苗毅苦笑:“说不想来是假的,我还真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值钱。” “是你自谦了,你值的,老宫主在世时也说你有能力。”陶青离笑得有点牵强,陶婆婆虽然说了苗毅有能力,可也说了怕以后压制不住苗毅,不像这边反而出天价来挖。“要不你就答应她吧。” 苗毅微微摇头,“其实就算不答应她,她也不会因为一个我放弃这次的合作,我还不至于值钱到让木行宫放弃这么大的利益,不过她借此刁难一二是免不了的。”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来,那就是他个人搞不好会因此得罪程傲芳。 地位相仿的赵非却是将心比心猜到了苗毅的担忧,对陶青离说道:“大姐,其实我还是建议你让苗毅来木行宫,有苗毅在木行宫对水行宫来说也许并不是坏事。如果水行宫有什么麻烦,苗毅不会置之不理,他在这边也能帮我们水行宫说得上话。” 苗毅一怔,看着赵非不语。 这话不无道理,有些事情陶青离和司空无畏睡一张床上说私房话的时候,也听司空无畏说过,苗毅这人极重情义,方有星宿海分派宝物的事情,可苗毅这人也是你对他不仁休怪他对你不义的人。也有心狠手辣的一面,什么坑蒙拐骗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若是顾着自己强留下他,只怕反而会闹得心生间隙。想及此,陶青离点头道:“苗毅,你还是留下吧,你在这边若挂了程傲芳坐下行走的职在她面前也说得上话。” “这…”苗毅一脸为难,是真的为难,不是他不想来,在修行界豁出命去打打杀杀不就是为了这点利益。可若是这样走了,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成了不仁不义之人。 他深知人生在世大男人若想在这世上有一席之地就必须得有一条守得住的底线,这叫坚持!为了这份坚持也许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可也是成功的必要因素!否则你抛弃了所有人,所有人也就抛弃了你。 赵非劝道:“老弟,不必为难,去木行宫吧。程傲芳已经把话说到了这种地步。你若是再拒绝无异于打了她的脸。到时候怕不仅仅是你来不来的问题,而是搞不好得罪了她会被她找麻烦。” 苗毅有些哭笑不得,“我就想不通了,她什么非要挖我来?” 赵非微笑道:“很简单,你之前谈判时表现的太好了,引起了她的注意。” “……”苗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倒不认为自己表现得有多好。 陶青离也道:“留下吧,有你在这边。若是木行宫事后对水行宫有什么企图,我们也能及早察觉。赵非说的不错。说不定你还能帮上我们的忙,有什么需要你帮助的,想必你也不会置之不理,也许你在这边对水行宫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苗毅又看向赵非,只见赵非用力点头。 苗毅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缓缓抱拳道:“既然如此,那苗毅就恭敬不如从命自私自利一回!” 次日,双方再次坐在了一起,程傲芳坐那端着茶杯对众人视若无睹,慢慢喝着清茶不吭声。 陶青离三人相视一眼,苗毅上前一步道:“程宫主既然如此厚爱,苗毅不才,愿为宫主效力!” 程傲芳黛眉微微挑了一下,眼中略微闪过一丝得色,有着征服的快感,放下茶杯笑道:“本宫答应你的事情自然是不会反悔,待到对日行宫之战结束,多出了空位置,便即刻给你安排!” 不是立刻封赏?苗毅稍一沉默,拱手道:“苗毅有一不情之请。” 程傲芳淡笑道:“说!” 苗毅回道:“水行宫人马本就人心惶惶,卑职若是此时离去,更是动摇军心,于战不利,卑职恳请宫主战后再对卑职进行封赏。” 这是要暂时先留在水行宫参战了!程傲芳黛眉一皱,水行宫那边先行出战分散日行宫大部分高手,势必压力巨大很危险,你若是战死了,我岂不是白费了心思。 陶青离和赵非看向苗毅却是略显感动,知道苗毅完全没必要冒这个险。 可对苗毅来说他必须冒这个险,既然已经决定这么做了,他就得为自己的利益考虑。 道理很简单,程傲芳如此破格提拔自己,下面人的不满之后会产生多大的反弹谁也说不清楚,程傲芳不可能一点都不顾虑下面人的反应,自己倘若这个时候就到了她的身边,万一事后封赏不下来,自己岂非成了鸡飞蛋打的笑话,还有脸再回水行宫吗? 只有先留在陶青离这边,就算程傲芳那边有什么变故自己在水行宫这边也不损失什么,大不了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考虑到水行宫那边的计划可能都是出自苗毅之手的策划,苗毅一走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程傲芳也不想此战出现什么意外,毕竟此战利益攸关,她也不得不重视,遂缓缓点头道:“好吧!就依你!” 这事就算是这么定了下来,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水行宫和木行宫顺利签下了如律令,正式结盟! 双方再次把行动计划给磋商清楚后,陶青离三人方告辞。此行人也不多,人多了怕显眼,来时三人,回去时也就三人。 很快,水行宫各大巨头便接到了宫主陶青离的传召,齐聚水行宫议事大殿。 三大行走:赵玄真、王丰泽、严上青。 六大执事:罗光昊、童林、王四天、齐正、黄胜天、车有路。 十大殿主:苗毅、赵非、司空无畏、张信水、窦留芳、苏利、田霸、孙守光、权无双、申怀信。 更有各殿麾下二十七位行走,全部是红莲修士,唯独苗毅镇甲殿这边的红莲修士都被杀光了,包括苗毅这位殿主在内,整个镇甲殿已经找不出了一位红莲修士。 另外还有七名殿下执事,也都是红莲修士。不得不承认水行宫的安逸环境蕴育出的红莲修士还是挺多的,连一殿执事当中都有红莲修士,这还不包括陶婆婆生前赶走的,加上陶婆婆过世后被铲除的,否则水行宫这么多年攒了多少红莲修士可想而知。 加上宫主陶青离在内,整个水行宫五十三名红莲修士全部到场,这显然是一场只有红莲以上修士才能参加的议事,不过苗毅是个例外。然而此时没人觉得苗毅在此会是个意外,如果不在反而会让人觉得不对。 “参见宫主!”众人突然齐声拱手迎接。 从后面出来走到宫主宝座前的陶青离没有坐下,而是站在了宝座前,伸手示意平身。明眸环顾在场诸人,见到有这么多红莲修士在场,想到麾下还有养了这么多年不曾消耗比其他各宫都更多的青莲修士,心中也生出几分豪气,我水行宫未必不能一战! “本宫今天召诸位来,是想向诸位宣布一个重大决定!”陶青离沉声道:“我水行宫不能坐以待毙,所以本宫决定先发制人,集合我水行宫十三万人马率先向日行宫发动进攻!”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哗然,在前的三位行走和六位执事倒是默不吭声,因为已经提前和九人沟通过了,陶青离不可能不先搞定自己身边人,在没有取得身边人的支持下也不可能召集水行宫所有红莲修士到场。 大部分人还以为听错了,镇丁殿殿主张信水震惊拱手道:“宫主是说我们要先向日行宫发动进攻?要攻打日行宫?” 陶青离看他一眼,再扫过众人,“本宫再重申一遍,我水行宫不能坐以待毙,所以本宫决定先发制人,集合我水行宫十三万人马率先向日行宫发动进攻!” 镇戊殿殿主窦留芳失声道:“宫主,万万不可,日行宫皆是虎狼之师,我等从未征战过,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何况我水行宫无一紫莲修士坐镇,如何能与日行宫对战!” “是啊是啊!”有些惊慌的众人纷纷响应。 “谁说我水行宫没有紫莲修士坐镇!”陶青离一声喝,突然召出陶婆婆留下的那根金色龙头法杖,立见泛起紫色宝光,盘踞的那颗龙头竟然变大数倍,蜿蜒升起半丈来高,在那狰狞张嘴,栩栩如生,威武吓人。“本宫的这件四品法宝难道还抵不得一个紫莲修士?想当年也曾有紫莲修士命丧在这龙头法杖之下,难道再遇紫莲修士本宫还杀不得?” 三大行走,六大执事,苗毅、赵非和司空无畏,立刻拱手响应道:“卑职等愿追随宫主!” 诸人震惊,这几位都疯了吗? 龙头法杖变回原样,陶青离再次面对众人大声道:“诸位如果愿意坐以待毙,本宫也不勉强,本宫尚有退路,大不了去天外天侍奉圣尊,可你们呢?你们有退路吗?你们就算投降,日行宫能花修行资源养你们吗?难道你们还认为你们能保住你们的位置?你们心里都清楚,你们对日行宫来说毫无用处,反而会眼馋你们的位置和你们手上多年的积蓄,他们势必会杀光你们,将你们身上多年的积蓄给抢光,杀你们的人,抢你们的东西,睡你们的女人,就算有侥幸活下来的,那份荣华富贵也不属于你们,你们将活得猪狗不如,难道你们真愿意如此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第五八七章 出征 从她嘴中说出‘睡你们的女人’这话,不免让人感到有些古怪。 可从众人黯淡的神色上可以看到,这是事实,是即将面临的事实,在水行宫安逸多年的他们只怕出去投靠任何地方都没有人愿意要,已经得到手的荣华富贵有几人舍得放弃? “宫主,您说的是事实,可另一个事实是我们的确不是日行宫的对手啊!”镇癸殿殿主申怀信一声长叹。 陶青离当即喝道:“谁说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本宫又岂会让大家鲁莽去送死,一人力穷,二人力强,我水行宫已经与木行宫结下联盟,两宫一起联手攻打日行宫,大有可为,有何可怕?” “和木行宫结盟了……”众人瞬间哗然,左右交头,议论纷纷。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日行宫和木行宫势均力敌,这边随便搞搞都行。 镇丁殿殿主张信水抱拳喜问,“宫主此话当真?木行宫愿帮我们攻打日行宫?” 陶青离喝道:“难道到了这个时候本宫还会说谎不成?不过有一点你要搞清楚,不是木行宫帮我们攻打日行宫,是我们和木行宫联手攻打日行宫,我们别想偷奸耍滑坐一旁看热闹,要主动出击!” “这是自然!”一伙人哄然响应,有如此强援大家就放心了,又有了保住自己荣华富贵的信心。 陶青离又大声道:“此事仅限于在场诸位心中知情,万不可对下面人泄露。人多嘴杂,一旦走漏消息,诸位可就是在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 众人又哄然响应。“谨遵宫主法旨!” 取得了共识,接下来就好办了,一张临时绘制的巨型地图摊开在了大殿中央的地面,上面绘制着日行宫各殿、各府、各山和各洞的方位,众人围住地图成一团。 苗毅、赵非和司空无畏走上了地图,由苗毅亲自讲诉接下来的进攻反方案。 将进攻意图讲明后,苗毅手持一杆长枪分别指向了地图上的四个方位。再次强调道:“诸位,我们十三万大军只需一路强攻日行宫己、辛、壬三殿,攻入三殿后。不放过一个活口,谁抢到的东西便是谁的,我们只需扫平三殿,剩下的七殿和最危险的日行宫中枢自然有木行宫去动手。有宫主亲自率军出征。我们十三万大军打不赢整个日行宫。难道还打不下这三殿?用人淹也能把他们给淹死!如果连这样的仗都打不赢,那我们还真是一群猪,届时别人想不吞掉我们都难。” 这边说的是和木行宫联手进攻,并未向众人透露其实一开始只有水行宫进攻,而且是要吸引强敌分散日行宫的实力便于木行宫以绝对实力拿下日行宫中枢,水行宫这边可谓承担着比木行宫还大的风险。 你不这样干不行,人家木行宫对水行宫的人马没信心,万一这边摆木行宫一道。木行宫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木行宫必须要看到水行宫的实际行动才会动手。人家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对下面的这些人进行必要的欺瞒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实在是这群人本就不经吓,你只能让他们看起来很轻松,给他们信心和鼓励,若是让他们感受到了天大的危险那就别玩了。 甚至连战后要向木行宫上缴一半利益的事情都没有告诉大家! 原来只需攻打三殿,众人又再次大大松了口气,我们这边这么多人马,看起来似乎的确没什么大难度。 也有人小心问道:“宫主,木行宫为什么会这么好心和我们一起攻打日行宫?” 陶青离反问道:“那你觉得木行宫是想和日行宫分水行宫一半的利益,还是愿意整个吞下日行宫的利益?这不是人家好心,是我们这边求上门去说服人家的,以我们不惜代价助他们攻打日行宫说服人家的。” “宫主,若是木行宫吞了日行宫后,又把血盆大口对准了我水行宫,那该如何是好?” 这边早有准备好的说辞:“本宫又岂能不考虑到这些!我们不惜代价主动出兵才换来了木行宫和我们签下的如律令。我知道主动出兵很勉强诸位,可诸位是想困在这里坐以待毙,还是背水一战保自己的富贵?” 原来是这样!一帮人心中嘀咕,看来这宫主关键时刻也挺拿得出手的,不知不觉就把这么大的事给办了。 众人陆续拱手道:“宫主英明!” “诸位回去立刻做准备,木行宫那边无法拖住日行宫的人谈判太久,大家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计划……” 一帮人聚在一起把所有细节再进行了仔细磋商,足足谈了一个白天才把事情敲定下来。 散去时一个个变得神情肃穆起来,真的要打仗了!只是没想到这次竟然是主动进攻! 一个个由开始的心慌慌变成了现在的紧张,局势的逆反变化也主导着众人的情绪变化…… 搞定了这些各殿的决策层,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殿主和下面的行走齐心协力推进此事自然就不会有太大的难度。 各殿甚至将各殿境内的商会人员给请到了家里,现场谈交易,一个个可谓是砸出血本不惜代价弄装备。大家都知道现在到了拼命的时候,没了小命就什么都没有了,不搞都不行了。 水行宫境内基本一直无战事,此地的商会经营也一向惨淡,随着木行宫和日行宫的威胁产生,已经有人在提前做准备令商会的交易量节节攀升,这次更是如井喷般爆发,水行宫积攒了数万年、数千年、数百年的财富狂砸了出来。 忙得商会的人员一宿一宿地不合眼,可谓劳累并快乐着,大量的物资往这边调集。 商会可谓是率先感受到了大战一触即发的风雨欲来,不过谁都没想到会是水行宫要率先发起进攻,只当是水行宫在做应战的准备。 商会有一点值得称道的是,会严格保守客户的秘密,不会对外泄露这里的交易情况,他们只管赚钱。他们也明白,大战一出,后续还将财源滚滚。 苗毅这次也是大出血,将自己手中的一品法宝基本都无偿下发了下去,尽量将跟随的老人都武装到了牙齿…… 木行宫那边,谈判的地点已经由日行宫轮流到了木行宫,依然在为了利益的切割纠缠不清,谁都不愿轻易让步。 而水行宫的人马已经开始集结。 苗毅如今所在的镇甲殿宫殿面积够大,能轻易划拨一个院子给妖若仙隐居用,殿主有令也没人敢去打扰。 在妖若仙的院子和妖若仙谈了许久后出来,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重新炼制一套战甲已经来不及了,炼宝毕竟不是拔萝卜。苗毅穿上了从星宿海弄来的三品全套战甲,这东西肯定比他原来的二品战甲防御力更强悍,就是太奢侈了点,能用得起的人实在不多。 黑炭重新披上了久违的战甲,威武、狰狞、霸气,在那兴奋得在院子里乱窜,嘶鸣不已,感受到了厮杀的气氛。 陪在左右的千儿、雪儿满脸不舍和担忧,这可是宫与宫之间的厮杀,不是以前的府与府,将会有许多红莲修士和紫莲修士参战,其危险程度可想而知。 也正因为这样,苗毅不让两人跟随,留了两人和阎修看家,一旦有不测,依然是让妖若仙带他们离开。 身在深宫之中,依然能听到宫外山下的龙驹如雷嘈杂的蹄声。 阎修快步从宫外走入,见到人马披甲的苗毅正站那任由二女将亲自赶制出的一袭黑色披风挂在双肩,上前拱手道:“大人!我镇甲殿一万一千余人马已经在山下集结完毕,随时听从大人号令!” 身披重甲的苗毅向二女微微一点头,转身翻身上马,一坐到黑炭身上便能感觉到与以前的巨大差距。坐在上面的人都能感觉到黑炭的四蹄似乎生了根扎入了大地一般,异常沉稳,感觉不到丝毫的晃动,脊背强健无比,四肢有力。 阎修突然拦在黑炭前面,恳求道:“大人,阎修愿随大人出征!” 苗毅两眼微眯,不怒自威,沉沉道:“莫非当本座的话是儿戏?让开!” 阎修身躯一颤,垂首缓缓退开到一旁。 “唏律律…”黑炭一声嘶鸣,突然如离弦之箭般窜出,顺着主道,顺着一路敞开的宫门急驰出宫,一路疾驰畅行无阻,只见苗毅身后披风猎猎。 “唏律律…”黑炭又是一声嘶鸣,紧急扬蹄停在了宫外的山坡前。 山下顿时山呼海啸:“参见殿主!” 压下黑炭,苗毅目光扫过山下,只见黑压压一片,人马攒动,皆抱拳仰视着他一人。 此情此景苗毅亦忍不住心生豪迈,遥想当年尚在街头杀猪卖肉的时候何曾想到过能有今天,麾下上万修士听从号令,手握上亿信徒,美酒、佳人信手取之,焉是那些身在规则外躲在偏僻之地的豪强能比的,哪怕是南极老祖,可有他这番权势? 就在这时,空中一只灵鹫掠来,苗毅伸臂任由灵鹫的利爪抓落在了自己的战甲护腕上。 第五八八章 出征(二) (答谢‘野罂花’9.25飘红打赏,加更奉上!) 从灵鹫颈部的彩羽数量上不难辨别出这只灵鹫来自哪里。 见是自己和流云沙海老板娘联系的灵鹫,苗毅开了灵鹫脚筒,施法寻摸里面的东西准备取出,谁知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不由一怔。 这是怎么回事?这灵鹫也没报警表示受到过惊吓,这意味着信已经顺利送达,可是为什么没有回信? 满是疑虑的目光看向流云沙海方向,却见空中掠来一个黑点,一只飞禽上站着一人快速飞来,不是别人,只见文芳站在一只蓝羽飞燕上掠来。 凌空见到下面黑压压的大军,哪怕这支大军再怎么不够威武,凑在一起也能聚集出一股气势。文芳有些心惊肉跳,这种情形是在商会永远看不到的。见苗毅独骑孤傲在山坡上接受万军的瞻仰,令她有些不敢靠近,离苗毅远了点落地,收了蓝羽飞燕。 她在商会的地位起来后,这公用的飞行坐骑自然也有权享用了,当然也是卖品,不过在没有卖出去前,也不好在那闲置,这个用用也不损耗什么,有机会也要让这飞禽活动活动。 水行宫的不正常举动她自然也察觉到了,本早就想过来看看,奈何近期忙得一塌糊涂,直到停歇了下来才过来,谁知刚好撞见这一幕。 苗毅微微点头,用目光和她打了个招呼。目光旋即又落在了灵鹫的身上,回头抓了快玉牒出来,迅速写了些东西。封入了脚筒中,手指捏了捏灵鹫脖子上失去一根灵羽的部分,那根灵羽的位置在风云客栈,这是指引灵鹫去找它脖子上失去的这根灵羽。 单臂一抖,将灵鹫抛向了空中。 然而奇怪的事情出现了,灵鹫振翅空中盘旋两圈又落了下来,苗毅只能伸臂接住它。怎么回事? 接着再次振臂将其抛向空中,谁知依旧是那样,灵鹫在空中盘旋两圈又落了下来。 再次伸臂接住的苗毅眉头紧皱。耳畔却突然传来了文芳的传音,“大哥,应该是失去了目标,灵鹫找不到了你指点的那根灵羽。” 失去了目标?怎么回事?苗毅眉头深深皱起。霍然回头看向了流云沙海方向。那女人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按理说不太可能啊!就目前修行界来说,谁敢动风云客栈? 再回头,山下黑压压一片的人马正在看着他!看着他胯下披了狰狞战甲的坐骑!令这位殿主大人是如此的威风凛凛! 苗毅只能缓缓收了这只灵鹫,上万人马正在等着他,这个节骨眼上他不可能因为一些儿女私情上的虚妄猜测而耽误时间,毅然回头! “嘤嘤……”龙吟声响起,麒麟枪突然出现在手中一挥,座下黑炭猛然纵蹄飞扑山下。一路疾驰下山。 下面上万人马立刻分向两边,让出了一条路来。 一袭黑色披风猎猎飘荡在身后的苗毅提枪独骑从中穿过。接受所有人的回头注视,同时手中枪一挥,施法喝道:“出发!” 他的那些老部从立刻挥舞手中武器响应,“出发!” 十位暂代府主之职的府主以及监军,立刻拨转坐骑冲上人群中的空路,率先追随在苗毅身后。 “出发!”上万人马当即跟着山呼海啸响应,声震山峦,惊得远处再远处的飞鸟四起。 人群中刚空出来的那条通道又被人群给吞没,上万只龙驹驰骋的动静一起,那真是如雷霆般震撼,山顶上的地面都能感觉到震颤。 闪到山坡前的文芳见到前方山林中人马排成了长龙,在苗毅的引领下气势如虹蜿蜒疾驰而去,那气势真是惊人,给了她很大的震撼。她还从未见过这么多修士聚集在一起,而且是如此刀枪林立纵横驰骋的人马。 听到边上有动静,左右回头一看,只见千儿、雪儿和阎修也出现在了身边眺望渐渐远去的人马,不由笑道:“我还是头次见到如此震撼的场面,大哥统帅千军万马的样子还真是威风,看得我都有从商会跳槽到地方势力的冲动。如果我能从商会跳出来,也不知道大哥会不会收留我!” 看到眼前的情形,她其实挺感慨的,以前老是听说一殿之主手握千军万马掌控亿万信徒如何如何的威风,今天算是亲眼见识了。最重要的是她亲眼见证了一个殿主是如何一步步走到如今位置的,遥想当初镇海山,那只是个小小山主而已,如今已是拥有这么大权势的一个人了,放在当年肯定无法想象,至少不相信这位大哥能成长得这么快。 “还是不要跳出来的好。”千儿偏头看向她,一脸苦涩道:“呆在商会平平安安的多好,大人今天的一切都是一次次拿命换来的,你不要只看到表面的威风,我宁愿他不要这样的威风,这次很危险…” 文芳一怔,顿了顿,语气凝重道:“木行宫和日行宫已经打过来了?” 千儿默然不语,虽然这边和文芳的关系不一般,可有些事情还是不好告知局外人…… 镇甲殿、镇乙殿、镇丙殿,三殿拱卫着水行宫的中枢,也可以说是水行宫中枢的一道屏障。镇甲殿虽然是名义上的十殿之首,可这次三殿会师的地方却在镇丙殿,因为镇丙殿在这次出发的方向。 苗毅率领人马一路疾驰,为了隐藏大批人马的踪迹,没有走好走的官道,而是操近路直接走深山老林,翻山越岭,遇河纵骑飞跃,可谓马不停蹄。 赶到镇丙殿时,镇乙殿的人马已经先苗毅的人马赶到,赵非和司空无畏的手下警惕心明显高于苗毅这边人马不是一点点,苗毅率队抵达集结地点的深山老林时。便发现落入了包围圈。 若不是见到是苗毅的人马,这边很有可能已经发动了进攻。 包围圈让出路,苗毅独自纵骑而过。在一株枝叶夸张四张如伞盖的大树下跳下了坐骑,向提前到达的陶青离拱手道:“卑职来迟,还请宫主恕罪。” 目光在陶青离身上扫过多少闪过惊艳,不是惊艳于陶青离的姿色,而是惊艳于陶青离的一身装备,悍然是一套金灿灿的战甲,头戴折翅金盔。身披金色鱼鳞铠甲,令整个人显得英武不凡。 这套精致的女性战甲一看就知道炼制不凡,也不知是陶青离本有的。还是陶婆婆遗留给她的。 陶青离伸手虚扶道:“你路途较远,来晚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何罪之有?本宫也是刚到。”回身引荐右边两位面无表情的陌生人,“这两位你在木行宫见过。我就不介绍了。” 苗毅一看两人的服饰。多少一愣,虽然两人戴了假面,可还是经由陶青离的提醒认了出来,木行宫的两位行走尚留欢和庄友文居然也来了。 遂朝两人拱手示意一下,又朝赵非和司空无畏及三大行走、六大执事拱了拱手。 为了此战,水行宫可谓是倾巢而出了。 “人已经到齐了,是不是可以出发了?”陶青离问了声。 苗毅点了点头,其他各殿人马各自赶往指定的集结地点。没必要那么麻烦绕远路和他们在这里碰面。 赵非拱手道:“卑职领本部人马在前开路。” “好!”陶青离见苗毅没意见,点头准了。交给其他人她也不放心。 因为她实在是没有一点如此大规模群战的经验,也不知道该如何指挥,整个水行宫也只有苗毅、赵非和司空无畏有这方面的经验,该怎么做也完全是听由三人的,不敢胡乱指挥,她只需坐镇便可。 回头又翻身上了一只龙驹,一声令下,“出发!” “是!”跟前几人领命,亦翻身上了坐骑,就连尚留欢和庄友文亦爬上了龙驹坐骑。 虽然他们的飞行速度很快,可以很快抵达指定地点,可他们不可能扔下大队人马自己先走。这不是小部分人打斗,也不是宫主和宫主之间单挑分出个胜负就能一了百了就分出输赢的事情。 你宫主之间就算个人打赢了又怎么样?你还能一个人消灭到处乱跑的小喽啰?那些小喽啰四处点火报复到你地盘来,你这宫主捉襟见肘能顾几处? 这不是个人恩怨分个生死就完了,也不是一个人的霸王之勇散发出王霸之气就能令天下臣服,还没见过哪个称王称霸的人能独自一人不依靠手下就能掌控天下。 这是战争,这是抢占地盘,占地盘是需要人去占的,要消灭和控制对方的势力。 杀了一个日行宫宫主不叫打下了日行宫,如果能消灭和控制了日行宫宫主的所有手下,摧毁他对日行宫的控制,令日行宫宫主成为孤家寡人,那么就算日行宫宫主跑了,这地盘也是你的。 除非逃走的那位宫主能重整旗鼓再拉起一批人马来卷土重来,重新夺回地盘。 不过一旦失败想再卷土重来就没那么容易了,因为你已经失去了你应有的地位和势力,失去了合法性,你什么都给不了人家,没几个人会因为你红口白牙的许诺来跟你拼命。 如若不然,六圣也不需要搞这么大势力,六个人就直接把天下给控制了,还需要和下面这么多人分享什么天下愿力,六个人独享岂不快哉?然而这不现实,如果你只有六个人,哪怕修为再高,别说其他修士,你连凡人,也就是天下信徒都没办法有效控制,谁愿意老老实实给你贡献愿力? 当然了,斩杀对方的头目还是很重要的,放任逃走后患无穷,谁都不想看到老有人想对自己报仇。 所以在这种占地盘的战争中,高手存在的意义就是防备对方的高手对自己聚集的人马下杀手,下面人挡不住那些高手,会被杀得溃散,遭遇对方的高手只有自己这边的高手迎上去阻拦。 (ps:肯定有人又要大骂这章灌水,其实真的不想这样花大篇幅解释,可有人理解不了这种修行世界观的设定,嚷嚷着还要带这么多人马干什么,高手出面一个人把架给打了不就完了。当然这种能勉强解释,还有一种你真心不方便解释,说你这种设定是脑子有病,仙侠小说就应该像榜上其他仙侠小说那样修炼的,我只好承认自己脑子有病,不解释行不行,我一张嘴骂不赢那么多张嘴,以自残的方式给自己省点事。 另,推荐朋友的一本书,我本从来不搞这种推荐,也不找别人要推荐,拒绝了不少人。可是上到月票榜总榜第四了,不推怕人骂我那啥,何况推荐的也是个比较有喜感的写手,至于这位写手叫什么名字自己去看吧。 书名《天下第一》:我要成为天下第一的男人,怎么能倒在这里! 看到,且有空的读者,可以去搜索在书评区留个言,说是“飞天书友来砸场子”,以证明我的确向读者推荐了他的书。 另外,既然已经附言了,就不能浪费求票的机会,那啥,有月票的投我吧!) 第五**章 一千颗人头 依然是尽量避开官道在深山老林中穿梭,隐藏大部人马的行踪。 赵非率所部的一万多人马在前,还未正式出发前,他就撒了一百多个探子探路,防止被人给埋伏,镇乙殿这么多年来的整顿是有效的。 苗毅率人马居中和陶青离在一起,苗毅三人中不留一个在陶青离身边的话,陶青离心中一点底都没有,若要留就留苗毅在身边更妥当。 司空无畏自然是领人马在后。 星夜兼程几个昼夜,三殿人马终于抵达指定地点,离日行宫边境也就一百来里路。 此时此地已经聚集了三殿人马,加陶青离亲自带队前来的,已经聚集了近八万人马,还有四殿人马因为路途原因还未抵达。 这八万人马除了各殿首脑,下面的人压根不知道跑这来干什么,各殿殿主也没告知,下面人只知道是防备日行宫攻打水行宫,一个个在那提心吊胆,静伏在山林中窃窃私语。 有些人甚至连求老天保佑的话都出来了,希望只是虚惊一场,希望日行宫不要来攻打 冷眼旁观的尚留欢和庄友文将周边的议论纳入耳中,多少有些无语,这水行宫下面的人竟然还不知道要攻打日行宫? 两人立马意识到了事情压根不是苗毅谈判时说的那么回事,水行宫下面人压根没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勇气,玛德,木行宫被忽悠了。 又是一株茂密如伞盖的大树下。树冠四张,遮挡得脚下植物沐浴不到阳光,所以看不到杂草显得比较干净。这里成了陶青离镇守的中军帐。 木行宫两位行走快步回到陶青离身边,尚留欢质问:“陶宫主,水行宫下面人根本不知道要攻打日行宫,你们究竟在搞什么?” 不等陶青离开口,苗毅已经主动接话道:“下面人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战势在必行,上了战场就由不得他们不拼命!更重要的是。我们这边会如实履行我们的承诺,不会让你们那边失望,二位随军可拭目以待。必不会让二位失望!若我们不能遵守约定,木行宫那边大可按兵不动,你们也不会损失什么。” 陶青离点头,表示正是此意。 尚留欢和庄友文相视一眼。人家既然这样说了。他们也只能是拭目以待了,至少人家现在并未有食言的地方。 身披三品战甲的赵非一直手持方天画戟站在陶青离身边不语。 司空无畏则负责外面,亲自布置手下人马撒开到数万人马潜伏的周围巡视,防备有人逃离动摇军心,亦在防止有敌人靠近。 随着后续的四殿人马陆续到来,水行宫十三万人马已经到齐,各路殿主携麾下行走齐聚宫主陶青离身边。 苗毅再次在地图上布置具体的进攻计划,与各殿主问答确认大家都牢记后。陶青离站了出来,大声道:“此战事关我水行宫生死存亡。也事关诸位前途,所以只许胜不许败!本宫现在正式宣布战场法纪,抗命不尊者,斩!动摇军心者,斩!擅自脱逃者,斩!怯战后退者,斩!战不尽力者,斩!” 五斩之言一出,各殿主和行走面面相觑,其中不乏准备战事不利溜之大吉之人! 陶青离喝道:“本宫法旨可都听清了?” 不管有没有听进去,众人皆拱手回道:“谨遵宫主法旨!” 陶青离沉声道:“下去后,立刻将本宫‘五斩’法旨层层传达给麾下每个人,告诉他们,本宫令行禁止,若有抗旨者定杀不赦!此战意图回去后也可以正式向下面人公开了!” “是!”众人应道,至于心里怎么想的谁也不清楚。 到了这个时候也不需要顾及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能来硬的,陶青离回头,目光落在了司空无畏身上,“司空无畏!” “卑职在!”司空无畏抱拳。 陶青离面无表情道:“命你率本部人马为后方监军执法,执行本宫的‘五斩’法旨,你镇乙殿一万多人马给本宫盯好了,但凡违抗本宫‘五斩’法旨的,杀无赦!” “卑职领命!”司空无畏大声应下。 此话一出,各殿首脑一阵心惊肉跳,总共才十三万多人马,竟然划出一殿一万多人马做执法监军,这摆明是要断了大家的退路啊! 当初陶老宫主故去守灵时,司空无畏扔出镇甲殿前殿主候风的脑袋在大家眼前的事,大家可谓是记忆犹新,这样的悍将不派去打前锋,反而专门用来杀自己人,这… 把镇甲殿实力最强的两支人马之一派来干这事也是没办法,好不容易把这些人给骗上战场了,鬼知道这些人嘴上答应的好实际上会不会尽力,只能是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恐吓,让他们明白不拼命杀敌你逃跑也是要拼命,遵旨杀敌只有一方威胁,抗命不尊就是前后夹击! 站在一旁的尚留欢和庄友文相视一眼,两人大概看明白了,敢情是赶鸭子上架硬逼着打这一仗! “苗毅!”陶青离再次一声。 苗毅拱手道:“卑职在!” 陶青离道:“命你为大军地面前锋!” “卑职领命!”苗毅应下,这也是没办法,他不能在天上飞,陶青离所谓的法旨都是几人商量好的。 赵非则被陶青离留在了身边一起随军指挥调度。 “诸位立刻回去传达本宫法旨,一个时辰后,大军准时向日行宫镇壬殿发起进攻,拖延抗命者,斩!” 随着陶青离最后一声令下,众人散去。只是回去的殿主一个个脸色有点难看,宫主是一点后路都不给他们…… 诸殿主回去召集下面的府主将此行的意图以及宫主法旨一公布,十余万人马顿时炸开了锅,骂娘的,说不干的,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站在中军树下的陶青离能听到四面八方如潮的叫骂声,脸色也很不好看,不由回头看向苗毅。 苗毅淡然道:“会平静的!” 连一旁的尚留欢和庄友文听了都好笑,这样的人马拉出去能打仗?木行宫这次还真是被忽悠得不轻,竟然信了这帮人的鬼话,早知道水行宫窝囊成这样的话,结盟的事木行宫估计连考虑都不会考虑。 不远处,身披三品战甲,坐在龙驹上的司空无畏裂开大嘴嘿嘿一笑,目露凶光,回头对左右亲信道:“把人手分派到那七家去,告诉弟兄们,看看哪些人跳得最凶,我要一千颗人头杀鸡儆猴,少一颗都不行!不管是什么人,杀无赦!碰上打不赢的喊我!” “是!”一旁亲信齐齐领命。 瞬间蹄声隆隆,一万多人马顷刻四散而去。 “宫主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欺骗!我们……” 镇癸殿这边有人对着四周大声嚷嚷,话音很快被冲来的蹄声给淹没,只见十骑如狼似虎般直接冲撞开人群。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已经被一枪挑得飞起,惨叫声还在空中,又见一骑腾空而起,手起刀落,一颗人头飞起,喷洒出血雨。 下面的人惊呆了,某府主迅速出面,指着行凶之人喝道:“什么人,竟敢擅自行凶!” 提刀落地之人回马挥长刀指来,冷笑道:“莫非你们不知道宫主法旨?奉宫主法旨!动摇军心者,斩!” 这里话刚落,四周山林中已经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到处有人说什么奉宫主法旨斩之类的话,吓得一伙人脸色发白,不寒而栗,感情是玩真的,立刻全部闭嘴了。 很快,四周如潮的喧嚣迅速安静了下来,中军大树下的苗毅回头朝陶青离微微一笑,仿佛在说,我没说错吧。 司空无畏坐骑前堆积了一堆人头,他扛着长斧问道:“多少颗人头了?” 一旁清点的人回道:“八百二十六颗。” 司空无畏立刻冷眼扫向各路回话之人,“我要一千颗人头,你们没听见?” 一名亲信拱手回道:“大人,暂时没有发现再有人胡言乱语…”言下之意是,我们总不好滥杀吧。 谁知司空无畏两眼一瞪,“刚才那么多人嚷嚷,怎么会没有?只是你们没发现而已,再去各殿提几颗脑袋来凑数,看看哪个看起来比较不顺眼,不顺眼的刚才肯定嚷嚷了,脑袋直接给我摘过来,凑不满一千颗别回来见我!” “是!”众骑立刻领命散去。 于是又见执法队穿插在各殿人马中巡视,执法队某小队之领队突然挥枪指向一名怒眼相视敢怒不敢言之人,身后人员立刻冲去,那人疾声道:“你们干什么?我什么都没说!” 哪容他狡辩,几支长枪冲来直接在他身躯上戳出一个个血窟窿,有人一枪劈下他脑袋摘走给领队。 那领队可谓一阵冷笑,没见过这么蠢的人,竟然连反抗都不知道。他提了脑袋又朝周围人群大声喝道:“有人举报,说他刚才出言不逊动摇军心,斩!” 说罢拨转坐骑提了脑袋扬长而去。 一群人顿时面面相觑,这还有人举报?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司空无畏竟然会下看不顺眼就杀的法旨,所以都略带警惕地看着身边人,说不担心被举报是假的,须知刚才大多人都跟着嚷嚷发泄了不满,估计随便拉一个出去杀了也不会杀错。 很快,一千零五颗人头堆在了司空无畏的面前,少了一颗都不行,但是多了五颗司空无畏却当没看见…… 第五九零章 一触即发 时辰到,所有人脖子上都系上了红领巾,翻身跨上龙驹,大军开拔! 山林中蹄声震颤,树叶都在瑟瑟抖动,行军中再也听不到了窃窃私语声,十几万人马似乎瞬间变得令行禁止,让往哪走就往哪走,脸上都不敢带怨意,执法队的人马就在队伍左右虎视眈眈着,生怕脸上表情不对又被砍了。 也不敢再和队友暗中抱怨什么,之前有人被举报砍下脑袋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一千颗脑袋让这些人明白了什么叫做军令如山! 领骑在前的苗毅率队绕开了一千颗脑袋堆成的小山,这是苗毅让司空无畏摆在前面必经之路上的。 后面随行人马亦劈叉迂回绕开又合拢,一个个亲眼目睹了那成堆的脑袋,噤若寒蝉,连心里都不敢暗中嘀咕了,只有小心谨慎,不断在心中提醒着自己,生怕做错什么掉脑袋。须知宫主颁布的法旨是‘五斩’,只这一斩便杀出了这么多颗脑袋,也就是说,这次不比从前,那是真刀真枪玩真的,一堆脑袋都摆在这呢! 各殿殿主以及各府主有些无语,还从未看到自己手下如此令行禁止过。 一身金甲骑着龙驹从一堆脑袋边经过的陶青离只看了一眼,就有种恶心呕吐的感觉,赶紧扭过了头去。 那一颗颗血淋淋的脑袋有的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有的两眼紧闭皱着眉头,有的满脸痛苦之色。有的翻着眼白,浓郁的血腥味。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人头堆一起,此时方感受到真正的战争比她想象中的更残酷。 经过‘馒头堆’的庄友文和尚留欢相视一眼。还没正式开战就先杀了自己一千多人,可见水行宫这次的决心。两人又环顾四周之前还跟要炸锅一般如今却规规矩矩的大批人马,那真是转瞬之间的改变,貌似这水行宫也没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水行宫最近的异常日行宫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尤其是如此大规模人马的调动,连水行宫都往日行宫那边派了探子,日行宫就更不用说了。 水行宫人马的异动早就传到了日行宫那边。如同木行宫一样,日行宫也从来没有把水行宫放在眼里过,没人相信水行宫敢攻打日行宫。上上下下都认为水行宫只是在做应战的准备,根本不足为虑。 尽管如此,可日行宫的警惕性依然不是水行宫能比的,依然做了防备突袭的准备。在边境地带陈兵以待。 水行宫这边制定的计划是从两国边境地带强攻日行宫己、辛、壬三殿。只攻打这靠近的三殿,并未做长驱直入一直打下去的准备,这一战是打给木行宫看的,没打算把自己全部赔进去。 而日行宫所做的防御正是调集了辛、壬两殿两万余人马,集中在壬殿境内。对日行宫来说,集中两殿人马防御区区一个水行宫也算是给足了面子,真要打起来,凭日行宫的战力。只需一殿人马再配上些高手就可以横扫整个水行宫,因为都知道水行宫的战力不堪一击。 布置在此的两万余人马除了以防万一外。最重要的作用是兼备开战先锋,一旦日行宫和木行宫谈出了结果,这两殿人马立刻会杀入水行宫境内,日行宫那边的高手则直扑水行宫中枢,免得还要等慢慢调集好人马浪费时间。 “大人!日行宫那边的探子已经发现了我们,没能拦住,让探子跑了!” 丛林中一骑飞奔而来,派出去的前哨疾驰而来紧急向苗毅禀报。 对面囤积了两殿两万多人马,这边也在几天前探知。 获知消息得知对方有准备后,陶青离的本意是不是要避其锋芒,绕道其他地方进攻其他地盘?只因水行宫人马攻个出其不意她还有点把握,和人家硬碰硬那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而苗毅却坚持硬碰硬,要正面击溃敌方!并对陶青离言明,避开的后果严重影响士气不说,一旦士气受损战局不利,惊动对方之后,后方又有这两万多人马断去归路,那水行宫人马就真要全部完蛋了,水行宫人马这德性你只能让他们看到胜利的希望,不能给他们泄气,一泄气想挽救都挽不回来,届时你陶青离就算能逃回来也成了光杆宫主,就算日行宫那边不追杀你,你也没理由再留在水行宫了。 而且苗毅有理由相信的是,对方只怕未必会认为水行宫敢攻打他们,还是有可能打他们一个没准备,何况我们这么多人有什么好怕的? 赵非和司空无畏也赞同苗毅的意见,两人也是多年厮杀出来的,交战在即只有胜负没有害怕一说。 三人都这意见,陶青离还能有什么话说? “敌方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踪迹,告诉后方,没必要再躲躲藏藏,加速前进!”苗毅一声令下,手中逆鳞枪一挥,率先加速前行,身后人马立刻加速跟进。 再后面陆续传话:“加速前进!” 十几万人马立刻放开了速度在丛林中急速驰骋…… 日行宫壬殿与水行宫交界之地的某片山林中,两万余人马在山中四处掘洞而居,山谷幽幽,林荫密布。 溪流潺潺边的一块大石上,镇辛殿殿主陶君君和镇壬殿殿主南吒正围着棋盘落子对弈,山清水秀倒是悠闲。 陶君君是个妇人,南吒是个老头,两人盯着棋盘可谓全神贯注。 两人的侍女在溪流旁嬉戏,有人煮酒,有人垂钓溪流中的野鱼。 可以看出,人马虽然驻防在这里,可是谁都没把水行宫那边放在眼里。 倒是一阵急促而来的蹄声打破了山谷的宁静,引得溪边几人扭头看去。只见探马飞奔而来,扬蹄紧急一停,探子跳下龙驹,拱手疾报道:“二位殿主,大事不妙,水行宫大批人马已经闯入我日行宫境内!” “什么?”两位殿主几乎是异口同声地站了起来,南吒疾声道:“来了多少人马?” 探子回:“山中人马见首不见尾,不知多少人马,估计最少不会少于五万!” 陶君君沉声道:“你确认对方不是在驻防,而是闯入了我日行宫境内?” 探子回:“闯入无误,对方探子甚至主动追杀属下,若不是属下逃得快,只怕一条命就交待在了对方手中!” “敌袭!敌袭……”南吒当即仰头施法怒喊。 刹那间,山林中龙驹蹄声雷动,惊得飞鸟四散,这反应速度的确不是水行宫人马能比的。 棋盘、钓具之类的已经瞬间收起,两位殿主及侍女很快披上了战甲翻身上了龙驹,汇集隆隆集中而来的坐骑出山。 “南吒,情况有点不对,水行宫的人怎么敢主动攻击我日行宫?”并骑而行的陶君君突然对南吒传音道。 南吒传音反问,“你有什么想法?” 陶君君道:“别说水行宫没那么大的胆子,就凭他们的实力也不敢这么做,此事蹊跷,当及时传讯回日行宫,禀明情况,请宫主尽快派高手来增援,以防万一!” 南吒皱眉道:“难道我们要避而不战不成?” 陶君君冷笑道:“避而不战?你开什么玩笑?宫主派我们驻扎在此,是准备让我们两殿当横扫水行宫先锋的,遇见水行宫的人马不战,别说我们丢不起那个脸,回头你我殿主的位置还保得住吗?求援归求援,战归战,不但要战,还要打出威风来,本座建议即刻赶往九曲河平原列阵以待,若真是水行宫人马还真没什么好怕的,那边没有紫莲高手,若是情况不对,再说也不迟!” “言之有理,好!”南吒一点头,两人迅速率领集结的人马火速出山。 山外就是一片广袤平原,视野开阔,大队人马经过根本无法逃脱视线,倒是选了个镇守的好地方。 野草青青略有起伏的平原上一条弯弯绕绕的河流如缎带一般。 两万大军隆隆疾驰打破平原的宁静,冲到河流旁一只只龙驹腾空飞跃而过,不一会儿所有人马过河,在对岸平铺开来,列阵以待! 南吒和陶君君并骑在最前面,身后一字排开的是六位行走,十二位执事,二十位府主。 远处山林的树梢上,燕北虹的身影突然从树冠中现身,露出半个身子睁开法眼打量,边上的几棵树上也冒出了六个人,正是他身兼的两殿的六位行走。看来是想帮苗毅的忙,竟然带了六位红莲修士来。 如果真的参战的话,他这举动未免又不合规矩,子路的人跑到辰路来参战算怎么回事? 平原上,双方大队人马还没碰面,双方派出的探马却是在来来回回奔跑回报情况,大战一触即发的前奏。 稍候,平原地面震颤,一袭黑色披风在身后猎猎飘扬的坐骑冲出地平线,凌空纵马越过土丘,紧接着一队队人马如潮水般喷涌而出。 冲到离对方只有千米远的地方,一身狰狞战甲的黑炭紧急扬蹄而立,背后苗毅挥枪一横,身后追来人马立刻分散向两旁跑去。 感受到大战在即的紧张气氛,黑炭异常兴奋,不断嘶鸣扬蹄,发出强烈的冲锋**。若不是背后的苗毅压制着它,这厮肯定已经不管不顾冲了出去把苗毅给坑死。 躁动不安的黑炭横向来回跑动,提枪跨骑在它背上的苗毅亦在不断回头瞭望对方严阵以待的阵营,后方云集而来的人马亦在快速列阵。 第五九一章 轻易一枪 (答谢‘江水123’9.25飘红打赏,加更奉上!另,九月欠账已经还完,十月的我可以去撞墙了!) 水行宫这边列阵虽然也还算快速,但是凌乱得一塌糊涂,一看就知道没经历过这阵仗,得亏赵非的那些亲信来回奔波组织,才勉强编排出了阵势。 见到如潮水般涌出的人马时,南吒和陶君君这两位殿主可谓是肃穆以待,然而眼前的情形令两人面面相觑无语以对。看着,看着,甚至渐渐露出笑容,是那种忍俊不禁的笑容。 对方真不像装出来的,看来还真是水行宫的人马才能‘演’这么像。 见到有两骑互相撞得东倒西歪,两人身后的两殿人马中有人“噗噗”憋笑,笑声一起,迅速如涟漪般扩散,两殿人马可谓是捧腹大笑,头次遇见这样的对手,看来水行宫果然是名不虚传。 众多人马带给两殿的压力瞬间成了笑话,南吒和陶君君回头看了眼身后,也是微微一笑,士气可嘉! 见对方在笑这边,苗毅看了眼身后,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打个一两仗之后自然就有经验了。 十多万人马列成了九块泾渭分明犹如豆腐块般的方阵,司空无畏的人马在周边跑动。身披金甲的陶青离领着几人从阵仗中间驰来,一行人列在了前排,黑炭倒退着载着苗毅插入这一行中以陶青离为尊。 尚留欢和庄友文没露面,藏身在了后面的阵营中。 “看这场面。水行宫的人马应该是倾巢而出了,真是没想到,水行宫竟然有这胆子。”陶君君看了眼南吒传音道。 南吒回道:“就算没倾巢而出也差不多了。陶青离亲自来了。可比在都城见到的她威风多了,她那一身的战甲应该值不少钱,加上水行宫那么多的红莲修士,我们搞不好会有点麻烦。” 陶君君道:“别无选择!若是别的强敌也还罢了,面对水行宫不战而退,会被人笑话死,以后日行宫可就没你我的位置了。不过也不用那么悲观。这些人摆摆样子还行,没有紫莲高手压阵,都是些没打斗经验的人。不见得能上我们的手,再多也一样宰,说不定是我们发财的机会来了。” 南吒两眼微微放光,这么多人身上的装备得值多少钱。此战若胜。至少抵自己做几千年殿主的收入…深吸了口气,施法大声道:“陶青离,为何犯我日行宫?” 陶青离偏头看了眼苗毅,双方级别不对等,口头上哪怕占了便宜也吃亏,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 苗毅会意,当即施法朗声道:“宫主大名岂是你能大呼小叫的?来者何人,为何阻我大军前行!还不快快让开。否则让尔等尸骨无存!” 看到苗毅施法时眉心亮起的九品青莲,还能和陶青离站一排。看那身披战甲的坐骑也是很威武的样子,又是开路的先锋,南吒不由回头问道:“这青莲九品修士是何人?” 他没见过,陶君君自然也没见过,摇了摇头。 身后诸人也皆摇头,一行走回道:“没见过,不知哪冒出的无名小卒。” 南吒当即大声道:“哪来的无名小卒,报上名来!” 已经有人出声告知了苗毅对面是些什么人,苗毅当即挥枪指去,“水行宫镇甲殿殿主苗毅在此!” “这人是水行宫镇甲殿殿主……”日行宫这边顿时一阵诧异,窃窃私语声一片。 南吒也是一怔,旋即哈哈大笑道:“看来水行宫真是无人了,竟然让一个青莲九品修士做殿主!” 日行宫这边顿时哈哈响应,一起跟着哈哈大笑不止,极尽嘲讽。 两万人马对十三万人马明显处于弱势,可是看那气势,反倒是十三万人马这边显得更势弱。 苗毅枪指回应,“休要逞口舌之利!立刻下马受降,否则怕是后悔无门!” “苗毅…”日行宫这边,一位行走出声道:“殿主,我想起来了,此人应该就是那星宿海戡乱会排名第十加入了水行宫的苗毅,之前听说好像在水行宫哪个府任府主,多年没听到过动静,没想到突然破格成为了殿主!” “星宿海戡乱会?不过是青莲修士玩的地方!”南吒不屑一声,言下之意是对上红莲修士压根不够瞧!挥手指去,陡然勃然大怒道:“安敢犯我日行宫,还敢口出狂言,莫非活得不耐烦了!” 苗毅大声回道:“日行宫狼子野心路人皆知,一群贼子还敢叫嚣,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放肆!”南吒一声怒喝,回头左右道:“哪位愿上阵立下头功?” “卑职谢云虎愿往!”一名叫谢云虎的镇壬殿执事抢先出声,直接纵骑冲了出去,停在了阵前空地中央,**裸亮出了眉心的九品青莲,挥舞着长刀怒喝:“水行宫谁敢战我!” 阵前叫阵,首先是试对方深浅,其次是提升士气,大规模作战士气很重要,否则很容易兵败如山倒。这个时候是将对将,没小卒子什么事,就看哪边能给自己这边提升士气了。 赵非朝自己的心腹手下微微一偏头,示意其应战,实在是水行宫这边找不到合适的人手上场,修为对等的倒是不少,可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而他一红莲修士没道理跑出去和青莲修士首轮单挑,赢了也是示弱。 谁知苗毅横枪一拦,示意赵非的手下慢着。 只见苗毅顺手扯了肩头披风收起,淡然道:“我去!” 赵非皱眉道:“你堂堂一殿主和他动手?” 司空无畏也呵呵道:“随便去个应付一下就行了,犯不着你亲自动手!” 陶青离也出声劝道:“还是让其他人去吧。” 苗毅微微摇头。颇显无奈地对三人传音道:“并非是我要出这个风头,而是我们实在输不起,我们这边人马的情况你们也知道。一旦败阵,士气立马会一落千丈,后面再想驱使他们上阵去拼命就难了。靠你们这些红莲修士就算能击溃对方,那些四散的人马你们就算东追西追又能杀几个?最终还是要靠他们动手围剿。所以不但要赢,而且要赢得漂亮,让我们的人知道对方并没有那么可怕,所以我去最合适!” 三人闻言默然。对面叫阵的谢云虎已经是哈哈大笑,“莫非水行宫无人敢战!” 日行宫那边顿时一阵狂笑,纷纷出言嘲讽。 就在这时黑炭散漫着四蹄慢慢踢踏着出阵。端坐在上的苗毅提枪稳如泰山,施法淡淡出声道:“将死之人也敢叫嚣!” 谢云虎神情略微一僵,已经知道此人就是从星宿海杀出来的,这威名的威慑力不小。心中突突忐忑。没想到会出来个殿主和自己对阵,奈何对方也是青莲九品的修为,也不算为过,毕竟刚才这边还耻笑过苗毅。 陶青离十指握了握,多少有些担心道:“苗殿主不会有事吧?” 司空无畏呵呵笑道:“想当初苗老弟在星宿海单枪匹马吓得数万参会人员不敢乱动,那威风可不是瞎吹的,区区小贼对他来说不过探囊取物,不足一提的事情。宫主不必担忧!” 陶青离又看向赵非,见赵非也在微微颔首。遂安心了几分。 停在离对方百米远的地方,苗毅挥枪指去,“现在乖乖回去还来得及!” 谢云虎顿时勃然大怒,就算打不赢也要打一下,实在打不赢再退也不迟,若是现在回去了,以后也不用混了。 “找死!”谢云虎一声喝,坐骑四蹄飞驰,如离弦之箭般挥刀冲来。 却见苗毅安坐不动,冷目以待,直到对方卷着狂暴的法力挥刀砍来,苗毅手中枪一花,在对方刀还没劈到自己头顶时,已经是迅捷一枪擦着对方的刀杆扎进了对方咽喉,分寸拿捏得丝毫不差。 麒麟枪从枪头上催发出来的爆开力道和逆鳞枪是一样的,只见谢云虎的颈项爆开,脑袋和身体瞬间分家。 鲜血刚爆喷出来的当口,苗毅手势飞快,回枪侧扎,锋利枪头直扎对方腋下没有战甲防御的部位,撩枪向后一挑。 谢云虎那尚喷着血的无头尸立刻顺势飞扑出几百米外,砸落在了水行宫这边的阵前。 这也杀得太干净利落,就像砍颗白菜一样简单! 日行宫那边集体无语,水行宫这边的人也是一怔,只见司空无畏举斧高喝道:“好!” 赵非回头看向己方人马,亦振臂高呼道:“好!” 水行宫这边方响起如潮水般的叫好喝彩声,那真是士气大阵,可谓叫好声不断。 人群中竟然还有人与身边人说道:“还当日行宫的人有多了不起,敢情这么不禁打杀,如此轻易一枪就解决了!” 刚好在后面的尚留欢和庄友文相视无语,心想,没那个眼力就别瞎说,你倒是上去试试,这一枪的速度和分寸的拿捏那已经是妙到毫巅,完全是太游刃有余了,才会让人看起来轻轻松松一枪杀得如此简简单单。 两人开始正视起了苗毅,发现这家伙能得程傲芳看中,还真是不简单,的确有几分本事。 陶青离看了眼身后,发现首战告捷果然是士气大振。 司空无畏朝苗毅的一名手下挥手喝道:“傻笑什么,还不快给你们殿主收拾战利品!” 那跟着欢呼的人神情一僵,赶紧跳下坐骑跑了过去扯住谢云虎的尸体扒拉。 瞬间斩杀一人,黑炭在原地连动都没动一下,貌似无聊地东张西望。稳坐在它背后的苗毅挥枪指向默然无语的日行宫那边,朗声喝道:“苗毅在此,谁敢战我!” 第五九二章 冲杀 现在轮到水行宫这边叫阵日行宫没反应了,水行宫人马也许打仗不行,嘴上功夫可不会差于日行宫。 “日行宫不过如此!” “快快下马受降,饶你们不死!”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快快投降,否则死路一条!” 水行宫那边那叫一个叫嚣,嗷嗷乱叫,如此提振士气的事情陶青离等人自然不会阻止,司空无畏反而扭身挥舞长斧大喊,“说的好!” 南吒可谓怒眼看向身后,见无人响应,沉声道:“他乃一殿之主,多上去两个打他一个也不算什么!” “师冲愿往!” “胡林玉愿往!” 南吒麾下两位青莲九品的执事迅速杀出,两人胯下坐骑疾驰,联袂杀向苗毅。 “杀!”苗毅一声喝,黑炭一声嘶鸣,如离弦之箭般射出。 三骑瞬间对冲,三人法力冲撞,轰!地面泥土崩飞乱射,青草飞舞,修为低的估计能直接被狂暴的法力给震飞了,更别说破开法力防御交战。 三骑擦身而过,交叉冲出崩爆的泥土和乱绞的法力,一声凄厉惨叫响起在其中。 师冲断颈喷血,脑袋飞起,无头身从疾驰的坐骑上歪倒。胡林玉瞪大着眼睛捂住咕咕血涌的肋部歪身飞出了坐骑,砸落在地抽搐挣扎。 错身而过的黑炭紧急扬蹄刹住,迅速折返,苗毅迅速追回,左右出枪连挑。两具从地面飞起的身子被他挥手一扬,双双收入了储物戒。 又是一个照面连杀日行宫镇壬殿两位执事,那真是如砍瓜切菜般简单。水行宫士气狂暴,发现日行宫原来如此不堪一击。 “好!”司空无畏一声高声叫好。 水行宫十几万人马山呼海啸,叫好声不断,赵非回头看向众人,再次借机提振士气,振臂高呼:“苗殿主威武!” 十几万人马陆续高呼,再到逐渐统一高呼:“苗殿主威武!苗殿主威武……” 那气势、那劲头。真正是声震云霄,令日行宫那边人马为之色变,无法想象对面人马排山倒海般扑杀而来的情形。已是胆寒。 远处树上听到这山呼海啸动静的燕北虹乐呵呵一笑,“老弟这士气提振的好!” 日行宫这边,南吒怒目圆睁,再这样下去不用打了。这边两万人马根本禁不住对方士气的冲击。一旦交战必然一冲而溃,必须压制住这势头,回头喝道:“上!” 剩下的三位执事有点胆寒,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联手冲杀而出。 “一起上!”陶君君亦沉着一张脸回头喝了声,实在是这边败得太难看了,竟然无人能在对方手上过两招。 镇辛殿六执事立刻联袂杀出,两殿九执事急冲而来。 黑炭向一侧急冲而出,九人转向急追呐喊。“苗毅小贼休逃!” 十人驰骋在阵前,看那情形还真像是苗毅在逃跑。两边阵营的人马瞬间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看着。 陶青离看得有些揪心,问道:“要不要派人去助苗殿主一臂之力?” 司空无畏呵呵笑道:“宫主未免太小看你这位镇甲殿殿主,这位曾经可是一枪连诛十名青莲九品修士,区区九人何足挂齿!” 果然,苗毅回头一看,见九名追兵已经拉成了歪歪扭扭一条线,坐下黑炭突然一个甩尾滑出几十米远,顷刻间调头,四蹄奋力蹬跑,速度快如一阵风,迎着冲来的九人反杀而回。 “啊…”一声惨叫,首当其中之人断头跌落马下。 “啊…”第二名落马。 第三名,第四名…… 苗毅马快枪快,无人能是他一击之敌,一路杀回,一路惨叫连珠凄厉,错身而过之人一个个跌落马下。 后面两人吓得魂飞魄散,迅速调头向己方阵营逃去。 隆隆隆!黑炭速度陡然爆增,急蹿追杀,直插两骑之间,苗毅手中枪左扎右挑,又是两声惨叫。 瞬间追过两骑,黑炭又紧急甩尾滑了出去,顷刻间调头奔回,苗毅一路出枪补杀,倒钩起一具具尸体收入储物戒中。 日行宫这边九位执事顷刻间覆灭,看得日行宫大批人马心惊胆寒,自己这边的执事在人家手上都如此不堪一击,我等如何挡得住?士气可谓瞬间跌落低谷。 水行宫则是轰然叫嚣,极尽嘲讽。 只见苗毅枪挑了一具尸体疾驰而回,挑尸叫阵道:“日行宫不过如此!南吒老贼,陶君君贱人,为何缩着不敢出阵,让自己手下枉死,可敢出来与我决一死战!” 此时正是士气可用之时,不能再等了,必须趁着大家头脑狂热时鼓动,等到大家冷静了下来就白折腾了,赵非迅速朝陶青离传音示意一声。 陶青离迅速挥舞龙头法杖,厉声高呼,“水行宫上下听令,踏平日行宫,杀!” 见日行宫如此不堪一击,各殿殿主也来了精神,瞬间振臂响应,“杀!” 两侧各三块方阵的八万多人马,立刻按照计划从两侧包抄而去,中路三块方阵的四万多人马立刻直冲而出。 “杀!”十几万人马高声喊杀,鼓舞得人热血沸腾,可谓是狂冲而出。 赵非和司空无畏立刻飞身而起,直扑南吒和陶君君,有两人去顶硬茬,其他近五十名红莲修士也少了几分忐忑,除了陶青离率少部亲随端坐不动,其余皆唰唰从坐骑上飞起扑去。 “休怕!水行宫不堪一击,与我杀!”南吒和陶君君一声怒喝,率领麾下六名行走飞天而起,迎面冲击。 空中立刻震响如雷,水行宫五十余名红莲修士围住日行宫这边的八名红莲修士狂攻。水行宫这边就怕没胆子打,否则这么多人乱拳也能打死老师傅。 苗毅可谓是第一个纵骑杀入对方急冲而来的阵营,手中翻出玄阴镜,喷出强烈阴煞之气左右横扫。坐下黑炭不管不顾披着狰狞战甲一路横冲直撞,撞得冻僵的人马乱飞。 有苗毅在前面开路,后面冲来的人马犹如砍瓜切菜般补刀就是,从头一路贯穿杀到尾。 空中,陶君君一杆闪烁红光的长枪压在司空无畏头顶,硬是要直劈了司空无畏的脑袋,而司空无畏横斧在头顶硬扛着。 司空无畏的修为也的确是远不如陶君君,被压制得从天急撞向地面。 可陶君君却陡然发现不对,见到司空无畏嘴角露出一丝狞笑,两人撞向地面的瞬间,陶君君猛然一脚踹中司空无畏的胸口,却见司空无畏的战甲冒出红光一挡。 陶君君一惊,全套三品战甲! 这里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唰唰几声,眼睛余光发现司空无畏长斧的斧头瞬间爆闪成九道。 砰!地面震颤,犹如山崩地裂般,司空无畏的身躯直接在地面砸出了一个深坑。 “啊……”陶君君发出一声尖锐惨叫,一颗大好头颅被飞旋的斧头给砍了下来,九道飞斧可谓围着她一阵乱砍。 这边压阵的陶青离正看得心惊要去看司空无畏怎么样了,却听地面砸出的深坑中,爆发出司空无畏“哇哈哈”的狂笑。 转瞬又见司空无畏的身形从深坑中冲天而起,挥臂直接收了陶君君的残躯,这女人身上值钱的东西应该不少,不能浪费了,现在也没时间处理,只能是连尸体一起收了。 斧杆凌空一挥,司空无畏立刻冲去助司空无畏。 而下面一阵冲锋势头被遏制住的两万人马已经被包围住,彻底乱了套,只感觉水行宫那边有杀不完的人,士气低下本就无心再战,顿时如无头苍蝇般,只想着如何脱困,彻底没了章法,和没章法的水行宫人马混战在一块,往往是一个人面对十几个人的攻击。 和赵非鏖战被一条闪烁红光游龙困住的南吒有些苦不堪言,见下面败局已定,陶君君又被斩杀,司空无畏又已经冲来,顿时一声怒喝,“撤!” 一支三品宝枪拼命震开那丈许长的游龙,砰!又抽空震开赵非那化戟为枪的攻击,迅速脱身逃离。 只有两人迅速跟着他逃窜,其他的要么战死,要没就被围得脱不了身。 一根宝锏在手小心与对方激战的申怀信见对手突然抽身逃走,终于得了空,手中宝锏突然迎空一抛,爆射而出,凌空化作一尊黑塔,旋转着当空兜向逃窜的南吒。 南吒大惊,没想到对方手上竟然还有如此法宝,立刻挥舞长枪怒击罩来的宝塔。谁知宝塔底座下那黑漆漆的洞口猛然再阔张丈许,令他打了个空,宝塔如怪兽的嘴巴一般,直接将南吒给吞了进去。 将南吒一收,宝塔基座瞬间一封,申怀信摊掌一收,宝塔瞬间缩小,只听宝塔里面传来一阵凄厉惨叫,塔窗内爆射出一道道血箭。 宝塔飞来,吐出了南吒那已经被挤压变形的尸体,被申怀信随手收了,宝塔又重新化作宝锏握在了申怀信的掌中。 下方战场中关注上方局势的苗毅无语,有如此法宝还有什么好怕的,这种法宝貌似不像是申怀信的正常收入能弄得起的,也不知申怀信是从哪弄来的。 第五九三章 为何害我 写是写完了,可是发不出手。完全是在脑袋昏昏沉沉状态下写出来的,自己都没法看,一堆错误,不知是不是持续爆发一个多月精神状态太差的原因,最终咬牙决定删掉重写! 所以对不住大家了,今天就不加更了,我现在只想睡觉,容我明天吧! 鞠躬感谢大家的支持! 。 大家别等了 第五九四章 再做一次** “死人是不需要知道理由的!”程傲芳浮空淡淡一声。 弥漫烟尘中冲天而起四人,庄友文和伯言各提了个脑袋上来,尾随两名执事。 紧接着数十道人影从一座山巅射来,木行宫各殿殿主及一干红莲修士浮现在程傲芳跟前。 程傲芳目光扫过诸人,“依计划行事,大军集结进攻!” “是!”各殿主领命,各抓出一只事先准备好的灵鹫放飞。 水行宫那边大规模人马调动,木行宫的人马却是按兵不动,否则两边联动肯定要引起日行宫的怀疑,不确认要动手这边的人马不会动,此时既然已经杀了日行宫的行走,等于已经撕破脸皮,自然就没什么好客气的。 “还想跟本宫谈判!这次本宫好好陪他施啸天谈谈,走!” 程傲芳一声招呼,裙袂飘舞,旋身掠空而去,近五十名手下急速追去…… 苍茫大地,有山巍巍,宫殿坐落,迎日出,送日落,日行宫。 “议事!”山巅突然隆隆回荡一阵略带怒意的浑厚之音…… 率领八万大军还未杀到镇己殿境内,苗毅便赶上了返回的陶青离等人,骑着龙驹驰骋的速度毕竟比不上在天上飞的速度。见去时的人全部安然返回,问过后知道此战顺利。 也应该顺利,四十多个红莲修士,还有陶青离携带四品法宝出马,若是还拿不下镇己殿四五个红莲修士。那真是死有余辜。 陶青离等人已经顺利返回,大军也就没必要再继续攻打下去了,水行宫只是摆出全力攻打的样子来分散日行宫的力量。不是主攻。 苗毅一声令下,大军化整为零,以府为单位,分散撤离,立刻回撤,不要和任何敌人纠缠,四散撤回水行宫境内。 见不用再打了。大家自然是高兴,这里大军刚一哄而散,远空便传来一声雷霆怒喝:“哪里跑!” 不喊还好。一喊,一伙人跑得更快。 只见一花白胡子的老头陡然浮现在空中,眉心一朵二品紫莲,冷目扫过地面四散的人马。骤然锁定地面那一身金甲的陶青离。实在是太显眼了。 “这什么人?”司空无畏问了声。 “朱耀显!”陶青离沉声道。 “小贱人,还真是你,胆子还真不小,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敢主动送上门来,今天老夫就送你去见陶老太婆!”朱耀显仰天狂笑,二话不说,挥手就是一道红光轰向地面。 一只泛着红色宝光的瓜锤带着风雷声悍然砸来。众人一惊,陶青离手中龙头法杖紫光一闪。瞬间活了过来,迅速膨胀的金龙犹如挣脱了枷锁般冲天而去。 轰!砸来的瓜锤震飞,金龙去势一挫。 震响中巨大的冲击波下,地面爆裂,土石崩飞,尘土爆涌,真如山崩地裂般,水行宫的一帮红莲修士迅速掠空而起。 苗毅左右挥枪击打扑来的巨石和土块,黑炭奋蹄强行撞开了一大块翘起砸来方圆达几十丈差点把一人一骑给活埋的巨大土层。地动山摇中,迅速驰骋飞蹦逃离现场。 陶青离冲天而起,直接站在了巨龙的口中,只见那条身泛紫光的金色巨龙急速旋转盘旋在空中,已经将朱耀显给困在了中间。 朱耀显一时脱身不得,挥锤怒击四面八方不断袭来的龙爪,那巨大的震响犹如霹雳炸响不断,双方僵持在那,谁也奈何不了谁。 其他人只能看着,压根就没办法插手,那强悍法力绞杀而出的劲风令众人靠近都难,下方的地面飞沙走石,大树连根拔起飞走,苗毅只能骑着黑炭跑到远方山头观看。 “小贱人!我看你这四品法宝能坚持多久!”朱耀显狞笑不止。 “朱耀显,还轮不到你跟本宫猖狂,本宫倒要看看谁更能坚持!”身在巨龙口中的陶青离厉声回了句,翻手抓出两颗红色结丹,两颗三品结丹悍然扔进了龙腹中,供这四品法宝消耗,否则凭她自身的修为根本无法承受。 挥锤怒击四面八方不得脱身的朱耀显抽空看了眼,嘴角狠狠抽了下,厉笑道:“想不到陶老太婆攒了这么多家当给你,可惜所托非人,待到宫主杀来擒了你,定让宫主把你这贱人赏给我日日蹂躏,让你尝尝我当年受辱的滋味。” 这话听得司空无畏呲牙咧嘴,满脸怒容,奈何凭他的修为插不上手。 陶青离亦是暗暗咬牙,希望木行宫那边遵守承诺,否则后果难以承受…… 能远远眺望日行宫的山峦间,数十道人影几乎是贴着地面急速飞行,嗖嗖窜落在一座山头密林中,程傲芳等人现身。 与此同时,藏身树冠中的尚留欢闪了下来,拱手行礼一声,“宫主!” 程傲芳眯眼盯着远处山巅的那座宫殿,问道:“情况怎么样?” 尚留欢回道:“日行宫行走朱耀显率先走了,六大执事飞赴四方估计是召集人马去了,没见宫主施啸天和行走莫干云的踪迹,两人应该还在。” “好!”程傲芳裙袖一挥,“走!” 嗖嗖!数十人飞出山头,直扑日行宫中枢宫殿。 “什么人?”还没接近日行宫,便听日行宫所在山上传来一声喝。 “施啸天!老朋友驾临,还不快快出来迎接!” 程傲芳的笑声响彻天地,一道紫光脱手,一只泛着紫光的金色长矛携雷霆之声悍然轰向山顶。 几乎同时,一道泛着紫光的金色长枪从宫殿中骤然射出。 轰!天地震荡,一道近乎有形的波纹扩散,瞬间将整座日行宫夷为平地。 猛然撞击之后两件法宝双双震得翻飞而回。只见瞬间摧毁的宫殿烟尘中,一身锦袍的施啸天冲天而起,身后跟着飞出两名侍女。 两人几乎是同时将震飞的法宝给抓在了手中。虚空两道魅影,急速撞击在一起。 一枪一矛僵持在一起,一挑一压,互不相让,身材魁梧的施啸天和身段丰腴的程傲芳四目相对,周身澎湃而出的法力乱绞。 施啸天怒喝:“贱人!你想干什么?” 程傲芳咯咯笑道:“你这匹夫,自己猜去!” 另一座山头的日行宫行走莫干云刚领着两名侍女升空。木行宫这边的庄友文、尚留欢和伯言便立刻联袂扑去。 莫干云大惊,迅速挥舞一柄长刀应战,同时喝道:“你们快走!” 然而哪还走得了。数十名红莲修士已经分扑向他的侍女和宫主施啸天的两名侍女,但凡能升空而起的人立刻冲上去围攻。 庄友文、尚留欢、伯言已经是围住莫干云瞬间将其给打得手忙脚乱穷于应付。 那几个侍女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便被斩杀一个。 左右瞥了眼的施啸天似乎反应了过来,回头盯着程傲芳怒吼,“贱人!你和水行宫勾结害我!” 程傲芳啧啧一声。“施啸天。别搞得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我和陶婆婆相交多年,岂能看你欺负她的孙女!” “贱人!”施啸天仰天狂啸,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力道,振臂拧枪压着程傲芳的长矛,压着程傲芳如流星般撞向地面。 轰!地面崩坍,山川倾倒,河流改道。 两人再次腾空而起时。手上的法宝都不见了,四臂纠缠在一起。程傲芳嘴角挂血。狼狈不堪,十爪如钩扣紧了施啸天的双臂不放,双腿甚至缠住了施啸天的双腿,像条八爪鱼似的,总之就是缠死了不放。 两人法力相仿,施啸天一时间奈何不得她,双双比拼着法力干耗,在空中翻来翻去。 周边一声声惨叫响起,施啸天意识到了这女人之所以不冒险和自己搏杀缠住自己是为了拖延时间,给其他人争取时间。 一名刚斩杀掉施啸天一名侍女的红莲修士,面容英武,回头看来,突然挥刀急速冲来助程傲芳一臂之力。 死死纠缠住施啸天的程傲芳明眸一瞥,顿时失声惊叫道:“关少,不要!” 关少就是木行宫镇甲殿殿主,也是她程傲芳的第四任丈夫。 然而程傲芳的提醒已经晚了,施啸天横眉一挑,下方坍塌的地面骤然射出一道紫光,那速度之快,攻击威力之猛压根不是关少能抵挡的。 “噗…”仰天狂喷出一口鲜血的关少身上战甲崩溃。 修为到了紫莲境界,一般都不会穿戴战甲,因为四品以下的战甲很难扛住紫莲修士的攻击,而四品战甲又不是那么容易搞到的,能给紫莲修士造成威胁的一般也只有紫莲修为以上的人,所以四品以下战甲穿不穿几乎没什么区别。 连程傲芳都没有四品战甲护体,关少身上的战甲就可想而知了,被施啸天的四品法宝一击崩溃。 在空中漂浮了一下的关少缓缓低头看向胸腹,胸膛出现了一个大窟窿,连心脏都没了,两眼缓缓闭上,残躯抛洒热血,呼地砸向地面。 程傲芳明眸瞬间充血,两眼瞪得圆大。 一击斩杀关少的长枪骤然射来,却被地面晚一步窜出的长矛给截住,程傲芳怒眼看向一脸狞笑的施啸天。 “啊…”莫干云的惨叫声响起,回头一看的施啸天脸色骤变,拼劲全部力气挣扎,妄图挣脱程傲芳的纠缠。 可嘴唇已经咬出了血来的程傲芳死也不放,那眼神恨不得活剥了他。 庄友文、尚留欢和伯言一干掉莫干云便联袂杀来,施啸天脸色惨白,却回头看着程傲芳狞笑道:“临死前能拉你男人垫背也不错,再让你这贱人做一次寡妇……” 话未说完,率先闪来的庄友文唰一刀斩下了他的脑袋。 第五九五章 连环坑 满腔热血从断颈处狂喷而出,施啸天凝聚的强**力立刻崩溃,四肢软下。 “呀!”压抑的悲愤怒吼声从程傲芳喉咙里歇斯底里般发出,十爪连撕带扯,直接将施啸天的尸体扯得稀巴烂,乱绞的法力又将其挫骨扬灰。 双臂一张施啸天的储物戒和法宝吸入了她的储物戒内,旋即直扑地面,站在了关少的尸体旁。 程傲芳双膝一软,缓缓跪在一旁,一头狼狈不堪的凌乱秀发在风中乱舞,伸手慢慢抚上了关少不瞑目的双眼,又抚摸上了他的脸颊,嘀咕呼唤一声,“关少…” 这个男人是永远不会再响应她的话了! 迷离目光看看四周,山崩地裂,方圆数十里内简直是天翻地覆,日行宫被她夷为了平地,施啸天也被她挫骨扬灰,可她的双眼中却渗出了晶莹泪珠,抬头仰望苍天,乱发随风刮脸,喃喃自语道:“为什么如此待我…” 带来这么多手下都没事,偏偏就自己丈夫死了,而且死的还是第四任丈夫,让她如何能不问苍天一句… 数十道人影唰唰落在了她的身后,伯言上前一步,拱手出声道:“宫主,人死不能复生,暂请节哀!水行宫那边恐怕是无法坚持太久,成功在即,是战是歇,还请宫主早做决定,别让关少白死!” 程傲芳那迷离眼神渐渐恢复清醒,深吸一口气,五指一张。随手一扫,收了关少的尸体,唰地射空而去。 数十人立刻掠空而去。追随…… 日行宫这边战斗开始时,几乎也是陶青离和朱耀显开始纠缠的时候。 两人僵持不下,陶青离对诸人施法喝道:“你们先走!” 水行宫的红莲修士等的就是这句话,大部分人立刻遵命唰唰掠空而去,转眼消失在远空。 苗毅则在远处等赵非和司空无畏带自己一起离去,谁知却见两人在空中拉拉扯扯,不知两人在搞什么鬼东西。等人来宰不成? “司空,快走!”赵非朝司空无畏喊了声。 “你们先走!”司空无畏朝他挥臂一声,继续焦急地看着和朱耀显缠斗的陶青离。 他虽然是个大老粗。可男子气概不会弱于他人,自己女人在和别人拼命,他岂能逃跑而去。 赵非立刻明白了他的心思,闪身过来拉住了他胳膊。沉声道:“你在这里也无济于事。不但帮不上忙,反而会拖累她,她一个人想走反而方便,朱耀显拦不住她。” 司空无畏也不是傻子,一听也明白这话有道理,可他心里着急,万一程傲芳那边失手了或者程傲芳没遵守承诺,一旦施啸天等人杀来。陶青离焉有命在? 他很是犹豫不决,实在是干不出扔下自己女人逃跑的事。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陶青离的喝声又起,“司空,快走,我再拖他一会儿,我要脱身他们拦不住我!” 司空无畏在那呲牙咧嘴,只恨自己无用,还要女人来保护,凭空握拳道:“那你小心,情况不对立刻走,拖不住就别拖了。” “我知道,你快走!”陶青离回应。 “还想走?”困在金龙攻击之中的朱耀显突然狂笑道:“给我拦住他们,一个都不许跑了!” 几人一惊,只见三十八道人影急速掠空而来,转眼来到。 “快走!”赵非一拖司空无畏胳膊。 谁知司空无畏看到对方来了援手,反而更不可能扔下陶青离走人,连带着把赵非一起给连累了。 日行宫为了更快召集人马,派出了六大执事亲自去各殿联系,如今六大执事已经连同各殿殿主及各殿行走率先赶到,大批的地面人马肯定没这么快到。 三十八名红莲修士当即将赵非和司空无畏困在了空中,而两人亦各持斧、戟背背相对。 到了这个地步赵非就算埋怨司空无畏都没用,只能是准备拼命了。只是心中不免后悔,早知司空无畏会这样搞,真不应该放水行宫的其他红莲修士离去,现在好了,麻烦大了。 不过那些红莲修士也难近陶青离和朱耀显交手的空域,一名执事关切一声,“朱行走,你先坚持住,卑职立刻去请宫主来。” “不用!”朱耀显狂笑一声,“对付这贱人哪用劳动宫主法驾,她坚持不了太久,我要亲手报仇雪恨!那两个家伙就交给你们了!” “行走放心,他们跑不了!”那执事冷笑一声,三十八名红莲修士立刻虎视眈眈盯向两人,一个个亮出了家伙。 赵非迅速向司空无畏暗中传音一声,“我们两个在空中遭受的攻击面积太大,去地面!” 司空无畏“嗯”了声,两人唰地冲向地面。 “还想跑!”有人冷哼一声。 三十八人立刻联手狂攻向地面,一阵轰隆隆炸响,瞬间打得地面两人苦不堪言。 幸好两人身上的三品法宝不凡,加之两人手上还有点其他法宝,灵幻尺瞬间化出万千尺影,这玩意可真是件适用的宝贝,顿时搅得一帮红莲修士投鼠忌器,有点自顾不暇左挡右打,大大化解了两人的危机。 司空无畏更是祭出了一只钢圈,上面镶着七只铃铛,叮铃铃在手中摇响,如同魔音灌耳,搞得一伙人头昏脑涨。 “别摇了!”赵非没好气一声,他靠的最近,受铃铛干扰最大。 司空无畏神情抽了抽,铃铛一收,斧头一摇,化作九道,急速盘旋飞转在四周防护。 这个时候两人身上的三品战甲可就帮了大忙了,零星挨上一击也能扛住。 空中的陶青离见两人处境危险,顿时急了,心思一乱,驾驭的金龙攻击节奏也跟着一乱,差点让朱耀显脱困而出,幸好及时稳住,又将他给堵了回去。 见两人还能坚持,她也只能再继续坚持,否则一旦让朱耀显脱身了,赵非和司空无畏只怕死的更快。 陶青离也算是被司空无畏给坑住了,这下她就算能走也不好走了,她总不能扔下赵非和司空无畏走吧,可也知道怪不得司空无畏,人家是为了她才身陷险境。 远处观战的苗毅神情抽搐,他虽然没听到他们说什么,可是大概也猜出了,估计是司空无畏的原因。 这么多红莲修士,搞毛啊!苗毅拨转坐骑就要走人,可那隆隆打斗声又硬是逼得他再次拨转坐骑眺望,实在是赵非和司空无畏待他苗毅也不薄,哪怕晋升为了红莲修士做了殿主,也没有轻视过他,一如既往把他当朋友。 如今有危险,没道理扔下他们两个跑!可这么多红莲修士冲上去会死人的…苗毅可谓纠结得不行。 “两个王八蛋,老子迟早要被你们给害死!”苗毅自言自语愤怒一声,手中麒麟枪终究还是提了起来,坐下黑炭突然如离弦之箭般冲去。 隆隆蹄声越来越急骤,越来越快,苗毅斜枪在手,只感觉人在风中。 冲进千米之遥时,苗毅突然一声怒吼,“休慌!苗毅在此,谁敢战我!” 穷尽手段应付空中围攻的两人闻声抽空一看,什么叫感动? 这就叫感动!赵非和司空无畏两个大男人瞬间眼眶都红了!这个时候苗毅还能出来助他们,朋友做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话说,司空无畏在那裂开嘴狂笑,那叫一个感动的“哇哇”大笑。 “快走!”赵非朝苗毅吼了声,在提醒苗毅,这里不是你修为能玩的。 什么情况?那骑的是龙驹吗?空中围攻的红莲修士一看到苗毅眉心亮出的九品青莲有点乐了,还真有不怕死的,一青莲修士竟然骑着龙驹向一群红莲修士冲杀,没看错吧! “我去收拾了!”一名红莲修士迅速提枪朝苗毅直接冲去。 一个空中,一个地上,面对面冲撞而来。 苗毅目闪厉声,心里也在想,还真有不怕死的,果真是不知我厉害! 眼看两人就要硬撞在一起,马背上的苗毅突然挑枪斜空一撩,一道犹如实质的火剑,唰一声直中来人脑袋。 那简直是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颗脑袋瞬间化作焦灰,脑袋一个照面就没了,身躯裹着烈焰从苗毅头顶上掠过。 一帮红莲修士还没搞清怎么回事,苗毅已经单枪匹马杀入这片地域,枪出如龙,凌空乱刺出上百道犹如实质的火剑,将一伙人给杀得手忙脚急速腾空而去。若不是见到前面一枪斩杀一个的威力,有了前车之鉴,这下搞不好还真要一下栽几个。 奈何苗毅的火焰枪攻击距离没那么远,否则定要空中的人好看。 赵非和司空无畏可谓一愣,没想到苗毅还有这手。 不过也仅仅是喘息了一会儿的功夫,上面的人一避开苗毅火焰枪的攻击距离立刻二话不说,轰下一堆乱七八糟的法宝,那真是打得地面来了个天翻地覆。 苗毅立刻苦不堪言,赵非和司空无畏也苦不堪言,苗毅不来还好,一来两人还得顾全他,一下就失去了规避攻击的灵活性,两人可谓用身子帮苗毅硬挡了几下攻击,多出个累赘来不但没解围,反而把三人一起陷入了绝境。 “呵呵…”远空突然传来一阵肆意张扬的狂笑,“好大的胆子!竟敢欺负我兄弟,拿命来!” 第五九六章 燕北虹的刀 (月票一百加更!) 这声音听着有点耳熟,苗毅三人抽空看了眼,顿时眼睛一亮。 “燕北虹!”三人几乎是同时惊呼一声,没想到这关键时刻燕北虹竟然会出现。 只见急速飞来的燕北虹肩头扛着一柄大得有些夸张的大刀,与三人以前见过的那柄大刀不同,这只大刀虽然与原来的款式一模一样,可却是浑然赤红,红得有些瘆人。 血红大刀在肩,刀锋朝天,刀刃血亮得给人一种通透的感觉,那刀锋仿佛能吸引人的视线。 燕北虹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还跟着六名红莲修士,一下来七个红莲修士,给了苗毅等人极大的信心。 上方一阵狂轰滥炸的日行宫修士凝目一看,发现来的七人竟然一个都不认识,水行宫的红莲修士按理说岁缴时多少都在都城碰过面,就算是下面的行走也不可能一下来七个一个都不认识。 这边立刻分了十人过去,横空拦住,一人喝斥道:“来者何人!” “能在某刀下活命再问!”燕北虹不屑一声,七人横空排开,血红大刀嗡一声指向围攻之地,“立刻住手,有本事都冲我来!” 这口气真大,偏偏他左右六名手下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究竟何人?”对方怒声道:“敢来掺合我日行宫的事!” 燕北虹却回头左右道:“都给我听好了,这些人欺到我老弟头上。直接弄死未免太便宜了他们,都给我抓活的,别弄死了。回头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抓活的?”一人愕然,“这…” 其他几人亦面面相觑,这打杀拼命抓活的是不是难度太大了点? “六个人抓一个大活人还办不到吗?我来杀,你们抓!” 燕北虹在这里不慌不忙交待事情,下面的苗毅却是有点吃不消了,大声道:“燕大哥,你有完没完。小弟命都快丢了。” “老弟休慌,哥哥这就来给你解围!”燕北虹仰天狂笑一声,手中大刀嗡一声颤鸣。血红刀身陡然泛起一层青色光晕。 见是帮水行宫这边的人,拦住的十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当即有人先下手为强,唰地冲来。 燕北虹横眉冷眼。突然一声怒喝。“看刀!” 血红大刀狂劈而下,带出一道青魅,当!一声脆响,一件直刺而来的三品宝枪竟然迎刃而开,如刀切豆腐般被劈开了。不是被击溃,而是被直接一刀劈开了。 来人吓了一跳!还来不及撒手,燕北虹已经是刀片翻飞,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连斩三刀。两刀各斩飞一条胳膊,一刀剁掉了双腿。 那人一声惨叫。已经被燕北虹反手一击刀背砸落地面。 “让你们准备的兽囊!抓了!” 燕北虹朝自己手下甩出一声,一身血红长袍猎猎,挥舞着大刀直接杀向另九人。 九人立刻联手来攻,瞬间将燕北虹围在了中间,各种家伙齐上。 “斩!”大刀扬空,只见燕北虹倒披身后的乌黑长发飞扬,整个人瞬间凌空急转,快得犹如千面佛一般,怒喝声中数不清有多少道刀影劈向四面八方。 当当当…… 九声脆响,围攻的九人瞬间傻眼,九件宝物顷刻间被刀劈豆腐般给对半劈开了。 是劈开!不是击溃!燕北虹手中的宝刀简直锋利得令人发指。 九人可谓吓得魂飞魄散,立刻四散逃跑。 “斩!”燕北虹一声喝,急转中劈出的九道刀锋突然延伸出刀罡,确切地说是刀身上的那青色光华被当作有形刀罡劈了出来,道道鞭笞在九人的后背。 也不见九人受伤,却是个个发出一声闷哼,颤栗着不敢再跑了,转身看着燕北虹,一个个在那瑟瑟发抖,似乎异常惊恐,如同看到了世间最可怕的恶魔一般。 燕北虹哪管那么多,追上去,手中刀影翻飞,瞬间一个个砍手砍脚,可谓是将九人四肢给齐根砍了,砍成了人棍一般。大刀轮圈一拍,九人惨叫着砸落地面。 “抓了!”扔下一句话的燕北虹直冲围攻苗毅的那群红莲修士。 他带来的六名手下立刻追向地面去逮那九人。 围攻苗毅等人的二十七人有点傻眼,十个同僚就这样被轻易搞定了?这家伙手上是什么法宝,怎么砍法宝像砍菜一般简单,这还怎么打? 一帮人愣是被燕北虹给吓得瞬间一哄而散,分散到了四周。 “哪里跑!”燕北虹拖刀直追。 一群人漫天到处乱飞,凭燕北虹的修为想追上他们还真有点困难,人家打不赢他,跑起来却不比他慢。 苗毅三人的围就这样解了,燕北虹一冲来,一人一刀就给他们解了围,轻松的不得了。 和朱耀显缠斗中担忧司空无畏的陶青离可谓松了口气,亦是不时抽空惊奇地看向燕北虹。 困在金龙中的朱耀显怒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燕北虹哈哈大笑道:“老家伙,他们拿你没办法,不代表我也拿你没办法,等我收拾了他们几个,没了后顾之忧,看我怎么收拾你!那位宫主,你再坚持一下,我回头就助你一臂之力,定叫这老家伙生不如死!” 只见陶青离一咬牙,果然响应了燕北虹的号召,竟然又抓出了十颗三品结丹一起扔进了龙腹内提供能量。为了困住朱耀显,她前面已经消耗了十颗三品结丹,陶婆婆总共也就积攒了二十颗给她,这简直是在不惜代价也要困住朱耀显。 此举可谓看得朱耀显又惊又怒,刚看到燕北虹的神威,还真担心自己遭毒手,偏偏又被陶青离的法宝给缠住了无法脱身。 “这…这燕北虹也太牛了吧,修为突破红莲境界后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司空无畏满脸震惊。 刚还要死要活的三人,瞬间有种没事干看热闹的感觉,这突然间从要命到轻松得无所事事简直让人无所适从。 赵非盯着燕北虹手中的大刀,沉吟道:“那宝刀也很锋利,看起来有点像二品法宝,你们看上面的青色宝光,又不像法宝的宝光那么凝炼,有种朦朦光晕的感觉。” 苗毅也在盯着燕北虹手上的大刀,却是显得有些惊疑不定,这种法宝的光晕他见过,而且印象深刻,那是在流云沙海见到幽冥龙船的时候,那些拖着龙船的僵尸出手时的铁链上好像就有类似的光华。 他记得当时吴真和吴明就是被只铁链上的橙色光华给击中了,两个女人立刻性情大变,突然变得淫荡不堪,甚至把他给强行羞辱了。 他当初只是在怀疑那铁链上的橙色光晕有问题,再见到刚才那一幕,燕北虹大刀上的青色光晕一击中九人,那九人似乎变得异常胆小畏惧,很明显看出是在害怕! 他清晰记得郭少海等人追上幽冥龙船后,那些拉船僵尸挥鞭出的七色铁链,七种光华中就有燕北虹刀上的这一种,一模一样。 两相比较之下,苗毅立刻做出了猜测,难道橙色光华能让人变得淫荡,而这青色光华能让人变得胆小? 可真正让苗毅惊疑不定的是,燕北虹哪来的这种法宝?难道是上次听自己说了幽冥龙船的事情跑去流云沙海找到的? 这明显不太可能,路途那么遥远,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能如此顺利找到幽冥龙船,就算能找到,凭燕北虹的实力根本无法登船取宝。 退一万步说,就算燕北虹有办法上船取宝,也不太可能如此巧合找出和他原来用的一模一样的宝刀吧,除了颜色有所不同外,两把大刀款式完全一样,难道这把宝刀燕北虹其实一直就有? 这宝刀燕北虹究竟是哪弄来的…苗毅深深怀疑。 “赵非,司空无畏,你们两个看什么热闹?早知道让他们弄死你们,还不快帮我来拦住他们!” 拖着刀在空中到处追却追不上的燕北虹突然吼了一嗓子,貌似有点着急。 赵非和司空无畏当即神情一僵,相视一眼颇显尴尬,发现自己是有些不地道,人家给自己解了围,自己却在下面看热闹,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来了!”司空无畏一声吼,和赵非双双掠空而去,加入了空中围追堵截的行列。 那二十七人也不怕他们,陆续分成了三组,九个人一组联手逃窜,遇上燕北虹就逃,遇上其他人就仗着人多势众联手一阵狂攻,嫌麻烦就绕开跑,硬是折腾得一帮人没脾气。 这二十七人也缺德,就在那绕着燕北虹等人玩,基本上也不打,也不跑。 因为他们在拖,一旦拖到日行宫那边感觉不对劲,肯定要来一看究竟。至于临阵脱逃的事情不能干,否则回头自己的位置肯定保不住了。 苗毅正摇晃着脑袋观望空中,突然瞳孔一缩,迅速拨转坐骑,拼命狂奔。 有一组人估计也是嫌绕来绕去绕得无聊,竟然冲他这里来了,估计是准备顺手把他给解决了。 苗毅无语逃命,可谓恨得牙痒痒,一帮畜生竟然柿子挑软的捏,搞不赢燕北虹就来搞他,早知如此就趁早走人不在一旁看热闹了。 燕北虹和赵非等人一惊,立刻舍弃了其他人,急速驰援苗毅这边。而那些人见燕北虹不追他们了,结果又倒回来追燕北虹等人。 第五九七章 好心的黑炭 “哈哈…”朱耀显狂笑不已,已经明白了自己这边人的意图。 快!快!快!眼看后面空中的人越追越近,苗毅心中可谓狂催黑炭快逃。 没办法,不逃不行,人家长了教训,避开了他的攻击范围,他打不到人家,只有人家能打他的份,而且是九个打他一个,不跑不行。 隆隆蹄声越来越急骤,感受到了苗毅焦虑快逃心情的黑炭瞳孔渐渐色变,眼神中绽露出疯狂,双眸渐渐变得血红妖异,四蹄快如魅影,迈蹄一步便是数丈之遥,四肢强健的弹跳之力令人发指。 苗毅只感觉自己在风中,大地不平,等闲过之,山丘阻碍,黑炭纵身而过,遇河亦是一闪而过,周边景致如狂风刮过,飞速后退。在黑炭背后的苗毅压身低伏,真的找到了飞的感觉,能通过黑炭的身体感受到大地的浑厚。 空中追来九人眼看自己已经咬上,结果发现不对劲,下面那家伙貌似逃跑的速度和大家追的速度旗鼓相当,怎么逃那么快?怎么跑得跟大家飞行的速度差不多快?是自己的错觉,还是自己飞行的速度慢了? 九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貌似有些无语,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到底是怎么了? “那坐骑的战甲肯定是什么能提升速度的法宝!”有人说了声。 追在后面的燕北虹三人也渐渐反应了过来,发现了不对劲。苗毅怎么逃那么快?不由面面相觑。 追赶的九人不管那么多了,追得上追不上不重要,咬上了就行。九人立刻边飞边投掷出手上的家伙一路狂轰乱炸。 麒麟枪收,九耳降魔杵在手,苗毅虽然驾驭不动它,可这个时候拿来当挡箭牌用比麒麟枪好使,麒麟枪实在无法硬扛这么多红莲修士的进攻,崩溃的可能性十有**。 轰隆隆地面炸得尘土飞扬,黑炭四蹄如急鼓。遇见翻飞的巨石和土块直接一头轰开,载着苗毅不断从炸得裂开翻飞的地面中冲出烟尘。 而背后的苗毅则怒挥九耳降魔杵,咣咣不断击偏攻来的法宝。重点在保护黑炭不受攻击,他身上有三品战甲防护,还能扛一下。每当挥动降魔杵撞击的时候,降魔杵便浮现红色宝光。苗毅也实在是不敢持续施法加持。法力在这法宝上消耗不起,只能节省着用。 尽管如此,每一次的还击依然震得他双臂发麻,降魔杵数次差点飞出手,苗毅心中悲愤,知道这样下去持续不了多久。这也幸亏是黑炭的脚力,换了一般坐骑压根承受不了如此强大撞击导来的力道,只怕早就掀翻在地。 而黑炭亦是越跑越疯狂。有时遇见土丘和挡路的山石,那直接是一头撞得崩飞碎裂。去势不减,直接冲过去。 实在是苗毅不敢让它慢下来,连弯都不敢拐,稍一慢,对方的攻击准确度立刻就会提高,准保是几道攻击一起轰过来,他一下挡几个根本挡不住,这样一直快速跑着还能零星抵挡一下。 一人一骑在地面快如奔雷,不断从轰隆炸开翻飞的地面上冲出,那真叫一个惊心动魄,甚至给人些许悲壮的感觉,看得后面追赶的燕北虹等人双目欲裂,可速度在这里,就是追不上人家,只能眼睁睁看着苗毅单枪匹马在地面苦熬。 上面一路追杀的九人却是震惊了,这也太威猛了吧,青莲修士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威猛,九个红莲修士联手竟然干不掉他! 不过令九人欣喜的事情出现了,苗毅跑进了死路,跑进了一条半环耸立的高山,仰角冲击速度必然会慢下来! 九人立刻不再攻击了,收了法宝准备找准机会来个合力一击,准备一击将苗毅给斩杀。 冲进半环形山脉的苗毅一惊,又迅速回头看了下后方空中,察觉到了对方的意图,霍然回头看向前方,面露要拼命的狰狞,坐下黑炭的冲击速度不减。 唰!一路飞冲上半山腰,这速度一慢的瞬间,空中追来九人的武器立刻集中出手,却见黑炭足下巨石突然崩裂,拧身蹬足腾空而起,借反力倒扑向飞来的九人。 九件宝物堪堪从黑炭足下擦过,把下面给炸得山崩地裂,而黑炭拼劲全力一跃亦是一蹦千米高。 龙驹能跳这么高?九人一惊,而苗毅手上的九耳降魔杵已经换回了麒麟枪,已经是从黑炭身上纵身而起,飞足一踩黑炭后背扑向避之不及的九人。 九人大惊失色,召回下面的宝物已经来不及了,几乎是瞬间各召出一件乱七八糟的一品法宝凑合着用,狂轰而出。 “杀!”苗毅一声怒喝,人在空中腾枪一舞,枪出如龙。 一道,两道,三道…… 十道火红霹雳,惊艳!惊人! 几乎是同时瞬间迸发而出,一枪十杀,有去无回! 修为到了青莲九品使用这招,攻击速度更快,威力更猛! 九双避之不及的惊恐眼眸,惊慌躲避中的九人几乎是齐齐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啊……” 尽管身上大多都有宝甲护体,也扛住了那十道红色霹雳的攻击,可那瞬间破开防御的强烈高温又瞬间灌入了他们战甲内部,令九人化作了九道火球落地。 砰砰砰!苗毅身上的三品战甲只是稍微闪烁了一下微弱红色宝光,连中九人临死前发出的三击,“噗”仰天狂喷出一口鲜血,手中的麒麟枪已经震飞得脱手而出,整个人也被震得远远飞了出去。 若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他绝不会在这危急关头使出一枪十杀来,因为这一招一使出就没了退路,自己都无法完全驾驭这一招,放得出去收不回来,一击之后立刻成了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砰砰!黑炭亦发出“唏律律”嘶鸣,身上也连中两击,身上的二品战甲悍然被几人的一品法宝给打得崩溃,这一品法宝经由红莲修士出手也是不凡。 也幸好身上的二品战甲帮它挡了一下,不至于一击致命,尽快如此,黑炭还是被震得凌空翻飞了出去。 凌空翻落向地面的苗毅扔抱着一丝保命的念头不肯放弃,拼尽最后一丝法力抓出了‘水云珠’抛出,滴溜溜旋转而起急扫出浓浓白雾荡向四面八方。 这种没什么效果的办法也只有垂死挣扎抱着救命稻草想法的人才会用,这也说明他的求生**。 一人一骑瞬间落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茫茫白雾中。 后面追来的人惊呆了,苗毅竟然一击干掉了九个红莲修士? “苗毅!”燕北虹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喊了声,又在空中紧急转身,一边九人,一边十八人,互相对峙在一起。 下面浓雾中传来一阵急骤的蹄声停下,一帮人斜眼看了看下面的迷雾。 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中,身上战甲没了踪影的黑炭准确找到了苗毅的位置,打着喷嚏在苗毅脸上嗅了嗅。 苗毅正拼了命地抓了一株星华仙草出来,扭头看了眼凑到眼前的大脑袋,牵强一笑,死胖子果然抗揍,竟然还没死,而且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事。 可他的问题大了,遭受重击不说,又从那么高摔下来,嘴角还在不时呛出血来,得疗伤。 苗毅刚把星华仙草努力凑到嘴边去吸,谁知身子一紧,黑炭已经一口把他给叼起,一甩脖子,将他甩到了自己的身后,然后悄悄地驮着苗毅离去。 它显然也知道有人要杀苗毅,似乎怕惊动外面的其他人,知道借助迷雾的掩饰,正蹑手蹑脚地轻悄悄而去,搞得跟做贼一样,怪不得妖若仙要叫它胖贼。奈何迷雾太厚,它压根看不清地方,顿时左看右看,貌似有点凌乱了,往哪躲? 它是一片好心,可趴它背上的苗毅哭的心都有了,我的星华仙草! 五指无力地朝雾中那离自己而去的朦胧胧光晕抓了抓,哪里还抓得到。 他本就没了力气,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把星华仙草凑到口鼻前吸收都困难,哪经得住黑炭那么一甩,好不容易拿到手的星华仙草愣是被黑炭给甩飞了。 他储物戒里倒是还有一株星华仙草,都是在流云沙海时从安正峰手里弄来的,奈何现在真是无法再凝聚出那么一丝丝法力再召出来。只能在心里狂骂,死胖子,老子非被你害死不可! 其实在空中遭受重击的时候,身上的三品法宝关键时刻倒是帮他挡住了,那时伤得不重,真正的重伤反而是从高空坠落给摔伤的。青莲九品的修士从天上掉下来会摔伤,说出去谁信,可他刚才掉下来时自保的能力真的是有限,没当场摔死已经是幸事。 真的摔伤了,而且伤得很重,不及时疗伤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苗毅可不想没死在敌人手上,而死在黑炭的手上,口中呛出一口血来,牙关紧咬,五官皱在了一起,异常痛楚的想凝聚出哪怕一丝丝法力。 必须把储物戒里的救命仙草召出来了,自己不能死在这里! 鲜血在他嘴角淅淅沥沥落下,就在这拼劲全部努力近乎意识崩溃的瞬间,他突然感觉整个人的意识“嗡”一声,似乎一口枯井炸开出了冲天而起的清泉,满身的疲惫如潮水般退去,意识瞬间变得清晰无比。 第五九八章 突破红莲 这种感觉…… 浑浑噩噩中骤然清醒过来的苗毅惊呆了! 能清晰感觉到体内法源的大爆炸,那是让整个人身心感到震撼的大爆炸,炸出了深邃,整个法源的浩瀚深邃度猛然阔张了不知道多少倍。 爆炸的威力如冲击波一般,由内而外,仿佛瞬间将一切壁垒摧枯拉朽般给摧毁,仿佛将束缚整个人的莫名给崩碎。 曾经困在黑屋中的朦胧彷徨,曾经那层无法捅破的窗户纸瞬间扯破崩飞,不但是那层牢不可破的窗户纸,连同整个困住自己的黑屋都炸得分崩离析,摧毁一切桎梏。 犹如长期闷在黑暗中陡见阳光,突然的面对让人无所适从,给人下意识闭上眼睛的感觉。缓缓睁开眼后,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美丽动人,自己的呼吸不再受困在小黑屋中,一呼一吸都和外面的宽广世界联系在一起。 那闷在体内的法力终于释放了出来,收放之间和天地相连。 这是从毛毛虫到蝴蝶的蜕变,经历了漫长的爬行期,经历了漫长的累积,然后静了下来沉淀内敛结成了茧,静静等待破茧重生的那天。 苗毅此时就感觉自己像一只蝴蝶,像一只破茧重生的蝴蝶,徐徐张开了羞涩的翅膀去感知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仿佛轻轻一振翅,自己就能飞起来。 的确飞了起来,眉心浮现一朵花开一瓣的红莲光影,徐徐从黑炭身上漂浮了起来。 凌乱中不知该往迷雾中哪儿藏身的黑炭察觉到了不对。长颈扭头一看,看到了漂浮在自己上面的苗毅,“突噜噜”响嚏一声。眼神中似乎透着不解。 “竟然在这个时候突破了……”苗毅苦笑一声,脑海中突然浮现老白飘逸潇洒指点江山般的淡淡话语:一法纵横,二法御空,三法飞天,四法无边! 这一瞬间似乎有所明悟,什么白莲一二三四品,对如今的自己来说品级再高也就是一个白莲境界。什么青莲一二三四品也就是一个青莲境界。而在修为更高的人眼里,怕是也会无视白莲和青莲、红莲和紫莲、金莲和所谓彩莲境界的差别,人家眼里怕是只有四个境界。纵横、御空、飞天、无边。 终于脱离了纵横迈入了御空范畴,只是没想到自己是以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方式突破到红莲境界的,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还真没什么欢喜,徐徐落下跨坐在了黑炭身上。 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清醒无比。法力枯竭之后却突然爆喷出质与量都迥异于之前的法力。这种法力给人极大的掌控感,并且澎湃到自己都难以置信。 修为是突破了,可重伤仍在,感受着与外面天地相连的法力驾驭感,双臂一张,掉落的麒麟枪和水云珠唰唰飞来,挥手一扫收入了储物戒内。 抬手抹了把口鼻淅淅沥沥渗出的鲜血,五指一张。掉落在不远处的星华仙草摄入手中,放在口鼻前贪婪地吸收。点点星华如云钻入体内,钻入五脏六腑和四肢百骸抚慰伤痛,冰凉舒适…… 空中对峙的人不知下面的情形,燕北虹没有急着追杀,挥刀指向对方,“有种别跑!” 没办法,现在不是忙着追杀的时候,苗毅的安全第一,万一人没追上,让人家绕回来把苗毅给弄死了,找谁赔去? 人家还真没跑的意思,倒有人指着燕北虹冷笑:“我倒是希望你待会儿别跑!” 这边倚仗的是日行宫的高手赶来,一伙人的目的就是缠住燕北虹等人。 燕北虹偏头传音道:“赵非、司空,这里不用你们管,我自挡之,你们去看看苗毅怎么样。” 赵非和司空无畏一点头,迅速窜入下面的迷雾中搜索。 苗毅离坠落的地方并不远,两人很快找到了,见他正坐在黑炭身上疗伤,顿时都松了口气。 苗毅却是迅速提枪回身警惕,见是他们也松了口气。 看他战甲血哒哒一片的惨状,脸色也不好看,司空无畏忙问道:“你怎么样?” “死不了!好的很!”苗毅边吸着星华仙草,边问道:“外面怎么样?” 赵非回道:“正对峙着。那帮家伙不打也不跑,修为又比我们高,我们想追又追不上他们,一直在溜着我们绕,显然在故意拖延时间,也不知道日行宫那边是个什么状况。” 苗毅从星华仙草上直接掰了节琼枝玉叶下来,貌似为了节省时间,直接纳入嘴中嚼了两口吞了下去,没仙果好吃,苦涩得令人舌头发麻。呲着牙说道:“赶快去看看宫主什么状况,她怕是无法坚持太久!” 赵非点头道:“我们带你一起走,你一个人搞不好又要被他们盯上。” “盯上更好,不盯我怎么找他们算账!”苗毅说话间眉心亮出了一品红莲给二人看。 两人一怔,还没反应过来,苗毅已经召出了麒麟枪在手,坐下黑炭突然向山下疾驰而去。 “突破了?”司空无畏震惊道,遥记当年在星宿海才白莲修为。 “竟然在这个时候突破了…”赵非亦是惊讶嘀咕一声,回头道:“不用担心了,那帮家伙现在奈何不了他,走吧!” “黑炭居然没事…”司空无畏嘀咕着跟着赵非掠空而起。 听到下面一路远去的蹄声,又见两人穿破迷雾回来,燕北虹当即传音问道:“苗毅怎么样?” “他好的很!”司空无畏回了声。 “放屁!打成那样直接砸下去还能好的很?”燕北虹有点怒了。 赵非回道:“他修为突破了,突破到了红莲境界。” “突破了?”燕北虹一怔。 远处苗毅一冲出迷雾,日行宫那边立刻有人指着说道:“那家伙还活着!” 十八人立刻扔下燕北虹等人,迅速调头联袂追去,一个青莲修士杀了日行宫十名红莲修士,不杀不足以泄心头之恨。 燕北虹一回头,突然“糟糕”一声。 赵非问:“怎么了?” “快追!苗老弟现在还骑着龙驹跑,明显想诱杀他们。”燕北虹扔下一句话,迅速领人追去。 赵非和司空无畏立刻追上,司空无畏多少奇怪道:“燕北虹,能把他们给宰了是好事,你糟糕什么?” 燕北虹神情抽搐了一下,没好气回道:“你懂个屁,让那帮家伙死的太痛快了,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两人相视无语,这叫什么话,修行界打打杀杀你死我活很正常,又没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能给个痛快也是自己占便宜,犯得着折磨人家吗? 也没人去收拾此地遗留的战利品,关键现在不是打扫战场的时候。 冲出半环形山脉的黑炭速度再次飙升,不像之前的仓惶逃窜,苗毅斜枪在手稳稳坐在黑炭背上追风,面色沉冷,不时回头看看后面空中追来的一群人。 有几个修为较高之人明显加速脱颖而出追来,渐渐拉近和黑炭之间的距离。 远方空中仍然和打雷一样,能看到那条急速盘旋在空中的金龙,陶青离还在和朱耀显僵持不下。 其实两人都耗得很幸苦,朱耀显也不是金刚不坏之身。 远远见到苗毅又骑着龙驹一路飞奔回来了,陶青离也有点喜出望外,发现苗毅还真不是一般的顽强,这么多红莲修士都拿他没办法,这镇甲殿殿主也算是不虚其位。 可惊险还在,后面一群红莲修士追上后,手上的家伙又是照着下面一阵狂轰滥炸。 苗毅一手麒麟枪,一手九耳降魔杵,突然拨马急转回绕,只见九耳降魔杵浮现红色宝光,抡开在手中左右劈砸,打开轰来的攻击。 空中攻击之人却是大喜,苗毅这样回头简直是找死,从上方冲过来的人马立刻折返和后方冲过的人联手而攻,准备趁燕北虹等人追到之前把苗毅给干掉。 轰隆翻飞弥漫的土石中,苗毅却是一个翻身直接将黑炭收进兽囊,从狂轰滥炸的滚滚尘土中冲天而起,下方跟着暴涨起一根高达五丈的降魔杵,如一株屹立的大树一般,红光暴涨,宝光闪烁,杵地而起。 九只圆桌般大的金刚圈翻飞在苗毅周身,红光闪烁,随同苗毅冲天而起,当啷啷打飞攻来的法宝。 “杀!”苗毅一声震天怒喝,九只金刚圈爆射向四面八方。 这是什么宝贝?这家伙眉心绽露的是红莲?他突破到了红莲境界?一伙人念头闪烁不及,脑海中错愕、惊愕,有点慌乱的情绪闪过。 苗毅人在空中已经是枪出如龙,突突爆射而出的火剑怒斩四面八方不停,凭他如今的修为攻击速度自然是更快,攻击威力也自然是更猛。 九名仓促应付金刚圈攻击的人本就有点措手不及,又遭数不清的火剑连斩,那真是接连九声惨叫,瞬间被火球给包裹,九只金刚圈又是一阵连击,将九团火球砸得飞落地面。 另九人却是拼命击溃火剑,施法逼开爆开的烈焰,迅速调头逃窜。 苗毅也没去追,仍挂着血迹的脸色狰狞,可谓一脸狂暴杀意,单臂擒枪身后,凌空五指虚抓,九只金刚圈嗖嗖爆射而出,分别追去,一追上便再次扩大十几倍,翻滚着兜住九人,急速旋转,犹如将九人给困在了一只球体里面一般。 困住的九人挥动手上法宝连击反抗,却不防九只金刚圈骤然缩小。只见苗毅五指一握成拳,九人齐齐发出一声闷哼,个个被缩小的金刚圈给勒了个正着。 第五九九章 大势已定 (获悉‘冷星悦’明天要去美国学习,多少年的老朋友了,这些年多有支持,无以为报,加更一章略表心意,权当送行吧!愿:此去一路顺风,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快乐就好!) 有的连胳膊和身子一起勒住,有的只勒住了身子,有的勒住了双腿,或挣扎,或拿起武器狂砸,拖着束缚欲要逃离,但是速度已经大受影响。 苗毅提枪追来,远远飞来的燕北虹大声道:“老弟……” 无语了,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晚了!苗毅已经是连挑火剑怒斩,斩杀得一个个发出惨叫化作了火球。 苗毅五指一张,九只金刚圈猛然变大,从九个火人身上脱身,又猛地一个回击,咣咣九声,将九团裹在在甲胄中的火人给打落凡尘。 又见苗毅挥手向地面虚抓,那高达五丈的降魔杵骤然缩小,嗖地冲天而起。苗毅五指一把抓入手中,降魔杵已经恢复了原来模样,在苗毅手中举起,九只金刚圈滴溜溜旋转着缩小,嗖嗖射来,变回了耳环叮呤当啷挂回了降魔上。 众人无语,日行宫来的红莲修士大部分竟然死在了苗毅的手上。 “什么?”苗毅霍然回头看向冲来的燕北虹,言下之意是你刚才叫我什么事? “……”燕北虹话到嘴边看看地上冒着青烟的焦黑几团,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貌似有点肉疼,总之人都死了。再说什么都晚了,又把话咽了回去,挤出牵强笑容指着他手中的九耳降魔杵道:“我是想问老弟这是什么宝贝。好大的威力!” 苗毅看看降魔杵,说实话他也没想到安正峰会送件威力这么大的三品法宝给自己,他当初只是打着郭少海的旗号说要件好点的三品法宝,没想到安正峰还真听话,一点都不打折扣,还真送了件好点的三品法宝,没拿普通的三品法宝来糊弄他。浑然不像之后要什么东西都讨价还价,要么就打点折扣糊弄,由此可见那位郭少海在仙国商会的地位比安正峰高。不知身居何职。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九耳降魔杵的威力虽大,但能量的消耗也惊人,回头要砸不少结丹进补。 “我这宝贝不算什么。”苗毅斜了眼他手上的血红大刀。话中略带深意道:“我倒是觉得燕大哥手上的这把宝刀才是真正的好宝贝。不如咱们换换?” “这个…呵呵!彼此彼此!”燕北虹打了个哈哈,这个真心不好换,回头指向困在金龙中的朱耀显,岔开话题道:“还有个老家伙,大家谁都别跟我抢,看我怎么收拾他!” 血红大刀一扬,刀身上又泛起青色光晕,直接冲向缠斗的上空。结果紫莲修士交战的罡风太烈,凭他的修为压根没办法靠近。冲了几次都被逼了回来,终于发现自己大话说早了,急得他想让陶青离放朱耀显出来单挑。 奈何他也知道,连靠近人家的资格都没有,一旦放出来了自己肯定够呛。 陶青离也看出了他有点无能为力,当即大声道:“你们快走!” 只有其他人走了,她才好脱身,她真的无法再坚持多久了。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唰地掠空而来,陡然停子在空中,不是别人,正是程傲芳。 紧接着又三道人影掠来在她两旁,庄友文、尚留欢和伯言这三位行走到了。 几人见到苗毅浮在空中都是一愣,突破了红莲境界? 再看苗毅那狼狈样子,显然是经过一场恶战受了伤。 程傲芳今天的脸色特别冷,冷冷目光一扫困在金龙中的朱耀显,漠然道:“陶青离,你让开!” 庄友文、尚留欢、伯言三人立刻闪身成三角守势,守在了金龙外面。 只见急速旋转的金龙身躯一长,唰地抽身而去,庄友文三人立刻射去,联手围攻朱耀显。 困了这么久一身法力本就消耗得够呛的朱耀显哪是三人对手,就算实力处在巅峰时期也不太可能是三人对手,当即被打得岌岌可危,他做梦也没想到没等来日行宫的人,反倒等来了木行宫的人围攻。 “程宫主,我与你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为何害我!”朱耀显悲愤怒吼,庄友文三人的实力可不是陶青离之辈能比的。 程傲芳厉声道:“施啸天杀了我夫君,这个理由够不够?” 此话一出,无论是收了龙头法杖在手的陶青离,还是苗毅等人都是一惊,估计程傲芳不太可能拿这种话开玩笑,听这话的意思,那个关少应该是死在了日行宫一战,那这程傲芳岂不是又第四次成了寡妇? “这不可能!”朱耀显悲吼,他不相信施啸天好好的会去杀程傲芳的男人,可现在命在旦夕已经由不得他多想,可谓是即刻高呼道:“降!我降!” 程傲芳却是一脸漠然,丝毫不予理会,眼睁睁看着朱耀显一声惨叫,被庄友文三人联手给大卸八块。 眼见一名紫莲修士就这样陨落了,燕北虹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日行宫的其他红莲修士哪去了?”程傲芳看向陶青离问道。 陶青离回道:“来此的红莲修士已经被我水行宫尽诛!” “哦!”程傲芳颇感意外,没想到水行宫还有这实力,目光落在燕北虹几人身上,又淡淡问道:“这几位看起来面生的很,似乎不像是你水行宫的修士。” 整个辰路红莲以上的修士大多都在都城照过面,燕北虹等人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免不了有所怀疑。 已经收了大刀的燕北虹拱手笑道:“我等乃是子路修士,途径此地看见大战,遂来一观,今战事结束,不便打扰,就此告辞。”他也不担心苗毅等人会告状。 程傲芳淡然道:“留下尊姓大名再走也不迟!” 燕北虹不卑不亢道:“子路燕北虹!” “燕北虹?”程傲芳略显诧异道:“你就是子路的燕北虹?” 燕北虹一愣,旋即苦笑,“应该是在下,想必子路没有第二个燕北虹。” 眼睛余光瞥了眼苗毅,心中叹息,在星宿海戡乱会被这苗老弟一搞,现在真是名扬天下,走到哪一报名字都给人一种如雷贯耳的感觉。 程傲芳也斜眼扫了苗毅、赵非和司空无畏一眼,四个参加过星宿海戡乱会的家伙凑在了一起,路过?还真巧! 另一路的人参与辰路的厮杀可不合规矩!不过她也没揭穿,就算是苗毅等人拉来的帮手也是帮了她的忙,而且她也没必要把事情给捅大了惹麻烦,子路和辰路隔得挺远,又没什么利益之争,人活在世上就应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但是心中有数了,还正惊讶水行宫哪来的能力干掉日行宫这么多红莲修士,感情是拉了强援来。 “告辞!诸位,告辞!”燕北虹朝程傲芳和陶青离拱了拱手,又转身朝苗毅等人拱手,还悄悄眨了眨眼间,旋即领了六名手下迅速掠空而去。 就在这时,日行宫各殿红莲修士也陆续赶来了。 “大势已定!各位立刻回去统帅各自人马,尽快平定日行宫境内各地,不要误了年底的岁缴!”程傲芳淡淡交代一句也迅速离开了,一句话都没有和苗毅说,也没有再提让苗毅去木行宫任职的事。 人家没提,苗毅也就没问,一行收拾了战利品后,也随同陶青离迅速返回水行宫。 途中,苗毅和赵非可谓是把司空无畏好一阵狠批,就因为这家伙差点害得大家把命都给丢了,幸好燕北虹突然莫名其妙地冒了出来发威。 不过苗毅心中也得承认,若不是阴差阳错,自己恐怕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突破到红莲境界。 总之不管怎么说,水行宫在付出巨大代价后,总算渡过了眼前一劫。 回到水行宫后,初次获胜的陶青离多少有些兴奋,亲自提到了当初和赵非、司空无畏结拜的事情,欲拉苗毅再结拜一次,苗毅婉言拒绝,而司空无畏也让陶青离莫再提这事,笑言:“苗老弟有结拜恐惧症。” 陶青离一脸不解,司空无畏传音道:“回头再跟你解释。” 陶青离只好摁下不提,又问三人:“现在人马还未归来,但是人员死伤也不少,下面殿主也有折损,该怎么调整,我们现在可以先议一议。” 赵非颔首,谁知苗毅拱手道:“宫主,卑职伤重未愈,身体略有不适,先请告退!” 三人一愣,只要不是傻子都听出了苗毅不想再参与这事。 他执意回避,陶青离也不好勉强,只能尴尬允了他离去。 三人目送苗毅直接从朱栏悬崖外掠空而去,陶青离木讷了会儿,回头问道:“他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赵非默然道:“苗兄弟这次可谓是居功至伟,助大姐保了水行宫,可是大姐有没有想过,一旦人马归来,水行宫向木行宫俯首称臣且要让大家交出一半利益的事情一公布,从策划到和木行宫谈判的他只怕是要承受滚滚骂名。” 司空无畏沉声道:“该瞒的瞒住就行了。” 赵非反问:“和木行宫那边谈判,知道的人又不止一个两个,我们几个不说,能捂住木行宫那边的嘴巴不说?那么多人知道的事情,纸是包不住火的,迟早要暴露出来。再参与涉及人员利益调整的事情,大家背地里还不得把他往死里骂!” 陶青离和司空无畏一阵默然…… 第六百章 未来夫人 施法急速飞行在空中的苗毅面无喜色,风云扑面而过,丝毫没有突破到红莲境界的喜悦。 诚如赵非所说,他的确不想再掺合这些事情,若不是看在赵非和司空无畏的面子上,他压根就不想为陶青离去搞这事,你俩婆孙把水行宫给搞成这样,还想大家死心塌地的跟着你玩命,开什么玩笑? 你俩婆孙自私,难道还不许别人自私?还在水云府的时候他心里就有退路,情况不对立刻带人走人,犯不着为了水行宫玩命,这也是他紧急从流云沙海赶回来的原因,不可能放任手下的生死不管。 他又不是水行宫其他那些没用的废物,出去没人要,他自己多少有点人脉,水行宫呆不下去,他可以带人去月行宫找霍凌霄,霍凌霄不收留他就去找邬梦兰,府主的位置随便捞个做,没道理搭上自己的性命。 他本来是想劝赵非和司空无畏一起去另谋出路的,人家和你们结拜的时候本就有利用的意思,可谁知司空无畏和陶青离竟然成了夫妻,当即知道劝也没用了,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两人送死,就这样活生生被拉下了水。 至于这个殿主的位置,谁稀罕?他苗毅才不乐意做这少了一半好处的殿主,他苗毅的志气又岂在这少了一半好处的殿主?只要修为上来了,自己不愁抢不到一个殿主的位置做,何必做这少了一半利益的殿主。 最让他无奈的是,就赵非、司空无畏和陶青离的关系。他以后动手抢其他殿的地盘都不方便,就更不用提以后盯上陶青离的位置,真要那样干了。朋友之间非翻脸不可。 到了镇甲殿,唰一声穿破云雾,落在了自己那华美寝宫的院子里。 千儿、雪儿正在亭台楼阁上翘首以盼,大人生死难料可谓关系到两人的感情寄托和终生,这么大的事情两人哪里还有心思修炼,几乎天天在楼阁上眺望,盼大人平安归来。 此时见到苗毅从天而降。眉心一朵红莲,二女可谓惊喜飞身而下,提着裙子快步走来。一起盈盈行礼道:“大人!” 苗毅刚伸手虚扶一下,阎修便已经飞奔而来,惊喜行礼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突破红莲境界。” 他心中真是惊叹不已。当年比自己修为还低。如今已经不知道甩自己多远了。 “的确是件喜事!”苗毅淡定从容微微一笑,将活蹦乱跳的黑炭给放了出来,目送黑炭乱跑撒欢,边说道:“待陈飞他们班师回来后,命水云府时的那几位山主来见我。” “是!”阎修应下,又问道:“大人,战事这么快就结束了?” “大势已定,日行宫的高手已经全部被剿灭。剩下的就不是我们操心的了。”苗毅见他气色不错,问道:“那修行功法如何?” 说到这事。阎修感激不已道:“初窥门径便知远强过阎修原来修炼的功法,大人隆恩,阎修无以为报。” 苗毅拍了拍他的肩膀,“尽快提高自己的修为,愿力珠不够找千儿、雪儿要,你是我身边的大管家,我无意操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办好自己的差事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是!阎修铭记!” “去吧!”苗毅挥了挥手,阎修告退而去。 “沐浴!”苗毅转身扔下一句话,二女立刻去做准备。 镇甲殿的条件自然不是水云府能比的,宽敞明亮的浴室内,集亿万信徒中的能工巧匠之力,令那精雕细琢的白玉浴池奢华不已。冒着微微热气的清汤浴池里,二女那富贵条件滋养下的白皙曼妙身段片缕遮羞,陪侍在闭眼不语的苗毅身边细心擦洗。 抱着苗毅一条胳膊擦洗的千儿突然出声道:“大人!” 苗毅闭眼“嗯”了声,千儿道:“如今大人的地位非同凡响,所居宫殿占地甚广,靠我二人已经打理不过来,凭大人的身份配备上一些宫女也是上面允许的,改天我和雪儿亲自去为您挑选一些姿色貌美的宫女来,只是不知大人喜欢什么样的?” 躺在玉石斜坡上,半泡在水中的苗毅愕然睁眼,看身边这个,又看看身边那个,略显狐疑道:“你们两个能有这好心,不想办法把下面进贡的绝色给送走了都是好的,还亲自为我去挑选姿色貌美的宫女,我没听错吧?” 言下之意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干的好事,我只是假装不知道而已。 这话令二女颇为尴尬,感情大人什么都明白,只是在装糊涂而已,雪儿弱弱道:“我和姐姐明明是一片好心,大人真是冤枉死我们了。” “还敢嘴硬!”苗毅伸手捏住了她粉嫩的下巴,“老实交代,究竟是何居心?是不是在试探我?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们两个,我不是乱来的人,不用在这试探我。” 千儿抱着他胳膊笑道:“大人,我们说的是真心话,这么大地方靠我们两个人真的顾不过来,光日常的打扫就不是件轻松的事情,以前地方小,还可以让您麾下其他人的侍女过来帮一把,如今这么大地方也不好让人家的侍女天天来干这活,再这样下去我和雪儿真没时间修炼了。” 不愧是苗毅走了后掌过多年家的人,话都能说漂亮了,而且还相当有道理。不过真实情况是这次着实提心吊胆了一把,以前是知道苗毅出去后要面临未知的风险,这次却是明明白白的知道苗毅要以青莲修为出去和红莲甚至紫莲境界的修士拼命,完全是有去无回的事情。 两人担心的不行,担心之余又恨自己帮不上大人什么忙。同是洞主、山主、府主上来的,不管在什么时候大人都没少过她们修炼的资源,其他拿死饷之人的侍女哪有这么好的待遇,主人都不够用,就更不用提身边的侍女了,就这点来说,大人可谓比其他同职的人做得好太多了,从来没让她们两个操心过这方面的事情,说得难听点,其他殿主也未必有她们这两个侍女手头上阔绰,可大人却远不如其他人过得安逸,动不动就一个人跑了出去生生死死的。 再说女人的事情,那些能力不如大人的人,有几个身边会少陪寝的美人,就连大人的一帮手下也是不时在后宫置换美人,反倒是大人身边长期以来一直就她们两个。 堂堂大人的享受还不如自己的手下,万一哪天大人遇险了…两人想想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于是这几天两人也想通了,只要大人能平安回来,就不再堵这方面的事了,反正挑来的那些美人年老色衰的也快,要不了多少年就要换人,也威胁不到两人的位置,只是博大人一个开心而已。 苗毅奇怪道:“若真是这样,你们想选就去选,为什么要问我喜欢什么样的?” 千儿笑道:“这是您的宫寝之地,若是我们挑来一帮您看不顺眼的,岂不是要让大人看了闹心?” 不管两人说的是不是真的,不过说的也有道理,随着自己的地位越来越高,这寝居之地也越来越大,没几个给二女打下手的的确顾不过来。苗毅略作沉吟道:“暂时免了吧,还不能确定我们是不是能在此长久呆下去。” 二女诧异相视一眼,有点不明白什么意思,雪儿试着问道:“难道宫主觉得大人做殿主不合适?” 两人心里都在嘀咕,莫非大人此行犯了什么错误,又要重新被贬为府主?大人可是有前车之鉴的,当年就从洞主贬回过马丞。 苗毅淡然道:“可能要去木行宫那边任殿主,不过现在还说不清楚,无法确定,看看再说吧。” 原来是这样!二女顿时放心了。不过雪儿看了眼奢华的四周,她觉得这里挺好的,才刚熟悉,多少有点舍不得。 千儿笑道:“既然是这样,那就等等再说吧,等大人的职位定了,我和雪儿再去挑选宫女。” 苗毅不愿把精力花这种事情上,随口回道:“你们看着办吧,反正这后宫之中还是以你们为尊。” 这话说的两人高兴,雪儿略带撒娇道:“才不是呢,大人迟早是要有夫人的,届时真正的后宫之尊是夫人才对。” 说到这事,苗毅一怔,想到了流云沙海那位,有点走神。 千儿察言观色,试着问道:“大人,您心中是不是已经有合适的未来夫人人选?” “不说这事!”苗毅缓缓闭上了眼睛,心中有点乱,联系不上了老板娘那边,搞得他有忍不住跑去流云沙海一看究竟的冲动…… 沐浴之后,衣着飘逸、神清气爽的苗毅去了修炼的静室,拿出了麒麟枪查看,里面的‘火极晶’经过剧烈消耗,果然又小了一大圈,照此下去也用不了太多的回数,麒麟头里面可是被自己掏成了空心的,看来要省着点用。 收了麒麟枪,苗毅突然手掌一翻,一朵近乎虚无的无色火焰浮现在了掌中,转瞬又没入掌中,翻掌凌空一拍。 啪!只见石壁上赫然出现一只烧焦的手掌印。 内法果然已经突破桎梏可以在体外施展了,苗毅面露喜色,双手抓了把愿力珠在手中,闭眼凝神测试自己如今的修炼速度。 不试则已,一试惊人,霍然睁开了双眼,目露惊喜。平复下情绪后,又再次凝神测试具体的修炼速度。 第六零一章 世家没落 修为到了红莲境界再也不需要将愿力珠纳入口中,抓在手中便足以炼化。 一天之后,苗毅徐徐吐出一口气来,脸上的激动情绪显而易见,红莲之前每天的炼化速度是一百八十七颗下品愿力珠,如今达到了三百七十四颗。也就是说,修炼速度暴增了一倍。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红莲一品到红莲二品应该需要一百三十一万来颗下品愿力珠,照如今的修炼速度突破到二品也只需九年半的时间,不超过十年。 不到十年时间就能突破红莲一个品级,这修炼速度未免太惊人了一点,连苗毅自己都震惊了。 他真没想到修为突破到红莲境界后修炼速度竟然能爆增一倍,比之从赵非和司空无畏那听来的说法真是超出太远了。 起初的时候只听老白说星火诀的修行功法不一般,让他不要外泄,他当初也能感受星火诀的好处,能感觉到星火诀的确比一般的修行功法好一点,但貌似也算不上最顶级的修行功法,修行界比星火诀更强悍的功法似乎还有不少。 可是随着修为的越来越高,对星火诀了解得越来越多,越能感受到星火诀的恐怖,貌似这星火诀和其他的修行功法不一样,其他修行功法再厉害也是固定死的,可星火诀是活的,这门修行功法本身可以成长,只要条件合适,功法本身可以进阶到更高的高度,可谓屡屡给他惊喜。 这一刻。对自己和老板娘的千年之约多了不少的信心。 二话不说,继续修炼…… 闭关数日后,雪儿前来叩关。“大人,阎修来报,说镇甲殿的人马已经回来了,您要见的人正在外面候着。” 闭着双眼盘膝而坐的苗毅淡然道:“让他们到大殿等候。” “是!”雪儿领命而去。 将掌中握着的最后一点愿力珠炼化完后,苗毅方徐徐睁眼下榻,走到门口遇见守候的二女,习以为常地张开了双臂。千儿、雪儿立刻上前帮他把衣服整理了整齐,旋即尾随在他身后左右。 镇甲殿的大殿比之水云府的议事大殿更大也更气派是自然的事情,苗毅登上殿主宝座坐下。二女分离左右,下站诸人立刻齐声抱拳:“参见殿主!” 苗毅抬了抬手示意不必多礼,目光扫过下面诸人。 原本水云府的十位山主只剩下了八个,焦永田和牛立功在之前一战时战死。眼前就剩陈飞、吉四秀(女)、石满、杨召青、单丹丹(女)、丁解、谷平、宁再来。 原水云府的行走木泰来和胡德福还在。仅剩的两个执事也不幸战死了。 对于这次和日行宫一战,有些事情苗毅都看在眼里,眼前诸人虽然还有不足,但也算是还让他满意,至少都听他的指挥,没有临战畏缩。 “此战诸位辛苦。”苗毅点头首肯一声,淡然道:“赏!” 站在台阶下的阎修立刻将准备好的愿力珠逐一发下,每人五百颗下品愿力珠。十个人也就刚好赏了五千颗出去。 不是苗毅拿不出更多的愿力珠,这一战他杀了那么多红莲修士。战利品都归了他个人,赵非和司空无畏坚决不肯再分他的,这次所得也是个不小的数字,光三品宝物就得了好几件。 所以不是赏不起,而是这种赏赐不好太重,之前他为了保障下面人的安全,已经把手上的一品法宝都赏赐了下去,再无底线赏下去,以后那真是赏无可赏,再也赏不起了,凡事都有个度。 “谢殿主赏赐!”众人拱手谢过。 苗毅又接连写了一连串的任命法旨,交给了一旁的雪儿,雪儿又走到了台阶下给阎修。 阎修一看,竟然都是任命为府主的法旨,心中暗暗惊叹,这下还真是鸡犬升天了。逐一将任命法旨下发到诸人手上后,众人都兴奋了,连木泰来和胡德福也有份,十人全部任命为了镇甲殿麾下的各府府主。 这才是真正的厚赏,当中都有人拿得不好意思,譬如修为不够,譬如陈飞才青莲一品的修为,不到青莲五品实在是担心自己压不住下面。 所以陈飞主动出列拱手请辞道:“谢殿主隆恩,只是卑职修为低微,怕是难以担当重任,还请殿主另用贤能。” 苗毅抬手道:“只是让你们先把位置占住,万一有什么变化也好理所当然。你们回去后记住,近期水行宫可能会有点热闹,下面对你们任府主一职也可能会有不少人不服气,你们暂时先不要理会,也尽量不要和下面发生什么矛盾,暂且忍一忍,待过些日子我看看情况再说。” 众人面面相觑,下面人对他们做府主不服气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至于水行宫会有点热闹,有什么热闹? 数日后,整个水行宫掀起轩然大波后,在场诸位方明白殿主的话是什么意思,原来和木行宫结盟攻打日行宫是水行宫付出了一半利益为代价换来的屈辱结盟,水行宫已经向木行宫俯首称臣了。 水行宫召集诸位殿主议事时,苗毅称病未去,只说伤重未愈。 水行宫议事大殿内,各殿主的情绪有些激动,因为触及了本该属于他们的利益,可谓群情激奋。 陶青离好言解释,问大家,如果不这样干木行宫凭什么和我们结盟,凭什么放过我们水行宫让我们渡过这次的危机?若不屈辱结盟在场的有几个还能活生生站在这里说话?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活生生剥夺自己一半的利益,谁受得了?大家自然有话说,为何不早说? 言下之意是为何欺瞒我们? 最终是赵非站了出来,向陶青离大声请命:“既然各位殿主都有意见,既然各位殿主都有信心与木行宫一战,那我们就撕毁约定,大不了和木行宫拼个鱼死网破,诸位殿主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牵涉到性命,立刻没人响应了,也没人吭声了,一下就想通了,还有一半利益且荣华富贵还在,总比丢了性命好。 水行宫议事大殿内发生的事情也是赵非和司空无畏来看苗毅时告诉苗毅的,苗毅只是一笑置之,继续不参与。 半个月后,日行宫各地已经陆续被木行宫给平定,程傲芳亲往都城玉都峰拜见君使岳天波,程傲芳也不愧是岳天波的亲信,顺利从岳天波手上得到了身兼两宫的法旨,成了名正言顺的两宫宫主。 这次三宫数十万人马大战,陶青离也免不了要去玉都峰面见君使给个交代,是跟程傲芳同去的。 回来时陶青离还从君使那带了两名使者来,一个商会的人,另一个则是都城都督府的兰侯,两个地位非凡的人竟然直接去镇癸殿抓了徐劲松审讯,还将镇癸城的商会闹了个鸡飞狗跳。 镇癸殿殿主申怀信也不知徐劲松卷进了什么事情里面,下面一个殿的行走竟然惊动了都督府的大都督和商会的高层亲自前来,可谓把申怀信给吓得心惊肉跳。 反正申怀信是亲眼目睹了被兰侯打得半死、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徐劲松被拖了出来,兰侯甚至连个交代都没给,就直接把徐劲松给带去了都城,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徐劲松。 苗毅自然要打听出了什么事,然而陶青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说是君使首肯的,让水行宫配合兰侯查案。 事情牵涉到商会,身为商会半个成员的苗毅又找到了文芳打听,文芳也不太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只是隐约听说和镇癸城商会的前任掌柜苏嫣然几十年前外出办差突然莫名其妙失踪的事情有关,本已过去的事情,商会上面都不追究了,不知道这次为什么又揪了出来查。 苗毅多少有些狐疑,就徐劲松的胆子敢对商会的人下毒手? 然而仙国商会很快发生了一件大事,引起了整个修行界的注意。 执掌仙国商会的呼延太保彻底放弃了商会的大权,由仙圣穆凡君的其他五个弟子分管商会各部,紧接着商会内部数百名跟随呼延太保多年的亲信被斩杀。随后仙国各路的地方官府大规模行动,将仙国第一家族呼延世家在各地的族人给抄家,没收所有财产充入商会,而呼延太保的数万后人不管男女老幼全部一网打尽抓入了‘诚愿府’充当失去了自由的信徒,一个显赫多年享尽荣华富贵的大家族可谓是瞬间坠落深渊,从此做牛做马,令人唏嘘不已。 修行界顿时谣言四起,说什么呼延太保图谋不轨想谋朝篡位,意图谋取仙圣宝座。然而脑袋灵光的人都知道不可能,呼延太保还没那个实力和其他五圣抗衡,就算谋朝篡位成功,只怕接下来就是丢命的时候,呼延太保没那么傻。 又是徐劲松,又是仙国商会,还牵涉到呼延家,苗毅与之多多少少都有牵涉,隐隐怀疑不会和自己有关吧? 奈何又没人告诉他真相,他也只能是狐疑中猜想。 一连串事情的余波还没平歇,司空无畏亲自跑到了镇甲殿,找到了苗毅长叹一声道:“木行宫派人来给你下任命法旨了,人在宫中,宫主召你去见!” 第六零二章 两殿殿主兼行走 (月票两百加更!) 木行宫宫主程傲芳身边的两个侍女名叫‘晴’和‘雨’,不像其他人的侍女不是两个字就是三个字,倒是有点另类,晴是大姑姑,雨是小姑姑。 苗毅随司空无畏赶到水行宫时,陶青离正和晴姑姑站在悬崖朱栏前聊天。 苗毅也不是第一次见晴,上前行礼道:“卑职拜见宫主,见过晴姑姑。” 陶青离神情复杂,说实话她很想留住苗毅,因为现在明白了人才的可贵,可是知道自己留不住了,水行宫几次有事苗毅皆以重伤未愈的理由拒绝参加,就已经表明了态度。 事实上苗毅最近想了许多,也做好了准备,如果程傲芳不再招他去木行宫,他也不准备再留在水行宫了,准备另觅前途,实在是因为赵非和司空无畏的情面,令他无法在水行宫大展拳脚,说白了就是有碍前途。 “本宫已经交了放行文书给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木行宫的人了。”陶青离牵强笑道。 苗毅只能是默默拱了拱手,算是谢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晴姑姑则单掌托出了一块玉牒,宣旨道:“宣木行宫宫主法旨,任命苗毅为木行宫镇壬殿和镇癸殿两殿殿主,兼木行宫宫主座前行走。” 两个排名最末的殿,苗毅心中多少有点嘀咕,暗骂程傲芳小气,哪怕往前面稍微挪动一个殿也好。 需知木行宫和水行宫不一样,水行宫之所以叫水行宫和其地域内多水多湖泊有关。这山水湖泊占多了面积,就少了适合信徒居住的地方,而木行宫则绝对是个适合信徒居住的好地方。 多木之地优质的水源自然也多。自然也适合耕种,生活必须的柴火之类的自然也充足。大量信徒的聚集离不开水源,缺了水就活不下去,而适合耕种就能保证信徒的温饱,所以木行宫境内几乎能满足信徒的一切生活所需。 如此绝佳的条件令木行宫境内的信徒数量几乎是水行宫的五倍,也就是说,一个木行宫所获得的好处几乎是水行宫的五倍。统帅一个木行宫抵过五个水行宫的收入,据说日行宫那边也差不到哪去。 程傲芳能占这样的地方自然和自己是岳天波的亲信有关。而陶婆婆占的地方这么差自然也有原因,她当初本来是连做宫主资格都没有的。仙圣穆凡君能给她一个宫主做已经是优抚了,再挑肥拣瘦就要引起公愤了,何况还保她这么多年。 可整个木行宫的地域划分,总有好坏之分。不可能不管什么地方的条件都一模一样。所以。不像水行宫从甲殿到癸殿的排名只是个虚名,差别大不到哪去,木行宫甲字号排名却是真正头等的好地方,一个殿的信徒数量足抵九个最低标准殿,再来一个殿的话,这个镇甲殿都快顶上一个水行宫了。 程傲芳为什么把自己丈夫关少放在镇甲殿做殿主,好位置自然是给自己人。 而苗毅现在即将接任的镇癸殿就是最低标准的一个殿,镇壬殿稍微好点。差不多能抵一个半,若是再往上一点的镇辛殿就能抵两个殿了。可程傲芳偏偏把最差的两个殿给了他。 不过苗毅也满足了,当时自己不过青莲修为,能答应让自己身兼两殿再兼行走已经是殊荣了,再多求就过了,至少比在水行宫待遇高多了。 心里嘀咕归嘀咕,苗毅表面上还是客气道:“苗毅谨遵法旨!”双手接了玉牒法旨。 晴姑姑传旨到位后,笑道:“苗殿主恭喜了!宫主有话让我转告,宫主说日行宫那边人手出现了大量空缺,已经从你麾下两殿调拨了一半人手过去,如今离岁缴还有不到两个月了,令你即刻赴任安顿地方,不可误了岁缴,否则必将严惩!” 苗毅恭敬道:“劳烦大姑姑回禀宫主,就说卑职铭记!” “那好!”晴姑姑转身向陶青离拱手道:“陶宫主,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先行告辞!” 陶青离伸手相送,目送人家从朱栏悬崖前掠空而去,再回头和司空无畏一起对苗毅再三恭喜。 苗毅谢过之后拱手道:“宫主,卑职有个不情之请,想带几个老人跟我一起去木行宫赴任,不知宫主可否高抬贵手。” 陶青离自然不会阻拦,笑着点头答应了。 分离的气氛太浓,苗毅玩笑着岔开话题道:“上次听赵非说,宫主和司空准备大婚,届时不要忘了通知卑职,卑职定来讨杯喜酒喝。” 司空无畏干笑道:“大婚的事情暂时恐怕是不方便办了,目前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苗毅一愣,旋即心中了然,如今下面正闹情绪的时候,你现在搞大婚,人家表面上可能要祝福一下,背地里指不定要怎么骂,的确不太适合大肆操办喜事。 双方又互相说了些准备交接地盘的话后,俩夫妻目送苗毅掠空而去。 陶青离收回目光看着久久沉默不语有些怅然若失的司空无畏道:“你们从星宿海戡乱会到水行宫,一直是共进退,是我连累了你们。” 她心里也清楚,若不是被自己给绊住了,只怕走的就不止苗毅一个。 司空无畏呵呵一下,‘豪爽’地伸手揽了她的柔腰直接拽进怀里,摇头道:“我司空能把宫主给睡了,是赚了的。” 陶青离娇羞咬唇捶了他一拳,却又听司空无畏叹道:“我是赚了,没吃什么亏,只是把赵非给连累了…改天我再找苗毅谈谈,如果有合适的机会,让他把赵非从这里拉出去吧,届时你可不要阻拦。” “我是不会阻拦,只是他们如果都走了的话,我手下一时间还真是无人可用。” “你想多了!我司空无畏虽然是莽夫,可有些事情心里还是明白的。苗毅重情义,你不负他,他就不会负你,你若负他,他也不会客气,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赵非不会轻易相信人,一旦相信了就绝对真心相交。两人就算离开了,只要我这里有事,他们不会坐视不理,所以咱们期待他们能越混越好就够了,到时候我就死皮赖脸找他们去沾光。” 陶青离突然将话题岔开到了十万八千里外,问道:“你们三个当中,他们两个都比你长的好看,能力也不比你差,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偏偏看中了你?” 这事司空无畏也一直奇怪中,不由问道:“终于肯说了,为什么?” 陶青离微笑道:“就像你说的,赵非不会轻易相信人,让人感觉有距离。而苗毅此人则让人感觉心思不会在女人身上,他那眼神大多时候总给我一种看女人也是看男人的感觉,似乎不知男女之间的情爱为何物,估计一般女人很难在他心中有女人该有的位置,很难走进他的心里。而你司空无畏则不同,容易亲近。” 司空无畏斜眼道:“你是说我好欺负吧?” “没有,我说真的,女人的直觉。” “什么直觉,明明就是说我好欺负,宫主了不起么?司空家的家法伺候!”司空无畏直接将她拦腰抱走,惹来一阵惊呼…… 回到镇甲殿的苗毅找到了妖若仙,让他挪窝。 “又搬家?”妖若仙背个手上下审视苗毅,“你小子能不能消停点?这次又搬哪去?” 一旁的雪儿笑嘻嘻道:“爹!大人已经接到了木行宫的任命法旨,将要去木行宫接掌镇壬殿和镇癸殿殿主之职,如今大人已经是两殿殿主兼木行宫宫主座下行走。” 一旁的千儿亦是满脸笑意,大人又高升了,她们两个自然是跟着水涨船高,当然也跟着高兴。 “两殿殿主兼一宫行走…”妖若仙目瞪口呆道:“真的假的?” “真的假的去了就知道,你不挪窝也不行了,回头这里有人来接手。我不可能说走就走,还有事要处理,老妖怪,你也早做准备吧!”苗毅扔下话,通知到位就走了。 妖若仙立刻看向二女,是询问确认的眼神。二女连连点头,表示是真的,不骗你。 “这小子…又升官了,爬得真快啊……”妖若仙嘀咕一声,眼神有些恍惚,遥记当年在星宿海初见,才一白莲三品的小洞主,好像两百年都不到吧,就已经是两殿之主了…… 数日之后,陈飞等人再次被召集了过来,苗毅只问他们愿不愿意跟他走。 此时陈飞等人方明白之前殿主为什么让他们暂时忍耐,不要和下面人产生什么矛盾,原来是要离开这里高升了,自然没必要再得罪人。 这种跟着鸡犬升天的好事一般人难得碰到,十人除了高兴还是高兴,自然是二话不说表示愿意随他一起走。 接下来的一切自然都不是问题,十人迅速回去准备等着交接。 交接完毕后,十人带上女眷一路快马加鞭而去,直奔木行宫境内。 而赵非和司空无畏则是亲自送行,帮助带上了阎修,一直送到了木行宫镇癸殿。 镇癸殿和镇壬殿的地盘在木行宫虽然不是最好的,可却是离木行宫最近的,不知道程傲芳任命的时候是不是考虑到了苗毅身兼行走一职的原因。 选哪个殿作为殿主的两殿中枢苗毅是无所谓的,可是千儿、雪儿却比较讲究,以后就是自己长期住的家了,想在两殿之间挑个环境较好的地方,建议苗毅再去镇壬殿看看。 第六零三章 人脉暴增 苍山无限,绿波如海,古木参天,花谷飘香,飞瀑遥挂,清泉汩汩,溪流潺潺,碧湖映天,飞禽戏水,走兽藏林。 站在巍峨宫殿中的观景台上,那真是一览众山小,看那奇秀花谷妩媚无双,看那碧绿湖泊犹如天地间镶嵌的一颗瑰丽宝石,无尽旖旎风光尽收眼底。 这就是镇壬殿的环境,千儿、雪儿看着四周可谓一脸的心旷神怡,苗毅问道:“这里怎么样?” 二女立刻欣喜不已地连连点头道:“大人,就选这里吧,这里比较好。” 司空无畏点头叹道:“好地方啊!” 一旁的赵非负手环顾道:“的确不错。” 苗毅偏头看来,“这两殿的红莲修士不是升任了日行宫那边的殿主就是被原来的殿主给带走了,如今这边可谓是一个红莲修士都没有,要不你过来助我一臂之力,坐镇镇癸殿那边?” 赵非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苗毅的好意,其实就是想照顾他,可他无意过来分苗毅盘子里的肉。反倒提醒道:“这边不比水行宫那边,木行宫这里可是有不少三大派的弟子,据说有一位还是木行宫的殿主,你和三大派闹成那样,初来乍到怕是要小心点。” 这个情况苗毅自然是知道,三大派的弟子几乎遍布辰路,唯独水行宫那边是个例外,实在是水行宫当时的情况太过乌烟瘴气,三大派也不愿把弟子送去培养成马屁精。何况陶婆婆也不想外部有什么大势力把手伸进自己的地盘,于是造就了三大派弟子在水行宫境内的真空状态。 苗毅一脸不屑道:“如今我大权在握,决定着不少三大派弟子的升迁任用。我需要担心吗?担心的应该是他们才对。惹得我不高兴了,全部给他们踢出去。不用他们找我麻烦,回头我就先动手收拾他们,直到三大派低头为止,不然我要这殿主的权利干什么?当摆设好看?” 赵非想想也是,如今的苗毅的确是大权在握,身兼两殿不说。还是程傲芳座下的行走,这厮不在程傲芳面前说三大派的坏话都是好的。至于来硬的,苗毅需要怕吗?一人斩杀日行宫那么多殿主就是实力。不是摆设,有实力又有权利,的确没什么好怕的,三大派高手再多也不敢和苗毅来硬的。 司空无畏呵呵笑道:“这话听着解气。只是老弟。你若真那样干了,怕是古三正他们那边有点尴尬。” 苗毅戏谑道:“三大派又不是他们三个的,又不会触及他们的利益,何况我又不是第一次让他们尴尬,他们应该习惯了才对。” 三人相视一眼,想起古三正三人在都城避开走假装有仇的情形,不由哈哈大笑。 苗毅这边刚接手两殿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赵非和司空无畏也没多打扰。这次来算是认了一下路,如今大家修为都突破到了红莲境界。来往也方便,有的是机会见面。 初步了解了下情况,两殿人手缺口达上万人,还真是一半的人马被带到日行宫那边去了。 不过这不需要担心,苗毅手握两殿大权,境内掌控的信徒超过两亿五千万人,这是多大的商机,谁能在这个时候乘虚而入把人安排进两殿,就意味着有机会分享偌大的商机。 权利到位了,又有这么一大块饼摆在面前,自然有人求上门来,辰路境内数得上的门派几乎是蜂拥而来拜见。 各门各派养那么多弟子是需要大量消耗的,没有财路来源,怎么扩大门派势力?信徒中的买卖又被官方控制着,只有把弟子送入官方才是最有效的捷径。 门中弟子若是能在一洞势力范围内说的上话,就能关照本门在一洞信徒中的买卖。 在一山势力范围内说的上话,就能关照本门在一山信徒中的买卖。 能在一府和一殿说的上话就更好了,如果一点话都说不上,肯定要将你排斥在外的,别人不会让你染指。 两宫其他的殿主那,固有的关系早就定了,外人也插手不进去,苗毅这位两殿殿主是新贵,简直就是一块有待开发的处?女地,还没被各方势力染指过。 后果可想而知,各门各派那是抢着送礼上门,更有掌门亲自驾临拜见。人家掌门亲自提着礼物来拜见,自然不是闲得没事干。 譬如此刻正和苗毅坐在宫中观景台上喝茶的三祖门掌门彭渔,礼也送了,东拉西扯交了交朋友,看着周围的景致夸了番好地方后,便忍不住问道:“苗殿主,听说你手下人马缺口达上万人,不知作何打算?” 苗毅举杯笑道:“彭掌门亲自驾临,莫非想说服本座将你三祖门的人全部塞进来?” 三祖门的人他在星宿海戡乱会上也接触过,某个叫严百川的人就是被他红巾盟的人马给弄死了,不过此时自然是不会提这事,没道理给自己找不痛快。 彭渔哈哈大笑道:“老夫岂敢做这妄想!不过不是老夫在苗殿主面前自夸,我三祖门虽然比不上三大派,可比起辰路其他门派也不会差,门中也有些精干弟子可堪用,苗殿主若是不嫌弃,老夫愿让门下弟子来为苗殿主效犬马之劳。” 苗毅放下茶杯淡淡笑道:“不瞒彭掌门,本座最近正头疼这事,各门各派蜂拥而来,纷纷要往我手下塞人,我是谁也不好得罪,只能告诉他们,本座初来乍到还不熟悉情况,等到岁缴之后再说,本座这个时候不希望下面出乱子。” 彭渔一听此话,略显失望,对方显然是要以同样的理由拒绝自己。 谁知苗毅又继续说道:“然而彭掌门法驾亲临,本座岂能不给面子。这样吧,三祖门先送一百个人来,我给三祖门六个职缺。” 彭渔眼睛瞬间一亮,问道:“不知是何职缺?” 苗毅道:“彭掌门,有些情况你应该也了解,你们久在门派中的弟子毕竟没有治理地方的经验,不可能一来就让其身居高位。先给五个山主的位置先做着吧,如果有能力和本事本座不介意再提携。” 一下就得了五个山主的位置,等于三祖门一下掌控了五个山头信徒的买卖,真可谓是不虚此行,彭渔两眼冒光道:“苗殿主说六个职缺,不知还有一个是?”心里期待,不会是府主吧? 苗毅淡然道:“彭掌门亲自前来,本座自然也不会敷衍了事,这样吧,本座座前行走的位置留一个给三祖门。” 座前行走!彭渔一下就不淡定了,惊问道:“苗殿主此话当真?” 一个座前行走的好处未必能比得过一个府主,然而最重要的是,能在殿主面前时时说的上话,而且还有和其他府主一样晋升殿主的机会,这个位置官方修士当中大多数人混一辈子也未必能混到,真可谓是一份重礼了。 苗毅心中嘀咕,若不是老子手下连个跑腿的红莲修士都没有,地盘大了来往传个口信都麻烦,否则这样的好事能轮到你头上? 苗毅斜眼道:“莫非彭掌门认为本座是言而无信之人?” “不不不!”彭渔连连摆手道:“绝非此意,绝非此意!” 苗毅淡然道:“彭掌门,本座坐下行走一职已经是本座能给的极限了,府主之位事关千万信徒的民生,我岂能让个毫无经验的人鲁莽上任,出了事本座也担不起责任。彭掌门若是嫌行走的位置没有实权,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好了。” “不不不!”彭渔再次连连摆手道:“就按殿主说的办,遵从殿主吩咐便是。” 苗毅这才放缓了脸色颔首道:“这六个位置的人,修为和能力要到位啊,彭掌门可千万不要随便弄些人来糊弄我。现在你我虽然说好了,可我丑话要说在前面,若是能力不够,任何位置都是可上可下的,还是那句话,本座不可能拿一万信徒的生计开玩笑。” “这是自然!”彭渔保证道:“殿主尽管放心,本座回去定挑选精干弟子前来。” “我现在刚接掌两殿,有许多事要处理,手下正是缺人手用的时候,这一百人要尽快前来报到,尤其是本座座前行走,五天之内必须到位,不知有没有问题?” “行走人选,三天之内就让其赶到殿主座前效力,绝不拖延!” 苗毅满意点了点头,不过又沉吟道:“彭掌门,本座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帮个小忙?” 彭渔心里咯噔一下,世上果然没有白来的好事,也不知是什么事,别太难办才好!笑道:“只要能力之内,决不推辞,殿主请直言。” 苗毅沉吟道:“希望彭掌门能派一人前往流云沙海,打听下风云客栈最近可有什么变故,一个月内我要听到消息。” “风云客栈?”彭渔一愣,疑惑道:“不知要打听什么消息?” “不需要打听什么固定消息,就是打听一下风云客栈可有什么变故,不用劳驾其他事情。” 老板娘那边没回信,苗毅一直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打听一下实在是不放心。 彭渔松了口气,还当是多为难的事情,原来就这事,当即保证道:“殿主放心,一个月内定给回复。” “此事我不想太多人知道。” “知晓!” 送走彭渔,苗毅负手观景台上淡淡一笑,发现权利还真是好东西,瞬间人脉暴增,要办什么事只是一句话的事情,自然有人鞍前马后效劳,连一门之尊的紫莲修士在自己面前都要客客气气。 第六零四章 苗贼 上了观景台的千儿走到他身后,“大人,我和雪儿亲自挑了五十名宫女,您看看满不满意。” 苗毅愕然回头,“这么多?” 千儿笑道:“您是两殿之主,也不多,在规格之内。” 苗毅嘴角挂起一抹戏谑,饶有兴趣道:“走!领我去看看。” 他倒要看看这两个把下面进贡的美女给赶走的女人能给自己挑出什么样的宫女来,会不会挑那种男人难以下咽的。 后宫锦绣花园中,五十名换上了统一白色宫装纱裙的少女规规矩矩成两排,面对面在道路两边。 雪儿如同骄傲的天鹅般,贵气凛然,左顾右盼行走在两排宫女之间训话,五十名宫女唯唯诺诺,紧张的很。 见到千儿跟在苗毅身旁来了,雪儿赶紧上前行礼道:“大人!” 苗毅目光扫过诸女,笑道:“这些就是你们两个挑来的宫女?” “是!大人,您看看满意不满意。”雪儿伸手相请,旋即又对诸女喝斥道:“这位便是殿主大人,还不快拜见?” 五十名宫女立刻齐齐欠身行礼,“婢子见过大人。” 那声音真是莺莺燕燕一群,听得人骨头都软了,苗毅笑道:“都免礼吧,都站好,头抬起来,我看看。” 五十名少女立刻规规矩矩站好了缓缓抬起了头,苗毅在千儿、雪儿的陪同下慢慢踱步在两排少女中间,一个个左右查看。 一看就知道。都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都是眉眼初初长开刚刚绽露风华的少女,那真是一个个粉雕玉琢。个顶个的都是美人,个个姿色不凡,看着都养眼,就是一个个都显得很紧张,有些已经紧张的出汗了。 走了一趟看过后,苗毅多少有些诧异地看向二女,这些少女中不客气的讲。有一些的姿色比千儿、雪儿还强,这两个女人转性了? 千儿问道:“大人满意吗?这都是从您的直辖城选出来的,如果不满意。回头再让下面在两殿之内筛选。只是新筛选出来的没经过调教怕是不会伺候人,可能要多花点时间教导,不比这些已经学过怎么伺候人。” “满意,不用再兴师动众了。”苗毅苦笑一声。又对一群少女道:“在这宫中。两位姑姑就是你们的主人,从今以后你们听两位姑姑的使唤。” “是!”一群人齐齐应下。 苗毅回头就把这事撂到了脑后,让雪儿继续训那帮丫头,领了千儿转身而去,边走边问道:“三大派还没派人来?” 千儿跟在一旁回道:“还没有。” 苗毅冷笑一声,“一千多人在我手下,还真沉得住气,岁缴之后和三大派之间的恩怨也是该有个了结了。” 三天。彭渔说三天果然就三天,一个红莲二品修为穿戴得整整齐齐的老头从三祖门赶来。名叫西门雁,持了彭渔的书信而来,正是三祖门派到他座下任行走的人。 苗毅其实挺喜欢任用新人,新人许多事情还不太清楚,你就是他的天,规规矩矩好使唤,西门雁来的正合适,刚接手两殿事情多,正有许多事情让他去跑腿。 西门雁也算是不辞辛劳,整天飞来飞去,不打折扣地执行殿主的意图。 宫中也比以前更有生气,毕竟多了这么多美丽少女,一个个穿宫装像仙子一样各司其职,苗毅一出门总能无意中撞见一两个对他行礼,一时间搞得他有些不适应。 倒是千儿、雪儿的兴致似乎颇高,终于有了属于她们自己的手下,两人各统领了二十五名,苗毅不干预这事,外人也无权插手,这五十名少女完全就是只归两人使唤。 观景台上,苗毅负手而立,西门雁在他身后汇报着从水行宫打听来的消息。 只是苗毅似乎有些走神,正看着宫内的雪儿领一帮少女围着黑炭叽叽喳喳,姑娘们一个个眼睛亮晶晶地轮流尝试去伸手摸黑炭。旋即又见雪儿翻身骑上黑炭,在广场上一阵来回驰骋,那速度惹来少女们一阵阵惊哗。 从黑炭身上跳下的雪儿被一群少女围住,如众星拱月一般,貌似有些得意洋洋。 苗毅有些无语,别人的龙驹未经主人同意一般是不会轻易给人骑的,黑炭倒好,谁和它关系好就让谁上,他苗毅能骑,千儿能骑,雪儿能骑,妖若仙也能骑,一点贞操观念都没有。 目光落在黑炭身上,苗毅心中叹息一声,修为到了红莲境界后,说实话已经用不上了黑炭,妖若仙所谓的化龙一事,感觉有点太过遥远,不知道砸多少妖丹之类的东西才能看到黑炭那一天,也只能是在有条件的情况下继续用结丹喂着。 目光一瞥,看到千儿领了一群少女从花谷那边走来,花谷气候温润,有四季不败的鲜花,正人人捧着一大束鲜花而来,花映人,人花媲美。 思绪收回,苗毅淡然道:“西门雁,你不用吞吞吐吐光挑好听的说,难听的话也说来听听。” 西门雁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殿主,有些话的确很难听,属下说了怕您不高兴。” 苗毅道:“我能想象到他们会说什么,只是确认一下而已。而且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没哪个殿主会在身边留不说实话的行走。” 既然这样说了,西门雁只好硬着头皮说了实话:“水行宫那边的修士对殿主的意见很大,都说殿主出卖了水行宫……” 的确没什么好听的话,苗毅跳出水行宫到木行宫执掌两殿的消息一出,可谓引起轩然大波,大家的利益都减半了,反倒是苗毅因祸得福,这有点没道理。如同赵非说的那样,有些事情知道的人太多,纸包不住火,水行宫那边奇怪是怎么回事自然就会想办法打听。 结果苗毅主导两宫结盟谈判的消息一出,水行宫的修士可谓勃然大怒,怪不得大家都倒霉只有苗毅因祸得福,原来那家伙为了他个人的利益出卖了整个水行宫的利益。 如今的苗毅已经成了水行宫修士嘴中的卑鄙无耻之徒,给人一种人神共愤的感觉,可谓是人人见面骂苗毅,已经不称呼苗毅了,而是称‘苗贼’! 苗毅就猜到可能会是这结果,赵非和司空无畏也不太可能将这闹心事告诉自己,所以他才让西门雁去确认一下。 听完这些后,苗毅淡淡问道:“水行宫高层有没有出来辟谣?” 西门雁点头道:“有的,宫主陶青离已经亲自出面说过两宫结盟的计划是她的主意,赵非和司空无畏两位殿主也出来证明过,可是没用。大家都说殿主您在水云府多年没露面时,水行宫面对日行宫和木行宫的压力一直没有任何动作,您一提拔成镇甲殿殿主后,立刻就冒出了结盟的事情,而且又是由您亲自和木行宫谈判,大家不信是陶青离的主意。还有人说赵非和司空无畏两位殿主和您是穿一条裤子的,说他们的话不可信。” 苗毅冷笑一声,“人心如此,若是给了他们天大的好处,他们只怕未必会如此这般每日为我说好话,动了他们的利益却是日日念叨不休,看来救了他们一命倒成了我的错。西门雁,你相信他们的话吗?” 西门雁道:“属下自然是不信,殿主也不必放在心上。” “我需要放在心上吗?他们也就是敢嘴上嚷嚷。”苗毅转身回头挑眉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如果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还得一个个笑脸相迎?这就是人心,对己刻薄,对别人也刻薄!” 西门雁心里嘀咕,你若是真不在乎,干嘛还让我去打听,说明你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在乎。 这种话自然不会说出来,点头称是道:“怕就怕众口铄金,流言可畏,影响大人的声誉。” “既然是流言,我拦得住吗?除非将这世上负心人杀光!奈何世间负心人何其多!信我者不需解释,不信我者千言万语也没用!苗贼?”苗毅冷哼一声,转身向观景台下走去道:“贼也好,善人也罢,能奈我何?” 西门雁能察觉到他心中隐藏的怒火…… 三宫大战,数十万人马参与厮杀,在修行界不可能时常发生,一发生必然是天下闻名,扭转此战结局的‘苗贼’之名也随之誉满天下! 苗毅当初还嫌牛二、牛有德和燕北虹这三个假名字比自己真名响亮,结果真名不响则已,一响却是臭名昭著,一下就盖过了那三个假名字,可谓人人见面都要议论一番。 也有不少人夸他,夸这才是不择手段上位的典范,欲争上游者当引以为鉴,最后成功了才是王道! “苗贼…”南宣府山顶凉亭内,听完青梅汇报的消息,凭栏眺望的杨庆突然长叹一声,“真快啊!遥想当年浮光洞初见的情形依然历历在目,一转眼他已经成了身兼两殿的殿主兼宫主座前行走…我曾批他太过浮躁冒险,前途必然荆棘密布难长久,自认自己才是运筹帷幄八方不动的真豪杰,如今看来谁是真豪杰?” 青梅出言道:“如他这般出卖同僚换来荣华富贵之举,大人只是不屑为之,否则凭大人的本事未必不如他。想必这天下传唱的‘苗贼’之名也能让他寝食难安!” 第六零五章 滚滚骂名 (月票三百加更奉上!) “世人多妄言!”杨庆抬手打住,转身看来,不以为然道:“青梅,你跟我多年,怎还会信这人云亦云的话?” 一旁微微垂头的青菊猛一抬头道:“大人,您的意思是说这都是别人的诽谤之言?” “是不是诽谤我不知道,那边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无法做出判断。人家说什么对我来说也不重要,我常教你们看事情要看本质,如果事情真像传言所说,水行宫那种情况下面对木行宫和日行宫的压力如今的状况却是最好的结局,这种出卖对水行宫的修士来说未必是坏事。另外,有没有出卖水行宫和苗毅谈判的木行宫是最清楚的,如果木行宫宫主都不介意苗毅的人品,反而让他身兼两殿再兼行走一职,外人说什么又有什么关系?有木行宫宫主的信任,外人说什么又能拿他怎么样?”杨庆嗤之以鼻一声。 青菊缓缓点头,却又皱眉道:“不过这名声传出去的确不好,有没有挽救的办法?” “事情都已经传开了,还能怎么挽救?这是他做事不周付出的代价,谁都怪不了!当然,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如果他苗毅有本事令天下人噤若寒蝉,那错的也是对的,至少没人敢再乱传,时间久了自然而然就淡去了,就像仙圣一样,现在仙国谁敢明目张胆说仙圣以前的不是?”杨庆长叹一声道:“成王败寇不外如此!” 青梅似乎略有不服气道:“只是他修行功法较好,修为提升的快而已。若如此条件放在大人身上,未必比他差。” 杨庆呵呵笑道:“这里没外人,又何必自欺欺人。修为提升的快光靠功法好怕是没用,一些大门派中也有好的修行功法,可是能出头的有几人?没本事弄到足够的修行资源也是假的。若论运筹帷幄,我不认为我会输他,可若论到冒险捞财的本事,我还真不见得能比他强。你忘了这厮还在东来洞做洞主的时候,为了捞修行资源。才白莲出头的修为这厮就敢跑到星宿海去狩猎,换了我是他,给我一万个胆子也不会那样做。因为在我看来那绝对是不理智的行为,和胆子大小无关。有时候我甚至在想,我是不是理智过头了,也许我缺的就是那厮身上的冒险精神。不过这种东西学不来。有些东西性格上注定了的,勉强模仿只会搞得不伦不类。” 青梅道:“这显然是他在星宿海戡乱会上弄来的修行资源。” “难道星宿海戡乱会上弄来的资源不是他的本事?换了我去只怕未必能活着回来。”杨庆看了眼青梅,摇了摇头,一笑置之。 “那家伙爬得真快啊!”青菊也忍不住叹了声,还能记起自己当初看苗毅洗澡时苗毅那羞涩尴尬的样子…… “苗贼…” 少太山,一身白衣如雪的秦薇薇徒步行走在山峦石阶上,听着后面人的讲诉嘀咕了一声。 杨庆还是南宣府的府主,她秦薇薇也还是少太山的山主。而跟在她后面的公孙羽也还是一洞洞主。 不是他们没变化,而是苗毅变化的速度太快。真的太快太快了,快到故人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山主,我早就说过苗毅此人的人品有问题,如今果不其然,果然验证了我的判断,把整个水行宫十几万修士坑那么惨,踩着数万修士的尸骸往上爬,那真是一步一个血脚印,说到卑鄙无耻莫过于此!幸好此人滚出了南宣府,否则迟早要遭其祸害。”跟在后面的公孙羽愤声不耻。 不耻归不耻,若说心中没点嫉妒是不可能的,想当年大家同是一洞之主,虽然有过过结,可毕竟也曾称兄道弟过,如今他公孙羽还是洞主,而苗毅已经成了殿主。 是殿主啊,可不是别的级别,不同于洞主、山主和府主,殿主完全是另一个境界的职位。他公孙羽手下不过十名手下,而苗毅手下则是人马过万,他公孙羽不过掌控十万信徒,而人家苗毅却是掌控亿万信徒。 双方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区区洞主在人家苗毅的眼里,怕是连正眼瞧都不会瞧一下,就好像殿主霍凌霄一样,鬼知道他这个公孙洞主是谁,他公孙羽连殿主霍凌霄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对下面的洞主来说,殿主是那种高高在上如坐云端的人物,只有抬头仰望的资格。 如果给他殿主的位置坐,他倒是宁愿也来个臭名远扬。可话又说回来,他把名声搞臭了也只是臭在南宣府,外面的人鬼才有兴趣关注他这个小小洞主。他倒是也想踩着数万修士的尸骸往上爬,可他有坑人家十几万修士的资格么?连殿主的面都没见过,就更别提去和宫主谈判了。 公孙羽的判断是,苗毅真正的发家就是去了星宿海戡乱会之后,他甚至在想下一届星宿海戡乱会自己要不要去主动参加,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熄灭了,整个仙国才活着回来了几个啊! 跟随在秦薇薇左右的红棉、绿柳看了眼默然不语神态有几分黯淡的秦薇薇,皆在心中暗暗叹息。 有些东西错过了也许真的就是一辈子都错过了,如今苗毅和山主的地位已经是越拉越远了,连见苗毅面的资格都没有了,凭人家苗毅如今的眼界想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接触的都是在天上飞来飞去的人物,哪还会看上一个在地上跑的小小山主。 说心里话,红棉、绿柳也感觉挺憋屈的,秦薇薇如果嫁人,两人迟早要做陪房,可是做陪房的也不是什么人的陪房都愿做啊,若是伺候后面那个跟屁虫还不得腻味死…… 月行宫镇乙殿。 “苗贼…”嘀咕一声的霍凌霄可谓是神情抽搐。 玛德!这令整个修行界唾弃的苗贼是我结拜兄弟,这样都能被连累上,隔这么远都能连累上,情何以堪…… 月行宫镇丙殿。 “苗贼…”嘀咕一声的邬梦兰可谓是无语,发现那位多年不见的小老弟可真是把风头出大了。 子路某殿静室内,听红袖和红拂讲诉了外面的谣言后,盘膝打坐的燕北虹不屑一声,“你们苗爷的为人不需要怀疑,他坑谁也不会坑赵非和司空无畏,我前些时候可是亲眼看到他豁出命去救那两位,差点连命都丢了,此等人云亦云的诽谤之言理他作甚!要我说啊,他当时就不该放水行宫那些红莲修士离去,和日行宫那些人多碰碰多死几个才清净,一个个毛病出来了,有机会我再找他们算账,给你们苗爷出这口恶气,反正一个个都活得不耐烦了,都是些该杀之人!” “苗贼…两殿殿主兼行走,这么快就突破红莲境界了,有点意思,哈哈……” 星宿海西宿星宫的古老大殿内,突然爆发出一阵哈哈狂笑,令殿外之人回头纷纷回头看去,惊疑不定。 流云沙海商会。 “苗贼…”获知消息的安正峰可谓相当无语,这‘苗贼’也算是他的手下,他脸上说不出什么表情,在那嘀嘀咕咕,“上次见面才刚提拔为水行宫镇甲殿殿主,才过几天,又跑木行宫升官了,爬得有够快啊!” 风云客栈。 “那苗贼为了上位可真有够不择手段的。” “谁说不是,把整个水行宫都给卖了。” “十几万修士血战,死了几万人啊,本以为保住了荣华富贵,谁知流出的血汗和倒下的尸骸却是在为他人做嫁衣裳。那苗贼倒是成了两殿之主还兼木行宫宫主座前行走,风光无限,可水行宫十万修士的一半利益却成了他往上爬的垫脚石,水行宫那些人可真有够冤的。” “有够狠呐!这种富贵也敢要,就算不怕滚滚骂名,难道不怕遭天谴吗?” “遭什么天谴?人家上位了,成功了,剩下一堆欲哭无泪的人又能把他怎么样?” “那木行宫宫主也真是的,这种人也敢用,这苗贼今天能对水行宫干出这样的事情,明天就能对木行宫也干出这样的事情,难道这道理也不懂么?” “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懂?说不定人家心里清楚着呢。利用知道么?不利用她怎么能顺利拿下水行宫的好处?等着瞧吧,那木行宫宫主迟早要一脚将他踢开,有他倒霉的时候。” 柜台后面的老板娘可谓是听得眉头深深皱起,眼中的忧虑难以掩饰,略带的还有失望。 同样厮混在了大堂内的厨子等人亦是一个个无语,最近客栈内天天有人在议论这事,老板娘想不听到都难。 趴在柜台上的儒生唏嘘摇头,偏头问道:“老板娘,这苗贼爬得还真够快的,只是你说这苗贼是为什么啊,竟然不惜如此滚滚骂名也要拼命往上爬?为了修行资源还是为了女人?” 为了女人?身为和苗毅有秘密约定的老板娘一怔,略显黯淡的明眸中突然绽放出了惊人的异彩,接着不愿再听大堂里的闲言碎语了,不动声色地从柜台后面离开了。 儒生如释重负般轻轻吁出一口气来。 慢慢回到天台小屋的老板娘突然迅速把门一关,背抵住了门,双手捂胸,银牙咬唇,眼中红润,嘀咕自语道:“你是为了我才这样做吗?怎么这么傻,为了我值得担上一辈子的骂名吗?” 第六零六章 以下犯上 流言蜚语挡不住,苗毅执掌的两殿自然也免不了有所耳闻,难挡下面人背地里议论纷纷。 雪儿日日弹琴,千儿日日起舞,领着一群宫女在苗毅寝宫内载歌载舞。 苗毅发不结顶,散披在肩头,倚靠在榻上饮酒,日日看一群婀娜佳人歌舞升平,日日宠幸千儿、雪儿的娇躯,逍遥度日,对外界的谣言似乎置若罔闻。 然而他越是这样,千儿、雪儿越能感受到他的心情不好,只能是献上无尽温柔伺候。 其实苗毅不在乎外面人怎么骂自己,心情之所以不好是在乎自己在乎的人会怎么看自己。 就这样在滚滚骂名中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岁缴,苗毅的心情也逐渐调整了过来,听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 下面的岁缴很顺利,下面的人都在等着新官上任人事上的变化,然而苗毅几乎没做任何调整,拖着,大家也不知道他在拖什么。 镇壬殿和镇癸殿的岁缴收齐,苗毅就带了一个西门雁赶赴木行宫。 抵达后,有宫女领西门雁去待命厢房,苗毅则去了后宫拜见宫主程傲芳,上缴岁缴。 与晴姑姑和雨姑姑交割清了岁缴后,程傲芳看座,让雨姑姑上了茶。 “最近外面有关你的传言似乎很多啊!”上座的程傲芳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苗毅淡然道:“卑职算是名满天下了。” “名满天下…”程傲芳呵呵一笑,“生气了?” “卑职不生气。出名趁早,天下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我,说我的人都是在嫉妒我。”苗毅自嘲一句。 程傲芳玩味道:“回头各路殿主要护送本宫去都城岁缴。你去不去?若是觉得难堪,本宫允你的假。” 苗毅貌似不以为然道:“去!为什么不去?不去别人还以为卑职做贼心虚。” 程傲芳笑着点了点头,目送苗毅告退后,双手宽了宽裙子,翘了二郎腿朝旁边站的人儿笑道:“下面那些家伙本就因为本宫封他为两殿之主兼行走而感到心里不舒服,加上‘苗贼’的事情冒出来,一番冷嘲热讽怕是免不了。” 晴姑姑在一旁不免担忧道:“他们凑到一起不会出事吧?” “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处置!”程傲芳端着茶杯慢慢品着。淡然道:“位置我能给他,能不能保住自己的位置就看他自己了,他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了。镇壬殿和镇癸殿的位置怕是要被别人给盯上。如果连在木行宫站稳脚都做不到,本宫要他有什么用?本宫有必要因为一个没用的废物惹得下面一帮人对本宫有意见吗?” 晴和雨相视一眼,不语。 不出所料,苗毅在一宫女的引领下来到了候命厢房。结果还没走到厢房门口便听到一声极为刺耳的“苗贼”二字。同时伴随着一阵哈哈大笑声。 宫女小心翼翼地悄悄偷看了一眼苗毅,只见苗毅眉头一挑,大步走到了候命厢房门口,冷目扫过屋内众人,不疼不痒道:“不知刚才是哪位在污蔑本座?” 屋内光已经来到的两宫殿主就有十二三个,加上各自带来的两名行走,三四十名红莲修士或坐或站了一屋子。 见到门口的苗毅现身,屋内瞬间一静。大家该喝茶的喝茶,该转过身去的转过身去。皆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苗毅这两殿殿主虽然兼着行走,可是压根不能节制大家,加上才红莲一品的修为,没人会把他放在眼里。 重点是,一个寸功未立的家伙,一来就担这么多职务,让他们这些跟随程傲芳多年卖命的老人情何以堪,难道是我等无能?众人不说不给他好脸色看,不搭理总可以吧? 只见屋内一角占了张桌子的西门雁脸色很不好看,可见刚才连带着听了不少不好听的话。 “西门雁!”苗毅负手站在了门口淡淡一声。 “在!”西门雁走了过来行礼。 苗毅斜眼看着他,“刚才是谁在辱骂本座?” 西门雁有些犹豫。 “嗯?”苗毅鼻腔里哼出一声质疑,冷冷道:“我再问你一句,谁在辱骂本座,给本座指出来。” 西门雁只好伸手指向了一个雄壮汉子,苗毅顺势看去,只见那人端了杯茶,翘个二郎腿靠椅子上拨弄着茶盖,看着茶杯里茶汤,脑袋左扭扭,右扭扭,好像在对着茶水照镜子,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 苗毅偏头,朝门口候着的一名宫女招了招手,那宫女走来行礼后问道:“苗殿主有何吩咐?” 苗毅提醒道:“本座兼木行宫行走,没人告诉你吗?” 那宫女一愣,旋即改口道:“不知苗行走有何吩咐?” 苗毅抬手指向那雄壮汉子,“那个不知道上下尊卑的家伙是什么人?” 此话一出,不少人相视一眼露出玩味一笑,那雄壮汉子的‘镜子’也照不下去了,抬头冷冷瞥来。 那宫女犹豫了一下,弱弱回道:“回行走,是镇戊殿殿主马未寒。” 苗毅挥了挥手让她退下,旋即目光投到马未寒身上,淡然道:“马未寒。” 马未寒冷眼道:“不知苗行走唤在下何事?” 苗毅反问,“本行走问话,你却坐那无动于衷,莫非不把木行宫的上下尊卑放在眼里?还是本座初来乍到不懂木行宫可以藐视上峰的规矩?” 马未寒嘴角抽了一下,这帽子太大,他扛不起,只能放下茶杯姗姗起身,慢腾腾走到苗毅面前抱了抱拳,脑袋偏向一旁道:“马未寒见过行走,不知行走有何指教?” 苗毅淡然道:“本座初来乍到,谈不上什么指教,只想问一句刚才为何辱骂本座?” 马未寒呵呵笑道:“想是行走听岔了,我等只是在讨论外界最近有关行走的流言蜚语,不免多说了几句。呵呵,行走不要往心里去。” 苗毅淡然道:“本想计较一下,原来是个敢做不敢当的窝囊废,看来还真没必要计较。” “你骂谁?”马未寒瞬间目露凶光。 苗毅毫不掩饰,直接指着他鼻子说道:“谁骂我,本座就骂谁,你有意见还是本座还不得嘴?” 马未寒双拳一握,奈何苗毅毕竟担着一个虚名,在木行宫内当众顶撞上峰也说不过去,只能冷笑道:“我们只是议论一下,如果行走非要当做是骂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卑职一个人可议论不起来,不可能自己跟自己说话,议论的人可不止卑职一个啊!” 这摆明了是要拉上一帮,看你能把我们怎么样的意思。 好几人朝马未寒翻了个白眼,那意思仿佛在说,老马,你这样做就不够意思了。 马未寒朝他们嘿嘿一笑,仿佛在说,怕啥! 苗毅挑眉“哦”了声,“原来骂本座的还不止一个,口说无凭,都指出来看看,让本座看看究竟是哪些人对本座出言不逊!” 马未寒还真不客气,转身,一手叉腰,一手一个个指点过去,乐呵呵道:“镇己殿殿主罗明光,镇庚殿殿主陆云客,镇辛殿殿主胡紫芬,还有日行宫那边的镇辛殿殿主李玉娟,镇丁殿殿主萧夜城。兄弟姐妹几个,苗行走要对我们几个有所指点,还愣在那干什么?” 包马未寒在内,总共六个殿主,还不计他们带来的行走。站在苗毅身旁的西门雁可谓捏了把冷汗,觉得苗毅不够冷静,这种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听见就过去了,何必要闹得自己下不了台阶。 被点到名的五人几乎都给了马未寒一眼,似乎在怪他不地道。 不过五人显然也和马未寒的态度差不多,一个个站起走了过来,拱手道:“不知苗行走有何指教?” 六人带来的十二名行走亦从后面落座的地方站了起来,一个个走了过来,站在了各自殿主的身后,一个个不以为然地看着苗毅,摆明了在以势压人。 其他人则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那样子都在暗中传音交流,看脸上略带的笑意似乎都在等着看热闹。 却见苗毅目光扫过那十二行走,微微颔首道:“不错,又出来十二个主动认罪的。你们自己交代吧,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以下犯上?”胡紫芬咯咯一笑,“苗行走,言重了吧?马未寒已经说的明明白白,只是议论了一下,何罪之有?” “议论?”苗毅上下扫她一眼,冷哼道:“你见过哪个人会当众喊自己上峰为‘贼’的?” 胡紫芬摇头好笑道:“苗行走多心了,外面人都这样称呼您,我们只是一时顺口喊上了,如果苗行走非要往心里去,我们也没办法。要不我们向行走陪个不是?若是行走觉得不解气,可以去向宫主告状,我们接受宫主惩罚就是了。” 苗毅道:“外面人至少还没谁当本座面喊过,本座也管不过来,不过本座身为木行宫行走对于木行宫内的事情倒是有权过问一下,本行走乃是宫主亲自册封,若是放任下面侮辱本行走岂不是对宫主不敬?这样吧!都是同僚,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本座也不想闹得大家脸上难堪。” 他抬手一个个点去,“十八个人,为免有人说本座不公,本座一视同仁,按人头算,每个人交出十万下品愿力珠当做向本座赔礼道歉的诚意,交了东西本座就不计较了。” 第六零七章 一颗都不能少 这话…简直是‘低调’中透着嚣张。 西门雁再次为他捏了把冷汗,其他人则是一脸愕然。 胡紫芬貌似惊讶道:“苗行走是在和我等开玩笑吗?” 苗毅慢条斯理道:“不是开玩笑,本座说了不想闹得大家脸上难堪,诸位略做点赔偿就算了。” “愿力珠没有!”马未寒看看其他几人的脸色,代表几人给出了答复,“我们也不想闹得大家脸上难堪,苗行走还是去向宫主告状,我等接受宫主惩罚就是。”言下之意,你算什么东西? “区区小事何须劳驾宫主!既然几位不肯拿出愿力珠做补偿,那就只好用另一种方式来解决了。”苗毅冷笑一声,“这可是诸位自找的,可怨不得苗某。” 马未寒“哦”了声,不屑道:“不知苗行走想怎么解决?” 苗毅环顾一眼待命厢房,转身道:“这地方太小了,别把宫主的待命厢房弄坏了,有种放屁就别躲,都给我滚出来!”人已经掠空而起,西门雁只好跟着去了。 几人相视一眼,马未寒呵呵一乐,“有人自找不痛快,诸位怎么看?” 罗明光道:“我们好言了事,他却不依不饶,既然是自找的,出了事宫主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言之有理!”陆云客已经是唰地掠出了后面厢房。 马未寒等人也二话不说陆续掠出,几人的行走亦是唰唰而出。都追着苗毅飞走的方向去了。 “诸位,如此好戏岂能错过,何不一起作壁上观?”有人笑着招揽一声。一道道人影飞出,候命厢房内转眼走了个干干净净。 要出事了!守在门口的宫女立刻提着裙子快跑,去禀报。 飞出木行宫的苗毅特意在宫外山野中找了个较为平坦的荒野,落在了一个小土丘上等候。 也不用等太久,马未寒一行已经唰唰落地成排,一个个冷眼以待。 旋即又是唰唰一堆人落在不远处看热闹,如此热闹的确不宜错过。 萧夜城出声道:“不知苗行走把我等带到这里来准备怎么解决?” “何须明知故问。你们除了装糊涂还能不能来点别的?”苗毅淡淡讥讽一句,五指一抓,麒麟枪在手。储物戒中黑雾冒出,瞬间战甲披身,抬枪在西门雁胸口拨了一下,“没你什么事。退一边看着去。” 西门雁有点犹豫。这是要开干了,自己这个时候退下合适吗?可就算不走也够呛啊! “退下!”苗毅突然一喝。 西门雁只好硬着头皮退开了,只见苗毅单臂擒枪指向对面马未寒等人,“别说本座不留情面,本座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十八个人,每人交出十万下品愿力珠作为赔礼道歉的诚意,本座就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萧夜城直接顶了回来。“不交又怎样?” 苗毅挑眉道:“不交本座就将你们这群以下犯上之徒的脑袋给摘下来,以正木行宫的规矩!” 马未寒立刻对众人朗声道:“诸位可都听见了。回头在宫主面前可要做个见证,这可是苗行走在逼我们啊!” 当即有人起哄道:“不是瞎子,都看着呢,要解决就快点,不解决就趁早回去,否则惊动了几位行走和宫主就玩不下去了。” 这话提醒的对,一帮老家伙早就膈应苗毅这个新人,什么玩意,才红莲一品,一来就身负两殿兼行走,当我们是摆设不成?给一个殿主做做就行了,宫主未免做得太过了点,让一帮老臣心寒。 六人一个个亮出了家伙,六人后面的十二人也跟着亮出了家伙,有战甲的也是瞬间披甲。 都是久经厮杀的人,斗嘴归斗嘴,见苗毅如此有把握,没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个个神情肃冷。 苗毅挥枪一指,冷然道:“别说本座以大欺小、以势欺人,一起上吧!” 这话令几人好笑,以大欺小?以势欺人?还真当自己是行走了? “既然苗行走非要玩玩,我们只好奉陪,不过我们也不习惯以多欺少!”马未寒回了句,接着回头朝自己手下一名行走示意了一下。 还是那个道理,见苗毅如此有把握,也不敢大意,先派名手下出来试试苗毅的深浅。 “黄林陪苗行走玩玩!”一人从马未寒身后闪出,唰一声掠出,一道青光长斧凌空直劈。 苗毅一瞥对方眉心亮出的一品红莲,自己眉心的红莲亦瞬间浮现,眼见对方长斧当头劈来,单臂擒枪一撩,咣一声荡开对方长斧。 唰!横眉冷眼中的苗毅单枪顺势抖出一刺,嘤嘤龙吟声响起,枪在他手中可谓已经是玩得出神入化。 那出枪速度之快,令黄林大吃一惊,令他避无可避,迅速出手去抓。 砰!抓倒是抓住了,一把抓住了枪杆,可是脖子上也中了枪,一股爆开的力道直接爆开其颈项,大好头颅飞起。 苗毅单臂收枪,枪头锋利倒刺勾住对方肩头将要飞走的无头尸勾了回来,闲着的手一挥,瞬间收入储物戒中。 锋利枪头指向了马未寒,依然是单臂擒枪,人站在原地动都没动一下。看苗毅那样子,杀一个黄林似乎都不屑于动两只手,一只胳膊就够。 那份轻松从容杀人的气势令现场一静,才有人想起这厮是从星宿海戡乱会出来的,不是吓大的。 西门雁脸部抽了一下,这殿主还真是毫不手软,还真杀啊! “他的账销了!”苗毅挥枪指向众人,淡然道:“一起来吧,没工夫跟你们耗下去!与日行宫一战。本座亲手宰了近三十名红莲修士,日行宫的红莲修士本座一个人至少杀了一半,我看你们也强不到哪去。一个一个上,实在是不够本座杀的,还是一起上来得痛快!来吧!别嘴上逞威风,拿出你们的真本事来,让本座看看你们有何资格阴阳怪气满嘴喷粪!” 此话一出,众人可谓悚然一惊,什么?他一个人杀了日行宫近三十名红莲修士? 这事还没人说起过。水行宫那边不说也是想让其他人对水行宫的实力有几分畏惧,今天还是由苗毅自己嘴上亲口道出。苗毅也不准备再为水行宫那帮家伙干那默默无名的好事了,传出去也好让水行宫那帮不知好歹的家伙称称自己的斤两。别以为打了一仗尾巴就能翘天上去。 有些事情你先说出来人家未必信,说不定还得冷嘲热讽,苗毅开始不说,先杀一人立威再说。让大家容易接受。同时也是要让其他未参战的人也知道,本座可不是摆在木行宫好看的。 日行宫的实力比起木行宫的确差不了多少,马未寒等人也不知道苗毅说的是真是假,不过估计假不了,这事拿到水行宫那边一验证便知,若是假的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此时马未寒等人心中有些发寒了,怪不得这厮如此底气十足一点都不把大家放在眼里,奈何现在闹了个骑虎难下。主动退场的话丢不起那个脸。 真的假的?西门雁倒吸一口凉气,一个人杀了近三十名红莲修士? 不远处的树林中。程傲芳和庄友文、伯言、尚留欢正站在暗处看着,闻言互相看了眼。 苗毅再次枪指马未寒,“马未寒,让手下出来送死算什么本事?你口中的‘苗贼’在此,还不速来诛贼!” 胡紫芬出声笑道:“苗行走,都是为宫主效命的同僚,事情不要做绝了。” “现在知道是同僚了?晚了!”苗毅陡然一声喝,唰地掠出,提枪直冲对方一群人。 那气势简直是视对方一群人为草芥,说杀就杀,还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马未寒等人一咬牙,就要联手反击,怕也没办法,已经骑虎难下了! “住手!”程傲芳的厉喝声陡然响起。 苗毅的身形只能陡然停下,偏头一看,只见程傲芳领着三名行走从不远处的林中飘出,落在了双方之间。 “竟敢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打打杀杀!”程傲芳冷目环顾诸人。 她本来还想再看看苗毅的手段,听了苗毅的话后也不敢再冒险了,如今两宫本来就缺人,万一真被这家伙一下干掉一二十个老部下,一时间到哪找中意的人手去。 伯言三人看向马未寒等人,跟着喝道:“还不收起手中家伙?” 马未寒等人暗暗松了口气,终于找到台阶下了,赶紧将手中家伙收了起来。 程傲芳斜了眼苗毅手中的家伙,“苗行走还想当本宫的面再杀下去?” 苗毅也只能将家伙收了起来。 程傲芳环顾众人冷哼一声,转身又领了庄友文三人迅速掠空而去。 马未寒等人也正要离去,谁知苗毅出声道:“慢着!诸位还没赔礼道歉就想走?” 马未寒等人相视一眼,传音沟通了一番后,皆拱了拱手道:“是我等唐突冒犯,还请苗行走海涵!” 苗毅当众扯出了黄林的尸体,剥光了有用的东西收起,顺手将尸体抛到了诸人的面前,“以下犯上岂是如此敷衍之词能了结的,道歉的诚意还是要拿出来的,该赔的愿力珠还是要赔。这家伙既然已经死了,我就不追究了,你们剩下的十七个活着的,每人二十万下品愿力珠,一颗都不能少!” 嚯!又翻倍了!看热闹的诸人面面相觑。 萧夜城沉声道:“苗行走不要太过分了!你杀了一人我们看宫主的面子不与你计较,焉敢得寸进尺!” “我也是看宫主的面子今天饶你们一命!限你们一个月之内把赔礼道歉的愿力珠交齐了,谁家少一颗,回头本座就发兵打哪一家,不给我就亲自去取,本座说话算话,交不交随你们的便,你们自己看着办!”苗毅面无表情扔下一句话,说罢掠空而去。 第六零八章 都城岁缴 (月票四百加更奉上!) 西门雁扫了诸人一眼,心中小小汗了一把,之前不知道,现在才发现自己殿主这么霸道!亏掌门还说这人好说话,看来回头得向掌门提醒一下。 他也不好意思一人留在这里,迅速追空跟去。 目送两人离开后,事不关己的人各自摇头一笑,有时候言多必失就是这道理,咱们幸好没凑这多嘴的热闹。 不关自己事的人亦纷纷离去,剩下马未寒等人一个个黑着脸,今天这脸真是丢大了。 关键是各殿每家要掏六十万愿力珠出来做赔礼道歉的费用,马未寒倒是省了二十万,可却死了一个红莲行走,那行走身上的东西卖掉肯定不止二十万。赔礼道歉的费用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大家坐镇一殿动辄成千上万年不至于连这点家当都拿不出来,可谁愿意掏这窝囊费用。 马未寒咬牙切齿道:“没想到看似没什么用的水行宫竟然跑了条狼出来。” 胡紫芬冷笑道:“你别忘了他是什么出身,他是星宿海戡乱会出来的,是后面才加入的水行宫,跟水行宫那些窝囊废可不一样。” 李玉娟沉声道:“马未寒,你自己做事不地道,干嘛把我们一起给扯出来?” 马未寒脸一沉,“怕事就别承认!” “好了!”萧夜城见两人要闹起来,出声阻止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这家伙当众放出狠话来,显然没打算吞回去。大家说怎么办吧?” 胡紫芬道:“去找宫主主持公道去。” 罗明光冷笑道:“人家好歹顶着一个木行宫行走的虚名,名义上还是我们的上峰,找宫主主持公道?出言辱及上峰难道还有理了?他苗毅可以去找宫主告状。我们找宫主不是自己找刺激吗?” 马未寒咬牙道:“趁他还没把地盘收拾利落,我们联手灭了他,他那两块地盘的利益我们平分。” 罗明光又是一头冷水泼来,“联手?怎么联手?李玉娟和萧夜城的地盘在日行宫那边,你让他们两个率领手下人马跨宫隔上好几个殿的地盘跑到他苗毅那边去抢地盘?有这样抢地盘的吗?你让宫主隔着老远跑仙行宫去抢地盘试试看,看君使答不答应!别说其他地盘上的人不会让人在自己地盘上杀来杀去,手伸那么长宫主就首先不会答应。都不想干了吧?” 陆云客一怔,两手一拍,哈哈笑道:“是啊!同样的道理。我镇庚殿也不靠他的地盘,反过来他同样没办法把我怎么样,我们都白担心了。” 李玉娟也点头道:“是这个道理,走。别理他。” “你们什么意思?”胡紫芬一张脸突然寒了下来。“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老娘现在是镇辛殿殿主,刚刚调整的地盘就靠他边上!” 几人同时一愣,罗明光又泼冷水道:“那你想我们怎么办?隔着大老远跑来和你联手攻打他?你如果能让宫主点头,我们没意见。罗某能帮的就是这些,至于赔礼道歉的费用,我是一颗愿力珠都不会给他,罗某不吃这套威胁!”说完甩袖而去。 “我也不会给!”陆云客也甩袖而去。 “我肯定不给,丢不起那个人!”李玉娟也扔下话领了手下飞走了。 马未寒的理由更好。“他杀了我的人,还想我赔礼?想都别想!” 最后剩下胡紫芬一人在那咬牙切齿道:“一群白眼狼。老娘跟你们绝交!”除了说这气话也别无他法。 她身后两名行走低头暗自叹息一声,如果那家伙真一个人就杀了日行宫大半的红莲修士,咱们镇辛殿这次麻烦了…… 六人散了后,都没有再回待命厢房,再和苗毅碰面多尴尬。 待命厢房内的首位上坐的已经是苗毅苗行走,其他几位殿主都和苗毅坐在了一起聊天,大家谈笑风生,都好像刚才的事情没发生一般。苗毅亦与诸位和睦,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刚才那般难说话,还与诸位殿主约定以后多来往走动。 其他没来的殿主也在陆陆续续从各殿赶来岁缴,和宫主那边交割清了后,也逐一来到了待命厢房,见到眼生的苗毅开始都没搭理,后来暗中听说了刚才的事情后,也立刻过来热情打招呼。 西门雁算是见识了,也算是学习了,一帮家伙比门派中人现实多了。 各路殿主都来得差不多了后,一位气度雍容的殿主走了进来,目光环顾屋内一圈,落在了苗毅身上,朝其他点头打招呼的人拱了拱手后,走到了苗毅面前拱手道:“敢问可是苗行走?” 苗毅点头道:“正是,不知阁下是?” 边上一位殿主已经介绍道:“日行宫那边的镇乙殿殿主董玉田。” 苗毅眉头微微动了下,他来这边也算有一段时间,虽然没见过,但是各路殿主的来历都略知一二,这位是剑离宫的人,古三正的同门。 董雨田点头谢过人家的代劳,侧身伸手相请道:“苗行走,能否私下一聊?” 苗毅笑了笑,起身点头,两人一起离开了待命厢房,走进了宫中的一座亭子内坐了下来。 “董殿主有何指教。”苗毅先问了声。 董玉田呵呵笑道:“不瞒行走,前几天本来就要去找你,想到岁缴在即,大家立刻会见面,也就没急在一时。” 苗毅问:“不知找我何事?” 董玉田道:“行走到木行宫任职后,师门就让我回去了一趟,讲诉了一下师门和行走之间的恩怨纠葛。师门的意思是,我和行走是同僚好说话,让我代师门传个话,希望以前的不愉快过去了就过去了,敝门派在行走麾下的弟子还望多多照拂一二,以后有用得上董某的地方,董某定当尽力,不知行走意下如何?” 随便找人传个话就完了?你这家伙讲话干净利落搞得笃定了我会答应一样,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啊,行,我如你的意!苗毅呵呵笑道:“以前的事情我早就忘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不愉快的事情直接揭过,两人可谓笑谈而回。 再回到候命厢房,董玉田发现各位殿主对这位苗行走貌似都挺客气的,有点不像是各位殿主之前发宫主牢骚时的作风,暗中传音问了身边一位后才知晓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董玉田立马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谈话口气不对,同时也意识到了苗毅并非那么好说话的人,可却答应的如此爽快,令他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头…… 所有殿主都到齐后,议事大殿齐聚,诸位殿主主动让出了庄友文、尚留欢和伯言后面的位置,挂了个虚名的行走苗毅当仁不让地站在了第四个位置,和尚留欢站在了一起,对面是庄友文和伯言。 随后宫主驾到,众人齐呼行礼,“参见宫主!” “免礼!”坐在宫主宝座上的程傲芳扫了眼下站的苗毅。 紧接着程傲芳说及了这一年的事情,重点提了和日行宫一战的事情,一番夸奖诸位幸苦的话免不了,该赏的都赏了,除了一些训勉的话也没什么其他的。 回头下面诸人有事说事,苗毅就缩在那听着,发挥了没事一向低调的作风,也不清楚这边的情况,没什么好说的。 议事完毕后,庄友文三位行走留守坐镇,程傲芳亲率领各殿主飞天而去,前往都城岁缴。 这几乎是每年例行的仪式一般,年复一年,年年如此。 又见都城那无边繁华,飞在天上的苗毅颇为感慨,还是第一次从空中俯瞰都城的情景,山水繁华依旧。 诸人将程傲芳送到了玉都峰,就算完成了任务,程傲芳也许了诸位殿主自由,愿意留下的留下,不愿留下的可以回去,不走的可以去都城最好的酒楼‘春华楼’接受君使的犒赏。 每年岁缴的时候,‘春华楼’都会被玉都峰给包下来,算是君使对各位殿主为其牧守一方的小小心意,只要‘春华楼’有的,各位殿主可以尽情免费享用。 当然,各位殿主作为一方诸侯,平常想吃什么好的没有,也不在乎吃这么点东西,主要是趁此机会互相拓展一下人脉。君使也是借此机会有意让大家互相熟悉一下,别搞得哪天辰路和哪路发生厮杀时,自己人都不认识自己人,闹出什么乌龙来坏事。 至于程傲芳自己,是没法跟大家一起回去的,她回头还要和其他宫主护送君使去天外天,下面的殿主是没资格踏足天外天的。 玉都峰金殿之上的楼上,程傲芳将岁缴顺利交割以后,君使岳天波招了程傲芳问话。 两人对答一番后,岳天波主动问道:“芳儿,那个‘苗贼’是怎么回事?闹得天下皆知沸沸扬扬的。” 程傲芳本本分分坐在一旁笑道:“君使,其实这都是误会,那个苗毅还真没有出卖水行宫,是卑职强行挖过来的……” 她把详细情况一讲,岳天波颔首,原来是这么回事…… 而此时的苗毅正在林萍萍和罗平的陪同下走进了事先准备好的院子。苗毅要来,林萍萍这边提前接到了消息,而罗平则又是估摸着苗毅有可能会来,找林萍萍探知的消息,可谓事先迎候着。 第六零九章 要个人 “古殿主、谭殿主和叶殿主都已经到了,顺左边的山路过去挨着的三栋院子就是他们落脚的地方。” 罗平和苗毅在客厅内坐下后,罗平特意提了句,这也是他有意安排的,古三正三人包括苗毅落脚的院子都是他出钱安排的。他本来就从几人身上赚了不少不说,平常难得见面,好不容易来都城了自然要略表心意。 另外就是苗毅几人都成了一方殿主,这得亏认识的早,若是放在现在,几位殿主未必会理他,这就是相识于微末之际的交情,随着几人的地位越高,对他做买卖就越有利。 林萍萍奉上茶水,“大人请用!” 苗毅点了点头,对罗平笑道:“罗兄难道不知我‘苗贼’大名?和我来往不怕别人说什么?” 罗平呵呵笑道:“我一做买卖的,管你们地方诸侯的恩怨干嘛,不过说真的,怎么会闹成这样?” 苗毅摆手道:“这事解释不清楚,总之我是做了回好人没好报,若不是看赵非和司空无畏的面子,我恨不得再回到当初让那帮小人死个精光。” 罗平笑道:“既然解释不清楚就不解释了,消消气,回头给你接风。” 苗毅摇头:“不用麻烦了,我去春华楼那边应付一下。” 罗平也没勉强,两人东拉西扯叙了叙旧情后,罗平便告辞了。 送走罗平,苗毅负手在院门外看着都城的风景。林萍萍规规矩矩在旁束手听命。 对于这位殿主大人,林萍萍心中敬畏之余,同样是惊叹不已。爬得可真够快的,当年招揽自己的时候不过是一洞主,如今已经是身兼两殿的殿主了。 至于苗贼不苗贼的她倒不在乎,苗毅算是她的恩人,她是不太相信苗毅是那种卑鄙无耻之人。 不相信的原因除了对她有恩外,她也是苗毅利益圈子里的人,她如今的一切都是苗毅给的。在这里不用参与修行界的打打杀杀不说,还有手下可供使唤,离开了苗毅什么都不是。只能是紧紧站在苗毅这边。 默然一会儿的苗毅似乎想到什么,问道:“林萍萍,你家人怎么样了?” 林萍萍苦笑道:“大人,卑职的女儿早就过世了。连重孙辈都过世了。后世子孙敬先祖也是敬夫家的先祖,有几个会记得娘家先祖的,早就没了来往,卑职早已是孤家寡人。” 苗毅恍然,才想起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她女儿是凡人,哪能活那么久。 回头上下打量林萍萍一眼,几乎没从这女人身上看到什么岁月的痕迹。风华依旧不说,反而更添贵气。可见这女人的修行功法也不凡。 “我那边虽然没这里繁华,环境却不会比这里差。你在都城也呆了不少年,家人过世了也没了什么牵挂,若是在都城呆腻了想跟我回去,就找个合适的人接手。” 林萍萍回道:“全凭大人安排。” “你自己斟酌着办,许你自主决定,随时可以回去,不过这里的事情要交接好。” “是!”林萍萍应了声,跟在他身后回了院子里。 没多久,她又从外面领了五个散修进来,确切地说是曾经的散修,如今也是苗毅的手下,见到天下闻名的‘苗贼’后,五人皆有些战战兢兢。 也就是见面问答了几句,苗毅手下那么多人,一个个关注也关注不过来,交给林萍萍做主便够了…… 傍晚的时候,水行宫的人到了后,赵非和司空无畏也被林萍萍领来了,和苗毅会了面,三人一起前往春华楼。 春华楼不愧是都城最好的酒楼,在这寸土寸金的都城之地愣是划出了一块大林园,其实就是把都城最繁华地段的一座岛给占了,能有如此气魄的除了第一世家的呼延家没别人,不过如今呼延家垮塌,这春华楼已经被充公到了仙国商会的名下经营。 现在则被玉都峰包了下来,说是包,实则不管是呼延家还是现在接手的仙国商会都不可能去收岳天波的钱,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做买卖,到了岁缴的时候都主动谢客专门用来招待辰路的各方诸侯。 天色渐黑,验明了身份的苗毅三人进入林园内,赵非和司空无畏都不是第一次来,对此倒是熟门熟路。 整个林园内可谓是张灯结彩,最大的华楼内远远就能看到一群男人在楼阁上左拥右抱寻欢作乐,歌舞伎丝竹吹拉弹唱声婉转于耳。 从楼下经过时,司空无畏指着楼上嘿嘿笑道:“楼上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好地方,老弟要不要上去开开眼界?花样多的很!” 苗毅不好这口,摇了摇头,不过旋即一愣,反问道:“你现在还敢搞这事?不怕陶宫主找你算账?” 司空无畏干笑道:“我自然不会搞这事,我是问问你去不去。” 苗毅反问,“你不会搞这事?那你怎么知道楼上花样多的很?” 赵非在旁帮他回了,“和宫主在一起后就没有了,不过之前倒是每年必来。”对苗毅伸了伸手,示意往前面走,他也不喜欢在公众场合好这口。 曲径通幽,三人从湖边经过时,只见杨柳湖畔停着一艘灯火辉煌的画舫,一旁还新写了一块木牌子,上面的字迹显眼:男人止步! 一群女人咯咯大笑的声音从船上飘来,三人偏头看去,恰逢围了一桌笑得花枝乱颤的女人们也听到脚步声看来。 赵非和司空无畏认识船上的人不怪,两人毕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和各宫的殿主大多照过面。然而这一群女殿主当中,苗毅竟然也看到两个熟人,一个是同来的胡紫芬,胡紫芬看到他可谓是瞬间笑容一僵。 至于另一个老熟人不是别人,正是邬梦兰。 邬梦兰已经笑吟吟站起,向苗毅招了招手,示意他上船。 苗毅苦笑着指了指一旁‘男人止步’的牌子,邬梦兰再次招手,苗毅只好踩着跳板上去了,赵非和司空无畏也跟了上去。 邬梦兰扯了苗毅的胳膊,将其拉到一帮女人面前,介绍道:“这位的大名想必诸位都听过,大家刚刚还提到过,苗毅!” 刚提到过?苗毅无语,估计除了‘苗贼’事迹没别的,否则提他干嘛。 一帮女人面面相觑,邬梦兰旋即又将这些女人逐一介绍给了苗毅,赵非和司空无畏就免了,大家都见过。 于是一帮女人挤了挤,又空出了几个位置,三人只好坐下客套一番,司空无畏似乎很喜欢这种场合,很快便和一群女人打成一片,逗得一帮女人笑咯咯。 见苗毅没什么兴致,最终邬梦兰又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出去走走。” 苗毅起身朝众人拱了拱手,转身和邬梦兰下了船,并肩行走在林园的石径小路上,远离了丝竹的纷扰周围倒也幽静。 “孟姐,你这样看我干吗?不会看上我了吧?”苗毅见她老是上下打量自己个没完,忍不住调侃一句。 邬梦兰讥讽道:“你要是不怕我老牛吃嫩草,姐姐我还真不介意看上你,要不我们成双成对试试看?” 苗毅只能干笑两声,这事还真不好答应。 邬梦兰反过来调侃道:“小弟,爬得挺快嘛,一转眼连姐姐我都要甘拜下风了,两殿殿主兼行走,你可以啊!” “孟姐,你是在嘲笑我这个‘苗贼’吗?” “你怎么个贼法,和我有什么关系?”邬梦兰叹了声,“姐姐我只是在感慨,当年想将你收入麾下你死活不肯,如今看来倒是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说说吧,你那个‘苗贼’是怎么回事?” 苗毅苦笑笑,也没瞒她,将程傲芳突然横插一杠子的事大致讲了下。 “原来是这样,我就觉得奇怪,给你两殿殿主也就罢了,还让你挂个行走的虚名干嘛。”邬梦兰再次上下看她一眼,又叹道:“看来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程宫主挖起人来还真是不手软,只是害你背上这污名,悠悠众口怕是想堵都堵不上了。” “不提这事,随人家怎么说。”苗毅看看四周,问道:“孟姐,霍凌霄来没来?” “来了,前面还看到他,估计这会儿又在和一帮故作风雅的臭男人在一起玩些写写画画的勾当。” “知不知道在哪?我有事找他。” “找他?”邬梦兰冷笑两声,“我劝你还是不要找的好,我太了解他了,那家伙典型的死要面子,你弄出个‘苗贼’的名声,你那结拜大哥怕是唯恐避之不及,何必跑去触那霉头。” 苗毅呵呵道:“他避他的,我找我的,他就算躲起来,我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来。我这次来就是冲他来的,否则还真没兴趣跑这一趟。” 邬梦兰多少有些奇怪,“什么要紧事非找他不可?” “也没什么事,就是找他要个人。” 在邬梦兰的引领下,两人来到了一处华灯璀璨对应着湖光美景的花园中,只见一群男男女女聚集在亭子中,也不知道在围观些什么东西,貌似还看得挺聚精会神的。 苗毅凑上前够了个脑袋一看,嘿!不用找了,霍凌霄正在那挥毫泼墨,遒劲冷冽字体在他笔下龙飞凤舞而出,还挺有气派。 第六一零章 星火诀伤人 (人感冒发烧中,写的慢了,更新晚了,请见谅!怕人说找借口,不敢愧对大家的支持,今晚加更继续,以证明未曾偷懒!) 苗毅也只能看出写得气派,至于字写的好不好他也鉴赏不来,若不是老白那学了几个字,他怕是识字都困难,所以也没兴趣看霍凌霄写的什么龙飞凤舞玩意,迅速把围着的一群人打量了一下。 目光一怔,又看到了老熟人,古三正、谭烙和叶心就围在桌旁,三人在一起。只是这三人有点意思,古三正盯着霍凌霄的字聚精会神,叶心却是不时朝他瞟两眼,而谭烙又不时朝叶心瞟两眼。 平时还真难看出来,这时大家都在看霍凌霄写字,叶心和谭烙的小动作因而显得异常显眼,苗毅一愣,多少从那眼神中感觉出了些猫腻。 邬梦兰一个女人不好往人堆里挤,负手亭檐下眺望湖上美景。 “凡心未泯,人生几何,我欲高歌……”有人开始嘀嘀咕咕念叨起白纸黑字。 只见霍凌霄添了几次墨后,可谓一气呵成写完,顺溜搁了笔朝众人拱手笑道:“诸位,献丑了!” “好…”突然一片轰然叫好声,众人击掌赞叹。 边上素手研墨的一位酒姬已经掀起书写,横在手中,缓缓转着圈地向众人展示。 “献丑,献丑…”叫好声中,霍凌霄不断拱手左右谢过,那叫笑得一脸谦虚。看得出来很好这口。 “好!”突然一声叫好声特别响亮,苗毅强行挤了进来,直接将酒姬手中的条幅扯到了手中。一脸认真地点头道:“写得真好,说是天下第一也不为过。” 他突然冒出来,古三正、谭烙和叶心可谓是面面相觑。 霍凌霄一怔之后看清了是谁有些傻眼,旋即又汗一把,天下第一?不知道文人相轻么?你这是毁我还是在夸我! 他心里清楚,边上不少同好此道的人只是叫好捧场,你若敢说天下第一。让其他人情何以堪,‘天下第一’四个字绝对是世上最惹祸的四个字。 果然,现场的气氛瞬间冷场不少。不少人开始神情淡淡起来。 苗毅从不混这行,哪知道行情,反正认为拍马屁是肯定没错的,转身横着手里的字对霍凌霄笑道:“大哥。这字送给我可好?小弟回头一定好好珍藏。” 你是我大爷。不坑我会死啊!霍凌霄心里抓狂,想一脚踹飞他,摸了摸鼻子浑身不自在道:“你怎么来了?” 边上有人淡淡问道:“霍凌霄,这位朋友是?” 霍凌霄还想打个马虎眼,谁知苗毅已经将白纸黑字一收,恬不知耻地朝众人拱手道:“在下木行宫苗毅,也就是最近到处流传的那个‘苗贼’是也!”手一指霍凌霄,“这位是我结拜大哥!” 已经稍稍浮空而起的邬梦兰看着人群里面的情形。忍俊不禁,尤其是霍凌霄那吃了穿肠毒药的表情。差点没让她笑出声来。 “苗贼!”那人突然哼哼冷笑一声,“霍凌霄,没想到你竟然会跟这种人为伍,真是有辱斯文。” 跟他一样做派的人不少,一个个对苗毅嗤之以鼻,一个个面有不屑。 苗毅还当文人雅士都是比较有风度的人,现在才发现一个个都跟霍凌霄差不多,老子招你惹你了。信手一指,偏头问霍凌霄,“大哥,这是哪根葱,跑这装蒜来了?” 霍凌霄真的想当众宣布和这‘苗贼’绝交,可是他不敢,怕苗毅反过来当众戳破他和张天笑的‘奸情’,如今苗毅可不是月行宫的人,闹出什么事来,就算张天笑也不见得能奈何他。 只能是瞪眼道:“贤弟休要胡说八道,此乃仙行宫镇丁殿殿主温久贤,还不快快赔礼道歉。” 苗毅惊讶道:“真的假的?牙尖嘴利,开口损人,也不像是能和你这种人为伍的文人雅士嘛。” 温久贤瞬间怒了,“你说谁?” 苗毅斜眼道:“谁说我,我就说谁,公平合理的很,摸着良心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听不惯就学会闭嘴。” “小贼大胆!”温久贤勃然大怒,眉心一朵六品红莲绽放,一把抓住向苗毅肩膀,要给点小小教训。 自己修为远不如人家,苗毅不敢和他硬碰硬,迅速闪身避开,他反应速度不比对方慢。 出手速度也不会比人家慢,使枪快的人手速岂能慢,若是手速慢了枪也快不起来。 几乎是堪堪避过对方一抓的同时,砰!直接一拳轰中温久贤的胸口。 说老实话,温久贤压根就没在意他这一拳,两人修为相差甚远,不动用家伙不认为苗毅能伤他,就算站这让苗毅打一拳也未必能有多大事。只是诧异苗毅好快的反应速度,出手速度一点都不弱于自己,待到对方一拳轻易轰破自己法力防御并且没有丝毫停滞地打在自己胸口时,他才真的大吃一惊。 反手抓来,还没抓住苗毅的手腕,只感觉一股炙热高温从苗毅拳头上迸发出来,印在自己的胸膛,直透自己的五脏六腑,一种瞬间恐怖无比的感觉来自体内,仿佛瞬间将自己的五脏六腑扔进了油锅里炸。 众人只见温久贤胸口瞬间出现一个焦黑拳头印,是胸膛的皮肉焦黑,拳头印上的衣服已经化作飞灰。 温久贤迅速拼尽全身法力压制,只感觉中了对方一拳立刻让自己失去了反抗能力,因为要尽力压制对方一拳打入自己体内的法力,结果又见苗毅一拳轰来,大惊之下飞速倒退撞开人群脱身躲避。 然而中了苗毅一拳后的反应已经迟钝,苗毅一个闪身凌空追出。砰!又是一拳打中他的胸口,同时凌空一记飞踹。 “噗…”温久贤一口鲜血狂喷而出,震得倒飞而出。落地踉跄后退不止,连在天上飞的余力都没了,摇摇欲坠地靠在了一株树下,瞪大了眼睛看着苗毅。 众人惊呆了,皆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红莲六品修为的温久贤就被红莲一品的苗贼给打成了这样。 亭子里的酒姬们吓得抱头惊叫逃窜。 古三正三人面面相觑,发现这位苗兄弟还真是走到哪都这么彪。 “贤弟。休得鲁莽!”霍凌霄迅速闪出,拽住苗毅的胳膊从空中给拽了下来,怒喝道:“在都城闹出人命来你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霍凌霄是真不想拉他。巴不得这家伙出事被抓走,奈何自己都当众承认了这个结拜兄弟,若不出手阻止反而看热闹也说不过去。 “没想到这厮就是个花花架子,如此不经打。还敢出言辱人。”苗毅见温久贤两腿发抖。靠在树上有站不稳的迹象,不由一声冷哼。 知道温久贤实力的人也很是惊讶,同样无法理解温久贤今天为何如此无用。 别说他们不理解,就连苗毅自己也无法理解,他踏入修行界后一直是拿着家伙和人家厮杀拼命,还没和人家这样肉搏过。这次若不是在都城不便动家伙玩拼命那种,他也不会傻到凭自己如今的修为去和红莲六品修士去肉搏。 他更不知道自己修为达到红莲境界后,内法打破桎梏可以和外界天地沟通后使用星火诀是何威力。 他只知道出手的时候带上星火诀的威力有加持高温的作用。凌空一掌打在石墙上都能打出一个烧焦的手印来,有如此奇效和人动手的时候没道理不用。更何况自己修为不如人家,那就更得附加上星火诀的威力。 至于后果如何,这玩意也不好在人身上试验,他也不知道后果如何,今天还是头次用星火诀伤人。 “仙行宫同僚何在,速来助我!”温久贤突然怒吼一声,吼出一声后自己也又噗出一口血来。 这边的动静和那些酒姬的惊叫声早就惊得岛上之人看向这个方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这一嗓子立刻惹得唰唰**道人影掠来。 “温久贤,怎么回事?”九人围住他问道。 温久贤指向苗毅,“苗毅,苗贼小人。” “苗贼?他就是苗贼?”有人惊讶道:“是他打伤了你?” 温久贤可谓有苦难言,只得艰难点了点头。 其同僚立刻指着苗毅喝道:“大胆,竟敢在都城动手伤人!” 苗毅冷笑道:“老子还真是流年不利,今年尽碰上些颠倒是非之人,明明是这家伙先动手,倒成了我的错,早知道刚才就弄死他。” 对面一个女人喝道:“和他废什么话,先抓去都督府再说。” 九人当中留了一人扶住温久贤,其余八人立刻虎视眈眈逼来。 霍凌霄当即苦笑出面,朝几人拱手道:“几位,有话好好说。” 还是那个女人喝道:“霍凌霄,没你什么事,别找不痛快,让开!” “想比人多?”苗毅冷笑一声,斜眼看向听到动静赶来看怎么回事的一群人,木行宫的人自然也在其中,他语带调侃道:“人家在和我们比人多,你们莫非想在一旁看热闹?” 木行宫诸人无语,敢情又是这家伙闹事,早知道就不过来看热闹了,这一露面看到了就不好不出面了。 不管大家心里对苗毅有什么意见,或者怎么看不惯苗毅,哪怕是相互间有仇,现在到了对外的时候谁敢不出面?到了一致对外的时候不出头,别说外人会笑话木行宫,就连宫主程傲芳也不会轻饶。 木行宫和日行宫可是一窝的,这一出来可就是一大堆,包苗毅一起,总共十九个殿主,当中不乏刚从一殿行走晋升为殿主的人。 第六一一章 真打死了 (月票五百加更奉上) “霍大哥,没你的事。”苗毅伸手将霍凌霄给拨到了一旁,“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怎么样。” 霍凌霄乐得找个台阶下,鬼才想卷进这种事情里面,缓缓退开,退远了点。 十九个对八个,算上受伤的温久贤,再加上那个扶着的,也是十九个对十个,怎么算都是日行宫这边占绝对优势。 司空无畏也想出面挺苗毅这边,却被赵非拉住胳膊,只听赵非传音道:“不急,他这边人多,吃不了亏,真要有事再出手也不迟,现在跑出去反而可能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苗毅看看自己这边,再看看对方那边,比对方差不多多一半的人,顿时底气十足,哼哼冷笑道:“不讲道理,想比人多?仙行宫怕是不够瞧啊!” 木行宫和日行宫这边的人很无语,真不想帮他出这个头,关键是这边人多也不见得能搞得赢人家,仙行宫是辰路第一宫,下面的殿主随便提一个出来都是红莲五品以上的修为,然而实在是被苗毅给硬绑了上去,躲都躲不了。 对面人指着苗毅喝道:“打伤了人,你还有理了!” 苗毅反问道:“难不成我站在这里让他打?现场这么多人亲眼所见,是他自己先动的手,我只是被迫还手,谁知这厮如此不经打,鬼知道他是不是装的。” 他还真有点怀疑温久贤是装的,我一红莲一品的修士。赤手空拳能将你一红莲六品修士给打成这样? 他自认为自己有自知之明,凭自己的修为不倚仗武器怕是难以将红莲五品的人给打伤,才打了两拳踢了一脚而已。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其实现场也有不少人有此怀疑。 “噗!”那边话刚落,这边已经盘膝坐在了树底下的温久贤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脸色鲜红,眉头剧烈抖动着,已经是说不出了话来,也可谓是有力反驳了苗毅的话。 “都这样了,你还敢说是装的?”仙行宫那边怒声道。 苗毅理直气壮道:“我不管他是不是装的。还是那句话,大家亲眼所见,他先动的手。我不可能不还手。如果放在平常我也就忍了,可这次我等护送宫主前来岁缴,莫名其妙有人辱骂还动手行凶,事关木行宫的颜面。我岂能挨打不还手?” 他这是硬生生把自己和木行宫绑在了一起有祸同担。话说到这种地步,身后一群同僚就更不可能置之不理了,而且话里已经再三强调了,是对方先动的手,咱们这边占理。 对他多少有所了解的邬梦兰抬头数星星,貌似今晚的星星特别多,所以赵非和司空无畏也在抬头数星星。大晚上的,地上貌似还有蚂蚁。古三正三人低头看地。 “谁身上有急救的星华仙草,他身上的伤压制不住了。”盘膝坐在温久贤身后双手正摁在其背后施法助其疗伤的人突然大喊了一声。 这边八人也顾不上和这边吵了。迅速跑回,有人摸了一株星华仙草出来,放在了温久贤的口鼻前,“老温,快吸。” 温久贤的肤色已经是鲜红欲滴,浑身在瑟瑟抖动,貌似已经无法再分心主动吸收星华疗伤。 那人只好驱指一点,施法驱出一缕星云钻入温久贤的鼻孔内。边上有人探查了一下温久贤的伤势后,一挥手,左右立刻各盘膝坐了一人,各伸出一只手掌施法拍在了温久贤的左右肩头,合力施法助温久贤压制体内的伤势。 真伤这么重?真的假的?苗毅忍不住摸着下巴狐疑,对面是不是演得太逼真了一点。 边上的董玉田看了看那边的紧张气氛,突然出声问道:“行走,这里毕竟是都城,你怎么动手将人家打成这样?闹出人命了就麻烦了。” “闹出人命不至于吧,我也就打了他两拳外加踹了他一脚,估计是装的。”苗毅不以为然一声。 这里话刚落,对面的温久贤突然“噗”长喷出一道鲜血,直接浇在了跟前的星华仙草上,双眼、双耳和鼻子里也冒出血来,整个人身子一软,倒在了一人的怀里,脑袋徐徐无力一歪。 全场寂静无声,都有些傻眼,这可不像是装的。 木行宫这边的人一个个看向苗毅,都他妈七窍流血了,还能是装的?你真只是打了人家两拳一脚? 邬梦兰无语,古三正三人无语,赵非和司空无畏相视无语,霍凌霄嘴角狠狠扯了一下。 仙行宫那边的人,一个个伸手查探了一下温久贤,又一个个放下手,回头冷冷看向苗毅。一人冷冷宣布道:“人已经死了!你还有何话说?” 死了?苗毅也有些傻眼,就算被自己打成了重伤,怎么可能连星华仙草都没能救过来? 他又不是第一次在都城打死人,在都城打死人什么后果他比在场的谁都清楚。 现场亦是哗然,可谓是议论纷纷,都在说,就打了两拳和一脚,凭温久贤的修为怎么就被打死了呢? 木行宫诸人一个个神情复杂地看向苗毅,感情还真是只打了两拳和一脚,赤手空拳就能打死一个红莲六品修士…现在真的相信苗行走一个人就宰了日行宫大半的红莲修士。 “我看看!”苗毅大步走了过去,木行宫这边的人也跟了过去,对方也没拦他们,反而让开了路让他们好好看看他们干的好事。 苗毅伸手摁在了温久贤的尸体上施法查探,结果发现温久贤的尸体温度有点高,而温久贤腹中的五脏六腑就像煮熟的一锅粥,哪还分得清什么心肝脾胃肾。 在温久贤的尸体里面,苗毅发现了熟悉的法力,是他自己打入温久贤体内的法力,清晰感觉到了那股无形之焰,正在继续侵蚀温久贤的四肢百骸,看那情形只怕要不了多久就要将温久贤整个尸体给炼化,给人一种**蚀骨的感觉。 温久贤尸体内的变化令苗毅明白了他的死因,他真没想到星火诀竟然还藏有如此诡异的破坏力,还真是又给了他一个惊喜,这星火诀总是屡屡给他惊喜,只是这次的惊喜未免来得不是时候,一不小心拿了个活人做试验,弄死了一个殿主。 默默将那股无形之焰聚集,再给吸收了回来,别人合几人之力都无可奈何的那股法力被他轻易收了回来。 苗毅暗暗叹息,估计刚才要是自己及时相救的话,这家伙可能还死不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如果知道自己的星火诀有这么恐怖的威力,他当时打了温久贤一拳后,就不会再追上来补一拳,还再踹上一脚,连续往温久贤体内打入了三道无形之焰。 他一起身,木行宫其他人又围了上去,一个个查探,看过之后皆默然,真的死了,而且还死得很惨,连五脏六腑都成了烂泥一堆。 “不像是我杀的,是不是你们刚才给他疗伤的时候动了什么手脚?”苗毅看看仙行宫的人,突然倒打一耙。 “你说什么?”仙行宫一帮人瞬间就怒了。 “干吗?想比人多?”苗毅一声招呼,木行宫这边的人立刻和仙行宫的人杠在了一起,真可谓是大战一触即发。 仙行宫那边指着苗毅喝道:“苗贼,你杀了人还敢倒打一耙?” 苗毅冷笑道:“是我杀的又怎样?他先动手,我还不能还手了?自己没那个本事,还敢动手,这是他自己不自量力找死!” 那边喝道:“恶贼嚣张!杀人偿命!” 苗毅喝道:“谁敢动手试试看,反正杀一个也是杀,我不介意多杀几个!” “还真当我们怕你们人多不成!” 水行宫这边一帮人也吼了回去,“先动手打人还有理了……” 总之两边都是动嘴不动手,人都面对面了,互相指着鼻子骂来骂去,这时只要有一人先动手,那肯定就打起来了,说到底在都城动手大家心里都还是有点顾虑。 眼见一女人手指在自己脸前戳来戳去,指着自己鼻子骂,差点戳瞎自己眼睛!和她对骂的苗毅目光一闪,突然一巴掌出去,啪一声,那叫一个清脆响亮,狠狠抽在了对方的白皙脸蛋上! 现场短暂静了一下,邬梦兰翻了个白眼,抬手抚了下额头,完了!估计双方是无法再克制了,发现这小老弟是不怕把事情闹大,就怕事情闹不大啊! 赵非一怔,旋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明白了苗毅的心思,要打大家一起打,不然回头肯定就他苗毅一个人倒霉,大家一起倒霉才最安全,法不责众嘛! 那被抽了一巴掌的女人似乎被打懵了,捂住脸愣了一下,旋即一声尖叫,“我杀了你!” 现场顿时一下就乱了套,两边立刻干开了,都不敢在都城动家伙,一群人混战在一起,赤手空拳打得轰轰烈烈,这花园转瞬被破坏得一塌糊涂。不断有人被打飞,爬起来又冲了过来,也有人被打得吐血。 一开始大家还能控制,然而双方各有人受伤后,渐渐打出了火来,眼看有拼命的迹象发生,空中陡然传来一声厉喝:“都给我住手!” 空中,都督府大都督兰侯法驾亲临,冷目盯着下面,一脸寒霜,身后十几名都督府的人马。 推迟一下 不好意思,去医院折腾了一下,刚回来。本以为能很快回来还能赶上中午的更新,没想到折腾到现在。 更新推迟到下午十七点后吧,见谅! 发了单章不好浪费,抱着勤俭节约的态度,顺带求个月票! 。 第六一二章 统统抓起来 简直是太不像话了,为君使牧守一方的诸侯,本应作为表率,率先遵守都城的法则才对,可下面一帮殿主竟然在这里群殴,亏君使还包下这里来犒赏他们,东西都吃进了狗肚子。 下面打得轰轰烈烈的一帮人瞬间哑火,见到兰大都督出现都心虚了,一个个狼狈不堪地收手了。 唰!兰侯领着一群人瞬间从天而降,目光冷冷扫过众人,“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都城打架斗殴,是不是都活得不耐烦了?” “大都督,我们并非打架斗殴,而是有人杀了我们仙行宫的人,我们正在擒拿凶手,正准备拿了交给大都督发落!”真会讲话,仙行宫这边有人指着苗毅大声道:“大都督,凶手在此,还请大都督还我们仙行宫一个公道!” 苗毅见到兰侯也有点心虚,身子下意识猫到了某人的背后,想避避风头,谁知被人给点了出来。 “杀了人?”兰侯脸色又冷几分,目光顺势看去,挡住苗毅的人受不了他那眼神,下意识让开了,顿时令略显尴尬的苗毅无所遁形。见到苗毅,兰侯目光微微一怔,怎么又是这家伙? 很少有修士敢在都城闹事,都督府这个衙门还算清闲,敢在都城闹事的大多是凡夫俗子,实在是信徒的人太多,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免不了,凡夫俗子那种不算什么大事自然有地方官府去处理,还不至于劳驾都督府。所以苗大殿主这种屡次和都督府有缘的人很难得。 兰侯就纳闷了,怎么这家伙一出现就有事? 他亲自参与了‘潜伏人员苗毅在风云客栈暴露’一案的侦查,所以知道了一些大多数人不知道的事情。感情仙圣穆凡君还暗中安排了一批人去流云沙海执行秘密任务,这位苗毅竟然做到了许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顺利打入了风云客栈的内部,成为了风云客栈老板娘身边的心腹,赫然就是那位隐姓埋名的牛二。 兰侯若不是亲自参与了此案侦查,只怕都无法相信,苗毅竟然是那个在修行界颇有名声的牛二。后因为身份暴露差点丢了性命逃离了流云沙海。而苗毅自己的供词也揭露了身份暴露的原因,一个被商会逐出的小小柜员‘任玄明’牵涉出了呼延家族,作为当年经手此案的主办人。也是兰侯参与侦查此事的原因之一。 也正是因为商会那边坐镇流云沙海的安正峰递交上了苗毅的证词,加上不知道安正峰说了些什么,令仙圣穆凡君震怒,直接导致了呼延家族的没落。仙圣首徒呼延太保至今还在面壁思过。若不是看在是自己首徒的份上,最后又查明了呼延太保的确没有参与暗杀苗毅的事情,否则呼延太保这条命可能已经没了。 尽管如此,仙圣穆凡君对呼延太保的惩罚也相当严厉,呼延家族的没落就不说了,呼延太保要面壁思过一万年! 所以说兰侯很纳闷,好多年没听到苗毅的消息,结果一听到消息就是一连串的事情发生。件件非同小可,结果再见这家伙。又在自己地盘上惹是生非,这家伙就不能消停一下? 苗毅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自己不少的秘密,关键参与的一些秘密任务自己不方便对外泄露,只能拱手辩解道:“大都督明鉴,仙行宫在强词夺理,是仙行宫挑衅在先,也是仙行宫的人先动手,卑职实在是逼不得已才出手自卫,结果才酿成意外!大都督,这里许多人都是亲眼所见,可证明卑职句句属实!” 仙行宫的人当即大声道:“这绝非意外,乃蓄意杀人!” “都给我闭嘴!”兰侯喝斥一声,回头问道:“杀了什么人?” “仙行宫镇丁殿殿主温久贤,大都督请看!”仙行宫的人引领兰侯到了不远处的大树下,只见温久贤的尸体已经由红转白,七窍流血暴毙,死得不能再死了。 兰侯一掀开长袍下摆,蹲了下来,伸手摸了摸温久贤身上烧焦的两只拳头印和一只脚印,又查探了一下温久贤的内伤,多少有些诧异地回头瞥了眼苗毅,心中嘀咕,原来这厮修炼的是火性功法,的确有些门道,怪不得成就了牛二在南极冰宫夺冰魄的美名,估计和这厮修炼火性功法有关。 起身后挥了挥手,示意人把温久贤的尸体给收拾走,回头又冷冷道:“所有参与斗殴的人全部抓回去!所有围观的人也一起带走!” 那些围观之人无语,关我们什么事? 可是大家伙也不敢有异议,所有在春华楼的殿主几乎被一网打尽,全部老老实实地跟着来到了都督府,春华楼一下就冷清了。 被带走的其他人倒是无所谓,只有霍凌霄暗暗叫苦,他最不想照面的人就是兰侯,这样都能被连累上,心里狂骂苗毅,认识你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天牢敞开的大门在等着他们,一群人被赶了进去,木行宫和日行宫的人关在了一间,很挤!仙行宫的人关在了一间,其他人则是无区别塞了好几间。 天牢大门‘咣当’一闭,当即有人呵呵乐道:“大家伙没见过这事吧?有史以来头一回啊,整个辰路的殿主全部被抓进了天牢,这叫什么事。” “关我们什么事?我们没吵没闹,大都督把我们一起关起来算怎么回事?” “哎!殃及池鱼懂不懂?” “现在各宫宫主随君使去了天外天,大都督不会是想把我们关到各宫宫主回来领人为止吧?” 听着那些趴在牢门前的殿主聊天,苗毅多少有些无语,他可是第二次被抓进天牢了,他有点怀疑自己的八字是不是和都督府犯冲。 第一次来都城就杀了都督府的人,差点出事。第二次来都城又杀了呼延家的人,和都督府又打了次交道。这是第三次了,没想杀人,结果失手都能把人给打死,又和都督府碰上了。 苗毅发现自己一碰上都督府就没好事,暗叫晦气。 可他也不想想,他若是不惹事都督府的人找他干什么? 木行宫这边的人不时瞥瞥苗毅,心里憋屈,竟然帮一个最讨厌的家伙在都城打了一架,接下来还不知道要受到什么惩罚! 叹了口气的苗毅回头安慰大家道:“大家别担心,都督府不可能把这么多殿主给怎么样。” 没人回应。 咣当!天牢的大门再次敞开,有人进来开了间牢门,没管这边打架斗殴的人,指着一名不关自己事的殿主喝道:“你出来!” 人带走了,门一关。没多久门一开,又带走一名,反复如此。那些没有参与斗殴的围观之人一个个出去后就没有再回来。 轮到霍凌霄后,霍凌霄方知道是在让围观之人提供证词,心里多少松了口气,和判官有问有答老实交代,只是有些心虚那高坐在上拿着一块块玉牒面无表情观看的兰侯。 把自己看到的交代完后,判官放了他离去,奈何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兰侯的声音冷冷响起,“霍凌霄!” 霍凌霄神情一僵,脚步一停,缓缓转身,朝上拱手道:“卑职在,不知大都督有何吩咐?” 兰侯连看他的正眼都没有,继续看着手中玉牒上的证词,淡然道:“有些事情最好不要有非分之想,你玩不起!” 说完就不吭声了,堂内一片安静,下面的判官等人不知道大都督为何突然冒出这样的话来。 霍凌霄自然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事,僵在原地等了会儿,见兰侯不再说话,最终拱手道:“大都督的提点卑职记下了,卑职告退!”旋即默默离开了。 那些围观之人也不知道前面出去的人都说了些什么,面对取证,不敢隐瞒,都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看到的和听到的交代了出来。 所有证人审讯完毕后,最终的结果也出来了,无非就是一个结果:温久贤出言不逊在先,苗毅反驳,温久贤恼羞成怒先动手,反被苗毅两拳一脚给打死! 人死了,其情可悯,但温久贤的确有错在先,骂人家不让人别人骂回来,打人家不让人家还手的事情也说不过去。 至于打架斗殴的人,兰侯连审都懒得审,就在天牢内关着。 两天后,君使岳天波率领一干宫主归来,其他宫主带人各回各地,仙行宫宫主聂长空和木行宫宫主程傲芳留了下来,原因自然是两人手下殿主打架的事。 玉都峰金殿内,听完兰侯对君使的禀报后,程傲芳无语,苗毅那厮竟然将仙行宫的殿主给打死了? 聂长空的脸黑的跟什么一样,手下在都城被人给打死了! 看过众多殿主的供词后,岳天波一声冷哼,手上玉牒抛了出来,“看看你们手下干的好事!” 程傲芳看过证词后,心中松了口气,感情是人家挑衅在先结果反被自己手下给打死了,那就不能怪我们这边了。 聂长空看过证词后,却是冷眼盯向兰侯,“兰侯,你不觉得这证词有问题吗?为何只有旁观者的证词,却不见斗殴双方任何人的证词?” 第六一三章 行刑 君使岳天波只问是非对错,倒是没注意他说的那个。程傲芳见证词有利于自己这一边自然不会质疑证词有问题,所以也没多心其中的破绽。 可是聂长空不一样,不管下面人是对是错,他作为仙行宫的宫主,遇上这样的事情岂能不为下面人出头,更何况是他手下的殿主被人给活活打死了,自然要想尽办法讨个公道,维护的也是自己的面子。 此时听他这么一讲,别说岳天波,就连程傲芳也察觉到了证词中的问题,两人齐齐看向兰侯。 兰侯不为所动,淡然道:“有这些证词就够了,打架斗殴的双方本都督一个都没有审。” 聂长空顿时一阵冷笑,“兰都督号称执法严明,却连斗殴的当事人都不加审讯,只拿出一边倒的证词断是非,陷我仙行宫于不义,我倒要问问这是何道理,莫非兰大都督有意偏袒木行宫那边?我仙行宫好像也没得罪过你吧,为何如此不公!” 兰侯淡淡回道:“聂长空,莫非你怀疑这些证词都是我伪造的?” “不敢!”聂长空沉声道:“证词也许不假,但其中定有其他隐情,为何我手下连个申辩的机会都没有?”回头朝岳天波拱手,“君使,兰都督如此草莽断案,属下不服!” 岳天波还没开口,兰侯已经出生道:“此中原由君使最是清楚,你若不服,可听君使垂训。” 岳天波无语。我刚回来能清楚什么?这兰侯搞什么鬼? 然而聂长空已经拱手请示,“兰大都督既然如此说,那属下斗胆请君使训下。哪怕是属下错了,也想错个明白!” 岳天波脑海中空荡荡,一点头绪都摸不着,训下个鬼,乱说肯定要闹出笑话来,可也不能让下面人认为自己白痴啊! 不过能爬上这个位置自然也不简单,轻松应付道:“兰侯。没有外人,不必拐弯抹角。”球又踢回给了兰侯。 “是!”兰侯拱手应下,看向聂长空道:“只因‘执法严明’四个字!” “如此不清不楚也叫执法严明?”聂长空一声冷哼。道:“恕本宫愚昧,还请兰大都督明示!” 兰侯道:“本都督还是那句话,有这些旁观者的证词就够了,其他人不需要再审!有这些证词足够对打架斗殴双方小惩大诫!若真是较真过堂审讯了。那本都督可不会徇私。敢在都城打架斗殴的修士一律严惩,两位宫主是想让本都督把你们麾下殿主的脑袋给全部砍了,还是想让本都督将他们给囚禁个一百年?届时两位能保证不找君使求情?两位求到君使面前去了,你们是让君使徇私好,还是让君使严明法纪好?” 此话一出,聂长空顿时无语了,把自己麾下殿主的脑袋全部砍了自然不行,囚禁个一百年当然也不行。下面殿主集体消失一百年开什么玩笑?一两个消失一下还行,集体的话就算消失一年也不行啊!不找君使求情是不可能的。届时只怕还真是让君使左右为难,君使一旦开了这个口子,以后口子就难收了,万一以后再有修士在都城出了类似的事情,再有人找到君使求情,君使给了他聂长空面子却不给别人面子也说不过去,长此以往法纪不存! 程傲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朝兰侯拱手道:“大都督英明。”她反正不吃亏,说点便宜话不算什么。 关键是岳天波听了后暗暗点头,这就是他喜欢兰侯的原因,将兰侯摆在执法的位置上就能做到‘执法严明’,同时也能兼顾到为他岳天波考虑,有如此尽心尽力的手下还有什么好说的。 见聂长空不吭声了,心里有了数的岳天波自然是老神在在道:“聂长空,你听清了意思没有?” 聂长空不得不拱手道:“听清了。” 岳天波问:“那你现在可服?” 聂长空拱手微微低头,“属下服了!”不过又回头道:“只是不知道兰都督准备怎么处置他们?” 兰侯道:“既然规矩摆在这,在都城打架斗殴岂能轻易放过?死罪能逃,活罪难饶,不给点教训以后如何服众?小惩大诫免不了,但凡参加了打架斗殴的人,‘驯龙鞭’鞭笞五下!” 驯龙鞭?聂长空嘴角抽了一下,沉声道:“兰都督要惩戒本宫无话可说,只想问一下,那个杀了人的苗毅如何处置,莫非也是鞭笞五下?” 兰侯淡然道:“此事因何而起大家心里都清楚,我和那苗毅非亲非故,也不会偏袒他,若不是死去的温久贤出言不逊和动手在先,根本就不会有这事。说白了,这是温久贤死了,若是没死,哪怕聂宫主求情,我也会砍了他脑袋,而苗毅我则会无罪释放。温久贤死了,所以这事本都督现在已经不追究了,惩戒的是打架斗殴的事情,若聂宫主非要追究温久贤死的事情,苗毅我依然会无罪释放,除非有人能证明挨打还手是错的,哪怕挨打还手是错的,本都督还要追究聂宫主御下不严的责任,谁给他胆子在都城动手的?若是各位宫主以后都不约束自己手下在都城的行为,后果谁来负责?温久贤的事情,聂宫主难辞其咎!” “你……”聂长空神情抽搐地盯着他,好嘛,连我都要一起惩罚了,可他也知道兰侯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好啦!”岳天波出声打断,兰侯都帮他考虑得这么周到了,他哪还会放任事情扩大,当即拍板道:“兰侯执掌刑罚多年,该怎么做他心里比你聂长空心里清楚,这事就交由兰侯去处置,你们两个就别多事了。” “是!”聂长空和程傲芳只能齐齐拱手领命。 从金殿内出来后,两人随同兰侯来到了都督府的天牢外面。 兰侯示意一声,天牢内打架斗殴的两帮人全部被赶了出来,见到各自宫主都赶紧上前行礼,还以为自己宫主来是带他们走的。 谁知兰侯一句话就让一大帮子汗毛竖起,“准备行刑!” 一帮殿主顿时惊疑不定,行刑?行什么刑? 最提心吊胆的人莫过于苗毅,行什么刑?对谁行刑? 偏偏两位宫主又都在那绷着一张脸不说话。 只见两名都督府的修士飞身而起,各拉出了一条粗壮的铁链栓在天牢外面左右的两根铜柱上,两条铁链的另一头都栓着一只手镣。 “宫主!这是搞什么东西?”苗行走自然是仗着身份找程傲芳询问一声。 程傲芳冷冷道:“你以为在都城打架斗殴是小事?” 苗毅神情一抽,却又见聂长空走了过来,上下扫了他一眼,回头道:“兰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家伙貌似是第二次被你抓进天牢吧?此人乃是惯犯,我建议兰大都督从严惩处。” 程傲芳接话道:“兰大都督自有公断,第二次抓进天牢也不能说明什么,若不是你的人先动手,他焉能第二次被抓进来?” 各路殿主却是盯着苗毅愕然,感情这厮是第二次被抓进天牢的惯犯,什么玩意啊,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令一伙人触目惊心的是都督府修士手中抖出的一条‘驯龙鞭’,那简直是一条钢鞭,上面长满了獠牙钢齿。 “行刑!”兰侯突然一声令下。 立刻有两名都督府的修士闪身就近抓了一名仙行宫殿主的胳膊,往那两根铜柱牵扯的两条铁链中间拖去。 那人顿时惊叫道:“你们干什么?宫主!他们这是干什么?” 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的聂长空怒声道:“叫什么叫?也就是鞭笞五下,死不了!” 那人有点懵,然而宫主都发话了,可谓异常惊恐地被拖到行刑位置,两只手镣“咔嚓”锁了两只手腕,整个人呈‘大’字栓那。 上锁具的人迅速向两边退开,提着‘驯龙鞭’的行刑人员提醒道:“最好不要施法抵抗,这‘驯龙鞭’是一件三品法宝,你若是施法抵御,我也只好施法行刑,届时一鞭子将整个人抽成两截可别怪我!” 打完招呼后,挥手一抖,直接‘呜啪’一鞭抽出。 “啊……”那叫一声凄厉惨叫,一鞭子抽中后背,直接连衣服带皮肉深深撕下一条,抽得鲜血直爆,直接能看到白骨上留下的齿痕。 紧接着又是一鞭下去,又是忍不住的惨叫发出,那位殿主疼得身躯直抽搐扭动着身子。 五鞭抽完,其背后已经看不到了一块好肉,几乎就是森森白骨和鲜血,地面更是血淋淋一片。 上去两人迅速解开锁具,将伤者拖到一旁一扔,又一名惊恐莫名的殿主被拖上刑架,鞭声,惨叫声,又起。 待到这惨不忍睹的家伙被拖下来,苗毅凑到程傲芳身边,干笑道:“宫主,仙行宫修士遭此酷刑真乃报应…” 他其实是想试探下遭受刑罚的人是不是只有仙行宫那边,谁知聂长空回头冷笑道:“别急,打架斗殴的人都有份,你这罪魁祸首也少不了。” 苗毅立刻振振有词道:“我木行宫乃自卫,何罪之有?” “把他先拖上去行刑!”负手而立的兰侯突然伸手一指苗毅。 第六一四章 连累一堆 (月票六百加更奉上) 一听这话,聂长空顿时乐了,发现兰侯这人你还真别跟他较真,之前自己在君使面前多争了两句,这家伙立马要追责到他头上,如今苗毅不过辩解了一句,这家伙矛头立刻指来,先拖上去行刑! 起先聂长空对兰侯很不满,现在心里舒坦了,发现兰侯就是那样的人,并非跟他聂长空过不去或有意偏袒谁。 眼见都督府两名执法修士走来,苗毅下意识后退道:“你们想干什么?难道我自卫也有错?公道何在!天理何在!” 兰侯偏头看来,“你有本事尽管躲躲看。” 程傲芳当即对苗毅喝斥道:“别乱来,大男人,挨几鞭怕什么?”她真怕苗毅惹怒了兰侯,那可真是自寻死路,到时候连她也救不了苗毅。 “我不是怕,我只是觉得不公!宫主,属下冤枉啊!”苗毅嘴上辩解,脚下却不敢再退了,实力不如人没办法,逃跑的后果承担不起,关键是凭自己的实力逃不掉啊!遂眼睁睁看着两名都督府修士架了自己胳膊给拖上刑场。 说不怕是假的,他宁愿与人厮杀真刀真枪被人砍个十七八刀,也不愿经历这事,想当初他亲手剁掉自己一条腿也没眨过一下眼睛。关键是这事一点都不痛快,先让你看看人家有多惨,有多痛苦,然后又把你拖上刑场一步步按部就班来,心理暗示作用太强大了。每一个步骤都在削弱你的勇气,这玩意也太吓唬人了。 双手手腕被‘咔嚓’锁上,活生生拉成了一个‘大’字形。苗毅晃动着两条胳膊大喊大叫道:“我不服!兰都督,你公报私仇…”随着啪一声响起,他两眼球差点突了出来,不是害怕,而是刺激之下条件反射性地爆发出“啊”一声惨叫,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惨烈的抽打疼痛不是最痛的,而是接下来鞭子抽回时…苗毅能感受到自己背后的皮被活生生撕了下来。肉也被活生生撕了下来,后背的骨头被打飞出一片骨渣,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从伤口爆出去。 只一鞭。那就是从皮到骨的痛快享受,疼得一身的肌肉都缩了起来,指尖差点掐进掌心,脚趾紧扣地面。身子情不自禁地怪异扭曲。神经反射性地痛得瑟瑟发抖,让人看起来以为是害怕。 他认为兰侯肯定是公报私仇,当初第一次在都城被抓后就听花爷说过,那次原本兰侯已经打算放过千儿、雪儿她们,结果听说他是霍凌霄的结拜兄弟,不但没放人还把他给抓了。这次自己只是多说了句话,立马先对自己下毒手,不是公报私仇是什么? 啪!又是一鞭。苗大殿主又是情不自禁“啊”一声惨叫,他也不想惨叫。这种变态刑罚令人控制不住。 五鞭之后,整个后背到脚下可谓鲜血淋漓,背部给人看不到皮肉只看到红白骨头的感觉。 人也很快解了下来,直接被拖到一旁扔下,打完了就没事了。 看得出苗殿主的人缘不怎么样,仙行宫那边才几个人都会出来互相扶持一下,木行宫这边比人家的人数多一倍,也没见个过来搀扶一下受伤的他。 说实话,木行宫这边的殿主不宰了他都是好的,这次可谓是被他坑惨了,此时一个个脸色难看,鬼才会管他。 孤苦无依的苗毅暗暗咬牙,一帮孙子就这样对待自己的上峰,都给我等着! 程傲芳本摸了一瓶灵丹出来,结果见苗毅已经哆嗦着神经受刺激之下紧绷着还未舒展开的双手,捧着一株星华仙草,如牛吃草般,直接咬着扯了一截到嘴中咀嚼着咽下,简直是暴殄天物,又迅速施法驱使一缕缕星华飘向自己后背。 见此状,程傲芳手中的那瓶灵丹便没给他,实在是星华仙草的药效及急救效果远强过一般灵丹,乃是修行界首屈一指的疗伤圣药,只是这东西难搞,每千年才会出产一批。 在星华仙草的冰凉舒适抚慰下,苗毅那被抽得紧绷的神经终于缓缓放开了,疼痛感快速被压制了下来,舒服得嘴里直哼哼,惨不忍睹的受创背部正在星华仙草不惜大量消耗的情况下以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苗大殿主资本雄厚,星华仙草不止一株,消耗得起。 一个个殿主被拖上去鞭笞,一个个惨叫声不断。仙行宫那边没几个人,很快就打完了。 在春华楼群殴的时候,木行宫这边貌似人多占便宜,现在一个个被鞭笞的时候,就会发现人多其实更倒霉,意味着倒霉的人也更多,看起来也更惨。 这边的胡紫芬拖上去的时候,给人一种吓得脸色惨白两腿发软的感觉。 都督府也够狠的,对女人也丝毫不怜惜,一鞭子下去,背部的衣服想保住都困难,哪经得住鞭子上的齿牙撕扯,那真是雪白背部一道触目惊心,可谓直接春光外泄。 “啊…”胡紫芬比谁都叫得更响更惨烈,女人嗓门本来就尖锐。 木行宫这边的李玉娟可谓看得花容失色,双手十指纠结在一起,胸脯急促起伏。 疼痛感已经消失的苗毅脸色虽然依旧惨白,可已经有了闲心看热闹,反正自己已经过关了。 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大家伙这一直观刑下来,前面的过去了就过去了,越到后面的则越倒霉,因为看得越多心里累积的恐怖压力就越多,地上的血水都在汩汩流淌了,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把人光吓都吓得够呛,等到拖上去受刑时什么感觉可想而知。 苗毅心中小小乐了下,估摸着兰侯可能不知道公报私仇反而小小帮了他一把,否则躲到最后上场都有点怀疑会不会吓得尿裤子。 不过很快又被木行宫的人给恶心了一把,有人受刑下来后立刻有人上前扶一把,他这堂堂宫主座前行走反而没这待遇,人缘不是一般的差。 聂长空和程傲芳亦是看得暗暗唏嘘不已,这种刑罚比那些重刑看起来貌似还更有震慑力,看的人都会看得头皮发麻、心惊肉跳,果然具有强大的警示作用,这兰侯还真会挑。 所有殿主打完以后,兰侯看看两边一个个狼狈不堪的殿主,冷冷警告道:“今番只是小惩大诫,再有下次,定不轻饶!二位宫主,把你们人的带走吧!” “在都城养养伤再回去吧。”程傲芳对一干手下说了声。 待到一帮人仓惶离去后,几名修士正在打扫刑场,兰侯则负手走到山缘边,嘴角勾起一抹戏谑,嘀咕自语道:“公报私仇?那你还真得感谢本都督公报私仇……” 苗毅飞身落入了玉都峰的客院,结果发现除了林萍萍外,陶青离、司空无畏和赵非等人都在。 见到浑身血迹斑斑,上身裹了件外套,脸色惨白的苗毅,几人立刻围了过来,“怎么回事?” 苗毅呲牙咧嘴道:“还能怎么回事,当然是受了刑罚,不说这个,先疗伤。” 回到屋内,苗毅把披着的外套一脱,众人立刻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他背后的血白骨头上肉芽正在蠕动着生长,看起来有点吓人。 苗毅又把那株星华仙草召了出来,交到了林萍萍的手上,旋即稍一施法,上身的破烂衣服立刻爆裂纷飞,他走到榻旁抱了个枕头趴了下来。 林萍萍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站在榻旁施法吹出一缕缕星云洒到苗毅背后伤口。 不一会儿,罗平跑了进来,他本就是打听消息去了,获知被抓的人已经释放立刻跑回一看,见到苗毅的伤势亦唏嘘一声,“看来是行了‘驯龙鞭’刑罚,就你一个人受了刑?” 苗毅趴那笑道:“双方打架斗殴的一个没跑掉,男女一个不落,都和我一样,木行宫那边的一帮殿主估计恨死我了。” 众人面面相觑,又听苗毅说道:“罗平,拜托你一件事情,帮我打听一下月行宫的镇乙殿殿主霍凌霄有没有走。” 罗平点头道:“我这就去查一下。”说罢离去。 确认苗毅没事后,陶青离等人也没久呆,直接返回水行宫,如今的水行宫人心还不太稳,不便久离。 当晚,在星华仙草的奇效下,苗毅的伤势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而罗平也传来消息,霍凌霄已经退房离开了。 次日,苗毅又像个没事人一样找到了程傲芳先辞行。 程傲芳都不知道该说自己这位行走什么好,他这个罪魁祸首现在倒是活蹦乱跳,而那些被他连累的人却大多都还在疗伤中,一时半儿还走不了,连她这个宫主都被暂时圈住了,此时不便扔下一帮手下离开,谁知这家伙倒先跑来辞行了。 她已经细问过当时的情形,在春华楼要不是苗毅杀了人后又扇了人家一巴掌,再次点了一把火,事情根本不会闹这么大,这家伙愣是把双方这么多殿主给一起拖下了水,她有点怀疑这厮是不是故意这样干的。 得了程傲芳的允许,苗毅找罗平辞行后,又带上了一些礼物去拜访了下花爷,才正式离开都城直接飞往月行宫。 第六一五章 未必会跟你走 缥缈孤峰之上,冷冷清清,宫殿一座,月行宫。 到了月行宫境内,自然要来拜访月行宫的主人,其实苗毅和张天笑也没什么交情,不过苗毅还是混脸熟来了。 寝宫之内,侧躺在榻上的妩媚女子脑袋枕在一条男人的大腿上,正在吞云吐雾,香炉内的青烟被她一缕缕吸入,一脸迷醉。四名俊美男子伺候在旁,或帮她捏肩,或帮她捶腿,犹如伺候一位女皇。 宫女前来通报,有客来访。 “苗毅?”张天笑眯着的眼睛睁开,明眸怔了一怔,旋即懒洋洋挥袖道:“带他过来。” 不一会儿,苗毅跟在宫女后面走了进来,一见榻上**裸露、酥胸半露、体态令人血脉喷张的张天笑,立刻乐呵呵上前拱手道:“小弟见过嫂子。”目光瞥了那四名俊美男子一眼。 说老实话,张天笑穿得如此暴露苗毅实在是不敢苟同,风云客栈那位虽然也穿得暴露,但是至少该遮住的地方都遮住了,张天笑却显得有些肆无忌惮,完全是伤风败俗。最让苗毅受不了的是,这几个男人在她身上摸来摸去算怎么回事?他现在隐隐有点怀疑霍凌霄是不是跟这几个男人是一样的角色。 嫂子?张天笑慵懒眼眸一怔,有些愕然,旋即想起这厮和霍凌霄结拜那档子事,慵懒着身子爬了起来,挥了挥手让四名宠男退下了,拖着一袭鹅黄长裙。两条雪白**在高开衩的长裙下交替暴露走来。 走到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又拖着长裙绕苗毅走了圈。 苗毅干笑道:“嫂子为何这样看我?” 对于‘嫂子’这称呼,张天笑不置可否。呵呵道:“你在春华楼杀了仙行宫的殿主,都督府能如此轻易放你离开?” 苗毅叹道:“已经被严刑惩罚过了,小命都差点丢了。” 张天笑转身一甩如瀑青丝秀发,赤着双足,轻飘飘走回到榻旁坐下了,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凳子,示意请坐。问道:“跑这来找本宫意欲何为?” 苗毅上前坐下抱拳道:“以前是修为有限,来往也不方便,如今小弟也能在天上溜两下。刚好经过这边,焉有不来看望嫂子的道理。” “真是来看望本宫?”张天笑笑吟吟斜他一眼,“有事说事,别拐弯抹角。” 苗毅摊开双手诧异道:“难道除了看望嫂子还能有其他事?” “有没有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真没其他事。就是专程来看望嫂子。” 两人叽里呱啦一阵漫无边际地瞎扯。苗毅的的确确没提任何事情,还拒绝了留宿,告辞离去。 飞身站在了宫殿屋脊上的张天笑迎风而立,裙袂飘飘,看着远去的苗毅一脸茫然,真是专程来看我?这厮不会真把我当成了嫂子吧?这不可能! 她依稀记得苗毅被霍凌霄整去星宿海的事情,虽然霍凌霄嘴上不承认,可她自是心里有数。苗毅这种人可不是傻子,又岂会心里没数?她相信苗毅应该能看出。她和霍凌霄的关系和他称呼的‘嫂子’没半分关系…… 找过了嫂子,找大哥! 来到镇乙殿苗毅就不客气了,直接从天而降落在了霍凌霄的寝宫庭院中,大喊一声,“大哥!小弟来也!” 惊了出来的天雨、流星一看是他,先是一怔,旋即赶紧行礼道:“婢子见过苗爷。” 如今苗大殿主可真是今非昔比了,想当年苗毅看到这两位侍女那是规规矩矩,如今倒是反过来了。 “免礼!”苗毅爽快一挥手,“霍大哥在哪?” 二女相视一眼,回道:“大人不在!” “不在?”苗毅左右看看二人,“去哪了?” 二女回道:“都城岁缴后还没回来…苗爷,你…”只见苗毅已经直接闯了进去,二女顿时一阵手忙脚乱跑到前面拦阻。 “我想喝杯茶,你们两个紧张成这样干什么?莫非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让开!”苗毅随便找了个理由直接将两人推开,满屋子到处找,闯入修炼静室后,都安静了下来,只见霍凌霄赫然闭目盘膝打坐在榻上。 苗毅挑眉,心中冷笑,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天雨、流星的意思就是霍凌霄的意思,霍凌霄在故意躲他不见。 而盘膝打坐中的霍凌霄也睁开了双眼,喝斥道:“何事喧哗…咦,贤弟,你怎么来了?”放了双腿下榻,一副才知道的样子。 苗毅心想,跟我来这套?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回头看向了天雨、流星。二女可谓尴尬的不行,谁也没想到这位苗爷竟然会硬闯,凭两人的修为也拦不住。 啪啪!苗毅突然左右开弓,两记耳光响亮无比地抽在天雨、流星的脸上,二女本就没反应过来,加上苗毅出手的速度,压根来不及躲。 而苗毅也的确是下了重手,两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直接抽得二女口鼻甩出鲜血,双双倒坐在地捂着脸,怔怔看着苗毅。 唰!又见苗毅手上宝剑拔出,一脚将天雨踩趴在地上,手起剑落就要砍了天雨的脑袋。 “苗毅!”霍凌霄紧急闪来,抓住了苗毅持剑的胳膊,怒声道:“你别太过分了!” 苗毅却手指脚下踩着的天雨,厉声道:“大哥有所不知,这两个贱婢居心叵测,竟然谎称大哥不在,差点把我给骗了过去,如此欺上瞒下的贱婢留在大哥身边迟早是祸害,小弟为大哥着想,为大哥尽早除之,回头再为大哥物色两个更好、更漂亮的!” 这是要杀她们,天雨、流星可谓吓得花容色变。 霍凌霄神情抽搐,掰住苗毅胳膊急声道:“贤弟休要鲁莽,这不关她们的事,乃是我闭关时特意交代过她们,拒绝见任何人!她们乃奉旨行事,何罪之有?” “啊!这…”苗毅赶紧挪脚松开了踩在脚下的天雨,收了宝剑,亲自伸手将两女从地上扶了起来,长鞠一躬赔礼道歉道:“是苗某一时鲁莽,还请二位姑姑见谅!” 口鼻挂血,脸颊红肿的二人银牙咬唇,欠身回礼道:“不敢!” “你还知道自己鲁莽?都城一言不合你就敢将温久贤给打死,如今还想杀我的人!”霍凌霄指着苗毅鼻子怒喝,可谓杀了苗毅的心都有,竟敢对自己的贴身侍女下手,心里算是记下这笔账了,准备回头找苗毅的贴身侍女打回来。 “大哥骂的是,小弟知错了,还请大哥息怒!”苗毅在那连连赔礼道歉,说有多真诚就有多真诚。 “你来此作甚?”霍凌霄转身大步而去,实在是不想再见到苗毅,都城被兰侯点了一句的情形至今有些胆颤心惊,发现自己和这便宜兄弟犯冲。 苗毅跟在他后面一起来到了外面正厅,自觉坐在了他边上,“大哥,小弟此来有事找你帮忙。” 刚被打过的二女端茶送水而来,霍凌霄一看二人被打得红肿的脸,气不打一处来,冷冷道:“贤弟抬举了,我哪能帮上你什么忙?” 苗毅伸手从天雨手中接了茶盏,亲自送到了霍凌霄的面前,“大哥何必说气话,小弟又岂会为难大哥,不过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只看你想不想帮而已。” 我一句话的事情?霍凌霄略显警惕道:“你想让我帮什么?” 苗毅笑道:“小弟刚接手两处地盘,奈何根基浅薄,手底下无人可用,于是想找大哥帮衬一二,给我点人手。” 霍凌霄皱眉道:“就这事?” 苗毅点头,“就这事,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如趁早将这厮打发了!霍凌霄也没急着答应,问道:“你想要多少人手?”太多了他肯定不会答应。 苗毅一脸谦虚道:“人手多少不重要,关键是给我一个可靠的,能帮得上忙的人。大哥,这样吧,其他地方的情况我也不了解,南宣府那块我倒是熟悉,我和杨庆也可谓是老熟人,你把杨庆给我吧。” “杨庆?”霍凌霄一怔,旋即摆手拒绝道:“杨庆不行!其他人我可以给你,杨庆不能给。”他能将手下两府给杨庆坐镇,自然不是没有原因的,得力手下岂能轻易放走。 “其他人我一点都不了解,要他作甚,如果是胡乱找两个手下,我还用得着找大哥帮忙吗?早知道大哥是这态度,之前我就直接跟嫂子开口要了。” 嫂子…霍凌霄眼皮骤然一跳,眼睛余光迅速扫了眼天雨、流星,喝斥道:“胡说八道什么,不是我不给你,而是杨庆未必会跟你走。” “这个不需大哥操心,大哥如果诚心想帮小弟,只管写下放人文书,我自去找杨庆谈,他如果不愿,我绝不勉强。”苗毅直接摸出块玉牒推到了对方的面前。 霍凌霄可谓恨得牙痒痒,奈何被人家掐住了软肋,最终咬牙写下了放人的文书。 东西拿到手的苗毅没有逗留,也无心跟霍凌霄玩,客套一番直接告辞而去,赶赴南宣府。 不比硬闯霍凌霄的寝宫,从天而降的苗毅规规矩矩降落在了南宣府山门外,两名守山门的修士一见他顿时愣住。 苗毅也是一愣,没想到这两位还在南宣府守山门,旋即拱手笑道:“钱兄,周兄,多年不见,一向可好!” 抱歉了! 实在是不想请假,这是遭人骂的事情。可感冒折腾得有点厉害,人晕晕乎乎,我想慢慢磨蹭出来都不行,熬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手头上写的一章还差个几百字就能完成,都没了继续下去的心力,扛不住了,先去睡了。 这两天更新不稳,还请大家见谅!我自己也没办法肯定什么时候能写出来,非要给个稳定时间真给不了,这不是干体力活,只能说感冒好了肯定能稳定下来,现在能写一点是一点。 鞠躬抱歉! 。 第六一六章 杨庆头疼 (感冒难受中,更新不稳定,我尽量努力,能写就写,写完了就发。深更半夜发一章打扰,大家见谅!) 这两位守山门的修士一个叫钱子奉,一个叫周立勤,算是苗毅在南宣府认识得比较早的人。虽然两人脸上已经添了沧桑,但苗毅还是一眼认出了二人,真没想到两人还在这山门下徘徊。 两人自然也认出了苗毅,一怔之后双双恭恭敬敬行礼道:“见过苗殿主。” 能喊出‘殿主’二字,可见两人也风闻了‘苗贼’事迹,表情有点激动,没想到如今权势地位和修为的苗毅还记得他们两个。 苗毅笑道:“本座前来拜访杨府主,还请钱兄和周兄代为通报一声。” “请稍等!”周立勤点头一声,迅速离去。 后山凉亭,杨庆盘膝打坐修炼中,如今两府在他牢牢掌控中,日子可谓过得轻松自在。 山脚,和周立勤交涉过的青菊可谓是一脸兴奋地连闪到山上的凉亭中,同样盘膝打坐在旁的青梅睁眼瞪了她一眼,似乎在责怪青菊的莽撞轻浮。 青菊管不了那么多了,拱手禀报道:“大人,有客来了,苗毅来了,苗毅求见大人。” 此话一出,青梅站了起来,杨庆也睁开了双眼,疑惑道:“是那个‘苗贼’苗毅?” 青菊连连点头,“人在山门外候着呢。” “在山门外候着?”杨庆顿时大感惊讶,放了腿下来。目光急闪,背了手在凉亭中来回走动思索着什么,突然再次回头问道:“你是说苗毅在山门外等我召见?” “是!”青菊点头。不过被杨庆这么一说,也感到有些不对劲,苗毅如今是什么地位?人家殿主等一府主召见? 二女目光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杨庆慢慢徘徊两步后,苦笑道:“这南宣府我们怕是呆不住了。” 二女诧异,青梅疑惑道:“大人何出此言?” 杨庆信手侧指,遥指山门方向。“请我们挪窝的人不是来了么?” 青菊讶异,“大人的意思是说苗毅要请我们离开南宣府?” 杨庆目光闪烁不定,思想上似乎也在做什么挣扎。缓缓点了点头道:“估计是来请我们去他的地盘,这也许是机会,也许是麻烦,真是让人头疼。” 青梅还是不解道:“大人何以知晓苗毅是要请我们去他的地盘?” 杨庆苦笑道:“他如今是什么身份?如今他尊我卑。在这规则之内也是我见了他行礼。哪有他堂堂两殿殿主兼宫中行走之尊候在山门外等我这小小府主召见的,直接来找便可,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啊!” 青菊解释道:“他和大人毕竟是旧相识,也许是当做老朋友来拜见。” 对此,青梅也点头认同。 杨庆轻轻摆手,“三宫大战不久,正是整顿麾下地盘的关口,不是四处访友的时刻。何况我和他也算不上什么老朋友。” 青菊试着说道:“那也不能肯定他是来请大人去他的地盘啊!” 杨庆又是一声苦笑:“我说了他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可我有什么能是他所需求的?论权势地位。我不如他。论财富资源,他如今也犯不着找我。除了我这个人外,我对他来说还有什么?找上门重新回忆一下我当年是如何如何训斥他的?” 青菊目光闪了一下,弱弱道:“也许还有其他的可能。” 杨庆瞥了她一眼,点头道:“是还有一个可能,我还有一个女儿,他来求我可能是找上门来求亲的,求我把女儿嫁给他。不过这个可能可以排除掉,先不说他有没有那个想法,他现在刚接手地盘,许多事情还没有整顿好,就算他对我女儿有那个心思,也不会是现在开口,手上乱糟糟的把我女儿要去干嘛?这个当口,他爬得太快,根基浅薄,他下面可能缺人啊,再想想他现在突然找上门来的举动,不难猜出他想干什么。” 二女点头,听他这么一说,倒是觉得有可能。 青梅试问道:“如果真是大人猜测的这般,那大人去还是不去?” “所以我才头疼啊!他既然敢来,给我的待遇就肯定不会比在这里差,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没什么行不行的。可关键是跟着这家伙太危险了,他的崛起过程我们都看到了,哪一次不是富贵险中求?这还是我们已经听说的和看到的,背地里鬼知道那家伙还干过什么危险事,否则哪能窜这么快。你们记住一个道理,能窜这么快的人,背地里肯定都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哪怕他有权势背景也一样。”杨庆摇头叹息道:“他和我是两种人,我是遇事解决事情的人,而他是没事找事的人。哎!希望是我猜错了,看看他怎么说再说吧。” 不多久,杨庆领着青梅、青菊快速赶到,大老远就拱手道:“苗殿主法驾亲临,杨庆迟来迎候,实在是罪过罪过!”走到跟前拱手一拜,“杨庆见过苗殿主。” 青梅、青菊齐齐欠身行礼道:“婢子见过殿主大人!” 形势比人强,当年高高在上的人,如今见了照样规规矩矩行礼。 “不必多礼!”苗毅伸手虚扶一下,又亲手托了杨庆的胳膊肘,“杨府主对苗某有知遇之恩,乃是苗某的老上司,多有照拂提点,何须如此客气多礼,岂不见外?” “杨庆汗颜!”杨庆拱手摇头一声,那是真的汗颜,不是假的汗颜,不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之类的话,人家面对自己已然是高高在上和今非昔比是肯定的。回头又喝斥周立勤和钱子奉,“苗殿主法驾亲临,你们莫非不认识?为何不早引进来,让苗殿主久候在山门外岂是待客之道!” 周立勤和钱子奉立刻唯唯诺诺战战兢兢,苗毅伸手打住道:“不关他们两个的事,是我认为不便擅闯打扰。” “大人里面请!”杨庆侧身挥手相请。 苗毅乐呵呵与之笑谈而去。 目送几人离去,周立勤和钱子奉摇头叹息一声,当初同是见到府主老老实实低头的人,如今人家已经变成了连府主也要折腰拜见的人,这差距之大,再看看自己,不免唏嘘感慨,人和人之间果然是不能比的。 遥想当年,两人的神情透着恍惚。 苗毅尚为马丞时就和杨庆大军死战不降,最后逼降之下荣升为了洞主,白莲一品修为就当洞主,当时大家背后可谓议论纷纷,心里不服的人不知有多少。 当上洞主的苗毅和山主熊啸干开之后,大家又在背后议论纷纷,讥讽苗毅自不量力。 后来熊啸叛逃,苗毅又亲自率人长途奔袭将熊啸的脑袋提了回来,大家又在议论这家伙肯定要倒霉,不过并没有出现大家想想中的倒霉事情,反而坐了山主的位置,大家说他运气好,若是府主也这样垂青自己,自己未必会做得比他苗毅差。 当苗毅去参加星宿海戡乱会后,大家又说他得罪了府主,才白莲修为就被整去了星宿海戡乱会,肯定有死无生。 谁知十年后苗毅不但活着回来了,还是星宿海戡乱会的第十名,直接去面见君使,被提拔为了府主,大家背地里那真是日日夜夜在议论在羡慕,都在讨论这苗毅的命咋这么好,一路顺风顺水的,简直是躺着睡觉都能往上爬。 如今苗毅更是地位非凡,两殿之主兼宫主座下行走,虽然闹了个‘苗贼’的名声,但大家谁不羡慕?他们这些年来还是老样子的人,最近一直在背后说这事。 两人还提及以前苗毅一来南宣府留宿必找他们两个喝酒的事,大家笑他们两个为什么不去找苗毅套套旧情,说不定从此就飞黄腾达了,人家堂堂殿主随便一句话就能给个前程。 两人倒是想,可是双方地位相差太过悬殊了,连见人家一面的资格都没有,堂堂殿主哪是下面小小看门修士说见就能见到的。何况两地相隔的距离太过遥远,走太久的时间上面未必会批假。再说了,人家现在位高权重,找上门了也未必会正眼搭理你。 刚才突然见到苗毅现身在眼前,两人真的有开口相求的冲动,可是又不敢冒犯,见到了人反而说不出话来。 可以说,苗毅一步步走到今天一直是大家背后议论的对象,以前负面评价较多。如今苗毅的高度已经达到了大家难以企及的地步,再说那些嫉妒吃醋的话已经没了任何意义,反而会惹人笑话,因此理性的正面评价反而多了起来,再把苗毅走过的路摆出来,互问有哪件是你能做到的或是你敢做的?最后得出结论,人家就是不凡,咱们就是不如人家,所以人家高高在上,咱们原地踏步! 府主官邸内,请了苗毅上座,茶水奉上,杨庆方笑问道:“不知大人此来有何吩咐?” “吩咐谈不上,刚好到了霍凌霄那,想到南宣府故人近在咫尺,特来看望。”苗毅呵呵一笑,旋即又问,“如今‘苗贼’之名天下皆知,想必杨府主也知我如今处境。” 杨庆宽慰道:“人云亦云之言大人又何必放在心上,至于大人目前的处境杨庆也略微听说了一二,只是不知道真假,不便妄加多言!” 第六一七章 考虑三天 不知真假?不便妄加多言?苗毅笑呵呵盯着他不语。 杨庆一怔,陪笑,端起茶杯慢慢喝茶,不和他对视。 “本座如今乃木行宫镇壬殿、镇癸殿两殿之主,执掌两殿的同时兼宫主座前行走,木行宫除了宫主再无人能节制本座,不知本座如今地位比之杨府主如何?”苗毅这语气有些咄咄逼人,懒得跟杨庆绕了,关键是杨庆这人城府太深,绕来绕去不是人家对手,对付杨庆这种人就得以势压人! 说白了就是扬长避短,自己的长处是比杨庆更有权势地位,这方面是杨庆面对自己的缺点,逮住打压就没错。 杨庆叹道:“大人地位自是远胜过杨庆。” 苗毅直言不讳接话:“那杨府主可愿随本座去木行宫为本座效力?” 此话一出,青梅和青菊忍不住下意识相视一眼,还真是如此,大人果然料事如神。 杨庆早有心理准备,反问,“大人何出此言?” 苗毅两眼微微眯了眯,看这三人的反应,这杨庆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啊,莫不是这家伙已经事先猜到了自己的来意?没这么夸张吧?“本座手下正是用人之际,我和府主乃是故交,肥水不流外人田,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府主。” 杨庆呵呵笑道:“大人说笑了,我乃月行宫修士,镇乙殿亦待我不薄…” “诶!”苗毅直接抬手打住,压根不给杨庆发挥的余地,“镇乙殿能给你的。本座都能给你,我能给你的。霍凌霄却是给不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府主何去何从想必不难抉择。” 杨庆笑道:“若是照大人所说,以后别人开出更好的条件,杨庆是否……” “诶!”苗毅又抬手打断,“我如果不放人,别人开出天大的条件也没用,除非你杨庆有能力挑战整个仙国的法则。” 苗毅的强势,弄得自己老是话说一半的感觉,让杨庆感觉浑身不自在,偏偏人家地位在那…只能是顺着话题呵呵笑道:“诚如大人所说。如果上面不放人,杨庆就走不了,所以……” “诶!”苗毅又抬手打断,“本座既然来找你,这个就不需要你操心,霍凌霄那边只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情,他已经答应了放人。”直接摸出一块玉牒,推到了他的面前,“霍凌霄那边没有一点问题。你不用考虑他,如今只需你自己点头。” 杨庆拿起玉牒查看,果然是殿主霍凌霄放人的文书,看过后心中隐隐有些愤怒。这种事情竟然连一声招呼都不打,霍凌霄未免欺人太甚,自己好歹是个府主。不是能随手赠人的青楼戏子。 他有所不知,苗毅是拿了文书直接赶来的。他的速度比灵鹫的速度快,霍凌霄后面也发了消息过来。只不过现在还没到而已。 心中的愤怒杨庆表面上没流露出来,玉牒推回到苗毅面前,拱手道:“恕杨庆不敬,杨庆已经习惯了这里,不愿再东奔西跑,大人的好意杨庆心领了!” 这是果断拒绝了跟自己走!苗毅问道:“不知府主如今修为几何?” 杨庆眉心亮出了七品青莲,“杨庆不才,青莲七品,比不得大人进度神速。” 苗毅当年见他时不过刚突破到青莲五品,一两百年过去了才突破了两级,说快不快,相比一般修士也不算慢,遂点头道:“府主身兼两府,如今的收成倒是勉强能凑合,但府主可曾想过修为突破红莲或突破红莲后的所耗?” 杨庆回:“杨庆资质平庸,修炼速度有限,突破到红莲境界没有个一千年想都别想,一千年下来的累积,杨庆身兼两府突破红莲用的资源应该是不愁的,至于红莲以后的事情,现在操心似乎太过遥远了一点。” 不跟他绕,苗毅直接开价道:“我给你殿主待遇!” 杨庆一怔,知道他会开更高的条件,但是不知道会开这么高的条件,有点惊住了…脸上徐徐绽放笑容道:“大人莫非在拿在下寻开心?大人给我殿主的待遇,那大人何以自处?” 苗毅道:“你觉得我靠那点死饷能有今天?说句不中听的,你们殿主霍凌霄的那点收入连我的侍女都不会放在眼里。” 这话霸气,他的侍女都不把霍凌霄放在眼里,自然更不会把杨庆放在眼里。 杨庆嘴角略微抽了一下,感情自己混了这么多年不但比不了这小子,连这小子的侍女都比不了。 站他身后的青梅和青菊无语,青菊不时瞥上苗毅两眼。 又听苗毅说道:“是!府主以后也有做殿主的可能,不过我想问一句,那得多少年以后?三千年后还是五千年后?从府主位置爬到殿主位置上耗时上万年时间的可不在少数!” 面对如此利益,杨庆的确心动,可深吸一口气后,还是摇头拒绝道:“大人还是另找贤能吧。” 苗毅挑眉道:“为什么?莫非杨府主就如此看不上我苗毅?” “因为追随大人太危险了,杨庆还想多活几年!”杨庆徐徐吐出了答案。 这话令苗毅无语了,这点他自己都不能否认,默了默道:“这个理由本座难以苟同,又想要好处,又想不担丝毫风险的事情…杨府主若是知道哪里有这样的好事,不妨通知本座一声。” 杨庆呵呵笑道:“大人说笑了。” 苗毅手指敲击着茶几道:“没有说笑!我现在可以明白无误地告诉你,我之所以找你,是因为我不愿把大量时间花在纠缠下面的琐事上。你来后,不但让你拿一殿殿主的待遇,本座还会将两殿的大权交给你,两殿之内,府主及府主以下的所有职位任免权都在你手上,你报上来,我批准便是。另外为了避免你难办,去了之后,你的义女秦薇薇本座可以直接下旨提拔为府主。” 给这么大的权利?青梅和青菊有点惊呆了,大人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府主,一到那边去就能决定一二十个府主的任免权,这待遇加这权利真的是和做殿主没什么区别了。 杨庆亦是一阵怦然心动,问道:“大人给我如此大的权利,难道就不怕我以后心怀不轨?”需知掌握着那么多人马的任免权,一旦他的修为到了一定的地步,机会成熟了,有的是机会将苗毅给架空了,或者说直接改朝换代了。 苗毅淡然道:“我从不担心这种事情。” 此话中隐隐流露出的强大自信令杨庆暗暗一凛,杨庆突然站了起来,来回走了两步,最后走到苗毅面前道:“大人能否给我三天考虑的时间?” 苗毅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考虑三天,缓缓说道:“杨庆,有些事情并非少了你就不行,如此条件放出去有的是人为我效命,机会我只给你一次,错过了这次,就不会再有下次!好,我就在这里等你三天,希望你不要让本座失望!” 杨庆点了点头,旋即亲自陪同,送了苗毅去别院休息。 留了青菊照顾,回来后,杨庆立刻摸出一块玉牒写了点东西,交给青梅道:“发往少太山,让薇薇尽快来见我。” 青梅领命,放飞灵鹫回来后,试着问道:“大人是决定带小姐一起去吗?” 杨庆缓缓摇头,“我是想确认薇薇那丫头和苗毅那家伙之间的关系,如果两人有男女之情的话,他给再大的好处我也不会去。若是没什么纠葛,如此大的好处倒也去得,就算遇上什么危险我也能想办法找点转寰的余地,一旦薇薇和他绑死在了一起,那我们就只能是陪他一条道走到黑了,我冒险没什么,我不能把我女儿的终身搭进去冒险。” 次日晚上,南宣府山峦间的一座小院,苗毅信步拾阶而上,提了坛酒敲响了院门。 里面传来脚步声,院门打开,一个侍女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不认识,不由问道:“你找谁?” 苗毅直接朝敞开的院门里面朗声道:“钱子奉,老友前来找你喝酒,还不快快露面。” 他的声音一出,钱子奉可谓是一阵风似地跑了出来,见真是苗毅,脸上的表情激动兴奋得貌似不知该如何是好,有点手足无措。 苗毅提了提手中酒坛笑道:“借花献佛了,杨庆那拿来的酒,多年不见,今天刚好和钱兄小酌两杯。” “快请快请!”钱子奉赶紧连连请进,回头又急声催促自己的侍女,“快去准备一桌上好的酒菜。” 苗毅笑呵呵走了进来,顺口道:“不妨把周兄一起请上叙旧。” 钱子奉立刻又对另一名侍女喊道:“快去把周立勤叫来。” 两名侍女见他激动成这样,也被他搞得有点手忙脚乱。 凉亭内掌了灯,钱子奉请了苗毅坐下,见侍女忙不过来,遂亲自接了托盘斟茶倒水,让其赶快去准备酒菜。 苗毅回头多看了那侍女两眼,“这好像不是你原来的,又换了?” 钱子奉点了点头,陪坐在旁干笑道:“你认识的早就换掉了,已经换了好几批了,年纪大了又不能留在这里养老。我们下面的小人物和您不能比,我们的侍女资质平庸,我们也没权利去挑选有修行资质的,就算能挑,我们手头上的资源顾自己都够呛,哪还能养得起她们。” 第六一八章 解开心结 说到这,还颇为感伤地摇了摇头。 看着身边佳人逐渐老去,相处出了感情最后要活生生将其给送走,虽然回了城里有这边照拂一二能衣食无忧,可已经在这里耽误了青春,大多回城后都是孤老而去,一想起这个他就有点受不了,而且这样的事情是反复出现。 苗毅慢慢喝茶,他能理解,不过却没有说什么,这种事情很正常,修行资源就那么点,不可能大家平分,只能是有能者居之。 周立勤很快来到,见过礼后,三人围坐一桌叙旧。 两位‘老朋友’还很关心地问了下有关‘苗贼’的事情,两人表示不相信苗毅是那种人,询问是怎么回事? 苗毅倒是想和两人诉诉苦,可是话到嘴边真心不知道该怎么向这二位解释,程傲芳、庄友文、尚留欢、伯言、施啸天、朱耀显,还有陶青离、赵非和司空无畏等等,这一个个相关人物你说出来两人能知道几个?只怕还得一个个介绍一下先,而这些人的地位和两人相差太远,有些事情不掰碎了细说实在是向两人说不清楚,因为两人之前从未接触过。 此时此刻苗毅才真正意识到了自己和两人的差距,不仅仅是修为上的,最重要的是见识上的,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他没必要在两人面前显摆那高高在上的地位,可他现在发现自己这个层次上的事情已经不适合和两人做交流。 “这些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总之就是碰上了一群忘恩负义小人。”苗毅笑着一带而过。 酒喝了起来,多聊了几句。见苗毅为人平和没有架子,周立勤和钱子奉也渐渐放开了。 最终。钱子奉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不知大人那边可有我二人能效劳的地方?” 苗毅微微笑道:“我那边还缺看守山门的。就怕二位看守山门已经看腻了。” 他能找两人喝酒,就是想照拂一二,只是聊过之后又有了新的感触,明白了两人为什么在杨庆眼皮子底下这么多年还在看守山门,说白了就是能力有限。 他到了今天这个地步,‘用人’和‘帮人’是分得很清楚的,不会随便将人往什么位置上放。二人和他也只是泛泛之交,既没有坐镇一方的经验,又欠缺能力。修为也不高,的确不好安排。 若是二人不开口,他准备送两人一笔愿力珠算是了了旧情。既然开口了,他也不好拒绝,愿意去帮他看守山门就把二人带去,若有长进,以后不妨提携,若是不堪造就,顶多也就是不亏待。若说什么给二人多好的前途有点不现实。 看山门也有档次之分啊,在府和殿看山门自然有区别,何况还有苗毅的交情在,以后说不定能给予照顾。两人连连点头表示愿往…… 清晨,秦薇薇一袭白裳如雪,驾驭龙驹领着几骑隆隆冲破迷雾。回到了南宣府。 入内,跳下龙驹给了手下看管。 闻声出来的青梅向她招了招手。秦薇薇快步登上台阶,诧异道:“府主如此急催我回来。所为何事?” “见了府主自然便知。”青梅没露底。 进了官邸,正厅内与杨庆见礼后,秦薇薇再次问道:“大人召属下来所为何事?” 杨庆转身坐回了上位,靠在了椅子上,冷冷盯着她问道:“听说你大老远跑去找过苗毅?” “……”秦薇薇一怔,没想到大老远把自己喊来一见面就是问这事,皱了皱眉道:“是!” 杨庆又问:“你和苗毅一直有联系?” 秦薇薇摇头道:“没有。” 杨庆问:“那你为什么大老远跑去找他?喜欢他?” “大人找我来就是问这些?”秦薇薇语气中略显不快,显然不想回答这问题。 “回答我!”杨庆不容置疑一声。 秦薇薇暗暗咬了咬牙,如果对方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她真的会拒绝回答,可面对的是养父,只能默默道:“大人想多了,我原本以为是朋友才跑去看他,去过几次却连人家的面都没见上过,我才明白人家早已今非昔比,我这个小小山主人家根本不放在眼里,又何来喜欢一说?这样的回答您满意吗?” 听她这样一说,杨庆的确是满意了,微微一笑道:“不急,我女儿马上就是府主了,到时候择婿的条件也更广了,你会找到如意郎君的。” 秦薇薇愕然道:“我马上是府主?什么意思?” 杨庆双手一拍扶手,站起道:“我准备去木行宫那边投奔苗毅,准备去苗毅麾下效力,他答应了给你一个府主的位置。” “……”秦薇薇愣了半晌,银牙暗咬道:“大人什么时候又和他联系上了?恕我直言,人家如今高高在上,我们没必要跑去抱人家的大腿,何必让人看不起!” 她这样一说,杨庆越发放心了,摇头道:“你如果非要说成是抱大腿,难道我们在这里不照样是抱霍凌霄的大腿?” 秦薇薇不甘心道:“他当初毕竟是您的手下,曾经被您呼来喝去使唤,现在您反过来跑去让他呼来喝去,您心里不觉得不舒服吗?反正我接受不了,要去你去,我不去,我丢不起那个人!” 杨庆脸一沉,“你这叫什么话?难道你我父女慢慢耗在这里就舒服了?修行无先后,达者为先,古往今来多少例子,识时务者为俊杰,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如果照你这样说,从古到今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羞愧自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耍小孩子任性的脾气,你想不通就慢慢想去,总之事情就这么定了!青菊!” 他朝青菊偏头示意了一下,青菊立刻上前扯了扯秦薇薇的胳膊肘。 秦薇薇可谓是气呼呼离去的。走在后山石阶上,银牙咬唇不放。她是真不想在苗毅面前低三下四让人看不起。 陪同在旁的青菊左右看了看后,突然小声提醒道:“小姐。苗毅就在南宣府。” “……”秦薇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愕然回头问道:“你说什么?” 青菊伸手遥指一座山腰别院,“苗毅就住那里。” 秦薇薇呆了一会儿,问:“他来这里干什么?” 青菊回道:“大人刚才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吗?自然是为了大人去木行宫的事。他是前两天找来的,突然要请大人去木行宫为他效力,大人当时也颇感意外,大人现在一直没答应,不过看来已经做出决定了。” 秦薇薇忙问,“不是大人主动联系上他的。而是他主动找上门的?” 青菊点头道:“是的,他已经在这里等了两天,一直在等大人的答复。对了,提拔你为府主的事情也是他提出来的,是作为拉大人去的条件之一提出来的。小姐,反正你们也熟悉,要不要去见见他?” 秦薇薇顿时一脸茫然了会儿,旋即又忸怩犹豫道:“我去合适吗?他现在的地位非同一般。” 青菊笑道:“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倒是觉得他是个挺念旧情的人。看守山门的周立勤和钱子奉你知道的。两人的地位比小姐你差远了吧,可昨晚上苗毅就在和他们两个喝酒。” 秦薇薇讶然道:“他殿主之尊和两个看山门的喝酒?” “他们早年认识,不是第一次在一起喝酒,有什么好奇怪的。”青菊见她一副想去又不想去。很是犹豫不决的样子,干脆在前面引路道:“走吧!你如果真的不想去木行宫那边,不妨当面和他说明。有他开口的话,大人怕是也只能更改主意。” 这话倒是给了秦薇薇堂而皇之去见面的理由。 两人出现在别院门口。青菊让门卫进去通报后,立刻扔下秦薇薇一人调头而去。 “小姑姑…”不敢大声的秦薇薇连喊几声。有点手足无措,偏偏青菊当做什么也没听见,飘然而去。 门卫通报后出来道:“秦山主,苗殿主有请。”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秦薇薇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说老实话,她压力挺大的,还没单独见过殿主这个级别的人,虽然知道是苗毅,也是老熟人,但是心中仍有些忐忑。 绕过影壁,赫然见到苗毅一脸淡淡笑意地站在正厅门口的台阶上负手而立。 见到本人心里反而踏实了,秦薇薇快步上前,刚拱手,还来不及行礼,苗毅已经啧啧有声道:“这不是差点成了我老婆的秦薇薇嘛。” 秦薇薇还以为他在讽刺自己,一抬头见苗毅向她推出了一只手掌迎候,瞬间心有灵犀一点通,明白了什么意思,慢慢登上了台阶,一只玉掌和苗毅的手掌拍在了一起。 “朋友!”只不过这次击掌是苗毅说出了这两个字,地位的转变在掌控权上似乎也自然而然地出现了转变。 苗毅放手后,侧身伸手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和秦薇薇并肩走进了客厅,边走边说道:“我听千儿、雪儿说了,知道你去了几次水云府,奈何我一直不在,没能和你碰上面。” 入内又伸手请坐,亲自提了茶壶过来斟茶倒水,推了一杯到她面前,自己也坐在一旁拿了杯浅尝。 秦薇薇默了默还是问道:“怎么那么巧,我每次去你都刚好不在?” 苗毅苦笑,“不是巧!也不是你去我才刚好不在,而是我其实一直都不在。你别看我在水云府任府主一职多年,其实一直就是挂了个虚名,我压根没在水云府呆上个几年,直到这次三宫大战的前夕,我才临时从外地赶了回来。” 秦薇薇惊讶道:“那么多年你一直不在水云府?去哪了?” 苗毅叹道:“这事不便告知,总之是上面派了秘密任务,水行宫十个殿各派了一个府主,我倒霉刚好是其中之一,幸运的是,最后我活着回来了,也只有我活着回来了。你也别怪千儿、雪儿不告诉你真相,实在是因为牵涉机密,不便告知,希望你不要有什么误会。” 秦薇薇“嗯”了声,点了点头,白衣如雪,双手端了茶杯,恬静、安然、端庄、素雅,慢慢小口喝着,哪还有什么误会,什么心结都烟消云散了,压根就不需要苗毅苦口婆心去解释什么。 第六一九章 六爷驾到 座位不分主次,就在一旁靠着茶几,两人并排而坐,真的宛若朋友一般,平和放松而谈。 一贯冷冰冰的秦薇薇似乎很享受这种感情,表情放松了。 苗毅调侃她时,她就白他一眼,又或嘴角勾起一抹柔美笑意,眉眼自柔,总之看得出她是身心愉悦的。 随意如朋友般聊了一番后,秦薇薇告辞了,毕竟是女人家,孤男寡女独处久了算怎么回事? 秦薇薇走了后,没多久,杨庆又来了,见面便拜:“卑职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有这话就够了,苗毅伸手虚扶一下,“现在不是搞这种礼节的时候,本座刚接手的地盘未定,不能耽误太久,你立刻拟定一份名单,把你想带走、能助你一臂之力的可靠骨干人选填上,多带走一些也没关系,霍凌霄那边有我去帮你搞定。” “卑职谨遵法旨!”杨庆领命,这算是正式臣服在了苗毅麾下。 把这里的人全部给搬到木行宫那边去不现实,只能是带走一些骨干,要带走些什么人,杨庆掌控两府多年自然是心中有数。一回到官邸,杨庆立刻发出灵鹫传召,召集那些准备带走的人,这事肯定要先打招呼,愿意跟他走的才能带走,不愿跟他走的他也没办法给强行绑走。 只是这样来回折腾要耗费些时日,但苗毅愿意等,大问题敲定了也就放心了,这些时日等得起。总比以后自己地盘上麻烦不断好,麻烦一时,以后自在…… 仙国商会子路分支。一群账房正在抱着算盘噼里啪啦算账,确切地说是在查账。 一手建立商会的呼延太保垮台后,似乎也因呼延太保在仙国商会一手遮天的原因,让仙圣穆凡君有了前车之鉴,没有再让如此大权旁落在某一个人的手中,趁此整顿的机会将整个仙国商会划分给了几个弟子分管,穆凡君是没心思去操心这些具体东西的。 管账、查账的事情就落在了五弟子红尘仙子和六弟子月瑶仙子的身上。两个女弟子干这种事情正合适。子、丑、寅、卯……十二路分支总会先从子路开始查起。 尽管带了许多账房前来,可是仙国商会的账目庞大,压根不是一时半儿能搞清楚的。是件相当耗费时间的事情。 一身黑色长衫收了曼妙身段做男子打扮的红尘仙子从查账的账房内走了出来,不把姿色给收了不行,女人太漂亮有时候本来就不利于做事,否则就她那姿色去查账。下面的账房先生走神之下能把账算清楚才怪了。 身后噼里啪啦的算盘子碰撞声让她头疼。她与世无争惯了,压根不想参与这种事情,奈何被师傅训了一顿,穆凡君问她:你告诉我,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都不用干就能免费吃一辈子的好事! 师傅把话说到了这种地步,虽然说的难听,但却是真正的道理,没理由让师傅白白养你一辈子。而你却什么都不用干,哪来这样的好事? 走了出来明眸扫了遍庭院。不见师妹的踪影,红尘找到师妹的侍女问道:“月瑶哪去了?” 侍女回道:“六爷说出去转转。” “转转?去哪转?” “婢子不知道,六爷没说。” “她一个人出去了?” “是的!六爷不让我们跟着。” 六爷自然就是月瑶仙子,此时的六爷正急速飞行在空中,同样是男儿打扮,一袭雪白长衫,头戴镶了块白玉的帽子,那真是唇红齿白、玉树临风,漂亮的不像话。 凡人也许看不出端倪,修行中人不难看出是个雌货,毕竟也就是随便掩饰了一下,并未动用多么高明的易容术。 子路,天行宫,镇庚殿。 从子路都城一路飞临的六爷悍然直闯宫墙之内,落在了后宫庭院之中,负手傲然环顾四周环境一眼。 “什么人?”被惊出的两名侍女正是红袖和红拂。 六爷上下审视二女一眼,皱眉道:“你们两个就是燕北虹的侍女?” 两人反问道:“你是什么人?” 见没有否认,六爷知道肯定是了,略微冷哼了一声,“让燕北虹出来见我!” “谁那么大口气!”燕北虹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红袖、红拂迅速转身相迎,只见燕北虹从屋内大步而出。 然而一走出门口,燕北虹一瞅明白来的是谁后,立刻傻眼在了原地,络腮胡子的脸颊直抽搐,目光显得异常心虚地到处乱瞟,貌似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红袖、红拂奇怪相视一眼,大人一向豪迈,今天怎会显得如此心虚?难道… 两女不由再次上下打量六爷,看出了是个绝色女子,不由怀疑是不是和大人有什么纠葛,否则大人何须如此心虚。 六爷亦是一脸疑惑,道:“苗毅?你怎么在这里?” 苗毅?二女再次面面相觑,怎么扯到苗爷名字上去了? “这个…”燕北虹一个豪爽大老爷们,此时愣是变得如皮君子一般猥琐,在那搓着双手,缩着脖子干笑道:“六爷,您怎么来了?” 六爷抬手一挥,“没你什么事,让燕北虹出来见我。” “这正是我们燕…”红袖话刚出口,立听燕北虹怒喝打断道:“放肆!六爷面前有你们说话的地方吗?” 红袖被他训得目瞪口呆,讪讪低下了脑袋。 燕北虹回头又朝六爷拱手道:“六爷,您来得不巧了,我也是来找燕北虹的,他刚好不在,估计短时间内是回不来了。” 红袖、红拂可谓一脸诧异地看向他,什么情况? “刚好不在?”六爷又不是白痴,一些细节上已经暴露得够多了,明眸中闪过惊疑不定,目光不时掠过两个侍女的反应和燕北虹,内心已经是涌起惊涛骇浪,脑海中浮现出三个字:为什么? “是的!”燕北虹呵呵赔笑道:“六爷找燕北虹有什么事吗?” 六爷心绪难平,表面上却淡然道:“也没什么事。对了,听说你现在是辰路木行宫那边的什么什么殿主?” 燕北虹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立刻熟口应道:“镇壬殿和镇癸殿殿主兼宫主座前行走。”别闹得连‘自己’什么职位都不知道。 说到苗毅的职位,燕北虹其实也挺佩服的,自己当上了两殿殿主,这位老弟不但追上了,还比自己多拿下了一个宫主座前行走的位置。他认为自己修行的速度已经够快了,可这位老弟哪怕修为稍逊,但是往上爬的速度却丝毫不逊色于他燕北虹。 六爷“哦”了声,颔首道:“说来也巧了,我回头正好有事要去那一带,既然在这里撞见了你,倒也省去了麻烦,你就给道法旨给我吧,好便于我通行办事。” “这个…”燕北虹无语了,自己的法旨在苗毅地盘上有屁用。 六爷冷哼道:“莫非在自己的地盘上你连这点主也做不了?或者说,你压根不把我放在眼里?” “没有没有!”燕北虹连连摆手,遂硬着头皮以苗毅的名义写了道法旨,打上了法印,奉上。 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这边一送走这位女大爷,便立刻去苗毅那边通风报信,让苗毅早做应付的准备,让苗毅那边的人万一见到他燕北虹的法旨配合就是了,糊弄过去就完了。 六爷看过玉牒后,目光瞅向了红袖、红拂,淡然道:“你二人是他侍女,还是燕北虹的侍女?” 这话问的两人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两个答案都是。幸好二女也不傻,已经看出了燕北虹是什么意思,加之两人身上的衣服和燕北虹身上的一样,都是大红色,红袖朝燕北虹拱手道:“我们是大人的侍女。” 六爷立刻看向四周,“还真是奇怪了,燕北虹的寝宫之地看不到一个燕北虹自己的人,怎么尽是些外人。” 燕北虹干笑道:“燕北虹领着两个侍女一起外出了。” 六爷突然施法朗声道:“镇庚殿还有没有活人?” 声音回荡在四周山峦,很快,几道人影凌空掠来,见到燕北虹也在,都纷纷落下,要行礼的举动被燕北虹暗中传音给堵了回去。 燕北虹那叫一个暗忙,六爷却冷眼旁观着几人以燕北虹为尊的站势。 现场忽然安静了下来,气氛有些有些诡异,六爷突然问道:“你们都是燕北虹的手下?” “是!”几名行走拱手应下,肚子里却在纳闷,殿主在搞什么鬼?为什么不敢承认自己的身份?这女扮男装的漂亮娘们什么来头,竟然让殿主紧张成这样? 六爷缓缓点头道:“既然都是燕北虹的得力手下,想必手上都有燕北虹的来往法旨,随便拿几份出来给我瞧瞧。” 糟糕!中计了!法印做不了假,一对比就要露馅! 燕北虹差点一头冷汗,发现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女人蔫坏的劲头不比苗老弟差,兄妹两个都不是好东西,不愧是一个窝里出来的。当即出声阻止道:“六爷,人家来往的法旨乃是私密,哪好随便拿出来给人看。” 六爷淡然道:“说的也对!也罢,我也不为难你们。想必你们宫主那肯定有和下面来往的法旨,我去找你们宫主要好了。”说罢转身就要走。 “慢着!”燕北虹喝斥一声,旋即重重叹了口气,蔫了,很显然,对方已经察觉到了端倪,否则不会这样坑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瞒不住了,他哪有资格让宫主也闭嘴。 第六二零章 即将大难临头 最重要的是,有些事情不好让外人知道,不能让这女人把事情捅到宫主那去,否则他和苗毅都会有大麻烦。 “都退下!”燕北虹挥手屏退了几位刚到的行走,旋即又对红袖、红拂也挥手道:“你们也退下!” 见周边人都走空了,六爷不冷不热道:“我是不是也要退下?” “不敢!”燕北虹长叹了声,“六爷究竟想干什么?” 六爷一字一句道:“你才是真正的燕北虹?” 这个没办法再瞒了,燕北虹苦笑着点了点头,“我本来就是燕北虹。” 六爷咬牙切齿道:“另一个‘燕北虹’是谁?” 燕北虹叹道:“六爷何必明知故问,本来是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只不过是在西宿星宫互换了个人过去领赏而已,否则别说过不了西宿星宫那一关,回来后也没办法应付。” 六爷胸脯急促起伏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西宿星宫互换身份欺上瞒下,就不怕惹来麻烦?” 燕北虹呵呵笑道:“六爷言重了,我等身份低微,只要下面没人说,上面谁会老是记得我们。就算我们日后有能力得到上面的关注…若是有能力,有了能力,互相帮忙领赏在上面看起来貌似也算不上什么大逆不道的大罪吧?” 言下之意是,像你这种身份背景的人会往我们这里跑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你们为什么要互换身份?”六爷的情绪隐隐有些激动。 燕北虹摊手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另一位要换。我就跟他换了,六爷想问什么还是找他本人问去吧,我想有些事情你问他应该会更清楚。” 这俩兄妹之间的事情。他的确不好多说什么。 六爷死死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转身掠空而去。 燕北虹抬头一看,亦迅速掠空而去,两人去的是同一个方向,一前一后。 他也要赶去和苗毅知会一声,可不是他有心泄露,而是这女人直接撞来给撞破了。简直防不胜防,谁知道啊! 飞在前面的六爷却是大手一挥,一只金雕虚影浮现。裹了她加速前行,很快将后面的燕北虹给甩开了。 她真的没想到,真的是万万没想到。 和师姐来子路商会查账,知道燕北虹就在子路。南极冰宫的事情历历在目。纠结多天以后还是决定来给那个‘牛二’一点‘颜色’看看,谁知燕北虹找到了,却不是一直认为的那个‘燕北虹’,而是找到了真正的燕北虹。 那个‘燕北虹’,那个‘牛二’,他的真名竟然叫做苗毅! 那是她大哥的名字,第一次在星宿海听到这个名字她就震惊了,但是经过确认。那个‘苗毅’的确不是她大哥。 原来那个数次出现在她身边的男人才是真正的苗毅。 这个名字一对号入座,立马和小时候的那个轮廓有了些许吻合。 她想起了苗毅看她的眼神;想起了苗毅直接称呼她‘月瑶’时的随意;想起了苗毅说把那些东西当‘嫁妆’送她时的话;想起了苗毅突然把弄来的‘冰颜’送她的事。 原来一直都是自己想歪了! “嫁妆…”六爷突然想起了自己不屑嫌少。令苗毅黯然神伤时的情形,情绪瞬间失控,伸手紧紧捂住了嘴巴哽咽,那绝美面容上的泪珠犹如断了线的珠链,捂住嘴巴一个劲地摇头呜呜…… 南宣府,议事大殿内,杨庆面对一干骨干,宣布了自己将要投奔木行宫的决定。 下面一群人面面相觑,都有些犹豫不决,在这里呆的好好的跑去投靠那个‘苗贼’干嘛,凭府主的修为貌似也不太可能提拔为殿主吧?没啥好处跑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从头开始又是何苦,这里好不容易理得顺顺的。 可是作为杨庆的老部下,既然杨庆已经开口了,说不去又难以启齿… 杨庆目光在一张张脸上扫过,知道大家的心思,徐徐出声道:“没好处我自然不会去!诸位跟随我多年,应该知道本座不是鲁莽行事的人!去了那边,府主及府主以下的职位任免权在本座手上,这么好的机会难得,大家自己看着办吧,我不勉强。” 此话一出,意味着什么不难明白,众人的眼睛唰唰发亮,很快便齐声高呼道:“我等愿追随大人!”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杨庆也不延误,离开宝座站了起来,沉声道:“时间紧迫,苗殿主没时间等我们太久,我们也不可能将两府人马全部带走,诸位回去后立刻挑选能助各位重头开始的精英骨干,迅速将名单报上来,我自会报请殿主批准。” “是!”众人带着兴奋轰然领命而去。 利益的驱使下,一伙人动力十足,可谓一路马不停蹄。火速回到自己地盘后,又快速召集准备带走的骨干询问意见,这事不可能不经对方同意就把人给绑走。 少太山,议事大殿内,一群人高呼“山主英明”之后迅速散场去做准备。 秦薇薇依然坐在山主宝座上,红棉、绿柳站在左右,空荡荡的下方,公孙羽站那有点失魂落魄。 “公孙羽,你真不愿随本座离去?”秦薇薇居高临下问道。 公孙羽霍然抬头,不知哪来的勇气,眸中绽放出最后的希望,大声劝阻道:“山主,万万去不得啊!苗毅是什么人?世人皆知他为苗贼!与如此居心叵测、心思歹毒之人共处一室,我等必不得善终!山主,水行宫修士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啊!卑职恳请山主求府主收回成命,现在回头为时不晚,还来得及啊!” 秦薇薇眉头蹙了蹙,这话她不喜欢听,若非跟随多年的老人,她也犯不着废话。“府主之意已决,不容更改,去或留,你自己斟酌!” 公孙羽面露凄然,今天方发现大势之下自己实在是不足一提,什么都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根本就不由自己掌握。他倒是想跟着一起去,可他不敢去啊,当年和苗毅闹成那样,如今苗毅位高权重,跑到其麾下去不是找死么。 “山主,我和苗毅有仇,若去了他的麾下,卑职焉有命在!”公孙羽苦笑摇头。 红棉、绿柳相视一眼,心中嘀咕,这恐怕才是你的心里话吧! 秦薇薇目光微冷,公孙羽若是一开始说出这话,她还会说保他,只要她开口了,想必凭苗毅如今的地位不至于跟下面的小人物计较个没完,可公孙羽前面偏偏找了一堆大道理,其心可诛,本性毕露无疑,令人陡生讨厌! 做了这么多年的山主自然也有些许上位者的火气,秦薇薇可谓是冷哼一声,直接起身大步而去。 红棉、绿柳看了眼傻眼的公孙羽,略带兴奋地跟在了秦薇薇的身后,绕了一圈又要去找苗爷,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担心某天要去做那公孙羽的陪房了…… 杨庆收集齐了下面传来的名单后,找到了苗毅,“大人,足足两百多号人,一下带走这么多人,霍殿主那边能同意?” 苗毅笑道:“怎么可能不同意,你忘了他是我结拜兄长?兄长帮小弟一点忙也是理所当然的,自然不会拒绝,他把你放给我的文书就是证明。” 这话骗骗别人还行!杨庆心中嘀咕,鬼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心中所想不提,沉吟道:“大人,还有一件事,这名单中有不少三大派的人,您也知道,卑职手下有不少三大派的人。” 他自然知道苗毅和三大派之间的矛盾。 苗毅五指敲打着茶几,慢慢站了起来,负手在山顶凉亭内来回走动道:“你想说什么?” 杨庆可谓快速进入了自己的角色,他本就是聪明人,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跟着苗毅的步伐走动,反问道:“卑职想问一句,大人是求一时报复的痛快,还是想稳坐钓鱼台?” 苗毅凭栏站定,“我都想要。” 杨庆无语,发现这家伙有点不按套路来,跟他绕没意思,干脆直接说道:“大人之前跟卑职说到过两殿目前的局势,卑职认为大人若是只求对三大派一时的痛快报复,实非明智之举。与三大派一直斗下去耗费的是大人自己的精力,换句话说,大人目前执掌两殿,斗赢了也只是赢了区区两殿境内三大派的弟子,还有遍布整个辰路更多的三大派弟子。大人与三大派的仇实在是不宜越结越深下去,否则三大派不可能放任大人做大,因为大人一旦势大,势必有更多的三大派弟子倒霉,将影响三大派的巨大利益,势必要想尽办法遏制大人的发展,这对大人的前途不利。” 苗毅冷笑道:“难不成我堂堂殿主之尊,还要向我自己的麾下低头不成?” “大人此言差矣!”杨庆摆手道:“卑职敢问大人,大人可知三大派在知晓大人去两殿赴任后为何按兵不动?” 苗毅眉头一皱,“我也正奇怪这事,不少门派都提着礼物来上门找我,三大派明知我掌握着他们众多弟子的前途却显得无动于衷…莫非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杨庆叹道:“我之前听了大人所说的两殿局势后,回头仔细想了想,发现大人现在已经是危如累卵,即将大难临头!” 第六二一章 如虎添翼 (月票七百加更) 有没有这么夸张?苗毅差点被他这话吓一跳,别人说这话还会怀疑,杨庆的能耐他却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降贵纡尊来挖他到自己手下来。 见他盯着自己不语,杨庆再次强调,“属下绝非危言耸听,一个不慎,大人很有可能丢掉目前的地位,至少两殿殿主的位置是保不住了。” 苗毅当即问道:“怎讲?” 杨庆道:“如果没猜错的话,三大派正在对大人察言观行,幸好大人之前一直没动手,否则三大派对大人的报复已经开始了,大人也没闲暇在此与卑职谈话。” 苗毅好笑道:“他们怎么报复我?莫非还敢派人暗杀我不成?出了仙国我相信,在仙国他们有这个胆子?” 杨庆微微摇头,“大人不要低估了三大派在辰路的影响力,他们虽然不好直接介入官方的事情,可是凭他们的势力若是倾门派之力来对付大人的话,也不需要直接介入官方,就能搞得大人灰头土脸难以立足。” 苗毅不屑道:“若真有这能耐,我当初在镇海山杀他们那么多弟子,也没见他们能奈何于我。” 杨庆回道:“当时没能奈何大人,自然有原因。首先,大人那时远谈不上位高权重,对三大派造成的影响有限,若是三大派稍微吃点亏就动用庞大势力来对付大人,那还得了,造成的影响会让他们得不偿失;其次。大人当时顶着星宿海戡乱会的盛名而归,要接受君使召见,三大派肯定要顾及君使那边的看法。如今大人可不一样了。坐拥两殿,手握大权,手下人马动辄过万,手下信徒更是以亿万计,随便一个举动就关系到他们成百上千弟子的利益,随便一个举动就能让他们的买卖损失惨重,亿万信徒所产生的利益可不是小数。如此众多利益完全值得他们倾门派之力对付大人。大人一旦先动手了,那就是摆明了针对他们,整个辰路的三大派弟子没人会愿意看到你这种人坐大威胁到他们。都会坚定地站在三大派那边,届时只怕木行宫宫主也要考虑到下面那么多三大派弟子的想法,不可能为大人你一人得罪那么多人,届时没人会帮大人说话。届时三大派就有了后发制人的借口。” 苗毅听得有些心惊肉跳。还真没往这方面去想过,确切地说是没这么宏观的思路,不过还是皱眉道:“那你觉得他们会如何对付我?” 杨庆道:“如果我是三大派,要对付大人很简单,大人的存在既然影响到了两殿三大派弟子的利益,三大派随便招呼一声,其弟子立刻带着麾下人马投奔其他殿便够了。把大人搞到没有一兵一卒后,大人一个人怎么坐镇两殿?后面的结果很简单。木行宫那边不可能放任亿万信徒不管,肯定要另换人来接任。大人届时肯定要靠边站了。” 苗毅冷笑道:“那么多人跑到其他殿去,其他殿哪来那么多位置安排,养得起么?” 杨庆摇头道:“不需要养,有三大派在背后跟其他殿沟通,其他殿就算没位置安置,只需暂时收留也行,待到将大人赶走了再回来就是。” 苗毅呵呵笑道:“我就不信少了三大派我就找不到人马,求着往我麾下塞人的门派多的是。” 杨庆叹道:“这个时候三大派势大的影响力就出来了,三大派虽然不敢直接介入官方,可对付其他门派还是可以的。一旦联起手来打压其他门派,敢问大人,谁还敢把门下弟子塞给大人?三大派如果要联起手来灭掉辰路境内的其他任何一个门派都不会是大问题,敢问大人,其他门派怕还是不怕?” 苗毅神情抽搐了一下,发狠道:“那我倒要看看哪个殿敢收留那些叛徒,谁敢收留我就将他们殿主给宰了。” 杨庆一怔无语,哭笑不得道:“大人如果非要这样说,那就当卑职什么也没说过。” 苗毅默然,知道自己讲的是气话,自己也不可能将各殿的殿主都给杀了,先不说下面还有替补的,真要那样干了,木行宫那边首先就不会同意,不会放任他一个人在那乱搞,届时还是要将他给免掉。 默然一阵后,沉声道:“照你这么说,我除了向三大派低头别无选择?” 杨庆陡地断然道:“当然不能低头,大人若低了头今后还如何执掌两殿?三大派的弟子若是碰都碰不得,以后两殿岂不成了三大派说的算,自然要逼三大派向大人低头!” 这话听得来劲!苗毅眼睛一亮,“你莫非已经有了主意?” “斗!但是也不能逼得三大派狗急跳墙,三大派的势力不是洪水猛兽,完全可以为大人所用。换句话说,大人就算非要和三大派过不去,翻脸也不是现在,等到大人有了实力能够彻底铲除整个三大派,届时大人如果还想对付三大派,再翻脸也不迟。” 苗毅饶有兴趣道:“怎么个斗法?” “四个字,斗而不破!”杨庆目光深沉道:“他们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大人只要敢乱动他们的利益,他们立刻会发难,借机铲除大人。既然他们已经暗中摆好了攻势,大人就要给他们点教训,打掉他们的嚣张气焰。不过不能硬斗,要让三大派自己斗起来,斗得他们自己吃不消了,自然就会来向大人低头输诚。” 苗毅忙问:“如何个斗而不破法?” 杨庆道:“并不是什么难事,他们暗中摆好的攻势,大人可信手破之。大人先让卑职把卑职麾下的三大派弟子给带去,大人既然给了卑职任命府主及府主以下职位的大权,有如此利益驱动,加上他们在我麾下多年,我的话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违抗。届时我让剑离宫的弟子去关停玉女宗的经商买卖,让玉女宗弟子去关停御兽门的经商买卖,再让御兽门弟子去关停剑离宫的经商买卖,谁能有力执行旨意,府主的大位就是谁的,把三大派在大人境内的庞大利益一掐,他们势必要向大人低头。” 听起来好像是那么回事,可苗毅疑惑道:“如此明显的伎俩三大派岂能看不穿?三大派互相在背后知会一声,三大派的弟子怕是不好再按我们的意图去执行了。” “所以才要让他们自己斗起来,届时卑职会在其中略施手段逼他们自己内斗!”杨庆见苗毅还是一脸疑惑,遂笑着解释道:“我带去的虽然也是三大派弟子,和大人境内的三大派弟子虽然都是同门,可位置就那些,哪怕是同门,大人境内的三大派弟子会眼睁睁看着府主、山主、洞主的位置给我带去的人坐吗?” “怕是够呛!”苗毅已经露出了微微笑意。 杨庆笑道:“同理,我带去的三大派弟子同样也不会甘心看着那些位置给大人境内的同门去坐,我以那些位置为诱饵,再让他们关停其他门派的产业而不针对自己的门派,他们没了心理负担,这么好的上位机会就一次,为了自己的利益必然会不打折扣下狠手。三大派弟子自己在互相内斗,三大派又能怎么办?为了针对大人而明着偏袒这一帮弟子不让那一帮弟子上位?谁会答应?只怕那些弟子背后利益相关的在三大派里面的师傅就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既是为自己弟子争取利益,也是为自己争取利益,到时候搅动的就不是大人境内三大派弟子的内斗,三大派的门派里面必然也不得消停。届时三大派为了保住自己门派的利益,必然要求到大人这里来,求大人高抬贵手!” 苗毅想想那场面,不由嘿嘿笑起。 杨庆又道:“这还只是其一,大人执掌两殿也不能让三大派弟子在内部抱团,这是隐患,让他们内斗一场之后必然产生矛盾,分而治之才是王道!此一举之后,可顺利稳定两殿局势,至少两殿内部难再起后顾之忧,三大派也不足为虑。” 苗毅看着他笑眯眯道:“还能让你把自己带去的老部下顺理成章的安排下去,博得你那些老部下对你的忠心和支持是也不是?” 此话略微有些诛心,杨庆略显尴尬道:“治理那么大的地盘下面没点人支持也不行。” “你放心,我没别的意思,本座既然敢放权给你,就不会没有容人之量,你尽管放手去干!”苗毅说罢突然仰天哈哈大笑,旁指杨庆道:“我得杨庆如虎添翼!” 他心中可谓是惊叹不已,今天算是再次见识了一把杨庆的手段,自己没看到的问题,杨庆立马就看出来了,而且立马就有了应对的手段帮自己堵漏。 略施手段就能帮自己化解危局不说,竟然还能撬动三大派宗门内部产生动乱,真可谓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一石几鸟的计谋击破方方面面。 苗毅以前只是在外部感知杨庆布局的手段,如今清晰领教后,那真是自叹不如,深感不需此行,浪费这些天挖这个人挖得值,这种人默默沉寂在这里,沉寂在霍凌霄的手下一成不变简直是浪费,得该由自己不断给他提供施展才华的舞台。 “大人谬赞!”杨庆可谓苦笑,心里嘀咕‘如虎添翼’四个字,这位不会惦记上了给自己找事做吧? 第六二二章 找上门 既然已经敲定,不就是带一两百个人走嘛,这个容易,顺便带上杨庆去跟霍凌霄辞行。 苗毅携带上杨庆迅速掠空而去。 霍凌霄巴不得快点将苗毅给打发走,杨庆都放出去了,也不靠那点随时能补充上来的人手,自然是答应了。 剩下的就是将南宣府上上下下的地盘进行交接,这事情一时间也完成不了。 而苗毅也没必要再逗留了,他也没办法将那么多人一起带着飞走,只能让杨庆率领人马长途奔波前往木行宫境内,他自己先行返回…… 木行宫镇壬殿,空中一道金色流光掠来,金雕虚影瞬间一收,六爷唰地落入后宫庭院中。 宫中正在打扫修剪花花草草的宫女们愕然看来,西门雁的身形亦迅速闪来,盯着六爷喝道:“什么人?” 苗毅走了,这里没有红莲高手坐镇,妖若仙不方便公然露面,西门雁得了吩咐自然要看守着。 “我乃苗毅朋友。”六爷淡淡回了句。 见其负手站那不动,的确不像是有敌意的样子,西门雁又回头看向从屋内走出的千儿、雪儿,目露询问,他新来的分不清哪些人是敌是友。 走上前来的千儿、雪儿忍不住惊讶相视一眼,世上竟然有如此漂亮的女人,穿着男装都令女人心跳,这要是换上女装还得了? “不知尊驾是大人何方朋友?”千儿问道。 “让他出来见我,他自然认得。”六爷话毕。明眸又仔细上下打量了二女一眼,问道:“你们两个是苗毅的贴身侍女?” 二女相视一眼,“是!大人不在家中。尊驾不妨留下尊姓大名,待大人回来后,我等再行通报。” 就在这时,空中又唰的一声,燕北虹从天而降。 六爷的飞行速度太快,燕北虹追不上,不过刚才又在途中二次撞见了。燕北虹一看这位来的方向就知道对方不知情先去镇癸殿跑了个空。 “燕大人!”千儿、雪儿立刻上前行礼。 燕北虹看了眼六爷,对二女挥了挥手道:“让其他人都退下吧。” 于是二女让西门雁及后宫内的一帮宫女全部退下了。 燕北虹没见到苗毅出来,问道:“你家大人哪去了?” 千儿回道:“去都城岁缴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六爷…”燕北虹刚回头一声。 “我等!”六爷扔下一句话大步走向正厅。 这人谁呀!大人的寝宫岂是谁都能随便往里闯的!千儿、雪儿赶紧去拦她。 “让她吧。”燕北虹出言阻止了二女的举动。 二女都知道燕北虹和苗毅的关系。双方在俗世的时候就是过命的交情,那是危难关头能将彼此女人互相托付的关系,关系比之和司空无畏、赵非还铁一些。 二女听了他话,放弃了阻拦。不过千儿还是问道:“燕大人。她是?” 燕北虹摇了摇头,“好生伺候着,不要怠慢了,等你家大人回来。”随后也走进了正厅,自找了张椅子坐下。 千儿、雪儿给二人奉上茶,看看在屋里到处转的六爷有些无语。 “这是你们大人平常用的东西?” 绕进了博古架后面书房的六爷抚摸着书桌上的文案器皿,一件件抚摸着,突然问了声。 二女走进去一看。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貌似大人不好写字。是连笔都懒得提的人,偶尔写两个字也是不堪入目严重和身份不符,这里的东西反而是她们两个写写画画使用的时间居多,毕竟两人都接受过琴棋书画方面的调教。 两人自然不会说大人的坏话,雪儿帮苗毅谦虚道:“不常使用。” 六爷却是霍然回头冷目看来,手里拿了块砚台,喝斥道:“你们是怎么伺候你们大人的?如此粗糙做工的东西也好拿出来给你们大人用?” 二女无语,挺好的东西啊,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粗糙了?再说了,大人对文房这类东西压根不感兴趣,何况你是谁啊?凭什么在大人的书房里指手画脚? 一团疑云隐隐浮现在二女脑海中,这女人长这么漂亮,又完全是以此地女主人的态度自居,莫非是未来的夫人?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些粗制滥造的东西是能摆在你们大人书房里的东西吗?回头全部换掉。” 二女对她的话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外面端个茶杯的燕北虹却是神情直抽搐,好嘛,这还没见面,主人妹妹的架势就摆开了。 六爷从书房走了出来,又伸手指了指客厅里的东西,“桌椅也要全部换掉,全部换成‘玉木’的。” 玉木?燕北虹心里嘀咕,你以为这里是天外天啊。 “你们大人的寝居间在哪?”六爷回头问了声。 “大人的寝居间外人岂能擅闯?”雪儿眉头一皱。 “外人?我是外人?”六爷转身上下看了二女一眼,淡淡道:“在我面前,你们两个还真没资格说这话,你们两个记好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这里的主人。若是惹得我不高兴了,回头我就帮你们大人换两个侍女。” 说罢转身而去,自己找去了,反正要把这里的每个房间都看上一看,想把心里缺失的东西补回来。 这谁呀,口气这么大,难道真的是未来夫人?二女震惊了,见她乱闯,又赶紧去拦。 谁知燕北虹放下茶杯,叹了口气道:“你们两个就别自找麻烦了,由她去吧,她就算把这寝宫给拆了,你们大人也没脾气。” 二女相视一眼,赶紧走来,不问清楚都不行了,千儿行礼道:“燕大人,她究竟是谁?莫不是我家大人的未来夫人,否则何以敢自称这里的主人?” 燕北虹反问道:“难道你们两个不知道你们大人尚在俗世的时候还有一对亲人?” 二女瞬间瞪大了双眸,这个他们听苗毅提过,说是有对弟弟妹妹,只是苗毅并未透露弟弟妹妹的去向,那位六爷摆明了是女扮男装…一怔之后,两人几乎是齐齐失声道:“她是大人的妹妹?” 如果两人不知,燕北虹也就不说了,见两人知晓,自然是微微点头道:“现在你们两个该明白了吧,她还真可以说是这里的主人。” 千儿、雪儿立刻慌了神,赶紧提了裙子飞奔而去,别搞得这位主子真把两人给换了。 再找到乱逛的六爷,两人规规矩矩行礼道:“婢子见过六爷!” 旋即六爷指着问到哪里,两人便一五一十介绍到哪里。 来到苗毅的寝居间后,六爷走到锦榻旁,伸手揭开铺垫看了看,又摁了摁,道:“铺垫太硬了,换掉,换成雪绒的…”接着不知想到了什么,扭头问,“平常是你们两个给你们大人侍寝?” 二女没想到她会问这个,脸颊微红,忸怩着点了点头。 “那就不用换了,让你们大人凑合着用吧。”六爷冷哼一声,顺手一撂揭开的铺垫。 二女无语,这也太打击人了,凭什么我们给大人侍寝就不用换了?雪绒是什么东西?不行,回头就换上。 六爷背手环顾寝室,又问道:“你们大人有夫人了吗?” 二女回道:“还没有。” 六爷点头,“嗯!回头提醒你们大人,想进这个家门的女人必须先让我看过,经过我同意后才能娶进来,不能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都往回娶。” “是!”二女连忙点头响应,这个她们赞同,希望这位姑奶奶严格把关,最好门槛高到谁都进不来才好。 “还有,你们两个要把你们大人看好了,别让你们大人学那些臭男人的坏毛病,别让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谁都能往你们大人床上爬。” “这…”二女貌似很为难,千儿回道:“我们做婢子的不好干涉大人这种事情。” 六爷当即强调道:“是我让你们这样干的,出了事我给你们顶着!你们大人若是不高兴,让他来找我。” “是!”二女勉强应下。 而此时的苗毅不知情况,飞速划空而来,直接落在了庭院中,信步走入厅内,见到燕北虹在座,一怔后,笑道:“燕大哥怎么来了?” 燕北虹起身走来,拍着他肩膀苦笑道:“老弟,你可千万不要误会,不是我有心透露,而是人家突然莫名其妙直接跑到我地盘上去了,直接撞破了,想瞒也瞒不住了。” “什么瞒不住了?”苗毅皱眉问道,这说的不清不楚的,搞不懂对方在说什么鬼东西。 燕北虹脑袋凑近,嘀咕一声道:“六爷!” “什么六爷?”苗毅疑惑一声,旋即猛然一惊,浑身颤抖了一下,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燕北虹微微点头,“就是星宿海戡乱会的那位六爷,我什么也没说,但是人家已经识破了,直接奔这来找你了。”抬手朝后面指了指,“正在你寝宫里到处乱转。” 苗毅几乎是二话不说,调头就走,想躲,却被燕北虹一把扯住了胳膊。 “老弟,人家已经心里有数了,你能躲到什么时候?你也不是婆婆妈妈犹豫不决的人,怎么在这事上死钻牛角尖,既然已经找上门了,为何不敢面对?迟早是要解决的,早解决也能少点误会!”燕北虹拉着他胳膊劝道。 第六二三章 兄妹相认 拉扯的两人听到了传来的脚步声,齐齐回头看去,脚步声却停在内里拐角处,迟迟不见人现身。 千儿、雪儿倒是走了出来,二女看看缩在拐角处不露面的六爷,又看看厅内的苗毅。 她们也是听到从空而落的动静出来一看究竟的,结果听到说话声音雪儿提了句‘是大人回来了’,急匆匆出来的六爷反而放慢了脚步,躲在了拐角处不敢出来。 苗毅静静看着拐角处,躲在拐角处的六爷银牙咬唇,如玉十指纠结在一起。 等了半晌,双方都没有反应。 最终苗毅一挥手,甩开了燕北虹的胳膊,步履沉稳地朝拐角处走去。 他也感到忐忑,可是感受到了妹妹的困难,妹妹遇上了困难的时候,他这个大哥义不容辞自然而然坚定地走了出来,这是他这个大哥该有的担当! 听到那压来的沉稳脚步声,六爷呼吸急促,貌似紧张的不行,有种想找地方躲的感觉。 眼前光线略变,抬头看去,只见苗毅已经出现了在了自己的面前,的确是那个一直被自己当做‘燕北虹’的家伙。 “大人!”千儿、雪儿行礼后,退后靠边站了站。 兄妹两个对视在一起,苗毅露出微微笑意,随和道:“老三!” 月瑶的眼眶瞬间红了,泪珠儿打转,死死咬着嘴唇。 苗毅回头对千儿、雪儿说道:“这是我三妹,名字和来历就不要问了。以后叫三爷好了。” “是!”千儿、雪儿应下,又面对月瑶款款欠身行礼道:“三爷!” 谁知月瑶却不领情,流着眼泪。语带颤音道:“你拿什么证明你是我大哥?” 苗毅多话没有,走上前,伸手一把揪住了她那粉雕玉琢般的耳朵,三根手指,比较特殊的揪耳朵方式,揪住耳朵往上一提,然后拖着就走。 月瑶疼得呲牙咧嘴。整个人跟着提起半截身子,踮着脚尖,吸着凉气。被苗毅直接从拐角处揪着耳朵拽了出来。 千儿、雪儿和燕北虹可谓是看得目瞪口呆,尤其燕北虹心里有数,这可是仙圣穆凡君的弟子,有谁敢这样做? 谁知将月瑶拖到正厅的苗毅一松手。月瑶立刻将苗毅给扑了满怀。抱紧了苗毅,搂着苗毅的脖子瞬间嚎啕大哭,“大哥!” 不用再拿出什么证明,只这一揪就够了。小时候她不听话跟着二哥闯了祸的时候,每次就是这样被揪回来的,这是大哥的特殊手法,不但揪得你疼,还能揪得你无法摆脱。 这些年这种感觉只有在梦里才能找到。多少年了,又再次体验到了这种感觉。 燕北虹和千儿、雪儿面面相觑。这种认亲方式还真够特殊的。 “大哥…我找不到你…我以为…你死了……”月瑶娇躯颤抖着痛哭,趴苗毅肩膀上泣不成声,可谓哭得一塌糊涂,哭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一绝世美女直接哭残了。 苗毅闭着眼睛,面带微笑,貌似平静,可嘴唇却是绷得紧紧的,轻轻抚摸着月瑶的后背,无声抚慰。 许久以后,才见他睁开了双眼,长吐出一口气来,目光平静,拍着月瑶的后背道:“好了,老三,别哭了,再哭就难看了。” 多么熟悉的话,小时候哭的时候,大哥就是这样说的,于是月瑶哭得更惨了。 苗毅推了月瑶两下,月瑶却抱死了不放。 苗毅朝燕北虹笑道:“燕大哥,让你见笑了,这丫头从小爱哭。” “呵呵!我什么也没看见,那啥,我还有事,我先回去了。”燕北虹大笑甩袖而去,知道人家兄妹刚团聚有许多话说,他这个客人呆在这里无疑会打扰人家,识趣点离开。 “帮我送送。”苗毅对千儿、雪儿说了声,他被月瑶给缠住了,脱不了身。 “不用了!”燕北虹留下一声话,飞天而去。 苗毅又道:“去一个人到外面守着,没什么重要事情,别让任何人来打扰。” 雪儿赶紧应声跑了出去。 肩膀上的衣服已经被泪水打湿,苗毅神态平静,眼神中却是无限温柔,轻轻抚拍着月瑶的后背,脑海中浮现的是小时候的点点滴滴画面。 千儿在一旁看得羡慕,还从未见过大人这种眼神,看着都让人心暖,她在一旁静悄悄也不打扰。 苗毅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思绪一直沉浸在小时候,耳畔突然传来千儿的传音,“大人,大人!” 苗毅霍然睁眼,惊然发现天已经黑了,估摸着站这里已经站了两个时辰。 “大人,三爷睡着了。”千儿过来提醒道。 苗毅一愣,发现月瑶呼吸均匀,还真是睡着了。 “老三,醒醒,老三…”苗毅拍着她后背叫了好几声,发现压根叫不醒,睡得不是一般的心宽。 修士能睡死到这种地步,可见睡得有多安心,似乎趴在了苗毅的怀里就可以放松到什么都不用去想了。 她这样子让苗毅隐隐有些心痛,这得是憋了多久的情绪在今天一起发泄了出来,哭伤了神,否则哪能睡这么死。 无意再强行把月瑶叫醒,掰开了她挂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将其拦腰抱了起来,向寝室走去。 一到寝室,千儿赶紧抢先铺平了月瑶之前弄乱的垫背。 只见苗毅轻轻将月瑶放在了榻上,拿了枕头小心垫住了她的脑袋,又亲自搬了她的双脚帮她脱掉了靴子和袜子。 这种活千儿想代劳,苗毅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来,“打点水来。” 不一会儿千儿端了一盆水来,胳膊上搭着一条白毛巾。 苗毅伸手到水里施法调节了一下温度,扔了毛巾下去打湿,拧干,转身拿了毛巾细心擦拭着月瑶那哭花了的脸。 帮她把脸给擦干净了,又抱了她的一双玉足放在自己腿上,仔仔细细帮她擦着那双晶莹玉润的天足。 千儿在旁低声笑道:“大人,三爷不但人长得漂亮,连一双脚也长得好看得不行。” “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的妹妹。”苗毅颇为得意一声,旋即又补充道:“这可能和她的体质有关,她天生凤体,天生冰清玉洁,不容易受外邪的侵蚀,这种体质的人注定是龙凤之姿,不过小时候可没这么漂亮…可能是那时候跟着我条件太差,我这做大哥的没照顾好她…这丫头小时候玩累了,经常就那么往床上一倒就睡着了,我每次都是这样帮她收拾。以后不太可能再这样做了,毕竟是大姑娘了,再这样做就不合适了。” 千儿点头道:“以后我来伺候三爷。” 苗毅帮月瑶收拾了一下,把她双腿重新放平在了榻上,又扯了被子,轻轻盖妥在月瑶身上。 那体贴入微的样子看得千儿一阵羡慕不已,这个大哥简直是将妹妹疼爱到了骨子里啊,要是自己也有一个这样的大哥就好了。 苗毅坐在榻旁静静盯着月瑶看了会儿,看着月瑶那绝美沉睡中的面容,伸手轻轻在她脸颊上抚摸了一下,又捏了捏她的鼻子,方站了起来,对千儿说道:“你今晚就在这里看着她吧,这丫头有蹬被子的习惯。” “是!”千儿轻笑一声,“大人对三爷真好。” 苗毅苦笑摇头而去…… 月瑶这一睡直接睡到了次日中午才醒来,踏入修行界后就再也没有睡过如此舒坦的觉,慵懒地伸着懒腰,突然想起自己是在哪里,迅速爬了起来,环顾四周。 千儿凑了过来笑道:“三爷,您醒了?” 月瑶问道:“我怎么睡在这了?” 千儿笑道:“三爷,您不记得了?您昨天趴在大人身上睡着了,后来是大人将您抱了进来,又是亲自给您擦脸,又是亲自给您洗脚的,还给您盖被子。大人说三爷小时候玩累了睡着后他就经常这样帮你收拾着,大人对三爷真好呢,婢子看了都羡慕。” 月瑶看看自己的一双玉足,玉趾动了动,想到被一个大男人碰了,脸颊飞过一抹绯红,嘟囔道:“大哥也真是的,我现在又不是小孩子。” 千儿点头道:“大人说了,以后就不能帮您这样收拾了,说您长大了,再这样就不合适了。” 月瑶屈膝一抱,玉趾翘起,哼哼两声,也不知道什么意思,问道:“大哥哪去了?” 千儿回道:“大人正在外面和人谈事情,交待过婢子,说等您醒来后让您不要轻易出寝宫和外人照面,说您的身份不宜在这里多露脸。对了,大人还亲自下厨做了点小菜,说是您小时候喜欢吃的,让您醒来后去用。婢子等还没尝过大人亲手做的吃食,大人对三爷真好。” 月瑶想起小时候记忆中的味道,明眸一亮,迅速穿戴洗漱。 收拾整齐后,又迅速跟着千儿到了餐厅。 餐桌上的纱笼揭开,几碟小菜精致摆那,没什么好菜,粗俗不堪的菜,凉拌猪耳朵、口条等一些猪杂碎搞出来的菜。 玉碗盛了一碗猪血汤,上面漂着几片青菜叶子,香喷喷冒着热气,千儿端着送到了月瑶的面前,笑道:“大人为了做这些菜,还亲自动手杀了头猪。大人说小时候家里穷,说三爷老是吵吵着想吃,可大部分都给大人硬着心肠拿去卖钱了。大人说没办法,还要过日子,还要攒钱给二爷和三爷读书。” 第六二四章 老二没救了 (月票八百加更奉上) 闻着熟悉的香气,月瑶温馨笑道:“其实也没少吃,大哥不给吃,我二哥会去偸,偸到手后就拉上我躲外面去偷偷搞来吃。其实说到搞这种吃食,还是我二哥最拿手,大哥的手艺其实不怎么样。” 拿起筷子每样都夹起小尝了一口,发现有些难以下咽,她现在本来就不喜欢吃这种油腻荤腥的东西,最终还是那碗猪血汤稍微合点胃口,多喝了两口,奈何怎么都找不到记忆中的味道。 苗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问道:“是不是不好吃?” 月瑶看他一眼,胳膊肘撑在了桌上,双手捧脸,愁眉苦脸道:“大哥,你多久没做饭了,没以前的味道。” “搞的方法应该没问题,还是原来的方法,我自己尝了尝,发现也不好吃。”苗毅走到她对面坐下了,“最后我想明白了,是我们自己好东西吃多了,这种东西已经不合我们的胃口。不是菜的味道变了,而是我们自己变了。” 回头又对千儿说道:“你昨晚熬了一宿,下去休息吧,我和老三说点事。” “是!”千儿应声离去。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哭够了,月瑶一脸放松的明媚笑意,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苗毅。 苗毅微微一笑,“这样看着我干嘛?” 月瑶问:“大哥,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在星宿海戡乱会上为什么不和我相认?” 苗毅平静道:“我不认自然有我不认的原因。需要跟你这丫头解释吗?” “谁丫头了?”月瑶翻了个白眼,“在凡人眼里,我都成老妖婆了。” 苗毅不跟她扯这个。问道:“上次你在星宿海说你已经有了要嫁的对象,不知是哪位,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了吧?” 月瑶一怔,旋即想起好像是这么说过,笑嘻嘻道:“跟你开玩笑,还没有。” 苗毅脸一沉,“这种事情也是你一个女人能随便拿来开玩笑的?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大哥,我们差不了几岁,你不要这样老气横秋搞得跟我爹一样好不好?”月瑶没好气道:“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早点嫁出去?” 苗毅道:“不是巴不得你嫁出去。我关心一下你要嫁娶的对象是谁也不行吗?”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我不准备嫁人,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月瑶讥讽一句,忽然换了笑脸。“大哥。小时候你去对面李家提亲失败的事还记得吗?” 苗毅挑眉道:“这事跟你嫁人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月瑶突然起身绕了过来,坐到了他的身边,抱住了他的胳膊,笑嘻嘻道:“我当时让你不要灰心,说过等我长大了就嫁给你。喏,我说话算话,就凭你妹子我的姿色,那是人见人夸。便宜你了,彩礼什么的都不用收。白白嫁给你好了。” 这丫头平常看起来高高在上挺端庄的,怎么突然就变得没正形了?苗毅脸部肌肉抽搐道:“你没病吧?我们是兄妹?” 月瑶不以为然道:“又没血缘关系,怕什么?人家表兄妹还不是照样嫁。” 苗毅沉声道:“你说什么胡话呢?” 月瑶一本正经道:“我没说胡话,说真的,不是开玩笑。你想啊!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你们男人有几个好东西,难道你忍心看着你妹子嫁人后受人家的气?嫁给大哥后,你至少不会欺负我吧?” “打住!”苗毅掰开了她的胳膊,指着对面,示意她坐回去,等她老老实实坐回去后,方说道:“我没逼你嫁人的意思,你自己慢慢看,有了合意的记得通知我一声,只要你自己喜欢就行,我不会干涉。” “不嫁!”月瑶扭头一旁气呼呼的样子。 “不跟你扯了!把脑袋拧过来,跟你说正事!”苗毅敲了敲桌面,问道:“上次西宿星宫见到老二,事后你们有联系吗?” “二哥啊!”月瑶脑袋扭了过来,愁眉苦脸道:“联系是有,就是不太方便,他的背景和我现在的背景不方便常联系,偶尔联系一下都是偷偷摸摸的,我们的关系都没敢告诉其他人,连我师傅都瞒着,不然肯定会有麻烦。七戒那贼秃也真是的,怎么就把二哥给拐去做和尚了。” 苗毅问:“他现在怎么样?” 月瑶叹道:“说到二哥我就发愁啊!二哥那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哪是做和尚的料啊,早年被七戒大师拐去了修行,七戒大师让他一心向佛,二哥却惦记着还俗,屡屡背叛师门出逃,又屡屡被抓了回去。” 苗毅都能想到那二货是什么德性,小时候就没少让他操心,皱眉道:“他这样胡闹不会有事吧?” “能有什么事?也算是二哥运气好,碰上了七戒大师那样的善和尚,换了一般人只怕早就一巴掌将二哥给拍死了。”说到这,月瑶突然哭笑不得道:“大哥,你知道二哥现在在干吗?” “我知道还用问你吗?” “大哥,二哥那人也实在是太不靠谱了,上次星宿海戡乱会结束后,他立下了些许功劳,回到佛国论功行赏时,他主动向上面提了要求,最后跑去了一个寺庙当主持!我还乔装去过一次,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苗毅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佛国跟仙国多少有些差别,他们那边用寺庙的等级来对应我们的各洞府,老二去当主持应该没什么不妥吧?” “我都羞于启齿!”月瑶一脑袋抵在了桌子边上,粉颈外露,埋头道:“二哥去的不是一般的寺庙,而是尼姑庵,二哥跑去了尼姑庵当主持!整个尼姑庵都是女人,就他一个和尚是男人,二哥天生就是个花和尚,你想想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这简直是令人发指!苗毅目瞪口呆,可谓彻底震惊了,震惊得难以置信道:“这…佛国怎么会让他一个男人跑去尼姑庵当主持?” 月瑶抬头道:“我也觉得奇怪,问了二哥才知道,尼姑庵是他自己要求去的,可是他所在的‘雪衣庵’竟然是七戒大师亲自给他挑选的地方,七戒大师也可谓花了心思,这‘雪衣庵’挑的不简单,里面的尼姑个顶个的漂亮。若不是有七戒大师出面,佛国怎么可能答应二哥去尼姑庵当主持,也不知道七戒大师是怎么想的,明知二哥是个花和尚,还把他往那样的地方送。” 苗毅神情抽搐了好久,可谓抽了又抽,可是鞭长莫及,他也管不了,要管也晚了,只能咬牙道:“希望老二不要太过分了,否则我打断他的腿!” 月瑶声音突然低了几分:“太乱来也不可能,二哥的身体现在不太方便。” 苗毅又一惊,“老二怎么了?” 月瑶忸怩道:“也没什么,就是身上被七戒大师下了点禁制而已。” 苗毅皱眉问:“什么禁制?要不要紧?” 月瑶突然翻脸道:“哎呀!大哥你就别问了,我说不出口,总之就是防备你们男人做坏事的禁制。下次你见到二哥自己问去,反正二哥没羞没臊什么话都说的出来,二哥那人太讨厌了…不过在这点上,大哥你得向二哥学习,二哥一见到我就说要还俗娶我当老婆。” 苗毅低眉垂眼道:“老二那家伙没救了。说说你吧,你在天外天怎么样?” “我挺好的,师兄妹当中,师傅对我最好。” “老三,我问你个问题。”苗毅默了默,沉吟道:“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和你师傅翻脸了,你站哪一边?” 月瑶一惊,“大哥,你在说胡话吧?我师傅和你无冤无仇,你和她翻脸干嘛?再说了,你压根不可能是我师傅的对手。” “我说了只是如果。” “我不回答这个问题。” 苗毅微微一笑,没有再逼她,问道:“你师傅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这话一下把月瑶问愣住了,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 苗毅摆手道:“我只是好奇仙圣名震天下修炼的该是何等奇门**,不方便说就算了。” 月瑶默然道:“我师傅修炼的功法名曰‘九重天’,大哥,我能告诉你的也就是这个,我在师傅面前发了重誓的,修行功法不能外泄,若有泄露…重誓里也包括了大哥和二哥。” 九重天!苗毅记下了,呵呵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泄露功法,我就是问问,不会让你为难。” 月瑶这才松了口气,她真怕大哥会逼她交出仙圣的修行功法,那自己还真是要左右为难,别人可以直接不理会,可这是自己大哥,大哥若是想修为精进,自己能拒绝吗? “老三,你现在修为什么等级?”苗毅又问了句。 月瑶立刻在眉心亮出了一朵三品红莲,“上个月才突破到了红莲三品!” 苗毅啧啧有声道:“仙圣的修行功法果然不凡。” “只是前期进度快,后期将会越来越慢,我现在的修炼速度已经慢下了好多,突破到四品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大哥现在臭名昭著,听说修为也突破到了红莲,若是真的,那大哥的修行进度也不慢了。” “我的进度不值一提!老三,我想领教一下仙圣的修行功法,有没有兴趣和大哥切磋一下?” 第六二五章 九重天 切磋?月瑶明眸中闪过狡黠,从小都是被这大哥教训,现在…当即点头道:“好!” “走!找个偏僻点的地方!”苗毅一招手,两人先后掠空而去。 一路在空中搜索时,并肩齐飞的月瑶不时偏头看看苗毅,发现大哥的面容比小时候刚毅了许多了,男子气概十足,整个人英气勃勃… 找到一处深山荒野没有人迹的地方,两人双双降下,分落两头,隔了个数十米面对。 四目相对在一起,一个眉心亮出三品红莲,一个眉心亮出一品红莲,月瑶这玉树临风漂亮得不像话的‘美男子’朝苗毅勾了勾手指,“大哥!让你先动手!” 苗毅精神一振,倒要看看仙国第一高手的功法有何不凡之处,目前接触的红莲修士除了修为比自己高点,其他方面都不值一提,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见识浅薄。 如今恰好老三在此,所以也不客气,挥手就是凌空一掌劈去。 月瑶挥袖一甩,砰!两道法力相撞在一起爆开,连累地面轰然炸得翻起。挥袖再甩,一股气浪涌出,炸开的尘土中好像凝固出了一道巨型掌影摧枯拉朽般轰向苗毅。 唰!苗毅迅速闪出,迎面冲向狂轰而来的掌影。 “小心!”月瑶可谓一惊,她没想到苗毅竟然不躲避,反而对着硬冲而来,须知她的修为可是比苗毅高上两级,生怕把苗毅给打伤了。 却没见苗毅单臂翻掌握拳。一团无形之焰裹着拳头轰出,撞上那尘土掌影轻易破开。 不用上星火诀强悍的破法能力,凭他的修为和月瑶硬碰硬根本不行。在都城春华楼肉搏的时候就领悟到了诀窍。 砰!掌影炸开,凝聚的法力崩溃乱卷,尘土漫卷中,苗毅的身影已经杀了出来,凌空一掌拍出。 月瑶身形唰地窜离,原地轰然炸开,苗毅再次穿过爆开的尘土。凌空追来。月瑶急速向后倒飞,见苗毅能挡住她的攻击,也就不客气了。双掌连出,一道道法力狂暴而来。 苗毅拳掌快攻,将攻来的法力一一击溃。 一阵狂暴攻击的月瑶可谓有些惊讶,没想到自己的攻击对大哥竟然没有任何效果。 两人可谓谁也奈何不了谁。苗毅追不上月瑶的速度。月瑶的远距离攻击对苗毅也无效。 “大哥!我不客气了!” “没让你客气,尽管拿出你的本事来!” 倒飞中的月瑶不再避让,双臂一振,周身立刻出现犹如实质般的法力波动,陡然一停,倒飞突然变成前冲而来。 两兄妹扶摇迎空而上,直接对撞在了一起,各出一掌轰向对方。 轰!苗毅被震得直接倒飞了出去。修为毕竟还是不如月瑶,这样硬碰硬不是对手。 令苗毅惊讶的是。月瑶身上竟然有两层法力防御,自己的无形之焰一攻破月瑶的第一层法力防御立刻让月瑶发现了不对劲迅速撤手,令自己的无形之焰根本来不及打中月瑶便被月瑶躲了过去。 更令苗毅诧异的是,月瑶身上不但有两层法力防御,自己明明已经攻破了月瑶的进攻,却被接踵而至的第二波更强大攻击给打飞了出去。 两重防御两重攻击?这令苗毅很不解。 差点中招迅速收手侧身一避的月瑶也是相当吃惊,大哥的修为明明不如自己,开始还不明白为什么能轻易撕破自己的进攻,贴身一交手才发现大哥的出手有古怪,若不是自己身上的第一道法力防御稍微挫了下时间,加上还有第二道法力防御,差点被那炙热灼人的法力打中自己。 俩兄妹浮空而停,苗毅甩了甩发麻的胳膊,知道是月瑶手下留情,不然自己肯定已经被打伤了,完全没想到月瑶还有如此后招,还想着让月瑶尝尝自己星火诀的厉害。 “大哥,你没事吧?”月瑶飞了过来关切一声。 “没事。”苗毅诧异问道:“你刚才攻防中的两重力道就是你修炼的‘九重天’?” 月瑶点头道:“想修炼到九重天何其艰难,我只修炼到了两重天,每上一重天,威力又会是另外一个境界,就算我师傅也只修炼到了七重天。” 苗毅试着问道:“也就是说,你如果修炼到了三重天就有三层法力防御,一出手就是三波攻击?” 月瑶嗯道:“每上一重天,防御力便更强悍,攻击力也更强悍,如果我师傅能修炼到八重天,那魔圣云傲天也不是我师傅的对手。” “八重天就能打败魔圣?”苗毅惊讶。 “你别不信,我修为红莲以前只能达到一重天,突破到红莲后就能施展二重天,突破红五就能施展三重天,突到紫莲便能施展四重天,突破紫五便能施展五重天,突破到金莲就能施展六重天,如今我师傅的修为是金莲五品,能施展七重天,你能想象到施展出八重天时是什么境界吗?那势必已经达到了传说中的彩莲境界,区区魔圣岂是我师傅的对手。” 苗毅听得暗暗咋舌,人家层层防御,一道比一道强悍,看来自己的星火诀对上这九重天有些够呛啊,等这丫头修为突破到红莲五品达到了三重天…这仙圣的修行功法果然不凡,怪不得能成为六圣之一。 他一直纳闷一件事情,别人的修行功法都有修炼层次,他上次看过老板娘给的‘混元**’发现也是这样,可他修炼的星火诀貌似不存在这档子事,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白没有从那位‘仙人’手中将功法给得完全,幸好的是星火诀本身还能进阶,修炼速度也不差,否则他非得改修炼‘混元**’不可。 “大哥,不要再比了,我若是放开手脚,你不是我的对手。”月瑶拉了他落地。 苗毅呵呵一笑,那神态有些不置可否,他想说我若是放开手脚杀人,你这丫头目前的修为还真未必能是我的对手。 但他显然没必要跟自己妹妹一分高下,只是想试试自己的深浅而已,并不是非要和她争个高下不可。 “大哥,看你那样子有点怪哦,怎么?输在我手下不服气?”月瑶嘴角勾着一抹戏谑笑意。 “没有,我输得心服口服。”苗毅呵呵一笑。 月瑶拍拍他肩膀,一副老大人的样子,“看得出来,大哥也没有尽全力,不服气可以理解,在修为比我低的情况下还能和我拼上几招,大哥的实力也算不凡,一般的修士怕很难是大哥的对手,大哥多少也算是有了些自保的能力,小妹我也就放心了不少。” 苗毅闻言摇头哈哈大笑,紫莲以下的修士,他还真未必会怕谁,不过没必要跟这丫头争这个。 谁知月瑶突然在他身后蹦起,双臂圈住了他的脖子,岔开两腿骑在了他的腰上。 苗毅无语,掰着她缠在自己腹部的双腿,喝斥道:“快下来,这么大姑娘还这样,让人看见了羞不羞?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月瑶却是缠紧了不松,趴他后背美滋滋道:“大哥,你好久没背过我了,小时候你经常背我的,就再背我一次嘛。”干脆撒起了娇来。 她这态度迥异于平常的人前端庄和高高在上的女强人姿态,一回到苗毅身边,她就感觉很放松,可以在大哥面前撒娇和胡作非为,不用再摆那人前姿态,至少不用时刻像防备其他男人那样,防备有不轨企图。 听她这样一说,苗毅沉着的脸柔和了下来,无奈摇了摇头,下意识双手往后面一兜,双手一回抱住了月瑶的臀部,这一触碰到那惊人的弹性便察觉到了月瑶如遭雷击般浑身一颤,终究还是男女有别。 苗毅手也抖了一下,赶紧收了回来,挽住了她的双腿,背着她在山中慢慢前行,就像小时候一样,妹妹累了,哥哥在背着妹妹走。 苗毅边走边问道:“老三,天外天的名字是不是和九重天这修行功法有关?” 月瑶很享受地趴他肩头吐气如兰道:“嗯,九重天,天外有天,所以师傅将潜修之地取名为天外天。” 苗毅又问,“那其他五圣也是这样吗?” 月瑶嗯道:“差不多。云傲天修炼的功法是‘大魔无双诀’,风北尘修炼的是‘无量**’,司徒笑修炼的是‘阴魂通阳诀’,藏雷修炼的是‘极乐心经’,姬欢修炼的是‘万妖**’,大家潜修之地的名字基本上都和修炼的功法挂了钩。” “有人说六圣的修炼功法是来自万丈红尘,也有人说是来自幽冥龙船,究竟哪个是真的?” “我也不知道,师傅没对弟子们提过这事。不过我知道师傅他们的修行功法皆是不凡,现在每突一级都相当困难,只因天下愿力有限,就算六圣当中有人能一统天下,这小世界的愿力也无法助他们将各自功法修炼到极限,发挥出各自功法的最大威力,所以大家都急于找到幽冥龙船。” 苗毅诧异道:“难道找到幽冥龙船就能解决愿力不足的问题?” “我听师姐说过,师傅他们曾找到过‘巫行者’求教,巫行者占卜后告知,谁能解开幽冥龙船的秘密就能找到通往大世界的途径,而大世界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愿力,令师傅等人异常向往!” 第六二六章 行刺 听到巫行者,苗毅也听说过此人的传闻,只是给人一种缥缈不定异常神秘的感觉,想必老三呆在穆凡君身边应该知道得多一点,不由问道:“听说此人能窥探天机,是不是真的?” “是的!大哥,我跟你说件事情,当初万丈红尘开启时,师姐去长丰古城找到我,就是因为巫行者的一句谶言。” “这么厉害?那这巫行者到底是什么人?” “不知道,我师傅也没说过。” 两人一路聊着,苗毅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老三,你怎么想到跑去找燕北虹的?” 月瑶趴他后背半会儿不吭声,苗毅问,“怎么不说?” “我喜欢上了他。”月瑶突然嘀咕一声。 苗毅脚步一停,扭头看向趴在自己肩头的脸蛋,可谓异常惊讶道:“你喜欢上了燕北虹?你们好像没什么接触吧?” 月瑶不吭声。 苗毅默了默,继续往前走道:“我说过你喜欢谁我不干涉,燕大哥那人还不错,就是性格太豪爽了点,适合做朋友,只是不知道合适不合适你,不过想必也不会欺负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开口?没事,我妹子长这么漂亮,又这么好的背景,嫁给他是他的福气,回头我帮你找他去说,他敢说一个‘不’字,我跟他翻脸!” 月瑶趴他肩头幽幽道:“我喜欢的是星宿海的那个燕北虹,喜欢的是在南极冰宫送我‘冰颜’的燕北虹。所以我才跑去找他,谁知他不是那个燕北虹,原来我喜欢的燕北虹其实是我大哥。” 苗毅只是身躯颤了颤。脚下没停,走上一座山头后,眺望远方,松开手道:“老三,下来。” “不下,你好久没背我了,大哥。再背我走走嘛。” 苗毅拍拍她绞在自己腰上的大腿,一字一句重申道:“老三,下来!” 月瑶只好放下双脚落地。松开了他,低个脑袋,说出了真心话有点不好意思。 苗毅转身抚摸上了她的脸蛋,又捏住她鼻子揪了揪。微笑道:“我们老三长这么漂亮了。不愁找不到好男人,记住!我永远是你大哥!” 月瑶摇头,不说话,就是看着他摇头,眼眶泛红。 苗毅笑道:“大哥只能把你背到这了,大哥不是铁打的,也会累,不能一直背着你走下去。你长大了,有自己的路要走。” 月瑶继续摇头。眼泪流出来了,一颗一颗又一颗在白皙脸蛋上滑落。 苗毅伸手帮她抹了又抹,温馨和蔼道:“老三,你有没有想过,对兄长的依恋并非真正的男女之情,不要让这种错觉误了一生。你的话让大哥明白了一个道理,你长大了,我不能再把你当小丫头宠着,不能让你变成永远离不开大人无法长大的小孩。我们的老三长大了,漂漂亮亮地长大了,你爹娘在天之灵看到也会很开心的。” “不是这样的!大哥,我心里明白,不是这样的。”月瑶哽咽道:“我在南极冰宫主动找到你的时候,并不知道你是我大哥,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心意吗?” 苗毅继续帮她抹着眼泪,“老三,以后不许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不然大哥以后没办法面对你,也没办法去面对老二,大哥当年咬着牙硬撑着你们两个不是为了今天听你说这样的话。对了,忘了告诉你,大哥已经有了与大哥两情相悦的女人。” 月瑶一把推开他给自己抹眼泪的手,“是谁?” “你现在这种状态大哥没办法告诉你,有机会肯定会让你见到。”苗毅双手扶在她的双肩,将她掰转了身,“老三,回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别胡思乱想。看到你和老二过的很好,我就放心了,你们长大了,有你们自己的路要走,大哥自己也要走自己的路!” 月瑶一个劲地摇头,感觉到肩膀上的双手松开了,一回头,只见到苗毅急速掠空而去的身影,走的毅然决然。 这一刻,月瑶意识到大哥是真的放手走了,如同大哥说的那样,大哥要走自己的路,不希望她这个妹妹干涉…… 风尘仆仆,南宣府近两百人马在杨庆带领下一路长途跋涉,终于从月行宫境内赶到了木行宫境内的镇壬殿。人马虽然只有两百,但是加上各自的侍女之类的,那就是六七百人。 深山老林中,数百骑一路翻山越岭驰骋,四周奇山秀水,飞禽走兽徘徊。 领骑在前的杨庆突然一扬手,众骑紧急在林荫中刹停,只见一侧的一颗古老大树下,两名骑在龙驹上的女人正面无表情冷冷看着他们。 杨庆拱手问道:“二位可是镇壬殿的人?” 二女点了点头,其中一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杨庆回道:“杨庆受苗殿主所邀,特率人来投奔,敢问离镇壬殿还有多少路?” 一女回道:“不远了,再往前三十里就到了。” 杨庆拱手谢过,手一挥,率领人马继续隆隆驰行。 那两个女人相视一眼,突然也纵骑跟在了队伍的后面。 杨庆随行人马回头看了眼,既然是镇壬殿的人,也没当回事,己方这么多人突然来到,镇壬殿的人一路监视也正常。 倒是周边山林中不断呈现的旖旎风光让众人目不暇接,如此钟灵毓秀之地不是南宣府能比的,有人大赞一声,“真是好地方啊!” 有人大笑回道:“那还用说,苗殿主自然是身居福地!” 杨庆微微一笑,如此长途奔波虽然幸苦,可大家的精神头不错,毕竟是前途可期。 尾随杨庆的秦薇薇回头看了眼兴高采烈的众人,嘴角亦勾起一抹笑意,看看周围动人美景,亦是一阵心旷神怡,更好的是心情。左右追随的红棉、绿柳不时指指点点周围的奇景。 待到冲出山林,看到一面犹如碧玉般宁静的美丽湖泊时,亦看到了一座山顶上的巍峨宫殿倒映在湖泊中,湖畔更有一片锦缎般的花谷,远远就能闻到花香扑鼻。 一行停在了山门前,杨庆拿出了玉牒给守山门的修士,报上身份。 “稍等!”一名修士朝杨庆抱了抱拳,迅速闪身离去通报。 苗毅正在宫内盘膝打坐修炼,千儿快步来报:“大人,杨庆率领人马到了。” “哦!”苗毅两眼一睁,迅速收功,起身笑道:“终于来了!杨庆日后要代我治理两殿,必须给足他面子让大家看看,本座亲自迎一迎。” 一道人影从山顶快速飘闪而回,守门修士回到山门前大声道:“殿主有旨,诸位长途奔波辛苦,特许所有人上山入宫拜见。” “谢殿主隆恩!”杨庆朝山顶上拱了拱手,身后人马齐声附和。 数百骑隆隆到了山脚下,杨庆抬头看去,忽然见到苗毅已经带着两名侍女站在了山缘边亲自迎接,当即回头一声令下。众人纷纷跳下坐骑,留下了一帮侍女呆在山下,杨庆领了麾下快速上山。 一群人登上山顶平台,以杨庆为首,齐声行礼,“参见殿主!” 苗毅上前两步,伸手托了杨庆的胳膊肘,呵呵笑道:“诸位一路幸苦!”回头吩咐雪儿,“命下面准备酒宴,本座亲自给他们接风洗尘!” 雪儿自是领命而去。 “走!”苗毅把了杨庆的胳膊,携手向宫内走去。 杨庆的一帮手下看了可谓是精神振奋,殿主如此厚待,大家的前途亦是可期,兴奋中规规矩矩尾随在后,又免不了东张西望,大多人还是头次进到殿主的宫内。 然而突变就在眼下,还未进入宫门,几乎是快步上前跟在杨庆身后的两名女子突然闪身出手,双双划枪而出,猛刺向苗毅的后背。 双枪泛着青色宝光,又是如此近的距离之下,加之如此突然,谁也没有提防,后面的人看到了也惊呆了,连出声提醒都来不及。 砰!杨庆几乎是瞬间被苗毅一掌给震得“噗”出一口鲜血飞走。 苗毅背后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就在两只锋利枪头即将刺入他后背的瞬间,飞快回手,抓住了两支长枪,法力顺势澎湃而出,拧身一扫,两支刺来的长枪倒扫而去,打得那两名行刺的女人双双“噗”血飞走,伴随着骨骼嘎嘣断裂的声音。 行刺的两个女人飞出去砸落在地之际,千儿反应不慢,已经是拔剑在手,闪身追出,出剑连斩,唰唰几道寒光出手,直接斩飞出了四条胳膊,一脸寒霜落地,剑指倒在血泊中的二女。 行刺的两支枪已经落在了苗毅的手中,若不是苗毅的感知灵敏度迥异于常人,反应也快,如此近的距离下加之没有提防,还真有可能遭了毒手。 苗毅一枪拄地,一枪指向了倒地吐血的杨庆,沉声道:“杨庆!本座待你不薄,安敢谋害本座!” 杨庆惊呆了,其带来的人马也惊呆了,似乎谁都没想到大家刚才还兴奋得不行,转眼就发生了行刺事件,刚才这一幕可谓太惊险了,苗毅若是反应慢上那么一点点就遭了毒手。 其实刚才这刺杀就算苗毅没反应过来,也未必能伤他,他身上穿着护体软甲。 第六二七章 两殿大总管 (月票九百加更奉上) 此时站在宫墙上的西门雁亦迅速掠下,皱着眉头站在苗毅身旁。 听到苗毅的厉喝,惊得目瞪口呆的秦薇薇似乎才反应了过来,迅速闪来拦在了杨庆的身前,张臂护住,疾声道:“殿主,这事肯定有误会,那两个女刺客根本不是我们的人,我们是在山门外不远处才碰见的,我们还以为她们是你的人。” 被苗毅一击给打成重伤,又被千儿快剑斩下两条胳膊的女刺客呛出两口鲜血后,声嘶力竭地朝苗毅怒吼道:“苗贼!今日让你逃过一劫算你命大,来日你必将不得好死!” “闭嘴!”千儿抬腿就是两脚踢得两人翻滚吐血。 脸含煞气的苗毅和秦薇薇对视了一会儿,又迅速回头看了眼不停咒骂的两名女刺客,再回头看看被自己一击打成重伤连说话都困难的杨庆,想想也是,杨庆完全没任何道理这样做。 苗毅迅速对西门雁偏了下头,“留活口!看看能不能查出她们什么来历!” 西门雁立刻闪身而去,飞快出手在两名女刺客身上下了禁止,同时也发现了蹊跷,两女对苗毅怒目相向,脸上却是看不出什么表情,伸手在两人脸上一摸索,很快扯下了两张精巧的面具。 秦薇薇却是蹲下身子,帮忙从杨庆的储物戒里抓出了一株星华仙草,助杨庆疗伤。 西门雁从两名女刺客的储物戒里搜出了点有用的东西,拿来说道:“大人。从她们身上的东西判断,是黄林的侍女。” “黄林?”苗毅略显疑惑,这名字有点耳熟。 西门雁提醒道:“镇戊殿殿主马未寒手下的行走黄林。上次岁缴时,那个死在大人手下的红莲修士。” 秦薇薇回头看了眼苗毅,杨庆的手下亦悄悄看来,又杀了一名红莲修士,他们在南宣府集合的时候,已经听到有消息传来,说‘苗贼’在都城杀了仙行宫的一名殿主。 “是那家伙?”苗毅眉头一皱。“去问问下面有没有人见过黄林的侍女,带来确认一下,本座差点阴沟里翻了船。不能不清不楚。” 西门雁迅速闪身而去,这边也不用担心,有防备之下,人再多也难奈何苗毅。 而苗毅则挥枪随便指了一名杨庆的手下。“刚才秦山主说那两个刺客是在山门外不远处认识的。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不是不相信秦薇薇,而是有人跑到了自己的家门口,就站在自己背后堂而皇之地刺杀自己,岂能不多几分小心,这也是为什么越是位高权重之人疑心也会越来越重的原因。 那人当即将撞见两名刺客的经过讲了遍,他们都以为这两名刺客是镇壬殿的人,也没人当回事,而这两名刺客也大胆的很。竟然就跟着他们大摇大摆地进了山门,更大胆的是。竟然跟着杨庆等人上了山甚至走到了苗毅的面前。 苗毅也不疑杨庆的人马中藏了刺客,见两人走到了杨庆的身边还以为是杨庆的亲信,而杨庆也不料有人这么大胆,又以为是苗毅的人,才出现了这惊险一幕。 这两名刺客实在是靠的太近了,换了其他人搞不好一殿之主就命丧在了这两个无名小卒手上,实在有够惊险。 不一会儿西门雁带了两名修士飞落山顶,走到两名女刺客边上辨认了一下。随后西门雁过来禀报道:“大人,没错,的确是黄林的侍女!” 苗毅顿时嘿嘿两声,“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回头看向躺在地上的两位女刺客,还真是佩服,区区两个女人能胆大冷静到如此地步以如此方式来行刺,摆明了是为了杀他苗毅没做活着回去的准备,想玉石俱焚。这也是为什么一旦出现杀了主子的情况有人就必定要对其侍女下毒手,因为侍女是真正心腹中的心腹,换了千儿、雪儿,若是他苗毅死了,两人怕是也会想尽办法报仇。 “上次让马未寒那帮家伙拿愿力珠来赔偿,怎么不见有反应?”苗毅突然回头问了句。 西门雁回道:“不知道,没见有人来。” 苗毅冷笑一声,“好啊!此事定是马未寒所指使,他镇戊殿的刺客就是人证,回头本座就找他算账去!” 西门雁一怔,这摆明了是黄林的侍女为主人报仇,不太可能是马未寒指使的,不过见了苗毅斜睨来的眼神,到嘴提醒的话又咽了回去,这位是正愁找不到借口下手啊!看来那两位侍女是不能留活口了,否则还怎么栽赃? 当即拱手道:“属下猜想也是这样的。” 苗毅又道:“看守山门的是怎么回事?竟然让人明目张胆大摇大摆地从山门闯了进来,我要他们守山门干什么?守在山门外睡觉吗?斩了!脑袋挂在山门牌坊上挂一个月,以儆效尤!” “是!”西门雁立刻闪身而去,很快,远处隐隐响起两声惨叫。 人群中的钱子奉和周立勤心中一凛,面面相觑一眼,两人可是跑来守山门的。 只见苗毅又顺手将两件二品法宝扔给了刚回来的雪儿,快步走到杨庆身边,亲自将杨庆扶了起来,拱手赔礼道:“都是本座的不是,误伤了先生,一点心意聊表歉意,还望不要往心里去。”一株被他又咬又啃掉了近半的星华仙草送到了杨庆的面前。 不少人看得眼热,心中暗暗嘀咕,把我这样打伤一次换这一株仙草也乐意。 杨庆苦笑,他在一旁也见证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苗毅也并非有心,换了谁都会怀疑,人毕竟是他杨庆带来的,不怀疑他杨庆还能怀疑谁?第一念头自然是排除身边的危险,于是他杨庆就这样被牵连了,真有够冤的!幸好这家伙没在冲动之下下死手,否则红莲修士一击足够让自己毙命,真要那样了,还真是死得冤枉! 经过一番疗伤虽然还未痊愈,不过已经缓了过来的杨庆拱手道:“大人也是情急之下的反应,并非有心!” “惭愧!”苗毅再次将那半株仙草奉到他面前。 杨庆也没客气,直接收了,有这一株仙草做补偿,伤得也不算冤枉。他若不是因为当初坐镇少太山刚好在万丈红尘边上,刚好有条件弄了一株,否则凭财力还真弄不起这东西。 秦薇薇暗中狠狠瞪了某人一眼,苗毅收到,干笑着再次与杨庆携手而行。 这是杨庆没看到他女儿和某人的眼神交流,否则非要再次吐血不可。 这次千儿和雪儿却站在了苗毅的后面警惕着一帮子的随行众人,刚才实在是太惊险了,千儿现在都还有点手脚发麻,差点就让刺客得手了,暗中自责自己太过大意,一旦大人遇险,自己境况可想而知。 一场不大不小的意外算是暂时过去了,苗毅在宫中花园内大摆筵席,款待远道而来的诸人。 苗毅独坐在一座亭子里面,千儿、雪儿随侍在旁,亭子外面的诸人则是分坐两旁,中间有宫女翩跹起舞,好不欢乐。 临近散场之际,宫女们携鼓乐退下,千儿、雪儿各捧了块玉牒站在了亭子外面的台阶左右,诸人肃静,都知道正题来了。 苗毅出声道:“杨庆!” 杨庆迅速绕出,上前拱手听命,“属下在!” 苗毅徐徐沉稳道:“命你为镇壬殿、镇癸殿两殿大总管,代本座行使两殿殿主大权,两殿府主及府主以下职位的任命皆由你草拟呈报上批,两殿府主及府主以下之人马听你调遣,若有抗旨不尊者,可先斩后奏!” 此任命法旨一出,现场诸人惊愕,还有这职位?代殿主行使两殿殿主大权?这权利未免太大了吧! 西门雁看着苗毅有些无语,这比我这行走的权利都不知道大多少。 杨庆带来的那些人目露难以掩饰的兴奋之情,大人果然没有骗我等,这意味着咱们的老上司手上掌握了两殿二十个府主的任命大权啊!老上司没道理不照顾照顾自己人,乖乖,咱们这些人当中怕是有一些要一步跨上府主的高位了! 有机会触摸大位的人,可谓是暗底下兴奋得热血沸腾,深感这次长途奔波而来值得! 千儿手捧玉牒走下一个台阶,杨庆迅速上前,双手接了任命玉牒,查看过后,迅速退后拱手洪声道:“卑职谨遵法旨!” 杨庆退下,苗毅又出声宣旨道:“秦薇薇!” “卑职在!”秦薇薇亦迅速绕出拱手。 “命你为东林府府主!”苗毅话落,雪儿又手捧玉牒走下一个台阶。 秦薇薇迅速上前领了旨,旋即退回道:“卑职谨遵法旨!” 待她退下,苗毅又出声道:“杨庆!” “在!”杨庆又出来听命。 苗毅手指北面,“北峰新修的府邸就是为你准备的大总管官邸,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北峰的主人,散席后即刻着手整顿两殿事物,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找阎修了解情况。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内,两殿各府职缺务必定下来。” 旁听的众人又是暗暗激动一把,这一个月之内将决定着大家的命运啊! “卑职遵旨!”杨庆领命退下,这是他在南宣府就和苗毅商量好了的事情。 第六二八章 十八个行走 本来苗毅是想让杨庆去坐镇镇癸殿那边的,那边的宫殿空着也是空着,然而必须要考虑杨庆的安全,指挥中枢一旦放到了杨庆的身上,万一有事人家必定要对杨庆下手,再加上如果距离太远沟通不便等其他因素,还是把杨庆放在了身边。 散席后,天已暮色,晚霞满天,杨庆被苗毅留了下来谈话,其他人则出了宫殿。 这些人当中有许多人大概这辈子能进这座宫殿的机会只有这一次,仅此一次也足够成为他们这辈子对其他人炫耀的谈资。 山下一群侍女那真是硬生生在山下等着,一直等到山上的接风宴结束,连青梅青菊都是如此,管你是洞主侍女、山主侍女或是府主侍女,在殿主的山脚下轮不到下面的哪个侍女摆谱,让你等着,你就只能等着。 见到秦薇薇下来,不见杨庆,青梅、青菊赶紧迎了过去问道:“为何不见大人?”刚才突然跑来一群人看守着她们,隐约听说上面有人行刺殿主,又不敢擅闯上面一探究竟,此时没见杨庆担心杨庆出事。 秦薇薇此时的心情是无比高兴的,只是她表面上一向冷淡,不过她眼神中的神采飞扬让青梅、青菊松了口气,秦薇薇道:“殿主留了大人谈话,大人让我带你们先去官邸。” 此时后面一群山主、洞主之类的都排着队过来跟青梅、青菊见礼,“大姑姑、小姑姑。” 两人立马意识到了不对劲。这些人看向她们的眼神有些炙热,语态异常恭敬,两人相视一眼。大人肯定是大权在握了,从下面人的反应上就能看出。 一帮人朝两位姑姑打完招呼,又陆续向秦薇薇行礼,“秦府主!” 已经是府主了!不但是青梅、青菊,红棉、绿柳亦相视一眼,亦是暗暗兴奋。 其他人马被领去了客院休息,另有人领了秦薇薇等人去北峰新修缮过的大总管官邸。 之前这边的人还不知道殿主紧急召集大量工匠扩建这里是干什么。甚至还动用了数十名修士做苦力,从深山老林中搬运各种奇石和移植各种奇花异草,现在方明白几个月前殿主一接手两殿心中就有了大总管的人选。 威武肃严的大门紧闭。朱红大门上一排排拳头般大的崭新鎏金门钉,有人将大门推开两边请了一行人入内,一眼看去,里面的气派令秦薇薇和青梅等人面面相觑。 大总管官邸虽然仅有主峰殿主宫殿的三分之一大。可面积也不小了。比之杨庆原来的府主官邸大多了,足够杨庆私用和公用结合。其实殿主宫殿也就是为了彰显身份显得气派,面积太大,平常大部分的面积都使用不上,犹如一座空荡荡的园林…… 宫中,离席后的苗毅领了杨庆和阎修上了观景台,观景台上已经备了桌几茶水,苗毅伸手示意请坐。和杨庆面对面坐下了。虽然杨庆和阎修的身份无异于苗毅的外总管和内总管,不过阎修还是自觉站在了苗毅的身后。 天际昏黄。周边依稀可见的景致令人心旷神怡,杨庆环顾周围一眼笑道:“真是个好地方。” 苗毅指向北峰上的屋宇,“那里就是你的官邸。” 杨庆凝目看去,点了点头,回头问道:“不知大人召手下来有何吩咐。” 苗毅微微偏头,后面的阎修立刻到了侧面,苗毅指着说道:“阎修你认识的,一直是跟在我身边的人,是本座宫中的总管,以后你们会常接触。近期他一直在搜罗两殿的大小情况,回头你们两个可以好好谈谈,有什么尽管问他,他会知无不言,便于你尽快掌握两殿的情况。” 杨庆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立刻站起朝阎修拱了拱手道:“阎兄!” 阎修当即拱手回礼,他也是感慨万分,以前高高在上的府主,如今也和自己兄弟相称了。阎修心里也清楚,自己有今天的一切都是苗毅给的,离开了苗毅自己什么都不是。 苗毅摁了摁手,让杨庆坐下后,说道:“召你来,是有件事情先让你心中有数,两殿行走和执事的职位不让你插手是因为我另有安排,两殿六大行走、十二大执事,本座准备全部聘用红莲修士。” 杨庆一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确认道:“大人准备连十二大执事也全部启用红莲修士?” 苗毅点了点头,“兵强马壮点没什么坏处,以后谁想打本座地盘的主意都要掂量一下。” 杨庆不得不提醒道:“大人,如此一来两殿就是十八位红莲修士,这开销两殿怕是承受不起啊,待遇给低了,人家肯定也不愿意来。” 苗毅道:“所以我才要跟你说这事。镇癸殿那边除了岁缴不得有误外,每年的殿主待遇归你,你那边按例要养三名红莲境界的行走,就解决了三个,按例还要养六名执事,所以这六名执事的饷你也得留出来给我养其他红莲修士。剩下的缺口我会把我在镇壬殿这边的所得全部拿出来,差不多也够了。” 杨庆无语,把两殿收入全部拿了出来养人,那你做这两殿殿主干什么?不得不提醒一句,“那殿主的收入?” 殊不知苗毅压根看不上这份固定收入,这种来钱方式太慢了,他可不想学其他殿主花成千上万年来累积资源,他要的是兵强马壮,他要的是令谁都不敢小觑的权势。 苗毅呵呵笑道:“我自然不会白养他们,外面还有人欠我几百万的账,回头我就带他们收账去,这账收回来了,足够养他们一百年,我就不信一百年的时间还不能把这些亏空给赚回来。” “收账?”杨庆愕然,嘴角抽了一下,可谓相当无语,感情你养十八个红莲修士不是为了坐镇一方,而是为了当打手恫吓人家好去收钱。旋即又反应了过来,人家高薪聘自己来不就是让自己来给他坐镇一方的吗? 阎修却是习以为常了,苗毅在东来洞的时候就是这样搞的,若不是兵强马壮苗毅当初焉敢和熊啸对着干,你当一洞主领着人马去攻打一方山主是开玩笑的?没实力谁敢那样干! 又见苗毅沉吟道:“不过有个问题,大家都是红莲修士,若非要分出个行走和执事来,怕是有人会不高兴。” 阎修突然灵光一闪,出声道:“大人,不如大家都做行走好了。” 苗毅怔住,缓缓扭头看向他,“十八个行走,这合适吗?” 阎修道:“又不少他们饷,还有做殿主的机会,应该没人会不乐意吧?” 苗毅点头,“这倒也是,十八个行走听起来倒是挺有震慑作用。”回头问杨庆,“大总管认为十八个行走的办法如何?” 杨庆干笑道:“属下倒是没什么意见,怕就怕宫主那边会有意见,大人如果能过宫主那一关,应该没什么问题。” 心里却在嘀咕,你这家伙还真敢搞,不过你既然舍得两殿的收入一分不要全部砸出去,殿主能做到你这等奇葩光棍的地步我还有什么话说?反正我又不少什么,你养这么多红莲修士倒是能减少来自外部的威胁给我减轻压力,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让杨庆腻味的是,他很担心苗毅这家伙冒险乱来,到时候非闹得自己跟在他屁股后面整天提心吊胆不可。杨庆最担心的就是这点,若没这点他也就能彻底安心了。 苗毅呵呵笑道:“宫主能有什么意见?又没花她的钱,我手上一个紫莲修士都没有,也没办法造她的反,回头她若是有意见,我再找她好好解释就是了。” 最后在他的拍板下,事情就这样定了,散去时,杨庆请了阎修去他那边坐,要从阎修这里了解情况。 苗毅回头到了西门雁那,那两个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侍女只要能张口就是骂苗贼,想审也审不出什么。苗毅估计这两个家伙早就在附近盯着,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接近他下手,好不容易撞上杨庆等人于是来了个铤而走险。 对于这种不惜玉石俱焚也要找自己报仇的人,苗毅是佩服的,可是却没办法放她们走,放了她们她们也不会领情,很有可能还会来第二次。 杨庆来了后,苗毅算是解决了一桩心事,当晚有了心情同千儿、雪儿行了一场鱼水之欢,三人颇为尽兴。 天还未亮时,隐隐传来的龙驹驰骋声令苗毅从二女光溜溜相拥的曼妙**中爬了起来。 站在观景台上,只见北峰大总管府山上山下人马进出,苗毅看看天色,估摸着杨庆已经筹备了一晚上,现在已经开始调动人马奔赴各地了。 “大人,外面露气重。”云鬓有些松散的千儿拿了件披风,细心温柔地披在了他的肩头。 一旁又有雪儿端了杯热茶送来,苗毅喝了口还到她手中,回头呵呵笑道:“杨庆搞这种事情最拿手,有他来为我操心两殿的事情,我以后就轻松了。” 二女相视一眼,毕竟也是当过家的人,也曾执掌水云府数十年。千儿眉头微蹙,伸手帮他拉了拉被风吹乱的披风,沉吟道:“大人,您给他那么大的权利,凭杨庆的能力,万一他哪天有歹心,岂不危险?” 苗毅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杨庆的能力有余,但是想得太多了,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除非我永远停滞不前,否则他这辈子只能跟在我身后跑!” 第六二九章 封店、抓人、扣东西! 天际微亮时,阎修从北峰回来了,杨庆人马调动时他就在边上,回来向苗毅陈诉杨庆那边的情况。 杨庆也不客气,直接进入了大总管的角色,正式接手两殿事物。他心里清楚,他如果发挥不了价值,苗毅也不可能一直给他这么高的待遇,来两殿的第一件事必须做得漂亮,既是给苗毅一个交代,也是他自己立足的根本。 既然苗毅说了带钱子奉和周立勤来是让两人看守山门的,杨庆也不客气,直接让两人看守山门去了,他比苗毅更清楚两人的能力,否则两人也不会一直在他南宣府看守山门。 稍微麻烦点的是苗毅的那些旧部,有些人修为低了点不太好安排,杨庆又不清楚这些人的能力如何。 观景台上地面露湿,听了阎修的汇报,苗毅也不让杨庆为难,“你去告诉杨庆,能安排的就安排,不好安排的觉得难办就调回这里,刚好这边也需要点本部人马驻守。至于陈飞他们,我找他们谈,只要本座在,只要他们有能力,尽管在这里施展出来给杨庆看,以后有的是机会给他们试手。” 清晨,钱子奉和周立勤来到了山门前,杨庆升任大总管后,两人是看山门的第一班。 两人心情还是不错的,不过来到山门前看到牌坊上挂着的两颗脑袋后,顿时啥心情都没有了。 秦薇薇领着红棉、绿柳到了主峰宫殿外,回头让两人在山缘边等候。自己独自来到了宫门前对门卫说道:“麻烦向殿主通报一声,东林府府主秦薇薇求见。” 她领了杨庆的命,即将去赴任。她算是一帮子人当中目前唯一正式敕封的府主,理当前来向殿主辞行,杨庆看到了也说不得什么。 结果守卫方转身回头没几步,便被从里面走来的阎修挥手给挡了回来。 苗毅在观景台上已经看到了秦薇薇从北峰那边过来,知道肯定是来辞行的,刚好阎修要去杨庆那边传话,于是苗毅再让阎修多带了句话。以后那些府主有事直接去大总管府向杨庆奏报便可,无须再来这边。 这是彻底放权给杨庆,也是不想下面人想多了跑到这边来巴结搞得杨庆那边难做事。这样反而会出乱子。其次苗毅找杨庆来本来就是图省事,不愿再跟下面那些人麻烦。 “秦府主,殿主让你直接去后花园见他,顺便带上你的两位侍女。殿主说好久没见过她们。顺便见上一见。”阎修指了指山缘边候命的红棉、绿柳。 “有劳阎总管。”秦薇薇拱手谢过,阎修拱手笑着回了一下直接出了宫。 被招呼上一起入宫的红棉、绿柳有点小兴奋,这里一般人是没资格进来的,更不用说是侍女,她俩能进来肯定是优待。 宫禁深深,屋宇宏伟威严,不时能看到目露警惕看向这边的一两名修士,二女还是头次见到这么大的宫殿。越深入越有些紧张,不知道现在的苗毅变什么样了。 很快有一名宫女款款而来。行礼后给她们领路。 一行到了花木繁茂的后花园,苗毅也刚好从观景台上走了下来,拉下了肩头已经被露水打湿的披风顺手递给了千儿。 秦薇薇赶紧领着二女上前行礼,“卑职参见大人,见过二位姑姑。” 苗毅伸手虚扶了一下,又看向红棉、绿柳道:“你身边这两位我可是许久没见过了,当年可没少欺负我。” 红棉、绿柳顿时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尤其是红棉,当初还逮住千儿和雪儿验过身,如今却是要倒过来行礼了。 苗毅没跟两人多计较,对秦薇薇招了下手,两人在花园中并肩前行,“要去东林府上任了?” “是!”秦薇薇嗯了声。 “我可是特意把你安排在了附近,这样来往也方便,以后有空多来坐吧。” “好!” 苗毅回头道:“回头跟阎修说一声,以后秦府主来见我不必通报,可直接入宫。”宫里的守卫安排在阎修职权范围内。 “是!” 花园中有数名宫女正端着玉壶采集露珠,和秦薇薇说谈的苗毅走到一名宫女身边,伸出手指在一花瓣上一点,雪儿迅速招呼一声,宫女立刻端着壶接了滴下的晶莹露珠。 苗毅边和秦薇薇说话,手指不时在花瓣和树叶上点上一点,那名宫女随行身旁端着壶跟着伺候。 这一幕让红棉、绿柳羡慕不已,这么大的宫殿,这么漂亮的花园,还有这么多下人伺候,如今的苗毅果然不是常人能企及。两人再看自己主子和殿主在一起的情形,觉得怎么看怎么般配,这分明就像是一对晨起在花园中散步的夫妻嘛。 两人再看看走在前面千儿和雪儿,心中隐隐有些吃醋,要不是老府主插手阻止,自己主子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了,这里的一切也都是自己主子的,如今倒好,连自己主子见了前面两个奴婢也要行礼,本来前面两个女人该和咱们两个平起平坐才对。 一想到这事不免想到另一件令人心跳加速的事情,如果主子和殿主早早成了夫妻,两人可能也成了殿主的陪房侍女… 两人正想入非非之际,突然听苗毅喊道:“红棉、绿柳。” 两人赶紧上前,“婢子在。” 苗毅道:“我和你们府主既是上下属关系,也是朋友,如今你们府主刚接手新的地盘势必要操劳,务必伺候好你们府主,若有怠慢必不轻饶。”他现在说话对下面人来说,那是不怒自威。 本是关心朋友的话,但是落在各人耳朵里的味道却是不同,秦薇薇银牙暗咬,明眸瞥了他一眼,似乎想从苗毅脸上读出什么深意来。 红棉、绿柳却是心中一动,似乎看到了什么希望,双双大幅度欠身应下,“婢子们一定伺候好府主。” 潜台词只有两人心里最清楚。 主仆三人最终离开了后花园,出了宫,下了山,一袭白衣如梨花绽放的秦薇薇走到坐骑旁,回头看了眼山顶,翻身上马,一扬手,带领麾下人马隆隆疾驰而去…… 几日后,苗毅如约出现在了东林府境内的一个城内,没有带随从,只有唇红齿白女扮男装的秦薇薇相随,秦薇薇也没有带随从。 两人面对面坐在一间老字号小店的楼上窗口旁吃东西,对面是一家粮铺,正被官兵包围着。 “冤枉啊!冤枉啊!我们没有偷逃税款,我要见城主大人,我要见城主大人!”被官兵拖出来的掌柜高声呐喊。 一名领队武官走来,直接一刀鞘拍了过来,将那掌柜打得满嘴鲜血牙齿都飞了出来,直接昏死了过去。 里面大大小小的伙计一个没放过,全部被押了出来,里面一袋袋粮食搬了出来装车,贩卖的窗口已经在上板贴封条。 坐在街道对面楼上的苗毅和秦薇薇可谓是冷眼旁观。 放下茶杯的苗毅站了起来,起身离去,女扮男装的秦薇薇喊了声“结账”扔了快金晶在桌上,跟了苗毅离去。 两人不疾不徐步行在城内,没走多远,又见许多人在一青楼门口围观,只见老鸨和涂脂抹粉的姑娘们一个个被官兵拖出。同样,封店、抓人、扣东西! 绕到另一条街,又见一间大型绸缎庄内,里面的掌柜和伙计全部被押了出来蹲在一旁,里面的绫罗绸缎一捆捆搬出扔上车,封店、抓人、扣东西。 整个城内,但凡是三大派的产业,几乎是一夕之间全部倒霉,各种罪名安到头上,不单单是关你的生意,而是连你店里的货品都给弄走。 那些各买卖档口的掌柜什么的平常跟城里的官员关系好都没用,上面‘仙人’一发话,那些官员立马翻脸不认人了,不搞你,我就要倒霉了,只能是死贫道不死道友了! 这一幕不但是出现在苗毅视察的地方,两殿境内大大小小数不清多少城池内具在发生同样的事情,只要是三大派的产业全部一锅端,这份损失加起来可谓大得惊人,这可不仅仅是停业,而是连你三大派的东西也一起给抢了,其损失可想而知! 没错,就是抢,而且是明抢!你三大派又能怎么样?敢和官方明目张胆对抗吗? 用苗毅的话说,杨庆这人想的太多,可杨庆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则果断之极,可谓是雷霆之势,直接横扫三大派在两殿境内的所有产业。 连绵山脉中,屋宇建筑亦顺着起伏山脉迤逦,数不清有多少人居住在这山中,三道人影急速掠过空中,降落在了主峰大殿外。 大殿门额上挂巨大匾额,上书‘万剑朝宗’四个大字。 “什么人!”守在殿门口的弟子迅速阻拦三名从天而降的银纱长裙女人。 为首一名云鬓高绾皮肤白皙如雪的女人脸上挂着白纱,挡住了半张脸,只露双眼以上部位,那真是眉如远山,明眸似水,眉颦眸闪间足以令男人倾心。 “让开!”脸部遮纱女子声若银铃般一喝,纱袖一甩,澎湃而出的法力直接将阻拦之人给震开,一闪身已经进了大殿之中,指着殿内一名盘膝而坐白发苍苍一身紫袍的老头喝道:“你剑离宫什么意思?说好了联手为何扣我玉女宗名下产业?” 第六三零章 够意思 (月票一千加更奉上)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玉女宗的掌门诸葛清。而那盘膝而坐的老头正是剑离宫掌门闻来公。 坐在蒲团上的闻来公忽然摇头呵呵一笑,睁开双眼,徐徐抬头叹道:“都说最毒妇人心,呵呵!诸葛清,看来这女人为了上位比男人更加不择手段。” 诸葛清喝斥道:“本尊不惜亲自前来不是来听你讲什么人生至理的,你剑离宫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闻来公站了起来,“诸葛清,你找我要交代?真要这样交代下去,咱们三大派怕是扯不清楚了,回头御兽门还得找你要交代,而我这边也要找御兽门要交代。” 诸葛清的面容被纱巾挡着,看不清真容,只见明眸略微一怔,“什么意思?” 闻来公笑道:“所以我说最毒妇人心,至少我剑离宫弟子动手前还知道向师门传个讯,你既然能找上门来,可见你玉女宗弟子连招呼都没跟师门打一声,等到你门下其他弟子开始跟你告状时,你自然就清楚了。” “闻来公,有话直说,我听不懂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现在事情已经很明了了,那姓苗的之前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是因为已经看穿了我们的计划。三大派蓄势以待准备收拾那个姓苗的,现在人家先发制人,姓苗的从别的地方调了一波三大派弟子过去,不是暂代洞主就是暂代山主。有些甚至是暂代府主。他让我剑离宫弟子关闭你玉女宗的产业,又让你玉女宗弟子关闭御兽门的产业,御兽门弟子又关闭我剑离宫产业。以这次执行法旨的力度做标杆,干的好的就由暂代扶为正式,干不好的就另用他人。现在我们三大派在那小子手下的弟子正在绕着圈地互相整,一个比一个狠。” “……”诸葛清一怔,旋即蹙眉道:“既然已经识破他的阴谋,就该动手铲除这个后患,不然凭此子晋升的速度以后对我三大派的危害更大。” “阴谋?人家是堂堂正正的阳谋。不怕咱们知道,就怕咱们不知道!”闻来公唉地长叹一声,“老夫问你。你准备怎么铲除?杀了他?” “杀他是不可能的!自然是按照之前约好的,让我们三派弟子带领麾下人马另投其他殿,我三派再警告其他门派不得遣人给他,他手下人马所剩无几管着那么大地盘和架空了没什么区别。木行宫那边不可能看着那么多信徒无法有效掌控。自然要将他挪走靠边站。” “呵呵!你来之前,我这里正在议事,和你相同的意见一出,直接吵了起来,差点没在这殿内直接打起来。” “这是为何?” “姓苗的小子从月行宫那边调了我们的弟子过去,两殿那边又是我们另一波弟子,两殿的位置就那些,月行宫那边来的弟子已经将肥肉咬在了嘴里。岂肯轻易松嘴?两殿那边弟子容易弄走,月行宫那边来的弟子舍不得放手啊!” “身为三大派弟子自然以三大派利益为先。岂能因自己私利而罔顾门派利益?” “话是这样说,道理也是这么个道理。可我门下代表月行宫那边弟子利益的人出来说话了,既然那些位置左右都是给我们的人坐,届时自然会保障门派的利益,又何必多此一举。而代表两殿原来弟子利益的人又站了出来,坚持要按原来的计划行事,其目的自然是把月行宫那边的弟子给拉下来给自己人创造上位的机会,代表月行宫弟子利益的人又岂会妥协,谁不知道自己这边弟子在官方的权势越重对自己越有利?结果可想而知,吵得我头都大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说我该偏袒哪一边?诸葛清,不用我多说,你那边回头试试就知道了。” “……”诸葛清无语了一会儿,她已经能想象到是个什么情形,咬牙道:“可关键是现在已经损害到了我三大派的利益,岂能坐视不理,立刻让我们三大派弟子退出来,先把那家伙给弄走了,回头再把那些位置还给他们好了。” 这女人…闻来公都有点怀疑她是怎么坐上掌门位置的,反问道:“你说还给他们就还给他们?换一个新殿主上任,岂会由我们来帮他安排人事?谁敢保证放弃眼前利益的弟子回头能捡回来?你敢保回头其他弟子不会去竞争?那些初来乍到的弟子知道自己的竞争力不如本地老人,哪会去冒这个险,东西吃进自己嘴里才是最稳当的,咬到了嘴上的肥肉没人愿意吐出来!进了官方就是官方的人,师门也没道理挡他们拿命拼来的前途,一两个还好说,一旦把他们集体给逼急了,别到时候搞得我们自己下不了台!” “呵呵!”诸葛清怒极反笑道:“想不到那小子如此卑鄙!” “哎!不是猛龙不过江,后生可畏啊,当初还真是小看了他,老夫刚才回头想了想,那小子从星宿海戡乱会杀出来,我们三家的弟子只知道挑好地盘,结果陷入利益纠葛中,他却知道躲到水行宫那地方去利用得到手的资源安心修炼,若不是早有预谋谁会有机会放着好地方不去而去那没什么油水的地方?现在一举突破到红莲境界立刻有了大动作,不再蛰伏,利用三宫大战顺利实现几连跳,短短一年不到的功夫,从府主跳到殿主,又从水行宫脱身跳到木行宫执掌两殿,这谋算之远、城府之深简直令人发指,令我们这些活了无数年的老家伙都汗颜。再看看他现在的一连串手段,之前又是蛰伏不动麻痹我们,结果不动则已,一动则一击命中我们的软肋,简直是将我们三大派玩弄于股掌之间。真正是后生可畏啊!这种人怕是想不出头都难。”闻来公可谓是摇头唏嘘不已,真是不胜感慨。 可惜苗毅听不到这番评价,否则很有可能会一头撞死。 诸葛清听了之后回想想。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如此心机和谋虑想想都可怕,不禁一阵毛骨悚然道:“这家伙年纪轻轻哪来这么可怕的计算?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那现在怎么办?” 闻来公叹道:“他的意图很明显,如果非要跟我们三大派过不去,就不会用我们三大派的人,这摆明了是在逼我们低头啊!” 诸葛清冷笑道:“低头?他一个小小殿主就想让我们三大派低头?坐那些位置的绕了一圈还不是我们的人。回头该是我们的,还是我们的。” 闻来公闭上了双眼,缓缓说道:“他还有后招等着我们。不怕我们不低头…我剑离宫弟子传来消息,两殿会在半个月后搞一场拍卖,三大派在两殿的货物、田锲、房产等一切没收的产业都要拿出来拍卖,那些违法乱纪的商人全部要打入‘诚愿府’登记造册。” 诸葛清明眸瞪大了几分。先不说那些产业损失有多大。说那些所谓的违法乱纪的商人。 修行界官方是不允许在俗世做买卖的,原因很简单,掌握权力的人一旦介入,发展到后面利欲熏心之下必然会与民争利。而其他修士也同样不允许在俗世做买卖,那些帮三大派经商的人都是凡人,都是三大派在俗世买卖的代言人,不过非官方修士又被官方修士制约着,也不敢派修士介入民生。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人打扰信徒的正常生活,否则会搞乱愿力来源。(注:都城林萍萍和她女儿的关系。散修与凡人女儿,其女能经商,林萍萍落魄找其女…写了这些本以为逻辑关系已经够清楚了,可还有读者在书评区质疑什么修士经商的问题,只好再次写一段解释。以前有老写手说,网络小说就是要反复解释,不要怕人家说你水,再次深以为然!) 而给三大派经商的那些凡人大多是三大派的俗世子孙后辈,玉女宗还算好点的,为了修行大多终身不嫁,可谁娘家没点同宗子孙,送进‘诚愿府’为奴? 诸葛清呵呵一声,貌似高兴道:“看来我们不低头都不行了。” 闻来公淡然道:“半个月后拍卖开始,也就是说,他给了我们半个月的时间。那边一招接一招来,已经在和其他门派接触招收人马,我们这边若是低头晚了,先不说利益会被其他门派给占了,届时东西被他给卖光了,讨都讨不回来。” “卑鄙无耻!”诸葛清愤愤一声…… 数日后,三大派派了三位长老联袂来到镇壬殿。 苗毅好吃好喝招待,席间提及往事,感叹道:“当初在星宿海戡乱会,你们三家有三位弟子,分别名叫古三正、谭烙和叶心,这三位对本座可谓是一路追杀不放。既然要化干戈为玉帛,不知三位长老能不能把那三位请来一见?” 三位长老面面相觑,这摆明了是要让那三位来赔礼道歉啊! 又数日之后,古三正、谭烙和叶心也串联着一起来到。 苗毅自然是乐呵呵设宴款待,几人围了一桌落座后,叶心叹道:“苗大殿主,你面子可真够大的,我们三个可是来给你赔礼道歉来了。” 苗毅哈哈大笑,“我若不如此,以后你们三个岂不是要继续见了我就绕开走。” 谭烙听了直摇头,古三正没那么多虚的,直接说道:“苗兄,三派扣押的产业,你就给我们三个几分薄面高抬贵手吧,不然我们回去也不好交差。” “咱们谁跟谁,好说,一定让你们回去好交差。”苗毅故作沉吟一番,说道:“这样吧,我再给你们三家各两个行走的名额,如此回去你们总好交差吧?我够意思吧!” 谭烙一拍桌子,高兴举杯道:“够意思!这情我们领了,干杯!” 第六三一章 有人看不起我 “等等!”苗毅伸手打住,对三人说道:“干杯前我丑话说在前面,我够意思,你们可不能不够意思啊!你们三大派可不能派几个专门来和我作对的行走,给我弄点老实本份听话的人来。” 叶心迟疑道:“这个我们怕是做不了主。” 苗毅道:“回去向你们师门变着法子提提意见总可以吧?” 三人相视一眼,古三正点头道:“我们尽力!” 挽留三人逗留了两天后,苗毅算是确认了一件事情,谭烙对叶心有那么点意思,而叶心又对古三正有点意思,并且态度有点明显,可古三正却是一副木头人的样子。 拉了古三正在蔚蓝湖泊泛舟垂钓之际,趁谭烙和叶心不在的当口,苗毅调侃道:“叶心对你的态度很明显啊!” 手持钓竿的古三正面无表情,干净利落道:“三大派有利益纠葛,不适合在一起。” 苗毅无语,感情人家心里什么都知道,有分寸,倒是自己后知后觉多嘴了。 很快,三大派被查封的商铺以及各项产业解封,抓的人也放了,货物也回去了个七七八八,想完好无损回去也困难,下面的官差顺手牵羊免不了,大头没事,小小损失三大派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此,双方坐下来谈过后,苗毅和三大派之间的恩怨算是过去了,至于以前为此而死的弟子…在更大的利益面前,他们只能称之为‘牺牲’。 而苗毅和古三正三人的来往也可以光明正大了。双方建立了灵鹫联系渠道。 不过古三正等人发来的头次讯息却是质问苗毅怎么回事,你说给我们面子,我们回去说是我们为门派争取来的利益。为本门争取到了两个行走的名额,结果人给你送去了,师门回头又质问我们你那里弄出了十八个行走,这是什么情况?其他门派比我们三大派的人还多,你这算什么给我们面子,你让我们情何以堪,你这不是打我们的脸吗? 苗毅自然有理由回他们。你们三大派一下占了三分之一,还嫌我不给你们面子?那你们想要多少? 他如今有了更多元的选择,下面不可能光用三大派的弟子。十八位行走中,三祖门的人用的最多,又拉了四个来,包西门雁一起就是五个。 一开始三祖门掌门彭渔听西门雁说苗毅要搞出十八个行走。心里还颇有意见。自己以掌门之尊亲临,咱私下又给你办事,也没见你有多照顾。 不过突然又砸了四个行走的名额来,十八个行走中三祖门一下就占了五个,一个三祖门差不多就能顶三大派,这让彭渔欣喜不已,五个行走出殿主的几率可谓大大增高了。 彭渔又亲自跑来道谢,苗毅见他再次亲自前来貌似大感惊讶。和彭渔兄弟相称,并当场把阎修给叫来了。当着彭渔的面告诉阎修,他麾下那个五百万人的直辖城的买卖关照给三祖门。 又让西门雁将杨庆请了来,让杨庆把镇癸殿那边五百万人直辖城的买卖也关照给三祖门。 这直辖城的买卖可不比下面各城,各派弟子坐着洞主、山主和府主的位置自然要帮助自己门派切割利益,而两个殿主直辖城上千万人口的买卖却是没有其他势力插手,这一块饼全部放给三祖门,一年下来产生的利益可想而知。 彭渔乐得差点合不拢嘴,有这么大好处谁不高兴。 这还没完,苗毅又叮嘱杨庆,两殿正在招收的人马中再给三祖门一千名弟子的名额,并叮嘱杨庆,多给三祖门弟子机会。 杨庆应是应下了,只是心中嘀咕,这是又想搞出第二个蓝玉门吗?不过三祖门的势力可比蓝玉门强太多了,势力仅次于三大派,不是谁想搞就能搞的。 彭渔好欢乐,再三拉着苗毅的手说,有空去三祖门坐…… 两殿执事一个都没有,行走多如狗,一下就不值钱了,镇壬殿的宫殿四周各有一名行走镇守,防止外人擅闯,每月轮换一次,十六名行走几乎是四个月轮上一周。 还有两名行走苗毅留在了身边随时听用,一男一女方便办事,男的还是西门雁,这就是来得早作为‘老臣’的好处。另一个则是玉女宗弟子,名叫简三娘。苗毅留她的原因是这女人精明能干,还很漂亮,看着都舒服,比西门雁这糟老头看着养眼多了。 虽然简三娘的年纪比西门雁差不了多少,奈何人家玉女宗的弟子就是驻颜有术,没办法。有事出门在外的时候,女人伺候起人来也比男人细心。 简三娘在苗毅面前却是有些暗暗警惕,不说‘苗贼’大名,来之前掌门就说过此人心思的可怕,让大家小心。 木行宫那边,程傲芳打听过苗毅的来历,自然知道苗毅和三大派之间的恩怨,她早就嗅到了不对劲,正要看苗毅怎么和三大派之间纠缠,谁知苗毅那边一连番举动之后轻易就搞得三大派低头了,不由啧啧称奇,觉得自己的确没看错人。 不过苗毅那边搞出十八位行走的风声一出后,苗毅周边的其他殿主顿时坐不住了,感觉到了很大的威胁,纷纷找到庄友文等行走,说苗毅那样搞不合规矩,游说几位行走不说,又亲自找到程傲芳,强烈要求苗毅裁撤掉多余的十二名行走。 于是,木行宫那边灵鹫传讯到了镇壬殿,召苗毅前往。 西门雁和简三娘随行,苗毅抵达木行宫,通报后直入后宫面见程傲芳。 大厅内,程傲芳赐座后,质问道:“你这行走倒是当的好,几乎不在本座面前露面。” 苗毅笑着回道:“属下这行走不过是挂个虚名,不得宫主召见,哪敢没事往这里乱跑。不知宫主召卑职前来,有何吩咐?” 程傲芳淡然道:“半年后,无量国那边有一场盛会,君使那边收到了请帖,蒙君使垂青欲带本宫前往,本宫可以带两个人随行,你可愿随本宫前往?” 什么盛会?怎么没听到风声?苗毅不由问道:“敢问宫主是什么盛会?” 程傲芳道:“无量国那边搞的‘鉴宝大会’,届时修行界各大炼宝的宗门都会齐聚无量国玲珑宗,肯定都会拿出一些好法宝来争奇斗艳,如此大开眼界的机会,你不想去看看吗?” 玲珑宗?苗毅下意识想到了妖若仙身上,不过多少有些狐疑道:“属下自然是想去开开眼界,只是属下有一事不明,宫主为什么要带卑职去?” 程傲芳道:“六国之间,一向是宴无好宴会无好会,肯定不会是让大家欣赏法宝那么简单,不知道又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来,你这家伙脑袋瓜子好用,把你带在身边以防万一也是好的。” “……”苗毅哑口无言了一会儿,以防万一…这算什么理由? “怎么,你不愿去?”程傲芳斜他一眼。 苗毅干笑道:“宫主给面子,卑职自然要接着,只是卑职的修为太低,那个什么‘鉴宝大会’有没有什么危险?”言下之意是,如果有危险还是算了吧。 他已经被自己的上司给搞怕了,通常出远门好事没他的份,霍凌霄把他弄去星宿海,陶婆婆把他弄去流云沙海,这程傲芳又拉他去什么鉴宝大会,不担心都不行。 就在这时,雨姑姑来报,“宫主,几位行走到了。” “让他们进来吧。”程傲芳颔首一声,回头对苗毅道:“就这么定了,回去了把下面的事情安排好,届时随本宫同去。” 她直接拍板了,苗毅无语,只能是认了。 不一会儿,庄友文、尚留欢、伯言三位行走一起走了进来向程傲芳行礼,苗毅也站了起来向几位拱手打了个招呼。 程傲芳赐座,苗毅主动往后面挪了位置,不好坐三位行走前面,他是虚的,人家是才是正儿八经的。 他这里刚坐稳屁股,程傲芳了句,“几位找本宫什么事?” 谁知尚留欢突然出声道:“属下弹劾苗毅苗行走。” 什么情况?苗毅迅速抬头看去,一脸愕然。 程傲芳瞥了他一眼,问道:“所谓何事?” 尚留欢道:“弹劾苗毅胆大妄为,两殿竟然私设十八位行走,于理不合,闹得下面各殿怨言四起,属下奏请宫主严旨裁撤。” 庄友文、尚留欢亦站了起来拱手道:“属下附议。”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程傲芳瞅向苗毅,明知故问道:“苗行走,你作何解释?” 还当是什么事!我这里人马刚凑齐还没开始动手,看来就有人慌了!苗毅心中嘀咕一声,起身回道:“回宫主,这弹劾没道理,卑职很难接受,请宫主驳回三位行走的弹劾。” 程傲芳品茶不语,这是让他们自己辩去,尚留欢当即转身问苗毅,“苗行走,你麾下搞出十八位行走,究竟意欲何为?” 苗毅毫不掩饰道:“有人看不起我,老在背后骂我‘苗贼’,是可忍孰不可忍,奈何他们人多势众我骂不赢他们,所以多养点人马,我懒得跟他们动嘴,谁嘴贱敢再骂,我就发兵打他!” 第六三二章 上门算账 这理由好实在,一点都不带拐弯抹角的! “咳咳…”程傲芳小呛一把,赶紧放了茶盏,掩嘴咳嗽。 庄友文、尚留欢和伯言则是凝噎无语。 “苗老弟,你这想法有误,谁骂你,你就打谁?这不现实吧!据我所知,这天下骂你的人可不少啊!你打得过来吗?”伯言不愧是负责过谈判的,好言相劝道:“做人要讲道理,不能乱来。” 这就是级别的好处,如果苗毅不是挂了个宫主座下行走的虚职,现在只怕是指着他鼻子骂了,哪能平级相辩。 “天下人骂没骂,我不知道,我也管不了,但木行宫的人骂就是不对,我乃宫主亲封两殿殿主兼行走,骂我就是对宫主不敬!”苗毅说着朝程傲芳拱了拱手以示敬意,“伯言既然要讲道理,敢问一声,三位也是行走,下级骂上级是何道理?” 庄友文道:“老弟,这事是他们不对,回头当请宫主下旨训斥!但你搞出十八位行走实在是过了,假如人人都像你这样搞,这各种职缺岂不是乱了套。” 苗毅奇怪道:“我花我的钱,养我的人马,有什么过的?又没让别人掏一块晶币!人人都像我这样搞我也没意见,你让他们搞几十个行走试试,我肯定没意见,绝不会说半个‘不’字。说句不好听的,我这两殿在木行宫是垫底的,两殿加一起的收入也比不上人家一个殿,他们完全有足够多的钱养更多的人马。” 此话一出。庄友文三个心中立刻暗骂不止,都像你这样搞了,都像你这样把钱砸出去弄一堆行走。我们三个喝西北风去,你占了个行走的虚名倒是不用向我们上供。 谁都知道一般殿主也不可能像苗毅这样搞,把钱都砸出去养别人了,自己还做这殿主干嘛,这家伙完全不按常理来。 尚留欢道:“那是人家比你守规矩!” 苗毅直接顶回去,“守屁的规矩,那是他们舍不得把装进自己口袋里的资源掏出来。” 尚留欢道:“总之你这样干就是不对。” 苗毅反问:“那你想要我怎么样?” 尚留欢道:“立刻把超额的行走给裁撤!” 苗毅低眉垂眼道:“你们若非要如此不讲道理。我也可以成全你们,如果你们觉得‘行走’名头碍眼,我下面十二个执事还空着。大不了让他们当执事去,让他们做执事总不会超额吧?你们不至于连我给他们多少薪酬也要管吧?我掏我自己的口袋不关别人事吧?” 可没人规定红莲修士不能做执事,三人彻底无语了,感情这家伙还有后招等着。别人就是忌惮你手下的十八个红莲修士。你给他们换个叫法有屁用,人还是那些人,要你裁撤干什么? 庄友文、尚留欢、伯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彻底没话说了,再说什么裁撤不裁撤一点意义都没有。 见下面没什么意见了,程傲芳端茶送客道:“几位若是没什么其它事,就这么着吧。” 目送几人告辞离去。程傲芳撇嘴一笑。 对她来说,下面多一些红莲修士是好事。虽说是下面殿主的人马,可都是她木行宫的实力,奈何各路殿主们不太可能把自己大部分的修炼资源拿出来养别人…… 木行宫离镇壬殿不远,一回到镇壬殿,苗毅立刻召集了十四位行走,从阴深深的地牢中提了那两名女刺客出来,十五道人影急速掠空而去。 一路疾飞,临近镇戊殿时,一帮人全部拿出了家伙。苗毅更是夸张,身穿战甲,手提麒麟枪。 一伙人直接驾临镇戊殿上空,苗毅虚空而立,盯着下面的宫殿厉声喝道:“马未寒给我滚出来!” 一下来了这么多红莲修士,下面的人马顿时乱了套。 下面的马未寒一跑出寝宫,抬头一看,苗贼带着人马杀来了,顿时神色大变,有些慌了。 唰唰!十五人直接将落在了马未寒面前,苗毅一脸肃杀,提枪步步逼近。 马未寒步步后退,身后的两名侍女亦步步后退。就算苗毅一个人来,他也忐忑,都城两拳一脚打死仙行宫殿主的事可不是虚的,更别说带了这么多人马来吓人。 当初在木行宫的时候,大家都不认为苗毅敢隔着其他人的地盘来找事,获知苗毅搞出了十八位行走,马未寒也未当回事,反正也打不到他的地盘来,他做梦也没想到苗毅说找上门就找上门了。 马未寒停下脚步,强做镇定,苗毅却是一枪顶在了的胸口。 锋利枪头扎得他胸膛生疼,马未寒沉声道:“苗行走,这是为何?” 此时马未寒的三位行走也来了,其中一位正是新补的,有人喊道:“苗行走为何咄咄逼人!” 苗毅压根不理,只盯着马未寒冷笑:“早就知道你对本行走不敬,本欲大人不记小人过高抬贵手不与你计较,谁知你竟敢派人刺杀本行走,真是好大的狗胆,莫非当本座不敢杀你?” 马未寒惊讶道:“行走何出此言?” “好!别说本座冤枉你,今番让你死个明白!”苗毅收枪走回,身后十四人中立刻推了两个断臂女人出来,可谓衣衫褴褛披头散发脏兮兮狼狈不堪。苗毅一点头,西门雁立刻揪住二女的头发,把二女的脸露了出来。 苗毅枪指二女,回头看向马未寒,“你千万别说你不认识她们两个。” 马未寒身后的两位侍女惊讶相视一眼,显然认识。马未寒皱眉道:“黄林的侍女!” “认识就好!这两个贱人竟敢混入本座新招收的人马中,趁本座露面在背后偷袭暗杀,近距离不备之下本座差点遭了她们的毒手。”苗毅又回头看向二女喝道:“说!究竟是谁指使你二人行刺本座!” 受尽折磨的二女眼中满是怨毒神色,盯着马未寒,几乎是齐齐声嘶力竭道:“是马未寒,是他指使我们刺杀大人!” 此时镇戊殿的本部人马亦隆隆赶来,却没人敢动手,人家这么多红莲高手不主动动手就谢天谢地了,此时听到这话都暗中交流眼色。包括那三位行走都有那么一点点相信,没见过也听说了马未寒和苗毅之间的恩怨,马未寒完全有可能利用这两名侍女给黄林报仇的心态去行刺苗毅。 马未寒却是震惊了,勃然大怒,戳指指向二女,怒喝道:“贱人!焉敢血口喷人!” “是他!就是他!”两名女刺客就是反复喊这句话。 苗毅枪指马未寒,厉喝道:“铁证如山!还敢狡辩!我说给你一个月的期限赔礼道歉为何迟迟不见,原来背后藏了如此歹毒心思!”又挥枪指向马未寒的手下,“镇壬殿诸将听令,今天谁敢挡本座杀这以下犯上之恶贼,以同罪论处,杀无赦!” “是!”带来的十几人齐声领命,一个个提着武器冷目环顾四周之人。 马未寒的部下面面相觑。 苗毅已经提枪步步逼向马未寒,马未寒大惊道:“行走,此事定有误会,岂可偏信一面之词!”手上已经拿了家伙出来戒备,实在不行也只能是拼命了,他的两名侍女亦是如此。 苗毅喝道:“当着本座的面辱骂本座,还不肯赔礼道歉,足见歹心,早知如此,当初便该宰了你!” 这时,简三娘突然闪了过来,拦住了苗毅,好心提醒道:“大人,你和马殿主毕竟同殿为臣,有什么事情可以坐下来好商量,不一定非要闹得你死我活。” 马未寒当即连连点头道:“此言大善,行走,切不可受人挑拨伤了和气。”侧身伸手,“里面请!” 苗毅一副要瞪眼发作的样子,简三娘却突然双手拉了他的胳膊,晃动着身子娇滴滴一声,“大人!” 表面娇媚撒娇,心里却啐了声,一殿行走竟然还要干这种事情,老娘亏大了! 西门雁等人不是抬头看天,就是看四周,或是低头看地。 被简三娘这么一撒娇,苗毅似乎瞬间火气全消,冷哼道:“就听你一回。”说罢提枪跟了马未寒入内。 也不知里面谈了些什么东西,总之没多久简三娘出来了,站在门口点了点头,苗毅带来的行走中立刻有一人飞天而去。 等到其人再回来时,领来了文芳及几名商会中人入内。 没等太久,屋内的人出来了,苗毅一挥手,“走!” 一帮子人立刻唰唰射空而去。 慢慢走出大厅的马未寒一脸阴霾,谈什么谈?谈到最后还是赔礼道歉,连死去的黄林的账一起算上了,三个人,每人四十万下品愿力珠,又翻倍了,共计一百二十万下品愿力珠,不给就杀了你,给还是不给? 他压根拿不出这么多愿力珠,可是好办!人家立马帮他把商会的人请来了,卖了东西凑了一百二十万给人家当赔礼道歉的费用…… 日行宫镇辛殿。 黄林的两名侍女盯着殿主李玉娟,再次声嘶力竭,“是她!就是她!她,还有马未寒、罗明光、陆云客、胡紫芬、萧夜城,他们六个上次遭了大人的羞辱,便指使我们二人刺杀大人!” 李玉娟震惊了,厉声道:“行走,休要听这两个贱人胡说八道,这两个贱人定是因为黄林的事情对我六人心怀恨意,故意栽赃诬陷!” 第六三三章 打劫归来 (月票一千一加更奉上) 她还真猜对了一点,这两个女刺客的确因为黄林的死而稍带着怨恨上了他们六个。 不过猜没猜对都不重要,苗毅是来兴师问罪的,只是找个合理的借口而已。 最终的结果很简单,又是简三娘跳出来和苗毅装**,于是有话好好说,无非就两条路,给钱还是给命! 没现成的愿力珠没关系,文芳及几名商会中人立刻帮你请来,直接拿东西兑换就是了。 愿力珠到手,苗毅还训斥了李玉娟几句,才带着一帮人离去。 一帮人不做停留,接着跑去了日行宫找镇丁殿殿主萧夜城,和强抢没什么区别之下,萧夜城不服也得服。搞完萧夜城又再次返回木行宫这边,找上了镇己殿殿主罗明光,紧接着又搞镇庚殿殿主陆云客。 最后返回镇壬殿,途中拜访了邻居,镇辛殿殿主胡紫芬。 一看苗毅披甲提枪,领着一帮红莲修士直闯自己的寝宫,还不等苗毅问罪,胡紫芬先是脸色一变,旋即主动迎了上来,笑呵呵道:“行走!还真巧啊,我正要去镇壬殿找您,没想到您就来了。” 苗毅冷哼道:“你还有脸找我?” 胡紫芬笑道:“行走这话说的,上次您不是说让我赔礼道歉嘛,我正准备去兑换愿力珠亲自登门谢罪。” 这么乖?苗毅斜眼道:“早干嘛去了?我好像只给了你一个月的期限吧?” 胡紫芬顿时一脸哀怨道:“还不是行走您干的好事。” 苗毅一怔,淡然道:“我好像没对你做过什么吧?” “行走。您不会这么善忘吧,都城春华楼我帮您打架,随后被抓到都督府。你们男人皮糙肉厚当然没什么,我一个女人哪吃得消,往那一吊就已经是吓得魂飞魄散,那五鞭子抽下来,差点没把我给打死。这不,我才刚刚恢复过来,就惦记着去给您赔礼道歉。您还想我怎的?”胡紫芬一脸委屈得不行的样子。 这话倒是说的苗毅有些不好意思了,想想也是,都城一帮家伙帮自己打了一架。又被连累得受刑,那鞭刑至今想想都有点让人后脊背发凉,现在回头又去敲诈他们,也的确是有些说不过去。 可一想到这帮家伙背地里极尽嘲讽。这女人更是没什么好话。现在装什么委屈?苗毅冷笑一声,回头喝道:“将那刺杀本座的两个贱人带上来!” 两位狼狈不堪的女刺客一露面,便朝胡紫芬声嘶力竭道:“是她!就是她!她,还有马未寒、罗明光、陆云客、李玉娟、萧夜城,他们六个上次遭了大人的羞辱,便指使我们二人刺杀大人!” 什么情况?胡紫芬有点懵。 情况好说,最后谈判而已,胡紫芬所谓的赔礼道歉的东西少了。翻倍了,不够?马上帮你把商会的人请来…… 大出血后胡紫芬还强颜欢笑给苗毅等人送行。被狠狠敲了一笔的六人中,也只有她还能笑脸相迎。 没办法,她的地盘就靠苗行走边上,别人不怕,她怕。刚一看到苗毅带了一帮人来,她可谓吓坏了,还以为苗毅带人来攻打她了。 将苗毅等人送走后,胡紫芬脸上的强颜欢笑转换成了悲愤。 一百二十万下品愿力珠对一个殿主来说也不是小数目,她之前就是镇癸殿的殿主,很普通的一个殿,等于一百多年的殿主白干了,帮他苗毅干了。她平常自己修炼也要消耗的,如果没有另外的油水,这一百二十万下品愿力珠,她至少得攒个上千年才能积攒下来,结果被人家一夕就给扫空了,得亏上次攻打日行宫有点缴获,不然得肉疼死,可还是肉疼啊,自己留着好好的,干嘛要拱手送给别人,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嘴多…… 离开镇辛殿,在一荒山野岭,苗毅跟文芳辞行,文芳却在做他的思想工作,“大哥,你身上携带这么多愿力珠也不方便,不如存在商会吧,想要随时能取,不耽误您什么,还能有些许利息,您说是不是?” 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苗毅入账七百二十万下品愿力珠。天下愿力珠的资源就那些,商会得鼓励客户尤其是大客户把手头上暂时不用的愿力珠存入商会,这样商会才有愿力珠做生意上的周转,才能反复交易套利。 让客户把愿力珠存进商会还有个好处,修行界不比别的地方,一旦户主死了,那这些东西就等于白白送给了商会,每年光这方面的利益就不得了。 这便宜小妹跟着跑了趟腿,自己一时也的确用不完这么多愿力珠,所以也没拒绝,有好处大家都沾光,苗毅留了一百二十万,剩下的六百万全部存进了商会。 旋即与文芳辞行,随后率领一帮手下急速掠空而去。 逗留在山坡上的文芳看着远去的黑点默然,她是接到苗毅的通知做好了准备赶来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苗毅都是谈好了再找她来直接交易的。尽管如此,她还是察觉到了些异常,怎么感觉这位大哥在对那些殿主采取武力逼迫,做交易需要带这么多拿着家伙的红莲修士吗?中间还押了两个惨不忍睹的女人,反正没见那些殿主有一个有好脸色,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文芳多少有些叹息,这位大哥窜升的速度太快了,而且是东窜西窜,自己想跟着走都有点跟不上趟,毕竟也由不得她老是想往哪调就往哪调。 “文掌柜,老夫怎么感觉这苗殿主在抢劫啊!现在地方诸侯之间还可以这样玩吗?”边上一位负责验货的老头出声问道。 “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这是他们地方势力的事情,不是我们操心的,反正我们是正常交易,走吧!” 镇壬殿,一群人唰地从天而降,落入深宫之中。 “诸位幸苦了!”苗毅一落地,便开始分赃,很豪爽,这次跟了他去的,十四个人,跑腿的幸苦费,每人两万下品愿力珠,足抵一帮人做多年行走的薪酬,转眼二十八万就发了出去。“大家只要安心跟着我干,本座从不亏待自己手下。” “谢大人!”一帮行走喜笑颜开谢过,这愿力珠也赚得太轻松了,才来几天啊,一下就进项两万下品愿力珠啊,比在门派爽多了,那四个轮值没能跟去的家伙就倒霉了。 只干了这一趟,一帮人就干上瘾了,眼睛发亮,期待殿主大人以后多搞几趟这样的事,不抢着去的是孙子。 不过大家看向苗毅的眼神还是很羡慕,他们拿的是小头,大人才叫发财,出去走了一趟,就是七百二十万进账,除掉这下发的二十八万,也还有近七百万进账啊。 不是苗毅舍不得多发,而是有些东西不能多发,手下养着这么多人,你一下发完了,以后怎么办?总不可能天天跑出去打劫吧?真要那要干了,肯定被人给打死。 再说了,有些东西也的确是论功行赏的,大家就是跟着跑了趟腿,你咣咣咣就重赏也说不过去,那以后人家跟着拼趟命,你拿什么东西赏? 若不是这些人的修为摆在这,各自消耗也大,苗毅一个人千八百的就打发了,哪能一下就每个人发两万下品愿力珠。 简三娘见大家拿的都一样多,有些不乐意了,在旁嘀嘀咕咕道:“大人,这一趟我出力可是最大的,他们就在一旁看着,我可是牺牲了色相的。” 苗毅回头诧异道:“就撒个娇,娇滴滴说两句话,连点荤腥都不带,就叫牺牲色相?要不我也对你牺牲一下色相,你也赏我两万?” 西门雁等人顿时“噗噗”憋笑,简三娘立刻瞪他们一眼,回头哀怨道:“大人,这事传出去,别人还不知道属下跟大人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属下的名声可就彻底毁了。” “呵,这倒是个理由。”苗毅问众人,“那我是不是要多赏她一点?” 一帮人嘿嘿笑,不知道大人是想赏还是不想赏,不好说话。 见大家不说话,苗毅点头道:“不说话那就是没意见,好吧。”他又拿了一万出来给简三娘。 简三娘立刻接到手中,美滋滋行礼道:“谢大人赏赐。” 苗毅斜眼道:“那以后再遇上让你牺牲色相的事,你干不干?” 简三娘抿嘴笑道:“只要不动真格的,撒个娇,说两句娇滴滴的话,抛个眉眼还是行的。” 苗毅哼道:“不担心名声了?” 简三娘抿嘴笑道:“大人吩咐了,属下自然是不好推辞的。” 苗毅摇了摇头,朝众人摆了摆手,一帮人顿时让开,露出了那两个惨兮兮的女刺客,两人一个叫镜璎,一个叫镜珞。 “解除她们身上的禁制,放开她们!”苗毅摆了下手,押着两人的行走立刻依言而行。 得了宽松的两人抬起乱发遮挡的脸,看向苗毅。镜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嗓音发哑道:“苗贼,要杀就杀,反正你也把我们利用完了,不用惺惺作态!” 西门雁立刻喝道:“大胆!” 苗毅淡淡抬手,阻止了西门雁上前惩罚的举动。 第六三四章 苗行走发飙 把六殿殿主给敲诈了一遍,眼前这两个女刺客倒是帮了不小的忙,因为两人给了苗毅一个讨债的好借口,能恐吓别人老实掏口袋的好借口。 镜璎说的没错,苗毅是利用了她们两个,可这种利用也是两人心甘情愿被利用的,否则两人抱着必死之心谁也利用不了。 两人落在苗毅手里后,有一天苗毅到地牢去看她们,问她们,知不知道黄林是怎么死的? 两人自然是骂苗毅,说是苗毅杀的。 苗毅说,杀死黄林之前,从未和黄林见过面,和黄林也无冤无仇,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过,我为什么要杀他?苗毅反复再问一句,你们知不知道当时的情况,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他? 二女打听过当时的情况,自然是知道,苗毅这样问,二人默然。 苗毅帮她们说了,因为他该死,我压根没想过杀他,可他非要撞上来找死,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依然杀他。 苗毅再咄咄逼问,我为什么要杀他? 苗毅叹道,你们为黄林报仇没错,只是可惜你们没能杀死我。就凭你们两个的修为想杀我,是不是有点不自量力?你们的主子在我手上连一招都过不了,你们何德何能凭什么杀我?这仇按理说,应该由马未寒他们来找我报才对,他们六个殿主若是联手找我算账,不比你们两个女人做刺客强? 苗毅又说,事情经过我清楚。你们也清楚,究竟谁是罪魁祸首你们心里应该比我清楚,不是马未寒等人让黄林出来送死。我压根没必要杀黄林,我只是凶手,马未寒等人却是罪魁祸首。 二女一阵狂骂,骂他挑拨离间。 苗毅只问一句,黄林死得冤不冤?你们想不想找马未寒等人报仇? 二女陷入了沉默。 苗毅说,我给你们一次找他们算账的机会,事后我也不再折磨你们两个。给你们两人一个痛快,干还是不干? 那么多强者都败在苗毅手下,就她们两个的头脑哪是苗毅的对手。不过三言两语的功夫,于是就出现了二女狂咬马未寒六人的事情…… 此时千儿、雪儿已经从后宫走来迎接,阎修也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苗毅盯着镜璎和镜珞说道:“你们两个在本座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本座也犯不着在你们面前惺惺作态,本座是答应过给你们两个一个痛快,不过本座现在反悔了!” 两人立刻瞪大了眼睛看着,是那种被利用后的羞辱愤怒,一想到接下来要承受的折磨,两人那眼神恨不得要将苗毅碎尸万段。 谁知还来不及辱骂,又见苗毅淡然道:“本座决定不杀你们,放你们一条生路!” 此话一出。二女瞬间一愣,看向苗毅的眼神满是难以置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旁的简三娘不得不提醒道:“大人三思,放了她们,她们怕是会贼心不死再对大人不利!” 苗毅负手斜睨道:“就凭她们两个?我若是连她们两个都应付不了,何以在修行界立足?本座不但要放她们一条生路,还要将她们两个留在身边,让她们亲眼看看她们的主子黄林死在本座手上冤不冤枉!” 回头看向二女,“从今天开始,你们就留在这宫中给本座扫地赎罪,本座给你二人一千年时间,提供充足的愿力珠给你二人修行。一千年后,本座赐灵药还你两人一双完整的胳膊,届时你二人若还想杀本座,本座便还你二人自由,等你二人来找本座报仇!” 众人面面相觑,西门雁疾声道:“大人不可,将这二人留在身边无疑是给她们图谋不轨的机会。” 苗毅淡然道:“宫中太安逸了,本座就是要留两个危险在宫中,让你们绷紧脑子里的弦,你们若是连她们两个没胳膊的人都防不住,还指望你们能防住外面的人么?本座养你们这么多人干什么?” 这话说的众人无语,没见过这样的人,竟然给自己找麻烦找危险,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阎修,她们两个交给你了,给她们在宫中安排个住处,再给她们一双扫把,不要虐待,好吃好喝养着,她们修炼用的愿力珠及时给她们!”苗毅偏头淡淡吩咐一声。 “是!”阎修已经养成了无条件服从命令的习惯,走到二女身边招手道:“跟我来吧。” 镜璎咬牙道:“苗贼,别以为这样就能感化我们,也休想我们会感激你,只要有机会,我们姐妹必杀你这狗贼!” “是贼还是豪杰轮不到你们两个无名小卒来对本座做评价,本座也不需要你们的感激。”苗毅挥了挥手,示意阎修带走。 “走吧!”阎修皱眉喝斥一声。 镜璎、镜珞临转身前,深深看了苗毅一眼,眼神有些复杂,默默跟着阎修走了。 一群人目送二人离去后,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从此以后,苗毅宫中出现了一道整个修行界绝无仅有的奇观,进出苗毅宫中的人总能看到两个没有胳膊的女人肩膀上架着一只扫把,在那施法驾驭扫把扫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西门雁叹道:“大人,诚如她们所说,您对她们以诚相待,可她们未必会放下仇恨感激您。” 苗毅道:“本座给她们一千年的时间,也是给本座自己一千年的时间,若是花一千年连她们两个都降服不了,本座何以…坐镇一方!” 他本想说何以兑现和老板娘之间的一千年约定,他是拿此来鞭策自己,奈何那事不能说出口。 边上一帮人顿时肃然起敬,如此心胸自叹不如。简三娘明眸中更是闪过讶然,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其心胸常人难及,不由怀疑风闻来的‘苗毅’事迹真假可靠性。 “可是大人,您有没有想过一件事,那六殿互相一问势必会看出大人乃是借口敲诈,届时一状告到宫主那去,而大人这里又留了两个活口…”简三娘言下之意是请苗毅再三思。 “东西已经到了本座手上,本座还需用什么借口吗?难道六殿赔礼道歉的东西本座收不得?本座乃宫主座前行走,宫主面前又不是说不上话,岂容他人诽谤!”苗毅不屑一声,甩袖而去。 千儿、雪儿遂左右相随而去,神情淡淡,眉眼间颇为骄傲,伺候这样的主子不委屈。 目送苗毅离去后,简三娘明眸闪亮,由衷赞道:“大人乃真小人,乃真丈夫也!” 一帮人看来,西门雁道:“简三娘,你这是夸大人,还是骂大人?” “你们这群臭男人知道什么!”简三娘白了他们一眼,转身出宫。 不出意外,马未寒等人发现被敲诈后,立刻一状告到了木行宫,而木行宫那边亦即刻传旨,召苗毅入宫觐见。 照例,苗毅领了西门雁和简三娘赶赴木行宫,抵达后留了两人独自奔赴后宫拜见。 到了后宫并未直接见到程傲芳,晴姑姑让他候着。 很快,庄友文、尚留欢和伯言领着马未寒五人来到,五人偏头一旁不看先一步候着的苗毅。 苗毅目光扫过几人,发现胡紫芬不在,心中顿时乐了,看来搞出十八位行走还是有点好处的,地盘挨着自己的胡紫芬明显怕了。别人他苗毅也许鞭长莫及,但是胡紫芬若是惹火了他,他随时能搞出借口发兵攻打。 他自己就是行走,打下了地盘不需要其他行走帮自己讲话,在宫主面前自己就能帮自己讲话,有驳斥其他行走话语权的权利。 几人候在外面不理他苗毅,也不吭声。苗毅抬头看天,一样不吭声。 等到雨姑姑走出门口出声宣几人进去时,苗毅突然冷哼一声发作,可谓是盯着五人突然喝斥一声:“你们五个见了本行走为何视若无睹?莫非连起码的规矩都不懂?” 五人神情一僵,庄友文三人回头看来也是一怔,旋即皆朝五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五人守规矩,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给自己找麻烦。 谁知苗毅压根不给五人补礼的机会,大步而去,直接进了堂内。 外面几人面面相觑一阵后,也只好进去了再说。 此时程傲芳从后面绕出坐下,目光淡淡扫了眼下面的苗毅,前面才刚说苗毅这个行走‘做的好’,几乎不在她这个宫主面前露面,现在好了,不几天的功夫就又惹出事来见面了。 下站众人拱手行礼,“参见宫主!” “免礼!”程傲芳抬手虚扶一下。 这边众人刚收礼,庄友文刚要迈步出列,苗毅已经抢着一般先一步出来,朝程傲芳拱手道:“禀宫主,属下有事上奏!” 程傲芳微怔,看了看同样有些愕然的庄友文几人,旋即点头道:“说吧!” 苗毅一脸肃穆,语气低沉道:“卑职弹劾马未寒、萧夜城、李玉娟、罗明光、陆云客这五位殿主屡屡以下犯上,无视上峰,目无尊卑,长此以往,若人人如此,宫主威信何在!”他又朝庄友文三人拱手道:“三位行走,苗毅邀请三位行走联名向宫主上奏,罢免此五人殿主一职,以儆效尤,以正木行宫上下纲纪!” 第六三五章 宫主发飙 程傲芳嘴唇稍稍哦出一个圈,怔怔看着他,程大宫主难得露出如此可爱的一面。 马未寒五人则貌似傻眼,苗毅的话给他们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耳朵里好像一直在回荡‘罢免五人殿主一职’的字眼,可谓是难以置信地看着苗毅,联想到了刚刚在外面的警告。 庄友文三位也联想到了外面的情形,一时间如鲠在喉,附议是不可能的,说马未寒五人有理也说不过去,一个个神情僵硬。 程傲芳第一反应就是恶人先告状,可是看其他人的反应怎么有点不对劲?貌似都被苗毅一把掐住了脖子。 雨姑姑见程傲芳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当即暗中传音将刚才出去宣几人进来时苗毅陡然发作的情形讲了遍。 受不了这种人!程傲芳立马端茶喝水,斜睨苗毅一本正经的样子,不过发现堂内特别安静,自己咽下茶水的声音感觉有些显眼… “三位行走没异议就是赞同!”苗毅见三人不吭声,又立刻向程傲芳拱手,“属下四人联名向……” “苗行走!”谁跟你联名了?庄友文赶紧出声打断,“他们五个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可也不至于直接罢免他们五个的殿主一职,过了,有点过了。” 马未寒五人可谓是满心感激地看着他,一顶大帽子压下来,对上他们刚才在外面的举动,又是雨姑姑亲眼所见,自己都不好为自己辩解了。真正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已经引导了话题,掌握了主动权的苗毅当即反问,“敢问庄行走。下属见到上峰视而不见,不行礼拜见不说,还故意把脑袋偏向一旁嗤之以鼻,这是什么行为?” 伯言叹道:“那是因为他们心中有怨言,一时间有些忘情。”他准备将话题拨乱反正引导到今日的主题上来。 可苗毅哪会轻易给他机会,呵呵笑道:“一时忘情?这话恐怕言不由实吧,怕是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我可是亲耳听他们在背后讥讽调侃本行走为‘苗贼’,而且还是他们站了出来亲口承认的,嚣张跋扈到如此地步。简直是令人发指!如果大家记性不差的话,上次岁缴时发生的事情并未过去多久。一次还可以说是忘情,接连忘情能说得过去?此乃卑劣恶根,只可斩断。不可助长。”再次向程傲芳拱手。“请宫主剥夺五人殿主之位,严加惩治以儆效尤!” 尚留欢拱手道:“宫主,此事不必小题大做,稍加训斥便可,犯不着大动干戈!” “此言差矣!”苗毅大声接话,“敢问三位行走,若是我三人见到宫主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还把脑袋扭到一旁嗤之以鼻。将置宫主于何地?是不是我等对宫主做出这样的事来,宫主也仅是稍加训斥便能过去?尚行走。这可不是小题大做,你若不信,你下次不妨学他们一般对宫主无礼,看你这行走的位置还能不能坐得下去!” 大家心知肚明,谁要敢对程傲芳这样无礼,程傲芳肯定一脚把他给踢开,可关键是木行宫上下谁又有资格和程傲芳去比? 这比方搞得三位行走无言以对,硬是被苗毅提升到了如此高度,你反对都不好反对。 三人心里暗骂马未寒这帮家伙也是找死,今天本来是搞他苗毅的,结果临了却因为一点不大不小的事情把自己给陷进了泥潭里面拔不出来,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此时的马未寒等人亦是被搞得一头冷汗,早知会有剥夺自己殿主之位的危险,打死也不来了,损失一点愿力珠还可以赚回来,失去了殿主的宝座那就亏大了。 这边也不会坐以待毙,罗明光突然拱手出声道:“宫主,卑职等冤枉,苗行走在恶人先告状!” 还敢跟我顶嘴!苗毅心中冷笑,顺口接话,“还真是强词夺理,难道本行走说错了吗?你们这几个家伙一向没大没小惯了,对我不敬都是小事,我听说你们还有大不敬的地方,听说你们几个还曾偷偷议论宫主找下属做丈夫的事情,是也不是?” 此话一出,在场诸人震惊。 庄友文、尚留欢、伯言这三位行走可谓是霍然回头看向五个家伙,目泛厉色,心想这五个家伙不会连说这种事情的把柄都落在了人家的手里吧,如果是的话,那可真是找死了,关少的死带给宫主的记忆可不怎么愉快,回头怕不是罢免职务这么简单了。 程傲芳表情一僵,脸上瞬间涌起寒霜,冷冷瞅向五人,目光如刀子一般,恨不得活剥了五人。 晴姑姑和雨姑姑亦是目光冷冷盯着五人。 马未寒五人可谓是瞬间如坠冰窟,已经察觉到了宫主双眸中的杀意。 “没有!” “诬陷!” “绝无此事!” “宫主!我等冤枉啊!我等万万不敢在背后议论此事。” 五人反应强烈,不是一般的强烈,给人一种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尖叫的感觉,疯狂辩解脱罪到了歇斯底里的地步,五人一下就乱了套,反而给人一种做贼心虚的味道。 庄友文、尚留欢、伯言三人面无表情,不说话了,在不知苗毅有没有证据前,这种事情三人压根不好帮他们五个说话,虽然他们背后也议论过程傲芳和下属的私生活。 实际上苗毅也在背后议论过,一个女上司接连做几次寡妇又和下属结为夫妻本来就是个话题,估计整个木行宫上下没有哪个人没议论过,苗毅敢保证五人肯定在背后议论过,没议论过才怪。 证据?证据苗毅没有,反正使劲往几人身上泼脏水就是了,有没有事都没关系,搞得程傲芳对几人反感就够了,还敢跑来告状?不知道行走一职就是可以什么事情都不干专门在上司面前挑拨是非告状的吗? “够了!”程傲芳突然砰一拍茶几,现场乱糟糟的辩解之声瞬间安静,程傲芳盯着苗毅问道:“苗行走,你可有证据?” 众人目光立刻集中在苗毅身上,尤其是马未寒等人,那真是担心苗毅突然扯出什么证据来,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咱这是跑来干嘛啊! 苗毅拱手回道:“道听途说之言,属下拿不出证据,所以说是‘听说’,不敢说是确认,既然五位殿主如此激烈辩解,想必凭五位殿主的人品应该可以相信他们没说过。” 夸五位的‘人品’这和坑五人有什么区别,这不是让程傲芳自己去品味五人的‘人品’去判断五人有没有说吗? 五人今天算是领教了苗行走的厉害,再有下次,发誓再也不招惹这王八蛋,惹不起! “荒唐!”伯言当即抓住破绽进攻,指着苗毅沉声喝道:“苗行走,没有证据的事情焉敢拿出来胡说八道?尤其是事关宫主清誉,你究竟想干什么?” 咦!还敢来?苗毅不接话,盯向马未寒五人道:“为了证明我是胡说八道,为了证明你们五人的清白,你们五个当大家的面发个毒誓吧,证明你们没有在背后非议过宫主。” 伯言凝噎无语,无法再乘胜追击,不暂停都不行,五人不发毒誓就是无法洗脱清白,不发毒誓就没办法证明苗毅在胡说八道,那么他的指责也无法成立。 马未寒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伯言好了,你这是帮我们还是害我们啊,他都说了没证据,都揭过去了,你干嘛还扯着不放啊! 做过和说过的事情,偏偏要发毒誓说没做过和没说过,这不是把自己往死里咒嘛,五人恶心的心肝直哆嗦。 庄友文和尚留欢相视一眼,暗暗叹息一声,算是明白了当初水行宫为什么会派这家伙来谈判,不服都不行! 奈何马未寒五人不发毒誓都不行啊!被人逼到了墙角根上,萧夜城硬着头皮第一个朗声道:“卑职发誓……” “够了!啪!”程傲芳一拍茶几站起,冷目环顾下面诸人,重点关注苗毅,对这家伙是又爱又恨,爱其才,又恨其把自己这宫主也拉下水。 她又不是傻子,开始一听苗毅说五人在背后议论自己的私事的确是生气的很,可回头一想,自己那点事避免不了有人议论,没人议论才奇怪了。 从气头上清醒后,她就不可能让手下五位殿主在自己面前发这种毒誓,真要干出这种事情,传出去自己成了什么?岂不成了笑话,自己和自己夫君的事情本是堂堂正正的事情,这毒誓一发岂不让人误以为自己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宫主发飙,下面肃静。 程傲芳撇过苗毅,准备给他点教训,直接盯向其他几人,指定话题道:“说你们被人敲诈勒索的事!” 连宫主都偏袒,伯言顿时来了精神,拱手道:“回宫主,苗行走仗着自己麾下兵强马壮,无事生非,率领十八位红莲修士……”把苗毅干的好事讲了遍。 程傲芳负手问道:“苗毅,可有此事?” 苗毅拱手道:“回宫主,的确有其事,属下麾下人马大面积缺员,于是招来一批人马,谁想马未寒麾下已故行走黄林的两位侍女混入其中,趁属下靠近之时,与属下近在咫尺之际突然从属下背后偷袭,若非属下反应快,今天恐怕无法再站在宫主面前回话。” 第六三六章 大师出品 (月票一千二加更奉上) 说到这里,他便完了,不说了。 尚留欢道:“苗行走,怎么不继续往下说了?你敢说你没有利用那两个女刺客去敲诈勒索马未寒他们?” 苗毅坚决否认道:“没有!” 庄友文呵呵道:“苗行走,那么多人的眼睛看到了,岂能抵赖?” 苗毅诚恳道:“我不需要抵赖,我带那两个女刺客去,是要杀他们,敢暗中派人刺杀我,难道我杀不得他们?不过幸好没酿成大错,回到镇壬殿后,我也发现了不对,经过对那两个女刺客严刑拷打审讯,撬开了她们两个的嘴巴,原来是她们两个恨马未寒等人让她们的主子黄林去白白送死,对他们六个怀恨在心,所以故意栽赃陷害!” 几人颇感诧异,没想到苗毅一点都不反抗,自己承认了,不过责任倒是全部推倒了两个女刺客的身上,把自己给摘得干干净净,看来是知道抵赖不过去了。不过这样也好,倒是省事了,估计那两个女刺客也已经被灭口了,想再奈何这家伙也不太可能了。 伯言道:“既然是栽赃陷害,那就好办了,苗行走把从马未寒等人手上拿走的东西还回来吧。” 苗毅奇怪道:“我拿他们什么东西了?” 伯言脸一沉,“苗行走,这可抵赖不过去,你从马未寒等人手上共拿走了七百二十万下品愿力珠,这可不是个小数字。不交出来可不行。” “原来是说这个!”苗毅一阵好笑道:“当初岁缴时,他们六个出言不逊敢对本行走无礼,我便说过要他们赔礼道歉。否则定不轻饶。这次带两个女刺客去找他们算账时,他们六个估计是被本行走的气势给吓到了,乖乖各掏了一百二十万下品愿力珠做赔礼道歉的诚意,我可没动过他们一根手指头,在场可是有不少人看见了。伯言行走,你见过把赔礼道歉的诚意给收回去的吗?” 伯言看看另两位行走,三人皆是面露讥讽嘲笑之意呵呵。 庄友文道:“苗行走。你这颠倒是非的本事庄某算是服了,可事主就在眼前,岂能由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明明是你威逼他们给你的愿力珠,怎么到了你嘴中就成了赔礼道歉的诚意?” 苗毅淡然道:“难道他们目无尊上,辱骂本行走为‘苗贼’,本行走还不能接受他们的赔礼道歉?” 伯言道:“你不要偷换概念。你逼迫他们和他们主动是两码事。逼迫就是敲诈勒索,他们心甘情愿才叫赔礼道歉。” 苗毅道:“我可没逼他们…胡紫芬怎么没来?我之前到胡紫芬那算账时,刚好撞见胡紫芬要去镇壬殿找我,本座问她找我何事,她说因为上次辱骂本座而心生愧疚,正要去兑换愿力珠向本行走赔礼道歉,这份诚意可见!你们若是不信不妨现在就把她召来对质。” 说到胡紫芬在场几位就生气,让她来一起指证苗毅。她竟然借故不来,既然是你自己不来。这亏你就自己咽下去! 伯言沉声道:“如果胡紫芬是主动的,那就不提,马未寒他们五个可不是自愿,还请苗行走把东西交出来!” “伯言行走,这可不是你说的算的,因为你无法代他们赔礼道歉!”苗毅霍然回头,冷冷盯向马未寒五人,“我本以为几位殿主愿意交出那些愿力珠是向本座赔礼道歉,既然赔礼道歉了本座也就不再追究过去的事了!可如果几位要把这愿力珠收回去,那所谓的赔礼道歉就不成立,几位最好想清楚了!” 马未寒等人神情抽搐,东西是要回来呢,还是不要回来?不要肉疼,要回来吧,这厮一旦咬住目无尊上的账不放,刚刚已经领教过了,三位行走貌似搞不赢他啊! 几人不吭声,伯言三位行走回头看去都帮他们急! 几位殿主竟然被吓得不敢吭声!程傲芳可谓好气又好笑,感情之前苗毅这厮逮住这几位殿主打压不是没原因的,原来在为现在的恐吓打埋伏。 最早的时候,程傲芳还担心苗毅来到木行宫难以坐稳,如今看来自己纯粹是瞎操心。 伯言回头盯向苗毅,“苗行走,当着大家的面,你也不用吓唬他们,除掉胡紫芬的,把那六百万下品愿力珠交出来便是!” “不错!”庄友文和尚留欢亦是点头附和。 这笔愿力珠只要他们帮忙讨回来了,马未寒等人不可能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就这样全部收回去,至少也会拿出两成来孝敬他们。 “三位行走既然说到这个地步了,我也不能不给面子。不过这话说晚了点,别说六百万,那七百二十万我已经全部花掉了,刚好找了一位炼宝大师帮我炼制法宝,钱已经全部给了人家,我现在就算想拿也拿不出来。”苗毅回头看向马未寒等人,面无表情道:“我看这事也不用麻烦三位行走了,几位若非要拿回这些愿力珠我也不勉强,回头找我说便是,不过本行走话已经说在了前面,本行走现在拿不出这笔钱…你们也不用担心,本行走不会赖账,只要你们开口了,等我两殿的收入慢慢累积,累积够了自然就会还给你们,当着宫主的面本行走说话算话。” 还敢说不是赖账?你还能不能再无耻一点?马未寒等人无语,你两殿养了那么多红莲高手,等你两殿的收入还账,那要等到猴年马月? 五人要不是‘目无尊上’的把柄落在了苗毅的手中,被他搞怕了,怕苗毅又拿这事来发飙,又担心三位行走挡不住,若非如此,非得在宫主面前跟苗毅扯个清楚不可。 他们几个不吭声,可三位行走岂能放着即将到手的孝敬不要?尚留欢问道:“不知苗行走找的是哪位炼宝大师,既然是炼宝大师,想必不是无名之辈,说出来,本行走亲自出马将愿力珠讨回来再说,我就不信有人敢和官方作对!” “子阳先生!”苗毅淡淡回了句,心想,你去讨吧,我看你到哪找去。 子阳先生?鬼知道他在哪里?尚留欢深吸一口气,忍住怒火问道:“敢问苗行走到哪能找到他?” 苗毅道:“我也不知道,钱给了他,他就走了,法宝炼制好了自然会来交给我,他这点信誉还是有的。” 尚留欢脸一沉,“苗行走莫不是在敷衍我等,你找哪位炼宝大师不好,偏偏就找到了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子阳先生?” 苗毅反问:“尚行走莫不是认为我在说谎?” 尚留欢呵呵冷笑道:“是不是说谎我不知道,只知道苗行走巧舌如簧,真假难…”话没说完噎住了,只见苗毅凭空抓了两支枪出来,一黑一白,直接朝他扔了过去。 这两支枪正是他原来使用的逆鳞枪,一支一品,一支二品,现在用上了麒麟枪,这两支枪几乎就没再用过,不过也没抛弃。而那二品逆鳞枪和麒麟枪除了枪锭上的区别,外貌几乎一模一样,木行宫也没人仔细区分过,认不出来。 尚留欢接到手中不知什么意思,苗毅说道:“一品的是我白莲境界时使用的,二品的是青莲境界时使用的,在枪的尾锭纹理中有‘子阳先生’的藏名,细看之下便能发现。” 一听是大名鼎鼎的子阳先生手笔,尚留欢赶紧查看,连庄友文也赶紧拿了一支到手中翻看。 两人按照苗毅的指点,果然找到了‘子阳先生’字样的藏名,看过后皆有点无语,没想到这家伙白、青两个境界使用的武器都是出自名家子阳先生的手笔,现在谁还能说他苗毅没有和子阳先生见过? 后面伯言也是拿到手中观赏了一下,就连冷眼旁观的程傲芳也忍不住下来接到手中一看。 修行界的炼宝大师比子阳先生技艺名声更响亮的不是没有,关键这位子阳先生是炼宝第一大派玲珑宗的弃徒,差点成了玲珑宗掌门继承人,再加上那么一点悲**彩,算是一位传奇人物! “东西虽然简单,可却精致不凡,处处透着匠心,的确是出自名家手笔,有如此手艺的人犯不着打别人的名号,当是子阳先生的手笔无疑。”程傲芳啧啧赞叹两声,旋即又顺手将两支枪扔还给了苗毅,明眸还略带深意地瞥了他一眼。 苗毅收了东西,说道:“我如今修为已达红莲境界,换件三品法宝不为过吧?” 伯言沉声道:“苗行走两个阶段使用的武器既然都是子阳先生所打造,想必苗行走自有办法联系上他。” 苗毅摇头道:“这个真联系不上,他那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他愿意让你找到,你才能找到,不愿让你找到还真难找。” 他死不承认,能奈何他?三位行走恨得牙痒痒,真想抓住他强行搜他的身,看他身上有没有足够的东西抵债,但是这样做就太过分了,苗毅乃是一宫行走,身份摆在这里! 又见苗毅对马未寒等人说道:“三位行走如此为几位操劳,想必是怕我以大欺小,这样吧,如果三位想把赔礼道歉的东西索要回去,现在就可以当着宫主的面提出来,我绝不赖账,只是期限要宽容一下,想必几位不至于对本行走咄咄相逼。” 马未寒等人心中狂骂,你摆明了就是耍赖不想还给我们,我们有必要为那收不回来的东西再惹得你继续跟我们扯那目无尊上的事吗? “只要行走能大人不计小人过,那些愿力珠就当做卑职赔礼道歉的诚意吧!”几人很艰难地陆续表态。 第六三七章 本宫不求人 出了宫,三位行走转身面对尾随而出的马未寒五人。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伯言扔下一句话,冷哼一声甩袖掠空而去。 庄友文和尚留欢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也是一脸颇有怨言的样子甩袖而去,貌似都对几人认怂的态度很不爽。 待三位行走不见了踪影,五人相视一眼,李玉娟一脸不忿嘀嘀咕咕道:“你们三个都压不住人家一个,现在倒显得我们做错了一般,你们若是能帮我们出头,我们何至于如此。” 罗明光冷哼道:“不必理他们,他们三个也就是装装样子而已,年底送上孝敬的时候准保一个个又乐呵呵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最气的就是这点,得了好处却办不了事!”李玉娟咬牙。 “哎!天下行走都一个德性,手上又没什么实权,送了好处也未必能帮你办成什么事,可你若是不送,人家天天在宫主面前晃,坏你事的能耐倒是十足,就当是花钱免灾吧!”马未寒长叹一声,旋即又迅速看了看左右,祸从口出可是已经有了教训。 五人相视一眼,同有所感,也不敢再多说了,赶紧走人…… 宫内,苗毅被留了下来,陪在程傲芳身边稍稍落后那么一步,陪同在花园内漫步,晴姑姑和雨姑姑尾随在后。 镇壬殿和镇癸殿那边的人马已经配置满员,程傲芳免不了关心一下两殿的情况。 “听说你手下新弄的那个大总管享受着镇癸殿殿主的待遇?”程傲芳突然问到这事。 苗毅回道:“只是为了方便他为手下办事而已。” 程傲芳淡然道:“能让你特意从月行宫那边弄来的人。又给如此超规格待遇,想必能力不凡吧?” 此话一出,苗毅立刻心生警惕。担心这女人会从自己手下挖人,这女人若是强行下法旨要人,自己也难挡,当即呵呵笑道:“能力自然不会太差!重要的是,卑职和他乃是故交,当年若非他的赏识和提拔,卑职也没有今天。” 程傲芳不置可否地“哦”了声。回头瞥了他一眼,话题一跳,“不知苗行走有没有在背后议论过本宫找下属做丈夫的事情?” “呃……”苗毅心虚一把。没议论过才怪,不过自然是坚决否认,“没有!绝对没有!” 程傲芳颔首道:“行!那你发个毒誓来听听,证明你没有议论过。” 这话真是把苗大殿主给恶心着了。没想到程傲芳会把他对付马未寒等人的那一套又用到了他的身上。 玛德。你不让马未寒他们发毒誓却让我发,什么意思啊?苗毅可谓牙痒痒。 然而如同马未寒等人一样,苗毅不发这毒誓都不行,你找不出任何理由来拒绝,只能是硬着头皮道:“卑职发誓…” “算啦!”程傲芳停步转身,盯着他道:“既然为难,又何必勉强,说了就说了。我一个女人堂堂正正找个男人做丈夫,两情相悦。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怕别人在背后说闲话。” 不会是想诈老子吧?苗毅微微躬了躬身,心虚道:“卑职真的没说过。” 程傲芳岔开话题道:“你从马未寒他们手中一口气吞了七百多万下品愿力珠,一个人吃独食能咽的下去?”说着朝苗毅身后努了努嘴。 苗毅扭头看去,后面除了晴姑姑和雨姑姑也没其他人,耳畔又听程傲芳道:“红莲境界的愿力珠消耗也颇大,晴和雨又没什么收入来源,让你挂了个行走的虚名也省了你向其他行走每年孝敬,本宫对你如此照顾,你不意思一下是不是也说不过去?本宫穷啊!” 这话里的意思那真是再明显不过了,摆明了就是要分一杯羹! 苗毅无语了,你还穷?水行宫那边打劫来的一半利益都不需要跟手下分享的,全部进了你个人的口袋,现在又兼顾了日行宫那么大的地盘,每年两宫的收成得有多少?两宫境内还有晶币矿之类的油水,两宫境内在你地盘上混饭吃的大小门派多少还得向你意思一下,到了宫主这个级别商会还得给你一些分成,你还穷?你一年的收入兑换成愿力珠来计算的话,若是少于两百万下品愿力珠我脑袋砍下来给你当球踢! 每年就算什么也不干,稳当当躺着睡觉都能进项上百万愿力珠的人竟然跟自己喊穷?苗毅心里咒她做一辈子寡妇。 “宫主的意思是?”苗毅试探着询问,还想装装糊涂,心里那叫一个极不情愿。 程傲芳也不跟他绕圈子,“也不多要,拿一百万出来吧,回头交给两位姑姑就是了。” “宫主,不是我不想给,关键是卑职现在拿不出这么多愿力珠啊!”苗毅也在喊穷。 程傲芳斜睨道:“少跟我来这一套,两殿每年的收入敢全部砸出去养人马还敢说没钱?今天是本宫不吭声,若是本宫出声偏袒了,你认为你能把那几百万愿力珠给吞下去?行!你不给是吧?放心,本宫不求人!” “不是!卑职不是这意思,卑职的意思是回头再想办法凑上一凑。”苗毅干笑道。 后面的晴姑姑和雨姑姑抿嘴偷笑,苗毅心中祝二位一起守寡。 其实他心中一直有个疑惑,程傲芳嫁了几次人,这二位姑姑是不是也跟着做了几次不同男人的陪房?奈何这种事情不好去问。 见他服软了,程傲芳也就不再多说了,顺带着提醒了一句,“去无量国参加‘鉴宝大会’的事情别忘了,下面的事情及早做出安排。”经过今天,她似乎越发坚定了带苗毅去参会的想法。 “是!”苗毅也只能应下,他原本以为时间还早,到时候还不知道有什么变化,听程傲芳再次特意提起,知道肯定得跟着去了,跑不了了。 离开木行宫一路飞行在空中的苗毅可谓满脸无奈,自己东奔西跑费尽口舌才弄了点东西,人家倒好,不费吹灰之力就一句话的事情,自己就得老老实实交出一百万,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也只能是自我安慰了,幸好只要了一百万,若是人家开口要一半,自己也没脾气,照样得老老实实的拿出来,谁叫这是不义之财! 不过这钱给的不心疼,不怕程傲芳要,就怕程傲芳不敢要,敢要就好办,有机会拉这女人干几票大的,自己少拿点没关系…… 回到镇壬殿,苗毅直接闯入了妖若仙的院子里,见到又开始继续打盹的黑炭,苗毅有些肉疼,如今局势安稳了下来,经不住黑炭纠缠的妖若仙又开始给黑炭喂结丹了。 幸好妖若仙也知道他财力有限,目前只针对黑炭和那十五只体型较小的螳螂,一个月三四颗二品结丹倒也能承受。 至于另外七十只土狗般大的螳螂已经开始见到一点产出效果了,开始大量喂食金晶,已见七十只大螳螂尾端抹上了一圈琥珀金。按妖若仙的估算一年下来可以产出一颗拳头般大的高纯度无杂质晶金,已经开始赚钱了。 找到了妖若仙,讲了‘鉴宝大会’的事情,苗毅问道:“老妖怪,你也是炼宝的,要不要去凑个热闹?” 他的想法很简单,自己对那边人生地不熟,能把妖若仙带去是最好不过了。 谁知妖若仙一点反应都没有,面无表情道:“没兴趣,滚!别来吵我!” 这事也不好勉强,外人毕竟搞不清妖若仙和玲珑宗那边究竟有什么隐情,苗毅只能放弃这打算,回头又磨蹭了半个月才假装凑齐了一百万的愿力珠送去了木行宫给了晴姑姑和雨姑姑。 杨庆不负苗毅所望,两殿的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定期将两殿情况向苗毅汇报,可能会出现的问题以及需要注意的问题杨庆都会及时提醒,而且比苗毅想得周到,所以两殿事物压根不需要苗毅去操什么心,因此有了大量时间安心修炼。 而宫中的事情有阎修这个内总管看着也不需要千儿、雪儿多操心,苗毅进入了修炼状态,二女也就守在了他静室的门口,随时听候吩咐,也陪同着苗毅一起进入了修炼状态。 修炼状态中,几个月的时间过去的很快,这边接到了木行宫那边传来的消息,让苗毅去木行宫候命。 拿着玉牒看过消息的苗毅知道是要准备出发了,上次程傲芳就提过,木行宫和水行宫这边都临近无量国,君使岳天波从都城启程后要往这边来,所以这边只需在木行宫等着便可。 “让杨庆来见我。”盘膝在榻上的苗毅说了声,这边要走了,杨庆那边要打个招呼。 “是!”雪儿领命而去。 没多久雪儿回来告知说杨庆已经到了,苗毅这才收功走了出去,一到正厅,便见杨庆行礼道:“大人!” “坐下说!”苗毅伸手请坐,自己走到主位上手拉长衫下摆一甩坐下,说道:“叫你来是跟你打个招呼,本座要出去一段时间,有事你一时间也找不到我,所以两殿的事情你心里先有个数。” “是!”杨庆应下,又抱拳问道:“不知大人此去要多久回来?” “无量国那边要举办个什么‘鉴宝大会’,宫主命本座随行前往,具体多久时间回来本座也不知道,不过一场大会而已,想必不会耽搁太久…”说到这里苗毅忽然一怔,发现杨庆的神色貌似有点恍惚,不由问道:“杨庆,你怎么了?” “哦,哦…”杨庆猛然回过神来,拱手道:“属下明白了,大人放心去便是。” 第六三八章 又见君使 苗毅却是目露狐疑之色,像杨庆这么理智的人不太可能在这种场合出这种状况,遂又问:“为何精神恍惚?” 杨庆淡定回道:“大人不在,卑职修为太低,多少有些担心而已。” 苗毅道:“不用多虑,我随宫主外出,其他殿不敢打本殿主意,否则宫主那一关过不了。本殿十八位行走皆在,外人想动也要掂量一下,打理好自家地盘上的事应该就不会出什么事。” “属下明白了!”杨庆点头应下。 杨庆走后,苗毅也没有在镇壬殿多留,召了阎修等人交代一番后,又去妖若仙那拿了些东西走,才独自掠空而去。 他得尽快赶到木行宫去,否则君使一旦先他一步到了可不会为了他一个小小殿主而专门等候,真要耽误了程傲芳估计要收拾他。 也没有带随从,君使面前他苗毅哪有资格带随从,只有当随从的份。 抵达木行宫见了程傲芳后,才知君使岳天波估计明天才会到,苗毅也没什么怨言,岳天波法驾亲临自然要提前等候才不会有误,否则卡着时间来万一岔了如何是好?遂在木行宫别院留宿一宿。 次日天明,苗毅再次入宫,刚和程傲芳碰面没多久,庄友文也来了,苗毅这才知道程傲芳带的另外一个人是庄友文。 庄友文见另外一个人是苗毅,多少也有些意外,伯言和尚留欢那边没反应。还以为程傲芳要带一名侍女随行,没想到是苗毅。 君使要来,连程傲芳也不敢托大。没敢在屋里候着,而是领着庄友文和苗毅登上了宫中的云阁之上不时眺望都城方向。 从清晨一直等到正午时分,庄友文突然指着都城方向回头喊道:“宫主,君使法驾来了。” 程傲芳赶紧从阁内闪出眺望,苗毅也顺着庄友文指去的方向瞪大了眼睛看,奈何修为偏低,比不上庄友文的法眼视力。直到数息之后才见一个黑点从远方空中急速飞来。 临近一看,才知是一只体型长达数丈,翼展亦达数丈的灵禽。一只浑身青羽的‘青云灵雀’,体态优美,全身看不到杂色。飞临木行宫上空时发出金玉“铿铿”长鸣。 唰唰唰!程傲芳率先升空而起,苗毅和庄友文同时腾空追去。只是苗毅的速度明显弱后两人。虽是和庄友文同时起步,却是转眼上下拉开了一大截。 浮空悬停振翅的青云灵雀背部站了数人,身穿肉色丝质长袍的岳天波虽然相貌平平,此时却是气质飘逸,负手而立,不怒自威。两名绝色佳人站在他的身后左右,正是其贴身侍女长欢和长乐,神态柔和恬静。如画中人。 后面还有一人,不是别人。苗毅也认识,正是岳天波麾下的三大行走之一,当初苗毅从星宿海戡乱会归来在金殿上唱名的那位风泽。风泽身后则站了两名老头,也是辰路六大执事中的两位,一个名叫竺上坡,一个名叫晏子秋。 “参见君使!”程傲芳和身后左侧的庄友文浮空行礼。 岳天波目光落在程傲芳脸上微微一笑,抬手正要开口免礼,却见下面又姗姗来迟窜了一人上来,拱手打断了他的话,“参见君使!” 这一嗓子令人感觉特比突兀,至少把岳天波到嘴的话给强行堵了回去,令岳天波伸出的手僵在空中。 来者自然不是别人,正是紧赶快赶才赶上的苗毅,补上了程傲芳身后右位的缺,行礼。 程傲芳和庄友文下意识回头看去,同时汗一把,怎么忘了这家伙的修为偏低,把这家伙落在了后面,忘了统一三人之间的行径。 苗毅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没感觉到自己堵了岳天波的话,也不方便直盯盯盯着岳天波看,所以也没注意到岳天波那伸出了却闹了个不上不下的手。 岳天波见是他,多少也有些诧异,目光落在苗毅眉心的一品红莲上,更是颇为诧异地看了眼程傲芳,不知程傲芳带上一个红莲境界的修士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挥手道:“免礼,随行吧。” “谢君使!”这次三人统一了口径,绕飞到了青云灵雀的一侧,落在了其身后。 程傲芳也算是补了岳天波身后的右位缺,和风泽并排在了同一梯队。苗毅和庄友文自然是最后梯队那一排的。 青云灵雀再次振翅急速掠空而去,载了这么多人丝毫不见影响速度,转眼就将下方的木行宫抛远。 “大姑姑、小姑姑。”程傲芳向岳天波身后二女行礼。 长欢和长乐皆回头微笑致意,程傲芳和风泽等人则是互相点了点头打招呼。 “见过大姑姑、小姑姑,见过风行走,见过二位执事!”苗毅那叫一个忙,管他认识的不认识的,估计跟在庄友文后面来肯定没错。 长欢和长乐,还有风泽等人都是在金殿见过苗毅的,不免都回头多打量了苗毅几眼,同样诧异程傲芳怎么把这‘苗贼’给带来了? 别看苗大殿主修为不怎么样,也就刚刚够在天上溜两下,但是认识他的大人物还真不少,辰路高层几乎都见过他,还有辰路十大宫主也都认识他,辰路百位殿主就更不用说了,当众在一起群殴过,总之都不是一般的见过一面的那种认识,而是都知他‘苗贼’大名的那种认识。 不知道苗毅会不会感到荣幸,须知不少殿主连君使等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程傲芳耳畔突然响起岳天波的传音,“芳儿,这苗毅不过红莲一品修为,你怎会想到带他去赴会?” 啧啧,苗毅如果听到了,的确应该感到自豪才对,辰路至尊一见他便能喊出他的名字。 程傲芳自然明白君使的意思,此时青云灵雀背上站的人,除了苗毅外,其他人全部是紫莲以上修为,自己带上苗毅免不了会让人感到诧异。当即传音回道:“君使,六国之间向来是宴无好宴会无好会,如果真有事,多一个紫莲修士也未必有什么用,而这家伙颇有能力,有个好用的脑袋在边上也许比多带一个紫莲修士更管用,反正就当是有备无患带上。” 岳天波闻言微微颔首,不再说什么了,对于苗毅的能力,他可能比程傲芳知道的还多点,只是有些事情不便告诉程傲芳而已。 试想其麾下大都督兰侯都知道了苗毅在流云沙海的事情,他岳天波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没他岳天波点头,兰侯又岂会随便配合商会的人在辰路查案甚至是杀人,兰侯所知的自然会汇报给岳天波知道,只不过事情牵涉天外天,只有他和兰侯两人知道而已,不便再让消息扩散。 事实上对于仙圣私下不打招呼就调用他麾下的人马,给直接弄到流云沙海去执行秘密任务,岳天波是有些不高兴的。换了是程傲芳偷偷动用苗毅手下的人马不打招呼,苗毅也会不高兴,想干什么? 不管你动用的人手是多是少,修为是高是低,总之你仙圣动用我的人手却瞒着我是什么意思?你都直接往下面指挥了,还要我这个辰路君使干什么?奈何当时事情牵涉到陶婆婆,而陶婆婆又在辰路自成一格,是和穆凡君穿一条裤子的,他也就没好说什么,你说什么陶婆婆那边肯定也会说是她陶婆婆自己的主意,不关仙圣的事。 对于这苗毅牵涉进了那么大的事情里面,而且还打入了风云客栈成为了老板娘身边的心腹,另一个身份竟然是那个大名鼎鼎的‘牛二’,事发后又能活着逃回来,岳天波也是颇感惊讶的。加上程傲芳那边反馈上来的情况,发现这苗毅的确是个能办事的人才,绝不是侥幸一两件事而已。 只是苗毅的修为太低了,到了他岳天波这个层次要办的事情没点对称的修为是够呛的,等到苗毅的修为上来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情,否则早就将苗毅调到了身边听用,等不到程傲芳去木行宫伸手挖人。 苗毅的层次太低,不知道上面的事情,只是犹如一颗棋子般,人家捻起他,将他下到哪个地方,他就只能是在哪个地方拼命,拼出头了就出头了,要么就陨落,没得选择。 当然,风险和机遇是并存的,有些人为了那份机遇想成为上面人的棋子都没那个资格,哪怕哭着喊着求人家把自己当棋子,上面也未必会理你,因为没用!要你干什么? 此时的苗毅看着周边呼呼而过的风云,心中只有庆幸,幸好有这么一只顺风大鸟当坐骑,否则凭自己的修为想跟上趟也太那个勉强了,可想而知陶青离那个宫主做得有多尴尬…… 浮云苍狗,江山万里,朝朝暮暮,尘世俗人碌碌,天上仙人驾雀巡游,自在不自在皆在滚滚红尘。 经过一日疾行,青云灵雀抵达了无量国玲珑宗境内。 几只金灿灿的迎客大幡也不知是什么法宝,在空中飘飘荡荡漫卷,客从空中来老远就能看到,客来不会迷路,按照指点,向下方的位置落去,落在了一个半山半城之地的坪地上。 岳天波等人闪身从青云灵雀背部跳下,只见岳天波突然亮出一只大口袋一张,直接将青云灵雀给收了。 苗毅正诧异好高级的兽囊,竟然能直接吞收体型如此大的物体,普通兽囊不是容不下青云灵雀,而是吞吐能力有限,没办法装进去。 这里客来,迎客的人自然也来了,苗毅偏头看了眼前来迎客的人,顿时有种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感觉,奈何无处可藏,藏也来不及了。 第六三九章 都是唐君的错 (月票一千三加更奉上) 令他躲起来不想见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华玉和封如修师徒二人,他如今是真面目,星宿海的‘燕北虹’和如今的苗毅皆为一人,这俩师徒撞上君使岳天波,自己压根无法隐瞒下去。 此次不比在南极冰宫,他那时候戴着面具。 他早就说了不想来,程傲芳非要逼他来赴会,来就来吧,谁知无量国这边派谁来迎客不好,竟然派出了道圣的弟子亲自来迎客,真是令他万万没想到,令他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了,现在掩饰也来不及了。 苗毅身形微微挪步,稍微缩了缩身子,不动声色地躲在了庄文友身后。 “岳兄一路幸苦!”华玉已经是走来拱手相迎。 “没想到竟然是华兄做迎客使。”岳天波笑着拱手示意了一下,其实他的修为比华玉高得多,奈何人家的修为背景在这里,称呼一声‘华兄’也不为过。 估计这也是仙国这边让华玉出来迎客的原因,来者非富即贵,动辄是岳天波这种手握大权的一路诸侯,迎客的人份量轻了有怠慢客人的嫌疑,只是让苗毅有些苦不堪言。 两人一番客套后,岳天波见对方随行之人手上拿着玉牒,他又不是第一次参加类似活动,知道是要登记造册,也是为了便于后面活动的安排,毕竟这次鉴宝大会的规格较高,来者非富即贵,登记好了也是为了避免闲杂人等闯入。 岳天波侧身。将随行之人稍作介绍,华玉身后之人立刻拿着玉牒快速记下,此举可谓是更令苗毅苦不堪言。 苗毅心中埋怨。还介绍个什么劲,让咱低个脑袋混过去不行么? 他又没有参与这种盛会的经验,不懂行情。 当轮到苗毅时,华玉呵呵笑道:“这位西宿星宫见过,名起星宿海戡乱会的燕北虹!岳兄,我听闻这燕北虹在仙国子路任缺,岳兄什么时候把人挖到辰路来了?” 他在这里乐呵呵。岳天波却是莫名其妙。姓华的吃错药了吧,什么燕北虹?苗毅怎么变成了燕北虹? 别说岳天波,程傲芳、风泽、庄友文等亦唰唰回头看向苗毅。 既然已经东窗事发。苗毅能混到现在也不是吃素的,不等岳天波等人作出反应,他已经拱手道:“燕北虹见过华前辈。” 辰路来的一帮子顿时被他给搞得满头雾水,不过见他这样回复。自己承认自己是燕北虹。知道想必另有内因,没有当外人面戳穿自己人。堂堂仙国辰路君使被搞得不得不配合苗大殿主演戏,在那陪着华玉呵呵两声,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笑的,只感觉自己跟华玉一样吃错了药。 人已经介绍完了,华玉侧身道:“如修,送岳君使一行去下榻。” “是!”仙圣徒孙封如修亲自伸手相请领路。 岳天波与华玉互相拱了拱手,领着人随行而去。苗毅如同千古罪人一般老老实实跟在最后面,不过还是避免不了前面的人不断回头看向他。一个个目光狐疑不定。 一行人在山中别院下榻,环境清幽雅致,招待贵宾的住宿之地自然不会太差。 封如修将众人安置到位后告辞,经过苗毅身边时还拱了拱手,“燕兄!” 燕你?妈?的个头!怎么不去死?苗毅腹诽,强挤出笑容,拱手回了声,“封兄。”将封如修给目送走了。 他不用看也知道,身后肯定是一片唰唰的目光在盯着自己,一回头发现自己还真是料事如神,估计修行界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巫行者’也不过如此。 他想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也不行,岳天波道:“苗…燕北虹,来一下。”他朝风泽给了眼色,转身步入别院正厅之内。 风泽立刻指使竺上坡、晏子秋和庄友文到四周守着,别让人靠近。而他本人则和程傲芳及两位姑姑跟了进去。 苗毅倒是一脸的问心无愧,坦坦荡荡入内,站在了堂内。 端坐在上的岳天波双手扶膝,盯着苗毅淡淡问道:“苗毅,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说你是燕北虹?” 其他人的目光也是盯在他身上,也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苗毅拱了拱道:“回君使,这事说起来挺复杂的,怕是说个几天几夜也说不完。” 岳天波淡然道:“那你就简单一点说,把事情讲明白便可。” “是!”苗毅应了声,回道:“禀君使,这事自然要从星宿海戡乱会说起,戡乱会十年,前面九年卑职一直是本名到处厮杀,那时还未和燕北虹互换名字。厮杀到后面我们才发现原来六圣也派了人来参加戡乱会,我们仙国派来的正是仙圣的六弟子月瑶仙子…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岳天波道:“说,恕你无罪。” 这可是你说的!苗毅拱手谢过,又继续说道:“说实话,六圣派人来参加戡乱会纯粹是添乱,可谓是彻底搞乱了戡乱会…”说着貌似还有些担心地看了岳天波一样。 这话有些大逆不道,毕竟仙圣也是六圣之一,这等于是把仙圣也给说了,程傲芳等人立刻察看岳天波的反应。 岳天波也不认为苗毅有说错什么,六圣派人去的确是搞乱了星宿海戡乱会,本来就是添乱,戡乱会的情况他这个级别的人虽然不会去费心关注一帮青莲修士的详细情况,但也听说了些,和往届的戡乱会比,简直闹乱了套,微微颔首道:“继续说,本座说了恕你无罪,没人会出去乱嚼舌头。” 苗毅这才松了口气般:“卑职等在戡乱会本来就是九死一生,大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本来不需顾他人,只需保自己一条命也就够了,六圣派来的人一插手,立刻乱了,因为六圣派来的人谁都不想低谁一头,都想争第一,哎!”在那摇头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 众人包括岳天波在内听了都暗暗点头,心中都默认了,这是肯定的,六圣肯定不想低其他人一头,不想争第一才是怪事。 只听苗毅叹道:“本来活着的名额就少,六圣派来的人还都带几个随从,无疑又占了我们不少活命的机会,可我等身为仙国修士还能怎么办?只能是想办法帮月瑶仙子去争那第一名,事实上当时其他五国修士也皆是各为其主,六国人马全部被召集到了一块,集中在了一座岛上要分出最后的胜负。奈何当时情况有点危急,我和燕北虹探知当时魔国那边魔圣的孙子云飞扬手上的定位法镯遥遥领先其他五家,连我们仙国的月瑶仙子也被比了下去,不得已之下,我和燕北虹商量后使了个计谋,燕北虹潜伏到了云飞扬的身边去扯云飞扬的后腿,而我则领了几个人想办法去诈骗其他五国修士手上的定位法镯。当时实在是被逼急了,我担心事发后遭到其他几国修士的报复,而燕北虹也担心回头会遭到云飞扬那边的暗算,于是我们决定留条后路,互换了名字,万一事后有危险也能迷惑一下对方。不幸中的万幸,最后竟然成功了,十八万人死得剩下最后近百人时卑职和燕北虹侥幸不死,后来为了保证月瑶仙子能稳坐第一,我们又把自己手头上所有的定位法镯几乎全部捐给了月瑶仙子,其他几家其实也是这样干的。后来西宿星宫排名时,出来的结果简直是可笑,活着的近百修士中,有八十六个人并列第十四名,原因很简单,因为大家手上只有自己手腕上佩戴的一只定位法镯,其他的定位法镯全部捐给了六圣派来的人助其夺第一名,而卑职因为身边带了一个战死的朋友,准备将她的遗体带回仙国,也因为她遗体上佩戴的一只定位法镯,卑职手上多了一只,卑职仅仅因为有两只定位法镯便名列了第十三名,十八万多只定位法镯,仅仅有两只便能名列第十三名,可笑不可笑?那时卑职对六国公开的名字还是叫做‘燕北虹’,而真正的燕北虹因为从魔国阵营那边多带回了几只定位法镯,顶着卑职‘苗毅’的名字拿下了第十名,因为我和燕北虹当时得罪的人太多,领赏时都不敢公开真名,直到回来后才各归其真实身份,我成了第十名,而燕北虹成了第十三名。那时华玉也在西宿星宫,所以他到现在也都以为卑职是燕北虹。说实话,若不是六圣派来的人占了那么多名额,我们辰路的修士也许还能多活着回来几个!” 虽然仅仅是一番简单陈诉,可大家皆听得唏嘘感慨,能想象到当时有多残酷,十八万人马谁都知道最后只能活下一百个,不用想也知道个个都在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其惨烈可想而知。 岳天波亦不无感慨道:“能助天外天拿下第一名,又数我辰路活着回来的人最多,扬我辰路威名,令天下修士皆知我辰路修士善战!我辰路那些死难的修士死的悲壮,死得可惜啊!” 苗毅拱手道:“并非是卑职有意隐瞒和燕北虹互换名字的事情,只是因为当时星宿海戡乱会的结果难以启齿对外公布,大家都知道是被六圣派来的人搞乱了套,当时仙圣弟子唐君在西宿星宫便告诫我们,让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不要对外张扬星宿海戡乱会的事情,卑职这才隐忍着一直没说,今天若不是君使询问,卑职只怕到死也不会吐出一个字来!” 一觉睡过头 汗!闹钟不响了,一觉睡过头,爬起来已经是这个点了。 自从天天熬着精神爆发后,外人无法想象我如今是个什么样的精神状态,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连胡子都懒得刮了,难得今天睡这么爽,只是中午的更新就泡汤了。 那啥,不赖账,也不会偷懒,就是更新往后推几个小时,大家宽容一下。 抱歉,见谅! 本着单章不浪费的原则,求月票! 满地打滚求月票! 第六四零章 冤家路窄 原来是这样!岳天波问:“唐君知不知道你和那燕北虹换名字的事情?” 苗毅呵呵笑道:“此等小事不值得大人物关注,我们不过是一些小人物。”言下之意是,天外天哪会关注我们这些小人物的死活,言语间也更添悲**彩。 岳天波眉头一皱,站了起来,问道:“也就是说,那个名噪星宿海戡乱会助月瑶仙子拿下第一名的‘燕北虹’其实是你苗毅?” 苗毅道:“对卑职来说,能活着从星宿海戡乱会回来比什么都强,此等虚名不要也罢,出这风头未必是好事。”这是承认了。 一旁的程傲芳出声了,“那么大的荣耀都归了燕北虹,你不觉得委屈?” 苗毅回道:“不委屈,当初在星宿海互换名字的时候谁也没想到会这样,当时来说,应该是我占了便宜,本来第十名是燕北虹,结果却被我占了,燕北虹硬是从第十名变成了第十三名。没道理占好处的事情都是我苗毅,而让人家燕北虹专门干吃亏的事情。” 旋即又朝岳天波拱手道:“卑职有一不情之请。” 岳天波道:“说!” 苗毅道:“恳请君使允许卑职对外继续做燕北虹。” 岳天波淡然道:“对外换个称呼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是你个人的自由,犯不着经本座同意,你愿意用就用吧。风泽,回头跟外面人招呼一声。对外称呼他为‘燕北虹’吧!” “是!”风泽应下。 跟着你出来,不经你同意我敢乱用吗?不过这是答应了!苗毅心中暗喜,没想到岳天波答应的这么爽快。以后再被识破可以推岳天波出来做挡箭牌了,这挡箭牌够份量,当即拱手谢道:“谢君使天恩!” 一直以来,他一直纠结这事,现在有了岳天波的话做护身符,走哪都不怕了,琢磨着回头要赶紧和燕北虹那边通通气。赶紧统一一下口径。 岳天波挥手屏退了苗毅,也重新坐回了位置上,目光扫过下站的风泽和程傲芳。冷哼一声道:“本座今天才知道被子路占了个这么大的便宜,欧阳光那老小子当初还在本座面前显摆,哼!感情都是本座送他的!想必那老小子也来了,现在本座也搞个‘燕北虹’出来。看他情何以堪!” 欧阳光就是子路君使。程傲芳和风泽相视无语…… 玲珑宗在无量国境内离道圣风北尘所居之地无量天并不遥远,此地半山半城,山上玲珑宗,城是玲珑城,却是与世隔绝,修士之城,数十万修士居住在此。 平常有客来访,玲珑宗自有接待。山下的玲珑城却是不对外人开放。如今盛会,贵客云集。怕是道圣风北尘也无法将这么多贵客给禁足,玲珑城难得地对外开放了。 有此机会,贵客自然不吝在玲珑城走动走动。 岳天波就亲自领着一行人下了山,有玲珑宗弟子引路介绍。 小桥流水到处有,桥下清冽溪流中小小游鱼窜来窜去。 行走在玲珑城街头,街道纵横切割整座城,却不见酒肆和商铺之类的存在,也看不到戏耍的孩童,到处是叮呤当啷的敲击声或沉闷的撞击声,呼啦啦转动的水车也相当多,倒是在别的地方难得看到。 来城中走动一看究竟的人显然不止岳天波一行,一路上岳天波就碰上好几波熟人。 城中风景自然是没什么好看的,岳天波直奔一间发出隆隆声的大作坊,一走进大作坊,便感到地面震颤,只见十几口金灿灿的金窝子内嵌在地面。 哗啦啦,有人将一堆白晶倒入锥形地窝子内,四名光着膀子的修士抬了一只金灿灿的十字桩来,四人眉心齐齐亮出青莲,一起高举起十字桩,猛地舂入地窝子内。 地窝子里的白晶发出“嘎嘣”断裂的声音,崩飞出来的白晶又被四人的法力压制回了地窝子内,四人不断抬起十字桩舂击地窝子里的白晶,宛若舂米一般。 苗毅看得牙疼,竟然用四个青莲修士干这粗活,不过想想也是,晶币的坚硬程度不一般,凡人怕是很难将其破碎。只是这地窝子的承受力有够强悍的,竟然能耐住四个青莲修士联手不断舂击,貌似是晶金打造的啊! 不用别人解释,苗毅也看出来了,这显然是从晶币中提取精粉的第一步骤,不将晶币破碎肯定没办法提炼出来。可这晶币的坚硬程度想彻底舂碎貌似有些难度,尽管有四个青莲修士联手,估计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工的事情。 岳天波看了会儿,又背个手向其他地窝子旁走去观看,几人尾随他身后,只见十几口地窝子都是如此一般,都在舂击白晶。 这时恰好有一口地窝子的舂击已经停了下来,几人走近一看,只见地窝子里的白晶已经被舂成了碎碎的碎粒。边上有人走来,五指一张,摄了一把到手中查看后,对其他人点了点头,直接将地窝子里的碎晶给收入了储物戒中,然后拿出一块玉牒似乎签下了一份接收的文书给那四名卖苦力的青莲修士。 卖苦力的青莲修士确认无误后又联手回签了份给他,而那接收之人则转身向作坊尽头的出口走去。 岳天波背个手跟着走去,后面空置的地窝子里又哗啦啦倒入了一堆白晶,又继续轰隆隆狂砸起来。 走出作坊步入一片竹林后,耳畔终于清静了不少,岳天波向陪同的玲珑宗弟子问道:“这里是专门捣碎白晶的地方?” 那弟子点头回道:“是的,为了避免会混在一起,白晶、黑晶和金晶的提取都是分开的,加之三种晶币的坚硬程度不一样,破碎起来一个比一个更耗时间。” 岳天波点了点头,跟着之前出来的那名修士来到了另一座作坊前,只见几只大水车在咕噜噜转个不停。 几人进入作坊,入眼便是一只只水力驱动的金色磨盘在唰唰转个不停,见到有人将之前那种破碎的晶币斟入磨盘的孔眼之中,在反复来回研磨,半天不见出料。 好不容易见到边上有出料的,几人走近一看,发现破碎的晶币已经变成了细砂,又被收集了起来送往下一个作坊。 几人跟随着流程走去,下一个作坊仍然是磨盘在磨,磨盘也更大,不过显然是在进行更精细的研磨。 偏偏冤家路窄,苗毅又在这里看到了老冤家,只见姬美眉和白子良母子也正在作坊内观望,姬美眉对着磨盘指指点点着似乎在向儿子解释着什么。 苗毅就郁闷了,怎么哪个地方都能看到这俩母子出来凑热闹。 岳天波只是淡淡瞥了眼俩母子,便继续背个手看自己的。谁知姬美眉闻声回头看来,见到他立刻笑靥如花走来,“岳大哥,咱们可是多年不见了。”回头招呼一声,“子良,过来见过仙国辰路的岳君使。” “见过岳君使!”白子良上前拱手。 岳天波淡然道:“姬美眉,这个就是你儿子?” “是啊!岳大哥,以后有什么事可要多多关照小儿啊!”姬美眉咯咯笑道。 “好说!”岳天波微微一笑道,神态却是有那么几分不置可否。 苗毅心中嘀咕,两国又不是友国,有什么事不来个你死我活都是好的,有什么好关照的,怎么感觉这女人在到处拉关系,你好歹是堂堂妖圣的女儿吧,简直有毛病。 “岳大哥,这几位是…”姬美眉看向岳天波身后几人,话还没说完,看到苗毅直接一愣,诧异道:“燕北虹?” 岳天波等人回头看向苗毅,程傲芳等人有些无语,发现怎么尽是认识他的,偏偏他们这些宫主之流反而没人认识。 苗毅和白子良已经是双双冷眼对视在一起,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白子良这么一对视,似乎想起了什么,上下一打量苗毅,眯眼道:“南极冰宫的那个人是你?” 南极冰宫?程傲芳等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苗毅和南极冰宫能有什么关系? 岳天波却是眉头微微一动,心中有数。 苗毅哼哼一声,“你怎么还不去死,莫非还想等我亲自动手?” 白子良冷哼道:“手下败将也敢猖狂,戡乱会没弄死你让你捡了条命,算你命大,下次再落我手里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是吗?”苗毅不屑道:“何必等下次,现在不正好有空吗?” “你当我怕你不成?”白子良脸一沉。 眼看两人剑拔弩张就要开干,领路的玲珑宗弟子赶紧插到了双方中间,两边拱手道:“二位都是客,还请给玲珑宗几分薄面,万不可在这里闹事。二位如果真的想打,回头盛会上有夺彩头的安排,二位届时不妨再一分高下。” 姬美眉稍稍喝斥一声,“子良,算了,我们是玲珑宗的客人,不要让主人面子上难堪。” 白子良指着苗毅的鼻子说道:“燕北虹,听到了没有,盛会上有夺彩头的安排,届时不要做缩头乌龟。” 苗毅冷笑道:“小畜生,别嘴硬,就怕你不敢上场,让你娘先做好给你收尸的准备!” “放肆!”岳天波也淡淡喝斥了一声,苗毅看他一眼,只好欲言又止地闭嘴了。 第六四一章 不用手下留情 换了哪个做母亲的听到有人说让自己给自己儿子收尸怕是都高兴不起来,姬美眉明眸斜睨道:“岳大哥,这燕北虹是你手下么?有点没大没小啊!” 岳天波淡然道:“你儿子胆子也不小,敢在本座面前放肆,今天若不是在玲珑宗做客,我可不会给姬欢面子,你搞不好还真要给他收尸。” 当着外人面,自然要护自己人。 姬美眉一双明眸瞪大了几分,略带怒意地盯着岳天波,可最终还是回头道:“子良,我们走!” 没办法,岳天波是金莲修士,修为远高过她,人家是仙国的君使,惹火了人家的话,人家还真没必要给姬欢面子,姬欢胳膊再长也管不到仙国来。 目送俩母子离开后,岳天波又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领着几名手下参观作坊。 只见作坊里有修士正在往磨盘的孔眼中小心倒入一种红色灰烬,掺入晶沙中一起研磨,程傲芳在旁问道:“这应该就是‘聚金草’的灰烬吧?” 岳天波点头道:“是!掺入这东西和晶沙一起研磨成粉后,就能将粉碎晶币中的精粉聚集在一块。”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磨盘。 众人顺势看去,只见一只磨盘已经挪开了水车作用下的动力支架,那只磨盘已经停止了运转,有两人正在搬开沉重磨盘的上合。 岳天波领着几人走了过去观看,只见搬开的磨盘下合上布满了规则纹路。磨盘的中心有一片黯银色细小颗粒,闪闪发亮,正是晶银。不过看其浑浊颜色,显然混着不少的杂质。 只见一名修士将磨盘周围的尘土小心用刷子刷到磨盘外面的环绕弧槽中,这尘土正是剥离了精粉后的晶币粉末。 另有一名修士将色泽暗淡的银沙扫入储物戒中,然后又见磨盘重新上下吻合好,重新倒入晶沙和‘聚金草’进磨盘的孔眼,又继续进行研磨。 岳天波指了指那修士手指上刚收走银沙的储物戒,“晶币中的精粉经过道道工序后。已经初步从晶币中提取了出来,不过现在仍然混合了大量的杂质,离能用来炼制法宝还有很大的距离。还需经过几道提纯的工序。”说着回头对那引领的玲珑宗弟子说道,“带我们去后面的工序看看。” 那弟子回道:“君使,只能让客人看到这一步了,后面的步骤连我也没见过。” 岳天波也没多说。背手转身而行。边走边对几名手下解释道:“初步的提纯步骤都差不多,关键的步骤各炼宝门派各不相同,有好有差,都视如机密不对外人泄露,据说玲珑宗从晶币中提纯精粉的本事冠绝修行界,玲珑宗也是靠这手艺起家的,连自己门内知道的人也不多。” 那名跟随的弟子拱手道:“君使明鉴!” 走出作坊的岳天波环顾四周无限感叹道:“聚集在这里的数十万修士大多都是在为玲珑宗提取晶币中的精粉,围绕着一个玲珑宗运转。供给玲珑宗的所需,本座一直想在辰路建立一个炼宝门派。可惜一直未能得偿所愿。” 苗毅今天也算是长了见识,原来将晶币中的精粉提炼出来这么复杂,居然需要这么庞大的人力做支撑,怪不得妖若仙对自己手上的那些螳螂视若至宝,不惜代价也要将它们养大。 岳天波没了再逛下去的兴趣,刚才看到的东西显然不是他想看的,而他想看的玲珑宗却不给看,只能带着几名手下在玲珑城匆匆转了遍,便回到了山上别院。 “苗…燕北虹!”刚要回自己屋里的苗毅又被岳天波喊进了正厅,岳天波端坐在上问道:“你和姬美眉的儿子怎么一见面就你死我活的?” 苗毅回道:“是在星宿海戡乱会结下的仇,那小妖当初仗着万妖天弄来的宝物和高级灵兽坐骑,加之他的身份,纠结群妖对我仙国修士大肆追杀,我辰路修士不知道多少人命丧他手,卑职的一位挚友正是死在他的手上,卑职也差点死在他的手上,不过他所倚仗的一件法宝名为‘炼妖壶’却是被卑职给毁掉了,以致于他在六圣派来的人中排名垫底了,后来他的母亲姬美眉在西宿星宫还想致我于死地。这小妖可谓对卑职恨之入骨,而卑职亦想杀他报仇!” “原来如此!”岳天波冷哼一声,“这姬美眉在万妖天已经失势,竟然还不死心,还要带着儿子到处折腾。” 苗毅不知什么意思,试着问道:“失势?” 岳天波呵呵一笑,摇头道:“姬美眉那女人早年的时候是妖圣姬欢的掌上明珠,妩媚漂亮,仗着其父撑腰,可谓嚣张跋扈的不行,和魔圣云傲天的孙女云知秋有得一拼。不过女人终究是女人,终究是过不了男人那一关,平时捧得高,摔下来的时候也摔得惨,两个女人都栽在了男人手上,几万年前先是云知秋栽在了风北尘的孙子手上,几千年前这姬美眉又步了云知秋的后尘,喜欢什么人不好,竟然喜欢上了白云海那条白蛇精,白云海本座也见过,那真是玉树临风,相貌不凡,女人不心动都难,也难怪姬美眉会喜欢上他。” 听他说到老板娘身上,苗毅肚子里一阵腻味,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妖圣姬欢是蛟龙修炼成精,其子女自然也是蛟龙,那一家子一向自诩为龙族血脉,妄图有朝一日能化龙,还真是痴心妄想。姬欢自以为血统高贵,不容旁类混杂姬家的血统,亦勒令其子女只能和蛟类繁衍后代,结果偏偏出了个被宠坏的姬美眉和他对着干,那女人硬是和白云海那条白蛇精媾和在了一起,把妖圣姬欢给气得够呛,差点把白云海给杀了,被姬美眉拼死保了下来,不过姬美眉两夫妻也被逐出了万妖天。也就是一千多年前吧,姬美眉终于怀了白云海的骨肉,有了身孕,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身孕惹来的祸,白云海突然很蹊跷地被人给杀了,听说是被打回了原形,不知道被斩成了多少段,同时还有不明身份的人在追杀姬美眉,貌似要搞掉姬美眉的腹中胎儿,不得已之下,姬美眉只好逃回了万妖天,足足在姬欢的门口跪了三年,才让姬欢松了口,这才保住了姬美眉和腹中骨肉一条性命,重新寄身在了万妖天。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有传言说白云海的死就是妖圣姬欢的意思,我估计和万妖天也脱不了关系,因为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关姬美眉要报仇的事情,总之姬美眉一下从天之骄女变成了要在万妖天看人脸色的存在,若是放在从前,这女人哪会像今天一样主动来跟本座打招呼,呵呵!” 苗毅却有些疑惑道:“一千年多年前的身孕,怀的是白子良吗?卑职在星宿海的时候白子良不过才青莲九品的修为,凭万妖天的修行功法,一千多年才这么点修为?” 程傲芳接话道:“你难道是初入修行界?人之所以高贵,之所以贵为万物之灵,就是因为人开窍早,早通灵慧,让天地万物为之羡慕。你以为妖修怀孕产子都像人一样简单,区区十月怀胎就能生下来?生下来也是个普通兽类,没个几百年灵窍难开,不开灵窍就无法修炼,更别说是修炼成人身。” “……”苗毅哑口无言,这个以前还真没听人说起过。 岳天波又盯着苗毅问道:“你之前已经把大话给放出来了,若他到时候真的上场挑衅你,你可敢上场一战?” 苗毅拱手道:“卑职求之不得,正欲与他决一死战!奈何一直找不到机会,此番动手,不是他死就是我活!” 程傲芳闻言皱了皱眉,似乎觉得苗毅此举有些鲁莽。 岳天波微微颔首道:“勇气可嘉!不过此妖十有**已经从姬美眉那习得了‘万妖**’,本座当年曾和姬欢的儿子交过手,万妖**非同小可,一身妖气刚柔并济,可谓千变万化,威力无穷,你可有把握胜他?” 听他说的如此厉害,苗毅略微沉吟了一下,问道:“敢问君使,妖圣的万妖**和仙圣的九重天比起来谁更强?” 岳天波道:“本座并未和圣尊的九重天功法交过手,具体如何本座也不清楚,不过倒是见过圣尊和妖圣交手,双方半斤八两难以分出高下。” 那也就是说白子良的实力也不会比月瑶的强!苗毅再次掷地有声道:“不是他死就是我活!” “你大话已经说出来了,他若主动挑衅,你若缩着不出,本座也丢不起那个脸。本座和你说姬美眉的事情就是要让你明白,那小妖的背景没什么好怕的,你尽管放手一战,就算有什么事也有本座给你顶着,不用手下留情,本座对你有信心,切不可给本座丢脸!”岳天波郑重告诫道。 苗毅亦抱拳道:“卑职谨遵法旨!” 待到苗毅退下后,程傲芳不免担忧道:“君使,万妖天的万妖**非同小可,君使为何有信心认为苗毅能和那小妖一战?”她好不容易挖来的人才,也不想轻易毁掉。 岳天波淡淡一笑,他的信心来自于南极冰宫牛二的事迹,只是这事不便对外人提及,随口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第六四二章 滚 (月票一千四加更奉上) 试试?这种事情怎么试试?程傲芳欲言又止。 岳天波却没有给她多问的机会,起身领了两名侍女离去…… 当夜的玲珑宗可谓华灯璀璨,能点上的灯全部点上了,因为无量国要在玲珑宗设宴款待各国贵宾,不铺张不足以彰显热情。而各国贵宾也的确来得不少,光六国君使级的那就是七十二个,其他乱七八糟称得上贵宾的,再加上随从,随便过了上千人。 大多人几乎都是像岳天波这样在今天赶到的,到了这个级别的人不会提前跑来耗什么,都是提前掐算好了时间来的。 入夜时分,岳天波领了人去拜见天外天的三爷宗镇,也就是仙圣穆凡君的三弟子,呼延太保的三师弟,月瑶的三师兄,此番代表天外天而来。 安排给宗镇居住的别院档次明显高于岳天波的居所,这一点上岳天波也没什么好说的,论修为人家不比自己低,论地位人家也高于自己,又是代表天外天来的。 苗毅等人只能等候在院子外面,还没资格进院子,而院子外面也聚集了一大帮人,十二路君使,每人带来的八名随从,足足近百人。 “你在看什么?”正在傻眼的苗毅耳畔传来了程傲芳的传音。 “呃…”苗毅回过神来,连忙道:“没什么?” 程傲芳却是顺着他看去的方向一看,看到了两名貌美双胞胎。顿时鄙夷道:“就你们男人那点小心思何必躲躲藏藏?” 苗毅干笑两声,随你怎么误会。挪了挪身子,又不动声色地藏在了庄友文的身后。 庄友文左右回头看看身后。这小子什么意思,老是往我身后藏干什么?见不得人么?貌似老夫的身材还没你的高大魁梧,往我身后藏个什么劲。 没办法,苗毅发现自己真不该来这鬼地方,还真是冤有头债有主,又碰见两个老熟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流云沙海非礼过他的吴真和吴明那一对双胞胎姐妹。 大男人嘛,想得开,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关键是这两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而且是把他浑身上下的真面目都给见识过,也知道他叫苗毅,知道他在风云客栈潜伏的事。回头要是撞上自己。岂不是要揭穿自己牛二的身份。 不过旋即又放心了,依稀记得那两个女人警告自己的话,貌似这两位凶手比他这个受害人还更紧张,毕竟是做贼心虚嘛。想到这里苗毅也坦然了不少,估计二女不太可能揭穿自己的秘密,搞不好会装作不认识自己。 只是苗毅仍有些奇怪,不时朝那边偷瞄上两眼。 这两个女人来这里干什么?看这样子难道是谁的侍女?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依稀记得二女行凶时好像还是处?子之身。紫莲级别的侍女还能是处?子之身貌似不太可能,哪位主子能这么坚守自爱?莫非两人的主子是女人?如果是侍女的话。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没多久,院子里突然有一群人射向夜空,正是岳天波等一干君使的离去,风泽出声道:“走!” 一帮人飞身而起追去,庄友文却发现自己胳膊一紧,苗毅挽着他胳膊缩一旁,被他一起带向了空中。 “你拉着我干什么?”庄友文没好气道。 借他身形挡着的苗毅嘿嘿贱笑道:“小弟修为偏低,怕跟不上趟!”能尽量避免跟那两个女人碰面还是尽量避免的好。 庄友文无语,只好带上。 一群人飞到了山顶上玲珑宗的主殿外的广场落下,在庄友文身后如影随形的苗毅动作贼灵光,始终能借他的光,令庄友文感觉浑身不自在,偏偏骂又骂不得,打又打不得,人家又没做错什么,就是喜欢跟着他而已。 此时苗毅也看清了那位宗镇宗三爷的样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长相倒也不凡,气度雍容,神态随和,身后跟了两个老头,看服饰应该是仙国商会的人。 同时也注意到了吴真和吴明跟随的乃是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头,老头背手而行,看那和一帮君使并行的气派,必定是一路君使无疑。苗毅不由啧啧称奇,看吴真、吴明跟随的样子,必定是这老头的侍女无疑,究竟是什么情况?难道是自己感觉错误?或者是这老头太老了的原因? 玲珑宗的主殿外台阶之上摆了一张金碧辉煌雕龙画凤的长案,再往下几级台阶左右摆了两张长案,而台阶下面的广场上则呈半弧形摆了半大圈长案,至少过千张,都摆满了瓜果佳肴。中间则留了一片空地,估计又是预留欣赏歌舞之类的地方。 现场已经坐了不少人,道士、和尚、尼姑和俗家打扮的人都有,各方势力混在了一起交谈。 苗毅突然痴了,目光定格在了一个巧笑倩兮身段婀娜的性感身影上,那人正在和南极老祖交谈,不是别人,正是风云客栈的老板娘。 宗镇领着仙国的人一登场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木匠和石匠跟在老板娘的身后,木匠朝苗毅这边一瞥,不由怔住,旋即立刻回头,不知道是不是和老板娘传音说了什么,只见老板娘猛然回头,一双明眸和苗毅对视在了一起。 几乎是不由自主地,老板娘慢慢转过了身,似乎忘记了身边的一切,明眸痴痴地和苗毅对视在一起。 只需一个眼神,苗毅和老板娘之间便感觉到了彼此对彼此之间的思念,甚至感觉到了彼此间的热血沸腾,一种清晰无误的心有灵犀,这种心灵相通的感觉令人浑身如过电一般,能听到彼此间的无声呼唤。 对于修行中人来说,其实两人分开的时间并不久,但在这一刻,两人真的想抛弃世间的一切,不顾一切地冲过去相拥在一起,永远都不分离。 幸好木匠在旁暗中及时提醒了一声,老板娘方收起失态,摆出了笑吟吟地姿态,眯眼看着苗毅。 “弟妹,怎么了?”南极老祖走到一旁问道。 老板娘笑吟吟道:“没什么,看到了一个仇人!” “仇人?”南极老祖愕然,知道老板娘经营着风云客栈不太容易跟人结仇,目光投去巡视。 苗毅稍稍将目光挪向了一边,只见宗镇突然脱离队伍,走到了一个老和尚身边拱了拱手。苗毅跟着看去,再次怔住,那老和尚是七戒大师,而七戒大师身旁跟着一个温雅、儒俊、恬然合十的年轻和尚,一身雪白僧袍,给人超凡脱俗的感觉,和尚当中能找出如此俊雅的和尚很难得,天生给人一种亲近感。 这和尚不是别人,正是七戒大师的弟子八戒,也正扭头看着他苗毅,目光急闪,隐隐藏着一丝激动和急切。 苗毅心中暗暗嘀咕,老三不会已经知会他了吧? 八戒斯文彬彬地对宗镇行了一礼后,不知道又对七戒大师说了声什么,然后双手合十朝这边走了过来,步行的姿态优雅,给人一种足不沾尘的感觉,华灯的映衬下,光辉圣洁而来。 八戒一直走到了苗毅身边,温文尔雅地合十道:“阿弥陀佛!星宿海一别,想不到今天还能再见到施主。”暗地里却传音狂喊,“大哥,我是老二啊,老三都告诉我了,大哥,你骗得我们好苦啊!” 程傲芳等人齐齐看向苗毅。苗毅心情也很激动,今天激动的事情可谓是接踵而至,让他有些心惊肉跳,表面淡然道:“见到又如何?” 暗中同样传音道:“你疯了吧,现在跑来找我,这么多人看着呢?快滚,回头再联系。” “不是吧!大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戡乱会上我不知道是你啊!我错了行不行?” “滚!” 两人暗中传音的法力波动如何能逃过程傲芳等人的察觉,程傲芳淡淡问道:“有什么话不能摊开说?” 八戒朝她合十一下,不甘心,公开对苗毅说道:“施主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苗毅亦公开回道:“滚!” 八戒无语,合十“阿弥陀佛”一声,只好一脸圣洁地离开了。 他那风度倒是征服了程傲芳,程傲芳看了眼七戒大师,目光再落在八戒身上,可谓是由衷赞叹一声,“不愧是七戒大师的弟子,高僧弟子风采真是令人仰慕,估计也只有七戒大师才能调教出如此出色的弟子。” “……”苗毅震惊了,我的程大宫主,你居然仰慕他的风采,你对他了解多少? 说实话,连他这个做大哥的看到自己弟弟如此道貌岸然的样子都想抓住暴揍一顿。程傲芳的话他实在听不下去了,不得不提醒道:“宫主,他也是星宿海戡乱会追杀我的人之一。” 谁知程傲芳却盯着八戒的背影不以为然道:“戡乱会乃是被逼无奈,换了谁都没办法。能让七戒大师收为弟子的人,不说别的,光看那心态气质就不是能装出来的,不愧是七戒大师调教出来的,想必他刚才和你传音是在向你赔礼道歉吧?” “……”苗毅彻底无语了,你能看出是赔礼道歉?他很想问一句,你那叫什么眼光? 若不是自家老二,他真想揭穿这花和尚尼姑庵主持的身份。 第六四三章 谁怕谁! 宗镇和七戒大师客套一番,又与旁人交谈去了。 八戒回了七戒大师身边,苗毅刚松口气心弦又绷了起来,因为老板娘领着木匠和石匠走了过来,搞得苗毅心跳加速,心想,这女人疯了吧,究竟想干什么? 走到了苗毅的面前,老板娘双臂抱胸,两人近距离面对面,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看着苗毅。木匠和石匠则冷冷看着苗毅,搞得跟有深仇大恨一样。 程傲芳看看苗毅,又看看老板娘,皱起眉头,她知道这是风云客栈的老板娘,但是从未来往过,看这情形似乎和苗毅认识,这两个人怎么会认识? 一旁与人交谈的岳天波无意中瞥了眼自己这边人马,见苗毅被老板娘给盯上了,迅速和自己交流之人抱歉一声,转身踱步而来,淡淡笑问道:“云知秋,为何盯着我手下不放?” “岳君使,他是你的手下?”老板娘回头问道。 岳天波颔首笑道:“当然,你盯着我手下不放,莫非看上了他?” 老板娘笑吟吟道:“还真被你猜中了,我还真是看上了他,打心眼里喜欢他,恨不得立刻将他带走,然后好好待他,要不…岳君使给点薄面,把他让给我好不好?” 这一语双关的话可真是令苗毅心惊肉跳,他和老板娘的‘奸情’一旦暴露,在无量国别说岳天波,就算是宗镇也保不了他,百分百别想活着离开无量国。 老板娘。你闹什么闹啊,会死人的!苗毅提心吊胆不已。 程傲芳等人不知内因,听了老板娘的话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风云客栈的老板娘看上了苗毅?而且还是公开承认看上了苗毅,没听错吧?却不知苗毅后背都差点汗湿了。 连附近的人闻声亦一个个愕然看来,显得异常震惊,天呐!没听错吧,风云客栈的老板娘,道圣风北尘的孙媳妇,竟然在无量国当众向其他男人示爱。这是要天塌地陷了吗? 知道点内情的岳天波却不会这样想,他却是认为真要让老板娘把苗毅给带走了的话,苗毅焉有命在!当即乐呵呵道:“好说!男欢女爱很正常。岳某也喜欢成人之美,大妹子既然喜欢,岳某一定成全,这样吧!咱们随世情。一般都是女人跟男人走。大妹子若真喜欢的紧,不如来我辰路好了,准保你们天天在一起,岳某在辰路这点保证还是能给的。” 老板娘啧啧有声道:“岳君使还真是大方,说的小妹心动死了。”她**裸地朝苗毅抛了个媚眼,“可这也得人家乐意啊,就怕这位不乐意带我走啊!” 岳天波呵呵笑道:“如此美事,他岂能不乐意?只要大妹子愿来。这事我帮他做主了。” 程傲芳等人可谓目瞪口呆,这女人不正常。难道君使也不正常了吗?在说什么胡话呢? 安静如同涟漪一般,迅速扩散向周围,众人的目光纷纷盯来,就连远处的人也诧异看来,不是慢慢聚集过来,就是在施法侧耳倾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此事自然也成功引起了吴真、吴明的注意,一看到是苗毅,脸色可谓双双骤然一变,再看到老板娘,她们知道苗毅潜伏风云客栈的事,当即知道苗毅麻烦了。 一看大哥那边有事,双手合十道貌岸然的八戒立刻快步走了过来。 老板娘却是继续朝苗毅挑逗道:“岳君使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你一大男人,乐不乐意倒是吭个声啊!” 后背汗湿的苗毅一看被这么多大人物给盯上了,两眼盯着老板娘,心里可谓是狂抱怨,死女人,给我等着,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敢这样耍我。 然而她的话苗毅没办法回,说乐意也不行,说不乐意也不行,只恨此地无地缝可钻,被老板娘给折磨得够呛,只有他心里是最清楚老板娘话里一语双关的含义。 当然,木匠和石匠的心里也清楚的,只是两人装不知道而已,两人也是为苗毅捏一把汗,两人估摸着苗毅这会儿已经被老板娘给折腾得欲仙欲死了吧? 苗毅只能是面无表情道:“咱们好像不认识吧?” “哟!死没良心的。”老板娘啧啧有声道:“牛二,你在我风云客栈做了那么多年小二,我好吃好喝地养着你,这才分别多久啊,这就不认识了?我可是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啊,你这么快就忘了我,难道就不怕我伤心吗?” 继续对苗毅一语双关,其实就是公然打情骂俏,等于也揭开了苗毅另一重隐藏的身份。 苗毅早年在风云客栈的时候并未戴面具,她也不知道现场还有没有其他认识苗毅的人,所以她想装作不认识也不行,可能反而会引人怀疑,不如直接挑开了,只是她这方式让苗毅实在是吃不消。 “牛二?”边上众人哗然,不断有人惊疑,“他就是牛二?” 这一瞬间,大家似乎明白了老板娘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并非是发骚了,而是对这位恨之入骨啊,感情这位便是当初打入风云客栈做卧底的牛二啊!怪不得了! 程傲芳等人震惊了,苗毅就是那个在修行界闹得沸沸扬扬打入风云客栈做卧底的牛二?这…这怎么可能? 岳天波眼睑微垂,心想,果然是认出来了。 什么情况?双手合十的八戒目光急闪,大哥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牛二?啧啧,大哥还是这么牛啊,连名字都这么牛!牛二,这名字有够夸张的! 苗毅淡淡回道:“你认错人了。” “呵呵,我认错人了?”老板娘呵呵一声,左右回头道:“木匠、石匠,是我认错人了么?” “没有!”木匠和石匠异口同声道:“他化成灰我们也认得,绝对是他,错不了!”两人一副对苗毅恨之入骨的样子。 老板娘道:“牛二,听到了没有?” 苗毅道:“你们是一伙的,非要往我身上栽赃,我也没办法。” 牛二?走来听了点情况的宗镇传音问岳天波,“什么情况?你这手下是牛二?你安排了人去风云客栈?” 岳天波传音回道:“不是我的安排,他是圣尊的人,是圣尊秘密安排到风云客栈的卧底,我起先也不知道,直到大爷那边事发了,查到了我辰路,我才察觉到了点。” 宗镇立刻传音喝斥道:“胡闹,既然知道他的身份,为什么还把他带来这种场合?” 岳天波暗中回道:“我并未安排他来,他是被我手下安排来的,开始也没多想,我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就在这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旁的南极老祖突然冷哼一声,“原来你就是那个在我南极冰宫捣乱的牛二!”他一直怀疑冰焰的事和苗毅有关。 岳天波骤然横眉冷眼扫去,“南极老祖,关你什么事?他已经说了他不是,你话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别看南极老祖的修为比他高不少,可他还真没有一点对南极老祖客气的意思,压根就没有把南极老祖放在眼里。 南极老祖登时被搞得有点下不了台,怒声道:“老夫名震天下时,你祖宗都还不知道在哪!岳天波,你说话客气点?” 岳天波淡然道:“你欺到我的人头上来了,可曾有半分对我客气?少拿你那把年纪在这显摆,我不吃这一套,还轮不到你在本座面前摆资格!” “你…”南极老祖勃然大怒,可眼睛余光一瞥仙国那一帮虎视眈眈的金莲修士,还有那目泛冷光斜睨而来的宗镇,到嘴的气话硬是憋了回去,可谓涨得一张老脸通红,没办法,没人家势大,真要把这一帮子惹火了,人家能将他南极冰宫夷为平地。 “呵呵!是谁说话那么嚣张,一点都不知道敬老,来,让开,让我等瞧瞧。”一阵桀桀笑声从人群后面传来。 人群被一帮闯来的人给强行拨开了,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星宿海四方宿主手下的九大妖王全部登场了,三十六位妖王鹰视狼顾逼来,齐齐站在了南极老祖的身后。 星宿海四方宿主参加了南极老祖的寿宴,却没有来赴无量国的盛会,摆明了和南极老祖的交情不错,这三十六位妖王此时站出来显然也是在为南极老祖撑腰。 刚才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妖王烈环,一身火红长袍的烈环往人前一站异常显眼,继续桀桀笑道:“是哪位说话这么嚣张啊!本王前来洗耳恭听!” 岳天波目光骤然一缩。南极老祖却是面露喜色,有这一帮子妖王出来撑腰还真没什么好怕的。 宗镇面无表情地站了出来,“烈环,不要没事找事。” 仙国十二路君使亦是一个个上前,站在了宗镇的身后,虽然没星宿海的人多,不过却是不乏一战的实力,能坐上君使位置的人皆非泛泛之辈,皆是名震天下的善战之辈,谁怕谁! 烈环一双赤眉抖了抖,双手一抖身后披风,仰天狂笑道:“你非要这样说,我也没办法,只好随你们的愿!”两眼突然盯着宗镇一瞪,“老子就来找事了,你能奈我何?”那叫一个嚣张跋扈。 苗毅可谓看得暗暗心惊,星宿海这帮老妖怪还真够狂的,怪不得当年敢和六圣硬碰硬。 第六四四章 联手打压 事情搞大了吧?苗毅悄悄瞪了老板娘一眼。 老板娘见已经没人再注意他们两个,明眸流波抛了个媚眼回来。 这一媚眼差点吓得苗毅直哆嗦,你前面一语双关别人听不出来也就算了,现在竟然在这里**裸抛媚眼,让人看到了还得了?左右一看,幸好他们两个已经无足轻重了,大家的注意力都到了烈环他们身上。 死女人!苗毅恨得牙痒痒,悄悄回了个眼色。 老板娘心领神会,与苗毅一起慢慢往后退开,一帮子金莲高手一旦干起来了,那可是天翻地覆的事情,边上看热闹的全部都要被殃及池鱼。 其他插不上手的人也在纷纷退开,把场地让给了烈环和宗镇他们,双方可谓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谁这么嚣张敢放出狂言找事?云豹在此!前来凑个热闹!” 山下一阵哈哈大笑声传来,一群人影从山下一闪而来,魔圣云傲天的儿子云豹率领一群人登场。 这云豹体格削瘦,个子不高,肩膀上顶着个大脑袋,厚嘴唇,大鼻子,两眼圆睁,目露精光扫过现场,瘦小个子却是给人一种豪气干云天的感觉,云家人似乎都有这方面的潜质。 “八叔!”老板娘赶紧上前见礼。 “嗯!”云豹笑着点了点头,又朝她挥了挥手,“你退开,我来凑个热闹。” 老板娘赶紧拉住了他胳膊,“八叔。你凑这热闹作甚?” “放心!打不起来的,不然风老儿的脸面往哪放!”云豹拍拍她的手背,示意放开。不过嘴里却又补了句,“如果真打起来了,自然是要凑凑热闹的!”前面话等于没说。 他手一挥,指了指云知秋,后面立刻过来两人将还要劝说的云知秋给架了下去,不够资格的人退下,也领了十二位君使上场。哈哈笑道:“我当是谁这么嚣张,原来是烈环啊!哟!星宿海三十六位老妖怪都来齐了。” 烈环沉声道:“云豹,有你什么事?” “这又不是你家的地盘。我凑我的热闹关你屁事!”云豹嗤了声,看向宗镇,大声问道:“宗镇,什么情况?” 宗镇淡然道:“星宿海这帮妖孽要翻天了!” “翻天?那可不行!”云豹摇头摆手。“还是老老实实在星宿海呆着的好!” 烈环等人顿时一个个怒容相向。谁知山下又传来一声,“阿弥陀佛!星宿海群妖当年杀孽太重,不潜心悔改,岂可再出世为祸!” 唰唰!一群光头和尚中混着带发修行的尼姑一起登场,不用说佛国的人来了,一名身披紫色袈裟体格高大,清廋,面无表情。目光漠然的和尚合十在前,站那不动时宛若雕塑。 “哟!法海。你也来凑热闹了?”云豹哈哈大笑一声。 “阿弥陀佛!”佛号沉冷,语气里似乎听不出丝毫的感情,来人正是佛圣藏雷的弟子法海,合十前行,领了一群人将烈环等人一围。 烈环等人顿时一个个目露凶光,背背相靠,已经被三方人马给围住了,这边三十六人加一个南极老祖也不过三十七人,而仙国、魔国加佛国的却已经达到了三十九个,人数上占优势。 宗镇斜眼看着烈环等人,冷笑一声,嘴角挂着鄙夷之色。 然而还没完,山下又有女人的冷笑传来,“星宿海那帮妖孽又出来为祸了?” 唰唰!一个云鬓高绾,肤色白皙却穿着一袭黑纱长裙的漂亮女人领着一群人出现了,此女看着漂亮,裙袂飘飘,却同样是神情冷漠,和法海有得一比。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鬼圣司徒笑的弟子玉奴娇,二话不说,纱袖一挥,也领了一帮人围去,加入了对烈环等人的围堵。 南极老祖神情抽搐,没想到就因为自己一句话把事闹这么大。其实他心里也明白,若是星宿海那一帮子不为自己出头的话,这几国的人不会联手来对付,他若是此时脱身,几国人马压根不会理会他,人家针对的就是星宿海那帮人。 可星宿海一帮人是为他出头遇上了麻烦,他若是此时抛弃星宿海一帮人不管,那以后也无脸在修行界立足了,回头四方宿主肯定要找他算账。 远处观望的苗毅心中啧啧,几国方面完全是在联手打压星宿海的人啊,压根不给星宿海的人丝毫出头的机会,都不需要打招呼的,直接就联手包围了。 程傲芳等人却是忍不住不时看他两眼,仿佛在说,你看看你惹出多大的事来。 苗毅左右看看,读懂了他们眼神里的意思,心里嘀咕,关我什么事,有事也是老板娘那女人惹出来的,说到底和老板娘也无关,摆明了是几国人马故意趁机将事态升级,无非是想乘机对付星宿海的人。 烈环等人恨得牙痒痒,只听烈环厉声道:“欺人太甚!诸位兄弟,到了拼命的时候,鬼国那帮子我一人挡之,其他人就交给诸位兄弟了。” “好说!”妖王中有人愤恨一声,诸位妖王可谓是妖气腾腾,个个眼中绽露着无限悲愤和怒火。 “阿弥陀佛!”一道人影腾空而降,七戒大师腾空落下,合十叹道:“诸位共襄盛会,何必闹得你死我活,这玲珑宗经不起诸位联手折腾,还望给主人几分面子。” 云豹哈哈笑道:“大师,你当年已经保过这些妖孽一次,再接二连三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还请快快退下,万一误伤了大师,我爹那边不好交差。” 苗毅闻言顿时奇怪了,这七戒大师怎会如此大的面子,似乎人人都要给他几分面子似的,这和尚还保过星宿海的群妖?不由传音问程傲芳,“宫主,这七戒大师还保过星宿海的这些妖王?” 程傲芳传音回道:“具体怎么回事不清楚,那时本宫还未出世,只是后来听说过,当年六圣联手本欲将星宿海不服规矩抗拒管束的群妖给彻底铲除,若不是七戒大师出面保了他们,哪里还会有现在的星宿海四方宿主的存在。” 苗毅看了眼正在出言相劝的七戒大师,奇怪道:“不是吧!我怎么听说是大战的关键时刻是南极和北极两位老祖插手了,令当时修为并不是太高的六圣有所忌惮,才保了星宿海的群妖一命?” 这是他在南极冰宫的时候听木匠说过的,应该没错才对。 “那只是原因之一,若六圣真是铁了心要灭掉星宿海群妖,你觉得南极和北极两位老祖有那么大面子?你没见连咱们君使都不给南极面子吗?当时六圣修为不算太高,的确有些忌惮两极老祖的插手,不过这并非真正的原因,否则六圣后面的修为上来了,先灭掉两极老祖再灭星宿海群妖是肯定的事情,不会留下这些刺头。我听说关键是七戒大师出来相保,又说服了妖圣姬欢收降星宿海群妖,有了妖圣姬欢的保障,才有了星宿海群妖存在到现在。” 苗毅惊奇,“七戒大师哪来这么大面子?” 程傲芳道:“七戒大师是真正的慈悲心肠,可不是假慈悲,一向救人于危难,可谓是有求必应,只要有麻烦的人找到他,只要他能做到的事情必然会帮忙,结下了不少的善缘。听说他和修行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巫行者’是好友,连重来不和人交友的巫行者都能和他成为朋友,可见七戒大师的人格魅力。而七戒大师当初能从六圣手下保下星宿海群妖据说是曾经救过六圣的性命,六圣可谓欠了他一份天大的人情,救命之恩呐!” 苗毅更惊奇了,“七戒大师还能救六圣的命?怎么这么巧,把六圣都给救了?” 程傲芳也不解道:“本宫也不太清楚,本宫也曾求教过君使,不过连君使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是谣传。” 苗毅暗暗惊奇,发现七戒这和尚的面子还真够大的,老二那混蛋还真是找了个好师傅,虽然老三的师傅是仙圣,权利也够大,可说句不好听的,仙圣的面子在其他五国未必行的通,但老二师傅的面子却是六国通行,如果传说是真,老二师傅的面子在星宿海肯定也很管用。所以说恐怕老二占的便宜比老三还大点,只是老二自己有点不争气,他师傅那点名声迟早要毁他手里。有机会得说说老二那混蛋,有这么好的背景还不知道珍惜,还不知道借光好好修炼,简直是乱来。 “大师!这些妖孽居心叵测,一旦为祸,必将殃及天下更多无辜生灵,杀一恶人能救更多人何乐而不为。”法海神情冷冷合十道:“大师若还有为天下苍生着想的慈悲,就请速速退下,否则法海为了天下苍生着想,也只有得罪了,不得已之下也只好回去再向圣尊请罪!”这是在警告七戒大师若不退开就不客气了。 七戒大师满是无奈道:“法海,双方罢手便可……” 奈何话没说完,妖王烈环已经是怒声道:“大师不必多费口舌,这些道貌岸然之辈怀的什么心思天下皆知,大师请让开,谁杀谁还不一定!” 法海沉声道:“果然是无可救药的妖孽!诸位还等什么?除妖正在当下!” 第六四五章 风北尘 (月票一千五加更奉上) “除妖?欺我妖国无人不成!” 一声冷笑传来,又是一群人唰唰落下,一名方脸锦衣男负手而立,冷目环顾众人,不怒自威,身后跟着一群人,姬美眉和白子良母子亦在其中。 来的自然是妖国修士,为首之人乃是妖圣姬欢之子姬得海,也是姬美眉的三哥。 姬德海回头冷冷看了眼身后,旋即负手向前走来,身后主动跟出了十二人,跟着他一起向合围之处走去。 烈环等人虽然对妖圣那边的人没好感,可此时见到强援来了,也是精神一振。 从大局来说,星宿海的妖修也是妖国的人,星宿海群妖名义上是臣服在姬欢的麾下,姬德海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云豹,有人嘴上不干净,整天挂着除妖降魔的口号,你这个魔头作何感想?”姬德海边走来边说道。 云豹顿时哈哈大笑,“我不怕!先和他们联手除掉你这个妖,我再等他们来降我这个魔,只是不知道是谁降谁,一向只有我们降别人的份,还没见过谁能降我们。” “哼!” 玲珑宗主殿后方突然一声冷哼,声音不大,也不见如何吓人,却仿佛每个人身边都站了一个人在自己耳边哼了一声。 无论是宗镇还是烈环,或是姬德海等人,脸色皆是一变,众人齐齐回头看向玲珑宗主殿方向。 “阿弥陀佛!”七戒大师宣了声佛号,似乎松了口气一般。 “原来风老儿早来了。”云豹嘿嘿一笑。回头对法海说道:“法海,除妖乃是你们出家的人口号,降妖的事就交给你们了。”转身朝自己人挥了挥手。领着魔国的人散了,精明的很,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鲁莽。 法海嘴角抽了一下,站那无动于衷,被云豹的话给将了一军。 很快,玲珑宗大殿闪身掠来了十三个人,为首之人正是风北尘的弟子傅元康。领着一帮人补入了云豹等人离开的位置,朝众人拱了拱手道:“诸位,我无量国办此盛会请诸位来共襄盛举不是请诸位来砸场子的。还请诸位给几分薄面,不要坏了大家的兴致!” 他的话不重要,关键是他背后有人镇场子,围住烈环等人的一大帮子又像个没事人一般散了。除妖喊得最响的法海也不说话了。转身领了人而去。 岳天波回了自己人身边,程傲芳低声问了句,“君使,刚才是?” 岳天波淡然道:“风北尘在这里。” 风北尘?道圣风北尘也来了?苗毅立刻四处打量,他还没见过六圣长什么样,很想开开眼界。 顺利劝散诸位的傅元康转身向高筑的大殿方向扬了扬手。 叮叮叮,三声清脆回荡的金玉敲击声回荡在山巅,发出了邀请。邀请诸位来宾入席,现场一千多号人立刻各找位置。席位呈弧形摆,就是不想让人觉得位置有尊卑之分。 见宗镇回头看了眼,岳天波轻轻一挥手,领了众人向宗镇那边走去。 仙国十二路君使齐齐率人而来,宗镇领了诸人挑了一方区域的位置坐下。 十二路君使分布宗镇左右,一边各六人,岳天波突然朝一人招手道:“欧阳光!” 于是,辰路人马和子路人马靠在了一起坐。 长欢和长乐这两名侍女站在了岳天波的身后,虽然在辰路的时候两人地位很高,但侍女就是侍女,这种正式场合没她们两个坐的地方,连苗毅这种都有座位能坐,而她们两个却只能站着。 所以苗毅就奇怪了,吴真和吴明这一对双胞胎姐妹不但坐下了,而且还是和那白发老头同案而坐,坐在了那须发皆白老头的左右,什么情况? 程傲芳和风泽坐在了岳天波的身后,而苗毅则是和庄友文共挤一张长案,竺上坡和晏子秋共挤一张长案,四人又是坐在了程傲芳和风泽的后面。 “那对双胞胎是什么人?”苗毅突然对同席的庄友文传音问了声。 庄友文顺他看的方向看了眼,传音回道:“你没听君使称呼吗?那白发老头便是子路君使欧阳光,至于那一对双胞胎,我没见过,但是听人说过子路君使欧阳光有一对双胞胎女儿,两人既然能和欧阳光同席还能坐在他左右,想必就是他那一对双胞胎女儿。怎么,你看上了?” “怎么可能?”苗毅敷衍一声,心中却是哭笑不得,不是吧?非礼自己的竟然是一路君使的女儿?安正峰什么路子啊,竟然能把一路君使的女儿弄来给自己做保镖?按理说不可能啊,安正峰怎么可能调动地方一路诸侯的女儿当手下使唤?一路君使可是能随时和仙圣穆凡君面对面交流的人物,这种人除了穆凡君估计没人调拨的动。 “苗毅,小心了,风云客栈的老板娘盯上你了。”坐前面的程傲芳忽然回头传音提醒了一声。 苗毅一怔,向外侧偏头看去,只见老板娘领了木匠和石匠,正和一旁不知是哪个炼宝门派的人交涉,对方爽快地点了点头,起身让出了位置。 老板娘稍稍拱手谢过,瞥了苗毅一眼,云淡风轻地坐下了,所坐的位置和苗毅并排,也就是三步的距离,而木匠和石匠则坐在了她的身后。 苗毅可谓相当无语,这女人搞什么啊,风北尘可是在这里啊,万一露馅了,那可真是想跑都跑不了啊! 见老板娘若无其事地偏头看来,苗毅只能是瞪了她一眼,谁知老板娘传音道:“我也不想靠这么近,但是没办法,看你盯着那对双胞胎美人魂不守舍的样子,我再不过来你魂都要被勾跑了。牛二,贼眉鼠眼的,那对双胞胎美人好看么?” 苗毅服了她,不过多少有些心虚,辩解道:“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我是奇怪那对双胞胎是什么人,竟然能和子路君使坐一起。” “少来这套,欧阳光有一对双胞胎女儿,我都知道,你还能不知道?就你们男人那点小心思装什么装,没尝过双胞胎的滋味,心痒痒了吧?放心,我又不是你什么人,管不上你,犯不着跟我解释。”老板娘不屑一声。 “我真不知道…老板娘,你跑过来不会就是跟我扯这个的吧?” “哟!生气了啊!行,看我烦就直说,我现在走远点就是了。”老板娘一副起身要走的样子。 苗毅赶紧喊住,“老板娘,别闹了行不行,我都被你搞怕了,现在还提心吊胆着,哪有心思想你说的那事。你知不知道我之前第一眼看到你也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感觉,那是天大的惊喜,真的是热血沸腾,恨不得冲过去抱住你,我心里除了你哪还容得下别的女人,哪会有心思想别的。” 他说的那种感觉正是她之前的那种感觉,一样一样的感觉!老板娘按下心中满满的甜蜜,银牙咬唇,“跟你开玩笑,你急什么?问你,你怎么跑这来了,你难道不知道有可能会被人识破吗?我若是不挑明了,搞不好会惹人怀疑。” “我哪知道这什么鉴宝大会的规格这么高,也不是我想来,是我们宫主让我随行的。前面被人认出我是星宿海的燕北虹,现在又被你挑明了是牛二,早知道是这样,打死我也不来。” “谁叫你喜欢干偷偷摸摸的事。” “我什么时候干偷偷摸摸的事了?” “连人家老婆都偷了,还敢睁着眼睛撒谎?” 苗毅彻底无语了,一下就被堵得没话说了,偏偏这个时候前面的程傲芳又传音来凑热闹,“那女人在跟你说什么?” 坐这么近的距离,他和老板娘传音聊个不停,程傲芳轻易捕捉到了法力的波动。 苗毅回道:“还能说什么,对我恨得咬牙切齿,在骂我。”他现在发现事情被老板娘挑开了反而好办了,有借口掩饰了。 程傲芳问:“你就是那个潜伏进风云客栈打入到她身边的牛二?” 苗毅道:“没有的事。” 程傲芳挑了挑眉,没再说什么。 老板娘也捕捉到了法力的波动,传音问:“你跟那女人在说什么?” “哎!在问我们之间说什么,我说你在骂我。”苗毅叹了声,又偏头看向身边的庄友文,发现庄友文不时满眼狐疑地看向自己,显然也察觉到了法力波动。 庄友文也传音给他,“你真忙!” 叮叮叮,三声金玉敲击的声音再次响起,大殿方向的动静吸引了下面所有人的目光,只见玲珑宗的大殿门口走出了两人。 一个身材颀长穿着玄色道服玉簪结顶的道士,白皙面庞透着俊逸,三缕漆黑如墨长须挂于胸前,一双星眸冷冽,目光扫视下方众人是如此的淡然,睥睨间流露出一股威加天下的气势。 而在他的身旁,一名如从画中走出的端庄丽人一袭白裙如雪,清瘦却不失婀娜体态,面容美丽如清梦般难言,云鬓高绾素雅,没有佩戴任何首饰,整个人透着洁雅素净,那份吸引所有人目光的姿色不比红尘仙子和月瑶仙子仙差,不是一般的美丽,只是神情显得有些寡淡。 “风北尘出来了。”附近传来一阵小声嘀咕。 苗毅惊讶,立刻传音问老板娘,“那道士就是风北尘?” “嗯!”老板娘回了声。 苗毅又问,“那有资格和他并肩而行的女人是谁?” 老板娘道:“能和他并肩而行的自然是他的夫人秦夕。” 第六四六章 受不了老二 “没想到风北尘的夫人这么漂亮。”苗毅由衷赞了一声,那真是丝毫不比老三和她师姐差啊,天下漂亮女人还是挺多的,发现说什么哪个女人‘最美’之类的话都有些过分,芸芸众生中的美岂是一人能道尽的。 “怎么?又盯上人家老婆了?”老板娘淡淡一问。 苗毅有种瞬间崩溃的感觉,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这女人有完没完,怎么老是拿这事说自己。 老板娘佯装生气地偏过头去不看他,嘴角却是勾起一抹戏谑,就是喜欢欺负他的感觉,恨不得能朝夕相处欺负他一辈子。 大殿门口,风北尘夫妇出来后,后面又出来一对,只是没前面那对般配,男的是个相貌平平的老头子,颇有几分威仪,女的倒是漂亮看着却只有三十来岁,带着母仪风范。 苗毅正要开口相问,老板娘已经主动帮他介绍道:“那老头便是玲珑宗掌门莫名,女的是他夫人,和你同姓,名叫苗君怡,也是风北尘的弟子。两人的婚事是风北尘促成的,本来玲珑宗是要落在魔国的,结果风北尘突然把自己的弟子下嫁给莫名,就这样把莫名给留了下来,也等于是把玲珑宗牢牢栓在了无量国。跟你说件事,当年风北尘让自己弟子苗君怡去讨好莫名时,魔国那边也有人建议我爷爷把我嫁给莫名。” 苗毅冷冷道:“不知是哪位出此馊主意?” 老板娘戏谑道:“吃醋了?心里不舒服了?”说着又是一叹,“哎!出那馊主意的是我十六叔。我爷爷当场雷霆大怒,毫不留情,直接把我十六叔给杀了。并召集了云家所有人,提着十六叔的脑袋警告云家上下,云家纵横天下不拿儿女的终生做筹码,宁愿站着死,也不躺着生,绝不干那卖身求荣的事,再出此败类同此例行事。杀无赦!当时我十六叔的母亲,也就是我六姨奶奶可谓哭得死去活来,要我爷爷赔她儿子。结果我爷爷狂性大发,指着我姨奶奶说,能教出如此心性的儿子你难辞其咎,留你这贱人迟早是个祸害。云家迟早要毁在你手里!我爷爷又当着云家上下的面。亲手杀了我姨奶奶。爷爷后来又当众在自己身上捅了六刀,指着自己身上插的六只血淋淋刀子,说教子无方自己也有责任,也当受罚!” 震惊!苗毅真的震惊了,就因为一个馊主意,云傲天就杀了自己儿子和老婆,竟然拿自己儿子的人头当家训,这种警示方式未免也太狠了点。怪不得是魔国的头号大魔头。不过却也忍不住赞道:“你爷爷才是真英雄真豪杰!” 老板娘:“哟!这就拍上马屁了?” 苗毅:“不是!我说的是真心话,久闻魔圣大名。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识到魔圣风采!” 老板娘话题一变,“后面出来的是莫名和苗君怡的女儿莫君兰,边上是她的夫婿也是玲珑宗的掌门继承人项百亭,莫名的弟子。” 苗毅立刻看去,他比较关心这一对,发现莫君兰果然长得漂亮,比其母还漂亮几分,真可谓是亭亭芳华,气质透着娴雅。而那项百亭亦是长的玉树临风,伟岸不凡,长的的确比妖若仙好看不止一点点,人家是长得俊朗帅气,妖若仙却可以用长的丑来形容,换了自己是莫君兰也选项百亭不会选妖若仙,不知道老妖怪有什么好不服气的。 不管男女哪个不喜欢美好的事物,只是不知道传言是真是假!苗毅又问道:“传闻这莫君兰差点嫁给另一个叫子阳先生的人,不知是真是假?” 老板娘道:“你说的是玲珑宗挑选掌门继承人的事吧?子阳先生本也是莫名的弟子,是项百亭的师弟,两人在继承人炼宝比试中双双脱颖而出,听说子阳先生在最后的对决中败给了师兄项百亭,子阳先生却是不服判输,大闹玲珑宗,结果被打成重伤逐出了玲珑宗,听说要不是掌门莫名有意保他,子阳先生怕是要性命不保。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子阳先生也的确是长得太猥琐了点,贼眉鼠眼的,实在是不敢恭维,换了我是莫君兰也未必会选他。” 苗毅有点不爽道:“老板娘,你怎么以貌取人?” 老板娘立刻安慰道:“牛二,咱不委屈,你长的挺好的,很合我胃口,不然咱也不会让你偷是不是?” 受不了这女人!苗毅发现云家男男女女他见过的就没一个正常的,翻了个白眼,又好奇道:“你怎么知道子阳先生贼眉鼠眼的,你见过他?”因为老板娘形容的的确是妖若仙的长相。 老板娘承认道:“见过!还不止见过一次。子阳先生在流云沙海混迹过一段时间,以给人炼制法宝为生,声名鹊起财源广进时却突然爆出了他贪墨客户炼宝材料的事,也不知贪墨了什么人的炼宝材料,总之遭人追杀逃进了风云客栈避难。他也挺倒霉的,还不是一次遭人追杀,反复逃入风云客栈好几次,后来估计是在流云沙海呆不下去了,悄然消失后就再也没听说过他的踪迹。” 汗!苗毅心中嘀咕,老妖怪那德性还真有可能干出贪墨客户炼宝材料的事,见到他手里的东西就想往自己口袋里搂,的确有够贪心的,怪不得弄的东躲西藏不敢冒头,敢情是在被人追杀中,真是活该自找! 只见风北尘和夫人秦夕双双在大殿外的台阶上入座,夫妻共席,高高在上俯视下方众人,项百亭和莫君兰夫妇则分别站在了两人身后左右充当侍从的角色。而掌门莫名夫妇则走下了几级台阶,坐在了左边的空位上,右边的空位还缺着。 只见风北尘偏头,不知跟身后的项百亭说了些什么,项百亭毕恭毕敬地点了点头,迅速闪身下了台阶到了下面的广场上找到了七戒大师,又不知道对七戒大师说了些什么,却见七戒大师苦笑摇头,摆了摆手,似乎拒绝了什么。 项百亭再三劝说都没用,只好快速回到了风北尘的身边回禀,风北尘目光投向下面的七戒大师,突然淡淡发生,声音不大,却回荡在了下面的广场上:“七戒大师请上座!” 七戒大师站了起来,回应道:“谢施主厚意,能得施主邀请已是荣幸,施主不必再费心,贫僧…” 话没说完,风北尘伸手指向下方右边的虚席,再次出声道:“大师请上座!” 不知道多少人心中暗暗惊叹,这七戒大师的面子就是大,能得道圣亲自接连相请。苗毅心中也是嘀咕,老二还真是找了个面子忒大的师傅。 本来他心中对七戒大师拐走老二还有点怨意,不过听了七戒大师的事迹后,再看七戒大师在修行界偌大的面子,加上听说七戒大师的‘戒门’是一脉单传,老二将来是要做戒门掌门的节奏啊,连个竞争对手都没用,能如此无忧一生,还有什么怨言,试问修行界又有几人能有老二这福气。 风北尘如此给面子,七戒大师也只能是暗暗叹息一声,再拒绝就是不识相,就是当着众人的面不给风北尘面子了,只好回头招呼一声,领了弟子八戒离席,登上台阶合十拜谢了风北尘,这才在右席坐了下来。 这样一来,八戒反而没位置坐了,他也不可能和自己师傅平起平坐,只能是合十站在了一边。 众目睽睽之下真是个儒雅玉树的好和尚,一袭雪白僧袍,宠辱不惊,面相温和,合十默默如一株风吹雨打都不动摇的苍松,真是超凡脱俗的好气质,好定力,真正是让人眼前一亮,有如此弟子反而给七戒大师加分不少。 苗毅有点担心不着调的老二会给七戒大师搞出什么丢脸的事来,此时见老二这么乖,也松了口气。 殊不知七戒大师那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弟子会在这种场合给自己丢脸,自己这弟子什么都不好,就是道貌岸然这一套做的比任何人都强,连他这师傅都只有甘拜下风的份,在人多的场合找不出第二个比自己弟子更像出家人的人。 “哪位应该是七戒大师的单传弟子吧,按照推算应该是八戒了。”老板娘由衷赞叹一声,“不愧是七戒大师的弟子,估计整个修行界也只有七戒大师才能调教出如此超凡脱俗的弟子,不知会羡煞多少人。” 什么情况?苗毅回头看去,只见老板娘的明眸中竟然绽放出了惊艳神采,和程傲芳一个德性。 苗毅再回头看看高阶上宠辱不惊恬静温和而立的老二,那份超然于世的神采令他神情狠狠抽搐了一下,沉声传音道:“老板娘,你别被他的外貌给欺骗了,这和尚不是个好东西,典型的花和尚,‘道貌岸然’四个字就是给他准备的。” 他实在受不了老二了,就算是自己弟弟,他也得揭揭丑。 老板娘回头看来,银牙咬唇,憋着一丝笑意问道:“牛二,你不会连和尚的醋也吃吧?” 放屁!苗毅心里送她两个字。 第六四七章 无能为力 此时,在无量国修士的带领下,一帮修士跟着陆陆续续站了起来,连老板娘也不例外,皆面朝风北尘所坐方向拱手行礼。 苗毅下意识也要跟着站起,幸好被一旁的庄友文给拉住了,庄友文传音喝斥道:“你疯啦?” “参见圣尊!”无量国修士,及一些大大小小的炼宝门派,还有老板娘之类的一起拱手行礼。 再看其他人,其他五国的修士却是坐那随便拱了拱手意思了一下,苗毅顿时捏一把汗,聊天聊忘记了,才想起六国官方是敌对关系,仙国官方这边要是出个自己这样的另类向风北尘俯首,那自己回头就有的瞧了。 一旁的老板娘瞥他一眼,将庄友文把苗毅给拽坐下的举动尽收眼底,猜到苗毅可能是跟自己聊天聊忘了,可谓腮帮子紧绷,憋笑! 风北尘冷目一扫坐那不起身的五国官方修士,也不以为意,很正常,如果五国官方修士能在这种场合对自己俯首,那才是怪事。伸手示意大家请坐后,朗声道:“诸位皆是各国精英,能来此共襄盛会,无量国蓬荜生辉,本尊携夫人举杯,邀诸位共饮一杯!” 他端起酒杯回头看了眼夫人秦夕,秦夕配合着端起了酒杯,依旧是波澜不惊神情淡淡,那份淡定和站下面的八戒有得一拼。 “谢圣尊,谢夫人!”之前站起来的又举杯站了起来响应,其他五国的修士则是端了酒杯不失礼便可。 风北尘和夫人一碰杯。秦夕提袖掩面衔杯,夫妻双双尽饮一杯,又双双亮出杯底给下面的人看。表示很给面子干了。 下面诸人这才举杯一饮而尽,站着的又陆陆续续坐下了。 站在风北尘身旁的项百亭立刻回头颔首。 “当……”洪亮的钟鸣声立刻响彻山巅,一群歌舞女身着彩裙如两道溪流般从大殿两侧涌出,汇入了下方的宴席中间空地上,如天籁般的丝竹清乐飘飘,精彩的歌舞就此呈现在大家的眼前。 这种宴会嘛,也就是吃吃喝喝欣赏歌舞。然后邻桌之间聊聊天,当着道圣风北尘的面大家也不好走来窜去大声喧哗的失礼,风北尘也不会跑下来跟大家聊天。都端着一本正经的态度。 高坐在上的风北尘欣赏着下面的歌舞,看到妙处,不时手捋如墨长须颔首,表示赞赏。而她边上的夫人却是安安静静。静静盯着下面的歌舞。似乎永远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没一会儿,玲珑宗掌门夫妇开始端了酒杯起身向风北尘夫妇敬酒,敬完之后,两人又在两名婢女的陪同下走下了场,开始以地主的身份挨圈敬酒。 而无量天、玲珑宗的弟子,还有各炼宝门派能坐前排的人都陆续起身,端了酒杯去向风北尘敬酒。 还有一个人也不例外,那就是风云客栈的老板娘也端了酒杯前往。苗毅看得眉头皱了皱。魔国那边的云豹注意到老板娘的举动后,亦是眉头深深皱起。拿起酒杯猛灌了一口。 总体来说,其他五国官方的人安安稳稳坐那自己喝自己的,没有跑到风北尘面前献谄敬酒的意思。 苗毅很快发现了不对,登上台阶的老板娘似乎正在被风北尘训斥,只见风北尘正指点着老板娘沉着一张脸说什么,还是坐一旁的秦夕夫人抬手挥了挥,才让低个脑袋的老板娘退了下来。 老板娘归席,才刚坐稳,苗毅便迫不及待传音问道:“那老家伙在说你什么?” 老板娘苦笑道:“还能说什么,说我穿得太暴露了,不成体统,丢了他的脸。我也没想到他会来,不然就提前换件衣裳,免得挨这顿训。” 说老实话,对正常女人来说,老板娘这若隐若现的打扮确实有点过了,正常女人不会这样穿,正常人家的长辈看了怕是都会训斥一顿。可苗毅从来没有对她说三道四过,她既然说自己从小就习惯了这样穿,苗毅也就由她,只要她喜欢就好,所以很不痛快道:“我都没意见,他凭什么说三道四!” 知道他说的是气话,老板娘道:“我和他的关系你知道的,他有资格说。” 苗毅听了火大,朝她喝道:“理他作甚!你现在是我的女人!” 老板娘也有些情绪激动了,“牛二,你现在若敢当众人面大声说一句喜欢我,我立刻跟你走!别说不理他,我死都愿意,死也要跟你在一起!” 这话是个男人的都听不下去!苗毅顿时热血冲头,双手扶案,差点真的站了起来怒吼一声,可是十指用力一握,指尖深深陷入掌心,终究还是强忍了下来。 和老板娘接触了那么久,他了解老板娘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个为了情极为冲动的女人,如木匠他们说过的那样,老板娘是个一辈子为情而活的女人,这女人能为了心上人的一句话而不顾一切。 老板娘能为了情而不顾一切地冲动,可是他苗毅不能,否则他和风玄没什么区别,不能为了一时的愤怒又再伤害老板娘一次。自己若是带不走她,她立马会落入风北尘的手里,风北尘会怎么对她先不说,她立马会成为千夫所指,成为天下人嘴中背着丈夫偷男人的淫?妇,到时候她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失去了,她还如何活下去? 他苗毅答应过她,给过这女人承诺,要让这女人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堂堂正正地带她走! 现在若是一时冲动,后果很严重,风北尘就在眼前,他苗毅没能力当风北尘的面把老板娘带走,这里没人能挡住风北尘。就算他能把老板娘给带走,仙国怕是也没有两人的立足之地,仙国让自己潜伏在老板娘身边究竟想干什么他不知道,但是知道肯定对老板娘不怀好意,就凭穆凡君和云傲天的关系,穆凡君哪会给老板娘好日子过! 只要自己和老板娘一搞出事来,不用说,身在仙国的千儿、雪儿她们立刻会被控制住,自己的亲信全部要倒霉,倒霉的不仅仅是他和老板娘两个人,自己多年来拿命拼来的一切也将毁于一旦。 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只恨自己无能!苗毅一把抓起酒杯,猛然抬头一灌,酒杯顿回桌上时,五指用力一抓,银酒杯直接被他“嘎吱”捏扁了。 坐老板娘后面的木匠和石匠齐齐看来,又相视一眼。 一旁提着筷子夹了块肉到嘴边的庄友文僵住,慢慢回头看向他。 坐前面的程傲芳亦回头看了眼,传音提醒道:“理那女人作甚,她说不定在故意激你,千万别上她的当弄出事来。” 两人一直在传音聊个不停,程傲芳一直有察觉,尤其是听说苗毅是从风云客栈逃出来的牛二后,就估计老板娘没什么好话,此时身后苗毅那被激怒的反应越发印证了她认为的猜测。 而庄友文一筷子将肉塞进嘴里后,顺手拿了只空酒杯放苗毅面前,亲手帮苗毅斟了杯酒,更是公然提醒道:“别上当啊!”他也认为苗毅是被老板娘给激怒了。 而事实上苗毅也的确是被老板娘的话给激怒了。 见到苗毅这个样子,老板娘亦是一阵揪心,传音道:“对不起!我不该说这样的话,牛二,你别往心里去,我真没有逼你的意思。” 苗毅摇了摇头,不再说话。老板娘旋即也默然,眼神显得有些黯淡。 一直到宴会结束,两人都没再有任何交流,散场起身时,老板娘突然传音道:“正北五十里地,过了一条大河,有一片乱石林,半夜子时,乱石林主峰上见,不见不散!” 苗毅默默点了点头。 宴会结束后,诸人随同岳天波回到下榻的别院,准备各自安息。 苗毅看看时间,离子时也不过就剩下了一个时辰,遂找到程傲芳报请道:“宫主,我想出去走走。” 程傲芳道:“看你精神不振的样子,当时把杯子都给捏扁了,那女人说了什么把你给激怒成这样?” “也没什么,就是说的话有些难听而已。” “苗毅,你准备瞒本宫到何时?本宫想了想,似乎流云沙海风云客栈出了牛二那档子事后,你才重新在水行宫露了面,我想那女人也不会无缘无故盯着你不放吧?” “仙圣吩咐陶婆婆,而后陶婆婆安排了我。”苗毅点到为止。 程傲芳一怔,既然是牵涉到仙圣的秘密,她就不便再多问了,而苗毅的话无疑已经承认了,遂点头道:“别惹事,自己小心点。” 苗毅拱手谢过,独自出了别院,悄然离去。 和老板娘约好的是正北五十里,苗毅飞行了约莫三十里就停下了,藏入了一座山林中东张西望悄悄观察。 足足等了近半个时辰,不见周围有任何动静,确认没人跟踪,这才继续潜行在山林中,远离后才又掠空而去,可谓小心之极,因为实在是疏忽不起。 如老板娘说的那般,果然有一条大河,河对面的确有一座参差不齐的乱石林,苗毅直接落在了主峰上,四处张望,离约定的子时还有点时间。 正准备等候,耳畔却传来了老板娘的传音,“这里!” 回头向山下看去,只见半山腰的几根耸立山石间老板娘正站那向他招手。苗毅看看四周,迅速掠去。一落入乱石林中,才发现乱石掩饰之地有一个山洞,还真是隐蔽碰头的好地方。 第六四八章 偷偷摸摸 (月票一千六加更奉上) 跟着老板娘走进黑漆漆的洞中,苗毅睁开法眼打量,不过一荒弃洞穴,没看出什么特殊之处,忍不住问道:“老板娘,来这里干什么?” 老板娘突然停步转身,张开双臂直接搂住了他的脖子,回答他的是温润红唇,堵在了他的嘴上,激烈索吻。 苗毅怔了一下,一嗅到她的体香就有些意乱情迷,思念化作力量,双臂直接环住了她的腰肢,用力勒进自己的怀里,令老板娘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嘤咛”,香舌瞬间被侵犯,两条香腻滑滑纠缠在一起,如饥似渴。 两人闭着双眼,身体喘息不安地磨蹭在一起,苗毅一双手更是上下侵犯得她直哆嗦,老板娘前前后后的丰满之地反复饱受蹂躏,令她双腿有点发软。两人都恨不得将彼此给融化进彼此的身体里面。 激吻了许久,苗毅的手本能地滑进了她的衣服里面,要解开她里面贴身的束缚。 老板娘颤微微闭着的明眸猛然睁开,一把抓住了胸部衣服里面的手,拧在一起的双唇分开。老板娘脑袋后仰,气喘如兰地摇了摇脑袋,喘息中低低声音地哀求,“牛二,不要这样!” 这叫什么事!苗毅哭笑不得道:“这是你主动和我偷偷摸摸的,不算我不守约定吧?” 啪!老板娘另一只手又抓住了继续蹭进了自己裙子里面摸着自己翘?臀的手,饱满胸脯急促起伏道:“我承认是我想你。忍不住想抱着你,忍不住想吻你,甚至想把身子再给你。但是…”明眸中满是哀求地摇了摇头。 “老板娘,都**了,你不是耍我玩吧?”苗毅真的要哭了,不过也没有勉强她,双手从她衣服里面拔了出来,老老实实搂住了她的后腰。 老板娘双臂也再次挂在了他的脖子上,又踮起脚尖在苗毅唇上蜻蜓点水一下。脚跟落地,看向苗毅的眼神中是满满的爱意,柔情蜜意道:“我们说好了不要再偷偷摸摸的。只是我今天说错了话,让你沾点便宜当是赔罪,但是不能再过了。” “……”苗毅好欢乐,呵呵苦笑道:“你这是向我赔罪。还是让我受罪啊!” 老板娘笑吟吟道:“还生气吗?” 苗毅叹道:“没生你的气。只是看到你被风北尘那老家伙当众指责而我自己却无能无力,情绪有点失控,你也不要往心里去。” 老板娘摇头道:“我不会往心里去,你已经为我付出了太多,为我背负上了令天下人唾弃的‘苗贼’骂名,有一个男人能为我如此牺牲,我这辈子不算白活,死也值了。可我却不知道我能为你做什么。告诉我,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你能给我时间。能等我,便是我苗毅这辈子最大的幸事,我苗毅今生今世最需要的就是你这个人。” 老板娘明眸亮晶晶绽放出异样神彩,连黑夜也无法掩饰,这种话对她的杀伤力太大了,一下就搂紧了苗毅,身体和苗毅贴得紧紧的,胸脯急促起伏道:“牛二,手不许伸进我衣服里面,不能越过最后一步,今晚其他的便宜随你占。” 便宜随便占?苗毅无语了,把我自己的火勾起来,岂不成了坑我自己?不过好不容易让这女人松口了,这便宜不占白不占,一双手又抚摸上了她的臀。 两人静静依偎,老板娘亦趴他胸口,闭眼享受着他的抚摸,面颊潮红。 苗大殿主可谓是越摸越上火,实在是手感太好了,怕控制不住自己来强的,只好深吸了口气双手老实环在了她的腰肢上,长叹一声,“哎!我见你把我领进事先准备好的山洞,又主动投怀送抱,还以为今天能成好事。” 老板娘噗噗笑道:“这可不是事先准备好的,我是来了这里后才发现有个山洞,四处看了看发现比在外面安全。” 苗毅有点贼心不死,“你不是说只要再见面,你就随便我折腾吗?” “我可没说这样的见面,我说的是你主动来客栈看我的时候。” “说到客栈,我问你,我的灵鹫为什么联系不上你?” “我把灵羽毁了,休想用书信来往就把我打发了。何况这样长期书信来往也不安全,我不太使用灵鹫这东西,突然频繁使用的话,万一有人跟踪灵鹫,你就要露馅了。” “原来是这样,害我一直派人打听客栈那边的动静,担心你会出什么事。” 老板娘立刻眼睛一亮,“你一直在关注我?拿出证据来。” 苗毅叹道:“有一匹龙驹撞塌了客栈外面的围墙,客栈换了新的木门,其他的好像一如既往,也没什么变化。” 话一落,老板娘已经是脚尖一踮,肉温温的嘴唇又主动堵了上来,香舌伸进了苗大殿主的嘴里,笨拙地搅动,刚学会的动作。 苗毅也不客气,抱着娇躯抚摸不停,两人嘴巴贴在一起不肯松开,有滋有味个没玩没了。 好久才分开后,老板娘挂在苗大殿主身上一脸的满足道:“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本来是准备洞房的时候告诉我未来的夫君,给他一个惊喜的,我破例提前告诉你。” 苗毅立刻心动道:“什么秘密?” 老板娘趴他胸膛温柔道:“我爷爷最后一个妻子,也就是我小姨奶奶,我爷爷之所以会娶她是因为我小姨奶奶会跳一种舞蹈,叫做天魔舞,正是因为无法抗拒天魔舞的魅力,我爷爷才娶了我小姨奶奶。” 这算什么秘密?苗毅问道:“什么天魔舞?” “就是所谓的艳?舞,不过远不是一般的艳?舞能比的,其中的妙处等你看过了,你自然会明白,现在不告诉你。” “别呀!你现在跳给我看看啊!” “傻子,不能跳!你还没听明白啊,我一旦跳了你会把持不住。当初小姨奶奶教我的时候便告诉过我,不要轻易在男人面前跳,否则会惹出是非,告诫我以后只能跳给我真正的夫君看。” 苗毅的手又抚摸上了她后翘的丰满,“难道我还不算你真正的夫君吗?” “不算!你现在是‘苗贼’,偷别人老婆的苗贼,等你堂堂正正娶了我,我就跳给你看。”老板娘笑咯咯一声。 苗毅略带醋味道:“夫君啊!风玄有没有看过?” 老板娘手指在他脑门上戳了一下,“傻子,我身子的第一次给了你,没得到过我身子的人怎么可能看到我跳天魔舞,至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见过我跳。” “这还差不多。” “我要告诉你的秘密是,正是因为从小跟着姨奶奶学习天魔舞,才习惯了这一身打扮,我这身打扮正是跳天魔舞的装扮。” 苗毅拥着她说道:“说实话你别生气,其实我更喜欢你正常女人的打扮,记得你在客栈穿了一次后,给我一种惊艳的感觉,我念念不忘了许久。” 老板娘离开他胸膛,怔怔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说道:“从明天开始,我就开始正常女人的打扮,这身天魔舞的打扮只留给我夫君。” 苗毅连忙摆手道:“我只是一说,你千万别勉强,你高兴怎么穿就怎么穿。你从小到大这么多年的习惯强行扭改会很难受,我能理解,不用换。” 老板娘伸手抚摸上了他的脸颊,柔声道:“为了你,我愿意。” 女人又一声“嘤咛”,苗毅也受不了这话,又将她搂进了坏里,两人再次动情激吻在一起。 两人不知忘情地吻了多久,老板娘突然身形一僵,一把推住他,脸色可谓是骤变,传音道:“不好!外面有人在偷偷摸摸接近这里,正是你来的方向,你是不是被人跟踪了?” “应该不会,我来时很小心啊!”苗毅侧耳倾听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听到,知道自己修为和老板娘不在一个档次上,她既然这样说,就肯定不会错,“你在里面别出去,我去看看是什么人,等我把人引开了,你再走。” 说罢迅速悄悄向洞口摸去,而老板娘则在手忙脚乱地整理被苗毅那双魔爪弄乱的衣裙,真是有点慌了,在无量国一旦被人给捉奸了,后果不堪设想。 苗毅摸到洞外不远处,躲藏在一块石头后面打量,果然看到一个人正在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接近,似乎在寻找什么,那人一身白衣,脑袋壳在月光下反光,是个光头,是个和尚。 看清是谁后!苗毅松了口气之余,可谓又好气又好笑,发现那家伙怎么跟小时候一样,还是偷偷摸摸的德性不改,直接抓了块石头在手中,呼地投掷而去。 那和尚反应也快,迅速闪身避开袭来的石头,盯向这边喝道:“谁?是谁袭击本佛爷?” 鬼鬼祟祟摸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八戒,只是现在没什么人,没必要再装什么道貌岸然,所以一开口就原形毕露了。 苗毅跳了出来,站在了一块石头上,冷笑道:“八戒大师,你大晚上在这里偷偷摸摸干什么?” “呃……”八戒一怔,旋即干笑两声,甩着宽大袖袍走来,“大哥,是你啊!好巧,好巧,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你?” 算算十月欠账,大家看看 九月的时候几乎是爆发了一个月,当时人已经很累了,十月想休息一下,但十月有月票双倍,大家又热情支持我争一次月票,于是硬着头皮答应了。我看到读者群里有说支持的事,但是没想到大家的支持力度会这么大,竟然将我顶上了总榜第四的位置。 十月是我累并快乐的一个月,然而随着一天一天的月票累积,快乐的同时是点头皮发麻。本月才还完了九月的账,但是十月的账令我有种崩溃的感觉,一百票加一更、飘红加更的承诺令我好欢乐。 不管怎么样,也不管我还到什么时候,账还是要列出来,给自己一个交代,也是给支持我的人一个交代。 以下是飘红的账,顺序不分打赏多少,按打赏时间列出: 遗忘**10.1‘三红’…3更 野罂花10.1‘三红’;10.3‘十红’;10.7‘十红’;10.18一红;10.19一红;10.22一红;10.24一红…27更 习惯性、卡壳10.2一红……1更 冷星悦10.2一红、“一次百万大飘”;10.7“一次百万飘”…3更(大飘才加三更挺不好意思,不过这是几年的老朋友了,想必不会跟我计较。) 灵净910.3‘三红’;10.20一红…4更 红尘过路客10.5一红;10.7一红…2更 一拾肆秀10.7一红…1更 哭过的彩虹10.27一红…1更 盗号。死全家10.31一红…1更 共43更 另,野罂花10.16一小飘 习惯性卡壳10.6一小飘 冷星悦10.6一小飘 子阳先生10.6一小飘 禁军营10.13一小飘 非法者10.20两小飘 绾三千青丝10.21一小飘 雷疯10.22一小飘 半迷茫半飞扬10.24一小飘 折合5更 按照承诺,飘红要加48更。 另野罂花也再三申明说他的飘红不用我加更,好意我心领了,账先列出,万一我还得不耐烦了,先砍你的账。 月票是一万两千来张,满一百票加一更,不满百不算,要加120章,和飘红打赏加更合计是148章,已经还了16章,还剩132章,除掉野罂花的27章,就是105章。 请大家记住这两个数字,132章和105章,我是老实人,实话实说,真要还得不耐烦了,我就还后面的数字。 打赏的人自然不止这些,后台打赏列表统计这个月是八百多人次,每一个支持的名字都清清楚楚永久保存着,有许许多多的百赏、千赏和万赏,名单就不列出来了,这些字数已经达到了付费标准,要浪费大家一两分钱,挺不好意思,如果名单全部列出来,那是恐怖的数字,起码够几章更新的付费。 老跃我只能是在这里一并鞠躬感谢,感谢大家这个月的鼎力支持,无以为报,只能努力还前面的数字。 这只是账面上的支持,我看到大家的聊天,知道大家砸了不少人民币才给老跃我砸出了这个成绩,还有不少人的辛苦付出,还有贴吧的集资,以后尽量抽时间去贴吧聊聊。 本月真的是只有满满的感激,我能做的是继续努力爆发下去,每天的坚持爆发加更是我的诚意,再累也坚持着,只有写手才明白天天的天天爆发意味着什么,比偶尔的五六七八章更有诚意,拼的是强大的毅力,没几个写手能这样坚持。 十月已经过去,十一月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的十月已经落幕,辛苦和累都是值得的,大家给我的太多,我只怕辜负大家的支持,希望能从大家手上求到更多的月票吧,请大家把保底月票投给我。 真的怕辜负大家十月的付出,十一月如果成绩糟糕,那么请大家原谅,原谅,再原谅,原谅我未能对得起大家的付出,原谅我未曾辉煌已黯然…… 第六四九章 撞破奸情 (那啥,我承认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上个单章的加更数据已经修改。单章字数过千就自动收费,感谢之言又不想漏掉,只能不好意思一回,回头找机会在更新上慢慢多加量补偿,一次性加多了字数也不行,更新章节超过五百字又要收费,只能慢慢补偿,把大家的损失补回来。) 好巧?苗毅冷哼道:“还真巧!你来这里干什么?” 八戒岂能听不出他说的是反话,却坦然对之,“此地乃是贫僧打坐修炼之地,玲珑宗那边太吵,贫僧每晚来此静修,半个月来天天如此,今晚再来很正常。” 苗毅一怔,有些无语,如此说来,还真是凑巧,敢情是自己无意中闯入了老二的地盘。不过一看八戒合十淡然的模样立刻眼皮一跳,想起了这厮刚才偷偷摸摸的情形,哪像是每晚都来的样子,若不是知道这厮的底细,差点被这厮糊弄了过去。 苗毅从石头上跳了下来,冷笑连连,朝对方一步步走了过去。 八戒瞅着他,猛然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了一下,当年两兄弟分别时他也有十四五岁了,自己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岂能没印象,感觉自己在大哥面前装什么都有点多余,谁不知道谁啊!道貌岸然瞬间全无,当即呵呵干笑着慢慢后退,“大哥,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动起手来你未必是我对手。” “你若敢躲,若敢还手。以后就别叫我大哥。”苗毅指着他说道。 八戒身形一僵,一脸僵笑:“大哥,你不是吧。咱们分别多年,一见面就伤兄弟感情多不好…哎哟!” 苗毅一把揪住他耳朵,什么兄弟感情,你从小偷看人家寡妇洗澡也就算了,现在还敢跑来坏你大哥的好事,总之想想都火大,发现这老二是越大越不像话了。逮住往地上一摁,噼里啪啦一阵拳打脚踢。 八戒蹲地上抱头一阵哀嚎。 苗毅歇了拳脚后,又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脚。“滚!立刻给我滚,有什么话回头再说。”不能让这家伙发现老板娘。 八戒一脸悲愤地站了起来,扯着自己身上满是脚印的雪白僧袍给他看,“你让我回去怎么见人?” 我就不信你身上就没件置换的衣服!苗毅顺手扯了把宝剑出来。 八戒立刻举手投降道:“我走。我走还不行么?”刚往后退了一步。突然两眼一瞪,“不对!” 苗毅皱眉道:“什么不对?” 八戒鼻翼扇动,使劲嗅了嗅,两眼忽然爆发出异彩,指着苗毅惊讶道:“大哥,你身上怎么有女人身上的香味?” 苗毅喝斥道:“胡说八道什么,哪来的女人香味,快滚!” “大哥。休想骗我,我庙里那么多女人。是不是女人的体香味我一闻便知,岂能逃过我的鼻子。”八戒嘿嘿两声,看看四周的环境,越发笑得古怪,目光不断朝苗毅身后方位瞄来瞄去,“大哥,你大晚上跑这来干什么?” “你滚不滚?”苗毅有些恼羞成怒,挥剑便赶。 八戒眉心亮出一朵红莲,唰身形一闪,以‘之’字形闪避开来,窜到了苗毅的身后,管你什么大哥不大哥,非看不可的好奇心一起,那简直是佛祖都拦不住,已经窜到了苗毅刚出来的地方,发现了一座隐藏的山洞。 苗毅却是大吃一惊,倒不是吃惊老板娘有可能会被发现,而是吃惊于老二的修为,老二眉心绽放的竟然是一朵四品红莲,这家伙竟然比老三的修为还高,这怎么可能? “贫僧在此,何方妖孽还不快快现身。”八戒盯着黑漆漆的山洞内喝道。 苗毅火冒三丈,闪身而来。八戒回头一看,二话不说,唰地窜进洞里面。 砰!刚窜进洞的八戒一声惨叫倒飞了出来,轰隆撞翻了几块乱石。他的修为哪是老板娘的对手,若不是听出他和苗毅的关系不一般,怕是已经被杀人灭口了。 苗毅也看出是老板娘手下留情了,闪来朝翻滚在地的八戒屁股上踢了一脚,喝斥:“还不快滚!” “大哥,里面人的修为好高,我…我不行了……”捂住胸口的八戒痛苦呻吟两声,突然四肢一软,一摊,翻着白眼,脑袋无力往边上一摆,便彻底没了动静。 “少在这里装死!”苗毅朝他身上又是狠狠两脚,结果八戒一点反应都没有。 “再不起来,我在你身上戳两个窟窿!”苗毅一剑刺在了他的腿上,那是真刺,不是假刺,不过也只是刺破了点皮,哪能真下狠手。 结果翻着白眼四肢叉开的八戒真是一点反应都没用,脸上连点吃疼的细微表情变化都没有。 “老二,少跟我来这套!”苗毅嘴上这样说着,人却是慢慢蹲了下来,手摁在了八戒的身上施法查探。结果不查探还好,一查探苗毅顿时慌了神,八戒俨然成了一个死人,身上一点生机都没有了,体温正在慢慢下降。 “老二,老二!”苗毅失声惊呼,宝剑一收,顺手摸出了一株星华仙草,迅速施法吹出一缕缕星云钻入八戒的鼻腔中。 藏在山洞中一件衣服蒙住脸却不敢出来的婀娜身影此时也慢慢走了出来,老板娘本想蒙住脸溜走的,可是自己的穿着打扮蒙住脸有什么用,任谁一看就知道她是谁,临时换衣服也来不及了。 此时听到苗毅着急的声音,感觉到出事了,看到外面的情形,老板娘也有些慌了,把七戒大师的弟子给打死了倒是其次,关键是这人明显和苗毅的关系不一般,否则苗毅岂会急成这样,忐忑不安道:“我并未下重手,只是不想让他看到我,怎么会这样?” “你疯啦!没听到他喊我大哥吗?他是我弟弟!”苗毅回头吼了一声,两眼通红,他估摸着是老板娘一时情急之下失手了,自己跑出来偷个情,却被自己情人把自己弟弟给杀了,他差点崩溃。 弟弟!老板娘这下真是彻底慌了,叫什么大哥兄弟之类的好朋友之间也会这样称呼,‘弟弟’这个词一般只有在亲兄弟身上才会出现,再看苗毅那样子,她真是手忙脚乱,“我…我…我…哎呀!” 她忽然发出一声惊呼,迅速转过了身去,忍不住跺了下脚,娇羞无限地啐骂:“牛二,你个死人,有没有事你都查看不出来吗?” 只见八戒泛白的眼珠突然恢复了正常,瞪大了眼睛看着老板娘,那张嘴巴愣是震惊的能塞下一个拳头,似乎看到了这世上最难以置信的事情……这就是他想尽办法如愿以偿后的后果,震惊了,彻底被震惊了,竟然是这个女人! 苗毅回头一看八戒那样子,神情狠狠一抽,紧接着是真抽,“啪!”一记清脆响亮无比的耳光狠狠抽在了八戒的脸上。 “哎哟!”八戒发出一声怪叫,整个人愣是被苗毅一巴掌抽得翻滚了一个圈。 这还没完,苗毅冲上去那叫一阵拳打脚踢,那是真的下了重手,打得八戒蜷缩个身子在那惨叫连连,这厮也自知理亏,不敢还手。 苗毅是真的怒了,实在是老二这个玩笑开得太过火了,刚才把他给吓坏了,若是老板娘打死了老二,他还怎么和老板娘在一起?还有何脸面在一起?他这辈子都从未这么害怕过,哪怕是当初被逼得跳入火极宫也不曾这么害怕过,谁知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却是老二在装死。 “我打死你这混账东西……”苗毅边打边骂,拳脚如狂风暴雨一般,如打雷敲鼓一般。 “大哥,别打了,再打就真打死了…啊,哎哟…再打我还手了…贫僧流血了…你还打…”哇哇惨叫的八戒受不了了,突然从地上窜起,一个闪身避开,闪到了老板娘那边,怪叫道:“嫂子救我!嫂子救命!我大哥他疯了!” “你还敢躲,给我站住!”苗毅指着八戒怒喝,他一口怒火还没发泄够。 八戒绕着老板娘躲闪,苗毅还真追不上,他反应速度虽然比八戒快,但只是近距离的反应速度,这种你追我赶的速度修为还是起重要作用的。 八戒一口一个嫂子,喊得老板娘脸颊红红,心里美美的,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再看八戒的样子挺可怜的,也就原谅了他,突然出手拉住了苗毅的胳膊,低声道:“算啦!既然已经被看到了。他是你什么人?” “你放开我!这家伙从小就皮痒欠凑!”苗毅火气未消,不逮住那家伙打个痛快咽不下这口气。 一听从小,老板娘就更拉紧了苗毅不放,这位很有可能是自己小叔子啊!“算了,他已经被你打得够惨了。” 被打得形象全无,衣衫褴褛,狼狈不堪,鼻青脸肿,浑身脚印的八戒抬手擦了把鼻血,偏偏还要装出道貌岸然的样子,合十道:“阿弥陀佛,还是嫂子英明!” 老板娘立刻“噗噗”憋笑,拽紧了气犹未消的苗毅,朝八戒问道:“你不是七戒大师的弟子吗?怎么成了他的弟弟?” 见人家笑自己,八戒低头看看自己的形象,发现的确不适合再装了,合十的双手放下,又擦了把口角渗出的鲜血,干咳道:“嫂子,这就说来话长了,总之当初我们兄弟年纪还小,是七戒那老秃驴把我给拐跑了,害得我们兄弟失散多年。” 老秃驴?老板娘震惊了,瞅瞅他的光头,有点无语。 第六五零章 贫僧很担心 苗毅也被震惊的不轻,又怒了,指着八戒喝道:“混账东西!你喊你师傅什么?” 在他身上,能看到长兄如父的味道,而事实上他从小面对老二和老三也的确是不知不觉就成了长兄如父的定位。 听到老二竟然称呼七戒大师为秃驴,有个这么好的师傅还不知道珍惜,立马将刚才的怒火给抛到了脑后,又因为这个不孝弟子是自己弟弟而愤怒,是那种自己从小教育出这种畜生的愤怒,又要冲上去狂揍一顿。 “大嫂,你拉紧他。”八戒指着苗毅怪叫一声,有点紧张道:“大哥,我是口误,刚才是口误啊!” 他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自己一犯错大哥就收拾自己,发现这么多年了,大哥还真是一点都没变,搞他有点慌。 老板娘果然抱了苗毅一只胳膊,将他给拽得死死的,“好啦!牛二,做兄长的对自己弟弟动手算什么。” 八戒连连点头,“大嫂说的对,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打一家人,一起打外人才对。” “牛二,消消气,不然我生气了!”老板娘拽住苗毅劝道。 “你…”苗毅指着老板娘的鼻子,老板娘一把将他手摁了下来,“你什么你?” 一把将苗毅拽到了自己背后,问道:“八戒小师傅,你怎么跑这来了?” “这个…”八戒嘿嘿两声道:“嫂子,我真不知道你和大哥在这里相会。真不是故意撞破的。我本来是想去找我大哥,谁知发现我大哥偷偷摸摸的,于是我就奇怪了。大晚上偷偷摸摸的是干什么?我怕大哥出事,就一路跟在大哥后面保护,大哥警惕性还挺高的,好几次差点被他发现,还差点跟丢了,幸亏我经常…幸亏我有经验,到了这里又等了许久还不见大哥出来。担心大哥出事,所以过来找找看,谁知道…那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故意的,没打扰你们雅兴吧!” 保护是假,偷偷跟踪是真。 老板娘回头没好气地看向苗毅。明眸狠狠瞪了苗毅一眼。有人跟踪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万一是别人,可如何是好? 苗毅也很无语,自己已经很小心了,路上还藏了好久观察,怎么还被老二盯上了?这家伙属贼的吧? 八戒似乎猜到了老板娘的心思,摆手道:“大嫂放心,有我在后面给大哥断后。应该不会再有人盯上大哥,那啥。我到四周溜溜,你们继续,我帮你们放风。”转身就走。 老板娘顿时哭笑不得,可谓羞臊的不行,喊道:“不用了,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罢松开苗毅迅速掠走了。这叫什么事,哪还能有雅兴和苗毅继续下去,她也不便和苗毅一起回去,只能是先走一步。 目送老板娘离去后,八戒突然朝苗毅竖起大拇指,低声赞道:“大哥,还是你高。” 苗毅回头看来,冷眼道:“高什么?” 八戒嘿嘿笑道:“大哥有品位啊,连道圣的孙媳妇都敢玩,小弟自叹不如,只是大哥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点,色胆包天啊!” 苗毅又怒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八戒连忙摆手道:“大哥,你别急,我不是这意思,我的意思是,这得亏是我在后面跟踪,要是别人的话,那大哥你就麻烦了。恕贫僧说句不该说的,这种女人不好惹,咱们也惹不起,咱没必要图一时痛快把小命给丢了,还是及早收手的好,今天被我撞破刚好是个借口和契机脱身。大哥,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苗毅听得双拳慢慢握起,一阵呲牙咧嘴,突然闪身冲来。 “又来!我哪说错了?你不讲道理啊!”八戒惊叫一声,立刻闪身快逃,在这乱石山中到处乱窜。 苗毅一阵狂追,就是追不上,修为不如老二,最终不得不停了下来,朝八戒挥手道:“别跑了,过来!” “贫僧倒是想过去,可你不讲道理啊!我过去岂不是找死!”八戒坚决和他隔的远远的。 “我不打你,你给我过来。” “这可是你说的,你要是说话不算话,到时候别怪我还手!我最讨厌不守信用的人!”八戒警告一声,慢慢靠了过来,看得出来一直保持着警惕,眉心那朵红莲亮在那不灭。 苗毅指着他眉心的红莲,奇怪道:“你修为怎么会比老三还高?莫非你修行功法比老三更强?” 见他似乎没了再动手的意思,八戒也松了口气,“应该没老三的厉害吧,不然老秃…不然我师傅就是佛圣了。” 苗毅惊奇道:“那你修炼的速度怎么比老三还快?老三才红莲三品吧?” “这个呀!我也搞不清楚,反正听我师傅说,我修炼戒门功法的天赋比他高,没这方面的天赋也无法修炼戒门功法,这也是他收我为徒的原因,戒门功法重在修心,说什么我现在修行进度越快意味着将来的修行进度越慢,甚至是裹足不前,管他那么多,先把修为搞上来不吃亏再说。” “裹足不前?”苗毅眉头一皱,不免担忧。 “大哥,别说我的事,说说你和那个老板娘的事…”见苗毅又是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八戒立刻警惕道:“大哥,你也别不高兴,换了别人我还懒得管,躲在一旁看热闹就行,说不定还逮住你们敲…敲木鱼化缘!大哥,我听老三说你已经有心上人了,老三说的这个人不会是刚才那位吧?” 苗毅斜眼道:“难道不行吗?” “真是她啊!”八戒瞪大了眼睛,突然顿足嗨了声,一副捶胸顿足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大哥,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那女人是谁都能碰的吗?可以说天下没人能招惹得起,否则哪还能等到你下手,你好歹是两殿之主,手下信徒不计其数,想找什么样的女人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犯得着捅这马蜂窝吗?你别告诉我说你没听说过她的事情。退一万步说,就算能碰,你找什么样的女人不好啊,干嘛找别人用过的二手货,凭你的身份地位犯得着找个二手货吗?还是给自己惹麻烦的二手货,有夫之妇啊!有夫之妇啊!有夫之妇啊!大哥,你这不是糊涂嘛!” “你胡说什么?”苗毅沉声道:“你给我好好听着,她和别人只是有名份,而真正占有过她的人却只有你大哥我一个。” “……”八戒是个花和尚,自然能听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张大了嘴巴愣了好一会儿,才试着问道:“这不可能吧?她都在外面混了多少年了,这种便宜也能给你捡上?” 苗毅道:“有没有我不比你清楚?” “这样啊!”八戒挠了挠自己光头,挠到了刚打出的满头包上,吸了口凉气,呲了呲牙,道:“这就麻烦了!我说老大,你不会是和她玩真的吧?” 苗毅郑重说道:“我和她是两情相悦,彼此都是真心的,非她不娶。” 八戒一副牙疼的样子,苦笑道:“大哥,还是那句话,她那背景咱们惹不起啊!你娶她我不反对,可也得要你有那个本事去娶啊!有些东西可以去拼命争取,可有些东西你就算豁出命去也没用啊!这事就算能让老三求得她师傅出来帮忙也没用啊!就算我师傅出面也帮不了你啊!大哥,别做这梦了,醒醒好不好?你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人,应该知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你这样贫僧很担心啊!” “你不用再劝了,这种事情你劝也没用。”苗毅转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老二,你是出家人,有些事情你不明白。这么多年来,大哥一个人独自在外面拼杀,多少次死里逃生的这颗心你不懂,你大哥我不缺女人,但是能找到一个让大哥这种生死来去的男人真正全身心喜欢的女人不容易。老二,我是真的喜欢她,也是真的爱她,只要她不负大哥,大哥就永远不会放弃她,你懂吗?” 听他说到一个人独自在外拼杀,多少次死里逃生,立刻想到了当初在星宿海空焰山的情形,想到了大哥自己砍断了自己一条腿,毅然决然跳进火海中的情形!八戒眼眶红了,默默点头道:“既然是大哥真心喜欢的,我还能有什么话说,只是老三那边怕是会有意见啊!” 苗毅皱眉道:“她有什么意见?” 八戒叹道:“大哥,你是不知道啊,上回老三跑到我那找到我,那是哭得一塌糊涂啊,她说她喜欢上了你,可你却拒绝了她,她找到我让我帮忙出主意啊。看老三哭成那样我心疼啊,于是我当场拍着胸脯向她保证了,保证帮她把你搞到手,你这样我怎么跟老三交差啊,到时候她非得把我那破庙给拆了不可。” 苗毅喝斥道:“胡闹!老三不懂事,你跟着瞎掺合什么?” 八戒道:“大哥,我是这样想的,难道老三不漂亮吗?很漂亮啊!那是人间绝色啊!哪个男人见了不心动,我见了都心动,恨不得娶回我庙里去,跟她生一堆小和尚小尼姑,可老三不喜欢贫僧啊!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她既然愿意,你要不就把她给收了算了,一家人何必因为这点事情闹出什么隔阂来。大哥,老三也是女人,女人不好惹啊,这种事情搞不好会搞成仇人的!” 第六五一章 鉴宝大会 (补十月,月票一千七百票加更奉上) “你懂什么,她那不是男女之情,就像我也很喜欢她一样,只是大哥对妹妹的喜欢,不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她只是现在看不清楚罢了,时间久了自然就淡忘了。” “我说老大,她都多大的人了,你别把我和她还当小孩子看啊!是你自己的观念还没有转变过来吧?” 苗毅多少一怔,略陷沉思,稍既叹道:“回头你我帮她多留心一下,遇上合适的人选不妨帮老三撮合撮合。” “要搓合你去撮合,我才不干这便宜别人的事,老三是绝色啊!贫僧干嘛便宜别人?老三若是自己看上了谁,我不说什么,但是让我把老三推出去送给外人,贫僧做不到!” “你这出家人哪来那么多俗心?” “你还别说,贫僧就是俗心重!我师傅说了,若不是我俗心天生难灭,我和他还不会有师徒缘分。” 苗毅愕然,“什么意思?” “鬼知道什么意思,老…我师傅就这样说的,说什么我这种人有众生相,有众生心,一旦真的大彻大悟了,那就结成了慧果,能成就至佛至圣之身,能法力无边普度众生,说什么戒门一直在期待这一天。” “什么意思?” “我都说了不知道什么意思,师傅说时机到了我自然就悟了,我跟你说这个干嘛,出家人的事情说了你也不懂。还是说老三吧。我说大哥,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嘛,你和这位嫂子恩恩爱爱也不妨碍你把老三也给收了嘛。要不我去帮你问问老三,如果老三没意见,你就从了算了。” “胡闹!”苗毅喝斥道:“我警告你,老板娘的事你千万不能和老三提起,至少现在不是提的时候。” “为什么啊!” “你不在仙国你不知道,在星宿海的时候老三的师姐红尘仙子就曾和我谈过一些事情,而我自己也接触过一些事情。老三的师傅心性凉薄,一旦闹得老三冲动搞出什么事来,到时候就麻烦了。总之今天的事情你不要提及。有机会我会慢慢开导她。”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插手了。不过大哥,我再说一遍,咱们三个从小相依为命。虽然不是亲生兄妹却胜似亲生兄妹。修行界已经够残酷了,老三的事你可要处理好了,她爹娘在世的时候对我们不薄,我不想看到你们两个闹得不对付,到时贫僧帮谁都不是。” 苗毅点头道:“我心里有数。” “哎!”八戒叹道:“大哥,我说你也真是的,老三那么一个绝色美人投怀送抱,你有什么好矫情的。换了我直接抱去暖床了,嘿咻咻。睡一觉不就什么麻烦都没有了,非要把简单事情搞那么复杂。” 啪!苗毅直接照他光溜溜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八戒摸着后脑勺咬牙道:“我警告你不要对我动手动脚,否则贫僧不客气了。” 苗毅懒得理他,问道:“说到老三的事,我想起上回老三跟我说过,说什么七戒大师在你身上下了什么禁制,怎么回事?” 一说禁制的事,八戒可谓瞬间一脸悲愤:“老秃驴太不是东西了…” 啪!苗毅又是一巴掌抽他一个踉跄。八戒离他远了几步,继续悲愤道:“老和尚不知在我身上下了什么禁制,总之给我锁?阳了,害我只能看着我尼姑庵里的漂亮尼姑干着急。” “锁?阳?什么意思?”苗毅稀奇,猜到了一点,但是不敢确定。 八戒指着他的裆下愤声道:“就是让你只能有非分之想,却永远软趴趴,采取不了实际行动。” 苗毅愣了好一会儿,旋即哈哈大笑道:“七戒大师不愧是高僧,对你这种人就应该这样做。” “我说大哥,你胳膊肘往哪拐呢?你不知道我老张家一脉单传啊!” 苗毅懒得理这二货,继续问道:“你刚才装死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施法也查探不出你的生机?” “哦,‘小圆寂**’,老和尚传的一门假死法术,一般人根本查不出我是真死还是假死。我不装死怎么知道大哥心里还有没有我,我不装死怎么能把山洞里的嫂子引出来见面,你说是不是?” “还有此等法术?” “眼馋吧,哈哈,你想学我也教不了你,此法以戒门修炼的‘大彻大悟**’为基础才能施展,而这‘大彻大悟**’不合心性的人也修炼不了,你就别指望了。” 清风明月,乱石间的杂草随风摇曳,兄弟两个在此聊得很晚,才双双返回。两人心中有数后也不再介意走一起,和别的佛门弟子走一起仙国这边估计会起什么心思,但是七戒大师的弟子不一样啊,七戒大师的戒门一脉单传,又从不搞什么势力,一个没有威胁的人是让人放心的。 说来苗毅还真羡慕八戒,有七戒那么个师傅真好,修行这么多年,整个修行界愣是没有一个仇人,相反还一大帮子人视其为恩人,也太奇葩了,天下估计除了流云沙海就没八戒不能去的地方,流云沙海估计也没人敢明目张胆地动七戒大师的弟子,不是怕七戒大师,而是怕会引起众怒。 不过七戒大师不太会放八戒出来,从星宿海戡乱会到这次的鉴宝大会就知道,七戒大师每次都得亲自看着八戒才行,实在是知道自己这徒弟太不靠谱了,让自己这徒弟出来走一圈,估计得给他带一帮仇人回去…… 次日,鉴宝大会正式开始后,苗毅才知道来参加鉴宝大会的远不止昨晚赴宴的那些人,也没人跟他汇报一声。不过话又说回来,在这里他只有听话的份,岳天波等人还真没必要跟他汇报,他苗大殿主还没那个资格。 六国各路数得上的排在前十的门派不管大小都接到了请帖。一路十个门派,一国就是一百二十个门派,六国加一起就可想而知了,再加上随行人员,来了不少人。只不过昨晚宴请的大多是有身份的人,估计是和‘鉴宝’有关,才邀请了那些炼宝的门派赴宴。 苗毅随岳天波等人来到指定的地点后,只见一个四面环山的盆地内,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那些炼宝门派已经各自占据了玲珑宗事先准备好的摊位,公开摆出了各派炼制的法宝贩卖,各门派的修士来往其间,搞得像集市上卖东西一样,偏偏那些炼宝门派的人还精神抖擞的很。 几人落在一座山头,看着下面盆地里的情形。 岳天波冷哼道:“风北尘这炼宝大会究竟在搞什么鬼?” 程傲芳道:“不是要搞三天吗?想必最后一天会显出端倪。只是这鉴宝大会搞得跟俗世卖菜一样,偏偏我仙国的一些炼宝门派还甘之若饴,精神抖擞配合得很嘛。” 风泽在旁道:“鉴宝大会这样搞,对他们来说还是有利的,平常难得接触到各国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说,平常贩卖的渠道大部分又被六国商会给垄断了,平常谁知道他们各派有什么好宝贝?风北尘把大家集中在了一起,等于是给这些炼宝门派提供了一个露脸的平台,有此机会自然要努力显摆自家的炼宝手艺,都是有头有脸有钱的人物,拉客源的好机会啊!” 程傲芳呵呵道:“他无量国也有商会,这样搞不怕抢了商会的生意吗?” 风泽笑道:“大多数人还是要找商会去买的,能订制法宝的人都是有钱人。再说了,整个修真界炼宝的门派,抢生意谁还能抢得过玲珑宗?没看玲珑宗摊位上聚集的人最多吗?” “看来这鉴宝大会只是个噱头,无非是找个借口把大家给招来看他风北尘的好戏!”程傲芳看向岳天波问道:“君使要不要下去看看?” 岳天波自重身份,没兴趣跟下面一大群乌七杂八的人挤集市,淡然道:“我先回别院,有什么特殊情况回来报我。” “是!”风泽和程傲芳拱手领命。 就在这时,下面的‘集市’上飞掠来三人,一个身穿紫袍白发苍苍的老头,一个银纱长裙身段曼妙脸部半遮白纱的女子,还有个光头老者,三人站了一排齐齐对岳天波行礼道:“见过君使。” “嗯!”负手而立的岳天波微微颔首,“你们慢慢看吧,本座先回了。” “恭送君使!”一群人拱手,目送岳天波领了两名侍女掠空而去。 三位来人随后和风泽等人互相打招呼,一旁的苗毅一听,眉头稍微挑了一下,原来是剑离宫的掌门闻来公、玉女宗掌门诸葛清、驭兽门掌门马万长。 三位掌门显然和几人都认识,见到苗毅却是发现面生的很,只见闻来公看着苗毅问道:“敢问这位是?” 风泽和程傲芳相视一眼,后者笑道:“燕北虹。” 三位掌门相视一怔,倒是听说过一个燕北虹,不过貌似是子路的人,不过官方的人互有来往也说不清楚,闻来公皱眉道:“可是名噪星宿海戡乱会的燕北虹?” 风泽呵呵笑道:“正是!” 苗毅拱手道:“见过三位掌门。” “久仰久仰!”三位掌门拱手意思了一下,不是辰路的人,也就没必要太客气了。 “咦!那女人怎么和七戒大师的弟子混在了一起?”程傲芳突然盯着下面的‘集市’奇怪一声。 第六五二张 奇技淫巧 她嘴中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老板娘。 人群中,妩媚妆容已收去,一袭天青色长裙,秀发绾起,露出了两鬓粉嫩脸颊,还有白皙柔美的颈项,身段婀娜亭亭,整个人的气质立马一变,显得干净利落。 如果说以前是沙漠中的狂野妩媚之花,那现在就像雨后天晴倒映碧空天青色的荷塘中的亭亭玉立青莲,一股本有的典雅终于绽放了出来。以前是妩媚性感诱人,现在却是以清新姿色动人,那感觉就像是端庄典雅的青莲花朵中略藏妩媚,令人怦然心动。 现在的装扮论妖娆妩媚肯定不及之前,但却将老板娘之前掩饰掉的天生美丽绽放了出来,整个人的档次拔高了不止一点点,会令人眼前陡然一亮,惊讶,原来这女人如此美丽! 苗毅看得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想起昨晚一双手蹂躏在那女人身上,想起与其香唇久久不愿分开的纠缠,那条柔软香滑的香舌,结合眼前看到的女人,那真是回味无穷。 更想起当年那晚初次占有她的情形,花开花落颤微微的婀娜**…这女人不再每天顶着夕阳喝酒后,小麦色的肤色已经渐渐变得雪白,真不知道褪尽她的衣裳后又该是怎样的一幕,真是令苗大殿主蠢蠢欲动。 然而令苗大殿主颇为无奈的是,只那一晚之后,老板娘却始终点到为止,不肯再宽衣解带让其在禁区肆虐。 眼前,八戒不知道怎么和老板娘混到了一起。两人一个道貌岸然合十面带恬然微微笑意,一个笑咯咯不停说着什么,并肩而行。 风泽呵呵笑道:“这女人怎么突然给人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令人有种今日方识其真芳华的感觉。” 程傲芳道:“也不看看他身边站的是什么人。那是七戒大师的弟子,或许是受其熏陶感化吧。” 苗毅无语了,这也能把功劳送八戒身上去?女人的脑袋有时候真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东西,光看卖相! “我们也下去看看吧。”风泽回头一声。 众人皆微微点头,飞身到了下方的盆地,而候在下方的三大派人员也走了过来打招呼。 其中驭兽门的一位吴化行吴长老引起了苗毅的主意,作为程傲芳随行的苗毅也忍不住问了句。“吴长老,不知贵派有几位吴姓长老?” 吴化行一怔,这个问题稀奇。捻着花白胡子呵呵道:“燕殿主,本派吴姓弟子虽然不少,但是添为长老一职的只有在下。” “哦!久仰久仰!”苗毅拱了拱手,不惜把人派到星宿海也要弄死我的人果然是你啊! 他心里清楚。当初在公孙羽地盘上弄死了吴化行的孙子。就算自己不追究星宿海的事情,就算自己现在和三大派和好了,这位吴长老恐怕也要将这仇憋在心里,只要找到机会肯定不会放过他苗毅。 不远处还有辰路其他门派的掌门快速走了过来打招呼,他们也早就注意到了岳天波,奈何不比三大派,未得召见不敢上前去打扰。于是想等着岳天波下来后再上前拜见,谁知岳天波自重身份压根就不屑下来挤这‘集市’。直接回头走了,又让他们错过了套近乎的机会。一个个感到可惜。 “燕殿主!”三祖门掌门彭渔上来笑呵呵和苗毅打招呼,只是眼神中藏着一丝疑惑,苗毅刚才已经向他传音告知,他现在是燕北虹,不是苗毅。 岳天波不在,这一行人中自然就以风泽和程傲芳为尊,几派掌门都陪行在左右,陪在一旁逛这‘集市’。 身为‘子路的燕北虹’除了心知肚明的彭渔外,其他掌门可没什么兴趣,保持客气便行,子路和辰路不搭边,双方不存在利益纠葛。 一伙掌门陪在风泽和程傲芳身边,愣是把苗毅这个外路人给挤在了最后面,倒是彭渔够意思,单独陪了苗毅在最后面。 在这‘集市’逛了半大圈后,风泽和程傲芳等人都颇有收获,两位在摊位上看了好几件不错的宝物,三大派掌门回头就凑钱买了两件价钱适中的,送到了二位的手上,两人佯装推辞一下,却是盛情难却,只好收下。 竺上坡和晏子秋毕竟是辰路执事,其他几个门派的掌门也凑份子意思了一下。 庄友文也收到了一点小心意,不过和前面几位的却是不能比,一宫行走不过是虚职,没什么实权,让人家送多贵重的礼也不太可能,等他有了那个资格自然有人孝敬。 苗毅就比较惨了,‘子路的燕北虹’直接被各位掌门给无视了。 苗毅也有自知之明,没必要弄得大家都尴尬,暗中传音向程傲芳请示了一下,独自逛去了。 逛到一个比较冷清的摊位前,只见一双手拢在袖子里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坐在摊位后面闭眼,貌似打盹,旁立门派旗号,精绝宗! 边上一位唇红齿白的玉面小年轻迅速上前热情招呼,“贵客,这都是我们精绝宗炼制的宝物,在这里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准保整个修行界也找不出比我们炼制得更精巧的东西。” 苗毅还真是被摊位上独一无二的东西给吸引了,都是些小玩意,小匕首啦,女人的穿戴配饰啦,与精绝宗的名号倒是相符,一件件精美无比。 苗毅拿起一件银色簪子,只见上面有一只纤细蝴蝶,那真是栩栩如生,而且色彩丰富,简直和活生生的彩蝶没什么区别,不注意细看还真会以为簪子上停了只美丽蝴蝶。 “贵客,您朝蝴蝶吹口气试试。”小年轻笑得阳光灿烂。 女扮男装!苗毅斜睨他一眼,心中有了定论。照对方的话做,朝蝴蝶吹了口气,立见蝴蝶徐徐扇动起了翅膀。真如活过来了一般,引得苗毅连吹几口气。 “贵客,您再施法看看。” 苗毅依言一试,发现不过是件不入品结丹炼制的首饰,不过蝴蝶却振翅飞了起来,盘旋一周又落回了簪子上,可谓把苗毅给唬得一愣一愣。问道:“多少钱?” 小年轻立刻笑道:“不贵不贵,一百颗下品愿力珠的价钱就够了。” “这种东西也能要一百颗下品愿力珠?里面的不入品结丹只值一颗下品愿力珠,其他材料也就那么一点点。” “贵客。炼制的精巧啊,敢问一句您在其他摊位上能见到这么精巧的宝物吗?我们炼制花了好大的精力的。” “你这算什么宝物?打杀根本用不上,用来杀鸡都碍手,充其量就是好看一点。” “贵客。难道美丽好看不是宝吗?” “……”苗毅无语。 “拿去哄女人开心最合适了。能哄得贵客心爱的女人开心就是最好的宝了。贵客一看就是有地位的人,看起来也不像是差这两个钱的人,多买几件回去当礼物吧。整个鉴宝大会上就我们这里的宝物最便宜呢,找不到比我们这里更便宜的了。” 苗毅看向摊位上的其他精巧东西,还真是大多都是女人用的漂亮首饰。 “这项链也不错的!”小年轻又立马拿了一串项链演示给他看,只见项链上的花骨朵徐徐绽放出一朵朵色彩缤纷的鲜花,不像一般法宝永远都是那么单调的颜色,虽是小玩意。可真是被做绝了。 小年轻放下项链又拿起一只匕首拔出,突然一刀捅进了自己的胸口。立见鲜血染红了他胸口的衣衫。 此举可谓吓了苗毅一跳,什么情况?不买你东西也用不着自杀吧?何况我还没说买不买,这他妈不是想讹老子吧? 谁知小年轻又像个没事人一样,若无其事地把插胸口的匕首拔了出来,当着苗毅的面又在自己手掌上连捅数刀,捅一刀就喷点血出来,捅一刀喷一点,越喷越少。 苗毅才知是伸缩匕首,只是做得太过精巧,把他的眼睛都给瞒了过去,令他对小年轻刚才自杀的举动信以为真了,只是这算什么宝物?怕是买来和老二比谁更能装死最合适! “这里面随便装点红色液体就行。”匕首尾端原来是个盖子,能旋开。 又见小年轻将摊位上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拿起对苗毅演示,苗毅彻底无语了,没有最奇葩,只有更奇葩,不由多看了几眼‘精绝宗’的招牌,心里嘀咕,鉴宝大会怎么连这种炼制奇技淫巧的门派也给招来了。 一件件演示完后,小年轻对唬得一愣一愣的苗毅拱手道:“贵客,您不差这点钱,咱们小门小派也不容易,您就买几件回去吧。” 苗毅看看自己手上的蝴蝶簪子,再看看摊位上的东西,问道:“算算一起多少钱。” 小年轻眼睛一亮,迅速拨拉着摊位上的东西一件件计价,最后总结道:“一万多点,贵客买的多,零头就给你免了,一万颗下品愿力珠就行了。” 苗毅还没来得急说话,边上有人出声道:“全部装起来吧。” 苗毅回头一看,是彭渔,只见彭渔递出了一枚储物戒给那小年轻。苗毅当即伸手阻拦道:“怎好有劳彭兄破费。” 彭渔架住他胳膊,“贵的东西我也送不起,一点小小心意燕兄不要推辞。” 见他执意如此,苗毅只好摇头作罢,一万下品愿力珠可是一千万金晶,也不是个小数字。 小年轻立刻接了彭渔递来的储物戒连连说好,确认了里面一千万金晶后,迅速将金晶倒腾了出来,又将摊位上的所有小玩意装进了储物戒里,然后双手送到苗毅面前。 苗毅也不矫情,接了收起。 两人买了东西正要转身离去,那躺在椅子上打盹的老头却是蹦了起来,喊道:“彭掌门,我这里还有不少,一起买去吧,算你便宜点。”他拿了只储物戒又稀里哗啦倒出一堆更多的小玩意。 苗毅和彭渔相视无语,调头就走,这种小玩意压根没什么用处,买来新鲜一下就行了,谁吃饱了撑的会成堆买回去。 “那老家伙认识你?”走远后苗毅问道。 “以前见过,精绝宗的掌门东郭里,是辰路的炼宝门派,貌似整个门派就师徒二人,曾经跑去向君使自荐过,君使见识过他炼制的东西后又直接将他轰了出来,成为一时的笑话。” “这个精绝宗便宜,我要了,回头彭兄派人把他送我地盘上去。” “要他们干嘛?” “买他们首饰哄女人开心不如把他们全部买来专门为我干这个。” 第六五三章 现学现卖 “干哪个?”彭渔有点没听懂意思。 苗毅再次解释道:“买他们的首饰哄女人开心,不如把打造首饰的人弄来,想要什么样的就让他们做什么样的。” “……”彭渔哑口无言,服了他,你钱多得没地方花吧?不过还是点头道:“行,回去的路上我就让人把他们截住,直接送你那里去。” 两人兜兜转转,先是碰上了姬美眉和白子良母子,双方皆是一声冷哼擦身而过。 后又碰上了吴真和吴明姐妹两个,双方却是视而不见当做不认识。 最后又碰上了老板娘和八戒,老板娘那端庄典雅中藏俏的美丽动人模样令苗毅心痒痒,明明已经是自己的女人,却老是吃不到,真急人。 老板娘显然是故意的,走到了苗毅停留的摊位旁,暗中传音一声,“我这打扮喜欢吗?” “喜欢的紧,晚上老地方老时间不见不散。”苗毅回了声。 “不去!”老板娘果断拒绝了,从苗毅看自己的眼神中隐隐猜到要对她不怀好意,告诫道:“我们那样接触不安全。” “让八戒去给我们放风。” “牛二,你还要不要脸了?” “我买了礼物,想当面送给你。” “……”老板娘顿时心痒痒了,想知道他究竟买了什么送给自己,“什么东西,拿出来我看看。” “晚上见面再给你看,不见不散。”苗毅说完就走了。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实在是被这女人勾的心痒痒,还想占便宜。走时又对八戒传音道:“老二。今晚我跟你嫂子在老地方见面,过来给我们把风。” “老大,不是吧,你们躲一起亲热让我喝西北风,是不是太过了点?” “我跟你嫂子有重要事情谈。” “鬼才信,没你这样做大哥的…你那什么眼神,好好好。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当夜子时,明月皎洁。苗毅准时抵达乱石林中的山洞内,结果发现老板娘还没到,上次是老板娘先到了等候,这次换成他了。只好守在了洞口外面等候。远远能看到八戒那光头在一片乱石中东张西望。 差不多子时过半,才见老板娘掠空而来,不过却是从另外一个方向来的。 两人进了山洞,苗毅差异道:“你怎么从那边来的?” 老板娘没好气道:“还不是为了安全点,特意绕了个大圈才敢过来,昨晚实在是被你弟弟吓到了,今晚我特意把木匠和石匠也带来了,让他们帮助放风。回头我先走,等我带他们离开了。你等上点时间再走。” “行!”苗毅上下看她一眼,那端庄典雅含俏的模样,还有那亭亭玉立的婀娜身段,可谓瞬间令其春心大动,张开双臂就去搂她。 老板娘早就怀疑他不怀好意,有着防备,迅速伸手抵住了他胸膛,警告道:“牛二,别乱来,昨晚让你占便宜是我说错了话赔礼道歉,我们不能老这样偷偷摸摸,等你堂堂正正带我走后,你想怎么折腾都行。” “就抱抱,没别的意思。” “少来,让你抱上了你那双手还能老实?昨晚一点都不知道怜惜人,都被你捏疼了。” “昨晚是太激动了,今晚不会了。”苗毅抓开她手,又要抱她。 老板娘迅速伸出另一只手抵住他,“不行!说了不行就不行,弄乱了衣服万一被木匠和石匠看出来了,让我怎么见人?” 苗毅无语,很想告诉她,木匠那帮家伙早就知道了,也就你一个人还蒙在鼓里。 “衣服弄乱了重新整理一下不就完了。” “不行!牛二,你若真对我有心,难道连这点忍耐力都没有吗?真如此的话,你如何让我相信你能对我长久?” “我不是说了喜欢你这打扮嘛,你今天太漂亮了,情不自禁想抱一抱。” 这甜言蜜语令老板娘银牙咬唇,明眸含情脉脉,胳膊情不自禁有些松动,不过见苗毅一动又迅速发力挡住了他,“不行!少拿好听话哄我,我今晚来是看礼物的,礼物呢?拿出来看看。” 到嘴的肉,而且还在自己碗里,饿的肚子呱呱叫,却偏偏不能吃,真让人受不了!苗毅叹了口气,摸出了那只发簪,呼朝蝴蝶吹了口气,便见蝴蝶扇动翅膀迎风而动,也令老板娘眼睛一亮。 紧接着又见蝴蝶扇动翅膀轻盈飞起,浮空绕了两圈才轻飘飘歇回了发簪上。 看她眼睛发亮一脸惊喜的样子,苗毅颇为得意道:“东西虽然不值钱,却是特意为你选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喜欢,只要是你送的礼物都喜欢!”老板娘甜蜜一声,接了礼物到手中,娇唇哦吹出一口香气,看着蝴蝶迎风展翅,旋即又看着蝴蝶在眼前飞舞,明眸熠熠生辉,满是掩饰不住的惊喜。 蝴蝶落回发簪后,老板娘将发簪递到了苗毅手中,美滋滋道:“帮我戴上。” 这个自然不能推辞,苗毅将发簪插在了她绾起的秀发上,双手顺势就要去搂她。 两人一靠近,老板娘就防着他,双手外扩,挡了,身子后退一步,不动声色地化解了苗毅的拥抱,抬手轻抚发髻上的发簪,问道:“好看吗?” “非常好看!”苗毅乐呵呵张开双臂道:“不准备奖励我一下吗?” 老板娘白他一眼,抬手摘了发簪收起,“现在戴了出去会惹人怀疑,等我回了客栈再戴上。我先走了,你等会儿再走。” 不是吧!就这样走了?那我直接把东西给八戒转交不就完了,还用得着大晚上偷偷摸摸跑这么远?苗毅愕然道:“老板娘。你不会这么狠心吧?再逗留一会儿嘛。” “早就知道你不怀好心想占我便宜!不能再逗留了,我说了很快回去的,木匠和石匠等久了担心之下肯定会来一探究竟。”老板娘转身就走。 苗毅神情抽搐。还以为送她礼物能感动她,谁知希望落空,这是逼我出绝招啊!今天不一亲芳泽誓不罢休! “你就这样扔下我走了,我自杀给你看!”苗毅语气发狠。 老板娘回头看了眼,只见苗毅拿了支匕首抵在了胸口威胁她,不禁嗤笑道:“牛二,多大的人了。你当我三岁小孩啊!”转身,双手叉腰,笑吟吟颔首。“你倒是自杀个给我看看。” “这可是你逼我的!”苗毅瞪大了眼睛,呲牙咧嘴地看着她,握住匕首把柄的手突然一用力,只见匕首瞬间没入胸膛。爆出的鲜血顷刻染红了一大块衣裳。 老板娘脸上笑吟吟的讥讽之意瞬间凝固。嘴唇慢慢张大,瞪大了明眸,满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可谓惊呆了,脑子里“嗡”一声,可谓天旋地转。 苗毅握着胸口的匕首摇摇晃晃,一副随时要倒地的样子。 “牛二!”吓得魂飞魄散的老板娘惊呼一声,迅速闪来抱住了他。 苗毅也顺了只胳膊搂住了她。不等她再说话,已经一口堵上了她软嘟嘟的唇。顺手收了匕首,搂死了她侵犯。 呜呜挣扎的老板娘推开他一看,只见他胸膛一片殷红,可哪里有伤口,一愣之际又被苗毅搂紧了,嘴巴又被堵住了。 到了现在岂能还不知道自己上当了,双拳“咚咚”捶着他后背,手指掐住他腰间肉一拧。 吃疼的苗毅打死不放,叩开了她的牙关,捉住了香舌,一双手亦抚摸上她的丰满之地回报她那一拧,很快便征服了老板娘,令其松开了手和他抱在一起纠缠。 两人动情许久,直到苗毅得寸进尺魔爪往她衣服里钻,才把老板娘给惊醒了过来,用力一把推开了他。 老板娘秀发凌乱,衣衫凌乱,气喘吁吁,没好气地看着他,银牙咬唇,可谓又爱又恨。 苗毅则是乐呵呵,今天看到这女人一直心痒痒的,现在终于得逞了,令自己相信这女人再怎么变也还是自己女人。 老板娘却是扯着自己胸口被苗毅胸口染红的衣服,咬牙切齿道:“你干的好事,让我怎么出去见人?” 苗毅挠头,一脸尴尬,还真没想到这个。 “门口守着去,我换衣服!”老板娘拉住他一把将其推向了洞口。 然而站在洞口听到里面窸窸窣窣声音的苗毅却没有看外面,而是转身睁开法眼看着里面,看着那穿着肚兜的曼妙白皙雪背在那扭动。 回头看了眼的老板娘面颊飞红,羞的不行,虽然是第二次让苗毅看了自己身子,可还是有点不习惯,可谓手速飞快换好了,幸好同款的衣服她习惯多备几套,不然这一出去就糗大了。 穿好衣服又重新整理了一下秀发,回头又喊道:“死人,还不快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能不能出去见人?” 苗毅走来,绕她转了圈后,摇头道:“看不出什么问题。” 老板娘可谓恨得痒痒,为了件礼物大老远跑来结果被如此非礼一顿,亏大了,可谓是一把将苗毅推向了一旁,快速闪出了洞穴,消失在了洞外。 走出洞口的苗毅已经看不到了老板娘的影子,只有老板娘的体香还在鼻尖徘徊,摸出了白天得来的那把匕首,发现现学现卖的效果还真不错,想到刚才将老板娘抱在怀里蹂躏的情形,不禁仰天哈哈大笑,找到了一种征服的快感。 八戒被惊了过来,看到他手上的匕首还有胸口的‘血迹’大吃一惊。 确认苗毅没事后,鼻翼又扇动着嗅了嗅,脸上刚露出一丝奸笑,啪!冷不防后脑勺又挨了一巴掌。 被抽得踉跄一步的八戒摸着光头呲牙道:“老大,我警告你,再动手动脚别怪贫僧不客气!” 第六五四章 玲珑宝塔 (补十月,月票一千八加更奉上) 次日早,旭日东升,从屋内出来的庄友文和苗毅碰头在一起。 “庄行走,干嘛这样盯着我看?” “你怎么每天晚上都跑出去?” “哦!没什么,一个人寂寞难耐,出去和情人花前月下了。” 苗大殿主说的是实话,庄友文却嗤之以鼻摇了摇头,显然当苗毅胡说八道,另换话题道:“你今天还去那个什么‘集市’?” 苗毅道:“没意思,宫主不是说明天才会露出狐狸尾巴吗?我点完卯应付一下就回来,明天再去看热闹吧。” 庄友文点了点头,显然也正有此意,“风北尘也不知道搞什么鬼,请了人来赴会,竟然连流程也不透露。” 苗毅呵呵道:“估计是想给大家一个惊喜吧,怕透露了风声会把人给吓跑了,只希望这个惊喜不要太过惊喜,别惊喜得让大家下不了台。” 庄友文哼哼一声,“老弟,你还别说,搞不好还真是你说的那样。宫主不是说了嘛,六国之间向来筵无好筵会无好会。” 两人说着话来到了程傲芳的门口,各自站了一边,垂手等候。 不一会儿,程傲芳从屋内走了出来,两人行礼后跟在了她身后去见君使。 走在前面的程傲芳边走边说道:“向君使请早后,‘集市’那边我就不去了,你们两个若是想去逛。自去吧。” “是!”两人应了声,相视一眼,貌似在说。看来宫主和咱们的想法一样。 来到正厅,见到了风泽、竺上坡和晏子秋后,才知君使一大早就接到了玲珑宗那边的什么通知,已经去拜会无量天的三爷宗镇去了。 没办法,没见到君使的面不好自顾自离去,大家只好等在了正厅外面的院子里。 也没等太久,岳天波领着两个侍女掠空而回。众人行礼,“参见君使。” 岳天波抬了抬手示意不必多礼,人也没往正厅去。直接站在院子里对众人说道:“刚接到玲珑宗的通知,今天风北尘也露面,今天怕是要出正题了,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小心应对!” “是!”众人拱手领命后面面相觑。都有点意外,这风北尘还真是有意故弄玄虚。 “走!”岳天波招呼一声,领了众人快速离去。 苗毅第一个动作便是抱庄友文的大腿,也不是抱大腿,而是差点没抱上胳膊差点错位抱上了大腿,幸好这厮手速快,抓住了庄友文的手腕。谁叫他飞不快,只能沾沾光。其他人又不熟悉。抱程傲芳的胳膊估计会被程傲芳给打死,程傲芳可不是老板娘能随便给他乱摸乱捏占便宜。 庄友文也习惯了。他不想带上苗毅也不行啊,都是跟着宫主来的,同在木行宫当差,在外面人面前总是要表现出和睦相处的样子,否则程傲芳第一个会不高兴。 庄友文心中只能是暗叹一声,累赘啊! 地方还是昨天那个大盆地,盆地内的摊位已经全部清除掉了,四周的山峦上摆了六方座位,围盆地环形布置。五方露天,有一方,也是最高的山峰上搭起了一个大台子,四周悬着白色纱幔,里面有隐约可见的金碧辉煌摆设,不用说,肯定是给风北尘准备的。 其他五座较低的山峰上清理出了阶梯平地,摆好了一张张长案。 坐这些位置的人才刚刚陆续来到,譬如岳天波这一帮子,有玲珑宗的弟子过来告知,“五方位置不分尊卑,先来者先选,不知君使选哪一方?” 岳天波没理他,自然是跟仙国的人坐一块,领着几人唰地飞向对面的山峰,那边已经有几路仙国的人占好了位置,见了面互相打招呼。 苗毅不知道岳天波什么意思,他苗大殿主不愿和吴真、吴明俩姐妹靠一起,可岳天波偏偏喜欢和子路君使欧阳光靠一起坐,闹得他们这些没选择权利的下面人只能是跟着上。 这阶梯座位有些讲究,苗毅这种地位最低的反而是坐最前面,地位高的反而是坐后面,原因是后面的地势高,这搞得习惯了躲后面搞小动作的苗毅浑身不自在,一级级上司可都在后面盯着,得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坐着。 唯一的好处是,苗毅和邻桌的庄友文相视一眼,不用再挤一张长案了,每人一张,张张摆满了美味佳肴、飘香瓜果和酒水。 比起那些各大门派的人就好多了,人家还没有位置坐,皆在山峰之间站着,倒也有不少人取了自带的椅子坐着。之前那些有幸参加风北尘露面宴会的炼宝门派中人也打回了原形,被利用完了就扔到了一边,没有了位置,统统在山峰之间站着,不时回头仰望山峰上高高在上的官方修士。 而且这些人还早早接到了通知提前到了,不像其他五国的官方人马,拖拖拉拉到现在还没来齐。 无量国那边的位置倒是坐得满满的,苗毅看到了坐在无量国阵营中的老板娘,依然端庄典雅含俏。老板娘也看到了他,两人可谓是四目相对,一个目光中带着戏谑,一个明眸中带着薄薄嗔意。 距离虽然远,但睁开法眼看清对方的言行举止还是没问题的,苗毅从银盘里摘了颗葡萄扔进嘴里,做了个吃完抹嘴的动作,暗示着昨晚的香艳。老板娘看的银牙咬唇,可谓恨得牙痒痒,一想起昨晚的情形脸颊又飘过一抹红霞,扭头到一旁懒得看他。 佛国阵营中,心中有数关注着苗毅和老板娘的八戒嘴角勾起一抹诡笑,心里琢磨那两位昨晚肯定没干好事。旋即又想起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赶紧恢复道貌岸然。 仙国的十二路人马已经来齐了,可是最高位上的宗镇却迟迟不见露面。 不但是宗镇,大魔天的云豹、极乐天的法海、万妖天的姬德海、阴阳天的玉奴娇,五个人就像是约好了一样。 这五个人不露面,风北尘那边也就不好露面了,道圣之尊怎么会坐在这里等他们登场,应该是人到齐了之后,他才最后压轴登场。 足足一个时辰之后,还不见五人来,而风北尘也迟迟没露面,可五国的君使们却像是没事人一般,似乎一点都不奇怪。如此一来,就连苗毅也看出来了,那五个家伙分明是在捣风北尘的蛋,在故意捣乱,估计等风北尘到了,他们才会姗姗迟来,还想像上次一样玩突然,让代表五国而来的人恭候你风北尘大驾没门。 苗毅心中感叹,连个出场顺序几家都要暗斗一下,有意思么? 他无所谓了,吃吃美味,倒杯酒喝喝,逮住机会就和老板娘眉来眼去,反正老板娘在他眼里越来越漂亮,百看不腻,一旦散会后再见面就不知是猴年马月了,珍惜眼前,所以也不觉得时间难熬,倒是等得有滋有味。 耳畔突然传来庄友文的传音,“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苗毅斜了眼,“放心,风北尘不可能让他们五个把鉴宝大会搞砸了,现在说不定在谈判呢,谈好了自然会露面。” 一直等到太阳升到了正空,眼看一上午过去了,无量国那边的山头“咚咚咚”响起了三声悠扬的钟鸣声。 唰!远处道道人影掠来,正是代表五国的宗镇等人来了,分别落在了各自山头落座。 各自山头上的人起身参见,重新坐回自己位置后,有眼尖的发现,无量国那边的纱幔棚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两道人影,隐约能看出是风北尘和其夫人秦夕,看不清真容,让不少没见过道圣的人惋惜不已。 “参见圣尊!”无量国那边的人已经是大声参拜。 “免礼!”风北尘的声音淡淡回荡在整个盆地中,宣示了自己的到来。 “同时出场,不可能这么巧,显然是真的谈好了。”庄友文的传音在苗毅耳边响起。 苗毅回道:“还真是公平,谁都不肯吃亏。” 风北尘的声音再次响彻全场,“本尊姗姗来迟,耽误了诸位的时间,为免再耽误诸位时间,一些繁文缛节就免了。莫名,直接开始吧!” 苗毅听了暗暗好笑,宗镇那五个家伙硬是逼得风北尘连摆场面的前奏时间都省了,否则一上午时间已经去了,再装模作样一下估计天都黑了。 玲珑宗掌门莫名站了出来,朗声道:“昨日各炼宝同仁皆展示了各派炼制的法宝,玲珑宗身为地主不敢藏私,近期刚好炼制了一件法宝,正欲献给圣尊,可又怕在圣尊面前献丑,特请在场诸位鉴赏一番。”他转身向纱幔里的风北尘拱手道:“若还能入得诸位高朋法眼,便恭请圣尊笑纳!” 在场所有人精神一振,鉴宝大会要鉴的‘正主’来了,搞这么大场面想必不是一般的法宝,也不知是个怎么鉴法! 纱幔里的风北尘淡淡哦了声道:“不知是何宝物?” 在场不少人,包括苗毅心中皆是腹诽不已,演什么戏,你风北尘不知道是什么宝物才怪了。 莫名语气略带激动道:“玲珑宗上下合全宗之力耗费上万年时间,炼制的‘玲珑宝塔’一座!”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震惊,天下第一炼宝大派集合全派之力,耗费上万年时间才炼制出的宝物,天呐,那将会是件什么样的宝物…… 第六五五章 烈环首战 现场一片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莫名身上,苗毅也是如此,都在想如果真是什么了不起的法宝,玲珑宗或者说是风北尘为什么要高调显摆如此法宝? 纱幔后面的风北尘打量各山头上人一眼,淡然道:“既是玲珑宗一片孝心,本尊自当成全!” “谢圣尊!”莫名拱手谢过,面对众人一翻掌,一座金灿灿的一尺来高宝塔托在了他的掌中。 宝塔在阳光下折射出琥珀般的迷离金华,层层翘檐上悬挂着金色铃铛,一阵微风稍稍一吹,便发出迷语般的悦耳铃声。乍看之下只是好看,充其量也就是高纯度晶金所炼制,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莫名偏头朝自己夫人点了点头,其夫人苗君怡起身走了出来,和他并肩站在了一起。莫名单掌托塔递出,苗君怡接到了掌中,眉心一朵一品金莲浮现,玲珑宝塔在她掌中渐渐浮起。 “看来这玲珑宝塔的确非同一般,凭莫名的修为显然驾驭不了,还得他夫人的金莲修为才能驾驭。”庄友文的传音声响起,苗毅闻言点了点头,与其他人一样,两眼盯着那浮起的宝塔不放。 玲珑宝塔陡然绽放出紫色光华,苗君怡信手一抛,宝塔体积凌空暴涨,飞到空中瞬间化作一只高达十丈的巨塔,突然从天而降。 轰!玲珑宝塔稳稳镇压在了地上,镇压在了盆地中央,震得地面烟尘四起。宝塔浑身笼罩的紫色宝光亦渐渐收敛。 山头上的宗镇、法海、云豹、姬德海和玉奴娇下意识互相打量一眼,微微前倾盯着观望的身子皆恢复了正常,心中皆松了口气。还以为玲珑宗弄出了什么不得了的法宝,敢情还是件四品法宝,只要不是五品以上的法宝问题就不大。 想想也不太可能弄到五品法宝,那除非宰杀了传说中的彩莲高手才有可能出现。 他们松了口气,其他观看之人却是倒吸一口凉气,整只高达十丈的玲珑宝塔通体皆是琥珀金色,如此巨大的宝塔居然全部是高纯度晶金炼制。这得耗费多少晶金啊,换句话说这得耗费多少金晶啊! 一看这宝塔大家就明白了,这恐怕不是凭玲珑宗的财力能搞得出来的。没无量国倾全国财力来支持,区区一个门派根本不太可能打造的出来。光提纯出这么多晶金就不是一点点时间能办到的,怪不得要炼制上万年。 宗镇等人虽然松了口气,眉宇间的凝重却是未消。这玲珑宝塔耗费这么多高纯度晶金炼制出来。躯壳的坚硬程度毋庸置疑,怕是金莲修士也难毁坏。 莫名环顾四周,大声道:“此宝便是我玲珑宗耗时上万年炼制出的玲珑宝塔,不知何人愿意一试此宝威力,无论是什么修为皆可前来一试,金莲修士也可!” 众人又是一惊,有了‘金莲修士’这句话,其他人就可以无视了。这摆明了是以玲珑宝塔来挑战天下金莲修士啊,怪不得将几国的君使全部请了来。 各门各派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看向了坐在山顶上的各国君使和六国代表们。看他们敢不敢应战! 苗毅也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身后,只见各路君使一个个神情凝重,在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吭声。 道理是明摆着的,风北尘敢这样搞,那就是对这件玲珑宝塔信心满满,不可能搞得自己出糗。 苗毅心中嘀咕,六国之间果然是筵无好筵会无好会,这是要给其他五国颜色看呐! 纱幔内,风北尘目光淡淡扫过各国人马,见无人响应,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捻起了酒杯向一旁的秦夕,“夫人!” 秦夕玉指举杯和他轻轻碰了一下,风北尘一饮而尽,她却是稍稍湿润了一下嘴唇,便轻轻放下了。风北尘斜她一眼,也没有说什么。 妖国那边的山头上人数是最多的,因为多了星宿海那边的数十位妖王。 妖王烈环环顾四周,顿了手中酒杯在桌上,一抖身后赤红披风站了起来,耳畔却传来白骨大王传音制止的声音,“烈环,不可鲁莽!有个高的顶着丢脸的不是我们,犯不着你先去出这个头。你放心,五国来的人抹不下这个脸,肯定会派人应战的,先让其他人试试深浅再说也不迟!” 烈环听了他的话觉得有道理,正想坐下,然而已经晚了,莫名注意到了他的举动,朗声道:“妖王可是要来一试?” 众人的目光立刻盯向了站了起来的烈环,偏偏高坐在上的姬德海目光一闪,也迅速举杯道:“祝妖王旗开得胜!” 烈环性情高傲,又是个火脾气,被这么多人看着,又被姬德海的话给顶住了,他哪会说出自己怯战的话,可谓一声冷哼,唰地闪身落入盆地内,哈哈大笑道:“本王来试试这玲珑宝塔是个什么玩意。” 白骨妖王等三十几位妖王迅速回头看向了端了个酒杯云淡风轻浅尝的姬德海,一个个眼中闪过怒色,这姬德海摆明了是在故意把烈环给顶了出去探路。 玲珑宗掌门莫名正要说些什么,烈环已经是双手各提一把大刀,嗡一声,凶猛烈焰笼罩全身,唰一声闪来,挥刀狂劈向玲珑塔,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动手了。 轰!一声惊天震响,高达三丈的玲珑宝塔愣是被打得爆飞了出去,这也幸亏玲珑宝塔坚硬,否则非得被他给毁了不可。 攻击余威瞬间山崩地裂,金莲修士一出手岂是儿戏,妖王烈环一怒更是非同小可,犹如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爆炸一般,土石狂烈崩飞,强大冲击波瞬间狂冲向四面八方,其中还夹杂着炙热高温,崩飞起来夹杂在土石中的草木瞬间燃烧成烈焰或无数火星,简直是天地色变。 众人只感觉脚下的山峰都要震塌了。 烈环这一出手,立刻惹得周边山峦上的金莲高手几乎一起出手,有人迅速抬手一拍桌案,强行以**镇压住了脚下山峰,也有人迅速推掌而出,犹如在山峦前形成了一道无形铁幕,将狂暴而来的冲击波给强行抵御在了山前。 惊得差点调头就跑的苗毅长吁出一口气,又重新坐了下来,幸好后面有一堆高手保护,赶紧喝了杯酒压惊,这金莲修士也太恐怖了,不愧是能超脱小世界束缚的高手,光攻击余波都如此可怕。 而山峦间那些吓得脸色大变的各门各派修士们亦松了口气,官方的高手们并未见死不救,看着同是本国修士的份上也为他们挡了一劫,至少是避免了他们闹得灰头土脸。 莫名脸上可谓出现怒意,没想到烈环堂堂妖王之尊竟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偷袭,法宝没有防御的情况下遭此偷袭是最危险的,搞不好会毁了,玲珑宝塔上愣是被烈环砍出了两道深痕。 就连坐在纱幔后面的风北尘亦是脸色一沉。 幸好这玲珑宝塔不是一般的坚硬,莫名的夫人苗君怡双袖急甩,迅速施法御宝,震飞的玲珑宝塔迅速爆发出紫色宝光,唰地射向高空,被砍出的两道深痕亦在快速融合恢复。 “看能挡本王几刀!”烈环一声惊天怒喝,从弥漫的烟尘中射向高空,身裹烈焰,双手上的一双大刀亦泛着紫色宝光,悍然追向逃逸的玲珑宝塔。 谁知玲珑宝塔又突然从空而降,迎着冲来的烈环砸去。 “呔!”烈环再次怒喝,挥刀强行撞去,要和玲珑宝塔硬拼。 不过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只见玲珑宝塔的底座突然敞开出一道口子,迎着他罩来。烈环脸色一变,咻!突然凌空改变方向,欲要躲避。 玲珑宝塔却是速度暴增,以快的不可思议的速度直接追上烈环,烈环见逃不过宝塔的速度,迅速翻身挥刀狂劈。 没有震天巨响,没有大家认为的震撼,只见玲珑宝塔一闪而过,烈环消失,已经被玲珑宝塔给收了。 宗镇等代表五国的五人可谓是瞳孔一缩,眼神中藏着震惊,没想到玲珑宝塔能有如此快的速度,凭烈环的修为竟然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这玲珑宝塔的速度怕是连六圣也要甘拜下风。 苗毅之流却是连怎么回事都没看明白,反正就是看到空中紫光一闪,将烈环给一闪而没,烈环就这样消失了。 星宿海剩下的三十五位妖王霍然站起,白骨妖王手指无量国那边,怒喝道:“风北尘,你把烈环给怎么了?” “白骨,敢在本尊面前大呼小叫,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风北尘的声音冷冷传来。 另一位碧海大王怒声道:“当我们星宿海怕你不成?别忘了你曾是我星宿海手下败将,当年若不是你们联手,今天有没有你风北尘这个人还另说!烈环若有什么闪失,别怪我星宿海踏平你无量天!” 这话里透露的信息就太多了,苗毅心中嘀咕,感情当年风北尘是星宿海的手下败将… “口气不小,等你星宿海有人能过本尊玲珑宝塔这一关再说吧!”风北尘不冷不热道:“姬德海,看在来者是客的份上,本尊再警告一次,管好你手下的疯狗,否则别怪本尊不客气!” 一群妖王勃然大怒,姬德海出声道:“够了!” 第六五六章 无边世界 区区一个妖王的死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姬德海代表万妖天而来,今天风北尘祭出这玲珑宝塔,他要看看究竟有多厉害值得风北尘亲自出面搞这事。如今风北尘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显然是想借此宝震慑整个修行界,而不是针对区区一个烈环,姬德海关心的是此宝是不是真的能助风北尘打破六方的实力平衡,不想看到一群妖王打断此事。 不过姬德海这一嗓子却引得众妖王怒目相视。 风北尘同样也不想和这群妖王较真打断此事,否则岂能容区区几个妖王当着众人的面对他大呼小叫,他要干掉几个吵吵闹闹的家伙现场根本没人挡得住他。 碧海妖王说的没错,他当年的确是星宿海的手下败将,四方宿主联手干他和鬼圣司徒笑,两人不敌战败,可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如今他和司徒笑的修为早已不可同日而语,现在就算四方宿主再联手也未必是六圣当中任何一人的对手。六圣占尽天下大利,所获得的各方面修行资源都不是四方宿主能比的,时间拖得越久,双方的差距就拉得越大。 玲珑宗掌门莫名自然明白风北尘的意图,这本就是计划好的事情,遂赶紧出声当和事佬,道:“诸位妖王莫急,烈环还好好活着,正在玲珑宝塔内与宝塔一较高下。” 听他这样说,诸妖王也没心思动怒,更关注烈环的死活,大家又迅速看向了空中。 在苗怡君面无表情挥动双袖子施法之下。飞远的玲珑宝塔又飞了回来,回到了盆地的上空,虚浮空中紫色宝光闪闪。 而被收入玲珑宝塔内的烈环并未感到任何难受。只觉得眼前一黑又一亮,眼前的鉴宝大会场景骤然一变,变得陌生。 身在一团火焰中,手持双刀的烈环漂浮在空中环顾四周,可谓一脸愕然,他身在空中竟然看到了一望无际的湖泊,山峦起伏树木郁郁葱葱。野花野草茂密,空气清新,天空明亮。只是不知光亮来自何处,天上看不到太阳,有风吹来,也看不到任何动物。仿佛瞬间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他记得自己明明是被收入了玲珑宝塔之中。可眼前好好的,什么威胁也没看到,这反而令他极为警惕。 幻象!这个念头立刻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搞这障眼法算什么本事!”烈环朝四周吼道:“来呀!让本王见识见识这玲珑宝塔究竟有多厉害!” 然而四周一片死寂,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没有任何人回答他,令他迅速感觉到了无尽的孤独和诡异。 唰!他迅速朝湖泊掠去,收了身上的烈焰,落在了湖畔沙滩上。貌似放松了警惕等人来进攻,可是没任何动静搭理他。一点危险的迹象都没有。反倒是脚下的真实感,脚踏实地的真实感,令他抬脚反复踩了一下,又蹲下摸了摸,抓了把沙子在手上捏了捏。 烈环嘴角抽了抽,不是幻想,是切切实实的沙子。他又快速上前一步,踩进了波涛阵阵的水中,伸手摸了摸水,还掬了捧放嘴边尝了尝,也不是幻象,咸的! 是大海!这一望无际的水面不是湖泊,而是大海!烈环惊愕无比,玲珑宝塔内怎么可能还有大海?怎么可能装得下大海? 不!这一定是幻象!一种很高级的幻象! 烈环抬头看天,幻象再厉害总有尽头,突然冲天而起,直射苍穹… 这一飞,飞了好久,飞的烈环一脸惊骇! 他曾经不止一次的冲破小世界的束缚,漂浮在宇宙苍穹中,看那浩瀚而神秘的宇宙,曾经还遨游星空希望找到传说中并且向往已久的大世界。他曾站在寸草不生极为荒凉的月亮上看自己所居住的小世界。 飞了这么久,凭他的飞行速度,按理说应该早就超脱了小世界的束缚才对,可是连一点气压的异常变化也没有感觉到,头顶的那片苍穹似乎永无止境,他永远也无法冲出。 再看脚下,下面的大地清晰可见,似乎他不管怎么飞都和脚下的大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的飞行速度在这个世界似乎成了笑话。 他迅速调头飞到了茫茫大海的上空,一个倒栽而下,一头栽进了碧波大海之中,迅速向海底钻去,海下见不到任何的生物,似乎深幽不可见底,一路急速下潜,起码下潜了数十里,可依然见不到海底。 就如同飞向空中一样,下潜了这么深,竟然丝毫感觉不到深潜该有的压力变化。 砰!从海面冲出再次凌空,犹不甘心!因为他已经确认了这是在玲珑宝塔内,而不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否则不可能这么诡异,他相信既然是在宝物的空间内,那这个空间必然有限,总会有尽头,一个玲珑宝塔不可能装下一个世界,只要找到宝物的本体才能有办法破之。 烈环又开始在这个世界横向飞行,一直飞,一直飞。 他不知道当他快速飞行的时候,外面观看的人却是看到玲珑宝塔在急速旋转,他若停下,玲珑宝塔的转速也慢慢停下,他若飞行,玲珑宝塔又开始转动。 而且转动的方式还很诡异,宝塔一层层有七截,塔基和塔顶基本不动,偶尔才会转动一下,只有中间的五截转动最频繁,并不是朝同一个方向转,有的朝左转,有的朝右转,又或者反过来转,宝塔上的铃铛清脆悦耳响个不停。 烈环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外面的人也不知道玲珑宝塔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见到苗君怡仍在施法操控宝塔,而宝塔仍有反应,大家就知道烈环还活着,仍在宝塔中和宝塔做抗衡。 身在‘另一个世界’的烈环却是越飞越心惊,心中可谓狂呼,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玲珑宝塔的内部空间怎么会如此浩瀚无边! 不比之前上天下海感觉不到什么变化,眼前的变化却是太明显了,山川河流在身下飞快掠向身后,不断变幻的地貌证明了这个世界有多宽广。 沙漠、草原、雪山、森林不断呈现在他下方,烈环心中可谓震惊的无法形容,这玲珑宗炼制出的哪是一个法宝,简直是一个世界啊! 他最终放弃了飞行,落在了一片荒凉的平原上。目光盯向了脚下的大地,他还是坚信肯定有尽头,法宝的本体就在这个世界的尽头,玲珑宗就算能炼制出一个世界,也不可能炼制出一个永无边境的世界。 轰!烈环突然一拳轰向地面,瞬间大地震裂,大面积的土块爆飞。 一拳又一拳,仿佛要打穿这个世界,也不是仿佛,而是他确实要这么干,既然上天入海、横飞竖飞都不行,他就将这大地挖开看看,他就不信挖不到底。 然而随着他采取暴力手段一拳拳轰出,麻烦也来了,周围的地面震颤,荒原上升起一个身高达一丈的土人,轰隆隆带着满身飘扬的尘土朝烈环冲来。 “终于有反应了!”烈环冷笑一声,一双大刀在手,亦闪身冲去,大刀狂劈而出。 土人被他一刀对半斩开,然而突然分解前轰出的一拳威力也不容小觑,烈环横刀一挡,竟然被震得连退几步。 烈环再次震惊,这攻击力度分明具备了金莲修士的实力,一个能一刀劈开的土人怎么可能产生这么强大的攻击力道?这可是四品法宝不是五品法宝! 这边的土人崩溃倒地,他身后又迅速冒出一个土人冲来攻击,烈环迅速转身还击。 又很快被他斩杀一个,可是这具备金莲修士攻击力度的土人似乎杀之不绝,杀完一个又出来一个,随着他的攻击力度越来越强悍,那土人的攻击力道似乎也越来越凶悍。 土人虽然打不赢他,可胜在不怕死,打死了又能重生,加之双方的攻击力道旗鼓相当,逼得烈环不敢小视,不得不全力应付…… 外界,一名侍女从风北尘所在的纱幔内走了出来,手上端了一只托盘,上面覆盖着一层红布,端到了玲珑宗掌门身边窃窃私语几句。 莫名点了点头,那侍女将托盘放到了一张长案上,转身回了纱幔内。 手上捏着酒杯正和那边老板娘眉来眼去的苗毅注意到了,只见莫名走到那张长案边上,向众人拱手道:“诸位!妖王烈环一时半会儿怕是出不来,为免诸位久候无聊,圣尊天恩,赏赐了五十枚‘仙元丹’做彩头,供诸位以娱助兴!” 说罢伸手揭开了覆盖在托盘上的红布,立见托盘内泛起略带灵幻色彩的朦胧紫色光晕。 摆放‘仙元丹’的地方地势较高,大家看不到仙元丹的真容,只能看到朦胧光晕,尽管如此,亦引得在场诸人一阵骚动,连苗毅亦是两眼发亮和同样眼睛发亮的庄友文相视一眼。 这仙元丹可不是谁都能享受到的,乃是采集上百种珍稀灵草萃取其中精华炼制而成的仙丹,是整个修行界唯一能称得上仙丹的东西,其他的只能是称为灵丹。这仙元丹几乎就是凝聚成了实体的灵气,修行中人使用愿力珠也无非是借助众生愿力来加快灵气的吸收,以便更快提高修为,而仙元丹几乎就是妥妥的纯灵气。 第六五七章 白子良在此 (补十月,一千九百票加更奉上) 纯灵气不用过炼化愿力珠那一关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不用受愿力珠中七情六欲的影响,可以直接吸收进法源中。效果也是惊人的,一颗仙元丹能抵十万颗下品愿力珠的功效,还不用花那么长的时间去炼化。 东西好是好,可修行界这么多修士,能吃仙丹的人能有几个?炼制仙元丹的法门只有六圣知道,据说也是来自大世界的法门,加之炼制的灵草也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不可能群享,所以能享受仙丹的人除了六圣也没多少人,另有其他人也是六圣的赏赐。这仙丹几乎可以说是六圣独享的东西,平常一般人别说吃到,就连看都没看到过。 能得到六圣赏赐的人,除了其弟子外,估计也就只有十二路君使那个级别的人了,一般人真的碰不到这东西。 而且这仙元丹修为太低的人就算手上有也无福享受,这东西不比愿力珠可以慢慢炼化,一旦里面的灵气释放出来那可是排山倒海般爆发,能给你缓冲的时间不多,修为太低的人根本承受不了。 白莲境界的修士一颗仙丹下肚,估计立马要爆掉法源,甚至不止是爆掉法源而是直接爆体而亡,比最毒的毒药还凶猛。青莲修士也承受不了里面蕴含的强大灵气,就算是青莲末期的修士,也许能扛过爆体那一关,但是法源也承受不了如此强大灵气的冲击,法源一废掉那修为就废掉了。 当然。也有不废掉的办法,可以迅速将灵气释放出体外,只吸取少部分灵气。可那还需要服用仙元丹吗?用了和暴殄天物有什么区别? 所以这仙元丹,至少也得要红莲境界的修士才能享用。 五十颗仙元丹,等于是一下拿出了五百万颗下品愿力珠当彩头,而便捷的效果远胜愿力珠,炼化五百万颗愿力珠得要花多少年的时间? 能拿仙元丹当赏赐的人,整个修行界除了六圣找不出第七个人,也只有六圣才能有如此大手笔。话又说回来。堂堂道圣风北尘当着众人面拿出来的赏赐不显得大手笔一点,估计他自己的面子上都过不去。 仅这一手赏赐出来,就算现场有对风北尘不屑的人。此时也会发现自己和道圣的距离是如此遥远,只有抬头高高仰视的份,六圣和其他修士之间的差距一下就显示了出来。 这彩头一出来,不知道多少人流口水。别说苗毅之流心动。就连各路君使都心动了一下,不过凭他们的身份地位是不会看风北尘扔了块骨头出来就去抢的,就连程傲芳之流也放不下身段去干这事,若是没这么多人看着还行。 此行来的官方中人估计都不会去接风北尘扔出的狗骨头,便宜的只能是那些非官方中人。 各门各派的人显然都猜到了官方中人的心思,顿时一个个摩拳擦掌,不知道要怎么个争夺法。 彩头嘛,自然是有所比试分出个高下来才能获得。就看身为地主的玲珑宗掌门要划出什么规矩来。 大多人的注意力一下就从玲珑宝塔上集中到了掌门莫名的身上。 莫名朝周围拱手一圈,呵呵笑道:“以娱助兴。也没什么花哨花样,大家互相切磋一下,比个高低,在场红莲境界内的修士皆可以参加,只取前三名。五十颗仙元丹彩头,头名得三十颗仙元丹,第二名得十五颗仙元丹,第三名得五颗仙元丹。切磋规则嘛,也简单,比试范围就限定在这盆地之内,一对一单挑,不能有帮手,手段不限,大家各尽其能。分一、二、三组,觉得自己有能力争夺第一的,就去竞争第一,觉得自己合适竞争第二的就去竞争第二,觉得拿第三有把握的就去竞争第三名,加入了哪个等级的竞争就固定死了,不得中途改变竞争的名次,否则比试将会没完没了。可以挑战,也可以接受挑战,总之大家量力而行做好打算,千万不要勉强。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大家尽量点到为止,不要伤了和气,万一刀枪无眼出了什么意外,本门可不负任何责任。规则就这些,有兴趣的可以下场一试,比试现在开始,不知哪位愿意先下场!” 之所以不把金莲修士和紫莲修士列进来很简单,先不说人家愿不愿意下场,修为太高的比起来容易出事,可控性低,这边可不想因为一点争夺彩头的事情而影响了这次鉴宝大会最主要的事情,热闹一下就行了。 几国官方人马坐那稳当当,各派之人却是议论纷纷,皆有些蠢蠢欲动,都在目光扫视周围的人马,估算自己可能会遇上什么样的对手,斟酌该选第几名竞争好。 听完规则的苗毅心中突然冷冷,拿了酒杯慢慢喝着,目光若有若无地瞄了眼对面山头上的白子良,说老实话,他虽然想宰了白子良,可是不想出这个风头,各国来此的高层太多了! 结果却发现白子良也正看着他,目光泛冷,明显透着杀意。 白子良无法忘记自己在星宿海戡乱会时在六国中拿了倒数第一名回去后所受到的羞辱,连带着自己母亲都跟着抬不起头来。他认为这一切都是拜‘燕北虹’所赐,若不是被‘燕北虹’毁了自己的炼妖壶,若不是‘燕北虹’使诈骗了那么多定位法镯走,他何至于会输那么惨。还有西宿星宫俩母子所遭受的耻辱,也都是拜这‘燕北虹’所赐! 对他来说,星宿海戡乱会带给他的各种耻辱令他永生难忘,也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和他曾经与世无争的想法,罪魁祸首就在眼前,恨不得将其给碎尸万段! 岳天波和程傲芳等人也下意识看了眼苗毅,目光亦瞟向对面的姬美眉母子,作坊里的约战岳天波等人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也不知两人能不能打起来。 见大家伙还在斟酌,莫名再次出声道:“没人愿意下场吗?” 这一声催促,妖国那边的白子良猛然站起,一个闪身飘落场中,第一个就下场了,朗声道:“妖国白子良在此,愿争夺头名,谁来战我!” 除了知情人外,六国官方中人都有些诧异。各门各派的人也有些诧异,本以为官方的人不会出这个场的,现在白子良突然冒出来,妖国那边的门派就消停了,至少不会跑出去和白子良争锋,其他各国门派中人也斟酌了起来,白子良毕竟是万妖天出来的,只怕手段不是一般的高明,一时间都有些犹豫。 “这个白子良是哪个?”风北尘的传音突然出现在莫名的耳畔。 莫名转身传音回道:“是姬美眉的儿子,去参加了星宿海戡乱会的那个,参加戡乱会前姬美眉还求我给炼制过一件法宝。” 风北尘呵呵一声,对一旁的夫人秦夕道:“姬欢的外孙,没想到第一个下场的是他,有点意思。” 妖国那边姬德海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虽没施法闹得众人皆知,却也不顾身边人能听到,直接喝斥道:“姬美眉,你儿子没见过东西吗?扔块狗骨头出来也捡?” 姬美眉赶紧起身回道:“哥!不是子良逞强,而是之前和仙国那边的燕北虹有约战,两人约定决一死战!” 她自然要帮自己儿子说话,她不认为修炼了万妖**的儿子到了红莲境界后会不是那‘燕北虹’的对手,何况她还帮儿子弄了件不错的护身宝甲。再说了,自己儿子如今才红莲二品的修为,三十颗仙元丹啊,足够自己儿子快速提升一级修为,自己在万妖天获得的修行资源又不多,为什么不让儿子去争取一下? “决一死战!”姬德海皱了皱眉头,没再说什么了,身边其他人听到这个解释也算是有了个交代。 “燕北虹?”边上有人诧异一声。 姬美眉回头解释道:“不错,就是燕北虹,星宿海戡乱会若不是这个燕北虹使诈,子良的排名也不会那么难看,如今有此机会,子良岂会放过他!”抓住机会就要帮儿子洗刷冤屈。 “哦!”那位君使点了点头,问道:“哪个是燕北虹?” 姬美眉立刻指向了仙国山头,“最前面,最右边那个贼眉鼠眼的家伙!” 包括姬德海在内的一帮人顺势看去,仙国那边最前面最右边的家伙看起来还是挺英气勃勃的,相貌虽然算不上多俊,但看着还是挺不错的,绝对和贼眉鼠眼扯不上关系。 长那样也算贼眉鼠眼,那咱们这边得有多少人连贼眉鼠眼都不如?同样包括姬德海在内的一帮人都有些无语,不过都能理解一个做母亲之人的心情,人家儿子的仇人,能看得顺眼才怪了,指不定怎么看怎么可憎,这个时候的女人完全无理可讲的。 下面的白骨妖王却是回头问道:“姬美眉,最前面最右边的那个不是潜伏在风云客栈的那个牛二吗?怎么成了燕北虹?” 不少人也有此疑问,姬美眉回道:“这种人惯干见不得人的事情,这个牛二就是燕北虹!” 白骨妖王可是和牛二照过面的,知道牛二身上有伏青的令牌,虽然搞不懂这东窜西窜、名字东换西换的家伙是什么意思,可知道肯定和伏青大人有关系,遂哼哼两声,“那可要让你儿子小心了,此人能名噪星宿海戡乱会,又能在南极冰宫力压群雄,你儿子对上他怕是会很危险!” 第六五八章 霸气宣言 对于白骨妖王的提点,不说姬美眉,包括下场的白子良心中也是有点顾虑的,南极冰宫的事情的确让人觉得有点诡异,可是都知道那和牛二也就是和‘燕北虹’的修为无关,牛二也承认是勘破了冰焰的秘密。 就算心中有顾虑,白子良也不会退缩,他可以失败,但是不能当母亲的面露出怯懦。 他知道自己母亲对自己寄予了多大的希望,每一点小小的进步都能让母亲欣喜若狂,认为自己儿子是天下最了不起的才俊。 他更知道,母亲是想在自己身上争一口气,从一个高高在上的骄傲公主,变成了到处低声下气求人为儿子争取修炼资源的女人,带儿子到处去开眼界增长见识,想把他培养的优秀,培养的比别人都优秀,只为争一口气,只为让外公看到或者是向外公证明她当年的选择没有错,也是想让当年所有反对她的人看到。 他知道,他若失败母亲能容忍,而且还会安慰他胜败乃常事,说你外公年轻时也同样会遭遇失败,给他鼓劲打气。可若是胆小懦弱不堪培养,那将会带给母亲巨大的打击,因为会让母亲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坚持下去的希望,没了希望还让母亲怎么咬牙撑下去? 环顾四周见无人前来挑战,白子良手一翻,黑玉琥珀般的蛟龙枪在手,原来的二品枪回炉重新炼制后,如今已是一支三品宝枪。 提枪四顾,突然转身。挥枪指向了苗毅,大声喝道:“白子良在此,燕北虹。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此话一出,观看的姬美眉可谓热血沸腾,两眼冒着亮光盯着自己儿子,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儿子好一个英雄气概,左右一看身边人的反应,她更是激动。 能喊出‘决一死战’来,也的确是让左右的那些十二路君使们微微颔首。勇气可嘉,不弱妖国这边的气势! 众君使的赞赏对姬美眉来说,这得是多大的鼓励!回头看了眼自己哥哥。发现哥哥也正慢慢端着酒杯放于唇边,目光却是不离自己儿子,姬美眉心中更喜,知道这是让哥哥高看了一眼。 更多人的目光却是看向了仙国那边。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 “燕北虹?哪个是燕北虹?燕北虹也来了?” “燕北虹?”观望中的风北尘向纱幔外面传音问了声:“华玉。那个名噪星宿海戡乱会的燕北虹也来了?” 燕北虹本人若是知道,估计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连道圣风北尘也久仰他的大名,今天他又出名了,躺在家里不出门名气都有增无减。 坐在外面的华玉立刻起身回道:“师傅,仙国那边坐在最前排最右边的那个青年就是燕北虹。前日晚宴上方知,那人就是潜伏在嫂子风云客栈的牛二。” “哼!”风北尘冷哼一声,“不用说。肯定又是穆凡君那老娘们的馊主意。” 老板娘、八戒还有七戒大师也都看向了苗毅,后者在西宿星宫见过‘燕北虹’。却不知道此人真名叫苗毅。 “燕北虹?”仙国那边的子路君使欧阳光一愣,是说我们这边的燕北虹?看对方枪指这边的样子应该没错,可自己这边没带那个燕北虹来啊,那小妖怪脑子有毛病吧? 苗毅正端着酒杯慢慢喝着,被白子良点名后,回头看向岳天波,程傲芳也回头顺势看了眼,只见岳天波对苗毅微微颔首,算是点头同意他出场了。 在这点上,苗毅就比白子良做得稳当,至少先取得了岳天波的同意。 苗毅放下酒杯,啪!突然手一拍案,唰地腾空而起,闪身飘落在了场中,和白子良隔了个数十米面对面。 “这不是牛二吗?怎么变成了燕北虹?” “难道这个化名为牛二的人就是燕北虹?” 周围山峦间,无论是官方的还是各门各派的,皆在议论纷纷。 苗毅出场应战,老板娘一双明眸顿时一眨不眨,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万妖**非同小可,凭苗毅的修为怕是难以应付,让她如何能不担心,可她偏偏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看着。 她身后的木匠也有些紧张,坐回了魔国那边的石匠也同样有些紧张。 双手合十的八戒两眼紧盯现场,他可是亲眼目睹过大哥被白子良给逼得跳入火海的… “什么情况?他也叫燕北虹?”仙国子路君使欧阳光可谓一脸凌乱地看向一旁的岳天波,而他左右的双胞胎女儿亦是一脸茫然。二女知道牛二就是苗毅,但是真不知道怎么又变成了燕北虹,两人知道他爹的地盘上倒是有一个燕北虹,这关系怎么乱的让人头晕。 岳天波呵呵一笑,他为什么老是拉欧阳光坐一起,就是在等这雪耻的一刻,就是想让欧阳光明白你地盘上的燕北虹是冒牌货,我这个手下才是那个为天外天立下大功的‘燕北虹’,只是我低调不张扬而已,当然,如果有人问到,我还是实话实话吧。 庄友文和竺上坡等只知道苗毅突然变成了燕北虹,具体原因几人并不知道,因为苗毅透露秘密的时候几人被屏退了。 “燕北虹?”上面的宗镇正错愕之际,听了下面欧阳光的话,不由问道:“岳天波,你手下也有个燕北虹?” 岳天波挪转了身子看着宗镇笑道:“三爷,这要看你是问真正的燕北虹,还是问那个名噪星宿海戡乱会的燕北虹。” 宗镇奇怪道:“这有什么区别吗?” 岳天波当即将情况告知,“当然有区别,我这个手下名叫苗毅,也就是天下皆知的‘苗贼’,星宿海戡乱会时为了帮六爷夺得第一的名次,和燕北虹联手使计互换了名字,后因四爷唐君在西宿星宫有所交待,不让对外泄露戡乱会上的情况,所以两人一直未对外透露真相……” 原来是这样!仙国一帮高层闻言恍然大悟,欧阳光却是神情抽搐不已。 苗毅压根没想到岳天波会来这一套,此时正和白子良默默无言对峙在一起。 两人眼中皆有杀意,皆想报仇,一个想为死去的人报仇,一个却是想为自己所遭受的耻辱雪耻! “燕北虹!星宿海戡乱会让你逃过一劫,算你命大,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白子良枪指苗毅朗声喝道,声震山峦,向众人挑明了两人之间不是为争‘狗骨头’,而是来决一死战的! 也是想告知众人,这个名噪星宿海戡乱会的燕北虹不过是他白子良的手下败将而已。 当然,如果决出胜负后,‘狗骨头’也不妨捡回去,毕竟这‘狗骨头’不是一般的狗骨头,还是挺值钱的。 苗毅手一翻,麒麟枪在手,他的麒麟枪也是由妖若仙炼制的三品宝枪,麒麟枪也升级了。主要是妖若仙不愿炼制两件法宝那么麻烦,内部略做改进后,弄出了两个法宝阵眼,冰魄和火极晶同在一杆枪内,让苗毅视需求使用。 而对苗毅来说,这反而是好事,不用转换枪支那么麻烦,一支枪藏两种威力更好。 此时同样指去,同样声震山峦,恐吓道:“燕某枪下,红莲境界无敌手,你不怕么?” 这是在公然向天下宣告,因为藏不住了,那就不妨让天下人皆知我威名,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也是想让老板娘知道,我苗毅并非无用之辈!配你云知秋并非没有可取之处! 红莲境界无敌手?此话一出,周围山峦上的人皆哗然,这口气未免也太大了点,这是把全天下的红莲修士都给一脚踩下去了。不说各门各派的人,六圣座下可是也有些红莲弟子的,这不是把六圣弟子也给贬下去了吗? 譬如此时正坐在无量国山头上的封如修,就是眉头一皱。 譬如魔国山头上跟着父亲云豹来长见识的云飞煌,已经是“啪”一声拍案而起,怒眼瞪着下面,“好大的口气!欺我魔国无人!” 譬如鬼国那边玉奴娇的弟子阴倩倩,黛眉皱起。 譬如佛国那边,法海的弟子空相,已然是闭眼合十。 连宗镇闻言也是眉头忍不住跳了跳,下面一帮人扭头看向他,都知道六爷月瑶仙子也正是红莲境界,这‘燕北虹’出场可谓连天外天这边也一脚给踩了。 岳天波可谓干笑道:“三爷,这厮不知天高地厚,您别往心里去。” 宗镇淡然道:“希望他真有这本事,大话放出来了,今天别给我仙国丢脸就好!” 华玉、法海、姬德海、玉奴娇、云豹皆因为苗毅这话脸上各有反应,就连坐在纱幔内的风北尘亦冷哼一声,“红莲境界无敌手,口气不小,希望名副其实!” 一巴掌打在脸上能高兴才怪了。 夫人秦夕难得地偏头瞥了他一眼。 妖国那边的白骨妖王看看各山头的反应,呵呵笑道:“红莲境界无敌手,霸气宣言呐!” 大哥可真够嚣张的!你能打赢我么?八戒心中嘀咕一声,颇不服气。 苗毅的豪气可谓令老板娘的心房颤了颤,银牙暗咬,明眸中闪现异彩,谁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又不免浮现忧虑,这话一出口可就收不回去了,接踵而来的挑战可想而知,第一的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的! 第六五九章 一枪在手 她的爷爷魔圣云傲天就是天下第一,可这天下第一的代价背后云家的儿女死了多少?虽然苗毅的这个第一和魔圣的第一不能相提并论,可依然令她担忧,魔圣是打出来的天下第一,你是说出来的天下第一,找麻烦的更多。 “这燕北虹这下算是把全天下的红莲修士都给得罪了。” “人家说的也未必是大话,你没听说吗?这燕北虹在星宿海戡乱会上,一枪在手,吓得无人敢动。” “也是,可光枪术好却未必有用啊,决定胜负的因素很多啊,何况他这次对上的人是万妖天的人。你没听那白子良说吗?两人曾经在星宿海交过手,白子良自然是心中有数。” 见人两人对上了,不少人在窃窃私语议论中。 领着三祖门弟子观战的彭渔有点牙疼啊,心中嘀咕,苗老弟,你战就战,干嘛说出红莲境界无敌手的话,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不然我三祖门到嘴的肉可要换别人吃了。 “手下败将,还敢口出狂言!” 白子良一声冷笑,眉心一朵二品红莲浮现,嗖直接闪来,抖枪便刺,瞬间数十道枪影刺来,攻击威力直接笼罩方圆数丈,令人分不清真假,摧枯拉朽的气势瞬间而出,其中携带着狂暴而出的妖气,一出手就气势非凡。 姬美眉迅速回头看了哥哥一眼,果见姬德海下意识在那微微颔首。顿时心中欣喜。 儿子所习枪术本就不凡,正是姬家的家传,儿子也的确在这上面下了苦功夫。她姬美眉也并非一点眼力都没有,姬家和儿子同等修为的人当中,怕是无人能比得过自己的儿子。 妖国这边的其他大佬点头赞许的人也不少,红莲二品修为能有这进攻实力的确难得,也的确少见,怕是同级修为中这样硬拼的话能挡住这一击的人不多,不愧是万妖天出来的。 白子良出手如此凶猛。仙国那边的人却是立刻屏住了呼吸,凝神而视,心弦都绷紧了。不管苗毅是不是自己的手下,这一战关系到仙国的颜面,连宗镇都凝神注目就可想而知了。 岳天波和程傲芳就更不用说了,对他们两个来说。到了这个地步苗毅战败丢了性命都是小事。届时丢的不但是仙国的脸面,两人更是难以面对仙国上下。 不得不说,白子良这一出手便震慑住了许多人,各门各派中不少同级修士皆在扪心自问,问自己能不能挡住白子良这一击。 八戒一颗心悬了起来,老板娘更是紧张得十指在长案下抓到了一起。 所谓太过关心则会乱了分寸,老板娘身后的木匠却不是很担忧,当初在沙漠中可是亲眼目睹了苗毅一枪在手的威力。可不比眼前白子良出手逊色,苗毅如今的修为更是今非昔比。想必挡住对方不难。 苗毅关注的却不是白子良的攻击,白子良的攻击看似凌厉,看似和他的一枪十杀有异曲同工之妙,可他一眼便看出那笼罩而来的枪影大多是虚,只是在令人防不胜防之下藏了许多变化,可以随时攻向你任何地方,而他苗毅的一枪十杀则招招属实。 苗毅真正关注的是随同白子良出手时爆发而出的妖气,早前得了岳天波的提醒,知道万妖**施展出的妖气非比寻常,令他不敢小觑,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应对。 至于白子良的攻击,不过如此,在他眼前中简直是班门弄斧。 老白指点他的虽然是枪法,可是指点给他的又不仅仅是枪法,诚如老白所说‘人家抢你东西你有能力还击的本事’,这才让他拿起了一杆木枪面对高山大海,面对天地,面对浩瀚星空,面对未来。 随着苗毅修为的提升,越发感受到了老白是那种口中从无虚言的人,说给他人家抢你东西你有能力还击的本事,就真的给了他,而不仅仅是枪法,而是枪法背后所蕴含的东西,修为越高越能感受到其中的益处,可谓终生受用,不负苗毅对他的敬仰。 此时的苗毅可谓是一动不动看着白子良杀出一片枪影而来,面无表情,一直关注着携带而来妖气的变化,直到枪影攻击笼罩到跟前。 “嘤嘤…”龙吟声陡然响起。 快!众人只感觉到一个‘快’字,苗毅突然动手,一手背后,一手单臂擒枪,简简单单一枪而出。 当!一声金铁交鸣的震响回荡在盆地中,相撞的法力如冲击波般激荡起尘土四散,地面如击碎的蛋壳,瞬间大面积扩散龟裂。 姬美眉看得眼皮直跳,自己儿子那狂暴攻出的一枪,密密麻麻覆盖攻击的枪影瞬间消失,苗毅只出了一枪,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原地一枪,就将自己儿子那狂暴的攻击给遏制住了,一枪就点停了自己儿子的攻击。 姬美眉顿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隔着这么远也清晰感受到了来自苗毅身上的自信。 苗毅的从容一击,面对白子良的狂暴攻击犹如闲庭漫步般从容,而且还是单臂擒枪出击,就像从凌乱撞面的梅枝上信手摘下一朵梅花。 如此从容,这该是多强大的自信,人家似乎压根就没把自己儿子给放在眼里,真正是如同他说的那样,真正是有一枪在手天下无敌的气势! 金铁交鸣的回荡声中,全场瞬间一静,注视着尘土弥漫中的对峙二人。 纱幔后面,风北尘手指在桌上的轻轻敲击令秦夕回头看了眼,风北尘回头看着她淡淡说道:“用枪竟然用出了境界,这可不是能调教出来的,也不是靠跟谁学就能学出来的,要靠个人的领悟。此子口出狂言果然有几分本事。” 举杯在唇边凝固住的宗镇眉头一挑,此时才继续斜杯抿了口酒,慢慢放下酒杯。似乎有了几分信心,轻松了不少。 只这一枪,但凡有眼力的人都看出了谁强谁弱,可谓一枪见真章! “好!”岳天波突然施法大赞了一声,响彻整个盆地。 “好!”君使都喝彩了,程傲芳和庄友文自然要响应,跟着大喊喝彩。 下面观战的彭渔倒是也想帮苗毅喝个彩。可是不敢,他门下弟子还要满世界去搜寻灵草之类的,惹怒了妖国的高层把三祖门给盯上了不是什么好事。其他门派也都保持着沉默。大家不是官方中人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燕北虹,摘下那小妖的脑袋,本座重赏!”岳天波又补了一声,真正是给苗毅鼓励和打气。让苗毅不要手下留情。 燕北虹?欧阳光有点牙疼。偏头看向岳天波,隐隐有些明白了岳天波为什么老拉自己坐一起。 老大还行嘛!合十胸前的八戒眨了眨眼,稍稍松了口气。 老板娘眼中的忧虑却是不散,不但是她,大家都知道决定胜负的因素很多,不能以这一枪论高低。 那边岳天波一出声,姬美眉立刻出声回应道:“子良,不过是你手下败将而已。休给小人得志的机会,速杀之!” 场内。两支枪架在了一起,白子良眉心亮着二品红莲,苗毅眉心亮着一品红莲,两人双臂架枪,面对面隔着个两米。 白子良眼中满是肃杀之意冷冷盯着苗毅,那喝彩之声对他来说又是一种羞辱。 苗毅却是分神警惕着四边弥漫的妖气,不知万妖**的深浅不敢轻举妄动,这可是拼命,不是和老三比试能互相手下留情,大意不得! 白子良迅速一抽枪,苗毅却是手腕一拧,枪头上的锋利倒刺别住了对方的枪头,令对方无法轻易将枪给抽回。 “燕北虹,我看你今天怎么死!”白子良突然一声怒喝,不抽枪,反而也借势别住了苗毅的枪头,猛然施法压枪抵去。 修为上的差距立刻体现了出来,苗毅迅速叉了条腿后蹬,可是却无法遏制住后滑之势,被白子良推得一路后滑而去。 白子良越跑越快,苗毅后滑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如同一头飞速犁地的牛一般,脚下出现两道深沟。 这一幕顿时令老板娘等人再次紧张了起来,这盆地本就被之前的烈环出手给搞得乱七八糟,一块从地下翻起的巨石就在苗毅身后不远处,白子良正疯狂施法黏住苗毅,推着苗毅狂撞而去。 迅速回头看了眼的苗毅双臂一挑,枪头突然“咔嚓”一声,倒刺上翻另成一枪头,迅速脱离对方的纠缠,侧身一闪而过,迅速出枪连刺继续前冲的白子良。 白子良亦快速拧身回枪,他下苦功练出的枪法也不是吃素的,当当震响声中,竟然连挡了苗毅几枪。 看得姬美眉心惊肉跳的是,自己儿子出手已经够快了,可是苗毅的攻势一展开,自己儿子根本封不住苗毅的攻势。 众人只见刚才还被推得只有招架之力的苗毅瞬间翻盘,一枪在手,枪出如龙,顷刻间杀得白子良左支右绌,杀得白子良压根没有招架之力。 点点寒芒突破白子良的防守,如雨点般破开白子良的法力防御,咄咄爆响声连连,锋利枪头连连击中白子良的身躯。 白子良那苦练多年连自己都颇为得意的枪法在苗毅的进攻下立刻成了笑话。 什么叫摧枯拉朽般的枪法?观战之人立刻发现白子良之前施展出来的摧枯拉朽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也明白了苗毅之前所谓的‘燕某枪下红莲无敌’的底气在哪,这枪法如同这厮的话一样,霸气十足,凌厉无匹,给人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那一枪在手的进攻气势简直看得人热血沸腾,一出手就杀得白子良压根没有招架之力!(……) 第六六零章 都有保留 (补十月,两千月票加更奉上) 之前是白子良推得苗毅飞速后退,现在却是白子良被苗毅给杀得一路后退。 确切地说,是被苗毅锋利的枪头一路扎在身上捅得飞速后退。 只见白子良身躯上点点红光闪烁,随着苗毅枪出、枪点、枪刺、枪挑,衣服碎片如蝴蝶般纷飞,转瞬那一身的长衫便被扯得七零八落,露出了身上的一件软甲,明显是一件护体宝甲。 被杀得手忙脚乱的白子良封不住对面凌厉攻势,只能是尽力护住自己的要害。 旁观的人都数不清白子良身上中了多少枪,只见到白子良避无可避,挡无可挡,一路被枪给捅得飞退,一玉树临风的青年才俊愣是被杀得如同乞丐一般,简直是惨不忍睹,之前‘可敢与我决一死战’的豪言无疑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耳光。 不知多少人心中唏嘘,这若是没有护身宝甲,这白子良怕是不知道在‘燕北虹’枪下死了多少次。 这一幕令姬美眉揪心无比,银牙咬唇的姬美眉差点将嘴唇咬出血来,没想到儿子多年辛苦付出的苦练竟然如此不堪一击,竟然被打得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看着苗毅那一路气势如虹的追杀,旁人都为白子良感到肉疼。 八戒嘴角抽了一下,琢磨了一下自己能不能挡住大哥的攻击,结论是也挡不住。 魔国那边的云飞煌看得目瞪口呆一阵后,回头朝云豹挠了挠头。“爹,我怕是也挡不住!” 云豹翻了个白眼,这儿子真实诚。叱责道:“厮杀非要比枪吗?” “也是!”云豹尴尬挠头嘿嘿一笑。 “好!”仙国那边,岳天波大喝一声叫好。程傲芳亦兴奋抚掌。 捏着酒杯慢品的宗镇则是不时瞅瞅对面姬德海那发黑的脸色,妖国那边除了星宿海那群妖王,脸色都不太好看。 见白子良身上有宝甲护体,难伤要害,苗毅攻势下压,刺杀两腿。 白子良压根没信心挡住。飞速蹬腿倒退,瞬间冲天飞起。 苗毅飞脚点地,两人立刻一上一下急速腾空而起。 下方凌厉几枪刺来。尚未拉开距离的白子良有点避之不及,“嗯”发出一声闷哼。 一道寒芒贯穿了白子良的脚踝,下方探臂追枪的苗毅已经一枪扎穿了他的脚踝,脚踝处当空爆出一滩鲜血来。 姬美眉惊得捂住了嘴巴。眼眶瞬间一红。情急之下站起,差点前去出手相救,耳边却传来姬德海的厉喝,“丢阵不丢人,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你儿子不是还没拿出看家本领吗?” 白子良脚踝被贯穿时能感觉到刺穿的枪头上传出了一股爆炸之力,差点把自己的脚踝给炸断,但却被他凭着比苗毅更高一筹的修为强行压下了那股力道,迅速摆脚欲要从穿插的枪头上摆脱穿插。 然而这下却给自己惹来了大麻烦。那贯穿的麒麟枪头突然“咔嚓”一声,锋利枪头三分倒翻。又变成了三棱倒刺状,一下就倒钩锁住了他的脚踝。 一上一下腾空飞天的两人被一杆枪串联着,苗毅凌空挥枪要将白子良当把式耍。上空的白子良也狠,施法以血肉之躯强行锁住了苗毅的枪,凌空折身一枪怒砸下来,令苗毅要么撒手舍枪,要么放弃以此为挟持。 苗毅不会舍枪,迅速抽枪,三棱倒刺当空带出一蓬飞洒的鲜血,白子良一只左脚从脚踝处拉断飞走。 这一幕令姬美眉的眼泪直接蹦了出来,她能清晰看到儿子脸上浮现的一丝苦楚之色,她不明白儿子为什么还不施展出万妖**,非要吃这苦头遭这罪。 “好!”仙国山头那边又是一阵叫好。 咣咣!空中两声震响,没了大地坐支撑的苗毅震的下沉十几丈,白子良已经借机掠远。 稳住身形的苗毅斜枪在手,再次徐徐升空,眉心只是一朵一品红莲,脸上神情漠然,神态依然从容,也没有去追白子良,只是静静看着白子良躲远。 不是他不想去追,而是他自己清楚,修为是自己的死穴,近距离拼反应速度自己没话说,这种凌空追逐需要比拼修为的事情自己不行,想追也追不上白子良。 不过他相信白子良会回来的,因为白子良是万妖天出来的,对一个修士来说受的伤也不重,众目睽睽之下逃跑?白子良可是大言不惭说出过决一死战的,堂堂妖圣的外孙逃跑,万妖天丢不起那个人,白子良自然也就丢不起那个人。 何况他认为白子良并未尽全力,所以笃定白子良还会回来。 苗毅单臂斜枪在手,冷冷静静看着。 闪出数百米外后,白子良便停了下来,摆脱了苗毅的追杀后便浮空停下了,缓缓在空中转过身来,看看被苗毅快枪给挑得衣衫褴褛的身上,再看看断去的脚踝,法力封住了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痛是免不了的。 这点痛不算什么,更痛的是心,心疼无比。抬手看着自己手上琥珀黑玉般的长枪,多年苦练最引以为傲的成就在人家手上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自己的心疼谁能知道? “哈哈…哈哈…”白子良突然仰天狂笑,狂笑不止,声震周围山峦,状若疯魔。 笑声中充斥着说不出的无奈和悲愤,笑这世间的纷纷扰扰,笑自己的出身,笑自己永远无法摆脱的纷纷扰扰。 而对面的苗毅依然斜枪在手,冷冷静静地看着他,天高云阔,任由天地风吹。 他没有经历过白子良所经历的苦楚,可白子良也同样没有经历过他所经历的苦楚,这世上又有几人能不经受磨难?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前途虽然坎坷,虽有磨难,可他苗毅依然坚定无比。 断去一只脚踝算什么?他苗毅曾经连整条腿都砍了下来!失败算什么?他苗毅曾经被逼得主动跳入火海把自己给烧成了焦炭!心疼算什么?他心爱的女人曾经近在咫尺死在他面前,而他却无能无力,谁又知道他疼彻心扉的感觉? 两人本来无冤无仇,对面的那个对手高高在上,当时就算在星宿海戡乱会上对上,苗毅也不想惹他,或者说不敢惹他,可这些痛苦都是对面的那个对手无缘无故强加给他的,他有得选择吗?没有!只能去面对! 羞辱又算什么?他十岁出头的时候就拉扯着两个弟弟妹妹,多少次累得想找个角落躲着哭,多少次遭人羞辱,多少次遭人白眼,多少次被人如对乞丐般唾弃,多少次被人欺负?就算去求亲被人把礼给扔了出来,被人当街叉腰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又说过什么?顶着骂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低个脑袋继续在猪头摊上砍肉卖肉,唾面自干,任人围观,羞辱不羞辱? 他苗毅勇敢坚定地面对一切艰难困苦向前走,前面永远有他的目标,所以他还是他,所以他站在这里冷然面对。 而他白子良却早已不是自己,所以站在这里得意或失意放声狂笑。 然而现场冷眼旁观的多,除了他娘姬美眉没人会同情他。 “子良…”脸上挂着清泪的姬美眉似乎从儿子的狂笑声中理解到了点什么,呢喃自语了一声。 唰唰!白子良突然撤掉了自己身上的破布烂衫,下身一条裤子,上身一件贴身马甲,裸露出了一双胳膊,挥枪指向了苗毅大声道:“燕北虹,如果论使枪,红莲境界以内,你当得起无敌手,至少白某自叹不如!” 苗毅亦大声回道:“现在相信未免晚了点!” 白子良突然狰狞厉声道:“让你占了点便宜,你还真以为你自己有多了不起了?我若尽全力你早已经是个死人!” 此话一出,姬美眉的精神一振,抹了把眼泪,知道自己儿子要开始全力出手了。而仙国那边,还有老板娘等人却开始揪心了。其他不相干的观战之人也是精神一振,知道精彩来了,知道真正拼命的时候来了。 谁知苗毅亦声声回荡道:“知道你没出全力,所以我等着你出全力,否则燕某若想杀你,就凭你刚才那两下子,你以为你能在我手上走几招?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这话听得仙国这边人马又是精神一振,感情这家伙也有保留! “也有保留?”纱幔内的风北尘淡淡嘀咕一声道:“难道想见识万妖**?” “好!就凭你能和白某打成这样,待会儿白某给你个痛快!”白子良厉笑一声,双臂陡然一振,一团浓密妖气如黑云般从他体内爆出,围绕着他翻涌不定,旋即向他身体凝缩,附着在了他上身起伏不定,犹如重新换了套衣服。 万妖**?苗毅两眼骤然一眯,诚如风北尘所猜测的那样,他的确是想见识万妖**! 白子良之所以迟迟不想施展出万妖**,只因就是不想使用出万妖**,只想凭自己苦练出的本领当着所有人的面胜了苗毅,而不想凭借妖圣姬欢的万妖**赢了苗毅,因为这样就算赢了,他认为也是万妖天赢了,而不是他白子良赢了,可是没办法,如今他只能是使出万妖**。 而苗毅若想杀他,之前不知道有多少次机会下手,可他就是想见识一下万妖**,想拿修为并不高的白子良来试手,看看这万妖**究竟有多厉害,来日若见到修为更高的人施展也好有经验来对付!(……) 第六六一章 万妖** 两人都有保留! 白子良在那酝酿滚滚妖气。 对万妖**心中没底,苗毅不敢小觑,储物戒里同样爆出一团黑雾加身,披上了那套三品战甲以防万一。 仍是从流云沙海安正峰那弄来的那套三品战甲,毕竟在木行宫稳定下来的时间不长,妖若仙给他重新炼制了一杆麒麟枪不说,若想炼制一套好一点的防护战甲很花时间,妖若仙暂时没时间也没兴趣给他不停炼宝。 一边是妖气附身,一边是战甲披身,一看就知道双方是要动真格的,观战之人来了精神。 白子良杀气腾腾,挥枪指来。 苗毅铿锵提枪指去,回应,“燕某也会给你一个痛快!” 唰!白子良单臂送枪,如一条直线般射来。 当!一声震响,苗毅飞快挑枪拨开刺来的一枪,顺势连刺。 砰!白子良身上的妖雾却是陡然炸开,连同头顶的发髻一起炸开,身上炸出了十几条诡异的胳膊,乃妖气所化,一头长发在狂烈妖气中猎猎,双眸略泛红光,整个人同章鱼一般。 比章鱼的触手还多,章鱼的触手显然也没这十几条胳膊恐怖,那是十几条可任意变幻,由妖气凝聚的妖臂。 周围山峦上不知道多少人瞪大了眼睛,许多人都未曾见识过万妖**。 仙国山头上宗镇两眼微微眯起。 “万妖**!”岳天波嘴中蹦出四个字,手扶长案不语。 不说程傲芳。这一瞬间,仙国这边所有人都为苗毅绷紧了心弦。 “万妖**!”老板娘嘀咕一声,十根玉指紧紧绞在了一起。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八戒手上已经拿了串持珠在手,拇指飞快拨动珠粒,嘴唇无声飞快念着什么。 六国山头上坐最高的人皆在冷眼旁观。 姬美眉见儿子终于施展出了万妖**,可谓重重松了口气,双手握拳,兴奋中。 只见空中两人相撞的瞬间,一边妖气纵横。一边枪出如龙,朵朵寒芒摧枯拉朽而出。 十几条妖臂瞬间舞动的眼花缭乱,须臾齐出前绞。封! 急促的“咚咚”闷响声,犹如天上在敲鼓一般,鼓声隆隆传播大地,正是麒麟枪在和那十几条妖臂在交锋。快速且凌乱。急骤! 其间又夹杂着“当当”金铁交鸣震响,快速封杀攻击的妖臂中,白子良的蛟龙枪亦在见缝插针,神出鬼没出击。 六国山头上不知道多少人看得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连岳天波之流也站了起来仰望,上空简直是杀得令人心潮澎湃。 附着在白子良身上的妖臂如臂使指,又粗壮,又灵巧无比。还能各种粗细变化,犹如打不烂撕不破还很有弹性的皮革一般。一起挥舞之下完全能护住白子良,苗毅的快抢根本不可能杀到白子良面前。 反而,面对这么多妖臂的一起攻击,苗毅只有招架之力,被打的一路后退。 令人心潮澎湃的是,苗毅的出枪速度太快了,面对十几条妖臂加白子良蛟龙枪的联袂攻击,一杆麒麟枪在他手中犹如千花万雨一般,竟然一一封打住了所有攻击,如击鼓般的声音正是来自于此。 好快!各门各派观战的修士可谓哗然。三祖门的掌门彭渔可谓震惊,没想到苗毅使枪的实力如此强悍。 担忧之余的老板娘也异常惊讶,没想到苗毅能凭一杆枪硬抗白子良万妖**的攻击。 八戒手指捻着佛珠僵住了,瞪大了眼睛,发现这大哥有点猛啊! 纱幔内,风北尘见夫人秦夕也打起了精神观战,淡淡笑道:“若不是修为差了点,此子出枪的速度比紫莲修士也不遑多让,年纪轻轻能将枪法领悟到这种境界不容易,怪不得敢说一枪在手红莲无敌。” 进攻中的白子良也有点惊住了,发现苗毅的枪法瞬间暴增一个档次,速度更快了,竟然能封住自己万妖**的进攻,令自己的攻势拿他无可奈何。他现在才发现自己之前输得一点都不冤枉,一点都不委屈,也没什么好委屈的,自己使枪的本事和苗毅压根不在一个档次上,人家那枪法完全是另外一个境界。 他自己都突然觉得之前敢和苗毅比试枪法简直是笑话! 十几条妖臂攻势突然一变,彻底放弃了进攻,突然搅动一合,空中急促的交战声一顿,几条妖臂已经绞住了苗毅的麒麟枪。 苗毅一惊,拼尽一身修为往回狂拽。 白子良那仅凭妖气凝聚的妖臂想扯住苗毅的枪势回拽也有点难,他的修为毕竟也没有高出苗毅太多,不过白子良却是面露狞笑,有这么点迟延苗毅枪术的时间就够了,瞬见十几条妖臂一起上,一起抓住了麒麟枪。 观战之人不少人心道糟糕,不能发挥枪势攻击的苗毅自然丧失了最大的优势。 只见白子良手中蛟龙枪狂刺向苗毅,苗毅迅速单臂擒枪,空出一只手来,飞快一撩。 当!空中一声震响,苗毅以护腕快速拨开了蛟龙枪一击,手腕顺势一转,也一把抓住了蛟龙枪,双方顿时僵持在空中。不过苗毅修为明显逊色于白子良,被白子良旋转于空中抡着转。 “哈哈…”又听白子良狂笑声起,那满头长发在凌冽妖气中猎猎不止。 苗毅瞳孔骤然一缩,只见白子良猛然张开嘴,呼!一口浓密妖气喷来,瞬间将自己给笼罩在了其中。 那妖雾能腐蚀法力防御不说,还如同活物般,犹如化作了万千小蛇钻入他的衣服里面咬,三品宝甲也防不住,没办法防住。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那万千小蛇般的妖气竟然往苗毅七窍中钻。 姬美眉笑了,姬德海亦神情淡淡地瞥了眼仙国山头那边,觉得胜负已分了。 仙国那边的人全部瞪大了眼睛,只见苗毅已经被一团诡谲涌动的妖气给包裹,包得连人都看不到了。 “糟糕!”岳天波失声。 宗镇微微叹了口气。 老板娘差点冲天而起,却被早有预见的木匠靠近一把抓住了手腕,老板娘迅速回头看着他,眼眶已经红了,情绪激动得差点喊出来。 八戒突然面露狰狞,正要杀上去之际,却听空中陡然传来一声厉喝,正是大哥苗毅的声音,“雕虫小技焉敢献丑!” 老板娘和八戒齐齐看向空中。 白子良双眼瞬间瞪大几分,能察觉到那钻入苗毅体内的妖气失去了控制,似乎瞬间化为了虚无,裹在苗毅身上的妖气也在发出“滋滋”响,似乎正被什么东西给快速焚毁。 诡异的事情出现了,麒麟枪上陡然爆出一团白雾,反向笼罩了白子良,连下面的人都陡然感觉到空中的温度一降。 抓住麒麟枪的妖臂瞬间失去了动力,只见身体僵硬浑身覆盖着白霜的白子良硬邦邦拖着十几只妖臂坠向地面,真如坠入深海的章鱼一般。 嗡!空中妖雾驱散,从妖雾中现身的苗毅手里拿了两把枪,白子良的蛟龙枪已经到了他的手上。 从妖雾中现身的苗毅自己也是忍不住一个哆嗦,迅速施法驱散了体内的寒意,发现驾驭冰焰和施法驱使冰魄攻击是两码事,自己无法做到驾驭自如,若不是有星火诀护体,自己也得把自己给冻僵了。 当空施法抹去了蛟龙枪中白子良的法源,直接收入了自己的储物戒内,小发一笔。 看着空中安然无恙的苗毅,老板娘差点喜极而泣,若不是木匠严厉提醒,非得哭出来不可。 幸好此时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苗毅和白子良的厮杀中,否则她那举动非得让人察觉出不对不可。 惊魂未定的八戒亦重重松了口气。 纱幔内,风北尘奇怪一声,“竟然能使用冰魄攻击不受反噬,莫非此子修炼的是与之相克的火性功法?” 不愧是高人,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局势突然翻盘逆转,连仙国那边的宗镇都有点喜出望外,岳天波等人更是长吁出一口气来。 轰!白子良直接从空中砸落在地,砸的烟尘四起。 姬美眉差点吓得魂飞魄散,情急之下有点不知自己儿子着了什么道,正欲闪身而出,肩膀上却落下一只手掌,强行将她摁住了,将她强行摁回了座位上。 姬美眉回头一看,是身边的某位君使,只听对方传音道:“不好意思,你哥让我看着你。” 姬美眉霍然回头看向自己的哥哥,只见姬德海面无表情举杯饮酒,冷眼看着砸落在场中的白子良。 苗毅遇险,不见有人相救,既然是一场公平的决斗,当着天下人的面,他妖国也不能丢这个脸。你白子良自己喊出了要和人家决一死战,是自己向人家主动发起挑战的,玲珑宗掌门划出的规则也是不能有人相助。 要么决一死战,要么当众认输退出,白子良没有喊出认输的话,姬德海就不会让姬美眉跑去输阵又输人。 “你急什么,只是稍微着了点冰魄的道而已,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姬德海斜睨妹子一眼,冷冷传音。 果然,砸落在地的白子良稍微一缓,十几条妖臂已经撑地将他支撑了起来。 砰!裹在白子良身上的冰霜猛然炸开,白子良浑身哆嗦了一阵,再次射向空中。 苗毅亦从空中倒窜而下,麒麟枪急刺下方,骤然绽放出绚丽光芒,一道道火剑如狂风暴雨般射了下来。 第六六二章 死战不休 万妖**的确很厉害,苗毅不得不承认,刚才被妖气笼罩之时若不是自己星火诀能克制这诡异妖气,自己已经命丧在了这万妖**的手下。红莲境界内,怕是少有人能是这万妖**的对手。 已经大概见识了万妖**是怎么回事,苗毅不准备再拖下去了,怕迟则生变,准备下杀手了! 于是绚丽辉煌从天而降,急骤而出的火剑嗖嗖射出。这一瞬间的灿烂犹如流星雨,美丽动人,令观战之人哗然。 “此子修炼的果然是火性功法!”纱幔内的风北尘淡淡一声。 鬼国山头上,不少人嘴角扯了一下,火性功法一向是鬼修的克星,总之眼前的一幕令不少鬼修感觉浑身不自在。 宗镇、法海、姬德海、玉奴娇、云豹脸上各有反应,似乎都察觉到了什么。那从天而降的流星雨虽然美丽动人,却令许多人都感觉到一股杀机。 决一死战时还一直留着一手,有如此手段前面却不用,现在使用了出来意味着什么? 老板娘和木匠、石匠是亲眼在大漠中见过苗毅施展这一招的,现在又再次见到了,这是准备下杀手了么? 转眼间,上百道火剑嗖嗖射下,倒射下来的苗毅还在不断催发,笼罩而下的剑雨对白子良发动了覆盖攻击。 白子良一惊,身后妖气立刻如翅膀一般,助其在空中灵巧躲避,翻手就是一只黑色大印在手。抽空抡臂狂甩向空中。 储物戒里又闪出七八件武器,其手中又抓了支蛟龙枪,只是件普通三品宝枪。和被苗毅夺走的琥珀黑玉般的蛟龙枪不能比。七只妖臂各抓了一件武器,刀枪剑戟棍盾皆有,给人一种张牙舞爪的感觉。 砸向空中的黑色大印迎风暴涨,变得巨大,凭着强大的块头顶着咄咄剑雨悍然升空,充当了雨伞的功能,为冲天而起的白子良抵挡了攻击。 下方。上百道火剑轰隆隆砸入盆地内,一支支剑雨炸开,火光四射。瞬间在盆地中央燃烧起了一片熊熊火海。 苗毅却是对那方大印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当初在空焰山砸中自己一条腿,害得自己不得不砍掉自己一条腿的那方大印。大印升空而起,挡住了他的视线不见了白子良的踪迹。 苗毅迅速收了消耗法力的无谓攻势。凌空屈膝。双足一点,双脚点落在了轰隆升空的大印上。 当!斜枪在大印上一点,苗毅直接站在了腾空而起的大印上,跟着大印一起升空,紧接着快速闪到大印的边缘向下看去,却不见白子良的踪迹。 目光一扫四周,也不见白子良的踪迹,不用说白子良肯定藏在了大印的下面。 事实也的确如如此。下面观战之人看得清清楚楚,苗毅斜枪凌风站在腾空而起的大印上方边缘处。而长着十几条胳膊如同怪兽般拿着七八件武器的白子良就在大印的下方,两个对手中间就隔着一方大印。 下方观战之人突见苗毅振臂摇枪,一个个瞪大了眼睛。 嗡!一股凶猛火焰猛然从麒麟枪中爆发了出来,爆开向四面八方,单臂斜枪在手的苗毅亦如同天神一般,站在了熊熊烈焰之中,这一幕只能是用威武不凡来形容。 随着大印腾空的升速,上方的熊熊烈焰立刻给大印披上了一层火衣,呼呼而下的烈焰往大印下方收尾,整块大印宛若一团火球般射向空中。 藏在下面的被四周火焰撩拨的白子良迅速伸出一只妖臂抓了大印,那只大印骤然收缩在空中,恢复了巴掌大小,妖臂上又多了件武器。 两人中间的隔阂一消失,身在熊熊烈焰中的苗毅立刻腾空向下挑枪,一道道火剑狂劈而出。 白子良一只妖臂抓了盾牌护住自己本体抵御射来的火剑,其余妖臂上的武器狂攻,打爆一道道射来的火剑,空中可谓是烈焰轰隆隆不断炸开,将两人都包裹在了一片火海之中。 一层妖气护体的白子良更是七手八脚地拿着一堆武器在火海中狂冲了过来,冲了过来和苗毅硬拼,真正是决一死战的气势。 苗毅的飞行速度不如他快,两人当即在空中悍然交锋在一起。 白子良妖臂上的七八件武器一起狂攻,苗毅快枪应对,一支麒麟枪怒战围攻的八件法宝,丝毫不落下风,那真是杀得轰轰烈烈。 空中不断爆开的火海中,当当当震响声不断从空中传来,在山峦间嗡嗡回荡不止,两人恶战不休的情形真是看得下面诸人叹为观止。 不是两人的修为有多高,而是两人打得精彩,死战不休的气势在那,谁都不肯退让。有点眼力的都能看出,此二人若再给予成长的机会,修为若再上来了,绝对是仙国和妖国的两员悍将,绝对是为两国征战厮杀的好手。 抬头仰望的姬美眉看着舍生忘死冲入火海中不要命厮杀的儿子,可谓是激动得热泪盈眶,那真是既担心,又自豪,看看大家的反应就知道自己儿子今天露脸了,不管结局如何,此战之后自己儿子必定名扬天下,不枉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没有给她丢脸! 姬德海看向空中恶战的情形,神色亦是一阵动容,他也是修炼万妖**的,自然清楚凭白子良如今的修为如此负伤恶战是个什么状况。 白子良是修炼了万妖**不错,万妖**虽然也不怕火性功法,可白子良修炼的又不是什么火性功法,如此冲入火海中恶战对妖气的损耗是巨大的,烈焰对妖气不可能一点影响都没有。明知道‘燕北虹’手中一杆枪的彪悍,还敢冲入‘燕北虹’的火势范围内与之硬拼恶战,死战不休,咬住‘燕北虹’不放,那真是豁出命去了。 有此舍命一战,双方打到了如此地步,姬德海明白,白子良不管输赢都不会给万妖天丢脸。 负手而立的姬德海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姬美眉身边,伸手摁在了她的肩膀上,抬头看着空中,轻轻在她肩头拍了两下。 姬美眉一看是他,眼中流泪道:“哥,我儿如何,可曾给你丢脸?” 姬德海看着空中的恶战,淡然道:“回去后,我会亲自去求父亲给他机会。” 边上抬头观望的君使们闻声看来,知道俩母子的命运因为白子良这拼命一战要改变了。 姬美眉顿时捂面而泣,喜极而泣,她知道有哥哥去找父亲开口,事情十有**了,哪怕不成功,以后至少有哥哥在万妖天帮她们母子说话,不会再有人小瞧或看不起她们母子了,受了这么多年的屈辱自己儿子终于有出头的机会了,终于可以在万妖天堂堂正正做人了。 仙国山头上,宗镇盯着空中淡然道:“岳天波,假以时日,你手下又有一员悍将了!” 岳天波面色凝重道:“三爷抬举了,胜负还不一定!” 其他各路君使则是饱含深意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苗毅正以红莲一品的修为怒战红莲二品修为的白子良,正以一杆长枪怒战万妖**,激战妖圣的外孙,若是赢了,那是给仙国立功争光了,假以时日在仙国的前途可期。 空中,苗毅惊然发现,白子良以妖气护体竟然不怕自己的烈焰,火剑斩断那妖气形成的妖臂后,那妖臂竟然能自己融合接回去,这万妖**果然诡异! 当当当!空中依然是震响不断,两人你来我往在火海中激烈厮杀,白子良若非多手多臂多防护,压根挡不住苗毅的进攻。 轰隆一声,白子良身后一只妖臂又举起了那只黑色大印,猛然涨大,当面狂砸向苗毅,那真是犹如一只小山般砸来,如此近的距离之下简直令人避无可避。 “呔!”苗毅一声怒喝,手中宝枪猛然绽放红色宝光,抽空怒劈而出。 这大印的攻击力道虽然强大,可毕竟只是件二品法宝,凭苗毅如今的修为已然不怕。 咣!一声震天巨响,苗毅被砸得凌空下沉了十几丈,虽然是二品法宝,但毕竟是红莲修士手中使出。不过那笼罩在黑色大印上的青色宝光瞬间黯淡失色,直接被苗毅一枪震飞了出去,打回了巴掌大原形,不补充能量已经无法使用。 而白子良不惜废掉一件法宝,要的就是这么点时间差,趁着苗毅震得双手抖动之际,急速闪来,数只手上没武器的妖臂迅速一把夺住了苗毅的手中枪,然后七八件武器狂砸向苗毅。 苗毅一惊,麒麟枪上狂爆出一片白雾,想再冻白子良一次。可白子良又不是傻子,哪还会再吃一次亏,早有防备,一面盾牌身前一挡,挡住了白雾的攻击,诸件法宝继续狂砸向苗毅,这是要逼得苗毅撒手放弃麒麟枪 白雾瞬间被烈焰化掉,冰火相克,苗毅立马发现自己情急之下干了件蠢事,抓着麒麟枪的十指用力一握,几乎是随着白雾散去的同时,一股不可见的无形波浪瞬间充斥在了麒麟枪身上。 第六六三章 回天无力 (补十月,月票两千一加更奉上) 这股无形波浪本就肉眼难见,倒是因为熊熊火焰的原因,裹着枪杆的火焰如同飞速荡过的涟漪。 涟漪一到抓住麒麟枪的妖臂,那妖气凝固的妖臂立刻“滋滋”消融。 妖臂再也无法抓牢麒麟枪不说,苗毅顺势撩枪,锋利枪头翻滚划拉,数只妖臂一齐划断,旋即立刻快枪攻向砸来的武器。 挑棍、击锤、打剑、荡戟、开刀…… 当当震响声中,苗毅一连串快攻,又由惊险瞬间重新压住了局势,并且抓住破绽凌厉狂攻。 白子良吃惊,意外,集中一击不中,反而被打得破绽大开,一齐攻过去的武器,几乎是瞬间被齐齐荡开。 而苗毅已经是不管不顾冲着洞开的破绽直接硬闯了进来,枪出如龙。 白子良挥舞手中长枪连挡几下,护住要害,急速后飞倒退,大腿上却是“噗”一声,布于体表的妖气防御被轻易洞穿,大腿上被麒麟枪钻出了个血眼。幸好他后退闪的快,加之苗毅要仓促回手护住自己,还击他那重新击打而来的七八样武器,那锋利枪头只在他的大腿上扎入了一半便收了回去防御。 当当当!一连串急促震响声中,交手瞬间的两人由于白子良的飞速撤退而迅速分开。 闪到百米外的白子良眼中露出一丝莫名心悸,中枪的那条腿有点颤抖。一股莫名恐怖的高温正在他体内快速蔓延,在摧毁他的身体机能,拼命施法压制都压制不住。不知什么东西钻入了自己的体内,是眼前燃烧的烈焰吗? 苗毅冷目扫了眼他那有些颤抖的腿,振臂摇枪,漫天火焰收敛消融,瞬间恢复成了朗朗青天。 只见苗毅提枪指去,厉声道:“白子良,冤有头。债有主,星宿海那笔血债你休想躲过,今日便是你死期!” 此话一出。老板娘和木匠相视一眼,都知道戚秀红是死在白子良的手上。 外人并不知白子良的身体状况,只知道他腿上又挨了一枪。 唰!苗毅突然急射而出,朝白子良杀去。彪悍的很。 拼命施法压制伤势的白子良腮帮子紧绷。眼见苗毅杀来,双臂抡圈,收了妖臂上的众多武器,又见双臂一振,身上的妖臂突然炸碎,炸成了数不清的小蛇,嗖嗖朝苗毅射去。 横空杀来的苗毅挺枪杀出,点点寒芒如雨点般而出。或飞速连绞,条条小蛇不是被刺得崩溃。就是被打飞。苗毅直接从密射而来的小蛇中杀出,短短百米远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顷刻间杀到眼前。 白子良下意识的念头想逃,想逃回下面妖国所盘踞的山头,回到那苗毅也拿自己没办法,可眼中的余光扫了眼下方的山峦,看到了自己的母亲,遏制住了想逃的念头,认输求救的话也终究是没有喊出口。 “啊…”披头散发的白子良突然状若疯魔,一声咆哮呐喊,挥舞手中的长枪怒击向苗毅。 当!一声震响,白子良手中的枪竟然被直接震飞了。 白子良怎么会连枪都拿不稳了?此时下面观战的人才惊然醒悟,白子良应该是在之前和苗毅的交战中已经受了重伤。 “噗!”一道寒芒射来,锋利枪头狠狠扎进了白子良的脖子,鲜血爆出。 白子良最后一次最快的反应,双手紧紧抓住了刺来的枪杆,不让那锋利枪头再继续钻入自己的脖子。 可是他的嘴角却在汩汩渗出鲜血,脖子上亦在鲜血淋漓,胸脯急促起伏,瞪大了眼睛看着持枪扎进自己脖子的苗毅,而苗毅则是一脸的冷漠肃杀。 下面所有人都惊呆了。 “不!”下面的姬美眉陡然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一个闪身急速射空而去。 啪!岳天波跟前的长案被拍了个粉碎,酒肉横飞,其身形亦快若流星般闪出,后发先到,当空横截住了姬美眉,凌空一掌劈出,一道犹如实质般数丈大的掌影轰了出去。 砰!姬美眉仰天喷血,被打得倒飞了出去。 妖国那边,姬德海瞬间移位凌空,虚空一抓,将姬美眉摄了过来,单臂一抱,另一只手掌一翻,便是滚滚妖气凝固成了一只硕大拳头轰出。 咣!高空之上犹如发生了大爆炸一般,那妖气凝结的大拳头将那盖来的巨大掌影给一拳击溃。强大冲击波将苗毅和白子良给分开了,两人一起震飞了。 他一出手,山头上除了星宿海那批妖王外,纷纷射空而起,到了他的身后。 仙国那边的宗镇亦射空而起,各路君使唰唰追随,两边瞬间对峙在了一起。 “姬德海,输不起么?输不起就不要跑出来挑战?”宗镇淡淡讥讽一声。 姬德海瞥了眼无量国那边山顶上的纱幔,淡然道:“宗镇,打起来你也占不了便宜,孰轻孰重你应该明白,让你的人住手,放我外甥一条活路!” 宗镇也扫了纱幔那边一眼,陡然出声喝道:“燕北虹,助手!” 苗毅和白子良双双被震飞,白子良是直接砸落在了地上翻滚,苗毅则还知道施法卸力,反而被强大的冲击波冲得更远了,可他一稳住身形后,又立刻提枪朝已经不能动弹的白子良杀了过来。 结果宗镇一声喝,硬生生止住了苗毅的动作,没办法,违抗宗镇法旨的后果根本不是他能承担的。 “子良!”呛出一口鲜血缓了过来的姬美眉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拉住了妹妹的姬德海回头对身后人道:“你们回去!”说罢单独陪姬美眉落在了地上。 姬美眉一落地就赶紧抱住了抽搐不已的白子良,迅速拿出了一株星华仙草吹出一缕缕星云进白子良的口鼻以及伤口。 空中。群妖回到了山头,一个个脸色都不太好看。 浮空的宗镇看了眼下方,亦率人回归山头。 在没确认白子良已死之前。苗毅真的再想冲去将白子良的脑袋给砍下来,每每想起戚秀红惨死的情形他就痛彻心扉,不亲手将白子良给宰了,他永远解不开这个心结。 炼妖壶内,上方那张娇容上滴下两滴泪打在他脸上的情形,刻骨铭心! 可是见到姬美眉和姬德海在那,苗毅便知道不可能再动手了。刚才若不是岳天波及时出手,搞不好自己都栽在了姬美眉的手里。 苗毅只能是沉着一张脸飞回了山头上自己的位置,咄!一枪插在了地上。披甲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等着人来找自己挑战。同时拿起酒壶昂头猛灌,心中一口恶气难消! 一旁的庄友文看来,传音道:“老弟勇猛。今日一战必定名扬天下!” 苗毅懒得理他。连正眼都懒得看。 庄友文碰了个尴尬,不过也能理解,刚才的叫阵之言都听到了,苗毅和白子良是有血仇的,两人摆明了不死不休,眼看就要得手,却被人坏了规矩给搅了。 岳天波自己的位置被自己给拍烂了,走到欧阳光那。挥手把欧阳光的两个女儿给赶走了,乐呵呵和欧阳光挤在了一起。欧阳光白他一眼。可谓是一脸的腻味。 仙国一帮高层的目光不时瞥向下面披甲痛饮不语的苗毅,这小子回来连和上峰行礼都给省了,大家都看出了他心里不痛快,想报仇的心情嘛,大家都能理解,可宗镇得为大局考虑,只能是委屈你了。 四周亦数不清有多少目光在看向苗毅,不少人在窃窃私语。 彭渔看向山上,心里啧啧有声,这苗老弟猛的很呐,今日立下大功,指不定哪日又要高升了! 八戒手上的念珠又在顺溜拨转了,道貌岸然,心中却在嘀咕,还好没和老大动手,打起来那真是找揍,太猛了! 老板娘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现在倒是想和苗毅眉来眼去,可是苗毅显然没了兴致,埋头饮酒,连看都不看这边一眼。 纱幔中,风北尘举杯抿了口美酒,放杯轻笑道:“没想到还有此等热闹可看,倒是不枉本尊拿出那五十颗仙元丹。” 回头看向夫人,却发现秦夕正看着急救儿子的姬美眉,明眸中居然有悲哀的神色,似乎很同情那对可能面临生离死别的母子,令风北尘很无语。 “子良!”姬美眉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哥,救救子良,哥,救救我儿子!” 星华仙草乃修行界的疗伤圣药,然而不管怎么用,都无法缓解白子良的伤势,连伤口都无法封住,血还在一个劲地往外冒,似乎反而因为使用星华仙草疗伤而耽误了急救的时间。 姬德海也发现了不对劲,迅速蹲下,拉起白子良一掌拍在其后备,准备以强**力帮其控制住伤势。 “噗!”白子良却是狂喷出了一口冒着热气甚至是有些灼人的鲜血,喷了其母一脸,紧接着七窍都在渗血,血汪汪张嘴拼尽全力喊了声:“娘…” 不知道想说什么,后面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来了,身躯红光一闪,当场显出了原形,是一条长达五丈的白蛇,额头上还长着一支晶莹雪白的独角,一条很漂亮的白蛇。 回天无力了!姬德海深深皱着眉头松开了手,缓缓站起,惊疑不定的目光投向了苗毅。 “子良!”姬美眉一声惨叫,抱住了蛇头,悲呼声却戛然而止,她从儿子的眼神中竟然看到了解脱,似乎死是一种解脱。 白蛇缓缓转动了一下的双眸终于凝滞不动了,失去了神采,彻底没了动静。 “我杀了你!”姬美眉陡然窜起,却被姬德海一把给拽住了胳膊,姬美眉指着苗毅疯狂咆哮,“我杀了你,你杀了我儿子,我要将你碎尸万段……”声音可谓凄厉无比。 第六六四章 捡便宜的人 死了?没救过来?现场一片窃窃私语,都没想到用上了星华仙草还没救过来。 死了?苗毅冷眼斜视,抓起酒壶发现空了,当即向一旁的侍应招手道:“拿酒来!” 一边是悲伤无限疯狂咒骂,一边却是要喝酒庆祝。 姬德海施法收了白子良的尸体,又强行制住了姬美眉给带走了。 看着那哭得昏天黑地伤心欲绝的姬美眉,老板娘亦是一脸悲伤,她和姬美眉有相同之处,有着相同的显赫身世,都是爱上了不该爱的男人,甚至可以说姬美眉是步了她的后尘,对于姬美眉此时的悲痛,老板娘最能理解,那是最后一丝希望破灭的绝望。 老板娘不知道现在爱上苗毅是不是又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这个她不想去想。 虽然同情姬美眉,可她也知道,有些你死我活的事情,不是白子良杀了苗毅,就是苗毅杀了白子良,她当然是宁愿选择后者,希望自己的爱人活着。至少有一点,白子良陨落前还有人能出来阻止苗毅继续下杀手,换成了苗毅将死没人能阻止,她不顾一切跑出去也拦不住,所以她庆幸苗毅活着。 “首场比试,燕北虹胜!”莫名出声喊道:“不知谁愿上场挑战燕北虹?” “云飞煌在此!”魔国那边一声喝,云飞煌闪身落入场内,指着苗毅大声道:“燕北虹,可敢与我一战!” 几国官方人马本来是没人愿意下场演戏给风北尘看的。然而白子良跳了出来,又把苗毅给拉出来打了一场,如今仙国这边赢了。那这性质就变了。 老板娘神情一僵,立刻急了,自己弟弟竟然要和自己男人拼杀! 云飞煌?云飞扬?苗毅一怔,目光一扫满脸焦虑的老板娘,立马心中有数了,缓缓站了起来离席,手握住了插在地上的长枪。 嘿!观战之人顿时又来了精神。又有好戏看了。 苗毅拔枪在手,施法检查了一下里面的火极晶,刚才一战。这火极晶的消耗不是一般的大,那掏空的麒麟头已经消耗的不成样子,如刚才那般剧烈使用的话,已经用不了几次了。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和这云飞煌打起来后,最担心的怕是老板娘。 麒麟枪进了储物戒,身上的战甲也化作黑雾进了储物戒。卸甲后的苗毅朗声道:“云飞煌,你赢了,我认输!” 可谓直接放弃了那三十枚仙元丹。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六国震惊,仙国高层的目光一个个骤然盯来。岳天波首先沉声道:“燕北虹,你是不是疯了?” 开什么玩笑。你苗毅现在代表的是仙国这边,魔国那边发出挑战,你居然认输?这岂不是代表仙国向魔国认输?应该拿出你刚才和白子良对战的勇气,死战不退才对!你认输有经过我们同意吗? 一旁的庄友文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心中嘀咕,你小子胆子也太肥了吧,认输起码也得经上面同意吧。 苗毅心里清楚,上面不可能让他认输,只能是自己认输,认输对他个人来说是有好处的。 程傲芳神情抽搐,今天这脸丢大了。关键是仙国这边没带什么红莲修士来救场,就算有也真不见得是云飞煌‘大魔无双诀’的对手,看苗毅刚才和白子良大战的情形,估计也只有苗毅可堪一战,换了其他红莲修士不行。 其他各国也是万万想不到,仙国那边竟然会认输?六国之间除了打个输赢之外,什么时候公然认输过? 苗毅转身向他拱手道:“君使,卑职刚才一战,法力消耗巨大,已经不堪一战,上场必败无疑!” “你…”岳天波指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没想到苗毅搬出这样的理由来,再逼苗毅上场,一旦苗毅打输了,那就是他的责任了,遂大袖一甩,冷哼一声。 老板娘虽然不知道这边在说什么,但可以想象到,苗毅肯定正承受着上峰施加的巨大压力,她认为自己明白苗毅为什么不战,是为了她!否则不会刚喊出红莲境界无敌手一回头就认输打自己的脸。 老板娘银牙咬唇,那叫一个感动的一塌糊涂,昨晚算是没让他白占便宜,爱死这家伙了! 魔国那边的云豹正打起了精神,准备看儿子为魔国的荣誉而战,此时无语了。 场下的云飞煌愕然良久,旋即指着苗毅怒声道:“燕北虹!什么叫我赢了,我不捡这便宜,下来与我一战!”他认为自己受到了羞辱,人家连打都懒得跟他打。 一听这话,老板娘捏着十指,有冲下去将这家伙给掐死的冲动! 应付完了仙国这边,苗毅懒得理云飞煌,坐回了自己位置朝玲珑宗掌门莫名点了点头,表示就这样了。 既然当事人已经确认认输了,莫名也只好遗憾宣布道:“云飞煌胜,哪位愿意下场挑战?” 没人挑战,谁还会去挑战?本来六国间被白子良那一折腾搞得骑虎难下,现在仙国一带这头,其他各国也有台阶下了,就这样吧,还战什么战,正事要紧。 六国官方都没人出马,那些门派中人先不说能不能打赢,就算能打赢也不敢下场。 如此一来,宗镇心中默默,发现苗毅认输未必不是好事,苗毅又不是天外天的人,苗毅自认技不如人不代表天外天技不如人,虽然给仙国丢脸了,可这责任却是落在了苗毅一人的身上。 “谁敢战我!”云飞煌绕场哇哇叫阵,想找人发泄,结果发现没人理他,回头又不断挑衅苗毅,“燕北虹,你这缩头乌龟,可敢与我一战!” 这话可谓让老板娘听得牙痒痒,心中让云飞煌等着,不用苗毅动手,回头老娘亲手将你打成残废! 纱幔内的风北尘岂能不明白大家的心思,淡淡笑道:“可惜了,一场好戏就这样过去了。” 最终,莫名大声宣布,“第一名,云飞煌!” 云飞煌也不客气,站在场中遥遥伸手,“奖品拿来!”让他跑上去谢恩领赏是不可能的。 莫名手一扫,三十枚笼罩在紫色光晕中的仙元丹从托盘中飞射而出。 场内的云飞煌五指一张,直接吸附在了掌中,叠成了宝塔状,转着圈地朝众人炫耀,施法朗声,得意道:“这便宜捡的,啥也没干,就能拿一堆奖品,不像某些人拼死拼活什么都得不到不说,还把人给得罪了,可悲可笑啊!”重点自然是向苗毅炫耀。 老板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看你怎么咽下去!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二货和云飞扬那二货还真像!苗毅嘴角也勾起一抹淡淡,心说,这便宜回头拿你姐的身子来抵,肯定从你姐身上把这便宜连本带利占回来。 八戒手里拨动着念珠,盯着场内飞扬跋扈的云飞煌,琢磨着,小子别嚣张,别撞佛爷手里,这账佛爷先记着,回头不扒你一层皮下来,佛爷跟你姓! 更多的人却是眼馋云飞煌手里的东西,眼睁睁看着云飞煌得意洋洋地回了魔国山头上一帮哈哈大笑的人群中。 “第一名已经产生,后面两名的竞争暂缓,先回一下正题再说。”莫名指向玲珑宝塔大声道:“烈环在塔内迟迟不能脱身,不知还有谁入场鉴宝?” 大家的注意力立马集中在了玲珑宝塔上,什么彩头什么白子良的死立刻抛到了脑后,白子良的死除了相关的人,譬如白子良的母亲姬美眉,其他人基本不会将白子良的死活放在心上。 这就好比邻街谁家的房子被火给烧了,大家顶多是围观唏嘘感叹一下,或者当时同情一下,回头睡一觉依然是各过各的,有几个能惦记着出钱帮那位重建房子的。 尤其是对六国来说,玲珑宝塔的事才是正题,白子良的死不会影响任何大局。 见无人响应,莫名又大声道:“诸位放心,诸位皆是远道而来的贵客,鉴宝大会只是鉴宝,绝无害人之心,大家尽可放心入场!” 这话说的好听,可谁信呐,妖王烈环进去了到现在还没出来,鬼知道什么情况。六国之间可是敌对关系,万一出个什么意外风北尘肯定不会负责任,连妖王烈环都被压制到现在,没人愿意轻易拿自己的小命冒险。 可几国又的确想一探玲珑宝塔的究竟。 星宿海的妖王中倒是有人蠢蠢欲动,他们毕竟是和烈环抱团的,不过却被妖王胡君子劝了下来,“大家稍安勿躁,其他五国定会想办法一探究竟,我们的人进去多了反而更危险,指不定就将我们给一网打尽了,别以为他们不敢这样干。我们保存着实力才能让他们忌惮,烈环可能反而没事!” 此话一出,众妖王深以为然,遂按捺着不动。 五国也的确是准备派人去一探究竟了,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仙国这边,宗镇目光扫过众手下,问道:“谁愿去一探这玲珑宝塔的底细?” 各路君使默然,冒这种险实在是有些不值得…子路君使欧阳光突然出声道:“不如让‘燕北虹’去将功赎罪吧。” 第六六五章 小贼休跑 将功赎罪? 什么情况?埋头喝酒的苗毅差点没拿起酒坛子往后面砸,霍然转身看向上面的欧阳光,希望是自己听错了,同时目光使劲瞟向欧阳光身后的一对双胞胎姐妹,貌似警告俩姐妹的意味很浓。 俩姐妹能理解他的意思,你们两个不帮我堵住你们父亲的嘴,我就告你们非礼! 于是俩姐妹有点慌了,可是当宗镇的面哪有她们说话的资格,顶多也就跟在边上看看热闹,何况没正当理由其父也不会听她们的。 岳天波眉头一挑,斜眼看向并肩坐的欧阳光,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了欧阳光的身上。 欧阳光盯着苗毅呵呵一笑,笑的有点诡异,“燕北虹,你身为仙国一殿之主,接受仙国亿万信徒供养,却罔顾大义当众向魔国认输,严重损害仙国颜面,理当严惩!不过念及之前一战有功的份上,本座觉得还是应该再给你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回头左右,“诸位觉得如何?” “此言大善!”不少人点头响应。 苗毅可谓恨得牙痒痒,一堆狗屁道理当老子是二百五不成?不就是想让老子给你们垫路嘛,欧阳光,你要为你的话付出代价! 岳天波也有些牙痒痒,这欧阳光摆明了在报复自己揭燕北虹老底让他丢脸的事情,一帮家伙也是想趁机将自己手下可能崛起的悍将给顺便掐灭了,还能顺便给大家伙探探路。可谓一举几得。 偏偏他也不好说什么,苗毅的确做错了!可他岳天波自然是要帮自己手下讲两句话的,不然让其他手下怎么看自己。谁知刚要开口,一帮老鬼已经直接越过他,直接向宗镇集体请愿道:“三爷,给燕北虹一个机会吧!” 貌似在给苗毅求情,可苗毅又岂能不知道一帮家伙完全是让他去送死,否则这种场合有好事还能轮得到他。 岳天波眉头抖了抖,决定权被一帮老鬼直接推到了宗镇手上。他反倒不好说什么了,穆凡君和云傲天的关系他又不是不知道,这事可大可小。就看宗镇回去怎么说了。 被一帮老鬼集体坑了把,岳天波心中冷笑,牙痒痒却也没脾气。 宗镇看出了下面人谁都不想去冒这个险,妖王烈环的实力可不比他们差。连烈环都应付不了的事情找个比烈环修为差的去说不过去。也只能是他们这些君使上场了,刚好有苗毅这个借口在,于是找了个合适的借口集体推了个替死鬼出来。他虽是天外天的三爷,可也不好和这么多君使拧着干,只能是目光盯向苗毅道:“燕北虹,你可愿要这次将功赎罪的机会?” 一帮君使,一个个回头看来,一个个目含警告地盯着苗毅。 苗毅只恨自己无力杀贼。否则要这帮老家伙好看!他没办法拒绝,问题已经被提升到‘将功赎罪’的程度了。若是不去立功赎罪那就要找他算账了,这摆明了在威胁他!若是不答应,这么多君使若是一起出声说他该死,那他就真的该死了,这里哪有他苗毅说话的地方! 苗毅做梦也没想到会被一帮仙国大佬联手往死里坑,还真他妈看的起自己,早知如此他就下去佯装和云飞煌打一场,佯装被打败好了! 他无法拒绝,只能咬牙拱手道:“卑职愿将功赎罪!” 一帮大佬顿时乐呵呵,岳天波沉着一张脸,被人联手摆了一道哪笑得出来。程傲芳也只能是绷着一张脸,一帮仙国顶级大佬面前也轮不到她一个宫主说什么。 庄友文偏头看着苗毅,可谓一脸的同情,心中唏嘘不已,也算是自我警醒,老弟,做人还是低调点好啊!麻烦快吧?刚出完风头,麻烦立刻就找上门了。 宗镇颔首道:“既然如此,你就去玲珑宝塔内一探究竟,回来将塔内详情报上。” 苗毅回道:“是!” 又听欧阳光乐呵呵道:“燕北虹,放心去吧,不会有事的,莫掌门已经说了只是鉴宝,绝无害人之心,小心谨慎点便可。” 岳天波实在听不下去了,若是一句话都不帮自己手下说,让其他手下怎么看,当即说出了苗毅的心里话,“欧阳光,那你怎么不去?” “我这不是给年轻人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嘛!”欧阳光厚颜无耻道。 老贼!你不仁休怪我不义!苗毅本还在犹豫要不要坏俩姐妹清誉,毕竟坏了也难为自己免去这一劫,又何必干那缺德事,可现在彻底被欧阳光的无耻给激怒了,终于憋不住火了,决定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一抬头,两眼直勾勾盯向了欧阳光的一对双胞胎女儿。 这眼神看的二女一脸惊恐,连呼吸都给吓停了,眼中满是哀求神色。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连欧阳光自己也忍不住回头看去,苗毅断然开口了,“我要不要把我们的事情说出来?” 二女同时微微摇头,不敢应声。 欧阳光一看两个女儿的反应突然感到有些不妙,回头朝苗毅喝道:“什么事?” “君使,能否借一步说话!”苗毅朝岳天波拱了拱手。 岳天波一怔,两边看看,怎么感觉事情有点诡异,好奇之下走了过来,此举顿时吓得俩姐妹有些两腿发软,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苗毅朝岳天波传音道:“君使,属下此去可能是有去无回,想最后求君使一件事情。” 这家伙搞什么鬼?岳天波点了点头。 苗毅继续传音道:“待会儿欧阳光老贼可能要杀属下,麻烦君使为我挡上一挡。” “……”岳天波愕然。 却见苗毅朝欧阳光拱手道:“欧阳君使,我与令二女早有夫妻之实,我此去可能是回不来了,麻烦君使帮我照顾好他们俩姐妹!”话一说完,赶紧闪身藏到了岳天波身后。 姐妹俩脑袋里“嗡”一声,脸色瞬间惨白……苗毅岂是善茬,欧阳光如此害他性命,他又岂会让欧阳光好过,大家都别想好过。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这家伙和欧阳光的一对女儿有夫妻之实?把欧阳光的一对双胞胎女儿都给睡了?如此左拥右抱的艳福,真的假的? 张大个嘴巴的岳天波怔怔无语,终于明白这厮为什么会让他帮忙挡上一挡,这话出来,欧阳光不杀他才怪了,换自己也受不了啊! 高坐在上端个酒杯到嘴边的宗镇也傻眼了,有没有搞错? 程傲芳和庄友文差点惊掉下巴。 欧阳光愣了半晌,脸色突然一阵忽红忽白,这是被气急了,戳指怒喝,“无耻小辈,安敢妄言,老夫宰了你!” 几乎没看到他是怎么离开原地,岳天波却是身形一闪,直接将欧阳光给截了下来,抱死了欧阳光,“有话好好说,事情总会搞清楚的。几位,还不快来帮上一把!” “岳天波,再不放手,老夫和你誓不两立!”欧阳光怒瞪岳天波。 怕你才怪!岳天波乐呵呵,脸上差点乐开花,这报应来得太快了! 一帮君使也不是好东西,你把人给杀了,谁给我们做替死鬼啊!何况这乐子也太大了,得搞清楚!遂一起围了过来,帮岳天波堵住欧阳光,一个个貌似好心,一个个好言相劝,“欧阳老儿,有话好好说嘛。” 全场所有目光全部盯向了仙国山头,这是什么情况啊?仙国那边怎么好像出内讧了? 苗毅哪还敢逗留,重新战甲披身,提了麒麟枪冲天而起,直扑空中旋转的玲珑宝塔,“燕北虹前来领教玲珑宝塔!” 老板娘和八戒见状可谓一惊,人家金莲修士都不去,你一红莲修士去凑什么热闹? 各国人马亦是诧异,他不是刚还认输了嘛,怎么是他跑去闯玲珑宝塔?仙国那边乱成一团,究竟是什么情况? 纱幔后面的风北尘亦是皱眉,有点看不懂了,按理说仙国不太可能当着其他各国的面起内讧才对,可看这情形都快打起来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从未见过仙国当众出这样的丑。 这里苗毅刚凌空报上大名,欧阳光的怒吼声已经响彻全场,“小贼休跑!” 老板娘和八戒又是一怔,什么情况? 各山头上的人顿时满头雾水,难道是这‘燕北虹’干了什么对不起欧阳光的事?可一帮君使又一起按住欧阳光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欧阳光干了什么错事? 各种想不通,充斥整个鉴宝大会,一个个目露狐疑盯着仙国这边。 当!一声震天响,引得众人又纷纷看向空中的玲珑宝塔,就连欧阳光也暂时停火看去。 只见苗毅冲上去就照着泛着紫色宝光的玲珑宝塔怒砸了一记,可是玲珑宝塔停在空中连点反应都没有,真正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当当当!震响连连,又见苗毅挥枪连打,从塔尾一路向塔顶砸去。 施法驾驭的苗君怡手势一变,玲珑宝塔陡然腾起,塔基下方的口子敞开了,直接罩向苗毅。苗毅急速掠空而去,迅速逃跑,可哪里跑得过玲珑宝塔的速度,连妖王烈环都跑不掉,他自然是一闪而没被玲珑宝塔给收了。 见苗毅已经进了玲珑宝塔,抱死了欧阳光的岳天波才乐呵呵松开了他,其他君使也松手散了。 第六六六章 开什么玩笑? (补十月,月票两千二加更奉上) 那兔崽子人都跑了,你们放开我有屁用!欧阳光抬手指向岳天波,“岳天波,你敢纵容你手下污蔑老夫!” 岳天波已经不靠他坐了,和别的君使挤了一桌,诧异道:“欧阳光,可别不识好人心,我是怕你冲动杀了他,回头大家伙要一起顶你出去替他。你如果非要这样误会岳某,岳某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不拦你,你现在大可以去玲珑宝塔中找他去。” “你…”欧阳光气得咬牙切齿,他能去玲珑宝塔中还用把苗毅给弄进去?现在这个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霍然回头看向了自己两个女儿,步步逼近,狠狠问道:“那小子说的是真的?” 二女脸色发白,不敢承认,吴真道:“他胡说八道!”吴明跟着连连点头。 欧阳光听得火冒三丈,他岂能不了解自己女儿是什么样的人,一看两人的神情就知道事情不是二人说的那么回事。别说他了,其他看热闹的人也看出了二女的反应太不正常了,只是觉得有点难以置信,堂堂一路君使的女儿竟然会被苗毅给睡了,而且还是一睡就睡俩,这俩还是双胞胎,太不可思议了! 就算六圣也不敢对手下君使的女儿干这种事情啊! 一伙人正等着欧阳光弄清真相,谁知欧阳光却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怒容跟着一起消散,还微笑着对自己两个女儿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两个女儿的回答,好像信了自己女儿的话。 旋即大步坐回了自己位置,双手扶案冷哼道:“就知道那小子是胡说八道想坏我女儿清誉。小贼可恶。竟然想采取如此卑劣手段报复老夫,别从塔里出来,否则老夫绕不了他!” 紧张到极点的‘吴真’和‘吴明’有点错愕,没想到如此轻松解释一句自己父亲就信了,两人惶恐不安的情绪迅速稳定了下来,反而觉得有点愧对父亲的信任。 殊不知她们父亲能到这个位置岂是吃素的,如果是诬陷。欧阳光肯定要勃然大怒还女儿清白,关键是看两个女儿的样子不像是诬陷,他反而迅速压下了满腔的怒火。不会再当着众人的面追究真相,弄出家丑来给大家看,光彩吗?顺势帮着掩饰,帮着两个女儿稳定下来情绪让人认为是那小子胡说八道才是对策。 至于真相。回到家再慢慢弄清也不迟。总之不能在这里出丑。反正那小子进去了凶多吉少,如果死在了里面,就算真的和自己两个女儿有染,也能当做什么也发生过,不耽误自己女儿想嫁人的时候正常嫁人,只要自己女儿喜欢的,凭自己的权势,男方娶回去后就算发现了什么不正常。还不得老老实实闭嘴,难道还敢欺负自己女儿不成? 所谓的女人家‘娘家有人’不外如此。指的就是娘家人有实力收拾男方,女儿嫁出去才不容易受欺负。 总之一点,不能让那小子把自己女儿名声搞臭了,这就是他欧阳光的心思。 诸位君使见这老家伙一句话就把污水撇清了,有人心中冷笑,猜到了欧阳光的心思,不过没人会讲出来,这种坏人家女儿终生的事当面捅破了,这老匹夫真有可能会跟你拼老命,犯不着惹这麻烦。 “岳天波,你这手下够猛的啊,欧阳光刚给他上点眼药,他回头就报复,立马就坑欧阳光全家,差点没把欧阳光这老匹夫给气吐血了。” 耳畔传来身边某位君使的淡淡传音,岳天波闻言微微一笑摇头。 而下面一帮人的想法却不一样,目睹了刚才一出闹剧后,发现原来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平常看着如坐云端藐视众生令人不寒而栗,实际上打闹起来和一般人没区别,方发现只是自己档次没到,档次到了互相平等了,彼此间相处自然也就平常了,否则你没资格和人家打成一片,平常进不了这个圈子自然也就看不到这一幕。 庄友文却是服了苗毅,那家伙什么人呐,还真是胆大包天了,这都敢搞!不过这就是不稳重乱来的代价,好了吧,被人逼进玲珑宝塔送死去了吧。 “诸位,还有没有人要入玲珑宝塔?”莫名环顾四周问了声,见无人响应,遂呵呵笑道:“那诸位就再考虑考虑,咱们也别干耗着,夺彩继续!谁愿上场?” 话落没一会儿,无量国那边飞出一个某门派的红莲修士,落在了场内,朝四周拱手道:“无量国红云宫弟子朱道林在此,不自量力愿争第三名!” 看得出还是挺小心的,第一名被夺走了,第二名都不敢尝试,只试第三名。 “你当然是不自量力!凭你也配夺第三名!”有人鄙夷一声,又是无量国那边出来了一名弟子,落入场中,朝周边拱手行礼一圈,“无量国四法门弟子姜玉康前来挑战!” “姜玉康,凭你也配跟我争!”那朱道林一看他就怒了。 两人貌似认识,彼此间似乎还不太痛快,朱道林挥手就是一柄长刀在手,闪来狂劈,两人迅速激战在一起。 两人无论是激战的气势还是档次都和苗毅、白子良之战差了不是一点点,珠玉在前,两人的确有点献丑,不过却是令六国各派弟子一个个蠢蠢欲动,摩拳擦掌,都觉得自己有一拼的实力。不然真要对上苗毅和白子良那种高手,一般人也不敢上场,实在是那两人太强了,一般红莲修士怕是在那两人手上连过一两招都困难。 避开那两人不战,没人会觉得自己胆小,观战之后反而觉得理所当然,一个是名噪天下的燕北虹,一个是妖圣姬欢的外孙,最后上场的是魔圣云傲天的孙子,那都是六国的精英人物,咱们和人家能比吗? 总之各派欲争高下的气氛一下就释放了出来,仙元丹啊,哪怕是抢到五颗服下,那得抵苦修多少年呐。 除了抢夺仙元丹外,分封六国领地的最高诸侯可全部坐在这里呢,这种机会可谓千载难逢,若是表现的好入了人家的法眼,人家随便一句话,就能把你招入官方,不说让你直接做统领亿万信徒的殿主,随便给你一场府主级别的富贵是没问题的。届时统领千万信徒,美酒佳人唾手可得,在门派中的地位也立马起来了,哪是在门派中清修的弟子能比的,自然要卖力表现。 只是这样一来,一个名次的争夺就有许多人想上场,必然不会像第一名争夺时结束的那般快…… 被玲珑宝塔一收的苗毅,先是眼前一黑,接着眼前一亮,如同烈环刚被收进来一样,也是一脸的诧异,身披战甲,手提麒麟枪,漂浮于空中愕然环顾四周。 其实离烈环被收进来的时间隔得并不久,烈环一收进来,他立马就和白子良展开了大战,说时迟,但是两人交手的速度其实很快,随后没多久他也被弄进来了。 山清水秀,苗毅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努力睁开了法眼东张西望,没错,的确是一个山清水秀的世界。 “这是玲珑宝塔里面?”苗毅难以置信地自问了一句,又小心翼翼等了会儿,竟然不见任何动静,什么情况?烈环哪去了? 唰!他落到了地上,提枪四顾警戒,抬脚在地上“咚咚”踩了两脚,是地面的感觉没错。五指一张,施法抓了把草到手中,闻了闻是青草的芬芳,断茎处还有植物的汁液,果断张嘴咬了口在嘴里嚼了两下。 不愧是有星火诀做倚仗的人,也不怕中毒。 “呸呸呸…”皱着一张脸连吐几口在嘴中嚼出的苦涩,发现还真他妈是活生生的草。 一个闪身飞到了一片树林里,出枪“咄”一声,刺下了一块树皮到手中捏碎看了看,旋即又一枪撂倒一棵大树,摸了摸断口处,还伸鼻子过去闻了闻。 唰!又飞身窜出树林,漂浮在了空中,闪身一路急飞,很快看到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湖泊。 落下后,宛若当初的烈环一模一样,抓了把沙滩上的沙子,嗅到腥咸味又走到水边掬了捧水尝了口。 “呸…”吐了两口的苗毅如同见了鬼一样,眺望无边湖面,“海水?不是幻象?开什么玩笑,玲珑宝塔怎么可能装得下一片大海?难道这不是玲珑宝塔,而是经由玲珑宝塔来到了别的地方?” 他迅速抬头看天,就不信玲珑宝塔内还能制造出日月星辰把浩瀚宇宙也囊括进来,如果有日月星辰之类的那就肯定不在玲珑宝塔内,而是在另一个地方。 结果,天空蔚蓝,却看不到太阳,不知道光线是哪来的,而且光线分布很均匀,凭着正常经验竟然无法分辨出此地的东南西北。 这家伙脑袋瓜子貌似比烈环要好用点,还没有到处乱飞,一下就判断出了自己的确身处玲珑宝塔内。 可是没判断还好,有了判断后越发震惊了,这玲珑宗在整个无量国国力的支持下,花了上万年的时间究竟炼制出了一件什么宝物,一件玲珑宝塔竟然能装下一望无际的大海,能装下一望无际的山峦和森林,还有那边辽阔的平原,开什么玩笑呢? 有家事,更新推迟到下午17点后 有家事,更新推迟到下午17点后. . . 第六六七章 烈环很狼狈 确认了身在宝塔中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和妖王烈环没什么区别,认定了这宝塔的空间不可能无边无际大,找到法宝的本体才能想办法出去。 唰!迅速掠空而去,去找这空间的尽头。 一路边飞边警惕四周,有点搞不懂这法宝是什么意思,察觉不到也看不到任何威胁,难道仅仅是一件将人困住的法宝,抑或是的确没有伤人的意思还没有启动这法宝的攻击威力? 正天上地下目光乱瞄琢磨着,前方一阵隐隐传来的打斗声响令其一惊,立刻加速掠去。 不一会儿,强风袭来,苗毅紧急刹停在了空中,只见前方正打得天崩地裂,凭他的修为只可远观,压根没办法靠近。 睁开法眼遥遥细看,乖乖,是妖王烈环在发飙,正奇怪怎么没看到他,敢情在这里干开了,果然是不一般的修为啊。 等等,烈环那妖怪在跟什么东西拼命,土人?什么妖怪? 苗毅错愕,眼见烈环狂刀所向,击杀一具具体型硕大的土人,可一只土人崩溃,地面又窜出另一只土人狂攻向烈环,那攻击威力和烈环的反击撞在一起竟然打的势均力敌。 烈环窜向空中,那土人也立刻窜向空中拦截,打的那叫一个天上地下。 看了会儿后,苗毅震惊了,烈环可是金莲一品的修为,这反反复复出现的土人能和烈环打成势均力敌岂不意味着也有金莲境界的实力,难道这土人真是这玲珑宝塔内的禁制? 这怎么可能?玲珑宝塔不过是件四品法宝。所耗的四品结丹再多,炼制的再好,顶多是多有诸般变化和威力大。不可能有如此强的硬碰硬的金莲硬实力,真要有此硬实力那岂不成了五品法宝?这就是所谓的什么一二三四五品法宝的本质区别所在,何况这世上也不太可能出现五品法宝,除非有传说中的彩莲修士还差不多,可若真有彩莲修士存在,哪还有六圣什么事。 打斗威力太大,只可远观不可往近了凑。苗毅决定先看看情况再说,东张西望一番,瞅准了一座山峰。 正要飞去之际。眼尖的烈环已经看到了他,大声喝道:“来者可是牛二?” 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位牛二是‘燕北虹’、是苗毅,因为外面当众抖出‘燕北虹’这个身份时烈环已经困在了玲珑宝塔内,只知苗毅是宴会上差点搞得几方打起来的牛二。是仙国派到风云客栈的卧底牛二。 “呃…”苗毅一怔。想起在南极冰宫时伏青曾说过,这位妖王已经知道是他闯进了火极宫搞破坏,自然是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回头提枪遥遥拱手道:“正是晚辈,妖王辛苦了。” 辛苦?没看老子在拼命吗?烈环吼道:“辛苦个屁!此地古怪蹊跷的很,你怎么跑进来了?” “此事一言难尽!此时多说怕影响前辈,待前辈闲下来了再慢慢说也不迟。那个…前辈,晚辈修为低微。无法靠近助你一臂之力,只好在边上给前辈助威。前辈必胜!”苗毅扔下一句响亮口号。迅速闪身落在了不远处瞅准的那座山峰上。 到处看了看应该没什么危险,找了块大石头坐了下来,盘膝打坐,麒麟枪横在两腿上,坐的高看的远,看烈环拼命,可谓看的心惊肉跳,不愧是金莲修士,打的好激烈,自己真没办法靠近。 玲珑宝塔外面是一群金莲修士看红莲修士拼命,玲珑宝塔里面却是一名红莲修士在看金莲修士拼命。 轰隆隆打个不停,打了好长时间,烈环也有点吃不消了,他乃血肉之躯,修为再高也有消耗限制,可那土人却是杀之不绝,永不知疲倦,而且不怕死,耗得他够呛。 哪怕烈环搅起熊熊烈焰,那土人亦是烧化了又从地下冒出攻击他,换谁都没办法打下去。 瞥了眼在远处山顶上看热闹的苗毅,烈环怒吼道:“牛二,你来了这么久,为何不见你遭受攻击?莫非有何应对之法?” 我有屁的应对之法,人家又不打我,我应对个什么劲?苗毅高声回应道:“妖王,晚辈并无任何应对之法,想是我这点修为驾驭法宝的人看不上,正在集中精力对付你。” 身在烈焰中激烈搏杀的烈环想想也是,还真有这可能,不过嘴上还是大喊道:“若有应对之法切不可藏私,否则本王饶不了你。” 饶不了我?你先想办法脱身了再说吧!苗毅回道:“妖王放心,你我如今都困在了这玲珑宝塔内,可谓是共患难,若是妖王有什么意外,下一个倒霉的肯定是我,有什么应对之法晚辈肯定会及时提醒。” “吼…”烈环突然仰天发出一声如野兽般的怒吼,估计是真的扛不住了,浑身爆发出金光,突然现了旱魃原形。 身披战甲横枪盘膝而坐的苗毅看得眼皮直突突,头次见到这种妖兽。 身高达两丈,颧骨突出,青面獠牙,两耳如牛耳,眼冒红光,胸腹青皮如甲,其他部位覆盖着火红长毛,弓背,四肢狰狞修长,皆长有青黑尖爪,看着有够吓人的。 苗毅也算是见识过不少的妖怪,但原形长的犹如烈环这般可怕的还是头次见。 那土人一冒出,烈环挥出裹着烈焰的长臂利爪,砰!直接将其给拍了个粉碎,攻击威力可谓暴增。 奈何他杀的快,那土人冒出的也快,烈环如风火轮般快速旋转双臂狂攻。 令烈环吃不消的是,他的攻击威力暴增后,那土人的攻击威力也很快跟着暴增,始终和烈环打个势均力敌。 如此一来,烈环那是真的吃不消了,再这样打下去非得被耗死不可,不怕他修为高。 性情刚烈不肯服输的烈环终于屈服了,实在是死在这帮土人手上不值得,只能是逃跑! 砰!一爪拍碎一具土人后,烈环急速射空而去,谁知远方地面上突然“砰”炸出一个土人冲天而起,当空截住了烈环,两人在空中展开了激战。 苗毅迅速飞起,追在后面远观,只见依然如故,烈环杀掉一只又蹦出一只,一路纠缠他,搞得他压根飞不快,那些土人似乎和烈环卯上了,貌似不耗死烈环不会罢手。 烈环貌似也被这些杀不完的土人给搞怕了,一路边打边朝大海飞去,苗毅大概猜到了点他的意图,海上不利于土人的形成。 眼见烈环好不容易杀到海边,干掉了最后一只拦截的土人,拼命冲到了大海之上,谁知海上却又骤起波澜,开始变得巨浪滔天,澎湃滔天的巨浪化作一只只巨拳,狠狠砸向空中的烈环。 “吼…”烈环震天怒吼,仿佛陷入穷途末路般拼命和击来的碧浪怒拳对抗,水火相克,那真是打得浪滔滔雾腾腾。 这玲珑宝塔究竟是什么宝物?苗毅看得牙疼,怎么连巨浪掀起的拳头都能和烈环这金莲修士一战,再这样打下去,烈环不死在这里才怪了。 “牛二,想出办法没有?”烈环吼了声。 苗毅估计这家伙实在是没辙了,竟然把他当做了救命稻草,心中唏嘘不已,估计一代妖王要玩完了。 苗毅也实在是没办法,只能大声道:“这种实力的对抗压根不是我能插手的,真的没办法啊!你尝试一下逃跑,看看跑远了能不能避开这攻击!” 轰!烈环突然一拳轰爆砸来的一只巨浪拳头,身形急闪而去,在海面扑来的一只只巨大拳头间快速闪避,不再硬碰硬了,只顾快速逃窜,什么妖王的尊严也顾不上了,这辈子估计还是头次被弄这么狼狈,身形在掀起的巨浪中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渐渐,此地又恢复了宁静,苗毅唏嘘摇头,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活着的烈环。再看看宁静的四周,苗毅有些心惊肉跳,敢情这里看似宁静,实则到处藏着凶险,不发动攻击则以,一发动攻击就是金莲修士的实力。 有烈环这么狼狈的前车之鉴,打死他也不敢乱招惹这里的东西了,悄悄返回了,和烈环背向而驰,尽量别被烈环给连累了,继续去寻找玲珑宝塔的本体,直线飞往这个世界的尽头。 然而飞行了近一刻的时间后,苗毅忽然发现不对,陡然浮空停下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下方的地面。 只见下面的荒原上,大地拱裂出一座座山丘,荒凉的山丘上草木正以可见的速度飞速成长,转眼一片荒原变成了郁郁葱葱的起伏山林。 迅速环顾四周,只见周围能看到的地形也皆在起起伏伏发生变化。 什么情况?苗毅迅速落下,浮在一棵转瞬从发芽变成成年大树的郁郁葱葱树冠前,摘了一片树叶子塞进嘴里嚼了嚼,确认不是幻象后又连连“呸”着吐了出来,满嘴苦涩令其眉头皱在一起。 轰隆隆!前方又传来剧烈动静,只见烈环从正前方飞来,又一只土人冲破地面拦截,烈环迅速弧线绕开,而那土人落地后迅速消失,前方也就是苗毅身后不远处的山林中又窜了只土人出来继续拦截烈环。 苗毅脑袋抬头划了个弧线,回头愕然看去。 从空中快速掠过的烈环见到他后,却是一脸震惊,身形快速划空离去,其声遥遥传来,“你为何飞到了我前面?” 第六六八章 令牌也没用 (今天无加更) 烈环惊诧的声音中,满是不可思议。 这老家伙被吓糊涂了吧?是你被人家撵回来了吧?苗毅可谓好笑,他压根就不曾改变过方向。 不过对他来说,有烈环吸引玲珑宝塔的注意是个不错的事情,自己可以继续去找玲珑宝塔的本地。 确认眼前破土而出形成的山林不是幻象后,苗毅继续直线前飞,他就不信这玲珑宝塔没有尽头。 飞了片刻,苗毅又瞪大了眼睛看着地面,只见下面的山峦正在迅速塌陷,什么花草树木皆一起掩埋进了地下,地面唰唰震颤如同筛子一般,向上筛出了一层沙子。 苗毅落了下去,抓了把沙子在手中拧了两把。 细沙在手指间滑落,站在一座沙丘上的苗毅环顾四周的无边沙海,眼睛都看直了,一座郁郁葱葱的山林转眼变成了沙漠?开什么玩笑?这玲珑宝塔未免也太恐怖了吧?这也能搞? 轰隆隆!前方剧烈震动又起,苗毅又眼睁睁看着烈环从前方空中急速掠来,一只由沙子凝结出的沙人从沙漠中窜出,窜向空中拦截烈环。 烈环貌似已经躲避出了经验,以‘之’字形迅速躲避,继续前行逃窜。 苗毅昂头由前向后划了个半弧,眼睁睁看着烈环从自己头顶飞过。 而烈环看到又出现在沙漠中的苗毅,犹如活见鬼一般,怒吼道:“你究竟是真是假?” 什么意思?苗毅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孤独地站在沙漠中,回头看着烈环远去。 烈环走了,苗毅又继续起飞。方向不变,继续直线前飞,他就不信玲珑宝塔真能无边无际,肯定有尽头。 其实沙漠也不大,只是视力看不到那么远,没飞多久就飞出了沙漠。 结果身后沙漠中的剧变又令他忍不住停了下来,一座高山迅速从沙漠中拱起。这次倒是没长出什么花草树木来,可是天却迅速黑了下来,白天直接变成了晚上。空中还凝聚出了乌云,温度也骤然下降了。 乌云中直接下起了大雪,很大很大的雪,很快便见山峦间覆盖上了白白积雪。一座雪山悍然呈现后。大雪也小了,在空中飘飘洒洒。 这一幕可谓令苗毅目瞪口呆,伸手接了些从空中飘落的零星雪花,入手冰凉,幸好有了前面几次变化的目睹,已经见怪不怪了。 烈环那家伙不会又要冒出来吧? 苗毅这念头刚起,后方果然又响起隆隆声,回头看去。只见前面烈环果然又来了,一个土人蹦出没拦截住他。这边的雪山上却又蹦出了一个雪人升空拦他。 又见苗毅,烈环两眼瞪得老大,他这次不跑了,而是在这雪山上空快速绕圈躲避此起彼伏蹦出的雪人。 能有此闲暇,和什么雪人土人的拦截频率明显下降有关系,连苗毅都明显看出了那蹊跷的雪人窜起频率大不如前,拦截速度上也慢了不少,由此可以判断出这些雪人的攻击威力大幅降低了。 “你究竟是真的牛二还是假的牛二?”绕圈飞行躲避雪人的烈环厉声喝问道。 苗毅没好气道:“难道这玲珑宝塔内还有第二个我不成?” 烈环冷笑,“本王一路上总共见到了四个牛二,个个长的一模一样,如果有真,那只有可能是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是真的,其他三个都是假冒的,或者说全部都是假的。好厉害的玲珑宝塔,想不到连人都能模仿到以假乱真的地步,连本王都看不出破绽,待本王活剥了你,看看你究竟是什么鬼东西变的!” 苗毅吓一跳,给这老怪物弄一下,自己焉有命在,急声道:“妖王,你可千万不要乱来!我是货真价实的牛二,绝不可能是仿冒的。” 然而烈环压根就不信,迅速闪身躲避开那地面窜起的雪人进攻后,斜眼一瞅这边,眼中的凶光毕露无遗。 突然间一个闪身,对苗毅来说几乎是瞬间而至,那巨大的锋利爪子已经一把抓了过来,不过却在离苗毅一丈远的地方硬生生收住了,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同时迅速折身闪开,避开了再次攻来的雪人,又继续在空中绕圈圈。 苗毅可谓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帮他关键时刻化解危难的,是他身前一尊盘膝打坐的虚影,不是别人,正是星宿海西宿星宫的主人,西方宿主伏青盘膝打坐的虚影。 而擦了把冷汗的苗毅手中正拿着一块兽骨令牌,一面刻着西星海的海图,一面刻着一个‘伏’字,伏青盘膝打坐的虚影正是从那个‘伏’字中投射出来的。 见烈环收手了,苗毅重重吁出一口气,可谓吓得不轻,真要被烈环给弄上一把,那还真是死定了,在金莲修士的手下,被说蹦跶,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幸好不幸中的万幸,当初伏青送了面令牌给他。刚才完全是灵光一闪,总要想办法自救吧,完全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试试看,幸好,幸好! “伏青大人的令牌!”绕圈圈飞的烈环又是一脸震惊道:“你怎么会有这面令牌?” 苗毅将伏青的虚影收回了令牌中,擦着冷汗苦笑道:“你吓死我了!这当然是伏青大人送给我的。” 谁知烈环冷哼一声,“这玲珑宝塔太古怪了,连活人都有可能假冒,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假冒的,伏青大人怎么可能会把他的令牌送给你?”说话间两眼又冒出了凶光。 “……”苗毅神情一僵,抽搐了一下,忽然气急败坏地指着烈环怒骂道:“烈环,你他妈脑子有病吧?这令牌能假冒吗?这是伏青大人亲手送给我的,你睁开你的狗眼给我仔细看清楚了。” 不急不行啊,小命都快丢了。手中令牌一推,伏青盘膝打坐的虚影又投射了出来。 然而烈环已经被这玲珑宝塔的古怪给搞怕了,为了自己的小命自然要小心再小心,所以压根不吃这一套,冷笑道:“不管令牌真假,你先证明你自己是真的牛二再说。” 敢情是对牛弹琴!苗毅恨得牙痒痒道:“他妈的,老子跟你又不熟悉,连拿出伏青大人的令牌你都不信,我还证明个屁啊!” 那雪人连番攻击之后,攻击威力已经弱得不行,连蹦起的高度都无法再触及烈环,烈环也松了口气,终于停歇了下来,指着苗毅冷笑道:“那我不管!一路上见到四个牛二,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谁不知我是伏青大人的手下,弄出伏青大人的令牌对付我完全有可能,关键伏青大人不可能把令牌送给你这仙国小修士。” 他还是原形状态,本就长的狰狞,如今再加上狞笑,越发显得恐怖,已经闪到了苗毅的面前,那两丈高的身材和苗毅比起来…虽然苗毅的身材在正常人中算是显高的,可和两丈高的烈环原形对比起来,加之烈环的魁梧,对比之下简直就是一头牛和一只鸡的差别,烈环那狰狞的长爪一把就能将他给握住。 此时那青黑的锋利长爪指在苗毅鼻子前,就跟一长剑似的,令苗毅不得不忍气吞声好好解释道:“好好好,我来证明,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第一次见面是在南极老祖的南极冰宫是不是?” 烈环看了眼下面越蹦越弱的雪人,抬头,闪烁红光的双眸眨了眨,“那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少,风北尘这边也派了人去,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不能算是证明。” “你…”苗毅又要发飙了,不过被对方爪子一逼,又老实了,他本想说出破坏对方火极宫的事情,可转念一想,搞不好死得更快,只得唉声叹气道:“妖王,麻烦你开动脑子想一想好不好,玲珑宝塔内有这么厉害的手段对付你,犯得着搞出我来让你恐吓吗?” 烈环颔首道:“我也觉得奇怪,可这里面的禁制为什么专门对付我,而不对付你?” 苗毅叹道:“我哪知道啊,我一进来,就看到你跟那土人打个不停,我们在海上分开后…”说着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狐疑道:“你所谓的一路上遇见四个我,不会是指我们见了四次面吧?” 烈环亦是一怔,两人的确是在这世界见了四次面,“什么意思,你也见了我四次?” 苗毅顿时哭笑不得,什么都明白了,怪不得这老妖怪路上见自己一次便怪叫一次,当即将两人分别后自己屡次和他撞见的情形讲了遍,最后晃着手中令牌道:“妖王,只不过是你自己反复绕回来撞见我而已,怎么会把我当成四个人?” 烈环听完他所说的地形变化后,却是一脸震惊地看向眼前的雪山,“你是说,这里的地形地貌能随时变化?不对呀!我是一路向前直飞,不曾拐过弯……” 两人突然相视一眼,又齐齐环顾四周,苗毅嘀咕一声,“难道这里如同外面的小世界一样,也是一个球形的世界?只是没那么大,所以你才不断绕回来?” 烈环摇头道:“如果是球形世界的话,根本没必要弄这么多花样变化来迷惑人,有此变化无非是想让人相信自己是被困在了一个无边世界里,假如真是一个球形世界,能始终让人绕圈的话,那本就意味着无边,干嘛还费这功夫。” 第六六九章 是本王不对 你现在倒是头脑清醒了!苗毅心中腹诽一句,颔首道:“也就是说,这里其实还是有边界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人无法接触到周边,这意味着让人碰不到法宝的本体,也就找不到出去的路。” 哗啦!下面的雪人突然崩溃了,崩溃后就再也没有爬起来过。 两人相视一眼,苗毅问道:“难道是攻击的能量耗尽了?” “不知道!”烈环摇了摇头,还是那句话,“为什么只攻击我,不攻击你。” “我又没干什么,好好的攻击我干嘛,我跟你没仇吧,你怎么老惦记着攻…”苗毅说着一愣,反问道:“妖王,你是不是在这里面干了什么才惹来了攻击?” 烈环如同一个巨人一般,一双大爪子对着小小的他一摊,“没干什么啊,我刚开始进来也没事,后来突然就有东西攻击我…对了,我怀疑法宝的本体在地下,想挖入地下一看究竟的时候才遭到攻击的,难道…” 苗毅朝下面努嘴道:“你再下去挖挖,咱们试试看。” 烈环点了点头,落在了雪地里,挥舞起一双爪子正要开挖时,突然一怔,抬头道:“你给我下来,你来挖!” 苗毅在空中指了指自己眉心的一品红莲,忸怩道:“妖王,你不是吧?我这点修为不合适干这事。” 修为高干这事也不合适!烈环心中嘀咕一句,恐怖爪子朝天上一指。发出最后通牒,“你下不下来?” 搞不赢人家那就只能是低头服软,命这东西都是能保则保的。苗毅不情不愿地落了下来,又摸出了伏青的令牌,将伏青盘膝打坐的虚影给投射了出来,什么意思很明显了。 这是拿大人来压自己!烈环神情抽搐,铿!一根锋利爪子弹到苗毅面前,“本王不知道你是真是假,给我挖!” “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糊涂啊!”苗毅嘀嘀咕咕一声。声音不大不小,总之足够让对方听清。 苗大殿主收了令牌,麒麟枪往雪地上一戳。然后和烈环大眼瞪小眼,都在警惕四周,看有没有动静。 没动静!苗毅掰住枪杆一压,地面翻起一块泥土。四周依然没动静。两人又相视一眼。 “没事!”苗毅两手一摊。 当当当!烈环锋利爪子在他胸前战甲上点了两下,“不是让你来种地的,给我用力挖!” 砰!被逼得有点火大的苗毅突然一拳轰向了地面,澎湃而出的法力炸的雪土纷飞,一个大坑就在眼前。 “这下够用力吧?没事!” “谁说没事?你看看你后面!”烈环一爪子将他拨转了身,自己则飞速闪开了。 转过身来的苗毅一脸僵硬,只见眼前一个雪堆拱起成一个雪人,不是和烈环交手的怪物还能是什么。最令人无语的是。这雪人不朝烈环去,而是朝自己扑来了。 这厮反应也快。麒麟枪一指,一团烈焰喷出,直接将雪人化成了水。火焰又狂喷向四周,将周围的积雪给全部融化。 没用,没有雪人,有土人,这玩意抗火能力可强多了,破土而出顶着烈焰轰隆一拳袭来。 攻击威力似乎没自己想象中的大!吓的心惊肉跳的苗毅有些错愕,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金莲修士攻击威力,迅速狂劈出一枪,将那土人给击溃。 可面临的情况马上和烈环如出一辙,这玩意杀之不绝,而且攻击威力和苗毅势均力敌,苗大殿主可谓好一阵忙活。幸好的是,这土人完全是本能攻击,没什么智商,反应灵敏度也完全不如苗毅。 浮在空中的烈环双爪抱臂,终于没他什么事了,发现果然是谁动手这土人就找谁。不过却面露狐疑,这土人的攻击威力大减啊,难道真是被自己之前给耗尽了能量? 也就是说已经不对自己构成威胁了!烈环目光一转,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突然一掌轰向不远处的山峰。 轰!强**力攻击下,雪峰崩塌,大地震颤。 不出所料,下方地面果然窜出一个土人,呼啸冲天而起。 烈环脸色瞬间大变,谁说能量耗尽了,一看这土人出手的动静和气势就知道实力非凡,远不是和牛二对战的那个土人能比的。有过经验的他,迅速闪身就逃,不再硬碰硬,知道这玩意是杀不完的,逃跑是唯一选择。 “王八蛋!把老子坑了也就算了,连自己也坑,明知道出手有问题还招惹,活该!”和土人搏杀的苗毅唧唧歪歪骂个不停。 连杀十几只土人后,苗大殿主也不干了,有烈环的前车之鉴也知道杀不完,打下去会被活活耗死,只是杀了些试了试手感而已,旋即迅速掠空而去。 一路飞在空中东躲西闪,和同样被追得乱跑的烈环撞了几次面,烈环看他也被撵得到处跑,可谓哈哈大笑,毕竟是自己干的好事,坑人总是有快感的。 笑你大爷!苗毅心中狂骂。 笑归笑,骂归骂,有一点两人心中都有数了,飞来飞去不断碰面无疑证明了这个世界的确没那么大,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令人始终无法看到法宝的本体,让人始终在这空间里转圈圈。 追杀苗毅的土人能量明显比烈环的那个弱多了,没耗太久便无法再对苗毅构成威胁,以至渐渐崩溃。 松了口气的苗毅落在了一块空地上扔了愿力珠到嘴里恢复法力,偶尔看到烈环从远处空中掠过。 等他法力恢复的七七八八了,耳畔也听不到了偶尔响起的隆隆声,烈环却是呼啸而来,又落在了他的身边。 苗毅怕这老妖怪又坑自己赶紧收了愿力珠站起。 “原来这里的禁制并非针对我一个人,而是谁动他,他就针对谁。”烈环乐呵呵一声。 两人站那一对比,苗毅发现自己只到对方的膝盖部位,抬头看他一眼,道:“妖王,我想做一个小尝试,麻烦你帮个忙。” “什么尝试?” “我想再弄个土人出来,待会儿它攻击我的时候,麻烦妖王帮我挡一挡。” “你弄出那怪物来让我帮你挡?”烈环目露凶光,明显在说,你活得不耐烦了吧? “妖王,你别误会。我只是有个怀疑,妖王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和那怪物交手的时候,你反抗越强烈,对方攻击也越强烈,你不和它交手,它反复追赶折腾下能量就会越来越弱。” “好像是这样…凭什么让我来冒险帮你挡?” “行,妖王英明,当我什么也没说,咱们各走各路互相不麻烦。”苗毅朝他拱了拱手,闪身飞远了,飞过一座座山峦,躲进了一个山坳里面。结果刚落下,发现烈环已经呼啸而来飞落在了一旁的山顶盯着他。 人家非要跟着,苗毅也拿人家没脾气,骂又骂不得,打又打不赢人家,只能是忍了。 看看四周,苗毅握拳,斟酌法力的量,砰!突然朝地上轰出一拳,威力不大,但也足够土石崩飞。 只见地面立刻有了反应,一个土人破土而出,直接朝苗毅扑来就是一拳。 苗毅身上的宝甲浮现红光,护腕一抬,咣!硬抗了土人一击,并未还手。 可土人却连连攻击不断,苗毅依然如故,并不施法还击,只是以身体硬抗。一连串咣咣挨打声中,苗毅转眼挨了数十拳,而那土人的攻击力量也越来越弱,打到最后给人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最终自己扑通倒地崩溃瓦解成了碎石泥土,而四周也并无土人再出现。 烈环见此飞掠下来,也朝地上来了一拳,轰一声,又一个土人冒出,直奔他来,一阵狂攻。 如同苗毅一样,烈环也站在了那硬抗,明显能感觉到那土人的攻击力量一次弱于一次,最终也崩溃瓦解了。 “本王明白了,原来我们一直在和自己释放出的法力做对抗,我们攻击越强,反馈回来的攻击也就越强,我就说这里随便冒出一个土人怎么可能会有金莲修士的实力。好阴险的设置,若是不明就里一直对抗下去,不被打死也得活活被累死,这宝物怕是收再多的人进来哪怕把六圣给收进来也不怕!”烈环突然哈哈大笑道:“也就是说,只要我们不做什么反应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只怕未必如此!苗毅心里嘀咕一声,若真是如此的话,那这法宝顶多是个囚笼,耗这么大的财力弄个没什么杀伤力的囚笼出来可能吗? 不过这话只是放在了心里,苗毅没说出来,闪身急掠而去。 “喂!牛二,你去哪?”烈环唰地飞来,追上了他,“你干什么去?” “怕成为妖王的累赘,所以咱们还是各走各的。” “这话说的,你既然有伏青大人的令牌,咱们就是自己人,何来累赘一说。” 苗毅发现这老妖怪也不脸红,不过人家那面目狰狞的青皮脸膛就算有脸红也看不出来,遂阴阳怪气道:“妖王还是小心谨慎点好,我这令牌搞不好是假的。” “哈哈!”烈环可谓仰天大笑一声,“你这小子还来劲了,跟娘们一样,好了好了,前面是本王不对,本王向你赔个不是。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咱们一起合计合计怎么出去。”他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脑袋瓜子没苗毅的好用。 第六七零章 笨办法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堂堂妖王都向你赔礼道歉了,再矫情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苗毅只能是落向了地面。 烈环身上金光一闪,恢复了人形,落在了苗毅的身旁,“牛二,我们得想办法出去。” 实力不如人,苗毅也没办法和他对着干,只能是配合着来,“先找到玲珑宝塔的本体吧,找不到怕是没办法出去。”他抬头看向了空中,“既然周边难以找到,往上面去也许能找到。妖王,你法力高强,能不能去上面看看?” 他担心触动法宝的其他禁制,所以想让这老妖怪去探探路。 谁知烈环大手一摆道:“不用去看,我早就去看过了,那上面同样无止无境,你永远飞不到头,别说天上,海里面我也试过,你也永远潜不到底。唯一没尝试过的地方就是这里了。”他朝地上跺了跺脚,“可这地方一动就遭报应…” 话没说完愣住,只见苗毅挥舞麒麟枪当铲子,很快将地面抛了个坑,旋即又对他解释道:“妖王,你看,没事的。事实很明显,只要不以法力触动禁制就没事,可以朝下面挖。” 烈环试着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不用法力这样一直挖下去?” 苗毅点了点头,“你还有别的办法?” “这…”烈环有点无语,“我说牛二,你这办法是不是笨的有点夸张了些?谁都搞不清这下面有多深,不施法挖。这得挖到什么时候?” 苗毅道:“笨有笨的好处,总比干等好,只要一天出不去。咱们就一直挖下去,如果情况有变,发现这个办法不行咱们再停下也不迟。” 烈环看看四周,也的确是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遂点头道:“那就试试吧。” 苗毅立刻让开了,伸手道:“请!” 烈环眼皮子一跳,斜睨道:“这么蠢的事情。你让本王干?你好意思让本王动手挖?” 苗毅叹道:“我说妖王,这都什么时候了,想办法出去才是正题。就别摆你那妖王的谱了。你现出原形来,随便大手一挥,不比我这两只小嫩手强?”一双手伸到了对方面前。 本王旱魃真身是用来刨地的吗?亏你想得出来!烈环神情抽搐,不过话又说回来。人家说的也没错。自己现出真身挖地的效率的确比人家高,咬牙道:“你这办法靠不靠谱?” “妖王,靠不靠谱总要试试看啊,试过了才能找出问题来。”苗毅朝自己刚抛了个坑的地方指了指,“妖王,挖吧!” 烈环一双赤眉抖了抖,咬牙切齿道:“你这办法行不行啊?” 苗毅苦笑道:“行不行试过了才知道啊!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总比咱们在天上兜来兜去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的好吧。” 烈环环顾四周一眼,“找个地势低的地方试试。” 这是答应了!苗毅连忙拱手道:“妖王英明!” “英明个屁!这得多蠢的人才能干出这事。” 只见烈环飞到空中到处看了看。最后朝一片地势较低的凹地飞去,人在空中现了原形,两丈高的旱魃原形一落地,一双大爪子便飞快刨起了土来,不愧是妖王,高大身躯很快沉入了地底下。 尘土飞扬,直到挖到湿土才没了尘土弥漫,苗毅才走近蹲在了边上看烈环在深坑里刨啊刨,发现那双爪子可不仅仅是杀人厉害,干这活也挺利索。 不过很快遇到了困难,烈环在深达百米的下面喊道:“清土麻烦啊!” 苗毅捂嘴朝下面喊道:“储物戒储物镯之类的都行,装了土往上扔,我去给你倒土。” “知道了。”烈环幽怨的声音从下面黑漆漆的深井里传来,不一会儿一只储物镯便呼啸着弹了上来。 苗毅飞身而起,追向空中抓住了那只储物镯,嗬!高级储物镯,里面的土方量不少。迅速飞远了点,稀里哗啦将里面的土给倾倒干净了,堆得一座小山似的。 回到深井边的苗毅直接将储物镯扔了下去,这里的扔下去,下面又弹上了一只,显然烈环手中不止一件储物镯。于是苗毅也有事干了,来回搬土造山,像只勤劳的小蜜蜂。亲眼看着一座山堆起来,连他自己都感觉这办法不是一般的笨。 不过幸好的是,深井中没啥异常,上下切切实实的距离在那,没有外面上天入海虚不可测的情况,这说明挖下去的确有可能挖到法宝的本体,两人渐渐来了精神,发现笨办法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烈环看到了希望挖的更勤快了。 挖到千米深的时候… 玲珑宝塔外面,天色已黑,各山头架起了一座座火盆,盆地内仍在为了第三名打个不停,各门各派愿意上场的人太多了,没办法。 驾驭玲珑宝塔的苗君怡却是眉头皱了皱,一旁的莫名注意到了,传音问道:“怎么了?” 苗君怡传音回道:“里面没什么法力波动了,打斗停了,好像被他们看出了端倪。” 莫名微微笑道:“我跟里面的人聊聊。” 苗怡君点了点头,施法指点虚空浮着的玲珑宝塔,宝塔上的紫色光华立刻暴涨。 莫名朝着玲珑宝塔施法大声道:“妖王,若是吃不消了,不妨认输说一声,这就把你们给放出来。” 六国人员的目光立刻看向了玲珑宝塔。 塔内世界,苗毅抬头,只见天空上似乎开出了一扇天窗,一道光柱亮在空中,莫名的声音从空中隆隆传来,仿佛充斥于这片天地之间,还能听到外面传来的打斗声。 嗖!烈环从深井里窜了出来,一只储物镯扔给了苗毅,旋即朝天怒吼道:“想让本王认输,没门!” 苗毅瞅瞅烈环的样子,却是捏了把汗,这哪是旱魃,怎么像是在泥地里拱过地的野猪,浑身是土。 莫名的声音又响起,“燕北虹,你是否认输?” 哟!还有我的份!苗毅当即大声回道:“莫掌门,这么快认输我面子上下不来,我再试试,实在不行了我再认输。” 烈环当即喝斥道:“认输?亏你好意思说的出口,没出息的东西!” 苗毅立刻回道:“你有出息还用被撵得到处乱跑?你有出息还用困在这?你有出息倒是带我出去啊!” “等等,姓莫的叫你什么?燕北虹?”烈环突然问一声。 塔里没了动静…… 里面的人估计不知道不施法说话声音也能传到外面来,外面的人听了后巨汗,这燕北虹胆子够大的,敢和妖王烈环这样说话。仙国一干高层面面相觑,欧阳光嘴角抽了下,那家伙还没死?他身后的一对女儿暗暗咬唇。 苗毅还活着!老板娘和八戒揪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星宿海群妖也大大松了口气,烈环还能讲出这么硬气的话来,就说明暂时还没事,不过从那‘燕北虹’的话里可以听出,烈环那死战不退的火爆脾气能被撵得到处乱跑也可见凶险。 莫名声音又朗朗响起,“既然二位还不愿认输,那就在里面再呆一阵吧。”回头对其夫人颔首传音,“不要让他们停!” 苗君怡点头,表示明白了,施法驱指点向玲珑宝塔。 莫名旋即又出声问众人,“有人愿意入玲珑宝塔内一观吗?” 众人沉默,连妖王烈环都被撵得到处乱跑,在场的不管谁进去了估计都得遭罪。 纱幔内的风北尘目光闪烁,把各国的高手给请来了,不进玲珑宝塔内一观怎么行?就是要以此来验证玲珑宝塔威力的,他无量国的人已经试过了,无法脱身,连他自己都亲自操控宝塔进去试过了,照样脱不了身。 可他还是没把握对其他五圣下手,毕竟大家修行的功法不一样,令他心里有点没底,所以弄出个鉴宝大会,连五圣的弟子也搞来了,就是要拿来试验玲珑宝塔的威力。 一旦确认了没有问题,那就是他对其他五圣下手的时候,也是他道圣风北尘称霸天下的时候,届时整个小世界再也没人能和他抗衡,将唯我独尊!否则他也不会花这么长时间和这么大财力支持玲珑宗炼制此宝。 一想到那一天,风北尘心里就有些激动,所以肯定要将这些人弄进塔里一试,不过不急,不好因为太急露出什么端倪,时候到了自然有办法激他们进去…… 玲珑宝塔内的空中,开出的那扇天窗又封闭了。 苗毅却是因为烈环的突然问话心惊肉跳了一下,淡淡回道:“我潜入风云客栈自然不会用真名。” 烈环弹着锋利爪子上的泥巴,貌似漫不经心问道:“你参加过星宿海戡乱会?” 苗毅摇头道:“没有,我乃仙国辰路的燕北虹,仙国子路还有个叫燕北虹的,和我同名,听说那人参加过星宿海戡乱会。妖王,你问这个干什么?” 燕北虹在仙国子路任职,烈环倒是知道,谁叫燕北虹名声那么响亮,又是他关注的人。想起苗毅之前的确是跟仙国辰路君使岳天波一伙的,当即信了苗毅的鬼话,冷哼道:“和你同名的那个家伙参加星宿海戡乱会时竟敢擅闯本王的宫寝之地,在本王火极宫大肆破坏,别让我撞见,否则我扒了他的皮!” 第六七一章 我挖洞,你抗揍! (补十月,月票两千三加更奉上) “原来是这样啊!”苗毅呵呵两声,别提笑得有多心虚。 “不说了,继续挖!”烈环回头又跳进了深井里面,挺自觉的。 然而就在这时,天地间突然风起云涌,可谓是狂风大作,到处传来丝丝入耳的摩擦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什么情况?”烈环又从深井里窜了出来,不需要苗毅解释,一抬头就看到了。 只见空气中漂浮起细微粉尘,随着狂风的漫卷,摩擦声正是来自这些粉尘。 烈环顺手一捞,亮开手掌一看。苗毅也已经挥手过滤了些到手中,竟然是大地中蕴含的金属粉尘,竟然在这个时候跑了出来。两人面面相觑,这肯定不正常,心中迅速升起警觉。 粉尘被狂风卷上夜空,随空中的乌云急速翻滚,渐渐有电蛇在乌云中穿梭,最后可谓是电闪雷鸣。 咻咻咻…… 乌云中突然爆射出在闪电下数不清的亮光,如狂风暴雨般从天空射来,气势惊人。 烈环骤然化作人形,缩小了受攻击的面积,同时拉了苗毅一把到自己身边,两只大刀在手绽放紫光,陡然变大如两面盾牌,并拢撑在了两人头顶。叮呤当啷一阵爆响转眼急骤响起在上方,其持续的烈度震得人头皮发麻。 地面噼里啪啦,眼睁睁看着地面打出了数不清的窟窿眼,原来是一根根金属小圆锥。真如雨点般密集而下,根根深透入地下。这威力凭苗毅的修为很难挡住,幸好有烈环帮助抵御。 轰隆!后方挖出的那口深井也经受不住如此骤急攻击。已经是悍然垮塌。 这口深井可是烈环这辈子头次如此做牛做马的心血啊,虽然不值钱,可仍令烈环心疼的直哆嗦,这辈子的头一回就这样被毁了。 持续了足足一刻之久的金属圆锥雨停歇之后,大地已经是千疮百孔,给人一种惨不忍睹的感觉。 而这边以刀盾抵挡的法力波动似乎吸引了空中翻滚乌云的注意,因此捕捉到了两人的位置。啪!一道霹雳打在两人不远处的地面,吓两人一跳,结果却没了后续动静。 烈环看看那倒塌的深井。刚呲着牙放下手中双刀,地面又是一阵震颤,就是刚才雷电劈过的地方,皲裂拱起。又是一只土人…不!不是一只土人。空中酝酿的乌云中,突然又一道霹雳降下,刚好打在土人的身上,啪一声清脆炸响,土人身上的泥土脱落后,露出了金属身躯,身上一阵电流流转隐没后,金属人直接朝两人扑了过来。 这金属人明显不像之前的土人那种。需要两人先出手攻击才会出现攻击他们,这怪物是直接蹦出来攻击的。 砰!烈环一脚将其给踹得倒飞了出去。情况虽然诡异,而且看着古怪,可这玲珑宝塔内仍难以产生能直接威胁到金莲修士的东西。 苗毅暗道不妙,这摆明了就是为逼他们出手而来的,赶紧闪开。 果然,烈环一出手,之前的土人又冒了出来,而那金属人却不动手了,烈环立刻在空中绕圈,绕那只土人,不跟土人交手,否则没完没了了。 好不容易将那土人给绕得崩溃了,烈环落地以为能松口气,谁知盘旋在空中的乌云中又啪一道闪电打在了金属人的身上,金属人又呼地朝烈环扑来。 烈环不跟它打了,像绕土人一样绕他,谁知这金属人每当能量不济时,空中便会有一道闪电下来,打在金属人的身上,继续让金属人精神抖擞。 这还得了,非被耗死不可!你还不能还手,一还手,又该换土人上场了。 烈环可谓是哇哇怪叫道:“牛二,快想办法。” 苗毅也牙疼,玲珑宗炼制出这种缺德带冒烟的法宝,简直是不给人活路啊,修为再高也应付不了啊! 双手捂面擦了把脸的苗毅,使劲挠了挠头皮,突然大声道:“妖王,还手,再打一个土人出来。” “开什么玩笑?”到处绕的烈环回头吼道。 “跟你解释不清楚,你先照做就是了。” “别坑我,先信你一回。”烈环吼了一嗓子立刻停下转身,闪身而回,狂暴一刀直接将金属人给劈成了两截,那金属人立刻爆成了纷纷扬扬的金属粉尘落地。 啪!又是一道霹雳砸在地上,飘落的金属粉尘又重新吸附在一起变成了金属人。 不过却没了下一步的动静,已经有土人冒出代劳了。苗毅接着喊道:“不要还手,像之前那样将其玩死。” 这还像句人话,烈环没意见,立刻照做,边绕边骂道:“这法宝太阴损了,摆明了就是要将困在法宝里的人活活耗死,莫名那老小子迟早要遭报应!” 就在将那土人绕得崩溃的瞬间,苗毅突然一拳打在了地上,一旁轰隆冒出个土人,又朝苗毅来了。 苗毅掂量着力道出手的,所以这个土人的攻击力道不强,苗毅直接以身上的宝甲抗揍。 烈环那个土人崩溃了,正戒备那个金属人,结果并未见到空中再现霹雳赐予那金属人进攻的动能,不由回头看向正在抗揍的苗毅,问道:“什么情况?” 挨揍的苗毅回道:“果然如此,果然只要保持和这些怪物打斗时的法力波动就能掩人耳目,原来破绽在这里,还当这玲珑宝塔真是一点破绽都没有的宝物。之前玲珑宗掌门早不出声晚不出声偏偏等到我们挖洞了才出声,我就有点担心要来麻烦,不出所料果然来了。” 眼看攻击他的土人又要崩溃,苗毅又朝地上轰了拳,于是土人又精神抖擞了,继续揍他。 烈环嘴角抽了下,头次发现这么欠揍的人,竟然自己找揍,不过想想自己也好不到哪去。走到苗毅边上,边看苗毅挨打,边问道:“这和现在这情况有什么关系?” 苗毅问道:“你还没看出来吗?我们困在这里所遭受的一切都和我们自身的法力释放息息相关,我们勘破了遭受攻击的奥秘,避开了攻击后,不再有打斗的法力波动,外面立刻察觉到了,于是莫老头就来问候我们了。” 烈环问道:“会不会是外面能看到里面的动静?” 苗毅道:“应该不会,我进来前,这宝塔是浮在空中旋转的,驾驭法宝的人是隔空驾驭的,能不能看到里面我不敢断定。其次,如果能看到就不用等你挖这么深的地洞再动手了,除非是故意耍你玩。最后,刚才那场覆盖性的金属锥雨摆明了就是逼我们反抗,你一抵挡所产生的法力波动立刻让对方判明了我们所在的位置,第一道霹雳劈哪不好偏偏劈我们边上就是证明,显然是以此给攻击的金属人指引目标。姑且就当外面能看到里面,那是不是我们挖这个洞惹得外面心生忌惮,才故意出手阻止,是不是说明我们找准了接近玲珑宝塔本体的路子?就算这些猜测都不成立,是什么情况我们接下来试试就是知道了,也只有一步步试探了,我们对这玲珑宝塔一点都不了解,不吃点亏试出问题在哪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言之有理!怪不得仙国派你去风云客栈卧底,脑子挺好用的嘛。”烈环嘿嘿一笑,貌似看到了希望,问,“怎么试?” “也没别的办法了,继续挖洞。不过这次换我来挖,你那样挖太慢了。” 烈环一怔,“你确认你能比我挖的快?” 苗毅又朝地上轰了一拳,给攻击自己的土人加了点精神,回道:“莫名不来刚才这手逼我们,我们还真不知道要徒手挖到什么时候,他这样一逼,倒是给了我办法,我放开手脚挖,施展法力全力开挖,你觉得这地层能挡我多久?这玲珑宝塔的空间看似大,其实你我都看出来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只是不知道用了什么鬼法子,才让人感觉无限大,所以我断定这地下再深也深不到哪去。而且这片大地万变不离其宗,变来变去只是地势起伏或伪装覆盖上的变化,无疑是承载这个世界的基础,我现在基本能断定法宝的本体就在这地下。玛德,别给我找到,给我找到了看我怎么废了他玲珑宗上万年的心血!” 这话听了提气!不过烈环多少狐疑道:“你施展法力全力开挖,开什么玩笑?你能抗住这土人的攻击?” 抗揍中的苗毅一本正经道:“不是有妖王你在吗?我全力开挖,你别还手,帮我挡攻击的土人,凭妖王你的实力挡我全力造出的土人应该不算什么吧?” 烈环目瞪口呆道:“你的意思是,你挖洞,我帮你扛揍?” 苗毅干笑道:“那还能怎么办?你若是全力开挖,速度是能比我快,可造出的土人别说我挡不住,就算是你自己也挡不住啊!或者你控制着力道挖,边挖边抗揍,而我在边上看热闹?” 烈环嘴角抽了一下,咬牙道:“金莲修士硬抗红莲一品实力的攻击挨久了也吃不消啊!算了,试试吧,还是你挖吧,咱们都别闲着。” “妖王,准备好了,我要开始了!”苗毅看向他道。 烈环拍了拍自己胸脯,扩了扩双肩,深吸了一口气,貌似做好了挨揍的准备,才点头道:“好了,开始吧!” 一直挨揍中的苗毅突然施法出重拳,一拳就将土人给打得四分五裂爆开了,旋即闪身到了之前坍塌的洞口,飞身而起,麒麟枪浮现红色宝光,连同苗毅自身的法力加持,一起狂轰向地面。 第六七二章 土极晶 轰!一个深坑炸出,连清土都免了,狂暴法力掀起的土石爆开向四面八方,果然是肆无忌惮放开了手脚来搞。须知红莲修士也是能一击轰塌一座山头的,全力攻击之下威力不会小。 轰隆隆炸响不断,苗毅施法狂攻不停。 一个土人破土而出,一拳朝苗毅轰去,烈环身形一闪,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住,打不还手,左挡,右挡,前挡,后挡,挡挡挡! 时间挡久了也的确有点吃不消,能轰塌山头的攻击力也不是吃素的,烈环也不得不抽空扯了套三品宝甲罩身上,双刀变成了盾牌护体。 越往下挖,也越麻烦,四处渗水,换了别人可能没办法再往下挖了,仅渗水这个问题就绝对能阻止人再挖下去。但偏偏碰上了这二位,那是双双人在烈焰中,简直是绝世无双的挖洞好搭档,边高温烘烤,边深挖,井口上腾腾蒸汽往外冒。 挖的太深了,土就没办法再直接往外排了,离井口太远了,清土是个问题。没关系,两人把什么储物镯和储物戒之类的绑在了胳膊上,爆出的泥土之类的直接往储物镯和储物戒里收就是了,装满了再一起出去倾倒一趟。 果然是两人这里一直保持着打斗的法力波动,外面那个金属人便像个傻子一样站那一动不动,空中乌云也一直在漫卷,酝酿出的雷电在其中穿梭,却是迟迟劈不下来。 “妖王,快没火了。你身上有没有火极晶之类的,来一块!” 这东西烈环还真有,磨盘大的火极晶抛了一块出来。苗毅接了又继续装入麒麟枪内,继续朝外放火。 没变法,不放火不行,没火的高温烘烤这口井要不了一会儿就能变成水井,令人无法再挖下去,估计这也是炼宝人不担心有人能从地下接触到法宝本体的原因。可惜碰上了这两位,都是修炼火性功法的。而且还在联手挖洞。 如此艰苦的工作环境,二人自然要打发枯燥无味,一个放火挖地。一个抗揍,两人边传音聊开了。用直接说的听不清,动静大,太吵。这种艰苦的环境只适合传音。 “修行界修炼火性功法的人不多。牛二,你师傅是哪个?说不定我认识。” “这个不能说,个人**。” “伏青大人怎么会把令牌给了你?” “我也觉得莫名其妙,还是上次在南极冰宫南极老祖过大寿的时候,西方宿主伏青和南方宿主鹰无敌突然找到我,伏青扔了块令牌给我,说什么去星宿海的时候用的上,我至今也搞不懂什么意思。有空你帮我问问,问明白了回头告诉我。” “还有这样的事?行。回头帮你问问,问清楚了告诉你。对了,你在仙国哪任职?回头好找你。” “……,算了,不用特意跑来告诉我,跑来跑去怪麻烦的。” “不麻烦,凭我的修为来回飞一趟花不了多少时间。” “哎!妖王,你不怕麻烦,我怕麻烦啊,你们和六国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和你来往的太过频繁了,你让我的上峰怎么想?” “嗤,怕我影响你前途?” “当然怕了,难道你还能让我升官不成?我辛辛苦苦为什么啊!不为前途我犯得着往这玲珑宝塔里钻吗?” “你小子还真够实在的,一点都不掩饰。别说了,不去就不去,你当我喜欢往你们仙国跑?你手上既然有伏青大人的令牌,进出星宿海也容易,顺道的时候不妨来本王的空焰山火极宫坐坐,本王定尽地主之谊。” “……,你邀请我去你火极宫?” “本王没你们人类那么虚伪,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定会热情招待。何况本王的火极宫乃是小世界最佳修炼火诀的地方,一般修炼火性功法的人想来还来不了,不信你可以来我火极宫修炼上一段时间试试,当知本王所言不虚。” “……,呵呵,这个…我还真想去试试,就怕你到时候不欢迎。” “本王说话算话!” “呵呵,妖王真大方。” “那是,肯定不会像你那么小家子气。” “那好,只要你不生气,有机会,我去你火极宫坐坐。”灰头土脸的苗毅一脸干笑,突然笑容一僵,“咦!” 烈环问道:“怎么了?” “好像挖到头了!”说话间,苗毅一枪捅去,砰!土石崩飞,一个洞口出现在了脚下。苗毅伸了个脑袋出去看了看,只见满眼金灿灿的琥珀琉璃光华,那简直是一望无际,不用说了,肯定是玲珑宝塔的本体。苗毅兴奋回头道:“妖王,功夫不负有心人,法宝的本体找到了!” 烈环眼睛一亮,“快让开,我看看。” 苗毅已经哧溜顺洞口钻了出去,那钻出去的瞬间,只感觉眼前巨大的金碧辉煌琉璃世界正在慢慢缩小,人一落地,才发现自己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塔楼内,不用说,肯定是玲珑宝塔的内部了。 烈环也伸了个脑袋出来往外瞅,后背和屁股让给身后的土人攻击,眼前的一切让他有点目瞪口呆,因为他眼睁睁看着苗毅从正常人在眼前变成了一个犹如天神般巨大的巨人,似乎连头发丝都比自己大。 苗毅一落地,抬头看向头顶的洞口,哪里还能看到洞口,只看到头顶一大坨坚实的硬土。 很快看到坚实硬土上落下一小点东西,那一小点东西渐渐变大,渐渐变大成烈环落地,烈环也从洞里出来了,有种东西从储物戒里拿出来时的感觉。 苗毅大惊道:“你怎么也跑出来了,你不留在里面吸引他们的注意,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烈环啧啧有声地看了看四周,无所谓道:“怕他作甚,我们已经从里面脱困了,里面就算搅个翻江倒海又能奈何我们?” 苗毅想想也是,烈环突然拍着他肩膀哈哈笑道:“小子,有你的,这么笨的办法也能脱困,估计风北尘那帮子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我们是怎么出来的。” 苗毅却是睁开法眼看着上面,“妖王,那土人没追出来?” “我出来的时候注意了一下,那土人好像不能越过这里面的禁制,追出来的时候瞬间崩溃了。不管了,现在想想怎么从这里出去才是正题。”烈环走到一旁墙边,伸手摸了摸琥珀金华的墙壁,唏嘘摇头道:“这塔壁估计得半丈厚,又是高纯度的晶金所炼制而成,凭我的修为也难攻破啊!得找到法宝的阵眼加以破坏才行,否则过了里面这一关,却过不了外面这一关。” 苗毅似乎不在乎这个麻烦,两人站在墙壁旁抬头看去,只见上方一层的塔身上有朦朦黄雾飘出加持到头顶漂浮的土层上。两人几乎是同时飘了上去一看究竟,才发现上一层的墙壁上镶满了大大小小的晶体,朦胧黄雾正是从这些晶体上飘出的。 烈环伸手摸了摸墙上的结晶,突然诧异道:“土极晶?竟然是土极晶!” 苗毅也摸了上去,好奇道:“这是土极晶?” “这对修炼土性功法的人来说,是好东西!”烈环点了点头,摸了摸墙壁,又环顾四周,只见四周塔壁上全是这些东西,大大小小,密密麻麻镶嵌在塔壁上。烈环啧啧有声道:“乖乖!土极晶这东西可不好找啊,不是修炼土性功法的人很难找到,因为深藏地下,一般修士也不可能将大地整个犁一遍翻找,不像火极晶只要找到有火的地方就有可能找到。如此难找的东西,这里竟然有这么多,这得要多少年才能收集齐这么多啊!” “这会不会是法宝的阵眼?”苗毅问道。 “有可能是。” “这东西值不值钱?” “虽然难找,也很稀缺,却不值钱,因为没有市场。据我所知,整个修行界修炼土性功法的只有‘炼土宗’这个门派,就在无量国,大家都不需要的东西,自然是再好也不值钱。”烈环突然嘿嘿笑道:“不过既然撞见了也不能浪费是不是?” 苗毅淡淡提醒道:“妖王,能从里面脱困,我也是尽了不少力的,你不会想一个人独吞吧?” 烈环伸手指了指塔壁两边对称的凸柱,“两边划界,这边的归你,那边的归我,咱们对半分,怎么样?本王够意思吧?” “行!公平合理,就这么办!”苗毅击掌叫好,立刻来了精神,既然是炼宝用得上的,带回去给妖若仙瞅一瞅,说不定大有用处能给自己炼制出什么好宝贝来。 他直接飞到指定的那边,麻利地将镶嵌在上面的晶体疯狂抠下,直接往储物戒里收,不管大小一个不留。既然是难得的好东西就不能留下遗憾,哪怕是不值钱也得带走不是,以后说不定没机会再碰上,错过了岂不可惜。 另一边的烈环也不遑多让,两人疯狂把墙壁上的土极晶往自己口袋里抠,抠得那叫一个快活过瘾。 “妖王你抠过界了,这边是我的。”苗毅挥手指向烈环发出了警告。 没办法,他修为不如烈环,他才抠下三分之一不到,烈环那半边已经抠完了。烈环愣了愣,旋即干笑道:“你急什么,我这不是看你抠的慢,特来助你一臂之力嘛!放心放心,这东西又不值钱,我不贪污你的那份。” 第六七三章 不能看你一个人冒险 在苗毅不时的斜眼盯梢下,烈环是守信的,两人一碰面,不但帮了苗毅的忙,还把装了土极晶的储物戒送了他。 两人旋即上浮,看清了浮在塔内的那块陆地,也是之前困住二人的地方,山山水水尽在眼前,就像一块微缩地图模型,不时有雷电闪烁的乌云亦仍笼罩在那块陆地的上空。 苗毅唏嘘道:“真是想不到,就这么大点地方,竟然让人怎么都出不来,也不知道这宝物是怎么炼成的。不过话又说回来,那空间也不小了,我还是头次见识到法宝内能有那么大的空间。妖王,你见过哪件法宝里面浓缩的空间比这个还大吗?” “我也没见过!”烈环啧啧稀奇道:“这玲珑宗能成为修行界第一炼宝门派还真不是浪得虚名,法宝炼制到这种境界,对空间的领悟简直是不得了,没有强悍的空间领悟能力根本炼制不出这样的宝物。” 苗毅哦了声问道:“妖王也懂这个?” 烈环嘿嘿道:“你难道不知道吗?妖修的**之所以能有变大变小的各种变化,就是因为领悟了一定的空间能力,说来类似这种空间法宝的炼制,其始祖就是我们妖修,只是在你们人类手上发扬光大了而已。” 苗毅点了点头,他这么一说,自己倒是想起来了,妖若仙是这么说过。 烈环抬手又指了指上面,只见上面的塔层有青色雾气加持注入眼前的漂浮陆地。 两人一起升空而去,这一层的塔壁上亦布满了大大小小各种不规则的晶体。苗毅刚想问什么东西,烈环已经是啧啧有声道:“木极晶,竟然搜罗到了这么多木极晶。这玩意可是比土极晶更难搞到,因为本身就稀缺,五行晶体中属他最值钱。” “最值钱?”苗毅眼睛一亮,“修行界修炼木性功法的人很多吗?” “这和修行木性功法的人多少没关,关键是用处,种点花草树木之类的可以用这个催生,令花草树木加速生长。布置个洞府什么之类的都用的上,有钱有身份的人都愿意弄个排场之类的,有条件的都愿意在手上备点。所以这东西好卖,奈何这东西平常可遇不可求,没想到玲珑宗搜罗了这么多。不对,玲珑宗没这实力。肯定是风北尘弄来的。”烈环一阵桀桀奸笑。“既然送上门了,焉能错过!牛二,一人一半你没意见吧?” 苗毅立刻连连点头,“好好好!” 愿意跟他一人一半他已经很满足了,否则人家若是强行占大头,或者不给他,他也没脾气,因为你抢不赢人家。 说干就干。两人也不会客气,又逮住墙壁一阵狂抠。 来到上面充斥红色雾气的地方。又是满墙的晶体,不用烈环说,苗毅也知道是火极晶。 “你这家伙也是修炼火性功法的,这火极晶我多的是,不差这点,便宜你了。”烈环挥了挥手,一副都拿去的样子,还帮苗毅到墙上去抠。 苗毅边抠边在心中嘀咕,你当然不在乎,你整座宫殿都是火极晶打造的,随便拆间房子也比这里多。 搞完这一层,两人又飞上一层,这一层弥漫着黑色雾气,温度陡降。墙上镶嵌的大大小小的晶体苗毅也认识,冰魄,也就是水极晶。 苗毅是修炼火性功法的,火极晶渗出红雾他见识过,只是没想到这水极晶渗出的水元素竟然是黑色的。 “老规矩?”烈环回头问道。 那意思自然是老规矩一人一半,苗毅点头没二话,直接过去狂抠自己那半边去了。 两人把第五层墙壁上扫得连渣都不剩后,又跑到了金雾弥漫的第六层。 “这应该就是金极晶吧?”苗毅指着墙壁上大大小小的晶体问道。 烈环点头,朝下面看了眼,“五行极晶都弄齐了,原来这里面是一座五行阵法,为了炼制这件法宝,风北尘可真舍得下本啊!可惜这座塔体我们两个弄不走。唔…” 一回头发现苗毅已经趴在墙上狂抠了,烈环不落下风,赶紧也去抠了,管他风北尘下了多少本,先弄到手再说,这可是一笔丰厚到令人发指的财富,不要白不要。 全部得手后,两人大眼瞪小眼在一起,突然一起嘿嘿奸笑,那叫一个笑得心花怒放,这塔里搞一搞可以躺着吃多少年啊!苗毅拱手道:“恭喜发财!” 烈环拱手:“同喜同喜!”放下手又提醒道:“牛二,我跟你说,这些东西必须卡着量往外放,一下往外面放多了,立马就不值钱了,懂不懂?” “明白明白!”苗毅笑眯眯。 “还有,财不可外露,这事打死也不能往外说懂不懂?这可不是一笔小钱,这可是道圣风北尘的家当,谁见了都眼红,不是谁都像我这么大方的!” “明白明白!”苗毅继续笑眯眯,心想你若不是搞不清我和伏青是什么关系,怕是不会这么大方吧?完全有黑吃黑的可能。 烈环环顾四周,“现在关键是要把这些东西带出去,带不出去人困在里面也是假的。奇怪了,我们把五极晶扫得连渣都不剩了,这玲珑宝塔怎么还没有破掉,难道这五极晶不是阵眼?” “下面有变化了!”苗毅指了指下面虚浮的大陆,两人一起降下,只见那大陆上空密布的乌云已经不见踪影了。 而玲珑宝塔外面,第三名已经决出来了,五颗仙元丹已经被人领走了,如今正为第二名打得如火如荼。 操控玲珑宝塔的苗君怡一脸凝重。 一旁的莫名暗中传音道:“还是没有反应?” 苗君怡回道:“没有,还是没察觉到打斗的法力波动。” 莫名诧异道:“这不可能!难道死了?我问问看。” 苗君怡施法点向玲珑宝塔。宝塔紫光绽放,莫名大声道:“妖王,本派炼制的法宝如何?” 此声立刻又引得各山头诸人的目光看去。 塔内的苗毅和烈环齐齐抬头看去。只见塔顶有一道光柱照下,照在了那缩小的浮空陆地上。很显然那道光柱就是用来内外联系传音的,烈环飞了过去,站在了光柱下,大声回道:“不怎么样,本王正在里面拉屎,倒是无人偷窥。是个解手的好地方!” 外面星宿海那帮妖王听见后顿时哈哈大笑,不少人亦忍俊不禁。 纱幔后面的风北尘面无表情,冷冷扫过山头上的诸人。心中冷笑,看你们能笑多久,有你们哭的时候。 莫名脸色多少一黑,让夫人切断了通话。传音道:“立刻将五行阵全部启动。看他投不投降!” 苗君怡沉吟道:“这不合适吧,万一把他们弄死了,其他人可就不敢进去了,怕是会坏了师尊的事。” “你也进去试过,金莲修为没那么容易出事,不让他们吃点苦头,连烈环都搞不定,其他人又如何会进去?”莫名反问。 苗君怡想想也是。迅速双袖连甩,施法驾驭。 各国人员只见浮空的玲珑宝塔上下七层全部开始转动了起来。尤其是中间的五层,那是反复快速挪转。 塔内的苗毅和烈环自然是看到了,从内部看更直观,层层来回“嗡嗡”转响。 很是警惕了一会儿的两人没察觉到什么危险,又盯着缩小的浮空陆地看了看,仔细观察,也没见那块浮动的陆地上有任何变化。 “搞什么鬼?吓唬人吗?”苗毅回头道:“妖王,你修为高,要不你再钻回里面去看看。” “我脑子有问题才钻回去,万一又把我困里面了,我一个人挖洞挖的出来吗?”烈环观察着四周,显然在琢磨怎么破了这宝塔。 苗毅却是劝道:“其实吧,我认为我们两个应该一起钻回去。” 烈环斜睨,“怎讲?” 苗毅道:“妖王,是这样的,你想啊!我们弄了风北尘这么多东西,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呐,如此巨额财富,万一让风北尘惦记上了,怕是不妙,我们不如钻回去,然后投降认输,不就顺顺利利出去了,还不用破这什么狗屁宝塔,咱们也不要这赢的名声,偷偷得了实惠才是最划算的,你说是不是?这鉴宝大会肯定也不止我们两个进来凑热闹,到时候风北尘鬼知道是谁弄走了这些东西,你说是不是?” 烈环嘿嘿道:“你小子脑袋瓜子真好用,真是好算计!”嘴上夸着,可是他脸色却是瞬间一变,可谓是一脸狰狞,“我星宿海群妖已经投降了一次,已经在夹着尾巴做人,再投降还有何面目见人?我烈环出去后还有何面目再见众兄弟!不破了这玲珑宝塔,本王誓不出去!” “……”苗毅无语,摆手道:“那我回去投降了,你继续破你的宝塔吧!不过我有言在先,我出去了这五极晶失窃的事情可和我没关系,届时这责任可是你一人扛!” 烈环不屑冷哼道:“你放心,本王堂堂金莲修士犯得着拖你这红莲修士下水?好走,不送!” 脑子有病!苗毅立刻飘到了那块陆地的下面,睁开法眼寻找之前挖出的洞眼,准备钻回去投降。 好不容易锁定了方位,又摸着下巴犹豫了起来,最终还是闪了回来,漂在了烈环的面前。 烈环斜眼道:“怎么还不走?” 苗毅叹道:“咱们毕竟共患难到现在,留你一个人在这里…万一你出点事我心里过意不去,算了,咱这次豁出去了,就陪你一条道走到黑吧!不能看你一个人冒险!” 烈环眼睛一亮,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头,哈哈大笑道:“牛二,够义气,你这朋友我认定了!” 够义气个屁!你回头知道我是谁不杀我都是好的!这塔层转得稀里哗啦的,看着怪吓人的,不知在弄什么鬼名堂,钻回去了有事的话我一个人也应付不过来啊,万一莫名半天不和里面联系,搞不好老子一条小命就要丢在这里,还是在你身边安全点…苗毅心里别提有多怨念。 第六七四章 烈环不是吃素的 (补十月,月票二千四加更奉上) “能和妖王做朋友是我的荣幸!”苗毅笑得好欢乐。 烈环乐呵呵道:“不影响你的前途吧?” “呃…”苗毅连连摆手,干笑道:“不会不会,不对外透露就好。” 烈环又乐呵呵道:“你放心,你到我火极宫捣乱的事我已经忘记了。” “那就好,呃……”苗大殿主瞳孔骤缩,彻底傻眼了,一脸呆滞地看着对方。 烈环一瞧他反应,陡然出手,快得苗毅想躲也躲不掉,被其一把掐住了脖子,直接提了起来。烈环可谓是瞬间目露凶光,“早就觉得不对劲,还真是你这家伙,胆子不小竟敢在本王宫寝之地撒野!” 被掐得脸红脖子粗的苗毅顿时大吃一惊,上当了,其实人家根本就不能确定,刚才完全是在诈自己,自己一时不注意竟然着了这老妖怪的道。一只手慢慢举了起来,伏青的令牌又到了他手中,在烈环的胳膊上敲了敲,说不出话来,总之亮给烈环去看。 烈环嘴角抽了一下,人可以假冒,但是这面伏青的令牌却是假冒不了,手一抖,将苗毅扔了出去。 砰!在转动的墙壁上撞了下,苗毅摸着脖子咳嗽几声,差点没被掐断气。 “竟然还冒出两个同名同姓的燕北虹,你小子还真行,这种谎话也能随口就来,燕北虹,你真当本王是傻子不成!”烈环冷笑不止。 苗毅调匀了气息。反问道:“妖王既然早已察觉出了不对,为何现在才揭露?” 烈环冷哼道:“开始还真被你给糊弄过去了,后来问你在哪任职。你却支支吾吾,本王就觉得不对了,只是那时正好是合伙打洞的时候,本王也就暂时按捺下了不提。你这家伙狡猾的很,本王脑子没你转的快,不想办法让你放松了警惕,只怕是想问也问不出来。玲珑塔一半的财物不好拿吧?” 这老妖怪居然扮猪吃老虎,竟然拿玲珑塔一半的财物来让老子放松警惕,够狠!苗毅摸着脖子问道:“妖王莫非想把那一半的财物拿回去?” “你说呢?若不是看伏青大人的面子。本王刚才就要了你小命,你还想分本王一杯羹?”烈环说着手一伸,“把刚才装进去的东西都交出来!” “呵呵!”苗毅摇头一笑,忙活了半天感情都在帮别人做嫁衣裳。之前心里就闪过一丝奇怪。人人眼红的财物,两人才刚认识,这老妖怪就舍得分一半给自己…只是前面被这老妖怪的老实给骗了过去,还以为这老妖怪忠厚,感情最好笑的还是自己!遂朝烈环竖起一根大拇指道:“妖王,你狠!” 烈环手指一勾,“少废话,东西交出来!” “不急!”苗毅笑问道:“妖王。我还有一疑惑,你既然早有怀疑。那我刚才要回里面去,你为什么不阻止?” 烈环斜眼不屑道:“你当我真傻啊!连我都不敢回去,就你这点修为敢回去?” 苗毅心在滴血,敢情玩了半天还不知道谁玩谁,呵呵笑道:“东西进了我的口袋,我是不可能掏出来的。” 烈环冷哼道:“莫非要我亲自动手?本王亲自动手的话,你怕是要遭罪咯!” 苗毅反问道:“你知不知道伏青大人为什么要给我令牌?你知道你对我动手的后果吗?” 烈环道:“本王洗耳恭听!” “你洗耳恭听也没用,这个我不会告诉你,你想知道可以去找伏青大人,如果伏青大人愿意告诉你,你自然会知道,如果伏青大人不愿告诉你,你再问也没用,反正我这里是不会向你多吐露半个字!” “你耍我?”烈环脸色一沉。 苗毅答非所问道:“妖王真的确认我就是燕北虹?” 烈环冷笑:“还想糊弄本王?” 苗毅问:“如果我能证明我不是燕北虹,又当如何?” 烈环道:“你千万别告诉本王,说你的真名叫牛二。” 苗毅道:“我们打个赌吧!如果我能证明我不是燕北虹,我这一半财物你就别想了,你再把你那一半给我。如果我不能证明得你心服口服,我这一半财物给你不说,再帮你破了这玲珑宝塔。” 烈环惊讶道:“你有把握破这玲珑宝塔?” 苗毅淡然微笑道:“你难破,不代表我难破,我若想破这玲珑宝塔,不过是信手拈来、不足一提的小事。试问如果我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伏青大人又怎么可能将他的令牌给我?你当我拿着这面令牌是好玩的吗?” 烈环顿时惊疑不定道:“伏青大人到底在让你干什么?” “这是你自己的猜测,我可什么都没说。我郑重说一遍,伏青大人没让我干任何事,不信或者有任何疑惑你可以去找伏青大人一问。”苗毅大手一挥,“现在别说这没用的,说打赌的事,你究竟赌不赌?” “你真不是燕北虹?”烈环试着问了句。 “我说了我不是。” “那你是谁?” “答应赌约我再告诉你也不迟。” 烈环很纠结啊!看对方那样子,似乎很有把握,这算什么赌注啊!他就奇怪了,“你既然能有把握破了这玲珑宝塔为什么还要去投降认输?” 苗毅道:“和我有伏青大人的令牌却不让外人知道是同一个道理?忘了加一条,如果我帮你破了这玲珑宝塔,出去后你得说是你破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否则伏青大人必不饶你!” 烈环无语,这厮和伏青大人搞的神神秘秘的,背地里究竟在搞什么啊!他突然目露凶光恶狠狠吓唬道:“你就不怕我事后反悔趁你破了玲珑宝塔之际杀了你随便夺了你的东西?” 苗毅淡然道:“我可以再提醒你一下,我本来没必要进来,是星宿海有人担心你出事,暗中通知我进来助你一臂之力,于是我这个红莲修士才跑了进来。因为如果我不帮你,你除了认输也出不去,你若是破了这宝塔出去了就必然是我帮了你,结合这个因果关系,你可以掂量一下杀我的后果,我保证你也活不了多久!” 烈环听得牙疼,再次问道:“你和星宿海究竟是什么关系?” 苗毅缓缓摇头道:“没任何关系!” 放屁!没任何关系你说什么星宿海有人通知你来帮我?没任何关系你能有伏青大人的令牌?烈环心里狂骂,神情抽搐道:“既然是来帮我出去的,你是谁我也不过问了,塔里的东西一半一半,你拿你的,我拿我的,也别扯什么赌的事情,你麻利点破了这玲珑宝塔!” 他要看看这家伙是不是真的能信手破了这玲珑宝塔,如果真有能力,那这家伙的话肯定是真的,否则没必要有破宝塔的能力还要拉自己去投降认输。 苗毅猜到了他想验证一下的想法,现在也不敢在此逗留了,这种斗智斗勇的事情玩久了容易露破绽,早点出去回到了仙国阵营中,这老妖怪就算发现了什么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只见他单掌伸出,储物戒里立刻飞出了十五只土狗般大的诡异螳螂,看得烈环一愣一愣的,什么东西? 意念驱使下,十五只螳螂立刻附着在了转动的墙壁上,集中在一块区域,开始挥动爪子和张开咀嚼式口器“嘎吱嘎吱”刨挖和啃咬,立刻见到金闪闪的金属粉尘掉落,一道道划痕在坚不可摧的墙上深刻出现。 烈环倒吸一口凉气,可谓是目瞪口呆,乖乖,这是什么怪物,连自己都搞不动的高纯度晶金法宝这螳螂却跟啃甘蔗似的,开什么玩笑? 换了平常他搞不好会对这螳螂起觊觎之心,此时却是回头看向苗毅,感觉苗毅浑身上下都透着神秘,他现在心服口服了,这家伙果然是专门跑进来帮他出去的。 “牛二,这螳螂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烈环干咳一声问道,颇显尴尬。 苗毅就知道他要问,偏头冷冷看向他,“妖王,既然有些事情已经挑开了,那我不妨再斗胆警告你一次,不该问的不要问,今天看到的事情烂在自己肚子里,不要向任何人提及,最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等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烈环无语,空有一身金莲修为,却愣是被苗毅搞得没了脾气,鼻腔里“嗯”了声,表示知道了,不再说话了。 不得不说,这长得土狗般大的螳螂的确是厉害,远不是当初的小螳螂能比的,诚如妖若仙说过的那样,简直是法宝的天敌,破坏力实在惊人,令烈环越看越心惊,丝丝凉气抽进嘴里。 并未花太久的时间,转动的墙壁上就搞出了一只内陷进去的‘碗’,此时苗毅出声道:“妖王,你去看看,到了你能打穿的地步说一声,我好收了它们。” 烈环奇怪道:“为什么不直接让它们咬穿?” 苗毅叹道:“我都说了我不想暴露什么,这次若不是被你给逼的,我压根就不会跟你说那些不该说的话,我收了它们是不想自己暴露什么,你还不明白吗?” 烈环连多问的理由都没有,靠在了墙壁上,伸了只手摁在墙壁上查探,等到差不多了,朝苗毅点头道:“可以让它们停下了!” 第六七五章 塔破 十五只螳螂嗖地掠回,苗毅甩袖一收。 烈环双刀在手,紫色宝光浮现,回头一声,“站我身后!” 苗毅懂他意思,对方全力一击所产生的余威也不是他能承受的,躲对方身后能避免危险。 那琥珀金色的墙壁还在转动,烈环瞅准被螳螂咬出的缺口过来,一双宝刀骤然出手,玲珑宝塔内瞬间如惊雷炸响。 外面操控玲珑宝塔的苗君怡已经发行了不对劲,塔内的五行大阵已经全部启动了,竟然还是没有捕捉到丝毫的法力打斗波动,这很不正常。 莫名脸色凝重,“还没有查探到?” 苗君怡沉声道:“没有!” 莫名咬了咬牙,“准备收我进塔内的金壳,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回头又对自己徒弟项百亭传音道:“百亭,你来主持夺彩事宜。” “是!”项百亭应声走了过来。 然而就在这时,空中玲珑宝塔突然“轰”一声震响,惊得所有人抬头看去。 纱幔后面的风北尘几乎是瞬间到了外面,抬头看去,只见空中转动的玲珑宝塔突然停下,宝塔中间转动不停的五层亦陆续层层卡壳,风北尘两眼瞪大。 周围山头上眼尖的人已经发现宝塔上破了脸盆大的洞。 “玲珑宝塔破了!”一阵惊哗声起,所有坐着的人几乎都站了起来。 “这不可能!”玲珑宗掌门莫名失声。 苗君怡双袖连甩,可是却和玲珑宝塔失去了联系。夫妻两人相视一眼。眼中透着焦虑,可谓双双色变。 也就是稍作停顿的功夫,浮在空中的玲珑宝塔紫色宝光突然瞬间收敛。直直从空中掉了下来。 还未掉落地面,轰!玲珑宝塔一声炸响,在这黎明的天空炸出无数金华粉尘,缤纷无限,玲珑宝塔瞬间化为虚无。 隐见两条人影从炸开的塔内飞射而出。 “走!”烈环飞过妖国山头那边紧急提醒了一声。 “快走!”苗毅飞过仙国山头那边亦急声报警。 两人很清楚玲珑宝塔崩溃后会出现什么事情。 星宿海群妖不疑烈环会无理由发出警告,肯定是有原因,当即嗖嗖射空跟了烈环快速离去。妖国那边的反应加上苗毅的提醒,仙国那边的人马亦纷纷射空追上苗毅。 无量国那边的某些人不用提醒也知道会发生什么,纱幔已经掀飞。风北尘扯了夫人秦夕的胳膊急速掠空而去。 其他山头的人马立刻警觉,迅速后撤急逃。 莫名却是失魂落魄地看着炸开的金塔中,一团剧烈蠕动的东西砸向地面。 “走!”其夫人苗君怡一把拖了他离开。 其他各国的人马不用再提醒,立刻做鸟兽四散。可盆地中央却是开花四溅。犹如一股浑浊喷泉磅礴滚滚向四面八方的天地,强风狂推向四面八方,尚站在盆地中央比试的两名红莲修士有点不知所措瞬间被吞噬。 急速逃离的人们感受到了身后巨大的震颤动静,回头一看,皆吓了一跳,只见土石、洪水,还有抛飞出的树木组成高达数千米的幕墙,如同海啸般席卷天地。疯狂奔腾咆哮而来,那股疯狂的气势和破坏力给人足以摧毁一切的感觉。 逃窜的人群迅速升空拔高。往高空上躲避。 诸人哪怕是站在万米高空,亦能感觉到下面大地的剧烈震颤,耳朵里“嗡嗡”震响个不停,强大的气流席卷高空,诸人非得强行施法才能稳住身形,否则一个不妥就有可能被紊乱的狂暴气流给卷走了。 而下面大地上的狂暴情形可谓是强烈震撼所有人的心灵,看得诸人一个个脸色大变,那滚滚土石泥流、那滔天洪水裹挟一切的情形简直无法形容。 大地嗡嗡震响不停,高空狂风呼啸不止,令人犹如身处在强烈飓风中一般,弥漫出的烟尘渐渐笼罩整个天地,此情此景简直太可怕了。 面对笼罩而来的无尽烟尘,浮空诸人再次升向高空,而下面被烟尘笼罩,已经变得灰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真正是触目惊心。 持续了好久,下面的隆隆之声才渐渐停歇,空中紊乱的气流也不再那么强烈了,可是下面笼罩的一望无际烟尘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散去。 高空之上,为之色变的群妖围住了像个土人一般的烈环,自然要问发生了什么事。 另一边的苗毅也好不到哪去,就像泥土里面挖出来的一样,都是挖洞挖的。 渐渐收回心神,目光渐渐从大地剧变上收回的宗镇等人,一起看向了苗毅,不知苗毅究竟在玲珑宝塔里经历了什么,竟然弄得如此狼狈。 吴真和吴明暗暗银牙咬唇,欧阳光则老脸抽搐,这厮竟然活着出来了,还敢活着出来! 宗镇飞了过来,语气沉重道:“燕北虹,究竟是怎么回事?”叫燕北虹已经叫顺了口。 一帮人全部围了过来,岳天波也凝声补了一句,“燕北虹,快说怎么回事?” “三爷,这玲珑宝塔太厉害了……”苗毅当即将里面的情形大概讲了遍,不过该省略的却是省略掉了。 听完之后,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这法宝未免也太阴损了点,困在了里面修为怕是再高也没用,活活累也把你给累死了。 宗镇问道:“那你是怎么破了这宝塔出来的?” 脏兮兮的苗毅苦笑摊手道:“三爷,我哪有本事破这玲珑宝塔,就算没有内中阵法,光这玲珑塔的外壳你就算让我砸个一百年也砸不开啊!这法宝是妖王烈环破的,我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就将此宝给破了。他肯定也不会告诉我!” 某君使微微颔首道:“怪不得烈环第一个冲了进去,原来他早已胸有成竹。” 岳天波又对宗镇说道:“三爷,这鉴宝大会没那么简单。照燕北虹说的情况,怕是想把几国的人拉来试宝,玲珑宝塔想针对的目标很有可能是针对圣尊他们来的啊!” 宗镇一字一句道:“风北尘想独霸天下!” “你干嘛?”苗毅突然一声怪叫,已经被欧阳光一把掐住了后颈。 岳天波怒声道:“欧阳光,你干什么?” “这厮竟敢污蔑老夫!”欧阳光恨恨一声。 宗镇冷目扫来,“欧阳光,是你的私事重要。还是我仙国上下的大事重要?燕北虹冒险进入玲珑宝塔,探知了风北尘的阴谋,为我仙国立下大功。不管他是不是污蔑你,有此功劳本座做个中间人,二位的恩怨就此揭过,二位意下如何?” 被揪住脖子像揪小鸡子似的压着脑袋的苗毅赶紧回道:“好好好。卑职听从三爷吩咐。” 他自然是巴不得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当时也实在是被欧阳光给欺负恨了,才忍不住报复了一下,现在从玲珑宝塔内脱身了才后悔不已,之前为啥不忍忍,忍忍就过去了 欧阳光一张老脸抽搐,宗镇占了大理,他也不好驳宗镇面子,可是想到自己一对女儿的清白给毁了。心中一口恶气无处发泄,突然照苗毅屁股上就是一脚。“滚!” “啊!”苗毅一声怪叫,从空中急速坠下,落入了下方弥漫的烟尘中。 靠边站的庄友文唏嘘不已,这就是不稳重的下场啊! 不一会儿,苗毅又从下面飞了上来,看看面无表情的吴真吴明俩姐妹,再看看怒目相视恨不得吃了他的欧阳光,赶紧缩到了岳天波的身后。 宗镇冷目环顾众人,警告道:“诸位,不出意料的话,魔国、鬼国和佛国那边肯定会打听此事,未得允许,刚才诸位听到的话希望不要对外泄露。” “是!”众人拱手领命。 “走!去妖国那边看看,看能不能探到烈环是怎么破了玲珑宝塔的。”宗镇扔下一句话,领了众人急速飞去。 无量国人员聚集的空中,莫名、苗君怡夫妇垂头站在风北尘面前。 负手而立的风北尘一张脸黑得像锅底一样,不禁咬牙切齿道:“莫名,这就是你所谓的无人能破的法宝?你应该清楚本尊为了你这件法宝投入了多大的财力!” “我……”莫名哆嗦着嘴唇,简直欲哭无泪,他其实比风北尘还心疼。 不仅仅是法宝被毁的心疼,玲珑宗毁了!这方圆数百里之内怕是已经荡为了平地,而玲珑宗就在其中首当其冲,离鉴宝大会的盆地不过二十来里,焉能躲过此浩劫?红莲修士能飞天逃过此浩劫,可更多的弟子还不到红莲修为,玲珑城内数十万弟子啊!凭他们的修为如何能逃掉! 完了,全完了!玲珑宗数万年的基业就此毁于一旦!莫名想到此,不禁老泪纵横,都怪自己对玲珑宝塔太有信心了,若是有丝毫的不自信,也不会放在离玲珑宗这么近的地方办鉴宝大会。 见他如此,风北尘脸色尽量缓了下来,又好言宽慰道:“罢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用,玲珑宗毁了可以重建。” 他心中可谓是不幸中的万幸,幸好自己小心谨慎先试了下,否则真要听了莫名的话拿了玲珑宝塔去收拾云傲天他们,估计还不知道谁收拾谁,搞不好要死得很难看。 “君怡!”风北尘道了声。 “弟子在!”苗君怡拱手。 风北尘道:“去和炼土宗沟通,玲珑宝塔内的东西不能就这样深埋地下不管了,给他们十年的时间,务必把塔内的东西全部给我找回来。” 第六七六章 玉都峰金殿执事 将一些事情吩咐完后,他便带了夫人及一干弟子离去,也不可能再留下让人看笑话。 而玲珑宗上下弟子则看着烟尘淹没的无边无际如丧考妣,不但是莫名老泪纵横,不少人亦“嘤嘤”哭泣,只因家小在其中,突然间就毫无征兆的家毁人亡了,连救都没办法救。 数十万为炼宝各道工序忙碌的弟子,就这样埋葬了,就算得到道圣风北尘的支持,没有个上千年的时间,玲珑宗估计难以恢复元气,这不是普通活随便招点人手来就能做的,全派上下满脸悲伤。 风北尘一走,老板娘朝木匠微微点头,木匠上前与玲珑宗打了声招呼,两人去找魔国那边的石匠。 途中,身边没了其他人,老板娘突然回头问木匠,“我和牛二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记得苗毅和白子良一战时,自己情绪差点失控时,木匠拉住了她,不让她冲动。后来冷静下来后,她便意识到了不对… 木匠知道老板娘察觉到了,干笑笑,“牛二托我们几个保护好你,说你如果出什么意外,他会找我们算账。” 什么都不用说了,老板娘差点泪奔,那死人为什么处处为她考虑,你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还老是想着保护我,我需要你保护吗? 宗镇领着一伙人找到妖国众人时,发现其他三国已经先到一步。 宗镇上前直接朝灰头土脸的烈环问道:“烈环,发生了什么事?” 见他这样问。烈环瞥了眼同样灰头土脸的苗毅,淡然道:“还能有什么事,本王将这玲珑宝塔破了!” 当苗毅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自己心里都腻味。 宗镇问道:“不知如何破了这玲珑宝塔?” 魔国、佛国和鬼国的人皆斜他一眼,貌似在说,还用等你来问?果然,烈环回道:“无可奉告!” 宗镇瞥了眼面无表情的姬德海,知道白问了,人家也在保守秘密。 法海目光盯向了苗毅,问道:“燕北虹。这玲珑宝塔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苗毅道:“我光顾着逃命了,什么也不清楚,我也想请教妖王烈环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豹喝道:“难不成玲珑宝塔里是个什么样你也不知道?” 苗毅手指云飞煌。“你儿子之前辱骂挑衅我,我心里很不舒服,凭什么告诉你。” 人堆里的云飞煌立刻蹦了出来,大喝:“燕北虹!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苗毅瞥了眼混在魔国阵营中的老板娘。直接无视云飞煌那二货道:“连玲珑宝塔都不敢进的人。也配与我一战!” “你…”云飞煌顿时脸红脖子粗,一句话就被苗毅将住了死穴,不是他不想进,而是他老子不让他去冒这个险。 云豹眉头一挑,看看姬德海,再看看宗镇,知道什么都不用问了,问了也是白问。心中颇有点后悔自己这边没人进玲珑宝塔,这两家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却不肯吐露。 玉奴娇出声道:“咱们去找风北尘。问问他是什么意思。” 云豹冷哼道:“丢这么大脸只怕早就跑了,还能等到我们去找他?” 姬德海道:“诸位慢聊,姬某不奉陪了!”回头招呼上妖国人马,一群人迅速掠空而去。 这边几伙人也陆续告别各自离去。 飞跃过下方茫茫烟尘笼罩的方圆数百里地,随同魔国而行的老板娘亦向云豹告辞,“八叔,我先回客栈了,回头再去看您。” 云豹看她叹了声,道:“秋姐儿,有空常回家看看。” 老板娘“嗯”了声,又道:“八叔,我有点事想找飞煌单独谈谈。” 云豹立刻回头喝道:“飞煌,你大姐找你。” 云飞煌立刻乖乖上前,点头哈腰挤出一脸笑道:“大姐,什么事?” 他们这一辈的都知道这位大姐不好惹,那是当年大魔天的头号女魔头,人见人怕的那种。虽然现在被逐出了云家,可大家心里都清楚,爷爷其实很疼这位大姐,父辈们都再三告诫别惹这位大姐。 老板娘指了下面一处山头,“跟我来。” “哦!”云飞煌老老实实跟了她下去。 浮空而立的云豹摸了摸下巴,目露狐疑,这秋姐儿什么事要避开自己跟自己儿子说? 一旁的木匠和石匠相视一眼,很是为云飞煌担忧啊! 两条人影没入山林中,云飞煌脚踏实地后问道:“大姐什么事?” 老板娘笑吟吟绕他转了两圈,上下打量个不停,看得云飞煌头皮有些麻烦,方问道:“飞煌,现在长本事了嘛!出来一喝,都没人敢跟你动手了,连那个燕北虹都怯战了。” 云飞煌顿时呵呵乐道:“大姐谬赞了,不值一提的事情,就那缩头乌龟,那是没撞我手上,否则弄死他。” 老板娘一条柳眉微微一挑,笑眯眯道:“那三十枚仙元丹拿出来给我瞧瞧。” “呃…”云飞煌本能觉得有些不对劲,可还是老老实实拿出来了,都装在了一只玉匣子里。 老板娘接到手中打开玉匣子一看,清点了下,三十枚仙元丹一枚都不少,盖子一合,又笑眯眯道:“飞煌,这仙元丹送给大姐怎么样?” “这个…”云飞煌很为难啊,这可不是一份小礼物说送就送了,两眼突然一瞪,发现大姐竟然直接收了起来,顿时急了,“大姐,你别全拿走啊!好歹留一半,哎哟…” 老板娘一把揪住了他耳朵,直接往地上一摁,那真是一点都不客气,逮住就是一阵狂揍,这女人发起飙来有点吓人。 云飞煌惨叫连连求饶,“大姐,别打了,我给,我给…” 老板娘却是不放过,提着裙子狂踢狂踩,狂骂,“找你要点东西,你还不乐意,很能打是不是?还挑战?我现在就找你挑战了,有本事还个手给我看看,打赢了我,这仙元丹就还给你……” 抱头缩在地上的云飞煌哀嚎道:“大姐我错了,给你,我不要了,都是你的。大姐,再打会出人命的……” 没用,老板娘火大的很,狠揍不止。 云飞煌实在是吃不消了,奈何实力和老板娘压根不在一个档次上,被逮住了想逃都逃不掉,不得已只得施法哀嚎求救,“爹,快来救命啊!” 空中的云豹等人一惊,唰唰掠入下方山林中,见到老板娘发飙的情形都是一愣。 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其他人不好插手,云豹上前道:“秋姐儿,你这样打会把他打死的。” 出了口恶气的老板娘这才收了脚,松手放了裙子,回头看向云豹,一脸悲愤道:“八叔,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云家。没错,我已经被赶出了云家,没资格再对云家的事情指手画脚。八叔放心,知秋以后见了他云飞煌绕开走!” 回头对木匠和石匠喝道:“走!我们回去!” 说罢领了两人掠空而去。 “秋姐儿…”云豹一脸震惊地伸手请留步,却是没能留住。 身后,他儿子,已经被打成了猪头的云飞煌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捂着脸“呜呜”喊疼,却没看到背对他的云豹已经是一脸狰狞。云家,魔圣云傲天杀子屠妻的家教不是开玩笑的! “爹,大姐她打我,还抢…” 话还没说完,云豹已经是回手一巴掌直接将云飞煌给抽飞了出去,云飞煌一声凄厉惨叫,这可比老板娘出手重多了。 这还没完,云豹走上前去,又是一阵狂踩狂踢,怒喝:“孽畜,老实交代,你对秋姐儿说了什么?” 幸好一帮手下冲了过去,拖住了他,否则云飞煌非得被打残废了不可…… 仙国辰路,木行宫,在程傲芳的挽留下,岳天波决定率众暂住一天。 行走修行府邸,和苗毅也算是有了一番交情的庄友文留了苗毅沐浴,还派了人去伺候。 待到苗毅沐浴后神清气爽出来,庄友文已经在花园里备了酒菜,还请了伯言和尚留欢来,四位行走花园小亭中围了一坐,说起了这次参与鉴宝大会的事情。 伯言和尚留欢听了可谓唏嘘不已,庄友文指着苗毅道:“老弟,做事太过莽撞和冒险可不是什么好事啊,差点把命给丢了不说,还惹来一堆麻烦。” “受教了!”苗毅举杯谢过,先干为敬。 就在这时,宫主身边的贴身侍女雨姑姑来到,笑道:“四位行走都在,正好省得跑腿,宫主有旨要宣,四位行走一起去吧。” 庄友文问,“小姑姑,不知宫主何事宣旨?” 雨姑姑看了苗毅一眼,笑眯眯道:“喜事!” 说罢不再多言,掠空而去。 没一会儿,木行宫三大行走、六大执事,外加苗毅这个只挂了个虚名的行走等候在了后宫正厅外的台阶下,能看到岳天波坐在正厅里的主位上,程傲芳和风泽等人站在左右下手。 里面的岳天波抬了抬手,辰路大姑姑长欢立刻单掌托了一块玉碟款款走出正厅,站在了门口台阶上,明眸扫过众人定格在苗毅身上,脆声道:“苗毅接旨!” 众人一怔,目光看向苗毅。苗毅也是一怔,赶快出列上前拱手道:“卑职听旨!” 长欢道:“宣仙国辰路君使法旨,无量国鉴宝大会苗毅屡立大功,君使天恩,着苗毅位列玉都峰金殿执事,以彰其功!” 说下更新 最近书评区不少读者反应更新不稳定,想了想,决定今晚不加更了,把今晚的加更放到明天中午更新。 以后更新时间尽量稳定在:第一更中午12:30左右,第二更晚上18:30左右。 至于加更的时间不能确定,毕竟我还有个人生活,让我保证所有更新稳定在固定时间,我做不到。 哎!其实真不想把更新时间固定,不是懒,而是更新一稳定,正版订阅马上要下滑。原因很简单,方便了盗?版更新及时,都看盗?版去了。咱的订阅本就不多,大家一边让我更新稳定,一边跑去看盗?版,让咱情何以堪,咱不是什么人气写手,需要盗?版给我撑什么人气。 更新时间先这么定了,若是订阅下滑厉害,咱再恢复更新不稳定,有条件的设置个自动订阅、领取个‘大神之光’呗。 继续本着单章不浪费原则,满地打滚求个月票! 。 第六七七章 火上加火 玉都峰金殿执事?苗毅猛一抬头看向台阶上一袭长裙婀娜而立的长欢,还以为听错了,可是他知道自己没有听错,只是这法旨究竟是接还是不接… 伯言、尚留欢、庄友文等人亦是如此,又迅速扭头看向苗毅,一个个皆有些无语,或者说是震惊。 位列玉都峰金殿执事!玉都峰是什么地方?那是君使岳天波的君使官邸,那是整个辰路的中枢,是号令辰路百万修士的地方,能在玉都峰金殿有个位置站的执事,那就代表是整个辰路的执事。 这个执事的级别说高不高,说不高也高!风泽这种辰路行走的级别和各路宫主是一样的,是平级。而一路执事其实和一宫行走也是平级的,一宫行走和殿主也是平级的,也就是说一路执事其实也就差不多是殿主那个级别。 一宫行走有直接晋升宫主的可能,一殿殿主也同样有直接晋升宫主的可能,一路执事也能直接晋升宫主。 可是地位不一样啊,殿主和一宫行走虽然是平级,可是木行宫哪个殿主敢和行走平起平坐?一个长期在地方,一个长期在宫主身边办事,而且大多数的一宫行走都是从殿主那个位置下来的,不少殿主都曾是他们的手下,修为大多高过殿主,像苗毅这种挂个虚名不领饷的是个例外。 同样的道理,一路执事虽然和殿主是平级,可人家是在君使身边办事的人。一般的殿主能站在玉都峰金殿内吗?有些殿主连君使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苗毅一旦有了这个位置,级别虽然没变什么,但是地位立马就不一样了。那将意味着可以随时进出玉都峰面见君使,有事随时可以在君使面前进言,一般殿主是绝对没这个权利的。 就像苗毅下面的山主一样,下面的山主现在有谁还能轻易见到苗毅的? 伯言等三位行走多少有点羡慕苗毅,同样是没什么实权的职位也是平级,可他们宁愿去玉都峰做执事,也不愿在木行宫做行走。在君使身边做执事的好处太多了。不说别的,晋升一级的希望很高,通常君使身边的执事晋升一级直接晋升行走的少。而是直接下放下来做宫主的多。 这就好比当年常平府偷袭南宣府一般,上面某位执事就是想下来做府主,才不遗余力在背后搞杨庆。 木行宫的六位执事那就更别提有多羡慕苗毅了,感觉苗毅爬的太快了。这么快就搭上了君使那条线。以后可以进出都城的玉都峰啊! 可苗毅实在是有点犹豫该不该接这个旨,一路执事说老实话虽然没什么实权,可是好处绝对不会比他现在两殿殿主的好处少,可却失去了掌控自己人马的权利,没有人马就意味着没有实权,自己做主的余地少,一切都要看上面的眼色行事。一旦上面不高兴了,你就得坐冷板凳。谁都懒得搭理你,因为你仅有的权利都是沾上面的光。上面不给你光你自然就没有光。 身为一方诸侯的殿主就不一样了,大权在握,那是实权,掌控亿万信徒,谁都不敢对你乱来,怕你一不高兴搞乱地方不说,还能拥兵自重,敢兴兵造反的事也都是诸侯们干的事。譬如当年的杨庆,一怒之下就能把自己的顶头上司卢玉给掀翻了。 而一路执事要人没人,要权没权,要地盘没地盘,一个不顺眼,上面想收拾你就收拾你,你造反都没门,一个人能造什么反?上面收拾你压根都不需要顾忌你的想法。 说白了做一方诸侯更自由,做执事要夹着尾巴做人。当然,做执事也有好处,眼界和人脉都会更广。 “卑职才疏,能力有限,不敢担此重任,还请君使另用贤能!”苗毅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推诿,实在是不想放弃手上的大权,手上握有人马比什么不强,缺什么东西大不了去抢就是了。 关键是自己这个修为跑去做执事太勉强了,搞不好就是受排挤的货,到时候连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长欢当即质问道:“你想抗旨?” “卑职不敢!”苗毅继续推迟道:“只是怕有误君使大事。” 长欢回头看了眼正厅内,程傲芳的声音淡淡传来,“这是君使一番美意,许你坐镇两殿再兼玉都峰金殿执事,有事听召,无事呆在你自己的地盘上,难道如此美差你也不愿意?若非你这次立下大功,否则你想都别想!” “呃……”苗毅精神一振,感情是兼职啊!这种好事不能推诿,当即拱手道:“谢君使天恩,卑职领旨!” 赶紧上前接了长欢手中的法旨,看过法旨中的内容,确认的确是兼职后,一颗心放进了肚子里。 正厅内的岳天波嘴角勾起一抹戏谑,一想起苗毅说睡了欧阳光两个女儿差点把欧阳光气得吐血的事情就好笑,下次要和欧阳光碰面的时候就把这小子带上,恶心不死欧阳老匹夫才怪了。 里面的人都不是傻子,谁都能看出苗毅是不想放权。 不过里面的执事竺上坡和晏子秋肚子里就有点腻味了,咱们紫莲修士才混个玉都峰金殿执事,你一红莲一品的修士也这样不说,手上还握着两殿的地盘,这不是埋汰人嘛。 然而没办法,这次苗毅接连立下了大功,杀白子良前君使就说了重赏的,入玲珑宝塔后天外天的三爷也说了是大功,有功不赏也说不过去,谁叫入玲珑宝塔时两人没有主动请缨,而人家苗毅这次却是给君使里里外外挣足了面子,说白了这份功劳是人家拿命换来的,你有意见都没用。 这里领旨谢恩后,一帮人又退下了。伯言等人很无语,感情没咱们什么事,只是来做了回陪衬,来做见证的。 一帮人走出后宫后,伯言等人当即一个个向苗毅恭喜,心里都是酸溜溜的。 这时后面突然传来晴姑姑的声音,“苗行走请留步!” 众人回头看来,苗毅拱手道:“大姑姑有何指教?” 晴姑姑嫣然一笑,“宫主有旨给你。” “苗毅听旨。” “宫主法旨,着镇壬殿、镇癸殿殿主苗毅正式兼任木行宫行走。” “呃…”苗毅无语,以前是挂虚职,这次是玩真的了,当即拱手道:“苗毅接旨。” 边上的三位行走和六位执事都快羡慕的流口水了,这也太火了吧,还让不让人活了,果然是一入高层的法眼立刻官运亨通啊! 晴姑姑交了任命玉碟给他,又问道:“苗行走这是要去哪?” 苗毅笑道:“自然是回自己的地盘。” 晴姑姑笑道:“苗行走是不是忘了自己现在还身兼着辰路执事的职位,如今君使法驾在此,你不随行伺驾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宫主让你回去伺驾。”转身伸手,让他跟她回去。 “呃…谢大姑姑提醒。”苗毅回头立刻朝伯言等人拱手道:“诸位先走!喝酒的事改日。” “无事无事!”一帮人挤出笑容回他,本来说好了给他摆宴庆贺的,现在人家要去陪君使了,哪还能顾他们。 目送苗毅离去后,庄友文突然叹息一声,“没想到此行倒是成全了他,前途无量啊!” 伯言亦唏嘘道:“君使许他身兼两殿,稍微有点眼力的都明白,苗毅这是入了君使的法眼,君使这是想把他当亲信重点培养啊,趁他修为低的时候施以重恩笼络,给他资源尽快提高修为,一旦修为上来了,怕是一宫之主的位置跑不了。” 尚留欢有些吃醋道:“宫主还给他火上添油,就不怕他翅膀硬了危及自己的位置么。” 伯言嗤了声:“凭宫主和君使的关系,宫主需要忌惮这个吗?” 回头又指着庄友文摇头,“老庄,能和君使一起外出的机会可不是谁都能碰到的,宫主没招呼我们两个,好不容易把这个机会给了你,你却不知道好好表现,若是你愿进入那个什么玲珑宝塔,焉能让他苗毅专美于前,怕是这个玉都峰金殿执事的位置就是你的了,可笑你有这么好的机会都不知道把握,如今空羡慕有何用?” “……”庄友文无言以对,谁知道啊,当时那情况谁愿往玲珑宝塔里面跑啊,就连苗毅自己也是被逼进去的,为了这个还和子路君使欧阳光翻脸了。 不过庄友文自己想想都可笑,亏自己前面还教训苗毅不要鲁莽要稳重,自己倒是稳重了,可机会和好处也没自己什么事了,早知是这样自己当时就主动请缨进玲珑宝塔了,连苗毅这修为都能活着出来,自己就更不用说了,完全是有惊无险的事情,大好的立功机会就这样错过了,肠子都悔青了。 次日,君使岳天波离去后,为岳天波守了一夜门的苗毅方返回了镇壬殿。 离开了其实也没几天,回家后的苗毅也没提自己兼任辰路执事的事,对他来说只是多了些好处,其实也还是平级,也说不上什么升官,没必要跟手下炫耀这个,自己就算不说,消息到了下面人自然会知道。 召了杨庆和阎修来,问过家里没什么事,回头直奔妖若仙的院子。 第六七八章 想炼玲珑塔 千儿、雪儿途中告知苗毅,妖若仙最近一直在问他有没有从无量国回来。 一通报,妖若仙这次倒是没有再喝止苗毅进入,反而主动先闪了出来,瞪着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一把抓向苗毅的手腕,神态似乎很急切。 苗毅以为他要动手,出手飞快一挡,后出手反而先擒住了妖若仙的手腕压在了对方的胸膛,“老妖怪,我警告你别动手动脚,你不是我的对手。” “……”妖若仙气得翻手就是一双宝锏在手,指着苗毅的鼻子哇哇直叫,“小子,我不是你的对手?你再说一遍,看我怎么敲烂你脑袋。” “爹!”千儿、雪儿立刻跑了过来相劝。 “让开!这小子翻天了,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当老夫好欺负!”宝锏指向苗毅,“小子,拿出武器来与老夫一战!” “你们两个退下!”苗毅朝千儿、雪儿挥了挥手,凭空抓了麒麟枪在手。 “大人!”二女急了,谁输谁赢都不是她们想看到的。 “没事!”苗毅微微一笑,示意两人放心退下。 二女无奈退开。 妖若仙已经是二话不说,闪身一锏砸来,然而一声“嘤嘤”龙吟声飘荡,妖若仙陡然僵在半途,神情直抽搐,双眼目光慢慢垂视下方,只感觉脖子上冰凉刺痛,差点冒出冷汗来。 苗毅原地未动,但是那锋利枪头已经顶在了妖若仙的脖子上。妖若仙若敢再造次半步就要血溅五步。 妖若仙呲了呲牙,吹胡子瞪眼道:“我知道你小子枪法厉害…用老夫给你炼制的法宝跟老夫打算什么本事!” 唰!苗毅收枪,手一翻。麒麟枪收回了储物戒中。 “着打!”妖若仙陡然趁机闪来偷袭,卑鄙无耻的很。 近距离比反应速度苗毅不怕他,身形迅速侧闪,并二指飞快戳出,指尖有无形之焰波动,直接戳破妖若仙的法力防御,在妖若仙的胳膊上一点便收。苗毅趁机闪开。 “嘶…”妖若仙吸了口凉气,也同样快速闪开,抖动着那条衣服上已经被烧了个洞出来的胳膊。扭起胳膊一看,发现胳膊上的皮肤已经被烧焦一块。 这都不重要,发现有一股莫名力道打入了自己的体内,自己施法压制都压制不住。整条胳膊好像放进了火炉里烤一样。而那股侵入的法力正突破他的法力压制蔓延向他的身体其他部位进行破坏,整条胳膊情不自禁地颤抖了起来。 “老夫跟你拼了!”妖若仙哇哇怪叫冲来,那反应速度已经是慢了许多。 苗毅轻而易举闪到了他的身后,一把摁在了他的肩头,妖若仙的修为明明高过他,可愣是被人家给摁的不能动弹。没办法,内外夹击,体内正遭受攻击。 苗毅叹道:“老妖怪。别打了,你不是我的对手。紫莲修为以下能做我对手的人不多,我这次去无量国把妖圣姬欢的外孙都给宰了,难道你的修行功法还能强过妖圣的‘万妖**’?” 妖若仙彻底无语了,千儿、雪儿亦是一脸惊讶地看着苗毅。 苗毅也不敢让自己打入他体内的星火诀法力呆太久,不然定会重伤妖若仙,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星火诀的霸道,趁手摁在妖若仙肩头的机会,迅速施法将那股法力从妖若仙体内吸了出来。 体内那极为霸道的法力一祛除,妖若仙反而是瞬间汗如雨下,连衣服都给湿透了,长吁出一口气,如释重负,转身看向苗毅的眼神极为复杂。 打不赢了,真的打不赢了!一交手便知道,自己在人家手上压根没有还手之力!妖若仙脑海中浮现当年在星宿海初见苗毅的情形,那一幕在脑海中黯淡下去… 收了双锏冷哼一声,迅速摸了一只仙果出来,猛吸了好几口星华,才抚慰下了胳膊上灼伤般的疼痛,没办法,体内已经受伤了。 苗毅呵呵一笑,为了不让对方尴尬,“老妖怪,我从无量国玲珑宗带了些好东西来,看看你能不能认出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一听玲珑宗,妖若仙立马将刚才的不快扔到了脑后,跟在苗毅屁股后面坐进了院子里的凉亭。 千儿、雪儿迅速去端了茶来,各倒一杯放在了两人面前,又双双站在了苗毅的身后左右。 “喝什么茶!”妖若仙一把将茶杯撇到了一旁,对苗毅迫不及待道:“玲珑宗弄来的东西呢,快拿出来看看。” 苗毅却是盯着他问道:“老妖怪,才离开几天不见,怎么感觉你人憔悴了好多?”回头朝千儿、雪儿怒声喝道:“你们两个是怎么照顾你们义父的?” 千儿、雪儿立刻委屈欠身道:“婢子知错。” 妖若仙牙疼抽搐了一下,摆手道:“不关她们的事,我好吃好喝的,什么都不缺,她们对我孝敬的很,是我自己没休息好。别扯远了,东西呢!” 苗毅顺手从储物戒里抓了五颗晶石出来,摆在桌上摆成了一排,单独看也许看不出什么,但是摆在一起立刻能看出细微差别,有的内里隐隐泛青,有的内里隐隐泛红,有的内里隐隐泛白,有的内里隐隐泛黄,有的内里隐隐泛黑。 亭子里的温度骤降,妖若仙立刻找到了降温的来源拨拉了五颗晶石中的一颗出来,“冰魄!这些…火极晶、土极晶、金极晶、木极晶,五极晶都弄齐了。” 东西是好东西,只是这么点东西好像也不算什么,妖若仙不免问道:“就弄了点这个也好意思拿来显摆?” 显摆不显摆另说,苗毅只是考考妖若仙的眼力,发现果然不凡,一眼就全部认出来了,笑道:“你知不知道这东西哪来的?就是这次鉴宝大会玲珑宗炼制的玲珑宝塔内拿出来的。” “玲珑宗炼制的玲珑宝塔?”妖若仙急得挠头抓耳,“快说说这玲珑宝塔什么样的?” “一座七层的宝塔……”苗毅当即将进入玲珑宝塔内的所见所闻娓娓道来,他也想搞清这玲珑宝塔是怎么回事。 妖若仙时而听的若有所思,时而询问细节。 千儿、雪儿却是听得心惊肉跳,没想到大人又经历了这么危险的事情。这还是苗毅省去了和烈环后面的斗智斗勇没说,这种事情对苗毅来说也没必要说出来让身边人担心。 说完之后,苗毅问道:“老妖怪,此宝如何?” 妖若仙久久不语,可谓是一脸神伤,许久之后方叹息道:“好宝贝啊!简直是无懈可击的好宝贝啊!早年就曾听说玲珑宗的高层一直在联手炼制一件法宝,原来是炼制这东西,竟然炼制了一万年!” 苗毅问:“我一直奇怪一件事情,里面的空间就那么大,为何我在里面一直飞不出来。” “道理很简单,你在里面飞,塔在外面转,不断让里面的空间循环,你能飞出来才怪。塔若是转快点,能让你永远在原地踏步。” 不说不知道,一点破原来如此简单,苗毅可谓是恍然大悟。 “你能破了这宝物,完全是侥幸,否则怕是六圣也拿这宝物没办法!” “侥幸?”苗毅问:“我已经找到破绽将其破之,怎能说是侥幸?” “你那哪算是找到了什么破绽!”妖若仙将桌上的五颗晶石摆成了一个圈,指着说道:“这宝物内藏五行阵法,生生不息,自成一界,也就启动困难,驾驭起来反而不用费什么力,稍稍点拨,内里自有循环,除非能断了他的五行循环,或者以**强行破开那一界,否则困在里面的人根本没办法脱身,能一直将你耗死为止!岂是你随便挖个洞就能出来的。从你在塔内遭遇的情况来看,此宝的真正威力肯定还没发挥出来,生生不息的五行大阵不可能就这点威力,人家显然没想对你们下杀手,所以没启动杀招,否则仅凭里面的土行阵启动,你就不可能在地下安然挖出一条洞来,你就算挖一千条洞,地势起伏变化一起,也能瞬间将挖出的洞给填埋了,想从地下钻出来简直是做梦。也算是玲珑宗那边失算,把你和烈环两个修炼火性功法的人收了进去,否则一般人压根没办法在地下挖出那条洞,挖那么深的洞光渗水问题就没办法解决,这也算是五行相克被你们两个修炼五行功法的人碰巧戳中了一个点吧。能破了这玲珑宝塔,只能说是你和烈环的运气太好,而玲珑宗的运气太差,被你们碰巧给破了!呵呵,玲珑宗那边要是知道玲珑宝塔是被你们用如此蠢笨的办法给破掉的,只怕是要气得吐血!” 行家果然是行家,听妖若仙这么一说,苗毅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顿时也暗暗感到庆幸,也不得不承认,那玲珑宝塔实在是太厉害了!不由试着问道:“老妖怪,既然这法宝如此厉害,你能不能炼制出来?” 妖若仙脸上隐隐浮现惨笑,“此玲珑宝塔一出,修行界怕是没第二件宝物能与之争锋,那已经超越了一般法宝的常识,光其中所消耗的炼宝材料就庞大到令人却步,我怕是永远都没办法超越!” 苗毅追问,“我若是给你提供充足的材料,你能不能帮我炼制一件出来?” 第六七九章 子阳先生 (补十月,月票两千五加更奉上) 既然知道自己是侥幸才破了玲珑宝塔,那他自然是想要弄一件,说不定连六圣都能一起给收拾了。 “帮你炼制出来凭你目前的修为也驾驭不了…”妖若仙沉默一阵,最终摇头道:“这和材料充足不充足没关系,这不是凭一人之力能炼制出来的东西,除非我修为能达到金莲境界,也许还可以试一试…不,如果想凭一人之力炼制出来,怕是金莲境界的修为也没用,关键是我如今的空间领悟能力还远达不到那个地步,无法炼制出玲珑宝塔内里那么大的空间,仅此一项,我就输了,彻底输了!” 话到最后,脸上浮现的惨笑之意越浓,甚至显得有些凄凉。 苗毅回头左右和千儿、雪儿相视一眼,明知顾问地试探道:“输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输了什么?” “哎…”妖若仙徐徐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本不想说,不过目光扫过千儿、雪儿后,又略微怔了怔,最终目光落在了苗毅身上,犹豫了一会儿,最终一字一句道:“我本名子阳,乃玲珑宗弃徒,玲珑宗掌门莫名是我授业恩师!” 千儿、雪儿面面相觑。苗毅却是大感惊讶的样子,失声道:“子阳先生?”他赶紧拿出了麒麟枪指着尾端的匠师藏名问,“真的假的?我这次去玲珑宗恰好听说了子阳先生的事,想到了你给我炼制的法宝上打的名号。还以为你是想借别人的光…你确认你不是冒牌的?” “冒牌?”妖若仙怅然道:“我冒谁的名不好,为什么要冒一个玲珑宗弃徒的名号?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玲珑宗弃徒子阳!”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屁话!先把‘妖若仙’这个名字解释清楚了再说!苗毅懒得打击他。继续一脸震惊道:“你真是玲珑宗的那个子阳?老妖怪,我可是听说那个子阳乃是在玲珑宗进行的一场玲珑宗掌门继承人炼宝比试的时候输给了自己的师兄,后不服输,大闹玲珑宗,才被逐出师门的。” 千儿、雪儿很无语,发现大人还挺会装的,明明知道。还能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放屁!谁说我输了!”妖若仙可谓陡然拍桌而起,面露狰狞,恨得牙痒痒道:“这背后若不是有人搞鬼。我才是玲珑宗掌门的顺位继承人!” 苗毅立刻追问道:“什么人搞鬼?搞了什么鬼?” 妖若仙差点脱口而出,可最终还是强忍住了,一双拳头紧握,脸上透着悲愤。 苗毅淡然道:“老妖怪输就输了。当着你两个女儿的面。认输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她们也不会看不起你,我们又不会出去帮你乱说,大家相处这么多年了,我们什么时候害过你?” 此话一出,妖若仙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见两个女儿都正盯着自己,一张老脸可谓涨得通红。悲愤吐字道:“我没输!最后决赛,玲珑宗给了我和我师兄项百亭相同的材料。以此决以最后胜负,我炼制了一件‘捆仙索’,而我师兄项百亭炼制了一件‘四季如春壶’…不错,论两件宝物的炼制技艺,我的‘捆仙索’的确不如项百亭的‘四季如春壶’,可关键是那件‘四季如春壶’我曾无意中在我师娘的书斋里见过一次,一模一样,连纹饰上的一些细微结构都一模一样,岂能瞒过我们这行人的眼睛,根本不是项百亭决赛临时炼制出来的,乃是我师傅所炼制,送给我师娘的礼物!我不是败在了项百亭的手上,而是败在了我师傅炼制的法宝手上,他们却欺我不知!” 苗毅大惊,和二女相视一眼后,也站了起来,惊讶道:“我听说评比乃是当众进行,你既然知道,为何不当众揭穿?” 想起那段往事,妖若仙犹气得浑身发抖,双手握拳,指尖紧陷肉内,颤抖着邋遢胡须,宛若泣血悲鸣,嘶声道:“正因为是当着众人的面,我才有冤无处伸,师傅待我恩重如山,叫我如何能当众毁他名声!真要闹得那般,毁了玲珑宗的名声,我就算赢了,又如何在玲珑宗立足?” 苗毅冷哼两声,眼含煞气道:“你左右都无法在玲珑宗立足,又何须管他这些,我听说你当时连命都差点丢了,为何便宜那些贼子,一群蝇营狗苟之辈,当杀之!” 妖若仙泪洒衣襟,老泪纵横摇头道:“其实我知道,那不是我师傅的意思!是我师娘看不上我,嫌我长的丑,不如项百亭长的好看,也不如项百亭更讨人欢心,所以一直不愿我和师妹太亲近。那次的掌门继承人比试,谁都知道,胜者将会成为师傅的乘龙快婿,那件‘四季如春壶’是在我师娘手上的东西,为什么决赛的时候会出现在项百亭的手中?我就算是傻子也猜得出是什么原因啊!” “爹!”千儿、雪儿也跟着伤心流泪,跟着哭了起来,一左一右拉住妖若仙的胳膊,父女三人哭成一团。 苗毅面浮杀气道:“莫非你就愿意如此便宜他们?” “我好恨呐!”妖若仙捶胸悲呼:“他们若不想我取胜大可以跟我直说,我自会知难而退,可他们不该为了扶项百亭上位搞出这么一场‘公平’比试,让我当众出丑!为何要把我当众一脚踩在地下给他项百亭正名,为何要踩着我给他项百亭增光添彩来证明他项百亭才是玲珑宗最优秀的弟子?连师妹都以为我是输不起的小人!我好恨呐!我当然不想便宜他们,我当然想报仇,我曾当众发誓有朝一日定炼制出绝世法宝力压玲珑宗,一雪今日之耻!” “当如此才是!”苗毅颔首,可又不免疑惑道:“那你为何又沦落到躲躲藏藏的地步?”他其实想直接问老板娘提过的妖若仙贪墨顾客炼宝材料的事,可见妖若仙如此伤心… “因为我当时心里清楚,我若敢揭穿那事,凭我师娘的背景,我焉有命活到现在,我只能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我明白自己若是没实力根本无法报此仇,只有等我炼制的宝物能力压玲珑宗时,才会有人愿意为了我得罪玲珑宗甚至是得罪玲珑宗背后的势力,才有资格找上门去报仇,否则我怕是上了门连活着离开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报仇,只是枉送性命罢了。离开玲珑宗后我本想去投奔其他五国,可那时的我名声不显,唯一的名声不过是…我不想去看人脸色,于是去了流云沙海,以炼宝为生,待到我渐渐有了名气在流云沙海站稳了脚后,麻烦也来了,有一次接了一单买卖,明明是童叟无欺的交易,最后交货时,对方却偏偏诬赖我贪墨了他的炼宝材料。” 苗毅狐疑道:“难道你做交易前没有事先签订契约?” “怪就怪在这里,我手上签订的契约明明放在自己的储物戒里不曾离身,却在储物戒里化为了一堆灰,害我连证据都拿不出来。一桩也就罢了,也许无人会信,谁知后面接二连三出现这种事情,顿时把我名声给搞臭了,名声臭了也就罢了,最后竟然有人要杀我。于是我躲进了风云客栈,可风云客栈根本不是能长住的地方,然而我一离开,杀手就如影随形,逼得我不得不反复躲进客栈避祸,我在流云沙海多年的积蓄可谓是差不多全部送给了风云客栈。” 苗毅听了心中巨汗,风云客栈有多黑他心里一清二楚,说是你情我愿,可实际上干的就是趁火打劫的买卖,不知道有多少类似妖若仙的人把全部家当拱手送给了风云客栈,皮君子和陶永春就在此例中。 “我当时以为自己死定了,眼看在劫难逃,谁知却突然出现了两名紫莲高手,硬是带着我杀出了流云沙海。脱险后,我问两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两人只说是受人之托,还给了我一笔钱,让我从此以后隐姓埋名,便离开了。可我不甘心,在佛国的时候加入了一个炼宝门派,想东山再起,谁知又有杀手前来,结果又是那两名紫莲高手及时赶到救了我。回头我又跑到了魔国投奔官方,投奔了魔国的某位宫主,谁知没多久就有另一宫人马攻打,我在的那一边战败,逃窜时七八个红莲高手追杀我,说是取了我脑袋便是大功一件,我才发现对方竟然是冲我来的。关键时刻,又是那两名紫莲高手出现,杀退了追杀我的人。两人带我脱离险境后,再次警告我,说这是最后一次救我,让我自己看着办。其实也不用他们再警告,我哪还敢抛头露面,就一直躲躲藏藏到现在!” 苗毅迟疑道:“我开始还以为要杀你的人是玲珑宗的人,可玲珑宗的背景在那,无量国的人怎么可能发动魔国一宫人马去针对你,你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妖若仙咬牙切齿道:“若是玲珑宗许以重宝,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苗毅闻言微微颔首,玲珑宗的确是有这个资源,又问:“那屡次救你的人是谁?” 妖若仙摇头道:“我不知道,我至今也搞不清那两个救我的人是谁,他们并未露出真容。” 第六八零章 挑战? “这倒是奇怪了,屡次救你不可能无缘无故。”苗毅嘀咕一声,回头道:“不管那么多,那帮家伙欺人太甚,老妖怪我支持你去报仇。” “报仇?”妖若仙却颓然坐下了,黯然摇头道:“玲珑宝塔一出,我便知道自己败了,凭我目前的实力根本炼制不出能媲美的法宝,再过一万年我也炼制不出。” 苗毅反问,“难道世上就不可能再出现超越玲珑宝塔的宝物?我看不见得吧!” “法宝只有更好没有最好,可玲珑宝塔不仅是其所达到的炼宝境界令人难以企及,更是集各种庞大资源于一体,我根本无法超越。”妖若仙慢慢摇头。 “老妖怪,报仇不一定非得和人家比拼炼宝啊!”苗毅叹道。 妖若仙立刻反问,“我除了通过炼宝这一途径达到报仇的目的,还有别的办法吗?论打斗我师娘是金莲修士,背后还有道圣风北尘撑腰,要不你去帮我报了这仇?” “这个…”苗毅神情一僵,我若是有能力去和金莲修士干架,去和风北尘斗,我还用窝在这里? 妖若仙又问,“你现在知道了我的身份,你现在敢不敢公然宣布我在你这里?” 苗毅无语,那我岂不是故意给自己找麻烦,人家有能量动用魔宫一宫人马来收拾你…干笑一声,“报仇也不用那么直接吧,可以婉转点,可以慢慢来。不用急在一时。” 妖若仙叹道:“苗毅,好听话谁都能说。打打杀杀层次太高的我不行,加入官方谋取权势我肯定也比不上你。我想报仇,除了利用我最拿手的一项还能有什么办法?只有当我炼制出的宝物能媲美玲珑宗,当我的价值足够大,才会有足够强大的势力为我撑腰,否则没人会愿意为了我得罪玲珑宗,六国不管有什么恩怨,或多或少都会有求于玲珑宗。” 苗毅道:“那你炼制出一件能媲美玲珑宗的法宝不就完了?既然有办法。又何必垂头丧气。” 妖若仙黯然道:“玲珑宝塔一出,其背后所展现出的庞大底蕴…我就知道自己报不了这仇了。” 苗毅诧异道:“何须气馁,不是还有我支持你嘛!” “你支持我有屁用!”妖若仙好气又好笑。“炼宝所需要的庞大人力和财力你供养的起吗?” “老妖怪,不要小瞧人,来来来!”苗毅嘿嘿一声,嗒嗒嗒。连续摆了五枚储物戒在桌上。指着说道:“我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富可敌国!来,看看。” 妖若仙狐疑着拿一只储物戒,注入法力查看后,瞬间目瞪口呆,直接召了块拳头般大的晶石出来,失声道:“木极晶!这…”再看看储物戒里面,乖乖,那是一堆小山似的木极晶。 赶紧再看下一只储物戒。乖乖,小山似的土极晶! 再下一只。乖乖,小山似的火极晶! 水极晶,金极晶,皆是在储物戒里成堆放的,五行俱全,五行晶石皆是堆成了小山啊! 妖若仙震惊的半晌说不出话来,反复拿着一只只储物戒查看,有种做梦般的感觉。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抽着凉气问道:“你小子哪来这么多五行晶石?” 苗毅嘿嘿道:“玲珑宝塔内抠下来的,我和烈环一人拿了一半,可以说整个玲珑宝塔的财富我和烈环一个人拿了三分之一走,剩下的三分之一没办法保住,崩溃了!玲珑宝塔的炼制耗时上万年,无量国倾注了不知多少财力下去,老妖怪,多的我不敢说,仅凭这些东西足抵整个仙国一百年的收入吧,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吧!” 一旁的千儿、雪儿虽然没看到里面的东西,但是听苗毅这么一说,也是惊呆了,抵整个仙国一百年的收入! 又听苗毅继续说道:“可惜天下的愿力珠有限,无法兑换出来,否则我全部换成愿力珠,晃花你的眼!不过兑换点别的炼宝材料应该还是没问题的。老妖怪,财力的问题我已经帮你解决了大半,至于人力,咱们养的冥螳螂也不是吃素的,也犯不着像玲珑宗那样养那么多人手提纯精粉。老妖怪,财力和人力的问题我都帮你解决了大半,至于能不能炼制出好的法宝,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如果是自己没用,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是啊!有钱了,咱还有冥螳螂啊!眼见报仇有望,妖若仙顿时激动了,转身朝二女嚷嚷道:“先把螳螂给养大点再说,去,把商会的人找来,先给我兑换一千枚三品结丹。” 苗毅吓一跳,赶紧伸手阻止,“你开什么玩笑?一千枚三品结丹?你这是想帮商会清库存吗?老妖怪,你是嫌不够招摇还是怎么的,这事悠着点慢慢来咱不那么高调行不行?” “是是是!”妖若仙兴奋的手舞足蹈,又嚷嚷道:“一百枚三品结丹,先弄一百枚。” “还是太招摇了,一次性不得超过二十枚!不,养螳螂不要用三品结丹,那东西修行界的替补数量不多,弄多了太容易引人注意,全部用一品和二品。”苗毅对二女定了调子。 妖若仙仰天长叹道:“这小世界的资源还是太少了啊!” 苗毅道:“老妖怪,忘了跟你说件事情,你的仇我已经帮你报了一半。” 妖若仙一愣,“怎讲?” 苗毅无奈叹了声,苦笑道:“玲珑宝塔崩溃,你难道还想不到会是什么情况吗?里面空间里的东西冲出来比海啸还可怕,整个玲珑宗已经瞬间夷为平地,玲珑宗数十万弟子能活着逃离的怕是不多,玲珑宗已经元气大伤!” 妖若仙一惊之后,默然…… 万妖天,一栋恢弘古老大门紧闭的宫殿外,姬美眉安安静静从远处走来,从浩大平整的广场上走来,一路走到宫殿基台下拾阶而上,走到了宫殿门口的屋檐下,对着紧闭的正门缓缓跪下了。 默然许久后,姬美眉大声道:“爹,女儿对不起您,女儿错了!”说罢俯首叩头,咚一声叩响在地。 “爹,女儿对不起您,女儿错了!”重重叩头在地。 “爹,女儿对不起您,女儿错了!”又是一声重重叩头在地。 “爹,女儿对不起您,女儿错了!”重重叩头。 认错一声,重重叩头一声,十次,百次,千次,上万次,从清晨到日暮,没有施加法力防御,额头上鲜血直流。 似乎不得到里面人的原谅,就会一直磕头磕死在这里。 “爹,女儿对不起您,女儿错了!” 次日清晨,姬美眉的声音已经透着一丝虚弱,眼神黯淡,鲜血已经染红了面颊,染红了衣襟。 “哎……”大殿内传来一阵沉沉而悠长的叹息,“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你得到的一切都是来自这个家族,你得到的一切都是这个家族许许多多人的牺牲所换来的,失去了这个家族的庇护,没人会把你放在眼里,所以身为这个家族的一员必须捍卫这个家族的荣耀,而这个家族的利益也只能是捍卫家族荣耀的人才配分享。何必要搞得自己遍体鳞伤才知回头,回去重新开始吧!” 这是重新接受自己了!姬美眉顿时喜极而泣,叩头在地不起,嘤嘤哭泣道:“爹!谢谢爹,女儿知错了……” 大魔天,魔圣云傲天的孙辈,有一帮子正聚集在一起,参与云飞煌举办的宴会,那真是花前月下,云飞煌唾沫横飞,说着自己在鉴宝大会的光荣事迹,是如何如何一出场便震慑得无人敢应战之类的。 这厮真是大吹特吹,却不提自己被老板娘给收拾的事情。说老实话,他算是领教那位大姐的厉害了,不愧是当年大魔天的头号女魔头,也太阴险卑鄙了。 云飞煌牛吹得呼啦啦,听的一帮小辈不少人摩拳擦掌,只恨自己没捞上出风头的机会,在天下群雄面前露脸。 “嘿嘿…嘿嘿…”只有腿上抱了个美人乱摸的云飞扬不时冷笑两声,最后甚至是笑得前俯后仰。 啪!云飞煌拍案而起,指着云飞扬怒声道:“云飞扬,有什么好笑的?莫非你以为我在吹牛?不信你可以去打听一下,这是天下人都看到的。” 啪!云飞扬在坐自己腿上美人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推到了一边,站了起来双手叉腰哈哈笑道:“云飞煌,我倒希望你是吹牛,若是真的,那你就惨了,哈哈!” 云飞煌现在理解不了,不过一个月后就愤怒了,某天有人趁他不在的时候,将他五六个小妾全部毒成了哑巴不说,还全部卖到了青楼接客,等他找到时那些小妾已然是不堪回首,云飞煌差点没崩溃…… 仙国,子路,盘膝而坐的燕北虹拿着苗毅记来的信,可谓是一脸苦笑,发现苗毅还真是自己的好兄弟,自己躺在家里不出门都能帮自己出名。 这时,红拂步履匆匆地从外走入,“大人,月行宫镇甲殿殿主丁隼带了两个人来,说是要找您挑战。” “挑战?姓丁的没吃错药吧?唔…”燕北虹忽然看向自己手上的玉碟,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仰天哈哈狂笑。 第六八一章 不怕家里客多 红拂不知道他笑什么,燕北虹已经从榻上跳了下来,大手一挥,“走,去看看苗老弟送给我的大礼!” 大礼?红拂茫然。 宫外,子路月行宫镇甲殿殿主丁隼领着两名行走负手而立。 “丁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燕北虹大步从宫内走出,老远拱手。 丁隼意思着拱手回了下,一脸淡漠,看不到笑脸。 “有话坐下说,里面请!”燕北虹侧身伸手相请。 “不用了!”丁隼单掌一推,朝红拂颔首道:“你的侍女没跟你说吗?我是来向你挑战的。” “挑战?”燕北虹诧异道:“我正奇怪丁兄何出此言,为何要向燕某挑战?” 丁隼淡然道:“听说燕兄前去参加了无量国的鉴宝大会,曾扬言一枪在手红莲境界无敌手,可有此事?” 燕北虹点头道:“是有此事!不过戏谑之言,莫非丁兄当真了?” 还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丁隼心中顿时冷笑不止,很不凑巧,他们月行宫宫主正好是此次陪同君使欧阳光同往的人,所以已经由自己宫主嘴中得知此燕北虹并非星宿海戡乱会的那个‘燕北虹’,如果真是能在鉴宝大会打败白子良的人,他还不会来了。 先不说气不过对方红莲境界无敌手的话,打败‘燕北虹’名扬天下的机会可实在是令人眼红。 “大话既然已经说出来了,既然已经把天下红莲修士都给踩了。再说戏谑之言是不是晚了点?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丁某今天前来是要个交代的。”丁隼横眉冷眼道:“莫非燕兄不敢接受丁某挑战?” “哈哈…哈哈……”燕北虹仰天狂笑。一身大红长袍无风自动,满头后披长发飞舞,霍然挥手指来,“有何不敢!不过丑话说在见面,刀剑无眼,出了什么意外燕某可不负责任!你若敢立下生死状,燕某接受你挑战又如何?” “有何不敢!正有此意!”丁隼扬手就是一块玉碟在手。 燕北虹闷声“呵呵”笑个不停。手一抓亦是一块玉碟到手,不过却斜眼看了看丁隼身后两人,问道:“不知这两位是?” 丁隼道:“丁某手下的两位行走。” 燕北虹哦了声。问道:“不知二位可有兴趣向燕某挑战?如有兴趣不妨把生死状一起立下!” 那两人无语,丁隼道:“不关他们的事!” 燕北虹呵呵道:“也罢,你们立不立也无关紧要,有丁兄做代表。人来了便可。”当即拿起玉碟施法注写了一份生死状。打下了自己的法印顺手抛给了丁隼。 丁隼看过后也写下了一份生死状抛了过来,燕北虹接到手中确认后再次仰天“哈哈”狂笑不止。 “燕兄何故狂笑不止,莫非觉得丁某好笑?”丁隼冷冷质问道。 燕北虹虎目含煞,“休要废话,随我来后山空地决战便可!”回头又对红袖、红拂交待道:“不许任何人去后山打扰我和丁兄决战,违令者斩!” “是!”二女领命。 “请!”燕北虹铿锵挥手,率先起身飞走。 那两名行走跟在丁隼身后飞起,途中不免提醒道:“大人。这燕北虹底气十足,还请多加小心。” “欺世盗名之辈。不过是想诈我,难道本座红莲九品的修为还用怕他?”丁隼冷哼一声。 四人先后来到了数十里外的深山中,落在了一片荒野,丁隼三人也不傻,很是警惕地扫过四周,先看看有没有埋伏,不过也觉得不太可能有埋伏,事发突然,想必燕北虹也来不及准备。 铿!一只血红大刀出现在了燕北虹手上,刀锋点在一块石头上发出清吟,燕北虹背对三人,倒披长发和一身红袍在风中飘扬。 丁隼一只黝黑长枪在手,长枪浮现红色宝光,眉心一朵九品红莲浮现,稍一扬手,让身后两人退开了。 燕北虹提刀展臂,血红大刀迎空扬起,风吹刀刃,竟然发出轻微的“嗡嗡”清吟,转身,面对丁隼,见到对方眉心的九品红莲后,又是仰天“哈哈”狂笑,“好!好!很好!” 丁隼却是戏谑道:“燕兄不是自称一枪在手红莲无敌吗?为何不使枪,反而使起了大片刀?” “还是先过了燕某手中刀一关再说枪的事吧!”燕北虹刀指他身后已经站远的两位行走,“那两位朋友何不一起上?” 丁隼心中也渐起警惕,发现燕北虹实在是太镇定,甚至能看出对方眼眸中闪过的兴奋,不过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可能当自己手下的面认怂,喝道:“对付你,我一人足矣!” “胆子不小!”刀背扛肩,燕北虹哼哼道:“别浪费时间了,出手吧!” 微微眯眼的丁隼突然挥手一抖,一张闪烁红光的渔网抖出,凌空猛然罩去。 燕北虹只是眼皮一翻,向上看了眼,压根就是站在原地不动,任由那张大网将自己给罩住快速收缩。 丁隼大喜,不管燕北虹是不是托大,还是另有后招,自己占了先机再说,骤然闪来,挥枪便刺。 此时,燕北虹方双手齐动,一掰刀柄,扛在肩头的大刀立刻划出半弧劈出,如裁纸一般,收拢的渔网瞬间划破,崩溃,层层刀影破网而出,狂劈向刺来的长枪。 丁隼大惊,迅速挑枪一拨。 砰!如刀切豆腐般,宝枪直接被层层刀影一劈两半。 远处观战的两位行走大惊,只见交战双方瞬间笼罩在崩溃的黑雾中。 “啊…”丁隼的凄厉惨叫声从黑雾中传来,旋即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黑雾或随风而散。或沉淀于地,燕北虹屹立不动的身形现出,斜刀拖地在手。刀锋就架在丁隼的脖子上。 而丁隼的四肢已经全部被齐根砍掉了,鲜血直流,躺在血泊中,痛得浑身直哆嗦,“燕兄,我认输!” “可笑,连在燕某手下过一招的资格都没有。也配跑来挑战!”燕北虹大刀又扛在肩头,朝远处两人喝道:“将你们殿主带回去好生照顾。” 那满脸难以置信的两位行走回过神来,赶紧掠来帮丁隼止了血。刚抱起丁隼要走,突见燕北虹手上的刀影又起,两人大惊,想躲都来不及了。 “啊…”又是两声凄厉惨叫。又是两名断去了四肢的人倒在血泊中。 “既然来了。那就一起留下好了,燕某不怕家里客多!” 在三人身上下了禁制,一张兽囊口袋,直接将三人给收了。现场稍作收拾,收了大刀掠空而回。 途中撞见了飞来的红袖,“大人!您的同门,云华宗来了六人,在山门外候着。指名要见大人!” “又来六个!哈哈……”燕北虹仰天肆意狂笑。 辰路木行宫镇壬殿,杨庆大步而行。直入宫门,宫门守卫齐齐行礼道:“大总管!” 杨庆淡淡“嗯”了声,随着权势的提升,整个人的气势也不一样了,他有殿主苗毅的特旨,进入宫中不用通报,可以直接进入后宫再行通传。 不过他却没有去后宫,而是朝宫中树荫下坐在秋千上嬉戏的几名宫女走了过去。 几名宫女见他走来,迅速从秋千上跳下,站成了一排行礼,“见过大总管!” 杨庆问道:“阎总管在不在?” 一人回手指去,“正在墙后园子里对两名扫地奴训话。” 杨庆立刻转身而去,沿高墙走到一扇拱门前转入,一片美景映入眼帘,亭台楼阁,假山泉池,活鱼嬉戏,老树飞禽,奇花异草,满园雅致,满园芬芳,不是世间凡人能轻易享受的奢华。 这里既是观景的院子,也是阎修的修炼之地。 听雨阁!阎修负手而立,跟前站了几名宫女,没有胳膊的镜璎和镜珞也站在一旁,正在听其训话。 见到杨庆走来,阎修立刻暂停,出了听雨阁相迎,“大总管有事?” 杨庆看他一眼,笑道:“刚看阎兄脸色不快,可是这些下人惹你不高兴了?” 阎修叹道:“今早,两位姑姑陪大人出来散步,大人随意逛进一间无人住的庭院,见地上长了些杂草,就随手拔了。这让两位姑姑很不高兴,回头问我下面人是怎么干的活,还需要大人亲自干这种粗活。” 杨庆笑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么大一座宫殿,就这么点人手,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大人的心胸也不太讲究这些东西,放心!大人不会往心里去的。” “就是这么个理啊!地方大,人手少,我的意思是往宫里再添些人手,可大人不愿意,说没必要误那么多宫女的大好年华。可两位姑姑却总是怕大人出来看到没打理好的地方会不满意。” “这都是小事,回头我找大人说,让下面再进贡一百名佳丽,送进宫充点人气,这么大的宫殿少了人也的确是太冷清了点。” 阎修连忙拱手谢过道:“有大总管开口大人定会答应!”放下手又问,“大总管亲自前来,可是有事?” 杨庆眉头一皱,“下面有人传讯向我求证一件事情,开始我还觉得荒谬,等到下面府主皆传讯过问,连我派出去办差的人也带回了同样的消息,我就不得不来找阎兄印证了。” 阎修问:“什么事?” 杨庆沉吟道:“外面都在传,说大人已经正式兼任木行宫行走,同时还身兼辰路玉都峰金殿执事,可有此事?” 阎修愕然,“没听大人说过啊!是谣言吧?兼任木行宫行走我信,怎么可能兼上玉都峰金殿执事,那职位得君使亲自任命吧?” 第六八二章 杨庆后悔了 (补十月,月票两千六加更奉上) 玉都峰金殿执事?镜璎和镜珞面露震惊相视,真的假的,苗贼已经直通君使了? 君使是什么人物?对二人来说,别说她们没见过,就连她们曾经的主子连仰视也没机会,那可是仙国十二大诸侯之一啊,真正高高在上如坐云端的大人物。 杨庆问:“也就是说阎兄在大人身边也不知道此事?” 阎修道:“我从未听大人说起过这事。” 听他这样说,杨庆多少有些疑惑,“这种事情有几人敢拿玉都峰造谣?可大人这里又没反应,此事背后我怕另有隐情,你我不妨去找大人一问。” 阎修点头,回头吩咐一帮下人一声,旋即和杨庆联袂而去。 苗毅已经入了静室修炼,听说杨庆来找自己,又出来了。如果说他对阎修是信任,那对杨庆就是器重,一个帮自己处理身边杂物,一个则是为自己处理公务。 一露面,杨庆和阎修立刻参拜,“大人!” “坐,看茶!”苗毅招呼一声,一抖长衫下摆,坐上主位问道:“什么事?” 两人谢了小姑姑奉上的茶水,没有坐,相视一眼后,杨庆拱手问道:“属下最近听闻一则消息,外面在传大人已经正式兼任木行宫行走,另外还兼任了玉都峰金殿执事…” 原来是这事!苗毅呵呵笑道:“是有这事。”顺手摸了两块玉碟出来,扔给了两人查看。一份是君使下达的任命法旨,一份是程傲芳下达的任命法旨。 此话一出,别说杨庆和阎修惊呆了。就连左右站立的千儿、雪儿亦是一脸惊愕。 杨庆和阎修迅速查看手中的任命法旨,接着又交换看了看,看完后相当无语,虽然都是头次见到君使的法印,可是不用怀疑,如今大人肯定已经是货真价实的玉都峰金殿执事。 双双将玉碟奉还后,杨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道:“如此大的事情。大人为何没有通传一声?” 苗毅笑道:“又不是升官,本座依然坐镇两殿,只是平白多了两份饷而已。好事倒是好事。” 两位总管再次无语,这还不算升官,那什么算升官,非要爬到宫主的位置上去才算升官?玉都峰金殿执事啊。玉都峰金殿议事可是站在宫主前面的。 杨庆苦笑一声。“如此大事,大人当告知一声,我等处理事情也好把握分寸,大人有了这重身份,许多事情都能迎刃而解,也就不用拐弯抹角了,至少大人麾下的各门各派弟子都要老实点。” 苗毅笑笑,这倒也是。就算不在两殿境内的门派,也都要给自己几分面子。自己如今可是能和其它宫打招呼的,也是能直接见君使的人。各宫的殿主或行走之类的,哪个不得给自己几分面子,想升宫主的人自己也许帮不上什么忙,但在君使面前说两句坏话搞点破坏还是可以的,不说巴结自己,至少没人愿意得罪自己。 “倒是本座考虑不周。”苗毅笑道:“二位来就是问这事?” “是!”两人点头,杨庆又问,“不知大人今后有何打算?” 苗毅反问,“不知大总管有何提点?” “不敢!”杨庆拱手道:“属下认为,君使如此器重,让大人身兼两殿之余还能兼玉都峰金殿执事,这已经是在给大人铺路,待大人修为上来后,一宫之主的位置怕是跑不掉。” 这话令千儿、雪儿眼冒异彩,大人迟早要做宫主吗? 苗毅淡淡摆手道:“说这话为时尚早。” 杨庆又说道:“不过凭大人目前的修为,这职位已经升到头了,在大人的修为突破到紫莲境界以前,想再往上升是不太可能了。所以卑职认为,大人今后应当求稳,而大人有了玉都峰金殿执事的身份,周边也不太可能有人敢再打两殿的主意,这便是君使给大人创造的修炼环境。只要大人不出什么纰漏,一宫之主的位置是迟早的事情。” 有君使垂青,有这么好的条件,有别人想都想不到的好条件,杨庆实在是怕这位还不甘寂寞到处去惹事。 苗毅点头道:“不管有没有这重身份,本座都准备潜心修炼了,两殿的事情就麻烦大总管多费心了。” 杨庆松了口气,“这是卑职份内之事。” 回头顺便汇报了点其他的事情,杨庆便告退了。 阎修被留了下来,苗毅问道:“阎修,混元**的修行进度如何?” 说到这事阎修有点兴奋,“进度神速,与卑职以前的修炼功法相比,简直是云壤之别。” 苗毅问:“女人是否可以修炼?” 阎修道:“应该可以,这功法不分男女。” 苗毅左右看了看道:“千儿、雪儿,回头你们找阎修把这修行功法给学了,妖若仙那修行功法的进度较慢,跟他学习炼宝的事情先放下来,先把你们自己的修为提升上来。我不希望等我修为突破到了紫莲境界,你三个还在地上跑。你们两个回头顺便问问老妖怪的意图,如果他愿意的话,这混元**也一并传了他吧。” “是!”三人领命。 阎修告退,二女则去了妖若仙的院子,喜滋滋告知了大人又高升的事情。 “两殿殿主兼木行宫行走兼玉都峰金殿执事,君使亲封…”妖若仙闻讯也呆住了,良久之后无奈呵呵道:“这家伙的蹿升速度真快啊!竟然得到了君使的垂青,前途无量啊!” 回头又看向一脸欢喜的二女,道:“两个丫头啊,你们知道爹之前为什么向那小子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吗?” 二女相视一眼,心想大人早就知道了,不过两人还是摇了摇头。 妖若仙叹道:“那小子的进步速度太快了,爹已经压制不住了他,爹只是想让他知道,爹对他还是有点用处的,怕他亏待你们啊!趁着爹对他还有点用处,你们倒是点个头啊,只要你们两个愿意,爹豁出去了,想办法让那小子娶了你们,做他堂堂正正的夫人比做一辈子下人强吧?” 二女低头,千儿低声道:“爹,你见过谁娶婢子做正房的?我们是老妈子调教出来伺候人的,名声本来就有欠清白,大人真要这样做了,怕是要惹人笑话。就算大人愿意娶我们,我们充其量也是做妾。爹,你想过没有,妻妾可以成群,可是贴身侍女只有两个,妻妾多了地位未必比得上大人的贴身侍女,仅我们听说的就知道,许多人的小妾见了某些大人的贴身侍女都要敬畏三分,某些大人的贴身侍女甚至可以决定那些妻妾的生死。爹,我们缺的不过是个名分,实际上和大人的妻妾没什么区别,但是在大人身边的地位却是独一无二的,有时甚至可以代大人下法旨,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我们姐妹又何必去做那争宠的小妾。” 妖若仙愣了半晌,最终长叹一声,这个世道的尊卑就是如此,男人可以妻妾成群,女人却只能是从一而终,否则就会被世人所唾弃,两个丫头说的也没错,大多数妻妾的地位确实比不上贴身侍女,妻妾会失宠,可是贴身侍女隔了一层身份反倒不存在这个忧虑,既然两个丫头早就想的这么清楚,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回到大总管府的杨庆端坐许久不语,青菊奉了茶,青梅则轻声问道:“大人,殿主那边可有消息?” 杨庆颔首道:“传言不虚,殿主的确兼任了玉都峰金殿执事,我看到了君使的敕封法旨,殿主这是入了君使的法眼,成了君使的重点培养对象,有君使器重,待到殿主修为上来了,只要不出纰漏,一宫之主怕是跑不掉了。殿主心里也明白,也准备潜心修炼了。” 青梅、青菊相视一眼,仍有些难以置信,兼两殿殿主又兼木行宫行走再兼玉都峰金殿执事,一个红莲一品的修士竟然霸占了这么多的位置,这摆明了是上面铺好了路给苗毅走,真正是前途无量啊!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杨庆突然靠在椅子上叹了声。 青菊试着问道:“大人做错什么了?” 杨庆略露苦笑,“殿主可是一直未娶,正室的位置一直在那空着。” 二女一怔,转瞬明白了,大人指的怕是殿主当年向大人求亲却被大人拒绝的事情。 “世事难料啊,殿主如今也决意安心了,他日殿主若登上宫主高位,整个仙国也不过百来人有此成就,又有几个女人能遇上这样的机会,是不是我亲手毁了薇薇的终身?”杨庆嘀咕自语一声。 二女默然,死不松口的大人面对殿主的如此光明前途也松口后悔了。 青菊默了默,突然说道:“大人,依我看,小姐和殿主的关系似乎一直不错,并未受大人的什么影响。” 杨庆精神一振,“何以见得?” 可偏偏这个时候,外面却有一人闯了进来,不是别人,正是一袭白衣如雪的秦薇薇,下面人中也只有她能够不经通报直接进入大总管府了。 秦薇薇入内行礼后,问道:“大总管,听闻殿主兼任了玉都峰金殿执事,不知是真是假?” 而此时的山门外,三道人影从天而降,来者不是别人,乃是月行宫镇乙殿殿主霍凌霄,以及两位行走冯之焕、何云野。 “来者何人?”守门的钱子奉拦住。 霍凌霄满面春风道:“速去通报你们苗殿主,就说他结拜大哥月行宫镇乙殿殿主霍凌霄来了。” 第六八三章 四方来贺 月行宫镇乙殿殿主霍凌霄?钱子奉凝噎无语,偏头看向一旁同样愕然的周立勤。 感情眼前这位就是咱们当初的殿主啊!得好好看看,以前想看都没机会。 两人上下仔细打量霍凌霄一番,随即去通报。 不一会儿,苗毅掠空而来,落在了山门前,呵呵拱手大笑道:“原来是大哥来了,贵客,稀客!” “贤弟!”霍凌霄亦大笑拱手,心中多少松了口气。 “见过执事大人!”冯之焕和何云野齐齐行礼,外人自然是称呼苗毅的最高职位。 “免礼!”苗毅抬手虚扶一下,只是微微点头,和这两人并不熟悉,顶多算是只有一面之缘,早年地位太低巴结不上,而他今时今日的地位也无需再将这两人放在眼里,不过眼高于顶也没必要,保持见面点头的关系就够了。 回头拉了霍凌霄的胳膊,“大哥,里面请!”苗毅亲自把臂相邀,热情的很。 几人一起凌空而起,霍凌霄却不急于进入山顶宫中,而是拉了苗毅一起浮空,要让这里人知道他和苗毅的关系,指着周边旖旎湖光山色,大赞道:“江山如画,贤弟这里真是好风光好地方啊,我那边和贤弟这里比起来简直成了穷山窝。” 苗毅也不客气,“木行宫这边的山水的确是一特色,大哥若是喜欢,回头小弟陪大哥转转。” 这话霍凌霄听了高兴,哈哈大笑。两人指点四周美景一番,一起落入了宫中。 等候中的千儿、雪儿立刻上前行礼,“见过大爷!” “免礼!”霍凌霄心情不错。当场打赏,一人一只储物戒,每人一万颗下品愿力珠加一百万晶金。 这赏对他这种只在自己一亩三分地上盘踞的人来说,可谓是重赏了,对自己人还从未如此重赏过。虽说此来是和苗毅套关系的,可两人名义上毕竟是结拜兄弟,不好直接送礼给苗毅。以打赏的方式把礼给苗毅的贴身侍女是最合适不过的。 “谢大爷!”二女笑着谢过,两人知道苗毅和这位的关系,差点没被这位给坑死。不过苗毅既然要热情,她们自然也就配合。 “大姑姑,小姑姑!”冯之焕、何云野上前行礼。 “留芳园设宴,我要和霍大哥把酒言欢。”苗毅吩咐一声。 千儿落落大方地笑道:“知道大爷来了。不敢怠慢。已经让阎总管准备去了。” 留芳园就是阎修住的那个园子,和苗毅并肩而行前往留芳园的途中,霍凌霄问道:“我听说你搞了内外总管,杨庆在你这里任外总管,这位阎总管可是你的内总管?” “正是!”苗毅笑着点头。 霍凌霄呵呵一笑,心中却是唏嘘,杨庆在自己手下的时候,自己让他坐镇两府。没想到来了这后竟然监管两殿,享受殿主待遇。论权势一点都不差于自己,有如此修炼资源养着,修行进度定然也会加快,真是人生际遇无常啊! 留芳园内,奇花异草幽幽,亭台水榭,林荫成趣,各种布置点缀出的景致美不胜收。 遍览园中美景的敞开式飞檐阁楼内,宾主落座。很快,两排花容月貌的宫女捧了美酒佳肴前来。楼下庭院中还有一桌是招待冯之焕、何云野的,两人没资格和两位殿主平起平坐。 阎修带了西门雁和简三娘两位行走来陪客,两位行走也带了各自的侍女前来,以前两人在门派中的时候自然没有侍女这回事,正是来此新挑的。 “阎总管。”获知阎修就是这里的内总管后,冯之焕、何云野赶紧行礼。 双方打过招呼,阎修领着西门雁、简三娘上了阁楼见礼,旋即下楼招待冯、何二人。 没一会儿,杨庆也领着青梅、青菊来了。 “大总管!”西门雁和简三娘起身行礼。 镇壬殿和镇癸殿的规矩和外面的规矩不一样,地位本该仅次于殿主的行走却被上面两位总管给压着。 没办法,苗毅就是给了杨庆那么高的权势和地位,统管两殿事物和人马,行走还真成了殿主下面来回走动的行走,一帮行走全部被架空了权利。 放以前大家心里可能还会有点不痛快,可如今苗毅已经身兼玉都峰金殿执事了,谁还敢有意见。 就算有意见也没用,有了苗毅撑腰,杨庆的手段层出不穷,收拾他们游刃有余,整得一帮行走心惊肉跳直冒冷汗,最后都服服帖帖了,让你值班守夜你就老老实实去干,没人是杨庆的对手。 如今两殿上上下下的人才发现苗毅如此重用杨庆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位大总管无论是手段和头脑着实让人感到可怕。 冯、何二人也赶紧起身行礼,“杨总管!” 杨庆笑着拱手见礼,先上了楼拜见二位殿主,接着才下来入席,坐的是主位,阎修在旁居次位。 席间冯、何二位行走可谓主动频频向杨庆敬酒,满脸笑容,心中却是苦涩不堪,当年被自己训的人如今倒成了自己强颜欢笑的对象。 若是一般殿主的手下他们也不至于,奈何苗毅身兼玉都峰金殿执事,那就不一样了。 杨庆谈笑风生,似乎忘记了过去的不快,这桌就是以他为尊。他的局势拿捏感一向不错,也可谓是当仁不让,尽显两殿大总管的风范,彰显的也是两殿的气派,知道怎么样抬升苗毅的地位。 而阎修已经渐渐习惯了低调,低调在苗毅身边,在外人面前养成了不苟言笑的习惯,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反而让外人见了他有点忐忑。除了苗毅也没人能指挥的动他,他只听苗毅的吩咐。再就是和千儿、雪儿的关系较近。 喝了两杯意思了下后,阎修便告辞了,对杨庆传音一声。宫中不能没人看着。 站在杨庆身后看着主子谈笑风生的青梅和青菊亦是感慨万千,想当初那位两位行走可没少仗势欺人,如今却只有点头陪笑的份,真是世事无常啊! 而这一切都是楼上那位给的,二女不时会朝阁楼上看上一眼,心情颇为复杂。 楼上的苗毅同样在和霍凌霄谈笑风生,似乎也忘记了霍凌霄当初坑他去星宿海差点害死他的事。 倒也不是忘记了。苗毅对霍凌霄的为人也没什么好感,只不过现在大的基调已经暂时定下了,求稳。多积人脉少结仇。站得高了,看得也更远了,和霍凌霄计较已经没意义,心胸不至于容不下一个霍凌霄。而霍凌霄和月行宫宫主那不清不楚的关系。也是值得利用的人脉。 如今辰路十宫,水行宫那边的陶青离已经拿下,加上有赵非和司空无畏在那边,不管水行宫下面人怎么骂他‘苗贼’,他苗毅的话在水行宫还是管用的,一句话就足以决定一个水行宫下面人的前途。 程傲芳兼任的木行宫和日行宫自然也不在话下,凭他苗毅玉都峰金殿执事的身份,加上就在此地任行走。又有程傲芳的示好,他苗毅在木行宫和日行宫说话还是管用的。 如果能再经由霍凌霄拿下月行宫张天笑。辰路十宫就有近半的地盘能说上话,届时这近半的地盘上没人敢得罪他苗毅,这就是权势! 庭院中,一名宫女出现,朝阁楼上欠了欠身,雪儿旋即下来了,问明了什么事后,对阁楼上的苗毅传音,“大人,三祖门的彭渔彭掌门来了,说是带了你要的两个人来。” 我要的两个人?苗毅一怔,随后明白了过来,传音回道:“请彭掌门来。” 没一会儿,雪儿亲自去领了彭渔进入庭院,苗毅在阁楼上凭栏招手,“彭兄!” 彭渔没想到这里有客,乐呵呵和杨庆、阎修等打了招呼,直接上楼,霍凌霄他倒是也认识,顺便入席客套一番,随后举杯恭贺苗毅高升金殿执事,旋即告知,“苗兄,你要的两个人已经给你带来了。” “区区两个人怎劳驾彭兄掌门之尊亲自送来。” “顺道恭贺苗兄高升,哈哈!” 彭渔这里还没坐热屁股,又有宫女来报,辰路商会的执事石仲元前来拜访。 苗毅不认识此人,但知其职位非同一般,辰路商会的执事一级其实权可是仅次于辰路商会掌柜的,他苗毅在流云沙海那边的商会也挂了同样的虚职,每年薪饷都自动进入他在商会的户头,不曾少过,自然是清楚,只是不知石仲元为何会来见他苗毅。 “有贵客来,我去迎迎!”苗毅跟霍凌霄和彭渔打了声招呼,便领着千儿、雪儿离开了。 见了石仲元后,石仲元婉拒苗毅好意,无意和其他人同席。苗毅知他商会的身份不宜和地方势力纠缠太深,也知道一方殿主人家也未必放在眼里,遂请往了后宫喝茶。 石仲元来意无他,就是来恭贺苗毅高升的,带了一堆礼物来,其中有一万颗下品愿力珠。 苗毅此时方知,带来的一堆礼物虽然比那一万颗愿力珠贵重,可那一万颗愿力珠才是关键,是辰路商会每年给金殿执事的孝敬,虽然不多,却年年都有的。 苗毅以前只知到了宫主那一级商会每年都会给一定的分红,没想到金殿执事也有惯例。 石仲元亲自前来只是代表商会的态度,无意多留,只喝了杯茶便借口还要去巡视,告辞了。 苗毅送别后,还没回到留芳园,下面又有通报,有客来,来客不是别人,正是月行宫镇丙殿殿主邬梦兰。 苗毅亲自去迎,邬梦兰也没手软,又给了千儿、雪儿赏赐。 来的正好,苗毅迎了正好一起同往留芳园。 见到霍凌霄也在,邬梦兰嘴角多少勾起一抹讥讽,席间照样冷嘲热讽,搞得霍凌霄颇为尴尬。 第六八四章 下棋 散席后,霍凌霄本来还想和苗毅多亲近亲近,奈何有邬梦兰粘着不放故意恶心他,他只好去了别院休息。 弄走了霍凌霄,邬梦兰见苗毅跟彭渔有事,她头次来镇壬殿也的确是心怡周边的景致想出去逛逛,苗毅自然无二话,指了简三娘陪同。 苗毅回头和彭渔去了留芳园的一个亭子,命人去把彭渔带来的两人召来。 一老一少在宫女的引领下来到后,见到和彭渔坐亭子里的苗毅可谓一愣,不是说见那‘苗贼’,也就是新任的玉都峰金殿执事吗?怎么是燕北虹? 两人在鉴宝大会上见过苗毅出手,不过苗毅那时叫做燕北虹。 “这个上次跟你说过,是精绝宗的掌门东郭里。这个是他的弟子羊青青,牛羊的羊,想必老弟已经看出了是女扮男装。”彭渔端着茶盏向苗毅介绍过后,又朝两人笑道:“东郭掌门,召你们来的苗执事在此,还不拜见?” 师徒两个面面相觑,东郭里大着胆子问了声,“彭掌门,你是不是搞错了?这位不是名噪天下的燕北虹吗?” 苗毅接话道:“用燕北虹的名号是君使的意思,想必不用本座多解释。” 他既然这样说了,东郭里还有什么话说,又试着问道:“不知执事大人召小老儿师徒来有何吩咐?” 苗毅笑道:“鉴宝大会上见二位炼制的宝物颇为有趣,精绝宗不妨挪挪地方。来此为本座效力吧。” 师徒再次相视一眼,东郭里拱手道:“为执事大人效力自然是没问题,不过精绝宗传承多年。只剩我师徒二人,若是我师徒加入官方,那精绝宗就名存实亡了。”言下之意是可以为你效力,但是不加入官方。 两人手艺虽然不受人重视,赚不了什么钱,但炼宝这一行毕竟还是比较吃香的,师徒俩靠手艺虽说混的不好。但是收入比起一般的官方拿死饷的人员还是强一些的,两人也不认为苗毅会给他们多好的职位,得给自己留点余地。想当初俩师徒是直接朝君使那个级别投奔的,只是人家看不上而已。 苗毅道:“可以!不过必须听本座号令,未得允许不得擅自离开,不得擅自为别人炼宝。” 师徒一惊。这和投入你麾下有何区别。东郭里忙道:“执事大人,您这要求小人恕难从命。” 苗毅端起茶杯抿了口,淡然道:“也就是说,本座留不下你们,你们非走不可?” 东郭里强颜欢笑道:“大人,您有何吩咐尽管开口,小人一定效力,但是不让离开。不让为别人炼宝,小人本就是干这一行的。实在是难以从命。” 苗毅道:“本座不会亏待你们。” 边上女扮男装的羊青青似乎有点气愤,拱手道:“大人,如果我们非走不可呢?” 苗毅斜眼道:“走?本座不同意,你们走得了吗?本座不同意,辰路有你们的立足之地吗?” 羊青青怒声道:“大人,你这是仗势欺人,欺负我等小人物有意思吗?” 一旁的东郭里吓一跳,赶紧拉她一把。 然而果然坏了事,苗毅本还想说说待遇的事情,现在懒得跟他们废话了,好话不听那就别听了,施法一声,“来人!” 唰!轮值守卫的四名行走立刻陆续从天而降,苗毅淡然道:“拖下去,关起来!没本座的允许,谁都不许放他们出来!” “大人…”师徒俩又惊又怒。 四名行走已经是直接出手,扣住两人下了禁制,二话不说给拖走了。 彭渔嘴角抽了一下,闷头端茶喝水,有点无语,然而没办法,人家在这里就是王法…… 大总管府,杨庆领了青梅、青菊从宫中一回来,便撞上了等候的秦薇薇。 “大总管,殿主还在宴客?”秦薇薇跟着问道。 杨庆斜她一眼,“已经散了。怎么,你有事找殿主?” “没…”秦薇薇立刻否认。 杨庆坐下后说道:“薇薇,以后如果有什么事不便告诉我,你可以直接去找殿主,我们毕竟是父女,我在大人手下的地位有些微妙,多少要避避嫌,免得有人在背后说闲话,你有事可以直接去找殿主,有些事情让殿主帮你解决比我帮你解决更合适,明白我的意思吗?” 秦薇薇就是怕他会说什么,听他这样一说,明眸微微亮了一下,点头道:“我明白了。” 青梅、青菊却是忍不住相视一眼,大人的话说的可真有道理啊,不知情的话,一点都听不出别的意思…… 有客在,苗毅也没办法安心修炼,这里送走彭渔后,四处山水间到处转了转的邬梦兰也回来了。 苗毅让人准备了别院安置她,她却挥手道:“不用了,你这后宫随便给我准备间院子就行了。” 苗毅奇怪道:“孟姐有事?” 邬梦兰冷笑道:“我没事,就是想恶心一下霍凌霄,你也少在我面前装什么兄弟情深,别说你不知道霍凌霄此来的来意,我就住这里了,他不走我就不走,我看他怎么跟你套交情。” 苗毅苦笑不得道:“孟姐,你怎么老跟他过不去?”他很好奇邬梦兰和霍凌霄究竟是怎么回事。 邬梦兰问道:“怎么?莫非不欢迎我住你宫中?” “没有没有。”苗毅连忙摆手,这宫中有不少女眷,其他男人住这里的确不太方便,连阎修都不会住后宫的院子,邬梦兰一个女人倒是没什么,只要不怕我坏你名声就行。当即回头对二女说道:“去给孟姐准备一间院子。” 邬梦兰倒是不客气,在苗毅的屋内到处转了转,转到书房,看到陈设的棋具,饶有兴趣地抓了把棋子道:“你好这个?” 陪在一旁苗毅笑道:“我一窍不通,这书房里的东西放这都是摆设,我基本上不用。” “哦!”邬梦兰反倒取了棋具在手,道:“走,我教你,正好聊聊。” 苗毅无奈,最后跟了她上了观景台,坐这里倒是能边赏景边对弈。邬梦兰环顾四周旖旎风光忍不住再次点头赞道:“真是好地方啊!” 棋盘摆弄好后,倒是不用邬梦兰教,千儿、雪儿琴棋书画都懂,于是千儿在旁指点,雪儿斟茶倒水。 千儿正向苗毅解释着对弈规则,一旁斟茶倒水的雪儿却是眼尖,看到了走入宫内的秦薇薇,提醒了一声,“大人,秦府主来了。” 苗毅随口回了句,“请她上来。” 雪儿遂站在观景台上朝走入后宫的秦薇薇传音一声。 秦薇薇上了观景台后,见邬梦兰也在,多少一怔,早知道苗毅还有客在,她就不来了,赶紧上前朝两人行礼。 “这位看着有点眼熟。”邬梦兰上下打量秦薇薇一眼道。 苗毅笑道:“杨总管的女儿秦薇薇。” 邬梦兰“哦”了声,苗毅回头问道:“秦府主有事?” “卑职的事不重要,大人先忙,卑职回头再来打扰。”秦薇薇当即告退。 “来了就坐坐!”苗毅指着棋盘问道:“会下棋吗?” 秦薇薇点头,“略通一二。” “正好,本座是一窍不通,邬殿主却非要摆开局来羞辱我,你刚好来当本座军师!”苗毅向旁一指,“看座!” 他倒不是客气,千儿、雪儿虽能指点,却是尊卑摆在那,不好当邬梦兰的面同坐,老是躬个腰在那看着都难受。 千儿立刻搬了张椅子放苗毅边上,殿主发话,秦薇薇只好恭敬不如从命。这一坐下后,才发现苗毅不是假的不懂,而是真的不懂下棋,遂悉心指点。 苗毅挥手让千儿、雪儿下去忙自己的去了,这里有秦薇薇伺候着,没必要留那么多人看自己出糗。 如玉佳人在旁,淡淡体香,软玉纤手在棋盘上指指点点,又有轻声软语在耳边提点,苗毅发现下棋还真是一大享受,顿时兴趣大增。 秦薇薇是个基本不笑的人,此时陪在苗毅身边见他盯着棋盘时而瞪眼,时而唏嘘,时而扼腕叹息的样子,亦有些忍俊不禁,俏脸冷冰冰的线条变得柔和,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温婉,偶尔温情眼神看苗毅两眼,还有那一袭雪梨花的白裙衬托。 “等等,孟姐,我下错了。”苗毅将刚落下的棋子又捡了回来重新斟酌。 邬梦兰手中棋子敲着桌面,“落棋不悔真君子。” “初次初次。”这是苗毅的理由。 邬梦兰玩味一笑,目光不时瞥向秦薇薇,大家都是女人,何况邬梦兰还是过来人,似乎从秦薇薇的言行举止中看出了点什么,趁着苗毅斟酌的功夫,端茶抿了口笑道:“苗毅,你妻妾未娶,后宫正室一直空那,准备什么时候补上啊?” 秦薇薇立刻默不吭声了。盯着棋盘的苗毅抬头笑道:“孟姐,你可是久旷之身,不先操心自己,反倒是操心起我来了,是何道理?莫非对小弟有什么企图?” “下流!”邬梦兰啐了声,又朝秦薇薇努嘴道:“我看秦府主就不错嘛,不妨考虑考虑。” 秦薇薇被闹了个脸颊飞霞,苗毅回头看她一眼,呵呵笑道:“孟姐,你何必闹得她尴尬,还是说说你吧,你跟霍凌霄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六八五章 苗贼才是苦主 (咳咳,那啥,以前是下西瓜棋,这次是围棋。补十月,月票两千七加更奉上) “还能是怎么回事?你们男人就那么回事,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也就算了,最后吃着小碗里的,筷子却伸进了大锅里,我这只小碗比不上人家那口大锅,只能是自认倒霉,那口大锅是谁你心里清楚。”邬梦兰冷笑一声,提前堵苗毅的嘴巴,“就这么回事,男欢女爱的细节你有兴趣问,我没兴趣说,不要再问了。” 那口大锅是谁,苗毅心里清楚,落下一枚棋子,乐呵呵道:“有没有兴趣再找,遇见合适的我介绍给你?” 邬梦兰嗤声道:“正儿八经的,和我地位相符的,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哪会找我这种被人毁了清白的。比我地位低的,愿意的,无非是看上了我的地位。这世道就是如此不公,你们男人妻妾成群是理所当然,我们女人地位再高却照样能被唾沫星子给淹死。那杀千刀的毁了我一辈子,若不是他背后那口大锅,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估计是说出火来,又朝秦薇薇道:“秦姑娘,本座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男人都不可靠,要么就别找了,一个人过也挺好,找了就得做好咽下苦果的准备。” 秦薇薇被搞的说是也不行,说不是也不行,异常尴尬。 苗毅连忙挥手道:“孟姐别一杆子把一船人都给打翻了,我勉强还算个好人吧?” 邬梦兰讥讽道:“好不好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敢说你那两个侍女没收房?你敢说你外面没碰过别的女人?” 你对霍凌霄有火朝我发干嘛?我好歹也是金殿执事,你就不怕我报复你?苗毅心中嘀咕,干笑道:“下棋。下棋,说那些没用的干嘛。” 啪啦!邬梦兰撒了把棋子到棋盘上,起身道:“没心情,不下了!”说罢直接闪身飘落下了观景台,找了千儿、雪儿,“我落脚的院子在哪?” 雪儿赶紧领了她去。 手里捻着棋子,负手站在观景台栏杆边的苗毅目送其离去后。转身对秦薇薇苦笑道:“这女人疯了,见人就咬。非要拉着我下棋,我好不容易来了点兴趣。她却不玩了。” 秦薇薇尝试着问道:“大人如果还有兴致,卑职可以陪大人下。” “行!你不是找我有事吗?边下边说。”苗毅回身坐回了位置,秦薇薇坐在了他的对面,重新整理棋盘。 两人重新摆局开始。苗毅边落子边问道:“什么事?” 秦薇薇当即汇报自己地盘上的情况。苗毅听了一些眉头微皱,夹了棋子挥手,“这些事你以后跟你爹汇报就是了。” 秦薇薇道:“我爹说,正因为他是我爹,所以有些事情该避嫌,让我亲自向大人汇报。” 苗毅叹了声,“薇薇!回头你跟你爹说,我既然放了权给他。就让他不要多想。” 秦薇薇不置可否地“嗯”了声,纤手落子。明眸不时打量对面,初入此道的苗大殿主注意力集中在棋盘上,表情很丰富。 四周风光无限好,宛若秦薇薇此时的心情,估计世上也很少能有如此温柔体贴的下棋对手,不时会提醒一声“大人你下错了”,或不时提醒“大人我马上要吃你这里的”。 苗毅立刻双手扶桌,瞪大了眼睛盯着棋盘,目光急闪。 在秦薇薇的指点下,苗大殿主旗开得胜,可谓精神大振,指着棋盘道:“再来!” 两人你来我往,一直下到夕阳西下,晚霞渲染着一袭白裙端坐的秦薇薇,显得格外柔美,长长睫毛下的明眸似水,玉簪锁住的秀发整整齐齐,额头光洁明媚,整个人温婉端庄,不见平常的冷冰冰。 直到千儿、雪儿再次上来提醒,“大人天晚了,要掌灯吗?” “嗯?”苗毅抬头看看四周,顿时哈哈一笑,发现时间还真是过得不知不觉,也抓了把棋子往棋盘上一撒,站了起来说道:“晚了,不下了,秦府主心里怕是早就不耐烦了,只是当着本座的面不好开口,本座就不干那自讨没趣的事了。” 转身背了手走下观景台,雪儿留了收拾。 下来后,苗毅似乎有些意犹未尽,对秦薇薇道:“薇薇,和你下棋很享受啊,有空常来陪我下棋啊!” 这光赢不输的棋亏他不觉得腻,可能是新手上路的兴奋劲。 秦薇薇立刻拱手道:“卑职遵旨!” “诶,这不是法旨,不用遵旨,是朋友相邀。”苗毅回头道:“千儿,替我送送秦府主。” 千儿立刻笑脸伸手相请,秦薇薇赶紧回绝,“大姑姑留步,卑职告退!” 等秦薇薇一走,刚好雪儿也收拾了棋盘下来,苗毅立刻兴奋搓手道:“天晚了,人家一女人不好意思耽搁人家,本座还没玩尽兴,你们两个谁来陪我继续下!” “我!”雪儿迅速举手,朝千儿挤眉弄眼。 “好!就你了!走!屋里大战三百回合!”苗毅手一招,三人一起跑进屋内。 屋内很快灯火通明,家伙摆好,雪儿和苗毅对坐一桌,两人你来我往地落子。千儿给两人奉上茶水,旋即站在了苗毅身后,不时给苗毅捶捶背,捏捏肩,摸摸茶杯发现凉了又赶紧换上热的。 这里没外人,雪儿可不会像秦薇薇那么客气,杀的苗毅丢盔弃甲差点吐血。最后苗大殿主火上来了,指着雪儿沉声道:“跟你下没意思,换人,千儿上。” 俩贴身侍女算是看明白了,这位的棋品只能赢不能输,可是没办法,谁叫人家是主子,于是千儿不断输,输得苗毅乐呵呵,还拉着千儿再来再来,貌似好上了这一口,只是这棋品确实有问题…… 仙国子路,一深山峡谷内,两道人影闪落,其中一白发白须的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子路君使欧阳光。 欧阳光身旁站了一名汉子,伸手指了指山壁上的洞窟。欧阳光颔首,微微偏头示意下,那人立刻拱手告退,迅速掠空而去。 看了看四周,欧阳光突然闪身到了峭壁上的洞口,大步闯入光线昏暗的洞窟。 盘膝打坐在洞窟中的吴真吴明听到脚步声陡然一惊,齐齐跳起喝道:“什么人?” 待到看清走进的人是谁后,两人瞬间凝噎无语,有点不明白父亲是怎么找到她们的。 欧阳光盯着两人淡然道:“我一直在等你们两个回家,你们不回去,那我只好亲自来一趟。你们两个为什么躲着我?” 吴真挤出笑容道:“爹,我们没有躲您,只是觉得这里清净,所以想和妹妹在这里静心修炼一段时间。” 欧阳光慢慢走到两人中间,面无表情,盯着石壁徐徐吐字,“你们知道我要问什么,我要听实话。” 吴明强颜欢笑道:“爹,我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啪啪!两声脆响,欧阳光突然如闪电般出手,可谓是一人赏了一巴掌,抽得俩姐妹捂着脸踉跄后退。 “两个孽畜!”欧阳光声色俱厉地转身怒喝道:“说!燕北…我呸,我是说苗贼所说是否属实?敢有一句虚言,我一掌毙了你们!” 俩姐妹捂脸不语,欧阳光再次怒喝,“说!” 俩姐妹依然低个脑袋不吭声,欧阳光哆嗦着嘴唇难以置信道:“不说话!也就是说那小贼说的都是真的?天呐!我欧阳光峥嵘一生,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真是养了两个好女儿啊!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啊,我欧阳光还有何脸面去见人?我欧阳光成了笑话,成了天大的笑话!” 嘤嘤啜泣声起,二女皆是膝盖一软,双双跪了下来。 这一跪就更是坐实了,只见欧阳光犹数次抬起手,又数次放下,那真是想一掌将二女给毙杀了,可实在是下不了这个手啊!最终犹如激怒的狮子般,来回走动不停,能感觉到他憋了一团怒火却无处发泄。 最后再次停在两人中间,深呼吸几口气,指着两人喝道:“从未听说你们和那苗贼有过接触,你二人也一向洁身自好,那苗贼臭名昭著,定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是也不是?” 二女只知道哭,就是不说话。 欧阳光都快被她们给气死了,在那捶胸顿足道:“你们倒是说啊!说出来爹也好给你们做主啊!是不是要让我去请你们娘来亲自问你们才肯说?” “爹,不要告诉娘,我…我说…”吴真哽咽着断断续续道:“当年舅舅让我们去流云沙海玩,其实是手上暂无可靠的人,让我们去帮忙……” 一段有关幽冥龙船和苗毅的荒唐往事断断续续说了出来。 听完后,欧阳光只感觉天旋地转,踉跄几步差点没晕倒,还以为是苗贼占了自己女儿便宜,敢情是自己两个女儿联手把那苗贼给强暴了。还想去找人家苗贼算账,人家苗贼才是苦主啊!这账压根没办法去找人家算,脸皮再厚也无法启齿啊! 欧阳光须发皆张,指着两人哆嗦道:“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当年流云沙海大战,我便是当事人之一,连六圣都无法登上幽冥龙船,又岂是你们两个能觊觎的,天呐!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安正峰,王八蛋,连自己亲外甥女都坑!你们两个立刻给我滚回家,没我的允许不许出门,我现在就去找安正峰那畜生算账!” 第六八六章 邬梦兰动情 那真是说去就去,说来就来。 流云沙海,一道人影划空而来,欧阳光直接落入仙国商会,大步直闯而入。 “贵客…”商会一名柜员迎来,话没说完,只听欧阳光一声“滚开”,大袖一挥,砰!那柜员直接倒飞了出去,撞塌了一面墙。 此举立刻惊得商会的人员冒出一堆阻拦,有资深点的修士认出了欧阳光,迅速朝众人摆手,示意不要乱来,并拱手道:“欧阳君使,你这是?” 君使?其他人一惊,竟然是一路君使来了。 “安正峰!给我滚出来!”欧阳光环顾四周怒喝。 楼上的安正峰很快露面了,一见是他,奇怪道:“姐夫,你怎么来了?何故怒气冲冲?” 欧阳光差点吼出来,可看看周围的人,实在是家丑不便外传,指着安正峰的鼻子厉声道:“你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掠出商会,飞速划空而去,最终落在了一片荒无人烟的沙漠中。 “姐夫,怎么了?”安正峰上前问道。 然而猝不及防之下,欧阳光转身就是一拳轰来,安正峰大惊,迅速双臂一错,格挡住。 轰!安正峰震飞之余,狂沙被轰得漫天爆飞,沙漠撕裂下沉,海水翻腾上涌,那真是惊涛骇浪,可见欧阳光盛怒之下出手并未留情。 震得急速倒飞的安正峰见欧阳光又穿过惊涛骇浪杀来,迅速双臂一抖。整个人唰地射向高空,欧阳光亦随后射空而来。身在上空的安正峰厉声道:“欧阳光,你疯了?” “你这畜生。为了自己的前途连自己外甥女都能拿来牺牲,不杀你难泄我心头之恨!”欧阳光怒气冲天。 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已经先后冲出了小世界的束缚,一前一后追赶在了浩瀚星空之中。 “欧阳光,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牺牲自己的外甥女了?嫏嫏和嬛嬛怎么了?”被追个不停的安正峰有点气急败坏。 嫏嫏和嬛嬛就是就是吴真和吴明的真名,这一对双胞胎姐妹姐姐叫欧阳嫏。妹妹叫欧阳嬛。 “畜生,你还敢在我面前装糊涂,你是不是安排了她们来流云沙海保护那个苗贼?” “是又如何?呼延太保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当时商会中可能有内鬼,商会内部的人我根本不敢轻信,手头上没有足够可信的人手好用,只好让嫏嫏和嬛嬛来帮个忙。是。我承认这样做有点让她们冒险。可现在的结果你也看到了,我趁机把呼延太保搞下了台,现在得利的不正是姐姐吗?做女儿的为母亲出点力怎么了?” “你个畜生,你还有脸提这事!”欧阳光声若泣血,无限悲愤道:“嫏嫏和嬛嬛被玷污了,为了你那任务被那苗贼给玷污了,你这杀千刀的畜生啊!” 此话一出,安正峰也有点懵。旋即辩解道:“这不可能,嫏嫏和嬛嬛乃是紫莲境界的修士。苗毅当时不过是青莲境界的修士,怎么可能欺负她们。” “幽冥龙船!她们撞上了幽冥龙船……”欧阳光那真是字字咬血,有些话不好跟别人说,但是对安正峰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竟然是嫏嫏和嬛嬛把那家伙给强暴了,这…安正峰凌乱了,也彻底懵了,都不知道该如何跟自己姐姐交差了,稍加清醒后,急声道:“姐姐知不知道?” “你姐已经听到了鉴宝大会上的风声,她传讯问我怎么回事?女儿养在我身边,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让我如何开口回她?现在你自己去跟她解释吧!嫏嫏和嬛嬛这辈子毁在了你的手中,你让她们以后如何嫁人?你逃,你继续逃,有本事逃一辈子,看你姐会不会扒了你的皮,将你碎尸万段!”欧阳光怒吼。 急逃中的安正峰可谓是一头冷汗,词穷辩解道:“这是意外,谁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情。” “你自己去跟她解释!”欧阳光停在了虚空中,一声吼,不追了…… 这些日子里,千儿、雪儿可谓收礼收到手软。 可能是苗毅升任金殿执事的事传开了,开始不断有各宫的殿主大老远赶来恭贺,连水行宫那边背地里骂苗贼的人也来了,这帮人也开始有了危机意识,不再窝在水行宫,知道和外界沟通关系了。仙行宫那边在都城发生过冲突的人也来了,反倒是木行宫和日行宫本地的殿主一个没来。 不少门派中的掌门亦亲自跑来恭贺,苗毅一个不见,连三大派掌门亲临也不见,你高兴也好,不高兴也罢,礼可以留下,见面就免了。没办法,不少掌门都在鉴宝大会露过面,一见他还不得立刻露馅。 他之前也没想到鉴宝大会后岳天波会如此器重自己,封自己为金殿执事,这一个职位就给他扫清了前面各种可能会出现的麻烦,所以基调已经定了下来,那就是求稳。 局势变化太快,搞得他自己都后悔在鉴宝大会上说出的红莲境界无敌手的话,可以想象到会有多少麻烦,和他现在定下的求稳基调会起冲突,他现在需要的是尽快提高修为,路已经铺好了,就等他去走了,修炼资源也不愁了,何必还要惹麻烦。于是写信告知了燕北虹,说燕大哥,反正你能打,这些麻烦就交给你了。 他也知道两人的真实身份迟早要大白于天下,毕竟仙国这边的高层都知道了,可还是准备能拖就拖一下,让那些喜欢挑战的刺头先冒出来,等燕北虹削的差不多了,估计身份大白于天下时麻烦也少了。反正燕北虹彪悍的很,比他苗毅还能打,又好战。 燕北虹的回信很简单,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交给我处理就对了,以后有这样的事一定记得找我,现在已经帮你解决了好几波,抢到的东西回头咱们对半分,不会亏待你! 苗毅无语,这还能分赃,那厮果然是个好战狂人… 霍凌霄在这里待了段时间后,呆不住了,邬梦兰一直守在苗毅身边,压根不给他多套近乎的机会,只能是告辞。 苗毅则是亲自相送,一直送出了宫门。 看看一起送行的杨庆和阎修,霍凌霄心中颇为感慨,这段时间苗毅这里客来客往,他算是看出了这内外总管的好处,什么事情都有人帮苗毅处理的好好的,压根就不需要苗毅多操心什么,估计苗毅平时就是个甩手掌柜,这得多自在。 他也想回去模仿,可一想,多设一个高阶职位每年就得多拿出一笔资源来养,感觉有点吃不消。最重要的是,这样做有点危险,下面人很有可能把自己这个殿主给架空了,想想只能作罢。 目送霍凌霄离去,苗毅回头看向身边的邬梦兰,叹了声,“孟姐,这下你满意了?” 他本来也想和霍凌霄多亲近亲近,想多探寻点有关月行宫宫主张天笑的事情,结果被邬梦兰给搅了。 邬梦兰哼哼两声,掸了掸衣袖,道:“好啦!你这里客来客往忙的很,那小人走了,我心里也舒服了,就不再打扰了。” 苗毅诚心挽留道:“算算该来的也来的差不多了,后面估计也没什么人了,孟姐不妨多住两日,咱们继续切磋一下棋艺。” “免啦!”邬梦兰果断一口拒绝,“就你这臭棋篓子,没见过棋品比你更差的人,我奉陪不起!走啦!有空记得带上赵非去我那坐。”说罢掠空而去。 赵非?苗毅一怔,摸着下巴一脸狐疑,赵非和司空无畏此时就在宫中,要邀请你自己邀请就是了,干嘛还要我带去? 旋即想起一些事情,这两天他早就发现赵非和邬梦兰接触颇为频繁,一起散步交谈,一起游山玩水,甚至是坐一起下棋一下就大半天。 他在这方面一向反应迟钝,之前还没什么察觉,现在邬梦兰这么突兀提上一句,加上那语气有刻意提点的意思,立刻令苗毅意识到了点什么。 啪!苗毅一拍大腿,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哈哈笑道:“我明白了!” 他是真的明白了,赵非那厮怕是对了这女人的胃口,只是邬梦兰知道自己已非完璧之身,有点不好意思开口,这是想让他苗毅去试试赵非的态度啊! 旋即二话不说,快步直回宫内,闯入了留芳园,只见赵非和司空无畏正在亭台水榭间对弈。 背个手的苗毅在赵非身边绕来绕去,上下打量着赵非,不时嘿嘿笑上两声。 棋本就下的不顺的司空无畏正在挠头抓耳,忍不住抬头埋怨道:“你晃来晃去干什么?晃的我眼都花了。” 苗毅不理他,只盯着赵非。赵非轻轻抬眼一看,问,“我身上长花了?” 苗毅立刻坐下,嘿嘿道:“老赵,不是你身上长花了,而是有朵鲜花想往你身上插,还是朵兰花,我正在看合适不合适呢。” 赵非一怔,目光闪了闪,似乎猜到了什么。 眼看败局将至的司空无畏迅速伸手搅乱了棋盘,凑了个脑袋过来,好奇道:“哪朵花看上老赵了?” “没你的事!”苗毅一把推开他脑袋,对赵非笑道:“老赵,你觉得邬梦兰那人怎么样?” 第六八七章 贵客驾到 “邬殿主?”司空无畏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赵非亦松开了手上的棋子,没有丝毫做作,直言不讳道:“人不错,是我喜欢的女人。可我目前的情况你也知道,说是一殿之主,实际上一半的收成都给了木行宫这边,而她修为又高过我,我怕我开口了有攀附的嫌疑。” 还真是王八看绿豆看顺了眼!苗毅没想到他如此直白地表示了出来,“这不是什么问题!人家可是主动对我挑明了对你有意思。只是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她已非完璧之身,不知道你会不会介意?我估摸着她也担心这事,不好向你开口,才让我来问一下。” 赵非道:“这不重要,找到一个情投意合的人才最重要。” “老赵,你可要考虑清楚啊,凭她的地位是不可能做你小妾的,一旦跟你在一起那就是正室,她那情况,到时候说闲话的人怕是会不少,唔……”司空无畏话没说完,便被苗毅一巴掌贴在了嘴上推开。 苗毅道:“别听他的,我只问你是不是真的?这事可不能给我面子。” 如果两人真是情投意合,他也巴不得赵非和邬梦兰的事能成,说实话对他来说赵非这事不算什么,他后面还有更过分的,要直接抢人家老婆,能有赵非垫底就更好了。 赵非徐徐道:“和你的面子无关,和她相处了两天,感觉很好。想和她相处一辈子。” 苗毅一拍大腿,“反正岁缴的时间也没几个月了,到了都城。我再帮你确认一下她的意思,如果她同意的话?” 赵非干净利落道:“我娶她!” “好!是男人!就这么定了!”苗毅可谓是抚掌大笑,平生第一次做媒,他发现做媒其实挺简单嘛,也不知道当初那个到对面豆腐店老李家帮自己提亲的媒婆是个什么水平。 司空无畏却是有些唏嘘,他着实有些大男人心态,觉得赵非这么好的条件。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长的也好。气质温和儒雅,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却偏要个二手货做正室惹那没必要的闲言碎语,未免有些可惜。 “你摇什么头?一边去!”苗毅一把将他拽开。坐了他位置。坐在了赵非的正对面,动手收拾棋盘,“赵非,来来来,为了庆祝你的终生有了着落,咱们大杀三百回合尽尽兴。” 赵非起身道:“和你下棋没尽,还是免了吧。” 苗毅立刻瞪眼道:“什么意思?嫌我水平低?你问问千儿她们,我可是鲜有败绩!” “你棋品太差。我消受不起!”赵非扔下一句话,云淡风轻背手而去。那真是宁可躲开,也不愿和他下棋。 “我棋品差?”苗毅指向一旁的司空无畏,“我棋品再差能差过司空这悔棋王?” 司空无畏亦瞪眼道:“苗毅,你搞清楚了,谁棋品差,你他妈的棋品是公认的差!” “放屁!”苗毅骂他一声,又指着赵非离去的背影,“赵非,你这人没良心啊,你就不怕我把你和邬梦兰之间的好事给搅黄了?” 赵非不为所动,懒得理他。 苗毅无奈,回头又指向司空无畏,“司空,别耍嘴上功夫,来!咱们杀他个三百回合,手底下见真章。” “我说老弟,你平常看起来挺聪明一个人,怎么下起棋来就如此没有自知之明?下个破棋至于么?我和别人下棋顶多是耍赖,别人和你下棋却是担心丢命!”司空无畏亦起身摇头而去,“奉陪不起,我还想多活两年,你找别人玩去吧。” 苗毅满脸怒容呲牙一会儿,霍然回头看向千儿、雪儿,指着两人沉声问道:“你们两个老老实实回答我,不许说空话虚话,难道本座的棋品就真的如他们所说的那般不堪?” 二女连忙摇头,什么都敢说真话,唯独这个不敢说真话,从为了下棋能和赵非、司空无畏发火上就可见一斑。 千儿笑着宽慰道:“大人,那是他们面对大人棋盘上的攻势感到压力太大,不想输的难看,怕丢脸不敢跟大人下,才故找托辞!大人岂能听不出?” “一语点醒梦中人。”苗毅突然哈哈大笑,心情大慰,手一摆道:“不跟他们计较了,来,千儿,我们杀两盘。” “是!”千儿笑吟吟欠身行礼道:“还望大人手下留情,别让婢子输的太难看。” “呵呵!让你两子。”苗毅率先坐下了。 千儿看了雪儿一眼,雪儿立刻找借口跑开了,“我去泡茶。” 自从领教过大人的棋品后,雪儿是再也不敢和姐姐争着和大人下棋了,只有被点上的时候才会硬着头皮上手。 面对面坐下后,两人摆开了阵势开始。一上棋盘,苗毅立刻全神贯注进入了状态,可谓十分的忘我,那真是什么表情都出来了。 千儿和雪儿相视一眼,两人颇为无奈,这大人什么都好,怎么一下起棋来就跟走火入魔了一样,实在有点太过忘我了,随着棋局的变化喜怒哀乐全在脸上,怪吓人的。 总之大人赢得输不得,偏偏又是刚起来的新手,棋艺差的不行,还特别好这一口,真是愁死个人。 二女心里可谓不是一般的埋怨邬梦兰,干什么不好,偏偏要教大人下棋,继续让大人不懂多好,现在可谓把大人的唯一缺点给暴露了出来。 千儿只能是瞅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顺着他的情绪来下,这样下棋太累了。 结果可想而知,苗毅已经有闲暇端起茶杯调侃,“千儿,你从小下棋还比不上本座初学啊!” 分出了心来,说这话时自我感觉一下自己的言行举止,妈的,这么好的风度,比司空那大老粗好了十万八千里,竟然说老子棋品差,幸好咱的贴身侍女是咱的心腹,从不骗咱,不然还真被那帮家伙给蒙了,原来下棋的人都这德性,不过这下棋的确是过瘾,简直是胜过生死厮杀啊,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满盘皆输啊,输不起啊输不起! 千儿哭笑不得道:“大人的头脑毋庸置疑,对大人来说,下棋乃雕虫小技耳,婢子的头脑上不了大人的手!” 殊不知某人的毛病就是被这帮女人给惯出来的。 “过谦了!”苗毅淡淡挥手,挺有风度地轻轻拍下一子。其实他心里倒是颇以为然,若是自己没点脑子焉能活到现在?千儿说的倒是大实话,看来自己的确有下棋的天赋…… 难得到这边来,在此多逗留了两天后,司空无畏和赵非也告辞了,双方约好都城岁缴时再见。 两人刚离开镇壬殿凌空飞出没多久,突然看到两道人影急速从身边划过,那速度对他二人来说快得难以置信,硬是没看清来人长什么样,就已经从身边过去了。 两人齐齐回头看去,司空无畏问道:“朝镇壬殿方向去的,不会是去找苗毅的吧?” 赵非道:“难说,这家伙现在和君使都搭上了,和如此高手来往也未必不可能,不过从这边路过的可能性也很大。” 两道快速划空而过的人影落在了镇壬殿的宫外,一男一女现身。 男的不是别人,正是安正峰。 女的则是一个中年美妇人,面容颇为精致动人,云鬓高绾,身段婀娜高挑,少见的高挑,竟然比安正峰个头还高上一些。细腰丰胸,一袭黑白搭配的长裙飘然,整个人的气度淡静,目光雍容沉稳,透着一股高贵。 唰!四名行走已经站在了宫墙上看着外面,皆有些惊疑不定,能感觉到下面两名来者的不凡,从飞行速度上就能看出,远不是他们能比的。 门口守卫喝道:“什么人,竟敢擅闯此地!” 安正峰道:“跟你们苗殿主通报一声,就说姓‘安’的故人来了,他自然会知道我是谁。” “稍等!”守卫立刻通报去了,实在是最近访客的登门量太频繁了。 目送守卫进去通报后,安正峰偏头看向身旁的妇人,传音道:“直接进去不就完了,何必守这规矩。” 美目正环顾四周的妇人冷冷道:“还不是你干的好事!能草率吗?既然来了,我就要里里外外看清楚一点,有些细节是最能体现一个人的。” 安正峰脸上闪过尴尬,转移话题道:“待会儿问起你是谁来,我该怎么回?” 美妇人道:“就说是你的手下好了。” 安正峰欲言又止了会儿,最终还是闭嘴了,那就老老实实站在这里等吧。 不一会儿苗毅快速而来,一听是姓安的,再加上外貌形容,苗毅便知是该死的安正峰来了,不知又是什么事找自己。 虽然不欢迎,可人家的地位在那,只能是赶紧亲自跑来迎接。 来到宫门前一瞅,还真是安正峰,发现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老鬼竟然没有直闯,而是老老实实等在门口等通传,看来这金殿执事的能量远比自己想象中的大啊!苗毅心中嘀咕,上前笑呵呵拱手迎接道:“安掌柜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安正峰看到这家伙嘴角就狠狠抽了一下,面无表情道:“听说你小子又升官了,爬得挺快嘛。” 第六八八章 搞什么鬼? “我不过小打小闹,和安掌柜不能比。”苗毅谦虚一声,倒也不怎么忌惮他,自己身为两殿之主又兼玉都峰金殿执事,给安正峰一百个胆子,一个商会的人也不敢明目张胆对他乱来。 只是突然目光一怔,发现一旁的美妇人一双明眸正盯着自己上下打量个没完没了,那感觉貌似恨不得把他扒光了甚至是把他的心肝肺给挖出来一起看看,不由拱手问道:“这位是?” 安正峰回看妇人一眼,代为回道:“老夫的心腹手下,地位不比你底,你称呼玉夫人好了。” 玉夫人?苗毅也忍不住多看了这妇人两眼,实在是女修士当中很少能见到这么高挑身材的人,跟他个头都差不多了,甚至可能还略高一些,加上绾起的云鬓就可想而知了。拱手笑道:“玉夫人。” 玉夫人微微点了点头,直言不讳道:“你就是那个苗贼?” 按理说不该这么问话,可她似乎是故意这样问,想看看苗毅的反应。 苗毅早已习惯了,不管心里高兴不高兴,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转身伸手相请,“安掌柜,请!” 见了他对‘苗贼’称呼的淡然从容反应,玉夫人稍稍颔首,似乎较为满意。 苗毅和安正峰并肩入内,把如玉夫人给扔在了后面,安正峰偶尔会回头看上一眼。 一入宫内,那玉夫人可谓是四处打量个不停,远处林荫下的唰唰声引起了她的注意。也引起了安正峰的注意,因为实在是太过特殊了。 只见两个晃荡着空袖子,没有胳膊的女人。肩膀上各驾着一支扫把,正施法扫着地上的落叶。 “苗殿主,何故如此苛待两个身有残疾的女人?难道你执掌亿万信徒,还找不到两个扫地的人?”后面的玉夫人又出声问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苗毅随口回了句,没多说,你一见面就称呼老子‘苗贼’,犯得着和你废话吗? 玉夫人对回头看来的安正峰使了个眼色。安正峰当即接话道:“莫非这两个女人和你有仇?” “算是吧!”苗毅笑道:“某个死在我手下之人的贴身侍女,混入我新招揽的人马当中,趁我不备突然行刺……”将当初差点中招的情形讲了下。 玉夫人奇怪道:“那你为何不杀她们。难道非要这样折磨她们才能泄你心头之恨?” “是啊!”安正峰帮腔一声。 苗毅呵呵一笑,“杀她们太容易,只不过是给她们一个活命的机会而已。我满足她们所需的修炼资源,让她们在此扫地一千年赎罪。一千年后。我会帮她们恢复双臂,若她们还想杀我,我会放她们离开,等她们来杀我!如果这样也算是折磨她们泄恨的话,那我无话可说。” 玉夫人和安正峰顿时相视一眼,玉夫人追问,“你留两个时刻想杀你的人在身边,难道不怕危险?” 这女人话真多!苗毅如今也无意再得罪人。回了她,“我如果连两个身残之人都挡不住。恐怕那才是真的危险!” 好个男儿气概!玉夫人双眸一亮,闪过异彩,再次上下看了苗毅一眼,又问,“那你为何还给她们修炼资源?若是她们届时还想杀你,你真的会放她们离开?就不怕给自己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玉夫人,这些对你来说重要吗?”苗毅回头笑了笑,转而撇开她,问安正峰,“安掌柜,不知此来有何指教?” 安正峰回头看了眼,结果却看到玉夫人盯着苗毅的后背微微颔首,眉眼间甚至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安正峰说不出是什么表情,总之抬手狠狠搓了把脸,对苗毅笑道:“听闻你高升,特来恭贺,怎么,不欢迎?” “安掌柜降贵纡尊来恭贺,我怎么感觉有点消受不起?”苗毅话里有话。 安正峰反问,“你不信?” “当然信,我相信安掌柜是言出必行之人,定会说话算话,不会再提出什么为难我的事。”苗毅先堵了他的嘴,防备他又搞什么破事。 安正峰哈哈笑道:“好!言出必行,只是来恭贺,没有其他事。”这次来还真没公务方面的事,纯属私事。 不是什么人都能往自己后宫领的,苗毅领了两人前往待客的留芳园。随行在后的玉夫人一直细心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对景致不错的留芳园没多大兴趣,倒是对迎候的千儿、雪儿上下审视个不停。 目光在千儿、雪儿身上打转,跟着入了亭子里,苗毅请安正峰坐时,她也顺势坐下了,问道:“苗殿主可娶有妻室?” 缓缓坐下的苗毅顿时对这女人来了兴趣,安正峰的手下?怎么安正峰都还没坐呢,你倒先坐下了,有这样的手下吗? 安正峰也意识到了不对。玉夫人显然也意识到了,不过既然已经失误了,那又如何?明眸和苗毅对视在一起。 苗毅呵呵笑道:“并无妻室,不知玉夫人为何有此一问,莫非想给在下做媒不成?” 玉夫人道:“苗殿主想多了,只是随口一问。” 二女奉上了茶水点心,苗毅伸手请用,正想旁敲侧击下安正峰的来意,他可不信安正峰能特意跑来恭贺他高升,谁知玉夫人跟话痨一样,又问他:“苗殿主在修行界也算是年轻有为,为何仍无妻室?” 苗毅很想问她,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不过想到对方既被称为夫人,那就证明已经有了人家,应该不会有这非分之想,何况也不认为自己能让女人如此饥渴。回道:“这种事情急不得,时候到了自然就有了。” 玉夫人端起茶盏,捻盖轻拨浮着的茶叶,轻轻嘬了口,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乃是天理伦常,有了合适的机会就不要错过了,否则会贻误终身。” 还说不是来做媒的,怎么越听越像是来做媒的?苗毅盯着她一脸狐疑。 你也太心急了吧,男人也没你们女人想的那么脸皮厚,会吓到人的!安正峰瞅了眼玉夫人,咳嗽一声打断,问道:“苗毅,可有兴趣换个地方任职?” 玉夫人闻言微微颔首,也觉得苗毅再呆在这里不合适了,是该换个地方。 “换个地方?”苗毅的注意力立刻到了他身上,可谓是心生警惕,琢磨着正题来了,问:“我在这好好的,干嘛要换个地方任职?” 安正峰呵呵道:“树挪死,人挪活,换个地方说不定前途更加光明也不一定。” 苗毅不为所动道:“安掌柜,我事先声明,我不太适合去商会干那偷偷摸摸的事情,上次的事情简直成了我的噩梦,至今想起仍心有余悸。” 安正峰笑道:“你可没少从我这捞好处。” 苗毅道:“你只看到我捞的那点好处,却没看到我为了完成你交代的任务吃了多大的亏。” 安正峰和玉夫人心有灵犀相视一眼,似乎猜到了苗毅吃了什么亏,淡定的玉夫人端茶掩饰脸上流露出的一丝不自然。 安正峰干笑道:“你想多了,不是让你去商会,是想让你离开辰路,换一路任职,以便有更好的发展。当然了,你如果想来商会,我也是欢迎的,肯定不会亏待你。” 商会就免提了!苗毅狐疑道:“换一路?换哪一路?” 安正峰道:“能去的地方多了,譬如子路、寅路、卯路之类的,不一定非得呆在辰路。” 子路?欧阳光那老匹夫的地盘,老子找死还差不多!何况鬼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苗毅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免了!辰路君使待我不薄,焉能弃之而去。” 安正峰诱惑道:“去其他地方不见得比在辰路的待遇差,我甚至可以保证比你呆在辰路的条件更优渥,你在辰路目前看似形势大好,然而来日方长,谁知道将来会有什么变化?但是听我安排就不一样了,可以给你创造安心修炼的环境不说,只待你修为上来,一宫之主的位置稳当当是你的,不会出任何差池。” 苗毅忍俊不禁道:“安掌柜,看不出来啊,没想到你权利这么大,还能随意安排地方诸侯的升迁,一宫之主的位置没一路君使点头,怕是圣尊也不好强行安排吧,莫非你权利比圣尊还大不成?还是说你即将去哪个地方做君使?” 安正峰暗骂苗毅不识好歹,天上掉大饼的好事,铺好路让你顺顺当当往前走,如此好的机会别人做梦都想不到。呵呵一声,“有些事情不需要权利多大,人脉关系足够也是可以的。” 苗毅问,“安掌柜如此好心,不知安掌柜能有什么好处?苗某不信有无缘无故的好事。” “……”安正峰无语,我能有什么好处?我自作自受活受罪不行吗? “安掌柜只是欣赏你罢了,既然你不愿意,那就暂不提这事,时机到了自然一切水到渠成。”玉夫人放下茶杯接话了,“苗殿主也算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想必对苗殿主心怡的女子也不少吧,不知苗殿主可有意中人?” 怎么又开始上赶着了,难道才这么点时间就让你中意了?安正峰都有点受不了了,端了茶水咕咕往嘴里灌。 搞什么鬼?苗毅盯着玉夫人好一阵看,忍不住问道:“玉夫人,你确定你不是来给在下做媒的?” 第六**章 是来相亲的 “不是!”玉夫人很肯定地摇了摇头。 苗毅摸着下巴迟疑道:“可我左看右看都觉得你很像媒婆。” 玉夫人道:“不是媒婆,是来相亲的,我有女儿。” 一旁的千儿、雪儿面面相觑,有够惊讶的。 “……”苗毅有点傻眼,尝试着指了指自己,“如果在下没理解错误的话,夫人是代女儿和我相亲?” 玉夫人点头,“不错!听安掌柜说起过你,了解了一下你的过往,在没背景的情况下能凭自己的能力走到今天,也算是年轻一辈中少有的翘楚,今个儿前来就是当面来看看你,倒也不算辱没我女儿。我这里没什么意见,只要你点头同意这门亲事,今天就能把亲事给定下来,回头尽快择日完婚!” 八字都没一撇,就想尽快择日完婚,开什么玩笑!心急做丈母娘也不带这么心急的吧!苗毅神情抽搐不已,一脸迟钝的欢乐,“玉夫人在开玩笑吧?我连你女儿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你觉得我能点头吗?” 玉夫人道:“我女儿你自然是不用担心,肯定是长得美若天仙,其他方面也没得说,一个顶俩,不过我有条件。” 既然你女儿如此优秀,难道还怕嫁不出去,犯得着这么心急?苗毅顿时稀奇了,“什么条件?” 玉夫人道:“你们男人那点花花肠子我就不说了,我女儿嫁给你。我会挑四个你中意的貌美女子做陪嫁,算是做你的通房丫头,不过也仅此而已。娶了我的女儿后,不许再去外面沾花惹草,不许再往家里娶小妾,只要你答应这个条件,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 汗!怎么听着怪吓人的,不带这样玩的,安正峰心中嘀咕。继续埋头灌茶水! 还真是天大的‘好事’!苗毅一张脸都快笑僵了,真的好欢乐,起身朝安正峰招了招手。“安掌柜,借一步说话。” “呃…”安正峰看看苗毅,又看看玉夫人,见其微微点头同意了。当即“哦”了声。放下茶杯跟苗毅走了。 两人走远了,走出了留芳园,苗毅才低声问道:“安掌柜,你实话实说,这玉夫人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安正峰苦笑道:“事情还没定下来,我不便告知。” 苗毅好气又好笑,“她这是来相亲还是来逼亲的?” 安正峰叹道:“苗毅啊,你也别想多了。这是好事,不是坏事。有一点我可以保证,她女儿的确不错,你娶了不会吃亏的,诚如她所说,她的女儿一个顶俩,我只能说你艳福不浅,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别人想都想不到,你完全可以答应下来,不必有任何疑虑。” “不必有任何疑虑?你开玩笑吧?”苗毅反问,“你觉得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随便跑来个人说我女儿不错嫁给你,我就娶了?换你能答应吗?” “这个…”安正峰肚子里嘀咕,换我肯定不能答应,可你情况不一样啊,你不娶的话,人家女儿不好嫁出去啊!本来凭人家女儿的条件是不愁嫁的,一直放在家里随女儿的意呢,可出了意外人家现在比你急啊!万一你突然娶一个回家占了正室的位置,那乐子就大了!何况你小子条件还不错,人家已经看中了,你得体谅人家做父母的心情不是。 “安掌柜,你也别为难,大家都是男人,我的心情你也理解,什么都别说了。这女人看起来来历不凡,我也不想得罪人,你想办法带她走人,别让我为难。”苗毅向园子里伸了伸手相请。 安正峰跟在他身后,有点着急道:“苗毅,你都没看过人家姑娘长什么样,急着拒绝干嘛,我可是见过,少有的如花似玉啊!” 苗毅道:“安掌柜,你不用拿这套来引诱我,凭我今时今日的地位你觉得我会缺漂亮女人吗?我实话跟你说了吧,一千年内,我不会娶亲,也没有娶亲的想法。” “为什么要一千年?”安正峰追问。 “这个不便奉告!” 苗毅不肯吐露原因,反而威胁警告道:“你若是不尽快带她离开,把我逼急了别怪我上报君使说你们商会对我纠缠不清,我们辰路给你们商会面子不代表怕你们商会!回头我一声令下,就能停了你们商会在我两殿境内的所有经营,也许还不止两殿境内!” “小子,你敢威胁我!”安正峰好笑一声。 苗毅回头一句,“安掌柜非要这样认为,我也没办法,就算我是在威胁你,你又能奈我何?我们地方势力和你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也没招惹你们,我人就在这里,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吗?” 安正峰有点牙痒痒。 两人回到亭子里,苗毅云淡风轻地站在了一旁,朝安正峰使了个眼色,让他尽快把玉夫人弄走。他自己则背了一只手,站在亭子里的小桌旁,捻了棋子慢慢落子。 不用安正峰说,玉夫人已经传音问他说了些什么,安正峰将情况讲了遍。 玉夫人慢慢小口喝茶,听了安正峰的话,知道了主人不欢迎,可她貌似并没有离去的意思,反而端着茶杯淡淡瞅着苗毅,若有若无地微微颔首。 苗大殿主的身材自是不用说,那是海岛上多年苦练,经由老白指点打下的好底子,一本吃万年,挺拔硬朗,相由心生,整个人英气勃勃,一看就是个大好青年。青年人有如此从容气魄的更是少见,没什么背景的情况下,面对金莲修士也能不卑不亢的鲜有。 那一手后负侧站在棋盘边捻子轻落的举动,那真是英气勃勃中透着从容淡雅,说不出的赏心悦目,真正是一个大好男儿啊!玉夫人真是越看越喜欢。 这些外在的姑且不提,苗大殿主这一路走来的履历她多少有查询,一散修马丞开始,白莲一品的修为便能人所不能做上了洞主,勇猛善战,更兼智勇过人,屡立大功很快做上了山主。白莲修为去了星宿海戡乱会,不说史无前例,但能以白莲修为活着回来的却是头一个,更不用说是为天外天立下大功回来的。回来后立下大功的荣耀归于了别人不说,当别人都争着去好地方的时候,此子却知道躲到水行宫那地方去韬光养晦,利用从星宿海戡乱会获得的资源潜心修炼。 只是运气有点不好,刚爬上府主的位置没几年,又被卑鄙小人坑去了流云沙海,数次凭着智勇双全脱离危险,找到幽冥龙船完成了任务不说,又被上面看中顺利打入了风云客栈成了老板娘身边的心腹,再次完成了别人完成不了的任务。后又在南极冰宫绽露头角,其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连安正峰也多有夸赞,别人会骗她,安正峰却是不会骗的,至今还让此子挂着流云沙海商会执事的职,就是还想留个机会以便机会来了能挖到手下任用。 只是可惜商会内部有内鬼,逼得此子败露险些丧命才逃回了水行宫,恰逢陶婆婆过世,水行宫面临大劫,又是此子合纵连横亲赴木行宫谈判,最后联手打败了日行宫,典型的驱狼吞虎、以弱胜强,也让随时可能被别人吞并的水行宫有了靠山,否则陶青离的宫主之位焉能做到现在,早就被人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偏偏水行宫那些蠢材愚昧,反倒陷此子背负‘苗贼’的滚滚骂名,换得英雄血空落寞。别人也许不知道内幕,但是天外天那边过问闹得天下沸沸扬扬的‘苗贼’事件时,她是在旁亲耳听了岳天波解释,知道内幕的。 幸好有能力的人终究是有能力的人,此子的能力早已经入了木行宫的法眼,以两殿的地盘和行走一职将其给挖了过来,令其站上了另一个高度。 后又参加无量国鉴宝大会,力斩妖圣姬欢的外孙,为仙国再争一光,奈何命运多舛又遭那糊涂老家伙的陷害,差点害死自己未来女婿,回头再找那老家伙算账。不过也因此逼得此子反击才曝光了一件吓自己一跳的事情,否则两人也不会在这里见面。 幸好此子能活到现在不是侥幸,最终还是从玲珑宝塔内脱困,为仙国又立下大功一件。是金子在哪里都能发光,此子又入了岳天波的法眼,岳天波破例亲封玉都峰金殿执事,许其身兼两殿殿主之位,令其登上了更高的舞台,这摆明了是要重点培养为将来的得力助手啊!可谓前途无量。 放在之前只是听说过此子的大名,并未多想,仙国那么多修士不时有点出彩的事情很正常,但是有了牵连后,玉夫人将此子的履历连着一看,那真是只有惊才绝艳才能形容,可谓令她眼前一亮。 如此多的壮举普通修士能完成一件,就很不错了。普通修士经历这么多坎坷能渡过一次危机保下性命就不错了。可此子却是披荆斩棘在自己升迁之途的功劳簿上屡屡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那真是不依不靠在没有任何背景的情况下踩着自己打下的功劳一步步爬上来的,真是令人惊叹不已。 第六九零章 手谈一局 (补十月,月票两千八加更奉上) 亲自跑来一看后,发现此子果然是令她眼前一亮,仅凭能留下那两个女刺客的举动,就令她感到惊艳不已,真乃大丈夫也,令她心中涌起男人当如是、这才是男人的感觉。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次见到这样的事情,试问天下有几人能有如此胸怀,一下就发现此子果然是名不虚传,的确是能人所不能,的确是世间少有的奇男子。 她对苗大殿主可谓是很中意,非常中意,而且是中意的不行,感觉自己女儿并未吃亏,反而是天降奇缘,真正是自己女儿命中该有的福分。女人嘛,一辈子能找到一个对的男人,那才是真正的福气。 正因为如此,本是来先看看再说的她,竟然直接对苗毅说出了定亲的事。男人在女人方面是说出意外就出意外的,若是晚了,被别的女人捷足先登了,那还不得后悔死。 此时再见苗毅在棋盘边展现出了儒雅的一面,玉夫人心中真正是惊叹。 以过来人苛刻的眼光来看,也能发现此子真正是个世间难求的完美好女婿,以前留心观察过不少青年才俊,但从未见过如此完美的,岂能落到别的女人手里,也只有自己女儿才真正配得上。 做父母的嘛,都觉得自己的儿女是优秀的。 想这样就把我给打发走?既然被我看上了,在这仙国之内可就由不得你了。乖乖做我女婿就对了,和我女儿和和美美一辈子我也亏待不了你!玉夫人瞅着单手背负落子的苗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苗殿主莫非精通对弈?” 说到下棋。苗毅来了精神,很自谦地淡淡笑道:“精通谈不上,略通一二。” “本夫人对此道倒也颇有涉猎,苗殿主若是不嫌弃,不妨坐下手谈一局。”玉夫人绽露贝齿笑吟吟。 她准备借机和苗毅坐下好好谈谈,脸上开始露出了笑容,尽量给未来女婿留下个好印象。别吓跑了。 安正峰瞅她两眼,暗暗摇头,果然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中意。古人诚不欺我! 一旁的千儿、雪儿相视一眼,心中咯噔一下,暗道糟糕,大人正处在一般人对某项事物感兴趣的最高峰上。这种状态下经不得勾引。 果然。苗毅顿时有些心痒难耐了,老是跟二女下感觉不过瘾,奈何别人又不肯跟他下,突然来个送上门给他解馋的,诱惑力可谓不小,正好挠中了他痒处。 可他心中也犹豫啊!这女人摆明了心怀不轨,一边又是心痒难耐,令他有些纠结。 玉夫人笑吟吟道:“手谈一局而已。苗殿主何故如此戒备,莫非怕在本夫人面前献丑?苗殿主也算是少有的青年才俊。莫非还怕我一个妇道人家?” 苗毅笑道:“夫人如此激我,是何用意?”他现在头脑还算清醒。 千儿、雪儿却紧盯着他的反应,估计大人够呛。 玉夫人端茶轻嘬一口,淡淡笑道:“客有所愿,下盘棋而已,主人却拒人于千里之外,这可是待客之道?”眼角瞥了下安正峰。 安正峰当即接话道:“苗毅,下盘棋而已,又不是你死我活,有什么话刚好可以坐下慢慢说清楚。” 心痒痒的苗毅顿时找到了台阶下,对一旁的二女笑道:“那就给安掌柜面子,摆上!”说罢走到石桌旁,坐在了玉夫人对面。 千儿、雪儿紧抿着嘴唇,联手收拾了棋盘端来放置好,然后双双退开到一旁,眉宇间满是忧虑,真正是怕大人在外人面前献丑啊! 然而都强忍住了劝的冲动,瞅着那位玉夫人,可谓是刻意不去劝。 你来我往啪啪落子,局势一开,子落下些许后,玉夫人微笑道:“刚听安掌柜说,苗殿主要一千年后才婚娶,不知是何缘故?” “嗯!”苗毅点头应了声,虎踞龙盘坐那,目不转睛盯着棋盘,然后就没下词了。 玉夫人等了会儿,不见应答,发现苗毅全神贯注在棋盘上,有些无语,和安正峰相视一眼。 琢磨着对方可能是不想回答这问题,落下几子后,玉夫人又笑道:“安掌柜那句话说的没错,树挪死,人挪活,换个地方也未尝不可,我…” 无语了,发现自己又落下一子后,对面的苗大殿主竟然面露狰狞,啪!重重一砸,跟着堵了一子过来,然后抬眼冷冷看着她,可谓杀气腾腾道:“别磨蹭,快下!” 玉夫人凝噎无语,下个棋怎么搞得跟打架一样?她慢慢落下一子,盯着苗毅的反应。 苗毅让她别磨蹭,自己却把脑袋凑近了棋盘,在那磨蹭许久,时而面露狰狞,时而摸着下巴,时而皱眉沉思,时而目露凶光看她一眼,最后“啪”又砸下一子。 棋盘上的子都给他砸的稍微有些移位了,玉夫人错愕之余,伸手去扶正了几枚棋子…… 啪!又一子砸下,棋盘上的一枚棋子被砸得飞起,咕咚一声,落进了玉夫人的茶盏里,溅起一朵小浪花。 安正峰迅速偏头,和玉夫人一起看着沉入盏底的棋子,双双一脸呆滞! 千儿很麻利地上前往棋盘上补了棋子,雪儿则快速给玉夫人换了一杯茶,然后将那枚溺水的棋子捞了出来快速擦干了。 “玉夫人,你是下棋还是磨棋?再磨下去你女儿都生小孩了。”苗毅大声催促,手里抓了把棋子给人随时要朝对面砸过去的感觉。 玉夫人早就笑不出来了,也早就不说话了,防着他手里的棋子,别一不小心被砸个满脸开花闹出笑话来。 快速落下一子,目光盯着苗毅,发现跟这位下棋太可怕了,棋艺差就不说了,这棋品也实在是不敢恭维,让人担心对方随时会蹦起来动手偷袭,人家那神态可不像是装出来的,连杀气都实实在在冒出来了,谁敢大意? 棋盘上的数次突变已经让安正峰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苗毅,这小子是跟棋盘有仇,还是跟下棋的人有仇?那都什么表情,关键是那下棋的气势,手里拿的不像是棋子,而像是拿了一把杀猪刀,犹如上了战场跟仇人厮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一般,连看棋的人都有些胆颤心惊。 这小子是对自己不高兴,还是输不起?玉夫人心里嘀咕两声,尝试着开始昏招百出,说白了就是让他。 随着棋盘上的局势渐渐逆转,苗大殿主黑着的一张脸渐渐阴转晴,不时面露智珠在握的微笑,最后甚至是端起茶杯轻笑两声,喝口茶调侃道:“玉夫人,看得出来,你平常不太下棋啊!” 这是调侃人家棋艺实在不怎么样。 安正峰翻了个白眼看天,千儿和雪儿亦是小汗一把,两人都看出了这玉夫人在有意让大人,不由悄悄偷看玉夫人一眼。 苗毅黑着的脸阴转晴了,玉夫人的脸色却是黑了下来,之前找到乘龙快婿的喜悦直接被当头浇了盆凉水,而且是冰水,一颗心直接沉入了谷底,而是万丈深渊。 她算是试出来了,这小子哪是对她有意见,十足的输不起,否则输赢都该对她有意见才对。 见玉夫人握着双拳,俏脸含霜,甚至隐隐有种气得发抖的感觉,苗毅笑道:“玉夫人,不过下盘棋而已,输赢不必放在心上。” 啪啦!玉夫人突然出手,直接掀翻了棋盘,棋子乱飞,噼里啪啦落地。 她可谓是霍然站起,冷目含煞地盯着苗毅,实在是为自己女儿感到不值,对安正峰咬牙切齿道:“我们走!” 说罢甩袖绕开,大步出了凉亭,直接掠空而去。 端着茶杯的安正峰无语,看着苗毅有些傻眼,外面空中又传来玉夫人的冷喝,“你磨蹭什么,还不走?” 安正峰只能是快速放下茶杯,摇头叹息一声,苦着一张脸迅速掠空而去。 慢慢从衣领子里摘出一颗棋子随手一扔的苗毅站了起来,走到亭子外面的台阶上,抬头看了看空中已经了无踪迹的人影,好笑道:“这女人看起来人模人样,棋品实在是有够臭的,司空那大老粗只是耍赖,可和这直接掀棋盘的娘们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我就想不通了,我这种好言说话的人,竟然还有人说我棋品差,真该让那帮家伙来看看什么叫做棋品差。输不起就别玩呐,谁要是做了她女婿还不得倒八辈子血霉,嗤,慢走不送了!” 苗大殿主在那一脸庆幸,有种逃脱魔爪的如释重负感。 正在捡棋子的千儿、雪儿却是相视一眼,估摸着那位如玉夫人听到了这番话非得气的吐血不可。可两人还得笑着拍上一句马屁,“那位如玉夫人的棋艺压根不是大人的对手。” 苗毅云淡风轻微笑道:“不用你们说我也看出来了,不出片刻她就败了,可惜被她赖了过去。” 千儿、雪儿相视无语,紧绷着嘴唇继续默默捡棋子。 “下个棋也找不到合适的对手。哎!玩物丧志,你们慢慢收拾,我回去修炼。”苗大殿主负手而去。 千儿立刻对雪儿示意一声,留了雪儿一个人收拾,自己则快步追上苗毅,跟在了他的身后,总得留个人在大人身边伺候…… 第六九一章 不娶也得娶 空中,一路急飞的玉夫人饱满胸脯急促起伏,脸色阴沉,可谓气得够呛,若不是到了苗毅这个级别的人不好乱动,她刚才差点想一掌劈死苗毅。那真是忍了又忍,可终究还是没忍住把棋盘给掀了。 伴飞在旁的安正峰见她咽不下这口气,好心劝慰道:“姐,下盘棋至于把你气这样吗?我看你之前不是挺中意他吗?” 玉夫人回头厉声道:“棋品就是人品,可见这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我焉能让自己女儿跟这种小人。只是可怜我两个女儿命苦…”气苦不过,指着安正峰怒骂,“都是你干的好事!” 没办法,发生了那种意外实在是不能怪苗毅,说起来人家才是苦主,压根没理由指责人家,只能是指责罪魁祸首。 “我…”安正峰一脸尴尬道:“姐,其实我觉得吧,凭咱们家的地位,真要是嫏嫏和嬛嬛看上了谁想嫁人,那就是谁的福气,谅夫家也不敢说什么。” “放屁!”玉夫人悲愤道:“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世道?嫏嫏和嬛嬛这辈子要么终生不嫁,如果嫁了,哪怕人家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也是看不起她们的,这种事情家世好有屁用!可怜我两个好好的女儿,这辈子就这样毁了!安正峰,你若不是我亲弟弟,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安正峰被骂的脑袋缩起。 “还有,那厮在商会挂的虚职回去立刻取消掉。没道理给他白白领饷。”玉夫人又吼了一声。 都说哪怕是淑女,面对自己弟弟也能眨眼变泼妇,此情此景的确是如此。安正峰心中叹息一声。点头道:“知道了。” 玉夫人又指着他鼻子骂道:“安正峰,你害了我女儿一辈子,她们此生若是没好日子过,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安正峰抽着一张脸,感情这事要没完没了,都说了是意外,还让不让人活了…默了默。突然说道:“姐,我觉得刚才的事情有蹊跷。” 玉夫人破口大骂,“最大的蹊跷就是我怎么会有你这种狼心狗肺的弟弟!我告诉你。欧阳光就算是打死你,我也不会帮你说半句话!” 安正峰神情抽搐,干咳一声道:“姐,你先消消气听我说。苗毅可是在流云沙海呆了多年。不比你才和他接触了一会儿。我和他接触多年,对他的为人多少有些了解,他刚才下棋的情形仿佛变了个人一样,这压根就不像是他的为人啊!你来之前对他也是多少有些了解的,有些东西是无法弄虚作假的,否则他焉能活到现在,运气再好也不能运气每次都这么好吧?不说别的,仅凭他能容忍两个刺杀他的女刺客在身边。这份胸怀我自认比不了,换了我早就将那两个女刺客给宰了以绝后患。估计换了是姐姐你,你也会将那两个女刺客杀了!这样一个人,有如此心胸的一个人,能容得下两个要谋害他的女刺客,又岂能容不下一盘棋的输赢?姐,你不觉得事有蹊跷吗?” 唰!玉夫人陡然凌空停下,一不小心远超过去的安正峰又调头飞了回来,漂浮在了皱眉沉思的玉夫人对面。 玉夫人脸上的怒气已经瞬间消失,可谓是眉头一阵紧锁,目光亦是一阵急促闪烁不定,默然许久后,沉吟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小子是故意装出来的,就是想让我看他不顺眼?” 安正峰有点心虚道:“是不是装的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他一开始还好好的,就如同我以前认识的那个苗毅一样。可是姐,你没发现吗?你一提出婚事后,他拉了我出去拒绝后,而你却不肯走非要拉他下棋,结果立马就发现不对劲了,你见过下棋这么可怕的人吗?我只是觉得一个智勇双全的青年才俊,怎么可能就因为下个棋变成这样,心里多少觉得有些蹊跷而已。” “呵呵!”玉夫人突然一阵好笑,“你说的没错,的确很蹊跷,我差点给气糊涂了。好小子,不愧是刀山火海闯过来的人,一出手就把我给气跑了,怪不得能有今天,果然不是一般人。呵呵!装的还真相,差点把我也给骗了过去。” 一脸怒容变成了笑容不说,美目更是一瞪,“既然和我女儿有了夫妻之实,就老老实实把我女儿给娶了,不娶也得娶!走,回去找他去!” “姐!”安正峰怕露馅,万一事情闹砸了,就算不关下棋这回事,倒霉的也还是他,赶紧一把拉住了她胳膊,提醒道:“你还没长教训啊!” 玉夫人蹙眉,“长什么教训?” “姐,如果人家真是装的,那么人家摆明怕了你,若非如此焉能出此下策?” “我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白送给他,再送他一段大好前程,有何好怕?” “姐!我也是男人,男人的心思你不懂,就如他之前拉我出去说的那样,突然跑来一个人直接塞女儿给他做老婆,他连要娶的人是谁都不知道,换谁心里会不忐忑?到了他那般权势不缺女人,也不会缺漂亮女人,想要漂亮女人只需一句话的事情,下面立刻能给他送来成千上万,随便他挑,哪是随便塞两个女人到手里就能娶来做夫人的,他又不是世俗娶妻困难的凡夫俗子。” “世俗女子岂能跟我女儿相媲美?” “道理没错,可你这样哪是来相亲的,简直是来逼亲的,换了谁见到你这样的丈母娘不怕?你这样做是不是太彪悍了一点?刚才你也看到了,明明是桩好事,人家一大好青年才俊却愣是被你给吓得装疯卖傻,连你弟弟我都觉得你这样的丈母娘可怕,又何况是别人!” “这…”玉夫人略显沉吟,想想也觉得自己似乎逼得太紧了点,的确有可能吓到人,问道:“那你说如何是好?” “姐,这种事情是不好勉强的,你想啊,你就算暴露身份,在你的强势压迫下,逼得他不得不低头娶了嫏嫏和嬛嬛,可他心里能高兴吗?换句话说,姐,假如有人强行逼迫你嫁给一个你不喜欢的男人,你能高兴吗?姐,强扭的瓜不甜,这种事情勉强凑合不是个事,勉强之下他就算娶了嫏嫏和嬛嬛,夫妻之间他若是有意冷落,嫏嫏和嬛嬛只怕也是有苦难言,你还能强行关心他们的房事不成?到时候受罪的还是嫏嫏和嬛嬛啊!” 儿女事操心的永远是父母,玉夫人眉宇浮现忧虑,“我不是听你泼冷水的,直接说这么办。” “我的意思是,此事得慢慢来,得从长计议。” 玉夫人顿时怒了,指着他鼻子骂道:“若是能慢慢来,我跑这来干什么?时间拖久了,万一他突然间娶亲了怎么办?难道让嫏嫏和嬛嬛给他做小妾不成?你不知道嫏嫏和嬛嬛出了这事我心里有多着急吗?一想到这事没着落,我现在是心乱如麻!” “我知道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行不行?我的意思是,你得让他们之间顺其自然,不能强行逼迫,人在仙国你怕什么啊,凭你在仙国的能量难道还不能给他们创造点机会?” “这样行吗?” “总比你强行逼迫好吧?男女之间相处久了彼此长的又不差,自然会日久生情。退一万步说,连你都觉得那小子不错,嫏嫏和嬛嬛还能看不上?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好嘛,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如果能让嫏嫏和嬛嬛主动点,这事估计不是什么事,我是男人,比你更了解男人。” “给他们创造机会…”玉夫人嘀咕自语,若有所思地微微颔首。 见她已经意动,安正峰可谓暗暗松了口气,与其没完没了的受这活罪,对那小子只能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出此下策了,实在不行也是姐姐你撮合不到位,可怪不了我,没我什么事了,老姐你自己慢慢忙去吧,否则谁受得了啊…… 镇壬殿外的广场上,腼腆忐忑着百名白色宫装纱裙的少女,杨庆开口了,苗毅还是答应了。 千儿、雪儿巡查在其中,让那些少女一个个张开嘴吐气,或挽起长袖抬起胳膊。 有口臭的不能要,最好是能口吐兰香。腋下或身体有异味的也不能要。长得有瑕疵的也不能要。这还是初步的检查,回头还要检查是不是处子,破过身的也不会要,这里不是藏污纳垢之地。 其实下面进贡上来的那都是万中挑一的,不会出现上述情况,二女本是让苗毅来看看,可苗毅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让二女看着办,这反而让二女越发不敢马虎,检查甚为严格。 不远处,没有胳膊的镜璎和镜珞正在扫地,如此吓人的一幕令这些新来的少女战战兢兢。 远处一顶香榻软轿贴着起伏山峦上的树梢飞行,最终落在了一座山顶的林荫中。 纱帐卷起,一袭天青色长裙的老板娘放下双足,婀娜身段款款而行,静静站在了一棵古老大树下。风情万种,妩媚端庄,似水明眸眺望远处山峰上的那座巍峨宫殿,眼中是满满的思念,绾起的乌黑发髻上插着蝴蝶发簪,微风中蝴蝶轻轻扇动着翅膀,美丽动人! 第六九二章 重礼 守在香榻旁等了一会儿的木匠和石匠见老板娘迟迟没反应,两人相视一眼,木匠走了过去,问道:“老板娘,乔装打扮一下过去吧。” 老板娘回过神来,摇头道:“算了,不过去了,万一露出什么破绽会给他惹来麻烦,你去请他来一趟吧。”说罢拿了块玉碟出来,写下了一些东西交给木匠。 “是!”木匠退了回去,朝石匠招了下手,石匠上前迅速给他易容。 面部整理完毕后,木匠换了件衣裳,迅速闪身隐没在丛林中潜去。 目睹木匠在山下消失,老板娘又举目看向了远处山峰上的宫殿,若不是获知木匠他们已经知晓了她和苗毅的事情,她是不会来的…… 山门外,木匠没有硬闯,被守卫拦了下来。木匠拿出了老板娘给的那块玉碟,交给了守卫,便回头离开了。 躲在丛林中目视守卫拿着玉碟去了山顶宫殿后,木匠才返身而回。 玉碟很快到了千儿的手中,千儿愣是没看懂玉碟里写的是什么东西,不过还是拿着东西去了后宫,进入了苗毅的静修静室内之内。 “大人,有人送封了信给你。” “信?”苗毅睁开了双眼,问道:“谁送的?” “不知道,只说是你的朋友。” 朋友?苗毅疑惑中接来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之后可谓是一脸惊喜,别人看不懂信中内容。他却是能看懂的,这是他和老板娘约定的联络暗语。 “大人…”千儿迅速转身,苗毅已经唰一声从她身边闪过。千儿愕然,不知道大人遇见了什么高兴事。 飞出宫殿,浮空辨认了远处的某座山峰后,苗毅直接飞掠而去。 从天而降,一窜入林中,便见到了隐藏在树林中的那顶熟悉不过的香妃榻,更见到了那一袭天青色长裙站在树下笑吟吟看着自己的女人。那女人换上正装后,给人一种别样迷人的气质。 苗毅朝木匠和石匠笑着点了点头,快步走向老板娘。张开双臂就想拥抱。老板娘迅速后退,靠在了古老的大树下,略显尴尬地看了眼木匠和石匠。 苗毅一怔,也反应了过来。也回头看向了二人。 二人挺识趣的。石匠淡然道:“我们去周边守着。”说罢双双闪身离去。 苗毅回头又向树下的女人逼去,老板娘有些怕了他,这家伙老是对她动手脚的,在这里若是被人看到岂不是羞死人,赶紧伸手抵住了他靠近的胸膛。 见她如此,苗毅自觉后退了一步,笑道:“真是破天荒的事情,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点东西来。”老板娘拿出了一只玉匣子。送到他面前。 苗毅饶有兴趣地接到手中打开一看,不由一愣。只见里面躺着一堆笼罩着紫色光晕的丹丸,一阵沁人心腑的异香扑鼻,不由问道:“这是?” 老板娘笑道:“仙元丹!云飞煌那家伙太不像话了,我帮你拿回来了。” “唔…”苗毅一怔,合上盖子,抓了她的手腕,玉匣子放在了她的手中,“你留着用吧。” 老板娘摇了摇头,东西又推回了他的手中,伸手指向了远山上的那座宫殿,柔声道:“牛二,你知道吗?我很想去那座宫殿看看,我想做那座宫殿的女主人,那是我梦想中和你朝夕相处的家,你修为不快点提升上来,如何带我走?你比我更需要这些东西。” 苗毅默然,慢慢将东西收了起来,忽然笑道:“想去看看很容易,你稍等,我马上下令让这里所有人后退五十里,你想看多久都行。” 有这心意就够了!老板娘微笑摇头,“你见过谁去自己家还要偷偷摸摸的,要去我就堂而皇之的去,让所有人知道我是那里的女主人,我等你带我堂堂正正的走进去。” 苗毅不知道该说什么,强颜欢笑道:“看这个时间,又是你外出四处打点的时候。” 老板娘点头,“没办法,顺道路过,就拐了过来。木匠他们早就知道我们的事,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害我像个小丑一样?” “小丑?”苗毅问:“世上还有比你更美丽的女人吗?” “就嘴甜,没正经。”老板娘白他一眼,眉眼间却透着甜蜜。 苗毅呵呵笑道:“那以后是不是每年也顺道来我这里打点一下?” 老板娘知道是让她每年顺道过来看他的意思,“牛二,你好没良心,要看也是你主动来看我…还是少来往吧,不然总有疏忽的时候。” 看了眼她发髻上的蝴蝶发簪,苗毅又摸出了一支炼制的发针,别针上七朵小星星般的花骨朵徐徐绽放,七彩点点状,煞是漂亮,看的老板娘明眸一亮。 苗毅虔诚而又认真地亲手别在了她发髻上,和另一侧的蝴蝶交相辉映,简直是完美搭配,摸出了一面镜子,照给她看,问道:“喜不喜欢?” 哪个女人不喜欢美的东西,何况还是美在自己身上,老板娘左右偏头对着镜子端详了一下,眼中有难以掩饰的惊喜,点头道:“喜欢!你哪弄来的这些精致小玩意?” 其实她更喜欢的是苗毅那帮她认真佩戴的态度。 “辰路有一个炼宝门派擅长炼制这种精巧玩意,我已经把这个门派的人全部抓了起来,以后专门为你一个人炼制各种首饰。”苗毅这话多少有逗她高兴的意思,实际上那个门派就两个人,至今还没屈服。 不出意料,银牙刮唇的老板娘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意乱情迷。 苗毅趁她情动,他也心动。伸手捏住了她粉嫩的下巴,轻轻勾抬起,低头吻在了她的唇上。 稍作回应的老板娘忽然发现自己又落入了他的怀里。想到搞不好会被木匠和石匠看到,惊羞之下赶紧推开了他,啐道:“可恶!总是变着法子占我便宜。不说了,我要走了,呆久了让人误会我们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说罢啪啪拍了拍手掌,很快,木匠和石匠闪了回来。 老板娘钻进了纱帐里面。木匠和石匠以极为古怪的眼神瞅了眼苗毅,正要扛轿之际,苗毅突然喊道:“等一下!” 转身迅速掠空而去。三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苗毅去了那四季不谢的花谷,亲手采摘了各种漂亮鲜花扎了一只五彩缤纷大花束回来,掀开了老板娘的纱帐,一大束鲜花放在了老板娘倚靠的枕边。在老板娘无限惊喜的眼神中放下了纱帐。 纱帐内。鲜花配美人,木匠和石匠看后相当无语,这小子是把老板娘往死里迷啊,这一手也太有杀伤力了,怪不得去客栈做伙计都能把老板娘给勾搭了。 没完,苗毅拿出了四枚储物戒给两人,“另两只拜托代为转交给厨子和掌柜的,替我感谢他们。老板娘麻烦你们帮我照顾好。等我接她走的时候,必定重谢四位大哥!” 木匠和石匠看过储物戒里的东西后。面面相觑,可谓是有些震惊,每只储物戒里都有一堆数量相仿的五极晶石,这得值多少钱? 苗毅一下拿出了十分之一的五极晶石给他们,真正算是重谢了。 如此重礼让木匠忍不住惊讶道:“牛二,你小子未免也太有钱了吧?这真是给我们的?” “这不算什么。”苗毅看向纱帐内的老板娘,笑道:“她才是我最珍贵的东西,帮我照顾好她,我说过届时一定重谢四位大哥!” 如此重礼都不算什么,木匠和石匠倒是有些期待这家伙届时能拿出什么东西来重谢。 香妃榻窜向密林深处,远离这一带后才陡然升空而起,划向天际。 空中,扛着轿子的木匠回头道:“老板娘,看样子牛二是没机会吃你的软饭了,貌似比你有钱的多啊!出手一赏就抵我们客栈多年的收入啊!” 纱帐内半坐半靠的老板娘正好奇这事,道:“赏你们什么东西了?拿来看看。” 四枚储物戒到了她手中,看过里面的东西后,她也惊住了,每一只储物戒里的东西怕是都富可敌国,每一只储物戒里的东西怕是穷六国商会之合力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收集齐,无法想象苗毅哪来这么多五极晶石。 她做梦也没想到苗毅竟然会对厨子四人如此重赏,出手一赏就是人人富可敌国的财物,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可以证明她在苗毅心中的地位,诚如苗毅说的那样,她才是他最珍贵的东西。 石匠呵呵笑道:“东西是好东西,只是这礼太重了,收着有些烫手。牛二想顺顺利利把老板娘给带走,怕是花大钱的地方少不了,他有这心意就够了。老板娘,还是让他把钱花在刀刃上吧!” 四枚储物戒从纱帐内闪出,回到了两人的手上,老板娘淡然道:“既然是他赏你们的,你们就收下。”说罢侧躺了下来,一只胳膊支了脑袋,嗅着一旁的芬芳鲜花,一脸的微笑,一脸的迷醉,人比花娇。 给她的虽然只是一束鲜花,远没有给木匠四人的礼重,但是这份情谊对她来说,却是举世无双的,是那四份重礼反向衬托出来的。她不要那四份重礼,要的是那四份重礼背后所隐藏的意义。 送给木匠等人的重礼给了她信心,让她看到了貌似弱小的苗毅背后所隐藏的实力,让她切切实实、无比真实地感受到了苗毅兑现千年之约承诺的希望,这比什么重礼都来的重要。 同样精神高涨的还有木匠和石匠,两人情不自禁地面露呵呵笑意,如同老板娘的感受一样,看到了希望。 “牛二刚才又送了件头饰给我,你们看看好看不好看?”老板娘突然爬了起来搔首弄姿臭美。 抬轿的二人立刻连连夸赞,“好看好看,嗯,真好看。” “牛二说他抓了一个炼宝门派,专门为我炼制佩戴的首饰。”这才是老板娘真正想炫耀的。 “天呐!动用一个炼宝门派专门给老板娘炼制首饰,这待遇六圣夫人也享受不到啊!”抬轿二人组大笑调侃。 “去!”老板娘啐了声侧躺下,却也是忍不住咯咯轻笑,也觉得牛二那种做法太夸张了,不过她今天真的好开心,娇颜凑到鲜花旁迷离轻嗅,就算花谢了,这份美好也能让她铭记一辈子…… 第六九三章 初尝仙元丹 (补十月,月票两千九加更奉上) 三十颗仙元丹,相当于三百万颗下品愿力珠! ‘牛二,你知道吗?我很想去那座宫殿看看,我想做那座宫殿的女主人……’ 静室内,苗毅盘坐在石榻上,看着玉匣子里笼罩着紫色朦胧光晕的仙元丹,耳畔老板娘的话还在回响,老板娘那期待的眼神犹在。 捻起一颗仙元丹在手中,玉匣子一合,收起。仙元丹要投入嘴中时,略微顿了顿,施法出声道:“千儿、雪儿。” 不一会儿,二女闻声赶来,双双拜见,“大人,有何吩咐?” 苗毅当场写下一份法旨,扔给了二人,叮嘱道:“我要闭关修炼,务必记住,我不出关,哪怕天大的事情,也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我,包括你们两个。命西门雁和简三娘在寝宫外日夜护法,我不出关,不许其他人靠近,违令者斩!” 二女相视一眼,应声道:“是!” 待二女退下,苗毅大袖一挥,澎湃法力席卷而出,静室门口沉重的石门轰隆闭合。 门外二女相视一眼,颇显诧异,不知大人这次闭关为何如此郑重。 殊不知她们的主人要吞服仙元丹,而仙元丹和愿力珠的差别还是挺大的,愿力珠只是借助众生愿力加快对天地灵气的攫取,而仙元丹自身几乎就是天地灵气凝聚而成。 愿力珠的炼化可以中途停下来,随时可以停下。而仙元丹一旦吞噬炼化。澎湃而出的灵气要么吸收掉,要么浪费掉,不到最后一旦停下就是巨大损失。 静室内。调息打坐的苗毅平复下情绪,扶膝的一只手掌一翻,扣在膝盖上的鹌鹑蛋大小浮现朦胧紫色光晕的仙元丹徐徐浮起。浮到苗毅嘴边时,苗毅突然一张嘴,直接吸入口腔,咕嘟一声直接顺喉咙滑落腹中。 仙丹入肚,苗毅双手扶膝凝神。腹内一股法力咔嚓击碎了仙元丹的包浆外壳,内视中立见紫色浆汁流淌。 那紫色浆汁一脱离包浆外壳真可谓是紫气东来,与外界一接触立刻发生奇妙变化。快速挥发出磅礴灵气,直冲咽喉。 苗毅扶膝的双掌迅速合拍,施法锁住了咽喉,不让灵气外泄逃逸。这么宝贵的东西平常采集都困难。岂能浪费! 然而澎湃而出的灵气实在是太凶猛了,苗毅又迅速施法封住了自己的五脏六腑,再施法压制那继续膨胀的灵气,可凭他的修为压制起来竟然有些吃力,只见他的肚皮正以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 很快,腹部就比那怀胎十月的孕妇还大上一倍,而且还有继续膨胀的趋势。苗毅感觉自己身体都要撑爆了,额头疼得冒出了冷汗。拼命施法施法再施法,才勉强压制住了。 他此时才发现传言不虚。白莲境界的修士压根无福消受如此仙丹,一旦服用非得直接爆体不可,青莲末期的修士服用了也是浪费,不到红莲境界真是无福消受。 好不容易稳住了,才能慢慢挪出一丝法力将这灵气吸收进躯体,转由经脉导入自己体内开辟出的一个虚无空间,也就是修士的法源所在之地,吸收进法源。腹中膨胀的灵气立刻有了去处。 两日之后,膨胀的腹部才慢慢消肿,涨大的肚皮才慢慢瘪了下去。 待到腹中灵气全部吸收完毕后,松开了五脏六腑禁制的苗毅方长吁出一口气来,掐指一算身体运行周期,以此推算时间,发现足足花了差不多五天时间才消化掉一颗仙元丹。 一颗仙元丹相当于十万下品愿力珠,而他修为突破到红莲境界后一直有事,能静下心来修炼的时间不多,预估突破到红莲二品要消耗一百三十一万多颗下品愿力珠,到现在还要一百三十来万颗,基本没太大变化。也就是说,十三颗仙元丹都不见得能助自己突破到红莲二品,估计要十四颗才够。 一个月后岁缴就要开始了,届时又没时间,岁缴前顶多也就只能再炼化六七颗仙元丹的样子。 轻叹了口气,又一颗仙元丹吞入腹中…… 一个月后炼化了七颗仙元丹的苗毅出关,修为还是红莲一品,并无太大变化。 寝宫外,陪着守了一个多月的简三娘和西门雁也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回府了。 两殿修士高兴的日子也来了,一年一度发饷的日子到了,两殿行走也只有西门雁领过一次饷,其他行走都是后来的,头次加入官方头次领饷有点兴奋。 苗大殿主这甩手掌柜也终于要面对两殿二十位府主了,一年到头都把事扔给了杨庆,到了年关露次脸也是必要的。 镇壬殿顿时变得热闹了起来,一府府岁缴人马不断赶到,抵达的府主亦陆续进宫拜见殿主,大总管杨庆陪坐在旁帮苗毅拾遗补缺。 杨庆是个懂变通的人,知道该照顾的人照顾,苗毅带来的老人中,知道陈飞是从南宣府那边最早跟苗毅来这边打天下的人,所以尽管陈飞修为不够,二十位府主中还是有陈飞一个位置。 有苗毅做靠山,加上杨庆的提点,陈飞虽然算是破格提拔,但也算做的稳当,在其位上虽然不算出彩,但也算是兢兢业业不负所望,没出什么差池。 另有一个是杨召青,也就是苗毅在水云府当府主时,那位在自己地盘上扣下来往散修帮他卖力的家伙。有能力就是有能力,金子在哪里都能发光,以自身的能力引起了杨庆的注意,亦被杨庆破格提拔成了府主。 苗毅从水云府那边带来的老人中,也就陈飞和杨召青当上了府主,其他的骨干大多是继续做山主。杨庆的分寸拿捏的不错,算是没有帮苗毅亏待那些老部下。 只是那些老人在没有出彩的表现情况下,能沾一次光不可能沾一辈子的光,不是每个人都能像陈飞那样与苗毅相交于微末,有着特殊关系。其他人没有跟上这一波的趟,就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再跟上趟了。 有时优胜劣汰就是这么残酷,有能力的力争上游,没能力的则会渐渐默默无闻,甚至于被淘汰。 对于杨庆对自己那些老部下的安排,苗毅是满意的,可见杨庆也确实费了番心思,若不是特意关注自己那些老部下,在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的情况下,杨召青也未必能浮出水面。 面对下站的杨召青,苗毅耳提面命道:“召青,在水云府已经是破格提拔你一次,这次再次破格提拔已属特殊,不可能永远特殊关照你,你是聪明人,该怎么做你心里清楚。本座不希望你的前途止步于此,努力提高你自身的修为很重要,明白吗?” 现在两殿谁不知道殿主是入了君使法眼的,君使已经为殿主铺好了上升的路,不出意外做上宫主是迟早的事,苗毅这番话算是意味深长了。 杨召青拱手道:“殿主知遇之恩,召青没齿难忘,定牢记殿主教诲!” 苗毅挥了挥手,让其退下了。 各路府主到齐,千儿、雪儿清点接收各府呈交上来的岁缴完毕。 东西到位了,该发的饷也都由内总管阎修逐一发下,大家将该拿的拿到了手,都很高兴。 养了那么多行走,苗毅该有的分成几乎是全砸了出去。不过他兼的职多,木行宫那边还有一份行走的饷,玉都峰那边还有一份金殿执事的饷,商会那边还有一份外人不知的执事收入。 黄昏,周立勤和钱子奉突有惊喜,宫女前来传召,殿主召见。 二位看守山门的修士得遇殊荣进入了后宫重地,陪殿主观景台上共享美酒佳肴,事毕又得殿主各赏赐一百颗下品愿力珠。殿主雅兴颇高,撤席后邀二人对弈,然不明内情之下引得殿主勃然大怒,幸得二位姑姑暗中传音指点方转危为安,却也明白了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两人不敢过多逗留,及时告退。 苗殿主未尽兴,念及下棋最能让自己下的尽兴的秦府主刚好在,遂命人召见,为避嫌,还特命其带上了红棉、绿柳陪同。秦薇薇欣然领命前来。 夕阳西下,夜幕繁星,观景台上掌灯,苗殿主和秦府主手谈不停。秦府主白衣如雪,灯下如玉纤纤素手落子,令人赏心悦目,尤赞其棋艺‘高超’,果然博得殿主大人龙心大悦,下得甚为过瘾。直至深夜散局时,尤未尽兴的苗殿主与秦府主再约下次,秦府主不曾推辞,满口应下,愉悦离宫。 次日,赶在岁缴前,一群宫女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的议事大殿内,两殿骨干齐聚,苗毅高坐在上,千儿雪儿左右站立。 下面台阶左右杨庆和阎修这两位总管侧站面对面,能上看殿主下看众人。十八位行走、二十位府主林立朝上,逐一汇报各自领地内的情况。 一应事物早有杨庆处理的妥妥当当,无需苗毅再操什么心,只是走个必要的过场。 散朝后,苗毅领了西门雁和简三娘掠空离去,赶赴木行宫岁缴。 到了木行宫,拜见宫主程傲芳,岁缴交割清,陪宫主小叙是应有之事。再见两宫殿主,诸位殿主的态度已经截然不同,可谓恭恭敬敬。议事大殿议事时,伯言、尚留欢和庄友文三位行走已经客客气气将他推到了首位而站,苗殿主如今的地位果然已经不是往日能比。 第六九四章 大出血 木行宫议事完毕,宫主程傲芳率众殿主赶往都城岁缴。 都城繁华无边,一入都城上空,苗毅立刻自我感觉到了心态上的不同。以前来此都是朝见性质,只当自己是从外地赶来的外人,如今却无那种外人的感觉。 别说是他,就连程傲芳每年来此都觉得自己是外人,只因他苗毅如今已经融入了都城的权势之内,某种意义上来说都城也有他的辖权,那种凌驾于上的感觉自然不一样。 一行将程傲芳安然送达玉都峰,诸位殿主不可再深入禁宫之内,可自去繁华都城逍遥快活。然而有一位殿主例外,自然是苗大殿主,他本就是金殿执事,来去这里怕是比宫主程傲芳还自由方便。诸位殿主看着苗毅陪同程傲芳深入禁宫,眼中皆有难以掩饰的羡慕神色。 不过苗毅途中还是遭到了数次盘问,获知这位便是新任的金殿苗执事后,拦者纷纷行礼拜见。程傲芳不由瞟了苗毅一眼,君使身边的人自然有君使身边人的傲气,哪怕面对她程傲芳也是略显倨傲的,君使身边的人不可能对下面来的诸侯点头哈腰,那让君使情何以堪,明面上该有的气派是不能少的,如今在苗毅面前却是放下了那份架子,只因苗毅有权收拾他们。 玉都峰上巨塔一座,底层是金殿,上层是君使寝居和处理公务的地方,君使的两位贴身侍女也是住在上面,君使的那些嫔妃反倒无缘入住。除非是君使召谁侍寝的时候才有可能。 程傲芳和苗毅候在了金殿内,君使正在楼上接见仙行宫宫主聂长空。 聂长空从楼上下来后,见到苗毅稍微一怔。走来和程傲芳互相拱手。 “见过聂宫主。”苗毅主动见礼。 “诶!”聂长空伸手托了一下苗毅的胳膊,淡淡笑道:“不打不相识,以前的不愉快都过去了,还望苗执事不要放在心上。” “不敢!”苗毅抱拳。 “苗执事闲暇时不妨来仙行宫坐坐,本宫当尽地主之谊。”聂长空客气一句,倒不是真的不计较苗毅打死了他的手下,心里的不痛快还在。只是苗毅如今的身份帮不上他什么忙,却是有可能坏他的事,表面上维持个过得去吧。 “改日有空定当前去拜见。”苗毅应下。 聂长空呵呵一笑。对程傲芳道:“程宫主,君使正在上面等二位,令我传你们上去觐见。”说罢拱了拱手离去。 两人旋即上楼,程傲芳是熟门熟路。领着苗毅进了岳天波处理公务的楼层内。 这里可是好地方。四面开窗,既超凡脱俗,又能四观人间繁华。岳天波就坐在一张长案后面,大姑姑长欢和小姑姑长乐站在左右。 两人见礼后,岳天波瞅着苗毅有些忍俊不禁,一想到这厮当初说上了欧阳老匹夫女儿的事,他就感到好笑,对苗毅道:“苗毅。你在都城暂划入刑部听从调遣。” “是!”苗毅应下,心里却在嘀咕。执掌刑罚的不正是都督府的兰候兰大都督吗? 岳天波又回头道:“长乐,你安排人带苗执事熟悉一下玉都峰。” “是!”小姑姑又领了苗毅离去。 到了金殿外,金殿执事之一的竺上坡很快被传来,小姑姑长乐转达了君使的意思,竺上坡领命,又带了苗毅离去。 趁着无人之际,苗毅一份小意思塞到了竺上坡的手上,初来乍到请同僚多多照顾。 竺上坡笑纳,脸上也多了笑容,拿人的手短不外如此。开始领着苗毅在玉都峰逛,提点什么地方能去,什么地方不能去,譬如君使嫔妃居住的地方自然不是外人能随便闯入的地方。 然后领着苗毅去玉都峰各部门拜会,身为刑部的人,也是半个都督府的人,首去拜访的自然是都督府的大都督兰候。 入了都督府,见到面无表情的兰候,苗毅颇有些无奈,又撞这家伙手里了,自己怎么老和这都督府纠缠不清,拜见上峰后,一份见面礼奉上。 殊不知兰候也有些无语,这家伙爬的可真快,这屡次在都城惹事的家伙竟然划入了专管闹事的都督府。 兰候脸上看不出对新任手下欢迎不欢迎,苗毅心里估计对方是不欢迎居多。 兰候也知道苗毅的正业不在都城,这里只是挂职,正业在他坐镇的两殿,稍作叮咛,给了苗毅一面都督府的令牌。 拜别兰大都督后,又去拜见辰路三大行走,首见执掌礼部的风泽。礼部是虚职,三大行走其实都是虚职,反而是没有位列行走的兰候手握实权。不过金殿六大执事各有两名在行走手下听用,兰候手下却是没有,如果苗毅算的话,那兰候手下也有了一位听用的金殿执事,估计这也是岳天波把他划到兰候手下的原因。 而竺上坡、晏子秋这两位金殿执事就在风泽手下听用,这也是上次鉴宝大会风泽带上二人的原因。 风泽对苗毅倒是有几分笑脸,两人也算是熟人。熟归熟,既然来了这里拜见,一份见面礼免不了。稍微聊了几句,苗毅告退,又去见了晏子秋,同样一份小小心意奉上。 随后又去见了另外两位行走,窦凌雪和江历波,窦凌雪是个姿色不错的妇人,脸上始终挂着微笑。拜见两位行走,两份见面礼少不了,没有空手来拜见的道理。 顺便也见了窦凌雪手下的两名金殿执事包慎思和狄哙,还有江历波手下的两名执事沈雄和顾怜花,顾怜花也是个姿色上乘的妇人。不用说,给四位金殿执事的小小心意免不了。 几位金殿执事约好,苗毅改日做东宴请。 把一些正职人物先拜见了之后,又去了岳天波的后宫。这一趟后宫之行,令苗毅很是埋怨岳天波,这王八蛋君使居然有三十多个妃子,姿色各有千秋,个个貌若天仙,还真会享福,每天享受一个的话,一个月也轮不完,养这么多女人搞毛。 他岳天波妃子多没什么,关键是初来见礼的苗毅有点肉疼,那可都是要拿出见面礼的。幸好从竺上坡嘴中得知,岳天波早年的正室战死后,岳天波就一直没有再立正室,否则拜会君使的正宫礼轻了根本拿不出手,正宫娘娘是什么?那是在辰路和君使地位平等唯一有资格和君使吵架的人。 苗毅隐隐有些怀疑自己知道了岳天波为什么不再立正宫,没有了正宫娘娘的约束,岳天波才能肆无忌惮娶那么多妃子不是。 跑了一圈,凭苗毅的职位,都城该拜会的大概也就是这些人了,再有就是长欢和长乐两位姑姑,等两位姑姑有空还得将两份重礼送上,给两位姑姑准备的礼比给其他人加起来的都多。没办法,岳天波的那些妃子加起来也不如这两位姑姑重要,那些妃子不过是养着好看讨君使欢心的,而两位姑姑手上却是握有实打实的实权,两位姑姑在君使面前随便一句话就有可能决定你的命运,那是君使身边无人可以替代的真正亲信。 拜会那些妃子的时候,竺上坡言语间就曾暗示过,本来君使还不止这些妃子,当中有人得罪了两位姑姑的不说,还有人自以为事真把两位姑姑当丫鬟使唤,结果被君使给处死了好几个。在没有正宫娘娘能压制两位姑姑的情况下,两位姑姑在整个辰路真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君使谁敢不敬? 苗毅心中苦笑,之前一帮人恭贺他高升送他的礼,现在全部送出去了不说,还倒贴了一些,真正是大出血了。 不过也有收获,玉都峰早准备了一栋给他苗毅的宅院,宅院的条件倒是不错,只是这宅院对他来说完全可有可无,如非必要,他压根就不会来这里住,而这宅院他又不可能卖掉换钱。 在自己宅院里逛了一圈,苗毅和竺上坡拜别,随后下了山,反正君使今天要专门接见各路宫主,也没人使唤他干什么,自顾自直奔林萍萍住的地方。 见到苗毅,林萍萍越发敬畏,做梦也没想到苗毅竟然成了玉都峰金殿执事,初听到这个消息时她都有些难以置信。有了这个靠山,以后在都城办什么事可就顺畅多了。 林萍萍是专门候在这里等他的,接到镇壬殿那边的传讯,已经提前给苗毅准备了落脚的地方,将苗毅领到后,罗平、赵非、司空无畏、古三正、谭烙、叶心正在这里等他。 罗平首先惊喜上前恭贺,“恭喜苗兄高升。” 那是真的惊喜,有了金殿执事这身份就不一样了,权利够大的宫主都不能直接管都城这边的事,金殿执事却是可以的,以后有什么事多少能帮上他罗平的忙。 苗毅瞥了眼赵非,拉了罗平的胳膊,“罗兄速去帮我查查,看看月行宫镇丙殿殿主邬梦兰来了没有,我有急事,若是来了,速请来与我一见。” 赵非闻言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端倪,知情的司空无畏却是憋笑。 听他说有急事,罗平二话不说,立刻应下离去。 第六九五章 太猖狂了 玉都峰上看都城万家灯火的夜景是一种享受,这对常年在深山老林中潜修的修士来说,的确是另一番心情。 美酒佳肴,老友团坐,言谈甚欢。 赵非明显有点心不在焉,目光不时瞥向外面。知情者苗毅和司空无畏自然是好笑。 等了有那么久,终见罗平步履匆匆而来,只见罗平一人,未见其他人,赵非眼神有些黯然,举杯一饮而尽。 苗毅起身问走来的罗平,“莫非月行宫的人还没到?” 罗平笑道:“明日便要金殿议事,岂能耽误,自然是来了。我在春华楼找到了邬殿主,谁想到了这里问我得知这里有不少朋友后,反而不肯进来了,只让我来问你究竟是何事找她。” 邬梦兰是装糊涂么?苗毅一愣,旋即憋笑,感情是猜到了什么,见人多反而害羞了,笑问:“她人现在哪里?” 罗平道:“就在门外山缘边的亭子里。” “辛苦罗兄,请坐,诸位慢饮,我去去便来。”苗毅朝众人拱了拱手,快步离去。 出了院门,果见山缘边悬挂着一只彩灯的亭子里一道曼妙身影负手而立面对山下万家灯火,不是邬梦兰还能是谁。 听到身后脚步身,邬梦兰转身看来,径自坐下来,面无表情道:“召我来何事?别以为你是金殿执事就能将我呼来唤去。” “哟!还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了。”苗毅一掀长衫下摆,坐在了对面问道:“孟姐。你实话实说,上次特意交代我带赵非去你那,你是不是看上赵非了?” 都不知道修行了多少年的人。硬是被问得有点手足无措,邬梦兰目光躲闪,有点不敢正眼看苗毅,又不好意思直接承认。 “哟!孟姐,你怎么脸红了,害羞了?”苗毅调侃。 邬梦兰顿时恼羞成怒,桌子底下一脚踢来。幸亏苗毅反应快。迅速抬脚避开了,指着邬梦兰警告道:“孟姐,我可警告你。我可是问过赵非了,人家可是对你有意思的,若是碰巧跑出来看到你跟我打情骂俏,后果你自己掂量。” 邬梦兰一下就安静了下来。默了默。问道:“你问过他了?” 苗毅点头,一脸戏谑道:“他的意思我明白了,可你的意思我只是猜测,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猜对,无法给人家肯定答复,你究竟是个什么态度,不妨明说。” 邬梦兰有些忸怩,苗毅起身道:“好了。你不好意思跟我说,那我喊他出来。你们自己慢慢聊。” “慢着!”邬梦兰喊住了他,伸手示意他坐下,“我和霍凌霄的事情你也知道,他真的不在乎么?有些话大家最好事前说清楚,我不想他事后后悔,我也不是人尽可夫的女人,由得你们男人随便玩弄。” 苗毅微微一笑,“既然近在咫尺,有什么疑虑还是你们自己彼此说明白,我去喊他。” “站住!”邬梦兰霍然站起,狠狠剜他一眼,可谓好气又好笑,我若是好意思和他明说,还用得着你来居中牵线? 瞧她这样子,苗毅多少有些唏嘘,看样子这女人是真对赵非动心了,否则不会如此害羞。 他又坐了下来,叹道:“你说的这个我问过他了,他说他不在乎这个,说情投意合比什么都重要。倒是他反而另有担忧。” 邬梦兰闻言先是一喜,旋即又是心弦一紧,慢慢坐下了,问道:“他担忧什么?” 苗毅道:“水行宫那边的情况也不是什么秘密,你应该知道,他那个殿主一半的利益要上缴给木行宫,收入不如你,还有他的修为也不如你高,怕你会误认他有攀附的嫌疑。” 还当是什么事!邬梦兰立即道:“他既然说了情投意合比什么都重要,在我眼中又何尝不是如此。” 啪!苗毅手一拍桌子,“肉麻死人,受不了你们两个!孟姐,你就给个痛快话吧,他若娶你,你嫁不嫁吧!” 这家伙!邬梦兰恨的牙痒痒,不过还是咬着嘴唇默默点了点头。 “这不就完了,绕那么大圈干什么,搞得多大的事一样,我还真没时间陪你们折腾,明天还要去金殿议事,等着!”苗毅嗤笑一声,直接施法朗声道:“赵非,畏畏缩缩算什么本事,是男人就滚出来!” 汗!这大嗓子,一下就把邬梦兰给搞慌了,邬梦兰恨不得扑过去掐死他,可更多的还是紧张,有种想找个地缝藏起来的感觉,可谓花容失色。 不一会儿赵非从院门口出来了,后面还跟了一帮不明所以看热闹的人。 赵非和邬梦兰四目相对之后,后者心如鹿撞,扭过了头去。 苗毅指着邬梦兰对赵非说道:“她可是说了,你若娶她,她就嫁你,你什么意思赶紧说,让她一个女人如此为难是何道理?” 邬梦兰那真是想捅苗大殿主一万刀,竟然当这么多人面说这种话,若是赵非拒绝了的话,让她情何以堪,让她怎么去见人。 “什么情况?”谭烙突然来了句,这几位还不明原因,目光齐刷刷看向赵非。 赵非突然深吸了一口气,步履平静地走了过去,走到了邬梦兰面前。堂堂邬大殿主硬是被搞得一脸通红,不敢和他直视,心跳那叫一个快。 赵非什么话都没有,只是伸出了手到她面前,等着她回应。 邬梦兰缓缓抬头看着他,两人可谓无声胜有声,瞬间读懂了对方的眼神。一只柔荑略带颤抖地抬起,慢慢放进了他的掌中,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赵非一把抓紧了她的手。 “好!”司空无畏击掌欢呼,道:“别在外面站着了,进里面换大碗庆祝。” 苗毅也跟着鼓起了掌,罗平、古三正、谭烙、叶心、林萍萍亦是面面相觑中跟着鼓掌。 然而让人瞬间大惊失色的是,赵非突然一俯身,直接将邬梦兰横抱在了怀中,惹得邬梦兰失声惊呼。 只见赵非抱着邬梦兰大步离去,不跟大家伙玩了,朝不远处自己落脚的宅院去了。 苗毅愕然,“你们去哪?” 赵非突然哈哈大笑,大声回道:“先洞房,回头我们夫妻再请你们喝喜酒!” 这是公然宣布今晚将占有这个女人,更深层的意思是向所有人宣布邬梦兰已经是他的女人了。 在他怀中的邬梦兰可谓是一阵挣扎,拳头在赵非后背一阵乱捶,羞臊的不行,脸已经是红的娇艳欲滴。 不过赵非却没有放过她,而她最后也乖乖束手了,埋着脑袋,就那么任由赵非给抱走了。凭她的修为想挣脱赵非的怀抱很容易,可见是从了,接下来的后果可想而知,这个夜晚注定要旖旎而不平静啊! 苗毅等人全部傻眼了,这也太猖狂了吧? “这老赵看不出来啊,太猛吧,这样也行!”司空无畏倒吸一口凉气。 大家伙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叶心瞥了眼古三正,突然出声道:“赵非这才叫男人!” 什么?一帮男人迅速回头看来,一个个眼神古怪,貌似都在问,难道女人都好这口? “看什么看?”叶心啐了声,不过目光却火辣辣地看向了古三正,突然鼓起勇气直言不讳道:“谁要是敢像赵非这般把我抱走,我今晚就做他女人!” “……”苗毅等人哑口无言。 古三正偏过头去,避开了叶心的目光,谁知突又听到叶心传来一声惊呼,再回头看去,只见谭烙已经将叶心强行横抱在了怀中大步而去。 叶心同样在谭烙的怀里一阵挣扎,然而从谭烙的肩头看到古三正的无动于衷后,叶心瞬间放弃了挣扎,安静了下来,回过头去不再看古三正,任由谭烙给抱走了… “枉我活了这么多年,原来女人都好这口!”司空无畏突然一阵痛心疾首,在那捶胸顿足,不知在后悔什么。 大家似乎发现这里还有个女人,几道目光又瞅向了林萍萍,这女人可是风韵犹存。 林萍萍吓一跳,被这群狼一样的男人给吓到了,赶紧后退两步,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好这口。 苗毅却是斜了眼脸部表情紧绷,负手挺拔而立不语的古三正,别人不知道,他苗毅却是早看出了叶心一直对他有意思,甚至表现的很明显,就差主动投怀送抱了。苗毅当初还问过他,只是这厮顾虑门派之隔。 “古三正,我发现你们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千万别说你对叶心一点感觉都没有,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这是叶心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现在还能挽回,过了今晚可真就没你什么事了。”苗毅淡淡传音告诫他一声。 古三正却是毅然回头转身,对大家断然道:“喝酒!” “呵呵,今晚有意思,走走走,喝酒替他们庆祝。”司空无畏挥手吆喝一声。 苗毅偏头看了眼夜色中谭烙抱着叶心离开的方向,不见有人归来,微微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也进了院子…… 次日大早,苗毅赶到了都督府点卯,和都督府的其他头目认识一下,接受了都督府的虾兵蟹将拜见。 大都督兰候出现后,对众人交代了几句,便领了苗毅去山顶的金殿。 第六九六章 满头雾水 (补十月,月票三千加更奉上) 玉都峰金殿,三大行走加都督府都督站在台阶上呈‘八’字站两级,窦凌雪和江历波的修为高过风泽和兰候,居上而站。下面六大执事…原本是六大执事,现在变成了七大执事,分站台阶下的两边面对面,苗毅落单,面对了根金灿灿的柱子,雕刻挺华美,倒是比看人好看。 十位宫主,站了两排,不少人的目光不时瞥向苗毅,这位新任的金殿执事显然比较吸引眼球。 陶青离的眼神比较复杂,苗毅平步青云的速度实在是大大超乎她的所料,发现有能力的人果然是有能力的人,如今竟然已经入了君使的法眼,在这金殿中有了一席之地。 苗毅也不时看看他们,最后不看了,还是继续看柱子好了。因为月行宫宫主张天笑不时朝他眨眨眼睛,或抛个妩媚媚眼,苗大殿主实在是受不了,头次来金殿站班就和下面宫主眉来眼去**,万一待会儿让岳天波看到了还得了。 兰候似乎比较关注张天笑,已经将两人的眼神交流纳入眼底。 这里人站定等候了没多久,君使岳天波领着两名侍女下来了,登上金殿宝座落座,长欢和长乐站于左右两侧。 岳天波开口讲了两句,下面随即以站位顺序逐一报上各自领地内的情况。 例行之举完成后,岳天波对众人说道:“有件事情诸位回去后多加上心,各自境内但凡会炼宝的门派。或者过境的炼宝修士,一旦发现,统统扣下来押到都城来候命。记住。此事不要对外声张,尽量保密进行。” 此话一出,众人诧异,苗毅多少也有些愕然偏头看了岳天波一眼,难道这家伙在鉴宝大会受了刺激也准备弄上一弄? 仙行宫宫主聂长空拱手道:“敢问君使,这是为何?” 岳天波道:“这是天外天的法旨,不但是我辰路。整个仙国境内各路都将遵旨执行,原因本座也不知,就不必多问了。” 天外天?苗毅心中又嘀咕。他隐隐怀疑还是和鉴宝大会有关,玲珑宝塔估计带给穆凡君的震撼不小。 上站的行走窦凌雪拱手道:“君使,整个仙国展开行动,执行法旨的人数不在少数。想做到保密恐怕很难。” 岳天波道:“反正我们辰路也没什么会炼宝的人。对我们不算什么麻烦事,我们尽量做到保密便可,其他各路不是我们操心的,若是谁泄露了秘密被本座发现了,别怪本座不留情面。” “谨遵法旨!”众人领命。 议事完毕后,岳天波走下宝座,从众人中间走过,十位宫主随行。一起出了金殿掠空而去,赶赴天外天执行辰路的最后一趟岁缴。其他人跟出殿外拱手相送。 目送一行人影消失在天际后。众人又向两位姑姑告退,大姑姑长欢突然出声道:“苗执事,留一下。” 跟在兰候身后的苗毅一愣,兰候也转身看了眼,叮嘱道:“回头来趟都督府。” “是!”苗毅拱手应下,不知这公报私仇的家伙找自己是好事还是坏事。 转身又随二位姑姑进了金殿内,二位姑姑还未开口说话,苗毅已经是两只储物戒捅了过去,“一点小小心意,二位姑姑请笑纳。” 希望不是因为自己没及时送见面礼而找自己的麻烦,所以赶快抢先把见面礼补上。 脸上堆笑,心中却是一声叹息,不得不承认整个修行界的资源都是在往上面集中的。 下面人的心意,二位姑姑显然已经习惯了,随手收了。大姑姑长欢笑道:“苗执事,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君使走之前有交代,让你先不要离开都城,等君使回来后见过面再说。” 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啊!苗毅拱手问道:“敢问二位姑姑,不知君使召见卑职有何吩咐?” 长欢笑道:“见了君使自然知道,你先去吧,兰大都督的鞭子你可是尝过的,别让大都督久等。” 长乐闻言掩嘴轻笑,苗毅已经到了这里任职,她们岂能不知苗毅和都督府的事,这位苗执事先是被都督府关进过天牢,后又二次关进天牢,只不过第二次更倒霉,还受了鞭刑,也不知道这位见到兰候会不会心里发憷。 “谢大姑姑提点!”苗毅干笑着拱拱手告辞。 离开金殿后,苗毅直奔都督府,兰候的侍女直接将他领进了兰候的书房,只见兰候在书案旁挥毫泼墨。 “大都督!”苗毅拱手见过。 兰候“嗯”了声,随手抓了案上的一块玉碟扔给他,边写边说道:“有人要见你,照地址去找。” 苗毅看过玉碟里的内容,发现里面只有一行地址,顿时满头雾水,忍不住问道:“敢问大都督,是什么人要见卑职?” “去看了自然知道,最好你一个人去,不要让外人知道。”兰候没头没脑地叮嘱了一句便挥手让侍女送客了。 出了都督府,苗毅满心狐疑,大姑姑长欢那边说君使要见他,神神秘秘不肯说什么事,这里兰候又神神秘秘说有人要见他,都在搞什么鬼,老子不会莫名其妙卷进什么事里去了吧?别玩我! 这里刚思索着走出了禁宫山门,便撞见了守候在山门前的林萍萍。 “有事?”苗毅问了声。 林萍萍道:“赵殿主、邬殿主、谭殿主、叶殿主正在宅院里等大人,说是大人出来后若无要紧事请先回去一趟,他们都说有事找大人。” 苗毅奇怪道:“他们四个**苦短,正是不想人打扰的时候,跑来找我干什么,他们没事吧?” 林萍萍回道:“卑职不知,他们没有告诉卑职,只让卑职来请大人。不过卑职看他们挺高兴的,应该没事。” 见鬼了,这山上山下的,一个个神神秘秘的,究竟都想干什么?苗毅眉头皱了皱,手里还握着那块写有地址的玉碟,正想看看是什么人要见自己,没想到这里又冒出一出。 最终还是收了玉碟,反正兰候又没有规定什么时候去见,挥了挥手,和林萍萍一起先回去了。 回到宅院,领着林萍萍一进正厅便见到了那四位成双成对分坐两边。 苗毅背个手站门口停了停,先往左边瞅去,赵非倒是一脸坦然,邬梦兰却是瞬间脸红了,不敢和苗毅对视。 苗毅又往右边瞅去,谭烙那叫一脸的美,乐呵呵,叶心也瞬间脸红了,比邬梦兰的红多了,邬梦兰的顶多算是霞飞双颊,叶心一张脸却是红的跟猴屁股一样。 四人旋即都站了起来迎他。 “真是奇了怪了,他们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记得我,还特意跑来看我!”苗毅偏头看向一旁,问道:“林萍萍,我这里有他们的被窝里舒服吗?” 林萍萍抿嘴笑笑,知道大人在调侃他们,左右看看,发现邬梦兰和叶心的脸更红了,拱手回道:“卑职不知。” “你不是不知,你是装糊涂。”苗毅手指点了点她,放步走了到主位坐了下来,那四位也坐了下来。 林萍萍泡了茶放在茶几上,站在了苗毅身边,而苗毅则翘个二郎腿靠椅子上,冷眼旁观着两对新人的反应,两边被他看的挺不好意思的,两个女人压根就不敢看他,实在是苗大殿主眼睛里的戏谑调侃意味太浓了,一对上就赶紧躲避。 “我说两对新人,有什么事就快说,我身上还有差事,是被林萍萍半路截回来的。”苗毅拍了拍椅子的扶手催促。 老神在在一脸淡定的赵非放下茶杯,朝对面伸手道:“我们没什么要紧事,你们有事就先说,如果不方便,我们夫妻就回避一下。” 这就公然‘夫妻’称呼上了,可见昨晚没浪费时间。邬梦兰甜腻腻看了他一眼,那份甜蜜三岁小孩能都能看出来,其实昨晚要不是赵非公然对众人宣布了他们是‘夫妻’,邬梦兰还真不会束手就擒被赵非就那样随便抱走给征服。 两人也可谓是夫唱妇随,赵非一站起要回避,邬梦兰就跟着站了起来。 对面的谭烙连忙伸手阻止道:“不用不用,我们也没什么事,你们先说,你们先说,你们先到的,如果不方便,我们先回避好了。” “我说你们几位昨晚是不是舒服够了,现在故意跑来耍我玩?”苗毅站了起来,冷笑道:“不说是不是?我没时间跟你们耗,不说我先走了,等你们想好了再说。” “苗毅!”赵非刚要开口,邬梦兰已经先开口了,“是我有事找你帮忙,帮姐姐一个忙。” “别,你这姐姐我可不认了,认了吃亏,我可不想以后见到老赵就喊姐夫。”苗毅又乐呵呵坐下了,翘着二郎腿笑道:“邬梦兰,邬大殿主,什么事,说吧。” 邬梦兰狠狠瞪他一眼,直接说道:“你想个办法把我调到水行宫去。” 苗毅一怔,看向赵非,后者点了点头,苗毅明白了,敢情这两位鱼水之欢后觉得距离太远,见面不方便,所以想拉近距离。 “这个…”苗毅哭笑不得道:“你们这不是为难我嘛,这事找我有什么用?我自己也不过是区区殿主,金殿执事也没权利将月行宫的殿主给调到木行宫去啊!就算是辰路行走也没辙啊!邬梦兰,这事你应该去找你们宫主才对啊!” 第六九七章 又见红尘 邬梦兰问:“你觉得我去找宫主说‘我要走你放我走’,合适吗?” 苗毅想想也的确是不合适,若是下面的府主找到自己说我不在你这干了,要去别的地方,估计自己高兴不起来。朝赵非颔道:“你去找陶青离,让陶青离去找张天笑,宫主对宫主要个人也合适开口啊,我一个殿主找宫主去开这口算怎么回事?” 赵非道:“陶宫主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只是木行宫的附庸,有几个宫主会认为她能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在那些宫主的眼里怕是还不如你在木行宫的地位高,她和月行宫宫主的关系还没好到能开口要人家手下殿主的地步,万一要人不成,反倒搞得她脸上难堪。” 苗毅叹道:“你就不怕我要人不成脸上难堪啊!我和月行宫宫主的关系也没有好到能要人家手下殿主的地步啊!” 赵非道:“你毕竟是金殿执事,人家就算不答应也要给君使几分面子,不至于让你太难堪。” 邬梦兰又道:“你那结拜大哥不是想和你套近乎吗?” 你既然好意思当赵非面提霍凌霄,那我还有什么话说!苗毅无语了,苦笑道:“那我尽量试试吧,不成可别怨我。赵非,水行宫的情况你也知道,邬梦兰去了那边做殿主,利益可是要减半啊!跑过去值吗?” 赵非:“和你一样身兼两殿不就弥补回来了,我在水行宫这点面子还是有的。不好为自己开口,但也不会让梦兰吃亏!” 此话一出,邬梦兰明眸流波。那真是满眼的柔情蜜意,满是被爱情滋润后的幸福模样,看来是真心找到了归属感。 苗毅想想也是,赵非在水行宫办这点事不算什么问题,实在不行打也能打下两殿给邬梦兰,叹道“这事我不能保证能成功。” 赵非突然问,“你和程傲芳关系怎么样?” “还行…”苗毅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果然。赵非道:“如果实在不行,你看能不能说动程傲芳出面,程傲芳向张天笑开口要人的把握更大点。把梦兰调到木行宫去也行。和水行宫离的近,我们见面至少比她在月行宫方便的多。最重要的是,木行宫这边有你罩着,没人敢动她。让她一个人在月行宫那边我有些不放心。” “你这家伙考虑的还真周到。你抱得美人归,却让我去帮你使劲跑腿,可真够有良心的。”苗毅没好气一声,端起茶水咕嘟嘟。 赵非对邬梦兰传音一声,两人并肩一站,一起拱手鞠躬道:“拜托了!” 苗毅挥了挥手,暂不理这两人,又指向谭烙和叶心。“你们两个又有什么事?千万别告诉我说也想去水行宫。” 谭烙嘿嘿一笑,不过笑的有些纠结。“我们倒没想过跑来跑去,就是我们师门那边不好交差,所以希望苗兄能帮个忙,帮我们两个到驭兽门和玉女宗通融通融,你毕竟是金殿执事,你开口了两派不好不给面子。” “嘿嘿!”苗毅怪笑一声,“行啊!把人家的女弟子抱去床上的时候不计后果,现在头脑清醒了,知道害怕了?” 谭烙干笑,叶心羞的无地自容不过瞥向谭烙的羞涩目光中也略带几分柔情蜜意,似乎已经做好了同甘共苦的准备。 苗毅看在眼里,心中感叹,看来谭烙已经得逞了,一晚上便征服了这女人,不免为古三正感到惋惜,倒不是他偏向谁,大家都是朋友,你情我愿的事情也不好偏向谁,只是原本…只能是唏嘘感叹了。 谭烙也可谓是有样学样,也拉上了叶心,两人并肩一站,双双拱手鞠躬道:“苗兄,这事拜托了。” 苗毅放下茶杯叹道:“你们三大派不好惹啊!我之前和你们三大派较劲的事情你们也知道,当初可是差点把我给掀下台,他们若真是要收拾你们,你们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总之我尽力吧,希望诸葛清和马万长会给我面子!” 尽管有些事情有得有失,可他现在想想,古三正的决定也许才是冷静和明智的。两个有利益之争的门派把两名弟子培养到红莲境界不容易,得投入多大的资源,两派那么多弟子能脱颖而出得到那么多资源重点扶持的又有几个?不牵涉到门派利益之争还好,牵涉到这个,两人却这样搞,想都能想到两派知晓后会有多愤怒,若不是两人有了官方背景,估计能被两派给处死以儆效尤,否则大家都这样随自己意想怎么搞就怎么搞的话,还得了?这已经威胁到了门派立足的根基! 不过苗毅也挺佩服谭烙的,明知会惹来大麻烦,还敢把叶心抱回去睡,真够有种的,反观古三正在这点上未免太理智了一点。 “不说了,兰大都督还有差事给我,我还要等到君使从天外天回来辞行后才能回去,等我回去了就立马处理你们的事。”苗毅拱手送客。 听他有差事,四人也没再继续打扰,也都告辞了。 “这几个家伙,自己舒服了,却让我来给他们擦屁股,这叫什么事。”苗毅回头对林萍萍叹了声。 林萍萍恭维道:“这说明大人比他们有能耐。” “恭维话就别说了,最近有些听腻了,帮我看看这个地方在哪。”苗毅把兰候给的玉碟给了她。 林萍萍看过玉碟中的地址后点了点头,指了个大概的方向解说。 苗毅对都城不熟悉,都城这么大,说了也是迷迷糊糊,兰候又说了保密,不方便问别人,最后带了她一起去。 两人下了玉都峰,租了条乌篷快船,藏身其中经由水路而去。 半个时辰后。到了目标地点附近的水道,林萍萍细说了怎么走,苗毅告诫她一番。让她在这里等着,一个人上了岸。 照林萍萍所说,苗毅拐进了一条僻静小巷,来到了一间宅院的后门,敲了敲门,却没人开门。最后左右看看,手摁门上。直接施法打开了后面的门栓,开门而入,又迅速反手关门。 闯入的地方是一间宅院的后院。小小大户人家的宅子模样。小后院,古色古香,一口水井,盆栽错落有致。几颗果树。静静幽幽,不见人影。 “有人吗?”苗毅边走边喊了几声,警惕着慢慢走入了前堂。 一直没人回应,正狐疑之际,突然有东西呼地从一旁门房砸来,苗毅不看也从飞来东西的动静中判断出是一颗桃子的轮廓,抬手直接接到了手中。偏头冷眼看去,一个漂亮的不像话的白衣公子哥跳了出来笑嘻嘻。 苗毅翻了个白眼。桃子顺手擦了擦放嘴上“咔嚓”咬了口,问道:“你怎么跑这来了?” 那白衣公子哥不是别人。正是老三月瑶仙子。 “大哥!”月瑶欢快蹦来,像个小女孩一样,跑他身后跳起,双腿夹住了他的腰,搂着他脖子骑在了他的身上。 “老三,你还要不要脸,多大的姑娘了?”苗毅喝斥一声,啪!照她大腿上狠狠抽了一巴掌,那是真下了重手,实在是觉得这丫头的动作太不像话了。 月瑶吃疼跳了下来揉着大腿,委屈道:“大哥,你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少来,你算哪块香哪块玉?我不吃这一套。”苗毅斜她一眼,“说吧,找我什么事?” 月瑶抓住他手腕一把抢了他手中桃子,也不顾他刚才咬过,吃的美滋滋,转身跑到了一旁的门房内,很快又拖了一个人出来。一位锦衣长袍的公子哥,同样漂亮的不像话,正是月瑶的师姐红尘仙子。 “呃…”苗毅一怔,赶紧上前拱手行礼,“见过五爷。” 红尘微笑道:“不必多礼!我们刚好在辰路清算商会的资产,获知你来了都城,师妹想见你,加之我们西宿星宫一别也多年未见,也想看看你,于是让兰候给了你地址约你一见。” 苗毅“哦”了声,却是目光不善地冷冷看向月瑶,这老三嘴巴不牢靠,相认的事怎么告诉了别人,难道不知道这事泄露出去会惹来多大的麻烦? 红尘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你不必多想,我和月瑶情同姐妹,不会做伤害她的事。”伸手示意苗毅坐下说。 两人在正厅内主次落座后,月瑶趴在了苗毅的椅子后面,啧啧道:“大哥,听师姐说,你在西宿星宫曾发下豪言壮语,要师姐做你的女人?” 苗毅愕然看向红尘,发现这两个女人还真是无话不说,红尘仙子竟然连这种话也告诉了老三。一把将老三凑在耳朵边的脑袋推开了,颇显尴尬道:“一时情急之下的妄言,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红尘仙子倒是坦坦荡荡,坦然一笑道:“没什么当不得真,把话说开了也没什么,犯不着遮遮掩掩尴尬,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我还是那句话,等你真有能力保护月瑶,也就意味着同样能让我没有后顾之忧,我做你的女人又何妨?不过也还是那句话,在你没那个能力之前,还是好自为之,适当和月瑶保持距离。” 苗毅无语,这边月瑶又赖了过来,拉着他胳膊,羞答答道:“大哥,你看我也长的挺漂亮的,到时候我和师姐一起嫁给你好不好?天外双仙哦,左拥右抱,美死你了。” 这叫什么混账话!苗毅立刻两眼朝她一瞪,谁知红尘仙子这边却微笑接话道:“没什么不好的,我也觉得挺好。” 开什么玩笑!苗毅震惊了,不过却见红尘仙子朝他饱含深意地微微颔首,似乎在暗示他答应下来。 第六九八章 君使有约 这种事情岂能乱答应,你再怎么暗示也没用!苗毅淡然道:“五爷,您在开玩笑吧?” 若是没遇见老板娘之前,他指不定真会被红尘仙子的美色所动,可如今心有所属,加上如今的权势看美女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他宫里的宫女哪个不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美女,已经不会轻易被美色所动。何况他这人在男女感情上没那么复杂,从小到大对这事都冷淡,没什么花花肠子,心里就一个位置的空地,先来者先占,有了专心一致就够了,没心思去占那么多。如果不搭上老三,他也许还会考虑,毕竟红尘仙子是他少年时的一个梦想,娶回去也算是实现自己的梦想,所以不介意娶回去做个小妾,搭上老三他就不会干了。 “月瑶,你去后院回避一下,我和他单独谈谈。”红尘起身将咬着嘴唇的月瑶给推着走,见月瑶一步三回头,淡笑道:“你放心,我一定说服他。” 好说歹说终于把月瑶给赶走了,红尘走回坐下,轻笑一声传音道:“怎么?难道我们两个的姿色还入不了你的法眼?” 苗毅传音回道:“五爷,你究竟想搞什么?” 红尘道:“她上次和你相认后,躲在屋里哭了几天,后来差点闹出事来,若不是我阻止,她差点跑去找师尊做主。我说我有办法说服你,这才将她劝住。她被我带去天外天后,一直是在我身边长大的。她从小一直就念叨着你,所以在我看来,她对你未必是男女之情。也许是对兄长的依赖,只是她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 苗毅道:“五爷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我答应?” 红尘云淡风轻一笑,“所以我告诉了她,你在西宿星宫说要我做你女人的事,而我也说我喜欢你,于是着实令她为难了一番。不知道是跟我争好,还是不跟我争好,最后还是我大度。把她也拉进了我们的约定中。” 苗毅狐疑,“什么意思?” 红尘问:“你觉得你能兑现西宿星宫的话吗?你说待你翻云覆雨那天…你不会不知道这是谁的天下,你想翻云覆雨有那么容易?好吧,就算有那一天。那已经是多少年后?一万年?两万年?五万年还是十万年?” 苗毅顿时默然一阵。缓缓问道:“五爷的意思是拖?” 红尘面露超凡脱俗看破红尘的淡淡笑意,微微摇头道:“这丫头虽聪明,可毕竟接触世事不多,这么多年大多时间都是在修炼中度过的。她现在已经钻进了牛角尖,经常一个人发呆,修炼也不思量了,这样下去迟早要被师尊看出端倪。你若强行拒绝,还不知道她会干出什么蠢事来。我也是从情窦初开过来的,也有过少女怀春的阶段。也曾拧着和我师傅对着来过,所以我比你更清楚女人这个阶段有多盲目,最容易干出不顾一切的事情,防都防不住,所以堵不如疏!” 苗毅皱眉,“堵不如疏?” “对!”红尘颔首道:“你答应了又如何?等到你兑现承诺…那已经是多少万年以后的事情,时间总能改变一些事情的,她经历的事情多了会渐渐成熟,每个人的想法都会随着时间或多或少的改变,月瑶也不会例外,届时各种可能都会出现,也许还等不到你兑现承诺,她便有了真心喜欢的人,你苗毅期间也许也会遇上自己的选择。漫长的时间下,你们彼此之间都会出现各种意外。一个遥遥无期的承诺其实是没有任何保证的,能换来她的安心,不让她现在干出什么蠢事来,难道还不值得你给出一个虚无的口头承诺?你如果是真为了她好,就答应吧,我都不介意,你怕什么?” 原来是这样!苗毅渐渐颔首,觉得红尘说的有道理,松下了一口气,上下看红尘一眼,发现还是挺漂亮的,调侃道:“万一我真的兑现了承诺,五爷真肯做我的女人?” 红尘静静一笑,“你若真能兑现承诺,对大家都好,若你到时候还有这心思,可以来找我,我做你的女人,不会拒绝的。只要大家都好,这种事情对我来说无所谓的。” 这女人性子有够平淡,有够与世无争的,果然有看破红尘的味道,估计穆凡君给你取错了名号!苗毅心里嘀咕一声,干笑道:“开玩笑,我开玩笑。” 见他有心思开玩笑,红尘知道他答应了,回头喊道:“师妹,过来吧。” 月瑶很快从后面走了出来,红尘点头笑道:“苗毅已经答应了。” “大哥,你真的答应了?”月瑶美目一亮。 “嗯!”苗毅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能娶我和师姐便宜你了!”月瑶顿时激动了,一把搂住了苗毅,踮起脚尖吻去,结果嘴巴一歪,“哎哟”一声,被横眉竖眼的苗毅揪着耳朵给拎到了一边。 红尘看的直摇头,平常挺文静淑雅的一个女人…… 苗毅并未在此久留,他还有事,得趁着岳天波去了天外天玉都峰这边没什么事去做东宴请其他六位金殿执事。 七拐八拐出了小巷,上了乌篷船,又经由水道回了玉都峰脚下。谁知又撞上了一个老熟人,隔壁的邻居,镇辛殿殿主胡紫芬。 胡紫芬是从一旁的茶馆里快步出来拦住他的,“行走。” “胡殿主,有何指教?”苗毅诧异,心想不会又是找自己帮忙吧,做个金殿执事没这么忙吧? 胡紫芬拱手笑道:“木行宫和日行宫的同僚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行走高升,我等一直还未恭贺,特请行走赏个脸。” 苗毅一怔,很快明白了过来,怪不得之前一直未见这帮家伙来恭贺,正觉得奇怪,感情是忌惮程傲芳,担心一帮殿主齐聚他那里让程傲芳多想,于是趁程傲芳去了天外天才露面。 有人送礼没什么好客气的,几位金殿执事的宴请稍微推迟一下!苗毅当即点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那卑职酉时在此恭候行走可好?”胡紫芬问道。 “好!”苗毅痛快应下。 下午酉时,苗毅准时出现在了山下,胡紫芬提前到了迎候,领了他再走水路,坐船直通玉湖。迎着漫天晚霞,登上了玉湖上的一条花船,木行宫和日行宫的一帮殿主果然都在,可见蓄谋已久。 众人围了上来恭贺苗大人高升自是不用说,皆有贺礼奉上。随即一群人簇拥着苗大殿主坐了上位,花船上最漂亮的美姬陪在左右。 美酒佳肴,歌舞助兴,船行玉湖…… 次日,同是这条船,苗毅又在此宴请六位金殿执事…… 在都城等了两天,岳天波终于从天外天回来了,来人传召苗毅觐见。 苗毅来到御花园时,恰逢一群莺莺燕燕围绕在岳天波身边。岳天波侧躺在锦榻上的一位美人怀里,有美人在给他捶腿捏肩,有美人在弹琴歌舞给他欣赏,有美人在一起窃窃私语,有美人一旁对弈,真是姿色各具千秋,皆有争宠嫌疑,反倒是站在锦榻两旁的两位姑姑宠辱不惊。 这些美人苗毅大多见过,正是岳天波的那些妃子,苗毅心中嘀咕,这位还真会享受,养这么多小妾来讨好自己。 这场面搞得苗毅站不远处,不便过去。 见苗毅来了,收手腹部静静站立的大姑姑长欢微微躬身俯首提醒道:“君使,苗执事来了。” 侧躺在美人怀里的岳天波转眼一看,微微一笑,放腿坐了起来,朝一群妃子挥手道:“都退下吧!” 一帮妃子立刻告退,陆续从苗毅身边经过,那叫一个香风扑面,苗毅只能是靠边站着拱手相送。 “过来吧!”岳天波站了起来,朝苗毅招了招手。 苗毅快步上前见过后,岳天波笑问道:“我这些妃子你都见过,姿色如何?” “皆是人间绝色。”苗毅恭维一声。 岳天波呵呵一笑,不置可否,负手前行,对旁随的苗毅问道:“可知本君召你何事?” 苗毅摇头:“卑职不知。” 岳天波走到刚才妃子对弈过的棋盘边坐下,问:“可会下棋?” 说到下棋,苗毅可谓精神一振,别的不敢说,这个嘛…当即谦虚道:“鲜有败绩!” “哦!”岳天波当即来了兴趣,伸手道:“来,陪本君下两盘。” “是!”苗毅拱了拱手,坐在了对面。 一旁的长欢和长乐立刻上前收拾了棋盘,岳天波开始落子后说道:“岁缴之前,欧阳光来找过我,想把你要到子路去。” 抓了棋子刚提起精神的苗毅一惊,陪着落下一子后,问道:“君使答应了?” 岳天波笑道:“自然是没有答应,不过后来天外天的二爷又来找我要你。” 苗毅刚松口气,又愕然道:“二爷?二爷要卑职作甚?” 岳天波一脸戏谑看着他,“自然也是想把你要到子路去!欧阳光和二爷的关系一般人还真不知道,毕竟大家也不好拿二爷的事说事,你不知道也不足为怪,若是知道了,谅你当初也没那么大胆子。” 苗毅心中一惊,落子试问道:“卑职的确不知欧阳光和二爷的关系,还请君使指点迷津。” 岳天波落下一子,貌似漫不经心道:“欧阳光的那对双胞胎女儿,就是二爷所生,你说二爷和欧阳光是什么关系?” 第六九九章 本座认输 (补十月,月票三千一百加更奉上) “……”哑口无言的苗大殿主脑袋有点懵,找到了灵魂出窍的感觉。 长欢和长乐抿着嘴唇,看着苗毅的反应憋笑。 岳天波亦挑着一条眉,眼中藏着恶趣,敲着手中棋子,“苗执事,为何还不落子?” 苗毅回过神来,随手落了一子,那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似乎仍不敢相信,再次尝试着问道:“君使,您的意思是说,二爷和欧阳光是夫妻?” 岳天波落子嗯道:“你亵渎的那对双胞胎姐妹就是二爷的女儿。” 苗毅有点晕,胆颤心惊道:“君使答应把卑职交给二爷了?” 岳天波道:“你说呢?” 我知道还问你干嘛?特意把我留下来说这事,莫不是已经把老子给卖了?苗毅一脸诚恳道:“君使,我若去了子路必死无疑啊!”真心不想去。 岳天波颔首道:“所以我没答应二爷。” 苗毅瞬间眼睛一亮,拐弯抹角确认道:“那君使岂不是得罪了二爷?” 岳天波冷哼一声,“苗执事,你记住一件事情,整个仙国本座只遵圣尊法旨,恪守这一条便没人能奈何本君,我敬那几位爷也是给圣尊面子…和那几位爷走的太近了可不是什么好事,本座犯得着怕他们吗?” “是是是!”苗毅连忙赞道:“君使英明!君使英明!” “拍马屁的话就不用说了,天外天的事情本不该是我们下面人该议论的。不过既然二爷找到本座头上了,那本座就不得不过问一下了,这也是本座留下你的原因。”岳天波摁下一枚棋子。淡淡问道:“苗毅,你鉴宝大会上说和欧阳光的女儿有夫妻之实,究竟是真是假?” 苗毅慌忙摆手道:“君使,那纯属卑职胡说八道,实在是欧阳君使欺人太甚,卑职才不得不反击。” 岳天波两眼骤然眯起,冷冷盯来。“苗毅,你可知对本座撒谎的后果?” “君使,真没骗您。我甚至连欧阳光的女儿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苗毅立刻信誓旦旦,现在就算打死他也不会承认,就算那位二爷亲自来了,把刀架他脖子上。他也不会承认。说那对双胞胎姐妹强暴了自己?这事要是传出去更是坏了人家的名声,自己一定会死的很惨。 他这里顺手落下一子,长乐立刻伸手将岳天波一片没了气的子给捡掉了。 岳天波盯着棋盘嘴角抽搐了一下,旋即冷哼道:“真的?” 苗毅立刻举手发誓,“卑职向天发誓,至今仍不知道欧阳君使的女儿叫什么名字,卑职也是在鉴宝大会才知那一对双胞胎姐妹是欧阳君使的女儿,若有一句虚言。叫卑职遭天谴不得好死!” 见他发如此重誓,岳天波眉头一皱。倒是信了,不再吭声了,专心致志下起了棋来,实在是他棋盘上的局面有些不妙,面对苗毅神出鬼没的手法难以招架。 而苗毅那眼神焦点都有点不知道在哪了,只知道对方落一子,他就跟着下一子,心里那叫一个苦啊,肠子都悔青了,好死不死,当初说那害人害己的话干嘛,这下有的受了吧! 岳天波话虽然说的好听,可他又不是傻子,如今呼延太保倒台,那位二爷在天外天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整个仙国除了穆凡君可没人的地位能再比得上二爷了,要收拾他苗毅的办法多的是啊! 不过明着对付他倒是不太可能,规则就是规则,呼延太保倒台和坏了规则有莫大关系,怕就怕拐弯抹角啊,人家可借力收拾他的地方多了去。 苗毅脑子里可谓乱哄哄的。 “苗执事还真是一点都不给本座面子啊!”岳天波突然似笑非笑一声。 苗毅回过神来,愕然道:“卑职惶恐,不知君使何出此言?” 岳天波嘴角抽了一下,目光瞅向棋盘,局面实在有点惨不忍睹,输得太惨了,他自认棋艺还算可以的,可愣是被苗毅给杀的毫无招架之力,这辈子还是头次遇见如此高超棋艺的对手,棋路神出鬼没,毫无章法可循,之前看似愚蠢的落子,后面才会发现妙不可言,能将你惊出一身冷汗来。 长欢和长乐看向苗毅的眼神亦带敬畏,她们看过君使跟下面人下棋,也看过君使跟其他君使下棋,甚至看过君使和仙圣穆凡君下棋,可还是第一次见君使输这么惨。一旁观看了许久,二人对苗毅的棋艺也是惊为天人,简直诡异莫测啊! “苗执事之前说鲜有败绩,本座算是领教了!”岳天波起身道:“不下了,本座认输,自认不是你的对手。” “……”目光落向棋盘的苗毅彻底无语了,岳天波输了,而且还输的很惨,不是一般的惨。 他早就知道自己棋艺高超,可这未免也太不给君使面子了,怎么能赢君使,赶紧站了起来,诚惶诚恐拱手道:“卑职一时走神,并未认真,还请君使留步再下一盘。” 此话让岳天波听了牙痒痒,他早就看出了苗毅有点心不在焉,估计是被二爷的事给影响了,所以也不见怪。 可你也没必要说出来吧,你走神都能下成这样,若打起精神来还得了,此话让本座情何以堪! 岳天波知道他的意思是重新下一盘,想让他赢,可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岳天波就算脸皮再厚也不会再继续了,你公然说让我,我就算赢了也是笑话! 苗毅也反应了过来,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改口挽留,“卑职知道君使是在有意让卑职,恳请君使…” “好啦!”岳天波一口打断,好气又好笑道:“一盘棋而已,本座还不至于输不起。论下棋,天外天的二爷可谓棋艺高超,本座多次败在她手上,改天有机会你要帮本座出口恶气!” “……”苗毅神情一僵,这果然是得罪不起啊,明知二爷要找他麻烦,还故意让他送上去,这摆明了是报复啊! 岳天波一看他的反应,就知道他误会了,补了一句,“本座说的是真心话,没别的意思,改天有机会的确要让你出马,好让二爷知道我辰路并非无人!” “是!”苗毅一脸牵强领命。 “好啦!不下了,回你的地盘去吧。”岳天波挥了挥手,转身领了二女离去。 恭送君使离去后,苗毅看着棋盘叹了口气道:“下棋误事啊!” 不过也总算得到了一点有用的信息,得防着点那位二爷了。 回了半山腰的宅院后,苗毅命林萍萍去请赵非和邬梦兰,准备去月行宫找张天笑,看能不能解决邬梦兰调动的问题。 林萍萍这里刚走,古三正就来了,苗毅笑迎道:“还没走?” 古三正还是那不苟言笑的样子,“奉师门之命走访了一下,正准备走,听说你还没走,特来告辞。” “我也准备走了。”苗毅说着顿了顿,最后还是忍不住提了一句,“叶心和谭烙在一起了。” 古三正平静点头道:“我已经知道了,昨天去恭喜过他们。我也告诫过他们,两边的师门怕是不会放过他们,他们说已经请了你代为说情。” 苗毅点头承认是有这么回事,他关心的不是这个,问道:“我能为他们说情,如果叶心和你在一起了,我自然也能为你说情,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后悔?” 古三正略显沉默之后,缓缓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既然做出了决定,就没什么好后悔的!剑离宫从掌门到我师傅,都说我是这一代中最杰出的弟子,为我投入了巨大的修行资源。我修行的每个阶段,师门一直都把最好的资源给我,而和我同辈的许多师兄弟有些甚至还在白莲境界挣扎,在那眼巴巴的看着我,如今剑离宫又在倾注全派之力为我打造全套的顶级三品霹雳飞剑,整个门派都在不惜代价给我铺路,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苗毅摇了摇头,人家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实在是没什么话说了。 “告辞!”古三正拱了拱手,毅然转身而去,似乎并未受叶心事情的影响,步履依旧沉稳,身躯依旧挺拔,可苗毅清楚记得这一向自我克制力极强的家伙在那晚酒席上来者不拒、痛饮不止的情形…… 赵非和邬梦兰来到后,苗毅又叮嘱林萍萍回头代他送份心意给商会的花爷,不说别的,林萍萍在这里办事多点路子也是好的。旋即和赵非、邬梦兰一起飞离了都城。 经过长途飞行,三人抵达了月行宫,在离月行宫不算太远的地方,赵非和邬梦兰落在了一座山顶等苗毅的消息。说要离开月行宫的事情,邬梦兰本人是不好出面的。 苗毅落在月行宫山门前得了允许后,来到了张天笑的后宫。 张天笑依旧是一副慵懒模样躺在冷冷清清的宫殿中吸食着香炉内冒出的缕缕青烟,四名俊俏男宠随侍在旁。 “见过嫂子!”苗毅上前行礼。 “苗执事,你倒是有心了,今年又来看本宫了。”躺在榻上衣衫暴露玉体横陈的张天笑咯咯一声,慵懒爬起,摆了摆手,“看座!” 一名男宠立刻搬了张铺着绒垫的凳子放在苗毅身后请坐,苗毅这里刚坐下,张天笑又笑吟吟问道:“听说君使把你划拨到了都督府兰候的麾下听命?” 第七百章 赵非事成 苗毅笑道:“只是在都督府挂个虚职而已。” “说吧,连着两年跑来看我,究竟所为何事?”张天笑轻捋如瀑秀发,又慵懒着侧躺下了,躺在了一名男宠的大腿上,扬手轻抚着那男宠的脸颊,而那男宠则捧着她的玉手温柔亲吻。 苗毅瞥了眼那四名男宠在那血脉喷张**上抚摸的手,有点无语,这女人也真有够奇葩的,他有点怀疑搬出霍凌霄来真的有用么? 张天笑亦半眯着眼睛看着他的反应。 “顺道来看望嫂子自然是一片真心,不为何求。”苗毅干咳一声,“不过今番前来,还真是有点事要求嫂子帮忙。” “哦!”张天笑笑吟吟道:“先说来听听。” “想找嫂子要个人。” “要个人?什么人值得苗执事亲自跑一趟?” “嫂子麾下的镇丙殿殿主邬梦兰。” 张天笑一怔,干净利落地爬了起来,挥了挥手让四名男宠退下了,好奇道:“你和邬梦兰好上了?” 似乎有点难以置信,邬梦兰的情况她自然是知道的,苗毅尚未婚娶加之前途光明,会娶邬梦兰这种已经失过身的女人?如果真是这样,她还真要另眼相看了。 苗毅翻了个白眼,“嫂子,你想哪去了,小弟只是想把邬梦兰要到水行宫去。” “水行宫?”张天笑疑惑道:“水行宫好像还不如我月行宫吧?邬梦兰能答应去?而邬梦兰也并非能力非常出众,你不惜跑来求我。别说没其他原因。” 苗毅也没准备瞒他,“邬梦兰和小弟的朋友赵非好上了,赵非乃水行宫殿主。两人不愿两地分居。因此小弟自告奋勇替他们来找嫂子行个方便,谁叫月行宫宫主是我嫂子呢。” 张天笑怔了怔,问道:“赵非?哪个赵非?莫非是那个与你一起从星宿海戡乱会回来的那个赵非?” 苗毅点头,“正是。” 张天笑突然站起哈哈大笑,笑得花枝乱颤,又赤足甩着长裙,张臂旋转在冷冷清清的殿内。一副听到了可笑之极的事情一样。 苗毅不解,站起跟着她旋转的步伐走去,问道:“嫂子何故如此大笑?” 体香袭人。张天笑到他身边,一只玉臂枕在了苗毅肩头,半倚着摇头笑道:“我笑邬梦兰好傻,活了这么多年。也算是在男人手上吃过亏。怎还像三岁小孩般好骗。男人有几个好东西,对她一时新鲜而已,去了水行宫,放弃了这边的利益,等到人家玩腻了,有她人财两空后悔的时候,还真指望人家能娶她不成?” “为什么不能娶她?”苗毅奇怪道:“赵非正是要娶她,也不会让她吃亏。会想办法让她成为水行宫两殿殿主,收入应该不会比她在这里差。” 张天笑顿时笑不出来了。怔了会儿问道:“那赵非是娶她为妻,还是娶她为妾?” 苗毅扭头看着她,都快和她脸贴脸了,“自然是娶邬梦兰为妻,赵非从未娶过妻妾,邬梦兰是他第一个妻室。” 张天笑默然许久,离开了苗毅的肩头,喟叹道:“看来邬梦兰是碰上了好男人。”回头又问,“他们两个怎么会以终身相许?” 苗毅好笑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他们两个在我那第一次接触后就互相看上了,也不知道彼此间看上了对方的什么好。说来好笑,他们两个见面的前几天,邬梦兰也和嫂子一般说,说天下男人没几个好东西,结果一回头就变卦了。” 张天笑不说话了,两条赤条条的雪白**拖着长裙走到了高筑的大门口,孤零零静静站那兜风,眺望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苗毅走了过去,试着问道:“嫂子,能否给小弟几分薄面,成全他们两个?” 张天笑回头,“你一殿主想调走我手下的殿主,不觉得手有些伸的太长了吗?” 苗毅干笑道:“这事和小弟是不是殿主无关,小弟是来求嫂子帮忙的。” 张天笑:“要放邬梦兰走也不是不行,本宫也愿意成全她,只是邬梦兰走了,我这里一时间可是找不到什么合适的人手顶上去。这样吧,一个换一个,我放邬梦兰去水行宫,你从木行宫调我这来,我也不亏待你。” 怎么把我搭进来了?苗毅道:“小弟怕是不方便过来,程宫主怕是不太可能放我走。” “是啊!程傲芳给你几个职位把你挖到手下,是不太可能放人的。”张天笑转身,长裙拖地绕圈,手拍在了苗毅肩头,“你当初本是我的手下,在我月行宫吃饱了喝足了,长硬了翅膀,却飞别人地盘上去了,现在还好意思跑来找我要人?” 苗毅回避道:“嫂子,我帮你从水行宫弄两个殿主来换这么样?” “水行宫那帮废物我才不要,来一个都没什么用处,还来两个,我有钱没处花么?” “嫂子,小弟我大话都说出去了,你得帮帮我啊!” “说的这么可怜!罢了!”张天笑指尖在苗毅脸颊上划了一下,笑咯咯道:“我也不为难你,本宫退让一步,你让水行宫那边把赵非放过来,我这边给他一个殿主的位置,就在邬梦兰边上,成全他们成双成对。” “……”苗毅无语,咱是来要人的,怎么变成了往外赔人?“嫂子,这事我做不了主啊!你就放邬梦兰走…” “打住!”张天笑一抬手,“我一退再退,已经够给你面子了,可不要得寸进尺。你要么让赵非过来,要么就让邬梦兰呆这,我是不会放邬梦兰走的,谁来求情都没用。你就算搬出君使来,我也能好好和君使理论一下。不过我估计赵非不来邬梦兰的心也不在我这,再让她呆在殿主的位置上似乎有些不太合适…你不是要走了南宣府的杨庆吗?霍凌霄那蠢货。好不容易培养个得力手下竟然还放跑了…回头就让邬梦兰去做南宣府的府主吧。” 让邬梦兰去做霍凌霄的手下,你让邬梦兰情何以堪,让赵非情何以堪!苗毅震惊道:“嫂子,你也太给我面子了吧?” “阴阳怪气的话就别讲了!”张天笑宽袖一甩,款款走回榻边收腿侧躺了下来,“给赵非三个月的时间,届时若是还不来我这里。我就把邬梦兰送霍凌霄手上去。” 你狠!碰了一鼻子灰的苗毅告辞了,和等候的赵非、邬梦兰一碰面后,把情况一讲。邬梦兰脸都绿了。 “她什么非要把赵非要来?”邬梦兰咬牙切齿道。 苗毅沉吟道:“其实赵非来了也未必是坏事,看的出来她还是挺欣赏赵非的,否则也不会挖空心思挖赵非过来。何况赵非在水行宫那边一殿之主的收成已经减半,来这边做殿主也不吃亏。” “不行!”邬梦兰怕的就是张天笑欣赏赵非。若是不欣赏还罢了。越欣赏她越怕,摇头道:“赵非不能来这,那女人水性杨花没安好心。” 一句话就暴露了她的心态,怕张天笑又倚仗权势把她男人给勾跑了。 苗毅和赵非面面相觑,感情是担心这个。苗毅摸了摸鼻子,这个他就不好说话了。赵非却是哭笑不得道:“梦兰,莫非你对我如此没信心?” 最终还是赵非一番厉害关系的分析把邬梦兰给劝服了,可苗毅能看的出来。邬梦兰还是有些担心,心里还是不情愿赵非来的。这让苗毅感到好笑。张天笑那宫主做的,实在是令人没话说。 赵非一个人走了,一个人回水行宫去了,陶青离那边也不太可能阻拦,放人是肯定的。苗毅也无意再跑来跑去,就近和邬梦兰回了邬梦兰的镇丙殿,等候赵非的消息。 赵非回来时,不但带回了陶青离的放人手谕,司空无畏也跟来了。 苗毅旋即带了赵非赶往月行宫,拜见张天笑。 张天笑看过陶青离的手谕后,可谓绕着赵非上上下下好好看了看。 赵非平平静静从从容容站那。 苗毅却是捏了把汗,幸亏没让邬梦兰来,否则张天笑这反应非得让邬梦兰抓狂不可。 张天笑没有食言,当场写下了一份任命法旨,任命赵非为镇庚殿殿主,就在邬梦兰镇丙殿的边上,两家可谓是邻居,果然是方便了两夫妻来往。 只是苗毅心中有些嘀咕,不知张天笑安的什么好心,这两殿可是和霍凌霄的镇乙殿拼凑在一起的,三家都是邻居。 另就是张天笑的法旨另有限制,这份殿主的任命法旨并非现在就有效,前提是邬梦兰的镇丙殿能打下镇庚殿,打下了镇庚殿才能让赵非拿出法旨做镇庚殿殿主,张天笑不可能无缘无故在手下又没有犯任何错误的情况下免掉自己手下,这样做没办法给其他手下交代。 领旨后的赵非让苗毅去找邬梦兰说明情况,他又单独回了水行宫,准备调集自己的骨干人马来助阵,争取一鼓作气拿下镇庚殿。 苗毅回邬梦兰那把情况一讲,为了师出有名,邬梦兰立刻任命了赵非为镇丙殿行走。 待到赵非一回来,邬梦兰这边已经布置好了人马,随时可以进攻。 此战关系到赵非的前途,苗毅和司空无畏自然不会离去,可两人毕竟是外地人,不好插手月行宫内的战事。不过两人却借出了大量的法宝给赵非,苗毅连自己的九耳降魔杖也借给了赵非夫妻。 万事俱备,邬梦兰的镇丙殿悍然对镇庚殿发动了偷袭,两夫妻率领镇丙殿的行走直扑镇庚殿,凭着一堆法宝的优势,毫无悬念地将镇庚殿殿主给斩杀,回头再助镇丙殿人马横扫镇庚殿。 战事不出五日的时间,镇庚殿易主,赵非由镇丙殿行走直升镇庚殿殿主,震惊月行宫! 第七零一章 安心修炼 赵非大事已定,苗毅和司空无畏自当告辞。 镇庚殿,峭壁险峰上的积雪还未化尽。寒风中,赵非、邬梦兰夫妇并肩拱手相送。 司空无畏神情颇为复杂,当初他、赵非和苗毅为了给戚秀红报仇,三人一起去了水行宫,历经种种后又各自分开。 其实司空无畏心里也清楚,若不是自己和陶青离在一起了,三人只怕未必会分开,他和陶青离的结合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无异于已经挡了苗毅和赵非的前程,两人迟早都是要离开的。 两人能各奔前程而去,司空无畏是既高兴又难过,难过的是害苗毅背了一身的骂名离去,害赵非…不是他对邬梦兰有什么意见和不好印象,而是世风如此,赵非要娶非清白之身的邬梦兰令他心中有疙瘩,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司空无畏害了,也要落个在背后被人指指点点,他很内疚。 “准备何时大婚?喜酒可不能少了我两人。”临别前苗毅笑问道。 夫妇二人相视一眼,赵非道:“刚接手镇庚殿,待上上下下的情况稳定后,喜酒自然少不了你们两个,定会事先通知你们。” 邬梦兰道:“你们三个一起从星宿海戡乱会上杀出来,如今就剩你苗毅尚且单身,有机会要不要我给你撮合撮合?条件不错的女人我到是认识一些。” “不用费心,我苗毅不娶则以,一娶必然惊天动地!”苗毅哈哈大笑。 邬梦兰哦道:“那我们倒要拭目以待。” “呵呵。告辞!”苗毅拱手一声,掠空而去。司空无畏拱手之后相随而去。 夫妇二人并肩拱手遥送,待人影消失在了天际。邬梦兰主动把手放进了赵非的掌中,赵非牵握起她的手,一起回了宫内…… 月行宫境内冰雪尚未消融,木行宫境内却是温暖如春,镇壬殿更是四季不见雪,两地气候大不同。 苗毅一回到宫中,千儿、雪儿提着的心放下。“大人此去岁缴为何去了这么久?” 苗毅稍微说了下赵非的事情,让两人召了杨庆来。 杨庆一来,苗毅将谭烙和叶心相托之事说了遍。请教道:“不知杨总管可有什么办法说服两派?” 杨庆略微沉吟之后,缓缓摇头道:“大人就不该答应此事,此事大人无解,真正能化解此事的还是谭烙和叶心他们自己。别人都没办法。” 苗毅奇怪道:“怎讲?” 杨庆道:“两派花费大量的修行资源把他们扶持到今天。不可能不图回报,各派培养弟子占据更高的权势本就是为了能帮门派攫取更大的利益。可他们两个倒好,明知两派有利益之争,还敢结合到一起,两派一旦有什么利益冲突,玉女宗的人若是让叶心对驭兽门的人下手,叶心的丈夫就是驭兽门的人,叶心是下手还是不下手?下手了。驭兽门的人吃了亏定会迁怒到谭烙身上,不下手玉女宗的人又会认为叶心是叛徒。反之到了谭烙身上也是一样。不说别的,就说两人坐镇两殿,两殿境内免不了有两派弟子,如此事情将会反复不断出现,两人势必要被搞的焦头烂额。试问这种反复不断出现的麻烦事,大人又怎么可能帮他们化解?他们两个若真有心化解,唯一的办法便是趁现在事情还没有公开,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趁现在分了、断了关系才是上上策,否则两人将永无宁日!” 苗毅摇头道:“这怎么可能,叶心才刚委身于谭烙,分开后谭烙也许没什么,可让叶心一个女人情何以堪?” 杨庆:“所以说他们若还有那么一点理智,就不该在一起。他们若不想分开也行,继续将此事瞒下去不要公开,瞒住驭兽门和玉女宗,从此以后一直偷偷摸摸下去。” 一直偷偷摸摸下去,那两人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苗毅眉头一挑,“如果本座出面,莫非驭兽门和玉女宗能一点面子都不给本座?” 杨庆请教,“敢问大人想要两派给大人什么样的面子?” 苗毅道:“自然是希望免去谭烙和叶心的责罚。” 杨庆笑道:“大人若是出面,两派自然会给大人面子,这完全是顺水人情。” 苗毅皱眉,“顺水人情?什么意思?” 杨庆道:“就算大人不出面,两派顶多也就是严厉斥责两人一番,然后逼两人分开,就算两人不肯分开,责罚倒是不太可能,两人在官方毕竟到了这个位置,把两人搞下了台对两派有什么好处?损失的只会是两派自身的利益,所以大人出不出面结果都是一样的。真正麻烦的事情是属下刚才说的,两人今后将要面临解不开理还乱的麻烦。还有一点,两人从今以后怕是休想再得到两派后续更精深的修行功法,两人修为到了一定境界后怕是想再进步就难了,两派也不可能再倾斜资源给他们铺就上升之路,因为两人的行为对两派来说已经失去了可控性,两派不可能再利用门派资源扶两个不为师门着想的人。这种事情别说大人出面,就算君使出面也解决不了。” 苗毅默然一阵,稍微叹了口气,估计现在让两人脱离两派也不现实,两人若扯破脸彻底不受两派影响,届时两派怕是会不惜代价把两人弄下台。他之前就意识到了两人的行为对两派来说造成的影响太恶劣了,已经威胁到了两派的根基,若是人人都效仿那两派麻烦就大了,所以才召杨庆来问问有没有什么对策。 现在听杨庆这么一说,苗毅才发现,也许古三正不接受叶心反而是为叶心好,谭烙是够男人,却是害了叶心,偏偏古三正就算有心阻止也没办法阻止,他阻止谭烙和叶心在一起算怎么回事? 苗毅道:“也就是说,两人要么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分开,要么就偷偷摸摸瞒着?” 杨庆:“目前两人不具备反抗的实力,就算大人帮忙也无济于事。说句不中听的,大人虽然是金殿执事,但还没有铲除三大派的实力,所以大人出面也没什么用,两派有些面子会给大人,牵涉到门派根本利益的事情不可能妥协,所以目前也只能是这样了,顶多是看看以后还有没有转机,目前来说大人出面真的没用。” 苗毅挥了挥手,“你去忙吧,本座知道该怎么做了。” 杨庆拱手告退后,千儿、雪儿相视一眼,眼神中有着同情。 苗毅却是写了两封信,让二女发给谭烙和叶心,有些事不方便在信中说,只能是请两人来一趟当面说清楚。 一段时日后,谭烙和叶心联袂来到,两人的情绪都不高,显然时间一长冷静后已经渐渐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苗毅把情况详细讲给两人听了,并不是推辞不肯帮忙,而是让两人决定,还要不要他出面找两派帮忙,因为他一出面就意味着把他们的事情给公开了。 谭烙可谓愁眉苦脸,再也看不到了直接将叶心抱上床的男儿气概。 而叶心却是满眼黯然神伤,苗毅不知道她现在是否明白了,那晚古三正没有抱她走实际上是为她好,若是明白了又将会是何等心情。 两人最后的决定是,隐瞒此事,继续偷偷摸摸,等到有了实力再解决这个问题。 苗毅送了两人离开后,多少有些唏嘘,等到有了实力再解决这个问题?那岂不是意味着要和师门对抗? 这个问题他不想再继续想下去,因为这种事情没有谁对谁错,站在谭烙和叶心的立场没错,站在两人门派的角度也没错。换了他苗毅是这两大门派,也定会勃然大怒,师门花费那么大的资源培养你们,结果却培养出个白眼狼要和师门对抗,焉能留你们! 而他苗毅顶多是站在朋友的立场偏向两人。 当夜,香汤沐浴之后,千儿、雪儿寝宫侍寝,两具曼妙**极尽伺候,亦愉悦承欢,放纵之后三人相拥而眠。 次日大早,雨露承欢后的千儿、雪儿人比花娇,而一夜放纵的苗毅也收敛了情绪,大步走入静室,再次进入了闭关状态。 闭关前对二女有交代,若无意外,除了岁缴等例行事务,他可能要闭关潜修数百年,令二女也努力修炼,尽快把修为提升上来。 静室中一个月后,又消化了六枚仙元丹的苗毅眉心绽放出了二品红莲,如同之前所料,果然是花了十四枚仙元丹才突破到红莲二品。估计突破到红莲三品需要两百六十多万颗下品愿力珠,而手上还剩十六枚仙元丹,并不足以助自己突破到红莲三品,还有差不多十枚仙元丹的缺口,只能是以愿力珠来慢慢修炼,仙元丹都被六圣垄断了,除非得到六圣赏赐,否则外人也弄不到。 翻掌抓了两把愿力珠在手上炼化,查看炼化速度。 一日之后苗毅睁眼微微一笑,每日的炼化的速度已经达到了一百九十二颗下品愿力珠,原来是一百八十七,没想到红莲境界每突破一级每天的炼化速度暴增了五颗。 第七零二章 燕北虹的重礼 (补十月,月票三千二百加更奉上) 掌中剩余愿力珠收回储物戒内,又一颗仙元丹纳入嘴中入腹。 修为突破一级后,压制仙元丹灵气膨胀的能力亦强了些,缓解了不少仙元丹所带来的痛苦。 八十天后,苗毅手上的仙元丹已经全部耗尽,闭眼不睁,双掌一翻,抓了两把愿力珠在掌中继续凝神默默炼化…… 转眼又是一年岁缴时,掐指一算身体机能运转周期,估算出时间的苗毅大袖一甩,澎湃法力席卷而出,紧闭的石门轰隆开启。 就在外面修炼的千儿、雪儿闻声迅速收功,前来迎候,“大人!” 苗毅微微一笑,不疾不徐走到了殿外台阶上,冷风吹来,抬头看去,天际浮现鱼肚白,还未天亮。 深吸了一口黎明的冰冷空气,千儿已经将一件披黑色风仔细披在了他的肩头,抬头看天的苗毅肩裹披风走下了台阶,二女相随左右。 苗毅边走边问道:“最近可有什么事?” 千儿回道:“倒也没什么事,杨总管那把一切事物处理的妥妥当当,两殿平安无事。” 苗毅又问:“外面或上面有什么动向?”他一直担心那位二爷会出什么幺蛾子,若是有什么不测,他准备逃出仙国。 千儿道:“一切如常,倒是燕大人哪边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苗毅踱步回头,“什么事?” 雪儿笑道:“大人。燕大人如今已经是名震天下,前后还给您送来了两份重礼。” 二女一人取出了一只储物戒递来,苗毅接到手中施法查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一堆法宝,其中有数百件三品法宝,堆积如山的晶币,还有愿力珠,什么灵草、灵丹之类的。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更是数不胜数,比他当初在星宿海戡乱会所获得的丰厚不知道多少倍。 苗毅愕然道:“燕大哥哪来这么多财物?” 雪儿笑道:“据说因为燕大人曾在无量国鉴宝大会上放出豪言,说红莲境界无敌手。结果惹得六国官方的或门派中的、星宿海的,还有散修中的红莲修士大量前去挑战。听闻这一年多来,陆续有上千名红莲修士名丧在燕大人的手中,去者几乎无一生还。几乎无人能是燕大人的对手。好像说是妖圣姬欢的孙辈为了找回在鉴宝大会上丢的脸面,又被燕大人前后陆续杀了五个。” 苗毅震惊道:“燕大哥杀了上千名红莲修士未尝一败?” 千儿道:“也不是一次没败,败了两次,已经打破了他红莲境界无敌手的说法。” 苗毅立刻追问,“败在了什么人的手上?” 千儿:“第一次失败便是败在了天外天的六爷手上,第二次是败在了魔圣云傲天的一个孙子手上,此后燕大人便谢绝了挑战,承认自己红莲境界无敌手的话是说了大话。这事才平息了下来。” “岂不是说平均下来他这一年多时间天天都在打杀…疯子!”苗毅深吐出一口气。 他知道会给燕北虹惹来麻烦,只是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能给燕北虹惹来这么多的麻烦。也没想到燕北虹的战斗力如此彪悍。更没想到老三也跑去凑热闹了,他和月瑶交过手,也见过燕北虹出手,说老实话他怀疑月瑶未必是燕北虹的对手,而燕北虹又知道他和月瑶的关系,十有**是故意失败,就是不知道败在魔圣孙子手上是怎么回事,难道‘大魔无双诀’真能敌得过燕北虹的那口宝刀? 一阵思索后,叹道:“他也是该收手了。” 雪儿道:“那是大人没出手,如果大人出手了,燕大人说不定早就败了。” 苗毅摆了摆手,“对上燕大哥,我怕是也不是他的对手。”他见识过燕北虹那口大刀的威力,想赢怕是很困难。 再看向手中的两只储物戒,可谓一阵苦笑,还真是从天上掉下的财富,这些东西燕北虹怎么来的还用说吗?燕北虹当初信里就说过,说已经帮他解决了几波挑战的,抢到的东西一人一半,看样子燕北虹还真是这样干了,上千名红莲修士攒了千千万万年的财物可想而知了。 当初在星宿海戡乱会时分了一份赃给燕北虹,没想到燕北虹反馈回来的分赃更凶猛,压根不是当初在星宿海弄到的东西能比的。 “我们又发大财了!”苗毅单掌托着掌中的储物戒,摇头感叹道:“想不到闭关修炼不出门也能发大财。” 二女顿时提袖掩嘴窃笑,这是好事嘛,别人求都求不到。 苗毅又把两只储物戒分别还给了二女,“本座闭关的时候无暇顾及外面,你们留在身上看着用吧,有这些东西,黑炭它们算是暂时不愁吃用了。出手的时候小心点,别太显眼,够用就行,分批慢慢出手。” 这么多财物说给她们两个就给她们了,这得是多大的信任,二女双双行礼应下。 千儿突然想起道:“对了,大人,燕大人如今也兼任子路的金殿执事了。” “哦!”苗毅缓缓点头,有此强悍战绩想必欧阳光也不会介意燕北虹在星宿海戡乱会有假的事,显然也入了欧阳光的法眼,成了欧阳光的重点培养对象。 只是对不知情的人来说,燕北虹之名想必是在修行界如雷贯耳了,先是名噪星宿海戡乱会,接着潜伏进风云客栈,又在南极冰宫露脸,再有鉴宝大会扬名,如今又连杀千名红莲修士,这名声之盛简直不得了,怕是每个踏入修行界的新人首先听闻的名号中必定有燕北虹这一号。 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没见过外面的日月星辰,苗毅登上了观景台负手仰望,直到见了红彤彤的日出才转身而下,身上已经沾了露气。 又在二女的陪同下漫步在宫中,此时宫女们都陆续起了床,正在对宫中进行着日常的打扫,一个个穿着宫装白裙穿梭在宫中,又长的漂亮,在这清晨看起来的确是赏心悦目。 许多新来的宫女苗毅还未见过,实际上苗毅压根就没上过心,没有一个宫女他能叫出名字来。 而不少新来的宫女也还是头次见到殿主大人,不过宫中能让两位姑姑陪着散步的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对她们来说,殿主大人那是神一样的存在,苗毅经过身边时纷纷紧张忐忑行礼,“大人!” 苗毅只是微微颔首而过。 一旁的千儿突然试着问道:“大人闭关这么久,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今晚要不要给您准备几个宫女送到您的寝宫给您侍寝?” 此话一出,边上几个恭敬低头的宫女心跳加速,若是能得殿主大人宠幸,说不定以后就能像二位姑姑这般做不老的神仙了。千儿一句话,可谓令她们想入非非,遐想连连,耳根泛红。 苗毅一脸戏谑道:“这可难到本座了,本来今晚是想让你们两个侍寝的,你们却要推她们来,你们自己说吧,今晚是你们两个还是她们来侍寝?” 二女面面相觑,她们当然不想别人那个,千儿低声道:“全凭大人心意,大人如果想尝个鲜,婢子晚上就给您安排些乖巧会伺候人的。” 苗毅呵呵一笑道:“算了,何必坏她们清白,今晚你们两个侍寝吧。” “是!”二女羞答答应道。 三人走出后宫,一阵唰唰声传来,晃荡着两只空荡荡袖子的镜璎和镜珞正在扫地,苗毅停步看了会儿,道:“传她们过来。” 雪儿跑去,很快领了二人过来。 二人见了苗毅神色平静,不吭声也不行礼,不卑不亢地站那,空荡荡的袖子卷了只扫把。 苗毅问道:“你二人修炼用的愿力珠,可有人克扣短缺?” 镜璎回道:“没有!” 苗毅又问,“吃穿用可曾少?可有人虐待你们?” 镜珞道:“没有!” 苗毅再问,“可还想杀我?” 两人齐声道:“想!” 苗毅点头道:“去忙你们的吧。” 二女立刻卷了扫把离去,一点都不给面子。 就在这时,听闻苗毅出现的阎修已经连忙赶来,上前见礼道:“大人!” 肩头裹着黑色披风的苗毅领着他前行,问道:“杨庆那边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吧?” “一切正常。”阎修回了声,又道:“大人,精绝宗关押的那两名师徒早有悔意,已经答应遵大人号令,只是大人一直在闭关,二位姑姑不让打扰大人,所以那二人还一直关在牢内,不知该如何发落?” 苗毅一怔,不说起这事,他几乎都忘了自己还关押了两个人,颔首道:“带过来。” “是!”阎修迅速离去。 而苗毅就领着二女静静站在广场的中央,闭眼沐浴清晨升起的阳光。 不一会儿,蓬头垢面的东郭里和羊青青跟在阎修身后而来,脏的有点不像话,很是狼狈。 来到苗毅面前后,双双低头拱手行礼,“大人!” 负手而立的苗毅皱了皱鼻子,闻到一阵臭味,斜睨道:“你师徒二人想通了?” 羊青青脏兮兮的脸上滑落大颗泪珠,这一年多的日子被关在暗无天日的脏兮兮地牢里,外人无法想象他们师徒是怎么过来的,一直被铁链拴着,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小空间内,她一女人有多尴尬可想而知。 东郭里连连点头,挤出笑容道:“想通了想通了。” 苗毅淡然道:“你这徒弟好像很委屈,似乎还没想通啊!” 第七零三章 五百年后 东郭里赶紧扯了自己徒弟一把。 “没有!”羊青青猛一抬头,跟一花脸猫似的,呜咽道:“我想通了!” “想通了就好。”苗毅转头对阎修说道:“这两人是给妖前辈打下手的,靠湖边的地方划一座山出来,作为禁地,未得允许任何人不得擅闯。” 妖若仙一直嫌在宫中炼宝不方便,有不少红莲修士守卫令他连在院子里走动都不方便,千儿、雪儿要专心修炼,也不可能一直抽空给他打下手,所以这俩师徒只给老板娘炼制首饰未免有点浪费,不如顺带着把其他活给干了。 “是!”阎修应下,领了师徒两个离去。 岁缴依惯例进行,苗毅先去木行宫,再去都城,走了一趟回来继续闭关修炼。不过没了仙元丹,闭关倒也不用再搞那么谨慎,只吩咐不是非找他不可的事情不要打扰他,否则他花那些钱养这么多人是干什么用的? 水行宫镇乙城商会,来了贵客,安正峰端坐在后堂上位慢慢喝茶,掌柜的文芳静立在旁,其他人都被屏退了。 放下茶杯的安正峰出声道:“文掌柜,听说你和木行宫镇壬殿的苗殿主关系不错?” 文芳心中狐疑,笑道:“是还可以!咱们是做生意的人,维持一定的关系是必要的,从他手头上做了不少的买卖,不过从他调到木行宫去了后,联系就少了,来往毕竟不太方便。” 安正峰道:“如果把你调到他那边去。你可愿意?” 文芳一怔,她倒是想调过去,苗毅从水行宫调走了。赵非也走了,如今这边就剩个司空无畏,加之这边的官方修士近半的利益要切给木行宫,大家手上东西不多了,这边商会的生意自然也就惨淡了不少,对她前途肯定有影响,苗毅所在的镇壬殿自然是比这里好多了。可有些东西不是她想调动就能调动的。若是眼前这位愿意帮忙,那当然是好事,可人家主动找上门显然不会那么简单。 文芳迟疑道:“卑职自然是愿意。只是不知安掌柜有何吩咐,卑职怕自己能力有限。” “嗯!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安正峰站了起来,走到文芳身边淡然道:“去了那边后,也不要你干什么危险事情。就是常往那边走动。重点关注一件事情,探查苗毅是否有心怡的对象,是否有婚娶的迹象。” 关心苗毅婚娶干什么?文芳满头雾水,“恕卑职愚昧,这是何意?” 安正峰显然不会告诉她这是为什么,“其他的不用你管,你只需知道一件事情,你做好了这件事情。做木行宫的掌柜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文芳立刻陷入了两难地步,照对方的话做了怕会对不起苗毅那边。可人家找上门了,并且把目的给说出来了,怕是由不得你不去…… 时光荏苒,对修行界来说,对大多以修行为目的的修行中人来说,大多时间都是平淡无奇的。 转眼就是六年后,静室中闭关修炼的苗毅眉心绽放出了三品红莲,前期借助了仙元丹的帮助,因此只花了六年多的时间便突破到了红莲三品。 稍作测试,不出意料,愿力珠的炼化速度每天又提升了五颗,每天炼化速度达到了三百八十四颗。而要突破到红莲四品所需的愿力珠则高达五百二十多万,所耗时间差不多要三十八年。 睁开双眼看了看的苗毅徐徐吐出一口气,又缓缓闭上了双眼,这一继续就是五百五十年…… 五百五十年后。 静室内,盘膝而坐的苗毅眉心绽放出了七品红莲,每天炼化愿力珠的速度也达到了四百零四颗,可需要突破到红莲八品所需的愿力珠已经高达近八千四百万颗,需要消耗的时间得花费近五百七十年! 眉心七品红莲浮现的苗毅睁开双眼,心情有些烦躁,一口气修炼了五百多年才红莲七品的修为。 他知道自己的修炼速度在修行界已经属于很快的那种,可他和老板娘的千年之约已经耗去了大半时间,再花个五百多年的时间突破一级成为红莲八品又能干什么? 什么也干不了,他还是现在的苗毅,还是现在的地位和权势,想让老板娘没有后顾之忧地跟他走是不可能的事情,别说过不了道圣风北尘那一关,连仙圣穆凡君这一关也过不了。 而且现在的消耗也异常恐怖,不单单是他一个人,其他人不说,就说千儿、雪儿、阎修和妖若仙。 当年道圣手下第一战将的‘混元**’的确不是盖的,这五百多年的时间,已经助千儿、雪儿和阎修齐齐突破到了红莲二品的境界,妖若仙的修为更是突破到了红莲五品。 这么多人的愿力珠消耗不得了,消耗更大的还是黑炭和螳螂,人和螳螂的消耗还说的过去,人看到了修为的增长,螳螂也都长到了猪一样大,黑炭却几乎看不出什么变化,十足的赔钱货,一年年吃了睡,睡了吃。 重点是,黑炭现在一年要消耗一颗三品结丹的量。 就因为养这些家伙,已经是闹得修行界的结丹紧张,都不敢单单从仙国收购了,怕引起别人注意,还是苗毅托老板娘从流云沙海收购,毕竟六国商会在流云沙海都有分会。 原因很简单,譬如一枚三品结丹,以前人家炼制成了法宝可以用好久,可这些畜生却是直接消化掉的,修行界哪来那么多的结丹如此消耗。 如今结丹的价格暴涨,价格统统翻了十倍,以前不入品的结丹只值一颗下品愿力珠,如今却是价值十颗愿力珠。一品结丹涨到了一千,二品十万,三品直接上千万了。 不得已只能都暂时停了下来,实在是消耗不起了,螳螂不管怎么说已经开始反哺,正在吞噬金晶回馈高纯度晶金,而黑炭不再沉睡则整日游山玩水找鱼鲜吃。 燕北虹给的那些巨额财富已经花光了,五极晶也贴了不少出去。 苗毅现在倒是有些羡慕杨庆了,炼化愿力珠慢有慢的好处,如今杨庆已经处在青莲九品突破红莲的关口,杨庆每年最少也有个上万颗愿力珠的收入,五百多年下来,杨庆根本花不完,应该还存了不少留待以后用。 “唉!小世界的资源还是太少了。”苗毅叹息一声,放下双脚下了石榻,缓缓向外走去。 他已经没办法再这样继续修炼下去了,必须想办法找出路,否则根本没办法兑现自己对老板娘的承诺。 静室内,一道风华绝代的身影现身,衣衫长发无风自动的老白现身,盯着苗毅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云淡风轻道:“红莲七品…也是该让你出去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 身影虚晃,如一道涟漪般消失。 宁静湖面哗啦翻浪,黑炭从湖中冒头,眼见一道人影掠空而过飞落对岸的山峰,打了个响嚏欢快破浪游去。 苗毅落在一座洞口,负手而入。 刚好撞见羊青青端了一盆脏衣服出来,见到苗毅赶紧放下盆子行礼,“大人!” 苗毅瞥了眼盆子里的东西,这女人虽然一直是女扮男装,但妖若仙和东郭里还是把她当女人使唤,两人的脏衣服自然是她来洗。 “洗衣服?”苗毅随口问了声。 “是!” “你师傅呢?” “在里面打坐。” 苗毅微微颔首,示意带他去见。羊青青立刻领其前往。 深入山洞内的某个洞窟,羊青青唤醒了东郭里,后者赶紧对苗毅行礼,“见过大人!” 苗毅问道:“有没有好东西?” 东郭里笑道:“这次给大人炼制了一件大件的东西,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让大人满意。” 如今俩师徒对苗毅再无怨言,恐怕是赶他们走都不想走了,在这里好吃好喝不用操心不说,炼宝的材料也都是现成的,不需要他们操心。他们需要操心的就是怎么样才能炼制出能讨女人欢心的东西。 只要苗毅看了满意,立刻就给辛苦钱,愿力珠!不会少给,可比他们当初在外面赚的不知道多多少倍。而苗毅也没有逼他们加入官方,也不用担心精绝宗会灭亡,精绝宗还是那个精绝宗,只是不再对外抛头露面而已。 更重要的是,俩师徒和妖若仙相处这么久也知道了妖若仙的身份,敢情那位就是炼宝界大名鼎鼎的子阳先生,俩师徒可谓从妖若仙这里学了不少东西。 而精绝宗的一些小巧技艺也给了妖若仙不小的启发。 “满不满意看过了再说。”苗毅颔首示意拿出来。 “是!”东郭里点头哈腰一下,手一挥,从储物戒里召出了一张无比精美的梳妆台。 精美的缠枝云纹,百花齐放,一面纤毫毕现的大圆镜子,两条金凤攀附左右,看着的确是精致华美不已。 苗毅背手转着看了圈,问道:“有何特殊之处?” 东郭里立刻朝羊青青点头示意了一下,羊青青立刻坐在梳妆台前演示,只见其拉开了梳妆台柜子,展示里面摆放的一些首饰和梳妆用品,旋即又合上了柜子。 比较新鲜的一幕出现了,其实也不用拉开柜子,坐在梳妆台上的人想要什么驱使之下攀附在镜子边缘上的金凤立刻从嘴中吐出,衔来递给梳妆人。 第七零四章 火烧雪衣庵 (今天无加更) 女人平常的首饰和梳妆用品都可以放进梳妆台中,然后再经由金凤吐出,原理很简单。但是金凤为侍所展现出的尊贵和华美又不免让人叹为观止,想象一个女人坐在如此漂亮梳妆台前由金色凤凰伺候的情形,苗毅就是一阵怦然心动,想必老板娘一定会很喜欢。 羊青青从梳妆台前起身后,东郭里拱手问道:“大人觉得如何?” “不错!”苗毅点了点头,直接召了一只储物戒出来扔给了他,随手又将梳妆台给收了。 东郭里快速查看了一下储物戒里的愿力珠,当即喜笑颜开道:“谢大人,谢大人!” 苗毅点了点头,刚走出这间洞窟,便遇上了跑进洞内的黑炭往他怀里拱。 苗毅摸了摸它的鬃毛,转身领着它向妖若仙所在的洞窟走去。 妖若仙正在自己洞窟内盘膝打坐,苗毅领着黑炭进来,他只是睁眼看了看。 苗毅绕过他,朝他后面镇守的里洞走去,妖若仙当即出声道:“你想干嘛?” “要出去一趟,带上些螳螂防身。”苗毅扔下一句话径直走入了里洞。 妖若仙立刻闪身跟入,嚷嚷道:“只能拿十五只。” 只见一片巨大的地下空间内,八十五只猪一样大的螳螂正趴在一堆堆金灿灿的晶币上“咔嚓咔嚓”啃咬不停,锋利咀嚼式口器一口收入了上百块金晶,在嘴里嘎嘣咬个不停。 这玩意一大起来。面容越发清晰之下反而显得更加狰狞恐怖,长着倒刺的四肢令人毛骨悚然。黑炭伸了个脑袋在洞口,硬是不敢跟进来。 当当当!一连串脆响。妖若仙闪身将十五只螳螂尾部镶着的儿臂般大小的琥珀金弧给敲了下来,全部收了起来,指了指那十五只,“就这十五只吧。” 苗毅张开五指虚迎,那十五只螳螂立刻飞起,嗖嗖钻入了他的储物戒内。 “离岁缴还早,这又是要去哪啊?”妖若仙晃着大袖子跟在一旁问道。 苗毅回道:“去趟流云沙海。” 妖若仙愕然道:“你还敢往那跑?” 苗毅微微一笑。他现在心烦意乱,压根没心思修炼,这么多年过去了。不去流云沙海看看老板娘也实在是说不过去,危险也要去一趟。 妖若仙瞥他一眼,发现这家伙身上的上位者气度是越来越浓了。 刚走出里洞,外面的黑炭便咬住了苗毅的衣服。晃动着脑袋。 黑炭外表上没起什么变化。但却是越发显得灵气十足,已经是能听懂人话了,就差口不能言,否则估计能直接跟人对话。苗毅估摸着它听了刚才的话知道他要出去,问道:“你也想去?” 黑炭立刻松开了他的衣服,打着响嚏,刨动着蹄子点头。 苗毅也知道这家伙闷坏了,以前还能让它吃了结丹沉睡。现在却只能是让他无聊。苗毅也不想这样,这厮毕竟多次和自己同生共死。可实在是没办法,自从自己修为突破到红莲境界能飞后,黑炭的脚力对他来说已经派不上了什么大的用处,就算打打杀杀也用不上了它。 然而你也没办法跟它解释,苗毅只能拍了拍它的脑袋转身而去。 出了山洞后,黑炭又咬住了苗毅的衣服。苗毅伸手给它,黑炭颈项鬃毛中的两条肉须弹出,联接在了苗毅的手掌,很快便明白了苗毅不带它走的原因。 肉须收回,也松开了苗毅的衣服,脑袋蔫蔫地耷拉了下来,发出低沉呜咽声。 唰!苗毅陡然掠空而去。 “哎!”妖若仙感叹一声,拍了拍无精打采的黑炭,“希望传说是真的吧,等你腾云驾雾那天…” 佛国,一道人影从天而降,降落在了一座寺庙的山门外,苗毅抬头看去,只见山门上写着‘佛门广大’四个字。 合十站在山门下的两名俊俏白衣尼姑立刻转身而出,“阿弥陀佛,施主留步,敢问来此何事?” 苗毅淡然道:“我与贵寺八戒主持乃是故友,今日路过特来拜访,麻烦通报一声,就说姓苗,贵主持自然知道我是谁。” “施主稍等。”一名尼姑合稍作躬身,迅速离去。 没多久,淡然从容一袭雪白僧袍的八戒出现在了山顶台阶上,见到下面的苗毅后,微微颔首一下。 守在山门前的尼姑立刻侧身伸手,“施主,主持有请。” 苗毅一个闪身到了山顶台阶上,上下看了八戒一眼,发现这家伙依旧道貌岸然。 “阿弥陀佛!”八戒合十微笑道:“施主怎会有空来这里?” 苗毅偏头看了眼寺庙高大院门上的‘雪衣庵’三个字,淡然道:“刚好路过,顺便拐过来看看你。” “请!”八戒一伸手,两人并肩向敞开的寺庙院门走去。 深深庭院里,古木参天,树荫下的阳光斑驳,偶见穿着雪白僧袍的尼姑经过行礼。苗毅仔细观察了下,发现果然如老三所说,这雪衣庵里的尼姑大多长的不错。 八戒没有带他去正殿,而是带到了后院。两人左右落座,待到奉茶的尼姑退下后,坐在椅子上拨弄着持珠的八戒立刻将持珠往桌上一扔,瞬间卸下了道貌岸然的样子,松垮垮靠在了椅子上,伸手道:“大哥喝茶!” 苗毅端起茶杯润了润口,放下问道:“我听老三说,你有机会往大点的寺庙里去做主持都不愿去,可有这回事?” 八戒叹道:“大哥,我和你不能比啊,我们出家人身边不给配侍女的。” 苗毅目光一斜,冷冷道:“难道这尼姑庵里的漂亮尼姑对你就有如此大的诱惑力?”语气里训斥的意味已经是毕露无遗了。 八戒一愣。旋即明白了过来,感情大哥不是来看自己的,而是觉得自己不求上进来训斥自己的。赶紧摆手道:“大哥,你别看佛国的寺庙里都是出家人,干起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的事情可不比其他五国差。我是不想卷入那些麻烦里,凭我师傅的面子,弄点满足我修行的愿力珠暂时不成问题,所以我没必要这么快跑出去冒险,想等自己修为高一点更有安全保障再离开这里。大哥。你不会巴不得我早早跑出去送死吧?” 苗毅冷哼道:“希望这不是你找的借口,否则我一把火烧了你这寺庙。” “哪能啊,我骗谁也不能骗你是不是?”八戒嘿嘿一声。赶紧转移话题道:“大哥,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小弟给你接风洗尘。” 他迅速起身脱了身上的僧袍,储物戒里抓出假头发和假胡子戴上。又换了套衣服。立刻变了模样。 又见他掀开佛龛台子下的布帘子,揭开了地上的一块木板,下面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来。 苗毅愕然,“你干嘛?” 八戒嘿嘿道:“大哥稍等,我去去就来。”说完跳进了地洞里。 这一等就是近半个时辰,等到佛龛台子下的布帘子再掀开,八戒已经提了挂食盒出来,东西往桌上一放。迅速换回了衣服,又赶紧跑到外面院子里喊了一名尼姑过来。吩咐道:“本座要和屋里施主探讨佛法,没本座的吩咐,不许人来打扰。” 他再走回屋里时,只见苗毅已经揭开了那只食盒,回头问他,“你出去一趟就是弄了点吃的来?” “大哥好不容易来一趟,小弟哪能忍心看你吃素,自然要好酒好菜招待。我这里可不比你那里,和尚吃素嘛,就算有材料也没人给你搞啊,只能是跑去附近的城里买。”八戒热情的很,提了食盒往后堂招呼,“大哥,后面走,后面有宽敞桌子。” 苗毅跟到后堂,见八戒麻利地把食盒里的酒菜一样样往桌上摆,一看就知道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挑眉问道:“你这屋里挖出一个地道就是为了方便自己喝酒吃肉?” 八戒眼珠一转,赶紧解释道:“大哥误会了,那地道是为了逃生准备的,我若想出去喝酒吃肉直接走就是了,还用得着钻地道么?” 苗毅道:“据我所知,只要你不惹事,敢动七戒大师弟子的人整个修行界怕是不多,用得着挖地道?” 八戒顺口接话,“虽然说我师傅招牌大,可凡事都得多留条后路嘛,万一有事应付不过来就能派上大用场了。大哥,我建议你回去也挖一条。来,别站着说话,坐着边吃边聊。” 待苗毅坐下后,八戒回头舔了舔嘴唇,又回头帮苗毅倒酒,“大哥,我不喝酒吃肉的,你喝酒,我以茶代酒吃点素菜就行了。” 苗毅道:“你吃喝什么我不管,想吃就吃。” 想诈我?懒得听你教训!八戒心里嘀咕一声,微笑着给自己倒了茶水,果真是只吃素菜…… 当夜,苗毅被安排进了寺庙的客房休息,隐隐听到群起的诵经声,遂出了客房一观,遇见值守的尼姑问其怎么回事。 尼姑答,每晚都有半个时辰的晚课。 苗毅走到前院一看,只见一片空地上,八戒领着上百名尼姑蒲团铺地而坐,正在月光下诵经。 此时的八戒可真是佛相庄严,苗毅轻轻站在了一颗大树下,没有惊扰大家,只是看着八戒不免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不知不觉晚课时间过去,众人散去,八戒点了一名年轻尼姑留下,带去了后院。 苗毅对迎面走来的众尼点了点头,众尼一个个朝他合十,擦身离去。苗毅随后负手而行,慢慢走去了八戒的院子,只见八戒的房门紧闭,屋内灯亮着,里面隐隐传来八戒宣讲佛法的言语。 想起小时候往事的苗毅本想进去找八戒聊聊,可听八戒有正经事谈,不好打扰,遂准备等里面的人走后再去找八戒。 谁知越听越不对劲,什么“你新来不久,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你在本主持眼中不过是红粉骷髅”之类的话都出来了。 很快屋内灯灭了,不时传来女人的低低惊呼声,苗毅眉头一皱,一个闪身而去。 “谁?”屋内立刻传来八戒的喝声。 咣!苗毅一脚踹开了房门,立见屋内不堪入目的一幕,只见八戒和一名漂亮尼姑脱得精光抱在榻上。 八戒瞬间傻眼,那**曼妙的尼姑顿时发出惊呼,迅速扯了被子裹住身子。 苗毅手上缓缓抓出了一把焰脂晶石,冷冷转身出了门外,掌中迅速燃起一团烈焰,呼啸飞射四面八方,雪衣庵瞬间四处燃起熊熊烈焰。 第七零五章 又遇苦行僧 “贫僧看你个不顺眼!”迅速套了衣服闪出的八戒怪叫一声,朝苗毅吼道:“你疯了吧!” 苗毅转过身来,抬手指向屋内,“你喜欢床上那尼姑?” “喜欢个屁!我现在又不能做,过过干瘾还不行么?这也是一种修行方式懂不懂?”八戒回一句,旋即又朝四周施法大喊道:“快救火,快救火!” 四处已经是人影来回纵横救火,惊呼声一片。屋里榻上的尼姑也迅速捂了衣服一脸慌乱跑了。 “修行方式?老二,你少跟我来这套。”苗毅那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指着他鼻子严厉警告道:“你喝酒吃肉睡女人都没关系,你若是喜欢这女人我也没话说,你若是喜欢哪个女人我甚至可以给你抢来,可你若是因为这雪衣庵里漂亮尼姑多就赖在这里不走,若是真像老三说的那般宁愿放弃前途也要赖在这里不肯离开,我这把火就是给你的警告!你想靠你师傅养你一辈子?你师傅能养你一辈子吗?” 八戒边穿鞋子边勃然大怒道:“我喜欢!关你屁事!” 苗毅两眼一瞪,“你说什么?再说一句!” 八戒吼道:“我就说了,你能拿我怎么样?好吃好喝招待你,你烧我寺庙,哪来的道理!” 苗毅顿时面露狰狞,指着他厉声道:“好!随你的便!”大袖一甩,直接掠空而去。 “喂…喂…”八戒闪身到了空中急喊两句,可惜没能挽留住。旋即抓了抓光头,一脸懊恼,后悔刚才情急之下说出的那番话…… 流云沙海。又见荒凉无边漫漫黄沙,飞行在空中的苗毅气犹未消,被八戒给气的。话又说回来,换了别人他还懒得生气,也懒得管。 疾飞在空中的苗毅忽然一停,睁开法眼注视着前方的沙漠,一个手持禅杖的素衣老者头戴斗笠。步步行来。 这人看着有点眼熟,而且这一幕有点奇怪,凡人无法在流云沙海如此深入。可修士也不会在这浩瀚沙海中慢慢步行,苗毅好奇之下闪身落在了一座沙丘上观望。 走来的老者貌似苦行僧,白面无须,神情和蔼。眼神深邃。见了苗毅微微一笑点头,谦和有礼。 苗毅已经想起了他是谁,当初在流云沙海寻找幽冥龙船时,见过这个老头,也正是这个老头出现了没多久之后,幽冥龙船也出现了,想必这老头当初也见到了幽冥龙船。 眼见对方要从对面的沙丘上和自己错过,苗毅大声问道:“敢问老丈。为何独自在这沙漠中慢慢行走?” 对方虽然人畜无害,可他多少还是有些戒备。不敢轻易靠近了问。 戴着斗笠的老者脚步一停,转身看来,“施主是在问贫僧吗?” 还真是个苦行僧,苗毅拱手道:“正是!数百年前曾与老丈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这次又能相见。晚辈很奇怪,这漫漫无际黄沙,老丈为何用双脚丈量,岂不辛苦,何日才能走到头?” 苦行僧一手扶着禅杖,一手抖袖而出,在那掐指妙算一番后,点头微笑道:“原来是苗施主,不错不错,你我的确是注定有缘,故而能再见。” 苗毅顿时大感惊讶,对方怎么会知道自己姓什么,如果没记错的话双方这只是第二次见面,并未互通过姓氏。稍作犹豫后,闪身过去了,拱手道:“老丈为何知道在下姓苗,莫非你我曾经还有过交际?恕在下眼拙,想不起来。” 苦行僧:“不曾还有过交际。” 苗毅狐疑道:“那老丈又怎知在下姓氏。” 苦行僧脸上微笑,再次掐指一番,淡然道:“知道你姓氏何难,你姓苗名毅,仙国辰路长丰城人氏,自幼双亲罹难,后以杀猪为生,非血亲弟妹一双,幸遇奇人指点,海外苦修十年,终踏上无尽杀戮之路,苗施主此番前来乃是为了一个女人,贫僧可有说错?” 震惊!苗大殿主真的是震惊了,震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对方指点别的还情有可原,得奇人指点海外苦修十年的事情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对方是怎么知道的?自己此来流云沙海只跟妖若仙说过,可妖若仙也不知道他是为了女人而来。 苗毅脸色都变了,感觉自己在对方面前压根没有任何秘密可言,目光落在了对方那慢慢掐动的五指上,心中震惊不已,难道对方真的是算出来的?难道世上真有如此神通? 稍作回神,苗毅客客气气恭恭敬敬拱手道:“敢问老丈尊姓大名!” 苦行僧微笑道:“姓甚名谁不重要,既与苗施主有缘,苗施主称老衲‘巫’好了。”手中禅杖微微转动,指向上面的一个铭刻,正是一个古朴的‘巫’字。 “巫…”苗毅突然又是一惊,联想到对方刚才神机妙算的情形,再结合对方的行者打扮,再次拱手道:“敢问前辈可是修行界大名鼎鼎的巫行者?” 苦行僧微微点头,“老衲鲜少和修行中人有交集,也从不卷入修行界的恩恩怨怨,谈不上大名鼎鼎,不过的确有人称呼老衲为巫行者。” 怪不得如此神机妙算!竟然给自己撞见了修行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巫行者!苗毅赶紧长鞠一躬,“晚辈苗毅拜见巫前辈。” 对方也的确如对方说的那般,从不卷入修行界的恩恩怨怨、打打杀杀,真正是世外之人,倒也不必担心对方会害自己。话又说回来,像对方如此神机妙算之人,若想害人的话,那简直太可怕了,所以听说连六圣见了他都要客客气气。 “施主不必多礼。”巫行者单掌竖了竖,继续转身前行,一步一个脚印。 苗毅一愣,如此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被自己给撞见了岂能错过,当即屁颠颠跟了过去,客气道:“巫前辈,晚辈有一不情之请。” 巫行者叹道:“可是问前途?” 苗毅相随点头道:“不错!晚辈前途未卜,不知祸福凶吉,近期更是心烦意乱,所以厚颜恳请前辈指点迷津。若能得前辈提点,晚辈自当重谢!” 巫行者又叹道:“世人前途尽在自己脚下,就如施主此时一般,走出了一步才有一个脚印,何必追问那虚妄之言。人在做,天在看,各占一半,天道无常,人心叵测,岂能一言定之?老衲也从不干那为人前途指点迷津的事,脚下深深浅浅只有施主自己最清楚,冷暖自知,外人又如何知道?” 话中果然是句句玄机!苗毅看看自己脚下,果然是一步一个脚印,可还是有点不甘心,道:“刚才前辈曾说和晚辈注定有缘,不知是何种缘分?” 巫行者摇头一笑,回头看他一眼,讳莫如深道:“同坐一条船!” 同坐一条船?苗毅愕然,旋即陷入沉思,这该怎么解?这老家伙的话云里雾里让人很无语… 跟在对方身旁走了一段时间后,脑中有过各种想法的苗毅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不知何解?” 巫行者笑道:“解在半个时辰后。” 半个时辰后?苗毅试着问道:“前辈的意思是半个时辰后晚辈就能知道答案?” 巫行者微微点头。 他既然这样说,苗毅自然是赖上他了,陪着巫行者漫步浩瀚沙海中,不停左看右看,也不知巫行者在这沙漠中逛什么,自然要再次请教,“如晚辈之前所问,前辈为何用脚丈量这流云沙海?” 巫行者道:“在找一条路。” 苗毅环顾四周,这浩瀚沙海哪来的什么路,说没路又处处皆是路,遂问:“路在何方?” 巫行者摇头,不知道是不说,还是说不知道。 苗毅又不好逼他,为了解开对方的所说的半个时辰后的答案,一路陪着东张西望。 心中默默掐到时辰后,张望四周的苗毅并未看到任何答案,一脸疑惑看向巫行者,却见巫行者脚步已经停下,正一脸微笑看着他。 苗毅再看四周,狐疑道:“前辈,答案何在?” 巫行者笑道:“路在脚下!” “……”苗毅看看脚下的黄沙,差点被他搞糊涂了。 嘟!巫行者手中的禅杖突然重重戳在了厚重沙子上,一股澎湃法力由禅杖上激荡而开,下方堆积的沙子顿时如层层涟漪般荡开,直到见底,见到了凝结成硬块的沙壳。 嘎嘣!禅杖一击,沙壳崩碎而开,下方海水爆出,巫行者已经瞬时沉下,沉入了海中。 半浮空中的苗毅愣住,眼见四周堆积的流沙正在流淌而下快速凝结,将露出的海面给逐步‘愈合’,苗毅稍微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闪身而下,亦钻入了下方的海水中。 借着上方透入的光线,苗毅睁开法眼四处一看,隐见巫行者的身影正在徐徐潜入海底。 就在这时,上方的光线彻底消失,苗毅抬头一看,上方打破的沙壳已经彻底封闭。 而海中常年不见天日的一些浮游生物正散发着零星且五彩斑斓的光彩,睁开法眼倒也不至于有碍视线,只要前方有浮游生物散发出的光芒照耀,甚至比在普通海中看得还远。 第七零六章 巫行者之约 苗毅双臂一张,追着下潜的巫行者而去,快速潜入深海。 下潜了数百丈深,突见巫行者浮停下,苗毅下沉到他身旁,见他盯向某处,顺势看去,也隐隐约约看到远处似乎有什么朦胧巨物正慢慢接近这边。 待到他视力能及后,苗毅可谓再次大吃一惊。 只见一条白色巨船正在海中潜行,恢弘巨船,美轮美奂且古朴的船楼,船身上有数不清的铁链子,在船的周围有数不清的人,铁链拴着那些人,而那些人则拖拽着铁链,拉着那条古老巨船在深海中潜行,悄无声息地潜行,苍白船身在浮游生物闪烁的光斑下晦明晦暗,显得异常诡异,宛若寂静无声的幽灵潜行。 幽冥龙船!苗毅再次被震惊,眼前的一幕,行走在沙漠上的人谁又能想到有一艘巨船在脚下深处潜行。 “大师,是幽冥龙船!”苗毅对巫行者传音道。 巫行者点头微笑道:“它就是我要找的那条路。” “……”苗毅讶然道:“大师徘徊在这流云沙海就是为了寻找幽冥龙船?” 巫行者道:“跟随着它,揣摩着它,已有多年。” 联想到他似乎能预知幽冥龙船的出现,直接破地等候在此目睹,苗毅心中实在是感慨,怪不得修行界传言此人神机妙算,今日一见方知名不虚传,难道巫行者一直在研究幽冥龙船? 看着缓缓行来的巨船,苗毅忍不住问道:“大师为何称这艘幽冥龙船为‘路’?他明明是一条船。” 巫行者笑言:“能乘它前往浩瀚星空的另一头。难道不算一条路吗?” 浩瀚星空的另一头?联想到传言,苗毅忙问,“大师是指前往大世界吗?” 巫行者淡然道:“所谓的大世界和小世界皆同在一个世界。皆在同一个浩瀚星空,何来大小之分?只因这宇宙实在是太过浩瀚,也实在是太过神奇,任你法力无边也难以穷极,就好比阳光之下总有许许多多的阴暗角落不被人察觉,就好比这小世界仍有许多地方没有被人触及一般。所谓的大世界和小世界之间只是因为相互之间没有被发现,缺少一条沟通的路而已。一旦有了彼此联系的路,自然也就不存在所谓的大小世界之分。” 这话听着是能懂的,但苗毅还需要消化一下。他倒是由幽冥龙船的‘船’联系到了巫行者之前所谓的‘同坐一条船’,试着问道:“大师所谓的‘同坐一条船’的缘分难道是指幽冥龙船?” 巫行者微笑点头,“老衲研究幽冥龙船多年,刚好破解了登船的奥秘。恰好就遇见你纠缠。老衲若登船,你会不会求老衲带你同往?” 破解了登船的奥秘?苗毅顿时目光急闪,忙拱手道:“还望大师带晚辈上船见识一番。” 巫行者反问,“这是不是同坐一条船的缘分?老衲可有说错?” 这等于是答应带自己上船见识了!苗毅由衷赞叹:“大师果然神机妙算!不过晚辈曾见那拉船的僵尸攻击惊人,却不知该如何登船?” 他已经心痒痒了,或者说是迫不及待了,听说船上载着许多来自大世界的法宝,他也不要求多了。随便弄个七八十来件就够了。 “你且站这!”巫行者交代一声,迅速向前射去。拦在了幽冥龙船缓缓前行的必经之路上,一手持杖,一手佛听立掌。 苗毅瞪大了法眼,不时看看不动虚浮的巫行者,不时又看看渐渐逼近的幽冥龙船,心揪了起来,诚如他自己所说可是亲眼目睹过那些僵尸的攻击威力,有人靠近立刻会发动凶猛攻击。 然而令他惊愕的状况出现了,双方接近后,拖船的僵尸不但没有发动攻击,拉船在前的僵尸们反而左右斜分而开,后面拖着的巨船迎向巫行者。巫行者所在的高度刚好适中,接触到巨船时刚好不疾不徐轻轻迈出一脚踏上了龙船甲板,已经是手持禅杖信步走动在幽冥龙船之上,而拉船的僵尸已经重新恢复了阵型。 登船了!苗毅难以置信,不知巫行者施展了什么秘法,竟然就这样登船,苗大殿主可谓是瞬间热血沸腾了,与幽冥龙船并行,挥手传音呐喊,“大师,还请教晚辈如何等船。” 热血沸腾,迫不及待,真正是迫不及待了。 淡定行走在幽冥龙船上的巫行者脚步一停,转身看着他微微笑道:“苗施主,你现在还不到登船的时候。” 什么情况?苗毅两眼一瞪,心里狂骂,玛德,蒙老子,这贼秃莫不是想独吞船上的宝物? 他差点开口大骂,可转而一想,这巫行者都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人家若想独吞,自己怕是也抢不赢人家,估计上了船也白搭。 只能是耐着性质喊道:“大师何处此言?晚辈为何还不到登船的时候?” 巫行者问,“老衲研究幽冥龙船多年,就是想乘此船前往大世界一观,施主可愿一同前往?” 苗毅毫不犹豫道:“苗毅正有此意,愿陪大师走一趟。” 巫行者又问,“此船若就此前往浩瀚宇宙深处短期内不归,苗施主可做好了随时前往的准备?” 苗毅一怔,官方为了控制下面的人员,除非得到上面的允许,否则还真没办法走久了,顶多也就是能离开一年,岁缴的时候他必须露面。遂犹豫着问道:“大师,去了可有把握回来?” 巫行者道:“老衲初次登船,无法给予答复,待老衲将此船的奥秘研究透了,再请苗施主登船也不迟。苗施主给老衲一些时间,也是给自己一些准备的时间,待苗施主年底岁缴之后,老衲定去邀请施主登船。” 苗毅嘴角扯了下,对这话相当怀疑!变口道:“明年的事情明年再说,大师慈悲,现在不妨让晚辈上船开开眼界可好?” 巫行者笑道:“你确认你现在要登船?”他回头看向了船楼方向。 “是…”苗毅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瞳孔骤然一缩,只见船楼内缓缓走出了八个人,八个被铁链拴着的男女走出后成一排向巫行者逼去,那散发出的凶悍气息隔着海水都能给人带来巨大压力,附近闪身点点光斑的浮游生物纷纷遁逃。 汗!登船的话苗毅是再也说不出口了,感情这船上还有那恐怖的僵尸,从气势上就能感觉到,这拴在船里面的搞不好比拴在船外面的还凶猛,凭自己那点微末修为,上了船岂不是找死? “大师小心!”苗毅提醒了一声。 船楼里的僵尸一现身,外面拉船的那些僵尸似乎立刻躁动了起来,拖拽幽冥龙船潜行的速度立刻加快,越来越快,快的苗毅想追都追不上。 海下暗流翻涌乱卷,苗毅强稳住身形,穷极法眼视力看去,那幽冥龙船已经是一闪而逝,消失在了暗无天日的深海之中。苗毅顺那个方向又追了好一会儿,可哪里还能看到幽冥龙船的影子。 又在海中等了好久,也不见任何动静,遂迅速向上潜去,触碰到封顶的沙巧,施法猛然击破。 沙漠中冲爆而出的沙子中,苗毅陡然窜出,却听到一阵龙驹嘶鸣的声音,旋即感应到有不少人狂攻向自己。 这都能遇上埋伏?混在沙子中的苗毅顺手出枪,在沙雨纷飞中快速杀出几声惨叫,外面却也传来一阵嘶喊,“有埋伏!” 沙雨落下,天已经黑了,月下,苗毅斜枪在手,浮空看去,只见下面数十人迅速跳上龙驹,其中一人从龙驹背上掠起,浮站在苗毅对面,挥枪指来娇喝道:“什么人!” 是个女人,满头根根小长辫,头顶五色鲜花扎成的花环,面容俏丽,却又棱角分明,透着一股男人的阳刚气,眼睛大而明亮,正一脸怒容,眉心浮现一朵一品红莲。 苗毅一看来人,顿时乐了,还真是冤家路窄,第一次来流云沙海撞见这女人,这次来又撞上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被苗毅抓来当马骑的‘一窝蜂’六当家程鹰舞 看看下面一帮人,苗毅基本上能确定‘一窝蜂’缩在这里估计又是不干好事,也不太像是针对自己来的,否则不可能弄一帮青莲修士来送死,只是这都能撞上,实在是让人无语… “程鹰舞,我不想惹事!”苗毅哑着嗓子挥了挥手,示意让开。 认识我?程鹰舞一怔,才看出苗毅脸上应该戴着面具,目光上下打量苗毅,骤然盯在了苗毅的麒麟枪上,对这枪的造型她可不陌生,可谓刻骨铭心,再结合苗毅的体态,立刻猜出了是谁,可谓一脸羞愤难耐,枪指苗毅,“是你这狗贼!” 苗毅再次警告道:“让开,你不是我对手!” 程鹰舞怒声道:“你杀了我弟兄就想这样离开?” 苗毅淡淡哦了声,“你们一窝蜂在流云沙海杀人越货,貌似杀的人也不少,一报还一报而已,你还想怎样?” 下面有人喊道:“六当家的,如今结丹价钱很高啊,红莲修士卖给妖修炼成妖尸取丹能值十万下品愿力珠啊!” 又有人兴奋道:“六当家的,他杀了我们弟兄不能让他跑了,使出您的法宝,抓活的!” 第七零七章 给沙匪丢脸 (补十月,月票三千三加更奉上) “我看你们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苗毅对下面不屑一声,抬头盯去,“程鹰舞,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不是我对手,不要自找没趣!” “那可不见得!”程鹰舞冷笑一声,突然手指一弹,率先出手,一对金钹飞旋而出,闪现红色宝光,猛然涨大千百倍,犹如两只大碗对扣,猛然合击向苗毅。 居然有用晶金打造的三品法宝,看来一窝蜂纵横流云沙海多年也不是吃素的,苗毅微微一惊,敢情是有法宝做依仗,怪不得知道自己是谁还敢动手。 砰砰砰!闪身躲避不及的苗毅急速出枪连攻,打得一对金钹左右乱抖,可这一对碗状东西比较难对付,迅速避实就虚之下,不再和你硬碰硬,边沿避开你,中空隆起部位直接照你罩来,咣!两碗对合,直接将苗毅罩入其中。 金钹内一阵隆隆震响不停。 “搞定!”程鹰舞啪一个响指,一脸得偿所愿后的肆意快感,爽朗大笑,“燕北虹,你也有今天,回头看本当家的怎么收拾你,你当初怎么对我的,我要千倍百倍奉还!” 下面有人吃惊道:“六当家的,此人就是名震天下的燕北虹?” 程鹰舞凌空高喝,“不错!也就是那个潜伏进了风云客栈的牛二,什么红莲境界无敌手,这是咱们一窝蜂的人没去凑热闹,也不想去出这个风头。否则早就收拾了他。” 众人相视一眼,兴奋不已,齐声高呼:“六当家的英明!” 金钹内的苗毅隐隐听到了外面的话后。只感觉好笑,若真是燕北虹来了,你这法宝怕是扛不住燕北虹一刀。 当当当!外面传来一阵敲击,苗毅抬头看了看上面敲击的部位。 合拢的金钹已经落在了沙漠上,程鹰舞就站上面,一脚踩着边沿,一脚上抬踩着金钹隆起的部位。一手叉腰,一手持枪敲着金钹,戏谑道:“燕北虹。若不想死,就喊声‘姑奶奶’来听听。” 里面的苗毅听了好气又好笑,大声道:“程鹰舞,上次骑你是不是骑得你太舒服了又想找刺激?我劝你立刻放手。否则待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旁听诸人不知是个什么骑法。不过男人骑女人还能怎么骑?想当然的就往某方面去想了,一帮沙匪立刻一个个眼神古怪地瞅向程鹰舞,难道六当家的被人家给骑过? 他们没猜错,的确骑过,只是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种香艳骑法,是一种惨无人道的骑法。 沙匪堆里长大的,什么不堪入目的事没见过,岂能不知道大家误会的龌蹉想法!程鹰舞顿时恼羞成怒。厉声道:“我让你嘴硬!”施法朝金钹一指。 唰!她脚下金钹立刻缩小了一个档次,里面的空间自然也缩小了。 还不仅仅是缩小那么简单。缩小的同时,金钹里面瞬间长出了几十根金刺,幸好苗毅反应快,否则起码要被戳几个血窟窿出来。 苗毅是真不想毁了这件法宝,想据为己有,可这女人不听劝,再不出去的话,别那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反倒闹得在阴沟里翻了船。 不得已之下,两只螳螂放了出来,避开尖刺,趴在上下合两只碗上啃咬。连玲珑宝塔那么厚实的东西,还是高纯度晶金的四品法宝都扛不住,又何况是这薄薄金钹,而现在的螳螂又远胜当初在鉴宝大会的那个时期,后果可想而知了。 “燕北虹,这下舒服了吧?你叫是不叫?”程鹰舞使枪敲击着金钹冷笑道。 一帮喽啰跟着喝道:“叫是不叫?” 还有人嚷嚷道:“六当家的,光叫不行,还得跪着叫才过瘾。” “主意不错,燕…”程鹰舞突然脸色一变,金钹里的嘎吱声开始还以为是苗毅在里面反抗,现成却猛然见到一截弯钩刀锋似的东西从金钹的突起部位冒了出来。 也只是看到一眼的功夫,脚下金钹已经猛然炸成了金雾。 众人大惊,程鹰舞大惊,迅速挥枪刺去,谁知一朵寒芒先破金雾而来,戳中了她的肩头,收枪,又出枪,横砸在了她的腰上,快速无比,快得她压根反应不过来,便直接将其给砸的飞了出去。 紧接着朵朵火剑璀璨射向四面八方,如同在金雾中盛开的焰火点燃了一只只火球。 围在一起又仓惶四处逃散的数十人立刻化作火球乱撞,惨叫声凄厉无比。 金雾中苗毅大袖一挥,施法直接将金雾给荡开了,不慌不忙地提枪走了出来,冷眼一扫四周,眼见惊慌失措的程鹰舞腾空而去,他也懒得理。 反倒是看到周围沙丘上放哨的四名喽啰吓得手忙脚乱跳上坐骑逃窜而挑了挑眉,他掩饰真容而来,岂会让人泄露消息。又是大袖一挥,身后两只螳螂嗖地射空而去,不远处便传来两声惨叫。 呼呼!两只螳螂提了两个浑身结霜的人扔下,又迅速射空而去,不一会儿远处又是两声惨叫,又两个被‘镰刀’穿胸而过冻僵的人扔在了苗毅的脚下。 青莲修士面对猪一般大的螳螂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苗毅一挥手,收了两只螳螂,迅速把四具尸体上的东西给收拾走了,麒麟枪一扫,一股火焰点燃了四具尸体。 旋即又将其他倒毙之人身上的东西给搜罗了,这才腾空而去,追向程鹰舞逃窜的方向。 人在空中估摸了一下程鹰舞能承受的时间,因为程鹰舞已经中了他的星火诀,根本逃不远。 突然见到一只灵鹫从远处的沙丘后面飞向夜空,苗毅眉头一扬,甩手就是一只螳螂从储物戒内钻出,射去猎杀。 苗毅随后也落在了前方的沙丘之上,目光投向了凹地中一片稍有异动的沙子。 他还真佩服这些久在沙漠中厮混的沙匪,若不是知道对方中了自己的星火诀逃不远,估摸着就在这一带,加上有灵鹫的起飞指引,令他特别关注这里,还真有可能被躲在沙子下面的人伪装过去了。 那飞走的灵鹫已经变成了尸体,被螳螂给叼了回来。螳螂一收,取了灵鹫脚筒里的玉碟,里面的字迹潦草,显然是仓促之下完成的。内容不看之前大概就猜到了些,说燕北虹来了,自己已经着了道,所躲的方位在哪,急求救援。 嘎嘣!玉碟直接捏爆成了灰尘,呼,吹口手掌的灰,苗毅提枪闪到了凹地中,麒麟枪往地上一插,一股火流钻入地下,一旁平静的沙子立刻抖动了起来。 “继续躲,别动,我看你能扛多久!”苗毅冷笑一声,这内火和外火一起煎熬的滋味想必不错。 哗啦!一片黄沙掀翻,狼狈不堪的程鹰舞翻了出来,挣扎着站起,持枪戒备着苗毅,双腿却在颤抖,体内的煎熬外人无法想象,眼中满是惊恐。 苗毅将灵鹫的尸体甩给了她,程鹰舞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连最后一丝希望也被切断了。 苗毅收了麒麟枪,好笑道:“程鹰舞,你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我都说了不跟你计较,你偏偏不信那个邪,非要跟我过不去,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燕北虹若是那么好杀,还轮得到你来动手?你这种人做沙匪简直是给沙匪丢脸。” “别过来!”程鹰舞踉跄着后退,手中枪对着缓缓逼来的苗毅。 见对方不为所动,继续逼来,陷入绝望的程鹰舞一声悲愤嘶吼:“我跟你拼了!”猛然持枪刺去。 苗毅随意一抬手,便将这既无速度又无力道的枪给抓在了手里,施法一抖枪杆,直接将程鹰舞震翻在地,上前就是一脚踩在了程鹰舞饱满的胸口,将其踩得半陷沙内不能动弹。 抹掉了枪内的一丝法源,直接收入储物戒后,苗毅又俯身揪住程鹰舞的衣襟拽起,施法拔除了她体内的无形之焰,否则时间一久这女人不死也得重伤。 饱受体内煎熬的程鹰舞刚松口气又吓得尖叫,因为苗大殿主又在她身上乱摸,刚一挣扎便被苗毅施法封了她的六识,人直接昏迷了过去。 将她身上值钱的东西给搜刮了干净,一条铁链将其给绑死了,直接收入了兽囊中。 苗毅闪身跳到了沙丘之上,眺望来的方向,依旧惦记着幽冥龙船的事,相比较起幽冥龙船的事,程鹰舞的事情压根不值一提,也不知道巫行者有没有办法化解危机,会不会兑现年后岁缴来找自己的约定,因为人家完全可以不搭理他,自己唯一的倚仗便是知道了这个秘密,不知道有没有胁迫性。 巫行者居然有办法登上幽冥龙船…苗毅心中嘀咕一句,念念不忘之余,叹了口气,辨明方向闪身掠空而去。 深夜之际,苗毅从漫天繁星中冲破下面笼罩的浮云,落在了风云客栈的院子里,看看四周变化不大,数百年过去了只是翻新了数次,情况都在他的掌握中。 走进了客栈内,冷冷清清,一桌客人都没有,幽冥龙船的风波过去了,只是又给流云沙海添了一笔传说而已,而客栈的生意早就不如那时的火爆。 几盏油灯灯火摇曳,令客栈内的光线晦明晦暗。柜台后面的儒生在盘膝打坐,听到脚步声睁开了眼,放了双脚下来,笑脸迎客道:“客官需要点什么?” 第七零八章 莫让红颜守空枕 “住店。”苗毅声音沙哑,摸出钱,放在台子上推了过去。 儒生盯着台子上的晶金怔住,就一块金晶,哪够住店的,旋即一笑,刚想提点下,苗毅已经传音道:“我只住杂物间。”这次是本来的声音。 “……”儒生瞬间哑口无言,盯着苗毅有些傻眼,苗毅则眨了眨眼睛。 儒生偏头看了看外面无人,收了那一块金晶,杂物间没给他,回头喊了店小二,给了一块房牌。 店小二不是别人,正是陶永春,不过苗毅也没透露自己的身份,跟着他去了自己的客房。 只是没多久之后,儒生、厨子、木匠和石匠就陆续跑进了屋里。 “你怎么来了?”厨子一脸高兴道。 “来看几位。”苗毅朝几人拱手。 “看我们只是顺带的吧?”儒生调侃一声。 木匠笑呵呵道:“我去告诉老板娘。” 苗毅抬手喊住,“先不要惊动他,我给她个惊喜,看他明早能不能认出我。” 几个闲得无聊的家伙就好这一口,当即一个个点头坏笑。 几人也不好在此久留,怕引起别人怀疑。离开后,苗毅盘膝打坐在木板床上,静待天明。 次日,朝阳刚起,半空开始笼罩袅袅流荡的雾气。 客栈最高层的小屋,门敞开了,一袭天青色长裙的老板娘走了出来,秀发梳理的端庄。一根栩栩如生的蝴蝶发簪插在发髻上,蝴蝶迎风扇动翅膀。每当感觉到发髻上的蝴蝶迎风展翅时,她的嘴角就会勾出一抹动人。 明眸环顾四周一眼。婀娜妩媚身段款款而行,干净洁白的面容犹如新剥壳的鸡蛋,妩媚、端庄、高贵与野性融合在一起,融合出了一种别样的气质,绽放在这枯燥的沙漠中,最别样的一朵鲜花。 下楼第一件事情就是绕二楼走廊一圈巡视,看到了厨房外面好无聊的厨子正不时偷偷朝自己瞅来。在那点头哈腰傻笑。到了下面院子里,走入厨房到处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只能回头狐疑地看了厨子一眼。 步入客栈的大堂。到处伸手摸了摸,眼睛余光又发现儒生在不时偷看自己,迅速扭头看去,儒生又立刻埋头柜台。貌似若无其事。 出了客栈巡视外面的院子。马厩旁木匠和石匠正凑在一起,见到她都一起乐呵呵朝她点头。 老板娘眉头皱了皱,虽然一帮家伙貌似和平常一样,可大家相处这么多年了,她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总之就是觉得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太对。 绕客栈院子巡视时,老板娘心中带着狐疑仔细查看四周。对面突然走来一人,对她点了点头。与她擦身而过。 走出几步的老板娘突然一怔,那眼神…猛然转身看去,那背影,怎么那么像… 厨子等人的异常突然让她意识到了点什么,小心肝砰砰直跳,可又不敢确认,因为还没来得及细看,眼睁睁瞅着那人进了客栈里面。 匆匆在外面巡视一圈后,老板娘快步回了客栈里面,瞅了瞅客栈里零星几桌吃用的客人,没见到那人。 走到柜台前,老板娘横眉冷眼传音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儒生一脸诧异道:“老板娘,瞒你什么?” 她有点怀疑刚才看到的那人是…可是匆匆一瞥又不能确认,说出口来怕惹这帮家伙笑话,遂冷哼了一声哼回去。 上楼时,明眸仍不时扫视寻找,上了天台又到处环顾四周,最后疑云重重地回了屋里。 刚关上门转身,扫过屋内的目光怔住,目光慢慢挪回到梳妆台的位置,原来的那张梳妆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异常华美精致的梳妆台,镜子很大,站在跟前能将半个人照进去,两条栩栩如生的金凤凰攀附。 很精致很精致的梳妆台!老板娘银牙咬唇,心花怒放,却是努力控制住情绪,慢慢坐在了梳妆台前,不屑道:“不就是一张梳妆台嘛,有什么特殊的用法没有?” 苗毅从离间走了出来,走到她的身后,双手扶住了她的双肩。 他看着镜子里满脸惊喜难以掩饰银牙咬唇的她,她看着镜子里慢慢摘下脸上面具的他,通过镜子,两人四目相对在一起。 苗毅站在她的身后,抬手取下了她头上的发簪之类,散开了她的秀发,低头吻了吻她白皙的脖子,在她耳边细语几句。 老板娘尝试着按他说的做,攀附在镜子边缘的金凤果然活了过来,口吐梳子,犹如侍奉世间最尊贵的女神一般,将梳子衔来呈上,那感觉真是很美妙。 老板娘梳子接到手中轻轻梳理秀发,盯着镜子里笑嘻嘻重新回来的苗小二,突然直接将梳子一扔,起身扭转一扑,主动吻了上去。 有占老板娘便宜的机会,苗小二自然不会放过,很快便将老板娘给折腾得气喘吁吁。 苗小二的手一探进她的衣服里面,老板娘又一把抓住了,谁知苗小二反抓住了她的手,在她耳边呢喃道:“你说过,只要我来了,你就随便我折腾,我只问你说话算不算话?” 老板娘顿时娇羞无限,闭上了双眼,慢慢放弃了反抗。 很快,她气喘的有点厉害,能感觉到自己的衣服正在一件件被剥落滑地,皮肤彻底暴露在空气中的感觉令她有些哆嗦,尤其是那双游走在自己身体各部位的双手更是令她颤抖。 苗毅突然将她掰转了身,细语道:“睁开眼看看。” 不知道让自己看什么,老板娘只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瞬间便羞得无地自容,因为她看到了镜子,看到了镜子里被剥得精光的自己,身后男人的手正抚摸在自己凹凸有致的白皙婀娜身段上,真正个羞煞人,迅速闭眼咬牙道:“坏人!” “原来这镜子还有此妙用。”苗毅盯着镜子里的白皙曼妙**咽了咽口水,血脉喷张,忍不住了,直接将老板娘横抱走了,压倒在了榻上蹂躏。 娇娥不堪**,男儿兴风作浪,天几重,地几重,不知魂归何处。玉莲重重开,无限娇喘,宛若醉生梦死,玉颈引喉,或高亢或娇啼,顾作鸳鸯不羡仙,春光里。 那面镜子见证了云消雨歇,不着片缕的**泛着粉红,如同死人般静静趴在苗小二的胸膛,乌黑秀发凌乱,低低哀怨道:“死人,这次你满意了?” 苗毅抚摸着她光滑的后脊背,笑道:“几百年求得一次哪能满意,有点得意倒是真的。” 老板娘咬牙捶了他一拳,又拥着问道:“牛二,你为什么喜欢我?” 苗毅想了想,“我也不知道,第一次后,突然就觉得遇上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你的声音,你的身体,你身体上散发的香味,感觉一切都对了,就是我一直想找到的人,抱着你的感觉真好,真想永远这样抱着你不放开。” 老板娘没有多余的话,只低低声音道:“牛二,再要我一次。” 话落,直接被掀翻,这一夜不知道被要了多少次…… 次日天亮,两人赤条条泡在浴盆里,一个躺在另一个的身上,叠在一起。 外面的人很识相,没人再送沐浴的热水来,不过这对修炼火性功法的人来说,要热水是很简单的事情,储物戒里又随时备有清水,还能让水温保持恒温。 “坏人,现在不说外面那几个家伙也知道我们在屋里干了什么,让我出去怎么见人。” “他们又不是今天才知道。”苗毅抚摸着她饱满的胸,问道:“我准备在这里陪你一个月,你是怕出去不好见人赶我走,还是想我留下来陪你一个月?” 老板娘很难抉择啊,可最终还是掐了他一把,“陪我!” 于是苗毅小二真的就在这房间里窝了一个月,可悲的是,老板娘却不允许他再越轨了,可以同床共枕却不允许越轨,令苗毅很无语。 可老板娘自有她的道理,说让他吃饱了的话,他会腻的。老板娘可谓是直言不讳,就是要吊着他的胃口,不能让苗小二吃饱了。可是却偏偏故意貌似不经意间露出几个诱惑动作,天魔舞初见端倪。 苗小二哭笑不得。老板娘却是咯咯欢笑,这一个月她过的好开心…… 可苗毅最终还是要走的,一个月期满后, 临行前,苗毅给了她一块玉碟,“半个月后,安排人将这玉碟交给‘一窝蜂’程大当家的。” 老板娘诧异道:“什么事?” 苗毅冷哼道:“来的途上又撞见了他女儿,本不想和她计较,可这程鹰舞不识好歹,非要报仇,我只好将她抓了。程耀威若想要回自己的女儿,那就来我地盘上领人,上次和程大当家的见面他不服软将了我一军,我还没找他算账,这次我倒要看看他有多硬!” “我知道了,回头帮你安排。”老板娘点了点头,旋即又依依不舍有言相赠:“牛二,记得妾身的好,莫让红颜守空枕!” 苗毅点了点头,趁着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悄悄出了门,到了大堂交还了房牌,和儒生打了个招呼,出了客栈掠空而去。 老板娘不能出去相送,只能把窗户开了道缝隙看着苗毅消失在夜空…… 第七零九章 想跟哪个打,任你挑! 长途归来,从空降落镇壬殿后宫,千儿、雪儿迎来,“大人!” 苗毅却是信手甩出了一个昏迷之人,程鹰舞砸落在地,苗毅转身进了一旁的亭子坐下,颔首示意。 雪儿上前解开了捆绑程鹰舞的铁链子,封闭的六识也一并解开了。 不一会儿,程鹰舞幽幽醒来,身体已经是很虚弱,见到亭子里端茶慢品的苗毅,踉跄爬起,看看四周,发现已经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流云沙海不可能有四周郁郁葱葱的山林。 “这是哪里?你想怎样?”程鹰舞脸色苍白,身体虚弱不堪,完全靠法力硬撑着。 苗毅放下茶杯道:“是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暂时不会杀你,我已经给了信给程大当家的,相信要不了多久你爹就会来救你。” 程鹰舞闻言脸上表情不知是惊还是喜。 这时阎修听传赶来,苗毅手指程鹰舞,“给她支扫把,以后就留在宫里扫地吧。吩咐下去,不好好干活就给我用鞭子抽,若是敢跑,就给我把她一双腿给砍了。” “是!”阎修领命,直接将踉踉跄跄的程鹰舞给推走了。 这女人说不识相那是真不识相,说识相又很识相,修养了几天后,老老实实扛了支扫把出来扫地,身上有用的东西全部被收缴了,不老实都不行。既然自己爹会来救自己,她就准备忍辱负重,这个时候把小命丢了划不来。 不过看到另两位扫地‘同僚’后。又是一阵恶寒,竟然砍了人家的胳膊让人家扫地…… 半个月后,两道人影掠空而来。落在了镇壬殿的山门外,一个花白头发扎着马尾辫的老头,一个体态丰腴的花衣妇人。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窝蜂的大当家程耀威和二当家也是他夫人武群芳。 看看对面山顶上的那座巍峨宫殿,俩夫妇相视一眼,两人怎么都想不通,自己女儿怎么会落在了那个名扬天下的‘苗贼’手中。 “来者何人?”守山门的修士周立勤喝了声。尽管看到对方一人中是紫莲修士,可周立勤依然是底气十足一点都不怕。咱们殿主是玉都峰金殿执事,一般紫莲修士见了也要客客气气见礼。 程耀威淡然道:“麻烦通报苗毅殿主一声。就说程耀威前来拜访!” “你就是程耀威?”一旁的钱子奉上下打量道。 “正是!”程耀威一脸桀骜,还以为自己名声已经传到了这里。 “那不用通报了,上面有话,你来了可以直接去觐见。这位是什么人?”钱子奉又看向武群芳。 “内子武群芳!”程耀威淡淡回了声。 钱子奉回手指向山顶的宫殿。“二位自去宫门外通报吧。” 俩夫妇立刻飞身而起。落在了山顶宫门外,环顾四周一眼,两人心里也不得不赞一声,好山好水真正是钟灵毓秀的好地方,沙漠里平常哪能看到这种情景,说是人间仙境也不为过。奈何好地方都被六国官方的人给占了,轮不到他们。 自报家门后,守卫回头喊了声。一名宫女前来,领了俩夫妇入宫。 一进深宫。警惕四周的两人立刻发现了程鹰舞,见自己女儿正在扫地,齐齐一愣之余,武群芳喊了声,“鹰舞。” 程鹰舞也看到了他们,扔了扫把飞快跑来,谁知空中唰地插下一人,一名守卫禁宫的行走冷冷盯着程鹰舞。 程鹰舞为之却步,看向自己父母。 走在前面宫女停步转身,柔声道:“二位,请跟我来。” 武群芳喊道:“鹰舞,你没事吧?” “娘,我没事。”程鹰舞摇头回了声。 “先见过那位苗殿主再说。”见女儿没事,程耀威催了自己夫人一声。 在这里事情没弄清楚前他也不敢乱来,苗贼名声不小,有关苗贼的传闻流云沙海那边自然是多少都有消息,这位苗贼如今身兼两殿不说,更兼木行宫行走兼辰路玉都峰金殿执事,在一路的权势可谓不小。 一家三口就这样眼巴巴暂时分离了,程鹰舞在那位行走的威逼下,又老老实实走了回去捡起了扫把继续干自己的活。 程耀武夫妇被领进了留芳园暂时等候,园中美景令人叹为观止,武群芳暗中传音道:“这里可真够奢华的。” 程耀武暗中冷哼,传音回道:“不知道动用了多少工匠修建而成,都是民脂民膏!” 没有等太久,苗毅领着阎修及两名侍女来了。 苗毅一走进亭子,俩夫妇一齐愣住,程耀武皱眉道:“燕北虹?” “大当家的听到的都是谣传,本座苗毅!” 俩夫妇顿时满头雾水,苗毅又伸手相请道:“坐下说吧!”率先坐下,看着陆续坐下的夫妇,微微一笑,“没想到程夫人也来了。” 武群芳拱了拱手问道:“苗殿主,不知为何抓我女儿?莫非还惦记着以前的事?” 苗毅呵呵一笑,“说到这事,本座倒要问问二位,我当初放了你们女儿,你们还欠本座一个人情未还,令女为何还非要跟本座过不去,胆子不小,想置本座于死地不说,还要本座跪下喊她姑奶奶,简直猖狂之极!本座想问问二位这是何道理?” 此话一出,千儿、雪儿和阎修皆冷眼盯向夫妇二人。 夫妇俩相视一眼,貌似有点不信。 苗毅看出二人不信,偏头道:“把程鹰舞带来,让她自己告诉她爹娘是怎么回事,免得说本座故意找麻烦。” 阎修迅速离去,不一会儿便将程鹰舞给领来了。 苗毅端着茶杯慢悠悠道:“程鹰舞,你是怎么落在本座手里的。你自己跟告诉你爹娘。” 程耀威沉声道:“怎么回事?”对方既然敢这样当面对质,他已然相信了是自己女儿找死。 程鹰舞顿时唯唯诺诺地将当时的情况给讲了遍,不过有些事情却避而不提。只说是苗毅先杀了她的人。 苗毅自然会帮她提醒,“程姑娘,说话凭良心,当时我从海下钻出,纯粹是碰巧遇上了,你们突然出手,本座自然要自卫。本座也再三告诫你。说不想跟你计较,说了你不是我对手,甚至你用法宝将本座困住的时候。本座还说了给你一次机会,让你罢手。谁想你倒好,不但不肯收手,反而变本加厉。要本座跪下喊你姑奶奶。本座岂能受此侮辱,只好出手教训,若不是看程大当家的面子,你现在焉有命在?程姑娘,这些你为何不提?” 此时阎修等人才知苗毅又去了流云沙海,不知道大人跑去干嘛了。 武群芳盯着女儿问道:“可有此事?” 程鹰舞撇了撇嘴,不吭声,算是默认了。 沙匪是干嘛的?本来就是干些杀人越货的事情。就算和苗毅无仇,她只要有把握就不会放过。只是撞到了硬茬手里倒霉而已。 程耀威夫妇对此自然是心知肚明,也不认为自己女儿做错了什么,程耀威拱手道:“苗殿主,你既然留了小女一命,想必另有打算,不知苗殿主想怎么解决此事?” 苗毅反问,“算上上次的,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大当家的想怎么解决?” 程耀威道:“我们认栽,苗殿主开个价吧。” “钱我就不要了。”苗毅淡淡笑道:“本座如果没记错的话,大当家的曾说过,你这辈子有过六个老婆,二十多个儿女,最后死的也就只剩下了五六个,其中有两个老婆和四个女儿都是被强暴后残杀的,甚至有脱光了的尸体扔在大当家的面前,大当家的也没有退让半步。本座明白,大当家的不受威胁这一套,所以也不准备威胁大当家的…” 话锋突然一转,看向武群芳问道:“程夫人,我这地方比起流云沙海的环境如何?” 武群芳一怔,不知他突然问这个是什么意思,点头赞道:“流云沙海跟这里自然是不能比,判若云泥,此地说是人间仙境也不为过。” 苗毅点头道:“程夫人喜欢就好,女人都爱美,流云沙海那鬼地方的确不适合女人长呆,这样吧!本座宫中还缺两个扫地的,既然夫人喜欢这里,不妨就和令女一起留下好了,本座绝不会亏待,大当家的闲暇之时可以常来看看。” 一家三口脸色骤变,程耀威霍然站起,沉声道:“苗殿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苗毅淡然道:“本座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难道大当即的听不明白?还是想一起留下,等本座把你剩下的儿女给一起请来?” 什么请来,稍微明白点的都知道是要将他们扣为人质,然后再把他其他的儿女给诱来一网打尽。 程耀威道:“苗殿主,我是抱着诚意来解决事情的,你若非要强人所难,程某也只好直接带人走了,你这里的人马恐怕还拦不住程某。待程某回了流云沙海,苗殿主只怕也不能把程某给怎么样。程某既然敢来,就做好了准备!” 苗毅道:“大当家的,你在流云沙海就算是条龙,到了本座的地盘上也只能是盘着,轮不到你在本座面前张牙舞爪。本座希望咱们之间还是和平解决问题,你若非要仗着自己紫莲境界的修为打打杀杀,本座随时可以调一堆紫莲修士来奉陪。”说罢啪啪拍了拍巴掌。 彭渔“哈哈”大笑的声音传来,直接闪身落入亭内,眉心浮现七品紫莲,修为可远强过程耀威。 苗毅也站了起来,介绍道:“这位是三祖门的掌门,大当家的若是嫌少,本座宫内还有十几位掌门级别的人物在喝茶,随时可以来奉陪,想跟哪个打,任你挑!” 程耀威怒声道:“苗殿主如此权势,为何非要跟程某过不去?留下我夫人和女儿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苗毅道:“尊夫人和令女留下本座说了不会亏待就不会亏待,不过少了两个红莲修士做助手也的确是对一窝蜂有影响。不过大当家的放心,本座会调四名红莲境界的行走去协助你,再调集一千人马去补充一窝蜂的实力。” 第七一零章 勾结土匪 (补十月,月票三千四加更奉上) 协助?你这是协助还是想控制?程耀威又惊又怒,他来之前只当是苗毅抓了他女儿想敲诈一番,毕竟杀了他女儿或杀了他们对苗毅来说没一点好处,已经做好了破财了事的准备。 谁想苗毅竟然想把手伸进他的一窝蜂,他真想一掌将苗毅给毙杀了! 可他知道这不现实,就算没有彭渔在场,苗毅哪怕一个人站在这里,他也不敢动手。换了在流云沙海他敢杀了苗毅,但是跑到官方的地盘上杀一殿主,而且这位殿主地位还不一般,他若真敢这样干,那他一家子以后也别想在流云沙海呆了,至少辰路的高阶修士就会对他一家子赶尽杀绝。 坏了规矩其他几国也不会收留他,散修还敢跑到官方地盘上杀官方的人,纵容一次,下次别的散修也就敢效仿,这会动摇其他五国的稳定统治,六国都不会纵容。 一家子在流云沙海拼命,不就是想让家人活的好一点,绝不是想一家人都死光。 虽然不敢在这里杀苗毅,可他也做好了实在不行抢了人就走的准备,外面还请了几位朋友来做帮手接应,谁知苗毅这里准备了一堆紫莲高手等着他,谈不妥压根就不会放他走,果然是有权有势好办事啊! 程耀威怒火中烧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本座知道大当家的是个不愿受威胁的人,不过你女儿两次对本座下杀手。本座若是不算这笔账,你一窝蜂还当本座好欺负!”苗毅挥手招了阎修、千儿、雪儿转身就走,边走边说道:“彭兄。这里交给你了,你也不用担心会毁了这里,本座掌控亿万信徒,修一座宫殿不值一提,他一家人既然不把小命当回事,本座又何惜一座宫殿,动手了就不要留活口!觉得吃力就喊一声。本座先去陪其他掌门喝一杯!” 彭渔哈哈大笑道:“几个沙匪而已,不用那帮家伙动手,让他们坐着喝酒好了!” 程鹰舞脸色惨白。终于发现给家人惹上了大麻烦。 “苗殿主请留步!”武群芳突然出声喊道。 领着几人前行的苗毅停步,转身道:“程夫人莫非有什么指教?” 武群芳拉住了一脸愤怒的丈夫,问道:“苗殿主的条件也不是不能答应,可我想知道我们答应了你能有什么好处?我妇道人家不懂什么大道理。可也明白不能白白受制于人的道理。若是没有任何好处,我们凭什么答应你?如果左右是没好下场,逼不得已我们也只好拼了,你有人,我们也不是空手来的,外面也有一帮人接应!” 听妻子这样一说,程耀威也压下了胸中的怒火,拭目以待。 苗毅又背手走了回来。站在了彭渔身边淡然道:“做沙匪有什么好?你们夫妇做了一辈子沙匪,难道也想自己的子女做一辈子沙匪?在流云沙海做沙匪有前途吗?大当家的也说过。他这辈子有过六个老婆,二十多个儿女,最后死的也就只剩下了你们几个,生那么多孩子养大了也不过是人家一刀就能解决的事情,你们生再多也不够人家杀的,你们几个子女还够人家杀几次的?就说你这女儿吧,若不是我手下留情,焉有命在!” 这话戳中了俩夫妇的心窝子,程耀威绷着一张脸,武群芳十指握在了一起。 苗毅继续说道:“流云沙海那地方,整天生死来去的,根本无法安心过日子,也无法安心修炼,先不说这些,就说环境吧,那地方是人呆的地方吗?你们什么大当家的、什么二当家的,不过是说的好听,住的地方和我这里比起来连提鞋都不配,我下面随便一个洞主也比你们过的好。你们就算发一笔大财,敢露富敢放开了享受吗?你们就算混到了流云沙海双雄的地位又如何?双雄敢到这里来动我一根手指头吗?你想要好处?别的我不敢说,你们别看我只是个小小的殿主,但苗某帮你们子女解决两个殿主的位置还是没问题的。” 他这还真不是大话,往水行宫安插两个殿主还是没问题的。 这话连彭渔听了都有些眼热,心想,老弟,你为啥不考虑考虑我门中弟子? 程耀威夫妇顿时热血沸腾了,两个殿主的位置?现在看看周围的环境就知道了,这就是殿主住的地方,人家如今敢当面藐视他们两个这就是殿主的权势。一句话就能让一派至尊前来效命,从此掌控亿万信徒,从此不用在流云沙海提心吊胆,虽然官方也不安全,可流云沙海的安全状况哪是官方能比的,这里至少一切都在规则之内,不会乱来。 发起狠来的时候的确是可以说宁死不屈、儿女死了还可以再生之类的话,可谁不想自己儿女有个好前途?若苗毅真能做到这点,一家子大可以金盆洗手了。 程耀威冷笑道:“苗殿主莫不是说笑话?两个殿主的位置不说你能不能办到,就凭我们的身份背景,苗殿主敢收吗?” 苗毅道:“我都敢把人派到流云沙海去做沙匪,还有什么不敢收的?别人也许不敢收,我还真没这顾忌。本座西宿星宫扫过地,风云客栈做过卧底,天牢都坐过几回,身为仙国官方中人敢和魔圣的孙子称兄道弟,别人不敢做的事情,本座做过的多了。别说两个官方身份,只要我乐意,你‘一窝蜂’的人马本座立马可以全部变成官方的人。” “苗殿主若是把我‘一窝蜂’在流云沙海的生存之道都摸熟了,等我们没有了利用价值,我们怎知苗殿主会不会过河拆桥?我们又怎知苗殿主事后会不会兑现承诺?”武群芳盯着他问道,这也是她最关心的。 “很简单。你们母女留在这里本座不会限制你们的自由,你们若是觉得不对,大可以立刻走人。还有…”苗毅淡然道:“你们若是质疑本座的能力。不妨先看看哪位子女合适,本座先给你们解决一个殿主的位置,不过来了官方得把名字给换换,若是连个表面掩饰都不做,本座也不好跟上面交差。” 土匪直接变殿主,这也太豪爽大方了!程耀威夫妇面面相觑,先给好处后办事啊! 不过苗毅接下来的话就不太好听了。“本座丑话说在前面,若是你们‘一窝蜂’办事不利,敢和本座耍什么心眼。本座不管你们哪个子女做了殿主,本座能扶他上来,也就能灭了他!死在本座手上的殿主可不止一个两个!” 武群芳问:“苗殿主想要我们效力多久?” 苗毅道:“程大当家的必须一直留在‘一窝蜂’,一千年后。我给你们解决另外一个殿主的位置。你们其他子女若想金盆洗手的话,我也可以全部给他们转成官方身份,不过殿主的位置只能给两个,这位置毕竟不是白菜谁想要就能给。条件就这些,至于答不答应,你们自己掂量着办。” 俩夫妇当即暗中传音商量了一阵,这么好的机会一般人怕是想都想不到,实在是没理由放过。武群芳旋即问道:“我大儿子程鹰飞红莲五品的修为,能不能做一殿之主?” 苗毅点头道:“选谁你们自己看着办。别刚爬上来就被手下给掀翻了就好了。” 武群芳果断道:“那就我大儿子程鹰飞好了,只要苗殿主帮我儿子解决了仙国官方殿主的身份,我‘一窝蜂’愿听从大人的差遣,大人什么时候办到了,我们什么时候听命。” 苗毅一口拒绝道:“不行!我的人要先去到你们那边熟悉情况,你们儿子也不可能一来就直接做殿主,得要半年的过渡期,我会先让他去别的地方做三个月的殿主座下行走,然后再调到附近做三个月的行走,才能把他扶上殿主的位置,他做惯了土匪起码得熟悉一下官方的运作流程。” 他若是直接答应了,俩夫妇恐怕还有疑虑,见他这样说反而心安不少,反正也就半年的时间,情况若是不对,完全可以反悔。 “好!”武群芳颇有巾帼风范,一口答应道:“我们母女就留在大人宫中扫地!” 为了儿女的前途,真可谓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苗毅随口问道:“程鹰舞今天的地还没扫完吧?” 程鹰舞咬唇低头,没想到闹了半天还是要留下扫地,她一在沙漠里纵横的六当家竟然要一直留在这里扫地,心里那叫一个委屈。 而苗毅也不客气,偏头道:“阎修,给程夫人一把扫把,让她们母女先把今天的任务给完成了。” 程耀威神情抽搐,跑了一趟女儿没捞回去,把老婆也送到了这里扫地,这叫什么事。 “大当家的先小住两天,待我这里拿出个章程商量过后再走也不迟。” 程耀威默默点了点头。 “送程大当家的去休息,顺便把杨总管叫来。” 一伙人转眼散了,彭渔呵呵一笑,其实宫中也就他这么一个紫莲高手,苗毅根本没叫那么多人来,不过他这掌门也不是吃素的,还真不怕程耀威。 他这里还没乐呵完,苗毅又对他说道:“彭兄,这事暂时保密啊!” “这是自然。”彭渔点头。 苗毅又道:“以后流云沙海那边若是有什么事,搞不好还要彭兄三祖门派出高手去出把力啊!” 彭渔哑口无言,心想,你不是吧,这种事情你把我三祖门也扯进来? 苗毅回了后宫,没多久,杨庆到了。 苗毅请了他坐下说,把情况讲了遍后,吩咐道:“杨总管,你心思缜密,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杨庆呆了一会儿,心想你疯了吧,好日子不过瞎伸什么手,你不是说现在求稳吗?这才稳了多久?赶紧站起拱手道:“大人,此事万万不可,你身为官方中人,怎么能勾结土匪,一旦走漏风声,你没办法跟上面交差。” 稳?苗毅压根稳不住了,摆手道:“这个不需要你操心,我自会和上面沟通,你只管把事办好就是了。” 杨庆凝噎无语,最终只能叹息一声道:“属下遵命!” 第七一一章 洗白 然而告退后走到门口,杨庆又忍不住走回来问道:“大人真要派那么多人去流云沙海做沙匪?” 苗毅点头道:“给他们一个锻炼的机会,也是给他们一个另谋财路的机会,总比呆在这里拿死饷好吧。何况也能借流云沙海遴选一些堪用的人手。” 还有句话他没说出来,如今周边也没人敢动他这里,养那么多行走简直是白养,压根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不拉出去办事留着干嘛? 回到大总管府,杨庆坐在堂内椅子上默然许久。 青梅、青菊相视一眼,青梅相问,“大人何故闷闷不乐?” 杨庆抬头看向二人,可谓欲言又止,然而最终还是叹息一声,摆了摆手,不说了。 杨庆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亲自约谈程耀威后,很快拿出了个大概章程。暂时想弄多详细也不太可能,因为杨庆对流云沙海不太熟悉,加之对程耀威还不太信任,还得等这边的人去了流云沙海传回消息心里有底后才能细细筹划。 程耀威离去,杨庆又开始挑选人手,两殿中各门各派的人太多,保密是件让他很头疼的事情。 杨庆将顾忌告知了阎修,有让阎修劝劝苗毅的嫌疑,阎修自然转告给了苗毅。 苗毅获知后,发现这位杨大总管什么都好,就是瞻前顾后想太多了,有时候是优点,有时候也是缺点。只得告诉杨庆,说他多虑了。流云沙海那边的人仇视官方,一旦暴露了自己官方的身份那是给自己找麻烦,同时这边一旦发现有谁向自己门派泄密。后果自负,跟他们讲明白就是了,他们自己的小命比别人更爱惜,担心太多什么也不用做了。 苗毅又让杨庆召了杨召青来见他,前面两届星宿海戡乱会,杨召青都主动请缨,要求去参加星宿海戡乱会。 不过被苗毅否掉了。有上进心是好事,可星宿海戡乱会根本不适合杨召青去,他参加过心里清楚。没好的法宝傍身简直是死路一条,勇气可嘉是没用的。流云沙海那边倒是可以试试。 杨召青一来,苗毅也没瞒他,把情况一讲。杨召青欣然答应。 很快。两殿抽调的一千人马悄悄分批离去,派出的四名行走也悄悄走了。 这边,程耀威的儿子程鹰飞也来了,和母亲武群芳碰面后,武群芳拉着儿子的手是激动的。 死了那么多儿女,如今有个儿子有了大好前途,可以堂堂正正的好好做人,叫她怎么能不高兴。至少以后不管一窝蜂那边发生了什么事,这边还能保留一支血脉。 程鹰飞却是跪在武群芳和程鹰舞跟前痛哭流涕。这前途是母亲和妹妹留在这里扫地受辱换来的,为了他的前途,一家人做出了巨大的牺牲。 他本来是坚持不肯来的,想把机会让给弟弟妹妹,可父亲说官方也是个讲究实力的地方,你弟弟妹妹目前实力稍逊去了搞不好会浪费机会,于是他才来了。 母女住在一起的院子里,武群芳扶了儿子起来,帮儿子擦干了眼泪,拉了儿子的手,道:“大好前途就在眼前,从此再也不用过那每日提心吊胆的日子,大好男儿为何哭泣?莫要让人小看了我儿,走,随我去见大人!” 目送母亲和哥哥离去,亲眼见证了刚才的一幕,程鹰舞心中的委屈彻底没影了,才发现自己做的事情原来对家人是很有意义的事情,怪不得母亲见到那可恶的家伙客客气气恭恭敬敬。 从此程鹰舞见到苗毅乖乖的,乖的像只小猫咪。 母子两个在后宫垂手等了会儿,接到通报的苗毅才从静室内走了出来,出门一走下台阶,母子两个齐齐行礼,“大人!” 苗毅是见过程鹰飞的,点了点头,随手拿了块玉碟出来,写了封信递给了武群芳,“让程鹰飞去月行宫镇庚殿,找殿主赵非报到,赵殿主那边本座已经打好了招呼,去了他会直接给你转成官方身份,会安排你做他殿前行走。” 拿着信的武群芳看过里面的内容后发现果然是引荐信,当即如获至宝,同时怕有误,小心确认道:“是月行宫镇庚殿的赵非赵殿主?” 苗毅点了点头,武群芳赶紧拉了儿子一下,母子两个又齐齐行礼,“谢大人!” 苗毅又提点道:“去那边只是个过渡,给你加入官方做个掩饰,遇事忍耐一下,把土匪习性收一收,别像你妹妹程鹰舞一样,情况都没搞清楚就敢瞎动手,官方什么事情都是讲游戏规则的。还是那句话,你在那边只是过渡,遇事不要强出头,不要给赵殿主惹出什么麻烦,多用心去看,多用心去学,尽快熟悉官方运作的流程,留给你的时间不多。在月行宫只让你呆两个月,随后本座会把你调到这里呆一个月,本座好歹是玉都峰金殿执事,在本座手下过一趟能杜绝一些人的口舌,随后再把你调去将要任职的地方做三个月的行走,让你把上上下下的关系好好熟悉一下,最后再把你扶上殿主的位置,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程鹰飞点头拱手。 武群芳又对儿子叮咛道:“我儿,大人交代的话没错,是金玉良言,千万记住了。” 程鹰飞转身拱手,“母亲,大人的话儿子牢牢记下了。” “别耽误时间让赵殿主久等,尽快去月行宫那边吧!”苗毅挥了挥手道。 母子两个再三谢过才离去,路上把引荐信交给儿子让儿子小心收好的武群芳兴奋又激动。 对苗毅的话也不敢耽误,没让儿子多逗留,在院子里再三叮咛了几句便催了儿子上路。 程鹰飞赶到月行宫镇庚殿见到赵非后。没有出意外,得了苗毅招呼的赵非有事办事,直接将程鹰飞转成了官方身份。任命为了行走。 程鹰飞将消息传回来后,武群芳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的确有点佩服苗毅的能耐了,一般人可不敢接收他们这种背景的人,更不用说直接变成一殿行走,就算是官方中人又有多少能到这个位置? 两个月后,苗毅遵守承诺。又将程鹰飞给调到了他这边来任行走过渡,倒是令一家三口常能见面。 不过也仅仅是在这边呆了一个月,程鹰飞又被调往了水行宫镇己殿苏利麾下任行走。只因苏利平常管不住嘴巴,利益受损后经常在背后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司空无畏早就恼了他想除掉他。 几个月后,程鹰飞在司空无畏支持下对苏利动手时却出了岔子。程鹰飞根基太浅。而苏利在镇己殿经营多年,搞得事先走漏了风声,让苏利给跑了。 有司空无畏这个宫主老公的支持,背后又有苗毅的黑手在,程鹰飞做上殿主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逃走的苏利投奔别的地方,没人敢要,一是水行宫出来的人的确没人想要,其次是其他殿主顾忌苗毅的面子。而他又不敢背叛辰路。这厮走投无路之下竟然跑到了都城告御状,告苗毅仗势欺人。 玉都峰那边发了信来。要苗毅给个交代。 苗毅回信坚决否认,说自己根本没插手这事。 同时又发了封信给都城的林萍萍,让她安排一些事情,顺便去拜访一下他在都督府的同僚。 很快,苏利在都城便遇上了麻烦,在都城莫名其妙跟人打了一架,被都督府的人抓进了天牢,最后因为想逃出天牢被都督府的人给当场正法。 一个过气的殿主,又没什么背景,说死就死了,也没人再为他翻案。苗毅被告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听闻此事的人都不相信苏利关进天牢后敢逃跑,关键也没必要逃跑,罪不至死,逃跑干什么?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 不少人经由此事算是明白了在辰路和苗毅作对的下场,水行宫那边有人暗骂,骂苏利也是找死,竟然跑到都城去告苗毅,不知道人家是玉都峰金殿执事么,跑都城死的莫名其妙舒服了吧?人家都不需要直接动手,就把你给弄死了。 儿子当上了殿主,得信的程耀威还亲自跑来了一趟,武群芳也带着程鹰舞跑去了。 站在儿子宫内最高的阁楼上,看着周围的好山好水,伺候儿子的宫女成群,亿万信徒、大好河山皆以自己儿子为尊,哪是在流云沙海能比的。俩夫妇倍感自豪和骄傲,一家人的付出总算得到了回报,这过的才是人上人的日子啊! 不过听儿子讲述了和苏利夺权事件后,程耀威方知儿子头次办事就把事情给办砸了,还给苗毅惹来了麻烦,幸好苗毅神通广大,隔得远远的直接把那苏利给弄死在了都城的天牢,才把事情平息了下来。 程耀威指着儿子好一阵臭骂,骂儿子这么多年的三当家都白做了,回头又喝斥武群芳,“这事怎么没见你在书信里和我提起?” 武群芳无奈道:“那边也没人跟我说这事,我也是现在听鹰飞说了才知道。” 一家人这次算是再次领教了苗毅的权势,的确如苗毅当初说的那般,能把你儿子给扶起来,就能把你儿子给收拾了,苏利的事情就是前车之鉴。 得知这里的殿主只有一半利益后,俩夫妇也没说什么,都知道苗毅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不容易,日子还长可以慢慢来,不能要求一步登天做到和苗毅一模一样的地步。 程耀威夫妇随后又去苗毅那边拜见,既是感谢,也是为儿子的疏忽谢罪。 苗毅微微一笑,“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在官方根基尚浅,偶尔犯次错也能理解,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好自为之吧。”他没说是自己弄死了苏利,尽管大家都心知肚明,可他不会承认。 送别程耀威时,武群芳叮嘱道:“大当家的,以后你少往这里跑,也不要往鹰飞那里跑了,儿子已经洗白了,别给他惹来麻烦。苗大人在流云沙海的事情你多上点心,人家答应的事情可是已经做到了。” “知道了!”程耀威点了点头。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第七一二章 自己的屁股自己擦去 武群芳很快停止了扫地,成为了宫中守卫,归千儿、雪儿私下调用,她毕竟不是官方中人,不好公开使唤。而程鹰飞也到了那个位置,苗毅多少要给人家点面子,再让人家的娘这样扫地下去,人家情何以堪,搞不好要弄成仇人。 至于程鹰舞,那就继续扫下去吧,扫到他苗毅满意为止!苗毅也跟武群芳把话挑明了,事情一码归一码,程鹰舞两次要杀他不说,就凭她让他‘跪下叫姑奶奶’就欠收拾,本座在跟她算账! 武群芳对此是没有意见的,先不说其他感谢不感谢的话,自己女儿在流云沙海能两次落在苗毅手上就说明行事太鲁莽了,吃点亏长点教训也是好事。何况一天也就扫个把时辰都不到的地,谈不上累,也没有任何危险,在这里好吃好喝住着,环境又好,山清水秀的,如此温柔的惩罚真不叫事。 明白了断了两条胳膊的镜璎和镜珞为什么在这里扫地后,武群芳多少对苗毅有些肃然起敬,从未见过如此心胸的人,非常人能及,觉得苗毅是个人物。 偶尔见到苗毅在宫中漫步赏景,两位姑姑相随伺候,那么多人对苗毅毕恭毕敬,武群芳越发欣慰,想必自己儿子如今也是如此一般的荣华富贵,也越发惦记着其他子女的前途…… 又是一年岁缴时,依惯例,苗毅先往木行宫,再随同程傲芳赶赴都城。 岳天波见过程傲芳后,苗毅也被传了去问话。 金殿楼上。苗毅老老实实站那,岳天波从长案后站起,冷冷上下扫了苗毅一眼。慢慢走到了窗台前,盯着外面淡淡问道:“苗执事,你能耐不小啊,那个武飞是怎么回事?” 武飞就是程鹰飞如今的名字,去掉了前面的‘程鹰’二字,冠上了武群芳的姓,变成了武飞。 不得不说。有人愿意豁出去告御状,还是有效果的。此事惊动了岳天波,就算岳天波不作反应。也肯定会了解一下是什么状况,一查那武飞也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先是突然出现在月行宫的镇庚殿,接着又快速调往了苗毅手下。很快又去了水行宫那边。快速从一个非官方人士变成了一殿之主,这行径未免也太诡异了一点,不可能不引起岳天波的警觉。 苗毅上前几步,站在了岳天波身后,回禀道:“君使,这武飞本名叫做程鹰飞,乃是流云沙海‘一窝蜂’的三当家,是卑职费劲心思给弄来的。” 有些事情他也知道瞒不过去。就算岳天波不问,他回头也是准备要告知的。有些事情还是要利用上岳天波的。 “流云沙海一窝蜂的三当家?”岳天波一愣,程鹰飞是谁他不知道,此等小人物他也没必要关注,毕竟一窝蜂在流云沙海也算不上什么大势力,但是一窝蜂的大当家他还是有所耳闻的,转身问道:“是程耀威的儿子?” 苗毅拱手道:“君使明鉴,一语中的!” 岳天波顿时奇怪了,“本座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前往流云沙海执行任务的时候,似乎遭到过一窝蜂的追杀吧?” 别说他,就连一旁的长欢和长乐亦是面面相觑,这位苗执事竟然勾结土匪,把土匪的三当家变成官了,还不是小官,而是一殿之主,开什么玩笑! 苗毅回道:“君使所言不差,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一窝蜂受人收买,负责率人追杀卑职的正是一窝蜂六当家程鹰舞,当时木行宫陶婆婆派了卑职在内的十位府主前往,只有卑职一人侥幸逃生,其他九位府主全部战死,不过那程鹰舞也落在了卑职的手中,然而卑职当时势单力薄,在一窝蜂的逼迫下,为了保命不得不放了那程鹰舞。” 岳天波就更加不解了,“你们既然有过结,为什么又把那什么三当家给弄进了本座境内做殿主?” 苗毅道:“正是因为那次吃了亏,卑职随后又在流云沙海呆了许多年,看了许多事情,明白了一些道理,别看一窝蜂在流云沙海的势力不大,可是人家能一直生存下来就必然有其能生存的道理。卑职还在流云沙海的时候其实就在琢磨着怎么对一窝蜂下手,奈何卑职那时手头上的力量的确有限。不过年初不久,卑职又再次独自去了趟流云沙海。” “你一个人?又跑去了流云沙海?”岳天波忍不住一问。 “君使英明。”苗毅恭维一句。 英明个屁,这算什么英明?你小子会不会拍马屁?岳天波没好气道:“继续说!” “是!”苗毅继续说道:“卑职费劲心思,终于找到了那位曾经暗杀卑职的六当家程鹰舞,一场血战后,杀了一窝蜂不少人,所幸没有失手,直接将那六当家给绑了回来。后又传信给一窝蜂大当家程耀威谈判,程耀威夫妇来了后,卑职又把他老婆扣了下来,经过谈判,卑职派了四名红莲行走和一千人马赶往流云沙海安插进了一窝蜂,这一窝蜂迟早要变成卑职在流云沙海的势力,卑职在流云沙海吃够了两眼一抹黑的亏,这次势必要扳回本来。” 他毫不掩饰自己正在流云沙海发展势力。 岳天波看他的眼神像看怪物一样,自己在流云沙海顶多是布置了一两个眼线方便掌握一些消息,自己都不敢明目张胆越境发展自己的势力,因为手伸太长有点敏感,这厮却是直接派了一千多官方人马去做土匪,有够奇葩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苗毅没瞒自己把事情给挑明了,言下之意不就是他发展的势力其实就是他岳天波的势力么。 岳天波心中有数后问道:“而给程耀威的好处就是让他儿子洗白做殿主?” 苗毅大言不惭道:“卑职哪能一次把他们喂饱了,答应了两个殿主的位置,先给解决了一个,等他们事情办好了,一千年后卑职再想办法解决另外一个。当然,如果君使能直接跟下面打声招呼的话,届时再解决一个殿主的问题卑职也不用拐弯抹角那么麻烦了。” “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你是官,他们是匪,你勾结土匪让本座帮你打招呼?亏你想的出来,自己的屁股自己擦去!”岳天波指着苗毅的鼻子严厉警告道:“一窝蜂在流云沙海这么多年,可是杀了仙国不少的修士,你勾结一窝蜂这帮土匪的事情一旦传出去,是会引起公愤的,到时候本座也保不了你,你自己看着办。还有,本座警告你,这事本座一点都不知情,你也从未和本座说过此事,本座也不会出任何人力或财力帮你,出了事是你一个人的事!” 苗毅点头道:“卑职明白,所以事先才没有和君使打招呼,这事都是卑职一个人的意思,和其他人无关。” 岳天波嗯了声,不过回头又漫不经心地说道:“以后流云沙海那边有什么小道消息记得往这边传一份。” “卑职明白。”苗毅应下。 岳天波转身朝长欢颔首道:“长欢,你找个僻静的地方和苗执事聊一聊,建立一个可靠保密的联系方式。” “是!”长欢应下,上前两步对苗毅伸手道:“苗执事,请跟我来。” “大姑姑稍等!”苗毅又对岳天波拱手请求道:“君使,卑职以后说不定会经常悄悄往流云沙海跑,两边路途遥远,卑职怕事急的时候会耽误岁缴的时候到金殿站班露脸,君使是不是给卑职行个方便,允许卑职偶尔缺席一下?” 他得提前做好准备,巫行者那边说过岁缴后会来找他的,会不会来不知道,先预留后路总是没错的。 你这家伙胆子不小,在流云沙海有仇人还敢经常悄悄往那边跑?岳天波心里嘀咕,表面上却当做听不懂什么意思,“你地盘上实在有公事脱不了身的时候,可以和长欢告知一声,本座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 反正苗毅到金殿站班也就是露个脸意思一下,来不来还真是一点都不重要,他也没什么不好答应的。 “卑职明白了,卑职告退!”苗毅拱手告辞,转身和长欢一起离开了。 等到两人走了后,岳天波对长乐好笑道:“怪不得这厮当初被派往了流云沙海执行任务,敢情这家伙最擅长干这事,陶玉玲还真有眼光。” 长乐掩嘴轻笑…… 当晚,苗毅去了一趟春华楼露脸,见到了程鹰飞周旋于各殿主身边,看了好笑,不过却装作不认识,令不少人心中鄙夷不已,然而大家表面上却又奉承他,谁叫他在诸位殿主中地位最高。 次日,苗毅照常在金殿站班露脸,议事完毕后,岳天波领了一帮宫主赶赴天外天岁缴。 散了后,苗毅去都督府约了一帮同僚晚上去喝花酒,一切开销算他的,谁叫一帮同僚帮了他的忙,自然不能亏待。 连轴转着处理了一些事情后,方返回了镇壬殿,等待和期待着巫行者出现,希望那老家伙没被船上的僵尸给干掉。 半个月后,苗毅正在静室修炼,雪儿突然来报,“大人,山门外有人要见您。” “什么人?” “他没说,只说您看到这个就会明白。”雪儿将一根禅杖递来。 苗毅接到手中一看,禅杖上的那个‘巫’字令他直接蹦了起来。 第七一三章 归期不定 (补十月,月票三千五加更奉上) 巫行者手中的禅杖,上次在流云沙海的时候巫行者展示给他看过,加之岁缴之后出现,除了是巫行者还能是谁。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苗毅压根没指望过巫行者能兑现承诺,仅有的那点信心是建立在巫行者在修行界神龙见首不见尾从不和人结仇结怨的观念上,按照那个逻辑琢磨着巫行者应该不会骗自己才对。 还有就是巫行者那句‘同坐一条船’的预言。 苗毅拿着禅杖可谓是直接闪出了静室,出了门直接掠空而去,落在了山门外,两名守山门的修士赶紧见礼。 苗毅随便摆了下手,示意不用多礼,目光却盯在山门外一个背着斗笠犹如老农夫的糟老头身上,不认识,没见过,不是巫行者! 苗毅走了过去抬起手中禅杖,狐疑道:“是你要见我?这是你的东西?” 糟老头摇头道:“非也!有人让我来请大人去见他,大人请随我来。”说罢转身腾空而去。 苗毅有点迫不及待见到巫行者,立刻腾空追去。 两人先后飞到远山深处,落在了一座山巅,老头背对不语。 苗毅环顾四周打量,没看到巫行者人影,不由问道:“人在哪里?” 老头缓缓转过身来,面露微笑。 就在这时,一阵风来,荒草摇曳,树木摇摆,老头身上突然吹拂起尘土随风而去。 尘土飞扬中。老头整个人如同埋在尘土中被风渐渐吹出了真容,吹去了一身的伪装假象。一张熟悉的脸,一身熟悉的打扮出现在了苗毅的眼前。不是巫行者还能是谁? 苗毅有些目瞪口呆,看着那随风远去的尘土,还是头次见到如此神奇的易容术。 巫行者突然抬手五指一张,苗毅手中的那支法杖顿时把持不住,唰地脱手,飞入巫行者手中。 巫行者禅杖落地的同时,背在身后的斗笠飘起。扣在了光头上,又恢复了苗毅初见时的模样。一手持杖,一手立掌胸前。“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晚辈见过大师!”苗毅拱手一声,啧啧惊叹不已道:“大师这易容术神乎其技,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巫行者淡淡笑道:“此术法是从一位佛门朋友那请教来的。” 苗毅小心看了看四周后。又问道:“大师。上次见你在幽冥龙船上遇险,不知大师是如何摆脱的?” 巫行者道:“老衲既然敢登船,自然有办法避开劫难。” 苗毅一怔,想想也是,这位行者能掐会算,没把握也不敢上船,自己之前纯粹是白担心了。 “大师登船后的结果如何?”这是苗毅最关心的问题。 巫行者抬头看向天空,“老衲刚从大世界回来!” “什么?”苗毅失声。可谓是瞬间热血沸腾了,真的假的。这老家伙刚从大世界回来,你别蒙我啊!那可是连六圣都梦想去的地方啊!传说那里有无限的修行资源,是修士梦寐以求的地方。 巫行者微笑道:“若不是先前和施主有约定,老衲一时半会儿怕是还不会回来。” 苗毅伸手急问,“如此说来大师已经戡破了幽冥龙船的秘密能自由往来大世界和小世界?” 巫行者颔首,“略有收获。” 苗毅又问:“大师可愿带晚辈前去大世界见识一番?” 巫行者点头,“老衲说过和施主注定有缘同坐一条船,若不愿意,又岂会前来找施主!” 兴奋,激动,苗毅以拳击掌:“好好好!”连赞几个好。 然而兴奋激动后,这厮眉头又挑了挑,冷静了下来发现有些不对劲,尝试着问道:“天下想去大世界的修士何其多,不说其他人,就说六圣,大师若是愿意带他们前往的话,怕是有说不尽的好处,晚辈却给不了前辈什么,所以晚辈有些奇怪,大师为何偏偏愿意带晚辈前往?” “缘分!”巫行者就给了这两个字为理由,又道:“施主若是不愿去,老衲不会勉强,不过有些事情是注定的,老衲就算不带施主去,施主也会求老衲带你去,否则老衲就不会在那个时候刚好和施主相遇。” 苗毅无语,也纠结,人家说的还真没错,人家要带自己去,自己又疑神疑鬼,人家若是不带自己去,自己怕是会求着带自己去,难道真是注定的? 不过转念一想,人家若真想得什么好处,完全可以带六圣去,能得到的好处远比从自己身上得到的好处多。 “施主若是没考虑好,不妨回去好好考虑下,老衲先去大世界再游走一番。”巫行者翻手取出了一只古铜色铃铛,递来道:“这是老衲从幽冥龙船上得到的‘星铃’,内有老衲打下的一缕法源,回头施主再打入自己的一缕法源,待施主想通愿往后,可施法摇晃铃铛,老衲自能感应到,届时再来接应施主。” 苗毅接到手中便是一阵叮呤当啷乱摇,声音清脆悦耳。 “哎!”巫行者在旁轻叹一声,“施主莫再摇了,老衲就在施主身边。” “呃…”苗毅一怔,颇为尴尬道:“晚辈不是这意思,晚辈是想问一下,晚辈在小世界,大师在大世界,难道晚辈在小世界施法摇晃此铃大师也能感应到?” “可以!”巫行者颔首。 苗毅顿时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厚着脸皮问道:“大师慈悲,不知大师身上还有没有多余的,能否多给几只,万一这边有事,晚辈也好及时知晓,如果方便的话,晚辈也好及时赶回来。” “施主这是准备随老衲去了?”巫行者微笑道。 苗毅搓了把脸,重重点头道:“去!机会难得,去见识一下!” 巫行者微微摇头一笑,又取出了两只‘星铃’赠予。 拿了‘星铃’到手,又问明了使用方法,苗毅又提要求,“大师能否再给晚辈三天时间,晚辈回去还有点事情做安排。” 巫行者也好说话,“无妨!老衲就在此等施主三天。” 苗毅旋即告辞,迅速回到了宫殿内,先召了杨庆来,告知杨庆自己要出趟远门,归期不定! 杨庆自然忍不住相问,“不知大人身往何处?” “奉上谕行事,不便泄露,大总管就不要问了。”苗毅随便搪塞了,转而提醒道:“两殿的事情还有流云沙海的事情,杨总管务必放在心上好好处理,此事我已报与君使知晓,君使不愿明着牵扯上关系,但却已经默认,流云沙海那边若是有什么消息可转交给千儿、雪儿,她们会上报给君使那边。” 让杨庆知道此事和君使有关,是为了让杨庆放心。 杨庆一听,果然放心不少,只要自己这边处理得当,君使那边就算不会明着支持,肯定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另一种方式支持,拱手回道:“属下明白了。” 杨庆走后,苗毅回头又立马告诉千儿、雪儿,什么样的事情能上报给君使,什么样的事情不能报给君使知道。最后拿出了两只‘星铃’教会了两人怎么使用,给了一只让二人小心保管。 最后交代道:“若是我回不来,这里就不要再继续呆下去了,你们立刻去找你们的义父,让他带着你们和阎修去流云沙海的风云客栈,去找客栈的老板娘,她会收留你们。你们就留在客栈做个伙计,老板娘看我的面子应该不会拒绝,呆在风云客栈至少能保你们安全,至于将来,你们自己视情况而定!这块玉碟收好,若万一有一天你们真的去了风云客栈,这块玉碟可交给客栈的老板娘!”顺手给了块玉碟给二人。 里面使用的是只有他和老板娘才能看的懂的暗语。 二女一听这话,顿时急了,这分明是在托付后事啊! 千儿当即问道:“大人这是要去哪?很危险吗?” 雪儿问:“是会遇上什么厉害的仇家吗?” 苗毅宽慰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只是此去前途未卜提前做个准备而已,其他的你们也不要再问了,知道的太多难免有情绪流露显出破绽的时候,对你们没好处。你们只需牢记我的话,在没有出现意外之前,此话切不可告知任何人,包括你们的义父在内,记住没有?” “婢子们记住了。”二女应下,千儿又问,“若是有事,要通知燕大人他们吗?” 苗毅道:“燕大哥他们都有安身立命的身份,都能自处,至于太多的人我若有事也顾不上他们了,所以你们也不用操心他们,倒是你们自己,我若有事首先有危险的便是你们,所以要切记我的话。” “是!”二女红着眼眶应下。 旋即又把其他事情一阵细细嘱咐,随后直接飞往木行宫,准备顺带着试验下‘星铃’的效果如何。 木行宫后宫之内,程傲芳一见到苗毅,顿时一脸稀奇,“苗执事,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 实在是苗毅这家伙平常没有传召,压根就不会跑这来,这才岁缴过后没多久就跑来了,好像还是头一回。所以这位木行宫的行走还真是做的光棍的很,光拿饷不干活,压根不插手木行宫的其他事情,此举倒是让其他三位行走颇为满意,没人分享权力自然是高兴的。 第七一四章 大世界,我来了! 苗毅见过礼后,程傲芳问道:“说吧,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什么事找本宫?” 苗毅之前实在是没把握确认巫行者会不会兑现承诺,所以也就岳天波那边借着一窝蜂的事糊弄了一下,没有到处去糊弄,现在巫行者来了,程傲芳这里得补上。 “卑职可能要远行一趟,不知何日能归,怕年底岁缴时不能及时归来,到时候怕要找人代卑职来,特来先和宫主告罪一声。”苗毅拱手道。 程傲芳微微挑眉道:“苗执事,才刚岁缴完就惦记上下一趟的岁缴了,你是不是操心的太远了点?这是要去哪远行啊!你修为再低,一年的时间也能将小世界绕一圈回来吧?” 苗毅朝上面捅了捅手指,苦笑道:“不便说!其实卑职也不想受这累,可是没办法!” 程傲芳一看他的手势,便明白是上面吩咐的秘密任务,谁叫人家是金殿执事,上面有权直接使唤,既然是上面的意思,她也就不便多问了,只提醒道:“本座这里缺席一下倒没什么,君使那边你可要打好招呼。” 苗毅道:“宫主放心,君使那边是知情的。” 他这样一说,程傲芳心中就更加有数了,显然是君使指派了什么秘密事物,遂点头道:“既然君使没意见,我这里也没什么,早去早回!” “谢宫主成全!” 回头又和程傲芳小聊了下,话题不免又到了苏利到都城告状的那件事上。那事惊动了君使,程傲芳早就想问,不过之前没吭声。想看看君使怎么处置,结果没看到任何动静。 现在却是忍不住问道:“那武飞很得苗执事照顾啊!” 苗毅苦笑道:“武飞的事卑职不便说,君使心里是最清楚的。” 岳天波警告过他,可他还是把事情若有若无地往岳天波身上牵连,搞的他很冤枉一样。岳天波既想占便宜,又想置身事外,苗毅却是恨不得拉他下水。岳天波那种吓唬方式对他来说没用。他苗大殿主要么不干,一旦决定了铤而走险去干的事情就不怕吓唬。 程傲芳“哦”了声,怪不得没看到君使有反应。敢情这事背后本就和君使有关,那她倒真不便多问了。 离开木行宫后,苗毅找了处寂静山林落下,摸出了‘星铃’施法摇晃了一下。然后提铃在手中静止。 很快。手中静止的提铃“叮呤当啷”自响了起来,是和千儿、雪儿约定的信号。 收了星铃,一路赶回了镇壬殿,再次对二女一番交代后,又留下了不少东西给二女,在二女依依不舍中毅然飞离。 凌空而落,来到事先和巫行者预定的山头,盘膝在一棵大树下的巫行者缓缓站了起来。问道:“施主做好准备了?” 苗毅拱手道:“有劳大师!” 巫行者道:“此去大世界要十多天的路程,凭你的修为还不足以长时间不呼吸。要先做准备。” 苗毅点点头,迅速施法,五指成爪,虚空抓去,眼前草木陡然无风自动,莫名气流朝苗毅手中聚集而来,很快一团淡蓝色水球凭空出现渐渐变大。 眼见苗毅施法将空气强行压缩成了几个大水球存储进储物戒后,巫行者颔首道:“走吧!”说罢腾空而去,直冲苍穹。 唰!苗毅亦射空而起,直追上空。 往上直飞了会儿,苗毅感觉有些不对劲,在下方喊道:“大师,我们不去流云沙海吗?” 巫行者低头笑道:“随后便知。” 苗毅只好跟着他继续上飞,然而越飞越高后越感觉吃不消,看巫行者那情形是准备直接飞出小世界。可是凭他苗毅的修为,飞行速度达不到足够快,根本无法逃离小世界的引力束缚,只有速度足够快才能摆脱小世界的束缚,这也是为什么修为要达到金莲境界才能达到所谓飞天境界的原因。 巫行者自然明白,速度一慢,等到苗毅追上,一把抓了苗毅的胳膊施法笼罩,两人的飞行速度陡然加快。 唰!脱离小世界的瞬间,苗毅立刻发现自己轻如鸿毛。 巫行者拖着他继续向浩瀚星空的深处飞去,苗毅回头看了眼小世界,发现是一个蔚为壮观的漂亮球体,而浩瀚星空的深邃令人着迷。 约莫半个时辰后,两人凭空停下,静静漂浮在了宇宙中。 苗毅不明所以,只见巫行者大手一挥,一道流光脱手而出,悍然膨胀成了一只巨大的白色船体,不是幽冥龙船还能是什么? 苗毅大吃一惊,传音道:“大师!幽冥龙船在你身上?” 巫行者微笑道:“老衲已将幽冥龙船收服,暂作在浩瀚星空中行脚之用。” 收服了幽冥龙船?苗毅震惊不已,令六圣觊觎的幽冥龙船竟然被巫行者给收服了。 巫行者则已经闪身而去,落在了幽冥龙船的船楼之上,手持禅杖招手道:“施主,请登船!” 苗毅却是有些忌惮地瞅了瞅那些密密麻麻被铁链拴着静静漂浮在船边的僵尸。 巫行者看出了他的顾虑,微笑着宽他的心,“施主不必多虑,此船已被老衲掌控,这些龙船护法亦受老衲驱使,没有老衲允许不会伤人。” 有这话,苗毅闪身而去,亦落在了船楼上,环顾富丽堂皇、精美绝伦的船楼,心中松下一口气来。 站在船楼上的巫行者突然一挥禅杖,犹如发出了指令。 巨大的幽冥龙船缓缓在星空中调整方向,那船首翘起的宏伟龙头指定后,整艘巨船开始前行,在一群法力高深的僵尸拖拽下快速前行,速度可谓是越来越快,急速飞跃星空。 看看周围的浩瀚星海,无比壮观,苗毅心情激动莫名,没想到自己竟然有机会前往修行中人梦寐以求的大世界。 他很庆幸那次跑去流云沙海看老板娘,忍不住拍着船楼上的雕栏叹道:“幸亏当时去了流云沙海,若不能遇见大师,晚辈如何能有此机会!” 戴着斗笠、手持禅杖的巫行者偏头看了看他,饱含深意地微微一笑,没有作答。 “咦…”手扶雕栏的苗毅突然惊奇一声,低头看向雕栏,反复抚摸了一下,再转身摸了摸身后的门窗以及柱子,突然大惊失色道:“愿力珠!大师,难道这整艘幽冥龙船都是由愿力珠所形成?” 巫行者颔首道:“的确如此,此船乃众生愿力所形成的特殊法宝,而且还剔除了众生愿力中的七情六欲杂念,所以朴实无华,看不出普通愿力珠所散发出的光华。” 天呐!苗毅震惊了,一颗下品愿力珠不过米粒大小,就算是上品愿力珠也不过鹌鹑蛋大小,而这巨船的长短处动辄就是百丈,这得需要多少愿力珠才能形成?而且还剔除了愿力珠中的七情六欲杂念,这怕是整个小世界自从有愿力珠以来加起来也堆积不出这条船啊! 苗毅实在是震撼的不轻,深情抚摸着这条船,他现在相信了大世界修行资源无穷尽的说法,他玛德光一条船就这么奢侈,简直是在开玩笑! 许久之后才从震惊中缓过了神来,又热血沸腾了,目露异彩地看向星空深处,大声呐喊道:“大世界,我来了!” 巫行者微微笑道:“也许未必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抬手一指那些拉船的僵尸,“你看看他们的下场就知道了,生前哪一个的实力会比六圣差?” “……”苗毅怔了怔。 “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利益的地方就有争夺。”巫行者算是善意地提醒了一句。 苗毅微微点头,问道:“这些人生前如此厉害,为何会全部变成了僵尸出现在小世界?” 巫行者反问,“施主在万丈红尘获得机缘,难道没听说过万丈红尘的由来吗?” 苗毅点头道:“自然听说过,据传有十万天兵天将从这浩瀚星空而来,从大世界追杀一大魔头而来,后来与那大魔头一起陨落在了万丈红尘。” “大魔头…”巫行者好笑一声,缓缓回头看了眼船楼顶上。 一身雪白长衫,肩罩素青披风的老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负手站在了船楼的最上面,那风华绝代的身姿和气度依然令人惊艳,两鬓霜白垂发无风自动,目光寂静看着浩瀚星空的深处。 听到苗毅的话后,淡淡朝下面瞥了眼,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依然是睥睨天下的气势,藐视众生! 苗毅下意识也顺着巫行者的目光回头看了眼上面,老白明明就站在那,可他什么也没看到。 巫行者又指向那些拉船的僵尸说道:“老衲细细琢磨了这艘船后,发现这些人就是你口中所谓的十万天兵天将。” “啊!”苗毅又是一惊,“不是都和那大魔头玉石俱焚了吗?” 巫行者又回头看了眼,方缓缓说道:“那大魔头不知什么原因,本就身负重伤而来,实力大大受损,见实在无法摆脱那些天兵天将的追杀,遂拼着自己陨落,亦施展**将那些天兵天将悉数诛杀!而那些天兵天将,有的灰飞烟灭,有的则被那大魔头炼制成了僵尸,变成了这艘幽冥龙船的护法,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情形。” 第七一五章 不会再这么干了 十万个比六圣还厉害的修士,那大魔头的实力得有多强?苗毅一脸神往,旋即接连发问:“幽冥龙船是大魔头的?大魔头为什么要炼制这么多僵尸做幽冥龙船的护法?” 巫行者缓缓摇头,“不知道。” 苗毅随即陷入默然,看来那大世界也不平静,巫行者的话多少让他有了点心理准备,接着又问:“大师既然去了一趟大世界,可知那大世界是何种情形?” 巫行者道:“由无数个类似小世界的存在组成,老衲曾和施主说过,其实没有大小世界之分,都在一个世界。” 无数个小世界组成!苗毅沉思着点头,“晚辈记得,只是彼此一直没有沟通和联系,没有发现彼此的存在,若有了往来,那么小世界也就是大世界的一部分,是不是这个意思。” “不错。” “那大世界之间的互相往来也像小世界前往大世界这般吗?” “是!” “都使用幽冥龙船?” “老衲对大世界所知也不多,施主要想了解,还需自己去慢慢查探。” 苗毅默默点头,忽然走到船楼的一侧走廊,回头看去,星空浩瀚无边,哪还看得到小世界的影子,就算能看到也分辨不清那颗星星是小世界了,那些拖拽幽冥龙船的僵尸实力高强,飞行速度真不是一般的快。 唏嘘感慨一声,又透过隔窗朝船楼里面偷窥。只见里面座椅床榻之类的东西齐备,回到巫行者身边又问道:“大师,听闻幽冥龙船上装满了许多来自大世界的法宝。不知是真是假?” 巫行者摇头道:“老衲没有看到,都是谣传罢了。” 苗毅“哦”了声,心里琢磨着要么是真的没有,要么就是被老家伙给独吞了,若真是被独吞了,自己也没办法从对方手里分一杯羹,还是装糊涂好了。没必要惹得人家恼羞成怒。 “大师,晚辈能不能到你的宝船里面参观一下?”苗毅很客气,主动声明这是人家的宝船。和自己没关系。 “施主请自便!”巫行者淡淡一笑。 苗毅转身推开了一扇洁白大门,走进了这一层的屋内,里面空间很大,处处是精美绝伦的雕饰。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工匠能弄出来的。各种陈设也都是愿力形成。和整艘船浑然一体,真不知道是怎么搞出来的,想顺件东西走都不成。 内里纤尘不染,苗毅东转西转,顺着里面的楼梯下到了下面的二楼,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宝物。 到了最下面的楼层却是忍不住捏了把汗,只见大厅的八根巨大柱子上都拴着铁链,每条铁链的尽头都拴着一个人。八个人分两排寂静在那纹丝不动。 能特意拴在这里的僵尸,用屁股都能想到肯定比外面拉船的僵尸更厉害。 苗毅不敢靠近。又快速上楼,回去了,问巫行者,“大师,那些僵尸不会伤人吧?” “你不惹他们,他们自然不会。”巫行者随口回了句。 于是苗毅直接从船上飘到了下面的甲板上,漫步而行,依然是东摸摸西看看,甚至还站在船舷边朝外面拉船的僵尸看了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是无尽深邃的星空。其实若无龙船为坐标,压根分不出什么上下左右。 船楼上的巫行者盯着下面的苗毅看了看,又扭头看了眼上方的老白,只见老白依然盯着星空深处。 下面甲班上的苗毅到处转了转后,又来到了下面的大殿外面,隔着门窗的镂空雕花看了看里面的八位僵尸,推开了侧门又闯了进去。里面的那张龙床很好看,又高高在上,也不知是不是那大魔头以前的御座。 虽说巫行者说了不惹这几个僵尸就不会有事,可他还是小心绕开了走,这玩意万一出现了失误,是没有后悔要吃的。 慢慢绕到上方的龙床边后,只见上面雕刻着形态各异大大小小的龙,只只栩栩如生。 绕龙床摸了一圈,苗毅走到正面,双手扶膝坐了下来,想体验一把当年那位大魔头俯视下面的感觉。 然而诡异的事情出现了,下站的八具僵尸竟然缓缓扭头盯来,闭着的眼睛也睁开了,两眼蒙白,似乎看不到瞳孔,齐齐盯向了坐在宝座上的某人。 苗大殿主没找到大魔头藐视众生的感觉,只感觉后脊背发凉,浑身发僵,差点没吓出冷汗来,才发现这位置似乎不是谁都能坐的,又或者是不是谁都能居高临下俯视下面那八位的。 硬是连大气都不敢喘,缓缓站起,慢慢挪步离开了龙床,慢慢走下了台阶,悄悄往殿后绕去,快拐进殿后之际回头看了眼,发现那些僵尸已经无声无息恢复了原样。 小心肝突然狂跳的苗毅赶紧顺着楼梯飞了上去,快速回到了巫行者的身边,老老实实欣赏星空美景,刚才的确被吓了一跳。 然而再好的美景站这不停的看也会看腻了。 一日之后,苗毅和巫行者打了声招呼,又回里面找了间小屋。 他摸了摸屋内洁白如玉的床榻,心中暗暗嘀咕,不含七情六欲的愿力,炼化起来的速度可想而知,这船上这么多愿力珠,想必炼化一点巫行者也不会知道。 这厮一贯是想干就干,决定了要干的事情就不会有什么顾忌,连君使岳天波都敢蒙,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干的。 当即关了房门,盘膝坐在了榻上,两眼一闭,直接施展起了星火诀从炼化这张床榻开始。 他这里功法一施展开始炼化,站在船楼外面走廊上的巫行者却是浑身一哆嗦,瞬间脸色大变,直接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你干什么?” 巫行者的声音陡然炸响,惊得苗毅霍然睁眼,只见巫行者黑着一张脸,脸上也看不到了一贯的淡定。 苗毅下意识看看紧闭反扣的门窗,心里嘀咕,门窗也没打开,一点动静也没听到,这老家伙是怎么进来的? 放了双脚下榻,苗毅站起诧异道:“晚辈没干什么啊,大师何故如此动怒?” 巫行者沉声道:“你刚才是不是在施法炼化这张床助自己修炼?” 这才刚开始,都还没尝出甜头,苗毅回头看了眼那张床榻,不信对方能看出什么,直接矢口否认道:“大师误会了,绝无此事!” “你…”巫行者手中禅杖咚一声杵地,给人一种想一杖劈死这贼子的感觉,可最终还是无可奈何道:“施主!万不可再施法炼化了。” 没证据的事情,苗毅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在偷东西,“大师,晚辈真没有。” “……”巫行者无语,转身大袖一挥,房门自开,大步走了出去,看绷着的脸色貌似被气到了。 如此好脾气的人都被气着了,也的确是难得。 苗毅却是环顾屋内一眼,暗自嘀咕道:“这么大一艘幽冥龙船都独吞了,老子随便喝点汤头都舍不得,如此小气,这船上的宝物说不定还真的被其给独吞了。老家伙刚才是怎么进来的…” 他摸着下巴一脸狐疑,到处敲了敲,看看有没有机关,甚至连床下都趴着看了下。 最终还是出了房间,东看西看一阵后,决定换个地方,悄悄下到了下面的二楼,又寻摸了一个隐蔽的房间,将屋内到处检查了一下,小心关死了门窗,再次盘膝坐在了床榻之上。 入此宝山,焉能空手而回,他就不信自己悄悄炼化一点对方能发现,总之小心点就是。 外面船楼走廊上凭栏而站的巫行者突然又是浑身一哆嗦,回头朝站在最顶上的老白勃然大怒道:“那小贼又在偷偷炼化!” 老白目光从遥远星空的深处收回,冷冷斜睨而来,一声未吭,只是那漠然眼神如同藐视一只蝼蚁一般,仿佛在质问,你在跟我大呼小叫发脾气? 巫行者神情一僵,怒容顿时全无,叹了口气,又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施主!你为何不听劝?以为换个房间老衲就不知道吗?” 盘膝打坐在苗毅正嘴角勾着一抹笑意,发现纯愿力修行实在是太爽了,那叫一个事半功倍,然而突然响起的巫行者的声音一下就毁了他的美梦。 两眼一睁,巫行者那满脸无奈的老脸就在眼前,苗毅有些傻眼,瞅瞅紧闭的门窗,仍是那个疑问,怎么进来的? 放了双脚下榻,起身的苗毅依然不认为对方能看出什么,才刚炼化了一会儿,应该看不出什么端倪。他双掌抓了把愿力珠出来给对方看,“大师,你是不是误会了?” 巫行者叹道:“施主,老衲控制着龙船,龙船上的任何一点细微变化都在老衲的察觉之中。施主,也不是老衲舍不得这些愿力,而是这艘船是个整体,是件法宝,一旦受损,可能就无法再控制住外面的那些僵尸,届时你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刚才施主炼化愿力的时候,老衲已经感觉到外面的那些僵尸在蠢蠢欲动了。施主,老衲清晰无误地感受到了你在炼化这里的愿力为己用,切记!万不可再这样干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没办法,老白那边不给他做主,他又不能把苗毅给怎么样,这位只好撒谎来吓唬苗毅。 苗毅才知道炼化这里的愿力会出现严重后果,顿时闹了个一脸尴尬,敢情人家都知道啊,前面也不早说,害我拿把愿力珠出来作秀。 苗大殿主尴尬不已地连连点头道:“大师早点说明白就好了,晚辈知道了,不会再这么干了。” 第七一六章 大世界 (补十月,月票三千六加更奉上) “哎!”巫行者只能是叹息一声离开了。 苗毅也不好意思再继续搞下去了,关键打不赢人家,如果打的赢,不说把这宝船给抢到手,至少也是见者有份切一半走吧。 两人一起回到船楼外的走廊上,继续看那神秘而浩瀚的宇宙,偶尔能见到一颗颗奇形怪状的陨石从旁掠过,又或者见到幽冥龙船从一颗巨大而死寂坑坑洼洼的球体边飞过。 有比小世界不知道大多少倍的球体,远远经过时都能感觉到幽冥龙船的渺小,也有比小世界小很多的。 各种神奇的天体奇观令人叹为观止。 数日后,巫行者突然一挥禅杖,周围拉着幽冥龙船的僵尸们纷纷上船,船楼前后甲板上顿时站满了人。 什么情况?苗毅正想问问,不是要十多天才能到吗? 突又见巫行者禅杖前指,幽冥龙船的船身上突然爆发出洁白光华,光芒万丈,突又暴敛,凝结如云状,开始围绕幽冥龙船成梭状旋转。而幽冥龙船则借助惯性继续向前高速前行。 “大师!这是在干什么?”苗毅问道。 巫行者禅杖拄地,看着前方说道:“要穿越星门了。” “什么星门?”盘膝坐在地上的苗毅浮起站立。 巫行者:“就是存在于虚空中的一扇门,从门的这边进入自然会从门的那边出来。你也可以当做是一个洞,此洞能产生巨大的吸力。把东西从这边吸入,然后从另一边吐出。不过此洞所产生的力量异常巨大,往往一个整体进去。出来后已经变成了宇宙中的尘埃。” 苗毅听的懵懵懂懂,看看四周奇怪道:“大师,既然如此危险,宇宙浩瀚,我们为什么非要从星门穿过?” 巫行者解释道:“宇宙太过浩瀚,哪怕你修高到超过光芒照射的速度,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到达尽头。也没人知道尽头究竟在那,这也是小世界为什么一直没有被大世界给发现的原因。而那十万天兵天将在浩瀚宇宙中追杀大魔头足足追杀了八百多年才抵达小世界,如果按此速度推算的话。我们也至少需要八百年才能抵达大世界。而宇宙中又存在许许多多的星门,只要穿过星门,就能大大缩短距离,能瞬间从这片空域跳到另外一片空域。” 没想到这宇宙如此神奇。苗毅大为惊叹道:“跳跃一次有多远?” 巫行者:“这不一定。远者能远到无法估量。” 苗毅:“大师说大世界是由无数个类似小世界的存在组成,难道那些小世界之间的来往都要穿过星门?” 巫行者:“有些需要,有些则不需要,因为有些小世界是在同一片空域内,不算远,直接飞行来往便可抵达。总之所谓的大世界就是清晰掌握了各大小世界来往的便捷途径,也就是掌握了刚才说的能缩短来往距离的星门,能近距离来往。才将大世界给连成了一片。而我们所在的小世界正是因为便捷来往的途径没有被掌握,或者说两个区域之间来往的星门还没有被发现。所以才没有被纳入大世界的体系之中。” “原来是这样!”苗毅颔首,总算听明白了一些。 突然,围绕幽冥龙船梭形旋转的光华突然加速,快到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光华的存在,苗毅两眼猛然瞪大,只见船头龙首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大到之前没发现,一发现似乎就到了眼前。 从那绕着幽冥龙船旋转的光华陡然被拉长能感觉到那黑洞中有股巨大的拉力,瞬间让幽冥龙船的飞行速度不知道快了多少倍,转眼没入其中,周边顿时暗无天日,任何日月星辰都看不到了。 眼前紧接着又突然一亮,闪烁星辰又重新出现,让人明白自己重新出现在了宇宙中,而围绕幽冥龙船高速旋转的光幕亦渐渐收敛进了船体内,似乎一切都恢复如常了。 苗毅已经闪到船侧看向后方,什么都没有看见,那个黑洞,也就是所谓的星门,似乎从来都没出现过。 苗毅回来,还没开口,巫行者已经猜到了他要问什么,主动说道:“已经穿过了,星门只能看到入口,出口虚无,也可以说是不存在,我们从虚无中钻了出来,想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 从虚无中钻了出来?苗毅哑口无言了一会儿,这有点超出他的想象范围,“大师,是刚才那旋转的光华抵抗了星门巨大力量助我们顺利通过了吗?” 巫行者颔首,“正是!以高速旋转的方式化解了我们穿越星门时所承受的巨大破坏力,其效如同四两拨千斤,若非如此,想以自身修为强行通过,除非法力达到无边境界,也就是比我们小世界传说中的彩莲境界更高的一个境界,那个境界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 苗毅顿时为之惊叹,方知小世界之小,六圣在那小地方争来争去真正如同井底之蛙一般。不过令他略显狐疑的是,“大师,大世界都不知道和小世界来往的捷径,你是怎么知道的?” 巫行者笑道:“这正是幽冥龙船的神奇之处,能感应到星门的位置,若非如此,只怕早就被那大魔头给毁了,你我也不可能站在这里说话。” 苗毅有点没听懂什么意思,不过却奇怪道:“既然如此神奇,那为什么大世界的人找不到小世界,莫非此宝在大世界也仅此一件?” “这就不得而知了,老衲从船上所知有限,一切有待你自己慢慢去查证,希望你能得到答案,你若能得到答案,老衲也就解脱了。”巫行者点到为止。讳莫如深,不再多说了。 “我们现在离小世界多远了?”苗毅又问了句。 巫行者摇头,他也不知道。谁也搞不清穿过星门的瞬间穿越了多远的距离。 见状,苗毅顿时担心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摸出了‘星铃’在手中施法摇晃一阵,旋即静静停在手中等候。 不一会儿,手中铃铛震动了起来,传来了千儿、雪儿的回应,苗毅这才重重松了口气。 而此时巫行者手中禅杖一挥。船上僵尸又跳下了船,开始拖着幽冥龙船调整方向,拖着朝另一个方向飞去。 此时几乎一无所知的苗毅求知**极强。正要问为什么改变方向,巫行者已经先解释道:“下一个星门在那个方位,穿过了那座星门就抵达大世界了。” 苗毅为之期待。 这一期待又在浩瀚星空漂泊了数日才见到点眉目,幽冥龙船再次穿越了一座星门。 出了星门后。巫行者道:“苗施主。我们该下船了。” 苗毅看看四周,依旧是无尽星辰,诧异道:“现在下船?” 巫行者叹道:“已经进入了大世界的空域,继续乘坐幽冥龙船太招摇了,万一被人撞见可不是什么好事,这幽冥龙船在大世界也是人人想得到的宝物,一旦暴露,你和老衲皆有杀身之祸。” 听他这样说。苗毅也只能点头答应,随同他双双从幽冥龙船上飞起。 巫行者大袖一挥。幽冥龙船顿时缩小,化作一道流光钻入了他的袖子里,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苗毅朝他那只袖子偷瞄了好几眼,琢磨着假如这幽冥龙船落到了自己手上,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戡破其奥秘,能不能驾驭,若是能的话,也就不用提心吊胆担心受制于人了… 正想入非非之际,巫行者已经抓了他的手腕,急速向一个方向飞去。 一日之后,前方出现了一颗如同小世界般的蔚蓝星体,似乎还更大,巫行者施法护住了他,直接冲破此间隔离层,降落在了一片高空的浮云之上。 苗毅深呼吸了几口空气,轻飘飘的身体也感受到了重力,脸色大喜,“此地貌似和小世界差不多。” “施主,来了此地,以后万不可再提你所在的小世界了,否则必将给小世界惹来麻烦。” “这个不用大师提醒,苗毅自是知晓。” “施主,那我们就此分别吧。” “什么?”这老家伙不会是想把老子扔这里不管吧,苗毅有点急了,“大师要去哪?咱们不是一起来见识的吗?” “施主多虑了,老衲只是想找个僻静的地方继续钻研那幽冥龙船的奥秘,你手上有星铃,若是想回去的时候,施法摇铃,老衲自会来接应。施主放心,老衲既然能送你来就不会害你,否则也没必要带你来这么远再加以迫害。” 苗毅想想也有道理,自己不过一个小人物,人家的确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坑害自己,唯独让他担心的是,这巫行者为什么如此好心带自己来大世界,‘缘分’这东西他不相信,如果巫行者是女人的话,他也许会相信。 “大师,我这人胆小,你如果不能及时来接我,晚辈一时害怕说不定会泄露你手上有幽冥龙船的事情。” “善哉善哉,施主尽管放心好了!”巫行者苦笑一声,心里叹息,这什么人呐,摆明了在威胁老衲。 “大师慢走,千万别忘记啊!”苗毅抬头喊了声,目送巫行者急速射空而去消失在蔚蓝苍穹之上。 收敛心神后,身形下沉,穿过洁白浮云,向地面落去,准备看看大世界的风土人情。 然而还没接近地面又赶紧浮空停了下来,只听下方杀声震天,睁开法眼看去。 只见下方起伏的丘陵地带,密密麻麻的人群疯狂喊杀对冲,数不清的战马奔腾,不是龙驹,而是普通的战马在冲锋。 双方数十万人马很快如同两股洪流般对杀冲撞在一起,一时间杀气冲天,连浮在空中的苗毅都感到震撼,头次感受到了凡人带给他一个修士的震撼。 他还是头次见到数十万凡人如此大阵仗的厮杀,皆悍不畏死,眼看血流成河,令他心疼不已,这可是活生生的信徒啊,放在小世界是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第七一七章 梁王亲戚 不明情况,他也不便插手去阻止,飞落在了附近的一座山坡上,站在一棵树后观战。 两军正杀的惨烈之极之际,苗毅回头看了眼身后。 那边尘烟滚滚,又有上万铁骑隆隆而来,冲近这边之后,人人马上弯弓,咻咻数不清的箭雨铺天盖地降临,苗毅微微侧身,咄咄咄六七支羽箭插在了树干上颤微微摇晃。 苗毅闪身到了树冠中,只见那支铁骑一路冲锋,一路弯弓急射,冲进交战阵营后人人拔刀在手直接杀入,与正在交战的一波人马夹击另一波人马。 大战只持续了半个来时辰,便分出了胜负,被夹击的那一方溃败,逃的逃,降的降,胜的那一方振臂群呼。 战场上杀气笼罩,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狼藉一片,浓郁的血腥味随风飘来,苗毅看的直摇头,闪身掠空而去。 离开战场数百里外,苗毅在山川大泽中到处寻找,希望能找到这里的修士进行交流,然而并未找到,倒是在一片平原上发现了一座城池。四座城门通着四方道路,能见到车马来往和贩夫走卒进出。 在小世界的时候修士是不会轻易在城池中显露身份的,苗毅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如何,降落在了附近的小片树林,慢慢走上了官道。 一位赶着驴车的老农从身边经过时,勒停了驴车,叼着旱烟吧嗒着,上下打量了苗毅一眼。 苗毅对他嘴上叼着冒烟的东西感到很稀奇,这情形感觉像是月行宫宫主张天笑吸那个烟一样。苗毅不知道这老头看自己干什么。双方的穿着打扮好像没什么区别吧,否则他也不会当众现身。 “小伙子,是要进城吗?”老农托着旱烟问道。 “是!”苗毅微笑点头。 “还有好几里路呢。老汉我稍你一程。”老农摆摆手示意他上车。 倒是个好心人!苗毅点头道:“好!” 迈腿跨上了后面的驴车,这是他在这个未知的世界接触的第一个人,是个凡人。 啪!老农扬鞭一甩,驴拖着笨拙的车轱辘继续向前。 苗毅看看车里的东西,青菜萝卜之类的农家菜,还有几只活鸡。 “小伙子,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老汉刘福荣。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啊!”老农赶着驴车问道。 苗毅笑道:“不是,远地来的。在下牛有德!” “牛有德?呵呵,还真是好名字。公子。看你衣着不凡,一身贵气,想必不是一般人家出身,怎会一个人在外面走远路。为何不骑马坐车?”刘老农颇感稀奇。 苗毅道:“也是情非得已。和同伴在山中游玩,走散了,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 刘老农顿时肃然提醒道:“公子哥,以后可不敢到这附近山中乱跑了,国之将乱,妖孽丛生,山里面正是妖鬼作祟的时候,到了晚上老汉一家都不敢出门。你这样乱跑若是被妖鬼给捉了去可如何是好,岂不让家人担心?” 国之将乱?苗毅正想问什么情况。后方隆隆蹄声响起,老农迅速赶了驴车靠边走,数十骑军士一路驰骋而过。 等到人家过了,刘老农哎了声叹道:“希望战事快点结束吧。” 苗毅自然问道:“大叔,这是哪里和哪里打仗啊?” “你连这都不知道?看来还真是个衣食无忧、不谙世事的年轻人。”刘老农唏嘘一声,道:“君上失德,荒淫无道,横征暴敛,诸侯造反,坐镇此地的梁王如今正在抵抗朝廷大军,如今我大燕国可谓四处烽火啊!” 苗毅恍然,难道这里还是和小世界古时候一般的帝王世袭制?试着问道:“大叔,你觉得梁王和朝廷哪一边会赢?” 刘老农朝前方城池努嘴道:“城池防查不严,显然是梁王更有把握,否则必然是严加看守。我们普通百姓自然是希望梁王赢,否则朝廷大军一到,我们这些叛民就没好日子过了。” 看来这朝廷还真是不得人心!苗毅看向前方城门上的三个大字,大梁城! 城门前把守的军士正在逐一检查进出城的来往路人。 驴车到了城门外自然也不例外,苗毅和刘老汉都跳下了车,接受盘查。 苗毅衣着华贵,还有那气度,压根不像是普通人,却和刘老汉这样的农夫混在一起,引起了怀疑,军士重点对他进行了盘查。人家要搜他的身,苗毅也不以为意,初来乍到,先搞清情况再说,张开了双臂任由搜查,他的东西都在储物戒里,也不怕这些凡夫俗子搜查。 倒是连累的刘老汉驴车里的东西都被翻了遍。 “听你的口音不像本地人,哪来的,进城干什么?”一名军士头目对苗毅重点盘问。 这个苗毅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关键就算老实告知对方自己是哪来的人家也不知道,何况他现在只知道这里有个大梁城,随便编个地方也编不出来啊,说是刘老汉的亲戚自己都看着不像。 只好随口胡诌道:“梁王府的,我乃梁王王妃表亲,出城游玩时和同伴走散了,遂搭了这位老汉的车回来,正准备回梁王府。”他从容的很,也不怕揭穿,就算揭穿了又能奈何自己? 一旁的老汉目瞪口呆,庆幸刚才没有胡说八道,怪不得人家看着一身贵气,感情是梁王家的亲戚。 守卫一听是梁王的亲戚,也是肃然起敬,再看苗毅从容不迫久居人上的气度也不像说谎,一般人也不敢撒这样的谎,否则进了城肯定要倒霉,那头目立刻招呼上两人,要让手下送苗毅回梁王府。 苗毅微笑摆手道:“不用了,我自己走走。”旋即对刘老汉挥手,“大叔,我们走。” 门卫放行之后,那头目又招了手下吩咐道:“速去王府禀报,就说王妃走散的表亲回来了。” 这点是苗毅没想到的。 刘老汉是进城卖菜的,到了集市卸下了驴车,拴了驴,就地贩卖,不时悄悄看看跟在自己身边不走的梁王亲戚。 见刘老汉有点紧张,苗毅笑道:“大叔勿慌,不要把我当梁王亲戚,就把我当个普通人。诚如大叔所说,在下的确不谙世事,所以今天准备跟着大叔好好见识一下世风民情,回头必有重谢!” 见他随和,刘老汉也渐渐放下心来。 很快,东张西望观看这边集市做买卖的苗毅便发现这里使用的货币和小世界不一样,这里用的竟然金银和铜钱,没看到任何人使用晶币,多少有点无语。 金银他手上倒也有一些,不过不是这里当钱用的那种,而都是一些首饰之类的装饰品。 没多久,附近的茶楼上坐下了一个山羊胡子的老头,身后站了几名扶着腰刀的人,之前在城门前的一名军士也在旁,指了指集市上负手站在刘老汉身边的苗毅,低声道:“许爷,就是他!” 身后一名扶刀之人立刻沉声道:“许爷,我这就去把他抓来。” 许爷摆了摆手,“此人气度不凡,不像混入城中的奸细,先看看摸清楚底细再说。”旋即又对那军士道:“你先回去,不要走漏风声。”说着一挥手,边上立刻有人会意,拿了一吊赏钱给那军士。 刘老汉的菜还没卖到正午,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卖了个精光,卖这么顺利令他自己都感到好笑,原因无他,只因苗毅气度不凡站他边上,很是引人注目,比吆喝贩卖更吸引人。 “老汉今天可是沾了公子贵人的光。”打扫驴车的刘老汉笑言道,和苗毅多接触了会儿发现对方没有架子挺好相处的。 苗毅哈哈一笑,他也是做过市井买卖的人,也看出了刘老汉的确是沾了自己的光,比左右的买卖都好。 “大叔,今天就不要回去了,陪我到处走走逛逛,有不少事情正要向大叔请教,回头必有重谢。”苗毅恳请一句。 梁王的亲戚都开金口了,刘老汉哪能拒绝,这是平常攀都攀不上的关系,连连说好,应下了,回头将驴车寄存在了集市的熟人哪里。 两人开始在大梁城走街串巷到处逛,苗毅当即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这里不存在神庙之类的采集愿力的地方,家里就算摆放有神龛之类的也是自发的,同一座城里信各种神佛的都有,简而言之就是哪种神佛灵验就信哪一种,家家户户的门口几乎都贴着门神画像。 这令苗毅很是不解,传说采集愿力的方式就是来自大世界,可瞧这里的情况,莫非这里没有修士?可也不对啊,刘老汉也说了附近山中有妖鬼祟作怪。 游逛的途中苗毅发现了有人跟着自己,不过也没当回事。到了正午,又请了刘老汉到酒楼好好吃喝了一顿,品尝了一下当地的美食,结账时,苗毅拿了支金簪子在掌中搓成了不少的金豆子,用金豆子结了账。 出了酒楼,苗毅问刘老汉,“知不知道这里的仙人一般住哪?” 他真正想接触的是这里的修士。 刘老汉说知道,把他带到了一座城隍庙前。 苗毅无语,还是头次见到这种玩意,倒是见到有不少的信徒祭拜,香火挺旺盛。刘老汉也买了香烛祭拜,还拉苗毅也来祭拜。 苗毅淡淡挥手,他哪会屈膝去拜这种东西。先不管这城隍庙灵不灵验,他倒是看出了这城隍庙里有鬼修寄居,睁开法眼看到了阴气浮荡。 第七一八章 夜宿荒宅 跟着进入了城隍庙内的许爷等人,既然进来了,亦焚烧香烛拜祭,趁机近距离多看苗毅两眼,发现这位气度不凡鹤立鸡群,压根没有跪拜的意思,真正是亵渎神灵,好大的胆子! 转身出去之际与苗毅擦身而过,苗毅虽目不斜视,却早就发现了这几人鬼鬼祟祟跟着自己。 与刘老汉离开城隍庙时,刘老汉仍小心劝道:“公子,还是拜上一拜保平安吧!” 苗毅淡淡笑道:“区区鬼魅魍魉只有拜我的份,焉受得起我一拜?” 他手下修士何止万人,让他拜一鬼修简直是开玩笑,更别说他从那凝聚的阴气中看出了这鬼修的修为可能并不高。 刘老汉为之瞠目结舌,怎能在城隍庙内说如此大不敬的话,赶紧拖了苗毅的手离开。 两人在城内逛到日近黄昏,已经来到了较为偏僻之地,就在一面食店各要了一碗切片的薄肉面。其实苗毅吃不吃无所谓,他现在就算隔个几年不吃东西也没关系,但刘老汉肯定扛不住,苗毅遂抱着尝尝此地风味的心态,尝尝也无妨。 结账的时候是刘老汉抢着请的客,见只是几个铜钱的事,苗毅也就一笑置之,没有计较。 此地已是城内比较偏僻的地方,地面风卷落叶,几只野狗跟着“汪汪”吠个不停,被苗毅施法瞪了一眼,立刻如同见到猛虎一般,吓得夹着尾巴嗷嗷跑掉。 “公子。天快黑了,您还是回王府歇着吧,老汉明天再陪您逛如何?”刘老汉看看四周说道。他不比苗毅,走了大半天,脚也的确是走乏了。 刚好走到了一个荒弃的宅院外,门口的草都长到了齐腰高,苗毅看了刘老汉一眼,“累了?那今晚就在这里暂住一宿。” 他遥手一指边上的宅院。 “啊!”刘老汉吃了一惊,慌忙摆手道:“使不得。公子这可使不得,您看这宅院连门神都没了,里面指不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焉能过夜。” 苗毅奇怪道:“难道门上多贴两张画就能避开不干净的东西?” 连这都不知道?刘老汉顿时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点头道:“有门神守着宅子,妖魔鬼怪就不敢往宅院里闯了。” 还有这种事?苗毅问道:“有门神真的能百试百灵?” “这…”刘老汉语结一阵,道:“有的人贴了门神却对门神不敬。自然得不到门神的庇护。” 感情是心理作用!苗毅笑道:“不会有事。暂住一宿又何妨。” 刘老汉忙道:“公子,你若是不愿回王府,咱们就近找个客栈住好了,这种地方真的不能住。” “没事!有何好怕!”苗毅抓了他的手腕将他硬拖到门口,嘎吱推开了几乎快腐朽的院门闯入。 他就是想看看那跟着自己的几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去了人多的地方怕不方便,没人的地方人家才方便登门嘛,初来乍到一切都要重新开始认识。 看的出来。这宅院曾是个大富之家的宅子,庭院深深。只是如今荒草萋萋加上夜幕快要降临,不免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苗毅睁开法眼扫过四周,也没发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被强拉了进来的刘老汉却是一副提心吊胆的样子,四处小心张望,不敢远离苗毅,亦步亦趋在苗毅身后,脚下无意踩响一截枯枝都会自己吓自己一跳。 外面许爷等人跟到了荒弃宅院门口,可谓面面相觑,似乎也有些忌惮。 宅院里,到处逛了逛的苗毅最终站在了一个厅内,看的出来原本是个书厅,里面有一面书架,摆满了各种简牍和线装书籍,只是被厚厚的灰尘所封存,也不知多久无人问津过。 苗毅拿了一卷简牍在手中,拂去灰尘,摊开一看,正合他意,里面写的内容自然是有关于这个世界的,正是他需要了解的。遂回头对刘老汉说道:“就这里,将此略做打扫,晚上就在此过夜。” “啊!”刘老汉苦着脸道:“公子,到了晚间夜寒,无床无被如何过夜?” “你先将这里打扫一下,我去找找!”苗毅放下简牍,转身而去。 没一会儿,苗毅不知从哪抱了一床干净的锦被出来,令刘老汉很无语…… 将厅中稍作打扫,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一只台式灯笼点亮在一张长案上,苗毅盘膝坐在蒲团上侧坐长案边,翻看手中的《周游列国志》,方知这大燕国不过是这个世界上百个国家中的一个而已。 刘老汉则在一旁不远处清理书籍,遵苗毅的话,将没有虫蛀鼠咬的书籍清理出来擦干净灰尘,然后一摞摞搬到了长案旁,供苗毅翻阅。 皓月当空之际,宅院外面久等的许爷等人终于忍不住闯了进来,见苗毅没跑,反而在厅中挑灯夜读,面面相觑一眼。 而苗毅压根连抬眼看一下都没有,似乎看书看的入神。 许爷挥手指了指,几人立刻去了正厅清理,不一会儿也在里面点了灯。也有人过来,无视苗毅和刘老汉,肆无忌惮地走到到书厅的书架上搬了一堆书走,许爷也在那边挑灯夜读。 见多了这么多人,多了这么多人气,提心吊胆的刘老汉多少放了点心,人多壮胆嘛。 刘老汉清理了一堆等人高的书籍出来后,正在看书的苗毅淡然道:“够了,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休息吧。” 刘老汉年纪大了,陪苗毅折腾了一天也的确是累了,应了声后,跑去一旁的地铺钻进了被窝,美美地躺下了,还抱着被子闻了闻,这辈子都没睡过这么好的被子,琢磨着反正也是无主之物,不如明天带回去。 不一会儿,刘老汉便打起了呼噜。 苗毅在看书,正厅那边的许爷等人却是不时看向这边。 熬到半夜,许爷终于沉不住气了,书本一扔,朗声道:“书厅的朋友,何不过来一叙?” 若不是看苗毅不像是一般人,早就上前抓了问话了,哪会耗这么久,人眼看人本来就是分三六九等的,像他们这种办事的自然是会把握着分寸。 这一嗓子把睡梦中的刘老汉给惊醒了,露了个脑袋朝这边看。 苗毅翻看着书页淡然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鬼鬼祟祟跟着我?” 见对方根本没有过来的意思,许爷起身领着几人大步走了过来,齐齐闯入厅内,惊的刘老汉裹着被子坐起,瞪大了眼睛看着一群手扶腰刀的随从。 许爷站在了长案前,“许留,梁王府的管事之一!” 裹着被子的刘老汉愕然。 “哦!”苗毅淡淡颔首,目光依然不离书卷,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许留,许爷沉声道:“看阁下也不是一般人,为何假冒王妃表亲?” “我是谁不重要,借点王府的光便于行走而已,不曾有歹意。”苗毅目光从书卷上挪到长案上那盏灯笼里突然摇摆有些紊乱的灯光上,“我没歹意,可不代表别人对你们没歹意,我劝你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晚了怕是会有麻烦。” “麻烦?”许留冷哼道:“阁下若是不把话说清楚,可没那么容易把我们打发走,说不得要强请阁下跟我们走一趟了。” 苗毅微微摇头,不语。 外面的庭院中却是突然风起,一阵阴风飒飒,吹得草木沙沙摇曳。 许留等人似乎发现了不对,一个个慢慢转身看向了外面,只见庭院中不知从哪飘来一阵灰雾,令此地的温度似乎也瞬间降下不少。 灰雾越来越多,陡然一阵涌动,迅速凝聚一团,现出一个披头散发、一身白衣、面色惨白狰狞的厉鬼,眉心浮现三品白莲,朝着众人桀桀狞笑。 许留等人一惊,刘老汉更是直接吓得钻进了被窝直哆嗦。 苗毅嘴角却是勾起一抹玩味,他又不是没见过鬼的人,鬼也不会长这么难看,这鬼修故意搞的狰狞恐怖纯粹是故意给人心理压力,倒不像是要害人性命,否则没必要如此做作。 “拿命来!”恶鬼幽幽狞笑一声,突然唰地飘来,直扑居中的许留。 锵锵锵!随从纷纷拔刀,许留却是翻手一张黄符,顺势在衣袖上擦燃,迎着扑来的恶鬼猛拍出一团烈焰。 扑来的恶鬼一惊,迅速闪身从扑来的烈焰中脱身,倒退回了庭院中,惊疑不定地看着许留。 烈焰威力无法持久,攻击只是在一瞬间的事情,一闪既逝,许留手中又是一张黄符戒备。 苗毅先是目露疑惑,奇怪这薄薄一张黄纸怎会有攻击威力。不过随后闻到一丝火药味后,倒是令他瞬间恍然大悟,可谓眼睛一亮,那黄符上有法力高深的修士施法略微布阵,在纸张微弱的承受力上预留了一些法力,而那黄符上显然施有什么易燃的药物,摩擦生火之下,一烧毁纸张就毁了上面的阵法,黄符上预留的法力就释放了出来,借助惯性打出去便有法力加火势的攻击威力。 苗毅心中可谓啧啧称奇,大世界不愧是大世界,这等精妙术法小巧易用,连凡人也可以驾驭,在小世界从未见过。只是这符篆的威力未免有些不够,其中的法力攻击力对付一品修士绰绰有余,对付二品也勉强,对付三品怕是够呛。而且这种黄符怕是还有一缺点,不能遇水,一遇水弱化了纸张的承受力,走掉了其中的法力,这符估计就没用了。 第七一九章 杀城隍 (补十月,月票三千七加更奉上) 见那恶鬼怕自己的符篆,许留持符大步走了出去,随行侍从一个个持刀左右,杀气腾腾地跟了出去。 苗毅再次暗暗惊奇,一般凡人看到鬼都会害怕的不行,如同刘老汉这般才对,可这王府诸人竟然还敢正面迎上去,难道就因为王府的身份连鬼都不怕了? 他有所不知的是,这里的凡人和小世界的凡人可不一样,这些王府中的侍卫都是沙场连年征战中过来的,皆是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精英才有资格选入王府做侍卫,死人的场面见多了,从那一身杀气上就能看出。 那恶鬼被一伙人身上的杀气一逼,加上一伙壮汉不曾胆怯阳气鼎盛,反倒逼的那鬼修后退了几步。 见此状,许留更是一声冷笑,“哪来的恶鬼竟敢在此作祟!”手中黄符在衣袖上一划,火光一起,朝恶鬼猛然拍出。 蓬爆而出法力裹挟火焰猛然攻去,恶鬼迅速闪身避过。 许留下手不留情,一道道黄符点燃拍出,一连十几道符篆出手,打的那恶鬼只有躲闪逃窜的余地。 那几名侍卫更是主动挥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掌,在刀锋上沾染上了充满阳气的精血,迅速围住那鬼修进攻,犹如结阵,进退互补有据,刀法老练成熟,出手凶狠,悍不畏死。 几人联手之下,一时间竟然杀的那恶鬼手忙脚乱,不过想伤到恶鬼也难。毕竟无论是力道还是反应速度,皆不是许留等人能比的。 苗毅为之惊叹,真是人比鬼凶啊。这要是让鬼圣司徒笑看到了,不知情何以堪。 他也手握书卷走到了屋檐下,负手观战,倒是有几分儒雅。 窝在被子里的刘老汉抬头偷偷看了眼后,又继续窝进了被子里哆嗦。 然而那恶鬼也不是吃素的,似乎被惹怒了,待到许留手上的符篆用完。得了空迅速出手反击,施法掀起地砖,爆射而出。立刻打得许留等人齐齐吐血翻到在地 就在这时,一旁屋顶上突然跳出两人,似乎是被这里的打斗动静给惊来的。 只见两名年轻道士翻空而下,凌空抖出了一张暗红大网。互相牵引着落下。当头罩住了那恶鬼,互相快速转位锁困那恶鬼。 而那两名道士眉心浮现的也不过是二品白莲,竟敢对一名白莲三品的鬼修主动动手,可是两人手中的网厉害,困入其中的恶鬼一触碰到那网绳,触碰的部位立刻被烫的冒烟,不知网绳上是不是抹了什么专克鬼修的至阳之物。 恶鬼困在网中可谓是一阵凄厉惨叫,似乎疼的不行。然而有力无处使,逃脱不了那张网的束缚。 苗毅可谓看的叹为观止。那张网显然不是什么威力巨大的法宝,只是一张坚固的网加工了某些东西而已,立刻就成了鬼修的克星。加上前面出现的符篆,虽然都是小玩意,可却有点颠覆了苗毅对小世界法宝的认知。 锵锵!以网锁住恶鬼的两名年轻道士突然齐齐拔出了背在身后的长剑,就要致那恶鬼于死地。 惊恐中的恶鬼猛然身化烟雾,拼着修为大损,裹着一颗阴丹从网眼中脱离,那烟雾一触碰到网绳立刻消化于无形。 如此做法已经伤了法源,苗毅看的暗暗摇头,这鬼修真是为了逃命豁出去了,就算逃过此劫,修为怕是也要从白莲三品打回到二品,多年苦修算是浪费了,不过也比丢了命好。 谁知一名道士仍不肯放过,甩手就是一把暗红细沙打出,更是将那鬼修化于无形的烟雾打散不少,立刻打的当空一声惨叫,打的那鬼修现了原形仓惶逃窜。 不出苗毅所料,那鬼修眉心的三品白莲已经变成了二品白莲。 两名年轻道士立刻提剑急追,真正是降妖除魔的风范。 眼见两名道士还不肯放过,飞身翻墙逃窜的恶鬼可谓吓得魂飞魄散,施法高声疾呼,“爷爷救我,爷爷救我!” 很快两人一鬼已经消失在庭院外。 吐了几口血的许留等人陆续爬起,可谓心有余悸。 许留再回头看向手里拿了本书云淡风轻负手而立的苗毅,更是有些惊疑不定。 刚才他倒地的时候可是看到了,此人面对此情此景可谓是波澜不惊,反而走了出来淡定看热闹,这份定力绝非一般人能有的。再联想到此人之前出声提醒,让他们尽快离开,许留出声问道:“尊驾究竟是什么人?” “不过一过客,何须多问。”刚出一言,苗毅目光陡然一抬,只见前方有较盛阴气冲来。 砰砰!两名刚离开的道士凌空吐血倒飞了回来,不知被什么东西给打了回来。 很快,一阵阴雾卷来,五名鬼修现身,最右侧那名鬼修正是刚才被打伤的那名。 中间一名鬼修体型魁梧,头戴乌纱,身穿官袍,须发皆张,怒眼如铜铃,眉心一朵五品青莲。 而他左右四名鬼修皆是一身白袍,披头散发,故作狰狞模样。 那两名被打得吐血的道士爬了起来,持剑缓缓后退,撞上许留等人,紧急提醒道:“此鬼法力高深,快退!” 许留回头看了眼依旧云淡风轻的苗毅,心下一动,挥手招呼上手下,一起后退,从苗毅左右而过,退到了苗毅身后的书厅里面。 又来这么多厉鬼!里面从被子缝隙里看了眼外面的刘老汉更是吓得重新窝紧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两名道士缓缓退后警戒,其中一人挥剑指去,怒喝道:“何方厉鬼,竟敢在城中兴风作浪!” 那一身官袍的魁梧鬼修怒声道:“我乃本地城隍,两个末学术士,竟敢打伤本君鬼差,可知罪!” “城隍?”两名道士面面相觑一眼。 城隍?苗毅心中一动,想起了白日里去城隍庙的情形,当时就察觉到了有鬼修盘踞,没想到是这厮。 城隍?许留等人亦相视一眼,颇感诧异。 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刘老汉一听是城隍,竟然把脑袋从被子里冒了出来,瞪大了眼睛观看。 一道士喝斥道:“既是城隍,理当安民,震慑鬼魅,为何还驱使鬼差害人?天庭律法何在!” “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君鬼差害人了?”城隍似乎被踩到了痛脚,眼中涌起杀意,戳指厉声道:“区区两个末学术士竟敢污蔑天庭令官,妄议天庭律法,罪不容赦!来啊,给本君拿下这两个妖道!” “是!”左右四名鬼差立刻亮出刀兵上前。 天庭律法?什么东西?苗毅心中嘀咕,见其中竟然还有两个白莲五品的鬼修,已经初步具备了远距离攻击的能力,恐怕不是这两个正义凛然的道士能应付的。再看那城隍冷飕飕的目光扫过厅内众人的样子,俨然已经动了杀机,加之听了一番对话,隐隐察觉到这城隍似乎要杀人灭口啊!这里的活口怕是一个都不会放过! 两名年轻道士似乎也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一个劲地往后退,退过苗毅身边时还不忘提醒一声,“还不快走!我们挡不了多久!” 苗毅左右看了眼,挡?凭你们挡的住吗?今天算你们运气好,撞见了我! 唰!那四名鬼差猛然闪身扑来之际,苗毅背在身后的手突然亮出一只,迎空五指一张,一股澎湃法力而出。 现场突然瞬间一静,只有某些人的呼吸,两名道士和许留等人皆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四名鬼差已经凝固在了空中,可谓一脸苦楚。 城隍大惊喝道:“什么人?” “你这城隍做错了事还想杀人灭口?”苗毅冷哼一声,五指突然虚空一抓,四名鬼差立刻集中撞来,抵在了苗毅的掌中。 星火诀一起,四名鬼差立刻满脸痛苦,开始化作阵阵飞烟散去,在苗毅强**力的压制下,痛苦至极的四名鬼修连喊都喊不出来。 很快四名鬼差便被烧没了,化作了四颗不入品的阴丹落在了苗毅的掌中。 两名年轻道士震惊了,震惊于苗毅除鬼的手段,相视一眼,再看向苗毅的眼神充满了仰慕。 许留心中吃惊之余,暗道果然不是一般人。 半裹着被子的刘老汉傻眼了。 “大胆!竟敢杀鬼差!”城隍惊恐怒喝。 苗毅收了阴丹,挥手探出五指再次虚空抓去。 强**力笼罩而来,那城隍差点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挣扎中被吸了过来,最终被苗毅一把掐住了脖子。 “想死还是想活?”苗毅淡淡问道。 城隍已经感觉到了苗毅掌中有令他化为飞灰的恐怖至阳气息,立刻惊叫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苗毅问道:“为何驱使鬼差害人?” 城隍忙道:“并未驱使鬼差害人,只是驱使鬼差出来吓唬那些不求庇护的凡人,吓唬一番后定然害怕,定然前往城隍庙虔心祷告。” 苗毅挑眉道:“为了愿力?” “是是是!爷爷饶命啊!小人并无害人之心!” “刚才连我都想杀了灭口,还说没有害人之心?留下你这反复小人必是一祸害,岂能饶你!”苗毅一声冷哼,突然一把掐死了对方脖子,无形火焰迅速将其烧出一阵飞烟。 最终一颗一品阴丹落入苗毅掌中,翻手一收,旋即挥手一扫,将几名鬼修遗落在地的东西给收了。 有家事,更新推迟一下 同标题,中午更新推迟到下午。 。 第七二零章 宇宙至尊 杀了城隍… 一群人无语,书厅内陷入了安静。 两名年轻道士随后跳了出来,站在台阶下齐齐拱手行礼道:“正气门后学术士宝宁、宝信,见过前辈!” 两人一高一矮,高的是宝宁,矮的是宝信,身上皆背着大包小包。 正气门?苗毅目光落在两人身上,看来是遇上了修行门派,刚才那城隍应该就是类似于小世界官方一类,只是不知两者之间是如何一种关系。 微微抬手,示意两人不必多礼。 这时许留也率众人赶紧走了出来,到台阶下行礼道:“谢上师救命之恩。” 苗毅问:“现在可还要将我带走?” 许留汗颜道:“刚才多有冒犯,还请上师大人不记小人过,未敢请教上师尊姓大名!” “道不同不相为谋,何须多问。”苗毅甩手而回,盘膝坐回了长案旁继续翻看手中的书卷。 许留一怔,人家既然不愿说,他也只好转身再向两位道士拱手道:“谢两位道长救命之恩。” 宝宁不以为然摆手道:“降妖除魔乃我辈本分,不劳多谢。要谢还是谢这位前辈吧,若不是前辈出手,你我皆如前辈所说,已被那城隍杀人灭口。” 倒是想谢,可人家不领情啊!许留只好率众向厅内挑灯夜读的苗毅再次长鞠一躬,就此告辞。 那些人一走,俩道士又跑入了厅内。双双跪坐在了苗毅对面,宝信拱手道:“还未请教前辈是何门何派高人?” 刚才许留等人在有些话不方便当凡人面说,现在倒是想和这两位道士聊聊。书卷摁在桌上,回手屈指弹出一缕法力,打在了刘老汉的身上,刘老汉顿时昏睡了过去。 回手又在长案上撒手一布,酒一壶,酒杯三只,苗毅伸手相请。随口回道:“初出茅庐一散修,谈不上什么高人。” 此人隐藏了修为,不过如此修为也是初出茅庐?二道士相视一眼。多少有些不信,不过都不矫情,双双挪了挪身子,盘膝坐近了一些。宝宁端了酒壶。先斟满一杯。双手捧给苗毅,再继续斟满另两杯。 “有酒怎能无菜!”宝信笑嘻嘻一声,从背后解了一只包下来,从中掏出了油布包,解开上面绑了一圈的绳子,露出了一堆狗肉,香气瞬间溢出。宝信嘿嘿道:“外面有几条野狗,见了生人就乱吠。晚辈一时恼了,搞了一只做了些粗鲁食物当干粮。希望前辈不要嫌弃。” 苗毅随手拿了只金盘子和三双银筷子出来,推到了桌上,笑道:“那就尝尝宝信道长的手艺。” 俩道士相视一笑,不过看向苗毅的眼神多少有些无语,发现这位前辈好奢侈,身穿价值不菲的锦衣不说,拿出来装菜的都是金银器,两人更羡慕的是苗毅手指上的储物戒,那东西可比金子更值钱。 不过两人倒也爽快,宝信随手从腿上拔了只锋利匕首出来,直接在衣服袖子上擦了擦,立刻将狗肉快速切片装盘。 苗毅眉头挑了挑,心说你衣服比匕首更脏,在地上打过滚的,不擦还干净些,越擦越脏。 他现在是锦衣玉食惯了,吃用都是好东西,弄脏的东西下面人更不可能送到他嘴边。不过他也是市井出身,心态稍作调整也没什么。 宝宁掌灯,揭开灯罩将油灯给挑明了些,再重新盖上,厅内顿时亮堂了不少。 一大盘切好的香喷喷狗肉推到了桌子中间,宝信伸手相请:“前辈尝尝味道如何。” 苗毅提了筷子夹了片到嘴中,稍作咀嚼,颔首道:“别有一番风味,香,味道不错。” 宝信嘿嘿一笑,和宝宁一起举杯,“我师兄弟二人借花献佛,敬前辈一杯。” 苗毅举杯回示,三人痛饮。 宝宁旋即掌壶斟酒,边问道:“前辈,你杀了城隍就不怕惹麻烦吗?” 苗毅反问,“难道不杀就没麻烦了?” 宝宁道:“城隍虽小,可也算是位列仙班,也算是入了仙籍的天庭令官。他虽有错,可也应交予他的上官发落,不该擅自打杀。” 苗毅微微摇头一笑,小道士果然就是小道士,毕竟没到过那种地位,太天真了,观这地方的情况不像小世界那般强行约束获取愿力,换了他是城隍的上官,对这城隍的所作所为肯定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世间凡人若是都不肯贡献出愿力让上官喝西北风去不成?告到城隍上官那边去,届时城隍不认账反咬一口,还不知道谁倒霉。 所以城隍驱鬼差吓唬人本也没做错什么,可城隍不该起那杀人灭口的心思,他苗毅可容不下这种心思歹毒的人回头找自己麻烦,这种人你杀不杀都是得罪,因为你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还不如帮人家上官把人给处置了,让城隍一人把罪给顶了。 有些东西就是这样的,小鬼难缠。 “不知城隍的上官是什么人?”苗毅问道。 宝宁和宝信愕然相视,宝宁狐疑道:“前辈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苗毅奇怪,“难道我应该知道吗?我初来乍到哪知道他的上官是谁?” 两人无语了,还以为这位敢杀城隍是有所倚仗,搞的两人也跟着不以为然,以为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敢情是无知者无畏啊,难道真是初出茅庐? 宝信哭笑不得道:“各地城隍的上官就是门神啊!不管在哪个地方都是一样啊!前辈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苗毅遥手指向外面,“就各家门口贴的那两张画上的人?城隍的上官就是那个什么赵业明?”他看到门神画像上有‘赵业明’的名字。 宝宁叹道:“此地的门神应该就是赵业明。” “此地?”苗毅道:“莫非门神还不止一个赵业明?” 师兄弟两人算是看出来了,这位是真不知道,而不是假不知道,否则不会问如此无知的话。宝宁点头,“这个世界这么大,自然是不止一个门神。” 苗毅又问:“那一个门神下面有多少个城隍?” 宝宁道:“这个没有一定,百姓觉得这个门神可靠,自然信奉张贴的人就多,假如有十个城的人信他,下面自然就有十个城隍,有一百个城的百姓信他,自然就有一百个城隍,若是没人信他,那他自然就连门神也做不了了。” 苗毅一听就乐了,这个有点意思,敢情凡人百姓还能决定神仙的前途,怪不得那城隍要驱使鬼差出来吓唬人。又问:“那门神的修为如何?” 宝信接话,“修为不一定,位列仙班又不是以年纪大小和修为来做评判,刚才这城隍是青莲修为,他的上官门神却可能只有白莲修为,也有可能是红莲修为,甚至是紫莲和金莲修为都有可能,就看各人在天庭那边的背景如何。修为越高官越小的自然就没什么背景,又或者是犯了错的贬官。曾经甚至有过彩莲修为的天官被贬到人间来做土地公,所以修为不是评判官位的标准。” “彩莲修为做土地公?”苗毅愕然,“什么是土地公?” 俩道士哑口无言了一会儿,连土地公都不知道,你真的假的?两人都有点怀疑苗大殿主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宝信再次哭笑不得道:“土地公就是和城隍一样大小的官职,归山神管,山神和门神的官职一样大。两者的不同之处在于,门神主管大梁城这样的各大城市,而山神主管荒野山川之类的。” “哦!”苗毅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除了这些,还有别的什么位列仙班的职位吗?” 宝信道:“还有河神归水神管,凡间的地仙也就这三种,门神和城隍管城市,山神和土地管山川荒野,水神与河神管各大河流、湖泊和海洋。其他的都是天仙,都是在天庭供职的天兵天将,没事一般不会出现在凡间,至于天仙有多少职位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传说种类繁多。” 苗毅依旧好奇道:“那这些神仙都归什么人管?” 两人对他真可谓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宝宁叹道:“自然是归这宇宙万物的至尊来掌管。” “宇宙万物的至尊?”苗毅心惊道:“什么人敢号称宇宙万物的至尊?” 宝宁灌了口酒,反问:“前辈不会连天庭天帝‘青主’和极乐世界的‘佛主’都不知道吧?宇宙万物的至尊自然就是‘青主’和‘佛主’,这宇宙间修为最高的也就是这二位至尊。” “青主、佛主…”苗毅嘀咕一声,还真没听过。 宝信补充道:“不过听说许久以前有四位至尊,分别是佛主、青主、白主和妖主,佛主主世间佛徒,青主主世间俗家,白主主世间阴阳,妖主主世间群妖,只是后来白主和妖主图谋不轨,欲联合妖鬼颠覆这朗朗乾坤,佛主和青主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人间成为炼狱,遂联手降服了白主和妖主。除掉此二主后,从此世间由佛主和青主执掌,一切从善守正之妖魔鬼怪才能共聚天庭任职。” 第七二一章 何惧天雷滚滚 (今天无加更) 苗毅问:“你们刚说的门神、山神、水神之流,哪一方是佛主的人?” 宝宁回:“出家人不管俗物,人间种种神位一切杂物皆有天庭来主管。” 苗毅眉头一皱,觉得不对,“人间信徒乃是愿力之源,佛主就算是出家人,又岂能舍弃这一块?” “有寺庙啊!”宝信叹道:“人间处处有佛徒建造的寺庙,所有佛徒只信奉一个共主,那便是佛主,世间前往虔心参拜的凡夫俗子不计其数,还怕没有愿力么,何须再去管世间俗物。感化人心坐享其成怕是比天庭以律法治理还更胜一筹!” “哦!”苗毅恍然大悟之余,忍不住呵呵一笑,这大世界的势力还真够混杂的,一块地面上门神、山神、水神和寺庙居然能混在一起,估计信徒得遇见什么拜什么,怪不得能出现数十万凡人混战的事情而没人去管,还真是雨露均沾,麻烦那啥… 宝宁突然问一句,“前辈,你可有什么关系背景?” 苗毅举杯喝了口,“初出茅庐,哪来的什么关系背景。” “那你还笑的出来,你可是杀了天庭命官啊,这种事情可大可小,没关系能搞成天大的事。”宝宁重重提醒一声。 苗毅心想我怕个屁,做都做了,后悔有什么用,咱又不拖家带口,在大世界可谓毫无牵挂,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大不了走人。大世界这么大,没必要非得在这里混,实在不行咱躲回小世界去。 “没关系!你们放心。有事我一人承担,不会连累你们。”苗毅摆了摆手,“还是说说你们正气门吧。” 说到自己的门派,两人脸上立刻露出引以为傲的神情。 听两人一说,苗毅方明白这正气门乃这一界的九大修行门派之一,九大派加起来有上万名弟子,平均下来一个门派也就上千人。这可不是一个国家的九大派。而是这一界的九大派,才这么点弟子,令苗毅有点难以置信。光自己手下的修士加起来都比九大派的弟子多,搞什么搞。 不过转念一想又释然,这里的情况和小世界有点不同,这里没有小世界官方制定的那种残酷游戏规则。更不会搞出星宿海戡乱会那种让修士自相残杀的事情。 听闻了一下这里的情况后。苗毅现在跳出小世界的规则去看,在规则里的时候害觉得那种规则挺合理的,否则世间哪容得下那么多修士,可现在看来小世界那样搞只怕是适得其反,各门各派为了维持自己的利益,只能是拼命招收弟子补充新鲜血液。入门后的弟子又拼命修炼,只以提高修为为目的,哪有时间像这里的修士一样去精修法术。 一个凡人拿出一张符篆。两个白莲二品修士拿出一张网,看起来都是简简单单的东西。却愣是让自己堂堂玉都峰金殿执事为之惊叹,苗毅想想都唏嘘感慨。 总之,这一界比小世界还大,可是修士的数量还抵不上小世界的零头。 不过刚才问两人正气门在九大派中的实力排名时,从两人支支吾吾的反应上可以看出,这正气门搞不好是在九大派中垫底的,至少肯定连中等都占不上,否则不会如此没底气。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可能垫底的门派,光金莲修士就有三个,紫莲修士更是一堆,红莲修士就更是堆上扎堆,人家一个门派估计就能横扫小世界的所有门派,让苗毅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怪不得人家两个小白莲见到他苗毅修为那么高也不怕。 夹了块狗肉在嘴中咀嚼,苗毅放下筷子问道:“那你们这次出山是干什么?” “降妖除魔!”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道。 苗毅好笑道:“就凭你们两个的修为也能降妖除魔?就不怕妖魔把你们两个给除掉了?刚才若不是我出手,你们怕是已经丢了小命!” 宝宁肃然道:“从善守正乃是正道,岂能怕死!” 扯淡!苗毅心里骂一句,换了个方式笑问道:“你们门中高手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让你们两个出山降妖除魔?” 宝信老实道:“我们也是初次下山历练,各斩杀五个为非作歹的妖魔才算是完成了初次的历练,才可以回师门继续修炼。” 苗毅笑道:“那你们的任务完成了多少?” 宝信有点不好意思地伸出了三根手指头,“目前也只是斩杀了三个,毕竟也不能滥杀无辜,何况我们也才出来了一年。” 幸好也只有一年,时间长了你们能不能活着回去还不一定!苗毅心中摇头,问道:“你们平常的修行愿力从哪来?” “愿力是只有位列仙班的人才能享受的,我们门派中人哪能享受到…”话说一半,宝信突然一愣,狐疑道:“难道前辈修行用的是愿力?” “呃…”苗毅也意识到了不对,顺势改口道:“没有!你们门派中人应该有办法获得愿力吧?” 宝信听的直摇头,心想这位前辈还真是有够白痴的,果然是什么都不懂,回道:“当然是使用固元丹和仙元丹。” 仙元丹?苗毅差点惊的跳了起来,玛德,开什么玩笑,不过觉得有点不对,不可能有用不完的仙元丹,否则那还得了,狐疑道:“凭你们的修为能承受仙元丹?” 喝酒吃肉的宝宁摇头道:“仙元丹已经是仙丹级别,那是到了红莲御空境界才能服用的,我们平常自然是苦修,等我们完成了这次的历练回去就能获得四粒额外的固元丹做奖励,届时我们的修为也差不多能到白莲三品了,到了三品后每年就能领四颗固元丹。” 原来是这样!感情是隔期才有的,吓我一跳!苗毅问:“是不是以此类推,到了四品每年就能领八颗?” 宝宁点头,“是的,白莲一品一年一颗固元丹,二品一年两颗,三品就是四颗。到了红莲境界后另外还有仙元丹领,不过仙元丹因为炼制的材料珍贵,无法做到翻倍领取,一品每百年领一颗仙元丹,二品每百年两颗,三品每百年只有三颗,以这种方式类推,九大门派差不多都是这样吧。” 苗毅大殿主可谓心动不已,啧啧惊叹道:“这可比使用愿力好多了,那些位列仙班的就算有愿力可享,也未必比你们门派中人强啊!” “怎么可能比位列仙班的好!”宝信嚼着嘴里的东西,灌了口酒道:“位列仙班的不但有灵丹和仙丹享用,平常还有愿力可享,比我们平常苦修强多了。” 苗毅咽了咽口水问道:“怎么样才能位列仙班?” 宝信道:“天庭有背景,还有就是降妖除魔、守卫正道、捍卫天庭律法受到世人敬仰名达天听的,不过后者一般都是修为高深之辈,否则小打小闹的哪能名达天听。” 自己哪来的天庭背景?降妖除魔?小打小闹不行真要玩起大的来,别被妖魔把我给降了,这两样貌似自己都没办法做到啊!苗毅摸着下巴一阵琢磨,忽地呵呵笑道:“我初出茅庐还未去门派中见识过,二位道长能不能带我去你们正气门见识一下?” 两人点头道:“只要我俩给前辈作证,证明前辈是同道中人,那么来者是客,师门自然会招待。” 苗毅顿时乐不可支,搓了搓手,“那我们明天就动身?” “这…”两人颇显为难,宝宁道:“前辈,我们历练还没完,怎么可能半途返回,会受到师门责罚的。” “不用那么辛苦,我帮你们!”苗毅随手一翻,刚才得到五颗阴丹,另外又加两颗妖丹,总共七颗,乐呵呵推到两人面前,“你们手上不是还有三颗嘛,十颗齐全了,一人五颗,明天可以回去了。” 两人目瞪口呆,旋即连忙摆手道:“这怎么可以,我们除恶不是乱来的,哪里斩杀的妖魔,对方曾做过什么恶事,我们都要记录下来带回师门的,师门会派专人逐一每个地方验证的,随便拿些东西回去糊弄不了的。若是斩杀了什么良善之辈,回去是会被废除修为逐出师门的。前辈,你别害我们好不好?” “呃…这样啊!”苗毅只好把东西又收了回来,乐呵呵道:“我也是一片好心,没有害你们的意思,既然不行就算了。” 宝信道:“我等知道前辈是好心,前辈只是不清楚情况而已。” 苗毅点头,“说的对极,那我们回头一起结伴上路如何?” 他准备快点帮两人完成任务,否则就凭这两人的修为,不说猴年马月完成任务,别让妖魔反给降了,到时候谁给证明自己是同道中人去,那炼制仙元丹的办法他势必要搞到手。 两人自无不可,只是…宝宁道:“前辈,那你杀了城隍的事怎么处理?” “管他干嘛,我虽初出茅庐,但也知道守卫正道,以降妖除魔为己任!身为城隍竟敢恐吓平民,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当杀之!”苗毅一掌拍在案上,正义凛然道:“但求问心无愧,何惧天雷滚滚!” 两人有点被他陡然散发出来的气势给镇住了,旋即肃然起敬,宝宁拱手道:“还未请教前辈尊姓大名!” 苗毅淡然道:“牛有德!” 第七二二章 土地公公 “原来是牛前辈!”俩道士一起拱手再次见礼。 随后宝信道:“前辈,杀了城隍,为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此地不宜久留,不如现在就动身吧。” 苗毅本想说好,可看看外面天色,聊了一晚上估计也差不多快天亮了,回头看看熟睡中的刘老汉,觉得也不差这点时间,做好人就得有好人的样子不是。 于是他略显迟疑道:“还是等天亮了再走吧,我初踏世俗,这老汉为我引路指点颇为辛苦,岂能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万一有事岂不害了他,还是等他睡醒了送回去再说吧。” 两位道士闻言再次肃然起敬,看看人家这人品,这么高修为能为一个普通凡人守夜。 “前辈凡心善举值得晚辈等学习!”俩人再次敬仰行礼。 苗毅摆摆手,表示不值一提。 清晨,刘老汉幽幽醒来,盘膝打坐的苗毅三人闻声看去,双方目光一对,刘老汉一个激灵,迅速爬起磕头,“小老儿有眼无珠不识大仙,大仙恕罪,大仙恕罪。” 苗毅起身走去亲自扶起,“何必如此大礼,这不怪你,是我有意隐瞒。” 谁知刚扶起,刘老汉又跪了下来祈求,“大仙,老汉所居刘家庄在城外五十里的四方山,近些年妖鬼肆虐,庄里女儿、小伙和耕牛被掠去不少,还逼我等每月进贡猪羊鸡鸭,令刘家庄上下苦不堪言,却是敢怒不敢言。大仙神通广大,还请大仙为刘家庄主持公道哇!” “还有此等事!”宝宁和宝信满脸怒色站起一喝,“山神土地不管么?” 刘老汉悲戚道:“未见管过。” 得了!苗毅心想还真是善有善报。这一等给这俩道士等到了降妖除魔的机会。 “前辈!”俩道士看向苗毅,苗毅自然是正义凛然地点了点头。 于是一行准备前往刘家庄,刘老汉不肯放弃那床锦被,打了包准备带回去。苗毅无语,那是我的被子好不好,你还真当是这破落宅院里的啊! 不过也没什么,他现在奢侈惯了。也不太可能用别人用过的被子,干脆把吃喝用过的金银器一起赏给了刘老汉,把个刘老汉给感激的不行。 一行刚走出荒弃宅院。便见外面路上尽头堵了一帮官府中人,一群人拱卫着一顶轿子,似乎静静等了许久。 昨晚离去的许留跑了过来,朝苗毅拱手道:“上师。我家王妃亲自前来。欲和上师一谈。” “谈什么?”苗毅皱眉道。 只见那顶富贵轿子的帘子掀开了,一位锦衣秀袍珠光宝气的年轻妇人已经走了出来,体态丰腴,面容白皙,气质雍容,左右人员正欲跟随,却被她挥手屏退了,独自款款而来。看似有几分魄力。 她一来,许留赶紧侧身让开了。刘老汉则吓的跪下了。 “俗人尹香莲见过上师,见过二位道长。”王妃不卑不亢微微拱手。 “见过王妃!”宝宁和宝信拱手回礼。 苗毅左右看看二道士,皱眉道:“不知王妃找在下何事?” 王妃落落大方地笑道:“听闻本宫多了个法力高深的表亲,特来相认,不知表亲尊姓大名?” 这王妃还真风趣!苗毅呵呵笑道:“城门守卫盘查苛刻,一时戏谑之言,王妃不要当真。” 王妃摇头道:“本宫并非戏言,的确是来相认。上师若不嫌弃,本宫身边尚缺一供奉,愿尊养上师。” 感情是亲自跑来求贤的!苗毅好笑道:“修为浅薄不劳王妃尊养。”回手将刘老汉拽了起来转身而去。 王妃却在后面喊道:“上师擅杀城隍,据本宫所知也并非小事,梁王府虽是凡夫俗子,可在世俗也有几分权势,各方神灵多少要给几分薄面,倒也能给上师免去后顾之忧,上师难道就不考虑考虑吗?” “我自有我道,不劳王妃操心!”苗毅背对笑言一句,凡夫俗子还想拉他效力,开什么玩笑,他跑这来不是玩这个的。 不愿多言,拽了刘老汉突然唰地飞过屋顶,宝宁、宝信亦飞身而起,足踏屋顶追随而去。 王妃目睹消失而去的人影,微微叹息一声。 许留在旁劝道:“王妃何必屈尊委屈自己,待到王爷有朝一日君临天下,成为天子能旨意通天之时,自然会有术士前来投靠。” 王妃叹道:“成王败寇,难就难在君临天下之前!局势未明,那些坐拥钟灵毓秀之地的修行门派是不会轻易站在朝廷的对立面的,否则朝廷一道圣旨就能撤销他们的封地。王爷如今亲率大军在前线浴血厮杀,正是需要能人相助的时候,哪怕有高人在旁随行照顾安危也好啊!” 许留道:“有金光法师在旁随驾,邪魅宵小难以伤到王爷。” 王妃斜睨一眼道:“想坐天下还怕身边奇人异士多吗?” 另一边的苗毅和刘老汉已经回到了热热闹闹的集市上,两人取了寄存的驴车出了城,苗毅依旧吊个腿坐在后面的板车上摇摇晃晃。 出城十几里后,约好见面地点的宝宁和宝信骑着龙驹从一旁的山林中跳出,慢慢散蹄在旁。龙驹一出,把那拉车的懒驴给吓的跑快了不少。 在官道上跑了二十来里路,又拐上山路跑了个十几里,才抵达了一个藏在深山中的小村庄,刘家庄! 山青青,水绿绿,田园柴门,阡陌农夫,一派祥和,平日里谁能看出这里有妖鬼猖狂。 到了刘老汉的家里,宝宁和宝信迫不及待的要去降妖除魔,第一步便是拉了刘老汉去村里向村民们取证,以记录此地妖鬼的恶行。因为他们不滥杀无辜,回去要给师门交代。 苗毅没兴趣在这村里走家串户,拿着纸笔一家家记录妖鬼恶行的事情也只有那两道士能干的出来。对苗毅来说实在是多此一举,不过也尊重二人的办事方法,所以他就不到处乱跑了,坐在了刘老汉的柴门小院里晒太阳,偶尔耳朵动动,能听到某个人家哭诉的声音,求二位道长救救女儿之类的。 刘老汉的儿子儿媳在旁斟茶倒水。家里仅有的干果饼子也端了出来待客,苗毅随手取了块当做尝鲜,咬了一口嚼在嘴里问道:“村里遇到了麻烦。难道你们以前就没请人来解决?” 刘家人一脸敬畏地看着眼前这位,总感觉这位不像是法师之类的,雍容华贵坐椅子上翘个二郎腿,可又听刘老汉悄悄说了。这位是三人中最厉害的一个法师。随便一巴掌就把城隍老爷给收拾了。 闻言,刘老汉儿子低声道:“请过两回,有道士,有和尚,结果进山后都有去无回,被妖怪给杀了,回头妖怪又来报复我们村里,也就没人敢再请了。” 苗毅微微点头。明白了,看来妖怪的法力不低。又问:“不是有山神和土地么?” 刘老汉儿子又低声道:“没用。后来村里改信了门神,可也还是没用。” 村里人家不多,走一圈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半个来时辰后,采集了证据的宝宁和宝信怒气冲冲回来了,后面还跟了一帮满脸期待的村民。 “前辈,此间妖孽不除,天理难容!我等当立刻上山寻找!”宝宁沉声拱手道。 “你们觉得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苗毅点点头,他还真不习惯被一帮村民这样围着。 “谁愿带路?”宝信回头问道,一帮村民立刻后退。 最后也只有扯了刘老汉带路。 龙驹蹄声隆隆,坐在后面的苗毅拍了拍宝宁的肩膀,“你们慢点,人家老人家受不起这颠簸。” 坐在宝信后面的刘老汉已经是被龙驹的凶猛速度给吓到了。 刘老汉也不知道妖怪在山中什么地方,在宝宁的问话下指了土地庙的位置。 在一山间小路旁,找到了那座老旧的土地庙,双骑上的人跳下。 土地庙也不知道多久没有过香火,看不到香火痕迹,估计早就断了。苗毅两眼微眯,盯着土地庙后面的一颗老槐树,隐隐看到有妖气缭绕。 师兄弟两人显然也看出来了,咚!宝宁重重一跺脚,施法喝道:“土地何在!” 只见土地庙后的那颗老槐树一阵沙沙摇晃,瞬间缩小,变成了一个老头模样,腰挂土地令牌,惊得刘老汉倒地便拜。 土地老头背手扫了几人一眼,冷哼道:“土地在此,哪来的术士敢在这里大呼小叫?” 宝宁戳指斥责道:“你身为一方土地,当震慑一方妖邪,刘家庄在你辖地内,你为何任由妖邪作恶而坐视不理?” 土地老头鼻孔朝天道:“刘家庄是在本土地辖地内不错,可他们不敬本土地,反倒跑去信奉门神,这让本土地情何以堪,那有事又何必找我,去找门神好了。” 刘老头闻言越发惶恐在地,长拜不起。 “胡说!”宝信怒斥,“欺我们不知是不是?分明是你这土地不作为在前,刘家庄无奈之下才改信门神。” 被揭穿真相的土地老儿顿时恼羞成怒,反指喝道:“哪来的术士,竟敢对天庭令官大呼小叫,眼里还有没有天条?限你们立刻离开,否则别怪本土地不客气!” 说罢冷哼一声,身形一闪,又重新变回了那棵老槐树。 宝宁和宝信怒容满面,可也拿对方没脾气,奈何刘老汉也不知道妖怪在哪,两人只能拱手请教土地,“敢问土地公,那为非作歹的妖孽在哪?” 那棵老槐树没动静,不搭理。 师兄弟两人看向苗毅。苗毅却背个手不关我事的样子,抬头看天嘀嘀咕咕自言自语道:“就你们这样软趴趴的,还想降妖除魔,要我说,把他破庙砸了,再把他连根拔了,有些人就是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的。” 第七二三章 我帮你们 激将法虽好,可这的确让师兄弟两人有些为难,砸土地庙… “哎!”苗毅叹了口气,摆摆手道:“你们两个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而来,并没有一颗真正降妖除魔的心,还是扶刘老汉先回去吧,麻烦事还是交给我来做吧。” 此话一出,师兄弟两人涨的一脸通红,“呔!”宝宁一声怒喝,师兄弟两个几乎是一起闪出,一顿拳脚稀里哗啦将那土地庙给拆了个七零八落。 苗毅眉头一挑,这就对了,一起干过坏事才好嘛。 唰!老槐树不淡定了,瞬间青光一闪,化作人形,眉心一朵一品青莲,手持铁杖,指来怒喝:“哪来的无知小辈,竟敢擅毁本土地神位,该当何罪!” 锵锵!师兄弟两人齐齐拔剑应对,神情凝重。 人家青莲一品的修为,两人才白莲二品的修为,实力相差太大,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苗毅瞥了眼,不可能看两个道士出事,终于出手,五指一张,一股澎湃法力席卷而出。 唰!怒容满面的土地一惊,没想到随行中还有如此高手,然而人已经不受自己控制,直接被苗毅吸了过来,一把掐住了脖子,掐的土地不能动弹。 “爷爷饶命!”土地公拼命挣出一句求饶的话来。 “我说了吧,这种人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苗毅掐着土地的脖子对师兄弟二人说道。 师兄弟二人顿时对那土地一脸鄙夷,发现不过如此。和那城隍一样,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堂堂天庭令官竟然喊爷爷求饶。 “说!”苗毅回头喝道:“身为本地土地为何做不到守土有责。是不是监守自盗?” 土地公艰难回道:“并非不想庇护刘家庄,实乃那妖怪修为太高,连山神都在那妖怪手上吃了亏,小神如何能是其对手。就算刘家庄如今信奉的门神赵业明来了,也不是那妖怪对手。” 宝宁怒了,“所以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土地语带哭腔道:“小神也实属无奈啊!” 宝信喝道:“那你们为何不上报,请上面派人来收妖?” 土地道:“如此小事上报天庭。实在丢脸,只会让上面以为我等无能,收了妖之后怕就是我等被贬之时。” 苗毅一听乐了。还牵涉到那个门神赵业明,看来杀城隍的事白担心了,笑问道:“你们都是靠关系位列仙班的吧?” 一语中的,土地支支吾吾。正应如此才不敢让上面知晓他们的无能。 苗毅乐呵呵一把放开了那土地。问道:“那妖怪的洞府在哪里,带我们去,我们帮你收了它。” 土地挥手指去,“此地向北百里的断崖之下。” “刘老汉,你先回去吧,以后也别信门神了,你们在土地地盘上,信奉土地才是正事。回头记得帮人家把土地庙给整修好!”苗毅回头提醒一声,实属好意。否则难免不遭来人家土地的报复。 “是是是!”刘老汉慌忙听话离去,本就不敢去和妖怪照面。 “带路!”苗毅朝土地一挥手。 四人并两骑,快速驰行在山林中往北而去。 百里山路对龙驹来说并不是什么遥远的距离,很快便到了一条断崖前,脚下陡峭山崖被迷雾笼罩,睁开法眼也看不清下面的情形。 明显能感觉到土地到了此地有些害怕,若不是被逼来了,压根就不会过来。 几人跳下坐骑,站在云雾缭绕的断崖边,隐隐闻到乌云中藏着黑气,带着腥臭味。 “此地是什么妖怪?”苗毅偏头问了声。 土地回道:“一条蛇精,数年前突然出现占了下面的一座寒潭,不让人靠近。” 苗毅又问,“什么修为?” 土地紧张回道:“已达红莲境界。” 一阵哼哼冷笑突然回荡在云雾中,“好个诚实的土地,我饶你不死,你竟还敢带人送上门来。” 山崖中的云雾一阵动荡,一条长达五丈的五彩斑斓巨蛇突然窜出,红光一闪化作一白面书生,满脸阴鸷,眉心浮现三品红莲,浮踏在翻滚云雾中,信手一甩,双手握上了獠牙骨剑,挥指而来,“现在立刻滚,我还能饶你们一命,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苗毅轻轻摆手,“你们退开。”头次对上大世界的红莲修士,他倒是渴望一战试试深浅。 宝宁和宝信也自知不是对手,实力相差太大了,迅速退开。土地自然是巴不得快点退开。 “束手就擒,饶你不死!”苗毅随手握了麒麟枪,枪头轻轻点地。 “猖狂!”白面书生一声厉喝,张嘴就是一团浓浓黄雾喷来,裹挟着一股腥臭味。 苗毅迅速施法防御,却发现法力布置的护体防御发出哗一声,犹如油锅下菜一般,那黄雾竟然能腐蚀破开法力防御。 好厉害的剧毒!苗毅心中多少一惊,星火诀迅速施展,一股无形之焰护体,立刻将那喷来黄雾隔绝。 “前辈小心!”后方观战的师兄弟两人大声提醒。 白面书生已经趁苗毅黄雾迷眼之际,一支獠牙骨剑脱手爆射而出,本人亦瞬间爆射而来,冲入黄雾之中。 当!黄雾中一阵震响,一支獠牙骨剑打的冲天飞起,紧接着一声闷哼传来,便没了动静。 师兄弟二人及土地瞪大了眼睛,屏气凝神地看着。 腐蚀得地面嗤嗤响的黄雾一阵荡动,被掀起的法力给卷走。 山崖上,两道身形现身,只见苗毅单臂挑枪,白面书生满眼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心脏部位已经被一枪给贯穿。整个人挂在对方的枪上,斜挑在半空。 血水顺着麒麟枪枪杆往下流,流速缓慢。因为枪杆上的逆鳞阻碍。白面书生缓缓看向苗毅,眼中有惊讶神色,没想到自己连在对方手上一招都过不了,嘴中咕咕冒血出声道:“好快的枪!朋友什么修为,让我死个明白!” 不用他夸,苗毅如今红莲七品的修为出枪自然是更快过当初。 “不过如此!”苗毅冷笑一声,因为对大世界的印象。害的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全力出手。 突然枪回枪出,又连出三枪,最后一枪贯穿了对方的脖子回枪一挑。白面书生向后飞去,身在空中显出原形砸落在地。苗毅施法一抖枪身,祛除了枪上沾染的血迹,顺势收枪走回。 一枪就解决了?宝宁、宝信和土地都震住了。静静看着苗毅走来。一脸敬畏。 走来的苗毅五指一张,蛇腹破洞处立刻射出了一枚二品妖丹和一枚储物戒,落入他的手中顺手收了,对土地交代道:“此妖的原形带回刘家庄去,就说你已经除了此妖,刘家庄的信徒自然会对你感恩戴德。” “是是是!”土地立刻连连点头。 见苗毅不要这蛇妖的尸体了,宝宁、宝信却是相视一眼,迅速从身上包裹里取了东西出来。逮住蛇妖尸体一阵忙碌。 拳头般大的碧绿蛇胆取了出来,小心装进了一个瓶子里密封。两颗蛇眼也挖了出来。鲜红的蛇信子连根拔下。还掰开蛇嘴拔除了毒牙收起。一根银管插入了蛇妖的毒腺取了一罐腥臭扑鼻的毒液,蛇血也灌了两大罐,两支獠牙骨剑自然不会放过。 最后两人又将蛇妖脑袋以下的皮给剥了下来卷起,滚了厚厚一堆背在身上,也不嫌累。 一旁的土地看得心惊肉跳,大家都是妖嘛。 干完这些,两人有点不好意思地对苗毅嘿嘿一笑,“这么毒的蛇难得一见,身上好多东西都是宝贝,前辈既然不要,我们就顺手取了,可惜没办法全部带走,否则这蛇肉蛇骨也是大补的东西,都可以入药炼丹。” 看两人背着一堆东西实在是辛苦,苗毅弹出两只储物戒到两人手上,“看你们累的慌,送给你们。” “谢前辈,谢前辈!”两人可谓欣喜若狂,连连感谢不已,他们现在的修为还不到师门发储物戒的时候。回头宝信又对土地道:“土地公,你带个蛇头回刘家庄就够了,其他的我们要了。” 有了储物戒自然不怕带的东西多了,宝宁已经跳了过去,一剑砍下了蛇头扔给了土地,剩下的蛇躯被他连砍成几截收入了储物戒中。 把身上的负担都归纳清空进储物戒后,两人可谓一身轻松,再次看着苗毅不好意思嘿嘿笑。 苗毅挥了挥手让土地带着蛇头走了,背个手绕师兄弟两人转了圈,问道:“你们知不知道今番若不是我在,你们擅自撞上这蛇妖是什么后果吗?” 师兄弟两人有点汗颜低头。 苗毅指着两人摇头道:“荒宅中一次,现在又一次,我已经救了你们两命了,你们就这样降妖除魔啊!你们有几条命可死啊!我说句不当说的,不知道你们愿不愿听?” 两人拱手道:“愿听前辈指教。” “愿听就好。”苗毅站定在两人面前问道:“降妖除魔是修为高点好,还是修为低点好?” 宝信回道:“自然是修为高点好。” “原来你们也懂这个道理啊!”苗毅奇怪道:“那你们为什么不留待有用之躯,留待修为高了后发挥更大的作用,偏偏要这样到处瞎撞送死?” 两人默了默,也算是接连见识到了风险,多少有些心有余悸,这其实就是种历练。 宝信道:“前辈也知道我们是来历练的。” “所以我帮你们啊!”苗毅又抓了把结丹送到两人面前,“如果正气门下山历练的弟子都像你们两个这样没脑子,见到妖鬼就糊里糊涂冲上去杀,只怕早就死的一个都不能回去,人都死了,还历练个屁啊!多像你们其他下山出来历练的师兄弟学学,喏,这些拿上,咱们可以回正气门了。” 宝宁苦笑道:“拿了这么多没来由的东西回去,到时候师门派人验证的时候没办法交差啊!” 苗毅直接在他脑袋上敲了下,没好气道:“脑袋怎么不知道转弯,就怕没东西,有了东西还怕没借口吗?你师门派人来是找谁验证?还不是找受害的村民验证,村民哪知道这山中有多少妖怪为害,咱们现在立刻回刘家庄,就算说有一万只妖怪他们也信,物证、人证都齐全了,有什么好怕的?” 第七二四章 血琼枝 (补十月,月票三千八加更奉上) 师兄弟俩相视一眼,这话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 只是,师兄宝宁不免有些疑虑道:“前辈,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苗毅啧啧摇头道:“我说你们两个有没有脑子,我刚才说了,如果正气门下山历练的弟子都像你们两个这样,恐怕早就死光了。我问你们,和你们同等修为的同门师兄弟假如撞上了城隍和刚才的蛇妖,你觉得他们能活下来吗?” 两人摇头,宝信道:“怕是很困难。” 苗毅两手一背,“什么叫怕是?而是肯定活不下来,刚才那蛇妖一巴掌就能拍死你两个,保准你们连点反抗之力都没有。我再问你们,难道就你们两个倒霉,下山总能碰上强敌,你们其他同门历练的师兄弟下山就碰不到?” 宝宁沉吟道:“应该都有撞见的概率吧?” 苗毅再问:“那他们撞见了是死是活?” 宝宁继续道:“怕是难逃一劫。” 啪!苗毅两手一拍,大声问道:“那他们为什么能活着回去?总不可能也遇上我来保护吧?” 层层剖析之下,此话犹如醍醐灌顶,两人有种幡然醒悟的感觉,齐齐吃惊地看着苗毅,宝信试着问道:“前辈的意思是?” “什么意思你们自己想去,连我这初出茅庐的都能想明白,我就不信你们想不明白。”苗毅翻手又抓出了那把结丹送到他们面前,提醒道:“只能给你们这些不入品的。给你们一品结丹太假,凭你们的修为还对付不了青莲级别的。多给你们几颗,既然说了一堆妖怪刚好碰上了。总不能刚好碰上能给你们凑整数的妖怪。” 两人有点磨磨蹭蹭,心里纠结的要死,还从未干过欺骗师门的事,可是又觉得前辈说的话很有道理,没理由其他同门就撞不上厉害的妖怪,偏偏就他们两个老是能撞上啊! 其实吧,如果不是撞上苗毅在荒宅夜宿。也就不会引来鬼修前来恐吓,更不会引来后面的城隍。如果不是撞见苗毅带了个刘老汉,也就不可能跑到这里来撞上蛇妖。总之不碰上苗毅估计也不会碰上一连串的强敌,他们算是遇对人了。 虽然苗毅自称是初出茅庐,可也仅仅是相对于大世界来说,而宝宁和宝信师兄弟两人虽然对大世界的事情了解的多一点。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初出茅庐。和苗毅这种拥有丰富江湖经验的人来说,两人压根就上不得苗毅的手。 见火候差不多了,知道两人拉不下这个面子来,苗毅干脆的很,一人手里塞一半,强行送给了两人。 “前辈,这又是阴丹又是妖丹的,回头不好解释啊!” “你傻呀!谁说妖修和鬼修就不能在一起混的?” 两人低头默默将东西收了起来。 苗毅见此立刻乐了。这就对了,只要这俩家伙欺骗师门的事一干。那这两块领自己去正气门的敲门砖就算是铁实了,不帮自己好好说话都不行。 “走吧走吧,咱们回刘家庄打好招呼,消除你们的后顾之忧。”苗毅乐呵呵挥手道。 “前辈,若是师门有人找到土地问情况怎么办?” “你们把心放在肚子里,我去警告他,我有多嫉恶如仇你们也见到了,城隍都敢杀,还怕他一个土地,他若是敢乱说,我回头就宰了他。男子汉大丈夫别一点小事婆婆妈妈,什么事都往死里操心那什么事都别干了,你们以后的路还长,别老盯着脚下的坑坑洼洼,抬头向前看,路在远方,一片光明,走吧走吧。” 师兄弟两人不说话了,默默转身朝龙驹走去。 苗毅刚跟着走了两步,突然一怔,看到地上蛇妖的血迹停下了脚步,缓缓回头看向了后面云雾升腾的山崖,目中微微露出疑惑。 师兄弟俩人听到身后脚步声停了,回头一看,见苗毅满脸狐疑,不由问道:“前辈,怎么了?” 苗毅摸着下巴道:“我怎么觉得这蛇妖在这里有点蹊跷?” 俩人相视一眼,宝宁道:“他躲在这里修炼,没什么不正常吧?” 苗毅摆了摆手,“土地也说了,这蛇妖是几年前出现的,也就是说,这里原本不是他的修行洞府,那他为什么躲在这里修炼?” 宝信道:“前辈,这没什么吧,修行不一定非要呆在自己的洞府,偶尔换个地方修炼也没什么。” 苗毅再次摆手,“这都是其次,关键是他为什么要让附近的村民定期进贡食物给他,凭他红莲三品的修为跑远一点压根没任何问题,何必要惹这麻烦,红莲三品的修为犯不着跟一帮山里的村民过不去,这说明他不想跑远了。还有,刚才一见面,他就让我们立刻滚,似乎不愿我们靠近这山崖,你们说他会不会在这山崖下面守着什么东西?” 师兄弟俩人面面相觑,觉得这位前辈是不是想的太多了点。 “下去看看再说。”苗毅转身走到山崖边跳了下去。 师兄弟俩人相视一眼,也走到山崖边跳了下去,触碰到那雾气感觉有些凉飕飕的。 三人陆续落到了山崖底部,下面倒是没有什么雾气,雾气浮绕在半山崖的位置,这里的温度有点低,脚下尽是些枯骨,人的,家畜的,飞禽走兽的都有,估计都是那蛇妖干的好事,有够嗜血的。 谷底的光线不太好,加上雾气在上面遮绕,三人睁开法眼环顾四周。 崖壁下面的一处洞口引起了苗毅的注意,只是洞口有点小,只有及膝高,人无法正常进出。苗毅上前施法查探了一下,发现里面另有洞天,身子一矮,猫着身子窜了进去。 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空间还是挺大的,只是里面的温度更低,可谓寒气逼人,而几十米高的洞窟顶上似乎有个洞口,正午的阳光犹如光柱一般直射下来,这道光柱反而令周围越发显得漆黑。 宝宁和宝信刚钻入,苗毅已经走到了光柱下,抬头看了看,顶部刚好有个洞口,看不到开凿的痕迹,应该是天然的。而光柱下面是一座寒潭,寒潭散发出的温度可谓寒冷刺骨,不过潭水却不见结冰。 苗毅转身睁开法眼查看四周,到处走了走看了看,空悠悠的洞窟内并未发现任何蹊跷之处。 师兄弟俩人也没看出什么,宝宁问道:“前辈,这里好像没什么,只是有口天然的寒潭,土地也提到过。” 难道真是我想多了?可那蛇妖的行为的确有点异常…苗毅暗暗嘀咕,再次看看四周,目光最终在光柱上顿了顿,最终顺着光柱定格在寒潭水面上。 他再次走到寒潭边,稍作犹豫,要说这里有什么蹊跷,也只有这口寒潭了。 哗啦!他突然直接跳了下去,慢慢下沉之际,边观察着四周。 哗啦一声,抬头一看,只见宝宁和宝信也跟着跳了下来,三人逐一下沉。 这一下来才发现这寒潭有点深,下潜了数十米后,光线本来已经渐渐暗下,可是却发现下面隐隐有红色霞光。 率先发现的苗毅可谓眼睛一亮,迅速潜了下去,最终慢慢落在了寒潭的底部。 眼前的潭水晃动着血红色的光线,不是那种粘稠的血红,而是那种带着灵性的血红,给人流光溢彩的感觉。 而这种光华来自寒潭底部的一棵树,一棵一人高的树,没有树叶的那种树,如血玉雕刻出来的一般,在水中似乎都能嗅到一种奇异芬芳。 这是什么东西?苗毅奇怪,不过他直觉上认为自己遇上宝了,自己的判断应该没错,那蛇妖守护的应该就是这东西。 “血琼枝!前辈是血琼枝,天呐!这么大一株血琼枝!”一旁的宝信对他传音惊呼,转而又和宝宁兴奋得在那手舞足蹈。 血琼枝?什么玩意?苗毅传音问道:“你们兴奋个什么劲?” 宝宁传音道:“前辈,这正是炼制仙元丹的五味主药之一啊!天地间的奇珍啊!我们以前见过的只有巴掌大小,这一人高的简直是闻所未闻,怎么可能长这么大,这得生长了多少年啊!” 什么都不用说了!这是我的!苗毅五爪虚探,施法连根拔起,直接收入了储物戒中。 眼前顿时一暗,宝宁和宝信立刻笑不出来了,只见苗毅迅速向上窜去,两人也立刻跟了上去。 三人先后哗啦破水而出,苗毅双手一背,盯着冒出来的两人淡淡问道:“这血琼枝是我的你们没意见吧?” 脸上兴奋情绪仍难以掩饰的两人相视一眼,拱手道:“自然是前辈的。” 这只能说是正气门调教的好啊,动不动就正气凛然地喊着降妖除魔,换了一般人怕是会有别的想法,不过话又说回来,两人也不是傻子,有想法也得有那个本事能抢到手啊!就两人的修为想从苗毅手上抢宝贝,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两人看向苗毅的眼神却也满是羡慕,换了他们怕是要与宝物擦肩而过,可这位牛前辈愣是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察觉到了端倪,才有缘得到此宝,不佩服都不行,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第七二五章 正气门 想想此宝得到的经过,宝宁可谓感叹道:“前辈真不像是初出茅庐的人,这样也能找到宝物!” “所以说你们两个听我的没错。”苗毅甩袖转身而去:“走吧!” 三人出了洞离开悬崖直奔刘家庄,事情弄妥了后宝宁、宝信师兄弟两人听了苗毅的话,留待有用之身,降妖除魔的事以后再说吧,带上苗毅开始返回正气门。 途中苗毅与宝宁共乘一骑,本可以直接带两人飞回正气门的,但想想还是决定顺道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因此多少有点可惜没有带黑炭出来溜溜,下次带那厮出来撒欢吧。 靠着龙驹的脚力回正气门,此行也可谓长途漫漫。 出了梁王境内后,苗毅才发现梁王境内还算好的,外面烽烟四起,数不清多少百姓流离失所,途中野狗以人尸果腹的情形屡见不鲜,路遇白骨更是常事,真可谓民不聊生,越是如此百姓越是遇神便求,遇庙便拜。 宝宁和宝信对此情形似乎已经是司空见惯,途遇流民马不停蹄飞驰而过,惹来不少哭哭啼啼求施舍的悲泣声。 苗毅途中见一老妇抱着一嗷嗷待哺的婴儿,于心不忍,不由扔出了一些食物,结果还没等换来感谢,回头看去,已见哄抢一团大打出手,人群散去留下了老妇抱着婴儿躺地上一动不动的身躯。 “前辈,天下人的事还需治世能人的出现,兴衰起伏皆是天理循环。这种事情我们管不过来的,只会越管越乱,我们能做的只是降妖除魔不给妖魔兴风作浪的机会。”宝宁回头提醒了一声。 此情此景带给苗毅不小的震撼。他在小世界从未见过如此惨况,真不知道是该说小世界那边好还是说这边好,小世界那边的人虽然失去了大自由,可至少安居乐业,这边的普通百姓有了大自由却是连基本的生存都成问题。 数日后龙驹脚力疲乏,三人在夜幕下纵骑闯入深山中稍作休整,却又撞见一帮流民在山中惊呼逃窜。只见狼群追逐,以人为食,惨叫哭泣声一片。 唰!苗毅从宝宁身后飞身而起。飞剑出手,一阵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连快斩,转眼斩杀上百只恶狼。飞剑回到手中后,又见苗毅闪身而去。追杀惊慌逃窜的狼群。 纵骑到山坡上眺望的宝宁、宝信见苗毅状若疯魔般屠杀狼群。有一条狼甚至被苗毅连砍十几剑,其状犹如泄愤,两人不由面面相觑。 “牛前辈是个心善之人。”宝信叹息一声。 宝宁也跟着叹息一声,“师傅说过,这世道乱的是人心,修为再高能诛恶却不能诛天下人心之恶!” 苗毅再从山林中出来时,扛来了一棵巨大的枯树,飞剑稀里哗啦乱斩。斩出了一堆木柴,又扔出了十几只大小不一的锅。让流民以狼肉果腹。回头又让师兄弟两人把身上仅有的一只锅也贡献了出来,并让两人给被狼咬伤的人疗伤。 没多久山野中亮起一堆堆篝火,一群群人围在煮肉的锅前咽口水。 很快,山野中肉香四溢,有些人甚至等不到肉彻底煮熟,便以木棍挑了出来抢食。幸好杀的狼够多,待到第二锅肉下锅后,大家才算安静了下来。 肉煮熟后,那些流民都在大快朵颐,有一裹着粗布头巾的小妇人领着一个孩童蹒跚走上山坡,用不知哪来的一块白绢托了一块热气腾腾的肉拱手道:“大仙请用!” 苗毅看看那些只顾大快朵颐的流民,没想到还有一妇人能忍住饥饿恪守礼仪,倒是有些颇感意外,那妇人一双眼睛明亮,只是脸上脏兮兮的,也看不清面容。 别说他,宝宁和宝信多少也有些诧异地看着那妇人。 苗毅摆手道:“我不饿,你们自己吃吧。” “孩子,跪下!”那妇人突然对那孩童说了声,孩童忍着饥饿,咽着口水跪下后,那妇人也噗通跪在了苗毅的面前,流泪祈求道:“大仙,您把我的孩子带走吧,带去收个徒弟,或者带去做牛做马都行,总之给他一条活路就行。”说罢叩头在地不起呜咽,“大仙,求求您了,小妇人下辈子作牛作马报答您。” 苗毅目光闪扫过那些流民,想起途中一时善心却给受馈之人惹来麻烦的情形,加上自己前途未卜,不由叹道:“去梁王境内的大梁城吧,如果你能带着孩子走到那,就去找梁王的王妃,就说是王妃表亲让你们去找她的,她自然会知道我是谁,届时你可以告诉她,只要她收留你们母子,我就欠她一个人情。” 那小妇人心里倒也明白的很,见苗毅话说到这个地步,知道再求也没用了,抬头问道:“敢问大仙尊姓大名,小妇人母子若能活下去,改日必给大仙立长生牌位!” 苗毅哪会在乎她什么长生牌位,自然不会将真名告知,随口道:“牛有德!” 得了大仙名字,小妇人行礼之后领着孩童退下了,到了山脚才把肉给了孩童充饥。 宝宁和宝信相视叹了声微微摇头,再看向苗毅,只见苗毅站那静静一动不动,负手仰望星辰。 下面的饥民吃饱喝足后,一个个围在火堆旁躺了下来,一阵呜咽深沉的洞箫声悠扬款款打破夜的宁静。 众人纷纷看去,苗毅也垂首看去,见正是之前的那名小妇人,不知从哪摸了支洞箫在嘴边吹响,那孩童正在听着箫声躺在母亲的腿上缓缓入眠。 苗毅目光深沉,又缓缓抬头看向了夜空…… 次日天刚微微亮,一阵龙驹蹄声陡然响起,惊醒了那些流民,才发现昨晚救他们的仙人已经绝尘而去。 苗毅等本想在此休整一天的,不过因为这些流民的原因,还是提前离开了…… 历经一个多月的长途奔波,一行终于赶到了栖梧山,正气门的所在。 山高路险林密,飞禽走兽往来,龙驹飞蹄到一座山头,宝宁指向前方锦绣山峦,“前辈,前方就是我正气门。” 苗毅顺势看去,一脸狐疑,貌似一栋建筑都没看到,堂堂九大门派之一不至于穴居吧。 两骑继续翻山越岭驰骋,来到一座山谷前,只见山谷被迷雾封锁,谷口左右各有一座凉亭,各盘膝打坐着一名修士,看服饰和宝宁、宝信一样,显然都是正气门弟子。 “两位师兄,我们历练回来了。”宝宁、宝信跳下坐骑后拱手道。 亭内两人也站了起来,其中一人皱着眉头盯着东张西望的苗毅,问道:“师弟,此人是谁?” 宝宁道:“这是牛前辈,是我辈同道中人,二位师兄不要怠慢,我二人报于师门后再做定夺。” 守山门的两人点了点头,宝宁又对苗毅拱手道:“前辈在外面稍等,我俩这就去通报。” 苗毅微笑点头,看着两人骑了龙驹闯入了山谷迷雾中。 这一等就等了差不多快两个时辰,从上午等到了下午,等到苗毅心中多少有些焦虑,有点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按道理不可能啊,如果血琼枝真照师兄弟两人说的那般值钱,正气门的人没道理不见自己啊。 这里正胡思乱想着,山谷迷雾轰隆一声荡开,出现了一条路。 宝宁从中走了出来,对苗毅笑着拱手道:“牛前辈,敝派掌门要见您。” 苗毅精神一振,朝守山门的两人拱了拱手。听说掌门要亲自见此人,那两人也不敢怠慢,双双拱手回礼,请入! 随着宝宁闯过洞开的迷雾通道,一走出迷雾苗毅多少一愣,仿佛瞬间到了另一个世界,哪里还有山谷的存在,眼前清泉飞瀑处处,山花烂漫,林荫鸟语,山野风光旖旎,座座山头若隐若现雕梁画栋的屋宇。 苗毅有点想不通,才走了几丈路,怎会有这等变化,这里藏了这般妙境在外面的山头上怎会看不到? 再回头看向身后,更是一怔,哪里还有什么山谷入口,连迷雾也看不到丝毫,只有一堵光溜溜的山壁横亘。 “宝宁,这是怎么回事?”苗毅前后左右奇怪道。 宝宁对他的异常已经是见怪不怪,笑道:“前辈,这是护山大阵,外人在外面轻易看不到,也轻易闯不进来。这些回头再说,不要让掌门久候。” 苗毅“哦”了声,跟随他快步而去,直奔那座最高主峰上的殿宇。 一路拾阶而上,登上了山顶坪地,一块玉石牌坊矗立,上书“天地有正气”五个古朴大字。 走到殿门前,两名童子躬身迎了下来。殿内宽敞,黑玉铺地,一尊一丈高的道者金身塑像盘坐在神位上,下面站了一名鹤发童颜的紫袍老者,左右又各站了五六人,目光一个个盯在苗毅身上。 宝信也正低头站在一旁,偏头看了眼进来的两人。 领路的宝宁引荐一声,苗毅立刻拱手行礼道:“晚辈牛有德见过掌门,见过诸位前辈。” 诸人微微颔首似乎对苗毅感观都不差,听说是来献宝的,感观能差才怪了。 掌门玉灵真人颔首微笑,伸手虚扶一下,“既是同道中人,来者是客,不必多礼。” 第七二六章 欲哭无泪 “晚辈初次接触门派中人,若有不懂规矩的地方,还望诸位前辈海涵。”苗毅还是客套了一声,礼多人不怪嘛。 诸人又皆是微微一笑,玉灵真人道:“刚才宝宁和宝信说及你的事情,听说你修为已达红莲七品却还是初出茅庐?” 苗毅拱手道:“惭愧!早年尚为凡人时,遇见一将死之人,受其点拨一二,结果山中岁月不知时间繁华,一晃已不知过去了多少年,一直修炼至今,用完了其遗留的修行资源后方出山来,所以晚辈对修行界的事情几乎是一无所知,这次跟了宝宁和宝信来,是想开开眼界的,希望不会唐突。” 众人听了唏嘘,这还真是运气!玉灵真人问:“看你年纪轻轻便能达到红莲七品的修为,想必修炼的功法不凡,不知修炼的是何门何派的功法?” 苗毅道:“这个晚辈真不知道,晚辈所遇恩公并未说什么门派的事,只说是一散修,只是充充点拨了一下便已仙逝,所以晚辈也不知道什么门派,还是路遇宝宁和宝信才知道正气门。晚辈只知自己修炼的是一套火性功法。” “火性功法?五行中的功法想必也不会差哪去。”玉灵真人又问:“听宝信和宝宁说,你得到了一株巨型血琼枝,欲要献给本派,不知可有此事?” 现在才算是提到了正题,没办法,总不好客人一来什么话都不说,开口就要东西。那多尴尬。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得到的是什么宝物,也是听了宝宁和宝信的话才知道,东西虽好。可我留在手上没什么用处,我也不知道怎么用。听说正气门乃是堂堂正正降妖除魔的门派,所以晚辈想,还不如献给正气门发挥更大的作用,顺带长长见识,看看仙丹是怎么炼成的。” 苗毅说完直接将那株一人高的血琼枝招了出来,高虽然只有一人高。枝展也犹如人张开了双臂宽,咚地放在大殿内,伸手道:“就这东西。” 此物一出。顿时满殿充满异香,稍吸一口沁人心腑,精神舒爽,整个大殿内浮现出灵动红光。更有飘渺红云缕缕飘荡大殿内。很是迷幻。 大殿内诸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尽管已经听了宝信和宝宁的形容,但是亲眼见到后诸人还是大吃一惊。 要不是当着外人的面矜持身份,大家肯定一股脑挤了过来观看,所以脚步移了移却又强行忍住了。只有掌门玉灵真人上前绕着走了几圈,嗅了嗅又伸手摸了摸,一脸震惊道:“的确是血琼枝,血琼枝能长这么大简直闻所未闻。怕没有个千万年根本长不到这么大。” 他回头对其师弟玉炼真人颔首道:“玉炼师弟,你掌管炼丹。精通此道,过来看看药效如何,两位师弟都过来看看。” 左右两名同穿紫袍的老者,一个法号玉炼真人,一个法号玉虚真人,双双走了过来,啧啧惊叹地看着。 谁知那玉炼真人细看过后,突然捶胸顿足悲恸一声,“痛煞我也!痛煞我也!”指着苗毅痛心疾首道:“小子,你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什么意思?苗毅愕然,老子送宝给你,难道还送错了不成,有没有良心? “师弟!不得无礼!”玉灵真人喝斥了一声,心中也是一般想法,难道人家把如此至宝赠予还做错了不成? 玉虚真人也同样瞪了师弟一眼,包括殿内其他人看向玉炼真人的眼神也都有些不满,都觉得玉炼真人不该如此说话,实在是太过失礼。 玉炼真人也反应了过来,只是一个劲地在那摇头叹息,“可惜了,可惜了,真正是可惜了。” 掌门玉灵真人问道:“师弟何出此言?” 玉炼真人指着血琼枝说道:“师兄,你细看下,这株血琼枝里面是不是已然长出了条理分明的经络?” 玉灵真人和玉虚真人闻言细看,颔首的确是如此。苗毅也细看了下,此物通透的体内是有了经络。 玉虚真人回头问道:“师弟,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玉炼真人再指着树杈上说道:“师兄再看这枝杈上的凸起节点上是不是已经出现皲裂?” 玉虚点头道:“没错,怎么了?” 玉炼真人顿时跺足道:“这株血琼枝已经要开枝散叶了啊,要长出叶子了啊,只要一长出叶子,那就说明顽石开窍,说明它已经天生地长孕育出了灵智。一旦此血琼枝蕴育出了灵智,药性将翻十倍啊。凭它如今的药性,辅以相同灵草能炼制一百万颗仙元丹,若是待他开枝散叶后,药性将能炼制一千万颗仙元丹!最让人难受的是,顶多十年,它已经到了突破期,顶多十年就能开枝散叶了,它千万年都过来了,却过不了这十年,劫难啊!苍天无眼呐!提前这么一采,完了,全完了,宇宙间可遇不可求的天地瑰宝毁于一旦啊!叫我如何能不心痛!” 众人闻言皆是倒吸一口凉气,一千万颗仙元丹?大殿内的目光一个个盯向了苗毅,亦是个个惋惜不已。 什么?能炼制一百万颗仙元丹?苗毅有点懵,宝信和宝宁不是说按比例估计能炼制个一千颗仙元丹吗?他妈的,一千颗和一百万颗都能搞错,相差一千倍啊,眼睛长屁股上去了吧?是欺负老子不懂故意蒙老子还是怎的?这俩二货不会是扮猪吃老虎吧? 苗大殿主的小心肝心疼的直哆嗦,他本来想吧,一千颗仙元丹虽然多,可是其他四味炼制仙元丹的主药价值也和血琼枝差不多,不说其它辅药,这样折算下来一千颗除以五,这株血琼枝的价值顶多也就值两百颗仙元丹的样子,连助自己突破到红莲八品都不够,还不如送给正气门好打自己的小算盘。 为人处世就是这样的,有舍才有得! 谁想他妈的不是一千颗,而是一百万颗!这哪叫舍,这叫割心头肉啊!苗大殿主那叫一个揪心的疼啊! 可他转瞬明白了过来,连掌门玉灵真人都要叫专人看,宝宁和宝信这两个小白莲懂个屁啊!这俩王八蛋完全是按照这株血琼枝的体型比例核算出来的,压根不懂这株血琼枝的药性该怎么估算。 掉坑里去了!掉天大号的坑里去了!掉宇宙第一号大坑里去了!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次真他妈是在阴沟里翻了船!苗毅心里狂呼,宝宁、宝信,两个王八蛋给老子滚过来,老子不打你们,老子杀了你们! 怪不得那蛇妖守着如此宝贝不采!苗大殿主都差点掩面哭泣了,来之前还以为自己将那两个二货玩弄于股掌之间,现在方明白,他妈的谁玩谁啊! 玉灵真人见苗毅一脸要哭的样子,心里哎了声,也的确是觉得太可惜了,修行中人哪会在乎多等十年,不过是眨眼过去的事情,不过还是叹息道:“小兄弟,你也不用心里过意不去,你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既然采了就采了吧,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用,别难受了!” 我心里过意不去?老子心里太过意的去了!你们一个个扪心自问,全世界还有比老子更大方的人吗?老子凭什么过意不去?不错,我是初出茅庐,太初出茅庐了,只恨自己有眼无珠,所以想一头撞死以谢天下!苗毅心里悲悲戚戚,脸上想掩饰都无法掩饰,太肉疼了,到嘴的鸭子飞了,却还得强装着配合,在那点着头回应玉灵真人的话。 玉虚真人走了过来,和善地拍了拍苗毅的肩膀,“真不用难过,你如果不采,我正气门肯定和此宝无缘,所以有就知足了,总比没有好,这都是天意!”回头又朝玉炼真人喝道:“师弟,此事过去了,不许再提了。” 玉炼真人闻言叹了声,也只能是点了点头。 一帮人越安慰,苗毅越想哭,心里咒他们,你们他妈的都是大好人,坐家里都能捡这么大便宜! 掌门玉灵真人却是摆了摆手,问苗毅,“小兄弟,这可不是一般的宝物,最少能炼制一百万颗仙元丹,折合成其他灵药一起算的话,估值差不多得有二十万颗仙元丹,拿出去贩卖的话,亦是价值不菲,你真舍得这样送给我们?” 一帮人闻言心中叹息,本来是二百万颗啊,给门中几个紫莲九品修士用的话,能直接造就几个金莲修士,任谁算算都肉疼。 苗毅迅速收拾心情,果断回道:“晚辈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又不会炼丹,留在身边也没用。这次出来见妖鬼肆虐为患人间,晚辈一个人能力有限,还不如给正气门发挥更大的作用!” 他又不是宝宁和宝信那种初出茅庐的雏,如此宝物自己如果没拿出来还罢了,如今已经拿出来了,还想收回来?他有点担心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正气门,或者说能不能活着离开这座大殿! 孰轻孰重他不会不明白,所以干脆光棍点,既然已经光棍了,漂亮话谁不会说? 本来一帮人对苗大官人初出茅庐的说法多少还有疑虑,现在却是心里唏嘘,估计也只有这种初出茅庐的人才能如此大方不把此等天地瑰宝当回事了。 掌门玉灵真人却是捻着白胡须上下打量着苗毅,可谓是满眼的赞许神色,问道:“小兄弟,散修独自一人在天地间行走颇为不宜,我正气门虽不才,却也是这一界的九大派之一,多少能给你提供点庇护,不知小兄弟可愿加入我正气门?” 第七二七章 牛居士 (补十月,月票三千九加更奉上) 苗毅一怔,“加入正气门?” 其他人闻言亦是一愣,正气门好像没收过半路出家的人吧?万一是别的门派派来的卧底怎么办?如此做未免也太不安全了。 不过大家想想又释然,哪个门派卧底也不会弄这么一株血琼枝来,真要是某个门派能有这东西,再等个十年价值能翻十倍,届时随便能把一些紫莲修士给提升为金莲修士,多弄几个金莲修士不比搞这种结果不知如何的卧底强? 玉灵真人颔首道:“不错,加入我正气门!小兄弟送这么大的礼,本门也不能白收,你如果愿意的话,本座愿收你为弟子。” 掌门弟子!众人顿时面面相觑。 这一出完全不在某人的意料之中,苗毅神情僵硬,讪讪道:“掌门,这不太合适吧?” 玉灵真人道:“没什么不合适的,换了一般人,本座还不会收,正气门不收居心叵测之人,只求心中有正气之人。你的事情我们也听宝宁和宝信说了,心有正气,嫉恶如仇,杀城隍时曾言‘但求问心无愧,不惧天雷滚滚’,途中又屈尊救济灾民。更难能可贵的是,视财物如粪土,连如此这般的血琼枝亦能拱手送人,此为我正气门之楷模,你正是我正气门需要的弟子!” 众人闻言看向苗毅皆微微颔首,掌门所言不虚,现在想想。此人人品还真不错,收为掌门弟子倒也不为过。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苗毅送出如此重宝。大家回头都能得好处,尤其是在场有地位的人所占的好处更是大头,所以对苗毅感观都不错。 “……”苗毅有些哑口无言,自己成了正气门的楷模?有没有搞错?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把戏演过头了? 苗大殿主缓过神来后,干笑道:“掌门谬赞,晚辈愧不敢当。晚辈只是初出茅庐,想来正气门长长见识。譬如看看仙丹是怎么炼成的,并没有加入哪家本派的想法。” 玉灵真人笑道:“长见识和你加入正气门并不起冲突。” 这真是…苗毅下意识挠了挠头,拱手道:“不瞒掌门。晚辈一个人修炼时无忧无虑惯了,途中听宝信和宝宁说门派中人要接受门规约束,晚辈自由惯了,实在不愿受人约束。所以晚辈只能谢过掌门的一番好意。” 不愿受约束只是其一。还有一点,他不愿莫名其妙搞个师傅出来管自己。掌门弟子听着威风,可师傅这玩意可是得当‘老子’一般供着供一辈子的,他又不需要向玉灵真人学艺,哪肯给自己找这麻烦。 殿内不少人暗暗摇头,果真是初出茅庐不识好歹,能成为掌门弟子在正气门无论是辈份和身份都一下起来了,正气门好歹是这一界九大派之一。成为了掌门弟子在这一界的修行界都是有地位的,哪是一散修能比的。何况还定期有丹药可得。 “不愿受人约束…”玉灵真人嘀咕一声,明白了他的意思,颔首道:“这样吧,本门也不能白收你重礼,凭你的修为在修行界行走加之又初出茅庐也不安全,不如就在本门做一个客居的居士吧,衣食住宿本门都会提供。你想到处去长见识也容易,有什么事的时候本门可以顺便带上你,让你跟着一同去见识一下。等你哪天愿意加入本门了,本座的话依然有效,届时再收你为本门弟子也不迟。” 他确实看上了这么一个好苗子,不但视钱财如粪土,连掌门弟子都不做,更是视名利和地位如浮云,正是修炼正气门‘正气诀’的好人选,所以还是留了一线后路,并未完全放弃苗毅。 这倒是合适!苗毅当即拱手道:“谢掌门成全!” 玉灵真人点了点头,又对玉虚真人道:“师弟,待玉炼师弟那边炼出了仙元丹后,本门弟子的暂时往后延迟下发,先给牛居士那边送一万颗过去,他红莲七品提升到紫莲境界刚好用的上。” 玉虚点头道:“这是应有之事,记下了!” 其他人也微微点头,人家送的东西能折二十万颗仙元丹,省下的灵草培育时间更是无价的,至少一百万颗仙元丹中所需血琼枝就不用费心了,回馈一万也是应该的,不然事情传出去别人非得在正气门背后指指点点不可。 一万颗仙元丹?苗毅心中一喜,自己拿着那血琼枝只怕一时间还没办法转换成仙元丹,发现这帮老家伙还不错,还知道意思一下,这下好了,紫莲境界不用愁了。 “谢掌门成全,在下就不跟掌门客气了!”苗毅大大方方拱手谢过。 玉灵真人笑着:“玉炼师弟,这株血琼枝你收下吧。” 玉炼真人点头,大殿内光线一黯,血琼枝已经被收入了储物镯中,不过玉炼真人还是摇头叹了声,“实在是可惜了。” 此言,众人亦感同身受,十倍的差距啊!奈何这事除了惋惜也没别的办法。 “德明!”玉灵真人唤了声。 下面一汉子站出拱手道:“弟子在。” “牛居士那边的饮食起居你亲自安排人看顾,给牛居士安排个僻静的居所。”玉灵真人吩咐道。 “是!”德明应下后,回身对苗毅伸手相请道:“牛居士,请跟我来。” “在下告退!”苗毅对众人拱手行礼一圈,旋即跟了德明离去。 出了‘正气宫’,德明倒是把苗毅带去了一个好地方,一个绿波如海的地方,竹海! 石径小路环山直上,山顶一座圈着竹篱笆的小庭院,整座山上就一座小庭院,院子周围到处是翠竹。庭院中倒也长了几株在风中摇曳,还有拔尖出地面的竹笋。 几只野鸡被踩着竹叶沙沙走入篱笆小院的两人给惊的振翅而飞。 “牛居士,此地是个独居的僻静之地。只是不知道合不合你意,如果不合意我们再到其他地方看看。”德明道长笑道。 苗毅看看四周,点头道:“环境很好,不用那么麻烦,就这里吧,有劳道长亲自带路。” “那居士暂且看看,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再说。我去给居士安排两个人来照顾饮食起居。”德明单掌在胸前竖了竖,旋即转身掠空而去。 苗毅背手进屋里看了看,布置的挺雅致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再到篱笆院子里到处转了转了,清雅。后院有一汪清泉,上面漂着几片落下的竹叶,顺着泉水留走。饮水倒也不缺。 走出篱笆小院。站在外面俯视下面的竹海,能眺望‘正气宫’,小半个正气门都能囊括入视线中。 空气清新,真是个好地方啊!苗毅张开双臂扩了扩胸,损失重宝的心情终于缓解了不少,才从小世界来到大世界没多久就找到了安身的地方,也算是不错。 有了安定的环境,接下来可以慢慢谋划下一步了。 就在这时。石径小路上飞奔上两个兴奋不已的人,苗毅看得眼皮直跳。刚刚缓过来的心情又糟糕了起来。 来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宝宁和宝信,德明道长还真会安排,偏偏把这两人安排给了苗毅,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两人和苗毅熟悉。 “居士!德明师伯安排我们两个人照顾您的饮食起居!”两人兴奋抱拳道。 苗毅一看到两人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一脚将两人踹下山去,冷哼一声负手而去,进了屋里把门一关。 师兄弟两人顿时有些莫名其妙,两人现在可有点怕他,历练的真相人家可心知肚明。 两人刚走到房屋门口,里面传来苗毅的声音,“让德明道长换两个人来。” 宝宁隔着门问道:“居士,是不是晚辈等做错了什么?您这样把我们赶走,德明师伯非得以为我们做错了事。” “……”屋里的苗毅一阵无语,被这俩二货给坑的赔大了,偏偏还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憋半晌憋出一句,“我肚子饿了,去搞点吃的来,若是搞的不好吃,我自然要换人。” 师兄弟两人相视一眼,这个好办,马上回道:“居士稍等!” 没一会儿竹林中便冒起了炊烟,约莫半个时辰后,两人捧了一只香喷喷的烤竹鸡和竹筒翠米饭来,敲开了门,放在了翘个二郎腿的苗毅边上。 两人用竹筷子将烤竹鸡掰开,顿时一股奇异香气冒起,几颗黑乎乎的干果从腹中剔除了出来。 苗毅鼻翼扇动,斜睨一眼,接了递来的筷子,夹着撕下一块外焦里嫩的肉尝了口,发现咸香合适,满齿嫩香。又挑了点晶莹剔透的翠米到嘴中嚼了嚼,香糯弹牙,和烤竹鸡搭配在一起吃,那真是好吃的不得了。 多尝了几口,不由微微点头道:“味道不错,你们是不是经常…” 话一出口见到两人一脸笑意,苗毅立刻发现失言了,本想找借口把两人轰走的… 最后摆了摆筷子吃自己的,懒得跟这俩二货计较了,和他们计较也没意思,俩家伙做的东西味道的确不错,好吃! 次日,宝宁和宝信又给苗毅送来了正气门的灰色道袍,准备带苗毅去熟悉一下正气门的环境,苗毅身上的锦袍有些太过碍眼。 换了衣服苗毅自己都感觉好笑,老二是和尚,自己转眼也成了半个道士。 三人出了篱笆小院,苗毅隐隐听到传来打斗声,睁开法眼从山顶看去,隐隐见到一帮正气门弟子正在一山谷中打的不亦乐乎。苗毅不禁指着问道:“他们在干什么?” 宝宁回道:“同门正在练功。” “哦!那我倒要去开开眼界,看看没关系吧?”苗毅问道。 “这个没关系的。”宝信摇了摇头,两人当即领了苗毅前往。 三人来到山谷中后,苗毅站在半山腰瞅着一帮男女道士持剑斗杀了好一会儿,微微摇头,觉得不怎么样,转身道:“走,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殊不知他一出现大家都看在眼里,他摇头的动作惹起了某些人不快,下面一个女子喊道:“上面可是牛居士?” 苗毅闻声一怔,回头看去,点头道:“正是。” 那女子挥了挥手,一帮对杀的道士都停了下来,只见那女子上前两步大声道:“听宝宁和宝信师弟说,红莲三品修为的蛇妖在居士手上连一招都过不了,不知可否属实?” 第七二八章 居士请赐教 听这话的语气怎么感觉有点来者不善? 苗毅回头看向身边俩家伙,传音道:“你们两个嘴巴很多啊,我要不要学你们把你们历练任务是怎么完成的也到处说上一说?” 俩人尴尬无语。苗毅仔细打量了一下那女道士,身段笼统在宽松道袍里看不出好坏,不过一张脸蛋倒是长的不错,明眸大眼的,就是看着有几分傲气。又传音问了句:“这女的是谁呀?” 宝宁传音回道:“德明师伯的女儿,也是掌门的孙女,法号宝莲,修为已达红莲九品。” “德明道长是掌门的儿子?”苗毅诧异道。 宝宁回道:“正是。” 掌门的孙女那还是不得罪的好!苗毅遂对下面笑道:“没有的事,是宝宁和宝信在吹牛,你们继续练功,在下就不打扰。”心里补了句,咱现在还真是姓牛。 他这里刚走出两步,那宝莲已经闪身拦在了前面,单剑一挽,擒剑背于身后,伸手一挡,“居士为何如此看不起我等,连多说两句话也不肯吗?” 苗毅乐呵呵道:“男女有别,我怕说多了让人误会。” “……”宝莲张嘴哑了哑,被堵的没话说。 “告辞!”苗毅领了两人准备绕开走。 唰!宝莲突然劈剑一拦,“居士未免想的太多了点,听闻红莲三品修为的蛇妖在修士手上连一招都过不了,我等正气门红莲修士很是仰慕。不知能否赐教两招让我等开开眼界?” 苗毅叹道:“我红莲七品的修为打赢一个红莲三品的蛇妖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再说了,没有一招取胜那回事,那完全是宝信和宝宁夸大了。我和蛇妖起码打了上千招,不信你现在问他们两个。” 宝莲明眸大眼瞪向宝宁和宝信,师兄弟两人顿时快哭出来,他们两个昨晚还在一帮同门前说的天花乱坠,现在就让他们自己打自己嘴巴,未免也… 不过两人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没办法,惹火了牛居士搞不好会把他们完成历练任务的隐情给抖出来。两人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你们…”宝莲挥剑一指二人,不过旋即又放下了,现在不是找这两个家伙算账的时候。对苗毅冷哼道:“刚才牛居士看我等练功的时候微微摇头,貌似对我等的手段颇为不屑。” “没有的事,我那是惊叹,叹为观止才摇头。”苗毅拱了拱手。不愿和其纠缠。再次绕开走。 宝莲再次凝噎无语,人家就是死不承认,你能奈何? 山谷中一帮同门的注视下,她感觉有点下不了台,一咬牙,闪身追去,一剑如虹,唰地刺向苗毅。 苗毅出手飞快。一把拉了一旁的宝信过来,挡! 差点把宝信给吓了个魂飞魄散。 眼看就要将宝信给一剑刺个透心凉。恨的痒痒的宝莲只能陡然收手,却是剑走偏锋,抽空避开宝信刺苗毅。 宝信那修为在苗毅手上压根不能动弹,犹如一根木头在苗毅手中扯来扯去,快速抵挡宝莲灯的进攻。 宝莲几次差点收手不及,硬生生把宝信的道袍划出了几道口子。 这玩意也太刺激了,宝信吓的惊呼道:“师姐,快快住手!” 师姐不听他的,他只能改而求之,“居士,你快住手吧。” 住手?苗毅暗自冷笑,这道姑不住手你就继续挡着吧,谁叫你们两个嘴多。 令苗毅有些恼火的是,那道姑压根没停手的意思,眼看宝信就要衣衫褴褛了,再这么搞下去,拿宝信挡个不停的自己也要成为小人。当即施法大吼一声,“救命!” 这一嗓子立刻将宝莲给惊呆了,提剑在手,有点不知所措。 唰!负责苗毅这边的德明道长闻声第一个划空而来,一看对峙的情形,当即怒喝一声,“宝莲,你干什么?” 很快,连掌门玉灵真人都被惊动了,正气门三大真人,陆续落在了山谷两边的山头。开什么玩笑,人家刚送了宝物给正气门就喊出了‘救命’,这要是传出去还得了,正气门谋财害命吗? 其他人也陆续飞落,尚不能飞行的弟子也由远及近快速奔跑而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一会儿的功夫,整个正气门被苗毅一嗓子救命几乎全部给惊来了。 苗毅终于放开了吓出一身冷汗的宝信,提剑在手的宝莲却有些欲哭无泪。 玉灵真人眉头一皱,沉声道:“宝莲,怎么回事?” 苗毅拱手帮忙回道:“这位道姑非要逼我和她切磋,我自知不敌,她却不肯放过,我只好求救了。” 宝莲差点没哭出来,当即反驳道:“不是,是他对我等展示的剑法表示不屑,我才找他切磋的。” 苗毅惊呼道:“道姑,你为什么非要往我头上栽赃?我只不过看了会儿就走,连句话都没有,怎么就成了不屑?” 宝莲道:“你在那摇头不语的样子就是表示不屑!”转而提剑向玉灵真人拱手,“掌门,我刚向他请教,是不是红莲三品蛇妖在他手上连一招都过不了,他却不肯承认,这不是不屑是什么?” 苗毅无力道:“你非要这样说,那我也没办法了。” 玉灵真人当即指了山谷中的一名弟子过来,问道:“究竟怎么回事,如实说来。” 那弟子不敢隐瞒,当即将刚才的情形细说了遍。 听完后,众人都松了口气,还当是多大的事,只不过是一方非要切磋,一方不肯切磋而已,这牛居士也真是的,犯得着喊救命吗?闹得大家虚惊一场。 玉灵真人挥手屏退那名弟子后,对苗毅笑道:“居士何故不肯承认自己一招斩妖之事?莫非真是看不起我正气门剑法?互相切磋一下又不是什么坏事,居士何不出手让门中小辈见识一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也正想看看苗毅的身手,以便看看能不能看出苗毅的修行来历,只是他也不便逼苗毅出手,现在倒是个机会。 苗毅无语,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一家人是站一边的。 宝莲一听掌门发话了,立刻闪身落在了谷底,屏退了左右同门,提剑朝半山腰的苗毅拱手道:“居士请赐教!” 这叫什么事!苗毅心中嘀咕一声,玉灵真人都发话了,他要是当众不给掌门面子,非得把这正气门上下全给得罪了不可。 只能是闪身落了谷底,翻手抽了只宝剑出来,摆明了只和对方切磋剑术。 “得罪了!”宝莲迫不及待一声,已经是闪身一剑挑来,直撩苗毅小腹。被苗毅给气着了,下手有点不留情。 苗毅用剑根本就不趁手,使剑没什么花招,只能是顺手一挥,当!挑开了对方的攻击。 宝莲一剑落空,旋即剑光闪烁,如狂风暴雨般攻来。 苗毅单手负于后背,剑在手中就是挥、挡、砸、扫,反反复复就这几下,以不变应万变。 一连串的叮呤当啷爆响回荡在山谷中,宝莲身形快如疾风,剑影凌乱骤急。 可是不管她的攻击有多迅疾,有多繁杂,苗毅手中剑总能打住她的剑,反复以挥、挡、砸、扫遏制她的攻势。 从上往下看去,苗毅几乎就在原地转圈,而宝莲却是闪身四处出击,可那凌乱繁杂的攻势对苗毅来说根本没用,苗毅总能简简单单的化解。 从头到尾苗毅都在防守,没有进攻,一味进攻的宝莲却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根本破不了对方乱劈乱砍的防御。 “师兄,这牛居士好快的反应速度,看样子根本不会使剑,完全是在凭着敏锐的捕捉能力来做反应。”玉虚真人对掌门传音一声,道:“看来宝信和宝宁说的没错,他是使枪的,这出剑大开大合的气势的确有几分使枪的味道。” 玉灵真人微微颔首,“他这是给我们面子,真要动起手来,宝莲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那也未必,宝莲修为还高他两品,这只是比剑,若是算上法力因素未必会输。” “我倒想看看他拿手的枪术如何,也许能看出他的传承来自什么人!”玉灵真人微微一笑,朝下面暗中传音示意两声。 山谷下面观战的两名弟子抬头看了他一眼,也迅速提剑纵身而来,“居士请赐教!” 三人迅速联手围战,兔起鹘落,剑影闪烁,立刻密织了一张剑网。 苗毅眉头一皱,身形快速原地转动,手中剑撩拨的速度越发快了。 不过也仅此而已,三人联手也破不了他的防势,任由三人穷尽所能,他只守不攻,也实在是不擅长以剑进攻。 挑起事来的宝莲暗暗咬牙,有点羞愧难耐,这是不屑出手么? 不少正气门弟子面面相觑,这牛居士的防守好厉害啊! 山顶的玉灵真人又是微微颔首一下。 山谷下观战的弟子又立刻提剑跳出四人,“小七星剑阵,居士请赐教!” 地四方,天三才。地面四人从四个方向围攻,上空三人连击,顿时逼得只有防守的苗毅有些手忙脚乱,一只手有点反应不过来,顺手又捞了一支剑在手,双手使剑被困在中间快速抵御。 如此堪堪抵住攻势后,苗毅朗声问道:“掌门,为何如此苦苦相逼?” 第七二九章 剑阵威力 (今日无加更) 为何苦苦相逼?玉灵真人淡淡一笑,却给了另一个答复,“七星剑阵!” 围攻的宝莲等人迅速闪开,各占一方位,同时两边又跳入四十二人。 刚才是七人组成的小七星剑阵,这次却是七七四十九人组成的七星剑阵,四十九名红莲修士持剑以待,如星辰罗列,一股气势瞬间压迫中间的苗毅。 双手双剑斜指地面的苗毅迅速转圈看了眼,沉声道:“掌门,这是何意?” 玉灵真人笑道:“并无歹意,只因你还没拿出真本事来和他们切磋,连本座也觉得你有点小瞧敝派,特让他们施加点压力,并无害人之心!布阵弟子听令,不得伤了居士!” 苗毅嘴角抽了下,这算什么道理! “是!”布阵弟子已然是轰然响应,七七四十九人快速围绕苗毅旋转,一部分人到了空中,犹如一张网将苗毅困在其中。 “杀!”布阵弟子突然又齐齐一声高喝,七七四十九人瞬间而动。 刹那间,人影翻飞,剑影流光,攻势未到,一股强烈肃杀之意已经是几乎令人窒息。 叮呤当啷爆响声响彻山谷,强节奏爆响不断,几乎是瞬间出现了七条剑光游龙。每七人连贯循环走位形成一条剑光游龙,七条剑光游龙围住苗毅循环狂攻,犹如七条飞龙围住苗毅快速盘旋。 不乱于心!不迷于眼! 居中的苗毅快速旋转,双手中剑舞动得天花乱坠。可谓将自身的反应速度发挥到了极限,刹那间仿佛长出了千百条胳膊,又好似被激烈进攻震出了千百颤微微人影一般。煞是壮观。 挡住了!竟然挡住了!围观的近千名正气门弟子哗然。 正气门三大真人亦面面相觑,发现苗毅竟然闭上了眼睛,封了视觉竟然能捕捉到如此激烈的高节奏高频率进攻。 这剑阵可是为了以低修为对付高修为准备的,一旦施展法力配合剑阵的进攻,这群红莲修士联手能把紫莲修士给斩杀。排除法力攻击的因素,也就是说,此剑阵的攻击节奏连一般紫莲修士也难挡住。 可是苗毅竟然挡住了!而且是闭着眼睛挡住了!这份反应速度令三大真人异常震惊。 困在阵中的苗毅却是额头冒出豆大汗珠。几乎是转眼的功夫就被搞得大汗淋漓,并不是他的速度难以跟上。对他来说,对方人再多。也不可能挤在一起出手,围攻的空间有限,七七四十九人能在同时进攻的也就是一部分人,只是节奏很快而已。 真正让他吃不消的是剑阵施展开后所产生的巨大压力。来自阵法的压力。快速让你如同深陷泥潭一般,泥潭中仿佛藏了万千针刺一般,仿佛能将你给绞碎。 身在其中的苗毅心里清楚,这还是对方没有施展出法力攻击,不然倍增威力之下,瞬间能将自己给碎尸万段。最终威力能有多大,苗毅无法判断,只有一个评断。好厉害的剑阵! 这还是他当初在深海中练枪,已经锻炼出了一种类似鱼在海中的承压能力。否则根本无法持续这么久。 不一会儿的功夫,苗毅已经是速度渐慢,双手更是被震的发麻。 最终“当当”两声,苗毅双手中的剑齐齐被震飞了出去,周身一阵嗤嗤划响。 七七四十九人陡然散开落地,齐齐剑指于他,停下了攻击! 苗毅缓缓睁开了眼来,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衣服已经被剑锋划出了一道道口子。不用数,他心里是最清楚的,周边人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七七四十九人每人在他衣服上留了一道口子,衣服上不多不少七七四十九道口子。 这真正是手下留情了,否则每人出剑再深上点,他已经被碎尸了。 衣服汗湿大半的苗毅缓缓吐出一口气来,点头赞道:“好厉害的剑阵,牛某输了!” 对他来说,他是输了。殊不知对正气门的人来说,他却是虽败犹荣,一人之力,还是红莲修士,竟然能抵挡七星剑阵这么久,真正是了得。 玉灵真人出声笑道:“看的出,你并不擅长用剑,为何不使出你最擅长的武器?” 苗毅道:“怕会伤人!” 这不是大话,他的枪法善攻不善守,就算是守那也是以攻为守,单对单、人少时还好控制,对付多了人那就好比猛虎出笼,枪出如龙,霸道的很,忍让了就难发挥出威力来。 三大真人相视一眼,玉灵真人颔首道:“切磋难免会磕伤碰伤,受伤了也只能是怪自己学艺不精,不妨一试。” 苗毅摇头道:“掌门,还是不试的好,人少我还能控制的住,可人少了我又胜之不武,人多了我又怕自己控制不住。” 他的枪法太过霸道,一旦全力施展开了真的很难控制,他还没做到能收放自如,否则就不会出现一枪十杀那种后果,全力出手的后果他甚至连出手的力道都收不住,可见有多霸道。 什么叫人少了胜之不武!宝莲一听这话就不舒服,突然闪身一剑劈来,“我先来讨教两招!” “嘤嘤”龙吟声突然响起,麒麟枪在手的苗毅突然出枪,一道寒芒爆闪而逝。 全场瞬间一静,只见单臂擒枪的苗毅静静站那,一手一枪,黝黑泛白的锋利三棱倒刺枪头点在宝莲的眉心部位纹丝不动,只差米粒间的距离就能点进她的头颅。 强风袭面,吹的宝莲两鬓几根未收拢的秀发后飘。 宝莲怔怔盯着近在眼前的锋利枪头,隐隐还能听到枪头翼展上隐隐回荡的“嘤嘤”声,愣是吓的有点不敢乱动。手中劈出的剑本要将刺来的一枪给格挡开。然而还差着半只胳膊的距离,对方的枪头就已经点到她的眉心,若是厮杀。她现在已经是死人一个,只怕连脑袋都找不到了。 苗毅也有心给她点教训,若不是这女人挑事,焉能有现在的事,仗着爷爷是掌门咄咄逼人,让你明白自己几斤几两。 此情此景不知道多少正气门弟子愕然,宝莲竟然在人家手上连一招都过不了。人家后出手仍能一招制她,这… 玉灵真人看的直摇头,明知道人家出手速度快。还敢鲁莽冲上去,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宝莲!还快不快退下!”德明道长喝斥了女儿了一声。 当!当众出糗的宝莲咬着嘴唇后退一步后突然挥剑打开苗毅的长枪,身形一闪,又挥剑逼近进攻。 这次可是全力施法进攻。想仗着红莲九品的修为压苗毅的红莲七品。 现场地面爆裂。尘土飞扬,那些布阵的修士纷纷散开回避。 “嘤嘤”龙吟声骤然在炸开的尘土中响个不停,宝莲飞快从弥漫尘雾中倒退而出,苗毅随后追出,一杆逆鳞枪在苗毅手中急骤吞吐,朵朵寒芒喷射,枪出如龙,点点闪闪。逼得宝莲手忙脚乱飞快后退,被杀的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逆鳞枪陡然收手。斜横在了苗毅的手中,现场十几片衣服碎片如蝴蝶般慢慢飘落。 宝莲身上的灰色道袍被挑出了十几个窟窿,真正是点到为止,露出了里面的白色里衣未伤分毫。 苗毅收手了。宝莲呆若木鸡在原地,怔怔低头看着自己身上。 任谁都能看出,若不是苗毅手下留情,已经在她身上扎出了十几个血窟窿。 “你们可曾见过类似的枪法。”玉灵真人对左右的师弟传音道。 两人皆微微摇头,玉虚真人传音回道:“好霸道的枪法,只有攻势没有守势,没见过类似的枪法。” “宝莲退下,换人补阵!”玉灵真人出声道。 宝莲低头提剑默默离开现场,什么话都没有了,事实证明自己压根不是苗毅的对手。 七星剑阵重新补了个人进来,剑阵重新布起。 麒麟枪点在地上的枪头离地,苗毅双手慢慢握住了枪身,缓缓闭上了眼睛。 “杀!”四十九人齐声一喝,人影纷飞,剑光再次急速流转。 几乎是刹那间,麒麟枪上猛然炸开凶猛火焰,吞噬了苗毅,也吞噬向四周的纷飞人影,众人一惊。 然而那四十九人却压根不怕,亦是悍然施法出手,七条剑龙竟然硬生生将那喷爆而出的烈焰给压制了回去,压缩回了一只火球挤回苗毅的身上。 急速旋转的苗毅顿时感受到了四十九人联手施法进攻的恐怖威力,恐怕不仅仅是四十九人法力的叠加,更有阵法的威力。 压回的火球突然如刺猬般,爆射出数不清的火剑,从爆开的尘土中射向四面八方。 那四十九人只顾维持剑阵的稳定,压根不受苗毅的干扰,只击溃攻向自己的火剑,其他爆射向四面八方的火剑压根不管。 反倒是站在山顶上的玉虚真人突然出手,五指虚抓罩下,磅礴法力笼罩了四周,硬隔住了乱射的火剑,否则这一带的山林非成火海不可。 下方的火势也瞬间一收,苗毅可谓是哭笑不得,已然停下,十几支剑抵在了他的身上,要杀他不过弹指之间。 输了!这剑阵的威力太恐怖了,阵法酝酿出的庞大压力几乎压的他不能动弹,根本不是他的修为能抵御的,估摸着和紫莲修士都能一战。 要破这剑阵他也不是不能做到,刚才释放火剑的时候,他若是施展一枪十杀的话,布阵的人根本挡不住,最少得有十个人命丧在他的手下。可那没任何意义,剩下的人也足以杀了他,那时的他压根没有还手之力,只能是任人宰割,所以还是输了。 第七三零章 二货效果 “得罪了!”十几人客气一声,顶在苗毅身上的十几支剑也收了回去。 正气门上下没人有胜利的喜悦,其实大家都看出来了,若是单对单的话,正气门的红莲修士中怕是没人能是苗毅的对手,以阵法联手胜之的确是胜之不武,这阵本该是针对紫莲修士使用的。 苗毅收了麒麟枪,朝山顶的玉灵真人拱手道:“我输了,输的心服口服。” 玉灵真人淡淡笑道:“切磋而已,不必往心里去,论单打独斗如果不动用法宝,本门的红莲修士中怕没人能是你的对手。” “掌门谬赞。”苗毅一脸汗颜。 玉灵真人却是施法朗声,对所有人说道:“正气门弟子都看到了,修为有时候并不一定是致胜的关键因素,宝莲红莲九品的修为在牛居士红莲七品的手下依然连一招都过不了,这是修为不行吗?这就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天下能胜过你们的人多的是,切不可骄傲自满,务必勤加苦修。” “是!”众弟子行礼应下。 三大真人随后掠空而去。德明道长却是闪身落在了宝莲面前,将其一阵好训,训的宝莲抬不起头来。 刚这样折腾一下,大家都盯着自己看,苗毅也没了心思到处去逛了,穿着破烂衣服闪到宝宁和宝信面前,传音道:“这下你们两个大嘴巴满意了?” 师兄弟两人心虚低头,苗毅又道:“给我重新弄套合身的衣服来。” “是!”两人连连点头。 苗毅也拿俩家伙没办法。这毕竟是别人的地盘上,掠空而起,直接飞落在了竹林山巅的小院。 这里刚把身上的破烂衣服扯下来没多久。一道人影掠空而来落在了院子里。苗毅一瞅来人,多少无语。 宝莲双手捧着一套衣衫走来,躬身道:“之前宝莲自不量力,多有得罪,还请居士见谅。” 苗毅自然是大方笑道:“都过去了,不必耿耿于怀。” “居士海量。”宝莲双手捧起衣服呈上,“这是居士的衣服。” 我收你一女人衣服算怎么回事!苗毅摆手道:“不必麻烦。宝宁、宝信待会儿会给我送来。” 宝莲道:“他们以后不会来了,这是我帮他们送过来的。” “……”苗毅怔了怔,狐疑道:“他们以后不会来了是什么意思?” 宝莲抬头。明眸大眼直勾勾盯着他,“我已经征得德明道长同意,从今天开始由宝莲看顾居士饮食起居,权当赔罪。” “……”苗毅哑口无言。你起码得征得我同意吧。旋即干笑道:“这怎么好意思,岂敢有劳掌门孙女干这种粗活。”他怀疑这女人是不是想趁机报复。 宝莲道:“宝莲有私心,希望以后能多和居士切磋,届时希望居士多多指点。” 苗毅立马有理由拒绝,“这不合适,男女授受不亲,我不想闹得有人说闲话。” 宝莲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居士多虑了。”说罢捧了衣服进屋。苗毅不收,她就把衣服放在了屋里的桌上。出来后又对苗毅拱手道:“我在下面建一座小屋,居士有什么事吩咐一声便可。” 目送这道姑离去,苗毅可谓好气又好笑,这算什么赔礼道歉,骨子里掌门孙女的傲气还在,压根就不让人拒绝。 在人家的地盘上,苗毅初来乍到也不能怎么样。 只听下面很快响起咔咔声,看到一株株柱子哗然倒下,迅速走出篱笆小院往山坡下一看,眉头忍不住一挑。 宝莲还真是说干就干,已经在挥剑砍竹子,貌似真的准备建一座小屋。 这女人手工活还不错,苗毅傍晚再溜出来看时,一座吊脚楼似的精致竹屋已经建成了,正在进行收尾工作。 晚间,苗毅拉了一张竹椅躺在上面看星星,正琢磨着事情,宝莲又走进了院子,试着问道:“居士可要吃点什么?” “大晚上的就免了吧。”苗毅躺在椅子上拱了拱手,算是谢过她的好意。 宝莲随手从储物戒里取了只小凳子出来,坐在了他的边上。 苗毅偏头看着他,不知她要干什么? 宝莲犹犹豫豫了一会儿,说道:“今日和居士切磋,发现居士的反应速度好快,闭着眼睛竟然能一一接下我们的进攻,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苗毅瞬间恍然大悟,算是明白了这女人为何而来,淡淡笑道:“哪有什么好指点的,这又不是修炼什么功法,无非是勤学苦练熟能生巧而已。” 关键就算想教她也教不了,已经过了最佳的练习时机,随便糊弄一下算了。 宝莲道:“勤学苦练也要有头绪,瞎练怕是也不成,总得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望居士点拨。” 苗毅道:“那七星剑阵就是绝佳的练习办法,你可以先尝试小七星剑阵,或者说从一对一开始练习,闭上眼睛用心去感悟,人数由少及多,勤学苦练自然有效果,这种东西没什么捷径可走的,只能是慢慢来。我当初一个人在山中苦练上千年,还找不到人陪练,你的条件可比我好多了,待你能应付下七星剑阵的攻击,反应速度自然就上来了。” 他倒是找了个最有效的办法打发人家,什么东西勤学苦练想必都能见点效果,只是效果多大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偏偏宝莲听后还微微颔首,觉得似乎有理,起身长鞠一躬道:“谢居士点拨,日后若有不明之处,再来叨扰居士。” “好说。”苗毅呵呵一声,“你还是让宝宁、宝信来看顾我的日常饮食起居吧,你我孤男寡女单独相处的确不便。加上你也要苦练,哪来那么多时间浪费。” 宝莲默了默,没答应也没拒绝。告辞离去了。 苗毅目送她离去,微微摇头一笑,可惜不能侍寝,否则也不会如此打发走。回头看着夜空的繁星,想念起千儿、雪儿侍寝时的旖旎温柔,还有老板娘那不堪**的情形…… 次日,宝宁和宝信倒是回来了。不过宝莲也没走。 更令苗毅有些无语的是,宝宁和宝信也磨磨蹭蹭到了他的身边,支支吾吾道:“我师傅说机会难得。希望居士有机会能指点我们一二。” 苗毅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打发了一个宝莲,反而多惹来两个麻烦,早知道就不要这两个二货回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可谓是死缠烂打。搞得苗毅都想逃离正气门,奈何目的没有达逞,还等着人家的仙元丹,也不好把事情做绝了,毕竟还想和正气门搞好关系查探仙元丹是怎么炼制出来的。 加之随着修为的日渐高深他也隐隐意识到了,自己的情况和自己修炼的星火诀脱不了干系,千儿、雪儿同样是得了自己的指点却没有和自己一样的效果,想了想后终于答应了。 欣喜若狂的两人领了苗毅到了正气门的护山大阵外。到处转悠一圈,苗毅找了两条瀑布。找了两座石头山,两支木剑,不能使用修为,让两人折腾去。 从这天开始,两人每天累的跟死狗一样,苗毅也只是偶尔露面点拨两下。 然而效果是显而易见的,半年后的正气门的一次考核中,宝宁和宝信凭着手中一支剑,连败同级弟子,甚至一人勉强挡住了三名同级弟子的进攻,虽然不能胜,却也是能不落下风。 后山考核场地内,观看考核的三大真人面面相觑,目中稍显讶异,门中千百号人哪个弟子什么情况他们一清二楚,优秀的自然是要重点培养。 说实话,宝宁和宝信在正气门的同辈弟子中天赋算不上好,而且稍显愚笨,然而现在却是突然变得显眼起来。 在场不少观战的正气门弟子都忍不住站了起来,大家都知道这两位如今在接受竹林那位牛有德居士的指点,大家甚至都跑去看过两人接受指点时苦练的情形,不少人还戏谑调侃,这算什么修炼。 可是现在,才半年的时间,才半年啊!半年竟然就有这么大的进步! 同样观战的宝莲也看出了宝宁和宝信的明显进步,银牙暗暗咬唇,她自己却是半点进步也没感觉到。 考核结束后,宝宁和宝信因为进步巨大,获得了一些固元丹做奖励,两人乐呵呵笑嘻嘻。这两人的确有点二,怪不得苗毅经常叫他们二货,两人似乎还没意识到什么。 不过随后有人传话,让两人去正气宫,去见掌门。 两人来到正气宫后,三大真人和几位门中执事都在,见过礼后,玉灵真人笑问道:“听说牛居士如今在指点你二人修炼?” “是!”两人恭敬回道。 玉灵真人问道:“感觉如何?” 说老实话,两人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宝宁老实答道:“很苦很累,迟迟不见教我们有用的东西,不像是在修炼,倒像是一直在折磨我们两个,牛居士的脾气不太好。”要不是怕了苗毅,两人早就撒手不干了。 此话一出,大殿内的脸色黑一片,才半年就进步这么明显,你们还想学什么有用的东西? 玉灵真人沉声道:“牛居士愿意指点你们,这是你们的福分,岂能怕苦怕累!别人想有这苦累的机会还没有,若不是你二人和他关系不错,一般人岂会愿意泄露自己的修炼方式?” 他孙女宝莲的情况他是知道的,同样得了指点,却是没什么效果,明显不如这二人,偏偏这俩家伙还说出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话,若不是双方地位悬殊,他能怒斥一顿。 第七三一章 人品没得说 (礼拜,今日无加更) 玉灵真人不好骂,有人好骂,离开正气宫后,宝宁和宝信被其师德天道长给拉到一旁狠狠怒斥了一顿,两人方明白了自己不知不觉中的进步。 平日苦练的山谷中,宝莲屈膝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抱腿,下巴搁在膝盖上发呆。 爷爷是正气门掌门,自己修炼天赋又不错,在门中同批修炼弟子中来说,她算是出类拔萃的,自然有其值得骄傲的地方。可自从苗毅来后,她那点自尊心接连遭受打击,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自己的进步还不如两个白莲小师弟,自我感觉这脸丢大了。 两条人影划空而来,落在了山谷中,两个红莲境界的师妹,宝兰和宝霞,后者朝坐在半山腰的宝莲喊道:“师姐,练功的时间到了。” 宝莲回过神来,弹身落在了山谷,摇头道:“以后不练了,咱们练的方法不如宝宁和宝信师弟。” “哦!”两人应了声,悄悄相视一眼,其实两人经过今天的比试考核也发现了,只是有些话两人不好说出来,继续跑来配合而已,如今见宝莲松口了,两人也松了口气。 宝莲道:“回头咱们去看看宝信和宝宁师弟是怎么练的吧。” 宝兰当即摆手道:“不行了!刚才掌门下了法旨,严禁门中弟子再去偷窥宝信和宝宁师弟练功。” 宝霞点头接话道:“掌门说了,这是牛居士的修行法门。正气门跑去偷窥偷学实乃小人行径,传出去会成为修行界的笑柄,所以未得牛居士允许的人擅自跑去偷看两位师弟练功的弟子将会严惩。” 宝兰笑嘻嘻道:“不过掌门说了。若是能征得牛居士同意的人,正气门不会阻拦。师姐,带我们俩去你的竹林小屋坐坐吧!” 宝莲斜眼道:“你们是想和牛居士套近乎吧?” “嘻嘻,被师姐看出来了。师姐,走啦走啦!”俩师妹一人夹她一条胳膊,直接给拖着飞走了。 然而来到苗毅的篱笆小院后,却发现苗毅人不在。屋里屋外找了遍都不见人。 “咦!牛居士去哪了?”宝霞奇怪。 宝莲默了默,摇头道:“不用找了,他除了种植灵草的灵田。一般不会去别的地方,肯定又跑到灵田找德食师叔喝酒去了。” 宝兰怔了怔,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宝莲摇头,“归期不定。有时候当天回来。有时候三五天才回来,有时候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一次,他和德食师叔的关系不错。” 宝霞惊讶道:“德食师叔的脾气可不太好,一般人可不敢往灵田闯,其他师叔师伯可都不愿招惹,他和德食师叔能混到一起去可真不容易。” 宝莲嘀咕道:“鬼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从天而降,落在了篱笆小院外面。不是别人,正是掌门玉灵真人。 三人一见。当即上前行礼,“见过掌门!” 玉灵真人颔首道:“你们也在,牛居士呢?” 宝莲道:“不知道,应该是去了灵田吧。” 玉灵真人一怔,微微点了点头,苗毅经常往灵田跑他也是知道的,他也奇怪苗毅怎么能和狗脾气的德食混一起去。 “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本座有事和宝莲说。”玉灵真人对宝霞和宝兰说了声。 两位道姑立刻识相告辞。 目送两人离去,玉灵真人打量着微微低头闷闷不乐的宝莲,自己孙女什么样的人他岂能不清楚,心高气傲啊!当即叹道:“宝莲,有些事情不能只埋怨别人,要想想是不是自己没做到位。牛居士为什么肯真正指点宝宁和宝信,难道是他们两个人能给牛居士什么?他们没什么可给,至少肯定比不上你,这说明牛居士不是个敝帚自珍的人,那么问题就肯定是出在你自己身上。宝莲呐,你有心高气傲的地方,在师门内大家都会让你三分,可牛居士毕竟不是正气门的人,你若是放不下身段来,他牛有德也不欠你的,懂我的意思吗?” 宝莲委屈的想哭,不过还是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宝莲明白了!” 灵田,正气门种植灵草的地方,诚如宝莲猜测的那般,苗大殿主的确是在这里,而且这大半年来他长期厮混在这里,和掌管灵田的德食道长关系颇为不错。 用宝霞的话说,德食的脾气不怎么好,的确很难打交道,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苗大殿主是抱着目的来的,甘愿受委屈,加上肯动脑子投其所好,自然是成功将德食给拿下了,已然是灵田的常客。 一块干涸开裂的干土地里,有扬土不断从地洞里刨出,一堆厚厚的尘土堆积在地洞旁,苗大殿主像只田鼠一般在一丈深的地洞里挖呀挖,那已经是成了个土人。 洞口外面,逆风的方向,一个五官歪斜长着斗鸡眼的老道士盘膝而坐,正在喝酒,偶尔问声一句,“挖到了没有?” “斗鸡眼,别催,挖坏了可不关我事!”苗毅在地洞里回了句。 没多久,苗毅眼睛一亮,一截黑玉般的东西绽露头角。苗毅迅速扒拉周边的泥土,很快,一支乌黑玲珑剔透长的如血琼枝般的东西被清理了出来,唯一的差别就是颜色上,血琼枝血红色,这巴掌大的东西却是乌黑透亮,宛若一块黑玉。 此物名为乌琼枝,炼制仙元丹的五味主药之一,五味主药分别为白琼枝、青琼枝、乌琼枝、血琼枝、黄琼枝,对应的是金木水火土。这五味灵草可谓是五行灵草,五种灵草熔炼在一起就能炼制成饱含灵气的仙丹,所谓的灵气其实就是五行之气,有生生不息之能,才能谓之为灵气。 从这乌琼枝周边布了一小圈的冰魄可以看出,这是水行灵草。水行灵草种在土里长出,又和五行相克逆生有关,天降灵气与土,顺之则土仍为土,克之则生异变,不相容之气才能被过滤出来。 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相克逆生,苗毅上次杀蛇妖所得血琼枝乃火行灵草,这也是血琼枝为何会长在水中的原因。 苗毅在灵田厮混了大半年终于将这仙元丹主药的种植方法给摸清了。种植这东西也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这边大多门派都知道种植方法,知道种植方法是其次,关键是有条件种出来。 “斗鸡眼,挖出来了,挖出来了,按五行相生的理论采摘吗?”苗毅在地洞里嚷嚷道。 外面突然有人笑道:“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离根系一寸下刀子,别伤了根系,否则根系就活不了得补种了。” “金生水…”苗毅嘀咕一声,摸出了一把金刀子,趴地上撅个屁股正准备下刀子,突然觉得外面说话的声音不对,不像是斗鸡眼的声音,抬头一看,只见玉灵真人正背个手笑眯眯看着下面。 “呃…掌门!” 苗毅正要爬起,玉灵真人朝下摁了摁手道:“不必多礼,你先忙你的。” 苗毅呵呵一笑,又继续趴了下去,小心施法隔离了这株乌琼枝周围的尘土,瞄准离根系一寸的部位快速下了刀子,然后一片小银箔迅速封了乌琼枝根系上的伤口,避免接触到外面的尘土。 做完这些,他这才欣喜若狂地闪了出来,双手将那乌琼枝奉到德食道长面前,“斗鸡眼,给,采到了。” 话一说完,才意识到了不对,玉灵真人在旁呢,一时顺口喊出了斗鸡眼,顿时有些尴尬。 德食道长的酒葫芦早就藏了起来,讪讪地接了苗毅递来的乌琼枝收起。 他脾气虽然不好,可当着掌门师伯的面自然得乖乖的。 玉灵真人却是眼中闪过诧异,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苗毅叫德食斗鸡眼,德食那狗脾气居然一点都不生气。 再看苗毅那土里爬出来的样子,玉灵真人的确是欣赏,觉得苗毅很朴实,加上视钱财如粪土、心怀慈悲正气、嫉恶如仇、修行法门也不敝帚自珍能指点宝宁和宝信,还能和德食这种脾气的人合得来,人品没得说,的确是个值得好好培养的苗子,只是可惜不肯做自己的弟子。 苗毅回头又要将挖出的土填回去,德食道长赶紧道:“掌门找你有事,这事待会儿有人干。” 苗毅诧异道:“掌门找我?” 玉灵真人指了指不远处山上的凉亭,“居士,借一步说话!” 苗毅自无不可,点了点头跟随他飞到了那座凉亭中,在亭子外面他先施法震了震身上的尘土方走了进去。 落座的玉灵真人伸手示意苗毅也坐下后,方奇怪道:“居士似乎对种植灵草很感兴趣?” 苗毅心里略微一紧,不过表面却无所谓道:“感兴趣是一方面,另外是想随便学上个一技之长,将来也好谋生。” “谋生?”玉灵真人愕然。 苗毅两手一摊,理所当然道:“晚辈总不能赖在正气门白吃白喝一辈子吧,学会了种灵草以后专门种灵草买卖谋生,届时有了灵草自己用的仙丹也不愁了,可以自己炼制。” 玉灵真人相当无语,心想你倒是说的轻松,你以为是种菜随便找块地就能种活了?真要这样的话岂不是满世界都是灵草和仙丹。愣了一会儿后,摆手笑道:“这个随你,此来另有一事找居士商议,也不知合适不合适。” 第七三二章 灵岛 “掌门但说无妨,晚辈洗耳恭听!”苗毅拱了拱手。 玉灵真人稍作沉吟,道:“居士可愿留在正气门当客卿?” “客卿?”苗毅讶异,略显狐疑,他可没想过要一直在正气门呆下去。 玉灵真人点头,“届时居士不但可以长住正气门,也不用担心谋生的问题,本门愿提供给居士和本门弟子同等的修行待遇。譬如居士如今是红莲七品修为,每百年可获得七颗仙元丹,每年可获得一百三十六颗固元丹,另有其他修行资源若干。只要居士不干出有损本门利益的事情,本门也不会约束居士的自由,哪天居士若想离开本门,也大可自由而去。” 苗毅不信天下有如此免费的好事,不由问道:“不知晚辈有什么能给正气门效劳的地方?”否则没理由无缘无故给自己好处。 说到这个,玉灵真人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居士在指点宝宁和宝信修炼?” “……”苗毅顿时明白了,点头道:“是!” 玉灵真人笑道:“如果合适的话,居士可否顺便也指点一下本门的其他弟子?” 苗毅笑道:“让其他人找宝宁和宝信请教就是了,何须劳掌门跑一趟。” 玉灵真人问道:“那居士可是同意了?” 苗毅既然指点了宝宁和宝信就没指望过能保密,只是没想到这个正气门如此古板,这样的事情还要跑来征求下同意。 “掌门开了金口。晚辈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苗毅拱手应下。 玉灵真人顿时松了口气,笑呵呵点了点头。 两人话别后,苗毅也回了竹林小居。一落在篱笆小院内。发现宝莲正杵在屋檐下等他。 挽了脏兮兮外套在手的苗毅奇怪道:“有事?” 宝莲上下看了看他,见其一身脏,问道:“我去给居士烧水沐浴。” 苗毅摆手道:“我修炼的是火诀,不用烧水那么麻烦。” 宝莲点点头,又去屋里拖了澡盆子,帮忙灌注了清水,回头告知。“澡盆里已经准备好了洗澡水。”回头出来帮忙关了门。 “这女人不会是喜欢上了我吧?”苗毅嘀咕一声,暂不管那么多,先痛快沐浴了一顿再说。 等他沐浴完毕。宝莲又进来低个脑袋帮他把换洗的衣服给捡了,帮他拿去洗了。 洗完晾晒好了衣服后,宝莲回到篱笆小院又找苗毅问道:“居士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宝莲去做。” 虽然爷爷的批评令她觉得很委屈,可她也觉得爷爷说的有道理。想学东西的确没必要心高气傲。是应该放下身段。 苗毅上下瞅她一眼,心中嘀咕,好久没碰过女人了,看你长的也不错,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你做?你今晚来侍寝行不行…想多了,干咳一声,道:“好几天没好好吃过东西,宝宁和宝信做的竹鸡、翠米饭味道不错。你会不会做?” 宝莲点头道:“居士稍等,宝莲这就去弄。” 她压根不会做。离开竹林后,立刻去找宝宁和宝信请教。 结果找到二人时,发现一堆人围着他们,正在请教练功的事情。 不是未经允许不许私下偷练吗?宝莲奇怪,稍一打听才知牛居士已经成了正气门的客卿,已经许了正气门的弟子找宝宁和宝信请教。 获知此情,宝莲想起之前收拾某人洗澡盆,帮某人倒洗澡水,又帮某人洗内衣内裤的情形,这辈子头次给男人干这种事情,简直羞的无地自容,这身段放下的也太及时了,差点想一头撞死。 “师姐,你脸为什么这么红?”一旁的宝兰突然问了声。 宝莲羞的不行,赶紧找了个理由敷衍了过去,最终还是找了宝信和宝宁请教做什么竹鸡、翠米饭。 有些事情既然答应了去做,就不好半途而废,毕竟宝信和宝宁从居士那所学也不多,说不定以后还有请教的地方。 回到竹林后还是老老实实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给苗毅做了一份,看着苗毅舒适享受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宝莲站在一旁有想将苗毅脑袋给摁进米饭里闷死的冲动。 苗毅倒是享受的心安理得,他能吃苦,能受累,能受罪,也能拼命,也能享受,也早就习惯了身边有美女伺候,并不感觉有何突兀,只感觉宝莲伺候的不够周到,觉得这女人还不会伺候人,和千儿、雪儿比起来差了不止一点点。 也就是从今天开始,苗大殿主又多了个拿饷的职位,正气门客卿! 不过他大部分时间还是继续和德食道长混一起,指点的事让宝宁和宝信去,他偶尔露下面就行了。 他也开始和炼丹房的玉炼真人频繁接触,种植炼制仙元丹灵草的技巧他已经摸的差不多了,现在要开始接触炼丹了。 炼丹房的小弟子们对他也客客气气,热情的很,一来就有茶水主动奉上,都希望牛居士能多多指点一二,这就叫做有本事走到哪都好混。 他如今在正气门除了不让接触核心弟子才能接触的事物,或只有本门弟子才能修炼的‘正气诀’外,一般弟子能触及的事物他也都能接触到。 这天正在炼丹房这边跟着两名小弟子学着辨认各种灵草,突闻外面有人正在说着去‘灵岛’换灵草的事。 苗毅不由回头朝门外看了眼,他在这里呆了也不是一天两天,自然明白‘灵岛’是什么地方,乃是天庭在这一界设立的一个灵草园,在一座得天独厚的岛上种植灵草,其中最盛产的便是五行灵草中的黄琼枝和血琼枝。 偏偏黄琼枝和血琼枝的种植条件极为苛刻,是各门派炼制仙元丹稀缺的东西,于是各派常携其他五行灵草去做交换,而灵岛上又缺种植仙元丹中的其它三味灵草的条件,刚好大家各取所需,多年来形成了交换的惯例。 “宝慧,要开炉炼制仙元丹了吗?”苗毅回头问身旁的白莲小弟子,若不是要开炉炼制仙元丹,也不会跑去灵岛换灵草。 法号宝慧的小弟子点头道:“不知道什么原因,好像是要提前开炉炼制了。” “你们忙。”苗毅扔下手中的一株灵草,拍拍手出去了。 他直奔炼丹房后面的庭院,找到了正在整理清点灵草的玉炼真人。 “真人,听说要去灵岛交换灵草了,是要开炉炼制仙元丹了吗?”苗毅跟在玉炼真人身后。 将一堆堆乌琼枝收拢的玉炼真人点了点头。 苗毅又问,“真人,不是要十年后才开炉炼制吗?”他记得是每百年开炉炼制一次,距下一个百年还要十年。 玉炼真人呵呵笑道:“托你的福,那一株血琼枝可以帮我们省下不少其它灵草做交换,去灵岛换上一些黄琼枝,已经可以开始炼制几批仙元丹了。有那一株血琼枝,咱们正气门估计这几千年都不需要再换血琼枝了。” 苗毅闻言想想也是,省下了灵草不但不用再拿去交换血琼枝,也意味着炼制省下的灵草可以炼制更多的仙元丹,这是叠加效果。 “可惜啊!那株血琼枝若是再晚上个十年采摘就好了,那咱们正气门几万年的血琼枝都够用了。”玉炼真人叹了声。 每百年开炉炼制一次仙元丹,几万年就意味着可以开炉炼制个几百次的血琼枝都不缺,现在也就够用个几十次,让他如何能不惋惜。 苗毅翻了个白眼,这老家伙老是跟自己提这事,见面就提,这不是往我痛处戳么。干咳一声问道:“真人,带我去灵岛见识见识吧!” 玉炼真人一愣,迟疑了一会儿说道:“带你去可以,不过那灵岛不是别的地方,乃是天庭直辖的地方,有天兵天将镇守,去了可不能惹事,否则会惹来大麻烦。” 苗毅连连点头道:“知晓,知晓,我就是去长长见识,哪会惹麻烦。” 玉炼真人道:“那你去找掌门师兄说一声吧,他若是同意,我没意见。” “行!那晚辈先告辞了。”苗毅拱手告退,出了门迅速飞往正气宫,找到了玉灵真人。 听说他想去灵岛见识见识,玉灵真人也很是犹豫,最终也叮嘱道:“带你去可以,不过灵岛乃是天庭直属之地,驻有天兵天将把守,一旦惹出麻烦,别说正气门救不了你,只怕连正气门也难辞其咎。” 苗毅笑道:“掌门,牛某并非三岁小孩,岂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只是想去开开眼界,哪会无缘无故惹麻烦。” 玉灵真人想想也是,没人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何况这位是个厚道人,没什么好担心的,最终颔首道:“去了听从玉炼的吩咐,切不可惹出事来。” “谢掌门成全!”苗毅拱手谢过。 玉灵真人则再次郑重叮嘱,“切记不要惹事,跟紧了玉炼,不要擅自离开他!” “是是是!”苗毅拍着胸脯做了保证,这才告知离去。 回头再次找到玉炼真人,说掌门已经同意了。玉炼真人自然也没意见了,说好了次日拂晓时分出发。 次日天还未亮,苗毅便惦记着这事从竹林小居跑来了。 一起动身的还有玉虚真人,一下出动两位真人,可见正气门对这事的重视,不重视也不行,携带大量灵草不小心都不行。 ps:罪过!罪过!月初求保底月票都忘记了,估计都被别人求完了,赶紧满地打滚补求一个,泪汪汪,求月票啊! 。 第七三三章 杏园 天刚拂晓,无人送行,这样的事也不会闹得人尽皆知,玉虚和玉炼两位真人带上苗毅唰地掠空而去。 出了护山大阵,苗毅的飞行速度自然是跟不上趟,由玉虚扯着苗毅的胳膊,一路迎着太阳升起的方向急飞。 旭日东升,人在高空首迎刺眼金光,苍茫大地渐渐清晰入眼。 飞跃山川河流,闯入茫茫大海,小半天的时间后,睁开法眼能见到前方天穹有紫气隐隐笼罩。 “咦!那紫气是怎么回事?”苗毅指着前方说道。 “灵岛到了。”玉虚回了声,和玉炼双双放慢了飞行速度,闯入了睁开法眼才能看到的紫穹顶之下。 “哪里?”苗毅睁开法眼到处乱瞄,茫茫碧海哪里有什么岛?莫不成在海底下不成? 玉虚手掌一翻,一面金色令牌悬浮在了掌中,一道金霞突然笼罩令牌。玉虚一挥手,金灿灿的令牌嗖地射向下方海面。不过还没到海面,金光一闪既逝,消失在了虚空之中,凭空消失了。 见识过栖梧山正气门的护山大阵,苗毅也不算无知,立马猜到了灵岛可能是被大阵给掩护了,外人从外面根本看不到。苗毅请教道:“真人,刚才那令牌是?” 玉虚真人解释道:“正气门先贤修为达彩莲境界飞升天庭后,为正气门在天庭求来的令牌……” 大致情况一说,苗毅方明白。感情正气门也有先人修为达到一定境界后,受到天庭的招安,在天庭做官。而那位先人念及旧情。为正气门求了一面能来灵岛交换灵草的准许令牌,因为并不是什么门派都有资格来灵岛换灵草的,天庭掌控的世界可不止这小小一界,能获取的各种灵草多的是,也犯不着和下界的人做什么交换,这就是在天庭有关系的好处。 不一会儿,下方虚空中浮现一团迷雾。迷雾渐渐扩大随之旋转,转的越来越快,旋转中空出了一个通道。 两位真人扯了苗毅迅速钻入了下方的通道。一出通道,天还是那片天,海还是那片还,可是却多了片郁郁葱葱的巨大岛屿。岛上延伸出的一条岛陆上筑有玉石打造的高台。一座华美的白玉牌坊。牌坊左右各站一名魁梧的金甲神人,手持方天画戟各站一根玉石柱前。 “正气门弟子见过二位天仙!”玉虚真人领前行礼,苗毅和玉炼跟随附和。 不过苗毅仍忍不住多偷看了二位天仙一眼,心里嘀咕,全套的晶金法宝,不知道是几品的。 “嗯!”守门天仙嗯了声,将之前投入进来的金牌扔还给了玉虚。 随后玉虚又取了三枚仙元丹请二位天仙笑纳,并说了些辛苦的话。此时守门天仙方递出了一块玉碟,让三人登记。 苗毅明白了。自己这一来长见识,估计让正气门多出了一枚仙元丹。 三人在一块玉碟上打下了法印,方持了守门天仙允许进入的回执。 得了允许,两位真人方领了苗毅恭恭敬敬走入牌坊内。一脚跨入牌坊内,便感觉到了一股法力波动,眼前情形宛若涟漪般荡漾,所看到的情景又是一变,已不是之前看到的那片岛屿。 一座更为郁郁葱葱的岛屿,一棵棵参天大树巨大到令人发指,充满了古老气息。放眼看去,岛上最高山峰上有一片林园,不知园子里有什么东西,睁开法眼能看到紫气冲天,在外面看到的天穹紫气正是来自这座岛上的林园。 苗毅方明白感情是阵中有阵,谁若是偷偷闯过了第一道阵不知情理便直接登陆的话,势必要被岛上守卫发现,防范还真有够严密的。 走下玉石高台,走上了一条蜿蜒入林荫深处的玉石小径。 外人进入这里不允许飞行,只能是徒步行走,来人必须恪守规矩。 走入了林中,周边各种奇花异草芬芳扑鼻不说,那一棵棵巨大到令人发指的参天大树更是让走入其间的人犹如蚂蚁般渺小。每棵大树下都有树洞,地势合适之下苗毅眼睛一亮,发现树洞里面长着黄琼枝,正是此行来要交换的东西。 “真人,黄琼枝,这年份至少得有上千年吧?”苗毅啧啧一声,就要走出小径去一旁的树洞里去看看。 结果被玉虚真人一把给拽了回来,“你干什么?这里能乱跑吗?” 苗毅回头一看,见玉虚和玉炼的脸色都黑了下来,方想起让自己紧跟他们不要乱跑,干笑一声,点头道:“记下了,记下了。” 三人继续沿着小路蜿蜒前行,跟在两人身后的苗毅忍不住问道:“二位真人,难道进了这里连走动看看也不行吗?莫非有什么规矩?” 玉虚道:“规矩倒没有,不过还是小心点好,这里到处种植有灵草,万一少了说不清楚。万一惹出什么事被取消了准入令牌,今后休想再进这里置换灵草了。” “哦!明白了。”苗毅点了点头,心里嘀咕,感情是自己吓自己。 不过也能理解这二位的心情,因为不但关系到两人的利益,甚至还关系到整个门派的利益。 这地方有够大,走在林中一颗小树都看不到,估计小树也长不起来,阳光全部给那些古老大树给遮挡了,林荫下长满了苔藓及各种稀奇古怪的蕨类植物。 快步行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才走到了岛中央高耸的一座宫殿前,其实是一座山神庙,可人家硬是修的琼楼玉宇恍如宫殿一般奢华。这里的山神听说级别和修为都很高,掌管着这座灵岛上的一切,外面高筑的台阶下还有金甲神人把守。 “山神是谁都能见的吗?不用进去那么多人。”金甲神人拦下了苗毅,不让一起跑进去。 玉虚和玉炼也没办法,只能对苗毅说道:“你在这里等着,不要到处乱跑。” “知道了。”苗毅点头应下,目送玉虚和玉炼拾阶而上。 而苗毅自己也只好走开到一旁,双手抱在腹部百无聊赖地转身欣赏灵岛那介于梦幻和现实之间的其妙景观。 然而再好的景致你呆在一个地方不停的看也会看腻了,苗毅不时回头看看不远处山顶的紫气冲天,不知那山上的园子里究竟藏了什么东西。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玉虚和玉炼出来,苗毅走到两位金甲神人跟前拱手道:“二位天仙,不知他们多久能出来?” 站在台阶上藐视下方的一位金甲神人不屑理他,一位则冷哼道:“别挡路,站开到一旁慢慢等着,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妈的,不就是两个守门的!苗毅心里嘀咕一声,有些话只能放在心里骂,当面是不敢说的。 不过苗毅左右看了看后,见没有外人,翻手拿出了两枚储物戒奉上,“二位大仙,一点小小心意请笑纳。” 二位金甲神人亦左右看了看,见没外人,互相看了眼后,各拿了一枚到手中,里面各有一千万金晶。 晶币在小世界的凡人和修士间都通用,在大世界却是只有修士之间才通用。 两位天仙不动声色地收下了,脸色也缓了下来,之前说话之人又开口了,“慢慢等着吧,跟你同来的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的,里面要先清点他们带来灵草的年份,随后还要去灵园寻找相应年份的灵草与之兑换,没一个两个时辰是出不了来的。” 一两个时辰?苗毅多少有些无语,要在这里干等小半天? 左右看了看后,苗毅又问道:“晚辈初次来灵岛,能四处走动看看吗?” 另一名金甲神人淡然道:“人都得了允许进来,还有什么不能看的。不过走走看看可以,别乱动东西,出了事你担不起责任。” “多谢二位天仙提点!”苗毅当即拱手谢过,二话不说朝一旁放步而去。 他可没那么谨小慎微,好不容易来一趟,直来直往地返回有什么意思?那还不如不来。既然连这里人都说了可以走走看看,回头也有解释,到时候就说是这二位守门的不让自己挡在门口,是他们让自己到处走走看看的,那两家伙收了自己的钱,想必也不好否认。 一两个时辰走快点估计可以大致把这岛给逛一遍…苗毅心里嘀嘀咕咕,背个手在岛上到处乱窜。 偶见巡视的银甲神人和在园中忙碌的小仙,拦住他质问是什么人。苗毅不慌不忙亮出了灵岛准入的回执,又推了山神庙外两个金甲神人出来,说是他们让自己到处看看的。 于是人家也没拦他,同样警告他别乱动东西。 晃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后,发现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种植在这里的灵草又不敢随便采,连动都不让动,实在没意思。 走到一岔路口,东张西望了一下,目光又落在了那紫气冲天的山顶,犹豫了一下,还是朝山顶上走了去。 走到山顶的一座玉石牌坊前,只见上书“杏园”二古字,站在园口都能闻到一阵沁人心腑的甜香,园内一片高大粗壮的古老杏林长满了或青涩或红白的杏果,果子略带通透,煞是可爱诱人。 那一片紫气氤氲在林间,真正宛若仙境。 苗毅站在门口东张西望了一下,见没人,遂背个手闯了进去。 ps:天灵灵!地灵灵!求月票! 。 第七三四章 胆肥!兴奋! (补十月,月票四千加更奉上) 还别说,这里面一走入,立刻给人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深吸一口气,苗毅神情抽搐了一下,这地方居然到处飘荡着灵气,而且灵气很浓郁,估计谁要是在这地方修炼,虽然比不上使用什么灵丹妙药和愿力珠之类的,但也足够加快修炼进度,真是修炼的福地啊! 他还是头次见到灵气如此充裕的地方,目光落在那些杏树上,琢磨着什么杏果居然要专门放在这样的福地来种植。 粗看只是发现比一般的杏果略大,睁开法眼细看,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那成熟的隐隐有些通透的粉红杏果里面竟然隐隐有流光溢彩,那些或青或白的还未成熟的果子倒是没看到这种情形。 难道是传说中的仙果?苗毅心中嘀咕一声,目光急闪,估计十有**是了,这里毕竟是天庭直辖的。 仙果他倒是尝过,不过那是星华仙草结出的仙果,星华仙草结出的果子只能疗伤,这仙杏不知吃了会如何,这么多果子随便摘一个应该看不出来吧? 东看西看,再东看西看,回头看看门口,发现离门口太近了点,一有人来就能看到,遂慢慢观察着四周,蹑手蹑脚地悄悄朝杏园深处摸去。 走到一树垂枝较低的地方,煞是可爱诱人的果子就在头顶,触手可及,不用施法都能摘到。 小心肝砰砰直跳的苗大居士很是紧张,迟迟不敢动手啊! 会不会被发现?会不会被人看到?苗大居士心中反复自问。心里很是纠结,一旦出事可就麻烦大了。 侧耳倾听,外加东张西望…最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开。不过绕着几棵树躲藏了一下,四处观察了一阵后,他又绕回了原来触手可及的那颗果子下面。 再次小心翼翼东张西望了一下,慢慢抬手抓住了上面的那颗果子,入手冰凉。 不过手又放了下来,再次看看四周,手又抬起抓住了那颗果子。摘还是不摘,犹豫到他快要抓狂。 最后把心一横,一把握住了果子。缓缓观察着四周,手上在用力,想把果子给拽下来。 结果奇怪的是,用了好大的力也摘不下来。施法也不行。一枝树丫都被他给拉弯了。 妈的!好不容易做次偷果子的贼…苗毅火大了,另一只手立马抓住了拽下来的树枝,一手施法拽住果子准备强拧。 谁知就在这时,耳畔隐隐听到杏林深处传来脚步声,苗毅一惊,迅速松手。 可怕的是,那拽弯的树杈弹性十足,猛然弹向其它树枝。这要是弹出声音来了还得了! 苗大居士差点吓得小心肝都跑了出来,迅速施法一抓。强行虚空摄住那弹起的树杈,徐徐恢复了树杈的悬挂位置。然后悄悄再悄悄,蹑手蹑脚躲在了一棵杏树的后面,迅速屏住呼吸,幸好这里的杏树都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树体够大,一两个人都合抱不过来,藏的住人。 不过眼睛余光一瞥刚才摘的那颗果子,小心肝又再次砰砰跳,那根树枝竟然还有些颤微微,只能是在心里祷告再祷告,希望不要被发现,脚步声已经近了,已经不好再施法固定,否则肯定要被察觉到法力波动。 不一会儿,杏林深处走来了三个人,两位金甲神人,还有一个手里拿着拐杖的白衣白发白须的胖老头。 三人同样是一脸紧张的样子,在那东张西望,走到苗毅刚摘的那颗果子跟前时,兴许是果子长势太低的原因,加上就在眼前颤微微诱人,一名金甲神人突然道:“这颗熟透了,土地,把这颗也摘了吧。” 胖老头瞪眼道:“你疯了,上次山神从这里过的时候还特意抬头多看了两眼,现在没了的话山神一准就能看出来。你们还不到门口站着去,让你们不要进来,你们偏要跑进来,两个守门的不在,很容易让人怀疑知不知道?” 小心藏在树后屏气凝神连呼吸都不敢的苗毅闻言一怔,难道也是来偷果子的? 那金甲神人嗤声道:“我们不进来,鬼知道你偷摘了多少,万一你藏私了不拿出来平分怎么办?” 胖老头压着嗓子咬牙道:“说好了一人五颗,难道我还敢多摘?这里的果子都是有数的。” 那金甲神人不屑道:“果子又不是每每都能长成,总有不得天时长坏的,每次都有报损,鬼知道你会不会做手脚。” “你…”胖老头怒了。 躲在树后的苗毅听明白了,还真是来偷果子的,而且是监守自盗,两个守门的和这里土地串通了勾结。 另一名金甲神人及时出声,做和事老道:“好了好了,赶快出去,呆久了小心被发现。” 三人立刻快步朝外走去。 “站住!竟敢监守自盗!” 一声冷哼响起,苗毅背个手好整以暇地从树后面转了出来。 这厮也算是胆大包天了,此时还敢光明正大跑出来,若是让玉虚真人和玉炼真人知道了,非得掐死他不可。 关键不胆大都不行,等这几个家伙守住了杏园的话,他怀疑自己还能不能安然离开,到时候就算没偷东西都说不清楚了。首先他怎么进来的那三个家伙就说不清楚,搞不好为了自圆其说,能杀了他灭口。 那三个监守自盗的家伙吓了一跳,一个个抖如筛糠,哆嗦着身子,艰难地一点点转过身来,见到苗毅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胖老头哆嗦着嘴唇问道:“你是什么人?” 三人眼中隐隐泛起凶光,苗毅看出了三人搞不好要杀人灭口。一旦杀人灭口的话。就算搞出了动静也可以栽赃到他头上,说他擅闯此地才将他诛杀,到时候死了也白死。 奈何苗毅也不是吃素的。云淡风轻地掸了掸袖子,“想杀人灭口吗?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你们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我乃此地山神的朋友,刚从天庭来,本想来此参观一下,谁知想找个守门的领路都找不到,觉得奇怪。遂走进来一看…嘿嘿!你们胆子不小啊,竟敢监守自盗!” 三人默默相视一眼,脸色和表情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能从天庭说来就来的人,修为少说也到了金莲境界,而他们不过才紫莲境界,打起来想杀人灭口是不太可能了。一旦惊动了山神。他们监守自盗触犯天条,只怕会死的很惨。 噗通,噗通,噗通! 三声响,三人逐一跪了下来,哆嗦着身子叩头在地不起。 胖老头埋头在地,哽咽道:“大仙饶命!我等乃是初犯,求大仙给条活路!” “求大仙给条活路!”两位金甲神人也都快哭出来了。 “初犯啊!”苗毅摸着下巴。目光盯着左右树上的仙杏,眼神有点亮晶晶。叹道:“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也不想为难你们…” 三人猛然抬头看着他,可谓一脸希冀,胖老头脸上还挂着泪光,都等着苗大居士的下文。 谁知苗毅突然斜手一指树上的果子,问道:“这树上长的是什么东西?” 三人一怔,连这个都不知道?不过胖老头还是连忙答道:“此乃仙杏,天庭的贡品仙果之一,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三千年成熟,吃一颗可顶十颗仙元丹,而且还不像仙元丹那么冲。此物吃了不但能提升修为,而且滋味鲜美,一般人吃不到,天庭官员也是得了天帝的赏赐才有,大仙要不要尝一颗?” 妈的!这是要拉老子下水啊!苗毅眉头挑了一下,明知对方不怀好意,奈何对方就算不说,他也是准备跟着一起蹚浑水的,吃一颗能顶十颗仙元丹啊! 苗毅摸着下巴貌似很犹豫道:“这是天庭的贡品,未经允许…我吃不合适吧?” “合适合适合适!”三人慌不迭地点头附和。 胖老头更是努力建议他尝尝:“这仙杏不是每颗果子都能顺利成熟,总有天时不利的时候半途给长败了,所以总有些报损,尝个一两颗还是没问题的,大仙尝尝滋味如何吧!”他翻手捧出了五颗熟透的仙杏,一副请品尝的样子。 其他两位金甲神人也各捧了五颗出来,随他苗大居士拿。 苗毅歪嘴一乐,果然如之前偷听的一般,这三个监守自盗的家伙一人偷了五颗。 “我这人不喜欢占人便宜,都起来吧…”苗毅挥手一指树上,“你们自己的自己留着,我自己去摘!” 说完就不客气了,这样的便宜不占白不占,两只袖子一撸,兴冲冲地朝之前看中的那颗走去,就要去摘。 三人刚松了口气爬起,见他要去摘那颗,胖老头慌忙跑去阻止,“大仙,这颗不能摘,山神记得这颗,突然少了,山神必然会追究,最好去里面,里面的果子多,少一两颗,不容易看出来。” “也好!”苗毅大手一挥,“赶快带路,别耽误时间!” 三人心想这位好着急,慌忙在前面小跑着领路。 苗大居士那叫一个意气风发,搞的这仙果园是他家的一样,两眼冒着精光左右乱瞄,胆肥!兴奋! 到里面,三人一停下,苗毅立刻瞅中一颗顺手的成熟果子,抬手揪住一颗果子就拽。 “大仙,不可,万万不可这样摘,如此硬摘一眼就能看出端倪。金克木,用这个摘,用这个才能顺利摘下!”胖老头手里扬了把金剪刀,“大仙,我来帮你!” 苗毅立刻收手,双手往身后一背,点头道:“时间不多了,我马上要回天庭,快点!” 第七三五章 焉能如此嚣张 有一种人叫做死猪不怕开水烫,连天庭的人都敢冒充,干这种事情自然不怕。 “好的,好的!”胖老头连连点头。 他是本地的土地,干这事显然有经验,知道不能集中在一颗树上搞,那样容易看出。身形东闪西闪,用金剪刀果然能很轻易剪下难以轻易采下的仙果,快速连续剪了五颗熟透的果子,双手捧来。 苗毅一把抓到手中,歪嘴一乐,不过很快脸色一沉,“才五颗?” “大仙不能再摘了,多少颗果子都是有记录的,一点损失还能糊弄过去,差额太大会对不上数的。”胖老头哭丧着脸哀求。 苗毅斜眼道:“你摘不摘?” “我…”胖老头为之语结,最终一咬牙,硬着头皮又在杏林中东闪西闪连续咔嚓几剪刀。 他下手极有分寸,剪的地方都是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很快又捧了五颗熟透的果子过来。 苗毅盯着那五颗杏果一挑眉,貌似看不上,顺手将那五颗果子收了,又很霸气地伸手道:“剪刀给我!” 你要剪刀?想干什么?三位监守自盗的家伙被他的霸气宣言给吓着了,眼前仿佛看到了满园光秃秃的果树。 “大仙!真的不能再摘了。”胖老头给直接吓的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道:“摘了这些已经是极限极限了,再摘下去小仙无法糊弄过去,肯定是死路一条。那小仙还不如向山神自首!”翻手又将自己那五颗果子亮了出来,“小人这五颗都给大仙,都给大仙。求大仙高抬贵手放我等一条活路吧!” “大仙,真不能再摘了!”两位金甲神人貌似也慌了,也赶紧把自己的五颗果子都拿了出来奉上,双双跪在了地上,“大仙,我们的也全部给大仙!” 看三人哀求不停,苗毅估摸着可能是真不好再摘下去了。人家都号称要向山神自首了。 稍加琢磨后,苗毅看看树上的东西有点不甘心,果断从三人手上各拿了三颗果子。等于是各留了两颗没拿。不是他不想全部拿走,而是这三个监守自盗的家伙手里稍微留点贼赃他更安全。 “算了,不摘了,我也就是尝尝鲜。都起来吧。”苗毅突然换了笑脸。乐呵呵抬手示意平身。 三人如蒙大赦般爬了起来,连连躬身又拱手,“谢大仙,谢大仙!” 苗毅回头左右看看满树的果子,一颗仙元丹顶十万下品愿力珠,而一颗仙杏又顶十颗仙元丹,等于是能抵一百万颗下品愿力珠,而且还不像愿力珠炼化起来那般麻烦。 一百万颗下品愿力珠的东西。只是人家当零嘴吃的果子,这人比人还真是气死人!苗毅心中可谓感慨不已。 “大仙。杏园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进入的,我们呆久了怕是会有麻烦。”胖老头小心说道,意思是提醒我们该出去了。 他现在认为苗毅也上了贼船了,麻烦前面冠上了‘我们’二字,言下之意也在提醒我们倒霉了你也没好处。 “嗯!”苗毅点了点头,“言之有理,走!”大手一挥。 四个偷仙果的贼,三个监守自盗的家伙快步跟在一个外贼身后,迅速走到了杏园门口,几乎是同时东张西望观察外面的动静。如此心有灵犀的动作,谁能相信他们是第一次见面才刚认识。 确认没什么异常后,四人皆松了口气,两位金甲神人赶紧往牌坊左右的柱子下一站,持戟而立,恢复了镇山守门大神的威严。 “你是本地土地?”到处看了看的苗毅回头问胖老头。 “是是是,小老儿正是本地土地!”胖老头赔笑,苗毅也得了里面的果子,他已经不那么怕苗毅了。 “三位,咱们几个能在杏园相会也是缘分!”苗毅抬手一指杏园的牌坊,问道:“不如交个朋友如何?” “要的,行,好!”三人皆点头应付。 苗毅拱手道:“在下牛有德,不知三位尊姓大名?” 胖老头拱手回道:“朱庆之。” 左金甲回:“王太平。” 右金甲回:“权晖。” “幸会幸会!”苗毅拱手乐呵呵道:“三位一直在这当差?” 胖老头叹道:“若没有提拔的机会,我们怕是要在这当一辈子差了。” 苗毅摸着下巴沉吟道:“我在天庭稍有些关系,也许有办法帮三位活动活动一下。” 三人顿时眼睛一亮,这是怕我们会揭露他偷了杏园的仙果,在想办法堵我们的嘴吗? 胖老头立刻上前道:“牛兄若能帮忙,我三人他日定有重谢,下次杏园的果子清点报损前,我再给牛兄弄点仙果尝尝。” “谢不谢的都好说。”苗毅琢磨着摇了摇头道:“有什么消息的话,我该怎么和你们联系?” 胖老头奇怪道:“牛兄和山神不是朋友吗?来灵岛顺便通知我们一下不就成了。” 苗毅缓缓摇头道:“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惊动山神的好,咱们私下见面说说就行了。” “这个简单!”胖老头和两位金甲神人相视一眼,各拿了一只‘星铃’出来赠予苗毅。 几人之间算是就此建立了联系的方式。 回头苗毅乐呵呵告辞,三人拱手相送。 临走前,苗毅意犹未尽地深深看了眼杏园里的仙果。 三人目送苗毅离去后,却是重重松了口气,右金甲权晖叹道:“吓死我了。” 左金甲王太平叹息道:“冒着杀头的危险才弄了五颗,结果白送了他三颗。” 胖老头朱庆之却是捻着胡须道:“祸兮福所倚,焉知不是好事?若他真能想办法帮我们挪个好位置,损失几颗仙果算什么,总比一辈子干守在这方寸之间的岛上强吧。” 另两人闻言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三人正畅想着将来之际,左金甲王太平突然盯着山神庙方向奇怪道:“那个牛有德站在庙外干什么?” 朱庆之和权晖立刻避开遮挡的树木,走到王太平的位置透过树木间的间隙睁开法眼看去,果见苗毅背个手守候在神庙外面的台阶下,似乎被门卫拦住了不让进一般。 “他不是山神的朋友吗?不会连神庙都进不去吧?”权晖奇怪一声。 胖老头朱庆之亦是一脸狐疑,转身而去道:“我去看看。” 左右金甲神人点头,他们两个职责所在是不好离开杏园的。 而回到山神庙外台阶下的苗毅其实也不是被门卫拦住了不让进,而是压根没指望能进去。 不过收了苗毅好处的两名守卫也没白收他的钱,一人稍微透露了点消息,“刚才采摘灵草的人已经回来了,跟你同来的两位应该快出来了。” “有劳有劳!”苗毅乐呵呵拱了拱手,之前送给这两位的东西已经从杏园那边翻着倍的捞回来了,他心情可谓不错。 没一会儿,诚如两人所说,果然见到玉虚真人和玉炼真人从神庙内一路走下台阶。 而胖老头朱庆之也恰好赶了过来,苗毅斜了他一眼。 这边两位真人和苗毅一碰头,三人向二位金甲守卫拱了拱手告辞,转身自然是撞上了走来的朱庆之老儿。 朱庆之正一脸奇怪,苗毅已经笑着主动拱手道:“朱兄,告辞。” 朱庆之乐呵呵拱了拱手,“牛兄慢走!” 玉虚真人和玉炼真人可谓一脸愕然,两人以前多次来过这里,见过朱庆之,知道是这里的土地,只是不知苗毅怎么会和人家认识,还兄弟相称。 朱庆之让苗毅慢走,苗毅自然是不慌不忙地跟着二位真人慢走,他压根一点都不担心,识破了他的底细又如何? 目送三人一路远去,朱庆之也觉得玉虚和玉炼眼熟,回头问两位守卫,“他们这是?” 一名金甲守卫回道:“九大门派之一正气门的人,来置换灵草的,那两个老的也算是常来的,你没见过?” 朱庆之愕然道:“他们三个是一伙的。” 对方点头道:“是一伙的,有什么问题吗?” 朱庆之霍然回头看去,脸色大变,猛然明白了什么,之前就觉得奇怪,天庭来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仙杏是怎么回事,只是当时情急没多想,现在反应过来,可谓是神情直抽搐… 另一名金甲神人好奇道:“刚听那位喊你朱兄,莫非你们认识?” 朱庆之袖子里的双拳已经紧握了起来,见过胆大的,没见过这么大胆的,竟敢冒充天庭的人,竟敢冒充灵岛山神的朋友,骗了杏园的仙果不说,还从他们手上各捞了三颗走,竟然还骗他们说能帮他们挪位置,临走还搜刮了他们三只‘星铃’走,做人焉能如此嚣张,简直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过却强挤出笑容,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头朝两位守卫笑道:“谈不上认识,刚才撞见稍微聊了两句。” 其实他心里恨不得现在就将苗毅给碎尸万段,奈何不敢… 古老的林间小路上,走远后的玉虚真人也在问苗毅,“居士,你认识这里的土地?” 苗毅呵呵笑道:“谈不上认识,刚在外面等二位真人的时候,和他小聊了两句。” “哦!”玉虚真人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还以为两人认识呢。 苗毅笑而不语,深感不需此行,抽空再回来逛逛… 第七三六章 好学之人 三人再次来到灵岛的出入口,交了之前领的回执,守门金甲长戟一挥,护岛大阵洞开。 飞身急速穿出大阵的三人回头看了眼下方碧海,目睹下方的旋转云雾收敛,渐成一点消失。三人也没有做停留,直接掠空而去。 深夜之际,三人方回到栖梧山正气门,一同去见掌门玉灵真人。 玉灵真人见到三人第一句话便问:“一切顺利吧!” “回师兄,一切顺利!”玉虚和玉炼拱手回道。 苗毅随后也跟着拱手回了句,“一切顺利!” 玉灵真人方松了口气,对苗毅颔首笑道:“我和二位师弟有事相商,牛居士早点回去休息吧。” 苗毅也知道自己虽是正气门客卿,不过还没权利接触正气门的核心事物,当即拱手向三人告辞。 回到竹林居所,苗毅东张西望到处看了看,快步走进屋内,迅速将门一反锁,躲进了自己的屋内,盘腿往榻上一坐,兴奋地搓了搓双手,接着随手一摆,十九颗仙杏成三排摆放。 在晚上这仙果越发好看,略微呈现流光溢彩,犹如发光的粉红宝石一般,惹人喜爱。 “一二三四五……”苗大居士反复数了几遍,数来数去都是十九颗,越数越乐呵。 稍候挥手一扫,手里抓了一颗,其它的全部收了起来,二话不说,直接一口咬了下去,一张脸笑的都快皱到了一块。 那叫一个美味多汁、爽脆甘甜可口。身子一歪。躺在了榻上敲个二郎腿,一口接一口,抖着小腿。吧唧咀嚼着,爽啊,房间里渐渐弥漫出一股奇异的芬芳。 不一会儿,一颗仙果就被啃的只剩下了一颗紫色的核,拿在手中看了看,不知道找个地方能不能种出来,顺手收起。又盘膝坐了起来施法查看腹中的情况。 看过之后又乐了,发现这仙果果然是好东西,不像仙元丹那么冲。灵气会猛然爆出,这玩意的灵气是慢慢挥发出来的。任由它自己慢慢消化的话,估摸着可以几年不吃东西都感觉不到饿肚子。 随即又尝试着施法炼化,立见大量纯纯的灵气挥发出来。不含任何七情六欲杂念。如涓涓细流般吸收进自己的法源。停下炼化后,它又继续自己慢慢消化。 苗毅忍不住啧啧几声,好东西,果然是好东西!服用仙元丹炼化时还不敢让人打扰,可这玩意却是随时可以停下来啊!不用怕人打扰。厮杀前若是提前吃一颗的话,还能便于恢复法力损耗。 随后又闭眼凝神,开始安心炼化。 待到将腹中仙果全部炼化后,掐指一算身体机能运行周期。发现竟然花了十天的时间才炼化吸收完。 他现在的修为已经到了红莲七品,吸收灵气的速度不是红莲一品时候能比的。红莲一品时一颗仙元丹他需要五天才能吸收完,现在估计一天就够了。现在估算一下炼化仙果的速度,发现的确诚如胖老头说的那般,一颗仙果可抵十颗仙元丹。 再查看一下法源内修为的增长进度,又不由叹了口气,他如今的修为想要突破到红莲八品所需的愿力珠高达近八千四百万颗,也就是说需要吃上差不多八十四颗仙杏才能突破到红莲八品。 手上这十九颗仙杏就算全部吃掉也不能助自己修为提升一级,多少有些气馁。 想了想决定只享用九颗,留上十颗,回头送六颗给老板娘,千儿、雪儿再各送两颗,三个女人肯定没尝过仙果的滋味,让她们也尝尝鲜。 做出决定后,又摸出一颗仙果三口两口就给囫囵啃掉了,正要继续炼化,突然一怔,一拍大腿赶紧跳下了床。 忘了件事情,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天,仙元丹搞不好已经开炉炼制了。 匆匆开门而出,恰好见到宝莲走进篱笆小院内,正要掠空而去的苗毅不得不暂时留步问道:“有事?” 宝莲静静摇了摇头,“没什么事,想帮居士收拾一下屋里,来了几次见居士一直关着门,怕影响居士修炼,就没打扰。” “哦!请自便。”苗毅扔下话便飞走了。 宝莲怔了怔,随后走进了屋里,才一走到门口,粉雕玉琢的鼻翼便忍不住扇动嗅了嗅,发现屋里有一股闻着神清气爽的香味。跟着香味走进了苗毅的卧房,发现那股好闻的香味最浓郁的地方便是苗毅的卧房。 宝莲眼中闪过疑惑,究竟是什么东西留下这么好闻的香味,她到处找了找,也没找到香源来自哪里,反倒感觉那令人神清气爽的奇异香味正在慢慢淡去…… 而炼丹房那边不出苗毅所料,拉了一名小弟子一问,果然已经开炉炼制仙元丹了,几天前就开始炼制了。 苗毅快步来到炼丹房外,却被亲自镇守护法的玉虚真人拦了下来,“居士不能进去。” 苗毅道:“真人,我只是想进去长长见识,看看仙元丹是怎么炼成的。” 玉虚真人摇头道:“一开炉便是大量灵草投入,乃是正气门上下弟子上百年的心血,关系到数千颗仙元丹的成败,丝毫马虎不得。现在已经闭关开炉,不能再为你重新开关,一旦打扰到玉炼师弟的炼制,炼废了仙丹,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苗毅有点急了,“真人,掌门答应过让我见识的啊!” 玉虚真人叹道:“这次真的不行,三个月后,等三个月后第一炉仙丹出炉了,玉炼师弟会出关休息几天恢复一下法力,等到第二炉开始炼制的时候再让你跟随进去,现在真的不行。”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苗毅也没什么好说的。人家已经说了第二炉让他进去,遂告辞离去。 回了竹林居所,宝莲还在屋里帮他打扫。正在擦拭屋里的桌椅之类的。 宝莲干完活和苗毅打了声招呼便默默告辞了,苗毅看着她飞离的身影略微思索了会儿,回头又进了屋里把门一关,继续盘膝炼化腹中的仙果。 还不到三个月,只花了八十天,苗毅便把自己定下享用的九颗仙果全部炼化完了,剩下的十颗不准备动。准备带回去讨女人欢心。 掐指一算时间,不想错过第二炉仙元丹炼制,赶紧又蹦下了榻。准备去炼丹房那边候着。 结果一出门又撞上了宝莲来给他收拾房子,苗毅有正事办,随她的便了,急匆匆飞离了。 而宝莲一进他的屋里又是鼻翼一阵好嗅。又闻到了那股令人神清气爽的好闻香味…… 跑到炼丹房那边。玉炼真人还没有出关,苗毅干脆也在炼丹房外做起了护法,手里偷偷掐了两把愿力珠盘膝打坐修炼。盘坐在炼丹房正门口的玉虚真人多看了他两眼,也没说什么。 十几天后,炼丹房的厚重大门终于轰隆一声敞开了,玉炼真人出现在了门口,后面跟了两名弟子。 玉虚真人起身单掌竖了个礼,“师弟辛苦了。怎么样?” 玉炼真人微微一笑,“还算顺利。”随手拿了一只储物戒递给对方。 玉虚真人接了储物戒清点之后收起。颔首道:“师弟先去休息吧。” 苗毅也凑了过来对玉炼真人行礼,“真人辛苦了,不知下一炉什么时候开始炼制。” 玉炼真人边朝自己后院走去,边说道:“三天后开始炼制第二炉。” 苗毅跟在一旁,“玉虚真人答应了届时让我跟进去开开眼界。” 玉炼真人奇怪道:“炼丹枯燥无味的很,有什么好看的?” 苗毅跟着他走进了院内,一起进入了凉亭,见有小弟子端了茶水来,赶紧亲自过去接了,然后挥手把那小弟子轰走了,有他伺候不需别人插手,现在正是他做牛做马的时候。 亲自给玉炼真人斟茶倒水奉上后,坐在了对面道:“原因已经和掌门说过了,想学一门谋生的手艺,掌门也答应了,所以晚辈想跟着真人学习炼制仙元丹。” “噗…”喝了口茶水差点吐出来的玉炼真人抹了把嘴,咽下嘴里茶水后,无语道:“谋生手艺?去哪谋生?正气门没亏待你吧?” “没亏待,没亏待!”苗毅乐呵呵道:“多学样本事总是没错的,真人不会拒绝吧?” 他已经准备好了,若是拒绝,他立马拿指点宝宁和宝信他们修炼的事出来说事,他可不是白教的,是有目的的,否则他跑来正气门干嘛?一早就是抱着目的来的。 玉炼真人笑道:“想学就学好了,只是你一开始学炼丹就从炼制仙元丹开始是不是有点儿戏?你在正气门也算呆了不短的时间,你知不知道正气门能上手炼制仙元丹的人有几个?” 苗毅点头道:“五个,除了真人您,就是您手下四个紫莲境界修为的弟子。” 玉炼真人又问,“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到了仙元丹开炉炼制的时候还要我亲自出手炼制?” 苗毅笑道:“自然是因为真人炼制的成品率高。” 玉炼真人叹道:“是啊!仙元丹的炼制材料难得,浪费一颗都是全派上下上百年的心血,马虎不得,所以我才出手。待到最后一炉,我才会留下一些炼制仙元丹的材料给我那四个弟子亲自上手,届时就算有损耗,正气门也是有心理准备的,总要付出些代价培养门中的接班人,不可能令正气门后继无人。你想学是好事,可你一上手就想学习炼制仙元丹实在是太过了,摆明了一上手就是浪费,循序渐进吧,先从学习炼制普通的丹药开始,待到熟能生巧了,再尝试炼制仙元丹吧。你放心,我会跟丹房那边打招呼,给你比一般弟子更多的炼制学习材料。” 学习炼制的材料都是其次!苗毅狐疑道:“那得多久才能熟能生巧?” 玉炼真人上下看他一眼,“看个人天赋吧,炼丹和炼器一样,都是技巧和经验的结合,不积累个上百年的经验哪能直接上手炼制仙元丹,光你如今的修为也不足以轻易将仙元丹内的灵气压缩凝练,等你修为到了紫莲境界,再积累个上百年的炼丹技巧和经验,我会给你一颗仙元丹的炼制材料让你尽早上手。你可以问问我下面的其他弟子,累积了数百上千年经验的弟子也不敢轻易上手仙元丹的炼制,你算是破例了。” 第七三七章 还敢送上门来 (补十月,月票四千一加更奉上) 破例?苗毅当然知道所谓的破例是看在他对正气门所做的贡献上,一般弟子技术没过硬前也不可能随便浪费材料来练手,情他领了,可他哪来的上百年时间去学习这玩意。 可他还是不甘心,“真人,三天后让我进丹房开开眼界吧。” 玉炼真人没拒绝,点了点头答应了。 于是三天后,当丹房的厚重大门轰隆封死后,苗毅已经身处在了炼丹房里面。 事先有约定,既然进来了,就得在这里等上最少三个月,仙丹不炼完是不会开关的,不会提前放他出去…… 三个月后,丹房重新开关,苗毅默默走了出来。 亲眼见证了炼制仙元丹的过程后,不得不承认那的确是经验和技巧的融合,不是短时间内说会就会的东西,总得有个学习的过程,这个过程需要时间和一次次成功、失败来累积经验和技巧。 可他现在缺的就是时间,而且手头上一点炼制仙元丹的材料都没有,哪来那么多材料给他失败和浪费,炼制仙元丹的材料难得,就算有也不好拿来练习浪费。 回到竹林居所,苗大居士背个手在竹林中绕了许久,又站在山顶沉默许久,最终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另一个决定。 不是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去亲力亲为的,有了炼丹的材料还怕没有仙元丹吗?有了炼丹的材料可以去找人炼制,可以去混元界直接去兑换仙元丹都可以。 所谓的混元界指的是大世界的九重天之一。九重天又指九界,分别为妖、魔、鬼、怪、人、混元、未明、极乐和天庭。 妖、魔、鬼、人就是指这四种东西群居的地方,譬如苗毅现在所在地方就是人间界。主要以人居为主。 怪是指宇宙中一些稀奇古怪的地方,难以被认知,充满了无限神秘。 混元界则是指各种人、魔、妖、鬼混居的地方,那地方的集市可谓是包罗万象,交易贩卖什么东西的都有,只要你有钱,没有你买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比较混乱。 未明界则是指宇宙深处未被发现的地方,一旦被发现后。都要被列入上述六界之中,譬如苗毅来的小世界,就是属于未明界。 这七界平等,没有谁高谁低。而佛主和青主所居的极乐世界和天庭则凌驾于七界之上。号称统领宇宙众生和万物。 宇宙众生和万物就这样被划分为了九界。也称九重天。 苗毅来大世界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这些东西已经大概有了个了解,现在仔细想一想有那么多选择,发现自己的确有些钻牛角尖了,为什么非要自己炼制?至少自己现在没时间慢慢去学,离自己立下的千年之约已经不远了,对修行中人来说,几百年的时间过的太快了。 有了新的思路和新的决定后。苗毅毅然回头走回了屋内,定下了心来安心修炼…… 半年后。宝莲走进了篱笆小院,站在了紧闭的房门外,出声道:“居士!” 不一会儿,房门嘎吱打开,苗毅站在了门口问道:“什么事?” 宝莲道:“掌门请你去一趟正气宫!” “有劳!”苗毅点了点头,信步走出门口直接飞掠而去。 飞抵正气宫外,门前弟子通报了一声,方请了苗毅进入。 大殿内,三大真人和几位执事皆在,苗毅上前见过礼后问道:“不知掌门相召何事?” 玉灵真人笑道:“当初曾答应过你的一万颗仙元丹已经炼制了出来。”接着朝一旁点了点头。 玉虚真人会意,手掌一翻,一枚储物戒飘到了苗毅的面前,“这里面是一万颗仙元丹,另外还有你身为本派客卿的七颗仙元丹和一百三十六颗固元丹,你清点一下,看是否有误。”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概不会有假!苗毅也不客气直接收了起来,笑道:“不用清点了,真人的话定不会有误。” 随后又朝掌门玉灵真人拱手道:“晚辈此来刚好有一事请掌门恩准。” 玉灵真人颔首道:“但说无妨。” 苗毅道:“如同晚辈初来正气门所说的那般,想长长见识,如今在正气门呆了一年多,最近一直在考虑,想出去游历一番,到处走走看看,还望掌门恩准。”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玉灵真人沉吟道:“外界行走,你又独自一人,怕是多有不测,何不等手上的仙元丹把自己的修为提升到了紫莲境界再走,那样也稳妥不少。” 苗毅笑道:“无妨,边走边修炼也一样。” 玉灵真人微微颔首,“你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我也不拦你,不知何日归来?” 苗毅道:“就是出去走走看看,应该不会走太久,定早日归来。” 玉灵真人叹了声,毕竟答应过去留不拦他,只能颔首道:“那你自己多多保重。” “谢掌门成全!”苗毅拱手谢过,再后退几步朝众人拱手告辞,旋即回头毅然转身而去。 他甚至都没有再回竹林小院,离开正气宫后直奔大阵出入口,出了大阵迅速掠空而去。 这样做乃是为了小心,在正气门呆了这么久,发现正气门果然如其名,都是中正之人。可人心叵测,他不得不稍作提防,毕竟刚领了那么多仙元丹在手,保不准会有小人觊觎,趁着现在知道自己要走的人都在正气宫内,自己立刻离开,就算有人有心也一下难以捕捉到自己的动向,可安然脱身走得干净,避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在山中绕了个方向后,苗毅迅速朝灵岛方向飞去。 玉虚和玉炼真人花了小半天时间的距离,他愣是花了小半个月才抵达,又见紫气穹顶。 茫茫大海之上,悬浮在空中,苗毅拿出了此地土地朱庆之给的‘星铃’,打着节奏施法摇响了。 没等太久,虚空中挤出一团迷雾旋转,很快出现一条中空的通道,苗毅闪身钻了进去,直接落在了灵岛进出的玉台之上。 一看到门口的金甲守卫,苗毅立刻乐了,不是别人,正是权晖和王太平,没想到这么巧,刚好碰到这两个家伙在这当值。而胖老头朱庆之正拄拐站在玉石牌坊当中,显然是接到了苗毅的通知赶来的,否则不可能三个人都刚好在这里迎接他苗毅。 三人一个个冷眼瞅着他,眼中含着煞气,身上隐隐浮现杀气。 朱庆之冷笑一声,“胆子不小,还敢送上门来。” 苗毅一脸戏谑道:“怎么?想杀我灭口?我既然敢来就不怕你们动手,我还不怕告诉你们三个,老子不过红莲七品的修为!”他抬手一抹,施法抹掉了眉心的灵隐泥,亮出了栩栩如生的七品红莲虚影。 三人神情抽搐,一个个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想起当初被耍的情形,感情对方才红莲七品的修为,有气得想吐血的冲动。 三人已经在快速打量四周,一个个蠢蠢欲动,的确是想杀人灭口。 可是想想又不对,这家伙没道理跑来送死,完全是有恃无恐的样子。朱庆之朝左右两位使了个眼色,示意先不要冲动,随即冷笑道:“看来这世上还真有不怕死的人。” “怕死?牛某也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就凭你们三个还威胁不了我!”苗毅两手一背,淡然道:“我正气门在天庭不是没人,我不妨把话敞开了说,只要我没能按时安然回去,自然有人将你们三个监守自盗的事情上报天庭!我一红莲修士的小命换三个紫莲修士的老命,不亏的!我就站在这里,不逃也不跑,也不会还手,想动手尽管来!” 此话一出,气得三人可谓一脸涨红,一个个咬牙切齿。 朱庆之握着拐杖的手有些抖动,权晖更是挥戟指向了苗毅的胸口,咬牙厉声道:“姓牛的,你究竟想怎么样?我劝你不要逼人太甚,否则大不了玉石俱焚!” 苗毅伸手拨开了长戟,直言不讳道:“放心,不是让你们再去摘仙果,只是找你们帮个小忙。” 听到不是逼他们再去摘仙果,三人多少松了口气,还以为这家伙吃上瘾了呢。 朱庆之问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是个爽快人!”苗毅朝竖了个大拇指,旋即直接说道:“五行灵草,我要种植,带根系的各给我来十样。我知道你们这里专门种植黄琼枝和血琼枝,可是其它的也有。” 五行灵草是没有种子的,大多天生,想种植只能是在根系上下功夫,譬如血琼枝的根系可以竖切成几块带根的,再放在条件合适的地方种植,只要顺利就能种出多棵,他在正气门已经摸清了种植的办法。 这里他人生地不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种,准备带回小世界试种,准备回小世界了。 朱庆之压着嗓门低声道:“你开什么玩笑,这里的每株仙草都是有登记的,给了你,我们怎么办?” 苗毅摇头道:“五行灵草可没杏园里的东西珍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灵岛就是为了那片杏园而设,重点看护的是那片杏园,连杏园里的东西你们都能有办法抹平,别告诉我五行灵草你们没办法。大家都爽快点,我拿了东西立刻走人,不给你们惹麻烦,别逼我翻脸!” 第七三八章 突袭检查 究竟谁逼谁翻脸?三人可谓怒火中烧。 见三人迟迟没反应,苗毅冷笑一声,“行,我这人不喜欢勉强人,既然你们不肯,在下告辞,到时候别后悔!”说罢转身。 “站住!”朱庆之喝了一声。 苗毅回身问道:“怎么?莫非还想把我留下?” 三人一个个脸色气的极为难看,朱庆之牙齿咬的咯咯响道:“在这里等着!”扔下一句话调头而去,身形在玉石牌坊下激起涟漪消失。 这是答应了!苗毅眉头挑了挑,当初之所以想办法留下三人的沟通方式,就是为了类似今天的事情做准备。 背手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苗毅突然停步问道:“权晖,山神什么修为?” 扶戟而立的权晖嘴角扯了一下,尽量面无表情道:“金莲三品!” “哦!”苗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此地山神的级别果然不一样,在大梁城那边听说的门神和山神连个红莲蛇妖都搞不定,这里山神却是金莲境界的修为。 背对两人面朝大海时,苗毅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门口等了差不多快一个时辰,才见朱庆之回来,苗毅问了句,“怎么这么久?” 朱庆之怒极反笑道:“你当我能肆无忌惮的乱采乱挖?”随手从储物戒召了只布包递出。 苗毅接到手中打开一看,带有根系的五行灵草各十株没错。只是块头未免太小了点,皆是三根手指般大小,不由皱眉道:“怎么这么小?” “小的没了我可以想办法补种。上了年份的不见了你让我一时半会儿到哪弄来交差?你是拿去种植,大小有什么关系?”朱庆之差点吼出来。 苗毅想想也是,把这帮家伙给逼的没了退路自己也要跟着倒霉,遂当场取出了提前准备好的由五极晶石简单挖凿出来的匣子,将五行灵草分门别类地装起。 水生木,青琼枝放进了冰魄里面;木生火,血琼枝放进了木极晶里面;火生土。黄琼枝放进了火极晶里面;土生金,白琼枝放进了土极晶里面;金生水,乌琼枝放进金极晶里面。 只有这样小心蕴养着才能保持五行灵草的根系短期内不会死。否则根本没办法带回小世界去。 看到这家伙堂而皇之在这里搞,三人可谓头次看到这么胆大包天的家伙,恨的牙痒痒之余,一个个东张西望到处警惕。不得不帮苗毅放哨。 东西全部收好后。苗毅朝三人拱手道:“三位,告辞,有缘再见!” 王太平怒声道:“再见个屁!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来这里,否则咱们玉石俱焚!” 苗毅冷哼道:“现在知道怕了?做贼偷东西的时候怎么那么胆大?” “你…”王太平凝噎无语。 “好啦!让他赶快滚!”朱庆之伸手拦了他一把,示意他不要再多事了。 一旁的权晖长戟一挥,让大阵敞开了一个出口,喝道:“滚!” “不送!”苗毅扔下一句话迅速掠空而去。 钻出大阵回头看了眼收缩消失的旋转迷雾。苗毅微微一笑,他看不到下面大阵里的情形。但是大阵里的三个家伙肯定能看到他。一回头快速飞向天际。 在茫茫大海上飞行了一日有余,苗毅瞅准了一个孤零零露出海面的小岛,飞身落下。 岛很小,一目遍览,到处查看一番确认无人,找了个洞窟钻了进去藏身。盘膝坐下后,摸出了和巫行者联系的‘星铃’施法在手中摇响。 不一会儿手中‘星铃’反馈出回响,苗毅听着震响的节奏确认了巫行者会来找自己,方松了口气。摸出了一颗仙元丹吞服而下炼化,巫行者回复的消息说人不在这一界,要等上小半个月才能来到,他自然不会在这里干等。 凭他目前的修为消化一颗仙元丹只需一天的时间…… 十天后,苗毅停止了仙元丹的使用,怕巫行者突然来到浪费,换成了炼化愿力珠。 几天后,巫行者的铃声响起,正在询问他在什么位置。苗毅迅速拿出星铃施法摇响做了回答,随后钻出洞窟直接升空而起,直射苍穹。 人浮在空中等了约莫个把时辰,巫行者从天而降,漂浮在了他的面前,笑问道:“这么快就回去?” 苗毅道:“有点急事,有劳前辈。” 巫行者微微点头,施法裹了他,急速冲天而去,没多久冲出束缚,拖着苗毅直往浩瀚星空的深处。 足足飞行了一天之后,巫行者才在一颗荒凉星球的阴影中释放出了幽冥龙船,两人双登船快速消失在茫茫星海中。 船楼上,苗毅再次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大师为什么肯为了晚辈来回奔波?” 巫行者回头看了他一会儿,知道不给他一个安心的答复,这个疑惑只怕会一直困扰着他,会让他一直心生疑虑,遂淡笑着给苗毅做了个掐指一算的手势,道:“老衲也不想为你来回奔波,只因将来有事要你帮忙。” 苗毅心中嘀咕,这老家伙又算到了什么,试着问道:“不知要晚辈帮什么忙?” 巫行者轻轻摇头,“现在还不到说的时候,到了时候你自然就明白了。” 苗毅默了默,没有再追问什么,继续看向星空深处,开始用心观察星图,寻找特殊的星体记下,准备努力记住来回的路线,说不定有用的上的时候。说实话,他对这神神秘秘的巫行者有点不放心,若不是急于求成,压根不可能将自身安危寄托在毫不知底细的家伙身上跑大世界来冒险。 回小世界所花的时间只有来时所耗时间的半数,可是途中却穿越了四座星门。记得来的时候只穿越了两座。 再见到静静转动在星空中的小世界时,幽冥龙船早已收起,两人漂浮在星空凝视着小世界。巫行者问道:“你要去哪?” 苗毅默了默道:“去流云沙海!” 巫行者点了点头,找准方位逆着小世界自转的方向飞去,最终带着苗毅冲进了束缚,浮立在了小世界的上空。 看着下方的广袤沙漠,苗毅徐徐松了口气,终于回来了。 “施主请便,老衲先行一步。”巫行者在旁说了声。 苗毅拱手谢过。“有劳大师!” 巫行者闪身急速而去。 虽然这边正值黑夜,苗毅依然飞入下方飘过的云团中藏身,摸出了一张人皮面具小心戴好在脸上。身上穿的依旧是正气门的道袍。 钻出云层,降低了飞行高度,直奔目的地而去。 来流云沙海他能去的地方不多,一袭道袍降落在了风云客栈的院子里。走进客栈见堂内有一桌客人。苗毅到柜台前敲了敲台面,“掌柜的,给间房。”钱放在了台面上。 儒生看着他愣了愣,原因无他,苗毅脸上戴的面具还是上次来的那张面具,再加上眼神和体型自然是认出来了。 儒生只好配合着给了房牌,挑了个‘好房间’给苗毅,让小二领了苗毅去。 在客房内安顿下不久。厨子、木匠等人又闻风而来。 “又来给老板娘惊喜来了?”木匠嘿嘿笑道。 苗毅无心和他们瞎扯,稍微问候几句后便急着去找上面的老板娘。却被厨子拉住了调侃,“没必要如此心急去占老板娘的便宜吧,晚一会儿去搂老板娘也不会死,再聊聊。” 苗毅和他们相处又不是一天两天,明白这般家伙有多无聊,只能朝几人拱手道:“改日再聊,此来有事找老板娘,待会儿就要走。” 几人一怔,见他有正事,也就不拦他了。 几人先出来帮他盯住了四周,等了会儿后,苗毅才出了房间拐上了天台,走到老板娘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什么人?”屋里传来老板娘的声音。 “我!”苗毅回了声,直接施法拨开了里面的门栓迅速进入,迅速关门。 屋里的老板娘盘膝在榻上愕然看着他,苗毅揭开了脸上的面具。 老板娘异常惊喜地放了双脚下榻,快步走来,挽住了他的胳膊,欣喜道:“你怎么来了?” 之前等了五百多年苗毅才来一次,这次隔了两年还不到,她如何能不惊喜。 苗毅看看四周调侃道:“来看看你屋里有没有藏别的男人。”言下之意是突袭检查。 “去死!”老板娘直接一脚踢他小腿上。 这一脚是恼羞成怒之下来的,真没脚下留情,疼的苗大官人呲牙咧嘴道:“谋杀亲夫啊!” 老板娘双臂抱胸,明眸上下扫他一眼,冷笑:“大晚上跑来找话刺我,还特意弄一身道士打扮,这是故意来提醒我什么吗?扮风玄也不像啊!” 苗毅捏了把冷汗,知道搞出误会了,怎么忘了风玄也是道士。 “你别想歪了。”抱腿的苗毅站直了身子,上前去拉她的手。 啪!老板娘一巴掌打开,转身背对,没好气道:“别碰我!” 她的确被苗毅的话给伤了把,苗毅又是道士打扮,又说来查她屋里有没有别的男人,她想不怀疑苗毅在暗示什么都难,这方面她有点敏感,是她的软肋和痛脚。 “哎!我特意来看看你,手上还有事,不好久留,马上就要离开,你不至于这么不近人情吧。”苗毅叹了声。 背对着一脸寒霜的老板娘闻言一怔,转身看来,嘴上不饶人,“哟!马上就要离开啊!看来还真是把老娘给玩腻了,看来是嫌弃了啊,这么迫不及待离开?不想来就滚,我这里不是青楼,我也不是婊?子,由得你想来睡就来睡!” 第七三九章 盛情难却 “怎么越扯越远了,云知秋别闹了好不好。”苗毅哭笑不得。 老板娘却是听了火大,“这么快就嫌我闹了?牛二,我告诉你,我不是你的侍女,什么都要规规矩矩听你的,以后就算真的嫁给了你,老娘也是想闹就闹,咱们之间不是你一个人说的算,你趁早考虑清楚了,若是嫌我闹,找那些不闹你的去。” “行行行,我说错话了行不行,我赔礼道歉。”苗毅拱手长鞠一躬。 老板娘冷哼一声,双臂抱胸转过身去,不接受这赔礼道歉。 苗毅摇头苦笑一声,走到她身后,双手搂住了她的柔软腰肢。 谁知老板娘腰肢一扭,抓开了他的手,前走几步,“别碰我。” 苗毅无奈道:“好啦好啦,我今晚不走了,留下来陪你一晚行不行?别生气了,我刚才的话不是有心的。” “陪我一晚?啧啧,施舍啊!”老板娘嗤之以鼻道:“不稀罕!给我滚!” 苗毅左右看看,坐在了茶几旁,叹道:“咱们好好说话行不行?我手上真的有事,本来是不会过来的,想想还是特意过来了一趟,不为别的,大老远跑来只为给你送点吃的东西,就凭这份心意,你也不至于这样对我吧?” 送点吃的?老板娘哼道:“别拿嘴甜的话哄我,送吃的?我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出身,什么好吃的没吃过…” “嘿嘿!”苗毅抬手打断,得意笑道:“你还真别说。我特意给你送来的吃的,肯定不是一般的东西,肯定是你没吃过的好东西。” 老板娘其实很好哄。这女人就吃甜言蜜语这一套,一听是大老远给自己送吃的,吃的还没看到,心里就已经是甜蜜蜜的,气就已经消的差不多了,不过还是柳眉一挑,斜眼道:“拿出来看看。若是糊弄我,让你好看。” 苗毅呵呵一声,手在茶几上一撒。六颗仙杏已经整齐罗列一排,黑暗中颗颗隐现流光溢彩,犹如会发光的红宝石,一阵好闻的幽香已经开始若有若无。 老板娘明眸一怔。走到茶几另一边。双手提了提裙子坐下,盯着桌上的东西,目光的确被煞是可爱惹人的仙果给吸引了,拿了一颗到手中,放鼻子前闻了闻,试着问道:“这是杏?” 苗毅笑着点头,“不是一般的杏,也不是一般的灵果。而是仙果,是仙杏。这仙杏吃一颗能抵十颗仙元丹。还不会像仙元丹那么冲,其中好处你吃过就会明白。” 老板娘立刻眼睛亮晶晶,问道:“都是送我的?” 苗毅微笑点头。 老板娘又问,“你哪来的这东西?” 苗毅摇了摇头,“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你先尝尝味道如何。” 老板娘拿了一颗到嘴边,刚要咬上一口之际,又问道:“牛二,你尝过没有?” 苗毅笑道:“没尝过我怎么知道其功效,没尝过我怎么敢轻易拿来给你尝,万一有毒怎么办?” 老板娘立刻媚媚地瞪了他一眼,手中仙果递给他。 苗毅摆手道:“我不用,我吃过了,这些都是给你尝尝鲜的。” 老板娘白他一眼,“谁给你吃了,让你喂我。” “……”苗毅无语,不过这事倒是乐意干,接了果子隔着茶几往她嘴边送,谁知老板娘一抓他手腕,起身一个轻盈转步,已经妥妥地坐在了苗小二的腿上。 那温香软玉浑圆的弹性一压在腿上,苗小二立刻精神抖擞,顺手揽了她软软的腰肢,果子送到了她的嘴边。 两人四目相对,老板娘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红唇张开轻轻咬了口。苗小二看着她那撩人的妩媚姿态,看向她的眼神中满是欲火,手滑向了她的臀抚摸,结果被某人一把捉住了手。 尝完一颗后,屋内已经是清香弥漫,老板娘轻轻舔了舔嘴唇,温声柔语道:“牛二,真好吃,真甜!” 更甜的是心里,仙果是小事,而是苗毅能弄来此物带给她的信心。 苗毅立刻又从茶几上拿了一颗喂她。 老板娘却伸手挡住了,摇了摇头,轻轻倚靠在了他的怀里,和他耳鬓厮磨,柔声道:“尝个鲜就够了,既然有如此奇效,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对你提升修为有好处,我的修为多吃和少吃一些没多大影响。” 苗毅:“你未免也太小看你男人,我需要靠自己女人从嘴上省这点东西来修炼?”果子又送到了她嘴边。 老板娘默了默,从他手中夺了过来,道:“我留着慢慢吃,你不在的时候,想你的时候,我就吃一颗。”顺手将茶几上的几枚仙果都收了起来。 “呵呵!那你可得慢慢想。”苗毅翻手又摸了只储物戒出来,“送给你的,想我的时候就吃一颗。” 老板娘狐疑着接到手中一看,顿时惊的站了起来,里面是一千颗仙元丹,再次惊问道:“牛二,你哪来这么多这东西?” 仙元丹她不是没尝过,只是这么多连她都是头次见到。 “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现在不需要多问。”苗毅抬手打住,男人有些事情是不会告诉女人的,也可以说是不想让她担心。 老板娘摇头道:“这么多仙元丹对你用处太大了,你留着自己用吧。” 苗毅笑道:“我手上还留有备用的。”说罢又拿了只储物戒给她,“看看。” 老板娘接到手中查看过后,可谓目瞪口呆,难以置信道:“就算是我爷爷也不能一次性弄到这么多,牛二,你究竟从哪弄来的?” 苗毅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问了,有些东西给她看只是为了给她信心,让她知道她的等待是值得的,而不是像风玄那样令她只会日复一日地坐在天台上喝酒看日落。 翻手又亮了一把仙杏,其实只有四颗,“这东西我也还有,给你的你就安心收下。” 老板娘鄙视他一眼,他的储物戒扔还给了他,送给自己的也安安心心的收下了。 收了储物戒的苗毅走到她身边,突然一把将她横抱了起来,放到了她榻上,压了上去,一双手扯起了她的裙子。 老板娘赶紧抓住了他的双手瞪着他,“牛二,你是不是脱我裤子脱上瘾了,能不能别老是一来就惦记着脱我裤子?” “我不惦记着脱你裤子惦记着脱谁的去?我今晚不走了,陪你!” “别乱来!”老板娘挥臂一把将他掀翻到一旁,修为高就是这点好。 被扔到一旁的苗毅哭笑不得道:“不是吧,我大老远跑来给你送东西,你就这么绝情?” 砰!苗毅“喔”一声,直接被老板娘一脚给踹下了床,窝在地上搂着腹部,身躯躬的像条虾米。 老板娘倒是支个胳膊撑着脑袋,侧躺着冷笑道:“送点东西来就想睡我?你当我是什么人?你是来送东西的还是来送嫖?资的?” 苗毅爬了起来,摆手道:“我不是那意思,不是说只要我来看你,你就随便我折腾吗?” “已经折腾过一次了,我可没说你每次来每次都给你折腾。”老板娘嗤了声,朝他勾了勾手指,又拍了拍枕旁,示意他上来。 苗毅算是怕了她,慢慢磨蹭了上去,老老实实躺在了一旁,心里琢磨着等我修为上来了,有你好看。 谁知老板娘温香软玉般的身子已经主动依偎了过来,搂住了他,柔声道:“就这样安静陪我一晚,等你娶了我,再由你折腾,否则我心里总有疙瘩。” 苗毅口头答应了,手却是不老实,总往不该摸的地方摸。没办法,已经在这女人身上过了关,有些限制对他来说已经不太在乎了。 啪!手背挨了一巴掌,吃疼缩了回去,直到手背都快被打肿了,确定无法再得逞后,他才老老实实搂了她,窃窃私语一晚…… 次日天亮,苗毅来到了大堂退房。 儒生传音道:“昨晚不是说马上就走吗?怎么呆了一晚上?” 苗毅传音叹道:“哎!老板娘非要留我过夜,盛情难却啊!”身体没占到便宜嘴上占点便宜也是个痛快。 儒生嘴角狠狠抽了下,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目送那嚣张的家伙大摇大摆离去…… 仙国辰路木行宫镇壬殿,苗毅掠空而来,数道人影立刻升空而起拦截,见是苗毅,又各自闪身而回。 对这些人保持的警惕,苗毅表示满意,闪身落在了后宫。 “大人!”闪身出来守在后宫的武群芳行礼后也退下了,她如今也是编外守卫之一。 千儿、雪儿自然是欣喜跑了出来相迎,当初苗毅离去时那般托付,搞得两人一直提心吊胆。 还是回到自己‘家’里好,两个女人又会伺候人,伺候起来简直是无微不至,属于那种前面有颗小石子挡路都会事先给你挪开,绝不会让你硌脚的那种。 不过苗毅此时显然没什么心情享受伺候,一人给了两颗仙果,又一人给了五百颗仙元丹,自然是令二女惊喜不已,知道大人这趟出去又发财了,美滋滋地谢过。 二女随后领命,快速去召了杨庆和阎修来。 听完内外总管的汇报,确认所有事情打理的妥妥当当后,苗毅并未在镇壬殿久留,连夜悄悄离开了。飞行在迷茫夜色中,前往星宿海…… 第七四零章 合作 (补十月,月票四千二加更奉上) 碧海蓝天,一地耸峙礁石动辄百丈高,参差不齐如林,居中一座耸立达千丈之高的峰顶,古木苍翠簇拥着一座巨大深沉的宫殿,亭台楼阁起落,星宿海,西宿星宫。 苗毅从空掠来,落在了宫门外,环顾四周看了看,似乎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来者何人?”门口守卫已经喝道。 苗毅翻手亮出了一面令牌,正是西宿星宫宫主伏青所赐令牌,直接投射出了伏青的虚影。“速去通报,就说南极冰宫故人求见伏青大人。” 守卫顿时肃然起敬,其中一位问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苗毅脸上戴着假面,此行也不敢露出真容,到了星宿海境内也多亏了伏青这面令牌,数次碰上拦路的都靠这面令牌化解了。 “你去通报,伏青大人自然知晓是谁。”苗毅不肯对守卫吐露真实身份。 实在是他此行关系重大,一旦走漏风声六圣第一个不会放过他。而他实力和势力有限,无法支撑他的计划,只能来此找盟友,经过鉴宝大会上的事情,印证了传言,也只有星宿海群妖才敢和六圣对着干。 他也不用说出自己是谁,拿着伏青令牌出现,又说出了南极冰宫,伏青只要不是傻子就应该能猜到是谁。 “稍等!”一名守卫拱了拱手,迅速离去。 苗毅负手面对海天而立。静静等候。 没多久,那名守卫快速掠来,在他身后客客气气拱手道:“伏青大人有请。尊驾请跟我来!” 苗毅转身点了点头,负手跟在那人身后大步前行。 宫中,绿树成荫,繁花似锦,似乎不受天地气候的影响,终年绽放如春,不断见到长着犄角的巨蟒肆意巡游其间。红睛闪烁,吞吐红信子,见到属于陌生人的苗毅不时凑近了打量。 苗毅不为所动。两条巨蟒一直尾随在他的身后游走,直到内宫广场外才调头而回,不敢再往里闯。 而领路的守卫也到此为止,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便自退下。 苗毅看向前方那座古老巨大的宫殿。大殿门外高高的台阶上站了一名冷冰冰一张脸的青衫男子,也正盯着苗毅。 苗毅大步走过广场,登上高高台阶,这里刚想拱手行礼,青衫男子已经转身道:“跟我来!” 雕刻着各种妖族图案高达五丈的古老巨门前,开着一道缝隙,所谓的大门缝隙只是针对如此巨大的门来说,实际上这道缝隙足够容纳两人并肩走入。 大殿内很空旷。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入显得很渺小。 空旷的空间内,地面铺满了碧绿晶莹的玉石地板。屋顶上面则镶满了各种宝石,密密麻麻似日月星辰的布局。 支撑大殿的十几根柱子全部是木头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木头,根根高达近十丈,浑圆笔直,得五六个成年人牵手才能合围住,木质黝黑,上面雕刻着各种妖族,千奇百怪。 空旷的正殿中央,一个穿着短衫的老者,青发结顶,青眉,青须,裤腿和袖子高挽,盘膝闭眼打坐在那碧绿晶莹的地板上,周围空荡,给人一种深邃而又孤寂的感觉。 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星宿海四方宿主之一的伏青。 那青衫男子走到了伏青身后一侧站住,盘膝而坐的伏青缓缓睁开了双眼,似笑非笑地盯着苗毅。 苗毅摘下了脸上的面具,拱手行礼道:“晚辈苗毅见过前辈。” 伏青呵呵一笑,伸手指了指跟前,“别让我抬着头说话,有话坐下说。” 也没什么地方可坐,主人都坐地上,苗毅也只能盘膝坐在了冰凉的地面,和伏青面对面对视在一起,叹道:“再见前辈风采,实在是感慨万分,遥想当初给前辈扫地时的情形,恍如昨天…” “好啦!别说那套关系的废话。”伏青直接打断,问道:“你如今修为怎么样?” 苗毅抬手抹掉了眉心的灵隐泥,亮出了七品红莲,道:“红莲七品!” 伏青微微颔首,“千年不到能有这修行进度也算神速。你胆子倒不小,敢一个人跑来找我,说吧,找我什么事。” 苗毅道:“是来找前辈合作的。” “合作?”伏青呵呵一笑,摇头道:“你修为太低了,还没资格和我合作,年轻人要有耐性,等你修为达到金莲境界以后再说吧,老夫等的起。” 苗毅抬头看向了他身后的青衫男子,那意思是想让其回避一下。 伏青叹道:“他名叫青风,是我左右使者中的右使,人称青右使,乃我心腹,有什么话直说,不用吞吞吐吐。” 苗毅稍作迟疑,一挥手装着五行灵草的五极晶摆成了一排,问道:“前辈可识得此中之物?” 伏青看了眼里面的东西,点头道:“早年都曾偶尔见到过,没什么使用价值,也不知叫什么名字。你拿此物来是什么意思?” 苗毅逐一指着五样东西解说道:“并非无名,实乃前辈不知而已,此为白琼枝、青琼枝、乌琼枝、血琼枝、黄琼枝,名为五行灵草。单拿出一种来的确没什么用处,可若是合在一起炼制,却能炼制出灵气,炼制出的丹药名为仙元丹,前辈可知仙元丹否?” “什么?”伏青失声。站在他后面的青风,没有表情的脸上亦是一阵动容。 两人岂能不知仙元丹,早期也许不知,可是六圣崛起后便知道了。在小世界也还没有建立采集愿力珠的制度之前,六圣可谓是偷偷崛起的,不偷偷崛起不行,否则压根没有崛起的机会,而助六圣偷偷崛起的东西就是这仙元丹。 伏青追问一句,“这就是炼制仙元丹的材料?” 苗毅点了点头,“这是炼制仙元丹的主药,还有几味辅药,不过辅药好弄,关键是这五味主药难弄。” 伏青问,“你与我合作,可是想让我秘密派人去收集这五行灵草?” 苗毅摇头,“这东西哪有那么好收集,生长的条件极为苛刻,能天生地长出来也纯属机缘巧合,唯有创造条件去种植,才能快速大量获得,而晚辈碰巧之下就掌握了这种五行灵草的种植方法。” 伏青渐渐冷静了下来,皱眉道:“你既然掌握了种植的方法,有如此好事为何还找我,为何不在自己地盘上偷偷种植,何故拿出与我分享?” 苗毅道:“晚辈说了生长的条件极为苛刻,要找到合适的地方加以创造条件才能种出,我乃仙国官方中人,我手下也大多是仙国官方中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往上爬,我不可能派出大量人手去找这样的地方,六圣那边稍微一察觉动静,立刻便会有所怀疑,前辈觉得六圣会容忍有人利用仙元丹威胁到他们的地位吗?不但是仙国官方中人不好用,六国官方的人都不能用,而且晚辈的手下修为太低,就算有心腹可用,也难以担负起看管守卫的责任,晚辈想来想去也只有星宿海这边。星宿海这边地域宽广,前辈也说过早年曾偶尔见到过此物,那就说明星宿海完全有可能找到合适种植的地方,有前辈们的势力加以控制,绝对比在六圣的地盘上种植安全。何况我怀疑六圣地盘上合适种植的地方早就被六圣给占了,也轮不到我去寻找。” 伏青点了点头,问道:“都需要些什么样的环境种植?” 苗毅当即把种植环境告知,而且还把种植方法给说了出来。 听完讲述后,伏青略显兴奋,道:“我一个人地盘上凑不齐合适的地方,不过整个星宿海还是可以凑出来的。” “好!”苗毅指着五行灵草道:“这东西的根须无法脱离培育太久,用五极晶养着顶多也只能再坚持一个月,所以前辈务必抓紧时间,耽误不得太久,否则想把这五种灵草凑齐又是个麻烦,晚辈得到这东西后可是一刻都不敢耽误。” 谁知伏青突然呵呵一笑道:“你就这样直接把种植的方法告诉我,不怕我甩开你?” 苗毅反问,“前辈知道炼制仙元丹有多麻烦吗?还有几味辅药,前辈知道是什么吗?” 伏青问道:“你知道炼制仙元丹的方法?” 苗毅反问:“前辈不会是想逼我交出来吧?这东西一交出来,晚辈就是死路一条,晚辈既然敢来就准备好了后路。” 伏青道:“我只问一句,你这方子是哪来的?六圣控制的这么严的东西,你怎么可能得到?你若是穆凡君派来利用我们给他种灵草的,那我岂不是得不偿失?” 苗毅道:“天下知道这方子的人可不止六圣,还有一个人,我就是从他手中得来的,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我答应过不说出他来的,前辈还是别问了。” 神龙见首不见尾?伏青回头和青风相视一眼,青风淡淡出声道:“莫非是巫行者?” 苗毅一脸夸张表情,惊讶道:“青右使真聪明,这都能猜出来?” 青风想抽他一巴掌,这还用猜吗?你都说这么明显了。 伏青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少贫嘴,谈正事,东西出来了怎么分?” 第七四一章 搁置争议 苗毅问他,“前辈想怎么分?” “这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伏青回头道:“青风,你和厉风亲自去跑一趟,请老大、老三和老四过来。” 厉风便是西宿星宫左使。 “是!”青风应声离去。 伏青随后又对苗毅说道:“稍等一天,也不差这一天,我们几兄弟在星宿海呆了这么多年,哪块地面上有合适的地方都心知肚明,只要谈好了分成,地方立马就能找到,不会耽误事。” “行!就听前辈的安排。”苗毅左右看看,突然说道:“前辈,咱们也不要坐这里干等了,找点事找吧。” 伏青“哦”了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苗毅问:“前辈可会下棋?” 伏青颔首:“略通一二。” “咱们杀两把?”苗毅问了句,他想趁机和伏青加深一下感情。 没什么不行的,伏青二话不说,顺手挥过地面,棋盘已经摆好,“看来你小子对自己的棋艺挺有自信嘛。” “呵呵!谈不上什么自信,只是鲜有败绩而已。”苗毅乐呵呵谦虚一声。 “哦!那老夫倒要领教领教。” 两人坐近了靠一起,开始噼里啪啦落子,你来我往。 伏青不时瞥上苗毅一眼,心中感慨,当初只是因为这小子对六圣一番大逆不道的话而已,让饱受压抑的自己听了心情大快,遂给了个机会试试。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有背着六圣捣乱的胆子…… “你干什么?”半个时辰后,苗毅突然一声怪叫,呼一声。整个人被从门缝里扔了出来,砸落在外面的台阶下,摸着脖子连连咳嗽几声爬起。 伏青怒容满面地背个手从门缝里走了出来,指着苗毅喝斥道:“见过棋品差的,没见过棋品像你这么差的。” 摸着脖子晃着脑袋的苗毅一脸震惊道:“我棋品差?你下个棋都动手打人了,还敢说别人棋品差?我下棋还是头回碰上动手的,没人比你棋品更差。” 伏青气乐了。“我棋品差也是被你给气出来的,你还敢倒打一耙?” 苗毅双手朝他摁了摁,努力心平气和道:“咱们有话好好说。下个棋别伤了和气,我只是想告诉前辈一个道理,根据我的经验,一般棋品差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棋品差。都是指责别人棋品差。前辈只需冷静下来想想,晚辈是被谁扔出来的,谁好谁坏自然是一目了然。” 伏青指着他,指了又指,“行,倒成了老夫的不是,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臭不要脸?老夫懒得跟你扯。”转身背手而回。 扭了扭脖子的苗毅拍拍衣袖,闪上台阶。也大摇大摆进去了…… 夜幕降临时,星宿海四方宿主中的东方宿主雄威、南方宿主鹰无敌、北方宿主洪天陆续来到。 西宿星宫的古老宫殿内无灯自亮。屋顶各种宝石加夜明珠散发出柔和光泽,如璀璨星辰。 四方宿主加各自的左右使者,再加上苗毅,总共十三人围了一团,众人得知了情况后皆是一阵震惊。 随后一帮人开始讨价还价,讨论分成的事。 这事有点谈不拢,四方宿主这边人太多了,四方宿主坚持划成五份,算上苗毅一份,五方平分,等于一方拿两成。苗毅哪肯答应,他的底线是和星宿海这边对半分,梗着脖子和一帮人争吵,浑然不怕。 站在外面一圈的八位左右使者面面相觑,瞅着苗毅一脸稀奇,发现这家伙胆子不小,一个小红莲竟敢和一帮金莲修士对着吵。 最终四方宿主中的老大,马甲赤膊,双臂肌肉跟石头疙瘩似的的东方宿主雄威拍板道:“都别吵了,苗老弟,我们这么多人分一半说不过去,这样吧,我们退一步,我们拿七成,你一个人拿三成,怎么样?” 苗毅直接挥手拒绝,“我拿一半,剩下的你们想怎么分是你们的事,你们若是能把种出的灵草变成仙元丹,我就算拿一成都行。话又说回来,如果你们能直接变成仙元丹,也没我什么事了是不是?” 雄威挑眉道:“小子,你别太过分了,若火了我你别想活着离开这里,我有的是办法敲开你的嘴巴,别逼我动手,届时你什么都得不到。” 苗毅斜眼道:“雄威,你也别吓唬我,我也不是吓大的,我贱命一条,死不足惜,我既然敢来,就做了不能活着回去的准备,就做好了死在这里的准备。我死能拉上你们、能拉上整个星宿海陪葬也值了!” 满脸阴鸷长着鹰钩鼻的南方宿主鹰无敌冷笑出声道:“小子,大言不惭,就凭你也配拉我们陪葬?” 苗毅淡然道:“鹰无敌,你说若是我逾期不归,有人把你们知道了怎么种植五行灵草,或者说有人把你们知道了仙元丹的秘密的事情告诉给六圣,你猜猜你们是什么下场?” 众人瞬间一静,什么下场还用说吗?六圣现在还能留着他们是因为他们现在威胁不到了六圣,若是让六圣获知了他们知道仙元丹的事情,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绝对会联手剿灭他们,届时妖圣姬欢也不会站在他们这边。 众人一个个目泛冷光瞅向苗毅,终于明白了这厮为什么敢直接把种植的方法告诉他们。 体型雄壮巨大顶着光头的北方宿主洪天怒声道:“你敢威胁我们?” 苗毅道:“在下哪敢威胁你们,分明是你们在威胁我!我若不来,你们也遇不上这好事,我把好事送上门,结果你们却得寸进尺。你们能仗势欺人,难道就不许在下给自己留条后路?我不妨明说了,我来之前就做好了死在这里的准备。所以做了点小小的报复准备,只要我不能及时安然回去,立马有人把你们和仙元丹的事情捅到六圣那去。” 雄威呵呵道:“我们岂能由你威胁。谈得拢谈不拢另说,老四,先给这小子一点教训!” 洪天顿时狞笑,双手骨节捏的啪啪作响。 苗毅挑眉道:“洪天,你最好别乱来,否则我先死给你看,我这人可受不得半点委屈。” 洪天哈哈大笑道:“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不怕死的人。你倒是死给我看看。” “你当老子不敢死?”苗毅嗤了声,二话不说直接一把匕首在手,噗一声。明晃晃的匕首直接插进了自己的心房,鲜血四溅,简直是自杀的丝毫不带犹豫。 现场一群人全部懵了,全部傻眼了。全部震惊了。全部惊呆了。 捏着双拳的洪天笑不出来,嘴张的能塞下自己的大拳头。 见过不怕死的,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杀自己跟杀什么似的,也太不把自己的小命当回事了,对自己下手那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苗毅稳稳站那,冷笑道:“我说过,我这人受不得半点委屈。我现在死给你们看了,现在你们满意了?” 一帮星宿海大佬却是被他此举给吓到了。真正是开始想到这厮死后的严重后果了,一个个脸色剧变,顿时都慌了。 洪天失声道:“你他妈有病啊!有你这样谈判的吗?” “你敢骂我?”苗毅指了指他,手捂胸口,拔刀,照着另一边的胸口又是一匕首“噗”一声插入,鲜血四溅。 “……”洪天再次惊呆了,见过对自己狠的,没见过对自己这么狠的。 脸色铁青的伏青翻手亮出一株星华仙草,快步走来。 苗毅推手一挡,从胸口拔了匕首,“不用那么麻烦,跟大家开个玩笑!” 拍拍胸口,晃晃匕首,往自己手掌连插几刀,插一刀,溅一刀血,明晃晃的匕首往把柄里伸伸缩缩,看得一伙人一愣一愣的。 一帮人的脸色很快黑了下来,一个个神情抽搐,竟然被这种小孩子的把戏给耍了。 被狠狠耍了把的洪天顿时面目狰狞,双拳再次捏得啪啪响。 苗毅冷眼道:“我再说一次,我既然敢来就做好了准备,最好别逼我。” “老四,别闹了,你跟他一小娃娃一般见识干嘛!”伏青出声喝止了一声,回头对苗毅说道:“这灵草能不能种出来,能种出多少来还不知道,现在既然谈不拢,那就先搁置争议,先把灵草给种出来再说,届时再谈怎么分的事情,你觉得怎么样?” 苗毅想了想,点头道:“也行。” 雄威道:“这五行灵草我们大家的境内多少应该也有些,回头大家再悄悄找一下做种,直接把种植的量给提起来。现在有个麻烦,大量种植的话,五极晶怕是一时难凑齐。” 苗毅立刻接话,“这个容易解决,当初鉴宝大会破玲珑塔时,烈环得了不少的五极晶,让他先拿出来用用。” 当初在玲珑宝塔内,烈环那畜生想黑吃黑,苗毅正愁找不到机会算账,这次让他全部吐出来。 伏青立刻斜眼盯来,“我听烈环说,你好像也分了一半吧,你为什么不拿出来?” 苗毅淡然道:“我的五极晶基本上全部换了这个方子,你当别人会白给啊,我身上没几块了。再说了,也没道理我出了方子又出钱,我才红莲修为,哪来那么多钱?就这样你们还想占大头?不带你们这么欺负人的吧?” 伏青冷笑两声,目光转向雄威,“大哥!事情不如暂时就这样定了吧,先试试看种的效果如何。” 雄威点头道:“好!大家回去先把种的地方确认下来,十天后再到这里碰头。” 众人纷纷点头,苗毅又接话道:“这事得保密,传到六圣耳朵里去了什么后果你们清楚。” 鹰无敌哼了声,“不用你提醒,和六圣玩了这么多年,我们比你更清楚该怎么做。” 第七四二章 一声叹息 “哦!那算我多嘴。”苗毅自责一句。 一群人说散就散,苗毅一个人留在了殿内,伏青送了其他人到殿外。 一帮人拱手告别之余,瞅瞅殿内的家伙,可谓好气又好笑,刚那家伙拿起匕首干净利落自杀的确吓了大家一跳,多少年没被人这样吓唬过了? 众人走后,苗毅也被安排去了休息…… 十天后,几位星宿海大佬再次碰头,大致的种植地点已经敲好了,只是不知道合适不合适。一帮人碰头之后带了苗毅一起离开,让苗毅现场去看看有没有问题,顺便让苗毅再现场演示一下具体的种植过程,几位大佬可谓认真学习,不明之处仔细过问细节,不敢马虎。 在星宿海逗留了近一个月,把种植五行灵草的事折腾好了后,苗毅正式向一群大佬告辞。 几位大佬让他有空常来看看,看看种植的过程中是不是有问题,为了方便他来往,雄威、鹰无敌和洪天又一人给了他一面令牌,保他在星宿海畅通无阻。 结束这边的事情后,苗毅算是松了口气。回去的途中,伏青怕他有失,特意派了青右使一路护送苗毅到仙国辰路才返回。到了辰路基本上敢动苗毅的人不多了,毕竟是玉都峰金殿执事。 这次是放松了回到家,可谓香汤沐浴,美人缠绕。一看到千儿、雪儿的**,苗大殿主就想起了老板娘,只是那女人太缺德了。屡屡吊他胃口,可是也拿人家没办法,只能是惦记着娶回家后再收拾。幸好自己身边不缺美人伺候。 与千儿、雪儿一番旖旎缠绵,尽情放纵到半夜,苗大殿主躺在美人膝上,枕在千儿丰糯雪白顶红的怀里,一手拿着二女在他不在时编汇的两殿大小情况查看,一手抚摸着依偎自己怀里的雪儿娇躯,很是惬意舒坦。 他看的入神。云鬓松乱目光含情脉脉的二女则不时从果盘里拿上一块去皮去核的果肉喂入他的嘴中。 不得不说,还是回到自己地盘上舒服,颇有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感觉。 将自己离开两殿后的大小事物都心中有数后。苗毅心绪定下,岁缴马上又要开始了,他已经隔了一年岁缴没露面,这次多少要露次面。爬了起来道:“出去走走。” 二女迅速伺候他穿好衣服。而二女自己则是长发匆匆一梳,来不及盘起,披在肩头。二女也是有意不盘起,想让外人一看就知道她们刚和大人做过什么,想让这里人知道她们是这里的女主人。 一件披风裹在苗毅肩头,随侍在苗毅左右一起出了门,一起漫步在夜色下。 二女陪他上了观景台俯视镇壬殿四周,下了观景台又陪他徜徉在宫中。 途径武群芳母女住的院子时。见到程鹰舞抱膝坐在假山上抬头看着空中的月亮,孤零零一个人坐那。显得有些落寞,这就是那个驰骋纵横在沙漠中的一窝蜂六当家的,似乎失去了往日飞扬跋扈的神采。 程鹰舞看的入神,甚至都没有发现人从院子外面经过,不知在想什么。反倒是屋里的武群芳听到脚步声出来一看,见到是苗毅经过,迅速喊了程鹰舞一起上前见礼,“大人!” 苗毅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程鹰舞身上一笑,“怎么?在对比这里的月亮和沙漠中的月亮哪个更圆?” 程鹰舞摇了摇头,“没有!” “没事,本座就是随意出来走走看看,不打扰你们了。”苗毅说罢领着二女继续游走。 等到苗大殿主走远后,程鹰舞低声嘀咕着鄙视道:“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也不知道收拾下,就这样披头散发出来,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么…”她沙匪窝里出来的,什么没见过,一看就心知肚明。 “别胡说八道。”看着苗毅消失方向若有所思的武群芳霍然回头警告,突然又传音问道:“小舞,你觉得大人这个人怎么样?” 程鹰舞传音回道:“不就那样,还能怎么样,若不是有权有势,我们程家犯得着对他客客气气?” “有权有势不好么?”武群芳拉了女儿的手,走进了亭子里坐下,“小舞,你就没想过嫁人么?” “娘,你好好的说这个干嘛?” “难道你一个女人家真的想在沙漠中偷偷摸摸一辈子?娘失去了几个孩子,不想再看你走娘的老路,懂不懂?” “我没说不嫁人,总不能随便找个人嫁了吧?等遇见了合适的再说,到时候我给你抓个女婿来,一个不够给你抓十个来。” “胡说八道,跟你说正事。小舞,娘认真问你,你觉得苗大人怎么样?” 程鹰舞猛然怔住,终于明白了自己娘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试着问道:“娘,你不会是想让我嫁给姓苗的吧?” 武群芳反问,“难道不好么?你如果真能嫁给苗大人,那你的终身娘也就放心了,难不成你还真想从沙匪窝里再找一个,子子孙孙永远偷偷摸摸?” 程鹰舞一脸好笑道:“这怎么可能?” 武群芳诧异道:“有什么不可能?像苗大人这样洁身自好的人不多了,除了两个侍女,他的正室可一直空着,嫁给他意味着什么?不说他的其他身份,至少能成为此地的女主人。” “娘,他是官,我是匪,他怎么可能娶一个沙匪头子。” “放在以前的确是有些不太可能,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咱们家也和官方沾边了,你大哥如今的身份更是不一般,苗大人不让娘扫地了,不就是看你大哥的面子么?若他能遵守承诺再把你二姐或三哥弄成殿主,有这背景做他的夫人也算是门当户对。有什么不可能的?” 程鹰舞鄙夷道:“娘,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一看就知道他和那两个侍女刚从被窝里爬出来。我可不想和别的女人挤被窝,想想都恶心。” 武群芳摇头道:“哪个官方的人没侍女?你大哥如今还不是一样?这世道就是这样,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女人总是要受点委屈的,娘还巴不得你大哥身边多几个女人,巴不得你大哥多生几个孙子。小舞,人活在世上不能只为自己想。你想过没有,你若是嫁给了他,成了他的正室夫人。你二姐和三哥的事他不可能不放在心上,他必然要想办法把我们程家全部给洗白。你看他解决你大哥的事,原来我们都觉得是不可能的事情,可他随手就解决了。这说明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你若是真嫁给了他,成了他的正室,到时候就不是再解决一个殿主的位置了。” 程鹰舞咬牙道:“娘,你不会就因为看上了他的权势而逼你女儿嫁给他吧?” 武群芳叹道:“娘没有逼你,也不会勉强你,只是跟你讲道理,也是为了你好。你若是成了他的正室,不但能帮上你二姐和三哥。届时你的地位也不会差于你哥哥姐姐,届时你们兄妹在官方互为倚仗。再加上你男人,爹和娘也就算是放下了心来,没了后顾之忧。” 程鹰舞默然不语了,道理她不是不懂,只是… 武群芳又道:“小舞,娘讲这些真的是为了你好,娘也不会逼你,只是让你好好想一想,如果想通了,以后就和两位姑姑多来往,少说那阴阳怪气的话。你别看她们两个只是苗大人的侍女,她们虽是婢子的身份,可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出的话代表的就是苗大人,阎总管和杨总管见了她们都要客客气气恭恭敬敬,两殿谁敢不给她们两个面子?她们两个才是苗大人身边无可取代的真正的贴身心腹。她们两个随便说你一句好,顶别人说你十句百句好,她们两个若是说你不好,那你在苗大人眼中就肯定是不好,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你好好想想!” 苗毅是不知道母女俩的这番谈话,若是知道了,不知道该作何感想,想当初可是提亲都被人轰出来的那种,如今权势地位到了,人家却是主动想把女儿嫁给他…… 时值岁缴,两殿各路府主前来拜见,苗毅逐一接见,又见秦薇薇。 老朋友见面,苗毅留了秦薇薇一起用膳。 用膳之后,观景台上,再次摆上了棋盘,不需要千儿、雪儿侍候,否则秦薇薇坐着两位姑姑站着多少有点不自在。倒也不愁没人侍候,自有红棉、绿柳在旁小心侍候。 和秦薇薇下棋,是苗毅最心情愉悦的时候。只因秦薇薇在棋盘上的分寸掐的极好,将苗毅下棋的秉性摸得透透的,知道什么时候该让苗毅紧张,知道什么时候该让苗毅痛快,令让苗毅下的酣畅淋漓。 在这一点上,千儿、雪儿是远远不及秦薇薇,两人只知道一味让着苗毅,令苗毅感觉棋下的不过瘾,有点索然无味。只是这种下棋的方式对秦薇薇来说,未免也太累了点,可谓相当耗费脑力和精力。 所以苗毅极为喜欢和秦薇薇下棋,一看到秦薇薇就想留她好好下两把。多年来,这已经成两人的习惯,每次岁缴时,两人必然坐在观景台上对弈,这些年也就是除了去年苗毅不在,之前年复一年几乎就没断过。 天寒,满天繁星,夜幕下,两盏台式灯笼摆在棋桌对角。 秦薇薇依旧是白衣如雪,素素静静,纤纤素手落子,明眸不时落在苗毅脸上,观察着苗毅的表情变化。也只有这个时候,秦薇薇冷冰冰不苟言笑的脸部娇美线条才会变得柔和,偶尔还会露出银牙贝齿和苗毅笑谈两句。 只是毕竟五百多年过去了,秦薇薇脸上多少添了些许岁月的痕迹,气质上显得成熟了不少。反观苗毅,修为进展神速,依然一如往昔,正值青壮,大权在握,依然英气勃勃。 一旁伺候的红棉、绿柳脸上也添加了岁月的风华,显得沉稳了许多,看着眼前对弈的两人,二女不时相视一眼,又不时看看秦薇薇。二女眼神中藏着忧愁,心中只有一声叹息…… 第七四三章 突破紫莲 (补十月,月票四千三加更奉上) 岁缴那些事,依惯例,先跑木行宫,再去都城。 到了都城的当晚,去春华楼厮混了一下,见到了司空无畏,却没见到赵非和邬梦兰。 苗毅问及,司空无畏朝不远处的霍凌霄努了努嘴,言语间透露,霍凌霄对邬梦兰似乎有些余情未了,偶有纠缠,赵非夫妇不想闹的尴尬,没过来,在玉都峰歇着,让回头见了苗毅叫过去一起坐坐。 这件事情苗毅多少是知道的,往年每年岁缴他多是会来的,邬梦兰和赵非刚正式公开在一起时,霍凌霄就找到了苗毅,问听说是他撮合的赵非和邬梦兰。 两人就在玉湖的一条船上,霍凌霄喝了不少的酒,说了不少的胡话,说他心里装着的其实还是邬梦兰,说他知道邬梦兰看不起他,说若不是他不要脸之类的,他和邬梦兰都不可能有今天,殿主的位置也轮不到他们两个,说什么邬梦兰的位置还是他帮忙争取来的,只是邬梦兰不知道而已。 霍凌霄还说,本想等机会合适了,等他站到了新的高度,会告诉邬梦兰真相,会重新和邬梦兰在一起,现在却没机会了云云。 总之那次霍凌霄说了好多,酒也喝的迷迷糊糊,苗毅只是听着,不知道霍凌霄说的是真是假,不过他是站在赵非这一边的,至少事情本来就是赵非和邬梦兰互相有意才走到了一起,他苗毅发挥的作用并不大。 回头也见到了古三正、谭烙和叶心。 谭烙和叶心的事情一直瞒着外界。两人当着外人的面依然形同普通朋友,苗毅都为两人感到累,还不如他和老板娘。 连同司空无畏一起。几人打了个招呼一起去了玉都峰,去找赵非和邬梦兰喝酒。 见到赵非和邬梦兰时,发现两人的感情依旧不错,经住了时间的考验,出来见人时形影不离,两人眼神交错对望时能让人羡慕。最最羡慕的无疑是谭烙和叶心。古三正还是像根木头般淡然,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 众人不免问起苗毅去年去哪了。怎么不见来都城岁缴?苗毅语焉不详带过,只说是有事。 司空无畏大嘴巴随口回了句:“你这家伙一有事十有**就是大事,别回头突然官升宫主闹得我们措手不及。” 众人纷纷出言赞同。觉得此话言之有理,只有赵非饱含深意地瞥了眼司空无畏。 于是席间,赵非找了个机会拉了苗毅到外面借一步说话。 两人站在山外亭子里面对山下万家灯火,赵非道:“苗毅。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苗毅笑问:“什么事吞吞吐吐?直接抱邬梦兰上?床的勇气去哪了?” 赵非了摇了摇头道:“当初我还在水行宫的时候。君使加封你为玉都峰金殿执事,其实我们就一直在隐隐担忧一件事情。这事当时我还在水行宫不便跟你说什么,如今我离开了水行宫,想想觉得还是要跟你说说。” 苗毅问,“到底什么事?” 赵非:“明眼人都知道你已经入了君使的法眼,君使摆明了在给你铺路,待你修为上来了,做宫主是十有**的事情。” 苗毅笑道:“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点?” 赵非摇头:“早不早是另外一回事。你有没有想过万一真的有那一天,君使会让你去哪一宫担任宫主的职位?” 苗毅道:“这个谁知道。” 赵非转身看向他。“你不觉得让你去水行宫将陶青离取而代之的可能性很大吗?陶青离做水行宫的宫主上上下下都是有意见的,若不是我们帮衬着,陶青离根本压不住下面。何况程傲芳一手抓着木行宫,一手抓着日行宫,再把一只脚伸进水行宫,辰路十宫她一个人就染指了三宫,君使怕是不会让其一直这样下去,迟早会让她收收手脚。现在陶青离去天外天已经见不到仙圣的面了,陶婆婆毕竟已经过世那么久了,她的面子不可能一直延续下去。苗毅,万一有一天君使让你去坐镇木行宫,你怎么办?” 不说没往那头上去想,现在赵非一提起,苗毅默然,想想如果自己真要上升的话,岳天波将自己安排去水行宫将陶青离取而代之的可能性真的很大。 苗毅想了想道:“你们想多了,你回头和司空无畏说一声,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水行宫我是不会去的,理由嘛,因为我看不上那块地盘。不说了,回去喝酒!” 酒后,回到自己落脚处的苗毅负手在庭院中站了许久,结合赵非的那番话,脑海中一直在想司空无畏那句话…别回头突然官升宫主闹得我们措手不及! 他只是在想,司空无畏那句话说出时,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 人到了一定的地位,面对的是是非非多了,想法再想如当初那般简单就难了。 林萍萍陪侍在旁不敢打扰…… 次日,金殿之上,苗毅照常站班,只带眼睛和耳朵。岳天波目光偶尔瞥过他,亦没什么表示。 现在岳天波这里时常能收到一些流云沙海的消息,大小动向几乎都有所耳闻,比他安排的一两个眼线获得消息的质量强多了,这对他是好事,对苗毅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便苗毅去搞,他继续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出了事他不担责任。 下站的程傲芳见岳天波对苗毅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都不管,她自然也没什么话说,只是心里多少有些嘀咕,不知道这两位到底在搞什么鬼。 回到镇壬殿后,苗毅又开始了闭关。到处跑了趟后,发现目前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闭关修炼最安全。所以暂时不准备往外跑了,准备将自己修为一气提升到紫莲境界,对自己将来出行也安全。这很重要。 手头上的资源算算,近八千颗仙元丹够他使用好久,就算一天消化一颗,也差不多需要二十二年的时间…… 两年后,花了近七百三十颗仙元丹,盘膝静坐在静室内的苗毅眉心成功绽放出了八品红莲。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苗毅无惊无喜。只是眉头微微一动,突破到红莲九品的愿力珠消耗将要过亿,达到了恐怖的一亿六千七百多万。 修为突破到红莲八品后的消化仙元丹速度又快了些。可也花了足足四年多的时间,消耗了一千六百七十八颗仙元丹,在四年后的某一天眉心绽放出了第九瓣红莲。 转而抓了两把下品愿力珠在手中,测试炼化愿力珠的速度。不出所料。每天的炼化速度已达四百一十四颗。 苗毅不做停歇,收了掌中剩余的愿力珠,又是一刻仙元丹滚入腹中,继续闭关冲刺紫莲境界,目标紫莲一品! 所需的愿力珠消耗自然更恐怖,三亿三千五百多万! 除了一些必要的事情,譬如岁缴之类的,苗毅几乎不出静室。 时间一晃就是近十年。当第三千三百五十五颗仙元丹炼化将近之际,一朵璀璨紫莲花开一瓣浮现在了眉心! 彻底消化掉腹中的仙元丹后。苗毅霍然睁开了双眼,施法运转,只感觉周身法力澎湃滚滚,有种近乎实质的感觉,感受到了和红莲境界截然不同的感觉。 随着他的法力释放出体外试探,静室内的气流隐隐发出滚滚如雷的动静。 外面护法修炼中的千儿、雪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迅速闪到封闭的石门前,尝试着喊了声,“大人!” 苗毅体会着法力的运转有些忘我,那滚滚如雷的声音也掩盖了二女的声音。 二女担忧之下,直接打开了封闭的石门。 顿时,一股强风如罡侵袭而出,冲出静室,砰砰两声,直接将二女震得撞在了身后的石壁上。 幸好苗毅反应快及时收手,才没有伤了二人。 千儿、雪儿瞪大了眼睛看着苗毅眉心浮现的那朵紫莲,满脸惊讶,大人已然突破到了紫莲境界。 苗毅盯着二人出声道:“无事!” 千儿、雪儿齐齐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拱手,惊喜莫名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 苗毅微微一笑,“退下!” “是!”二女刚应声起身,便见苗毅挥袖一甩,法力席卷,两扇厚重的石门再次轰隆闭合。 盘坐在原地的苗毅徐徐回收法力,大袖一挥,储物戒内一千粒下品愿力珠浮空而起,静静环绕在他周身,一股无形之焰自他体内喷出,吞噬了那些愿力珠,一颗颗计算着快速炼化。 一天之后,浮绕在身前的愿力珠只剩下了一百七十二颗。突破到紫莲境界,愿力珠炼化的速度悍然又翻了一倍,由每天的炼化四百一十四颗达到了每天的八百二十八颗。 苗毅微微一笑,修炼速度又翻倍了,然而一估算突破到紫莲二品所需愿力珠又笑不出来了。 六亿七千多万!照这修炼速度,需要两千两百多年才能突破到紫莲二品。 按他目前在官方的正常收入,几个职位加一起,加上商会和那些门派的孝敬,每年不到五万颗愿力珠,一般殿主还没这么高的收入。就算没养那么多人,两千多年下来,折算成愿力珠顶多也就一亿颗的样子,他现在算是深刻体会到了那些紫莲修士升一级为什么动辄要上万年的时间。 法力一动,浮空的一百多颗愿力珠嗖嗖收回了扶膝的储物戒内。 清点剩下的仙元丹,只剩下了两千两百多颗,而如果要靠仙元丹突破到紫莲二品最少需要六千七百一十颗,缺口达四千多颗。 第七四四章 急需无忧果 再尝试消化仙元丹的速度,灵气导入法源的速度明显加快,一颗仙元丹半天时间便能消化完,手上的两千多颗仙元丹也只够他使用个三年多点时间。 一年后,苗毅正在继续闭关,镇壬殿却来了位稀客。 来客未经通报,直接飞临镇壬殿上空,一袭红袍急匆匆要降落,却被镇壬殿的红莲守卫一起升空拦住。 “什么人擅闯此地!”一名守卫喝道。 屋内的千儿、雪儿闻讯闪了出来,抬头一看空中之人,当即出声道:“退下!” “是!”红莲守卫应声消失。 空中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燕北虹的侍女红袖。 红袖闪身落地,千儿、雪儿双双笑着迎去左右挽了红袖的胳膊,“红袖姐姐怎么来了?早些时候大人还一直说要带我们去恭贺燕大人再次高升呢,可惜大人一直不得空,没去成。” 燕北虹已经在一百年前犯上作乱,杀了自己的宫主,将其取而代之,得子路君使赏识,百年前就成了一宫之主。 红袖的神情有些憔悴,一脸忧虑,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两位妹妹,苗爷在不在。” 千儿点头道:“大人正在闭关修炼,姐姐有事?”两人都看出了红袖的神色不对头。 红袖点头道:“我有急事找苗爷,劳烦二位妹妹通报一声,请苗爷出关一见。” “这…”千儿、雪儿有些为难,雪儿道:“姐姐。不是我们不给你通报,只是大人正在闭关的紧要关头,入关前曾交代过。不是非常重要之事不许打扰他修炼。” 两人心里清楚,知道苗毅十有**正在使用仙元丹修炼,否则修为不可能增长那么迅速。两人也是使用过仙元丹的人,知道使用仙元丹时不便中途中断。 红袖焦虑道:“二位妹妹,我真有急事找苗爷。” 二女相视一眼,千儿问道:“是什么急事,能告诉我们吗?” 此时的苗毅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二女要视情况而定,连她们两个都不能轻易打扰。 红袖摇头道:“二位妹妹没办法解决,还是让我见了苗爷再说吧!” 二女有些为难。红袖似乎有些急了,似乎一点耐心都没有,突然推开二女,直接闪身进了屋内。 千儿、雪儿大惊。迅速追去。“姐姐,休要鲁莽!” 两人拉住了红袖的胳膊,谁知红袖胳膊一抖,一股强悍法力直接将两人给震开了。 这份强悍修为真的把千儿、雪儿给惊住了,须知两人使用了苗毅给的仙果和仙元丹后,修为已经突破到了红莲六品,谁知两人联手竟然制不住红袖。 轰隆!苗毅闭关的静室大门已经被闯来的红袖给直接强行打开了。 闭眼盘膝在石榻上的苗毅霍然睁眼,见是红袖多少一愣。可旋即又目泛厉色,厉声喝道:“放肆!” 他有点火大。燕北虹做了宫主又怎么样?难道燕北虹做了宫主你这侍女就能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竟然直闯我闭关静地,强行开我闭关大门? 这种行为乃是修行中人大忌中的大忌,若真是修炼什么紧要功法的关头,会被搞得走火入魔的,若不是看燕北虹的面子,苗毅能直接毙杀了红袖! 红袖诚惶诚恐,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太过鲁莽了,当场双膝落地,跪在了门口,“红袖见过苗爷!” 苗毅没理她,目光冷冷盯向了一脸忐忑不安的千儿和雪儿,沉声喝道:“你们两个是怎么护法的?本座要你们两个是干什么吃的?” 千儿、雪儿闻言双双噗通跪地,低个脑袋咬唇不语,委屈的很,两人不是没拦红袖,而是实在拦不住。 红袖忙道:“苗爷,不关她们的事,是我强闯过来的。” 苗毅冷冷道:“退下!” 红袖顿时急了,连连叩头,叩的地面咚咚响,“苗爷,红袖放肆,红袖无礼,红袖真的有急事求见苗毅。” 苗毅正在火头上,怒声道:“退下!” 冷目一瞪千儿、雪儿,两女立刻起身强拉了红袖拖走。 红袖不敢反抗,怕惹得苗毅真的不管,被拖行在地之际,凄声悲呼,“苗爷,苗爷……” 苗毅大袖一甩,轰隆,石门再次封闭。 闭上双眼后,努力平复下情绪,继续施法消化腹中的仙元丹。 一个时辰后,将腹中仙元丹彻底消化完毕,又一颗仙元丹浮到嘴边之际,苗毅眉头皱了起来。 红袖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跑来这样闹,肯定是出什么事了,可他实在是恼怒了红袖刚才的行为。 本想再晾晾她,不过想想还是算了,看燕北虹的面子。 收了手中的仙元丹,大袖一挥,轰隆,石门再开。 盘膝而坐的苗毅施法道:“让她进来!” 很快,红袖提着裙子急匆匆跑了进来,噗通跪在了石榻前,连连磕头道:“苗爷,红袖错了,红袖知错了。”在那哭的稀里哗啦。也没有施法防御,脑袋上磕的鲜血直流。 尾随而入站在两边不敢吭声的千儿、雪儿都有些于心不忍。 见她如此模样,苗毅皱眉道:“燕北虹让你来找我的?” 红袖摇头道:“大人不让我们来找苗爷,可是我和红拂妹妹实在是没办法了,想来想去只能是来求苗爷。” 苗毅听的迷糊,问:“究竟什么事?把话说清楚了。” 红袖哭哭啼啼道:“苗爷,您能不能想办法多筹措些无忧果,我家大人现在急需使用。” 苗毅奇怪了,“无忧果?想要无忧果你们去找商会买好了,找我干什么?燕大哥如今是一宫之主,你千万别告诉我说他连买无忧果的钱都没有。” 红袖摇头道:“不是钱的事情,而是市面上能买到的都被我们买光了,不但是仙国的商会,六国商会的我们都买遍了。钱我们也的确都花光了,可若是钱能解决都好办,关键是现在就算有钱,想买也买不到了。苗爷和大人是过命的交情,红袖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来找苗爷,请苗爷帮忙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从哪再筹措一些无忧果。” 苗毅倒吸一口凉气,把市面上的无忧果都买光了,惊讶道:“你们买那么多无忧果做什么?” 别说是他,千儿、雪儿也震惊的不轻,面面相觑,市面上的无忧果买光了得是多少? 红袖咬着嘴唇摇了摇头,“苗爷不要问了,此事事关我家大人生死,婢子不能说,只求苗爷尽快帮我家大人多多筹措些无忧果,晚了我家大人怕是有性命之忧。” 这么严重?苗爷盘着的双腿下榻,站起沉声道:“我去看看燕大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要!”红袖一把抱住了他的腿,悲声摇头道:“苗爷不能去,我家大人再三叮嘱过,不能让您知道,婢子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找来的。苗爷,您就帮帮婢子吧,婢子以后做牛做马报答您!” 苗毅怒了,口口声声要自己帮忙,却不肯提什么事,抬腿一抖,喝斥道:“滚开!” 这一抖却是没能把红袖给踢开,被红袖抱的死死的,苗毅惊讶了,满脸难以置信道:“你修为突破到了紫莲境界?” 千儿、雪儿闻言吃了一惊,怪不得之前红袖随便一抖胳膊就将她们两个给震开了,原来修为到了紫莲境界,怎么会这么快? 红袖却在那抱着苗毅腿不放,悲恸哭泣道:“苗爷,您不能去,真的不能去。” 苗毅怒声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红袖哽声道:“苗爷,是我家大人修炼需要,大人修炼时出了点岔子,急需无忧果解围,若是拖久了轻则走火入魔,重则性命难保。婢子只能告诉苗爷这些,苗爷,求求您了,我家大人拖不了太久了。” 修炼需要?苗毅闻言一震,据知无忧果在修炼上只有一个途径可用,那就是突破大境界的时候使用,连红袖都到了紫莲境界…苗毅有些惊疑不定道:“难道燕大哥在突破金莲境界?”他有些怀疑这怎么可能。 红袖哭哭啼啼埋头在他腿上不语,等于是默认了。 苗毅哑口无言,他无法想象燕北虹那疯子修炼的是什么功法,知道燕北虹修炼进度快,但是这种快法未免太吓人了,难道燕北虹也获得了仙元丹之类的东西? 可是也不对啊!他想起了当初燕北虹突破红莲境界时,似乎也使用了大量的无忧果,当时听文芳隐隐透露过,这次又… 苗毅想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他自己当初突破到红莲境界时也准备了无忧果,可是压根就没用上,一颗都没用上,没用无忧果自己也一点事都没有,并未出现大家突破红莲境界必须使用无忧果解决的状况。反倒是千儿、雪儿突破到红莲境界时使用了些无忧果,可两人也就是各用了两三颗,也不会像燕北虹如此夸张啊! 既然是修行功法的**不想让自己知道,苗毅默了默,也就没多问什么,皱眉问道:“你想要多少无忧果?” 红袖抬头道:“有多少要多少,越多越好!” 当饭吃么?苗毅嘴角抽了下,回头对千儿、雪儿道:“你们立刻联系文芳,无忧果有多少要多少。” “不用找了,没用的。”红袖悲声摇头,“文掌柜我们已经找过多次了,她也实在是筹措不出来了,一直在帮我们打听中。” 第七四五章 互相威胁 找文芳也没用,千儿、雪儿看向苗毅,不知道大人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苗毅稍作沉吟,看着抱自己腿不放的红袖,“你先起来说话!” 红袖松手,站了起来。 苗毅看她磕头磕到一脸血糊糊的样子,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既气她的无礼,又叹她的忠心,挥了挥手道:“你们帮她擦擦,我出去一趟。” 红袖立马急了,拦住他,“苗爷,大人杀戮太重,平日又不拘小节,得罪的人太多了,他没什么可靠朋友,您若是再不帮他,我家大人真的没活路了。” 苗毅满脸无奈道:“你不要急,我没说不管,我出去一趟正是为了给燕大哥寻找无忧果,你安心等着,否则急也没用,你让我立刻拿出一堆无忧果来,我也拿不出来。” 红袖忙道:“苗爷,我陪您去。” 苗毅斜眼道:“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带你去的,老老实实在这里等着,我找到了立马回来。” 红袖又急问:“苗爷能找到多少?” 苗毅略微沉默了一下,“能找到多少我也不能确定,总之我肯定能弄到一些。” 红袖噗通又跪下了,哽咽道:“苗爷,您要尽快啊,无忧果越多越好,大人拖延不起了。” “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我知道了,我会尽快!”苗毅皱着眉头甩袖而去。 出了后殿大门,急速掠空而去。 跟着跑出后殿大门的红袖泪汪汪看着苗毅消失在空中。随后而出的千儿、雪儿双双搀了她的左右胳膊,劝道:“姐姐不用心急,大人既然说了他能弄到就肯定能弄到。先去洗洗,回头安心等着便可。” 星宿海,西宿星宫,经过长途飞行的苗毅划空落在了宫门外,二话不说,直接亮出了令牌,“南极冰宫故人求见伏青大人。速去通报!” 他也是没了办法才来这里,来之前先去找了趟文芳,诚如红袖说的那般。文芳也的确是搞不到了无忧果,一直在帮燕北虹那边打听着。 无奈之下,苗毅只能是来西宿星宫,无忧果就产自这里。不来这里还能去哪? 没一会儿。守卫通报后回来相请,“大人有请,请跟我来。” “不用了,我自去!”苗毅闪身入宫,直接落在了后宫古老大殿外。 右使青风依旧面无表情站在台阶上,苗毅快步走了上去,拱手道:“青右使。” 青风微微点头,转身领了他一起走进去。 空旷的大殿内。伏青依旧盘膝坐在大殿中央,青风站回了他的身边。 苗毅上前拱手道:“见过前辈!” 伏青睁眼。微微一笑,“我还当你把五行灵草种植的事扔给我们就不管了。” “晚辈这次来不是因为五行灵草的事。”苗毅一掀长袍下摆,两腿交叉,盘膝坐在了对面,“此来是向前辈讨要一样东西。” 伏青淡笑道:“我有什么东西好给你的?” 苗毅道:“无忧果!” 伏青一怔,回头和青风相视一眼,再回头,可谓是一脸疑惑道:“最近是怎么回事?怎么都在向老夫要无忧果?” 苗毅讶异,问道:“还有谁在要?” 青风接话,“六国商会。” “……”苗毅愣了愣后明白了,说到底根源还在燕北虹身上,因燕北虹一个人闹得六国的无忧果都缺货了,那家伙到底用掉了多少无忧果?问道:“前辈给了六国商会?” 伏青道:“我手上就捏着这么点资源,岂会乱放出去砸自己的脚。如今无忧果的价钱突然暴增,搞得老夫都莫名其妙,已经派人查原因去了,在没搞清楚情况前,我是不会轻易放出去的,何况机会难得,继续吊着让价钱继续走高再说吧。当然了,小兄弟亲自跑来开口了,老夫不至于这点面子都不给,你要几颗?老夫免费送你几颗。” 几颗?要几颗我来找你干什么?都城跑一趟我就不信连几颗无忧果都凑不出来!苗毅问道:“前辈手上有多少?” 伏青笑道:“有那么两三万颗吧,你不会说你全部要了吧?” 苗毅点头道:“不错,我全部要了,有多少要多少,前辈开个价吧。” “……”伏青愣住,再次和青风面面相觑,有点无语。 青风问话:“你要这么多无忧果干嘛?” “自然是有用处。”苗毅不肯吐露实情,“前辈开价吧。” 伏青道:“小子,现在一颗无忧果的市价很高,你想全部吃下,怕是没那么好的牙口。” 苗毅没时间跟他磨,红袖哭着喊着急着给燕北虹救命的东西,遂直言不讳道:“钱如果不够,晚辈就先欠着,只要价钱不是高的离谱,在前辈面前,晚辈没什么好说的,都低头认了。晚辈是个实在人,相信前辈也不会坑我。” 你是实在人?连假装自杀那套都能搞出来,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实在人?伏青和青风双双一脸鄙夷。 伏青道:“老夫也不跟你说虚话,你如果是要几颗,我可以免费给你,分文不收。你如果想全部要,我不会给你,至少现在不会给你,你出再高的价都没用。” 苗毅皱眉:“为什么?” 伏青一脸淡然:“很简单,我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我的人查清了是怎么回事,再考虑要不要把无忧果放出去。还是那句话,老夫不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苗毅摆了摆手:“前辈可以把你的人都叫回来,不用再查了,市面上无忧果紧缺的原因就坐在你面前,都被晚辈给买空了。自然会缺货,否则我也不会往前辈这里跑。” “……”伏青愕然一会儿,问:“你买那么多无忧果干嘛?” 苗毅叹道:“这是晚辈的个人**。真的不便透露。不过前辈可以放心,无忧果卖给晚辈,晚辈绝不会干出有损前辈利益的事情。我们双方如今是合作关系,害了前辈对晚辈没有一点好处。” 伏青狐疑道:“你小子不会是故意囤货吊高价钱赚其中的差价吧?” 苗毅翻了个白眼,叹道:“前辈未免也想得太多了,这无忧果又不是什么大量消耗的东西,不是到了非要不可的地步压根就没人搭理。何况前辈这里回头还能长出来,我囤大量的这玩意不是砸自己手里坑自己吗?” 伏青想想也是,可就是想不通这家伙大量要无忧果究竟干什么。摇了摇头道:“搞不清情况…老夫不卖!” 油盐不进的老家伙!苗毅想扑上去咬死他,奈何打不赢人家,咬了咬牙道:“好吧,晚辈实话实说。这是买回去救人的。” “骗鬼去。用这么多无忧果救人?你倒是说说救谁,怎么个救法?”伏青似笑非笑一声,摆明了不信。 苗毅不会说出燕北虹,直截了当道:“既然怎么说前辈都不信,那就给个明话,究竟怎么样才肯把无忧果卖给晚辈?” 伏青就两个字,“不卖!” “晚辈好话说尽,前辈却一点面子都不给。那晚辈只好告辞了,希望前辈别后悔!五行灵草你们慢慢种去。没我什么事了,你们爱怎么玩怎么玩去!”苗毅爬了起来,拱了拱手调头就走,软的不行,那他只好翻脸来硬的。 伏青可谓恨的牙痒痒,兄弟几个算是财迷心窍掉进了这厮的坑里,天上果然没有白掉下来的好事,被搞的想脱身都脱不了,偏偏还不敢杀这厮灭口,人家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能拿他怎么样? “老夫说的是不卖,可没说不给。”伏青淡淡一声。 苗毅闻言停步转身,又跑了回来,眼神亮晶晶道:“前辈愿意白给?” 伏青面无表情道:“二八开,你二,我们八。” 苗毅脸一黑,别人也许不懂,可他一听就知道又扯到仙元丹的分成头上去了,沉声道:“一码归一码,仙元丹是仙元丹,无忧果是无忧果,合作的归合作,买卖归买卖。” 仙元丹对他很重要。 伏青慢慢站了起来,“小子,你不要太过分了,到了我这里你说一码归一码,到了你那里没事就搬出来威胁我们?这也叫一码归一码?老夫今天也把话挑明了,威胁人也是有底线的,你有事没事就拿这事来威胁我们,当我们是什么?难不成你还想靠这一手来威胁我们一辈子?老夫再说一遍,威胁人也是有底线的,六圣可以杀我们,也不能像你一样把我们当狗,我们敢和他们打一次,就敢和他们打第二次!” “嗯!晚辈明白了。”苗毅冷着一张脸,继续调头就走。 眼见他走到了门口,伏青神情抽搐了一下,出声道:“三七开!” 苗毅回头道:“四六开,这是我的底线!” 伏青大手一挥,“你可以滚了!” 苗毅扭头就走,走的干净利落。 然而出了大殿,一直到走下了台阶,甚至到掠空而起了都不见下面再挽留,苗毅在空中停了下来,闪身落回了大殿门口,又走了进去,无奈道:“三七开就三七开,算你狠!” 伏青脸一黑,看这样子,估计刚才二八开这厮也得答应,绷着一张脸道:“晚了,二八开!” 苗毅呆住,一开始如果坚持二八开的话,他的确可能会答应,可如果现在答应了,那以后也别想再威胁星宿海这帮老妖怪了,威胁不了就意味着自己的小命握在了这帮老妖怪的手里,那还得了,顿时勃然大怒道:“苗某原话奉还,威胁人也是有底线的!”调头又走。 伏青冷笑道:“你就算捅给六圣知道了,你也休想活命!” 苗毅背对着大手一挥,边走边冷笑:“不劳你操心,老子把仙元丹的方子向全天下公开,我这种小角色肯定不会死,你们这些刺头却是想不做狗都不行,不做就死定了!” 第七四六章 夜探 (补十月,月票四千四加更奉上) 出了大殿就赶紧跑,掠空而去迅速逃离。 这次是真的跑,苗大殿主最担心的还是老妖怪一怒之下现在就宰了他。他只能是靠嘴巴威胁,人家的实力却是能实实在在威胁到他的小命。 刚逃离西宿星宫不远,身后便传来急速破空的声音,苗毅回头一看,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青风已经出现在了眼前,一把拍在了他的肩头,浮空摁住了他,面无表情道:“三七开!” 说罢又迅速掠空飞回了西宿星宫。 苗毅长长松了口气,星宿海一帮子妖怪的性命终究是比他苗毅一条命值钱啊,伏青老妖怪装起黑脸来差点搞得自己都怀疑自己的判断力了。 二话不说回头,迅速飞了回去,又重新落在了西宿星宫殿外,大步走了进去。 伏青背个手站那,咬牙切齿道:“早知道当初就让烈环弄死你,免得现在看到就讨厌。” 苗毅乐呵呵道:“前辈何必说这气话,晚辈能活下来自然有能有活下来的道理,活不下来也等不到烈环来弄死我。再说了,看我讨厌没关系,看到仙元丹的时候你就会觉得晚辈顺眼了,利益之争,何必意气用事。” “老夫现在明白你为什么是‘苗贼’了。”伏青好气又好笑,手一挥,“废话少说,三七开,先立下个字据,免得到时候有人反悔都没证据!” “好说!”苗毅拱了拱手。说罢拿了块玉碟,写下字据打下了法印,扔给了伏青检查。 伏青看过后。弹了只储物戒给他。 苗毅接到手中一看,正是无忧果,施法稍加清点,足足三万颗无忧果,眉头动了动,狐疑道:“前辈,刚好三万颗整数。是不是太凑巧了点,晚辈可是说了有多少要多少的。” 伏青直言不讳道:“我手上还留了千把颗,不可能全部给你。无忧果也是要慢慢生长的。你拿走了这三万颗,以后一百年内都不会再有货补充到市面上,我手上总得留下一些备用。” 苗毅稍一思索,是这么个道理。也不可能要得人家手上一颗都不剩。点点头,东西收了起来,拱手道:“那晚辈就先告辞了。” “慢着!”伏青勾了勾手指,“我给你无忧果可没说把储物戒也给你。” “……”苗毅无语,你好歹也是星宿海四方宿主之一,一只储物戒也计较,只好随便弹了只空储物戒回去,叹道:“前辈是在故意恶心我啊!” “滚!”伏青两眼一瞪。 苗毅叹了声。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当初雄威提的三七开,摇头转身出了大殿。迅速掠空而去,不敢多耽误。 一路风驰电掣,不做丝毫停留,紧急赶回了镇壬殿。 红袖一直在后宫庭院中徘徊,苗毅不在的日子里,她可谓是不吃不喝不睡,不管日夜白昼,一直焦虑徘徊在外面,不时看向空中,可谓是望穿秋水,堂堂一紫莲修士竟然憔悴的有点不像人样。 千儿、雪儿不时劝她歇歇,说苗毅要回来自然就回来了,你在这里干耗也没用,可是红袖根本不听劝。 此时见到苗毅从天而降,红袖立刻迎了过去,匆匆行礼之后异常紧张地问道:“苗爷,怎么样?” 苗毅叹了声,翻手一只储物戒递给她,“这里面有三万颗无忧果,我已经尽力了,暂时也只能是弄到这些了。” “三万颗?”红袖吃了一惊,拿了储物戒迅速查看,看过后没错,的确是三万颗无忧果。 自己费尽心思都弄不到了,没想到苗爷一下就弄来了三万颗,红袖可谓是喜极而泣,无数个庆幸自己没找错对象,关键时刻果然还是大人的兄弟靠的住,激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大恩不言谢!”红袖哽咽一声,噗通跪下,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爬了起来一句多话都没有,闪身急速掠空而去,可见心里有多着急。 苗毅双手缓缓收于背后,眯眼看着红袖消失的方向。 “还是大人厉害,连六国商会都搞不到的东西,大人却能随便搞到,而且还是一下搞来三万颗。”雪儿真心赞叹一声。 二女看向苗大殿主的眼神有些仰慕。 可苗大殿主却是缓缓叹了口气:“好听话就别说了,你们不知道我为了这三万颗无忧果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很大的代价啊!” 这莫名其妙的三万颗无忧果真的让他肉疼,两成的仙元丹就这样没了,几乎让他将来能从星宿海获得的仙元丹减半了,他还想靠这仙元丹兑现千年承诺,如今兑现承诺的机会等于也差不多减半了。 然而燕北虹遇上了麻烦他不可能不帮,若不是燕北虹,他当年只怕刚进万丈红尘没多久就丢了性命,哪还能坚持到找到星华仙草。若不是燕北虹救他,出了万丈红尘后在古城就已经被黄保长给害死了,没有燕北虹的帮助他当时根本没能力逃出古城。后来的三宫大战,情况危急之下若不是燕北虹及时出来解围,只怕也是小命危矣。 至于燕北虹修炼上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不告诉他,苗毅也能理解,换了燕北虹问他星火诀的事情,他苗毅也不会说,也一样会隐瞒,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或者说是难言之隐。 一边是女人,一边是兄弟,孰轻孰重不好分,他苗毅也只能是先救急再说了。 听大人说花了很大的代价,千儿试着问道:“花了很多的钱吗?” “不是钱的事。”苗毅长吐出一口气,回头道:“我去一趟。看看燕大哥究竟出了什么事。”说罢,嗖射空而去。 红袖说无忧果越多越好,他也不知道越多越好究竟是多少才叫好。也搞不清三万颗无忧果究竟行还是不行,担心燕北虹出事,还是决定走一趟。不过既然红袖不想自己去,那就等她先走了再说,都说到了事关燕北虹生死了,他不可能不去看看。 仙国子路,天行宫。 苗毅从天而降直闯后宫。惊得几名正在打扫的宫女齐齐看来,宫女们似乎也司空见惯了高来高去的人,已经不足为奇。 苗毅大步直闯后殿大门。突然一条人影闪来,拦在了苗毅面前,正要怒斥何人敢擅闯此地,见是苗毅。一怔之后迅速拱手笑道:“原来是苗殿主。” 苗毅觉得此人眼熟。很快想起,正是当初三宫大战时燕北虹带来的六位行走之一,不过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微微点头一笑道:“我找你们宫主。” 来人笑道:“宫主正在后山禁地闭关修炼,不让打扰,命在下在此待客,苗殿主不妨先歇下再说。” 苗毅道:“红袖、红拂呢?找她们也行。” 来人又道:“二位姑姑在陪同宫主闭关,苗殿主若是有什么事不妨告知在下。回头见到宫主或二位姑姑自当转告。” 苗毅道:“现在就去通报。” 那人又道:“苗殿主,真不好意思。宫主事先交代过,不许任何人打扰,否则要我的脑袋,在下不敢抗命!” 见他执意不肯,知道再逼也没用,也不好对燕北虹的人用强的,苗毅点点头,也没勉强,只是叹道:“初来此地,本来还想找燕大哥作伴看看此地风光,谁想却不方便陪我,真是扫兴。” 那人拱手笑道:“苗殿主若是不弃,在下陪苗殿主走走看看如何?” 苗毅呵呵笑道:“也行,先逛逛看吧,回头给我安排个僻静的地方,我不喜欢有人打扰。” “记下了!”那人转身伸手道:“请!” 苗毅点头,随他出了宫。 两人飞到附近山头游看,有那人做导引,倒也没人阻拦,看过这一边看那一边。 逛到后山时,那人始终有意或无意不让苗毅接近某一带,苗毅不免多瞥了两眼某座巍峨耸立的石山,也没多说什么。 当夜,苗毅从僻静的别院中悄悄溜了出来,凭他如今的修为一般人也很难发现他,又悄悄溜到了后山,避过了或明或暗的守卫,接近了白天见到的那座石山,悄悄四处搜寻,施法查探。 夜色下,花了近半个时辰硬是没找到什么端倪,正奇怪之际,却突然耳朵一竖,隐隐察觉到似乎有什么异常声响,很轻微,但没逃过他的耳朵。 施法静静倾听,很快又捕捉到了细微生意的来源,苗毅回头看向了不远处的一座山谷,轻飘飘而去,直接落入山谷中。这里他之前搜查过连个洞窟都没看到,可是却发现声音越发清晰了一点,目光迅速锁定了谷底的一块巨石。 飘到巨石边一听,听到了一阵宛若野兽般的嘶吼,隐隐从石头下面传出,施法一查探,好家伙,石头下面果然另有洞天。 苗毅双臂一抱巨石,轻轻端到了一边,尽量不发出声音,下面果然有个黑漆漆的洞口。 巨石一挪开,那宛若野兽般嘶吼的声音立刻清晰了好多,似乎是从洞中深处传来的,但是巨石的挪开不可避免的有小石子落了下去。 “什么人?”洞中隐隐传来一声娇喝,一条红裙人影飞速闪了出来。 “红拂!”苗毅从巨石后面转了出来,冷着一张脸。 洞中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燕北虹的侍女之一红拂,见到苗毅,警惕的目光变得愕然,旋即有些紧张地行礼道:“苗爷!” “哼!”苗毅一声冷哼,直接闪入洞中。 “苗爷,你不能进去!”红拂似乎有点急了,跟着闪入,拉住了苗毅的胳膊。 “放肆!”苗毅一声喝,警告道:“放手!” 第七四七章 苦不低头 “苗爷!”红袖也出现在了洞中通道张开了双臂阻拦。 苗毅脸色一沉,施法朝洞中深处大喊:“燕大哥,你在里面吗?” 回答他的是更为剧烈的咆哮,那声音犹如囚禁在深渊中的凶兽。 苗毅沉声道:“里面是什么声音?红袖、红拂,你们究竟在里面搞什么鬼?燕大哥在哪?”燕北虹如果在里面,没道理不回他的话。 “苗爷请回,不要让我们难做。”红袖一脸焦虑地拦着说道。 苗毅两眼骤然眯起,“莫非你们两个以为自己达到了紫莲境界就能拦住我?让开!” “苗爷,恕难从命!” “大胆!我怀疑你们两个贱婢正在干不利于燕大哥的事,再不让开休怪我不客气!” “我们绝不会干出不利于大人的事,苗爷…” 苗毅懒得跟两人继续啰嗦,手一翻快速一掌拍在了红拂的胸口,一团无形之焰直接破开红拂的防御打入了红拂的体内。红拂大惊,没想到苗毅出手的反应速度如此之快,快到她想躲都没能躲过,被震的踉跄后退。 苗毅一个闪身往洞中窜去,红袖一掌拍来阻拦,苗毅后发制人,挥手一格,啪!又一掌顺势拍中她胸口。 红袖亦被错开,苗毅唰一声消失在了洞窟深处。 红袖、红拂大吃一惊,没想到修为到了紫莲境界竟然难挡苗毅出手,往日只是听说苗毅的威名。今日方知盛名之下无虚士,这苗爷好厉害! 更让两人吃惊的是苗毅出手的后劲,打入两人体内的法力瞬间令两人体内热血沸腾。仿佛煮沸了的开水一般,饱受煎熬,想将那道法力驱除出体外都不行,因为那道法力能破坏他们的法力,就如同刚才轻易破开她们的法力防御一般,根本无从驱除。 两人只能是拼着法力的飞速消耗拼命压制,以快速消耗的方式能挡一时是一时。否则五脏六腑非得被融化了不可。 “苗爷,你不能进去…”二女失声尖叫,身形摇摇晃晃追去。 刚才为了阻止两人的阻拦。苗毅往两人体内打入的无形之焰不少,可谓一下就摧毁了两人的反抗能力。 来到洞窟深处的苗毅呆住了,站在那如野兽嘶吼般的源头,也可以说是惊呆了。 碗口粗的金灿灿的链子、黝黑的链子。如网般一道道贯穿入岩石的深处。而那些链子共同联接着一个人,将一个人束缚在空中。 一个身体近乎**的人,一根根大大小小的链子穿过皮肤锁住了那人的锁骨,穿过皮肤锁住了那人的每一根肋骨,穿过皮肤锁住了那人的一堆琵琶骨。四肢不但被粗壮的链子锁着,而且胳膊和四肢也被铁链贯穿了锁着。 腰上被粗粗的链子绑着,脖子被粗粗的链子绑着,嘴巴被链子勒着。身上还插着不少的钢针锁着穴位,浑身血糊糊。 这一幕看得人毛骨悚然。最恐怖的是,那人的双眼竟然泛着妖异的红光,一双妖异血眸。本以为是血眸,可是很快又发着绿光,转瞬又发着黑光,紫光,蓝光等各种吓人眸彩。 皮肤下的血脉更是犹如一条条蛇在钻来钻去,在体表下鼓鼓游走。 尽管被链子勒着嘴巴,可是仍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歇斯底里的嘶吼声,在空中剧烈挣扎着,将束缚他的铁链给晃的咯吱吱响个不停,似乎想挣脱束缚。 尽管此人变得如此恐怖,可是苗毅不难认出是谁,除了燕北虹还能是谁。 苗毅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好好的人怎么会变成这副恐怖模样,这还是人吗?简直变成了魔鬼。 “吼…”一双黄澄澄的双眼骤然盯在下方的苗毅身上,看不出任何感**彩,凄厉怒吼,仿佛要将苗毅给吞噬一般。 很显然…苗毅看出来了,燕北虹的意识已经失去了控制,根本认不出来他。 原来这发出野兽般嘶吼声的人就是燕北虹…苗毅惊呆在原地。 摇摇晃晃气喘吁吁的红袖、红拂终于赶到,见苗毅已经看到了,两人双双跪坐在了地上嘤嘤哭泣。 苗毅回头看向两人,上前双手摁在两人肩头,将两人体内的无形之焰给抽了出来。 二女这才如释重负般吐出一口气来,然而不待两人缓过劲来,苗毅已经一把揪住两人的衣襟给拽了起来,厉声道:“两个贱婢安敢瞒我,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二女啜泣流泪,红袖哽咽道:“大人修炼出了岔子,快要走火入魔了。” “还敢骗我!”苗毅左右开弓,啪啪两巴掌,将两人抽倒在地,指着两人厉喝道:“你莫非当我不知道,燕大哥突破红莲境界的时候就曾大量采购过无忧果,后来你俩突破到红莲境界的时候又大量采购过无忧果,如今更是将六国的无忧果都给买空了,难不成你们之前也都要走火入魔?” 唰!宝剑在手,抵在了红袖的脖子上,“贱婢,再不从实招来,我斩了你!” “大人修炼出了岔子,快要走火入魔了……”红袖死鸭子嘴硬,反反复复就是这样说。 红拂亦是如此,不管你怎么威胁都没用,就是不肯说实话。 砰砰两声,气得苗毅一脚一个,将两人踢得飞撞在石壁上砸落在地,他也不可能真的将燕北虹的侍女给杀掉。事到如今他也看出来了,这必然是燕北虹的授意,二女在帮燕北虹隐瞒什么事情。 悬吊在空中的燕北虹时而嘶吼,时而低沉。 苗毅双手持剑拄地,叠掌压在腹部,面对上方喜怒无常的燕北虹。面色深沉,冷声道:“两个贱婢滚过来!” 嘤嘤啜泣的二女走了过来,双双跪在了他的面前低头哭泣。也算是被苗毅给收拾的狼狈不堪。 苗毅冷冷问道:“红袖,你让我给你弄来那么多无忧果,给燕大哥用了可有效果?” 二女也看出了苗毅并未歹意,是来解决问题的。红袖摇头道:“大人还不曾服用。大人现在的意识混乱,也没办法服用,必须等大人清醒过来后,大人才能炼化。” 苗毅问:“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过来?” 红拂哭泣道:“大人一开始的时候是隔天清醒隔天混乱。如今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意识混乱的时候越来越长,这次意识混乱了差不多有十天。按之前的规律估算,估计也快清醒了。” 苗毅脸部肌肉紧绷,盯着上面的燕北虹问道:“这捆绑的链子花了不少钱吧,不是短期内能弄出来的。看来燕大哥是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一天。是燕大哥自己决意把自己绑起来的?” 红袖闷声哭着点头道:“大人的修为越来越高,不这样做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一旦这样出去了,势必会遭人杀害,所以只能作茧自缚。” 苗毅徐徐吐气,闭上了双眼,缓缓道:“你们修炼的究竟是什么功法,竟然如此自虐!” 二女只知闷声哭泣。不做应答。 没多久,燕北虹的嘶吼声明显弱了下来。二女回头看了眼,赶紧站了起来,红拂道:“姐姐快做准备,大人快清醒了。” 双手扶剑而立的苗毅亦缓缓睁开了双眼看向燕北虹,见燕北虹表皮下游动的东西已经消失,双眸中的诡异色彩正在渐渐黯淡。 过了一会儿燕北虹的双眸渐渐恢复了正常,可是眼神却显得有些茫然,茫然盯着下面三人,似乎不认识一般。随着眼神渐渐清明,似乎人也慢慢清醒了过来,目光盯着苗毅。 两人四目对在一起,扶剑而立的苗毅叹了口气,看着他微微摇头。 燕北虹脸色也露出了苦笑,朝下面的红袖、红拂“呜呜”了一声。 二女大喜飞来,迅速开锁,将勒住他嘴巴的链子给解开了。 结果燕北虹一开口就喝斥二人,“不是让你们不要惊动苗兄弟,为何不听?” 二女惶恐落地跪下,低头不语。 苗毅道:“燕大哥,这事不怪她们,她们也实在是没办法了,把六国的无忧果给买光了也不能解你之危,方找到了我想办法,我是未经同意偷偷闯进来的,刚才这两个贱婢还敢阻拦我进来,兄弟情急之下没给燕大哥面子,把她们两个给收拾了一顿,还望大哥不要见怪。” 燕北虹冷哼道:“老弟何必偏袒她们,凭她们目前的修为,若真有心阻拦,老弟怕是也闯不进来。”目光落在二女身上,“你们两个竟然敢不把我的话当回事?” “燕大哥说这话未免有些小瞧人。”苗毅抬了只手,抹去了眉心的灵隐泥,亮出了眉心的紫莲。 悬吊在空中的燕北虹多少一怔,啧啧有声道:“老弟修行进度神速啊!” 苗毅摇头道:“和燕大哥的修行进度比起来,小弟望尘莫及!” 燕北虹呵呵一笑,“冷暖自知。”目光再次落在二女身上,狞声道:“我的事你们都跟苗兄弟说了?” 二女连连摇头,“没有!” 苗毅皱眉道:“大哥修炼的究竟是什么功法,如此自虐又是何苦来着?” 燕北虹抑扬顿挫道:“功法好坏不重要,坏在人心!只因不堪受这世间压迫,苦不低头,才愿以身试法!燕某堂堂男儿之身,岂能一辈子苟且偷生,今世只求有朝一日能轰轰烈烈痛快一回,叫敌人闻风丧胆,才不算白活一遭,不奢求天长地久,纯属自愿受这活罪,怪不得别人,老弟就不要多问了!” 苗毅苦笑一声,看向二女,“既然无忧果对你们大人有作用,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第七四八章 我若成魔 (礼拜,今日无加更) “是!”二女忙应声点头,双双浮空而起,飘到了燕北虹的身边,双双落在了捆绑燕北虹四肢的链子上。 插在燕北虹身上的钢针噗噗弹跳而出,被红拂收入了储物戒中,针口殷红血迹缓缓流淌而出。 钢针一出,放开了穴位禁制,立见燕北虹昂头长吐出一口悠悠长气,法力开始在周身澎湃,凌乱长发开始无风自动,结合那惨烈境况,看起来很诡异。 苗毅依然扶剑站在那,他也明白那些钢针的作用,这是在燕北虹身上强行下了禁制,否则凭燕北虹的修为光靠这些链子很难锁住,山体都能给拉崩塌了,困不住燕北虹。 一旦燕北虹在意识混乱的情况下跑了出去,其智商状况堪忧,怕是很容易遭人毒手。 “大人,这是苗爷紧急给您筹备的三万颗无忧果。”红袖拿出无忧果准备给燕北虹喂食时不忘提了句。 燕北虹冷哼一声,“谁让你去找苗兄弟的?我说过你一去肯定要惊动他来。” 红袖默默垂首,道:“婢子们实在是没办法了,六国商会到处都买不到了无忧果,婢子们怎能眼睁睁看着大人岌岌可危而不管,想来想去也只有去找苗爷帮忙,幸好苗爷神通广大,一下给大人弄来了三万颗。” 谁知苗毅又是一哼,“燕大哥,你这红袖胆子不小,我正在闭关。她竟敢跑去强行给我开关,若不是看燕大哥面子,我当场能毙杀了她。” “放肆!”燕北虹亦是朝红袖一声喝。 红袖低个脑袋不吭声。可谓左右不是人。不过燕北虹旋即又哈哈笑道:“老弟,她也是救我心急,你就不要和她一个婢子一般计较了。” 苗毅道:“你知道就好,她为了救你可是在我面前把头都磕破了,所以你也就不要再责怪她了。” 红袖立刻满是感激地看了苗毅一眼,方明白苗毅指责她实为帮她。 燕北虹闻言哈哈大笑一声,问道:“红拂。我这次糊涂了多久?” “回大人,有十天了。”红拂回道。 “持续的时间是越来越久了。”燕北虹叹了声,又问苗毅:“老弟。我前番清醒时可是知道这无忧果在市面上已经没货了,而且价钱高的离谱,这么短的时间内,你从哪能一下弄来三万颗?莫不是又跑去了西宿星宫?” 见他猜到了。苗毅也没隐瞒:“红袖找到我。说越多越好,而且又催的急,说事关你的生死,简直是一点余地都不给我。那东西一般人根本不会大量存储,也只有产地西宿星宫才有可能,我除了去找伏青还能有什么办法?” 红袖、红拂闻言看向他,再次满脸感激。两人不是没想过去西宿星宫,可是只怕连靠近西宿星宫都困难。再说了,人家凭什么大量提供无忧果给你?两人也拿不出了钱再去购买。你就算愿意做牛做马献身给人家,人家都懒得理你,人家会缺这些东西吗?你没任何理由让人家无缘无故一下拿出这么多无忧果给你。 二女甚至都有些想不通苗毅是怎么从西宿星宫弄来这么多无忧果的。 “呵呵!”燕北虹痛快无比地仰天大笑一阵,笑毕摇头道:“你胆子倒是不小,竟敢跑到西宿星宫去,伏青那种人物会见你?就算见了你,伏青不可能不知道无忧果如今市面上的价格,高的离谱,三万颗,你我加起来怕是也支付不起这笔钱,为了这些无忧果,你怕是付出了巨大代价吧?” “这些都不重要!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你现在清醒的时间少,意识混乱的时候多,别耽误时间了。”苗毅朝二女颔首,“你们两个还在犹豫什么?” 红拂立马对燕北虹道:“大人,苗爷说的有理,先用无忧果吧,婢子出去护法!” 双手拄剑而立的苗毅出声道:“不用了,安心伺候你家大人,我在这里护法,谁敢擅闯,来一个杀一个!” 燕北虹朝苗毅微微点了点头,有劳的意思。旋即深吸一口气,张开了大口,红袖连忙开始往他嘴中送果子,只见燕北虹一个个囫囵吞下,连嚼都不嚼一下,硬是一口气吞下了几十个,愣是把肚子给撑大了,锁住肋骨的链子处又在渗血。 待他闭上了眼睛,二女亦立刻闪身落下。 悬吊在空中的燕北虹开始施法炼化,只见袅袅灰雾开始从燕北虹周身浮现,消散于无形之中,源源不绝,又不是真正的灰雾,犹如幻象。 小半天后,燕北虹又睁开了眼睛,红袖又飘了上去,继续往他嘴中塞无忧果,如此反复不断。 如此状况持续了小半个月后,苗毅暗暗吃惊,一两千颗无忧果消化了,那犹如幻象的灰雾怎么还不见断绝,燕北虹这家伙的体内到底积蓄了多少东西? 不过无忧果的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燕北虹炼化的期间没有再发生过异状。 中间见苗毅一直在这里干等着,燕北虹吩咐了一声,让红拂出去准备了酒菜来。 就在挂着铁链的洞内,一张长案,一张凳子,苗毅坐那慢慢吃喝,红拂陪侍在一旁斟酒…… 洞中一呆就是大半年,半年后三万颗无忧果全部用完了,可燕北虹体内挥发出来的东西丝毫不见减弱。 苗毅沉着一张脸站在了横亘牵拉的链子下,面对上面束缚中的燕北虹,沉声道:“伏青手上只剩千来颗无忧果,他是留着备用的,我也不好再勉强他拿出来,市面上百年内怕是不会再有无忧果,伏青暂时也没了货输出,只有等到下一批无忧果产出。” 红袖、红拂双双跪在了他的面前。恳求道:“苗爷,您神通广大,再想想办法吧。” 苗毅沉吟一番。颔首道:“修行界应该还有些人手上备有,我再去想办法搜罗搜罗,伏青手上的我再试试看,看能不能让他也拿出来。” “不用麻烦了。”燕北虹突然出声喝止,又对二女喝道:“你们两个起来,不要再为难你们苗爷了,给我上针下禁制!” 苗毅道:“燕大哥不必自暴自弃。小弟再去想办法,总有办法能够解决的。” 燕北虹叹道:“老弟,真的不用麻烦了。我自己身体的状况我自己比谁都清楚,就算伏青手上那千把颗能拿来也没用。修行界其他人手上就算备有,大多也是准备突破大境界时使用的,一般不会有人收藏这东西。如今市面上无货。价格又高的离谱,他们哪会轻易把东西给你,给了你的话,他们自己用什么?高价买都不见得能买到,你除非强抢还差不多,抢少了对我没用,抢多了,难不成你要和全天下为敌不成?” 苗毅道:“这个你不要操心。我自去想办法。” 燕北虹摇头道:“没用的,经过几次尝试我算是彻底明白了。我如今就是一个活着的滋生载体,只要不把体内的东西给一次性清空,又会借着我的身体快速生长,除非我死了还差不多。你就算能出去抢到一些来,等你回来,我体内又充斥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已经没救了。我能感觉到,若是半个月内没了无忧果大量化解我体内的东西,我的意志肯定就压制不住了,势必要这样直接突破到金莲境界,届时我就不是人了,也不是我自己了,而是魔,真正的恶魔!” “半个月?”苗毅眉头皱起,说去找人弄无忧果是假的,而是想去大世界找找办法,可是大世界来回一趟都快一个月了,他还要去找办法,找到办法还要想办法弄东西之类的,半个月根本来不及。不由问道:“你难道就不能多坚持一点时间?” “你没体会过不知道,坚持不住的,充其量也就是再多坚持个几天,可那又有什么意义?”燕北虹叹道:“老弟,你在这先等一段时间,如果我突破到金莲境界真的成了魔的话,你就杀了我,红袖和红拂是不忍心下手的。” 此话一出,红袖、红拂顿时泪眼婆娑。 苗毅道:“何必悲观,我再想想办法。” “办法你慢慢想,事情你也要答应我,我若成魔,你就立刻杀了我。我燕北虹若是失去了自我,变成了别人,我活着也没意义。不过区区一死而已,不足为惧,你尽管下手!只是她们两个我放不下…”燕北虹看向了下面的红袖、红拂,声音突然大了几分,“你们两个听好了,我死后便是前车之鉴,证明这条路没有出路,你们立刻停下那功法的修炼,跟你们苗爷走,从此把苗爷当做我来伺候,你们苗爷看我的面子必不会亏待你们。” 偏头又看向苗毅,“老弟,她们两个跟随我多年,忠心耿耿,如我妻女,若还念及这些年你我的情分,就把她们两个当做你的侍女来看待,任你打骂收房侍寝都行,她们的姿色也不差,修为也能给你办点事情,只要她们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就看我面子别亏待她们。老弟的能力我是知道的,我这人一向直来直往惯了,不比老弟懂变通懂谋略,只要老弟愿意,我相信老弟顺带着照顾她们一把应该没问题。” “先别说这些没用的。”苗毅皱眉问道:“燕大哥,你体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先搞清楚原因,我才好想办法应对。” 燕北虹叹道:“还能是什么东西,应该是多年积蓄下来的七情六欲杂念,在我体内已经变成了邪念。” 苗毅失声道:“七情六欲杂念?你怎么不早说?” 燕北虹反而奇怪道:“你也曾突破过红莲境界,难道你没经历过,还用谁说吗?” 第七四九章 化解 经历过、知道的话,我还用问你吗?苗毅抬手一拍额头,可谓哭笑不得,仰天长叹一声,“燕大哥,你们主仆三个瞒我瞒的好啊!” 燕北虹看他一副要抓狂的样子,不明他为何如此懊恼,问道:“老弟可是在埋怨我?” “我…”苗毅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摆手道:“算了,说什么都晚了。燕大哥的病,小弟也许有办法治,容小弟试试看。” “你有办法治?”燕北虹惊讶,红袖、红拂则是瞬间惊喜加期待。 呼!苗毅闪身而起,落在了燕北虹的身后,双脚叉开踩在了两根链子上,提醒道:“大哥不要施法抵御,容我试试看。” 燕北虹点了点头。 苗毅伸出五指摁在了他的后背,闭眼施法查探,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七情六欲杂念本该是缠绕在人的脑海中,可是燕北虹体内的七情六欲杂念已经到了近乎有形的地步。 也不能说是有形,只是已经多到将体内血肉都改变了颜色的地步,那叫一个五颜六色,心脏已经成了黑的,肺腑成了蓝的,肝脏成了紫的,大脑成了红的,肠胃成了绿的,体内流动的血液五彩斑斓。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之前看到的燕北虹双眸会发出各种光彩,这还算是人吗? 苗毅施法查探到燕北虹体内的一样东西后,两人皆是一震,双双睁开了眼睛。 内丹!苗毅看到了内丹。 “大哥修炼的是魔功?”苗毅问了一声。这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当初在星宿海戡乱会的时候燕北虹为什么要和云飞扬搞好关系,摆明了是在为万一的时候准备退路。 燕北虹淡淡问道:“你怕吗?” 苗毅叹了声,“有何好怕。不瞒你说,你未来的弟妹修炼的也是魔功,她体内也有内丹。” 燕北虹立刻乐了,“不知是哪家的女子有这福气嫁给老弟?” “先不告诉你,时候到了大哥自然会知道。”苗毅也笑了声,旋即又问道:“大哥莫非就是因为这个而瞒我?” 燕北虹叹道:“比你想象的复杂,老弟不要多问了。” “你这体内为何会聚集如此多的七情六欲杂念?”这个问题苗毅想不通。一直奇怪燕北虹哪来的那么多修行资源竟然能支撑其直冲金莲境界,体内聚集如此多的七情六欲莫非燕北虹修炼时根本就没有祛除愿力珠中的杂念? “还是那句话,不要多问了。”燕北虹依然摇头。 苗毅也就打住了。摁在他背部的五指化掌拍在了其后背,操控着无形之焰开始焚烧燕北虹体内淤积的无数七情六欲杂念。 这一动手,燕北虹体表立刻又如同服食了无忧果一般,开始冒出犹如幻象的灰雾。红袖、红拂看了异常惊喜。 燕北虹的身体却是忍不住有些轻微颤抖。他体内的七情六欲杂念已经和血肉混在了一起。用火在其体内焚烧免不了多多少少会伤及肉身。 这也是苗毅感到麻烦的地方,既要清除七情六欲杂念,又要尽量避免伤到燕北虹的身体。 苗毅突然收手飞了下去,燕北虹睁眼看去,“老弟何故停下?些许疼痛我能忍住。” “你体内的东西我能化解,你也没必要吊在这里受活罪了。”苗毅指了指锁住他的链子。 说这话时,他简直心疼的直哆嗦,星宿海那边两成的仙元丹啊。早知道自己能化解的话,何必做这浪费。奈何天上地下全宇宙都找不到地方说理去,这亏吃的只能是他一个人往肚子里咽。 “嗯!”燕北虹颔首,喝道:“红袖、红拂,开锁!” “是!”二女欣喜,飞速解开缠绕在燕北虹身上的锁链。 那贯穿四肢,锁住肋骨和琵琶骨的链子一根根从血肉之躯中抽出,鲜血汩汩直流,饶是燕北虹能抗,也忍不住一阵呲牙咧嘴。 苗毅取了星华仙草,摘了片叶子弹出,燕北虹张嘴咬住,一口吞了下去。 这里刚解开束缚落地,二女已经拉开一件大红长袍裹了燕北虹的身子。 “回宫!”燕北虹大步出洞。 四人回了宫中,苗毅写了封信交给红袖,“你家大人体内的情况不是短期内能搞好的,我暂时也回不去,这信发给千儿她们。”这里有和他那边联系的灵鹫。 “是!”红袖自然领命。 在外面召了一帮手下交代一番的燕北虹也回来了,和苗毅双双进了修炼的静室。 身上的大红袍子一扯,随手往身后一扔,自然有二女接着,燕北虹光着半个身子盘膝坐在了石榻上,苗毅也走到他身后盘膝坐下,双掌齐出,拍在了燕北虹的后背。 两人双双闭眼凝神不语,很快,又见燕北虹身上犹如虚幻的灰雾升腾。 红袖、红拂欣喜之余,双双静静退了出去,到外面护法。 很快一个月的时间过去,法力消耗的有点厉害的苗毅收了双手,直接背着燕北虹扔颗仙元丹到嘴中,快速恢复法力。 小半天后又双掌拍在燕北虹后背。 日子一天天过去,苗毅每隔一个月暂停一下,炼化一颗仙元丹,也是快速恢复消耗的法力。 转眼两人就在静室中呆了一年,期间燕北虹让苗毅休息一下去吃点东西。 苗毅拒绝了,不是他不想休息一下,而是燕北虹体内的七情六欲诚如燕北虹自己说的那般,成了邪念,会滋生繁衍,停的时间久了,等于前面花的功夫又浪费了不少。 这一折腾就是足足三年,三年间苗毅可谓不吃不喝不休不眠,才终于将燕北虹体内的七情六欲杂念给清干净了。 之所以花这么久的时间还是因为燕北虹体内的杂念会不断滋生,最主要的是和燕北虹的肉身纠缠在了一起,清理起来极费时间和精力,总不能把燕北虹给一起烧掉,否则若是纯七情六欲杂念他一天就能解决了。 随着苗毅拍在燕北虹背后的双手收起长吐出一口气来,燕北虹双手十指在腹部掐法印,周身法力澎湃滚滚。 有点承受不了其法力威压的苗毅闪身飘离,站在了静室门口。 外面护法的红袖、红拂跑了过来,小心问道:“苗爷,大人他…” 苗毅叹道:“他没事了。” 二女大喜,又双双提了裙子跪下叩头,“苗爷辛苦了。” “哈哈,哈哈……”里面盘膝榻上的燕北虹突然发出一阵猛烈狂笑,震得人耳膜发麻。 一站两跪的三人一起回头看去,只见燕北虹眉心的九品紫莲已经变成了一品金莲,悍然从御空境界突破到了不知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飞天境界。 唰!猛然睁开精光四射双眼的燕北虹陡然消失,突然出现在了三人面前,一巴掌拍在苗毅肩头,畅快无比道:“舒坦,舒坦,浑身舒坦,老弟辛苦了!” 手指跪着的二女,“红袖、红拂,速去准备酒菜,我要和苗老弟喝两杯。还有,你们苗爷这三年着实辛苦了,去下面挑十个美人来给你们苗爷侍寝,让你们苗爷好好放松一下。记住了,要挑十个最漂亮的来,以后你们突破的时候肯定还要麻烦你们苗爷帮忙,若是不能把你们苗爷伺候高兴了,小心他以后不管你们。” “婢子这就去办!”二女爬了起来,欣喜不已地连连点头。 这个时代男尊女卑和主仆的观念已经深入人心,二女也不觉得燕北虹这话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反倒是苗毅伸手阻止道:“红袖、红拂,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和你们大人单独喝两杯,顺便说点私事,人多眼杂,女人就免了。” 二女看向燕北虹,看他的意思。 到了苗毅这个地位的人,自然也不会缺女人,燕北虹也不以为意,挥了挥手道:“照你们苗爷的话去办吧。” “是!”二女应声退下。 没多久,正厅内摆上了丰盛的酒菜,苗毅和燕北虹相对落座,红袖、红拂各站在一人身后伺候。 小喝几杯后,苗毅说道:“燕大哥,你不觉得你们上次收购无忧果的动静闹得太大了吗?” 燕北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冷笑几声,“你以为不收购无忧果就没人关注我了吗?占了这天行宫的时候怕是就已经被盯上了。” 苗毅皱眉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做忍耐,你突破金莲在望,为何还占这天行宫弄得如此招摇?” 燕北虹小喝一杯放下,淡然道:“不占这天行宫我一时间怕是难以突破到金莲。” 这是什么逻辑?苗毅奇怪道:“怎讲?” 燕北虹摆了摆手,避而不谈,只呵呵笑道:“如今我已突破到金莲,已经跨过了这道门槛,就算被人盯上了又如何?不惹我的话,我还要潜心修炼上一段时间,若是敢惹我,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只要弄不死我,真要把我给惹火了…嘿嘿,穆凡君那老娘们我迟早也要把她给睡了再说,能把仙圣给睡了,老弟你说说这该是何等快事,是否能让天下男人羡慕?” “……”苗毅巨汗,暗骂疯子,提醒道:“你别乱来,我家老三还在那边,伤了我家老三别怪我跟你翻脸。” “哈哈!”燕北虹举杯道:“喝酒!” 第七五零章 有叛徒 (礼拜,今日无加更) 酒后,苗毅没逗留,也没享受这边给安排的美人,到了他这个地位的人,不说其他的,自己宫里的宫女哪个不是少有的美人,司空见惯的东西,不会为没感觉和没兴致的人逗留。 回到镇壬殿后,苗毅继续闭关修炼。 这一闭关又是两年多,两年后仙元丹全部用完。 出关后,苗毅正欲去趟星宿海查看一下五行灵草的种植情况,然后再去大世界。 谁知刚好撞见了武群芳和程鹰舞母女求见,母女两个眼眶有点泛红。 苗毅一掀长袍下摆在正位坐下,见了母女两个的反应不免奇怪,还没开口相问,千儿在旁说道:“是来向大人辞行的。” 辞行?苗毅问道:“二位何故悲伤?” “刚收到我大女儿程鹰霞传来的消息,大当家的出事了,我们母女想回去看看,还请大人恩准。”武群芳拱手相求。 她们母女两个原本的性质是人质,不过事实证明苗毅的确没限制二人的自由,可两人要走,还是得打声招呼。 出事?苗毅颇感诧异,沉声道:“出什么事了?” 就在这时,杨庆到了外面求见,自然是允了进来。 “大人!”杨庆见礼后,看了眼俩母女问道:“二位可是要回流云沙海?” “回杨总管,是的。”武群芳稍稍欠身回了句。 看这情况杨庆也知道了,苗毅当即问道:“杨庆。究竟出了什么事?” “正要找大人说这事。”杨庆拱了拱手道:“暂时还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一窝蜂老巢突然遇袭,程大当家的突然被人给抓走了。四当家的和五当家的在程大当家的力战之下侥幸逃脱,逃命之下躲进了风云客栈。不过两人随后在客栈内接到要挟,要两人交出一窝蜂在流云沙海的巢穴分布图和人员名单,否则就杀了程大当家的。” 啪!苗毅一拍茶几,站了起来,问道:“谁干的?” “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一窝蜂最近也没出什么事。”杨庆看向武群芳母女。“此来正想当面询问二当家的,二当家的在流云沙海多年,对一窝蜂的情况也最了解。可知什么人最有可能干这样的事?” 武群芳摇头道:“这个没办法说清楚,流云沙海的各大势力都有可能干这样的事,我正想回去查证。” 杨庆眉头一皱,略显沉思。 苗毅问道:“这样干的目的是什么?” 杨庆道:“应该是有人察觉到了一窝蜂的势力有所扩张。觉得一窝蜂可用。想将一窝蜂收为己有。只是对方没想到一窝蜂的背后有我们,以为抓住了程大当家的就能逼一窝蜂就范。” 苗毅又问:“程鹰霞和程鹰翔交出了名单吗?” “以前会不会交出我不知道。”杨庆看向母女二人,淡然道:“但是现在不敢,首先如今的一窝蜂内部到处是我们的人,四当家和五当家若是把一窝蜂轻易交出去,会顾忌二当家的和六当家的在这里的安全,这一点也是觊觎之人没想到的,如今四当家和五当家已经借故拖延住了对方。说名单掌握在二当家的手里,正在和二当家的联系。不过这种方法拖不了太久,再拖下去大当家的怕是会吃点苦头。话又说回来,若是名单交出去了,大当家的只怕死的更快,对方想掌控一窝蜂,不会给程家翻身的机会。” 母女二人面含凄凉不语。 苗毅眯眼道:“一窝蜂的老巢极为隐蔽,就算是一窝蜂内部的人知道的也不多,外人是如何知晓的?” 杨庆一口咬定道:“不用说,程大当家的身边肯定出了叛徒。” 程鹰舞忍不住喊道:“肯定是你们派去的人出卖了我爹。” “小舞。”武群芳赶紧拉了女儿一把。 苗毅瞥了眼,转而看向杨庆道:“流云沙海那边一直由你负责,六当家的话,你以为如何?” 杨庆淡然道:“六当家的话属下当做没听见,我接到消息就仔细想了一下,我们的人出卖大当家的可能性不大,对方若是知道一窝蜂背后有仙国官方插手,压根不会去想着接手。以属下看,出卖程大当家的人,几乎可以确定是大当家的身边的老人,是大当家的亲信。” 程鹰舞悲声道:“你既然如此笃定,那就把消息透露给对方,让对方知道一窝蜂背后有仙国官方在,让他们放了我爹。” 杨庆冷哼一声,“六当家的,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不让对方知道一窝蜂的背后有我们在,不是为了我们自己考虑,而是为了你爹考虑,一旦对方知道一窝蜂的背后有官方背景,对方固然不会再惦记一窝蜂,可也不会留下你爹的性命,必然会杀了你爹灭口。” 程鹰舞顿时哑了哑口,悲愤道:“照你这样说,我爹岂不是左右都是死路一条?” 武群芳再次拉了女儿一把,问道:“大总管,跟随我丈夫身边的亲信都是多年的老人,你何以断定他们会出卖我丈夫?” 杨庆有些欲言又止,不过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似乎不便当俩母女的面说。 苗毅出声道:“杨庆,但说无妨。”他也想知道杨庆何以断定一定是程耀威自己的人出卖了自己。 杨庆叹道:“如果我没判断错误的话,这事说到底还是和我们的人安插进了一窝蜂有关。” 苗毅哦了声,问道:“为何?” 杨庆淡淡说道:“大当家的突然招了一批新人,并以重用,时间久了,老人当中有人心生怨恨继而出卖大当家的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属下所料不错的话,恐怕正是这样。” 现场陷入默然,苗毅微微颔首,对于杨庆的头脑是不用怀疑的,绝对不是吃素的,杨庆既然这样说,肯定是基于了一定的判断。 武群芳心情悲痛之余,仍忍不住多看了杨庆一眼,之前曾接到丈夫的传讯说过这位杨大总管不简单,和流云沙海相隔遥远,却是智珠在握,一切都布置的进退有据,令人叹为观止。 加上有苗毅的前车之鉴,程耀威在信中对妻子感叹,以前真是小看了官方的人,现在感觉做殿主的儿子程鹰飞和这些人的头脑差远了,有点担心程鹰飞在官方能不能混的开。 武群芳今天算是领教了一把,发现这位总管大人似乎真的不简单,她接到消息都还没能搞明白怎么回事,这位总管大人却已经是将事情轻易给剖析的条理分明,直接掐住了问题的要害,怪不得能当上两殿的大总管。 杨庆已经把事情给分析的很清楚了,程鹰舞也不吵了,母女两个基本也默认了杨庆的话,能说服两人自然是因为说的有道理,叛徒很有可能就是程耀威身边的亲信老人。 稍后,武群芳向苗毅拱手道:“还请大人救救大当家的。” 苗毅颔首,“你们暂且退下,我和杨总管再商量一下对策。” 母女两个只能是先退下了等候,这里如果不让她们走,她们也走不了。 而苗毅和杨庆商议后,杨庆决定去一趟流云沙海亲自坐镇,因为他比苗毅更清楚一窝蜂的情况。 由于修行资源充足,杨庆在不久前,修为也突破到了红莲境界,走时带上了武群芳一起去,却留下了程鹰舞。 本来按杨庆的意思,觉得苗毅实在是没必要这样搞,流云沙海那边该舍弃还是舍弃掉算了,觉得用处不大,是个累赘。 本来杨庆也不准备亲自出马的,可苗毅说是君使岳天波的意思,杨庆无奈之余,也想把事情做漂亮一点,多少也希望岳天波能看到他的表现,有些东西是不能免俗的,所以才决定亲自出马。 不过还是留下了程鹰舞,目的无他,这次杨庆是正儿八经将程鹰舞当做了人质,命镇壬殿的高手看死了程鹰舞,不得放程鹰舞离开。同时还要求苗毅让木行宫那边盯住程鹰飞,总之就是要将两兄妹的性命给抓在手里。 苗毅觉得没这必要,可杨庆非要做好以防万一的准备,他非要坚持,苗毅最后也依了他,毕竟有些事情杨庆的担忧不是没道理。 同时杨庆又希望苗毅去找岳天波借点高手来,杨庆说查出背后下黑手的人不难,他自有办法,可查出来之后怕是难以避免以武力解决问题。 苗毅如今修为到了紫莲境界,他又胆大惯了,正好想去一试身手,本也觉得没必要惊动岳天波。 然而杨庆又给了两个理由,能有胃口吃下一窝蜂的人怕是势力也不小,能打败程耀威的人至少也是紫莲修士,有点高手做准备也好以防万一。 另一个理由便是言语间暗示有些事情要把岳天波也给拉下水,总让岳天波置身事外搞不好哪天会成了岳天波的弃子。 苗毅想想也有道理,拉岳天波下水正合他意,他早先就有这想法,自是欣然同意。 于是杨庆和武群芳先走一步,先去流云沙海了解情况,会在风云客栈那边等苗毅。 而苗毅则去了都城,去找岳天波借人。 有家事 抱歉!有点家事,中午更新推迟到下午十七点后,见谅! 若有给大家带来不便之处,请用月票砸我…… 。 第七五一章 假装没看见 玉都峰,得了允许的苗毅上了金殿楼上,见到了岳天波。 不过很快又沉着一张脸离开了,岳天波不肯借人不说,还把苗毅给警告了一顿,再次申明一窝蜂的事情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不知道也不会插手。 同时也暗示苗毅,那个武飞,也就是在水行宫做殿主的程鹰飞,如果流云沙海的事情解决不好,最好让程鹰飞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别把‘贼赃’留在辰路给人揪住证据,届时就算有人指指点点只要没证据一切都是口说无凭。 一个大好的活人,在岳天波眼里就是一个想抹就抹掉的贼赃。 总之想拉岳天波下水没那么容易,苗毅只能是肚子里骂娘离去,他也没办法逼岳天波怎么样。 离开都城后,苗毅本想直接去流云沙海,懒得再找人了,杨庆已经带了六名红莲修士走,他自己已经到了紫莲境界,不遇上金莲高手还真不怕,不过想想杨庆的话,还是决定再找两个帮手,不管能不能用的上,做好以防万一的准备。 遂又去了趟三祖门,找彭渔彭大掌门借人。彭渔老大不愿意,借一般人就算了,直接开口借用紫莲修士?可是苗毅亲自找上门了,他也磨不开面子,最终请了两名紫莲境界的长老,一个叫袁奉德,一个叫史秋雨,一起随同苗毅出山。 三人一同赶到流云沙海,一进风云客栈,苗毅直接把钱拍在了柜台上。请人家来帮忙,食宿自然是他出钱。 儒生见到苗毅多少一怔,苗毅依然是前番来的伪装。见带了两个人来,也就没流露什么,照常登记请店小二领了三人去客房。 离开柜台时,苗毅瞥了眼在大堂喝酒的杨庆,同桌的有两名镇壬殿的行走。 见苗毅来了,杨庆领了人起身,跟了苗毅一起离去。 柜台后面的儒生见了这一幕。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看出了苗毅此来摆明了不是冲老板娘来的,而是另有他事。否则不会带一帮外人来见老板娘。 具体是什么事情不好让三祖门的两位长老知道,把那两位安置下后,苗毅回头去了杨庆的房间。 天台上的屋里,得了大堂通知的老板娘站在窗前。木匠和石匠陪在左右。看着苗毅进了杨庆的房间不久,又见到了武群芳领着程鹰霞和程鹰翔悄悄进了杨庆房间。 “牛二那家伙怎么和一窝蜂的人混到一块去了?”妩媚端庄气质高雅的老板娘嘀咕一声。 木匠嘿嘿一声,“这家伙也真是的,来了也不知道先来拜见老板娘,简直是薄情寡义。老板娘,如此负心郎,得狠狠收拾,回头加倍收他钱。谅他也不敢有脾气。” 石匠陪着嘿嘿一声,点头道:“是极是极。得狠狠收拾。” 雪肤鬓角乌发上绾的老板娘柳眉一挑,左右瞥了眼,“少说风凉话,暗中多盯着点。” “是!”木匠和石匠领命离去。 杨庆屋内,盘桓一阵的苗毅等人陆续离去,而杨庆则打开了窗户,避开正对外面被人看到,侧身在窗边,对着某个能看到他的角度打出了一阵手势,手势停下后,远处一栋土屋的窗口闪过人影消失。 站在窗边等了约莫一个时辰,那土屋的窗口又出现一人远远对着这边打了个手势。 杨庆又到门口轻轻打开了房门,拿着茶杯慢慢喝水。 不一会儿,隔着庭院的对面楼下,一间房门打开,一窝蜂五当家的程鹰翔出来了,不疾不徐地走出后院,穿过前堂,来到了客栈外面的院子,两根交叉的筷子插在了墙头上。 看了看四周,程鹰翔转身回去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个面无表情的黑衣男子走进了客栈的大院,随手一挥,一股劲风吹走了墙头上的两根筷子。 黑衣男子进了客栈,直接往柜台上推了钱,要了间房。 店小二伸手引领,“客官里面请。” “不用了,我知道路。”黑衣男子摆手拒绝了,独自进了后面的庭院,径直走到了程鹰翔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程鹰翔一开门,看到来人脸色便是一黑,旋即侧身让了对方进来,看了看门外,将门给关了。 屋内,武群芳盘膝坐在床榻上,紧咬牙关的程鹰霞在旁,程鹰翔走到了另一边站好。 黑衣男子打量武群芳一番,冷笑道:“二当家的终于肯见咱了。” 武群芳一脸寒霜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和我一窝蜂过不去?” 黑衣男子摇头道:“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二当家的肯不肯交出我们要的东西。” 武群芳沉声道:“我怎么知道我们当家的是不是还活着?看不到活人,其他的免谈!” 黑衣男子淡定道:“这是自然,只要二当家的答应,自然会让看到程大当家的。” 武群芳咬了咬牙,“东西可以给你们,我要先见人。” 黑衣男子点头道:“这点自会让二当家放心,为了公平起见,就在这客栈让你们见人,一个时辰后,大堂见。不过为了程大当家的性命着想,我劝你们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说罢转身走到门口开门而出。 对面楼上双手抱于腹部通过门缝查看的杨庆,五指轻轻敲打着另一只手的手背,冷眼旁观。 很快,武群芳领了一儿一女出门,来到大堂坐了一桌,招来小二要了一桌酒菜。 紧接着,苗毅、杨庆也出来了,前后脚来到大堂,和武群芳隔了一桌而坐,同样招来小二要了一桌酒菜。 坐柜台后面的儒生目光不时扫过这两桌人,尤其重点关注苗毅。 没多久,很少在这个时间点出现的老板娘从后院款款走入,气质高雅妩媚,明眸似水,一袭天青色长裙难掩其前凸后翘的婀娜身段,尤其是那高雅妩媚中隐隐流露的野性味道殊为难得,可谓多种风情集于一身,也许不是最漂亮的那种,但绝对属于女人中的尤物。 明眸扫过大堂一眼,走入柜台后面和儒生交谈两句,略微问了问今天的生意。随后又走出了柜台,走到武群芳这边笑问道:“几位贵客,酒菜可还合胃口?” 武群芳强颜欢笑道:“还好,有劳老板娘亲自过问。”其实她根本没动筷子,没心情。 老板娘笑着点了点头,又走到边上的苗毅那桌,对苗毅和杨庆轻展玉臂,嫣然一笑,“二位贵客吃好喝好。” 苗毅和杨庆点了点头,老板娘转身之际,苗毅看到了老板娘眼角射来的一抹饱含深意眼神,给人一种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的味道。 苗毅赶紧低头拿起酒杯送到嘴边掩饰,心里嘀咕,这女人这个时候跑出来凑什么热闹。 杨庆的目光却是忍不住在老板娘婀娜转身而去的背影上多看了两眼。 实际上老板娘一出现,大堂内的男客人几乎都是在或明或暗的盯着老板娘的身段打量,实在是老板娘身上的那股风情韵味有些撩拨人心,如此尤物啊! 问候了这边两桌,老板娘没忘记走到大堂另一桌客人那边问候一句,旋即转身离去。 那桌的三个男人的目光肆无忌惮地直盯盯目送老板娘离去,有人眼中露出觊觎神色,有人眼中露出淫邪意味,奈何都是只可意淫,没人敢放肆。 老板娘属于那种典型的让人看得到吃不到的那种女人, 别说其他人,就连苗毅这种和老板娘翻云覆雨过的也经常是看得到吃不到。苗毅和老板娘单独相处的时候也不少,相处的时间也不短,可事实上也只是实打实的占过两次便宜,老板娘酒后冲动第一次的时候算一次,另外就是前番呆了一个月时的头天得逞了另一次,几百年了,就两次,其他时候压根不让乱碰,苗毅想想都泪流满面。 然而越是这样越是让男人心痒难耐,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可是没办法,不提其他的背景,光魔圣云傲天的孙女这一条,谁敢招惹?想当初若不是老板娘酒后主动,苗毅也是不敢招惹的。 回后院之际,老板娘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瞥了眼苗毅,暗示苗毅来一趟。 苗毅却偏过头埋头喝酒,假装没看见。此举把个老板娘恨的牙痒痒,银牙暗咬,心中发狠,牛二,你给我等着! 回头目送老板娘离去,杨庆暗中对苗毅传音道:“这女人举手投足间的风情的确撩人,一般女人身上看不到这种风韵,真可谓风情万种,估计是个男人的都会心动。” 苗毅冷眼瞅向他,“我眼睛没瞎,自己能看到,要你夸赞?怎么?青梅、青菊没把你伺候舒服?回头要不要本座送你一百个绝色美人?”言下之意在斥责,办正事的时候你在往哪想?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听了这话心里不舒服,在他心中,老板娘已经成了他的禁脔,岂容他人亵渎。 杨庆略显尴尬,赶紧解释道:“卑职不是这个意思,是想告诉大人,此女便是这风云客栈的老板娘,传言是魔圣云傲天的长孙女。”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苗毅面无表情一声,心里冷哼,人家脱光了什么样我都见过,需要你提醒吗? 第七五二章 说动手就动手 杨庆不知自己哪招惹他了,语气里夹枪带棒的,再次提醒道:“传言燕北虹燕大人曾在这里做过卧底,还混成了这个老板娘身边的亲信,此殊为不易,如今想想卑职当初倒是小看了燕大人,想不到燕大人粗犷的外表下藏了颗玲珑心。” 他也知道苗毅和燕北虹关系不错,当初在南宣府就曾见苗毅和燕北虹厮混在一起,不过当初接触了一下燕北虹后并不觉得燕北虹是个多有头脑的人,如今才发现人家是大智若愚。 苗毅冷笑,“想不到你杨庆也有看人看走眼的时候。” 得了!杨庆闭嘴不说了,发现今天说什么都不对劲,也不知这位今天吃错了什么药。 不过看看四周还别说,要不是这位殿主大人瞎搞,他杨庆还真不会往流云沙海这鬼地方跑,更不会跑到风云客栈来,至少暂时不会,因为他认为没必要的情况下不应该冒这种没必要的险。 踏入修行界以来,这是他走的最远的一次,托苗大殿主的福。 天近黄昏,五个黑衣人从天而降,落在了风云客栈外的院子里,两人站在了客栈的门口左右,三个面无表情的黑衣人走了进来,一看就知道脸上都戴了面具,之前来的那位黑衣人就在中间。 店小二迎来,中间那位亮了之前领的房牌,另两位黑衣人到柜台前交了钱。 这是风云客栈的规矩,虽然风云客栈摆明了就是避难所。可风云客栈对外说风云客栈不是避难所,只欢迎食宿客人,于是进来的都要交钱。其实说到底还是收钱的避难所。 武群芳站了起来,儿子女儿也跟着站了起来。 “人在哪?”武群芳双手撑在桌面上问道。 中间那位黑衣人扫了邻桌的苗毅和杨庆一眼,又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那桌人,随手拽了腰间兽囊口袋一张,程耀威现身,被人掐住了脖子。 此时的程耀威身上还带着血迹,脸色乌青。头发散乱,狼狈不堪,整个人虚弱的不行。站都站不稳,若不是被人掐着脖子,估计能当场倒下,眼睛似睁非睁地看着武群芳及一对儿女。胸脯急促起伏了两下。可惜却说不出话来。 同时也努力瞪大了眼睛,他能活着自然是因为还有利用价值,有利用价值自然是因为没吐出该吐的东西,不吐出该吐出的东西自然是为了保全家人,因为知道东西一交出来,对方根本不会放过成程家人,何况妻女儿子在官方那边。 如今见到家人为他跑来了,心中说不清有多着急。奈何有气无力什么也做不了。 “爹!”程鹰霞和程鹰翔有点急了,抢步上前。谁知两旁的黑衣人立刻堵在了程耀威的身前。 店小二迅速跑了过来,朝几人拱手道:“几位,小店不留恩怨只留客,是非莫入,打打杀杀的事情还望不要带入小店扰了其他客人的清静。” 柜台后面的儒生已经好整以暇地站直了身子,手指轻轻击打着台面,冷冷盯着一帮人,身上的书卷气息瞬间全无,脸上浮现漠然。 抓着程耀威脖子的黑衣人朝武群芳笑道:“二当家的,听到没有,令郎和令女若是坏了风云客栈的规矩,可怪不得我。” 他之所以敢说公平起见把人给带到这里来让武群芳等人见,一是为了让武群芳宽心,二也是知道这里的规矩能保障自己这一方。他这边也担心武群芳这边拖了这么久会有什么特殊准备,放在别的地方反而担心,风云客栈是个不错的地方。 当杨庆知道对方要把程耀威带来这里的时候,先是有些诧异,旋即大家都猜到了原因,因为没人敢在这里闹事。 “霞儿,翔儿,退下!”武群芳喝了一声,将一脸揪心的儿女给唤回后,旋即朝店小二及柜台后面的儒生拱了拱手,赔礼道歉道:“只是借贵宝地谈点事情,不留是非在此!” “那几位请便!”店小二呵呵一声,不是别人,正是陶永春。 苗毅瞥他一眼,心里嘀咕,这老妖怪倒是混的有模有样,店小二做的有滋有味的很嘛。 而柜台后面的儒生闻言也缓缓坐了下来,继续冷眼旁观眼前的一幕,不知一窝蜂的大当家为何会落在了别人的手中,又不时瞅瞅苗毅,也不知道苗毅怎么会和一窝蜂的人混在了一起。 掐着程耀威脖子的黑衣人得意地嘿嘿冷笑两声,轻轻一摆手,挡在前面的两人退回到了左右。 武群芳看了眼虚弱不堪仿佛随时要死的程耀威,沉声道:“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怕程大当家的饿着肚子,喂了点好东西而已。”黑衣人一手抓着程耀威脖子,一手招了招,“二当家的,人你已经看到了,东西是不是该拿出来给我看看了。” “东西在我这里。”旁桌的苗毅突然站了起来,摸出了一块玉碟在手中。 武群芳、程鹰翔、程鹰霞齐齐回头看向他,眼中都闪过一丝愕然。 杨庆嘴角轻微抽了抽,心中咯噔一下,感觉有些不妙,眼睛瞪大了几分看着苗毅,心里狂呼你搞什么鬼? 因为苗毅的举动完全不在他的计划之中,之前交代的计划不是这样安排的,苗毅突然变了计划居然没跟他打声招呼。 苗毅走到了武群芳三人前面,站在了三个黑衣人对面,晃了晃手中东西,淡然道:“东西在我这里。” 杨庆和武群芳一家子一个个看着苗毅无语,一个个看着他突然登场表演,也不知道是该阻止好,还是不阻止好,总之都有些傻眼。 坐在柜台后面的儒生开始双臂抱胸,背靠高脚椅子,翘了个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看苗小二的热闹。 主事的黑衣人问道:“你是什么人?” 苗毅反问,“你又是什么人?” 黑衣人道:“我是什么人你不需要知道。” 苗毅道:“原话奉还。”手里的玉碟又晃了晃,“别婆婆妈妈,干净利落点,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黑衣人道:“开什么玩笑,人我让你们看到了,货我还没确认真伪。” 苗毅突然对他传音道:“货我保证是真的,待会儿我给了你货后,你帮我杀了程耀威。” “……”黑衣人瞬间有些傻眼,什么情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是来救人的还是杀人的? “接着!”苗毅随手将玉碟抛了过去的同时,麒麟枪亦是顺手从储物戒中而出,顺势直刺程耀威的咽喉。 枪势之快,令还在愕然中的黑衣人吓一跳,对方要杀程耀威没关系,他的手还捏着程耀威的咽喉。 想撒手放开程耀威,可又觉得不对,货如果是假的,程耀威若是死了,他拿什么东西来要挟对方交出东西,下意识将程耀威带开,反而在救程耀威。 锋芒一颤,一蓬血雨爆出,黑衣人抓住程耀威脖子的手直接被挑断了,横甩一下的三棱倒刺枪头狠狠砸在了他的胸口,震的踉跄后退的同时,胸口的切口已经是在爆血。 单臂擒枪迅猛出招的苗毅另一只手一抓,直接将程耀威摄了过来,环臂一拨,将程耀威扔给了后面的武群芳。 两边黑衣人有些傻眼,竟然有人敢在风云客栈动手! 稍一愣的功夫,苗毅可不会客气,左右抖枪便杀。 两边黑衣人还正犹豫要不要在风云客栈动手,可是被苗毅这么一逼,事关性命,没道理等着挨宰,双双后闪回避。 可之前稍那么一犹豫,已经是错失良机,一人闪身而起,便被苗毅一枪追上,直中胸口,杀了个透心凉。 苗毅连枪带人,横扫另一逃敌,那人修为不低,肯定达到了紫莲境界,加上苗毅枪上有累赘,影响了速度,竟然被其快速一把抓住了苗毅的枪杆。 两个紫莲修士一交手,澎湃而出的法力立刻令客栈内的桌凳如摧枯拉朽般崩溃乱飞。 杨庆迅速施法护住自己,武群芳三人则施法护住了程耀威。另一桌的三个客人则是沿着墙角抱头鼠窜,他们不认识这几位是什么人,太疯狂了,竟然在风云客栈动手! 幸好苗毅快速结束了战斗,否则非拆了风云客栈不可。 那黑衣人一抓住枪杆,一道赤焰火剑却突然从枪头猛然爆射而出,直接洞穿进那人的肋下,那人顷刻发出凄厉惨叫变成了火人落下。 腾空而起的苗毅一脚踹飞了枪上挂着的人,将死未死之人咣当飞去砸碎了柜台,抱臂老神在在坐在柜台后面的儒生已经惊呆了,还想看苗毅的热闹,这下苗毅给了他一场大热闹看。 他做梦都没想到苗毅竟然会在风云客栈干这事,谁干都有可能,就是没想到苗毅会砸老板娘的场子,可谓凝噎无语,眼睁睁看着柜台给砸了稀巴烂,坐在柜台后面翘个二郎腿的他彻底暴露了出来。 旋即霍然站起,怒声道:“住手!” 说时迟,其实很快,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风云客栈大堂就变了样。 那个断了条胳膊胸口开了道口子的家伙没死,正迅速朝客栈外面逃窜,客栈外面的两个人一见里面打起来了,刚闪进来准备出手相助,随后反应过来这是风云客栈,又立刻掉头就跑。 第七五三章 惹事精 (补十月,月票四千五加更奉上) 敌人要逃跑了,所以儒生喊住手有什么用,苗毅压根不听他的,提枪闪身又追杀了出去。 身负重伤的比较好追,双方双双掠出客栈大门,人在空中一前一后,苗毅一枪送出,扎进了对方大腿,枪身冒火,瞬间烧着了那人的大腿。 那人惨叫一声,又被苗毅回枪一甩,扔回客栈的同时,一记回马枪连在那人身上扎了三枪,没伤他要害,只是令他没了逃跑和反抗的能力给扔回了客栈大堂里面。 外面听到动静迅速闪来的木匠和石匠不知道怎么回事,见苗毅和人在客栈打了起来,帮谁自然是不用说,迅速闪身拦住了刚才从门口退出要逃的两人。 “大胆!竟敢在风云客栈动手!”石匠陡然亮出双锤在手怒砸。 木匠一只斩马刀狂劈。 那两个要逃的黑衣人无语,我们压根没动手,是逃跑好不好,可是人家杀来了,焉能坐以待毙,只能是亮出武器来还手。 一袭天青色长裙的老板娘已经闪身出现在了乱糟糟的大堂,儒生迅速传音说了下怎么回事后,老板娘也有些傻眼,嘴巴哦成了一个性感而漂亮的圈圈。 外面已经杀出了风云客栈,不过风云客栈的土墙已经是土崩瓦解。 没摧毁客栈是苗小二给老板娘面子,加上木匠和石匠施法防御的结果。 飞扬的狂沙中,传来两声惨叫。要逃的两名黑衣人既要面对木匠和石匠的攻击,又要应付苗毅的追杀,修为虽然不低。可还是不过几招的功夫就死在了苗毅的枪下。 木匠和石匠暗暗心惊,两人一交手就知道那两个黑衣人到了紫莲境界,可苗毅却是不过几招的功夫便信手杀之。 苗毅心中也在嘀咕,来了五个竟然都是紫莲境界,这些人背后究竟是什么人? “装作和我打!” 这里刚斩杀两人,木匠和石匠的耳畔便传来了苗毅的传音,同时过来的还有苗毅刺来的快枪。 两人有点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和苗毅狂战在一起。 远处的某个沙丘之上,站了个裹着连衣帽黑色斗篷的人,头抬起后。是个白面无须老者。 看到远处风云客栈的打斗,老者似乎也有些傻眼,喃喃自语了一声,“怎么会这样?” 旋即双手一握。满脸怒容。眉心浮现一品金莲,咬牙切齿道:“一群蠢货!”惹上风云客栈把事搞大了,不敢逗留,迅速转身离去。 而苗毅和木匠、石匠佯装狂打了几招后,似乎也无心恋战,迅速脱身飞离,同时高呼一声,“十六!” 谁知客栈内却传来一声娇喝回应他:“大胆狗贼。休逃!” 一道人影从客栈门口急速划空而出,不是别人正是老板娘。 老板娘那真是恨的牙痒痒。她不管苗毅在干什么,别人闹事倒也罢了,谁闹事不行怎么偏偏是你这王八犊子?你这畜生睡了老娘还主动挑事砸老娘的场子,这叫什么道理? 再说了,她也不可能坐视不理,若是坐视不理的话,别人肯定要怀疑她和这砸场子之人的关系。 木匠和石匠面面相觑之余,紧随老板娘追去。 苗毅回头看了眼,急速狂逃。 客栈内的客人纷纷飞上了天台举目眺望,周围貌不惊人的大大小小土屋里也冒出了不少人看热闹,都显得很诧异,竟然有人敢在风云客栈打闹? 离客栈不算太远的一个土屋里,三祖门来的两位长老,袁奉德和史秋雨呆在那无语,给人干瞪眼的味道。 两人是苗毅安排出来接应的,准备万一碰上什么意外让两人抵挡抵挡。 可是苗大殿主在风云客栈内打起来了啊,让两人如何敢插手? 现在苗大殿主又被风云客栈的老板娘给撵着跑,人家老板娘是什么背景?给袁奉德和史秋雨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跑出接应,这个打死也不能接应,撇清都来不及,鬼才会跑出去接应。 “师兄,此乃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咱们陪他玩不起!”史秋雨回头说了声。 “回去?”袁奉德颇为疑虑道:“万一那家伙落在了风云客栈老板娘的手中,供出我们是一伙的怎么办?” 史秋雨道:“咱们可是什么都没干。再说了,那家伙真要是落在了那女人的手中,我们在这里不走又能怎样?至少回了仙国那女人就算想找我们算账也没那么容易。” 袁奉德微微点头道:“走!宜早不宜迟!” 两人立刻悄悄离去,此来连到底干什么都没搞清楚就惹了一身骚走人,两人一路上暗道晦气。 大堂内的武群芳三人扶着程耀威,大当家的是救回来了,只是这救回来的办法未免也太那个了。 三人看看眼前的狼藉,面面相觑,不知是该感谢苗大殿主好,还是该怎么样,这位苗大殿主未免也太大胆了点,竟然在风云客栈内动手,难道不知风云客栈的背景吗?官方人也不带这么嚣张吧! 半死不活的程耀威似乎也被眼前的一切给刺激的来了点精神,努力睁大了点眼睛慢慢环顾堂内的乱七八糟。 这一家子比杨庆知道的多一点,因为早年苗毅来风云客栈的时候他们都见过苗毅的真容,都知道刚刚戴了面具的苗大殿主就是当年潜伏在风云客栈的牛二。 一家子怀疑苗毅是和风云客栈有仇在趁机报复,在故意砸人家场子,这疯子啊! 疯子!呆若木鸡看着狼藉现场的杨庆,心中狂咒苗毅不得好死。 他计划的好好的事情。准备让一窝蜂被这伙神秘人给接收,然后苗毅再带着高手一起混进去,再趁机搞清对方的底细做应对。可苗毅却偏偏突然来这一出,动手之前甚至连声招呼都不打。 这叫什么事啊!杨庆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现在风云客栈能轻易放他们离开才怪了。 他头次出山跑这么远的地方,而且还是跑到修行界最混乱的流云沙海,还想殚精极虑好好作为一下希望能让君使岳天波看到,谁想碰到个奇葩上司,好戏还没开场。这位上司自己就先把戏给搞砸了。 搞砸了没关系,你倒是先跑了,我们现在该如何脱身? 你妈的…杨庆心中那真是狂爆粗口。早就知道那家伙是个惹事精,还以为有所收敛了,谁知是越来越过分了,以后打死也不跟那家伙一起出来了!若有机会活着回去。要坚决制止薇薇和那家伙走到那一步。这已经不是冒险了,而是疯子,薇薇要是跟了这种疯子能有将来才怪了! 堂内,儒生已经控制住了那个活口,店里的伙计正在听儒生的指挥收拾,儒生那叫一个摇头哀声叹气。 王八蛋…现在该怎么脱身?杨庆环顾四周一眼,迅速稳定心神想对策,被那疯子搞成这样光埋怨已经没用了。想到苗毅之前的喊话,略作思索。对程家人传音道:“十六!” 武群芳等人回头看来…… 此时的苗毅正在浩瀚沙漠的上空狂逃,杨庆担心的事情他是一点都不担心。 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当一听到那伙神秘人要带程耀威到风云客栈当面验货后,这厮心中就乐了,去哪不好,竟然在风云客栈! 对方摆明了是笃定这边不敢在风云客栈闹事,对方想的也没错,正常情况下的确是如此,可他苗毅是谁,风云客栈的老板娘都被他给睡了,他是老板娘的姘头,他有什么好怕的?所以才决定在风云客栈动手把程耀威给抢过来。 杨庆的那个计划,他也没说不好,反正总觉得太危险了,虽然他也相信杨庆的能力能驾驭好,可是有更方便的办法为什么不用?加上他现在最讨厌浪费时间,那种扯来扯去运筹帷幄慢慢来的事情他有点等不及,不如干脆利落点。 先抢回程耀威再说,那帮神秘人不愿在风云客栈惹事,他主动去惹他们,反正互相是在风云客栈打起来了,刚好可以给个借口让老板娘动用其背景和势力查出那伙神秘人是谁,死人和活口他可是都留在风云客栈了,这可比他们再去冒险慢慢折腾方便多了。 至于在风云客栈惹出的篓子,苗毅自然是相信老板娘会帮他化解,所以他根本是无所畏惧。 不告诉杨庆和其他人是因为他和老板娘的关系不方便解释,也不能解释,而你若是不解释的话提前跟杨庆打招呼杨庆肯定不会答应,所以他才决定单干了再说。 这的确是他的办事风格,不过却不是杨庆的办事风格。 眼看双方的距离正渐渐拉近,瞅着前方疯狂逃跑的苗毅,老板娘恨的牙痒痒,这么一追,她算是看出来了,牛二那厮的修为显然已经突破到了紫莲境界,这修行进度很是让她诧异。 可这不是在老娘地盘上砸场子的理由,以为到了紫莲境界就可以在老娘面前为所欲为了是不是?今天不给个交代休想走人! “狗贼休逃!”穷追不舍的老板娘又是一声娇喝。 跟着急追的木匠和石匠不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想老板娘不会是玩真的吧? 苗毅也不时回头看来,心里暗骂,这女人疯了吧,不让老子脱身追个不放干什么? 更恐怖的还在后面,老板娘突然双臂合胸猛地张开,一团浓烈魔气炸出,大魔无双诀出手! 乌黑滚滚魔气将她一托,气势汹汹,犹如腾云驾雾而来,追击速度爆增,须臾间追到。 第七五四章 证明个屁 一看老板娘那气势,还有那俏脸上恨的牙痒痒的表情,苗毅有点急了,这死女人搞什么搞? 他现在是趁着风云客栈刚刚事发,许多人还反应不及,趁机好逃走,若是被老板娘给缠住了,等到一帮围观的人跑来,那很有可能是想跑都跑不了了。 眼看就要落入老板娘的魔爪,苗毅身形突然向下方沙漠急掠。 砰!一团猛烈云雾炸开,瞬间滚爆出的云雾将其真身给掩盖。 这俩家伙,一个释放出黑云,一个释放出白雾,真可谓是一公一母相得益彰。 驾驭着滚滚魔云追来的老板娘亦忍不住有些愕然。 咣!沙漠中一阵震响,白雾中水花和尘沙爆炸而起,沙漠下的沙壳已经被苗毅给击穿。 瞬间追入白雾中的老板娘双臂一挥,狂暴而出的法力立刻将飞沙和白雾给荡涤一空,瞅见下面方圆数丈的幽碧海面,明白苗毅这是知道在空中的速度不如自己,已经遁入了海中逃窜,银牙一咬,想跑? 老板娘毫不犹豫地一头钻入海中,继续穷追不舍。 随后而到的木匠和石匠亦是一前一后钻入海中,只见老板娘正在海里环顾四周,两人迅速到她身边。 “木匠去那边,石匠去这边,咱们分头去找,发现那家伙立刻出声提醒。”老板娘挥手指派一番。 木匠愕然道:“老板娘,你不会是真的想抓住他吧?” 老板娘牙痒痒道:“那家伙以为自己翅膀硬了。竟敢来砸我的场子,这次若是不给他点教训,以后在老娘面前还不得翻天。以后老娘还管得住他吗?找,必须逮住他,这关系到老娘一辈子的面子,谁敢放跑他,别怪我不客气!”说罢迅速朝一个方向掠去。 木匠和石匠相视苦笑,互相颔首点头,各朝海中一个方向掠去搜查。 海面正在被沙沙流淌的沙子给慢慢愈合。而破口不远处的沙堆却在悄悄上涌翻向四周,躲藏在沙子里的苗毅一手提枪,一手拿着水云珠。慢慢漂浮起来快速环顾四周。 见老板娘三人已经没了人影,瞅瞅渐渐愈合的沙壳,苗毅嘴角露出一抹戏谑笑意,收了麒麟枪和水云珠。好整以暇地掸了掸双袖上的沙子。一脸不屑,嘀咕自语:“不是咱不给你面子,你既然非要玩真的,那咱就陪你玩玩,以为修为高就能抓住我?也不看看是谁把你给睡了…” 闪身到了空中,瞅了眼不远处正盯着这里看却不敢靠近的几个无关人员,苗毅迅速掠空而去。 好一会儿之后,几乎已经快要被流沙淹没的海口再次破开。老板娘和木匠、石匠又窜了出来,海中快速到处搜了搜。压根就没看到苗毅的人影子,跑的贼快。 有没有抓到苗毅,木匠和石匠是无所谓的,老板娘却是难以咽下这口恶气。 倒不是她和苗毅有深仇大恨,苗毅在她风云客栈惹事也没什么,她自会想办法担着。而是她云知秋是老板娘,牛二是她的伙计,这伙计虽然把她给睡了,可她这个老板娘的地位一直是凌驾于牛二那个伙计之上的,老板娘本来就应该管伙计的,岂能地位颠倒。 事关面子,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附近有看热闹的好心人飘来,其中一人朝老板娘拱手道:“老板娘,你们中计了,那贼人并未遁入海中,而是打破了沙壳把你们给引了下去,他自己实则借着迷雾的掩护,趁着混乱之际藏在了附近的沙堆里,等你们入海后,他又钻了出来,已经跑掉了。” 木匠和石匠面面相觑,好狡猾的家伙,好快的反应,顺手就来了个调虎离山,愣是耍的他们三个在海底下团团转。 老板娘立刻问道:“往哪跑了,跑了多久?” “往那边跑了!”那人指了个方向,回道:“跑了有一会儿了,你们刚入海不久,我们就看到他从沙堆里钻了出来跑掉了。” 老板娘一张妩媚俏脸立刻黑了下来,银牙咬的咯吱响,修为高又怎样,速度快又怎样,人家想跑你就是抓不住,还把你当傻子一样拐进海里给戏耍了一遍。 回头看向苗毅逃跑的方向,现在再追还有个屁用,早就跑的没了人影,加上那厮如此狡猾,能顺一个方向直跑才怪了,已经没了再追的必要。 “回去!”老板娘招呼一声,领了木匠和石匠划空而去。 途中,老板娘想想嘴角又勾起一抹莞尔,虽然是输了,可是苗小二的应急能力让她心中稳妥了几分,估摸着牛二那厮在修行界行走没那么容易被人给弄死。 无垠沙漠中,一道人影从空降落,苗毅落在了三棵成‘品’字形分布的椰子树下,环顾四周确认了一下后,抬手在一棵椰子树上咚咚连敲十六声方停下。 不一会儿,三棵椰子树中间的地面沙子掀翻,翻起了一块板子,露出了一个漆黑洞口,苗毅再次看了看四周,直接跳了进去。 下面是一个用木板简易隔离出的一个通道,长达百米。 一个守在洞口打开翻板的沙匪略带狐疑警惕的目光打量苗毅,目送苗毅深入后,拉了拉一旁的绳索,隐隐能听到远处传来铃铛声。 在通道中曲折前行了百米才正式见到了一个依靠沙漠下埋山势而开辟出的一个洞府。 有数十人正拿着武器警惕在洞口,其中就有简三娘和杨召青。 这数十人中也只有简三娘和杨召青认识苗毅,见到苗毅出现都是一愣,旋即让左右放下了武器,两人赶紧向苗毅拱手行礼,也不知道该称呼苗毅什么好,因为不好暴露给其他人知道。 苗毅点了点头,打量二人一眼。 简三娘如今已经褪去了玉女宗的浮华银白纱衣,干练的劲装打扮,头上还包了块头巾,举止间多了几分野性。 杨召青身上也多了几分彪悍狂野味道,像是干打劫的这一行的。 起先简三娘来此是不太愿意的,不过后来习惯后发现还是挺好的,官方拿着固定的饷不说,这边还能杀人越货,收入更高,碰上肥的,不知道顶在官方干多少年。最主要的是,还有退路保障,万一沙匪干不下去了,大不了回去做官去,这日子倒也不错。 “里面请!”简三娘迅速在前领路,引了苗毅深入洞府之中…… 风云客栈外面,倒也没聚集什么人观看,大多人都是远远躲在土屋里关注着这边的情况,这种地方人人警惕性都高,不会出现一大帮人随时随地围观热闹的情形,露了行踪不太安全。 乱糟糟的大堂内,木匠这次是正儿八经有事可干了,打坏的桌椅之类的都是他的活。 厨房里的伙计暂时都被清了出来帮忙收拾,而杨庆和武群芳等人都被带到了厨房内。 厨子搬了张椅子放在老板娘身后,老板娘坐下,提了裙子翘起二郎腿,端庄妩媚,接了石匠递来的茶,喝了口,随手交还给了石匠,斜眼瞅向武群芳,淡淡道:“二当家的,我风云客栈好酒好菜地招待,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为何在我客栈闹事?莫非当我客栈好欺?” 武群芳放开了扶着的程耀威,交给了儿女看好,朝老板娘拱手道:“老板娘明鉴,我等绝没有在风云客栈闹事,掌柜的都看到了,我等本是在客栈谈判,谁知半路突然冒出一人横插一杠子,闹事的是那人,和我们真的没关系,我们从头到尾都没有动一下手。” 之前杨庆已经传音交代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和苗毅撇清关系,把事往苗毅一个人身上推。 没关系?你们挤进了一间房里算怎么回事?老板娘心里清楚,正是因为知道苗毅和武群芳等人是一伙的,所以才故意装糊涂没点破,点破了可就要按规矩来了,这是风云客栈在这里立足的根本。 老板娘瞅着程耀威,冷笑一声道:“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他可是帮你们救下了程大当家的。” 武群芳道:“老板娘明鉴,有这样救人的吗?他这哪是救人,在老板娘的客栈动手分明是害我们,此足以证明我们和他没关系。”这都是杨庆之前交代过的撇清方式。 足以证明个屁!那王八蛋分明是知道在老娘这里动手没事!老板娘恨的牙痒痒,偏偏又不好说出来,问道:“程大当家的这是怎么了?” 武群芳叹道:“不瞒老板娘,不知道是什么人突然对我们下手,抓了我们大当家的要挟我们,想趁机控制一窝蜂。” 老板娘柳眉挑了挑,看向杨庆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杨庆揭下了脸上的面具,拱手道:“在下仙国辰路木行宫镇壬殿、镇癸殿两殿总管杨庆。” 此话一出,武群芳等人心中巨汗,幸好苗殿主戴着面具没暴露身份,否则杨大总管你这次可真就惨了。 儒生、厨子、石匠和木匠骤然齐齐盯向他,看杨庆的眼神别提有多古怪,有点像看白痴一样,杨庆这辈子估计还是头次被人当白痴般看待。 反正他这次和苗毅出来,那高智商已经被直线拉到了谷底,偏偏杨庆还不自知地问道:“莫非仙国修士不能来风云客栈入住?” 第七五五章 中毒 牛二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手下?老板娘强忍笑意,对于苗毅手下的杨大总管她也是有所耳闻的,没想到就是眼前这人,问道:“你就是那个苗贼的手下?” 杨庆嘴角抽了下,还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苗贼大名连这位风云客栈的老板娘都耳熟能详了,回道:“苗贼之名不过是世人对我家大人人云亦云的妄言,我家大人绝非这种人。” 不管他对苗毅扔下他们逃跑的事爽不爽,该维护苗大殿主的时候还是得维护,至少表面上得维护,否则外人连他这总管也要顺带着看不起。 老板娘淡淡一笑,不再提这事,接了前面的话道:“只要不是来闹事的,上门的都是客,不分彼此,仙国修士自然是能入住本客栈。不过我想问的是,你和那闹事的人是不是一伙的。” 杨庆一口否决道:“绝对不是一伙的,我和他不过是刚结识,其实根本就不认识,杨某甚至连他尊姓大名都不知道。” 这话说出来,老板娘赶紧伸手到旁接了茶杯过来埋头往肚子里灌茶水。 儒生四人的目光都从杨庆脸上挪开了,随便各找了个地方看,实在是不敢再盯着杨庆看,怕看到杨庆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为苗毅打理两殿的大总管竟然说不认识苗毅,这不是开玩笑吗? 武群芳等人的手心里也捏了把汗,皆在庆幸幸好苗毅没暴露身份。杨庆这话说的他们都害怕。一家子算是看出来了,杨大总管压根就不知道苗毅另一个‘牛二’的身份,既然是如此。一家子也不好泄露苗毅的事,也不好提醒杨庆。 不顾形象异常贪婪地将一杯茶给喝见了底后,老板娘差点抽搐的小肚子才总算安抚了下来没直接笑出来,偏头看向儒生道:“掌柜的,你在现场亲眼所见,他们几个真的没有出手惹事?” 儒生回道:“回老板娘,他们几个的确没有动手。” 老板娘微微颔首。又问:“那几个黑衣人的身份查出来了没有?” 其实儒生一开始就向老板娘汇报了那几个黑衣人的身份,儒生在风云客栈的大堂坐了那么多年,流云沙海形形色色的人还真见过不少。别人不认识的人不代表他不认识,揭开几人的面具,一个不漏,他全见过。 老板娘现在是明知故问。相处这么多年。儒生自然猜到了老板娘心思,不是老板娘忘记了,而是想让自己说给眼前这帮外人听,当即回道:“只有一个活口,那人我早年见过,当初被人追杀躲进了客栈,名叫宁九,后来被流云沙海的杀手组织‘牡丹’所吸收。传言已经混成了‘牡丹’的头目之一,其他死者也皆是‘牡丹’的人。” 此话一出。无论是杨庆还是武群芳等人皆是神情微微一变,‘牡丹’是流云沙海最神秘的一个杀手组织,在流云沙海历来已久,没人知道掌控这个组织的人是谁,这个组织吸收的人修为最低的也到了红莲境界,由之前一下出动了五名紫莲修士就知道这个组织的实力,没想到竟然想染指一窝蜂。 几人惊疑不定之际也不知道儒生说的话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一窝蜂哪是牡丹的对手。 老板娘冷笑一声:“牡丹胆子不小,竟敢在我客栈闹事坏我客栈规矩!石匠,不管是死的,还是活口,一起打包带去沙堡,我要找黄二哥和吴四哥主持公道!” 沙堡,黄二哥、吴四哥,武群芳等人听的暗暗心惊,这是要找流云沙海的两位霸主黄擎天和吴多吗? “是!”石匠拱手领命,又指向杨庆等人,“老板娘,这些人怎么办?” 老板娘随意摆了摆手道:“既然没有在我客栈惹事,也不好为难客人,是走是继续住宿随他们的便。” 武群芳等人稍稍松了口气。 杨庆却是多少有些诧异,这就过关了?连他和武群芳等人的关系都没过问,怎么感觉在走过场? 快速把事情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心中一个疑点在渐渐放大,那就是苗毅那疯子纯粹是乱来,竟然在风云客栈动手,还扔下他们不管跑了,最后还喊出“十六”这个约定碰头见面的地点,似乎笃定他们有办法从风云客栈离开一般。 杨庆开始还以为是苗毅一个人跑了想把事情一个人揽了,认为苗毅是想以此来撇清和他们的关系,以帮助他们安然脱身,现在结合老板娘的反应他敏锐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若是自己的猜疑成立,那么苗毅必然和风云客栈有什么关系。 一抓住头绪,杨庆脑中迅速梳理,梳理自己掌握的有关风云客栈的情报,以及苗毅和风云客栈可能产生的交集点。 电光火石间,一个不同寻常的情况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他这个人向来不干没把握的事情,入住风云客栈之前,就已经将风云客栈的情况好好做了番了解,这位客栈老板娘在客栈露面的时间是极有规律的,可是今天的事情显然有些不对头,老板娘竟然在下午突然露面了。 他这人的头脑的确有过人之处,揪出了这一点后,许多疑问瞬间在他心中迎刃而解了。 老板娘突然出现,还走到几人坐的地方打了招呼。另一个疑点,那就是苗毅的反常,他杨庆似乎只是多说了两句有关老板娘的姿色,苗毅就好像吃错了药一般。 杨庆眉头一颤,心中猛然一惊,瞬间目露精光直直盯向了老板娘,一个更大的疑惑,一个令他惊疑不定的疑惑出现在了他的心中。 老板娘也察觉到了杨庆的异常,斜睨向杨庆。 “看什么看?没见过老板娘这么漂亮的女人么?”木匠朝杨庆吼了一嗓子。 “失礼失礼。”杨庆拱手赔罪一声,知道自己有些失态,赶紧偏头看向了一旁。 老板娘上下看他一眼,她看出了杨庆看她的眼神并非那种男人对女人觊觎的那种眼神,凭着女人的直觉,隐隐从杨庆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饱含深意的异常。 “走了走了!厨房不是你们客人久呆的地方。”厨子也挥手驱客。 杨庆等立刻告辞,程鹰翔则驮了父亲程耀威,几人走到厨房门口时,老板娘突然淡淡一句,“程大当家的看起来似乎是中了剧毒。” 几人停步看来,武群芳拱手道:“老板娘明鉴,对方也曾说给我家当家的喂了东西,只是一时间也看不出他中了何毒。” 老板娘起身走了过来,盯着气若游丝的程耀威稍作端详,又伸手翻开程耀威的眼睑看了看,微微摇头道:“要救程大当家的就趁早,他中了‘妖尸散’,经历一个日出月落就没救了。” “妖尸散?”武群芳一家子惊呼。 这东西可不是平常的毒物,一旦中了此毒,只需一个日出月落的时间便没救了,体内的修为会化作妖丹,人也成了死尸,届时可以剖尸取丹。这是有人专门用来针对人类修士炼制的毒药,对妖修、鬼修和魔修这些体内有结丹的都没用,只有对一般没有结丹的人类修士有用。 此毒歹毒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炼制此毒的人几乎都是以取丹为目的,几乎没人会炼制解药,加之此毒比较罕见,难以炼制,所以会救治的人不多。 牡丹的人对程耀威下此毒的目的太明显了,人家摆明了就没想过要放过程耀威,而且还想取程耀威的妖丹。 程鹰霞急声道:“老板娘可能确认?” 老板娘斜眼一瞥,淡然道:“你认为我有必要骗你们?” “我女儿不是这意思。”武群芳告罪一声,急问,“老板娘既然能一眼看出此毒,不知可会化解?” 老板娘略显倨傲道:“我什么出身你们不是不知道,我魔道三教九流之术冠绝天下,大魔天更是汇聚魔道精英,区区‘妖尸散’岂能难住我!” 武群芳大喜,鞠躬恳求道:“恳请老板娘施以援手,程家必当重谢。” 老板娘淡然道:“二当家的,我风云客栈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不留恩怨只留客,这是你们和牡丹之间的恩怨,我风云客栈的规矩立场一向中立,从来不会卷入客人之间的恩怨,你觉得我会为了程大当家的坏了风云客栈的规矩吗?” 此话一出,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在一家子人的头上。 是啊!程家人都明白,程耀威一条命肯定比不上风云客栈的规矩,程耀威一条命也不可能让风云客栈坏了规矩。 杨庆突然拱手道:“老板娘,这牡丹在您客栈闹事,已经坏了您客栈的规矩,您现在出手救人也不算是卷入客人之间的恩怨,是牡丹先招惹您在先。” 程家人闻言立刻连连点头,杨庆一言切中要害,又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老板娘上下审视他一眼,“你帮一窝蜂的人说话,和一窝蜂的人很熟吗?” 杨庆自然有合理的理由,诚恳道:“这和熟不熟没关系,岂不闻兔死狐悲,同为人类修士,岂能看着这位程大当家的眼睁睁变成妖尸,杨某于心不忍!” 第七五六章 救治 (汗!上一章下午上传了竟然忘了发布出去,两章一起发上,大家见谅。补十月,月票四千六加更奉上) 老板娘径直出门而去,不管不顾道:“你们和牡丹的恩怨是你们的恩怨,牡丹坏了客栈的规矩我自会找他们算账,这是两码事,我犯不着为了其他人拐弯抹角找理由坏了客栈的规矩。” 儒生、木匠、石匠也出门相随在老板娘身后离去。 厨子背靠厨房门口,对杨庆等人伸手做了个请出的手势,“几位,别误了我们给客人烧菜做饭。” 武群芳等人只好一脸悲哀离开,他们哪里还有心思在此久留,快速退了房离去。 夜幕已经降临,天台上,老板娘裙袂飘飘,看着一行快速离去。 一旁的木匠传音问道:“老板娘,这一窝蜂明显是和牛二一伙的,你不出手救程耀威,牛二知道了不会生气吧?” “我岂能为了一个程耀威坏了客栈立足的根本,就算是救也不能由我们亲自出面去救。”老板娘说着突然冷笑一声,嘴角挂着讥讽道:“是一伙的才好呢,就怕不是一伙的,我就是要让牛二知道我能救程耀威,牛二不是会跑吗?想救程耀威呀,好说,老老实实回来求我,让我心情好了再说。” 木匠和石匠相视一笑,可谓一脸恶趣,似乎都能想象到今天狡猾逃走后又灰溜溜主动送上门被老板娘收拾的牛二出糗的样子。 “牡丹的人,死的活的都看好了。明天一早去沙堡!”老板娘回头吩咐一声。 天已经晚了,她一个女人跑去沙堡找男人不太好看,何况她还要等某人回来找某人算账。不是什么太要紧的事情,只能是明天天亮再说。 “是!”木匠和石匠相视一眼再次领命,其实两人心里都清楚,儒生把现场情况都讲明白了,惹事的其实就牛二那家伙一人,人家牡丹的人也是被逼无奈,可是老板娘要为牛二出头。那就只能是牡丹的人倒霉了,谁叫人家老板娘和牛二是睡一个被窝的,这种事情在哪都没理可讲。 “你们该忙什么就去忙吧。哎呀!我回屋等那王八蛋自投罗网!”老板娘咯咯一笑。扶了扶插着发簪的发髻,一脸戏谑地转身而去,虽然客栈给人砸了,不过看起来心情似乎还不错。这就叫做有病。 夜色下。武群芳一行,费了番波折,东转西转确认避开了人跟踪后,才降落到了一个地点。 三棵呈‘品’字形分布的椰子树下,正是白日里苗毅摸来的地方。 程鹰霞在一棵树干上笃笃敲击了十六声后,三棵树之间的沙地翻开,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警惕着四周的人迅速逐一跳入,洞口迅速一封。里面有人施法将外面沙地的痕迹抹平。 守在洞口的人行礼道:“二当家的…啊!大当家的这是怎么了?” 武群芳一脸悲愤,没说原因。问道:“今天下午可有人来了这里?” 那人回道:“回二当家的,的确来了一个陌生男子,不知是什么人。” 武群芳点了点头,旋即领着一帮人快速深入,来到深入地下的洞府后,简三娘等已经出来迎接。 “大人已经来了?”武群芳传音问道。这里不少人都不知道苗毅的身份,不好公开,所以传音交流。 “已经到了。”简三娘传音回了句,看了眼气若游丝的程耀威,又继续传音道:“大人吩咐了,说白日里见大当家的似乎中了什么毒,如果难以化解,可速带大当家的去找他救治。” 武群芳一愣,正准备先安顿下来再想办法救治,没想到大人已经先有遇见,急忙传音问道:“大人有把握解毒?” 简三娘回道:“大人没说,只是交代了我一声。” “快,翔儿,快带你爹来。”武群芳赶紧回头招呼一声,领着儿女背了丈夫快速去见苗毅,不管苗毅能不能救治,既然苗毅说了这种话,只能是抱着一丝希望死马当做活马医,不管怎么样都要试试看。 到了洞中设施最好的洞窟后,一般人自然是屏退了,只有程耀威一家子和杨庆、简三娘进来了,洞外杨召青亲自守着,不让外人轻易靠近。 洞窟内,新鲜瓜果摆满了一桌,而苗毅则正盘膝打坐在石榻上。 洞窟门一关,一群人行礼道:“参见大人!” 简三娘等人还好点,武群芳等人看向苗毅却是一脸敬畏,今天苗毅出手的威力大家都看到了,那几个黑衣人的实力摆明了是紫莲境界,可愣是被大人砍瓜切菜般逐一给斩杀。 杨庆的目光有些复杂,来流云沙海之前还好点,如今却猛然发现苗毅已经成长到了他有点遥不可及的地步,两人之间的差距可谓是越来越大。 苗毅睁开双眼放了腿下来,站起微微笑道:“都回来了!”目光一瞅杨庆,“我就知道凭杨总管的头脑带你们脱身不难。” “是!”武群芳等人唯唯诺诺应了声。 杨庆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在嘀咕,人家压根就没刁难,关我屁事,说不定我做了趟傻子也不一定。 苗毅目光落在程鹰翔背后的程耀威身上,皱眉道:“程大当家的伤怎么样了?” 武群芳顿时悲声道:“大人,我当家的中了剧毒,风云客栈的老板娘说是中了‘妖尸散’,我等束手无策,恳请大人救我当家的一命。” “妖尸散?”苗毅一愣,“妖尸散是什么剧毒?很厉害吗?” 程家人顿时面面相觑,之前听了简三娘的话还当这位大人有办法。现在才发现人家竟然连妖尸散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一家子揪着的心顿时跌落谷底,看来还是要另想办法。 可苗毅既然已经开口相问了。武群芳还是耐着心中的焦虑将情况讲了遍。 “会变成妖尸?”苗毅嘀咕一声,“果然是奇毒!” 杨庆突然出声接话道:“风云客栈的老板娘倒是有办法救治,可她说风云客栈的规矩向来保持中立,不卷入客人之间的恩怨,我们求了她,她也不肯出手。”说话间注意着苗毅的反应。 苗毅不屑一声,“赚多了黑心钱。这心也黑了,还指望她救治?那女人心黑、手黑,我今天若不是反应快。差点也落在了她的手里。我就不信离了她就救不了程大当家的,将程大当家的放下,我来试试。”说罢走了过来。 杨庆眼中闪过狐疑,心中嘀咕。难道自己的怀疑有误? 一家三口顿时一起动手。将气若游丝的程耀威小心平放在了地上。 苗毅蹲下抓住程耀威乌青的手腕施法查探了一下,发现程耀威中毒已深,毒入五脏六腑,深入骨髓,身体已经渐渐产生异变,恐怕已经坚持不了太久,当即挥手道:“你们先退下,没有本座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来打扰。” “是!”一帮人应声退下。 程家人出门前眼中抱着一丝希望,最终顺手将门给关死了。一家子小心在外面护法,不敢有任何差错。 苗毅将程耀威扶坐了起来,自己坐在了程耀威身后,双掌推在了其后背,迅速施展星火诀打入其体内,焚烧其体内的剧毒。 一试手,发现星火诀对妖尸散这奇毒有效果,能轻易将毒性化为乌有,顿时放下了心来,闭眼凝神,静心疗治。 不过程耀威中毒已深,不好伤及程耀威的肉身,只能慢慢来,所以疗治起来的确有点费劲。 足足一个时辰之后,苗毅方睁眼长舒出一口气来,收了一只手掌,另一只摁在程耀威背部的手掌贴着向上一推,“嗯”程耀威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噗”一声,口鼻一齐箭喷出一股黑血,撒了一地还冒着腾腾热气。 因为他现在还无法施法驱除体内毒质焚毁后的遗留,苗毅干脆施法帮他聚集到一块,给直接逼了出来。 将程耀威放倒后,苗毅站了起来,出声道:“进来吧。” 门立刻被打开了,守在门外的武群芳等人迫不及待地跑了进来围在程耀威的身边,只见程耀威表皮上的吓人乌青已经消失,已经变成了惨白色,双眼紧闭未醒轻轻打着呼噜,似乎睡着了,一旁还有一大滩污血。 武群芳赶紧拱手问道:“大人,我当家的他怎样了?” 苗毅摆手道:“他已经没事了,体内的毒我已经帮他祛除了,就是中毒太深,元气伤的有点厉害,稍作修养应该就没事了。” 已经抓住程耀威手腕施法查过后的程鹰霞也一脸欣喜地回头朝武群芳点了点头,“娘,大人说的没错,爹体内的毒已经化解了。” 武群芳顿时惊喜不已,赶紧招了儿女到身后左右,一起跪了下来行礼,“谢大人救命之恩,程家…” 话未说完,苗毅已经挥手打住,“既然是为本座效力,本座救他也是应有之事,都起来吧,不用行如此大礼,记得好好办差就是了,本座不会亏待。带程大当家的去休息吧。” “是!”一家三口应声站了起来,抱了程耀威离去。 程家人离去后,苗毅目光一转,发现杨庆正盯着地上走神,奇怪道:“杨庆,你发什么呆?” “嗯?”杨庆回过神来,笑着叹道:“属下在想那风云客栈的老板娘,那真是风情万种,人间少有的尤物啊!” 此话一出,一旁的简三娘颇有些诧异地看向杨庆,她认识的杨庆可是不太怎么碰女色的人,一向非常严谨自律,莫非这些年不见变了? 苗毅脸色更是黑了三分,沉声喝斥道:“杨庆,平常看你道貌岸然,想不到你脑子里尽装这些龌蹉东西,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不好好想想追查那些神秘人的事情,反倒惦记着女人,你脑袋进水了吧?” 第七五七章 武群芳之怒 这种训斥的语气,苗毅貌似还是头次用到杨庆身上。 盯着苗毅反应的杨庆眉头微微颤了下,旋即拱手道:“大人误会了,属下说到老板娘正是要说这事,当时我们在风云客栈接受那老板娘盘问时,听到掌柜的回那老板娘的话,他们已经查出了那些神秘人是什么人,说是全部是流云沙海杀手组织牡丹的人,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难以判断。” “牡丹?”苗毅怔了下,脸色稍霁,说道:“风云客栈在此屹立多年,形形色色的人见的多,想必是真的查了出来。” 杨庆看着他的反应,继续道:“他们当我们面说出来,属下怕其中有诈,担心会故意误导我们,是不是要再查证一下?” 苗毅摆手道:“程耀威中毒的事情你也看到了,风云客栈不会卷入我们和其他人的恩怨,应该是真的,没什么好查的。” “是!”杨庆应了声后,整个人似乎静了下来,眼神下垂,显得沉默,不知在想什么。 “牡丹,又是这帮杀手…”苗毅嘀咕一声,背手身后,稍微琢磨了一会儿后,沉吟道:“牡丹这个杀手组织的实力可比一窝蜂强大多了,一窝蜂被他们给盯上了怕是会有些麻烦。” 杨庆回道:“大人多虑了,牡丹属下也有所了解,组织结构一向神秘,掌控的人显然不想暴露自己,针对一窝蜂也只是想暗中掌控为己用,为了区区一个一窝蜂。不值得他们暴露自己。大人突然出手把他们牵连进了风云客栈,已经把事情给闹大了,再控制一窝蜂对牡丹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怕被人顺藤摸瓜盯上,想必他们也不会再纠缠一窝蜂,应该会斩断和一窝蜂的所有联系,不太可能会再盯着一窝蜂。” 苗毅叹道:“说来是本座鲁莽了,被本座给打草惊蛇了,不然按你的计划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摸清牡丹的底细,说不定届时有机会将他们铲除。” 杨庆道:“大人不必自责。大人在风云客栈一闹,已经将祸水东引,听客栈老板娘的意思。要请流云沙海双雄出面主持公道,应该能给牡丹点教训。” “哦!”苗毅闻言顿时乐呵道:“这敢情好,黄擎天和吴多要是能将牡丹给灭了,那倒是一件好事。” 杨庆略作沉吟。微微摇头道:“给点教训倒是有可能。若说双雄会将牡丹给灭了却是不太可能。” 苗毅一怔,“怎讲?莫非你怀疑牡丹就是双雄所掌控?” 杨庆沉吟道:“这不是没有可能,不过可能性很小。双雄是流云沙海的霸主,牡丹如此神秘没人能查出底细来,估计早就有人怀疑和双雄有关,暗中侦察的人估计不会少,这么多年下来,都没人能查出和双雄有关。这说明很有可能和双雄无关,数万年都能不露一点风声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所以属下怀疑不太可能是双雄蓄养的杀手组织。” 有道理!苗毅微微点头,思索琢磨道:“那这牡丹的背后到底是什么人,难道和六圣有关?” 杨庆说道:“也不无可能,总之能掌控牡丹的人修为肯定不会低,究竟是谁人控制着牡丹,就算六圣不清楚,双雄也肯定是心里有数的。” 苗毅哦了声,“何以见得双雄会知道?” 杨庆摇头道:“很简单,还是那个理由,双雄是流云沙海的霸主,稍大点的势力在流云沙海哪个能不看双雄的脸色,连风云客栈都要年年进贡。一个实力强大又如此神秘的杀手组织在他们的地盘上存在了这么多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可偏偏没听说过双雄和牡丹发生过什么冲突,双雄还一直置之不理,这说明双雄肯定清楚这牡丹的背后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说,客栈老板娘就算找到双雄出面主持公道,双雄顶多是让牡丹给风云客栈一个交代,不太可能把牡丹给太过怎么样。” “言之有理!”苗毅再次点头,突然忍不住骂了声:“妈的,便宜了这帮杀手,来日方长,有机会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就在这时,外面守着的杨召青开了道门缝请示,“大人,二当家求见。” “进来!”苗毅回了声。 门开半扇,随后又关上,武群芳走了进来,拱手道:“大人,前番大总管说我当家的身边可能出了叛徒,不知大人怎么处置?” 苗毅看向杨庆,知道杨庆惯会干这种算计人的事情,让杨庆来处置是最好不过了。 杨庆会意,微微摇头道:“可能不需要我们动手了,叛徒和牡丹勾结上了,如今事情牵扯到风云客栈,牡丹惹不起风云客栈背后的势力,会斩断所有和自己联系的人,那个叛徒想必不是死了就是失踪了,二当家的可以去查一下大当家身边的那几个老人,死了的或不在的应该就是那个叛徒。” 武群芳脸上闪过愤怒,“若真是如此,那真是便宜了那狗贼!我这就去查查,看看是哪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说罢向苗毅拱手告辞。 苗毅颔首,武群芳正要转身离去,杨庆突然出声道:“二当家的。” 武群芳停步,问道:“大总管有何吩咐?” 杨庆淡然道:“还有一个可能,牡丹为了掩人耳目,很有可能找其他人做替死鬼,以掩护那个叛徒继续潜伏在一窝蜂内,依我看,为了程家人的安全,二当家身边的那几个老人都不能留了。该怎么做,二当家的自己看着办吧,毕竟都是大当家的老兄弟,我们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有句话我要提醒二当家的,若再出现类似的事情,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的,这次大人可谓是拼着性命在风云客栈大闹一把才直接将大当家的救了回来,大人不可能再干出这样的事情,人家吃过一次亏也不会再给这样的机会。” 武群芳看向苗毅。 苗毅目光看向一旁,当做没听见和没看见,杨庆这样说想必有他的道理。 “我明白了。”武群芳的语气有点沉重,拱手告退。 待人走门闭后,苗毅方看向杨庆问道:“你不是说牡丹不会再惦记一窝蜂了吗?干嘛还要把其他人给弄死?” 杨庆道:“程耀威身边的老人不太容易控制,经常针对我们的人在程耀威耳边说些阴阳怪气的话,和我们的人几番明争暗斗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也容易危及我们的人的安全,这次的叛徒就是前车之鉴。我早就想将那些老家伙给清理了,全部换上我们的人,奈何程耀威念及旧情不肯对老兄弟下手,我早就提醒过他,牵涉到利益的事情他身边的老人很可能会出现叛徒,让他小心点,可他不相信,或者说他还想留点后路,不想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想用身边的老人牵制我们的人,为了大局加上时机不到,我一直忍着,否则早我就给程耀威一点颜色看。也罢,现在也不用麻烦了,该来的还是来了,这次程耀威在病中不能主持一窝蜂的事物就是个机会。程耀威念及旧情,武群芳更顾及家人的安全和儿女的前程,这些在武群芳心中才是首位的,加上程耀威这次遇险,想必随便点拨下能让武群芳果断下手。将那些挡手碍脚的家伙清理后,所有位置全部安插上了我们的人,程家以后就没了选择,只能是死心塌地倒向大人这边。” 苗毅听完后没吭声,不置可否,没有表示意见。其实不表达意见有时候就是一种态度…按杨庆的意思去处理了! 一旁的简三娘却是听的后脊背有些发凉,悄悄偷看了眼杨庆,对这位大总管越发有些畏惧,三言两语之下只怕程耀威身边的那些老人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遭毒手,恶人给武群芳去做了,也等于是让程家做了这个恶人。 简三娘再瞥瞥面无表情不吭声的苗毅,心中微微叹息,上面这些人为达目的一些小人物的生死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天刚微微亮之际,武群芳派去的人传来了消息,不出杨庆所料,程耀威身边的某个老兄弟失踪了,联系不上了,最蹊跷的是其家人也跟着失踪了,死活不知。 苗毅得了消息只是嗯了声,表示知道了。 武群芳一想到自己男人差点被剖尸取丹,真的是愤怒了,我男人待你们不薄,视你们为兄弟,你们却害我程家,害我男人的性命! 因为印证了杨庆的话,也令她越发担心会出现杨庆说的后面那种状况,再危及到自己家人的性命。 杨庆的话像根刺一样,深深扎进了她的心里,她又岂能再坐视这种事情发生,趁着程耀威还在昏迷不醒中无法做决定,立刻召了儿女密谋。 女人往往缺少男人的那种大局观,但是狠起来的时候却比男人狠,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容易歇斯底里,俗话说最毒妇人心就是这个道理,程耀威那些老兄弟的下场可想而知! “大总管,在想什么?” 简三娘进了杨庆暂住的洞窟,见杨庆正负手面对洞壁不语。 杨庆回过神来,见是她,微微一笑,接着叹了声,“我和大人一起出来,两殿那边没人坐镇,我有点担心,这边暂时应该也没什么事了,我准备向大人告辞先回去。” 简三娘笑道:“有什么好担心的,难不成还有人敢造反不成?” 杨庆一怔,旋即笑了笑,顺着话题问道:“若是真有人造反怎么办?” 第七五八章 杨庆的担忧 “这不可能!”简三娘摇头笑道:“别的地方有人能造反我信,但是大人执掌的两殿却不可能。” 杨庆饶有兴趣道:“愿听高见!” 简三娘道:“在大总管面前,我哪有什么高见。道理很简单,不得人心!先不说大人是玉都峰金殿执事,谁敢乱动会惹怒君使不说,何况两殿除了大人能稳住,别人也管不住。首先两殿十八位行走就不会答应,两殿谁敢图谋不轨,十八位行走立刻会联手灭了他,因为不管下面换了什么人上位,都没办法拿出那么多资源养十八位行走,大多数行走必然要倒霉,大家自然要维护自己的利益。大人前途可期,谁都看出君使有意栽培,只要跟着大人好好干,一旦大人升任宫主,大家必然跟着水涨船高,造反的人得不偿失自然没必要干那傻事。” “言之有理!”杨庆笑着点了点头,岔开话题不说,问道:“找我有事?” 简三娘道:“前来告知大人一声,武群芳招了儿女在一起,不知道在密谋什么。” 杨庆点头:“知道了。大人一直看重你和西门雁,你在这里多用心,好好干,来日大人必不会亏待,我去找大人告辞。” 简三娘侧身让路。 见到苗毅后,杨庆拱手道:“大人,牡丹暂时应该不会再找一窝蜂的麻烦,此地事情暂时已经结束,两殿那边没人看着属下不放心,我们不妨尽早回去。” “这个…”苗毅颇显犹豫。在风云客栈那么一闹,回头总得找机会和老板娘见一面安抚安抚,何况这一回去就准备去大世界了。人既然在这里,还是去告别一下比较好,否则那女人也不是善茬。 可是没办法,老板娘再泼苗小二也喜欢,怎么闹都合他胃口,就好她那一口,这种事情没理可讲。就好像命中注定有这么个女人要跟他闹一辈子,不真正闹掰了两人是不会散场的。 苗毅思索了一会儿,道:“你先回去吧。我留在这里再观摩一下情况。” 杨庆眉头一皱,作为手下他不好勉强苗毅做什么,不过他还是提醒道:“大人要留下也可以,不过大人要尽快离开这个藏身之地。另找一个地方落脚。最好是找一个和一窝蜂没牵连的地方落脚,那样才稍微安全点,否则属下担心会出事。” 苗毅疑惑道:“你怀疑一窝蜂还有内鬼?” 杨庆摇头道:“倒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刚在风云客栈闹出这么大的事,我总感觉有些不妥,流云沙海的事情不好说,做个万一小心的准备总是没错的,总比到时候后悔强。如果有事的话。这三天之内是最危险的,这也是属下决定立刻回去的原因。走晚了怕会来不及,先避避风头再说。其实有句话属下一直想劝大人,借着今天的机会一吐为快奉劝大人一句,大人身为决策者不要总把自己陷于险境,偶尔一两次也就罢了,不能总这样,千金之躯不坐危堂,大人有些举动实在是有欠深思熟虑,我劝大人还是避避再说,最好现在就同属下一起回去。” 苗毅点头道:“你说的我都记下了,回头我就另找地方避避。家里面没人看着也的确不好,你先回去吧,我让简三娘护送。” 在苗大殿主看来,杨庆这人有时候实在是有点小心过头了,想的太多了,性格问题估计改不了。 见他不为所动,婉转拒绝了,杨庆心中叹了声,又不好勉强,只能拱手告辞道:“那属下就先行回去。不管有没有事,大人都须尽早离开这里。”这算是再三提醒了。 苗毅再次点头,“本座记下了。” ‘我’字换成了‘本座’,下意识流露出了一些不耐烦。 可杨庆临行前还是奉上了一句,“大人若是在此真的遇上了过不去的麻烦,不妨去仙国商会暂避。大人‘苗贼’之名虽然不好听,可毕竟名声在外,谁都知道您是仙国辰路玉都峰金殿执事,您去了商会亮明身份,商会不会置之不理,必然会加以保护想办法护送大人安然离开流云沙海,否则让大人这个在仙国名声赫赫的人栽在流云沙海丢的是仙国的脸。” 苗毅一听这话差点乐了,感情自己这恶名还有这好处,不过话又说回来,咱和安正峰熟的不能再熟了,去了商会还需要亮明身份吗? 苗毅已经心里有数了,不想和杨庆反复扯这个话题,召了外面守门的杨召青进来,命其召简三娘来。 简三娘来后,苗毅命其护送杨庆返回两殿。 天微微亮,沙漠上空已经开始有缕缕雾气浮现,待到日出就会形成流云沙海居中一带的特有奇观。 从地道中钻出的杨庆和简三娘查看过四周后,迅速掠空而去。 然而飞出不远后,杨庆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落在沙漠中的一块凹地内。 简三娘愕然,跟着落下,问道:“大总管怎么了?” 杨庆道:“你不用护送我回去了,我另有事情安排你去做。” 简三娘奇怪道:“大总管有何吩咐?” 杨庆郑重道:“我担心这边会出什么事,你留在这里保护大人。” “……”简三娘哑口了一会儿,旋即哭笑不得道:“大总管,大人的实力可比我强多了,真要有什么能威胁到大人的事情,怕是反过来需要大人保护我,大人哪里用得着我来保护。” 杨庆沉声道:“我说的是以防万一,你也不要回十六号点,就潜伏在十六号点的附近,最少给我潜伏个三天,没什么变故则罢,若有什么变故这三天之内最有可能。一旦有事,你视情况而定看需不需要出面相助,若是你解决不了,也不要露面冒险,立刻去仙国商会求助。” 见他说的煞有其事的样子,简三娘多少有些提心吊胆,“大总管既有此担心,何不直接告知大人?” 杨庆叹道:“岂能不告知,已经提醒了几次,可大人自有主意,未必肯听我劝,说多了也没用,我们作为手下也不好逼迫,否则反而可能适得其反,所以我才把你留作后招以防不测。记住!大人若是及时离开十六号点,你这三天内也务必跟着大人,一旦有事就按我吩咐的去做,若是无事就算我多虑了,多一条后路有备无患总是没错的。” 简三娘点点头,可又迟疑道:“大总管,商会和地方势力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只怕不愿轻易卷入这种事情里面,若是我去仙国商会求助,商会不肯援助怎么办?” 杨庆当即授予妙计,“商会若是不肯出手,你就想办法把事情闹大,到外面到处宣扬‘苗贼’遇上了麻烦,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可以让一窝蜂的人帮忙一起宣扬,尽快扩大效果,这样也能让敌方投鼠忌器有所忌惮,懂我的意思吗?” 简三娘又不傻,只是没他头脑好用而已,眼睛一亮,恍然大悟,明白了杨庆的意思,这是想把事情宣扬起来给商会施加压力,毕竟‘苗贼’名声在外也不是一般官方修士,在仙国也是有一定地位的人,事情闹大了,商会肯定要顾及地方势力的感受,还有各国对仙国的看法,若是见死不救肯定难堪。 当即心悦诚服地拱手道:“大总管的吩咐三娘明白了,知道该怎么做了。” 杨庆微微颔首,又郑重告诫道:“简三娘,有件事情你必须要明白,大人若是不能活着回到两殿,一旦换了别人上台,不但我这个两殿总管没了存在的必要,你们十八位行走就更不可能保留,何况我们已经被大人给拖下了水,现在和流云沙海的沙匪混在一起,换了人上台怕是要把我们推出去撇清关系,所以大人的安危关系到我们大家共同的利益,你务必牢记我的话,切不可不当回事,否则害的是你自己。” 简三娘闻言神情一肃,点头道:“大总管,三娘明白这厉害关系,一定牢记大总管的交待。” 杨庆言尽于此,旋即掠空而去。简三娘拱手相送…… 清晨,天亮,风云客栈,老板娘坐在梳妆台前,打扮的端庄高雅,却难掩那婀娜妩媚,只可惜娇颜如花却无人怜惜。 一袭天青色长裙出了门来,站在天台上看了看四周,有点恨的牙痒痒,等了一晚上竟然没等来那王八蛋自投罗网,害的自己一晚上既没修炼也没休息好,在榻上辗转反侧了一晚。 也不知道武群芳一伙是没及时带着程耀威找到苗毅,还是已经找到了化解妖尸散的法子,或是遇上了什么别的,总之就是害得老板娘白白期待了一晚,浪费了酝酿了一晚的感情,想收拾某人的想法没得逞,心里多少有点不爽。 下面绕客栈一圈的土墙还是新的,石匠带着客栈的伙计忙活了一晚才赶工完成。大堂内也是叮呤当啷响了一夜,木匠带着人赶制新的桌椅。 今天没有下去巡视,老板娘随手放出了那顶香妃榻,横躺进了里面,单臂支个脑袋闭着眼睛。 不一会儿木匠和石匠赶到,两人抬了覆盖着粉红纱帐的香妃榻飞天而去。 去的地方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对两个人抬轿人来说不算远。没多久便抵达了沙漠中依山势而建的土黄色恢弘沙堡,正是流云沙海双雄的老巢。 老板娘乘坐的香妃榻就是招牌,没人阻拦,任由飞入沙堡内飘然而落。 第七五九章 十六惹的麻烦 (补十月,月票四千七加更奉上) 香妃榻刚停稳,沙堡内便有人快速跑来,喊了声风夫人,亲自帮老板娘卷起了纱帘,躬请了老板娘下轿。 老板娘款款钻出,环顾四周问道:“裘总管,黄二哥和吴四哥在吗?” 迎候的老头毕恭毕敬笑道:“四爷在闭关修炼,二爷知道夫人今天要来,特命小人在此等候。夫人先请里面用茶,小人这就去通知二爷。” “有劳!”老板娘点头一声,回头又示意木匠和石匠一起跟上。 放在以前见流云沙海双雄这类人物,老板娘是不会带木匠和石匠一起登场的,因为两人的档次不够,有些地方两人不适合进入,放从前两人基本上都是在外面候着。可是和苗毅发生过关系后,不管苗毅能不能看到,她似乎挺在乎这方面的事情,都有意识在身边带上人,尽量不和其他男人出现孤男寡女相处的情形。 木匠收了香妃榻和石匠尾随进入。 老板娘这里刚坐下,立刻有人奉上茶水,木匠和石匠垂手站在她身后左右,这里没两人坐的位置。 没等太久,裘总管便跟在一个瘦高老头身后从后堂出来了,老头鹰视狼顾之际颇有一番威仪。 老板娘立刻起身笑道:“黄二哥。” 来者正是黄擎天,走到首位并排的两张座椅旁,笑道:“弟妹来了,有话坐下说!”伸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旋即才一抖长袍坐下。 老板娘坐下后笑道:“黄二哥,冒昧打扰,还请不要见怪。” “都是自己人。弟妹不要客气。”黄擎天摆了摆手,双手扶膝道:“弟妹的来意我已知晓,可是为昨天客栈里发生的事情而来?” “在流云沙海这块地面上,果然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黄二哥的眼睛。”老板娘笑咯咯恭维一声,旋即微微偏头道:“石匠,把证据拿出来。” “是!”石匠应了声,绕到中间。扔出了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还有几具尸体,又退回到了老板娘身后。 老板娘指着地上的人和尸体道:“这就是昨天在我客栈闹事的人。黄二哥可知这些是什么人?” 黄擎天淡淡瞥了眼地上半死不活的人和尸体,偏头道:“裘总管,别让这些脏东西碍弟妹的眼。” “是!”裘总管应了声,走来将刚扔下的人和尸体收了。直接出了客厅。 这是什么意思?连情况都没问就把证据给带走了?老板娘眉头微皱。 黄擎天道:“我知道这些人都是牡丹的人。弟妹今天来也是冲牡丹的人来的。” 老板娘一怔,没想到对方什么都知道了,笑道:“原来黄二哥都知道了,看来黄二哥是准备给小妹主持公道咯。” “弟妹!”黄擎天轻轻叹了声,“牡丹的事就算了吧,看我的面子就不要再追究了。” 此话一出,别说老板娘,就连木匠和石匠也是骤然看向黄擎天。 “黄二哥。小妹客栈没招谁也没惹谁,无缘无故就被人给砸了。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乎也说不过去吧?”老板娘嫣然一笑,旋即又试问道:“莫非牡丹的人是黄二哥的人?如果真是这样,那小妹也没什么好说的。” “你想多了,牡丹那个杀手组织和沙堡这边没任何关系,我并非是为自己说话,我的人也不会跑去砸弟妹的招牌,我下面若是有人敢干出这种事情,不用弟妹来,我亲自将其脑袋送去赔罪。” “那小妹倒是要多一句嘴了,风云客栈虽小,可也不是谁想砸就能砸的,敢问黄二哥,牡丹的东家到底是什么人,能让黄二哥如此给面子?” 黄擎天轻轻摆手道:“是谁你就不要问了,牡丹背后的东家你也认识,若是把脸皮给扯破了,闹得大家面对面,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大家也没必要闹得见面尴尬,还是互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上策。我这么说吧,牡丹每年也要向我这边略表心意,弟妹也不要让我难做。不过你放心,这事的确是牡丹做错了,坏了风云客栈在流云沙海立足的规矩可不行,必须要给弟妹一个过得去的交代。牡丹的人昨晚就连夜找到了我,也表面了歉意,他们主动说了会给风云客栈一个交代,会当众赔礼道歉,会赔上一份重礼给弟妹,希望弟妹不要把此事闹大了让我做个中间人调解一下。” 老板娘略做犹豫,最终咯咯一笑,“既然黄二哥都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黄二哥的面子小妹不能不给,那就依黄二哥的意思吧。” 她也是迫于无奈才答应了下来,她明白苗毅的意思,是想借她的手把牡丹那个杀手组织给收拾了。她来的时候也是想顺苗毅心意的,可是没想到牡丹这边和双雄的关系匪浅,而她风云客栈若还想在流云沙海立足就不能不给双雄的面子,平衡之下也只能是妥协了。 “弟妹如此给面子,我也不能不给弟妹一个交代,一个巴掌拍不响,除了牡丹外,还牵涉到一窝蜂那帮沙匪,一群小杂碎也敢坏风云客栈的规矩,都活得不耐烦了。”黄擎天冷笑一声。 老板娘听了一惊,连忙说道:“一窝蜂的人我已经审问过了,牡丹的人抓了一窝蜂的大当家,正在客栈谈判,是中途突然冒出一个人出手,和牡丹的人打了起来,一窝蜂和此事倒是没什么关系,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在客栈动过手。小妹客栈的规矩黄二哥是知道的,一向中立,无意卷入牡丹和一窝蜂之间的恩怨。倒是那个和牡丹大打出手的人,小妹说完了牡丹的事,这厢正要请黄二哥帮小妹找找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一窝蜂和苗毅勾搭到了一块,尽管苗毅没说,可她已经心知肚明,不想看到苗毅的人出事,所以想保一窝蜂的人。至于苗毅,她就是随口做个样子,因为绝口不提这事也说不过去,而苗毅已经跑了,说不定已经跑回了仙国,黄擎天这边想把那狡猾的家伙给抓住似乎也不太可能。 黄擎天“哦”了声,对回到身边的裘总管道:“你怎么看?” 裘总管朝老板娘拱了拱手,笑眯眯道:“夫人可能是上了一窝蜂的当,我了解了一下昨天的情况,当时那个和牡丹动手的人逃逸前曾喊出‘十六’这个数字,夫人可知是什么意思?” “十六?”老板娘皱了下眉,苗毅逃走前是喊了这么一嗓子,也猜到了是和一窝蜂的人联系,只是…她有些惊疑不定道:“那人是喊过一声,莫非有什么深意?” 裘总管笑道:“一窝蜂在流云沙海有不少的秘密据点,据小人所知,其中一个据点的代号正是‘十六’,恰好一窝蜂的人在场,若说那人是碰巧喊出似乎不太可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人是和一窝蜂的人约好了碰面的地点,这两者若是没点关系怕是说不过去。事情刚出不久,那伙人怕是不敢乱跑冒头,现在找上门去,说不定还能堵上。” 老板娘心弦一紧,有些震惊,这边竟然连一窝蜂的秘密据点都清楚,表面上却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 黄擎天偏头道:“那人连杀牡丹几个紫莲修士,实力不凡,一般人怕是降不住,你亲自带人去走一趟,把人给抓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 “是!”裘总管拱手领命,就要离去。 “裘总管,务必抓活的,昨天那人硬是从我手上给溜了,我得亲手出口恶气。”老板娘拍着座椅扶手咬牙切齿一声。 她也是没办法,现在说阻止的话怕是惹人怀疑越发阻止不了,只能想办法先保住苗毅的小命再说。她真没想到事情最后会弄成这样。 裘总管笑道:“夫人放心,若那人还在,定留他小命给夫人处置。”说罢出了大厅,到外面招了四名紫莲修士同行,一起掠空而去。 木匠和石匠相视一眼,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只能希望那裘总管扑个空找不到苗毅,否则苗毅怕是惨了,这裘总管可是有着金莲境界的修为,根本不是苗毅能挡的…… 太阳才刚升起没多久,五道人影破空而来,唰唰落在了沙漠中,为首眉心浮现一品金莲光影的裘总管回头冷冷看向一旁三棵呈‘品’字形分布的椰子树。 地头蛇的能耐的确不可小觑,不需要人指引,也不需要人领路,连弯路都不需走,便直扑目标,这说明一窝蜂所谓的秘密据点早就在沙堡的掌握中,不想动你时是不屑动你,真要动你时,你就在人家的掌心里。 裘总管挥手一指三棵树中间,地面沙子立刻对半切开,翻向了两边,一块木板露出。 守在木板下面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刚在下面有所动静,裘总管五指虚抓,哗啦一声,木板碎成了齑粉,躲在木板下的人直接被吸了出来。 那人连声惊呼都发不出,便被裘总管身后之人一把抓住,在身上下了禁制,直接扔进了兽囊中。 又见裘总管大手一挥,澎湃法力滚滚而出,沙漠中立刻如翻地龙一般乱爆,地面拱翻,沙子和木板轰隆隆两边乱飞,急速蜿蜒通向了百米外,一座深埋在地下的洞府入口瞬间呈现,瞬间从地下开挖了出来,那情形真是震撼。 第七六零章 乌鸦嘴 如此大的动静岂能不惊动躲在洞府里的人,洞窟中的苗毅正在对着镜子往脸上戴面具,一副新的面具,穿着打扮从头到脚都换了换。 其实听了杨庆的话后,苗毅开始有些不以为然,准备在这里避避风头再去找老板娘。不过后来心里多少觉得有些发毛,万一真被杨庆那乌鸦嘴给说中了可就麻烦了,想想换个地方又不影响什么,何必去撞那个万一。 外面的动静一起,苗毅心中咯噔一下,迅速收了镜子闪了出来,刚走出洞窟,便见洞中通道中灌入一股强烈劲风。 砰砰!率先冲到洞口看动静的人直接被强风撞飞了回来,滚落一地。 武群芳等人随后也冲了出来,到洞府门口一看,都吃了一惊,这哪还是什么地下洞府,站在洞口一抬头都能看到天日了,洞府入口就好像井底,而上方翻开的沙丘上,裘总管五人正冷冷盯着下面。 “裘总管!”武群芳失声,一见来人,可谓瞬间花容色变。 不少人一听到‘裘总管’这三个字皆变了脸色。苗毅也是心情一沉,他当初跟着老板娘去过沙堡,见过此人,也是知道此人厉害的,金莲境界的修为根本不是他能挡的。 裘总管冷冷盯着下面,“我就猜到你们可能会躲在这里,果然不出我所料!武群芳,你们胆子不小,竟敢在风云客栈闹事,是不是都活得不耐烦了?还躲在洞里干嘛。还不快点给我滚出来,难道还想老夫动手不成?” 苗毅嘴角抽了下,心想不是吧。是为老板娘来出头的?那女人搞什么鬼,不会就因为我扫了你面子,你就这样拿老子开涮吧? 武群芳心弦一紧,赶紧闪身飞了上去,洞里的人也一个个老老实实地闪到了掘开的沙丘之上,苗毅也混在其中。 “见过裘总管!”武群芳上前行礼。 裘总管冷冷道:“武群芳,看在你们一窝蜂每年送礼孝敬老夫的份上。老夫也不为难你们,一窝蜂的事我会在二爷和四爷那边美言几句,但昨天那个在风云客栈闹事的人必须交出来。沙堡那边等着要人,不要浪费老夫的时间。” 武群芳故作一脸诧异道:“裘爷何出此言?我等昨天是在风云客栈不错,可是那闹事的人真的和我们没关系,客栈老板娘也审问过我们。我们绝对……” 啪!裘总管突然一巴掌。武群芳躲都没办法躲,脸上狠狠挨了一巴掌,整个人打的喷血飞落在五六丈外的沙地上翻滚。 一窝蜂众人大惊! “娘!”程鹰翔和程鹰霞惊呼飞去扶起了被抽得晕头转向、口鼻流血、半张脸迅速肿起的武群芳。 “那人十有**还在这里,你们去洞里搜一下,是人的都给我带出来。”裘总管淡淡一声。 “是!”身后四名紫莲修士迅速闪身闯入下面的洞府内。 裘总管负手傲立沙丘上,四周鸦雀无声。 没多久,洞内又有几人被扔了出来,还在昏迷不醒中的程耀威被提了出来。扔在了裘总管的脚下。 一名紫莲修士回道:“没人了,洞里的人都在这了。” 裘总管冷目扫过眼前战战兢兢的数十人。脚一抬,踩在了程耀威的脑袋上,直接一脚踩进了沙子里。 “不!”武群芳等人惊叫,可谓双目欲裂。 苗毅嘴角狠狠抽了一下,双拳缓缓握起。 又见裘总管五指一张,唰一声,程鹰翔直接被吸了过来,五指直接抓住了程鹰翔的天灵盖摁跪在地上。 程鹰翔在他手下压根没有丝毫反抗能力,跪在那里说不出话来,浑身抖动着,满脸的苦楚难受,口鼻眼开始渗出血来。裘总管斜眼看向武群芳,“武群芳,老夫也不想断了一窝蜂每年给老夫的孝敬,现在老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在风云客栈闹事的人交出来!” 武群芳双手捂住心窝,看着儿子口鼻中的鲜血在那淅沥沥,心痛如绞,哆嗦着嘴唇,欲言又止。 “住手!”苗毅突然出声,双手拨开人群,走了出来,道:“裘总管,你堂堂金莲修士也没必要跟他们过不去,在风云客栈闹事的人是我,不关他们的事,放了他们。” “哦!”裘总管偏头看来,脚下松开了程耀威的脑袋,顺手推开了程鹰翔的脑袋,又是五指朝苗毅虚抓。 唰!苗毅脸上刚戴好不久的面具直接飞走了,露出了真容。 裘总管没见过他真容,淡淡问道:“武群芳,是这个人吗?” 武群芳还能说什么,苗毅都自己站出来认了,只能眼含热泪“嗯”了声点头。 结果裘总管左右偏头看看带来的人,就一句话,“杀了他!” 妈的!苗毅心中狂骂,还想和他们好好谈谈,谁知人家一句废话的机会都不给,一开口就是干掉他。 左右四名紫莲修士立刻窜出,苗毅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嗖地射空而起脱离原地,不想连累一窝蜂的人。 四名紫莲修士亦迅速射向上空追去,苗毅麒麟枪在手,二话不说,逃窜! 实在是不逃不行,人家有金莲修士坐镇,双方实力不在一个档次上,那是一个大境界的差距,能逃则逃,逃不掉再说。 然而四名紫莲修士中,有一人的修为高达紫莲五品,双方的距离本就近,苗毅哪能脱身,被一刀劈来给缠住了。 这一缠住,四名紫莲修士立刻当空围住了他,刀枪剑戟合力围攻。 苗毅人在空中快转如陀螺,枪出如龙,横扫四面八方,空中一阵叮呤当啷爆响。 一般人也难有机会看到紫莲修士交手,何况一下出现五个紫莲修士交锋,场面极为震撼,令下面抬头仰望的一窝蜂成员都忘记了恐惧,只见困在其中的苗毅瞬间如刺猬一般,周身枪影霍霍,愣是一个人抗住了四个人的攻击不说,四人和苗毅才一交手便吓了一跳,迅速退开了,硬是被苗毅手中一杆枪给吓的不敢靠近。 幸好几人早有心理准备,听闻了昨天在风云客栈闹事的人一个人干掉了几个紫莲修士,一直戒备着,否则刚才一下搞不好就要有人要栽在对方的枪下。 下面的杨召青可谓看的一脸振奋,今天算是见识了大人的实力,好凶猛好霸道的枪法! “果然是这家伙!”抬头观望的裘总管冷笑一声,他让手下杀了苗毅不过是试探,看看究竟是不是那个在风云客栈闹事的人,他亲自出马要是抓错了人回去岂不成了笑话。 嗖嗖嗖!空中突然爆开璀璨赤红火剑,从急速旋转的苗毅枪头爆射向四面八方。 不过对到了紫莲境界的人来说,这种攻击方式产生不了太大的威胁,四人手中刀枪剑戟一阵快攻将一道道射来的火剑给击溃,那爆开的烈焰根本近不了他们的身,被护体法罡隔离在外。 “挡我者死!”苗毅一声怒喝,三两枪吓退一人,从围困中直接杀出,快速逃逸。 唰!裘总管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后方强劲的破空声袭来,苗毅扭头一看,只见裘总管瞬间追到,心里着急问候对方祖宗。 麒麟枪一摇,猛然爆出烈焰,轰隆推向四面八方,也吞噬了追来的裘总管,然而对方周身犹如裹着一个气罩,火焰根本近不了对方的身。 反倒是裘总管一掌劈出,一道巨型掌刀幻影劈开涛涛烈焰,瞬间直斩苗毅。 苗毅大惊,仓促挥枪拼命迎击。 咣!空中一声惊天震响,涛涛烈焰当空炸得崩溃,紧接着一团黑雾炸开,麒麟枪瞬间崩溃。 噗!苗毅仰天狂喷出一口鲜血,身上传来骨骼嘎嘣断裂的声音,快若流星般轰隆炸落在了沙漠中。 巨大的冲击力令沙尘爆起,沙壳崩裂,海水上翻即将吞噬苗毅之际,一道人影闪过,裘总管已经将他抓在手中,在他身上重重连戳了几指,在他身上下了禁制。 紫莲修士身上的财物估计不会少,裘总管自然是顺手摘下了苗毅手上的储物戒,施法一查探,眼睛就是一亮,忍不住呵呵一笑,“想不到还碰上了一头肥羊,活该是老夫的运气!” 发了笔横财,二话不说,直接把苗毅的储物戒给收了。 晕晕乎乎的苗毅只感觉眼前瞬间一黑,似乎被扔进了一个柔软的袋子里面,估摸着被人给装进了兽囊。 妈的!原来兽囊里这么舒服!一动不能动的苗毅可谓苦笑,发现杨庆真是他妈的乌鸦嘴啊! 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悔不该不听杨庆的话,之前还一直觉得杨庆那人想的太多了,太过小心谨慎了。现在好了,杨庆那厮溜的真快,还不知道有没有危险,仅仅是感觉有些不安全,就提前溜了,就提前避开了危险。 其实他也准备溜了,奈何还是晚了点,前后只相差一个时辰,杨庆只不过是提前了一个时辰跑掉,想不到一个时辰之后自己就落网了,这理到哪说去。 他还记得杨庆再三劝他一起离开,见他不听,又劝他离开和一窝蜂有关的地方另找地方藏身,结果还真被杨庆那乌鸦嘴给说中了。 乌鸦嘴…苗毅最后一丝意识骂了声,伤的有点重,昏厥了过去。 第七六一章 你也有今天 裘总管浮在空中,一声令下,“全部抓回去!” 空中四名紫莲修士立刻冲了下去,下面的人根本不敢还手,一个个被下了禁制扔进了兽囊中。 一窝蜂十六号秘密据点里的人瞬间扫光了,裘总管一行急速划空而去。 远处的一个沙丘上动了一下,一脸惊骇的简三娘从沙子里钻了出来,看着人影消失的方向。 “真的不幸被大总管言中…”简三娘嘀咕一声,回过神来,想起了杨庆临走前面授机宜的再三交待,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前途也得努力一把,深吸一口气,亦迅速掠空而去。 途中不敢做丝毫停留,怕迟则生变,简三娘可谓全力急速赶到了流云沙海的仙国商会。 从天而降直接到了商会的院子里,大步走入正厅,立刻有人迎来客客气气道:“贵客想做点什么交易?” 简三娘哪有心思跟对方做什么交易,她来也不是做交易的,直接道:“我要见你们掌柜的,麻烦通报一声。” 接应的是个中年男子,闻言一怔,上下打量简三娘一眼,拱了拱手笑道:“我们掌柜的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贵客有什么事不妨直说,若真的需要请掌柜的露面再去通报也不迟。” 流云沙海仙国商会的掌柜的地位不低,的确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简三娘也不是不懂一点变通的人,略作沉吟后说道:“我有一件重宝要交易。只和掌柜的直接面谈。” “这…”男子略显迟疑之后,试着问道:“不知是什么重宝?” 简三娘道:“见了掌柜的自然会拿出来,你若是再磨蹭。那我去找其他五国的商会交易。”说罢就直接转身而去。 “慢等,慢等。”男子赶紧上前拱手拦住,“贵客稍等,我这就去向掌柜的通报,至于掌柜的见不见你可不敢保证。” 一脸和气,伸手将简三娘引了回来请坐,让一旁的小厮奉茶。自己则快速去了后堂。 没多久再出来后,那男子伸手笑请道:“贵客请移步后堂。” 表面尽量保持平静,内心实则万分焦虑的简三娘点了点头。跟着他拐入了后堂,只见堂中一个负手而立的花白胡子老头负手而立,斜睨瞅来。 不是别人,正是此地商会掌柜的安正峰。 “老夫安正峰。正是此地掌柜。听说贵客有重宝出手,不知是何宝物?”安正峰淡淡问了句。 简三娘有些紧张,在流云沙海这么多年,自然听说了此地掌柜是由金莲高手坐镇,自己撒谎见到了人家也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简三娘拱手道:“妾身简三娘,乃仙国辰路木行宫镇壬殿、镇癸殿两殿殿主苗毅麾下行走,并无任何宝物出手,实乃妾身殿主苗毅适才遇险。妾身实在没了办法,才编造了谎话前来求援。还请掌柜的看在大家同是仙国修士同为仙圣效力的份上救救我家大人。” 苗毅遇险?安正峰一愣,旋即朝一旁目瞪口呆的伙计挥手道:“你先退下!” 屏退了旁人,安正峰自然不会由得随便来个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沉声道:“可能证明你自己的身份?” 简三娘立刻摸出了一份任命法旨,双手奉上。 安正峰接到手中一看,嘴角先抽了下,苗毅的字迹他不陌生很好辨认,因为苗毅这么多年都活狗肚子里去了,写的字实在是不敢恭维,再查下方打下的法印,没错,这个假冒不了,的确是苗毅下给一个叫简三娘的任命法旨,任命简三娘为两殿行走。 玉碟随手扔还了回去,安正峰沉声问道:“你刚才说苗毅遇险,难道苗毅那厮又跑来了流云沙海?” 见对方态度不是那么难说话,简三娘赶紧回道:“是的,大人来了流云沙海,就在刚刚之前,我家大人被沙堡的裘总管给打伤抓走了,恳请掌柜的出手救上一救,若是迟了我家大人怕是会有性命之忧。” “沙堡的裘总管?”安正峰眉头一皱,奇怪道:“裘立那老匹夫好好的抓苗毅那小子干什么?”究竟出了什么事他肯定要搞清楚,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就稀里糊涂跑去。 他倒是不担心苗毅的性命,只要没有被当场宰了,双雄倒也不敢随便取苗毅的性命,毕竟苗贼的大名也是响当当的,虽然名声够臭,但好歹也算是仙国的一块招牌,双雄应该不至于一点面子都不给仙国直接打仙国的脸。 简三娘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弱弱说道:“我家大人昨天在风云客栈惹出了一点事。” “什么?”安正峰突然出声喝道:“昨天大闹风云客栈的人就是苗毅?”风云客栈可不是能随便出事的地方,几千年也未必能出一回事,稍微一提,他自然就猜到了。 简三娘点了点头,她也没看到,但是昨晚都听说了。 “坏了!”安正峰一拍大腿,背手快速转了两圈,也急了起来。 别人不清楚他岂能不清楚,苗毅当年曾在风云客栈做过卧底,把客栈的老板娘骗的好惨,当时就差点没死在人家手上。双雄和客栈老板娘的关系匪浅,被双雄的人抓去了,这厮十有**要落到客栈老板娘的手上,双雄顾忌仙国的面子,那位老板娘可不会顾忌仙国的面子,届时苗毅岂能活命! “希望还来得及,我去趟沙堡,你在这里等着!”安正峰扔下一句话,一阵风似的快速离去。 简三娘愣在原地,多少有些诧异,才这么一说人家就答应出手了,都没费力去求,看来杨总管准备的后招用不上了。 只因有些事情她和杨庆都不知道,苗大殿主可是安正峰的未来外甥女婿,这边正在等苗大殿主千年之后才考虑婚娶的期限,时间一到这边就要促成亲事了,若是让苗大殿主死在了安正峰的眼皮子底下,他安正峰要吃不了兜着走,要为外甥女背负一辈子的责任,安正峰岂能不急…… 沙堡空置的场地上,苗毅已经被砸醒了过来,身上又是沙子,又被海水湿透过,还沾染了不少血迹,双手虎口爆裂渗血,能看到森森白骨,双手臂骨也已震断,还受了不轻的内伤。 此时幽幽醒来,可谓惨不忍睹。 被扔地上的不止他一个,一窝蜂十六号秘密据点的人全部被抓来了,只不过最惨的就是苗大殿主一个,被虐得跟死狗一般。 一帮被下了禁制控制住了修为的人陆陆续续爬了起来,只有苗毅无力爬起,杨召青赶快过来,将苗毅搀扶了起来。 一名紫莲修士一挥手,附近跑来十几名修士,看守着一帮被抓来的人。 苗毅那惨样实在是太惹眼了,惹来看守修士中领队的那人发出一声轻呼,“是你?” 苗毅微微偏头看了眼,心中顿时暗叫倒霉,还真是冤家路窄,那发出轻呼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在辰路都城和他发生过过结被逐出了仙国商会流落到此的任玄明,这不是冤家路窄是什么? 裘总管正要转身而去,闻声回头看了眼任玄明,问道:“玄明,你认识他?” 能对任玄明如此亲切称呼自然是关系不一般,任玄明的祖上和裘总管有些交情,当年六圣争天下的时候,流云沙海这边也被殃及池鱼,若不是任玄明的祖上帮了一把,裘总管也活不到现在。 这也是任玄明被逐出商会后会被人给送到这里来的原因,否则得罪了当时的呼延世家怕是没活路。这当然也是任玄明能在此混得还算滋润的原因,祖宗余荫福及子孙,有裘总管关照一二,在此自然还算惬意。 “回大总管,苗贼岂能不认识,当年小人能从仙国来到沙堡也多亏了此人,在他追杀之下,若非有人相救,小人只怕这辈子也无缘和大总管相见,说来还要多亏了他。”任玄明拱手回了声,看着苗毅嘿嘿冷笑。 “苗贼?”裘总管诧异道:“他就是苗贼苗毅?” 任玄明有些愕然,你抓来的人不知道是谁? 挂在杨召青肩头的苗毅呵呵一声,“裘总管,正是区区在下,裘总管的大恩大德,苗某定不相忘!” “放肆!”任玄明立刻找到了借口,闪来就是一脚。 砰!苗毅被直接踹飞了出去,噗一口鲜血喷出,还能听到肋骨嘎嘣断裂的声音。 好不容易找到报仇的机会,任玄明岂会放过,冲了过去,继续狂踢,“小贼,你也有今天!” 裘总管淡然道:“不要打死了,风夫人要活口亲自收拾。” 幸好被一起带飞了出去的杨召青拼死相护,拼命趴在苗毅身上,用身躯帮苗毅抵挡。 没法力护体的杨召青可想而知,任玄明一脚下来他就呕出一口血,踢一脚就能听到骨骼嘎嘣碎裂的声音,可他就是紧咬着牙关瞪大了充血的双眼不肯放开苗毅,死死护住苗毅,血都喷了苗毅一脸又一脸。 看挡自己身上的杨召青那样子,苗毅亦是呲牙咧嘴,双目欲裂。 “怎么回事?” 这声喝来得及时,令任玄明赶紧收手站到了一旁。 黄擎天和老板娘已经走了过来,后面跟着木匠和石匠。 裘总管赶紧迎了过去,“二爷,人已经抓来了,真没想到,那个在风云客栈闹事的人竟然是仙国的那个苗贼。” 第七六二章 改日再来谢过 (补十月,月票四千八加更奉上) 苗贼?老板娘十指反射性地纠结在了一起。 不用怀疑,一听就知道对方果真是把苗毅给抓来了,否则又岂会知道苗毅的身份,心中狂骂,牛二啊牛二,你欺负我不是很有能耐吗?过了一晚上你都还能被人给抓住?你是干什么吃的! 木匠和石匠亦是下意识相视一眼,目光齐齐看向了之前有人动脚狂踢的地方。 老板娘扫了眼那个刚才动脚的人,心都凉了一半,任玄明她也认识,也知道他和苗毅之间的过结,当年苗毅离开客栈时所找的借口正是此人,苗毅落在了此人的手里焉有命在! “苗贼?”黄擎天眉头皱了下,“怎么会是他?” 苗贼大名天下皆知,他消息灵通又岂能没听过,仙国辰路玉都峰金殿执事,木行宫行走兼两殿殿主。 若是一般的殿主也就罢了,到自己地盘上闹事,杀就杀了,可这人名声太响亮了点,六国皆知,天下皆知,真要杀了此人势必要闹得天下皆知,无异于给仙圣穆凡君脸色看,倒是有点麻烦了。 流云沙海双雄是在六国的夹缝里生存的,游走在六国的规则之外,不是六圣灭不了双雄,而是六圣也需要这么个灰色地带存在。双雄也是遵守着一定的游戏规则的,不得罪六圣是起码的事情,其次是不偏向六圣中的任何一方,坐镇这里要懂平衡。事情做过了六圣可没哪个是好惹的。 皱着眉头看了眼随行的老板娘,黄擎天眉头很快又舒展了过来,他不杀。可以交给老板娘去杀,老板娘的背景可犯不着给仙圣穆凡君的面子,把人一脱手就没自己的事了。 几人走到一群人跟前一看,刚好苗毅翻了下身子,杨召青倒在了一旁。 杨召青嘴里冒着血泡,努力出声道:“卑职护驾不利,大人没事吧?” 一脸鲜血的苗毅面目狰狞地呲牙道:“死不了。你放心,这笔账我回头帮你好好算一下。” 一看到苗毅那惨样,老板娘心都在颤抖。美目圆睁,整个人抑制不住地颤抖,差点扑了过去。 幸好木匠身形一挡,悄悄拉了她的衣袖一下。回头和石匠一起看向了垂手站在不远处的任玄明。在他们眼里,任玄明很快就会是个死人! 老板娘的情绪实在是有些失控,反应实在是太过明显了,想装都装不过去。 黄擎天想不发现都难,偏头看着她,皱眉道:“弟妹怎么了?” 苗毅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带着杀气的双眼亦盯向了老板娘。 老板娘被他那眼神看的心弦颤个不停,深吸了口气。努力稳住情绪,只要苗毅没死就好。她就还能救走他。当即借着情绪失控,指向苗毅厉声道:“牛二,竟然是你?” “牛二?”黄擎天讶异,问道:“弟妹,怎么回事?牛二不是燕北虹吗?”回头又问,“裘立,这不是那个苗贼吗?” 裘总管亦是满头雾水,摇头表示不知,看向了老板娘。 老板娘心如刀绞,却仍指着苗毅厉声道:“黄二哥,此人便是当初潜伏在我客栈的那个牛二无疑,无量国鉴宝大会上他也的确是自称燕北虹,至于为何又成了二哥嘴中的苗贼,我也不得而知。不过此贼狡猾,到处冒用名字也不奇怪。”旋即又朝黄擎天拱手道:“黄二哥,此贼当初骗取我信任,窃取我客栈机密,骗的我好惨,如今又敢跑来砸我客栈的招牌,简直欺人太甚,我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还请黄二哥把人交给我处置,我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黄擎天倒也不疑老板娘为何会如此情绪失控,牛二在风云客栈卧底的事大家都知道的,能把老板娘气得浑身发抖、花容色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他现在也不愿弄清这位究竟是牛二还是燕北虹或是苗毅,装点糊涂把人交给老板娘拉倒。 正要点头应下之际霍然回头看向远空,只见一道人影急速掠到上空浮停,不是别人,正是安正峰。 安正峰一瞅下面,唰!闪身落地,目光扫过众人,定格在惨不忍睹的苗毅身上,瞳孔骤然一缩,又迅速偏头看向黄擎天,拱手笑道:“黄堡主。” 黄擎天皱了皱眉头,“原来是安掌柜大驾光临。” “呵呵!明人眼前不说暗话。”安正峰挥手一指苗毅,“此乃仙国辰路玉都峰金殿执事,是岳天波的手下,名为苗毅,安某为他而来,黄堡主给个薄面,把人交给我处置如何?” 黄擎天偏头斜睨裘总管一眼,有些不快地传音问道:“安正峰怎么知道你抓了人来?你现在让我把人交给云知秋还是把人交给安正峰?” 裘总管也有些奇怪,赶紧传音回道:“二爷,现场的人已经全部抓来了,没有漏网的,我也奇怪安正峰是怎么知道的。” 黄擎天眉头皱起,他也相信裘总管没必要在这种事上说谎。回头冷哼一声道:“安掌柜,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个苗毅干了什么好事。” 安正峰哦了声,故作糊涂道:“愿闻其详。” 黄擎天道:“我们也不要绕弯子,安掌柜既然能赶来,想必也知道了昨天风云客栈发生的事情,事情便是这苗贼和一窝蜂的人勾结在了一起干的,风云客栈的规矩你是知道的,老板娘也在这里,这苗贼我已经答应给她了。” “哈哈!讲规矩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安某最喜欢讲规矩的人。”安正峰双手一背,看向老板娘笑道:“老板娘要把人给带走,我也没意见,咱们一切按规矩来。不过一个巴掌拍不响,敢问老板娘一声,昨天闹事的是两伙人,除了苗毅之外还有一伙人不知是谁?”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对老板娘来说,苗毅是被她给带走,还是被安正峰给带走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能助苗毅脱险,理智一点来说,苗毅跟安正峰走还更合适一点,苗毅到了她的手上她又不好真的杀了苗毅,若是找个理由让苗毅跑了又可能会惹人怀疑。 “杀手牡丹的人。”老板娘冷笑一声。 “原来是那帮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家伙。”安正峰点了点头,呵呵笑道:“不知老板娘怎么处置牡丹的人?难不成黄堡主把牡丹的东家揪了出来给老板娘处置?” 安正峰一出现,老板娘的心绪已经稳定了下来,知道苗毅不会有性命之忧了,听了此问,她干脆不说话了,让黄擎天自己解释去。 黄擎天皱着眉头也不好说话,牡丹那边是他出面找老板娘做了保的。 安正峰两边瞅瞅,又呵呵笑道:“苗毅闹了事,按风云客栈的规矩该死,老板娘要杀了他我也没话说,我也不会阻拦,前提是两边一视同仁,怎么处置苗毅就得怎么处置牡丹,若是杀了苗毅却放纵牡丹,那就是欺我仙国无人,安某定然不能坐视不理!仙国也不会答应!”说着偏头看向黄擎天,“黄堡主可要一视同仁啊!” 老板娘继续不吭声,看向了黄擎天,牡丹那边是他出的头,她也是卖他的面子,如今人家揪住牡丹不放,那就是黄擎天的事了,她也没办法代黄擎天做主。 黄擎天可谓腹诽不已,早知道就不去捅一窝蜂了,竟然捅出这样的事来,搞的倒成了我的不是。 “牡丹答应了当众赔礼道歉,重礼赔罪给风云客栈一个交代!”黄擎天只能是这样淡淡回了句。 安正峰立刻挥手指向苗毅道:“苗毅,既然如此,牡丹怎么个赔礼道歉法、怎么个重礼赔罪法,你照做就是了,能不能做到?” “能!”苗毅面目狰狞地嘿嘿一声。 “黄堡主,老板娘,你们都听到了,安某可守着规矩不曾偏袒谁,如无异议,安某就先把人给带走了。”安正峰施法就要裹了苗毅离开。 “慢着!”苗毅突然出声阻止,往前蹒跚两步,朝裘总管冷笑道:“裘总管,我的储物戒,我的东西,你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裘总管淡然道:“东西在来的路上掉了,想从沙漠中找回一只储物戒裘某自认没那个本事,你若是想要,自己去找好了。”这摆明了就是不还。 黄擎天亦抬头看天,装作没听见,从这里堂而皇之带走人已经扫了他的面子,若是再让人把东西给带走,那他也没脸混了,不可能会还给苗毅。 苗毅又往前蹒跚两步,“裘总管,我劝你还是帮我把东西找回来的好。” 裘总管冷目逼来,“我再说一遍,储物戒掉了,想要自己找去。这里可不是你们仙国,若是再敢放肆,我保证安正峰带不走你!” 安正峰皱了皱眉,传音给苗毅,“小子,钱财乃身外之物,没有了还可以再弄,先保住小命再说,在这里动起手来我会吃亏!” 苗毅看他一眼,又朝裘总管点点头,嘿嘿道:“好说!裘总管的威风苗某已经领教过了,改日再来谢过。不过还是要麻烦裘总管帮我向捡到储物戒的人说一声,老子一个月内必定把储物戒给拿回来,储物戒里的东西最好别乱动,哪怕少了一根毛,我都保证他赔不起!” 第七六三章 郭少海住哪? 这话,抬头看天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黄擎天都忍不住嘴角莞尔,瞥向苗毅的目光略带戏谑,活了一大把年纪,什么人没见过,说大话口出狂言的年轻人更是见过不少,这种人往往不知天高地厚。 流云沙海双雄也不是吃素的,实力是仅次于六圣那个级别的人,是谁都能威胁的吗?双雄坐镇此地本就是在六圣之间保持平衡,借六圣之间的矛盾互相牵制,才能稳坐在此。只要双雄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六圣也不会自找麻烦,毕竟双雄也不是小角色,由得你说一巴掌拍死就能拍死,那也是要费一番功夫的。 所以苗毅这话在黄擎天听来除了可笑就是可笑,就算是六圣来了,除非直接杀了他们,否则也不敢逼双雄太过了,逼得双雄不得不投靠到另一方去绝对会成为另一方的大助力,只要双雄愿意投靠,肯定就会有人愿意出来帮他们出头。 就连老板娘也忍不住微微蹙眉,发现苗毅怎么有点输不起,修行界打打杀杀输输赢赢是很正常的事情,就连六圣也是吃着亏输输赢赢过来的,说这种闪了舌头的大话真心没一点意思,反而让人小瞧,男人嘛,吃点亏倒下了再爬起来就是了,靠嘴巴争气实在是… “呵呵!”裘总管不屑讥笑,“人海茫茫想找到捡到储物戒的人谈何容易,我保证你那储物戒是找不回来了。” 那样子摆明了就是我不给你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苗毅盯着他缓缓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回头朝武群芳等人喝道:“二当家的,我们走!” “是!”武群芳等人当即应声而动,程鹰翔背起了还在昏睡中的父亲。一群人就要离开。 “慢着!”黄擎天淡淡出声,瞥了眼苗毅,又瞥向了武群芳等人,“我答应让你们走了吗?” 此话一出,武群芳等人全部惊住,一个个惊疑不定地看向苗毅,眼中皆有求救的神色。 苗毅沉声道:“黄堡主。你又何必跟他们这些小人物过不去?” 黄擎天根本就不屑理他,看向安正峰,淡然道:“安掌柜。在这里,我想让谁活就让谁活,我想让谁死就让谁死,我不想让谁走谁也走不了。你说是不是?” 安正峰呵呵笑道:“黄堡主说的在理。” 黄擎天接话道:“我已经够给你面子了。穆凡君来了,这理我也讲的过去。若再有人敢放肆,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安正峰点了点头,对苗毅道:“你也伤的不轻,先跟我回去疗伤吧。”暗中又传音警告一声,“先保住你自己的小命要紧,再啰嗦下去,连你自己的小命都要搭进去。” 这是让苗毅放弃其他人。虽然有些残忍,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靠一腔热血解决不了问题,留得青山在才能不愁没柴烧,否则只会鸡飞蛋打。 “等等!”苗毅勉强抬了抬断手,费力地朝黄擎天拱了拱手,“黄堡主,我一个月内必接他们回去,不知黄堡主可敢留他们一个月的性命?” 他知道自己的激将法很明显,可他知道黄擎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会拒绝,人家岂会当众怕他? 果然,黄擎天淡淡说道:“裘立,这些人好吃好喝招待着,一个月后炼成妖尸取丹!” 这话摆明了不把苗毅放眼里,留他们一个月你又能如何?我照杀不误! 裘总管笑着拱手道:“是!” 苗毅费力转身,没管其他人,只走到杨召青身边,低头问道:“可相信本座?” 杨召青躺在地上费力道:“愿听大人吩咐。” 苗毅微微点头道:“疾风知劲草,危难见人心!还有大好前途等着你,好好活着,等本座亲自来接你!” 杨召青梗着脖子用力出声道:“卑职遵命!” 苗毅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回头四处寻找,目光最后冷冷落在了任玄明的身上,露出阴阴一笑。 任玄明被他那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后脊背发凉,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都这样了还被这苗贼捡了条命走,人家回头不报复自己才怪了,决定以后老实躲在沙堡内,就不信对方能把自己给怎么样。 苗毅转身对安正峰点头道:“有劳安掌柜!” “告辞!”安正峰朝黄擎天和老板娘拱了拱手,挥手施法卷了苗毅迅速掠空而去。 裘总管一挥手,武群芳等人也被押了下去。 黄擎天负手看着安正峰消失的方向,微微偏头看向老板娘,“弟妹糊涂啊,安正峰刚才说到牡丹的事情,你完全可以撇开不提这事,你若以这苗贼以前在你客栈卧底的事为借口,自然能将其留下。” 老板娘叹道:“黄二哥,若是安正峰执意要将这苗贼带走,小妹不是他的对手,也拦不住他,届时黄二哥该如何处置?” 黄擎天一怔无语,他能为老板娘和安正峰打起来吗?他能为老板娘和仙国撕破脸吗?微微点头道:“还是弟妹想的周全,捞点实惠最划算,又能挽回客栈的面子。” 仙国商会,安正峰裹了苗毅回来,直接到了后堂扔下。 见到苗毅的惨样,简三娘心惊之余也松了口气,还活着就好,迅速过来问候,“大人,你没事吧?” “你看我这样子像没事吗?”苗毅自嘲一句。 简三娘尴尬无语。 “还笑的出来!”安正峰冷哼一声,迅速抓住苗毅的双肩出手,施法解除了苗毅身上的禁制,恢复了苗毅身上的法力。 法力一运转流畅,苗毅整个人也有了精神,安正峰却沉着一张脸指着他喝道:“你小子吃错药了吧?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和风云客栈的过结。还敢跑去闹事?老实交代,你怎么和一窝蜂的人混一起去了?” 苗毅道:“当然是报仇!” “报仇?”安正峰一愣,“报什么仇?” 苗毅奇怪道:“安掌柜。我当初被牡丹杀手追杀的事你忘记了?我和一窝蜂的人混在一起自然是为了能查出牡丹的底细好报仇,谁知刚摸出一点端倪就惹出了这事来。” 安正峰哑口了一会儿,怒极反笑道:“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吧?就凭你这点实力也敢去找牡丹报仇?你和一窝蜂勾结的事一旦传回去,官匪勾结,我看你怎么交差,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苗毅不屑道:“我需要交差吗?等有人找我麻烦的时候再说,至于唾沫星子。我可没那么洁身自好,‘苗贼’的骂名早就把老子名声搞臭了,我会在乎这点唾沫星子?妈的。我为仙国出生入死,几次差点丢了小命,却没人帮我报仇,当初那个郭少海许下一堆承诺也没见他兑现。狗屁的重赏。人倒是跑的没影了,把我当傻子玩,别让我再遇见他,否则我还真要送他一堆唾沫星子。牡丹的仇,我也只能是指望自己来报了,你们商会我是一点都不做指望了,谁要是有意见,老子大不了辞官不干了。实在是干的窝囊!我就不信凭我苗毅的能力还找不到收留老子的地方!” 他还真不是说假话,现在有了大世界那条线。有了退路,不在这边混了还真没关系。 简三娘愣在原地,她现在算是明白了,感情大人早就和这位安掌柜认识,怪不得一听说大人出事,这安掌柜都没有多问,就立刻跑去相救了,貌似杨总管的安排有点多余。 殊不知杨庆也是没办法,杨庆又不是能掐会算,所有的安排都是建立在已知情况的基础上,鬼知道苗毅有那么多事情瞒着他。 “郭少海?”安正峰怔住,不知想起了什么,脸部肌肉抽了下,试着问道:“他都给了你什么承诺?” “什么承诺?升官发财各种承诺,结果说话跟放屁一样。”苗毅盯着他一脸讥讽道:“咱们不说别的,他说事后赏我一头灵禽,你安掌柜却拿只蓝羽飞燕来糊弄我,没几年就老死了,有你们这样过河拆桥的吗?” 安正峰干咳两声,有点心虚道:“你这样说就过了,你可是从商会弄走了不少好东西,何况你不已经升官发财了吗?” 苗毅道:“安掌柜,做人要讲良心,你当初给我的东西都是我办事所需要的,难不成你让我两手空空去办事?还有,我升官发财和他郭少海没半点关系,那都是我事后自己玩命挣来的。算了,这事也不能怨你安掌柜,你刚才毕竟也救了我,有气也不能撒你身上,不过有件事情我要搞明白,那郭少海究竟是什么人,许下一堆承诺一个没兑现把我耍了一趟就自己拍拍屁股跑了,我还没找他算账,你把他住哪告诉我,回头我自己去找他算账!” “你想找他算账?这个…”安正峰干笑道:“我现在也搞不清他去哪了,算了吧,过去的事情就算了,若是再遇见他,我帮你问问赏赐的事。” 苗毅鄙视一眼,目光转到简三娘身上一怔,突然想起什么,皱眉道:“我不是让你护送杨庆回去吗?你怎么在这里?” “是杨总管吩咐我留下的……”简三娘当即把杨庆的安排给讲了遍,若是商会不救苗毅就把事情闹大的那一段用传音告知了苗毅,当安正峰面讲这样的话肯定不合适。 苗毅听完后有些无语,之前还奇怪安正峰怎么会及时跑去相救,感情还是杨庆留下的后招,不听劝的他有点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是感叹一声道:“杨庆那家伙跑的还真快,一窝端了,只有他察觉到不对先溜了。” 简三娘却误会了,震惊道:“难道大总管事先没提醒大人?他说他已经提醒了大人啊!” “……”苗毅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第七六四章 召集人马 哪是杨庆没提醒,杨庆太提醒了,关键是杨庆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感觉可能有危险劝他避避风头,所以他苗毅觉得杨庆想太多了,现在好了,果真印证了。 话又说回来,杨庆若不是跑的快,只怕现在也被抓去了沙堡。而且人家杨庆跑掉之前还给他稍微做了点布置,留了简三娘和商会这边联系,虽然没这布置有老板娘在他也死不了,可人家杨庆的确是做到仁至义尽了,也怪不得人家。 苗毅都不好意思告诉简三娘真相,只能含糊其辞道:“这事也不能怪杨总管。” “先把伤治好了再说吧!”一旁的安正峰拿出了一株星华仙草递来。 苗毅摇头道:“死不了,不用治,这样挺好,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安正峰上下看他一眼,惊诧道:“你小子是不是被打糊涂了?伤没好往哪跑?放心,免费让你使用,不让你记人情!”手上的仙草又递了递。 “安掌柜,今天这份人情苗某记下了,有机会再报,这伤就不用治了,谁打的我让谁来治,今天这事没完,苗毅先走一步,回头再叙!”苗毅转身就走。 “等等!”安正峰闪身拦住了他,“你想干什么?你不会真的还惦记着去沙堡找回面子吧?我警告你别乱来!” 苗毅冷笑一声:“把我打成这样找回面子就能完事?双雄不交出一堆脑袋来,这事没完!嘿嘿!乱来?老子不玩他个血流成河、不把他沙堡给夷为平地我‘苗’字倒着写!” “少在这里说疯话!双雄不是你能对付的!”安正峰喝斥一声。 苗毅突然呵呵笑道:“跟你开玩笑的。我这点伤不劳安掌柜费心,我自然有地方把伤给养妥了!” 安正峰松了口气,差点吓他一跳。感情是开玩笑的,估计也是开玩笑的,凭苗毅的能力也不可能和双雄对干,连他都没这个能力。 既然苗毅有地方疗伤,安正峰也就没有阻拦。 苗毅和简三娘一离开仙国商会,立刻急速掠空而去。 一路飞出流云沙海后,简三娘看苗毅不像是要找地方疗伤的样子。不由问道:“大人,我们去哪?” 苗毅偏头道:“废话!自然是搬救兵来算账!” “……”简三娘无语,真的还是假的?哪有能对抗双雄的人。除非六圣出马还差不多。 后面,简三娘发现飞行路线歪了,不像是去辰路,发现进入了子路境内。 两人一路闯进子路天行宫境内。抵达天行宫也未经通报。直接落在了后宫。 听到动静出来的红袖一见苗毅那样子,大吃一惊,“苗爷,您怎么成这样了?” “找燕大哥!”苗毅直接撂下一句话,回头对一路护送的简三娘说道:“你立刻回你们玉女宗,告诉你们掌门,集合你们玉女宗红莲以上修士到流云沙海风云客栈集合,十五天内必须到达。” “啊!”简三娘吓一跳。顿时慌了,“大人。我玉女宗不是双雄的对手啊!” 此时,燕北虹已经背个手领着红拂出来了,瞅见苗毅的样子也是一愣。 “你慌什么?只是让你们玉女宗的人去撑撑场面。简三娘,我丑话说在前面,玉女宗的人若是不去,你在官方也混到头了,玉女宗也别想在我两殿混了,辰路估计也没你们玉女宗立足的地方了!现在立刻去传我法旨,你只管帮我把话带到,去不去让你们玉女宗看着办!”苗毅说完又喝了声,“立刻!” “是!”简三娘苦着一张脸应了声,转身掠空而去。 燕北虹此时方沉声道:“老弟,你这是怎么了?” 苗毅嘿嘿一声,“燕大哥,这么明显你还看不出来吗?妈的,兄弟我被人给打了,身上的东西也被人给抢光了,差点连小命都丢了,低三下四才捡了条命回来。兄弟今天来,就是来找燕大哥问一句,燕大哥帮不帮兄弟出这口恶气?若是觉得为难,就当兄弟没来过,我立刻掉头就走!” “少废话!”燕北虹眉头一扬,沉声道:“谁干的?” “流云沙海双雄!”苗毅问道:“你怕不怕?” “怕什么?”燕北虹就一句话,“你想怎么办吧?” 苗毅道:“双雄说流云沙海是他的地盘,说在他的地盘上想让谁死就让谁死,想让谁活就让谁活,不想让谁走谁也走不了!燕大哥,兄弟我当自己女人的面被人打的像条死狗一样,脸可谓是丢尽了,老子要狠狠打他们的脸讨回这个面子,老子要让双雄明白流云沙海到底是谁的地盘,老子要将沙堡夷为平地,要血洗流云沙海!我倒要看双雄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地盘,能不能想让谁活就让谁活!” 红袖、红拂面面相觑,血洗流云沙海? “呵呵!冲冠一怒为红颜啊!有种!”燕北虹仰天哈哈大笑一声,霍然回头道:“红袖、红拂!” “在!”二女应声。 燕北虹傲然道:“传我法旨,命天行宫本部红莲以上修士及十殿殿主率手下红莲以上修士火速赶往流云沙海风云客栈集合,违令者斩!” “是!”二女应下。 燕北虹又道:“即刻传讯给子路十大门派,让他们集合门下红莲以上修士火速赶往流云沙海风云客栈集合,十五天内我要见到人!告诉他们,谁要是不给我燕北虹面子,回头别怪我燕北虹不给他们面子!先不要告诉他们是什么事,即刻去办!” “是!”二女领命而去。 燕北虹回头笑道:“老弟,不急先把伤养好了再说。” 苗毅摇头拒绝道:“燕大哥,小弟心中发了誓,谁打伤的,我要让谁亲自来治,这伤先挂着,大哥的飞行速度快,麻烦先送我回一趟自己的地盘,我还要召集辰路的人马,这次不把流云沙海掀个底朝天,小弟誓不罢休!” “看来老弟是豁出去了,哈哈!”燕北虹仰天狂笑,长发飞扬,大袖一甩,卷了苗毅直接掠空急速而去。 辰路木行宫镇壬殿、镇癸殿,杨庆才刚回到两殿不久,刚传讯出去了解流云沙海的情况。 青菊突然脚步匆匆进来,禀报道:“大人,殿主回来了。” 坐在长案后面看近日两殿情况的杨庆闻言松了口气,谁知青菊又道:“殿主召集了两殿所有在的行走在大殿议事,却没有通知这边,不知是什么意思?” “……”杨庆一怔,霍然站起,皱眉问道:“什么情况?” 一旁陪着的青梅同样眉头一皱,两殿议事竟然不通知两殿大总管? 青菊摇头道:“婢子不知。” 杨庆迅速放下了东西,闪身掠出屋内,直接朝镇壬殿飞去,落在了宫门外大步闯入,无视守卫的行礼。 还没走到议事大殿,便隐隐听到苗毅的怒喝声,“……告诉他们,谁要是不给我苗毅面子,回头别怪我苗毅不给他们面子,即刻去办!” “是!”一群唯唯诺诺领命的声音传来。 等杨庆到了大殿门口,已见一群行走快步出来,纷纷朝他拱手打了个招呼,旋即皆迅速掠空而去。 杨庆茫然,听到身后脚步声,回头一看,只见苗毅和燕北虹并肩走来,千儿、雪儿和阎修跟在后面。 “大人,你怎么了?”见到苗毅的惨样,杨庆亦是大吃一惊。 “没什么,和人打了一架而已。”苗毅笑答一声,回头道:“你们三个先去!” “是!”脸上带着杀气的千儿、雪儿和阎修先出了门,亦是迅速掠空而去。 杨庆立马意识到了不对,“大人,二位姑姑她们这是去哪?” 苗毅呵呵笑道:“一点小事不足挂齿!杨庆,本座有事出去一趟,家里这边就由你看着。” 当着杨庆的面,他实在是不好意思讲因为没听他的话而搞成了这样,也不好讲,否则杨庆肯定要阻止他。不找回面子来也实在是无法开口,这也是为什么两殿议事把这位两殿大总管都给漏掉了的原因。 “是!”杨庆拱手应下,“这是卑职分内之事,大人,究竟出什么事了?”他还是感觉不对劲。 “安心看好家便可,本座去去就回!”苗毅扔下一句话,和燕北虹出了大殿双双掠空而去。 “是!”杨庆朝着空中离去的苗毅拱了拱手,旋即眉头紧皱,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奈何知情的人全部走光了,就算那些行走在,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是让他们召集各派人马限期到达撑场子。 他这大总管也有够倒霉的,上面有什么大事尽瞒着他。 星宿海,西宿星宫,燕北虹带着苗毅急速赶来,两人双双落在了宫门外。 旧地重游,燕北虹环顾四周一眼,可谓感慨良多。 苗毅已经对宫门守卫道:“速去通报伏青大人,就说仙国辰路玉都峰金殿执事苗毅前来拜访!” 这次当值的守卫虽然不认识他,但这头衔也足够他去通报一下。 而苗毅此来也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回头闹事也隐瞒不了,也没必要再隐瞒了。 第七六五章 令牌惹的祸 (补十月,月票四千九加更奉上) 他本不想劳动星宿海的人,可是他被夺走的那只储物戒里有对他来说异常重要的东西。钱财都是其次,储物戒里的钱财并不是很多,上次去大世界的时候为了给千儿她们留条后路大部分的财物都分担到了二女的手里。 仙元丹之类的也用完了,正气门给他的固元丹倒是还在里面,不过固元丹不是什么稀罕物。关键是里面还有几样宝物,譬如九耳降魔杵和水云珠之类的。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储物戒里还有十五只去流云沙海前带去防身的螳螂,谁知道连使用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被那裘总管给干翻了。不过就算没干翻,他也不敢拿出螳螂对付金莲修士,螳螂目前的实力还没办法和金莲修士干,扔出来简直是送死,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螳螂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反而是没太大价值的‘星铃’,尤为重要的是巫行者送给他的打有巫行者法印的那只星铃,那是他保持和巫行者联系的东西,那玩意不能丢,丢了那东西到哪找巫行者去?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你压根没地方可找,若是联系不上的话,等于断了他去大世界的路。 如此重要的东西不能丢,只要能找回来,简直是可以不惜代价。 在沙堡的时候,为了讨还储物戒,他就想搬出星宿海四方宿主来,因为储物戒里有四位宿主的令牌。估计搬出四方宿主来拿回储物戒应该问题不大。 可是一旦搬出四方宿主来,那他和星宿海四方宿主的关系可就暴露了。 然而看这情况,整个小世界能帮他拿回东西的也只有星宿海四方宿主了。六圣他是请不动的。 靠燕北虹一个人他有点担心,到了金莲境界每一级的差距那都是上千亿颗愿力珠堆积出来的差距,那意味着每一级之间的实力都很悬殊,不是前面的境界差距能比的,量到了一定的地步必然发生质的变化。 青莲和红莲之间是一道分水岭,突破到红莲境界要发生质的变化。紫莲和金莲之间又是一道分水岭,又是另一种质的变化。此境界谓之飞天! 燕北虹才刚突破到金莲一品,而双雄已经是金莲三品的实力,其间的差距可不是白一和白三。或红一和红三那种差距能比的。苗毅可不想跑去又被双雄给羞辱一顿,这次要去就得把握十足,否则两张脸不够丢的,说不定得把小命送掉。 既然左右都要暴露和星宿海四方宿主的关系。那就没什么好讲的。这是逼自己把事情给闹大啊!得了,储物戒让对方先留着,不急在一时,回头连本带利借机把账好好算下再拿回来也不迟。 “伏青大人有请!”通报回来的守卫有请一声,不过看向燕北虹又说道:“另一位还请留在外面等候,伏青大人不欢迎不相干的人进入。” “嗯?”燕北虹鼻腔中立刻发出质疑之声,偏头看去,目露不善之色。 “燕大哥。那就麻烦在外面稍等一下!”苗毅赶紧出声安抚,这个时候可不想因为点小事和伏青闹起来。 既然是苗毅这样说了。燕北虹也就没说什么,点了点头,背个手转身而去,到山崖边看风景。 苗毅则大步进入宫内,到了内里的广场上时,领路的伸了下手请自便自己止步了,而广场尽头的古老宫殿台阶上,一袭青衫的青风青右使依然是面无表情地站那。 苗毅直接闪身越过了广场这段距离,落在台阶上拱手笑道:“青右使,又见面了?” 青风愕然上下看他一眼,眼神中藏着难以掩饰的诧异,显然是奇怪苗大殿主怎么变得如此凄惨。不过也没多说什么,转身领了苗毅经由门缝进了大殿内。 伏青依然盘膝闭眼坐地上,青风也照常走到了他身后一侧站好。 “苗毅见过前辈。”苗毅客客气气行礼。 “这次又准备…”问着话的伏青一睁开双眼便掐了脖子,上下来回打量了苗毅一番,顿时乐了,忍俊不禁道:“哟!你小子不是牛的很嘛,这是被谁给打成这样了?” “哎!”苗毅长叹一声,道:“的确是被人打了,而且还伤的挺重的。”两手裂开的虎掌摊了出来,“两条胳膊被人打断了,不是靠法力支撑胳膊抬都抬不起来,肋骨现在也还是断的,内伤也还拖着,能活着回来见前辈也算是命大。” 伏青站了起来,绕他转了圈,伸手摁在他肩头施法查探了一下,发现伤势还真如苗毅所说,多少有些好奇道:“搞这么惨来见我,连伤都不治一下,莫不是来装可怜想让我这老骨头帮你讨回公道?” “装可怜?”苗毅好笑一声,抖出袖子里的十指掸动着给他看了看,戴手指上的储物戒没了,“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干嘛受这活罪,而是东西被人抢光了,疗伤也得有灵丹妙药吧,我拿什么疗伤?只能是干耗着慢慢恢复。” “这么惨?”伏青乐呵呵回头看了眼青风,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前辈,你也别幸灾乐祸,若不是因为你们星宿海四方宿主,咱也不至于受这么大的罪。” “哦!”伏青背个手笑问道:“我们几兄弟缩在星宿海当孙子怎么又把您老人家给连累了?想让我帮你出头就明说,犯不着在这里拐弯抹角。” “前辈也别调侃我,你们还真是非得帮我出头不可,若不是你们四位宿主的令牌,我还不至于这么惨,若不是你们的那什么破令牌,我找了人出面也将被抢的东西拿回来了。结果好了,因为东西里面有你们的令牌。人家不但不还我东西,还把我给打成这样,连我辛辛苦苦筹备的一些炼制仙元丹的辅药也全部给抢了。前辈都自认是缩在星宿海当孙子了。你们的令牌抢也就抢了,反正我这次算是领教了,那四块令牌也就是在星宿海管点用,拿到外面去炫耀简直是找死,差点害我连命都丢了,找不找回来都无所谓,反正就几块破骨头雕了点花花。也吓唬不了谁,关键是我辛苦筹集的炼制仙元丹的辅药啊。前辈,你可想清楚了。仙元丹炼制出来了,我可是只拿三成小头,你们拿七成大头,这损失你们可比我大。你们不出把力就说不过去了。”苗毅那叫一阵诉苦。 几块破骨头雕了点花花?伏青的一张老脸已经黑成了锅底一般。他可以自嘲自己是缩在星宿海当孙子,可不代表别人可以这样说! 青风面无表情,不过两颊的脸部肌肉明显绷了起来,只问了一句:“谁抢的?” 苗毅叹道:“在修行界的实力仅次于六圣的人,和你们的实力差不多吧,流云沙海双雄!” 青风双眸瞬间浮现厉色。伏青深吸了口气,一双青眉剧烈颤抖了两下,缓缓闭上了双眼。“是黄擎天和吴多干的?” 苗毅摇了摇头:“话不能乱说,我被沙堡的总管裘立抓进沙堡后。只有黄擎天露了面处置我,吴多倒是没有露面。” 伏青依旧闭着双眼问话,看不出是什么心情,“你怎么会跑到流云沙海和黄擎天他们对上了?” 苗毅苦笑:“事到如今也不瞒前辈,流云沙海那边有一味药是炼制仙元丹必须的,可是这东西又不好大张旗鼓去采弄,怕会惊动六圣,于是我暗地里将流云沙海的沙匪‘一窝蜂’给控制了,一直在让他们帮我在流云沙海搜寻那味灵药。谁知不巧的是,杀手组织‘牡丹’最近看上了一窝蜂,也想将一窝蜂给暗中控制,将一窝蜂的大当家程耀威给绑了做要挟,我自然不能不管,结果双方在风云客栈打了起来…” 伏青睁眼打断,“等等!你在风云客栈动了手?” “谁说不是,还不是为了仙元丹拼命,被牡丹给逼得没了办法啊!结果惹怒了客栈的老板娘,请了沙堡的人出马,把我们给抓去了沙堡。妈的,谁知黄擎天袒护牡丹那边,却要处置我们,幸好我也不是吃素的,请了仙国商会在那边的掌柜安正峰出马,本来看安掌柜的面子顶多也就是重礼向风云客栈赔罪挽回风云客栈的面子也就完了。然而千算万算忘记了我储物戒里还有你们四位的令牌,于是我就成这样了,储物戒也被他们给没收了,连我一窝蜂的人也被黄擎天给扣下了,幸好安正峰在,我才侥幸捡了一条命回来。”苗毅惨兮兮苦笑。 不苟言笑的青风突然冷笑连连,“黄擎天和吴多还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伏青低眉垂眼安然静静如一根朽木般问道:“你没告诉黄擎天,那四面令牌是我们的?” “我还真没说,不说,看到你们的令牌我已经变这样了,说了我还有命在?那么多人看着,届时人家还以为我在拿你们来压他们,万一拿我小命立威我死了找谁说理去?”苗毅说着突然忍不住稀奇反问道:“他们不至于不知道那四面令牌是你们的吧?那四面令牌能投射出你们四方宿主的影像,他们难道认不出来?” 伏青依旧静静道:“小子,令牌的事你真没骗我们?” 苗毅呵呵好笑道:“你们令牌是能换钱,还是能换仙元丹,或是能在修行界畅通无阻?我有必要骗你们吗?令牌现在就在人家的手上好不好,我说一万句也比不上人家的实际行动强吧?对了,差点忘了正事,几块破骨头令牌的事先放一边,那东西不重要,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仙元丹,想办法把炼制仙元丹的材料弄回来才是正事好不好,你们和我扯了那么久的分成的事情,不会这么快就不当回事了吧?” 第七六六章 储物戒里的东西 他想说仙元丹的事,伏青却偏偏接着问令牌的事,“真是因为我们的令牌黄擎天就把你给打成这样?” “嗨!黄擎天没动手,就在一边看着,是他手下总管裘立等人干的。不过是黄擎天授意的,安正峰当时帮我求情都没用,你猜黄擎天怎么说?” 伏青问:“怎么说?” 苗毅:“他说在这里,我想让谁活就让谁活,我想让谁死就让谁死,我不想让谁走谁也走不了。安正峰安掌柜也拿他没办法。” “好大的口气!”伏青挑眉道:“小子,话可不能乱说,你知不知道骗我们的后果?” 苗毅好笑道:“我说老前辈,这个能骗的过去吗?令牌是不是在他们的手里,他们有没有这样说,当面一对质不就知道了,还需要我废话吗?” 这句话是正儿八经的实道理,没有任何质疑的理由!伏青心中的狐疑彻底消去,一张老脸渐渐黑了下来,呵呵轻笑道:“看来黄擎天和吴多还真是在六圣之间周旋久了,眼界高了,眼里容不下了我们几个老家伙啊。也是,我们几个老家伙在星宿海龟缩太久了,被人看不起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苗毅安慰道:“前辈,你也别想多了,真不用怕他们,我知道你们星宿海的人受到六圣的打压不好大举露面,所以我来之前已经召集了大批人马赶往星宿海给你撑场面,给你壮壮声势。我想你们也都是认识的。你出个面求求他们,让他们把炼制仙元丹的材料还回来就行。我想他们顶多也就是想让你们低个头,不至于和你们拼个你死我活。前辈。恕我直言,面子这个东西不值钱,只要咱们有了仙元丹,待修为提升了上来,以后再一雪前耻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君子报仇十万年也不晚,咱们看谁笑到最后!” “我求他们?哈哈……”伏青突然仰天狂笑。震的大殿内嗡嗡响,笑毕,回头盯向苗毅道:“还要劳驾你请人来给我们撑场面。你请了些什么人给我们撑场面?” 苗毅颇为自傲道:“都是红莲以上的修士,仙国一些门派中的修士,还有我手下的人马,人数可不少。毕竟晚辈这些年在仙国也不是白混的。” 青风不屑一声。“还当是什么人物,就那些东西也配给我们撑场面?” 苗毅:“青右使,话不能这样说,撑场面又不是去打打杀杀,我跑来请伏前辈出山不也是为了撑场面,咱们主要目的是要回东西,不是去拼命的。不过你们放心,能打的人手我也准备好了。我找了个金莲修士助阵,若有意外。动手的事交给他去干,不会让你们惹什么麻烦。” 青风哦了声,问道:“不知是哪位高人?” 苗毅不以为然道:“高不高人不重要,实力虽然不如你们,关键人家愿意帮忙就够了。” 青风看向伏青。伏青缓缓闭上了双眼,语气低沉道:“青风,你和厉风去一趟流云沙海,去看看情况,若是真的…黄擎天和吴多在六圣之间玩平衡,我们可不吃他那一套,掂掂他们的斤两,不用客气!” “是!”青风拱手领命,对苗毅伸手道:“走吧!” “等等!”苗毅一惊一乍道:“厉左使和青右使去有什么用,据我所知,黄擎天和吴多的修为已经达到了金莲三品,听说和前辈你的修为是不分上下的,前辈你不亲自出马,我们岂不是要白跑一趟?” “对付他们两个还用不着老夫亲自出手!”伏青走回了原地盘膝坐下,语调沉沉道:“青风,去之前先带这小子去趟老大、老三和老四那边,先问问他们是什么意思。” “是!”青风再次对苗毅伸手道:“走吧!” “伏前辈不出马,你们行不行?”苗毅嘀咕一声,费这么多口舌要是闹出个无功而返,那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青风不跟他废话,一把拖了他的胳膊往外走。 “轻点,轻点,我胳膊还是断的。”被拖出门的苗毅怪叫一声。 古老宫殿那高达五丈的巨门“嗡”一声自动合拢了。 青风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大门,脸部线条渐渐紧绷。随后带着苗毅到了前宫,将苗毅扔在一座殿外,去找了负责西星海日常事务的厉风厉左使。 不一会儿,厉风鹰视狼顾而出,脸色有点阴沉。 两人裹了苗毅掠空而起,苗毅在空中喊了声,“燕大哥!” 宫外山崖边面对大海的燕北虹回头一看,迅速掠空追上…… 流云沙海,沙堡。 黄擎天瘦高,吴多胖矮,两个老头走在一起很有对照性,一起转入了沙堡下的一条地道中。 进入一间地下空间后,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也见到了等候在其中的裘总管。 “裘立,什么事?”吴多皱眉问道。 他正在闭关修炼中,裘总管却派了人请他们二位堡主一起来一趟。 黄擎天嗅了嗅空气中的血腥味,目光落在了地上几滩血迹和两具被冰霜包裹的残尸上,还有几件被切断的武器,再看看石壁上到处划出来的乱七八糟深痕。 “二爷,四爷,看这个。”裘总管上前拱了拱手,伸手指向了一旁古铜色柱子上绑着的尖牙利爪的怪物。 其实不用提醒,两人的目光已经落在了挣扎得嘎吱嘎吱响个不停的怪物面前,走到柱子旁一看,发现若不是这怪物在挣扎个不停,还得误以为是金属打造的,浑身散发着诡异的金属光泽,一股凶悍气息毕露无遗。 “这是…”两人围着猪一样大的怪物转了两圈,吴多有点吃惊道:“这是螳螂?天呐!螳螂能长这么大我还是头次见。二哥,你见过这么大的螳螂没有?” 黄擎天盯着仔细打量了一下,微微摇头道:“没有。这体型看起来怎么感觉有点像是万丈红尘里的冥螳螂?” 吴多摇头道:“应该不是,冥螳螂是黝黑色的,不是这种颜色,而且冥螳螂也出不了万丈红尘。”说着就要去伸手抚摸。 裘立当即急喊道:“四爷小心!” 吴多伸出的手僵住,两人一起看向裘立,后者摆手道:“四爷千万小心,这螳螂的爪牙之锋利。简直是世所罕见。”回手指向地上的尸体,“而且力大无穷,速度奇快能媲美紫莲修士。身体躯壳也异常坚硬,两名紫莲修士和它周旋之下竟然被它给杀了,两件拿出来测试的二品武器也被它削铁如泥般一斩而断,更诡异的是攻击中居然还带着一股极度阴寒气息。中招者立刻冻成了这样。我绑住它的地方都避开了它爪牙。否则根本绑不住它。” 吴多吓一跳,伸出的手赶紧缩了回来,啧啧称奇道:“还有这样的怪事?” 黄擎天则问道:“裘立,你哪弄来的这怪物?” 裘总管回道:“是那苗贼储物戒里的东西,有十五只之多,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弄来的怪物。”说着递出了苗毅的储物戒给人查看,里面的其他东西已经被他给搬空了。 到了他这个地位的人,只要不是上面交代的东西。外出办事顺手所得也用不着上交。苗毅储物戒里的东西价值不菲,他自然要清空另放。否则拿出来给二位堡主看到了,怕是不把大头分出来都不行。 有些事情本来就这样,不看到也就不会当回事,一旦看到了,而且值钱,你不主动都说不过去。 苗毅等离开沙堡后,裘立空闲下来免不了要清点苗毅储物戒里的东西。虽然苗毅大部分财物都在千儿、雪儿她们那边,可里面还是有不少东西,光五极晶石就还有不少,对裘总管来说也是笔巨大财富。 然而还来不及细细清点有什么东西,就被里面静静沉睡的螳螂给吸引了。 十五只猪一样大的螳螂,想不引人注意都难,自然要召一只出来看看。谁知这螳螂一从储物戒里召出来立刻苏醒了就要飞走,裘总管自然拦截,可这玩意异常凶悍,裘大总管一个不备差点中招。 将螳螂擒住后这些天一直在研究是什么怪物,找了两个紫莲修士来测试,乖乖,竟然被这一只怪物给干掉了。 如此东西,他自然想控制住了自己利用。他也是妖,对控制妖类多少有点心得,可是最后发现怎么都没用,就是控制不了,杀了又未免可惜。这也是没办法了,实在不行才请了二位堡主来分享。 两位堡主看过里面沉睡的十四只螳螂后,相视一眼,黄擎天施法招了一只出来。 果然诚如裘立所说,螳螂一出来就苏醒了,倒是没有急着飞走,而是朝绑住的那只螳螂飞去,趴在了柱子上直接啃咬绑住另一只螳螂的金属链子。 吴多控制着力道,施法一指点去,砰!一股无形之力打在了那刚飞出的螳螂后背。 那螳螂眼中顿时浮现幽幽绿光,唰!瞬间到了吴多面前,直接就是一镰刀劈来,彪悍的很。 唰!吴多瞬间移位,一把从后掐住了螳螂的后脖子,令其挣扎的锋利爪牙拿他无可奈何,因为够不着。 “力道果然够劲!”吴多朝黄擎天点了点头。 黄擎天当即也释放了一只出来尝试,捉住后也点了点头,“真是好东西。” 回头又问裘总管,“没找到控制他们的办法?” 裘立摇头道:“没有,只知道一收入储物戒中它们立刻会陷入沉睡状态,能在储物戒中存活也实在是稀奇。” 两位堡主立刻一试,发现果然如此,黄擎天道:“我们拿去研究一下。” 随即二话不说,两人各拿了六只走,剩下的三只留给了裘立。 裘立就知道东西拿出来肯定就是这样的结果,这一研究怕是不会再还回来了,他也不可能去讨要回来,奈何没办法,他找不到控制的办法,东西拿出来也是想看看这两位堡主有没有什么办法指点一下。 第七六七章 八使齐出 (出了点意外,更新晚了,请见谅!礼拜,今日无加更) 折腾了一些日子后,黄擎天和吴多那边也没什么结果,找不到收服螳螂的办法。 能和紫莲修士对干的杀伤力,还有连紫莲修士都难以攻破的坚硬甲壳,这么好的东西不能为自己所用未免有些可惜,裘立很是下了番功夫围绕着螳螂细细琢磨研究。 这天,下面人求见,裘立从地下出来,手下呈上了流云沙海近期情况的汇报。 流云沙海的状况一如既往,唯一奇怪的地方便是风云客栈最近开始变的越来越热闹,客人越来越多,有点异常。 “派人关注一下风云客栈的情况。”裘立看着手中玉碟交代道。 “是!”手下应声领命而去。 将玉碟中的内容看完后,正要收起之际,裘立突然一怔,缓缓低头看向手中玉碟,眼中渐渐绽放出了希冀神采。 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快速回到地下室内,开始细心清理起从苗毅那搞来的东西。 得到苗毅的东西后,精力都放在了螳螂上折腾,却忘记了一点,怎么不知道查看一下苗毅的东西,说不定里面有驯服这古怪螳螂的办法,还是刚看到手下呈上的玉碟时才想起。 近百万颗下品愿力珠,一堆五极晶,晶币大堆,九耳降魔杵也落在了裘立手上查看了一番,令其啧啧摇头不已,“这三品法宝不错。没想到这苗贼的家底子如此丰厚。” 不过这都不是他现在关心的东西,他要找的是驾驭古怪螳螂的办法,玉碟之类的有文字记载的东西才是他想优先查看的东西。翻这些东西的时候。翻出了四面白骨令牌,本没当回事,然而法力扫过这四面白骨令牌,其上渗透出的一股远古气息竟然令他心神无意间微微一颤。 这是什么东西?裘立有些奇怪,将四面令牌召了出来一看,立刻发现这白骨令牌的不一般,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骨骼打造的。质地坚硬的很,色泽温润如玉,敲击一下竟然发出金玉之声。 尤其是白骨令牌上渗透出的气息。对身为妖修的裘立来说,竟能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威压。裘立可谓心惊不已,这白骨究竟是什么东西的白骨,可以肯定不是人类身上的。人类身上找不出这么大块的骨头雕琢成这种令牌。明显是兽骨,他能确认这白骨的主人生前一定是非常强大的存在,否则不会连遗骨都能让他感到心悸。 翻看四块令牌上图案,皆雕刻着山海图纹,各不相同,另一面又分别刻有鹰、伏、雄、洪四个字。 这四组字分开看还没什么,连在一起看,裘立突然嘴角抽了下。下意识联想到了某四个老怪物,实在是没办法不联想。因为不太可能这么凑巧,刚好这四个姓名凑在一起。 施法查探了一下令牌,发现里面设置有小小阵法,激发了‘鹰’那块令牌,一道白色虚影投射而出,一个面容阴鸷长着鹰钩鼻的男人盘膝闭眼虚浮,静静却自有一股慑人的威仪。 裘立对这人也不陌生,瞅着虚影慢慢自言自语:“星宿海南宿星宫鹰无敌…” 迅速又将手中另三块令牌逐一激发,西宿星宫伏青、东宿星宫雄威、北宿星宫洪天… “……”裘立哑口无言了好一会儿,“星宿海四方宿主,那苗贼怎么会有那四个老妖怪的令牌?” 若说只是一个人的令牌,那还有偶得的可能,四方宿主的令牌全部到齐了,总不可能四个人的都能偶得到吧?难道那苗贼是四方宿主的人? 他瞬间想起了苗毅当初离开时扔下的话…老子一个月内必定把储物戒给拿回来,储物戒里的东西最好别乱动,哪怕少了一根毛,我都保证他赔不起! 一想到那四个老妖怪当年抗击六圣,逼得六圣联手才能对付的情形!裘立有些不寒而栗,猛然倒吸一口凉气,感觉事情可能有些闹大了,拿了四面令牌迅速闪身离去。 沙漠下的山腹深处,两位堡主被请了出来,没有外人,也就没有坐到上面并排的两个位置上去。本来高筑首位上是五个位置,是流云沙海五帝的位置,后来被魔圣云傲天一怒之下杀了其中三帝,于是五帝变成了双雄。 两位堡主也正在琢磨研究那古怪螳螂,此时互相看了眼对方,见才隔几天的功夫又被一齐请了出来,黄擎天皱眉道:“裘立什么事慌慌忙忙的?” 裘立一脸苦涩拱手道:“二爷,四爷,的确有点事,我们动了那苗贼怕是惹上了麻烦。” 还当是什么事!黄擎天不屑一声道:“能有什么麻烦?就算是穆凡君来了也得讲道理,穆凡君也不至于为了这么一个苗贼和我们闹翻了脸。” “若是六圣还好说了。”裘立拱手将四块令牌奉上,“二爷,四爷,这是属下刚从苗毅储物戒里翻出来的东西,你们看看。” 两人将四块令牌分到手上,一看就意识到了不对,因为两人早年见到过这种令牌。令牌上附带的姓氏令两人一阵无语,施法激发出令牌中的星宿海四方宿主的虚影后,两位堡主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沉默了。 “这是星宿海四方宿主的令牌,见令牌如见四方宿主亲临,可令星宿海群妖俯首!”吴多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看向裘立问道:“这四块令牌都是那苗贼储物戒里的?” “是的!”裘立一脸无奈地点了点头。 “那小子怎么会有那四个老妖怪的令牌?”黄擎天低低一声。 有些事情两位堡主都心知肚明,这世上能让他们顾忌的人不多。星宿海那四位绝对在其中,他们可以在六圣之间周旋,却没办法在那四个老妖怪面前耍滑头。虽然大家的修为都差不多,可是修为不代表实力。 六圣崛起之前,那四位就是天下霸主,手下高手如云,修行界最顶尖的高手几乎都在那四位的麾下,天下妖修在这四位面前都只有老老实实的份,当初的妖圣姬欢见了都只有老老实实低头的份。 后来天下争霸。六圣联手和四个联手的老妖怪对干血拼,尽管四人手下的高手几乎都被六圣杀的差不多了,可四人手下的金莲修士依然是最多的。光现存的三十六位妖王就个个都是金莲修士,六圣不管哪个的手下都找不出这么多金莲修士,由此可见四方宿主实力鼎盛之期该有多么强大。 四方宿主战败含辱臣服于妖圣姬欢后,至此失去了霸主光环。从此龟缩在星宿海一隅。鲜少再露面,没事也不太轻易再露面,没事也几乎是处于被人遗忘的状态。 可二位堡主心里清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别说四方宿主,随便一位宿主现存的实力也比他们强大。若是五帝还齐全的话,倒是可以和现在的四方宿主对着试一下。 地宫内静默了一会儿,吴多出声道:“二哥。别惹这麻烦了,那四个老怪物不好惹。” “那小子和那四个老妖怪是什么关系。现在还不清楚,他可是仙国修士…”虽然这样说,不过黄擎天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算了!裘立,那小子的东西别动了,收拾齐备了,回头我和老四去趟星宿海,问问情况,若真是那四个老妖怪的人,就赔个罪吧!姿态摆低一点,那四个老妖怪一直低调着,想必也不会过分计较。” “是!”不过裘立又试着问道:“那些螳螂怎么办?” 两位堡主相视一眼,各拿出了一枚储物戒扔给他,随后都转头默默离开了。 裘立一看储物戒里的东西,各有六只古怪螳螂,什么意思不用说了,除了还给人家还能是什么意思,他手上的那三只也别想留了,白白浪费这么多天的精力…… 此时的星宿海那边,十道人影急速掠空冲出了星宿海的空域。 除了苗毅和燕北虹外,另八人分别是东宿星宫左右使者金光、银光,一个身着金衣,一个身着银袍,皆是光头;西宿星宫左右使者厉风、青风,一个灰袍,一个青衫;南宿星宫左右使者凌天、破空,分着紫袍和青袍;北宿星宫左右使者奔雷、撼天,皆是赤脚短裤光着膀子,一个腰扎红绸,一个腰扎黑绸,露出一身蛮横肌肉。 八位左右使者今天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不是黑着脸,就是沉着脸,要么就是目露凶光,要么就是目闪厉色,或有人身上隐隐浮现杀气,所去方位集中于同一个方向,流云沙海! 急速飞行勉强跟在几人身后的燕北虹目光不时在几人身上瞄来瞄去,这八位皆是金莲二品的修为,已经问过苗毅都是什么人。苗毅告知,星宿海四方宿主的左右使者。 燕北虹可谓是对这位苗老弟刮目相看,不知道苗毅什么时候和星宿海四方宿主搭上了关系,竟然能搬动传说中的星宿海八位左右使者帮他出头,这面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殊不知苗毅顾忌双雄金莲三品的实力,本是想把星宿海四方宿主给搬出来的,哪怕搬出一个来也行,谁知那四个老妖怪竟然没一个把双雄给放在眼里,都只派出了左右使者出面。 南方宿主鹰无敌就一句话:就那两个杂碎也配! 最后见到东方宿主雄威时,苗毅说出了自己的顾虑,你们四个好歹去一个压压场子啊! 雄威给了他一句话,“他们八个一起出手,除了六圣和六圣目前几个修为最高的弟子没人能挡得住,当年个个都是和六圣交过手能全身而退的人,我们四兄弟出面未免也太抬举黄擎天和吴多,他们八个一起陪你去已经算是多余,纯粹是为了预防意外发生。小子,你大可放心大胆的去!” 第七六八章 人满为患 都是和六圣交过手活下来的啊!苗毅听了这话才心中大定。 可是途中,苗毅左右看看,突然出声道:“万一双雄不肯交出东西来,你们几位确认能逼他们交出来?他们可是金莲三品的修为啊!” 这话明显在怀疑八个人的实力,顿时惹的八人一个个冷目看来。四星宫走动时,这厮就一个劲地劝四方宿主出山,一直对他们八个的实力不放心,现在还继续当他们八个的面没完没了,令人有点牙痒痒。 东宿左使金光淡淡一声,“看来我们真的是沉寂太久了。”言下之意在指,是个人的都质疑他们的实力。 凌天冷哼一声,瞅着苗毅说道:“你小子不是挺大胆的吗?当初威胁我们的时候不是挺有种的吗?现在怎么变得如此胆小了?” “那能比吗?他们可是流云沙海双雄啊,连六圣都奈何不得他们,能扣下四块令牌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苗毅嘀咕了一声。 此话一出,八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若不是这家伙关系到仙元丹,脾气差点的能一掌活劈了他。 对方话里的含义不是傻子都能听懂,人家双雄能在六圣之间周旋,四方宿主却只能龟缩在妖圣姬欢的手下,摆明了觉得双雄比四方宿主更胜一筹。 带着苗毅飞行的青风出声道:“只要确认了的确是他们扣下了令牌,你自然会看到他们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苗毅左右试着问道:“谁打伤的我。我让谁给我疗伤行不行?”那语气分明在问,你们能罩住我吗? 奔雷冷哼道:“你就这点出息?” 苗毅节奏拔高,“那我狐假虎威嚣张一把?” 青风给了提前量。“先确认了是他们扣下了令牌再说。” 苗毅不爽道:“当然是他们扣下了,难道我还能说谎不成?” 青风道:“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和你小子打交道,你小子的话还是保持几分警惕的好,否则被你卖了都不知道,先验证了的确是他们有心扣下令牌再说。” 开玩笑,他们又不是傻子,由得谁说什么就是什么。 苗毅却是乐了。笑问道:“什么叫有心扣下令牌?难道扣下令牌还分有心和没心?敢问一句,他们认不认识四方宿主的令牌?” 金光道:“他们早年接过雄威大人的令牌,应该认识。” “我呸!没接过令牌也能认识吧?那令牌中的人像只要见过四方宿主的都认识吧?别说他们当时就是因为令牌把我给弄成这样的。哪怕你们不信我的话,就算他们当时没看见,换了你们抢到了东西后能一直不看储物戒里是什么东西?从我出事到现在都多少天了,他们什么意思傻子都明白。我说你们八个到底行不行啊!不用这样拐弯抹角给自己找借口吧?咱们还是回去请四位宿主出来一趟吧。我伤没好,再跑去被人家弄一趟死定了。” 苗毅正在给八人灌输一个道理,只要令牌在人家手上就能证明人家是不把四方宿主给放在眼里,双雄那边到现在都没反应,他岂能不抓住省事的机会利用,正好能省下不少功夫。 果然,八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如果令牌真的在双雄的手上。诚如苗毅所说,换了他们抢到东西后肯定会查看抢了些什么东西。换了任何人都会如此。至少苗毅的话证明了一个道理,星宿海在人家双雄的眼里并没有想象中的威慑力,换了以前如果是误会早就将令牌给送回了星宿海,八人突然发现有点太高估了自己这边。 金光面色阴沉,一字一句重复青风的话,“先确认令牌在他们手上再说!” 流云沙海,风云客栈。 客栈最近来出现了难得的奇观,老板娘站在天台上看着客栈四周,柳眉皱起。 客栈的客人突然暴增,人是一天比一天多。大堂只有八十张桌,能坐三百二十位客人,再加八十间房,充其量也只能容纳四百位客人,早已经爆满。 奇怪的是,客栈爆满了还有一堆人聚集在周围。除了客栈里面的,客栈外面的院子里起码还有上千人,或站或立。见到天台上的老板娘现身,一帮人都在扭头打量,不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地说着什么,不少人的目光里流露出艳慕。 天台上,石匠在旁低声道:“老板娘,我注意观察了下,都是高来高往的人,而且都是成群结队而来,修为至少都在红莲以上,一个红莲以下的都没有,似乎还有不少紫莲修士。” 老板娘蹙眉道:“哪来这么多红莲修士?” 木匠说道:“偶尔听到口风,好像都是仙国来的修士。” “仙国的?都聚集在这里干什么?”老板娘偏头问了声。 木匠摇头,“不知道,听到他们当中好像也有人在互问来这里干什么。对了,一帮人似乎对住进客栈里的四个女人异常尊敬,听到他们称呼那四个女人为大姑姑和小姑姑。” “大姑姑、小姑姑?官方的人?”老板娘转身道:“住哪间房,领我去看看。” 三人下楼进了趟厨房,出来时石匠手里捧了坛酒,木匠端着装了几碟菜的托盘,跟在了老板娘的身后到了后院的楼上。一间房的门口,阎修守在外面,盯着走来的三人。 “老板娘有事?”阎修拱手问了问,他现在自然也知道了这位妩媚端庄的女人就是风云客栈的老板娘。 老板娘抬手指了指左右木匠和石匠手里的东西,笑盈盈道:“听说客栈里来了贵客,特备了点小小心意免费奉上。” “稍等!”阎修转身敲门而入通报了一声,旋即敞开大门侧身伸手相迎。“老板娘请进。” 老板娘领着木匠和石匠进入屋内,目光落在了四个女人身上。 这间房是红袖的房间,不过红拂、千儿、雪儿都在。目光也都落在了老板娘身上,有点羡慕老板娘身上的那股学不来的气质,都拱手客气了一下,“老板娘!” 四个女人虽然不常在修行界走动,但是也听说过这位老板娘,出身高贵无比,修行界第一人魔圣云傲天的长孙女。 “听说来了贵客。小店也没什么好招待的,一点酒菜聊表心意,还请笑纳!”老板娘轻扫衣袖。木匠和石匠将酒菜放在了桌上。 “多谢老板娘厚意。”红袖代表着谢过。 老板娘笑吟吟问道:“不知四位贵客来自何处?” 已经大张旗鼓来了,四人也没隐瞒。关键是四人不知道苗毅究竟在这里出了什么事,苗毅在燕北虹的天行宫没提和风云客栈的恩怨,回了镇壬殿也没对千儿、雪儿提起。 “二位是仙国辰路那个大名鼎鼎的苗毅的侍女?”老板娘盯着千儿、雪儿眼睛亮了一下。 “是!”二女点了点头。 老板娘顿时露出略显戏谑的笑意。款款上前两步。绕着二女转了半圈,上上下下打量着二女。 也免不了要多看上两眼,如果可能的话,这两位将来可就是自己的侍女,都是要听自己使唤的身边人,如今也是给牛二侍寝的枕边人,现在就在自己眼前。 老板娘有点牙痒痒,这两个侍女和牛二同床共枕的时间肯定比自己多。 木匠和石匠亦面面相觑。 “怎么不见几位姑姑的主人?我也好拜见一下。”老板娘笑吟吟道。 红袖道:“主人还没到。我们也正在等候。” “不知几位姑姑来此何干?”老板娘探询。 这个自然不会告诉老板娘,红袖道:“不知。等主人来了才知道。” “哦!那几位姑姑请慢用,我就不打扰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喊小二。”老板娘打了声招呼笑吟吟离去,人家不想说,她也不好多问。 出了房间回到了天台上,再看向外面云集的那些人,老板娘脸上的笑容消失,沉声传音道:“人都是牛二招来的,那家伙想干什么?难道真想找沙堡算账?就凭这些人能有什么用?” 客栈的某间客房内,辰路十大派的掌门陆续挤入了剑离宫掌门闻来公的房间内。 “闻来公,事情有点不妙啊!我刚听到消息,那位苗殿主前些日子在客栈里大闹了一场,被流云沙海双雄抓进了沙堡给打成了重伤,看如今这声势,他把我们召来不会是让我们给他报仇吧?”一走进门,驭兽门掌门马万长就对盘膝在木榻上的闻来公沉声一句。 “哎!”进门缩在一角双手拢在袖子里的彭渔轻叹了一声,他早就知道了,他门中的两位长老袁奉德和史秋雨就是风云客栈事发后逃回去的,早就禀明了事情。 他也早就猜到了苗毅把他们弄来想干什么,只是一直没说出来而已。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只是把人带来看看情况,实在是不带人来也不好,万一没什么事苗毅那边非跟他翻脸不可,不过没打算出手相助,不是他自私,而是他身为一派掌门必须为全派上下的利益考量。 其他门派虽然早就有人被苗毅派到了流云沙海做土匪,不过为了保密,那些人都没有和自己门派联系过。 脸上半遮着银纱的玉女宗掌门诸葛清倒是心知肚明,毕竟简三娘回了趟玉女宗。 “这该如何是好?我们人再多也不可能是双雄的对手啊!”一帮人议论纷纷,偏偏走又不好走,万一没事… 最终还是诸葛清出声道:“大家不用多虑,君使岳天波应该知道了此事,应该已经派了人阻止。” 她知道情况后立刻派了人去通报岳天波,却不知苗毅只是回了趟镇壬殿便跑了,等到岳天波的人接到玉女宗的消息再派人赶到镇壬殿哪里还能找到苗毅的人影,倒是把坐镇的杨庆给惊的目瞪口呆,回头连骂疯子! 等到岳天波的人再返回玉都峰禀报没找到苗毅,黄花菜都凉了。此时苗毅已经领着星宿海八位左右使者闯入流云沙海境内,气势汹汹直逼而来。 第七六九章 讨个公道而已 (礼拜,今日无加更) 躲在客房内密谈的辰路十大掌门最终达成了共进退约定,看看就好,不为苗毅干这种卖命的蠢事。若是哪家违背了约定,或是泄露了今天密会的内容,其余九大派事后将联手灭掉那一家。 就连和苗毅兄弟相称的彭渔也是跟着响应了,还是那句话,大家都是各派掌门,要为全派利益着想。 辰路这边的门派获知了消息,子路那边的门派自然也差不多跟着得到了苗毅大闹风云客栈被沙堡收拾了一顿的消息。开始子路这边的门派大多都还没有意识到此来和苗毅有什么关系,耐不住辰路这边的门派有意悄悄泄露消息给子路的门派,顿时引得子路的九大门派哗然。 故意泄露秘密的原因无他,就是多拉上一帮人共进退,若有事法不责众,比较安全,有抱团取暖的嫌疑。 子路九大门派掌门也立刻凑在了一起密谋。 燕北虹下令邀十大门派前来,之所以来了九大门派,是因为子路第一大门派,也是燕北虹出身的师门云华宗,长期和燕北虹不对付,燕北虹只要一升官就清理地盘上的在官方的云华宗弟子,双方早就闹得比较僵,自然是不会鸟燕北虹的法旨。 子路九大派很快也达成了和辰路十大派一样的默契,看看就好,不参与,没理由干这种胡乱卖命的事。 而且子路这边还有某位掌门赶快去了趟仙国商会,因为和安正峰认识。把情况告知安正峰是想一旦出现万一的情况,希望安正峰出来阻止一下。 听完情况后,安正峰震惊了! 风云客栈突然莫名其妙聚集了大批人马的事他知道。可是不知道全是苗毅给折腾来的。 当初苗毅重伤被他救回来时,就曾说过要血洗流云沙海,当时还以为开玩笑,结果看这集结了一千多人马的趋势…开什么玩笑,上千红莲以上的修士,其中还有不少的紫莲高手,整个流云沙海只要是没有金莲高手坐镇的地方。谁挡得住这么强大势力的进攻?看样子还真是要血洗流云沙海的节奏啊! “你们人再多也不是沙堡的对手,简直是胡闹!”安正峰闻言震怒,啪啦一声拍烂了一张茶几。“走!我倒要看看他怎么闹!” 他立刻和那位掌门赶到了风云客栈,他必须要阻止苗毅那疯子。 不阻止不行啊!一旦这么多仙国修士进攻沙堡,双雄没道理挨打不还手,一旦双雄动手。这些人再多也挡不住。一旦仙国这么多修士折损在了双雄的手上。让仙圣穆凡君情何以堪?届时怕是想不对双雄出手都难了,这关系到仙国的面子,可一旦出手必然逼得双雄为了保命去抱其他某圣的大腿和仙圣对着干,到时候仙圣怎么办? 他安正峰虽然是商会的人,可是却代表仙国坐镇此地,要是在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种事情不闻不问,仙圣被逼得进退两难后非得拿他是问不可! 客栈已经客满,不过凭安正峰的身份想向老板娘讨个方便进客栈见两个人不难。 此时两路人马闹得沸沸扬扬。老板娘想不知道这些人此来的目的为何都难,也正着急着。 安正峰的到来让她看到了希望。她不好露面处理这事,安正峰来的正好,亲自领了安正峰到红袖的房间,见到了红袖、红拂、千儿、雪儿。 “我乃仙国商会驻流云沙海掌柜安正峰!”安正峰一见四女就亮明了身份,同时也亮出了眉心的一品金莲威慑。 “见过安掌柜!”四女微微一惊,一起行礼拜见。 安正峰一点都不客气,沉声道:“你们四个立刻下令,命子路和辰路的修士立刻回去,不得在此闹事!” 他商会的人只能做生意,无权把地方势力集结的人马给赶走,他赶也没用,他就算开口了,那些门派中人也不敢擅自离去,如果听了他的,回头苗毅和燕北虹不收拾他们,地方势力也要收拾他们,你们在我地盘上混饭吃却听商会的法旨,算怎么回事? 四女贴身侍女的身份则不一样,可以代她们的主人下达法旨,她们四个一开口,那些门派找到了台阶下自然是一哄而散。 不过四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吭声,保持着沉默。 四女现在也知道了大概的情况,也正提心吊胆中,可是正因为她们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才不会擅自开这种口。她们的权利都是主人给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也正是建立在主人对她们的信任上,这种信任容不得挥霍。 见四女不说话,安正峰喝道:“你们知不知道你们主人这样干的后果?莫非想看到你们主人出事?为了你们主人好,立刻让人马撤了!” 红袖稍稍拱手道:“安掌柜,这种事情我们做不得主,不妨等我们大人来了,您再跟我们大人去说说。” 知道你们大人在哪的话,我还跟你们费什么功夫?安正峰沉声道:“你们大人去了哪里?身在何处?” 这里话音刚落,安正峰霍然回头看向门外,老板娘等也陆续跟着看去,隐隐听到空中传来急速而来的破空声,由远及近,瞬间驾临上空。 “辰路人马何在!”一声怒喝当空响起,正是苗毅的声音,外面亦跟着一阵骚动。 安正峰、老板娘等迅速掠出,红袖等人亦迅速闪出升空而起,只见空中浮停着十人,那十人往空中一站,气势逼人! “大人!”红袖和千儿等人迅速飞到跟前行礼。 “参见大人!”苗毅的麾下行走,及燕北虹的天行宫红莲修士亦纷纷升空行礼。 八位左右使者一字站开在空中,冷眼瞅着下面的大批人马,可谓好气又好笑,感情苗毅这厮不是开玩笑,还真弄了批人来给他们撑场面,有这必要吗? 老板娘落在了天台上,看着苗毅身后那八人,可谓是一脸惊骇,星宿海四方宿主手下的八位左右使者? 这八个人当年天下争霸时个个和六圣交过手,也个个和她爷爷交过手,星宿海当年战死那么多高手,这八个人却能活到现在,绝非侥幸,实力可想而知! 老板娘彻底震惊了,这帮人虽然名义上是妖圣姬欢的手下,可是姬欢也不能如臂使指,苗毅怎么把星宿海的这帮老怪物给搬来了?这八个左右使者一起出动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是星宿海四方宿主的意思! 当时苗毅在沙堡吃亏时,她还以为苗毅是嘴硬说大话争面子,还以为苗毅是输不起,现在明白了,这真不是大话,这帮老怪物集体法驾亲临除了六圣一般人根本挡不住。 所谓一物降一物,六圣顾全大局不好对付双雄,可星宿海四方宿主可没这顾忌,老板娘深感黄擎天和吴多这次摊上大麻烦了! 老板娘突然想起了当年途径星宿海遭遇白骨大王的事情,当时白骨大王不给面子,结果苗毅出面三言两语就平息了麻烦,现在想想那绝非偶尔! 下面露面的儒生、厨子、木匠和石匠一个个目瞪口呆,又一个个面面相觑,牛二竟然能请这出八个老妖怪? 飞到空中的安正峰一脸怒容僵硬在了脸上,惊疑不定的目光扫过八人,星宿海八大使者?苗毅怎么把这些老怪物给请来了? “是星宿海四方宿主手下的八大左右使者……”下面有见过的人开始交头接耳,可谓引起了一阵骚动。 下面闻声露面的十九位掌门亦有些傻眼,还当苗毅想让他们送死,敢情人家还有大招。 “我草!四星宫的八大使者…”彭渔失态之下嘀咕了一句。 人的名,树的影,六圣崛起之前的几位霸主手下的左右使者一起集体露面,那可是当年纵横天下无所禁忌的人物,瞬间引起了震动,可谓震撼全场,不认识的赶紧抓住机会仔细辨认一下,八大使者集体露面的机会平常那真是想碰都碰不到。 听到下面的议论,红袖和千儿等人也是一脸惊讶,没想到大人请来了如此高人。 “苗毅!你想干什么?”安正峰还是飞了过来喝了一声,说话的底气有点不足。 “干什么?”苗毅指了指自己依旧狼狈不堪的身上,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血迹,又亮出了双手裂开后还未愈合的虎口,伤口看着有些吓人,冷笑不止道:“我现在双臂的臂骨还是断的,我现在的肋骨也还是断的,抢了我的东西,还将我打成这样,我一条命都差点丢了,我下面人现在还被人家抓着不放,你说我想干什么?讨个公道而已!”最后一句是喝出来的。 此话一出,老板娘心弦一颤,既心疼又内疚。千儿、雪儿等,则是一脸愤怒。 安正峰好言相劝道:“苗毅,我劝你不要乱来,立刻让下面的人散掉,不要把事情闹大了。” 苗毅淡然道:“安掌柜之前在沙堡救助的人情,在下记下了,现在的事不是你商会该插手的,还请不要多事,免得大家脸上难堪!” 安正峰沉声道:“你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没有?” “什么人在此呱噪,再不让开我摘了你脑袋!”一旁的厉风突然盯着安正峰冷冷一声。 第七七零章 敲门一刀 厉左使不认识安正峰,可安正峰却认识他,早年修为还不到金莲境界的时候见过。 被厉左使陡然出声这么一警告,可谓神情一僵,知道自己惹不起这老妖怪,只能是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慢慢飘开了,否则真有可能被人家给宰了。 星宿海群妖如今不管怎么说都是妖圣姬欢的人,杀他一个仙国的人还真没什么顾忌。 安正峰退开,厉风对苗毅道:“别在这磨蹭了,办正事要紧。” 他不把下面一帮子撑场面的人放在眼里,苗毅却有用处,回道:“稍等!” 盯向下面喝道:“辰路十大派可来齐了?” 下面的闻来公、诸葛清、马万长和彭渔等人立刻闪身到空中,齐齐行礼道:“见过执事大人。” 苗毅问道:“可都带了人来?” 十位掌门都点了点头。苗毅又眉头一挑,冷冷问道:“可愿听从本座号令?” 十位掌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偷偷瞅了瞅苗毅身后的那八位惹不起,最终陆续拱手回道:“愿听执事大人差遣。” 嘴上应了,心里却是一个个腻味的不行,之前约好的只看热闹不参与成了空话,形势比人强,人家带了强势人物来镇场子,试问谁敢不答应? 苗毅偏头朝燕北虹使了个眼色。 燕北虹当即喝道:“子路十大派可来齐了?” 下面飞上来的却只有九个门派的掌门行礼,“见过燕宫主!” 燕北虹目光一扫。立刻发现少了一人,淡淡问道:“云华宗的人没来?” 九位掌门互相交换了个眼色,心里皆在想。你燕大宫主只要地盘一扩大就清除云华宗的官方弟子,杀的杀,驱逐的驱逐,人家能听你话来才怪了。 “很好!这笔账本宫回头再找云华宗算!”燕北虹冷笑一声,又问:“各位可愿听从本宫号令?” 和辰路那边一样,之前约好的小算盘面对超级强势的逼压,立刻崩溃了。没了任何意义,搞不清燕北虹和八位左右使者是什么关系,没人敢顶着来。亦拱手回道:“愿听宫主大人差遣。” 这些早就在苗毅的意料之中,所以一开始只说是请各大派来撑撑场子,没说干什么,只等着把星宿海的人给拉来后再挑明了以势压人! “辰路人马听令。随本座走一趟!”苗毅一声喝。 “走!”燕北虹亦是一挥手。 八位左右使者没兴趣跟这些人厮混。青风抬手一挥,裹了苗毅急速离去,燕北虹快追。 红袖、红拂扯了千儿、雪儿急速快飞,这次一向不让自己下面侍女出来冒险的苗毅可谓是连千儿、雪儿都动用了。 燕北虹的天行宫人马,苗毅的两殿人马自然是不用说,唰唰掠空追去。 “剑离宫弟子跟上!”闻来公挥手喊道。 “玉女宗弟子跟上……” 此起彼伏召集本派弟子上路的声音响起,似乎都忘记了之前的密谋,还是那句话。形势比人强。退一万步说,前面可能还是怕了沙漠双雄。如今却是不一样了,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 唰唰唰!一道道人影射空而起,成群结队飞驰而去,转眼间人满为患的风云客栈就变成了冷冷清清。 老板娘和木匠等人面面相觑,厨子嘀咕一声道:“乖乖!那小子有点彪呼呼啊!” 老板娘突然闪身而去,也追去了看看。木匠等人自然是不用说,快速跟上。 “疯子!”安正峰双手握拳,黑着脸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来,在他看来苗毅这举动极为不明智。 可是苗毅没办法做到像他这么明智,先不说和巫行者联系的星铃还在沙堡手上,杨召青等一帮手下也还被沙堡扣着,虽身为仙国修士,可是仙国没人会帮他出这个头,只能是靠自己。 他也不是那么明智的人,没那么好的克制力,若真是那种人,那他就变成了杨庆,而不是现在的苗毅。 “哎!”安正峰仰天叹了声,回头不知那位想招女婿的还有没有那兴趣,这种胆大妄为的惹事女婿要他说还是不要的好。无奈之下,他亦闪身追去。 客栈里,皮君子和陶永春相视无语,两人本就是星宿海出身,比别人更明白四位宿主身边的左右使者是什么人物,确切地说是更畏惧左右使者。两人真没想到这些年不见苗毅,再见却是连八位左右使者都能一起拉出来,反观如今生活安逸的自己,却仍是客栈里的两个小伙计…… 沙堡那边已经安排了人监视风云客栈这边,一见星宿海八大使者亲临,又听说是针对沙堡而来的,大吃一惊,迅速返回通报。 然而其飞行速度哪比得上金莲修士,哪怕是他先走一程,随后亦被苗毅等人给超过。 看着苗毅等人急速飞向沙堡方位,探子停在空中,不知是去还是不去,稍候又见一大群人密密麻麻从头顶呼啸而过,无语了,调头飞跑,准备先避避风头再说。 一座山头耸立在荒凉沙漠中,流云沙海中的山不多,远处双雄的沙堡已经跳入眼帘。 “燕大哥!”苗毅突然回头喊道:“前面就是沙堡,有劳燕大哥先去敲个门!” 燕北虹二话不说,挥手一横,一只血红大刀在手,朝前面拦路的八位使者喝道:“让路!” 狂刀起影,一记血影刀罡擎天而起,高达百丈,朝着苗毅等人狂劈而下。 八位左右使者吓一跳,拖了苗毅迅速左右闪开。 血红刀罡一劈而下,将几人左右一分,燕北虹唰一声,提刀从几人中间穿了过去。 苗毅可谓是神情抽搐,发现随着燕北虹实力的提升,那只血红大刀的威力似乎又被燕北虹给开发出来了不少。 八位左右使者面面相觑,没想到一路上不太吭声的家伙是个猛人,态度有够嚣张的,简直是目中无人。 几人再次飞去,拖着苗毅的青风问道:“这家伙什么人?” 之前压根懒得管燕北虹是谁,如今燕北虹拿出了实力来方引起了几人的重视,这世道有些时候本就是靠实力说话。 苗毅道:“仙国子路的天行宫宫主,大名鼎鼎的燕北虹,没听过?” 青风震惊道:“和你一起参加戡乱会的那个燕北虹?他现在已经到了金莲修为?这怎么可能?” 苗毅没回,几人已经再次追上了燕北虹,已经到达了沙堡上空。 只见燕北虹双手举刀过头顶,一股肃杀之意随着掀起的大刀滚滚激荡,血红擎天刀罡再起,比刚才那道更加巨大,高达数百丈。 青风八人一个个瞳孔骤缩,紧盯着燕北虹手中的血红大刀,感受到了大刀中的恐怖杀气,这刀得杀过多少人,才能散发出如此恐怖几乎令人窒息的杀气? 八人能清晰感受到,杀气不是来自燕北虹,而是来自那柄血色大刀,这杀气恐怕已经强大到能影响人的神智,一般人根本驾驭不了。 如此大的动静,沙堡内的人岂能看不到,已经是发出一阵惊呼。 “住手!”青风突然喊了声,事情还没搞清楚,搞清楚了再动手也不迟,你这哪是来敲门,分明是来搞破坏的。 苗毅悄悄瞥了眼,心想既然来了,就由不得你们了。 苗毅不吭声,燕北虹自然是不会理会青风的话。何况燕北虹早就知道苗毅的意图,将沙堡夷为平地,血洗流云沙海! 嗡!天地间一颤,擎天刀罡瞬间如一道红色霹雳而下,周边的空气似乎都随着这一刀下去给抽空了。 轰!红色刀光从天而降,巨刃劈山,真是给人一种开天辟地的气势。 一记刀影从主峰切下,一劈两半,整座恢弘沙堡亦被对半切开,土石崩飞,沙堡内各种建筑如摧枯拉朽崩溃,修为低的跑动的人群如风吹树叶般给吹走了,荡开的尘土如天将巨型陨石砸在了地面,荡起涟漪滚荡向四周。 沙堡内的人发出鬼哭狼嚎,一道道人影飞起,不能飞的在下面弥漫的烟尘中乱跑乱窜,下面的沙堡已经瞬间夷为平地。这一刀下去有死伤免不了。 远处飞来的人群,听到震撼巨响,又见到沙堡方向掀起的沙尘暴,皆暗暗心惊,难道这就动上手了? 眼见燕北虹又要举刀再劈,而八位左右使者的脸上已经浮现怒色,苗毅赶紧喝止道:“燕大哥手下留情,我还有手下在里面,你再来一刀,我那些手下怕是吃不消。” 燕北虹这才退回到苗毅的身边,扛刀在肩,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似乎对自己出手的威力颇为满意,至于八大使者的态度,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 轰隆隆!几道人影破土而出,轰开垮塌的地面,冲破弥漫的尘土,飞到了空中,黄擎天和吴多正在其中。裘总管等三名金莲修士则迅疾聚集在了二位堡主的身后。 眉心浮现三品金莲,满脸怒容的黄擎天和吴多一看清来人后,皆变得脸色凝重,目光最终定格在苗毅身上,心中暗暗叫苦,星宿海八大使者一起驾到,看来这小子真的和星宿海关系匪浅。 将苗毅给打成重伤的裘总管看到苗毅依然是走时的惨兮兮模样,顿时头皮发麻。 “黄堡主别来无恙!前番厚爱,苗某日夜思报,不敢有忘,今再次登门拜访,以偿厚爱!”苗毅面无表情,抑扬顿挫,朗朗大声,强势宣布了自己的归来。 第七七一章 少了好多东西 黄擎天只是盯着他看了会儿,没有理他,目光投向来者的身后远方,见到了一群人快速逼来。 修为较高的安正峰已经先一步到达,随后是老板娘几位,其他门派中人修为高的没有扔下修为低的,保持着团队集体飞行。 而沙堡下面的滚滚烟尘中,亦缓缓升起数百人,浮空站在了两位堡主的身后。 看着眼前已经瞬间被摧毁成狼藉一片的沙堡,先后抵达的安正峰和老板娘等相当无语。 吴多也没有理会苗毅,而是冷冷盯着八位使者中为首的,“金兄,我们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你们一来就毁了我们沙堡,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打人不打脸,沙堡一毁,这脸可谓是打得全天下皆知了,若不是对星宿海有所顾忌,哪还会废话,已经直接动手了。 仙国修士集群陆续来到后,看到沙堡的惨况,亦是面面相觑。 金光对苗毅一来就把人家的老巢给毁了,心里也是颇为不快的,奈何做都做了,八个人一起来到也不是赔礼道歉的,淡淡道:“好一个往日无仇近日无冤,我只问一句,四位大人的令牌是不是被你们给抢了?”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黄擎天道:“金光,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为了四块令牌一来就毁我们的沙堡,难道这是四位宿主的意思?” 不等金光开口,苗毅立刻插了嘴。“黄堡主的意思是说,星宿海四方宿主的令牌不如你们沙堡值钱是吧?” 黄擎天本不是这个意思,原意是为什么不能有话好好说。一来就动手?只是当着里里外外这么多人的面,话不好说的太软而已,双雄称霸流云沙海这么多年,也是要面子的,谁知被苗毅抓到机会后偏要帮他解释一下。 八位一字排开的使者也不是傻子,由得苗毅说什么就是什么,可黄擎天的话说的如此硬气。还是激怒了他们八个,一个个目露不善。 金光两眼微微眯起:“黄擎天,我只问一句。你们是不是抢了四位大人的令牌?” “二哥,有话好好说,都是朋友,没必要撕破脸。”吴多赶紧适时地劝了黄擎天一句。知道双方一旦话说的一个比一个硬的话。到时候双方都被话给顶住了的话,肯定要出事,算是及时给了黄擎天一个台阶下。 黄擎天强忍住怒火,实在是这八位当年的名声太盛,个个都和六圣正面硬战过还能活下来,都不是善茬,动起手来他心里实在是没底,不然就冲对方毁了自己的沙堡就不可能善了。 深吸了一口气道:“金光。四位大人的令牌的确在我们这里,不过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手指苗毅。“只是对这家伙略作惩戒时,无意中夺了过来,事先并不知道他的储物戒里有四位大人的令牌。” 八位使者的目光看向苗毅,看他怎么对质,事情他们肯定也要搞清楚,没理由胡乱出手。 苗毅笑道:“黄堡主真会说话,原来是无意中抢了我的东西,我还是头次听说抢东西能无意中抢的,这流云沙海真是好地方。好吧,既然是无意中抢的,如今星宿海的人就在这里,希望黄堡主给八位左右使一点面子,把东西还给我,希望不会像苗某之前讨回东西那样,再来个无意中抢了我的东西,然后又无意中把我的东西给掉了。” 他脑袋微微一偏,朝裘立喊道:“裘总管,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已经再三提醒过你储物戒里的东西,你却说我的储物戒掉了,说什么流云沙海这么大,说什么东西掉了不见了,还保证我找不回来,想必我没说错吧?” 接着又朝黄擎天伸手道:“黄堡主,我这人嘴笨,没你们会讲话,之前是无意中抢了东西,又无意中把我给打成这样,东西还无意中掉了,反正正着说、反着说都是你们有理,现在不知道能不能无意中捡到了还给我?” 回头又对金光八人传音道:“令牌事小,里面炼制仙元丹的材料才是首位的,你们千万别乱来,等我拿回了东西再说。” 八人目光森森盯着黄擎天,苗毅刚才那番话怎么听都是双雄有意抢了令牌,只等对方给个交代。 黄擎天又岂是善茬,就一句话,“胡说八道!” 苗毅心中一乐,就怕你把事情说清楚了,不认账才好,当即连连点头道:“黄堡主你狠,竟然直接不认账了,仙国商会的安掌柜和风云客栈的老板娘都是亲眼见证了事发经过的,二位可愿做个证?”偏头看向二人。 安正峰保持着沉默,他不会掺和进这种事情里面,不吭声。 老板娘淡然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就算想帮苗毅,也不会公然站苗毅这边。 “你们狠!当我什么也没说。”苗毅冷笑一声,伸手道:“一句话,东西你们还不还?” 吴多偏头道:“裘立,东西还给他。” 裘立弹手一只储物戒射出,苗毅一把抓到手中,赶紧施法查看,十五只螳螂还在,其他东西都给翻乱了,找到几只星铃施法查探发现里面的法印还在,心中松了口气。 再继续清点其他的东西,九耳降魔杵也还在,几样法宝都在,四面令牌也在,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自己也记不清原本是多少,不过估计就算有出入也不会太大。 四面令牌招出,弹射向了金光、厉风、凌天、奔雷。 四人接到手中一看,苗毅说的没错,令牌果然被双雄给抢走了,听了苗毅的话,他们鬼才信东西是被无意中抢走了。四人陆续收了四方宿主的令牌,一个个冷冷瞅着双雄。 金光对苗毅传音道:“炼制仙元丹的材料弄回来了没有?”令牌现在已经确认是被对方给抢了,其他的暂且不说,仙元丹的事才是头等大事,这是四方宿主都交代过的东西,也是让他们出马的重要原因。 苗毅闪到八人身边,暗中传音一声,八人眉头一皱,不过还是和他围在了一起。 苗毅从储物戒里抓出了一把仙杏的果核,悄悄亮给了八人看,就九颗,可他却说出了花来,传音道:“我里面的一些贵重物品少了不少,那都不重要,关键是炼制仙元丹的辅药倒是一颗没少,幸好幸好,估计他们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不认识这东西,否则肯定保不住了。” 围在一起的八位瞅着他手中的东西,一个个目露狐疑,皆在心里嘀咕这是什么东西? 金光狐疑道:“这就是炼制仙元丹的辅药?怎么看起来有点像是果核?” “我说金右使,你那什么眼神,不认识就不认识,别不懂装懂,你们拿去看看,看看你们见过这种果核吗?”苗毅鄙夷一声。 八人当即一个人伸手拿了颗在手中把玩,怎么看怎么像果核,可是施法竟然无法窥破果核内部,而且质地异常坚硬,拿在手中能感受到淡淡的灵气飘出。 苗毅道:“你们再闻闻,小心点,别让人看到。” 八人当即握在手中避免被人看到,都握拳在鼻子前试探着嗅着。 两边一大群浮在空中的人见这九个家伙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密谋什么,不过看这情况,苗毅和星宿海的关系的确不一般啊! 燕北虹只是回头瞥了眼。 老板娘则有些牙痒痒,感觉苗毅有点深不可测,不知道这家伙身上究竟藏了多少秘密,总是能给她意外惊喜。 千儿、雪儿等则是心中暗暗惊叹,大人的交际和人脉真广啊,连传说中的大人物也和大人关系匪浅。 红袖、红拂则是心中暗暗叹息,怪不得苗爷当初能一下弄来三万颗无忧果,和星宿海的关系摆在这,若是自己大人能和苗爷这般多些变通就好了,一味好勇斗狠未必能长久啊! 黄擎天和吴多相视一眼,脸色不太好看,心渐渐沉了下去,那厮怎会和星宿海的关系如此好? 安正峰的脸色同样不太好看,苗毅身为仙国官方修士,竟然和星宿海的一帮老妖怪关系如此好,让那位想招女婿的情何以堪? 八位左右使者却依旧在和苗毅拱在一起偷偷摸摸交头接耳,一时间被手上东西给吸引了,也无暇注意别人的看法。八人闻过果核后,面面相觑,眼神中都略显惊讶。 苗毅问道:“你们见过这样的果核吗?” 凌天传音道:“好奇特的清香,光闻闻就神清气爽,还渗着淡淡的灵气。” 金光点头道:“不是果核,的确是灵药无疑,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就是长的的确像果核。” 青风问道:“小子,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恕不便告知。”苗毅伸手朝几人招了招,示意还给我。 几人相视一眼,说老实话有点不情愿,不过自己留着也没用,只好一个个还了回来。 将东西收好的苗毅叹道:“幸好这东西没丢,其他东西少了就少了。” 金光问:“少了什么东西?” 苗毅道:“愿力珠少了一千万颗的样子,一百来颗三品结丹全部没了,两颗四品结丹也没了,金晶少了差不多一百亿,还有数不清的五极晶石,对了,还有我使用的一杆四品宝枪和原来使用的三品宝枪也没了,这次真是亏大了。” 第七七二章 活撕 (补十月,月票五千加更奉上) 此话一出,八人顿时像看怪物一般看着他,那态度摆明了不信。 青风挑眉道:“两颗四品结丹,还有四品法宝,你哪来那么多财物?不会是想故意挑唆吧?” “各人有各人的路子,你们不信就算了,我若真要挑唆,直接说炼制仙元丹的材料被他们拿了不就完了,犯得着说这些?”苗毅不屑一声。 几人想想似乎也有点道理,不过还是有点不信苗毅能有这么多财物。 苗毅也不跟他们啰嗦了,回头脱离小圈子,朝对面说道:“黄堡主曾说过,在这里,想让谁活就让谁活,想让谁死就让谁死,不想让谁走谁也走不了,我下面被扣的人是不是可以高抬贵手了?” 黄擎天阴着一张脸,众目睽睽之下实在是不想服这个软放人。 吴多却出声道:“裘立放人!” 裘总管朝下面喝道:“放人!” 下面的人群立刻一阵忙乱,轰隆隆开挖垮塌的地道,实际上沙堡表面上的建筑都是摆设,用来待客之类的,真正的住宿修炼之类的都在地下。 很快,武群芳等人都被押了出来,程耀威已经恢复了,杨召青的伤也恢复了。从看到苗毅储物戒里的令牌后,这边就担心一窝蜂其实是星宿海暗中的人马,为了不引起误会,可谓是赶紧有病的治病,有伤的疗伤。 不过那位押着一大帮子出来的头目却是显得异常慌乱。有些六神无主,都不敢抬头看上面,除了任玄明还能有谁。他做梦也想不到苗毅的报复来的如此之快。而且是如此强势报复,心里很是紧张忐忑。 苗毅冷冷扫了他一眼,暂时没有理会,见程耀威一家子要飞上来感谢,暗中传音一声,示意他们安排不能飞行的人赶快先走,先找地方躲起来。这里待会儿有事发生。 杨召青看看已经夷为平地的沙堡,再看看空中的苗毅,略显兴奋和敬仰。大人果然是说话算话,说一个月之内接他走,说到还真就做到了。 苗毅又道:“黄堡主,你们把我打成这样。这伤是不是也该帮我治治了?” 他故意不把事情一起说完。一件一件来,看对方能忍多久,金光他们肯定是不会看他被双雄给宰了的,事情关系到仙元丹。只要逼对方动手,他的目的就达到了,对方只要敢当八使的面动他,那就是不把星宿海放在眼里。 黄擎天还来不及说话,吴多又是一株星华仙草弹来。 苗毅接到手中。吴多出声道:“这株仙草足够给你疗伤。” 苗毅略一施法,双手裂开虎口处的血痂爆掉。又开始流血,法力施展之下,缕缕星云开始汇集伤口,创口正在以可见的速度愈合,又扯下仙草的一根枝桠直接纳入嘴中吞下,多余的仙草收了起来。 “麻烦黄堡主把打我的人交出来。”苗毅抬手指了指他们身后的裘立,又指了指下面的任玄明,“裘立,任玄明,我要他们两个的脑袋!” 裘总管和任玄明顿时慌了。 吴多立刻伸手拉住有些冲动的黄擎天,沉声警告道:“苗毅,我们已经算是很给你面子了,你不要太过分了。”接着看向安正峰,“安掌柜,你仙国的人是不是该管管了?” 安正峰还没开口,苗毅已经出声截话,“安掌柜,这是私人恩怨,和仙国无关。阎修!” 安正峰嘴角抽了一下,阎修已经唰地闪来,拱手道:“属下在!” 苗毅手指下面的任玄明,“将他剁成肉泥!” “是!”阎修立刻两只板斧在手,千儿、雪儿帮他求妖若仙给炼制的两件三品法宝,闪身直扑下面的任玄明。 “敢!”黄擎天一声怒喝,手掌一抬,就要朝下面的阎修动手。 唰!燕北虹手中的血红大刀指去,磅礴杀气直冲黄擎天,令黄擎天和吴多一惊,两人还从未见过如此浓烈的杀气! 两人才发现低估了这个素不相识的人,吴多喝道:“什么人!” “燕北虹在此,谁敢乱动!”燕北虹刀指一喝,朗朗之声,天地震荡。 “堡主救我,啊…”下面一声凄厉惨叫响起,逃窜中的任玄明已经被阎修给一斧刀砍杀,只见阎修手中双斧在地面连斩不停,那真是说剁成肉泥就剁成肉泥。 双雄脸色一黑,当他们的面杀他们的手下,今天这脸丢大了。 不过此时一个小人物的生死已经不在考虑范围内。 燕北虹?两人相视一眼,倒是听说过一个燕北虹,可是听说的那个人应该没这么高的修为才对。 老板娘和安正峰亦是有些诧异地看向燕北虹,从刚才一喝中可以听出燕北虹的修为远超他们想象。 许多人,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苗毅突然又冷冷出声道:“黄擎天,吴多,你们两个是聋子吗?本座让你们把裘立交出来,没听到?” 此话一出,不管是老板娘,还是安正峰,在场诸人一个个听的暗暗咋舌,区区一个殿主,撑死了也就是一个金殿执事,竟然在当众训斥恫吓流云沙海双雄。 就连八位左右使,亦是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 殊不知苗毅就是想逼两人动手。 黄擎天和吴多可谓是气得双目欲裂,吴多再次拉住了暴怒中的黄擎天,沉声道:“金光,这也是你们的意思?” 金光淡然道:“把那个裘什么总管的脑袋交给他,然后你二人从此离开流云沙海,领着沙堡紫莲以上修士随我等去星宿海终身为奴。这事就算过去了。” 黄擎天怒声道:“我等已经一让再让,何故如此苦苦相逼?” 金光淡然道:“就因为你们两个抢了四位大人的令牌,这个理由难道还不够吗?” 吴多咬牙道:“我们已经说了。事先并不知道那储物戒里有四位大人的令牌,你们不要听这小子挑拨离间。” “我挑拨离间?”苗毅指了指自己,正要和对方唇枪舌战一番。 谁知金光出声打断道:“他是不是挑拨离间不重要,你们当时发现了还是事后发现了令牌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已经确认了你的确抢了四位大人的令牌,其他的任何解释都没必要,我们不需要听。也不想听。” 黄擎天咬牙切齿道:“金光,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金光淡然道:“黄擎天,吴多。看来你们两个是在这里做久了土皇帝,有些忘乎所以了,四位大人的东西是谁都能抢的吗?拿了四位大人的东西还不立刻去谢罪,还敢放在手上逗留。胆子不小!今番若是放纵一次。以后谁都能有理由!我再郑重说一次,既然已经确认了是你们两个抢了大人的东西,既然我们八个已经一起来了,就不会空手回去,跟我们走,还能留你们一条性命,否则我就摘你们脑袋回去向大人交差!毕竟相识一场,别逼我们动手!” 苗毅回头看看身后八位。颇感诧异,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压根不需要那么多理由,只需要证明双雄抢了令牌就够了。 其他人听了这番话却是心中一凛,终于领教了什么叫做王者气派。 双雄神情抽搐,也终于明白了,只要令牌在他们手上,没有什么误会不误会,星宿海那边就不会放过他们,有句话叫做杀鸡儆猴,虽然没说一定要杀他们,却是要处置他们给天下人看,让天下人知道,星宿海虽然一直保持着沉默,却不是那么好欺的。 安正峰和并排而立的老板娘下意识相视一眼,心中闪过同一个念头,双雄好日子到头了,因为星宿海那边没给他们第三条路! 东星宫的右使银光又出声道:“是战还是跟我们走,就一句话的事情,不要拖延,我们没有耐心。” 黄擎天双拳握的啪啪响,眼看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吴多却伸手搭了把他的胳膊,微微摇头道:“二哥,降吧!” 六圣动他们,他们还可以在六圣之间搞平衡,星宿海要动他们的话,怕是没什么人会帮他们出头,因为星宿海打破平衡的威力比他们大,他们是取巧,星宿海靠的却是硬实力,六圣没哪个会为了他们两个而付出巨大代价和星宿海血拼。 这里话一出口,后面的裘立脸色瞬间惨变,闪身就走,逃逸! 黄擎天和吴多回头看了眼,面色惨然,没有追赶,也没有阻拦。 “休跑!”燕北虹一声怒喝,立刻提刀狂追。 可是两人修为相仿,燕北虹想追上怕是有些困难。 眼见两人一前一后远去,唰!南宿星宫左使凌空已经消失在原地,原地还留有他的虚影。 凌空虽是后动,却是顷刻间超越燕北虹,一闪而过追上了逃逸的裘立,瞬间身化千百幻影,如一道道霹雳闪电围攻裘立,那速度简直快的匪夷所思。 那攻击速度愣是快的连后面追来的燕北虹都大吃一惊,紧急停在空中。 “啊…”裘立发出凄厉惨叫,面对凌空几乎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被无数爪影给包围。 四肢一件件被从身体上撕了下来,血肉横飞,不知道多少人倒吸一口凉气,眼睁睁看着裘立被凌空给活撕成了碎片,看得人不寒而栗。 千百虚影归一,凌空身形一顿,手上抓了颗四品结丹,还有一只储物镯,而裘立的脑袋此时方从他身后砸落在地。 这一幕不知道震慑的多少人无语,终于见到了星宿海八大使者出手的威力,杀一个金莲修士竟然如砍瓜切菜般简单。 黄擎天和吴多心中稍作掂量,瞬间面若死灰。 安正峰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他的修为和裘立相仿。 唰!凌空瞬间移动了一下,停在了燕北虹的身边,偏头冷冷瞅了燕北虹一眼,又一闪身,瞬间掠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第七七三章 打入天牢 燕北虹则是默立原处,看着手中的大刀,沉吟不语。 而这边的金光再次出声道:“黄擎天,吴多,降还是战?” “二哥…”吴多看着黄擎天叹了声。 黄擎天最终默默点头道:“降!” 吴多当即回头,点了十几人,都是紫莲以上的修为。对方说了,这边紫莲以上的修士全部要带去星宿海。 八位使者没有多说什么,甚至都没有和苗毅告辞,带着人就要离去。 “站住!”苗毅出声喊住。 金光扭头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苗毅伸手道:“我储物戒里少了那么多东西谁来赔?” 金光问:“谁能证明你储物戒里有那么多东西?” “你们这是过河拆桥啊!”苗毅手指凌天,“算了!多的我也不要了,裘立的妖丹和他的储物镯赔给我就行了。” 金光问:“你还想要什么?” 苗毅又盯向双雄,“这次的事情因杀手牡丹而起,牡丹背后的东家是什么人?” 说到这个,金光八人也盯向了双雄,似乎也想知道答案。 黄擎天没告诉他,只对金光传音说了声,似乎将牡丹背后的东家告知了金光。 金光听后一怔,似乎有点意外,眉头皱起,旋即招呼一声道:“走吧!” 一帮人迅速掠空而去,压根没有让苗毅知道答案的意思,就这样走了。苗毅在那牙痒痒,又奈何不得人家。 众人看看夷为平地的沙堡,再看看一脸彷徨没资格去星宿海的沙堡修士。皆是唏嘘不已,沙堡就这样完了,星宿海八使一露面,竟然就直接将双雄给带去星宿海终身为奴了。 “那人很强,进攻速度太快了,我不是对手!”燕北虹回到苗毅身边说了声。 苗毅颇为诧异地看他一眼,当然知道他说的那人就是南宿星宫的左使凌天。还是头次见到燕北虹认输。 两人一阵传音密谋后,苗毅突然面对身后众人高声道:“辰路和子路修士听好了,除了六家商会和风云客栈。给我血洗流云沙海,不留活口,谁抢到的东西就是谁的,违令者斩!” 一杆蛟龙枪在手。当年从白子良那夺来的。挥手指向了一群沙堡修士,“杀!” 他自己率先而出,直接冲入对方慌乱四散的人群中,杀出一片惨叫。 “杀!”燕北虹挥刀一指。 两路官方人马立刻冲出。 “杀!”彭渔可谓是第一个带头响应的,一挥手领着三祖门的修士杀了出来。 不带头不好啊,他下面两位长老本来是陪苗毅来办事的,结果半路逃了回去,得将功赎罪啊!何况没了双雄等高手坐镇的流云沙海。那不成规则的规则已经崩溃,杀了也是白杀。抢了也是白抢。 这里一带头,其他各派立刻蜂拥杀出。 千儿、雪儿等也都拿出了家伙四处冲杀,红袖和红拂也在四处追杀。 只有燕北虹提了把刀挡在了安正峰和老板娘等人面前,不让干预。 “疯子!”安正峰咬牙一声。 老板娘眉头紧皱,木匠等人看看周围烧杀抢劫的情形,面面相觑。 没了高手坐镇的沙堡修士哪挡得住这么多人的冲杀,平常在流云沙海以沙堡身份自傲的修士做梦也没想到突然就变了天,突然就遭到了血洗。 远处观看的人也没想到这伙人连他们也不放过,将沙堡的修士杀的七零八落后,又冲他们来了。 在苗毅的指使下,一群人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见房子就轰到,快速席卷流云沙海。 许多人正躲在不起眼的土屋里修炼,突然就天降横祸,连怎么回事都不知道就丢了性命,被抢了个精光。 一伙长期在流云沙海劫掠的人这次算是遭了报应。 仙国一群修士足足在流云沙海血洗了三天才罢手,活着的个个赚的盆满钵满而去。 而本就荒凉的流云沙海则变得更加荒凉了,三天起码有超过十万修士被殃及池鱼丢了性命,那真是血洗流云沙海。六大商会和风云客栈则可谓是人满为患,挤满了逃难的人,院子里挤的连人都插不进去,一个个心有余悸。 流云沙海遭受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 老板娘领着木匠等人站在天台上,四周放眼看去,哪还能看到一栋完整的房子。 儒生好气又好笑道:“牛二疯了吧,他这样搞一下,流云沙海的人都被他灭的差不多了,我们客栈还怎么做生意?” 石匠叹道:“今年给各家的礼可能要大幅缩水了,沙堡那边的倒是省了。” 木匠摇头道:“六国商会今年的生意也要遭殃,那家伙究竟想干什么。” 老板娘转身看向几人,沉吟着问道:“他是不是生我气了?” 木匠迟疑道:“不至于吧,他不至于看不出老板娘不是不想帮他,而是迫于无奈。” 而燕北虹和苗毅已经领着人马回到了仙国境内,其他人在空中等着,燕北虹招了苗毅单独落在了一处山林。 “燕大哥有事?”苗毅奇怪道。 燕北虹道:“我回头要领着各派去铲平云华宗。” 苗毅点头道:“刚好,我带人去帮你一把。” 燕北虹抬手阻止道:“不用,灭了云华宗后,我会立刻去投奔魔国,你就不要再卷入了,提前跟你说一声是让你先有个心理准备。” 苗毅吃惊道:“投奔魔国?” 燕北虹一袭红袍缓缓踱步到山崖边迎风吹,“你知道的。我修炼的是魔功!星宿海戡乱会回来后,我和魔国就没有断过联系,一直和云飞扬保持着联系。其实我在魔国那边早就另有身份,只是魔国那边让我继续呆在仙国。奈何我修为提升的太快了,上面早就安插了人在我身边,这次我暴露了金莲修为,上面随时都有对我动手的可能。本来我以为自己到了金莲境界已经没什么好顾忌的,但是这次见识了南宿星宫左使的实力后…我不能再继续呆在仙国了。” 苗毅默然一阵,问道:“你修为的确是提升的太快了。你有没有想过,你到了魔国那边,魔国那边怕是也有同样的担忧。” 燕北虹摇头道:“走上了这条路。我和你都没得选择,至少魔国那边就算有心也要观察我一段时间,肯定也想搞清我的修为为何提升的如此之快,暂时不会有事。我也准备低调一段时间。”转过身来。伸手拍在苗毅肩头笑道:“倒是你,这次惹出这么大的事来,又和星宿海的那帮老妖怪混在一起,回头你怎么交差?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魔国?” 苗毅叹道:“这次的事情如果闹的不大不小,我也许会有麻烦,索性闹大了反而没什么麻烦,一个仙国的殿主血洗了流云沙海也算是给仙国长面子的事情,仙国若是立刻处理了我。岂不让人误以为仙国怕事?哪怕是为了仙国自己的面子,暂时也不会动我。顶多是一番惩戒而已。何况天外天那边有人帮我讲话,我不会有什么大麻烦。” 燕北虹哈哈一笑,“你倒是想的透彻。” 苗毅苦笑一番,“其实你我的性格都不太适合在六圣制定的规则下久混,因为都不善于忍耐。燕大哥去了魔国后暂且忍耐,若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不妨先到星宿海去找四方宿主,暂时在星宿海那边躲藏,等我将手上的一件事情理顺后,应该能给燕大哥另找一条出路。” “嗯!”燕北虹点了点头,“跟你说这些,还是那句老话,若是我出了什么事,红袖和红拂帮我代为照顾。” “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清楚,没人能谋划万万年,走一步看一步吧!”苗毅叹了声。 两人随后分道扬镳,各领了人马各回各路。 一回到镇壬殿,黑着一张脸的杨庆什么话都没有问,没问任何有关于流云沙海的事情,只告知一句,“君使法旨,命大人回来后立刻去都城!” “知道了。”苗毅淡扫衣袖沐浴去了。 沐浴后休息了小半天恢复了下法力,什么人都没带,独自一人去了都城。 结果一到都城玉都峰,连君使岳天波的面都没见上,在金殿门口被大姑姑长欢给拦了下来,当众宣布岳天波的法旨,剥夺了辰路玉都峰金殿执事的职位,直接给打入了天牢,连个理由都没给。 在天牢内,不知外面的动静,苗大殿主不知自己血洗流云沙海的事情已经震惊了整个修行界,苗贼大名响亮无比,而苗大殿主则在天牢内安心修炼。 数天后,一个气质高贵的妇人从天而降,落在了玉都峰,不是别人,正是当初随安正峰去过苗毅地盘的玉夫人。 后花园内,玉夫人和岳天波坐在凉亭内对弈。 “不知二爷这次来有何贵干?”岳天波落子问道。 玉夫人道:“听说苗毅被你打入了天牢?” 岳天波淡然道:“是有这么回事,正在等天外天那边的意思。” 玉夫人道:“圣尊让我前来转告你,看看苗毅到哪个宫当宫主合适。” 岳天波愕然,“让他做宫主?” 玉夫人落子点头道:“圣尊说这是欠他的赏,这次还了他。” “苗毅认识圣尊?” “不知道。” “他和星宿海那些老妖怪不清不楚的事圣尊没说什么?” “岳君使,圣尊不聋不瞎,什么事情都清楚,这样做自然有她这样做的道理,你又何须多问?” “也罢。” “把他从天牢提出来吧,我想见见他。”玉夫人端了茶杯淡淡说道。 第七七四章 贬为洞主 上面发话,苗毅又走出了阴暗天牢,到了山上的御花园,见到了亭子里下棋的两人。 见到玉夫人,苗毅多少有些讶异,在亭子外面行了礼。 亭子里的两人都没理他,继续下自己的棋,把他晾在了亭子外面。苗毅只好站那等着。 一盘棋下完,岳天波输了,拍了拍大腿,叹道:“苗毅,本座给你个机会,只要你下棋赢了二爷,我不但放你走,还给你个宫主的位置做做。” 玉夫人则是端着茶杯慢慢品了口,眼睛余光注意着外面的苗毅,“就他那臭棋篓子也配跟我下棋?” 岳天波不然道:“二爷,这小子虽然没什么可取之处,可那一手棋艺那真是出神入化,我是自叹不如。” “哦!”玉夫人目光闪烁了一下,心想,这小子上次果然是装的,差点还真的被他骗过去了。 “二爷?”苗毅愣住,后面的话都没有听进去,卡在了‘二爷’两个字上。 岳天波闻声点头,“这位正是天外天的二爷。” 苗毅当即失声,“你就是安如玉?” 岳天波脸一沉,“放肆!二爷的大名是你能大呼小叫的吗?” 玉夫人朝岳天波摆了摆手,示意没事,“我和他单独谈谈。” “呵呵!那二爷请便。”岳天波起身负手而去,也带走了两名侍女。 周边没了人,玉夫人伸手对面道:“坐下说。” “不敢!”苗毅进了亭子真心不敢坐。后脊背凉飕飕的,感情这女人就是仙圣的二徒弟,子路君使欧阳光的夫人。那对双胞胎的亲娘,上次说把女儿嫁给自己,难道… 安如玉也没勉强他坐,淡淡问道:“你现在应该明白我上次为什么会去找你吧?” “不知道。”苗毅在那装糊涂。 安如玉斜他一眼,“你这次惹出这么大的事,若不是我在圣尊面前求情,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说说吧。你和星宿海那边是怎么回事?那群老妖怪怎么会帮你去流云沙海出头?这件事情你必须讲明白,若是讲不清楚,能过的了一时。也过不了一世,对你将来极为不利,圣尊眼睛里可容不得沙子,你懂我的意思吗?” 语气温温和和。就像是自家长辈对晚辈说话。令苗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苗毅懂她的意思,意思是这事若是搞不清楚,穆凡君现在就算是不动他也是在冷眼旁观,迟早要算这笔账,事情没那么容易过去。 苗毅也知道迟早有人会来问这事,早有说辞准备着,叹道:“其实这事还得从我当年在流云沙海的风云客栈做卧底说起,有次跟着客栈老板娘去了南极冰宫祝寿。就是在那次寿宴上认识了星宿海的四方宿主。” 南极老祖二十万年大寿的事情安如玉也听说了,知道那次四方宿主也去了。这边正想不通苗毅怎么会和四方宿主有交情,原来是那次,这倒是合理的。安如玉微微颔首道:“说下去。” 苗毅道:“当着二爷的面,卑职不敢说谎,说实话,我挺欣赏四方宿主的。我有心和他们结交,双方相谈甚欢,后来他们一人给了我一块令牌,说是有他们的令牌可在星宿海畅通无阻,邀我有空常去星宿海坐坐。” 换了别人说这话,安如玉怕是要怀疑,四方宿主是什么人物岂会和你结交,不过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反而认为这越发证明了这个年轻人的优秀,得到了四方宿主的欣赏也是正常的事情,自己不是也很欣赏吗?遂微微颔首道:“后来呢?” 苗毅道:“后来我只要有空就会去星宿海转转,其他的也没什么,直到这次流云沙海的事出来,我先是找到了君使,请求帮忙,可君使不肯帮忙,我不可能看着自己手下在流云沙海白白送死,只好跑去了流云沙海亲自处理,情况紧急之下在风云客栈动起了手来。结果惹出了麻烦,差点死在双雄的手里,幸亏得了商会安掌柜的出手,才躲过一劫。卑职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又实在找不到人帮忙,只好把能找的都找了,其中就包括星宿海那边,才终于把仇给报了。” 安如玉沉吟道:“岳天波事先知道你要去流云沙海?” 当其他人的面,他肯定不会说,但是当着天外天的面,苗大殿主认为很有必要说,看了看四周,苦笑道:“君使岂能不知道,卑职和一窝蜂的事情本就是君使授意的,没有君使默许的话,我哪敢到流云沙海和一窝蜂建立联系。只不过君使只要流云沙海那边的消息,却从不肯卷入这种事情里面,出了事也是卑职一个人的事。” 安如玉默默颔首,这种事情她能理解,各路君使哪个没在暗中建立自己的消息渠道,只是为了避嫌都不会公开而已。 安如玉起身站了起来,走到了苗毅身边,叮嘱道:“这种事情当我面说说就行了,不要到外人面前说。还有什么你挺欣赏四方宿主之类的话,以后也不许在外人面前说起,传出去对你没什么好处。其他的事情也没什么,圣尊那边我会想办法帮你周旋,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说着竟然拿出了一套白色长袍,递给苗毅,“这是嫏嫏和嬛嬛亲手缝制的一件衣裳,来之前让我带给你的,也算是她们的一番心意,你回头看看合适不合适。” 抱着衣服的苗毅狐疑道:“哪个郎郎和环环?” 安如玉脸色微沉,“我一对双胞胎女儿,你说是谁?” 这算什么情况?苗毅脸上的表情顿时很精彩,欧阳嫏和欧阳嬛,欧阳光的一对双胞胎女儿,他后来也打听到了。 似乎觉得自己的脸色可能吓到了未来女婿,安如玉脸色很快又放缓了,“我一对女儿从没给别人做过针线活,这是她们头次给别人缝制衣服。” 什么头次缝制衣服,这衣服压根和她女儿没任何关系,是她让人赶制的,代自己女儿送的。没办法,让两个女儿主动和苗毅多接触,她那两个女儿打死也不肯来丢这个脸,说白了就是没脸来见苗毅,否则早就和苗毅多多来往了,哪会等到今天才来送衣服。 妈的!这女人还揪住那事不放!苗毅很想问问她究竟讲不讲道理,我才是苦主好不好?嘴上却僵笑道:“这不太好吧!卑职没有婚娶的打算!”手上一双衣服尝试着奉还。 安如玉单手推了回去,微笑道:“你放心,我没有逼你的意思。有些事情是此一时彼一时的,有没有打算是另一回事,双方先做个朋友多多来往,觉得合适就在一起,觉得不合适就算了,你情我愿的事情没人能勉强的,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就当是朋友送件礼物,你也不肯收吗?” 朋友?老子都和你女儿那样了,还能做朋友?苗毅在那一脸僵笑,硬着头皮将衣服收下了,人家权势滔天,又把话说的这么有余地,再不收就说不过去了。 见他收了礼物,安如玉会心一笑,道:“我刚才和岳天波说好了,岳天波也答应了,让你去水行宫任宫主,你意下如何?” 瞧那意思,好像是,听我的话就对了,保你前途无量。 “……”苗毅有些傻眼地看着她,他又不知道是穆凡君的意思,还真被她给唬住了,这也太牛了吧,自己这里出这么大的事还能升官去做宫主? 回过神来后,苗毅试着问道:“真的假的?” 安如玉挑眉道:“你怀疑我在说谎骗你?” “没有没有。”苗毅连忙摆手,“卑职的意思是,陶婆婆当年在世的时候对卑职有恩,水行宫宫主就免了,卑职还是继续呆在两殿好了。” “这样啊…”安如玉沉吟一会儿,说道:“子路君使欧阳光是我夫君,去子路吧,我让欧阳光给你换个宫主的位置,岳天波这里我想办法帮你说通。” 苗毅差点冒一头冷汗,往你们家里钻岂不是往套子里钻…不过旋即一想,去子路也未必是坏事,自己图个安稳,并不一定要和人家女儿发生什么,先稳住这女人,待大世界那边理顺了,然后拍屁股走人,你们爱跟谁玩跟谁玩去,老子不奉陪了。 见他意动了,安如玉帮他拍板道:“事情就这么定了,你先回去等着,我会尽快帮你安排好。” 苗毅也就这么支支吾吾应了下来,回头向岳天波辞行后,就此离去。 回到镇壬殿后,苗毅前后思索了一天,最终还是招了杨庆来谈话,杨庆明显沉默了许多。 苗毅直言不讳道:“杨总管,本座不久之后可能要去子路任宫主一职,你可愿随本座一同前往?” “宫主?”杨庆霍然抬头,满脸难以置信道:“大人要去子路升任宫主?” 苗毅微笑颔首。 杨庆无语了,心里狂呼,这还有没有天理,这样乱来也能往上爬? 然而就在这时,玉都峰行走风泽亲自来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苗毅将其请入正厅后,风泽一转身,拿出了一块玉碟,说道:“君使法旨!” 苗毅心中嘀咕,安如玉的办事效率还真快,拱手听旨。 一旁的杨庆心中也在哀叹,这叫什么世道啊! 风泽抑扬顿挫道:“苗毅身为辰路两殿殿主,不思图报,擅离职守,为非作歹,当严惩以儆效尤,否则何以服众,即刻将苗毅贬为月行宫东来洞洞主,哪来的回哪去!” 第七七五章 是您的上司 (补十月,月票五千一加更奉上) 满心欢喜的苗毅一听到法旨中的指责之言就觉得不对了,这是升官该说的话吗?听到后面算是听明白了,这哪是什么升官,这是将自己给一撸到底,直接从两殿殿主给撸成了最下面的洞主。 苗毅有些傻眼了,安如玉的话也不可靠? 一旁的杨庆也怔住了,旋即轻轻叹息一声,果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还是来了,自己也真倒霉,现在两殿殿主没了,自己这个大总管怎么办? 平常有苗毅这个木行宫行走兼玉都峰金殿执事在,他都不好向上发展关系,这下好了,玩毛啊!真是活生生被那厮给玩死了,哭都找不到地方哭去。 旁听的千儿、雪儿也惊呆了。 风泽单掌托着玉碟,提醒道:“苗毅,还不接旨?” “卑职领旨。”回过神来的苗毅接了法旨,一脸腻味,问道:“风行走,这是什么意思?” 这位可是牛人,敢在风云客栈动手,竟然把流云沙海都给血洗了,还把双雄给折腾去终身为奴了,风泽倒是不敢小瞧,上前近乎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老弟,这事也不能怪君使,我一开始还听到君使说你要去子路升任宫主,谁知后来天外天来了人,将你一贬到底是天外天的意思。” 苗毅皱眉道:“为什么啊!总得有个理由吧?” “燕北虹知道吗?”风泽问道。 苗毅点了点头,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风泽道:“那个燕北虹带着人血洗了子路第一大门派云华宗后。人便消失了,开始还不知道去了哪,后来天外天收到消息。燕北虹带着两个侍女去了大魔天,听说魔圣云傲天还亲自接见了,已经叛逃到了魔国。圣尊雷霆大怒,你去子路升任宫主的事就被这事给耽误了,原因无他,因为你和燕北虹关系好,你回头还要去一趟都城接受天外天的人问话。收拾一下吧。上面让我跟着你去都城。” 什么叫跟着去,摆明了就是让你来监视的!苗毅心中叹息一声,被燕北虹给连累了自己还能有什么话说。表面上却震惊道:“这怎么可能?” 千儿、雪儿不知内情,自然是震惊无比地面面相觑。 杨庆也是暗暗吃惊,那个燕北虹竟然叛逃到了魔国! 风泽摇了摇头,“没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苗毅看看一脸无奈的杨庆。知道自己这一走,杨庆也等于是间接受到了连累,不由问道:“风行走,那这两殿怎么办?” 风泽笑道:“你这里不是还有个大总管么,君使对老弟可谓是格外关照啊,我是去了木行宫先向程宫主传达了君使的旨意才过来的,两殿还是照常维持,暂时不会委任新的殿主。” 苗毅诧异道:“真的假的?” 风泽戏谑传音道:“有天外天二爷关照。老弟去子路高升还不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是暂时委屈一下罢了。君使不至于连这点顺水人情都不给。”语气有点**。 没办法,当初无量国鉴宝大会他也是参加了的,苗大殿主语出惊人,扬言和欧阳光的女儿那啥了,如今二爷又要将苗毅给弄到子路去,里面什么猫腻大家心知肚明,只是事情牵涉到天外天,大家不讲出来而已。 苗毅翻了个白眼鄙视,心里却是琢磨着岳天波这是要和自己撇清关系啊,换了以前可不会这么放自己走,看来自己在流云沙海那么一搞,岳天波也有点怕了,这种手下没几个敢要了。 “我安排下行不行?”苗毅问道。 风泽点点头,伸手请便。 一阵安排后,苗毅和风泽先去都城了。 千儿、雪儿和阎修会先去东来洞,妖若仙那边的人也会悄悄跟去,程鹰舞放了她回流云沙海。剩下的事情让杨庆自己看着办了,操这么远的心也操不了,自己干出的事情总要承受代价,只有一个要求,让杨庆问问杨召青愿不愿意去东来洞,如果愿意的话就从流云沙海回来,去东来洞找他…… 苗毅抵达都城后,又见到了安如玉,安如玉又从天外天回来了,由她亲自提审苗毅和燕北虹之间的关系。 苗毅还不至于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安如玉又有心帮助未来女婿,压根就没有为难他,还安他苗毅的心,说天外天那边会帮他周旋。 其实安如玉也挺不好意思,开始还说什么帮人家升任宫主,结果一下给‘升’成了洞主,这无疑说明了有些事情也不是她能做主的。 有些事情苗毅心里也清楚,若自己真是惹上了什么大麻烦,她安如玉怕是也不会这么客气,绝对一刀切断和他的关系,呼延太保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道理就在他如果和燕北虹真有什么,早就跟着燕北虹一起跑了,哪还会留在这里被连累,谁都能看出他是被燕北虹给连累了,否则也不会任命他为洞主。 接下来的话,就更加印证了苗毅的猜测。 ‘确认’苗毅没问题后,一间密室之内,和苗毅对坐的安如玉突然换成了传音道:“苗毅,天外天另有任务给你。” 苗毅别提多腻味,我一洞主,你天外天给我下任务合适吗?妈的,哪次的任务不是让我去卖命,老子还有正事干,没时间跟你们耗。 所以婉拒道:“二爷,有什么任务找岳君使吧,我这身份接天外天的活不太合适吧?” 安如玉道:“你这身份正是为了方便你办事!凭你以往办事无往不利的能力,圣尊很看好你。亲自点了你去办,而且这事也只有你去办合适。只要你办成了这事,立刻会跃升为宫主。” 苗毅保持着警惕。一脸狐疑,“什么事?” 他相当担心是让自己去魔国刺杀燕北虹,当初在南宣府时,熊啸叛逃,杨庆就让自己去干过这事,怎么想都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安如玉道:“你既然和星宿海那边关系不错,就继续保持下去。而且务必加深和星宿海的关系,想办法策反星宿海四方宿主投靠仙国。哪怕是不明着投靠也行,只要四方宿主愿意写下投靠臣服书。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苗毅哑口无言,发现六圣表面上冠冕堂皇,背地里一个个尽搞那见不得人的事情。 道圣风北尘弄出个鉴宝大会,偷偷拿几国高手试验玲珑宝塔。燕北虹投靠了魔国。魔国却让燕北虹潜伏在仙国。穆凡君又让自己去策反星宿海四方宿主。这一个个都是想干什么?鬼圣、佛圣和妖圣估计背地里也不会干什么好事。 缓了缓神,苗毅倒是想痛痛快快一口答应下来,不过还是迟疑道:“这事不好办啊,四宿主凭什么投靠仙国啊!人家在妖国也是一样呆,在仙国又能怎么样?何必无缘无故惹这麻烦,我红口白牙也说不动人家啊!” 安如玉道:“你尽管去想办法,只要你能说动他们,这边会另派人去跟他们谈条件。其他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苗毅哭笑不得,“这事我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也不是一朝一夕短期内能办好的,我总不能直接跑去大喇喇让他们投靠吧,让他们发现我靠近他们是居心叵测另有企图,只怕连小命都有可能丢掉。二爷,这事不好办,换别人吧。” 安如玉劝慰道:“正是因为不好办才找你,你从一马丞开始,上面交代给你的事情哪怕再难,你也从来没有失手过,连进入风云客栈卧底的事你都成功了,上面相信你的能力,时间上也不会逼你太紧!” “二爷谬赞了,风云客栈的事情还不是以失败告终。” “那事不能怪你,是商会内部出了问题把你给连累了,否则你也不会暴露。” “二爷,我能拒绝吗?” “不能!” “……” 离开都城后,苗毅先去月行宫拜访了张天笑,请张大宫主多多关照。 张天笑看到他可谓笑的前俯后仰,当年没能把苗毅给留住,现在绕了一圈,这厮又回来了,而且还是直接被贬成了洞主,差点没笑疼她肚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同样是东来洞洞主,也同样是苗洞主,不过已经是今非昔比,换了当年的苗洞主能有资格跑来见她这个宫主? 这次张天笑硬是亲自作陪,拉着苗毅喝了顿酒,算是以老朋友的身份安慰了下苗洞主受伤的心灵,才放了他走。 离开月行宫,苗毅又去了镇乙殿拜见结拜大哥霍凌霄,结果霍凌霄不在,连侍女天雨、流星也走了。 苗毅只好直接去东来洞,至于什么南宣府府主,还有什么镇海山山主,他理都懒得理,还想老子拜见你们,有多远死多远。 东来洞他是轻车熟路,连路都不用问,直接从天而降驾临。 地方还是老地方,青山依旧在,树木添古,越发葱茏。负手而立环顾四周的苗毅颇为感慨,离开差不多快近千年了吧,本以为不会再回来了,可造化就是弄人。 他从天而降已经惊动了这里的人。 “贤弟!”霍凌霄突然从洞主府邸走出,哈哈大笑而来,一把拉住了他胳膊,“兄弟恭候多时啊!” 相随而来的天雨、流星双双欠身行礼,“见过苗爷!” “大人!”千儿、雪儿和阎修也过来见礼。 “见过苗洞主!”后面又冒出两人行礼。 苗毅一瞅,多少一愣,竟然是公孙羽和田青峰,两人都老了不少,差点没认出来。 田青峰毕竟是跟过他的,出现在这里迎接旧主还情有可原,公孙羽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苗毅眉头一挑,“我当是谁,公孙羽,你这是跑来看本洞主的笑话吗?” 公孙羽吓得身体一哆嗦,可谓脸色大变。 幸好阎修及时在旁解释道:“大人,公孙山主如今是镇海山山主,是您的上司!” 第七七六章 匆匆过客 “……”苗毅哑口无言了一会儿,皱眉问道:“你是我上司跑过来拜见我干嘛?”双袖一抖,拱手行礼,“卑职见过山主。” “不敢不敢!”公孙羽手忙脚乱在那还礼,心中叫苦连连,咱从来没见过长什么样的殿主都跑来亲自迎接你了,我敢不来拜见吗?你去哪做洞主不好,偏偏跑这来干什么,不会是故意跟我过不去吧? 这纯粹是他想多了,苗毅哪会跟他过不去,若不是见到了人,都忘了还有公孙羽这么一号人的存在,凭苗毅今时今日的地位和来往的人脉哪会把他一个公孙羽放心上,以前下面的山主连见他面的资格都没有。 阎修又挥手一旁介绍田青峰,“大人,这是南宣府田府主。” “哟!已经做上府主了。” 苗毅瞅着田青峰乐了乐,当初的蓝玉门覆灭,田青峰本来有往自己亲信发展的趋势,然而自己去了星宿海戡乱会后,这田青峰明哲保身,也就被遗留在了南宣府,想不到还是爬上来了。拱了拱手,“卑职见过府主。” “不敢不敢!”田青峰亦慌忙躬身还礼,这礼实在是受不起啊! 两殿殿主,一宫行走,玉都峰金殿执事,大闹风云客栈,血洗流云沙海,又是老上司,尽管现在被一撸到底了,可人家的实力和人脉还在啊,没看连殿主都亲自跑来迎候了吗? 见苗毅不得不跟下面人虚与委蛇,抬头看看天。又低头看看地的霍凌霄有点不耐烦了,挥手道:“好啦!你们自便吧。”说罢拉了苗毅胳膊乐呵呵往官邸走去。 东来洞官邸早已经不是原来的那座官邸,这么多年了。翻新改建了多次,格局和样式都变了。 对住惯了气势恢宏豪华奢侈大宫殿的苗毅来说,突然间有种走进了农家小宅院的感觉,心里嘀咕,怎么这么小。 “来之前曾去了趟镇乙殿拜访,谁想大哥不在,没想到来了这里。” “唉!老弟回来了。兄弟岂能不来迎接。” 霍凌霄和苗毅坐在了正厅聊天。 田青峰和公孙羽的侍女在庭院中打扫,雪儿正在那指挥着,什么东西往哪挪。什么东西碍眼搬走之类的。她也不知道那是府主和山主的侍女,反正一来见官邸内站了四个女人,就直接使唤上了,使唤人使唤习惯了。 她似乎忘了一点。小小洞府才几个人。哪来那么多丫鬟给她使唤,偏偏田青峰和公孙羽的侍女连半句违逆的话都不敢说,指到哪干到哪。 直到几人拜别时,千儿、雪儿方明白了几个丫鬟的身份,搞得两人挺不好意思。 霍凌霄离别时的情绪有点不高,苗毅也没办法让他高兴,这厮竟然还惦记着邬梦兰,话里话外希望苗毅助他攻打邬梦兰的镇丙殿和赵非的镇庚殿。苗毅哪能答应这事,自然是让霍凌霄扫兴而去。 将客人全部送走已经是晚上。次日大早,苗毅再次坐上了久违的东来洞洞主的宝座。 “参见洞主!”一群手下在下恭敬拜见。 那是真恭敬,不是假恭敬,甚至可以用战战兢兢来形容,上坐的洞主大人那可是名震天下的大人物。平日里大家没少提过玉都峰金殿执事是从东来洞出去的,平常也就是说说,真没想到苗毅又跑回来做洞主了,竟然让他们见到了真人。 苗毅瞅着下面稀稀拉拉几个小白莲,很无语,很不适应,随便应酬了几句,让大家以后有事找阎修,便甩手走人了。 很快,苗毅便体验到了重新做回东来洞洞主的舒适,下面没什么事,上司也没一个能管的了他,地盘小到他什么都不用操心,下面那些小白莲修士一个个卖力干活,没人敢偷奸耍滑。 身心放松下来,苗毅好好享受了几天,也没有修炼,纵情山水,美美享受着千儿、雪儿的娇美身躯,日日都与二女行那鱼水之欢,二女也极尽伺候之能。 清晨,一阵暴雨将相拥在榻上锦被中的三人惊醒,千儿枕在苗毅胳膊上无限温柔道:“大人,若是能这样过一辈子就好了。” 雪儿亦连连点头,温柔乡里,什么王侯霸业统统都不想要了,什么人上人也不想做了。 苗毅微微一笑,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在此悠闲也有代价的,天外天那边让他干的事,他也没必要告诉二女。 转了转身,脱离了二女的缠绕,赤条条下了榻,光脚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看着窗外的倾盆暴雨。 窗户一开,榻上二女惊呼一声,都没穿衣服呢,怕被人看到,赶紧扯了被子包住自己。不过两人很快又躲在被子里嬉戏打闹了起来,很是欢快。 苗毅回头看了眼,也来了兴趣,窗户一关,又回了榻上,钻进被子里再次真刀实枪惩罚二女…… 榻上云消雨歇,外面的暴雨也停了,脸颊潮红的二女讲述着小时候在东来城的往事。 三人兴致一起,决定去东来城玩,迅速起来洗漱整理一番。 出了房间,直接掠空而去。 到了东来城,三人漫步雨后的城中惬意无比,两个凡人眼中天仙般的女子引得不少人驻足观望。 看的人多了,令三人颇不自在,加之天上又下起了濛濛细雨,三人到穿城而过的河边租了一条小船。 小船晃悠悠荡开碧波,苗毅负手船头浏览两岸风情,千儿打着雨伞在旁给他遮雨,雪儿在乌篷里炭火煮茶,烟雨蒙蒙城中柳,青青草色两岸堤,这一幕如在画中。 堤岸上,柳树下,一个裹着黑色披肩的女子,打着油纸伞,面容娇美,杏眼明眸隐隐含着泪光,背对着河道,怔怔看着一家门楼发呆,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打伞途径路人的窃窃私语声令其回头看了眼,看到了船头的苗毅,明眸瞬间瞪大了几分,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眼见船将行过,女子转身伸手道:“船家!” 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的摇橹船夫摆手道:“客人包了船。”意思不便再搭载其他客人。 谁知女子一个闪身直接落在了船上,吓了船夫一跳。 船头的苗毅等回头看来,见到了那女子眉心隐没的四品青莲,女子打着伞微笑道:“搭个便船,还望不要见怪。” 苗毅盯着她看了会儿,眉头微微皱起,觉得这女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由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女子走到千儿身边示意她退下,千儿看向苗毅,苗毅微微颔首。 千儿当即退开,那女子走到苗毅身边,主动撑起雨伞帮苗毅挡雨,替代了千儿的位置,淡淡笑道:“我本这岸边人家的女儿,离家多年,初次归来,却早已物是人非,不知在哪和先生见过,先生也是这里人氏吗?” 苗毅笑道:“不是,途径而已。” 女子哦了声,“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贾闲。”苗毅上下扫她一眼,“姑娘是修士?” 女子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是修士,“原来是贾兄,想必贾兄也是修士。” 苗毅颔首,“正是同道中人,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我本是岸边大户人家方家的女儿,姓方,名素素。贾兄觉得我眼熟,以前是不是来过这里?”方素素问道。 苗毅点头,“以前的确来过这里,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具体隔了多久我也记不清了。” 方素素银牙暗咬,一双忽闪的明眸大眼盯着他说道:“那还真是缘分,看来贾兄也是旧地重游,不如结伴同行如何?” 苗毅笑着颔首道:“也好,有佳人相伴,求之不得!”说完看向两岸,上位者的气度在那,似乎方素素给他打伞也是应该的,没有任何不适。 船在城中穿行,方素素指点两岸,为苗毅讲述着各种古迹的来历和风土人情,也的确证明了她的确是这里人氏。 其间方素素言语间不断试问苗毅在哪里修行,苗毅避而不答,换了早年肯定就说了,可他如今的名声实在是太大,不提也罢。而他也没兴趣打听这个方素素是何方修士。 午后雨歇,几人弃船登岸,结伴在城中游玩了两天。 两天后的某间客栈内,方素素再去敲苗毅的房门,发现已经人去屋空,连人家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桌上留了块玉碟,只留下只言片语,说已归去,有缘再叙。去了哪里也没说,什么都没交代,犹如匆匆过客…… 千儿、雪儿回到东来洞后,才发现来了不少的客人,因为苗毅‘高升’洞主的事情已经渐渐传开了,赵非和邬梦兰夫妇在苗毅走的那天就来了,一直在这里等着。 辰路各大门派的人也来了些,都是掌门亲自驾到,都带了礼物来,不知道是来恭贺苗毅‘高升’的,还是来安慰的,倒是令千儿、雪儿颇感诧异,估计后续还有人来。 可惜苗毅却没回来,客人问及去了哪里,二女也不知道,苗毅只说有事离去,短期内不会归来。 此时的苗毅已经落身在一座海岛上,曾经和千儿、雪儿一起修行过的那座海岛,在岛上到处查看一遍确认无人后,摸出了一只星铃,施法摇响在手中。 第七七七章 都吃错药了 (身体抱恙,今日无加更) 悬在掌中的星铃传来回响后,苗毅松了口气,隔了这么久没联系巫行者,担心能不能联系上,幸好! 侧耳倾听着铃声的节奏,巫行者回复他,人在小世界。 次日,站在海边迎候的苗毅观望着四周的空域,却没想到戴着斗笠手持禅杖的巫行者徐徐从海面浮出。 苗毅遥遥拱手,巫行者腾空直上苍穹,苗毅双袖一甩,窜空直追。 等到幽冥龙船再现,站在船楼上的苗毅面对星辰大海,拿出了玉碟,不断观察着四周,不知在施法注写什么。 巫行者不免一问,“你在干什么?” 苗毅解释道:“把明显的路引记下来,做个星图标记,有机会我好自己来回,省得老是麻烦大师来回奔波。” 巫行者眉头一皱,“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你这星图路引落在了大世界别人的手中,天庭的势力一旦驾临小世界的话,小世界可没人能挡的住。” 苗毅道:“大师不用担心,拿到了也得看的懂啊,我就简单做些标记,这么复杂的星空,我做出来的标记除了我自己能看懂,我就不信还有第二个人能看懂。大师,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巫行者微笑道:“打什么赌?” 苗毅呵呵道:“回头我给大师看看,若是大师能看懂的话,大师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若是大师看不懂的话。这幽冥龙船分我一半怎么样?” “分一半?”巫行者笑不出来了,反而露出惊悚神色,脸一黑。沉声道:“你怎么老惦记着幽冥龙船,这是送你来往大世界和小世界的法宝,毁了它对你有什么好处?看在它送你来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放它一马不行吗?不赌!” 就知道你想独吞!苗毅心中嘀咕,表面上自然是呵呵笑道:“大师,晚辈跟你开玩笑,没有夺人所爱的意思。” 巫行者撇开这事不提。“老衲听说施主这次在流云沙海闹出了不小的事情,听说施主从两殿殿主直接贬成了洞主,不知施主可有怨言?” “无所谓了。早年可能会在乎,毕竟关系到我的利益,如今对我来说,地盘大小真无所谓。只要有个安稳的落脚地点就行了。”苗毅挥手指向四周。豪迈道:“更宽广的世界在我眼前,岂会在乎小小得失。” 船楼顶上,一袭素青披风的老白面对星辰大海,随着幽冥龙船一起前行…… 小半个月后,浩瀚星空中,巫行者收了幽冥龙船,带着苗毅来到了上次来过的那颗星球。 临闯入那颗星球前,苗毅恳请道:“前辈。能不能直接送我去一趟混元界。” 巫行者摇头道:“混元界混杂在各界之中,幽冥龙船出现极容易被人发现。老衲也不习惯带着人在人多的地方出现。此地在大世界属于比较孤僻的角落,老衲只能把你送到这里,你自己的路终须你自己走下去。” 嗖!也不管苗毅同不同意,直接施法带着苗毅钻入前方,闯入一片云层中,巫行者又再次直破苍穹而去,扔下了苗毅。 仰头目送巫行者离去后,苗毅钻出云层,目光扫过下面苍茫大地,妈的,这是到哪了? 根据这颗星球的外界天体分布,能确认这里还是正气门所在的那颗星球,可是巫行者随便找了个地方把他一扔,这么大地方真心不知到了哪里。 得了!找人去问问。迅速降低高度,迎风飞舞,睁开法眼扫视下方。 四周这么一扫,突见前方浩瀚山林中到处是修士掠来掠去,空中还不时有人盘旋飞舞,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苗毅直接飞了过去,拦住了一名到处搜寻的白衣修士,拱手道:“朋友,敢问一声,这里是什么地方?” “滚开!无相宗在办事。”白衣修士一喝,态度极为恶劣。 无相宗?本地第一修行大派! 因为大世界的人间界众多,每一颗星球都是以人名来命名,谁的名字能用来命名一颗星球,其实力自然是非同凡响,否则谁知道你是谁。而这颗星球的名字正是无相,正是以无相宗开山祖师无相法名所命名。 然而对方态度实在是恶劣,态度好好的问话,竟然恶言相向,苗毅顿时火冒三丈,冷眼瞅着对方眉心的六品红莲,不为所动。 “怎么?存心要拦我的路是不是?”那白衣修士眉头一挑,一脸冷笑。 “永显,什么事?”不远处一个到处搜寻的白衣修士唰地掠来,眉心亮着一品金莲虚影。 “永成师兄,这家伙竟敢挡我的路。”被称为永显的人抬手一指苗毅。 被称为永成的金莲修士立刻冷眼扫向苗毅,苗毅眉心抹了灵隐泥,他一时间也看不出苗毅修为如何。 苗毅又不是没长嘴巴,由得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淡淡说道:“我客客气气问路,你这师弟开口就让我滚开,难道还想动手不成?” 永成见苗毅气度雍容中透着淡淡从容,一看就是久居人上的那种人,再看对方一点都不怕,也有点吃不透苗毅的底细,回头对怒目相向的师弟道:“师弟,算了,现在不是惹事的时候,别耽误了正事。” 一把拖了永显离开,那永显目露阴狠扫了苗毅一眼。 苗毅回头看了看,继续向前飞去,不时看到有人在山中飞来飞去,貌似不止无相宗的修士,因为穿着服饰也不一样,也不知在找什么东西。 有了无相宗的前车之鉴,苗毅对这些门派中人顿时没了好感,也不想惹事。遂继续前行。 目光四处扫视之余,无意中看到前方山腰有袅袅炊烟升起。 近前一看,一片林荫之下有一座土地庙。一个糟老头正在烤东西吃,拿了根树枝从火堆里拨出一根山药,掰开了在那吃的唏嘘呼呼吹热气,正蹲那看着空中不时掠过的人,最后目光和苗毅的目光相撞在一起。 苗毅闪身落下,老头哼了声冷冷瞅他一眼,态度也不怎么样。继续抱着自己的山药啃。 苗毅顿时奇了怪了,莫非自己长的如此讨厌,谁看了都嫌弃。都没好脸色? 算了!不想惹事!苗毅大步走进了小小土地庙内,施法喊道:“土地,土地,出来一见!” 他准备找此地土地问问路。谁知外面传来哇啦啦的声音。“吵什么吵!” 苗毅回头看去,只见糟老头抱着烤山药边啃边走了进来,上下看看苗毅,“老夫就是本地土地,什么事?” “土地公有礼了。”苗毅拱了拱手,指着外面问道:“外面那些修士在找什么?” 糟老头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 妈的!这颗星球上的人都吃错药了吧,一个个说话这么冲,难道这星球上除了正气门就没好人?苗毅深吸了口气。压住怒火,告诫自己是来办正事的。不要惹事,遂再次请教道:“敢问土地公公,此地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不知道!”糟老头啃着山药挥手,“快点滚,别在这里烦我。” 啪!耳光清脆响亮,啃着的山药飞走了,糟老头捂着脸颊转了个圈,被抽的。 苗毅实在是忍不住火,突然出手扇了他一巴掌。 糟老头一脸的难以置信,双手捂住脸颊,瞪大了眼睛瞪着苗毅,气得直哆嗦道:“大胆贼子,竟敢殴打天庭命官!” 砰!苗毅突然又是一脚踹中他的小腹,直接一脚将他给踹飞了出去,撞裂了摆放贡品的厚实石头贡台。 土地老头捂住腹部跪倒在地,疼得直哼哼道:“竟敢殴打天庭命官…活得不耐烦了!” 殴打天庭命官算什么,老子杀都杀过!苗毅冷笑一声,他怕个鸟,实在不行就跑,反正在大世界这边无牵无挂的,上前一脚,直接将他给踩趴在了地上,“一个小小土地也敢在本座面前摆谱,我看你才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脚下一用力。 啪啦!地面的石板瞬间龟裂,土地四肢瞬间绷直了,发出“哎哟”惨叫,“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小仙不敢了!” 苗毅五指一张,直接将他给吸附了起来,一把揪住他衣襟,淡淡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土地愁眉苦脸道:“不知道哇!” 啪!苗毅直接照他脸上抽了一巴掌,再次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土地都快哭了,“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身为本地土地竟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骗鬼去吧!”苗毅二话不说,直接又是一巴掌狠狠抽去,那真是打的口鼻喷血。 “呜呜,我真的不知道,你竟敢打我…”那土地眼泪汪汪地哭了起来,竟然发出了女人的声音。 苗毅一怔,不过本地土地是男是女和他没关系,冷笑道:“还真有不怕死的,我看你能嘴硬多久。” 迅速施法在对方身上下了禁制,旋即又一道无形之焰打入了对方的体内,直接将人给收入了兽囊之中,转身出了土地庙。对方如此嘴硬,自己都动手了,哪还会留对方找自己麻烦。 飞身离开土地庙不久,突然见到不远处有穿着眼熟道袍的修士飞来飞去搜寻,顿时一喜,当即大声道:“可是正气门弟子?” 那道士往这一看,怔了怔,旋即一脸惊讶,飞到苗毅面前拱手道:“宝华见过居士。” 宝华?苗毅对他没什么印象,但看着眼熟,应该是正气门弟子无疑,不由问道:“宝华,你们在这里到处乱窜干什么?” 宝华回道:“混元界碧月夫人的灵宠千面妖狐跑了,我们正在寻找,居士难道不知道?” 第七七八章 人多不如命好 “混元界?碧月夫人?”苗毅茫然,疑惑相问:“碧月夫人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帮她找灵宠?” 宝华惊讶道:“碧月夫人就是掌管混元界‘天街’的那位啊!碧月夫人已经发话了,谁若是帮她找到了千面妖狐,她就赏一间拥有经营权的天街店铺。” 天街的店铺?苗毅目瞪口呆,震惊了! 混元界妖魔鬼怪混在一起,一向比较混乱,偏偏又是诸多世界集中交易的地方,那地方黑吃黑或偷杀抢掠的事情如家常便饭般简单。后来天庭为了保障正常的交易,在各混元界划出了一块地方,建立了受保护的交易区域,派天兵天将镇守维护秩序,而这受保护的交易区域就被称为天街。 混元界那么大,每一个角落都派人保护也是不可能的事情,绝对的安全保障也只能集中在某一个地方,这自然注定了天街的范围不会太大,物以稀为贵自然也造就了天街的寸土寸金,想在天街有一间店铺那真不是谁都能办到的,甚至也不是有钱能办到的。 谁帮那什么碧月夫人找到千面妖狐就赏一间拥有经营权的天街店铺?苗毅如何能不震惊,迅速回头向四面八方看了看,指着问道:“这些人都是在搜寻千面妖狐的?” 宝华点头,“是啊!据说有人看到千面妖狐逃入了这片区域,此地山神也表示的确见到过,各门各派立刻集中到了这片区域来搜索。找到了就能在天街拥有一间店铺啊!我们正气门红莲以上的修士几乎是倾巢而出了,掌门亲自带队。” 天街店铺!苗毅兴奋了,目露精光。没想到一来就能撞上这事,双袖一撸,眉飞色舞道:“我也来试试看,快说说那千面妖狐长什么样?” 宝华道:“我们谁都没见过,但是据碧月夫人派来寻找的侍女说,那千面妖狐能千变万化,有着红莲一品的修为。本体是一只粉色的狐狸。” “知道了,知道了。”苗毅兴奋点头,目光开始在四处山林中到处乱瞄。边挥手道:“你去忙你的吧。” 宝华却抬手遥遥指向遥远处一座若隐若现在云雾中的高山道:“居士,掌门和其他门派的掌门在那山上的山神宫内陪应着碧月夫人的侍女,居士要不要先去和掌门见上一见?” “不急不急,先找到千面妖狐才是正事。快去忙吧!”苗毅随便挥了挥手将其给打发了。本人已经是瞪大了法眼在山林上方到处乱窜,到处寻找,和其他修士没什么区别。 然而就在这时,妖间的兽囊中突然一阵反响。苗毅一怔,才想起自己的兽囊里还抓了那土地,被千面妖狐的事情给一打岔,差点都忘记了这茬。 四周看了看,已经不需要再逼那土地开口问路了。琢磨着得找个地方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不然周围这么多人被发现了有点不好应付。 施法查探了一下兽囊中的土地。发现土地在自己的星火诀煎熬下已经现了原形,原来是一只狐狸精,一只粉色的狐…苗毅突然傻眼在空中,缓缓看看四周,一脸痴傻。 口袋里的土地是不见了,变成了一只漂亮动人的粉色狐狸。 粉色狐狸,粉色狐狸,粉色狐狸,粉色狐狸…… 一脸茫然的苗毅,在心中狂问自己一万遍,如果没记错的话,刚才宝华说的千面妖狐就是一只粉色狐狸。 这土地坐镇一方居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土地被自己打出了女人的尖叫,不会这么巧吧! 苗毅突然捏了把冷汗,兽囊中现了原形的‘土地’已经陷入了昏迷中,再搞下去非得死掉不可。 左右看了看,周围不时有人掠过,不好将那粉狐狸给拿出来,让人看到了下场可想而知。 苗毅目光到处乱瞄了一阵,迅速闪身而回,又回到了之前的土地庙。 看了看周围,闪进了土地庙内。 快速将兽囊中的漂亮好看到如粉雕玉琢般的粉色狐狸给揪了出来,迅速施法将其体内的那道无形之焰给吸了出来,然后取出星华仙草迅速对着狐狸的口鼻吹呀吹呀,一缕缕星云灌入了狐狸的体内。 好一会儿,那狐狸精才幽幽醒了过来,蓝宝石般的眸子神采黯淡,看到苗毅正瞅着自己左右打量,吓了一哆嗦,刚才那内火煎熬的滋味太恐怖了,发出清丽的女子声音哀求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苗毅试着问道:“你就是千面妖狐?” 粉色漂亮皮毛的狐狸点了点头,又胆怯怯一声,“不要杀我。” 苗毅问,“本地土地去哪了?” 狐狸精吞吞吐吐犹犹豫豫,苗毅立刻施法一掐它脖子,掐得它眼珠子差点往外蹦出来,晃动着漂亮的大尾巴,四肢在那挣扎,小爪子蹦跶,费力憋出字来,“吃了…被我…吃了……” “吃了?”苗毅手一松,惊讶道:“你把本地土地给吃了?” 松了口气的狐狸精坦白道:“这土地不过是一只老鼠精,我只是想借他的土地庙藏藏身,他却要去告我的状,我只好把他给吃了。” 苗毅好气又好笑,不用问也知道了,这狐狸精还真狡猾,吃了土地后自己在这里假冒土地,还在一帮搜寻之人的眼皮子底下冠冕堂皇的烤东西吃,一帮人在她面前兜来兜去就是发现不了她。果真印证了那句话,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自己纯粹是碰巧了。 “你胆子不小,连天庭命官都敢吃?得了,我也不为难你,让碧月夫人自己处置你。” “不要!大哥,你行行好,不要送我回去好不好,只要你带我离开,我会报答你的。” “哦!”苗毅来了兴趣,问道:“你拿什么报答我?” 狐狸精发出羞答答的忸怩之声,“我化成人形长的很漂亮的,是女人中少有的绝色。” 就这报答?苗毅不屑一声,“毛病,漂亮女人我见得多了,小小狐狸精也敢勾引我。” “大哥!你英俊潇洒、伟岸不凡、玉树临风,一看就是好心人,所以应该不会这么残忍吧,我好不容易逃出来了,你不会又把我送回去吧?你就不能有点同情心吗?你先放手,让我显出人形,漂不漂亮你也得看过了再说呀!再说了,你若真是把我送回去了,我肯定要向主人告你的状,你把我打那么惨,就不怕我报复么?” “本还想看看你到底长多漂亮…竟敢威胁我,你当我吓大的!”苗毅嗤笑一声,迅速出手,施法在她身上下了禁制,立刻让她哑了嘴巴,直接将目瞪口呆的狐狸精塞回了兽囊之中。 出了土地庙的苗毅可谓是神清气爽,情不自禁地啧啧两声,天街一间商铺就这样到手了,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看看四周山峦间不时掠过的修士,苗大洞主乐了,一群睁眼瞎,比人多不如比谁命好! 背手乐呵了一阵,闪身而去,朝之前宝华指点过的那座山峰飞去。 然而飞到山峰近前时,苗毅又有些犹豫不定了,就自己这修为想去混元界都不行,凭自己一人之力拿到了商铺又能做什么买卖?难不成将那么好的落脚点给卖掉? 苗毅琢磨了一阵,摇了摇头,何况听宝华话里的意思,正气门掌门玉灵真人就在那陪着碧月夫人的人,为自己个人领赏似乎也难看! 有好处独吞向来不是他的风格,思索再三深吸了口气,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闪身飞去,落在了山神庙外。 庙外站了几名各门各派的弟子守卫,有人喝道:“什么人?” 恰好,玉灵真人的儿子,宝莲的父亲德明道长也在外面,苗毅目光落在他身上微微一笑。 德明道长看到他不免一愣,旋即露出惊讶,赶紧朝其他几位守卫拱了拱手道:“是我正气门的人。” 转而迎了过来,苗毅拱手道:“德明道长。” 德明拱手笑道:“牛居士,多年不见,怎会出现在这里?” 苗毅道:“刚遇见了宝华,听说掌门在这里,特来拜见。”看了看山神庙外充当守卫的弟子,问道:“我方便进去吗?” 德明回头看了眼,有些为难道:“里面有贵客,不好随便惊扰,你稍等,我去请掌门出来。” “有劳!”苗毅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 德明立刻去了,不一会儿,领了一身紫袍的玉灵真人出来。苗毅赶紧上前两步见礼,“牛有德见过掌门。” 玉灵真人乐呵呵伸手虚扶一下,“居士一走多年,甚为挂念,没想到在这里再次见到,不知居士何日回正气门?” 其他几派的人闻言面面相觑,不知这人究竟是什么人,说是正气门的人,可看言谈,又不像是正气门的人。 苗毅点头,“谢掌门挂念,也该回正气门了。” “好!待此间事了,一起回去。这边还有贵客,不好怠慢。”玉灵真人回头道:“德明,你且陪着居士,待此地事了,一起回去。” “是!”德明躬身应下。 “掌门且慢走!”苗毅抬手阻止。 玉灵真人笑问,“居士有事?” “刚好游玩到此,撞见了宝华,听说正气门能派上用的修士几乎倾巢而出搜寻千面妖狐,牛某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苗毅翻手从兽囊中抓出了那只粉色狐狸,递去道:“东西我已经帮正气门找到了,掌门看看是不是要寻找的那只。” 第七七九章 反手报复 在场所有目光瞬间集中在了粉色狐狸身上。 德明道长一脸惊讶,玉灵真人亦是一脸错愕,一时间不知道是接好,还是不接好,这礼实在有点重,比当年那株血琼枝的礼还重。 其他门派的几名弟子一个个目露羡慕嫉妒,盯着! 见对方有些傻眼迟迟不接,苗毅笑道:“真人,莫非有问题?” 玉灵真人生生有点被他搞的不好意思,“居士真的要送给正气门?居士可知这灵宠意味着什么?” 苗毅乐呵呵道:“我听宝华说了,不就是天街的一间店铺嘛,虽然宝贵,可真人也知道我这人对身外之物一向没什么兴趣。我闲人一个,要那么多财物干嘛,正气门的用处比我大。真人看看这只狐狸精是不是那只灵宠?” 德明道长脸上笑开了花,正气门要在天街拥有一间商铺了,整个无相星还没哪个门派有此便利,意义非凡呐! 玉灵真人那是一脸赞叹,发现苗大洞主那真是视钱财如粪土一般的高雅之人,知道这灵宠的价值竟然还能赠送,再想想当初赠送的那株血琼枝,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也不用看了,一身粉色皮毛又长的如此漂亮的狐狸除了那只灵宠应该难找出第二只,何况对于苗毅的话,玉灵真人那是相信的,遂拱手道:“居士如此厚意,那我正气门就不客气了。” 正要伸手去拿那狐狸,旁地突然有人沉声道:“慢着!” 苗毅三人回头看去。只见一名留着三缕长须的白衣修士缓缓踱步而来,一看服饰就知道是无相宗的人。 来人先朝苗毅报以善意的微笑,旋即又朝玉灵真人拱手道:“玉灵真人。敢问这位居士可是正气门的弟子?” 玉灵真人眉头微皱,“不是,是本门客卿。” “哦!原来是客卿。”白衣修士呵呵一笑,转而又朝苗毅拱手笑道:“牛居士先不急着将东西送人,在下无相宗弟子日桑,这厢有礼了!日桑诚邀牛居士加入我无相宗,居士在正气门为客卿。来我无相宗也当得起客卿,正气门给居士什么待遇,我无相宗给双倍。居士意下如何?” 其他几个门派的人面面相觑,这是当着正气门掌门的面堂而皇之地挖人啊,几人倒也跃跃欲试,不过第一大派的无相宗开口了。他们也不好抢。 德明道长的脸一黑。“日桑,你什么意思?” 日桑单手一背,另一手捋着长须,斜睨道:“不偷不抢,光明正大,客客气气的意思!” “你…”德明道长勃然大怒。 “德明!”玉灵真人抬手打住,脸色虽然也不太好看,不过还是对苗毅挤出笑容道:“居士。这是你的自由,正气门不勉强!” 苗毅顿时乐了。将狐狸抱在了怀里轻轻抚摸,上下瞅了眼日桑,问道:“敢问一声,牛某加入无相宗有条件否?” 此话一出,玉灵真人和德明道长的脸色皆微微一变。 日桑捻着胡须哈哈笑道:“诚意相邀,岂能有条件!不过既然同是无相宗的人,自然没有将东西送给别人的道理,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下巴朝苗毅怀里的狐狸努了努,意思很明显了。 妈的,真会说话!苗毅心中啧啧两声,发现这家伙有够不要脸的,不要脸都不要脸到了如此理所当然的地步,要东西要到没有丝毫违和感,实在是值得学习。 说老实话,苗毅比较欣赏这种人,站在门派利益上来讲,这种人绝对是门派中的得力干将,抓住能为门派谋利的机会就咬上来不放过,怪不得无相宗能成为第一大派,自己若是能多几个这样的手下,那真是好事。 奈何苗毅另有打算,区区一个双倍待遇的客卿算狗屁!苗毅端了端臂弯里昏睡的狐狸,问道:“你是指这个?” 日桑点头赞道:“居士果然是明白人,来我无相宗定不会亏待。” 苗毅呵呵笑问,“敢问阁下可认识贵派一个叫永显的人?” 日桑眼睛一亮,“永显正是我儿,莫非居士和犬子是朋友?” 苗毅微笑道:“朋友谈不上,只有一面之缘,就在不久前见过!说老实话,你开的条件我真的很心动,无相宗毕竟是此界第一大派,我也真的很想加入无相宗,也很想将这灵宠送给贵派。只是…”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不对劲?日桑皱眉道:“只是什么?” 苗毅一脸忧虑道:“我之前碰上令郎客客气气问路,令郎竟然恶言相向,二话不说,就两个字‘滚开’,后面若不是来了一个叫永成的人阻拦,令郎就要向我动手了,走时更是对我目露阴狠,报复之意实在是太过明显。令郎为人如此阴险暴虐,我如何还敢去无相宗,真要去了,我一初来乍到之人届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犹豫之下只能是谢过厚爱了!” 说罢还长长叹息一声,一副可惜的样子,心里却在骂,小兔崽子,敢对老子不客气,你还嫩了点,回头让你爹收拾你,回头让你在无相宗抬不起头,成为无相宗的罪人,老子看你还拿什么嚣张! 此话一出,日桑直接掐断了一根胡须,嘴角肌肉直抽搐,语气低沉道:“真有此事?” 苗毅叹道:“那个叫永成的人就是证人,你问问便知。” 日桑一口保证道:“居士勿气,我回头就打断他的腿给居士出这口恶气,有我在无相宗,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居士不敬!” 打断腿,苗毅信,可你们毕竟是父子,老子就不信你能一直站我这边?心中好笑一声,苗毅摇头道:“算了!令郎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抱着狐狸微微转身,朝玉灵真人悄悄眨了眨右眼,双手再次将狐狸奉上,“真人,我还是在正气门呆着比较舒心,小小心意还请收下!” 玉灵真人多少一怔,很快领会了苗毅眨眼的意思,感情是在耍日桑,当即呵呵一笑,“也罢!我正气门就却之不恭愧领了居士的这片心意!” 双手抱了昏睡中的狐狸,点了点头,“居士稍等,我先将东西转交给主人。” 苗毅拱了拱手,伸手请便,回头和德明道长站在了一起嘘寒问暖。 日桑则绷着一张脸走回原位,边走边看着登上台阶的玉灵真人进了山神庙。 边上突然响起一阵“噗噗”憋笑声,日桑回头一看,是其他门派的几位站在一起偷笑,从法力波动上判断,显然正在拿刚才的事情当笑话聊。 日桑那脸色顿时阴沉到能滴出水来,袖子里的双拳慢慢握紧,他是没办法堵住其他门派的嘴的,回头这事肯定要传遍修行界,天街的一间商铺已经送到无相宗门口了,一块肥肉已经送到无相宗嘴边了,却被他儿子把煮熟的鸭子给弄得飞走了,那真是成了修行界的大笑话,天大的笑话! 孽子!日桑心中厉声一喝,目光转到和德明谈笑的苗毅身上渐渐变得阴森。 苗毅接触到他的目光,心中不屑一声,怕得罪人他就不说刚才的话了。 他清楚的很,对方一找上门来开口,他就已经得罪了人家,因为他不可能将灵宠交给无相宗,人家自恃身份而来,你不给人家面子可不就得罪了人家。既然如此,那还不如给你俩父子找点大麻烦,你俩父子先过了自己师门无相宗那一关再说吧。 灵宠不给无相宗的理由也很简单,两份人情分开了摊就薄了,前后有两份大人情送给正气门就不一样了,自己以后炼丹的事肯定就不用愁了,正气门现成的人手帮忙那是肯定的事情。混元界那边,正气门在天街有了商铺的话,自己想去看看,正气门还能不答应?自己现在的修为去不了,正气门肯定会送自己去,来回接送估计也没问题。 和正气门也相处过,正气门的门风如其铭刻的祖训,天地有正气! 接触过的正气门弟子的确大多是为人正直的那种,门风相当不错,是个知道知恩图报信守承诺的门派,说给自己的仙元丹一颗没少,首先炼制出来的仙元丹基本上都先给了他,宁愿先推迟自己门派丹药的下发,也先兑现承诺管了他的,没推到百年后的下一轮。 和这种门派的人打交道心里舒服,吃点亏也是心甘情愿的,‘舍得’二字尽在此间,去了无相宗可就不一定了。 第一大派!高门大户!自己改换门庭投去的算个屁啊,东西一旦给了人家,一开始也许会客气一下,时间久了没了利用价值估计什么都不是,他苗毅也不是第一天出来混,不至于不懂这个道理。还想让人家帮你炼丹,还想让人家来回接送你去混元界?可能性真心不大,那道理如同店大欺客差不多。 总之权衡之下,和正气门搞好关系好处多的很,没必要去抱无相宗那长满毛的大粗腿,腿太粗不见得抱得住,腿毛还扎人的很,何必找不自在。 山神庙门口突然出来了一群人,满脸笑容难以掩饰的玉灵真人也在其中,估计如愿以偿了。 一群人围着一个黑衣妇人走下台阶,妇人怀里正抱着那只可爱的狐狸精。狐狸精已经醒了,脖子上套上了一只铃铛,依偎在妇人的怀里,显得异常乖巧。 第七八零章 委屈的狐狸精 (补十月,月票五千二加更奉上) 众人走下台阶后,那黑衣妇人目光扫过众人,淡淡问道:“是哪位找到了夫人的灵宠?” 玉灵真人看向苗毅点了点头,道:“快来见过二总管!” 苗毅立刻上前拱手道:“是在下!” 妇人怀里的狐狸猛然抬头看向了他,直接口出人言,“二妞,他打我,把我打的好惨,把我都打吐血了,你看我嘴嘴边上还有血迹。” 一帮人顿时愕然,面面相觑,有幸灾乐祸者心中嘀咕,莫非要好事变坏事? 事出突然,玉灵真人和德明道长脸色剧变,没料到这一出,难道牛居士真的打了这灵宠,应该不会吧,明知道是碧月夫人的灵宠还敢动手? 一旁的日桑目光投来,可谓一脸冷笑。 那黑衣妇人果然抱起狐狸看了看,那狐狸还主动左右摆动嘴巴给她看,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不过嘴下的毛毛也的确挂着干涸的血迹。 黑衣妇人的脸色可谓也变了,骤然盯向苗毅。 “夫人的灵宠真调皮!”苗毅呵呵一句,一句话就让黑衣妇人盯来的气势缓下不少,敢一个人出来到处跑,这点事情压根对他产生不了什么压力,回道:“夫人的灵宠之前威胁我放掉她,说如果不放掉她,她就向夫人告状,说我打了她,要让夫人来惩罚我。我哪敢打她,谁知她却自己动手把自己给打吐血了。硬是把自己给打伤了来威胁我。在下实在想不通,夫人条件那么好,她不惜自残也要逃跑是为什么?不过既然是夫人有令要找回她。她威胁我也没用,我还是把她给抓来了。事情就是这样,我绝对没动她一根手指头,二总管若是不信,我也没办法,不过在下问心无愧!”神态坦然自若。 “我自己把自己打吐血?有没有这么夸张?”狐狸精顿时瞪大了眼睛,惊呼道:“天呐。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说谎连眼都不眨一下。二妞。别信他,他在说谎骗你,别听,呜…” 黑衣妇人抬手直接将她脑袋摁了下去。给摁没了声音。显然对她调不调皮心中有数,显然也更信苗毅的话,问道:“你在哪找到的她?” “夫人的灵宠实在是太调皮了!”苗毅还是把同样的帽子坚决往狐狸精头上扣,回手指了个方向,回道:“那边远处有个土地庙,据她自己所说,她把那土地公公给吃掉了,然后变成了土地公公的样子。竟然堂而皇之地在土地庙外烤山药吃,大家来来回回找她。竟然硬是被她给活生生瞒天过海了,相信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不巧的是,我和那土地刚好认识,一问话立马就发现了端倪,识破了她的伪装,将她给抓了回来。” 众人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多人兜来兜去施法寻找都不见踪影,感情是变成了土地,这狐狸精还真够狡猾的。 “说谎…”被摁住的狐狸精在黑衣妇人的怀里呜咽,有种委屈坏了的感觉。 站在黑衣妇人身边的一个魁梧老汉正是此地山神,听说自己手下被吃掉了,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黑衣妇人回头看了山神一眼,揪住狐狸精的耳朵拽起,“老实交代,你真的把土地给吃了?” 狐狸精立刻辩解道:“没有,绝对没有,那家伙说谎,二妞,别信他的话,他在冤枉我!” 黑衣妇人淡然道:“时间过去也不算太长,吃没吃看看你肚子里的东西就知道。”直接伸手抓住了狐狸精的嘴巴,强行掰开了,空出一只手就要往狐狸精咽喉里掏。 “吃了,吃了,别往里掏,恶心。”狐狸精立刻发出含糊不清的字眼认罪了。 黑衣妇人当即松开了她的嘴巴,回头对山神道:“山神,回去后我自会报给夫人知晓,把她交给夫人惩罚如何?” 众人默然无语,回去后碧月夫人会不会惩罚谁也不知道,包庇的可能性倒是很大。不过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行了,没人会说出来,又不关自己的事。 “人家当时到处逃窜,好久没吃东西,肚子饿嘛。”狐狸精委屈一声。 山神强挤出一丝笑容,“好,我就不上报了,交由夫人处置。” 见这边不追究了,逮住机会的狐狸精立刻伸长了脖子,朝苗毅吼道:“我承认我吃了土地,可他真的打了我,二妞,他在说谎,他压根就没见过本地土地,根本不可能识破我的伪装,是他动手把我打回了原形,才碰巧抓住了我。” 众人目光瞅来,苗毅乐呵呵道:“夫人的灵宠太调皮了,你怎么知道我没见过此地土地?我认识此地土地比你早,不信你问问山神此地的土地是不是一只老鼠精。” 黑衣妇人回头看了眼,山神微微点头,表示的确是只老鼠精。 “……,哇!你太狡猾了,土地是老鼠精是我告诉你的好不好,这也能歪曲?”狐狸精抓狂乱叫,貌似恨不得蹦过去、扑上来咬死苗毅,奈何被抓着,逃脱不了。 “你真调皮!”苗毅一脸苦笑。 “哇!你装什么可怜,好像我冤枉你一样,我,呜…”狐狸精尖叫声又被黑衣妇人一手摁住脑袋压了下去,黑衣妇人朝众人点点头,“有劳诸位,多有打扰,告辞!” 众人当即拱手相送,目送黑衣妇人带了两名随从迅速射空而去,渐渐消失在苍穹。 “玉灵真人,恭喜恭喜!”一群掌门随后过来向正气门表示恭贺,脸上一个个乐呵呵,估计心里不是滋味的居多。 玉灵真人自然也客套回应。 旋即各派召集各派的弟子,陆续离去。还了这片深山老林清净。 回去的途中,玉灵真人对同行的玉虚真人告知正气门已经拿下了天街的一间商铺,正气门弟子顿时欢呼。这无异于又给正气门开辟了一条财路,大家以后的待遇都能跟着水涨船高,如何能不高兴。 而又拱手送了一桩好处给正气门的牛居士自然是博得了大家的无限好感。 “居士,那日桑的儿子真的曾对你出言不逊?”玉灵真人突然传音问了声。 苗毅回道:“是真的。” “你这样当面挑出来,闹得他们下不了台,怕是要和日桑父子结下仇啊!”玉灵真人叹道。 “真人是怕我给正气门惹来麻烦吗?”苗毅问道。 “正气门是不会有什么麻烦,日桑父子也不可能来正气门寻仇。本座是担心你以后落单万一撞上了…无相宗那边的人有点傲气,吃不得亏的。”玉灵真人提醒一句。 “还是那句话,我做事只为问心无愧。何惧天雷滚滚!”苗毅乐呵呵一句,做事畏首畏尾从来不是他的习惯,顶多是搞不赢就识相点忍一忍,他还真不是个怕事的人。 “本派这次又受了居士一份人情。”玉灵真人颇为汗颜的样子。 苗毅宽慰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运气好刚好碰上了而已。” 玉灵真人摇头道:“运气这东西不是谁都能有的。无福者无运,没有福气的人自然就没有这运气。上次的血琼枝,这次的千面妖狐,无一不说明居士是个有福之人,福气越大就越说明居士是个秉承天意有着大气运的人。修行之途凶险坎坷,运气差的人在修行一途是走不远的,多少人一出山便遭厄运!” 对此说法,苗毅不置可否。只能是呵呵一笑,心想你只看到我运气。却没看到我倒霉的时候。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真没想到巫行者随便把他往一个地方一扔都能撞上正气门的人,还顺便把那狐狸精给抓了,逮住一个土地公公下黑手都能抓住千面妖狐,如果说这不是运气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岔开这话题,问道:“真人,天街我还没去过,有机会能不能带我去见识一下?” 玉灵真人点头,“这都是小事,稍准备几天,去天街领取商铺的时候居士同行便可。” “让真人费心了。” “顺路的事。看居士的样子,似乎已经突破到了紫莲境界。” “是的。” “居士这些年不知去了哪些地方游历?” “其实也没去什么地方,就是游山玩水,走走停停,大多时候都在隐居修炼。” 一行回到正气门后,好消息传开了,正气门上下可谓兴奋不已,那么多人寻找,没想到果子最后落在了正气门口中。之前去的时候其实大家都没怎么抱指望,只是尽力争取一下而已。 竹林别院已经翻新了一遍,苗毅从正气宫回到小院,已经有人提前过来打扫的干干净净。 宝宁和宝信乐呵呵等在院子里迎他。宝莲也在,报以矜持微笑,略显尴尬。 “居士,听说你抓住了碧月夫人的灵宠,那千面妖狐长什么样啊?” 苗毅在新修的小院转悠,三人跟在身后,宝宁兴奋询问。 “长的跟你差不多。”背个手的苗毅随口回了句。 “不是吧?”宝宁和宝信震惊了,宝莲捂嘴噗噗笑,前两人当即反应了过来,居士在开玩笑。 苗毅转身,乐呵呵拍了拍宝宁的肩膀,“好久没尝你们的拿手好菜,去做上一份,咱们好久不见,回头一起喝上一杯。” “好!”师兄弟两人立刻跑了。 在篱笆小院转了圈,苗毅走到了院外,站在坡前负手而立,淡淡眺望前方。 静静陪在一旁转悠的宝莲悄悄偷看两眼苗毅的侧面,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牛居士吩咐人去办事的时候,举手投足间偶尔总会流露出一股久居人上的气度。这次再见也还是那样,是那种杀伐决断与一身不容人拒绝的气度,淡淡从容,这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味道就算在掌门身上都看不到,有时候宝莲都怀疑牛居士真的是那种初出茅庐的人吗? 第七八一章 天街 不管牛居士是不是初出茅庐的人,总的来说是个平易近人的人。 宝宁和宝信的拿手好菜弄来后,四人坐在小院中喝酒谈笑,竹林随风摇曳,竹叶翩翩飞落…… 天街的店铺,正气门这边自然是不会拖久了,怕夜长梦多有什么变卦。 三日后,苗毅被请到了正气宫,一同前往混元界。 总共有十人一同前往,掌门玉灵真人和玉虚真人带队,宝莲父女竟然也在其中。一问才知一旦天街的商铺拿下来了,肯定要有人接手打理,需要人充当伙计之类的角色,宝莲就是门内挑选出来的,以后估计要长驻天街那边。 一行人出了大阵,直接冲破苍穹而去,驾临浩瀚星空,朝着一个方向日夜急飞,苗毅赶紧观察星象以记住路线。 两日之后,前方一道星门出现,少了幽冥龙船的保护,苗毅明显感觉到了一股巨大拉力将大家给快速扯向星门。 玉虚真人立刻召集众人集中靠拢飞行,掌门玉灵取出一只金梭施法激发出了内里阵法。 此物的名字就是金梭,正是用来穿越星门的宝物,一次最多也就是能庇护十人通过星门,这恐怕也是暂时只来十人的原因。还有银梭,不过银梭庇护不了太多人通过星门,一次只能庇护一人。不管金梭还是银梭,都是一次性消耗品,价格不菲。 只见玉灵真人手中的金梭炸出碗状金华,向后倒罩而去。迅速凝结成一道梭状光芒,裹了众人急速旋转,抵御星门所产生的巨大拉扯之力。如流星般急速穿入星门之中。 金梭似乎也无法承受星门所产生的拉扯之力太久,不过也不需要承受太久,就在急速旋转的梭状光芒崩溃的瞬间,一行十人已经骤然从另一片虚空之中凭空冒出。 能被挑来去天街的正气门弟子都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一幕,所以也不觉得奇怪,倒是苗毅还是头一回体验金梭这种法宝,忍不住回头多看了眼身后的虚空。 又是近一日的飞行时间。一颗在眼前渐渐变得巨大的星球出现,不知道比无相星巨大多少倍,不时能看到有修士从这颗星球飞进飞出。 “这便是离我们最近的混元界。名为天元星,天元是天庭的一名将领,也是掌管天街的碧月夫人的丈夫。”玉虚真人回头朝众人传音解释。 众人当中也有没来过这里的,身为门中师长及时教导一些事情是应有之事。一个有着传承的门派本就是如此。 众人听了点头。苗毅也算是跟着受教了。 掌门玉灵真人并没有急着带领大家闯入天元星,而是带着大家围着转动的天元星绕行,找准方位后,方带领众人钻入天元星内。 从天而降时,众人落在了一座巨大的青玉城池外,整个城池被碗状透明罩子给扣着。 向着城池门口走去时,玉虚真人再次向门中弟子介绍道:“这座城便是天街,那碗状罩子是护城大阵。擅自闯进闯出立刻会被发现,镇守此地的天兵天将立刻会严惩。进出天街必须经由城门。共有东南西北四个城门,一旦发生什么变故,城门封闭,大阵之下,里面的人难出,外面的人难进。” 城门口站着几名手持长戟的银甲神人,城墙上更是站了一排,其间有金甲神人来回巡视。 城门上书‘天街’二字。 进出城门倒是很方便,没人盘查询问之类的,只有守门天兵的目光扫视。进城之后,玉虚真人再次解释,“平常进出城没什么,若是有什么变故的时候,则会严格盘查。你们记住了,城内除了守城宫的人和镇守的天兵天将,其他人不得在城内施法飞行,违者严惩。” 城内地面平整,皆是青石板平铺的路面,城内有四条主干道,呈‘井’字形分布,守城宫就在井字的中间。 城内的房屋不像世俗那种,每一间房屋的前后左右都有丈许宽的道路隔开着,令整个城内的建筑如网状分布,等于每栋宅院都可以在城内四通八达。差别在于有的区域宅院的面积大,有的区域宅院面积小。 挂着旗幡招牌在空中迎风招展的一看就是商铺,而那些不打招牌的基本上就是纯居住的宅院,能在这种地方弄一套宅院专门用来居住,那绝对是极为奢侈的事情,说明宅院的主人身份背景不凡。 须知住在这里的生活条件极为便利,各个界面的好东西都能出现在这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前提是你手头上有这个条件。 城内酒楼商铺林立,有的建造的银光闪闪,有的打造的金碧辉煌,有的玉石雕砌,有的古木朴实。风格迥异,在划定的地盘内,建造风格极尽奇思妙想。 楼或高或低,一般控制在三层,建更高的需要守城宫那边同意,所以从楼的高低便能看出背后主人的身份高低,不过最高不能超过十丈,也就是守城宫堆砌的地基的高度。 唯一获准更高的,便是城内零星分布的几座哨楼,楼上有天兵天将镇守,可日夜俯视城内的异常动向。 行走在街头,来自各界面的男男女女修士来来往往,不时能听到丝竹天籁飘飘而来的声音,看门口花枝招展的姑娘便知是寻花问柳的场所。 “真人,这里的姑娘也是修士?”途径一座花楼旁,看到楼上凭栏搔首弄姿的姑娘们穿着诱人,苗毅忍不住一问。 几名男弟子一脸正气,目光却也忍不住被楼上的姑娘给吸引,敢出来卖,姿色上自然要有本钱。 几名女弟子则有的啐了声,鄙视楼上姑娘们一句,“不知羞耻。” 玉虚真人颔首道:“不错,不过大多是些没什么渠道获得修炼资源的低阶修士。城中除了这种招待男客的地方,还有类似的地方专门用来招待女客。” 几名女弟子听得银牙咬唇,脸颊飘红。几名男弟子又唏嘘摇头,有人骂,“伤风败俗!” “……”苗毅为之瞠目结舌,算是大开眼界了,果然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种地方估计月行宫宫主张天笑喜欢。 城中的繁华和那千姿百态的建筑,真正是令苗毅叹为观止,这是他修行以来见到的规模最大的修行中人聚集的地方,小世界的流云沙海和这里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修士如凡人一般到处开店买卖,和世俗的唯一差别便是这里没有小摊贩的出现,所有买卖必须都得有固定的场所。 不过这里的所有买卖都受到合法保护,无论是环境、条件还是规模那都不是流云沙海能比的。 等有机会了,给老板娘在这里也弄一间这样的豪华大店铺威风威风…走在街头东张西望的苗毅就像乡巴佬进城一样,看到一栋高达十丈、占地甚广的玉石高楼心中嘀咕羡慕,这是他目前的理想。 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想多了,现在提高修为才是最要紧的,没有老板娘要店铺作甚,先想办法将那‘杏园’中的仙杏给弄到手才是正事啊! 一行穿过繁华街道,来到了守城宫外,抬头仰望那高高筑起的台阶,全部白玉铺陈,上上下下皆有天兵天将把守,气象庄严威武气派。 “此地不得擅闯!”见他们靠近,两名银甲神人手中长戟一押交叉,拦住了一行。 玉灵真人当即取出了一块令牌给守卫。 守卫看过后,只放了玉灵真人一人进去,其他人包括玉虚真人在内全部被守卫喝斥着后退了二十丈,不让靠近逗留。 众人只好老老实实站那,目送玉灵真人拾阶而上,每经过一道守卫便亮出令牌验证一番,直至消失在了高高在上的宫殿内。很显然,宫中人可凭借地势眺望整个城内。 一帮人足足在那里规规矩矩等了一个多时辰,才见玉灵真人从宫内出来了,从脸上的表情看,应该没什么坏事。 双方一碰面,玉虚真人问道:“师兄,为何去了这么久?” 玉灵真人苦笑道:“二总管没空,只好一直等到她现身了再说。” 玉虚真人问:“事情怎么样?” “办妥了!”玉灵真人面对众人笑道:“走!去看看我们正气门的商铺。” 一伙人顿时精神抖擞,颇为期待,跟在掌门身后大步而去。 赏给正气门的商铺自然不会是什么位置最好的商铺,处于城西比较靠边的位置,高大上的商铺自然也不太可能。 不过也不会太小气,碧月夫人的赏赐太小气也说不过去,占地四亩,属于中等偏下,不算最小的那类! 众人找到商铺的位置后,发现是一栋木石结构的宅院,无法靠近,一靠近便有一股能量阻隔。 “此商铺的原来主人犯了事,这商铺便被查封了,内里设置有小阵阻止外人擅闯,若强行闯入便会惊动镇守的天兵天将执法。”玉灵真人指了指门前立的玉石碑,上面有个鲜红醒目的‘封’字。 只见他随手取了块圆形符牌出来,施法之下,一道毫光从符牌中射出,打入了玉石碑中。 啪啦!玉石碑顿时四分五裂碎了一地,那股莫名的阻力也随之消失了。 第七八二章 杂货铺? 扫除门前的破碎玉石,推门而入,一股陈朽气味扑鼻,里面的柜台桌椅之类的仍保持着被封时的情形。 穿堂而过,到了后面的小院,亦是一片荒芜,杂草丛生,让人有点不好下脚,不过难掩正气门弟子的兴奋之情。荒乱没什么,收拾整理一下就行了,总比没有强,无相星正气门是独一家在天街有商铺的。 众人到处查看,站院子里的苗毅前后左右瞧了瞧,这商铺宅院有够寒酸的,左右各有一栋五层高的商铺压着。 大家四处查看过后,又外出找了间就近的客栈落脚。 玉灵真人和玉虚真人在客栈房间碰头商议了一下,最后又喊了苗毅过来,玉灵真人道:“居士,这商铺也有你一份,不知你对重整这商铺有何意见?” 还有我一份么?苗毅也没拒绝,呵呵摆手道:“我没任何意见,就是跟来看看,你们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玉灵沉吟道:“那宅院放久了,年久失修,已经破旧腐朽了,不能再用了。师弟,那就原址重建吧,你去联系建造的工匠,我去找找人,争取能建多高就建多高。” “好!”玉虚点头应下。 师兄弟两个说干就干,各带了两个人手离去,剩下的就扔在了客栈里。 工匠的事倒是好办,城中有专干这一行的,玉虚当天就把人找好了,带到了原址商议建造什么样款式的。 掌门玉灵真人那边却是没什么收获,没什么背景关系想在这里把商铺建高根本不可能。原因很简单。首先前前后后的商铺就会反对,你房屋建太高人家的房屋低了,你就会挡了人家的光。被你挡住的那家采光就不会太好。 如果有背景这事就好办,首先负责管理城中事务的人就好疏通,其次是被挡光的商铺也不敢说什么。关键是正气门也没什么背景,最后只能是建三层。 苗毅算是看出来了,正气门那位飞升去了天庭的人,貌似在天庭混的也不怎么样,否则不至于连这点事情都搞不定。 不过对苗毅来说无所谓了。商铺高一点矮一点他无所谓。 重建商铺的结果敲定后,这边立刻拆房子重建,一群专干这事的修士拆拆建建的速度快的很。日夜赶工,不是凡夫俗子的速度能比的。 不过也惹出了点麻烦,建造搞出点尘土和动静是免不了的,前后左右的商铺对此很有意见。说影响了他们的生意。 看人家那不爽上门问罪的样子。转悠过来的苗毅乐呵呵道:“干脆放把火把你们商铺也烧了,大家一起重建就不吵不脏了。” “你说什么?”隔壁那家的掌柜一听就怒了。 一看要被苗毅搞出事来,玉灵真人赶快上前劝阻,随后又亲自上门好好和人家疏通,总算谈妥了。 最后这边克制一点,而边上商铺也看在大家今后要做邻居的份没有太过为难。其实真正没为难的原因是因为觉得能在天街弄下一间商铺的人,估计多少有点关系,不想惹事而已。所以只说苗毅那厮说话太难听了。 而且还跑到苗毅面前指着苗毅鼻子说了一通。 看在正气门的面子上,看在自己在这里惹不起事的份上。苗毅决定暂时忍了,当做没听见。偏头看向隔壁那五层高的商铺,琢磨着总有垮塌的那一天。 商铺重建,不但是工匠日夜忙碌,正气门弟子也在跟着忙,为了赶工搭把手帮忙不说,临时需要什么东西也是赶紧去跑腿,大家都不觉得辛苦。 苗毅本想到处去逛逛,可看大家都这样干,连玉灵和玉虚都操心的很,他也不好一个人独闲,凑合着帮帮忙吧,毕竟掌门说了,以后这里会专门为他准备一间上房,专属他一个人用的。 足足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经过大家的辛苦努力,一栋三层高的崭新商铺拔地而起,后院中移植的花草树木利用木极晶稍微那么一催熟,立刻变得郁郁葱葱。 就是正气门的建筑风格有点保守,传统风格,没什么亮点。 一楼自然是卖东西的商铺,二楼是驻此地正气门弟子居住的地方,房间最多了。三楼只开辟了五间房,掌门玉灵真人和玉虚真人各有一间专属的房间,玉炼真人虽然没来,但是他那一份也没少,苗毅也有一间,不管几人在不在,始终有一间房是专属于他们四个的,还有一间是留作备用的。 其他给正气门弟子住的房间都不是固定的,人手换动的时候就要给别人住了。 苗毅在自己屋内转了转,暂时没添置什么东西,房间面积不小,看着有点空荡荡。推门走上阳台,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感觉还不错,只是可惜不在最繁华的主街道上。 这商铺总算搞完了,终于安静了,苗毅也松了口气,否则每天在此做小工…咱就算被贬成了洞主也不用干这种活啊! 不过令苗毅好奇的是,正气门开这商铺究竟要卖什么东西,也没看出正气门有什么特产。 想到这事,苗毅出了自己房间,来到了掌门玉灵真人的房间请教。 结果差点没让苗毅的眼珠子蹦出来,我去,杂货铺! 玉灵真人正在伏案提笔,亲自端端正正写下了‘正气杂货铺’五个遒劲有力的大字。 杂货铺有何正气可言?苗毅一脸好欢乐的表情,感情闹了这么久就是开一杂货铺,这未免也太不入流了吧?咽了咽口水,苗毅问道:“真人,这杂货铺能开下去吗?进城的时候我好像没看到有人开杂货铺。” 玉虚真人道:“你说对了,我们很早以前就观察到了,正因为没人开,所以我正气门才要开,只要做的是独门,就有饭吃。早年我们来此采购东西的时候,这城内又不许施法飞行,城内又大,东一家西一家的买东西很麻烦。别看卖点杂货,天街人流量大,汇聚了各位面的人来买东西,薄利多销,积少成多也是很可观的。最主要的是,我们正气门也的确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专卖,也只能是这样试试了。” “哦!”苗毅点点头,懂了。 回头,玉虚让人把掌门的字拿去做成匾额招牌,只待开张那天使用。 而这师兄弟两人也要去联系货源,要离开混元界,去其他星球。这个时候,正气门金莲修士紧缺的弊端就出现了,玉炼真人要坐镇本门,所以掌门都要亲自去跑腿。 不过也不需要经常跑,只要建立了联系渠道,以后让人顺路捎信带东西也很便捷。 师兄弟两人约好一个月之内赶回,准备在一个月后开张。 玉虚说他要回一趟无相星,问苗毅要不要顺道回去,苗毅说来了这里还没好好逛过,拒绝了。 玉虚真人当即提醒他,“居士,这里可不能闹事,不要像上次一样,一句话就差点和隔壁闹出矛盾来。” “晓得,晓得。”苗毅连忙点头应下。 这里说完,回头掌门玉灵真人又是一番叮嘱,苗毅满口应下,心里那叫一个腻味,什么意思嘛,不交代其他人,专交代我,难道我看起来像惹事的人? 殊不知上次他一句放火烧掉人家商铺差点惹出事来后,师兄弟两人的确就有点担心,关键是他们两个走了后,这里没人能约束住牛有德居士,正气门其他弟子有了交代肯定不敢乱来,所以最担心的还是他。 其实玉灵真人心中也腻味,想收苗毅为徒,并暗示苗毅以后有做正气门掌门的机会,可这厮死活不答应,闹得管都不好管,还搞的欠人家一堆人情,如果是自己徒弟自然不存在欠人情这回事。 师兄弟两人前脚离开,苗毅后脚便背个手离开了还未开张的店铺。 站在街道上左右看了看,一边是鼓乐飘飘的天香楼,一边是镖行。 先从左右邻居开始熟悉下,女人多的地方总是容易吸引人,天香楼不是青楼妓院,是间乐坊,专门表演歌舞之类的。 门口的人也认识他,一走进去,坐在大堂内的老板娘一愣,旋即扭动着一身花哨衣裳迎了过来笑道:“哟!这不是隔壁的牛居士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来,这边坐,上茶!” 老板娘姓徐,叫徐蓉蓉,风韵犹存,看得出年轻的时候姿色不错,这间乐坊就是她一手拉扯起来的,此时亲自拉了苗毅的胳膊到一旁坐。 “徐妈妈客气了。”附近的人都这样称呼她,苗毅也跟着这样称呼,顺从着坐到了一旁。 恰逢一群披着斗篷纱巾遮脸的女子下了楼,为首一名笼罩在白纱中,鹤立鸡群,徐妈妈立刻上前交代了一番。 人走后,徐妈妈坐了回来,苗毅朝外面出去的一群人努嘴道:“这是干什么去?” “还能干什么去,我们干这行的出门,自然是有人请歌舞助兴。”徐妈妈笑答一句,回头问道:“牛居士登门不知有何吩咐,莫非是来关照我生意?” “我哪来的资格关照你生意。”苗毅哂笑。 徐妈妈乐呵呵一声,盯着苗毅饱含深意道:“居士可不像没资格的人,看着反而像是有资格的人。恕我直言,第一次看到居士,居士便引起了我的注意。” 第七八三章 狗眼看人低 (补十月,月票五千三加更奉上) 苗毅奇怪道:“注意我干什么?” “喝茶!上好的凤尾茶,尝尝。”徐妈妈将茶杯往苗毅面前推了推,笑道:“干我这一行的可谓是阅人无数,三教九流的人都见过不少,一眼便看出居士和正气门中的其他人不一样,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久居人上的威仪,这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气势可不是能装出来的,那是久经熏陶出来的贵气。我后来向贵派打听了下,果然,居士是半路加入正气门的,并非正气门的弟子,这就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 苗毅多少一愣,旋即失笑道:“徐妈妈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贵气是什么真不知道,王八之气倒是有点。” 见他不想说,徐妈妈也只是淡淡一笑,“那就当我看走眼了吧。说正事,居士来此何干?” “茶不错!”苗毅放下茶杯,“不干什么,就是来邻居家串串门子,没见过徐妈妈开设的这种场合,想来开开眼界,看看里面到底是干什么的,不会不欢迎吧?” “不是不欢迎,我这乐坊还真不能让外人进来乱转。”徐妈妈随后又补了一句,“一群女人练歌练舞,有些身上穿的不多,不方便让外人随便看,你体谅一下,别见怪。” 苗毅点了点头,人家都这样说了,他也就没勉强,何况他真是随便来转转,喝了杯茶。随便瞎聊了几句便告辞了。 临走前不忘交待道:“徐妈妈,我们商铺开业别忘了来喝喜酒啊!” 徐妈妈点头笑道:“既然开口了,又是邻里之间。自然是要去讨杯喜酒喝的。” 苗毅貌似玩笑道:“贺礼记得厚实一点。” 他就不信开口了,人家能好意思不送贺礼,建这么高的楼出手应该阔绰的。 徐妈妈一怔,旋即翻了个白眼,“卖唱跳舞的赚不了几个钱,到时候别嫌少。” 苗毅呵呵道:“玩笑,玩笑。心意到了就好。”说罢拱手告辞。 出了天香楼,从正气门商铺门口经过,苗大洞主又晃进了‘定远镖行’。 所谓镖行就是保护雇主安全和财物。或护送之类的行当。 一进门,待客的快步走来,笑容满面道:“贵客…” 发现是隔壁号称放火烧他们镖行的那位,顿时收了笑脸。苗毅倒是笑着点了点头。“涂掌柜在不在?” 明知故问。目光已经瞥到了侧厅珠帘后面盘膝打坐的涂仁胜涂掌柜。 听到有人喊,涂掌柜迅速收功下榻,拨开珠帘走了出来,笑脸刚起,一见是苗毅,笑脸立刻没了,冷哼一声道:“你跑来干嘛?” 苗毅倒是好脾气,就冲人家的贺礼也得装出好脾气。笑道:“打开门做生意,怎么有客来了反而不高兴?” 涂仁胜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你能有什么生意?难道还真想跑来放把火烧我们镖行不成?” 苗毅道:“你怎么知道没生意?我们商铺就在你们边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货物让你们镖行护送,大家邻里之间,有生意肯定首先关照邻居,涂掌柜你说我说的在不在理?” 涂掌柜不置可否却偏头吩咐了一声:“上茶!”伸手请了苗毅到一旁坐。 两人隔着茶几坐下,茶上来后,苗毅乐呵呵道:“上次是兄弟说话没把门,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海涵。” “你们掌门已经上门道过歉了,过去的事情就算了。”听到苗毅先道歉了,涂掌柜貌似很大方的不计较了,伸手做了个用茶的手势,自己端了茶喝过一口后,问道:“贵派的商铺准备卖什么东西?” 苗毅怕说出杂货铺被人家哄出去,他自己都不知道杂货铺能有什么东西犯得着花大价钱来请镖行护送,故作诧异道:“难道掌门没跟涂掌柜说起?” “当时没问。”涂掌柜说的也是实话,当时正闹矛盾,也就没问那么多,事后也因为矛盾的原因没好意思上门问。 “既然掌门没说,在下也不好多嘴。”苗毅也端茶杯掩饰了一下,转而又问道:“贵镖行都护送些什么镖?” 涂掌柜掰着手指头道:“人、财、物等各种东西,只要不是触犯天条的东西,本镖行都能护送。” 小世界修行界没这么多花样,地域太小空间有限也无法繁衍出像大世界这些分门别类的行当,苗毅此来正是想了解一下,自然追问:“不管什么地方都能送达吗?” “这个…”涂掌柜迟疑了一下,镖行混的就是信誉,这行当不好骗人,微微摇头道:“我们这是个小镖行,实力有限,有些地方不太好去,风险太高的地方一般只有那些大镖行才方便去。不过就普通的镖来说,找我们镖行还是划算的,大镖行自然有大镖行的价码,你说是不是?” “嗯!有理!”苗毅点了点头, 了解了一番镖行的行情后,苗毅临别前再次提道:“涂掌柜,邻里之间,我们商铺开业时别忘了来喝喜酒啊!” 起身相送的涂掌柜点头道:“既然邀请了,自然是要到场恭贺的。” 苗毅又貌似开玩笑打趣道:“贺礼记得厚实一点。” 涂掌柜愣了一下,强颜欢笑道:“心意一定送到。” 离开了镖行,苗毅四周看看,正气门前后两家的他也没放过,都跑进去打着正气门商铺的幌子坐了一下,邀请喝喜酒免不了,最重要的是提醒人家要送贺礼。 这些只是他帮正气门顺手为之,别忘了他是什么出身,他本就是做买卖出身的,肚子里自然也有一本自己的生意经,否则为啥看上老板娘,天生一对嘛!正气门那种闷头进货做买卖的方式他觉得有点不妥,开业没点人气还做什么生意。 玉灵真人已经说了,商铺亏了算正气门的,如果赚了,所赚的净利润有他苗毅两成,原因自然是因为这商铺托他苗毅的福才弄来的,没点表示也说不过去。就冲这点,他也得顺带上点心不是。 当然,正儿八经的目的是因为初来乍到,想借机多认识点人,打着商铺的幌子好坐下来说话,顺带再给正气门揽点开业的人气。 几天下来,以正气门商铺为中心的方圆数十家商铺全被他打着正气门的幌子给全部拜访了一遍,他愿意开动脑筋办的事情,那些商铺想不和他熟悉也难。 苗大洞主也没做的太过分,距离太远的商铺就算了,他也没那精力专门去攻这种事情。 这天又到隔壁天香楼喝了杯茶,问清了卖金梭和银梭的地方,告辞后直奔星云宗的商铺。 人家星云宗商铺所在的位置那才叫好,主街道边上的繁华路段,占地甚广,后院亭台楼阁都布置上了,压根不是正气门能比的。没办法,谁叫人家星云宗是整个大世界排在百名以内的门派,正气门怕是连前一万名都进不了。 最主要的是,人家做的是独门生意,穿越星门的金梭和银梭只有他们家能炼制。据说还炼制有一种‘星图’贩卖,只要买上一份星图,就能掌握上目前已知繁杂大世界之间的来往通道。 一进星云宗的商铺,立刻有伙计迎来问需要些什么。 “金梭、银梭。”苗毅直奔主题,这是他这趟来大世界的主要目的,谋划已久,想对‘杏园’下手离不了这东西。 “这边请!”伙计立刻将他请到一旁的水晶展柜前,只见里面摆满了金梭、银梭。伙计介绍道:“金梭,一次能保护十人通过星门,一支一千红晶;银梭,一次只能护送一人通过星门,一支一百红晶。” 小世界的资源毕竟有限,大世界修士使用的货币中还有两种更高级的,多了紫晶和红晶,一块紫晶能换一百块金晶,而一块红晶能换一百块紫晶,也就是说一红晶等于一万金晶。 一块红晶相当于一亿白晶! 等于一支金梭要一千万金晶,一支银梭也要一百万金晶,来之前价钱他也找人了解清楚了,这都是固定了标准价钱的东西,没得讨价还价。 “两支金梭,两支银梭。”点完给钱,什么紫晶和红晶的苗毅都没有,先把手上的白晶和黑晶倒的差不多了,缺口才以金晶来结账,让人家慢慢数去。 那伙计稍微有些傻眼,最终钱货两清。 伙计已经将苗毅送到门口了,苗毅想想还是忍不住回头问道:“你们这里有星图卖?” “当然有,各界面的天街除了我们星云宗有卖,你也找不出第二家。” “拿一件出来让我看看。”苗毅回了句,心想,买不起也要看看什么样。 伙计上下看他一眼,试着提醒道:“一件星图要一千万红晶。”言下之意是你买的起吗? 苗毅当即喝斥一声,“狗眼看人低,你怎么知道我买不起?” 这一声把坐堂的掌柜给惊了过来,问明怎么回事后,一看苗毅那气度,立刻也把伙计给喝斥了一声,随即亲自伸手相请,“多有得罪,这边请!” 来到一座三脚架前,上面架了一只脸盆大的紫色金属圆球,上面雕刻着星象图纹。 “这就是星图?”苗毅问了声。 在掌柜的指点下,苗毅伸手摁在了星图上,一施法,立刻看到了圆球中的浩瀚星空幻象。 第七八四章 群英会馆 幻象中,近前一颗星球正是此时所在的天元星,表明了他此时的方位。 掌柜的在旁指点道:“想去什么地方,可施法用意念驱使,星图会挑选最近距离指引方向,目前所知的有来往路径的界面都能准确指引。” 无相星!苗毅施法默念,嗖!一道流星突然从脚下射出,斜射向右方,指明了前往无相星的方向。 苗毅发现这种法宝真是神奇,心里又默念一声,小世界! 结果手摁的星图一阵颤抖,内里的星空幻象亦是一阵晃动,旋即崩溃于无形。 掌柜的瞅着三脚架上颤抖的圆球,嘴角扯了一下,低眉垂眼道:“不存在的地方或还没找到的地方是无法指引的。” 苗毅放下手围绕圆球转了圈,啧啧有声道:“真是好东西。”心里补了句,好是好,就是太贵了点。 掌柜的笑道:“是好东西,一千万红晶您就可以买走。” 老子到哪弄一千万红晶去?目前这东西对自己的用处也不大,没有为这东西倾家荡产的必要…苗毅干咳一声,问道:“如果发现了新的界面,我买去的星图能指引吗?” 掌柜的笑道:“这自然是不行,您现在买的只能指引现有已知的区域路径,到时候会有新的星图出售,客官可以再次光临!” 苗毅闻言叹道:“那还是算了吧,我还是等到新的界面出来了再买新的星图。” 掌柜的正想说一声新的界面哪有那么容易被发现,然而苗毅已经不愿听他多说。拱了拱手飞快告辞走人了。 掌柜的无语。刚才被骂的伙计弱弱瞅他一眼,貌似在说,我没说错吧。那家伙根本买不起,白白浪费一次星图里的能量…… “群英会馆?” 站在最繁华的天街中心地段,苗毅在一商铺门口看着招牌嘀咕一声,左右看了看,这里的建筑已经不以高耸来显示地位,而是以占地面积来显阔气。真正高耸的是园子里的亭台楼阁,隔着围墙站街道上都能看到里面亭台楼阁的美轮美奂。可惜都无法靠近,都布置有阵法,防护有人翻墙而入。 这一带周边一家家商铺都跟庄园似的。围绕着中间的守城宫分布。 群英会馆是干什么的地方?看招牌也不像是卖东西的地方,可门口又设置了商铺门面,好像又是卖东西的。 奇怪之下,苗毅走了进去。门口的伙计立刻拱手:“客官里面请。” 一进会馆。一股清雅自然之风立刻扑面而来,鲜花、盆栽、藤萝、矮竹在宽敞的商铺内错落有致,看着真可谓是赏心悦目,一看就知道布置此地之人的品位不低,绝对是个高雅之士。 见惯了好山好水的苗毅也不禁被里面的布置环境所吸引,一时忘了自己是进来干嘛的。 “行,我帮你问问看能不能找到。” 内里一阵清婉的女子笑声引得苗毅循声偏头看去,只见垂落的翠绿藤蔓帘子后面。一素紫长裙女子正和一白裙女子对坐在一间清雅花房内笑谈,皆是容貌惊世骇俗的绝色。 苗毅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前面引路的伙计一回头。发现客人不见了,再一抬头,发现原来是还没跟过来,当即出声道:“客官,这边请。” 苗毅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有点失态,赶紧走了过去,问道:“这群英会馆是干什么的地方?” 伙计顿时愕然,想不到还有人不知道群英会馆是干什么的地方。 清雅花房内的紫裙女子闻言也朝外面看了眼,似乎也奇怪还有人会不知道群英会馆是干什么的地方,起身走到门口拨开了藤蔓帘子,目光落在了苗毅的身上,朝苗毅走来。 苗毅目光也落在了她的身上,那真是面如芙蓉身似柳,细腰丰胸,黑亮云鬓绾起,花容阳春白雪般明媚动人,一双明眸璀璨如星辰,脸上带着清风拂面般的笑意,走来问道:“客官需要点什么?”说话的声音也好听。 苗毅也不客气,上上下下看她一眼,笑道:“看到招牌有点奇怪,不知道你们群英会馆是做什么买卖的,进来看看。” 紫裙女子同样上下打量了一下苗毅,绽露贝齿微微一笑,伸手相请道:“客官这边请看便知。” 苗毅颔首,跟随着她走到了一排水晶展柜前,低头一看里面的东西,只见里面摆满了结丹,顿时恍然大悟道:“群英会馆难道是专门贩卖结丹的商铺?” “也可以这么说。”紫裙女子点了点头,伸手向四周的水晶展柜请看,“客官尽管看,只要摆出来的都卖,都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只要摆出来的都卖?”苗毅突然好笑一声,略带戏谑地再次上下看了她一眼。 紫裙女子一怔,旋即笑道:“我除外,只是展柜里的结丹。” 苗毅看看眼前柜子里的东西,都是不入品的结丹,这个他真看不上,往前面更加高级的陈设展柜走去。 紫裙女子注意了一下苗毅负手而行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气度,没说什么,跟在一旁。 一品结丹,苗毅也看不上,继续往里走,边走边问道:“姑娘是这里的掌柜还是这里的东家?” 紫裙女子陪行在旁笑道:“是掌柜,东家是招牌上写的群英会馆,我只是群英会馆的一员而已。” 二品结丹苗毅也不稀奇,继续边走边问,“敢问掌柜的尊姓大名。” 紫裙女子笑道:“皇甫君媃。”顺手拿出了一块玉碟递上,“贵客以后如需要结丹,或者是贩卖结丹,都可来这里找我,你要多少我们都有卖,你卖多少我们都敢收。” 这话大气!苗毅接了玉碟,奇怪道:“你们还收结丹?” 紫裙女子点头,“低收高卖,没什么不可以的。” 哦!苗毅明白了,看了玉碟里的内容,颔首念叨一声,“皇甫君媃。” “正是小女子。”皇甫君媃笑应了一声。 苗毅没做多想,顺手收了玉碟,继续负手前行,下一个展柜里摆满了三品结丹,他开始有点心痒痒,发现还是大世界好,资源充沛,估计多买点也不会引人注意。 走到下一个展柜,琳琅满目的紫色结丹,这么多四品结丹,可谓令苗毅眼睛发亮。 迅速看了眼边上的价钱,一亿红晶一颗!苗毅有些揪心,也就是一万亿金晶。 稍做盘算,小世界的结丹原本价值一亿颗下品愿力珠,一颗愿力珠价值一千金晶,也就是一千亿金晶能买一颗四品结丹,后来结丹的价钱暴涨,貌似也和这价钱差不多了。 价值一千万红晶的星图他都有些吃不消,这一亿红晶的四品结丹就更别提了! 他迅速抬头看向前面的柜台,快步走了过去,不出所料,一片金灿灿的结丹,指着问道:“这全部是五品结丹?” 皇甫君媃上前点头笑道:“是的。” 苗毅追问,“也能要多少卖多少?” 一听这话,皇甫君媃亦是眼睛一亮,还以为碰上了大买家,点头道:“理论上是这样的,一千颗以内,我这里随时可提供,若是再多的话,怕是要让尊驾多等上些时日,要从别的位面调货过来。” 苗毅暗暗吸了口凉气,五品结丹啊,杀了彩莲修士才能获得的啊,这里竟然能随时拿出一千颗来卖,妈的,还有没有天理了。 前面还有更高级的展柜,一尊尊精致打造的展柜呈花瓣状摆放。 苗毅赶紧走了过去一看,更是倒吸一口凉气,彩色结丹!指着问道:“这难道是六品结丹?” “是!”皇甫君媃指了指十个单独的展柜,“本会馆这里目前只有十颗六品结丹,如果客官要的多,还能从别的地方调一些来,不过这种档次的结丹不会太多,充其量也就几十颗。” 妈的!几十颗还不多啊!这可是六品结丹啊!杀了修为达到无边境界的修士才能获得啊! 一万亿红晶!看了眼边上的价钱,苗毅无语了,把他卖掉也值不了这么多钱啊! 在小世界,他觉得自己还算可以的,现在一看,纯粹是穷得一塌糊涂。 没钱只好看看了!苗毅绕着十个单独展柜看了又看,只见每一尊展柜里都只单独摆放着一颗彩色结丹。 见他一副要流出口水的样子,皇甫君媃很无语,难不成自己刚才看走眼了?刚看着还挺气度不凡的,还以为来了贵客,可这眼巴巴的样子又实在不像… 就在这时,那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子走了过来打招呼,“君媃,你有客,我先回去了。” “再坐会儿吧。”皇甫君媃挽留一声。 苗毅回头看了眼,心神立刻从六品结丹上分心了,忍不住上下打量那白裙女子,是个如冰雪精灵般的素净绝色,容貌简直是清雅无双。 那白裙女子看到苗毅亦是一怔,似乎有些诧异,随后又对皇甫君媃道:“我先回去了。” “贵客先慢慢看着。”皇甫君媃示意她要去先送送朋友。 苗毅点点头,继续围着六品结丹欣赏,偶尔看看四周,心里嘀咕,这么多宝贝就摆在这里,如果有人抢劫一把,不知道能不能抢走… 没一会儿皇甫君媃回来了,见苗毅还在那眼馋,笑道:“牛居士,本会馆的东西怎么样?” 第七八五章 大开眼界 (礼拜,今日无加更) “不错不错,唔…”苗毅猛然抬头,愕然道:“你怎么知道我姓牛?”他可以肯定自己刚才没有说自己的姓名。 皇甫君媃做了个能掐会算的手势,戏谑调侃道:“正气门的牛有德牛居士对不对?” 苗毅哑口无言,一脸狐疑道:“不对呀,长的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我见过没道理会没印象。” “噗嗤!”皇甫君媃掩嘴一笑,那真是一笑倾城,摆了摆手道:“跟你开玩笑的,我刚才的那位朋友就是你们正气门商铺隔壁天香楼的首席花魁,她说她见过你,说你最近经常跑天香楼和徐妈妈喝茶聊天。” “哦!原来是这样,吓我一跳。”苗毅亦失笑摇头,问道:“难道刚才那位就是天香楼的雪玲珑?” 他也算是和天香楼的老板娘熟悉了,不至于还不知道天香楼的首席花魁叫什么。 “正是!”皇甫君媃点头。 “啧啧!长这么漂亮的两个女人扎堆做朋友,还让不让人活了。”苗毅摇头感叹一声。 皇甫君媃轻笑道:“居士那边的正气门商铺听说就要开张了,怎么有空跑我这里来闲逛?” 闲逛?苗毅呵呵一笑,看来是打听了一下正气门的门面,估摸着自己不是来买东西的,否则也不会说出‘闲逛’二字。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现在还真买不起了什么。当初为了养螳螂和黑炭就已经把家底子给败的差不多了,燕北虹分的那些赃也花掉了,还有妖若仙等人要养。身上的确没了什么钱。 值钱的东西倒是还有一点,星华仙草有几株,星华仙草结出的仙果也还有一枚,不过这个不会卖,经历过空焰山的事情后这些关键时刻保命的东西就更不会卖;螳螂他也不会卖;五极晶还要留着以后种植五行灵草;身上倒是还有几件法宝,但是身上总得留点备用的;愿力珠能提高修为的他就更不会卖,总之有用的东西都不会卖。 加之这些年基本上都把精力花在了修炼上。也没发过什么财,这只出不进,开销又大。穷起来快的很。 买了金梭和银梭后,他身上真心没多少钱了。 苗毅可谓是啧啧有声道:“掌柜的这是看不起我们穷人啊,没钱进来开开眼界还不行么?你不会赶我出去吧?” “居士言重了,想看随便看。等有钱了再买也一样。打开门做生意,买卖不成仁义在,哪有赶客人走的道理。”皇甫君媃嫣然一笑。 苗毅心中嘀咕,你还别说,我那个老板娘开的黑店还真是那样,没钱就赶你出去。 “那就好。”看看周围的展柜,苗毅忍不住叹了一声,“算了。不看了,越看越心痒痒。牛某不打扰了,告辞!” 皇甫君媃微笑送客,“不知正气门开的商铺买卖什么东西?” 苗毅嘿嘿一声,“那肯定是好东西,开业那天掌柜的来看看就知道了,肯定是您没见过的东西。这样吧,我正式邀请掌柜的去捧场,确定了什么时候开业一定来通知您一声,请您喝杯喜酒。” “哦!”皇甫君媃稀奇一声,“我没见过的东西?那还真要去见识一下。” 已经被送到门口的苗毅提醒道:“掌柜的可别忘了贺礼啊!送两颗六品结丹我也不介意的。” 皇甫君媃笑笑不语,点头送别。 离开了群英会馆,苗毅继续逛在这一带,看到一家写着‘器云宗’招牌的商铺,又逛了进去。 是个炼宝大派的商铺,里面各种法宝云集,也只能是看看了,低阶的他看不上,高阶的好法宝瞅瞅一旁的价钱,有令人一头撞死的冲动。 最终让他目光定格的,是几件展示出的血红色法宝,苗毅瞅着一杆血色长枪,皱眉不语,想起了燕北虹手中的刀… 商铺里好的法宝很多,可是他苗毅买不起,也只能是看看就走。 对于这样的顾客,枉费一番热情介绍的伙计自然是有点不爽,嘀咕一声,“看着人模狗样,没钱就别乱跑。” 苗毅耳朵一动,听到了,这里惹不起事,懒得理,我就看不买怎么了?你能咬我? 七情汇聚! 一家店铺的招牌让苗毅再次驻足,奇怪这又是买卖什么的铺子,走了进去。 只见里面是一排排通透的竖柜,里面摆着一只只大大小小的特制水晶瓶子,里面装着各种色彩的液体。 店铺里已经有几名顾客,苗毅凑了过去观望。 一位顾客付了钱点了一瓶蓝色的液体后,为了验货,伙计托起那装着蓝色液体的瓶子,轻轻一压瓶子上面的喷嘴,一丁点蓝雾喷在了那顾客的脸上。 那顾客闭上了眼睛,旋即露出眉开眼笑的神色,旋即笑得越来越欢,最后仰天哈哈狂笑不止,笑得自己眼泪鼻涕都出来了,最后笑得蹲在地上差点爬不起来。 苗毅看的惊愕莫名,周边的人包括伙计就那样看着也不管,好一会儿之后,那顾客才自己缓了过来,施法调匀了气息,点了点头,收了那一瓶蓝色液体,钱货两清,带着几人走了。 “他刚买的是什么?”苗毅回头问道。 一旁的伙计有点诧异,不过还是笑道:“自然是买了七情中的喜。” 苗毅一怔,旋即反应了过来,指着货柜上五颜六色的东西惊讶道:“这些难道都是七情六欲?” 看他似乎有些不懂,伙计笑着解释道:“六欲指眼、耳、口、鼻、身、意,是指制造出七情的本体,那东西大家都有。割下来贩卖也没人要不是?摆在这里的就是七情,都是从愿力珠中提炼出来的。您瞧,刚才那位买的蓝色的是喜。其他的,赤色是怒、绿色是悲哀、青色是恐惧、紫色是爱慕、橙色是淫欲。这些可是好东西,炼制进法宝中的话,威力绝对不言而喻。当然了,价钱自然也是不菲,毕竟收集一瓶也颇为不易。” 苗毅闻言默然,想起了在流云沙海撞见幽冥龙船。那对双胞胎被铁链上橙色光华给击中后的情形,又想起了燕北虹大刀上的青色光华击中一人后,那人所产生的惊恐畏惧神色。 对上了!都对上了!苗毅心中叹息一声。确认了欧阳姐妹乱性的原因,而燕北虹手上的那口宝刀果然是来自大世界! 看看竖柜上瓶子里装的五颜六色的液体,突然发现不对,奇怪道:“不是七情吗?应该有七种。怎么只有六种?” 伙计叹道:“还有黑色的。是恶欲!此欲太过歹毒,天庭严禁贩卖此物,谁敢私藏就是触犯天条,若有发现严惩不贷!为免一些人利欲熏心,天庭一直以高价回收的方式弥补大家的损失,将愿力珠中的恶欲回收,再集中销毁。” 原来是这样!苗毅暗暗赞许,看来这天庭还是心怀仁义的。倒也不是一味高高在上。 “这七色瓶子又是什么?”苗毅回头指向了一旁摆放的七只七种颜色的金属瓶子。 伙计介绍道:“这便是采集七情的法器,使用愿力珠的人。将七情从愿力珠中剥离出来后,只要释放到了体外,七种法器便会将七情分门别类给吸收进去,久而久之吸收多了,自然就变成了那些。”挥手指了下竖柜上的五颜六色液体。 敢情自己炼化愿力珠浪费了那么多价值不菲的好东西!苗毅当即指着七色法器问道:“这个怎么卖?” 伙计笑道:“这个便宜,一百红晶一只。” “也就是一百万金晶一只,一组要七百万金晶?”苗毅问了句。 伙计连忙点头道:“是是是,客官说的没错,要买吗?” 苗毅查看了下储物戒里的金晶,发现还有三千万不到,顶多也就能买四组,不过这东西值得买,嗯了声道:“给我来四组!” “好的!”伙计赶紧给他拿了四组过来。 两千八百万金晶砸了出去,苗毅收了四组采集七情的法器走人,囊中也基本上羞涩见底了。 回去的途中,看看周围五花八门的商铺,苗毅摇头感叹不已,大开眼界,真是大开眼界啊! 天街这么大,商铺这么多,一间间逛也逛不过来,回到正气门商铺自己的房间后,拿出星铃施法联系巫行者,本想直接回小世界。 谁想巫行者知道接他的地点在小世界后,立刻拒绝了,说不想去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让他回了无相星再说。 苗毅一个人没办法回去,想想只好等到正气门开张之后再随玉灵真人等一起回去。 商铺开业前的几天,玉灵真人和玉虚真人陆续回来了,带回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各种灵草、法宝、灵丹,总之不愧是准备开杂货铺的,种类繁多。甚至还弄来了不少的仙草和仙丹。 苗毅感到挺诧异的,问仙草和仙丹是哪弄来的,他有点怀疑正气门能不能弄到这么多好东西。 “感谢祖师啊!不是祖师出面,一点压场面的东西都没有,这次开张恐怕还真难办!”玉灵真人长叹一声。 听了玉灵真人解释才知道,他去天庭找了正气门的祖师栖梧真人,栖梧真人虽然混的不怎么样,但多少有点关系,听说正气门竟然在天街弄到了商铺,那也算是使出浑身解数出力帮忙,到处找人。 门中弟子如果发了财自然不会忘记他那个祖师,门中弟子有了修炼资源再出几个来天庭,他届时也就有了助力,此事不管是对正气门还是对他自己都大有好处,栖梧真人自然要大力帮忙。 总之就一句话,正气门财力不够,栖梧真人帮忙赊账赊了不少东西来,等东西卖了再结账,如果实在卖不掉,再把东西还回去,栖梧真人以自身做担保,就这么回事。 第七八六章 正气杂货铺 如此一来,苗毅多少还有点庆幸把商铺送给了正气门,换了他的话,一时间怕是没办法把商铺给支撑起来,因为他在这边暂时没什么人脉,修为也不足以支撑他到处乱跑。 如今至少借着正气门的招牌可以名正言顺在天街有一处稳定的落脚点,还可以什么都不用管,还能坐收两成的利润,自然也希望商铺开门大吉生意兴隆。 到处弄来的东西一到位,正气门弟子立刻忙着整理铺子,什么东西该摆放在什么位置从掌门到下面都在讨论研究,看得出正气门对这次的开张报以很大的期望。 苗毅也感到新鲜,在一旁跟着凑热闹,在摆放东西的柜台前转来转去端详。 东西摆放好后,玉灵真人和玉虚真人联袂到处走动查看,撞到背个手东张西望晃悠的苗毅,玉灵真人笑道:“居士觉得怎么样?有什么好意见可以提出来。” “挺好,我没什么意见。”苗毅摇了摇头。 “居士若是有什么东西也可以拿出来放在铺子里卖。” “我一点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就没必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玉灵真人呵呵笑道:“能不能上台面无所谓,杂货铺自然是东西越多越好,东西多一点也好看点。” “这样啊!”苗毅立刻将储物戒查看了一遍,自己也没什么好卖的东西,值点钱的东西自己也有用,不过倒是有一堆没啥用的东西。他稀里哗啦搬了一堆出来,晃眼的很。 玉灵真人等人却是瞬间傻眼了,竟然是一堆女人的首饰。这厮哪来这么多女人的首饰? 苗大洞主也有点不好意思,这都是当初在鉴宝大会时从东郭里师徒手中买来的,还有后来师徒两个被收编后炼制出来的,本来都是送给老板娘的,不过后来发现若是成堆送也太没意思了,试问老板娘若是不稀罕了还能有什么意思。 说白了,这都是他随时准备着偶尔拿出来逗老板娘开心的礼物。万一哄的老板娘开心了,说不定就能宽老板娘的衣带,可谓都是图谋不轨的东西。 千儿、雪儿那边他是一件都没送过。没办法,哄老板娘时说过唯一之类的甜言蜜语,若是让老板娘发现大家都有佩戴,肯定不高兴。因此砸了一堆在手里。东郭里师徒那边每年还照旧给他炼制上一些。有点送不完了,又不好送别人。 “挺精致的东西。”玉灵真人拿了一件看过后赞了句,纯属恭维,男人对这东西天生没啥兴趣。见苗毅真的拿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转身和师弟离开了。 可一边的宝莲却是看得眼睛发亮,拿了一支停歇三只小小红蜻蜓的发簪。 苗毅立刻挥手一扬,一阵风吹去,三只小蜻蜓立刻振翅欲飞。 宝莲可谓是刹那间满脸惊喜道:“居士。这真是发簪吗?” “当然是发簪。”苗毅却是另有用意,问道:“你觉得这东西能卖出去吗?站在女人的角度你会不会买?” 宝莲点了点头。又摇头道:“我用不上。”她是道姑,发髻上简单别一支玉簪就够了,若是戴上如此情趣盎然的东西有点不合适。 听她说会买,苗毅心里总算踏实了点,“找个地方帮我摆上吧,能卖就卖,卖不掉就算了。” “知道了。”宝莲应下。 回头德明道长提了笔,在每一个水晶展柜前填写物品的价格,写到苗毅扔出的那堆女人首饰前时,写不下去了,不知价格几何,于是又喊了苗毅过来,问:“居士,你这东西怎么卖?” 苗毅也犯愁了,这些东西其实值不了几个钱,当即随口胡诌道:“一万红晶一件。” “啊!”德明道长震惊了,有些为难道:“居士,这东西能值这价吗?一件普通首饰卖这么贵不合适吧?”一万红晶可是一亿金晶啊! “普通首饰?这可不是普通的首饰,你一大男人不懂这东西,不信你问问宝莲有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首饰。”苗毅朝看着柜子里首饰恋恋不舍的宝莲努努嘴,他就是凑个热闹,能卖就卖,不能卖就拉倒,便宜卖的事不能干,万一哪天老板娘也来了这里,见到自己戴的是便宜货,没办法交差。 德明道长看向女儿,宝莲略显腼腆道:“爹,这些首饰很漂亮,不过一万红晶…是有点贵了。” “识货的人自然会买,不识货的请便,不强求,就这价了。”苗毅扔下一句话走了。 德明道长很无语,只能是照着填了价钱,可随后对女儿传音道:“宝莲,这些首饰找个边角地方放,不然顾客来了一看这价钱还以为我们开黑店,影响声誉。” 宝莲会意地点了点头,只是看着展柜里这么多的漂亮首饰多少有点惋惜,这么漂亮的东西不能让人看到却要藏在角落里实在是可惜,不过也知道事关重大,还是照父亲的话办了。 商铺里的东西准备妥当后,就等着三天后开张了。 等了一天后,苗毅见商铺里的人都闷在商铺里等开张,不由找到玉灵真人相问,“掌门,商铺开张没准备点亮招牌的动静?” “亮招牌的动静?”玉灵真人愕然。 “不是吧?咱们就这样闷着等开张啊?世俗开门做生意还知道放上一挂鞭炮来个敲锣打鼓,咱们悄悄开张谁知道咱们开张了?”苗毅有点哭笑不得,看出来了,正气门的人貌似没啥做生意的经验。 一旁的玉虚真人摆手道:“天街哪能让你像在世俗一样放鞭炮。” 苗毅摊手道:“那总得让人知道我们开张了吧。” 看两位真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得了,苗毅知道两人压根没这根弦,当即说道:“二位真人若是信的过我,这事交给我去办好了,保管后天人气兴旺。” “这…”玉灵真人沉吟道:“居士,你可不能乱来,惹出事来在这里我们难以收场。” “放心,放心,不会惹出事。”苗毅当他答应了,扔下话就跑了。 出了商铺,苗毅直奔隔壁的天香楼,又找徐妈妈喝茶去了。 “噗…”偏厅内,听明苗毅来意的徐妈妈差点没被呛死,瞪大了双眼,满脸难以置信道:“让雪玲珑去游街?” 苗毅诧异道:“难道不行?我们又不是不出钱,看在是邻居的份上,咱才特意来照顾你生意。” 徐妈妈当即放下茶杯,摆出一副在商言商的态度,“别人请玲珑出去歌舞一次的出场费最少是十万红晶起跳,你让玲珑去游街也不是不行,你准备出多少钱吧?” “十万红晶,你抢钱吧?”苗毅惊得站了起来。 徐妈妈白他一眼,“看你说的,你真当天香楼的首席花魁是要饭的啊!这是咱们玲珑的行情,十万是最少的,是一首歌舞的价码,全场那得上百万,你不信可以出去打听一下,若有一句虚言,我分文不收。” 苗毅瞪大了眼睛,“唱个歌跳个舞这么值钱?谁娶了她岂不是发财了?” “你以为谁想娶就能娶啊!曾有天庭大将想娶玲珑,玲珑都没有点头。”徐妈妈上下看他一眼,“你看看你,这么夸张的表情干嘛?我以前看你气度还以为你是天庭手握大权的人物,一身的官气,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感情是我走了眼。有钱人花个百万红晶助兴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犯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苗毅干咳一声,“那啥,徐妈妈,咱们邻里之间以后常往来不是?有话好好说,便宜点。” 徐妈妈叹道:“我说牛居士,有些事情不是花钱能做的,你那是游街,天香楼堂堂首席花魁跑出去游街可能吗?玲珑真要出去帮你们小小商铺游了街,那就是自降身价砸自己的招牌,你告诉我这得多少钱才能挽回她的名誉?别说是玲珑了,我天香楼也不可能答应你干这种事情。再说了,游街这种事情你干嘛盯着我天香楼不放?去小场子找些人不就行了。” “不是看你们花魁长的漂亮嘛,漂亮才能吸引人嘛……” 最后没办法,苗毅还是听了她的,问了她到哪去找人,马上去办了,毕竟时间不等人。 足足跑了一天,亲自谋划,才将事情给确认了下来,玉灵真人和玉虚真人听了后也觉得可行,也没反对他的做法。 开张那天,天公作美,万里晴空,无相星来了十几个门派的掌门带着人前来恭贺。 商铺门前曲乐飘飘迎宾,掌门玉灵真人扯下了匾额上覆盖的红绸。 ‘正气杂货铺’的招牌一露面,苗毅就小汗一把。 果然,来宾一个个面面相觑。 门前一群壮汉抬起二十张台子,如一条长龙般开始游街,台子上一群女子歌舞翩跹,乐队伴行,前后左右有十名汉子举着正气杂货铺的招牌,果然是引得路上行人侧目不已。 游街队伍一到主街道上,另有十名汉子开始一路上向行人发宣传单子,那真是好不热闹,还真在天街上一路引起轰动。 站在商铺门前迎客的玉灵真人很是错愕,不但是左右的邻里提着贺礼来了,周围一堆老远的邻居也提了贺礼来,他连是谁都不知道,却见都跟苗毅认识,苗毅在旁一个个介绍谁谁谁。 第七八七章 镇店之宝 “玉灵掌门,恭喜恭喜!” “恭喜恭喜,开业大吉!” “恭喜恭喜,生意兴隆!” “多谢多谢,多谢捧场!里面请,里面请!”亲自站在门口迎客的玉灵真人自然是努力表现出一脸热情,得亏苗毅在旁介绍,不然真心搞不清来的是谁,获悉是一家家掌柜,赶紧让门内弟子招待。 幸好之前再从正气门带了二十名弟子来做准备,为了应付开张带来的,不然还真应付不过来。 趁着稍空,玉灵真人传音问苗毅,“这些掌柜都是你朋友?” “不是!都是附近的邻居,我跑去下了个请帖而已。”苗毅站他身后解释了一句。 玉灵真人无语,咱们跟人家都不认识,你跑去下请帖干嘛? “这合适吗?”玉灵真人有点不自在。 “没什么不合适的,待会儿把他们送的贺礼记下,看看他们都送了什么东西,以后还礼就是了。”苗毅又回了句。 玉灵真人叹道:“怎么还礼?难道他们的商铺还会第二次开张不成?” 有礼收还不高兴啊!不还礼更赚啊!正气门简直是一门的老迂腐,亏我一番心思,怪不得九大派里面垫底,换了老子在无相星混这么多年早就让正气门变成了第一大派,说不定无相星都得改名成‘有德星’,咦,无相和有德还挺配的… 苗毅肚子里嘀咕,传音宽慰道:“掌门。不见得要人家开张再去还礼啊!有了这次的由头,下次人家有什么喜事咱们也可以上门啊!这一来二往不就熟悉了,做生意还怕认识的人多啊!” 这倒也是!玉灵真人点点头。瞥了苗毅一眼,可惜这家伙不肯做自己徒弟,不然放这里做掌柜挺合适。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正气门的人受门规熏陶之下,都是老实本分人,正气门从创建至今,开店做买卖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没合适的人手。 “德明!你赶快去酒店再加几张桌子,不然待会儿人坐不下。”玉灵真人回头又赶紧向德明道长传音一句。 德明道长点点头,赶紧走了。来了这么多送贺礼的他也看到了,回头的确坐不下。 他以后就是正气杂货铺的掌柜了,玉虚真人以后也要长期坐镇在这里,至于玉灵掌门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这里开业的事情一完。就得回正气门坐镇。 隔壁镖行的涂仁胜涂掌柜已经早来了,而天香楼的徐妈妈却是姗姗来迟,独自前来,端了只礼盒奉上,“玉灵掌门,恭喜了,祝开门大吉生意兴隆。”说罢白了苗毅一眼,貌似在提醒苗毅。看好了,贺礼我可是送到了。 苗毅摸了摸鼻子。呵呵一笑,这位不用他给掌门介绍了。 “多谢多谢,里面请!”玉灵真人赶紧相请。 正气杂货铺?徐妈妈抬头看了眼,回头又瞥了苗毅一眼,眼睛余光一扫,不知看到了什么,脚步一停,转身看向了街道。 苗毅也顺她目光看去,只见一顶精致轿子由俩轿夫抬来,落在了街道旁。 轿帘子一掀,皇甫君媃一袭紫色长裙钻出了轿子,体态婀娜,抬头看了眼招牌,显然对招牌上的几个字也有些愕然。 苗毅一看人家反应,心里叹息一声,这商铺叫什么名字不好,非得叫杂货铺,摆明了自降档次,奈何是人家掌门拍板的,他一客卿也不好说太多让人家掌门没面子。 皇甫君媃一出现立刻惹来路人窃窃私语,一是有人认识,二是这女人长的太漂亮了,太惹眼了,一出现就给人惊艳的感觉。 徐妈妈有些愕然,显然没想到皇甫君媃也会出现在这里。 皇甫君媃的目光搜寻到了门口的苗毅,微微一笑,翻手捧了礼盒,款款走来。 苗毅赶紧介绍道:“掌门这是群英会馆的皇甫君媃皇甫掌柜。” 这位不用介绍玉灵真人也认识,他又不是没逛过天街,群英会馆那么惹眼的商铺自然是去看过的,也见到过这位皇甫掌柜,只是没想到人家皇甫掌柜能大驾光临捧正气门的场。 “皇甫掌柜,这是正气门掌门玉灵真人。”苗毅又赶紧给皇甫君媃介绍了一下。 “玉灵真人,开业大吉,小小心意。”皇甫君媃恭贺着奉上了贺礼。 “皇甫掌柜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里面有请!师弟!”玉灵真人赶紧招呼自己师弟亲自招待,苗毅可谓是连客人的背景来历都不知道,但玉灵真人却是知道的,群英会馆乃是除了天庭和极乐世界之外七界的十大势力之一,岂敢怠慢。 徐妈妈已经走了回来,行礼道:“皇甫掌柜。” “徐妈妈也来了。”皇甫君媃颔首一笑,两人在玉虚真人的引领下双双走进了商铺。 这位皇甫掌柜一现身,大堂内转悠的各店掌柜都是吃了一惊,没想到正气杂货铺还有这面子,难得和这种人物同一场合,各位掌柜都陆续凑了过来自报家门,希望结识。 “皇甫掌柜好。” “皇甫掌柜!” 一声声恭敬的“皇甫掌柜”响起,貌似让正气杂货铺的档次都瞬间提升了不少。 无相星九大派的掌门见到这一幕都是羡慕不已,没想到来了这么多商铺掌柜给正气门来贺礼,竟然连群英会馆的掌柜都来了,这要是能和群英会馆走通路子,那真正是不得了啊! 各派都没想到在天街开个商铺能有这么大影响力,九大派垫底的正气门可谓一下就扩展了不小的人脉,真正是让人羡慕不已啊! 尤其是无相宗的掌门南震更是捻着胡须沉吟不语,目光不时看看众星捧月中的皇甫君媃。可谓一脸郁郁。 他当时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事后已经知道了,听说那千面妖狐本来是要送给自己无相宗的。结果被一个叫永显的小弟子给搞砸了,若非如此,今天如此风光的就是他无相宗了。 无相宗虽然在无相星是首屈一指的,可是无相星在众多界面中犹如沙河中一粒不起眼的沙子一般,而这天街却是无数星球来往的中枢之一,能在天街混出点名堂的话,岂是在一个小小无相星坐井观天能比的。 没有此情此景还好点。看到此情此景,南震肚子里可谓憋了一肚子的闷火,这得让无相宗蒙受多大的损失。恨不得回到无相宗宰了日桑父子。 其他各派掌门看看南震的反应也暗暗觉得好笑,本来是无相宗的好事,谁想嚣张跋扈惯了惹来报应,到嘴的鸭子都飞走了。 听着堂内一声声“皇甫掌柜”。玉灵真人又传音问苗毅。“这位皇甫掌柜也是你发的请帖?” “嗯!刚好逛到群英会馆就随口请了下,没想到人家就答应了。” 玉灵真人再次无语,你还真敢搞,见人就下请帖,这样做未免也太那个了一点吧?说白了就是不要脸! 不过玉灵真人也习惯了苗毅的随心所欲,这位牛居士是个直肠子,好东西说送人就送人,这请帖也是说下就下了。还真是直来直往惯了,还真是只求问心无愧。何惧天雷滚滚! 殊不知提到这事苗毅也有些头疼,这哪是他请来的啊,这分明是他骗来的,他说这里开张有皇甫君媃没见过的好东西,引起了人家好奇心才给骗来了。 这贺礼倒是先搞到手了,只是回头到哪找人家没见过的好东西去?苗毅有些郁闷。 这里正想着这事呢,玉虚真人出来了,人家皇甫掌柜不要他这老头子陪。 “居士,皇甫掌柜让你过去一趟。”玉虚真人提点一声。 “啊!”苗毅哑口无言,这女人还真着急啊,自己还没想好让人家看什么东西呢。 玉灵真人见他发呆,亦提醒道:“居士,皇甫掌柜是贵客,不要怠慢了,你进去陪客,不用陪我们站这里。” “那啥,掌门,您的身份去陪人家可能比较合适,我和玉虚真人站门口就行了。”苗毅在那推辞。 玉虚真人皱眉道:“居士,人家点了你过去,不好回避吧?” “快去吧。”玉灵真人亦再次催促一声。 苗毅一脸僵笑,硬着头皮进去了,这一找到皇甫君媃,还不等他客气,皇甫君媃劈头便问,“牛居士,你说的我没见过的好东西呢?” 她是为了看没见过的好东西才来的,哪有耐心和这一屋子的臭男人混迹在一起,奈何走走看了看,也没看到想看的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陪在皇甫君媃身边的徐妈妈亦奇怪一声。 苗毅可谓是一脸干笑,目光无意中看到徐妈妈头发上的配饰,心中一亮,决定管她的,只要拿了东西给她看就是,你若是觉得不好那是你个人的眼光问题,也怪不得我。 “牛居士,你不会是把我骗来的吧?”皇甫君媃斜眼问道。 “怎么可能,跟我来!”苗毅把手一招,转身就领着两人到了一座展柜前,可是一看里面的东西,愣住了,不是他的那些首饰,而是一堆灵草,怎么回事?明明摆这里的。 皇甫君媃走到边上一看,眉头微挑,冷笑道:“牛居士,这就是你所谓的好东西?莫非欺我没见过东西?”语气里已经隐隐藏了不快。 “不对呀!”苗毅奇怪一声,左右看看,看到了不远处的宝莲,直接喊道:“宝莲,你过来一下。” 宝莲赶紧走了过来,看看苗毅身旁两位,尤其是多看了眼皇甫君媃,虽是道姑,心里却也羡慕人家的漂亮,目光落在苗毅身上问道:“居士,有何吩咐?” 苗毅指着柜子里的东西问道:“放这里的镇店之宝哪去了?” 第七八八章 过来收钱 (补十月,月票五千四加更奉上) 镇店之宝?皇甫君媃和徐妈妈面面相觑,原来还有好东西没拿出来,两人被苗毅的话给唬住了。 “镇店之宝?”宝莲愕然,她也被苗毅的话给唬住了。 苗毅怕她露馅,赶紧堵话,“我原来放这展柜里的东西呢?” 原来是那些首饰!什么时候成了镇店之宝?宝莲回手指了个博古架后面犄角旮旯的地方,有点不好意思道:“放那后面去了。” 苗毅当即瞪她一眼道:“放这好好的,藏那犄角旮旯去干嘛?” 宝莲沉默无语,是她爹让她放的,不过又不好说是自己爹说的。 苗毅没理由为难人家,回头朝皇甫君媃拱手干笑道:“见笑见笑,正气门就没出过做生意的人,不知道怎么讨好客人,竟然把镇店之宝给藏了起来。” 皇甫君媃才不管这里会不会做生意,道:“想必牛居士不会不拿出来给我鉴赏一下吧?” “怎么可能,请跟我来!”苗毅又是一招手,领了人朝里面的博古架后面走去。 “镇店之宝?”边上人听到这里谈话后也立刻跟了去开开眼界,都想看看正气杂货铺有什么镇店之宝。 倒是店里的正气门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听到大家都在议论着镇店之宝朝一个地方走去,都是一脸茫然,店里什么时候出了镇店之宝,我们怎么不知道? 苗毅走到博古架后面的水晶展柜前。迅速打开,取了那支红蜻蜓发簪出来,转身呈现在了慢慢走来的皇甫君媃和徐妈妈面前。 精绝宗炼制别的东西不行。但是炼制这没用的小巧玩意那真是对得起‘精绝’二字,从某个方面来说,用巧夺天工来形容也不过分。三只小小的红蜻蜓,红艳艳的娇躯,墨玉般的眼睛,膜状双翅,无一不栩栩如生。小巧玲珑可爱,真是精绝无比,和活物没区别。 整个发簪的造型更是匠心独具。一种说不出的特殊美感,男人对此也许没什么,但女人最是抗拒不了漂亮的首饰,皇甫君媃和徐妈妈可谓是瞬间眼睛一亮。目光刹那被这精美绝伦的发簪给吸引住了。 一见两人的态度。苗毅绷着的心弦松了口气。 “这蜻蜓是处理过的标本吗?”皇甫君媃试着问了句,实在是这蜻蜓做的太逼真了,肉眼看不出真假。 “标本?”苗毅哈哈一笑,对着三只娇小可爱的红蜻蜓吹了口气,立见三只蜻蜓在那轻轻扇动翅膀。“皇甫掌柜,这可不是标本,这发簪戴在头上,有风的时候。三只蜻蜓可是会随风而动的,断然不是标本那类死物能比的。何况如此美好的东西,又岂会拿死物让人戴在头上。还有更绝的,看好了。” 他稍一施法,三只蜻蜓突然振翅而起,如同见有人来被惊动了一般,灵巧盘旋飞舞在上空。 “咦!活过来了!”后面的人群中不知谁惊奇了一声。 大家都抬头看着三只娇小可爱红蜻蜓盘旋飞舞。 苗毅手中发簪一举,三只红蜻蜓飞来,落在了发簪上。 皇甫君媃目光跟着落回了发簪上,可谓是目露惊艳之情,还没回过神来,苗毅已经伸手过来,顺手插在了她的云鬓上。皇甫君媃一怔,苗毅翻手就是一面镜子对着她,“皇甫掌柜的,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戴上这支别具一格的发簪后,是不是发现自己比平常更漂亮三分?” 皇甫君媃对着镜子端详,眼神里都透着对这支发簪的喜爱,她心里作用之下的确是觉得戴上这支发簪后自己比平常漂亮了不少,不过嘴上不会承认,透过镜子发现后面一堆男人盯着自己看,挺尴尬的,赶紧伸手掰下了苗毅手中的镜子。 苗毅又问徐妈妈,“徐妈妈,男人不懂这些东西,你见多识广,你来说说,皇甫掌柜戴上这发簪是不是比平常漂亮了不少?” “真好看。”徐妈妈点了点头,赞了一声。 后面一帮男人也跟着赞美个不停,“真好看。” 他们自然不会说皇甫君媃不好看,苗毅站在男人的角度琢磨,发簪估计没什么,估计都是觉得这女人好看才是真的。 得了夸赞,皇甫君媃表面上没什么,心里那叫一个美啊,抬手轻轻抚摸了下云鬓上的发簪。 女人得到一件喜欢的首饰那绝对是开心的,而且她也从徐妈妈的眼神里看出了对这支蜻蜓发簪的觊觎。 果然,徐妈妈回头就问道:“居士,同样的发簪也给我一支。” 谁知苗毅将手中镜子顺手摆在了水晶展柜上,很抱歉地两手一摊,苦笑道:“徐妈妈,你早说啊,这红蜻蜓发簪全世界也就这一款,你绝对找不出第二支来,关键这东西你想重复模仿出一模一样的神韵都困难。你若是早说的话,我就先给你了,当然,如果皇甫掌柜的不想要,可以优先给你,毕竟已经戴在人家头上了。” 听到自己头上戴的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东西,皇甫君媃已经是不想摘下来了,不过还是对徐妈妈强颜欢笑道:“徐妈妈若是想要,我让给你好了。” “哪能夺人所爱,我老了,你们年轻人戴着更好看,戴我头上浪费!”徐妈妈赶紧摆手拒绝,也看出了人家是真喜欢,真要横刀夺爱,人家心里肯定得不舒服。 皇甫君媃微微一笑,没有再推来推去,问苗毅:“多少钱?” 苗毅转身让开了身后遮挡的柜台,绕到了柜台后面,指着里面的标价道:“这里面的首饰,全部是一万红晶一件!” 皇甫君媃看了眼,确认不是胡诌的,里面的确是事先明码标价一万红晶一件,比外面许多东西都贵,多少有些愕然道:“一件首饰这么贵?” “这也叫贵?”苗毅惊讶一声,心想你这么有钱的人不宰,宰什么人?冲你喜欢,就肯定值这个价,妈的,天香楼那边随便唱个歌跳个舞都十万红晶起跳,我这里炼制一件东西哪个不比唱个跳舞费力。 双袖一撸,双手扶了柜台,为了赚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来忽悠:“皇甫掌柜的,这东西真不贵,别看你头上戴的只是支发簪,却是倾注了一个门派的全派之力打造出来的。这东西就犹如画画一样,有些人画的好,有些人画的差,能将一件发簪做到这种境界,打造之人的审美能力必须达到一定的境界才行,只有真正的高雅之士才能将一支发簪做到如此境界,岂是一般粗俗工匠能打造出来的,换句话说,您戴的不是普通的发簪,而是巧夺天工的匠心独运。” 若是被东郭里听到这话,估计得泪流满面,知己啊! “徐妈妈,你也不用看正气商铺和您是邻居而帮着说好话,您摸着良心说一句,这发簪好不好看?你若能说出一个不好看来,我立马免费送给皇甫掌柜。” 他心里在嘀咕,你如果说不好看,就算免费送给皇甫君媃,估计人家也那啥… 徐妈妈颔首道:“好看是好看,可的确是贵了点。” 苗毅道:“好东西自然是贵的,就像你天香楼的首席花魁一样,出去演出一场,那都是十万红晶起跳,贵不贵?比我这个贵多了,就是这个道理,好东西就是值钱。” 徐妈妈无语,也不好说自己的花魁不好,自然更不好说好的东西不该值钱,否则她天香楼的价钱说不过去。 苗毅又道:“我这里的首饰之所以是镇店之宝,本来都是一位前辈的非卖品,那位前辈追求的是一种艺术境界,这些做出的东西都是平常陈设着自己欣赏的,每一件都是精雕细琢,他不容许出现一点瑕疵,若有半分瑕疵,他立刻就会毁掉,炼制一件颇为不易。能把这些首饰给求来卖,确实也是看在一定的情分上他才同意了。皇甫掌柜的,你头上戴的红蜻蜓发簪,蜻蜓蜻蜓,名为‘亭亭玉立’,寓意佳人风姿,可谓吉祥优美。若是您戴着这发簪往群英会馆里一坐…你那边的环境我也见过,鲜花藤萝自然清新,不知情的人肯定会误以为是您的美貌吸引了三只活生生的蜻蜓来仰慕您,您能想象那一幕有多美吗?” 皇甫君媃还真稍微遐想了一下,发现的确是挺诗意美幻的,银牙暗咬了下。 苗毅又继续瞎吹道:“哪怕是没你长的漂亮的,只要戴上也立刻美三分。我说句不客气的,别说一万红晶,我回头十万红晶也能卖出去,掌柜的若是嫌贵,小店也绝不勉强。对了,提醒一下,这些首饰本来是每件十万红晶,因为今天开业酬宾,才这么便宜出售,仅限三天,三天后就涨回原价了,咦…” 他似乎发现了什么,突然对宝莲喊道:“宝莲,这东西我原本摆外面的,怎么突然搬这里来了,不会是那谁还是觉得我卖得太便宜了,故意藏这里不让人看到吧?” “啊…”宝莲被他闹了个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回答。 也不需要她回答,苗毅就这么一问,回头又问皇甫君媃,“皇甫掌柜,您若是觉得贵,小店真不勉强,回头把这展柜放正厅去,保管转眼就卖出去。” 他已经有了主意,卖不出去回头就找个人来冒充顾客买走。 那发簪皇甫君媃戴上了就不想摘下,心里的确喜欢的紧,没说买也没说不买,走到柜台前直接召出了一大堆红晶。 苗毅顿时如打了鸡血一般,喊了一声,“宝莲,过来收钱!” 第七**章 卖光了 已经被惊的目瞪口呆的宝莲回了神,赶紧跑了过来点钱,确认无误后收了起来。 钱一到手,苗毅立刻乐呵呵道:“皇甫掌柜,这支‘亭亭玉立’从今天开始就是您的了。”回头又使唤宝莲,“去把外面卖的夜明珠多拿几颗过来,快去!” “哦!”宝莲赶紧跑了,不一会儿拿了十颗夜明珠回来。 苗毅将夜明珠搂到手,迅速分布摆放到了水晶柜里面,犄角旮旯的光线不好,大家睁开法眼虽然能看清柜子里的真容,可是这十颗夜明珠往水晶柜里一摆,那一排排陈列的首饰真可谓是熠熠生辉,用璀璨夺目来形容也丝毫不夸张,在水晶的折射下,里面的首饰竟然焕发出犹如梦幻般的光彩。 一件件栩栩如生,星星点点,或璀璨,或唯美,一件件摆在那撩人心弦。 “……”连之前见过这些首饰的宝莲也惊的张开了嘴巴。 苗毅自己也多少一愣,他只是想拿点夜明珠来照清楚一点,没想到还有这效果,以前从未试过,抬头一看众人的反应,心里顿时乐了,越发有底气了。 盯着满柜的首饰,徐妈妈已经捂住了嘴巴,眼神那叫一个亮晶晶。女人天生就好这玩意,年纪大的也不例外,没哪个女人不喜欢漂亮首饰的,漂亮首饰对女人有致命的吸引力。 皇甫君媃银牙咬唇,目光盯着满柜熠熠生辉的首饰,似乎恨不得全部搬回去。喜爱之情难以掩饰。 “哇!”后面的男人也被柜子里的首饰给晃花了眼睛,情不自禁赞道:“的确漂亮!” 一帮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苗毅却是朝皇甫君媃拱手道:“皇甫掌柜。小店的首饰可当得起镇店之宝?” 皇甫君媃没吭声,走到了柜子前明眸亮闪闪地一件件看着。 徐妈妈亦站在柜子前一件件欣赏,啧啧惊叹道:“东西做的真精致。” 苗毅呵呵一笑,手伸进了柜子里面,一件件抚摸,施法一触及,蓝玫瑰绽放。粉蔷薇羞答答见人,紫罗兰放开,一只发箍上的朵朵彩色花苞瞬间团团簇簇。一件件带着花朵的首饰在梦幻光彩下盛开。 水晶柜子里的首饰那叫一件件惊艳,惊艳的让人目不暇接,连苗毅自己看了都觉得精绝宗那俩师徒是奇葩,有用的东西炼制不出来。这奇技淫巧的东西却是神了。 之前帮东郭里吹也是有事实依据的。这些首饰虽然不是值钱东西打造的,可真要弄出如此神韵那的确要有相当深厚的艺术功底,否则不可能将每件东西都设计的具有如此美感,连妖若仙见了都叹为观止。 妖若仙自己也试过,模仿打造一只小动物,费尽心思虽然弄得有点像,可远达不到东郭里炼制的那么逼真,最主要的是那种能和人内心遥相呼应的美感。不是你炼宝的技艺高超就能弄出来的,的确需要相当高的艺术造诣。 艺术造诣这东西绝不是能模仿得来的。妖若仙真是自叹不如。没办法,人家精绝宗世世代代就浸淫此道,虽是小技,却真正是对得起‘精绝’二字,人家精绝宗就是以‘精绝’二字立足。 可惜精绝宗生不逢时,小世界的修炼资源有限,没人愿意把资源浪费在把玩的东西上面,一个门派凋零到只有师徒两个勉强维持着。 连苗毅这不是初见的人都觉得惊艳,这些初见的人自然是不用说了。 “这件拿给我看一下!”皇甫君媃指着柜子里的满天星发兜,一种专门网住发髻的首饰,星星点点宛若星辰,还能朵朵娇小绽放,看了就心动。 妈的,大世界的人果然是有钱啊!苗毅心里嘀咕一声,却抱歉道:“皇甫掌柜,忘了跟您说了,开业三天内,这镇店之宝,只限一人买一件,三天后只要店里有货,您想买多少都行。” 众人一愣,有钱不赚傻子吧?宝莲也傻傻地扭头看着苗毅,不懂什么意思,被苗毅轻轻踩了下脚背,同时也领略到了苗毅饱含深意地悄悄一瞥,领会了让她别犯傻的意思。 皇甫君媃挑眉道:“什么意思?莫非想故意吊客人胃口?”不愧也是做生意的,一下就猜到了端倪。 可苗毅不会承认啊!拱手道:“皇甫掌柜,其实刚才也说了,这里的首饰原价都是十万红晶一件,今天是开业大酬宾才一律以最低价成交,主要是为了吸引客人,若是被一个人全部买走了,小店有些亏不起,只能是限量着买…总之这三天只能是一人买一件,您已经买了一件‘亭亭玉立’,就只能是抱歉了。” 皇甫君媃无语,再看看水晶柜子里一件件璀璨夺目的漂亮首饰,心痒痒的不行,这种看得到想得却得不到的滋味真难受,奈何这天街做买卖的双方都没有强买强卖的道理。 见后面还有不少人,她只好退开到一旁,不好挡人家的生意。 徐妈妈早就想开口了,奈何顾及着皇甫君媃的身份,得先紧着人家,现在见人家已经买完了,自然是轮到她了。 不过她还是帮皇甫君媃说道:“居士,人家皇甫掌柜来捧场,你不能不给面子吧。” 苗毅朝她身后努了努嘴,叹道:“徐妈妈,后面还有这么多人等着,这一开卖就坏了规矩,后面的若也是这样搞,小店得罪不起客人啊!” 徐妈妈道:“还有没有相同的,留一件下来别卖。” 苗毅抱歉道:“徐妈妈,这里的首饰每一件都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都是仅此一件,真没有相同的。” 一旁的皇甫君媃道:“徐妈妈,算了,不要为难人家。” 谁知苗毅却将那‘满天星’取了出来,交给宝莲道:“这件首饰收起来,不卖了!” 说毕又朝徐妈妈传音道:“给徐妈妈面子,这‘满天星’回头免费送给皇甫掌柜的,我够意思吧?” “算你识相。”徐妈妈传音回了句,咯咯掩嘴一笑,她本来还想帮皇甫君媃买下来,既然有免费送的,那就不参与了,目光又迅速回到了水晶柜子里,手一指,“这只粉蔷薇发簪给我看看。” 苗毅立刻取了给她看,同时介绍使用方法,“这上面的几朵蔷薇你可以控制每一朵花开花放的大小,稍微施法就能做到,可以根据您自己的喜好来搭配。” 徐妈妈插在了头发上,苗毅立刻搬了镜子对着她照,啧啧有声道:“一下就年轻了,徐妈妈,您可以替雪玲珑登场了。” “去!胡说八道!”徐妈妈啐了声,白他一眼,不过难掩对这首饰的喜欢,利落地付了钱。 再多看了眼柜子里的一件件精美首饰,那真是恋恋不舍。此时她耳畔响起了皇甫君媃的传音,“徐妈妈想买还不简单,虽说是一人一件,你天香楼里的姑娘可不少,人都在隔壁呢。” 徐妈妈顿时眼睛一亮,扭头就走了。 察觉到法力波动的苗毅看看快速离去的徐妈妈,再看看嘴角略带戏谑站一旁好整以暇看热闹的皇甫君媃,眉头挑了挑,迅速对众人宣布道:“诸位,这些首饰可不是量产的,打造一件都极为耗时,每一件都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最低价只限开业酬宾这三天,三天后价钱可就翻十倍了,现在不买,以后可别后悔。” 这里话落,立马有一人走来,呵呵笑道:“东西看着是挺好看的,我也奢侈一回,买一件回去送给婆娘,这件紫流苏我要了。” “李掌柜,好眼力,给!”苗毅立刻取了出来给他,伸手示意他付钱给宝莲。 一旁的皇甫君媃暗暗咬牙,有点肉疼,这件也是她看上的,和她喜欢的紫色长裙装扮刚好搭套,瞅苗毅一眼,可谓恨的牙痒痒,暗骂奸商! “李掌柜,怕不是送给婆娘,是送给姘头吧?”有人调侃一声,顿时惹来一阵哈哈大笑。 苗毅乐呵呵道:“诸位,别怪我没提醒,隔壁天香楼的姑娘可不少,徐妈妈可是搬救兵去了,晚了可就没有了,低价销售的可就这些,卖完了可就没了。” 此话一出,众人立刻拥了过来,之前有皇甫君媃在前不好靠近,如今皇甫君媃靠边站了,那就没什么好顾忌了。 你一件,我一件,连无相星九大派中都过来了几位各买了一件走,无相宗掌门南震就是其中之一。 柜子里摆的几十件很快就卖空了只剩下了夜明珠在那熠熠生辉,苗毅可谓乐的嘴都合不拢。 宝莲储物戒里倒是还有不少,不过却被苗毅暗中制止了,“这么好卖的东西,你现在卖光了,回头到哪赚钱去?三天后价钱翻十倍再慢慢拿出来卖!” 皇甫君媃看着空荡荡的柜子,有点傻眼,没想到这么好卖。 她也不想想,她这么好的活招牌站在这里,让苗毅这厮抓到了机会,岂能不加以利用。 果然,不一会儿的功夫,徐妈妈领了十几名天香楼的姑娘冲了进来,兴冲冲赶到柜台前一看,也傻眼了。 徐妈妈问道:“东西呢?” 第七九零章 奸商 苗毅呵呵一笑。 一旁的皇甫君媃瞥他一眼,突然觉得这厮的笑容很可恶,恨的牙痒痒,她出个馊主意给徐妈妈,想让苗毅出糗,结果现在倒成了她里外不是人让徐妈妈瞎积极一场。 徐妈妈再次左右看了看,问道:“东西呢?” 苗毅摊了摊手,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指了指附近的人群道:“好东西谁都喜欢,被大家买光了。” 回头又朝大家拱手笑道:“诸位,我没说错吧,天香楼的姑娘们已经杀来了,幸亏你们下手早。” 众人在那呵呵笑着,还真是的,晚了就买不到了,就算以后能买到,那价钱可是翻十倍啊!群英会馆的皇甫掌柜都抢着要的首饰,买回去送女人绝对一哄一个准。 “卖光了?”徐妈妈愣了半晌,回头看看身后兴冲冲地跟来的姑娘们,当即瞪眼道:“牛有德,你别告诉我说你没了存货,赶紧的,摆出来卖!” 苗毅作揖求饶道:“徐妈妈,真没有了。您放心,回头就再去联系,有货了您在隔壁,准保第一个先通知您。” 徐妈妈咬牙道:“看来你是准备等到三天后翻了倍的卖给我啊!” “呵呵!”苗毅走她边上,在她耳朵边传音道:“回头等货来了,让您先挑,您看中哪一件,免费送您一件,绝不食言,不过现在真的没了。” 徐妈妈鄙视一眼,传音骂道:“奸商!” “您这话说的。头天开张,头回做生意,成什么也不能成奸商啊!您放心。隔壁邻里之间,经常去您那讨茶喝,得罪谁也不会得罪您,免费送您一件不说,以后有好东西先让您挑,价格也永远给您最优惠的,是永远。您再有意见,我也没办法了,现在是真的没货了。”苗毅传音苦笑道。 听他这么有诚意。徐妈妈心里舒坦了点,但还是给了他一个免费的白眼,转身挥了挥袖子,嚷嚷道:“姑娘们。回了回了。不跟这帮臭男人挤一起。”赶着一帮姑娘回头就走。 苗毅在后笑着挥手道:“徐妈妈,到了饭点我亲自过去请您喝喜酒赔罪,别生气啊!” 一帮莺莺燕燕离去后,苗毅才发现人群后面玉灵真人和玉虚真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也正瞅着他。苗毅呵呵一笑,又朝众人拱手道:“对不住了诸位,镇店之宝今天已经售罄,大家再去看看其他的。这三天开业大酬宾,都是最优惠的价钱。大家随便看。” 一场热闹,众人乐呵呵散去四处走动。无相星的诸位掌门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时看向苗毅。无相宗掌门南震更是捻着胡须瞅着苗毅不语,心中暗道可惜,真是个做生意的人才啊!若能搞到无相宗来,绝对能为无相宗谋利! 其实一帮男人大多看出来了,这些首饰如果值五分,那这位牛居士一张嘴至少又给那些首饰加了五分,死的差点给他说成了活的,偏偏一帮人心里清楚还傻乎乎抢着买。 男人对女人的首饰大多自然是无感的,买也是买去哄女人开心的。 外面游街的宣传效果显然不错,往正气杂货铺里钻的人已经是越来越多,渐渐有种人满为患的感觉。 苗毅朝一正气门弟子招了招手,示意跟他去后院。 谁知耳边突然响起皇甫君媃的声音,“你把我请来,难不成准备把客人撂这里不管了?” 苗毅回头一看,汗一把,怎么忘了这女人还在这里?光顾着赚钱去了! “先去后院等我!”苗毅对那弟子吩咐一声,回头又走回皇甫君媃身边,拱手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刚开张太忙了,招呼不周,招呼不周,别往心里去。那谁,宝莲,你陪皇甫掌柜到处转转。” 宝莲一走来,皇甫君媃轻轻一抬手,阻止了,“不用了。” 她四周看看,这么多人转来转去,一帮男人不时往她身上偷窥的目光又多,令她很不舒服,对苗毅说道:“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 苗毅左右看看,伸手道:“那楼上请吧!” 两人一起去了后面,顺着楼梯向上走去,一到二楼果然安静不少,走到三楼就显得有点清净了。 苗毅推开了自己的房门,伸手请了皇甫君媃进来,“这是我在商铺的房间,简陋的很,还没准备东西,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怠慢之处还请掌柜的多见谅。” 皇甫君媃四处扫了眼,走到阳台那边的门口透过镂空的窗户格子看了看外面的街道,看到了自己的轿子后,转身走到苗毅跟前,慢慢转圈,上下打量。 苗大洞主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干笑道:“皇甫掌柜的,你那眼神怪吓人的,不就是一件首饰嘛,你放心,我已经向徐妈妈保证了,那件‘满天星’首饰免费送给您。” 伸手往储物戒里一摸,才想起东西交给宝莲收着,不在自己这里,当即摁手道:“您稍等,我这就去给您取来。” “谁要你免费的东西?”皇甫君媃不屑一声,“我问你,你是不是在天庭做过官?” “呃……”苗毅一怔,“没有啊!掌柜的为何有此一问?” 皇甫君媃道:“初见你时,还感觉你这人气度不凡,身上带着官气,不统帅个上万人马蕴育不出这种气度,看着像是那种在天庭掌过大权的官人…” 苗毅无语,类似的话徐妈妈也说过,看来在小世界的身份的确对自己的言行举止有点影响,今后得注意收敛着点。摆手道:“没有没有,皇甫掌柜还真是抬举我了,我若是在天庭当官,哪还用跑这商铺来做事。” 谁知皇甫君媃继续道:“现在我承认是我走眼了,你不像是当官的,纯粹是个十足的奸商!” “……”苗毅再次无语,这话徐妈妈也说过,哭笑不得道:“我怎么就成奸商了?” 皇甫君媃冷笑道:“哄的这么多人买你的首饰,今天赚的挺开心吧?” “哄?”苗毅震惊道:“这怎么能是哄?我若是摆堆臭狗屎在那,就算我说的天花乱坠也不会有人买呀,说到底还是咱的东西好,你说是不是?掌柜的若是觉得我东西不好,我现在原价收回,你信不信我回头二十万红晶给卖出去?” 心里琢磨着,只要对方敢还回来,他回头就敢说是某某某戴过的首饰摆大厅去卖。 “好了,言归正传。”皇甫君媃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不过是正气门的客卿,随时能走,这杂货铺对你来说太小了,正气门给你多少待遇,我双倍给你,来我群英会馆做事吧。” 苗毅愣住,旋即一笑,“皇甫掌柜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在杂货铺呆着挺舒服。”他哪会在乎什么待遇,为点死饷被框住的事不会干。 皇甫君媃直接加价,“三倍!” 苗毅摆手道:“不是钱的事,我也是这杂货铺的东家之一。” 皇甫君媃默住,微微颔首,“原来是这样,那就算了,不过我还是建议你考虑下,在群英会馆做好了,可比经营这杂货铺强。” 苗毅点头,“一定好好考虑。” “那就不打扰了。”皇甫君媃颔首告辞,转身就走。 苗毅追在她后面喊道:“喝了喜酒再走啊!” “不用了。”她哪会跟这帮人挤在一起喝酒。 到了楼下,苗毅又传音道:“皇甫掌柜的等等,等我把那首饰拿来。” “不用了!”皇甫君媃出了商铺,直接钻进了路边的轿子离去。 站在门口的苗毅目送两名轿夫抬着轿子离去后,呵呵一乐,今天首饰卖这么好,这女人立了大功,准备回头再把那‘满天星’给人家亲自送去,这女人看起来很有背景的样子,一帮人拍马屁,应该值得搞好关系! 颤微微的轿子里,皇甫君媃抬手扶了扶头顶的发簪,正欲将发簪摘下来看看,手扶着发簪却是突然怔住,脸色微变,银牙咬唇,脸颊都红了,她这才想起这发簪不是她自己戴上去的,而是那位牛有德帮她戴的…… 商铺后院,苗毅和正气门等候他的弟子一碰头,苗毅立刻在他耳边传音道:“你立刻出去散布消息,就说群英会馆的皇甫掌柜想买咱们的镇店之宝没买上……” 听完苗毅的一番交代后,那弟子很是犹豫道:“居士,背后说人闲话…这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又不是让你去干什么坏事,就是实话实说而已。对了,记得换身衣服,别穿着正气门的衣服在外面到处乱放消息。快去,磨蹭什么?我告诉你,今天这消息要是不能在天街传半条街,正气门肯定要开不下去,若是开不下去倒闭了,都是你一个人的错!”苗毅硬是赶鸭子上架把人给轰了出去。 回头到饭点了,玉灵掌门请了一帮掌门和各店铺的掌柜的去附近的酒楼赴宴。 苗毅又跑到了隔壁的天香楼去请徐妈妈,谁知徐妈妈摆了摆手,拒绝了去赴宴,倒是说起了另一件事,“牛有德,我这里还缺一掌柜的,你要不要来试试?” 苗毅顿时乐了,“徐妈妈,你这不是开玩笑嘛,我对唱歌跳舞一窍不通,哪能做天香楼的掌柜的。” 徐妈妈道:“做天香楼的掌柜的又不让你唱歌跳舞,只管出面谈生意,唱歌跳舞的事你就算想管我也不会让你管,怎么样?待遇好说!” 第七九一章 我就是在坑你 (补十月,月票五千五加更奉上) 人家这是看的起,苗毅稍作沉吟,“徐妈妈,这么跟您说吧,刚才皇甫君媃也找我谈了,让我去她群英会馆帮忙。” 徐妈妈当即坐直了身子,“这么说,我晚了一步?” 苗毅摇头:“没有,我没答应,正气门待我不错,杂货铺也给了我两成的份子。” 话说到这种地步,徐妈妈点了点头,明白了,人家连群英会馆都不去,就更不会来天香楼了,知趣的没往下说了。 没请动徐妈妈,人家也不愿和一般小商铺的人混在一起,苗毅一个人去了酒楼,见了玉灵掌门告知了一声。 玉灵掌门也没说什么,知道人家虽然是个卖歌舞的地方,可是来往接触的达官显贵比较多,正气门开张能来捧场已经算是给面子,再多要求人家那是自己不识相。 酒宴上的主角自然而然是玉灵真人,各商铺的掌柜和各派掌门都表面乐呵呵恭喜。 酒宴结束后,各派告辞各自散去,各商铺掌柜的也不会一直混在正气杂货铺,都各自回去了。 正气门这边一行回到商铺楼上后,玉灵真人对苗毅笑道:“这次真是让居士费心了。” 话落,德明道长,如今的正气杂货铺掌柜的对苗毅拱手行了一礼。 苗毅一愣,赶紧回礼道:“道长为何如此多礼。” 德明道长道:“多谢居士介绍周边掌柜的认识,今日和各位掌柜聊过后。德明受益匪浅。” 玉灵真人也说道:“德明,今日可看见居士是如何做买卖的?” 德明微微躬身道:“看到了,一些普通首饰竟然能卖出如此高的价钱。的确大开眼界。” 什么意思?普通首饰?苗毅斜他一眼,你不会暗指老子坑蒙拐骗吧? 玉灵真人:“我正气门不善于做生意,你今后也需多些变通,不过凡事不能做过了,不能违了正气门的宗旨!” “是!”德明躬身领命。 这里正说着,楼下突然传来一声怒喝,“到底卖不卖?” 楼上几人一惊。迅速出门,快速来到了楼下大堂,只见一锦衣华服的高壮汉子领着两人将宝莲逼到了墙根。 见到玉灵真人等人出现。宝莲如释重负,快速闪来避难。 “什么事?”玉灵真人沉声问宝莲。 宝莲这里还没开口,那锦衣汉子已经先嚷嚷道:“老道士,看来你就是这家商铺的老板。我倒要问问你们。我拿钱买东西,你们为何拒不出售?莫非以为我拿不出钱?” 玉灵真人当即问宝莲,“买何东西为何不卖?” 宝莲看了眼苗毅,正要开口,那锦衣汉子又咧着嗓门嚷道:“满天星!群英会馆掌柜的皇甫君媃要买的那件首饰!” 几人恍然大悟,一齐看向苗毅。 苗毅朝宝莲摁了摁手,示意让他来处理。走了出来,上下打量对方一眼。五大三粗,满脸横肉。一对铜铃般的大眼睛,雄壮的跟狗熊一样,却偏偏一副风雅装扮,身后跟着的左右随从负手而立,倒是显得冷静。 苗毅皱眉道:“你是皇甫君媃派来的?” “啰啰嗦嗦干什么,首饰拿出来,钱不少你的。”锦衣汉子霸道的很。 苗毅道:“你是买东西还是抢东西?”偏头朝门口的一名正气门弟子喊道:“去报官,就说有人打劫!” 那弟子愕然,看向掌门等人,很是犹豫不决的样子。 “报官?”锦衣汉子突然哇哈哈大笑,翻手直接亮出一面紫金令牌,推到苗毅的面前,喝道:“老子就是官,西城区统领夏侯龙城就是老子我,报官?官就在你面前,有什么事尽管报来,妈的,看来你们这破店是不想开了,之前老子就看这破店不舒服封过一次,看来又要封一次!” 包括苗毅在内的一帮人齐齐看着那块令牌都有些傻眼,感情这间商铺原来就是这家伙封的,没想到一开张就碰上这种王八蛋,你还拿人家没办法。 “久仰久仰!原来是夏侯大人。”苗毅拱手哈哈大笑一声,“既然是夏侯大人想要,按理说那件首饰是该卖给您,可是那首饰已经先被皇甫君媃给预定了,万一惹怒了皇甫掌柜我们吃罪不起不说,若是迁怒到大人身上就不好了,要不您先去问问皇甫掌柜的意见?她如果愿意让给您,我们这边绝对没意见。” 初来乍到,许多事情还不清楚,他要试试这位统领大人的深浅,看看这位怕不怕皇甫君媃。 谁知夏侯龙城手上令牌一收,“不用你担心,你尽管把东西卖给我,本统领买来正是要送给皇甫掌柜,不少你钱!” 原来这位大人是为了取悦美人!玉灵真人等皆很无语。 苗毅一颗心却是放到了肚子里,“就怕统领大人买不起啊!” 夏侯龙城一脸不屑,“笑话,不就是一万红晶。” 苗毅面无表情道:“之前有人出一百万红晶,也是买来送给皇甫掌柜的,我都没卖!” 灵玉等人面面相觑,有这事? “……”夏侯龙城怔住,问:“谁?谁出一百万红晶?是不是寇文蓝那小白脸?” 啧啧,寇文蓝是谁?这美女追的人就是多啊!不认识的都一个一个往外冒…苗毅心里乐呵,表面上想了想,“叫什么名字不知道,不过看起来还挺玉树临风的,看着挺顺眼。” 夏侯龙城果断沉声道:“本统领出一百一十万!” 店里的正气门诸人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苗毅淡淡问道:“统领大人可知为何人家出一百万我也不肯卖?因为我和皇甫掌柜的是好朋友。否则我这小店开业她哪会来捧场?一百万红晶就想买走皇甫掌柜的欢心,简直是开玩笑!统领大人觉得皇甫掌柜就值你多加的那十万?” 夏侯龙城牙一咬,“两百万!” 啧啧!还真不是一般的喜欢呐!苗毅果断回拒。“不卖!” 关键他心里清楚的很,碰上这种二货,你就算这价钱卖给人家,人家也不会记你的人情,回头真搞不好要封你的店连本带利给弄回去。 对方两眼一瞪,恐吓道:“你这破店还想不想开?两百万,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卖老子有的是办法封你店!” “不卖!你封店好了。”苗毅回头朝店里的人招招手,“走了走了,要封店了。收拾一下东西,我和皇甫掌柜是好朋友,咱们先去她那落脚。” 夏侯龙城脸上一抽搐,冷笑道:“还想走?老子封店自然是连人带东西一起查封!” “那随便你。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你有本事就直接将那首饰给抢去送给皇甫掌柜。”苗毅回头朝宝莲伸手,“满天星拿来。” 宝莲走来,将满天星头饰给了他,苗毅接到手中,放在了一旁的柜台上,“统领大人,东西就摆在这,你想抢就尽管抢去。我倒要看看皇甫掌柜的会不会要你抢去的东西,尤其是从我这朋友这里抢去的东西!” 夏侯龙城那叫一个呲牙咧嘴。拳头捏的啪啪响,貌似想一拳捶死苗毅,最终恶狠狠道:“三百万!” 正气门诸人暗吸凉气,这都值几十颗仙元丹了。 苗毅皱眉道:“夏侯统领是不是喜欢皇甫掌柜的?” 夏侯龙城:“废话!她迟早得做我老婆!” 真的假的?就你这熊样,人家能看上你?苗毅暗暗好笑,虽然不知道皇甫君媃是什么背景,但肯定不是好惹的,若真是好惹,就凭那女人长那么漂亮早就成了别人的禁脔,而眼前这位也不用如此费力,凭着权势早就拿下了! 苗毅叹道:“既然夏侯统领对皇甫掌柜的如此一片真心,我也不能做那恶人,你说是不是?” 夏侯龙城顿时松了口气,冷哼一声道:“算你识相!” 大家也都以为苗毅要卖了,谁知苗毅一口咬定道:“一千万红晶!出的起钱就拿去!” 这价钱听得正气门一帮人心惊肉跳。 夏侯统领怒了,指着苗毅的鼻子喝道:“大胆狗贼!你这是卖东西还是抢钱?” 苗毅心平气和回道:“夏侯统领不用着急,若你是普通人我顶多就卖十万红晶,可你是拿去追皇甫掌柜的,别说我坑你,我可以明白无误地告诉你,我就是在坑你!原因无他,我和皇甫掌柜是好朋友,既然是好朋友,我就得为她的终生考虑,不能害她。你说你是真心喜欢她,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一千万红晶至少可以稍微衡量下你是不是真心吧?一千万红晶都不想拿出来,就想娶她做老婆,未免也太便宜了吧?只要皇甫掌柜放出话来,谁拿出一千万买这首饰她就嫁给谁,你信不信能出这笔钱的人大把的有?夏侯统领,你扪心自问一下,皇甫掌柜值不值一千万红晶?” “当然值!”夏侯龙城握着双拳道:“可老子一时间到哪弄这么多钱去?” 苗毅乐呵呵道:“看来夏侯统领说的都是大话,压根就没把握娶皇甫掌柜的做老婆。” “屁话!老子有没有钱买这首饰和有没有把握娶皇甫做老婆有什么关系?你别告诉我说皇甫嫁给谁要看谁钱多!” “废话!你若是真有把握娶皇甫做老婆…我这样说吧,我今天把话撂在这,你若是能娶皇甫做老婆,你们大喜的时候我送两千万红晶给你们当贺礼,这钱加倍还给你!说白了这钱到时候还是你的,我若是你,若真有把握娶皇甫,哪怕是现在去借钱也要借来买下这首饰。话今天就放这了,买不买随便你!” 第七九二章 人气太旺 “借钱?”夏侯龙城有些犹豫不决,“借钱买首饰送给皇甫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苗毅瞅了眼他手指上的储物戒,“难道统领大人储物戒里的东西连一千万红晶都不值?如果连这点家当都没有,想娶皇甫掌柜可能真有点不太合适,你不会是想娶了皇甫掌柜后让皇甫掌柜来养你吧?” 旁听的人很无语,若是让皇甫掌柜知道有人在拿她的终生大事来讨价还价不知会作何感想。 玉灵真人等更是不知该说什么好,竟然还有唆使客人去借钱买东西的,正气门上下对牛居士的印象在慢慢改变中,可话又说回来,人家也是为正气门好,令人… “放屁!”夏侯龙城怒了,“老子是那种要女人养的男人吗?老子储物戒里的东西价值岂止千万红晶,可那都是本统领镇守一方有用的东西,总不可能拿去卖掉吧?我只是拿不出那么多现钱而已!” 苗毅叹道:“那你能拿出多少吧?” 夏侯龙城沉吟估算了会儿,“顶多只能拿出五百万红晶的现钱。”说罢转身看向了身后两人,“你们两个借我点,等我手头上有钱了再还给你们。” 苗毅心中一喜,看来这位是真打算买了。 而夏侯统领的两位手下却是面面相觑,都有点哭丧着脸,上级找下级借了钱怕是不太容易催人家还啊! “统领,买件女人的首饰花个上千万红晶。是不是有点太过了?”其中一位好言相劝,貌似希望统领大人回心转意。 另一位也点头道:“统领,关键是您花了这么多钱也不见得能捞皇甫掌柜什么好啊。若是花一千万,别说一千万,若是花个一亿能让统领把皇甫掌柜抱回去同床共枕、一亲芳泽,弟兄们二话不说,凑份子也要帮您把这钱凑出来,现在是不是有点太鲁莽了?” 苗毅闻言挑了挑眉,若是花个一千万真能把那皇甫君媃抱回去睡了。我还真不敢卖你这么贵的价钱,回头两千万贺礼不是开玩笑的,咱就是笃定你娶不了人家咱不用赔这笔钱。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见这俩家伙要坏事,苗毅怕煮熟的鸭子飞了,赶紧出声道:“夏侯统领,本店不勉强买卖。不过您可要想清楚了。花一千万红晶买一件首饰送给皇甫掌柜,这消息传出去了,您势必要轰动全城啊!以后其他人若想和您竞争皇甫掌柜,得先掂量下您立下的这道标准,拿不出这份诚心的估计都不好意思往皇甫掌柜跟前凑,这可是排除情敌的好机会,届时数风流人物非统领大人莫属啊!以后这势必会成为一桩千古美谈。” 此话一出,夏侯龙城顿时悠然神往。竟然咧着嘴傻笑了下。 “好个牙尖嘴利的奸商,给我闭嘴!”统领大人的一名手下喝道。 “闭嘴!”谁知夏侯龙城反而回头对他一声喝斥。“人家说的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 “……”两位手下神情抽搐,看来统领大人是铁了心往套子里钻啊! 苗毅无视这俩家伙,再次唆使道:“统领大人,假如您是皇甫掌柜,突然有个喜欢你的人花上千万红晶买件首饰送给您,您会不会高兴?您心里会怎么想?” 其实苗毅也不知道人家会怎么想,他对男男女女情情爱爱方面的事也不懂,只能笼统画个圈圈让对方自己慢慢遐想去,暗示打动对方往好的方面去想比说一百句好听话都管用。 果然,夏侯龙城估计真钻圈圈里胡思乱想去了,眼神飘忽,摸着下巴嘿嘿发笑不止,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笑的有点淫荡,转眼看向苗毅颔首道:“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苗毅手一推,“诶!我和皇甫掌柜是好朋友,我可什么话都没说过,一切都是统领大人自己的意思。” 夏侯龙城哈哈大笑,点头道:“了解了解。” 回头直接朝两名手下伸手了,“快点,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先借我一用。” 不是吧?你还真来啊!傻不傻啊!两位手下一张脸都快皱成苦瓜了。 “统领大人不用借钱,借一步说话!”苗毅伸手扯了夏侯龙城的胳膊到一旁,传音道:“你不是说你有五百万嘛,先拿五百万红晶算了。” 夏侯龙城眼睛一亮,传音道:“剩下的五百万免了?行,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你和强盗没区别,你的人情可靠吗?苗毅心里嘀咕一声,叹道:“免了多不好听,花五百万的心意和花一千万的心意能一样吗?” “那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统领大人付五百万现钱,剩下的五百万写下欠条,以后有钱了再还,怎么样?” 一帮人也不知道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在干什么,不过却见夏侯龙城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拿了块玉碟出来飞快写了点东西给苗毅看。 苗毅看过后,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不知道又对夏侯龙城说了些什么,手中的玉碟咔擦捏碎了。 夏侯龙城又迅速再写了一块给他,苗毅看过后微微点头并且微笑,貌似满意了,将那块玉碟收了起来,突然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大声道:“统领大人,小店从不干那强买强卖的事情,这可是你自愿要买的,回头别说小店坑你。” “少废话!东西我买了!”夏侯龙城胸脯一拍。 苗毅回头朝宝莲招手,“宝莲,过来收钱。” 夏侯龙城倒腾了一只储物戒出来给宝莲,外人也不知道到底给了多少钱,反正宝莲还了只空的储物戒回去。 苗毅亲自去将那‘满天星’头饰拿了过来,双手奉给夏侯龙城。 夏侯龙城接到手中翻来覆去瞅了瞅,眉头深深皱起,“就这东西能卖那么高的价钱?真不知道那些女人咋想的。” 一旁的宝莲见他瞧不起女人,忍不住还了一嘴,“大人为什么买这首饰,女人就为什么买这首饰。” 她身为正气门掌门的孙女,多少有点脾气。 苗毅和夏侯龙城双双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却是夏侯龙城哈哈大笑一声,“说的妙,说的妙极了,女人喜欢首饰而买首饰,男人喜欢女人而买首饰给女人,说到底都是‘喜欢’二字,说的妙啊!” 宝莲瞅了眼苗毅,见苗毅笑眯眯,一颗心方放了下来,刚才话一出口就有点后悔了,担心说错话。 夏侯龙城痛痛快快地将首饰收了起来,转身吆喝上两名手下离去,走到门口又停步,对相送的苗毅传音道:“你答应的事别忘了。” 苗毅传音回道:“统领放心,你花一千万红晶买首饰送给皇甫掌柜的事,两天内一定给你传得满城皆知,若做不到,你来找茬封我店好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小店帮你这么大的忙,以后有事统领得多担待担待啊!” “好说!”夏侯龙城砸下一句话,大摇大摆领着人走了。 商铺里很快恢复了正常,几人回到了楼上,玉灵真人先问了宝莲一句,“卖了多少钱?” “五百万红晶。”宝莲回道。 几人立刻看向苗毅,不是一千万红晶吗? 苗毅乐呵呵道:“他没那么多钱,逼人家借钱买这个不太合适,让他打了五百万欠条,以后找机会慢慢收好了。” 玉虚真人叹道:“不收也没关系,一件首饰卖这么贵,有点过了。” 苗毅呵呵一声,不置可否。 玉灵真人却是满脸担忧道:“这事搞不好要出麻烦的,若是那夏侯统领哪天觉得自己吃亏了,不会来找商铺麻烦吧?” 苗毅笑道:“这家伙哪是官,简直是强盗,被他找上门了,你躲都躲不过,我们店铺又搬不走,只能是想办法对付他,我卖他这么贵也是被这孙子逼得没办法了,为了以绝后患啊!掌门尽管放心,卖便宜了还可能真有麻烦,卖贵了反而没麻烦。此事很快会传得众人皆知,他夏侯龙城若是不怕丢人,尽管来找麻烦好了,名声在外了,他打掉牙也得往肚子里吞,他哪丢得起这个脸,只有闹得众人皆知我们才安全。” 几人若有所思,明白了他的意思,皆微微点头。 倒是玉灵真人瞥向苗毅的目光显得有些古怪,经过几件事后,他发现苗毅没他想的那么单纯,绝对是个介乎正邪之间的家伙…… 还没等上两天,一天后,西城区统领花一千万红晶买下一件首饰送给群英会馆皇甫掌柜的事情,整个天街已经是传的沸沸扬扬。 西城区统领夏侯龙城千金博美人一笑出大名了,被博的那个美人皇甫君媃也出大名了。 当然,正气杂货铺也跟着出名了,跑来观看正气杂货铺镇店之宝的人潮那简直是将杂货铺给挤得水泄不通。 正气杂货铺被逼无奈,打出了拒客的告示,出自苗毅手笔,最近小店出现了顺手牵羊的糗事,为了维持小店秩序,不买东西的暂不招待! 尽管如此,来往天街的人听说了夏侯统领的风流事迹后,还是络绎不绝地往这里挤,日夜不断,正气杂货铺的伙计简直忙的脚跟不着地,这人气之旺让别的商铺直流口水,人气太旺了,挡都挡不住啊! 第七九三章 狗熊统领 楼上,掌门房间内,苗毅看着下面的人潮,哭笑不得道:“掌门,咱们是不是把后院的空地利用起来开上一间酒楼啊!” 这是玩笑话,谁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不可能一直这么多人。 玉虚真人叹道:“都是来看‘镇店之宝’的,那些首饰是不是该拿出来了?” 苗毅道:“再等两天,现在拿出去卖太亏了,过两天十万一件的时候再搬出来。对了,一天只卖五件,不能卖多了,让这人气再持续一段时间,附带着多卖点其他的东西。” “居士,你这些首饰哪来的?就这些,卖完了还有吗?”玉虚真人终于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话。 “我会再找人炼制。”苗毅含糊其辞一句,盯着外面的目光陡然一凝,语调突然一变,“那狗熊统领怎么又来了?不会真的是来找事吧?” 玉灵和玉虚二人迅速闪身到窗口,只见那西城区统领夏侯龙城已经是身穿金甲,器宇轩昂地带着一群或金甲或银甲的天兵天将而来。 “让开!让开!”夏侯龙城那大嗓子咧咧着把人给轰开的声音站楼上不施法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楼上三人面面相觑,目中皆略显隐忧之色,很有默契地一起转身,快速下楼。 来到楼下才发现店里的客人都被赶了出去,只剩下了两位客人,一个是身披金甲的夏侯龙城,另一个则是一位黑衣妇人。正在店内慢慢转着看。几人都认识这黑衣妇人,正是当初到无相星寻找千面妖狐的那位二总管。 夏侯龙城正老老实实陪在那位二总管的身后,一副护卫模样。貌似还挺尽忠职守的。 “见过二总管!”玉灵掌门迅速带人来见礼。 “我没记错的话,是玉灵掌门吧?”黑衣妇人微微一笑。 “正是。”玉灵掌门恭敬道。 “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黑衣妇人笑了声,“听说你们这里的镇店之宝很有名,皇甫君媃的那件‘亭亭玉立’我也看到了,的确是精妙绝伦,喻意也好,倒是难得见到那么好看的首饰。所以特意来看看。你们也不用紧张,我就是来看看,没别的事。把我当普通人招待就是。” 当普通人招待?几人看了眼天兵天将把守的门口,一个人都不放进来,让咱们怎么把你当普通人招待? 黑衣妇人似乎读懂了他们的意思,解释道:“是夏侯统领说你们这里人多的很。不开路的话很难挤进来。特意带了队人马来护送,来了一看,还真是人满为患,看来你们把这店经营的不错嘛,也不枉夫人当初把这店铺赏给你们。” 苗毅瞥了眼一本正经的夏侯龙城,发现这厮还真会拍马屁,怪不得这狗熊样也能爬到统领的位置,人家不过是来看看。你倒好,直接带人来把老子店里的客人给清空了。 “谢夫人厚爱!”玉灵掌门又客气一声。 “好了。客套话就不用说了,你们的镇店之宝呢?拿出来给我看看。”二总管貌似也很期待啊! 感情是冲那些首饰来的!玉灵等人都看向了苗毅。 苗毅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道:“回二总管,开张的头天就卖光了,货准备的不多,也没想到那么好卖,东西一摆出来,连男人看到都抢着买,连隔壁天香楼的姑娘们都没买上,现在暂时没货了,正在联系。” 这厮只要抓到机会就努力宣扬自己的东西有多好,连男人都喜欢之类的,在努力吊人家二总管的胃口。 “卖光了?”二总管眉头皱起,“可我怎么听皇甫君媃说,说你们见卖的太好了,所以有意限卖,准备等到开张酬宾低价期过去后再拉高价钱卖?有就拿出来吧,你们放心,你们生意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不会让你们吃亏,也不会出去多嘴,看中了就按你们正常价位买,不让你们低价贱卖。” 你倒是说的轻松,卖人家一万,我们好意思收你十万吗?不想在天街混了还差不多!苗毅心中嘀咕不已,他有点怀疑皇甫君媃那女人在趁机报复,否则哪有这样坑人的,这不是故意让正气杂货铺好看嘛! 玉灵真人等都看向了苗毅,以为苗毅该拿出来了,谁知苗毅死猪不怕开水烫,在那苦笑拱手道:“二总管,我怎么感觉皇甫掌柜的在拿小店开玩笑,不带她那样玩的。回二总管,不是假没了,而是真没了,本来是还有一件的。”伸手指了指夏侯龙城,“不过被夏侯统领看中了,小店不肯买,夏侯统领倒也男人,也不勉强,直接拿钱来砸,一百万不肯卖就两百万,两百万不肯又三百万,一直砸到了一千万,小店才不得不卖给了夏侯统领,如今是真的没了,要等货来。” 夏侯龙城咧嘴嘿嘿一声,他现在可谓是名震天街啊,只要一出现,只要听说他就是夏侯龙城,只要是个女人的,那火辣辣发亮的眼神那真是齐刷刷盯来,这辈子还是头次这么风光。 二总管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显然也听说了这事,再回头又问苗毅,“货什么时候能到?” 苗毅回道:“来回的路上要点时间,估计这两天就能到了。” 二总管略微沉吟了会儿,说道:“我来一趟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耽误你们做生意,我老是往这跑也不合适。这样吧,货来后,先别卖,先全部送到守城宫去让我先挑一挑,价钱上绝不会让你们吃亏,怎么样?不为难吧?” 这是想看到好的先挑走啊!苗毅心里好笑,表面上连忙摆手道:“不为难,不为难,二总管能给我们捧场是给我们小店面子,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哪会为难。二总管放心,货一到,立马送去给二总管先看过再说,全部送过去,一件都不留,二总管觉得合适了,我们再拿回来卖。” 这话听着舒服,二总管点头道:“那就这样吧,货到了就去找夏侯统领,让他带你们进宫。” 苗毅还来不及应下,夏侯龙城已经是一脸慷慨赴死的样子,抱拳抢话道:“卑职遵命!” 苗毅无语看他一眼,跟着拱手道:“是!” 二总管转身而去,夏侯龙城立刻尾随陪着。 一出店铺,二总管偏头道:“好了,不用再跟着了,我回宫了。”说罢迅速掠空而去。 夏侯龙城在那俯首抱拳恭送,好一会儿才站直了身子雄赳赳气昂昂拍着胸甲看了看四周,又恢复了西城区统领的威风霸气。 苗毅出现在他身边,看了看二总管消失的方向,又上下看了眼夏侯龙城,传音问道:“夏侯统领,那首饰送给皇甫掌柜没有?” 一提这事,趾高气昂的夏侯龙城顿时有点蔫,叹气传音道:“人家不肯收啊!花那么多钱,人家却不领情,亏大了。” 妈的!看你精神抖擞的样子,吓老子一跳,还以为你已经得手了,害老子担心贺礼的钱,没送出去就好。苗毅心里重重松了口气,传音道:“夏侯统领,我有个办法让你快点还了欠小店的账。” 夏侯龙城回头冷冷看来,“怎么?怕我还不起,还是怕我欠钱不还?” 你还真说对了,正有此担心!苗毅心中鄙夷,表面笑道:“统领想多了,只是有个办法不但能让统领还了小店的账,还能把之前的损失补回来,而且还能让统领赚上一笔,不知统领有没有兴趣?” 旁人不知道这两个家伙凑在一起又在嘀咕什么东西。 有钱赚谁不高兴!夏侯龙城眼睛一亮,“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苗毅道:“既然皇甫掌柜不肯收那件首饰,我建议统领把那‘满天星’拿到拍卖行去拍卖,只要事先做足准备,起拍价一千万红晶开始,肯定有人抢着竞拍。统领,你想啊!皇甫掌柜那姿色多少男人觊觎,而这首饰又是皇甫掌柜看中的,现在这首饰的名声又这么大,肯定有不少人乐于买去。统领,这买卖稳赚不赔啊,说不定你要翻倍赚啊!” 他帮这强盗统领的理由很简单,不想办法帮人家把钱给赚回来的话,鬼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还那剩下的五百万。 夏侯龙城先是眼前一亮,转念一想,既然是稳赚不赔,我干嘛卖掉?届时让皇甫君媃怎么看老子?当即冷哼道:“皇甫现在不收不代表以后不收,我会一直送,送到她收为止,皇甫君媃迟早是我老婆,你就少在这出馊主意了,记得二总管的话,货到了来找我。”说罢手一招,领了一帮天兵天将掠空而去。 剩下个苗毅在原地无语,暗骂,老子一片好心倒成了驴肝肺,你东西不卖,什么时候还老子的钱? 这里还没回过神来,隔壁天香楼的徐妈妈不知什么时候笑眯眯出现在了苗毅的身边,“店里生意不错,挺忙吧?” 苗毅扭头,换了笑脸乐呵道:“还行。” 徐妈妈笑眯眯道:“不忙的话,到我天香楼坐坐,弄了点好茶,去尝尝。” 苗毅有点奇怪,平常都自己死皮赖脸凑过去讨茶喝,对方主动请自己喝茶倒是头一回,无事献殷勤必有原因,当即笑道:“徐妈妈有事不妨直说。” “没事,就是来了批好茶,刚好我们玲珑姑娘也正闲着,一起去坐坐吧。” 第七九四章 皇甫君媃翻脸 (补十月,月票五千六加更奉上) 一听有天香楼首席花魁陪喝茶,苗毅还真不忍心拒绝,立刻点头笑道:“那就打扰了。” 两人当即一起离去。 玉灵真人走到商铺外面看着苗毅进入天香楼的身影,眉头深深皱了起来,苗大洞主面对二总管那样的人物说谎连眼都不眨一下,他刚才算是领教了,这令他很忧虑啊! 天香楼内,和徐妈妈联袂走入的苗毅习惯性向一旁的偏厅雅座走去,他一般都是往那里钻。 “错了,里面,楼上!”徐妈妈突然拉住了苗毅的袖子,领着苗毅往天香楼内部深入。 苗毅惊讶道:“徐妈妈,里面你平常说女人多,可是不让外面男人随便进去的。”以前想进去看看,被拦住过,有了经验。 “玲珑姑娘哪会坐下面人来人往的地方喝茶,在楼上。”徐妈妈笑眯眯往里指了指。 既然是人家有请,那苗毅就不客气了,只是感觉今天似乎有些不对。 走入后面,咿咿呀呀练嗓子的声音,还有丝竹之声此起彼伏,里面的人估计在练习。苗毅倒是想进去看看那些人练唱练舞的情形,不过又被徐妈妈扯了袖子拐上楼梯。 脂粉场所就是脂粉场所,一上楼,立刻闻到一股女人聚集地的味道,两人一直上了五楼。 五楼的隔音效果不错,有点闹中取静的味道。布置和格局也和下面大不相同,显得高雅清幽许多,各种矮竹、鲜花之类的盆栽错落有致。这情形苗毅感觉有点似曾相识。 走到一间房间门口,徐妈妈上前掀开了珠帘,对苗毅伸手请进。 是间布置精雅的客厅,走到门口的苗毅往里一瞅,身形一僵,顿时有些傻眼,下意识就想调头逃跑。 雪玲珑的确在里面喝茶。可雪玲珑对面还坐了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群英会馆的皇甫君媃。 若是平常他跑到群英会馆见到皇甫君媃还没什么。此时此刻以这种方式见到,苗大洞主敏锐意识到有点不妙,做贼心虚的那种不妙,想跑人。 人刚一晃肩膀想转身。皇甫君媃的声音已经淡淡传来。“做贼心虚想逃吗?” 挪了半步的苗毅定住,哈哈笑道:“谁做贼心虚啊?”说话间偏头看向徐妈妈。 把他给骗来的徐妈妈怪不好意思的,脸上略显尴尬。 “你也不用盯着徐妈妈看,这事和徐妈妈无关,是我让徐妈妈去请你来的。”皇甫君媃伸手指了指一旁的位置,“你面子够大的,还要我想尽办法把你给请来,既然来了。就赏个面子一起喝杯茶吧。牛有德,你不会不给我面子吧?” “皇甫掌柜也太小题大做了。有事随便派个下人招呼一声就行,哪用劳徐妈妈亲自跑一趟。”苗毅笑说着走了过去,先朝雪玲珑笑着点了点头,旋即在一张藤椅上坐了下来。 雪玲珑看他的眼神挺好奇的那种,反复打量着。 徐妈妈走来,亲自端了茶壶给苗毅倒了杯茶,接着绕到对面坐下。 苗毅端茶掩饰,慢慢品着掩饰内心的心虚,悄悄偷看皇甫君媃一眼,结果发现对方正冷冷盯着自己,顿觉这茶喝的好没滋味,放下茶杯干笑道:“皇甫掌柜的找在下何事?” 皇甫君媃道:“只怕不用这个办法,你估计得躲着不敢见我吧?” 苗毅惊讶道:“掌柜的何出此言?” 皇甫君媃似笑非笑道:“你这正气杂货铺的二东家最近赚了不少吧?” 苗毅轻轻摆手,谦虚道:“连给群英会馆提鞋都不配,掌柜的才是发大财的。” 皇甫君媃突然伸出一只手,葱玉般的手指招了招,似乎在向苗毅要什么东西。 “……”苗毅茫然,什么意思?扭头看向静雅安然的雪玲珑,对方双手捧着茶杯看他一眼没任何表示,又看向徐妈妈,后者微笑不语,目光最后落在皇甫君媃伸出的手上,疑惑试问道:“掌柜的这是?” 皇甫君媃:“你送我的那件首饰呢?满天星,不是说要送给我吗?拿来吧!” “这个…”苗毅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最终坐直了身子,正气凛然道:“已经卖掉了。” 皇甫君媃:“送给我的东西卖掉了?” 苗毅道:“我本来是要送给你呀,你忘了,当时你死活不肯要,我当然要卖掉,难不成我一男人留着往自己头上戴?” 一旁静静捧着茶杯的雪玲珑闻言莞尔一笑,绽露出整齐的银牙贝齿。 “卖给谁了?” “呵呵,掌柜的你这是在明知故问啊,这么大动静我就不信你不知道,卖给了西城区统领夏侯龙城。” “你竟敢打着我的幌子赚钱!” “没这回事吧?” “一千万红晶是怎么回事?” “他想买,我不肯卖,本来是答应了徐妈妈免费送给你的,谁知那家伙拿钱砸,价钱都出到一千万了,我不卖傻子还差不多,想想反正你又不要,当然卖了!怎么就成了打着你的幌子卖钱?” 苗毅说到这站了起来,“皇甫掌柜,你不够地道啊,刚才守城宫的二总管跑到商铺说什么你说我们见首饰卖的太好了,所以有意限卖,准备等到开张酬宾低价期过去后再拉高价钱卖,你这不是坑我们吗?” 皇甫君媃道:“我可没说过这种事情。” “你…”苗毅拿她没脾气,叹道:“小店忙的很,皇甫掌柜的如果没其他吩咐我就先回了,我这人福分薄,和几位大美女坐一起喝茶消受不起。” 皇甫君媃道:“叫你来有件事,卖给夏侯龙城的首饰,多少钱卖给他的,老老实实多少钱收回来,想利用我赚钱你还不够那个资格,若不照办,我保管你们那杂货铺开不下去!” 苗毅一静,目光瞬间一冷,冷冷盯着她,屋内的气氛瞬间变的诡异起来。 皇甫君媃目不斜视,盯着手中端起的茶杯,慢慢品尝,脸上的表情告诉了苗毅,她不是在开玩笑,看的出来也并不怎么高兴。 能高兴才怪了,莫名其妙成了和夏侯龙城成双成对的人物,而且还闹得众人皆知,是个熟人的见了都拿这事调侃。尤其是夏侯龙城,拿着卖来的首饰一天能往她那跑七八趟,想想都憋了一肚子的火。 雪玲珑和徐妈妈面面相觑,两人不时看看苗毅,又不时看向皇甫君媃,后者认真起来,两人似乎也不敢多话。 最终还是苗毅叹了口气道:“掌柜的,不瞒你说,我也不想赚这个钱,可那位夏侯统领非要逼我卖,不卖就要封我的店。我刚才还跟他说了,他说‘满天星’送给你,你没要,我还真想原价收回来,可他不肯。这样吧,皇甫掌柜,我惹不起夏侯统领,他动辄就拿封店来威胁我,麻烦你帮我打声招呼,只要他同意,我立马原价收回,怎么样?否则我说什么都没用,你就算让我们那杂货铺开不下去,我也讨不回来!” 他已经想好了,只要那首饰收回来了,回头就拿去拍卖,说不定又能赚一笔。 “这不是我考虑的,给你三天时间,怎么想办法拿回来是你的事。”皇甫君媃斜他一眼。 不欢而散,苗毅默默下了楼,刚刚赚钱的喜悦全没了,他最近也了解了一下群英会馆,那是一个他绝对惹不起的庞然大物。徐妈妈很快追了出来,陪着一同下楼,很是抱歉道:“有德,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事情会闹成这样。” 苗毅摆手微笑道:“徐妈妈,这不关你的事,该来的终究会来,就算你不把我拉来,她也会想办法找上门的。” 徐妈妈道:“其实吧,这事主要出在夏侯龙城身上,夏侯龙城拿着买来的首饰不停地烦皇甫掌柜,一天找她好几趟,她实在受不了了,都躲到我这里来了。” 苗毅奇怪道:“凭她的背景,应该不用怕夏侯龙城吧?” 徐妈妈苦笑道:“夏侯统领的背景可不简单,皇甫掌柜为了躲他,可谓是到处跑,总之是跑到哪夏侯就跟到哪,皇甫掌柜不知道躲了多少个星球,好不容易跑到这天元星来了,结果夏侯也立马调到这里来当统领了,能这样随便调来调去,你可以想象夏侯统领的背景。” “这么牛!夏侯统领究竟什么背景?”苗毅不得不问。 徐妈妈摇头道:“具体的我也不得而知,我也问过皇甫掌柜,皇甫掌柜的不肯透露,反正来头肯定很大,否则皇甫掌柜不至于拿他没脾气。” 没想到那狗熊统领还有这背景!苗毅心中嘀咕,突然眉头一跳,又问:“徐妈妈知不知道寇文蓝?” “寇文蓝?”徐妈妈一怔,旋即点头道:“东城区的统领,和夏侯龙城是死对头,和夏侯一样都是皇甫掌柜的铁杆追求者,也是跟在皇甫掌柜身后调来调去,夏侯龙城前脚调到这里当西城区统领,寇文蓝后脚就调了过来当东城区统领,能有这能耐,两人的背景估计差不了多少。” 说到寇文蓝,寇文蓝就来了,苗毅回到正气杂货铺时,寇文蓝正在楼上和玉灵掌门面对面坐着喝茶,身后站了两名随从。 第七九五章 碧月夫人 这位可比夏侯龙城那五大三粗的样子好看多了,黄色笼纱长袍,长相俊逸,玉树临风,透着温润如玉的儒雅。 本该看着挺舒服的一男人,却被不好的一点坏了胃口,手里拿了只洁白手帕,放下茶杯就轻轻擦拭一下嘴唇,那指间挂着手帕很顺手的样子令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你就是牛有德?” 玉灵真人让苗毅坐下后,在坐的寇文蓝问了声,说话的声音也很温柔。 “寇统领有何指教?”苗毅嘴上问着,心里捉摸着,不会又是为皇甫君媃那女人来的吧? 寇文蓝笑道:“听玉灵掌门说,贵店的镇店之宝都是出自你手,买卖事宜皆由你一人操办?” 苗毅看了眼玉灵真人,回道:“是的,寇统领莫非也是冲那些首饰来的?” 寇文蓝颔首道:“本该早点过来的,奈何这里是夏侯龙城的地盘,有点不太方便,好不容易抽空来了,谁知却听说贵店的镇店之宝都卖完了,所以想请牛居士给几分薄面,别让我空手而归。” 苗毅苦笑道:“不是不想给寇统领面子,真卖完了,目前没货,之前还让守城宫的二总管空手跑了趟。” “这样啊!”寇文蓝略作沉吟,“这样吧,货到了你先别急着卖,先送我那去让我先挑上一挑,等我挑完了,你再拿回来卖。价钱你放心,我可比夏侯龙城有钱,夏侯龙城给多少我给双倍!” “……”苗毅无语。你还真敢说,试着问道:“寇统领也是想买来送给皇甫掌柜的?” 寇文蓝微笑点头,“就夏侯那狗熊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皇甫君媃能看上他?本统领又岂能让他专美于前!” 苗毅却是头皮发麻,一个夏侯龙城已经够折腾了,你再跑来凑热闹,回头皇甫君媃非把我这杂货铺拆了不可,不是老子不想赚这笔钱,而是这钱拿着烫手啊! 玉灵真人暗暗摇头。有钱人就是任性啊! 他还不知道皇甫君媃已经要关他的店铺,知道后不知会作何感想。 “寇统领,之前二总管也跟你一样的说法。让货到后全部送到宫里去,等她挑完了再说,现在你又…我真是左右为难啊!”苗毅可谓哭笑不得。 “这样啊!”寇文蓝手帕轻轻擦拭着嘴唇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我也不为难你。你先送去宫里再说。宫里出来后再送我那去。我和夏侯龙城不太对付,他的地盘我不方便时常过来,麻烦你再多跑一趟,钱上面不会亏待。” 苗毅很想拒绝,不然皇甫君媃那边没办法交差,可是转念一想,凭什么啊!老子凭什么有钱不赚?我做我的生意,关你皇甫君媃屁事。先把钱赚了再说…当即拱手谢过道:“谢寇统领宽宏大量,一定照办!” “好!那就不打扰了。”寇文蓝甩着手帕起身告辞了。没走正常途径离去,而是走后门离开了。 两天后,苗毅带着德明道长出了正气杂货铺,直接来到了西城区统领府,面见了夏侯龙城。 听说货已经到了,夏侯龙城咳嗽一声,“牛老弟,先不急着进宫,先把东西拿出来让我开开眼界。” 苗毅也没多想,订做的精美木匣子搬了出来,犹如装订的书本一样,可以一页一页翻开,数百件大小不一的精美首饰就别在上面。 “啧啧!真好看。”夏侯龙城不时拿下一件把玩,眼睛放光,一页页翻看。 苗毅在旁提道:“夏侯统领,皇甫掌柜找到我了,让我原价将你买的那支‘满天星’给收购回来,只给了我三天的时间,不然就要让我们那杂货铺关张,你说这么办吧?” 一旁的德明道长闻言一惊,还有这事? “唔…我买到手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收回?”夏侯龙城回头瞪他一眼。 苗毅叹道:“不是我要收回,是皇甫掌柜要我收回,不然就关我的店。” 夏侯龙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乐呵呵道:“别怕!你忘了西城区是谁的地盘?有本统领罩着,她皇甫说话也不管用。” 苗毅试着问道:“统领大人能保证小店没事?” “当然了!”夏侯龙城胸脯拍得咣咣响,可眼珠子一转,旋即又咳嗽两声,“我也不能白帮你忙吧?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几件不错,我先留下来欣赏欣赏。” 这厮随便翻了几页,连续取了五件首饰,都不经苗毅同意的,就直接收进了自己的储物戒。 欣赏你大爷!这是堂而皇之打劫啊!苗毅咒他祖宗十八代,这留下来欣赏了还能指望拿回来吗? 他相当怀疑徐妈妈的话,这家伙真是有那种很牛背景的人吗?怎么跟穷疯了一样? 不过也忍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多值钱的东西,能保证不受皇甫君媃那边干扰的话,这点东西送给这强盗统领也值了。 “行啦!东西收起来吧,随我进宫!”夏侯龙城将木匣子一合,一脸的心满意足,他边上的几名手下偏头看向外面,当作什么也没看见。 回头在夏侯龙城的带领下,苗毅和德明道长一路尾随通过层层关卡,进入了守城宫内。一进宫,夏侯龙城立刻变成了规规矩矩的统领大人,言行举止恪守着礼仪。 三人在一偏殿内等了没多久,前去通报的宫女回来了,领着三人去了后宫。 一路的亭台楼阁琼楼玉宇,林荫草木成趣,宫女将三人领入了一座种满了奇花异草的花园内,请三人等候,自己也陪着等候。 没多久,二总管出现了,是陪在一名宫装美妇人的身边一起来的,后面跟着几名宫女。 那妇人云鬓高绾,体态丰腴,肌白肉嫩,眉目如画,红唇诱人,一袭碧纱长裙,半截雪白饱满胸脯半露的怀里抱着一只极为漂亮可爱的粉色狐狸,颇有一番高高在上的威仪。 苗毅和德明道长虽然没见过,可是能让二总管恭恭敬敬陪着的人,加上那只粉色狐狸,两人不用猜也知道来人是谁,怕正是那位碧月夫人。 二人走入花园中的长亭小阁内,抱着狐狸的美妇人坐下后,二总管走到了外面的台阶前,招呼一声,“进来吧。” 苗毅三人一进入,夏侯龙城立刻端端正正抱拳行礼道:“卑职西城区统领夏侯龙城拜见夫人。” 苗毅和德明道长自然是跟着行礼,德明道长对这种场合有点不太适应,倒是苗毅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不用多礼。”碧月夫人将怀里的狐狸递给了一旁的宫女,稍微抬手示意平身。 二总管低头传音了一声,碧月夫人的目光立刻落在了苗毅的身上,问道:“你就是那个在无相星帮我找回了粉儿的牛有德?” 粉儿?苗毅一怔,旋即反应了过来,应该就是指那只粉色狐狸,当即拱手道:“有劳夫人过问,纯属侥幸被小人给遇上了。”心里多少有些担心那狐狸精背后有没有说什么坏话,瞥了眼碧月夫人怀里的狐狸,结果发现那狐狸也正不怀好意地盯着他。 碧月夫人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倒是二总管开口了,“牛有德,带来的首饰拿出来吧。” “是!”苗毅当即召出了那只精美的大木匣子,双手奉上。 二总管上前接了木匣子,端端正正摆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木匣子一打开,各种琳琅满目的精美首饰立刻暴露。 “夫人!”二总管示意一声。 碧月夫人起身走到一旁,一见那些首饰,立刻目露异彩,一件件拿下来鉴赏观看,又不时尝试着佩戴上。 一旁的二总管立刻取出了一面大镜子,摆放在了桌子上,供碧月夫人对照。 遇上满意的,照过镜子的碧月夫人又转身给二总管看,“这件怎么样?” “夫人戴着真好看。”二总管立马赞美一声。 碧月夫人便取下,交到了二总管手上,二总管则立刻拿出一件首饰匣子装入。 夏侯龙城倒是识相的很,从碧月夫人佩戴首饰开始,便转身面朝亭子外面,非礼勿视。 苗毅和德明道长却是面面相觑,感情不是这位二总管要看这些首饰,而是这位碧月夫人要看。 将数百件首饰全部翻了遍,足足持续了快两个时辰,逐一试戴的碧月夫人方收手了,默默计算的苗毅发现这位已经一口气挑走了五十余件,还真是一点都不手软。 心满意足收手的碧月夫人又接了那粉色狐狸在怀里,坐回了原位上,叹道:“就挑这些吧,多少钱?” 苗毅赶紧回道:“夫人能看中小店的首饰,是给小店天大的面子,外人若是知道夫人也佩戴小店的首饰,仅凭这一点,就能让小店生意兴隆,哪还能收夫人的钱。” “真会说话。”碧月夫人微笑一声,也没和苗毅争论钱的事,偏头对二总管说道:“回头把钱给人家。”也没说给多少。 “是!”二总管应下。 碧月夫人突然又叹了声,“东西是不错,就是感觉有些美中不足,若是有一套适合我的就好了。” 二总管立马盯向苗毅,“牛有德,能不能想办法为夫人量身定制一套?全套齐备的那种!” 苗毅一怔,旋即应下,“既然是夫人想要,小人自然是竭尽全力而为,务必令夫人满意,只是…”一脸为难的样子。 第七九六章 火爆开售 二总管眉头一皱,声音一沉,“只是什么?莫非还有什么条件不成?或是怕少你们钱?” 苗毅摇头道:“二总管多虑了,能给夫人做事是小店的福气,只是恐怕小店马上要开不下去了,想给夫人效力也没了机会。因小店最近惹上了点麻烦,有人要逼得小店关门。” 有这机会不趁机告状才怪了。 碧月夫人哦了声,问道:“得罪谁了?” 苗毅苦笑道:“群英会馆的皇甫君媃!只因夏侯统领从小店高价买了件首饰,皇甫君媃逼小店原价将那件首饰给收回,只给了三天期限,明天就到期了,若是做不到,皇甫掌柜的说了,我们那小店也别想开了。” 背朝亭子里面的夏侯龙城慢慢回头看来,一脸无语。 碧月夫人和二总管面面相觑,又一齐看向夏侯龙城,两人显然是明白原因的,都有点忍俊不禁。 “兰香,你回头和皇甫打声招呼吧,人家在天街做买卖,一个愿卖,一个愿买,自己不痛快没道理牵连到商铺,这样下去以后谁还敢在天街做买卖,难不成卖东西给谁都要先查一下背景不成?”碧月夫人笑言一句。 “是!”二总管应下,兰香正是她的名字。 “拿笔墨来。”碧月夫人吩咐一声。 下面很快上了笔墨纸砚,怀里的狐狸又递给了旁人,碧月夫人亲自提了笔问道:“是叫正气杂货铺吧?” “是!”兰香点头。 碧月夫人饱蘸墨汁,笔走龙蛇。‘正气杂货铺’五个娟秀大字跃然于白纸上,醒目无比,笔锋落款题名。一气呵成。 有点霍凌霄的范…苗毅心中刚嘀咕一声,兰香总管已经将碧月夫人的题字送了过来,苗毅赶紧谢过,这下是真乐了,有这字在手,只要不违法乱纪看天街还有谁敢乱动正气杂货铺,免得有人动不动就拿封店来威胁。 他琢磨着自己以后是不是也学学人家题字什么之类的。不过和眼前的字一对比,苗大洞主立刻打消了这念头,他那字实在是拿不出手。 苗毅把题字给了德明道长。当场交代道:“回头立刻制成金字招牌挂上。” “是是是!”德明道长连连应下,也是高兴的很。 这边也没挽留几人,也不是他们几个方便久呆的地方,被屏退了。 三人即将出宫时。二总管兰香追来了。朝夏侯龙城挥了挥手,“你先回去。” 夏侯龙城走后,兰香拿出了一只储物戒递来,“这是夫人买东西的钱。” 苗毅连忙推迟,“不用不用,夫人的题字就是无价之宝,几件首饰夫人能看上是小店的福分,就当是小店的一点孝敬。” “拿着吧。夫人可不会占这种便宜。”兰香硬是命令他收下后,又提醒道:“牛有德。你记住了,给夫人准备的那套东西不要弄便宜货,要好的,钱不是问题。” “记下了。”苗毅连连点头。 兰香反手又递出一块令牌,“这块令牌拿着,夫人的那套首饰弄好后,可以直接来找我,以后有了新的首饰记得送这边来给夫人先看过,明白吗?” “明白,明白。”苗毅再次连连应下,很显然,人家那字也不是白题的。 “走吧!”兰香扔下一句话正要离开。 “二总管!”苗毅却喊住了她,又拿出了那只精美木匣子,翻开在对方面前,“二总管随便看看,看看有没有中意的,还希望二总管给小店一个表达心意的机会。” 兰香笑了笑,也没客气,木匣子一页页翻着,挑了五六支中意的首饰收起,随后问道:“多少钱?” “二总管再提钱的事,以后我们可就不敢再来了。”苗毅可谓一本正经。 兰香颔首一笑,人家已经说了是表达心意,她也就是随便一提,没多扯,也没说谢谢,朝一旁领路的宫女点了点头,示意带两人出去。 一离开守城宫,苗毅立刻拿了那枚储物戒看对方给了多少钱,好大一堆,点了一下,一千万红晶,平均算了一下,碧月夫人拿了五十来件走,差不多一件算了二十万红晶,比公开的正常售价差不多翻了一倍。 储物戒交给了德明道长,人家是正气杂货铺掌柜的,东西的进出要入账的,德明道长看过忍不住赞道:“夫人出手真大方。”这钱他拿着安心。 “走!去东城区,那边还有个比夫人出手更大方的。” 苗毅招呼一声,领了德明道长直奔东城区的统领府,见到了统领寇文蓝。 来意不用多说,一箱子首饰摊开在了寇文蓝面前,寇文蓝命人给二人奉上了茶水慢用,自己则站在箱子前慢慢挑选。 寇文蓝看到这些首饰眼睛发亮不说,竟然也搬了面镜子出来对照着在自己身上比试,女人发簪往头上插时还摆出一副顾影自怜的动作。 此举令苗毅腮帮子迅速鼓起,嘴里的茶水差点一口喷出来,可谓一阵恶寒。 苗毅和德明道长手中的茶杯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放回了茶几上,两人面面相觑,有点不敢再碰这里的东西,喝进肚子里的茶水恨不得施法逼出来。 报应啊!苗毅心中狂笑,皇甫君媃竟然有这么两个奇葩铁杆追求者,一个狗熊似的,一个能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有那女人受的。 寇文蓝精挑细选了五件首饰,而且果然守信用,说比夏侯龙城多给一倍就真的多给了一倍,五件首饰竟然直接砸了一亿红晶出来。 一出东城区统领府,苗毅和德明道长深呼出一口气来,彼此相视一眼,想不通了,为什么长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偏偏尽摆出些不男不女的动作。 “夏侯统领也就是脾气差了点。”行走在街道上,德明道长突然有感而发一声。 言下之意是和这位东城区统领比较起来,他更愿意和夏侯龙城打交道,实在受不了刚才那位。 “嗯!”苗毅也点了点头,不过转念一想不对,骂道:“还是这位好点,夏侯那王八蛋欠我们五百万不说,今天又白拿我们几件首饰,我估计是有去无回了。” 德明道长默然,叹了口气摇头。 次日,一张金字精装由碧月夫人题字的匾额挂在了正气杂货铺的门楣上。 同时挂牌公示告知,镇店之宝已经到货了,今天开始贩卖。 此告示一出,正气杂货铺那叫一个人气之旺,没见过的人纷纷要挤进去一睹为快。 然而东西摆出来不过片刻的功夫,店里的伙计便大声宣布,“诸位,不要挤了,今天的货已经卖空了。” 里面当即有不满的客人喊道:“开什么玩笑?我等了几天,这一走进来就没了,你们搞什么鬼?” “妈的,等了几天,想买件回去讨婆娘欢心,结果又白等了,明说什么时候有货吧?没时间老是耗在这里!” 伙计喊道:“一天只出售五件,想要的明天赶早排队!” 店内立刻谴责声一片,有脾气差的,直接把商铺里的东西敲的咚咚响。 “诸位最好不要闹事,惹来天兵执法可不是好玩的。”伙计大声提醒警告。 正气门的弟子在商铺里摸索了一段时间后,也渐渐有了些应对的经验。 天香楼闻讯而来的姑娘们一个个空手而归,找到了徐妈妈诉委屈。 徐妈妈立刻风风火火赶来找到了苗毅,“牛有德,你可是答应过老娘有货先通知我这里的。” 苗毅叹道:“皇甫君媃走了没有?没确定她走没走,我可不敢过去找你。” 这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让自知理亏的徐妈妈有些无语,最后耍赖道:“我不管了,我天香楼的姑娘出去演出的时候用的上,你今天必须卖我几件。” “得!徐妈妈都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了,我还有什么话说,不过我事先声明,你可不能对外声张是走后门买的。” “知道知道,放心,不说。” 苗毅叹了声,摆出二十件让她挑,只限五件,说货暂时就到了这些,所以才搞出限卖。 徐妈妈挑了五件,扔下钱心满意足地走了。 天街的商铺不像世俗,这里是日夜营业不关门的,有人干脆就守在了店铺里,这样下去商铺里挤满了人,没办法做生意,再这样下迟早要出事。 正气商铺被逼的在门外立了一根石柱为指定排位点,想买镇店之宝的人就在这排队,商铺每天会给前五位发一个牌子,拿到了牌子的人可以进里面去买每天限售的五件。 结果正气杂货铺外又出现了一个奇观,排队拿到牌子的人立刻会被人给堵住出价,一个牌子愣是炒到比里面卖的首饰还贵,价值三十万红晶。 这事有寇文蓝的功劳,寇文蓝五件首饰砸了一亿红晶买下送给皇甫君媃的事,已经是再次轰动整个天街,正气杂货铺首饰的名气无形中再次暴增,那些达官显贵家的女人若是没有一件正气杂货铺的首饰都不好意思出门。 家里的女人不高兴了,男人又岂能有好日子过,首先耳根子就别想清静,偏偏正气杂货铺的首饰又紧俏的很,人家门口挂的是碧月夫人题写的招牌,在天街还没人敢来硬的,只能是想办法让人去弄正气杂货铺的排位购买牌子。 第七九七章 疯狂吃进 (补十月,月票五千七加更奉上) 如此一来,购物牌子的价位居高不下,可谓惹得更多人往这边挤,有人日夜排队,附近的商铺有的因此人气跟着沾光,有的则是被殃及池鱼。 左右的天香楼和定远镖行就被人给堵的正门无法正常进出,都闭了大门开始走后门。 偏偏从其他星来到天街的修士闻讯后也不断赶来,这人气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散去,搞得西城区的统领府还特意派了天兵来维持秩序。 人既然来了,就免不了要看看正气杂货铺里的其它东西,碰上此来要买的东西自然会顺手给买上。别忘了,这里可是杂货铺,或多或少都有赶来天街的修士需要购买的东西,每日的成交量可谓惊人,一帮正气门弟子充当的伙计真可谓忙得日夜不停。 由玉灵真人和玉虚真人建立的供货渠道很快用上了,让人捎信补货。 杂货铺嘛,意味着什么东西都要,什么东西都卖。 这里名气一出来,自然也有人找上门,主动表示愿意提供杂货铺没有的货物。在苗毅的指点下,供货可以,先供货,卖掉后再结算。很短的时间内,杂货铺的供货渠道疯狂扩张,各种品种繁多的货品层出不穷出现在杂货铺内,真正是名不虚传的杂货铺。 杂货铺的东西越多,就越是能满足各种客人的需求,加上庞大的客流量。杂货铺每天的贩卖能力惊人,需要不断的补充货物。有这么强大的销售能力,杂货铺进货也敢放开了进。不怕卖不出去。 管账的宝莲每天数钱算账不停,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又增加了两名女弟子一起加入算账的行列,区区一个杂货铺赚钱竟然如流水一般,虽然是薄利,但胜在多销。 玉灵真人等人在开店之初做梦也没想到生意会好到这么夸张,一开始甚至还做好亏本几年的打算。 隔壁天香楼上。徐妈妈、雪玲珑和皇甫君媃站在五楼的一间窗口,看着正气杂货铺的旺盛客源不语。 “君媃姐,正气杂货铺的生意这么好。一天赚不少钱吧?”雪玲珑好奇地问了声。 皇甫君媃不屑道:“尽用些卑鄙无耻的手段。” 此话显然间接承认了杂货铺的确能赚点钱。 徐妈妈轻笑道:“我觉得卑鄙倒也说不上,只是抓住了机会利用而已。这正气杂货铺也是运气好,说实话,正气门那些人刚来时我接触过。上上下下的人压根都不是做生意的料。若非有那个牛有德在,他们现在只怕连打开局面都难。那家伙倒也了得,借着一点,成功创造出了机会便立刻迅速打开局面。” 皇甫君媃冷哼道:“如果都像他那么卑鄙无耻,谁都能做到。” 这显然是气话!徐妈妈微微摇头笑道:“谁都能做到怕是不见得!有些事情想着容易说着也容易,但是能做到却不容易。空想的人多,说大话的人也多,一旦身入其中真正面对上事情茫然无知、手足无措的人更多。牛有德那家伙却是敢想敢说敢做。说做就做,知行合一。一点都不犹豫,真是个人才啊!可惜邀请他来我天香楼没能请动。” 皇甫君媃看向她,“看来徐妈妈对他很欣赏啊!” 徐妈妈心想你心里怕是也清楚,否则当初也不会想拉人家去群英会馆,人才谁不想要,只是被人家搬出了碧月夫人的招牌吃了闷亏不愿承认而已。 想到这事,徐妈妈暗暗感到好笑,皇甫君媃把事给捅到二总管那去,想让牛有德出糗,结果反而被牛有德顺势搭上了碧月夫人那条线,逼牛有德找夏侯龙城索回首饰没做到不说,牛有德那厮反而又以一亿红晶卖了五件首饰给寇文蓝,造成了更大的轰动。现在夏侯龙城和寇文蓝轮流上门,可谓搞得皇甫君媃落荒而逃,真可谓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是有点欣赏,的确是有点能力的,这种人适应环境的能力很强,不会受环境的压迫而气馁,走到哪都饿不死的。”徐妈妈笑道。 皇甫君媃指着窗外的正气杂货铺,“徐妈妈,我们要不要打个赌,他这杂货铺热闹不了多久。” 徐妈妈一怔,“赌就没必要了,老身也没什么好拿出来和皇甫掌柜的对赌,皇甫掌柜莫不是又要给他下绊子?恕我直言,碧月夫人的招牌已经挂上了,做的太过了怕是会让碧月夫人脸上难看。” 皇甫君媃盯着下面戏谑道:“我自有分寸,看他还能得意多久。” 雪玲珑静静笑问道:“姐姐是不是还因为首饰的事在生他的气?” 皇甫君媃伸手挑了下她粉嫩的下巴,“妹妹,我不是生他的气,而是想出口气。” 雪玲珑笑道:“若是姐姐这次又失手了这么办?” “我们要不要堵一把?”皇甫君媃斜睨道:“你若是输了,便嫁给牛有德好了。” 雪玲珑:“姐姐输了怎么办?” 皇甫君媃道:“大不了我以后不再刁难他便是。” 雪玲珑摇头,“那我太吃亏了,姐姐输了也嫁给他好了。” 徐妈妈呵呵笑道:“两个丫头说什么胡话呢,这样赌来赌去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占便宜的岂不是还是牛有德?” 二女相视无语,同时哑然失笑,徐妈妈说的没错,这样赌的话,两人最后都有一个人得嫁给牛有德,的确是便宜了他…… 正气杂货铺三楼备用的那个房间用上了,苗毅领着德明道长正在会客。 来客是一个老头,来历不明,主动找上门,愿意提供各种结丹给正气杂货铺。价格自然是比市价略低,否则正气杂货铺赚什么。 双方因为结账的方式发生了分歧,老头要求货到立刻付款。而苗毅坚持定期结账或卖掉了再结账。 没办法,正气门的财力不够,开张时的货物基本上大多都是赊来的,开张也没多少天,根本就没有足够的财力直接付现吃下繁多且庞大的货物量。 正气门这边本来是准备量力而行的,可苗毅却要疯狂将来货全部吞下,没钱也要先吃下再说。他就一句话,杂货铺还怕货多吗? 这个阶段来说,正气门对自己做生意还有点缺乏信心。加上苗毅之前的运作能力,大家决定还是遵从他的意见。 此时,见苗毅坚持不放,老头沉声道:“若是你们货物卖不出去。我岂不是就一直拿不到钱?” 苗毅道:“若是逾期还未能拿到钱。你可以按契约将货物索回,再拿到别的地方卖。” 老头:“如此说来,我是一点保障都没有,那我还有什么必要把货供给你们,直接供给别人不就完了?” 苗毅:“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你之所以愿意把货供给我们,是因为我们杂货铺走的是薄利多销的经营方式,别的地方你拿不到这么好的价钱。你不可能把所有好处全部给占了。还有,我们不管你的结丹是怎么来的。偷来的也好,抢来的也好,我们都不管。我们商铺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整个天街找不到比我们生意更好的商铺,货物吞吐速度快,什么东西进来了都能快速洗白,货物的种类又繁多,不容易引起怀疑。你这些东西若是拿到类似群英会馆那种地方去出手,若是来路不干净的东西,若有人在群英会馆外面蹲守,你很容易被盯上,而我们这里进进出出来往的人很多,谁也搞不清人群中的你是干什么的,就算有人蹲守也无法锁定怀疑的对象。” 一旁的德明道长听了心中暗暗赞叹,结丹这东西不是别的东西,大多杀人越货弄来的可能性最大,一般也没人会买了之后再卖掉,那种情况很少。 一连几天见识下来,他算是对苗毅的谈判技巧佩服的五体投地。而苗毅拉着他来,也正是要让他这个掌柜的开开窍,别老是惦记着正气门的门规,那破门规用在买卖上迟早要让商铺亏的血本无归,应该一把火烧掉才对。 老头显然也被苗毅的话给打动了,一阵默然不语, 苗毅又继续趁热打铁道:“还有一个好处,你知不知道?” 老头犀利眼神一抬,“什么好处?” 苗毅手一挥,“显而易见的,我们这里是杂货铺,什么东西都有,到了结账的时候,你若是需要什么其它的东西也不需要到处乱跑太过招摇,提现也行,直接换成你自己需要的东西也行,可以一次性把你所需的东西给备齐了。” 这是忽悠人的大话,目前的杂货铺还没达到什么东西都有的地步。 老头却是不知,反而微微点头。 苗毅又道:“至于结账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你可以跑掉,正气杂货铺在这里又跑不掉,天街一间商铺的价值你应该知道,我们生意兴隆,也不可能为了你一点东西而跑路。另外,和我们签下同样契约的人可远不止你一个,真要敢做出卷了东西跑人的事,那得罪的人就太多了,除非正气门不想在修行界混了还差不多。只要签订了契约,你大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该什么时候给你的钱一分不会少,只是稍微推迟一下而已,若是对你一个人特殊,事情传出去了,我们也不好对其他供货人交代,所以在这一点上事关重大,我们是绝对不会让步的。这一点上也没什么好再谈下去的,你可以回去好好想一下,和不和我们合作是你的自由,我们绝不会勉强。” 老头端起茶杯喝了口,似乎下定了决心,又重重放下茶杯,“就照你说的办吧。” “掌柜的,签契约吧!”苗毅一招手,换德明道长上。 一切都谈妥了,契约自然是快速签了下来。 契约签订后,那老头竟然一下拿出三百多颗结丹,其中竟然还有一颗五品结丹,最差的也是三品,大多是三四品结丹,这可谓是正气杂货铺接到的价值最大的一批供应货物。 老头离开后,德明道长叹道:“此人的东西怕是来路不正。” 苗毅拿着那颗金色结丹观赏着,缓缓摇头道:“这不是我们该操心的,有件事情掌柜的倒是要留心一下。” 德明道长问:“什么事?” 苗毅微笑道:“从今天开始把这些来路不明供货人的信息都给暗中记录下来,买卖过什么东西都要记下来。” 德明道长惊讶道:“你不是说一旦坏了信誉就没人跟我们合作,要保护供货人的**吗?” 苗毅点头道:“这和保护供货人的**不起冲突,我们只是做到心中有数罢了,你照我的话去做好了,我也是为了正气杂货铺好,这记录我以后可能会经常查看,多准备一份,你别忘了。” 第七九八章 有人捣乱 德明道长迟疑道:“此事是不是要跟掌门他们商量一下?” 苗毅:“我会和掌门沟通,不过掌柜的要记住,此事除了掌门外,不要和任何提起,包括玉虚真人。” 德明道长有些欲言又止,不知道还想说什么,楼下此时却传来熟悉的大喊大叫嗓门。 “让开!让开…” 两人迅速走到窗前一看,好家伙,夏侯龙城那二百五又穿着那身金甲战袍,威风凛凛率领着一帮名手下如一把尖刀插入人群,将人群分向两旁。 “妈的!这王八蛋还有完没完?”苗毅有些火大,和德明道长迅速出来,遇见了同样出来的玉灵和玉虚两位真人。 四人来到楼下,发现店内的正常经营并未受到影响,夏侯龙城那二货叉腰站在屋檐下,鼻孔朝天。 “夏侯统领,你这是什么意思?”苗毅走去问道,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夏侯龙城两眼一瞪,“你这里人太多,本统领怕闹出什么事来,亲自过来维护秩序,又不打扰你做生意,难道不行吗?” 真的假的?你能有这好心?真有这好心先把欠的钱和拿走欣赏的首饰给还了!苗毅一脸狐疑道:“区区小事让统领大人亲自出马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 夏侯龙城乐呵呵摆手道:“本统领镇守西城区,维护本地秩序是份内之事,何来小题大做一说?” “那统领大人进来喝杯茶歇歇脚吧!”苗毅伸手相请。 “不用了,本统领正在公干。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夏侯龙城大手一挥,一脸的尽忠职守模样。 苗毅无语。人家要人有人,要权有权,要实力有实力,要背景有背景,可能就是没什么钱,你还真拿这种人没脾气,只能是带着一脸狐疑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想不通这强盗统领到底要干嘛,鬼才信他是来维持秩序的。 几人回到楼上一碰头,正在猜测夏侯龙城此来到底要干什么时。楼下很快响起了一片骚乱声,街道上人声鼎沸,可谓嘘声一片。 夏侯龙城的声音又响起,“干什么干什么?都想干什么?想造反不成?” 什么情况?苗毅等人又迅速跑了下来。刚好撞见一名弟子来报。 原来就在发放购买首饰的牌子的时候。夏侯龙城竟然以维护秩序为名,派了五个手下抢占了前面的五个位置。 “狗东西,就知道这家伙一出现就没好事!”苗毅骂了声,又快速来到了外面,果见五个银甲天兵占了按顺序发放牌子的前五个位置。 拿着牌子准备发放的正气门弟子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苗毅出现的正是时候,夏侯龙城直接朝他嚷嚷道:“牛有德,为何还不把购物牌子发下去?” 苗毅黑着一张脸道:“夏侯统领,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夏侯龙城才不管那么多。斜眼道:“哪过分了?” 苗毅道:“人家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排了个位置,你却派人抢了他们的位置。这不妥吧?” 夏侯龙城冷笑一声,“牛有德,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手下抢谁的位置了?你倒是问问他们,有没有谁的位置被抢了?” 不用苗毅问,已经有吃了亏的人很不忿地大声道:“我本来是排第三的…” 谁知话还没说完,夏侯龙城已经挥手指去,大喝一声:“这人很像是通缉的逃犯,来人!将他带回去审讯!” “是!”一阵响应,一群如狼似虎的天兵立刻冲了过去,长戟挥舞,当场将那人给砸翻在地,直接给拖离了现场。 现场人虽多,却是瞬间鸦雀无声一片。夏侯龙城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另几位被挤掉了位置的人噤若寒蝉不敢吭声了,其他人也都闭嘴了。 “牛有德,拖拖拉拉不发牌子是何道理?莫非你们正气商铺是在欺诈经营?若真是如此,就算你们挂着夫人的题字招牌,我也照封你们的店不误!”夏侯龙城一声冷笑。 你妈的!算你狠!苗毅恨的牙痒痒,可是不得不屈服在人家的淫威之下,朝一旁的正气门弟子偏头示意了一下,“发下去!” 那正气门弟子立刻走下台阶,将五块牌子陆续发给了五位天兵。 五人牌子一拿到手,夏侯龙城立刻转身一挥手,领了五人大摇大摆走进店铺内,里面的人自动分开到两旁,没人敢阻拦,这位统领大人有多彪,大家刚才可是有目共睹的。 五位天兵走到卖首饰的柜台前,一人拍出一块牌子,指着首饰柜里的首饰,这个说我要这个,那个说我要那个,刚好一人指了一样,又各拿出了一枚储物戒拍在柜台上。 柜台后面的正气门弟子同样不知该如何是好,看向了走来的苗毅。 夏侯龙城淡然道:“这牌子也拿到了,钱也不少你们一分,为什么不肯交货,莫非之前一直是在欺诈经营?” 苗毅走到一旁,对那弟子道:“点钱。” 那弟子立刻拿了储物戒一只只清点,清点过后,朝苗毅点头道:“居士,五十万红晶,没错。” 这强盗统领竟然知道买东西付钱?苗毅不信,又亲自拿了储物戒一只只清点,还真是五十万红晶一件不少。 妈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苗毅无语,再不把东西卖给人家也说不过去,何况人家付钱了,自己也没理由不卖。 让伙计收了钱,把五件首饰给了五名天兵。 首饰一拿到手,夏侯龙城立刻乐呵呵领着几名手下大摇大摆离去,没在正气杂货铺闹事,出去后立刻带着人马离开了。 苗毅也松了口气,虽然那狗熊东西排队有点蛮横,可人家毕竟是老老实实付了钱买东西,说到底还是商铺占了便宜,又不影响商铺的生意,搞就搞一次,也没必要跟人家计较。 然而让他无语的是,从第二天开始,夏侯龙城虽然没再亲自前来,可是他的手下却天天跑来排队。 整个天街在西城区这一块,除了守城宫的人,谁排队能排的过他夏侯龙城的人,敢和他们抢位置的立刻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将人给抓走,大家敢怒不敢言。 几天之后,苗毅就发现不对劲了,杂货铺外面的人气似乎有渐渐减弱的迹象。 很快,又有惊人的消息传来,夏侯龙城那王八蛋竟然在西城区统领府卖正气杂货铺的首饰,每天限售五件,以每件五十万红晶的价值出售。 也就是说,夏侯龙城从正气杂货铺每天买走首饰后,回头转手就以五倍的价钱卖出去。 这招就太狠了!倒不是苗毅不想让夏侯龙城赚那个钱,谁从商铺买了东西再卖给别人都行,这是人家的自由。可关键是夏侯龙城天天把商铺这边的一窝端,不让你卖给别人,他买去后又天天在别的地方卖,久而久之,正气杂货铺的人气还不得被那王八蛋给搞光了。 苗毅之所以明知道首饰能卖更高的价钱而不提价,之所以知道外面排队的牌子卖的比首饰还贵也不将首饰提价,是因为他想借此维持人气,让不少人看到有利可图的机会,吸引大量人员来排队,将此打造成正气杂货铺的一个亮点。有了亮点,来往天街的人自然而然会来这边看看,只要有人愿意过来看看那就是潜在的顺手买点东西的客户。 一旦首饰价钱弄的太高了,弄到一般人买不起了,弄到一般人不抱希望了,那就成了极少数人的奢侈品,排队抢购的情况渐渐也就没了必要,这里的人气自然要渐渐崩溃。 苗毅心里很清楚,这种卖首饰的方式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人的激情不可能一直保持,自己只是以首饰聚集人气为正气杂货铺打开局面站稳脚跟。 谁想突然杀出一个夏侯龙城捣乱,一下就击中了正气杂货铺的软肋,正在渐渐解散正气杂货铺的人气,这是要将正气杂货铺刚打开的局面给打回原形啊! 要不是夏侯龙城本就是个乱来的人,苗毅都有点怀疑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指点夏侯龙城故意捣他的乱,否则夏侯龙城不见得有这智商能掐这么准。 这天,五件首饰刚被夏侯龙城的手下给买走,苗毅后脚便赶往了西城区统领府。 一到统领府的门口,苗毅便发现这里同样聚集了不少的人看热闹,统领府也在发牌子卖首饰,和正气杂货铺的模式一模一样,而且卖的还是正气杂货铺劫买来的货,若不是因为夏侯龙城卖的价钱太高打消了不少人谋利的空间,只怕这里的人气也会不得了。 苗毅可谓恨的牙痒痒,他真想断了首饰的销售,或者把首饰的价钱抬起来,宁愿毁了正气杂货铺聚集的人气也不给夏侯龙城发这财,可这种两败俱伤的方式对他没任何好处。 通传,拜见,苗毅在统领府内见到了坐地发财美滋滋、乐悠悠的夏侯龙城。 开门见山,“夏侯统领,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妥?” 夏侯龙城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歪在椅子上,一只腿勾搭在扶手上,斜眼道:“有何不妥?我买了东西拿出去卖,你那杂货铺没理由限制别人不卖东西吧?” 第七九九章 关张 苗毅道:“我并非这意思,只是觉得大人在统领府卖东西影响不太好,迟早会有人因此攻讦大人。所以我倒是有个主意,大人不妨把东西放在正气杂货铺门口卖,我们会给大人留块好位置。” 夏侯龙城乐了,哈哈大笑道:“为什么非要把东西放你们商铺门口卖?难道本统领在别的商铺门口还找不到好位置?” 苗毅略微沉默了一下,“当然有别的商铺给不了的好处,统领大人只要把东西放正气杂货铺门口卖,我每天多卖一件首饰给大人。” 夏侯龙城嘿嘿道:“你还是留着自己慢慢卖吧!” 他不是冲钱来的!苗毅脑子里猛然闪过这个念头,瞳孔骤然一缩,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终于确认真的是有人在故意搞自己的鬼,这应该不是夏侯龙城能想出的办法,不是做生意的人搞不清状况,掐不到这么精准的脉下手! 谁会跟自己过不去?自己在天街可没什么仇人,背后下黑手的人已经是呼之欲出了! 苗毅没再多问,也不想再多说什么,直接告辞,“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不急着走!”夏侯龙城手脚一放,站了起来,乐呵呵道:“牛兄弟是不是该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了?” 苗毅有点不明所以,狐疑道:“什么东西?” 夏侯龙城一脸坏笑道:“当然是本统领写下的那份欠条!最近小赚了笔,差不多能还得起了。” 苗毅默了默。盯着他看了会儿,慢慢拿出了那块玉碟递出。 夏侯龙城接到手中看过后,微微点头。的确是自己写的那份欠条,二话不说,直接嘎嘣捏碎在了手中。呼,吹了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像个没事人一样挥手道:“你可以走了。” 压根就没还钱的意思,前面说还钱摆明了是想把欠条给骗出来。 这强盗统领的为人早在苗毅的意料之中。苗毅一句话都没说,没生气,也没发怒。平静地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这倒是令夏侯龙城有些诧异,他本准备了话等着苗毅,奶奶的。我花一千万红晶从你那里买了件首饰。你回头又卖五件给寇文蓝,而且还卖一亿,让老子情何以堪! 谁知苗毅什么话都没说,倒是搞的他把话憋肚子里有点难受…… 回到正气杂货铺的那条街道上,苗毅站在街道边,静静盯着杂货铺的招牌凝视许久之后,突然自言自语叹息一声,“要是杨庆在就好了。那家伙也许有办法!” 和对方来硬的不是明智之举,自己好不容易在这里有了个落脚点。这里若是搞崩了,哪怕躲到无相星正气门也没用,人家的势力能轻易到那边收拾自己,背后对夏侯龙城出谋划策的人自己惹不起,夏侯龙城的背景也许比那人还恐怖,都不是自己能撕破脸硬来的人。 人家都没有撕破脸来硬的,自己就更没资格撕破脸来硬的,真要来硬的凭人家的权势自己根本不是对手。酿成如今的后果,说到底也都是自己做事有欠深思熟虑不计后果的原因。 自己既然已经先来了这边,就要先在这里站稳脚,后面再有人来也方便接应。 又是一阵久久沉默,苗毅深吸一口气抬头,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快步回到了杂货铺内。 最早的时候,玉灵真人和苗毅是准备这里开业的事情一搞定就回去的,只是没想到生意好的出奇,又接连有事,令两人不得不推迟归程,暂时再多逗留一段时间,怕这里应付不过来。 苗毅到楼上找到玉灵真人时,却见到了一个不想见的人,没想到那恶心死人不偿命的寇文蓝又来了,又和玉灵真人对坐在一起喝茶。 “牛兄弟,来的正好,刚和玉灵真人聊到贵商铺的事情,玉灵真人说要等你来再做决定。”寇文蓝手帕轻轻扑点着嘴唇笑道,又甩着手帕挥手请坐。 苗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了玉灵真人一眼,玉灵真人微微点头。 坐在一旁后,苗毅问道:“不知寇统领有何指教?” 寇文蓝笑道:“啰嗦话就免了,直说吧,听说夏侯龙城最近老是找你们的岔子,那孙子真不是个东西!我知道,正气杂货铺之所以有这麻烦,肯定和牛兄弟同我的那笔交易有关,那孙子在公报私仇。你放心,寇某不会坐视不理,特来助你们一臂之力!” “哦!”苗毅饶有兴趣道:“不知寇统领准备怎么帮我们?” 寇文蓝掩嘴笑道:“这个简单,搬店,把店搬到我东城区去,在我管辖的地盘上,他夏侯龙城若是敢来捣乱,我让他好看。店面的事情你们也不用担心,我想办法给你们找一间来,怎么样?” 对此,玉灵真人也没意见的,觉得挺好的,这西城区的统领实在是太不靠谱了,避开了也好。 苗毅却是沉吟一阵,外人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夏侯龙城的背后有人唆使,而眼前这位寇统领只怕也会对那位唆使人言听计从,跑东城区去也照样是麻烦。 最主要的是,他不想卷入夏侯龙城和寇文蓝这对情敌老冤家之间的争斗,这事若是明着站了哪一边,就要成另一边的仇人,到时候夏侯龙城怕是不会对他苗毅这么‘守规矩’了,想办法弄死他苗毅都是有可能的,夏侯龙城拿寇文蓝没办法是因为寇文蓝肯定有相应对抗的资本,他苗毅在这边可没什么资本,正气门可保护不了他,碧月夫人那边举手之劳还行,人家也没必要时时刻刻保护你。 他苗毅也是官场上出来的,知道什么叫大局。碧月夫人不会为了件首饰闹的和夏侯龙城过不去。 “寇统领的好意正气杂货铺心领了,我刚从夏侯统领那边过来,已经和夏侯统领谈妥了。他已经答应不为难我们了。”苗毅婉拒了对方的好意。 “哦!”寇文蓝闻言颇感意外,“既然是这样,那就当我没说过,不过有句话我要提醒一下,那孙子从小缺教养,是个缺德带冒烟的牲口,如果他再找你们麻烦。你们就来找我,搬到我那边去,这里毕竟是他的地盘。我也不好逾越插手。” “谢寇统领好意,有机会再谢!”苗毅拱手谢过。 寇文蓝也没兴趣在此逗留,就此离去。说白了,若不是想给夏侯龙城上眼药。人家也不会往这里跑。 送走了寇文蓝。回来后,玉灵掌门问:“夏侯统领真的答应不找麻烦了?” “寇文蓝说的没错,那家伙就是个孙子,能那么容易答应才怪了,不但没松口,还硬是把欠条给要去毁了。”苗毅说着都气。 玉灵掌门惊讶道:“那你为何还拒绝寇文蓝的好意?” “他和我们非亲非故也不会无缘无故帮我们,所以他哪是什么好意,他是想唆使我们搬走好看夏侯龙城的笑话……”苗毅又将之前的担忧讲了遍。 “那怎么办?”玉灵真人颇为忧虑。 “我们开的是杂货铺。却把重点放在了首饰上,我这样做也是想利用首饰快速为杂货铺打开局面。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有些不择手段了,现在的麻烦也是我自己给自己惹来的,怪不得别人。我本想尽量拖着人气,为杂货铺站稳脚打开局面争取时间,现在有人出手反制…如今只能是趁着来往天街的人还会闻风而来看热闹,趁着人气还没有被人家给完全搞垮,必须要趁这个时候想办法强行把重心扭转回杂货铺的经营上,否则时间拖久了怕是想扭转都困难,我这人做事不喜欢拖拖拉拉。” 玉灵真人听的似懂非懂,问道:“那首饰不买了?” 苗毅摇头道:“既然是做生意,有钱赚为什么不卖?不过不能再这样卖了,首饰以后要走高端路线,掐断类似夏侯龙城这种情况,让这种人无利可图,这种人我宁愿送钱贿赂他,还能得个人情,这样搞下去他还不领情,王八蛋!我们经营重点要放在整个杂货铺上,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不能再以首饰的噱头来吸引人气,这样长久不了,要做到杂货铺本身就是个亮点,要做到客人一来天街就首先想到来我们的杂货铺购物,这样才算成功了。我们这段时间已经趁机累积了庞大且品种繁多的货物,有这个基础在,成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你想怎么做?” “先关门歇业三天!”苗毅一口咬定,目光坚毅! 很快,正气杂货铺挂出了告示牌:歇业三天! 杂货铺的店面一关,告示一挂出,不断闻讯而来看新鲜的来客自然是渐渐散去。 天香楼,杂货铺关门的消息一传来,徐妈妈、雪玲珑和皇甫君媃立刻赶到了和杂货铺相邻的窗口,从五楼看去,杂货铺外聚集的旺盛人气终于散去了,只有零星人员还在游荡。 雪玲珑讶然道:“看来是真的关门了。” 皇甫君媃瞅着下面微微一笑,“靠些旁门左道占便宜,不知天高地厚以为什么人都能利用,这下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吧,不然他还真以为有了碧月夫人的题字就能万事无忧了!” 徐妈妈偏头看来,问道:“是皇甫掌柜您让夏侯统领故意去找杂货铺麻烦的?” 皇甫君媃微笑道:“牛有德卖了五件首饰给寇文蓝,夏侯心里不舒服,奈何有碧月夫人题字的招牌在,夏侯也不敢来硬的,我只是让人去提点了一下夏侯该怎么去赚轻松钱,还能出这口气而已,想不到这么快就关张了。” 雪玲珑道:“关张?不是说只是歇业三天吗?” 皇甫君媃:“他想以首饰为杂货铺聚集人气,现在被夏侯一下击中软肋,这人气持续不了多久必然要散去,没了人气,这薄利多销的杂货铺还能开的下去吗?就算再开张,我看这杂货铺也要改行专门卖首饰了,否则各种供货渠道那边汇聚的庞大资金压力不是一个小小正气门能承受的,肯定要退货。一旦专门卖首饰了,那就不叫杂货铺了,再挂碧月夫人那块招牌岂不是让碧月夫人难堪?只要换了招牌,没了碧月夫人的那块招牌让夏侯顾忌,回头看夏侯怎么收拾他们,关张都是好的,夏侯那德性十有**要找借口封他们的店。” 徐妈妈神情抽搐,发现还是做自己这种买卖的单纯。 雪玲珑苦笑摇头道:“若是他还能好好把杂货铺经营下去呢?” “这样他若是还能把杂货铺好好经营下去,那就算他有本事,我就兑现上次和妹妹的赌约,还真就嫁给他了!”话一出口,皇甫君媃感觉自己这话似乎有点冒失,赶紧又补了句,“不过前提是他能不靠外人的帮助。” 第八百章 火爆 (补十月,月票五千八加更奉上) 次日,西城区都督府那五个插队的家伙又来了。 歇业三天?五个家伙无语,只能回去了。 没多久,夏侯龙城又领着人亲自跑来了,手下人没说错,的确关张歇业了,不过里面却是在叮呤当啷响个不停。 一大块布帘子从二楼垂下,挡住了一楼的情形,布帘子上写着:谢绝参观。 可夏侯龙城哪会管那么多,直接掀开布帘子闯入,只见一楼大堂已经拆的不像样了,可谓面目全非,一帮干木工活的人正在忙碌。 苗毅正在里面和干活的师傅交流磋商,看那情形是在说重新打造大堂布置的事情。 见到夏侯龙城进来了,苗毅立刻迎了上去,笑脸拱手道:“统领大人来了。” “好好的拆了干什么?”夏侯龙城一脸不解道。 狗东西,还不是被你给逼的!苗毅笑道:“客流量太大了,这里原来的布局承受不了,所以重新改建。” “三天弄的好吗?”夏侯龙城关心道。 “应该差不多吧。”苗毅伸手向一旁的椅子,“统领大人有事坐下说。” “不用了!”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夏侯龙城没兴趣呆这里,不过却吩咐道:“抓紧弄,弄好了早点开张。” 砸下话调头就走了,掀开布帘子一出来,可谓一肚子腻味,他现在倒卖首饰上瘾了。每天什么都不用干,坐着就有一百万多万红晶的进账,还有不少同僚找他套近乎。想从他手上要货,日子过的滋润的很。 这一停三天,意味着每天损失一百多万,心里自然是不舒服。 “正气杂货铺里面已经拆了,大堂正在重建,正在赶做木工活。” 天香楼,徐妈妈、雪玲珑、皇甫君媃坐在一起。去隔壁看了动静的婢女回来向三人禀报正气杂货铺的动静。 “做木工活?”徐妈妈和雪玲珑面面相觑。 “重建大堂?”皇甫君媃眉头皱起,有点搞不懂什么意思。 而正气杂货铺内却在发生巨大的变化,所有的展柜全部移除了。以前摆放展柜的空间及行走空间全部空了出来,大堂中间被隔断了。隔断的前面横着一整排长柜,工匠正在上新漆。 二楼,一群正气门弟子正在统计各种将要出售的货物。另有人在一块块黑漆小木板上统计。 一个个在忙碌不停。 三天后的清晨。正气杂货铺外又聚集了不少的人。 德明道长领着数名弟子现身,哗一声,扯下了挡在了商铺前的布帘子。 围观的众人齐齐愕然,只见整个二楼的阳台已经被挡住了,挂满了数不清的黑漆小木牌子,上面写着白粉字,什么灵草、仙草、结丹或法宝之类的。每块牌子上都写着一样东西的现有数量,以及单价。 整个正气杂货铺的物品及物品数量全部显摆在了所有人或以后所有路人的面前。正气杂货铺的所有货物全部一目了然,想买什么东西自己看去。 看好了东西。自己心中有数后,可以进里面去交易。 里面的大堂已经被隔断缩小了大半,一排柜台后面站了五名伙计,五名伙计后面的镂空雕花隔墙上有五个窗口,后面也有人对应着。 外面观看的众人可谓新鲜不已,议论纷纷。 更多人是震惊于二楼那分门别类数不清的木牌上所显示的货品数量,种类之繁多,数量之巨大令人震惊于正气杂货铺的储货量之广大。 没办法不巨大,苗毅让把杂货铺现有货物的数量大多乘以了五十倍写上去,最近本来就集中了不少的货物,现在再扩大五十倍呈现,就是要给所有人一个震撼。 震撼就是话题,有话题就有亮点,有亮点就能吸引人来看,吸引了人来看就有了人气,有了人气就有了买卖,有了买卖就有钱赚。 玉灵真人等担心万一有顾客大量买进,我们却没货怎么办? 苗毅说不用担心,到时候就说前面有客人买走了,外面的牌子没有及时更新。 苗毅要求先作假半个月或一个月,视情况再定,以庞大的货物数量来造成巨大轰动,过段时间再将外面牌子上的数量渐渐恢复真实数据,如此一来还能在销售能力上作假,外人看到我们强大的销售实力后,越能吸引人供给货物给我们,如此一来又能展现咱们巨大的货物补充能力。 苗毅说,我们要让所有人看到我们商铺巨大的货物吞吐能力,提升顾客和供货商的信心,让所有人知道、明白,在这里有一家杂货铺,能买他们所有想买的东西,能卖他们所有想卖的东西,那就是正气杂货铺! “镇店之宝呢?”五名抢了位置的天兵中有人喊了声,统领还等着他们带货回去呢。 德明道长拱了拱手,大声道:“抱歉!因为那些首饰不是什么人都能打造出来的,一件一件炼制出来颇费时间,镇店之宝暂时断货了,待到货到了会挂出告示通知大家。” 转而面对大家,朗声道:“正气杂货铺的货物都在大家的眼前,明码标价,童叟无欺,想买的请入!” 说罢转身离去,从侧门进了商铺里面。 那五位插队的天兵顿时面面相觑无语,敢情赶来白插了一回队! 观看的人群中有人好奇,试着走了进去,想试试这里的东西是怎么个卖法。 第一个进入商铺的人走到柜台前道:“买一粒固元丹。” 买一粒,摆明了是尝试。 结果前台的伙计指着柜台上的一堆玉碟告诉他,你要买什么东西不用说出来,直接写在这玉碟里面,然后直接付钱便可,如果有储物戒的话,可以拿储物戒来装东西,如此你买卖的任何东西外人都无从知晓,极具保密性。 一粒固元丹自然是不用保密什么,那人试着拿了块玉碟,写下了东西交给伙计,然后付了钱。 伙计直接将钱和玉碟交给了后面的窗口,里面有人看过后,很快还了回来,同时送出的还有一粒固元丹交予那人。 伙计又指着柜台前立的一块告示牌,告知与上面一样的内容,那就是钱货当面点清,离开柜台后若有什么缺失,正气杂货铺概不负责。 “新鲜!”那人拿了一粒固元丹走出去向众人哈哈笑道:“不过的确是方便,这买卖做的可以一句话都不说,就完成了交易。” 进了商铺,里面两边靠墙处有两排长椅,方便柜台前交易的客人太多时可以坐下等候或歇脚。 看守在外面的正气门弟子走到柜台前,接了里面递出的一块牌子,来到外面,施法摘下了固元丹的牌子,又重新挂了新的上去。 外面所有人看的清清楚楚,原来牌子上固元丹的数量又少了一颗,显然是因为刚才那人买走了一颗。 那挂完牌子的弟子,回头对众人朗声道:“客多忙碌的时候,上面的牌子半个时辰更新一次。” 说这话时有些紧张和兴奋,还是头次被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关注。 哗!众人再次哗然,可谓议论纷纷,这倒是令人觉得清楚方便的很。 当即不少人挤了进去尝鲜,不少没有购买需要的人也跑了进来试试这交易是怎么回事,修行中人嘛,除了修炼就是在行走中累积经验。 几乎是瞬间,一下就将正气杂货铺的生意给提升到了火爆的程度。 尝试过后的人都发现这种买卖方式简直太好了,有需要直接写下东西付钱,然后拿货。 诚如第一位试水的那人说的那般,交易从头到尾的完成压根不需要说一句话,如果愿意拿出储物戒装东西的话,外人根本不知道你买了什么东西,这对修行中人的保密性来说简直太好了。 如此新鲜的事,以及如此便捷的交易方式,迅速以正气杂货铺为中心,消息快速扩展向四周,很快便轰动了整个天街。人潮向这个地方滚滚而来,几乎是造成整个天街万人空巷地向正气杂货铺集中,附近横竖几条街硬是挤满了人,几乎挤得水泄不通。 隔壁的定远镖行,涂仁胜掌柜的站在镖行门口看着眼前的人群,再看看隔壁的杂货铺方向,对一旁的伙计惊叹摇头道:“这生意真是做绝了,平生头一回看到,哪怕把眼前这些想尝鲜的人的生意给做一遍,那也是一笔不得了的收入,生意做到这种地步,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 正气杂货铺的后堂,苗毅和玉灵真人盯着前面忙碌不停的弟子看了约莫一个时辰后,两人返身回了楼上,又并肩站在窗前看向楼下人头攒动的情形。玉灵掌门亦是叹为观止地摇摇头,这可和之前卖首饰不一样,卖首饰时大多人是来看热闹,这次大多人是来尝鲜的,都是送上门的数不清的买卖啊! “居士真乃经商奇才,得居士相助,实乃正气门的福气。”玉灵掌门竟然面对苗毅抱拳长鞠了一躬。 “掌门何须如此大礼,杂货铺也有我两成的份子,在下也有为己私心,不值得掌门如此大礼!何况我之前也没有把握,完全是抱着尝试的心态,这都有赖掌门对我的信任敢放手让我一试。”苗毅赶紧上前双手相扶。 玉虚真人不在,再次回正气门拉人手去了。没办法,看这情形,商铺里的弟子估计会好长时间忙的停不下来,弟子们也要修炼,不能一直使唤个不停,总得有休息的时间吧。 第八零一章 回去 “让开,让开!” 下面的喝斥声又令苗毅和玉灵真人迅速回头看去,两人脸色几乎同时一沉,又是夏侯龙城那孙子带着人来了。 跑到商铺门口的夏侯龙城发现竟然无门可入,大堂被隔墙给隔断了,迅速退了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这厮闪身而起,直接到了三楼的阳台上推门而入,管他谁的房间。 屋内无人,出了房间,跑到里面的走廊,看到了并肩站在走廊中等候的苗毅和玉灵真人。 夏侯龙城大步走去,喝道:“牛有德,首饰为何不卖了?” 如此嚣张,连声招呼都不打,别人家想进就进,苗毅真恨不得想宰了他,却不得不拱手给出笑脸道:“统领,首饰暂时断货了。” “少来这套。”夏侯龙城冷笑道:“是不是因为本统领天天抢购让你心里不舒服,所以想断我的财路?” 你妈的!你还好意思说是你的财路?苗毅想一枪戳死他,叹道:“统领大人想多了,那首饰不是人人都能做的,之所以断了首饰的供养,是因为碧月夫人发话了,现在要停下所有的活为碧月夫人炼制全套的首饰,若还继续炼制其他的首饰,那碧月夫人那边就没办法交差了。” “……”夏侯龙城神情一僵,这理由还真是让他没脾气了。 将这厮送走后,苗毅戳指窗外,发狠道:“迟早让这厮连本带利还回来,有机会看我怎么收拾他。王八蛋!” 他现在算是重新体验了一下民与官的差距。 玉灵真人少见的没有对此话表示反对,实在是连他也很想宰了夏侯龙城…… 一连几天,隔壁天香楼的徐妈妈、雪玲珑和皇甫君媃每天都会站在相邻的五楼窗口看看正气杂货铺那边。 人潮虽然不如一开始那般拥挤。但是生意的火爆毋庸置疑。 “……婢子问了不少从正气杂货铺买了东西出来的顾客,大家都说好!”出去打探消息回来的婢女向三人报上情况。 “大家都说好…”皇甫君媃嘀咕一声,这对做买卖的来说,真是极好的评价了,能让顾客都说好可不容易。 明眸投向下方,她以为能逼得人家杂货铺开不下去,逼得杂货铺变成首饰铺。谁知人家逆其道而行,首饰不卖了,首饰的噱头也不要了。堂堂正正将杂货铺给推了出来,回归了买卖的本质,只是在售卖的方式上求了创新,连宣传都不做。就在极短的时间内卖的轰轰烈烈。轰动天街,也许不如首饰那么赚钱,但交易的火爆程度还更胜卖首饰的时候,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这是牛有德想出来的办法?”皇甫君媃轻轻质疑了一声。 徐妈妈苦笑道:“叫人去看了,里面重建布置的时候,包括和工匠的沟通,都是牛有德在指挥,在亲自操练正气门弟子怎么做。除了他应该没别人。” 雪玲珑道:“徐妈妈,正气杂货铺这样能长久经营下去吗?” 徐妈妈呵呵道:“如此童叟无欺光明正大的做买卖。货源充足,生意又好,口碑也好,为什么做不下去?真没想到,杂货铺竟然还可以这样经营,以后我们买东西肯定也想着去那买。” 雪玲珑回头看向皇甫君媃,“姐姐,你会不会说话算话兑现承诺嫁给他?” 此话一出,徐妈妈愕然,缓缓回头看向皇甫君媃。 皇甫君媃一张俏脸顿时羞的通红,强行找了个理由道:“我是说在没有外人帮助的情况下,他们显然得到了外人的帮助,否则从哪弄来这么多货源。” 徐妈妈和雪玲珑相视抿嘴憋笑,也没继续让她难堪,也都知道那样随口说的话不能算数。 不过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又有婢女来报,“妈妈,隔壁正气杂货铺的牛居士来拜见。” “哦!”徐妈妈一怔,看了二女一眼,发现皇甫君媃明显有些心虚,当即笑道:“我去看看什么事。” 来到下面大堂,见到了苗毅。这边苗毅拱手见礼,徐妈妈则笑问:“居士那边可谓生意兴隆啊,客多的把我们的大门都给堵了。” “徐妈妈说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只是想讨碗饭吃,无意中得罪了贵人,被逼得没办法了,现在还不知道这晚饭能吃多久,希望那位贵人手下留情吧!”苗毅叹了声。 徐妈妈不想多说那人,岔开话题道:“居士来此何干?莫非又有了闲心来我这里喝茶?” 苗毅道:“在下刚从群英会馆过来,皇甫掌柜的不在,想必在这里,所以前来拜见。” 徐妈妈笑眯眯道:“那你可找错地方了,皇甫掌柜不在我这里。”她知道皇甫君媃现在正有些尴尬,肯定不想见对方。 谁知苗毅摇头轻笑道:“徐妈妈,你这样就不够意思了,我刚在外面可是无意中看到你和她还有雪玲珑正站在楼上的窗口看热闹。徐妈妈放心,在下绝无恶意,还请帮忙通报一声。” 没想到他已经看到了,徐妈妈当即闹得有些尴尬,手帕掩嘴轻咳一声,也没去通报,叹道:“真是两边不讨好,算了,当我又做了回恶人,跟我来吧。” 两人随后直接上楼,来到了五楼,雪玲珑和皇甫君媃还站在那窗口旁。 见到苗毅上来了,皇甫君媃有些愕然,徐妈妈上前招呼一声,“牛居士刚在外面看到了我们,是来见你的。”回头招呼上了雪玲珑一起离去,不掺和这事,免得里外不是人。 就剩下了两人,皇甫君媃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苗毅主动放出笑脸,上前拱手道:“见过皇甫掌柜。” “什么事?”皇甫君媃冷冷一声。 苗毅瞥了眼她头上的蜻蜓发簪,笑着缓和气氛道:“这支发簪戴在掌柜的头上真好看。”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及,皇甫君媃立马想起了这厮当众给自己戴发簪的事,偏偏自己当时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没当回事,事后想起心里那叫一个羞臊,一直担心事后会传的满城风雨之类的。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事后竟然没有一人提及此事,后来想想,估计可能是当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正气杂货铺的镇店之宝上,一些事情被大家下意识忽略了。 别人能忽略掉,可她却是耿耿于怀啊,有种被坏了清白的感觉,偏偏还不好说什么。再加上之前在背后的赌约说了嫁给他的话,可谓一听到这话就有些恼羞成怒,当即喝道:“有话快说,什么事?” 贱人!别给老子找到机会,暂容你嚣张!苗毅拱手道:“皇甫掌柜,之前初来乍到懵懂无知,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掌柜的宽宏大量,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没办法,只能是来低头了,人家若是非要在背后下绊子,凭如今的正气杂货铺根本挡不住。 皇甫君媃淡然道:“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又没找你麻烦。” 苗毅道:“皇甫掌柜,咱们明人眼前不说暗话,你要怎么样才肯放我们一马?” 再绕圈子也没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了,皇甫君媃:“不怎么样,等我什么时候觉得你真有道歉的诚意了再说。” “诚意?”苗毅想了想,拱手道:“只要皇甫掌柜能放过正气杂货铺,牛某便离开天街如何?” 离开?皇甫君媃一愣,盯着他看了会儿,发现自己竟然有点心情复杂,发现自己的心态竟然被眼前这男人给搅乱了。 “你走不走是你的事,与我何干!你只需记得一点,再敢坏我名声,定不轻饶!”皇甫君媃松口了,等于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 苗毅大喜,当即连连感谢道:“谢掌柜的宽宏大量不与我等一般计较,定不会再有丝毫亵渎!” 至于皇甫君媃是不是口是心非,苗毅不知道,至少人家表面上是答应了,事情暂时就这样解决了。 回到正气杂货铺后,苗毅基本没再插手杂货铺的事情,起点已经帮正气门选好了,至于能走多远,他暂时也没那么多精力顾及,靠他一人之力也忙不过来,他毕竟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正气杂货铺最终还是决定不留后面的院子,也要建成房子,建成环绕式商铺,实在是顾客太多,一个面忙不过来,何况现在愿意上门提供货物的人太多了,一个个领到楼上去谈也麻烦,准备建造专门的商谈空间。 玉虚真人已经从正气门连送了两批弟子来,还要再回正气门拉人来,准备在这里布置上个上百人,要保持充足的人手。 而苗毅也决定随他一起回正气门了。 对此,暂时坐镇的玉灵掌门再三挽留,实在是苗毅走了的话他感觉心里有些没底,苗毅在这里他心里也踏实点。 然而苗毅去意已决,自有理由,“掌门,我还要去联系首饰的事,毕竟已经答应了碧月夫人。” 见他还是为了正气杂货铺的事操劳,这边也就不好再挽留了。 走之前,苗毅结了一笔账,那些卖出的首饰是他拿出来的,自然是要算入进货的成本,不能完全归入杂货铺的收入,不然苗毅拿什么再去进货去,总不能让苗毅永远只出不进吧。 首饰总计卖了一亿五千万红晶的样子,其中八成算进货成本,苗毅要拿走一亿两千万红晶,剩下三千万算商铺的利润,届时结算时其中还有他苗毅两成的份子。 第八零二章 魔圣云傲天 不过苗毅没拿现金走,杂货铺本就巴不得运转的资金越充足越好,他不会扯后腿,而是全部换成了三品结丹。 小世界的三品结丹一颗顶一百万颗下品愿力珠,而价格暴涨后一颗下品愿力珠的价钱已经达到了一万金晶,也就是说一颗三品结丹价值一百亿金晶,价钱已经和大世界差不多了,折合红晶,一颗是一百万红晶。 苗毅直接从商铺拿了一百二十颗三品结丹,要这么多三品结丹干什么?不是炼制法宝,而是带回去给黑炭和螳螂们吃,对于黑炭,他一直心存内疚。 令苗毅感慨的是,他一开始是很鄙视正气门开杂货铺的决定的,现在发现开杂货铺也有杂货铺的好处,除了那些稀罕东西,基本上什么都有,什么五行灵草,什么五极晶,什么仙元丹,统统都有。 还种什么五行灵草,还炼什么仙元丹,只要杂货铺经营好了,只要有钱买,压根就不愁,这是他早先所料未及的,大世界的修炼资源的确不是小世界能比的。不过还是那句话,首先你得有钱去买。 其它东西都没带,某天傍晚,和玉虚真人一起离开了天街。一出城,双双掠空而起,人在空中多看了眼下面的浩大城池…… 回到无相星,苗毅也没同玉虚真人回正气门,理由依旧是去联系首饰,和玉虚真人分道扬镳了。 数日后,他已经身处浩瀚星空。和巫行者并肩站在幽冥龙船的船楼上,手中拿着玉碟继续标示着行进路线。可惜星云宗的星图上没有前往小世界的路线,否则他也不用这样麻烦。肯定直接买上一份。 抵达小世界,巫行者依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将苗毅送到后便悄然而去,这巫行者屡屡这样帮他,已经快成了他的心病,为什么啊? “大人!” 东来洞,见到苗毅回来。千儿、雪儿欣喜。大人这一走又是数月,其实在两人心目中,大人也是那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 东来洞虽小。却安逸,地方小,事也少,大家都过的自在。 附近也没哪个洞敢打东来洞的主意。除非活的不耐烦了还差不多。 一回到东来洞。家的温馨气息便扑面而来,浴池内,放松身心的苗毅泡在温泉中,枕在雪儿充满弹性的怀中,闭眼享受着二女的伺候,边听着千儿汇报东来洞的事。 他走后,附近的赵非和邬梦兰来看过他自然是不用说的,天外天的六爷和易容后的八戒都来过。可惜苗毅人不在。 不少门派的掌门也来过了,杨庆带着秦薇薇也来过一次。连木行宫的宫主程傲芳也来探望过。木行宫的几位行走,各大殿主,两殿的十几位行走旧部,都曾来过。 再有就是月行宫各路殿主也前来拜访过,更高级的是辰路的行走风泽等人,还有辰路各路殿主基本都来过,这些人也不知道是来安慰苗毅的,还是好奇想来看看苗毅现在怎么样了。 总之都借着认识的由头跑来了,苗大洞主明明是被贬官了,却搞的和高升了一样热闹。 东来洞从存在以来,就没来过这么多大人物。东来洞就这么几个鸟人部下,哪见过这么多飞来飞去的大人物,可谓个个暗暗心惊不已。有苗大洞主这么一尊大神坐镇东来洞,下面人的日子一个个谨小慎微,办差不用督促都认认真真,一是害怕,二也的确是机会送到了面前,这位洞主的人脉摆在这里,随便推荐一下,搞个洞主做估计不成问题。 奈何这位洞主神龙见首不见尾,看不到人影,连拍马屁的机会都没有,大人物就是大人物啊! “对了,大人,杨召青来了。”千儿不忘提了一声。 “哦!”苗毅淡淡一笑,心情不错。千儿正帮他捏着腿,他一只手伸了过去,挑起了她的下巴,勾了过来,吻住了她的唇,顺手又拉下了她的抹胸,两团雪白跳了出来,尖尖上挂着晶莹水珠,极为诱人。 很快,脸上含羞的千儿赤条条倾倒在了水池边,臀翘以待,旖旎春色无边……(扫黄打非,省略一万字) 沐浴舒坦之后,神清气爽的苗毅坐在了正厅喝茶,阎修和杨召青被召来了。 “卑职参见大人!”杨召青看到苗毅略显激动,他心里明白,两殿那么多人,只点了他杨召青来,这是把他杨召青当心腹看了,譬如一旁的阎修阎总管,那就是长期在大人身边的人,大人走到哪就跟到哪。 苗毅盯着他笑道:“你一府主跟我跑到这来,不会觉得委屈吧?这里可没什么职务好给你。” 杨召青立刻回道:“大人又岂是区区官位能限制的,何况没有大人也没有卑职的今天,若非大人,卑职只怕现在还是水行宫那边的一个无名小卒,能追随大人是卑职的荣幸!” “疾风知劲草,板荡见忠臣,很好!”苗毅回头看向阎修,“阎修,回头将‘混元**’传与他。千儿,回头提一百万愿力珠给他,让他修为尽快提到红莲境界。” “是!”阎修和千儿应下。 “谢大人赏赐!”杨召青赶紧谢过,虽然不知道混元**是什么,可那一百万愿力珠却是实打实的。 苗毅手头上现在也紧张,再养一个开销又是个不小的数字,可是能得一心腹的话,一些付出是值得的。 他回头又拿出了四组采集七情六欲的七彩法瓶给四人,告知了四人使用的方法,让四人保密,不要对外泄露。 说到这七彩法瓶,苗毅有些郁闷,在正气杂货铺的时候他就试过了,妈的。这法瓶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鸡肋。 和他修炼的功法有关,他的星火诀是直接将愿力珠中的七情六欲给焚毁的,剔除出来也不是不行。可是得不偿失,那样炼化愿力珠的速度会慢许多,用过了方明白这七彩法瓶压根不适合自己,白买了,只好拿出来送人。 得了七彩法瓶的杨召青心情再次激动,知道这是把自己当心腹看待了。 “东来洞虽小,却也安静。是个安心修炼的好地方,回头好好修炼,先把修为提升上来。”苗毅对杨召青叮嘱一番后。挥手让其和阎修一起退下了。 回头,苗毅领着千儿、雪儿走出了官邸,来到了后山的禁地,找到了妖若仙。将带来的一百二十颗三品结丹给了他。让他拿去喂黑炭和螳螂,叮嘱重点关照下黑炭。 妖若仙吃惊,“你哪来这么多三品结丹?”须知如今这东西紧俏的很。 苗毅拒绝回答,又让雪儿把手上的那组七彩法瓶给了他,反正雪儿和千儿平常修炼都在一块,也没必要用两组。 讲明了七彩法瓶的用处后,妖若仙立刻入迷了,抱着七彩法瓶研究去了。 苗毅回头又招了东郭里师徒来。向二人详诉了碧月夫人的容貌,让二人务必给碧月夫人精心打造一套首饰。有空再多炼制各种首饰,有多少搞多少,他全部高价收下,前提是东西都要精美。 东郭里师徒自然是满口应下。 回头只有千儿、雪儿回了官邸,苗毅又再次离开了东来洞,先去了赵非和邬梦兰那边。 就在边上,来了这么久不去拜访一下也说不过去,和俩夫妻小聚了一天。从邬梦兰的镇丙殿离开后,苗毅直奔星宿海,至于自己的上司公孙羽和田青峰,他是懒得去拜见的,就算是岁缴,他也不会去,不是摆架子,而是事实上那两位上司的确承受不起他的大礼…… 山高入云霄,大气镇天下! 大魔天主峰,滚滚魔气缭绕中,一座黑色宫殿若隐若现,大魔宫! 石匠有些胆颤心惊地跟在一个穿戴整齐的白发白袍的老头身边,行走在宽阔的黑石铺就的整齐广场上,向那浩浩荡荡魔气笼罩的殿宇走去。 老板娘一年一次的出门走访是惯例,到了大魔天后,老板娘照常去走访那些叔伯和姑姑们,然而出乎石匠意料的是,魔圣云傲天身边的乔公公突然悄悄找到了他。 魔圣云傲天要见他!没有捎上老板娘,就见他一个人,石匠震惊! 越接近那浑厚笼罩的魔气,石匠越是心跳的厉害,悄悄看乔公公一眼,乔公公脸上永远是挂着一幅神秘微笑的模样,不管是高兴的时候,还是不高兴的时候都是这样。 走到魔气弥漫的边缘,乔公公停了下来,微微躬身道:“老爷,人带来了。” 呼!弥漫的魔气迅速翻涌收敛,黑漆漆的大魔宫显露真容,那翻涌魔气从大魔宫屋瓦、窗格和门缝各处钻了进去,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走吧!”乔公公笑眯眯回头招呼一声,领着石匠继续前行。 登上台阶,乔公公推开了宫门,空荡荡的殿内,一个虎背熊腰的魁梧壮汉从宝座台阶上缓缓走了下来。 其人一头乌黑如墨般的长发倒披身后,长及后腰。浓浓的剑眉飞扬入两鬓,虎目铮铮闪烁慑人的精光,鼻若悬胆,唇厚无须,长相说不上好看,但是大气。双臂暴露的肌肉如铁疙瘩一般,黑色无袖马甲,裤腿也只是长及膝盖,赤足,光脚一步步走下台阶。 气势逼人,不怒自威,正是魔圣云傲天! 心惊肉跳的石匠迅速单膝跪地,大礼参拜道:“小人拜见圣尊,恭祝圣尊万寿无疆!” 一双赤足突然出现在了他低头能看见的眼前,令他手心里满是汗水。 云傲天缓缓低头垂视着他,发出淡淡的浑厚之音,“听说有人跑到秋姐儿的客栈打砸,最后连星宿海那帮妖怪都露面了,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实道来,不要拿虚头巴脑的话来打发我!” 第八零三章 放风玄 (补十月,月票五千九加更奉上) 这话让石匠异常紧张,魔圣亲自找到他问话,若是敢当着魔圣的面说谎,一旦以后事情的真相出来了,他的下场一定会很惨,一时间令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以前风云客栈不是没有出过事,但是石匠怎么也没想到这次竟然惊动了云傲天亲自过问,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次流云沙海的事情有点闹大了,连大漠双雄都折了进去,已经彻底改变了流云沙海的格局。 石匠心里也可谓是狂骂苗毅不干好事,非要把事情闹那么大,现在根本没办法收场了。 乔公公突然出声道:“石匠,老爷问话,你没听到吗?” 石匠半跪的身躯一颤,思之再三,最终还是咬牙道:“回圣尊,那件事情其实是个意外。” “意外?”乔公公道:“事情闹那么大,连黄擎天和吴多都夹着尾巴被带走了,怎么会是意外?” 石匠深吸了一口气,道:“这次事情的起因是流云沙海的杀手组织牡丹想暗中收编沙匪一窝蜂,谁知一窝蜂的背后是仙国的那个苗贼,双方在风云客栈谈判时打了起来。大小姐一开始只是想对付牡丹,没想过要对付苗贼,谁知双雄有意庇护牡丹,只想拿另一方给大小姐一个交代,结果把苗贼给揪了出来,而那苗贼不知怎么回事又和星宿海的人扯上了关系,接连牵扯之下。这才把事情给搞大了。” 乔公公奇怪道:“听说那个苗贼就是当初在大小姐客栈做卧底的牛二,这次又在客栈惹出事情来,大小姐为什么反而没想过要对付那苗贼?” 石匠犹豫了又犹豫。低着脑袋说道:“因为那苗贼是大小姐的男人,两人早就有夫妻之实。” 乔公公脸上万古不化的笑容顿时僵硬,可谓瞠目结舌,缓缓扭头看向云傲天。 云傲天亦慢慢低头看向下跪的石匠,似乎也被惊住了,一字一句道:“你说什么?大点声,再说一遍!” 石匠手心真的是湿哒哒的。硬着头皮大了点声音道:“那苗贼是大小姐的男人,大小姐早就和苗贼有夫妻之实。” 云傲天的气息凝住,倒披在身后的长发若有若无的飘荡着。同时有一股淡淡魔气在周身缭绕。 乔公公缓了缓神,似乎好不容易才接受了这个现实,问道:“大小姐是什么时候和苗贼在一起的?” 石匠:“将近八百年前的样子,就是那个苗贼在客栈做卧底的时候。” 乔公公急着追问:“是大小姐找的他。还是他做卧底有意对大小姐居心叵测?” 石匠:“应该是大小姐先对他有意的。大小姐这些年在客栈很不开心,但是苗贼来了后,大小姐开心的时候就多了起来,大小姐喜欢拿他寻开心,经常拉着他喝酒,客栈除了我们几个老人,从未见大小姐对其他外人如此过。其实苗贼做卧底只是外人的说法,苗贼当初到流云沙海的真实目的据我们判断应该是奉仙国的密旨前来寻找幽冥龙船的。后来被我们逼得在客栈做了伙计,后面应该是仙国那边顺势而为。大小姐一直在和苗贼暗中配合糊弄仙国那边。” 乔公公看向云傲天。 “不开心?早知如今又何必当初!”云傲天缓缓闭上了眼睛,“那苗贼有何特殊之处,为何秋姐儿会对他一见倾心,甚至不惜背负偷人的骂名也要委身于他?” 石匠:“回圣尊,其实在此之前我们就见过那个苗贼,那时的苗贼还是微末之身,我们途径仙国时听说有鬼修在某地为祸,本想顺道除之,结果在一个雨夜的废弃寺庙中撞见了苗贼……” 妙法寺雨夜,苗毅三人躲雨,老板娘等闯入,有人觊觎老板娘的姿色,苗毅出手阻拦。后,老板娘等人方知另两人名为一起来除鬼,实为借机除掉苗毅,结果苗毅怒杀二人。不想恶鬼就栖身在废弃寺庙的古井中,苗毅为救几人,舍身拼命,老板娘调戏不成反而弄巧成拙落入苗毅臂弯,上演了一出傻小子英雄救美的事迹。后双方分道扬镳,大家本以为今生都难再有相见的机会,实在是那时苗毅的修为太低了。然而苗毅和老板娘那一番弄巧成拙的肌肤之亲似乎就注定了缘分,多年之后在风云客栈诧异相遇…… 石匠将当年和苗毅见面时的情形细细说了遍,因为那才是老板娘和苗毅最终走到了一起的真正原因,若无那番弄巧成拙的亲密无间,只怕两人就算再见也是路人,根本不可能发生后面的事情。 默然许久的云傲天徐徐出声道:“那小子这么多年一直在和秋姐儿偷偷摸摸?” 石匠没敢出声,苗毅和老板娘的确一直是在偷偷摸摸。 “难不成要秋姐儿陪他偷偷摸摸一辈子不成?既然没那个胆子就不要**熏心!”云傲天猛然睁开双眼,话中已经隐隐藏着无穷怒意。 石匠忙出声道:“不是圣尊想的那样,苗毅让我们四个保护好大小姐,他给了大小姐承诺,让大小姐给他一千年时间,届时他会带大小姐堂堂正正离开客栈!” 云傲天哼哼两声,“这种鬼话秋姐儿也信?我有时候真恨不得掰开那丫头脑袋看看她脑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 石匠抬头求情道:“并非鬼话,苗毅的确展现出一些不可思议之处,还请圣尊再给他点时间,只剩下两百来年了,千年之约只剩下了两百来年!” 云傲天斜睨他一眼,声音放缓了,“好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今天的事不要告诉秋姐儿。” “是!”石匠站了起来,躬身缓缓后退而出,离开大魔宫后,发现已经是一身冷汗,旋即又是一声苦笑,今天之后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可他也没办法,被魔圣亲自找到了头上,他只有三种方式回复:一是说实话,公开老板娘和苗毅之间的秘密;二是说假话,可眼前这位可是连老婆、儿子都能杀的人;三是顺着外面的传言说,可能惊动魔圣亲自问这事,说明有人动到圣尊的孙女头上已经让圣尊生气了,届时苗毅肯定必死无疑。 他一时间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来想去他决定还是把事情真相说出来,因为三个说法中,也许只有把老板娘和苗毅的事情说出来,反而是最合适的。其实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魔圣是希望了结老板娘和风玄之间的孽缘的,魔圣是不可能让自己的孙女和自己的杀子仇人的后辈成双成对的,也许这反而是魔圣希望看到的结果。 至于第二种和第三种回答,先不说他自己,反正苗毅肯定都是死路一条,一旦魔圣要动苗毅,天外天那边根本拦不住,星宿海那边也保不住苗毅…… 大魔宫内,乔公公走到云傲天身边,说道:“老爷,流云沙海的事出了后,我去查了一下那个苗贼的底细,发现此子的确有过人之处,一步步走到今天靠的都是自己的能力,比起牢里那个靠着家世背景的花花架子的懦夫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和大小姐在一起也未尝不可。” 云傲天:“那丫头的眼光我实在是怕了!” 乔公公笑着劝解道:“老爷,人都是要长大的,有些经历本就是成长的代价,这么多年过去了,就是个傻子也开窍了,好不好大小姐自己心里应该也是有数的。既然他们双方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还定下了千年之约,再宽限个两百年等等看又何妨?” 云傲天摇头:“这种狗屁承诺我是不信的,当年我还对穆凡君说白头到老,结果又如何?” 乔公公忍俊不禁道:“老爷,那不一样,两者不能相提并论,穆凡君太要强了,没几个男人受得了的,老爷就再给他们两百年时间吧。” “去他娘的千年之约!什么狗屁两百年?”云傲天霍然回头道:“去!等秋姐儿走了后,把那个风玄放出去!” “这…”乔公公哑了哑,确认道:“放风玄?” “我倒要看看那小子是真喜欢秋姐儿还是假喜欢,自己女人都要被人抢走了,若是还没种站出来,还指望他什么两百年?是男人的就给我去抢,若是连个风玄都搞不赢,两百年后他又能干什么?若是害怕不敢…哼哼!”云傲天一阵冷笑,“那个风玄也别轻易放了,这么多年也不能白照顾了,好好招待一下,弄个半死再扔出去!这事你亲自去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必须要有个了结,那丫头已经没了继续呆在流云沙海的理由!” 乔公公默了默,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点头道:“明白了。” 离开大魔天后,一顶香妃榻横行天际,侧躺在榻上的老板娘支个脑袋突然出声道:“石匠,出来后没见你说一句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石匠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到魔圣的提醒,回道:“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点事情。” 前面扛轿的木匠呵呵笑道:“想什么?不会是思春了吧?照理说不应该啊,流云沙海的‘沙眠窟’你平常可没少去啊!”所谓的‘沙眠窟’是一个类似世俗青楼的所在。 “闭上你的臭嘴!”石匠破口骂了声,“你敢说你没去过?” “都给我把臭嘴闭上!”慵懒侧躺在纱帐内的老板娘出声道:“谁再当老娘面说脏话,老娘撕了他的嘴!” 第八零四章 可敢随我去劫一票 “啊……” 这边老板娘等人刚走,大魔天的某个洞窟内却是传来一阵凄厉惨叫,惨叫声凄厉不决,持续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声音逐渐衰弱。 没多久,一个血葫芦似的人影蹒跚出洞口,摇摇欲坠,手扶石壁,一路摸出血手印,一路踩出血脚印,整个人如同在血浆里泡过一般,看不清长什么样,颤颤巍巍而行。 一到洞口接触到阳光,下意识抬手挡住眼睛,似乎无法适应外部的光线。 后面跟出了两个汉子,喝斥道:“快滚!再不走就别走了!” 那血人当即咬牙摸索着前行。 砰!后面人突然一脚踹来,直接将血人给踹飞了出去。随后有人掠来,施法裹了血人掠空而去,飞离大魔天后,直接将人给扔在了山脚下…… 星宿海,西宿星宫,苗毅从天而降,这次是直接闯入了宫中,落在了古老大殿的门口。 一道清影唰地出现,青风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拦在了苗毅前面,盯着苗毅冷冷道:“谁让你擅闯的?” “快让开,我有要紧事找伏青大人。”苗毅挥了挥手。 青风目露厉色,殿内传来伏青的声音,“青风,让他进来吧。” “是!”青风应了声,不过却没有给苗毅好脸色看,转身走到大殿门口推开了厚重的古老大门。 进入殿内,苗毅见面行礼,“见过前辈。” 伏青睁开了双眼。道:“你小子是越来越嚣张了,现在来我这连面具都不戴了,就不怕仙国那边找你麻烦?” 苗毅不屑一顾。“我都贬成洞主了,有什么好怕的?” “你这家伙没事是不会来我这的,直接说事吧。”盘膝坐地的伏青叹了声。 苗毅盘腿坐在了他的对面,“本来是想去东宿星宫找雄威大人的,不过仙国离你这里近。说正事吧,我不久前刚去了趟大世界。” “……” 伏青和青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起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等他下文。 谁知没了下文,伏青追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刚去了趟大世界,你没听错。是大世界,难道你不知道大世界是什么地方?”苗毅问道。 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伏青霍然站了起来,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苗毅,沉声道:“小子。我警告你。别拿老夫开玩笑!” 青风亦满脸难以置信,两眼直勾勾盯着苗毅。 苗毅爬了起来,叹道:“这么大的事情我能开玩笑吗?” 伏青铿锵问道:“怎么去的?” 苗毅:“无意中跟巫行者去了趟。” 伏青惊讶道:“巫行者知道怎么去大…”话没说完又是一默,旋即慢慢颔首,“是了,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人知道怎么去大世界,怕是也只有巫行者知道了,那老家伙神机妙算。神秘莫测,六圣能有今天皆拜他所赐。” 苗毅一怔。“六圣能有今天和巫行者有什么关系?” 伏青道:“我们曾抓住过六圣手下的老人逼问,才知道了六圣修行功法的来历,六圣的修行天赋虽高,不过早年修为也不过才刚紫莲出头,结果遇见了巫行者,受了巫行者的指点才遇见了幽冥龙船,六圣的修行功法正是来自幽冥龙船,六圣可谓从幽冥龙船上得到了莫大的好处,这不是拜巫行者所赐还能是什么?” 看的出来,他对巫行者的感觉显然不怎么样,不过也能理解,不是巫行者插了那么一手,星宿海群妖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本是这个世界的霸主,却硬是被逼得龟缩在一隅。 苗毅想想也释然,巫行者指点六圣找到幽冥龙船的确有可能,这个世界上怕是没人比巫行者更了解幽冥龙船。“那你们就没去找过巫行者指点迷津?” “找自然是找过,可惜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却硬是从来没见过。”伏青说着一惊,“你小子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见过他了,莫非你能找到他?” 苗毅叹道:“我也只是无意中遇见过两次,若是还能找到他,我就不会来找你们了。” “那就不扯这事了,快说,大世界怎么去?”伏青迫切想检验真伪。 苗毅摇头,“你也别急,我既然说出来了,自然是要告诉你的,否则不可能会说出来。不过这事你一个人应付不下来,赶快去联系一下其他三位宿主,等人到齐了咱们再好好商议下。” 伏青立刻回头道:“青风,去请老大、老三和老四来。” “是!”青风应声转身,也知道事关重大。 “慢着!”苗毅出声道:“青右使,让他们三位再各带一位使者来,此事千万不可泄露给其他人知道。” 青风看向伏青,伏青大手一挥,“照他的话办!” 当天晚上,三位宿主陆续到齐了,来之前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要急着见他们,和伏青碰面后获知和大世界有关皆是大吃一惊,同时又惊喜不已,于是立刻让人把苗毅给请了来。 一帮人在古老宫殿内聚成一团,雄威见面便喝道:“苗毅,大世界的事不是开玩笑吧?” “我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干,犯得着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吗?”苗毅翻手又拿出了一把仙杏的果核,问道:“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几人各拿一颗到手中瞅着,金光狐疑道:“这不是你上次在流云沙海拿出来的东西吗?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说过这是炼制仙元丹的辅药。” 苗毅点头道:“没错!不过这次我去了趟大世界后才知道,这玩意果然如金左使所说,的确是果核,不过不是一般的果核,乃是一种仙果的果核。我这次在大世界见到了好大一片果园,里面种了上万株果树,树上长满了仙果,那情形真的是妙不可言。” 几人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胡说八道,将信将疑之余,却也是目露异彩,情不自禁跟着遐想。 伏青问:“那仙果吃了有何好处?” 苗毅道:“那仙果三千年才开花,三千年才结果,又三千年才成熟,吃上一颗抵上十颗仙元丹。上万株果树,棵棵长满了仙果,你们能想象那座果园里的果子相当于多少颗仙元丹吗?” 几人面面相觑,目露惊艳神情。 鹰无敌问:“你可曾摘上一颗尝尝滋味如何?” 苗毅摇头:“那里面有天兵天将镇守,岂是随便能摘到的,凭我的修为更是难以企及,这就是我来找诸位的原因所在。” 几人相视一眼,雄威问道:“你莫不是想带我们去打劫?” 苗毅点头,“大世界,彩莲满地走,金莲多如狗,几位可敢随我去劫一票?” 几人很无语啊!都彩莲满地走,金莲多如狗了,去打这劫合适吗? 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显得有些犹豫。 苗毅又道:“那果园里的情况我已经摸清楚了,镇守的是一位山神,修为已达金莲三品,和四位宿主的修为差不多,其他人的修为却是不怎么样,连我都能收拾,我只想问诸位,可有把握打赢那位镇守山神?” 四位宿主沉吟,伏青道:“没和大世界的人交过手,不知对方实力如何,不好妄下定论。” 担心不是没有理由的,六圣的修行功法就是来自大世界,都有点没底气啊! 苗毅皱眉道:“难道你们四个联手也没把握打赢人家?其实大世界的修士也没那么可怕,我和他们也交过手,也不过就那样,没什么好怕的!” 雄威迟疑道:“你确认?” 苗毅叹道:“你们觉得我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吗?我可是和你们一起去的,如果真有那么危险的话,凭我的修为第一个跑不了。我说星宿海四方宿主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胆小了?” 几位被他说的没脾气,不过想想对方的话也的确有道理,连这小子都不怕,咱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雄威环顾其他几位兄弟,深吸一口气道:“不如就去走一趟?顺便去大世界开开眼界如何?” 兄弟几个陆续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雄威回头,“什么时候动身?” 苗毅乐呵呵道:“什么时候动身都行,现在咱们先把丑话说在前面,先把仙果分配的事说清楚了再走也不迟。” 谈到利益分配,几人来了精神,雄威一口咬道:“五份,你一份,我们四兄弟这边一人一份,怎么样?” “成交!”苗毅点头应下。 几人相视一眼,伏青上下审视苗毅,“你小子这次怎么答应的这么痛快,不会是挖了坑让我们往里跳吧?” “我另有条件,那位山神身上的东西归我,还有其他修士身上的东西都归我,包括果园中种植的其他灵草都归我,怎么样?”苗毅反问道。 “行倒是行。只是…”雄威有些惊疑不定道:“你难道就不怕我们到时候反悔?” 苗毅不屑道:“我既然敢找你们就不怕你们反悔,我也劝你们最好守信用,否则后果你们承担不起,我若是没好日子过,你们肯定更惨。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给个痛快话吧,到底行不行?” 第八零五章 里面有内应 (礼拜,今日无加更) 惊喜来的太大,也来的太快,活了无数年的老妖怪也有些消化不了,兄弟四个还是碰头商议了一下,他们也不会仓促做决定,其中利弊肯定要衡量一下。 最终,雄威代表兄弟四个走了过来,“可以!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 苗毅可谓好笑,次序有点颠倒了,貌似应该是我怕你们耍花招吧,怎么成了你们怕我耍花招? 不过也能理解,大世界!对小世界的修士来说,那是一个传说中的存在,人对未知的东西都容易产生恐惧,这几个老妖怪心里实在是没底,又实在是想去大世界看看,毕竟是小世界修士梦寐以求的地方。 话又说回来,若不是千年之约的时间紧迫,苗毅也不会带他们去大世界打劫,而且是劫天庭的东西! “真受不了你们几个,好歹当年也是敢和六圣叫板的人,现在却这么怕我坑你们,胆子哪去了?”苗毅哭笑不得道:“把心放肚子里,我没什么花招,就是想摘点仙果快点提高修士,咱们大家精诚合作一次行不行?” 几个老妖怪差点被他说到脸红,雄威岔开话题道:“什么时候动身!” 苗毅手一挥,干脆利落道:“事不宜迟,没什么好拖拖拉拉的,你们如果没什么其他事,咱们现在就动身吧!” 兄弟几个相视一眼,伏青问了句。“我们多久能回来?” 苗毅计算了一下,这些人的飞行速度肯定没有幽冥龙船的飞行速度快,沉吟道:“来回估计顶多也就是两个月左右的样子。” 伏青回头看向厉风。“厉风,你留下坐镇!我们走后,星宿海就只有你知道我们干什么去了,若是我们回不来,以后的事情你就和其他几家商量着办吧。” 雄威几人也都摸出了一块玉碟写下了一些东西,陆续交给了厉风。 厉风接到手中看了下,嘴唇紧绷了起来。拱手道:“诸位大人早去早回,一路顺风!” 玉碟中的内容都是给几家留守的使者的,一旦四位宿主回不来。坐镇的使者将接掌星宿海,大家摆明了都是做好了有去无回的准备。 见到此情此景,苗毅多少也有些默然,明白了这几位的担心和害怕不是没有来由的。想自己当初初去大世界时。也一样是做好了后事的准备。 “走吧!”雄威对苗毅说了声。 伏青大袖一挥,法力澎湃而出,那久未完全敞开过的古老大门发出沉闷的呜咽声,彻底敞开了,中门大开! 一行人联袂而出,苗毅大步在前领路,身后跟着八位星宿海的大佬,外面繁星满天。 众人在古老宫殿的台阶上一字排开。稍作停顿,一起抬头仰望星空。 这一瞬间让兄弟几人有些恍惚。多少年了?有多少年兄弟几人没有像今天这样光明正大的站在一起面对天地了? 外界巡视的人员无意中看到这一幕后,可谓一惊。 “走!”苗毅低沉一声,闪身而起,直接窜向夜空。 雄威八人相视一眼,唰唰唰,也陆续射空而去,冲向遥远的夜空。 厉风闪身到了大殿外的广场上,拱手遥遥相送…… 一行九人联袂冲出小世界的束缚,浮在浩瀚星空之中,再回头看向脚下漆黑一片的小世界。 “往哪走?”雄威问道。 为了防止苗毅耍诈,雄威和伏青可谓是一左一右将苗毅并在两人中间。 苗毅无所谓,他本就没准备耍诈,没什么好怕的,环顾四周一眼,辨明了方位,伸手一指,“往那边走!” 回过两趟,起步的方位他已经记下了,还用不着掏出路引来。 “走!”雄威立刻拉了苗毅的胳膊,急速而去,一群人相随,一起冲向那浩瀚星空的深处。 一日之后,一直注视着四周的苗毅依稀还记得路线,但是为了确认方向,还是摸出了那块标明路径的玉碟查看对照。 “这是什么东西?”一旁的伏青问道。 “我上次去的时候做的标记。”苗毅话刚落,伏青已经一把抢到了手中查看。 苗毅瞬间乐了,“想看直说,我这人不藏私,不过这东西全世界估计除了我,应该也没人能看的懂。” 伏青的确看得满头雾水,里面一个个点点和周围的星象又对不上,要不是苗毅说了,鬼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好啦,不是我看不起你伏青大人,你看不懂的,别任性误事,万一走岔了路,那可不是开玩笑的,浩瀚星空压根没有方向可言,到时候去又去不了,回又回不了,咱们非直接死在虚空不可。”苗毅伸手从他手里抽了回来,继续查看对照四周。 雄威回头扫了身后诸人一眼,道:“学这小子,咱们也把路记下来。” 一帮人立刻拿出了玉碟,也开始做自己的参照物,显然都在记去大世界的路线,以备后用。 伏青提醒了一句,“大哥,前面跑了一天的路。” 意思是在说,前面一天的路咱们没记下来。 宇宙中不比其它地方,这些修士飞行也不是死物,现在大家就算停下施法飞行,也依然能借助惯性保持速度飞行,这一路上施法飞行等于是在一路加速度,速度一直在递增过程中,那飞行速度已经是快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一天下来,早已经不知道飞行了多远。 雄威不以为然道:“只要能活着回来,再重新记上一次便可。” 苗毅一听,暗中乐了,知道这帮家伙还没见识过星门,星门不像一般能进出的门,那玩意只能出不能回的,要回来得从另外的路线。 十数日后,星宿海大佬们终于见识到了星门。 撞近时才发现了,尽管隔的远远的,可星门恐怖的拉扯之力令群妖震惊,想调头逃都逃不掉,就好像遇见了一位法力极为高升之人正将他们给吸附过去,令他们根本无力反抗。 鹰无敌急声道:“苗毅,这是什么东西?” “大家集中在我身后。”苗毅招呼一声,手上拿出了金梭。 后面惊疑不定的诸人立刻靠拢,雄威和伏青已经是呲牙看着苗毅,准备一有不测就先杀了苗毅垫背。 嗡!拿银梭试过手的苗毅成功激发了金梭,一道金华爆出,成梭形裹了众人,高速旋转中隔离了那巨大的拉扯之力。 众人隐约看到自己高速钻入了一个黑洞,金华又很快崩溃,眼前一亮,再见繁星点点的浩瀚星空。 那穿越黑洞时的恐怖拉力已经消失,众人迅速回头看去,发现虚空一片,身后哪里还有什么黑洞的影子,一点迹象都没有看到。 震惊!一帮老妖怪面面相觑,如苗毅当初刚见识到一般。 雄威惊疑不定道:“苗毅,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星门!好比星空中的一扇门,只有准确找到门进入,才能便捷抵达想去的地方,否则星空浩瀚无边,靠飞行的话,修为再高也不知何年何月能够抵达目的地,这也是小世界为什么找不到的大世界的原因。”苗毅大概解释了一下。 心有余悸的老妖怪们可谓大开眼界,洪天叹道:“这浩瀚星空之神秘实在是难以形容,人在其中连沧海一粟都不如,真是大开眼界,就算不能活着回去,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伏青却是叹道:“那巫行者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竟然连这样的路也能找到,简直是不可思议。苗毅,巫行者为什么会带你去大世界?” 见识过此番情形后,众人已经相信苗毅的确去过大世界,如非见识过哪知道这些,之前一直是心存疑虑的。 “这事说起来就话长了,得从流云沙海的一次偶遇开始,不过这是我的个人**,我答应过巫行者不去泄露,你们也别多问,知道的太多对你们没好处,巫行者不是你们惹的起的,连六圣都不敢招惹。”苗毅诈唬一番。 一段时日之后,再次遇见星门,这次大家都有了心理准备,不再畏惧,迅速集中在了苗毅的身后,利用金梭急速穿过。从虚空中一冒出,一帮老妖怪再次回头看去之际,苗毅提醒道:“诸位,我们现在已经进入了大世界的空域。” 此话一出,一帮老妖怪立刻绷紧了心弦,迅速警惕四周。 不比苗毅初次来,他们是来大世界打劫的,心里没底。 一天之后,一颗蔚蓝色星球出现在了前方,苗毅指着说道:“那地方就是我们这次下手的目标。” 眼睁睁逼近后,并没有急着进入,而是绕着看了看,辨明了灵岛所在的海域后,苗毅方带着八只老妖怪冲了进去。 一进入无相星,老妖怪们立刻有回到了小世界的感觉,畅快呼吸,和在小世界没有什么区别。 苗毅却领着他们直接落在了一座海岛上,遥指远方紫气冲天的地方,“那地方就是种植仙果的所在之地,受一座大阵保护,没有彩莲境界的修为休想强行闯进闯出,没有令牌进不去。” 雄威诧异道:“那我们怎么进去?你有令牌?” 苗毅嘿嘿一笑,“令牌我是没有,不过我在里面有内应!” 第八零六章 触发禁制 一帮人躲在岛上密谋了一阵,迅速换衣服戴面具,掩饰真容。 苗毅只是换了身衣服,往衣服里加了点东西,改变了体型,并未戴面具,关键是戴了面具里面接应的人不认识他,到时候不肯开门岂不是白玩。 “大家准备好了没有?”率先收拾利落的苗毅问了声。 四方宿主,四位使者,互相帮忙检查,眼中神色皆显得肃穆,不敢马虎大意。 他们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真的能来到大世界,更没想到来到大世界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抢劫天庭的东西,说不紧张是假的。 都准备妥当后,除了南方宿主鹰无敌外,其他人都被苗毅收入了兽囊中。 随后苗毅取出了三只星铃,一起施法摇晃在手中,直到星铃有了回应,苗毅方对鹰无敌道:“走!” 两人迅速一起闪身而出,苗毅之所以留鹰无敌陪着,是因为他出手的速度是这些人中最快的一个。 碧波大海上空,闯入冲天紫气之中,两人浮空等待,鹰无敌不断环顾四周。 “鹰无敌,放轻松点,你这样到处乱瞄容易让人怀疑。”苗毅传音提醒了一声。 这里话音刚落,虚空中突然出现了一团白雾渐渐旋转扩大,很快一条通道凭空浮现。 “走!”苗毅传音招呼一声,鹰无敌跟着他闯了进去。 两人落在入口玉台上,两名金甲守卫持戟镇守左右。胖土地朱庆之黑着一张脸站门口等候,盯向苗毅的双目仿佛要喷出火来。 鹰无敌冷目扫过眼前三人,心弦紧绷。同时也暗暗惊奇大世界的阵法,内中藏了这么大一个地方,身在外面竟然连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朱兄,这是什么人?可有令牌?”守门的金甲神人问道。 朱庆之强挤出笑容,朝左右拱了拱手道:“是我朋友,容我们说几句话。” 都是同僚,也没有为难。回道:“快点,若是被山神大人发现私下放人进来不好交差。” “是是是!”朱庆之连连拱手谢过,旋即走到苗毅身边。传音恶狠狠道:“你又跑来干什么?竟然还带人来,你是不是疯了?” 苗毅瞥了眼左右的守门人,传音回问:“王太平和权晖在哪?” 朱庆之问:“你想干什么?” 苗毅:“你放心,我今天不是为仙杏和灵草来的。有点事找王太平和权晖。” 听到不是为仙杏和灵草来的。朱庆之多少松了口气,“他们两个正在杏园值守,你先出阵回避一下,我去找他们,让他们出去找你。” “好!”苗毅应下,朝鹰无敌点了点头。 唰!鹰无敌瞬间如虚影般连闪,朱庆之和两名守卫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已经瞪大了眼睛僵在原地。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更别提还手。便已经被鹰无敌下了禁制,缓缓倒下。 苗毅暗暗吃惊,这号称小世界速度第一的鹰无敌果然是名不虚传! 苗毅也迅速释放出了雄威等人。 雄威等人一露面,便看到苗毅将倒下的三人给收进了兽囊。 苗毅迅速摸了张面具戴脸上,一招手,领着众人直接闯入了玉石牌坊内,虚空激起层层涟漪,一步跨入,眼前已是另一番情形,古木参天,对照之下,人小如蝼蚁。 雄威等人紧张四顾之余,也略显惊奇,能感受到这里充沛的灵气。 “伏青,凌天,你们两个躲在左右,守住门口,不出事则罢,一旦出事,守好这里,不要放里面任何一个活口离开。” 现在也不是客气的时候,苗毅直呼其名安排,而伏青和凌空也是各自一点头,迅速闪身到了左右的大树后面。 苗毅手指最高山顶,对左右道:“看到那座紫气升腾的山顶没有,那就是种植仙果的果园,跟我来!” 一行人立刻紧跟在苗毅身后下了台阶,快步而行,一个个神经紧绷,高度警惕着四周。 周边的景致固然奇特罕见,可现在谁也没心情去欣赏。 “都放轻松点,别搞的那么紧张,谁见了都会怀疑!”苗毅传音提醒一声。 躲在暗处的伏青和凌空目送一行顺着石径小路消失在古林深处,两人为他们提心吊胆。伏青暗骂,苗毅这厮还真是胆大包天! 苗毅让大家别紧张是因为他对大世界多少心里有点低,而其他人却从未来过,哪能做到一点都不紧张。 尤其是此时,前面一名金甲神人领着五名银甲神人列队巡视而来,刚好和苗毅一行迎面撞上,雄威等人瞬间心跳加速。 一撞面,几名天兵天将立刻拦住了一行,“干什么的?” “来换灵草的。”苗毅环顾四周道。 “换灵草怎么走到这边来了?说你呢,到处看什么?”为首金甲神人指着苗毅喝了声,“拿准入路引出来。” 看什么?在看四周有没有人!苗毅见周围没人,目光盯向六人,自己后退了两步,把雄威等人让到了前面,轻轻挥手,“干掉!” 雄威、洪天和鹰无敌那是瞬间一齐出手。 六名天兵天将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脑袋便被直接拧断了,连人带东西一起被三人给收入了储物戒中。 苗毅从几人中走出,继续在前领路,像个没事人一样,雄威等人则继续相随身后。 一行七人,直接来到了杏园门口。诚如朱庆之所言,权晖和王太平果然守在这里,见到一行人来到,两人当即往门口一拦,喝道:“什么人?” “权晖,王太平。是我,刚刚还和你们联系过。”苗毅上前回话。 权晖和王太平的脸色剧变。看看苗毅身后的人,权晖沉声道:“你带人跑这来干什么?是不是疯了?” “两位。对不住了!”苗毅朝身后勾了勾手。 唰!鹰无敌消失在原地,两手如利爪,瞬间掐住了权晖和王太平的脖子,两人齐齐发出一声闷哼,颈项骨骼嘎嘣一声,被鹰无敌直接给宰了,连人带东西一起收进了兽囊中。 没办法。这里只要是认识他苗毅的活口,苗毅一个都不会放过。 苗毅再次观察四周,而雄威等人却是两眼发光。站在杏园门口已经看到了里面满树的仙果,那果子里面隐隐渗透出的流光溢彩无疑证明了其不凡,绝对不是普通的果子。 在苗毅的带领下,几人快步闯入。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竟然有一股无形之力笼罩着杏园。 阻碍之力并不强,几人轻易就闯了进去,雄威等人还没什么,苗毅却是心中咯噔一下,立马察觉到了不妙,上次进入并无任何阻碍。 果然,山神庙那边陡然传来一声震天厉喝:“何人擅闯杏园?” 这一嗓子立刻惊动了整个灵岛,躲在门口的伏青和凌风可谓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雄威等人亦是大惊。回头看去。 苗毅暗暗叫苦,他差不多已经意识到了问题出在哪。上次十有**是朱庆之一伙监守自盗时关掉了杏园的禁制,这次他们鲁莽闯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触发了报警,看来想偷偷摸摸悄无声息来回是不太可能了,一场大战是免不了了。 唰唰!一个个身穿金甲和银甲的天兵天将浮空而起,一起朝杏园围来。 嗡一声清吟回荡在山神庙的上空,一道紫色光华绽放升起,只见一面晶莹剔透宛若紫玉的镜子升空,直接绽放出了淡淡白色光束笼罩住了杏园的苗毅等人,就好像一只紫色的眼睛立在空中,盯着几人的一举一动。 最令人心惊的是,护住灵岛的大阵发出一阵如惊雷般的震响。躲藏在门口的伏青和凌风回头看去,只见虚空的大门已经是雾气翻腾,再抬头看天,整个灵岛皆快速被翻腾雾气给锁住了。 一道人影从山神庙掠出,瞬间驾临,一身锦袍,三缕长须,面相威严,眉心一朵三品金莲虚影,手提一柄紫色长刀,和一群天兵天将浮空合围住了苗毅等人。 不用说,能在这里为首,又有金莲三品修为,除了坐镇此地的山神应该没别人。 来人单臂擒长刀指来,“大胆蟊贼,竟敢擅闯杏园,还不束手就擒!” “还等什么,不留活口,杀!”苗毅一支黑玉蛟龙枪在手,挥枪一喝! 这还是白子良的那件武器,他的麒麟枪毁了后就没有再炼制过,因为他对三品法宝已经没了兴趣,要炼制最少也要炼制一件四品法宝。 六个老妖怪立刻亮出兵器,唰唰冲了出去。 雄威一双金锤率先冲出,杀向了那山神。 “后退!”山神提刀一喝,手中长刀绽放出了青色光华,领着麾下天兵天将快速后退,显然是不想毁了杏园。 “小心他刀上青光,老三快去助老大一臂之力。”同样浮空追杀的苗毅急声提点一句。 然而已经晚了。 轰!一声震天响,雄威一双金锤架住了山神狂劈而来的大刀,却不防一股青华扑面,整个人打着寒颤哆嗦了一下。 山神收刀一回,横刀又扫急闪而来的鹰无敌,幸好鹰无敌反应快,加上得了苗毅提醒,身形在空中迅速起影,几乎是瞬间身化万千虚影,一双鹰爪绕着山神狂攻,在山神青华刀影中穿梭。 山神大惊,从未遇见过速度如此快的对手,不过几个回合的功夫,措手不及之下,胸口噗一声,一只血淋淋的爪子已经是从他后背钻入穿胸而出。 山神瞪大了眼睛低头看向胸口,却没机会看清,一只爪子已经扣进他的脑袋。目泛厉色的鹰无敌挥手一拔,利爪直接摘了山神的脑袋走。 第八零七章 进的来出不去 (礼拜,今日无加更) 反观雄威,整个人在空中战战兢兢,目光看向四周可谓满脸惊恐,双手哆嗦着,竟然连双锤都拿不住了。 唰!鹰无敌迅速扔开击毙的山神,抓住了雄威脱手坠落的双锤,一把搀扶住了在空中的雄威,惊问道:“大哥,你怎么了?”迅速查看雄威的伤势,又没有发现雄威哪里有受伤。 刚才若不是他及时赶来救援,雄威怕是已经栽在了山神的手上。 灵岛上的守卫实力其实并不怎么样,哪经得住星宿海一帮老妖怪的打杀,几乎是瞬间被杀的七零八落。 苗毅一阵快枪连诛三人,又追着两名天兵天将不放,硬是将两人给斩杀后,才罢手了。 原因无他,这两位天兵天将是他初次来灵岛时在山神庙外阻拦过他的人,双方聊过一阵,不管对方能不能认出自己,苗毅为了以绝后患都不会留下活口。 干掉两人,苗毅迅速飞到鹰无敌这边,对鹰无敌道:“他没事,对方刀上的青光是七情六欲中的惧意,回头我有办法治他,现在不是拖延的时候,先清场,不要留活口。” 听苗毅说没事,鹰无敌点了点头,立刻将雄威收进了兽囊中,唰闪身离去,身影犹如霹雳般横行四方,追杀四处逃窜的天兵天将。 天兵天将不敌,想要逃窜,奈何整个灵岛已经被封闭,逃到空中撞上那翻滚的云雾立刻被弹了回来。就算是他们也逃不出去。 空中,那道紫玉般通透的竖眼徐徐旋转在空中,那投射出的淡淡白光扫视四周。或翘首仰视空中的打斗,或低头扫视下方的残杀,那情形仿佛真的是什么人的眼睛一样,恍如一只天眼,注视着灵岛内的一切动静。 不过那天眼射出的白光似乎也没什么伤害,从人身上扫过时,没有任何感觉。 苗毅已经落到地面捡了山神的东西。看到山神储物戒里的金梭后,他总算松了口气,他身上原本有两只金梭和两只银梭。银梭已经被练手时用掉了,两只金梭也在过两道星门时消耗了。 来之前他琢磨着山神身为金莲修士,身上肯定备有金梭之类的东西,现在一看果不其然。金梭银梭加一起有十多只。 灵岛上六十多位天兵天将很快被杀了个干净。至于有没有漏网的不得而知。 “老五,这座岛被大阵封住了,我刚试了下,根本破不开!”伏青闪了过来支会苗毅一声,老五是苗毅如今的代号,进来之前都约好了不要互相称呼名字。 “先不管那些,先把杏园中的仙果弄到手再想办法出去。”苗毅回头招呼一声,一帮人立刻如狼似虎般冲进了杏园中。 一帮人是来打劫的。才不管会不会弄坏杏树,什么金剪刀之类的也免了。 只见伏青等人分散开来。双臂一张,满树的果子立刻大片朝天拽起,噼里啪啦声立刻响个不停,那是仙果被从树枝上强行施法摘下来的声响,犹如放鞭炮一样,看那动静,修为低的人怕是还没办法强行摘下来。 成片成片的果子被摘了下来后,飞到空中,被一伙人大袖一扫,一片片收入储物戒中。 这帮家伙才不管仙果有没有成熟,青的,半青半白的,粉红的,大的,小的,统统摘了,连刚结出球的雏都没放过。 没多久,整座杏园里上万株仙杏树上的仙果全部遭了殃,被摘的一个都不剩。更有甚者…苗毅目光一扫周围,突然神情抽搐道:“你们疯了吧?在干嘛?” 只见伏青等老妖怪摘完了果子也就算了,现在正在连根把果树也拔了起来,强行往兽囊中装。 洪天嘴里嚼着一颗仙果,边尝着滋味,边含糊回道:“不能白来,带点这仙树回去种。” 其他人也点了点头,伏青还挥手道:“大家速度快点,能带多少回去算多少!” “我草…”苗毅下意识爆了句粗口,发现这帮家伙有够黑的,杀了人家的人,偷了人家的果子也就算了,竟然连根拔树走,连人家的果树也不放过。 苗毅也不想白忙活,喊道:“杀的那些人给我。” 一帮老妖怪立刻将一具具尸体扔了出来,他们显然对这些能提高修为的仙树更感兴趣,苗毅冲了过去扒那些天兵天将身上的东西。 他这里飞快搞完了,那些老妖怪还不罢手,还在往储物戒里塞,也不管带回去能不能活,搞得像没见过好东西一样,大片果园硬是被他们给毁了一半,苗毅不得不催促道:“你们快点,差不多就行了,等到援兵来了,到时候想跑都跑不掉。” “算了算了,大家收手吧!”伏青招呼一声,大家快速集合而来,迅速飞向了进入灵岛的入口,不过已经被云雾封锁。 苗毅挥枪拼尽全力砸去,轰!一股力道从翻滚的云雾中弹出,活生生将其给震得后退几步。 “我修为不够,你们试试!”苗毅回头招呼一声。 “我试过了不行!”伏青摇头道。 鹰无敌和洪天也迅速出手狂攻,结果仍然没用。 几人又迅速到四周狂攻尝试,甚至连地下都轰开看了看,结果发现四面八方,或上天入地都出不去,已经被困死在了这里。 一帮人顿时急了,洪天沉声道:“抢了这么多东西出不去岂不是要在这里等死?” 苗毅也有点急了,道:“大家集中在一起攻击一点试试看。” 伏青道:“没用的,大家发现没有,这反弹的力道是我们自己的力道,也就是说,我们攻出的力道有多大,弹回的力道就有多大,要是联手攻击一点,说不定要把我们自己给打伤了。” 听他这么一说,苗毅感觉有点像玲珑宝塔里的情形,尝试着闪身到了门口,施展出星火诀,不强行施法抵抗,伸出手往翻滚的云雾中伸,倒是慢慢探了进去,可是很快发现有巨大的拉扯之力似乎要将他的胳膊给撕烂。 吃疼之下,苗毅迅速抽手回来,疼得甩了甩手。 鹰无敌皱眉道:“现在被你小子给害死了,你连这里面的情况都不清楚就敢带我们闯进来,现在如何是好?” “老三,现在说这些没意思,想办法出去才是正题。”伏青环顾四周道:“既然是阵法,就必定有阵眼,想必仙界的阵法也不例外,找到阵眼破掉想必就能破了阵离开,大家赶快四处找找,看看阵眼在哪。” “等等!”苗毅抬手打住,召了兽囊中的土地朱庆之三人出来,尝试着解除三人身上的禁制,却发现有点麻烦,正要施展星火诀破解,鹰无敌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闪来出手给三人解开了小部分的禁制,因为是他下的禁制。 三人缓过神来,朱庆之盯着苗毅哆嗦道:“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苗毅提枪指向朱庆之,“说!怎么从大阵里出去?” 朱庆之吓了一跳,咬牙道:“我说了你也不会放过我!” “说了我就给你个痛快,否则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苗毅冷冷一声。 朱庆之胸脯起伏道:“杀了我你们也别想逃,你们根本逃不出去!” 噗!苗毅当即一枪捅进了他的心窝。朱庆之张了大了嘴巴捂住血淋淋的胸口,满眼的难以置信,他还想讨价还价一下,看能不能捡条命,谁知对方一点都不客气。 苗毅回头看向另两名金甲神人,“你们说不说?” 一名金甲神人绝望摇头道:“山神大人一旦开启了锁闭灵岛的封禁大阵,就算是山神大人自己也关闭不了,里面的人根本没办法出去,此阵本就是为了对付偷盗之人,除非天庭派人来开启。” 苗毅一脚踹飞朱庆之,拔枪指向另一名金甲神人的咽喉,“大阵的阵眼在哪里?” 那人回手指向空中的那道犹如眼睛般的紫玉镜子,“天眼,天眼就是阵眼。” 伏青突然出声道:“那天眼投射出白光照着我们是什么意思?” 恐慌中的金甲神战战兢兢道:“天眼直接连通天庭,天庭正在看着你们,你们的所作所为已经全部落入了天庭的法眼。你们投降吧,你们跑不掉的,投降也许还能保一条命。” 苗毅等人相视一眼,也就是说,在一开始动手的时候,天庭就已经知道了消息,现在已经派了人来对付他们。 “投降?”鹰无敌嗤了声,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只怕投降就算能活着也比死了还难受,他冷冷问道:“你们两个确认没有别的办法能出去?” 这话里的深意令两位金甲神人脊背发凉,其中一人告饶道:“不要杀我们,留着我们说不定还能做人质。” 噗噗!鹰无敌突然出手,直接撕爆了两人的脖子,方对几人道:“他们应该是不知道,若真有办法出去,之前我们追杀的那些人也不至于无路可逃。” 旋即闪身而去,人在空中,挥爪怒击向那竖立的天眼。 轰!天眼被震飞了出去,鹰无敌再次追去攻击,想强行毁了天眼。 咣!谁知上空翻滚的云雾中突然一道霹雳下来,毫无征兆,恍如晴天霹雳,震天巨响,正中鹰无敌。 空中的鹰无敌顿时漆黑一团,犹如被火烤过一般,哑了火,冒着烟往往下掉。 第八零八章 破阵 这边凌天快速闪去,扶了坠落的鹰无敌闪回。 “老三,你没事吧?”伏青等人围了过来。 “咳咳…”鹰无敌张嘴咳的冒出一阵烟来,用力晃了晃脑袋,貌似有点晕乎,伸手推开了凌天,长吐出一口气道:“没事,攻击力倒是不大,凭咱的修为还能扛住,就是被雷电劈的滋味不好受。” 岂止是滋味不好受,被劈过后的外形也不好看,头发像刺猬一样炸开,黑漆漆一个人,闪着白眼珠,亮着白牙,哪还能看出星宿海南方宿主的风范,苗毅看了有点忍俊不禁。 洪天问:“三哥,哪来的雷电?” “不知道!”鹰无敌摇了摇头。 几人回头一起看向那空中的天眼,只见刚才被打的震飞的天眼已经稳住,镜面再次照来,又盯住了他们,被鹰无敌攻击的部位丝毫无损。 “这是什么东西打造的,这么坚硬?”鹰无敌奇怪一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金爪,这双利爪可是高纯度晶金打造的四品法宝,刚才自己一击,就算毁不掉,也应该能留下点痕迹才对。 苗毅叹道:“比晶金更高级的晶紫炼制而成的,看颜色犹如紫玉,很显然是高纯度的那种晶紫。” “晶紫?”几人惊讶看向他。 苗毅点头,“金晶上面还有紫晶,紫晶上面还有红晶,只是我们小世界没有这种矿产而已,这种东西分布在宇宙中。咱们也不能要求宇宙中有的东西小世界也都有,你们没见过很正常。” 几人再次看向天眼,有些无语了。洪天问:“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看着阵眼在眼前却拿它没办法吧?” “刚才那山神的大刀也是紫晶炼制的吧?”伏青突然回头问了句。 “应该是!”苗毅点了点头。 伏青伸手道:“刀拿来,我去试试。” 苗毅道:“怕是没用,这种高纯度晶紫炼制的法宝,估计普通彩莲境界的修士也不见得能毁了它。” “不试试怎么知道?总不能坐以待毙吧?”伏青手再次一伸,“刀给我!” 山神的东西全部被苗毅给捡走了,见伏青执意要试,苗毅拿了出来扔给他。提醒道:“小心点。” 伏青提刀在手,唰冲向了空中的天眼,绕着转了几圈。查看端倪。而那天眼的‘目光’一收,跟着伏青转圈,貌似在近距离盯着伏青观察。 伏青小心查探一番,看看四周。也没发现什么端倪。最后双臂抡刀,可谓拼尽了一身的修为,狂劈出一刀。 咣!震响,一刀将天眼劈得翻飞了出去。 轰!上空翻滚的云雾中突然又是一道霹雳,这一道霹雳可比之前的猛多了,尽管伏青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没能躲过,直接被轰得焦黑冒烟砸向地面。 又是凌天闪去。将伏青给捞了回来。 “差点没把我劈的现出原形来,咳咳…”同样变成了焦黑刺猬头的伏青咳出一阵烟来。边咳边翻着白眼直摇头,好不容易才稳了下来,持刀拄地。 “二哥,这劈你的雷电好像比劈我的猛的多啊!”同样黑漆漆的鹰无敌诧异道。 伏青摆了摆手,“老三,我明白了,这天眼和其他禁制的反应一样,攻击力道越大,反馈攻击的力道也就越大。” 几人面面相觑,再看向天眼,那天眼依然无损,又稳在了空中盯着他们。 洪天环顾四周道:“如果真是这样,那这麻烦就大了,估计修为再高的人困在这里也不见得能出去。妈的,我说这里的人怎么不经打杀,感情真正厉害的是这座大阵。” 鹰无敌皱眉道:“如此说来,我们现在已经成了瓮中鳖、砧板上的肉,难道只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不成?” “怕是逃不了了。”伏青苦笑一声,扭头看向苗毅,“小子,我们这次可真是被你给坑惨了。” “也不见得逃不出去。”苗毅盯着那天眼嘀咕一声,回头朝伏青伸手,“刀给我!” 看他好像有办法的样子,几个老妖怪相视一眼,伏青也立刻将刀递给了他。 苗毅拿了刀却递给了凌天,对凌天道:“你上。” 凌天拿着宝刀无语,下意识看了看黑漆漆的伏青和鹰无敌,再看向苗毅,眼中略显悲愤,心想你在拿我寻开心吧?他们都不行,我上有什么用? 鹰无敌:“你小子开什么玩笑?他上去还不是一样。”那是他的手下,他自然要帮着说话。 苗毅背对天眼道:“你上去后不要进攻,像老二没动手前一样,吸引它的注意,我从背后下手。” 这样啊!如此一来凌天倒是没什么话说,立刻闪身到空中,提刀飞到了天眼面前。 果然,天眼的‘目光’一抬,立刻盯上凌天近距离打量。 此时,苗毅亦迅速闪身而出,飞到了天眼的背后,挥手一甩,一只猪一样大的螳螂飞了出来,展翅飞到天眼背后,趴在了上面。 这么大的螳螂?伏青等人惊讶相视一眼,再看去,只见那狰狞恐怖的大螳螂已经趴在了天眼的背后张开了锋利的咀嚼式口器啃咬,一口下去,嘎吱一声,天眼上便是一道痕迹。 那啃咬的声音让一帮老妖怪有些毛骨悚然,心中皆震惊不已,这什么怪物,咱们的修为攻击下都能丝毫无损的法宝,这怪物却是一口一道痕迹,这要是用在人身上,那还得了? 见此状,苗毅松了口气,没试手之前还有点担心螳螂能不能啃动,现在放心了。 那天眼也不是很大,比螳螂的体型大不了多少,苗毅也不好再放出第二只来,关键是不想让天眼看到他的螳螂。他本来也不想当星宿海一帮妖怪的面拿出螳螂来,可是现在没办法,再不拿出来,等到天庭的高手来了,十有**是死路一条,现在再藏私是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 苗毅朝吸引天眼注意的凌天打了个手势,两人一起闪身回去了。 落地后,苗毅第一件事情就是将凌天手中的宝刀拿了回来收起,这东西值不少钱呢。 “老五,那什么东西?”伏青盯着天眼背后的螳螂问道。 “从巫行者那求来的宝贝。”苗毅直接搬了巫行者出来搪塞,旋即岔开话题道:“天眼一时半会儿也破不了,大家也别在这里干等,机会难得,赶快去把这里种植的灵草给搜刮一下,大家快点!” 说罢第一个闪身到附近的树洞里,将一株黄琼枝给连根拔了,同时施法将埋在地下的五极晶给掀了出来一收。 这个可以有!一帮老妖怪立刻闪身到四周,见有了出去的希望,大家心绪大定,飞快在林间出没,再次开始疯狂搜刮,这种捡宝贝的滋味真是好过瘾,一个个忙的不亦乐乎,且心甘情愿。 而那空中的天眼也不再盯着一个地方,四处扫视搜刮的众人,背上驮着一只咬它的螳螂也不自知,疯狂搜刮的众人不时抽空往天上看上一眼。 把五行灵草狂扫一遍的众人见天眼还没破掉,又冲进了山神庙内到处搜索,最后一帮老妖怪又抓紧时间跑进了杏园,又在那连根拔杏树,完全是抓紧时间能带走多少算多少的意思。 妈的!苗毅也被一伙人弄的心痒痒了,不管了,也准备带几株回去种着试试看。 然而才搞了三株,四周的气流突然一阵激荡,众人抬头看去,只见空中被螳螂咬到残缺的天眼在剧烈晃动,已经无法再投射出白色光柱了。 轰!天眼突然崩溃炸开,炸出漫天的紫雾,周边气流激荡,锁住灵岛的迷雾瞬间崩溃,快速随风而散。 “阵破了!”洪天惊喜一声。 哗啦啦,苗毅赶紧再连拔两棵仙树给装了,旋即闪身到空中,迎接了飞来的螳螂,收入储物戒中,然后急速冲天而起,果然没了束缚。 人在空中,见下面的一帮老妖怪还在那赶工拔仙树,苗毅怒声道:“他妈的你们还走不走?是不是要等人来捉贼?” “住手了,快走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被雷劈的黑漆漆的伏青赶紧招呼一声,一伙人冲天而起,带上苗毅飞快逃离。 一冲出无相星,苗毅指了个方向,一伙人赶紧在星空中火速逃窜,那真是不敢有丝毫停留。 “过瘾呐!太过瘾了!”紧急逃窜中的洪天哇哈哈狂笑。 其他人也是精神振奋,这次真可谓是大丰收,就算是被雷给劈的焦黑的伏青和鹰无敌也同样是精神抖擞,两只眼睛发光。 伏青看看四周,突然沉声道:“老五,这好像不是我们来时的路。” “当然不是来时的路,你们没发现我们一穿过星门后,那星门就消失了吗?星门位置是不断变化的,要通过复杂计算才能找到,你们不知我花了多少心血才学会。”苗毅又在那糊弄,他自己却在拿着星辰标记在那不停比对。 老妖怪们相视无语,还想记下路线,以便自己下次来,感情是变动的,如此说来,如果想再来大世界,还得找这小子?不过为了防备被骗,还是有人拿了玉碟出来记录。 鹰无敌叹了声,将雄威给拉了出来,发现雄威依然是一副惊恐畏惧的样子,在那瑟瑟发抖地看着众人,哆嗦道:“老二,老三,你们怎么黑成这样了?被火烤了?” 第八零九章 皆大欢喜 “哪是被火烤了,是偷人家东西遭天谴,被雷给劈了。”苗毅乐呵呵打趣一声。 这玩笑令众人皆是呵呵一笑,满载而归,心情不错,连伏青和鹰无敌也面带自嘲地摇头一笑,“的确是偷人家东西遭了报应。” 哆嗦着的雄威环顾众人一眼,见一个个开心的很,又问:“我们得手了没有?” 洪天回道:“大哥,得手了,惊险的很,差点困在那岛上出不来了。” 雄威问:“怎么回事?” “大哥,等你好了再说吧,你这畏畏缩缩的样子看着瘆人。”鹰无敌插了句,又看向苗毅,“老五,你不是说老大的状况你能治吗?赶紧的。” “我现在怎么治?现在逃命要紧,现在还没逃出大世界的空域,先确保安全了再说。”苗毅环顾四周道:“我现在在计算回去的路,不能分心,万一算错了方位,撞到天庭的手上去了,将老大治好了也白搭。等等吧,他那状况出不了事,回去了再治也不迟。” 听他这样说,鹰无敌也只好作罢。 雄威战战兢兢道:“那山神刀上的光华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好像和那些拉幽冥龙船的僵尸使用的武器上的差不多。” 鹰无敌道:“原来我也不知道那些僵尸武器上的东西是怎么回事,之前听老五说了下,应该是七情六欲,老五说你中的是七情中的惧意。” 雄威:“我说怎么感觉自己总是胆颤心惊的感觉,原来是这样。这古怪东西对人情绪的影响太大了。厮杀时若是中了招,那真是太危险了,这次幸好老三及时搭手。否则我这条老命非交待在那岛上不可。” 鹰无敌:“幸好这小子提醒及时。” 苗毅则回头道:“你们也见过幽冥龙船?” 伏青:“几万年前六圣在流云沙海为了幽冥龙船打的不可开交,闹那么大动静,我们自然也跑去看了下热闹,不过那些拉船的僵尸实力太强,六圣也上不了船。” “哦!”苗毅了解了,原来是这样。 “大哥,我还是先把你收起来吧。你这胆小的样子看了不舒服。”鹰无敌问了句,雄威也没意见,又被收回了兽囊中。 数日后。再遇星门,大家都有了经验,不需要苗毅交代,主动集中在了苗毅的身后。 苗毅一支金梭在手。绽放出高速旋转的光华将几人裹住。迅速通过了星门。 穿过了这道星门后,苗毅算是松了口气,大世界那边想再抓住他们估计是不太可能了。 等到一些时日后,再次穿过第二道星门,再次见到小世界时,不需要苗毅提醒,一帮老妖怪已经认了出来,他们不是第一次脱离小世界的束缚。对在星空中看到的小世界模样很熟悉。 “这难道是回来了?”洪天盯着那颗漂亮的星球诧异一声。 众人已经停在了小世界外面,苗毅嗯了声。“回来了,找找进入的位置。” 伏青奇怪道:“去的时候花了差不多快一个月,穿越了四道星门,怎么回来才花了半个月不到,仅穿越了两道星门?” 苗毅叹道:“说了星门是在不断变化的,没赶上合适时候的话,穿越一百次星门都有可能。” 一群老妖怪默然,也不知道苗毅说的是真是假,有一点他们是信了,凭他们的能力想再去大世界怕是不太可能了,估计让这小子传授怎么算的也不太可能啊! 找准星宿海的位置后,一帮人从天而降,直接冲入星宿海,嗖嗖落在了出发的地方,西宿星宫那古老宫殿外的广场上。众人大步走向宫殿的台阶,推门而入。 鹰无敌这边刚将雄威拉出来,厉风已经是快速赶来,见到伏青和鹰无敌的样子,还有雄威那被吓破了胆的样子,吃惊道:“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伏青摆摆手道:“没什么事,就是被雷劈了一顿,此事说来话长,回头让青风告诉你,现在没什么事了。”回头看向苗毅,“苗毅,赶快给老大治一治吧。” “那啥…”苗毅有些忸怩道:“老大的伤暂时也不碍事,咱们是不是先把抢来的东西给分一分?分完了再治也不迟嘛。” 他没把真相讲出来,雄威中毒不深,只是暂时影响了情绪,时间拖久了凭雄威自己的修为也能恢复,其实用不着他动手来治。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是傻子,苗毅打的什么主意他们一清二楚,这是怕分东西的时候吃亏,先给自己留点能要挟大家的后路。 伏青嗤声道:“你这家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们妖族没你们人类那么多的花花肠子。” 苗毅嘿嘿道:“二当家的,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当初不知道是谁落井下石,硬是趁机把仙元丹给搞成了三七开,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我无害人心,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你也别把自己说的太伟大了,你坑我的事我没忘。咱们先小人后君子,我也不妨把丑话说在前面,我敢找你们,就说明咱留好了后手,你们最好别耍什么花样。再说了,咱们一码归一码把账算清了对大家都有好处,合作的机会以后还有,合适的话,以后咱们再去大世界干票大的。” 几个老妖怪相视一眼,伏青摆手道:“别说那没用的,分吧,分吧,按照事先说好的分,大家把仙果都拿出来。” 他自己先往外哗啦啦倒出一大堆来,那真是如潮般涌出,幸好这殿内够空旷也够大。 一堆仙果出来,殿内立刻弥漫一股清香,连殿内的光线都亮了不少。皆因果肉内隐隐浮现的流光溢彩的原因。 厉风留守,没去大世界见识,此时可谓瞪大了眼睛。瞠目结舌,算是开了眼界了。 鹰无敌等人也分别将囊中的仙果全部抖搂了出来。 苗毅也全部倒了出来,殿内良莠不齐的仙果顿时堆得像山一样,还是那句话,得亏这宫殿够大,不然还真放不下。 洪天啧啧惊叹道:“这得有多少啊!” 苗毅道:“我早就估算过,平均下来。一棵树上差不多三百来颗果子的样子,万把棵树,这里少说得有三百来万颗果子吧。”转而面向几人笑道:“为了验证我说的准确不准确。大家不妨都互相检查一下自己的储物戒,看看有没有人私藏。” 几人斜眼看来,黑漆漆的鹰无敌道:“你想搜查我们的东西?小子,你别太过分了。我们若真有心黑你。保证你一颗也带不走。” 苗毅亮出自己手指上的储物戒道:“我的也照样给你们查看,你们又不吃亏。” “算了!”伏青出言调和道:“他一个人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也不容易,不多长几颗心眼也活不到现在,他的心情也能理解,找我们合作免不了担心自己势单力薄会吃亏,给他看吧,这小子一直防着我们呢。” 鹰无敌冷哼一声,伏青带头之下。几人一起凑了过来,陆续摘下了手上的储物戒之类的东西给苗大洞主检查。 谁知东西送过来了。苗毅又乐呵呵笑道:“开玩笑,别往心里去,哪能真检查你们的东西,几位都是老前辈了,我还能不信你们?收起来吧,收起来吧。” 不检查了?伏青狐疑道:“你小子不会是做贼心虚自己藏了不少吧?刚看到你倒出来的果子最少。” “我说伏老二,你别冤枉我好不好,那是我修为不如你们,没你们摘的快、摘的多好不好?”苗毅摘下自己的储物戒,“你不信给你检查。” 伏青对苗毅的人品有所怀疑,不过最终还是挥手道:“算了,我们没你那么小心眼,犯不着跟你计较,分东西吧。” 怎么分?分成五拨一字排开,雄威状态不行,由金光顶了。 大家轮流上,苗毅先开始,在大家的互相监督下,他先当众摄取了一百颗,然后后面再金光、伏青、鹰无敌、洪天,每人轮流摄取一百颗,反复如此。 一开始大家自然都是先挑成熟的仙果往口袋里装,这是苗毅先带头的,其他几位自然也是跟着,谁也不会吃这亏。 每人差不多收了二十万颗入手后,所有果子几乎都翻了遍,成熟的几乎是没有了,都被大家给挑光了。 后面大家自然又是开始挑那些半熟不熟的,挑完这些又开始挑那些个头比较大的,挑到最后都是些青皮小不点,不过也没人放过。 足足挑了一整天,大家才把仙果给分完了,诚如苗毅估算的那样,还真是差不多三百万颗仙果的样子,每人都差不多分到了六十来万颗的样子。 收获颇丰,大家可谓是皆大欢喜。 苗毅手里拿了一颗半熟不熟的,还有一颗青皮小不点,尝了一颗半熟不熟的,那叫一个酸,不愧是仙果,简直是酸的难以下咽。再尝了颗小青皮,苦涩不堪,差点没把舌头给吐出来。 可是哪怕再难以下咽,苗大洞主也是硬着头皮在那吃,不管滋味如何,里面蕴含的灵气却是实打实的,那小青皮一颗估计也能顶上一颗仙元丹了,不能浪费。 一旁的伏青却是将到手的仙果分了一部分给厉风和青风,成熟的一人给了五万颗,不成熟的一人给了十万颗,等于是把到手的仙果分了一半给两人。 “这东西你们留着自己用,就不要往下面派了,事情传出去会有麻烦。吃完的果核都留着,果核炼制仙元丹的时候用的上。”黑漆漆顶着刺猬发型的伏青在那一本正经地交代厉风和青风。 “噗…”苗毅一听这话实在忍不住了,嘴里的东西本就酸涩难咽,这下真是一口喷了出来,内外刺激下没忍住。 第八一零章 中居宿主 (补十月,月票六千加更) 几人一起看来,不知道这家伙在伏青的宫殿里当众乱吐东西是什么意思。 苗毅迅速抓了壶酒出来,往嘴里灌了口咽下,方赔礼道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没熟的果子实在是太难吃了,没忍住。” 也没人生疑,黑漆漆的鹰无敌也正皱着一张黑脸,他能体会苗毅说的那种味道,实在是难以下咽。 伏青也没多想,不过大家都觉得苗毅这厮未免太浪费了点,味道差是差了点,可这一口吐掉的可是大量灵气啊!差点丢了小命换来的东西一点都不珍惜。 苗毅心中却是暗暗嘀咕,如果没算错的话,金莲三品升金莲四品要一万多亿颗下品愿力珠,换成仙杏的话要一百多万颗,分到手的仙杏不过六十来万颗,大部分还是不成熟的那种,伏青自己用能不能突破到四品都难说,居然还舍得拿出一半给自己手下,还真够大方的。 不过这不关他的事,只要不少自己的就行,自己这次分到的仙杏应该足够自己突破到金莲境界,这次跑到大世界去冒险也算是值得。 鹰无敌强行咽下嘴里的东西后,收了果核放好,走到苗毅身边问道:“苗毅,现在总可以给我大哥化解七情毒吧?” “好说,找个无人的地方,这里有山洞吗?”苗毅看了看四周问道。 “山洞?”鹰无敌皱眉道:“在这里不行吗?” 苗毅:“我要用到焰脂晶石,怕把这大殿给烧掉了。” “这样…”鹰无敌回头看向伏青。 “跟我来!”伏青招呼一声。领着众人到了后殿。 苗毅还没到过这后面,只见后面有一个地洞,跟着伏青等顺台阶走了下去。可谓是一路蜿蜒迂回直下。厉风留在了外面看守,没有跟下去。 不一会儿,众人来到了一个深入地下的洞窟,空间巨大,还有一张巨大的石榻。 “这里可以吗?”伏青问了声。 “行!你们退开点。”苗毅交代一声,摸出了一枚赤焰脂,稍一施法。一团烈焰立刻在他指尖升腾。 火焰弹出,落地熊熊燃烧升腾,苗毅回头伸手请了雄威过来。一掌拍在了雄威的后背,推着雄威一起走入了橘红色火海中。 伏青等人站在烈焰外观看,只见苗毅已经是双掌拍在了雄威的背后,那赤色火焰迅速如旋风般呼呼绕着两人旋转。尤其是两条火龙飞速旋转在苗毅的双臂上。那情形很是壮观。 伏青等人面面相觑,颇感讶异,还从未见过如此特殊的疗伤方式。 方式是有点特殊,是苗毅故意搞出来的花样,他对这帮老妖怪不放心,不想随便泄露自己能不借外物仅凭修行的功法就能化解七情六欲。 而雄威只感受到两道热流顺着苗毅的掌心喷入了自己的体内,荡涤着自己的身体。 瞅了一会儿,见雄威似乎并未感受到任何的不适。伏青招呼上了鹰无敌和洪天到一旁,三人凑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密谋些什么。 苗毅不时分心瞅上两眼。有点担心这帮老家伙会不会事后过河拆桥,譬如抢劫他身上的仙果。 约莫半个时辰后,苗毅突然一把抓向地上还在燃烧的赤焰脂,直接施法一把抓灭了收起。 雄威亦吐出一口气睁开了双眼,伸展了下双臂,施法检查了一下体内,没什么问题,整个人又恢复了精神抖擞模样。 伏青等人走了过来,问道:“大哥,没什么事吧?” “不错,还真被这小子给搞好了。”雄威哈哈一笑,转身看向老神在在的苗毅,“多谢了!” “不客气!欠我一个人情好了。”苗毅顺口回了句。 雄威无语,耳畔却又传来伏青等人的传音,遂与之互相传音交流起来。 站这么近,明显感觉到了几人之间的法力波动,苗毅顿时心生警惕,忍不住问道:“四位宿主说什么呢?有什么事不能敞开了聊?” 没人理他,倒是雄威不时上下扫苗毅几眼,还不时微微颔首,其他几位也不时瞄上两眼苗毅,看的苗毅后脊背发凉。 “那啥,你们慢聊,我先走一步。”苗毅拱了拱手,准备走为上策,怕呆久了夜长梦多。 谁知雄威突然出手一拦,“老弟,不急着走。” 苗毅立刻警惕道:“干什么?难不成想过河拆桥?有些话我不妨明说了,我若是回不去,咱们之间的事情怕是瞒不住天下人,就凭你们手上的那些仙果怕是也无法帮你们一步登天力压六圣。” 雄威哈哈大笑,伸手拍在了苗毅的肩头,“老弟别误会,咱们兄弟几个商议了下,经过此番事情,觉得和老弟特别投缘,我兄弟四人欲与老弟结拜为兄弟,老弟可有兴趣加入我们四兄弟?” “……”苗毅瞪大了两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别说他,后面的金光、青风、凌天和奔雷也皆是一脸震惊神色。很显然,看刚才的动静摆明了是伏青三人先商议好了的,最后才拉了雄威拍板。 “我没听错吧?你们要和我结拜?”苗毅惊讶确认性地问道。 “老五嘛,叫都叫过了,继续叫下去也没关系,只要你答应,从今以后星宿海就是五方宿主了,怎么样?” “这个…” 见苗毅有些犹豫,雄威又笑道:“我们几个虽然不才,但是和我们结拜也亏不了你,成了我们的兄弟,这小世界敢动你的人屈指可数,就算是六圣想动你,估计也要掂量一下,毕竟我们几个老家伙也不是吃素的。” “这不太合适吧?星宿海四方宿主。东西南北都被你们占了,我往里插算怎么回事?”苗毅打着呵呵,心里还在琢磨几个老妖怪这是在搞什么鬼。 伏青接话道:“这个容易。东西南北之间还可以加个‘中’,只要你加入,以后你就是中宿星宫的宫主,在星宿海你就是中居宿主,届时‘东西南北中’才算是齐全了,怎么样?好好考虑下。” “东西南北中,中居宿主…”苗毅嘀咕两声。目光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见四个家伙貌似没一个反对。似乎都很赞同的样子,他心中可谓是疑云重重。 很显然,这四个老妖怪绝不会是觉得和自己情投意合才和自己结拜,那就只有另一个目的。和自己结拜对他们有好处?自己能给他们什么好处?无非是仙元丹的炼制。还有就是自己能带他们去大世界… 想到这个,他心中已然有了眉目,十有**是因为这个。 想及此,苗毅心中有些哭笑不得,感情和自己结拜的人没一个真心实意的,霍凌霄当初是好玩,压根没把他当兄弟看,还把他送星宿海来差点弄死。而这四个老妖怪又纯粹是想利用他。 妈的!苗毅心中狠狠骂了句。 他还真没猜错,就是仙元丹。更重要的是他苗毅掌握着去大世界的渠道,这对四方宿主来说太重要了,四人因此看到了掀翻六圣的希望。四大妖头以前是觉得自己压根没希望了,和六圣之间的距离只会越拉越远,现在希望就在眼前,四人岂会放过,想办法都要拉住苗毅! 雄威笑道:“老弟可是怕仙国那边交不了差?没什么好怕的,我兄弟四个可以去找穆凡君谈,穆凡君早就想拉拢我们四个,明里暗里不知道暗示了多少次,我们有的是办法让穆凡君点头放人。” 你还真说准了,穆凡君就是让我来拉拢你们的!苗毅心里感到好笑,他还真不怕交不了差,不过话又说回来,和他们四个结拜绝对是自己高攀了,四人想利用自己,自己又何尝不是想利用他们,和四人结拜倒是没什么坏处,没理由拒绝! “和四位结拜我当然是愿意的,不过起码的诚意总要有吧?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苗毅慢慢盯向了金光,“金左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大漠双雄应该告诉了你杀手组织牡丹背后的东家是谁,不知能否告知?” “……”金光一怔,这个他不好说什么,因为牡丹背后的东家和四位大人关系匪浅,他看向了雄威。 雄威闻言皱眉,沉吟道:“告诉你也不是不行,只是…你不会还想找牡丹背后的东家报仇吧?我劝你还是罢手算了,你不是牡丹东家的对手。” 苗毅笑道:“报不报仇另说,我只想知道是谁,两次差点栽在牡丹的手上,这事我若是不弄清楚,如鲠在喉啊!” “告诉你也行,希望你不要再告诉其他人知道。” “可以!” 对这承诺,雄威显然没什么信心,又补了一句:“另外,我们不会卷入你和牡丹之间的事情,我们四个欠对方一个人情。” “好!是谁?” 雄威叹着摇了摇头道:“牡丹是南极老祖和北极老祖联手搞出来的,牡丹只是他们的一个秘密营生。” “原来是他们!”苗毅颇感讶异,这两个老家伙手上的‘冰焰’,他可是觊觎已久啊! 没什么好说的,对双方都有好处,互相利用不外如此,可谓一拍即合,结拜! 月朗星稀,古老宫殿外的广场上,摆案焚香,五人歃血为盟,血酒在手,指天跪地成一排,凿凿誓言,天地可鉴,今日结拜为异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ps:月票双倍啊!不求票不代表不想要。那啥,投了别人的,也挽回不了,一月一号的保底月票兄弟先预定了,一五年开局让兄弟脸上好看点,一号投票的时候,估计一堆作者哭着喊着求月票的,拜托诸位投票时,勿忘我! 。 第八一一章 震撼消息 这结拜的方式可比苗毅当初和霍凌霄结拜的那种正式多了。 煞有其事的完礼后,几人相视一眼站了起来,苗毅抱拳,从雄威开始,逐一正式见礼,“大哥,二哥,三哥,四哥!” 雄威四人一起拱手笑道:“五弟!” 一旁观礼的金光等人亦上前见礼,“五爷!” 这几位心中有点腻味,放以前压根看不上眼的家伙,一转眼就低人家一头了。不过几位心里也清楚,四方宿主这样做无非是看上了苗毅巨大的利用价值,仅这大世界走了一趟的收获就可见一斑。 苗毅一听自然乐了,大名鼎鼎的星宿海左右使者现在见了自己也要称呼‘爷’了。然而大家都不是傻子,他心里也清楚,人家心里是不愿意的,他这个中居宿主和人家四方宿主之间的关系不一样,人家四方宿主之间是真兄弟,而他是属于那种相互利用关系的假兄弟。 “呵呵,不用多礼!”苗毅乐呵呵朝金光等人平了平手。 “老五啊!仙国那边你也不用担心,穆凡君那边回头我们四个去找她谈,一定让她还你自由,星宿海这边也会让人尽快给你起一座宫殿。”雄威说了一番让苗毅放心的话。 倒也不是糊弄,而是真的要想办法让穆凡君放人,届时不管穆凡君提什么条件,四人都有可能答应下来。理由很简单,只要这边暗中将修为提升上去了。一旦到了翻脸的时候,什么条约都是可以撕毁的,只要能翻身。暂时的忍辱负重是可以承受的。 不忍辱负重不行,他们不是魔圣云傲天,能有压穆凡君一头的实力,燕北虹背叛仙国投奔魔国后,穆凡君也拿燕北虹没脾气。星宿海没那个实力,硬来不行,不过和穆凡君谈判的资格还是有的。 苗毅摆手:“仙国那边我还真不担心。不瞒四位老哥,在流云沙海闹了趟事后,天外天那边获知我和你们这边关系不错。将我贬到东来洞做洞主时就暗中对我下了法旨,让我劝你们四个归顺天外天。” 四个老妖怪相视一眼,伏青沉吟道:“如此说来,只要我们四个答应归顺天外天。穆凡君就能还你自由?” 苗毅抬手打住。“不能归顺!就算能归顺也要拖着,能拖多久拖多久,不然我就没了自由之身跑来跑去,不能跑来跑去咱们还怎么去大世界?我们刚去大世界那边抢了一笔,暂时先歇歇,先把手头上的资源消化消化,等大世界那边风头过了,咱们再想办法去大世界干几票大的。大世界那边暂时还找不到小世界。所以小世界这边就是我们的避难场所,因此小世界的局势不能乱。必须留足时间等我们的修为上来!你们现在若是归顺了天外天,不但会让姬欢恼羞成怒,天外天那边实力膨胀了,鬼知道穆凡君那老娘们会干出什么事来,所以只能拖,不能降!” 几个老妖怪连连颔首点头,这正合他们的意,能不受制于穆凡君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金光。”雄威回头招呼一声。 “在!”金光上前听命。 雄威道:“在星宿海四方交界处,挑一个好地方,召集群妖,尽快兴建一座中宿星宫。老五享受惯了人间富贵,你若是不能建造的让老五满意,我拿你是问!” “明白了。”金光应下。 “那啥,顺便帮我把这几棵树种上!”苗毅乐呵呵一声,也不客气,直接召了五棵从杏园拔来的仙树扔地上,这玩意他想了想,带回东来洞种植不太合适。 金光有些无语,不过还是应下了,将几棵树收了起来。 随后,西宿星宫设宴,兄弟五人共聚一桌,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这次从大世界回来收获颇丰,心情都很是不错,酒兴颇浓。 席间雄威问苗毅,“老五,我等结拜之事,你是准备暂时隐瞒,还是公之于众?” 苗毅道:“公开吧!看看天外天那边的反应。” 酒后,苗毅并未在此过久逗留,天亮后便告辞了。 回到东来洞后,苗毅立刻躲进了静室,清点整理自己的收获,差点没笑出声来,这次真是发大财了,几十万颗仙果啊! 大世界那边他暂时是不准备去了,手上握有这么多仙果,先提高自己修为才是正事。 一颗仙杏施法破除果核后,囫囵吞了下去,迅速施法炼化吸收其中的灵气。 待到彻底炼化吸收后,苗毅掐指一算时间,发现花了足足五天的时间,顿时无语了。 手头上六十来万颗仙果,不算其他的,只算成熟的二十来万颗,按照目前的速度,全部消化完也需要差不多三千年! 三千年啊!而自己和老板娘的千年之约只剩下了两百来年,搞毛啊! 看来这世上还真没有什么事情是能一步登天的!默然许久的苗毅长长叹息一声,再次服用了一颗仙杏,继续闭眼炼化。 现在也只能是先把修为提升到紫莲二品,看看修为达到紫莲二品后的炼化速度,届时后面所需的时间大概也就能推算出来了…… 苗贼!血洗流云沙海后被贬成了洞主的苗贼竟然和星宿海四方宿主成了结拜兄弟,为星宿海中居宿主! 这消息一出,可谓是震撼了整个修行界,剧烈震撼! “什么?”玉都峰后宫中和一名妃子缠绵后出来的岳天波一听禀报,那真是吃惊不小,迅速抬手一挥,将挽着自己胳膊随行的妩媚妃子给挥的踉跄后退,差点摔倒。 岳天波急问前来通报的风泽,“可能确认事情的真伪?” “真伪不知,不过目前消息已经传开了。”风泽回道。 岳天波道:“你速去东来洞问问真假,立刻去。” “是!”风泽拱手后退两步,旋即掠空而去。 “君使!”那妩媚妃子又一脸委屈地走了过来,挽住了岳天波的胳膊。 “滚开!”岳天波胳膊一抽,大步而去,两名贴身侍女瞥了眼那妃子,紧随岳天波身后离去。 那妃子呆若木鸡在原地,刚才还海誓山盟缠绵在一起,现在立刻成了可有可无的玩物…… 流云沙海,夕阳西下,天边融融红色,风云客栈天台上,老板娘一袭天青色长裙面对夕阳,夕阳余晖下显得高雅端庄,她奇怪道:“四方宿主怎么会和他结拜?” 身后,木匠、石匠、厨子和儒生站了一排,木匠回道:“已经确认了,消息是四宿星宫那边传出来的,应该不会有假。” 厨子啧啧道:“那小子现在真是牛发大了,拉了几个这么强硬的靠山,看来那家伙势要在千年之内将老板娘给带走啊!” 老板娘轻叹一声,“天外天那边,他怎么交差?” 万妖天,一间宅院内啪啦声不断,姬美眉在怒砸各种陈设,吓的下面人战战兢兢…… 无量天,恢弘气派的无量宫内,庭院中,几盆紫兰前,夫人秦夕正在几名侍女的陪同下亲自修剪着枝叶,人比花娇,却不如花艳,神情淡淡,永远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 一名气宇轩昂、玉树临风,头束玉冠的中年男子走入宫中,皮肤白皙,剑眉星目,样貌着实不凡,美中不足的是鬓角早添了几许白发。 见到修剪花枝的秦夕,风玄立刻快步走了过来,恭敬行礼道:“风玄见过姨奶奶!”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在大魔天囚禁了数万年的风玄,端是长了一副好皮囊。 咔嚓!秦夕剪下一截花枝,回头淡淡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道:“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她并非道圣风北尘的原配,所以风玄也不是她的亲孙子,事实上风玄还是这次回来才见到了这位姨奶奶。 “谢姨奶奶关心,已经痊愈了,爷爷派人召见我!”风玄回了声。 秦夕点了点头,精力又放在了剪枝上,没有多话,只静静回了句,“去吧!” 风玄拱手退开,大步进入了后宫,在一间素雅的书房内见到了挥毫泼墨的风北尘。 “爷爷!”风玄彬彬有礼一声。 风北尘嗯了声,风玄没有打扰,只是走到一旁静静看着纸上,一副寒江独钓的山水画正渐渐成形,一股天地唯一的气势跃然于纸上。 “这么久了,身体也应该痊愈了吧?”倒是风北尘率先打破了宁静。 “是!多亏爷爷赐下的灵药,孙儿身体已经恢复了。”风玄回道。 毫上墨干,风北尘提笔停了停,回头看向他,“身体既然已经恢复了,该办的事情就去办了吧。” 风玄一怔,试着问道:“什么事?” 风北尘回头沾墨,“你那个媳妇还在流云沙海,那进行了一半的婚事拖了这么久,也该完事了,去把你媳妇接回来吧,我给你们风风光光的把喜事给办了。” 风玄却是瞳孔一缩,眼中闪过心悸,略显不安道:“爷爷,大魔天那边?” 风北尘霍然回头,冷目盯来,“你害怕了?” “没有!”风玄赶紧解释,“我是怕给爷爷再惹麻烦。” 第八一二章 很无奈 风北尘彻底搁下了笔,脸上换了笑容,“玄儿,男子汉大丈夫,要拿的起放的下,输输赢赢的时候谁都有,是男人在哪里跌倒了就应该在哪里爬起来。那个女人你若是不娶回来,你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只要娶回来了,那就说明你之前受的苦都是忍辱负重,说明最终还是你笑到了最后,否则世人都会把你当懦夫!你放心,云傲天既然把你给放了,那就说明他已经默许了你们的婚事,否则就不会放你回来。” 不得不说,风玄被大魔天折磨了这么多年,心中已经留下了深深的阴影,不过听风北尘这么一说,想想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不说面子不面子的事情,如果云傲天那边不是已经默许了,怎么会放他回来? “是!孙儿听爷爷的,这就去把云知秋给接来。”风玄拱手领命。 “要大张旗鼓,要天下皆知,要风风光光地把你媳妇接回来,明白吗?”风北尘重重问道。 风玄一怔,旋即明白了爷爷的意思,爷爷是想让天下皆知,当初虽然是他风北尘丢了脸,连孙子被扣在大魔天也救不回来,不过笑到最后的还是他风北尘,他孙子不但回来了,云傲天最喜欢的长孙女也被带回了无量天,成为了他风家的女人,以后还要受他风家的管教,为他风家生儿育女,谁是赢家? 爷爷这是要扳回面子!风玄心里嘀咕一声,拱手道:“孙儿明白了。一定风风光光的帮您把孙媳妇给接来。” “很好!你傅师叔和崔师叔会陪同你一起前往,不要有什么顾虑,尽管去办。去吧!”风北尘挥了挥手,又提笔沾墨,继续自己的画作。 所谓的傅师叔和崔师叔是指傅元康和崔永贞,是风北尘的二弟子和三弟子,分别有着金莲二品和一品的修为,听说有这两人护法随行,风玄顿时胆气大壮。果断拱手道:“孙儿告退!” 仙国辰路,木行宫镇壬殿,大总管府邸内。 听着各处传来的有关苗毅成为了星宿海中居宿主的消息。杨庆沉默在长案之后,一阵久久不语之后,方双手伏案站了起来,长叹一声:“那疯子究竟想干什么?” 青梅道:“大人恐怕要提前做打算了。” 杨庆苦笑一声。颔首道:“那家伙是越走越远了。这两殿怕是回不来了,看来我的确是要另做打算了。” 他本以为两殿的殿主上面迟迟不任命,是因为苗毅迟早要回来的,现在苗毅和星宿海的一帮老妖怪明目张胆的混在了一起,已经成为了五方宿主之一,还怎么回来? 青菊试着问道:“苗毅会不会已经从仙国叛逃了?” 杨庆拍案道:“他和那燕北虹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叛逃去了魔国,一个又跟星宿海的那群妖怪搅和在了一起。果然是物以类聚!我就想不通他了,放着大好的前途不要。偏偏要搞那乱七八糟的事情,偏偏要走那不归路,我就不信他真能和星宿海四方宿主平起平坐,他有什么资格和人家平起平坐?那帮老妖怪十有**是在利用他!我最后悔的事情便是跟他跑到这来了,现在把我也搞的七上八下,上又不好上,下又不好下!”说这话时,明显有点恨的牙痒痒。 青菊低声回了句,“大人若还在南宣府的话,他现在还是您的手下。” 杨庆一怔,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可不是,那家伙又回东来洞做洞主去了,自己若还是南宣府府主的话,可不是还继续牵扯着,不禁摇头叹道:“看来还真是想甩都甩不掉,莫非本座碰上了克星?早知如此,当年在浮光洞就不该留他,现在也不会闹出这么多事来。” 东来洞,苗毅真是没办法再安心修炼了,关系不错的都陆续跑来问怎么回事,想不出来应付一下都不行。 这里刚送走风泽,月行宫宫主张天笑法驾亲临,非要说什么初次来此,非拉着苗毅到东来洞四处逛逛不可。 苗毅有点受不了这女人,穿着打扮实在是太过伤风败俗了,搞得人家都不方便直视。 两人来到附近的山头,眺望四周一番,张天笑点头道:“景色不错。” “哎!”苗毅有气无力道:“我说张大宫主,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这小小洞府哪有什么风景好看。”目光朝她那双裸露的玉足看去,“你光着脚在山上跑来跑去不扎么?这么漂亮的一双玉足要是划破了,我那霍大哥岂不是要心疼死。” 这也就是如今的地位不一般了,否则一小小洞主哪敢和人家这样说话。 张天笑顿时咯咯笑道:“苗洞主,听说你现在成了星宿海中居宿主,是不是真的?” 苗毅叹道:“就知道你来是问这个。” 张天笑笑吟吟走来,胳膊枕在了他的肩头,香气袭人,“我下面人和星宿海的那帮妖怪卷到一起去了,搞不好要把我也给扯进去,难道本宫问问也不行么?” “小心有人看到闹出什么误会。”苗毅身子一侧,避开了对方的胳膊,回道:“是有这么回事,我已经和星宿海四方宿主结拜为了兄弟,有什么问题吗?” 张天笑又伸手掰住了他的肩膀,眯眼道:“小老弟,你可曾想过这样做的后果?为什么要这样干?”五指稍稍用力,抓的苗毅肩膀有点疼。 她表面上笑眯眯,心里实则暗暗有些恼火,毕竟这事可不是小事。诚如她自己所说,苗毅毕竟是她的手下,真要搞出什么事来,搞不好会牵连到她。 苗毅忍着肩膀上的疼,冷目盯向她,冷冷道:“放手!” 张天笑没放,手上反而加了几分立道,笑眯眯道:“你不准备给我一个交代吗?” 苗毅心中冒起一股邪火,说的难听点,如今区区一个宫主他还真不会放在眼里,迅速施展星火诀,一股无形之焰冲向肩头。 一股难以忍受的炙热逼得张天笑不得不迅速抽手,却被苗毅一把捉住了手腕,顺手将她拽来,一手搂住了她的柔软腰肢,两人面对面贴在了一起。 “这事和你没什么关系,我也是奉命行事,有什么不解可以去问天外天。”苗毅搂着她,在她耳边细语,手顺势摸上了她的臀,用力那么一捏,仿佛是为了报复,很用力。 张天笑脸色微变,迅速一把推开了他,冷冷盯着他。 “手感不错!”苗毅扬起那只刚占了便宜的手,戏谑道。 张天笑冷哼一声,“如此说来,这是天外天的意思?” 苗毅不置可否,笑而不答,似乎默认了。 张天笑黛眉一皱,转而飘然升空,急速掠走…… 回了官邸没多久,又有客来,玉夫人来了,不过这回却是女扮了男装。 苗毅有点怀疑天外天的女人是不是都有女扮男装的毛病,请了对方去静室密谈。 “怎么回事?”进了静室,玉夫人回头便问。 “二爷是指和四方宿主结拜的事情?” “除了这事还能有什么事?” “哎!卑职还不是为了能顺利完成二爷交代的任务,不和他们搞好关系凭什么说服他们归顺天外天?” 安如玉静静盯着他看了会儿,一字一句道:“他们为什么会和你结拜?” 苗毅两手一摊,“说实话,我现在也正为这事费解,是他们主动提出和我结拜的,我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奈何任务在身,想拒绝都不方便。最令卑职无奈的是,我说了这事要保密,星宿海那边却主动放出了消息,搞得我最近忙的很,不断有人登门拜访。” “原来是这样…”安如玉沉吟了一会儿,疑惑道:“这帮老妖怪究竟在搞什么鬼?你是不是过早暴露了你接近他们的意图?” “没有啊!火候不到,我哪会这么早提归顺的事。二爷,我现在该怎么办呐?我现在感觉那帮老妖怪对卑职有些居心叵测,要不这事就算了吧,再弄下去卑职担心有危险。”苗毅满脸无奈道。 “先不要匆忙做决定,待我回去禀明圣尊后再说。”安如玉皱着眉头摆了摆手,暂时先将这事放到了一边,翻手又取了套衣服出来,笑吟吟双手奉上:“嫏嫏和嬛嬛又亲手给你缝制了套衣服,让我转交给你,你看看合不合身。” 刚谈那么大的事情,怎么话题一转又跑这事上来了?苗毅挤出一脸憨笑,脸都快笑僵了,双手接了衣服,“合适的,她们手巧,应该合适的。” “这里也没外人,试试看吧。”安如玉可谓笑容可掬,也不管苗毅愿意不愿意,便扯了苗毅的衣带,强行给苗毅宽衣解带。 “不用了,不用了。”苗毅在那挣扎着扭摆身子,想躲避,实在是怕了这位,哭的心都有了,很想问她一句,你是在找女婿还是在给自己找男人啊!这样像话吗? 最终外套还是被安如玉给扯了下来,随手直接扔掉了。 安如玉又抖开新衣服逼苗毅穿上了,亲自帮苗毅系了腰带,又帮他把衣服拉展了,这才好整以暇地绕着苗毅转圈欣赏,不断满意地点头,挺合身的。 不合身才怪了,事先找了个和苗毅身材相仿的试过。不过这身衣服还真是她那两个女儿亲手做的,在她雷霆大怒逼迫下做的。 张开双臂站那任人欣赏的苗毅很无奈啊,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这种逢场作戏的事情不是谁都能拿下来的,自己还有待锻炼。他就想不通了,自己怎么会卷进这种事情里面! 第八一三章 风玄故 (补十月,月票六千一加更奉上) 为什么会卷入这种事情里面?因为这个世界不是他一个人的世界,不是每一个人都会顺从他的感受! 送了安玉如离开后,千儿、雪儿看苗毅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怎么能不怪?一男一女进了静室,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出来时男的换了身衣服… 数天后,玉都峰的风泽又回来了,带来了岳天波的法旨,命苗毅重回木行宫两殿任殿主。 苗毅感到奇怪,“风行走,君使为何突然让我复职?” “这不是君使的意思,是天外天的意思。”风泽悄悄告知,其态度和苗毅之间的关系拉的很近,并未摆出任何高高在上的姿态,只因苗毅有了让他放低姿态的资格,否则哪来那么多的放低身段。 天外天的意思?苗毅愕然,有点搞不懂穆凡君是什么意思,他可以肯定应该是安如玉回禀后而穆凡君给出的意思,穆凡君到底想干什么? 苗大洞主官复原职了,当然也不是完全官复原职,玉都峰金殿执事和木行宫行走的职位不在恢复之列。 所以苗大洞主走了,镇海山山主公孙羽和南宣府府主田青峰都松了口气,霍凌霄也松了口气。 张天笑却是有些牙痒痒,她可以调戏男人,却不代表能随便给男人玩弄,苗毅那一抓,令她有些火大,当场想发作时却突然间发现苗毅已经不是她这个宫主能随便招惹的。 木行宫宫主程傲芳也发现了,她甚至还有点莫名其妙。苗毅就那样东搞西搞了一下,搞出一堆乱七八糟令人退避三尺的事情后,突然就发现苗毅已经超出了她的控制。很明显这个手下的调来调去已经不受她管控了。 虽然苗毅还是先来拜访了她,可双方也仅仅是一番客套,程傲芳也没打算再管他,岳天波已经暗中叮嘱了,让她别再插手苗毅的事情,出了事也不会有她什么事。 如果有可能的话,岳天波巴不得让苗毅早点走。别再呆在辰路,屡屡干出出格的事情令他有些担惊受怕…… 北极冰原,起起伏伏的白色世界。浩瀚无边。 北极冰宫有客到,得到通报的北极老祖长天亲自出来迎客。 长天匆匆出得门来,那孑然一身在冰堡外负手欣赏雪景的男子闻声转过身来,微微一笑。依然儒雅淡定。依然玉树临风,只是两鬓早添了华发,意气风发的青年已经是濒临中年,不过那份山高水远的风度还在,并未因无情岁月的侵蚀而有损。 来客不是别人,正是风北尘的孙子风玄! 北极老祖长天在冰堡前一怔,旋即惊呼迎来,“贤弟。真的是你?” 风玄放手一掸衣袖,拱手长鞠一躬道:“风玄拜见老哥!” “快快请起!”长天一副惊喜不已的样子。赶紧上前双臂扶住,“听到通报我还以为听错了,没想到真的是贤弟,贤弟这些年受苦了。” “苦头的确是吃了些,在大魔天囚禁多年,可谓受尽了折磨,然我心坦然,苦又如何,喜怒哀乐又如何?”风玄神态儒雅超然,挥手扫向浩瀚雪原,“梅花香自苦寒来!” 这话说的好听,顺带夸了下这苦寒之地,把北极老祖的格调都给升高了不少,加上他那风度,令北极老祖欣喜相邀道:“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贤弟里面请!” 两人把臂而行,北极老祖边走边吆喝,“摆酒设宴,上最好的冰露。” 稍候,冰堡最顶上的犹如晶莹剔透水晶般通透的冰穹内,两人已经对坐在了一起,推杯交盏,外界的雪景尽览。 一杯美酒下肚,风玄放杯叹道:“好久没有喝到老哥这里的冰露了。” “回头贤弟带上一些!”北极老祖闻言亦是唏嘘一声,不过还是忍不住问道:“贤弟…大魔天那边怎会?” 风玄淡然道:“老哥可是想问大魔天那边怎会放我出来?” 北极老祖点头,“正是此意,怕贤弟尴尬,不好开口。” 风玄轻轻摆手,“有何不好开口,我被关了这么多年都不在意,老哥何必介意。至于大魔天那边为何会放我,我也不得而知,不过关我再久又如何,顶多一死而已,生死我早已置之度外,既然放了我出来,就算我捡到了。” 北极老祖啧啧赞叹道:“贤弟依然是这般洒脱,世上如贤弟这般风骨的人真是少见,也难怪弟妹这么多年对贤弟不离不弃,若是错过了贤弟这样的奇男子,怕是天下之大也再难遇见。” 风玄微微一笑,问道:“老哥常见到小秋吗?” 北极老祖:“她每年都会来我这里拜会见礼,倒是令我心中颇为不安。” 风玄笑道:“这是应有之事,老哥何须不安。说到小秋,这些年倒是苦了她,我来此正是要给她一个交代。” “哦!”北极老祖好奇,“怎讲?” 风玄掷地有声道:“当年未完成的婚礼,自然是要百倍补偿给她,我已说服爷爷,要在无量天大肆操办。此来是邀请老哥去风云客栈捧场,当年亏欠她的,我要补回来,我要风风光光的将她接回无量天,届时还请老哥一起随行,去无量天喝我们俩的喜酒。” “这…”北极老祖略微凝噎了一下,迟疑道:“贤弟不怕动静闹得太大,大魔天那边…” 风玄洒脱一笑道:“云傲天既然放了我出来,想必也不会再为难。就算为难又如何,无非一死而已,就算是死,我也要兑现对小秋的承诺。” 听他这样一说,北极老祖想想也是。想必云傲天也不会再为难,否则就不会放人。再说了,就算云傲天发难。咱大不了退避三尺不参与就是了。 想到这,北极老祖点头道:“好!贤弟准备定在什么时候迎亲?” “我欲遍邀天下朋友于十五日后汇聚流云沙海,风风光光迎小秋去无量天,把亏欠她的都补回来!”风玄掷地有声。 “好!届时一定去捧场!”北极老祖拍案响应。 “时间紧迫,我怕一人走访不过来,南极那边老哥能不能帮忙跑一趟?” “你放心,白冰洋那边交给我了。他不去我拖也要将他拖去!”北极老祖长天一口应下。 风玄没有在此久呆,他说要去到处走访朋友,北极老祖也就没有挽留。免得误他的事情。 飞离冰堡后没多久,雪原上飞起两人到风玄左右相随,正是风北尘派来保护风玄的弟子傅元康和崔永贞。 本来两人是要一起陪同风玄去见面的,不过被风玄拒绝了。一是熟人在身边有些话不好讲。二是出行还要高手保护怕人误会他害怕什么。不过风玄婉拒的理由是怕北极老祖见到他们两个亲临会拘谨。 “风玄,长天这边联系好了?”傅元康问了声。 “傅师叔,已经约好了,去下一家吧。”风玄有礼回道。 傅元康点了点头,施法捎带上了他,加速飞行而去…… 木行宫镇壬殿议事大殿内,苗毅再次坐在了殿主宝座上,微笑看着下面众人。还是那些人。 下站的诸人见礼后,皆在说着一些恭喜话。诸人不时看向站在台阶下方的阎修身边的杨召青。 流云沙海的事情,一窝蜂那边后来也传了消息过来,杨召青关键时刻忠心护主的事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如今苗毅官复原职,加上星宿海中居宿主的背景,不少人心中暗暗感叹,杨召青那次冒险算是赌对了,若是苗毅不倒,来日必将飞黄腾踏,可惜当时在场的不是我。 不过有这念头的人转念一想,当时那种情形下,尤其是在大漠双雄面前,换了自己会舍命相救吗? 杨庆是最无语的一个,他之前还怀疑苗毅回不来了,谁知事实又证明他错了,他现在开始有点怀疑自己,不知道是自己的问题,还是苗毅的问题,总之碰上苗毅后,自己的判断就屡屡失误。 他就想不通了,上面到底在搞什么鬼,星宿海五大宿主之一跑到这里来做两殿殿主,开什么玩笑呢?是我脑子有问题,还是上面人脑子有问题? 诸人散去后,千儿、雪儿整顿后宫去了,能再次回来二女很高兴,毕竟这里的环境不是东来洞能比的,她们一直坚信凭大人的能力一定能东山再起,果然! 阎修也开始去重新接手自己的事物了。 杨庆跟在苗毅身旁,游走在殿外的广场上,不时瞥上一眼随行的杨召青,也是姓杨的。 听到唰唰声,苗毅突然驻足,断去了双臂的镜璎和镜珞依然在扫地。苗毅偏头瞥了眼杨庆,他不在后,杨庆倒也没乱动什么…… 日子一天天过去,流云沙海自从被苗毅血洗了一次,风云客栈的生意本已清淡不少,然而最近人却在慢慢变多,来的还都是老板娘不得不亲自出面招呼的人,都是她往年例行外出要去拜访的人。 人都是给风玄捧场而来的,通过这些人,老板娘知道了,风玄已经出来了! 而且要继续那场未完成的婚礼,要风风光光接她去无量天! 一些好事者提前跑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献风玄的殷勤,准备好好装扮下风云客栈,说是大喜就得有个大喜的样子,披红挂彩免不了,正在谋划着。 天台上的屋内,老板娘静静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不语,木匠、厨子、儒生站在后面。 石匠却是跪在了一旁,满脸苦涩道:“我也是没办法,圣尊的脾气老板娘你不是不知道,我若是有所隐瞒的话,苗毅肯定是死路一条,我琢磨着实话实话也许能保他一命,才告知了圣尊。” 第八一四章 初九 到了此时此刻,他岂能还不知道风玄的脱困和他对魔圣云傲天的那番话有关,只是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竟然会让魔圣云傲天放了风玄出来。 不单是他一个人,事实上其他几位老伙计也知道,最乐于见到老板娘改弦易辙的人怕就是云傲天,可谁想会闹出这样的事来,他有点懵了,难道大家之前的判断都错了? 早不放,晚不放,只剩两百来年了啊,现在放风玄出来不是故意捣乱嘛!石匠哭的心都有了,现在算是深刻领会了什么叫做圣意难测。 事到如今,他也只好将面对云傲天的事情老实交代了出来。 砰!厨子突然一脚将石匠踹翻在了地上,指着骂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早说,非要事到临头了才说,闹得大家一点准备都没有?” 木匠和儒生虽然也想暴揍石匠一顿,可是他们两个早年是风玄的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打石匠轮不到他们两个动手,厨子和石匠都是大魔天出来的,所以由厨子揍石匠才是最合适的。 石匠扭身就坐在了地上,哭丧着脸道:“圣尊当时警告过我,让我不要告知老板娘,我还以为圣尊只是默默关心老板娘而已。何况我当时已经向圣尊求情了啊,我说了千年之约,我说了只剩两百年了,圣尊也听进去了啊,谁想会这样啊,圣尊到底是闹哪样啊!” “我打死你这个王八蛋…”厨子抬脚便踢。 “厨子!”老板娘喝止了,几人一起看向她。 老板娘静静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默默看了会儿。起身,转身道:“不关他的事,也怨不得他。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怨不得任何人。石匠,起来吧,没事的。” 石匠爬了起来,一脸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突然左右狠狠抽自己巴掌,“我该死。我嘴臭……” 老板娘一脸倦意地叹道:“好了,石匠,真的没事。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还信不过你么?该来的迟早要来,只是提前了而已,对这一天。我早有心理准备。迟早是要面对的,何须慌张。事情因我而起,有错也皆在我一人身上,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也当从我这里了结,没什么好怕的,早点解决早点解脱!” 就在这时,外面天台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在叽叽喳喳议论什么。 儒生迅速闪去开门。只见五六人正在天台上指手画脚。 老板娘等人也走了出来看着那些人,老板娘瞅着一人笑道:“原来是箫家老大。你在此对我居所指手画脚作甚?” 那被称为箫家老大的人名叫箫别贵,乃是散修中属得上的强人萧允天的长子,长居海外一处岛上。 “风夫人!”箫别贵赶紧上前见礼,随即回道:“父亲得了风前辈的嘱托,操办风云客栈这边,叮嘱我先来一步把这边准备妥当。夫人所居之处乃是迎新的房子,乃是众目睽睽之所,不能太简单了,我与其他几位商量了一下,至少要把夫人居所外面给好好布置一下,得显得喜庆一点不是。” 老板娘笑道:“不是说初九吗?现在布置是不是太早了点?” 箫别贵道:“夫人大喜的日子岂能随意,自然要先斟酌一下,看看怎么布置好,有了准备缺什么也好提前去采购齐全了。” “想的还真周到,那你们继续吧。”老板娘笑吟吟走开了,走远了一点,在她以前常喝酒的地方停步,眺望远方。 儒生等人不时回头看看箫别贵等人,走到老板娘身边,木匠低声道:“老板娘,要不要把他们赶下去,在这指手画脚的看着心烦。” 老板娘微微一笑,“风玄出来了,这客栈也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既然是风玄交代的,随他们吧。” 四人相视一眼,他们现在心里都急得不行,老板娘却是真沉的住气。 不过话又说回来,每逢遇事的时候,老板娘都是个能沉得住气的女人,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有些东西和出身背景方面的家教是有关联的。 儒生道:“老板娘,这样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要不要让木匠走一趟,去告知牛二一声?” “不用!”老板娘轻轻摆了摆衣袖,面带微微笑意,“流云沙海不是有他的人么?这么大的动静他若是不知道也说不过去。他现在的背景虽然有点分量,可是和风北尘比起来还是不够瞧,我不会逼他来冒险,也不会去求他来冒险,一切全凭他自己的主意,这种事情也不能强求,我一不守妇道的女人也没理由强求他什么,在这里安心等着便可。我只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有眼无珠,我只想看看我错了一次还会不会再错第二次,他若愿意来为我冒险,我这辈子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终身无怨无悔。” 她没说若是苗毅没来她会怎么样,四人默然,也没问,怕听到什么不吉利的话,不过倒是从她身上看到了难得的淡雅从容,还有那么一丝丝倦意。 四人暗中交换了个眼色,准备暗中去一人联系苗毅。 谁知老板娘似乎猜到了他们的想法,大家毕竟相处这么多年了,背对着出声道:“不要想着暗中去找他,谁都可以看不起我,唯独…有些委屈我能受,有些委屈我是万万受不起的,你们明白吗?” 四人闻言皆是黯然叹息一声,皆默默点头…… 大魔天,魔云犹如喷泉般从大魔宫的屋顶喷出流转,犹如一顶巨型华盖笼罩在上空,看着有些吓人。 乔公公拾阶而上,在紧闭的宫门前轻轻唤了声,“老爷!” 屋顶流转的魔云迅速收敛,发出嗖嗖声急骤收敛进屋宇内。 乔公公这才推开了宫门,走了进去,走到了宝座台阶下静静候着。 盘膝在上的云傲天缓缓收功睁开了双眼,盯着下面问道:“什么事?” 乔公公道:“老爷,那绣花枕头正在外面呼朋唤友,准备风风光光迎接大小姐回无量天大婚。” “胆子不小,估摸着是风北尘那牛鼻子老道的主意。”云傲天哼哼两声,“那个偷偷摸摸的小贼什么情况?” 乔公公道:“他又官复原职了,从东来洞回到了两殿做殿主。” “哦!”云傲天放了双足走下,皱着眉头道:“穆凡君不可能没听说他和四个老妖怪结拜的事情,现在给他官复原职是什么意思,这女人不会和星宿海勾搭到了一块吧?姬欢那边什么动静,没去找几个老妖怪的麻烦?” “暂时没听说有什么动静。”乔公公回了句,又问,“大小姐那边怎么办?” “怎么办?”云傲天冷笑一声,“好办的很!到时候别怪我这个爷爷不讲道理,若真有喜事,我就再给他变成丧事!你亲自去流云沙海那边给我盯着!” “是!”乔公公应下。 风玄天南地北到处呼朋唤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从大魔天脱困的事情很快闹得整个修行界沸沸扬扬,不亚于苗毅成为星宿海中居宿主的事情。 苗毅养了那么多人,目的是什么?他也不是聋子和瞎子。 镇壬殿,后宫殿内,送走司空无畏后,苗毅接了林萍萍从都城传来的消息查看,其中一条便是风玄从大魔天脱困! 嘎嘣!苗毅手中的玉碟成了齑粉,沉声道:“千儿,杨庆那有没有流云沙海最近的消息?” 千儿回道:“流云沙海那边若无急事都是三天汇总一次报上的,稍晚一点,杨总管那边每天会例行送过来的。” 苗毅一字一句道:“我现在就要看,立刻!” 二女当即发现苗毅脸色不太好看,“是!”千儿赶紧应了声离去。 没多久,千儿将从杨庆那拿来的消息递上。 苗毅看过后,脸上可谓是阴云密布,嘿嘿冷笑两声,“初九!初九…” 嘎嘣!玉碟又在他手中化成了齑粉,他缓缓闭上了双眼,五指在茶几上慢慢敲着。 二女在一旁小心陪着,不敢说话。她们跟着苗毅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自然看出了苗毅的情绪正处在极度难测之中。 良久之后,苗毅睁开了双眼,目中泛着厉色,唰!突然消失在了座位上。 二女赶紧跑到了屋外,发现苗毅已经急速消失在了天际…… 西宿星宫,紧急赶来的苗毅从天而降,直接落在了古老宫殿外。 青风又适时闪了出来,见是他,拱手道:“五爷!” “伏老二。”苗毅朝紧闭的大门吼了声。 这称呼!青风神情抽搐。 殿内也传来一阵无奈叹息,厚重的大门在呜咽声中自己敞开了一道缝。 苗毅甩着双袖大步走了进去,直接和伏青并排坐在了一起。 伏青偏头瞅着他。 不等他开口,苗毅已经挥手道:“让你的人走一趟,去把老大、老三和老四给请来。” 伏青问:“什么事?” 苗毅不耐烦道:“人到齐了再说,有重要事,拖延不得,要尽快!” 这不是耍任性么!不过这家伙每次来肯定有事,没事不会往这跑倒是真的,伏青颇显无奈地朝青风点头道:“照他的话去办吧。” 第八一五章 悄悄的来 青风应声离去照办。 “老五,究竟什么事?”伏青回头又问。 奈何任他怎么问,苗毅就是不说,让伏青慢慢猜去,摸出一颗仙杏慢慢啃了,打坐修炼。 次日清晨,碧海旭日初升之际,其他几位也都陆续到齐了,每一个来到的首先都是问一句什么事?苗毅不说。 所有人到齐后,伏青又问:“老五,人都到齐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小弟准备带你们去看场好戏,不知道几位哥哥有没有兴趣?”苗毅反问。 雄威皱眉,“什么好戏?去哪看?” “容小弟先卖个关子,回头给几位哥哥一个惊喜。”那是真卖关子,不是假卖关子,苗毅先堵了几位的口。 说罢,苗毅又摸出了星铃,施法摇响在手中。 四个老妖怪立刻盯住了他手上的铃铛,这玩意上次去大世界灵岛打劫的时候见苗毅用过,现在又用,难道此行和大世界有关? 不一会儿,悬在苗毅掌中的铃铛开始回响,千儿那边有了消息回来。 苗毅辨明讯息后,旋即有节奏地摇响铃铛,发出消息告知千儿,让她和雪儿、阎修、杨召青、妖若仙还有东郭里师徒立刻去佛国找八戒,如果遇上什么麻烦,让八戒找七戒大师周全他们的安全。 千儿那边很快回问发生了什么事? 苗毅施法摇着铃铛告知,不要多问。到时候就知道了! 收了铃铛后,苗毅心中叹息一声,来之前脑子里只想着怎么解决事情。却疏忽了千儿她们的安全,他这次要豁出去了,一旦惹出事来,怕是会连累仙国那边的千儿等人。 本想把她们接到星宿海来,可是星宿海这边的态度他实在没把握,四个老妖怪和他结拜本就是想利用他,想来想去天下之大竟然没地方可去。大世界那边倒是个去处,可那边刚劫过天庭的东西,只怕天庭正在到处严查。现在跑去未必合适,更何况来回的时间上有误,等到他把人送去再回来,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反复思量。一旦有事比较可靠点的也只有老二八戒那边了。八戒的师傅七戒大师在修行界面子不小,保个千儿她们应该没问题,应该没人会为了几个小人物和七戒大师过不去。 鹰无敌凑了过来问道:“老二,这铃铛究竟是什么东西?咱们现在都是结拜兄弟了,你不至于还瞒着我们吧?” “铃铛啊!名叫‘星铃’,是大世界的通讯法宝……”苗毅将星铃的妙处讲了遍。 几个老妖怪顿时目露异彩,雄威赞道:“再远的距离都能沟通,可真是好宝贝。” “不急。有机会给几位哥哥也弄上几只。”苗毅呵呵一笑,只是客套话。这星铃看着不起眼,可价钱着实贵,他也是到天街了解行情后才知道的,真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东西,回头想想发现巫行者还是挺大方的,不过对他来说也越发证明了巫行者在幽冥龙船上发了大财。 见几人颇为心动的样子,苗毅赶紧岔开话题,对几人拱手道:“四位哥哥,咱们也该动身了。” 洪天哎呀一声,很无奈道:“老五,究竟去哪啊?” “去了就知道了。”苗毅继续保密,硬是把几人给拖走了。 几人离开西宿星宫掠空而去,一路急速飞行。 四个老妖怪对小世界的来往所在自然不陌生,到了半途,一看去向,伏青疑惑道:“老五,你不会是带我们去流云沙海吧?” “二哥果然英明。”苗毅赞了句,等于是承认了。 伏青奇怪道:“流云沙海有什么热闹可看?难道是幽冥龙船?” 此话一出,四人眼睛皆是一亮,这倒是很有可能哦,苗毅和巫行者熟悉,而巫行者怕是最了解幽冥龙船的人,早先幽冥龙船的两次出现都和巫行者有关,四人顿时颇为期待。 苗毅不予答复,还是那句话,“去了就知道。” 几人听了直摇头,只好耐着性子等谜底揭开。倒是鹰无敌来了句,“说到流云沙海,倒是有件热闹事,听说云傲天把风北尘那关了几万年的宝贝孙子给放了出来,那孙子貌似要正式娶云傲天的孙女了,你们听说了这事没有?” 洪天点头道:“听说过,看来云傲天还是拗不过他那宝贝孙女啊!这两家是准备要结盟了吗?若是这两家一结盟,其他几家怕是要提心吊胆了。” 雄威冷哼一声,“结盟也好,不结盟也罢,狗咬狗的事情,管他作甚。” 苗毅对此不言不语,可谓是面无表情…… 抵达流云沙海境内后,几人落在了一无人之地,环顾荒无人烟的四周,洪天问:“老五,落这里干什么?” “几位哥哥先在这里易容装扮一下,避免被人认出。”苗毅说罢自己先拿出了面具往自己脸上戴。 四位宿主相视无语,也不知道这家伙究竟要干什么,这关子卖的…只能是边走边看,也慢慢拿出东西易容。 “几位哥哥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去就回。”苗毅扔下一句话,独自掠空而去。 临近流云沙海核心地带边缘时,苗毅落入了一片拥有十几株椰子树的椰林中,扣着指节在一树干上敲响了。 一丈外的沙地上沙子掀翻,一块板子掀开,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苗毅闪身窜了进去,直通地道深处的巢穴。 苗毅对一窝蜂在流云沙海的据点不会陌生,一窝蜂的老巢如今在什么地方他一清二楚。 一窝蜂的事情现在让杨庆那边很头疼,如今的一窝蜂和仙国官方勾结在一块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再干打劫的事情也说不过去,一旦有事人家会直接找仙国官方,可这么多人马也不能白养不是。 这次苗毅回到两殿后,杨庆建议和一窝蜂斩断关系算了,然而苗毅不答应,让一窝蜂继续在流云沙海打劫,不过不用一窝蜂的旗号,换个旗号继续做沙匪。 一窝蜂能抢到多少东西苗毅并不在乎,他要的是有眼线散布在流云沙海,这些眼线只为一个人,风云客栈的那个女人!他要随时掌握流云沙海这边的动向,不能给个承诺就把人家给仍在这不管了。 当然,这话不能宣之于众,可现实很残酷,对苗毅这样的‘大人物’来说,一窝蜂就是他手下的棋子,我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得干什么,否则没有存在的必要。 进入一窝蜂老巢,直接见到了程耀威一家子,都不知道苗毅突然驾到是为什么。 苗毅一见程耀威便直接交待道:“在风云客栈附近给我找个落脚的地方,要能观察到风云客栈。” 这话让程耀威有些心惊肉跳,这位之前已经因为在风云客栈闹事把流云沙海给血洗了一遍,如今又是要干什么? 不过也没有多问,上次的事情也是为了救他程耀威而起,人家能做到这种地步自己还有什么话说,自然是马上照办,很快就帮苗毅选定了一个地方。 这就是在流云沙海蓄养着这帮沙匪的好处,此等小事一句话就有人会帮你办好。 苗毅没有在此逗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对程耀威叮嘱了点事情便离开了。 “当家的,大人这是要干什么?为什么要盯着风云客栈?不会出什么事吧?”送走苗毅后,武群芳免不了一问。 程耀威叹道:“哎!我们有得选择吗?照办就是了。对了,最近让下面的人收敛点,暂时不要出去找活了,回头看看情况再说。” 一旁的程鹰舞却是有点仰慕道:“大人现在可是星宿海五大宿主之一啊!有什么好怕的。” “你懂什么?他现在已经站在了风口浪尖上,浪打浪打的就是这种人!”武群芳在女儿脑门戳了一指。 程鹰舞揉着脑门扭头一甩满头的小辫子,鄙视道:“之前不知道是谁还劝我嫁给那谁。” 程家几口子的目光立刻集中在了武群芳身上,令其颇为尴尬,恼羞成怒之下逮住女儿掐了两把,边掐边骂:“没心没肺的东西,你娘我一片苦心是为了谁?” 风云客栈千米之外,一座地势较高之地,苗毅领着四个老妖落在一栋土房子门口,敲响了板门。 板门开出了一条缝隙,露了张脸警惕着外面几人,“找谁?” 苗毅摸出一块玉碟,是程耀威的手书,递进了门缝里。 对方接到手中看过后,打开了门,让了几人进来,自己则带上门离开了,等于是把土房子暂时让给了苗毅等人。 屋内的东西一目扫遍,没地方可藏东西,四个老妖还在东张西望,苗毅已经推开了窗子,盯着远处的风云客栈,目光有些沉冷。 离初九还有两天,也知道两天后是风玄迎亲的日子,可他并没有急着去找老板娘,而是在这里等着。 虽然他此来是准备不惜代价的,是准备哪怕闹个天翻地覆也要将老板娘给带走的,可他也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值得他去粉身碎骨的理由。 所以他在这里等着,等那一天的到来,他想看看老板娘会不会跟风玄走,如果老板娘跟风玄走了,那么他会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就当从未来过这里,当做和老板娘什么也没发生过,让她随风去。 而他会带着四个老妖怪悄悄的来,再带着四个老妖怪悄悄的离去,不留一点痕迹! 第八一六章 主角来了 (补十月,月票六千二加更奉上) 促使他做出这一决定的是风云客栈的别样鲜红! 黄沙万里,大大小小的土房子中,只有风云客栈浓妆艳抹。 客栈正在张灯结彩,不少人正在为了装扮风云客栈而忙碌。整个风云客栈充满了喜庆,犹如待嫁的美娇娘,那一条条拉起的红绸展现出一抹抹鲜红,此时在苗毅眼中却是如此的刺眼。 他本想先到附近看看动静,谁知却看到这喜庆一幕,令他胸中满是愤怒,眼神却冰凉。 他此时很想冲到老板娘面前问一句,你为什么要让别人如此妆扮,为什么不拒绝?难道还有人敢勉强魔圣的孙女不成?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找人告知我一声? 由此带来的联想是,风玄的释放应该是在老板娘去看过风玄后不久的事情,为什么会在老板娘去看过风玄后,风玄就被释放了?是不是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理解,风玄的释放,还有眼前的任由装扮,是不是老板娘点头答应了?否则云傲天为什么会突然把风玄给放出来? 一想到自己满腔赤诚而来,甚至准备抛头颅洒热血,结果却有可能被欺骗,心中的愤怒之情可谓无处发泄。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傻,人家每年都去看那人,每年都去给那人送修炼资源,年年见面,而自己和她几百年来才见了几面? 可理智告诉他,老板娘不是那样的人。老板娘身边的人也不可能帮着老板娘在背地里干那样的事情,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是那样的情真意切,看不出丝毫的伪装。 所以他想等等看。若真的出现了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他也不会怨她,要怪就怪自己傻,自己算什么东西,顶多算是个趁虚而入的小贼,人家才是真正的门当户对,自己也当理智,从此天涯是路人便可。没必要再傻乎乎冲上去搭上身家性命! “我说老五,你所谓的看热闹不会是带我们来看这个吧?” 四个老妖在屋里到处检查一遍后,都走到了他的身旁。站窗口顺着他所看的方向看去,洪天忍不住问了声。 苗毅微笑道:“好戏在后面,四位哥哥暂且等待。” “哦!”雄威背个手问道:“莫非这迎亲喜事还有什么变故不成?” 鹰无敌不屑一声甩手调头,懒得往窗口挤。找了张椅子坐下。翘了二郎腿,“有变故又如何?我才没兴趣看那些破事。” 苗毅回头问道:“三哥有急事?” “……”鹰无敌愣了愣,“我能有什么急事?” 苗毅奇怪道:“既然没急事,来都来了,在这呆两天看看热闹又如何?” 鹰无敌摇头道:“你还有心情看热闹?我现在担心的是穆凡君那娘们把你突然又官复原职会引起姬欢那边的猜忌。” 几兄弟闻言,除苗毅外,都从窗口离开了,各找地方坐下。 伏青道:“穆凡君怕是本来就没安什么好心。此举极有可能是有意趁机挑拨我们和姬欢之间的关系。” 听他这么一提醒,苗毅也转过了身来。思绪暂时转移,略微沉思之后微微点头,隐隐有些明白了穆凡君将自己官复原职的意图,的确有可能是在趁机挑拨星宿海和万妖天的矛盾,这样更利于将星宿海这边拉到天外天这边来。 “算了,也不差这几天,既然来了就等等吧。”雄威扭头看向苗毅,“我倒要看看老五神神秘秘的究竟搞什么鬼。” 几人一起瞅来,苗毅则是呵呵一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让几位看的牙痒痒…… 次日天亮,老板娘一如往常坐在木桶中沐浴,每日沐浴已经成了她的生活习惯,除非有事耽误,否则总感觉不自在。只是外面多了些自作主张的人多有不便,门外也站了人把守,防止有人擅闯。 轻轻掬水冲洗着娇躯,想起和某人鸳鸯戏水时的情形,想起某人对自己雪白饱满胸脯如饥似渴不腻的情形,不禁灿烂一笑…还剩一天了,他会来吗?万一他有事压根没听到风声怎么办? 沐浴梳洗完毕后,一如既往地出来了,里里外外巡视一圈。 大堂,儒生百无聊赖地支个脑袋在柜台上,看一些来来往往的人在那布置大堂。 老板娘像往常一样巡视,无视那些张灯结彩的人,也没有阻止,只告诫那些人不要阻碍她做生意,走到柜台前时还抬手敲了敲台面,示意儒生打起精神来。 儒生坐直了身子目送老板娘出门。 外面转了一圈,老板娘回到天台上,明眸四顾期盼,不知在寻找什么。 而站在土屋窗前的苗毅正看着她,老板娘的目光甚至还在苗毅身上顿了顿,不过旋即又一扫而过,实在是最近注意这里的人太多了。 正要回小屋时,有人喊了声,“风夫人。” 老板娘转身看去,只见箫别贵领着两名女子飞身上来,微笑问道:“又有什么事?” 箫别贵挥了挥手,两名女子立刻捧出一套崭新的红裳,其中一女道:“这是给夫人赶制出来的吉服,夫人试试合不合身,若是不合身还可以抓紧时间修改。” 老板娘也没拒绝,转身回了屋里,两名女子将衣服放下后,老板娘又挥手道:“不用你们伺候,我自己试,你们出去等信吧,我不喜欢当外人面换衣服。” “是!”二女应声出去了。 最近一直负责守卫的石匠立刻横在门外,不让任何人靠近。 屋里的老板娘压根没动那鲜红的吉服,而是坐在梳妆台前支着额头。一手拿出了云傲天送她的那只匕首,盯着匕首那锋利的刃口神情恍惚。 等了一会儿后,她才慵懒回了句。“刚好合适。” 外面等候听信的二女这才退下了。 土屋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苗毅走去打开了门,外面正是这屋里原来的主人。 苗毅传音问道:“客栈里面什么情况?” 来人传音回道:“没什么情况,除了多了一些人在布置外,还和往常一样在经营。” 苗毅问:“没有谢客?” “没有,还在照常经营。”那人摇了摇头。 苗毅挥了挥手。示意对方离去,随后将门一关。 盘膝打坐在榻上的雄威无奈一声,“你小子究竟在搞什么鬼?” 苗毅依然是笑而不语。把这四位拉来也是没办法,风玄那边广邀天下朋友,万一有事他一个人哪能挡得住,不拉几个帮手来镇场子怎么行。 不过看这几位吃仙果炼化的速度倒是快的很。一天往嘴里扔不少。不像他五天才能炼化一颗。 次日,此屋原来的主人再次向苗毅汇报了一次情况离开后,鹰无敌有些不耐烦地站了起来,一把将苗毅从窗边扯开了,“老五,有什么好看的,老是站窗前看什么?” 就在这时,两道人影飞临客栈的上空。朝外瞥了眼的鹰无敌哟了声道:“白冰洋和长天也来了,还真给姓风的面子啊。” 苗毅瞅了眼。正是南极老祖和北极老祖。 雄威三人闻言也闪到了窗口观望。 也就是从这天开始,不断有人从四面八方赶来,四个老妖怪开始靠窗口点名道姓都谁谁谁来了,能让四个老妖怪认识的人,可见风玄的确是交友广阔,名不虚传! 苗毅只注意到老板娘不时走出天台的房间招呼客人,心里着实不怎么舒服。 当晚,苗毅寸步不离地守在了窗口,一直等到天亮,因为今天就是初九! 太阳刚露脸,一抹金霞刚照耀在风云客栈,客栈那边隐隐传来一阵欢呼雷动和敲锣打鼓的声音,苗毅看到了一个身穿大红吉服的男子飞临客栈上空,没看到正面,只看到侧面,左右有一男一女陪同。 一旁的伏青冷哼一声,“主角来了,傅元康和崔永贞亲自护送。” 苗毅袖子里的双拳紧紧握起。 风玄在两位师叔的陪同下直接落在了客栈的天台上,下面顿时飞掠上一大群人恭喜。 “多谢多谢!”风玄含笑朝周围拱手道谢,边放步走向了小屋门口,那真是春风得意,加上人又长的俊,可谓别有一番气度。 谁知石匠却挡在门前不肯让步,倒是让众人一愣。 风玄一怔之后,伸手拍在了石匠的肩头,笑道:“这些年我不在,辛苦你们了。” 嘎吱一声,小屋的门开了,一袭天青色长裙婀娜端庄的老板娘出现在了门口,发髻上依然是那支蝴蝶发簪,朝拦住门的石匠叹了声:“石匠!” 石匠这才侧身退开了,老板娘缓步走下了台阶,和风玄对视在了一起。 风玄上下打量老板娘一眼,老板娘那细腰丰胸、前凸后翘的婀娜身段,加上那妩媚端庄兼并的姿色,令他怦然心动不已。 虽然困在大魔天的时候也常见到老板娘,但那时根本没心情想其他的,此时却是不同,一想到眼前的尤物就要成为自己的女人,很快就要和自己同床共枕,尤其是想到眼前的尤物宽衣解带后任由自己欣赏的画面,他嘴里就有些发干,当年没到手的,如今终于要一尝所愿了,心情有些激动。 走上前来,深情呼喊一声:“小秋!”张开双臂就要当众拥抱。 然而老板娘却后退了一步,轻轻抬手挡了下,拒绝了对方抱自己,微笑道:“你终于出来了!” ps:新年第一天,咱就不满地打滚求月票了,想必今天深情求票的作者一大堆,我就假装清高不发单章求票了,不过我提前预约了保底月票的,想必大家不会在新年第一天打我脸吧,老板娘的匕首不是开玩笑的,别逼我让大家新年第一天闹心,那啥保底月票投我吧,恭喜发财,月票投我! 第八一七章 违背承诺又如何 想抱没抱上,风玄以为人太多,对方怕尴尬,放下张开的双臂,顺手去握她的手,谁知老板娘又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双方的肢体接触。 此时儒生、厨子和木匠也在天台上,眼前这一幕令三人眉头皱起。 风玄多少一愣,不过还是以为人多害羞的原因,也就作罢了,儒雅微笑道:“是啊!终于出来了!小秋你还是这么年轻漂亮,风采更胜当年,而我…”抬手指了指自己两鬓,“早添华发,已经老了,这些年苦了你!” 提到当年,老板娘的表情很复杂,看向他的眼神也很复杂,当年他玉树临风,风趣幽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谈笑有鸿儒,往来皆奇人异士,朋友遍天下,高谈阔论神采飞扬,修为也远高过自己,她以为找到了女人一生中梦寐以求的男人,然而现实是那么的残酷,一场风雨过后一切掩饰在梦幻之下的真相是如此的不堪,才真正认识到所谓的奇男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往事不堪回首!老板娘牵强笑道:“几缕白发而已,出来了就好。” “是啊!出来了就好,总算没有让你白等这么多年。”风玄挥手四周,抑扬顿挫道:“就是这里,当年就在这里,欠你的,缺失的,今天都会补偿回来!” “好!”有人带头喊了声,当即引起一群人的轰然响应,客栈的住客也跑了出来看这难得一见的热闹。 儒生、厨子、木匠、石匠在热闹的人群中却仿佛置身事外,不是冷冷静静环顾四周。便是低眉垂眼无动于衷。 土屋里,鹰无敌嗤声道:“蛇鼠一窝,瞎起哄个什么劲。” 苗毅却是死死盯着小屋门口的老板娘。她独自面对着身穿大红吉服的风玄,及风玄身后的一群人。令他死死盯住的是老板娘发髻上的那支蝴蝶发簪,睁开法眼死死盯着,心跳有些加速。 待到起哄声过去,老板娘平静道:“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怎么可能补的回来。” 风玄点头叹道:“是啊!几万年的岁月,过去的事情的确过去了。我今天遍邀天下朋友来捧场,就是为了让天下人亲眼见证我们的从新开始!小秋,我已经请得爷爷同意。爷爷将在无量天为我们风光大办婚事,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不用再等待,不用再分离。我们将永远在一起!”手又伸了出去。 老板娘却没有牵他的手。坦然处之,微笑道:“风玄,你出来的时间似乎不短了,出来也没见你通知一声,现在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不管我同意不同意,你就安排人把一切都给布置好了,难道你就笃定我一定会跟你走?你哪来那么大的自信?”抬手指了指披红挂彩的四周。言下之意似乎在指,你这样做是不是太霸道了一点? 这话大家听着似乎有点不对。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不少人呵呵一笑,事先没征求她的同意,这女人不高兴了。 南极老祖更是呵呵打趣道:“风玄,你这媳妇有点强势啊,娶回去要做好受罪的准备啊!” 此话更是引得众人哄然大笑,魔圣的孙女嘛,有这强势的底气,不过终究还是要跟风玄走的,现在只是耍耍脾气而已,她在这里等了这么多年,不就是在等风玄出来嘛,天下修士人尽皆知的事情。 “受罪也是值得的,我心甘情愿,大家莫见笑。”风玄朝周围拱了拱手,一副求饶的样子,旋即又朝老板娘拱手告罪道:“小秋,是我考虑不周,你别往心里去,之所以事前没告知一声,其实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恳请谅解!” “的确是个惊喜!”老板娘点了点头,明眸放眼四周,看了一遍又一遍,不该来的来了,该来的还没有来,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和哀怨,最终回到风玄身上,淡定道:“我现在不能跟你走!” 现场一静,风玄愕然,“为什么?小秋,我承认是我做的不对,可是…” 老板娘抬手打住,“再等一天!” 等一天?风玄苦笑道:“小秋,之所以定在今天,是因为今天是个吉日,过了今天耽误了吉时不太合适吧?” “正因为今天是吉日,修行界都知道你今天要来迎亲,所以我才要等。”老板娘偏头看向了远方。 众人面面相觑,觉得这女人有点任性了。 风玄眉头稍微皱了皱,问道:“小秋,你究竟在等什么?” “等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今天是初九,不等到今天的最后一刻我不甘心,今天我必须要等!”老板娘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过了今天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风玄,我等了这么久,你不会连一天都不愿等吧?”瞅向风玄的眼神有点倨傲。 这话堵的风玄没话说,人家等了他几万年,他突然跑来,若是连一天都不愿等也的确说不过去,可仍忍不住问道:“小秋,你在等谁?” 等一个很重要的人?他心里有点没底,不会是等魔圣云傲天吧? “等我该等的人,等我必须要等的人!”老板娘说完转身,抬步进了屋内。 风玄当即要跟进去,谁知石匠一闪身,拦在了门口,伸手一挡,后面的门已经关上了。 风玄目光从紧闭的房门上挪到了石匠的脸上,“石匠,你挡着我干什么?” 石匠回道:“老板娘说了让你等一天!” 风玄皱眉道:“我有话要和小秋单独说。” 这时,厨子也走了过来,和石匠并排站在了一起,面无表情道:“老板娘的房间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擅闯。” 风玄盯向两人的目光顿时有些不善起来,倒是屋里又传来了老板娘的声音,“风玄,有什么话回头再说,先去招呼你的客人吧。” 这气氛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啊,来捧场的客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总之从客栈这帮人的身上看不到大喜日子的喜庆感,一个个反倒是冷冰冰。 倒是风玄脸上慢慢换了笑容,朝屋里回道:“小秋,都是我的不对,那就再等一天吧,你先歇着。” 转身面对众人拱手道:“诸位,多谢诸位前来捧场,小秋等了我这么多年,我多等一天也是应该的,只是劳烦诸位要陪着多等一天了,希望不会耽误诸位的事情,谁若是有急事,就不用在这陪着,改天去无量天喝喜酒便可!” “不妨事!” “来都来了,多等一天也无妨。” 众人在那呵呵笑着回应,心里却都在因为刚才的情形而嘀咕,本来很喜庆的事情,因为老板娘的言行举止,仿佛泼了盆冷水,令喜庆的气氛降温不少,至少大家笑的都有些牵强,只是当着风玄的面又不好表示出不高兴。 陪同前来的傅元康和崔永贞皱眉相视一眼,都感觉到了老板娘对风玄的态度有点倨傲,好像有点蔑视的味道,这让两人有点不痛快,魔圣云傲天的孙女又怎么样,等到嫁到风家来了该生儿育女还是得生儿育女! 众人打着哈哈陆续下楼,风玄在那拱手相送,客栈院子里敲锣打鼓的声音也暂时停了下来,跟着看了场热闹的住客也纷纷从天台上跳了下去。 天台上人走的差不多了,风玄回头走到了儒生和木匠的身边,低声道:“你们两个跟我来一下。” 儒生和木匠默不吭声地跟在了他的身后,没办法,两人当年就是风玄的随从…… 土屋那边,客栈天台上刚才对峙的一幕尽在这边的眼里,鹰无敌嘿嘿一笑,“似乎有点蹊跷啊,新娘子似乎不让新郎官碰啊,貌似还让新郎官吃了闭门羹啊!你们看是不是有点这味道?” “貌似是有点古怪,不会真有什么热闹吧?”伏青摸着下巴瞅向苗毅,“老五,你是不是事先知道点什么?” 苗毅有点走神道:“看下去就知道了。” 客栈的厨房已经歇火了,没办法,厨子已经罢工了,几名伙计正在那无聊,被走进来的木匠赶了出去。 风玄最后走了进来,环顾厨房里的环境一眼,负手走到锅灶前,背对二人问道:“小秋说在等一个对她很重要的人,你们两个知不知道他在等谁?” “不知道!”两人皆摇头,打死也不会说…… 土屋那边,土屋原来的主人来了,再次敲响门。 苗毅开门后直接传音问道:“那边什么情况?” 那人回道:“风云客栈的老板风玄回来了,准备迎接老板娘去天外天大办婚事,老板娘却不肯走!” 苗毅忙问,“为什么不肯走?” 那人回:“老板娘说今天是初九,修行界都知道风玄来迎亲,而她在等一个对她很重要的人,说是今天不等到最后一刻不甘心…” 话还没说完,苗毅两眼瞬间瞪大了,呼吸有点急促,一把将他拨开到一旁,唰一声闪身出门掠空而去。 “老五,你干什么去?”屋里的雄威喊了声,没用。 什么千年之约!什么再等两百年!违背承诺又如何!苗毅统统不管了,直接飞临风云客栈的上空,面对苍凉沙漠,面对天地张开了双臂,强**力在双臂上流转,猛然朝着下方的风云客栈狂轰了下去。 刹那间,轰隆一声震响,整个客栈土崩瓦解,院墙坍塌,房屋崩溃倾倒,尘沙爆扬! ps:秋姐儿的匕首貌似没派上用场,那啥,咱够意思吧,大家手上的月票是不是再意思一下! 。 第八一八章 苗毅在此 “老五干什么?”洪天惊呼一声。 “妈的,他让我们看的热闹不会就是这个吧?”鹰无敌同样怪叫一声。 土屋,四个老妖怪挤在窗口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苗毅直接轰垮了整个风云客栈。 四兄弟那叫一个无语,这得跟风云客栈有多大的仇啊!竟然在人家大喜的日子跑来拆了人家的客栈,一旦惹得云傲天和风北尘出手,你把我们四个给拐来也挡不住啊! “老五疯了!”伏青呢喃一声,有些傻眼。 四人硬是活生生被苗毅的举动给吓住了! 风云客栈几乎瞬间夷为平地,土木结构的房屋如何抗的住一紫莲修士如此折腾。 如此动静立刻惊的远远近近的人一起看来,见风云客栈垮了,都迅速赶来看热闹。 厨房里正在和儒生、木匠谈话的风玄迅速施法护住自己冲天而起,冲破垮塌的屋顶,从弥漫烟尘中飞起。 不仅仅是他们,轰隆声中,一道道人影飞起,不能飞的也在到处乱窜! 老板娘等人也从屋里冲了出来,实在是不出来都不行,不可能跟着垮塌的房屋一起埋地下去。 众人浮在弥漫的烟尘上空迅速看向罪魁祸首,南极老祖已经是挥手指来,怒声喝道:“哪来的狂徒在此放肆!” 风玄开始还有点胆颤心惊,以为是云傲天来了,结果一看不是,当即稳下心神。飘了过来,沉声道:“朋友哪来的,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他那一帮朋友迅速闪来。上百人可谓是将空中的苗毅给团团围住了,皆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似乎要帮风玄出头严惩凶手。 苗毅却是霍然盯向了老板娘。 老板娘开始也是皱着眉头,一对上苗毅的眼神后,却是娇躯一颤,明眸中瞬间绽放异彩。 见大家都不认识自己,苗毅这才反应了过来。自己脸上戴着面具,抬手抓住脸,一把扯下一张皮来。环顾围住自己的人,冷冷道:“苗毅在此!” 真的是他!老板娘想起来了,原来是那个人,她依稀记得在某个土屋的窗口见到过。原来他早就来了。原来一直在附近守候,他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顿时眼眶泛红,银牙咬唇盯着他。 “苗毅?” “苗贼?” “星宿海中居宿主?” “这家伙怎么老是跟风云客栈过不去?” 一帮人顿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窃窃私语起来,开始还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貌似要帮风玄出手,此时却是一个个神态有些不太自然起来。 妈的!星宿海五大宿主之一。四大宿主的结拜兄弟,这背景可不是谁都能惹得起的。弄死这家伙也许容易,可他背后的四个老怪物都不是善茬,真要动了人家的结拜兄弟,后果可想而知。 大家是来给风玄捧场的,不是来给风玄卖命的,一帮人已经是心生退意。 南极老祖白冰洋和北极老祖长天面面相觑,两人也是颇为为难,虽然两人对苗毅没什么好感,可两人和四宿主的关系不错,动了人家的结拜兄弟回头不好交差,和打四个老怪物的脸没什么区别,届时四个老怪物非翻脸不可。 闻讯从仙国商会那边赶来的安正峰一瞅闹事的又是苗毅,还大剌剌报上大名,他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怒喝道:“苗毅,你又跑来闹什么闹?” 他真的是有些抓狂了,这疯子三天两头跑到流云沙海闹事,而且是不闹则以,一闹就是收不了场的大事,你在人家大喜的日子搞这事,不说别人,风北尘岂能跟你善罢甘休! 苗毅压根不理他,只盯着老板娘一个人。 石匠、木匠、厨子和儒生四人相视一眼,可谓齐齐松了口气,可是看看慢慢飞到风玄左右的傅元康和崔永贞,不禁又是一脸忧色。 “原来是星宿海中居宿主,久仰大名!”风玄努力换了副笑容,拱手道:“在下风玄,听闻阁下和小秋闹出过一点误会,当时在下身陷囹圄,未能及时出面调和,以致误会越闹越大。中居宿主不如给在下一个面子,过去的事情我也不追究了,咱们放下恩怨,化干戈为玉帛,看在我大喜的日子,宿主给个面子一起去无量天喝杯喜酒,如何?” 他也算是宽宏大量了。 苗毅冷眼扫去,看到他一身的吉服就是一肚子的火,冷笑道:“真的能化干戈为玉帛么?我怕你没那么大方!” 风玄哈哈笑道:“区区一间客栈,毁了再建就好了,能结交中居宿主一间客栈算什么,就算是百间千间风某也舍得。” “哼哼!”苗毅一脸讥讽冷笑,再次看向了老板娘,伸出了手,伸手向老板娘,发出了无声的招呼。 老板娘银牙死死咬着红唇,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乖乖飘了过来,可谓无视一切,眼里似乎只有苗毅一个人。 柔荑放进了他的手中,刹那眼泪泉涌,晶莹泪珠顺着脸颊啪嗒啪嗒滑落,哽咽微笑道:“我还以为你不管我了,我还以为你害怕不敢来了。” “怎么可能?我只怕失去你,只要能拥有你,就算和天下所有人为敌,就算粉身碎骨亦死而无憾!”苗毅舒心一笑,双手捧了她的面颊,深情看着她,当众帮她轻轻抹着眼泪,温声道:“对不起,我没耐心再等到两百年后了,我怕失去你,只好提前来了!” 老板娘顿时破涕为笑,眼泪流的哗哗的,苗毅怎么帮她擦都擦不干,她在那流着眼泪摇着头,笑骂道:“傻子!那不重要,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苗毅呵呵一笑:“愿意跟我走吗?” 老板娘用力点头。“我云知秋向苍天起誓,从今天开始,妾身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若违此誓天诛地灭永世不得超生!” 苗毅一把将她揽入了怀中,贪婪呼吸着她白皙颈项上散发出来的体香味,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紧紧相拥在一起,简直是无视一切。 这一幕令在场的女性看了那叫一个羡慕,道圣风北尘的两个得力弟子可是在这啊,竟然敢当众抢道圣风北尘的孙媳妇。这简直是不要命了。但是在场的女性无一不为之羡慕,多想也有个男人如此待自己,那真是不负此生了! 就连崔永贞。看向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两人也是神情复杂的很,大家都是女人嘛! 只是这一幕,令在场前来贺喜的客人都有点傻眼,一个个表情精彩的很。 这是什么情况?安正峰的脸色黑成了锅底。这两人怎么混在了一起?他瞬间联想到了自己那两个外甥女。有点晕! 土屋内,四个老妖怪嘴巴张的能塞入鸡蛋,眼珠子都差点蹦了出来,缓缓回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凝滞。 “什么情况?”洪天问另三位,“老五这算不算抢风北尘的孙媳妇?” 雄威神情抽搐道:“我的个天呐!要不要玩这么大?感情老五把我们拉来看的热闹就是这个啊!是有够热闹的。简直是热闹的有点过分啊!” 伏青面无表情道:“这哪是拉我们来看热闹,这是在拉我们来凑热闹的。” 鹰无敌黑着脸道:“妈的!老五在坑我们。拐走人家媳妇,对方岂会善罢甘休。大哥,你说待会儿我们是出手呢还是不出手?” 此时最难堪的莫过于某一人,除了风玄还能有谁。 风玄先是傻眼,接着震惊,旋即脸色惨白,最后气得浑身发抖半晌说不出话来,衬着一身量身定制的大红吉服,那脸色气得有点发绿,抬手指去,近乎歇斯底里地怒吼道:“贱人,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苗毅霍然抬头,冷眼盯去,刚要开口,却被老板娘抬手摁在了嘴上,老板娘摇了摇头道:“有些事情正是要等他出来才能解决,我和他之间的恩怨由我自己来解决,不关你的事。” 苗毅有些欲言又止,老板娘提袖擦干了眼泪,给了苗毅一个抱歉的微笑,旋即转过身来,“风玄,你想怎样?” 风玄厉声道:“贱人,你还不给我滚过来!” 老板娘道:“风玄,你嘴巴最好给我放干净点,别说我还没嫁给过你,就算我现在嫁给了你,你也没资格对我大呼小叫,你若是有话好好说倒也罢了,若是非要找不自在,别怪我把你在大魔天的懦夫行为给宣之于众,你若不信,再骂句‘贱人’试试看!” 风玄眼中闪过一丝不安,嘴巴张了又张,哆嗦着手指来,“云知秋,你背着我干如此见不得人的事,难道还有理了不成!” “我背着你干见不得人的事情?”老板娘反问一句,“那好,我问你,我可曾嫁给过你?” 一句话就堵的风玄为之语结,风玄怒声道:“若不是因为你,我焉能被困大魔天,如今这里张灯结彩是为了什么?不正是为了完成当初未完成的婚礼?” “这里张灯结彩你可曾经过我的同意?”老板娘微微摇头,“好了!我们也没必要争这个。如今当着天下人的面,我再问你一句,我当年可曾**过于你?” 一个女人当众说出**不**的话来有失妥当,也很难听,容易惹人笑话。不过这话她今天是非说出来不可的,必须要当着天下人的面说出来,不为她自己,而是在这个重视女子贞洁的时代,她要当着天下人的面给苗毅一个交代,给苗毅某种清白。只有当着风玄的面向天下人说明白了才能让天下人相信,否则这种事情过后再解释是说不清楚的,她宁愿当众说出这样的话让人笑话,也不愿让苗毅今后一直背负着某种羞辱。 第八一九章 星宿海五方宿主 (补十月,月票六千三加更奉上) 她是不是清白之身苗毅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风玄虽然不能完全肯定老板娘认识自己时是不是清白之身,可他心里清楚,自己的确没占有过她。 不是不想占有,而是非常想占有,当时也是这片沙漠,突见一女子,穿着打扮性感,独自在月色下欢快起舞,天真的像是月下精灵,那种糅合着妩媚的狂野、曼妙、若隐若现的体态,简直是令人血脉喷张,至今令其难忘。 他当时就想将其占有,结识后知道她的身份背景后反而不敢乱动了,关系有了进展后,他多次难耐想一亲芳泽行那**之事,可她却因为双方的背景恩怨不肯轻易委身于他,天真的想得到双方背景的承认,非要坚持到洞房花烛夜才肯给他。 后来种种原因,强行到了那天时,眼看就要拜天地,谁知云傲天突然杀来,硬是把喜事变成了丧事,这一错过就是几万年。 他依稀记得初初认识云知秋的时候,那时的云知秋还年轻,修为不过才刚红莲出头,无比的天真、无比的欢快,性格开朗,热情奔放,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朝气,笑容永远挂在脸上,永远无忧无虑的样子,喜欢蹦着欢快的步伐走路,那缀着金珠的裙边随着她的步伐欢快摇摆,为人古灵精怪。 如今的云知秋却是成熟了,性格变得内敛了不少。也多了几分端庄,人也变得更美丽大方了。曾经的云知秋就好像是一颗青苹果,如今的云知秋却像是一颗成熟的水蜜桃。越发诱人,令人看了就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他现在好后悔,后悔当初没强行把这女人给办了,当时这女人天真好骗,就应该哄她生米煮成熟饭把肚子搞大了再说,他当时有那个条件,也有那个机会。只是忌惮她背后的人,不敢用强,这一错失机会真的是成千古恨。 面对老板娘的质问。风玄真的想一怒之下说有,让这女人一辈子背上破鞋的名声。 可是如今的老板娘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早已今非昔比,先一番问题就已经让他忌惮三分,老板娘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敢嘴贱就把他在大魔天的懦夫行为给抖出来。 而诬陷老板娘清白的后果他也害怕。大魔天一怒就能血流成河的那位已经在他心里留下了难以抹去的阴影,他心里清楚,若不是老板娘硬顶着,大魔天那位早就要了他的小命。 老板娘可谓已经看透了他,见他目光中闪过畏缩,老板娘脸上亦是浮现鄙夷神色,同时又有心痛,不是心痛他风玄。而是后悔自己当初怎么会看上这种懦弱伪君子! 尽管大魔天已经有意让她看过太多太多的风玄懦弱一面,可是每次见到时。她仍是有些揪心,那些随着她青春流逝的无尽岁月竟然浪费在了这种人的手中,后悔也是无法挽回的啊! “你当谁都像你这样不要脸?”风玄绿着脸咬牙一声。 这一声辩驳无意是做了答复,令不少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多少人心里在嘀咕,感情放着这么好的一块肉风玄竟然没碰过啊!这未免也太可惜了一些。 苗毅一听就怒了,老板娘却是拽紧了他的手腕,不让他轻举妄动。风玄左右的人不敢动她,却是敢动苗毅的,一旦动起手来,凭她的修为根本挡不住,遂拉住苗毅抢话道:“风玄,我既没有嫁给你,又没有**于你,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 “哈哈!”风玄仰天狂笑一声,挥手指向四方围住之人,“亏你说的出口,你问问我这些朋友,是谁每年以风夫人的身份去登门拜访,做了几万年的风夫人,现在矢口否认是不是太迟了点?云知秋,真没想到你能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算我瞎了眼,你这种女人不要也罢!” “风玄!”老板娘陡然一声娇喝,俏脸含着煞气,厉声道:“念在过去的情分上,本想和你好聚好散,本想给你留几分薄面,你既然屡屡恶言相逼,那就别怪老娘不客气!这些年若不是为了你,你当老娘愿意充当什么狗屁风夫人提着礼物去拜访你这些狐朋狗友?你扪心自问一下,若不是为了你,凭老娘的身份背景需要去搭理他们吗?就凭他们也配!” 这女人泼辣的一面瞬间绽露了出来,貌似真的被激怒了。 只是此话一出,在场不少人脸色一变,这是把大家都给骂了啊! 老板娘可谓真是不客气了,继续厉声道:“我经营这客栈是为了谁?你被困大魔天,为了不耽误你修炼,我去无量天给你求修炼资源,无量天对我冷嘲热讽,怕我占你们无量天的便宜,一分都不肯给!我被逼无奈,变卖了多少云家的东西才咬牙把这客栈支撑了起来,每年的利润分成三份,客栈留一份,一份给你,一份打点你这些狐朋狗友,还不忘每年孝敬无量天那边,可无量天那边还是有人不断对我冷嘲热讽,认为我从客栈占了大便宜。而你倒好,胆小怕死,老娘卖笑给你赚来的修炼资源,你竟然拿去打发那些看守,我劝都劝不住。可你还嫌不够,非要逼我每年从客栈拿出一半的利润给你,而你那些狐朋狗友的份子不能少,我只好从客栈这边省下来给你,这么多年了,你拿了那么多修炼资源,进去的时候是紫莲四品的修为,出来都长出白头发了,看看你自己的额头,还是紫莲四品的修为,你丢不丢人?” 风玄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恼羞成怒道:“休要在这里装委屈,客栈每年的收入到底有多少还不是由得你说,我忍辱送出那些东西还不是为了保存自己以待有机会出来和你相会。如今倒成了我的不是!何况送出的那些东西也都是给了你大魔天。而这客栈若没有我这些朋友的帮衬,焉能坚持到今天!” “风玄,你还是不是男人!”老板娘怒指四周。“就你那些狐朋狗友算什么朋友,有好处的时候是朋友,有麻烦的时候一个个望风而逃,真要是你朋友,你关了这么多年,你问问他们有哪个去想了办法救你出来?有哪一个少收了客栈的礼,有哪一个拿过一件东西让我带去看你?他们当年若是真把你当朋友。若真舍得冒险联合起来真心去救你,大魔天也未必能关住你,我顾及你的面子。不给你戳穿,你还非得给自己脸上贴金,什么狗屁朋友,这些年我算是看透了!” 一旁的南极老祖白冰洋突然出声道:“云知秋。你这样说就有点过了。” “过什么过?我哪一点说错了?”老板娘往自己脚下一指。“骂的就是你,你能把我怎么样?老娘现在就站在这里,你有种动我一根手指头看看!不是我看不起你南极老祖,给你一百个胆子你也不敢!若不是为了给他风玄撑面子,你算个什么东西,我用得着每年去给你送礼?就凭你也配!” 南极老祖一阵呲牙咧嘴,双拳都握了起来,没想到一句话招来如此奇耻大辱。那脸色极为难堪。 此时已经悄悄靠近看情况的雄威四人面面相觑,鹰无敌暗中传音一声。“不愧是云老魔的孙女,这话说的痛快,够霸气啊!老五找这女的,以后降的住吗?” “降的住降不住先不提,他能过了这一关再说吧!”伏青腻味一声。 风玄倒是送了个台阶给南极老祖下,“白大哥,这女人为了给自己偷人找借口,什么粉饰自己的话都说的出来。” “我偷人?”老板娘怒极反笑道:“风玄,你困在大魔天但凡能有一点男人的骨气,你也不用被关到如今才放出来,我爷爷怕是早就成全了我们,你越是懦弱怕死,我爷爷那人的脾气就越是不会放过你,可怎么劝你都没用,随便被看守吓唬一下就惶惶不可终日,风北尘有你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孙子算是丢尽了老脸!每次去大魔天看到你向守卫卑躬屈膝求饶的样子,你无法想象我心中有多绝望!若不是因为你被困和我有关,令我心中有愧!若不是为了给你我当年的情分一个交代,若不是担心放弃了你,我爷爷会宰了你,你当我乐意守在这沙漠一守就是几万年?有些话不妨挑明了,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保了你这么多年的命,早已经不欠你什么!就算没有他苗毅的出现,我也只是守在这里等你出来的那天做个了结,我们无法再继续下去和任何人无关,也和任何压力无关,只因你不配做风北尘的孙子!我…” “云知秋,不要把话说远了!”傅元康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见风玄被撕掉了遮羞布除了恼羞成怒还是恼羞成怒,无量天的光环都快被打没了,也找不出什么有理话来反驳,哪还有平日的一点风度和才辩,再让对方说下去,无量天的脸怕是都没地方放了,只能出声打断,抬手指向了苗毅,“把那个奸夫交出来,不要逼我动手!” 老板娘一下就紧张了,苗毅却拉住了老板娘胳膊往身后拖,站到了前面。 这时,下面突然传来一阵冷笑,“傅元康,我星宿海的人也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 众人目光看去,只见下面站一起的四人突然施法炸飞了外表的装扮,齐齐闪身掠到了苗毅身边。 周围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星宿海四方宿主一起驾到,星宿海五方宿主到齐了! 苗毅当即朝左右拱手道:“大哥、二哥、三哥、四哥!” 见到这四人的出现,老板娘松了口气,可谓有点喜出望外,没想到苗毅能把星宿海四方宿主也给请来卷入这种事情里面,须知这样可是和无量天对上了。 殊不知四个老妖怪也不想卷入,可是不出现不行啊,四人好歹是当年的天下霸主,真要等到苗毅拉他们才出现,别说丢不起那个脸,他们连自己心里那一关也过不去。 第八二零章 必须死一个 总之这四位一出现,往苗毅身边傲然一立,冷目一扫四周,围住的人群立刻心虚不安起来,有人开始悄悄往后面退,往别人身后躲。 围在这里的不少人可以说都是亲眼见证过这四位称霸天下的岁月,和六圣血拼对抗时的激烈更是震撼人心,虽然惨败收场,但是虎威犹在。四人联袂登场带来的震慑力依然!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四个老妖怪竟然能为了苗毅卷入这种事情里面,苗毅与之结拜的事情其实大多人都怀疑其中有猫腻,然而现在却是活生生出现在此给苗毅撑腰。 伏青冷冷盯向了风玄,令风玄目光飘忽躲闪,他当年差点命丧在伏青的手上。 雄威斜眼看向某两位,“白冰洋,长天,你们两个也和一群乌合之众合着伙的欺负我星宿海的人?” 被点到名的两人脸色一变,南极老祖干笑道:“雄威,你别想多了,朋友有喜,过来讨杯喜酒喝。” 鹰无敌冷目扫过其他人:“你们围在这里干什么?” 有人立刻转身跑远了点,有了人带头,围住的一群人立刻静悄悄闪开了。南极老祖和北极老祖亦是摸摸鼻子,略显尴尬地转身退远了点。没人敢吭声,也没人会为了这种捧场的事卷入这种高级对抗里面。 这情形无异于验证了老板娘的话,令风玄的脸色极为难堪,所谓‘朋友’的窗户纸一下就被捅破了,而真正有点血性的朋友几乎都在当年救风玄的时候死在了魔圣云傲天的手上。 傅元康亦是左右回头。目光冷冷扫过风玄的那些‘朋友’,发现还真有够捧场的,目光最后回到四宿主的身上。淡然道:“雄威,你们星宿海这是要跟我们无量天过不去?” 雄威道:“你不用拿无量天的帽子吓唬我,刚才的事情我们看到了,也听到了,我五弟只是带他的女人走,和你们无量天没有什么关系?” 傅元康道:“雄威,强词夺理没任何意义。这么多年,天下人谁不知道这女人是我师傅的孙媳妇,铁证如山。岂由得随便冒出个奸夫就翻了天,把这对奸夫淫妇留下,这里没你们什么事。” 雄威道:“这天下还不是风北尘的天下,由不得你们随便扣帽子。人!我是一定要带回去的。” 傅元康道:“若是让你们就这样把人给带走了。我无量天的面子何在!” 雄威淡淡哦了声道:“这么说来,是非要动手不可了?” 傅元康冷笑一声,“雄威,动嘴没意思,不如动手来的干脆利落,你我单挑,你赢了,人让你们带走。你输了,把人给留下!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他不过金莲二品的修为。比雄威还差一级,可道圣的修行功法毕竟非同小可,单挑的胜算很大,若是四宿主联手的话,他这边没有胜算。 然而当着众人的面,雄威岂会认怂,朗声回道:“有何不敢!” 伏青等人当即眉头一皱。 苗毅也意识到了不对,对方既然敢主动和雄威单挑,想必是有些把握,自己岂能把小命搭在这种赌注上,自己的小命也不是拿来给别人做赌注的,当即出声喝道:“慢着!” 众人看来,傅元康笑道:“怎么?怕了?” 雄威亦回头道:“老五,莫不是对我没信心?” “小弟对大哥自然是有信心的很,只是这种事情让大哥出手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何况这是我个人的私事,也不想牵连到星宿海。”苗毅拱了拱手先行谢过,接着抬手抹掉了眉心的灵隐泥,露出了一品紫莲,挥手指向风玄,“风玄,面子是自己给的,不是别人给你争的,若还是个男人,决一死战的事情就交给你我如何?” 此话一出,老板娘心惊肉跳,苗毅不过紫莲一品的修为,风玄却是浸淫紫莲四品数万年,更兼修炼的是道圣的‘无量**’,让她如何能不紧张,可谓是下意识拉住了苗毅的手臂。 如今一颗心皆系在他的身上,她如何能看他出事。 伏青等人也是颇感诧异地看来,老五把他们拐来撑场子的意图很明显,如今老五却是要顶雄威的场,亲自冒险上阵,这倒是让他们有些另眼相看。 傅元康等人亦是迅速盯向苗毅,见他不过紫莲一品的修为,竟敢向风玄单挑,心中也有些诧异,风玄更是有些惊疑不定! 见无人应答,苗毅手一挥,一杆紫色长刀在手,扬刀指去,一声厉喝:“苗毅在此,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见到这紫色大刀,雄威可谓是感触最深的一个,不吭声了。伏青三人亦是眉头跳了跳,这家伙是想弄死风玄啊,三人也不吭声了。 对面的目光也落在了苗毅的长刀上,明显都看出了这刀和一般的法宝有别,实在是颜色上太过明显了。 不过苗毅以紫莲一品的修为向风玄紫莲四品的修为发出挑战,何况风玄还是风北尘的孙子,傅元康倒是不好说什么,如果连这都不敢上,那也太丢无量天的脸了。 众人的目光随后集中在了风玄身上。 傅元康传音提醒道:“风玄,这小子的枪法超凡,这刀可能也有古怪,小心点!” 他在鉴宝大会上见识过苗毅的枪法,此时提醒风玄也是在逼风玄上场的意思,之前被老板娘一番痛斥,你若是再不敢上场,那无量天的脸真是丢的没地方放了。 风玄却是冷笑一声,“原来是有一件好法宝,怪不得如此嚣张,可敢与我空手一战!” 妈的!这厮太胆小了,想坑没坑上!苗毅心中嘀咕一声,同时有些好笑,赤手空拳?还真是找死,当老子星火诀是吃素的! 手中刀一横,横到了老板娘面前,“拿着!” 风玄不过是紫莲境界,他苗毅大小战厮杀至今,不知道越级杀了多少人,和天外天的九重天功法较量过,和万妖天的万妖**也拼过命,还真没什么好怕的! 老板娘咬了咬唇,手搭上了他的胳膊,劝阻道“我和他之间的恩怨,让我亲自来了结。” 凭她和风玄旗鼓相当的修为,加上大魔无双诀的优势倒是不惧一战。 对面的风玄顿时哈哈大笑道:“小贼,莫不是还要躲在女人后面!” 苗毅回头看向老板娘,“这不是你和他的恩怨,你如今是我的女人,从今往后你和他再无半分瓜葛!现如今是我和他的恩怨,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活,我和他之间只能有一个活着离开这里,必须死一个!” 刀又送到了老板娘的面前! 洪天点头道:“老五说的在理,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该说的话!” 此话立刻惹得其他三位瞪来,洪天领悟到三位兄长的深意后,神情一僵,瞬间明白了,苗毅若是死了,他们以后也别想再去大世界发财了,苗毅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对他们的利益影响太大了。 可是此时偏偏又关系到星宿海的面子,苗毅是星宿海的中居宿主啊!大话说出口了难道又缩起来不成? 四人心里别提有多纠结了,开始在心里检讨起结拜的事来,说到底还是没想到苗毅这么能惹事,竟然跑来抢风北尘的孙媳妇,这种奇葩事都能给几兄弟撞上,这叫什么事啊! 老板娘的眼神中流露悲伤,从苗毅的目光中看出了坚决,苗毅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他和风玄之间一定要死一个! 她明白这些男人的想法,可是她想问一句,面子真的那么重要么?我都能放下风玄,你为什么就放不下,你若是有事,让我怎么办? 最终,老板娘还是接了他的刀在手中。 刀一离手,苗毅闪身唰地上前,浮空而立,施法对四周所有人朗声道:“今天是我和风玄的私人恩怨,无关仙国,也无关星宿海,生死有命,谁都不许插手,我若是死在了风玄的手上,任何人都不许帮我报仇!”突然挥手一指风玄,“你呢?可敢!” 观望中的安正峰冷笑一声,死了倒好,死了倒是一了百了。 鹰无敌点头赞许道:“这话霸气,像是星宿海中居宿主说出的话!” 老板娘立刻刺了一句,“喜欢霸气啊!那你们为什么龟缩在星宿海这么多年?”开玩笑,现在死活之间的是她的男人,这种话让她听了很不舒服。 四个老妖怪神情一僵,无言以对! 换了别人也许还能辩解一下,可这是老五的女人,被一女人看不起了,何况人家说的也不是没道理,这脸呐! 四人只能是在心里嘀咕,这女人的嘴巴有够毒的,老五找什么女人不好,偏偏找这种,以后有的受了。 赤手空拳较量,风玄还真不怕苗毅,同样闪身上前,施法对众人大声道:“今日我和苗贼赤手空拳一战,乃是私人恩怨,和无量天无关,谁都不许插手,我若死在对方手上,任何人都不许帮我报仇!” 这正是苗毅想要的话。 同样,苗毅的话也是风玄想要的,他也有点忌惮苗毅身后所牵涉到的势力。 不远处的小土屋屋顶上,一个裹着黑布包头的身影静静看着这里的一切。 唰!苗毅身形一闪,横向从对峙的双方之间冲了出去。 “小贼休跑!”风玄一声怒喝,身形一晃追去。 第八二一章 无量** 两人修为上的差距明摆在这里,不过前后脚的功夫,风玄已经快速拉近和苗毅的距离。 而苗毅就没想过要和他比速度,只是想把打斗的场地和傅元康他们拉远点,免得待会儿有人碍手碍脚。 人在空中急追,风玄双袖一翻,澎湃法力浩荡,下面的沙漠如豆子在筛子里筛动一般,呼啸冲天而起。 刹那间黄沙漫天静止,数不清的沙粒,颗颗粒粒浮空静止,苗毅顿时犹如撞入无尽纱幔中一般,身陷进了沙海之中,好像置身于沙的世界,不见天日,看不见周围任何的情形,到处是沙子,再回头也看不见风玄的身影。 从外界看去,俨然空中奇观,犹如一片黄色迷雾一般,苗毅和风玄的身影都消失在了黄色迷雾之中。 观战的傅元康和崔永贞微微一笑。 “有点麻烦了,老五陷入了无量**施展的无量世界中,也不知道能不能从其中脱身。”伏青神情凝重道。 手握长柄大刀的老板娘自然免不了一脸紧张。 那片黄色迷雾在空中到处飞舞,沙漠中不断有黄沙浮空而起,犹如倒下的雨一般,融入和扩大那团迷雾。 苗毅在迷沙中飞舞,周围的沙子也在跟着他到处飞舞。他一静,沙子也立刻静下。他一动,耳畔便到处是沙子剧烈的摩擦声,吵的人心烦意乱,偏偏苗毅还要警惕风玄的偷袭。 困在其中的苗毅施法四处攻击,打的眼前的沙幕破碎乱飞。可那层层密布的沙子亦能层层化解他的力道,令他根本无法攻破眼前的沙海。 这是什么鬼功法?苗毅暗暗心惊,还想着赤手空拳和风玄对上一下。让风玄尝尝自己星火诀的厉害,谁知现在连人家的影子都找不到,暗道六圣的功法果然没一个是简单的。 “风玄,说好与我赤手空拳一战,为何借助外物?”苗毅一声怒喝道:“有种现身与我一战!” 风玄哈哈大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苗贼,这可不算什么借助外物,乃是我施展的功法。能见识到我无量**是你的福气!” 对方的笑声似乎是借助每一粒沙子折射过来的,到处回荡,换了别人也许根本找不到风玄的位置。可是苗毅闭眼凝神那么一听,霍然回头锁定了风玄的位置急速冲杀而去。 不过却扑了个空,反倒是那一粒粒沙子对他展开了进攻,围绕着他快速旋转。层层密密摩擦他的护体法罡。攻击虽然不猛,却是连绵不绝无穷无尽,令苗毅法力剧烈消耗。 苗毅双臂一展,轰!震开裹住自己的狂沙旋风,急速冲刺,意图冲出这片沙海。 然而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这片沙海似乎无穷无尽,令他怎么飞也飞不出去。前后左右,上上下下都不行。眼前的迷沙似乎永无尽头一般。 这怎么可能?苗毅多少有些吃惊,凭风玄的修为不可能控制如此大范围的迷沙,下面明明就是浩瀚沙漠,往下飞怎么可能到不了底,这无量**施展出来的沙海肯定类似于什么阵法。 远远观战的伏青等人见到空中的迷雾到处翻涌乱飞,却迟迟不见苗毅出来,顿时一个个提心吊胆起来,尤其是老板娘。 阵法?里面横冲直撞的苗毅突然灵光一现,想起了玲珑宝塔,被困玲珑宝塔内时不就这样,怎么飞都飞不不到尽头。 他现在可谓是恍然大悟,敢情玲珑宗炼制出的那只玲珑宝塔是参考了无量**。 知道这一点后,苗毅知道自己再怎么乱闯也是徒费力气,凭他的修为压根无法崩开这沙阵。 眼见迷沙又如龙卷风般席卷而来,犹如刮骨刀般急刮不停,苗毅翻手抓了两把火极晶在手中,既然你那不算是借助外物,那我这也不是借助外物,也是老子施展的功法。 “雕虫小技也敢拿来献丑,小白脸,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功法!”苗毅突然一声喝,双臂一振,一股剧烈焰火汹涌澎湃向四面八方,剧烈高温迅速扩散,仿佛要吞噬一切。 周边无穷无尽的沙子立刻不受法力操控,瞬间融化如雨点般坠落。 一股澎湃烈焰从空中的沙雾中爆出,同样身在沙雾中的风玄一惊,唰迅速从沙雾中闪出,烈焰喷爆,追着他滚滚而来,却不及他快闪的速度。 漫天沙雾融化后如雨点般打落在沙漠中,将下方的沙漠打的千疮百孔。 沙阵破,苗毅在空中现身,整个人站在熊熊烈焰中,冷目扫来。 雄威等人顿时松了口气。 风玄挥指怒喝,“你竟敢借助火极晶!” 苗毅讥笑一声,“小白脸,我修炼的是火性功法,你能借助沙子施展无量**,难道我就不能借助火极晶施展我的火性功法?还当无量**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些障眼法而已!” 身形一动,拖着大团烈焰呼声而来,挥臂一甩,一道火龙怒撞而去。 风玄却是闪身迎着火龙急速冲去,突然立掌胸前,单掌划了个诡异弧圈,迎面冲来的火龙被他挥手一引,顺掌一推,冲来的火龙迅速蜿蜒而回,倒攻向了苗毅,加上他出手的威力,反攻的威力反而更猛。 苗毅惊讶,这厮也会控火术? 来不及多想,一拳狂轰而出,轰一声震响,烈焰火龙崩溃,笼罩在苗毅周身的火焰也全部震的崩溃,苗毅本人则被震的倒飞了出去。 这里刚在空中稳住身形,风玄已经急速闪身追来,狂猛一掌当胸袭来。 来的好!苗毅心中一喜,就怕没机会和风玄近身交战。 仓促之下,苗毅挥臂拼劲全部修为狂轰出一拳。 凭对方修为赤手空拳之下还没办法一击必杀自己。他完全是拼命式的玉石俱焚打法。 拳掌叠撞在一起,并没有出现多么惊人的震撼之声。 风玄脸上露出诡笑,苗毅脸上也同样露出诡笑。不过苗毅脸上的诡笑很快变成了震惊。 拳掌相撞在一起,苗毅只感觉到对方的力道狂袭向自己,而自己一拳打在对方的掌中,却犹如打在了虚空之中,风玄整个人好像不存在一样,打出的力道又仿佛是瞬间在风玄的体内化于无形,风玄体内好像无边无际一般。能轻易没收掉他的攻击力道,又或者说能轻易吞噬掉他的攻击力道,以至于攻击力道在风玄身上根本不起作用。 砰一声震响。风玄稳如山岳无动于衷,苗毅嘴角却是冒出一股鲜血,被风玄的力道实打实地打在了身上,整个人震的急速倒飞了出去。双方的修为差距再次显现了出来。 风玄一脸狞笑。身形一动,又再次追来,顷刻间追到,又是一掌! “小心无量**!”老板娘失声惊呼。 已经来不及了,风玄已经是一掌轰到。 而苗毅已经受伤,一只胳膊震的发麻抖动,胸口血气翻涌,一口血完全是强忍着不吐出来。眼见对方一掌轰到。仓促之下挥起另一只拳头狂轰而去。 风玄脸上的狞笑越发浓烈,瞬间拳掌再次对撞在了一起。 轰!这次是实打实的震响。炸开的法力澎湃乱绞。 这次苗毅终于感觉到了风玄的本体,然而却发现风玄的攻击力道远强过刚才的那一击。另苗毅难以置信的是,风玄的攻击中除他自己的力道外,竟然还有他苗毅的攻击力道,两股力道合二为一攻来。 苗毅岂能不了解自己的法力攻击属性,脑中电光火石间闪过一个念头,是之前被风玄吞噬掉的那股攻击力道,现在被风玄一起施展了出来。 无量**!现在明白了无量**的奥妙似乎也有点晚了… 噗!苗毅仰天狂喷出一口鲜血震飞了出去,胳膊上传来了骨骼嘎嘣断裂的声音,整个人轰落在沙漠中,砸得大片沙漠内陷,扩散的余力以他为中心,将黄沙狂猛激荡开,犹如一块巨石投入水面,直接见到了掩盖在沙漠下的山体。 “不!”老板娘发出一声悲呼,急速闪身而来。 唰!傅元康却是猛然闪来,挥手拦住了老板娘,冷笑道:“云知秋,他们战前可是约好了的,谁也不能插手帮忙。”接着挥手指向蠢蠢欲动的雄威等人,厉喝一声,“星宿海输不起么?” 观战的安正峰轻轻摇头,看来这不消停的家伙终于要结束了,这是不自量力自找的。 木匠和石匠等人遥看着这边,一个个紧绷着嘴唇。皮君子和陶永春咬牙握拳。 崔永贞突然一喝,“风玄,你还在磨蹭什么?还不快动手!” 殊不知风玄并没有找到丝毫的胜利快感,反而是迅速看了下自己抖动的双掌,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惶恐,眉头更是剧烈抖动,苗毅的攻击力道中似乎在自己体内留下了什么东西… 远处土屋屋顶上裹着黑巾的人也正盯着风玄的反应。 然而见到苗毅倒在下面呕血的情形,风玄又一咬牙冲了过去。 躺在地上大口喘气的苗毅一瞅风玄的异常反应,顿时面露狞笑,“呸!”偏头吐出一口血沫子,强打精神再次冲天而起,迎着冲来的风玄对撞了过去,挥舞另一只之前震的发麻胳膊强行轰了出去。 轰!两人空中相撞,同时震的倒飞了出去,令所有人瞪大了眼睛的是,这次却是风玄“噗”倒喷出一口鲜血。 前后受伤的两人同时跌落在沙漠中,苗毅身子一滚,贱命一条,又翻了起来,不要命似地向风玄冲了过去。 风玄却是浑身都在哆嗦,勉强爬起,看着冲来的苗毅,眼中满是惊恐,踉踉跄跄惊恐后退之余,急声呼唤:“师叔救我!” 第八二二章 老娘要嫁人了 (补十月,月票六千四加更奉上) 呼救之余,口角的鲜血冒着血泡泡涌出,犹如一串血葡萄,不是正常的鲜血滴滴答答。 怎么会这样?傅元康和崔永贞大惊失色。 局势翻转之快令两人有点无所适从,傅元康还正拦在老板娘的身前,而老板娘已经屏住了呼吸。 “老五好样的!”洪天喝了声彩。 苗毅那不要命的拼命劲头看的四老妖精神抖擞,这结拜兄弟真是一点都不给他们丢脸。 然而风玄呼救声一出,傅元康、崔永贞、雄威、伏青、鹰无敌、洪天几乎是瞬间齐动。 傅元康和崔永贞是想跑去救人,雄威四人却是身形一闪截住了二人,四兄弟各两人拦一个。 “你们无量天输不起吗?他们决一死战前可是说好了的,外人不能插手!”雄威冷笑一声,可谓是原话奉还。 傅元康和崔永贞则是又惊又怒,被这四个老妖怪拦住了,两人不说难有胜算,就算能赢,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事情,届时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踉跄在沙漠中的风玄看了眼空中被拦住的两人,再次惶恐惊呼:“师叔救我!” 边调头踉跄逃跑,想施法飞行逃窜,可稍窜起那么一点点,口鼻中的鲜血便稀里哗啦飚射出来,人又直接落了下来,根本飞不了。 听到后面唰一声冲来的动静,回头一看。苗毅已经是并两指如剑,直接戳穿了他的胸膛,捅进了他的心窝。 没有了正常的法力防御。风玄哪挡的住,心窝开洞,一股透心而过的法力直接在其后背爆出一个洞口来。 风玄两只手抓住了苗毅的手腕,抓住了苗毅并两指捅进了自己心窝顶在自己胸口的手腕,张着血汪汪的嘴巴不断开合,不知道想说什么,眼中满是惊恐的神色。 “奸夫…”风玄咕咕冒着血泡的咽喉中终于努力蹦出两个字来。却又猛然身躯一颤,瞪大了眼睛看着苗毅。 只见苗毅垂着一只断臂,另一只插在对方胸膛上的那只手上却是猛地一股无形之焰狂灌入风玄的胸膛里面。 “嗬…”风玄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脸上满是苦楚,身上冒着腾腾热气,整个人以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 两颊、眼眶迅速深陷了下去,整个人的体型瘪了下去。转眼变成了僵尸人干。一个玉树临风的男子转瞬变得狰狞恐怖。 苗毅手一拔,顺势撸走了风玄的储物镯,旋即扬手一记掌刀直接将风玄干脆的脖子砍断,脑袋给砍飞了,毫不留情! 风玄的半截身子就倒在他的脚下,散发着亡命之徒彪悍气息的苗毅摸出了星华仙草像吃草一样,直接撕咬了一口,带着鲜血一起吃进了嘴里。咀嚼着看向空中。 周围一片安静,空中的傅元康和崔永贞看着风玄的尸体惊呆了。仍在想怎么会这样? 在他们的意识里,死的应该是苗毅才对。 居然是这家伙赢了!安正峰也傻了眼,这家伙上次杀了姬欢的外孙,这次又杀了风北尘的孙子… 周围前来给风玄贺喜的人皆木讷了,木匠和石匠等人面面相觑。 土屋顶上裹着黑布的人,盯着屹立在沙漠中狼狈不堪身上还染着鲜血在咀嚼仙草的苗毅,目光闪烁。 抓着大刀的老板娘双手有些无力,一脸茫然,盯着风玄的尸体一脸茫然,脑海中闪过了许许多多的画面,是许多许多许多年前和风玄在一起的画面,两行清泪不由自主地滑落。 之前她希望苗毅赢,如果两个人中只能有一个活着的话,她自然是希望活着的那个是苗毅,可是当苗毅真的活了下来,当苗毅真的杀了风玄,当亲眼看到风玄的尸体时,她又哭了。 此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只感觉有一股莫名的悲伤,脑海中最终定格的画面是自己独自坐在天台圆木上抱着酒坛看晚霞渲染了半边天,看夕阳西下时的情形,沙漠和天际相连红融融,那个画面好凄美啊! 也许有些事情只有等到有了结局的时候才会真正明白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身体稍作恢复,调匀了气息的苗毅飞身而起,到了老板娘面前,顺着老板娘的目光回头看了眼风玄的尸体,静静默然了好一会儿,又回头盯着老板娘道:“我赢了!” 见老板娘不说话,又道:“你为什么哭?我杀了他你很伤心?” 老板娘身躯一颤,回头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苗毅平平静静道:“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哭。” 老板娘道:“我忽然觉得心里难受,你为什么非要杀他?” 苗毅淡然道:“我不知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但我想你应该是明白的,我不杀他,他迟早要杀我,我不杀他,也许现在躺在那的就是我,难道你认为他那条命换我这条命不值得?或是你认为他那条命比我这条命值钱?” 老板娘娇躯再次一颤,“我不是这意思。” “对不起,我没能兑现自己的承诺,没能让你没有后顾之忧的带你离开这里,是我做的不够好,让你失望了。错不在你,所有的错皆在我身上。”苗毅淡淡一声,带着鲜血的面容上神情寡淡,看不出任何表情,慢慢伸手抓住了她手上的刀柄,欲要收回她手上的刀。 老板娘银牙咬唇,拽紧了手上的刀不肯放手,问道:“牛二,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也许是我心胸太狭隘了,也许我这条命真的没他那条命值钱。也的确,我市井出身。没他那么好的出身背景,贱命一条,的确没他的命值钱!”苗毅淡淡说着。手上又用力拽了拽她手中的刀。 老板娘却死死拽住,死死盯着他问道:“你在怀疑我?” 苗毅长吐出一口气道:“我没有怀疑你,只是想请你稍微体谅一下我,我刚刚差点死在他的手上,我刚从他手上捡了条命回来,结果你在为他哭泣,我命虽贱。却并非任人践踏的‘践’!” 老板娘身心震撼,完完全全体会到了他的心情,摇头道:“对不起!我不是为他而哭。不,也有因为他的原因,可我哭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为他而哭,我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只是想起了许多许多事情。” 苗毅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抓住刀柄的手松开了,不跟她抢了,她要就给她,淡然道:“风云客栈已经没有了存在的必要,你呆在这里不安全,我们送你回大魔天。” 说罢转身,正要招呼上雄威等人离开,唰!长刀突然伸来。架在了他脖子上,令苗毅身形一僵。缓缓回头看向她。 突然出现这一幕,四个老妖怪僵住,慢慢转头看来的傅元康和崔永贞也愣住了。 木匠和石匠等人目瞪口呆。安正峰也是一愣,这是什么情况? 小屋顶上裹着黑布的人,目光明显惊诧不已。 所有人都被这突然一幕给惊住了,不知道这对闹的轰轰烈烈的狗男女现在又闹什么幺蛾子,外人实在是看不懂。 老板娘俏脸含霜挂泪,刀架在苗毅的脖子上问道:“送我去大魔天是什么意思?” 苗毅任由刀架在脖子上,纹丝不动道:“我说了,你呆在这里不安全,送你去大魔天至少能保障你的安全。” 老板娘问:“那你去哪?” 苗毅安静道:“天大地大,总有我能去的地方,你放心,我命贱的很,没那么容易死。” 老板娘问:“你的意思是,你把我送去大魔天,然后你就离开?” 苗毅默然,等于是承认了。 老板娘问:“你不准备带我一起走吗?” 苗毅平静道:“你还是去大魔天吧,跟在我身边不安全,我希望你一辈子平平安安。” “我不想要什么一辈子平平安安,这辈子你去哪,我便去哪。”老板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我再重申一遍,我对他早就死心了,我一直守在这里等他出来,是因为当年的事情不是他一个人的错,我也有错。我再重申一遍,我刚才哭的确有因为他的原因存在,可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为他哭,你带不带我一起走?” 苗毅颇显无奈道:“老板娘,别闹了,我说了你跟在我身边不安全。” “我发过誓,这辈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老板娘说着突然抽刀,刀柄一收,抓住了刀身,刀锋架在了自己白皙的脖子上,一字一句道:“牛二,我最后再问你一句,你带不带我一起走?”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刀又架自己脖子上了? 所有看向这里的人被这两人给闹得满头雾水。 身为当事人的两人却是双目对视在一起,苗毅慢慢靠近她,俯身张臂,当众将老板娘横抱在了怀中。 非常默契,老板娘顺势收了刀,理所当然地当众张臂圈住了他的脖子,回头朝不远处聚集在一起的客栈伙计施法喊道:“老娘要嫁人了,客栈关张不开了,不怕死的就继续跟着我一起走,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们。” 客栈一帮子站那皆露出一脸嘿嘿傻笑。 苗毅抱着老板娘转了个身,发现公开抱着这女人的感觉真好,不光是手感好…就是断臂处有点不舒服,在施法撑着,朝四个老妖怪喊道:“哥哥们,走了!” 四个老妖怪一阵无奈摇头,闪身而来。 “走?”傅元康挥手指来,厉声道:“杀了无量天的人还想走?” “杀了无量天的人又怎样?老夫杀的可不少,你要不要把老夫一起留下来?” 下方突然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桀桀笑声。 。 睡晚了 目前属于孤独生活状态中,没人约束,以致于有些放纵。 昨晚悔不该码完字后开电视,一时没能自制住,因某个歌唱节目睡晚了,刚爬起床。 惭愧!中午更新推迟一下下,预计最少十五点后才能更新。 向大家陪个不是,鞠躬,伸手,月票,谢谢! 。 第八二四章 客栈终结 这突兀干预的一声令所有人目光投向一间土屋的屋顶上,屋顶上站着一个人。 一个随便扯了块黑布裹着自己的人,抬手一掀,裹身的黑布飞走,又飞回,瞬间收入了袖子里。 一个白发白袍的老头现身,桀桀怪笑声正是出自他的嘴中,脸上挂着古怪而神秘的笑意,眉心一朵二品金莲。 此人一露面,许多人不认识,认识的大多是微微一惊。 傅元康和崔永贞盯着那人可谓是一脸警惕。 “乔公!”雄威眯眼一声。 “乔公是谁?”横抱着老板娘的苗毅追问一声。 雄威朝他怀里抱着的人努了下嘴,“是谁你问她最清楚。” 苗毅看向老板娘。老板娘却有些诧异道:“牛二,放我下来。” 白发白袍的老头闪身上天,看着老板娘呵呵一笑,拱手道:“秋姐儿!” 老板娘恭敬回礼,“公公您怎么来了?” “刚好顺道路过,不巧看到有人放肆!”乔公公呵呵一声。 哪有那么巧的事,刚好这个时候路过,老板娘眼中又浮现出泪光,那些真正爱护着她的人,不管她做错了什么,不管她做了多么让人失望的事情,也一直都在暗中关注着她。 今天发生的一切,实在是令她情绪起伏太大,她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乔公公转身面对傅元康二人,笑眯眯道:“既然是公平决斗。说好了外人不插手也不报仇的,可偏偏就有人蛮横不讲理了,傅元康你再把你刚才的话说一遍!” 傅元康道:“我说这些人怎敢如此放肆。原来是大魔天在背后撑腰。道理不道理的先放一边,风玄的身份摆在这,他不能白死!” 一句话就道明了真意,这场决斗事先说的再怎么公平也不可能公平,简而言之就是苗毅能死,风玄不能死! 乔公公笑道:“傅元康,你傻呀。风北尘那人道貌岸然,实则自私自利,除了他自己不会把任何人放在心上。这窝囊废从困在大魔天救不出来后,就已经成了风北尘的弃子,别说是风北尘的孙子,就算是风北尘的祖宗。他也不会把他的死活放在心上。难不成你还要给这么一个死鬼拼命不成?” 崔永贞厉声道:“闭嘴!竟敢亵渎家师!” 乔公公啧啧有声道:“你们家师我见一次亵渎一次,也没见他敢把我怎么样,莫非你们两个要帮风老不要脸的出头?” “这笔账先记着,有你哭的时候!师妹,我们走!”傅元康回头招呼一声,两人闪身而去,收了风玄的尸体,急速掠向天际。 没办法。形势比人强,光四宿主两人应付起来就困难。更不用说加上眼前这位,压根没胜算,只能是先走一步,免得继续留下来受辱。 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乔公公摇头笑了笑,转身面对老板娘,朝苗毅努了努嘴,“秋姐儿,真下定决心要嫁给他了?” 同样是看着两人消失方向有些怅然若失的老板娘回过来神来,有些忸怩地点头道:“公公,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乔公公叹道:“秋姐儿,你要嫁给他,我也不反对,老爷那边我会帮你搞定。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了,老爷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若是和你没关系,凭他如今的名头,老爷肯定会接受他,可你既然决定要嫁给他了,那性质就变了,老爷可不会轻易接受他。他自己都处在朝不保夕寄人篱下的状态,大魔天的光可不是那么好沾的,别以为取了云家的女人就能没有后顾之忧,大魔天能有今天都是云家子孙流血流汗拿命拼来的,老爷不会拿云家人的血汗养个吃软饭的,他自己的麻烦若是不能自己解决掉,老爷是不会接受他的。所以秋姐儿,你应该明白,你若是现在回头跟我回大魔天还来得及,真要嫁给了他,吃苦受罪都是你自找的,老爷可不会帮你,顶多是你死了后帮你报仇!” 这话虽然是对老板娘说的,可未尝没有说给苗毅听的意思,无疑在告诉苗毅,娶了云家的女儿你也占不了任何便宜,若是想吃软饭,最好尽快打消这个念头。 老板娘点头道:“公公,我这辈子是离不开他了!” 乔公公看向苗毅,“小子,你可要想清楚了,我的话可不是开玩笑,你若放弃秋姐儿,大可以投奔大魔天,你目前遇到的麻烦大魔天会帮你摆平,可你若是娶了秋姐儿,那大魔天就只有袖手旁观了,你现在遇上的麻烦可不小啊!孰轻孰重可要掂量清楚了。” 苗毅伸手一拉老板娘,又将她横抱在了怀里,“我自己的女人我养的起,不需要别人代劳。我也从未想过占你们大魔天的任何便宜,也许有一天你们大魔天还要沾她的光!大话我不敢多说,但我会努力证明给你们看,她嫁给我是对的!” 老板娘深情看了他一眼,双臂再次圈住了他的脖子,轻轻将螓首依偎在了他的肩头,突然发现一切的一切都值了。 乔公公道:“小子,大话谁都能说,可别后悔!” 苗毅没理他,抱着老板娘转了身,对雄威等人点了点头,又回头朝风云客栈的那些伙计们喊道:“掌柜的,带上愿走的人跟我一起走。” 下面的儒生立刻回头问众人,“愿意跟老板娘一起走的就一起走,想另觅前途的现在就发遣散费。” 结果没有一人愿意离开,十几名伙计都愿意跟老板娘一起走,一群人飞来,除了皮君子外都有着红莲以上的修为,连陶永春都在风云客栈突破到了红莲境界,实在是皮君子本来修为就太低,此时被厨子顺手带上了。 “走!”苗毅招呼一声,抱着老板娘掠空而去,一群人跟随而去。 从苗毅肩头看向已经成了一片废墟的客栈,老板娘眼中说不清是不舍还是留恋,她人生至今大部分的岁月都耗在了这里,如今一切都结束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轻轻闭上了双眼,享受着苗毅怀抱的温暖,迎风飞翔。躺在男人怀抱里的感觉比她以前躺在香妃榻中飞行不知道舒服多少倍,脸上荡漾着满足和解脱。从今往后就要和抱着自己的男人开始新的生活,闭眼中想起了在妙法寺初见这个男人的情景,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莞尔,发现缘分真是很奇妙的东西,此时此刻很享受这种缘分。 客栈的那些伙计们亦不时回头看向倒塌的客栈,一个个情绪复杂。 乔公公负手目送一群人远去,亦回头看了眼倒塌的客栈,松了口气,仰天长叹一声,“这丫头终于从这里走出去了。”旋即双臂一展,如鹰翔九天,迎风而去,转眼消失在天际。 周围围观的人亦看向废墟一片的客栈,心中亦是感慨不已,在修行界屹立了这么多年的风云客栈就这样终结在了苗贼的手里,不但砸了客栈,还把老板娘也给一起带走了,真是牛人啊! 安正峰却是黑着一张脸迅速掠回。 前往星宿海的途中,苗毅问怀里的女人,“老板娘,那个乔公公是什么人?” 老板娘闭眼回道:“他本名叫乔公,我们都称呼他为乔公公,是云家的管家,我爷爷还小的时候,还是世俗凡人的时候,他就是看着我爷爷长大的,他也是云家唯一一位以外姓身份修炼大魔无双诀的人。” 苗毅道:“那看来他在大魔天的地位仅次于你爷爷啊!” 老板娘:“你又不想沾大魔天的光,管那么多干什么?别吵了,让我安心睡一会儿。” 苗毅:“做给别人看看就行了,你还真想我一路把你抱到星宿海去啊?路可不近,下来吧,刚吃了仙草让我恢复下断臂。” “你什么意思?”老板娘霍然睁眼盯着他,质问道:“才刚把人弄到手,这么快就嫌弃了?” 苗毅哭笑不得道:“你怎么扯到嫌弃上去了,这和嫌弃有什么关系?我这条胳膊还是断的,还没恢复。” “哟!刚才拼命杀情敌的精神头哪去了?老娘连人都是你的了,以后指不定怎么伺候你这大老爷,让你抱抱还有意见了,别人想抱还没机会。直说吧,你是要胳膊还是要我?你敢把我放下,我立马走人,老娘就不信凭老娘的姿色还找不到一个愿意抱老娘的人,你自己看着办!”老板娘撂下一句狠话直接闭上了眼睛趴他怀里,让他自己选去。 “……”苗毅无语,还能怎么办,抱着呗。 “这哪是老婆,这是祖宗,老五娶了这种女人以后有得受了。”鹰无敌暗中朝哥几个传音一声。 一旁伴随飞行的雄威等人一个个摇头,看向苗毅的眼神有点同情。 几人也不会等着后面的人慢慢一直飞,伏青扔了块令牌给木匠,方便他们进入星宿海,旋即几兄弟施法卷了苗毅两人先走一步。 回到西宿星宫后,一间院子划给了二人,苗大官人香汤沐浴,老板娘卷了袖子在澡盆外帮他清洗擦拭。 人都是自己的了,这次总可以随便那啥了吧,瞅着眼前的美人,苗毅有些心猿意马,伸手过去道:“那啥,一起洗吧。” 啪!老板娘一把打开了他的手,“别动手动脚!牛二,我警告你,你还没正式娶我,最好别有非分之想。” “……”苗毅神情抽搐,睡都睡过了,都这样了,什么叫非分之想? 第八二四章 穆凡君 (礼拜,今日无加更) “咱们现在的情况不合适婚娶,过段时间再说吧。”苗毅叹了声。 “那就过段时间再做你想做的事。”老板娘随口回了句。 苗毅无语,感情费了这么大劲还和以前一样啊! 见他一副未得逞悻悻然的样子,老板娘又抿嘴一笑,掬水到他肩头,慢慢帮他擦洗着,貌似犹豫问道:“牛二,你真想现在要啊!” 听她口气松动了,苗毅霍然回头,连连点头。 老板娘唉声叹气道:“哎!人都是你的了,你想要我怎么能不给。这样吧,事后我就不施法处理了,给你怀一个,帮你生个大胖小子出来怎么样?” “……”苗毅嘴张的能塞进一个拳头,满脸震惊地看着她,见她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苗毅顿时心虚道:“老板娘,现在生是不是太早了点?那啥,你想啊,咱们现在的处境一点都不稳定,何必再闹个小的出来跟着受罪,还是等到以后条件合适了再说吧。” “噗噗…”老板娘再也装不下去了,搂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差点没笑岔了气。 妈的!被耍了!苗毅脸一黑,突然出手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就要强行往浴盆里拽。 老板娘赶紧一把推住他,“牛二,我警告你,我可不是开玩笑,我这人说到做到,我若是不愿意,你若敢对我用强的,我就真给你生一个出来。不信你试试看!” 如今的处境,苗毅都无法想象手上再抱个小的是什么情况,沉声道:“老板娘。开这玩笑可就有点过了。” “鬼才跟你开玩笑,咱可不是凡人,你若不服气,一百个都能给你生出来,你有种试试看!”老板娘手一推,湿毛巾往他脸上一拍,“自己洗去。洗不干净晚上分开睡,别想靠近我。”转身甩着手上的水珠放下挽起的袖子走了。 苗毅抓下脸上的毛巾,翻了个白眼。气呼呼自己洗,想想还是千儿、雪儿好,不但会伺候人,而且是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到千儿她们。他顿时什么兴趣都没有了。也不知道她们去佛国后的情况怎么样了…… 西宿星宫,古老宫殿内,雄威、伏青、鹰无敌、洪天,四兄弟围坐在一起唉声叹气,本来好好的,和苗毅结拜为兄弟后还以为能占上便宜,结果麻烦倒是先来了。被苗毅那么一闹,四人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都聚在西宿星宫不敢分开了,整个星宿海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中。 而此时的修行界却是掀起轩然大波。苗贼砸了风云客栈,抢了风北尘的孙媳妇走,这也太惊天动地了,简直是令整个修行界沸腾了。 玉都峰,收到消息的岳天波目瞪口呆。 古三正、谭烙、叶心、邬梦兰、赵非、司空无畏等听到消息后简直是难以置信,见过疯狂的没见过这么疯狂的。 此时谭烙和叶心才发现两人的偷偷摸摸和苗毅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人家那才叫真的胆大包天。 两殿大总管府,闻讯的杨庆有点懵,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喃喃自语道:“不出我所料,果然是那么回事,疯了!真的是疯了!我非被他坑死不可!” 青梅道:“大人,怪不得宫里他的亲信全部都走了,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很明显,他已经带着人跑了,如今留下个烂摊子给大人收场。” 青菊在旁默然不语,有的也只是一声叹息。 两殿下辖东林府,府主官邸内,听到消息的秦薇薇坐在正厅内陷入了沉默,一动不动。 “殿主是怎么回事?这世上好女人多的是,怎么连那种别人的破鞋也捡?” “他现在哪里还是什么殿主,仙国哪里还有他的容身之地。” “对!是苗贼,竟然和那种不要脸的女人混在一起。” “这种臭不要脸的女人能背叛一次,就能背叛第二次,有他后悔的时候。” 红棉、绿柳极为愤慨,严词怒斥老板娘,搞的老板娘抢走了她们的东西一样。 “都闭嘴!”秦薇薇突然一拍桌子,旋即又一脸苦涩道:“他可能也是身不由己,我上次听总管说了,大人和星宿海的那些妖怪结拜为兄弟后在仙国的处境微妙,大人可能也是为了自保,也许是想借魔国的力吧!” “可也犯不着捡那种破鞋穿吧?一双脚可以有许多双鞋子,可哪有一双鞋不断换人穿的,别人臭脚丫子穿过的鞋,亏他也能下脚,真是气死我了。” 她们的愤慨事出有因,可以理解,事实上许多女人是羡慕老板娘的,羡慕有一个男人能为她那样不惜一切。可是老板娘的行为落在男人的眼里却是不一样,严词谴责是免不了的。 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不管老板娘当着风玄的面和大家说的怎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还是人言可畏,谁也不想看到自己家里的女人出现类似的情况,必须要让女人们引以为戒,所以不管老板娘是对是错总之就是错,老板娘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不知道多少人说苗毅捡破鞋之类的话。 幸好苗毅的名声也好不到哪去,苗贼嘛,早就被天下人给翻来覆去骂了一遍,和老板娘算是成了绝配,奸夫淫妇! 躲在西宿星宫的苗毅和老板娘却是什么都听不到,西宿星宫也不会让外面的难听话传到两人耳朵里。就算两人听到了也无所谓,决定这样做的时候,两人就已经做好了承受这一切的心理准备。 两人每天在西宿星宫外结伴而行,时常能见到老板娘挽着苗毅的胳膊,拉着苗毅一起去看海上的日出和日落。整日笑靥如花,开心的不行。 日出日落有什么好看的,苗毅有些兴趣缺缺。他不是那文雅人,同时还有些幽怨,人就在身边却吃不到啊!用强又没人家修为高,你总不能和人家拼命吧,何况老板娘还有杀手锏威胁他,问他想生几个… 看风景?苗毅没兴趣,有这时间还不如修炼。何况如今的处境他哪来的心情看风景。老板娘却兴致高的很,还老是拉着他一起看星星月亮,苗毅…… 就在修行界翻来覆去骂那一对狗男女的时候。却突然发生了一件大事,闹得人心惶惶,立刻让漫天流言蜚语停歇了不少,将众人的话题拉到了另一个方向。 魔圣云傲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好好的突然单枪匹马杀入无量天。对风北尘大打出手,就盯着风北尘一个人怒揍。幸好风北尘也不是吃素的,能扛,且战且逃,熬到了佛圣藏雷和仙圣穆凡君赶来相救,风北尘才保住了一条命,不过也被云傲天打成了重伤,差点丢命! 云傲天这一出手。不但把风北尘给吓的够呛,连同其他几国都跟着紧张了起来。不知道云傲天这大魔头是什么意思,突然打破六国多年的平静,这是要大开战的前奏吗?闹的其他几国的人马高度戒备。 事后鬼圣司徒笑和妖圣姬欢找到云傲天问是什么情况? 云傲天说,没什么,就是好久没打架一时手痒,看风北尘不顺眼,找他练练手。 敢情你就是手痒啊!司徒笑和姬欢相当无语,可是也没脾气,谁叫人家是天下第一! 天外天,度尽繁华终归清净之地。 山峦群殿俯首,凌绝顶,手可摘星辰之地。 云雾飘渺,古朴玉宫一座,九天宫! 宫门前,安如玉候在宫外。 很快,一名丫鬟出来,相请,“二爷久候了,圣尊刚出浴,召您觐见。” 安如玉点点头,这才走了进去,进入寝殿内,只见一皮肤白皙身材瘦高的绝色女人正在两名丫鬟的伺候下缠胸,硬是把那饱满的胸脯给绑了下去,才开始穿衣。 披头散发的绝色女人身上散发着刚刚沐浴后的清香,不是别人,正是仙圣穆凡君。 她那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斜睨进来见礼的安如玉,问道:“什么情况?” 安如玉回道:“苗毅人已经不在辰路,暂时藏身在星宿海西宿星宫,其麾下亲信暂时不知所踪。” “哼哼!”穆凡君冷笑两声,坐在了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胆子不小,糊弄了我这么久还想跑?跑的了吗?回头我亲自去西宿星宫!” 安如玉迅速上前从丫鬟手里拿了梳子,帮她梳头,边说道:“弟子愿陪师尊前往!” 穆凡君淡淡一声:“不用了,想让他老老实实回来,你去没用,让月瑶陪我去。” 安如玉一愣,我去都没用,小师妹陪你去有什么用,难不成想色诱? 她正疑惑,穆凡君已经盯着镜子里的人说道:“你退下吧,去喊月瑶来给我梳头,对了,把红尘一起喊上。” 还有红尘?难道真的想色诱不成?安如玉心中嘀咕不已,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应声退下了。 穆凡君闭上了双眼,就在镜子前安安静静地等候。 没多久,出尘脱俗长得像仙女般的红尘和月瑶来了,两人一个一袭红裙,一个一袭白裙,双双给穆凡君见过礼后,一起小心仔细不敢有丝毫差错地给穆凡君梳起头来。 稍候,穆凡君坐那静静出声道:“辰路那个逆贼苗毅的事想必你们也听说了,现在他人已经逃到了星宿海,我准备亲自前去捉拿,你二人可愿随我前往?” 此话一出,月瑶手上的梳子下意识轻微抖动了一下。 镜子里那双闭合着的丹凤眼开出一道缝来,闪过一抹森冷。 。 第八二五章 东院设宴 倒是一起帮着整理头发的红尘顺势用胳膊肘压了下月瑶的胳膊,令月瑶回神来,两人一齐出声道:“愿随师尊前往。” 穆凡君“嗯”了声,闭上了眼没再说话。 两人帮她把头发梳理好后,退开到了左右一旁看着,两名丫鬟又上前给穆凡君化妆。 脸部的线条渐渐打理出了棱角分明的刚毅感,眉毛稍加描阔,颜色加深,趋向于一双剑眉。两名丫鬟显然不是第一次帮穆凡君干这样的事情,很快,穆凡君脸上已经看不到了女性的柔美,俨然一个男人坐在梳妆台前。 一双丹凤眼对着镜子睁开,眼神清冷,给人压迫性气势。穆凡君站起身来,左右丫鬟迅速帮她拉展了身上略显深沉的灰布长衫。 师徒三人一前两后出了九天宫,站在宫门外的台阶上,穆凡君冷目扫视宫外群山一眼,双袖一摆,卷了左右的红尘和月瑶一起掠空而去。 九天宫下的山腰有座小殿,平日里负责总揽天外天的杂事,原本由穆凡君的大徒弟呼延太保坐镇,如今却是归二徒弟安如玉执掌。安如玉站在小殿外,目送消失在天际的人影,脸色紧绷,双拳握在袖子里,最近她可谓是一肚子怒火,只是当着穆凡君的面不好表示出来。 除了被苗毅气着了还能有谁,她做梦也没想到苗毅竟然和风云客栈的老板娘勾搭上了,你暗里勾搭也就罢了。大不了让你斩断关系,可是却偏偏把事情闹这么大,现在天下谁人不知风云客栈的老板娘已经成了苗毅的女人。这摆明了是把老板娘当正室来扶的。 如果是让她一对女儿当左右正室,让那老板娘做妾,她也许还能忍受。 现在让安如玉情何以堪,她已经算是委屈将就了,准备将一对女儿嫁与苗毅,可人家苗毅不领情啊,宁愿要破鞋也不要她那一对女儿。这岂不是说她一对女儿加一起连人家老板娘那只破鞋都不如? 更过分的是,苗毅竟然愿意为了一只破鞋抛弃一切,连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高官厚禄也不要了。竟然直接叛逃了。这要是用在自己一对女儿身上也就罢了,偏偏是用在那只破鞋身上,差点没把安如玉的肺给气炸了。 一想到自己还跟傻子一样给苗毅送衣服,还亲手帮人家换衣服的情形。安如玉就恨不得活撕了苗毅。 其一母同胞的弟弟。安正峰安掌柜差点没被她给当场打死,欧阳光和那对双胞胎姐妹也未能幸免,一个个被骂的要死,火气全部发在了身边人身上…… 星宿海,西宿星宫,有客来访,两名和尚来访,一老一青壮。不是别人,正是戒门的七戒大师和其弟子八戒。 厉风厉左使亲自出来迎接。领了师徒二人直接入内。 前往后方正宫的途中,跟在后面的八戒突然出声道:“厉左使,听闻苗毅在西宿星宫?” 厉风回头看他一眼,上下审视,略微皱眉道:“小师傅莫非有什么指教?” 听他语气略显不快,七戒大师出声道:“厉左使,小徒别无他意,只因小徒和那苗毅乃是挚友,他随我来,正有意顺道来拜访,绝无歹意。” 他的话还是有可信度的,厉风途中随便截了一人,令其带八戒去见苗毅,而他自己则领了七戒大师入内。 西宿星宫东院,如今正是苗毅的居所。此时亭台楼阁之中,聚集在了西宿星宫的星宿海三十六位妖王全部被苗毅请了过来,苗毅做东宴请。 其实也不是苗毅要宴请,他如今也算是星宿海五大宿主之一,他可没有为了和下面人搞好关系而放低姿态的习惯,他从做洞主开始,上下之间的关系一向是分的很清楚的。 可是老板娘非要宴请,不过夫唱妇随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尽管是她的意思,可还是逼了苗毅出面去主持。 人手都是现成的,老板娘风云客栈的人手都到齐了,厨子之类的一应俱全。 亭台楼阁中,三十六位妖王左右而坐,首位长案后,苗毅和老板娘并肩而坐,木匠和石匠换了新衣服站在两人身后陪衬。席间老板娘举杯频频,和诸位妖王谈笑风生,很快便拉近了与诸位妖王的关系。 老板娘此类交际方面的事情显然很得心应手,虽然局面实际上是由她主持着,可却努力突出了苗毅为主,只是努力发挥出了自己这个陪衬的作用,推着苗毅发挥主人的作用。 苗毅也就任由她折腾,顺着她折腾,他本人是不习惯以这种方式御下的,从东来洞开始他对下一向是以强硬著称,自己的手下可是被自己宰了不少,对他来说没实力搞这种场面没任何意义。 亭台楼阁内的气氛融洽的很,大家吃吃喝喝的都比较高兴。 临近散场时,儒生突然从一侧绕了进来,在苗毅耳边嘀咕了一句,苗毅一愣,回头道:“先让他等着。” 儒生点了点头离去,老板娘只是瞥了眼,转而又继续对众人说道:“诸位妖王,你们别看我现在坐在你们中居宿主身边,可是身份地位却尴尬的很呐,你们这位宿主大人至今还没确定什么时候娶我,哎!也不知道哪一天会不会就突然换了别的女人坐这位置。” 众人呵呵一笑,苗毅却翻了个白眼,举杯灌酒。 下面的白骨妖王笑道:“夫人多虑了,五爷为了夫人的壮举天地可鉴,那岂是一般人能做到或敢做的事,若无至诚之意焉能如此,想必五爷是考虑到目前的局势,如不出意外,下次我等再聚之时想必就是喝夫人和五爷喜酒之时,所以夫人不必多虑。五爷正室,夫人是板上钉钉的事!” 老板娘叹道:“你们五爷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不过倒是要借你吉言。只是如今外面风言风语,说我什么的都有,想必诸位也听了不少吧?” 碧海大王朗声道:“一些小人之言夫人何必放在心上,别的不敢说,我下面若是有谁敢乱嚼舌头,定连根拔了他舌头。” 一帮妖王当即附和,好听话谁不会说。所以对苗毅来说弄这场面有啥意思,说不定这些人就是在背后乱嚼舌头的。 “诸位好意我无以为谢,刚好准备了些薄礼略表心意。权当见面礼吧。”老板娘笑着轻轻拍了下手掌。 身后的木匠和石匠立刻左右走向诸位妖王的坐席,一只只小木匣子礼盒逐一摆放在了各妖王的案头。 还有礼物?苗毅回头看向端着酒杯慢慢放在唇边微带笑意打量下方反应的老板娘,手在下面拉了拉老板娘的裙子,明显在问是什么礼物? 当众偷偷摸摸拉我裙子。这叫什么毛病?老板娘表面无动于衷。一手拿着酒杯抿着酒水,另一只手却放了下去,一根尖尖玉指狠狠戳在了苗毅的手背,戳的苗毅吃疼缩手。 喜欢这男人归喜欢这男人,虽然爱这男人爱到心中甜蜜,但是瑜不掩瑕,苗毅身上的缺点她也不能当没看见,已经到了如今这般身份地位了。身上却仍脱不了那种市井味道,尽习惯干些偷偷摸摸的事。譬如这种场合偷偷摸摸拉女主人的裙子,这是教养方面的缺失。 苗毅面无表情揉了揉手背,表面若无其事拿起酒杯慢饮,心中却牙痒痒。 下面有妖王打开礼盒一看,只见里面躺着十颗散发着朦胧紫色光晕的丹丸,顿时有人惊讶道:“仙元丹?” 诸位妖王一看,也赶紧打开自己的礼盒查看,果然,每个人的礼盒中都摆放着十颗仙元丹。 群妖一个个拿了颗在手中查看,对这礼物可是喜欢的紧。 仙元丹乃是六圣独享的,除了六圣身边人或六圣的心腹手下能得到六圣的赏赐,其他人哪享用过这玩意,一帮妖王还从来没有尝过仙元丹的滋味,这次终于有机会见识一下了。 苗毅却是狐疑看向老板娘,心想,这不会是我送的那些吧?我送给你,你却把这些宝贝送给这些家伙? 他第一次从大世界正气门回来的时候,送了一千颗仙元丹给她。 “不错,正是仙元丹。”老板娘笑道:“风云客栈被毁前,我爷爷曾让人送了一些给我,没想到随后风云客栈就被你们五爷毁了,我本人随后也被他给抢来了,恰好这仙元丹我留在身边还没来得及用掉,刚好又与诸位初次齐聚,就当见面礼吧,希望诸位不要嫌弃。早年若有什么得罪之处也借着这份心意望诸位妖王海涵,今后都是一家人了,可不许记以前的仇。” 这礼不轻了,分摊到个人头上虽然不多,可是三十六位妖王加起来那就是三百六十颗仙元丹,等于一出手就直接给了三千六百万颗下品愿力珠,谁敢说这礼轻? 不过诸位妖王却是心中一凛,暗中交换着眼色,这女人不愧是云傲天最喜欢的长孙女,就凭云傲天能送这么多仙元丹给她,可见云傲天就从来没有放弃过这个孙女,一直是很看重的。 没人怀疑这仙元丹是别人送给老板娘的,因为大家都知道仙元丹只有六圣手上有,老板娘一下砸出几百颗,除了是云傲天给的肯定没别人。 苗毅心中也在嘀咕,原来是云傲天送的。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谁还记以前的仇我烈环第一个跟他过不去。再说了,夫人如此重礼咱们哪会嫌弃,咱们这次可是沾了夫人的光,终于可以尝尝仙元丹的滋味了。”妖王烈环拱手笑道。 群妖亦拱手相谢。 “诸位也别谢的太早了,我这礼可不白送。第一,你们五爷还没正式娶我呢,你们收了我的礼可得帮我在边上多催催他,他不急我急。第二,外面对我的那些风言风语,你们可不能当做没听见,撞见了可得帮小妹说话出气。”老板娘笑吟吟说道。 看似认真,其实她压根不指望这些人什么,她需要他们再苗毅边上帮忙说话吗?她需要这些人帮她挡风言风语吗?纯粹就这么一说,有个由头以后说什么办什么见面都好说话。 “这是自然。”群妖响应。 散席后,老板娘伸手挽了苗毅的胳膊一起走出楼阁。 等到群妖走光了,苗毅立刻问道:“你爷爷还会暗中送你仙元丹?” 老板娘白他一眼,“我爷爷若是给我仙元丹,我岂会是如今这修为?这都是你当初送我的。” “什么?”苗毅脚步一停,胳膊从她手上抽了回来,好气又好笑道:“你把我送你的礼送人也就罢了,我送你的你还说你爷爷送的,没必要这样给你爷爷脸上添光吧?你爷爷会在乎吗?” “你傻呀!”老板娘伸手又挽了他胳膊,继续依偎前行道:“说你送的有什么用?这些人会因为这点东西记你人情吗?我这是借我爷爷的光来震慑他们,让他们不敢轻视,咱们以后要在星宿海有一席之地的话,不让这些妖王心存点畏惧之心怎么行?畏惧则敬,无畏则不把你当回事。” 第八二六章 有点吃不消 (礼拜,今日无加更) 听着是这么个道理,话也没说错,可苗毅怎么听怎么不舒服,呵呵道:“乔公的话可是说的很清楚明白的,回头再让你爷爷那边听到我们这边在借他的光,还指不定怎么看我?” 老板娘嗤声道:“哟!男人自尊心作祟要面子啊!牛二,那你告诉我你现在除了星宿海暂时还能去哪?你现在若是连星宿海这暂时落脚的地方都不能稳住,到时候弄得灰头土脸更没面子,借我爷爷点光怎么了?我被逐出云家后,撑起风云客栈时还不是经常借我爷爷的光狐假虎威。” 苗毅叹道:“你借你爷爷的光当然没问题,可我和你对你爷爷来说毕竟是不一样的。” 老板娘突然拉住他胳膊停了下来:“牛二,看着我。” “干嘛?”苗毅奇怪一声。 老板娘和他面对面站好了,双手捧住了他的脸,四目相对,深情看着他,认真说道:“牛二,从你出现在流云沙海毁了风云客栈,敢和无量天作对来抢我,我辈子就会死心塌地跟着你,无论受多少苦、受多少罪我都是心甘情愿的,因为我看到的不仅仅是一个愿意为了我付出一切的男人,还是个有勇有谋的男人。所以我有理由相信我的男人有一天一定能够翻云覆雨,一定是一位盖世英雄,一定会给我无上荣光,今天借了我爷爷的光没什么,你如果觉得丢了面子。那你就奋发图强,以后你再百倍千倍的还给他好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我会永远在你身边,亲眼见证那一天的到来。” 苗毅抓住她两手放了下来,哭笑不得道:“你这样一说,我怎么感觉压力好大?” 老板娘道:“压力大?没谁愿意辛苦受罪,我也想轻松,我也想和你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可我们没有那样的条件。走上了这条路已经回不了头了,你就算消沉,人家也不会放过你。所以你只能向前,否则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苗毅脑袋一蔫,随便说一句怎么就惹来这么多教训,叹道:“我只是想说。你送他们仙元丹做礼物前是不是该和我先商量下?” 老板娘反问道:“我如果和你说了。你会答应吗?你不会!” 苗毅两眼一瞪,“谁说我不会?你当我舍不得送那点礼?” 老板娘摇头,“你当然舍得送,可你这人有一毛病。” “什么毛病?” “我和你认识的时间不短了,也在一起相处过,再加上收集了一些你的情况分析了一下,你这人有勇有谋,也有手段。这也是你能飞速爬升的原因。还有,你做事极为干脆利落。向来是说干就干,可是你这人有谋无略,能干出大事件,想干成大事却有点够呛,容易只顾眼前,再危险的事情都能先干了再说,不太顾及长远的后果,如此长久以往,你的麻烦只会越来越多,总有一天会有你应付不下来的时候。当然,这只是我暂时的观察,还没有和你真正长久生活过,也许只是片面的判断。” 苗毅有点不爽道:“本来就是你片面的判断,我若不冒险,能去抢你?” 老板娘反问:“你不抢我,我现在能在你身边?” “行行行,怎么说都是你有理。” “牛二,我是不是说的太直白了让你生气了?不至于吧?在仙国官做的也不算太大啊,就学会忠言逆耳了?平常是不是顺耳的恭维话听的太多了?” “我说云知秋,你哪看出我忠言逆耳了?”苗大官人语气里带了几分火性,其实是某些地方被戳中了软肋,有些恼羞成怒,只是自己并没有意识到。 “好好好!”老板娘看出他有些急眼了,本来一直都是称呼‘老板娘’叫顺了嘴的,现在都开始直呼其名了,赶紧抱了他胳膊在怀里蹭了两下,赶快安慰道:“乖!别生气,我人都是你的了,说你两句还不行么?难道别人说不得,我也不能说吗?好吧,我错了,别生气,晚上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苗毅顿时火气全消,看看自己那在老板娘饱满胸口磨蹭的胳膊,感觉到了惊人的弹性,赶紧看了四周一眼,见没人,方干咳一声,“那个,我可没勉强你,今晚那啥,你说话算话?”最近被这女人撩拨的有些吃不消了。 老板娘点头道:“当然说话算话,说了给你生孩子肯定给你生,不信你今晚试试,保证能给你怀上。” “……”苗毅傻眼。 老板娘顿时捂住嘴巴噗噗直笑,可谓笑得花枝乱颤。 又被耍了!苗毅脸一黑,冷哼道:“别扯远了,我送你那些仙元丹是给你用的,你是不是一直没用?” 笑咯咯的老板娘拍着胸脯调匀了气息,又继续拐了他胳膊拉着前行,“用了五百颗,还剩五百颗,本就是为了防备急用准备的,这次送了三百六十颗,剩下的准备回头送给你那四位结拜兄弟,既然来了,见面礼总是要给点的,太贵重的东西咱们条件有限我也送不起,仙元丹这东西想必他们也没用过,拿来当礼物正合适。” 苗毅当即一把将她拽了回来,正儿八经道:“你给我打住,不要送了,他们不靠你这点东西,你老老实实留着自己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在这里瞎搞什么啊!妈的,浪费我几百颗仙元丹,你当那些东西是捡来的啊!” “‘妈的’说谁呢?”这次是老板娘反拽住了他,“我才跟了你几天,你就对我不耐烦了?就开始对我说脏话了?” “我…”苗毅实在服了她,这女人简直是软硬不吃啊!唉声叹气道:“老板娘,没有对你说脏话,是口头禅,我只是想说你不清楚情况,让你不要乱来。” 老板娘道:“我怎么不清楚情况了,你倒是跟我说清楚啊!” 苗毅看看四周,嘴凑到她耳边,传音道:“上次送给你的仙杏你还记得吗?我已经送了一堆仙杏给他们,否则你当他们凭什么在流云沙海帮我撑腰?你这点仙元丹就别拿出来显摆了,我和他们之间本就还扯着仙元丹的事,不然你以为上次沙堡的事情那些左右使者为什么帮我出头?这背后都是利益关系,我亲爱的老板娘,我知道你能干,可你现在还不清楚情况,再给你折腾下去非坏我的事不可。东西你好好收着自己用,回头我也送你一堆仙杏,其他的事情你暂时就别掺合了,我心里有数,你男人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堪。” 又一堆仙杏?老板娘狐疑道:“你哪来那么多仙杏?” “这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也跟你说不清楚,回头找机会再跟你说,现在就别扯了,八戒来了,还在等我们。”苗毅抓了她的手腕直接拖走,实在是受不了这女人,有点吃不消,肉没吃着,倒是闹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两人来到东院客厅,一身素洁的八戒正合十静坐在里面,依旧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见两人进来了,八戒迅速起身,偷偷摸摸溜到门口朝外面迅速四处张望了下。 老板娘无语,这做贼的样子哪还有点什么高僧弟子的样子,心里嘀咕一声,真会装! 苗毅皱眉道:“老二,你贼头贼脑干什么?” “没什么。”见到外面无人,八戒这才松松垮垮地走了过来,先是乐呵呵朝老板娘合十行礼道:“嫂子,贫僧有礼了。”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怪怪的,老板娘呵呵一声,“八戒师傅来了。” 八戒回头又朝苗毅竖起大拇指道:“大哥,还是你牛,这种抢亲的事也干的出来,小弟对你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苗毅道:“别说那没用的,我的人你安排的怎么样了?” 八戒拍着胸脯道:“放心,安排的好好的。就是你的事出了后,他们很担心。” 苗毅点头:“安全就好,先让他们暂时在你那边躲一躲,我这里先看看情况再说。对了,你怎么跑这来了?” 八戒苦笑道:“我能不来吗?不来看看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啊!你抢嫂子惹这么大的事,风北尘被嫂子她爷爷揍了一顿,估计暂时是不敢动你了,可穆凡君那老变态随时可能会来找你麻烦。所以我不是一个人来的,老秃…我师傅也来了,穆凡君欠我师傅人情,我特意把我师傅请来帮忙,有他出面应该能帮你度过这一关。对了,这次为了拉我师傅出面,我已经告诉了他我们的关系。” 老板娘看着八戒微微一笑,心想,这才是真正的兄弟,不需要什么利益,一旦有事就会立刻竭尽全力帮忙,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结拜兄弟能比的。 苗毅亦是一阵默然。 “大哥,嫂子,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八戒又问道。 苗毅刚要作答,外面凌空落下一人到门口,青风走了进来,神情凝重地拱手道:“五爷,麻烦来了,穆凡君亲自来了,要见你,您见还是不见?不见的话,我安排你们从地道入海离开。” 苗毅三人相视一眼,还真是说来就来,刚还说到穆凡君。 第八二七章 成人之美 没什么好说的,这里没人挡的住穆凡君,苗毅拉了老板娘的手正要离去,却又放开了,回头问,“我走了,四位兄长怎么办?” 青风默然,还能怎么办?要么动手打起来,要么不用动手,无非就这两样。 “你留这里,我去看看。”苗毅对老板娘交代一声,转身大步而去。 老板娘却追来牵了他的手,摆明了要一起去。 “回去!”苗毅停步喝道:“你和八戒先走,我不会有事。若真动起手来,四位兄长虽然不是穆凡君的对手,但阻挡穆凡君一时半会儿应该没问题,周围就是茫茫大海,等我遁入海中,她再想找到我也没那么容易。” 青风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异样,能做出这种决定很不容易。 “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老板娘抓紧了他胳膊不放,在那摇头,一脸哀求神色。 “本尊有那么可怕吗?”外面突然有人淡淡一声。 屋里几人脸色一变,一起快步走到门口一看,只见一身段瘦高着灰布长衫的男子负手厅外侧对,缓缓偏头朝这边看来,一双眼神犀利的丹凤眼,气势逼人。 “郭少海?”苗毅惊讶一声,眼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流云沙海见过的那个郭少海。 这时,空中又掠来几人,雄威四兄弟,七戒大师,最令苗毅意外的是,红尘和月瑶也来了。 一落地,红尘和月瑶便乖乖站在‘郭少海’的左右。两人看向苗毅的眼神有些复杂,尤其是月瑶那眼神,更是如刀子般盯着老板娘打量。 苗毅瞳孔骤然一缩。红尘和月瑶的反应,再结合当初安正峰对‘郭少海’的态度,他现在就算是傻子也猜出了‘郭少海’是什么身份,原来这‘男人’就是仙圣穆凡君,原来自己早就见过仙圣穆凡君。 什么郭少海?青风和老板娘有些惊疑不定,两人都是见过穆凡君的,不知苗毅突然冒出一句‘郭少海’是什么意思。 现场的气氛有点紧张。安静。 穆凡君的目光落在了老板娘和苗毅拉着的手上,目光在老板娘身上逗留了会儿,又回到了苗毅身上。如坐云端般语气从容淡淡道:“苗毅,我们又见面了。” 此话一出不少人诧异,尤其是红尘和月瑶更显错愕,师尊和苗毅见过? 苗毅冷静了下来。走了过去。抱拳行礼道:“卑职见过圣尊!” 穆凡君问道:“你是准备叛逃出仙国,还是在这里玩一段时间就回去?” 苗毅默然,这个让他怎么回答,当对方面说不回去了,怕是会被对方当场毙杀,回去的话也肯定没好果子吃。 此时七戒大师上前一步叹道:“穆施主,你既已答应放过他,又何必为难他。” 放过我?苗毅讶然抬头。看看七戒大师又看看穆凡君。 穆凡君盯着苗毅说道:“七戒大师既然开口求情了,本尊岂能不给大师面子。何况他曾为本尊找到幽冥龙船,立下大功,本尊无论如何也不会亏待他。他若想留在这里,本尊就还他自由,还给他一笔赏赐,他若回仙国继续为本尊效力,本尊照样有赏赐,赏他高官厚禄,并给他们两个赐婚,免得躲在这里不敢见人。是回去,还是留在这里,全凭他自己做主,大师,本尊如此厚待,你可还有异议?”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个惊讶的很。 苗毅更是一脸错愕,真的假的,能有这好事?当即拱手问道:“圣尊,此话当真?” 穆凡君面无表情道:“本尊一言九鼎。”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闹出这样的事,苗毅哪还敢回穆凡君的手下,当即果断回道:“卑职愿退出仙籍,留在星宿海,还望圣尊成全。” 穆凡君微微颔首,“本尊既然已经答应了,自然是要成全的。”旋即又回头看向月瑶,“月瑶,既然你兄长不愿和你走同一条路,那为师也没办法,为师已经是尽力挽留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你大哥若是不给你面子,不肯跟你回去,你也别怪为师不助你兄妹团聚。” 此话一出,可谓有人震惊,有人茫然不解。 月瑶满脸的震惊慌乱,不敢和穆凡君对视,目光慌乱躲闪。 八戒手腕上的念珠到了手上快速扣动。苗毅从月瑶的反应上看出了不是月瑶泄露的,又霍然看向红尘,可看红尘一脸紧张的样子,似乎也不像是她走漏了消息。 七戒大师则是看看八戒再看看月瑶,又看看苗毅,突然合十叹息一声,“阿弥陀佛!” 其弟子八戒为了求他来救苗毅,告知了他和苗毅的关系,不过却没有告知和月瑶的关系。这一瞬间,七戒大师脑海中的画面一下就回到了长丰古城,当时初见兄妹三人的情形历历在目,情不自禁宣了声佛号,没想到兄妹三人竟然都还活着。 穆凡君淡然道:“怎么?你兄长就在你面前,是不认识还是不敢相认?” 月瑶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低着脑袋,脸色惨白。 穆凡君冷笑道:“还真是我的好徒弟,你师兄妹六人中,我最疼你,你却欺上瞒下一直在欺骗本尊!突然冒出一个叫‘苗毅’的人,还和你失散多年的哥哥同名,还与你多有来往,你真当本尊是傻子不成?” 偏头看向红尘,又是一喝,“还有你!早年一直在偷偷摸摸帮她寻找失散的大哥,多次偷偷摸摸查看整个仙国的仙籍名单,后又陪着她在辰路都城的一家私宅中与苗毅偷偷会面,你敢说你不知情?莫非当本尊是瞎子是聋子?” 红尘这下可谓是彻底惊慌失措了,不说其他的,没想到师尊连在辰路都城隐蔽宅院中见面的情况都有掌握,那是不是一些其他的事情师尊也都知道? 红尘亦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心中的惊恐之情难以形容,没想到师尊知道这么多事情之前却是一点迹象都不显露。 众人面面相觑,外人有点搞不懂情况,苗毅却是胸脯急促起伏,呼吸急促,双拳紧握。 八戒手上的念珠僵绷在手中,随时要被拽断的感觉。 穆凡君眼睛余光扫了眼八戒,只是稍作停留,便不动声色地带过了,继续落在两个跪在跟前的弟子身上,“本尊养育你们多年,从小把你们两个养大,传艺授业,悉心调教,费尽心血,给你们荣华富贵,想不到却换来你们如此对待,还真是本尊的好徒弟!我问你们两个,你们是不是也要学苗毅背叛本尊?” 两人慌忙摇头,慌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月瑶,为师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们兄妹之情为师也想成全,可你兄长却要背你而去!为师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能劝你兄长回去继续给为师效力,这事为师就不追究了,兄妹天伦自当成全,并看在你面子上赐你兄长高官厚禄,也不会为难你兄长。若是你兄长执意离去,执意要做叛徒,那今日之事你脱不了责任,若无你欺瞒庇护,焉能出此叛徒,说你同罪也不为过!”穆凡君可谓一声厉喝。 “阿弥陀佛!”七戒大师宣了声佛号,叹道:“穆施主,你既然有心成全,何不…” “大师!”穆凡君猛一声打断,回头看来,“七戒大师还请自重!苗毅我已经给你面子放过,你不会连这个也插手吧?若是他日你弟子胡作非为,你这个做师傅的是不是也不管了?” 七戒大师凝噎无语,师傅教训徒弟天经地义… “师傅!”月瑶终于忍不住出声痛哭了起来,跪着走来,抱住穆凡君的腿,哭求道:“师傅,我知道您最疼我了,弟子求求您,弟子求您了,您就放过我大哥吧,只要您能放过我大哥,弟子做牛做马报答您。” 穆凡君不为所动道:“月瑶,你这话就有问题了,为师已经答应了放过你大哥,难道你没听见?” 这哪叫放过,只要不是傻子的都能看出这分明是逼迫,奈何人家穆凡君做的滴水不漏,进退的道理都是她说了算。 月瑶顿时哭得一塌糊涂。 看到老三的样子,苗毅心都碎了,好一阵呲牙咧嘴,可最终还是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拱手道:“圣尊!卑职知错了,卑职甘愿受罚,愿回仙国领罪,求圣尊放过我妹妹!” 这是他第一次当众承认了月瑶是他妹妹,老板娘很是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仙圣的弟子竟然是自己男人的妹妹。 其他之前不知情的人也很是震惊。 穆凡君道:“既然愿意回去,那你不过是来你结拜兄弟这里游玩,也就不存在叛逃一说,又何罪之有?你看上了谁愿意娶谁也是你的自由,本尊一向喜欢成人之美,断然不会拆散!”垂视了眼抱着自己腿哭的月瑶,“红尘,还不把你师妹扶起来,当众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红尘只得站起,上前将月瑶扶了起来。 穆凡君又看向苗毅,“月瑶是我亲传弟子,你又是月瑶的兄长,那么以后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互帮互助理所当然,本尊自然不会亏待你。早日回你的地盘,两殿之地亿兆信徒,岂能久失坐镇之人。”接着瞥向老板娘,唤了声,“云丫头!” 老板娘银牙咬唇,可是看了看苗毅,还是不得不低头,乖乖走了过来行礼道:“在!” 第八二八章 重回两殿 她也是没办法,自己男人被穆凡君一把掐住了软肋。 见魔圣云傲天的孙女在自己面前服服帖帖,穆凡君的心情似乎不错,冷冰冰的眸子里竟然浮现些许笑意,“可是真心想和苗毅长相厮守?” 老板娘看苗毅一眼,哪能说不是,自然是老实点头道:“是!” 穆凡君颔首道:“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苗毅是我天外天的人,那你以后也就是我天外天的人了。这样吧,你先随苗毅去他地盘上安顿下来,回头等确认苗毅高升的位置后,再给你们选个黄道吉日,天外天亲自给你们赐办婚事,给你们办的风风光光热热闹闹的,不会委屈了你,你看可好?” 这么好心?老板娘再次看向苗毅,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答复。 “果然有贤妻之相,看来还是当家的男人说的算。”穆凡君又看向苗毅,“苗毅,本尊如此安排,你意下如何?” 被人把软肋掐的死死的,苗毅只能是恭敬回道:“一切全凭圣尊安排。” “嗯!那就这样定了吧。”穆凡君再次看向月瑶,“月瑶,你可看好了,为师可有半分为难你哥哥的意思?如今不会为难,以后也不会为难,为师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从此以后一家人在一起,你们兄妹也可以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来往,难道这样不好吗?非得闹得兄妹两个天各一方才安心?万一哪天你哥哥被居心叵测的人给利用了,和为师我作对。届时你岂不是左右为难?莫非现在还不明白为师的一番苦心?” 虽然对苗毅和老板娘的婚事是月瑶极为反感的,可如今对她来说,是再好不过的结果。当即连连点头道:“师傅,弟子错会了师傅的好心。” “傻丫头,不要哭了。”穆凡君亲自伸手帮月瑶擦着眼泪,“为师这么多年可有一点亏待你的地方?你们几个师兄妹中,为师最疼的就是你,若非如此,为师眼里可容不得沙子。也不会等到今天才揭穿。” “那师姐…”月瑶小心试着问了句。 穆凡君瞥了眼红尘,“罢了,她也是一片好心。看到你们师姐妹情同手足,为师心中也甚为欣慰,这事为师就不追究了。” “谢师傅!”师姐妹两人当即齐齐行礼谢过。 穆凡君摆了摆手,转身面向四方宿主。“雄威。苗毅是我亲传弟子的兄长,你们又是苗毅的结义兄弟,你们能为了苗毅和无量天作对,本尊也深感欣慰,可见你们没有把苗毅当外人,那我也不会把你们当外人。本尊此来之所以没带其他不相干的人,也是为了对此事保密,否则若是让姬欢知道你们和我天外天还有这层关系。姬欢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你们也当对此事严加保密才对。” 什么意思?四个老妖怪一个个眯眼盯着她。 穆凡君权当没看见。让他们自己想去,自己只是提醒一下,转向七戒大师,“大师修为突破到了金莲境界真是可喜可贺,有空常来天外天坐坐,本尊和藏雷之间的过结不影响和大师的交情。” “阿弥陀佛!”七戒大师合十谢过。 “你这样不声不响的跑掉,你地盘上的人怕是人心惶惶,不要在外面逗留久了,当早日回去才对。”穆凡君回头又对苗毅交代了一声。 “是!”苗毅应下。 总之在场诸人一个个被穆凡君搞的服服帖帖,随后目送穆凡君卷入了红尘和月瑶迅速掠空而去。 “哎!”七戒大师叹息一声,看着穆凡君消失在天际的身影摇头苦笑。 弟子八戒求他来帮忙,他开口向穆凡君求了情,穆凡君也给了他面子,可貌似没改变任何结果。 一帮人从刚才的情形中缓过神来才发现局势一直受穆凡君的操控,雄威出声道:“老五,你真要回去?穆凡君那贱人说的比唱的还好听,铁定没安什么好心。” 苗毅木讷道:“我妹妹在她手上,我不回去还能怎么办?我若是不回去,先不说我妹妹的事,几位哥哥接连帮了我忙,万妖天那边怕是心里早在嘀咕,穆凡君若是把这层关系抖出来,姬欢那边肯定也不会再相信星宿海这边能保持中立。这女人明明早就知道了我们兄妹的关系,却一直假装不知,直到今天才揭穿,实在有够卑鄙!” 鹰无敌道:“去了也没关系,目前看来暂时对老五你也没什么坏处,有机会和你妹妹多沟通一下,只要能把你妹妹带走,带到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去,穆凡君的威胁自然无效。”他在暗示条件合适的话,把月瑶给带去大世界。 伏青道:“前提是老五的妹妹愿意背叛她师傅。” 苗毅抬头看天,他也不知道月瑶能不能干出背叛师门的事来,真要逼得月瑶这样干了,背叛师门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那月瑶的名声可就彻底臭了,他苗毅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可无论如何都想自己妹妹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做人,至少不想连累自己妹妹。 “走一步看一步吧!”苗毅叹了声。 走了!苗毅最终还是带着老板娘离开了西宿星宫,自然是老老实实回仙国去,同行的还有七戒大师师徒两个。 八戒本来还想拉着师傅一起去苗毅那,担心穆凡君还会对苗毅不利。 可是苗毅拒绝了,穆凡君要杀他早杀了,不杀他自然是因为他有利用价值,何况他也不想再和八戒表现的太过亲密,月瑶的事情就是前车之鉴。 一离开西宿星宫,苗毅就拿出星铃联系了千儿、雪儿她们,让她们回两殿。 途中和七戒大师师徒分道扬镳后。苗毅领着老板娘一干人回到了镇壬殿。 一群人出现在镇壬殿的上空,顿时惹得一帮人注意。 苗毅拉着老板娘的手一起落在了宫外,站在山缘边。指向四周的旖旎风光,苦笑道:“你曾说你想做这里的女主人,如今算是让你如愿以偿了,只是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你会不会觉得委屈?” 老板娘抱了他的胳膊在怀里,螓首歪在他的肩头,“一点都不委屈。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好,区区挫折难不倒我的牛二。” 苗毅偏头嗅了嗅她身体上自己最喜欢闻的体香,再看看眼前旖旎风光。顿时心情大好,美人在怀,还有大量的仙杏在手,有为什么好怕的? 胳膊一展。直接搂了老板娘的腰肢。可谓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令老板娘“嘤咛”一声,直接吻在了她的唇上,霸气的很。老板娘推了他两下,不过想想还是没灭他刚从萎靡中振作的精神,任由他在自己唇上索取。 这两人也太嚣张了,一点场合都不顾忌,后面的木匠等人不是抬头看天就是低头看地,当做没看见。 守在宫门前的守卫见到苗毅回来了。本就不知道是过来拜见好,还是不拜见好。毕竟苗毅闹出了那么大的事,也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两殿殿主,偏偏上面又一直对两殿没反应。 此时见殿主当众搂着一美丽动人女子一亲芳泽就更不好过来了。 “咳咳!老板娘,有人来了。”后面的木匠突然咳嗽提醒一声。 老板娘赶紧用力推开了苗毅,回头一看,见一堆人站在不远处看着,顿时闹得一脸通红。 这就对了!苗毅就喜欢看她小女人害羞的样子,这样才能找到征服这女人的快感。 回头一看,是杨庆和两殿的一帮行走闻讯来了,苗毅当即牵了老板娘的手,大笑道:“诸位,这位便是我夫人,先占点便宜也不为过,还不过来拜见!” 一帮行走面面相觑,难道这女人就是那位? 杨庆是见过老板娘的,不用介绍,只是心中略有疑惑,这疯子还敢回来,还敢带着这女人回来?脑中转了几个弯后,招了一群行走过来拜见,“参见殿主,见过夫人!” “不用多礼!”苗毅伸手虚扶。 脸上红霞未退的老板娘则略显尴尬地微笑着点了点头,手指却在苗毅的手背上狠狠掐了下去,敢让我当众出丑! 僵着脸咬牙受了的苗毅拉了老板娘的手转身,道:“有什么话进去再说吧!” 一帮人跟在了两人身后入了宫门,宫内依然打理的很整洁,老板娘左右打量,眼中闪过喜悦,以女主人的身份入住这里的心情不错,突然间觉得苗毅刚才那样做也没什么错,否则还真是有点名不正言不顺,毕竟两人还没有大婚。 宫里的宫女依旧在,对这些宫女来说,她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遇见的赶紧见礼。 苗毅介绍道:“这是夫人,夫人初次来,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你们带夫人去后宫熟悉一下。” 放了老板娘等人离去后,苗毅领着杨庆等人去了议事大殿。 重新端坐在了宝座上,左右少了两名侍女,下面人觉得怪怪的,苗毅笑着解释了下,“本座先回来了一步,其他人暂时还没回来。杨庆,最近两殿没什么事吧?” 杨庆心想,没事才怪了!大家前途未明,上上下下皆人心惶惶,从天外天到玉都峰再到木行宫,都派了人来查探。不过表面上还是尽量保持平静道:“没什么事,就是外面有些对大人不利的传言,造成两殿人心不稳。” 苗毅笑道:“呵呵!那些不用理会,本座所作所为皆是奉圣尊秘旨而行,不知情的人乱嚼舌头而已。” 奉圣尊法旨而行?真的假的?大家暗中交换眼色,略表怀疑,天外天可是来过人了。 “我不在时,周边可有人打两殿的主意?” “没有!”杨庆回了句,心想谁敢啊!谁都唯恐避之不及,连木行宫那边都搞得两殿好像不是木行宫地盘一样,他杨庆想去找找路子都没人敢见他,捧着礼上门都没人敢要,当时心里那叫一个苦啊! 第八二九章 风玄还得感谢老子 (补十月,月票六千五加更奉上) 如今杨庆只祈求一点,希望这位殿主大人这次是真的回来了,不是像上次一样来了没几天又跑了,还弄出个惊天动地大事件。希望诚如苗毅所说真的是奉仙圣的法旨行事,千万不要是骗他,否则他真的是快抓狂了。 他杨庆原本以为自己就算不是个智珠在握的人,也是个能够运筹帷幄的人,可是自从跟苗毅来这里后,他就渐渐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严重怀疑,苗大殿主搞出的一桩桩事情他是看的稀里糊涂,搞的晕头转向,东一锤子西一棒子都快被敲晕了,简直是一点方向感都摸不到,搞出的尽是些他连边都摸不到的事情,让他如何去判断? 事情闹到如此地步,两殿已经成了马蜂窝,没人敢招惹,连上级都不管了,谁都不待见,逼得他杨庆活生生不知道出路在哪,谁叫他杨庆是苗毅的‘心腹’,外人都怕和魔国那边牵扯上。 殿内,苗毅稍微安抚了下人心,便让众人退下了。 数日后,千儿、雪儿等人归来。 妖若仙和东郭里师徒不便露面,照旧去了湖畔洞窟。 而千儿、雪儿也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夫人,传说中的风云客栈老板娘,令大人闹得天下沸沸扬扬的夫人。 在千儿、雪儿安排人快速收拾下,正厅主位摆放的一张椅子已经变成两张,两张椅子并排。中间隔了个茶几。从今往后大人身边就多了个并排而坐的椅子,能在主人位置上和大人并排而坐的除了夫人自然是没有别人。 布置好了后,有宫女从里面把苗毅和老板娘双双请了出来。在主位上并排落座。 千儿、雪儿、阎修和杨召青才一起入内,正式行大礼参拜:“赵千儿、刘雪、阎修、杨召青,参见大人,参见夫人!” 老板娘微微偏头看了眼苗毅,心中的喜悦之情难以形容,这种被正式认可的感觉真是让她恍然如梦。 站在一旁的宫女悄悄看向老板娘,心中不知道有多羡慕。在她们心中,能成为殿主夫人的人,那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她们怕是几辈子也难以企及。 苗毅笑道:“夫人,你今天才是他们主要拜见的对象。”言下之意是我就不多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老板娘银牙刮了刮红唇,伸手虚扶道:“既然都是大人身边的亲信。往后都是一家人。就不用多礼了。”回头一声,“看赏!” 暂时顶了侍女身份的宫女立刻将事先准备好的四枚储物戒逐一分发到了四人的手上,每人十颗仙元丹,每人一百万金晶。发完东西,屋里的宫女们顺便都退下了。 四人领赏后又齐齐行礼道:“谢夫人赏赐!” “不必多礼!”老板娘示意平身后,苗毅开始逐一介绍道:“千儿、雪儿,他们两个是我的贴身侍女。” “哦!”老板娘早就仔细打量过二女了,都长了一副好皮囊。姿色好着呢,哪个男人看了不心动。遂笑吟吟道:“平常给大人侍寝的就是你们两个吧?” “咳咳!”苗毅干咳一声,这女人一开口就问这个,让他情何以堪。 千儿、雪儿顿时一脸通红,紧张的不行,女人自然是了解女人的,夫人这一问,两人真的是有点怕了,要是夫人是醋劲大的女人,那她们两个可就惨了。 平常没夫人的时候,她们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大人在两殿还真没人敢把她们两个给怎么样。如今有了正室夫人可就不一样了,她们两个在夫人面前就是十足的婢女,夫人使唤她们两个那是天经地义,自古以来后宫的事情都是夫人说的算,要收拾她们两个太容易了。 此时此刻,千儿、雪儿算是体会到了她们当年把大人想看两眼的女人给赏赐出去有多过分了,怕就怕夫人也是和她们当初一般的心态,也想把她们两个给弄走。 “是!”二女声若蚊蝇般低低应了声。 老板娘继续笑吟吟道:“以后本夫人会督促大人勤加修炼,给大人侍寝的事,就由本夫人亲自来安排,为了不打扰大人修炼,没有本夫人的允许,谁也不许擅自令大人分心。当然了,本夫人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大人若是想宠幸你们,本夫人也会合理安排时间。千儿、雪儿,以后后宫的规矩就是这样,也不知道你们两个能不能做到,若是做不到,那就趁早另找好人家嫁了吧,看在你们伺候大人多年的份上,嫁妆本夫人不会吝啬。” 苗毅脸微微一黑,“云知秋,别太过分了,她们两个是我身边人。” 老板娘回头问道:“大人,莫非我连管理后宫的资格都没有?” 苗毅道:“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她们两个是我的贴身侍女,从我在东来洞做洞主的时候就一直跟着我,一向忠心耿耿。” “那就是我说错话让大人生气了。”老板娘叹道:“也罢!那我就去宫外大门口跪着,等大人气消了觉得对妾身惩罚够了,我再回来。”说罢就直接起身了。 这女人闹什么闹?苗毅有些慌了,堂堂夫人跪在宫外大门口算怎么回事,赶紧起身拉住了她胳膊,沉声道:“云知秋,别闹了。” 千儿、雪儿也慌了,若是因为她们两个把新来的夫人给逼到外面大庭广众之下跪下了,那叫什么事,有这样欺主的吗?两人赶紧噗通先跪下了,“夫人,我们能做到,一切全凭夫人吩咐,夫人息怒!” 苗毅神情抽搐,撒手道:“行了行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后宫你说的算!”气呼呼一屁股坐了回去猛灌茶水。 老板娘这才瞥了他一眼,提了提裙子慢慢坐下了。 她就是故意这样搞的,没办法。她又不清楚这里的情况,也不知道千儿、雪儿是什么样秉性的人,贴身侍女仗着主人的宠幸欺负主母的事情不是没有,她初来乍到,威信和规矩必须立起来,否则以后这后宫还不知道谁说的算。 起码有一点是要让千儿、雪儿今天铭记住的,那就是她云知秋才是这后宫之主。她们两个在她面前只是侍女,不要搞错了位置。 站后面的阎修和杨召青悄悄相视一眼,心中可谓是暗暗一凛。这夫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啊! 老板娘也没急着让二女起来,淡然道:“千儿、雪儿,除了你们两个,平常大人还会宠幸哪些女子?” “噗…”苗毅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强行咽下后。黑着脸传音道:“云知秋,你别过分了,这里还有其他男人,你说这种话成何体统?” “我怕什么,反正我名声已经被你搞臭了,还用在乎这个?”老板娘传音不屑一声。 苗毅一张脸顿时黑成了锅底。 “没有,没有,大人一向洁身自好。这一点婢子二人可以向夫人保证,从未见过大人宠幸其他女子。”千儿赶紧回道。 老板娘道:“可千万别骗我。否则后果自负。” 雪儿也忙道:“妾身可以以性命担保,真的没有。” 阎修突然出声道:“大人,夫人,我和杨召青还有点事情处理,先告退一步。” 杨召青也忙拱手附和,实在是这夫人太彪悍了,有些话再听下去有些不妥,怕大人面子上挂不住。 苗毅还未开口,老板娘已经出声道:“阎修,你是内总管吧?” “是!”阎修慌忙躬身应道,他已经怕了这位夫人,生怕什么不靠谱的事又点到自己头上来。 老板娘道:“下去后帮我给这宫里的宫女每人发一万金晶赏钱,回头到掌柜的那边报账。” “是!”阎修赶紧应下。 “还有件事情,除了那些看守宫门的固定值守,其他守卫全部撤掉,我对他们不放心,凭他们的修为也防守不了什么,以后这宫禁重地的安全就交给我带来的那些人吧。还有,以后我和大人在宫中的饮食也有专人接手,不相干的人回避,外面有人和你交接,你下去办吧!”老板娘挥了挥手。 阎修看向苗毅一眼,苗毅点了点头,这点他倒是没意见,老板娘风云客栈的人手那都是经过多年考验的,绝对忠心可靠,修为也不是下面的那些行走能比的。 只是唯有一点很让苗毅担心,以后这宫里可就要完全被老板娘给掌控了,怕是稍做点什么出轨的事情都逃不过老板娘的眼睛。 “是!”阎修这才应下,和杨召青规规矩矩退下了,临走前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千儿、雪儿不免有些同情。 “好了,你们两个也起来吧,陪我到宫中四处走走,你们对这里熟悉。”老板娘起身而去,千儿、雪儿赶紧站了起来跟随而去,连招呼都没跟苗毅打一声,后宫转瞬间已经变天了。 苗毅一个人坐那,四周空荡荡,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了,不由嘀咕骂道:“妈的,看来风玄还得感谢老子!” 幸好东边不亮西边亮,令他生气的女人走了,又来了个令他开心的女人。 听说他回来了,秦薇薇特意从东林府赶来探望。 见过礼后,秦薇薇笑问道:“久慕夫人大名,听闻大人带了夫人回来,卑职特来拜见。”理智告诉她,不该来的,可她无法控制住自己,一定要来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究竟有多迷人,竟然能让苗毅不惜粉身碎骨。 “她领着千儿、雪儿逛去了,不提她了,你来的正好,我们正好杀两把。”苗毅哈哈大笑。 于是两人又来到了老地方,观景台上摆开局面对弈。 一直下到天色渐黑,千儿、雪儿在棋盘对角桌面上掌了灯,秦薇薇偏头谢过之时,才发现自己身旁站了个妩媚端庄的女子,正在看自己下棋。 秦薇薇一怔,旋即意识到了是什么人,赶紧站了起来行礼,“卑职东林府府主秦薇薇,拜见夫人!” 老板娘笑吟吟看着她,微微点头道:“原来是秦府主,秦府主还真是下得一手好棋啊!” 第八三零章 高升、赐婚 秦薇薇忙道:“夫人过奖了,卑职不是大人的对手,屡战屡败。” 老板娘“哦”了声,她已经站边上看了会儿,岂能没看到她的‘屡战屡败’,看向苗毅眼睛笑弯弯道:“没想到大人还是对弈的高手。” 这话搔到了苗毅的痒处,手里翻着一枚棋子颇为得意地谦虚道:“高手谈不上,鲜有败绩倒是真的。” 老板娘嘴角勾起一抹讥讽,“那妾身改天和大人也切磋切磋?” 苗毅顿时精神一振,伸手一指棋盘,“不用改天,现在就行。” 他认为自己终于找到了扳回面子的方法,想在棋盘上把老板娘给狠狠虐一顿。 谁知老板娘不接招,“你们下吧,我和千儿、雪儿还有点事。秦府主,本夫人就不奉陪了,你随意。” 秦薇薇忙拱手相送,“夫人慢走!” 老板娘微微点头,再次上下打量秦薇薇一眼,转身领了千儿、雪儿离去。 秦薇薇目送老板娘下了观景台,眼神有点复杂。 倒是苗毅乐呵呵挥手招呼道:“秦薇薇,咱们继续。” 秦薇薇缓缓坐下,牵强笑道:“夫人真的很漂亮。” 倒不是恭维,老板娘的确是女人中的尤物,那风范和气度不是她能比的。 苗毅颇为得意道:“还行。” 对他来说,能抱得老板娘这个美人归,是他人生中的得意之举。天下人笑也好。骂也好,他都不在乎,他在男女感情方面一向是个失败者。远的有豆腐店老李家的女儿,近的就坐在眼前,皆是提亲失败那种,说一点都不受打击那是假话,能把背景和来历更强大的老板娘给搞到手,心中岂是一个‘得意’能形容,更有一种超乎权利之外的征服快感。 秦薇薇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大人怕是早就认识了夫人吧?以前怎么没听大人提起过?” 苗毅的注意力已经回到了棋盘上,随口嗯了声道:“没认识你早。”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秦薇薇眼神瞬间黯淡…… 领着千儿、雪儿回去了的老板娘坐在寝居的梳妆台前,任由二女松开盘起的秀发,漫不经心问道:“听说大人当年在东来洞做洞主的时候,他有个顶头上司就叫秦薇薇。莫不是就是这位秦府主?” 千儿回道:“是的!秦府主是杨总管的义女。杨总管视若亲出,上下关系之外,秦府主算是大人的朋友,每年岁缴的时候都会来陪大人下棋。” “每年?”老板娘微闭着眼睛问道:“你们觉得大人的棋艺怎么样?” 说到这事,二女还真不敢恭维,不过还是回道:“大人棋艺高超,婢子等不是对手。” 老板娘半闭着的眼睛霍然睁开,盯着镜子里的二女看了会儿。不过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眉头微微皱了下…… 有了夫人在。秦薇薇也识相的及早告退了,没有像往日陪苗毅下棋下到好晚。 大杀四方赢得痛快的苗毅心情不错地回来了,长发披肩的老板娘笑吟吟迎了他,问道:“看来是大人赢了。” 苗毅笑而不语,叹了声,“今天玩太久了,耽误了不少时间,我去静室修炼了。” 老板娘挽了他胳膊拉着走,“今天不修炼了,去洗洗,晚上妾身给大人侍寝。” 苗毅眉头挑了挑,有点狐疑地看着她,貌似在问真的假的。 浴池内,两人你泡在这一头,她泡在那一头,同池而浴,互不侵犯,千儿、雪儿各伺候一个。只是苗毅那火热的眼神不断在老板娘那诱人的曼妙**上瞄来瞄去,碍着千儿、雪儿在也不好乱来。 老板娘假装不知,不过得意自在心中。 一回到寝居,苗毅便屏退了千儿、雪儿,趁老板娘不备,一把将老板娘横抱起来,迫不及待地扔在榻上。 不过侍寝不代表非要干什么,苗大殿主想多了,拼修为他又不是老板娘的对手,动手掰了好一会儿手腕子,搞不赢的苗毅老老实实睡觉才是正事。 两人和衣而眠,老板娘半压在他的胸膛上,一脸享受,就喜欢这样趴在他怀里的感觉,不时一巴掌将苗毅乱摸的手给打开,“牛二,你脑子里除了想对我干那种事,就不能有点别的?” 知道彻底没希望后,苗毅也只好老实了,搂着她,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舒服得老板娘半眯着眼睛。 “对了,一件东西忘了给你。”苗毅突然想起什么,倒腾了一阵后,摸出只储物戒塞入老板娘手中。 老板娘看过后,惊的坐了起来,不吃惊都不行,里面足足十万颗仙杏,失声道:“牛二,你哪来这么多这东西?” 苗毅不怀好意地伸手抚摸在了她的大腿上,“你今晚若是肯把为夫伺候舒服了,我就告诉你。” 啪一声!老板娘一巴掌打开他手,“说好了等你正式娶我的时候,现在急什么,人都是你的,还怕我跑了不成。” 苗毅就奇怪了,“为什么非要等那个时候,咱们又不是没做过,你总是这样勾引我就没意思了。” “到时候再告诉你原因。”老板娘晃着手中的储物戒,“快说东西哪来的。” 苗毅冷笑道:“那我也等到洞房后再告诉你。” 老板娘当即跨腿骑在他肚子上,揪住他耳朵威胁道:“说不说?” 苗毅闭眼道:“你有本事杀了我。” 老板娘当即抓狂,逮住他揪耳朵、揪鼻子、扯脸、捶胸,好一阵折腾后,又把储物戒放回了他的手中,“牛二,这东西你留着,能尽快帮你提高修为,我慢一点没关系,凭我的背景没几个人敢动我。” 苗毅又塞回到她的手中,“放心吧,我还有,只给了你十万颗,我这里还有五十多万颗。” 老板娘惊得捂住了嘴巴,没想到自己跟了一个悄不吭声的大富豪,不过随后又抓狂了,掐住苗毅脖子好一阵折腾,“不行,快拿出来,一人一半。” “别闹了…”苗毅一阵挣扎。 “夫君,好夫君…”那叫一个软磨硬泡。 被她折腾得受不了的苗毅只好又拿出了一枚储物戒给她。 这枚储物戒里的确有不少仙杏,但大多都是那种不成熟的,给老板娘的都是那种成熟的。 老板娘开始不知情,拿了一颗小青皮尝过后,差点没吐出来,里面蕴含的灵气也差好多,而苗毅给她的却都是那种味美好吃且灵气充沛的那种,不好的都留给了自己。 老板娘的眼眶一下就湿红了,扑上去一口咬在了苗毅的肩头,最后又狠狠一口吻在了苗毅的唇上,真的动情了。 苗毅自然是趁热打铁,在她身上到处占便宜,眼看就要将其给彻底剥光了,结果老板娘又恢复了理智,再次将其掀翻到了一旁。 “你不是吧?”看着老板娘重新穿好衣服,苗毅都快哭了。 老板娘笑的前俯后仰,那叫一个妩媚动人,最后趴他后背搂着他脖子,耳语道:“牛二,真想要就去找千儿、雪儿吧,我同意了,大婚之前,你只要想了,随时可以去找她们两个。” “这么大方?”苗毅表示怀疑,“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啊?” “说了大婚洞房那天再告诉你。”老板娘笑噗噗。 气死了!弄了这个尤物回来简直是给自己找罪受,自己不太往那事上面想的人,被这女人老是勾得往那事上去想不说,偏偏还不让碰,被勾起了欲火的苗毅就不客气了,果断扔下她找千儿、雪儿去了! 不过那些仙杏老板娘终究还是没有和他平分…… 只是第二天,老板娘就板起了脸,不再挑逗苗毅了,知道苗毅有这么多能快速提高修为的仙杏,先是对苗毅赔礼道歉一番,说是在西宿星宫的时候不该拉他去看日出日落或看星星月亮之类的。 苗毅说没关系,不靠那几天,要带她去认识一下黑炭。 结果被老板娘严词拒绝了,那是一点笑脸都没给他,硬是把他逼进了静室内修炼,若是不去老板娘就要去宫外大门口跪着,搞的苗毅一肚子火,苗毅认为是昨晚去了千儿、雪儿那快活的原因,这女人在报复自己! 老板娘才不管他说什么,没什么重要事不许苗毅出来,也不许任何人去打扰苗毅,包括她自己。 老板娘自己则守在了静室外通道的入口处修炼,亲自给苗毅护法,一般的事情她都是招了千儿、雪儿和阎修来问明情况斟酌后亲自出面代苗毅做主了,总之就是强力约束苗毅安心修炼。 不过也有苗毅必须露面的时候,半个月后,辰路玉都峰来人了,行走风泽来了,带来了岳天波的法旨,擢升苗毅为日行宫宫主。同时还带来了天外天的法旨,仙圣穆凡君亲自给苗毅和老板娘赐婚,一个月后的黄道吉日给二人完婚。 旁听的千儿、雪儿兴奋不已,大人又高升了,还有仙圣赐婚。 送走风泽后,苗毅对老板娘道:“我去趟木行宫。” 老板娘斜眼道:“不趁着现在没人找你麻烦安心修炼提高修为,瞎跑什么?” 苗毅叹道:“日行宫是木行宫宫主程傲芳的地盘,我去了日行宫等于是抢了她的地盘,程傲芳待我还算不错,你也陪我一起去一趟,给足人家面子,能不和她结仇尽量不结仇。” 老板娘闻言点了点头,倒是没再说什么,回头和他一起离开了镇壬殿…… 第八三一章 大婚在即 有些事情也不是你给面子就能过去的,程傲芳尽管表面上说没事,可心中的抑郁可想而知。岳天波也跟她解释了,这是天外天的意思,辰路就你占着两宫地盘,木行宫那边还插了一脚。 程傲芳不得已才让了日行宫出来,心中郁闷的要死,一手拉了苗毅过来,结果却给苗毅做了嫁衣裳。 苗毅也只能是这样了,带了老板娘一起来赔礼道歉,他也没办法拒绝天外天那边的安排,自己的软肋掐在穆凡君手上。 两口子从木行宫回来后,召了杨庆来见。 正厅在上,两人并排而坐,杨庆来到拜见。几句客套话后,苗毅言归正传,“杨庆,本座已经升任日行宫宫主,即将前往赴任,你可愿随我前往?” “……”杨庆瞬间傻眼,心里狂呼,这叫什么世道,这疯子又升官了?惹出这么大事还能升官,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思之再三后,杨庆拱手道:“卑职能力有限,心性懒惰,不愿东奔西跑,想继续留在木行宫,若是大人能帮卑职美言几句,让卑职在木行宫保有一殿之主的位置,卑职感激不尽。” 什么两殿总管之类的位置他不想要了,反正得的也只是一殿的好处。最主要的是,他真心不愿再跟着苗毅了,已经被苗毅搞怕了,这位主就是个最大的危险因素,跟着他就是跟危险相伴,现在局势好不容易稳下来了。不及时脱身鬼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若是能在这边混个殿主的位置,他就很满足了。 并坐的老板娘端了茶水慢慢喝着。没吭声,听出了杨庆不想再跟苗毅了,看苗毅怎么处理。 来此后,她有心之下也逐渐了解了苗毅身边的情况,杨庆也接触了数次,知道这位是个聪明人,也认为苗毅将杨庆从南宣府挖来挖对了。这种人才留在身边能堪大用,忠心程度虽然不如阎修等,但是其能力却是一百个阎修加一起也比不了的。能驾驭和管理大的局面,留在身边办事能让自己省下好多精力,能更安心修炼。 可如今看来,苗毅并未把人家给用好。不愿跟着苗毅走了。她倒要看看苗毅怎么处理。 苗毅呵呵笑道:“杨总管不用谦虚,能者多劳。这样吧,你跟我去日行宫,继续担任日行宫总管一职,给你两殿的收成,本座再直接提拔秦薇薇为殿主,你看怎么样?” 杨庆无语,说不心动是假的。他在这里只拿一殿的好处,去了日行宫能拿两殿。女儿又能成为殿主,等于日行宫有三殿的好处给了他们父女。须知秦薇薇如今才青莲境界的修为,直接破格提升为殿主,这得少奋斗多少年?哪怕不为了自己,就算为了女儿也是心动不已。 可他真的很纠结,不得不权衡利弊,想仔细掂量一下,请求道:“大人,能不能给卑职一天时间考虑下?” 苗毅手一挥,直接拍板道:“这样的好事别人求都求不到,没什么好考虑的,程傲芳那边已经给了本座放人的文书,给你几天时间做准备,十天后随本座去日行宫上任,就这么定了。” “……”杨庆哑口无言,你未经我同意就把我给调走了,还跟我商量个屁啊! 杨庆告退后,苗毅手拍在了茶几上,有点不爽道:“这杨庆,想把他当真正的心腹都难,总有自己的打算,给他好处,他还不识相了。” 老板娘也没想到苗毅会这么强硬,完全是以你不跟我走也要跟我走的方式强硬把事情给解决了。放下手上茶杯,叹了声,劝道:“牛二,想开点,犯不着为这种事情生气,这是人之常情,越聪明的人想的越多,这种人你想让他像阎修一般愚忠是不可能的,就看你如何去驾驭他。你可以从另一个方面去想一下,凭他的能力不一定非要跟着你才能混的下去,只要不是运气太差,这种人迟早是要出头的,所以是你在求贤,不是他在求你,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听她这么一说,苗毅心情稍缓。 “别想了,去修炼吧。”老板娘叮咛一声,起身又吩咐左右:“雪儿,你留着看住大人修炼,别让他瞎逛。千儿,你随我去趟东林府。” 苗毅愕然道:“你去东林府干什么?” 老板娘回头白他一眼,传音道:“我去看看秦薇薇,只要能把秦薇薇牢牢抓在手里,杨庆他就蹦跶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苗毅小汗一把,提醒道:“秦薇薇和我相交多年,算是我朋友,你别乱来。” “知道了!”老板娘扭身领着千儿离去。 苗毅喊道:“多带两个人在身边。” “知道了,我带上木匠和石匠。”老板娘背对着挥了挥手。 很快,一顶香妃榻从宫中飞出,千儿随侍在旁,一起掠空而去。 老板娘一走,苗毅突然感觉浑身舒坦,手一挥道:“雪儿,一起去妖若仙那边看看,通知他们准备搬家了。” 没办法,他现在就像是刚套上缰绳的野马,还不太习惯老板娘的这种约束,下意识就会想着挣扎反抗一下,这就是所谓的野性难驯。 放在平常他没事也会修炼,可是现在却总想自由一下。 雪儿当即拦住他,“大人,不行的,回头让夫人知道了咱们都得倒霉。” 苗毅当即上下看她一眼,“雪儿,你没搞错吧?你究竟站哪一边的?” 雪儿道:“大人,夫人找我和姐姐长谈过一次,夫人有些话说的没错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好,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抓紧时间提高修为。” 苗毅手一背,“这么快就被她收买了?我现在非要出去逛逛,莫非你还敢拦我不成?” 雪儿顿时急了,“大人,婢子是不敢拦您,可是回头让夫人知道了就麻烦了,夫人真的会去宫外大门口跪着的。” “她人都走了,又看不到,你怕什么?让开!别挡我!”苗毅伸手直接将她拨开了,自由自在地背个手向外走去。 雪儿追在后面喊道:“可这宫里的守卫都是夫人的人,就算婢子不说,回头夫人也会知道的。” 苗毅身形一僵,欲要跨过门槛的脚悬在了空中,怎么忘了这茬,现在宫中的守卫全部是原来客栈的人,那都是老板娘的铁杆亲信,也可以说宫中的一举一动都在老板娘的掌控中。 神情狠狠抽搐一阵,这叫什么事,在自己的地盘上竟然连自由都没了,苗毅沉着一张脸转身,对雪儿冷笑道:“你以为我真的怕夫人?我是不想跟她一般见识,免得闹的外人看笑话!”说罢甩袖回了修炼的静室。 日行宫,原来的日行宫宫殿在当年的大战中已经被毁了,由于程傲芳在木行宫掌控的原因,日行宫宫殿一直未曾重建过,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苗毅带着人跑来接手后,首要的问题便是重建宫殿,他倒是无所谓,反倒是玉都峰那边急了。 大婚在即,天外天要亲自操办,仙圣穆凡君说了要操办的风风光光,而且要办好,甚至透露会亲自前来,玉都峰岂能马虎,否则没办法对天外天交差。 紧急选定日行宫境内最为山清水秀和环境最优美的地方,征集十万民夫,从各地调集了一万名能工巧匠,最耗时间的体力活譬如运送大块石料和木料的活则交给了五千名修士,否则时间上根本来不及。而这五千名修士中有从辰路各宫调集来的二十名红莲修士,全部被当成了苦力,开山、挖石、搬重、飞来飞去送东西之类的免不了。 仙圣穆凡君有可能法驾亲临,岳天波高度重视,数次亲自来巡视,可谓对下面下了死命令,日行宫宫殿的建造选材必需从优,而且建造质量要好,必须在苗毅大婚前三天完工,谁敢拖延误事,斩! 岳君使一声令下,整个辰路顿时闹得鸡飞狗跳,各种所需材料源源不断从各地汇集而来,日夜叮当响个不停,建造速度飞快。 苗毅不急,他也懒得参与,心里本就腻味穆凡君的安排,压根不想配合,也有不参与的借口,刚接手日行宫,熟悉和整顿是免不了的,哪有时间去建什么宫殿,仅仅是怕人在自己以后住的地方动手脚,派了阎修和杨召青去做监工。 如此一闹,整个辰路都知道了,背后不知道多少人在骂苗毅,为了他大婚闹的多少人不得自在,可是还得老老实实配合,否则岳天波的斩令不是开玩笑的。 辰路闹得人尽皆知,自然是很快闹得天下修士人尽皆知,都知道了仙圣穆凡君赐婚,要为苗毅和老板娘大肆操办。这令很多人大感不解,搞不懂穆凡君这是什么意思,原本在大家的预料中以为苗毅是要倒霉的,结果现在不但升官了,而且还得到了天外天亲自操办婚事的殊荣,实在让人大感意外。 接受整顿日行宫的事交给了杨庆去操办,苗毅的主要任务还是被老板娘逼着修炼。 流云沙海那边的程耀威一家子彻底脱离了一窝蜂,愿意跟他走的人都跟了他紧急赶来,大家都有了官方身份。不愿意来的人,程耀威把一窝蜂交了出去,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对苗毅来说,老板娘已经到手,一窝蜂对他的用处已经不大,没了再牵扯的必要,趁着这个时候没人敢追究他的责任,赶紧把对程家人的承诺给兑现了。 第八三二章 嘉宾如云 (补十月,月票六千六加更奉上) 在玉都峰的强力督促下,日行宫宫殿的建造不但赶在大婚前三天完成了,而且还提前了两天,宏伟矗立在宛若仙境之地熠熠生辉,那真是美轮美奂。 建造时周边破坏的山林和植被全部使用了木极晶进行快速修复,令周围的环境几乎看不出任何新修的感觉。 建造完的宫殿进行彻底检查后,许多人又开始对整座宫殿精心装扮布置。 离新修日行宫最近的地方是镇丁殿,而镇丁殿的殿主就是秦薇薇。凭秦薇薇的修为能做上殿主,那真是破格提拔到了破格提拔的地步,也只有苗毅这时候的处境敢搞这样的事情,上面要是对他有意见的话,他可以甩手不做这个宫主。 也因为镇丁宫和宫主官邸近的原因,在离大婚前的三天暂时被天外天这边给征用,天外天组织了人在此拉着苗毅和老板娘来回演练。 苗毅对此繁缛仪式有点不耐烦了,像头牛似的被人牵着鼻子走,间歇时抽空对老板娘说:“老板娘,我还是去修炼吧,你一个人在这里看着就行了,大婚那天你在边上提醒,我照办。” 最近主动积极去修炼的情况可没用,这次算是开窍了,可是老板娘不干了,瞬间就怒了,“牛二,你什么意思?老娘这辈子就嫁你一次,你敢敷衍了事?是不是提前让你睡了就不珍惜了?老娘警告你,这事你敢敷衍以后一辈子别想碰我!” 还从未见她发过这么大的火。苗毅怂了,干笑道:“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觉得穆凡君不安好心。咱们有必要这么配合吗?” 老板娘怒声道:“我管她安不安好心,只要把这事操办好了就行,你敢偷懒试试看,老娘一辈子跟你没完!” 苗毅赶紧拱手赔礼道歉道:“别生气别生气,为了抢你我连死都不怕,岂会怕这点麻烦,我只是担心穆凡君。既然你不介意,那我肯定好好配合。” 听他提到当初冒死抢她的事,一想当初苗毅差点丢点命的情形。老板娘心软了,陡然冒起的怒火瞬间灭了,觉得自己刚才的态度可能有点过了,当即挽了他胳膊。在他耳边柔声细语道:“好好表现。洞房花烛的时候我一定好好伺候你。” 一提这事苗毅立刻低眉垂眼,半死不活道:“老板娘,以后少拿这事勾引我,你这样干不地道,耍我多少次了,当我还会上当吗?” 老板娘握拳在他胸口捶了下,啐道:“傻子,那时候是天经地义的。什么时候都可能开玩笑,唯独不会在那天开玩笑。咱们按照大婚的程序一步步走下去,到了哪一步该干什么的时候就干什么,我岂会拿自己终身做交待的那天乱来,坏了程序岂不是自讨不吉利。” 苗毅想想也是,一想到这女人令人血脉喷张的雪白**呈现在自己眼前时的情形,顿时精神大振,一把拖了她出去,别休息了,继续演练…… 大喜的日子终究是来了,新落成的日行宫张灯结彩。 四方宾朋驾临,天外天的人来了,只是仙圣的三弟子宗镇有些郁闷,被打扮的油头粉面,他想不通师傅怎么会指定他为司仪。堂堂天外天的三爷竟然要给下面的一个小宫主大婚做司仪,实在是想不通。 唐君、月瑶和红尘也来了,尤其是月瑶肯定是要来的,自己大哥大婚不可能不来。天外天那边唯独留了个二爷安如玉看家,大爷呼延太保是不可能来的。 辰路十二路君使都带着人来了,穆凡君亲自发话了,说要热闹些,让他们也去捧场,大家自然是要遵旨。只是子路君使欧阳光的脸色不太好看。 大魔天的人来了,云傲天仅剩的八个子女和五十多个孙辈全部到齐了,一个不落,云若双也在其中,加上随从人数可观。 极乐天的人来了,佛圣藏雷的弟子法海亲自带了数名弟子前来。恭喜未必是真,被佛圣藏雷派来看看穆凡君闹这么大动静是什么意思那才是真。 七戒大师和其弟子八戒更是一早就赶到了,大哥大喜的日子,八戒岂能不来。 万妖天的人来了,妖圣姬欢的儿子姬得海带着数人前来恭贺,苗毅大婚没那么大面子,其意图自然是和法海差不多。 阴阳天的人也来了,鬼神司徒笑的弟子玉奴娇带了人来恭贺。 无量天的人是一个都没来,能来才怪了。道圣风北尘甚至想派人来捣乱,可是重伤方愈不久,心有余悸,终究是不敢来捣乱,他隐隐怀疑魔圣云傲天突然出手就是和云知秋有关,怀疑云傲天在警告他敢打云知秋的主意试试看。 操办婚礼的人似乎都没想到,没想到其他四圣也会派人来,无量天的人不来在预料中。 好预计的是星宿海的那帮老妖怪,也的的确确是来了,而且来人阵容很庞大。四方宿主和苗毅是结拜兄弟自然不用会说,麾下八大左右使者,三十六位妖王全部来了,各妖王更是带足了麾下的十二位妖将前来给苗毅捧场,也是想让大家认识一下五爷苗毅长什么样,别闹得哪天不认识发生什么冲突大水冲了龙王庙就麻烦了。 三十六位妖王每人手下十二大妖将,也就是说,光妖将就来了四百三十二人。如果再加上那些妖王和左右使者之类的,光星宿海就来了差不多五百人,个个都是紫莲以上的修为。 整个辰路的宫主前来捧苗毅的场自然是不用说,个个带了随从前来,毕竟苗毅如今已经和他们同级。 整个辰路的殿主也是全部来齐了,大多和苗毅认识。来恭喜苗毅是一个方面,想借机见识下各路君使和贵客也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修行界不怕认识的人多,就怕不认识万一有事鲁莽撞上去自讨苦吃。 霍凌霄、赵非、邬梦兰、司空无畏、谭烙、叶心、古三正等人更是早早赶到了。 辰路大大小小的门派都派了人来贺喜。 仙国商会也来了不少人恭贺。都城的花爷、罗平顺道把林萍萍也带来了,文芳就更不用说了。连辰路都城的掌柜都来了,毕竟苗毅如今掌控的是一宫之地,对辰路商会生意的影响很大,不来送上一份贺礼恭喜一下说不过去。 还有老板娘经营风云客栈时的一些旧识也来了,包括风云客栈被毁时在场的那些人,也就是那些老板娘当初年年前去送礼拜访的人。老板娘当时骂的很难听也没关系。譬如南极老祖和北极老祖也照样来了,云傲天把风北尘给揍了一顿,结果把这些人给吓到了。个个带了重礼前来,当然也想借机看看穆凡君搞这么大动静是什么情况。 苗毅在水行宫的旧部,也有些借机跑来了,在木行宫两殿的旧部更不用说。 更有甚者。连在南宣府的旧部和同僚也跑来了。譬如田青峰和公孙羽。 两人带了随从一路几乎是日夜不停,紧赶快赶终于在大喜这天赶到了。 南宣府主田青峰本来是觉得跑来是不是有点不合适,但是被麾下的镇海山山主公孙羽给说服了。 公孙羽说,若是苗毅之前没回东来洞任职,咱们不来没关系,现在不妨把关系续上,您毕竟是他的旧部。 想到苗毅已经成了宫主,田青峰也有些心动。万一以后能照顾一下也是好的,遂答应了前来。 殊不知公孙羽其实还是想来看看秦薇薇。如今杨庆地位非凡,他曾是杨庆的随从,这条线他其实一直是想续上的,以前是担心苗毅和秦薇薇的关系不敢来,如今苗毅已经另娶她人,公孙羽似乎又看到了点希望。 两人带着两名随从,一路钻山越岭而来,风尘仆仆赶到了日行宫山门外被拦下。 令两人喜出望外的是,看守山门的竟然是两人在南宣府时的旧识,钱子奉和周立勤。 一见是这两人,钱子奉和周立勤也很意外,没想到这两人还会大老远长途跋涉跑来恭贺。 不需要通报,第一关的检验自然是轻松过了,田青峰往两人手上塞了点心意后,问道:“不知二位能否向苗大人通报一声。” 这是想见苗宫主,钱子奉和周立勤面面相觑,钱子奉拱手苦笑道:“田府主,不是不帮您通报,首先宫主法驾还没到,我就算想给你通报也通报不了。其次,如今宫中贵客如云,听说连六圣基本上都派了人来,那一个个都是了不得的人物,金莲和紫莲修士扎堆…你们不要误会,兄弟没有看不起你们的意思,只是想说就算宫主在,也根本没空接见你们。” 公孙羽又问道:“那老府主杨庆杨总管能不能帮忙通报一声。” 钱子奉叹道:“杨总管就更忙了,他如今是统领整个日行宫的大总管,应付那么多贵客,已经是在宫中忙的打转,哪有空见你们。” 两人的消息得到较晚,田青峰大吃一惊道:“杨总管已经成了统领整个日行宫的大总管?” 钱子奉点头道:“当然,水涨船高嘛。” 公孙羽又问:“那秦薇薇秦府主能不能帮忙通报一声。” 钱子奉笑道:“现在不是秦府主了,已经是殿主了,秦府主已经被宫主破格提拔为镇丁殿的殿主了,杨总管一个人哪忙的过来,秦殿主自然是在杨总管身边听用帮忙。” “已经升殿主了…”公孙羽茫然,他现在才发现自己和秦薇薇之间的差距已经这么大了,已经成了不是自己这小小山主想见就能见的人物。 周立勤好心提醒道:“他们现在肯定是没空见你们了,等到事后闲下来再拜见也不迟。对了,阎修阎总管在前面迎客,你们可以先去拜见阎总管让他事后帮忙安排下。另外,进了里面千万不要乱跑,杨总管已经从日行宫境内调集了三万大军驻守各处,防备有人擅闯,别惹出事来。” 三万大军!周立勤和公孙羽可谓倒吸一口凉气,暗暗心惊不已,老府主杨庆现在的权势真是不得了啊,人马调动都是以数万来计算的。 第八三三章 黄道吉日 两人谢过提点,进了山门,前行了一段路,有守卫再次拦住几人,龙驹不让再往里入,怕这些畜生受惊后冲撞了大婚现场,要求一并放入一侧的山谷中寄存。 眼前已经是到处散布着统一了服饰,肩头斜挎红布的守卫,手上拿的也是象征礼仪的长戟,一个个目露警惕地注视着几人。田青峰和公孙羽自然是不敢不从,让随从引了龙驹而去。 过了这道关隘,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旖旎到让人心碎的景致层层叠叠呈现在眼前。 奇峰飞瀑,谷嵌花海,宛若仙境的座座奇峰上亭台楼阁错落,不少建在陡峭山壁的悬石上,很有缥缈感。那些悬空的亭台楼阁到处挂着红绸和红灯笼,一起拱卫着一片碧波湖面,湖中高山一座,周围湖畔有九座极为华美的拱桥跨湖与之相连,桥上雕栏尊尊挂着大团红花,墩上顶着彩灯。 居中一座最宽的主桥上,以红毯铺陈,直接铺到山上的台阶,一路红到数百丈高的山顶,宛若一条红色巨龙,直通峰顶披红挂彩的恢弘宫殿,整座山被打扮出万千气象,透着浓烈的大喜氛围。 湖中不知从哪弄来十多只大大小小披红挂彩的画舫。 周围的山顶有人把守,悬空的亭台楼阁上有人把守,此地几乎到处是守卫,高中低立体式防守,简直是无死角防守,硬是用数万大军把人给钉的到处是,怕是修为再高也休想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混入。添了不少的庄严和肃穆。 最近的湖畔桥头,立有一只擎天旗幡,上面写着‘迎客’二字。有客来自然知道该往哪落。 旗幡下面站着三人迎客,唐君、儒生、阎修。天外天的客人唐君基本上都认识,可以避免这边人不认识发生什么冲突。老板娘的客人儒生基本都认识,苗毅的客人阎修也基本上认识。 唐君和师兄宗镇一样郁闷,堂堂天外天四爷竟然被弄来干这种事情,也不知道师傅搞什么鬼。 田青峰和公孙羽的出现让阎修有些错愕,唐君和儒生是不认识这种无名小卒的。田青峰和公孙羽也同样不认识他们。 虽然诧异,虽然如今的阎修已经完全可以不把两人给放在眼里,可这种大喜的日子自然是不会失礼。先拱手笑迎,“田兄、公孙兄大驾光临,欢迎欢迎!” 唐君和儒生陪着给了个笑脸。 田青峰和公孙羽亦是一番客套,随后一人拿出了一只储物戒奉上。是贺礼。里面自然装有他们恭贺的名帖,到时候主人清点礼物的时候自然不会不知他们来送过贺礼。 两人送上的贺礼也许对苗毅来说根本瞧不上,但是对他们两个来说却是下了血本,礼轻了拿不出手。尤其是对公孙羽来说,一只储物戒也不便宜。 不过阎修还是快速检查了一下储物戒里的东西,礼物贵重与否和多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怕有人搞鬼往里面加些故意恶心人的东西。 确认无异常后迅速收了起来,他今天和儒生收贺礼可谓收到手软。 阎修一招手。立刻有人前来,领了二人去暂歇。 两人并未被领过桥。而是被领去了别的地方,一回头发现有客掠空而来,发现是被领去了宫中,两人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显然来客也分贵贱呐! 倒不是阎修看不起他们,而是来客太多,全部挤在宫中也不像话,除了些贵客能暂时被领去宫中休息,其他的譬如田青峰和公孙羽这种把他们和星宿海四方宿主之类的客人放一起打混消磨时间也不像。 除了一些贵客和大婚男女双方的亲属现在允许进入宫中外,一般的殿主之类的暂时都没资格入宫,赵非等人是例外,霍凌霄仗着是苗毅结拜兄弟的身份也混了进去。 宫中留芳园内,见到一片非富即贵的来客,一个个大名鼎鼎的人物简直让霍凌霄有些眼花缭乱,没想到苗毅大婚能有这么多大人物来捧场,自己在这里根本上不了台面。 霍凌霄暗暗唏嘘感叹不已,算是切切实实体会到了当年那个小角色已经成了大人物。 杨庆领了几人脚步匆匆而过时,霍凌霄迅速追上道:“杨总管,可需要帮什么忙。” 他当年是杨庆的上司,可如今压根不能和杨庆比,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外如此。 杨庆停了下,拱手笑道:“霍殿主乃是客人,哪能使唤你。” “没事没事,我和苗毅是结拜兄弟,兄弟结婚理当帮忙,打杂都是高兴的。”霍凌霄的确是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这话杨庆听了有些腻味,狗屁的结拜兄弟,你在别人面前装就行了,在我面前装什么,当年想把人家弄死在星宿海的时候怎么不说结拜兄弟? 遂婉言拒绝,可霍凌霄就赖上他了,杨庆哪有时间跟他耗,现在正忙的时候,他要到处检查,又不好得罪客人,只好带上了他。 霍凌霄也是没办法,地位差不多能搭上话的,又几乎不理他,呆这里无趣。 目送他离开了,赵非和邬梦兰松了口气,实在是霍凌霄一有机会就想找邬梦兰谈谈心,搞的俩夫妻腻味的不行,若不是看在苗毅的面子上,或者说看在霍凌霄和宫主张天笑的关系**上,俩夫妻早就想发兵灭了他。 能有资格进来的司空无畏、古三正、谭烙和叶心自然是站在赵非这一边的。 罗平、文芳和林萍萍也在这一堆中,大人物他们也靠不上,只能是互相认识的在一起。林萍萍虽然是苗毅手下的人,不过苗毅下面的人没什么人认识她,闹的和客人差不多。 霍凌霄很快找到了事做,正宫大殿外的广场上,有许多座椅要摆放整齐,酒宴的时候要用,多他一个人帮忙也好,杨庆随便把他给打发了。霍凌霄不忘向一起干活的人透露自己是苗毅的结拜兄弟,令人一阵敬畏,终于让他心情好受了点。 后宫内一般人不让进入,派了可靠的人把守。不过男女双方的亲眷自然不在其中,苗毅没什么亲眷,几乎是一堆云家人,云家人几乎是倾巢而出,直系亲属不说,家眷几乎也都带来了,几百人硬是把后宫给霸占了。 不过后宫有一个地方不让进,石匠守在洞房外面求爷爷告奶奶哀求,拦住想进入一观的云家人,里面好不容易布置好了,实在是怕这一帮子把里面弄乱了。 “石匠,你皮痒痒了吧,敢拦我们,再不让开别怪我们不客气。”云飞扬叉腰在前领着一帮同辈嚷嚷。 石匠连连作揖道:“扬少,你就放过小的吧,这里面是洞房啊!” 云飞扬顿时哈哈大笑道:“看的就是洞房,别的地方多没意思,快让开,让我们进去检查一下,大喜的日子别逼我们动手。” 检查一下?石匠有点晕,让你们这帮小魔王检查一下里面得乱成什么样? 幸好危急关头石匠看到了救星,见到了背个手和人聊天从院门口走过的云广,石匠当即高呼道:“广爷,要出事了。” 云广一怔,走进了庭院中,挥手指去,“你们一帮兔崽子都挤这里干什么?” 石匠求救道:“他们要进洞房啊,这要是弄乱了可怎么是好。” 云广两眼一瞪,一下就锁定了站在前面悄悄缩下身子的云飞扬,一个闪身过去,逮住云飞扬就是一顿胖揍。 “啊…”云飞扬惨叫连连,云家一帮小辈立刻落荒而散。 最后连滚带爬出去的云飞扬回头瞅了眼石匠,可谓是一脸哀怨。 庭院中消停了,云广背个手往外走去,看到坐在花坛边痴痴呆呆的云若双,指着警告了声,“若双,别闹事啊!今天是秋姐儿大喜的日子,惹出事来你爷爷也不会放过你。” 云若双起身默默转身而去,说不出的落寞。 云广嘿嘿一笑,“这丫头没事学什么淑女,学的傻了吧唧的。”摇头而去。 亭子里,红尘和月瑶坐在里面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幕。 “骗子!”月瑶盯着洞房门口咬牙切齿一声,“那个嫂子我是不会认的。” 红尘轻轻一笑,摇头! 果然是黄道吉日,夕阳西下之际,天边灿烂金黄。 时辰快到了,各路贵客都被请了出来观礼,宫里的客人陆陆续续出宫到了宫外的红毯两侧分布,人数太多,一路向山下两侧罗列。 宫外山下的客人则从下面跨湖的桥头开始,同样是往红毯两侧分散,最终在山上山下的道路两旁列出长长两道人墙。 山上山下的华灯已经全部提前点亮,夜幕逐渐降临后,周围山峦峭壁间,湖中画舫上,桥头直到山上宫顶,那真是绚丽华灯璀璨,有灵禽吊着一串串彩灯在空中飞舞,令夜色下的湖光山色醉人。 “快看,来了来了!”有人高声喊了句。 等候的人群顿时翘首以盼,看向远方空中,只见无数星星点点飞舞而来,身上涂满了荧光的喜鹊飞来,数不清的喜鹊,铺天盖地的喜鹊宛若夜空星辰坠落,呼呼从上空飞过,旋即在上空宛若星云和银河般壮丽飞旋,美的让人心碎。 第八三四章 大婚 下方湖光山色倒映着璀璨灯火,上空银河飞旋,再次映入湖光之中,给人身在梦幻之境的感觉,唯美的不行。 赵非等人站在半山腰的位置,一旁的叶心看着空中由无数喜鹊组成的星云,目光迷离地叹道:“好美!” 不知道是不是也在期待有这么一天,陪在旁的谭烙满脸苦涩。 邬梦兰、林萍萍和文芳亦目光迷离地看着空中,不但是她们,几乎所有的女人都沉浸在这绝美的梦幻之境中。 男人欣赏之余更惊讶的是从哪弄来这么多喜鹊,这可不是随便几千只或几万只能打发的,远处还有源源不断飞来,仿佛天地星辰都在向这个地方集中。 很快,遥远的天际隐隐有仙乐飘飘而来。 十八名轿夫穿着华丽的金色衣裳,肩头斜挂着红绸,抬着一顶大花轿徐徐在空中飞来,恍如抬着一栋小房子。花轿金碧辉煌,雕满了譬如并蒂莲之类的精美图案,四周悬挂的红纱在风中飘荡。 华丽无比的香辇中,双座金墩椅。 头戴紫金冠,身穿大红袍的苗毅端坐,被装扮的英武非凡。凤冠霞帔珠帘遮颜的云知秋在旁,珠帘后面的明眸中有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不时含情脉脉地斜睨一眼在旁端坐的男人。 从头到尾,从上轿之前到上轿之后的各种繁缛礼仪,苗毅都老老实实配合的很,没有再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这让云知秋很满意。 悬挂在香辇前的七彩珠宝门帘在风中轻轻摇曳,千儿、雪儿各着一身华美红裙,一人手中挑了一杆精美宫灯。站在珠帘外左右。 前后方各有三十六名红裳女子飞天引路,人人手中挑着宫灯,长裙在空中飞舞,宛若天仙。前后还各有三十六名男子手持斧钺枪戟等礼器开路。 前方有两只灵禽紫鸾领衔,形似传说中的凤凰,体长达五丈,背负鼓乐琴师吹奏在最前面。恍如天籁,仙乐飘飘。 一行的下方便是散发出荧光的喜鹊,众人仿佛踏着银河而来。 端坐在香辇中的苗毅偶尔目光看看四周。心中不由苦笑,暗中对云知秋传音道:“老板娘,穆凡君搞得这么华丽,是不是太夸张了点?简直太张扬了。咱一辈子都没有如此夸张过。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张扬的婚礼,赵非和司空大婚的时候多舒心,我都快坐不住了。” 云知秋暗暗回道:“挺好的,搞的不错,我喜欢,若是能顺顺利利完成,我记她这个人情。牛二,你给我老老实实坐住了。麻烦就麻烦你这一回,回头老娘可是要拿一辈子来补偿你的。做牛做马都心甘情愿,你若是敢乱来,我跟你没完,听到没有?” 苗毅叹道:“我老老实实坐这里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你还想我怎样?” 云知秋:“这样就对了,下面的步奏记清了,千万别乱。” 苗毅无语,琢磨着穆凡君那老娘们到底想干什么呢? 远处的一片云团中,隐藏的两张面孔若隐若现。 不是别人了,正是魔圣云傲天和乔公公,两人注视着迎新队伍缓缓飞来。 “那小子就是苗毅?”云傲天突然问了声。 乔公公笑道:“老爷,正是他,这个时候能和秋姐儿坐一起的,除了他还能有谁,若是别人岂不是要出乱子。” 云傲天一双法眼盯着苗毅看了会儿,又落在云知秋遮颜的珠帘上,轻轻叹了声,“女大不中留啊!秋姐儿好像挺高兴。” 乔公公道:“高兴才好,大喜的日子哪能不高兴,总算是苦尽甘来。” 云傲天微微颔首,目光从迎新队伍挪向了远处华灯璀璨的日行宫,“那女人操办的不错,没有委屈秋姐儿。” 乔公公苦笑道:“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女,哪能太委屈。” 云傲天闻言立刻冷哼一声,“别高兴的太早了,这女人该利用的时候不会客气,别指望她能有多好。” 乔公公问道:“老爷,有机会是不是把真相告诉秋姐儿?” 云傲天:“有些事情是不需要有真相的,对大家都好,秋姐儿也能多几分小心。” 乔公公苦笑摇头。 仙乐飘飘踏着银河而来的迎新队伍到来,这如梦如幻的一幕真正是羡煞观礼中的女人们。有人惋惜自己大婚时不能如此,有人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如此,不过看到空中的两只灵禽紫鸾就觉得不太可能了,这哪是一般人能弄到的,何况还有这么多红莲以上修为的人抬轿开路。 迎新队伍脚下的银河突然抽走,盘旋在上空的无数喜鹊突然成群结队飞离。 就在这时,成百上千道焰火炸响,或四周的山峦,或湖中的画舫,或坐落宫殿的山顶,朵朵璀璨焰火绽放在空中,此起彼伏不断倒映在湖光山色中。 在迎接的绚丽焰火中,迎新队伍缓缓落在了桥头,斧钺枪戟在前开路,一群女子挑着宫灯相随,十八名轿夫抬着大花轿缓缓走上拱桥。 就在这时,漫天彩色花瓣雨突然从天飘落,跟着移动的花轿飘洒,落英缤纷,美丽至极。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有数名华服女子飘飞在空中挥洒花瓣。 而花轿前后引路的宫女们亦是一手持宫灯,一手不断从储物戒中挥洒出彩色花瓣雨。 端坐在轿中的苗毅目光扫了下长长两排的客人,再看看外面的落英缤纷,心中可谓哭笑不得,实在是觉得太夸张了点,他都有点怀疑,这是自己在大婚吗? 偏头看了眼一旁的云知秋,发现这女人珠帘后面的明眸中荡漾着无限喜悦,貌似很喜欢这种场面。 田青峰和公孙羽就站在拱桥两侧持戟守卫的后面观礼,亲眼看着大花轿从自己眼前走过,亲眼看到苗毅端坐在飘荡的红色纱幔中,头戴紫金冠,身穿秀金龙的红袍,英气勃勃。 两人心中真是感慨不已,想当年的情形,再看看现在,徒惹人叹息。最后悔的莫过于田青峰,他当初是最有机会成为苗毅心腹的人,奈何,看看人家阎修现在,奈何呀! 至于云知秋,两人想看清面容却因为遮颜珠帘的原因,这东西你睁开法眼看也没用,只能看到个大概,看不清新娘究竟长什么样。 就这样,大花轿就这样从两人面前走了过去。 绚丽烟花在空中绽放不停,空中的花瓣雨也没用停歇的迹象,大花轿一路过了拱桥,停在了山脚下,前面开路的斧钺枪戟左右分开到了两旁。 十八名轿夫落轿,站在花轿前的千儿、雪儿双双侧身,伸手对半挽起了珠帘。 苗毅和云知秋并排走了出来,缓缓拾阶而下,两人中间牵了一条红绸花团。 千儿、雪儿在后帮忙理顺了云知秋身后拖曳的长达九丈的红纱。 头戴紫金冠,身穿秀金龙红袍的苗毅英气勃勃,凤冠霞帔的云知秋珠帘遮颜,身段窈窕。一对新人迎着漫天花雨,缓缓拾步向山顶走去。 苗毅下意识抬头看了下这花瓣雨是怎么弄出来的,结果边上的云知秋立刻传音警告道:“牛二,东张西望什么?”也不知道长了几只眼睛。 得!苗毅继续保持庄重向前,心里却在骂娘。 搞这么隆重,被这么多人给盯着,苗毅本就浑身不自在,偏偏还要他们两个一路走上山去,还不能走快了,要一步一个台阶慢慢向上走,苗毅暗骂哪个王八蛋出的馊主意,回头打听下! 他觉得人家在把他当猴耍,却不知道多少观礼的人羡慕的不行,尤其是那些女人多希望也这样被猴耍一次。 负责检查岗哨的秦薇薇此时站在山顶,静静盯着山腰万众瞩目一路走来的一对新人,天空烟花灿烂,她却感觉无比寂寞。 宫墙上的云若双同样盯着下面那对新人,眼神中的落寞难以掩饰。 宫墙另一头,红尘和月瑶并肩而立,红尘看看空中的绚丽烟花,再看看下面缓缓走上来的新人,感叹一声,“真美啊!” 月瑶那真是羡慕嫉妒恨,回了句,“她配不上我大哥。” 下面新人一路走来,两旁拱手道喜声不断。走到云家人这边时,云家人直接在那起哄开了,云飞扬更是咧开嘴大喊,“大姐,你今天好漂亮!姐夫,洞房花烛的时候要卖力啊!哎哟,谁打我?” “大姐!姐夫!”云家小辈欢呼连连。 见云家人几乎都到齐了,珠帘后面的云知秋脸上荡漾着羞美美。 后面的八戒和七戒大师站在一起,双双合十微笑念经祝福。 星宿海四方宿主和星宿海群妖们则是乐呵呵拱手。 其他几圣派来的人则是冷眼旁观。十二路君使中,欧阳光的脸色有点黑,苗毅瞥到后,很是心虚。 一对新人步入敞开的宫门后,从山上到山下路旁观礼的人也步入了正道,开始向宫中走去。这次不管身份地位和修为如何,都有资格入内喝喜酒,地位再低也不至于连杯喜酒也不给喝。 绽放在空中的烟花不停,几乎令人听不清鼓乐。 张灯结彩的正宫大殿台阶上,天外天三爷宗镇披红挂彩笑眯眯站那,看着一对新人停在台阶下。 迅速有人上来解除了云知秋凤冠霞帔后的长长红纱拖曳,一对新人这才牵着红绸花球在万众瞩目下继续并肩拾阶而上。 第八三五章 鸳鸯夜 (补十月,月票六千七加更奉上) 陆续涌入宫中的人群被人引向了广场上事先摆放好的座位。 登上高高台阶的一对新人被人拦停,苗毅和云知秋亦双双愣住,只见殿内的宝座上仙圣穆凡君稳当当坐那。 穆凡君淡淡看着殿门外的一对新人,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想法。 外面广场上的地势低,逐渐入座的人群也看不到殿内的情况,更看不到仙圣穆凡君此时正坐那。 “什么情况,这老娘们不会在这个时候捣乱吧?”苗毅传音问老板娘。 云知秋暗暗咬牙,真是担心极了,好好一场婚礼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若是穆凡君这时捣乱的话…偏偏到了这个地步人家不动她也不敢乱来。 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陆续坐的差不多了后,一直燃放不停的烟花也渐渐偃息,只剩仙乐飘飘。 华灯璀璨、披红挂彩的大殿屋檐下,宗镇站在了殿门前的一侧,施法朗声道:“请新人就位。” 回荡之音足以覆盖整个宫殿,令所有人听的清清楚楚,广场上的人立刻安静了下来,皆看向大殿门口。 有两名宫女前来,放了两块蒲团在地,引导二位新人到蒲团后面,面对外面的天地。 “不会让我们在门口拜天地吧?”苗毅又暗中问老板娘。 这里话刚落,宗镇已经朗声道:“新人跪!” 苗毅还在犹豫,老板娘已经咬牙传音道:“跪!” 两人双双跪在了蒲团上。宗镇道:“一拜天地!” 按照之前的演练,两人牵着红绸花团面对外面的天地遥拜。 其他人又不知道这婚礼是怎么回事,对于在大殿门口拜天地也没意见。还以为本来就是这样设计的,今天的许多把戏本就别出心裁。 “起!”宗镇一声长调,道:“新人另就位!” 一旁的两名宫女在旁指引着两人站起,又绕到了蒲团的另一头双双站好,再次面对上了里面端坐的穆凡君。 宗镇道:“新人跪!” “这老娘们不会想冒充我们高堂吧?”苗毅再次传音问老板娘,因为两人的父母皆早就不在世了。 “跪!”云知秋又是暗中传音一声,暗中施法通过手牵的红绸花团拉了苗毅一下。 苗毅脸部肌肉抽了一下。硬着头皮和老板娘双双跪了下去。 果然,宗镇道:“二拜高堂!”说话间眼睛瞄了眼里面,觉得师傅占这便宜挺无聊的。果然是和云傲天死磕到底啊。 “拜!”云知秋又扯了苗毅一下,婚礼已经进行到了这一步,没想到穆凡君在这里设了套子等着他们两个,现在半途而废她实在不甘心。 两人双双叩头拜了下去。老板娘遮颜的珠帘一阵晃荡。 这一刻。端坐在宝座上的穆凡君眼中闪过难得的一丝柔和之意。 “起!”宗镇又一声长调,道:“新人另就位!” 两人再起,走到两只蒲团外侧,手牵红绸面对面站好了。 宗镇:“新人跪!” 这次两人倒是没什么意见,双双跪了下来,对视在一起。 宗镇:“夫妻对拜!” 两人双双弓腰对拜在一起,脑袋几乎触在一块。 这一拜的意义就非凡了,当着天下人的面拜下去了。两人就成了实打实的夫妻了。 站在宫墙下的秦薇薇远远看着这一幕,一脸的怅然若失。 站在宫墙上的月瑶紧咬嘴唇。死死盯着拜下去的两人。同在宫墙上站着的云若双则低下了脑袋。 “起!”宗镇高调一声,待两人站了起来后,又道:“这一拜天地可鉴,这一拜冥冥注定,这一拜荣辱与共,这一拜白头到老,从此生死贫富不离不弃永结同心,永为夫妻!礼成!送入洞房!” 说完正式退开到了一旁,没他什么事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干这事。 “好!”云家一帮小辈顿时在那鼓掌欢呼叫好,有点鬼哭狼嚎的味道。 不过随即叫好声一片,星宿海群妖响应鼓掌,大部分人也跟着热闹起来,广场上瞬间沸腾了起来,真是喜庆。 唯独子路君使欧阳光闹中显静,面沉似水。 苗毅和云知秋揪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真怕穆凡君又捣什么乱。 殿外台阶上左右分列挑着宫灯的女人开始登上台阶鱼贯进入殿内。 千儿、雪儿也挑着宫灯给二位新人领路,苗毅和云知秋牵着红绸花团一转身,发现殿内宝座上的仙圣穆凡君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两人随着一群人进入殿内,绕到殿后而出。行走在去寝宫的路上,苗毅传音道:“老板娘,穆凡君占我们便宜。” “只要她不捣乱,这点便宜让她占就占了,也没什么,这次天外天操持的婚礼我挺满意的。”云知秋暗中回了声,话虽如此,可本来挺顺利的事情,穆凡君突然那么插一杠子,让她总觉得心里有疙瘩,事已如此也只能是想开点。 一行挑灯引路,来到后面庭院,寝宫大门洞开,内里灯火通明。 到了寝宫殿内,其他人罗列两旁留步,只有千儿、雪儿继续挑灯引了一对新人进洞房。 洞房内,红烛高照,红绸牵帘,红罗帐,红锦被,一对新人缓缓步入,看看洞房内的环境,相视一笑。 一袂红袖牵,步摇凤帘垂,来日回味!鸳鸯夜,笙歌沸,缠头金粉为谁?几分明月,外间依稀有歌吹,谁与同醉!(信手改自‘二分明月’) 苗毅按照之前的演练牵了云知秋双双坐在了锦榻上。这一坐下,云知秋心中真的是踏实了下来,就算再有什么事,两人也是拜过堂入过洞房的夫妻,真真正正成了苗毅的正室夫人,珠帘后面的笑意无比明媚。 架了宫灯的千儿、雪儿过来,取走了两人手上牵着的红绸花团,端端正正横在了桌上。 这时苗毅站了起来,云知秋也跟着站了起来。 苗毅鞠躬拱手,正式称呼道:“夫人!” 云知秋行蹲礼,正式称呼道:“夫君!” 一旁笑吟吟的千儿、雪儿看的羡慕,奈何这东西羡慕不来,从跟了苗毅开始,两人就注定了是苗毅的侍女。 苗毅上前扶了云知秋起来,重新扶了她坐下,这才重重松了口气双肩一塌,仪式终于从头到尾走完了,现在就差回来喝交杯酒再洞房了,这事现在还没办法办,他得先去应酬客人。 “老板娘,你先坐着,我去招呼客人。”苗毅叹了口气道,说心里话,这玩意可真累,太折腾了。 “夫君早去早回。”云知秋回道。 “能早回才怪了,那么多人。”苗毅苦笑着转身离开了,出了洞房,那些挑灯的宫女又领路在前。 洞房内,云知秋可比唉声叹气的苗毅守规矩多了,双手交握于大腿上,端端正正静坐那一动不动,静候着苗毅回来才会动。千儿、雪儿守在洞房门口左右静静站着。 洞房里好像多了三尊木头。 洞房外,木匠、石匠、厨子、儒生、程耀威站在四周屋顶上把守,不再让任何外人靠近洞房,按规矩今晚能再进洞房的也就是苗毅了。 出来的苗毅朝他们五位拱了拱手,走到外面又碰见了阎修带着人到处巡视。 一走到前面正殿内,杨庆已经领了下面的十位殿主等着,秦薇薇也在其中。 目前除了秦薇薇,实际上其他的殿主也都没动,主要是杨庆下面老部下的修为不足以胜任殿主的位置。苗毅到日行宫来,木行宫两殿的位置空了出来,程傲芳又从日行宫这边调了两名手下回去,因此日行宫这边也空出了两个殿主的位置,一个给了秦薇薇,另一个杨庆建议给了日行宫原本的一位老人,用以稳定人心,其他的暂时都没动,要动也不是现在,先看看情况再说,短时间内做这种重大任命不合适。 酒杯送到苗毅手中,杨庆提了酒壶在旁,十位殿主在后跟随,一起出了大殿。 “嗬!新郎官出来了。”又是云飞扬那厮鬼叫一声。 没得说,苗大宫主开始一桌一桌敬酒,先敬长辈,这里能当他长辈的也就是云家的人,他自己家的长辈已经不在世了。云豹和云广他是认识的,其他则是一个都没见过。 云傲天仅剩的八个子女刚好坐了一桌,云广起身走到一旁拍着苗毅的肩膀从大到小挨个介绍道:“这是你三姑云霞、六叔云啸、八叔云豹、十三姑云娟、十四叔云峰、十六叔云刚、我是你十九叔云广、三十三姑云香,你云香姑姑还没嫁人,遇上了好的帮着介绍一下。” 那位三十三姑云香立刻瞪了他一眼,“苗毅别听他放屁。” 苗毅小汗一把,一下多了这么多长辈,一个个敬呗。无语的是,云广介绍的太快了,这么多名字和老几之类的没记住,只能是边敬边传音问云广。 搞完这一桌,又是这帮人的老公和老婆之类的,老婆多的一个人的老婆就堆了两桌,还个个都漂亮的不行,丑的凭人家的条件也不会娶不是。苗毅暗骂,怎么都跑来了,这么多人,一下子鬼记得住! 这样扎堆来,苗毅敢保证回头再见到大部分都不认识了。 第八三六章 洞房花烛 一帮长辈就搞了好几桌,回头又去天外天那边先敬,没办法,在天外天的地盘上混着。 宗镇师兄师妹的坐了一桌,月瑶的眼神满是哀怨盯着,苗毅懒得理她,这丫头毛病多,尽想那不靠谱的事。 随后又到各路君使那边客套了一番,苗毅尽量不去看欧阳光,他也知道自己和阳光这仇算是结下了。 接下来才是正式挨着顺序一桌桌敬下去,被安排在了前面的肯定是六圣派来的人,这些人只是凑合着举了举杯,左等右等没看到什么情况,已经没了耐心呆下去,他们可不是为了喝喜酒来的。 混在其中的七戒师徒当着法海的面也没说什么,有话来日再说。 到了星宿海群妖这边,一大片人都在一起坐,“恭喜五爷”的声音此起彼伏。 云家那帮子小辈也是成群连片,苗毅一闯入包围,“姐夫”二字喊的震天响,男男女女端了酒杯跟打劫的一样,扯着他不放。 苗毅头皮发麻,没想到自己一下成了这么多人的姐夫,这都谁跟谁呀,挤什么呀! 谁叫云知秋是云家第三辈中的老大,第三辈的男男女女中没人比云知秋更大,大家自然是统统叫姐夫。 云傲天五十多个孙辈啊,这些孙辈又全带了家眷来,云飞扬的老婆就足足坐了四桌,想想看就知道是什么情形,那真是太壮观了。幸好的是,云傲天不发话。云家还没人敢生出第四代来,否则场面怕是不得了。 云傲天也是有意在控制云家的人口增长,实在是修炼资源有限。 “不行!咱们不是外人。可都是亲戚,得一个个敬!”云飞扬嘎嘎大笑,摆明了是在灌酒。 “对,得一个一个敬!” “酒杯多没劲,换大碗来!”一帮人跟着起哄。 唰一条人影从天而降,落在苗毅身边一阵拳打脚踢,打的鬼哭狼嚎。带头起哄的云飞扬已经被揪住了耳朵惨叫。 三姑云霞一手揪着云飞扬,一手挥指向一帮子云家小辈,横眉竖眼喝斥道:“瞎起什么哄。这里上千桌人,一个一个敬得敬到什么时候,你们大姐还在洞房里等着,还让不让你们大姐洞房了?” 回头又对苗毅说道:“这边不用客气。换个大碗一起敬一下。” 不少人看着这边暗暗摇头。云家这边几乎是集体来了,这态度和对无量天风玄的态度真是判若云泥。大家都不是傻子,这背后没云傲天点头是不可能的。 跟云家扯上了,又跟星宿海一帮老妖怪扯上了,还在仙国做宫主,不知多少人心中唏嘘感慨,这也行? 坐在远处的田青峰和公孙羽看到这一幕羡慕,没想到有这么多大人物来给苗毅捧场。 苗毅大碗干了一碗后。揉着耳朵的云飞扬又拉住了苗毅,暗中塞了只储物戒到他手中。传音道:“姐夫,燕北虹不方便来仙国,让我捎带给你的贺礼,他说他手头上目前也没什么东西,小小意思下,以后有机会再另表心意。” 苗毅点了点头,看了下储物戒里的东西,一堆不算多的愿力珠,回问道:“他现在在魔国怎么样?” 云飞扬回道:“还好,在大魔天挂了个闲职,听我爷爷差遣。” 苗毅拍了拍他的后背,旋即继续挨桌敬酒,将各路君使应付完后,后面就加快了速度。 不加快速度不行,近千桌客人,慢慢耗下去得到什么时候,人家也不可能喝顿喜酒喝到天亮去。 走到一桌杨庆便倒酒,苗毅端碗客套两句便干了,劝客人吃好喝好之类的话交给了身后跟着的手下,有十个手下轮流帮着应付,倒也不至于显得怠慢客人。 走到赵非他们那桌时,苗毅也只是多说了句,“回头再聊,多住两天。” 赵非他们也能理解,客人的确太多了。 一路快速应付,来到田青峰那一桌时,见到田青峰和公孙羽也在,别说苗毅,就连杨庆都多少一愣。 苗毅对二人笑着点了点头,敬过酒后杨庆特意指了秦薇薇留下安抚客人,毕竟来客有南宣府时的旧部,公孙羽赶紧向秦薇薇敬酒,看向秦薇薇的眼神炽热。 挨桌应付完以前的旧部,后面的都是日行宫如今的部从,日行宫境内山主级别以上的人全部来了。到了这里,苗毅的速度倒是稍微放慢了些,问了下都是哪哪来的,不管能不能记住,他都努力将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停顿了下。 如此作为是云知秋之前交代过的,日行宫那么大的地盘,下面的事情大多还是要靠这些山主们去管理,你以后也不太可能有机会经常接触到他们,你身为一宫最高统领,多看他们一眼对他们来说都是不一样的,至少回去后能成为他们和下面人的谈资,譬如说自己和宫主面对面见过之类的,这种情况一般都不会说你什么坏话,能帮你这新来的宫主在下面快速获得好名声,毕竟咱俩的名声都臭了,顺手的事情你不要嫌麻烦,做了没坏处。 苗毅想想,觉得云知秋说的也有道理,至少在自己地盘上让人少在背后骂一骂也是好的,自然是照办。 陪在一旁的杨庆察觉到了不对,想不到苗毅会这样做,感觉有点不像苗毅的作风,往常没这么细腻。他所了解的苗毅作风一向是…譬如让他杨庆做统领,事情都扔给他杨庆去做,懒得操下面的闲心。 一个个被苗毅正视过的山主们心情有点激动,以前的宫主见都没见过,连殿主都不会正眼看他们,从未被这样的大人物认真对待过。 这一通敬酒,直到深更半夜。苗毅才忙完了,又在宫女的挑灯牵引下回寝宫。 一路施法驱除体内酒力的苗毅有些疲惫,不是身体累。是应付这么多人心累,不过一想到洞房内还有位如花似玉的夫人在等着自己洞房,立刻精神振奋,兴奋了起来。 将苗毅送入寝宫后,一群挑灯宫女退了出来。 “大人!”千儿、雪儿对进入洞房的苗毅双双行礼,尾随身后。 云知秋还规规矩矩的坐在原位,凤冠霞帔。珠帘遮颜,从头到尾都没有乱动一下,一直在静静等着苗毅回来。 看到苗毅带着一身酒气回来。知道苗毅应付的肯定很辛苦,足足上千桌人啊,每桌随便应付两句说话都能把口水说干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让夫人久等了。”苗毅哈哈大笑。 明眸似水般隔着珠帘看着走来的苗毅。柔声道:“夫君辛苦了。” 最近难得看到这女人如此温柔。一想到待会儿要发生的事,苗毅骨头都有点酥软了,回头问道:“是不是可以洞房了?” 千儿、雪儿抿嘴一笑,心想大人真心急。 千儿递了金挑杆给他,苗毅接到手中,轻轻拨开了垂在云知秋脸前的珠帘,露出了那羞答答的妩媚俏脸,两人四目相对在一起。 也就这么个意思。类似于俗世的掀红盖头,苗毅回手将东西递还给了千儿。随后和云知秋并排坐在了一起。 二女又上前,除掉了苗毅头顶的紫金冠和云知秋头上的凤冠霞帔,放好后二人又斟了酒端来。 一对新人各取一杯在手,胳膊相交,四目相对,喝下了这杯交杯酒。 接了两人手中酒杯放好,千儿、雪儿齐齐行礼道:“大人,夫人,早点歇息。” 随后双双退出,关上了门。 “嘿嘿!”苗毅一阵傻乐,伸手挑起云知秋粉嫩的下巴,问道:“今晚总得如我所愿吧?” 满头乌发披在后背的云知秋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柔声道:“妾身从现在开始就真真正正是夫君的女人,今晚不敢有悖,只要夫君开心,怎样都行,一切全凭夫君的意。” 说罢起身,轻轻拉了苗毅起来,那真是乖巧如小媳妇,温柔似水地帮苗毅宽衣解带。 这才是享受啊!看着这女人伺候自己,苗毅一脸得意,之前两人关系就一直是老板娘和店小二的状态。 坐在榻上,看着云知秋蹲下给自己除鞋袜,苗毅问道:“现在总可以告诉以前为什么一直不让我碰你了吧?” “我姨奶奶说过,在世俗,大婚那天的男人很辛苦,劳心劳力,支撑男人打起精神应付的动力就是期待洞房那一刻,否则没几个男人愿意应付。姨奶奶说,一旦让男人之前尝足了甜头,对洞房没了期待,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天男人是不会在意的,敷衍了事居多,这就是黄花闺女和非黄花闺女之间最大的区别。妾身一早**给夫君,想起姨奶奶的话后,简直后悔死了,所以才一直吊着夫君的胃口,如今看来姨奶奶诚不欺我,效果还不错。”云知秋抿着嘴唇憋笑道。 苗毅有些傻眼,神情抽搐道:“就因为这个?” 帮他除了鞋袜,云知秋站了起来戏谑道:“夫君敢说自己对这繁缛仪式不是早就不耐烦了?” 苗毅无语,想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的确是早就不耐烦了,纯粹是为了等到洞房这一刻才心甘情愿坚持了下来。 “敢耍我!”苗毅貌似恼羞成怒,伸手一把将她给拽翻到了床上,压了上去蹂躏,云知秋任由蹂躏不做丝毫反抗。 不知是不是为了报复,苗毅随后将她衣服一件件慢慢褪下,待她那如象牙般光滑的**彻底暴露在空气中后,他就在边上慢慢欣赏,那怒挺顶红的雪白高峰,天鹅颈项般柔美的脖子,令人血脉喷张的尤物身段。 随着他的慢慢摆弄,云知秋羞得咬唇闭上了双眼,最后感觉实在羞人不堪,声若蚊蝇低声道:“夫君,夜深了。” 呼吸渐渐急促的苗毅迅速扯光了自己的衣服,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压了上去。 依旧是,蓬门迎客,娇娥不堪**,恶客兴风作浪,天几重,地几重,不知魂归何处。玉莲重重开,无限娇喘,宛若醉生梦死,玉颈引喉,或高亢或娇啼,顾作鸳鸯不羡仙,春光里……(扫黄打非,省略一万字) 第八三七章 丰厚嫁妆 大部分客人都是酒宴之后就离开了,杨庆送客! 繁星满天,这个喜庆热闹的夜晚终于消停了下来,广场上留下了一桌桌的狼藉,正在打扫。 秦薇薇站在宫墙上,看着后宫方向默默不语,想到洞房里的一对新人不知道多幸福,一阵阵揪心。 送走最后一批客人的杨庆慢慢走到了她的身后,她都没有察觉。 杨庆负手看了眼她看的方向,叹道:“你是不是爱上了他?” 秦薇薇猛然回过神来,刚才走神没听见,问:“什么?” 杨庆:“你是不是爱上了苗毅?” 秦薇薇想说没有,可今晚不知怎么回事,也许是因为那个男人已经不可能再属于自己,那个男人已经婚娶,所以倒是坦然了,没有吭声,默认了。 杨庆叹息道:“薇薇,当初他向我提亲被我拒绝了,你会不会恨我?” 秦薇薇默了默,回道:“义父,如果不是你把我从路边捡回来,就没有我的今天,所以我没有任何理由恨你,如果你是我的亲生父亲,我会恨你一辈子!” 杨庆瞳孔猛然放大几分,呼吸略微急促了一下,双拳紧握,喉结艰难地耸动了一下,满嘴苦涩道:“薇薇,他太危险了,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应付下来的,他有今天不乏侥幸,而他如今的状况怕也并非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风光,我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只想你幸福。” 秦薇薇道:“也许明知道会带来伤害还要靠近才是我想要的幸福。” 杨庆伸手掰住了她的肩膀,掰转了身面对自己,语重心长道:“薇薇。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美好的,人都是会变的,如果他还能继续风光走下去,随着他的权势越来越大,他也会慢慢变的,事实上他已经在变,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小的东来洞洞主。有一天你会发现他并非你梦想中的那么好。” 秦薇薇道:“义父,从小到大我一直很听您的话,我无意违背您什么。也不想做什么,只是如今我想问一句,难道您连我梦想的权利也要剥夺吗?我只放在心里想一想也不行吗?” 杨庆胸脯起伏两下,摆手道:“我们不说这个。刚才看到公孙羽走时跟你说了好久。他是不是对你还抱有想法?” 秦薇薇点头道:“也许吧,他试探了下我的口风,问我能不能想办法把他调过来,说想继续追随我。我说我没那个能力跨宫调动他,回头帮他问问你。” 杨庆摇头道:“他毕竟和宫主有过过结,何况他现在和你的差距太大了,和你已经不合适了,并不是看不起他。而是他的确不合适。” “义父,您想多了。也帮我想多了,究竟什么样的人跟我才合适,如果您遇见了合适的请告知我一声。”秦薇薇扔下话调头而去,一袭白裙消失在夜色中,留下杨庆独自站在宫墙上久久不动…… “痛快!” 洞房内,大汗淋漓的苗毅扯了锦被盖住两人的**身体,躺那长舒出一口气来,一脸舒坦。 以前和云知秋就算有也是偷偷摸摸,从来没有真正放开过,这次是真正的肆意放纵,不得不承认身边的女人的确是少有的尤物,其中奥妙只有他本人最能体会,简直是浑身舒坦。 秀发散乱趴在一旁的新娘被新郎疯狂报复之后,已经是趴那有气出没气进,娇躯依旧微微抽搐着,浑身肌肤透着粉红,迷离睁眼,用力捶了一拳身旁不顾她死活的男人。 好不容易缓过来后,又依偎进了他的怀里,脸上洋溢着无比的幸福,呢喃:“牛二,真好!” 苗毅皱了皱眉,拨开她脸上的秀发,商量道:“夫人呐,我现在好歹是一宫之主,你老是牛二牛二的叫着,让下面人听到了,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听?该改口了。” 云知秋顿时噗噗直笑,“现在知道这名字难听了?当初取的时候不经大脑糊弄谁呢?不改了,你永远做我的伙计牛二,我永远做你的老板娘管着你,永远对你好……”话音渐弱,昏昏睡去。 次日,天已经不早了,千儿、雪儿主动进来了,到榻边唤醒了相拥而眠的新人,“大人,夫人,还要见客,该起来了。” 沐浴洗漱后,两人出来见客,外面庭院中到处是云家的人,云家人昨天一个没走。 “哇!大姐,你今天好漂亮!”有一苗毅记不上名字的云家妹妹在那尖叫。 今天的云知秋也的确是漂亮,肌肤白里透红,嫩的能滴出水来,那叫一个容光焕发。凤冠霞帔也去掉了,秀发盘起,一身红裙,和同样去了紫金冠身穿红袍的苗毅一起牵手走出,那真是郎才女貌相得益彰。 一些身为过来人的女人立刻抿嘴偷笑,知道秋姐儿昨晚一定过的很幸福很快乐,滋润成这样了。 云知秋脸颊飘起淡淡羞红,红着脸将一群起哄的弟弟妹妹给轰开后,又拉着苗毅给长辈逐一见礼。 见过礼后,云家长辈随后也带着妻妾丈夫之类的陆续离去,大魔天那边不能一直空着太久,至于小辈,愿意在这里玩的多玩两天也没什么。 倒是三姑姑云霞临走前单独将一对新人叫到了偏殿,拿出了一只储物镯递给云知秋,“秋姐儿,这是你的嫁妆,爷爷让我带来给你的,你清点下,看有没有少。” 爷爷的心意自然是要看看,云知秋接到手中大致看过后,还没看完全便大吃一惊道:“爷爷给的嫁妆是不是太丰厚了点?哪来这么多愿力珠?” 云霞笑道:“你想多了,这不是爷爷给你的嫁妆。你和我们不一样。我们的男人是入赘云家,你却是嫁离了大魔天,从今以后就是苗家的女人。爷爷的脾气你知道的,他不会再把云家的资源拨给你,以后一切都要靠你们自己努力,除非有一天你们能堂堂正正回到大魔天效力。” 云知秋拿起手中的储物镯,“三姑,那你说是我的嫁妆,谁送的嫁妆?” “秋姐儿。你怎么还不明白,这是你自己给自己赚来的嫁妆钱。你经营客栈每年往大魔天的监牢内送那么多东西,爷爷岂会让那家伙占你的便宜。你送去的东西都被爷爷让人逼着他交了出来,这是爷爷帮你存了几万年的嫁妆,都是你自己的东西,爷爷没有拿你一分。也没有给你一分。你的东西都在这里。”云霞说着突然伸手在苗毅胸膛上摸了两把,掩嘴笑道:“硬实,身板挺好,怪不得昨晚把秋姐儿滋润成这样,看来秋姐儿以后要享福了。” “三姑!”云知秋一把将云霞乱摸的手给拨开了,在那跺脚幽怨,嫌自己三姑不该乱摸。 苗毅亦缩了缩胸膛往后退了一步,一脸尴尬。这一家子真让人受不了,还可以这样乱来的? “小心眼丫头。好啦,不占你家小男人的便宜,走了!”云霞摆摆手直接从窗口飞了出去。 两人走到窗口目送,苗毅摸了摸胸膛,随后看向云知秋手中的储物镯,“多少东西,把你吃惊成这样?难不成比我送你的东西还多?” 云知秋随手将储物镯递给了他自己看。 苗毅拿着清点了好一会儿,有了大概结果后也是大吃一惊。 储物镯里光下品愿力珠就差不多有五百亿,这可不是小数目,六国每年加一起的愿力珠总产出也要好多年才能凑出来。不过一想到这是风云客栈五万多年累积下来的,也就释然了。 里面的几只储物戒里,还有堆积如山的金晶之类的。 看完,苗毅有点不爽地将储物镯塞回云知秋手上,冷哼道:“对那风玄不错嘛,送这么多财物。” “死样,连死人的醋也吃,昨晚掰开我大腿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现在连我都是你的了,这些东西最终不也还是落在了你的手上。”老板娘白他一眼,储物镯往手腕上一套,牵了他的手,干脆利落地拖了出去见客。 “都滚一边玩去,别在这吵。” 大姐发飙了,云知秋将一帮烦死人的云家弟弟妹妹给轰了出去,一点都不客气,留了清净接待要辞行的七戒大师师徒。 临别之际,云知秋摸出了一只储物戒递给八戒,“老二,这里是十亿下品愿力珠,嫂子的见面礼。” 此话一出,七戒大师和八戒皆是一愣。 “真的假的?”八戒接到了手中一看,顿时咧出一口白牙,惊讶道:“真给这么多啊!” 云知秋淡然道:“就凭你叫我一声嫂子,该给的。也就是趁着我和你大哥刚大婚收了点礼才给的起,平常可拿不出来。回去后努力修炼,早点把修为提升上来,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以后说不定能帮上你大哥的忙。” 苗毅自然是知道贺礼还没来得及清点,估计十有**是她的嫁妆。 “阿弥陀佛!”七戒大师合十一声。 八戒忸怩道:“那多不好意思。” “不要就拿回来。”苗毅伸手去捉。 “大哥不带你这样的。”八戒赶紧翻手收了起来,起身合十道:“时候不早了,贫僧和师傅也该回去了。” 送走俩师徒后,苗毅自然免不了一问,“你动了你嫁妆吧?” 云知秋道:“这是该给的,我这做嫂子的有义务照顾你家人。还准备了十亿给你妹妹,不过你妹妹好像有点不领情啊,就这么直接走了,也不知道过来拜见嫂子,我丑话可说在前面,她来认我这个嫂子,我才会给见面礼,她要是不认,我也不会去热脸贴冷屁股。” 苗毅摸摸鼻子,有点心虚,道:“你自己的嫁妆你自己做主,我不干预。” 第八三八章 姐夫扒光过我的衣服 两人随后又一起去拜见苗毅的四位大哥,星宿海四方宿主。 四人也没有过多逗留,就等着见过面后走人,毕竟这里是仙国。四人来时也没有在迎客处纳礼,此时倒是一人递出了一只储物戒给苗毅,一个人拿出了一万颗仙杏,成熟的那种,算是大礼了,这东西苗毅喜欢。 临走时雄威告知,“中宿星宫要不了太久也会建好,好了通知你们。” 送走四人,见苗毅笑的鸡贼,云知秋抓住他的手,将他手里的四枚储物戒抠出来一看,倒吸凉气,颇为震惊地看着苗毅,这几兄弟之间的礼仪来往竟然送的都是这东西,还不是小数目,一送就是四万颗仙杏,这帮家伙手上到底有多少? 这让她很忧虑,拉了苗毅到僻静出,亮着掌心里的四枚储物戒,“牛二,你老实告诉我,你们这东西究竟是从哪来的。” “呵呵,你收着吧,都给你。”苗毅敷衍打发了一句,转身就走,这事实在是不方便告诉她,主要怕她担心,其次她毕竟是魔圣云傲天的孙女。 到了他今天的地位,夫妻之间是一码事,天下是另一码事,对于六圣的压制,他已经不满,有了一定的基础,自然就会具备一定的野心,反抗已经是必然的事,不可能一直让人掐着脖子过日子。他如此,星宿海四方宿主也是如此,有些东西双方心知肚明,所以双方才能合作。 云知秋一把拉住了他胳膊。“牛二,这东西能改变修行界实力的平衡,四方宿主乃是当年的天下霸主。一旦四人的实力回到了最强者的地位,天下必定动荡,必定血流成河,他们也不会放过云家。” 苗毅回头看着她,凝视了一会儿,问道:“夫人,想请你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 云知秋点头道:“你说。只要夫君想知道,妾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苗毅转过身来,正面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如果有一天,我和云家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你是站在我这一边,还是站在云家那一边?” 云知秋和他对视在一起。看着他那迥异于平常的眼神。坚决、坚定,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其实三姑之前的话就已经帮我做了回答。”云知秋叹道。 苗毅皱眉,想了想云霞之前的话,不记得做过什么回答,“我不明白。” 云知秋双手牵起了他的双手,“三姑说的很明白了,云家是云家,苗家是苗家。自古以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嫁入了苗家就是苗家的人。爷爷让三姑带嫁妆来的态度也很明确,云家的资源是不会轻易给我的,一切要靠我们自己努力。如果真的有一天,你走到了和云家对立的一面,我自然是毫不犹豫坚定的站在你这一边,因为我有我的子孙要我去保护,如果云家为了维护霸业损害到我子孙的利益,或者杀害我的子孙,不用你和云家作对,我自己也会第一个站出来和云家对抗,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子孙死在云家人手上。所以牛二你要搞清楚一点,我已经嫁给了你,我现在首先是苗家人,其次才是云家人。可你也要明白一点,我们归我们,我也不会放任其他人威胁到云家的安全,至少目前来说,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云家的存在对我们多少也是一种保护。其实我也期待苗家比云家更强大,但绝不希望有其他人比云家更强大而,至少不管苗家再怎么强大,只要有我在我还可以保护云家,但是别人可不会对云家手下留情,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绝无任何欺瞒夫君的地方。” 对于这个答复,苗毅很满意,一颗暗藏忧患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双臂将其拥入怀中,轻轻吻在了她的额头,“有你这番话,就算今后有什么闪失,我也认了,以后有什么事我不会瞒你。” 松开她后,翻手亮出了两枚晶币,一红,一紫,放入了她的掌中,“见过吗?” 云知秋顿时目露惊疑不定,这东西的外形和晶币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上…她仔细检查了一下,确认了是本色,不是染上去的颜色,“这难道是晶币?” 苗毅点头,“在金晶之上还有紫晶,而紫晶之上还有红晶,只是小世界没有而已。” 云知秋震惊道:“这难道是来自大世界?” 苗毅嗯道:“那些仙杏也一样来自大世界,为了兑现我对你的千年之约,我冒险去过大世界,后来又带了四方宿主前往,这些仙杏就是我们抢来的,为了抢这些仙杏,我们差点被困在大世界。” “你去过大世界?”云知秋难以置信道:“这怎么可能?” 苗毅指着她手上的东西,“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吗?如果没有足够吸引四方宿主的东西,他们凭什么在我抢你的时候站出来对抗无量天?还记得我那次送梳妆台给你吗?在去流云沙海的途中我遇见了巫行者,恰逢他找到了幽冥龙船,和他有了一个约定,后来他带我去了一趟大世界……” 去大世界发现杏园及后来领着四宿主去大世界抢劫的事情大概讲了遍。 云知秋那是既吃惊又感动,感动于这男人为了兑现与她的千年之约,简直是不择手段、不计生死豁出去了,听到杏园被困的情形,那真是心惊肉跳,紧紧抱住了他,惊魂未定道:“牛二,你身上究竟还藏了多少秘密?” “秘密太多了,譬如我在大世界最繁华的天街上还有一间商铺,那间商铺有我两成的份子,那是我留的退路,万一小世界混不下去了,咱们就去大世界。你不知道天街有多繁华,在那里只有你想不到的东西,没有你买不到的东西,流云沙海连给它提鞋都不配,你也不知道我做买卖的时候有多热闹。”说到得意之处,苗毅亦忍不住哈哈大笑。 云知秋为之神往,做梦也没想到六圣梦寐以求的地方自己男人已经涉足,“牛二,有机会带我去大世界看看。” 苗毅抚摸着她的后背,“这是自然,不过暂时可不行,我们刚抢了天庭的东西,只怕正是严厉缉查的时候,先避避风头再说吧。” 云知秋不知想起什么,忽然和他分开,“那岂不是四宿主也知道来去大世界的路?” “他们还没摸清门道,就去打了趟劫便立刻吓得跑人了,连大世界什么样的状况都不清楚。就算知道也没用,因为他们去不了,能去的话就不会和我结拜了。好了,还有客人应酬,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回头再慢慢说。”苗毅牵了她的手一起离去。 刚刚新婚,有许多人和事要处理,两人想撇也撇不开。 两人随后又见了赵非、邬梦兰、司空无畏、古三正、叶心、谭烙、霍凌霄、文芳和林萍萍等人,苗毅逐一把自己和他们的关系让云知秋搞清楚了。 这女人以后是要和自己荣辱一生的,该明白的事情还是要让她明白了,不然以这女人女强人的性格又喜欢当管家婆,一旦不清楚状况,非得误事不可。 把这些人也送走后,除了云家的一些小辈,已经没了什么客人。 云知秋随后召了杨庆来见,拿了一笔钱财给他,命杨庆帮她散喜钱,凡日行宫境内的官方修士不管修为高低,每人发一万金晶。 境内官方修士超过十万,也就是说,这一下最少撒了十亿金晶出去。苗毅有点肉疼,不过也没说什么,这女人大婚高兴,想让下面人沾沾她的光,也是在堂而皇之向下面人宣示日行宫女主人的身份。 云知秋随后向杨庆问策,问日行宫接下来该怎么办。 杨庆认为,日行宫并不难办,只剩对内治理,基本上不太可能有外患。他坦言,他现在最担心的是他们俩夫妻,人在仙国混扯上了天外天,又跟魔国的关系那么近,和星宿海四方宿主又是结拜兄弟,偏偏几家还是敌对关系,他是真心请教这背后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仙圣穆凡君会赐婚操办? 苗毅坦言他也搞不懂什么状况,一直在担忧这事,和月瑶的关系实在不便透露。 杨庆也是倒霉,永远搞不清苗毅背后究竟藏着什么事情,偏偏他还是苗毅的大总管。 那他只能是建议低调,再三请求苗毅低调,你想惹事也要先把自己实力提上来吧,每次搞的处处受制与人有意思吗? 云知秋深以为然,表示会督促苗毅修炼。 事后与苗毅谈及杨庆的往事,听过杨庆的种种手段后,云知秋亦感叹,的确是个人才! 云家人也不可能在这里久呆,主要是这里玩久了也没什么意思,几天后也提出了告辞。 临别前,云知秋特意拉了云若双到自己新房内谈话,“双儿,我最近发现你不太对劲,怎么老是无精打采的?” 云若双低个脑袋慢吞吞道:“我现在被看的太紧,回去后怕是没办法再出来玩了。” “没说真话吧?你是担心那种事的人吗?只要出来了肯定是抓紧时间快活,绝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姐说不定能帮上忙。”云知秋笑眯眯道。 云若双嘟囔着嘴,“我怕说出来大姐会不高兴。” 云知秋抓了她的手,“高不高兴没关系,我保证不生你气就是了。” 云若双抬头眼睁睁确认,“真的?” 云知秋肯定地点头确认。 云若双瞅她两眼,心虚道:“姐夫扒光过我的衣服!” 第八三九章 又见罗双飞 “……”云知秋表情有点精彩,愣了好一会儿才指尖一戳云若双脑门,笑咯咯道:“双儿,大姐跟你没仇吧?胡说八道什么呢!” 云若双信誓旦旦道:“大姐,我没胡说八道,姐夫不但扒光了我的衣服,还在我身上到处乱摸,我当时死的心都有了,不信你找姐夫当面来对质。” 这下云知秋笑不出来了,俏脸渐渐沉下,霍然起身扔下一句话,“等着!” 到了外面,随便使唤了一人,“去把宫主叫来。” 没多久苗毅回到新房,见云若双坐在桌旁低个脑袋,而夫人云知秋则负手站在窗边背对,呵呵笑道:“怎么了?你们姐妹吵架了?” 气白了一张脸的云知秋扭头看来,转身坐回了原位,冷冷道:“你对双儿干过什么好事?” “什么什么好事?”苗毅走来也坐在了桌旁,一脸奇怪道:“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 砰!云知秋一巴掌拍在桌上,“姓苗的少在这里装糊涂,你是不是非礼过双儿?” 苗毅吃惊的嘴巴能塞进一个拳头,“我非礼她,你开什么玩笑?我总共和她才见过两次,到哪非礼她去。” 瞧她不像是说假,云知秋脸色稍缓,其实她心中多少也有点疑惑,看向另一位,“双儿,人我可是叫来了,有些话不能乱说,得说清楚才行。” 云若双嘟囔道:“他就是非礼过我,脱光了我衣服。还在我身上到处乱摸。” “什么什么?”苗毅差点蹦了起来,有点急眼了,指着她。“我跟你没仇吧,不带这样冤枉的,我非礼你?你不非礼我都是好的。” 他还记得在风云客栈时的情形,这女人没事就朝自己的大胸脯一指,他躲都来不及。 “等着!”云若双扔下一句话跑了。 俩夫妻面面相觑,云知秋道:“牛二,究竟什么情况老老实实说出来。不要隐瞒,老实交代我还能原谅,若是骗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苗毅好气又好笑道:“你们俩姐妹有病吧!没有的事我交代什么?我说你们两个不会是故意设套耍我玩吧?” 云知秋肚子里也嘀咕。她对苗毅多少有些了解,看起来不像是说谎的样子,难道真是那丫头故意开玩笑? 没一会儿,云若双又回来了。俩夫妻扭头看去。齐齐愣住。 来者是云若双,又不是云若双,已经变得浓眉大眼,两条浓浓斜飞的飞眉下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白皙娇嫩的脸颊上长了颗大黑痣,痣上还长两根毛,一脸的好皮肤,却长了一脸的络腮胡须。 见到两人傻眼。咧出一口整齐贝齿嘿嘿一笑,一口貌似烟熏的大黄牙。那一双大眼睛笑得如一抹弯月般动人。 “罗双飞!”苗毅有点惊喜,又有点眼花,那脸是罗双飞的脸,脖子以下却成了女人,怒耸的胸脯,蛮腰裙子,还有女人的发型都没变,不禁快步走到她面前转了两圈,不断上下审视,“你真的是罗双飞?” “原来你还记得我啊!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我。”云若双顿时开心了,笑嘻嘻道:“姐夫,你敢说你没扒光过我衣服,没在我身上乱摸过?” “……”苗毅瞬间瞠目结舌,指着她胸脯,“可…” 啪!走过来的云知秋一把打掉了他乱指的手,狐疑道:“你们两个什么情况?” 云若双笑嘻嘻道:“姐夫,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当啊!” 苗毅一把抓住了老婆的胳膊,哭笑不得道:“我真的冤枉啊!他如果真是我认识的那个人,我承认我的确扒光过她的衣服,可她当时明明是个男人,对了…”扭头又指了指云若双怒耸的胸脯,还有胯下部位,“你就算是女扮男装,这些是怎么做到的?当时趴了你衣服明明男人该有的东西都有…” 啪!云知秋又一把打开了他乱指的手,“牛二,你如果知道她是男人,为什么还扒光她的衣服,你不会好男风那么恶心的事吧?或是说你其实本就知道她是女扮男装。” 苗毅大喊冤枉,“我当时才白莲境界的修为,还在东来洞做洞主,一次远行时,遇上她率领一伙土匪打劫,还朝我下毒,若不是我有几分能耐,怕是已经死在了她的手上,我当时扒她衣服只是搜查,没别的意思,可她当时真的是男人,胸部是肌肉,下面男人的东西也有,怎么可能是女人?” 这样一说,云知秋就明白了,魔道的这些把戏她也会,上前一把拧住了云若双的耳朵,“丫头,你捣什么乱?” 她之前真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苗毅跟自己妹妹有一腿,原来是这样。 云若双哎哟哟道:“大姐,疼,我只是当初偷出去玩时刚好撞见了姐夫,在姐夫手下当过一段时间差,我当时哪知道他会成为我姐夫啊!” “夫人,算了算了,她在开玩笑。”苗毅过来分开了俩姐妹,将云知秋拉到了自己身后,上下审视云若双道:“后来我们在风云客栈见面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云若双笑嘻嘻,“你自己傻好不好,你把我真名和假名放一起比较一下。” “云若双,罗双飞…”苗毅嘀咕。 云若双嘿嘿笑着解释道:“云若双,去掉了姓,‘若’取谐音‘罗’,后面加了个‘飞’字,喻意咱是偷跑出来的,这名字取的比你牛二那名字有水平吧?” 苗毅恍然大悟,摇头道:“你也太能玩了吧?” 云若双笑嘻嘻道:“苗洞主,这么多年有没有想过去找卑职?卑职当初好歹也给你立下过汗马功劳吧。” “想是想过,就是不知到哪去找你,只知道你是魔国的人。对了,星宿海戡乱会的事还没谢谢你。”苗毅现在也明白了,让云飞扬到星宿海戡乱会帮自己的人应该就是自己。 云若双凑近了嘿嘿道:“苗洞主,星宿海戡乱会云飞扬就没跟你说点别的?” “……”苗毅顿时心虚了,支支吾吾道:“能说什么,好像没有吧。” 后面见这两位聊的热闹的云知秋却是眉头一挑,“双儿,云飞扬那个想嫁给他的姐姐不会就是指你吧?” 云若双赶紧过来抱了她的胳膊摇晃道:“大姐,开玩笑的嘛,我认识他的时间可比你认识他早多了,他还在东来洞做洞主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我若真有那心思,就没大姐你什么事了。” “咳咳!”苗毅见老婆瞅向自己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赶紧咳嗽一声解释道:“那个双儿,我认识你大姐可比认识你早多了,我还没去东来洞做洞主前就认识你大姐了。做洞主前,我被派去执行任务,在一座寺庙里撞见了你姐姐,当时若不是你姐姐出手相救,我这条命早就没了,正是得了你大姐的帮助,我才领了功回去做洞主的,所以说我和你大姐是注定有缘啊!” 听他这么一说,云知秋的神态才缓了下来。 “比认识我还早啊!”云若双稍稍走了走神,旋即又笑嘻嘻道:“姐夫,要不要我回来继续为你效力?” “不用不用!”苗毅双手连摆,“我跟你姐的处境不太踏实,你还是呆在大魔天安全点。”心里补了句,咱们再凑一起到时候怕解释不清楚啊! “没劲,重色轻友,不玩了,姐,我回去了。”云若双蹦蹦跳跳出去了,似乎心情开朗了起来。 只是云知秋斜睨着她离去背影的神情有些高深莫测,回头再看看苗毅。 只见苗毅似乎转眼就忘了自己和云若双的事,也没出去送一下的意思,反而拿出了两只储物镯往桌上一扔,“夫人,这是咱们大婚收到的贺礼,清点一下吧。” 砰!云知秋突然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直接将他踹了个人仰马翻,扑倒了一张椅子。 苗毅爬了起来,瞪眼道:“你干嘛?” “不干嘛,就是看你不顺眼。”云知秋走到桌子旁,双手一捋臀后的裙子坐下,斜眼看来,阴阳怪气道:“牛二,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无理取闹?如果也看我不顺眼,你打回来好了,我不还手。” 苗毅有点心虚,同时自己也发现自己最近怎么老是有点心虚,搞的自己在老婆面前都没底气,将扑倒的椅子扶了起来,走到她身后,双手帮她捏着肩膀伺候着,乐呵呵道:“我哪舍的打夫人,我皮糙肉厚挨两下没关系,夫人细皮嫩肉的,我喜欢都来不及。” 云知秋也没再说什么,一些话憋在了心里,因为有些话说出来可就收不回来了,有些窗户纸捅破了大家都尴尬,遂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伸手拿了桌上的储物镯,清点里面的贺礼。 结果清点出来后,云知秋心情也好了,苗毅更是乐开了花,“发大财了,这结婚比打劫来钱还快,如果多结几次,什么都有了。” “哟!还想跟谁结啊!”云知秋冷不溜来了句。 苗毅想抽自己一嘴巴,有意避开都来不及,怎么又拐上去了? 为了堵住她的嘴,苗毅突然将她拦腰抱起,摁翻在榻上,两人衣衫乱飞,到榻上卖力解释去了…… 云消雨歇,云知秋气消了,一脸满足,乖巧地趴在他胸膛上,呢喃道:“牛二,你最近放纵的有点厉害,今天开始要收收心了,该安下心来修炼了。” “天魔舞呢?你说过洞房后要跳给我看的。”苗毅问道。 第八四零章 偷跑 还惦记着这事?云知秋埋头笑噗噗道:“现在不到跳的时候。” “你不会又在吊我胃口吧?什么时候才是跳的时候?” “我们现在这样还需要天魔舞吗?我希望我永远都不需要跳给你看!”话毕,云知秋小小一口狠咬在了苗毅胸脯上的一个点上,疼得苗毅呲牙咧嘴,怪叫:“你疯啦!痛!” 云知秋松口后,媚眼如丝地看着他,“你也知道咬这里疼啊!让你也尝尝滋味!” 苗毅顿时嘿嘿讪笑。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隆隆蹄声逼近,榻上两人同时抬头一怔。 “黑炭不能进去……”外面隐隐传来千儿的阻拦声。 苗毅眼睛一亮,拍了拍身边尤物的臀,“快起来,带你去看看我的坐骑。” 云知秋:“就你说过的那匹龙驹?” 苗毅嘿嘿一笑,“我这龙驹可不是一般的龙驹,乃是真正的龙驹,说是天下第一龙驹也不为过,快起来,让你见识一下,一般人我还不让知道这个秘密。” 两人快速起来更衣,收拾利落了走出寝宫,只见千儿、雪儿正挡在门口,黑炭徘徊在庭院中小跑,不时打着响嚏,似乎对二女的阻拦有些不高兴。 不过见到苗毅出来后,唏律律一声嘶鸣,小跑了过来。 见苗毅出来了二女也就没阻拦了,黑炭脑袋拱在了苗毅的怀中。 如今的黑炭变得越发神骏非凡了,身上的肌肉一眼看去便能感受到一股爆炸性的力量。颈背的鬃毛油光水亮,眼神透着灵性。 云知秋有些讶异,的确还是头次看到这么神骏的龙驹。 苗毅已经翻身骑了上去。向她一伸手,将她也拉了上来,搂了她的腰肢,喝道:“死胖子,走,出去逛逛!” 唏律律嘶鸣一声,黑炭掀蹄而立。一落地,立刻撒开腿狂奔,载着二人一路隆隆飞驰出宫。 飞纵下山。落地直接在地上砸出一个坑来,冲出坑,飞蹄过桥,一路冲向深山老林中。 云知秋似乎很享受这种被人搂在怀里共乘一骑的感觉。脸上洋溢着幸福。扭头吻在了苗毅的唇上。 见闯入了深山老林没了闲杂人的注意,苗毅搂着她笑道:“夫人,今天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龙驹。死胖子,拿出你的速度来,给夫人见识一下。” 云知秋只感觉身体猛地向后一挫,耳边风声呼呼,坐骑的速度在直线飙升,越来越快。周边山林在飞速倒退,面对斜斜陡峭山岭那是一气冲上。小山更是一跃而上。 落下时遇上山石阻碍,云知秋吃惊要出手,苗毅已经摁住了她,不让她插手,施法罩住了她。 轰隆一声,黑炭硬是一头将巨石给撞得四分五裂粉碎,从乱石雨中直接杀出,惊得云知秋檀口微张。 飞速穿林越野,避之不及便用脑袋强行开路,遇上河流溪涧皆是一闪而过,飞蹄纵横山水之间真正是如履平地,苍茫大地似乎没什么东西能阻碍它的脚步,大地似乎永远在它的脚下飞速后退,势不可挡! 其驰骋速度已经能媲美一般红莲修士在空中飞行的速度,太猛了! 惊艳!云知秋真正是目露惊艳,她不是没骑过龙驹,也不是没见过龙驹,但是从未见过如此威武霸气的龙驹,简直是龙驹中的霸王,所向披靡!她现在才明白苗毅为什么不经意间总是会提到他的这只坐骑,之前还说什么是真正的龙驹,是天下第一龙驹! 蹄声急促如雷,直接冲向一座山巅,突然腾空而起飞跃,悍然落在了山巅之上,扬蹄唏律律嘶鸣一声,停了下来,甩了甩颈背的鬃毛,眺望远方。此时已经看不到了日行宫的影子。 苗毅拉着云知秋一起跳了下来,云知秋却是目露异彩围着黑炭转了转去,目睹了黑炭眼中的妖异红光渐渐收敛,伸手抚摸黑炭,那肌肉和钢铁一般,摁都难摁不动,怪不得坐在上面和坐在石头上一般。 黑炭却是不领她的情,身躯一甩,避开了她。 “死胖子,过来!”苗毅招了招手,黑炭又扭头走来,甩着尾巴伸出舌头舔了舔苗毅的手掌。 “它能听懂说话?”云知秋惊讶道。 苗毅点了点头,指着她道:“死胖子,她以后就是你的女主人,认清了,不会害你,见她如见我。” 云知秋又凑了过来伸手抚摸它,这次黑炭虽然有些排斥却也没用再回避,云知秋顿时欣喜道:“你为什么叫它死胖子?” 说到这个苗毅大笑,“它以前很胖,还有个外号叫胖贼,当初我出入修行界,可谓身无分文,这是一匹没人要的坐骑……” 他将得到黑炭的大概来历,和与黑炭之间的故事大概讲了遍。 听到黑炭竟然能炼化结丹,很有可能是那种传说中能化龙的龙驹后,云知秋立马粘上了黑炭,眼睛里都快冒出小星星来,喜欢的不行。 回头苗毅将她拦腰一抱,跳上坐骑,黑炭再次撒蹄狂奔返回,不过没有直接回宫里,而是去了日行宫后山的禁地之中。苗毅带她去见了妖若仙和东郭里师徒。 “子阳先生,我们又见面了,当年把你赶出客栈请勿见怪。”见到妖若仙,云知秋笑吟吟打招呼。 “老板娘说笑了!”妖若仙客客气气点头哈腰一声,苗毅若是娶了一般人做夫人,只怕他要拧着来,原因无他,因为他两个干女儿,可是面对云知秋他确实没底气,心里有意见也不敢表达出来。 东郭里师徒就更是只有仰视的份,恭恭敬敬喊了声夫人。 苗毅带云知秋去看了妖若仙养的那些螳螂。见识过螳螂的威力和秘密后,云知秋眼中又是异彩连连。 她现在发现自己嫁的男人家底子可真丰厚,手上尽握着一些匪夷所思的东西。很显然这些秘密是不会轻易告诉外人的,苗夫人心里美滋滋的,看向苗大宫主的眼神有些粘人。 随后又去东郭里师徒那边观赏了他们炼制的首饰,云知秋已经从苗毅嘴中知道了这些首饰能在天街卖出不菲的价值,做买卖出身的老板娘岂能放过发财的机会,叮嘱俩师徒多炼制一些。 回来时,云知秋央求苗毅把黑炭给了她养。有可能化龙的东西她得牢牢握在手里,自己家的东西得跟自己家亲才是硬道理,别搞得到时候化龙了没自己什么事。 若不是知道螳螂是外人养不熟的。她还想把螳螂给一起带走。 从妖若仙那拿了一部分三品结丹回来,云知秋骑着黑炭乐呵呵回宫了,回去立刻和黑炭交流感情,一颗三品结丹喂给黑炭后。黑炭又晃晃悠悠在寝宫屋檐下倒下了缩成一团。 堂堂宫主夫人绕着黑炭转来转去。简直是百看不腻,新鲜劲不知哪天才能散去。 不用云知秋再催,天天和她行鱼水之欢的苗毅也过了那新鲜劲,再漂亮的女人天天折腾换了哪个男人都会觉得没劲,主动闭关修炼了。 日行宫的事情他几乎也不过问了,都交给了苗夫人去处理,反正这女人喜欢管事,而且管事方面的能力比他苗毅强。所以连岁缴的事都让苗夫人去出面了,至于岳天波那边怎么想。随他的,大不了不做这宫主了。 躲在静室内的苗毅不问世事,犹如一尊石雕。 有了仙杏的助力,对外人来说也许是进度神速,但是对苗毅来说,还是嫌速度太慢了,五天才能吸收完一颗,一年下来也不过只能吸收七十三颗,而突破到紫莲二品需要六百七十来颗,也就是说需要九年多时间。 使用仙杏和使用愿力珠还是有区别的,说到底还是自己吸收灵气的速度太慢,这和自己修为有关,云知秋比他的速度快的多,两天就能吸收完一颗仙杏中的灵气,星火诀在这方面没有优势。 一年之后,苗毅和巫行者联系后出关了,找到云知秋告知:“夫人,我准备去一趟大世界。” 云知秋一听眼睛就亮了,她对苗毅形容的天街神往已久,当即连连点头道:“我也去。” 苗毅拒绝道:“不行!如今大世界那边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带你去太危险了。” 云知秋立马不干了,“那你也不能去,你想我守寡不成?” 苗毅道:“我不去不行,碧月夫人定制的那套首饰也是该给她送去了,时间拖的太久了容易惹人怀疑,好不容易在大世界那边打下了点基础,不能毁了。” 云知秋立马抱住了他的胳膊,在那撒娇,“夫君,带我一起去见识一下嘛,好不好,妾身求您了。” 见她非要死赖着同行,劝都劝不住,苗毅只好叹道:“那好吧,我先去修炼,等你去都城岁缴回来后,我们再动身。” 云知秋兴奋了,主动拉了他去寝居,宽衣解带无限温柔,很是主动,好好将夫君给伺候了一番。 数天之后,云知秋去都城岁缴去了,而苗毅也恰好又出关了,千儿、雪儿岂能拦得住他,他直奔后山找东郭里师徒取了炼制好的首饰,便独自消失在了深山老林中。 次日便出现在了浩瀚星空,和巫行者站在了幽冥龙船上,飞速前往星空深处。 老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了船楼顶上,巫行者回头看了眼,眉头深深皱起,盯着身旁的苗毅上下看了眼,貌似有些哭笑不得,手中禅杖一挥,一群僵尸拉着的幽冥龙船突然改变了方向。 苗毅一看方向不对,顿时心生警惕,“大师,我们这是去哪?” 巫行者叹道:“施主可能有所不知,无相星灵岛被人打劫了,天庭的东西被抢,天庭岂能善罢甘休,通往无相星的所有进出星门肯定已经被天庭给封锁了,进出肯定要遭受严厉排查。” 第八四一章 混乱之地 (补十月,月票六千九加更奉上) 苗毅小汗一把,故作惊讶道:“还有这等事?何人如此胆大包天连天庭的东西也敢抢?” 巫行者竖掌闭眼道:“老衲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 苗毅试着问道:“我们去无相星的道路别人不是不知道吗?” 巫行者叹道:“可无相星那片空域肯定集中了天庭的大量人马搜查,我们一露面说不定会撞上,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绕开无相星前往吧。” 苗毅也觉得避避好,问道:“我想去天元星,不知有没有别的路前往?” 巫行者道:“九界相通,你先去其他地方,再转道前往是最稳妥的,就是要多花点时间在路上。” 苗毅连连点头,“也好,就依大师。”说罢又拿出了玉碟,开始记新的路线。 然而行至半途,苗毅储物戒里的星铃震动了起来,取出星铃,解读出的消息是不断传来的“王八蛋”三个字。 苗毅苦笑,星铃虽然是千儿手上的,可是千儿肯定不敢骂自己王八蛋,肯定是云知秋无疑,这是意料中的事情。 不是他不想带云知秋来,而是现在的条件真的不合适,冒险这种事情真的没必要带上老婆,再说了,带了那女人在身边管东管西的有点碍手碍脚。 遂施法传回消息,告诉云知秋,让她努力修炼,等她修为突破到了金莲境界再带她出来。否则遇上急事跑都没地方跑。 云知秋态度很强硬,让他立刻回来,否则要他好看! 苗毅哑然失笑。敢威胁我,都出了家门了还想威胁我!看我怎么吓唬你! 回复消息,说自己遇上了麻烦,正在逃避追捕,无法多聊。 那边沉默了会儿,很快又恢复消息,小心点。平安了记得回复! 老实了吧!苗毅嘿嘿一笑,收了星铃。 一个月后,一路穿过了六道星门。从虚空中一跳出,便见远处出现了密密麻麻大大小小在虚空中静止的星体,幽冥龙船差点直接撞了进去。 巫行者手中法杖紧急一挥,幽冥龙船闪耀奇异光华。迅速一收。缩进了他的袖子里,顺手拖了苗毅紧急停落在一块方圆只有百来丈的星体上。 苗毅环顾四周,到处是死寂而不规则的星体,犹如一堆乱七八糟的石头浮在空中。 巫行者转身到处看了看,翻手托出了一只‘星图’,查看过后,颔首道:“果然是这里,没想到来了这里。” 苗毅问:“什么地方?” 巫行者道:“已经到了大世界。不过这一带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们闯入了九界中的混乱之地!” “混乱之地?”苗毅四周看看。“大师,是什么地方?” 巫行者神情凝重道:“属于九界中的怪界,此地不像小世界和无相星,一片空域只存在一个适合居住的星球,这一片空域存在不少类似小世界的星体,不过以妖魔盘踞之地居多,有许多穷凶极恶的妖魔居住在此。” “大师,你别吓我!”苗毅东张西望道:“没有人类居住吗?” 巫行者道:“十万年前有,现在这里是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从幽冥龙船的僵尸身上获得过一点消息,听说这混乱之地有个‘天行宫’,门中高手如云,从不肯飞升天庭接任官职,只为在此与妖魔对抗,一直是正邪不两立,保护着这里的平民,如今也不知道还存不存在!” “天行宫?”苗毅愕然,“小世界也有啊,譬如仙国每一路都有天行宫。” 巫行者道:“小世界的仙、天、地、日、月、金、木、水、火、土这十宫本就是仿照大世界这十宫取的名字,本就是从万丈红尘流露出的残片记载上仿照建立的,只不过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意思,在这里,十宫代表的是大世界的十个强大门派,天行宫就在这混乱之地,代表正义,号称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永镇妖魔!” “原来是这样,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永镇妖魔!”苗毅砸吧两句,啧啧有声道:“这天行宫真是好大的气魄!有机会一定要见识见识!” 巫行者看向他,“我只能把你送到这了,我不便再前行。” 苗毅哑口无言了一会儿,“不是吧!大师,你把我一个人扔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会要人命的?” 巫行者手中的‘星图’递来,“也没你想的那么危险,你只是过路,只要不闯入妖魔盘踞的星球就不会有什么事,星空这么大,天庭都没办法封住人来人往,妖魔又岂能有这本事,除了天庭,妖魔也不敢惹起众怒封堵星门不让人进出,你只需照着星图指引的路线自然能抵达天元星。” 这还差不多!苗毅接了‘星图’在手,心中乐了,又省了笔买星图的钱,妈的这老家伙到底从幽冥龙船上得了多少好东西,脸一苦,手一伸道:“大师,过星门得要金梭、银梭啊,我这点修为擅闯的话怕是会被直接撕成尘埃。” 巫行者斜他一眼,从袖子里抖出手来,当着苗毅的面掐指一算,“你身上的金梭、银梭足够你抵达天元星。” 苗毅瞪大了眼睛,“不是吧!我身上有什么东西你也能算出来,有没有这么神?” 巫行者还真不客气,又当他面掐指一算,直接捅破道:“无相星灵岛上的东西就是你抢的。” 苗毅神情一僵,慌忙辩解道:“大师,话可不能乱说,凭我的修为哪有本事去抢那种地方,不要命了还差不多。” “看来你是想让老衲给你算个底朝天!”巫行者五指再次掐算。 妈的!你不是一向不给人掐算嘛,今天吃错药了!苗毅赶紧伸手按住他的手腕。一脸干笑道:“别算了,别算了,大师方外之人不卷入是非。谁抢的和大师又有什么关系,大师慢走,晚辈就不送了。” 可谓连连拱手相送,那真是差点被人家的神算给惊出一身冷汗来,自己在人家眼里似乎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巫行者看着他摇头叹息一声,突然挥手一指苗毅身后。 苗毅迅速扭头看去,东看西看。什么也没看到,回头道:“大师,你在指什么?呃…”哪里还有巫行者的影子。 到处看。到处都是乱石浮空遮眼,也不知巫行者躲哪去了,苗毅脸上肌肉跳动,“草!声东击西。跟我来小孩子把戏。要不要跑这么快?” 他却没看到自己脖子下的墨绿珠子上闪过一道暗光。 他还是头次一个人置身于浩瀚星空中,警惕地看看四周,又摸出了星铃,和云知秋联系,告知已经脱险,怕那女人提心吊胆。 得到的回答是:王八蛋,竟敢就扔下老婆一个人跑人,你还是不是男人。有种一辈子别回来! 接着苗毅再怎么回复,都没了答复。看来把云知秋给气的不轻。 不回就不回吧,正好省得没完没了,有机会弄点好东西回去哄哄就好了! 苗毅乐呵呵收了星铃,忽然发现单身的感觉挺不错,再次东张西望一番,单掌托起星图施法查看。 天元星!苗毅施法默念激发,星图中立刻现出一道流星朝右侧射去。 凡星图指引的方向肯定是最近的方向,苗毅立刻飞身而去,不断绕开前方阻碍的虚浮巨石。 有一点不习惯的是,在浩瀚星空中控制速度不容易,一旦施法飞行,就会处在持续加速度状态,速度容易过快,他并未适应过在宇宙中独自施法飞行,这次正好拿来练手习惯一下。 足足花了三天时间,数次给自己补氧,才从虚浮的无数乱石阵中闯了出来,再次拿出星图确认方向后,迅速飞向浩瀚星空深处。 一路无惊无险只有寂寞陪伴,啃了颗仙杏边慢慢吸收灵气,也不算浪费时间,这就是仙杏的好处,不像仙元丹那么冲。数天之后在星图的指引下,已经确认离要穿越的星门不远了。 眼看就要脱离混乱之地,谁知右侧有一群人飞来,只见一个狼狈不阿的大胡子老头手提长剑,朝这边疾飞而来,后面一群人在追杀。 苗毅不想卷入是非,身体划出道弧线,想从上方越过。 谁知那手提长剑的大胡子老头也同样一个弧线上升,瞬间冲来。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冲我来干什么?苗毅大惊,人家眉心浮现的可是七品金莲。 对方的速度太快,快到苗毅做不出反应,等他手中长枪抓出,已经被人家给一把揪了胳膊拖走。 苗毅立刻翻手抓了把宝剑,仓促之际,一剑通向对方腹部。 当!剑没刺进去,人家上身有一件紫色金属软甲,刀枪不入,而对方手中半丈长的紫色阔剑已经架在了苗毅的脖子上,血糊糊的脸上露出狰狞,厉声喝道:“小子,你活得不耐烦了?” 苗毅怒声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何故抓我?” “放屁!老子看你身上没有妖魔气,顺手救你一把,你还不知好歹了!”大胡子呸了声。 苗毅上下看他一眼,“不需要你救,既然前辈没歹意,那就快放了我,我还要赶路。” “我可告诉你,后面追杀我的可是一群妖魔鬼怪,穷凶极恶,人在他们眼中就是一顿美味,见到了从不放过,你若真要送死我也不勉强,是去是留就你一句话的事情,我还正好省去了一个累赘,走还是留!”大胡子喝道。 真的假的?苗毅回头看去,只见后面穷追不舍的一群人果然是个个身上都浮现有若有若无的妖魔气息,想起巫行者的话,似乎的确说过此地有许多穷凶极恶的妖魔盘踞。 “前辈往哪逃不好,为什么非要往这边跑?”言下之意是你不往这边跑我哪能撞上这群妖魔。 苗毅可谓是一脸悲愤,这种麻烦都能遇上,真可谓是天降横祸,倒霉不倒霉。 “废话!这边有星门我不往这跑往哪跑?若不是为了救你错失了通过星门的机会,我现在已经脱身了!我不嫌遇上你惹来麻烦,你倒先怪起我来了!”大胡子破口大骂。 第八四二章 大家一起上 “现在别怪来怪去了,总之咱们互相倒霉行了吧,后面快追上来了,你倒是跑快点呐!”苗毅有点急了,不时回头看看,发现后面追来的妖魔还没一个修为是超过了金莲七品的,不过几十个妖魔全部是金莲境界倒是真的,“你修为比他们高,怎么跑的比他们还慢?” “废话,你看看我后背再说风凉话!”大胡子呸了声。 苗毅收了手中剑,脑袋后仰,看向他的背后,只见那紫色马甲的背后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切开了一道一尺来长的口子,里面血肉翻开,切口处的骨头都碎成了渣,隐隐能看到身体里的内脏,伤的不轻。 “你被他们打伤了?”苗毅惊讶一声,终于知道他速度为什么快不起来。 大胡子嘿嘿道:“我已经和他们恶战一场,杀了他们的老大,不过我也被他们老大给重创了!小子,这次十有**麻烦了,能不能脱身就看我们运气了。” 苗毅翻手抓出一株星华仙草,送他嘴边,“咬!” 大胡子没急着咬,倒是先怔了下,“星华仙草?你是天庭的人?” “你到底吃不吃?”苗毅吼了声,不是为了逃命,他还真不会把星华仙草拿出来。 来了大世界后才明白,星华仙草是被天庭和极乐世界垄断的,确切地说是其他人不知道种植星华仙草的办法,星华仙草在大世界同样是最顶级的疗伤圣药,这种即可见效的仙药在哪都是宝贝。 大胡子一口咬了一截到嘴里。张嘴又要咬第二口,苗毅却收了回来,施法吹出一缕一缕星云到他后背的患处。加速他伤势的愈合。大胡子咽下嘴里的,舒服的直哼哼,一脸美妙地摇头道:“果然是疗伤至宝!” 后面一群妖怪看到了当即哇哇乱叫,估计也是看到了苗毅正在给大胡子疗伤的原因。 “你是天庭的人?”大胡子直接拍了几颗固元丹到嘴中恢复法力,回头又是这么一问。 “不是。”苗毅回道:“晚辈牛有德,是正气门的人。” “正气门?”大胡子疑惑一声,摇了摇头道:“没听说过。不是混乱之地的门派吧?” “不是,是无相星的门派。” “无相星?”大胡子稍作思索,又摇了摇头。 苗毅也能理解。实在是大世界类似无相星的星球太多了,估计也没人能全部记全了,若是名声显赫别人倒也有可能听说过,关键无相星在大世界来说并不显名声。他也问道:“敢问前辈何门何派高人?” “高人谈不上。天行宫弟子钟离哙!”大胡子落落大方一声。 天行宫?苗毅无语了。之前还听巫行者说什么天行宫对抗妖魔,这就给自己遇上了,那巫行者还真是乌鸦嘴。 “原来是天行宫的高人,久仰久仰。”苗毅客套一句,不过这不是他现在关心的,他现在最关心的是怎么逃命,问道:“前辈伤恢复的怎么样了?恢复的差不多了就想办法逃吧。” “逃?”钟离哙斜他一眼。 苗毅忙改口,“不是逃。是想办法脱身。” “那不还是逃!”钟离哙嗤一声,“我伤已慢慢恢复。岂能放过这些妖魔,在这里动手多有不便,容易被他们四处逃窜,我一人之力难以拦截,得找个地方尽量多杀几个。小子,抓紧了!” 苗毅赶紧抓好了他的胳膊,惊叫道:“前辈,晚辈不过紫莲一品的修为,你是不是先助晚辈脱险了再说?”这是在提醒对方,你们打起来我可吃不消啊! “我知道!会给你创造逃跑的机会,追兵我会帮你引走!”钟离哙哈哈一笑,手中阔剑一挽,朝一个方向指去,速度隐隐又快了几分。 可后面的人却是穷追不舍,足足追了一整天明明见和前面的距离在慢慢拉开,还是追着不放。 苗毅都佩服他们的恒心,“这帮妖魔还真讲义气,为了给老大报仇,简直是誓不罢休啊!” 钟离哙呸了声,“讲义气个屁,是我从他们老大身上抢走了一件东西,他们一心想抢回去。” 苗毅狐疑道:“你抢了他们什么东西,值得他们这样追?” 钟离哙翻手亮出一只晶黑打造的圆球,稍一施法,圆球立刻稀里哗啦在手上摊开成一块金属片,只见上面刻着图纹。 “像是一副地图,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地图。”钟离哙摇头嘀咕一声。 苗毅却是被地图边上的一个女人图样给吸引,感觉有点眼熟,是一个轻盈舒臂曼妙飞天的女子,尽管是简单的线条刻画,却能让人感觉到这个女人一定很美。 女子雕画旁还附有两行字:仙侠有路缘未尽,血海无涯白骨舟! 看到这两行字,苗毅瞳孔瞬间一缩,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感觉那个飞天女子会有点眼熟,因为他见过,就在万丈红尘,就在初见老白的时候,在那山顶的巨石上就刻着这个曼妙飞天的女子,同样也有这两行字,一字不差! “仙侠有路缘未尽,血海无涯白骨舟…”钟离哙也念叨了一遍,琢磨道:“缘未尽,是指和这个女人吗?血海无涯白骨舟,是要以白骨做舟横渡无尽血海吗?我说牛有德,你能不能看懂这地图?” 苗毅目光盯着飞天女子图样,摇头道:“一下子哪能看的明白,不过能让这些人穷追不舍…难不成这是一副藏宝图不成?” “倒是有可能。”钟离哙手一抬,金属地图立刻又稀里哗啦包成了圆球收起,挥剑一指前方的一颗星球,“到了!冲进气障之后,你立刻逃跑,我来除掉这些妖魔。” 苗毅无语,进去容易,回头我怎么离开这星球?赶紧问道:“咱们要不要约好一个碰头会面的地方,不然凭我的修为进去了出不来啊!” 轰!说话间两人已经直接冲入气障,下方阴云密布。 二人下坠冲破阴云,钟离哙大声道:“正好借阴云掩护逃离,你往东五百里,随便找个地势较高的地方躲起来。记住别乱跑,这血魔星是妖魔盘踞的星球,及时找地方躲避,我若不死,回头找你,去!” 他顺手一推,苗毅立刻借势快速飞走,回头喊了声,“大胡子保重啊!” 那是真心求对方保重,这王八蛋竟然把自己带入了妖魔盘踞的地方,搞什么搞! 现在想多了也没用,先逃才是正事,一帮金莲高手,自己混在其间只有死的份,压根没有自己插手的余地。 一路疾飞,飞出数十里后,来的方向陡然传来了惊天动地的打斗声,隔这么远都能感受到动静,显然是大胡子已经和那群妖魔干起来了。回头远远看去,隐隐能看到风云色变的迹象。 苗毅实在无奈,也不知道这大世界的人是什么毛病,动不动就正邪不两立,初来撞上正气门的人口口声声要降妖除魔,这次撞上天行宫的人又是要降妖除魔,而且都是为了降妖除魔不要命的家伙,吃饱了撑的,学学小世界多好,努力维持平衡,没事的时候大家互不侵犯,大家多活几年不好吗? 很快,他就无奈不起来了,不知道是不是钟离哙打斗的原因惊动了这里的人,反正前面是突然飞来一群人赶往打斗的方向,估计是要去查看怎么回事,好死不死的是,苗大宫主又倒霉了,和人家直接撞上了。 不是一点点人,那是上千人,妖魔气已经凝结出了灰雾,一个个穿着古怪,有些头上还顶着犄角,有些身上还半覆盖着鳞片,有些獠牙直接从嘴里勾出扣着下巴,肆无忌惮的半妖半人呈现,气势汹汹! 更过分的是,这上千妖魔不是红莲修为就是紫莲修为,紫莲的一片片扎堆啊,为首打头的一男一女的眉心浮现的竟然是一品金莲。 为首壮男手一挥,后面人一起停下,一个个盯着苗毅。 苗毅也紧急停了下来,独自面对上千妖魔,这感觉就像一只小羊羔面对一群饿狼,阵营对比之下好孤单好势弱。 苗大宫主可谓是头皮发麻,幸好他眉心抹着灵隐泥没暴露修为,令对方在不明底细的情况下也有点不敢轻举妄动。 苗毅抬头看了看天,天气不怎么样,飞了这么远,天空依旧是阴云密布。 “哪来的人类修士,竟敢擅闯血魔星,莫非活的不耐烦了。”为首男子喝道。 苗毅目光收回,盯着他,淡然道:“你们不是我对手,我今天不想杀人,让开!” 为首男女相视一眼,那头上插着彩羽的女人问道:“你什么修为?你修为比我们高,我们就放你过去,修为不如我们就把命留下。” 苗毅淡然道:“金莲九品!” 为首男人又道:“亮出来给我们看看。” 苗毅无语,这帮家伙也太一根筋了,老子都说了自己是金莲九品,还敢让老子亮出来看看,顿时板着脸道:“看来你们是想找死!” “还是头回看到人类修士来血魔星这么客气,定然有诈!”为首男人回头喝道:“谁上去试试他的深浅?” “试什么试?”为首女人更大气一些,手一挥,高呼一声,“大家一起上,杀!” 第八四三章 三节小将 (礼拜,今日无加更) 一起上其实也还是试,只是这女妖聪明一点,对方如果真是金莲九品的话,一试肯定要试出麻烦来,一起上用人堆上去也能帮忙抵挡一会儿,给自己争取逃命的时间,而且一起上能给手下壮胆。 “杀!”一群妖魔亮出家伙齐声高吼冲来,呼呼急冲,气势惊人。 见鬼!苗毅连郁闷的心情都没有了,头回碰上连来历和姓谁名谁都不搞清楚就冲上来动手的人,也太不讲道理了。 对方还有两个金莲修士坐镇,这架没办法打!苗毅二话不说,调头就逃,左右是倒霉,只有回头往大胡子那边逃,找到大胡子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这一逃立马就现了芦花,妖魔们顿时发现是个不中用的东西,胆气一壮,哇哇怪叫,来了精神。 “杀!” “别让他跑了!” 一群妖魔见是个怂货,自然是放开了速度狂追,都想喝头汤。 苗毅不过紫莲一品的修为,后面追的却是连紫莲七八品的都有,凭他的速度哪逃的掉,距离可谓是飞快拉近。 事关生死!苗毅现在哪还顾得了其他的,先保了眼前的小命再说,双臂一震,一团金雾附身,瞬间一件天庭的制式全套金甲附身,一杆金色长枪在手,皆有紫色宝光浮现。 全套四品金战甲,手中亦是一杆四品宝枪,边逃边回头怒喝:“大胆妖魔。竟敢袭击天兵!” 后面追赶的群妖的确是吓一跳,没想到追杀的竟然是天兵天将。 谁知后面跟随的女妖再次喊道:“兄弟们,我们追杀他就已经犯了天条。放过他我们也是死路一条,杀了他外人不知是我们干的,还有一条活路!” “杀呀!” 一群妖魔怒吼狂追,不要命的追。 苗毅不冒充天兵天将还好,一冒充天兵天将等于断了这群妖魔的退路,不跟他拼命都不行了。 苗毅自己大概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暗暗叫苦。发现真是霉运一桩接一桩,早知道一开始就冒充天兵天将,对方还没动手前说不定还能混过去。现在人家为了活命什么干不出来。 可话又说回来,身上的一身行头本就是抢来的,不到逼不得已他也不敢拿出来显摆。 前方急逃的苗毅面色渐渐沉冷下来,急速降低飞行高度。向地面飞去。贴地面飞行逃窜。 他也是久经厮杀的人,面对群攻自然知道怎么样才能对自己有利,实在是避不开就只能是在地面开战,在空中是四面八方受敌围攻,很难防备的过来,在地面能有效减少攻击。 同时抓出一枚仙杏,边逃边纳入嘴中狂啃进肚子里。 他心里很清楚,一看后面追赶的速度就知道想和大胡子那边会合是不太可能了。一场你死我活的恶战已经免不了了,法力的消耗将会是巨大的。肚子里存上一颗仙杏能随时恢复消耗的法力。 他现在其他的什么统统都不会去想,现在只要能增加一分活命的希望他就积极做准备,只想着怎么样能过这一关才是最现实的,否则惦记家里什么如花美眷之类的都是假的。 这一刻他无比冷静,面目狰狞,涌现煞气,长枪紧握在手中! 唰唰!左右两侧,各现一人与苗毅比肩而飞,朝苗毅嘿嘿狞笑。 苗毅左右一瞥,一个紫莲七品修为,一个紫莲八品修为,只是冷冷看了两人一眼,又迅速目视前方,不理左右,继续抓紧速度前飞。 然而左右两人却不再给他机会,迅速向他夹击而来,左面一人举刀狂劈。 “杀!”苗毅厉声一喝,也是给自己壮胆气。 贴地飞行的身子猛然折腹,双脚金靴蹬地,地面尘土乱石顿时被激的爆飞。 强行减慢速度避开了右面一人的攻击,也避免了两人的左右夹击,炸开的烟尘中,枪出如虹,一枪见血。 “啊…”那紫莲八品修士一声惨叫。 只一招,苗毅一枪便从左面攻击之人的腋下戳入,破肩而出爆血,枪头贯穿出来一枪再次扎进了对方的脑袋。 咣!一声震响,苗毅看都不看,挥臂后甩,以护臂金甲硬挡后面追上之人的一击,震的胳膊有些发麻。 另一手单臂擒枪,顺势拖地,挂在枪上之人瞬间被拖了个血肉模糊,挑着人的枪也顺势脱困。 只一招,便将对方阵营中紫莲境界中修为最高的人给一枪击杀,对方也实在是太小瞧了他苗毅,疏忽了。 苗毅一招得手,哪敢慢半分,一连串动作可谓是一气呵成,脚下在地面急蹬,急朝前飞,提枪从爆飞的尘土中杀出,直奔之前左右夹击自己又因自己强行减速与自己错过的那名紫莲七品妖魔。 那人本是要回头截杀的,眼见苗毅一脸杀气从烟尘中冲出,再见对方一击便击杀了自己紫莲八品的同伴,可谓一惊,不敢和苗毅硬碰硬。 轰隆!大刀横斩地面,平地起沟壑,大块地面翻盖而起,挡向苗毅。 苗毅迅速扭身,一身金甲绽放紫色宝光,以后背强行撞去,转身枪出如龙,叮呤当啷一阵爆响,瞬间连接五名紫莲修士的联手攻击。 挡!挡!挡!刺!挑!连刺! 枪出如龙,枪头见血,一人心房洞穿,一人咽喉爆开,一人从手腕到胳膊再到胸膛,连中三枪。 三声惨叫,五人联手攻击之势瞬间瓦解,剩下两人被吓的紧急一停,出手封堵苗毅攻势。 苗毅出枪一挡,借着两人的攻势推力,暴退。轰!以后背强行撞爆了翻盖压来的巨大土块。 土石崩飞,炸开,嚯嚯枪影从爆开的烟尘中再次杀出。只听苗毅一声厉喝:“挡我者死!” 被拖延了速度的苗毅已经被一群人拦截包围住了,然这一声喝,那真是宛若霹雳炸响,吓的阻挡的群妖胆寒。 苗毅不避不躲,单枪迎着已经率先绕到前面的上百紫莲修士杀去,再次摇枪怒喝:“挡我者死,杀!” 避无可避。躲无可躲,这里人生地不熟,也别指望有人来救自己。他只有豁出命去,唯一的希望便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唯一的一线希望便是杀出一条血路才能逃生,除此别无他路! 一人逼来。百人后退! 驾临空中观战的一对金莲妖魔男女可谓怒不可遏。明明看出了这天兵的修为不高,又没什么无敌法宝,却杀的自己这么多手下不敢拦,这脸丢的简直没地方放了,那为首男人怒喝:“一群废物!怯战者死!” “宰了他!”一群妖魔终于鼓足勇气冲来,倒退中的上百紫莲修士嗷嗷怪叫,和苗毅后面的追兵缝合围攻。 “杀!杀!杀!”苗毅嘶声怒吼,继续快速前冲。不冲出去和大胡子会合,他根本没活路。活路就在前面,没有退路! 手中枪急骤如狂风暴雨,悍然冲杀进了阻拦的人群中。 一路震响不断,一路尘爆土裂,一路鲜血飙射,一路惨叫不停,苗毅单枪如劈波斩浪般硬是杀出了一条血路。 “挡我者死!”苗毅又是歇斯底里一声震天怒吼,前方拦敌活生生被杀的胆寒,被这一声喝吓得迅速左右让开了,竟然给苗毅放出了一条生路,后方之人也不敢再往前逼了。 空中观战男女那真是又惊又怒,来人修为并不高,却硬是拼着匹夫之勇,这一会儿工夫竟然一口气连杀他们手下六十多名紫莲修士,手下竟然无人能挡,让人情何以堪! 眼见苗毅单枪匹马杀出重围远遁,那男首领当空捶胸,可谓痛心疾首:“不过三节小将,竟杀我这么多高手,若天庭天兵天将皆如此勇武,世间妖魔鬼怪焉有翻身之日!” 所谓‘三节’小将是指苗毅身上金甲领口左右的金属垂带,这象征着在天庭天兵天将中的官阶,一节节递增,多一节便象征官阶高上一级,苗毅身上穿的是三节金甲,乃是三阶小将的象征。 穿银甲者为天兵,穿金甲者为天将中的小将,穿紫甲者为上将,穿红甲者为大将。每一阶的高低皆以甲领两边的节带来区分,每一阶中,以六节最高。 “一群废物!”女首领却是闪身而出,从天呼啸而来,快速追去。 见她出手了,一群妖魔又嗷嗷叫地疯狂追去。 快速撵上逃窜的苗毅,女首领手上亮出一对紫色雷公锤,闪身而来,挥锤横扫而出。 苗毅大惊,仓促回头拼劲全部修为,挥枪猛扎对方的咽喉,身上四品金甲和长枪紫色宝光爆涨。 他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打法,死也要拖你垫背。 女首领一惊,这一交手才发现苗毅身手非凡,出枪速度奇快,要不是自己修为远超对方一个境界,这一下怕是要阴沟里翻船。 仓促之际脑袋一偏的同时,另一锤挥舞,咣!打的苗毅手中的四品宝枪宝光黯淡,甚至是抓握不住,直接脱手飞了出去。 咣!先出一锤正中苗毅胸口。 “噗…”苗毅狂喷出一口鲜血,身上宝甲亦是瞬间宝光黯淡,人如流星般被砸的飞出数百丈。 也幸亏有这套四品宝甲护体,不然这一击就能要了他的命。 轰!撞倒山林中的几棵树,地面砸出一道深坑。 嘴上鲜血淋漓的苗毅怒睁双眼,踉跄翻身而起,继续飞起逃窜,坚定不移地朝大胡子方向逃窜。顺手一株完整的仙草,那是整株塞进了自己血淋淋口中咽了下去,身上的伤不需要这么多仙草也要用,已经是做好了再受伤的准备。 身上的金甲主动爆成金雾散去,不要了,上面的防御能量已经被人家一击就差不多给打散了。 一件价值不菲的四品宝甲就这样被他扔掉了,新的一套金甲重新换上,新的宝枪在手,继续疯狂逃窜。 “天兵天将的战甲还有备用换穿的?”追来的一群妖魔中有人愕然,得了苗毅宝枪再次追来的女首领也是一愣。 第八四四章 躲过一劫 同时也有些痛心疾首,这三节小将竟然不惜将一件价值不菲的四品法宝给毁掉,也不留给他们,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东西抢到手了也不敢拿出来用。 女首领再次追来,一道锤影脱手,悍然从天砸下。 苗毅迅速闪身躲避,轰!一阵地动山摇,山崩地裂。 躲过了第一道锤击的苗毅却没能躲过第二道,避之不及也不敢硬接,手中四品宝枪悍然脱手投掷而出。 咣!四品宝枪被打的宝光黯淡,直接崩飞了,雷公锤来势不竭。 轰!浑身宝光绽放的苗毅又是噗一口鲜血喷出,再次挨了一击,身上宝甲再次被打的宝光黯淡,地面爆出一个深坑,苗毅整个人被打进了坑底。 冲来的一群紫莲修士立刻冲进坑里群殴,这种级别的厮杀,红莲修士压根无法靠近。 “啊啊啊…”一连串凄厉惨叫突然响起。 刚召了一对雷公锤回手中的女首领一惊,只见下方烟雾弥漫的深坑中突然血肉横飞,刚冲进去的一群紫莲修士又如同见鬼般飞速窜了出来逃窜。 一同追出来的还有一群螳螂,猪一般大的螳螂,狰狞怪异,浑身闪烁金属光泽,杀紫莲修士如砍瓜切菜一般,速度奇快无比,不比紫莲修士的速度慢,转眼十几名紫莲修士丧命,把那群紫莲修士吓的够呛,不知遇上了什么怪物。 口鼻呛血的苗毅身上宝甲再次炸开成金雾,不要了。转瞬又重新换了一套宝甲在身,提枪飞快从深坑中飞出,浑身紫色宝光闪闪。在一群螳螂的掩护下不要命地逃窜。 为了活命,价值不菲的四品宝甲此时已经成了苗毅的一次性防御工具,防御威力一弱,立马扔掉不要了,东西再值钱也没自己命重要,无论如何都要保持最佳防御状态,这个时候钱就是王八蛋! 又毁一套四品战甲!那女首领瞪大了眼睛。天庭这么奢侈?一个人发几套不成? 眼见苗毅再次飞速逃窜,那男首领也坐不住了,这么多人连金莲修士都出手了。如果连这小将都留不住那简直成了笑话,是不是笑话先不提,一旦让其逃走了,等到天庭大军压境。后果不堪设想。 唰!男首领骤然追来。愣了一下的女首领也再次追来。 两名金莲修士联手出击,摆明了要一击必杀,不会再给苗毅换甲逃窜的机会。 回头看了眼的苗毅双目欲裂,陡然拔高飞行高度,领着一群螳螂斜斜掠空而去,手中的四品宝枪一收,一杆紫色长刀在手。十五只螳螂变幻阵型,护在急逃的苗毅身后。 “什么怪物!”追上来的男首领一声怒喝。手中一柄大刀怒斩而出。 当!两只螳螂直接被劈飞了出去。 女首领手中的双锤亦是一阵连挥怒砸,当当几声。接连打飞几只。 轰轰几声地面出现几个深坑,砸落地面的数只螳螂又再次从尘烟中冲出,嗖嗖嗖射空而来,追在男女首领的身后。 两名金莲修士回头一看,大为惊奇,那些螳螂挨了他们的重击竟然没死,被刀劈过的甲壳上也只是出现了几道深痕而已,并未致命,而且越添凶悍,眼中已经冒出幽幽绿光。 如此强大的防御力,令二人有些震惊。 回头看了两眼的苗毅精神一振,有些喜出望外,看到了一丝活命的希望,再次全力逃窜。 苗毅在前面逃,后面是一群螳螂断后,两位金莲修士追在后面,又有数只螳螂追在他们两个的身后,再后面是一群不敢太过靠近的妖魔。 男女首领回头看向前方,再次加速追向苗毅,双双出手狂攻阻拦的螳螂。 苗毅手中大刀一挥,犹如发出了指令,那些螳螂立刻散开不硬抗,反而嗖嗖嗖如穿针引线般分两帮灵巧飞舞,缠斗男女首领,可谓瞬间逼得二人有些手忙脚乱。 实在是这怪物的尖牙利爪太过锋利,在宝物上一划就是一道痕迹,这要是在人身上来一下,还不跟切豆腐一般。 最可恶的是,这玩意打不死,甲壳的防御力不是一般的惊人,打飞了又冲来。 咣咣咣!两人快速打飞几只阻拦的螳螂,不管不顾又朝苗毅冲了过来。 苗毅翻掌亮出一颗珠子,砰!瞬间炸出滔滔白雾在身后。 措手不及冲进雾中的二人怕其中有诈,迅速施法狂搅,席卷荡开迷雾。 九耳降魔杵冲出迷雾旋转在空中,绽放出了红色宝光,九耳不见,迷雾中突然传来嗡嗡声。 “杀!”苗毅一声震天厉喝,单臂擒着长刀当枪使,长刀上爆发出青色光华。 此时不见他逃窜,反而迅速扭身,提长刀冲进了后面迷雾中,果然是该拼命的时候从不手软,抓住机会该拼就拼! 后方追来的一群螳螂亦如利箭般嗖嗖嗖射入了迷雾中。 在男女首领的滂湃法力席卷下,迷雾快速席卷消散,却又见九个红光闪闪的大圈在周围飞旋翻转伺机而动。 “受死!”苗毅挥舞着长刀撩出长长青华,如抖出凌乱鞭影般狂扫二人,也不敢靠近。 二人大惊,不会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身形飞快在其中闪避,挥舞武器抵挡。 却又被一群冲来的螳螂围攻,顿时逼得两人手忙脚乱。 九只降魔金刚圈翻滚而来,这东西对二人的威胁是最小的,三品法宝而已,不过却集中攻向那女首领。 在苗毅长刀搅出的青华配合下,手忙脚乱的女首领当即中招,大圈圈小圈圈往她身上套。 胳膊上,脖子上。腿上,套中的圈圈紧急缩小,死勒住她。 可这玩意哪能束缚住她。被她强**力一冲击,三只降魔金刚圈砰砰砰立刻炸成了黑雾。 身形迅速飘闪,同时躲避那乱绞而来的青华之际,胸口却是猛然喷血,一截锋利‘镰刀’透胸而出。 女首领双目圆睁,满脸的难以置信,殊不知苗毅也知道这金刚降魔圈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可就是要拼着法宝废掉也要稍微拖延那么一丁丁时间。 苗毅知道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老子法宝多,老子拿法宝砸。老子拿钱来砸! 一击撞中她后背的螳螂张开了锋利的咀嚼式口器,毫不犹豫呱唧一口,直接将她脑袋啃的爆血。 几只爪子缠死在女首领身上,那只抱着她的螳螂跟着她一起坠落地面。 在长刀青华的飞快乱绞之下。剩下的螳螂全部一涌而上。只只凶悍无比,眼睛冒着幽幽绿光。 男首领既要躲避青华,又要疯狂砍杀螳螂,偏偏这些螳螂悍不畏死,能轻易而居冲破他的法力防御,凶悍的令人发指,简直是不死不休! 剩下的六只金刚降魔圈翻滚而来,集中纠缠男首领。 “还不来帮忙!”男首领气急败坏怒吼一声。奈何身后那些妖魔却是心有余悸不敢靠近。 嗤嗤!苗毅抽空翻手亮出玄阴镜,一股浓烈阴煞之气狂喷而出。大面积覆盖攻击。 男首领体表立刻覆盖上了一层厚厚冰霜,可是其修为太强悍了,根本就拿他无可奈何。 可他也被搞慌了,实在是那青华和螳螂对他的威胁太大了,大刀狂舞,接连砍爆两只金刚降魔圈,围攻的螳螂也被他接连砍飞数只,身上裹着的冰霜砰然炸开,以**力强行破开一道缺口,急速后闪逃窜。 呼!九天之上宛若雷鸣。 苗毅大惊,男首领大惊,齐齐抽空抬头看去。 一只阔剑如奔雷般急速射来,空气似乎都被撕裂了,直追逃窜的男首领。 男首领大惊失色,避之不及之下,拼劲全部修为一刀狂劈而出。 轰!手中大刀震飞,狂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亦震的如流星般飞出。 宛若惊雷的飞剑冲天而起,又化作一道流光急速斩落。 “啊!”一声凄厉惨叫回荡在天地之间,一闪而过的飞剑直接将其给对半劈开了,鲜血爆洒。 后方群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仓惶回逃。 那飞剑停空一浮,整体快速旋转,突然又化作一道流光爆射而出,冲入逃窜的妖魔中杀的血肉横飞,惨叫声不断。 苗毅暗暗惊叹,这才叫做飞剑,威力真正是惊人。 看到这把阔剑的出现,他已经知道是谁来了,长吐出一口气,躲过一劫! 空中呼啸声来,苗毅抬头看去,不出所料,果然是大胡子赶来了。 一身血污狼狈不堪的大胡子张开双臂急速飞来,只是偏头看了苗毅一眼,并未逗留,一闪而过直追自己的飞剑。 同样一脸血污的苗毅手一抬,空中滴溜溜旋转的降魔杵落在了他的手中,仅剩的四只金光降魔圈叮叮挂回了降魔杵上。 降魔杵一收,又收了螳螂,看了看手中的长刀,也收了起来,身上战甲亦收起,实在是太显眼了,眼睁睁看着大胡子将那群妖魔给杀的鬼哭狼嚎。 看的出,大胡子对这些妖魔不是一般的痛恨,那是连一个红莲都不放过,见之则杀! 最终逃走的妖魔并无几个,大胡子踏剑而回时,苗毅从下面女首领的尸体上捡了一些东西,储物戒之类的东西自然不能放过,一颗四品妖丹落在了他手上,端详着看了看,收起。 闪身到男首领劈开的尸体旁,找了一颗四品内丹,又将男首领的东西清理出来,飞到空中,双手奉给大胡子,“前辈,这是你斩杀的,当归你!” 钟离哙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东西,冷哼一声,“你还敢说你不是天庭的人?” 第八四五章 宝图的秘密 (礼拜,今日无加更) “……”苗毅有口难辨,知道刚才那一幕想不让人误会都难,总不能说金甲是自己抢来的吧?说捡来的人家也未必相信呐,只能是不吭声默认了。 钟离哙回头看向刚厮杀过的地方,哼道:“这些妖魔简直是胆大包天,竟敢追杀天庭的人,你回头当上报天庭!” 貌似想借天庭的手铲除血魔星上的妖魔。 上报个屁,届时天庭第一个先弄死的是我!苗毅叹道:“这里的妖魔的确嚣张,天庭也不管管。” 钟离哙嘿嘿道:“若无正邪对立,天庭又何以自立?” 苗毅问道:“什么意思?” 钟离哙:“随口说说,没什么意思。”似乎不想多说这个,岔开话题,“刚才那些古里古怪的螳螂是什么东西?” 见他不愿多说,苗毅也就没有多问,顺手招了只螳螂出来,“没什么,我养的妖宠。” 话说招出的这只螳螂可谓是伤痕累累,坚韧无比的膜翅都被打残了,扇动时明显感觉到走风。甲壳上的刀痕砍的深一点的地方已经见肉,一道道创口上渗出黝黑的汁液。 这一幕让苗毅肉疼不已,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复。 一身的伤很明显都是那男首领的刀劈的,女首领锤子的钝击对螳螂倒是没什么大影响。 幸好两位妖魔头领的修为都不过是金莲一品,倘若修为再高点。或者换上更好点的武器,只怕自己这些螳螂就危险了,换了身旁大胡子的话。估计能给自己杀的一只不剩。 “妖宠?”钟离哙打量一番后,狐疑道:“看着怎么有点像是幽冥之地的神兽?” 苗毅收了螳螂后问道:“幽冥之地?什么神兽?” 钟离哙道:“它们成群结队巡弋在幽冥之地,一旦发现带着阳气的人闯入,就会进行猎杀,黑暗中竖着镰刀一样的前肢,被人称为‘死神’,这东西很恐怖。刀枪不入,实力强大的‘死神’连法力无边境界的修士也拿它们无可奈何,不过有一个缺点。就是不能踏足阳间,一旦被阳光照射到,立刻会飞灰湮灭。幽冥之地一般没人敢擅闯,就是因为有镇守幽冥之地的神兽存在。长的有点像你这妖宠。不过通体黝黑,我曾经去过一次幽冥之地,就是碰上了‘死神’,幸好回头快,差点连命都丢了。你这妖宠虽然有点像,不过没那些‘死神’厉害,‘死神’也不能像你这妖宠,能在阳间打打杀杀。” 苗毅面露狐疑。对方形容的怎么听着有点像是冥螳螂?稍作回味,觉得很有可能就是指冥螳螂。 “你这妖宠哪来的?”钟离哙回头又问了句。 “一位前辈送的。”苗毅打发着回了句。不想多提这个,问道:“那些追杀前辈的妖魔被前辈杀了?” “杀了一半跑了一半!”说到这个,钟离哙反手一抓,凭空抓了个半死不活的魔修出来,揪着其头发,阔剑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威胁道:“说!为何穷追不舍?” 那魔修面目狰狞道:“我说了你也不会放过我,不如给我个痛快。” “想要痛快?”钟离哙呸了声,阔剑一翻倒提,并两指一朝天,立见指间冒出一团火苗,确切的说不是火苗,而是以法力凝聚出的一只淡蓝色小剑,比一根绣花针大不了多少。 一指点在对方的心房,淡蓝色小剑顷刻没入对方的体内。 “啊…”那魔修很快神情抽搐,发出痛苦闷哼声,犹如野兽般挣扎,却被钟离哙一手摁的死死的不能动弹。 也不知他体内在经受何种折磨,最终颤抖着牙关,“给我个痛快,我说,想要抢回你手中的地图。” 钟离哙道:“我知道你们想要抢回地图,我问的是那地图是什么东西?是藏了什么东西的地图?” 魔修浑身青筋爆凸,大汗淋漓道:“是六大奇功之一的大魔无双诀!是地字部的大魔无双诀存放之地!” 大魔无双诀?苗毅目瞪口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也不知道对方说的大魔无双诀和魔圣云傲天修炼的大魔无双诀是不是同一功法,估计有可能只是同名,能被大世界的修士称为六大奇功之一貌似也不太可能是魔圣云傲天修炼的那一部。 “大魔无双诀?”钟离哙颇为震惊的样子,喝道:“你们是从哪弄到这地图的?大魔无双诀存放在什么地方?” 那魔修痛苦摇头道:“是一位魔修无意中得到的,我们也是从他手中抢来的,存放在什么地方我们也不知道,那地图我们也没有看懂。我知道的就这些,姓钟的,老子知道的都说了,老子知道你不会放过我,给老子一个痛快!” 噗!钟离哙出手干净利落,手肘一横,倒提的宝剑便一剑削飞了那魔修的脑袋。 鲜血狂喷之际,又是反手一剑劈去,一颗飞出的四品内丹落在了钟离哙的手中。 苗毅眉头动了下,一看这大胡子的动作就知道是斩妖除魔干顺了手的人。 钟离哙又摸出了那颗金属球,稀里哗啦摊开在手中,盯着上面的地图嘀咕道:“竟然是六大奇功之一的大魔无双诀。” 苗毅问道:“什么是六大奇功?” “你连这都不知道?”钟离哙有些诧异上下看他一眼,目眺远方回道:“如今两大至尊之前原本是四大至尊,其中佛主、青主和白主是结拜兄弟,在兄弟三人崛起之前,这星空中的霸主就是六道至尊,分别是妖、魔、鬼、道、人、佛,六人各自创立一套奇功,分别为万妖**、大魔无双诀、阴魂通阳诀、无量**、九重天、极乐心经。六道至尊后来被佛主三兄弟击败取而代之,六道至尊的修炼功法自然也跟着消失了,没想到现在又冒出一部地字部的大魔无双诀。” 苗毅嘴巴张的能塞进拳头,实在是太震惊了,这六大至尊修炼的功法竟然和小世界六圣修炼的功法同名,若是一两部同名还说的过去,这他妈六套功法的名字全部吻合。 开什么玩笑?六圣修炼的功法竟然是大世界上一任六位霸主所修炼的功法?有没有这么夸张?他多少也算是和六圣功法交过手,貌似也没有厉害到多夸张的地步吧? 这怎么可能?六大至尊的修炼功法竟然在小世界出现了?苗毅怎么都想不通,虽然知道六圣修炼的功法是来自大世界,但是怎么都没想到来头这么大,关键是六圣修炼的功法没自己想象的那么厉害。 “你那什么表情?”钟离哙突然盯着他问了声。 苗毅咽了咽口水,又请教道:“这大魔无双诀所谓的地字部是什么意思?” 钟离哙嗤声道:“这还用说么,按照各门派传法的阶段,肯定是有人将大魔无双诀分成了天、地、人三部,第一部是人字部,第二部是地字部,最高级的应该就是天字部了。” 这一瞬间,苗毅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件事情,六圣的功法是从幽冥龙船上得到的,而六圣一直都想找到幽冥龙船,难道六圣修炼的是人字部功法,难道六圣寻找幽冥龙船就是想找到后面的地字部和天字部功法? 他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这东西不能留,一旦落到魔修手中,是我正道的灾难。”钟离哙手中宝剑一提,就要劈了这地图。 “慢着!”回过神来的苗毅突然推手阻止一声。 钟离哙斜眼看来,“怎么,你想得到这大魔无双诀?就算真的藏有地字部大魔无双诀,你没有人字部的功法打基础,怕是也没办法修炼。又或者说,你想拿这东西去天庭邀功?” 苗毅忙摆手道:“我绝没这意思,只是怕前辈上当,前辈就不怕刚才这魔修是故意胡说八道,其实就是想前辈毁了这东西?消失了那么多年的大魔无双诀,突然说出现就出现了,前辈不觉得蹊跷吗?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有大魔无双诀,那存放大魔无双诀的地方难道就没有别的东西?当年的魔道至尊啊!存放功法的地方很有可能藏有什么宝物,若有什么降妖除魔的至宝,前辈难道就不想得到?” 钟离哙目光一闪,的确是被他说的有点心动了,不过旋即冷哼一声,“我管他真的假,总之这东西一旦流传出来绝非好事,现在毁了正好以绝后患!” “你若毁了反而是留下了后患!”苗毅再次出声阻止。 “哦!”钟离哙斜睨,“怎讲?” “机缘巧合这东西讲不清楚的,该出世的东西前辈就算毁了也没用。前辈毁了这东西,难道就敢保证以后藏宝之地不会被人无意中碰到闯入?”苗毅反问。 钟离哙淡然道:“不能保证!” 苗毅苦口婆心道:“这不就结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前辈去找到它,直接将那部功法给毁了,而不是毁一份地图,毁一份地图有什么用?直接毁了功法才是真正的以绝后患。” 钟离哙突然喝道:“你如此着急保这地图是何居心?” 第八四六章 血妖 苗毅反问,“前辈说我是何居心?” 钟离哙稍怔,“呸!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你敢说你不是觊觎这功法?” 苗毅叹道:“功法不功法不是我关心的,我也没兴趣修炼魔功,我关心的是藏功之地有没有别的宝物,前辈如果不弃,晚辈愿出把力助前辈戡破宝图,到时候前辈吃肉,留点汤头给晚辈就行,前辈意下如何?” 钟离哙:“说的比唱的好听,怕是在拖延时间好向天庭报信吧?” “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过。”苗毅手一推,旋即往地上一指,“那些妖魔晚辈也杀了不少,我只捡我应得的部分,这藏宝图怎么弄随前辈的意。” 说罢往地上飞去,开始清点战利品,实在是也不敢再继续纠缠藏宝图了,这大胡子各种坏的可能都想到了,再说下去怕人家杀人灭口。 果然,钟离哙闪身落在了他的身后,掌心老茧在剑身上摩擦出沙沙声,“你就不怕我杀你灭口?” 苗毅心头警铃大作,可自己在人家手下实在是不堪一击,表面上依旧平静搜刮战利品,淡然道:“前辈不会杀我。” 钟离哙冷哼道:“你以为你是天庭的人我就不敢动手?” 苗毅闪身又飞到前面一具尸体旁,“和我是不是天庭的人无关,前辈若真会杀我就不会救我,前辈救我时未曾多问过我的身份,就说明前辈不是个滥杀无辜的人。何况前辈杀我也没用。那些追杀前辈的妖魔并未杀干净,前辈手上有这东西迟早要泄露出去,其次就算我向天庭告状又如何?天庭无非是逼前辈交出东西。天庭如果找到宝藏,估计也不会再让第二个魔道至尊出现给自己找麻烦,搞不好一样会毁掉地字部的功法。总之不管是逃走的那些妖魔泄露了消息,还是天庭知道了消息,首先要做的就是逼前辈交出藏宝图,前辈若说毁了藏宝图别人只怕也未必会相信。前辈若想安生,要么当着索取之人的面毁掉。要么交出去,杀我一无名小卒有什么用!”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厮!”钟离哙哼哼一声,不过终究是收了手上的宝剑。闪身落到斩杀的尸体旁,也开始搜刮起战利品,这东西没人会错过不要。 苗毅偷偷瞥了眼,心中缓缓松了口气。 两人一路收拾去。苗毅不敢多占。只去捡自己一路杀来之地的战利品,钟离哙则是把妖魔追杀的到处是,自然是散开了到处捡。 这里把属于自己的捡的差不多了,苗毅便停了下来,等着另一位回来,也不知道那大胡子会不会带自己离开。 没有抛弃他,大胡子回倒是回来了,不过却是一脸神情凝重。闪来一把拖了他的胳膊,拖着他急速贴地飞行。并且有意借助地势的掩护。 苗毅察觉到了不对,问道:“前辈,怎么了?” “来了高手,我不是人家的对手!”钟离哙可谓一脸焦虑。 苗毅亦是心中咯噔一下,连对方金莲七品的修为都如此忌惮,来人的实力可想而知,“不如让晚辈穿上天庭的战甲试试?” “少卖弄你天庭的身份,忘了之前那些妖魔追杀你?别以为你是天庭的人就没人敢动你,天庭的身份一个人在外面瞎逛可能死的更快,没外人看到的时候人家照杀不误,噤声!”钟离哙让他闭嘴。 苗毅只好闭嘴,心里在咒巫行者祖宗十八代,把自己给送这里来,接连撞上倒霉事。 不过回头一想,还真怪不得人家巫行者,若不是自己抢了杏园,也没必要绕这么远,也就遇不上这些麻烦,说到底根子还是出在自己身上,怪不得任何人。 正胡思乱想着,胳膊突然一紧,拖着他贴地飞行的大胡子突然拉着他紧急停下,两人刹在了一座湖畔。 碧波湖畔,一个浑身艳红的红裳女子正坐在湖畔的石头上洗头,**玉足雪白半泡在水中,一头乌黑如瀑长发漂洗在清澈湖水中,纤纤柔荑轻轻挥洒着水珠搓洗,说不出的柔美妩媚,只是看不清正脸,不知道长什么样。 苗毅好奇,却发现大胡子一脸警惕,拉着他胳膊慢慢往后退去,尽量轻声,似乎想尽量避免打搅那个洗头的女子,此举顿时令苗毅暗道糟糕,明白了那个女子不是善茬。 哗啦啦!周围突然土石崩飞,冒出数不清的血藤,如鞭子般缠了过来。 大胡子立刻拖了苗毅冲天而起,却是晚了点,两人的双脚已经被血藤给缠住了,迅速被拖回地面,还有数不清的血藤往两人身上攀爬,似乎要将二人给淹没一般。 苗毅差点被勒的窒息。 砰!一道寒光闪出,大胡子的飞剑破开缠身的血藤,在两人脚下嗖嗖飞旋一圈,将纠缠两人的血藤顷刻间给绞断。 嗡!斩断的血藤突然化作飞灰,周边数不清的血藤亦急速缩入了地下。 “来了就不要走了。”一道如铃声般清脆的女子欢笑声咯咯从湖边回荡而来。 只见湖边洗头的女子站起,将垂洗的如瀑秀发向后回头一甩,提了宝枪在手的苗毅还想看清对方长什么样,谁知对方悄然消失在原地,却突然出现在两人的面前,近在咫尺,一张朦胧的脸,差点和两人的脸贴在一块。 此举差点吓死胆小的,吓的两人急速暴退,大胡子下意识一剑劈去。 唰!劈中的却是一块红纱,红纱对半分开飘走,后面站着一个红裳女子,红裙缥缈随风摆荡,一大块红纱蒙住了整个人,裹着人的红纱随风飘啊飘,只露出了一双雪白玉足和葱玉般白皙双手。乌黑秀发不时从蒙身的红纱后面飘荡露尾,却看不清这个女人的脸。 若无惊险,任谁都想透过轻薄红纱看清后面的脸长什么样。一张蒙着红纱的曼妙曲线给人无尽遐想,蒙着的线条柔美,总感觉红纱后面的脸蛋一定很漂亮。 大胡子却是挥剑指去,厉声道:“血妖,上次被你从我师兄手下逃过一劫,还敢出来为非作歹!” 红纱女子柔声道:“那是柴郡自己没本事留住我,你放心。我迟早将柴郡炼成血丹去陪你们!” 唰!钟离哙手中阔剑突然如霹雳般雷霆斩出,可谓偷袭。 红纱女子挥手一甩,一道红绸甩出。如神龙摆尾,又如软鞭,咣!拍在斩来的飞剑身上,直接将已经斩到她面前的飞剑给打飞了出去。 钟离哙一把抓回飞剑。见偷袭失败。扭身扯了苗毅急速逃去。 红纱女子妩媚挥袖,双手后背,整个人顶着红纱直立推进,从容的很,快速追来。 嗖嗖嗖!身后更是飞出一道道红绸,或从逃窜二人的头顶飞过,或从二人的脚下钻过,两侧亦有迂回包抄。 转眼间。两人几乎就被遮天蔽地的红色所包围,苗毅大惊。从未见过这般打斗方式,不知那个所谓的‘血妖’是什么修为。 眼看前方的缺口要被红绸给锁拢,仅剩的几道缝隙也在飞快闭合。 “不好!是血魔阵!小子,抓紧我的腰带!”钟离哙急呼一声,苗毅赶紧出手抓紧了他的马甲腰带。 只见钟离哙双手揉搓着阔剑在胸前急速翻滚,一股澎湃到令人窒息的法力如龙卷风般轰向四面八方,钟离哙突然单掌一送,打在龙卷风的末端,旋转的飞剑立刻携带雷霆之音,轰隆而出,杀向那即将封闭的缺口。 空中牵扯翻滚的一条红绸突然蜿蜒回头,化作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大血蟒,迎着射出的飞剑强行撞去。 轰!爆炸声久久回荡,似乎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内。 血蟒自寻死路,被飞剑给斩了个粉碎,化作了血雨。 同一瞬间,几十条红绸齐齐化作巨大血蟒攻来,从四面办法攻来。 “斩!”面目狰狞须发皆张的钟离哙双臂连甩,不断做出如刀切西瓜般的动作。 飞剑顷刻间翻滚而回,如天剑般,拖曳着寒芒,四处飞斩,将围攻的巨大血蟒给斩了个痛快,杀的四方血雨挥洒。 嗡隆!四面八方的红绸在这时突然崩溃,崩溃成了血海,红光融融。 苗毅环顾四周,发现两人已经被血海包围,那个血妖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周围充斥着血腥味,吸了两口进肺腑中竟然令人心神晃荡。 钟离哙却是霍然回头看向之前突围的地方,发现缺口已经彻底被封闭,可谓双目欲裂。 “小子,这不是外面的空气,吸多了会要命的,屏住呼吸!”钟离哙回头喝了声,单掌指掐法诀,弹指间打出一道毫光,打在了飞来的飞剑身上。 飞来的飞剑骤然变大了几倍,浑身紫光闪闪,一个甩尾到了两人面前,钟离哙反手一抓苗毅肩膀,双双跳上飞剑。 钟离哙一手扶着苗毅的肩膀,助他稳住身形,一手做剑诀挥手一指,指向了血魔阵最后封口的地方。 飞剑载着二人如流星嗖一下窜出,速度太快,差点把苗毅给扔了出去,幸好有钟离哙施法压着他。 轰!强大的震撼力道令苗毅头晕目眩,飞剑载着二人强行轰开了血海,前方出现一个洞口,能看到外面的光明世界。 钟离哙大袖连甩,撞击之下速度稍缓的飞剑再次提速,朝着那个洞口冲去。 谁知那洞口突然一转,像颗棋子在棋盘上被人推走了一般,眼前又是红融融的血海。 指掐剑诀护在身前的钟离哙挥手指向那远逝的洞口,飞剑迅速弧线飞行,载着二人快速追那逃离的洞口。 第八四七章 卖空气的 (有事,今晚无加更) “前辈,那个洞口是出口吗?”苗毅在后面问道。 “这是血妖的法宝血葫芦,可以驾驭血魔阵吞噬人,血妖和我师兄对战时被我师兄一剑斩掉了葫芦口,令这法宝留下了破绽,无法封住出口。大阵封闭时最后闭合的地方必然是出口,赌了一把,没想到堵对了,现在必须追上出口,一旦彻底隐藏在了茫茫血海中,想再找到出口就难了,势必会被困在血魔阵中,凭我们的能力出不去,只有死路一条。” 钟离哙话音刚落,血海中哗哗,又钻出几条血蟒,张着血盆大口,獠牙吐信,扫动柱子般粗的身躯,凶猛扑来。 驱剑指的钟离哙迅速变指为爪,脚下飞剑翻腾而起,抓入手中,一手拖着苗毅,一手持剑连劈快斩。 轰隆隆声中,扑来的血蟒悉数尽诛,两人从血雨中急速冲出。 然而被这一阻拦,哪里还能看到洞口的影子,钟离哙不甘心,引剑在前,拖着苗毅继续朝刚才的追击轨迹狂追。 足足追了快一个时辰,两人始终在血海中飞行,一望无际,空中是血云。 两人最终停在了空中,满眼红融融血光,钟离哙环顾四周叹息一声,“你我怕是出不去了。” 苗毅倒是毫无怨言,想到刚才对方一直带着自己不离不弃,没有扔下自己不管,也忍不住叹了声,“是我连累了前辈。若不是为了救我,前辈也不会跑到血魔星来。” 自己主动承认了,不像一开始怪人家连累了自己。不过还是忍不住一问。“前辈为什么要救我?” 钟离哙大手一挥,“没有为什么,我天行宫在混乱之地屹立无数年,降妖除魔保护人类是本门的宗旨,只要不是大奸大恶之辈,不管你是不是天庭的人,也不管你什么身份。我们都会救,不过终究还是没能救得了你。你若真有心感谢,以后就多做点避邪守正的事。所谓魔消道长,正义的力量多一分,邪恶就会少一分。” 苗毅哭笑不得道:“我现在倒是想做点避邪守正的事,可那也得我出去了以后再说吧?前辈究竟能不能出去?” 钟离哙环顾左右叹道:“这血魔阵不知道吞了我天行宫多少同门。凭我们的实力。是出不去了。” 苗毅对破阵破法宝之类的可谓有了点心得,无他,就是手上的螳螂,当即说道:“前辈,不要气馁,只要是阵法就必然有阵眼,只要找到阵眼,一定能将其破之。” 钟离哙道:“血葫芦的本体就是阵眼。只要破了血葫芦自然就能破了血魔阵,可是身陷这血魔阵中。压根就无法找到找到血葫芦的本体,如何破之?”回头又问,“你怕不怕?若是不怕,你我还是分开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血葫芦隐藏的破绽出口比较实际。” “好!”苗毅点头应下。 见他答应的果断,没有丝毫惧怕之色,钟离哙不由目露赞赏,从这点可以看出是个心智坚毅之辈,当即提醒道:“记住,如果看到里面的血尸,不要去招惹,你修为不行,别给自己找麻烦。” 苗毅问:“什么血尸?” 钟离哙道:“和我们一样被收进来的人,被这血魔阵给炼制成了血尸,供血妖驾驭。” 苗毅:“难道血妖也想把我们炼制成血尸?” 钟离哙:“我的修为炼制成血尸只有紫莲的实力,你就更不堪,这样的血尸对她来说助力不大,十有**如她所说,要把我们炼制成血丹。” “血丹是什么?” “对血妖来说和仙元丹差不多的东西,不过一颗血丹比之仙元丹所蕴含的灵气大的多,根据被炼制之人的修为来决定,一般人无福消受,一旦服食了必然会成魔受她操控。这东西也只有她能享受,她就靠这东西来修炼。” “如此说来,这血魔阵中被炼制成血尸的人,修为岂不是都在彩莲境界以上?” “不错。” 苗毅震惊道:“血妖修为究竟几何,竟然连彩莲境界的人都能收服?若真是如此,我们就算逃出了血魔阵岂不是也无法逃过她的毒手?” 钟离哙抬手打住,“多虑了,血妖的修为虽比我高,也仅是金莲九品,还不到彩莲境界,又如何能收服彩莲境界的修士。这血葫芦本是血魔老祖的东西,血魔老祖被我天行宫长老给斩杀后,这血葫芦不知道怎么落在了她的手中,受了她的操控而已。里面的一些血尸都是当年的血魔老祖留下来的,并不是她的能耐,只要能破了血葫芦,我们还有机会逃走。” 说罢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下面,然后指了指自己又指指上面,示意苗毅去下面,他去上面。 苗毅会意点头,两人当即分开,一上一下飞离。重新披甲,手持长枪的苗毅很快遁入了下方的血海之中,浓郁的血腥味就算是屏住呼吸似乎也能闻到,隐隐动摇人的心神,必须集中精神稳守心智才行。 没办法,大胡子说了,这里的空气不能呼吸,否则会死人的。可是对人体来说,呼吸不仅仅是口鼻的事,身上的毛细孔也同样会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呼吸,一时大意了,忘记了施法封闭毛细孔。 苗毅迅速施展星火诀荡涤,果然有效,隐隐渗入五脏六腑的血煞之气飞速扫除了,身心重新变得清明起来。 有一点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修炼的星火诀对付一些邪魔歪道的东西还真是有效,向来是药到病除。 这时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解除了封闭,试着吸了些血煞之气到体内。 这一试立刻让自己心神荡漾。有点神志不清,最主要的是,浑身的血气立刻有点不受控制。体内的血液似乎要流失出去,似乎要从毛细孔中渗透出来一般。 苗毅大惊,好厉害的邪气,怪不得大胡子让闭住呼吸,迅速施展星火诀荡涤,很快又将身体和心神重新稳定了下来。 确认了星火诀能克制这邪气,他也就放心了下来。继续往血海深处潜去,睁开法眼四处搜寻,希望能找到出去的洞口。 穿行在血海中没太久。前方透射出朦朦光亮,苗毅心中一喜,加快速度飞去。 钻出血海,眼前豁然开朗。发现自己又站在了血海的海面上。上空依然是大片的血色浮云。 看看四周,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只是这血海中没有参照物,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空中的异动让他抬头看去,只见一道人影从血云中钻出,不是别人,正是大胡子钟离哙。 钟离哙见到下面的苗毅亦是一怔,迅速闪身飞了过来。 被类似大阵困过不止一次的苗毅苦笑道:“大胡子前辈。我们怕是困在了一个无限循环的阵法中。” 钟离哙点了点头,“这里面的情形果然如我师兄柴郡所说的那般。” 苗毅奇怪道:“莫非你师兄也在里面被困过?” 钟离哙瞅着四周再次点头。 苗毅略显狐疑。“那也就是说你师兄曾破阵离开过,难道你师兄没告诉过你怎么脱困?” 钟离哙:“我师兄脱困并非是破阵,而是这血魔阵奈何不了我师兄,因我师兄身上有一块‘天星化邪珠’,能抵御这血煞的侵蚀,可在这血魔阵中自由呼吸,在此间被困了三百年丝毫无损。血妖一时不察,以为我师兄已经被炼制成了血丹,再次开启血葫芦收人时,被我师兄趁机杀了出去,一剑斩毁了封堵血葫芦的瓶塞,血妖也被我师兄给打成了重伤,差点命丧在我师兄柴郡手上,奈何这血妖的血遁**实在是厉害,还是让她给逃掉了。” 苗毅眼睛一亮,摸着下巴道:“也就是说,只要我们不受血煞的影响,哪怕就算困在这里面也没事?” 钟离哙道:“谈何容易,我最多能隔三天不呼吸,你能隔几天?一旦在此间呼吸,受了血煞的影响,不但体内的鲜血会慢慢渗出流逝,就连法源中的修为亦会流逝出来供养这血魔阵。若是打斗消耗太大,一口气我连三天都坚持不了。” 苗毅立刻抓出一大把储物戒,“我知道前辈修为高深,换口气所需巨大,不过很不巧,为了安全起见,晚辈凝缩存储了大量的空气,估计给前辈用个几年没问题。” 钟离哙立刻抓到手中一检查,将所有储物戒扫了遍后,顿时惊喜莫名,岂止是够用几年,用上个十年也没问题,也就是说哪怕在这里面困个十年也没关系,旋即又有些愕然,“你小子存这么多空气干什么?怕是够你使用个上百年吧?” 苗毅自然不会说自己是为了防备巫行者怕被巫行者突然抛弃在星空,所以提前做了点有备无患的准备,干笑道:“有备无患嘛,晚辈修为较低,一个人在星空中游荡怕迷路,所以多准备了些。” 钟离哙顿时哈哈大笑道:“储备的好,储备的太好了!我身上倒是存有一个月的,本以为足够去星空所知区域的任何地方,谁知困在了这里,还正愁万一出不去一个月后要死路一条,这下好了,有这么长时间,我们可以慢慢想办法找出路。我拿一半好了,多的你留着,不够用的时候再说。”他伸手抓了一半走。 “不用不用,前辈留着用,我这里还有。”苗毅将所有储物戒塞到了他的手中,又抓了两大把出来给他看,“晚辈储备了五百年的用量,前辈若是不够用了再找我要。” “五百年…”钟离哙目瞪口呆,神情抽搐道:“你小子不会是卖空气的吧?” 第八四九章 不得好死之地 (家里有事,耽误了更新,具体原因不说了,嘴损的人太多,怕遭诅咒,只能一声抱歉!) 要是突然冒出个巫行者那样的人不断免费帮你们,你们也得小心谨慎,五百年老子还怕出事的时候不够用!苗毅心里嘀咕,表面呵呵道:“前辈说笑了,空气这东西我愿卖,别人也不愿买啊!当然,要是碰上目前这种情况卖给前辈估计也能卖点钱,可我又不是你的对手,真敢卖的话,估计被抢的可能性比较大。” 钟离哙乐了,挥手道:“咱们再继续散开了找,找到后记住大概的方位,不要打草惊蛇让出口又挪走了,回头告诉我,你一个人突不出去。我这边,你那边。”伸手左右指了指。 苗毅点点头,两人再次分散开了寻找,这次换了方位,一个往左边去,一个往右边走。 诚如苗毅意料的那般,这血魔阵果真是无限循环,和钟离哙背道而驰,结果却是数次相遇。 于是两人又散开漫无目的的各自去寻找,四处搜寻,然而那见鬼的葫芦口也不知道藏哪去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倒是在血海中找到一片白色浮云,凑近一看才发现是一片白骨浮云。 数不清的白骨,人骨及各种兽骨漂浮在血海的一个层面,真正犹如一片连绵浮云一般,参差不齐连绵堆积,看着骇人,也不知道这血魔阵究竟吞噬了多少性命。 沿着白骨浮云边缘一路飞去,一处白骨如山的堆积之地引起了苗毅的注意。靠近一看,多少一怔,发现钟离哙已经先到一步。正站在白骨浮云之上。 堆积如山的白骨上,上百名枯瘦的男女盘膝打坐在骨山上,一个个浑身肤色鲜红,像是被血染过,由上到下盘坐,犹如守护着那座骨山,骨山的缝隙之中隐隐渗透出瘆人的诡异红光。 空中血云在骨山上空盘旋。一道红雾如龙卷风般注入骨山之中。 苗毅飞身落在了钟离哙身旁,正要上前一步,钟离哙却横臂一拦。传音道:“不能再靠近了,柴郡师兄说过,一旦靠近百丈之内,这些血尸立刻会群起进攻。” 苗毅当即不敢再往前走了。审视着那些通体血红的男女。“这些人都是血尸?” 钟离哙点了点头,伸手指向白骨山上的一个老头,“那人是我师叔,一生降妖除魔无数,想不到最后遭了血魔老祖的毒手,成了这血魔阵的爪牙。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天行宫长老才追杀血魔老祖不放,最终将其给斩杀!” 苗毅唏嘘一声。环顾四周叹道:“是该杀!这得杀了多少人,才有这累累白骨和无边血海?” 钟离哙道:“你找个地方躲起来。” 苗毅一怔。“干嘛躲起来?” 钟离哙再次指去,“我要将这些血尸给毁掉,不能再让他们出去作恶。” 苗毅狐疑道:“按你说的,这些血尸可都有着金莲以上修为,你有把握打赢这么多血尸?” 钟离哙摇头道:“没把握也要试一试,我不能让师叔继续成为妖魔爪牙为虎作伥,我要将师叔给兵解,让他脱离苦海。” 没把握也要试?开什么玩笑!苗毅瞪大了眼睛,你让我躲哪去?再怎么躲都还在血葫芦内,这些血尸不比我熟悉血葫芦内的情况?随便来一个我也吃不消啊!你这是想害死我吧? 当即一把抓住了钟离哙的胳膊,赶紧劝道:“大胡子,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钟离哙回头问:“为何使不得?” 苗毅义正言辞道:“你如果有把握我不拦你,可如果没把握就万万使不得。大胡子,你想过没有,你杀了这些血尸又能怎样?完全是治标不治本,血妖还可以再炼制其他爪牙,只有想办法出去宰了血妖,才是真正治本的办法。” 见他要出言反驳,苗大宫主又重重用力压了一下他的胳膊,“大胡子,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降妖除魔也不能乱来,不能留待有用之身只能是道消魔长,你师兄柴郡就比你理智,否则他为何不铲除这血魔阵中的血尸?” 总之就一句话,无论如何也要说服大胡子,可千万不能乱来把自己一条命也陪着他搭进去,家里还有如花似玉的尤物老婆等着他回去一起睡觉呢。 听他搬出了师兄柴郡,钟离哙一阵默然,想想觉得苗毅也的确说的有道理。 两人回头又继续去找出去的洞口。 就这样折腾了足足一个月,在血魔阵内翻来覆去倒腾了不知道多少遍,根本就找不到。 再次碰头后,钟离哙叹道:“我终于明白师兄为什么会在这里被困三百年了。小子,想出去怕是还要闹一闹,只要想办法杀光了里面的血尸,血妖必定坐不住,才有可能开启血葫芦,那时说不定有一线生机。” 苗毅不赞成,劝道:“大胡子,你可要想清楚了,这血魔阵除了血尸,阵法本身还有杀招。你师兄能静待机会,我们为何不能等待,不到没有退路,不能冒那险,反正我们在里面待个几十年不成问题。” 他也想冒险出去,他也不是怕冒险的人,可这对他来说压根不是冒险,随便来条血蟒他就够呛,摆明了是送命的事情,他又没大胡子那修为,焉能干这傻事。 最重要的是,大胡子自己都没一点把握,大胡子若是死了,自己就更别想出去了。 “等?”钟离哙眉头一皱。 “对,等,既然咱们破不了阵,就等机会。实在不行了,咱们再拼命冒险,权当是闭关修炼了。”苗毅说着又抓了把储物戒塞他手中,里面全是凝缩的空气。 钟离哙默然无语,算是答应了。 苗毅回头又摸出了一只星铃,准备和云知秋联系一下,免得她担心,至于其他的也顾不上了,先保命要紧。 谁知钟离哙瞥了眼,好笑道:“这里是血妖的世界,和外界联系不上的,困在这里面便斩断了和外界的联系,星铃只有在不受束缚的情况下才能使用,否则血妖焉敢留我到现在,一旦我和师门联系上了,师门知道我落在了她手上必然会派人来相救。若非如此,我师兄也不至于在血葫芦内被困三百年!” 苗毅愕然道:“这么说你也有星铃?那你被那群妖魔追杀的时候没和师门联系一下求救?” 钟离哙道:“联系了,不过将那群妖魔杀跑后,我又回了消息,告知危险已经解除了。” “……”苗毅无语了,他不甘心,依然施法摇动星铃和小世界那边联系,然而怎么摇都没反应。 “别浪费精神了,没用的。”钟离哙嘿嘿一声。 确实没用,折腾了一整天没反应的苗毅只能是罢手了。 两人随后再次找到那片白骨浮云,钟离哙盘膝坐在了累累白骨上,翻手抓了颗仙元丹出来,正要拍进嘴里之际,顿了顿,扭头看向苗毅,见苗毅正眼巴巴看着自己,拿着仙元丹的手一伸。 苗毅狐疑,问道:“什么意思?” 钟离哙再次伸了伸手,“给你!当是买你空气的,多了没有,我自己也不多,得留着自己用。” 一颗仙元丹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苗毅很想拿颗仙杏出来给他看看,伸手推掉了,“我空气虽然不值钱,可也要分时候,困在血魔阵内空气比仙元丹值钱,值条命。我这人不喜欢欠人人情,你救了我一命,现在两清了。” 钟离哙哑然失笑,懒得跟他啰嗦,直接拍进了嘴里,结果一回头看到苗毅蹦进了血海里,也只是瞥了眼,双掌扶膝,开始闭眼修炼。 钻入血海中的苗毅查看过四周后,迅速拿出仙杏来狂啃,一口气啃下了二十个,打了个饱嗝,再看看四周,幸好这里血腥味浓郁能掩盖掉仙杏的香味,随后拍了拍撑大的肚子,回到了上面的白骨浮云上,不过却跑远了,跑到了钟离哙看不到的地方,也盘膝坐下了修炼。 一颗仙杏够他吸收五天,二十颗足够他吸收一百天。 钟离哙可没苗大宫主那么好的福气,他修为高,吸收灵气的速度快,一颗仙元丹不够他吸收一会儿的,十几天后身上的仙元丹就全部耗尽了,开始抓出一把把固元丹往嘴里扔,不时把储物戒顶在鼻子上猛换上一口气。 等到固元丹也耗的差不多了,他有点坐不住了。 不是他不想修炼,而是这里没办法修炼,也明白了自己和自己师兄柴郡的差距。 跑去找苗毅,结果见苗毅还在那老神在在的盘膝修炼。 苗毅睁开眼看着他,问道:“为什么不修炼了?” 钟离哙回道:“没办法修炼,丹药用完了。” 苗毅诧异道:“这里的灵气比外面还充沛,没丹药也能修炼啊,修为到了你这个地步,就算不使用丹药辅助,吸收天地灵气的速度也是很快的吧,积少成多啊,安心修炼吧。” 钟离哙斜眼道:“你能吸收到?” 苗毅顺口道:“能吸收到啊,这么充沛的灵气浪费了多可惜,怪不得你师兄能在这里面躲三百年,这里简直是修炼的福地。” 钟离哙呸了声,“狗屁的福地,是不得好死之地才对,灵气是充沛,都是死人身上炼制出来炼制血丹的,和这里的血煞混在了一起,我找死才去吸收。我师兄身上有‘天星化邪珠’,能化掉血煞之气,他当然能吸收,我…”说着一愣,再次问道:“你能吸收?” 第八五零章 步柴郡后尘 (今日无加更) 此话一出,苗毅有些傻眼,心里在暗叫糟糕,责怪自己怎么忘了这遭,后悔自己把话说早了,干咳一声叹道:“哎!你忘了我说过么,我说了我不是天庭的人,我是无相星正气门的人,正气门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一身正气,不怕这邪魔歪道,区区血煞还奈何不了我。” “还有这样的事?”钟离哙奇怪道:“那你怎么会有天庭的制式战甲?” 苗毅道:“是这样的,我们正气门在天元星的天街上有一家商铺,某个天庭的人缺钱用,暂时拿了战甲典当,回头人家要拿钱赎回去的,你真当是我的啊!” 钟离哙嗤之以鼻道:“少来这套,你们正气门开的什么商铺,连这东西也敢收?” 苗毅道:“正气杂货铺,什么东西都收。” “杂货铺?”钟离哙愕然,“真的假的?世俗才搞杂货铺吧?” 苗毅鄙夷道:“少见多怪,我们杂货铺生意好的很,你若不信,回头我带你去看看,若有一句假话,你把我脑袋摘走。” “如果真有,那还真要去见识一下。你们杂货铺背景很大吗?连天庭的制式战甲也敢收?”钟离哙好奇道。 “你当我们愿意收啊,碰到了横的,人家需要钱,你不收还不行,这东西收来你也不敢卖,回头人家把东西拿回去你也不敢不给,摆明了就是讹我们。”苗毅装出一脸悲愤。 钟离哙拍了拍他肩膀。表示理解,以示同情。 终于糊弄过去了,苗毅刚松口气。谁知钟离哙盘膝坐在了他的侧面说道:“既然你们正气门的功法有如此奇效,那就顺带着帮我一把,这里灵气如此充沛,的确不好浪费了,捎带上我一起修炼。” 苗毅无语,这大胡子摆明了是想试探自己的话是真是假啊! 没办法,一掌摁在了他的肩膀上。施展星火诀帮人家过滤掉吸收进来的血煞之气。 钟离哙开始还不敢放开,只是尝试着在自己的可控范围内稍微吸收了一点含有血煞之气的灵气,结果发现苗毅真的能帮他过滤掉。顿时啧啧称奇道:“果然神奇。” 接下来就不客气了,放开了吸收,这里的灵气的确充沛,不吸收浪费了。更让他意外的是。可以自由呼吸这里的空气。不需要动用储物戒里的,也就是说,在这里呆多久都没问题。 他现在明白了,怪不得苗毅敢静候机会,感情是有恃无恐。 苗毅拿他也没办法,不帮他不行,怕这家伙不能静心修炼耐不住性子又乱来,又闹着要去降妖除魔把自己的小命搭上。只能一直捎带上他,自己默默消化腹中仙杏中蕴藏的大量灵气。 不过还是免不了提醒一声。“大胡子,你不会趁机窥视我的修炼功法吧?” “我呸,你小子把我当什么人了!你是死人吗?我法力若是往你体内查探你能不知道吗?”钟离哙不屑一声。 “呵呵,跟你开个玩笑。”苗毅岔开话题道:“大胡子,咱们也不能放弃搜寻,每隔短时间还是去找找出口吧。” 钟离哙对此没意见。 于是每等到肚子里的仙杏消耗殆尽,苗毅就会收手,借着去找出口的幌子,又往肚子里狂啃上一堆仙杏。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年年过去,转眼就是八年后,加上之前的修炼累积,苗毅悄无声息顺利突破到了紫莲二品,只是眉心抹着灵隐泥,表面上看不出来。 不过钟离哙察觉到了他法力的不正常波动,也是有经验之人,回头看了眼,问道:“你小子突破了?” 苗毅点了点头,心里有了警惕,看来下次突破的时候若是还没脱身,得要去找找出口。 突破了之后免不了测试一下自己吸收灵气的速度,消化仙杏的速度果然提高了,缩短到了差不多四天一颗。 然而想要突破到紫莲三品所需的下品愿力珠按照推算已经达到了十三亿多,折算成仙杏来算的话,需要一千三百四十多颗,所需时间将近要十五年。 想测试一下消耗愿力珠的速度,不过有钟离哙在,想想还是熄了这个念头。 岁月无情,两人被困血魔阵中比起钟离哙的师兄柴郡好不到哪去,有过之而无不及,一转眼就是三百多年后。 钟离哙的修为太高,靠吸收这点灵气压根没什么长进。 倒是苗毅,经过近三百二十年的修炼,修为已经突破到了紫莲九品,可谓是被逼无奈之下老老实实进行了一场长时间的修炼。 从未如此安心修炼过这么长的时间,在小世界的时候还有官场上的事物要应付,譬如岁缴之类的,这里你就算想跑出去应酬也无门。 修炼一路顺风顺水,就是在紫莲四品、五品和六品的时候出现了怪事,四品两天消耗一颗仙杏,五品每天消耗一颗,六品一天消耗两颗,可是往上突破的时间都是二十九年多,都是花了近三十年的时间,这三级往上突破的时间花了一模一样多。直到突破到了七品后,消耗时间又开始往上增加。 到了紫莲九品后,苗毅想一口气突破到金莲境界,按照推算,九十四年时间应该够了,可是花了九十五年时间依旧不知何时能突破。而且青莲突破到红莲的状况又出现了,那种欲突破又突破不了的情况又出现了,折腾的人欲仙欲死。 苗毅心中苦笑,青莲到红莲是纵横境界到御空境界的跨越,紫莲到金莲则是御空到飞天境界的跨越,这捅破窗户纸的一步之遥不知道让多少人抱憾终身。 到了这一步,他也不想再试了,想试也没东西试了。 原本在紫莲一品的时候,他就估算过,估计成熟的仙杏要十七万多颗才能达到突破金莲的门槛。他手头上本来有二十三万的样子,给了云知秋十万,手头上就只剩下了十三万多点。 临走前,也担心自己出事会回不去,想想又给云知秋留了三万,琢磨着再加上四方宿主给的新婚贺礼一人一万的四万,十七万多应该足够云知秋突破到金莲境界了,毕竟云知秋本就有紫莲四品的修为,手头还有大量的愿力珠。 如今他手头上的十万颗成熟仙杏用完了不说,半熟不熟的加上青涩的小青皮,差不多三十七万颗难以下咽的也被他啃完了。足足用了三十七万多不成熟的仙杏才堆了那七万多的缺口。 苗毅现在想想都觉得自己抢劫杏园是造孽啊,再加上四方宿主手里的,这么多不成熟的若是等到成熟了无论是效果还是价值得多大。 手头上的愿力珠倒是还有些,不过想跨过金莲境界的门槛估计是九牛一毛。 现在每天吸收成熟仙杏的速度已经达到了五颗,等于每天能吸收五百万下品愿力珠所蕴含的灵气,手头上的那一两百万下品愿力珠实在是不够瞧的。 加上紫莲一品突破到二品所耗的时间,还有中间偶尔到血魔阵找找出路所耗的时间,困在血魔阵中已经差不多三百五十年的时间了。 他挺奇怪的,被困这么久了血妖为何没点反应?倒是钟离哙的话让他释然,修为到了他们这个境界的,大多时间都在修炼,闭关修炼个几千年都是常事,两三百年时间算个屁,血妖十有**正躲在哪修炼中。 这倒不是他最担心的,担心的是云知秋这么久没得到自己的消息,怕是不知道急成了什么样,就算自己能活着回去,见到老婆大人怕是也得脱层皮。 有点后悔当初没带上一起来,不过转念一想,带上一起来岂不是更惨,只怕之前一千多只妖魔的追杀都过不了关。 叹了声气,苗毅摁在钟离哙肩膀上的手放了下来。 钟离哙却是猛然一阵脸红脖子粗,手舞足蹈地跳了起来,指了指自己,喊道:“王八蛋!救命!” 苗毅顿时小汗一把,赶紧起身伸手摁在了他的身上,迅速施法化解了他吸入体内的血煞之气。 很快缓了过来的钟离哙瞪眼骂道:“你想害死老子不成,收手也不打声招呼。” 他刚才正放开身心吸收灵气,正常呼吸空气,在这里吸收的可都是含有浓郁血煞之气的玩意,苗毅突然收手,猛然搞上一些到体内,后果可想而知。 这乐子大了!苗毅赶紧拱手赔礼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大胡子,真不是故意的。” “我呸!”钟离哙上下瞅他一眼,“你小子想干嘛?无聊了拿我开心是不是?” 苗毅叹道:“大胡子,我想出去了。” “呸!还要你说,我也想出去,可前提是要出的去。”钟离哙一张臭脸凑在苗毅面前唾沫横飞。 苗毅一手摁在他脸上,直接一巴掌推开了他的臭脸,懒得理他,开始东张西望起来。 两人在一起相依为命三百多年了,关系自然不是刚开始认识的时候能比,可谓正儿八经成了朋友,随便点也没关系。 “出去的洞口到底藏哪去了呢?”苗毅瞅着四周嘀咕。 钟离哙走到他身边,掐着胡子沉吟道:“我怀疑血妖是不是找到了替代的东西封堵葫芦口,否则这么多年来我们到处找来找去没道理连一次都没碰到过。” 第八五零章 壳厚能活命 苗毅沉声咬牙道:“那就想办法让她打开。” 钟离哙问道:“你突然坐不住了,是想到办法了?” 苗毅道:“你不是说那些血尸守护的骨塔内藏有正在炼制的血丹吗?你去把那些血尸引开,我去抢血丹,我就不信拿着她修炼用的血丹威胁,她还能没点反应。” 钟离哙像是不认识了他一样,上上下下来回瞅着他,“你可要想清楚了,那可是上百具血尸,我去引诱不见得能将他们全部引开,你确认你能抢到血丹?” 苗毅反问,“你不是一直想除掉那些血尸吗?尽量杀,能杀多少算多少,杀到扛不住了,那些血尸自然就被你引走了。” “你这是怕我不死啊!” “你这话说的,这是你的理想,是你一直嚷嚷着要做的事情,怎么现在倒成了我害你。” “不说这个!”钟离哙摆了摆手,“你要想清楚了,一旦我动手,血魔阵立刻会反击,我和那么多血尸纠缠,怕是顾不了你,这也是我为什么陪你等了三百多年没动手的原因,不是因为我怕死。你去抢血丹怕是凶多吉少,那血蟒攻击的威力你都看到了,凭你紫莲一品的修为根本扛不住,如果你的修为达到了紫莲五品也许还可以试一试。” 殊不知这正是苗毅现在想冒险一试的原因,以前不敢冒险是因为摆明了动手就没有活路,现在却是看到了一丝希望。因为修为到了,有希望才值得去冒险。 他倒是想修为突破到了金莲境界以后再冒险,希望也更大一点。可是目前来看基本没那可能。 所以苗毅握拳翘起一根大拇指,施法在眉心重重一抹,抹去了眉心的灵隐泥,露出了九品紫莲。 钟离哙顿时震惊了,指着他,“紫莲九品,怎会突破的如此之快?” “待会儿你会知道。” “你确认你要去抢血丹?这血魔阵究竟有什么杀招我也不清楚。你不一定挡的住,还有血尸也不一定会全冲我来?上百具血尸,我不可能将每一只都能拦住。你想清楚了后果没有?” “我当然知道后果,所以才要你务必将血尸全部引走,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只要我抢走血丹。血妖十有**要查看血魔阵内发生了什么事。一旦血妖打开血葫芦,你立刻趁机杀出去。” “我杀出去,你怎么办?” “我血丹一抢到手,你立刻过来把我收入你的兽囊中,待血妖一打开血葫芦,你带着我一起杀出去不就完了?” 钟离哙一顿,一字一句问道:“把你收入兽囊,你不怕我害你性命?” 需知人一旦收入兽囊中就等于把性命交到了对方的手中。对外界的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想要置兽囊中的人于死地简直太容易了。一般没人会这么冒险。 苗毅道:“我相信你。” 钟离哙默了默,“还有三个可能,第一很有可能血妖根本就不会打开血葫芦,会让血魔阵和血尸把我们搞死为止;二就算打开了血葫芦,我们也不见得能逃出去;三就算逃出去了,血妖一旦放出这些血尸和这些血尸一起追杀的话,我对付一个血妖都困难,再加上这些血尸,我们凶多吉少。” 苗毅道:“我早就想了无数遍,第一个可能应该可以排除,我们困在里面这么多年都没死,一旦动手惊动了她,她想必也无法确认血魔阵和这些血尸能不能搞死我们,只要我们再把血丹抢到了手,她发现血魔阵和血尸根本无法阻止我们,就很有可能放我们出去,这样一来第二种情况也能排除。只要抢到了血丹,我们最有可能会面对第三种情况。” “第三种情况…”钟离哙嘀咕一声,叹道:“说实话,想从血妖和这些血尸的联手之下逃走,我几乎不抱希望。我倒不是怕死,从我第一天立志斩妖除魔以来,就没把生死放在心上,把话说清楚只是想让你明白,你怕是要陪着我一起死。” “未必!”苗毅挥手一招,五指螳螂飞了出来,“你把这五只螳螂带上,一旦血妖打开了血葫芦放我们出去,通过葫芦口之时,你务必将这五只螳螂放出来,让它们攀附在葫芦口的血葫芦本体上。记住,一定要让它们落在血葫芦的本体上,它们会想办法帮我们破了血葫芦!” “它们能破血葫芦?怎么破?”钟离哙惊讶道。 “这个你别管,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你只要把它们放到位,其他的别管,出去后你首要的事情就是带着我逃命,哪怕逃不掉也要想尽办法拖延时间,给这五只螳螂拖延时间。”说到这,苗毅呵呵笑道:“关键时刻,只要血葫芦一破,你猜会是什么情形?这可是血妖赖以修炼的宝贝…那时她看到只有你一个人逃出,想必会认为是我在里面毁了她的法宝,只怕杀你已经放在了第二位,首先想杀的人是我才对,你再趁这机会赶快逃。” 钟离哙将信将疑,“你这些螳螂能挡住血妖的斩杀?” 苗毅双眼微微一垂,轻轻叹息道:“我若死了,它们又能好到哪去,届时血妖也未必会放过它们,到了这个时候总要有所牺牲,只要我能逃得一条性命,回头再找血妖算账也不迟。” “行!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试一试吧。”钟离哙点了点头。 两人又继续传音商量一番细节,沟通妥当后,苗毅跳入了血海之中,把身上留下的最后上百个小青皮掏了出来,自己稀里哗啦狂啃了五十个到肚子里,剩下五十颗又迅速施法去核,果肉全部装入了一只壶内,施法将壶里的果肉全部绞成了浆糊,这才又从血海中钻了出来。 “这个喝掉。”苗毅将壶送到钟离哙面前。 “什么东西?”钟离哙抱着壶一脸狐疑。 “你不是想知道我修为为什么提高的这么快吗?你喝了就明白了。”苗毅再次伸手向请,“你不会怕我害你吧?” “你小子有点神神秘秘的,我还真有点担心。”钟离哙嘴上这样说,鼻子还是放到壶口上闻了闻,一股浓郁灵气扑鼻而来,怔了怔,旋即嘴放在壶口上施法一吸。 才一口,钟离哙一张老脸立刻憋得皱在了一起,嘴里的东西差点没吐出来,若不是尝出了里面所蕴含的灵气非凡,真能吐出来,强行咽下后,剐蹭着嘴里的舌头憋声道:“什么鬼东西,这么难喝?” 苗毅道:“别人想喝还喝不到,我就最后这么一点了,全部拿了出来给你喝。不给你喝不行啊,待会儿我一条小命就寄托在你手上,你一场恶战法力若是出现不济,那麻烦就大了,快点喝掉,难喝也要喝,全部喝干净。” 东西一下肚,那腾腾的灵气的确是好东西,加上苗毅的确说的有道理,钟离哙只能是皱着一张老脸,施法一口气给吸干了,顺手将壶扔还给了苗毅,捂着嘴,“到底是什么东西,灵气都凝聚成浆了。” 苗毅收了壶,戏谑道:“你以前没尝过?” 钟离哙摆手,“真没尝过,这味道如果尝过,肯定忘不了,不过的确是修炼的好东西,怪不得你小子修为提升的这么快。”说罢又拿了壶酒出来,猛灌几口漱嘴,嘴里青涩到发麻的味道实在让人受不了。 他哪知道苗毅遭这东西的罪可比他多了去,他才吃几颗,苗毅那是尝了几十万颗。 谁知苗毅顺手又拿出两株仙草来,自己先胡乱塞了一株到嘴里,强行咽了下去,另一株递给对方,“全部吃掉。” 钟离哙吃惊道:“这宝贝你就这样当菜吃?太浪费了吧!” 苗毅没好气道:“你当我愿意啊,先做好被人家打个半死的准备吧,等到打伤再疗伤就来不及了,先吃进肚子里做准备才能提高活命的机会,快吃!” 钟离哙想想也是,点头道:“你想的还真周全。”遂也一口塞进了嘴里,强行咽了下去。 这边苗毅又拿出了三套金色战甲给他,“快穿上,有总比没有好,就算保不了命,帮你扛三次重击的大部分力道还是可以的,你当一次性用品好了。能扛三次重击,保命的机会也能大上不少,再加上你身上的马甲,肯定比你不穿好一百倍。” 钟离哙接到手中,一脸无语,道:“你这是要把我武装成抗打的乌龟啊!” 苗毅自己也取了套战甲穿上,“管他什么龟,壳厚能活命的就好龟。” 钟离哙看看自己手上的三套,再看看苗毅身上的,“哪个家伙这么大胆子拿这么多战甲典当给你,不怕天庭追责吗?你就算活着回去了,回头若是没办法还给人家,怎么交差?” “现在谁管那么多,若命都没有了就更没办法交差了。大胡子,快穿吧,保命要紧,现在想那么多干什么。” 既然他都不在意,钟离哙就更不会在意了,多一套四品战甲防身的确能扛一次重击,天庭炼制的制式战甲的防御力还是不错的,再加上自身修为的防御,肯定要比不穿好很多,所以很快也穿戴在身。 回头苗毅又扔了三只长戟给他,“万一手上的家伙失了,也能有东西备用。” 钟离哙也不客气,先收了起来再说。 万事俱备,两人再一阵磋商约定后,身穿金甲的钟离哙提了长剑在手,和苗毅沿着白骨浮云飞去,临近那座白骨山时,苗毅钻入了一堆死人骨头里面,将一堆骨头吸附在了自己身上,在一堆白骨缝隙中打量着外面的情形。 第八五一章 血骨山 见他藏好了,钟离哙抬手,鼻子摁在储物戒上猛换了口气,闪身飞走了。 绕了一圈后,从另一处飞到了白骨山上空旋转的红云上,瞅着下面,自然不会提前打招呼,手中飞剑如雷霆般猛轰向下方的白骨山。 白骨山上盘膝而坐的上百具血尸霍然睁眼抬头,红彤彤的血眼骤然盯向上空。 钟离哙的那位师叔,也是钟离哙首攻的目标,其已经成为血尸的师叔甩袖就是一冷光射出,其人随后跟着射出,数十具血尸亦陆续冲天而起。 轰!两支飞剑天地相撞,一声震响,震溃了上空的浮云,震得血海翻滚,堆积如山的白骨亦差点崩溃。 余下盘膝而坐的血尸迅速施法结阵,硬是以**护住了那座渗透出诡异红光的骨山,一时间血腥风云猎猎如潮,苗毅藏身的白骨浮云犹如一条蛇一般随着震荡的余波摆荡,甩动着长长的尾巴。 空中对战的气势更是惊人,大胡子须发皆张,一支飞剑绕身飞斩如游龙,不过顷刻间身上便被血尸连续轰中几下。 倒不是大胡子技不如人,这会儿功夫他已经连杀两名血尸,关键是那群血尸根本不知何谓生死,压根就不怕死,一上场就拼命围攻。大胡子可谓是拼着受伤从围攻中活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来,飞剑护体迅速逃窜。 现在不是他死拼的时候,想办法将这些血尸引开才是正题。可是他一下没办法将所有血尸给引走,现有的就已经是逼得他手忙脚乱。 苗毅给他的战甲可谓是一上场就派上了用场,血尸不怕死围困攻击。大胡子逼不得已亦是拼着挨了几下才硬杀了出去。幸好这些血尸都失去了灵智,打斗手法没生前灵活,否则大胡子怕是够呛。 人剑合一,一穿入血云,大胡子翻手就是一颗四品结丹,直接打入身上的战甲补充能量,战甲已经被打的宝光黯淡。不过他里面还有内甲护体,加上自身修为防护,连挨几下竟然抗住了。也没什么事。 他现在算是体会到了苗毅给他这身战甲的好处,这才一开始,后面还有恶仗要打,他做不到苗毅那样。直接当一次性用品给扔掉。还得留着应付后面。苗毅都舍得把这四品战甲给他防身了,他又岂能在这个时候怜惜一颗四品结丹,果断给了战甲补充能量。 同时又一颗四品结丹打入手上的飞剑,给飞剑补充能量。 一人一剑急速飞行,身后领着数十具血尸逃窜,趁溜着血尸跑的功夫,给战甲恢复的时间。 那风云色变的情形真是令藏在暗处的苗毅暗暗心惊不已,瞅瞅那座白骨山。大胡子只引走了一半血尸,还有一半守着白骨山。令他不敢轻易冒头。别说一半,就算还剩一个,他冲上去都危险的很。 一座深入地下的幽暗洞窟尽头,浮现幽若血光,血光来自一座巨大血池内。 血腥味充斥洞窟,血池内漂浮着一具具尸体,中间的白骨莲花座上,一名红裳女子裸足而坐,身上蒙着一件红纱,红纱四角牵入血池,不断有血光丝丝缕缕从血池内钻出,在红纱上快速游走,最终没入红裳女子的体内。 穿着红衣的一男一女从洞外快速闪入,双双站在血池的岸边,各自凭空抓出一名名吓得瑟瑟发抖的男女,快速剥光其衣裳,剥得赤条条之后,一人脖子上飞快抹了一刀,鲜血喷射之际给推入了血池之内。 还未死透的男男女女在血池内哗啦啦挣扎扑腾,很快又无力沉入血池中。 惊叫声,惨叫声,恐慌求饶声,在洞窟内久久回荡不决。 都是普通的青壮男女,看不到老幼,红衣男女一口气处决了上千名青壮男女才躬身对着血池白骨莲花座上的血妖行礼。 笼罩的红纱中,血妖轻慢的声音响起,“这次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男子回道:“血尊,天行宫的人一直在四处游荡,我们差点撞上,躲了好久才敢回来。” “嗯,知道了,去吧。”血妖淡淡一声,红纱下弹出两粒绿豆般大小的红光丸子。 一对男女接到手中,如获至宝,忙不迭谢过,退下。 血池中还有人发出“嗬嗬”声扑腾,未死透,仍在垂死挣扎。 血妖显然司空见惯,对此不予理睬,倒是略显奇怪地“咦”了声,红纱下伸出一只如玉般光滑白皙的柔荑,掌中托着一只红玉般的精致葫芦,葫芦嘴上塞着一只血蝙蝠。 蝙蝠不是装饰,而是活物,在那扭头亮出森森白牙“吱吱”了两声。 那只托在掌中的葫芦正在自己抖动着,红纱下发出一连串冷笑,“竟然还没死,难道天行宫都是怪胎不成?我倒要看你们能撑多久。” 红纱下另一只手伸出,屈指打出一道毫光没入葫芦内,红葫芦立刻安静了下来。 而红葫芦内部却瞬间犹如惊涛骇浪一般,血浪翻涌,漫天血云皆在翻滚。 藏在白骨中的苗毅眼珠子左右乱瞄,明显感受到了血煞之气变得更加浓烈了。 没一会儿,大胡子在这无限循环世界又领着一群血尸飞回来了,从翻滚的血云中钻出,从白骨山掠过之际,大胡子手上抓了只一品法宝的锤子,轰隆一声砸了下去。 守护白骨山的血尸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有人冲天而起,一刀就将砸来的锤子给劈成了齑粉,又有十几名血尸掠起,加入了追杀大胡子的阵营中。 远方滔天血浪中突然钻出一只只血蟒,疯狂围攻阻拦大胡子。 “斩!斩!斩!”钟离哙撒手飞剑,双手如乱刀切菜一般,又似乱刀剁肉,飞剑绕身飞斩如游龙,裹着他从数不清的血蟒中横冲直撞。 一只只血蟒爆开成血雨,奈何杀不绝,前方不断有血蟒冒出进攻,大胡子一路强攻突围,不敢有丝毫停歇,后面还追着一群血尸。这种剧烈攻击强闯的方式可谓极耗法力,大胡子都想感谢苗毅十八辈祖宗了,幸好有苗毅给的那壶难喝的东西垫底,不然这种剧烈消耗方式他怕是难持续半个时辰,如今肚子里有东西源源不断补充他消耗的法力。 这血魔阵一旦启动了,摆明了是要把人给耗死在里面,那些血蛇怎么可能杀的完。 一路疯狂猛杀不停,剧烈斩杀不停,轰隆声不断,好不容易又绕了一圈回来,大胡子再次抽空朝白骨山狂砸出一只斧子。 坐守白骨山的血尸自然出手阻挡,旋即又是一群冲天而起,狂追大胡子。 眼见九十多名血尸一起尾随追杀大胡子,苗毅都为他捏冷汗,这得幸亏这些血尸比较傻,如果知道耍个心眼打个埋伏,或者来个围追堵截的话,那大胡子就真有的乐了。 令苗毅郁闷的是,还有四名血尸稳稳坐镇白骨山的四方,没有被大胡子给吸引走,他担心这样下去大胡子持续不了太久。 这里正郁闷着,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发现藏身的白骨浮云正在向白骨山聚拢。 大胡子杀了一圈回来也发现了,可他自己如今都自顾不暇,哪来的闲心操心苗毅,而且苗毅藏身的地方已经随着白骨浮云的变化消失了,不知道苗毅藏身的位置去了哪里。 又是一只长刀狂砸向白骨山,令他无语的是,四名镇守的血尸当中只是有人出手将袭来的长刀给打飞了,并未擅离职守像其他血尸那般去追杀他。 这一幕也让苗毅很无语,四个家伙不走搞毛啊! 最让他无奈的是,他藏身白骨之中,已经被白骨推到了钟离哙所说的血尸攻击范围内。 是趁现在逃跑,还是…苗毅最终一咬牙,发狠了,继续藏在白骨中没动,关键是跑也跑不了啊!人家那修为很快就能撵上他。 他怀疑没有血尸跑来动自己,就是因为自己一直藏这里不动的原因,那还是继续藏这里不动好了,只是辛苦大胡子了,引着一溜怪物追杀。 两人可谓一动一静,动的人动的太剧烈了,有些苦不堪言,静的人静的提心吊胆。 大胡子再次杀了回来,又是一件东西狂砸下去,那四名血尸依然是抵挡了一下进攻便继续守那无动于衷。 钟离哙也真是为苗毅捏了把冷汗,那些白骨已经被血海推得一层层将骨山给覆盖,这说明苗毅已经到了那四个血尸的身边。 苗毅此时连气都不敢喘了,连心跳都控制了。 血海中的白骨全部收拢了,那座白骨山变成了庞然大物,无数涓涓细流顺着白骨往山顶倒流蔓延,犹如数不清的血蛇顺着白骨往上爬。 苗毅看看自己身上,一层鲜血已经逐渐将自己给包裹,他迅速悄悄施法封住了自己的七窍别让钻自己身体里去了。 鲜血中蕴含着一股能量,将他给硬邦邦束缚住了。 一同束缚住的还有整座白骨山,每一根白骨上都覆盖上了一层鲜血,犹如浇了钢汁凝固的镂空雕刻一般,坚硬牢实。从白骨山内部渗透出的诡异红光折射出来,数不清的骷髅双眼中冒着红光,令整座血色大山狰狞恐怖,成了血骨山。 第八五二章 万邪辟体 (补十月,月票七千加更奉上) 血骨山上的浓浓血煞之气无比强烈,犹如燃烧的炽焰,恐怖亦壮观! 这是血魔星当年霸主血魔老祖遗留的杰作! 被一伙血尸追赶再次飞临的钟离哙大吃一惊,不知躲在白骨之中的苗毅目前是什么状况。 又是一件法宝从空中狂砸了下来,呼啸而至。 然而这次四名守卫却没有阻拦,轰隆一声砸在了血骨山上,一堆血骨炸飞了,却没有造成多大破坏效果,更是令钟离哙吃惊,没想到这血骨山如此坚硬。 一砸之下,“嗡嗡”回荡之音从血骨山的每一个根堆积的骨头缝隙之中渗出,又仿佛是从那一颗颗骷髅头的嘴中吟唱而出,发出犹如呢喃般的魔音,并且久久回荡不绝,反复在那嗡嗡呢喃吟唱。 这次,守卫血骨山的四名守卫迅速掠空而起,快速追向钟离哙。 而已经从血骨山上空掠过的钟离哙一阵心神晃荡,整个人有点眩晕,心神一松,差点直接从空中掉了下来。 不过久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的他也算是经验丰富,迅速一口咬破了舌尖,吃痛之下强稳住了心神,可是魔音灌耳不绝,稳住的心神又渐渐开始松懈,这让他有些绝望。 无论他如何凝聚意志,也无法阻止心神的慢慢松懈。迅速施法封了六识,也无法阻止魔音侵袭入自己的脑海,甚至体内的血液有倒流迹象。仿佛那魔音能在血液中传播一般。 幸好拦截攻击的血蟒一尾巴将其给抽飞了出去。 “噗…”狂喷出一口鲜血的钟离哙顿时清醒了过来,身后呼啸逼近的声音令他拼命再次加速逃窜。 可是整个血葫芦空间内依旧魔音回荡,不管他逃到哪个角落都无法躲过。 刚才的剧痛带来的短暂清醒令他明白了怎样能暂时化解。果断挥手在身边掠过的飞剑上一划,左手掌上的小拇指立刻爆出一蓬鲜血,齐根而断! 剧烈的疼痛终于让他又清醒了,事先吞下去的那株仙草也发挥出了作用,断指处的创口迅速凝固,并且有肉芽快速生长,这种在血肉之躯上的生长令人异常痛苦。这种滋味苗毅尝过。 可这种痛苦却在这个时候给钟离哙带来了好处,能让他保持清醒。 钟离哙再次感谢苗毅十八代祖宗,事先一株仙草帮了大忙了。同时也觉得对不起苗毅的十八代祖宗,这魔音连自己都吃不消,苗毅怕是已经完蛋了,唯一寄望的是苗毅不受攻击能没事。 亮出削了小拇指的手掌一看。还有四根手指可剁。如果剁完这四根手指,苗毅还不能达到目的,那他也仁至义尽了,届时将回头和一群血尸拼命,能杀多少算多少,不能白死。 此时被束缚在血骨山骨架中的苗毅比钟离哙更痛苦,他跑都跑不了,就被镶在钢筋铁骨般的骨架上零距离承受魔音的侵袭。浑身的血液感觉在沸腾冒泡一般,那魔音在耳边回荡不绝。仿佛在催促着他浑身的血液往脑袋集中,感觉大脑快要炸开了,七窍已经开始渗血,意识已经快陷入昏迷。 他拼了命的挣扎,可是那被能量锁死的血骨山之坚硬,凭他如今紫莲九品的修为竟然连一根骨头都撼不动。 这本是血魔老祖炼制出来对付彩莲修士的压轴大阵,他连金莲修为都不到,如何能撼动。 他拼了命的施展星火诀,想荡涤钻入体内的魔音,可星火诀对声音的攻击似乎无效。 被魔音重创到口鼻呕血,垂死挣扎之际,猛然从体内释放出一股无形之焰,他如今什么都做不了,这是他唯一能尝试的,只能是试试无形之焰的威力。 嗤嗤!裹住了他的血壳瞬间化作飞灰,恢复了他的本来面貌。 那被血煞淬炼多年坚硬无比的累累白骨,一碰到无形之焰,就好似阴魂见到了烈日,煌煌天威之下,瞬间憔悴枯脆,转瞬也化作了黑灰。 无形之焰一裹住全身,苗毅立刻发现那灌耳魔音似乎变成了另外一种声音,那令人煎熬的感觉消失了,只有嗡嗡回荡不绝的声音。 逐渐清醒过来的苗毅感受到了无形之焰在体外的无形波动,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无形之焰隔绝了那魔音。 尝试着收了体表的无形之焰,那嗡嗡回荡之音果然又立刻变成了催人丧命的魔音,再次令其头昏脑涨,下意识地迅速又将无形之焰释放了出来,那种恐怖的声音才再次消失。 他也不知道外面的四个守卫究竟走没走,但是远处传来的轰轰打斗声令他心中一急。 不知道这魔音对钟离哙有没有影响,不知道自己刚才浑浑噩噩了多久,也不知道钟离哙能坚持多久,再熬下去,自己若是再不行动,玩死了钟离哙他也别想活着离开。 豁出去了,单掌一推,体内的无形之焰狂喷而出,修为达到紫莲九品后,无形之焰的收放距离已经更远,已经达到了一丈左右。 无形之焰所到之处,附着在白骨上的血色瞬间化作飞灰,白骨亦摧枯拉朽般烧成了阵阵黑灰。 不过白骨化作黑灰的速度没那么快,可是这样对苗毅来说足够了,无形之焰开路,白骨还未烧毁就被一路飞来的苗毅施法强行给撞的崩溃成了碎片。 他也不要求将白骨全部烧成灰,只需要开出一条路便可。 没一会儿,轰隆一掌推开最后一道障碍,眼前碎骨乱飞之后,苗毅看到了一座血光融融的球形空间,血骨构造的球形空间,约三分之一浸泡在血海中,三分之二在血水之外。 血水中盛开着一株妖艳的巨大血莲。通体闪烁着幽若红光,漂亮之极。 在那盛开的花瓣中,静静长着一捧莲蓬。周边根根须蕊,煞是动人,莲蓬上长着九颗莲子,每一颗都宛若红宝石般,每一颗莲子都流光溢彩,也比那红宝石瑰丽千百倍,看的人怦然心动。 也就在他进入到这里的瞬间。在他打破了血骨山中心的内部构造之际,那嗡嗡不绝的魔音渐渐消停了下来。 魔音消失的瞬间,追杀钟离哙的近百血尸突然齐齐停下。霍然回头看向血骨山方向,几乎是同时一起发出了仰天咆哮,“吼…” 唰唰!所有血尸突然掉头,急速赶往血骨山。 那阻碍钟离哙前行的血蟒亦齐齐崩溃。化作血雨落回了血海之中。 钟离哙猛然停下。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旋即幡然醒悟,惊喜莫名道:“难道那小子得手了?糟糕!”脸色突然又一变。 他担心苗毅被这些血尸给撕成碎片,提剑紧急赶回去救! 其实苗毅还没得手,浮在血骨山中空的空间内四处看了看,没看到血丹在哪,目光最后落在了那流光溢彩的九颗莲子上,难道这九颗莲子就是血丹? 他没见过血丹长什么样。 无法确定之下。反倒是接下来血水中的变化令他确定了。 数条血蟒从下面的血水中升起,蛇首纠缠。将那朵血莲给护的滴水不漏。 苗毅眉头一挑,眼睛一亮,看来就是那九颗莲子了。 突然,周围到处响起沙沙声,苗毅目光迅速扫向四周,只见数不清的血蛇从骨头缝隙里钻了出来,张着獠牙如箭雨般射来。 苗毅迅速提枪快挑,然而射出的血蛇不是一只两只,也不是千只万只,怕是能以亿来计算,他苗毅枪法再好,速度再快,一杆枪也挡不住这么多血蛇的同时进攻。 几乎是瞬间被那些血蛇密集如雨般噗噗打中,苗毅大惊,转瞬又是一愣,那些血蛇一触碰到自己体表覆盖的无形之焰立刻化作飞灰湮灭。蛇头先撞上,蛇头便先化作飞灰,从蛇头到蛇尾如同一滩烂泥撞在了墙上一般。 血蛇虽多,却压根近不了他的身,他穿身金甲浮空而立,手提金枪,那真是宛若战神一般,鬼魅魍魉触之则飞灰湮灭。 他需要承受的只是那些血蛇密集之下带来的巨大冲击力,凭他如今的修为加上一身金甲,攻击虽不轻,但是还能承受住,周身的无形之焰犹如被雨点击打的湖面,泛起密密麻麻的涟漪。 换了修为突破之前,若是紫莲五品以下的修为怕是还真抗不住。 苗毅可谓惊喜莫名,再次发现星火诀对于这些邪门歪道的东西克制效果似乎特别好,他突然有种万邪辟体、妖魔不侵的至高无上感,真没想到老白一个凡人指点自己的修行功法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连大世界血魔阵里的玩意都能克制,他自己都感到有些夸张,真是万邪辟体啊! 施法一张双臂,体内的无形之焰再次爆发,以本体为中心,向周身之外扩开一丈。缓冲距离拉远了,立刻减轻了身体所承受的攻击威力,范围一扩大,同时消灭血蛇的数量也暴增。 就在这时,血骨山又传来隆隆震撼声,不是一处两处,而是好像到处都有人在猛烈攻击血骨山,还有此起彼伏的咆哮声,恍如被激怒的野兽。 苗毅怔愣抬头四顾,什么也看不到,看到的只有密密麻麻攻击自己的血蛇,那真是前赴后继不要命的攻击。 血骨山外,近百血尸正在发出剧烈咆哮,拿着手中的武器疯狂攻打血骨山,虽然打的血骨层层炸开剥落,可这血骨山真不是一般的坚硬,想攻到中间去谈何容易。 唰!钟离哙紧急赶来救援,飞剑甩手而出,一道寒光闪过,直接将一血尸给劈成了两半。 飞剑急闪,瞬间连斩十几只血尸,可那些血尸压根不管他,只知道疯狂攻打血骨山。 “草!不还手…”钟离哙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愣了一会儿,旋即欣喜若狂,双手一阵快劈,“斩!斩!斩……” ps:月中了,满地打滚求个月票! 。 第八五三章 老子命大 苗毅能感受到外面攻打血骨山的动静越来越小了,四面八方传来的隆隆震撼声正在逐地消减。 围绕在他周身疯狂进攻的血蛇却是丝毫不减。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对苗毅的进攻无效,周围密密麻麻进攻的血蛇雨幕突然被冲破,轰隆!一只獠牙吐信的硕大血蟒脑袋冲撞了进来。 苗毅手一抖,一枪刺了出去,枪头上顺势而出的无形之焰与血蟒冲来的脑袋撞在了一起。 血蟒无论是体型还是攻击力都比血蛇强大,奈何遇上了克星,一撞上无形之焰同样瞬间化作飞灰,脑袋没了,下面的庞大长躯顷刻崩溃成血雨。 血骨山外面传来的进攻动静也让他加快了动手的节奏,顺势一枪撩出,无形之焰横扫,从群蛇的围攻中冲出。 十几头庞然血蟒疯狂攻来,苗毅提枪快点,无形之焰迅速随枪吞吐,杀出一片血雨,闪身冲到血莲旁,一枪戳出凶焰,轰中数只围住血莲脑袋纠缠在一起的血蟒。数只血蟒发出凄厉惨叫,脑袋化作飞灰,庞大身躯垮塌成血雨砸下。 下面的血水中又疯狂冲出一条条血蟒,冲来的苗毅单臂擒枪直接杀了进去,没时间慢慢摘取那‘莲子’,迅速腾出另一只手捞住了那支长达近一丈的血莲,一把将血莲给连根拔了起来。 拖着血莲飞身而起的苗毅突然发现下方绽放出霞光,迅速瞥了眼。只见血莲的根茎部位拖了一只洁白如玉的莲藕出血水,和通体血红的血莲截然不同,那令人目眩神迷的霞光正是来自那只洁白莲藕。 就在血莲被拔走的瞬间。血葫芦外的白骨莲花座上,血妖的身躯一颤,五指抓紧了血葫芦,整个人瞬间惊呆了,不断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随后迅速闪身而出,快速向洞窟外飞去…… 血莲一被摘走,血蟒和血蛇立刻疯狂了。奈何此地空间有限,令体躯庞大的血蟒无法出现太多,血蛇倒是越发密集。 苗毅现在顾不得那么多,顺势将整只血莲收进了储物戒。腾空而起挥枪狂扫。飞快窜进了之前打出的血骨洞。 轰!血蟒巨大的脑袋不断疯狂撞击洞口,奈何脑袋太大,根本钻不进来,苗毅开出的洞口仅能容一人通过,没那么宽敞。 倒是那些血蛇顺着骨头缝隙不断渗出冲来拼命阻拦,可这对苗毅压根没什么威胁,皆飞灰湮灭在苗毅的护体凶焰之下。 血骨山外,一道寒光斩飞了最后一只血尸的脑袋。一把抓了飞剑在手的钟离哙落在了血骨山之巅,环顾四周倒在山上的血尸尸体。精神振奋。 他做梦也没想到之前还被追杀的要死要活,现在一群血尸却已经全部命丧在了他的剑下,只是杀的未免有些不过瘾,皆是打不还手任他宰杀。 血骨山下血海滔滔,空中血云翻滚,天地色变,钟离哙看看天上,又看看山下,听到血骨山内不断传来的血蟒咆哮声,不免有些担忧,施法大声道:“小子,死了没有?” “老子命大!差点死了!”苗毅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钟离哙霍然回头看去,只见半山腰处砰一声,一堆碎骨迸飞,苗毅的人影飞窜了出来,当即喊道:“这里!” 苗毅迅速掠到山顶,只见山下一群血蛇疯狂从骨缝内钻出,如潮涌来,血海中亦爬出数不清的血蟒飞速向山上滑来。 钟离哙道:“得手了?” 苗毅点了点头,反问道:“大胡子,你没事吧?” 钟离哙哈哈大笑,用力拍着他的肩膀,痛快无比道:“老子命也大!差点死了!多亏你事先的准备。” 苗毅迅速看了四周一眼,没见到血尸,倒是看到不少血尸的尸体,难以置信道:“你把那些血尸全部宰了?” 下方的血蟒和蛇群已经蜂拥而来,钟离哙抓了苗毅的胳膊腾空而起,“不错,都宰了,被困三百多年不冤枉,困的值啊!太值了!为虎作伥的血尸一灭,血妖的实力至少少了七成,凭她的修为想再抓彩莲修士炼制出金莲级别的血尸不太可能!小子,你干的太棒了,这除魔之功,你占了大头!” 两人冲天而起,钻入血云,苗毅眼珠一转,“别嘴上说,来点实在的,我这次的损失太大了,仙药和仙草都用了不少,这都是杂货铺的东西,拿点东西出来填补我的亏空。” 钟离哙心情好的很,大笑道:“你想要什么东西?” 苗毅果断道:“藏宝图上的宝贝给我一半!” 飞剑如游龙快斩,将腾空追来的血蟒飞快斩杀,钟离哙笑脸没了,边施法对付那些血蟒,边沉吟道:“事关地字部的大魔无双诀,此乃魔道第一奇功**,这事我没办法做主,等我把东西带回师门请师门定夺后再说,若是师门有意寻宝,我定告知师门这藏宝图有你一半的功劳,若真取出了宝物,师门定不会少你那份,不过大魔无双诀肯定不会给你,师门十有**要毁掉。” 苗毅牙痒痒,让对方把藏宝图给自己,对方肯定不肯,他还想若能脱困想办法把大魔无双诀弄回去向老婆请罪,三百多年连个消息都没有,回头那女人指不定要怎么发飙,想想都头皮发麻。 “这样吧!这斩杀的血尸体内都有五品结丹,我也不跟你对半分了,我拿三成,你多拿两成,你拿七成,若能活着出去,多出的两成足够你回去交差的,藏宝图等我请示师门后再说,怎么样?”钟离哙问道。 苗毅一时间还没往这上面去想,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心跳加速,这里可是上百具血尸尸体啊,生前都是彩莲境界的修士,被炼制成血尸后修为降了一阶,体内的结丹的确都是五品,上百具血尸也就意味着上百颗五品结丹,七成,也就是说自己差不多能拿到七十颗! 妈的!七十颗五品结丹,发大财了!苗毅顿时笑眯了眼睛。 不过他并没有昏头,藏有魔道至尊奇功的地方,只怕所藏的宝贝远超这七十颗结丹!当即干咳一声道:“大胡子,要不这样,这些结丹全部归你,藏宝图给我怎么样?” “不行!”钟离哙果断拒绝了,“如果没有大魔无双诀,给就给了。你小子老是惦记藏宝图,不会是想修炼魔道第一奇功吧?” “哪有的事,我只是觉得藏宝图上的宝贝可能比较多一点而已。”苗毅叹道:“好吧!那我再退一步,若是天行宫去寻宝,把我也给带上怎么样?你说了这藏宝图里的宝贝有我一半的。” 钟离哙冷笑道:“你怕我贪你一半的宝贝?” 苗毅道:“对你我没话说,你就算全部拿走我也没脾气,可我对你们天行宫一点都不了解,我不亲眼看到,就算到时候宝物分到了我的手上,我又怎么知道是多给了还是少给了。” 飞剑狂斩围攻的血蟒,施法操控的钟离哙不屑一声,“牛有德,你是不是太贪财了一点?” 苗毅瞪眼道:“你不贪财?你如果不贪,那把这些血尸的结丹全部给我好了。” “做梦去,给你七成你还想怎的,换了别人你怕是一颗都别想拿走,我不给你,你又能把我怎样?”钟离哙又是一声冷笑。 苗毅无语,对方不给自己,自己还真没办法,谁叫自己实力不如人,人家就算硬抢也拿人家没脾气,这亏是吃定了,只能叹道:“行!就按你说的分吧。” 这边,钟离哙正要重新回到血骨山上去收集血尸的结丹,谁知血妖厉喝的声音陡然从空中传来,“交出血丹,饶你们不死!” 两人抬头看去,只见那个找了几百年的洞口又出现在了空中,苗毅迅速对钟离哙传音道:“按照我之前的交待做,结丹不要了,快走!” 现在谁还会管那些五品结丹,出不去要那些东西有什么用。 钟离哙颇为欣赏地瞅了苗毅一眼,发现这家伙还真果断,如此贵重的东西说不要就不要了,倒也说不上贪财,抓了苗毅的胳膊一扯,直接将苗毅收入了兽囊中,身形一闪,急速冲向空中的洞口。 冲出血魔阵空间的同时,看到了血葫芦的本体,迅速甩手一挥,五只螳螂射出,攀附在了葫芦口的下方,整个人也在瞬间冲出了葫芦口。 外面的光明世界突然出现在眼前,一同出现的还有蒙头劈来的血光。 “呔!”钟离哙一声怒喝,剑出如虹,狂挥出一剑劈去。 唰!结果发现又是一道红纱被劈开了,后方空空如也,钟离哙立刻暗叫不妙,上当了! 咣!一记血刀怒斩在了他的后背,整个人狂喷出一口鲜血,震飞了出去。 身上的金甲活生生被劈裂了,可谓瞬间宝光尽失,一头轰隆撞塌了一座山峰。 烟尘四起中,钟离哙又快速窜了出来,可谓有点惊魂未定,得亏身上的天庭战甲挡了一下,否则里面的内甲还真不见得能挡住对方一击,搞不好一条命就丢了。 身罩红纱,手提一对鸳鸯血刀浮在空中的血妖似乎也有点惊住了,挥刀指来,“你哪来的天庭战甲?” 第八五四章 还想来这套 砰!劈裂的战甲爆成金雾随风散去,钟离哙挥手一招,又是一阵金雾上身,转瞬换了套新战甲上身,实在是面对强敌不敢掉以轻心,对手不会给他时间慢慢来。 明显感觉血妖那顶在红纱下的嘴唇张了张,似乎也有些傻眼,没想到对方还有置换的战甲。如果是普通战甲也就算了,这可是天庭的制式战甲! 察觉到体内仙草药效在迅速修复内伤的钟离哙手中剑在胸甲上拍了拍,“只要我天行宫想要,别说一套天庭战甲,十套百套也能从天庭要来。” 血妖也没心情跟他讨论战甲的事,沉声道:“血丹对你没用,交出血丹,饶你不死!” 血丹对她来说太重要了,那九颗血丹是她准备炼制好了后突破彩莲境界用的,这还没炼制好,炼到半途上就被人给摘了,差点没把她给气死。 “想的美,做梦去!”钟离哙砸下一句话,唰一声飞速窜空而去,欲逃向星空。 他倒是有除掉血妖的冲动,不过估计想打赢有点够呛,何况苗毅交代过,要他拖时间,还是逃跑算了。 同时手里拿出了一只星铃,迅速施法摇晃在手中,和天行宫联系,告知了自己的方位,紧急求援,希望天行宫能派人来接应。 血妖迅速追去,追击之际,翻手招出血葫芦,施法连催,想要释放出里面的血尸助一臂之力。 然而一只都没能招出来,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估计里面的血尸已经是凶多吉少了,当即勃然大怒,“老贼。我杀了你!” 一道红影急速冲天而起,那追击速度明显快过钟离哙。 到了飞天境界的修为,每一级之间的差距都不是之前境界能比的,用愿力珠来做比较的话,动辄是千亿、万亿甚至十万亿之间的差别,一步跨进了金莲境界的门槛,往后级别越高。修为实力之间的差距越大。 更何况血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金莲境界的顶级,到了金莲九品,足足比钟离哙高上两级。其间的差距可想而知。 钟离哙还没能冲出血魔星,便被急速追到的血妖给拦了下来,一道红绸冲天而起,一下缠住了钟离哙的脚踝。 血妖发力一拽。钟离哙当即被拽得倒飞下来。迎着血妖的鸳鸯血刀撞去。 唰!钟离哙飞剑出手,斩断了锁住脚踝的红绸。 见上天无路,逃到星空反而更危险,因为没任何屏障,钟离哙又迅速侧飞逃窜。 血妖岂能放过他,几道红绸嗖嗖从身后飞出,如八爪鱼探出的触手,齐齐抓向他。 钟离哙也不是吃素的。人在空中急速飞逃,飞剑向后射出。一阵游龙飞斩。 稀里哗啦一阵,将射来的红绸给绞成了碎片漫天飞舞。 飞剑快速收回,钟离哙一掌拍去,喝道:“斩!” 飞剑再次携雷霆之威射出,怒劈向急追而来的血妖。 只见血妖一双鸳鸯刀交差一推,咣!直接将射来的飞剑给撞飞。 身后红绸又出,迅速缠上了飞剑的剑柄,另有几道红绸再次急速缠绕而去。 “臭娘们!”钟离哙哇哇怪叫,忙的手忙脚乱,想打开那乱七八糟缠来的红绸,结果红绸如灵蛇般灵巧,当空将他缠了个严严实实。也不知道这红绸是用什么炼制的,坚韧无比,凭他的法力竟然无法崩开。 困境中,手指还能动的钟离哙并剑指一挑,那被缠住的飞剑嗖嗖旋转乱绞,自己斩断了纠缠的红绸,从血妖手上逃脱,化作一道流光射向钟离哙。 刺啦一声,给人开膛破肚的感觉,剑光是贴着钟离哙身子掠过的,束缚钟离哙的红绸当场划开,钟离哙双臂一振,砰!将缠绕的红绸给炸的断裂纷飞。 咣!一道血光射来,钟离哙避之不及,一记射来的血刀正中他胸膛。 震的口角呕血飞落之际,挥臂一甩,剑化流光而来,凌空托住了他,嗖一声载着他继续飞逃。 “我看你能有多少天庭战甲可换!看你还怎么挡!”血妖一声咯咯厉笑。 钟离哙身上的战甲再次被击的碎裂,再次被打的黯淡无光。抬手一抹嘴上的血迹,双臂一振,推向血妖,爆开的金雾笼罩向追来的血妖,血妖挥袖一甩,笼罩而来的金雾轰开。 呼!钟离哙身上又涌出金雾,一套天庭战甲再次上身,哈哈大笑道:“想要几套有几道,臭娘们,气死你!” 什么情况?血妖彻底无语了,真的被气着了,不跟他耗了,速度提到了极限,再次快速逼近。 嗖!飞剑怒劈而来,血妖直接挥刀一拨打飞,不玩任何花招,就盯着钟离哙本人不放。 这次钟离哙是真的逃不掉了,心里暗暗叫苦,持剑在手,飞快劈砍,和血妖手中的双刀咣咣怒战在一起,两人可谓是贴身肉搏。 血妖一双血刀使得神出鬼没,有独到之处,甚至带出千百幻影,更不用提她修为高过钟离哙,不一会儿便杀的钟离哙左支右绌,只有招架之力,勉强护住身体要害,身上已经连挨十几刀。 幸好有一套战甲稍微挡一下,不过那身天庭战甲已经废了,可是钟离哙已经没得换了。 砰!最后一丝勉强支撑的战甲能量被打的崩溃后,整套战甲爆开成金雾散去,彻底完蛋了。 “柴郡师兄,来的正好,速来助我!”眼看小命危矣的钟离哙突然一声高喊。 血妖吓一跳,翻手就是一记血红掌影,丈许宽的掌影悍然印在了钟离哙的身上。 “噗…”钟离哙被打的吐血倒飞了出去。 血妖则仓惶退开四顾,柴郡倒是没看到,却看到了钟离哙不要命的快速逃窜。 上当了!红纱下面的娇躯气得瑟瑟发抖,血妖再次快速追去,厉声怒喝:“无耻老贼,拿命来!” 眼看对方越追越近,钟离哙心中叫苦连连,一把招出了苗毅,“我扛不住了,能帮你拖多久算多久,你速逃!” “妈的!大胡子,你玩我吧,我逃的掉吗?”苗毅回头看了眼,人家那速度也太快了,赶紧抱住了他胳膊不放。 轰!就在这时,血妖那边突然爆出漫天血水,如滔滔江水般冲向二人,刹那间血腥味充斥天地。 “我的血葫芦!啊……”血妖的凄厉惨叫响起。 腾空而起躲避扑来血水的钟离哙拖着苗毅,看向血妖那边,惊讶道:“什么情况?” 苗毅嘿嘿一笑,“还能是什么情况,老子破了她的血葫芦,我看她还怎么玩!” 五条黑影掠来,正是那五只螳螂,看到这五只家伙,钟离哙眼睛一亮。苗毅挥手一揽,收了螳螂,一推钟离哙:“发什么呆,还不赶快趁她失心疯快逃!” 钟离哙赶紧拖了他逃跑。 红纱在空中猎猎飘扬,双手抱头嘶声尖叫的血妖却没肯放过他们,迅速射来,穷追不舍。 没出现苗毅估计的对方会傻眼一会儿给他们创造逃跑机会的机会,因为血丹,还有对血妖来说很重要的血丹。 “我杀了你们!”血妖发出凄厉怒吼追来。 “完了!”钟离哙苦笑。 “完什么完,大胡子你抖什么抖,不至于吓成这样吧?快跑啊!”苗毅都快喊他大爷了,发现他速度越来越慢,身体还在那哆嗦个不停。 “你以为我想抖啊,我刚才中了她的血魔掌!”钟离哙摇头一声,“不过死也值了,尽诛她的血尸爪牙,又毁了她赖以修炼的血葫芦,你我不知救了多少人的性命,你我死得其所!” “狗屁!我看是死的冤枉!你先挡挡,我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苗毅话刚落,钟离哙突然施法高声道:“大师兄,这里,速来救我!” 急追而来的血妖厉声道:“还想来这套,我…” 话音戛然而止,迅速扭头看去,只见上空天际,十道流光以雷霆之势急速射来,乃是十支飞剑组成的剑阵,其中一支飞剑突然加速脱颖而出,那真是气势如虹,须臾间射来,霹雳般怒斩向血妖。 血妖惊恐,急速扭身逃窜,再也顾不上追杀钟离哙和苗毅,逃命要紧。 先斩而来的飞剑唰一声,掀起一阵狂风,在钟离哙和苗毅眼前迅速急转,宛若矫龙,再次追向血妖。 随后而来的九支飞剑亦集体转弯,同样追向血妖。 苗毅睁开法眼看向上空,十名男女从天而降,唰唰追着飞剑而去,其中领头一名男子飞行速度尤快,快速拉开和身后九人的距离。 “妖孽,还不束手伏法!”愠怒之声响彻天地,正是出自那名男子。 其飞剑的速度明显快过血妖逃窜的速度,避之不及的血妖仓惶回身,双手架刀一挡。 轰!血妖震得凌空暴退,震开的飞剑一个迂回,连同随后而来的九支飞剑一起斩来。 血妖突然凌空急转,唰唰唰,化作十团血光呈扇形射开。 十支飞剑立刻分散,各自追杀一团血光。 谁知那十道血光又再次各自分散出十道血光逃离,等于一下变成了百道血光逃离。 追来的十名男女停在了空中,面面相觑一眼,无法判断究竟哪个是血妖。 “这妖孽的血遁用来逃跑倒是厉害,当年她就是施展这血遁从我手下逃了一命,这次又让她跑了!”为首男子轻轻叹了声,语气中透着无尽惋惜之意! 第八五五章 血丹呢? (补十月,月票七千一加更奉上) “大师兄不必惋惜,此妖孽必有恶报!”一名女子柔声劝了句。 为首男子摇头道:“固然恶有恶报,只是你未曾见过她修炼,我亲眼所见,那是拿无数条人命堆出来的,她多活一日不知道要多死多少人,可惜始终拿她无可奈何。” 唰唰!十支四处巡游一阵的飞剑急速掠回,十人各自挥袖一扫,收了飞剑。 “诸位师兄、师姐、师弟、师妹!”钟离哙笑着嚷了声,和苗毅一起飞了过来。 浮空十人一个个转身,皆是犹如金童玉女般的人物,男的个个俊俏,女的个个英姿飒爽。统一的淡蓝色长衫,上身皆穿着晶紫炼制的马甲,男男女女皆器宇轩昂,一看就不凡。 为首的那位大师兄,身材修长,一根随意捆扎的马尾垂在后背,面容俊雅,神态温和从容,整个人天生给人一种和蔼的亲近感,眉心一朵九品金莲光影,颇有大师兄的风范。 苗毅盯着他多看了两眼,估摸着这位就是那位柴郡师兄了。目光又看看其他人,皆是金莲五品以上的修为,五六七**品都有。当中有个同样随意扎了根马尾的女子,清丽动人,眼神清澈明亮,能给人温暖的力量,和那位大师兄一样,眉心显示的也是九品金莲。 而那十人的目光也落在了苗毅的身上打量,苗毅还穿着那套天庭战甲。至于钟离哙的天庭战甲已经被打没了。 十人目光中多少有些好奇,奇怪钟离哙怎么会和天庭中的人混在了一起。 苗毅瞅瞅那些人,再上下瞅瞅身旁的大胡子。嘀咕道:“大胡子,你们真的是同门师兄弟?” 眼前这些人一个个都是俊男靓女,只有大胡子长的实在是太过磕碜。 钟离哙知道他话里的意思,翻了个白眼,“废话!我只是入门晚而已,入门的时候年纪已经偏大了,你当我天生长这样?” 这话让他的同门有些忍俊不禁。 苗毅目露鄙夷。入门晚顶多是年纪显老好不好,长的磕碜和入门晚有什么关系? 这话放在心里,当这么多人的面没捅出来而已。若是两人单独在一起,他肯定要说出来。 听两人的交谈,似乎关系不一般,那十人更显好奇。天行宫的人一向不愿和天庭的人多来往。钟离哙和这人关系似乎还挺亲近的,而这人的修为也不高,才紫莲九品而已。 那位大师兄笑问道:“七师弟,这位天庭小将是你的朋友?” 钟离哙回道:“大师兄,他不是天庭的人,他叫牛有德,是无相星正气门的人,身上的天庭战甲是天庭的人强行典当给他们商铺的。只是适才遇险,没办法才拿了出来充当防御。” 说到这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惊呼一声,“完了,你给我的那三件全部毁在了血妖的手里,你回头怎么交差?” “小事,我回头自会应付。”苗毅敷衍一句,转而向大师兄拱手笑道:“想必这位就是钟大胡子经常提起的柴郡前辈。” “正是!”柴郡微微点头,温和笑道:“既是七师弟的朋友,前辈就不敢当了。刚听师弟说到牛兄弟是无相星的人,不知是不是那个天庭灵岛被劫的那个无相星?” 苗毅心中咯噔,没想到这么远的地方也听说过,有点忐忑自己身上的战甲是不是太明显了,表面上却愕然道:“灵岛被劫?”回看钟离哙问:“什么灵岛被劫?” 钟离哙道:“你问我,我问谁?” 柴郡笑道:“我们也是后来听说的,三百年前有一伙人打劫了天庭专门种植灵草的灵岛,那个地方正是叫做无相星。” 苗毅狐疑道:“我们正气门所在的无相星倒是有个天庭种植灵草的灵岛,就是不知是不是你说的那个无相星。三百年前的事情,我还真不知道,我已经三百多年没回去过了。”说着看向钟离哙苦笑。 钟离哙亦是苦笑,“大师兄,我和他在血妖的血葫芦里困了三百多年,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知,这事你问他也是白问。” 实在是无相星离这边太远了,消息在这边传播开,已经是多年以后的事情,那时的钟离哙和苗毅早就被封在了血魔阵中,钟离哙如何能知道。几百年前的事情,又事不关己,柴郡他们也不会记什么具体年份,有个几年的误差很正常。 苗毅亦点头道:“待我回去后问问便知。” 众人闻言一惊,柴郡更是惊讶道:“你们在血魔阵困了三百多年?”他是经历过血魔阵的人,相当吃惊两人是如何扛过这么多年的。 钟离哙拍拍苗毅的肩膀,“若不是有这倒霉蛋,我顶多只能在血魔阵困一个月,这奇葩身上竟然储存了五百多年的空气,而他们正气门的功法也不惧血煞。困了三百多年,终于被我们找到了机会,血葫芦已经被我们给破掉了,师兄,你们看!”他指向下方给染得大面积血红的山林。 只见遍染群山的鲜红正在阳光下化作阵阵黑烟,迅速化掉,经不得阳光的曝晒,大面积的鲜红正在以可见的速度快速缩小。 “你们师兄弟多年没见,慢聊!”苗毅朝诸人拱了拱手,迅速掠了下去,睁开法眼到处搜寻,上百颗五品结丹啊,岂能浪费。 钟离哙直摇头,已经猜到了苗毅在找什么。 柴郡问:“你们真的破了血妖的血葫芦?” 钟离哙点头道:“是真的,不但破了血葫芦,里面近百具血尸也被我们斩杀了,血妖的血丹也被我们给抢了。这次血妖可谓是损失巨大,再也无法轻易兴风作浪了。”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有点难以置信。柴郡亦颔首道:“怪不得血妖见了我们就跑,原来是少了倚仗。” “七师弟,你在那抖什么,肤色怎么越来越红,你是不是受伤了?”那位金莲九品的女子,也是诸人当中的二师姐,名叫夏南儿。 几人目光立刻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钟离哙苦笑道:“二师姐,我中了血妖的血魔掌,得亏你们来的及时。不然我这条命怕是保不住了。” 夏南儿回头道:“师兄,你的‘天星化邪珠’应该可以解血魔掌的血煞之毒吧?” 柴郡颔首道:“可以,只是血煞已经深入了七师弟的体内,一时半会儿怕是也难治愈。但此地不是静养疗伤的地方。先用‘天星化邪珠’压制住他体内的血煞,我们把他送回师门后再慢慢治愈也不迟。” 众人同意,这就要送钟离哙回天行宫。 谁知钟离哙却摆手道:“不用这么麻烦,这里有个克制血煞的高手,他治这东西那是手到病除!”低头朝下方四处扫视,瞅见了在山林中窜来窜去热心找东西的苗毅,施法吼道:“牛有德,是你的东西重要。还是老子的命重要,老子中了血魔掌你不知道?” 下面的苗毅抬头一看。顿时有点心虚,怎么忘了这家伙刚才挨了一招,赶紧窜了上来。 夏南儿问道:“他在找什么?” 钟离哙叹道:“还能找什么,那些斩杀的血尸内丹,破血魔阵他立了头功,不是他也杀不了那些血尸,我答应了他拿七成的,你们帮忙找一下吧。” “既是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说的,大家帮忙找一下吧。”柴郡对众人吩咐了一声。 除了他和夏南儿,其他八人皆陆续飞向了地面。 苗毅一脸抱歉的回来了,貌似有些不好意思见大胡子的同门,二话不说,单掌拍在了钟离哙的肩头,迅速施展星火诀,清除他体内的血煞。 片刻之后,钟离哙已经变得通红的肤色慢慢消淡下去,最后慢慢恢复了正常,苗毅也收功收手。 做完这些,苗毅又要往下窜,结果被钟离哙一把拉住了胳膊,“你小子急什么,答应了你的不会少你的,我问你,血妖的血丹呢?” 苗毅脑中瞬间闪过那莲藕霞光闪闪的样子,很自然道:“当然是毁掉了,那东西我根本弄不出来,那血丹其实是一朵血莲上的莲子,骨山里面有许多血蟒和血蛇守护,凭我的修为根本无法抢走,我只好拼命毁掉了。” 钟离哙沉声道:“真的毁了?我告诉你,那血丹可留不得,一旦被人误食了会成魔的,搞不好会造就第二个血妖!” “我知道,那东西除了血妖没人能用,我留它干嘛,我…等等!”苗毅瞪着他,“你不会怀疑我私藏了血丹吧?” “血妖追着不放,我有点怀疑,你这家伙有点贪财!”钟离哙不阴不阳道。 “大胡子,你这是过河拆桥,我拼了命才毁了那东西,你竟然怀疑我!好!”苗毅一把拽下手上的储物戒和储物镯,怒气冲天道:“拿去检查去,若是没有的话,那些结丹全部归我,若是有,结丹我一颗不要,全部归你!” 他刚才就担心这边会索要那东西,佯装下去找东西的时候将一枚储物戒给藏了起来。 一旁的柴郡和夏南儿相视一眼,颇显尴尬,也觉得师弟这样做不恰当,但是事关重大,两人也只好保持了沉默。 钟离哙也不客气,接了东西过来,储物戒递给了师姐,储物镯递给了师兄,让帮忙检查。 这还没完,钟离哙道:“卸甲,我得检查一下你身上还有没有藏私。” “大胡子,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算你狠!”苗毅气得不行,施法卸了战甲往他身上一扔,心里却在庆幸,幸好东西没往身上藏。 第八五六章 杂货铺还在 钟离哙检查了战甲后,又伸手摁在了他的肩头,将苗毅从头发梢到脚底板都给施法扫了遍,连苗毅体内也没放过,确认没东西后将战甲扔还给了苗毅。 苗毅抱个战甲气呼呼看天,一脸被对方仗势欺人后的憋屈样子。 而柴郡和夏南儿抱着储物镯和储物戒检查了好久,把所有东西都给过了一遍,别说血丹,连件可疑的东西都没发现,皆朝钟离哙摇了摇头后,又逐一将东西奉还,两人还颇不好意思地拱了拱手表示歉意。 正派中人嘛,对干这种强行搜查人家东西的事情的确是感觉有些过了,对方又不是什么邪魔歪道,而且还除魔有功,只是事关重大,不得不小心行事。 如今苗毅又一副憋屈的不行的样子,柴郡和夏南儿心里都有点过意不去,夏南儿更是剜了钟离哙一眼。 钟离哙却是无所谓,拍着苗毅肩膀乐呵呵道:“生气了?别气,待会儿多给你一颗五品结丹,值不少钱的。” “一颗?”苗毅瞪眼道:“说好了我没私藏东西,结丹全部给我的。” 钟离哙反问,“我答应了吗?” “大胡子,你耍赖是不是?”苗毅怒了。 “我本来就没答应,也由不得你说的算,你不要拉倒,我就算一颗都不给你,你又能把我怎么样?”钟离哙重重拍着他肩膀,貌似在警告他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算你狠!”苗毅挥手撩开他拍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又闪身去了下面到处搜寻。 夏南儿叹道:“师弟。这事是我们做的有些过了。” 钟离哙瞅着下面呵呵一笑,摆手道:“二师姐,没事的。我和这小子在血魔阵里一起关了三百多年,互相间什么过分的玩笑没开过,否则闷都闷坏了,这不算什么事。对了,大师兄,我才发出消息给师门没多久,你们怎么这么快来了?” 柴郡道:“你这么久音讯全无。星铃也联系不上你,师门估计你出事了,派了我们出来查找。你最后与师门联系的地方距血魔星最近。我隐隐怀疑你有可能撞上了血妖,如今的血魔星除了血妖估计也没什么人能留住你,所以我们本就是冲血妖来的,正在这一带搜寻血妖的老巢。恰好接到师门用星铃传讯。说你求援,我们自然是立刻赶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钟离哙呵呵笑道:“看来还真是运气,你们再来晚一点,怕是就见不到我了。先不说这个,我下去先帮忙找找东西。”说罢也闪身掠了下去。 柴郡和夏南儿相视一眼,两人倒是没下去,浮空扫视四周。为一帮同门做警戒,这里毕竟是妖魔盘踞的地盘。 在山林中东窜西窜的苗毅到处东张西望。貌似在找东西,实则在观察四周,趁着无人看到,从一棵大树旁掠过时,五指一张,大树上拳头大的结疤小窟窿内吸出一只储物戒到手中,施法一看,里面的东西还在,包括那支血莲。 翻手悄悄收了起来,继续到处寻找。 那上百具血尸的尸体不太好找,毕竟是随着滔天血水冲出来的,冲的七零八落,大范围内的确不好找。 直到那些血水在阳光下被化的差不多了,寻找才容易了起来,一直找到天色将晚,整一百颗五品结丹才找了回来。 一群人凑在一起,点齐了五品结丹不缺后,天行宫这一帮子倒也守信,七十颗五品结丹到了苗毅手上。 七十颗金灿灿的结丹到手,苗大宫主喜笑颜开,心里狂呼发财了发财了,脸上哪里还能看到一丝不高兴。 钟离哙也有意不提之前答应的多给一颗的事,反问道:“牛有德,要不要去我们天行宫坐坐?” 苗毅现在哪有心思往那跑,身上带了一堆宝贝,怕去了天行宫回不了,最重要的是,三百多年没和老婆联系了,何况正气门那边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那可是他在大世界准备的退路,不能荒废了,当即摆手道:“下次,下次,下次有机会再去天行宫拜访,这次失踪太久,我得回去交差。” 众人闻言微微点头,任谁消失这么久肯定是要回去给个交代的。钟离哙也就没多说什么,将三十颗五品结丹全部交到了柴郡手上,“大师兄,这些东西你帮我带回师门。” 像天行宫这样的门派,门中弟子的一切所得都是要上交的,由门派决定收获该怎么使用,毕竟门中养了不少的弟子,大家若是都各顾各的话,一个门派无法长久屹立。譬如这次,一获悉钟离哙遇见了麻烦,门中立刻就派人来救援。 当然,有此收获,哪怕是作为奖赏,肯定有几颗是要归钟离哙所有的。 柴郡单掌推了推,“你自己把东西带回去吧,如今血妖没了爪牙,血葫芦又毁了,正是除去她的好时候,我和师弟师妹们再去找找她的老巢,看能不能将她给一举铲除。何况你失踪这么久,也要回去给师门一个交代,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要回去说清楚。” “大师兄,这样盲目寻找,想找到血妖怕是不容易,我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东西麻烦你们护送回师门定夺。”钟离哙又摸出了那只黑色的金属球,稍一施法,立刻噼里啪啦展开成了一副地图。“这是一份藏宝图,此图中藏有地字部的大魔无双诀……” 他将获得此物的大致经过讲了遍,当然,也没忘记答应苗毅的事,说有苗毅的一半功劳,让柴郡等人帮忙把东西和话转到师门。 大魔无双诀!当年的魔道第一奇功!众人闻言神情一肃,柴郡也不客气,立刻将东西小心收了起来,目前来说东西放在他身上是最安全的,这里就他的实力最强。 不过随后又问道:“钟师弟,莫非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 钟离哙指向苗毅,“路途遥远,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他身上带了那么多的好东西,我先送他回去,免得他被人给抢了。将他送到后,我会立刻返回师门。” “不用不用,你去忙你们的,我自己回去就好了。”苗毅乐呵呵摆手,他怕钟离哙又逮住他搜查一遍,现在血莲可是在他身上。 钟离哙嘿嘿道:“我是要随你去验证一下你说的话是真是假,我可不想被当傻子一样骗。” 苗毅无语。 柴郡也没在这种事情上啰嗦,环顾众人道:“事关重大,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把东西护送回去再说,走!” 他一声招呼,一伙人立刻冲天而去,钟离哙也拖上了苗毅的胳膊,一起离开了血魔星。 一出血魔星,苗毅拿出了星铃和云知秋联系。 说实话,他挺忐忑的,首先是怕挨骂,毕竟才新婚一年的样子,他立刻就消失了三百多年音讯全无,换了是他自己也接受不了,觉得挺愧对老婆的。其次是有点担心云知秋那会不会出什么事。 施法摇动星铃和云知秋一联系上,不出意料,云知秋在那边疯狂怒骂,反复骂混蛋、王八蛋、畜生,怎么不去死! 苗毅告知,他来这边后,还没去正气门便遇上了事,被困了三百多年,差点连命都丢了,刚一脱困,就赶紧跟她联系,请求原谅! 云知秋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能正常说话了,问你没事吧? 苗毅说暂时没事,问她有没有事。 云知秋也说没事,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苗毅说,他还是得去趟正气门看看,毕竟投入了那么多心血,若无意外,会尽快回去,现在身边有人不便多聊,有事回去了再说。 柴郡一行先护送钟离哙和苗毅到了星门附近,目送两人穿越星门离开了混乱之地才领着同门急速离去。 而包括这个星门在内,苗毅和钟离哙一路上穿越了八座星门,耗时近一个月,才终于抵达了天元星。 两人降落在天街外,钟离哙回头看向坐在一棵树下石头上歇脚的苗毅,挑眉道:“你在干什么?都到城门口了还不进去?莫非之前说的话都是假的,现在心虚了?” “我心虚个屁!我在想怎么交差!”苗毅送了个免费的白眼,私底下偷偷摸摸确认石头下面的储物戒藏好没有,所有从灵岛抢来的东西他都不敢带进城,全部随着储物戒一起戳进了石头下的泥土中。 钟离哙奇怪道:“还需要想什么?实话实说就是了。” 苗毅道:“那你可得给我作证啊!” “屁话多!”钟离哙一把将他从石头扯了起来,拖着走进了城。 进城时苗毅多看了两眼城门的守卫,发现并未有什么搜查的举动,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了,毕竟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一直查不出来劫匪是什么人,估计风头也渐渐过去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多份小心总是没什么错的。 进城后钟离哙又停步问道:“你说的那个杂货铺往哪走?” 苗毅知道他在试探自己,暗骂了句心眼真多,招了招手,“跟我来!” 领着钟离哙穿街走巷到了西城区,最终双双站在了‘正气杂货铺’的门口,看着那招牌,苗毅松了口气,杂货铺还在,毕竟过去三百多年了,他也担心杂货铺能不能开到现在。 第八五七章 夏侯龙城的担保 不过杂货铺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原来的三层楼已经变成了五层,杂货铺后面隔了条道的邻居商铺已经被兼容在了一起,横断了一条小街道,房子也修建的更气派了。 看来是赚钱了!苗毅心中嘀咕一声,也不知道这杂货铺还认不认自己,见利忘义的事情不是没有。 看着杂货铺招牌的钟离哙有些无语,嘿嘿了一声,“还真有开杂货铺的,看起来生意还不错,有点意思呵!” 他所谓的有意思是指正面挂满的标注了各种物品数量和价格的小牌子,杂货铺内有什么卖的东西皆一目了然。 街道上也不复当年的熙熙攘攘人挤人,不过杂货铺内进进出出的顾客却是源源不绝。这都是实打实的顾客,比当年的人多热闹更实在。 苗毅东张西望了下,大门从哪进去都不知道了,只好领着钟离哙进了交易的正厅,前厅给顾客等候休息的地方也扩大了,摆放了各种雅致盆栽,摆放也很讲究,外面来来往往的人不容易看清里面的情形,装修也是精雕细琢,档次的的确确是上来了。 厅内添了不少的桌椅,还雇了专人给等候的顾客斟茶倒水,服务周到的很。 原来的柜台已经取消了,只留下了十个窗口,有进来的顾客到一旁取了标注有号码的玉碟写下了自己要买的东西,顺窗口旁的漏斗放了进去,便坐到了一旁休息。 “一千零九十六号!”一个窗口后面喊了号。 等候的顾客中立刻有人去了叫号的窗口。等那人过去,他要的东西后台已经帮他准备好了,到窗口前直接付钱确认东西后就可以直接走人了。 可见后面有专人针对号牌上需要的东西迅速装填需要的货物。 十个窗口叫号的声音此起彼伏。进来的顾客却是从头到尾都不需要吭声,悄悄来悄悄离去,买了什么东西也没人知道,保密性很好。 “这里的买卖做的有点意思。”钟离哙啧啧两声。 苗毅心里琢磨着,如果号牌是按顺序来的话,才半上午就做了一千多单生意了,看来生意的确是不错。而且看起来杂货铺的交易方式也更正规有序了。 苗毅直接朝一窗口走去,立刻有人前来拦住他,赔笑道:“贵客请取号排队。” 苗毅一看他服饰就知道不是正气门的人。显然是雇佣来的,否则不会不认识自己。 “我不是来买东西的。”苗毅走到窗口前敲了敲。 里面一张脸瞅了他一眼,顿时惊讶道:“牛居士!”赶紧回头,“居士回来了。居士回来了。” 很快。窗口中间一扇紧闭的门推开了,这扇门没事的时候不会打开。 宝莲走了出来,一脸惊喜地行礼道:“居士!” 钟离哙一乐,看样子这小子没骗自己,果然是这里人。 苗毅皱眉道:“宝莲,大门呢?我怎么连进院子的大门都找不到了,不会让我翻墙进去吧?” “大门开在了后面街道。”宝莲回了声,赶紧伸手请进。 “这是我朋友!”苗毅顺便介绍了一声。他知道前厅做交易的这扇门平常是不会打开的,因为不是进出的地方。而后面有大量的物品,为了防止有失也不允许外人进入。 事出有因,宝莲也就破例了,放了钟离哙跟进来,门随后也被关死了。 到了里面一看,果然,后面坐了一群人正在迅速按照事先滑进来的号牌装填顾客所需的货物。 “居士!”一群人站了起来对苗毅行礼。 苗毅点点头,摆了摆手道:“没事,你们忙你们的。” 钟离哙啧啧两声,看的出来,这小子在这里貌似挺有地位的。 宝莲领着二人出了交易的后台,来到了后面的院子,见到了德明道长,也是这里的掌柜。 不知道是不是做久了买卖的原因,德明道长脸上似乎添了几许精明,苗毅的感觉是这样的。 见到苗毅,德明道长很是惊讶,快步从亭子里走了出来,“居士回来了!” 苗毅看了眼亭子里的人,“道长有客人?” 德明道长:“是供货的客商。居士这些年去哪了?” “一言难尽!”苗毅摆了摆手,问道:“玉虚真人在不在?” “在楼上,居士稍等。”德明道长留步一声,快速回了亭子里请客人稍候,回头才领了苗毅去楼上,见到钟离哙一起跟来,自然是请教了一声,“这位是?” 苗毅笑道:“我朋友,天行宫的人。” 天行宫?德明道长吃了一惊,天行宫乃是修行界属的上的大门派,正气门在人家面前简直是不值一提,连给人家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当即行礼道:“刚才多有怠慢,还请尊驾勿怪,贫道正气门三代弟子德明!” 同时在眉心亮出了一品金莲,主动表明了自己的诚意。 钟离哙回礼道:“天行宫四代弟子钟离哙,有礼了!”眉心亮出了七品金莲。 德明道长有些无语,天行宫一个四代弟子修为就已经能抵上正气门掌门了,比玉虚和玉炼两位真人的修为还高,果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苗毅呵呵道:“几百年不见,想不到道长修为已经突破到了金莲境界,真是可惜可贺。”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德明道长一脸汗颜,他本还有点骄傲,但是在钟离哙面前,他这点修为的确是不值一提,再次请了二人上楼。 来到顶楼,经过一间房间时,德明道长提了声,表示这是给苗毅单独准备的房间。 苗毅微微点头,颇为满意。看来正气门还没有忘记他。 来到坐镇正气杂货铺的玉虚真人房门前,德明道长请二人稍等,若是苗毅一人还罢。来了外人,又是贵客,他要进去通报一声。 很快,玉虚真人亲自出来迎接,先是对苗毅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钟离哙身上后,行礼道:“天行宫贵客登门。正气门二代弟子玉虚有失远迎。” “冒昧前来,若有打扰,请勿见怪!”钟离哙客气回礼。 几人入内坐下。喝了口茶,稍微客套几句后,钟离哙看出人家有话不便当自己这个外人说,提出了要去天街逛逛。德明道长相送。 没人外人。玉虚真人方沉声道:“居士这些年去了哪?为何连点音讯都没有?” 苗毅叹道:“真人,别提了,上次离开后,为了给碧月夫人弄首饰,我去了趟混乱之地,结果被人给囚禁了几百年,一个月前才刚获得自由。” 玉虚真人一怔,“谁囚禁了居士?莫非是天行宫?” 苗毅端起茶杯摇头。“不是,血魔星的一个妖魔。人称血妖,被囚禁在其血魔阵之中,刚才那位天行宫弟子也被困在了其中,我跟他做了几百年的伴。一个月前天行宫大批高手来救,才侥幸脱身,真可谓是惊险的很,差点连命都丢了。” “血魔星…血妖…”玉虚真人稍作思索,微微摇头,显然是没听过,叹道:“原来如此,回来就好,没事就好。不过居士可知你走后无相星发生了大事?” 苗毅道:“可是灵岛被劫之事?” “正是!”玉虚真人点头。 苗毅抿了口茶水,“我还是一个月前听说的,天行宫的人救我脱险后,曾问我是哪里人,我一说无相星,人家也是因为无相星被劫之事听说了无相星,立马告知了我这事,我才知晓,只是不知如今可有抓到劫匪?” 这时德明道长也回来了,站在一旁,在师叔面前没他坐的地方。 玉虚叹道:“劫匪没有抓到,事情都过去几百年了,估计也不太可能抓到了,那帮劫匪也真是猖狂,竟然连灵岛的大阵都没能困住他们,当时可谓惹的天庭震怒,奈何天庭来的高手晚来一步,让那些人逃掉了,茫茫星海不知那些人的去向,想再抓到人谈何容易。只是当时苦了我们这些无相星的修士,大大小小的修士全部遭到了审问,每个人都要提供不在场的证明,事情最后查到了居士你的身上。” “什么?”苗毅大吃一惊,“不会怀疑是我抢劫了灵岛吧?我的修为也抢不了啊!” 玉虚道:“关键是不知你当时去了哪里,无相星大大小小修士都找到了,唯独你不知所踪。也因你的原因,正气杂货铺当时还差点被封了,幸好西城区统领夏侯龙城的面子大,不知找谁疏通了关系,由他做了个中保,才保住了正气杂货铺。” 苗毅有点提心吊胆道:“夏侯龙城能有这好心?他会保我?不是开玩笑吧?” 一旁的德明道:“诚如居士所说,凭你的修为也不可能抢劫灵岛,当时重点查的也是金莲以上的修士,所以他才敢出面担保,不过他担保是有条件的。” 苗毅问:“什么条件?” 德明伸出两根手指,“正气杂货铺如今两成的利润归了他,没这两成的利润他哪会做这好事,他是看中了我们的生意好,想捞点好处,加上他有关系能摆平这事才插手了。” 玉虚道:“当初说好了的,居士若是回来后,只要能证明灵岛被劫之事和居士无关,他就会放手那两成利润。如今居士归来,若是能让天行宫的人帮居士作证,夏侯龙城也该放手那两成利润了。” 德明看他一眼,有些欲言又止,倒嘴的话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倒是苗毅冷笑两声,“那王八蛋什么德性我又不是没有领教过,到了他嘴里的肉,还指望他吐出来?想都别想!对了,你们有没有搞清楚,夏侯龙城到底是什么背景?” 第八五八章 正气门的变化 (补十月,月票七千二加更奉上) 他有点奇怪,连天庭的东西被劫,这家伙也敢插手担保,背景关系得多硬才干的出来。 可他又觉得夏侯龙城的关系过硬不到哪去,实在是一贯的吃相太难看了,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出身,否则想当初不会连点小便宜也占。 德明摇头道:“一直搞不清楚,我也试着打听过,基本上都不知情,就算有知情的也不愿说,看那讳莫如深的样子,估计来头很大。” 苗毅颔首,表示赞同,“他和皇甫君媃的关系怎么样了?” 德明道:“还是老样子。” 苗毅呵呵一笑,这事放到了一边,朝后院方向指了指,“看的出来商铺的生意不错,连后面一间商铺都拿下来了,还把一段街道都给截断了。” 此话一出,玉虚和德明都有些哭笑不得,玉虚道:“我们其实没想过要拿下后面那间商铺,只是此事都怪我多嘴,有一年夏侯龙城来分利钱,我随口说了句地方太小了点,连个院子都没有。结果夏侯龙城问我,地方大点钱是不是能多赚点,我回了句肯定要好一点,结果没几天,夏侯龙城就查出了后面那家店铺窝藏逃犯,找了个由头把后面那家店铺给封了,然后找到我们说上下的关系都打点好了,是最便宜的价钱,非要让我们买了下来,还说什么他坐着收钱不好意思,这是他半个东家该做的事情。我们当时钱不够。他还帮我们搞了个分期付款,于是就成了这样。” 苗毅神情抽搐,“那王八蛋有够黑的。人家跟他无冤无仇,他连这种缺德事也干!” 德明叹道:“其实说起来,他拿我们两成的份子我们也不吃亏,这扩充地面的事就不说了,居士可能有所不知,因为我们的生意越做越好,这天街好多和我们雷同的买卖硬是被我们给挤的做不下去了。那些人联合了起来收拾我们,暗中威胁我们关店,甚至纠结了一伙人要下黑手。差点给正气门带来灭顶之灾。我试着找到夏侯龙城帮忙,夏侯龙城当场怒了,说有人要断他财路,领了一群天兵天将出马。直接闯到东城区、北城区和南城区抓人。差点和三区的统领干了起来,北城区和南城区的统领还好说点,东城区的统领寇文蓝和夏侯龙城是死对头,两人真的在天街当众打了起来,惊动了碧月夫人出面,这事才算平息了。那些找我们麻烦的人知道我们背后是夏侯统领后,皆登门赔罪了,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以后也没人敢再找我们的麻烦。” 那狗熊统领有够嚣张啊!苗毅无语,没想到自己不在错过了这么多好戏。不由询问,“他每年能从商铺分多少利钱,值得他这样卖命?” 玉虚道:“不少!每年不少于一百亿红晶!” “……”苗毅呆了呆,也就是说正气杂货铺一年最少要赚五百亿红晶,没想到正气杂货铺这么赚钱,狗日的夏侯龙城等于每年坐收一颗五品结丹,自己被困了三百多年也才弄了七十颗,夏侯龙城那孙子得弄了多少,而且还是坐家里玩什么都不干就有,怪不得为了正气杂货铺如此拼命。 等等!自己在这里也有两成的份子,也就是说…不由笑道:“那岂不是说我每年也能拿到和夏侯龙城一样多?” 他有试探的意思,看看正气门答应自己的两成份子还认不认帐,毕竟只是嘴上说的,没签任何契约。 德明笑道:“那不一样,夏侯龙城嘴上说自己是杂货铺的半个东家,可拿走的是两成净利润,每年都全部提干净,一分不留。居士却正儿八经是商铺的半个东家,您要拿是拿走商铺的分红,总得留点利润给商铺扩充货物吧,您是知道的,杂货铺货物越多生意越好做,所以您每年只能拿走夏侯龙城的一半。” 是这个道理!苗毅点头道:“也不少了。” 玉虚道:“你每年的分红都给你算着,你没回来前暂时都花到收购货物上去了,你如果要提现,提前点打招呼,商铺会给你筹措出来,不会少你的。” 苗毅没客气,也没说不要的话,继续之前的话题,“如此说来,给夏侯龙城两成也不是什么坏事。” 玉虚立马叹了声,“好处有,坏处也有,那家伙有点不靠谱,拿着这边的好处有时候也胳膊肘往外拐,我们生意渐渐扩张后,也影响到了群英会馆的买卖,结果皇甫君媃只是跟夏侯龙城提了句,那家伙立刻跑来警告,让我们停了结丹的买卖,说什么结丹的买卖在天街只有群英会馆能做,你说这算什么事。结丹的价钱高,利润也是最大的,停了我们这一项,对我们的利润影响很大。” 德明立刻补充道:“也不能全说是坏事,皇甫君媃后来找上门,也给了我们补偿,以后群英会馆收集到的各项东西不会卖给别人,从那以后都从各地送到了我们这里,成了我们最稳定也是最大的供货商,他们提供的物品种类可谓是相当丰富和庞大,群英会能力居士是知道的,这对我们这种杂货铺的好处很大。” 苗毅不免多看了他两眼,隐隐发现这家伙好像在帮夏侯龙城说话,不过没说出来,只是放在心里过了下,又问道:“杂货铺的生意这么好,夏侯龙城怎么就甘心拿两成的份子,他没想着将整个杂货铺给占了?” 德明笑道:“那怎么可能,他顶多是仗着权势找麻烦封铺子,杀人放火的事他敢做,占铺子的事他还不敢,真要这样做了,上上下下的人都不会答应,届时天街的规矩就要乱套了。再说了,他是天庭的人,许多来路不明的东西谁敢跟他交易。不过倒是有其他人看我们眼红,有人也学着我们搞杂货铺,只是想一下铺出像我们这么庞大和广泛的货物储量,不是靠财势就能做到的,关键是我们暗中建立的供货路子多,这是支撑杂货铺长久经营的关键。人家杂货铺跟着搞起来勉强开张了,可顾客还是来我们这,因为我们是老字号,他们模仿都没用。有人甚至搞出高价收货低价出售的事,想借此聚集供货渠道,我们立刻压低价钱和他们干了几次,如此庞大储货量不是开玩笑的,挤的他们血本无归,最终我们杂货铺在天元星的天街建立了独一无二的地位,没人敢跟我们竞争。我现在担心的是,他们有可能在其他天街建立同样的杂货铺,那里我们顾及不到,到时候他们在其他地方站稳了脚,再反扑这里的话,那我们就危险了。” 苗毅闻言上下打量他,可谓是刮目相看,惊讶不已道:“德明道长如今开始玩商战了,不得了啊!” 这可不是他印象中的那些迂腐正气门弟子,也是他担心杂货铺不能长久经营的所在,如今倒是放心了不少。 德明被他夸的不好意思,拱手道:“居士就莫调侃贫道了,正气杂货铺都是居士打好的底子,没居士当初翻云覆雨打下的基础让正气杂货铺占了一步先机,凭正气门的财力怎么可能是那些人的对手。” “哎!”玉虚却是忍不住叹了声,面有忧虑之色,“钱倒是赚了,只是生意竞争上各种阴谋手段层出不穷,似乎有违我们正气门的宗旨!” 德明道长立刻低头不说话了,苗毅两边瞅瞅,换了话题,问起了正气门的事。 这有钱了,有了修炼资源,正气门就是不一样了,已经不在乎无相星的什么门派排名,懒得跟那些门派争了,每界的门派排名比试也不参加了,爱将正气门排几名就排几名。如今已经集中资源在短短三百多年的时间扶持了十二个紫莲修士突破到金莲境界,德明道长就是其一。 连宝莲的修为都一口气突破到了紫莲三品,整个正气门的实力在短短三百年的时间有了大幅的提升,而且又招收了数千名优质的弟子。 没办法,这就是手头上有资源,正气门已经不需要再去什么灵岛换什么灵草了,杂货铺这边多的是,只要有钱来顶账,仙元丹自然是不缺的。若不是为了保存正气门的传承炼丹技法,正气门都不愿再自己炼制了,什么固元丹和仙元丹之类的,正气门就有的卖。 “才短短三百年呐,正气门变化挺大的。”苗毅听完后啧啧有声。 德明道长再次拱手道:“掌门说过,正气门有如此变化,居士居功至伟,若不是居士当初找到了千面妖狐,正气门在天街就不会有这间杂货铺,若不是居士帮杂货铺开辟出了经营路子,正气门也不会有今天。” 苗毅摆手道:“道长这样夸赞就过了,我也是正气门的一份子,出点力是应该的。” 三人在屋内一番交谈后,苗毅提了下要去拜见碧月夫人的事,随后便出来了。 和德明道长一起出来后,要下楼之际,苗毅突然问道:“道长貌似对夏侯龙城的看法还不错嘛。” 听到这话,德明道长明白他在指自己在帮夏侯龙城说话,当即伸手道:“居士借一步说话。” 两人到了给苗毅预留的那房间,比以前的空间更大了,里面空荡荡的,并未陈设东西,德明道长解释了一句,“不知居士何时回来,也不知道居士喜欢什么样的家具陈设,所以也没准备什么,回头居士可到天街挑选中意、喜欢的买,一切费用从账上支钱。” 第八五九章 德明的变化 苗毅又岂会在乎一点家具的钱,倒是德明道长越来越有生意人的派头令他刮目相看,变化是很明显的,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唯唯诺诺的实诚道长,脸上多了几分精明意味。 “道长怎么也学会拐弯抹角了,有什么话直说吧。”苗毅呵呵一笑。 德明略作沉默,缓缓道:“我知道居士的意思,觉得我在帮夏侯龙城说话,不但是居士,掌门和师叔对夏侯龙城都没好感,觉得其人可恶,也都觉得其心可诛。可我想说的是,想在天街站稳脚不容易,我们正气门当初怀着美好梦想而来,几乎是赤手空拳来天街发展的,既无权也无势,财力也不济,当初若不是居士费劲心血帮杂货铺打开了局面,又怎会有正气杂货铺的今天,想必居士是最能理解杂货铺在天街生存有多不容易的。我倒不是帮夏侯龙城说话,两成份子给夏侯龙城虽然多,可我认为给的值,若没夏侯龙城的关系在,杂货铺早就被人给挤垮了,哪能今天依旧。” “嗯!我也认为给的值。”苗毅点了点头,瞅着他,知道他想说的应该不止这些。 德明情绪有些激动道:“可掌门和两位师叔不这样想,他们觉得我曲意奉承的所作所为和卑鄙小人无异,有违正气门的宗旨,我这里的压力很大。有些事情他们不清楚,掌门坐镇正气门,玉炼师叔醉心自己的事物,玉虚师叔坐镇这里却是几乎足不出户。杂货铺的生意里里外外几乎都是我一个人打点,我比他们更清楚正气门这样的背景想经营好杂货铺有多不容易,没点关系杂货铺根本经营不下去。正气门短短数百年一下培养出十二个金莲修士。又收了几千名弟子,没杂货铺的财力支持根本不行,一旦杂货铺垮掉,正气门要实力没实力,要财力没财力,要背景没背景,出路在哪里?” “杂货铺垮掉?”苗毅狐疑道:“事情有这么严重?” 德明摇头道:“贫道绝非危言耸听。当初若不是夏侯龙城出面挡灾,再有皇甫君媃提供消息支持,并多有提点。杂货铺怕是等不到居士回来,就已经垮了。” “皇甫君媃也出手帮忙了?”苗毅很是诧异。 德明道:“是的!因为杂货铺的经营威胁到了群英会馆的结丹生意,皇甫君媃一开始是登门造访,直接找了玉虚师叔谈。说我们的胃口太大对我们不是什么好事。希望杂货铺能放弃结丹买卖的生意,玉虚师叔拒绝了。后来皇甫君媃又去了无相星找掌门谈,掌门说大家公平竞争,也拒绝。当时掌门和师叔的想法都太简单了,买卖上的事情哪有什么公平竞争可言,无奸不商绝非虚言。也是我们敬酒不吃吃罚酒,皇甫君媃回头就和夏侯龙城打了声招呼,情况之前都说了。夏侯龙城立马逼我们放弃结丹的经营,否则就封铺子抓人。那位统领什么德性居士也知道,根本没什么道理可讲。” 对夏侯龙城的人品,苗毅自然是早有领教,微微颔首,问道:“皇甫君媃又是怎么帮我们的?她能有这好心,无缘无故帮我们?” “在商言商,她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帮我们,帮我们肯定是对她也有好处。逼我们退出了结丹的买卖后,她又找上门,说是为了补偿我们,将群英会除结丹外的所有其他获得全部供应给了我们,成了我们最大的供货商。居士应该知道,群英会势力庞大,里面高手如云,每年各种收获不知道多少,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他们分散出手也的确是不方便,而我们乱七八糟物品的出货速度快,他们把东西集中送到我们这里来出手,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大家可谓互惠互利。我曾问她原因,她说,连她群英会馆都不敢把所有买卖全部给霸占了,只做结丹一门生意,你们正气杂货铺又何德何能想通吃?此话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后来事情的发展显然验证了她的话,一些商铺势力联合了起来要对我们动手,我们消息不通,后知后觉,也是她提前暗中透露了消息,提醒我去找夏侯龙城帮忙,这才让正气门躲过了一劫。她曾告诫我,做生意要多向居士学习,有关系要上,没关系想尽办法巴结上关系也要上,说我在这方面和居士差了不止一点点。” “她这是夸我还是骂我?”苗毅摸了摸鼻子。 “我看的出来,她对居士其实是很欣赏的,她说居士好不容易帮正气门另辟蹊径搞了门前途光明的路子我们却不知道珍惜利用,实在暴殄天物。她甚至说过,如果居士愿意去他们群英会馆,她愿意把掌柜的位置让给你来坐。”说到这,德明试探着问了句,“不知居士意下如何?” 苗毅呵呵笑道:“我对什么群英会馆的掌柜没兴趣,因为我不想受人操控。当然,凭她的姿色,如果她愿意做我的小妾,我还是挺乐意的,美人嘛,没哪个男人会嫌多。” 对此,德明只能是干笑两声,不想多做评价,继续说道:“后来有人想模仿杂货铺的经营,也是她在背后教我们怎样去打压,暗中帮我们把竞争对手给挤垮了。如今杂货铺面临的危机,也是她在提醒,杂货铺虽然在天元星站住了脚,无人能匹敌,可是混元界那么多天街,一旦别人在其他地方打开了局面,把字号经营了出来,站稳了脚,有了充足的货源,再反扑天元星,我们杂货铺届时根本不是其他人的对手。她说了,既然进了这一行,你不去跟别人争,别人却会主动跟你争,利益所至,没什么道理可讲。她已经有消息,有人已经在暗中慢慢囤积货源,一旦时机成熟就会在别的天街开张。她让我们趁着对方还没起来,赶紧去其他天街开展分店,店铺的事她会动用群英会馆的关系帮我们在别的天街拿地。” 苗毅略做沉吟。道:“事是好事,可你要明白,就算她有关系能帮我们拿到地,天街的地不便宜,何况要买的地方还不止一处,财力上根本不是我们承受的起的。” 德明:“她说了,拿地她可以帮忙找关系。我们买地的钱不够,群英会馆可以想办法筹措出来借给我们。” “还有这好事?”苗毅顿时一脸警惕道:“道长,你可不要被利益冲昏了头。这女人绝对不会无的放矢,没有送上门的好事,你要多几分小心。” 德明道:“她当然不会白帮忙,她以帮我们拿地和借钱为代价。要我们正气杂货铺的两成份子。也就是说群英会馆要以此入股两成,事成后以后正气杂货铺遇上麻烦他们群英会也不会袖手旁观。” 苗毅皱眉道:“我这里两成,夏侯龙城两成,群英会馆再拿两成,杂货铺每年还要拿出一成的利润去打点关系,那正气门岂不是只剩下了三成?” 德明忙道:“看似吃亏了,其实不亏,居士想想看。一个地方的三成和十个地方的三成孰轻孰重?只要弄好了,正气门的利益更大。收获远不是现在能比的。更重要的是有夏侯龙城和群英会馆的背景关系帮忙,以后我们的买卖将会稳妥的多,人脉渠道也将拓展,对正气门以后的发展有利无弊。” 苗毅还是带着疑惑,“有这好事群英会馆自己为什么不干?干嘛要在我们身上下功夫?” 德明苦笑道:“还是那句话,群英会馆也不敢处处伸手,他们占着结丹的买卖已经很过分了,这事他们只能是在背后暗地里,不会明着站出来的,不然这好处也落不到我们手上。唯一需要担心的地方,是生意做大了后会引起更多权势的关注,搞不好都会惦记着插一股。” 苗毅点了点头,又问:“人手怎么办?你到处扩张,没人怎么行?买卖的控制权还是要在自己手里才放心,你实力背景不如人家,若是连控制权也不如人家,迟早要被人家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德明:“正气门收徒一向是宁缺毋滥,突然一下收了几千名弟子并非掌门等人的意思,而是我和诸位师兄弟们暗中磋商后的结果,徒弟都是诸位师兄弟抓紧时间挑选的,生意扩张后人手就不缺了。正气门集中资源将十二名紫莲弟子扶持到金莲也是我巧立名目、费尽口舌说服掌门和两位师叔的结果,这些金莲弟子将来派到各地做掌柜正合适。” 苗毅呵呵笑道:“既然你都准备好了,也胸有成竹,放手去做就是了,我没什么意见。” “关键是掌门和两位师叔那里过不了,他们担心如此一来正气门迟早要变质,迟迟不愿放门内的金莲弟子来杂货铺学习,若是不学,什么都不懂,将来怎么放出去做掌柜?师门不同意,我也无权将杂货铺的生意扩张啊!”德明可谓是痛心疾首,一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样子。 苗毅默然,他明白,玉灵掌门他们的担心不是没道理的,门内弟子快速扩张,又卷入了利益漩涡,届时想再保持正气门的质朴本心怕是难咯。 再瞅瞅一脸焦虑的德明,能推动一帮师兄弟收几千名弟子,很显然这家伙已经获得了门内大部分人的支持,等于在这家伙的暗中操持下,正气门的中下层已经和玉灵掌门他们的观念发生了严重分歧。 苗毅相当怀疑,若不是玉灵掌门是他父亲,德明这厮背后有夏侯龙城和群英会馆的支持,又有大部分正气门弟子的人心所向,搞不好能干出架空玉灵掌门的事,因为这厮已经有了这个实力。 他也明白了德明的意思,这是希望自己插一手,皱着眉头道:“道长,正气门内部的事我插手不合适,何况我也无权插手。” 德明立刻眼巴巴道:“居士此言差矣,你的确不便插手,可你和我不一样,我是正气门的弟子,而你只是客卿,最重要的是居士手上有正气杂货铺两成的股权,你是东家之一,你有权干预正气杂货铺的经营,该怎么发展你完全有权干预!” 苗毅无语,一旦正气门将全部重心投入到了生意上,那正气门可就毁了,想再保持什么‘天地有正气’就成了空谈,面对利益的腐蚀,正气和良心也只有投降的份,届时会以利益至上。 对此,苗大宫主是深有体会,他已经感觉到自己不是当年的自己,缺德事干起来很顺手,某些方面良心已经被狗吃掉了,所以正气门在他眼中有难能可贵的一面,实在是不忍心毁人家,所以有点犹豫道:“这事再说吧,我自己都麻烦缠身,灵岛被劫的事还没解释清楚…” 德明大手一挥,打断道:“这都不算事,我去找夏侯龙城和皇甫君媃,有他们运作,这事和居士扯不上关系。” 第八六零章 牛某未娶 (今日无加更) 不但变了,而且有气势了,也可以说是底气,和灵岛被劫的事情扯上了关系,他都能说不算事,真的是和以前那个德明道长不一样了。苗毅也由此看出了他的决心,怕是玉灵掌门等人也不能把他给怎么样。 试着问了句:“你不怕把事情搞大了玉灵掌门会取消你掌柜的职位将你调回正气门去?” 德明道:“掌门不是没想过,早就有将我调回去的意图,可是杂货铺这边里里外外都是我打理,供货商和现有的人脉都是经我手,我走了正气杂货铺的经营肯定要出问题,掌门他们多少也要掂量。就算把我强行调回去又怎样?人心所向,换谁都一样,除非掌门和二位师叔亲自来操持,我倒巴不得他们来亲自操持,等他们亲自接触了就会明白我所做的一切是对还是错,正气门若想兴旺,离不开庞大财力的支持,祖师爷栖梧真人为何在天庭不得重用?也是一样的道理。如今正气门发展的大好契机就在眼前,岂能错过!” 果然,这货果然有了架空玉灵师兄弟三人的能力,估计就算自己不出面,玉灵师兄弟三人也压制不住了,真要闹起来,正气门上下怕是不会再听他们三个的,原因很简单,这货能给正气门上上下下更好的前途。若是来硬的,这家伙背后有夏侯龙城他们撑腰,玉灵掌门他们也搞不赢。 “其实玉灵掌门他们的担心不是没道理,利益这东西的破坏力太强。正气门一旦全身心卷入进来,的确有可能背离正气门开山立派的宗旨!”苗毅不得不提醒一句。 德明道:“总好过受人打压,要是没什么自保的能力随时有可能毁灭。若是正气门都没了,又何来开山立派的宗旨。何况也并非要正气门全部卷入,掌门他们想要坚持开山立派的宗旨,那就继续坚持好了,一部分人坚持根本,再划出一部分人专门做生意为正气门提供充足的财力支持,这并不相悖。一举两得的事情,有何不可?” 苗毅问:“你真要这样做?要知道玉灵掌门是你父亲,如果不出意外。你迟早是要接掌正气门的,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德明叹道:“这已经不是我要不要考虑清楚的问题,已经回不去了,杂货铺发展到这个地步。正气门已经尝到了甜头。上上下下的人心思都活泛了,再回到从前谁愿意接受?这就是人心向背,掌门他们若真这样干了,在大家的眼中就成了阻碍正气门发展的千古罪人,若真等到大家全部站出来反对掌门,那我父亲那个掌门的位置还有何颜面做下去?难道他们还能把正气门弟子全部给杀光不成?回不去了,居士,真的回不去了!” 苗毅闻言也只能是叹息一声。他当初真的没想到会搞成这样,一个门派。钱有了,人心却变了。 德明已经毫不隐瞒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事不可转,苗毅站在个人的立场,或者站在他的利益上来说,正气杂货铺发展的好了对他也有好处,也没必要去阻止什么,遂答应了去居中调和,争取不让俩父子走到撕破脸的地步。 德明显然对苗毅的能力也是抱有信心的,见他答应了,心情也好了起来,问:“居士去拜见碧月夫人可是要去给碧月夫人去送首饰?” 苗毅点头:“正是!顺便解释一下灵岛被劫之事,我在血魔阵被困数百年,压根就和这事没什么关系,天行宫的人可以作证。” “这事居士尽管交给我去处理,定让居士无后顾之忧。”德明满口保证了下来。 既然能省去麻烦,苗毅自然也不想多事,遂把那套带来的首饰取了出来,交给德明转交给碧月夫人。 看过全套首饰一阵啧啧惊叹的德明又问:“当初居士说准备让首饰走高端路线,不知如今可有打算?” 苗毅本想把带来的首饰全部拿出来,可是之前一番对话让苗毅有了一层顾虑,再说正气杂货铺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也没必要再靠一些首饰锦上添花,杂货铺卖首饰也有点不匹配,还是另做打算,遂道:“炼制首饰的人见我们首饰卖的好,已经不准备再把首饰给我们,他们准备自己开店出售。” 德明狐疑道:“居士当初不是说炼制首饰的人是炼制出来自己欣赏不为买卖的吗?” 苗毅斜睨道:“这种话你也信?不这样说当初怎么把首饰的价钱给卖起来?” 德明恍如大悟,拍了下额头哈哈笑道:“居士说的对,是贫道糊涂了,这就好比当初杂货铺挂牌翻倍虚报货物数量,庞大的货物储量令所有人震撼,可谓一举奠定了杂货铺的名声。事后皇甫君媃知道后,也赞叹居士虚张声势这招用的好,多次赞叹居士是难得的人才。” 苗毅肚子里陡然升起一阵怒火,他费尽心思帮正气门,这二百五竟然告诉外人他苗毅在骗人,还真是当他苗毅不要脸了,沉声道:“你连这事也告诉了皇甫君媃?” 德明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见尴尬,解释道:“她也一直怀疑我们哪来的财力聚集数量那么庞大的物品,她多次帮忙之后探问,为了表明合作的诚意,我稍微透露了一二。” 苗毅冷眼斜睨,想一脚踹死他,“鼓动正气门逼宫玉灵掌门也是皇甫君媃的主意吧?” 德明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外人并未插手正气门内的事情。” 不说挂牌虚报货物的事情,苗毅还不会往这头上去想,现在则已经认定了这肯定不是德明的主意,对自己父亲使出逼宫这种损招,没外人鼓动才怪了,招收几千名弟子不是短期内的事情,早先德明更不可能想着逼宫,更加证明是外人的主意,夏侯龙城没这头脑,十有**就是皇甫君媃那贱人出的馊主意,他和皇甫君媃交锋过,像是那贱人的阴损手法。 尤其是连这种隐秘的事情都告知了皇甫君媃,说明德明和皇甫君媃走的很近,不怀疑皇甫君媃怀疑谁? 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提醒道:“道长,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外人知道的太多为妙,小心被皇甫君媃吃的连渣都不剩,那女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要是和夏侯龙城联手,能把你吃的死死的!” 德明颇为尴尬没有多说,虚与委蛇几声,便告辞了。 倒是苗毅独自站在屋内一阵冷笑,“老子费尽心思帮你们赚钱,你回头倒是把老子给卖了!嘴巴如此不牢靠,我那两成份子迟早要毁你手上。王八蛋,赚了点钱就嚣张的没边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老子能扶你起来,就能将你打回原形,回头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还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 对逼宫自己父亲的人,他本就没什么好感,现在竟然把他也卖了,他岂能不火冒三丈。 德明再回来时是和钟离哙一起回来的,德明告知已经帮他把事情办妥了,首饰也送到了碧月夫人的手上,碧月夫人对那套首饰很满意。带来的一亿红晶也转交到了苗毅的手上。 钟离哙则提出了告辞,他此来除了护送苗毅回来,本就是为了验证苗毅的话是真是假,假的自然是要翻脸,真的就是朋友了。 苗毅挽留留不住,人家要回师门复命,遂亲自相送,将其送到了城外。 临别之际,钟离哙热情相邀,“有空来天行宫玩。” “一定!”苗毅应下,也不忘提醒:“藏宝图的事别忘了我那份。” 钟离哙翻了个白眼。 两人最终互相留下了星铃做联系。 钟离哙掠空而去,苗毅目送消失后返回了城内,谁知刚走到杂货铺便有人当头砸了颗梨下来。 挥手拨开,抬头看去,只见天香楼的一间窗口,徐妈妈在那挥动手帕,示意他上来。 老朋友相邀自然不能拒绝,天香楼门口已经有人迎他,一直带到了楼上会客的地方。 里面连满桌的酒菜都准备好了,徐妈妈伸手请坐。 苗毅扫了眼满桌的酒菜,乐呵呵坐下,“这难道都是招待我的?” “你以为呢?”徐妈妈咯咯一笑。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苗毅好奇一声。 “我告知的。”皇甫君媃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不一会儿和雪玲珑联袂走入。 一对美人看着养眼的很!苗毅顿时乐了,不阴不阳道:“德明通风报信的吧?” “怎么?老朋友多年不见,特意备了好酒好菜招待,不用给张臭脸吧?”皇甫君媃微笑着坐到了一旁。 苗毅立刻换了笑脸,两眼盯着她的脸蛋和身段肆无忌惮地打量,“皇甫掌柜真是越来越漂亮了,牛某一看到就砰砰心跳,我发现自己已经情不自禁喜欢上了你,正好皇甫掌柜未嫁,牛某未娶,皇甫掌柜若是不嫌弃,不如做我女人好了。” 还真没看出他有喜欢她的意思,徐妈妈和雪玲珑齐齐抿嘴憋笑。 皇甫君媃当即有些牙痒痒,“你有本事还是先过了夏侯龙城和寇文蓝那一关再说吧!” 苗毅嗤声不屑道:“只要皇甫掌柜愿意,我们先将生米煮成熟饭,他们后悔也晚了!” 第八六一章 借钱 还真不是嘴上说说,端着椅子就直接靠在了皇甫君媃的边上坐,亲自执壶给皇甫君媃斟酒,趁机略带迷恋神色伸着鼻子嗅对方身上的体香,和寻花问柳之客没什么区别,这是想直接上手的节奏。 皇甫君媃微微斜着身子避开他,沉声警告道:“牛有德,你不要太过分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苗毅只好坐端正了,问:“怎么个不客气法?” 皇甫君媃冷然道:“我不介意宰了你!” “哎!”苗毅摇着脑袋又搬了椅子坐了回去,对徐妈妈和雪玲珑苦笑道:“二位看到了,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差别,身份、地位、权势、钱财缺一不可,譬如夏侯龙城和寇文蓝,两人怎么追皇甫掌柜都没关系,而我只是刚动了想追皇甫掌柜的念头,便要宰了我!算了,高攀不起啊!” 徐妈妈和雪玲珑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俩家伙怎么了。 这摆明了在骂自己狗眼看人低,同时也在暗示自己是愿意接受夏侯龙城和寇文蓝追求的,平常的拒绝只是在装模作样!皇甫君媃真被气着了,饱满胸脯微微起伏,咬牙道:“牛有德,我没得罪你吧?” “没有,没有,上次若非皇甫掌柜高抬贵手,正气杂货铺过不了那一关。”苗毅拱手相谢,他纯粹就是想恶心这女人一下,借对方上次借夏侯龙城的手搞正气杂货铺的事,暗示皇甫君媃一直在以色相故意吊夏侯龙城和寇文蓝的胃口。一直在利用两人。 谁知皇甫君媃突然面泛冷笑道:“牛有德,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血魔星的血妖也是群英会的一员。” 她在告诉苗毅。就算不借夏侯龙城的手,我也一样能收拾你! “……”苗毅瞳孔骤然一缩,彻底无语了。 他没想到血妖竟然是群英会的人!是群英会的人也没什么,关键血妖又不知道他苗毅是什么人,茫茫星海想找到他苗毅无异于大海捞针。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血妖随时有可能知道他苗毅的底细,他毁了人家的法宝又抢了血丹。一旦知道了他在哪里,血妖岂能放过他。 一股怒火陡然升起!苗毅瞬间有将德明给碎尸万段的冲动,之前已经警告了德明不要对皇甫君媃什么话都说。那狗东西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或者说压根没把他苗毅的话当回事。 徐妈妈和雪玲珑不知道什么血妖是怎么回事,但是发现苗毅脸色都变了,便知道皇甫君媃掐住了苗毅的软肋。 见苗毅脸都黑了。皇甫君媃顿时高兴了。端起酒杯,“徐妈妈、玲珑,牛居士。”酒杯最后朝向苗毅,“共饮此杯!” “徐妈妈,感情你每次喊我来都要给我几分颜色看呐。”苗毅叹了声,最终还是端起了酒杯赔笑。 徐妈妈被他说的怪不好意思的,皇甫君媃道:“这可不能怪徐妈妈,要怪只能怪有些人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 几人同饮一杯后。苗毅叹道:“皇甫掌柜,我是真心喜欢上了你。” 皇甫君媃翻了个白眼。“喜欢我?我看你是想宰了我才对吧?” 苗毅笑道:“莫非皇甫掌柜以为我怕了血妖?” 皇甫君媃,“难道不是吗?不知是谁吓的脸色都变了。” “你非要这样认为我也没办法。”苗毅问道:“我只想问一句,我有没有机会将皇甫掌柜追到手?” 皇甫君媃笑道:“当然有,我已经说了,你只要能过了夏侯龙城和寇文蓝那一关再说。” 苗毅嗤声道:“我追你和他们两个有什么关系。” 皇甫君媃点头道:“行!我给你个机会,来我群英会馆做掌柜,只要你成了我群英会馆的人,他们两个也不敢轻易动你,血妖那边的事情我也可以做个中人帮你摆平。另外,只要你把群英会馆的生意打理好了,我可以认真考虑下嫁给你的事。” 苗毅沉吟了一会儿,道:“群英会馆我是不会去的,不过…只要能追到你,我付出任何代价都是愿意的。”看向皇甫君媃的眼神那叫一个含情脉脉。 徐妈妈和雪玲珑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赶紧喝了杯酒压压惊。 皇甫君媃牙痒痒道:“你少在这里恶心我好不好!直接说什么时候来吧。” 苗毅叹道:“你难道看不出我很喜欢你吗?” “看不出来!”皇甫君媃果断确认。 苗毅奇怪了,“皇甫掌柜,你莫非准备单身一辈子不成,或者说,你心中已经有了如意郎君,若真是如此你不妨直接说出来,不要让我和夏侯龙城、寇文蓝一直这么痴心一片。” 这是直接把自己给列入了夏侯龙城和寇文蓝那个行列,徐妈妈憋笑扭头一旁,雪玲珑已经趴在了桌上抖动香肩偷笑。 皇甫君媃低眉垂眼道:“牛有德,你还有完没完?” 苗毅死皮赖脸道:“我真的喜欢你。” 他是真的想追这女人,而且想把这女人追到手,奈何没有追女人的经验,和云知秋之间不存在追不追的问题,纯粹是缘分到了,水到渠成就在一起了,实际上他追女人的经验为零。 皇甫君媃一字一句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不愿谈就别谈了。” 苗毅干咳一声,“去群英会馆也行,先解决我和血妖之间的事情,否则有血妖这么个隐患在,我去群英会馆和深入虎穴没什么区别。” 皇甫君媃点头道:“行!” 事情谈妥了,大家终于可以痛快喝酒了,苗大宫主对皇甫君媃很是殷勤,搞的皇甫君媃浑身不自在。 散场时。苗毅又主动跟在了皇甫君媃的轿子旁,一路将皇甫君媃给送了回去。 回到正气杂货铺,苗毅见到德明依然笑脸相待。也没多说什么,到了自己屋里又取出了星铃,联系上了钟离哙,告知了血妖和群英会的事,让钟离哙赶紧返回,同时让他联系天行宫的人来。 钟离哙当天便返回了,他离开的时间本就不算太久。不过没有再回正气杂货铺,也没有再和苗毅碰面,而是在天街找了间客栈住下。 次日大早。宝莲亲自做了吃食给苗毅送来,看到贴心伺候的宝莲,苗毅不知想起了什么,看着她叹了口气。 “居士。怎么了?是不是我做的东西不可口?”宝莲明眸大眼看着他问道。 “没有。待会儿陪我上街去采购一些屋里的摆设。”苗毅笑道。 “好!我去跟掌柜的说一声。”宝莲立刻点头应下,先离开了。 回头苗毅重新换上了正气门的道袍,和宝莲一起离开了正气杂货铺,游走在天街上,宝莲的兴致不错。 找到采买家具的商铺,苗毅让宝莲看着挑,他这人没什么雅趣,对这种东西没什么讲究。 宝莲对此到是很感兴趣。精心挑选,也没让苗毅付钱。说是德明交待了从杂货铺的账上走钱。 太玄居! 修行界数的上的大门派太玄宗所开设,一个专门贩卖阵法法器的商铺。 买家具只是顺便,苗毅主要目的还是来此,准备带点东西回小世界保障老婆的安全,不然一个人跑出来实在是有点不放心。 太玄居内各种法器琳琅满目,高中低档次的具备,顶级法器也有,不过那价钱贵的吓人。 苗毅知难而退,那种特级法器不是他用的起的,瞅准了高级法器。 店内伙计认识宝莲,见是正气杂货铺的人,知道人家有那财力买的起,可谓热情推介。 “此阵名为‘八方阵’,使用的结丹级别越高,防御的能力也越强,障眼法一开启,方圆十里之内皆可匿踪不见,平常四颗三品结丹就能启动维持十年。当然,使用三品结丹的防御效果有限,经不住高手的强攻。” “就它了!”苗毅点了这套八方阵,“怎么使用?” 这个好说!伙计立刻眉开眼笑,带了法器领了苗毅到后院,细心教导使用方法。 一套‘八方阵’全套八十多件法器,足足花了小半天时间,苗毅才记清了使用方法,回头对宝莲道:“付钱!” 宝莲当即一脸尴尬,“居士,这件八方阵标价要一万亿红晶,我没带那么多钱。” 苗毅当然知道她付不起,对伙计道:“我先去取钱,回头再来买。” “好的好的,小的在这里恭候。”伙计连连应下,亲自将二人送到了门口请慢走。 离开太玄居后,宝莲轻声道:“居士,这东西太贵了,让杂货铺一下拿出这么多现金,也有点紧张,恐怕要等上一段时间才行。” 苗毅笑而不语。 宝莲搞不清他的打算,跟着走了一会儿后,到了一岔路口突然又提醒道:“居士走错路了,回杂货铺往这边。” “没错,去趟群英会馆!”苗毅呵呵笑道。 到了群英会馆,皇甫君媃不在大堂,伙计去通报后,领了两人去后面的庭院在一座亭子里等候。 没多久,皇甫君媃从一间雅致的阁楼内走了出来,苗毅立刻起身迎了过去,笑容满面道:“君媃!” 皇甫君媃听的直翻白眼,没好气道:“已经联系了血妖,她过段时间才能赶来。”进入厅内对宝莲微微点头,“宝莲来了。” 她一落座,苗毅立马就坐在了她的身边,离她近近的,笑道:“君媃,我此来不是为血妖的事,想找你借点钱。” “借钱?”皇甫君媃一愣,狐疑道:“正气杂货铺没钱吗?还用找我借钱,你想借多少?” “杂货铺一下筹不出这么多钱,我先找你周转一下。”苗毅伸了根手指,“一万亿红晶!” 第八六二章 还个屁 (今日无加更) “……”皇甫君媃哑口无言。 宝莲偷偷看向一脸微笑的苗毅,心里也在嘀咕。 愣了好一会儿的皇甫君媃问道:“你借这么多钱干什么?” 苗毅叹道:“有急用!君媃,你不会不肯帮我吧?” 这话皇甫君媃越听越腻味,我和你关系什么时候好到了这个地步。“一万亿红晶不是个小数目,这可是一颗六品结丹的价钱,六品结丹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苗毅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这得杀一个法力无边境界的人才能获得,放在小世界价值一万亿颗下品愿力珠,换成仙元丹等于一千万颗,足够金莲二品的修为突破到金莲三品。 苗毅点头:“知道,正因为价值巨大一时筹不出这么多钱,所以才找君媃你帮忙。” 皇甫君媃道:“我也拿不出这么多钱,群英会馆的钱我也不可能随便借出去。不是不愿借给你,而是这么大笔数目一旦有失我也担不起责任。” 苗毅道:“我在正气杂货铺每年的分红也有五十亿,我已经三百多年没领取,少说也有一万五千亿,等到杂货铺那边周转过来了我就还给你。” 皇甫君媃默然不语,不说话,这事她得好好考虑下,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苗毅当即回头,“宝莲,去请德明掌柜来一趟。” 宝莲眼神怪怪地看他一眼,不过还是遵他的意思快速离开了。 也没等太久。德明道长便匆匆赶来了,朝端个茶杯默默琢磨什么事情的皇甫君媃拱了拱手,便直接坐在了一旁。试着询问苗毅,“居士,听说你想从太玄居买一套‘八方阵’?” 苗毅看了眼站他身后的宝莲,点了点头,“看来宝莲都跟你说了,我知道杂货铺一时筹不出这么多钱,所以想先向君媃借一下。她怕我还不起,特意请道长过来作证,你说说看。我在杂货铺的分红是不是能还的起?” “你的分红还倒是还的起,只是要不要再斟酌一下,这笔数目太庞大了,用来买一个阵法法器未免有些不值。不如换成仙元丹提升修为更划算。足够让居士一举突破金莲境界。”德明好言相劝。 妈的!什么东西有我老婆的安全重要!苗毅心中嘀咕一声。 皇甫君媃放下茶杯,笑着接话道:“借钱当然没问题,只是这钱也不是我一个人的,红口白牙借出去我没办法交差。” 苗毅立刻问德明,“道长愿不愿帮我做担保?” “你如果非要借…”德明略作沉吟之后点了点头,朝皇甫君媃拱手道:“皇甫掌柜,我愿意给居士做这个担保,宽限个一年或半年。这笔钱就能还上。” 皇甫君媃淡淡笑道:“德明掌柜,这不太合适吧。毕竟不是小数目啊!” 苗毅道:“那我写下欠条,再让道长签押担保怎么样?” 德明点头道:“可以!皇甫掌柜,你看怎么样?” 皇甫君媃呵呵道:“我觉得如果能有什么东西抵押可能比较稳妥点,譬如牛居士在正气杂货铺的那两成份子,只要有这东西抵押,我立马借钱,怎么样?” “还要抵押啊!难道德明道长的面子抵押还不足够吗?说老实话,正气杂货铺的收入知情人都知道,我两成份子远超一万亿红晶。当然,也不是我不愿抵押,只是和血妖的事情还没解决,万一你们群英会有人为了两成份子心怀不轨,我这条小命怕是危险了!”苗毅说到这,又再次补充一句,“难道德明道长的面子真没用吗?” 这话让德明一阵默然,他似乎也意识到了原来自己的面子在皇甫君媃面前根本不值钱。 皇甫君媃一怔之后反应了过来,心里暗骂,这厮在故意挑拨离间,你这也叫喜欢我?有你这样喜欢我的吗? 然而德明对她的计划很重要,德明的价值可以说远超这一万亿红晶,想了想还是不能让德明寒了心,最终叹道:“既然是德明掌柜的面子,算了吧,只要德明掌柜愿意作保,我也没什么话好说。” 苗毅立刻朝德明拱手感谢。 德明也立马恢复了精气神,发现刚才是自己想多了,其实皇甫君媃还是很给他面子的,一万亿红晶啊,这个面子可不小!乐呵呵摆了摆手,叹道:“居士,其实我认为你还是该斟酌下,一个八方阵真不如换仙元丹提高修为。” “呵呵,道长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各有所需,还望道长成全。”苗毅说罢取出了玉碟写下借据,打下了法印,交给了德明。 德明亦附上了作保的词证和法印,又转交给了皇甫君媃查看。 皇甫君媃确认后,立刻取出一只只储物镯,并成一只后推到了桌上,“你们点点。” “这么多钱反复点起来麻烦,还是让太玄居的人自己来点吧。”苗毅回头对宝莲说道:“宝莲,你去趟太玄居,让他们把八方阵带来,来这里取钱。” 宝莲点头应下,快速离去。 很快,太玄居的掌柜孟迟亲自领了两名伙计前来,这么大一笔交易值得他亲自出马。 双方互相见过礼后,苗毅指了指储物镯,“孟掌柜,客套话就不说了,钱在这里,当面点清吧,我顺便验下货!” “好好好!”孟迟掌柜连连点头,高兴的不行,一笔大生意成交在即,不高兴都不行,摸出一只储物镯给苗毅,言明附送了四颗三品结丹,让伙计陪苗毅验货。 一套八方阵,高级阵法,全套八十八件,全部用晶红炼制,就算阵破了,法器也不容易毁掉。 八十余件鲜红的法器在手,苗毅感慨无比,这可是花了一万亿红晶,一千万颗仙元丹啊! 验货测试了一下,东西还是不错的,阵一布下,皇甫君媃那栋独居的阁楼立刻如同幻象,东西明明在那,却是一脚就穿过了。 太玄居伙计在旁介绍:“此阵最大覆盖范围可达方圆十里,阵一布下,方圆十里之内四面八方皆可一脚迈过。” 苗毅拍拍他肩膀,再摇动控阵法器,阁楼立刻连同所在地皮一起消失不见了,人在那里走来走去,也畅通无阻,果真是神奇无比,和正气门栖梧山的防护大阵一样。 瞅瞅不断拿自己闺房做试验的苗毅,皇甫君媃很无语。 这边货验完了回来,孟迟掌柜钱也点完了,钱货两清,双方皆高兴的很。 “君媃,谢谢了。”苗毅拱手谢过皇甫君媃便和孟迟掌柜热聊着一起离开了,见德明道长和皇甫君媃还有话说也没催他。 出了群英会馆,孟迟掌柜忍不住一问,“牛居士,这钱莫非是皇甫掌柜付的?” 苗毅呵呵笑道:“这是君媃送给我的礼物。” 后面,和父亲告别一声尾随出来的宝莲闻言目瞪口呆。 孟迟也有些哑口无言,太玄居的两名伙计面面相觑,貌似在质疑,真的假的? “牛居士对皇甫掌柜的称呼倒是显得亲切。”孟迟掌柜呵呵一笑,旋即要请苗毅去喝酒,做成了一笔大买卖,宴请一顿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过苗毅拒绝了,径直和宝莲回了正气杂货铺。 回到自己屋内时,发现宝莲也在后面跟着,苗毅奇怪道:“宝莲,你有事?” 宝莲犹豫了一会儿问道:“居士,你是不是喜欢皇甫掌柜?” “漂亮女人嘛,哪个男人不喜欢。”苗毅笑呵呵,一路上都是笑回来的。 “居士,那女人虽然长的漂亮,可是对正气杂货铺做过什么你是清楚的,你最好小心点,那女人不是什么好人。”宝莲低声提醒了句。 “哦!”苗毅上下打量她一眼,“这话你提醒过你父亲没有?” “掌柜的说是为了正气门的前途,让我不要胡说八道,我只是希望居士小心点,别被她漂亮的外表给欺骗了,没别的意思。” “什么别的意思?” 宝莲明眸大眼看着他一阵无语,突然脸红了,立刻低个头去将买来的家具进行摆放。 苗毅也没多问,提醒了一声:“德明道长回来后让他来一趟。” “嗯!”宝莲应了声…… “居士有事找我?”德明回来后找来。 苗毅问道:“杂货铺目前有多少仙元丹?” 德明默然估计了一下,“一千二百万颗的样子。” “我这些年的分红就不提现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拿仙元丹抵吧,一千二百万颗给我,刚好我突破金莲境界用的上。” 德明有些傻眼,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才哭笑不得道:“居士,你忘了你刚从皇甫掌柜那借了一万亿?你这些分红是要留出来还她账的。再说了,你一下拿走这么多仙元丹,商铺就断货了,回头供货商看到外面的牌示,按老规矩是要找我们结账的,我们资金上一下子怕是难以周转过来。” 还个屁!回头看我怎么让你跟那贱人一起哭去…苗毅心里回了句,表面上却没露什么端倪,颔首道:“先拿一百万颗给我修炼总可以吧?” 这个没问题,德明回头取了一百万颗过来,让苗毅签了押,证明是他拿走了。 有了仙元丹在手,苗毅又进入了修炼状态。 第八六三章 暴揍夏侯龙城 奈何凡事都有代价,或好或坏而已,夏侯龙城找上门了。 不上门才怪了,天街上已经传开了,群英会馆的皇甫君媃和正气杂货铺的牛有德关系**,皇甫君媃居然花一万亿红晶买了礼物送给牛有德。 正气杂货铺这边问苗毅,苗毅不作解释。皇甫君媃那边恨的牙痒痒,却也不作解释,用皇甫君媃的话说,这是苗毅自找苦吃! 苗毅就知道那缺德女人肯定会这样干,肯定会趁机让他苗毅找收拾! 所以,这还得了!尽管拿着正气杂货铺的好处,可夏侯龙城还是压根不把杂货铺放在眼里,想闯就闯,这是他的地盘,没人拦的住他,跑上楼一脚踹开了苗毅的房门。 盘膝打坐的苗毅看着他很无语,这二百五还真来了,要不要这么狗熊? 领着一堆金甲、银甲的夏侯龙城盯着他一阵冷笑,挥手一指:“此人很可能和三百年前无相星灵岛被劫之事有关,给我抓回去审问!” 身后数名天兵天将立刻冲出,德明道长等人劝都劝不住,被一脸狞笑的夏侯龙城给一手拨开了,还呸了声,“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东西,竟敢跟老子抢女人!” “不用抓!”苗毅双手一推,双脚下榻,“皇甫掌柜说让我先过夏侯统领这一关,还真被她说中了,不用抓,我跟你走。”又朝德明等人挥挥手,“不用拦。我去一趟。” “住手!”夏侯龙城突然一喝,两眼瞪的像铜铃一样,手往后一挥。“统统给我滚出去!” 什么情况?大家没搞懂意思,正面面相觑,夏侯龙城已经是上来大脚踹屁股,“让你们滚出去没听见!” 一帮手下被他大脚踹了出去,连德明也没能幸免,屁股上也挨了一脚,搞得德明脸色忽青忽红尴尬不已。 苗毅斜眼瞅着德明。就是要让德明见识一下他所谓的能帮苗毅摆平灵岛被劫的事有多可笑。 人被清走了,夏侯龙城那大块头身躯忽一下闪来,一把揪住了苗毅的衣襟。差点把苗毅给直接提了起来,恶狠狠道:“皇甫让你过我什么关?” 苗毅问:“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 夏侯龙城瞪大了眼睛,“小贼!跟我抢女人还敢跟我要好处,你活得不耐烦了吧?” 苗毅反问:“没好处我凭什么告诉你?” 砰!夏侯龙城直接一拳重重捅在苗毅的腹部。 苗毅张大了嘴巴。两眼珠差点突出来。痛的脸部直抽搐。 夏侯龙城揪住他衣襟推搡,“说不说?不说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的苗毅嘿嘿冷笑道:“夏侯龙城,你他妈有种,弄死我,有本事现在就弄死老子,我保证皇甫君媃这次肯定去做寇文蓝的老婆。” 夏侯龙城一双浓眉直跳,突然一双手掐住苗毅的脖子摇晃,恶狠狠道:“说不说!” “拿好…处来我就…告诉你!”苗毅拼命施法抵御。却没对方的修为高,憋着嗓子道:“否则你准备喝…寇文蓝喜酒…” 夏侯龙城一脸暴怒。有活撕了苗毅的冲动,不过最终还是一推,直接将苗毅扔到了榻上,气势汹汹道:“想要什么好处?” 施法调匀了气息的苗毅蹦了下来,眼冒凶光道:“老子现在不要好处了,只想揍回来当好处!” 夏侯龙城神情抽搐,“牛有德,想揍我,你想死吧?” 苗毅呸道:“你自己挑,要么杀了老子去喝寇文蓝和皇甫君媃的喜酒,要么让老子揍一顿出气!” “你有种!”夏侯龙城伸手点了点苗毅,“只要你敢揍,我让你揍,揍完了你别后悔!” “后悔个屁,老子连死都不怕,还怕你威胁!麻利点,把身上的防护战甲给脱了!”苗毅吼了声,现在还真不怕这厮,以前是被正气杂货铺牵绊住了不得不低头,现在这厮每年要从杂货铺获得巨大利益,他就不信夏侯龙城还能把正气杂货铺给毁了。 “好好好!老子倒要看看你敢怎样!”夏侯龙城一脸狞笑,双臂一展,收了身上的战甲。 苗毅指着他额头浮现的五品金莲,“不准施法防御!” 夏侯龙城不屑一声,谁知眉心的五品金莲刚隐去,苗毅忽地一拳,出手飞快,压根不给他后悔的机会,狠狠砸在了他的脸上。 “啊…”夏侯龙城一声惨叫,口鼻爆血,几颗牙齿都打的飞了出来,整个人更是直接飞出,轰隆撞塌了墙壁,砸落在了外面的走廊上。 躺在地上蹬着腿爬起的夏侯龙城用力摇晃着脑袋,差点被打晕了,口鼻鲜血淅沥沥而下,半张脸迅速肿起,瞅着从墙体破洞走出来的苗毅,下意识往后退去,靠在了墙壁上,指着苗毅口齿不清道:“王八蛋,你敢打我,你还真的敢打我!” 他那一声惨叫已经惊的下面的手下跑了上来,见到此情此景,一群天兵天将大惊,哗啦啦全部拿出了武器冲来。 “退下!”夏侯龙城扭头吼了声,一群天兵天将凝噎,什么情况? 一同出现的玉虚真人、德明道长和宝莲都惊呆了,没想到苗毅竟然敢打夏侯龙城,而且还将夏侯龙城给打成这样,几人惊的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后背凉飕飕,无法想象后果。 苗毅朝那一群天兵天将戏谑道:“没你们什么事,这是两个男人之间抢女人的决斗,不需要人帮忙!” “决斗你姥姥,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让他打!”夏侯龙城又吼了声后,回头指着苗毅,“王八蛋。有种打死老子!” “你当老子不敢弄死你?”苗毅一声冷笑,唰一声,直接抽出一把宝剑来。 夏侯龙城惊呼喝住。“王八蛋,你还真想弄死我不成,不准动武器!”眉心的五品金莲又浮现了出来,开什么玩笑,哪会真让苗毅给打死。 苗毅宝剑一收,指了指对方眉心,等到对方眉心的金莲隐去。忽然冲上去,逮住就是一阵疯狂拳打脚踢,打趴下了又将他拽起。疯狂狠揍,不时传来骨头嘎嘣断裂的声音,那是真下狠手,揍的夏侯龙城嗷嗷叫。 一帮天兵天将有点懵。玉虚等人却是差点吓的魂飞魄散。稍微回过点神后,赶紧闪来拉住了苗毅,德明道长失声道:“牛有德,你疯啦!” 砰!苗毅又抽猛子从人缝里一脚将刚要爬起的夏侯龙城给踹翻了,这一脚的后果是玉虚等人迅速将苗毅给拖开了。 被打成了猪头瘸着一条腿的夏侯龙城也被手下扶了起来,两条胳膊,一条腿,外带几根肋骨。硬是被苗毅活生生给打断了。 “滚开!”夏侯龙城一双肩膀将自己手下晃荡开,踮着一条腿站那。在那口齿不清呼呼狞笑道:“姓牛的,过瘾了吧?你有种,今天不给老子个交代,我看你怎么死!” 苗毅的确爽了,瞅着对方的惨样,忍不住呵呵笑起,早就看这家伙不顺眼了,早就想狠狠收拾一顿,今天倒是送上门来了。回头劝玉虚等人回避一下,说有话单独和夏侯龙城谈。 玉虚等人哪敢走啊,怕出人命,弄死了夏侯龙城怕是整个正气门都要完蛋! “滚!统统都滚,没你们的事!”夏侯龙城蹦着一条腿晃了过来吼一声。 这死瘸子硬是将一帮人赶走后,又独腿蹦跶进了屋里,一屁股瘫坐在苗毅的榻上,还在那瞅着苗毅呵呵狞笑,“你有种,竟然敢打我,老子佩服,待会儿让你死个痛快!快说皇甫的事。” 同时费力抓出一株星华仙草,放在口鼻前吸入缕缕星华疗伤。 唰!苗毅一挥手,一张椅子自动滑到了他后面,抖开下摆悠闲坐下,翘个二郎腿,乐呵呵道:“为了皇甫能受这份罪,看来统领大人不是一般喜欢皇甫啊!” “废话!那是我老婆!”抓着星华仙草的夏侯龙城吠了声。 苗毅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皇甫君媃被你和寇文蓝给缠的受不了了,她终于决定要嫁给你们中间的一个了,实在是嫁给别人也难以过你们两个那一关,干脆就在你们中间选一个。” 夏侯龙城立刻激动了,肿的只剩一条眼缝的眼睛努力睁开些许,“嫁给谁?” 苗毅道:“她还没决定,此事事关她的终生,她肯定不会草率行事,所以她准备试试你们两个。恰好我准备从太玄居买一套法器,钱不够准备回头筹钱,你若不信可以去太玄居打听一下,谁知后来碰上皇甫,她知晓后要我帮她一个忙,借了我钱买下了这套法器,只要我帮忙成功,这钱就不让我还了,于是就有了你现在听到的风声。” 夏侯龙城费神思索了好一会儿,愣是没想通,急问道:“什么意思?” 苗毅两手一摊:“我怎么知道她什么意思,总之她让我把你们两个的一举一动都告诉她。” 有些东西是很难说清楚的,他又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情况,说多了反而可能捅娄子,给个路子让别人自己去想,肯定会自动想的更清楚。 夏侯龙城狐疑道:“就因为这个,她就拿出一万亿红晶?” 苗毅反问:“她的终生幸福难道不值一万亿红晶?你不会真的认为她会喜欢上我吧?她也说了,第一个找上门的肯定是你夏侯统领,让我做好受皮肉苦的准备,我为了一万亿红晶也豁出去了,再说了,她说她关键时刻会来救我,总之就是要把你们两个的一言一行详细记下来转达给她,她最终会从你们两个中间选出一个做她的如意郎君。哎!我是为了钱不要命,你们两个倒是爽了,终有一个能抱得美人归,皇甫君媃那姿色、那身段,谁要是能和她洞房花烛估计死也值了。” 夏侯龙城喉结耸动,咕嘟一声,咽了咽口水,似乎在遐想什么,谁知苗毅又唏嘘道:“我比较看好她和寇文蓝,啧啧,寇文蓝真是享福了!” 第八六四章 血妖来了 此话一出,抓着仙草在口鼻前的夏侯龙城立刻斜眼看来,“你看好他们两个?你再说一遍试试!” 苗毅鄙夷道:“我就看好他们两个怎么了?妈的,跟你这王八蛋根本没道理可讲,你除了仗势欺人、敲诈勒索还会干什么?皇甫君媃若是被你给睡了,那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我反正已经得罪你了,反正已经是死路一条,狗东西刚才还打我一顿。夏侯龙城,你有种就弄死我,否则只要有机会,我一定在皇甫面前努力说寇文蓝的好话,把你往臭狗屎上说!” 夏侯龙城暴怒,吼道:“来人!” 很快,一帮天兵天将稀里哗啦冲上来,夏侯龙城恶狠狠道:“给我抓回去千刀万剐!” 玉虚等人迅速过来挡住,再三向夏侯龙城求情。 夏侯龙城怒声道:“你们也想跟着他造反不成?莫非以为我不敢抓你们?” “没你们的事!”苗毅让玉虚等人退下,他既然敢动夏侯龙城就肯定有所倚仗,夏侯龙城来的正巧,此时恰好有人在守城宫碧月夫人那边做客。 钟离哙的师叔明照法驾亲临,明照彩莲境界的修为,和碧月夫人是旧友,即来了天元星自然要见上一见。 钟离哙传讯告知他这边天行宫的人已到,随时可以动手时,苗毅还担心明照去见碧月夫人会走漏消息,毕竟皇甫君媃和守城宫那边也有来往,钟离哙让他放心。说师叔明照自有分寸。 天行宫的人已经在暗中保护他苗毅,只等血妖露面,所以只要苗毅这边一出事。天行宫的人立马会知道,除非夏侯龙城直接将他给宰了,否则别想把他带回去千刀万剐,半路上就得被截下,碧月夫人那边想必会第一时间派人过来阻止。 稀里哗啦,苗毅立刻被抓了起来,一根天兵天将专门用来抓人的捆仙索直接将苗毅给绑了个死死的。 一顿拳脚免不了。打的苗毅呲牙咧嘴。 然而这里刚将苗毅绑了起来,拿着星华仙草在那吸啊吸的夏侯龙城不知道又发什么疯,突然又闷闷出声道:“放了他!” 一帮正要将苗毅给押走的天兵天将面面相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人疑惑一声,“统领?” “耳朵哪去了?我让你们放了他,没听见?都给我滚!”夏侯龙城陡然一吼。看来星华仙草的效果的确不一般。又恢复了精神。 肚子里暗暗骂娘的天兵天将只能是照办,给苗毅松绑了,收了捆仙索走人。 屋里又剩下了两人,苗毅心里暗道可惜了,不然逼得明照在碧月夫人那边求救,也好让碧月夫人知道自己和明照有关系,以后好多多照拂一二,至少以后在天街也就不怕夏侯龙城刁难了。现在这狗熊统领若是撒手了,明照为了保密肯定不会主动透露什么。 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会儿。夏侯龙城道:“本统领给你个活命的机会要不要?” 苗毅道:“不需要你给,我就不信皇甫君媃让你放人你敢不放?” 他心里也明白,皇甫君媃只是想让自己受点罪,不会让自己死,这里还欠她一大堆钱,不帮忙捞人在德明那边也说不过去,德明摆明已经成了皇甫君媃的棋子,借钱其实也可以算是一个试探。 “嘿嘿!”夏侯龙城狞笑,手拿仙草,颇有拈花微笑的味道,只是被他表演的有些狰狞,一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狗熊拿朵花是什么样,就是他夏侯龙城现在的情形。“我若是现在把你给宰了,你信不信我一点事都没有?你信不信就算我目无法纪随便胡乱杀几个人也不会有事?” 苗毅道:“这个我信,你夏侯统领一向是知法犯法,专干违法的事!” 谁知夏侯龙城不以为耻,反以为傲,哼哼道:“既然知道,你还指望皇甫君媃能救你?” 苗毅问:“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到底想说什么?” 夏侯龙城想站起来,不过断腿有点吃疼,骨头没办法恢复那么快,只好继续坐那说道:“简单,皇甫君媃我十几岁就认识她了,老子从小就立志要娶她做老婆,只要有我在,谁都别想打她主意,否则你以为这么漂亮的一朵花能留到现在没人采?这都是老子护花有功,狂蜂浪蝶不知道被老子捏死多少!” 苗毅道:“护花有功的不止你一个,寇文蓝也护花有功!” “呸!”夏侯龙城一脸不耻道:“少拿那小白脸跟老子相提并论,那家伙下面给他绑上筷子也硬不起来,就一娘娘腔,还想护花,被花护还差不多。” “噗噗…”苗毅立刻低头憋笑,发现这狗熊骂人也太损了,绑上筷子… 夏侯龙城也乐了,“是吧,我没说错吧,你敢说他不是娘娘腔?” 苗毅当即维护道:“娘娘腔倒没有,说话还是挺正常的,就是有些动作比较多余,至少长的比你好看。” 他其实也挺同情皇甫君媃的,被这么一对奇葩给纠缠上了,估计选哪个都要腻味死,偏偏有这一对奇葩拦着,别人就算有心也靠近不了。诚如皇甫君媃所说,先过这俩家伙一关,估计那女人也说出了几分自己的心声。 “长的好看有屁用,关键要真顶用!”夏侯龙城指着他,“我给你个活命的机会,皇甫那边帮老子说好话,寇文蓝那边把他往臭狗屎里说,只要事情办好了,本统领大人不记小人过,今天的事情本统领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否则我有的是办法弄死你!” 苗毅还是那句话,“我有什么好处?” 夏侯龙城哼哼道:“以后遇上什么麻烦都可以来找我,我出面帮你摆平!” 苗毅道:“估计寇文蓝很快也会来找我,你给的好处他也能给!” 夏侯龙城说翻脸就翻脸,瞬间目露狰狞,“你别忘了你现在在谁的地盘上,你命握在我的手里,命都没了再多的好处有屁用!我现在只问你一句,你站我这一边,还是站寇文蓝那边!” 老子站自己这边!苗毅心里嘀咕,琢磨着适可而止了,这狗熊完全不讲道理,太过了怕收不了场。 于是苗大宫主最终屈服在了夏侯统领的淫威之下,“夏侯统领,这事你可不能让皇甫君媃知道我向你透露了消息,否则我就算想帮你也帮不了你。” “废话!这还用你来提醒?不过我警告你,别耍什么花招,皇甫若是不能嫁给我,我就宰了你!” 夏侯龙城恶狠狠砸下话一瘸一拐地出去了,也没急着离开,这样出去没脸见人,让德明先安排了个房间休息,同时对德明等人以及自己的手下警告道:“今天的事谁也不许泄露出去,谁若是让老子丢脸,老子就让他丢命!” 修养了大半天,恢复的差不多了,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没事了,这厮才离开了。 临走前塞了只星铃给苗毅,磋商好了联系方式,让苗毅把有关皇甫君媃的事情随时向他汇报。 夏侯龙城来过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次日皇甫君媃就派人将德明给请了过去,拐弯抹角打听情况。德明倒是想告诉她,不过考虑到皇甫君媃和夏侯龙城的关系很有可能会走漏消息,没敢说,只说夏侯龙城没让靠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是傻子,知道夏侯龙城那人没什么道理可讲,惹怒了真有可能会宰了他! 苗毅倒是出门大摇大摆地在天街到处逛了圈,希望能撞上寇文蓝,没从夏侯龙城那捞到便宜,准备从寇文蓝那捞一笔。实在是夏侯龙城那厮太不讲道理了,话都没说清楚就动手了,搞的他一时火大打了回去,气虽然出了,却白白损失一个发财的机会。 诡异的是,不但没能在天街撞上寇文蓝,等了小半个月后也没见寇文蓝找上门来。 他觉得这太不正常了,夏侯龙城都来了,寇文蓝怎么会不着急? 寇文蓝这么一搞,倒是闹得他心里忐忑起来,不怕夏侯龙城这种把坏事做在明处的人,这种头脑简单的人好对付,怕就怕暗地里使阴招的人。 左等不到寇文蓝上门,右等不到寇文蓝上门,倒是等来了皇甫君媃派来的信使告知,血妖已经到了,让苗毅过去见面谈。 “马上就去!”苗毅打发了信使后,迅速取出星铃和钟离哙那边联系过后又迅速藏了点东西。 回头离开房间找到了玉虚真人,带上了玉虚真人出门,至少万一有事能稍微抵挡一下,这事没有告知德明。 抵达群英会馆,门口有人等候,直接将两人引入了后面庭院中。 亭中,皇甫君媃优雅动人,一人坐那背对着品茗,苗毅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坐着的背影,细腰,坐那的臀显得硕而浑圆,线条柔美,令人怦然心动。 不过苗毅今天没心情看这个,一走入这里便迅速警惕着四周。玉虚真人亦保持着高度警惕,苗毅已经告知了血妖的厉害,那可是连天行宫金莲九品的修士也降服不了的妖魔,一旦有事不需拼命,只需第一时间带着苗毅逃命,剩下的事情交给镇守的天兵天将去处理,会有人保护他们的安全。 第八六五章 压根没想和解 (补十月,月票七千三加更奉上) “放心!除了天庭的人,没人敢在天街动手,用不着这么小心翼翼。”端着茶杯的皇甫君媃扭转头看了眼,瞅着神情凝重警惕的苗毅语露讥讽,旋即颔首道:“玉虚真人也来了!” 玉虚和苗毅相视一眼,进了亭子里,前者行礼,后者却是直接坐了下来,啧啧赞叹道:“君媃,几天不见,你又变漂亮了。”说话时眼睛仍在东张西望暗藏警惕,也不知他哪只眼睛又看出对方变漂亮了。 皇甫君媃翻了个妩媚白眼,可谓好气又好笑,很想问问他究竟会不会拍女人马屁,这话一听就假的不行,冷笑道:“不会这套就别勉强,害我起一身鸡皮疙瘩。我就奇怪了,夏侯龙城怎么会没弄死你?” “弄死我谁还你钱去。”苗毅呵呵乐道。 皇甫君媃淡然道:“这个我一点都不担心,德明做了担保的,你死了我找他收钱就是了。” 苗毅问道:“不说这个,血妖呢?” 皇甫君媃却埋头茶杯,轻轻吹着盏里的清汤,答非所问道:“这是你要找的人么?” 一个女子的声音从皇甫君媃居住的阁楼内传来,“是他!” 玉虚霍然偏头看去。 苗毅则是猛然抬头看向正前方皇甫君媃居住的那栋阁楼,说话的声音正是血妖的声音无疑,至于是不是血妖本人则无法确认。 皇甫君媃轻轻品了口香茗,淡然道:“血妖。这事你想怎么解决?” 血妖声音传来,“既然是少东家出面做中人调和,这个面子我得给。其他的账我可以不算在他的头上,但是血丹和血莲必须交出来,少一样都不行,必须还给我!只要拿到了东西,我立马走人,以后不会再找他麻烦。” 皇甫君媃斜睨向苗毅,“牛有德。你都听到了,事情并不麻烦,人家也做了退步。把她的东西还给她,这事就算过去了。血丹这东西我知道,你留着也没用,还给人家吧。” 那东西苗毅也不知道自己留着有没有用。想拿出来好好检验一下。但是发现其中蕴含的血煞之气太过强烈,一拿出来就有可能被外人发现,所以准备留着到了僻静之地再好好看看。 至于还给血妖那是不可能的,一旦暴露了东西真在他的手上,首先天行宫那一关就过不去。世道艰辛,强者如天,弱者如蝼蚁,谁知他在生死间蹒跚逐利的悲哀。一步步走到今天不容易,许多事情不分个生死是不会结束的。到了他手上的东西不到逼不得已也休想他交出去,都是拿命拼来的东西,没那么容易舍弃。 把血妖弄来可不是为了还血妖东西的,而是想彻底弄死这妖魔! 苗毅道:“我怎能确认她是不是血妖?你不会随便弄个人来糊弄我吧?” 这里话刚落,还不待皇甫君媃变脸,那间阁楼的一扇窗户已经哗啦敞开,一道红绸飞来,迅速绕着凉亭飞舞,玉虚真人迅速起身,提剑四顾。 凉亭很快被那条红绸给包裹的严严实实,犹如一盏灯笼,亭子里红朦朦的。 皇甫君媃不为所动,依旧在那漫不经心地端着茶盏,葱玉两指捻着茶杯盖轻轻拨动,偶尔瞥上一眼苗毅的反应。 亭子外面一条曼妙人影静静在外面绕圈走动,隔着红绸看不清,但可以看出对方的身体贴着红绸很近,一股带着煞气的血腥味正从红绸上散出。 绕着蒙布红绸走动的曼妙身影冷哼道:“现在信了吗?” 玉虚真人盯着人影,苗毅亦起身盯着那走动的人影转动,“鬼鬼祟祟连面都不敢露,你让我如何相信是本人?” 唰!裹住亭子的红绸瞬间抽走,四周恢复了清明,但是那条人影也不见了,只见那条红绸飘飘忽忽宛若幽灵般四处飘闪,很快钻进了阁楼的窗户内,攀上屋梁翻滚,突然从红绸中翻出一个赤手赤足的女子,一袭红纱蒙面。 红纱女子翻身坐在红绸上缓缓落下,红绸很快变成了悬在屋梁上的秋千,血妖正对着窗口外面,坐在红绸秋千上轻轻摇晃之余,更有两道红光闪来,爆射向凉亭。 苗毅和玉虚真人一惊,玉虚真人正要挥剑还击,两道红光并未攻入亭内,而是绕亭子四周一阵飞舞,正是血妖的那一双鸳鸯血刀。只是露脸让苗毅看了个明白,旋即嗖地射回窗口,没入血妖的红袖之中。 坐在秋千上的血妖晃悠悠,看似柔美,却让人感到无比诡异,尤其是那淡淡飘散在空气中的血腥味。 轻轻咽了口茶水的皇甫君媃放下茶杯,淡然道:“牛有德,现在你总该相信是血妖本人了吧?” 苗毅瞅着窗口里面秋千上的血妖,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相信了,偏头看她一眼道:“君媃,想不到你群英会连这种杀人如麻,酿造出尸山血海的妖魔也招揽,你如果见过她干的好事,我想你也没心情把这茶水咽下肚子里!” 皇甫君媃道:“牛有德,我想你搞错了件事情,加入群英会的人不管妖魔鬼怪人皆是来去自由,不管身份高低贵贱没人限制谁的自由,群英会只是帮大家把得来的东西转售提取些抽成,平常有需要的时候大家可以互相帮忙。当然,如果你不帮也没关系,不过也只有你帮过别人,才有资格让群英会召集人来帮你,一切都是自愿的,没人勉强谁,谈不上我们有意招揽谁,你如果愿意加入,我也可以考虑引荐。” 苗毅冷哼:“话说的好听,就凭你能随时联系上她,说明你们还是个组织。而且势力庞大,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存在而已!” 皇甫君媃微微一笑,“随你怎么想。不过这对你重要吗?还是先把你自己的麻烦给解决了再说吧?” 阁楼里晃荡在秋千上的血妖道:“原来你叫牛有德,我说了给皇甫少东家的面子不会为难你,只要东西还给我,我不会再找你麻烦,把东西交出来吧!” 苗毅慢慢坐了下来,有些奇怪道:“血妖,我想不通你怎么想的。你为什么会找我要东西?” 血妖道:“被困在血魔阵中的人只有你和钟离哙,不是你两人拿了还能有谁?我亲眼看到最后破我血葫芦的五只虫子被你给收了,我不找你算账已经是给足了少东家的面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苗毅:“我和钟离哙可不是一路人,不信你可以问君媃,我是正气门的人,而钟离哙是天行宫的人。这你应该是知道的。你觉得血丹这种东西天行宫的人会让我带走吗?说实话。我连血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血妖顿时声音凄厉道:“那你找我来干什么?你没任何和我谈的本钱,凭什么跟我谈和?” 苗毅道:“鬼才想找你来,我巴不得躲你远远的,是君媃拿你来威胁我,说能找你来化解你我的恩怨,我才答应了,鬼知道你是来要什么血丹的。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天行宫的人绝不会让血丹落在我的手里。你想要什么血丹应该去找天行宫!” 血妖厉声问:“少东家,是这样吗?” 此话一出。皇甫君媃倒是闹了个一脸尴尬,鬼知道苗毅和血妖之间还有血丹之争,还毁了血妖的法宝,这事苗毅对正气门的人也没说,她从德明那得来的消息自然不清楚,只当是一般打打杀杀的恩怨。 血妖一来,她一问明情况,就有点后悔了,后悔不该掺和这事。 明眸瞅向苗毅,那真是恨的牙痒痒,就这随时往自己身上推责任的举动也敢口口声声说喜欢我? 血妖见她这情况,已然知道苗毅所说属实,没再继续让皇甫君媃难堪,继续追问道:“牛有德,柴郡身上有天星化邪珠,他能在我血魔阵内困数百年不死也不为过,可我不信你和钟离哙身上也有天星化邪珠,那东西可遇不可求,你们究竟是如何在血魔阵内呆了数百年不受影响?” 苗毅不屑道:“血魔阵有你说的这么可怕吗?我们身上只不过带了能用几百年的空气进去而已。” “……”血妖凝噎无语,怔怔道:“能用几百年的空气…”语气陡然一变,“不对!血骨山不是你们修为能破的,你们连我血尸那一关都不能过,为何能斩杀我那些血尸还能破我血骨山,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苗毅道:“血妖,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不是我们非要去破你的法宝,我们没招也没惹你,是你自己非要把我们收进去自找麻烦的,我们总不能束手待毙吧?” 血妖厉声道:“我问你是怎么破的!” 苗毅铿锵顶回去:“我不知道,我也没那能力,这事你该去问天行宫的人。” “你睁眼瞎不成!不对,破我血魔阵的是你那五只虫子,破血骨山的人十有**也和你有关,否则你们不至于被困那么多年才脱身,把那五只虫子交出来给我看看!”血妖闪身到了亭子外面。 苗毅道:“那五只虫子也是天行宫的,想看找天行宫去。”旋即起身,“君媃,看来今天不适合再谈下去,她情绪太激动了,你先劝她冷静一下,想清楚了再谈也不迟。真人,我们走!” 血妖咯咯道:“来了还想走吗?” 苗毅挥手指向远处天兵天将镇守瞭望全城的塔楼,“这可不是血魔星,在这里动手你以为你还逃的走吗?” “血妖!”皇甫君媃也起身喝止一声,示意不要乱来。 苗毅斜睨两人一眼,一声冷哼,大袖一甩,双手往身后一背,领了玉虚真人大步而去,他今天压根没想和血妖和解! 目送两人消失后,双拳紧握的血妖咬牙切齿道:“少东家,帮我掌握他的行踪!” 第八六六章 上当 “血妖,不要乱来!”皇甫君媃闻言再次提醒:“不要为了一时的意气之争害了自己。” “少东家,不是意气之争,而是我确定我的东西就在这厮身上。” “何以见得?” “血丹的血煞之气很强烈,一旦触碰过,短时间内很难散尽,别人也许察觉不到,但是我对这东西很敏感,我敢确定他十天之内一定接触过血丹!他压根就不想把东西还给我!” 皇甫君媃对此默然,只是提醒一声,“这家伙不简单,你自己多加小心!” 另一边的苗毅和玉虚回到正气杂货铺后,玉虚可谓连连夸赞苗毅,赞其面对妖魔无畏无惧。 苗毅对此夸赞并无好感,他觉得妖魔也是要分好坏的,人坏起来未必比妖魔差,在小世界的观念中就是如此,如果凡是妖魔就得对立的话,那他老婆云知秋也是魔,按照大世界的正邪对立法则,岂不是要把自己老婆给杀掉? 客套着谢过谬赞后,苗毅道:“真人,我们回一趟正气门吧。” “为何?”玉虚真人不解,“你不是还要和血妖谈判吗?” “谈判不急!我有事和几位真人相商,这里的事暂时交给德明道长打理便可。”苗毅本来早就要去正气门,一直留在这里只是等血妖来,确认血妖来! 其实杂货铺的日常事物本就是由德明来打理,玉虚真人在此只是坐镇。掌控着杂货铺的资金,正气门也不可能把所有大权全部放给德明。 获知苗毅和玉虚要回正气门后,从玉虚房间出来。德明立刻找到苗毅,“居士何故突然回正气门?” 苗毅道:“自然是为答应过道长的事情,此去希望能说服三位真人,杂货铺的事情就有劳道长多多费心。” 德明顿时欣喜不已,拱手道:“居士尽管放心,杂货铺这边不会有什么事,若是能说服掌门和两位师叔。居士将是我正气门的大恩人!” “我也是正气门的人,又岂能不盼正气门好,都是我应该做的。”苗毅叹了声。觉得自己有够虚伪的。 三天后,玉虚真人再次叮咛德明几句,便和苗毅一起离开了杂货铺,两人出城后双双掠空而去。 浩瀚星空无边无际。星空美景永远都那么绚丽、深邃、神秘。 两人在星空疾飞。途径一块死寂天体时,苗毅最担心,也是最期待的事情出现了,赤手赤足顶着一袭红纱的女子突然冒出,静静站那块天体上等着两人的到来。 玉虚真人大惊,迅速拔剑,抓了苗毅胳膊,“快走!” 两人迅速改变飞行轨道。血妖身形脱离星体急速追来。 苗毅倒是不见慌张,大手一挥。一道人影从兽囊中飞出,不是别人,正是钟离哙的大师兄柴郡,突然出现为两人断后,同时一只星铃在手施法摇动。 “真人勿慌,这妖魔今天死定了,牛某布下了天罗地网等她,她休想再活着离开!”苗毅可谓哈哈大笑,畅快无比。 玉虚真人自然已经停下,惊疑不定道:“那人是?” “天行宫的人,钟离哙的大师兄柴郡是也,血妖不是他的对手!真人可安心看热闹。” “居士这次回正气门莫非是引蛇出洞!” “正气门也要回,不过顺势而为罢了!”苗毅不无得意。 柴郡一手摇晃着星铃,一手斜剑在手屹立星空,盯着急速飞来的血妖。 而血妖看到柴郡眉心浮现的九品金莲,可谓大吃一惊,迅速扭转方向逃窜。 柴郡立刻急速追去,信手一挥,飞剑宛若蛟龙射出。 几乎在此同时,遥远星空深处,又一道流光璀璨如流星,发出耀眼光芒须臾便至,后发先至,拦截逃窜的血妖,那威力看的玉虚倒吸一口凉气,仿佛能一剑斩毁一颗星球。 避无可避的血妖扬起一只大刀狂斩抵御。 轰!大刀被那飞射来的流星给斩爆,化作星星点点爆开,血妖蒙身的红纱飞走,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一击便被打成了重伤,露出一个眉心浮现五品金莲的女子。 流星飞剑又斩,谁知柴郡放出的飞剑突然转向,不但没伤血妖,反而轰一声抵挡了一下再次斩来的流光。 急追而来的柴郡收了飞剑,停在了血妖的面前,冷眼盯着血妖。 很快,一个身穿淡蓝长袍的中年男子从星空深处一闪而来,同样扎着一条马尾,眉心的莲花幻影开出的竟然是三瓣不同的三色莲花瓣,赫然是彩莲三品的修为。 钟离哙很快也从其他方向飞来,玉虚和苗毅也返回了,一脸惶恐的血妖被围困在中间四顾,口鼻还不时涌出一股股鲜血,双掌虎口大大裂开,能看到碎裂的白骨,一双胳膊抖个不停,显然伤的不轻。 “柴郡,为何挡我!”那中年男子沉声问道。 苗毅不用问也知道此人是谁,显然正是为了铲除血妖而来的钟离哙师叔明照。苗毅还是头次见到彩莲修为的眉心法相,不由多看了两眼。 柴郡皱着眉头盯着血妖,反倒是钟离哙叹道:“师叔,师兄没别的意思,她根本就不是血妖。” 苗毅闻言心中咯噔一下,再瞅去打量‘血妖’,是了,虽然不知道血妖究竟长什么样,可血妖使用的武器是一双鸳鸯血刀,而眼前这位用的居然是大刀,血妖有着金莲九品的修为,此人却是金莲五品,明显不是同一个人。 天行宫三人的目光一起落在了苗毅身上,柴郡皱眉道:“牛有德,你是不是搞错人了?” “绝对没搞错,我和钟离哙与血妖交过手,岂能搞错,我在群英会馆见到的绝对是血妖,肯定不是此人!”苗毅解释了一句。 一旁的玉虚真人打量过眼前的‘血妖’后,也出声道:“疏忽了,此人的确不是群英会馆见到的那个血妖,体型上也略有差别,不仔细看难以分辨。” 苗毅有些恼羞成怒,挥手指向假冒血妖之人,喝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替血妖来送死?” 假血妖看到连彩莲修士都出现了,脸色惨白道:“我不知道你们说的血妖是什么人,我只是接了一单买卖,雇主让我打扮成这样在这里截杀他!”目光看向苗毅。 “不好!”苗毅突然惊叫一声,迅速看向四周,“我们上当了!这是血妖抛出的诱饵,意在试探,血妖肯定躲在附近看着,大家快找找看!” 大家立刻都明白了,这血妖太狡猾了,竟然扔出个诱饵看看有没有陷阱,如果有陷阱就不会露面,没陷阱才有可能出现。这一瞬,苗毅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让玉虚去跟这个假血妖拼一场,把真血妖给引出来。 然而再来一次他也不可能拿玉虚的性命去冒险,毕竟之前谁也不知道血妖是真是假,万一是真的那简直是让玉虚送命,玉虚根本不太可能是血妖的对手。 这次原本打算算计血妖的一帮人,真是反被血妖给算计了个正着。 众人立刻四散去寻找,连明照也不例外,飞快前往附近的各大星体搜寻。至于那个假血妖,趁她重伤,被苗毅突然出手偷袭,直接一枪刺死了,将她身上的东西搜了个干净,跑出来杀人,自然就要有被杀的觉悟。 血妖如此小心谨慎,苗毅也不指望能从这假血妖身上问出什么来,杀了后一脚将其尸体踹向了星空深处。 大家事先根本不知道血妖藏哪,哪怕是稍微往一颗大一点的星体上藏起来,往地下一钻,大家一时间也休想找到。 最终一伙人无功而返,苗毅不得不拱手赔礼道歉道:“明照前辈,是晚辈孟浪了,让前辈白跑了一趟。” 明照叹了声,也觉得颇为可惜,不过还是劝慰道:“你已经尽力了,是这妖魔狡猾,怪不得你。你也不要疏忽大意,血妖很有可能会趁我们疏忽二次下手,此不得不妨,你现在继续走你的,我绕道去你们前面埋伏,看血妖还会不会出手!” “前辈谋算周全,晚辈佩服!”苗毅拍了个不大不小的马屁,不过看了看四周道:“血妖也有可能惧怕前辈不敢再轻易出手,不过我怀疑血妖退去很有可能会再次返回天街,十有**要回群英会馆,守在天街的城门口逮住她的可能很大。” 明照沉吟道:“城门口逮住她的可能固然很大,可是在城门口动手的后果不是我们能承担的,触犯天条可不是开玩笑的。” 苗毅顿时哈哈大笑道:“我们当然不便出手,可是有人干惯了目无法纪的事,晚辈认识一人干这种缺德事情最是合适。” 玉虚真人嘴角抽了一下,隐隐猜到了苗毅说的是谁。 明照问:“何人?” “天街西城区统领夏侯龙城!只要血妖回天街,准保有她受的,不知道血妖能不能干出拒捕的事情来。”苗毅乐呵呵摸出了星铃联系夏侯龙城。 这边把事情商定后,明照领了柴郡返回,表面上只留了钟离哙继续护送,双方分别。 西城区统领府,夏侯龙城穿上了一身金甲,虎背熊腰地走到门口,打了个酒嗝,抚摸着胸口左顾右盼一会儿,慢慢背个手喝道:“来人!” 一名小将跑来领命,拱手道:“统领有何吩咐?” 第八六七章 夏侯出马 苗毅一行穿过星门,最终平平安安回到了无相星,再次和明照会面后,也未见血妖再出现,算盘落空了,只能寄希望往于夏侯龙城那边能得手。 柴郡没有跟来,他返回了天街,夏侯龙城如果得手后会将血妖交给柴郡处置。 夏侯龙城也一口答应了下来,都不带犹豫的。 虽然知道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苗毅还是服了他,估计也只有夏侯龙城这种混账东西才敢接这活,才能干出这种乱来的事,那是真正目无法纪,说是披了身老虎皮为非作歹也不为过。 苗毅实在想知道这狗熊统领到底是什么背景,敢这么大胆,天庭法纪对他压根就没什么约束力,寇文蓝与之相比也只能是甘拜下风,奈何就是打听不到其背景,知情的没一个肯说的。 获知天行宫的彩莲高手来了,正气门掌门玉灵真人得了通报,亲自出来迎接…… 也就在一行抵达正气门的同时,在之前遭遇假血妖的不远处,一颗寂静无名的死沉星体上,一名体态婀娜女子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眉如远山,面似芙蓉,姿色不凡。 明眸略有余悸地扫过四周,忽然掠向星空深处,快速离去。 女子一路警惕四周,直到回到了天元星落在了天街城外才缓缓松了口气。 裙衫摆动,巧步伊人走向城门口时,眉头稍微一皱,发现今日的城门口有些不对劲。貌似多了些守卫,正在不断盘查路人。 稍作犹豫,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取出了星铃一阵摇晃,得了回复后,方定下心来继续向城门口走去,惊弓之鸟不外如此。 自然而然,女子被几名天兵天将拦了下来,一名小将问了声哪来的叫什么名字后,又围着她转圈。鼻子不断在她身上嗅个不停。 女子回头看他一眼,猛然发现了不对,只见那小将朝周围使了个眼色。哗啦,数只刀枪立刻捅在了她的身上,或架在了她脖子上。 “你们干什么?”女子惊问,她下意识想反抗。可稍一挣扎。一群天兵天将立马围来,层层刀枪将她顶的死死的。 女子最终咬牙硬忍了下来,当众拒捕的后果她承担不起,惊动了城内的高手她也很难跑掉。 不过这稍一施法却给她带来了麻烦,身上浮现血煞之气。 “是女人,身上不但有血腥味,还有血煞之气,都对上了。没错,就是你了!”小将一声冷笑。一根捆仙索扔出,直接将女子给绑了扎实。 血腥味,血煞之气!女子大惊,这抓捕摆明就是冲她来的。 没错,她不是别人,正是恢复了本来面目的血妖。见苗毅果然布下了陷阱等她,甚至连彩莲高手都出动了,就明白了苗毅想置她于死地,明照的出现让她胆颤心惊,哪里还敢再继续追杀,躲了好久才敢露面逃回来。 本以为回到天街就安全了,谁知这里还有人在守株待兔,几乎不用怀疑就猜到了是苗毅干的好事,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天庭的人也要帮苗毅抓她。 看看身上的捆仙索,血妖银牙咬唇,有想冲杀出去的冲动,不过想到之前联系了皇甫君媃,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而那小将伸手捏住她下巴左右端详了一下,嘿嘿一笑,“长的还挺有模有样。”回头又朝城门楼上喊道:“大人,人抓到了。” 城门楼上,夏侯龙城拿了只酒壶,慢慢踱步到墙垛前,向下扫了眼,哼哼冷笑一声。 酒壶放在了墙垛上,闪身落在了下面,背个手慢慢走来,围住血妖的天兵天将让出了一条路来。 血妖死死盯着走来的夏侯龙城,夏侯龙城身上的金甲明显比一般的金甲更好,带着通透的琥珀金色,衣领两旁垂着五节,证明了他五节将领的官阶。 夏侯龙城熊掌般的大手掌一把捏住血妖下巴,同样左右端详了一下,啧啧有声道:“模样挺俊,可惜了。你就是血妖?” 被男人如此众目睽睽之下端着脸蛋把玩,血妖又羞又恼,怒声道:“我所犯何罪,为何抓我!” 啪!夏侯龙城的熊掌一巴掌狠狠抽去,直接打的血妖口角渗血。 这还没完,紧接着一拳狠狠擂在血妖腹部,旋即又狠狠一脚将其踹翻在地,这才漫不经心地拍了拍巴掌,淡然道:“竟敢对本统领无礼,那个,不要打死了!” 此话一出,无异于让手下动手,一群天兵天将立刻拥了上去,那叫一阵拳打脚踢,不愧是夏侯龙城手下的兵。 城内外欲出欲进的人看着这一幕相当无语,一帮大男人如此狂揍一个女人,如狼似虎一般,实在是让人看不下去。 背手看天的夏侯龙城突然又来了句,“竟敢反抗!留口气,不要打死了!” 此话一出,一群天兵天将立刻动家伙了,刀背枪棍,照着地上的血妖一阵狂砸,有人趁机下黑手挑断了血妖手筋和脚筋,更狠的直接下手断了她行法的经脉,甚至废了她的法源。 “啊…”痛苦不堪的血妖发出凄厉惨叫,很快又被打没声了。 没办法,苗毅说了,血妖很危险,他要的是一个没有威胁不能逃跑的血妖,如果方便的话,你直接帮我弄死也行。 直接弄死没个好借口夏侯龙城也不好办,他再目无法纪,也不能当众乱杀人,背地里弄死还是可以的,至少不能在这么多人看到的情况下,毕竟人家又没拒捕。 待到打的差不多了,躺在地上呕血抽搐的血妖已经不成人样,被人揪着头发拖了起来,扭送到夏侯龙城的面前。 血妖喘着粗气厉声道:“我所犯何罪,为何抓我!” 夏侯龙城冷笑道:“还敢嘴硬!本统领怀疑你和无相星灵岛被劫有关,给我搜身!” 很快,血妖身上储物镯之类的东西被摘了下来,夏侯龙城看过里面的东西后,干咳一声,里面有不少的财物。 一双鸳鸯血刀被夏侯龙城找了出来,提溜着看过后,嘿嘿一声,“看来你才是真的血妖。”回头左右:“前面七八个抓错了,本统领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那些都放了吧。” “是!”小将拱手领命,挥手示意手下去放人。 没办法,夏侯统领的办事效率极高,为了不失手,但凡身上有血腥味进城的,一律先抓了再说,没什么道理好讲。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血妖凄厉一声,早知如此…她恨自己之前没有干脆杀出去,否则何以落得如此下场,可她也知道杀出去的后果不是她能承担的,未必能从天街高手的追杀下逃走。 啪!夏侯龙城狠狠一耳光甩去,旋即背手转身,喝了声,“带走!” 数名天兵天将立刻拖了血妖跟在他身后,如同拖一条死狗一般。 苗毅和天行宫的人如果看到这一幕估计得羞愧死,密谋计划,甚至连彩莲高手都出动了,都比不上夏侯统领亲自出马,人家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天行宫折腾这么多年都没办法收拾的血妖给抓了。 金莲九品的高手啊!夏侯统领随便出手就搞定了,轻松的跟什么一样! 夏侯龙城大步在前,手里摸出了一只星铃,施法摇动报信! 无相星正气门,掌门玉灵真人正在宴请明照一行,亲自作陪,并不跌身份。 先不说明照的修为,天行宫的地位摆在那,论实力正气门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能和天行宫交上关系,那是天行宫给正气门的面子。 大殿内正宾主融洽之际,苗毅提溜出了响动的星铃,众人目光看来。 啪!苗毅突然拍案而起,惊喜无比道:“明照前辈,血妖果然返回了天街,已经落网了,已经被抓住了!” “哦!”明照闻言亦喜,在混乱之地,天行宫不知道多少弟子死在了血妖的手上,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大老远跑来对付血妖。 钟离哙沉声道:“牛有德,血妖的血遁你也见识过,万不可让她跑了。” “她的血遁也没有夏侯统领的不讲理厉害啊!血妖的法源已经被夏侯龙城给废掉了!”苗毅仰天狂笑,终于除掉了血妖这个后患。 “好!此妖魔能伏法,终于能告慰我天行宫陨落其手弟子的亡灵,也不枉我跑这一趟!”明照拍案叫好,高兴举杯敬酒,谢正气门的帮忙。 然而一伙人高兴的太早了点,天街城门内,一顶轿子拦住了路,皇甫君媃站在了轿子外面,正对着夏侯龙城,看着被打得如死狗一般的血妖,可谓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夏侯龙城怒声道:“她究竟犯了何事,夏侯统领竟动用如此酷刑!” 夏侯龙城尴尬道:“本统领接人举报,此贼很有可能和无相星灵岛被劫之事有关。” 被拖在地上的血妖悲愤道:“少东家,我冤枉!” 不管冤不冤枉,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皇甫君媃也知道夏侯龙城在众目睽睽之下放人不合适,夏侯龙城就算再不讲道理,一定的游戏规则还是要遵守的,就像他抓人也要找个借口一般,否则只会闹得夏侯龙城自己下不了台。 第八六八章 神草 (补十月,月票七千四加更奉上) 皇甫君媃扭头钻进了轿子里面,轿夫抬轿而去。 夏侯龙城则带着犯人迅速掠空快走,直接飞入了西城区统领府等着皇甫君媃的到来。 在天街,皇甫君媃还没资格飞来飞去,只能是步行抵达西城区统领府。 姗姗来迟钻出轿子,夏侯龙城点头哈腰前来亲迎,皇甫君媃狠狠瞪着他,尾随进入了屋内。 惨兮兮的血妖正躺在地上,皇甫君媃迅速上前检查她的伤势。 夏侯龙城在旁干笑道:“皇甫,她是你朋友?” 皇甫君媃霍然回头看来,咬牙切齿道:“她与你有何冤仇,你居然下此毒手,竟然连她法源也毁了!” 一个修士法源废掉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辛辛苦苦一辈子的修为全毁了,可以说生不如死,比杀了她还残忍。 “那个…”夏侯统领有点心虚啊,突然一脸正气凛然道:“有人举报她是无相星灵岛被劫的凶犯之一,本想好好盘查一下,谁知她竟然对本统领出言不逊。” 皇甫君媃猛然站起,盯着他怒声道:“夏侯龙城,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你是什么人我一清二楚,压根不是什么好鸟,少在我面前装!” 夏侯龙城挠挠头,赔笑道:“那什么,如果是你朋友那就算了,我就不追究了,放她一马,你带走吧!” 皇甫君媃不肯罢休,声色俱厉道:“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夏侯龙城左顾右盼。含糊其辞道:“没人指使,就是接到人举报,说她是无相星灵岛被劫的凶犯。” 血妖声音虚弱道:“少东家。不用说也知道是谁,除了那个牛有德还能有谁?” “真是牛有德指使的?”皇甫君媃同问,她有点怀疑,牛有德怎么可能指挥的动这厮。 夏侯龙城不屑一声,“就凭他也配指使我?” 皇甫君媃再问:“是不是他指使的?” 夏侯龙城坚决否认,“不是!” 皇甫君媃不肯放过,“夏侯龙城。牛有德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然如此帮他?” 夏侯龙城摇头,“皇甫。真不是他,不信你喊他来对质!” 他打死也不承认,不然老婆跟寇文蓝跑了就惨了。 皇甫君媃顿时牙痒痒,不知道苗毅给他灌了什么**汤。如此帮苗毅不说。竟然还死鸭子嘴硬,当她的面也不肯出卖苗毅,她还是头次见夏侯龙城这样。 气不打一处来,皇甫君媃扶了血妖起来就走,倒是血妖虚弱一声,“少东家,我的东西被他没收了。” 皇甫君媃脚步一停,扭头看向夏侯龙城。后者赶紧奉上一只储物镯,并保证:“里面东西我一件没动。” 皇甫一把抢来。扶着血妖走到外面院中,扶入了自己的轿子里,自己也随同钻了进去,两人并坐。 轿夫起轿而去,夏侯龙城跟在轿子旁,乐呵呵道:“皇甫,我送你!” “滚!”轿子里传来喝声。 夏侯龙城停步原地,挠头不已,回头脸色一沉,取出星铃联系上了苗毅,让他立刻滚过来…… 群英会馆,轿子直接深入内院,扶出的血妖被安置在了一间干净雅致的卧房内。 坐在榻旁,看着狼狈不堪、惨不忍睹的血妖,皇甫君媃叹道:“血妖,这事都怪我,若不是我把你给找来,你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模样,你的法源…”她都不忍心再说下去了。 血妖惨笑道:“少东家多虑了,我修炼的虽然是别人眼中的邪法,殊不知血魔**乃是本源**之一,有血既生,别人的法源毁了也许没办法恢复,可对我来说,恢复起来并非难事。” “真的?”皇甫君媃闻言一喜,有点不敢相信。 血妖虚弱道:“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身体里的血还没流尽,再重的伤都不算什么,只是我法源一毁,损伤太大,可谓元气大伤,就算能恢复,修为怕是也要从金莲九品降到金莲七品,可怜我这些年的苦修…”说到这露出无比煎熬的苦楚神色,嘶声凄厉,“牛有德!我迟早要让你尝尝血魔噬体的滋味,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的心情皇甫君媃能理解,问道:“你途中难道没有截住他?” 血妖:“幸亏你多了份小心,不然我比落在那个统领手中还惨,怕是连命都没了。” 皇甫君媃一惊,“难道真有埋伏?” 血妖:“没错,他拿自己当诱饵,实则天行宫的人早已暗中做好了准备,连彩莲高手都出动了。幸好你说那家伙不简单,提前帮我做了些准备,否则我一头撞上去,只有死路一条!” 皇甫君媃亦银牙切齿道:“看来他让我把你找来早有不轨之心,卑鄙无耻,竟敢利用我!” 卑鄙无耻也要看立场的,站在苗毅的立场,怕是觉得她才是卑鄙无耻的那个,他不可能束手就擒等血妖来算账,有些事情就是看谁能弄死谁,换了谁下手都不会客气! 无相星正气门的酒宴还未结束,苗毅便接到了夏侯龙城传来的不妙消息。 夏侯龙城处于暴怒中,这家伙的脾气一向不怎么样,让苗毅立刻滚去见他。 苗毅自然告知去不了,自己人在无相星,想立刻出现在对方面前也做不到? 夏侯龙城警告他,老子这次拼着得罪皇甫君媃也没有出卖你,你要是不能帮老子把她娶到手,保证你下场比那血妖还惨! 苗毅真想再把这蠢货揍一顿,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出不出卖皇甫君媃也能猜到是谁干的。 帮你把皇甫君媃娶到手?老子傻还差不多!一旦你俩夫妻联起手来对付我,我还有活路吗? “什么事?” 见他拿着星铃脸色不太好,首座的玉灵真人问了句。 苗毅叹了声,看向明照,“血妖被群英会馆的掌柜皇甫君媃及时赶到给救走了,幸好夏侯龙城毁了血妖的法源,救走也是救了个废物回去,只是没能弄死她,总觉得是个隐忧。” 明照亦是眉头一皱,“那你今后怕是要小心点,法源毁了虽然很难恢复,但也不是没有一点办法恢复,若是弄到一株神草…不过这个可能不大,就算血妖能恢复法源,想必修为也受损颇重,不过你还是要多加小心。” “谢前辈提醒!”苗毅拱手谢过,又请教:“不知什么神草能修复受损的法源?” 在场的玉灵真人亦露出讨教神色,正气门的阅历和天行宫自然是不能比,多一份见识是好事。 明照笑道:“我们通用的灵草不如仙草,譬如星华仙草的疗伤奇效诸位都见识过,神草自然是比仙草更高级的所在,至于什么样的神草能恢复法源,我也不曾见识过,神草大多可遇不可求,我也仅仅是听师门长辈说起过,据说青主和佛主手上就有一种名为‘护法神芝’的神草,就能修复受损的法源,想必血妖也不太可能从青主和佛主手上得到这东西。不过说到血妖,我倒是想起一个和血妖有渊源的神草传说来。” 苗毅一怔,“难道血妖有神草?” “不是这么回事!”明照微笑摆手道:“只是和血妖有渊源,血妖的修行功法十有**来自血魔。传闻当年的血魔手上就有一株神草,机缘巧合之下从星空深处采得,有人听血魔炫耀过,据说只要三魂七魄不灭,那株神草就能助人重铸血肉之躯,三魂七魄寄入就能让死人重生,恢复原来模样。不过血魔死在敝派长老手中时凭血魔的修为也没办法让三魂七魄不灭,加之也并未见其手中有什么神草,也没人见过,想必是谬传。” 苗毅脑中闪过一个画面,是在血葫芦里拔除血莲时的情形,那莲藕霞光灿烂的一幕的确让人印象深刻。 这事暂时按在心中未表露,继续请教,“何谓三魂七魄不灭?” 玉灵真人显然知道,哈哈笑道:“你就不要多想了,等你修为到了法力无边境界时自然会明白,那不是我等能觊觎的境界。” 苗毅一脸狐疑,钟离哙补道:“三魂七魄指人的精气神划分,修为到了法力无边境界,人的精气神便能达到显化成形的地步,不到那个境界你仍是你,精气神与你血肉之躯是融为一体的。而三魂七魄也并非能不灭,若有实力杀之,也照样能灭。” 明照闻言颔首,“正是此理!” “原来是这样!”苗毅恍如大悟,心向往之,试问道:“听闻天行宫有法力无边的高人,不知传闻可属实?” 明照微微一笑,“敝派几位长老和掌门,修为皆已达到法力无边境界!” 苗毅倒吸一口凉气,不是一个,竟然有好几个! 玉灵真人师兄弟三人则肃然起敬。 撇开这事不提,明照倒是向玉灵掌门讨教起了别的事,“听闻正气门的**能克制妖魔鬼怪的邪气,不知是真是假?” 此话一出,苗毅心中咯噔一下,知道和自己在血魔阵中的施展有关。 谁知玉灵掌门捋须笑着颔首道:“在天行宫面前不值一提,不过敝派正气诀别的也许上不了台面,但的确有百邪不侵之奇效,多年来敝派正是仗此降妖除魔而得以在栖梧山立足!” 苗毅闻言一愣,正气诀还真有这功能? “哦!”明照当即敬佩拱手,“此乃我正道之福气!” 第八六九章 亡羊补牢 血妖虽重伤,却躲在了天街,天行宫拿她也没办法,加之血妖法源被毁一段时间内应该难以为祸,所以明照和钟离哙并未在正气门久呆,盘桓一日之后便离开了。 掌门玉灵师兄弟三人外加苗毅,正气宫外送客,为此特意关闭了护山大阵,拱手目送二人直上青天。 客人走了,玉灵掌门回头看了眼苗毅,心中感慨万分,天行宫的到来无疑证明了苗毅这些年的确是被困了几百年,而也因此和天行宫拉上了关系,问道:“居士,玉虚师弟说你此来有要事相商?” “是!有些事情正要向掌门请教。”苗毅拱了拱手。 玉灵颔首,转身领几人走回正气宫内,一起盘膝坐下。 几人坐下后都等着苗毅的话,苗毅却看了眼门口的守卫,传音一声,“掌门,能否让外面的弟子退下?” 玉灵一怔,看来的确是有要事相商,也没多说什么,朝门外喊道:“你们都退下吧,未得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里。” “是!”门外弟子朝殿内躬身行礼后皆退了下去。 施法一扫殿外,确认人都走远后,玉灵道:“居士有话请讲。” 苗毅叹了声,“敢问掌门和两位真人对如今的正气杂货铺是个什么样的看法?” 三人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个,相视一眼,眼中皆有些无奈,玉灵掌门反问:“正气杂货铺能有今天,都是居士一手打下的基础。居士又是何看法?” 苗毅皱着眉头,“正气杂货铺发展的很快,不过牛某颇有些不以为然。事情牵涉到掌门的儿子德明道长,有些话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三人再次相视一眼,都看出了苗毅对现在的正气杂货铺似乎有意见,这有点出乎三人的意料,都知道正气杂货铺是苗毅一手奠定的基础,德明经营杂货铺时面对三位的质疑也经常会拿出苗毅来做辩护,的确没想到苗毅竟然对如今的正气杂货铺有意见。 玉灵掌门点头道:“居士但说无妨!” 苗毅略作沉吟。问道:“有些话说出来虽然难听,不过的确发自牛某肺腑,敢问三位真人。可知牛某为何愿在正气门落身,为何愿为正气门效命?敢问三位真人,可知牛某当初抓到千面妖狐时为何不肯将东西交给无相宗,哪怕无相宗势大能给牛某的好处更多。牛某也一心愿将千面妖狐交给正气门?三位真人可知牛某为何愿为正气杂货铺呕心沥血开创基业?三位真人又可知为何正气门答应给我杂货铺两成份子牛某也不愿签订任何契约来保障牛某的自身利益?” 三人默然。这些问题有些不好说。 苗毅看看三人的反应,叹了声,继续说道:“皆因我了解正气门,就像外面牌坊上写的那五个字,天地有正气!因为这是正气门!因为我相信正气门!正气门能让我心安,对牛某来说,心安既是归处!牛某虽然不愿受正气门的约束,可有了好处皆愿双手奉上。皆因牛某是真的把正气门当成了家!正气门对牛某来说,并非一个容身落脚之地那么简单。也并非一个寄身的门派那么简单,如果只为一个落脚之地,如果只为好处,群英会馆多次招揽在下,牛某也并非没有去处,可去之处也并非一个群英会馆,比正气门势大的去处多的是,然而还是那句话,牛某是真的把正气门当成了家,因为这里是正气门!是心存天地有正气的正气门!” 此番话出,三位真人皆为之动容,确实觉得苗毅是发自肺腑之言,诚为感人。 “谁知…”苗毅摇了摇头,“谁知牛某在血魔阵中困了数百年出来之后,再回到正气杂货铺,却发现变了,变得让牛有德心中不安,发现正气门已经不是牛某当初认识的那个正气门,为了逐利已经忘了正气门的根本!诚然,在商言商,无奸不商亦是至理名言,牛某也自认并非什么正人君子,当初为了帮杂货铺打开局面,亦是不择手段,可对牛某来说,盗亦有道,什么时候都不能忘了根本,无根之萍长的再枝繁叶茂也无立足之处,一个浪来就能打翻,何以久远?” 三人对这番话可谓感同身受,听了都有些心情激动,有种找到了知己的感觉。 不激动才怪了,苗毅这番话就是切中三人心思讲的。 不过三人表面上并未表露什么,玉灵掌门问道:“莫非居士认为正气门靠杂货铺赚钱不妥?” “自无不妥!否则牛有德当初也不会为了正气杂货铺的开业呕心沥血,不赚钱正气门何以根深叶茂?我只恨杂货铺的钱赚少了,巴不得赚的越多越好,那样我得的好处也只会越来越多。可还是那句话,盗亦有道,连强盗都有自己的底线,正气杂货铺又岂能抛弃自己的根本?”苗毅朝三位拱了拱手,抑扬顿挫道:“我对德明道长的一些所作所为不敢苟同!” 玉虚和玉炼看看掌门师兄,都没吭声,那人毕竟是师兄的儿子。 玉灵掌门神情有些凝重,被人当着自己的面批自己儿子,心情能好到哪去?问道:“何事不敢苟同?” 苗毅当即将德明拉自己做说客讲的一番话有省有加地告知了三人。 听完后,玉灵掌门神情有些扭曲,强抑住怒火道:“居士就算不说,我又岂能不知,我师兄弟三人皆心知肚明,只是拿他无可奈何。如今他为正气门上下谋得巨大利益,人人得以好处,人心所向,加之打着为正气门前途的旗号,我三人若是强行反对,居士可曾想过后果?” 玉虚叹道:“真没想到一顿生意做下来,一个老实人竟然变得心机如此之深,我们不知不自觉中就着了他的道。” 苗毅反问道:“难道真人真以为这是德明道长的主意?这都是背后有人在给他支招,真人坐镇正气杂货铺不觉得德明道长和群英会馆的皇甫君媃走的太近了吗?” 玉炼在门中醉心自己的事,对其他的事情过问不多,有点不清楚情况。玉虚一怔,“居士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皇甫掌柜在背后谋划的?” 苗毅冷笑一声,“真人以为这次血妖为何能找上我?我和血妖虽有过节,血妖却根本不知我是什么人,根本没办法这么快找到我。真人恐怕不知,我前脚回来刚告知真人和血妖的事,德明道长后脚就告诉了皇甫君媃,随后皇甫君媃立刻找到我,告知血妖是他们群英会的人,当面拿血妖的事来威胁我,这才逼得我这次找天行宫的人来对付血妖!你若不信,不妨找德明道长当面对质,我想德明道长如今根本不屑隐瞒这些!” “孽子!”玉灵掌门气得直哆嗦一声,这无异于勾结外人吃里扒外! 苗毅抬手打住:“掌门勿急,这事真正的罪魁祸首其实不是德明道长!”目光瞅向玉虚真人,“真正的罪魁祸首其实是玉虚真人!” “……”玉虚真人无语,玉灵掌门和玉炼真人亦愕然。 苗毅陡然一脸痛心疾首道:“真人坐镇杂货铺,为何对正气杂货铺的事情不闻不问?为何让正气杂货铺的命脉旁落?若非真人的放纵,德明道长焉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此话说的玉虚真人一脸羞愧,玉灵掌门帮言道:“师弟不通经商之道,不多插手也是不想影响下面的运营,错不在师弟,皆在那孽子身上!” 苗毅立刻反驳,“难道德明道长就懂?谁天生就懂?我也不懂,可我一开始还不是硬着头皮想尽办法上,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沉默一旁的玉炼突然出声道:“现在不是追究谁责任的时候,居士既然把话说开了,可有补救之法?” 苗毅点头:“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玉虚真人当即虚心请教:“何以教我?” 苗毅道:“正气杂货铺如今是正气门的财力,利用的好,对正气门有害无益,不能为了泼洗澡水连孩子一起扔掉,正气杂货铺的发展壮大和维护正气门的正统并不相悖,可是经商抱着正气门那一套也确实无益,就看真人愿不愿意为了正气门牺牲自己的清誉去做奸商。当然,也并非要真人像德明道长那般吃里扒外受外人操控,外人可不会在乎正气门的死活,让真人做奸商是要将杂货铺牢牢抓在正气门的手里,为正气门所用,而不是被别人所用!” 做奸商?玉虚真人沉吟不决,无法痛快答应倒不是不愿做奸商,而是担心做不来。 玉灵和玉炼相视一眼,也觉得这样有些为难他,玉灵道:“居士既然有办法,不如就由居士亲自操持,师弟实在没这方面的经验,我们对居士是信任的。” 苗毅摆手道:“这和信不信任无关,我虽是正气门的人,却也算是半个外人,诚如我刚才所说,正气杂货铺必须抓在正气门的手中,若是在我手中哪天变得势大了,哪天我被利益蒙了心,说不准会干出什么不利于正气门的事来。我这人一向视钱财如粪土,不想自己有天变成唯利是图的小人,还是离利益远一点的好。最重要的是,我这人不愿受约束,我愿为正气门效犬马之劳,愿在旁全力辅助玉虚真人,却不想染指大权,希望掌门成全,继续让我做个逍遥居士。” 第八七零章 还钱事宜 这种主动放权,又不愿揽权,回避利益的人,真正是让人放心且没有后顾之忧的人。 玉灵掌门心中叹息,可惜就是太过喜欢自由,一直不能收入自己门下,实在太可惜了。叹道:“既然居士不愿意,也不勉强,生意上我们师兄弟三人都是门外汉,不知居士有什么好主意?” 苗毅也摸不透玉灵掌门对德明真正的想法,也不好把事情做绝了,人家毕竟是父子,有些事情还是准备看看再说,不过仍一口咬定:“为了德明道长好,德明道长暂时不能再重用了,正气杂货铺掌柜的位置德明道长也实在是不适合再担任下去,找个机会把他调回正气门,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吧……” 四人在正气殿内一直密谋到天黑才散去。 次日,正气门内群情沸腾、激动、兴奋,玉虚真人和苗毅,外加十一名新晋升的金莲修士,带着一帮正气门弟子一起飞天而去,赶往天元星。 玉炼真人也暂时放下了手上的事情,和掌门师兄一起对门内的弟子进行筛选,为了正气门的正统传承,开始费心费力挑选,准备花大力气集中资源培养,原来的一帮人心已经被德明道长鼓动坏了,准备重塑正气门的根骨。 究竟是由商业掌控正气门,还是由正气门掌控商业,这是一场路线之争,一场只有核心四人心知肚明的斗争已经在正气门内拉开了序幕。 回到天街正气杂货铺,德明道长见一帮师兄弟来了。可谓大喜,拉了苗毅到僻静处,欣喜相问:“居士已经说服了掌门和二位真人?” 苗毅笑道:“道长一番苦心。我已向掌门详细阐明,掌门毕竟是你的父亲,自然不会为难你。” 德明作揖道:“此言差矣,掌门想法顽固,居士能说动掌门定花了不少心思,为了正气门的前途,居士可谓劳苦功高。”直起身重重松了口气。“看来正气杂货铺扩张的事可以开始了,我这就找皇甫掌柜去谈这事。” “且慢!”苗毅拦住他,劝告道:“掌门同意你的意思是有底线的。那就是正气杂货铺只能掌控在正气门的手中,所以现在不急着和皇甫君媃那边谈这事,你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将你的那些师兄弟给培养出来,一旦杂货铺分店开始成立。他们派出去必须能独自撑起一方。若是无人可用,你难不成还要让外人插手杂货铺的经营不成?这一点掌门和二位真人是万难答应的,以后正气杂货铺这一块掌门肯定是要交到你手中统管的,让外人染指掌门那边也不好说话,总不能因为你是他儿子就处处站在你这边吧?道长,掌门不为难你,你也不要让掌门为难,你父子该互相配合的必须做到心中有数。皇甫掌柜那边你还是要缓一缓,不急着一蹴而就。先让他们联系好店铺的事!” “也好!”德明兴奋点头,一想到自己很快将要执掌一个庞大的商业网络,心中就激动。 “还有那些届时要派往各分店的弟子,也必须尽快培养出来,总之正气杂货铺只能用正气门的弟子,这是掌门让我转告的底线。” “居士放心,你不说我也会让他们尽快熟悉各项交易事务!” “还有件事要道长多多帮忙,我和皇甫君媃因为血妖的事闹的有些不愉快,皇甫掌柜那边你多帮我说说好话,别老缠着我不放,干嘛非要找我麻烦,大家一起发财比什么不强,你说是不是?” “放心!这事交给我去处理!”德明拍着胸脯满口保证了下来。 很快,玉虚真人召集众人讲话,苗毅和德明也到场了。 讲话的对象主要是新来的那些人,玉虚真人要求大家虚心用心学习,他会以身作则跟着大家一起学习。讲完后,又对德明说道:“德明,你既然想把事情做好,此事你就要多费点心。” 德明岂能不用心,这都是他的人,都是他多年拉拢过来的人,拱手道:“弟子遵命!” 事后,德明立刻调遣人手,安排诸人的学习事宜。 待到诸人退去后,苗毅和玉虚真人相视一眼。 苗毅随后正襟站起,拱手鞠躬道:“此后真人怕是要劳心劳力再难清净,都是牛有德的罪过。” 玉虚真人托住他的胳膊,叹道:“居士不必如此,这都是我犯下的过错,理当由我来弥补,何况正气门处于危难之际我身为正气门长老岂能推脱责任,居士为正气门操劳,何罪之有!” 此事暂时撇过不提,苗毅改问:“真人可知我欠下群英会馆一万亿红晶的事?” 玉虚真人点头:“德明已经跟我说了,你这是急着还账吗?德明貌似说打下的借据还款期限为一年,若是现在还账杂货铺的运转怕是要出问题,德明已经在慢慢收拢资金,一年期到后,那笔钱应该能筹出来。” “还账?”苗毅呵呵一声,“还账的事我一点都不急,不还也没关系。” 玉虚真人眉头一皱,“你莫非想赖账?德明再怎样,也是掌门师兄的儿子,他作保的事情怎好赖账,岂不有损正气门的声誉?” 苗毅摆手道:“真人放心,我从不干赖账的事情,只是想跟真人说一声,让真人心中有个数,没我的同意,真人万不可放这笔钱出去,钱若是筹齐了,一旦德明道长要提钱帮我还账,真人务必卡住这笔钱,万不可随德明道长的意放出去!” 玉虚真人颔首,表示知道了,不过还是忍不住提了句,“恕我直言,你花如此庞大的一笔钱买个八方阵实在是不划算,换成仙元丹定能助你一举突破到金莲境界。” 苗毅哈哈笑道:“真人,先容我卖个关子,届时真人自当知道妙处,钱我照样还,该是我的仙元丹一颗都少不了!” 玉虚真人哦了声,“既然如此,那我倒要拭目以待!” 数日后,群英会馆,将杂货铺内事物安排好的德明道长再次登门拜访。 宾主双双在亭中落座,奴婢上茶后,皇甫君媃笑道:“听闻正气门内派来了不少的人手,莫不是正气门终于顶不住了压力答应了道长的要求?” 德明道长品了口茶后,叹道:“说到这事,还真要感谢牛有德,是他回去说服了掌门和二位师叔。” 皇甫君媃不屑道:“他的鬼话你也信,就算没他说服,你之前在正气门布置了那么久,满门上下都是你的人,你随时可以架空贵派高层,大势所趋之下,贵派顶不住这个压力,迟早也是要答应你的,他的作用顶多是让令掌门顺水推舟有了个台阶下而已。” 德明道:“不管怎么说,多少有些作用,否则闹得我和自己父亲撕破脸终不是什么好看的事情。” 皇甫君媃微微一笑,这不是她关心的事情,问道:“那我们的合作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德明道:“掌门同意这事有底线,那就是杂货铺扩张后,用的必须都是正气门的人,现在我这边堪用的人手跟不上,稍微再等等。当然,你那边找关系联系商铺的事情可以边开始进行,一旦我这边人手堪用,立刻就能卖下商铺整修开张。” 他也不是傻子,他毕竟是正气门这边的人,掌门的做法他也是赞同的,不能让正气杂货铺的掌控权落在别人手里。 皇甫君媃在利用他,他又何尝不是用了心思在利用皇甫君媃,互相利用才能合作的有滋有味嘛。 “也好!那我这边就先安排人联系。”皇甫君媃笑着点头,也没逼他,提起了另外一件事,“不过我这边联系商铺也需要打点,到了花钱的时候,在我们合作没谈妥前,我也不好再大量动用群英会的钱,所以…牛有德借的那笔钱,道长你看能不能先还上一点?也不让你们一次还上,免得你们紧张,是不是开始逐月偿还,也便于我这边办事。” 苗毅没回来她还放心点,苗毅一回来,她总感觉不放心,不知怎么回事,尤其是苗毅设下陷阱坑了血妖一把后,最近老是惦记着被苗毅借走的那笔钱,为免夜长梦多,她才开了这口。 德明稍作思考,这笔钱想赖是赖不掉的,否则群英会岂会善罢甘休,群英会也不是正气门惹得起的,点头道:“你知道的,钱都归我师叔管,我回去找师叔说一下,逐月还应该没什么关系。哎!牛有德这家伙花钱还真有够大手大脚的,真是花钱的不知道赚钱的辛苦!” 皇甫君媃明眸闪烁了一下,似乎从德明的脸上捕捉到了点什么,点头笑道:“那就有劳道长了。” 正气杂货铺,通常坐在顶楼修炼的玉虚真人出现在了下面的交易后台,正式介入了商铺的每一项交易流程。 他的出现多少让门中弟子有些紧张,存在感就是这样形成的,以前他不出来,大家只知道德明道长。 德明回来后,请了玉虚真人到僻静处,提到了逐月还群英会馆钱的事。 玉虚真人眉头一皱,心里嘀咕开了,苗毅不久前提到了让他把钱给卡死的事,皇甫君媃回头就要求这边还钱,两人搞得事先商量好了一样,还真有默契。 他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隐隐意识到,这两人要开始掰手腕一分高下了! 第八七一章 挑拨离间 (补十月,月票七千五加更奉上) 对此,玉虚真人很担心,早年正气杂货铺开张的时候,就已经被那女人给逼的差点走上绝路,德明后来接手正气杂货铺没有经验,牛有德又不在,可谓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之所以跟那女人走近也未尝不是受那次事件的影响。 那女人根本惹不起,察觉到苗毅还要再和人家掰一次手腕,玉虚真人如何能不担心。 尽管如此,玉虚真人还是照着苗毅的话做了,皱着眉头道:“人家能答应借钱给我们买商铺,还差这点钱?说好了一年期限,现在却要催着还…德明,我现在相当怀疑群英会馆有没有那实力,或者说,我很怀疑他们有没有和我们合作的诚意?如果不行,还是算了吧,那女人不好惹!” 这话说的也有道理,德明被师叔给说的无语,也担心好不容易鼓动的形势又给破坏了,当即回道:“师叔,买卖人催债很正常,她也没有逼着我们还,只是提了下,这样,我回头再跟她协商一下,到时再还应该没什么问题的,不会影响我们双方的合作。” 玉虚真人点头道:“那就再拖拖吧,到期了再还,不按谈好的来,我心里有点没底。” “是!师叔说的对。”德明赶紧应下,心里却是叹息一声,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想做点事情真难,总有掣肘。 次日再次到群英会馆,将玉虚真人的意思委婉表达后。皇甫君媃对此事也是一笑置之,没有再多逼迫,谅正气杂货铺也没那胆子敢借群英会馆的钱不还。 德明谢过她的大度。想起一事提道:“皇甫掌柜,昨日来忘了说件事情,是有关牛有德的。” 说到苗毅,皇甫君媃心里微微一警,问道:“什么事?” 德明叹道:“牛有德托我来求情,他和血妖的事情,希望黄福掌柜高抬贵手放他一马。皇甫掌柜。冤家宜解不宜结,大家今后要合作,留下解不开的心结对大家都不好。您认为呢?” 皇甫君媃微微一笑,答非所问道:“道长,正气杂货铺的情况我是清楚的,夏侯龙城拿走了两成的利。牛有德也拿了两成份子。每年打点还要拿出一成,我们合作后又要再减两成,届时正气门就只剩下了三成!说句不好听的话,却也是实在话,正气杂货铺刚开张时他的确出了点力,可是这么多年来他除了坐享其成还干过什么,夏侯龙城拿两成好歹还有背景和实力来关照杂货铺的生意,给了也没什么好说。可他牛有德呢。几百年才露这么一次面,什么也不愿干。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大手大脚一下从我这里借走一万亿红晶,却还要道长作保帮他还钱。我倒不是因为借他钱不高兴,或者因为和他有什么过结而故意说他坏话,可事实就是这样,道长心知肚明。道长几百年来为正气杂货铺辛苦操劳,他坐享其成却比道长得到的多不知道多少,连我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德明面无表情了一会儿,突然笑道:“皇甫掌柜说这个不觉得有挑拨离间的嫌疑吗?恐怕我想不误会皇甫掌柜因为和他有过结而心有不快都难。” 皇甫君媃呵呵长笑一声,轻轻摇头道:“你如果非要这样想,我也不需要辩解什么,道长如果都没意见我也没什么意见,道长既然开口了,我自然要给道长面子,只要他识相,我也不会再为难他。不过我还是为正气门和道长觉得不值,道长可曾想过一旦正气杂货铺扩大规模后所产生的利润有多大?可曾想过两成的份子每年能分多少钱?我这里拿两成也是整个群英会馆的,不是我个人的,正气门拿三成也是整个正气门的,不是道长个人的,正气门有多少弟子要养才拿三成?他牛有德只需养自己一人,却要拿走两成,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点,他如果真是为正气门着想,就不该霸占这么多。道长,我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些话说的德明快坐不住了,可还是忍不住苦笑道:“皇甫掌柜该说的不该说的已经说了,还有什么是不好讲的,在下洗耳恭听便是。” 皇甫君媃一根葱玉食指轻轻在茶杯盖上转圈滑动,声音放低了几分,“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让他乖乖交出那两成份子,他这里借了我一万亿红晶,借据上说好了是一年期内偿还的,若是我们联合做点手脚,到了还款期时造成杂货铺周转不开一时难以把钱还上,届时稍作逼迫让他自己想办法还上,我可趁机让他把那两成份子给吐出来,周转到道长的名下,到了道长名下自然也就回了正气门。这是他自己借债还钱,可怪不得任何人,道长认为如何?” 德明有些心跳加速,果断站了起来,拱手告辞道:“皇甫掌柜,此话是玩笑,我左耳进右耳出,不会放在心上,告辞!” 说罢转身大步而去,而后面的亭子里却传来皇甫君媃的再次提醒,“此非戏言,我也是为了正气门好,道长不妨好好考虑下,如果觉得合适咱们可以细细做打算。道长要明白一点,正气门届时只持有三成份子,我手上两成,夏侯龙城那边的两成你应该知道我如果想要过来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候谁才是正气杂货铺的大东家想必道长不难算出。你敢保证牛有德会永远站在正气门那边保障正气门永远是正气杂货铺的大东家?他可不是正气门弟子,是个外人,如果不愿吐出那两成份子其心必然叵测!道长,为了正气门的将来,恶人总是要有人去做的,望好自斟酌!” 面对如此威逼利诱,德明停下的身躯微微一颤,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快速离去。 庭院无他人,花红柳绿,亭子里独坐的皇甫君媃端起茶盏慢慢品尝之后,嘴角露出一抹戏谑,嘀咕自语道:“断了你的财路,逼你和正气门闹翻脸,让你看看正气门的丑恶嘴脸,我再给你个讨回公道的机会,你要是不要……” 回到正气杂货铺,德明敲开了苗毅的房门,见到了屋内盘膝打坐修炼的苗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皇甫君媃那番话的原因,心里说不出有多不舒服。 正气杂货铺上上下下,连玉虚师叔都在忙碌,可他却在这里悠闲修炼。 “道长有事?”盘膝榻上的苗毅睁开双眼笑问道。 “没什么事!”德明也挤出几分笑脸,上前告知,“皇甫掌柜那边已经说好了,她答应了不再追究之前的事。” 苗毅心中好笑,就算皇甫君媃能答应,血妖那边怕是也不会答应,只不过是摆出低姿态让这厮去降低那女人的戒备之心,这厮还当真了。谢过之后又诧异一句,“道长脸色不好看,是不是跑去帮我求情时,皇甫君媃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 “没有没有!”德明客套几句后便离开了。 而苗毅亦停止了修炼,放下双脚走到了窗前,推开窗户看了看天街的景致,静默了一会儿,旋即关窗而去,离开了杂货铺,一个人游荡在街头,慢慢晃到了东城区的统领府。 在统领府门口来回晃了几趟,一直犹豫要不要进去,实在是心里头一直憋着那件事不搞清楚总感觉不自在,最终还是停在了大门前请守卫通报一声。 守卫回来后,有人领了他进去。 独自在一尘不染的正厅等着,有人上了茶,他也不敢碰,想到寇文蓝的娘意就起鸡皮疙瘩,真心不愿碰这里的东西,更别说喝茶时用不知道是不是寇文蓝用过的茶盏。 等了好一会儿,才见一身黄色笼纱长袍,长相俊逸,玉树临风,透着温润儒雅的寇文蓝出现。 苗毅起身见礼,寇文蓝甩了下手上的手帕请坐,随后在主位坐下,才温笑道:“牛兄弟多年不见,能主动登门倒是稀客。” 苗毅心中感叹,同样是有背景的人,夏侯龙城那狗熊和这位比起来,待人的风范怎么就差距那么大。 陪着东拉西扯一番后,寇文蓝放下茶盏用手帕擦拭了下嘴唇,笑微微道:“牛兄不会是特意跑来和我扯闲篇的吧?若真是如此,那本统领怕是要怠慢了。” 苗毅想了想,最终还是试着问道:“寇统领可听说过我和皇甫君媃的谣言?” 寇文蓝一怔,旋即手帕掩饰住嘴窃笑不止,良久才放下问道:“你就是为这事来的?” 苗毅叹道:“我这人老实,心里憋不住事情,实话实说,为这事夏侯统领亲自找到了我算账,我琢磨着寇统领迟早也要找我算账,可是左等右等都没动静,牛某心中不是滋味,所以特意送上门来,想当面请教一下寇统领为何不找我算账?” 寇文蓝好一阵摇头,问道:“如果你和皇甫真的有什么,夏侯肯定第一个跑去找你算账,还用得找我出手吗?” 答案就这么简单!苗毅走出统领府时有些哭笑不得,感情担心那么久都白担心了,纯粹是想太多,庸人自扰之。 确认这边也不会有什么事后,苗毅终于大着胆子一路来到群英会馆,手里还拿了只礼盒。 通报后进入,又被人领进了待客的亭子里等候。和未嫁女子见面就这点不好,人家不愿和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见面的地方总在外面。 第八七二章 掌门继承人 候在亭子里的苗毅看似轻松,实则心里的弦紧绷着,不知道血妖还在不在这里,若不是再三确认血妖的法源被夏侯龙城给毁掉了,他压根就不会来。 主人貌似有点怠慢,等了半个时辰还不见出来,也不见上茶,一旁的婢女倒像是在监视他,问皇甫君媃什么时候会来,她只知道说不知道。 又等了一个时辰,苗毅心里暗骂,坐不住了,起身道:“麻烦跟皇甫掌柜说一声,改天再来拜访。”说罢伸手抓了桌上的礼盒,礼不送了。 他这里刚走出亭子,闺房阁楼的门推开了,皇甫君媃体态婀娜优美地走了出来,“居士有急事?” 苗毅回头一看,明白了,这女人在故意耍他。转身乐呵呵迎了过去,“君媃,你今天真漂亮。” 皇甫君媃翻了个白眼,别人说这话她会认为是无礼,或许还会生气,可这种话从苗毅嘴里说出来,她总感觉怪怪的,就像扔了根硬邦邦的木头出来。“我说牛有德,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强迫自己说这种话有意思吗?” 苗毅转身,陪在她身边向亭子走去,一本正经道:“怎能说是强迫,我早已表明心迹,真的是喜欢上了你,句句发自肺腑。” 走入亭中坐下,皇甫君媃好笑道:“你拿什么证明你喜欢上了我?”同时挥手示意上茶。 坐一旁的苗毅立刻将手上的礼盒推了过去,貌似在说。这就是证明。 “什么东西?” “送你的礼物!”苗毅打开了礼盒,一件亮闪闪的宝石项链,路上随手买的。他身上倒是有东郭里炼制的首饰。不过那东西回头能卖更好的价钱,送这女人太浪费了。 皇甫君媃拿出来欣赏了下,随后又扔了回去,顺手合上了礼盒,手在上面拍了拍,“就凭这个就能证明你喜欢我?” 苗毅问:“那你想我怎么证明?要不,我直接把你给娶了?” 皇甫君媃道:“你想太远了!你所谓的喜欢我可是领教过了。这里嘴上说着喜欢,下起手来坑我可是一点都不手软,有你这样喜欢的吗?若是真喜欢。就过来帮我干活,群英会馆也不会亏待你,时间相处久了,知道合适不合适之后再说娶我的话也不迟。你认为呢?” “哎!正气门待我不薄。我也不能见色忘义,如果我是这种小人,你也看不上不是。对了!”苗毅看看四周,岔开话题问道:“血妖呢?” 皇甫君媃嗤声道:“感情来看我说什么喜欢和送礼都是假的,打听血妖才是真,怎么?人家法源都被你毁了,离死都不远了,你还不想放过人家?” “血妖的法源据我所知是夏侯统领毁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少来这套!说说吧,你是怎么驱使夏侯帮你干这事的。正气杂货铺每年的两成利?”皇甫君媃估摸着也应该是这样,如今夏侯龙城帮正气杂货铺的忙不就是看在那两成份子上。 “真和我没关……” 也就是从这天开始,苗毅三天两头往这里跑一趟,顺带从街上捞点便宜货来当礼物,死皮赖脸夸皇甫君媃漂亮美丽之类的,喜欢她或爱她之类的话更是少不了。 皇甫君媃也就笑眯眯当玩笑话听着,不时还提醒他换点新鲜词,甚至亲自教他说什么样的话哄女人开心,故意恶心苗毅。苗毅不以为意,就当自己脸皮厚,反正又不是真喜欢人家,这种女人若是真娶回家,估计得整天提心吊胆。 时间一天天过去,皇甫君媃的笑容越发诡异,不时提醒道:“牛有德,你借我的钱快到期了。” 苗毅则乐呵呵回道:“正气杂货铺的生意还算不错,德明说了,到期肯定能凑齐,你不用担心我还不起!”说着又顺手去摸人家的手,相处久了,动嘴已经不过瘾了,慢慢养成了想吃她豆腐的习惯。 皇甫君媃也养成了顺手的习惯,一开始还会怒斥警告两句,现在也懒得说了,手一拨挡开,反正她也知道再进一步的事苗毅也不会干,就是图个调戏她的乐子。 她也不打草惊蛇,准备到时候再看苗毅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臭毛病就是这样互相养成的,两人见面笑呵呵和朋友一样,至于背地里各自怀的什么鬼心思只有两人自己心里明白。偶尔苗毅找到她忘了对她动手动脚时,她回头反而会坐在梳妆台前下意识摸出一只红蜻蜓发簪在手中,觉得有点奇怪,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还款期临近,双方突然都意识到了不对劲! 德明找到玉虚真人,要挪用一下帮苗毅还账的钱,说是联系上了一个大客户,有大批的便宜货不能错过,挪用的钱很快就能还上,只是暂时挪用一下,还账之前一定能把钱给周转回来。 然而苗毅早有交代,要卡死这笔钱,坚决不给德明提动,玉虚自然是拒绝了。 德明连续找了玉虚几次,再三保证能在还账之前把钱补上,反复陈述利益得失,可是都没用,玉虚就是不给。 德明在这个关口的异常举动引起了苗毅的警惕,和玉虚真人坐在一起商讨之后,苗毅沉声道:“事情有点不对劲,真人,德明不能再留在杂货铺了,提前动手吧!晚了我怕会出什么意外。” 玉虚真人叹道:“一年都不到,我实在是有些担心他们放出去能不能上手。” 苗毅:“真人,熟悉了一下就差不多了,你现在不能要求每个人都能做到经验老道,路往前走总会磕磕绊绊的,吃点亏自然就懂了,以后再慢慢来,实在不行再慢慢换人就是了,没有一蹴而就的好事,这边还不是慢慢走过来的。” 玉虚真人默然半晌,最终点了点头。 同样,群英会馆,听过德明的讲述后,亭子里的皇甫君媃亦攸地站了起来,蹙眉道:“事情有点不对劲,你师叔从不干预生意上的事,为什么突然在这件事情上如此坚持?你是不是不小心走漏了风声让他们察觉到了什么?” 德明同样起身,“绝对没有!这事是我和你单线联系的,从未假手他人,都是我亲自经手,杂货铺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皇甫君媃来回走动几趟,停步后告诫,“事情不正常,你回去后小心点,想办法弄清你师叔的意思,记住不要惊动牛有德,那家伙的应急能力惊人,一旦让他发现什么,很有可能会被他弄出什么新花样翻盘。” 德明被她说的揪心起来,也担心起玉虚真人是不是真的发现了什么,带着心思走了。 一回到杂货铺,便看到了在院子里等候他的女儿,宝莲迎了上来,“掌柜的,师叔祖召集了众师伯、师叔和管事弟子,有事要宣布,就等您了。” 许多事情一下之间都变得突然了起来,德明有些惊疑不定,感觉到一股看不到的压力突然逼来。 俩父女一起上楼,来到了玉虚真人的屋内。 玉虚真人盘坐在榻上闭眼不语,下面地上盘坐了近二十人。苗毅一张椅子坐榻旁,端着一杯茶慢慢喝着,看到了进来的俩父女微笑着点了点头。 “师叔!”德明上前行礼。宝莲行礼后乖乖靠边站,站在了靠墙的地方不语。 玉虚真人睁开了双眼,伸手让德明站在了一旁,方问道:“德明,和群英会馆合作的事情我和掌门联系后,掌门也没什么意见了,只是掌门有点担心你这些师兄师弟们派出去坐镇一方商铺能不能撑的起来,这事一直由你负责,你觉得他们现在派出去合适吗?” 此话一出,下面盘膝而坐的十一名金莲修士立刻目露兴奋,端着茶盏慢慢喝着的苗毅斜睨了一眼。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德明亦是精神一振,立刻转身拱手道:“师叔,虽说经验上还有所欠缺,可经验这东西想一夕之间教会是不太可能的,需要经事磨练,不过师兄师弟们对杂货铺的经营方式已经都掌握了,按部就班不会有什么问题,经验可以慢慢累积的,可以着手了。” “既然你都这样说,那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这事回头可以准备了。”玉虚真人点了点头,看向众人,“与群英会馆的合作马上要展开,届时你们十一个金莲弟子派出去都是坐镇一方的掌柜,务必尽心尽力,不可辜负掌门对你们的期望。” 十一名金莲弟子心情激动,许多人都不敢想象,多年前正气门想在天街有间商铺都难,如今一转眼他们就要成为在天街执掌一处商铺的掌柜了。一个个站了起来行礼,“谨遵师叔教诲!” 玉虚真人又道:“皆时这边除了那些学习过的弟子会跟你们走外,还会给你们各派两个杂货铺的老手过去帮忙,其他的人手师门那边也会给你们补齐。” 事情还没开始,但是一张张大饼已经给他们画好了,已经许诺了,众人激动领命,“是!” 德明脸上亦露出了笑容,届时这些商铺之间必然会有一个总管,除了他还能有谁。 玉虚真人接着说道:“向掌门禀报此事时,掌门说了,正气门的下一代掌门继承人也要开始准备了。”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都显得很惊讶,只听玉虚道:“要选自然是从你们三代弟子中挑选,你们十二位金莲弟子自然是首选,掌门说了,让你们十二人推荐一个出来,要秉着公平公正的态度推选,不得敷衍了事!” 第八七三章 也许殊途同归 这事,若说谁不想当掌门继承人是假的,一旦成为掌门继承人,在正气门的地位便是仅次于灵字辈的弟子,也可以说在正气门的地位排第四。 一旦他日掌门的修为够了,飞升天庭之后便要接手正气门掌门之位。 德明心情一阵激动,这些人马上要撒到下面分店去,回头都是要受自己管的,总不能让自己去管掌门继承人吧,这个时候突然提这事,难道是掌门想在这个时候扶自己上位? 目光不时瞅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诸位师兄弟。 十二为新晋升的金莲弟子没一个吭声,这事也不好先吭声。 端着茶盏坐一旁的苗毅看着这些人的反应暗暗感到好笑,转身伸出空茶盏向后面靠墙站的宝莲示意了一下,宝莲立刻过来帮他重新蓄满了茶水奉上。 重新端了茶盏的苗毅笑道:“真人,这样怕是不好选,你总得给大家一个选择的标准吧。” 玉虚真人微微颔首,“选一个你们觉得能力最强的吧。” 苗毅接话道:“若是选能力最强的,德明道长经营正气杂货铺有功,能力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我看大家对德明道长也是人心所向,若是我选的话,肯定是推选德明道长。” 德明道长立刻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恭谦拱手道:“居士谬赞了,都是居士早先打好的基础,若非居士打开局面,正气杂货铺也没今天。德明岂敢居功。”这算是投桃报李了。 他心里甚至觉得有些内疚,因正在和皇甫君媃联手算计苗毅,琢磨着回头若是不行就算了。人家这样对自己,自己再坑人家也于心难安。 当然,这只是一时的感激想法,至于回头冷静下来会怎么处置是另外一回事。 苗毅乐呵呵道:“德明道长,是你的功劳就是你功劳,有些东西当仁不让,没什么好推辞的。当然。我只是说我个人的看法,我一客卿不会插手正气门的传承大事,该怎么选还是你们自己做决定。不过我个人还是觉得德明道长挺合适的,大家认为呢?” 这摆明了还是帮德明说话,大家不是傻子,当然听出来了。德明自然更是听出来了。再次感激地悄悄瞥他一眼。 玉虚真人不坑声。对此也不表态。 靠墙站的宝莲也不吭声,只是不时看看父亲神经紧绷的反应,再看看端杯茶坐那悠哉悠哉的苗毅,有点感觉苗毅在看热闹。她一向比较关注苗毅,能感觉到苗毅对待事情的一些态度差异在哪里,苗毅的反应让她隐隐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根据她的判断,不说别的事,只要是正气杂货铺内的事。一旦苗毅插手就会有事,一直都是这样的…女人的心思比较细腻敏感。 至于德明的那些师兄弟们。心里其实也在嘀咕,有和德明一样的猜测,掌门突然在这个时候搞这事,都觉得掌门有扶自己儿子上位的嫌疑,只是掌门的为人平常应该不是这样的,让大家不好说出来。 苗毅率先开口一指路,若按照能力来选的,大家也不得不承认德明这些年的功劳和成绩,让大家都跟着沾了光得了好处,遂陆陆续续都表态了。 “我推荐德明师兄。” “我也推荐德明师兄!” “我推荐德明师弟!” 十一人表态完毕后,都一致推选了德明。德明心情激动,可还是一脸正色地朝玉虚真人拱手道:“我推荐德正大师兄!” 这个情况下大家都推荐了自己,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若是自己再推荐自己,那只有傻子才能干出来,还要不要脸了,至少掌门继承人的德操也要在这时有所表现吧,这个门派又不是他们家的,掌门之位父传子本来就容易引人诟病。 玉虚真人目光缓缓扫过诸人,颔首道:“德明!” “弟子在!”德明赶紧应道。 玉虚真人问道:“你可愿遵大家的意?” 德明犹豫了一会儿,回道:“既然诸位师兄弟如此信任,弟子不敢辜负大家的美意,今后必为正气门鞠躬尽瘁!” “既然如此,那就从大家的意,最后再交由掌门来定夺!”玉虚真人拍板后,又叹了声道:“德明,掌门之前有交代,不可能整个正气门的人都跑去做买卖,尤其是掌门继承人,身为掌门继承人熟悉正气门的事物为优先,所以掌门下了严旨,推荐出了掌门继承人后,立刻令其退出经商往来,放弃手上的一切经商权,交由其他人承担,推荐之人即刻回正气门接受考校!” 室内一静,众人皆愕然,德明更是霍然抬头看向玉虚真人,好一阵欲言又止,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说什么?推荐他是大家的意思,愿意接受大家推荐的人是他自己,总不能因为要剥夺经商权就出尔反尔要放弃掌门继承人的位置吧,当掌门继承人的位置是什么? 他怎么都没想到还有这后招,谁说做了掌门继承人后就一定要放弃经商权?可谁又规定了掌门继承人也可以拥有经商权?他若是做了掌门继承人又继续争正气门的经商大权让诸位师兄弟怎么看他? 这事他硬是没办法为自己说出任何话来,此时他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偏头看向苗毅,而苗毅却在那端着茶盏慢慢喝茶,不看他德明的任何反应。苗毅之前会帮他说话,现在却是装没看到。 苗大宫主是小世界官场上混出来的,面对此类斗争,玩这套不算什么,该装糊涂的时候一点都不含糊。 “是!”德明最终满嘴苦涩地拱手领命。 玉虚真人道:“你脱离了经商,要回正气门了。你手上这些年累积的客商单子…就是一式两份的那件东西,交出来吧!你的师兄弟们要用!” 一听这话,德明就越发清楚明白了这事和苗毅有关。一式两份那件东西是当初苗毅叮嘱他搞的,这事只有苗毅知道。再次看向苗毅,苗毅依然在那低头喝茶,而且面无表情。 德明还能说什么?不拿出来给师兄弟们用?那不成了故意拆师兄弟们的台? “是!”德明干咽了咽口水,拿出了一只储物戒,苦笑道:“东西我身上只有一份,还有一份藏在了楼下。” 玉虚真人接了他手上东西后。偏头喊了声,“师弟!” 门外,突然走入两人。玉炼真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随行的还有负责掌管正气门灵草种植的斗鸡眼,和苗毅也是老熟人,当年经常在一起喝酒的。 “陪德明把东西取来。”玉虚真人说了声。 玉炼真人伸了伸手。德明低头转身而去。 面对这突如其来蓄谋已久的出击。他瞬间就明白自己输了,欲图挟正气门上下的人心胁迫掌门他们的企图落空了。面对掌门他们的反制,自己连还手之力都没有,抛出一个‘掌门继承人’加他身上就让他什么话都说不出了,这一击可谓狠稳准,一下就将他多年的企图化为乌有。 直到此时,众人方意识到了一丝不对,怎么取个东西还要师叔亲自出面陪着。玉炼师叔什么时候来了我们怎么不知道?不过大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觉得有些不对。 东西很快从下面取来了。交到了玉虚真人的手上。玉虚真人拿出了两只储物戒里面的玉碟一块块查看对比,确认应该是这些东西后,又收了起来,道:“师弟,有劳你护送德明回正气门,途中不要有什么闪失,即刻出发吧!” 连给德明逗留收拾东西的机会都没给,也可以说是为了防备他通风报信再反扑之类的,玉炼真人亲自出马将他直接带走了,说是给押走了也不为过。 亲眼目睹自己父亲一脸黯然地被带走,宝莲默默低头,幽幽叹息了一声,身为掌门的孙女和德明的女儿,走的近自然知道的事情要多一些,否则当初也不会提醒苗毅小心皇甫君媃。 她心里清楚,应该是自己爷爷那边出手了,一个是自己爷爷,一个是自己父亲,她无论站哪一边都不好。 玉虚真人又道:“德正。” “弟子在!”德正立刻站了起来。 玉虚道:“从今天开始,此地正气杂货铺的掌柜由你来接手,务必尽心尽力。” “是!”这位诸人中的大师兄果然是先担重任。 “以后正气杂货铺各分店的事情由我亲自来掌管,在分店还没开张前,在大家还没去分店坐镇前,大家务必谦虚谨慎多多用心学习。”玉虚郑重告诫诸人。 “是!”诸位弟子站了起来纷纷领命。 一旁端个茶杯的苗毅松了口气,这些人安抚好了,下面的人也就闹不起来了,毕竟正气门下面的那些弟子几乎都是出自这些人,德明想再联手皇甫君媃在正气门这边搞什么幺蛾子也不太可能了。接下来就有足够的时间和稳定的局面给玉灵掌门他们来整顿正气门了。 一群人散去时,宝莲低个脑袋默默跟在众人身后离去,屋内只剩下了两人。 玉虚真人负手走到窗前长叹一声,“其实正气杂货铺能有今天,德明的确是投入了许多心血,也的确是有功于正气门,只是路走歪了。” 苗毅顺手将手里抱的茶盏放在了茶几上,起身走到了他的身后,“这种事情本来就说不清谁对谁错,德明有他的考量,真人和掌门们另有考量,大家都是一个目的,都想正气门好,只是都不赞成对方走的那条路。掌门和真人觉得正气门应当优先于商业,而德明认为商业应该优先于正气门,这是两条路线,也许殊途同归,却难以调和,双方都无法说服对方,那就只有以斗争来分个输赢,输的就是德明的下场,而我恰好是站在掌门这一边的而已!” 第八七四章 还钱 (补十月,月票七千六加更奉上) “是啊!身为正气门的弟子自然都是希望正气门好的。”玉虚真人摇头苦笑,“可是为什么要殊途同归,大家像以前一样一起走一条路不好吗?” 苗毅呵呵道:“原来正气门只有一条路可走,大家自然是只能走一条路,可是多了个正气杂货铺,正气门也就多了一条路的可能,有路自然就有人想去走,说白了就是利益。就好比我小时候,那时候条件有限,只想吃饱穿暖,如果能娶到对面人家的女儿就觉得很满足了。踏入修行界后,吃穿已经不成问题,有了条件,女人嘛自然也是想挑漂亮的选。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正气门有钱了,以后门下弟子另有想法的恐怕也无法避免。” 玉虚真人叹道:“德明回到正气门后,只怕最难过的还是掌门师兄,自己儿子竟然对自己做出逼宫的事情。哎!德明在正气门的前途怕是毁了!” 苗毅啧啧道:“真人实在是多虑了,德明以后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老老实实过日子,凭他的出身只要掌门还在没人会为难他,这种日子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哎!德明的事先放一边吧,由掌门师兄自己去处置吧,群英会馆那边的谈判就交给居士了。” “真人放心,就算真人不说,我也是要求着参与的,那女人老是在背后玩阴损手段,我早就想收拾她。若不是顾忌她那点背景,我这次要她好看!” “合作的事不会因为德明的事发生冲突吧?” “真人多虑了,她就是想利用德明。德明不见了,她会主动找上门的。” 无相星,栖梧山,正气宫外,掌门玉灵真人高高站在宫门前的台阶上,冷冷盯着下面,夕阳斜照。不远处敲响一声钟鸣。 斗鸡眼陪垂首默然的德明站一起。 玉炼真人闪身到了台阶上,拱手向掌门复命,玉灵真人微微颔首道了声辛苦了。再次看向下面,淡然道:“德明,既然大家都推荐你做掌门继承人,一番考校是免不了的。从今天开始…先去灵草园开始吧。德食。德明就交给你了!” “是!”斗鸡眼拱手领命,随后向德明伸手道:“师弟,请!” 德明拱手朝着台阶上站的两人深鞠一躬,旋即带着一脸苦涩尾随斗鸡眼离去。 他若是此时还不明白这个所谓的‘掌门继承人’是怎么回事,傻子还差不多,这只是个把他从其他弟子中摘出来的虚名,让他无法再兴风作浪的虚名。和掌门他们斗到这个地步还想做‘掌门继承人’简直是开玩笑,时间久了。谁还会记得他的好,等到大家淡忘了他。怕就是把他这虚名也给摘掉的时候。 到了灵草园后,看着满园的翠绿,德明突然又如释重负,这一瞬间突然发现之前的一切如梦亦如幻,他自己忽然都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以前从来没这么多想法。 想到推荐掌门继承人时,端个茶盏坐一旁闲散喝茶的牛居士,又想到早年杂货铺开业时牛居士起死回生的手段,再联想到皇甫君媃再三警告他要小心牛有德说他不是牛有德对手时的话… 德明突然哈哈大笑,连眼泪都笑了出来,一个劲地摇头道:“输的不冤枉!是我自作聪明,输的不冤枉……” 斗鸡眼慢慢走到了他身后,叹道:“师弟,掌门有交代,给你的第一项考校就是把在经营正气杂货铺时做的不对的地方写下来上交。” 德明止了笑意,抬袖擦了把眼泪,拱手道:“师兄,德明领旨,以后怕是要永远在此和师兄作伴了。” “哎!师弟,过了,过了,过犹不及啊!”斗鸡眼拍着他肩膀叹气,“安下心来吧,呆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的,修炼闲暇时看看山水,干点活,欣赏下日出日落,闷时喝点小酒,发发脾气骂骂下面的小弟子……” 而此时的苗毅则晃悠到了隔壁的天香楼,和徐妈妈在那‘打情骂俏’,被徐妈妈狠狠用手指头戳了两下腰眼。 “别动手动脚啊,你这里又不是青楼,我说的是大实话,徐妈妈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年轻时肯定是一朵花!” 一楼偏厅内,苗毅躺在一张摇椅上乐呵呵扭着腰身躲避徐妈妈的连戳带掐。 “人老珠黄咯。”徐妈妈放他一马,收手坐在了一旁,“怎么有闲心来逗我这老太婆了,还以为你记仇不来了呢。” “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我这人从不和女人记仇!邻里之间哪来那多仇,实在是最近有事闹腾,杂货铺出了点大事,天差点塌了,没空过来玩,刚清闲下来罢了。”苗毅摇晃在椅子上,扭头笑道:“徐妈妈,要不让雪玲珑过来给我唱个小曲?我还没听过她唱曲,都说她唱曲是一绝,免费来一首吧。” “免费啊!那你自己找雪玲珑说去。”徐妈妈鄙夷一声,又问道:“杂货铺出什么大事了?” “哎!”苗毅长叹一声,“德明道长啊…德明道长已经成了掌门继承人,回了正气门,以后不再插手经商的事了,掌柜换成了德正道长。” “去!这明明是好事,唉声叹气个什么劲。”徐妈妈啐了声,朝他腿上踢了一脚。 很快,徐妈妈就不这么想了,皇甫君媃找到了她,还带了点好茶叶来,又让她请苗毅来喝茶。 徐妈妈腻味的不行,得罪人的事老是找自己,奈何又不敢得罪皇甫君媃,天香楼走南闯北卖艺打着皇甫君媃的招牌能得群英会的关照,否则靠天香楼一帮人的修为可不够瞧的,就连这块地皮盖的高楼也是皇居君媃的面子找夏侯龙城弄来的。 关键老是用这套自己脸皮再厚也不能老把别人当傻子啊!何况那位又不傻。 这次徐妈妈学乖了,亲自去正气杂货铺找到了苗毅,直接挑明了,“居士,皇甫掌柜在我哪,请你去喝茶。” 苗毅就一句话,“不去!有事让她自己来!” “哎哟喂!徐妈妈我求你了,你不给皇甫面子也要给我几分面子不是?皇甫掌柜我得罪不起,天香楼走南闯北卖艺尽遇上些狼一样的人,皇甫掌柜若是不关照几分,雪玲珑的清白早就被人给毁了,没了雪玲珑这头牌压场子,天香楼一大帮子吃什么喝什么啊!皇甫掌柜发话了我不敢不从啊!”徐妈妈搂了他胳膊硬往自己大**上拽,简直是豁出去了,“牛爷,给个面子,你若是有兴趣徐妈妈陪你睡一觉都行,这诚意够吧?” 苗毅赶紧把胳膊从她坏里拼命抽回来,震惊道:“这也行!徐妈妈,你不会是青楼出身的吧?” 徐妈妈抚了抚云鬓上的头饰,忸怩道:“年轻人有眼光,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看来也是青楼的常客,你徐妈妈我年轻时的确是混过青楼,年纪大了,混不下去了,当然要换个营生。” “……”苗毅哑了哑口,自己只是开玩笑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蒙对了,赶紧辩解道:“你别毁我,我从没去青楼厮混过。” 徐妈妈换了条件,“下次去天香楼我让雪玲珑给你唱单场,免费唱给你一个人听行不行?” 苗毅乐了,颇为心动,“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走了走了。”徐妈妈抱了他胳膊,硬是把他给拖走了。 “别拉拉扯扯,被正气门弟子看到了…”苗毅求饶的声音在走廊戛然而止,刚好撞上了一脸震惊的宝莲。 本没那么容易误会,倒是苗毅自己的话想不让人误会都难…… 到了天香楼,还是顶楼那间雅间,已有两人在那喝茶,皇甫君媃和雪玲珑这一对绝色佳人正坐那有说有笑。 貌似极不情愿被徐妈妈给拖来的苗毅一到门口,见到皇甫君媃立刻眼睛一亮,甩开徐妈妈的胳膊,直接屁颠颠快步而来,椅子一拖,靠皇甫君媃边上近近的坐,乐呵呵道:“君媃,原来你也在啊!今天看起来又漂亮了不少。” 徐妈妈翻个白眼,心想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知道皇甫君媃在这,还假装很惊讶的样子。 “你见我一次,我就在你嘴里漂亮一次,都快漂亮的不像话了吧?再漂亮下去都成什么了?”皇甫君媃讥讽一声。 雪玲珑抿嘴窃笑,徐妈妈则笑呵呵帮苗毅倒了杯茶。 “再漂亮下去自然是变女神了。”苗毅死皮赖脸地手一伸,又要去摸她的手,想吃她豆腐。 皇甫君媃顺手拨开,冷笑道:“居士可真是好手段,不动声色就将德明掌柜弄去当掌门继承人了。” 事情的过程她不难打听出来,毕竟这里还有德明留下的管事弟子,当时可是在场的。 “当掌门继承人是好事啊!别人想都想不到,再说这事又不是我能做主的…不对,怎么这话从君媃你嘴里说出来好像带着怨气?差点让我都听不懂了。”苗毅一脸诧异。 “听不懂?”皇甫君媃眉头挑了挑,“还钱能不能听懂?你欠我的一万亿红晶也差不多到期了,也是时候还了。” 苗毅顺手从徐妈妈手里接了茶壶,亲自帮皇甫君媃斟茶,边叹道:“君媃,你也太没情趣了,凭咱们之间的关系,提钱多伤感情。” “谁跟你有感情了?”皇甫君媃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就两个字,“还钱!” 八七五章 牛有德,你耍我! “钱不是还你了吗?”苗毅很诧异的样子。 皇甫君媃立刻目露警惕,“你什么意思?想赖账?” “怎么可能!”苗毅一脸狐疑道:“杂货铺的一万亿红晶已经凑齐了,德明已经提走了,说是还给你的,难道他没给?” 端了茶盏放唇边的皇甫君媃面无表情道:“继续编!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苗毅两手一摊,“我没钱!” “你没钱没关系,德明做了担保的,让正气杂货铺来还也一样。” “也是!不过德明是德明,正气杂货铺是正气杂货铺,他已经不是杂货铺的掌柜,杂货铺有必要为他的担保负责吗?” “怎么?正气门难道连脸都不要了么?” “怎么可能不要脸,钱真的被德明提走了,这样,回头我让正气门把德明交给你,要杀要剐随你便。” 徐妈妈和雪玲珑偷偷交换个眼色,感情有人真想做无赖啊! 皇甫君媃脸色一寒,缓缓偏头,冷冷盯着他,“少跟我来这套,借了群英会馆的钱敢不还的人不多,至少你们正气门还没这个能耐,敢少一分试试看!” 扯多了废话没用,她直接来硬的。 苗毅心中叹息一声,人家这才叫实力!转瞬呵呵一笑,手又摸向了她的手,“君媃,跟你开玩笑,你还当真了。” 啪!皇甫君媃这次不客气了,一巴掌抽在他的手背。“爪子再敢乱伸,信不信给你剁掉!” 吃疼收了回来,揉着掌背。苗毅叹道:“君媃,离到期不是还有点时间嘛,急什么,放心,一分都不会少你的。对了,忘了跟你说件事情,德明虽然走了。但是和群英会馆合作的事情已经由我全权负责,正气杂货铺扩张的事不知道群英会馆还有没有兴趣参与?如果有的话,合作事宜我们可以再谈谈。” 说到这事才是最重要的。皇甫君媃马上换了腔调,叹道:“其实德明也是为了正气杂货铺好,正气杂货铺若想继续经营下去,扩张已经是势在必行。我和德明谈好的合作条件想必你也清楚。铺面的事情我群英会馆帮你们联系。你们钱不够,我们借给你,要你们两成份子不算过分吧?” 苗毅摸了摸鼻子,漫不经心道:“过分是不过分,只是还有人开出了差不多同样的条件,甚至比你给出的条件还好点。” 皇甫君媃哦了声道:“不知是谁开出的条件比我们还好,我倒是愿意洗耳恭听。”她倒想看看是什么人要抢群英会馆的生意。 苗毅呵呵道:“事情是这样的,上次血妖的事。天行宫的明照前辈亲自来了趟,随后到正气门做客。和掌门玉灵真人相谈甚欢,听说了杂货铺和群英会馆准备合作的事后,明照前辈也表现出了兴趣,说愿意出同样的条件和正气门合作,让掌门玉灵真人好好考虑下。” 皇甫君媃心中咯噔一下,这事她已经通过德明知道了,天行宫的明照的确去了正气门,若真是天行宫要插手这事,群英会馆还真没办法给人家天行宫脸色看,原因无他,天行宫的拳头可比群英会的拳头硬。 皇甫君媃淡然道:“玉灵掌门答应了?” “能和天行宫合作,玉灵掌门自然是很高兴,可我一想到君媃你,一想到不能和君媃你合作我就揪心的疼,你知道我一直是喜欢你的。”说着手又向皇甫君媃的手摸去,结果又被人家挡开了,只好讪讪继续道:“于是我极力阻止,告知掌门,正气杂货铺扩张后的利益谁都看的到,不愁找不到合作的人。我的本意自然是想和君媃你合作的,可是明照前辈突然又多给了一项好处,立刻令我相当为难,毕竟正气杂货铺又不是我个人的,自然是以正气门的利益为重。” 皇甫君媃试着问道:“明照加了什么好处?” 苗毅唉声叹气道:“你只是帮忙联系商铺,虽然你也愿意借钱,可是花钱买商铺的毕竟还是正气门,借你的钱还是要还给你的,你拿下杂货铺的两成份子等于没花钱。” 皇甫君媃当然要据理力争反驳,“话可不能这样说,帮你们联系商铺也是要花钱打点关系的,借你们那么庞大一笔资金也没收你们利息,何况这些钱我们不借出去留在手上也是能做事赚钱的,这些损失难道不算我们群英会馆出的钱?怎么能说拿杂货铺两成份子等于没花钱?”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我也懂。可是…”苗毅又长长叹了口气,“可是明照除了帮这些忙以外,他们愿意另出钱来买下杂货铺的两成份子。” “出钱买?”皇甫君媃一怔,“他们出多少钱?” “自然不会太贵,帮忙毕竟不是白帮的。”苗毅伸出一根手指头,一脸诚恳道:“一万亿红晶!说是杂货铺扩张的商铺建造之类的费用他们也出了。” “……”皇甫君媃双拳骤然一握,脸色瞬间一白,终于明白了什么,感情绕了半天在这里等着她,咬牙切齿道:“牛有德,你耍我!” 苗毅慌忙摆手,“君媃,我如此爱慕你,怎会耍你。你放心,钱我一定还你,天行宫那边我回头就答应下来,让他们先把一万亿红晶拿来,这笔钱我刚好可以拿来还你的账!” 哗!皇甫君媃一把揪住了苗毅的衣襟,可谓恼羞成怒要动手。 “皇甫掌柜…君媃……”徐妈妈和雪玲珑失声,齐齐扑来拉住了她。 苗毅一脸无辜,愁眉苦脸唤了声,“君媃!” “牛有德,你别得意,这笔账我慢慢跟你算!”皇甫君媃一把推开,霍然起身将身后的椅子给掀飞了,带着一脸怒色离去。 “皇甫掌柜…”徐妈妈追出去了。 人一走,苗毅脸上的委屈瞬间消失,双手拍在桌上哈哈大笑三声,把这女人气成这样,他心里说不出的爽快。 “哎!”一旁的雪玲珑又慢慢坐下了,苦笑道:“居士,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君媃吗?为何要把她气成这样?” 苗毅回头满脸笑意道:“因为我更喜欢你,在我眼里,你比她漂亮多了,有你在,她生不生气没关系。” “满嘴胡说八道!”雪玲珑白他一眼,她也是欢场上走动的人,自然看的出皇甫君媃和她,他一个都不喜欢,纯粹是拿来开玩笑。 苗毅乐呵呵道:“可没胡说八道,我求了徐妈妈半天,徐妈妈终于答应了让你免费唱单场给我听。” 说到徐妈妈,徐妈妈就快步回来了,走来直接在苗毅胳膊上掐了一把,恶狠狠道:“牛有德,你把她气成这样,是不是非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苗毅缩了缩胳膊,端起茶盏微笑嘬了口,“你放心,她气归气,回头还得来找我!” 啪啦!群英会馆后院的亭子里,一只茶盏砸碎在地。 一只又一只啪啦砸碎,皇甫君媃貌似陷入了抓狂的状态,直接将一套茶具给砸光了,才气喘吁吁伸手扶在柱子上,饱满胸脯急促起伏不止,这次真是被苗毅给气坏了。 因为她明白,这个多出的一万亿红晶她非接受不可,这个亏她吃定了! 当初那么多商铺联合起来对付正气杂货铺,就是她在背后唆使串联的,目的自然是看中了杂货铺的前景,有意染指杂货铺利益。 关键时刻又是她暗中给德明出主意帮助正气杂货铺渡过了难关,拉近了和德明的关系,而她回头又让夏侯龙城放了其他商铺一马,真让夏侯龙城为了杂货铺的两成利和那么多商铺撕破脸,夏侯龙城也没好日子过,毕竟那些商铺的背景势力联合起来也不是吃素的。 如此一来可谓一举两得,让正气杂货铺看清了那些商铺的嘴脸,让正气杂货铺和他们保持了距离,而那些商铺又欠了她的人情不好与之竞争。总之就是一件事情两边下手,断绝了杂货铺和其他商铺合作的可能性,群英会馆基本上就成了杂货铺的最佳合作对象,几乎成了不二人选。 帮德明出主意逼宫夺权,也是为了控制德明,继续保持群英会馆为正气杂货铺的唯一合作人,德明和她合作的越深,落在她手中的把柄就越多,德明就越没有选择的余地。 德明在正气门这么多年暗中布局已经成势,眼看就要摘果子,谁知这个时候消失了多年的牛有德又冒了出来,突然横插一杠子,硬是坏了她的好事不说,还倒坑她一把,差点没把她给气死! 渐渐冷静下来后的皇甫君媃一屁股坐在桌旁。 本来是万无一失的事情,正气门的掌门等人基本上已经被德明给架空了,谁知牛有德不动声色顺势而为,关键时刻弄出个‘掌门继承人’,一下反过来把德明给架空了,德明多年经营的人心瞬间与之脱离,妙在就算人心仍在德明那边却连个帮他说话的人都没有,大势所趋的人心成了摆设,再也无法逼宫掌门等人,老老实实从正气杂货铺摘了出去。 现在想想,自己在利用德明染指杂货铺,牛有德却在利用德明来对付她,轻易从她手上借走了一万亿红晶。如今看来,人家摆明了就是骗她的钱,一开始就没准备还她钱,一开始就准备要让她好看,把她当白痴来耍! 第八七六章 大河堤溃 (补十月,月票七千七加更奉上) 云消雨歇,一张锦榻,赤条条的两人,一个人睡半边,肢体没有接触。 苗毅五脚叉开看着屋顶,一脸茫然。 秀发凌乱的皇甫君媃蜷缩着身子背对,秀发掩盖着面部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锦榻中间是落红点点,证明貌似互不相干的两人曾经干过点什么。 事毕,两人都冷静了下来,都想不通怎么就这样了,明明都恨对方恨的牙痒痒,怎么就这样了。 苗毅真的想不通,自己嘴上说喜欢这女人,实际上一点都不喜欢,痛恨这女人的阴损,若不是怕了这女人的背景,早就想宰了她,可是突然间就由逢场作戏变成了假戏真做,有点懵。 皇甫君媃也有点懵,明明恨不得宰了他,怎么就这样把身子给了他?她现在能明显感觉到身后那个男人在跟她保持着距离,不想碰她,她能感觉到他是一时冲动,秀发掩盖之下,银牙用力咬住了唇。 期间两人**轰轰烈烈不知反悔,现在却是一个个傻眼了。 最终还是苗毅主动靠了过去,贴在了她的后背,搂住了她,给了她温暖,在她耳边苦笑道:“君媃…” “嗯!”感受到男人体温带来的抚慰,皇甫君媃低低应了声。 “那啥,你还是第一次啊!”苗毅多少有些吃惊,大家虽然看起来年轻,可实际上所经历的岁月都不小。他真没想到皇甫君媃竟然还是第一次,初花的娇美竟然为他绽放了,像老板娘那种是有特殊原因。没想到她也… 皇甫君媃没好气道:“别得了便宜卖乖,这问题你应该去问夏侯龙城和寇文蓝,哪个少女不怀春,我早年不是没有中意的男人,可这两个王八蛋都是畜生,一直在坏我的好事!” 苗毅无语了,这事好像是听夏侯龙城说过。夏侯龙城貌似说大家是从小就认识,还自称是护花使者,感情护花这么多年一直在为他苗大官人护花。 两人一阵静默后。皇甫君媃忽然扭过了身来,钻进了他的怀里,搂住了他,低声道:“你这样对我的后果很严重。” 苗毅心中叹息。我也不想这样啊。可已经这样了,你让我怎么办?问道:“你是指夏侯龙城和寇文蓝?你不会去告诉他们两个我们干了这事吧?” 皇甫君媃立刻在他腰间狠狠掐了把,“和他们无关,我是随我母亲姓。” 苗毅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皇甫君媃解释道:“皇甫家族的女子不外嫁,男人都得入赘皇甫家。” 苗毅:“开什么玩笑!这事我不答应,我有手有脚又不是不能养活自己,入赘是不可能的。你怎么不早说?” 皇甫君媃恼羞成怒。这次真是拧住他腰间肉下死手了,她之前倒是想说。可苗毅压根没给她机会,就知道折腾她。话又说回来,她如果非要说出来,也不是没机会,是她自己也失去了理智。 拧了一把,她便什么话都没说了,苗毅不答应,她也没再提入赘的事情,咬着嘴唇不说话。 只是美人如玉,就在怀里,分外诱人,稍作休息,苗毅再次蠢蠢欲动,什么后果都扔到了脑后,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少做一次和多做一次的后果都是一样的,再次逮住了皇甫君媃折腾,有征服的快感,更有折腾这女人的报复感…… 白天到天黑,天黑又到天亮,欲要离开锦榻的女人总是被男人给强行拉了回来,一次又一次,没有怜香惜玉,有点疯狂…… 天亮后,皇甫君媃犹如一滩烂泥,连手指头都没了动的力气,死去了一般。直到苗毅弄好了香汤沐浴,才被抱走了,两人一起泡进了澡盆里,呢喃细语。 直到外面响起奴婢的声音,说有客商拜见,皇甫君媃让稍等,这才费力爬出了澡盆,那真是行走极不方便,而且又害羞,反复警告某人不准看。 躺在澡盆里的苗毅看着她,嘴角露出一抹戏谑,的确找到了报复这女人的快感,拿了酒壶慢慢品着,看着她穿衣服。 坐在梳妆台前,皇甫君媃整理着头发,苗毅目光又落在了她细腰下的浑圆臀部曲线上,还是头次注意到她背对而坐的样子,发现惊人的好看,那饱满的弧线极为诱人,想想之前的翻云覆雨,他又有了蠢蠢欲动的感觉。 只是之前太放纵了,的确有些有心无力了。 皇甫君媃从镜子里看着他,说道:“你赢了!合作的事宜你不会又反悔吧?” 苗毅喝着酒道:“不会!这桩便宜本就是送给你的,不然我完全可以找别人合作,什么时候签契约?” 皇甫君媃:“是你占了我便宜才对!希望你能看在连我身子都占了的份上,不要再耍什么手段,不要再拿德明的那套把戏来糊弄我,让玉灵掌门亲自来签约吧,契约签订后,我这边会立刻展开商铺收购的事,再拖下去对我们都没好处。” 苗毅点头:“我回去立刻联系玉灵掌门过来签约,希望你也不要再耍什么手段。” “还记得这个吗?”皇甫君媃突然拿出了那只红蜻蜓发簪问道。 苗毅呵呵笑道:“当然记得,正气杂货铺卖出去的第一件首饰。” 皇甫君媃道:“还是你亲手戴在我头上的,你是这辈子第一个给我戴发簪的男人,难道说有些东西是注定的?” 苗毅想了想,他真不记得有这事,当初随手而为的事压根没记心里,慢慢喝了口酒,“对我来说,我更在意的是,我是第一个把皇甫掌柜给睡了的男人。” “无耻!”皇甫君媃盯着镜子里的人骂了声,手中的红蜻蜓发簪慢慢插在了自己的头上,一起身,黛眉忍不住一皱,手下意识捂了捂腹部。 苗毅斜眼瞅着她,好笑道:“不行就别下去了,客人暂时打发掉算了,生意做不完的。” 皇甫君媃没接这话,问道:“你真不愿入赘我们皇甫家?” 苗毅摇头,“打死我也不会答应,不入赘不行吗?你嫁给我也一样。” 皇甫君媃咬了咬唇,“为了我也不愿意吗?” 这话问的有点重,苗毅默然,不知该如何回答。多个女人没关系,大不了大老婆小老婆自己夹在中间当孙子,真要入赘了,那问题就大了,老板娘怎么办? 幸好皇甫君媃没有逼他,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既然你不愿入赘,这件不该发生的事你最好老老实实忘掉,一旦泄露出去了,你肯定会死的很惨,不需要我对付你,有的是人收拾你。别赖我闺房,快起来收拾一下赶紧走,翻墙走,防护大阵我会暂时关闭一下。” 苗毅哗啦离开了澡盆,赤条条走向她,皇甫君媃脸一红,转身背对。 苗毅摇了摇头,迅速穿上了衣服,将自己给收拾妥当了,从后面搂住了她,轻轻在她脖子上吻了一下。后者问道:“便宜也占了,来我这的事想好了没有?我让你做掌柜,待遇的事好说!” “来没问题!不过来了后,我肯定会经常来占你便宜!” 皇甫君媃用力掰开了他的手,“滚!立刻滚!” 苗毅松开了她,走到她正面问道:“血妖在哪里?” “你都废了她的法源,还不想放过她?” “不是我不想放过她,而是你给我招来的这麻烦若是不处理干净了,她首先不会放过我,你应该明白。” “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不过你应该知道,她法源都废掉了,已经是死路一条,活不了多久,现在说不定已经死了。” 苗毅还想说什么,皇甫君媃就一个字,“滚!” 苗毅挠挠头,转身离开了,没走大门和后面,还真是翻墙走的。 回到正气杂货铺,第一个撞上的是宝莲,宝莲嗅了一下,说道:“居士,你身上有女人的味道,一宿没回去哪了?” “咳咳,去青楼留宿了一晚,男人的事你不懂。”苗毅敷衍了一句,找玉虚真人去了。 将情况讲明后,获知连那一万亿红晶也不用还了,玉虚真人哈哈大笑,连连夸赞这便宜占的。 苗毅心中嘀咕,这便宜算什么,连皇甫本人都被我给睡了。 “真人,那一万亿的分红我也不提现了,我突破金莲境界需要仙元丹,给我折算一千万颗仙元丹吧。” 当初德明的话也有道理,他一下提走那么多仙元丹,又不付现钱,会造成杂货铺资金周转困难,所以才让玉虚真人卡住这笔钱,就是为提走这些仙元丹做准备的,当初德明还在他肯定不敢说出真相,现在杂货铺再不给他这笔仙元丹也说不过去了。 花这么大的精力,对他个人而言,暂时的重点就是为这批仙元丹,将修为突破到金莲境界对他来说很重要。 玉虚真人闻言一怔,旋即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当初苗毅说什么仙元丹是他的跑不了,原来在这等着,可谓啧啧惊叹道:“居士的手段真是神鬼莫测啊!” 苗毅摸摸鼻子,“我也发现自己越来越厉害了,貌似也不比杨庆差。” “杨庆?”玉虚真人愕然,“是谁?” “呵呵一个朋友!”苗毅笑着敷衍了过去,话题到了请玉灵掌门来签约上。 第八七七章 入赘 第八七八章 回到小世界 数日后,玉灵掌门法驾亲临,苗毅自然是跑去联系皇甫君媃那边。 到了群英会馆,通报后进了后院,见皇甫君媃还没从阁楼出来,这厮一瞅阁楼立马想起上次**时的情形,尤其是那曼妙雪白**不堪无力时的情形,令他再次心痒痒,看看四周,又主动闯了进去。 刚好撞上下楼的皇甫,一见他鬼鬼祟祟遛了进来,皇甫君媃瞬间心跳加速,那天的情形她也忘不掉,这些日子老是走神想起,突袭之下有些手足无措地在楼梯上后退而上,沉声道:“你跑进来干吗?” 逼上前的苗毅乐了,以实际行动回答,又强行将她抱回了楼上,皇甫不敢闹出动静来让外人听到,小声撕拉扯打掐,甚至拔出了一把匕首抵在他脖子上,奈何下不了狠心真杀掉他,最后是低声哀求他放过自己,某人一口吻上她的樱唇…… 事后锦榻上,两人赤条条相拥在一起,苗毅在她臀上拍了拍,才谈起了正事,“玉灵掌门已经来了,可以签约了。” “混蛋!”趴他怀里的皇甫狠狠在他胸膛咬了一口,恨死了这家伙,还当他是想她了特意来找她的,感情是有事顺带来欺负她…发过火后,才说道:“稍等两天,动用钱款的数量太大,已经不是我能做主的,我娘会亲自来签约。” “你娘…”苗毅有点心惊肉跳,“你不会跟你娘说了我们的事吧?” “现在知道怕了?” “你都不怕丢人,我有什么好怕的。”苗毅嘴上这样说。人却是推开她爬了起来,担心万一人家娘来了被人堵在屋里,那就惨了。“我回去通知玉灵掌门。” 皇甫君媃一翻身趴在了他的后背,搂住了他的脖子,不肯让他走,低声道:“坦诚相见的时候能不能对我真诚点…再陪我会儿!” 苗毅默了默,抓起的衣服又松开了,顺势后倒,躺在了她的身上…… 出来时。两人一起离开了群英会馆,一个坐轿子,一个走路。一起回正气杂货铺。 杂货铺楼上的雅间,皇甫君媃和玉灵掌门面对面谈起了合作的细节,苗毅、玉虚真人和宝莲在旁。 苗毅表现的中规中矩生怕露馅,瞅对面一眼。发现皇甫君媃装的比他好。该跟他说话就跟他说话,该对他笑就对他笑,一点异常都看不出来。 最终商谈的结果拟定了下来,皇甫君媃要带回去,等她母亲来了给她母亲亲自过目,如果不行届时双方再商量着修改…… 两天后,群英会馆来了消息,请玉灵掌门前去签约。 皇甫君媃的母亲名叫皇甫端容。是个明艳动人的妇人,不如皇甫君媃长的好看。俩母女长的不太像,苗毅估计其夫应该长的不差,夫妻之间总有个长的好看的,不然生不出这么漂亮的女儿。 不过却是一个彩莲境界的修士,留给苗毅最深的印象是,这女人的眼神相当犀利,看向外人是这样的,只有看向自己女儿时才会变的柔和,但有时又很严厉。看的出来,皇甫君媃很怕她娘。 这时苗毅才知道皇甫君媃的母亲在皇甫家族的权利很大,皇甫君媃只是一个商铺的掌柜,而其母却统管着群英会馆的所有生意。一个家族里面能让一个女人掌握如此大的权利很罕见,苗毅估计和皇甫君媃说的入赘事宜有关,这个家族的女人不嫁人,只娶男人。 契约签订完毕后,双方立刻展开了合作行动,皇甫端容把群英会馆这边的事宜交给了女儿皇甫君媃去主持,正气杂货铺则把事宜交给了苗毅去主持。 没办法,正气门对皇甫君媃可谓心有余悸,怕其他人对付不了她,只能派个能和她打擂台的人,玉虚真人都成了给苗毅打下手的。 次日,苗毅带着玉虚真人,玉虚真人又带着十位金莲弟子,而十位金莲弟子又各带了一帮人,还劳动了隔壁定远镖行的人手护送。 皇甫君媃只带了两个随从,因为要去的地方也有群英会馆的分会,不管去哪地的天街都有人手随时可用。 双方约定,暂时只扩张十家杂货铺,首先正气门自己的可用人手也跟不上,其次店铺的价值实在是不菲,就算是群英会馆的财力一次性扩张太多也吃不消。 每到一地买下一处商铺,玉虚真人便任命一位金莲弟子为掌柜,同时留下一帮人手配合,各掌柜的干劲是毋庸置疑的,都不想自己商铺经营的比其他人差。 群英会馆对这事很上心,因为事关自己的利益,所以事情办理的很顺利,每到一地群英会馆的人手都打好了前站。 持续了半年之久,十家正气杂货铺分店的框架才正式建立了起来。 期间,皇甫君媃以方便合作沟通为由,每到一地都和正气杂货铺的人一起住客栈。这样对双方的合作便利有多大帮助难说,倒是的确方便了苗毅往她房间里遛。 两人养成了习惯,先办两人之间的‘私事’,‘私事’完毕后再搂在一起赤条条谈公事,‘私事’很美满也很美妙,公事两人却是屡屡能吵起来,一边坚定维护群英会馆的利益,一边也坚定站在正气门这边。 两人真正是公私分明的很,非常奇怪的关系! 半年后,苗毅和皇甫君媃回了天元星这边的天街,玉虚真人没回来,在十地来回奔波查看,具体经营的事苗毅不会去插手也不想去插手,归心已定,是小世界! 归来,群英会馆的阁楼闺房内,皇甫君媃那让人热血冲头的曼妙**激烈之后汗淋淋倒在了苗毅的身上,断断续续喘气,一脸舒坦满足后的迷离。 苗毅抚摸着她的后背,最喜欢抚摸的是她的臀,甚至是有些迷恋,丰腴,曲线饱满动人,软糯,白皙,光滑,弹性惊人。 苗毅能感觉到她对此事的迷恋,一开始是错误,是被强迫,后来是主动,无比主动,愿意主动尝试各种方式,一有合适机会就主动缠了上来,无法想象这是那个平常大家看到的美丽大方的皇甫掌柜。 可对皇甫君媃来说,不是迷恋,是那种生怕失去他的感觉,在占有他的时候她才能切切实实感受到这个男人是属于她的,所以在这个时候拼命占有。 他回避说娶她的事,而她也回避说让他入赘的事,两人保持着一种极为病态的关系。 “我要走了。”苗毅抚摸着她的臀说道。 皇甫君媃睁开迷离双眼看着,问道:“去哪?” 双手从她的后背一路滑来,捋起她的秀发捧着她的脸,说道:“四处走一走,也许是消失一段时间,也许是找个地方修炼。” “就像上次一样,消失数百年?” 苗毅答非所问,“血妖在哪里?” 皇甫君媃没有回答,推开他的手,樱唇又从他的唇上开始激烈索吻,然后一路向下… 关键点的差点崩溃,让苗毅一声低吼将她掀翻,主动进攻…… 消停后的二人大汗淋漓相拥,渐渐平静。 “我一直在奇怪一件事情,你在杂货铺的两成份子为什么不签订契约,你就不怕正气门有一天会赖账?” “如果没能力保住,签订契约也未必能保住。”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也许很快,也许很久以后,也许不再回来。” “如果等你回来,我已经有了丈夫,你还会不会来找我偷?情?” “这不合适吧?” “如果真有那天,记得来偷我,你若是不继续混蛋到底,我一定亲手杀了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你真的要找丈夫?” “你希望我找还是不希望我找?” “当然不希望。” “好!我答应你,等你死了以后我再考虑。” 今夜,他又在这里留宿未归…… 次日,苗毅回到正气杂货铺,找到玉灵掌门,要从账上支取一笔钱,并告知,“掌门!我准备出去游历。” 玉灵掌门也习惯了他的动辄就出去走走的行为,没问别的,只问:“什么时候回来?” 苗毅摇了摇头,“目前没有具体规划。” 玉灵有些疑虑,“杂货铺如今正在扩张期,你走了我有点不放心。” “掌门!没什么不放心的,杂货铺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只需记得不要贪心,不要受人诱惑想突然横发一笔,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就不会出什么事。” 从账上支了钱,苗毅独自游荡在天街上,到处采购东西,带回去的礼物。不带礼物回去讨好的话,他很心虚,做贼心虚不是没道理的。 他是和玉灵掌门一起离开天街的,一起回了正气门。 在灵草园,苗毅特意去找了德明道长,两人喝了一通酒,德明告知了他皇甫君媃和他串通想谋取苗毅手中两成份子的事,让苗毅小心皇甫君媃。 “皇甫君媃…”苗毅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苦笑,是带着一身酒气离开正气门的,在巫行者的接应下离开了无相星。 回到阔别已久的小世界,苗毅都没敢直接闯入日行宫的后宫,也可以说是心虚,也可以说是内疚,有点怕见到这里的女主人,也是他的夫人。 才刚新婚不久,他就扔下人家数百年,还有更过分的事情难以启齿…… 第八七九章 嘴硬 (今日无加更) 见是他回来了,守卫都有些惊讶,自然不会阻拦他进入宫内,皆行礼一声,“大人!” 苗毅点了点头,大步走入,印入眼帘的是两个熟悉的扫地人,镜璎和镜珞,不过两人空荡荡的袖子充实了,长出了两只胳膊,拿着扫把扫地。 恍然间,苗毅想起了当年的约定,千年之后还她们一双胳膊,转眼已经是一千年以后了。 他突然觉得有些奇怪,如果换了现在的自己遇上那时的事,这两人怕是已经没命了。 这是为什么?苗毅陷入了沉思,联想到皇甫君媃的事,发现自己的变化真的很大,放在许久以前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碰皇甫君媃的。 走到了镜璎和镜珞跟前,两人停下了扫地,貌似也有些惊讶苗毅的突然出现,两人平常当然无权知道苗毅在哪,只是发现好久没见到过苗毅了,双双行礼,“大人!” “你们的胳膊?”苗毅多少有些疑惑。 两人明白他的意思,镜璎恭敬回道:“是夫人帮我们恢复的,夫人说既然是大人答应的事情,夫人便帮大人兑现了承诺。” 苗毅问道:“你们还想杀我吗?” 二人相视一眼,镜璎道:“我们已经回过夫人,愿终身给大人扫地,安度此生!” 苗毅点了点头,目光投向议事大殿,隐隐听到里面有声音传来,问道:“议事大殿内在干什么?” “正值岁缴。夫人正在召集各路殿主议事。”镜璎回了声,又道:“我这去就去通禀夫人,告知大人回来了。” 苗毅这才发现自己回来的似乎有些不是时候。竟然赶上了岁缴,抬手阻止,“不用了!” 说罢离去,悄悄到了议事大殿外听了会儿,云知秋从容淡定且动听的声音从里面传出,里面的情形极有条理,不需要他担心什么。自己这老婆管家管的极好,转身又悄悄离开了。 倒是大殿宝座上端坐的云知秋淡淡瞥了眼大殿门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动静。 径直回到后宫时。拿了本书坐在藤萝长廊下顺便守卫后宫门口的儒生见到他一愣,旋即欣喜起身走来,拱手行礼道:“大人回来了!” 苗毅顿时乐了,两手一背。“掌柜的。什么时候对我变得这么客气了?” 儒生呵呵笑道:“夫人说了,这已经不是客栈,在这里亿万信徒和十万修士皆以大人为尊,规矩要立起来,太随便了有损大人的威严。夫人警告我们,再敢对你随便,就打断我们的手脚,我们也是不得不从啊!” 这敢情好!不然厨子这帮家伙见了自己老是各扯一条胳膊乱拽!苗毅歪嘴一乐。只是心里有点腻歪,云知秋只约束别人貌似她自己对他没那么客气啊! “夫人正在大殿议事。我去通知夫人。” 儒生正要离去,苗毅摆手阻止了,示意一起走一走,看到来往的宫女皆陌生的很。宫女们只知道对儒生行礼,却不知苗毅是谁,遇到这情形儒生立刻对那些宫女介绍,获知这位是传说中的宫主大人,立刻吓的那些宫女战战兢兢跪下。 苗毅眉头一皱,“怎么都这么胆小?” 儒生驱散那些宫女后,说道:“还不是夫人干的好事,夫人可是处处一有机会就帮大人树立威信,每一个宫女从进宫开始,灌输给她们的观念便是大人在这里就是天!” 苗毅微微点头,叹道:“这么多年了,这些宫女想必不知道换了多少批。” 儒生跟随他身边笑道:“夫人说大人以前立的规矩还不错,也觉得没必要搞的这些宫女人老珠黄无人问津再放出去,照大人的老规矩来这里做些年就放回去了。为此夫人还夸过大人,说牛二有点超乎她的想象,这么多美人放在身边竟然一个都没染指过,夫人对此很是满意,可谓赞不绝口。” “咳咳!”苗毅摸摸鼻子,这话夸的他有点心虚。 儒生补充道:“不过这内宫的宫女还是有些改变,夫人觉得还是要培养些心腹,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干不了什么事,精心挑选了一百名资质和姿色都上乘的宫女调教修炼,如今这后宫内的宫女可个个都是青莲修为。” 苗毅点点头,这事他一向不管,她爱管就让她管去,自己没那么细的心,问道:“这些年没出什么事吧?” “哪能没事。”儒生叹了声,细细道来。 首先是月行宫那边,霍凌霄惹怒了赵非和邬梦兰,玉都峰一次岁缴时,霍凌霄竟然借着酒性当众搂抱邬梦兰,还说了些胡话,后果是惹得赵非和邬梦兰两殿联手攻打,霍凌霄战死,脑袋被邬梦兰亲自砍了下来。 云知秋知信后即刻赶了去,当众斥责了赵非和邬梦兰,还将俩夫妻给打伤了。 为此惊动了月行宫宫主张天笑,张天笑和云知秋动起了手,月行宫一帮紫莲高手联手,皆不是云知秋的对手,张天笑被云知秋给打成了重伤,三个行走被云知秋宰了两个。 苗毅闻言大惊,“夫人没事吧?” “没事,夫人毫发未损。” “夫人将赵非和邬梦兰打伤了?” 儒生道:“大人放心,此事不伤双方的交情!夫人说了,霍凌霄和大人毕竟是结拜兄弟,当做不闻不问说不过去,会让天下人说大人无情无义,星宿海那边毕竟还有大人的几个结拜兄弟看着,将两人打伤只是演戏,他们两个心知肚明。倒是和张天笑动手是真动手,夫人亲自跑到人家地盘上去伤了她的手下她自然要个交代,不过哪是夫人的对手。最后玉都峰出面斥责夫人,没天外天发话也不敢把夫人怎么样,只能让夫人赔礼道歉一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夫人没事就好,若有事,我要张天笑好看!妈的,那贱人胆子不小,敢动我老婆!”苗毅恨恨一声,真的火大了,不过旋即又叹息一声。“霍凌霄啊霍凌霄…哎!看来这家伙心里是真的喜欢邬梦兰,这又是何苦呢。” 其次是司空无畏和陶青离那边,陶婆婆离世已久。和天外天的关系真的是淡了,苗毅这边占了日行宫,木行宫那边终于忍不住要出手彻底收下水行宫,司空无畏到这边来求援。又是云知秋出面亲自找到程傲芳警告。程傲芳若是敢攻打水行宫,她就发兵攻打木行宫,硬是把程傲芳的野心给压了下来。 接着是星宿海四方宿主经常会跑来找夫人询问苗毅的下落,说到这事,儒生问:“大人,你这些年究竟去哪了?” 苗毅摆摆手,“并非有意瞒你们,而是现在不便说。机会合适了,夫人自然会告诉你们。” 再就是燕北虹出事了。被魔圣云傲天座下的乔公公打成了重伤,云知秋知情后又紧急跑到大魔天去求情,若非看在燕北虹和苗毅的交情上,而苗毅和云知秋又是夫妻,因为这层关系在,燕北虹才没有被当场斩杀,云知秋去求情后才保了燕北虹一条命,不过如今已经被囚禁了起来,而这就是最近发生的事情,云知秋从大魔天回来也没几天,这边又立马着手岁缴的事。 总之,云知秋不时要东奔西跑给苗毅擦屁股。 苗毅急问:“燕北虹犯了什么事竟惹得乔公公亲自出手?” 儒生摇头道:“不知道,夫人应该是清楚的,但是她没说,大人回头问问夫人就知道了。” 这里正说着,两人突然回头看去,只见云知秋为首走来,头戴凤冠,一袭宽大锦袍加身,大翻到双肩的硬领子半环住如天鹅般白皙优雅的颈项,身后长裙拖地。 这身装束让云知秋的块头似乎大了几号,除了饱满的胸部还有个轮廓,那一身诱人的好身材全部被掩饰掉了,端庄妩媚中硬是多了十足的母仪天下的气势,看的苗毅目瞪口呆。 儒生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了,退到路边微微垂首行礼。 “夫人!”苗毅一脸乐呵呵凑了过去,“我回来了!” 谁知云知秋压根就目不斜视,就像没看到他一般,硬对着他撞了过去,这么多人在不好搂搂抱抱,逼得苗毅赶紧退开到一边,眼睁睁看着老婆大人对他不理不睬的,环佩叮当声中与他擦身而过,倒是一阵熟悉的体香扑面而来。 左右尾随的千儿、雪儿看到苗毅倒是一脸的惊喜,不过却不敢出声或逗留,紧随云知秋身后。 再后面是尾随的阎修和杨召青,两人同样一脸惊喜,不过也同样不敢出声,一路跟着走了,进了后殿。 苗毅一脸无语,都翻天了不成了,究竟谁是这里的老大?宫主大人在这里竟然没一个人把他当回事。 这话只能是放在心里幽怨,回头问了声,“夫人怎么穿成这样了?路上碰到我怕是都认不出来了。” 儒生回道:“这都是天外天赐的,穆凡君说夫人这样穿才像个样子。夫人每年代大人去天外天时,穆凡君都会单独召见夫人,并随手赐下夫人的穿戴之用。” 苗毅脸一沉,冷哼道:“穆凡君赐的又怎样,换身衣服就摆臭架子摆到我面前来了!” 儒生小声提醒道:“夫人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大人多年不归,听说还是偷跑的,夫人肯定憋了一肚子怒火,别撞上去找死,还是小心点的好。” 苗毅神情一抽,气势瞬间一弱,旋即又腰杆一挺,男子气概十足道:“我会怕她?她还翻天了不成,回头看我怎么收拾她!” 儒生上下看他一眼,竖了竖大拇指,貌似说你有种,低低催促一声,“那你还赖在这不动干嘛?还不快进去!” 苗毅两手一背,架子是摆足了,可脚下却是没挪动,目光突然一亮,见到了走来的杨庆,立刻乐呵呵走了过去,“杨总管!” 他拉住了杨庆聊天。 “嘴硬!”儒生鄙夷一声,摇着脑袋一脸不屑地走了。 第八八零章 好风光 “听说大人云游归来,卑职特来拜见!”杨庆躬身行礼。 表面上恭敬,其实他一听说苗毅回来就头皮发麻,赶紧来看看有没有事。原因很简单,每次苗毅消失一回来,就要出事,他有点吃不消。 说老实话,杨庆觉得日行宫还是云知秋做宫主更合适一点,无论是大局观还是掌控能力,至少不会乱来。 几百年下来杨庆也见识了云知秋的能力,将偌大个日行宫事物打理的井井有条,掌控力道也恰到好处,恩威并济,至少让他这个大总管明白自己该怎么做,而不是经常满头雾水。 而苗毅就是个甩手掌柜,只管稀里哗啦打天下,打下了就扔给别人去操心,留下一屁股麻烦。做苗毅的大总管总是做的心惊肉跳,你压根就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整天在那提心吊胆,而且苗大宫主还喜欢一意孤行。 不过杨庆也真服了这位宫主大人,换了别人这样搞,位置哪还能保的住,可这位就太厉害了,硬是把他杨庆拽了过来卖命,权利扔给你人就跑了,也不怕你权利大造反,反而用这权利把你框的死死的。 升了宫主后,又把大权扔给了老婆,人又跑了,搞的自己老婆又被这权利框死了,又在这里给他苗大宫主擦屁股。 才风风光光大婚不久,就扔下老婆几百年不见人影,有够奇葩。 这一见苗毅,杨庆心中就感叹。这家伙何德何能竟然能娶到云知秋这样的老婆。这些年接触了解后,杨庆也终于明白云知秋为什么能撑起当年的风云客栈了,这女人真是才貌双全。更有大家出身的眼界和能力,嫁给苗毅这种人,还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当年他是反对苗毅去招惹风云客栈老板娘的,现在看来,人家苗毅似乎比自己更有眼光啊,拼了命把人家给抢来,直接弄来做了老婆。这可比心腹铁杆手下强,有这么一个有能力的老婆操持事物,这位更能安心做甩手掌柜了。这不,一走就几百年不见。 “杨庆,这些年本宫不在,日行宫的情况怎么样?”苗毅问道。 杨庆愕然。你老婆就在屋里。问她不是更清楚一点,问我干什么? 心中狐疑,不过表面上还是理了理思路,将情况大致道来。 奈何还没说几句,后殿内便传来云知秋略带威仪的声音,“杨庆,为何在外喧哗?” 杨庆一怔,什么情况?在跟你丈夫说话。你难道没看到? 不过赶紧朝苗毅拱手告罪一声,快步而去。入了殿内回话。 苗毅神情抽搐,这帮家伙什么意思,究竟里面那位是宫主,还是老子是宫主。 他终于发现了一个状况,在日行宫,面对上上下下的人,他老婆似乎比他更有威信! 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几百年未和夫人见面,再赖在外面不进去也说不过去,东张西望一番,两手一背,尽量保持着主人的尊严,踱步而行,进入了后殿。 杨庆已经转身退了出来,又朝苗毅躬身拱手一下,然后快步离开了。 苗毅左右看了看,大殿左右各站了十名花容月貌的宫女,正一个个以略带好奇的眼神瞅着自己。 大殿正上方,仍摆着两张椅子,云知秋端坐在右边那张上,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左边那张属于他的椅子空在那,已经空缺多年。 左右千儿、雪儿陪立,皆是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再下面左右,是站着听命的阎修和杨召青,也是从一开始看到他的惊喜变成了略带忧虑,貌似都察觉到了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呵呵!夫人!”苗毅朝云知秋乐呵呵点了点头,实际上被云知秋那眼神看的头皮有些发麻,不过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左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头戴凤冠的云知秋缓缓偏头看向他,冷冷道:“你这个宫主倒是做的好,抛妻离家什么都不管,如今连下面人见了你都不认识了。” 此话一出,印证了这位的确是传说中的宫主大人,左右二十名宫女立刻走出,成两排行跪礼,“婢子参见宫主!” “不必多礼!”苗毅乐呵呵伸手平身。 云知秋道:“你们都退下吧!” “是!”一群美娇娘莺莺应下,云知秋又朝阎修和杨召青使了个眼色,二人也拱手告退。 千儿、雪儿自然是不用退下,两人本就是贴身侍女。 “夫人…”苗毅刚回头一声,话刚开了个头… 砰!云知秋玉掌拍在了茶几上,娇喝一声:“你还有脸回来!” 平地一声雷,苗毅、千儿、雪儿皆是被吓一跳,二女噤若寒蝉不敢吭声。 苗毅看看也没外人了,一脸尴尬地站了起来,拱手赔罪道:“夫人息怒,咱们夫妻之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云知秋手指跟前地上,“跪下!” “……”苗毅神情一僵,沉声道:“你说什么?” 云知秋道:“我让你跪在我面前说话!” 苗毅瞅瞅左右的偷看的千儿、雪儿,有人在开什么玩笑,脸色略黑,“云知秋,你别太过分了,我是你男人,不是你仇人!” 云知秋款款起身上前,一个转身,双手后摆,掀抬了一下身后拖曳的长裙,正对着苗毅,缓缓跪了下去,跪在了苗毅面前,一声不吭。 “……”苗毅刚黑下的脸色僵住,一脸无语,彻底没了脾气,反应过来后赶紧上前去搀扶,“夫人,你这是何苦,快起来!” 云知秋推开他的手,不起。“是妾身无礼冲撞了夫君,理当赔罪!” 苗毅牙疼,“起来起来。咱们夫妻之间一些口角不用放在心上。”扶住对方的胳膊用力搀扶,却发现根本扶不动。 云知秋推开他,“牛二,你我新婚不久,你便扔下我一个人偷偷跑了,你倒是说说,是你错了。还是我错了?” 苗毅连忙赔罪,“夫人快快请起,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认错还不行吗?快起来。” 云知秋这才站了起来,“嘴上知错不行,还得悔改。” 苗毅连连点头。“是是是。我悔改。” “悔改得拿出诚意来!”云知秋斜眼淡淡一声。 千儿、雪儿相视一眼,暗道不妙。苗毅亦略带警惕道:“你想要什么诚意?” 云知秋淡然道:“赔罪就得拿出赔罪的样子来,宫门口,去吧,跪着去!” 苗毅脸又一黑,“开什么玩笑,老子堂堂一宫之主,跪宫门口成何体统!让人看了岂不笑话。” 云知秋转身而去。“既然夫君不愿去跪,那就说明夫君不肯认错。那就说明错在妾身,是妾身管的太多了,妾身这就去宫门口跪着给夫君赔罪!” “你别闹了行不行!”苗毅服了她,先不说新婚扔下她跑了的事,自己跑出去偷了人,回来又让老婆跪外面丢人也太说不过去了,天打雷劈都有可能,赶紧跑去拉住了她胳膊,唉声叹气道:“我知道你心里有火,可跪宫门口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你若是想惩罚,换个方式行不行?” 云知秋正色道:“你我是平起平坐的夫妻,我都能跪,你为何不能跪?莫非打心眼里瞧不起我?我今天把话撂在这,你若是不去宫门口跪一天赔罪,咱们夫妻情分到此为止,我立刻回大魔天,咱们这辈子永远不要再见。” “跪一天?”苗毅瞪大了眼睛,跪一会儿我也不干,还想让我跪一天?“你还让不让我做人了?你给我点脸面好不好?咱们换个方式行不行?” 云知秋点头道:“既然夫君都开口了,妾身退一步也是应该的。这样,妾身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去宫门口跪一天,要么去宫门口罚站三天,二选一,你随便挑一个。你若敢说出一个‘不’字,咱们夫妻情分也就到头了,牛二,我说到做到,绝无戏言!” 苗毅低眉垂眼道:“我选后者,去宫门口站三天!” 云知秋立刻眉开眼笑,环佩叮当地靠近,撅起樱唇在苗毅脸上蜻蜓点水一下,“看来夫君心里还是有我的,竟然愿意为了我受这委屈。” 苗毅眼睛一亮,伸手揽了她的柔软腰肢,呵呵笑道:“我就知道夫人在吓唬我。” 谁知云知秋双手一推他,“去吧!宫门口站着去,我还要代您去玉都峰岁缴,等我从天外天回来,差不多刚好三天的时间,届时妾身气肯定也消了,回来再去接您。” “……”苗毅无语,又被云知秋推的一个趔趄,被连推着催促了几下,黑着一张脸出了殿门。 云知秋尾随提醒道:“夫君心里若是真有妾身,就千万不要偷奸耍滑,别以为妾身不在就不知道,这里到处都是妾身的眼线,夫君还请自重。” 苗毅一声不吭,大步向宫外走去。 云知秋笑吟吟看着他的背影,轻轻松了口气,眼神中浮现无限温柔,看到他安然回来了,她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踏实了下来。 尾随的千儿、雪儿偷偷相视一眼,大人可是个不安分的主,估计整个日行宫也就只有夫人能将大人给收拾的服服帖帖。 走出宫门的苗毅背个手站在山缘边,闻声又回头看了眼,只见云知秋领了群人掠空而去,再回头又故作出云淡风轻的样子眺望山景。 没一会儿厨子大摇大摆走了过来,好奇道:“大人,你站这里干什么?” “哎!”苗毅叹道:“多年未归,想好好看看这里的景致,好风光,心旷神怡啊!” 第八八一章 罚站 (礼拜,今日无加更) “看风景啊!”厨子嘿嘿一笑,“那你慢慢看。” 一个人站这无聊,苗毅回头道:“厨子,好久不见,不急走,咱们聊聊。” 厨子摆手离去,“不打扰了。” 苗毅无语,东张西望了好一阵,在这里站三天有点难熬啊! 没一会儿,千儿、雪儿来了,两人端了茶水过来,“大人!” 雪儿捧着托盘,千儿端了茶盏双手奉上,苗毅随手取来,咽了口还回,对二人传音道:“今天这事不得对任何人提起,知道吗?” 两人明白他的意思,这是不想让人知道他是被夫人赶出来罚站的,怕丢脸,双双暗暗憋笑回道:“明白。” 来了一对解语花,苗毅顿觉不难熬了,笑道:“千儿、雪儿,遥想当年初见你二人时的羞涩,一转眼,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好久没有好好聊过天了,如今正好,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他想拉二人聊天解闷,谁知雪儿回道:“大人!您要是口渴就多喝一口吧,夫人临走时吩咐了,说罚站就得有个罚站的样子,只许我们每天给你送一次茶水,不让陪着聊天,否则夫人回来后我们两个就惨了。” 苗毅脸一沉,“不喝了,气饱了!” 两人行礼后款款退下,可谓一脸的同情,也心疼着呢,奈何没办法,若是不想大人再倒霉。就老实点配合夫人。 远处崖壁的悬空楼阁上,处理了会儿公务的杨庆背个手领着青梅和青菊出来透气,欣赏此地的大好风光。这是杨庆的习惯,喜欢在眺望山景时想事情。 一旁的青菊突然挥手指去,“大人,宫外那个站着的好像是宫主。” 杨庆和青梅立刻顺势看向宫中方向,睁开法眼一看,果见苗毅背个手站那,不知道在看什么。 三人顺着苗毅所看方向看去。也没见有什么。三人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后,还不见苗毅离开,青梅忍不住问了句。“大人,宫主在看什么?” 杨庆摇头,“不知道。”苗毅的心思他实在是不敢乱猜测了。 青菊问:“大人,宫主这些年去哪了?” 杨庆继续摇头。突然身形一闪。掠空而去,直接落在了宫外,上前对苗毅拱手道:“宫主,何故在此深思?” 苗毅摆了摆手,“在想些事情,让我一个人安静下。” 本想拉杨庆聊天的,不过转念一想到千儿、雪儿的话,万一回头让云知秋知道了。闹腾起来,真心丢不起这个脸。所以还是将杨庆打发走算了。 杨庆闻言只好拱了拱手,不打扰了,闪身又飞了回去。 没多久,阎修和杨召青又出现了在了宫墙上,看了看站外面的苗毅,两人相视一眼。 阎修叹了声,传音道:“大人一世精猛进取,方有今天的成就,奈何碰到了夫人这个克星,百炼钢也化作了绕指柔啊!” 他算是跟随苗毅最久的手下,苗毅起于微末之际就跟着,如今接触云知秋的时间也不断,就算之前千儿、雪儿不打招呼,他也能隐隐猜到苗毅站这是怎么回事。 杨召青传音回道:“大人可不是个怕事的人,连无量天都敢对着干,能对夫人如此服服帖帖,你说大人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这是我们该说的话吗?我们只能往好处想,大人是心里有夫人才服服帖帖…总之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我们就别瞎揣摩了,走吧,回头让大人看到了难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了。”阎修招呼一声,两人悄悄出现,悄悄离开。 站的有些无聊的苗毅想到了渡过难熬三日的办法,一颗仙元丹不动声色拍入嘴中,闭眼修炼起来,如此一来三天时间过去快的很。 次日,天空阴云密布,苗毅略显担忧地看着空中,妈的,不会下雨吧,下雨若还是站在这里,那就有些难看了。 千儿、雪儿又来了,依旧是端了茶水来,苗毅猛灌几杯,暗中告诫二人,让两人不要再出来送了,他怕让人怀疑。 二女刚离开不久,儒生和厨子联袂走了出来,两人一人手上捧了盘吃食,外焦里嫩的烤野味,还有洗切好的野果,色香味俱全一盘,端在手里,边吃边走了过来。 两人各站苗毅一边,苗毅左右看了眼,又闭上了眼睛。 厨子吧唧吧唧嚼着东西,诧异道:“大人昨天风景还没看够吗?今天又出来看风景?” 苗毅闭眼淡淡道:“本宫在想些事情,你们两个让我安静下行不行?” 儒生道:“大人,这天估摸着快下雨了,有事回去想吧,夫人不在,也没人打扰你。” “本宫正在考虑大事,别打扰我思路!”苗毅沉沉一声。 儒生和厨子嘴里的东西差点没直接喷出来,憋笑不已,他们两个跟老板娘不是一年两年了,老板娘惩罚人的手段他们太熟悉了,在他们面前装简直是笑话。 “呀!真的下雨了!”厨子突然伸手迎了迎。 苗毅睁开双眼一看,天空真的飘下了雨丝,回头左右,发现两个讨厌的家伙已经调头离开了。 步入宫中的厨子直摇头,“老板娘对自己夫君也不客气,牛二这厮娶了老板娘这辈子有罪受了。” 儒生亦是啧啧摇头,“可惜木匠和石匠抬轿子去了,不知道回来还有没有机会看到。” 厨子:“回头告诉他们两个不就完了。” 空中的雨渐大,守在宫门口的修士不知宫主大人站那想什么事情,竟然顶着大雨也不离开。奈何没得招呼又不敢轻易上前去打扰。 雨虽大,不过对苗毅来说自然没什么影响,区区大雨焉能近他的身。 雨中。一只灵鹫飞来,落在远处山崖顶上的屋宇建筑群的一栋楼上。 青菊取了传讯玉碟,转交给了杨庆查看,一旁的青梅却是站在烟雨蒙蒙的窗口回头说了声,“大人,雨下这么大,宫主还站在宫外。不知在想什么。” 杨庆闻言一怔,迅速放了双脚下榻,快步走到窗口睁开法眼看向群峰拱卫的最高山巅。果见苗毅还伫立在大雨中,不禁眉头一皱,目光闪烁着思索,很快眉头放开。忍不住摇头呵呵一笑。吩咐道:“把窗户关了,免得宫主看到尴尬。” 青梅闻言关闭了窗户,转身问道:“婢子不解大人话中深意。” 杨庆拿着玉碟绕到长案后坐下了,笑呵呵道:“夫人可不是善茬,宫主新婚不久就偷偷跑了,一跑就是几百年,夫人若是不给宫主一点颜色看反而是怪事。这事你们知道就行,传出去有损宫主颜面。届时别说宫主会恼羞成怒,夫人也不会饶过你们。我们看看热闹就行,别瞎传。” 青菊惊讶道:“大人的意思是说,宫主在被夫人罚站?” 杨庆戏谑道:“你以为宫主是在看风景?有这样站一个地方看一天都不腻的吗?再说了,这么大雨能看清什么?” 青菊又问:“夫人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了点,宫主毕竟是一宫之主,会不会伤了夫妻感情?” 杨庆摇头,“能伤什么感情?宫主回来,夫人若是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那才说明两人真的出了问题。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说明两人没事。从另一个方面说,两人感情还是挺深的,否则就宫主那性子,哪会让人看到这一幕。” 青梅难得一笑道:“大人说的是,没想到宫主这好惹事的性子竟然碰上了克星。” 杨庆叹道:“这是好事啊!宫主好惹事,夫人是能拿事的人,夫人能克住宫主,宫主就能少惹点事,对大家都好,总比宫主害得大家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的好吧。何况夫人待我杨庆不薄,能给薇薇一部那么好的修行功法,我杨庆欠夫人一个天大的人情。” 青梅、青菊默默颔首,夫人能给秦薇薇修行功法显然是看杨庆的面子…… 大雨忽然变小雨,入夜后,小雨又变大雨。次日雨歇了,傍晚之际雨又停停下下,反复在那折腾。 苗毅心想好,最好下到云知秋回来,让她知道自己有多过分。 谁知天不从人愿,貌似是对某人不做好事的报应,熬到最后一天了,雨竟然彻底停了,天空乌云散尽,碧空如洗,出了太阳,苗毅深吸一口气,怨气! 临近正午,一顶香妃榻横空而来,苗毅回头看去,发现除了抬轿的木匠和石匠,还有一人跟随,竟然是秦薇薇。 苗毅多少一怔,而且有些惊讶,短短三百来年,秦薇薇竟然突破到了红莲境界? 没过多久,一袭白裙如雪的秦薇薇从宫中走了出来,见到转身看来微笑的苗毅,明眸中闪过复杂情愫,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他,总能想起他一口鲜血喷在自己脸上,抱着自己驾驭龙驹狂奔逃命的情形。 只是稍微那么一走神,立刻快步上前见礼,“卑职见过宫主。” 两人随便说了两句,千儿飞快从宫中掠来,“大人,夫人有请!” 苗毅和秦薇薇告辞之后大步离去,只剩秦薇薇白衣如雪孤零零盯着他背影看了会儿,直到人影不见,方慢慢扭头离去。 回到后宫,不见云知秋的人影,苗毅黑着一张脸道:“夫人呢?” 千儿回道:“夫人经过长途奔波,沐浴去了。” 苗毅二话不说,直奔浴室,结果被守在门口的雪儿拦住了,“大人,您不能进去,夫人沐浴时不让打扰。” “笑话!我是她男人,是她拜过天地入过洞房的丈夫,她沐浴我又不是没瞧过,全天下谁都没资格进去,只有我除外,让开!”苗毅没好气,直接挥手将雪儿拨开了,黑着一张脸硬闯了进去。 第八八二章 暴脾气夫人 千儿、雪儿相视无奈,拦都拦不住啊!平常夫人沐浴两人都会进去伺候,今天突然让她们守在外面,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希望大人不会再倒霉。 浴室内金碧辉煌,到处是黄金和白玉雕刻铺陈镶嵌,华贵无比。 两条栩栩如生一人高的金鲤翘首抬尾,张口喷出水柱,注入清澈见底的白玉池内,浴池周边黄金镶边,打造成鱼鳞状,踩在上面不会滑脚。 室内略带雾气,温度也高于室外,大步闯入的苗毅扫了眼,水池内没见到人,目光落在一旁。 一张雕龙刻凤的玉石榻上,云知秋正坐在上面,舒展双臂拔下发簪,取下头饰,见到苗毅咯咯笑道:“夫君怎么跑来了?莫非想偷看妾身沐浴?” 苗毅嗤了声,大步走来,坐在了玉榻一旁,冷哼道:“我又不是没瞧过,你身体哪个部位我没瞧过,犯得着偷看吗?要看也是光明正大的看。” 柔顺乌发如瀑流淌打肩垂背,云知秋放下凤冠,颔首道:“夫君说的在理,妾身也没赶您出去不是,妾身这身子只要夫君喜欢,还能不让您看不成?就怕时间久了,夫君会厌烦了,到时候请夫君看,夫君怕是都没兴趣。” 苗毅绷着一张脸,一字一句道:“三天,下了两天的雨,你知不知道?” 云知秋顿时掩嘴噗噗笑,情况她已经知道了,否则哪能相安无事的坐这里说话。赶紧坐了过去,抱了他胳膊,“别臭着脸了。都是妾身的错,妾身都心疼死了。你也真是的,下大雨了也不知道避一避。” 苗毅扯开她胳膊,没好气道:“我敢吗?你老板娘多大的威风,跟泼妇有什么区别?吵闹起来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云知秋像牛皮糖一样,又抱了他胳膊。笑靥如花道:“夫君不气,消消气,都是妾身的错。妾身是泼妇,别跟妾身这泼妇一般见识好不好?” 苗毅盯着她,哼哼两声,“你也知道你是泼妇了?我告诉你。下次再这样闹别怪我不客气!” 云知秋脑袋歪他肩头。一脸柔情笑意道:“妾身心里明白,夫君是心里有妾身才愿受这委屈,夫君堂堂男子汉连死都不怕,哪会怕妾身,这是有心让着妾身,妾身心里美着呢,准保做梦都能笑出来,有夫如此。妾身这辈子不白活。不过这也让妾身明白了一个道理,哪天夫君若是不肯为妾身受这委屈了。就说明夫君心里已经没了妾身的地位,以后有机会再用这办法继续检验夫君。” 苗毅两眼一瞪,“什么?你还想下次?” 云知秋笑得花枝乱颤道:“你放心,咱们夫妻之间公平的很,以后妾身若是做错了什么,夫君只需一句话,我保证不像夫君一样挑三拣四讲条件,别说罚站,夫君让我跪哪妾身就跪哪,保证一句怨言都没有。” 苗毅霍然站起,黑着脸道:“我可没有让人跪的习惯,我不让你跪,你也别让我跪,我是男人跟你们女人不一样!”妈的,他怀疑这次下雨站外面会有人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再有下次还不得让人笑死。 “男人怎么了?少来这套!老娘不吃这套!”云知秋笑脸一收,垂肩秀发往身后一拨,斜眼看去,“牛二!听你这话里的意思,是不是还准备再来次不告而别?” “我是不想让你跟我去冒险,你还讲不讲道理了,简直不可理喻!”苗毅砸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站住!”云知秋陡然娇喝一声,“你说谁不可理喻?牛二,有种再说一遍!”抬手眉心一抹,抹掉了眉心的灵隐泥,露出了金灿灿的一品金莲,这是武力威胁的架势。 停步转身的苗毅一愣,紧接着面露惊喜,快步走近,大喜道:“你突破金莲境界了?” 云知秋银牙咬唇,抬脚照他腿上直接踢了脚出气,寒着脸道:“我没找你算账,你还来脾气了,老实交代,你和那对双胞胎姐妹是怎么回事?” 正揉腿的苗毅心里咯噔一下,故作茫然道:“什么双胞胎姐妹?” “牛二,你少跟我来这套!子路君使欧阳光的那对双胞胎女儿,天外天安如玉的女儿,名叫欧阳嫏和欧阳嬛,你敢说你不认识?”云知秋也站了起来喝道。 苗毅心虚道:“哦!你说她们啊,认识是认识,但是不熟悉,有什么事吗?” 云知秋黛眉一挑,“真不熟悉?可我怎么听人说你和她们两个有一腿?听说还是你自己当初在无量国鉴宝大会上承认的!我说呢,当时欧阳光怎么一副要跟你拼命的样子,感情你苗大爷把人家一对双胞胎女儿都给睡了。”走到苗毅面前,尖尖手指戳着苗毅的心口,“牛二!你可以啊!看不出来啊!还玩出花样来了,原来你好这口,双胞胎的滋味不错吧?” 苗毅差点一头冷汗,被戳的一步步后退,却故作怒容道:“哪个混账胡说八道,你说,是谁造的谣,我找他算账去!” 云知秋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一字一句道:“算账?好!牛二,你给我听清楚了,是仙圣穆凡君,她亲口告诉我的,还说男人花心,让我把你看紧了!她的消息来路岂是一般人能比的,言出必有因!” “……”苗毅神情抽搐,穆凡君吃错药了吧?竟然管到老子家事上来了!狐疑道:“真的假的?她会跟你说这事?” 云知秋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使劲一拧,“除了她,仙国还有谁敢跟我说天外天二爷的家丑!王八蛋,你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 “夫人,轻点,疼!”苗毅疼得呲牙咧嘴,垫着脚尖,硬是被揪着耳朵拔高了不少,遇上这种揪住了小辫子理亏的事又不敢还手,只能是怪叫道:“我说还不行么!那纯粹是一场误会,妈的,我才是最倒霉的一个,这事还得从我第一次去风云客栈说起。” 云知秋一把松开了他,裙子下面飞出一脚,狠狠在他小腿上来了一脚,恨恨道:“说!怎么又扯到老娘的客栈去了?王八蛋,你们不会是躲在老娘的客栈干那见不得人的事吧?” 若真是这样,那她真的要气死了,原因无他,苗毅在风云客栈睡了她,假如还在她客栈睡了别人,让她情何以堪! 苗毅那真是又揉耳朵又搓腿,上疼下也疼,还得抽空连连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在客栈干过对不起你的事,前因你也知道的,我第一次去风云客栈是奉命去流云沙海寻找幽冥龙船……” 他也不知道穆凡君对那事究竟知道多少,又告知了自己老婆多少,若是对不上口,担心这女人非跟自己拼命不可,只好把前因后果细细讲来。 从去流云沙海执行密旨开始,后来寻找幽冥龙船的途中遇到暗杀,回来后安正峰安排了女扮男装的欧阳嫏和欧阳嬛保护自己,想诱出刺客,到遇见了幽冥龙船,一对双胞胎中了七情中的欲,再到自己‘遇难’的经过哭丧着脸讲了出来。 那真是讲出来都是血泪,讲完补充道:“我才是受害者啊!此后我真的没再碰过她们,我躲都来不及啊!” 其中部分情况云知秋是知情的,包括亲眼目睹苗毅在沙漠中被刺杀的一幕,亲眼见证了苗毅的彪悍凶猛,硬是以青莲修为干掉了两个红莲修士。 事实上从第一次在妙法寺见到苗毅,到流云沙海苗毅被两名红莲刺杀,再到为了抢自己和风玄拼命,让她深刻领教了自己男人血勇的一面,绝非懦夫。 尽管如此,听完真相后,云知秋一张俏脸还是绿了,一时间真的有点难以接受,自己男人竟然被两个女人给强?暴了!可谓气得浑身直哆嗦,突然疯了般,“两个贱人,我宰了她们!” 转身就披头散发往外冲,苗毅大惊失色,一个闪身拦住了她,抱死了她,哀求道:“你不是吧!这种事情你不会还想闹大吧?这事她们也不是故意的,姑奶奶,你给我留点脸面好不好!” 谁知云知秋一把揪住他的发髻,直接摁到在地,抡开拳脚就是一阵狂风暴雨般暴揍,边打边狂骂,“你还是不是男人!没用的东西,你若强?暴了人家老娘还佩服你有种,天呐!你一堂堂大男人竟然被两个女人给强?暴了,你不知道反抗吗?传出去老娘丢不起这个人,王八蛋,你怎么不去死!被女人强?暴了还敢上老娘的床,你个臭不要脸的!” 苗毅活生生被揍的往墙角钻,缩在墙角,抱头哀嚎道:“妈的!我当时什么修为,我青莲修为啊,她们两个紫莲境界啊,一根手指头就能摁的我不能动弹,何况还是两个紫莲,你让我怎么反抗?” “那你怎么还有脸活着,不知道咬舌自尽吗?” “咬舌自尽?我去,亏你想的出来,你还讲不讲理!” “老娘就是不讲理了!”云知秋咆哮一声,疯狂怒揍。 实在是打人的动静太大了,外面的千儿、雪儿不得不跑进来看动静,一看这情形,两人惊呆了,没想到夫人这暴脾气竟然是这样活揍大人的!赶紧双双冲来拖住了云知秋,“夫人息怒!您这样会把大人给打死的!” 第八八三章 抓狂 被拖开的云知秋怒极反笑道:“我自己男人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我不想用了阉掉他都行,这里没你们的事,出去!”顺手一拳砸在了包金墙壁上。 砰!金灿灿的墙壁上顿时一个新鲜的深陷的粉拳印子出炉,这硬拳头揍人的效果可想而知。 阉掉?怎么会没我们的事?绝对和我们有关系!二女大惊,见到云知秋如此凶猛对自己丈夫下狠手,太颠覆两人夫为妻纲的观念了,丝毫不怀疑云知秋真能干出阉掉苗毅的事来,慌忙求情道:“夫人,不能再打了,真的不能再打了。” 谁知,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苗毅也挨墙角站了起来,朝两人挥手道:“你们出去,没你们的事,夫人在和我闹着玩。” 没办法,他都后悔死了把真相告诉云知秋,看云知秋这反应完全不知道真相啊,否则哪能憋到现在动手,如果云知秋再来个口无遮拦把这糗事抖给千儿、雪儿听,他还活不活了,自然是也想把二女给赶快打发出去。 瞅着鼻青脸肿口鼻流血的大人,二女无言以对,都打成这样了,能是闹着玩? 可苗毅都这样说了,两人还能说什么,只能是慢慢退下。 “闹着玩?臭不要脸的谁和你闹着玩!”长裙飞舞,长腿飙出来就踹。 穿这么长裙子还能如此彪悍,当年大魔天头号女魔头的彪悍作风此刻可谓是毕露无遗。 “你还来!”苗毅怪叫一声,迅速抱头往墙角一蹲。还不忘提醒一声,“看什么看!没你们事,还不退下!” 心中哀鸣。今天这脸丢大了! 退到门口的千儿、雪儿看的心惊肉跳,夫人的拳脚打在大人身上简直如同擂重鼓一般,被喝了声,那是硬着头皮退下的。 好一会儿,端庄模样全无,秀发散乱如疯子般的云知秋双手叉腰守在墙角,逼着自己的丈夫。不知想到了什么住手了,“不对!你又不是女人,哪有那么容易被强?暴。只要你裤裆里的玩意不争气,她们凭什么强?暴你?你也中了那**,还是她们对你下药了?下药不可能,安如玉两个女儿身上也不太可能带那玩意!施法逼迫?” 裙子下面的绣鞋伸了出来。在抱头的苗毅肩膀上踹了踹。“老实交代,你这混蛋当时是不是顺水推舟了?” 苗毅霍然站起,抬手一擦鼻血,怒发冲冠道:“老子就顺水推舟了!云知秋,你他妈的别太过分了!让你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你还想怎样?有种杀了老子,我不还手!” 一瞅他那鼻青脸肿鲜血花脸偏偏还怒争一口气的样子。双手叉腰的云知秋怔了怔,突然又抿嘴憋笑。渐渐笑弯了腰,双手搂着腹部,简直是笑的喘不过气来。 一口怒气瞬间消了,倒不是苗毅那悲惨模样逗人,主要是因为苗毅承认了当时是顺水推舟。 若非如此,她一口气实在难消,对她来说,她的心态可以换成男人的心态,就好像男人知道自己女人以前被别的男人给强?暴过一样,恶心的够呛,将心比心都会像吞了只苍蝇下肚。 然而这个时代就是如此,男人多几个女人对女人来说也并非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普世价值观的威力很大,足以左右人的认知。获知苗毅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那种被强?暴,而是顺水推舟占便宜后,已经不觉得恶心了,加之又是在和她发生关系前,她自己都不认为有什么好追究的。 “笑个屁!泼妇!”苗毅怒骂一声,绕开她走。 “你去哪?”笑的肚子疼的云知秋赶紧一把拉住了他胳膊不肯放。 “你说去哪?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夫为妻纲?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女德?你见过谁家妻子像你这样的?”勃然大怒中的苗毅又擦口鼻血,看看手掌上的殷红鲜血,怒声道:“过不下去了!老子配不上你,咱们可以散伙了!老子去写休妻文书,从此各走各路!” 话说的再难听,云知秋也不当回事,继续抱着他胳膊不放,埋头笑道:“夫君,妾身错了,都是妾身的错。这样,我让你打回来好了,妾身绝不还手!” “你当我不敢!”苗毅愤怒一声。 云知秋立刻放开了他,堂堂正正站在了他面前,一张俏脸抬了起来,一副让他随便打的样子。 苗毅一巴掌抡起,狠狠朝她脸上扇去,袭去的一阵劲风吹的她散乱秀发荡开,美丽动人的白皙光洁脸蛋彻底呈现在苗毅眼前。这一刻云知秋闭上了双眼,长长睫毛颤微微。 甩来的巴掌在临近她脸蛋的地方停了下来,一掌的距离都不到。 苗毅神情有些狰狞,手掌欲动了几次,却愣是打不下手。 见没动静!云知秋慢慢睁开了一只眼睛看着他,另一只眼睛也跟着张开了,一双明眸瞬间变得水汪汪,瞅着他,银牙咬唇,眼神有些迷离,一双柔荑抓住了苗毅那打不下来的手,慢慢贴在了自己脸上摩挲,一脸的柔情蜜意道:“妾身知道夫君疼我,真真是对妾身打不下手的!” “呸!我是懒得跟你这泼妇计较!”苗毅手一抽走,再次擦了把鼻血,大袖一甩,扭头就走。 云知秋裙袂一飘,闪身拦住了他,一脸小女人的模样哀求道:“夫君不要生气,妾身知错了!夫君等着,妾身这就自罚,这就去宫外大门口自跪三天谢罪!” 双手一提裙子,果断向外面跑去。 苗毅冷哼一声,不予理睬,不过转瞬觉得不对劲,妈的,这疯女人不会真跑宫外大门口跪吧? 一听脚步声远了,赶紧闪身追了出去。 守在浴室走廊外的千儿、雪儿先看到云知秋跑了出来。正要去看大人被打成什么样了,结果回头又见大人闪了出来。 云知秋已经快跑到寝宫门口了,被追来的苗毅一把扯住了胳膊。指着她指了又指,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最终有气无力道:“你到底想怎样?你还有完没完?” “妾身知错了,妾身去宫外大门口跪着赔罪还不行么?夫君若是觉得恶气难消,那你先打我一顿,然后我再去大门口跪着行不行?”云知秋一脸委屈道。 “云知秋,你能不能消停点?”苗毅嘴巴凑到她耳朵边吼了嗓子。突然听到外面有宫女细碎的脚步声朝这边靠近,赶紧一扭头,怕被人看到自己凄惨的脸。迅速拖了云知秋的胳膊拽走。 被拖着行走的云知秋双眸中闪过狡黠,旋即又满是柔情蜜意地看着苗毅那被自己打的头发乱七八糟的后脑勺,脸上神采美哒哒的,认为这男人终究还是疼爱自己的。终究是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让她受一点委屈的。幸好刚才没气昏头直接打死! 这是什么情况?快步走来的千儿、雪儿愣住,又亲眼目睹大人将夫人给拽回了浴室内。 夫人脸上是什么表情?怎么感觉是一副幸福的要死的模样!两人相视一眼,难以理解,只好又回到浴室门口守着。 怒气冲冲回到浴室的苗毅将身后女人拽来一推。 云知秋摔坐在了玉榻上,看着苗毅那凄惨模样,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有点脸红,能把自己男人给打成这样。自我反省一下也的确是太不像话了,貌似不是一个正常女人能干出的事。 多久没这样动手打过人了?以前在大魔天倒是经常这样干。后来好久都没干过了,最近的一次也是无量国鉴宝大会结束那次,那次是云豹的儿子云飞煌抢了苗毅三十颗仙元丹的彩头,她气不过,抓住自己堂弟云飞煌狠狠揍了顿,将云飞煌的仙元丹硬抢了回来还给苗毅,然后就是这次将自己夫君给打成这样了… “夫君想怎样惩罚妾身,妾身都认了。”云知秋眼巴巴道。 “姑奶奶!祖宗!”苗毅对她作揖道:“你能不能别闹了?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云知秋问:“那你还休不休我?” “不敢!我认了!我活该!我自找罪受!我上辈子欠你的行不行?我求你饶了我行不行?”苗毅继续在那作揖,突然发现一只穿着绣鞋的脚伸到了他面前。 抬头一看,只见云知秋双手后撑,抬了只脚到他面前,一脸妩媚道:“帮我脱鞋!” 苗毅双拳一握,有揍人的冲动,情绪有点激动:“你又想怎样?还有完没完?我告诉你,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云知秋一本正经道:“帮我脱鞋,我要洗澡。” 苗毅挥手将她翘起的脚拍开,“你自己没长手?” 云知秋道:“你帮不帮?不帮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原谅了我,万一你回头把我休了怎么办?” “……”苗毅有抓狂迹象,一把抓住她的脚踝,顺手扯住鞋子往肩后扔飞了,又直接将她的套筒袜子扯了下来,随手扔飞。 玉榻下的另一只脚点地,“还有这只!” 苗毅附身一把揪住她裙子下面的裤腿拽起,刚掀飞一只鞋子,突然一只晶莹玉润的脚丫子印在了他的脸上。 “牛二,香不香?” 啪!苗毅一巴掌打开,“臭的!” 这里扯飞另一只袜子,裙子下面的两条腿却顺势绞住了他的脖子不放,被锁住的苗毅附身冷冷看着她。 云知秋好整以暇道:“牛二,问你个事,离家这么多年了,有没有碰别的女人?” 心中咯噔,这话再次戳中苗大官人的软肋,是他最最心虚的事情,此话一出,他甚至感觉自己刚才这顿打活该,心里的怒气瞬间消了,更多的是七上八下。 不过有了刚才的教训,他打死也不会承认,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冷哼道:“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我在血魔阵中困了三百多年,哪有心思去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云知秋不屑一声:“嗤!开过荤的和尚说自己吃素,谁信呐!我没看到还不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告诉你,别给我抓到证据,届时就不是今天打一顿这么简单了,我阉了你!” 第八八四章 区区小伤何足挂齿 (补十月,月票七千八加更奉上) 这话实实在在是让男人裤裆下一凉,尤其是碰上这种真敢动手的夫人。 “跟你这种胡搅蛮缠的女人无话可说!”苗毅以怒来掩饰自己的心虚,用力掰着她的双腿,奈何没人家修为高,硬是没办法掰开,气急败坏道:“泼妇!松开!” 双腿绞住他脖子不放的云知秋笑的乐不可支,尤其是那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脑袋在自己两腿之间挣扎的模样,说有多逗人就有多逗人,苗毅越说她两腿夹的越紧了。 “再不松开别怪老子不客气!”苗毅吼了声,妈的,别逼老子用星火诀! “哦!怎么个不客气法?”云知秋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俯身中的苗毅猛一站直,将云知秋整个人给带离了玉榻,将她整个人掀了起来。 云知秋却是双手一掀自己裙子,直接将苗毅的脑袋给蒙进了裙子里面,双腿盘住他脖子骑着,双手隔着裙子揪住了苗毅的耳朵,笑咯咯道:“夫君,妾身裙子里面的风光如何?” 里面穿着裤子有屁的风光!什么都看不见!何况苗毅也没心思看风光,恼羞成怒,抡开了巴掌朝她屁股上一阵噼里啪啦拍打,人在笼罩的裙子里蒙声吼道:“滚下来!” 云知秋被他打的脸红,眼泛春情,有点吃不消,忽地飞起,苗毅终于从裙子下面脱困了,只见云知秋凌空旋转轻飘飘降落。一双玉足落在了玉榻上。 回大世界去!这是苗毅脑中闪过的念头,扭头就走。 “不想问问燕北虹的事?”云知秋淡淡一声,立刻将苗毅的身形给定住了。她总有办法拿捏住他。 背对中的苗毅双手捂面狠狠搓了把脸,却忘了脸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吃疼呲牙咧嘴了一下,转过身来,恶狠狠道:“燕北虹究竟怎么回事?” 云知秋顿时一脸讥讽,“看来朋友比老婆还重要,牛二。你可以啊!” 苗毅拿她有点无奈,有气无力道:“你说不说?不说我亲自去大魔天问去!” 云知秋轻飘飘走下了玉榻,朝他勾了勾手指。“站那么远干嘛?怕我打你?” 苗毅神情一抽,还真有这担心,不过肯定不会表现出来,大步走了回来。站她面前问道:“说!究竟怎么回事?” 云知秋双臂张开了。“帮我宽衣解带!” 苗毅偏头看向一旁,“我没心情跟你做那事!” “去死!”云知秋果断朝他小腿上又踢了一脚,鄙视道:“谁跟你做那事,老娘要洗澡!” “……”苗毅哑了哑,冷哼道:“这事喊千儿、雪儿来。” 云知秋俏脸一冷,怒了,“让你伺候老娘一回怎么了?你不乐意?牛二!当年是哪个王八蛋逮住机会就对老娘动手动脚在老娘身上到处乱摸乱掐?当初是哪个王八蛋老是掀老娘的裙子、扒老娘的裤子?当初是哪个王八蛋拼了命也要把老娘给抢回来?如今到手了就不愿碰了是不是?玩腻了是不是?还是出去见识了更好的,开始嫌弃我了?” “我伺候!你是祖宗!我伺候还不行吗?”苗毅双手连连请她打住。算她狠,再说下去还不知道她要说出什么话来。 外披拖地长衫给她扒了下来。随手往榻上一扔。紧接着解开她的腰带,打开她的裙子…… 随着肚兜的剥离,苗毅的心跳跟着加速起来,那一对雪白顶红的傲人双峰就在眼前,还有那前凸后翘的曼妙身段,再配上云知秋那妩媚端庄的脸蛋,那真是令苗毅喉咙里咕嘟一声,是艰难咽口水的声音。 有一点苗毅不得不承认,他见识过的女人当中,还没一个身段能比云知秋更诱人的,接触的女人越多,就越知道这女人绝对是尤物中的尤物。 一瞧他那样子,云知秋眸中闪过一丝得意,却不给他多看,双臂捂住胸部转身而去,蹚入了浴池内,漫步清波之中。 苗毅扭头转身而去,不走不行,怕再看下去待会儿自己会忍不住,真要那样了,那也太没出息了,刚还被人给打了一顿,怎能干出那没骨气的事。 “站住!去哪?”云知秋回头喝了声。 苗毅背对道:“等你洗完了再说。” “别走,守这里,最近总感觉有人在偷看我洗澡。”云知秋幽怨一声。 此话一出,苗毅两眼一瞪,开什么玩笑,有人偷看自己老婆洗澡,这还得了?霍然转身,问道:“什么人?” “等我洗完了再说。”云知秋已经站到了一只翘首抬尾的金鲤下面,上面喷出的水柱正落在她的头上,从秀发开始打湿了全身,浑身笼罩着薄薄一层波光粼粼的水波。 捂住胸部的双手放开了,抬起双臂将打湿盖脸的秀发捋到了脑后,仰面接水,曼妙身躯在水柱下以一种令人莫名的姿态微微扭动着,那腰肢宛若水蛇般柔软,配着笼罩娇躯的波光粼粼,给人一种梦幻催情般的诱惑感。 加之云知秋沐浴中似乎极为舒坦之下启动红唇发出轻微有如呢喃般的细语声,丝丝钻入苗毅耳中给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只感觉浑身血液的流动在加速,能直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苗毅自己心里在告诉自己,不能没骨气,可还是两眼冒光盯着水柱下那闪耀光辉的曼妙**不肯挪开。 最后干脆稀里哗啦脱了自己衣服,也跳入了浴池中,向云知秋蹚了过去。 云知秋赶紧双臂捂胸,夹紧了那双雪白诱人大腿,一脸警惕地盯着苗毅,“牛二,你想干嘛?” 苗毅侧手一抓,摆在水池边托盘里的毛巾飞入他的手中,干笑道:“夫人,千儿、雪儿不在,就由我来伺候你沐浴吧。” “不用,我自己有手不用你伺候!”云知秋扭躲身躯,想避开他。 苗大官人哪会客气,手上毛巾随手一扔,直接将她拦腰一抱,从水柱下拖了出来。 “啊!可恶!”云知秋挣扎怪叫道:“牛二,你放开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王八蛋,你想欺负我!” “你是我夫人,我不欺负你欺负谁去!”苗大官人乐呵呵抱紧了不放,直接将人拖到岸边,毫不客气地将面团般的尤物美人给压倒,疯狂惩罚……(扫黄打非,此处省略一万字) 云消雨歇,水池里的咚咚流水声昼夜不息。 岸边,赤条条的苗大官人一脸舒坦地躺那闭着眼睛,赤条条的云知秋趴他身上,一双如玉小腿勾翘着晃呀晃,手上拿了支星华仙草,嘬着红唇吹出一缕缕星云到他脸上,柔声问道:“还疼不疼?” 苗毅双手抚摸着她光滑后背,“你下手够狠呐!” 云知秋切了声,“你刚才对我又何曾客气,一点都不知道怜惜。” 苗毅不无得意地笑道:“这叫略施惩罚,这就是不听话的后果!” “无耻!少拿无耻当荣光!”云知秋骂一声,又柔声问道:“表面上已经看不出来什么,还疼吗?” “区区小伤何足挂齿,比这更重的伤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差不多了,不疼了!”苗毅说到这,话锋一转,“燕北虹究竟出了什么事?” “他现在没事,死不了,只是暂时被囚禁了,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想救出来有点麻烦。牛二,这个时候说这事是不是太扫兴了点?” 听说没什么危险,苗毅也放心了下来,不过又皱眉问道:“你之前说有人偷看你洗澡,真有这事?” 趴他身上的云知秋一本正经点头道:“千儿、雪儿总是在一旁偷看我洗澡的,回头帮我狠狠收拾她们两个。” “……”苗毅哑口无言,很快明白自己被耍了,突然一把抱住她,惹来她“啊”一声惊呼,两人哗啦声中双双翻入了水池中。 再从水中冒头时,云知秋紧紧搂住了他,与他耳鬓厮磨道:“牛二,这辈子能嫁给你,死也心甘情愿了!” 再出来时,两人皆是一身得体的雪白长衫,也皆是长发后垂,携手从浴室内走出,和睦如初。 千儿、雪儿相视一眼,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 看看天色已近傍晚,没想到两人在浴室内已经折腾了这么久,云知秋狠狠剜了苗毅一眼。 苗毅呵呵会心一笑。 云知秋回头道:“千儿,大人久别才归,晚膳丰盛点,给大人接风洗尘。雪儿,准备好了后去请秦殿主来,我邀了她一起用膳。” “是!”二女应下。 这边两夫妻稍整容装,一切从简,头发也简单盘好后,一应事宜也准备好了,秦薇薇也来了。 宾主见面,三人都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穿着,三人发现自己穿的都是一身白色衣服。 苗毅一顿之后,乐呵呵道:“薇薇来了。” 秦薇薇则是行礼拜见,“拜见宫主,见过姐姐。” “姐姐?”苗毅怔住,扭头看向云知秋,面带狐疑,貌似在问,这声‘姐姐’是叫你? “妹子来了!说了这后宫中的规矩对你除外,到了这后宫不用拘谨,就当是来了自己家,来,坐!”云知秋一脸笑吟吟,主动上前拉了秦薇薇的手,牵着上了桌坐下。 这多少有些失礼,秦薇薇有些忐忑地看了眼此地的主人苗宫主,主人都没坐,她先坐不太合适,何况又是上司。 第八八五章 最后退路 苗毅倒也不在意,和秦薇薇也算是多年交情的朋友,淡淡一笑,最后走来坐下,自然要问上一句,指了指两人,“你们怎么回事?” 千儿、雪儿给三人斟酒,秦薇薇谢过。 云知秋知道他想问什么,将情况道来,说她和秦薇薇一见如故,苗毅不在时,云知秋经常招她来宫中玩,年长日久,两人已经成了姐妹。没有外人的时候,云知秋称秦薇薇妹妹,秦薇薇则尊云知秋姐姐。 当然,一开始秦薇薇很难启齿,因为双方地位和身份的悬殊,不过在云知秋的开启下,几百年下来也习惯了,没外人在都喊云知秋姐姐。反正苗毅不在,有时秦薇薇甚至被云知秋留下来过夜,两人同床共枕聊天之类的也是常事,现在苗毅回来了自然是不好再留下来过夜。 “原来是这样!”苗毅恍然大悟,多看了云知秋一眼,多少也能理解她的做法,她刚从流云沙海来仙国,加之他苗毅又刚从两殿升任日行宫宫主,这里的情况连阎修等人都不清楚,就更别提她云知秋,更何况她毕竟只是宫主夫人,和真正的宫主还是有差别的,和秦薇薇交好笼络杨庆稳定下面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他初次去东来洞遇上人捣乱,升到镇海山也有人捣乱,升到水云府也有人捣乱,升到两殿还是有人挑衅,跑到这来…而这边大多人又都是程傲芳的旧部,程傲芳被剥夺一宫的地盘心里肯定是不高兴的。没人捣乱才怪了。 苗毅不用问都知道这女人在他不在的时候为了掌控住日行宫花了多少心思,地盘越大麻烦事越多,能以夫人的身份坐在议事大殿的殿主宝座上发号令不容易。有点名不正言不顺,不但是对下还有对上的压力,可见一开始的艰难。 想到这,他有点惭愧,当时他急着带首饰去见碧月夫人,谁想会撞上血妖被困三百多年…回头看向秦薇薇笑道:“短短三百来年就突破到了红莲境界,真是可喜可贺。” 秦薇薇有点不好意思道:“是夫人厚待。给了我一部好的修行功法。” “咦!”云知秋手指在秦薇薇光洁额头上戳了戳,笑靥如花道:“说了没外人的时候不许喊夫人,罚酒!” 秦薇薇恭敬不如从命。只好举杯尽饮。 她开始还有点绷着,后见苗毅也依然随和,脸上渐渐有了笑意,渐渐放开了。和云知秋聊的比较开心。两人姐姐妹妹称呼着说笑,可见两人平常来往的确甚密。 倒是苗毅,认识秦薇薇这么多年,几乎没见过秦薇薇开心聊天的模样,他的印象中秦薇薇几乎一直是冰山美人那种,第一次见到秦薇薇时她就冷着一张脸,鲜少有笑脸。 此番倒是见识了灯光下秦薇薇嫣然笑意中明眸皓齿的样子,动人! 三人吃吃喝喝笑谈。一顿酒吃的很高兴,离席时。云知秋又主动邀请道:“你们两个当年不是经常在一起下棋吗?牛二刚回来,妹子不如陪他过过棋瘾。” 说到下棋,苗毅还真是被勾起了馋虫,好多年没碰过了,双手搓了搓,“薇薇,要不我们杀两把?” 秦薇薇回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有些犹豫道:“天色不早了,还是姐姐陪大人下吧。” 云知秋两手一摊,“我倒是想陪他下,关键我不会下棋啊!” 闻言,苗毅有些奇怪道:“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当初看到我们两个下棋的时候还说过改天要和我切磋一下的。” 云知秋鄙视道:“我那是逗你玩,要是我会下早就跟你下了,你见我什么时候跟你下过棋?” 苗毅想了下,还真没有过,当即摇头道:“那你真是少了项乐趣,薇薇,我们切磋两把,让她瞧瞧。” 宫主都开口了,秦薇薇不好拒绝,本来是想拒绝的,不过听到云知秋不会下棋,再看苗毅一眼,也就默默点了点头。 云知秋又直接拖了她的手,“走了走了,在这里别客气,不然姐姐生气了。” 这一路拖走,没拖到别的地方去,而是直接将秦薇薇拖进了她和苗毅的寝居间内,让千儿、雪儿将棋具在屋内桌上摆好,反正屋内空间够大。 秦薇薇对此有些尴尬,这可是人家夫妻睡觉的地方,忐忑道:“姐姐,下棋还是放外面吧?” 尾随而来的苗毅也有些无语,心想夫人呐,这是咱们最私密的地方,你怎么把人带咱们睡觉的屋里来了。 “见外什么,你又不是没来过,还怕我把你吃了不成,就这里了。”云知秋做主,将她摁坐了下来。 既然云知秋都不介意,那苗毅就更无所谓了,见了棋盘两眼冒光,一屁股坐下,招招手,“开始开始。” 秦薇薇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和苗毅你一子我一子对弈起来。 云知秋很无知的样子,坐一旁凑热闹,不时讨教怎么个下法。 见她是真不知道怎么下,秦薇薇暗暗松了口气,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这棋该怎么下。 倒是苗毅不时指点两句,后来嫌云知秋在这方面太笨,加上这厮精神一投入到‘厮杀’中整个人就如同换了个人一般,只许赢不许输,仿佛一输身后就是万丈深渊一般!所以不耐烦了,直接让云知秋闭嘴! 于是云知秋就坐边上,趴桌上双手支了个下巴,看两人玩,还让千儿、雪儿这两个会下棋的退下了。 只是见到秦薇薇费尽心思让苗毅赢时,云知秋的目光总是会偶尔闪烁一下,目光不动声色地从棋盘上挪开,悄悄打量一下秦薇薇的反应,见到秦薇薇目光中不时会真情流出柔和去看苗毅。云知秋又会悄悄看看榆木疙瘩似的埋头下棋的苗毅。 看到半途,见茶壶里空了,云知秋借口提了茶壶出去。 外面的千儿、雪儿立刻接了空茶壶换满了要提进去。却被云知秋摆手拦了下来,“他们正下在兴头上,不要去打扰了,我们出去走走。” 她的话在这后宫之中,比苗毅的话管用,何况她本来就是此地后宫的至尊,加上又是敢暴揍宫主的人。连宫主都被揍到只有缩墙角的份,二女自然是惟命是从。 两人一件披风裹好在云知秋的肩头,左右陪着走到了大殿门外。立刻有值守的两名宫女点了灯笼过来。 云知秋淡淡挥手,让退下了,就领着千儿、雪儿在后宫中漫步,踏着如水银般的月色。走到花园的花亭外。四周幽静,抬头久久仰望皓月。 见她迟迟一动不动,千儿试着问了声,“夫人有心思?” 举头望明的云知秋幽幽叹息一声,“大人在这小世界并未站稳脚,能置他于死地的人太多了,前途不明,福祸难料。身为结发妻子,我岂能视而不见……” 二女相视一眼。不知她为何突然有此感叹。 在花亭下静立许久,又在后宫游走一阵,顺便往众宫女居住的地方查看了一遍,夜已深了。她才提了壶热茶回去,给对弈的二人斟满空盏,又继续坐一旁撑个下巴看着。 直到秦薇薇觉得太晚,不便再久留,对弈才结束,送走秦薇薇后,云知秋笑吟吟回屋问道:“牛二,今天这棋下的可还尽兴?” 苗毅颇为过瘾地看着棋盘,坐在桌旁,仍有些回味无穷,哈哈笑道:“你还别说,跟秦薇薇下棋是最过瘾的。” “过瘾就好!几百年了,好不容易回来了,今天再让夫君修炼就有些不尽情理了,早点休息吧!”云知秋笑回一句,拉他到榻旁,伺候着宽衣解带了,将其衣服挂到了一旁的衣架上,又走回榻旁蹲下,端了他的脚搁在自己膝上,给他除掉了鞋袜,将其双腿搬上床。 回头自己也宽衣解带,穿着一身亵衣走回,却发现苗毅正支个脑袋色眯眯看着她那半遮半露的尤物身段。脸颊一红,不好意思地啐了声,指尖在他脑门戳了下,“看什么看!今天已经折腾够了,不许再胡思乱想,睡里面去!” “谁说折腾够了!”苗毅猛一起身,搂了人直接摁翻在榻上,惹来一阵惊呼,很快便将其给扒了个精光。 不过这次是细细品尝,别有一番滋味,逐渐向狂风暴雨…… 静静相拥在一起后,云知秋突然笑咯咯道:“牛二,你不在的时候,秦薇薇也在这榻上睡过,有没有什么想法?” 想试探我!苗毅没好气道:“什么想法?” 云知秋识趣没再继续说这个,转而问道:“你现在是不是准备把大世界当做退路,一旦立足大世界后再把小世界作为最后退路?” 苗毅手滑到她胸口,“知我者夫人也!” 云知秋问:“那我们都去了大世界后,小世界总要有人打理吧?你觉得让秦薇薇帮你坐镇怎么样?” 苗毅手上动作一停,“你老惦记去大世界干嘛?那边比这里更危险,你去了我不放心!” 云知秋一把拨开他把玩的手,支撑其了令人血脉喷张的上半身,盯着他问道:“难道你一个人我又能放心不成?莫非你又想扔下老娘一个人跑?我告诉你,你再敢来这套,我跟你拼命,别以为我开玩笑!” 苗毅无语,不提这个,回头前面的话题:“秦薇薇坐镇不合适吧?无论是修为还是能力都够呛,不能因为你们姐妹相称就…不妥不妥,真的不妥,这事我不能答应!” 云知秋直接趴在了他的胸膛,面对面道:“接触这些年,我发现杨庆那家伙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你不知道你刚走我又联系不上你的时候日行宫是个什么情况,程傲芳和玉都峰那边的关系不错,这里又到处是她的旧部,我们也不可能把自己地盘上所有人杀光,总之程傲芳也不来硬的,只玩阴的,就是想把我们给逼走再拿回这块地盘。当时我对这边情况也不熟悉无从下手,加上我一宫主夫人也没办法名正言顺使唤日行宫的官方人马,是杨庆和程傲芳掰手腕,硬是整的程傲芳没脾气,其过程简直令人叹为观止。有他帮秦薇薇,再留个人帮忙,只要不出什么大事,杨庆的能力完全能应付下来。只要杨庆能支撑到我们有足够的能力返回面对小世界的局势时,我们再掌控住小世界,那时小世界才真正算得上是我们的退路,所以目前这块地盘我们必须保留,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放弃,至少大世界混不下去了,我们还能继续在这里混着,不能把本都下在星宿海那边,那四个老怪物我不太放心,必须有所牵制。其次是杨庆这种人必须收心,以后带到大世界去肯定能用的上。” 苗毅叹道:“你说的我都懂!可是越聪明的人越难办,我们在利用杨庆,杨庆也在利用我们,想让那家伙彻底和咱们绑在一起不太可能,只要有机会他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不会为别人送死的,所以对付杨庆就是要让他稀里糊涂、满头雾水,一旦事情让他摸清了脉络,这家伙头脑不是吃素的。你让他帮秦薇薇,还不如直接让他坐镇算了,你以为你和秦薇薇姐妹相称就能控制住杨庆?” 云知秋拍拍他的胸膛,诡异一笑,“夫君放心,我自有办法让杨庆服服帖帖!” 第八八六章 自私 “什么办法?”苗毅颇为好奇。 奈何云知秋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不肯说,翻身躺在了他胳膊上,拉了拉被子盖好两人,抱了他胸膛,就一句话,“夜深了,休息!” 抱着自己男人踏踏实实共眠,是她的最爱,人实实在在搂在了自己的怀里才是最踏实的,几百年来揪着的心终于可以放心了,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休息了,否则总被噩梦缠绕,有时候修炼中都能被惊出一身冷汗来。 “别呀!跟我说说燕北虹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说清楚我心里一直惦记着。”苗毅推了推她脑袋。 “燕北虹…”云知秋抬眼看了看他,叹了声,“牛二,我问你,燕北虹身上的秘密你究竟知道多少?” 苗毅一怔,默了默,“大家都有自己的秘密,有些事情我也不好去寻根问底,不过他身上的确有些蹊跷……” 将燕北虹修炼飞速,而后魔劫难过自己帮忙化解的事情大概讲了下。 “是了,他不肯告诉你的秘密却被乔公公发现了,你知不知道燕北虹是怎么修炼的?” “怎么修炼的?” “他修炼不靠愿力珠,也不靠仙元丹之类的东西。他修炼的是一种十分诡异的魔功,直接将修士的修为据为己有,也可以说是吞噬其他修士的修为,这种修行方式实在是太恐怖了!” “吞噬其他修士的修为?”苗毅闻言悚然一惊,这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思绪一下回到了星宿海戡乱会时,燕北虹神神秘秘对待那几个云华宗弟子的情形,以及后来的种种。 “不错!乔公公当即将其给擒拿。逼他交出修行功法,燕北虹宁死不从,遂被囚禁在了大魔天,若不是看在他和你我的这层关系上,他焉有命在!我跑去求爷爷放他一马,获知事情经过后,乔公公也劝我不要再多想。燕北虹拥有这种恐怖的修行方式爷爷是断然不会放他离开的,不杀他已经是不想让我在你面前为难,谁求都没用!” 苗毅却果断接话道:“我肯定要想办法救他出来!” 云知秋顿时一脸为难。“你现在也没实力和我爷爷对着干,这事我真的帮不了你。” “燕大哥救过我命,就算不提救命的事,只要我有事。只需我开口。燕大哥向来没二话,肯定帮忙,就冲这点,他遇上了麻烦,我如何能置之不理?”苗毅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逮住她的唇撬开牙关深入品尝一番,分开后凝视着她的双眸。“不需要你帮什么忙,找个合适的机会。你陪我去趟大魔天,帮我引见一下你爷爷,不然我怕我见不到他,我当面找你爷爷谈,有你在,肯定要好说话一点,不管成不成我都要尽力一试。” 一双玉臂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揽住了他的脖子,含情脉脉道:“夫君有命,妾身焉敢不从!”主动抬头在他唇上蜻蜓点水一下,旋即深情将其搂入自己怀中,“夫君,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气氛顿时破坏!苗毅巨汗,赶紧和她分开,慌忙告诫:“老板娘,你别乱来,咱们这情况现在真不合适要孩子。” 不紧张都不行,修行中人身具法力有身具法力的好处,不像凡人那样容易惹出麻烦,可是也有弊端,事后怀不怀的主动权都在女人手上,女人若是不想怀,稍加施法处理一下就行,若想怀,那真是很容易的事情。 见他被吓到了,云知秋噗噗一笑,笑的花枝乱颤,她也知道现在不合适要孩子,可是她刚才动情之下,完全是情不自禁地说出了这种话,稍微清醒后也知道现在不合适,虽然她很想和苗毅要一个。 见她像是开玩笑,没做好这方面心里准备的苗毅松了口气,“老板娘,问你个事,你修炼的大魔无双诀是不是残缺不全的?” “残缺不全?怎么可能!只是我所修炼的大魔无双诀不完整而已,因为我离开大魔天早,我大概只修炼了我爷爷传下的大魔无双诀功法的三分之一而已,我那些长辈大概修炼到了三分之二的样子,最多也不会超过四分之三,全部修炼的只有我爷爷。说来还要感谢我能干的夫君,若不是夫君弄来这么多仙果,我哪能这么快将修为突破到金莲境界。”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爷爷修炼的大魔无双诀是不是不够完整,后面是不是还有更高阶的阶段?” “更高阶的阶段?没听我爷爷说过。”云知秋狐疑道:“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苗毅苦笑道:“你不知道,我这次在大世界被困三百多年,很有可能跟你们云家修炼的大魔无双诀有关。” “怎么回事?”云知秋又支撑起那令人血脉喷张的上半身,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一到大世界我便碰上了一群妖魔追杀一个人……”苗毅将自己倒霉催的遇上钟离哙被连累的事情给讲了遍,表示后来才知道钟离哙是因为抢了一份藏宝图才遭到追杀,而那藏宝图事关大魔无双诀天、地、人三部中的地字部。 听完后,云知秋可谓是一脸的惊疑不定,好一阵思索后,最终慢慢躺在了苗毅的怀里,“牛二,你恐怕还真是说对了,能成为大世界六大奇功的功法应该没这么简单,我爷爷修炼的搞不好还真是仅有大魔无双诀的人字部,我爷爷他们一直想登上幽冥龙船的原因恐怕也正是想找到后续功法,这可能是六圣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说到这攸地一惊,又直接翻身坐了起来,丝毫不顾自己那曼妙诱人身段春光外泄,盯着苗毅问道:“牛二,你不会是想拿这秘密来交换燕北虹吧?” 苗毅还真有这想法,点了点头。 “不行!”云知秋一口否决,“你救燕北虹我不反对,你想让我怎么帮你,我也尽力,但是这事决不能让大魔天那边知道,这秘密在小世界只能仅限于你我之间,绝对不能让第三人知情!” 苗毅愕然,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陪着坐了起来面对面,“老板娘,我怎么感觉你在提防着大魔天那边?就算大魔天能拿到完整的大魔无双诀,应该也不会亏待你吧?我觉得你爷爷其实还是挺疼你的。” “这和疼不疼我没关系,你忘了我们大婚时三姑云霞送嫁妆时说的话?我是云家的女儿不错,可也是云家出嫁的女儿,云家的资源不可能再给我,我头上如今冠的是夫姓,谁都知道我是苗夫人!如果云家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那什么都好说,可云家是一个家族,在家族的整体利益面前,我这个出嫁的女儿是不值一提的,这种大家族里面的事情你不清楚,我却是来自里面,比你更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从我嫁给你的那天开始,云家大魔无双诀更高层次的修炼功法就已经和我无缘了,云家不可能让大魔无双诀的修行功法外泄,如果能找到更高阶的大魔无双诀也只能是掌握在我的手里,该怎么做交换的主动权也应该是把握在我的手里。牛二,你不要觉得我自私,有些自私是很有必要的,难不成人家想睡你老婆你也给?云家是我的娘家,他们会关照我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我关照自己娘家也同样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要我有能力我肯定大力关照云家,这种关系无可厚非,你牛二要是敢对不起我娘家,我第一个不放过你,可其中都有个度,他们关照我也不会让我云知秋将来的孩子凌驾在云家的头上,而我又怎能忍心让我的孩子永远被云家呼来喝去!大魔无双诀更高阶的功法找不到则罢,找到了我肯定要抓在手里,该怎么用只能是我做主,关照云家也只能是由我来关照!” 云知秋说着揪住了苗毅的耳朵,“你难道好意思一直让云家来照顾我们?好意思一直沾云家的光?就不能让云家沾点你的光?你就不能让我风光一下?好处大家都有,只是换个主次次序而已,我也是为你好,明白没有?我警告你,你若是敢拿大魔无双诀的秘密去换燕北虹,我肯定让大魔天那边先把燕北虹给弄死!” “你又来这套!”苗毅有点反感她老是揪自己耳朵,一把拽开,躺了下去,没好气道:“你都没意见,我还有什么话说,反正我又不修炼,我只是觉得一家人也这样斗来斗去…你累不累?” 云知秋直接披着被子迈腿跨坐在了他的腰上,裹紧了身子,居高临下,“我不累,我乐意的很,这事不需要你去操心,你睁只眼闭只眼继续做你的甩手掌柜好了,我娘家那边你夹在中间也难做,由我去出面处理最合适,你当你的好姑爷,只需记得乖乖听老婆话就好了…你什么意思?翻什么白眼?难道听老婆话有错?”被子里伸了只手出来,拧住了苗毅的鼻子,“装什么死人!老娘如花似玉,还是脱光了的,多少人想饱这眼福都没机会,睁开眼看着我!” 苗毅很无奈啊,从当年在妙法寺初见,这女人就在耍自己,后来在风云客栈亦是不断,如今都嫁人了,这毛病还是不改,大魔天的家教有问题啊!从云飞扬到那谁…他都懒得数了,一个个彪呼呼的。 所以和这女人争论这个没任何意义,赶紧岔开话题,“老板娘,我从大世界弄了点好东西来,你想不想瞧瞧?” 第八八七章 我愿意为你去死 (补十月,月票七千九加更奉上) 云知秋当然想瞧瞧,不过嘴上不饶人,“不会带了个女人来给我瞧吧?” 受不了这女人!苗毅有点怀疑这女人是不是从自己反应上看出了什么端倪,所以故意拿话来刺自己。 越想越心虚,可也学乖了,打死不承认,还佯装生气道:“你还有完没完?滚下来!”顺手将其推到在旁,捡了贴身的衣物穿起。 撂翻的云知秋不甘示弱,顺势朝坐榻边的苗毅屁股上踹了脚,踹的苗毅差点直接趴地上去,提着穿一半的裤子在那踩着裤腿踉跄,狼狈不堪,云知秋当即在榻上笑翻了。 不过随后也捡了贴身的亵衣穿好,回头下榻从衣挂上取了苗毅的衣服伺候着穿上,又捡了苗毅的鞋袜过来,半跪在苗毅的脚下帮苗毅穿好了,然后再收拾自己,只有这个时候才能从其身上看到点贤良淑德的影子。 转而和苗毅走到了屋内的桌旁,桌子上还摆着之前的棋盘未收拾,云知秋顺手搬了圆凳放在他身后,他坐下后,云知秋自己又扯了凳子靠他身边坐下,往身后捋了捋长发,又下意识顺手帮苗毅散开的长发捋了捋,好奇道:“牛二,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苗毅得意洋洋地召出一只储物镯给她,“看看!” 云知秋接到手上一看,檀口微张,显然有些吃惊,发现里面全部是仙元丹。问道:“有多少?” 苗毅嘿嘿道:“一千万颗!” “这么多?”云知秋吃惊不小,“哪弄来的。” “正气杂货铺的生意不错……”苗毅将杂货铺现在每年能赚多少钱的情况讲了下。 云知秋眼睛发亮,似乎有点向往。储物镯塞回了他手上,“既然修炼的资源有了,允许你放松三天,三天后开始老实修炼,先将修为提升到金莲境界再说,再敢乱跑别怪老娘不客气!” “……”早知道就不拿出来了,苗毅这么多年独立惯了。最受不了这种处处被人管,还没进入有家有口的状态,尤其是这种连人身自由都限制的方式。也没跟她争。知道争不赢她,关键你有理也没用,没人家嗓门大,你嗓门若是大过她。她就能跟你无理取闹。总之都是你输,遂叹道:“我是这样想的,木匠他们四个,我准备每人给一百万颗。” 云知秋黛眉一皱,“我不是舍不得给他们,只是你现在突破金莲境界用的上,先等你突破了再说吧,万一你这关口上所需巨大到时候不够了…” 苗毅道:“你还没嫁给我之前。我修为有限,许多事情无能为力。曾拜托过他们四个,要他们四个保护好你,说好了来日必有重谢的,过去这么多年了,也是该表示一下了。何况他四人是你的心腹,也可以算是你的近身护卫,他们修为高一点,我也放心点。” 此话一出,云知秋那眼神有点黏人,明眸流波,含情脉脉地看着他,银牙刮着红唇,心里跟喝了蜜一样甜,抱了他胳膊,歪倒在他肩头,“夫君是真正疼我的,你的心意我也知道,可我还是建议你先突破了金莲境界再说,有多了再给也不迟,他们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了解他们,不会因为你暂时没兑现承诺而怎么样的。” “我突破金莲境界想必也用不了这么多吧?足足一千万颗啊!不止,我这里还有先从杂货铺提的近百万颗,给他们四百万颗剩下的我自己也够用了。” “那就依夫君的意思,给就给吧。” 苗毅点了点头,不过多少有些担忧道:“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东西给了他们,他们不会泄露出去吧?” “这个你放心,我打声招呼他们明白怎么做的,回头我还准备带他们去大世界,若是连这点把握都没有,我焉敢带他们一起去。” “……”苗毅再次无语,这女人老是惦记着去大世界,连带去的班底都琢磨好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女人身边若是没几个人保护,他还真不放心,只是木匠四个家伙的修为未免太低了点,去了大世界有点不够瞧啊! 随后分了四百万颗仙元丹出来,分四个储物戒装好了,推到她面前,“你回头帮我给他们四个。” “你傻呀!这东西得你亲自给,其中的意义不用我多说吧?”云知秋在他脑门上戳了一手指。 苗毅脑袋晃了一下,叹道:“云知秋,你别老是动手动脚好不好,我很反感你这样,你顾及下我的身份好不好?” “哟!你什么身份呐?你除了扒我衣服的那点本事,也没见你脱光了有什么身份呐!”云知秋冷笑一声,果断又补了一脚,狠狠踢在他小腿上。 苗大宫主彻底给她打败了,一脸无奈中收了桌上东西,随后又拿出一只储物戒晃动在手中,“你绝对没见过的东西。” “什么?”云知秋多少有点好奇。 苗毅挥手一撒,七十颗金灿灿的结丹布在了桌上。 云知秋顿时不淡定了,霍然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瞅着,手捂樱唇,不敢确信道:“这难道是五品结丹?” 苗毅不说话,让她自己验证去。云知秋拿起施法检验过后,眼冒亮光,激动道:“真的是五品结丹,这得杀了传说中的彩莲修士才能得到,一、二、三……七十颗,天呐!你是怎么弄到的?” “血魔阵中的血尸……”苗毅将困入血阵之中的情况大致讲了遍。 此番经过可谓听的云知秋心惊肉跳,看向苗毅的眼神那叫一个又爱又恨又心疼,没了看到这些结丹的欣喜,这都是自己丈夫拿命换来的东西啊!咬唇问道:“你说的那个血莲呢?” “那东西没办法拿出来看,血煞之气太过强悍,一拿出来只怕附近的草木全部得枯死,那些宫女修为太低估计也全部要受影响,我回头找个荒岛山洞之类的偏僻地方研究下。”苗毅说着拿出一只储物戒递给她,“让你开开眼界,施法查看一下就行,不要拿出来。” 云知秋接到手中一看,只见储物戒里充斥着浓郁的血煞之气,其间静静躺着一株巨型莲花,莲蓬上有九颗血光闪烁的莲子,最引人注意的是根茎部的那只洁白莲藕,竟然绽放着霞光。 整株血莲很漂亮,只是那血煞之气实在是令人忌惮,的确是不便拿出来。 “哎!”云知秋轻轻叹了口气,还给了苗毅,重新坐了下来,拿着一颗颗五品结丹在手上把玩,“这五品结丹根本不敢在小世界拿出来用啊,哪怕炼制成宝甲,一旦拿出来必定惹来麻烦,就算拿给妖若仙炼制,届时给妖若仙看到也没办法解释来路。” 苗毅道:“这些结丹你收在身边用,记得留几颗给黑炭,我倒要看看黑炭炼化几颗五品结丹后会不会有什么反应。多的也有用处,特意给你弄来了一套防御阵法法器。” 说罢起身离开桌子,手一挥,八十八件套装法器射出,漂浮在了空中。信手一摘,一只鬼头法器飞来,落在其手中,苗毅取下了獠牙中含着的三品结丹,取了一颗五品结丹纳入其中,接连给四件法器都换成了五品结丹。 云知秋在他身边好奇看着,苗毅指着浮空的法器解释道:“这套法器名为‘八方阵’,价值一万亿颗下品愿力珠,也就是一万亿红晶,是一套高级防护法宝,刚才换装结丹的法器你都看到了,结丹的级别越高,防御力越高……” 苗毅开始对她讲述操作之法,云知秋在旁细心记下,有不懂之处便询问,跟他也没什么好客气的。 彻底弄明白后,尤其是知道这男人为了保护自己竟然愿意下这么大的血本,走到哪首先惦记的竟然都是怎么保护她的安全,心情难以言喻的云知秋突然拉起他的胳膊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嘶…”毫无征兆之下,苗毅倒吸一口凉气,当即推住她脑袋,“疯婆子,你干什么,松口!” 八十八件法器失去了法力支撑,顿时叮呤当啷掉了一地。 使劲将云疯子给扯开后,苗毅才发现手臂上咬出了血,顿时勃然大怒道:“你他妈有病!” 嘴上染血的云知秋伸出香舌舔了圈嘴唇上的鲜血,拉起袖子露出玉臂,果断伸到他嘴边,“你也咬我一口,让你尝尝我的血是什么滋味!” “你当我不敢!”苗毅抱住她胳膊一口咬下,结果发现这女人丝毫没有施法抵御,咬到一半又将她手臂扔开了,怒声道:“你能不能像个正常人?” 云知秋看看手臂上的牙齿印,只有浅浅一道,这男人终究是舍不得咬疼自己,脸上的笑容异常明媚灿烂,明眸流波似乎能冒出水来一般,直勾勾看着他,笑吟吟中突然冒出一句话:“我愿意为你去死!” “……”苗毅怔住,一肚子的怒火瞬间浇灭,甩袖冷哼一声,“疯狗一样!” “好啦!你一大男人跟妾身一个女人有什么好计较的!”云知秋笑咯咯拿出了星华仙草,抬起他的胳膊,吹出一缕星云到他伤口,便见创口以可见的速度愈合。 回头收了那些五品结丹和地上的法器,拉了气犹未消的苗毅去了浴室,亲自给其宽衣解带,双双泡入水中后,又亲自拿了毛巾像伺候大老爷一样亲自动手服侍,无限温柔。 苗毅忍不住对这尤物动手动脚,有点无耻下流,她也紧咬着樱唇忍了,这么乖这倒是让苗毅气消了。 第八八八章 举世无双 (好吉利的章节数字,八八八,加量!) 从浴室出来后,看看外面的天色,云知秋笑道:“天快亮了,也不用再睡了,收拾一下,回头我将那套法器布下试试。” 回屋前,顺带喊了千儿、雪儿进来收拾,给苗毅梳理头发的事倒是没假两人手,亲自拉了苗毅坐在梳妆台前面对着镜子,她自己长发垂肩,却是在细心给苗毅收拾头发,神态安详宁静,脸上荡漾着丝丝幸福感。 对这一向摆着老板娘姿态的女人能以小女人姿态伺候自己,苗毅还是挺享受的,虽然不如千儿、雪儿的动作熟练,可这心态上的爽感是在千儿、雪儿身上体会不到的。 收拾到榻上的千儿、雪儿忍不住相视一眼,狼藉一片的榻上证明了昨晚的疯狂,身为过来人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两人脸颊暗暗一红,赶紧将铺盖卷了,不洗干净是没办法用了。 透过镜子瞥了眼的云知秋咯咯笑道:“你们两个害羞什么?别说没经历过。我许了大人放松三天,这三天大人若是要宠幸你们,我也不会说什么。牛二,你自己看着办!” 二女顿时一脸通红,埋头收拾自己的。 苗毅故作一本正经,眼睛余光却是透过镜子多看了二女一眼,心中一热,三天!不能浪费… 帮他收拾完了,云知秋又坐在梳妆台前。这次千儿、雪儿过来动手,整理妆容自是不说。云鬓梳理起来绾的整整齐齐,一顶凤冠坐落,补上簪子栓稳了。转而又是一袭气势逼人的裙袍加身。一副母仪天下的威仪毕露无遗。 背个手在一旁看着的苗毅有些腻味,感觉仅凭这气势就压自己一头,心里有点不舒服道:“干嘛穿成这样,累不累?” 云知秋看着镜子里的男人微微一笑,“这都是穆凡君赐下的,你不在的时候,我以宫主夫人的身份号令日行宫上下名不正言不顺。有穆凡君赏赐的这身老虎皮镇镇倒也说的过去,有这好处为什么不穿?” 苗毅皱眉道:“她赐你这些干嘛?” 云知秋:“我也不知道,反正每次去天外天。她都要单独见我一次,沐浴后指明要我给她梳头,估计是打着云傲天孙女也要伺候的她的心思,可能是讨点面子上的便宜。不过每次之后。她都会赏赐我些穿用的东西。东西都是最好的东西,倒也没有亏待过我。” “有病!将来有机会我把她抓来专门给你梳头。”苗毅不爽一声。 云知秋闻言咯咯一笑,“好!我等着这一天的到来!”抬眼看了眼镜子里的男人,“不过牛二,有件事我倒要问问你,你那妹妹究竟是怎么回事?每次去天外天,不说喊我一声嫂子,总是对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换了别人我非扇她一巴掌不可。我也没得罪过她吧,凭什么这样对我?” “这个…”苗毅有些无语,心里大概明白怎么回事,却没办法说出口,只能是苦笑道:“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就行了,老二、老三从小跟着我受了不少苦,若不是他们父母收留,我怕是活不到现在,你就当是看我面子忍一忍吧。” “忍?正是因为看你面子,我一直忍着。牛二,我丑话说在前面,她要是做的太过分了,长嫂如母的威风我还是要摆一摆的!”云知秋提醒一声。 “哎!下次有机会见到她,我说她一下!”苗毅颇为无奈一声。 整装完毕后,云知秋拖曳着裙尾和苗毅一起到了殿外,天色已经放亮。 两人并肩双双登观景台时,苗毅忍不住多看她两眼,这女人穿的威风八面,自己在边上怎么感觉像是个陪衬一样,心里嘀咕了些只有自己知道的话。反正不是什么好话,让云知秋知道了肯定要拿脚踹。 双双站在高高的观景台上,俯视整个日行宫和周围山峦建筑,挑好了布阵的范围,云知秋挥手一甩,几十道红光射出,分插向后宫的周围,直接钻入了地下。 三只法旗落在了云知秋的手上,一只总旗一挥,八方阵启动,观星台立刻一阵摇晃,整个后宫都晃动了一下,轰隆一阵闷响,仿佛有地龙在地下翻身拱动一般。 苗毅微微颔首,这五品结丹布阵的动静比三品结丹大多了。 如此动静立刻惊的宫中人齐齐看来,也惊的周围山峦建筑中的人看来,有人甚至飞到了空中一看究竟,包括杨庆等人。 “统统退下!擅自窥视者,斩!”云知秋饱含威仪的声音冷冷滚荡四方。 负手而立的苗毅冷冷环顾周围一眼,只见飞起观看的人立刻纷纷闪落,都缩了回去。 夫妇两人相视一眼,突然齐齐掠空而起,结果一到百米高的空中,立刻被一股无形之力封住,怎么都突不出去。云知秋甚至拼尽全部修为一掌拍出,也丝毫未能撼动大阵,浑厚掌力竟然被一片诡谲的无形之力涌动之下吸收了。 双双落下后,云知秋颇为惊喜道:“果然有些门道。” “你当为夫专门弄来保护你的东西是吃素的?”苗毅调侃一声,顺手去拉她的手。 结果被云知秋挥手挡开,暗中提醒道:“牛二,我警告你,私下你想怎么折腾都行,以后大庭广众之下正经点,注意点自己的身份,这么多手下看着!” 你现在知道身份了?苗毅扭头看看这女人,发现果然一到外面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般,端庄大气,和之前那个泼妇判若两人,令他很是无语。 两人双双步下观景台后,又走到了后宫大门前。 躺在躺椅上拿本书闭眼中的儒生霍然睁开双眼站了起来,拱手道:“大人。夫人。” 云知秋一只法旗递给了他,教会了儒生使用方法。以后这门口就是生门,由儒生来把守。未得允许之人没有儒生放开一道出路口,外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八方阵可谓彻底将整个后宫保护了起来。 “去喊上厨子他们,你们四个来一趟。”云知秋扔下一句话,和苗毅一起回去了。 没多久,后殿内。厨子四人到齐,云知秋继续端坐在位置上,苗毅倒是站了起来。拿出四只储物戒分别给了四人,乐呵呵道:“当年托你们保护好老板娘的时候我曾说过,事后必有重谢,之前有事未回。这份谢礼来的迟了点。今天把承诺给兑现了!” 什么东西?四人施法一看储物戒里的东西,顿时一个个惊住,竟然是仙元丹,粗粗施法扫了一下,估算了下数量,怕是有近百万颗!四人暗吸一口凉气,下意识齐刷刷看向云知秋,木匠道:“老板娘。这礼是不是太重了点?” 没外人,几人又恢复了老称呼。这也是云知秋允许的,这说明也没把他们当外人。 云知秋道:“牛二自己身上也不多,都是这些年费尽心思差点丢了命弄来的,我也劝他先留着自己用…不瞒你们他已经到了金莲境界的门槛上,的确用的上。可他坚持要兑现承诺,既然是他一片心意,又是给你们四个,不算是给外人,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你们就收下吧,我们之间客套话就不要说了,还是那句话,只要我们夫妻有一口吃的,就不会亏待你们,收下吧!” 四人嬉皮笑脸嘿嘿一声,厨子朝苗毅晃了晃储物戒,“牛二,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云知秋挥了挥手,他们四个喜笑颜开告辞了,苗毅也扩张了下双臂,“夫人,好久没回来了,我出去逛逛,去看看妖若仙他们。” “怎么?在我身边呆不住吗?”云知秋斜睨一眼。 “我说你老板娘这一套收一收行不行?”苗毅语带不快。 “妖若仙那边你也不用去了,他正在炼制一件宝物,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不让任何人打扰。” “炼制什么宝物?” “去玲珑宗雪耻的宝物!为此我可是砸了不少东西进去。” “哦!”苗毅摸摸下巴,倒是想见识一下妖若仙究竟搞出了什么宝物能去玲珑宗雪耻。 这边云知秋又说道:“写一份发往各殿的例行询问文书吧。” “这事你看着办就好了,我出去走走!”苗毅摆了摆手就要走,只要有放心的人打下手,他一向不操那闲心,否则也不会有杨庆这个总管位置的出现。 “你走出去试试看!你几百年未归,好不容易回来了,你至少得向你的手下证明一下你的存在吧?否则下面人还以为我这夫人抢班夺权谋害了亲夫!我告诉你,下面不是没这风声。让你写份例行询问文书能花你多少时间?” “别说了,我写,行了吧?”苗毅随便往下面一张椅子上一坐,拿出玉碟直接一块块书写。 云知秋起身走了过来,随手拿了他一份写好的看了看,结果眉头皱起。 苗毅稀里哗啦写完后注意到了她的表情有些不对劲,问道:“怎么?难道我写的有问题。” 云知秋让雪儿过来把玉碟拿出去发往各殿,随后又把苗毅从椅子上扯了起来,直接拉到了书房,让千儿准备了笔墨纸砚。苗毅奇怪道:“干什么?” 云知秋道:“随便写几个字给我看看。” 这…写字绝对是苗毅的软肋,从小就读过什么书,更别说写字了,顿时忸怩道:“好好的写什么字。” 云知秋反问:“让你写几个字也是为难你?” 这话让苗毅无语,只是提了笔有些不知该如何下手,讪讪道:“你想让我写什么字?” 云知秋从他手中抽了笔到手,饱蘸笔墨,提袖就是四个娟秀有力的大字跃然纸上:举世无双! 回头让苗毅照着写,就写这四个字。 看到塞回手中的笔,再看看纸上的四个漂亮大字。苗毅有流汗的感觉,饱蘸了笔墨却是迟迟不敢下笔。 “怎么让你写几个字比杀了你还难?你写不写,非要逼老娘发火是不是?”云知秋催促一声。 苗毅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了,丢人就丢人吧,反正这里没外人,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四个字唰唰写出来后,苗毅那叫一脸尴尬。 云知秋盯着纸上的字,眼睛瞪得前所未有的大,一副被震惊了的样子。目光久久难以挪开。 苗毅自己的脸也红了,多少年没脸红过了,可实在是自己写出来的字和上面那四个字比起来无法形容。自己看了都羞愧,多丑就不说了,勉强能认出来。施法在玉碟中写的字自然比这好看些,法力随心所欲好控制。 一旁的千儿看了眼那四个惨不忍睹的字。都扭头看向了一旁。终于明白了大人为什么从不用书房,果然是有原因的,暗道:大人怕是要惨了! 苗毅脸红了,云知秋一张俏脸却是绿了,缓缓回头看向他,一字一句道:“写的不错,夫君的字果然配的上这四个字,举世无双!若是让我爷爷看到了。准保能活活打死你!” “云知秋,话别说过分了。大不了这书房以后给你用,我不进来就是了!”苗毅扔下一句话的同时也扔下笔,调头就走,也实在是没脸呆这里面。 云知秋却拉住了他,努力挤出笑容道:“是妾身说错了话,夫君不要生气,写字其实没什么了不起的,多写写就好了。来!妾身陪你一起玩!”说罢捡起笔塞回他手中,手把手扶了他的手,饱蘸笔墨,与之贴身用心,一笔一划逐一书写那四个字。 有她的帮衬扶持,重新写出的四个字终于有了点人样,云知秋立刻哄小孩似的惊喜鼓励道:“夫君果然有天赋,一下就进步这么多!” 千儿赶紧站到一旁磨墨,希望大人能继续保持雅兴。 可关键是苗大人压根就没这方面的雅兴,连写了十几个字后就拨开了云知秋的手,笔一搁,呵呵笑道:“有夫人在,以后这方面夫人代劳就是了。” 云知秋再次拉住他,依偎在他身上撒娇道:“夫君再陪我玩玩嘛,咱们再继续多写几个好不好?不多,就写一百个!” 一百个还不多?苗毅乐呵呵道:“写字有什么好玩的,走!我教你下棋去!” 不提下棋还好,就他这臭棋篓子还教人下棋?云知秋脸一沉,加上她那脾气,笑脸想装都装不出来了,冷声道:“牛二,你写还是不写?” 苗毅不耐烦道:“不写了!我就不信我不提笔写字这宫主就做不下去,我现在不照样活的好好的!” “你如果是一辈子缩在这里做宫主,那我也不说了。可你想过没有,你做洞主,看了你的字,笑话的人只是一洞之人,做山主笑话的就是一山之人,府主、殿主、宫主,一路上去,你手下的人越多,笑话你的人也就越多,间接影响的是你的威信。牛二,我现在只要你一句话,你是不是打算止步于此,一辈子就龟缩在这日行宫,如果是,我什么话都不说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辈子就陪你缩在这里,绝无怨言!”云知秋咄咄逼人道:“是还是不是!” 苗毅牙疼道:“说这没用的干嘛,我在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 “既然如此那就给我写!”云知秋回手一抓,书架上一本做摆设的书凌空飞来,她翻开摆在一旁,指着上面的字说道:“从今天开始,只要有空,每天抽出时间来,给我照着写一百个字,我每天检查!不要求你练到多好,只要能看得过去就行,这不算为难你吧?” “每天?”苗毅怒声道:“云知秋,你无理取闹还有完没完了?年复一年累积下来的时间你知不知道耽误我多长的修炼时间?” “每天写两百个字给老娘检查,少一个你试试看!”云知秋勃然大怒,直接翻倍了。 刚回来的雪儿看到这一幕,悄悄站到千儿身边,两人暗暗咋舌,日行宫内敢和大人这样顶着来的怕也只有夫人了。 “不写!老子受够了!”苗毅吼了声,扭头就走。 云知秋一个闪身过来,一把扯住他的发髻,拖着往回拽。 苗毅吃疼扭身怒声道:“泼妇!你别以为我不敢还手!” 云知秋怕他才怪,揪住不放,冷笑道:“你当然敢还手!也就欺负自己老婆有能耐,有这本事怎么不用到那对双胞胎身上去?在我面前逞英雄算什么本事!” “……”苗毅瞬间无语,根本是无言以对。 什么双胞胎?千儿、雪儿面面相觑,满头雾水。 “牛二,要不要我把你和那一对的事跟你那帮手下说道说道?” “随便你!好给你脸上添光加彩!”苗毅很没底气地将她一句。 “你看我敢不敢,我一流云沙海来的破鞋,反正名声早就臭了!”云知秋直接撒手,懒得跟他废话了,扭头大步朝外走去。 扶了扶头顶发髻的苗毅神情抽搐,有点傻眼,突然一个闪身追出了书房,很快又将云知秋给拖了回来,指着云知秋破口大骂道:“我死都不怕,还怕写几个破字,写就写,当我怕你不成!” 云知秋眉头挑了挑,没再和他激烈对抗下去,看向千儿、雪儿,“今天开始,每天这个时辰,只要大人有空,你们就轮流监督大人练字,大人若是写不满两百个字,我先处罚你们两个再处罚大人!若敢帮他作弊,我保证你们两个后悔一辈子!” “是!”二女弱弱应了声。 苗毅貌似有些不甘心,“三天后再开始,说好了放松三天的,你别说话不算话!” “老娘反悔了!老娘就说话不算话了,你有种杀了我!”云知秋突然一支匕首砰一声拍在桌上,指着说道:“你见过的,这是我爷爷送给我的,当初风玄脱困来迎亲的时候,我就做好了你若在最后时刻还不出现我就用这把匕首自杀的准备,老娘做好了为你死的准备,我不还手,你有种用这把匕首杀了我!” 苗毅彻底呆在了原地盯着那匕首看了会儿,心有凄凄然,随后慢慢转身,老老实实提起了笔…… 第八**章 血莲 书房内安静无声,一旁靠窗的椅子上,云知秋侧身坐那大腿压大腿,胳膊肘半倚靠茶几,手里拿了本书卷,慢慢翻张阅读,偶尔端起茶盏品上一口时,静悄悄打量一眼书案前提笔凝神书写的苗毅,嘴角不时会微微勾起一抹莞尔笑意,并未再上前打扰。 写完了两百个字,苗毅长长呼出一口气来,一旁的雪儿赶紧接过他手中的笔放下。 苗毅随手扯了几张涂墨的纸,走到一旁的茶几旁拍下,坐在了云知秋隔壁的椅子上,闷个脑袋不语。 云知秋瞥他一眼,几张纸拿到手中,快速清点字数,至于字写的怎么样就不用看了,不可能一下就能练好的,照样不堪入目。 字数不少,还多出了几个字,刚好抄完了一段文章的原因。云知秋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夫君果然有天赋,可谓进步神速,假以时日必然写的一手好字!” 偏头一看,发现苗毅垂个头闷闷不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明显被她云知秋给搞蔫了。 这让云知秋有些心疼,多少了解过一些苗毅的过往,知道他从小可怜,为了求生压根就没学习的机会,踏入修行界后又在努力求生存,根本没这方面的心思,一些定型的东西自己却要逼着他改变,的确是有些难为了他。 遂起身走来,捋了捋臀后的裙子,直接坐在了苗毅的大腿上,一手勾了他脖子。一手接了千儿递来的茶,放在嘴边吹了吹,又喂向苗毅的嘴边。笑吟吟道:“夫君辛苦了,喝口茶,再出去走走,回头让千儿、雪儿好好伺候一下。” 回头又对千儿、雪儿道:“今晚大人去你们那就寝,你们两个今晚要好好伺候大人,若是不能把大人伺候舒服了,我拿你们两个是问!” “是!”二女红着脸低低应了声。 这番话让苗毅好气又好笑。抬头狠狠白了云知秋一眼,送嘴到茶盏边猛灌了口。啪!抬手在云知秋臀上狠狠拍了一巴掌,打的她一声惊呼站起。揉着屁股直翻白眼。 千儿、雪儿抿嘴一笑。 “手感不错!”苗毅得意洋洋一声,起身背个手晃了出去,走出殿外伸了个懒腰,看了眼在一旁屋檐下呼噜如雷的黑炭。步伐轻松地离去。走到后宫大门口时,却被儒生拦了下来,“大人,你出去经过夫人同意没有?” 苗毅脸顿时一黑,“什么意思?莫非我连自己的家门进出都要受到限制?” 儒生回头看了眼,只见不远处的千儿点了点头,这才大手一挥,打开了八方阵的进出大门。放了苗毅出去。 宫内到处转了转,找到阎修和杨召青聊了聊。回头又去总管府找到杨庆聊了一阵。最后又去了禁地,见到了东郭里师徒两个,获知妖若仙的确在炼宝不让人打扰,便转身而去,独自消失在了深山老林中。 远离日行宫,找到一处荒凉深山中的悬崖峭壁,独自飞身而下,亲自动手在谷底开辟出了一个深深的石洞,又到周围到处巡视一遍,确认无人后方回到石洞。 昏暗的石洞中,红融融的血光陡然绽放,那支血莲终于被苗毅再次取出,血煞之气瞬间从莲蓬上冲顶而出,同时根茎部的霞光又照耀洞中,令石洞中呈现出一片迷幻色彩。 苗毅仔细观察后,发现血煞之气并非来自整株血莲,仅仅是那九颗莲子上所产生。 伸手摸了摸那犹如红玉雕刻出的莲蓬,仿佛摸在了皮冻上,触手冰凉,却又韧性十足,难以抓破。手触摸到那莲子时,顺势冲体的血煞之气直接攻破他的法力防御侵入他的身躯,令他心神动荡,心中一惊,施展星火诀抵御后,方强行稳住了心神。 “好强烈的血煞之气!”苗毅心惊一声,不知想到了什么,翻手抓出了玄阴镜在手,琢磨着若是能将这血煞之气炼制成法宝,是不是能产生如同玄阴镜一样的效果。 凭他如今的修为,玄阴镜里的阴煞之气对他已经产生不了威胁,倒是这血煞之气能直接影响人的心神,貌似对付高阶修士也能用。 收了玄阴镜,又捧着莲蓬端详起来,尝试着去抠莲蓬中的莲子,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九颗鸡蛋般大小的莲子给抠了下来。颗颗红晶如玉,闪烁着耀眼血光,凝聚缭绕的血煞之气浓烈到不散的地步,煞是惊人! 如果自己修炼的不是星火诀,估计根本就承受不了如此强烈血煞之气的冲击,而这九颗莲子想必就是血丹了! 让他匪夷所思的是,九颗莲子一摘下后,那株血莲身上竟然再无任何血煞之气,包括那支莲藕。 看着那霞光灿灿的洁白莲藕,苗毅想到了身在正气门时,明照所说的那个传说,传言血魔老祖曾得到过一株神草,只要三魂七魄不灭,那株神草就能让死人复生,恢复原来模样。 苗毅不知道血魔所谓的那株神草究竟长什么模样,可他有点怀疑眼前的血莲是不是就是那株神草。原因很简单,血葫芦乃是血魔的遗物,而这血莲只怕也不是短期内能形成的,他心中可谓饱含期待,希望自己得到的是难得的宝贝。 然而他将整株血莲翻来覆去查看,也并未看出血莲神在什么地方,施法查探也探不出任何结果,只能是按捺下心中的疑惑,准备有机会找到能解答的人寻找答案,东西先收了起来。 石洞中一暗,旋即血光又现,苗毅又拿出了一颗血莲子翻来覆去查看,血妖需要这东西修炼,用这东西怎么修炼? 施法查探后蓦然一惊,灵气!这血丹竟然是由灵气和血煞之气凝结而成,不但凝结成了实体,而且坚硬无比!施法怎么拿捏都难以造成破碎,天知道里面汇聚了多少灵气和血煞之气才能让这血丹坚硬到如此地步! 这一瞬间他明白了,血妖凭此修炼怕就是直接吸收其中的灵气,换了一般人怕是不行,里面的血煞之气足以置人于死地,而血妖自然是不怕其中的血煞之气,说不定还大补! 苗毅突然嘿嘿一乐,还有人不怕这血煞之气,那就是他自己! 翻手又抓了一颗血丹在手,盘膝而坐,双手各握一颗,星火诀施展,两团无形之焰裹住了掌中的两颗血丹,封住了血煞之气外渗,迅速施展星火诀炼化血丹中的血煞之气。 很快,两团灵雾从他握住的掌中渗出,旋即犹如两道游龙盘绕他的手腕蜿蜒而上,直接钻入了他的袖子里,他浑身的衣裳开始在气体的充斥之下渐渐膨胀起来,涨开的领口处,灵雾缭绕,化作三道流烟嗖嗖吸入了他的口鼻之中,连同浑身的毛细孔一起酣畅淋漓地吸收那滚滚灵气。 苗毅脸上浮现笑容,不出他所料,果然是如此。而这血丹中所蕴含的灵气也真正是惊人的很,仿佛无穷无尽一般,一炼化出来立刻如雾般现形,平常使用愿力珠召集天地灵气来吸收时哪看得到这场面,这效果真正是不亚于使用仙元丹之类的东西。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苗毅眉头动了动,握在双手上的血丹停止了炼化,身上臌胀的衣服也渐渐瘪了下去,随着最后一道灵雾被他张口吸入腹中,双眼也睁开了。 手上两颗血丹握在了一起,一只星铃提在了手中,正在叮呤当啷响,是云知秋传来的消息:天都黑了,你去哪了?不会又背着老娘跑了吧? 苗毅无奈一声,对这女人真是又爱又恨,有这女人在,家事根本不用你操心,什么都帮你安排的好好的,你完全可以做大老爷,加上这女人是女人中的尤物,床底之间的滋味确实是爽,可要是不合这女人意了,就能闹得你火冒三丈。 让他什么都对云知秋妥协,做所谓的怕老婆的男人,他实在是不甘心,那也太没面子了,可闹起来又总是被云知秋拿的死死的,拼命娶来的老婆竟然是个母老虎,有点难熬啊! 苗毅施法催动星铃告知并没有跑远,正在研究血莲,马上就回去。 收了星铃,叹息一声,不过看看手中的血丹又精神振奋了起来,炼化了小半天时间,这血丹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这也证明了其中所蕴含的灵气足够庞大。 收了血丹在曲折洞中通道中几个闪身掠了出来,浮与空中一看,天色已经大黑,双臂一展,迅速飞回。 闪身落在后宫门口,不用招呼,儒生赶紧放了他进来,不忘提醒道:“刚才夫人在到处找你。” 殿外的庭院中,一副母仪天下风范的云知秋正拖曳着长裙徘徊走动,有点担心自己把苗毅逼狠了,怕逼得苗毅找个借口又溜了。 见到苗毅回来了,心中石头落地,笑脸快步迎来,当着一干宫女的面,还端端正正欠身行了个礼,“大人回来了!” 一干宫女当即跟着行礼,“大人!” 苗毅‘嗯’了声,也摆足了架子,目不斜视,继续大步前行。 云知秋当即快步跟随,同时吩咐千儿、雪儿可以上菜了。 第**零章 薇薇同行 (补十月,月票八千加更奉上) 偏殿用膳的地方,云知秋没让千儿、雪儿多劳,亲自动手给苗毅摆放碗筷之类的伺候,苗毅左右看看,好笑道:“我说,这里又没外人,夫人就不用装了吧?” “装?”云知秋一愣,旋即反应了过来,继续盛了碗汤放他面前,没好气道:“好心伺候你,在你眼里倒成了装模作样了,你还有没有点良心?只要你不乱来,我伺候你也是心甘情愿的。” “真的假的?那啥…”苗毅指了指自己肩膀,“先给我捏捏肩膀!” 千儿、雪儿赶紧跑了过来代劳,苗毅挥手喝住两人,“不用你们两个,你们给我坐下吃,我就要她伺候了!” 云知秋翻了个妩媚白眼,知道这家伙是心里气不平,不过也没多说什么,真的走到了他身后,一双柔荑摁在了他的肩头,力度适中地拿捏起来,还问了句,“力道怎么样?” “还行!”苗毅靠在了椅子上一脸舒坦,又指了指看着自己的千儿、雪儿,“你们坐下,坐下,这里又没外人,坐下先吃。” 二女相视一眼,千儿试着提醒了一句,“大人,这一桌的菜都是夫人亲自下厨动手为您做的,食材也是夫人亲自一件件精心挑选的,凉了就不好吃了。” 苗毅一怔,目光浏览满桌的佳肴,这女人动手给自己做吃的还真是第一次,心里有那么一点感动。 给他捏着肩膀的云知秋好笑道:“行啦!你们先吃吧。这家伙心里有气,在故意折磨我,不让他出了这口气。回头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怨恨我,咒我死都有可能的。哎!谁叫我这么好的福气嫁给了他,这辈子注定要被他欺负,牛二,你说是不是?” “咳咳!”苗毅干咳两声,“没折磨你…她们两个说的也有道理,凉了就不好吃了。先吃吧,吃完了再捏也不迟。” 云知秋这才放手,没急着坐下。而是提了袖子,提着筷子将每样菜夹了点放在苗毅跟前的盘子里,“大人尝尝,看看哪样合你的胃口。有合胃口的说一声。有机会我再继续装给你看。” 夹完菜又坐在了他身边,扭头看着他一样一样品尝,他每吃一样,她都会试着问一声味道怎么样。 苗毅尝过后,点了几样自己最喜欢吃的,随后也算是良心过意不去补了声:“你也吃吧!只要是夫人亲手做的,我都喜欢。” “嘴上说的好听,心里指不定骂难吃!”云知秋白他一眼。不过脸上的笑意却是难以掩饰,一脸的神采奕奕。也补了句,“只要你不嫌难吃,以后在家里你吃的菜我都亲手来做。” 苗毅心中哭笑不得,这打一棒子又喂颗甜枣,真是水深火热啊! 不管怎么样,苗毅还是给足了她面子,为了表现她做的好吃,狠狠往肚子里塞了不少,吃的云知秋高兴得脸上发光,频频起身主动给他夹菜,大多时间都是偏头看着他吃,眼神中满是温柔。 心意苗毅领了,只是这种夫妻间的生活他还有点不习惯,感觉浑身别扭,吃的有点累。确切的说他还没习惯有人和他平起平坐的亲密生活方式,虽然两人已经做了几百年的夫妻,可在一起正儿八经生活的日子并不多,两人还需磨合。 餐后,云知秋的老毛病又来了,她一天洗两次澡已经成了习惯,只要没事是必然的事情,结果又强加到了苗毅头上,让他赶快去洗洗。 看在她做了满桌佳肴的份上,苗毅也没多说什么,正要去浴室,却又被云知秋拦了一声,“去千儿、雪儿她们那边吧,今晚睡她们那边,我要修炼,没空伺候你!” 二女脸一红,低着头要去收拾餐桌,云知秋道:“不用你们收拾,陪大人过去吧,这里有人收拾。”回头招了两名宫女进来。 于是今夜的苗大宫主很欢乐,千儿、雪儿肯定都是顺着他来的,也不敢管教他,加上两人从小就被专人调教过怎么伺候男人,自然是伺候的苗大宫主尽兴的很…… 不过次日,苗毅还是老老实实到了书房,写那两百个字,而云知秋也将一碗放了灵草熬煮的羹汤奉上,让他先喝了再写,当然也不忘调侃一句,说大人最近身体怕是要亏的厉害,多补补之类的。 反正私下里,云知秋这个大魔天出身的人,那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一旁的千儿、雪儿自然是脸红成了猴屁股。苗毅倒是无所谓,同这个世界的所有男人一样,只要不是在外面乱来,在家里寻欢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千儿、雪儿本来就是他的女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世俗观念上的影响不但是对男人,对女人也是一样,根深蒂固理所当然的观念之下,云知秋对此也不认为有什么不对,也认为苗毅宠幸千儿、雪儿是应当的。 诚如云知秋所说,苗大宫主这几天身体的确有点亏的厉害,不过也就是那晚在千儿、雪儿房间留宿了一晚,接下来的两天还是在正室的屋内,在云知秋身上卖力。同样是世俗观念的影响,苗毅也不例外,也要平衡内宅的关系,该在正室身上卖力的还是得卖力,否则千儿、雪儿被正室给处理掉都是有可能的,惹火了云知秋的话苗毅绝对相信她能干出来。 所谓放松的三天下来,苗毅忽然发现这种日子也没什么不好的,云知秋将他伺候的妥妥当当,不修炼的日子一日三餐亲自动手操劳。 三天后云知秋又逼苗毅修炼,苗毅又来了理由,说多年未回,要去拜访下老朋友,随后再去趟大魔天。 他搬出了这个理由来,云知秋犹豫一番后,倒也没有反对,不过有条件,那就是要带上她一起,同时还要带上秦薇薇。 苗毅自然是奇怪,带你就够了,问:“带秦薇薇干嘛?” “女人之间的事说了你也不懂,又不碍你什么事,听我的没错,至少路上还能多个人陪你下棋不是?” 于是,一顶香妃榻飞出宫外,抬轿的依然是木匠和石匠,云知秋依然躺在纱帐内,苗毅坐在轿外,这一幕几人都觉得似曾相识…… 宫主和夫人亲自降临,秦薇薇自然是感到惊讶,获知要带她一起去出访,就更加感到惊讶,可是夫人既然开口了,她也没办法拒绝,只能是跟着同行。 香妃榻横空飞行,纱帐内,苗毅和秦薇薇对弈,云知秋则是和苗毅背靠背坐,嘴上轻轻哼着不知名的曲子,任由轻纱拂面。 一行先就近拜访了司空无畏和陶青离,随后又去见赵非和邬梦兰,古三正、谭烙、叶心那边也走访了一趟,而后又去了星宿海拜访四位结拜大哥。 在星宿海倒是多逗留了几天,苗毅与四个老妖怪谈了许久。跟四方宿主还能谈什么,四人自然是关心大世界,问他这些年是不是去了大世界之类的。 苗毅告知四人,他的确去了大世界,却差点没能活着回来,在血魔阵困了数百年,是侥幸遇上天行宫的人对付血妖才捡了条命逃回来的。大世界那边灵岛被劫后,风声依然很紧,到处在搜查,他暂时也不敢再去了,让四人暂时断了想去大世界的念头。 之后四个老妖怪又亲自陪同去了所谓的中宿星宫。此宫那真是打造的美轮美奂,四个老妖怪的确花了心思,还特意反复征求了云知秋的意见,坐落在一片高高的雪峰之上,气势宏伟,给人凌霄冲天的感觉。 最妙的是,中宿星宫的后面便是一处高山湖泊,那里四季如春,真正是风光无限,如在锦绣画里。只是俩夫妇还未入住这里,中宿星宫一直空着,有一群妖怪在这里负责日常维护打扫。 和云知秋、秦薇薇游走在蔚蓝湖畔时,苗毅叹道:“真是好地方,有条件再弄套八方阵来,将这方圆十里给圈起来,再派些人来看守打理,想住的时候再来住住。” 和秦薇薇并肩行走的云知秋瞅了眼前面负手而行的苗毅,戏谑道:“如果再蓄养几个小妾就更好了是不是?” 苗毅干咳一声,提醒道:“别口无遮拦,让薇薇听了笑话。” 云知秋冷哼哼道:“你还真别说,你若是娶别人做妾,我还真不答应,若是娶我妹子薇薇的话,我肯定赞成!” 秦薇薇一张脸瞬间红了,那真是尴尬的不行,又下意识瞥了眼苗毅的反应。 “咳咳!”苗毅握拳咳嗽几声,“夫人,再胡说小心杨总管和你拼命!” “我还真不是胡说,只要薇薇答应,我立马给你们两个操办。不过话又说回来,就你这德性,薇薇能看上你才怪了。”云知秋不屑一声,又回头问秦薇薇,“妹子,你说是不是?” 秦薇薇脸红的都快无地自容了。 苗毅则是直摇头,受不了这疯女人,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离开中宿星宫后,苗毅心情多少有些忐忑,也没了和秦薇薇下棋的心情,要去大魔天了,要去拜见魔圣云傲天了,那位传说中的小世界第一高手,不知是何等风范,也不知会如何看待他这个孙女婿! 第**一章 初临大魔天 要说,苗毅心里也清楚,若不是娶了云知秋凭他目前也没资格到大魔天做客,更不用说和魔圣云傲天见面。 倒是云知秋一路上仍在和秦薇薇讨论给苗毅纳妾的事情,还让秦薇薇帮忙出出注意,什么样的女人适合做苗毅的妾。 听到后面,不太吭声一直旁听的秦薇薇终于忍不住问了句:“姐姐真的想给大人纳妾?” 站在女人的角度,她不敢相信云知秋真的有这么大方。 “你当我说着玩的?我是真这么想的,从上次他偷偷跑掉,一跑就是几百年,我就在考虑这事,男人花心的很,也许是有我一个他还不满足,所以我决定给他再娶一房。” 抬轿的木匠和石匠在那一脸憋笑。苗毅无奈摇头,又堵不住这女人的嘴,只是这屎盆子不断往他头上扣,让他很无语,回头岔开话题道:“云知秋,我空着手去大魔天是不是不合适?要不要准备点什么礼物?” “这事不用你操心,该准备的我都准备好了,你人到就行了。”云知秋随便回了句,又拉着秦薇薇的手继续之前的话题:“妹妹!你帮我出出主意,看看什么样的女人合适。” 秦薇薇牵强笑道:“这事姐姐一头热怕是没用,恐怕还要看大人喜欢什么样的。” 云知秋立刻伸出脚尖在苗毅屁股上戳了戳,“问你呢,喜欢什么样的?” 苗毅摸着屁股唉声叹气道:“我说你不要这么疯疯癫癫好不好?关我什么事啊!我又没说要纳妾!” 他心里戒备着,怀疑这女人十有**在试探自己。自己倘若真的松口了,回头估计有的受。 “装什么正经!”云知秋又照他屁股上戳一脚,回头又道:“妹妹。你下面也有不少人,回头帮我仔细看看,若是有合适的带来给我看看。” 秦薇薇努力挤出笑容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只是看到老板娘不时用脚戳苗毅屁股时,看向满脸无奈的苗毅有些同情,没想到堂堂宫主在夫人面前竟然是如此待遇。 她脑中闪过一念头。那就是,云知秋嫁给苗毅并没有尽到夫人的责任,并没有照顾好这个男人。一个女人怎么能这样对自己丈夫?她有点理解苗毅为什么会偷偷跑掉了,十有**是受不了这虐待,当着外人面云知秋都能这样干,在家里还指不定什么样。 秦薇薇想明白后。有些为苗毅感到莫名心酸。当年那个骑着龙驹在千军万马中摇枪怒喝‘苗毅再此谁敢战我’的男人竟然沦落到了如此地步,若是两人当年真的在一起了,自己断然不会让他受这委屈…… 山高入云霄,大气镇天下! 香妃榻直接横空落在了大魔天的山门外,不用通报,云知秋就是招牌,和苗毅并肩走入了山门。平常云知秋是直接飞入山上,如今苗毅头次来拜访。不好失礼,要走足规矩。 秦薇薇有些紧张地跟在二人身后。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来到如此高级的地方,尤其是山门牌坊上飞扬跋扈的五个大字,大气镇天下! 气势非凡,一眼看去就有些慑人,透着霸气,果然有镇天下的气势,这里便是天下第一人魔圣云傲天的潜修之地,可以说是天下至高无上的地方,让秦薇薇如何能不紧张。 再后面是收了香妃榻的木匠和石匠,从前木匠是不敢跨入大魔天的,如今算是彻底斩断了和无量天的关系,彻底成了云知秋的亲随,有了资格进这里。 山势雄壮,两旁壁立千仞,苍松奇石,远处山间虎啸猿啼止不住,一行顺着开山劈出的石路拾阶而上。苗毅和云知秋并肩在前,云知秋头戴凤冠,端庄贵气,身后长裙拖曳。 众人还没走到山上,便听到前面不断传来鬼哭狼嚎般的叫嚣声层出不穷招呼,“大姐来了,姐夫来了……” 苗毅和云知秋相视一眼,都听到了其中夹杂的熟悉声音。 唰唰!一道道人影飞临落在上面的山坡上,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蹭蹭出现了上百人,站在上面往下瞅,貌似都是看热闹的。云知秋回头笑道:“你面子还真大,都是来接你的,我可从来没享受过这个待遇。” 苗毅呵呵干笑一声,头皮有点发麻,这帮亲戚简直是牛鬼蛇神啊,认不过来啊! 已经有人在上面鬼叫,譬如云飞扬就扯开嗓子喊道:“姐夫,怎么走个路都走那么慢?是不是大姐?床?上太威猛,把你搞成了软脚虾,这点量怎么敢来大魔天!” 一帮同辈哈哈大笑,紧接着就是“啊”一声惨叫,云飞扬被人一脚给踹的往台阶下翻了几个跟头,爬起来就是一声怒喝,“妈的,谁敢…” 吼声戛然而止,踹他的是他老子云广,正黑着一张脸盯着他。 云飞扬神情一僵,张大的嘴巴合上,灰溜溜低个脑袋往一旁绕开。 苗毅巨汗,发现这帮家伙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连这无耻话也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吼出来。 云知秋黛眉一挑,明眸中闪过厉色,盯着云飞扬那缩走的背影,回头又对一脸尴尬的秦薇薇笑道:“妹子,极个别人口无遮拦的话别往心里去。” 秦薇薇挤出尴尬笑意,她未经男女之事,哪听的惯这样的下流话。 苗毅却是心里嘀咕,是极个别人吗?貌似我认识的云家人一个个都口无遮拦的很,夫人你好像比他们也好不到哪去吧?都是乌鸦何必说别人黑! 一行走到上面迎客的坡上,夫妻两个立刻联袂逐一向一干长辈行礼:“三姑、六叔、八叔……” 后面的姑父和婶婶就太多了,尤其是婶婶,姑父还好点,受道德的约束大魔天倒是没出现一个女人几个老公的状况,可婶婶就不一样了,多的那可是一个人就一二十个。 总之苗毅鞠躬是快把头都给搞晕了,他一下哪记得这么多人,可是初次来礼还不能失,一个都不能漏,这东西不好厚此薄彼,幸好边上有云知秋,跟着喊就是了。 和木匠、石匠站一起的秦薇薇看了都眼晕,传说中的七大姑八大姨和这个比起来都是小巫见大巫,热闹哄哄的。 礼毕后,身为一帮兄弟姐们中头号管事的六叔云啸,出声道:“通知下去,新姑爷上门了,大摆筵席接风洗尘,回头一个都不能缺,高兴的不高兴的统统都要到场!” 话落自然有人去安排,云知秋立刻被一帮叽叽喳喳的女人给拉走了,苗毅则被一帮男的给哇哈哈拽走,搞的跟群殴一样。 头戴凤冠一身母仪天下装扮的云知秋在一群女人中可谓是鹤立鸡群、光彩照人,一帮女人不断夸她衣服好看,眼睛羡慕的发光,不是她们弄不起,而是如此唯我独尊的衣服她们在这里可不敢乱穿,只能是空羡慕。 而云知秋则是在一帮女人的夸赞声中容光焕发,笑容灿烂,衣锦回娘家嘛,女人风光显摆的时刻中这绝对是最重要的一环之一,证明自己嫁出去后过的很好。 苗毅则是脸都快笑僵了,一帮同辈拉着他很快就和他讨论起了女人,这让他算是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口无遮拦。 有人说下面有人送了两个美人,姐夫初来乍到,决定牺牲一把送给姐夫享用,还让他不要客气,地方都准备好了,不会让大姐发现;有人不甘示弱,说他回头也弄几个美人过来赠送;有人说大姐以前在大魔天霸道的很,在房事上是不是一样霸道;更有人甚至问出了大姐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不是处… 苗毅想喷这帮家伙一脸,都是些什么玩意。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云知秋和这帮畜生比起来那简直是太斯文了,他有种进了狼窝的感觉,还得挤出一脸笑容。 幸好没被折磨太久,便解脱了出来,俩夫妇来此首先要拜见的自然是这里的主人,魔圣云傲天! 这事可没人敢耽误两人,一帮子很快都散了。 秦薇薇和木匠、石匠也不便一起前往,自然有人领去了休息。 去大魔宫的路,云知秋是熟悉的,不需人带路,和苗毅继续朝最高峰的山顶走去,得了清净的苗毅擦了把额头的冷汗,道:“你那些弟弟一个个都要给我送女人,你怎么看?” 云知秋黛眉一挑,冷哼道:“都有谁说了,报上名来,我回头一个个找他们算账!” 那我这姑爷岂不是一来就得罪一大片?苗毅翻了个白眼,“忘记了!” 到了峰顶的广场上,入眼便是大魔宫,更有一片笼罩在大魔宫上方的魔云。苗毅开始还以为是天上的乌云,此时才发现竟然是从大魔宫内升腾出循环往复的魔气。 一身白袍的乔公公静静站在殿外高筑的台阶上,身后宫门紧闭,笑眯眯看着远远走近的两人,距离差不多了,他也慢慢走了下来,和两人碰面后,拱手道:“秋姐儿带新姑爷来见老爷了。” “乔公公!”夫妇俩在此人面前不敢托大,双双行礼。云知秋随后说道:“劳烦乔公公向爷爷通报一声,小秋带了夫君来拜见爷爷!” “不用通报!老爷已经知道姑爷来了,不过见面之前老爷有两句话让我先问问姑爷。”乔公公脸上保持着常有的笑容,盯着苗毅道:“老爷说了,姑爷若是以孙女婿的身份来拜见,可以进去见他。若是为了别的目的而来,譬如为了那个燕北虹,那就不用见了!” 第**二章 初见云傲天 此话一出,苗毅自是凝噎无语,若不是为了燕北虹的事,他也不会现在跑来,因为当初在流云沙海带走云知秋的时候,乔公公已经把云傲天的意思转达的很清楚了,自己也不想跑来沾这个光。 这状况让云知秋有几分尴尬,她倒是无所谓,怕自己丈夫的自尊心受不了,当即出声问道:“乔公公,容我先去问问爷爷!” 乔公公伸手一拦,摇头道:“秋姐儿,你上次来求情的时候,老爷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也看在你是云家女儿的情分上给了你面子,你头次为了姑爷的事开口,不想让你在姑爷面前难做,所以答应了你不杀燕北虹。秋姐儿,你如今要搞清楚一件事情,你是云家女儿不错,可你已经嫁出去了,现在真正的身份是苗夫人,是苗家人,你此来是为了苗家的利益而来,满足了苗家的利益,云家的利益就有可能受损,立场没搞清楚,老爷是不会见你的。秋姐儿,不要让老奴为难!” 闻言,云知秋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大魔宫,满脸的失落,尽管她心里早就明白,可此刻她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嫁出去的女儿,以前这里她是可以随便进出的,小世界能在这里随便进出的人不多。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掠来落在一旁,不是别人,正是云若双。 见到此情景,云若双诧异一声,“乔公公,大姐和姐夫是来拜见爷爷的,你拦住他们干嘛?” 乔公公呵呵笑道:“双儿。不是我要拦住你大姐和你姐夫,这是老爷的意思,老爷在最后一次教你大姐为人妻的道理。嫁出去是你大姐自己的选择,没有人逼她,而离了家就要自立自强,这是你大姐将来安身立命的根本,老爷也是为她好,也许有一天你也会明白的。” 云若双不以为意,嘴一撅。“大姐,姐夫,你们等着。我去找爷爷!”说罢蹭蹭跑上台阶,跑到了大殿门口推开了一道门缝挤了进去,而乔公公并未拦她。 瞧着云若双消失的身影,云知秋露出苦涩笑意。以前她就像云若双一样。如此随便进出大魔宫,而今却是一条线划的清清楚楚…乔公公说的没错,双儿也许有一天会明白的。 云知秋偏头看了眼眉头深皱的苗毅,回头又问道:“乔公公,难道和爷爷谈一谈也不行吗?” “当然可以!”乔公公依旧是一脸神秘微笑,目光落在苗毅脸上,“刚才已经说了,前提是以什么身份。省亲拉家常,自然是要见的。若是谈别的事情。老爷也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不过丑话要说在前面,想要云家放弃自家的利益,那要问问那些孤儿寡母们答不答应,问问那些为了云家利益抛头颅洒热血的人答不答应,你可以摆下擂台接受云家子弟的挑战,打赢了他们,老爷自会见你。否则老爷要问一句,凭什么见你,你有什么资格去见他?你又有什么资格和他谈条件?” 云知秋低下了头,双手十指纠结在了一起,她自己的父母也是为了保护云家的利益而牺牲的,爷爷把话说到这种地步,她也无话可说。 苗毅沉默,尽管要救燕北虹,可也不能为了救燕北虹一来就挑战老婆娘家的人,这也说不过去,这让自己老婆情何以堪,何况云家高手如云,也不是他如今修为能挑战的,在大魔天摆擂台他还没那资格,擂台摆在了大魔天就是打云家的脸,云家也只能是赢他,不会放水。 想了想后,拱手道:“晚辈以孙女婿的身份来拜见爷爷!不过还请乔公公帮忙问一句,燕北虹是晚辈朋友,回头能不能让苗毅和他见上一面?” 乔公公闻言颔首一笑,颇为欣慰的样子,“姑爷稍等,老奴这就去通报!”说罢转身而去,快速登上高阶,进入了大魔宫内。 “对不起!”云知秋伸手抓了苗毅的手,一脸苦涩笑意,言下之意是抱歉没能帮上你。 “没事!”苗毅拍了拍她的手背。 很快,笼罩在大魔宫上空的魔云嗖嗖向下收拢,全部钻入了大魔宫内。碧空如洗,那扇大门发出沉闷的呜咽声,徐徐敞开,全开。一身白袍的乔公公走了出来,站在高高台阶上,看着下面笑了笑,侧身引手道:“姑爷,老爷有请!” 云知秋对苗毅点了点头,两人联袂走上台阶。 到了飞檐下,苗毅一眼就看到了宫内宝座上盘膝而坐的一个魁梧汉子,一头乌黑如墨般的长发倒披身后,长及后腰。浓浓的剑眉飞扬入两鬓,虎目铮铮闪烁慑人的精光,鼻若悬胆,唇厚无须,长相大气。 其人穿着黑色无袖马甲,双臂暴露的肌肉如铁疙瘩一般,短腿裤,赤足盘坐,正目光深沉地盯着外面走入的两人。 苗毅心弦多少一紧,不用说了,此人应当就是魔圣云傲天,小世界第一人! 转念一想,苗毅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当初踏入修行界的时候自己怕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魔圣云傲天的孙女婿,那时的云傲天对自己来说就是一个传说,此时不由仔细多看了两眼。 云傲天何尝又不是在打量他,见此子见到自己似乎一点都不紧张,如此定力少见,倒是让他高看了一眼。 殊不知换了以前苗毅肯定会紧张,只是去了大世界后,来往的金莲一大堆,尽是和云傲天修为相仿的人,甚至连彩莲境界的修士也面对面坐着喝过酒,若非要说紧张,那也是初次见妻子长辈的那种紧张。 宝座下面的台阶上,云若双一脸不快地坐在那,双肘支在膝上,双手托着下巴,嘴巴撅老高,似乎之前跑进来求情未能如愿,所以很不高兴。 云知秋有点羡慕地看了眼云若双,大魔天能坐在宝座台阶下撒娇的人如今估计也只有云若双了,一般的孙辈平常想见爷爷一面都难,这说明爷爷异常宠爱云若双。只是她自己当年又何尝不是享受着如此特殊的待遇,奈何往事已逝不可回,她再也不可能回到如云若双这般小女儿心态了,经历过沧桑磨难,已经嫁为人妻,心态回不去了。 走到殿中,云知秋轻轻扯了下苗毅的袖子,两人双双站定,云知秋一掀身后拖曳的长裙,和苗毅双双跪在了地上,面对上面高坐的云傲天,行礼道:“苗毅,小秋,拜见爷爷!”双双叩头在地。 站在台阶下的乔公公看着叩拜的两人笑容愈发浓烈,倒是坐台阶上的云若双那诱人的嘴巴又撅了撅。 盘膝在上的云傲天盯着下面微微颔首,“都起来吧!”说罢也放下了一双赤足,慢慢走了下来。 夫妇两人这才恭恭敬敬站了起来。云傲天已经站在了苗毅的面前,虎目上下审视着苗毅,甚至直接施法在苗毅身上查探,发现这厮不是假不紧张,而是见了自己真不紧张,血液的流速和心跳的频率没什么异常。 苗毅略微低头表示了敬意。 “秋姐儿,他平常在家没欺负你吧?”云傲天突然这么来了一句。 苗毅小汗一把,这还真是拉家常,赶紧回了句,“不敢!” “爷爷!”云知秋不依了一句,上前抱了云傲天一只胳膊,撒娇道:“只有我欺负他的份!” 云傲天点了点头,“他若是欺负了你,回头告诉爷爷,我帮你收拾他。” 云若双也跑了过来,抱了云知秋一只胳膊,好奇道:“大姐,你平常怎么欺负姐夫的?” “你懂什么,一边去!”云知秋在她脑门上戳了一指,惹来后者白眼撇嘴。 云傲天看向苗毅问道:“听说你扔下秋姐儿消失了三百多年,才刚新婚就扔下结发妻子是为何?莫非她伺候的不够周到,未能尽到妻子应尽的义务?” 苗毅还未开口,云知秋已经接话道:“爷爷!是我让他闭关修炼去了,当时大婚的动静太大,我让他去了星宿海避避风头!” 云傲天瞥她一眼,不管是真是假,不管是不是有意隐瞒什么,她既然这样说了,云傲天就没有多问,上下看看她的穿着打扮,问道:“听说你这穿戴都是穆凡君给的?” “是!”说到这事,云知秋忍不住请教一下,“爷爷!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能有什么不妥?穿两件衣服能有什么不妥?你不会连这点胆子也没有吧?她愿意给,你穿着就是了,还省的自己花钱,多好的事,没道理有便宜不占是不是?”云傲天倒是调侃了两句。 也的确是拉家常,云傲天并未对苗毅表现出什么盛气凌人的样子,语气平和的聊了几句,无非是让苗毅以后要善待云知秋,否则必不饶他之类的,这是作为娘家长辈应有的话。 对于这个孙女婿,他也没什么满意或不满意的,至少能为了自己孙女去拼命,有这一点担当就足够了,人无完人,他云傲天就算再厉害也不能要求因为是自己的孙女,就非要嫁个完美无缺的人,那不现实,只要没什么大毛病就够了,毕竟自己孙女也不是完人。当然,若是风玄那种和自己家有血仇的人,他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至于夫妻之间的生活和睦不和睦,那不是他操心的,选择的后果不管酸甜苦辣需要云知秋自己去承担,他顶多是站在爷爷的立场上,或站在娘家人的立场上,在必要的时候提供一点支持,前提是不损害云家的利益。 第**三章 太野蛮了 (补十月,月票八千一加更奉上) 以长辈的身份训完苗毅后,回头训云知秋的话却是有几分凝重。 “秋姐儿,古语有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为至理!嫁给了苗毅,你就是他的人,以后当处处为他着想,当把苗家的利益放在前面,云家的利益为次。他以后若和我为敌,你夫妻尽管放马过来,不需对我手下留情,我也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他若死在了我手上,你还可以再回云家,不过在此之前,相夫教子尽到你一个妻子的责任,这是你一个女人家安身立命的根本。云家能有今天,女人有一半的功劳,堂堂正正顾好你自己的家,连自己家都顾不好的女人说什么顾娘家那是笑话,别让爷爷看不起你!” 此话一出,一旁的云若双震惊了,不由问道:“姐夫要和云家为敌吗?” 苗毅默然,云傲天当他面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也等于是在以另一种方式告诉他,燕北虹他是不可能放走的,他不可能让具备如此变态功法的人出去威胁到云家的利益,灭了苗毅还想找他谈谈的最后一点心思。 云知秋的眼眶红了,摇头道:“不会的,爷爷,不会的。” 云傲天摆了摆手,显然不想多说了,他本就不是个啰嗦的人,今天算是破例拉了一堆家常,瞥了苗毅一眼,“老乔,他不是想去看燕北虹吗?带他去吧,盯紧了。别让他耍什么花招,这小子不是善茬!” “是!”乔公公应了声,走来伸手相请。 苗毅很无语。我怎么不是善茬了?奈何又不好和人家争辩。 云知秋又扯了下他的袖子,夫妇俩人再次跪地叩拜,告辞! 云若双挽着云知秋的胳膊,一行走下大魔宫台阶时,大门无风自动嗡一声闭合上了,几人回头看了眼。 囚禁燕北虹的地方在大魔天的一个山洞里。 来到此地云知秋有些感慨,进入山洞时云知秋特意对苗毅提了声。“风玄以前就是关在这里。” 她没有避讳,苗毅偏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古怪。结果被云知秋伸手在腰间狠狠掐了把,“别胡思乱想!” 洞窟深处摆放着一只只高纯度晶金打造的囚笼,蓬头垢面宛若乞丐的燕北虹就关在里面,红袖和红拂也在。分开关着。各关在一个笼子里,都显得很狼狈。苗毅一看他们精气神萎靡不振的孱弱样子,就知道全部被封了修为。 乔公公挥手一扫,墙壁上的几盏油灯亮了起来,提醒道:“苗毅,不许传音交流,有什么话放开了讲,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他那魔功老爷是断然不许流传出去的。” “燕大哥!”苗毅走到笼子前喊了声。 躺在笼子里的燕北虹翻身一看。双手撩开遮面的长发,惊喜走来。“老弟,你怎么来了?” 左右笼子里的红袖和红拂也爬了起来,见到苗毅似乎看到了离去的希望,双双行礼,“苗爷!” “小弟有事来迟,知情太晚,燕大哥受苦了。”苗毅拱了拱手,旋即回头招了云知秋过来,“燕大哥,这是内人云知秋。” 云知秋半行蹲礼,“燕大哥!” 燕北虹哈哈大笑道:“见过了,前番弟妹已经来探视过了,老弟真是好本事啊,连风云客栈老板娘也敢抢来做老婆。说来惭愧,老弟大婚的时候,未能到场祝贺,加之身无长物,也送不出什么像样的礼物,本还想以后补上,如今看来怕是没机会了,还望弟妹不要见怪啊!” 云知秋笑道:“礼物轻重贵**不上燕大哥的心意。” 燕北虹摆手道:“若不是弟妹奔波求情,燕某焉能活到现在。怎么?莫非老弟此番前来是要救我出去!” 苗毅汗颜道:“不瞒大哥,此来的确是抱了这心思,奈何我这孙女婿的身份出面也没用,怕是要让大哥继续在此多住一段时间。” 燕北虹叹了声,“这是情理中的事情,我的事情既然被魔圣给发现了,不杀我已经是给足了弟妹面子,能在此苟活已经是侥幸。不过红袖、红拂却是被我连累了,弟妹能不能想想办法,把她们两个先弄出去?” 云知秋还没开口,后面的乔公公已经出声道:“不行!修炼了那魔功的人一个都不许出去,想出去也行,自己先了断了再说,尸体可以出去。” 云知秋只能是对燕北虹报以苦笑。 苗毅道:“大哥放心,只要有机会,小弟一定想办法带你出去。只是小弟有一事不明,你是如何得到那部魔功的?”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燕北虹双手抓着栅栏,嘿嘿道:“老弟还记得我们当年在万丈红尘分手的时候吗?老弟继续深入险境,而我却一路返回,途中无意中捡到了一只小刀,只有一指来长。”他伸出一根食指比划了下大小,“插在一棵碳化的树上,我当时拔了下来收起,一开始也没当回事,后来入云华宗略有修行基础后,才戡破了那只小刀的秘密,从其中得到一部修行功法,名为‘噬魔**’,里面详述了修炼的弊端,可我还是忍不住诱惑,这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如今那把刀已经落在了魔圣的手上,凭他的修为,想必他也戡破了其中的秘密。” 苗毅和云知秋双双回头看了眼,见乔公公依旧笑眯眯无动于衷的样子,便知道如同燕北虹所说,那部魔功十有**已经落在了云傲天的手上。 苗毅回头问道:“莫非就是燕大哥使用的那把血红大刀?” “正是!”燕北虹点头道:“那把刀可大可小,藏有诸般变化。削铁如泥,威力无穷,乃是一件来自大世界的六品法宝。修为越高越能发挥其威力,魔圣得此刀可谓如虎添翼啊!不过凭魔圣的修为也难以发挥此刀真正威力,否则魔圣必将君临天下!” 俩夫妇面面相觑。 两人也并未在此逗留太久,关键人家乔公公也不允许,终究是没能把燕北虹给救出去。 不过临别前,苗毅再三交待:“燕大哥在此好好保重身体,切勿自暴自弃。苗毅定会想办法救大哥出去!” 燕北虹爽朗大笑一声,“我等着!能捡到一条命算赚了,死了拉倒!” 是夜。熊熊火光在大魔天烧起,大摆筵席,云家一帮能来的都来了,男男女女坐了几十桌。热闹的很。 苗毅和云知秋则是一桌桌敬酒。敬酒的同时一个个奉上新姑爷的心意,也算是见面礼吧。 东西云知秋都事先准备好了,什么人该给多少云知秋心里清楚,不用苗毅操心这些,走到谁面前,云知秋便将准备好的储物戒给到苗毅手中,苗毅说着客套话奉上。 礼给的不算轻,首先苗毅是头回来。其次云知秋虽嫁出去了,可也不想让娘家人小看。再说也要顾着苗毅的面子,不能让苗毅太寒酸。另外就是,说不定以后这些人帮的上忙。 直系的姑姑和叔叔一视同仁,每只储物戒里一亿颗下品愿力珠,姑父和婶婶之类的每人五千万,叔叔的那些小妾则是每人一千万,没办法,正室和偏房还是有区别的,给的一样会让正室不高兴,届时岂不是说正室和偏房一样大。 那些和云知秋同辈的兄弟姐妹则是每人一千万,正室八百万,偏房五百万,等于最少的都给了五百万颗下品愿力珠。 每个给出去的虽然不算很多,但是架不住人多,一帮家伙娶老婆都是动辄一桌一桌往回娶的,一趟礼撒下去就花费了近五十亿下品愿力珠,大家雨露均沾,一看储物戒里的东西都乐呵呵。 尤其是八位姑姑和叔叔,一看就知道是重礼,小两口有心了,一亿颗下品愿力珠不比别的,他们送礼哪怕送再贵的也不会送出这么多愿力珠。 小世界送愿力珠做礼物是最实在的,不过苗毅也拿不出这么多愿力珠,关键小世界的修炼资源实在有限,他就算有这个财力也一下凑不出这么多愿力珠,这都是云知秋从自己嫁妆里拿出的东西,几万年的累积这些她还拿的出来,主要两人现在也不太靠这东西修炼。 苗毅又将那数百万颗仙元丹扔给了云知秋去支配,云知秋帮他打理着那么多人,手上没点资源不行,他自己目前有那九颗血丹够用了,俩夫妇目前绝对是小世界数的上的富豪,不过两人偷着乐,没敢声张。 随后一帮人逮住苗毅狂灌酒,云知秋拦都拦不住,硬是被一帮女人给拖走了隔离。 回到安排好的寝居之地后,苗毅仍是一身的酒气,幸好不是凡人,边喝边炼化,不过也熏的够呛,衣服当场换了好几套都给扯烂了,差点没光着身子回来。总之是披头散发像乞丐一样穿得破破烂烂回来的,妈的,太野蛮了,灌酒竟然有人揪头发,这情形似曾相识,他很熟悉! 搞的伺候沐浴的云知秋怪不好意思的,今天算是让自己夫君彻底看清了自己云家都是些什么人,脏话、蛮话外加动手强灌,甚至出现了摁在地上捏着嘴巴灌的情况,有人嚷嚷着说什么云家的女人不是那么好睡的,跟群殴一样,明显感觉苗毅现在还一脸的后怕,连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略显羞愧的云知秋只能在心里暗骂一群杀千刀的,丢尽了老娘的脸! 苗毅初次来此,也不好说来就走,住几天是应有之事。 然而才住了三天,日行宫那边就出事了,千儿利用星铃传来消息,说妖若仙不见了,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千儿、雪儿急的不行,通过东郭里师徒描述的妖若仙失踪前的情形,怀疑妖若仙十有**是将多年精心打造的宝物炼制成了,去找玲珑宗雪耻去了! 第**四章 偷看男人洗澡 (今天不关我事,一大群作者无法更新,网站原因) 此消息一来,苗毅呆不住了,这不是跑去送死么,关键妖若仙知道他不少的秘密,万一落在了玲珑宗的手上鬼知道会不会被人撬开嘴巴,何况还是千儿、雪儿的义父。 俩夫妇一商量,当即决定先回去,弄清楚妖若仙究竟是不是去了玲珑宗。 然而两人一从雅致的别院出来,立刻验证了情况,确认了妖若仙的确是要去玲珑宗雪耻。 “大姐,姐夫,你们去哪?”被领着一群老婆而来的云飞扬给堵在了门口。 “大姐,姐夫!”一群如花似玉的女人一起行礼,莺莺燕燕的,令苗毅看了牙疼,有点羡慕云飞扬这货。 云飞扬是个实在人,一瞅苗毅反应,立刻指着自己一群夫人问道:“姐夫,羡慕吧?要不要我帮…帮…帮…”无意中对上自己大姐那要杀人的目光,到嘴的话强行咽了下去。 最终抬手拍了拍苗毅的肩膀,叹息一声,“理解,理解!” 云知秋当即火冒三丈,咬牙道:“你理解什么?”要不是看到他的一群夫人在场,她能立刻冲上去怒揍。 苗毅干咳一声,问云飞扬,“你有事?” “没事!”云飞扬指了指自己一群老婆,“她们说大姐的发簪好看,非要我过来问问哪买的,都缠我几天了,这不就带她们一起过来了。对了。你们去哪?” 苗毅道:“我那边有点事,准备找爷爷告别一声,先回去了。” “这么快啊!走也行。先去帮我找我爹求个情。”云飞扬一把扯了苗毅的胳膊拉着就走。 “站住!”云知秋一把将他拖拽自己丈夫的手给打开了,喝斥道:“求什么情?” 云飞扬揉揉了吃疼的手背,解释道:“是这样的,刚收到消息,无量国玲珑宗当年的弃徒子阳先生消失多年又出现了,广邀修行界各大炼宝门派齐聚玲珑宗,说是要和掌门继承人项百亭斗宝。请各大炼宝门派做个见证!这事有点热闹啊,姐夫,当年那个子阳先生和其师兄项百亭为争玲珑宗继承人的位置败北。这次卷土从来,怕是来者不善呐,而玲珑宗的掌门夫人是风北尘的弟子,项百亭的夫人又是掌门的女儿。玲珑宗无疑是风北尘的直属门派。这等于是去打风北尘的脸,这乐子有点大,岂能错过这个热闹,可我爹不肯让我去啊,姐夫你去帮忙求个情,我爹应该会给你面子的。” 苗毅凝噎无语,和云知秋相视一眼,妖若仙果真是要去玲珑宗雪耻。也不知妖若仙究竟炼制出了什么法宝,竟然有此信心去挑战玲珑宗。 两人先是松了口气。发现妖若仙也没那么傻,若真是蒙头蒙脑一个人闯到玲珑宗去,那还真是去找死,还好老妖怪也知道先把事情给闹大,让玲珑宗不敢轻易乱来。 可两人还是有点担心,玲珑宗那边不是傻子,妖若仙既然敢找去,自然知道妖若仙必定有些把握,没人会去轻易自取其辱,玲珑宗肯定要担心一个结果,那就是万一玲珑宗输了,丢的可不仅仅是玲珑宗的脸,打的更是风北尘的脸,无量国那边怕是不见得会让妖若仙活着去到玲珑宗比试。 也就是说,妖若仙此行凶多吉少,两人发现妖若仙还真是豁出去了,就算是死,也要一雪前耻! 关键是现在谁也不知道妖若仙人在哪里,无法劝阻,想帮也找不到人。估计妖若仙不动声色的离去也是知道苗毅他们肯定会阻止。 苗毅问:“云飞扬,斗宝定在什么时候?” 云飞扬道:“子阳先生定在下月十九,听说他当年就是在那一天输的,算算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不到了。不过玲珑宗那边没有任何消息回复,还没有表示接受或是不接受子阳先生的挑战,想必被子阳先生闹出这么大动静不接受也不行了,不接受也丢不起那个脸。” 苗毅又问:“关于这次斗宝,还有没有什么其他消息?” 云飞扬愕然:“不就这些,还能有什么?” 苗毅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快速做出了决断,一把抓了云知秋的胳膊拖着走,“陪我去找一下六叔!” “喂喂喂,姐夫,我的事别忘了啊!顺带跟六叔提一声也行啊!”云飞扬在后面鬼叫。 被拖着急行的云知秋奇怪道:“找六叔干什么?” “找六叔帮个忙!” “六叔能帮什么忙?” “让六叔帮忙散播一个消息出去,要尽快让天下皆知,先保住妖若仙的命让他平安抵达玲珑宗再说,至于输赢并不重要!” 论到年长的,六叔云啸还得叫云霞三姐,不过大魔天是云家的男人当家,云傲天活着的儿子当中,老六云啸算是老大了,大魔天的掌事殿由云啸坐镇。 夫妇俩人见到云啸,后者刚笑吟吟伸手让两人坐下,苗毅便开门见山道:“刚听云飞扬说到玲珑宗斗宝的事,不知六叔可曾听说?” “当然有所耳闻。”云啸乐呵呵道:“怎么?你们夫妇对这事感兴趣?” 苗毅直接说道:“六叔,子阳先生是我的好友!” “哦!”云啸一怔,旋即缓缓摇头道:“那你这朋友怕是麻烦了,一旦闯到无量国的地盘上去了,那里到处是无量天的眼线,只怕未必能活着抵达玲珑宗。” 苗毅点头,“所以想请六叔帮个忙,帮忙传播一个消息出去,务必尽快闹得天下人尽皆知!” 云啸看了眼同样茫然的云知秋,颇为好奇道:“什么消息!” “是有关当年子阳先生和其师兄项百亭炼宝比试的内幕……”苗毅当即将其中内因讲了出来。 听完之后,云啸啧啧称奇道:“原来其中还有如此内幕!” 苗毅叹道:“所以说其实当年子阳先生并没有输,而是他师娘嫌他长的丑不愿将自己女儿嫁给子阳先生,遂偷梁换柱拿了掌门莫名炼制的‘四季如春壶’帮项百亭赢了子阳先生,后来玲珑宗又在暗中处处用尽手段败坏子阳先生的名声,逼得他无法在流云沙海栖身,并一路派人追杀。这件消息不但要麻烦六叔帮忙传的天下皆知,还要再附带上一段,说无量国和玲珑宗为了灭口,同时也怕不是子阳先生的对手,正在四处暗中追杀子阳先生,想阻止他前往玲珑宗斗宝雪耻!” 云知秋此时方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丈夫是要让无量国和玲珑宗投鼠忌器,玲珑宗若想洗涮这污名唯一的办法就是要让项百亭堂堂正正赢了妖若仙,堂堂正正赢了才能堂堂正正驳斥那些谣言都是无稽之谈,否则一辈子都要被人笑话。 偏头看看苗毅,云知秋发现自己男人能有今天的确不是侥幸,这份应急能力比她强,关键时刻还是拿的住事的。 云啸摸着下巴上的短须,瞅瞅云知秋,又瞅瞅苗毅,突然嗤声道:“感情你小子也不是个好鸟,喜欢泼人家脏水!” “……”苗毅哑口无言。云知秋立刻帮腔道:“六叔,这哪是泼脏水,这明明是可能要发生的事情。” “行啦!你这丫头如今胳膊肘往外拐的,我说不赢你俩夫妻两张嘴。”云啸离开椅子,站了起来,双手往宽大的袖子里一拢,慢慢踱步道:“帮这个忙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六叔我有个条件!” 两人也站了起来,云知秋没好气道:“六叔,帮这点小忙,云家又不损失什么,对您来说不过是打声招呼的事情,您也好意思跟我们提条件?” 云啸不理会,转过身来,慢吞吞道:“苗毅,你既然和子阳先生是朋友,那啥,回头劝劝他,让他来我们大魔天,我们不会亏待他。” 这是趁机要价!云知秋气的直跺脚,一把拉了苗毅胳膊,“我们走!不求他,找星宿海四方宿主帮忙也一样。” 云啸乐呵呵道:“秋姐儿,我若是不让你们走,你们走的了吗?不答应这个条件,我就把你们困在这里,等斗宝期限过了再说!那个子阳先生不能为我大魔天所用,我也不会让他落到别人手里去,你们掂量清楚了再说!” “新姑爷上门,你就这样欺负人,我找爷爷告状去!”云知秋愤怒道。 云啸笑的开心道:“找谁都没用,这种事情我说了算,你爷爷肯定也是站我这边,没什么好商量的,我再问一句,你们答不答应吧?” “六叔,你卑鄙无耻!”云知秋指着他破口大骂。 “秋姐儿,说到卑鄙无耻这件事,那我倒要问问,是谁刚成年的时候跑去偷看男人洗澡…” “哇!闭嘴!”云知秋瞬间抓狂,冲了过来和云啸拼命。 云啸一个闪身躲到了苗毅的身后,拍着苗毅的肩膀道:“还是躲在河边偷看一群男人洗澡,结果被逮了个正着!” 苗毅一脸抽筋地看着花容色变的云知秋,可谓相当无语,没想到这女人年轻时还干过这种事情! 云知秋极为尴尬道:“牛二,你别听他瞎说,没有的事…”不过发现解释有些苍白无力,自己的举动已经很说明问题了,脸红成了猴屁股似的,“其实也就是好奇想看看男人和女人有什么不同,没干什么其他的。” 云啸从苗毅身后伸了个脑袋出来,戏谑道:“看清楚了没有,有什么不同?” “王八蛋!”云知秋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狂骂一声,“以后老娘再也不回来了!这哪是娘家,这是仇家!” 第**五章 不能让杨总管知道 (今日无加更) “哎!”看着近乎抓狂的夫人,苗毅无力叹了声,不知道自己老婆还有多少把柄在人家手上,转身道:“六叔,就这么定了吧,你提的条件我答应了,不过我不敢保证一定能劝他来大魔天!” 他觉得现在让妖若仙来大魔天也没什么不好,妖若仙这么一冒头,若是让仙国发现一直藏他身边不是什么好事,来了大魔天,估计这边也的确不会亏待,机会合适了再拐走就是了,毕竟千儿、雪儿还在自己手上。 云啸嘿嘿道:“那你可要尽力,敢独自和玲珑宗斗宝的人…”眉头动了动,颇为心动的样子写在脸上,“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让他落到别人手上去,什么意思你应该清楚!” 事情就这么定了,一脸羞愧难耐的云知秋跟着苗毅离开掌事殿后,不时偷偷瞅苗毅两眼,观察苗毅的反应。因为她离开大魔天在外面生活了这么多年能理解一般人的想法,羞耻观也渐渐融入了正常人,不会像大魔天的人那么看的开,这也是她刚才抓狂的原因,很是担心苗毅心里会有什么疙瘩。 事实上就算在大魔天,男女还是有别的,否则她那些姑姑也不至于只有一个姑父,不像那些叔叔可以娶那么多老婆,大的男女观念大魔天也还是有的,毕竟女人生理上天生占弱势,云傲天也不可能把大魔天变成淫窝。 苗毅其实没当回事,这女人被他占了身子的时候什么情况他最清楚。没什么好怀疑的,年轻时候的一些事也没什么好计较的,大魔天男男女女什么德性也算是领教了。云知秋年轻时候什么样可想而知,狼堆里还指望有绵羊不成? 不过他越沉默,云知秋越提心吊胆,试着问道:“牛二,你不准备问点什么?” 苗毅心思不在这上,在妖若仙的事情上,闻言反问:“问什么?” 云知秋再次解释道:“当时偷看男人洗澡真的是年轻时好奇而已。就是想看看男人和女人之间有什么不同,真没干其他什么事。” 她一说,苗毅还真忍不住来了句:“你真够可以的。还真跑去看男人洗澡了?” 云知秋一张脸噌一下红透了,差点羞的无地自容,鼓起勇气道:“看了又怎么样吧?” 还是头次见她这样心虚,苗毅心里乐了。面无表情道:“很好看吧?” 这下云知秋是真的慌了。一口顶过去,“我只是看看又没干什么,总比你和那对双胞胎强吧?” “……”苗毅无语,又来这个,叹道:“行行行!你怎么做都有理,是我的错行了吧?你偷看男人洗澡是对的行了吧?” “我…”云知秋差点被这话给逼哭了,一把拽住了他胳膊,眼眶红了。“牛二,这事你究竟想我怎么样才肯过去吧?” 一看她这样了。苗毅怔了怔,抓了她的手,牵着走,“你急什么,我压根就没往心里去,不相信你我娶你干什么?” 云知秋却不放心,再次确认:“你说真的?牛二,我警告你,别人怎么看我怎么说我没关系,你若是心里不舒服就说出来了,这事上在你面前我受不得委屈,否则我会委屈一辈子!” 苗毅突然停下,和她面对面站在一起,看着她很认真地说道:“夫人,下次若还想看,带上我一起去!” 云知秋一怔,旋即恼羞成怒,幸好苗毅早有准备,先闪一步,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 两人随后再次来到大魔宫,正式拜别了云傲天。 回到别院后,喊上了木匠、石匠和秦薇薇,一顶香妃榻横空而去,飞离了大魔天。 回到日行宫时,千儿、雪儿也已经获知了妖若仙要和玲珑宗斗宝的事情,此时消息已经在修行界传开了。二女急了,也担心妖若仙的安危,求苗毅一定要帮帮义父。 苗毅宽慰道:“放心,我已经做了准备,我会亲自去一趟玲珑宗,不会让妖若仙出事。” 一旁的云知秋表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担心,回头拉了苗毅去卧房,私下问道:“我们和风北尘的关系摆在这,你亲自去玲珑宗怕是会有危险!” 苗毅笑道:“不会有什么危险,既然连六叔都会派人去,那仙国这边也会派人去,他们都不会放任我被无量国怎么样,我再去星宿海招呼上四方宿主多带几个人去,就算是风北尘亲临也不敢把我怎么样。也只有我亲自去了,才能动用这么多关系保住妖若仙,否则妖若仙怕是真有危险。” 云知秋想想也是,此去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事,轻轻叹了口气,“我和木匠他们怕是不方便陪你去,去了可能反而坏事。” 苗毅点点头,能理解,云知秋去了也尴尬,万一有人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总之云知秋去了肯定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他一男人何况是占了便宜的,别人说什么也无所谓,女人则不一样。 云知秋不知想到什么,转而笑道:“让秦薇薇陪你去吧?” “她?”苗毅皱眉道:“你怎么去哪都想带上她?” 云知秋上下笑吟吟看他一眼,问道:“她怎么了?你对我妹子有意见?” 苗毅叹道:“不是我对她有意见,而是她那修为去了也没什么作用,搞不好还多个累赘。” 云知秋奇怪道:“你不是说不会有什么危险吗?带上她又怎么了?带个手下还能打打下手照顾你。” 苗毅哭笑不得道:“我要她照顾?若真想有人照顾的话,我还不如带上千儿和雪儿,两人的修为还更高点。” 云知秋笑道:“带上她吧,我不是说了嘛,将来要她坐镇这里,有机会就带她出去开开眼界,多一份见识,哪怕多认识几个人,也便于她将来代我们坐镇此地。” 苗毅皱眉,“你还真惦记这事?我说了不行,杨庆那关没那么容易过。” 云知秋拍拍他胸膛,笑吟吟道:“我说过我自有办法,你照我说的去做就行。”说罢转身而去,背对着摆了摆手,“牛二,就这么定了,我去通知她。” “夫人,云知秋,老板娘……”苗毅使劲招呼都没用,背个手琢磨一阵,想不通这女人究竟是在耍什么手段,再出来时,正好看到云知秋拉着秦薇薇说话。 只见秦薇薇在云知秋跟前不断点头,见到他出来了又赶紧站了起来,看向苗毅的眼神略显期待,眼中甚至闪过意外之喜。 云知秋安排了她跟苗毅一起出去办事,她也好久没和苗毅一起办过事了,多少有些期待。加上云知秋说的也有道理,说她和无量国的关系有点复杂,不便前往无量国,又说把秦薇薇当妹子看,希望秦薇薇期间帮她照顾好苗毅的衣食住行。 秦薇薇对此表示理解,知道云知秋的确是不方便去无量国,表示愿意接受这个重担,为姐姐照顾好大人。 看这样子,两人似乎已经说妥了,苗毅挠了挠头,道:“薇薇,夫人已经和你说清楚了吧?” 秦薇薇立刻拱手道:“愿随大人鞍前马后!” “……”苗毅其实不是这个意思,有点别扭道:“是这样的,我怕有什么意外,此去可能会不太安全,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不好和杨总管交代!” 他想让秦薇薇再考虑下,或者说是让秦薇薇知难而退,谁知云知秋立马接话道:“大人提醒的对,妹子,这事你不能让杨总管知道,让杨总管知道了肯定不会让你同往。” 苗毅神情抽搐,还能这样理解的? 秦薇薇点头道:“姐姐放心,杨总管虽然是我义父,但日行宫还是以大人和姐姐为尊,姐姐既然吩咐了,我知道怎么做!”这是答应了瞒着杨庆。 云知秋回头问苗毅,“大人还有什么意见就一块说出来,不要吞吞吐吐像个娘们一样?” “……”苗毅无语一会儿,最终叹道:“那就这么着吧,薇薇,此去不知道要去多久,你先回自己地盘上把事情安排一下,回头你直接去都城玉都峰找林萍萍,先在她那住下,回头我也要去都城打声招呼,届时再带上你同行。”他要先去趟星宿海召集人马以防万一。 “是!”秦薇薇拱手两人问道:“若是大人和姐姐没什么吩咐,卑职先回去着手准备!” 云知秋笑眯眯点点头。待秦薇薇走了后,苗毅起身道:“我出去逛逛!” 云知秋却提醒道:“别想着对杨庆报信!” 苗毅还正有此意,一下被戳穿了,一个转身道:“夫人,你到底想怎么过杨庆那关,先透个底好不好?” 说穿了,他不愿什么去大世界后让杨庆和秦薇薇在这里坐镇,也不愿带云知秋去大世界,回头云知秋要是和皇甫君媃撞上了,让他怎么办是好? 无量国玲珑宗,专司炼器的山头,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在掌门专用的火房外,不是别人,正是掌门夫人苗君怡。 苗怡君寒着一张脸,扫了眼守在门口的弟子,沉声道:“你们都退下!” “是!”几名弟子快速离去。苗怡君大袖一挥,封闭的石门轰隆而开,人进去后,石门又再次轰隆闭合。 第**六章 挑明 炼宝炉内,赤焰脂燃烧的橘红火光渗出,光影晃荡在炼器火房内,有种光怪陆离的感觉。 缓缓走到炼宝炉前的苗怡君没看到炼宝的人,转到炼宝炉后面,目光落到坐在台阶上的老头身上,玲珑掌门莫名。 莫名双手抱着花白头发的脑袋,埋头不语,脚步声传来,也只是精气神全无地咽了声,“说了不要来打扰我,退下!” 没听到离开的动静,莫名缓缓抬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女人的裙边,再抬头是在火光摇曳变化下的苗君怡那张森冷的脸。苗君怡一双眸子中仿佛能冒出火来,不知道是倒映自炉火还是本就极度愤怒。 莫名松开双手,幽幽叹了声,“你怎么来了?” “怎么?难道我不能来么?”苗君怡反问一声,“你不炼宝躲在这里面干什么?见不得人吗?” 俩夫妻看起来一老一少,虽然苗君怡的修为更高,可外貌上看起来实在是比莫名年轻太多,姿色上更是上佳,无论是外在条件还是修为上莫名显然都配不上其夫人。 莫名呵呵一声,站了起来,“想说什么就说吧。” “你还笑的出来?”苗君怡突然声色俱厉道:“我的名声臭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莫名眉头一皱,“夫人此话未免太不近人情,我明明是苦笑,何来取笑之意?” “苦笑?”苗怡君冷森森道:“你也知道苦笑?这是你咎由自取,当年我让你除了那个孽徒。你不肯,如今好了,像条疯狗一样反咬一口。入骨三分,你我皆成了天下人的笑话!我告诉你,我刚从师尊那回来,师尊震怒!” 云啸那边的办事效率很高,大魔天的势力放点消息出去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当年玲珑宗选掌门继承人的那场大比,苗君怡中间做鬼的消息已经是传遍天下。嫌徒弟长的难看便暗中搞鬼,为灭口还派人追杀,苗君怡的名声算是真正被搞臭了。这种事情落在谁的头上都高兴不起来。 莫名叹道:“我早就说了,你当年就不该那样干,就不该以貌取人,论炼宝的资质。子阳远胜百亭。是掌门继承人的不二人选。说实话,百亭愿意接受那种胜利,我实在是感到失望,玲珑宗怎么能交到这种人的手上?若非你从中作梗,我是断然不会让他成为掌门继承人的!” 苗君怡怒了,“姓莫的,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选的不但是掌门继承人。还是女婿,我们就一个女儿。难道你忍心让女儿嫁个丑八怪恶心一辈子?我自己的女儿想嫁谁就嫁给谁,门下弟子吃穿用都是我们的,一身本事也是我们教的,有门当户对的资格跟我们讨价还价吗?难不成我嫁女儿还要看他们的脸色不成?” 她一脸要气炸的模样,也实在是气,她干的这事连风北尘都不知道,还是这次消息传出来,风北尘紧急召她去问话,问她有没有这回事。获知真有这事后,风北尘那真是雷霆大怒,差点骂她个狗血喷头! 对风北尘来说,要个长的好看的掌门继承人有屁用,他控制玲珑宗是想为己用,是想要能为自己效命的人,自然是炼宝技艺越高的越好,长的丑和好看有什么关系?他又不养小白脸! 结果还搞出这种事来,真正是差点把风北尘给气死,苗君怡当时被训的情形可想而知。 莫名无奈道:“那你可以把事情给挑明了讲,选掌门继承人就选掌门继承人,挑女婿就挑女婿,你非要混在一起干什么,我们这是自作自受!” 苗君怡厉声道:“开什么玩笑!我的女婿不是掌门继承人我选他作甚!你到了现在还帮那孽徒讲话?” 莫名长长叹气一声,“子阳我太了解他了,从现在的消息看,他显然早就知道了内幕,只是顾及着师门名声不说,若真的要讲的话当时就讲了出来,又何必等到现在?要怪只怪你做的太绝了,外面传的消息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派了人去流云沙海搞臭了他名声,还一直派人追杀?” 苗君怡冷笑一声,“是又怎么样?早知道这孽徒不安好心,只可恨让他逃了!” 莫名无奈摇头:“是了,是你把他给逼急了!你已经把他逼出了玲珑宗,为何还要屡屡把他逼上了死路,是你做的太过了,他如何能不怀恨在心?” “你少在这里装老好人!”苗君怡指着他鼻子怒声道:“到了现在你还帮他说话,你敢说暗中作梗的人不是你?你敢说屡屡有人暗中出手救他的人不是你安排的?” 莫名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少来这套!”苗君怡冷笑连连道:“就凭他当时的情况,哪请的起高手随时、长期保护,会在暗地里帮他的人除了你没别人,你当我是傻子不成!” 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莫名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低眉垂眼道:“我只是找了两个人保护他而已,你不派人动他,保护他的人自然也不会出手。” “姓莫的,你一直在防着我?”苗君怡火冒三丈,一张俏脸在火光下硬是变得扭曲起来。 “只是不想你把事情做的太绝而已!”莫名抬眼看向她,“外面传言,你现在又在派人追杀他,想阻止他来玲珑宗,是不是真的?” “放屁!”苗君怡怒不可遏,她倒是想这样干,可是事先已经被风北尘警告了。 风北尘说了,能突然把消息传的天下皆知的,绝不是一个小小子阳能干出来的,背后肯定有其他五国的势力插手了,否则消息不可能传的这么迅速,说不定已经张开了口袋等着他们自投罗网,要坐实了这个笑话,让苗君怡不要轻举妄动。 其次便是,放那个子阳来比试,若是这边赢了,子阳败北自然谣言不攻自破。若是子阳赢了,左右名声都臭了,那就实际点,让苗君怡亲自赔礼道歉,挽留住子阳,莫名退位让出掌门的位置给子阳,不在掌门的位置上莫名依然可以为无量天效力,莫名已经蹦不出无量天的掌心,项百亭可以靠边站了,风北尘会把另一个弟子崔永贞的女儿下嫁给子阳。 若是得胜后的子阳仍然对苗君怡的女儿感兴趣,项百亭可以退出,把苗君怡的女儿让给子阳,不管子阳是真的喜欢还是想报复,这都是胜者凭实力应得的荣耀,有用的人在可以接受的代价之内都可以付出代价挽留。 当然,也答应了事后给苗君怡补偿,会传授她更高一阶的无量**! 总之就一句话,子阳不管输赢都别想离开,输了就死路一条,赢了有能者居之,若是不想留,也不能给别人,毁掉! 师傅的决定可谓让苗君怡有些不寒而栗,当年为了笼络莫名牺牲了她,如今为了笼络其他人又可以牺牲她女儿,那不是别人,女儿啊… 轰隆!就在这时,火房的厚重石门又被打开了,一道窈窕身影慢慢走了进来,绕过炼宝炉,静静出现在两人的眼前,面容清丽,正是两人的女儿莫君兰。 莫君兰长的比其母苗君怡更好看,比起其父莫名就更不用说了,亭亭芳华,气质透着娴雅,只是脸上藏着掩饰不住的倦意。 两人扭头看着她,苗君怡挤出笑容,上前扶住女儿双肩,“兰儿,你怎么跑这来了?” 莫君兰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强颜欢笑道:“爹,娘,外面有关二师兄的传音是真的吗?娘,当年比试的时候真的是您在背后做了手脚?二师兄当年大喊不公是真的?” 苗君怡道:“没有的事!外人胡说八道,那孽徒如此恶毒,炮制出如此恶言,简直是欺师灭祖,其心可见歹毒,你还称他二师兄?你先出去,我有事和你爹相商!” 莫君兰看了眼默然不语的父亲,螓首微垂,又慢慢转身离去了。 看女儿神色不对,苗君怡也没了心情在这里耗,暗中对莫名传音一声,“若非你当年阻拦,焉能有今天,如此恶毒的徒弟我还是头次见到,但凡有一丝良心也不会放出此等恶毒之言,姓莫的,你害了自己的女儿!”说罢甩袖而去,迅速追上外面的女儿安抚。 殊不知这消息压根就不是妖若仙放出的,对苗毅来说,放出这消息他可没什么心理负担,只要能达到目的,管你玲珑宗死活。 莫名仰头闭眼,幽幽一声长叹,带着深深悔意…… 玉都峰,苗毅从天而降,落在了一处庭院外,立刻有人闪身而来拦住,“什么人?” 玉都峰不容擅闯,哪怕是下面做客栈买卖的地方,不过苗毅如今宫主的身份已经有资格随便进出此地,一块证明身份的玉碟递出,来人看过后立刻恭恭敬敬双手奉还退下。 辰路十大诸侯之一,进出这商会买卖的地方不算什么,执掌辰路商会的掌柜也不敢轻易阻拦,除了山上君使的官邸那一块,辰路还没几个地方能对宫主这个级别的人禁足。 庭院里面的林萍萍和秦薇薇已经闻声快步跑了出来,见果是他,秦薇薇眸中闪过喜色,两人双双行礼:“大人!” 第**七章 看上哪位了? 见秦薇薇真的已经来了这里等候,无奈之余苗毅还是微微笑道:“一个人来的?” 秦薇薇回道:“是!” “路上还顺利吧?” “一路平安,很顺利!” 苗毅没多说什么,又对林萍萍微微颔首致意,“有话回头再说,既然来了这里,本宫先去金殿拜见君使!” “是!”两人拱送,目睹苗毅身影一闪飞往山顶。 此情此景令秦薇薇有些感慨,当年的那个小小马丞,小小洞主,如今已经是能随时能去拜见君使的人物,而结交的人物也多有高高在上之人,譬如星宿海四方宿主之类的,目睹山下都城的连绵繁华,心中甚为感慨,有恍然如梦的感觉。 “秦殿主!”林萍萍侧身伸手请秦薇薇入内,态度很客气,如今日行宫内的人都知道这位秦殿主和宫主夫人的关系很好,不是轻易能得罪的人。 “不用!我在外面看看都城的风光。”秦薇薇婉拒,缓步走到山缘边的亭子里,放眼山水相连的如画繁华城市,有点心旷神怡。 此等风光不是在日行宫那种地方能看到的,日行宫山景虽旖旎,却少了人间烟火气息,说白了就是深山老林,不像此处超凡脱俗和世间繁华相得益彰,绝妙搭配只能用天上人间来形容。 之前不知道苗毅什么时候会来,没心情看风景,现在放下了心来,有了闲情雅致。 苗毅在辰路爬的很快。秦薇薇不知道苗毅有一天会不会成为这天上人间的主人,其实距离也不远,宫主和君使之间也就是一步之遥。 林萍萍很快端了茶水出来。放在了亭子里…… 山顶金殿外,大姑姑长欢款款而出,笑吟吟伸手相请道:“苗宫主,君使有请!” “有劳大姑姑。”苗毅拱手谢过,随手一只储物戒奉上。 长欢顺手笑纳,转身伸手相引。 来到金殿楼上君使平日处理公务的房间稍等了会儿,方见领着长欢、长乐而来的岳天波现身。 苗毅拱手道:“卑职拜见君使!” 端坐下的岳天波伸手虚扶一下。笑道:“苗宫主,你这宫主可真是当的逍遥自在啊,几百年也不见你露下面。” 苗毅叹道:“卑职倒是想常来。奈何身不由己。” 岳天波有点腻味,接下来的话不用问也知道,云知秋已经用同样的话搪塞了他不知道多少次,暗示苗毅接了天外天的任务。正在执行什么密旨。 和天外天的关系走的这么近。按常理岳天波是要想办法铲除的,不然威胁到他的位置。不过另有一点他心里又明白,穆凡君和云傲天是死对头,这样做肯定另有打算,也不太可能重用苗毅,遂一直忍着他。 想到这,岳天波笑了笑,“那你这次怎么又有闲心出现了?” “君使此言令卑职惶恐!”苗毅客套一句。回道:“为玲珑宗斗宝之事前来,希望能得到君使首肯。让卑职前去一观!” 没办法,和星宿海那边来往是得到了天外天同意的,否则不得到上峰的同意他这坐镇一方的十大诸侯之一是不允许擅闯出境的,只能是跑来请示岳天波,不然突然出现在无量国说不过去。 杀了风北尘的孙子,抢了风北尘的孙媳妇,你还敢去无量国?岳天波诧异打量他一眼,当然这话放在心里没说出来,多少有些皱眉道:“苗毅,你和无量国的关系,想必不用本座提醒,你一去怕是后果难料,可要想清楚了。” 苗毅道:“无妨!只要君使同意,卑职立刻邀请星宿海四方宿主带领人马一起前往!” “……”岳天波无语,发现这厮还真不避讳和星宿海的关系,稍作沉吟,“这样吧,我也想去看看,正要请示天外天那边,稍等几天看看天外天的态度再说。” “是!”苗毅应下,不管答不答应,他只是先来请示一下看,答应了便罢了,不答应易容了也照样前往,大不了这狗屁宫主不做了,去中宿星宫做自己的中居宿主去,八方阵一布,能奈我何?他才没云知秋那么多顾忌,非要保这一块日行宫的地盘,若不是老三在穆凡君的手上,他早就这么干了。 云知秋的话,他就是在家里听听,说白了就是迁就,出来了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夫人临行前叮嘱的那些话他直接抛脑后去了,压根不是自己的办事风格嘛。 两人闲聊了些其他后,苗毅告辞了,临别前请了长乐借一步说话,又一只储物戒奉上,给了一个不给另一个说不过去,虽然把夫人的话抛到了脑后,但他也还是有自己的做事方法,没扯破脸也会尽量维持好关系。 回到林萍萍长期包下的那栋宅院时,林萍萍表示已经安排好了新的住处,请宫主移驾。 这里就她一个人住,住不下太多的人,也不配宫主的身份。 到了山上的豪宅,登高望远,都城的风光放眼看去自然是更胜一筹。林萍萍和秦薇薇四处查看检查,苗毅则负手踱步在庭院中。 他在思索一件事情,有机会真的要和老三好好谈谈了,看看老三究竟是什么意思,究竟是站在穆凡君那一边,还是站在他这个大哥一边,不然老三掐在穆凡君的手上,总是让他缚手缚脚,否则他何以在此受制于人。 不说甩手去当自己的中宿星宫,实在不行投奔魔国也行啊! “老三呐老三……”苗毅长叹一声,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一副画面,小时候大冬天月瑶缩在薄薄的被子里喊冷喊饿面黄肌瘦的情形,刹那间苗毅差点涌出泪来。手不禁重重拍在了身旁的一棵大树上,微微垂头闭眼,老三父母收留他的时候可没让他冻着和饿着。可是自己事后却并没有照顾好老三,可谓满腔的内疚久久存于心中难以抹去。 “大人!你怎么了?”秦薇薇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的身旁,试着问道:“莫非君使那边有什么不顺利?” 回头一看是她,苗毅摆了摆手,“不是!想起了点别的事情。对了,你以前来过都城吗?” 秦薇薇有点哭笑不得,怎么可能没来过。回道:“上次卑职有陪夫人来岁缴。” “哦!”苗毅抬手一拍额头自知失言,“本想你若是没来过就带你去看看都城的风情,倒是我糊涂了。” 秦薇薇暗暗咬了咬牙。回道:“之前修为有限难以合群倒是没仔细看过都城,大人若是有闲情雅致,卑职愿陪大人同游!” 苗毅呵呵一笑,他都不知道看过多少回了。有什么好游的。不过点了点头道:“反正要在此逗留几天,来之前夫人也交代了要带你多开开眼界,刚好要出去见些人,都城我也多年未来,一同去看看有什么变化吧。” 两人在宅院里转了几圈,便一同离开了。 林萍萍本来要随同前往的,不过秦薇薇却让她留了下来,上位者做久了。说话办事也果断了不少,比之当年的秦薇薇还是有了些变化。不容林萍萍拒绝,只身陪了苗毅离开。 离开宅院,苗毅带着秦薇薇去拜访了原来做金殿执事时的同僚,还和都督府大都督兰候面对面坐着小喝了两杯,如今他有了和兰候平起平坐的资格。包括和玉都峰各位行走及执事会面,都不忘介绍秦薇薇,让诸位同僚以后若有什么事情多多照顾一二。 口头上的话不费什么,诸人自然是满口好说。 离开玉都峰又带着秦薇薇去见了趟花爷,离开花爷家后,天色已晚,两人租了条花船行走在水巷直通大河面。 站在船头,负手而立的苗毅欣赏着华灯璀璨的两岸,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夜微凉,一阵清香扑鼻,肩头已经多了件白色披肩,苗毅回头一看,秦薇薇正一脸紧张,手有些颤抖地帮他整理披肩。苗毅苦笑道:“哪劳你堂堂殿主做这婢子做的事情,你我朋友之间不必如此,过了!” 秦薇薇牵强回道:“临行前,夫人再三交待过一些大人的生活习惯,命卑职代为照顾好大人的衣食住行!” 云知秋倒也没说要让她干这个,只是她常见苗毅天凉时出来,都有人赶紧给苗毅披上披肩,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学着做了,她身边可没苗毅的披肩,拿出的是她自己用的。 苗毅呵呵一笑:“你从小都是被别人照顾大的,哪会照顾人!此地没有上下之分,只有朋友,不必拘谨,你这样倒是搞的我浑身不自在!” 被说了通不会照顾人,秦薇薇咬了唇有点羞愧难耐,回了声是,站在了一旁没再吭声了。 苗毅倒也没有脱下肩头的披风,只是看了看察觉到应该是秦薇薇自己的披风,又觉得自己刚才话里的语气可能还是带了居高临下的味道,把人家说的都不敢吭声了,不由笑着化解尴尬,“薇薇,一晃这么多年了,你至今仍是单身,没想过嫁人吗?” 秦薇薇略显神情复杂道:“到了高不成低不就的地步,怕是没人愿意要了。” 苗毅呵呵笑道:“这话就有点过了,低不就倒是可能,高不成怕是不见得?看上谁了,尽管说来,我也不是第一次做媒婆了,赵非和邬梦兰知道吧?他们两个就是我撮合的,找机会帮你撮合撮合,一定帮你搞到手,看上哪位了?” 秦薇薇目光柔柔看向夜风拂过的波光粼粼湖面,看着前面游荡的花船,微笑道:“已经错过了!我看上的已经娶了。” “已经娶了?”苗毅沉吟一番,“这倒是不太好办了,我总不能去拆散人家夫妻吧,何况你爹是断然不会让你去给人家做小妾的。薇薇,也不用死盯着一个不放,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不妨将目光放远点,总会有中意的。” ps:又到了月末,又到了求明天保底月票的时候!东风吹,人家的战鼓擂,咱的小喇叭吹,一个月也就求这么一回,不算过分嘞,求多了怕大家烦了喂,明天的保底月票先预定了喂,拜托拜托诸位!鞠躬了! 。 第**八章 别想活着回去 (补十月,月票八千二加更奉上) “我没什么,修行中人又不是凡人,不嫁的女人比比皆是,也不多我一个。”秦薇薇自嘲一声。 “话虽这样说,也的确是比比皆是,可要是…”说到这,苗毅摇头笑了笑,不便再往下说下去。 反倒是秦薇薇略显奇怪地回头看来,追问道:“是什么?大人不妨直说。” “也没什么不可说,只是怕说出来你面子上挂不住。”苗毅回头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似乎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接触过男人吧?” 秦薇薇静静带笑,“没什么挂不住的,大人想说什么?” 苗毅好奇道:“我的意思是,你说的那种比比皆是的女人也的确很多,可她们大多经历过男人,有些是不睦之后散掉,有些是为了修行资源觉得还是一个人好,而你从来没经历过男女之事,不经历一趟就说什么不嫁的话总感觉怪怪的,没尝过滋味就放弃,不怕将来后悔?” 秦薇薇很诚恳道:“我也是正常女人,会有这种渴望,将来会不会嫁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机会没到吧,将来的事情谁说的清楚。” “这倒也是!”苗毅点了点头,“还是那句话,朋友一场,遇到合适的如果因为地位什么之类的原因不方便开口,我可以帮忙,如果不方便对男人说,你可以去找夫人,让她帮忙想办法。凭你和夫人的关系,想必夫人不会拒绝帮忙。” “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秦薇薇偏头看着船舷外荡开的清波,静静一笑道:“不说我的事。倒是夫人常提起给大人纳妾的事,我多心注意了一下,夫人似乎真的有这意思。” 真有这意思才怪了,双胞胎的事情经常拿出来提!苗毅握拳干咳一声,“你别听她瞎说,女人这种话当不得真。” 秦薇薇略显沉吟道:“来之前,夫人曾交代过我。让我找机会问问大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如果有中意的可以告诉她,夫人会给你操办!我确认过。夫人的确是说真的。” 说真的才怪,只怕点到谁头上谁倒霉,疯婆子这是拐弯抹角试探老子啊!苗毅一本正经摇头道:“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情,何况我也没什么机会接触其他女人。哪会有这想法。”回头上下看秦薇薇一眼。“女人方面貌似就接触你多点,总不能娶你当小妾吧?那杨庆还不得跟我拼命!” 秦薇薇淡淡一笑,貌似开玩笑一问,“如果排除我爹的因素,大人会娶我吗?” 苗毅呵呵一笑,“咱们俩又不是没试过,你别忘了,我当初可是找杨总管提过亲的。咱们可是差点成了夫妻的,什么结果你还不清楚么?” 秦薇薇静静点了点头。“清楚!大人,如果我当时不顾虑我爹的意见,真的要嫁给你,你会娶吗?” 这是个值得苗毅思索的问题,徐徐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一晃都这么多年了,修行中人,时间过的可真快啊!” 对他来说,当年的事情放在现在来说,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心态不一样了,生死经历的多了,危险经历的多了,不择手段、坑蒙拐骗的事情干的多了。 现在看从前会觉得自己太单纯,尤其是浮光洞不降死战到底被逼才降的一幕最是令他印象深刻,现在去看那得多傻才能干出来,明明和自己没什么关系,自己竟然会为之拼命,换了现在肯定直接降了,有什么先保住命再说。 而以从前的自己看现在的自己… 苗毅目光变得有些迷离,发现自己在这条路上真的是越走越远了… 没得到清晰明确的回答,秦薇薇也没再问,看看他身上的披风,还有刚才话里的暗示,凭她的性格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不容易,她认为他应该能听出来才对,可是看他的反应,她今天才明白,这个男人的情商不是一般的低,怕是不把那层窗户纸捅破他永远都察觉不到自己的心思。 然而转念又反思自己,自己也的确是个内向的女人,太过直接的话真的说不出口,若非如此,也许两人的事情不管能不能走到一起都早已经有了结果,也许就没后面云知秋什么事了,也不用这么多年来一直自己煎熬自己。 自己这是怎么了?秦薇薇心中忽然苦笑,自从苗毅大婚那天开始,她本认为自己已经断了非分之想,怎么又在这里进进退退犹豫徘徊了起来? 细细思索找到了原因,问题出在夫人云知秋身上,若不是夫人明确了要给苗毅纳妾,这颗心思不会再活泛起来,而且重新活泛的心似乎活泛的有些强烈,似乎好想抓住这次机会,就好像已经跌落河中快被淹死的人忽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虽然这根救命稻草未必能救自己,可就是那么强烈地想抓到手中,不想放过。 江上舟摇,楼上帘招,翘立船头的二人静默,各有思绪难了…… 回到别院时,已是深夜,等候的林萍萍出来相引,跨入院门的秦薇薇交代道:“给大人准备香汤沐浴。” 苗毅回头道:“免了吧,太晚了,也没干什么。” 秦薇薇道:“这是临行前夫人吩咐的。” “那女人毛病真多…”苗毅嘀嘀咕咕自言自语一声,他不像云知秋,让他像她一样,没事一天洗两次澡真做不到。 接下来的几天,秦薇薇几乎伺候的面面俱到,亲自过问苗毅的一干饮食问题,连苗毅喝的茶都不假人手,亲自端到苗毅面前。苗毅说没必要这样,秦薇薇又搬出云知秋来,说是夫人交待的。令他直翻白眼。 他这次算是长了教训,以后绝对不带云知秋派来的人,否则夫人的影响力将会一直如影随形…… 数天后。金殿来人传话,天外天那边已经答应了,两天后随岳天波一起动身。 来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特意提醒了一声,天外天那边也有人去,二爷亲自前往! 一听这消息,苗毅有点懵。一场斗宝而已,安如玉跑去干嘛? 他都不知道见到安如玉后该怎么面对! 他想躲开安如玉,可是他不去的话。妖若仙要关系没关系,要背景没背景,除了他给撑腰,谁会去给妖若仙撑腰?不管斗宝结果如何。如果没人护送离开的话。妖若仙的处境会很危险! 两天后,苗毅还是硬着头皮带着秦薇薇去了山顶和岳天波会了面。 岳天波多看了秦薇薇一眼,问道:“这是何人?似乎有点眼熟!”苗毅大婚的时候他见过秦薇薇,只不过一个小人物不会放在心上而已。 苗毅叹道:“是内人派来的监军!” 秦薇薇无语,不过更多的是见到君使后的紧张。 岳天波忍俊不禁:“呵呵!苗夫人还真是个妙人,未尝想到苗宫主的家教如此严格!”这是调侃老婆管的紧了。 “哎!谁说不是!”苗毅又叹一声。 “嘎…”空中一声啼鸣,岳天波的灵兽‘青云灵雀’盘旋而来,岳天波率先腾空而起。一群人尾随而上,落在了灵禽的后背急速而去。 随队前往的人员和当年去玲珑宗的人差不多。少了程傲芳,由苗毅取代了而已。 幸好安如玉是从天外天那边直接出发,没有到此结伴同行,不过苗毅一路上还是思量和安如玉见面后的情形…… 十九的事情十八到,算好了时间到的不止岳天波等人,各国高层势力都来了,苗毅这才隐隐意识到了事情不妙,一件事情惊动这么多人,看来对妖若仙有兴趣的人不止大魔天那边。 以前也没见这么多人对妖若仙有兴趣,反复思索之下苗毅暗道不妙,漏算了玲珑宝塔的事,怕是玲珑宝塔之事引起了各国的重视。苗毅后悔自己怎么忘了当初天外天那边曾下令收集炼宝修士的事情。 玲珑宗其实不欢迎这些客来看笑话,可是你能拒绝的了一家,拒绝不了几家,各国高层非要来看看你只能招待。 也许就是冤家路窄,岳天波一行刚到,安如玉一行便到了,仙国这边的人知道她今天会到,本就等着迎接。 从天而降的安如玉一眼便锁定了苗毅,不过没多余的意思,目光稍微一定,便撇了过去,和先到的几位君使客套几句。 好死不死的是,妖国这边的人也到了,其中竟然有姬美眉。 苗毅看到了姬美眉,姬美眉也看到了他,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各自扭头。苗毅心里暗骂,怎么到哪都能看到这女人,而且又是在杀了她儿子的地方撞见。 “有什么话等人到齐了再说吧,大家各回下榻的地方,欧阳光,来一下!”安如玉解散众人,唯独带了自己丈夫离去,两人毕竟是夫妻,没人会认为有什么不妥。 抵达落脚点后,进入正厅的安如玉又驱散了其他人,独留了欧阳光。 “什么事?”欧阳光问了声,脸色也不好看,他自然也看到了苗毅。 安如玉缓缓落座,平平静静道:“苗毅也来了!” “我看到了!”欧阳光没好气一声。 安如玉脸色陡然变得森冷,“苗贼不死,我寝食难安,既然来了就别想活着回去!” 欧阳光一惊,“你想杀他?” “奇耻大辱啊!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嬛嬛和嫏嫏不可能一辈子不找男人,若是两个女儿将来的男人发现她们早已**,再加上风闻,哪个男人受得了这个,只有苗贼死了,才好安抚!所以他必须死!”一想到自己还亲自去给苗毅送衣服的情形,她就气得直哆嗦,背后已经不知道抽了自己多少次巴掌。 欧阳光虽然也恨不得苗毅去死,可是觉得安如玉的想法未免太偏激,拧着眉头,“杀了他,你回去如何交差?” 安如玉骤然抬眼看来,“用不着我们亲自动手,想杀他的人太多了,风北尘想杀他,姬美眉也想杀他,我们不需要动手,只需要给他们创造动手的机会就够了。这事你亲自经手,去联系他们两家,我想他们一定很乐意弄死苗贼!” ps:本来礼拜不加更,考虑到保底月票,很自觉地将昨天加更挪到了今天好开口求票。下个月就要过农历新年了,保底月票给我吧,当是赏点新年的香火缘吧,断新年的香火可不吉利啊!大家掂量掂量,票给越多越吉利,满地打滚求保底月票! 。 第**九章 咚隆 对此…欧阳光慢慢走到一旁坐下,沉默不语,也不知道是在犹豫还是在想办法。 见他那不表态的样子,安如玉一脸不快道:“怎么?你有意见?” 欧阳光叹道:“其实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你若实在担心,嫏嫏和嬛嬛大不了终身不嫁就是了!” 安如玉脸一黑,“你这叫什么屁话!莫非只许你们男人三妻四妾的快活,女人就活该做一辈子的木头?” “如果实在不行,不如退而求其次…我们自己不好开口的话,可以找别人代为问问,看那小贼愿不愿将嫏嫏和嬛嬛也给娶了。” “亏你说的出口,咱们什么身份,咱们的女儿能给人做妾吗?还是将一对女儿送出去做妾,有你这样的父母吗?” 左不行右不行,欧阳光只好闭嘴了…… 仙国这边的各路君使到齐后,集体前来拜见二爷,闲杂人等退下。 虽是女儿身,却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安如玉那身段本就比一般男人的身段还高,站在众君使面前有鹤立鸡群的感觉,冷目环顾众人,坦诚相告,“这次把诸位君使一起招来,实为那子阳先生,当初玲珑宝塔的事情想必大家都猜到了风北尘的用意,奈何玲珑宗捏在风北尘的手中,不能为我仙国所用。如今玲珑宗的高徒子阳先生欲挑战玲珑宗,我等当拭目以待,若真是难得的炼宝高手,势必要争取到我们这边来。实在不行,也不能为他人所用。” 诸位君使相视一眼,还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想不到那子阳先生竟然因为炼宝的手艺给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 寅路君使苏夜沉吟道:“二爷,各国的人马可都来了,看这情况,怕是不止我们一家有这想法。” 安如玉颔首,“大家都有这想法是好事,圣尊交代了,视情况而定。如果可能的话,干脆把玲珑宗彻底抹掉,免得风北尘想法太多。一旦动起手来,不用招呼都会参与。诸位心里先有个底,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还有。这事暂时不要对下面人透露。免得走漏声!” 这边在密谋,苗毅也在走访,四方宿主已经到了,各带了一名左使及两名妖王前来,星宿海一起来了十六个人。 对此玲珑宗有些诧异,或者说是无量国有些诧异,四方宿主很少凑这种热闹,想不到这次也跑来了。 殊不知四方宿主也不想来。也不想凑这热闹,可是没办法。不可能看着苗毅出事,上了苗毅的贼船赶都赶不下来,自己不想下来。 “老五,一个弃徒回玲珑宗雪耻,竟然惹来各国高层,来了这么多人,情况有点不对呀!” 苗毅一来,刚走入正厅朝四方宿主拱了拱手,伏青便当面来了句。 苗毅走到一张椅子旁坐下,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我也发现了不对,感觉事情有点越闹越大了,实在是超出想象。” 他现在正是牙疼,没想到一直藏在自己身边的妖若仙一出面竟然能搅出这么大动静,都有点不敢相信。 鹰无敌:“老五,这一帮子若真是都冲那个什么子阳来的,一旦动起手来,我们怕是没办法帮你护那子阳安然离去。” 苗毅:“我已经和大魔天那边联系好了,实在不行就把人送到大魔天手上,你们帮着大魔天那边带人脱身就行。” 雄威:“开什么玩笑,我们至少明面上还是妖国的人,帮着大魔天那边我们不好跟妖国交差。” 苗毅道:“大哥,我还是仙国的人呢,不一样在干吃里扒外的事情。” 洪天:“老五,那能一样吗?你他妈是大魔天的女婿。” 伏青颔首道:“最大的问题是,就算我们帮着大魔天那边,搞不好会惹得其他五国联手,到时别说我们,就算是大魔天也扛不住啊!” 苗毅嘿嘿干笑两声,旋即又愁眉苦脸道:“现在关键是不知道子阳先生究竟人在哪里,明天会以何种方式出现,否则老子直接把他给绑回去,妈的,脑子有毛病,雪屁的耻!” 话虽这样说,可是他也能理解,雪耻这事换了他也有可能干,可关键是妖若仙这种不计后果的方法,很有可能妖若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惹出这么大动静,显然也没意识到自己有多重要。 总之苗毅现在头疼的很,恨不得从大世界拉一帮人来,然而那不现实,摇摇头道:“也只能是到了明天看情况再说了,实在不行的话,只能是顺其自然了!” 拼命都救不了的情况下,他也只好放弃了,白白送死就没必要了,大不了以后给妖若仙报仇,除此外他暂时也没别的办法,毕竟现在还不清楚情况。 伏青道:“如果你能说动仙国那边助你一臂之力,也许还有可能。” “我原来也有这想法,谁知来了个安如玉,别人来了还有可能,偏偏仙国这边来的为首之人是安如玉,想都别想了?”苗毅苦笑摆手。 “为何?”雄威奇怪道:“莫非你和安如玉有仇?” “不说也罢!”苗毅实在是难以启齿,挥手指了指外面,“如果明天情况不对,麻烦四位哥哥派个人先把我带来的那个手下给送回去。” 几人点点头,都知道他说的是秦薇薇,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云知秋带去星宿海的时候几人就知道此女和云知秋是姐妹相称,关系不错。 “先这样说吧,走一步看一步,我再去魔国那边走走,看看他们那边什么情况。”苗毅起身告辞,出了正厅,领了秦薇薇离去。 到了魔国落脚的地方,见到了八叔云豹。这边自然也知道情况不对,同样纠结的是妖若仙在哪,能找到妖若仙也好商量着配合一下。现在谁也不知道妖若仙是个什么情况,搞的连对策都不好布置。 夜幕降临,鸟雀归巢,玲珑宗后山静地,环境清雅,闲人免入。 傅元康脚步匆匆走到一座大殿外停下,守在门口的女修迅速进去通报。很快又出来相请。 傅元康放轻了脚步进入,转入后殿,见到了盘膝打坐在一张横榻上的风北尘。拱手一声,“师尊!” 外界没人知道风北尘已经驾临玲珑宗,实在是一接到各国要来的消息他也意识到了不对,怕这里会出事。悄悄前来坐镇。 风北尘样貌不俗。三缕如墨长须,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徐徐睁开双眼,问道:“情况怎么样?” 傅元康道:“情况不明,看不出仙国那边谁要置苗贼于死地,姬美眉也搞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人要这样做,但肯定是仙国那边比较有份量的人,否则不能轻易给我们创造下手的机会。不过姬美眉判断那个与她联系的神秘人十有**和岳天波有关。” “岳天波?”风北尘问:“何以见得?” 傅元康道:“苗贼和天外天那边的关系太近。极有可能已经威胁到了岳天波的地位,岳天波借机铲除不是没可能的事情。弟子认为姬美眉的猜测不是没有道理。不过弟子又怕是不是有什么陷阱?” 风北尘淡淡不屑一声:“能有什么陷阱?只要有动手的机会你直管下手就是了,不成便罢手。不过那小贼能把星宿海四个老妖怪给拉来,显然也不是没准备,你先搞清楚他身边还有些什么人,别鲁莽一头撞上去闹得自己吃亏。” 傅元康道:“大致情况已经摸清楚了,他身边也没什么人,除了带了个女人来外,也就仙国同来的那些人,我们这边都是知根知底的。” 风北尘道:“不要大意,也许他身边带的那个女人就另有蹊跷,凡事小心为妙。” 傅元康笑道:“那个女人还真不用担心,只是他手下的一个殿主,名叫秦薇薇,据悉不过才刚刚红莲境界,情况我们这边也摸清了。” “秦薇薇?”风北尘迟疑一声,想想的确没印象。 然而就在此时,隔壁屋内却传来“咚隆”一声,风北尘和傅元康齐齐偏头看去,一挂珠帘后面的屋内不知是什么动静。 那挂珠帘突然无风自动飘荡而开,风北尘已经消失在榻上,飘开的珠帘荡回之际,风北尘已然出现在了里屋,目光偏向敞开的窗台。 窗台上摆着一盆精致的盆栽,其绝色夫人秦夕正俯身去捡地上剪枝的剪刀,剪刀不知为何掉在了地上。 风北尘五指一张,剪刀唰地吸入了他的手中,秦夕偏头看他一眼,缓缓站了起来,神情依旧寡淡,永远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风北尘走去,剪刀放在了窗台上,皱眉道:“夫人怎么了?” 秦夕重新拿起了剪刀,神情清清淡淡道:“没什么,失手剪错了一根枝而已,甚为可惜。” 风北尘闻言摇头,发现这女人性格越发孤僻,正经事一样不关心,反而为了点盆盆罐罐里的东西大惊小怪。 不过话又说回来,越是多算计的人越是担心后院不宁,有个这样的夫人在内宅,还真不用担心什么,对他来说反而是好事,省心!所以也颇得他怜爱!遂淡笑安慰道:“错有错招,世间本无完美之事,有点缺陷未必是坏事。” 看看那盆栽,也没看出哪里剪好了哪里剪坏了,不过这女人就喜欢伺候这些玩意,他也没多说什么,随便宽慰了几句便转身背个手离去了。 “秦薇薇…”秦夕却是看着窗外喃喃自语了一声,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有些迷惘…… ps:请点击投月票! 。 第九百章 灭了玲珑宗 (今日无加更) 明月几时有,清辉曜人间。 从云豹落脚的别院出来,秦薇薇尾随苗毅身后,顺着幽夜重影的山林石阶沿山而下,踩着月色看四方山峦间灯火阑珊,举目只有玲珑宗主殿所在之地灯火辉煌。 看看四周的苗毅轻叹一声,愁眉不解,不知妖若仙现在究竟在哪,为了妖若仙的事情让他伤透了脑筋,好好的闹出这事来,实在是有够折腾人。六国高层齐聚于此,各怀鬼胎,纵有雕虫小技面对如此绝对的实力也是无可奈何,偏偏连主角妖若仙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实在是无解啊! 山林暗影,沿山斜下的石阶月色下灰白,一路思量的苗毅突然一惊,忽地回头,“谁!” 跟在后面一路看着他的秦薇薇亦是一惊,她什么都没听到,亦跟着猛然偏头看去,石阶岔出一条斜上山腰的小径,头顶两丈高的地方,一座亭子半掩在暗影树木下,亭子里站着一道曼妙身影。 一名如从画中走出的端庄丽人一袭白裙如雪,清瘦却不失婀娜体态,面容美丽如清梦般难言,云鬓高绾素雅,没有佩戴任何首饰,整个人透着洁雅素净,姿色比之红尘和月瑶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是一般的美丽动人。 其人神情清淡地站在亭下举头看着皓月,给人恍然如梦的感觉。 秦薇薇不知何人,苗毅却是多少一惊,他是见过的。是风北尘的夫人秦夕,当即犹豫着拱手道:“见过夫人。” 心里的念头却是百转千回,这女人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难道想给风玄报仇? 想想又不对。听说这女人是风北尘的续弦,是风玄的后娘,据闻修为也不算高,好像听说只是紫莲境界的修为,真要动起手来还真没什么好怕的。 只是这女人突然出现在这里,难不成风北尘也在?这倒是令苗毅以警惕的目光快速扫过四周查看。 秦薇薇不知是哪个夫人,也跟着苗毅行礼。 秦夕目光收回。直接落在了秦薇薇的脸上,盯着秦薇薇看了会儿,目光这才落在苗毅身上。微微颔首道:“原来是你,上次鉴宝大会的那个假冒燕北虹的苗毅就是你吧?” 苗毅干笑一声,“正是晚辈!” 秦夕目光再次落在略显拘谨的秦薇薇身上,问道:“她又是谁?” 苗毅介绍道:“这是晚辈手下的殿主。说来和夫人同姓。名叫秦薇薇。” “秦薇薇…”秦夕念叨一声,“还真是同姓,不知是不是同宗,你父母姓甚名谁,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认识。” 这女人看起来似乎没什么歹意,否则犯不着扯这个,苗毅心里嘀咕。回头看向秦薇薇。 秦薇薇怔了怔,自己的身世也并非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旋即拱手回道:“晚辈是个孤儿,是被人从路边捡养的,从小由义父带大,晚辈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姓甚名谁。” “孤儿?”秦夕挽在腹部的十指下意识捏紧了几分,“看来你义父倒是个心善之人,不知令义父尊姓大名?” 秦薇薇顿时奇怪了,她现在还搞不清对方究竟是谁,不由看向苗毅,那意思是问,要不要继续回答? 苗毅笑着接话道:“夫人,她乃晚辈手下大总管杨庆的义女。” “杨庆?”秦夕面带些许思量,转瞬恢复平静,又问:“秦姑娘姿色出众,可曾觅得如意郎君?” 什么情况?两人都有些奇怪,这位的问话未免也太超出范畴了。苗毅帮忙答道:“不曾!夫人为何有此一问?” 秦夕道:“没什么,只是看这位姑娘面相投缘而已。” 面相投缘就问这个?苗毅两边看看,不由一怔,不说不知道,这一说苗毅还真发现秦薇薇和这位风夫人眉眼间有几分相似,不过不如这位风夫人漂亮,能被六圣之一的风北尘选来续弦的女人自然是天下少有的绝色,否则风北尘焉能有此兴趣。 苗毅呵呵一笑:“还真是缘分,我这属下看起来的确和夫人有几分相似。” 这话令秦夕目光闪烁了一下,盯着秦薇薇的面容细看。 而苗毅已经岔开话题道:“夫人若无其他吩咐,晚辈二人就此告辞!”眼前这位毕竟是风北尘的夫人,不敢在此过多与之纠缠,再漂亮也没有多看的兴趣。 谁知秦夕道:“我正寂寥,既然有缘分,姑娘不妨留下与我促膝长谈。” 开什么玩笑!谁都知道苗毅和风家有仇,两人可谓瞬间暗藏警惕,苗毅拱手道:“谢夫人厚意,晚辈二人还有要事在身,不敢耽误,也不便打扰夫人赏月雅兴,告辞!” 这里两人刚转身,秦夕突然出声道:“苗毅,既知和无量天有仇,为何还带着手下来此冒险?” 要图穷匕见了吗?苗毅下意识看了看四周,嘴上敷衍道:“奉命而来,晚辈亦身不由己。” 秦夕道:“看在和这姑娘投缘的份上,我多句嘴,你姑妄听之!既是奉命,那说明上命蹊跷,今夜最好不要乱跑,不要无故离开此地,在此有事你还有些倚仗,离了此地你孤掌难鸣…最好让这姑娘去个安全的地方,不要带在身边冒险,我言尽于此,你牢记心中,不要妄自尊大!” 苗毅好笑,他和无量天有仇,听无量天的话,那才真是脑子有问题,何况他只是随口一说,压根就不是奉上命而来,而是自己非要来的,哪来的什么上面蹊跷。 “夫人的好意晚辈记住了,告辞!”苗毅敷衍一句。 秦夕眉头微皱,似乎看出了苗毅对自己不信任。遂补了一句,“我想带这姑娘走,你只怕未必能拦住我。不信今晚拭目以待!” 苗毅一惊,不知这女人为何非要跟秦薇薇过不去,不再跟她废话,反身抓了秦薇薇的胳膊迅速飞了回去,飞回了刚来的地方,大魔天落脚的别院。 见到两人返回了大魔天的驻地后,秦夕微微松了口气。再次举头望月,呢喃自语:“杨庆…杨广…杨庆…杨广……” 稍候从恍惚中回神,衣袖翩跹一展。悄然隐没于山林之中…… “八叔!” 回到大魔天落脚别院的苗毅在正厅中等了会儿,见到云豹出来,立刻拱手一声。 得了手下通知出来的云豹上下看他一眼,奇怪道:“才刚走。怎么又回来了?” 苗毅指了指身旁的秦薇薇。“刚下山的时候碰上了风北尘的婆娘秦夕,这疯婆子脑子有问题,就因为秦薇薇和她同姓,又长的有点像,非要带她走,我有点担心会出现不测,遂返了回来,想把她放在八叔这。请八叔这边代为保护一下。” “秦夕!”云豹一愣,“她来了?糟糕。如此说来风北尘肯定也在这里坐镇,这下想带走子阳先生怕是更困难了。” “哎!反正虱子多了不怕痒。”苗毅再次指了指秦薇薇,“八叔,人就放你这了,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家那头母老虎非跟我拼命不可啊!” “母老虎?嘿嘿,还真是头母老虎!”云豹闻言哈哈大笑,也知道秦薇薇和云知秋的关系,两人是姐妹相称的,当即应下:“放心吧,人放这出不了事,秦夕那婆娘若是敢来,小心老子把她给睡了,别的不说,那女人的姿色的确是天下少有,便宜了风北尘那牛鼻子。” 苗毅小汗一把,你这样口无遮拦一说,秦薇薇还敢呆你这吗?人家可还是黄花大闺女,哪受的了这话。 果然,秦薇薇立刻有些紧张,真要落在了这魔头手里,怕是连喊救命都来不及,赶紧拱手道:“大人,有天外天二爷坐镇,想必不用多虑。”她显然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 云豹也看出来了,呵呵一笑:“苗毅,你今晚干脆也住这里算了,你毕竟和风北尘有仇,住天外天那边未必保险,住这里风北尘也不敢擅动。” 苗毅想了想,点头道:“小心点也好!不过我也要回去告知一声,风北尘既然可能在这里,也得通知下那边早做准备,不然回头不好交差。” 云豹点了点头。苗毅起身对秦薇薇交代道:“我去去就回。” 秦薇薇道:“大人路上小心。” 云豹道:“不用多心,几脚路的事情,一个闪身就到了。一有动静,大家立刻能出现相助,风北尘要动他也不会干这没把握的事情,办砸了是打自己的脸,一旦这么多人一起动手,玲珑宗立刻要毁于一旦,我们还真不介意找个借口趁机灭了玲珑宗!” “灭了玲珑宗…”苗毅怔住,眼中可谓绽放异彩,对呀!直接把玲珑宗给灭了不就完了,玲珑宗都没了,妖若仙自然就没了再露面斗宝的必要…摸着下巴遐想嘀咕:“我怎么没想到!” 啪!云豹直接往他后脑勺赏了一巴掌,“胡想什么,无缘无故灭了玲珑宗,你当风北尘坐镇这里是吃素的?其他五圣不到,我们几方加起来也不是风北尘的对手。办你的事去,快去快回,不然你这手下会怕我把她给睡了!” 秦薇薇真心受不了这种讲话的方式,略显局促。 苗毅摸了把后脑勺,算是体会到了云飞扬在大魔天的待遇,反正老是见到云飞扬被长辈一巴掌打的趔趄。 拱了拱手,快速出门,直接掠空而去。 诚如云豹所说,不用走的,还真是一个闪身就到了,仙国落脚的地方就在斜对面的那座山上。 回到辰路落脚的别院,结果发现岳天波等人一个不在,顿时有些奇怪。 第九零一章 落入陷阱 怎么人都不见了?在别院绕了圈,立刻找到门口守卫的玲珑宗弟子问:“里面的人去哪了?” “好像都去了天外天落脚的地方。”守卫回了句。 都去了?什么事?苗毅小汗一把,自己这宫主到处乱跑,貌似有点过了,赶紧离了别院,闪身掠向山顶的院子,结果发现门口连守卫都没有。 苗毅更加奇怪了,走了进去东张西望。 “什么人?”正厅内传来一声喝,出来了一名安如玉的女侍,见是苗毅,放下了警惕,颔首道:“原来是苗宫主。” 苗毅之前见过她跟随安如玉身边,是跟着安如玉一起来的,知道是安如玉身边的人,拱手道:“不知岳君使可在?” 女侍笑道:“不在,都走了,二爷带着诸位君使都离开了。岳君使临行前有交代,若是苗宫主来了,让你去北面百里外的玲珑宗旧址。” 所谓的玲珑宗旧址就是当年玲珑宝塔破了后毁于一旦的玲珑宗故地,如今的玲珑宗是另选新地重建的。 苗毅狐疑道:“去玲珑宗旧址干什么?” 女侍道:“不太清楚,岳君使是这么吩咐的,好像是在那里发现了子阳先生的藏身之地。” “……”苗毅两眼瞪大了几分,那地方曾是妖若仙从师学艺的地方,妖若仙躲在那地方的确有可能。 几乎是不加多想,朝女侍拱了拱手告辞。直接掠空而去,急速赶往。 瞅见苗毅的确北去后,女侍立刻转身。快步消失于黑暗之中。 百里外对苗毅的修为来说费不了太长时间,月色下一路疾飞,没多久就看到了广袤的平原森林。此地原本的地势没有如此平坦,说到底还是当初玲珑宝塔破后被塔里爆出的东西给推平了,当初的惨不忍睹经过千百年的岁月再次孕育出了勃勃生机。 到了此地寻找的目标很明显,依然是塔破后的原因,塔破核心地带的淤积物较多。所以地势也较高,顺着平原往渐渐高起的地平飞去就没错。 从天而降,落在高高的山顶。苗毅环顾四周,清风明月,四方林原如海深沉,静幽幽。这里便是玲珑宗旧址一带。可是什么都没发现。 不知为何,苗毅突然心生警惕,自己不做丝毫掩饰而来,凭岳天波等人的修为不可能发现不了自己,他隐隐意识到了情况有些不对。 事实上一来此地就由不得他多想,缓缓回头看向了身后,山坡下一个人慢慢出现,一个女人在月色下慢慢走了出来。苗毅目光一沉,来人不是别人。姬美眉! 而姬美眉的身后及左右冒出四人,赫然是妖国的四位君使,半围住了山头。 四周都有脚步声响起,回头后看,瞳孔更是骤然一缩,同样有一个女人出现,崔永贞,道圣风北尘的弟子崔永贞。 而崔永贞的身后亦出现四人,无量国四位君使亦左右冒出,又围住了这半边山头。 十个人围住了山头,将苗毅给围困在了中间,一个个盯着他,或面无表情,或不以为意,或不屑,或面带讥讽。 十个人除了姬美眉,其他人赫然全部是金莲境界的修士。 苗毅由开始的心惊,逐渐沉冷下来,慌也没有用,离玲珑宗那边太远了,远处更有山峦阻隔,打起来那边也不见得能听到动静,凭他的修为想从这些人的手中逃走根本不可能,没人家的速度快。 如此阵仗,又将他引诱到这里来,毋庸置疑,人家压根没给他活命的机会! 到了此时此刻,苗毅若是还不知道自己上当了,傻子还差不多! 慢慢转身环顾四周,并未看到仙国的人参与其中,可他心中的愤怒难以形容。 他可以确定,仙国这边有人参与了这事,正是安如玉的女侍把他给引诱过来的。能如此准确无误地把自己支到这个陷阱中来,他可以肯定安如玉和此事脱不了干系,不然安如玉的女侍根本就没必要这样做。 安如玉那贱人竟然要将自己置于死地!苗毅心中的滋味无法言喻,明明是老子吃了亏,明明是老子被你女儿给强?暴了,你却要杀我,这是何道理? 姬美眉这边和崔永贞这边要弄死他,他还可以理解,毕竟自己杀了姬美眉的儿子,又杀了风北尘的孙子,可安如玉要弄死他,他真的想不通那女人是怎么想的,想到过安如玉要刁难他,却没想到后果更严重! 直到此时,他抬头看了看空中的皓月,才终于明白了秦夕的提醒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提醒他不要擅自离开玲珑宗,原来人家早就知道自己有麻烦,完全是一番好意,可惜因为是站在对立面,自己未能听进去。 只怕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不会听,原因很简单,谁会听敌方的话! 的确是自己太过疏忽了,把四方宿主给带上也不至于落得如此险境,也实在是没想到仙国这边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坑自己。 双臂微微一张,一阵金雾加身,一套防御力相当不错的天庭战甲披身,单臂一横,抢自灵岛的紫色长刀斜拖在地,翻手就是一颗星华仙草的果子,咬了一口直接咽下,剩下一半翻手一收。 他身上已经没了星华仙草,被困血魔阵前后已经用完了,只剩最后一颗星华仙草的果子。 看到他刚才啃果子的情形,围住之人皆是一怔,都没见过是什么东西。对苗毅身上的战甲也颇感稀奇,是他们没见过的风格。 “苗贼,当年我儿就是死在这里,就是在这里死在你的手上,今天旧地重游。感想如何!”姬美眉突然阴阴笑起,满脸笑容,笑得花枝乱颤。笑声中带着那么一丝凄凉。 “你们还真够可以的,对付一个我竟然出动九名金莲修士,未免也太看得起我苗毅!”苗毅冷笑一声。 崔永贞倒是佩服他的冷静,到了这个地步还能如此沉着不慌不忙,如此心性倒是少见。 颔首道:“的确有点小题大做,不过你这小贼经历那么多阵仗竟然还能活下来,这里也不得不小心点。当然。主要还是怕你带帮手来,只是没想到仙国那边做的漂亮,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把你一个人给支了过来,看来倒是省事不少。” 苗毅立刻回头问道:“仙国那边谁和你们勾结在一起害我?”他的判断是安如玉,可他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姬美眉咯咯一笑,“将死之人何必知道那么多。” 苗毅回头看去。主动挑衅道:“姬美眉。你不是想给儿子报仇吗?苗某在此,可敢与我单挑?手刃仇人给你儿子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岂可错过!” 姬美眉俏脸变得有些扭曲,的确是被苗毅的话给刺激了:“笼中困兽,死到临头还想咬人?我是来看你怎么死的,你也不用激我,风玄都不是你的对手,我比风玄也强不到哪去。还是小心点为妙。” 旋即又朝众人拱手道:“诸位给小妹个面子,抓个活口。我要将他千刀万剐,让他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我要慢慢将他折磨死,让他后悔来到这世上!” 崔永贞微笑道:“这个面子得给!” 苗毅挥手指向姬美眉:“贱人!谁死还不一定,我若不死,保证你后悔说出这话!苗某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年在西宿星宫的时候,云广可是一直惦记着睡你!苗某若不死,定成人之美!” 姬美眉双拳握在了一起,嘶声道:“谁将这小贼抓来,我要先割了他舌头喂狗!” “苗毅横刀在此,谁敢战我!”苗毅霍然转身,横刀指向崔永贞,主动发起了挑战。 这里对他威胁最大的毫无疑问就是崔永贞,他想趁对方不知七情六欲的厉害算计她一把,先把这威胁最大的废掉,才更有活命的机会。没了崔永贞,说老实话,凭他如今的修为并不认为自己没有一搏的机会。 想当年还是紫莲一品修为的时候就和两名金莲一品修为率领的一群妖魔血战过,如今自己修为已达紫莲九品,到了紫莲境界的巅峰,已经触摸到了金莲境界的门槛,对方人虽多,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倒是崔永贞修炼的是无量**,大世界的六大奇功之一,他不敢小觑,对方施展起来肯定不是风玄那个档次能比的,所以想先废掉她。 谁知崔永贞老神在在地站那无动于衷,有这么多金莲修士在场,她不认为自己有出手的必要,作为压轴人物先出手有**份。 她如此想法立刻坏了苗毅的算盘,倒是妖国那边的午路君使梅桑一声喝:“狂妄小贼,受死!” 一拳凌空击来,一道近乎有形铁锅般大的拳罡瞬间呼啸而来。 苗毅横刀一斩,快捷迅速果断,令诸人眉头一动,领教了苗毅出刀的速度,不比一般金莲修士慢! 轰!地动山摇,尘土炸开,直接将苗毅陷入弥漫的尘埃中,滚滚尘埃冲向诸人。 众人大袖一挥,席卷的法力如一阵狂风,刮地三尺,爆开的飞沙走石转瞬荡走。 苗毅提刀在原地一动未动,倒是身上的金色战甲通体绽放出了紫色宝光。不说有全套的四品战甲护体,就凭他如今的修为,区区一个金莲一品的修士想凭一道拳罡伤他是不可能的,未能撼动他分毫。 这一拳试探之下,众人倒是有点摸不清苗毅修为的深浅,而苗毅修为突破到了紫莲九品后,就一直遮掩着,没敢暴露,怕成为第二个燕北虹。 “全套四品战甲!”梅桑啧啧一声,目露觊觎神色,任谁都能看出这不是一两颗四品结丹能炼制出来的。 第九零二章 八十五只螳螂 四品结丹在小世界已经是顶级结丹,毕竟资源有限,金莲修士也有限,四品结丹自然也有限,就算是金莲修士也不是谁都能有四品法宝。全套的四品战甲先不说里面用了多少颗四品结丹,但仅这一套四品战甲给金莲修士用加上金莲修士的法力防御相结合,那真是对上六圣也能抗一抗,能大大增加保命的机会。 别说梅桑,就连崔永贞亦是眼前一亮,皆没想到苗毅身上竟然有此等法宝。 唰!苗毅提刀从尘埃中瞬间冲天而起,众人一抬头,亦唰唰冲起。 意图朝玲珑宗方向突围的苗毅身形一顿,以崔永贞为首的五人已经横空拦住了他,修为上的差距摆在这里,想靠速度突围不太可能。而看苗毅沉沉冷冷的样子,似乎也没多少强烈突围的意思。 崔永贞道:“这套宝甲是我的!” 姬美眉道:“那得看谁能抓住他!” 话落,梅桑翻手就是一支长枪在手追来。 谁知苗毅根本不理会他,嗖一声射出,率先出手,直冲崔永贞,他目标早已锁定,先对付崔永贞。 崔永贞好整以暇,只是眉头微微一挑,根本不把苗毅放在眼里,也没动手的意思,淡淡浮在空中无动于衷。 倒是她左右的四人唰一闪身,成一排拦在了她的前面。 冲来的苗毅信手一挥,一群飞影急骤射出。 八十五只螳螂悍然一窝蜂而出,如一支支离弦之箭射向阻拦的四人。 妖若仙还算有点良心。也许是知道自己此来有危险,加之他又无法驾驭这些螳螂打斗,所以并未将苗毅的这些家底带走。甚至留下了不少东西。而苗毅此来为了防身将这些家伙全部带上了,毕竟是来无量国,他和无量天的关系摆在那,不多做准备怎么可能。 什么东西?崔永贞怔愣,她前面四人亦是一脸惊愕,从未见过这玩意,螳螂?这么大一只的螳螂? 四人迅速挥舞手中武器。叮呤当啷一阵狂打,这一动手更是心惊,金莲境界的修为竟然攻不破这些螳螂的防御。而这些螳螂却能轻易破开他们的法力防御,把他们吓一跳。 这可不是苗毅以前用的十五只,而是八十五只,瞬间逼得四人手忙脚乱。一只只螳螂被他们打飞出去。四人也拦不住这么多螳螂。余者攻向崔永贞。 见金莲境界的修士竟然打不死这怪螳螂,崔永贞为之色变,亦迅速召出一支长枪在手,轰轰还击,将逼来的螳螂一只只打飞。 急速冲来的苗毅手中,青色光华突然绽放,大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突袭,一道青色匹练吞吐而出。犹如彗星甩动尾巴,横扫阻拦的四人。 遭受螳螂围攻手忙脚乱的四人大惊。仓促应对,击溃横扫而来的青华。 可也仅仅是打散了彗星的尾巴,身上的法力防御却挡不住那青色光华扑面而来,青华扑面直接渗透进体肤之中。 一中青华,四人脸上的表情瞬间犹如活见鬼般,手上的速度一慢,围绕四人穿梭的螳螂立刻带出一道道飚射的鲜血。 “啊…”四声惨叫戛然而止,四个大活人几乎是顷刻间四分五裂。 同样被逼得手忙脚乱的崔永贞大惊失色,莫名喊出一句话来:“幽冥龙船!” 一道如神龙摆尾的青华,又似龙卷风一般从苗毅手中的长刀上搅动而来,遭受一群凶猛螳螂围攻的崔永贞避无可避,硬是被席卷而来的青华给荡涤个正着。 不知怎么回事,这一瞬间的崔永贞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那就是当初在流云沙海苗毅要和风玄决斗时,似乎就拿出过这紫色长刀…旋即无限恐惧从自己体内无限扩张,抑制不住的恐惧感泛滥,整个人在遏制不住地颤抖。 她以为自己要死了,要死在这群恐怖的螳螂手中。 谁知这些螳螂却如离弦之箭般倒射而出,放弃了杀她的机会,迅速朝苗毅后方而去。 之前解决掉四人的螳螂已经提前蜂拥而去,围攻妖国四位君使。 确切地说是之前四人还未死时,就有大部分螳螂迅速窜了过来。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冲来抢夺宝甲的妖国四君使几乎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无量国四君使的惨叫声中,冲来的四人亦被那些恐怖螳螂给围住了,陷入了之前四人一样的困境,手忙脚乱。 “幽冥龙船!”眼见几只螳螂冲来的姬美眉发出一声惊呼。 和崔永贞之前的惊呼一模一样,原因无他,只因都见过五万年前的六圣强闯幽冥龙船的情形,那犹如彗星甩尾的一幕和幽冥龙船上僵尸发出的攻击如出一辙。 不但是他们两个,在场十人都经历过五万年前的一幕,只不过那时的姬美眉还小,才初初红莲境界,然而那时的六圣几乎是不惜代价,只要能飞的人手都用上了,只想登上幽冥龙船,那时尚年轻的云知秋也在。 那一年的流云沙海打的昏天黑地,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急冲向崔永贞的苗毅,刀锋上扬,返身一刀劈出,一道青龙匹练撩向后面率先追来被困的梅桑。 梅桑已经被这一幕给惊呆了,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完全是超出他想象的一幕,几乎是一个瞬间,无量国四位君使就被碎尸了,转瞬间自己又被那恐怖螳螂给围住了。 梅桑心惊肉跳,快速打飞一只只螳螂想逃,却又被一只只螳螂堵住,已经见识了螳螂的攻击力有多么的锋利,又见青华神龙摆尾般袭来,一时间不知道是抵御螳螂好,还是抵御青华好,只恨爹娘少生了几只胳膊,可谓吓得魂飞魄散。 砰!与此同时,一脸凶悍冷厉的苗毅扭身勾拳,一记重击,狠狠一拳正中崔永贞的胸口。 骨骼嘎嘣碎裂的同时,崔永春“噗”一口鲜血狂喷而出,眼珠子都差点爆出来,整个人狂飞了出去。 闪身而去追上的苗毅一把掐住她脖子,差点给她直接拧断了,并未杀她,手一翻,直接将人塞入了兽囊中。 梅桑惨叫声响起的同时,苗毅拖刀转身,嗖一声射回,追向在螳螂围攻下越逃越远的另三位妖国君使。 追上去甩刀就是一道青华助螳螂一臂之力,打中一个就不管了,交给螳螂去对付,他则继续冲向下一个补刀。 溜了一圈,连劈出三道青华,立刻扭身冲了回来,冲向要重点关照的角色。 陆续三声惨叫声起的同时,单臂擒刀的苗毅已经浮空漂浮在了姬美眉的不远处,身穿金甲在月色下悬空,一脸肃杀冷漠,盯去的目光更是森冷。 姬美眉的待遇是最好的,只有四只螳螂围着她转悠,也没杀她的意思,只是围住她不让她跑了,不时进攻一下,却逼得她施展出了万妖**。 一片浓烈妖雾中,姬美眉施展**左支右绌。然而那妖气对螳螂没用,丝毫影响不了不说,螳螂的尖牙利爪能轻易肢解攻来的妖气。 嗡嗡声飞来,八十多只螳螂几乎只只身上都带着被打出的伤痕,坚硬的甲壳上道道交错斑驳的口子。 一下被这么多螳螂给围住,姬美眉头皮发麻,吓得脸色惨白,完全是垂死挣扎做最后的反搏。 稍作打量的苗毅没有犹豫,怕拖久了横生枝节,手上刀缓缓扬起,手速陡然一快,一道青色匹练鞭打而下,冲入围困的妖气之中,正中困兽之斗的姬美眉,只见姬美眉浑身一颤。 围攻的螳螂瞬间散开,一群螳螂让开了一条路,提刀在手的苗毅飘了过去,和姬美眉面对面站在了一起,只隔着半丈远的距离。 “姬美眉,我说过!谁死还不一定!”苗毅淡淡漠然一声。 姬美眉浑身战栗,眼中满是惊恐地看着苗毅,犹如看到了最可怕的恶魔一般,突然落了下去,跪在了地上,稍一抬头,看到了一双金靴缓缓落在自己的面前。 唰!苗毅手中长刀倒插在了地上,伸手一把抓住她脖子给提了起来,能感受到来自她身体的颤抖。 此时的姬美眉真正可以用胆小如鼠来形容,被掐住脖子脸涨的通红,却不敢反抗,连声都不敢吭一下,只有畏惧。 想当初连东方宿主雄威在灵岛挨了一记都吃不消,又何况是她! 月色下,八十五只螳螂从天而降,伏地围住了两人,一只只扭头摆脑,一身的甲壳在月色下反光,中间站立的那身金甲亦在反光。 “我本和你无冤无仇,也不想招惹你们,你母子却屡屡相逼,这次又是你找上门欲加害与我!姬美眉,你知不知道,你儿子杀了我女人…”苗毅掐着她脖子,脑海中浮现出那两滴泪打在自己脸上的情形,那一幕真是一辈子都忘不掉,那种近在咫尺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至今想起都心如刀绞一般。 苗毅渐渐有种走火入魔的倾向,目露吓人的凶光,面部甚至有些扭曲狰狞,掐得姬美眉脖子发出古怪的声音,一种随时要掐断的感觉。 然而最终还是没下杀手,留着活口还有用。 砰!重重一拳打在她的胸部,胸骨嘎嘣碎裂,涌上的一口鲜血想喷又喷不出来,因为被掐着咽喉,旋即整个人被苗毅顺手塞进了兽囊之中。 ps: ps:忘了说一声,本月暂时不加更了,准备存点稿子过年用,否则年都没办法过了,毕竟还要走亲戚之类的,年后恢复,见谅! 第九零三章 偷偷摸摸 环顾四周一眼,此时方松了口气,刚才纯粹是以一气呵成的方式倒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否则随便挑一个金莲修士出来自己也未必是人家的对手。 此举也实在是冒险之极,倚仗的就是人家不知道自己刀藏七情中的‘惧’和螳螂之威,当然还有自己修为已达紫莲九品,让自己的速度能够打个时间差,若还是紫莲一品的修为距离上的挪动速度就无法让他得逞,仅凭梅桑就能第一时间截住他,一旦让其他人先看穿了自己压箱底的东西,那就没了刚才措手不及的效果。 回头左右,凝神感应了一下螳螂们的反应,螳螂们传来的意识依然如昔,并未有任何异常,这才确认七情六欲对螳螂们竟然没影响,这让苗毅大感惊奇。他刚才偷袭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怕自己刀上青华影响到螳螂们的围攻,一旦没了螳螂的配合纠缠,他也同样无法得手。 不管怎么说,冒险成功,手一伸,八十五只螳螂振翅飞起,嗖嗖钻进了他的储物镯中,挥手扶刀一拔,刀在手中一翻,收起。 转而快速打扫清理,这些君使身上的东西没道理浪费。 将现场无遗漏地清理了一遍后,苗毅迅速闪身离去,没有在天上飞,只在山林中借助地势的掩护而回。 摸回玲珑宗后,没有回仙国客居的山头,现在傻子才会再往安如玉手上撞,直接摸到了星宿海群妖所住的宅院。今夜还是准备和四方宿主在一起,否则没必要把这四个结拜兄弟给弄来,前面一个人落单就是前车之鉴。 “谁?” 刚翻墙而入的苗毅突然被闪来的人影给拦住。不是别人,正是白骨妖王。 见是苗毅,白骨妖王也颇为诧异,上下打量一眼,不像是假冒的,顿时奇怪道:“五爷,您光明正大来就好了。干嘛偷偷摸摸地爬墙?” “不想让外人知道我来了。”苗毅摆了摆手,问道:“四位大哥呢?我有事找他们。” 白骨妖王道:“正厅有客,姬德海正在和四位宿主谈事。我去通报一声。” “不用!”苗毅伸手打住,姬美眉的哥哥来这里干什么?他摸着下巴嘀咕,旋即拉了白骨妖王低声道:“我来的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万妖天的人。更不能让姬德海知道。等姬德海走了后。你回头和四位大哥悄悄支会一声便可。” 白骨妖王奇怪道:“为何?” “照我的话去办便可,切记不要让外人知道我来过,让四位大哥继续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苗毅再次叮嘱。 “行,我知道了…五爷,您去哪?”白骨妖王愕然,只见苗毅又翻墙溜走了。 苗毅又继续在山林间偷偷摸摸,除了金莲修士,一般人想发现他也没那么容易。他又一路摸到了魔国客居的山头,同样是翻墙而入。同样是一翻入就被人发现了,“谁?” 闪来拦住他的是魔国卯路君使宋圆方,见是苗毅后,亦是一愣,“苗大姑爷,你鬼鬼祟祟翻墙干嘛?你走大门也没人拦你啊!” “说来话长。”苗毅叹了声,说着上下打量他一眼,讶异道:“宋君使,怎么有劳你在这里看家护院?” 四方宿主那里还说的过去,因为没带什么其他人,让下面的妖王看家护院也说的过去,这里又不是没其他人手。 宋圆方朝正厅方向指了指,“无量天那边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傅元康突然跑来找八爷下棋,八爷怕有什么蹊跷,命我等严加防守四周。” “傅元康在这里?”苗毅一怔。 “是啊!”宋圆方点了点头,见他神色不对,不由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苗毅缓缓摇头,皱着眉头,姬德海守在四方宿主那,傅元康守在云豹这里,这是两边分工各盯一方啊,妈的,这是怕有人会去救老子,连老子最后的后援也做了切断的准备啊! 一群王八蛋,对付老子竟然费这么大工夫,还真是看得起老子!苗毅冷笑两声,与宋圆方耳语道:“宋君使,我来的事不要外泄,也不要惊动傅元康,你悄悄告知八叔一声,让他找个借口来后院跟我见一面……” 一番细细交代后,宋圆方上下审视他一眼,知道肯定有什么事,既然对方不肯泄露,他也就没有多问,点了点头。 苗毅旋即扯了块黑布,连人带脑袋,把自己整个人一裹,跟在了宋圆方后面离去。 两人来到了后院的一间独立的小屋门口,里面亮着灯光,苗毅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谁?”屋里传来秦薇薇的声音,明显带着戒备的味道。 “是我!”苗毅低低一声。 房门打开,秦薇薇开出一道门缝朝外看了眼,苗毅亮出黑布下的脸给她看了眼。 秦薇薇多少有些讶异他怎么搞的如此神神秘秘,迅速放了他进来。苗毅入门转身朝门外的宋圆方点了点头,后者亦颔首一下离去。 门一关,苗毅扯下了裹身的黑布收起,秦薇薇跟随身后问道:“大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苗毅答非所问,只是叹了声,“薇薇,你这次真的不该来这里。”多的话没说,他也没想到事情会搞这么复杂。 秦薇薇怔了一下,也没多问,回身倒了杯茶放在了他跟前,然后束手站在了一旁,看着皱眉沉思的苗毅…… 月色偏移,宋圆方进入了正厅,看了眼厅内对坐落子聊天的云豹和傅元康。 “八爷!”宋圆方走到跟前拿出了一块玉碟递上,“大魔天来信。” 傅元康抬眼盯了眼那玉碟,继续落子。云豹则偏头斜了宋圆方一眼,大魔天来信接信的也不会是宋圆方,是他云豹的随从,不过宋圆方这样说肯定有原因。 落下一子,云豹随手拿了玉碟一看,眉头稍微挑了下,玉碟翻手收了起来,继续下自己的棋,没什么多余反应。 宋圆方朝两人拱手一下,转身离开了。 厅内,直到这盘棋慢腾腾下完后,云豹方起身,对面的傅元康呵呵笑道:“云豹,莫非想赖账不成?” “放屁!老子去撒泡尿,等老子回来再收拾你!”云豹扔下一句烂借口,转身绕去了后堂。 “这借口真够烂的。”傅元康讥讽一声,不过也不以为意,估摸着事情已经差不多了,云豹就算知道也晚了。 而云豹的真实目的自然是直奔苗毅所在的那间屋,敲门而入后,见到苗毅劈头便问:“鬼鬼祟祟什么事?” 苗毅也不多话,两只储物戒递上,“八叔,派两个高手,悄悄将这两只储物戒分别扔到妖国和玲珑宗那边去。” “什么东西?”云豹叽叽咕咕一声,注入法力一看,神情抽搐了一下,又迅速查看另一只储物戒,有些傻眼地抬头看向苗毅。 里面竟然是两堆尸体,要说他也认识,就算是妖修现了原形的尸体他也不陌生,里面赫然是妖国和无量国八位君使的尸体,白天还照过面的八个人。 “什么情况?”云豹沉声一问。 “还能是什么情况,云知秋差点做了寡妇……”苗毅当即将之前回仙国那边后发生的事情,以及后来中了陷阱姬美眉和崔永贞各率四名君使围杀的情况讲了遍。 一旁的秦薇薇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惊的咬住了嘴唇,默然。 云豹倒吸一口凉气,“也就是说,你怀疑安如玉和妖国、无量国要联手弄死你?那你是怎么脱身的,你不会告诉我说,这些人都是你杀的吧?” 苗毅道:“当然不是我杀的,危急时刻突然出现了一个神秘人,将他们给宰了。我悄悄摸回来后,先去了四方宿主那,结果发现姬德海正在那边,又悄悄来了这,谁知傅元康又在这里。” 云豹嘿嘿一声,“我说傅元康为什么守在这,敢情是要断你小子后路。对了,救你的神秘人是谁?” 苗毅两手一摊:“我也不认识,从未见过。八叔,这事回头再说,你先把这两只储物戒派人扔回去,让这些尸体各回各家。” “你小子想干什么?你可别把我这边给坑了。”云豹面带狐疑,忽然又咦了声,再次查看两只储物戒后,问道:“你不是说崔永贞和姬美眉也在吗?这里面没她们两个的尸体啊!” 苗毅冷笑道:“哪能全给她们,掐两个最重要的不给,回头两边肯定要找,找不到肯定就要找唯一的知情人。” 唯一知情人?云豹眼睛一亮,“安如玉那边?”旋即摸着下巴嘿嘿笑起,“妙的很,这可不关我们这边的事,咱可是有不在场的证明,傅元康在这里守着呢。” 苗毅道:“星宿海四方宿主也有不在场的证明,姬德海在那边守着,咱们这边都不会有事。” “有趣,今晚有热闹看了。”云豹转身就要去布置,不过一回头,又转回身,上下看苗毅一眼,“你可是仙国的人,连自己人也坑?” “我呸!”苗毅不屑一声,“八叔,那边要加害我,哪有把我当自己人,这事我先捅出来效果不大,人家既然敢做,十有**留了后手撇的干干净净,何况我毕竟是仙国人也不好当众把事情闹大,不好让仙国下不了台,这恶人还是让妖国和无量国去做吧。” 第九零四章 风北尘震怒 听了此话,云豹有些好奇,这意思是不想放弃仙国那边,可又想坑安如玉那边,看来是个人恩怨,只冲安如玉一个人,不由问道:“苗毅,你和安如玉之间究竟有何恩怨?没听说你们之间有什么仇啊,她为什么要弄死你,你为什么又要坑她?” 这话你得去问你侄女!苗毅心中嘀咕,真实情况实在是难以启齿,这已经不是吃亏不吃亏的问题,有损男人尊严,女人吃了这方面的亏还可以告上一状诉苦,男人大多是打死也不说。遂拒不承认道:“我和她没恩怨,我可没说要坑她,我只是想把幕后黑手逼出来!” 见他不想说,云豹知道问也没用,换了话题,“那你怎么办?仙国那边万一闹起来了你这宫主躲一旁不露面?” 苗毅淡然道:“我误入陷阱,如今和崔永贞、姬美眉一样,生死不知…在你这躲一会儿,现在跑出去,两边岂不是要找我要答案?等那边闹的差不多了看情况再说。” “你小子有够坏的,还是老实呆在仙国好了,魔国不欢迎你。”云豹啧啧摇头一声,拍了拍他肩膀,“先这样说,傅元康还等我下棋!”转身出去了。 “八叔,派高手去做,别让人发现了。” “知道。” 门一闭,苗毅转身对默立一旁的秦薇薇道:“薇薇,情况如果不对,我先安排人送你回去。” 秦薇薇没有反对,默默点了点头。心里有些难过,感觉自己成了累赘,一点忙都帮不上。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自己这次压根就不该跟来,这种事情压根就不是自己能插上手的。 她就想不通了,当年苗毅尚是白莲修为的时候就能去星宿海狩猎,后又参加星宿海戡乱会,硬是从十八万修士中杀了出来,青莲境界的时候又去流云沙海冒险,而期间还经历过其他一件件又一桩桩的事情。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凶险,一步步爬到今天的位置。 而她如今修为远胜苗毅当年,已经是红莲境界的修为。却发现离开了所在的地盘什么也干不了,什么也不是,再回想自己这些年,其实也没经历过什么危险的事情。最危险的那次还是苗毅救了她。如果真要撞上苗毅所经历的事情怕是随便哪件都能置她于死地。 再看苗毅刚才那番交谈安排,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无能,一路上都是别人铺好了路给她走。 “对了,今天这事回去后除了夫人不要对外提起,杨总管那最好也别提,不然他非得恨死我不可。”苗毅又补了句,刚才本来不想当她面说的,想传音交谈之类的。转念想想还是没让她多想。 “是!”秦薇薇应了声。 云豹出来后,招了两名君使过来。两枚储物戒递给两人,交代一番后,两位君使点点头,悄然消失在了黑暗中。 云豹站在阴影下嘿嘿一乐,背个手又回了正厅,见傅元康还在那慢悠悠端着茶盏等,不慌不忙走到他对面坐下。 傅元康斜眼讥讽道:“撒泡尿要这么长时间?” “顺带拉了泡屎!”云豹厚颜无耻地隔着桌子伸出手掌,乐呵呵往傅元康鼻子前撩去,“不信你闻闻,还有屎味。” 傅元康把脑袋往后一仰,避开了,皱着眉头看了看手上的茶盏,瞬间没了胃口,这又是屎又是尿的,哪还喝的下去,茶盏放在了一旁…… 玲珑宗,今天的防守似乎格外严格,风北尘在这里也不可能不严格,明里暗里都有玲珑宗弟子守着,避免有人擅闯冲撞。 灯火辉煌下的大殿深沉,广场上悬挂的一只只灯笼随风轻轻摇摆。 嗖!一声轻响打破宁静,一只储物戒叮呤当啷在广场上弹跳了几下。 数道人影立刻从暗中掠出,两人站在了落地的储物戒前,还有几人直接朝储物戒弹射来的方向追去,窜到可能的位置迅速一阵搜索,却是一个人影都没见到。 等到几人回来摇头时,那枚储物戒已经捡了起来,首先看过里面东西的人已经惊呆在了原地。 “什么东西?”有人从他手里拿来一看,也有些傻眼了。 很快,几人迅速向后山掠去,不一会儿就将东西交到了莫名和苗君怡夫妇的手上。 看过里面的东西后,俩夫妇可谓吓得不轻,脸色都变了,苗君怡喝道:“东西哪来的?” 为首捡到东西的弟子诚惶诚恐道:“夫人,有人将东西弹射到了广场上,不知何人投掷,前去搜查也没发现任何人,出手的人修为只怕远胜我等。” “怎么会这样?四位君使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死了?凭他们的修为就算对上圣尊,打斗也有个响啊!”莫名可谓是一脸骇然。 别说他,就连苗怡君也不知道这四人干什么去了。 “这事隐瞒不得!走,快去见师尊!”苗君怡也有些慌了,这可不是小事,无量国的君使一下死四个,连个响都没听到,而且是死在了玲珑宗,这事真的闹大了,她一把拖上丈夫的胳膊,俩夫妻匆匆离去。 后山禁地,两人通报后匆匆来到一座小殿内等候。 得到通报的风北尘慢慢从后殿走了出来,见到两人淡淡问道:“什么事如此急急忙忙求见?” “师尊,出大事了!”苗君怡双手将那枚储物戒奉上。 风北尘看过后,两眼骤然冒出精光,可谓一脸震怒,身上陡然浮现杀气,冷冷盯着两人厉声道:“怎么回事?” “有人投掷到了正殿广场上,下面人出去搜查也没找到人……”苗怡君当即将大致情况讲了遍,她也感应到了师傅身上的杀气。最后战战兢兢补充道:“弟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凭四位君使的修为,弟子竟然没有听到任何打斗的动静。” 风北尘扫了二人一眼。又拿起手中储物戒看了看,他当然知道两人不知情,四位君使干什么去了知道的人屈指可数,为了不打草惊蛇,压根就没告诉玲珑宗任何人。 现在最关键的是,这里只有四位君使的尸体,却不见自己弟子崔永贞。也不见崔永贞回来,这里面的问题大了,他有种落入了陷阱被人耍了的感觉。 “来人!”风北尘喝了声。 外面立刻快步进来一位女侍。风北尘道:“立刻让傅元康来见我!” “是!”那女侍快速离去。 苗君怡和莫名垂首站那,大气不敢喘,只敢不时偷看一眼负手来回走动仍在震怒中的风北尘。 而此时的云豹仍在和傅元康对弈,云豹的一名随从走了进来。换了热茶。将云豹杯子里的茶水给斟满了,斟的很满。随后侍从又走到傅元康跟前斟茶。 云豹瞥了眼自己杯子里的茶水,眼中一丝戏谑一闪而过,这是事前约定的信号,茶水斟满就说明事情圆满了,说明交代下去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而此时,风北尘派来的女侍也在通报一声后匆匆走了进来,对傅元康传音道:“圣尊要见您。” 傅元康皱眉。传音问道:“什么事?” 女侍回道:“不知道,总之圣尊震怒。要您立刻去见他。” 云豹端着茶盏吸了口茶水,乐呵呵道:“什么鬼鬼祟祟的事不能当面讲?” “不下了!”傅元康抓了把棋子撒在了棋盘上,起身便走。 云豹茶杯往桌上一顿,冷笑道:“他妈的,傅元康,你耍老子是不是?你孙子用激将法激老子陪你下棋,现在说不下就不下了!不下也行,乖乖认输把赌注留下,否则别想离开这里!” 傅元康多话没说,翻手一只储物戒弹了过去。 云豹接到手中一看,估摸着十亿金晶不会少,当即挥手道:“棋艺不如人就别找气受,现在知道老子的厉害了吧,快滚吧?” 傅元康气的牙痒痒,自己赢多输少,现在还受这气,奈何没办法,师尊催的急,没时间跟云豹耗下去,大袖一甩,快步离开了正厅。 外面四名手下见他出来了,立刻围了过来,傅元康与之碰头传音问答了一番,随后挥手一声,“走!” 几人立刻掠空而去,直奔玲珑宗方向,直接降落在了禁地大殿外,傅元康一个人快步而入,见到了殿内垂首而立的苗君怡和莫名夫妇,也见到了来回走动的风北尘。 上前拱手道:“师尊,不知何事召见?” “你自己看!”风北尘信手将储物戒扔了过来。 傅元康面带狐疑,看过后陡然一惊,霍然抬头,“这…这…师尊,怎么会这样?” 风北尘朝苗君怡看去,苗君怡会意,立刻将大致情况讲了遍。 风北尘旋即又接话道:“大魔天那边什么情况?” 傅元康急声道:“云豹一直在跟我下棋,中途虽然离开了一下,但也不过片刻,往返根本来不及,更不用说再打上一场。其下面的君使也被我的故弄玄虚成功吸引到了周围戒备,我手下的人不时能看到他们的出现,就算有个别人离开,也不可能将我们四位君使给斩杀,何况师妹也在,真要动起手来,还不知道谁杀谁,不可能是云豹他们干的。” 听到这里,苗君怡和莫名相视一眼,大概听出了暗中有什么连他们也不知道的行动。 “现在关键是你师妹也生死未知!”来回走动的风北尘脚步一停,沉声道:“你立刻带人去现场看看,多带几个人以防不测,君怡也去。” ps: ps:提一下,每天更新暂时放在晚上十七点后! 第九零五章 事情搞大了 “是!”苗君怡跟着傅元康应了声,一起离去召集人手。 独留莫名战战兢兢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的风北尘挥了挥手,让其退下了。 风北尘亦沉着脸回了后殿,结果见秦夕从里屋出来了,静静站在堂内。 秦夕问:“你好像很不高兴,出什么事了?” 风北尘的确很不高兴,此时看到秦夕更不高兴,因为秦夕那张寡淡的脸,多少年从未给过他一点笑容的脸。 一股邪火陡然升腾,风北尘什么话都没说,突然一把将其拖入里屋,直接扯碎了秦夕身上的衣服,白皙娇嫩的**暴露在空气中,令人血脉喷张。 秦夕依旧无动于衷,冷冷看着风北尘的举动,被压倒,任由风北尘发泄…… 玲珑宗,一群人快速掠空而去时,妖国那边的客居别院也同样飞出一群人。 傅元康回头一看,稍一扬手,和率队飞来的姬德海碰头在一起,姬德海的脸色也不好看。 “我师妹不见了。”傅元康说了句。 “我妹妹也不见了!”姬德海咬牙一声。 瞬间两人都明白了,双方遭遇了同样的情形,二话不说一起领着人急速而去。 大魔天客居的别院,云豹领着一群人看着急速离去的两帮人,嘿嘿一乐,“有意思!” “八爷,出什么事了?”宋圆方问了声,他知道苗毅在这里。但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反正没我们的事。”云豹转身看向众人,笑呵呵道:“今晚可能有热闹看,我们顾好自己这里便行。如果有捡便宜的机会不妨插一手。” 星宿海客居的别院,四方宿主同样目送两帮人离去,脸上带着不解的疑惑。 “不会和老五有关吧?”雄威左右问了声,几兄弟摇头,表示不知。 佛国客居别院,身披紫色袈裟体格高大,清廋。面无表情,目光漠然的法海合十在前,身后站了群僧尼。同样被两帮人那么大的动静给惊动了,看着两帮人联袂消失的地方。 “来几个人,跟我去看看怎么回事!”法海招呼一声,带了几人迅速掠空追去。 鬼国客居的别院。一袭黑纱长裙的玉奴娇亦领着数人追去。 仙国客居的别院。一群人看着人影消失在夜幕中后,齐齐回头看向了站在屋檐下的安如玉。 结果安如玉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回了屋内,欧阳光脱颖而出,也尾随跟了进去。 避开众人耳目后,两人仍小心传音交谈,欧阳光道:“夫人,他们所去的方向…我们要不要跟去看看?” 安如玉道:“去看什么?怕别人不知道事情和我们有关是不是?魔国和星宿海那边都没动静。其他和苗毅有关系的人没动,我们去干什么?” 欧阳光叹道:“我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说来那小子也算经历过不少的大风大浪。我总感觉那小子没那么容易弄死,否则也活不到今天。” 安如玉冷笑:“这么两帮人联手都弄不死那小贼,那只能说是两帮人无用。出了意外又如何,只要你牵线的时候小心,没留下什么把柄就行。” “哎!我总感觉我们在这种场合干这种事情似乎有些不妥。”欧阳光颇为无奈一声。 “妇人之见!”身为妇人的安如玉说出这话让人有些无语,“不趁这个时候,凭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回去了你还能把他怎么样?没师尊的同意,仙国压根没人敢动他!” 玲珑宗旧址,一群接一群人落下,很快找到了打斗的痕迹,地上残留的血迹很说明问题。 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死的人已经死了,最重要的是确认崔永贞和姬美眉的死活,或到底出了什么事。 傅元康和姬德海把带来的人都撒了出去,往四周寻找踪迹。 法海和玉奴娇碰头在一起,两人交换了个眼色,自然看出了这里曾经发生过打斗,联袂找到了四处张望的傅元康和姬德海,玉奴娇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两者自然不会说是埋伏了陷阱对付苗毅结果吃了暗亏,任由法海和玉奴娇怎么问,双方就是缄口默然。 撒出去的人四处寻找了近个把时辰后,一无所获地回来了复命。 傅元康和姬德海留了一部分人继续寻找,两人则快速离去返回玲珑宗。 玲珑宗禁地,得到弟子回来通报的风北尘从秦夕一身令人难舍的白肉上爬了起来,坐在榻边,怜惜地在秦夕身上抚摸了一阵,一脸回味无穷的样子。 收拾好了自己后,发泄过的风北尘也冷静了下来,回头看了眼横陈在榻上赤条条一动不动被他折腾得狼狈不堪的秦夕,大袖一挥,卷了张锦被覆盖,旋即转身离去。 出来见到傅元康和姬德海,问明情况后,风北尘的脸色又沉了下来,问姬德海,“你确认星宿海那边的人没有去帮忙?” 姬德海道:“没有!我一直在那盯着。” “两边都没人去帮忙,凭那小贼的能力对付不了这么多金莲修士,更别说斩杀到一个都回不来!”风北尘冷笑一声,“要么我们上当了,要么有人暗中帮忙,就算有人帮忙,事发突然能在准确地点做准备,说明有人事先走漏了风声,看来还是我们被坑了!” “你是说仙国那边?”姬德海迟疑一声,旋即摇头道:“我觉得不太可能,若真是如此,那边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们人现在可还在这里,难道不怕我们报复?” 风北尘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仙国那边参与了此事?” 姬德海默然,的确没有,只是有人暗中联系这边,说能想办法把苗毅给引诱开,给他们创造下手的机会。 风北尘对傅元康道:“不管他们承认不承认,你去找他们要个交代,给不了交代,那就一命换一命,把背后之人给逼出来!” 他还是不信苗毅能对付这么多人,就算是安如玉他们帮忙也不可能杀到一个活口都回不来,他怀疑背后还躲了人。 “是!”傅元康拱手应下,转身看向姬德海,“你呢?” 姬德海沉吟一番,微微点头道:“一起!” 两人旋即一起离开,很快,双方纠结了两边的强手,快速将仙国落脚的山头给围住了,虎视眈眈。 这么大动静,令返回的法海和玉奴娇等人大感意外,自然要来看热闹。 受邀前来观看斗宝的一些炼宝门派也惊诧不已,都伸长了脑袋看着这边。 “哟呵!热闹开始了,走,去看看!”云豹招呼上数人飞去,同时也留了一部分人看守,苗毅毕竟还藏在这里。 仙国这边面对如此形势不可能没点反应,人马已经聚集在了一起,警惕着空中围困的人马,安如玉更是戳指上空厉声道:“傅元康,姬德海,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傅元康一声冷笑,拿出一只储物戒一抖,几具尸体砸落在地。 姬德海亦是如此,几具显了原形被剖走了妖丹的尸体也轰隆扔在了下面的庭院中。 竟然是无量国和妖国八位君使的尸体,法海和玉奴娇大吃一惊,其他人更是震惊,怎么回事? 云豹摸着下巴一乐,“乖乖,大白天看到还是八个大活人,怎么一转眼就能当肉吃了?一点响都没听到,谁杀人这么大本事啊!” 这厮摆明了在幸灾乐祸,其麾下人马亦在那乐呵呵,尤其是参与其中的人。 当然,法海和玉奴娇也有些幸灾乐祸。 仙国这边的人也有些惊住了,大部分人有些莫名其妙。安如玉和欧阳光的脸色更是骤变,隐隐猜到了什么,两人心里清楚,十有**是失手了,否则这两伙人没必要杀了这些君使演戏,代价也太大了。 欧阳光瞥了自己夫人安如玉一眼,劝都劝不住啊,现在好了吧! 安如玉闪身飞到了屋顶,怒喝道:“傅元康,这就是你们无量国的待客之道?” 傅元康:“少在这里装糊涂!你这里联系我们两家布下陷阱谋杀苗贼,结果却是我们的人死了!安如玉,你今天要是不给个交代,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庭院中戒备的岳天波霍然回头看向安如玉,目露惊疑不定的神色。 “什么情况?”云豹陡然一喝:“杀我大魔天的姑爷?苗毅呢?苗毅在哪?”摆明了唯恐天下不乱。 远观的星宿海众老妖闻言亦唰地逼近凌空,四方宿主排成一排,冷冷盯着下面。 四人心里有些蹊跷,前面已经接到白骨的传话了,苗毅偷偷摸摸来过,貌似没什么事,还鬼鬼祟祟交代了些话,难道这会儿工夫就出事了? 安如玉貌似一脸诧异,有点怔住了,旋即好笑道:“傅元康,我们和你们联手布下陷阱谋杀苗毅,你觉得可能么?想和仙国开战尽管放马过来,不必找什么借口,当我们怕你们不成!” 她也没想到杀个苗毅而已,竟然会把事情搞这么大,知道这事怕是没办法善了,死了八个君使不是开玩笑的。她就想不通了,这么多高手还能弄成这样?妖国和无量国养了一群猪不成! 麾下十二路君使一个个拿出了家伙浮到空中,一个个神情凝重地看了眼自己的随行侍女,他们很清楚,一旦打起来,一群金莲修士交锋,自己的侍女怕是凶多吉少,都在暗中传音交待:“情况不对就立刻先走!” 第九零六章 坏事的妖若仙 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风雨欲来! 姬德海语调阴沉,发出了最后警告:“安如玉,交出姬美眉和苗毅!” 傅元康也跟了句,“交出我崔师妹!” 两人此话一出,不少人惊诧,难道不仅死了八位君使,崔永贞和姬美眉也落在了人家手里? 连安如玉也察觉到事情诡异离常,别人不说,修炼无量**已经到了一定境界的崔永贞怎么可能栽在苗毅手里?事情严重超出她的意料,她一时间也搞不清到底出了什么事,不过现在什么都不会承认,“搞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乔装混在空中人群里的苗毅暗乐,打吧!最好帮老子把安如玉这老娘们弄死,你们死的越多越好,最好统统闹个两败俱伤,等到你们元气大伤,届时妖若仙现身老子更方便将人给救走! 同样浮在空中观望的玲珑宗掌门莫名可谓一阵揪心疼,这帮高手一旦打起来,他玲珑宗肯定是完了,不知道多少玲珑宗弟子要被殃及池鱼。当年玲珑宗毁了一次,门中弟子亦死伤巨大,花了千百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恢复了元气,想不到又碰上这事。 眼看一个个拿出了武器,大战一触即发,不相干的人已经在缓缓后撤,谁知山峦间突然响起一声厉喝,“子阳在此!项百亭,可敢应约一比!” 众人一怔,苗毅亦愕然,这的确是妖若仙的声音。 所有人偏头看去,瞅向了空中一个炼宝门派。只见中间一人闪身而出,飞到了山谷上空,双臂一震。脸上炸开了一阵皮屑,随风散去,露出了真容,眉心一朵六品红莲。 苗毅眼睛一直,不是妖若仙还能是谁! 不过今天的妖若仙穿戴的整整齐齐,再也看不到以前的邋遢样,终于有了一份正常人的样子。 “黄兄。你…”那炼宝门派的掌门指着妖若仙,“你…你就是子阳先生!” 妖若仙转过身来,拱手道:“包兄。不错,某正是子阳!当年与包兄相交时实乃被逼无奈,不得不隐姓埋名,今番借贵派的掩护来此也是不得已。还望包兄不要见怪。想必这么多大人物也不至于和贵派斤斤计较!”再次低头告罪。 那位包姓掌门无言以对。 苗毅嘴角抽了一下,没想到妖若仙也有自己的路子,已经混进了这里,看来自己倒是多此一举了! 可是你什么时候现身不好,为何偏偏现在现身?不是说好了明天十九的吗?苗毅有点恨得牙痒痒,发现妖若仙这厮专给他出难题,而且还坏了他的好事! 实际上妖若仙也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他自有办法混进来。可是突然却闹出个谣言漫天飞,揭穿了当年玲珑宗大比的真像。他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干的好事。除了苗毅那缺德货还能有谁,他也知道苗毅是为了他好,可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来到这里时白天也看到过苗毅,奈何不便接触,他也猜到了苗毅来此十有**是为了他。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竟然闹出了现在这样的事情,苗毅中了陷阱不知死活! 妖若仙突然发现自己太自私了,若是苗毅真的出了什么事,他如何对的起千儿和雪儿,心中的悲愤之情难以形容。 而之所以现在现身,也实在是不想因为自己将玲珑宗毁于一旦,此来固然想一雪前耻,可玲珑宗毕竟是一手养大他的地方,更是对他有传艺授业之恩的地方,若是没有玲珑宗,也没他今天,他只想雪耻不想毁了玲珑宗。 至于能不能活着回去,压根没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来时压根就没想过要活着回去,所以将螳螂以及所有的修行物资基本上都留在了苗毅的日行宫。 眼看就要打得昏天黑地,却因为妖若仙的出现,一下让局势缓了下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盯在了他的身上。 唰!一道人影闪到了妖若仙的对面,正是玲珑宗掌门莫名,神情复杂地看着妖若仙,这一瞬间似乎苍老了不少,语气中透着苍迈无力感:“为什么要这样干?” 妖若仙看着他,情绪似乎有些激动,微微垂首,不吭声。 莫名满脸悲苦道:“为什么还要回来?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已经消失了这么多年为何还要出现?人活着不易,为什么不继续好好活着?”言下之意似乎在说,为什么要跑来送死! 压在妖若仙心底多年的情绪似乎瞬间爆发了出来,他一声咆哮怒吼道:“不公!因为不公!谁都可以对我不公,唯独您!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为什么要那样对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只想讨回一个公道!”最后一句话几乎是握着双拳歇斯底里呐喊出来的。 莫名瞅了瞅妖若仙那花白的头发,深深叹了声:“有些事情不需要问为什么,能不能讨回什么又如何?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为什么不继续隐姓埋名好好活着,为什么要跑来,为什么这么傻?”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闪到莫名身边,正是苗君怡,指着妖若仙喝道:“孽徒!竟敢在此猖狂,早知如此当年就不该一片好心放你生路,如今不思图报,反倒跑来诋毁师门,这里岂是你撒野的地方,来人!将这逆徒拿下!” 迅速有几名玲珑宗弟子闪来,谁知莫名陡然喝道:“都给我退下!” 那几名弟子当即愣在空中,不知该听谁的好。苗君怡顿时勃然大怒,谁想莫名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深吸了一口气,徐徐叹道:“退下!” 苗君怡缓缓回头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让你退下!”莫名嗓门一大,似乎也彻底爆发了,怒声道:“你是玲珑宗掌门,还是我是玲珑宗掌门!”目光一扫那几名弟子,“让你们退下没听见?” 几名弟子脑袋一缩,有些为难地慢慢飘了回去。 “你…”苗君怡脸色铁青,还想说什么,耳畔突然传来一道冷冷传音,“你想干什么?” 苗君怡神情剧变,低头乖乖闪离了,闪回了玲珑宗,从一扇打开的窗户钻进了一栋阁楼内。 阁楼内,风北尘正透过花格窗负手看着外面的情形,秦夕陪立在一旁。 “师尊!”苗怡君上前小心一声,“那逆徒实在可气,我…” 啪!清脆响亮,风北尘回身就是一巴掌抽在她脸上,直接将她打的跌坐在了地上,冷哼道:“这还不是你当年干出的好事?若非你这蠢货,又岂会出现今天的事情?如今你师姐下落不明,还令我折损了四位君使,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又敢擅作主张,莫非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我看你才是逆徒!” 坐在地上的苗君怡捂脸低头,不敢吭声。 一旁的秦夕偏头淡淡瞥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回头又继续看向窗外。 风北尘一声冷哼,转身负手,也继续看向了窗外。 此时已经另有一人闪到了莫名的身边,不是别人,是她的女儿莫君兰,风北尘眉头下意识皱了一下。 “兰儿,你来干什么?”莫名喝道:“莫非你也不听我的话?” 莫君兰不理他,只盯着妖若仙,面带凄苦地问道:“二师兄!外面的传言是不是出自你,是不是真的?” 妖若仙看到她的出现,看到她那熟悉的芳容,又是一阵激动,胸脯一阵急促起伏,好一阵欲言又止,可是看了眼莫名后,眼中闪过悲苦,突然挥拳重重在胸口擂了一拳,咚一声重响,大声向所有人宣告:“外面的谣言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也并非我宣扬,纯粹是小人作祟,纯粹是有人捣乱,我此来只想堂堂正正比试一场!” 耳听到此话的苗毅呲了呲牙,心里狂骂,老东西,我一番好心帮你,到你嘴里倒成了小人作祟! 不过妖若仙此话一出,无异于当众洗刷了玲珑宗的污名,还有什么解释比的上他此时此刻的亲口证词更有说服力? 阁楼内观看的风北尘微微颔首,回头看向低头垂首站在身后的苗君怡,淡然道:“看的出来,这个子阳对兰儿还是很有感情的,兰儿一出现,他什么委屈都忍了,看来并不在乎兰儿已经嫁过人,一片真情可鉴呐!这么好的女婿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却是被你活生生给丢了。记住我的话,此事大有可为,找个真心对兰儿好的男人比什么不强?男人嘛,又不是女人,男人的长相永远都不是最重要的,有能力比什么都强!” 苗君怡咬着嘴唇不吭声。 而当面的莫名心中却是犹如翻江倒海一般,看着眼前的弃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心里是最清楚妖若仙当众说出这话憋了多大的委屈在心中,此话当众一出,以后就再也没机会洗刷自己的冤屈了,再出尔反尔也没人信了,谁知道你说的哪件是真哪件是假,这等于是要背负一辈子的冤屈! 莫君兰只看着妖若仙的眼睛,一声不吭,从其眼中闪过的悲苦之色中,似乎读懂了什么,她自己的神色并未因为得到答案证明了什么而高兴,反而是黯然落寞。 “兰儿退下!”莫名偏头说了声。 莫君兰默默转身飘走后,莫名又朗声道:“百亭!你师弟找你切磋来了,你敢不敢应战?” 第九零七章 小玲珑宝塔 一位玉树临风的男子闪来,正是项百亭,先恭恭敬敬对莫名拱手一声,“师傅!” 转而又面对妖若仙,颇显无奈道:“师弟,你想怎么比?”倒是显得比妖若仙有风度的多。 而事实上两人光从外形上来看,高下立判,长相就不用提了,妖若仙和项百亭压根没有可比之处,外貌年纪看起来也差不少。实际上的年纪项百亭比妖若仙还大不少,可是看起来年轻帅气,正当青壮,而妖若仙却是个头发花白的糟老头子。 对修士来说,年纪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修为差距,项百亭的修为已达紫莲一品,当年与之相差一级的妖若仙如今却还是只有红莲六品,差了不止一点点。 其中的辛酸差距只有妖若仙自己心里清楚,项百亭掌门继承人的身份在玲珑宗不缺修炼资源,而他当年却是生活维艰,到处东躲西藏,能保住一条命都不错,哪来什么足够的修炼资源。 这还是跟了苗毅后,修炼资源不缺了,才有了如今的红莲六品,否则的话能突破红莲三品就不错了。 妖若仙道:“听闻玲珑宗多年前曾炼制出一件玲珑宝塔,我打听过,那的确是一件集炼宝技艺大成与一身的法宝,可以说是小世界最顶级的法宝,世上难以找出出其左右的法宝,不过仍有缺陷,持宝人无法驾驭自如,这也是玲珑宝塔被破的关键,如今这个缺陷我已补齐。我以一人之力独自炼制了一件小玲珑宝塔,特来献丑!” 翻手就是一顶琥珀金色的琉璃宝塔托在掌中,上雕的花纹可谓精美无比。给人包罗万象的感觉,至少从外观上一下就将玲珑宗当年所炼制的玲珑宝塔给压了下去。 苗毅歪了歪嘴,似乎从这小玲珑宝塔上看出了精绝宗的影子,看来妖若仙这些年和东郭里师徒呆在一起也没白混。 此话一出,此宝一出,玲珑宗的高层满面惊骇,玲珑宝塔是集合了玲珑宗多少炼宝高手、多少年心血联手打造的宝物。妖若仙竟然说他凭一人之力给炼制了出来,最重要的是妖若仙尚是红莲修为,让玲珑宗高层如何能不震惊? 莫名满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这个弃徒。身为炼制过玲珑宝塔的人,他觉得妖若仙此话未免也太大言不惭,可是凭着他对自己这个徒弟秉性为人的了解,不像是在这种场合说这种大话的人。 只能是说。心中的震惊之情难以形容! 苗毅亦摸着下巴嘀咕。眼中也满是惊疑不定,真的假的,老妖怪炼制出了玲珑宝塔?而且是补齐了破绽的玲珑宝塔? 他是进过玲珑宝塔的人,深知玲珑宝塔的威力,那是连金莲修士也无可奈何的宝物,当初若不是发现了破绽侥幸打洞跑了出来,后果可想而知,如果妖若仙真的补齐了玲珑宝塔的破绽。那这宝物岂不是要逆天了? 用玲珑宗最引以为傲的东西打败玲珑宗,还真是雪耻的好办法! 可苗毅心里都快骂娘了。妖若仙若真炼制出了这样的宝物,不给他苗毅先用用,反而拿来斗什么宝的话,那真要咒妖若仙祖宗十八代了,老子花那么多资源养你! 他可以肯定,妖若仙炼制这宝物的材料来源,也是来自他的东西。尤其是那宝塔的躯壳,摆明了是用高纯度晶金炼制而成的,这绝对是那些螳螂的产物。 阁楼花窗后面的风北尘同样目光闪烁不定,玲珑宝塔炼制成功后他也是进入了玲珑宝塔测试宝物的人,也深知玲珑宝塔的威力,总之凭他的能力是无法从玲珑宝塔中脱身的,玲珑宗包括他至今都不知道玲珑宝塔究竟是被怎么破掉的。 若是这子阳先生真的能补齐玲珑宝塔的破绽…风北尘一颗心瞬间火热起来,目露异彩,有点期待! 期待的人不少,一个个盯着妖若仙掌中托的宝塔! 项百亭盯着宝塔难以置信的神情渐渐缓了过来,若是对方真能独自炼制出玲珑宝塔,那他也不用比了,他自认根本做不到,直接认输就是了。 可他不信,淡淡笑道:“师弟,别怪我话说的难听,玲珑宝塔乃是集中了玲珑宗无数年心血集诸位师长之力的大成之作,你说你凭一己之力就炼制出来了,我不信!因为你的修为摆在这,会炼宝的人都知道,有些时候修为不到是驾驭不了一些东西的!” 妖若仙道:“项百亭,你说的没错,我修为有限,的确无法炼制出和玲珑宝塔一模一样的东西,玲珑宝塔那么庞大的包容,光其所耗的财力就不是我能承受的。可对我们炼宝人来说,拼的不是宝物的大小,而是炼宝的技艺,修为不够的东西,等到修为够了自然能补齐短板!我这件小玲珑宝塔里面的空间和所含之物的数量都比不上玲珑宝塔,因为我的修为有限,开拓不出更大的空间,也没财力搞那么大的东西,所以才叫小玲珑宝塔!” 说罢挥手一抛,小玲珑宝塔飞向空中红色宝光绽放,瞬间化作丈许长的七层宝塔,浮在了空中。 众人这才发现,竟然只是件三品法宝,也就是说这宝物的威力也大不到哪去。然而丈许高大的塔身仍然让大多数人咋舌不已,一看就知道全部是由高纯度晶金炼制而成,这么多高纯度晶金也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 妖若仙目光从项百亭身上挪开,看向玲珑宗那边,“熟悉玲珑宝塔的人可以进去一试,检验我说的是真是假!” 熟悉玲珑宝塔的人自然是玲珑宗的人,这等于是请玲珑宗的人验货。 “我去!”谁知先出声的竟然是莫名,直接朝宝塔飞去。 “还有我!”几声几乎同时响起。玲珑宗的几位长老都按捺不住了,一起飞来。 最终连项百亭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冲去,尽管他有点担心会不会遭什么暗算。可他是接受挑战的人,连师长都去了,他又如何能落后。 塔座下敞开一个黑洞,凌空兜了圈,直接将几人给收了进去。 苗毅看的暗暗摇头,仅凭这点就和真正的玲珑宝塔还有差距,真正的玲珑宝塔收人的速度极快。连金莲修士烈环那种级别的都难逃,而这小玲珑的速度想将人收入塔内怕是有点困难,顶多也就是对付紫莲以下的修士。不过这与只是一件三品法宝也有关系。 几人一入塔内,妖若仙立刻挥手打出一道法诀,小玲珑宝塔的塔顶突然绽放出白光,吐出了一颗类似水晶球的东西。顶在了塔尖上。神奇的是。塔内的情形竟然化作影响呈现在了水晶球上,令所有人看的清清楚楚,皆看到了塔内的另一个世界,看到了身在塔中到处东张西望的莫名等人,连几人的交谈之声也传到了外界。 仅这一幕,就令苗毅暗暗心惊,若是当初的玲珑宝塔具备了这功能,他和烈环怕是无法投机取巧打洞跑出来。人家随时可以控制地势变化让你没办法挖洞。 合力炼制玲珑宝塔的人并未全部进入,在外的人看到这一幕皆是脸色一变。这正是他们当初想补充的短板,奈何一直想不出办法,也不知道妖若仙是怎么做到的。 众目睽睽之下,塔内的人开始四散飞行,将里面情形看的清清楚楚的妖若仙大袖连甩,宝塔终于开始滴溜溜旋转了起来,宝塔七层,或正转,或逆转,转的嗡嗡飞快。 塔内的空间其实并不大,只有方圆千米的样子,小山、小湖、小树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可是却演变出了各种变化,山沉又起、林埋又长、湖干又涌,忽而下雨,忽而下雪……不断在有限的空间内变幻,看得外面的人如痴如醉。 不懂的人可能还看不出什么名堂,可妖若仙想要向玲珑宗展示的是他的炼宝技艺,证明他的技艺是能炼制出玲珑宝塔的,一些外行懂不懂并不重要。 苗毅也是外行,他也不是炼宝的人,可他进过玲珑宝塔,一看这情形立刻明白了,若是给妖若仙足够的修为、足够的资源,炼制出足够大的空间,玲珑宝塔迷惑人的幻象妖若仙也能做到。 宝塔里面的空间的确有限,远处雾茫茫的地方应该就是尽头,塔内的人在空中疾飞,飞往尽头,下面的变化似乎也证明他们已经飞跃了无数的山山水水,可落在大家的眼里似乎在原地踏步。 渐渐,哪怕是不懂的人也看出了点端倪,看出了此宝空间假如扩大后的妙处,开始渐渐有惊哗声响起。 塔内几人的脸色微变,知道这样永远到不了尽头,莫名一声招呼,几人落到地上,突然发动了攻击,地面立刻蹦出一只只土人与之对抗,杀之不绝!这玲珑宝塔似乎有无穷的力量一般。 外面观战之人再次哗然,很是震惊! 苗毅微微点头,就是这么回事,不过他发现玲珑宝塔在空中微微有些颤动,转瞬明白了,这毕竟只是件三品法宝,莫名等人的修为太高,这宝塔支撑不了太久,若不是宝塔的主体结构是由高纯度晶金打造而成,怕是已经承受不住崩溃了。 不过任谁都能看出,凭一件三品法宝能将数名紫莲修士困这么久,已经是非常难得。大多数人对这样的法宝已经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虽然其中不乏当初目睹过玲珑宝塔的人,不过直到今日才透过水晶球上展现的内部情形明白了当初那件玲珑宝塔里面是怎么回事。 云豹等各国来的代表已经是看的后背直冒冷汗,当初玲珑宗弄出的可是四品法宝,而且威力明显比这小家伙大不知道多少倍,一件小型的三品法宝就能困住一帮紫莲修士,风北尘当初意图拿各国高手测试玲珑宝塔的企图已经是不言而喻了,摆明了是为对付其他五圣用的。 幸好当初那件被破掉了,可是妖若仙已经把话讲的很明白了,说玲珑宝塔的破绽他已经有办法补上,真要冒出一个没有了破绽的玲珑宝塔那还得了! 苗毅也渐渐觉得不妙,你妖若仙这样搞下去,也许是雪耻了,也许证明了你是比项百亭强,也许证明了你才最有资格做玲珑宗的掌门继承人,或者说最有资格娶掌门的女儿,可也等于没了活路,六圣坚决不会让你落到别人手上去,妈的,你让老子怎么救你…… 将小玲珑宝塔内的威力逐一展现后,妖若仙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虽然是三品法宝,可是凭他的修为驾驭起来也有些困难,无法持续太久。 就像当初的那件玲珑宝塔一般,虽是四品法宝,可掌门莫名甚至都无法驱动,还要有劳金莲修为的夫人苗君怡动手驾驭。 第九零八章 要开打了 该展示的都展示了,再坚持下去也没意义,妖若仙挥手打出一道毫光,小玲珑宝塔立刻停止了运转。 塔内还击的莫名等人与之对战的土人顿时崩溃,散落了一地,可谓尘归尘土归土。 与此同时,虚空中突然出现一个旋转的黑洞,几人相视一眼,都是懂行的人,不需要多说什么,在莫名的带领下闪身而起,陆续钻入了黑洞之中。 很快,一个个困在塔内的人都钻了出来,又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此时已经天亮,出来定身浮在空中的莫名看向晨曦中打出法诀的妖若仙,神情很复杂,只见妖若仙挥手一招,小玲珑宝塔骤然缩小,重新落在了妖若仙的掌上。 妖若仙问道:“诸位都是行家,此宝威力上虽然远不如你们炼制出的玲珑宝塔,可是你们应该能看出功能上不比你们炼制出的玲珑宝塔差。项百亭,你以为如何?” 项百亭的脸色不太好看,“师弟,这根本不是一个人能炼制出的法宝,就算是小型的玲珑宝塔,其中的耗材也不是一般人支撑的起的,定是有人帮你。” “耗材是怎么来的不是重点!”妖若仙单掌托起宝塔,大声道:“你若不信我一个人能炼制出玲珑宝塔,也没有关系!玲珑宝塔乃是集各种炼宝技艺于一身的宝物,谁的炼宝技艺更高超、更全面,咱们比比看就知道了!用相同的材料,在规定时间内。看谁能炼制出玲珑宝塔,让天下炼宝同道中人公断胜负!” 这脸打的!你不信我能炼制出来,我也不辩解。咱们就当众比试,看我能不能炼制出来!那些炼宝中人皆在窃窃私语,能凭红莲修为炼制出这样的宝物,那真是炼宝界的天才了,现在就看项百亭敢不敢应战了。 只有苗毅心里最清楚妖若仙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每次去见他,大多时间都看到妖若仙在那写写画画。画那些奇奇怪怪的图,在那思索,在那不断钻研炼宝的技巧。从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只为今天一雪前耻! 而妖若仙能当众说出这样的话来,就说明有这个把握,整个玲珑宗高层。整个玲珑宗参与过炼制玲珑宝塔的人。心中可谓震撼的不轻,大家联手才能完成的宝物,他竟然要当众一个人完成? 这要是让妖若仙当众炼制成了,等于是一个人灭了整个玲珑宗的威风! 玲珑宗诸人心里都明白,项百亭的能力根本不可能炼制出玲珑宝塔,别说项百亭,整个玲珑宗也找不出第一个,更何况是加以完善的玲珑宝塔。整个玲珑宗联手一起上也不见得能炼制出来的,因为不得其法! 正因如此。相关人员心中才更加震撼,当初的玲珑宝塔是大家联手完成的,一个人炼制不出来,所以某个人或者说某一部分人想泄露玲珑宝塔的炼制方式也泄露不了,除非大家集体泄露还差不多。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子阳仅仅是从玲珑宝塔的传闻中就揣摩研究出了炼制的方法,并且还弥补了玲珑宝塔的短板,这份天赋令人无语! 大家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知道当年的玲珑宗抛弃了一个天赋如此高的弟子,如今想想,可惜不可惜? 人家如今跑回来讨回公道了…… 现场一片寂静后,妖若仙盯着项百亭道:“怎么?堂堂玲珑宗掌门继承人,不敢接受我这个弃徒的挑战?” 项百亭脸上的肌肉狠狠紧绷了一下,沉声道:“我承认自己炼制不出玲珑宝塔,你若是能当众炼制出玲珑宝塔,我便认输!”能说出这话很不容易,可是已经被逼到了头上。 “好!”妖若仙一口应下,托了托手中的宝塔,“我身上的炼宝材料不够,我就在这里当众熔毁这座宝塔,取其材重新炼制,就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重新炼制,让所有人监督,你可同意?” 这没什么不好同意的,项百亭点头道:“可以!” “别答应的太早,我还有个条件!”妖若仙道:“我若炼制成了,你便放弃玲珑宗掌门继承人的位置,因为你不配,从此退出玲珑宗!” 苗毅暗暗一乐,还以为这老家伙没任何条件,跑来瞎忙一趟,感情还是有点报复心的嘛。 殊不知妖若仙压根就没报复的意思,而是他对玲珑宗有感情,真心觉得项百亭的人品不能做玲珑宗的掌门。 有人看事正面,有些人看事负面,人心百样,不同的人看同一件事情总是容易出现不同的看法,世上事情总是因人而异。 “我答应!”项百亭沉声道:“你若是炼不成呢?” 妖若仙一字一句道:“若是炼不成,我引咎自尽,把我这条命给你!” 项百亭叹道:“师弟,我不占你这个便宜,也不想要你的命,你只需给个时间便可…你总不能呆在这里一直反反复复炼制下去,你自己给自己一个时间限制吧,我不勉强你!” 这就是他的聪明之处,他倒是想争一口气试一试,可是他压根就不知道玲珑宝塔是怎么炼制出来的,强行试只能是丢人现眼!如今只让妖若仙一个人炼制,他就还有胜算,只要妖若仙没炼成,哪怕是妖若仙失手了,那也是他赢了,有胜算总比没胜算好。 再说了,妖若仙若是输了,他要妖若仙的命落在其他人的眼里倒显得他不近情理,何况他要妖若仙的命也没用,至少不能明着要,说点不占便宜的话,倒显得他这个师兄大度。 一听这话,苗毅心里便暗骂了句狡猾! 不过在苗毅看来,摒除个人成见,就凭项百亭刚才的话,他觉得项百亭这种人显然更适合做玲珑宗掌门,妖若仙更适合钻研炼宝。对苗毅来说,有用的人就该放在有用的地方,妖若仙那为人搞去做掌门反而是给玲珑宗添乱。 “一百天!”妖若仙一口应下。 一百天?苗毅心中咯噔一下,你在人家的地盘上一百天,那出问题的可能性太高了,指不定人家就有什么办法让你失手,这项百亭可不是善茬啊! “好!”项百亭伸手道:“师弟请自便!”接着转身向莫名拱手,“弟子惭愧!” 而妖若仙已经直接落下,落在了下面的一块坪地上,抓了把愿力珠在手中,盘膝而坐恢复法力。 六国中人皆一个个目光闪烁起来,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苗毅眉头皱起,隐隐察觉到了不妙,目光急闪了两下,悄悄离开人群,回了大魔天落脚的地方,吩咐了一位留守的魔国君使立刻带秦薇薇先离去。 秦薇薇倒是没什么意见,她知道自己在这里反而有可能成为苗毅的累赘。 反而是那魔国君使去问了下云豹的意见,云豹微微颔首,同意了,他这才回来,悄悄领了秦薇薇离去。 而苗毅迅速扯下脸上的面具,换回了原来的衣裳,拿了把匕首直接在手臂上戳了个小口子,抹了把血在嘴角瞎抹了几下,又迅速扯乱了自己的头发,并且撕破了衣服,然后迅速就地打滚,生生把自己给折腾的狼狈不堪跟遭了大难一样。 另一位留守的魔国君使看他这样,不由奇怪道:“苗大姑爷,你这是干什么?” 苗毅从地上蹦了起来,看了看自己,挺满意,这才回道:“做好准备,要开打了!”说罢迅速溜了出去。 阁楼内,站在花格窗前的风北尘偏头看向身旁的秦夕,“我看不用比了,我相信这子阳先生有能力炼制出来,夫人认为呢?” 秦夕淡淡道:“我不懂。” 碰了个没趣,不过风北尘也习惯了她这样,又扭头看向身后的苗君怡,“君怡,比试的事不急,先把这个子阳控制在我们手里,免得待会儿有人对他图谋不轨,去吧!” 很快,苗君怡又闪身出现,盯着下面的妖若仙道:“子阳,比试的事暂缓,你先跟你师兄回去商讨一下比试的细节,这边另有恩怨要解决!百亭,先带你师弟下去。” “是!”项百亭心中狐疑,不过还是应声而来。 “慢着!”云豹突然出声喝止道:“子阳先生本就被你们玲珑宗逐出了师门,让他跟你们走,鬼知道你们会不会对他下黑手,这对比试不公!我看不如这样,你们和仙国的恩怨继续解决,我反正没卷入其中,不如就站边上做个中人,先让子阳先生呆在我这边,我保证保护他的安全!”胸脯拍的咣咣响,好似铁一般的保证。 “云豹,此言差矣,和仙国的恩怨怎么能说和你没关系,你们大魔天的姑爷可是生死不知,你还是先把这事给厘清吧!”玉奴娇站了出来,大声道:“子阳先生,我做中人才是最合适的。” 法海亦闪了出来,“玉奴娇,这个中人贫僧也适合做。” 玉奴娇目光一闪,突然咯咯笑道:“说的也对,只有咱们两家没卷入今天的任何事,法海,不如咱们联手做这个中人如何?” 她心里清楚,今天任何一方都不会让人把这子阳先生给轻易带走,她一家想带走怕是有些困难,不如联手更有把握。 法海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那就是先联手把人给带走,事后剩两家争大家都有把握,当即合十道:“阿弥陀佛,此言大善,贫僧赞同!”瞬间就结成了同盟。 第九零九章 挟持人质 妖若仙虽不通透,却也不是傻子,这几家一摆开争夺的架势,他也立刻意识到了不妙,明白了自己有多天真,想在这里耗一百天炼宝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不面对现实就难以现实,而一旦面对现实后,现实却是如此残酷。 傅元康、姬德海、安如玉都不需要打招呼的,瞬间放弃了解决彼此恩怨的机会,皆闪了过来。 原因很简单,恩怨暂时没妖若仙重要,一旦让妖若仙落在了谁的手里,万一弄出个没有短板的玲珑宝塔来,那会给其他几圣带来致命打击,这种后果谁都承受不起。 几方虎视眈眈,将下面的妖若仙围在中间,谁都不敢先出手抢人,谁先动手必将先成为众矢之的,会引起大家的围攻。一不小心被围在了中间的项百亭直冒冷汗,下去不是,离开又不是,师娘可没让他退下。 各炼宝门派的人无语,皆缓缓退开,免得被殃及池鱼。 姬德海环顾四周一眼,他发现就自己这边实力最弱,毕竟死了几个君使,傅元康那边虽然是同样的情况,可人家还有个师妹助力,加之风北尘又躲在后面。 “雄威,星宿海也是妖国的一份子,莫非你们准备袖手旁观?”姬德海目光落在星宿海四方宿主身上唤了声。 四方宿主相视一眼,皆一招手,率人飞来,到了姬德海的后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毕竟还是妖国的人,平时虽然不听妖圣姬欢的号令,可是面对外敌时也有一定的攻守同盟。若非如此,星宿海早就被其他几圣给灭了。 虽然并不想帮姬德海,然而这种情况人不在可以避免,既然在场就不好躲避。 有了星宿海四方宿主率领群妖加盟,姬德海顿时精神一阵,有这实力就算对上风北尘也能挡一挡。他是亲眼见证了风北尘在玲珑宗的,所以最为担心风北尘出手。 尽管风北尘一出手性质就变了。会惹来其他五圣回头亲自算账,可子阳先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加上又是在人家的地盘上闹事。很难保证风北尘会不出手。 此时太阳已经高高升起照耀,可是六国僵持的局面却是危险的很,完全是一触即发,依旧是谁都不敢先出手抢人。怕遭到围攻。 下面的妖若仙也没想到自己会卷入这样的事情里面。也感受到了压力。 就在这时,一旁的山林中突然窜出一人,发出一声悲呼,“二爷!救我?” 什么情况?空中诸人偏头看去,只见一衣衫褴褛、满脸血迹、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人从山林中窜了出来,诸人稍微定睛一看,发现不是别人,竟然是苗毅。这家伙竟然没死? 云豹看的眼皮直跳,尽管已经事先得到了手下的通报。可看到苗毅这德性还是无语的很,不知道这家伙把自己搞成这样想干什么。 安如玉却是瞳孔骤然一缩,和欧阳光相视一眼,发现这家伙未免也太命大了一点,死了这么多金莲修士,他居然还活着? 不过她还是顺着苗毅的话下台阶,喝道:“苗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其他人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着下面的苗毅蹦到了妖若仙身边。 妖若仙怔怔看着他,刚要开口,耳边已经传来苗毅的微弱传音,“闭上你臭嘴!” 苗毅朝空中的安如玉拱了拱手,一脸凄惨悲愤道:“二爷,无量国和妖国联手设下陷阱谋划卑职,若非有人相救,卑职怕是没办法再见到二爷,还请二爷给卑职做主!” 姬德海冷笑道:“那你还真是找错了人做主,若是无人把你从仙国这边支开,我们还真不好下手,这幕后黑手是你们仙国自己人,你恐怕要请你们二爷把自己给摘清了再说!我问你,我妹妹姬美眉在哪?” “死了!”苗毅直接砸出一句。 姬德海脸一黑,傅元康又急问:“我师妹崔永贞呢?” “当然也死了!”苗毅毫不客气。 姬德海和傅元康几乎是同时追问一句,“谁干的?” 双方都不疑苗毅的话有假,因为本就不认为是苗毅干的。 “不认识。”苗毅偏头看了眼法海那边,“反正是一个很厉害的和尚,我遭到截杀,他们两帮人无意中冲撞了那和尚,结果惹怒了那和尚。” 众人的目光唰一下落在了法眼的身上,这天底下能一下干掉这么多金莲修士,能杀的一个都不剩,甚至连崔永贞也干掉的和尚怕是除了佛圣藏雷没有第二人,之前大家就隐隐有些怀疑是不是六圣中的某人来了。 阁楼花格窗后面的风北尘闻言双眼骤然一眯,目光警惕地扫了扫四周。 法海盯着下面的苗毅,“休要胡说八道,这点小事还不劳家师法驾亲临?” 苗毅回道:“我又没说是你师傅,我也没见过你师傅,鬼知道你师傅长什么样。” 他现在是能挑拨一个算一个,最好另一伙人打起来才好,现在让他头疼的就是佛国和鬼国两帮人。 接着回头看向身旁的妖若仙,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被一帮人给围着?” “……”妖若仙无语,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不过他也不傻,知道苗毅这样问必然有原因,淡然道:“子阳!” 苗毅上下看他一眼,诧异道:“你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子阳先生?” “正是!”妖若仙话刚出口,苗毅突然一拳打在他腹部。 砰!妖若仙两眼珠往外一冒,口中噗出一滩鲜血,耳边传来苗毅的传音,“跟我走!” “比试还没…” “比试你祖宗,老子能跑不跑,为你冒险,你想害死老子不成?”苗毅已经顺手拉出一支宝剑架在了他脖子上。 众人一惊,没想到苗毅会突然出手,只听苗毅大喝一声,“原来就是你这厮搞出的这事,差点害得老子一条命丢在这里,岂能轻饶你!” 安如玉惊呼道:“苗毅,留活口!”这人若是能带回去,绝对是大功一件,足以抵消掉前面的任何错误。 转眼,苗毅已经将妖若仙挟持在了手里,一口宝剑架在妖若仙的脖子上,回头问安如玉:“二爷,这人留着有用?” 安如玉点头,“有用!” “那好!”苗毅回头朝妖若仙喝道:“跟我走?敢乱来我宰了你!”直接揪了妖若仙腾空飞起。 几方一愣,谁都不敢率先出手抢人,就是怕遭受围攻,大家没想到一伙人不敢做的事情,一个小小苗毅倒是二话不说直接给做了,还真是不怕死,大家做梦都没想到妖若仙就这样落在了苗毅的手里。 大家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岂能让苗毅这样轻易把人给带走,刚有所动作,苗毅宝剑挟持着人大喝一声,“谁都不许动,否则老子宰了他!” 欲动诸人一愣,感情子阳先生转眼成了苗毅的人质,一时间皆有些犯难。 最令众人无语的是,发现苗毅这厮胆子也太大了,当这么一伙人面还敢来这手,你看看有多冷静就知道了,压根就没怕大家的意思。 此时众人才发现这厮能活到现在绝非浪得虚名,云豹挑着眉头直乐呵,秋姐儿这男人有点意思呵! 苗毅挟持着人质慢慢向魔国那边飘去,边喊道:“八叔,你不会看着我遇险不管吧?” 云豹呵呵笑道:“那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能看着秋姐儿变寡妇!”手一挥,一帮人迅速上前将苗毅护在了中间。 “二爷!有什么事先离开这里再说!”苗毅又朝安如玉吼了一嗓子。 他也是实在没办法,本来是想借刀杀人弄死这女人的,可妖若仙的突然出现坏了他的打算,现在若想救妖若仙离开,靠大魔天一伙人根本做不到,只能先团结一伙人是一伙人,先想办法带着妖若仙活着离开这里才是正题,剩下的账以后再算。 安如玉一怔,不过道理摆在眼前,妖国和无量国的人也没打算轻易放他们离开,和大魔天联手才更有离开的把握,何况苗毅毕竟是仙国的人,子阳先生落在了苗毅的手里等于就是落在了仙国的手里。 该怎么做不用多说,安如玉手一挥,立刻率领仙国一帮人掠来护住。 云豹也知道自己单独一伙想离开没把握,没有排斥仙国人马的加入联合。 实际上六圣之间本来就是一直联手,又一直互相拆台的状况,今天是仇人你死我活,只要利益契合马上又能联手。 “四位哥哥为何不助我一臂之力?”苗毅又朝星宿海那边呐喊一声。 姬德海闻言霍然回头,“雄威,你们搞清楚你们站哪边?” 雄威回道:“我们不站仙国和魔国那边,也不会和妖国作对,我们只保护我们老五,谁敢动我们兄弟一根汗毛,我们跟他拼命!”手一挥,星宿海群妖立刻闪来。 苗毅对魔国的人和仙国的人都不放心,这两帮人关键时刻只会为了各自阵营的利益,而真正把他苗毅当核心利益的只有四方宿主,所以还是觉得星宿海的人比较可靠点,遂招呼一声,“里面点!” 群妖遂立刻挤在了最里面,把魔国的人马都给挤了出去,四方宿主成四个方向护住了苗毅。 姬德海恨得牙痒痒。 第九一零章 手上人质不少嘛 云豹和安如玉齐齐回头看苗毅一眼,都有些刮目相看,一下就聚集起了这么庞大的力量,现在就算对上另四帮人也没什么好怕的,毕竟妖国和无量国已经死了那么多金莲修士。 成了人质的妖若仙今天也算是领教了一把苗毅的能量,心中多少有些感慨,这还是自己当年初见的那个小白莲吗? 远处观看的各炼宝门派亦是暗暗惊叹,苗贼不愧是苗贼,已经成了敢和六圣对抗的人物了,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有些人则在心里嘀咕,看来娶老婆还是得要娶能帮衬上的,看看人家苗贼,不就是看上了风云客栈老板娘的背景,才不管人家是不是破鞋照样娶了,如今的好处显而易见,若非如此岂能拉上大魔天的人帮忙,说明人要出头还是要现实点才好啊! “走!”苗毅挟持着人质招呼一声。 “想走?”傅元康一声冷笑。 几乎都不用招呼,法海、玉奴娇、姬德海瞬间率领人马而动,四方也直接联手了,将苗毅一伙人给围住了。 “装晕!”苗毅突然对妖若仙传音一声,忽然重重一拳轰在妖若仙后背。 轰!猝不及防的妖若仙被打懵了,又是“哇”一口鲜血喷出,心里狂骂,又打你大爷…还没反应过来,便直接被苗毅给塞进了兽囊中。 苗毅也是被逼急了,不显得对妖若仙狠一点,人家若是看出他不敢杀妖若仙。那肯定要直接冲过来动手。 同时也是痛恨妖若仙的所作所为,借机出出气。实在是这老家伙太气人了,有什么事不能提前沟通一声。你若非要雪耻,咱能不帮忙想办法吗?至少得想出个安全点的办法吧,这样跑出来算怎么回事?简直是坑死人! 事到如今再埋怨也没用,只能是解决问题,只见苗毅反手一抓,狼狈不堪的崔永贞突然被抓了出来,手中宝剑已经横在了崔永贞的脖子上。“傅元康,给老子听好了,立刻带你们无量国的人退下。否则老子宰了你师妹!” 一瞅崔永贞失魂落魄、战战兢兢、畏畏缩缩的样子,傅元康大吃一惊。 无论是云豹,还是法海等人,皆是一怔。崔永贞没死?刚才这货不是说死了吗? 一开始苗毅也没告诉云豹说崔永贞还活着。他拿到八具尸体的时候还以为两人也死了。 感情这小子对自己也不老实,也藏着掖着,云豹好气又好笑,不过还是高兴居多,歪着嘴乐呵,这感情好,又弄了个人质在手! 安如玉亦是柳眉挑了挑,没想到这小子还有后手!欣赏之余。心中越发拗的慌,偏偏不是自己女婿。被别的女人给捷足先登了,好男人都被猪拱了! 自从苗毅娶了云知秋后,安如玉也在帮自己女儿物色好男人,可是她拿了苗毅来做标准,确切地说是希望帮两个女儿找上一个比苗毅更好的,好安抚自己得失之间的心,可是比较起来才发现想找苗毅这种标准的真够呛! 无量国那边众人面面相觑,这边有人质在人家手上,怎么办? 确认了的确是自己师妹后,傅元康怒声道:“苗贼,你敢动我师妹一根头发试试看!” 唰!苗毅二话不说,一剑削出,直接将崔永贞的发髻给削了,顿时令崔永贞披头散发,剑随之又横在了崔永贞的脖子上,苗毅冷笑道:“吓唬我?老子当年从星宿海戡乱会十八万修士中杀出来后,就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立刻给老子退开,否则下一剑砍的就不是头发了!”剑锋移到了崔永贞的胳膊上。 云豹嘿嘿笑道:“傅元康,还是老实点退开吧,这小子真干的出来,万一他一不小心把你师妹的衣服给扒光了给大家欣赏,那我们就不好意思了。” 汗!苗毅小汗一把,还有比自己更狠的,我可干不出当众扒光女人衣服的事,不过话又说回来,貌似这种威胁比杀了崔永贞更有效,这种脸无量天丢不起! “八叔言之有理,这女人就交给八叔来处理了!”苗毅一挥手,直接将崔永贞扔了过去。 云豹一把将人抓到手里,一愣,神情抽搐了一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只是提醒一下苗毅怎么样威胁无量天更有效,谁知这小子直接把缺德事扔给了他干! 不过这个时候可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云豹二话不说,抓住崔永贞的领子一扯,崔永贞的雪白香肩立刻露了出来。 傅元康当即怒吼一声,“住手!” 云豹却拉着崔永贞的衣服做出继续往下扯的样子,“傅元康,让无量天的人立刻退下,否则我手一抖你师妹就真的要春光外泄了!” 傅元康双目欲裂,回头左右道:“退下!” “慢着!”姬德海出声一喝,接着回头看向玲珑宗方向,“风北尘,你徒弟落在了人家的手上,你再不露面就说不过去了!” 众人一惊,风北尘在这里? 云豹和苗毅心中同时暗道不妙,最担心的事情看来还是避免不了! 苗毅却是翻手一抓,又将狼狈不堪战战兢兢的姬美眉给揪了出来,剑架在了姬美眉的脖子上,有点恼羞成怒道:“姬德海,嗓门大没用,你也给老子退下!把老子逼急了,别以为老子干不出扒光你妹妹衣服的事!” “呵呵!还有一个!”云豹哈哈大笑,乐不可支道:“你小子手上人质不少嘛!” 姬德海最担心的事情也出现了,看到崔永贞还活着的时候他就有点担心,这种情况下他巴不得自己妹妹已经死了,也省得拉出来受辱,可惜未能如他所愿,最不想看到的一幕还是出现了,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气得直哆嗦,双拳紧握道:“苗贼,你敢!” 苗毅道:“老子若是连命都保不住,你看我敢不敢!” 唰!一道人影从玲珑宗方向掠来,瞬间定格在空中,风北尘现身,高高在上,静静看着落在了云豹手中的崔永贞,目光垂视,面无表情。 一帮人心中皆是暗暗吃惊,凭他们的实力想和风北尘抢人,根本没啥希望。 苗毅更是暗暗叫苦,一直期待只是秦夕一个人在此,希望风北尘不在,如今风北尘一现身,心中最后一丝希望可谓破灭,捏在手中的唯一屏障就是崔永贞了,希望能有用! 他之所以留着崔永贞和姬美眉不杀,就是指望关键时刻做最后的护身符,能保自己安然离去。 风北尘目光冷冷扫了眼苗毅,最后又回到云豹身上,淡淡说道:“子阳先生我不要了,放了崔永贞,本尊饶你们不死,放你们安然离去。” 真的假的?不要子阳先生了?众人都感到有些诧异,看来这师傅还是挺在乎自己徒弟的,为了救自己徒弟,连事关重大的子阳先生也不在乎了。 远处观看的各炼宝门派更是暗暗赞叹,师傅能做到这个地步也算是没话说了。 不过也能理解,六圣的弟子一个个能培养到今天的地步也算是不容易,那是消耗了多少资源才出来的,死掉一个对六圣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 “师尊!”傅元康霍然看向风北尘传音一声,意思是问,难道真的要这样放过子阳先生?几位君使就这样白死了? 风北尘传音回道:“为师一开始也是利欲熏心,想岔了!他会炼制什么不好,偏偏会炼制玲珑宝塔,只怕其他五圣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否则怕是早就来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子阳已经是死路一条,不管他落在谁的手里,谁都保不住他,那几位什么德性我比你们更清楚,其他几位必定会群起攻之。何况我们放过他,你觉得其他几伙人会放过吗?现在背后不知道还藏了什么人没现身,等他们互相残杀的差不多了,背后的人藏不住了应该会现身,再等等看!” 傅元康目光扫了法海等人一眼,顿时恍然大悟,他们这边放手,法海等人肯定也不会放手。 云豹一阵斟酌之后,问道:“风北尘你说话算话?” 风北尘语调清高飘渺道:“你觉得你们这些小辈有资格让本尊出尔反尔吗?” 云豹想想也是,堂堂六圣之一当众说出这样的话,不管背地里是个什么样的人,至少明面上是有保证的。 云豹扭头看向了苗毅,传音道:“风北尘当众给的承诺应该是可信的,这么多人看着,少了无量天这边的压力,我们离开的把握更大。” 这本就是苗毅挟持崔永贞当人质希望的事情,不过他压根就没想要放过崔永贞,一旦放了她离去,那自己的老底可就全部暴露了,当即大声道:“风北尘,我们可以不杀崔永贞,不过要等我们离开无量国之后。” 风北尘垂视道:“本尊已经让了一步,你这小贼还敢不依不饶,果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不过为了本尊弟子的安危,这个条件本尊也不是不能答应,想离开无量国也容易,本尊可以亲自送你们回天外天,届时你再放人也不迟,不过我手下四个君使不能白死。”挥手指向安如玉那边,“拿仙国四条君使的命来换!要么就现在放人!两个条件二选其一,否则本尊宁可舍弃崔永贞的性命,也容不得你这小贼随便威胁,大不了事后再杀了你们给她陪葬,本尊言出必行,你看着办!” 第九一一章 痛下杀手 此话一出苗毅便知道没了商量的余地,堂堂六圣之一把话砸出来了,是不会收回去的,除非你有实力让人家收回去,关键是没那实力,否则哪用啰嗦下去。 风北尘的强势在这里,崔永贞不放又不行,可是一旦放出去,自己的底牌就全部暴露了出来,本也不怕暴露,大不了走人去大世界,可是老三又捏在穆凡君手里。 他倒是想拿仙国四位君使的命去做交换,可是他做不了这个主,安如玉这边肯定不会答应。 苗毅现在可谓是左右为难,恨不得将妖若仙扔出去算了,这该死的老妖怪坑死人。 安如玉突然出声道:“苗毅,把崔永贞给他!” 妈的!你倒是说的轻松!苗毅腹诽一句,一偏头见云豹也正看着自己,显然也和安如玉的意思一样。 站在两人的立场来说,把崔永贞交出去换风北尘不出手是最划算的,并不损失什么。 苗毅左顾右盼一阵,目光微微闪烁,突然点头道:“风北尘,我答应你第二个条件,仙国四条君使的命,你拿去好了!” 仙国诸位君使的眼珠差点蹦出来,什么情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大魔天的云豹等人,还有星宿海诸人,皆是目瞪口呆。就连风北尘亦怔了怔,没想到苗毅竟然会答应这个条件。 安如玉陡然厉声道:“苗毅,你说什么?” 岳天波亦怒声道:“放肆!” “苗贼。尔敢!”诸位君使可谓狂骂,骂他连自己人也坑。 苗毅冷笑道:“现在知道把我当自己人了,昨晚和妖国、无量国联手将苗某置于死地时怎么不说自己人?” 安如玉厉喝:“无稽之谈!别人胡说八道的挑拨离间之言。你焉能相信?” 苗毅淡然道:“二爷,昨晚就是你身旁的女侍将我诓骗走的,是谁在陷害我,你心里恐怕是最清楚的。” “满口胡言,你可有证据?”安如玉怒喝。 苗毅道:“我亲身经历的事情,还需要什么证据?”偏头看向风北尘,“风北尘。你看着办吧。” 风北尘道:“你确定?” 苗毅毫不客气点头道:“确定!” “我先宰了你!”安如玉勃然大怒,闪身一掌轰来。 护在苗毅身旁的雄威瞬间闪身而出,重重一拳轰出。咣!天地一声震响,劲波席卷,罡风猎猎,下方的山林中更是树木横飞连根拔起。远处修为较弱的人也承受不住。迅速退远了。 安如玉震的倒飞了出去。雄威亦凌空倒退,迅速划动双臂,化解体内的力道。他的修为虽然高安如玉一筹,可安如玉已经修炼到了九重天的第六重天,层层力道冲袭之下,体内已经是犹如翻江倒海一般,血气翻滚。 眼看仙国诸人要拼个鱼死网破,苗毅急声道:“风北尘。你答应了护送我们回天外天的,莫非要食言?” 话刚落。风北尘一声冷笑,瞬间消失在原地,冲入了蜂拥而来的君使之间。 仙国诸人大惊,为了活命自然是拼命攻击,瞬间定身在空中的风北尘好整以暇,站在那纹丝不动,任用诸人各种武器砸向自己。 刀枪剑之类的击中风北尘之际,却发现风北尘周身有一股强大的气旋流转,稀里哗啦全部打歪了,差点没伤到自己人。一帮君使反应也快,顺势拳脚齐出怒攻。 风北尘依旧是浮空站那不动,这次更是任由诸般拳脚实实在在打中了自己的身躯,明明攻击强大却没听到什么动静。 这一幕苗毅似曾相识,脑海中瞬间闪过自己当初和风玄交手的一幕,瞳孔一缩,无量**! 果然,拳脚打中风北尘的刹那,风北尘一声冷哼,“不自量力!” 挨了这么多攻击力凶猛的拳脚,风北尘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双臂突然一振,轰轰轰!一连串震响,打中风北尘的诸位君使,噗噗噗!齐齐仰天狂喷出一个鲜血,五六个人硬是震的狂飞了出去。 被打的人没事,打人的反而瞬间重伤! 猎猎罡风狂暴向四面八方,下方山崩地塌,挟持着人质的苗毅等人更是快速倒退,避开强烈冲击力。 这一幕不知道看得多少人暗暗心惊,苗毅更是倒吸一口凉气,大世界的六大奇功之一果然是非同凡响。 只见风北尘瞬间一动,身影急速绕圈一周,追上震飞的人,一掌一个,连出四掌,啪啪四声,四个人的脑袋转眼拍成了烂西瓜。 不过转瞬的工夫,仙国四位君使已经是命丧,岳天波亦是其中之一,悍然陨落。 “不!”岳天波的侍女,长欢、长乐悲呼一声,各持长枪冲来。 一起冲来的还有其他三位君使的侍女,风北尘连看都不看,左右甩袖一下。 轰轰轰!一连串震响,一个个女子鲜血狂喷,连风北尘的身都近不了,便一个个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跌落。 苗毅嘴唇紧闭,脸色森冷的厉害,他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意味着什么! “走!”安如玉发出一声凄厉悲呼,剩下的仙国诸人可谓是四散而逃,这一交手便知道碰上风北尘压根没办法打。 风北尘还真是言而有信,说要四个君使的性命就要四个君使的性命,没再对其他君使下手,只是人影再次消失在原地,急速追上了逃窜的安如玉,一掌拍中安如玉的后背。 “噗…”一口鲜血狂喷的安如玉还来不及逃走,又被风北尘一爪给抓了回来。 “夫人!”远遁中的欧阳光悲呼一声。 “快走!”安如玉凄厉一声。 风北尘也没有再追其他人,迅速出手封了安如玉的修为,转身揪住安如玉的脖子给提了回来。 这砍瓜切菜般的几下,看的所有人目眩神迷,众人这才知道天地六圣的实力有多强悍,一般的金莲修士在其手中连个浪都翻不起来,实在是太可怕了。 苗毅嘴唇绷的紧紧的,看风北尘出手的利索劲,他有点怀疑就算是把天行宫的钟离哙给拉来,只怕也未必是风北尘的对手,六大奇功之一! 星宿海四方宿主各自相视一眼,脸色都很难看,多年没有再和六圣交过手,数万年时间过去了,从风北尘的身上可以看出,六圣的实力早已今非昔比,远胜当年,早已不是他们四宿主能抵挡的! 提着狼狈不堪安如玉在手的风北尘飘了回来,看了眼云豹手中的崔永贞,将手中的安如玉提了提,顺手把人一收! 风北尘淡然扫了其他人一眼,“本尊的地盘容不得你们这些小辈撒野,都给我滚!” 法海和玉奴娇相视一眼,都知道想抢子阳先生也没门了,风北尘既然答应了护送苗毅去天外天,就没他们什么事了。 姬德海突然出声道:“苗毅!放了我妹妹,子阳先生我也不要了!” 苗毅盯着风北尘的目光慢慢转去,落在了姬德海的身上,平静道:“我本和你妹妹无冤无仇,可你妹妹母子两个三番两次欲置苗某于死地,这仇我也不指望能解,不如就此了结!” 话落,鲜血飚射,手中剑光一闪,姬美眉那白皙脖子顿时分开成两半,尚在挣扎的身子落地,瞪大了眼睛的脑袋却在苗毅的手上。 “小贼!”姬德海凄声怒吼。 众人大惊,皆不知苗毅为何如此,这是和万妖天往死里结仇啊!就连云豹也是倒吸一口凉气,这家伙疯了吧? 星宿海群妖亦是张嘴无语,这五爷好猛,四方宿主都不敢做的事情,这位中居宿主倒是干起来一点都不手软! 风北尘盯着苗毅的双眼微微眯了一下,突然鼻腔里“嗯”了声,霍然偏头,冷冷盯向了要冲向苗毅的姬德海。 他已经答应了护送苗毅去天外天,现在就不会容人随便去动苗毅。 姬德海不得不止步,挥手指向苗毅,声色俱厉道:“苗贼,来日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提着姬美眉发髻的手一抛,苗毅将姬美眉脑袋抛了过去,这就是他的答复,斜在手中的剑还在滴血! 扔出去的脑袋在半空陡然现形,变成了一颗长着独角的蛟龙脑袋,落在地上的姬美眉身躯亦现行,黑色长躯,似蛇非蛇,长着两只前爪! 抱了蛟蛇脑袋的姬德海气得浑身发抖,看了眼风北尘,一个闪身落向地面,收拾姬美眉的残躯。 苗毅却又向云豹伸手,“八叔,人给我!” 云豹挟持着崔永贞飘来,有些提心吊胆道:“苗毅你别乱来!” 他真担心这疯小子乱来,刚才好好的把姬美眉给杀了,把他也给惊着了,这厮连万妖天那边的报复都不怕,还指望他怕无量天这边?说的难听点,才想起这位可是连风北尘孙媳妇都抢过,还杀了风北尘的孙子。 苗毅面色沉冷,才不管那么多,一把将崔永贞扯到手中,剑直接横在了崔永贞的脖子上。 “苗毅,你别乱来!”傅元康亦惊呼一声,亦被苗毅之前痛杀姬美眉的行为给惊着了,担心苗毅又拿崔永贞开斩。 风北尘亦沉声警告道:“小贼,你若不想活了,尽管试一试!” “风北尘,你也最好别耍什么花样,反正老子贱命一条,只要我发现有什么不对,立刻拉你徒弟垫背!”苗毅回头左右一声,“我们走!” 他一动身,被闹得心惊肉跳的星宿海群妖和云豹等人立刻护着他离去。 第九一二章 惊变 风北尘手一抬,阻止了门下弟子跟随,他一人去便足矣,其他人跟去天外天对他没有任何助益,真要有事他和穆凡君一旦交手其他人也帮不上忙,反而有可能成为累赘。 一群人目送风北尘远去后,悲怒中的姬德海,法海和玉奴娇亦迅速离去向自己师傅通风报信。 各炼宝门派的人亦来向掌门莫名告辞,没人愿再逗留此地,谁也没想到一场斗宝竟然是以这种方式收场,很快便走了个一干二净。 幸好有风北尘镇住,没有大打起来,此番并未给玲珑宗带来太大的损失,一番狼藉也免不了,自有人去收拾。 阁楼内,目睹了一切的秦夕眉头蹙起不语。 后山一间精致庭院中,忙碌了一阵的项百亭回到厅堂看到了一脸郁郁寡欢的妻子端坐在那。 自从谣言四起后,莫君兰就一直是这个样子,项百亭心中能高兴才怪了,不想看她那张脸,正要调头离去,身后莫君兰的声音响起,“大师兄!” 项百亭脚步一停,听着莫君兰的脚步声靠近,莫君兰站他身后,语气颤微微问道:“大师兄,谣言是不是真的?” 这话自从谣言出来后,她就想问,奈何这种话问不出口,可是今天终究是憋不住了,问了出来。 项百亭突然返身就是一巴掌狠狠抽出,啪一声脆响,直接将莫君兰打得跌坐在地,指着她厉声道:“你想干什么?你现在还想干什么?嫁给我后悔了?想知道真假问你娘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火气。总之莫君兰的话突然让他冒出一股邪火,以前从未对她动过粗,连句重话没说过。也不敢,一直是捧在手心里呵护着,今天却是再也控制不住了。 不过打完以后他又后悔了,虽然夫为妻纲是这世间道理,可有些事情永远是分人的,别人能三妻四妾,他却不敢。纳妾的事提都不敢提,莫君兰的背景摆在这,不是他惹得起的。 所以转瞬又诚惶诚恐地赶紧将莫君兰扶起。连连赔礼道歉,莫君兰神色黯然,任由宽抚,一声不吭…… 天外天。度尽繁华终归清净之地。 山峦群殿俯首。凌绝顶,手可摘星辰之地。 古朴玉宫一座,九天宫外,云雾随风飘过,高高筑起的白玉台阶上,穆凡君负手而立,面无表情。 一脸悲戚的欧阳光就垂首在下面的台阶上,幸存的八位君使皆在。左右罗列在下,欧阳光仍在哀哀戚戚说着。 玲珑宗发生的事情。八位先到一步的君使已经将详情禀报,请仙圣穆凡君做主。 尽管苗毅等人也在往这边来,但是以苗毅为中心的飞行速度较慢,不如这些人的速度先到一步。 穆凡君的身后,宗镇、唐君、红尘和月瑶一排站开。 知晓了玲珑宗发生的事情后,月瑶脸上满是忧虑之色。红尘不时偏头看看她,心中叹息一声,这位的大哥也太能闹事了,要么就潜隐不出,一出就惹事,搞出这么大的事,怎么收场才好? “说完了?”下面欧阳光一停嘴,穆凡君便垂视着下面淡淡问了句。 欧阳光抱拳道:“苗毅吃里扒外,害二爷落在了风北尘的手中受辱,请圣尊严惩!” 穆凡君问:“都不知道苗毅和无量国的恩怨还是怎么回事?苗毅去玲珑宗是谁同意的?岳天波脑子有问题不成?” 这话一下就问到了关键,欧阳光凝噎无语,其中的内情他是清楚的,去无量国那边的事情穆凡君交给了安如玉去处理,而岳天波报上这事时,是安如玉一口答应的,欧阳光一开始也不知道,到了玲珑宗知道后就那么回事了。 幸好岳天波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被问的后脊背发凉的欧阳光恭敬回道:“卑职不知。” 穆凡君眸中的犀利之色一闪而过,冷眼瞅来,“妖国和无量国联手设下陷阱谋杀苗毅,你们当中究竟有没有人吃里扒外往里面掺和?” 这话问的有前因后果,可谓一刀子接一刀子直插关键,能在六国中以一个女人之身成为六圣之一到现在,不是糊涂人,也没那么好糊弄,不然也不能早留着坑等苗毅,把苗毅给掐的死死的。 欧阳光被问的都快直冒冷汗了,他早就觉得那样做不妥,也数次劝过安如玉,可是没办法,女人执拗起来劝不住。 不过欧阳光此时自然是不会承认,和诸位君使一样的回复,表示没有。 其他君使也确实不知道里面的事情,安如玉也没那么傻,做这种事情还拿出去到处宣扬。 “没有就好!”穆凡君淡淡一声,目光扫过诸人,在欧阳光脸上稍微定了定,见大家都不承认,也就没有多问了,缓缓闭上了眼睛,就负手站这里等着。 她在这里不动,下面的诸位君使和后面的几位弟子也都老老实实站那不动。 并未等太久,穆凡君的一双丹凤眼陡然睁开,直冒精光,看向了天际,诸人也很快看去。 只见一群人飞来,云豹等人,星宿海群妖,皆簇拥着苗毅而来,而苗毅手中仍挟持着崔永贞,风北尘不疾不徐地跟在一群人身后。 瞅见九天宫外的穆凡君,风北尘一个闪身而来,站在了台阶上离穆凡君不远处,神情淡然自若,一把揪出了安如玉,手就掐在安如玉的脖子上。安如玉自是形容狼狈不堪,蔫在风北尘的铁腕之下为人质。 “师姐!”宗镇等人关切一声。 穆凡君轻轻抬起一只手,诸位弟子立刻噤声,又看向了领着一群人落地、挟持着崔永贞做人质的苗毅。 到了这里。云豹等人浮在空中并未降落,只有星宿海四方宿主等人仍围在苗毅周围小心警惕。 怎么说呢?不管苗毅是对是错,能抓了崔永贞做人质。逼得风北尘也同样抓了人质做要挟,能和风北尘对抗着回到天外天,已经是令穆凡君颇为欣赏,不过穆凡君喜怒不形于色。 “你还敢回来!”欧阳光指着下面的苗毅怒喝一声。 “大胆贼子!” “吃里扒外的东西!” 诸位君使一看到他就火冒三丈,不要说别的,仅说苗毅把他们的性命拿出去做交易,一个宫主竟然拿一帮君使的性命去做交易。不说有多可恨,只需想想当时有多惊险,差点连命都丢了。不愤怒才怪了,自然是共同声讨。 宗镇和唐君目光从苗毅身上收回,下意识相视一眼,都有种无语的感觉。 红尘和月瑶的眼中则满是担忧。 苗毅一落在下面的台阶上。先瞥了眼老三。心里嘀咕一声,你们当我愿意来,若不是老三被捏在这里,老子早就拍屁股走人了。 这个念头只是在心中瞬间闪过,他可不是任由别人声讨不说话的人,开口便是一声悲愤,“请圣尊为卑职做主!” 穆凡君淡淡哦了声问道:“你一小小宫主,有何事需要本尊做主?” 苗毅朝一帮人努嘴道:“诸位当中不知是何人与妖国和无量国联手。在玲珑宗设下陷阱谋害卑职!” 他没指定是安如玉,先一顿乱棍子全部敲上。不然没办法解释为什么不顾一帮君使的死活,拿一群君使的性命来做交易。 “胡说八道,你一宫主,也值得我等陷害!”诸君自然是怒声驳斥。 穆凡君冷目扫了眼云豹和星宿海诸人,淡然道:“此事先放一边!”旋即转身面对上了风北尘,“风北尘,亏我上次及时赶去从云傲天手下救你,你却杀我手下君使,莫非想和我开战?” 风北尘道:“我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只因你手下设计陷阱谋害了我手下四位君使,再说了,这可是你下面人先挟持了我弟子拿来做的交换条件,我弟子的性命在你手下的手上,他非要如此胁迫,我也只好成全了他!” 穆凡君道:“没用的废话少说,你想怎样?” 风北尘手一推狼狈不堪的安如玉,“一命换一命!” 虽然苗毅答应了到了这里就放掉崔永贞,可是这里可不是苗毅能做主的地方,为了以防万一…这就是他抓了安如玉的目的。 穆凡君偏头看向台阶下的苗毅,淡然道:“把人给他!” “是!”苗毅干脆应下,抓着崔永贞脖子的手微微向下一摁,崔永贞发出一声闷哼,这一瞬间已经被苗毅扔了出去。 风北尘一把捞住踉跄而来的崔永贞,顺手一推,安如玉亦踉跄而去。 穆凡君顺了一手,将安如玉带向了一旁,红尘和月瑶立刻上前扶了安如玉,急声问:“师姐,你怎么样?” 风北尘顺手将崔永贞一收起,突然间却是身形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苗毅。 “风北尘!”穆凡君一声厉喝,瞬间追出。 苗毅大惊,没想到风北尘竟然会在这个地方偷袭,而风北尘出手的威力压根不是他能挡的。 幸好身旁的星宿海四方宿主齐齐闪身而动,四人快速出手相护,出手的威力不是那些君使之流能比的,而且四人有和风北尘交手的经验。 雄威护着苗毅快速后退,洪天和伏青拳脚如山岳般轰出拦截,鹰无敌顷刻间身化千百虚影,凌乱鹰爪纵横,急速围攻风北尘。 几人一交手的气势那就是天崩地裂一般,宗镇和一群君使迅速施法护住山巅,免得九天宫被毁。 顷刻而来的穆凡君大袖一卷,赫然出现七道醒目霹雳,如电蛇般缠绕在她的胳膊上,一拳轰向风北尘,雷鸣声中霹雳纵横,九重天中蕴天雷,才真显九重天的威力! 第九一三章 下了黑手 看到九重天功法的真正威力,宗镇等弟子可谓目露羡慕,然而没办法,九重天的要害功法穆凡君不会轻易传出,否则一旦门下弟子有歹心的话,搞不好会无法收场反而遭受弟子反噬。 事实上六圣皆是如此,自古以来师傅传徒弟也大多留一手,俗话说猫教老虎留一手,爬树不教。 奋力阻拦的洪天和伏青攻势虽猛,却也奈何不得风北尘,无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加上风北尘法力的叠加攻击,轰轰两声震响,直接将阻拦的二人震退。 对他造成最大困扰的反而是鹰无敌,鹰无敌的进攻速度在小世界可谓是人如其名,真是天下无敌,不以力敌,只以快攻,鹰爪屡屡杀其要害,硬是将他给拖住了。 这一稍逊的瞬间,穆凡君已经杀来,风北尘仓促之下回了一掌,轰一声震响。 穆凡君和风北尘同时震退,对上穆凡君,风北尘的无量**效果大打折扣,修为还不足以达到能化解霹雳攻击的境界,可谓神情抽搐呲牙咧嘴施法硬受了七道霹雳的连击。 不过无量**也有独到之处,虽挡不住霹雳攻击,却能挡住真实力道的攻击,穆凡君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而风北尘也趁此机会急速腾空而起,摆脱了鹰无敌的纠缠,身上还有电弧流转,急速掠空远去。 他没有再继续对苗毅下杀手,机会已经失去了。有点没想到到了这里四方宿主依然高度戒备着护住苗毅,即刻纠缠之下硬是让他失去了这稍瞬即逝的猎杀好机会,穆凡君已经有了准备想再杀苗毅不太可能了。只能离去,否则和穆凡君也打不出什么结果,没必要空耗力气。 其实途中的时候,没了那么多人盯着,风北尘就想对苗毅下杀手,奈何崔永贞在苗毅的手里,又被大魔天和星宿海一群人护着。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也就是说,之前在玲珑宗让苗毅交出崔永贞时就对苗毅动了杀心,在玲珑宗当着天下人的面要表现出堂堂道圣说话算话的风范。不会动手,不过离开了玲珑宗后可就要动手了。谁想啊!苗毅竟然果断选择了牺牲四位君使,也不肯让崔永贞离手,死也要拿崔永贞当挡箭牌! 他甚至恨不得拼着牺牲崔永贞也要宰了苗毅。可到了他这个地步的人已经不太容易感情用事。重点衡量的是利弊,用崔永贞一条命换苗毅一条命显然是不划算的事情。 一个亲传弟子培养到金莲境界相当不容易,消耗了大量的修行资源,正是办事堪用的好心腹,再重新培养一个也不是短期内能搞出来的,没个几万年的时间和大量的修炼资源根本不行。 所以才等到这里,等到崔永贞回到了手里才下手,尽管知道不一定能成功。可也不会白白放过苗毅,还是偷袭试了下。结果还是失败了。 苗毅对他来说可谓是新仇旧恨加在了一起,想杀苗毅已经不是今天的事情,早就想杀,流云沙海风玄死在了苗毅的手里后,他就想动手,谁知云傲天突然横插一杠子,突然先偷袭了他一把,将他给打成了重伤,给了他一记警告,才令他颇为忌惮暂时没有动苗毅,结果苗毅这次又找上门劫了他弟子做人质,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才有了这次的偷袭。 穆凡君浮在空中看着风北尘消失在远空,也没去追,她也知道两人打不出什么结果,目光斜睨了眼鹰无敌。 鹰无敌爪子里扯了一截衣袖,松爪扔掉,正是刚才趁机从风北尘袖子上扯下来的,终究还是差那么一点,没能伤到风北尘。 震开的伏青和洪天施法平复了一下血气翻腾的体内,慢慢飘了回来。 已经是瞬间披上金甲的苗毅轻轻松了口气,手里提着的一支长枪亦慢慢放下,可谓心有余悸。 实在是风北尘搞的太突然了,幸好四方宿主不是第一次和风北尘交手,有所了解风北尘的为人,一直高度戒备着风北尘,才及时挡住了偷袭,不然搞不好还真要遭殃,他刚才一瞬间的念头就是使出一枪十杀,拼尽全部修为来一下,也不知道能不能挡住风北尘。 空中,云豹亦松了口气,实在是风北尘出手的速度太快了,别说他挡不住,就算能挡也来不及了。 “大魔天的魔崽子,跑我天外天来作甚?”穆凡君突然盯着云豹一喝。 云豹无语,也不辩解,大魔天早有提醒,云家的人撞上这女人没道理可讲,老一辈的事情让他们少掺和,该忍忍的时候就忍忍,反正已经将苗毅护送到了,朝苗毅传音支会一声,旋即拉了星宿海群妖一起灰溜溜离去。 一伙人约好了在天外天外面等苗毅的消息。 闪身落在九天宫外的穆凡君顺手化解了风北尘下在安如玉身上的禁制,萎靡不振的安如玉法力周转,顿时以可见的速度恢复精神。 “谢师尊!”安如玉行礼之后,霍然挥手指向苗毅。 奈何话还没说出口,穆凡君已经转身向宫内走去,扔下一句话,“你来一下!” 话卡在喉咙里的安如玉只好跟在了她身后,回头还恶狠狠盯了苗毅一眼。 苗毅一偏头,当做没看见。 可是其他人却未必肯放过他,剩下的八位君使皆慢慢走下了台阶找他算账。 尤其是欧阳光,劈头便凶他,“小贼,我看你怎么死!” “我死不死关你什么事?你又不是辰路君使,你管得着吗?”苗毅不屑一声,环顾围住自己的八位君使,警惕道:“都想干嘛?一帮吃里扒外的东西,没在玲珑宗害死我。莫非还想在这里动手不成?” 诸君勃然大怒,“你说谁吃里扒外?” “谁陷害我,我就说谁!让一让!”苗毅直接从几人的围困中挤了出去。笃定了这帮人不敢在这里动手,懒得理,反正这些人也的确管不到自己,噔噔跑到了上面,对着宗镇、唐君、红尘和月瑶行礼,“三爷、四爷、五爷、六爷!” 四位看向他的神情各异,宗镇和唐君淡淡笑着点了点头。穆凡君没给出处理结果前,两人不准备表态。 红尘看着苗毅颇为无语,害死了四位君使。还敢对其他君使蹬鼻子上脸,难道仗着是月瑶的大哥就能笃定无事? 月瑶却是气呼呼看着他。 苗毅偏头避开众人目光时,朝她眨了眨眼睛,旋即又站在了一旁等处理。老神在在站那。思绪神游,不知风北尘能不能把崔永贞给救过来…… 离天外天不算太远的山林中,风北尘遁落,他没走远,也没打算离去,准备在此等着,因为他知道其他四圣获知妖若仙落在了穆凡君手里后,很快就会赶来。这热闹怎能少了他。 其次,便是寻找机会再对苗毅下杀手。其他四圣跑来兴师问罪时肯定有机会,区区一个小杂碎,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到他的头上,不杀不足以平天下悠悠之口,他的脸都快因为苗毅丢光了,岂能再放过苗毅! 站在一棵树下,从兽囊中召出了崔永贞,准备问问崔永贞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结果却令他震惊,崔永贞七窍流血,口鼻间咕咕冒着血泡,身体烫人的很,整个人在那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向他的眼神满是求救之色。 风北尘迅速施法查探她体内的情况,察觉到了她体内的异常,发现她体内的血液不知何缘故,竟然如煮沸的开水一般,当即施法帮崔永贞压制,可是崔永贞体内似乎掺杂了莫名东西,竟然能消融他的法力,给人焚毁的感觉。 这是什么东西?风北尘大惊,凭他的修为竟然无法帮崔永贞驱除那莫名东西,也无法压制! 眼见崔永贞已经不行了,风北尘又赶紧拿出了冰魄,用来冰镇崔永贞那滚烫的身体,甚至往崔永贞嘴里塞了一颗进去,直接施法逼入了崔永贞的体内,接着又取出星华仙草,吹出绵绵不断的星云救助。 总之是一时间能想到的办法都用上了。 然而还是没用,冰魄也压制不了崔永贞体内的古怪东西,星华仙草的奇效也丝毫无用,星云的药效进入崔永贞体内反而被焚毁了。 最终,很快的,崔永贞瞪大了眼睛,身体停止了抽搐,没了气息,死的不能再死了,可是咕咕血泡还是从口鼻冒出。 到了现在,风北尘岂能不知道崔永贞被人下了黑手,可是更令他震惊的是,他从未见过这种奇毒,令他连一丝救治的办法都没有。 看着崔永贞肤色鲜红的尸体,风北尘那脸色黑的像乌云一样,紧握的双拳直哆嗦,小贼好大的胆子,他道圣风北尘亲自出马还敢下黑手,自己竟然栽在了这种雕虫小技上,费了番功夫竟然弄回个死人…… 九天宫内,形容狼狈的安如玉静静站在宝座下方,只见坐在寒玉宝座上的穆凡君闭目不语,眼睑下的眼珠滚动,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她站在下面也不敢出声打扰。 好一会儿后,穆凡君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缓缓睁开了一双丹凤眼,目光锐利如刀般盯着安如玉的双眼问道:“是谁让苗毅去玲珑宗的?” 安如玉头皮一紧,没想到师尊第一句话就问这个,不敢看她的眼神,低头回道:“应该是岳天波带去的。” “岳天波死了,死无对证啊!”穆凡君轻轻哼了两声,语气平静道:“如玉,你我师徒一场,为师也不想把事情给做绝了!为师最后再问你一次,是不是你设下陷阱害苗毅?想清楚了再回答,给为师留点退路,也给你自己留条后路!” 第九一四章 雷霆雨露俱是圣恩 这话有点诛心,算是最后通牒,无异于告知安如玉她不想听假话。 能这样说出来就已经很说明问题,说明她知道了什么,也已经是诚如她说的那般给安如玉留了条后路,安如玉如果再不识相,这师徒情分怕是也到头了。 安如玉哪里还敢嘴硬,她并非孑然一身,有丈夫,有女儿,还有亲弟弟,后果她承担不起,咬着嘴唇噗通跪了下来,瞬间泪流道:“弟子糊涂,是弟子糊涂,师尊开恩!” 穆凡君漠然盯着下面,无动于衷道:“欧阳光是不是也参与了这事?” 安如玉悚然一惊,当即俯首叩头在地,急声辩解道:“师尊,弟子糊涂,是弟子一人糊涂,并不关欧阳光的事,欧阳光反而是劝了弟子数次,是弟子鬼迷心窍不听劝!” 她现在真的好后悔,悔不该不听欧阳光的劝,当时也真是鬼迷心窍了。 穆凡君冷冷淡淡道:“四个君使,四个金莲修士,因你一念之差而丧命,不做惩罚你让为师如何对天下人交代?你说吧,为师该如何惩罚你?” 安如玉嘤嘤啜泣道:“都是弟子一人的错,求师傅网开一面,真的不关欧阳光的事!” 若是俩夫妻都受到了惩处,她无法想象自己两个女儿无依无靠该怎么办,这个人吃人的世道,墙倒众人推破鼓乱人捶,大师兄呼延太保就是前车之鉴,她真怕呼延家的下场也到自己两个女儿的身上。有时候男人无非一死,女人搞不好却是比死还难堪。 穆凡君道:“你为什么这么干?莫非你两个女儿清白毁在苗毅手上的事是真的?” 安如玉伏地“嗯嗯”,算是承认了。 “你两个女儿怎么会和苗毅搅到一起去?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了!”穆凡君略喝一声。 安如玉诚惶诚恐。不得不把事情真相讲了出来,事情自然是源自流云沙海…… 获悉苗毅竟然是被那对双胞胎给强暴后,饶是穆凡君多冷静的一个人,眼神中也露出一丝古怪来。 “错不在苗毅身上,你竟然因此就要谋害于他?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心胸何时狭隘到了如此地步?” “师尊有所不知!我本欲将一对女儿一起下嫁给他,然苗贼殊为可恶……”安如玉将自己如何巴结苗毅。甚至不惜逼女儿做衣服给苗毅的事讲了出来,谁知苗毅背地里竟然和风云客栈的老板娘勾搭上了,还娶了人家。事发后她羞愤不已,一对被逼做针线活的女儿更是羞愧难耐,差点双双自杀,这口气她实在是咽不下。 听完事情真相后。穆凡君算是明白了。感情苗毅当初抢了云知秋不敢回仙国,里面还包含有这层原因。 从另一个层面来说,苗毅显然是真的喜欢云知秋,为此不但处处树敌,还不惜放弃大好前途。 穆凡君道:“世道便是如此,女人家的身子是最受不得玷污的,强如为师也无法扭转这个世道,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没办法挽回,你那一对女儿。你究竟是想让她们两个嫁人,还是想让她们这样一辈子算了?如果想让她们嫁人,为师亲自帮你安排!” 泪眼婆娑的安如玉霍然抬头,“天下哪个做母亲的不想让女儿有个好归宿,求师尊成全!” 一对女儿的终生大事如果能有师傅出面撑腰,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至少以后在仙国之内没人敢说三道四或者说委屈她女儿,她求之不得。 穆凡君道:“你之前不是想把一对女儿嫁给苗毅吗?既然她们已经**给苗毅,再强行安排给别人也说不过去,这事为师帮你做主了,就下嫁给苗毅吧,给苗毅做偏房吧!” 安如玉先是欣喜,听了前面的话,还以为师傅要让苗毅休了云知秋娶她一对女儿,谁知听到后面方知是让她一对女儿做妾,顿时呆住了,反应过来后,当即叩头争取道:“师尊,云知秋臭名远扬,休之并无任何不妥。弟子不愿委屈了一双女儿,恳请师尊下法旨令苗毅休了云知秋!” 面无表情的穆凡君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中甚至闪过怒色,声音发冷道:“云知秋是本尊亲自赐婚嫁给苗毅的,允你一对女儿再嫁给苗毅已经是开恩!本尊的法旨岂能朝令夕改,你当本尊的法旨是儿戏不成?” 安如玉不知她为何如此不高兴,休一个魔国女子何故如此,再次叩头道:“弟子不敢!弟子只是…” “够了!”穆凡君直接打断道:“女人嫁对了人才是最重要的,日子过的好不好与做正室还是做偏房无关,为师亲自做主赐婚,苗毅还敢亏待了你女儿不成?你一对女儿已经失了清白,嫁给苗毅总比嫁给别人受白眼遭冷遇暗地里受一辈子委屈强吧?女人的清白于这世道意味着什么你不是不知道,人言可畏,杀人于无形,你心里未必没有这个担忧,只是你碍于身份舍不下这个面子,如今为师亲自赐婚给你一个台阶下,你还想怎样?嫁还是不嫁,你现在给个准话!” 安如玉不得不承认被说中了心事,让女儿一辈子不嫁做母亲的做不出这样的事来,虽然做人家妾不甘心,可世上男人三妻四妾也正常,而在心里也还是认为嫁给苗毅是最合适的,实在是女人的清白于这世上太重要了,只是真舍不下这个面子,如今仙圣愿意做主,也的确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伏地思索了一会儿,最终咬牙回道:“愿听师尊安排,嫁!” 穆凡君脸色稍缓,“这事暂时不要对外宣扬,年后吧!岁缴之后为师亲自给你两个女儿赐婚。待你两个女儿嫁人后,你去后山禁地接你大师兄的手,面壁思过去吧!欧阳光连自己老婆都管不住,我看那君使的位置也是该换人了,一切都等到你女儿嫁人后吧,回头让欧阳光去流云沙海的商会接安正峰的手,子路君使的位置换你弟弟安正峰接任吧!” 雷霆雨露俱是圣恩,安如玉啜泣道:“谢师尊成全!” 她也知道师傅算是给足了她面子,拖到她女儿嫁人后再处理他们俩夫妻算是给她女儿留了点体面,而没把她丈夫和弟弟给一并收拾了,只是互换了个位置算是警惩,也算是高抬贵手了。 “宗镇!月瑶!”穆凡君突然施法唤了声,声音直接穿透到九天宫外。 宗镇和月瑶快步走了进来,看了眼跪在地上抹眼泪的安如玉,两人心里诧异,不知师姐犯了什么错,双双站定拱手道:“师尊!” 穆凡君道:“月瑶,去后山禁地,传你大师兄来见我。” 月瑶又是一愣,不过还是快速应了声,旋即快步离去。 很快,在禁地面壁思过的呼延太保快步而来,见到跪地的安如玉心里也有些奇怪,自己也推山倒玉般跪下了,“弟子戴罪之身叩见师尊!” “都起来吧!”穆凡君唤了声。 跪地的呼延太保和安如玉相视一眼,一起爬了起来站好。 穆凡君道:“太保,从今天开始,如玉身上的差事就由你接手了,回头你们两个做好交接。” 呼延太保一怔,旋即心中一喜,这意思是说自己可以不用面壁思过了,当即拱手应下,“是!” “是!”安如玉也应了声。 穆凡君又看向宗镇,“宗镇,正是用人的时候,商会那边的老骨头也是该动动了,你回头从商会那边遴选三个金莲修士出来,接任丑路、午路和亥路君使的位置吧。” “是!”宗镇应下,旋即又请示,“师尊,辰路君使…” 穆凡君直接道:“另有任用,辰路君使暂时由你兼任。” 宗镇拱手:“是!” 穆凡君:“如玉,那个子阳先生现在在苗毅手上?” 安如玉拱手道:“恭喜师尊,子阳先生已经被苗毅活擒到手。” 穆凡君很不高兴道:“愚蠢!那人还能要吗?回头其他几个老家伙肯定要找上门来,谁收留谁倒霉!” 安如玉微微低头不语,腹诽不已,谁知道你会怎么安排,能带回来自然是带回来,落到别人手上你更不高兴,在自己手上了要留要杀都行,何况又不是我带回来的。 不过她也没把责任往苗毅身上推,这马上就要成她女婿了,一想到这女婿,她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回头不会把气撒她女儿身上吧?念及此,再次后悔对苗毅动手。 事情经过穆凡君也大致有所了解,知道子阳先生被抓来不关她的事,挥了挥手,“都退下吧,召苗毅进来。” 几人躬身告退,一出九天宫,欧阳光心脏便微微一揪,看出了安如玉似乎哭过,心里暗道不妙。 不过却发现安如玉重点在关注苗毅,遂跟着看去。 苗毅也发现了俩夫妻在看着自己,他当即摆出一副谁怕谁你敢咬我的样子,扭头一旁,抬头看天,懒得理。 他估摸着俩夫妻已经恨死了自己,不过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他也无所谓了,犯不着看这两人的脸色,已经酝酿好了言辞,准备待会儿只要有机会见到穆凡君,哪怕是费尽口舌,也要想办法把这俩夫妻给拉下马。 宗镇踱步到苗毅身边,瞅瞅这胆大妄为的家伙,提醒一声,“苗毅,圣尊召见!” 第九一五章 有点懵 “有劳三爷!”苗毅拱了拱手,转身之际依然当做没看见安如玉,见大家都围上来称呼另一人为大爷,估摸着此人便是呼延太保,他也上前拱手拜见,“苗毅拜见大爷!” 其实安如玉和呼延太保一同出来后就站在一起,对安如玉的视而不见很是让安如玉闹心,现在对苗毅是既气不起来,也恨不起来,骂又不是,打又不是,想放低身段亲近…这不久前还设下陷阱想弄死人家,一颗心简直纠结的不行。 呼延太保上下看他一眼,“你就是苗毅?” “是!”苗毅恭敬有加,心里也不是滋味,跟这位大爷也有恩怨,不过想到人家要面壁思过一万年,也就混个表面上过的去,一万年后还不知道谁怕谁。 他现在哪晓得呼延太保已经重新出山,否则不知会作何感想。 呼延太保微微颔首,“别让圣尊久等,快去吧!” “是!”苗毅又应了声赶紧离去。 一入九天宫内,见到宝座上的穆凡君,苗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发现这面无表情女扮男装的女人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古怪,说不清是个怎么古怪法,总之就是觉得怪怪的。 “卑职拜见圣尊!”苗毅恭恭敬敬拱手。 穆凡君嗯了声,继续以古怪眼神打量了他一阵,冷冷道:“苗毅,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拿仙国君使的性命去做交易!” 苗毅霍然抬头,恭敬的脸色转瞬已经变成了满是悲愤。“圣尊!卑职也是逼不得已,他们当中有人和妖国、无量国勾结在一起吃里扒外谋害卑职,卑职…” 话没说完。穆凡君已经打断道:“你的意思是在为本尊清理门户?” “不敢!卑职只是不知道究竟谁要害我,所以…” 话没说完,又被打断了,穆凡君:“你是真不知道谁要害你,还是假不知道谁要害你?” 苗毅一口否认,“真不知道!” 穆凡君:“不是为了好让自己脱身故意装糊涂?” 苗毅后脊背一凉,感觉这女人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有点心虚,却仍打死不承认,慷慨激昂道:“卑职真不知道!” 穆凡君静静看着他。看的苗毅心中渐生不安。 有些事情穆凡君心中已经有数,也是真的佩服下站的家伙,竟然能在那种情况下从风北尘的手里脱身,怪不得能从星宿海戡乱会开始一路经历风波活到现在。若是安如玉有这份应变能力也不至于如此。 不过她并没有戳穿苗毅。到了她这个地步,什么事情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里清楚,若是什么事情都行雷霆手段,呼延太保也活不到现在,这次的安如玉也是小命休矣,人都杀光了就没人给她办事了,这么大的天下不是她修为高就能一人掌控的。 她若是戳穿了苗毅,就必须要处理苗毅。否则没办法给其他人交代,淡淡问道:“谋害你的人与其他人无关。是安如玉做的,她已经承认了,你觉得本尊该如何处置她?” “是二爷?”苗毅一脸震惊,震惊之后拱手道:“卑职不敢做主,全凭圣裁!” “此事我自会处理!”穆凡君按下此事暂时不说了,改口问道:“本尊问你,你在玲珑宗遇袭的那晚,据说有个和尚救了你,是何人?” 苗毅酝酿的说辞全被打乱了,没按他的节奏来,对方根本不给他往死里栽赃安如玉的机会就直接拍板了,其实他很想知道怎么处置安如玉,奈何多问也改变不了什么,也不是他一个小小宫主该问的。 安如玉的事暂且不提,苗毅也早就知道穆凡君肯定要问和尚的事,回道:“是巫行者!” 他也实在是没办法了,能过一关算一关,暂时只能是往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巫行者身上推了,反正那家伙鲜少有人能找到。 “巫行者?”穆凡君一脸动容,站了起来,复问一声,“是巫行者救了你?他为何救你?” 苗毅道:“因为卑职和巫行者是旧识,当年初次前往流云沙海执行任务的时候就见到过他,就是当时找到幽冥龙船的时候,后来卑职在流云沙海又碰到过他一次,于是便有了交情,这次在玲珑宗也是刚好撞上了,他也是风闻了斗宝的事想来看看热闹。” 穆凡君惊疑不定道:“巫行者从不卷入任何是非,他为了救你杀了八位君使?” “其实人不是他杀的,是卑职趁他制住了几人时趁机下了杀手,人是卑职杀的…他们要杀我,我没道理放过他们,为此卑职还惹怒了巫行者,还和卑职断绝了交情!”苗毅一副老实交代的样子。 “是这样…”穆凡君陷入了沉吟,不时瞥向苗毅的目光显得有些疑云重重,又问道:“你如今是何修为?” 苗毅抬手一抹眉心,亮出了九品紫莲,“紫莲九品!” 穆凡君再次一惊,一双丹凤眼骤然眯起,闪过厉色,语气阴森森道:“好快的修行进度,看来你和那燕北虹果然是关系匪浅!” 苗毅感受到了她身上浮现出的杀意,赶紧回道:“回圣尊,卑职虽然和燕北虹是朋友,可燕北虹的修行进度为何如此之快,卑职也不知道。我和内人云知秋能有这么快的修行进度全拜巫行者所赐,若非他给了一批仙元丹,我们夫妇绝不可能有此修行进度。” “仙元丹?”穆凡君失声,接踵而来的惊奇之事令她有些莫名其妙,急问:“巫行者有仙元丹?” 苗毅道:“圣尊有所不知,卑职第一次去流云沙海遇见巫行者的同时也遇见了幽冥龙船,就是圣尊法驾亲临的那次。卑职在流云沙海再次见到巫行者,又遇见了他在追逐幽冥龙船,与之交谈才知道他一直在追寻幽冥龙船,也就是那次,卑职亲眼目睹了巫行者和幽冥龙船发生冲突,他从那些僵尸身上打落了一些东西,其中就有大量的仙元丹,他对此似乎没什么兴趣,好像只对幽冥龙船有兴趣,仙元丹全部给了卑职,卑职升任日行宫宫主后闭关数百年正是为了利用这些仙元丹提升修为,内人云知秋也是靠这些仙元丹将修为提升到了金莲境界,而卑职因为之前修为太低,仙元丹耗尽了也仅止步在紫莲九品,无法突破到金莲境界。” 如今事情闹这么大,搞不准后面会发生什么事,他知道俩夫妻的修为没办法一直瞒下去,所以趁这机会争取一次性给解决了,免得留下什么后患。 穆凡君却是目光急闪,思索着他的话,有一点她能确认,苗毅第一次找到幽冥龙船的时候,她的确也看到了巫行者,原来巫行者一直在追寻幽冥龙船。 至于苗毅后面说的,她不能确认的事情压根就不会轻信。 回过神来后,沉声喝道:“此事为何不早报?” 苗毅低声道:“当时情况比较复杂,仙元丹也的确是好东西,卑职夫妇也想尽快提高修为,所以…”多话也不用说了。 穆凡君有点牙痒痒,不过也能理解,换了谁得到了一笔仙元丹怕是都不会泄露,缓缓咽下这口气,问道:“你刚才说云知秋的修为突破到了金莲境界?” 云知秋也是一直小心瞒着自己的修为不敢暴露。 苗毅点了点头,“是!” 听了这话,至少有一点能确定,那笔仙元丹苗毅并未独吞,也并未亏待自己的老婆,愿意让自己老婆修为高过自己的男人可见是个疼老婆的人,念及此,穆凡君的气似乎消了不少,低低念叨了一声,“已经突破到了金莲境界…” 她说这话时,目中甚至闪过一丝惊喜。 偷窥一眼的苗毅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惊喜,心中顿时嘀咕起来,老子是不是看错了? 穆凡君冷哼一声,又缓缓坐了下来,撇过了这事不提,冷着一张脸道:“区区一个宫主,竟敢拿君使的性命做交易,本是死罪!念在事出有因,看在你妹妹的面子上,本尊给你一个恕罪的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 苗毅心中顿时七上八下,还揪住不放?你不想利用星宿海四方宿主了? 正是因为自己能拉住星宿海四方宿主,他才笃定这次的事情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现在不知这女人又要搞出什么幺蛾子,试着说道:“卑职洗耳恭听!” 穆凡君淡淡说道:“本尊和魔国有些恩怨,想必你也听说了,如果你能劝你夫人公开声明,愿意主动加入仙籍,也算是帮本尊出了口气,本尊可以考虑对你从轻处罚!” 就这事?苗毅重重松口气,还当是多大的事,你打大魔天的脸关我屁事,当即满口保证道:“卑职一定劝内人答应!” “别答应的太早了!”穆凡君冷哼道:“你觉得你惹出这事,宫主的位置还能坐的下去吗?” “……”苗毅一怔,转念一想,咱只求平安,做不做这宫主还真不在乎,贬回去做东来洞洞主也没关系,立刻拱手道:“卑职愿接受圣尊惩处!” 穆凡君顺口道:“惹出这么大的事,小惩大诫免不了,看在你妹妹的面子上,本尊也不为难你,宫主的位置就让给你夫人去做吧,你降为她手下的行走好了,该有的好处还是你们夫妻的,谁做宫主谁做手下又有什么关系?” “什么?”苗毅失声,有点懵。 “怎么?你不愿意?”穆凡君脸色一沉。(……) 第九一六章 天外天遇袭 “卑职愿意!”苗毅赶紧应下。 不是不愿意!苗毅都不在乎这宫主的位置了,谁做不是做,关键是让他做云知秋的手下,感觉有点怪怪的,怎么好像又回到了风云客栈,自己又变成了伙计。尤其是穆凡君的安排,让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听他答应了,穆凡君略显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还是那句话,好处还是你们夫妻的,谁做宫主谁做手下都一样。回头本尊另有赏赐补偿你。” “是!”苗毅连连点头,心里嘀咕,不知道能赏些什么,表面上还得挤出笑容感谢,“谢圣尊成全!” 此事既已定下,穆凡君不再多提,换了话题问道:“那个子阳先生在你手上?” “在卑职兽囊中。”苗毅说完就要召出来。 “不用了!”穆凡君抬手打住,“把人送给云傲天吧,这是交给你去办的另一件事。” 从风北尘到了天外天一句没提妖若仙的事,苗毅就猜到穆凡君也不会要妖若仙,如今一看果然是这样,只是没想到穆凡君要祸水东易转嫁给大魔天。 这也让苗毅的的确确明白了,妖若仙在小世界已经没了立足之地,留下迟早是死路一条,六圣谁都不会放过他。 “是!卑职这就把人送往大魔天!圣尊若无吩咐,卑职告退!” “用不着跑去大魔天,你现在去了,到时候云傲天收了人不认账。人家还以为我藏了人,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在这里等着吧。想必要不了多久几个老家伙也该来了,届时当众把人给云傲天。” 苗毅心弦一紧,这是彻底不给妖若仙活路啊,可也只能是应下。 再受了穆凡君一番叮咛后,苗毅告退出了九天宫,对外面等候的诸位君使挥了挥手:“圣尊让你们觐见。” 一帮君使随即入宫,苗毅等在了外面。趁着无人注意朝月瑶使了个眼色。 月瑶随即入宫面见穆凡君,再出来后,对苗毅道:“苗宫主。” 苗毅当即上前拱手道:“六爷有何吩咐?” “跟我来一下。”一身白素的月瑶招呼一声。拉了红尘一起飘离,苗毅立刻跟着飞去。 安如玉等人也只是多看了两眼,不以为意,以为穆凡君吩咐了什么让他们去做。 月瑶和红尘住在一起。同住在一座山头上。琼楼玉宇般的宫殿,所用摆设都是世间少有的精美物品,苗毅也没心思看这里的环境,只是多给了月瑶一个眼色。 月瑶会意,驱散了下人后,拉了苗毅的胳膊,“大哥,你怎么惹出这么大的事来。师傅没怎么样你吧?” “没事,就是宫主没的做了。不扯这个。”苗毅看了眼边上的红尘仙子,也没避讳她,知道两人是一伙的,双手扶了月瑶的双肩问道:“老三,大哥正式问你一次,若是大哥和你师傅闹出了什么矛盾,你站哪边?” 红尘仙子一怔,缓缓回头看向两人,脸上满是震惊神色。 月瑶更是吃惊不小,一双明眸瞬间瞪大了,满是难以置信道:“大哥,你为何说出这样的话?你是不是想为了你那个夫人背叛仙国投奔魔国?”双肩一摇晃,双手拨开了他扶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坚决摇头,“我不答应!” 苗毅皱眉道:“老三,别扯远了,和你嫂子无关。我只问你一句,大哥若是带你离开这里,你跟不跟我走?” 月瑶问:“去哪?” “你别管去哪,总之大哥肯定不会亏待你。” “大哥,你究竟想干什么?有我在,师傅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苗毅有点急了,沉声道:“老三,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你师傅一直在用你拿捏着我,你在这里我干什么都缩手缩脚,跟我走!” 月瑶很是不安地看了眼红尘仙子,苗毅突如其来地要她背叛师门,让她不知所措。 “你舍不得你师姐吗?”苗毅扭头看向红尘仙子,“红尘,反正你在这里也不如意,不如跟我一起走,我带你一起离开这里,你帮我劝劝老三。” “我在哪里都一样。”红尘仙子拖着长裙轻轻走来,叹道:“苗毅,一边是师傅,一边是兄长,师傅从小待她不薄,你让月瑶如何做抉择,换了是我也不可能稀里糊涂跟你走。” 月瑶点头道:“大哥,师傅对我不薄,我不能背叛她。大哥,是因为师傅撤掉了你宫主的位置不高兴吗?大哥,你放心,等师傅气消了,我去求师傅,让你官复原职,有我在,师傅不会为难你的。” 苗毅一听她的回答,就知道她不会在他和穆凡君之间做抉择,知道一时间说什么都没用。 突然间,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坚忍不拔勇敢面对任何事情的他忽然觉得有些心力憔悴,双手捂面,慢慢蹲在了地上,久久埋头不语。 红尘仙子黛眉轻轻皱起,感觉到了这个男人身上满是无奈的味道。 月瑶有点慌了,半跪在地上,扶着他后背,着急道:“大哥,你究竟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要吓我!” 苗毅深深叹了口气,双手狠狠搓了把脸,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站了起来,伸手摸了摸跟着站起的月瑶的脸蛋,微笑道:“没什么,我就随便说说,大哥不勉强你,只要你在这里觉的过得开心就好。” 被他这么一摸脸,月瑶有点脸红,嘴一撅道:“大哥,你说了娶我和师姐的,你若是娶了我们两个,我们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跟你走了!” 红尘仙子无语,抬手轻抚了抚额头,颇显无奈。 苗毅也有点无语,这丫头怎么还惦记这事,呵呵干笑道:“别胡说八道,你大哥已经给你娶了个嫂子。对了,我怎么听你嫂子说,你总是对她不太友善,怎么回事?” 月瑶脸一寒,“她不是我嫂子,我不认。” 苗毅呵呵道:“这可是你师傅亲自赐婚的,你若是不满意找你师傅理论去。” “大哥,你跟我耍无赖是不是?” “不跟你扯了!”苗毅抬手拨开她指来的手,转身对红尘仙子说道:“找个安静点的房间,我们单独聊聊。” 红尘仙子怔了怔,旋即点了点头,拖曳着长裙在前领路,苗毅立刻跟随。 月瑶尾随在后,“大哥,你干什么?” 苗毅调侃道:“你师姐长这么漂亮,当然是和你师姐谈情说爱!” 红尘偏头云淡风轻看他一眼,直接领着苗毅到了平常修炼用的静室,石门一封,月瑶被排斥在外气得跺脚。 静室里剩下两人面对面后,红尘微笑道:“什么事情要单独谈?” “我遇到了麻烦,你能不能帮帮我?”苗毅却是传音…… 石门敞开,两人再出来时,红尘的眼神中有几分凝重,月瑶却是立刻抱了她胳膊,好奇的不行,“师姐,你们谈了什么?” 红尘笑道:“你大哥看上了我!” 月瑶不信,看向苗毅问:“真的假的?” 苗毅苦笑道:“你师姐拒绝了我!” 月瑶鄙视道:“说谎!”随即又补了句,“真的假的?” 半个时辰后,红尘仙子出现在了天外天处的某处山林中,恰好遇见了在此等候苗毅的云豹和星宿海群妖。 虽然都是等苗毅,却是泾渭分明,各站一边,双方关系也不可能好的起来。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红尘喝斥了一句。 云豹呵呵一乐,答非所问,朝左右笑道:“还别说,穆凡君收的女徒弟,那是个顶个的人间绝色,看看就让人流口水。” 魔国诸位君使皆哈哈大笑,星宿海那边也有人嘿嘿两声,目光肆无忌惮地在红尘的身段上浏览。 红尘皱着眉头走到俩伙人中间,警告道:“这里不是你们逗留的地方,尽早离去,惹怒了家师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似乎不想和这群龌蹉之人久呆,扔下警告便扭头离去了,惹来一伙男人窃笑。 等了一会儿之后,星宿海这边的伏青却是借着一棵大树的掩饰,悄悄溜下了这边的山坡,悄无声息遁离,很快来到另一处的山谷,四处看了看。 一块山石后面,红尘仙子的身影转了出来,什么话都没说,挥手一块玉碟投掷出。 伏青接到手中,满面狐疑,看过里面的内容后,略显沉吟…… 苗毅是初来天外天,向月瑶提出想走走看看,月瑶因为身份原因不好亲自陪同,可是没人陪同又怕苗毅闯了不该闯的地方,安排了自己的侍女兰若陪同。 天外天的景致不用说,真正是人间仙境,一山之地却是藏着四季,飞瀑清泉,高山白雪,谷中山花烂漫,灵禽嬉戏,四处亭台楼阁飘渺中若隐若现。 “真是好地方啊!”苗毅可谓是一路夸赞,行至一山谷断崖边,驻足眺望,一脸的心旷神怡。 身边几株苍松冠盖迎风顶雾,断崖下隐隐有隆隆奔腾的激流,都是高山上融化的雪水,激荡起雾气。 兰若正介绍着,苗毅刚探头山崖下,却突然有一条黑影猛然从山崖下窜出,一掌狂劈向苗毅。 兰若和苗毅双双大惊,急速闪离,来人速度太快,且针对苗毅,苗毅避之不及,仓促大惊之下挥手还击。 轰!一声震响,山崖崩塌,苗毅“噗”狂喷出一口鲜血,被打的一起坠落山崖,黑衣蒙面人倒追了下去。 第九一七章 弃刀保人 松石轰隆翻坠,连人一起砸落崖下激流。轰!炸出的冲天水花证明了急流下的恶战。 白哗哗的水柱下升腾青光缭绕,不知是何物,煞是惊人,不过剧烈动静很快平静宁歇。 飞到空中的兰若震惊的不行,又看不清下面的状况,施法疾呼:“敌袭,来人!” 其实也不用她呼救,如此大的动静,天外天的人又不是聋子,一条条人影唰唰飞来,可谓能来的人尽出,仙圣穆凡君亦一起被惊动,法驾亲临。 “发生了什么事?”呼延太保盯着惊慌的兰若一喝。 稍慢来迟的月瑶见只有兰若不见苗毅,更是一惊,亦是急问:“兰若,怎么了?” 兰若指着垮塌的一方山崖下,“有蒙面人偷袭苗宫主!” 话一落,不消说,呼延太保、安如玉、宗镇及各路君使立刻闪身而动,一群金莲修士快速搜查。 浮在空中的穆凡君对红尘使了个眼色,红尘会意,拉住了很着急的月瑶,提醒她不要太过,否则谁都会看出她和苗毅的关系不一般。 “苗毅呢?”穆凡君问兰若。 兰若指向山崖下,“被蒙面人打落了山崖,死活不知。” 月瑶差点泪崩,被红尘施法硬制住了。 穆凡君目光泛冷,朝唐君一偏头,唐君会意,正要飞往山崖下寻找,谁知一个狼狈不堪的身影却从水汽朦朦的山崖下跳了出来,浑身湿漉漉滴水。晃荡着一只胳膊落在山崖上踉跄,另一只胳膊持一紫色长刀拄地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形,面目狰狞地看向浮空的众人。除了苗毅还能是谁! 穆凡君直接问道:“怎么回事?” 苗毅哆嗦着嘴唇,欲言却说不出话来,“呕…”突然张嘴喷出一口鲜血,身形再也稳不住了,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咣当后倒,躺那大口喘气。 众人落地。唐君上前单膝着地,伸手施法查探过苗毅的伤势后,抬头禀报道:“师尊。断了只胳膊,胸骨尽断,伤的很重!” 月瑶若不是被红尘给强行制着,怕是早已扑了过来。 穆凡君面色沉下。就一句话。“救人!” “是!”唐君立刻取出一只星华仙草,吹出一缕缕星云急救。 等了一会儿后,四处搜寻一阵的人返回,一同带回的还有云豹和星宿海群妖,这帮人呆在附近成了可疑对象,不过一听说是苗毅被人偷袭受伤了,不需强迫就主动跟来了。 “老五,怎么回事?”四方宿主围落急问。 云豹落地瞅了眼后。抬头看向穆凡君,“谁干的?” 穆凡君压根就懒得理会他。不过脸色相当不好看,竟然有人跑到这里偷袭,只是偷袭的地点未免也安排的太好了,恰好在这地方,一听到动静反应过来却连人影都看不到,顺着山崖下就溜走了。 她感觉这偷袭的人很熟悉天外天,目光在一群人身上逐一扫过,却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就连呼延太保师兄弟几人也觉得有些蹊跷,不时东看西看。 安如玉看着受伤严重的苗毅,那神色说不清是担忧还是什么。 欧阳光亦看着重伤的苗毅皱眉,有些事情很无奈啊,之前安如玉已经将最后结果告知了他,他也知道了自己两个女儿还是要嫁给这家伙,闹心的是做妾,一对女儿给人家做妾?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 约莫半个时辰后,稳住了伤势的苗毅终于慢慢爬了起来,穆凡君自然要问:“知不知道谁干的?” 略显虚弱的苗毅一脸愤怒道:“对方蒙面,卑职看不清,不过对方使用的却是无量**,卑职怀疑是风北尘干的,他抢走了我的兽囊,子阳先生在兽囊中。” 此话一出,众人大惊,就连红尘仙子亦是愕然看来。 四方宿主相视一眼,有些无语,发现苗毅和风北尘死磕上了,只要有机会就想拉风北尘下水。 不过这话说出来连云豹都不信,亲戚关系归亲戚关系,利益归利益,子阳先生被人抢走了,事关重大,这事他不能不搞个清楚,面带狐疑道:“苗毅,你怎么知道对方使用的是无量**?” 苗毅回头:“风北尘的孙子死在了我的手上,我和无量**交过手,岂能不知!” 云豹呵呵道:“说的好,他孙子死在了你的手上,若真是风北尘出手,新仇旧恨加一起,你觉得风北尘能放过你?听说刚才是有人偷袭你,不知偷袭时你身边有没有高手保护?” 苗毅怒声道:“云豹,你什么意思?” 云豹嘿嘿道:“你别急,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目光扫了扫天外天众人,“不会是故意联合起来演戏吧?” 穆凡君出声了:“小魔崽子,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了你臭嘴?” 云豹乐呵呵闭嘴了,反正自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没必要找刺激。 同样,穆凡君也有此疑惑,“小魔崽子虽然是满嘴喷粪,但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苗毅,真要是风北尘,他怕是已经宰了你,你也活不到现在。” 苗毅拄在手中的紫色长刀一摇,猛然绽放出青色光华,一道青光冲起数丈高,大声道:“若非我有此宝防护,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我的确已经是死人一个,实在是对付的修为太高!” 众人皆是一脸震惊,见识过,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的人皆失声道:“幽冥龙船!” 就连穆凡君亦是瞳孔骤然一缩。 没见过的人,听到此称呼更是一脸惊愕,什么?这刀就是传说中的幽冥龙船?和传说未免也相差太远了点。 四方宿主面面相觑,这玩意他们自然是熟悉,大家一起从灵岛抢来的。 “苗毅,你从哪弄来的这东西?”云豹两眼冒光道。 青色光华突然又急骤收敛回刀身内,苗毅横刀在手,转身挑眉道:“你别管我哪弄来的,你想不想尝尝此刀的威力?” 此刀的威力,在场诸人中,东方宿主雄威恐怕是感触最深的一个,至今心有余悸。 “……”云豹顿时嘿嘿干笑两声,手直接伸了过去,“苗毅啊!这刀看着不错,不妨送给八叔好了。” “抢东西抢到我天外天来了,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穆凡君果断出声阻止,“立刻滚出天外天!” 云豹伸出的手僵住,没办法,穆凡君要发飙了,只能是灰溜溜带着人跑了,免不了回头眼馋苗毅手中的宝刀。 苗毅悄悄一个眼色,四方宿主也带着人退离了。 “苗毅来一下!”穆凡君回头扔下一句话,闪身回了九天宫。 呼延太保看了眼跟去的苗毅,回头吩咐下面人继续巡查天外天。 九天宫内,穆凡君没有坐回宝座,当堂而站,看着走来行礼的苗毅,二话不说,直接伸手道:“刀拿来我看看!” 苗毅只得取出刀,双手奉上,穆凡君五指一张,摄入手中翻看了一会儿便直接抹掉了苗毅留下的法源,打入了自己的,稍一施法激发,立见青色光华浮现,刀在手中翻转几下,青华拖曳甩动。 “真是好宝贝!”穆凡君耍了两下横在手中夸赞一声,又抬头问道:“你哪来的这宝贝?” 苗毅回道:“也是那次巫行者从幽冥龙船上打落的,除了那些仙元丹,还给了我这件宝贝。” “我想也是了,类似这种东西也只有在幽冥龙船上见到过,虽是件四品法宝,可是材质不凡,小世界可弄不到这东西。”穆凡君颔首两声,手里拿着大刀有些爱不释手,抚摸着刀身道:“苗毅,这东西留在你手上,怕是会给你招祸,你说呢?”斜眼盯来。 这话已经暗示的很明白了,让苗毅识相点奉上,可苗毅却故意在那装糊涂,不吭声。 穆凡君也不客气,见他不舍,干脆直接把话挑明了,“我看这刀就留在我这吧,你意下如何?” 苗毅心中叹息,这和强抢有什么区别,就知道这刀一拿出来就保不住了,可是没办法,想救妖若仙就要牺牲这把刀,不然人家不信妖若仙是被人给抢走的,只有付出足够大的代价才能让人确信和他无关。 他真是被逼得实在没办法了,是要妖若仙的命,还是要这把刀,舍得之间最终还是选择了保妖若仙的命。 不过东西不能轻易给,太大方了可能反而会引人怀疑,所以苗毅低个头低声道:“圣尊既然喜欢,卑职愿意奉上,只是卑职身上的伤还未痊愈,想讨两株星华仙草…” 穆凡君二话不说,甩手就是两株年份不错的星华仙草飘来。 苗毅接到手中谢过,心中总算平复了一些。 星华仙草在小世界虽然值钱,可是在大世界更值钱,倒不是大世界的星华仙草少,而是被天庭和极乐世界给垄断着,就算有人弄到也不会拿出来卖,关键时刻能拿出来救命的东西,不是逼不得已没人会拿出来卖。 苗毅倒是有条件去大世界倒卖,可是像他这种经常冒险的人只会嫌少,哪会拿去卖钱,何况这东西在小世界也不是随便能弄到的,各国商会倒是有卖,可也只限卖给官方中到了一定级别的人,算是为六圣效命的福利,而且有限购措施。 同样,在大世界倒卖这东西太惹眼了,也没必要惹这麻烦。 第九一八章 六圣 不管愿不愿意,苗毅出去之前,穆凡君又补了句,“本尊不会白占你便宜,今年岁缴之后会给你一个惊喜,岁缴时记得让云知秋来。” 苗毅怔愣,走出九天宫时还在琢磨,这老女人想干什么?给我惊喜?什么惊喜? 出了九天宫,碰上了不想碰见的人,安如玉似乎在外面等着他,走近后不太自然地问他:“你伤没事吧?” 猫哭耗子假慈悲!苗毅心中鄙夷一句,拱手道:“谢二爷关照!”话里暗藏讥讽。 安如玉顿时牙痒痒,也不知道师傅有没有跟这家伙说那事,若是说了还敢这样对她,那就太过分了。 不过她现在也生不起气来,随手弹了一只储物戒给他,转身飘然而去。 苗毅看了下储物戒里的东西,竟然又是一株星华仙草,多少有些愕然,这是给自己疗伤用的? 一株星华仙草就想了结这事?给我等着,有机会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苗毅心中冷笑,不过这东西不怕多,不要白不要,直接收了起来。 九天宫内,穆凡君把玩着那支紫色长刀,心情不错。 小世界,最顶级的法宝也就是四品法宝,修为到了他们这种境界的人,一般的四品法宝对他们几乎没了什么作用,六圣已经找不到了称手的法宝,更多是赤手空拳对战。这支长刀虽然也是四品法宝,可明显不是一般的四品法宝,无论是材质。还是其附着的青华,有了此宝简直是如虎添翼,否则她也不至于以堂堂仙圣至尊强取豪夺手下的法宝。 “云傲天。看我怎么灭你的傲气…”穆凡君抚着紫色刀身嘀咕自语。 茫茫大山中,深山峡谷内,一名黑衣蒙面人从山林中窜出,观察过四周后,抓出一只兽囊,直接召出一人。 重见天日的妖若仙摇了摇头,抬头见到眼前的蒙面人一怔。微微有些吃惊道:“你是谁?” 蒙面人沙哑着嗓子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赶快离开这里,苗毅让我转告你。去船坞藏身,说你知道在什么地方,途中记得隐藏真容,届时他会去船坞找你。”说罢转身就走。 “苗毅在哪?”妖若仙喊了声。 “闭嘴!”蒙面人霍然转身。“这里离天外天不远。这么大嗓门想找死不成?苗毅这次为了救你,三番两次差点丢了性命,你若再找上门送死,谁都救不了你。立刻滚!”说罢闪身而去。 妖若仙原地默然许久,最终落寞而去。 他走后,那蒙面人又从一棵大树后面转了出来,看了眼妖若仙消失的方向,扯掉了自己的蒙面。露出的脸赫然是西方宿主伏青。 “那小子为了朋友还真是两肋插刀没话说…”伏青轻轻感叹了一声,随即迅速脱了一身的黑衣。快速消失在山林中…… “大哥,你没事吧?” 苗毅刚回到月瑶所住之地,月瑶立刻上前拉着他询问。 “没事!一点小伤,很快就能恢复。”苗毅乐呵呵一声。 “你跟我来一下!”红尘仙子从一旁走了过来,脸色不太好看,扔下一句话转身拖曳长裙而去。 苗毅微微一笑,当即跟上。 月瑶也快步走来,好奇道:“师姐,你们两个神神秘秘搞什么鬼?不会真有什么私情吧?” 依旧是那间修炼静室,红尘仙子放了苗毅进去,却拦下了月瑶,石门轰隆封闭将月瑶阻隔在外,又气得月瑶跺脚叫唤。 看着冷目逼来花容月貌的红尘仙子,苗毅淡笑道:“仙子,何故这样看着我,不会是真的看上我了吧?” 红尘道:“少跟我装糊涂,你自己心里有数!” 苗毅问:“你想说什么?” 红尘目含煞气道:“你把我当傻子耍!你没说和子阳先生有关!” 苗毅:“那有什么关系!相信我,我绝无歹意,我这样做真的是为了月瑶好,我如果有什么事,月瑶也不会好过。” 红尘:“满口胡言!子阳先生和月瑶有什么关系?苗毅,你这样做究竟是何居心,子阳先生一旦落在其他五圣手中对天外天绝非好事,记得你之前问月瑶,你和家师如果发生冲突月瑶站哪边,现在想想,你莫非真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企图?” 苗毅道:“你想多了。” “你今天若是不把真像说出来,我现在就去向家师请罪,禀明真相!”红尘说走就走,即刻转身。 苗毅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拽了回来,“你疯啦!这件事你也参与了,说出来对你能有什么好处?” “你这样威胁不了我!”红尘看了眼自己被抓住的胳膊,挣扎道:“放开我!” 苗毅抓着不放,“红尘,你听我说,我害谁也不会害月瑶。我实话告诉你,子阳先生其实是我的朋友,你应该明白,子阳一旦落到了六圣的手中就是死路一条,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我向你保证,子阳先生从此以后会隐姓埋名,再也不会卷入小世界的恩恩怨怨…再说了,你师傅惩罚了我,最难过的还是月瑶。” 红尘恨恨道:“你这人做事不择手段,你已经骗了我一次,让我还如何相信你?” “我不择手段?”苗毅讥笑一声,略显愤怒道:“我之前让我月瑶跟我走是为什么?只要月瑶答应跟我走,我完全可以直接带着子阳先生溜走,你也知道我和魔国的关系,我随时可以去投奔魔国,若不是为了月瑶,我吃饱了撑的,演这戏把自己给打个半死不活?你当我流的血不要钱,你当我是木头不疼?我不择手段为了谁?老子留在这里随时有生命危险,如果不做点不择手段的事,是你师傅能放过我,还是你有能力来救我吗?我只是想在不伤害月瑶的情况下活下去,我有什么错?” 红尘踌躇,最终银牙咬唇松开,盯着他警告道:“苗毅,看在月瑶的面子上,我就再信你一次!放开我!” “我当你答应了!”苗毅五指一松,放开了她。 红尘摸了摸自己被捏的有点生疼的胳膊,看着苗毅眉心渐渐隐去的九品紫莲,心情很复杂,当年只不过是一个藏在树下的少年,如今修为已经远超自己,一出手就能让自己难以动弹。 转身挥袖打开了石门,守在外面的月瑶抱臂胸前,目光中满是审视狐疑的味道…… 小半天后,该来的人还是来了,佛圣藏雷先到。 因为距离的原因,他先到也不足为怪,六国本就是两道弯月大陆,佛国、仙国和无量国占了一块弯月,魔国、鬼国和妖国在另一块大陆上,距离近自然先到。 尔后其他几圣才陆续来到。 苗毅还是第一次看到佛圣藏雷,一身金光灿灿的袈裟,矮矮胖胖白白,肥头大耳,面色红润冒光,脸上始终挂着和蔼笑意,也始终挂个单掌竖在胸前。 被人召到九天宫时,苗毅一眼就落在了他的身上,看到连法海都老老实实站在他的身后,不用说也知道他的身份。 九天宫内新添加了五张椅子,穆凡君依旧高坐在自己的宝座上,其他五圣各占一位置。 姬德海也来了,站在一个面容刻板长着八字长须的老者身后,在场诸人中,此人看起来年纪最大,头戴金冠,一身银色长袍,大马金刀而坐。苗毅进来前一直闭着眼睛,苗毅一进来,姬德海俯身在那人耳边嘀咕了一声,那人骤然睁眼偏头看来,目闪厉色。 不用人介绍,能让姬德海陪着的肯定就是那位妖圣姬欢了,名字听着欢乐,人却长的死板。 还有一位不认识的,整个人裹在黑袍中,脸上则戴着一张白色鬼面面具,看不清长相,坐那透着阴森森气息。从站在他背后的玉奴娇不难判断出此人便是鬼圣司徒笑。 道圣风北尘那恨不得撕了他的眼神,苗毅直接忽略了,先朝魔圣云傲天拱手示意了一下,云傲天微微颔首,其后的云豹朝苗毅挤眉弄眼一下。 “见过圣尊!”苗毅戒备着风北尘对上行礼,不戒备不行,这牛鼻子会偷袭。 “叫你来把事情给说清楚。”穆凡君挥了挥手示意他站在了宝座下侧。 风北尘已经是盯着苗毅冷笑连连道:“小贼,好大的狗胆,对我弟子下了黑手,还敢诬陷我偷袭你!” 苗毅淡然道:“不知是哪个孙子偷袭了我!” 风北尘挑眉道:“你骂谁?再说一句试试看!” 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苗毅还真没必要再对他客气,“谁偷袭我,我就骂谁,你如果不是那个偷袭了我的孙子,你急什么?别说一句,十句我也照样说,不知是哪个王八蛋孙子偷袭了我,偷袭我的人是王八蛋孙子,绝子绝孙…” 风北尘霍然而起,就要发作,多少年没受过这种气了。 斜靠在椅子上的云傲天突然沉沉发声道:“牛鼻子,你想干什么?想杀人灭口不成?莫非当我们是摆设?你如果没偷袭人家,你急什么?随便骂也骂不到你身上,看你如此着急,你还敢说子阳先生不是你劫走了?”目光冷冷盯向了他。 其他人的目光也盯在了风北尘的身上,审视意味都很浓。 第九一九章 挑拨不成 风北尘怒极反笑,一时口误,一点油嘴滑舌的小孩子把戏竟然把自己给绕了进去,可气又可笑。 他虽然忌惮云傲天,可这事必须把自己摘清楚,“我之前是偷袭过他不错,可却是在他遇袭之前,什么劫走子阳先生,简直是无稽之谈,我若出手还需蒙面?我若出手他还有命在?” 云傲天不屑一声:“你堂堂牛鼻子对上这么个小人物竟然还用偷袭这手,丢不丢人?” “小人物?小人物值得你云傲天帮他说话?”风北尘反唇相讥。 藏雷突然出声道:“风北尘,你的确有可疑之处,我先到一步,结果却在天外天外遇见了你,与之结伴同来,这说明你一直躲在天外天附近,的确有偷袭下手的可能。” 风北尘回头,“大和尚,我再说一遍,我若要抢子阳,早已将小贼杀人灭口,还会留他来指证我?” 云傲天:“你当然想将他杀人灭口,只是没想到他身上有自保的宝物,意外失手怕被发现,不得不赶紧脱身逃离。” 风北尘喝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云傲天偏头看向苗毅,“苗毅,听说你手上有杆宝刀,关键时刻救了你一命,何不拿出来给大家一观?” 苗毅无语,回头看了眼穆凡君。 穆凡君大袖一挥,一杆紫色长刀在手,不做任何掩饰,单臂擒刀前指,一道青色光华吞吐而出。 “幽冥龙船!”风北尘等人面色凝重一声。唯独云傲天坐那无动于衷地瞅瞅苗毅,很显然的,苗毅这宝刀已经被穆凡君给弄走了。 穆凡君瞥了云傲天一眼。略显倨傲地看向风北尘,“风北尘,此刀能否让你偷袭时忌惮三分?” “笑话!”风北尘好笑一声,“凭这个就想吓唬住我?不就是多了些七情六欲,咱们也不是第一次见识这东西,在座的当年谁没挨过?” 穆凡君道:“这也算理由?当年那是有七戒大师出手化解,你现在要不要再尝尝滋味?” 旁听的苗毅心中一动。老二的师傅七戒大师能化解七情六欲? “哈哈…”风北尘仰天大笑三声,挥手指来,“穆凡君。你还真是好算计,事情发生在你天外天,那个子阳究竟有没有被人劫走,外人谁也没看见。你倒是往我身上栽起了赃。你还是先把你自己给摘清了再说。” 一阵阴森森的声音从鬼神司徒笑的面具下飘出,“你们两个既然扯不清,那就都有嫌疑,你们几个怎么看?”面具后面的目光扫向其他诸人。 姬欢、藏雷、云傲天皆点了点头,都把穆凡君和风北尘列为了怀疑对象,就是没人怀疑苗毅,毕竟这不是苗毅能做主的地方。 尤其是云傲天,更是冷哼一声:“照我看。这两人都留不得,我们四人不防联手除之!” 此话一出。风北尘和穆凡君又惊又怒,风北尘是立马观察其他几人的反应,而穆凡君则是霍然站起,横刀指来,怒声道:“云傲天,想杀我,先问问我的宝刀答不答应!” 长刀所向,一道青华冲射而出,直逼在座的云傲天,却见云傲天屈指一点,凭空泛起涟漪,黑色涟漪,从云傲天指尖迅速扩散,滚滚魔气瞬间如一块黑幕,如卷在一团的黑布猛然张开,浓密的很,挡住了青色光华的穿透。 一般的法罡之所以无法挡住青色光华,是因为其带有光的性质,而这魔气却能挡住青光的渗透。 点出一团魔气的云傲天不屑道:“臭娘们,别以为得了一杆破刀就能怎样,这玩意对付风北尘和藏雷还行,对我和姬欢、司徒笑都没什么用,我劝你最好不要自取其辱。” 见的确拿他无可奈何,穆凡君心下吃惊,同时瞥了眼好整以暇的姬欢和司徒笑,倒是得了云傲天的提醒,避免了以后鲁莽之下对上二人吃亏。 而旁观的苗毅也是恍然间有了几分明悟,多了份见识。 穆凡君一声冷哼,可谓是恨恨收刀,看向其他人,“几位可别上了这魔头的当!” 云傲天手一招,魔气收入袖内,直言不讳道:“杀了他们两个,他们的地盘我们四家平分!” 姬欢、司徒笑和藏雷互相打量一眼,六圣之间修为差不多,谁想杀谁都难,六人的功法各有玄妙之处,就算打不赢,也能拖上一拖等人来救援。六人当中最强的当然数云傲天,单对单没人是云傲天的对手,云傲天对上两个也能不落下风,对上三个云傲天就只能勉强支撑,四个以上云傲天必败无疑,可是大魔无双诀遁逃的本事厉害,五人想联手杀掉他也难,反而会惹来这魔头的反扑。 也正因为如此,这些年来六圣之间才一直保持着一个微妙平衡。真要听了云傲天的话,一下干掉两个,那剩下的三人就危险了,别说干掉两个,就算干掉一个,都不是什么好事,只能便宜云傲天,多一个人关键时刻能多一个人来及时赶到驰援,上次风北尘遇险,穆凡君和藏雷就曾紧急赶来相救,道理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所以说,别说四家平分两家的地盘,就算云傲天什么都不要,另三位也要掂量一下。 “阿弥陀佛!”藏雷立掌胸前,呵呵笑道:“大家在修行界共立这么多年,似敌似友,何必非要打打杀杀,有什么事都能坐下来好好谈。” 云傲天斜眼道:“大和尚,少搬弄你那慈悲为怀的一套,你手上杀的人还少了?” 藏雷笑笑不语。姬欢也出声道:“有话好说!”司徒笑亦阴森森点头赞同。 风北尘松了口气,穆凡君亦点头道:“总有人居心叵测想居中挑拨!” 一看这些人的态度,苗毅有点失望,看来想打破六圣之间的平衡有点难,大的趋势上另五位明显还是在联手对抗云傲天,想让他们之间自相残杀有点困难,想弄死风北尘的难度有点高! 云傲天站了起来,“既然你们三个都不在乎,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什么玲珑宝塔我才不放在眼里,你们慢慢有话好说去吧!我就不奉陪了!”说罢朝苗毅招了招手,“你来一下!”转身领着云豹大步离去。 苗毅很为难,这里是天外天可不是大魔天,不由看向穆凡君,谁知颇为奇怪的是,穆凡君居然也挥了挥手示意他去。 苗毅带着疑惑走出了九天宫,见到不远处负手而立的云傲天赶紧上前正式见礼,“爷爷!” 云傲天淡淡问道:“心里是不是奇怪穆凡君那老娘们为什么会让你出来见我?” 苗毅干笑道:“的确有此疑惑。” 云傲天道:“原因很简单,他们现在要密谋害我,你毕竟是我孙女婿,不想让你听到而已。” 苗毅愣了愣有些想不通,疑惑道:“密谋害你?子阳先生落在了他们的手上,应该是他们彼此担心才对,为什么要密谋害你?” 云傲天面带嘲讽,“风北尘和穆凡君都不承认人在自己手上,弄死两人其他人又担心我,他们最后商量出的结果肯定是不管人在谁的手上,只要炼制出了玲珑宝塔,首先用来对付我。说服的理由是,若是先弄死了其他人,一旦弄不死我,就会便宜了我,几个家伙要在那统一厉害关系。殊不知我若一死,便是天下大乱的时候,届时他们五个没了掣肘,估计想不分出个你死我活都难。” 苗毅恍然大悟,回头看了眼九天宫,不过又有些奇怪:“爷爷,你既然心里明白,难道就不怕他们用玲珑宝塔对付您?” 云傲天哼哼道:“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燕北虹的刀在我手上,敢和我硬碰硬的话,玲珑宝塔就是个笑话,没把我收进去前,我就能一刀废了它。可惜我不能发挥宝刀的威力,否则懒得跟他们啰嗦,这事你要保密,我想秋姐儿也不想看她爷爷被人害死吧?” 苗毅小汗一把,怎么忘了这遭,看来这位是想看人家耗费大量财力后再搞破坏,搞不好谁弄出了宝塔得意忘形之下五人会出现内斗,真要弄死一两个,眼前这位可就占大便宜了。 云傲天又道:“叫你出来是想问一下,那个炼宝的什么子阳先生真的被风北尘给抢走了?” “不能确定,只知道来人修为比我高,而且使用的的确是无量**!”苗毅还是没说实话。 云傲天:“你那刀是哪来的?” “巫行者那弄来的……”苗毅又把对穆凡君的话复述给了他听。 一旁的云豹听完之后大为惊讶。 云傲天默然半晌,嘀咕道:“秋姐儿修为已经突破到了金莲境界,这丫头还真会瞒…”目光又上下审视苗毅一眼,微微颔首,“能不在乎她的修为高过你,看的出,你跟秋姐儿是真有感情的。那丫头我看着长大的,虽然也有缺点,却是个至情至性之人,你能得到她的心是你的福气,好好待她,她这辈子就是你的人了,不会负你的。” “记下了!”苗毅恭敬一声。 “你杀了姬欢的女儿,又害死风北尘的徒弟,他们两个是不会放过你的,趁他们在这里密谋,你尽早离开这里,否则保不准就要在途中暗里对你下手。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他们就不敢明目张胆坏彼此间的规矩,否则彼此来往报复,谁都别想安生。”云傲天善意提醒了一声。 第九二零章 贬为行走 苗毅自然是谢过他的提醒,可还是有点不安心,“我知道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就怕他们偷偷摸摸啊!” 云傲天微微摇头道:“你想多了,我们几个能到今天的地位,哪个没死过儿女和弟子,我死了那么多儿女,又能拿他们怎么样?形势比人强,说的好听点就是小不忍则乱大谋,说白了就是灭不了人家只能忍着,跟你一个小人物一直纠缠不清闹得两国之间彻底撕破脸对他们来说不值得,因为你不值这个价。当然,偷偷摸摸的事也不是不可能,总之你自己小心点,独自来往时尽量不要泄露自己的行踪,不要给人家暗中下手的机会,也不要再像这次一样主动送到人家的地盘上去找死,否则有机会自然会顺手弄死你。” 这算是金玉良言了,苗毅再次谢过。 “你这次弄死了仙国四个君使,穆凡君准备怎么处置你?” “宝刀都给她了,也算是将功赎罪了,宫主的位置是做不下去了,她提出的从轻发落前提是要我劝秋姐儿加入仙籍,让秋姐儿做宫主,让我做秋姐儿手下的行走。” “让秋姐儿做宫主,你做行走…”云傲天嘀嘀咕咕了一声,看向苗毅的眼神有些古怪,不过没再说什么,说走就走,也没和九天宫里面的人打招呼,带着云豹直接离开了。 苗毅则听了他的嘱咐,借口入九天宫禀报云傲天已经离开了的机会,向穆凡君提出了告辞。穆凡君准了。 苗毅不敢逗留,立刻离去,和四方宿主碰头后。确认妖若仙已经离开了,一行当即紧急离去。 就在他起身回来的当口,辰路换了君使的消息已经传出,宗镇已经接任了。 悲戚的莫过于岳天波的那群妃子,宗镇自然不可能接受岳天波的这群女人,来到玉都峰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打发这些女人。穆凡君也算是优待属下的家眷,宗镇携圣命而来。那些妃子有相好的可以自行决定跟谁离开,没有去路的,则全部安排进仙国商会。 不单是此。四路君使家眷的安排皆是如此。 一宫之地的消息来往其灵通性自然不是下面的一殿之地能比的,就算玉都峰没放出消息,日行宫这边也已经得到了消息,辰路君使陨落。罪魁祸首竟然是日行宫宫主苗毅。不知多少人震惊。 得到消息的杨庆有点受不了这个打击,当场颓坐在了椅子上,捂着心口哀叹:“我就知道他一回来就没好事,我就知道他一回来就没好事,不出所料,不出所料…” 杨庆心情简直无法形容了,就差吐血了,挥了挥手。让青梅、青菊退下,什么都不想说了。他只想静一静,呆坐在了椅子上。 幸好没一会儿,青梅和青菊急匆匆从外面跑入,带来了好消息,“大人,宫主回来了!” 杨庆腾一下站起离去…… 回到辰路日行宫,四宿主没有进入,当空告辞离去,这次已经是惹得姬欢不太高兴,也不能无视姬欢那边的感受。 他一回来,赶到后宫门口相迎的云知秋见他是个好好的囫囵人回来了,重重松了口气,眼中的焦虑收起。 虽然两边有星铃联系,已经知道他没事了,但是不知道具体情况,没回来之前免不了担忧。 明媚动人母仪天下妆容的云知秋当着余人的面行了半蹲礼,“恭迎大人归来!” 千儿、雪儿亦随从。秦薇薇则是拱手行礼,苗毅没回来,她也无法安心离去,一直呆在这里等消息。 苗毅伸手虚扶一下,大步向内宫走去。 云知秋拖着长裙转身跟在了他身旁,步入殿内后,她又亲自接了递过来的茶水放在了苗毅边上,这才站一旁问道:“大人,没事吧?” 苗毅呷了口茶水润喉,放下茶杯苦笑道:“死了四位君使,怎么可能没事。” 云知秋赶紧提了提裙子,坐到了一旁,问:“怎讲?” 苗毅呵呵一声,“想没事也简单,穆凡君发话了,只要你主动加入仙籍,从此听从她的号令,此事她便从轻发落。” 云知秋眉头蹙了蹙,沉吟道:“这事她以前在我面前也提过,我知道她想让我爷爷面子上难堪,所以一直没答应,没想到竟然会借这机会…也没办法了,只要能没事,加入就加入吧。” 苗毅叹道:“你加入仙籍后,我就要贬为日行宫的行走了,由你接任日行宫宫主。” 云知秋愕然:“这算怎么回事?这不是故意让你脸上难堪吗?” 苗毅唉声叹气道:“否则怎么叫惩罚呢?就这样吧,反正你我谁做宫主都一样,这些年我不在,你还不跟宫主一样。” 云知秋明眸流波,斜眼媚笑道:“那你唉声叹气干什么?男尊女卑,被我压在上面心里不痛快?” 苗毅咳嗽一声,秦薇薇还在呢,当外人面讲这个多不好,旋即对秦薇薇笑道:“薇薇,你也不用担心了,谁做宫主都不会影响你,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估计也一直没回去吧,早点回去吧。” 云知秋笑了笑,微微颔首,也没有挽留。 见也的确没什么事了,秦薇薇也知道人家夫妻要讲一些私房话,她在这里不方便,遂告辞离去。 等到秦薇薇走后,云知秋又忙问道:“牛二,妖若仙怎么样了?” 苗毅看向一脸紧张的千儿、雪儿,苦笑道:“我这次真是被你们义父给害惨了,闹得惊险的很,三番两次差点丢了性命……” 事情经过大概那么一讲,三个女人可谓听的心惊肉跳,听到苗毅为了将妖若仙送出天外天演了场苦肉戏把自己给打成了重伤后,云知秋心疼的不行,直骂妖若仙杀千刀的。 同时也真服了苗毅,越发体会到了自己夫君的厉害,一连串的紧急情况下仍能将妖若仙给救走,这如果都不是能力,那什么算能力? 千儿、雪儿听完后双双跪了下来,“婢子二人代义父谢过大人的救命之恩。” 苗毅抬抬手道:“过了,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只是你们义父现在怕是不能再露面了,这也是他自找的,回头我再想办法送他去个安全点的地方,过个几天你们两个去船坞看看他,务必劝他老老实实躲好了,再往外跑被逮住了,我就算长了三头六臂也救不了他。” “是!”二女起身应下。 出了后宫的秦薇薇迎面撞上了杨庆,秦薇薇这里行礼,杨庆却是心中陡然冒出一股怒火,传音喝斥道:“你一个女人家经常逗留宫主的后宫成何体统?就不怕外面风言风语坏了名声?” 秦薇薇垂首不语,去玲珑宗的事一直瞒着杨庆,真要说出来,怕是不得了。 骂归骂,骂过之后看她那样子,杨庆又不忍心,放缓了语气问道:“听说宫主回来了,情况如何?” “没什么大事……”秦薇薇当即将苗毅被贬为行走,云知秋将升任宫主的事讲了下。 “夫人升宫主…”杨庆一愣之后,旋即挥手招了秦薇薇一起离去,他也不入内觐见了。 苗毅被贬,云知秋将升任宫主,杨庆他是举双手赞同的,太合他心意了,再让苗毅这样起起伏伏折腾下去,他非崩溃不可,他怕苗毅现在心情不好,他这个大总管就不去上前表态了。 穆凡君那边也没给苗毅拖的时间,云知秋这边一上书表示愿意主动加入仙籍,上面立马就批了下来,同时玉都峰任命的法旨就到了,苗毅贬成了日行宫行走,云知秋正式升任日行宫宫主。 法旨也在日行宫传达了下去,各路殿主即刻集合拜见新宫主,虽然这些年云知秋本就和宫主差不多,大家也几乎就把她当宫主了,可毕竟是正式上任,必要的仪式免不了。 十路殿主齐聚议事大殿内,这种场合苗毅不露下面也说不过去,怕别人说什么他面子上下不来之类的闲话,为了表示心中坦荡无所谓,做宫主都几乎不露面的前宫主大人,这次倒是出现了。 不过位置是不可能再坐上面了,老老实实双手抱在腹部站下面,位置倒是站在首席,不过还不如站在宝座台阶下左右的杨庆和阎修。 千儿、雪儿倒是依旧站在宝座左右,宝座上正襟危坐的云知秋头戴凤冠,容貌端庄妩媚,漂亮动人,一宫之主的气势十足,苗毅还是头次站在下面看她的样子,心里有点酸溜溜,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参见宫主!”苗毅还得跟着一伙人行礼拜见。 不少人的目光总会偷看苗毅的反应,不管是不是被贬了,大家也真服了这位,不动时销声匿迹,一动则专干惊天动地的大事,一下搞死了仙国的四位君使,能不被砍头已经算是命大了。 不过上面的惩罚也够刁钻的,摆明了让他老婆压他一头,夫为妻纲这套怕是要调个头来说了,不知以后的日子会不会难过。 诸人逐一报上各自辖内的情况,轮到苗毅时,苗毅老神在在地来了句,“刚上任不知道情况。” 这话里怎么听出了些醋味,不知多少人憋笑,连杨庆都忍不住莞尔。 第九二一章 闹腾 没有什么情况报上就直接说没有好了,何必怪里怪气。 上站的千儿、雪儿暗暗抿嘴,两人也是头次看到苗毅站她们下面的情况。 就连云知秋本人心里也是忍不住“扑哧”一笑,不过表面上并未露出任何端倪,依然是那副高高在上母仪天下的气势,斜了苗毅一眼,声音清脆有力道:“那就多了解情况,下次不许敷衍了事。” “是!”苗毅拖着长长的音拱手一声。 他自己也突然发现自己有点自找,来议事殿之前,云知秋曾劝他不要来算了,可他非要显示自己无所谓,结果来了后云知秋在众人面前自然要公事公办。然而被大家都看着,受这世道男尊女卑观念的影响,他才发现自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忍不住有点阴阳怪气想向众人宣示,咱并不怕老婆! 说实话,也许是秉性使然,敢夺老子的权,他一瞬间甚至有联合下面推翻这个宫主的念头,不过转念一想,这是自己老婆…突然间自己都觉得自己有毛病,这是跟人斗上瘾了! 看他那如此明显阴阳怪气的样子,云知秋顿时脸色一沉,喝斥道:“你莫非对本宫出任宫主有意见?” 苗毅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当着众人的面毁宫主的威信有点过了,当即正色拱手道:“不敢!” 云知秋目光在他脸上定格了会儿,见他确实摆出了诚意,想想还是按捺下了拿苗毅立威的念头。朝后一位颔首。 下一个遂继续上禀情况,大多也是说些恭维的话,表明自己拥护的决心。 耗到结束了。众人交上奏表后就散了,云知秋先领着千儿、雪儿去了后殿。 苗毅下意识习惯了,也跟往后殿走去,可是想想不对,又调头,同一伙人一起走出了议事大殿。 走到后殿的云知秋回头看了眼,稍等也不见苗毅出现。千儿会意迅速回去在墙边伸了个脑袋偷看了眼,回来禀报:“大人走大门出去了,要不要请大人过来?” 云知秋抿嘴一笑。“你们别看他平时不爱抓权,实际上他从东来洞开始就一直拐着弯将权利牢牢抓在手里,以前给杨总管的权利虽大,可你们信不信。杨总管若是敢有不轨企图。大人肯定要下杀手,让我代他掌权那是知道我夺不了他的权。这权利突然被人给强行剥夺了,换了别人他肯定要搞事,偏偏是我占了他的位置,往殿上一站发现掌控了这么多年的权利突然没了,而且还发现这权利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习惯了权利的人突然失去了权利再豁达的人,心里都会有点不平衡。都会有点失落,倒不是说他多看重这权利。而是还不习惯,让他自己慢慢适应下。”说罢领了二女离去。 相互间互相说笑的诸位殿主刚走出议事大殿,一见苗毅出现立刻冷场了,称呼他‘宫主’显然是不合适了,称呼他‘行走’又怕他不高兴,一时间颇显尴尬。 倒是苗毅自己率先朝杨庆拱手道:“卑职拜见总管大人!” 没办法,这是他自己立的规矩,这里总管比行走大。 杨庆很无语,心想你少惹点事不就没今天这事,握拳干咳一声道:“大人如此真是折杀卑职了,当外人面装一下就行了,这里没外人,在大家眼里您和宫主的地位还是一样的。” 这话苗毅一听就有点腻味,什么叫我和宫主的地位还是一样的,原来我是主她是次好不好,不过当外人面这也没什么好争的。 “是是是!”偏偏一帮人立刻跟着点头。 唯独一旁的秦薇薇默然,有点为苗毅觉得不值得。 苗毅“呵呵”两声,双手往袖子里一拢,颇为洒脱,慢慢走下了台阶,独自朝广场上走去。 杨庆赶紧悄悄朝众人摆手示意了一下,一群人迅速飞往了总管府。 “大人!” 广场上,见到苗毅走来,扫地的镜璎和镜珞赶紧停下行礼。 苗毅笑着宣布道:“我已经被上面贬成了行走,宫主的位置由夫人正式接手了,以后不要叫我大人了。” 镜璎微笑道:“行走大人不也还是大人么。” 苗毅一怔,是啊,对两人来说,自己还是大人,好好的要跟她们两个强调解释什么? 他发现自己心态有问题,不由哂笑,又晃荡着离开了。 游荡在这奢华阔大的宫殿,苗毅多少有些感慨,从浮光洞开始,为了做个洞主而拼命,一直到今天,突然发现有种空落落的感觉,被贬成东来洞洞主时都没这感觉…… 不知道晃了多久,雪儿找到了他,“大人,夫人有请。” 两人回到后宫时,见到守门的儒生笑嘻嘻明显在嬉笑他,苗毅不由翻了个白眼。 雪儿直接领着他去了宫主日常处理公务的偏殿,云知秋正坐在长案后面亲自整理誊写各殿奏报的情况,新宫主上任后要上报这些,证明自己已经掌握这里的情况,这是一个例行过程。 他一进来,云知秋暂时放下手里的玉碟,立刻笑眯眯起身走来,抱了他的胳膊,“让你别去议事大殿,你非要去,这下心里不舒服了吧?” “你笑话我?”苗毅斜她一眼,胳膊从她怀里抽了出来,拱手道:“没行走住在宫里的道理,请宫主大人宫外分座院子给卑职落脚。” “哟!这是想和我分居啊!这我可不干,别闹得你在外面偷人了我都不知道。”云知秋提袖掩嘴一笑,转身推了他到长案后面,摁了他坐在宫主的位置上,好笑道:“好夫君,你什么时候在乎这个虚名了,平常这些事你还不是一样扔给我帮你干,我职位再高还不是那个老老实实伺候你这大老爷的夫人。” 苗毅嘿嘿一声,“没看出来,在大殿上当众喝斥我就忘了?” 云知秋笑得前俯后仰道:“那不是当着大家伙的面嘛,我若是没了威信,以后帮你做事也不利索不是。没了外人,你看现在我还不是老老实实听你的话。” 苗毅哦了声,仿佛是为了检验下,靠在了椅子上吩咐道:“上茶!” 云知秋立刻朝同样憋笑的二女招手,千儿很快将一杯茶端上,云知秋亲自接了,恭恭敬敬奉到他面前。 苗毅喝了口,放下茶杯扭了扭肩膀,貌似自言自语道:“肩膀好像有点不舒服。” 云知秋笑着摇了摇头,不过还是老实到了他后面,给他捏起了肩膀。 这里刚忙活一下,苗毅又伸出一条腿,“腿有点酸!” 云知秋翻了个妩媚白眼,不过还是推掌阻止了欲要上前帮忙的千儿、雪儿,半跪在了苗毅的脚下,握着双拳力道适中地给他敲起了腿,叹道:“他这是在故意闹腾我来获得心里平衡感。” 苗毅朝千儿、雪儿笑道:“被宫主伺候的滋味还是挺不错的嘛,还有没有别的花样?” 二女抿嘴笑着。 给他敲着腿的云知秋抬头道:“牛二,别过分了,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苗毅却伸手勾起了她粉嫩的下巴,那头戴凤冠端庄模样却在伺候人的样子有点勾人,不禁拍了拍大腿示意。 云知秋瞪了他一眼,起身坐在了他的大腿上,谁知苗毅却直接伸手攀上了她饱满的胸脯。 啪!云知秋刚打开他的手,苗毅却直接将她掀翻摁趴在了长案上,开始掀她的裙子。 “你疯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回寝宫再说。”云知秋挣扎反抗。 “老子就是心里不爽了,还没尝过宫主的滋味,就在这里了。” 此话一出,云知秋顿时哭笑不得,放弃了反抗,趴长案上顺了他的意,同时凤冠抬头瞪了二女一眼,二女立刻脸红离去,去外面守了门口。 裙边半掩的浑硕雪白无瑕一团暴露,很快惹来前宫主一声亢奋,凤冠金钗摇荡……(扫黄打非,省略一万字) 不管还是不是宫主,苗毅每天例行的练字不能免,云宫主仍亲自下厨伺候,尔后又督促苗毅去修炼。 妖若仙那边,苗毅暂时未去,准备隔段时间再说,怕被人盯上。 转眼到了岁缴时,云知秋例行前往玉都峰岁缴,几百年来这次是头回名正言顺以宫主的身份去,不过这次没带秦薇薇走,留了秦薇薇陪苗毅下棋。 转玉都峰后,云知秋等宫主又随护宗镇前往天外天。 抵达天外天后,令云知秋感到奇怪的是,以前没什么好脸色给自己看的二爷安如玉这次竟然罕见地主动与她搭讪,言词间颇为温和,多有亲近之意。云知秋只当是大爷呼延太保复出,安如玉失权后被打掉了高高在上的心态。 不过子路君使欧阳光也罕见地主动与她打招呼后,云知秋心中立刻满是疑云。 其他倒是和往年没什么区别,又照常受到了穆凡君的召见。 仍是在穆凡君的寝宫内,下人屏退时,云知秋轻轻步入,见到了长发垂肩静静端坐在梳妆台前的那个绝色女人。仙圣穆凡君的真容真可谓令天下绝大多数的女人自惭形秽,至少云知秋自叹不如,从某个方面来说她挺佩服自己爷爷当年的眼光,只是如此绝色平常却被男妆有意掩饰掉,未免让人感到可惜。 第九二二章 再加一个人 “圣尊!”走到梳妆台旁的云知秋行礼。 一双精致丹凤眼缓缓睁开,没有任何修饰下,加之眼神比平常柔和,尽显风情明媚,看着镜子里的云知秋,穆凡君轻轻道了声,“云丫头来了。” 丫头?都多大的人了!云知秋有些无语,这称呼让云知秋总感觉浑身不自在,实在是穆凡君经常这样称呼她,她一直习惯不了,应了声,“是!” 穆凡君点了点头,如同往常一样,云知秋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了梳子,小心仔细地给她梳理起长发。 一不小心发现穆凡君正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打量,云知秋的目光赶紧避开,穆凡君却首先发话了,“云丫头,你对男人三妻四妾怎么个看法?” 云知秋手上稍稍一顿,不知她为何有此一说,顺口回道:“世道如此,天下人心如此,根深蒂固的观念之下,女人也是身不由己。” “嗯!说的好。”穆凡君盯着她问道:“若是你男人三妻四妾,你能接受吗?” 云知秋微微一笑,“自然不能接受,不过我的男人别人也抢不走。”话里透着几分自信。 穆凡君颔首一下,“这个我相信,我也看的出来,你们夫妻是有感情的…不过对男人来说,感情和**是两码事,我听说苗毅身边也有两个侍女,也早就收房了,难不成你平常不让苗毅碰她们?” 云知秋不知她今天为什么扯到这事上,笑道:“那倒不至于。两个侍女在我之前就跟了他,无论是对我还是对他,都是忠心耿耿。他们之间不是夫妻也有了夫妻之实,卑职再自私也不能硬拆散他们,有些事情总要往大了看,该松的还是要松。” 穆凡君叹道:“说的不错,人生在世,有些事情总要往大了看,要往前看。斤斤计较什么事情都干不成,你这丫头是个明事理的人。丫头,我若是再赐两个妾给苗毅。你同不同意?” 瞬间,云知秋明白了她为何会扯到这事上,不禁僵在了那,看着镜子里的她。有些傻眼。 开什么玩笑。心胸再宽广的女人,也接受不了自己丈夫身边莫名其妙多出别的女人。 穆凡君也盯着镜子里的她,“我只是这么一说,你若同意,我就赐两个给他,你若是不同意,我也不勉强,就是问问你的意见。我也是女人,这种事情我肯定不会勉强你。也不愿看你受这种委屈。” 肯定不同意!哪个女人能同意这种事情,如果可能的话,云知秋巴不得苗毅身边就自己一个人,连千儿、雪儿都不存在了才好!不过也知道穆凡君这样说肯定有原因,略带疑惑地问道:“两个?” 她有点奇怪,你说赐一个也就够了,为什么要赐两个? “嗯!”穆凡君点头,“是两个,说一个也行,说两个也没错,毕竟是一对大活人,我弟子安如玉有一对双胞胎女儿,当初我曾跟你说过苗毅和她们之间的绯闻,这事我已经找安如玉印证了,他们之间的确发生过关系,不过你放心,这事错不在苗毅身上……” 她倒是不厌其烦地讲起了苗毅被强?暴的往事,云知秋可谓听的牙痒痒,这事她又不是不知道,只是一听到就不舒服,心里腻味。待穆凡君说完后,云知秋道:“这事我问过苗毅,他已经和我坦白了。” “哦!那倒是我多嘴了。玲珑宗发生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安如玉之所以对他下毒手,就是因为儿女的事。这世道你也知道,再让她女儿嫁别人,在别的男人面前那是一辈子休想抬起头来,若是因为这点事情终生不嫁安如玉也得闹心一辈子,这种事情在做母亲的心里是过不去的坎。玲珑宗的事,我是肯定要处理她的,呼延太保面壁一万年剩下的时间就由她接上了,欧阳光的子路君使也该下台了。可她毕竟是我弟子,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这做师傅的也不能把事情给做绝了,若是连自己弟子都跟自己离心离德,那以后也没人帮我办事了,所以她一双女儿的终身大事我包揽了下来,现在没处理他们也是为了让她女儿嫁人前多份体面,嫁人后就要接受惩罚了。云丫头,我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你倒是吭个声表个态啊!” 你都答应了,还问我作甚?云知秋心里很不是滋味,可却认为穆凡君所谓的征求她的意见是惺惺作态,压根就没给她拒绝的余地,苗毅的妹妹捏在人家的手上…很是纠结道:“二爷的女儿怎么能给人做妾。” “不做偏房做什么?难不成还叫你把正室的位置让出来不成?那样我也不答应!”穆凡君伸手抓了她一只柔荑到手中,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手背,“丫头,你刚才也说了,有些事情总要往大了看,两个妾而已,进了你的家门还不是得听你的,你才是真正的女主人,她们两个听你的,欧阳光夫妻也就得给你面子,今后便是你的一大助力。你放心,威胁不到你的位置,你当我为什么把苗毅给贬成行走让你做宫主?就是不想有人威胁到你当家的地位,这辰路君使的位置之所以迟迟没任命,也是给你留的,以后那个家就是你说了算,宠妾灭妻的事不可能出现在你的头上。最重要的是,你毕竟是云傲天的孙女,让你做仙国君使名不正言不顺啊,苗毅娶了我徒弟的女儿就说的过去了,和我间接有了这层关系在,你做君使别人也说不得什么,至少安家兄妹和欧阳光就得支持你。丫头,我这是有心扶持你,用心良苦啊,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用心良苦?你能有那么好的心扶持我?云知秋银牙咬唇,她现在终于明白了安如玉夫妇为什么突然和自己亲近了起来,硬着头皮说道:“我对那些名位之类的不感兴趣,也做不出拿自己男人换自己地位的事情。” “胡说!谁说你这是在拿自己男人换自己地位了?这是我赐婚!”穆凡君脸色一沉,抓紧了她的手,偏头看向她,目光犀利道:“丫头,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最终还得自己靠自己,你的出身注定了你不能平庸,你爷爷那种男尊女卑的思想就要不得,谁说女人就得一辈子受男人管?你既然到了我的身边,我也不会让你平庸下去,这个君使的位置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这事就这么定了!” 云知秋很想说一声,我现在终于明白我爷爷为什么没办法跟你在一起了,天下哪个男人受得了你这种女人,你就算长的再漂亮也没用。 然而这话是不敢说出口的,咬了咬牙道:“这事我同意也没用,还得问问苗毅的意见,毕竟是他纳妾,他若是不喜欢逼也没用。”虽然没有硬顶,但是言下之意也在说这事你说了不算。 穆凡君反问:“你觉得哪个男人身边多几个女人会不喜欢?安如玉的那对女儿长的不差,一对貌美如花的双胞胎女儿给他做妾,别人想都想不到的艳福,他怕是做梦都偷着乐,你哪来的勇气保证他不喜欢?” 云知秋瞬间脸色煞白,是的,她也不敢保证苗毅不喜欢,说到底还是她不愿接受,是她自己帮苗毅不喜欢。 慢慢抬起了手,慢慢给穆凡君梳理起了长发。 穆凡君也没逼得她太急,因为知道她不答应也得答应。 默然良久后,云知秋终于出声道:“卑职可以答应,不过卑职有个请求。” “说!”穆凡君直接一声。 “除了那对双胞胎外,再加一个人,请圣尊一并赐婚!” “再加一个?”穆凡君颇感诧异,盯着镜子里的人,一时间想不通什么意思,不过很快恍然大悟,道:“你是担心那对双胞胎的背景自己到时候没办法控制,想再加一个人来制衡吗?嗯!有这想法就对了,你倒是有心了,这才是当家掌事的人应该有的态度,我答应你!” 云知秋心中有些哭笑不得,这种女人什么事情都能想到她自己那条道上去,也真服了她,怪不得我爷爷会甩了你…… 回到日行宫,守着后宫门禁的儒生打开了八方阵的入口,木匠和石匠抬着香妃榻步入后宫。 落轿,云知秋刚从香妃榻内钻出,千儿、雪儿已经迎了过来行礼,云知秋看看四周,顺口问了句:“大人呢?” 千儿回道:“大人正在修炼。” 云知秋顿时奇怪道:“我不是留了秦殿主陪大人下棋吗?” 千儿回:“宫主走后不久,杨总管就派人请了秦殿主过去,大人便修炼去了。” “你去看看秦殿主还在不在总管府,在的话,就请她来一趟,说我有事找她。”云知秋扔下话径直而去。 千儿、雪儿相视一眼,发现她今天的反应似乎有点异常。 修炼静室的石门被云知秋直接推开了,连声招呼都没打,只见里面坐在石榻上掌握两团红光的苗毅霍然睁眼。 见是她闯了进来,苗毅徐徐收功,皱起眉头问道:“怎么了?受气了?”他也看出了云知秋的脸色不太好看。 第九二三章 提着剑下棋 脸色能好看才怪了!一甩长裙,坐在了盘膝而坐的苗毅身边,问道:“能不能想办法把你妹妹从穆凡君身边弄走?” “……”苗毅稍怔,有点为难地试着问道:“这次去天外天…老三又得罪你了?” 云知秋直接歪倒,脑袋枕在他肩头,唉声叹气道:“老是被穆凡君这样掐着脖子,我有点受不了了。” 她头上戴的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戳的苗毅脸和脖子难受,歪着头叹道:“我又何尝不想,可是穆凡君似乎笃定了我带不走她,但凡有一丝带走的可能,穆凡君也不可能如此放松老三。上次在天外天,我甚至起了直接将老三绑走的念头,可穆凡君那人不简单,你别看她只是个女人,我实在是不知穆凡君留了什么后手,怕殃及老三,令我不敢轻举妄动。怎么,穆凡君为难你了?” 云知秋坐直了,看着他用力点头道:“岂止是为难,气得我难受,她让我做辰路君使。” “……”苗毅目瞪口呆了一会儿,“宫主大人,你没开玩笑吧?真的假的?” “真的,估计任命法旨就快来了。” “呵呵!老板娘,虽然咱们不在乎这个位置,可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吧!有什么好气的?” 云知秋一只胳膊枕他肩头,挑逗性地揪住了他的耳朵,啧啧道:“你是尝过宫主的味道不过瘾,还想尝尝君使的滋味吧?”说到这事…这位夫君的口味令她有点脸红。夫君似乎好上了这口,喜欢在能证明她身份的地方以下属的身份征服她这位上司,那情形想想都臊的慌。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苗毅还真是忍不住眼神邪邪地上下瞄她一眼。 “去!往哪看呢。”云知秋啐一声,一把推开他的脸,转瞬又唉声叹气地趴在了他的肩头。 苗毅伸手揽了她的柔腰,“怎么了?不就是做君使嘛,去做好了,咱不吃醋。你能把穆凡君的位置给顶下来我更高兴。”这么长时间了,那种失去权力的失落感也过去了。 “不是这事。” “那什么事?” “我想打你一顿,让我揍你一顿好不好?” 苗毅脸一沉。知道这女人真能干出来,警告道:“云知秋,你他妈有病吧,我没招你惹你吧?” 一根玉指戳了下苗大官人的脑门。“没良心的。现在嫌我有病了,掀人家裙子扒人家裤子的时候怎么不嫌人家有病?” 有些事情做就行了,说出来多难堪,苗毅哭笑不得道:“你是我夫人,我不掀你裙子扒你裤子找谁去?” “少来!要不去问问千儿、雪儿,要不去问问那对双胞胎?鬼知道你还有没有其他女人瞒着我。” 苗毅脸黑了,“再说双胞胎我跟你翻脸了!” “好好好,不说她们。记住了,是你不让我说的!”云知秋抬头白他一眼。又继续趴他肩头低低哀怨道:“牛二,我知道你是疼我的,所以我胡闹的时候你才会不跟我计较,你不知道,每当我胡闹之后看你让着我,我心里美着呢,做梦都是开心的,只是我好害怕…牛二,你会不会有一天不喜欢我了?” “不会!”苗毅手顺着她腰滑到了她的臀。 “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 “那我可就试试了!”云知秋打了声招呼,手不老实蠢蠢欲动的苗毅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这女人已经顺手从从苗毅背后一把揪住了苗毅的发髻,直接将他从榻上扯翻在地,二话不说,抡开拳脚就是一顿胖揍。 踉跄摔倒在地挨揍的苗毅狂吼道:“泼妇,你疯了…” 咣咣!咚咚!噼里啪啦…… 云知秋真的跟发了疯似的,拳脚相加,边打边骂:“我让你沾花惹草,我让你到处沾花惹草……” “夫人!”静室门口突然闯入的千儿失声惊呼。 云知秋偏头看了眼,又朝苗毅身上踢了脚才住手。 苗毅跳了起来,照着云知秋的脸门就是一拳。 云知秋不躲不避,马上将那张俏脸迎了过去,主动送上去让他揍。 “你…”拳头都快落在她的脸上了,却又硬生生停了下来,苗大官人那叫一个呲牙咧嘴满脸凶相,拳头突然变成了手指,指着她的鼻子,“这日子没办法过了,老子休了你!” 云知秋媚媚一笑,突然抱着他狠狠一口亲去,被偷袭的苗毅一把推开她,抬手擦了把被亲的地方,貌似厌恶的不行。 踉跄后退的云知秋不以为意,反而一扫之前的不快,糯糯看他一眼,眼神中满是甜蜜,又变得精神抖擞了,转身看向走来的千儿,问道:“什么事?” 千儿有点惊疑不定地看二人一眼,回道:“夫人,秦殿主请来了。” 云知秋迅速去帮苗毅整理衣裳,刚刚下手倒是没打他的脸,结果苗毅不领情,愤怒道:“滚开!” 云知秋咯咯一笑,旋即偏头示意千儿去帮忙整理,自己则整理自己的裙裳,刚才动手动脚的衣服都弄乱了。 两人整理好了后,云知秋又上前抓了苗毅的手,笑道:“牛二,别生气了,来客了,走,一起见客去!” “滚!鬼才跟你一起!”苗毅怒气未消。 “哟!”云知秋啧啧有声道:“还来劲了,这劲头跟扒我裤子的劲头有得一拼!” 千儿迅速低头,当没听见。苗毅呲着牙,有种被虐得死去活来的感觉,恨不得扑上去掐死这女人。 “牛二,你还别急,这样吧,咱们两个打个赌。我赢了,你以后就给老娘老实点。你若是赢了。以后你干什么说什么不管对错老娘都顺着你,怎么样?”云知秋挑衅式地挑了挑下巴。 “你真当我怕你不成?”苗毅咬牙切齿恨恨道:“赌什么?” 云知秋哼哼冷笑两声,“就赌你最拿手的。下棋!”说罢长裙一甩,快步离去。 “呵…”苗毅指着她背影,对千儿冷笑一声,仿佛在说,不自量力。 看着追出去的苗毅,千儿可谓是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正厅。秦薇薇正坐一旁等着,快步走出的云知秋明眸一扫,嫣然一笑。“妹子来了。” “姐姐!”秦薇薇赶紧起身。 这里话刚落,苗毅已经追了出来,扯了云知秋的胳膊,“别跑!把话说清楚。刚才的赌注算不算数?” “当然算数!”云知秋斜眼瞅着他斩钉截铁一声。 秦薇薇还没搞清楚两人怎么回事。苗毅已经回头朝雪儿喊道:“棋盘摆上!” 云知秋则上前拉了秦薇薇的手,笑吟吟道:“刚好妹妹在这,正好做个见证,来,一起坐下看看!” 棋盘摆上,几人落座,一碰上棋局对弈,苗毅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高姿态摆了出来,倨傲道:“云知秋。会不会下,不会下就认输,别待会儿输了以不会下做借口耍赖。” 云知秋挑着一道柳眉,讥讽道:“跟你下棋闭着眼睛都能赢,我还真不想欺负你这臭棋篓子,让你二十子先!” “呵呵!让我二十子?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要赌就公平点,别输了赖账。” “谁赖账谁生儿子没屁眼!”云知秋话一出口才发现不对,左右都是把自己给咒了,赶紧朝旁连“呸”三声。 苗毅当即嘲讽:“连话都说不利索,还下棋!” 云知秋瞪眼道:“少废话!让你先!” 苗毅也不客气,手痒着呢,想在棋盘上把对方虐回来,啪一下落子,云知秋立马跟着上手。 一旁的秦薇薇却忍不住试着弱弱问了一声,“姐姐,你会下棋?” 云知秋顺手落子,笑吟吟看着她,饱含深意道:“你猜?” 秦薇薇顿时目露惊疑不定,没敢猜,目光落在了棋盘上寻找答案,越看越揪心,双手十指已经纠结在了一起。 没太久,苗毅已经暴怒了,拍着桌子朝对面狂骂道:“你会不会下棋,你这样下…” 骂声戛然而止,云知秋竟然唰一声拉出一支宝剑,直接戳在了他的胸口,警告道:“牛二,你这叫什么毛病?用你来规定我怎么下?对手约束对手,你见过这样下棋的吗?你还能不能下?” 剑锋已经扎破了胸口的皮肤,吃疼之下的苗毅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似乎真的有点理亏,讪讪哼了声,拨开了顶在胸口的剑,黑着脸又落下一子。 云知秋收剑拄地,不假思索地落下一子。 不一会儿,苗毅又咆哮起来,“你…” 话又卡住了,云知秋手上备着的剑正顶着他腹部,淡然道:“臭脾气收一收,我既没犯规,又没耍赖,你急什么?老实点!”剑锋朝下点了点,示意他坐下继续。 苗毅脸部肌肉抽了抽,缓缓坐下了,慢慢落下一子后,看了眼对面云淡风轻一手落子,一手拿了把剑在手上晃悠着不肯收起的云知秋,有点无语。 很快,苗毅又想掀棋盘了,硬是被闪来的剑光在手腕上刺了把,刺的鲜血淋漓,给强行阻止了。 不大的功夫,这棋下的,苗毅上半身正面到处是血口子,挨了一剑又一剑,还是头次见到提着剑下棋的,一手落子,一手用剑戳在他身上警告他。 不但是棋局上,连身上也惨不忍睹,千儿、雪儿都有点不忍直视了。 云知秋不时在那冷笑,苗毅渐渐下出了一头的冷汗,旁观的秦薇薇则有如坐针毡的感觉,不时小心偷看云知秋,一副心虚的不行的样子。 第九二四章 快刀斩乱麻 不消多说,一局下来,苗大官人以惨败收场,愣怔在那,傻傻看着狼狈不堪的棋局,眼神茫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知秋端着杯茶慢慢在那悠闲品着,偶尔瞥上眼同样盯着棋盘走神的秦薇薇。 千儿、雪儿偷偷相视一眼,知道大人输的太惨了,怕是一时间难以接受这种现实。 良久之后,云知秋手上的宝剑伸了出来,在棋盘上拨了拨,咚咚敲了敲,打破了宁静,问:“牛二,还下不下?说了让你二十子,你还不信,你若不服气,这次我让你二十子先,咱们再来一把?” 苗毅回过神来,抬头看向对面,喉结艰难耸动了一下,还下什么下,完全是被人家给碾压,打的毫无招架之力,再下也改变不了什么。挤出一丝极为难看的笑容,“夫人,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这个问题也同样是秦薇薇关心的,有些提心吊胆地跟着看来。 云知秋鄙夷道:“我三岁就趴在棋盘上睡着过,你说我什么时候学会的?” 秦薇薇瞬间银牙咬唇。苗毅则是瞪大了眼睛,腾一下站起,质问道:“你不是说你不会下吗?” 云知秋嗤声道:“就你那臭棋篓子,你身边随便挑一个出来都能赢你,我看大家都让着你,不想扫你大男人颜面,才故意装作不会下,你还当真了!” 这话说的太打脸了,苗毅神情抽搐。“你赢就赢了,我认输,我承认你棋艺高超。也没想到你棋艺这么高,倒是我小瞧了你,你若是说我身边随便挑个人都能赢我,那也未免太小瞧我了,你若不信…” 砰!云知秋陡然拍案而起,震的茶杯和满盘棋子跳动,勃然大怒道:“牛二。你还要自大到什么时候?” 咣!转身一脚踢飞了身后的椅子,唰!剑指千儿、雪儿,“你们两个!明明知道大人是个臭棋篓子。明明知道大人棋臭的不行,却一味顺着惯着,身为大人身边的贴身侍女,身为大人的枕边人。却连句真话都不敢对大人讲。你们以为这样就是对大人忠心?你们看看他现在被你们惯成了什么样子,稍微一点逆心的话都听不下去,连下个棋都不知道天高地厚,再这样下去,时间久了,若他身边都是你们这样的人,连句真话都听不到,他迟早要被你们给害死。你们…其心可诛!” 这话真是诛心,话说的太重了。千儿、雪儿瞬间脸色煞白,噗通双双跪下了,低个头不敢抬起。 坐一旁的秦薇薇也站了起来,脸色很难看,也低个头不敢说话。 苗毅的脸色亦糟糕的不行,喝道:“千儿、雪儿,你们老实说,你们跟我下棋有没有让我?” 被云知秋捅破了窗户纸,他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这个现实,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棋艺高超,鲜有败绩。 二女脑袋低的更厉害了,不敢吭声,苗毅也不是傻子,二女不说话就是一种态度。 苗毅又霍然回头看向秦薇薇,沉声道:“薇薇,你说句老实话,不用怕夫人,你下棋有没有让我?” 秦薇薇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作答。 云知秋走到秦薇薇身后,一只手放在了秦薇薇的肩头,明显感觉秦薇薇娇躯颤抖了一下,冷笑一声道:“我这妹子可就不是让你那么简单了,夫君呐,人家不但要想办法让你赢,还要费尽心思想尽办法让你赢的高兴。” 此话一出,秦薇薇顿时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调头就想走,却被云知秋施法给摁住了,不能动弹,两人的修为相差太大了。 看秦薇薇那反应,苗毅呲了呲牙,一字一句道:“为什么?” “为什么?”云知秋呵呵好笑两声,“牛二,你那情商还真是低到了弱智的地步,一点都不懂女人家的心思,你说为什么?让你赢的高兴,让你开心了,你以后下棋的时候才会惦记着找她,你是她的上司,你不找她,她如何能接近你?没理由连进宫都困难!人家早就一片芳心暗许,一直喜欢着你,只是你像个白痴一样不解风情,她一个女人家又不好意思开口,于是一个落花有意,一个流水无情,就这样干耗了这么多年。” 回头又问秦薇薇,“妹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跪在地上的千儿、雪儿悄悄相视一眼,其实两人也早有所察觉,女人看女人总是比较懂女人的心思。 内心正抓狂中的苗毅一听这话彻底愣住,一下就冷静了,满脸惊愕地看着秦薇薇。 被扯开了遮羞布,让人知道了自己一直惦记着人家的男人,让一个未经人事的女人情何以堪,秦薇薇脸色简直是娇羞欲滴,身形晃了下想逃,却被云知秋给摁死在了原地。云知秋乐呵呵道:“妹子,这呆子不解风情,话既然已经挑明了,今天就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该怎么办彻底做个了断,也省得总是让自己痛苦煎熬,女人家耗不起的。” 秦薇薇哆嗦道:“我知错了,以后不会了!” “错什么错?”云知秋稀奇一声,可乐道:“喜欢就是喜欢,我今天也不妨把话说开了,我早就看出你喜欢这呆子,你当我为什么认你做妹妹,你当我为什么给你修行功法,你当我为什么一直对你说要帮这呆子纳妾,姐姐我就是说给你听的。话说到这个地步,你还不明白姐姐的心意吗?姐姐早就接受你了,一直以来就是在等你点头,只要你吭个声,点个头,这事我就帮你做主了,可你这性格实在有够内向的,就是一直不开口,你不急我都帮你急了,今天谁都别遮遮掩掩了,你就给姐姐一个准话,你到底愿不愿意嫁这呆子吧?愿意我就立马帮你操办,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只需等着嫁进门就行了!” 羞!除了羞还是羞!秦薇薇面红心狂跳,银牙紧咬嘴唇,愿不愿意的话让她如何说的出口? 苗毅微张个嘴巴,傻傻站那。 云知秋不断催秦薇薇表态,秦薇薇始终难以开口,最后云知秋果断道:“妹子,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逃又不能逃,躲又不能躲的秦薇薇简直快崩溃了,瞥了眼胸前满是血窟窿傻傻站那的苗毅,最终声若蚊蝇低低一声,“大人怕是看不上我…” 得了!这算是答应了!云知秋立刻看向苗毅,“牛二,这么一个活生生的美人站你面前,你倒是点个头啊!” “啊…这个…”苗毅也被闹了个手忙脚乱,那叫一个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 云知秋顿时怒了,“人家一个女人都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是不是男人?” 苗毅突然有种快被人给逼哭了的感觉,让他直接答应下来,他也说不出口,现在还有点懵,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只能愁眉苦脸道:“这事就算我同意,杨庆也不会答应啊!” “妹子!他这话的意思也就是答应了!”云知秋直接将事情给定性了,那叫一个快刀斩乱麻。 然后拖了秦薇薇的胳膊就走,往里屋去了,经过苗毅身边时突然一提裙子,狠狠朝苗毅小腿上来了脚,真没留情,她心里也恨着,没哪个女人愿干这种事,不找这男人出气找谁出气? “啊…”苗毅一声惨叫,抱着脚跳。 千儿、雪儿随后心惊肉跳地爬了起来,赶紧扶了苗毅到一旁坐,苗毅左右伸手,抓住二女一人一只胳膊,“你们老实告诉我,不许骗我,我下棋真的很臭吗?” 千儿、雪儿很为难,相视一眼后,最终一起默默点了点头。 苗毅哑口无言…… 也不知两个女人去屋里说了什么悄悄话,总之出来时云知秋一脸乐呵呵,秦薇薇脸蛋像红透的苹果,低头压根不敢去看苗毅。 苗毅欲言又止,两个女人压根没理他,一起离开了,一起出宫了,苗毅追到外面跑到观景台上看去,只见两人一起去了大总管府,长叹一声,“这女人疯了,回头杨庆非跟我拼老命不可!” 情况明摆着的,秦薇薇要长相有长相,要地位有地位,这个年纪就能做到一殿之主的位置上,压根就不愁嫁,就算是义女,杨庆也不可能会让秦薇薇做人家的小妾,门都没有。 他也不管了,没脸去插手这事,反正这事肯定成不了,让云知秋自己碰钉子去,只是回头再见到杨庆大家得多尴尬,这不是逼杨庆离心离德嘛,也不知这疯女人是怎么想的,居然为自己男人张罗小妾,真是奇葩! 总管府内,杨大总管见到宫主亲临,自是恭敬行礼,不过也发现了女儿状况不对。 秦薇薇哪好意思在场,直接告退了,躲回了自己屋内。 正厅,云知秋把来意一挑明后,杨庆一张脸就绿了,一旁奉茶的青梅、青菊亦是眉头皱起。 绷着嘴唇,耐着性子把话听完后,端端正正坐那的杨庆尽量让自己平静,面无表情道:“宫主!杨某无能,却也不能让自己女儿去做人家小妾,就算杀了杨某,杨庆也断然不会答应!” 云知秋笑道:“杨总管,秦殿主也不是小孩,是不是先问问她的意见?” “她一未经人事的女人,极易受男女之情诱惑,做不到理智看事情,我这做父亲的若是放之、任之,那就是对她不负责任!”杨庆拱手道:“宫主!还望顾及杨庆颜面,不要再提此事!” 第九二五章 势不可违 话说到这种地步,云知秋也没勉强,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了,不过还希望杨总管明白,秦薇薇若是嫁进了我家门,本宫绝不会亏待她,也不会干出以大欺小的事情!” 杨庆偏头拱手,不再多言,送客! 这态度摆明是不想再说这事情,不过也在云知秋的意料之中,云知秋呵呵一笑,颔首道:“杨总管自忙,不送!” 该有的礼节还是没失,杨庆一贯冷静,分得清厉害关系,还是亲自跟在外面送了一程。 目睹云知秋回了宫内,杨庆默然原地。青梅、青菊走到左右,多少有些担忧道:“大人!” 杨庆霍然转身,直奔后院,来到了秦薇薇居住的庭院。秦薇薇的房门紧闭,杨庆举手沉重敲门,“薇薇,方便进去吗?” 屋里传来秦薇薇弱弱的回应,“爹,进来吧!” 杨庆推门而入,凝重目光屋里一扫,定格在了坐在榻旁的秦薇薇身上,秦薇薇低头站了起来。 走到她面前,杨庆审视了一阵,缓缓道:“我想宫主也不会无的放矢,想必是你已经答应了,是不是?” 秦薇薇咬着嘴唇默然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 杨庆用力偏头一旁,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下自己的情绪,尽量不让自己激动,慎重道:“薇薇!咱们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还没沦落到要给人做妾的地步,这事你糊涂了!当然。你未经男女之事冲动和感情用事也免不了,女人都有这种无知的过程,爹不怪你。这事我已经帮你回绝了,你不用再放在心上,就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以后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只是以后宫里面就尽量少去,不要再不清不楚地扯下去。” 听了这番话,秦薇薇由紧张中渐渐平静了下来。低声道:“爹,你能不能让我做一回主?” 杨庆猛然回手指向门外,大声道:“天下好男儿多的事。凭你的条件不愁找不到条件好的,为何偏偏要嫁给一个有妇之夫去做小妾?” 秦薇薇抬头,鼓起勇气道:“条件好的我不喜欢,我也曾想过放弃。可是我心里真的放不下他。你给我介绍了那么多,我真的一个都看不上眼!爹!我的终生大事,你就让我自己做主行不行?让我做一次自己的选择好不好?不管是对是错,所有的后果女儿愿意一力承受,绝不后悔!” 啪!杨庆陡然出手,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抽在了秦薇薇的脸上,实在是控制不住了自己的怒火,直接将秦薇薇打倒在榻上。 “大人!”青梅大惊。赶紧拉住了杨庆。 青菊则赶紧过去扶住了秦薇薇,有些吃惊地回头看向杨庆。这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杨庆对秦薇薇动手。 “绝不后悔?等到后悔就晚了!”杨庆一胳膊挥开青梅,怒不可遏地指着秦薇薇怒声道:“你脑子进水了吧?我真恨不得扒开你脑袋好好看下,看看你还有没有点脑子?你见过谁家妻子主动给自己丈夫张罗小妾的?背后的原因不难猜出,那边摆明了是想用你来控制住我,一旦将你掐住了,那就掐住了我的七寸,难道你就一点都看不出来?人家在利用你的感情!” 秦薇薇抚着脸站了起来,泪眼婆娑道:“我是没脑子,我也想像爹一样聪明能干,我多么想自己能是您的亲生女儿,哪怕能从爹身上继承那么一点点的聪明才智,也不用爹事事把什么事情都给我安排好。我发现自己就像个没用的废物一样,什么忙都帮不上,所有的路都是您铺好了让我走,修行之路漫漫,这么多年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有这一次,我彻彻底底知道自己想干什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做出这个决定也不容易,爹,你就成全我一次好不好?” 青梅、青菊迅速看向杨庆,两人相对比较了解他。 果然,那句‘我多么想自己能是您的亲生女儿’刺激到了杨庆,只见杨庆身形微微晃了一下,呼吸有些急促,两眼瞬间充血,双拳紧握,真正是遭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话说到这种地步,青梅和青菊以为杨庆要松口了,谁知,杨庆直接从储物戒内拔出了一柄刀,当啷掷于地上,一字一句道:“之前我曾告诉宫主,这事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答应,同样的话我也送给你,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绝不会同意,哪怕你恨我一辈子!”说罢又踢了脚,将刀踢到了秦薇薇的脚下,继而毅然转身而去,这就是他的最后答复。 秦薇薇颓然跌坐在榻上,香肩颤抖,哽咽声声,泪如雨下…… “什么?秦薇薇回自己领地了?” 宫中,得了派去盯梢的雪儿禀报后,云知秋颇感诧异,明眸流转间,似乎也在她的意料之中,不算吃惊。 “是的!”雪儿回道:“好像还哭过!” 一旁竖个耳朵的苗毅呵呵一笑,“我就说嘛,杨庆不可能会答应。云大宫主,我说你这又是何苦,经由此事,杨庆心中必定有怨恨!” 云知秋回头道:“本宫干什么需要你这个行走来教么?” “你…”苗毅火冒三丈,竟敢用官方身份压自己,刚伸出一只手,就啪一声被云知秋给打开了,“你什么你?下棋的时候说好了,你输了就给我老实点,愿赌服输!” “……”苗毅哑巴了一会儿,输的惨不忍睹啊,这脸打的他没脾气,咬牙道:“你就慢慢闹吧,我怕什么,我多个女人有什么不乐意的,你有本事给我多找几个!” “哟!”云知秋斜睨道:“牛二,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后悔!” 苗毅指着自己鼻子,“我后悔?只要你这夫人乐意,你就算找几个丑八怪来,我也照纳不误!”他就不信天下有这么大方的女人。 云知秋冷哼哼两声,转而对一旁二女道:“千儿、雪儿,你们听好了,这可是他自己说的。” “懒得跟你这疯婆子扯!老子去修炼!”苗毅甩袖而去,一离开正厅,他脸一垮,少了人前的精神,也是一脸惆怅,秦薇薇的事搞得他也有一些精神恍惚,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这么多年来秦薇薇陪自己下棋的情形,真是做梦也没想到秦薇薇竟然对自己有意思,甚至愿意做自己的小妾,想想突然有些揪心。 不管男人女人,一旦陷入了男女感情的漩涡,没一个能无动于衷的,苗大官人心乱了,他甚至想去找秦薇薇谈一谈,可是没勇气,甚至有点怕见到秦薇薇。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傻,看出了云知秋是想用秦薇薇来牵制杨庆。 正厅内的云知秋站在门口,负手看着外面的远空,轻叹一声,“杨庆,你若不归心,长期让你掌握这么大的权利必成后患,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后面站着的千儿、雪儿噤声,没想到夫人如此忌惮杨总管。 半个月后,天外天的四爷唐君法驾亲临,携仙圣穆凡君法旨而来。 在云知秋的建议下,旨意秘而不宣,待到各路殿主来齐,所有人齐聚大殿内,唐君方当众宣旨:擢升辰路日行宫宫主云知秋为辰路君使,十日内于玉都峰和代君使宗镇交割。另赐子路君使欧阳光之女欧阳嫏、欧阳嬛和辰路日行宫镇丁殿殿主秦薇薇三女为苗毅偏房,择吉日完婚! 仙圣法旨一公布,议事大殿内静的落针可闻,彻彻底底把所有人震惊了。 云知秋竟然高升为了仙国的辰路君使? 子路君使欧阳光的两个女儿不就是天外天二爷的两个女儿?竟然嫁给苗行走为妾?这怎么可能? 大家的目光又一齐聚集在了秦薇薇的身上,很是惊讶,秦殿主竟然要和天外天二爷的一对女儿一齐嫁给苗毅为妾? 众人又看看苗毅,仙圣一下赐婚三个妾,这艳福享的。 别说他们,就连唐君看到这法旨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在场诸人中最不吃惊的怕是只有云知秋了,其他人都不知情,包括苗毅,苗毅已经傻眼了,懵了! 秦薇薇咬唇低头,不知是什么表情。 杨庆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他做梦都没想到仙圣穆凡君竟然会亲自给他女儿赐婚,一点都不带商量的。 他两眼带着怒火看向云知秋,没想到这女人这么狠,他不答应她就请了天外天的法旨来,让他女儿成了三个人中的一个一起嫁给苗毅做妾,差点气得吐血! 他杨庆能耐再大,目前还没资格抵抗穆凡君的法旨,抗旨的后果不是他能承受的,或者说不是他俩父女能承受的,只有死和活两条路选,云知秋既然敢这样做,估计就没给他跑的机会,云知秋手下的紫莲高手可不少! “卑职领旨!”云知秋上前接了唐君手中法旨,亲自送了唐君离去。 殿内,一帮人向杨庆、苗毅和秦薇薇贺喜,对其他人来说,这当然是好事,宫主高升君使了,他们也能多些机会,虽然觉得这法旨奇怪,可大家还是发自内心的恭喜。 势不可违!杨庆双拳紧握,闭上了双眼站那,对耳边的恭喜声充耳不闻,心中的悲愤之情无人能体会。 第九二六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很快,各路殿主似乎也发现了杨庆对这赐婚不太高兴,众人悄悄使个眼色散去,仅剩了几个人站那。 阎修、杨召青看看傻站在那的苗毅,两人不知该说什么好,因为不清楚情况,感觉这事有点蹊跷。 缓缓睁开双眼的杨庆依然紧握双拳,目光从苗毅身上落在了低头站那一动不动的秦薇薇身上,一句话没说,扭头转身独自走出了大殿,步履依然沉稳。 不一会儿云知秋进了大殿,瞅瞅苗毅,走到秦薇薇边上拉了她的手,“妹子,走!” “站住!”苗毅陡然出声,一个闪身拦在了她面前,面露狰狞道:“云知秋,这是不是你搞的鬼?” 云知秋反问:“我能搞什么鬼?” 苗毅怒声道:“欧阳嫏和欧阳嬛是怎么回事?我愿意娶秦薇薇,可没说要娶她们两个!” 云知秋淡然道:“你自己搞出的事,你还问我怎么回事?” 苗毅怒容满面:“你敢说这事和你无关?云知秋,我告诉你,我的忍让也是有限的,这种事情你事前是不是应该跟我说一声,你把我当什么了?” 云知秋冷笑道:“你还委屈了?委屈的是秦薇薇,最委屈的人是我!你自己惹出这破事扯不干净还怪我?你知不知道穆凡君逼到我头上的时候我是什么感觉?这事你可以不同意,你完全可以抗旨,若不是因为你家老三捏在人家手上。我何必受这委屈,直接走人就行了。牛二,朝自己老婆大吼小叫算什么本事。你有本事直接抗旨好了,只要你能不顾老三的死活,我也没话说,立马跟你走人,我也没必要自己打掉牙往肚子里咽还落个埋怨!薇薇,我们走!”说罢直接拖了秦薇薇离开。 苗毅闷在原地,神情有些扭曲。他不是不喜欢女人,也不会嫌女人多,可受不了这样被人逼迫。有人逼迫他就想反抗,然而老三成了他的软肋,抗旨?目前绝对是不明智的! 阎修、杨召青不明情况,不便靠近。也不便说什么。远远陪着…… 颓废!回到大总管府的杨庆只能用颓废来形容,颓然瘫坐在了椅子上,两眼无神,无力! 青梅、青菊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遇到任何挫折都能精神抖擞应对的大人如今仿佛彻底被打败了一般,二人大惊,不知何时能让他如此挫败,青梅急问道:“大人。出什么事了?” 两人连连催问了好一阵,杨庆方有气无力道:“拦不住了。仙圣赐婚……” 他乱绵绵的语气将事情经过一讲,青梅、青菊亦相视无语,也震惊了,也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两人都知道这个女儿是他的软肋。 又听杨庆絮絮叨叨自言自语一般,“穆凡君一向与云傲天不合,如今穆凡君重用云知秋,此中必有蹊跷,将来还不知道穆凡君要利用苗毅夫妇干什么,两人前途不明,怕是祸事不远,涉及如此高层面的事情压根不是我能抵挡的,一旦卷入恐落得个粉身碎骨,我岂能舍身附与,我暗中正另谋出路,不想随其陪葬,准备一有变故也好有退路,谁想突然冒出这一出,完了!那傻孩子,傻呀!她嫁给苗毅,我就绑死在了苗毅的战车上,要陪他们赴汤蹈火了!” 青梅叹道:“大人早先为何不对小姐讲明白?” 杨庆黯然道:“知女莫若父,那孩子平常看着不声不响,实则骨子里拧的很,一根筋呐,你们又不是看不出,她对苗毅一直是藕断丝连,她若是知道我暗中另有谋划要背叛苗毅,怕是会泄密,苗毅绝非心慈手软之辈,一直防着我,大家不过是互相利用,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一旦走漏消息必向我下毒手,如此大事我岂能不慎重,又岂能告诉那傻丫头!” 二女亦轻轻叹了声,如今的苗毅虽然看似不稳,但已经势大,与辰路各派颇有交情,光星宿海四方宿主的关系也摆在那,娶了云知秋后顺理成章有了大魔天的关系,听说和佛国的七戒大师关系也不错,如今又要娶天外天二爷的一对女儿,凭杨庆的实力根本无法跟苗毅一较高下。 总之在仙国是无法跟苗毅斗的,何况抗旨的后果天外天那关就过不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带着秦薇薇逃离仙国。然则说逃容易,能不能逃掉还是个问题,就算能逃出去,也不是谁都能像苗毅那样星宿海、流云沙海、魔国、无量国之类的到处去混的,许多事情想想容易说着也容易,那都是别人的事,设身处地去经历却没那么简单,你有几条命去赌?拖家带口的更是赌不起,不是什么人都能玩的转的,何况外界谁知道你杨庆是谁啊,顶多知道你是苗毅的手下。 看到杨庆这个样子,二女知道他已经没了退路,只能是就犯,否则不会如此无力颓废。 一坐二站,三人默然许久,杨庆突然站了起来。 二女有些诧异,发现只不过一瞬间杨庆似乎又恢复了精神抖擞的模样,似乎一下就从难以承受的打击中恢复了过来,大步向门外走去。 “大人,你去哪?”二女追问一声。 杨庆沉声道:“去见宫主!” “大人,三思啊!”二女慌忙闪去拦住他,生怕他跑去宫主那边拼命,那边紫莲高手一堆,而且大多是宫主的亲信,随便一个都能灭了他,硬来无异于以卵击石。 杨庆一看二女的样子,就知道误会了,苦笑道:“我是去向宫主服软的。” “……”二女瞠目结舌,怀疑自己听错了。 杨庆却是缓缓看向外面,徐徐道:“事已至此,对着来于事无补,只会更糟,当向宫主表明效忠之心!我必须保住自己大总管的位置,宫主马上要晋升君使,若能升任辰路大总管…只有我掌握着实权,让上面必须倚重我,才是薇薇最大的倚仗,才不会让薇薇受委屈,否则薇薇有什么资格和二爷的女儿平起平坐!那傻丫头既然决定要走这条路,我这做父亲的没别的本事,也只能是尽力辅助她!”说罢从二人中间穿过,大步离去。 看着离去的身影,青菊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一辈子的儿女债!从有了小姐后,大人就再也不敢轻易冒险了!” 青梅亦叹道:“当年一场露水姻缘,也不知那位夫人究竟是什么人,若是知道自己女儿要嫁人了,不知会作何感想!” 苗毅一个人躲在修炼的静室内,没有修炼,独自躺在榻上,双手枕头,翘了只吊儿郎当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屋顶,脸上看不到喜怒哀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厅会客的云知秋却是笑吟吟,杨庆已经当面表明了心迹,这么快就有了表态,果然是识相,只能用‘识时务者为俊杰’来形容。 听完杨庆的表态后,云知秋笑道:“杨总管不必多礼,从此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本宫改日坐镇玉都峰后,尚需多多倚仗,辰路大总管的位置非杨庆你莫属。” “谢君使垂青!”杨庆恭敬行礼。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既然杨总管已经想通了,不妨去开导开导薇薇妹子,她嫁人不能得到你的祝福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开心,她现在人在后花园,心情很是低落,这不是喜事临门该有的情况!” “是!”杨庆应了声。 云知秋看向一旁,“雪儿,领大总管去见薇薇妹子。” 杨庆告退,雪儿奉命领路,毕竟这后宫多女眷,不是外面男人能随便闯的地方。 而云知秋则收了笑脸幽幽叹息一声,起身找苗毅去了,来到修炼静室推开门,径直走到了石榻旁缓缓坐下,看着无动于衷的苗毅,伸手抚摸着他的面庞,柔声道:“还在生我的气?” 苗毅道:“没有!你说的对,其实最委屈的人是你,是我没用,否则你也不用受这委屈。” 云知秋叹道:“牛二,只要你不负我,妾身愿意为你受任何委屈,你真的不会怨恨我吗?” 苗毅目光从屋顶挪到她脸上,淡淡笑道:“有什么好怨恨的,我应该求之不得才对,一下又多了三个女人,别的男人怕是羡慕都来不及,我想我做梦都应该偷着乐吧。” 云知秋身子慢慢倾倒,压在了他的身上,叹道:“我知道你其实是不开心的,你说你喜欢女人多我相信,我从我云家的那帮男人身上就能看到,哪个男人不喜欢自己身边美女如云,可你是受不得逼迫的性子,强加给你的,你肯定不喜欢!你可以换个角度去想想,我这夫人都不介意,你就权当是享艳福了,左拥右抱多美,不要去想那些受逼迫的憋屈事,男人成大事岂能连点委屈都受不了,当你站在最巅峰的时候,你会发现这些委屈都不算什么。” 苗毅空了只手抚摸着她的后背,“扎的慌,以后头上戴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时不要往我身上趴。” 后花园的亭中,父女见面后,秦薇薇可谓是喜极而泣,能得到杨庆的同意和祝福,秦薇薇真的是太高兴了。 却不知杨庆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最后是这么个结果,当年他就该同意,女儿也不用沦落到做妾的地步,真正是被他这个父亲给害了,内心的愧疚难以言表。 第九二七章 涿水河畔,秦! “不要哭!” 亭下,四周花香,杨庆亲手帮秦薇薇擦拭断了线的泪珠,怜惜道:“女儿大了,终究是不能一辈子在爹身边,爹的心情很复杂!薇薇,不管嫁不嫁人,做人不易,做事也不易,你既然做了这个选择,就该明白自己要什么,如果是想要跟他长相厮守,也绝非嫁给他那么简单,这世上想要任何东西都是要付出的,付出就会有辛苦、有辛酸,想着不劳而获下场一定很惨!所以想与他长相厮守就要抓住他的心,心不在你这里,你就算嫁给他又如何?如果仅仅是你一厢情愿,绝不会出现你渴望的结果,做女儿和做女人是有区别的,明白吗?” “嗯…嗯…嗯……”不管能不能听懂,秦薇薇都在流泪点头,仅凭父亲能对她说出这番话,她就很感动。 杨庆又帮她抹了把眼泪,“有些话,我一个大男人对你讲不方便,回头我会让青梅、青菊多和你交流,她们毕竟是过来人,你有不懂的地方多和她们请教,她们也是盼你好的,不会藏私。” “嗯…”秦薇薇依然点头。 杨庆双手扶住了她的肩,感慨无限道:“要嫁人了!是高兴的事,不要哭哭啼啼,收拾好心情后,就回镇丁殿,你现在已经不适合继续做镇丁殿的殿主,马上就会有安排下去,你做好交接的准备,其他的事情不用你考虑,爹都会帮你安排好的。” “嗯!”秦薇薇哽咽。 拍了拍她的肩膀。杨庆没有儿女情长,转身而去。 直到此刻,秦薇薇才发现父亲宽厚的手掌是那么的温暖。不像是自己的义父,而像是自己真正的亲生父亲,她越发哭的伤心了。 于是,之后秦薇薇回到了镇丁殿。 这么大的喜事是瞒不了多久的,很快镇丁殿那边就知道了,日行宫那边的法旨也来了,免去了秦薇薇镇丁殿殿主的职位。说是另有任用,继任者很快会到,要秦薇薇做好交接后再回日行宫复命。说白了就是等着嫁人。 闺房内,一身素白长裙长发披肩的秦薇薇坐在梳妆台前,对即将到来的那天是既憧憬又紧张,最近总是想的太多。 红棉、绿柳来回的脚步似乎也变得欢快了起来。主人终于要嫁人了。绕了一圈要嫁的对象还是那个人。 尽管心情欢快,可还是难掩二女心中的那么一丝不满,给秦薇薇梳着头的红棉就嘟囔埋怨道:“本该小姐是正室的,若不是总管大人当年棒打鸳鸯,哪有姓云的什么事。” 秦薇薇盯着镜子说道:“以后这种话不许再说了,对大家都没好处。” “知道了,我是为小姐抱不平,也就是在小姐面前说说。”红棉嘀咕一声。 镜子里一起忙碌的红棉、绿柳脸上也添了些许岁月的痕迹。秦薇薇心生感慨,轻轻叹了声。“你们两个跟了我这么多年,委屈你们了,你们放心,婚后我会劝大人尽早将你们收房的,不能做了一辈子女人不知道女人的滋味。” 此话一出,二女那脸蛋唰一下红透了。 两人是陪嫁,这一天基本上是迟早会到来的事情,所以闻知婚讯后两人脚步才那么欢快,心里是高兴的,只是被直接捅破了有点情何以堪。 不过有了主人这句话,真是让人既害羞又庆幸,不是所有女主人的贴身侍女都能有这好运的,有些贴身侍女碰上主人终身不嫁的,那也只能跟着守一辈子活寡。还有些更惨,就是女主人占有欲强,不让男主人碰。那种贴身侍女她们不是没见过,年长日久后常年挂着一张脸,菜菜的,寡寡的,搞得跟谁欠她钱一样,脸上好像写着‘绝情’二字,看着都怕,那种人真的如主人说的那般,真正是做了一辈子女人不知道女人的滋味…… 日行宫这边倒是不用交接,云知秋坐镇玉都峰后自会处理,只需把这边稍作安排便可。 妥当后云知秋率众赶赴都城,当面和宗镇进行了交接,算是正式成为了辰路君使。 都城的繁华如梦如幻如在画里,刚接手的云知秋坐镇金殿很忙,不但是仪式上的,还有各路宫主的朝见,各路来宾的庆贺,以及大大小小的诸般事物。 苗毅虽然在第一时间被云知秋任命为了辰路行走,不过他没有插手任何事物,也基本上没有露面,现在上有云知秋执掌,下有杨庆操劳,谁又不好让他干什么,一路厮杀上来的他倒是成了彻底的闲人。 因此要么闭门修炼,要么由林萍萍陪同泛舟玉湖之上,如果能这样悠闲过一辈子倒也算了,可那不现实。 倒是林萍萍比他更加感慨万分,她也没想到结果是这样的,竟然是苗毅的夫人成了这繁华都城的主人,成了这辰路万里江山无数信徒的主人。 碧波之上,晚风微熏,斜阳浸染,红彤彤,波光粼粼,小小花船,躺在躺椅上貌似瞌睡的苗毅出声道:“林萍萍,如今你这专司都城消息的职位已经没了存在的必要,你的修为做个府主也够了,辰路之内你随便挑,看上哪一府说一声,我帮你安排。” 陪在一旁的林萍萍为难道:“卑职闲散惯了,做不来正经事,勾心斗角的事情卑职怕是难以胜任。” 苗毅闭眼嗯了声,“你知道的,我还有重身份,是星宿海的中居宿主,我在星宿海有宫殿一座,正好没有自己人去看守,你可愿去?” 林萍萍默了默,道:“大人若是觉得有必要,卑职自当遵命!” “听起来好像不太情愿。”苗毅慢吞吞慵懒道:“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 林萍萍叹道:“卑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眷恋上了这世间繁华,喜欢看这世间人慢慢老去,新人呱呱落地又开始,周而复始,百看不厌!” 夕照红彤彤的摇椅上,苗毅突然搭拉出一只手,指着她,“我许你一世逍遥自在!当然,前提是我依然有这个能力,这个闲职就一直为你保留吧!” 林萍萍愣住,突然发现大人失去了往日意气风发的神采,给人一种极度无聊的感觉…… 而天外天的二爷安如玉此时已经来到了玉都峰,来的由头是前来恭贺云知秋高升,真正的来意却是来找云知秋洽淡女儿的婚期。 说来找云知秋谈这种事情安如玉也挺无奈,可是没办法,这位将来是家里的正室,什么偏房之类的也要归她管,加上云知秋又是辰路君使,明显是当家的,得罪了云知秋怕自己女儿将来的日子难过,不找云知秋还能找谁。 谈的时候,云知秋把杨庆给找来了,一起商议,毕竟杨庆也要嫁女儿,不能不听人家的意见。 大喜的日子挑了个吉日,就在半月后。 本来云知秋的意思是要大肆操办,不想委屈三位新人,结果安如玉和杨庆都一致反对,一致要求从简,理由是娶妾没有大肆操办的道理。 到了这步田地,安如玉不想风头太盛盖过当初云知秋出嫁,怕得罪云知秋给自己女儿惹麻烦,杨庆也是同样的担心,既然是做妾就要有做妾的觉悟。 云知秋见劝不动,也就顺了两人的意,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小得意的,算你们识相,没忘了谁才是正室! 事情定下,安如玉这才安下心走了,她实在是想赶在自己夫妻接受处罚前早点把这桩心事给了了,不想让女儿出嫁的时候蒙上阴影。 婚事交给了杨庆和阎修一起操办,由内外总管共同负责,苗毅懒得操这个心,用他对云知秋的话说,那就是我等着进洞房就好! 结果惹得云知秋狠狠朝他小腿上来了一脚! 苗毅同时纳三妾,又是穆凡君亲自赐婚,自然是闹得修行界风闻,大多数不知情的人很是奇怪,这仙圣穆凡君一个劲地给苗毅塞女人干嘛?此等艳福为何落不到我的头上? 因此,苗贼的名声又添了几分离奇,没见过的人真的很想一睹其风采。 子路欧阳光的一名侍女来了,还带来了欧阳嫏和欧阳嬛的两名侍女,参与婚事的筹备,不能到时候新人来了连怎么走、连入哪间洞房都不知道。 就在玉都峰梳理辰路事物兼筹备婚事一起进行的时候,忙的没时间修炼的杨庆正在总管府内抓紧了时间解辰路各地的情况,青菊却是脸色极不正常地跑了进来,声音有些颤抖道:“大人!有人要见您!” “谁?”杨庆抬头问了声,也察觉到了青菊的反应不对。 青菊一块玉碟放在了案上,绷着嘴唇,什么话都没说。 杨庆狐疑,拿了玉碟到手中一看,整个人霍然站起,两眼瞪得老大,呼吸急促,玉碟中只有寥寥几字:涿水河畔,秦! 见他像挨了晴天霹雳一般,青梅迅速看向青菊露出询问眼神,后者明显不在状态没领会到。 良久才回过神来的杨庆喉结艰难耸动道:“她根本不知道我是谁,怎么会找到这里来,是她吗?” 青菊摇头:“下面人递来的通报,我没出去见人!” “应该是被婚事动静引来的,请吧!”杨庆轻轻叹息一声。 青菊离去后,青梅迅速问道:“大人,出什么事了?” 杨庆手中玉碟递去,“你自己看。” 青梅接来看过后,亦是瞬间呆住,瞪大了双眼,满眼的难以置信。 第九二八章 草末之微 客就在山下,下面人得了话自会放行领来,青菊等在总管府门口,十指纠结在一起,多少显得有些忐忑不安。 没多久,客到了,一个身姿曼妙的女人,衣着朴素,戴着黑纱斗笠,让人看不清真容,却难掩举手投足间的清高。 青菊挥手屏退领路人,神情复杂,不断盯着面纱后面的人打量,似乎极力想辨认清后面的真容。 戴着黑纱斗笠的女人亦静静盯着青菊看了会儿,微微颔首,轻吐莺语道:“果然是你们,菊儿,多年不见了。” 此话一出,青菊身子微微一颤,朝外面四处看了看,不敢在此多言引人怀疑,只侧身让路,伸手相请,“大人在里面等您,请!” 来人也不客气,跟随在青菊身后款款而行,径直到了杨庆的公务房内。 负手而立看着墙上画作的杨庆不知在思索什么,听到脚步声缓缓回头。 青梅眼巴巴看着步入屋内的女人,倒是满脸的期待,盯着黑纱的目光满是探寻神色。 来人站定屋内,和杨庆对视在一起,静了静,幽幽叹了声,“果然是你!”说罢缓缓抬手摘下了垂纱斗笠,露出了倾国倾城的容颜,眉目入画,真正是秋水神韵。 此人真容一现,青梅、青菊皆是身躯一颤,双双激动行礼,“婢子见过夫人!” 如果苗毅此时看到来人的真容,定会大吃一惊。赫然是道圣风北尘的夫人秦夕。 秦夕稍稍抬手,“梅儿、菊儿,多年不见。不必多礼。” 二女起身,青菊迅速退到了门口把守,防止外人靠近,青梅则赶紧斟茶倒水,秦夕摆手示意不用忙。 杨庆绷紧了嘴唇,眼神也略显激动,不过脸色却渐渐绷了起来。沉声:“你来这里干什么?” 秦夕道:“杨广…不,我是该称呼你杨广,还是该称呼你杨庆?” 杨庆反问:“那我是该称呼你道圣风北尘的夫人。还是该称呼你秦夕?” 此话一出,无论是束手一旁的青梅,还是守在门口的青菊,皆大惊失色。道圣风北尘的夫人?难道大人早就知道这个神秘夫人的真实身份? 秦夕眉头一皱。“难道你当年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杨庆眼中闪过震惊,缓缓道:“一开始不知道,若是知道我哪敢碰你,后来渐有些阅历后,多少有了些猜测,涿水河离玲珑宗不算太远,一个姓秦的女人,貌若天仙。能在那一带结庐独居而无人敢打扰,又有着紫莲境界的修为。听闻道圣风北尘的夫人也是姓秦,同样貌美,也有着紫莲境界的修为,加上你当初的一些言行举止,焉能不做联想。只是令我一直想不通的是,假如你真是那位秦夕,为何会委身于我一个小人物,直到刚才的试探,我才真正敢确定!” 秦夕叹道:“杨广…杨庆,你还是那么聪明,这也是我当初不敢和你相处太久的原因,处久了肯定瞒不过你。” 杨庆冷笑一声,“我现在越加想不通了,风夫人当年为何愿与杨某鱼水同欢?杨某自认不是什么让人一见倾心的伟男子,实在是费解!” 秦夕淡然道:“不该知道的就别问了,你又何尝没有做隐瞒,我一直以为那个‘杨广’是无量国修士,谁想竟是仙国修士,你当时为何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杨庆:“当年奉上命去那一带办差,我仙国一微末修士焉敢在无量国暴露身份,自然是冒充无量国修士,你不愿告知姓名,杨某自不敢交心!风夫人,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我想那段事情抖露出来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大家都不要干那害人害己的事情。我现在倒是奇怪,你怎会直接来这里找我?” 秦夕:“女儿的名字是我取的,薇薇嫁人的动静又传的沸沸扬扬,如何能不引起我的关注?” 杨庆摇头:“这种话骗骗别人还行,糊弄不了我,就算是薇薇大婚的事情引起了你的注意,天下同名同姓的人不是没有,你又如何能确定我们就是你要找的人,不惜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直接递贴来见面?这玉都峰也不是一般的地方,你这样鲁莽跑来怕也由不得你想走就走想来就来,你难道就没有一丝顾虑?你事前定然有过确认才敢直接闯来!” 秦夕点头:“不错,事前的确有过确认,我在玲珑宗见过薇薇,曾当面确认过。” 此话一出,青梅、青菊连同杨庆一同错愕,杨庆皱眉道:“你在玲珑宗见过薇薇?” 秦夕:“说到这事我还想问问你,你应该知道苗毅和无量国的过结,为何还让薇薇跟着苗毅去玲珑宗参与那斗宝之事?你知不知道当时若不是我及时暗中干预了一下,及时把薇薇和苗毅分开了,薇薇只怕未必能活着回来,你就是这样照顾女儿的?” 杨庆大惊失色,“玲珑宗斗宝薇薇也去了?这…”旋即失神一会儿,似乎想起了什么,摇头不已,“果真女大不中留,连这样的事情也瞒着我!” 青梅、青菊也猜到了,那段时间秦薇薇好像是有事,说是去下面巡视去了,原来是跟着苗毅跑去了玲珑宗。二女想想都后怕,那事的动静闹得多大啊,一帮大佬聚会,金莲都死了一堆,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像苗毅那样到处折腾还能保命的,现在两人终于明白了杨庆暗中准备脱离苗毅的事情为什么不敢告知秦薇薇,连那样的事情都帮着苗毅隐瞒,果真是女大不中留了。 其实对二女来说,秦薇薇就相当于她们半个女儿。 惆怅了一会儿,杨庆除了摇头还是摇头,现在再说这个也没意义,人马上都要嫁给苗毅了,再找苗毅追责有意思吗?继续问道:“不知风夫人此来何意,莫不成还想参加薇薇的婚事,你的身份好像不太合适吧?” 秦夕一声冷哼,“我只是想来问一句,薇薇好歹是你女儿,你竟忍心让自己女儿去做人家的小妾,难道天下的好男人都死光了吗?” 杨庆淡然道:“薇薇嫁给什么人,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若真为了她好,我劝你还是悄悄来,悄悄离去,不要给薇薇带来不必要的烦恼!” 秦夕咬了咬嘴唇,颔首道:“我明白了,一个微末修士能在短短两千年就能爬到一路总管的位置,果然是能人所不能,为了上位竟然不惜出卖自己的女儿,用自己女儿的身子来换自己的富贵,你还真有够可以的!” 青梅、青菊闻言暗道不妙,这种话肯定会激怒大人。青梅迅速出声道:“夫人,不是这样的,大人曾极力阻止过,是小姐不惜和大人对着干…” “闭嘴!不需要和她解释什么!”杨庆挥手打断,面露震怒之色,反讽一句,“风夫人,谁都有资格说这种话,唯独你没有!你还记不记得你生下薇薇后,给薇薇取名字时说的话?” 秦夕默然,杨庆冷笑道:“怕是忘记了吧?我来提醒你,你说萍水相逢、草末之微,你说她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遂给她取名秦薇薇,呵呵,草末之微,她在你眼中竟然只是草末之微…三个月后你便不告而辞,何曾对这女儿尽到过一丝责任,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这个女儿是我一手带大的!” 秦夕反言讥讽:“是,你尽到了做父亲的责任,哄骗她说她是路边捡来的孤儿,然后你高风亮节把她给养大了,再心安理得地让她去做别人的小妾助你高升。” 杨庆勃然大怒,挥手指去,“我不告诉她亲生父母是谁是为了保护她,最重要的是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生身母亲是和人家偷人才生下她的,做孤儿总比让她心里永远背负‘野种’两个字好,你当我愿意让她做孤儿!” 秦夕脸色瞬间煞白,‘野种’两个字的确令她倍受打击。 杨庆转身背对,大手一挥,“风夫人,我劝你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不欢迎你,若是惹恼了杨庆,杨某一声令下,你怕是走不了,我就算扣下你,谅你也没胆子抖出当年的事。” 秦夕道:“让我和薇薇见一面,我有点东西给她!” 杨庆头也不回,果断拒绝,“不用了!你不需要和薇薇有任何瓜葛,我劝你以后也不要见她,她承受不起你的厚爱,你若还有一点良心,就让她清清白白嫁人,哪怕是做妾也让她嫁个高高兴兴,别让她的夫家看不起她,她以后的路我会全力以赴,用不着你操心!风夫人,再不走,你信不信我扣下你让风北尘来领人,苗毅可不会对你手软!” 秦夕说不清是什么神情,失望、悲望、悔恨的情绪交集,缓缓取出了面纱斗笠重新戴上,最后又摘出了一只储物镯放在了一旁的桌上,“这里有点东西,就当是给她的嫁妆。” 杨庆手一摆,“不用!她的嫁妆我自会筹备,拿走!” 秦夕却没拿走,储物镯留在了那,转身快步而去,青菊迅速追上相送。 杨庆转身一把抓起了那只储物镯,就想扔出去,然而手一扬,终究是没把事情做的太绝,闭上了双眼,啪!储物镯一掌拍回了桌上,仰天一声长叹! 第九二九章 一二三 说实话,他是真的不想帮秦薇薇收下这份嫁妆,因为在他眼里这女人从来没有关心过女儿,然而想起她之前说在玲珑宗救过秦薇薇,说明这个女人也不是一点都不把秦薇薇放在心上,最少救了秦薇薇一命,可见还有母女情分,这点做母亲的心意他也不知该不该帮秦薇薇拒绝。 青菊回来,告之:“大人,她走了…好像哭了!” 杨庆深吸一口气,睁开了双眼,手掌一挪,将拍在掌下的储物戒挪了出来,“你们清点登记一下,回头列入薇薇的嫁妆。记住仔细检查,不要留下任何让薇薇怀疑自己和那女人有关的东西。”说罢离去。 青梅和青菊相视叹息一声,真没想到那位‘夫人’来头竟然那么大,只是那身份怕是一辈子都不方便让秦薇薇知道。 两人开始清点储物镯里的东西,这份嫁妆很丰厚,非常丰厚,至少两人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东西,愿力珠不多,只有两亿下品愿力珠,可是值钱的东西真的很多…… 大喜的日子很快来到,玉都峰张灯结彩,整个都城家家户户门口都挂上了红灯笼,整个都城百姓免税一年,令都城所有百姓都跟着庆贺,巴不得苗毅多娶几次,所以红灯笼也挂得特别多。尤其是那些商贾更是卖力表现,毕竟他们才是免税的大户,最大的受益者,因此整个都城比过年还热闹,山水之间不夜天。满是喜庆意味。 玉都峰山腰以下的客院,仙国商会已经提前拒客,所有客院都将备以招待贺喜的客人。这是仙国商会的心意,自然不会收钱。 坐在梳妆台前一身红妆的秦薇薇正在梳妆打扮,今天的秦薇薇分外明艳动人,脸上满是淡淡的羞涩之意,以前大多时候都冷冰冰的她,今天脸部的线条分外柔美。 青菊在旁再次提醒秦薇薇洞房时的应对,生怕秦薇薇不懂男女之事。令秦薇薇脸蛋羞红,却也嗯着低声点头,这已经不是青菊第一次告之。一旁的红棉、绿柳也是听的脸红红的。不过却是竖着耳朵记下,防备以后用的上。 天外天的二爷嫁女儿,呼延太保、宗镇、唐君、红尘都来了,月瑶没来。说是师傅身边不能没人。要留下陪师傅。 仙国各路君使都来了,不是给苗毅面子,对能把他们性命用来做交易的苗毅,他们没什么好感,纯粹是看二爷安如玉和同僚欧阳光的面子。 辰路的各路宫主也来了,再下一级的,杨庆不想张扬,也不想闹得太风光和云知秋当年出嫁的情形争锋。提前劝住了,其余则是与苗毅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不让来说不过去。 其他各国除了七戒大师和弟子八戒外。没人再来参与,不宰了苗毅都是好的,哪还会来贺喜。就连魔国也是一个人没来,苗毅娶妾,对他们来说是让云知秋受委屈的事,自是不会来凑热闹。 星宿海四方宿主不用说,连同一帮妖王都来了。 辰路各大门派的掌门几乎都来了。 虽是简单操办,却也依然热闹,毕竟一宫之地和一路比起来,地位不一样了。 不少苗毅的熟人嚷嚷着要见苗毅,可苗毅却躲的不见了人影。没办法,害羞啊,娶妾也就罢了,一下娶三个,大家轮流挑逗下也吃不消,还是先躲起来好了。 子路的花轿来了,也的确不张扬,一轿双乘,披红挂彩,略带仪仗,从天而降,同样穿红的安如玉和欧阳光护送。 花轿先落在了事先确定的地方,一对头盖红布的佳人被请了下来,被各自的侍女搀扶着先到屋内等候吉时。秦薇薇已经先到一步坐了张椅子等着,红棉、绿柳陪在左右。 欧阳嫏和欧阳嬛一进来,三名新娘是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可是六名侍女的目光中却是瞬间都擦出了火花,明显都带着敌意。 欧阳嫏的两名侍女分别名叫知琴、知棋,欧阳嫏的两名侍女分别名叫知书、知画,四人个个姿色出众,双胞胎的家世自然也不会挑庸脂俗粉来做贴身侍女,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四名侍女的名字合起来正是琴棋书画。说来也是陪嫁,奈何琴棋书画对苗毅来说都是拿不出手的东西,人却是先到齐了,这真是讽刺。 安如玉和欧阳光夫妇倒是没有进来,他们还有他们的事情。 吉时一到,外面已经仙乐飘飘,藏到最后的苗毅终于出来了,披红挂彩免不了,在千儿、雪儿的陪同下一起来到,阎修在前面指引步骤。 一下娶三个,事先的安排也的确让人头疼,最后的情况就如同现在,苗毅迎了三位新人出来,自己在千儿、雪儿的陪同下走在前面,后面三位新娘则由各自两名侍女搀扶,蒙着红头盖成一排跟在后面。 如此奇葩的场面一出现在吉事现场,不少来宾都在肚子里瞥笑,有人嘴巴咬的很辛苦,差点咬出血来,差点没笑喷。观礼的八戒在那合十不断阿弥陀佛,他肚子里笑翻了,脸上却依然圣洁,这份定性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全场找不出第二个,谁敢说他道貌岸然。 同样微微憋笑的七戒大师回头看了自己弟子一眼,忍不住轻轻叹了声,自己这弟子简直是妖孽,没见过更会装的! 红毯的两边来宾个个眼藏戏谑,苗毅有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的感觉,如此艳福实在是消受不了。 有人在暗中传音,“这娶妾娶的,说是三个,搭上陪嫁的侍女一起算上,等于一下弄了九个回来,真够可以的。” 云知秋站在金塔楼上的窗口看着外面,表面微带笑意,真实心情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时候的她现不现身都不重要了,她选择了藏在幕后。 司仪唱礼下,苗毅领着三女拜了天地和高堂,高堂自然是安如玉、欧阳光和杨庆并排站,本是喜事,只是在各自眼中多出一两个人来一起拜,脸上的笑容都好牵强。 只有最后夫妻对拜时,苗毅才一对三鞠躬。拜天地、高堂都是鞠躬,娶云知秋的时候,那才是真的跪拜,正室和偏房在礼仪上还是有所差距的,的确有正副之分。 最后送入洞房,统一在一间院子里,分了三间新房,送入院门就算送入洞房了,六位侍女扶了三位新娘各进一屋。没办法,苗毅只有一个,无法劈成三个。 回头苗毅出了院子招呼客人,千儿、雪儿功成身退回了云知秋的身边,苗毅再回来自有三位新人的侍女伺候。 喜宴上,苗大官人就风光了,酒没喝醉,倒是调侃的话听醉了。 譬如有人喊道:“五爷,洞房忙的过来吗?” 众人哈哈大笑,苗毅娇羞欲滴,匆匆每桌敬了下便跑,几乎是落荒而逃,实在是受不了。 又有人喊道:“新郎官别跑,洞房不急,想好了去哪间再去。” 苗毅哪敢回头,进了洞房院子后才算松了口气,终于从一片奚落声中逃脱了,最尴尬的时候终于过去了,至于接下来的洞房,他倒是不排斥。 不过目光一扫,又牙疼了,红棉、知琴、知书各站一间房的门口,都在那眼巴巴看着苗毅,看那架势,若不是怕失礼,似乎都恨不得将苗毅给拽入自己这边的房间。 苗毅回头看了眼,发现跟在自己身后的阎修已经逃跑了,显然是不想掺和这事,这种事情阎修这个主要操办人也没办法事先安排。 一阵默然思索后,苗毅还是转身走向了知书所站的房间,知书顿时满脸惊喜,赶紧转身揭开门帘,朝里屋喊道:“姑爷来了!” 看着苗毅先进了欧阳嬛的房间,红棉那真是一脸的失望,守在另一间门口的知琴虽然也有些失望,不过还是颇为挑衅似地向红棉抬了抬下巴,她和另一边毕竟是一家的,要共同对外。 新房内红烛高照,红锦映衬,欧阳嬛规规矩矩安安静静坐在榻边,苗毅双手揭下了她的红头盖,眼前的女人光彩照人,酒兴之下、美色当前,倒是让苗毅眼睛亮了一下,下意识想起了流云沙海时的春光。 欧阳嬛的眼神很不自在,明显紧张和忐忑压过了羞涩,知画扶了她起来,知书端了酒过来,伺候两人喝了交杯酒后,欧阳嬛声音打颤地行礼,喊了声夫君。 “那个,你是…”其实苗毅也不知道进了谁的洞房,俩姐妹长的一模一样,他实在是分不清谁是谁。 在旁的知书会意,赶紧提醒了一声,“是嬛夫人。” 二女又请了一对璧人坐下,谁知苗毅对一旁的欧阳嬛来了句,“我去下你姐那边。” 欧阳嬛低低“嗯”了声。 眼瞅苗毅从欧阳嬛屋内出来,又大步去了欧阳嫏的房间,红棉那真是嘴唇紧咬,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房间,她先帮自家主人感到委屈了,眼眶都红了。 幸好苗毅没有让她失望太久,很快又从欧阳嫏的房间出来了,直奔这边,红棉擦了把眼睛,赶紧开门相迎。 金塔高层的窗口,能看到周围宅院的情形,关注新房院子这边的云知秋“扑哧”一笑,摇头叹了声,回头看向身后的千儿、雪儿,揶揄道:“入个洞房也东奔西跑,还真够忙的,别累着了!” 第九三零章 修成正果 千儿、雪儿闻言相视一眼,千儿旋即赶紧回道:“那是,她们哪能有夫人的福气。” 云知秋淡淡扫了二人一眼,知道二人的心思,是怕自己吃醋,微微一笑,目光投向山下夜色中五彩斑斓的繁华都城,叹道:“今晚都城的夜景真美啊!” 是不是真大方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此时的心情不足以对外人道,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她也不想用言辞来修饰什么,只要是对那个男人有利的事情,她都愿意去做。 喜宴仍在继续,其中有两拨人却是格外关注洞房那边的情形。 联袂招呼客人的安如玉和欧阳光夫妇笑脸迎客,很快有人来报,悄悄传音告知,“姑爷先进了二小姐的房间。” 闻言,夫妇二人松了口气,脸上笑容更盛。 很快又有来报:“姑爷又去了大小姐房间。” 夫妇二人那叫一个喜笑颜开,热情招呼客人多喝两杯。 同样的奏报亦接连传到杨庆耳内,杨庆握着酒杯的手有些颤抖,心中的悲愤之情难以形容,做妾就已经委屈了自己女儿,如今更是…他只恨自己权势不够,令自己女儿受此奇耻大辱,愧为人父! 在他眼中,道理太明显了,不就是因为自己权势不够,所以苗毅才会忽视自己女儿! “来!喝!”杨庆声音陡然大了几分,痛快招呼自己手下,甚至直接由随从手中夺了酒壶到手中。对口猛灌。 外人不知他心情,还一阵喝彩叫好! 等听到消息获悉苗毅在那两位的房间呆的并不久,最终还是去了秦薇薇的房间。总算令杨庆冷静了几分,不至于喝多了失态…… 红盖头轻轻被揭开,静如处子坐在榻边的秦薇薇长长睫毛微微颤动,稍一抬眼对上苗毅略带戏谑笑意的眼神,立刻羞的不行,从脸红到了脖子,无限娇媚。 之前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获知苗毅先去了其他两人的房间,要说心中一点想法都没有是不可能的,但是此时什么都抛到了脑后。连青菊早先的房中操守训导也忘了个一干二净,只有满满的害羞和甜蜜,只知道从今天开始自己就是眼前这人的女人了。 很快又被绿柳扶了起来,和苗毅面对面。拿了红棉托来的酒杯。两人双双交臂而饮,四目相对说不清的滋味。 一声“夫君”,苗毅无恙,秦薇薇自己心中倒是甜蜜的不行,有种历经千辛万苦终于修成正果的感觉。 红棉、绿柳却是紧张的不行,前面苗毅在另外两家可是进进出出的,不知回头是不是又要走人,最关键的一步不完。怎么能算是完美的洞房。 幸好苗毅笑道:“给如夫人卸妆吧。” 所谓‘如夫人’便是指妾室,如同夫人的意思。也可以理解为不如正室夫人,这便是差别。 二女连连点头,赶紧给秦薇薇摘除冠戴。 盘卷的秀发缕缕垂搭在秦薇薇肩头,二女又赶紧帮她理的顺顺的,生怕不好看。 摇曳烛光下,看着满脸羞意的秦薇薇,苗毅还是头次看到她解开头发的样子,当初浮光洞发生的一幕幕记忆犹存,将自己打伤,后又屡屡跟自己作对,那时自己可谓恨不得杀了这女人,时过境迁,谁想她竟会有和自己洞房花烛的一天,有些东西真是奇妙的很,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今晚哪也不去了,就在这就寝了,你们退下吧!”苗毅又回头吩咐了一声。 红棉、绿柳顿时满脸惊喜,双双行礼告退,出去时关好了门。 今晚哪也不去了是什么意思,就不用多解释了,秦薇薇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脑袋低垂。 苗毅推出一只手掌到她面前,秦薇薇愣了会儿,不解地抬头看向他,脑海中急转,青菊好像没教过自己洞房时有这一出,自己要怎么回应?顿时有点慌了。 苗毅笑眯眯道:“薇薇,是和我继续做朋友,还是做我的女人?” 秦薇薇立马反应了过来,这是在拿她开玩笑,当年击掌做朋友的真实意图显然是被识穿了,越发娇羞的不行,低声道:“夫君!”这一声足以表明态度。 “是让红棉、绿柳进来帮我宽衣解带,还是你来?”苗毅面带调侃地张开了双臂。 这个时候哪能让别人帮助,贝齿咬唇,羞到家的秦薇薇颤微微伸出了一双柔荑,开始笨拙地帮苗毅宽衣解带。以前从未帮男人干过这事,还是之前的日子青菊突击训练了她一下,否则怕是从哪下手都不知道。 接下来的衣带一件件条理分明地挂好,回头又半跪在榻边帮苗毅除了鞋袜,那紧张颤抖的样子看的苗毅好笑。 苗毅虽然不是第一次进洞房,但是他和云知秋在洞房前早就干过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云知秋身上自然是看不到这份紧张,倒是令他觉得有趣的很。 接下来看秦薇薇自己给自己宽衣解带连身子都在哆嗦的样子,更是差点让苗毅笑出声来。 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给自己脱的衣服,最终穿着一件素白轻薄的内里衣服慢慢挨到榻边,笨拙地爬上了榻,身子绷的紧紧地躺在了苗毅的一侧,闭上了眼睛等待那一刻的到来,压根不敢去看苗毅。 支撑个脑袋看着她的苗毅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薇薇,你平时睡觉爬到榻上都这么手脚不听使唤吗?” 秦薇薇睁开了双眼,低低出声道:“妾身紧张害怕!” “过了今晚,你就不怕了。”苗毅手抚上了她的脸蛋,立刻感受到了她在全身颤抖。 她紧张害怕,他却是轻车熟路。轻轻吻住了她的樱唇,秦薇薇瞬间感觉无法呼吸,紧紧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自己衣裳一件件被剥离,当肌肤彻底和空气接触时,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颤抖。 烛光下,曲线玲珑,白嫩娇美,光滑起伏,而饱满坚挺是她的特色。那如玉**展现在苗毅面前时,苗毅也控制不住了自己。 “夫君,我怕。怜惜一点…”关键时刻,秦薇薇呓语声里中断出痛楚哽噎之音。 蓬门初初君来访,点点桃花别样红……(扫黄打非,此处省略一万字) 门外。红棉、绿柳竖起耳朵听屋里的动静。两人是奉青菊之命来‘听房’的,羞声起,两人脸亦红,迅速一本正经站好,守好了门口,防止有人擅闯。 看到此间门闭,又见红棉、绿柳一起出来了,守在另两间门口的知琴、知书脸色都变了。偏偏红棉也挑衅式地朝两人抬了抬下巴,算是对之前的回应。那神态颇为自得,搞得洞房的人是她一样。 夫人只有一个,妾却有三个,身为主子身边人自是希望主人能得宠的,争宠是女人的天性。 屋内云消雨歇后传来的嘀咕对话声更是令红棉、绿柳憋笑,里面一对正从浮光洞开始聊起,女主人似乎被消遣的不行,稍微争辩了一句,立刻又响起令人脸红的动静,有人求饶…… 到了半夜还不见苗毅出来,知琴和知书的脸色真的是很难看了。 一直到天色微亮,红棉才像一只骄傲的公鸡,抬头挺胸离开了院子,留了绿柳一个人。 知琴对知书点了点头,随后也快步离开了。 喜宴自是早已散去,总管府内,杨庆坐在长案后面拿了本书看,至于是不是真的看进去了只有他自己知道,青梅陪立一旁,不时看向外面。 外面的庭院中,青菊在亭子起起坐坐,又不时焦虑地走来走去,待到红棉到来,她立刻迎了过去,露出询问的眼神。 红棉当即传音回道:“姑爷和小姐圆房了。” 青菊松了口气,迅速领了她进屋里。 长案后面拿本书的杨庆迅速抬头看来,青菊朝他点了点头,杨庆拿了一晚的表情终于缓了下来。 红棉行礼拜见后,回道:“姑爷洞房夜是在小姐屋里度过的,未曾离开过,小姐一晚过的圆圆满满。” 杨庆心中重重松了口气,他昨晚喜宴上真的是气坏了,以为自己权势不如安如玉夫妻以致女儿蒙受奇耻大辱,如今看来倒是自己想多了,他也没想到苗毅竟然一晚上都是陪自己女儿,竟然未曾和另两位圆房,三人中的地位在苗毅心目中孰轻孰重自是一目了然,最重要的是对一个女人如此重要的一晚没有委屈自己女儿,至于其他人高兴不高兴不是他考虑的,至少不是他昨晚该考虑的。 “赏!”杨庆放下书本偏头果断一声,这是重赏的意思。 青梅立刻拿出两只储物戒给到红棉手中,顺便交代了一声,“另一只给绿柳。” 杨庆又道:“红棉,你记住了,小姐过的好,你和绿柳才能过的好,明白我的意思吗?” 红棉当然明白,这是要她们到了新的生活环境全心全力帮小姐,当即回道:“是!” 青梅又道:“天快亮了,小姐和姑爷应该快起来了,快回去伺候洗漱吧。” 红棉离开后,几乎坐了一晚没动的杨庆终于站了起来,背个手走出了书房。 另一处别院,得到消息的安如玉夫妇脸色却是很糟糕,两人无法想象自己女儿新婚夜是怎么过的,竟然冷冷清清独自在那一动不动坐了一晚空守蜡炬烧尽,两个女儿昨晚的心情可想而知。 不说谁轻谁重,不说雨露均沾,你起码做个圆房的样子吧,居然… “小贼欺人太甚!”欧阳光咬牙切齿一声,霍然回头盯向安如玉,“以后还如何指望他能善待嫏嫏和嬛嬛?都是你干的好事!” 换了以前,他肯定不会期待别的男人和自己女儿怎么样,可昨晚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第九三一章 家和万事兴 洞房花烛,变成真正女人,成为他人妻子的过程是甜蜜的。 不可能在榻上赖一辈子,不过一夜之间的变化,秦薇薇已经没了昨晚一开始的紧张,亲手细心地帮苗毅整理衣裳,手再也不会有初次碰男人的紧张和颤抖了,倒是有几分理所当然的味道,脸上满是甜蜜,已为人妇的变化。 梳妆台前,她自己尚长发披肩,却在一丝不苟地认真帮苗毅整理长发,盘好后从红棉手上接了递来的发簪帮苗毅别好了发髻。 以前自然是不会帮男人梳头,也是婚前接受了青菊的突击训练。 站一旁端着托盘的红棉、绿柳脸上亦藏着笑意,可以想象小姐昨晚一定过的很幸福,甜蜜都挂在脸上呢,看向苗毅的眼神亦黏黏的,两人也是替秦薇薇感到高兴的。 随后又换了秦薇薇,红棉、绿柳动手帮忙整理,苗毅站在一旁笑眯眯看着。 镜子里,秦薇薇不时和苗毅对上一眼,立刻明眸流波、含情脉脉,几分躲闪,几分羞涩,几分甜蜜,脸颊红红。 待到整理好了后,临出门前,绿柳迅速收掉了榻上的铺垫,那里有昨晚的‘遗迹’,也是证明秦薇薇清白的东西,自然是不便让外人看到,出了这门以后就不会回这里了。 原因很简单,这里只是临时的洞房,没办法,也是为了洞房方便,才把三个妾凑在了一起,过了今天三人就有各自的院子。不会再挤一起。 这边一对璧人走出,在外面守了一夜的知琴和知书迅速回头对屋里示意一声,欧阳嫏和欧阳嬛也双双从屋内出来了。与苗毅见礼,三个女人又互相见礼。 苗毅盯着欧阳嫏和欧阳嬛默然一阵,明显看出二人有些怕自己,根本就不敢看自己,透着小心和忐忑,脸色都不太好看,二人身边侍女的脸色也说不出有多牵强。 倒是秦薇薇这边三人。明显一个个气色不错,尤其是红棉、绿柳,那更是透着高人一等的模样。摆给某些人看的。 “昨晚委屈你们姐妹了,以后的日子还长。”不想说什么的苗毅终究还是对一对姐妹宽抚了一声,实际上一想到自己差点死在安如玉手上心里就觉得腻味。 俩姐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苗毅转身离去后。两人又和秦薇薇一起跟在了苗毅的身后。 门口。阎修在等着,对苗毅提了声,“夫人在御花园里等着。” 一行随即去了御花园,依旧是隆装打扮的云知秋正在奇花异草的朝阳下端坐,头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千儿、雪儿各站一边,左右更是站了一群宫女来见证,摆足了阵势。 见到身穿红袍的苗毅打头走来。云知秋一副饱含深意笑吟吟的样子,似乎在问昨晚过的怎么样。苗毅摸摸鼻子颇显尴尬。在夫人眼皮子底下和别人洞房能自在才怪了。 云知秋边上还摆着一张椅子,苗毅走来和她并排坐在了一起,接了千儿递来的茶水润了润嘴。 “夫人!”三位新人皆一身红裙,站成一排向云知秋行礼。 云知秋偏头问苗毅:“夫君,三位新人可要分大小?” 苗毅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默了默,道:“不用分大小了,以后按年纪大小姐妹相称吧。”说罢目光投向了欧阳嫏那边微微点头一下。 双胞胎那边的侍女心中松了口气,若是分大小把这边排在后面那情何以堪。 一旁有宫女送来托盘,端到欧阳嫏面前,欧阳嫏当即端了茶盏,款款走到云知秋跟前,双手奉上,恭恭敬敬道:“夫人,请用茶!” 奉这杯茶意味什么,大家心知肚明。云知秋接到手意思着喝了一口,茶杯放在一旁,点头笑道:“嫏嫏妹子辛苦了。” 欧阳嫏客套一句,退回了原位,又换了欧阳嬛端茶奉上,最后才是秦薇薇上前。 轮到秦薇薇时,云知秋目光中多了几分戏谑调侃的意味,把秦薇薇给臊的不行。 这茶一奉一喝,欧阳嫏、欧阳嬛和秦薇薇就等于是当众摆明了态度,皆以云知秋为尊,而她们是妾,云知秋是正室,她们是偏房,以后都要听云知秋的。 敬的茶也喝过了,云知秋目光一扫三人,开始训话:“既然进了苗家的家门,那以后就都是苗家的人,以后姐妹们都是一家人,千万不要见外。然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有些丑话我还是要说在前面,嫁入了苗家,苗家的利益就要摆在首位,以后要是让我发现谁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可别怪我不客气,姐姐我眼睛里可容不下这种人,都听明白了吗?” 这架势一摆出来,还真是让三人心中一凛,皆紧张应了声,“是!” 云知秋点点头,一旁的宫女才分开,又搬了三张椅子过来,请了三人入座,有人给三人奉上了茶水。 而云知秋则朝苗毅使了个眼色,苗毅起身,跟了她一起离开,朝御花园的深处走去。 避开闲人后,云知秋方转身上下审视着苗毅,直到看的苗毅不好意思了,方戏谑道:“昨晚可是**苦短,没累着吧?” 苗毅哭笑不得道:“得了,我就知道你今天要拿我寻开心,有什么难听话尽管说吧,我今天是不忍也得忍着。” 尖尖手指在苗毅脑门上戳了下,又顺手搂了他胳膊,云知秋方叹道:“牛二,你昨晚做的有些过了,一大早安如玉和欧阳光就跑来找我,让我以后多多照顾他们女儿,安如玉都当我面哭了,那真是哭着哀求我,生怕一对女儿在你面前不讨好又受我虐待没办法活下去,堂堂天外天二爷可谓是低三下四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苗毅冷笑一声,“现在知道后悔了,当初想弄死我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手软,要不是我命大,焉能活到今天。” 云知秋哎了声,“牛二,后宅不宁,你也不得自在,真没必要这样做,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人家一对女儿都给你了,你还有什么气是不能消的,听我的,不要计较了。” 两人相携漫步在花园中,苗毅沉默,说实话一大早看到欧阳嫏和欧阳嬛的样子他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昨天是跟自己一起拜了天地的女人,他这人对自己人向来刻薄不起来。 语气里遂带了点悔意,问道:“做都已经做了,还能怎么样?” 云知秋苦口婆心道:“牛二,自家女人都是你的人,都是做牛做马伺候你的人,我们做女人的任性点没关系,说来就是一点讨人来疼的小性子,你一大男人的胸怀宽广,容得下我们的任性,可若是换了你对我们女人任性就没意思了,你赢了我们又能如何?低下头又不会少你块肉。听我的,今晚好好陪陪她们姐妹,让她们见了笑脸,事情就过去了,女人哄哄就好了,难道凭夫君的本事,对付两个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家和万事兴呐!” 苗毅苦笑一声,顺手采了朵花,插在了她的头上,叹道:“这种事情我是享福了,就是觉得委屈了你。” 云知秋转身和他相拥在了一起,呢喃道:“妾身一直记得夫君的好,希望夫君也一直记得妾身的好,妾身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希望夫君不要放在心上,那就足够了……” 听了云知秋一番嘱咐及细心体贴开解后,苗毅心情舒畅了不少,回头又领了三位妾室离去,去了另一个园子。那里,安如玉夫妇和杨庆正等着几位新人来一起拜见。 见到两个女儿的样子,安如玉夫妇疼在心里,眼神里的担忧难以掩饰,脸上却还强挤出笑容,都已经嫁给人家了,还能怎么办?关键是他二人现在也没了多大的自处权,天外天的惩处随时会降临在头上,只是外人不知而已,两人却是心知肚明,知道自己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风光。 见到秦薇薇羞答答幸福的样子,再看看另两位的脸色,什么情况一目了然,杨庆微微瞥了眼身旁的安如玉夫妇。凡事经不起比较,有了比较,因女儿做妾的耿耿于怀的心结倒是消淡了不少,杨庆反倒另有担忧,毕竟他也不知道安如玉夫妇接下来会有变故。 这次却轮到了苗毅向安如玉夫妇和杨庆敬茶。 带着三女向三位长辈行过礼后,几人稍微寒暄一番,安如玉对苗毅伸手相请道:“苗毅,借一步说话。” 到了僻静处后,苗毅拱手道:“不知岳母大人还有何吩咐?” 哪是什么吩咐,安如玉强颜欢笑道:“苗毅,我知道我以前有些事情做的不对,那都是我的错,你不要跟我一个妇道人家一般见识,如果有什么气你尽可以向我发泄,我绝无任何怨言,只盼你以后对嫏嫏和嬛嬛好一点,她们其实并没什么错,算我求你了。” 苗毅一怔,想起了云知秋的话,说安如玉之前曾在她面前哭求。默了默,拱手道:“岳母大人想多了,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嫏嫏和嬛嬛已经嫁给了我,已经成了我的女人,只要她们不做对不起我的事情,以后苗毅定不会亏待她们,岳母若是不信,不妨拭目以待…这算是小婿给岳母大人的承诺!” “那就好,那就好!”安如玉连连点头,颇有种喜出望外的感觉,似乎快要喜极而泣。 第九三二章 七戒大师的托付 而另一头,杨庆也把羞答答的女儿请到了一旁说话。 “薇薇,昨晚苗毅没亏待你吧?”杨庆先问了句。 此话一出,秦薇薇一张脸刹那红成了猴屁股,稍稍跺足,娇羞不依一声,“爹!” 杨庆一愣,旋即明白她会错了意思,以为自己在问房事,自己貌似没这么无聊吧?当然也发现自己话没问好,当即呵呵摆手道:“好好好,不问了,是爹说错话了。爹其实是想和你说另一件事情。” 秦薇薇这才稍安,彬彬谦恭道:“女儿洗耳恭听。” 杨庆又是一愣,目光颇为复杂,发现这一嫁人,立马就有了变化。 理了理思路,沉吟道:“是这样的,之前爹不想委屈你,在你宅院选择上颇下了番工夫,爹是这里的大总管,免不了以权谋私,如今想想颇有不妥,与其要面子还不如要里子,若是面子和里子都占对你不是什么好事。所以爹的意思是,想让你把那最好最大的宅院让出去,让给她们姐妹,你意下如何?” 秦薇薇对此自然是没意见。 然而回头一说,安如玉夫妇却不同意了,自家知道自家的情况,也不想让自己女儿太出风头。 昨晚还为了新姑爷进谁家的洞房而斤斤计较,如今却又都谦恭起来,人心实在难测。 偏偏无论是云知秋还是苗毅都不想插手这事,不想显得偏袒谁。 两帮谦让不下。最终安如玉夫妇答应了让女儿住最好最大的宅院,不过却是让两个女儿一起住过去,理由是一个人住空荡荡的。实际上是父母不在身边,不像杨庆就在身边,想让两个女儿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 而秦薇薇也不用住最次的,入住稍次点的。 他们谈妥了,苗毅却很尴尬,他现在算是明白了字写得好坏的差别,最后是云知秋挥毫泼墨。亲自为两宫题名,欧阳嫏和欧阳嬛住的地方为‘双子宫’,秦薇薇住的地方为‘紫薇宫’。事情就这么定了。 杨庆立刻命人将君使的字拿去制匾。 回头苗毅又领了三女前去送客,将大部分前来贺喜的客人送走后,苗毅又邀请了欧阳嫏和欧阳嬛姐妹一起去御花园散步,二女面对他小心翼翼。自然是不敢不从。 一路上。苗毅问一句,二女便小心答一声。 一起逛到御花园的亭子里落座后,苗毅先出声道:“昨晚委屈你们二位了。” 俩姐妹自然是摇头表示没有,苗毅又解释道:“嫏嫏、嬛嬛,昨晚没去你们那是有原因的,其实你们也知道,洞房的事我们早就干过了是不是?” 此话一出,俩姐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羞臊难耐。 偏偏苗毅继续大喇喇道:“所以我多想了一下。你们让一让薇薇也没关系,所以昨晚就先陪了她,今晚当然是去双子宫陪你们,不过你们现在住一起了,咱们是一起洞房呢,还是一个一个来?” 这话简直是在耍流氓,不过女人就吃这套,男不坏女不爱是至理,老实男人不讨女人喜欢的。 俩姐妹简直羞的一塌糊涂,然而昨晚的心结却是一下就没了,原来是有原因的,所以反而觉得苗毅先去陪秦薇薇是理所当然的,实在是苗大官人搬出流云沙海的荒唐事来做说辞,二女招架不住啊! 琴、棋、书、画四女面面相觑,心里嘀咕这姑爷好无耻。 苗毅也没办法,想想云知秋的一些话还是说的有道理的,后宅不宁以后麻烦大了,自己在外面焉能安心,无耻就无耻点吧,只要有效果就行。 苗毅催问几次,羞愧难耐的欧阳嫏低声道:“夫君今晚去陪妹妹吧。” 欧阳嬛立马道:“夫君今晚先陪姐姐。” 苗毅很无耻,点头道:“那就从小到大吧,秦薇薇最小,昨天是她,今天就是嬛嬛吧,明天再嫏嫏。”接着回头对几位侍女道:“知书、知画,我今晚去双子宫就寝。” “是!”知书、知画赶紧应下,这是让她们先做准备了,两人心中也决定要做好准备。 而欧阳嫏和欧阳嬛的心情也明显不一样了,从眼神中就能看出,之前是谨小慎微略带忧愁,如今却是心如鹿撞。 将二人应付完,命知琴等人陪了俩女离开后,苗毅松了口气,发现女人多了不是好事,并不是娶多了就能为所欲为,还要花心力去打理,以后应付完了外面还要应付家里面,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看看四周,他在想以前的岳天波娶那么多女人是怎么应付的? 待两位如夫人离去后,杨召青来到了亭子外面,拱手道:“大人,七戒大师师徒还在等您。” 苗毅点点头,走出亭子直接扯下了身上的红袍,直接扔给了经过的一名宫女,穿着一身红时时提醒别人自己一下娶了三个小妾他脸上挂不住。 他也不知道七戒大师为什么要特意表示要见他。 领着杨召青前往山下客院时,苗毅又忍不住向一处长亭多看了两眼,又看到杨庆和红尘仙子在一起谈话。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他发现杨庆和红尘仙子走的似乎有点近,才多长时间,这已经是第几次看到两人面谈了? 辰路有什么事情需要向红尘仙子汇报吗?红尘仙子的权利在天外天有限,甚至还不如月瑶的大。 而红尘仙子本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苗毅不是不知道,那是个无欲无求的人,所以不太可能是红尘仙子主动找杨庆,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可能了……苗毅心里略有嘀咕,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大人,杨总管似乎和这位五爷走的比较近。”杨召青也提醒了一声。 苗毅嗯了声,表示心里有数,连杨召青也看出来了,想必云知秋那边也知道了,这里到处是云知秋的耳目,没什么事情能瞒过云知秋的眼睛。 来到七戒大师暂居的客院,发现都督府的大都督兰候正在和七戒大师面谈,八戒站在一旁合十,法相庄严。 玉都峰的人事暂时没什么变化,才刚开始接手,也不方便立马变化太大,需要点时间。 本来云知秋第一个就要拿兰候开刀,原因无他,因为兰候当年对苗毅执行过鞭刑,云知秋不爽。这女人有时候还是挺睚眦必报的,得看什么事情,苗毅是她的逆鳞,她能随便打骂,因为她下手有分寸,却不许别人动苗毅一根指头。 还是苗毅劝住了她,这么多年了,对这位大都督也算有些了解,是个人才。 见到苗毅到来,兰候遂告辞,和苗毅拱了拱手便离开了。 苗毅对七戒大师行礼后,瞥了眼道貌岸然的八戒,坐在了对面问道:“不知大师找晚辈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当,一点私事想和施主谈谈。”七戒大师笑道。 “私事?”苗毅回头看了眼杨召青,后者拱手回避离开了,苗毅才道:“晚辈洗耳恭听。” 七戒大师道:“施主想必认识巫行者。” 苗毅怔愣了一下,缓缓点头道:“我是认识,不过巫行者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也找不到他。”他担心这位是想让自己帮忙找巫行者。 七戒大师笑着取出了两只铃铛,放在了桌上,赫然是一对星铃,“老衲和巫行者乃是挚友,六圣还未崛起时我们便时而在一起谈佛论道。这是巫行者赠予老衲师徒的,便于老衲师徒间的联系,他说你也有这东西。” 苗毅暗暗一惊,看来七戒和巫行者关系匪浅,否则怎么会连这东西都拿出来给七戒大师。 “大师想说什么,不妨直言。”苗毅拱了拱手。 七戒大师道:“前些日子,老衲与巫行者谈佛论道说到小徒八戒的事情,老衲正苦于八戒冥顽不灵,天下规则已定又不便于他磨砺修行,怕是难以开窍得大道。巫行者却告知老衲,说施主不日即将远行,此去之地有助于小徒修行。老衲问之是去何地,巫行者曰不可说,只言让老衲将八戒交付于你,让你带去,只需说是他的托付,施主便不会拒绝。老衲想,凭施主和小徒之间的关系,自无不妥之处,遂将人带了来,求施主将小徒一并带走。” “……”苗毅彻底无语了,那巫行者未免也太神了点,自己心里的想法,并未对任何人公布,连云知秋暂时都不知道,那家伙就已经知道了,要不要这么夸张? 没错,他是准备远行,准备去大世界,倒没有别的事,而是想将妖若仙给送去,如今妖若仙藏在小世界并不安全,一旦被发现想再救都救不了,风头也差不多过了,也是该带妖若仙走了,可是巫行者居然先行洞悉了。 苗毅想想都头皮发麻,有个这样神机妙算的家伙在,自己在他面前似乎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在修行界刀头上舔血,撞上这样邪门的人不怕才怪了,感觉自己的小命都随时被人家给捏着。 “老二,你什么意见?”苗毅瞅向八戒问道。 八戒圣洁微笑道:“贫僧愿往!” “说不定很危险,你还是考虑清楚点。”苗毅其实不想带他去,在小世界有七戒大师看着,八戒很安全,何必跑到大世界冒险,他那心态就如杨庆之前对秦薇薇的管护。 八戒合十庄严宣告:“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第九三三章 打死不干 还入地狱?明显是被看管久了想出去放风,偏偏说的如此道貌岸然。 苗毅一看他那德性就想揍他,这家伙真要带去了大世界,指不定会惹出什么事来。 然而七戒大师已经开口了,老二也想去,最重要的是巫行者那边打的招呼,人家知道他太多的秘密,苗毅不好拒绝,只好点头道:“那就这样说吧。” 师徒两个当即一起合手谢过,七戒大师也无意在这里久呆,就要留下八戒告辞。 离了师傅正欢喜,谁知苗毅出声阻止道:“大师,你还是把令高徒一起带走吧。” 七戒大师诧异,八戒合十的双手立刻放了,瞪大了眼睛道:“大哥,你不会说话不算话吧?”高僧形象全无。 苗毅揪了他耳朵扯过来,传音道:“咱们一起行动目标太大,你先跟你师傅走,两个月后,记得去我以前任职的东来洞码头躲着,届时我会去找你。” 原来是这样!八戒放心了,也传音问道:“大哥,你昨晚洞房是一个一个,还是一起的?” 啪!苗毅一巴掌狠狠抽在他的光头上,八戒立刻落荒而逃,意识到没管住嘴巴说错话了,怕遭来更严重报复。 七戒很了解自己弟子,看苗毅恼羞成怒的样子,加上八戒心虚逃跑的样子,估计是自己徒弟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笑着合十告辞,转而掠空而去…… 回到金塔楼上,找到云知秋。苗毅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下,表明自己不久后就要回趟大世界把妖若仙给送走。 云知秋对此没什么意见,只回了句。“顺便也带我去见识一下。” 苗毅服了她,叹道:“夫人呐!不急在一时,以后有的是机会,你刚坐镇玉都峰,先把事情理顺了再说吧。” 云知秋当即一捋裙子,坐在了他的大腿上,胳膊勾住他的脖子:“你当我让你娶秦薇薇是干嘛用的。回头让秦薇薇代我暂时坐镇,杨庆还不得拼命帮自己女儿表现,放心。出不了什么事。” 苗毅:“去天外天岁缴怎么办?你总不能也让杨庆代你去吧?我们两个都不见了,别人不生疑才怪了。” 云知秋:“都说了让薇薇代我暂时坐镇,岁缴前我赶回来就是了,你放心。这退路我肯定经营好。我就是去认认路,免得你以后跑了,我想找你都没地方找去,让你娶了三个小妾左拥右抱都用不完,你不会连这点小小要求都不满足我吧?” 苗毅很无语,心想若是让你撞穿了我和皇甫君媃的事怎么办? 云知秋还有道理:“再说了,你不是说那巫行者让你感到可怕吗?本夫人好歹也是金莲修为,以后咱不找他了。咱们自己独自来往,免得途中出什么事。我送你们去刚好合适,你说是不是?这事就这么定了,我抓紧安排!”说罢抱住苗毅,娇嫩红唇吧嗒亲了口,起身轻轻哼着调调离开了,看得出要去大世界见识了,心情不错。 而苗毅这几天是注定要艳福不浅的,今晚临幸双子宫,与羞涩的欧阳姐妹在月下把酒言欢,待到月色偏移三人离席起身,知书、知画赶紧在前清道领路。 苗毅则牵了欧阳嬛的柔荑并行,后者心如鹿撞,紧张到了手心里都出汗了。 新布置的寝居内,知书、知画屏退后,关键时刻看到欧阳嬛如同秦薇薇那晚笨手笨脚的样子,苗毅不禁失笑道:“嬛嬛,想当初你可是把我给非礼了,今天为何反倒如此紧张?” 被调侃到不行的欧阳嬛一声“嘤咛”,羞得主动把脑袋钻进了怀里,自然是羊入虎口…… 苗大官人很忙,次日再次摆驾欧阳嫏那边,一番鱼水之欢是免不了的,事后相拥在榻上,光溜溜的美人在怀,苗毅却一脸很为难的样子道:“嫏嫏,你和你妹妹脱了衣服还是有些差别的,我倒是能认出来,可是穿上衣服简直是一模一样,让我如何辨认?” 欧阳嫏亦羞得埋头,不过最后还是轻轻拨开散乱的秀发,指着耳边鬓角部位,低声道:“我这里发根处有颗小小红痣,细看还是能认出来的,待夫君和我们姐妹相处久了,从言行举止上也能分辨出来。而平常我们姐妹盘起的发型也会略作区别,以便他人辨认,知琴她们常随我们身边,她们就能轻易认出,夫君实在分辨不出,你看她们两个跟着谁就能辨认。” “哦!那就好,不然上错了床就麻烦了。”苗毅调侃一声,其实心中另有想法,只是这时不好意思开口,那点龌蹉小心思准备和姐妹两个熟悉了再尝试着提一提 欧阳嫏实在是忍不住了,在他胸膛捶了一拳…… 女人是很奇怪的东西,有没有夫妻之实往往决定着亲近程度,双双才一晚的功夫,就有了巨大的变化,眉眼间的抑郁和忧虑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明媚动人,一双长得一模一样的美人一起出现或站在一起时很是养眼,倒是令不少人暗中对苗毅羡慕不已。 唯独苗毅倒霉,每当俩姐妹一离开,云知秋就莫名其妙朝他腿上狠狠踢一脚,并且不给解释。 这几天暂住在玉都峰的安如玉夫妇自然是将女儿的变化放在了眼里,一看到这么多年都没有笑脸的女儿含着羞答答的笑意来给父母请安,安如玉那是真心高兴,这么多年的心结终于是解开了。 欧阳光心里却是腻味的不行,一对女儿,而且是一对双胞胎女儿嫁给同一个人,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他脸上真心看不到什么笑脸。 这男人也有奇怪的时候,之前吧。苗毅不入他两个女儿的洞房,他气得不行,骂苗毅欺人太甚。这正儿八经和他两个女儿圆房了,他心里又不舒服,总之是两个女儿嫁给同一个人他心里就是不舒服,这心病无解,得陪他一辈子,无关乎是不是做妾! 这点上,反倒是安如玉比较想的开。这世上姐妹同嫁一人的事情多的是,又不是她一家这样,有什么不行的。只要自己女儿过的好就行。也许是男尊女卑的世道之下,男人和女人的心态本就有区别。 呆了几天,放下心来后,安如玉夫妇离开了。 而秦薇薇和欧阳嫏姐妹也并未享受几天和苗毅新欢的日子。便被云知秋一起拉到了身边听用。让三人跟着她一起处理公务,让三人耳眼目睹跟着参与,并分发些事情给三人做。 夜间又让苗毅轮流去陪三人,天天做那男女之事苗毅也有点腻,他本就不是个纵情的人,**方面的事情喜欢却不好。不过云知秋也说的对,这刚和人家新婚就要离开了,多陪陪人家。他也就勉强接受了。 更让苗毅无语的是,云知秋甚至让苗毅去大世界前抓紧时间把秦薇薇和欧阳姐妹身边的侍女都给收房了。 这事苗毅打死也不干。你还真把我当种猪了? 云知秋却正儿八经告知,女人你只有把她睡了才算是真正的自己人,你把那些侍女给睡了她们心里才会向着你,不然一堆不明底细的人在我们核心内部,我们离开也不会安心,尤其是欧阳姐妹身边的人,万一是天外天那边安插的眼线怎么办?你只有把她们变成自己人才是最妥当的。 苗毅依旧打死不同意,这事不是他干不了,除非不是男人,事实证明他是男人,只是这种事情太扯淡了,总得讲究个心情吧,硬当作完成任务算怎么回事?再说了,你突然一个接一个不停的那啥,她们一个个也是大活人,你让人家怎么想? 他坚持以后再说,被云知秋鄙视了一顿,骂还有没有男人用之类的,苗毅也还是不肯那啥,没见过这样的奇葩老婆。 一个月后,云知秋和苗毅收到了安如玉派人送来的玉碟,两人看过后叹息。 很快,消息传来,公开说仙国四位君使的死,安如玉难辞其咎负首要责任,被仙圣穆凡君严惩,关入了禁地面壁思过,而欧阳光亦从子路君使的位置上贬了下来。 穆凡君并未兑现当初的话,事实上处罚更狠,一下就打乱了安如玉夫妇事先的布置。 欧阳光被贬后,并未去流云沙海任职,连安正峰也被连累了,流云沙海掌柜的位置同样被贬,两人一起被罚去了天外天,一个做花匠,一个做马夫养灵禽。两个地方的空缺从仙国商会调了两名穆凡君当年的老部下出山补缺,也是金莲修士。 据说这是天外天大爷呼延太保的主意,事实上呼延太保也正在借机清洗安如玉夫妇和安正峰手下的亲信。 可杨庆分析后却说,这应该不是呼延太保的意思,没穆凡君的授意呼延太保也不敢这样做,应该就是借呼延太保的手来铲除下面弟子经营多年的山头,避免出现堵塞穆凡君耳目的事情发生,说白了就是便于穆凡君对仙国的统治,呼延太保提前离开禁地不过是出来背黑锅的,也算是另一种变相惩罚吧。 苗毅和云知秋也觉得杨庆分析有道理,可谓听的唏嘘不已,穆凡君把安如玉的一对女儿嫁这里来也算是没把事情给做绝,真要把安如玉一对女儿也给株连了,安如玉夫妇不翻脸才怪了,和穆凡君的师徒情分那就算是正式到头了,如今这样哪天把安如玉放出来还可以继续使用,左右安如玉夫妇都得感谢穆凡君,不能怨恨,真正是雷霆雨露俱是圣恩呐! 偏偏云知秋一回头还要苗毅向穆凡君多学学,说这是苗毅的短板,说穆凡君这样用人的方式才真正是帝王心术,你那种把东郭里师徒强行抓来效命的手段不能长久,你总不能把天下人一个个都抓起来吧? 第九三四章 地狱,贫僧来也! 安如玉一家子相关的权利算是彻底被剥夺了,欧阳嫏姐妹知情后痛哭,想要去天外天看爹娘。 苗毅把安如玉事先派人送来的书信给了两人看,安如玉说的很明白,让两人不要去天外天看他们,现在也不是去看他们的时候,姐妹俩可谓终日以泪洗面。 而苗大官人目前能做的也只能是多陪陪她们,多开导之类的,事情已经很明显,天外天那边不把安如玉夫妇的势力给清洗到差不多肯定不会放人。 时间转眼又是一个月后,苗毅决定要去大世界,云知秋也是迫不及待想去看看那个传说中的世界和这里究竟有何不同,光从苗毅嘴里听来的显然不过瘾。 云知秋召集了玉都峰一干高层,告知要和苗毅暂时出去游历一段时间,由秦薇薇暂时代为坐镇金殿,命杨庆等协助。 让秦薇薇坐镇玉都峰,这是多大的信任,杨庆自然是高兴,只是心中有点狐疑,这才来玉都峰不久又要去哪? 秦薇薇却是惶恐的很,让她一红莲修士坐镇玉都峰代行君使职权,这怎么行? 可云知秋和苗毅就这样离开了,说走就走了,谁都没带。 俩人先赶去东来洞,在东来城外的码头先和八戒碰了面,随后又去废弃的船坞找到了妖若仙。 妖若仙在此躲了差不多一年,再见苗毅倍感惭愧,期间千儿、雪儿悄悄来看过他,已经告知了他苗毅为了救他冒了多大的危险。数次差点连命都丢掉了。 “这邋遢老头是谁?”伪装成了船夫的八戒奇怪一声,竟然值得自己大哥和大嫂来亲自接应,他估摸着自己藏在这附近八成也和这老头有关。 “你管那么多干嘛?”苗毅让他闭嘴了。 一行直接遁入船坞的水道。避免了有人发现,从海中离去,远离陆地后,几人才冲出海面,冲天而起,由云知秋带着直破苍穹而出,来到了星空。 苗毅辨明方向。带领几人急速离去,并飞的云知秋袖子里藏了块玉碟,悄悄标记路标。苗毅的路标她看不懂,如今也要标示一块自己能看懂的地图。 妖若仙看看四周,不知跑到宇宙星空来是什么意思。 八戒伪装的功夫师承七戒大师,一身的烟尘散去。恢复了光头真容。奇怪道:“大哥,大嫂,咱们这是去哪啊?” “问那么多干什么?到了地方就知道。”苗毅依旧不讲。 一段时日后,当第一次见识到星门,八戒和妖若仙震惊了,有听说过的云知秋亦瞪大了眼睛看着,只见苗毅释放出了金梭,一团急速旋转的光华裹了他们刹那穿越那恐怖的黑洞。再回头恍然如梦,那黑洞居然凭空消失了… 妖若仙忙问苗毅手上的是什么法宝。八戒则问刚才那黑洞是什么东西,由此便可看出两人的关注差别在哪里,妖若仙炼宝的人关注的是宝物,八戒则像正常人那样关注奇怪的东西。 苗毅依然什么都不说。 直接到穿过最后一道星门,来到了大世界境内,苗毅才揭开了谜底。 “什么?”妖若仙失声。 “草!”八戒震惊,“大世界?巫行者让你带我来的地方是大世界?” 云知秋明眸忽闪忽闪地观察四周,明显也显得很激动,这可是让六圣都梦寐以求想来的地方啊,然而并未从四周看出什么不同,依然是浩瀚星空,宇宙的浩大神奇难以道出万一。 苗毅点头告知,“不错,正是大世界!正是你扬言要入的地狱!” “哇哈哈!”八戒顿时张开双臂狂笑:“这地狱入的好!地狱,贫僧来也!”那真是一脸的狂热,哪像是出家人。 苗毅回头道:“妖若仙,小世界已经不适合你继续呆下去,我也是不得已才把你送到这里来,这也就是你,换了别人我压根不可能带你来这里让你知道我这么大的秘密。你们记住了,千万不可对大世界的任何人泄露我们的来路,否则会给我们带来巨大的麻烦。” 八戒立刻朝妖若仙叫嚣道:“老妖怪,听到没,管好自己的嘴巴。” 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妖若仙的真实身份,而妖若仙也不知道他和苗毅的真正关系,只听到是看七戒大师的面子。 此时苗毅才有问必答,不问他也要说,把他知道的有关大世界的情况,能说的都说给了二人听,避免二人犯什么禁忌,免得像自己初来那般,到处乱碰乱撞。 第一站无相星正气门,也是找来给妖若仙落脚的地方。 实在是经历过玲珑宗的事情后,发现妖若仙的脑袋没想象中的灵光,决定让妖若仙适应下大世界的环境再说,不敢现在就让他在大世界到处乱碰。至于云知秋和八戒,那都是聪明人,不需要太过担心,尤其是八戒,不怕八戒被人骗,别人不被八戒骗那就阿弥陀佛了。 不过也只带了妖若仙一个人去正气门,并未暴露云知秋和八戒,领着妖若仙去见了掌门玉灵真人,说是自己的挚交好友,正气门自然没有不收留的道理,就按苗毅说的,将妖若仙安置在了苗毅居住的竹林别院。 这次离开大世界的时间并不长,问了下情况,正气门和杂货铺的变化都不大,扩张的杂货铺还在打基础的过程中。 竹林别院,苗毅没让其他人陪同,亲自领着妖若仙来看环境。 领着转过一圈后,妖若仙叹道:“环境不错,苗…牛有德,没想到你在大世界已经有了落脚的地方,我发现你这家伙还真是走到哪都能混。”他的确是无限感慨,能来大世界放在之前他想都不敢想。 “马屁话就不要说了。我跟你直说了吧,为了救你,我杀了风北尘的徒弟崔永贞和姬欢的女儿。还灭了两国八位君使,新仇旧恨加一起,现在我在小世界的情况很危险,风北尘和姬欢随时会要我性命,我一死,千儿、雪儿的下场更惨,你还是先想办法帮帮我忙吧!”苗毅终于道出了真实目的。 妖若仙也没那么傻。沉吟道:“你想要玲珑宝塔?” “不错!”苗毅目光坚定地看向他,一字一句道:“我想要一统小世界,彻底结束六圣盘踞的时代。彻底解决小世界的后顾之忧!一旦在大世界遇到麻烦,小世界便是我们最后的退路,我需要你的帮助!” 对他来说,玲珑宝塔不但能解决小世界的问题。还能成为身在大世界的防身利器。 来往大小世界多年。他也算是看出来了,不是说小世界小就一文不值,那是以前无知的想法认为小地方的人就没用,小世界的修行功法在大世界也未必就上不了台面,事实上小世界不少门派的修行功法就是来自万丈红尘,这也是万丈红尘每千年开启一次各大派派人前往参与的目的,六圣功法在大世界都是顶级的。 其实对小世界来说,最大的限制便在修行资源有限。 而小世界的炼宝术也未必就那么不堪。苗毅觉得玲珑宝塔就挺不错的。 妖若仙苦笑:“没想到你的野心这么大,不是我不想帮你。我也想千儿、雪儿不再受人威胁,可是你知道的,我那小玲珑宝塔对付不了六圣,炼制真正的玲珑宝塔我们资源又不够!” 苗毅:“资源问题我想办法,你上次和项百亭打赌,说你炼制小玲珑宝塔只需一百天,炼制真正的玲珑宝塔需要花多长时间?” 妖若仙:“炼制小玲珑宝塔我一开始花了上百年时间,打赌时是因为炼制过一次,再炼制已经是轻车熟路,心中有数自然花不了那么久。炼制真正的玲珑宝塔多少有不同之处,再加上真正玲珑宝塔的体积够大,都是需要投入时间下去的,如果想稳妥起见不浪费材料,怕是一样要花个上百年时间。” 苗毅:“好!我就等你一百年,材料你不用愁,我会解决。” 妖若仙摇头:“还是不行!我和项百亭打赌时的话你应该听到了,凭我目前的修为无法炼制那么大型的法宝,因为我的修为无法开辟出玲珑宝塔那么大的空间,玲珑宝塔是玲珑宗众多紫莲高手一起炼制出来的,我一个人想炼制出来修为起码要达到紫莲五品才行。” “这样…”苗毅嘀咕皱眉,估算起来,妖若仙如今是红莲六品的修为,提升到紫莲五品至少需要五万三千多枚仙元丹,不过这都不是问题,上次从大世界带了一千万颗走,如今云知秋手上还有大量的仙元丹没用完,唯一的麻烦是时间上,有仙元丹也差不多需要上百年的时间,再加上炼宝的时间,也就是说两百年后才能搞出玲珑宝塔来。 不过想想也恰当,现在自己就算拿到玲珑宝塔也驾驭不了,两百年后自己就算爬也应该爬过金莲境界的门槛了吧? 最终苗毅点头道:“都不是问题,我给你十万颗仙元丹,一百年的时间内足够将你修为提升到紫莲五品,届时你再帮我炼制玲珑宝塔,两百年后我要看到东西。” “十万颗仙元丹?”妖若仙倒吸一口凉气,“你不是开玩笑吧?” “不是玩笑,待会儿马上就给你,你好好修炼就是了。对了,期间给我炼制一把五品宝枪,再加一套五品战甲,全部用高纯度红晶打造,等我突破了金莲境界就能用上,说不定不用等你玲珑宝塔出来我就能把六圣给打趴下。嗯!给我老婆再来一套,材料我会想办法…眼睛瞪那么大干嘛,两百年的时间,这点东西花不了你多长时间,你不用到紫莲五品修为也能炼制出来,我为了救你几次差点丢了命,你不会连这点忙也不帮吧?” 农历新年快乐! 。 前天是我生日,在一片骂声中度过的… 今天是农历新年,不管是支持我的,还是不支持我的;不管是恭维我的,还是骂我的;不管是维护我的,还是吃饱了饭没事干换着号来折腾的,都祝新年快乐! 以上言论只有一半真心话,一半是草你妈! 以下: 真心祝福支持我的读者新年快乐,感谢的话不需太多,也不需张扬点名,粉丝值榜上一个个名字,一个个数字,都沉甸甸压我心头,深感愧对大家对我的支持,容在下鞠躬感谢! 祝大家在新的一年,于浮躁社会中多一份安宁,踏踏实实,家顺、人顺、心顺、身体顺、事业顺,人财两顺多良缘、得福报! 新的一年希望还能在大家的闲暇时间中占那么一丁点,希望能继续娱乐大家,希望能继续得到大家的支持! 普天同庆,闲话少说,祝大家农历新年快乐! 跃千愁,农历乙未年恭拜新春! 。 第九三五章 夫人遇** 苗毅也就在正气门短暂逗留了一会儿,安置好了妖若仙,和玉灵真人聊了一阵后便告辞了。 离开正气门,与藏在山中的云知秋和八戒碰面后,三人再次破开苍穹而去,直奔天元星。 抵达天元星之际,苗毅再次叮嘱二人,希望和他装作不认识,因为他在这边有仇家,他不想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怕云知秋撞破他和皇甫君媃的关系。 因此进入天街时,苗毅是乔装打扮易了容的。 一入城内,天街的繁华顿时将云知秋和八戒给吸引,此地的繁华可不是世俗力量能构建的,许多高楼建造所用的巨大石材非普通人力所能运用。 此地正儿八经是一个修士群居的巨大城池,两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眼中只有震撼,就像苗毅初来时一般。 “现在不急着逛,有的是时间给你们两个慢慢逛,先给你们找个落脚的地方。”苗毅提醒两人走快点,别走走停停看看,搞得跟没见过东西一样。 落脚地点不远,就在正气杂货铺斜对面的客栈,在天街居住客栈的费用不低,不过对苗毅来说也不会承受不起。 要了两间房,到了楼上,推开窗户后,苗毅指着斜对面的正气杂货铺说道了一番,表示他就是那间客栈的东家之一。 “啧啧,大哥,原来你在大世界也打开了局面。可以啊!”八戒惊奇不已,光头够出窗户东张西望。 云知秋却是迫不及待想去看看正气杂货铺,三人遂离开客栈。到了正气杂货铺外面观摩了一番。 云知秋对苗毅创造的经营方式颇为赞赏,只是忍不住嘀嘀咕咕觉得可惜了,这么赚钱的门路竟然让别人占了大头,然而也知道没有背景势力独吞不了,苗毅独自一人能拿下两成份子已经是难得。 来了这里自然不会只有看看客栈那么简单,苗毅领着二人在天街到处逛,先带他们去最繁华地带开开眼界。 天街对女人来说。简直是购物天堂,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云知秋购物的**彻底被点燃,这是女人扼杀不了的天性。 然而进了几间店查看后,云知秋悲哀地发现自己这个小世界的富婆在这里就是个穷人,真正的好东西自己一件都买不起。动辄数十亿、百亿、千亿、万亿红晶。总不可能为了买件自己喜欢的东西就变卖家底吧,只能痛苦的过干瘾,用眼睛瞧瞧拉到,不时幽怨地看苗毅一眼。 苗大官人压力很大,睡女人也许是享艳福,养女人却是压力,所谓压力便是动力,所以有钱男人才能女人多。穷人就别胡思乱想了,养不起。 群英会馆就在天街最繁华地带。跑这来无法避开的,免不了要从门口过,苗毅想直接省略此间,欲带着二人直接走过去。可群英会馆门面这么大,云知秋又不是瞎子,一把拉住了苗毅胳膊,“牛二,这家看看,这好像就是你说过的那个群英会馆吧?” 苗毅心中略慌,当即含糊其辞道:“我和此间掌柜的是朋友,进去很容易被认出来。” “没事,那你别进去,我和八戒进去看看。”云知秋撒开他胳膊,朝八戒一招手,小叔子立刻屁颠颠跟了进去。 苗毅无语,赶紧靠边站了,躲一棵大树底下,不时偷窥这边。 进了商铺自有伙计招呼,尤其云知秋和八戒的气度皆是不凡,伙计更是热情招待,带着两人观看介绍,看到五品、六品结丹时,表面道貌岸然的八戒心中已经差不多在流哈喇子。 五品结丹云知秋也见识过,六品结丹真是第一次见到,这玩意价值就大了去了,明眸熠熠生辉地盯着展柜里面的那颗彩色结丹。 也就只能看看,买是买不起的,云知秋心中可惜一声,回头问伙计,“听说此间掌柜姓皇甫?” 男人嘛,面对漂亮女人自然是好说话的,她看东西饱眼福,伙计看她饱眼福,就算是不买,伙计也是笑脸待人的,当即点头道:“是的!皇甫掌柜就在隔壁!”回手指了指藤萝垂帘的雅间。 也许是听到有人说到自己,皇甫君媃已经拨开帘子款款走了出来,那真是面如芙蓉身似柳,细腰丰胸,黑亮云鬓绾起,花容阳春白雪般明媚动人,一双明眸璀璨如星辰,脸上带着清风拂面般的笑意,对待客人常有的笑容。 两个女人一见面就互相打量,都发现对方气质不凡又很漂亮,忍不住多看了彼此两眼。 见到合十淡然圣洁如清水白莲的八戒时,皇甫君媃目中闪过惊艳,心道好一个美玉般的佛门弟子。 牛二和这漂亮女人是朋友?云知秋下意识偏头看了眼门外方向,自然看不到苗毅的人影,不过女人对自己男人和漂亮女人是‘朋友’这方面都比较敏感,通常第一念头都往歪了想,或者起戒心,这是天性。 “这位贵客找我?”皇甫君媃笑问。 云知秋多扫了眼对方的窈窕身段,目光落在对方的精致面容上,笑道:“尊驾就是皇甫君媃掌柜?” “正是!”皇甫君媃点头:“不知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当,久闻皇甫掌柜大名,特来仰慕一下。” 双方并不认识,客套了两句后,云知秋也并未采买什么,离开了群英会馆。 出了门与苗毅会面后,继续前行之际,云知秋笑吟吟道:“牛二,你那位朋友长的挺漂亮嘛。” 苗毅故作不知,茫然道:“漂亮?哪个朋友漂亮?” 云知秋:“群英会馆的掌柜皇甫君媃,刚好在商铺里面,我刚看到了,很漂亮,和这种人做朋友,你就没什么想法?” 苗毅不屑道:“她呀?她那也算漂亮么?和夫人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及我夫人貌美万分之一。” 云知秋戏谑道:“漂亮就漂亮,我还犯不着嫉妒人家,你何必如此贬低人家,莫非心里有鬼,还是和人家有一腿?” 苗毅心中咯噔,一脸淡然:“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又不是没和你说过,我和那女人所谓的‘朋友’不过是虚与委蛇,其实斗的你死我活,命差点丢在了她的手上,要不是她背景强大,我早就弄死了她。” 云知秋想想也是,凭自己夫君的性子,是断然不可能和对方勾搭上男女之事的,遂一笑置之,放下心来,继续逛街。 苗毅心中却是暗暗擦了把冷汗,凭这女人闹腾的性格,若是知道自己偷人了,还不得把天给捅个窟窿出来…… 天街这么大,想一天逛完是不可能的,逛至深夜,加之经历长途飞行,法力都有所消耗,三人回了客栈休息。 天街客栈的价钱虽然不便宜,不过还算是物有所值,环境不错,夫妇二人恢复法力,鸳鸯戏水沐浴一番后,也不急于这一时修炼,同床共枕,相拥而眠说着一些白日里的见闻。 苗毅有些心不在焉,心里一直在琢磨云知秋白天的话,担心这女人是不是话里有话看出了什么,这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 而云知秋对初来大世界的兴奋之情是溢于言表的,精神有些亢奋,有说不完的见闻和感想,加之气氛和心情都不错,动情之下再次宽衣解带,主动索要了一番床笫之欢,颇为尽兴,一脸舒坦。 次日,云知秋和八戒依旧要去诳街,苗毅就不奉陪了,让他们在此的日子自便,反正在天街一般情况下只要不惹事也不会有什么事,而他要回正气杂货铺看看,直接找了偏僻地方去了易容伪装,回到了正气杂货铺。 对于这次苗毅时隔不久便能回来,玉虚真人颇为高兴,两人的谈话自是和正气杂货铺的经营有关。 谈话结束后,玉虚真人提道:“群英会馆的皇甫掌柜跟这边打过招呼,说是你回来后让你去一趟,有事找你谈。” 苗毅含糊点头,心里嘀咕,暂时还是不要见面的好,等云知秋走了再说,免得惹出什么是非,反正云知秋这次也呆不久,只是来认认路而已。 回了自己房间,苗毅推开窗看了看斜对面客栈的某间窗户,他和云知秋那边约好了,若是有事让云知秋在窗口挂上东西,他自会去见。 然而不过才回来几天,苗毅算是足不出户,闭门修炼,不敢轻易露面,可群英会馆那边还是获知了消息,派了人来相请,依旧是皇甫掌柜有事找他相商。 皇甫君媃摆明是主动缠上了,苗毅可谓一个脑袋两个大,避无可避,不去见又怕惹毛了那女人,现在方发现两人这种关系下去迟早要出问题,这事必须要有个了断,一直提心吊胆下去不是个事。 虽然云知秋总是惹得他火冒三丈,但是不可否认他心中最爱的女人还是云知秋,他也明白云知秋做的许多事情都是为他好,仅凭给他纳妾的事,就让她受了天大委屈,苗毅心中实在有愧,绝不想因为其他的女人闹得自己和云知秋之间发生什么变故。 也可以这样说,这世上还没哪个女人能取代云知秋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这是真正的结发之情! 第九三六章 贫僧整死他 彻底分清了轻重,有了这个念头后,苗毅下了决心,硬着头皮去了,不过一路上东张西望,生怕撞上云知秋。 到了群英会馆,一进后面庭院,便有一名清丽女子前来相迎,眉目如画,秀色可餐,没有一般女婢的那副谦恭。 苗毅多看了两眼,无意中发现这女婢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存在,随行之际,问了句:“以前似乎没见过你。” 领路的女婢回道:“婢子是新来的,专职侍奉皇甫小姐。” 苗毅哦了声,也没多想,到了内院,不见皇甫君媃,很快又见阁楼上的一扇窗推开了,皇甫君媃半现身朝那女婢使了个眼色。女婢识相退开后,回头看向苗毅后背时目闪厉色。 苗毅不想再进皇甫君媃的闺房,可皇甫君媃却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进来,随之关上了窗户。 苗毅很无奈,只能是推开阁楼的门进入,噔噔上了楼。 闺房内,依旧是回忆中的熟悉香粉味,一双玉臂从后背偷袭,抱住了苗毅的腰,柔声道:“还当你要好久才回来,回来了为什么不来找我?” 苗毅掰开她的双手,转身一看,发现皇甫君媃已经除掉了头饰,柔顺长发披肩,人比花娇。 苗毅暗暗叫苦,牵强笑道:“有些事情要办,我…”嘴已被樱唇堵上,说不出话来,皇甫君媃情动,主动索吻。有些急切,似乎难耐相思之苦。 所谓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女人一主动,能把持住的男人极少,想厘清关系的苗毅又稀里糊涂地和她倒在了榻上。两人本就是轻车熟路的关系,苗毅很快又变被动为主动,衣衫纷飞之后,又是一场乱。 之后,苗毅又后悔了。看着眼前的雪白曼妙**,抚摸着那惊心动魄的雪臀,苗毅叹道:“君媃。我再问你一次,愿不愿嫁给我?”如果对方愿意,他哪怕拼着被云知秋砍两刀,也要求得云知秋点头。这方面不征得正室夫人同意妾室进不了家门。人家是真正的女主人,除非你将正室给休掉。 趴他怀里醉眼迷离的皇甫君媃摇头,“皇甫家族不可能因为我坏了规矩,我不可能嫁人,想跟我在一起也只能是你入赘一条路,除非你势大,能彻底压住我皇甫家族,或者能求得天帝赐婚令我皇甫家族无话可说。牛有德。你手上握有杂货铺的两成份子,入赘我家族你日子也不会难过的。还能得皇甫家族的庇护。”这等于变成了在劝苗毅入赘。 苗毅默然一阵后,问道:“看来我们之间无法妥协!” 皇甫君媃缓缓抬头,半支撑起身子,定定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苗毅爬了起来,捡衣服穿,边说道:“我们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我不愿一直干这偷偷摸摸的事情,何况事情传出去会影响你的清誉,我不想害你。既然你我之间都无法妥协,我觉得我们这种不正常的关系应该适可而止…正气杂货铺的两成份子你不是一直想要吗?我可以无偿送给你!” 杂货铺的两成份子分量可不轻,这话里的意思是送给皇甫君媃做补偿。另外一层意思也很明显,那就是用杂货铺的两成份子了断两人之间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 皇甫君媃脸色剧变,正因为杂货铺的两成份子不轻,苗毅却舍得无偿送她,其了断双方关系的决心可想而知,皇甫君媃扯了锦被挡住了雪白饱满胸部,银牙咬唇,脸色发白,最终又钻了出来捡起自己衣服。 穿好衣服坐在梳妆台前整理头发之际,苗毅静静站在屋内一声不吭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也没脸去催人家。原因很简单,云知秋那边他其实还是有点把握的,倒是回头让皇甫君媃做妾难以启齿,所以他宁愿舍弃杂货铺的两成份子。 没办法,皇甫是清白身子给了他,否则也值不了这个价,否则他也不会纠结,何况皇甫的家世背景摆在那,不拿出有分量的东西抹不平,尽管知道自己这样干有点混蛋,可是长痛不如短痛,避免无穷无尽的麻烦,他不想因为惹怒了皇甫家族给云知秋带来危险。 穿戴完毕,皇甫君媃站了起来,心平气和道:“我不是青楼女子,不卖身!你也买不起!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你负什么责任,你那两成份子我若是想要,我自己会想办法弄到手,用不着你送。”伸手相请,“外面坐吧,屋里呆久了会让人怀疑。” 两人离开阁楼,又坐在了庭院中的亭子里,皇甫君媃喊了声,“红儿,上茶!” 没一会儿,之前那位女婢再次出现,端了茶水奉上,皇甫君媃伸手请用,然后自己端杯慢品。 苗毅端着茶盏嘬了几口后,有些欲言又止,见那侍女在旁,最终还是忍住了没说。 等了一阵见皇甫君媃神情寡淡始终不发一言,苗毅放下茶杯叹道:“等你想清楚了再说吧,我等你答复。”说罢转身离去。 红儿目送苗毅背影消失后,看向面无表情的皇甫君媃,“少东家,他怎么在你闺房呆那么久?” 苗毅若是此时听到红儿的声音定会震惊,赫然是血妖的声音。 “群英会馆和正气杂货铺合作经营的事,你最好就不要过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皇甫君媃一句话带过,斜眼问道:“已经下手了?” “我还担心他会发现,不过他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竟然不加详查就那样喝了下去,真是奇怪!”红儿啧啧一声。 皇甫君媃嘴唇抿了抿,端着茶盏的手有些僵,事实上在苗毅来之前这边就准备对苗毅下手了,说白了还是苗毅势单力薄,又不是正儿八经正气门的人掌控不了杂货铺的经营,独自一人拿着那两成份子是给自己招杀身之祸,只是她也没想到苗毅竟然会不加防范。 又听红儿冷笑道:“中了我的‘血魂’奇毒,这世上能解的人屈指可数,届时只要我一催发,不怕他不就犯,害我金莲九品修为降到了金莲七品,我定要让他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皇甫君媃漠然道:“你记住了,不要给群英会馆惹麻烦,若是让人知道群英会馆的人在商铺给客人下毒,砸了群英会馆的招牌届时整个群英会都不会放过你,后果你是知道的!” 红儿点头道:“这个我知道,少东家放心,我不会现在催发毒性,等过段时间能撇清群英会馆的嫌疑我再下手,到时候让他把那两成份子和我的血丹一起吐出来,我还不至于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暂且容他嚣张一段时间!” “不要疏忽大意,我们已经数次吃亏在他手上,你没露出什么破绽吧?” “应该没有,有了‘藏神珠’他应该发现不了我身上的血腥味。” 回到正气杂货铺的苗毅又遇见了麻烦,皇甫君媃知道他回来了,夏侯龙城也知道他回来了,派了人蹲守着,苗毅一从外回来,一帮天兵天将立刻将他给逮住了。 “你们干什么?”在门口被堵住的苗毅环顾一圈指着自己的刀枪。 为首之人嚷嚷道:“夏侯统领要见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苗毅有点恼羞成怒,有这种找人见面的方式吗?搞得跟抓犯人一样,回头一定要想办法弄清那狗熊究竟是什么来历,合适的话就直接弄死那王八蛋,免得老是没完没了。 出了门来的玉虚真人亦是一脸无奈,实在是夏侯龙城那家伙压根就不讲道理。 “走吧!”为首天将推了苗毅一把,就这样给押走了。 杂货铺斜对面的客栈楼上的窗户口,云知秋可谓一脸焦虑,被外面街道上的动静一惊动,探头一看,谁知竟然看到苗毅被抓的一幕。 她对此完全是人生地不熟,面对此情形有点不知该如何下手,身后响起了敲门声,八戒声音响起,“嫂子!” “进来!”云知秋刚回一声,八戒便火急火燎地闯了进来,急急忙忙道:“嫂子,你看到了吗?大哥出事了!” 云知秋急得转圈圈,十指握来握去,焦虑道:“看到了,你大哥交待我们不要和他公开有牵连,现在这情况,若是我们也搭进去了,怕是到时候连个想办法的人都没有。” “嫂子,你别急,稍安勿躁,我先去打探下消息,你等我消息。” “也好!暂时也只能这样了,你快去快回!”云知秋点头,她一个女人抛头露面不太方便,尤其是漂亮女人轻易卷入反而有可能让事情起更大变化,在这里可没什么背景罩她。 “妈的!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蛋敢动我大哥,贫僧整死他,整不死他跟他姓!”八戒爆了句粗口就跑了。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事情从急,八戒才懒得拐弯抹角,直接往杂货铺侧面的院门里闯,被守卫拦了下来,“大师有事?” 八戒阿弥陀佛道:“请问牛有德牛居士可在?” 两名守卫相视一眼,没说苗毅刚被抓走了,其中一人回道:“不在,大师有何事?” 八戒微笑道:“牛居士欠贫僧一笔钱,让贫僧近期来正气杂货铺取,想必牛居士不会骗贫僧。” 两名守卫满面狐疑,可看八戒样子又不像是骗人的人,实在是这厮的外貌太具欺骗性。 第九三七章 八戒捞人 守门弟子不好赶人走,也不好让八戒进去,只能是通报一声,说有一和尚找牛居士收账。 稍候掌柜德正出来验明真假,看八戒道貌岸然的样子的确不像是骗人,不过仍没有让八戒进去,对于八戒的问东问西自然也不会告知,依旧以牛居士不在为借口将八戒打发了,也不可能随便放人进去。 八戒想一把火烧了这破商铺,表面上自然看不出什么,回头听了街上人议论刚才的事,才知抓走苗毅的人是此地西城区统领府的人,当即问明了西城区统领府的去处,快步而去。 被押到西城区统领府的苗毅直接上堂了,他早已习惯了里面那位的无理取闹。 公堂上,夏侯龙城靠在椅子上,双脚架在长案上,冷冷看着走进来的苗毅,轻轻挥了挥手,部从全部退了出去。 “牛有德,我娶皇甫的事有眉目了没有?”夏侯龙城躺那晃着双脚问道。 娶毛!都跟我睡一块去了!苗毅心中嘀咕,就知道这厮就是为这事把自己给弄来的,一脸为难道:“暂时还没有。” 夏侯龙城蓦然闪来,指着苗毅鼻子怒声道:“那你还有闲心到处乱跑,老子找你人都找不到。你胆子不小,竟敢不把我的事当回事!” 苗毅叹道:“我也没办法啊!杂货铺扩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到处跑也忙啊!” 夏侯龙城怒问:“是杂货铺扩张重要还是我娶老婆重要?” 你娶老婆关我屁事!苗毅很无奈,“夏侯统领。你有权有势还怕没女人吗?什么样的美女找不到,为什么非要啃皇甫掌柜这块硬骨头?” 夏侯龙城:“天下还能找出比皇甫更漂亮的女人吗?” 得!感情是对牛弹琴,在这厮的眼里天下只有皇甫君媃最漂亮!苗毅苦笑道:“不是我不帮你。而是皇甫君媃有条件,我怕你不答应。” 夏侯龙城随口就来,“什么条件?尽管提!” 苗毅道:“入赘!皇甫掌柜说了,皇甫家族的女人不嫁人,都是男人入赘皇甫家族。” 夏侯龙城嗤声,“还当是什么条件,皇甫家族这破规矩我早就知道。不就是入赘,小意思。” 苗毅两眼珠一冒,难以置信道:“夏侯统领愿意入赘?”他觉得不可能。这家伙的背景不凡,越是背景不凡的人越不可能入赘才是。 “我堂堂男儿入屁的赘,丢不起那个人!”夏侯龙城不屑道:“只要她愿意跟我,入赘的事情不算事情。我会请天帝赐婚。谅皇甫家族也不敢多说什么,关键是要她同意嫁给我,懂不懂?” 苗毅震惊了,这厮竟然有办法让青主赐婚,这得多大的关系背景?不由问道:“夏侯统领,你能和天帝联系上?” 一说到这个,夏侯龙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把话憋了回去。显然有意避开不提,挥手道:“不是你该问的。你抓紧时间办事就行,若是让寇文蓝占了先机,我弄死你。” 苗毅试探道:“难道寇统领愿意入赘?” “屁!那小白脸也能请天帝赐婚,否则他有什么资格跟我抢女人?”夏侯龙城一脸不爽。 苗毅无语了,心中暗暗吃惊眼前这家伙和寇文蓝究竟是一对什么样来历的奇葩,竟然都能把关系通到天帝那边。 这愈发让他忌惮,一旦弄死了这家伙,不知道会惹出什么样的祸事来,估计比打劫灵岛还严重,可令他奇怪的是,有这种关系背景还缺钱吗?还用得着到处去捞钱? 正说着,外面突然有人来报,“大人,外面来了个极乐世界的和尚。” “极乐世界的人跑这里来干什么?”夏侯龙城愣住,狐疑道:“你确认是极乐世界的人?” 别说他奇怪,就连苗毅亦稀奇,天庭和极乐世界可是九界中最高的存在,他还没见过来自这两个地方的人,不知道夏侯龙城是不是来自天庭。 来人道:“看着像,应该不是假的。” 夏侯龙城又问:“找我的?” “不是找大人,是找他的。”来人指了指苗毅说道:“说是这位欠了他的钱,他是来收账的。” “找我?”苗毅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好笑道:“开为什么玩笑,我能欠极乐世界的钱?” 夏侯龙城却是乐了,饶有兴趣地挥手道:“请进来,当面对质一下不就清楚了。” “是!”来人立刻退去。 夏侯龙城坐回了长案后面看热闹,苗毅亦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了,一脸纳闷,谁呀? 不一会儿一个素白僧袍的圣洁和尚被领了进来,俊逸超然,一看就有种超凡脱俗的感觉,的确不是一般和尚身上有的气质,这分风采令夏侯龙城都怔了怔,确实不像是来自一般地方的和尚。 苗毅却有些目瞪口呆,来的和尚赫然就是八戒。苗毅无语了,暗骂这家伙搞什么搞,连极乐世界的人都敢冒充。 八戒目光一扫,见苗毅安坐,不像有事的样子,心中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见的确像是来自极乐世界的人,夏侯龙城也不好托大,又绕出长案拱手道:“天元星天街西城区统领夏侯龙城有礼了,不知大师来自极乐世界何方圣地?” “阿弥陀佛!”八戒合十宣了声佛号,淡淡圣洁微笑道:“非魔非劫,不住不空,无尘无垢。” 夏侯龙城嘴巴张的老大,有点茫然,愣是没听懂,到底来自哪啊? 他偏头看向苗毅,不知道苗毅听懂了没有,既然是和苗毅认识的,想必苗毅知道来自哪里。 谁知苗毅也正偏头看向他,也没听懂,也想看看他听懂没有。苗毅是认为八戒既然敢冒充极乐世界的人,想必是从哪听了个地名来冒充,夏侯龙城说不定知道是什么地方。 两人大眼瞪小眼。 其实八戒的意思是不要执着于他来自哪里,可佛家就好这口,什么话都能弄得似是而非,玄之又玄,谓之禅机,让大家拼命领悟去,实际上领悟到最后还是得吃喝拉撒,而八戒惯会糊弄人,这调调自然是玩的炉火纯青。 偏偏夏侯龙城还不想丢面子,一副不懂装懂的样子,哦哦两声点头道:“还真是好地方,不知大师法号。” 苗毅其实也隐约看出他好像没听懂,心中狐疑,你是真懂了还是假懂了。 八戒淡淡回道:“一戒杀生,二戒偷盗,三戒淫,四戒妄语,五戒饮酒,六戒着香华,七戒坐卧高广大床,八戒非时食,贫僧法号八戒!” 夏侯龙城听的一愣一愣,听着理解了半天,感情听到最后才知道先介绍了一堆法号的来历,归根结底就最后两个字,要不要这么麻烦?肚子里也嘀咕开了,跟这和尚说话真累…干笑道:“原来是八戒大师…”他赶紧言归正传,怕兜来兜去脑子不够用,指着苗毅道:“听说大师是来找牛有德收账的?” “正是!”八戒微微颔首,转而面向苗毅道:“居士,多年不见,贫僧是来向你讨回香火钱的。” 香火钱?香你满头包!苗毅站了起来,皱眉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八戒大师来了,你收钱怎么收这里来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心里有点火大,话中带了几分怒气,已经交代过来了这里不好和他公开有牵连的。 八戒笑道:“心空,目空,何处去不得?” 夏侯龙城好奇插了句,“八戒大师,他怎会欠你香火钱,欠你多少钱?” 八戒转向他,微微笑意,“钱是因果,只为了结因果,多少并不重要。贫僧观夏侯统领颇有慧根,愿与统领共参佛法奥义,不知统领意下如何?” 老子有屁的慧根!夏侯龙城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呵呵干笑道:“本统领资质愚昧,不足与大师论道!那个,本统领还有公务在身,就不打扰大师收香火钱了。”拱了拱手送客。 八戒顿时一脸惋惜无比的样子,夏侯龙城则一个劲地朝苗毅使眼色,让苗毅赶紧带这啰嗦和尚走,别在这里烦他,极乐世界的人他也不好随便乱得罪。 苗毅也不想看八戒在这里胡乱折腾,赶紧告辞。 一走出公堂,储物镯里的星铃响了起来,竟然是钟离哙来讯,问他在哪里,说要来找他,苗毅自然回复老地方。 “谁的消息?”八戒好奇一声。 苗毅不答,出了统领府,行走在街道上,方暗中传音怒斥八戒,“你胆子不小,竟敢冒充极乐世界的人,你知不知道这夏侯龙城是什么背景?这家伙有可能是天庭来的,能和青主那边搭上话,说不定和极乐世界有过来往,一旦戳穿了你的把戏,我看你怎么收场!” 八戒惊讶道:“这狗熊般的家伙还有这么大的背景?那有机会倒是要结识一下。” 苗毅怒道:“结识个屁,这家伙贪财又不讲道理,你少招惹他,别给自己惹麻烦,我现在惹上了他甩都甩不掉。我问你,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让你不要和我公开联系,你怎么跑来了?” 八戒立刻叫屈,“你当我想啊!我们在客栈见你被天兵天将带走了,嫂子急得不行,我也是逼不得已才来打探消息的,嫂子现在还等我回消息。” “你先回去,我去乔装一下再过去。”苗毅扔下话在一个街道口和八戒分道扬镳了。 第九三八章 八戒逃跑了 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时候不必顾虑太多,有了妻子后就等于有了人生的另一半,无论是脾气性格还是为人处世的方式都要兼顾另一半,都得收敛一点,你不能当她不存在,依然我行我素,两个人一体的事自然就不是一个人的事。 苗毅知道云知秋肯定很着急,乔装易容后快速去了客栈。 虽然听八戒说了没事,可看到苗毅安然无恙回来了,云知秋方拍着胸口松了口气,迎来问道:“牛二,没事吧?” 苗毅坐到一旁,摇头道:“能有什么事,还不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狗熊统领。” 云知秋斟了杯茶水放他边上,坐在一旁问道:“他好好的抓你干什么?” “也不算抓,不过跟那家伙根本没道理可讲,人家有背景,胡闹没关系,没把你给直接绑走就是好的。” “把你带走总有原因吧?” 苗毅其实不想对她提有关皇甫君媃的事,苦笑道:“原因你见过的,群英会馆的掌柜皇甫君媃,这狗熊统领看上了人家,知道我和皇甫掌柜认识,非要逼我做媒,人家不喜欢他,他却赖着不放,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原来是这样。”云知秋颔首,“那皇甫掌柜姿色的确不凡,有人追求很正常。” 苗毅端起茶盏喝了口润润喉,沉吟道:“夫人,你来这看也看过了,是不是该回去了?薇薇那边刚上手许多事情怕是不熟悉。” “怎么?”云知秋立刻眼睛一斜,语气不善。“嫌我碍眼,想赶我回去?” 苗毅长叹一声:“哎!我哪敢啊!刚才老二突然闯入统领府真是把我给吓一跳,我实话实说了吧。你住这客栈又没个固定安稳的落脚处,谁敢保证住客栈就一定安全,我们这样偷偷摸摸来往迟早会被有心人给发现,于你不利,我担心着你的安全,压根无法安心办事,也无法安心修炼。明不明白?” 原来是担心她的安危!云知秋心中甜甜,柔柔媚他一眼,又起身走了过来。一捋臀后裙子,又坐在了他的腿上,勾了他脖子,柔声道:“找个安稳落脚的地方不难。在天街开个店就行了。那首饰在这里不是好卖嘛,咱们想办法弄间自己的店好不好?你在这里不是有点关系嘛,帮我弄一间店铺好不好?” 苗毅挠头,“我也有这打算,找关系挤间店铺出来应该不难,只是有关系人家也不能无缘无故白送,咱们手头上暂时没那么多钱,在天街买间店铺可是要不少钱。杂货铺那边因为扩张需要资金,分红方面锐减。怕是要等等再说。” “等等没关系,牛二,那我就当你答应了。”云知秋捧着他脸正儿八经问道。 其实吧,和皇甫君媃关系厘清前苗毅不想云知秋来,琢磨着反正先拖着就是,又没具体时间,大不了到时候再找借口,遂点头道:“夫人想要的东西,我焉能不尽力!” 云知秋顿时眉开眼笑,娇媚的很,诱人的娇唇一口吻了过去,香舌主动叩开苗毅牙关往里纠缠。 哄的她开心了,自然是一切都好说,香唇分开后,又搂着苗毅脖子说道:“先回去也好,我已经想好了,不能光卖首饰,我先弄批紫晶和红晶回去,让螳螂加工加工,先囤货,等到店铺弄下来,既卖首饰也卖高纯度的精粉炼宝材料,这利润应该也差不到哪去。” 苗毅巴不得她快点走,赶紧点头附和,“先给我弄套防身的战甲,回头我拿给妖若仙炼制,没点防身的东西我心里也不踏实。” 听到事关他的安危,云知秋也正色起来,心中琢磨那是得早点回去抓紧,不能在这里磨蹭了,点头道:“行,那明天我就采购些东西,后天就回去。”嘴又放到了苗毅耳边,耳鬓厮磨,呢喃蛊惑,“不过这两晚要留下好好伺候我,不卖力把我喂饱了,我就不走了。” 苗大官人自然从命…… 回头苗毅从杂货铺提了一大笔紫晶和红晶出来,交给了云知秋,好让她带回去准备。接着又和钟离哙联系了一下,钟离哙那边已经从天行宫动身了,不过从天行宫赶到这里的时间足够他将云知秋送回去再回来。 两天后的早晨,两人光溜溜从榻上爬起穿戴洗漱后,来到八戒房间找八戒,结果发现八戒的房门敲不开,里面没人响应,直接推开门到里面找,哪里还有人影子。 只见桌上显眼处,留了一块玉碟,苗毅拿起一看,脸立马黑了下来。 “怎么了?”云知秋直接拿了他手上玉碟来看,看过后亦花容色变,娇喝一声,“胡闹!牛二,回头找到他,给我往死里揍!你要是打不下手,那我这嫂子就不客气了!” 八戒走了,确切地说是跑了,这厮听说要回去,不乐意了,说回小世界没意思,大世界都还没看清什么样,现在不想回去,所以留下信就偷偷溜了,还让大哥嫂子不用担心,等他游历的差不多了就去正气杂货铺找苗毅联系。 苗毅迅速拿出了星铃和八戒联系,之前为了便于联系,已经给了八戒另一只星铃,结果怎么联系都不回应。 苗毅肯定那家伙已经接到讯息了,完全是故意不回话,遂传讯告知,不让他回去,只是有话当面交代,让他回来见面。 八戒哪有那么好骗,就是不响应,也不知跑哪去躲起来了。 “你先在这等着,我去打听下,看他有没有出城!” 苗毅扔下话离开了,直奔夏侯龙城那,让他帮忙问问城门口的守卫,毕竟八戒长的太显眼了,有出城守卫不可能没印象,除非那厮易容了。 说到八戒的易容术,苗毅有点头疼,那真是千变万化。 这点小忙对夏侯龙城来说不是什么问题,当即叫人去四个城门口打听,没多久就有了回复,的确有人看到八戒出城了,是从北城门离开的。 苗毅立刻从北城门赶了出去,到处搜寻,然而天元星这么大,八戒又有心躲藏,鬼才找得到他,把苗毅恨得牙痒痒,直接摇动星铃警告,限期八戒立刻回来,否则要他好看。 八戒油盐不进,就是没反应,这个时候你说什么理由都没用,哪怕说苗毅死了他也不会信,这和尚是打定主意跑路了,想拉回来没那么容易。 苗毅回到客栈又等了一天,限定的期限过了,八戒依旧没回。 从小一起长大的,苗毅太了解八戒是个什么样的人了,缺德蔫坏,胆大包天,干了坏事能瞒则瞒,除非没了退路,否则你逮不住他的话他是不会心甘情愿回来受罚的。 见实在找不到,云知秋冷笑道:“那就先不找了,咱们先回去,找七戒大师,让他那个师傅命令老二滚回来,等你回来了再跑一趟将他带回去。” 苗毅咬牙切齿道:“你是不知道老二是个什么样的人,那是能躲在尼姑庙里做主持的奇葩,七戒大师能拉回来才怪了。老二曾无数次背叛师门逃跑,要不是老是被抓回去,你以为七戒大师能管住他?师傅徒弟那套对他没用,他是能开口闭口喊七戒大师秃驴的人,找七戒大师根本没用!” 云知秋震惊道:“无数次背叛师门?喊七戒大师秃驴?这…牛二,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她现在发现自己这位小叔子比她这个魔国的人还魔国,魔国的人也不能随便背叛师门玩吧? “你见过谁愿意没事宣扬家丑的?”苗毅双手擦了把脸,恨恨道:“兔崽子,别让我逮住!” 没办法,想这样将八戒找回来不太可能,两人也没那个实力发动人满天元星到处找,只能是先回去了,不可能在此一直等到八戒猴年马月回来。 星空浩瀚,云知秋一路标明回去的路线,等到来回的路线图全部拿到手了,也重新回到了小世界。 两人来回途中所耗时间,加上在大世界呆的时间,不过一月,见到他们回来,近期如履薄冰的秦薇薇终于松了口气。 这边一收回权,云知秋立刻侍弄那些螳螂去了,不知是不是做惯了生意的原因,对能在天街开店的事很上心,苗毅暂时被她扔到了一边。 不过如今的苗毅可不会寂寞,有的是人陪,独自晃到了紫薇宫,准备呆三天再走,也是云知秋的意思,别让刚新婚不久的妾室感到凄凉,免得有人说她这个正室刻薄。 一得到通报,秦薇薇赶紧领着红棉、绿柳来迎,半蹲行礼,“老爷!” 这称呼苗毅总感觉怪怪的,一不小心就变成了老爷,然而没办法,也只是新婚之夜,‘夫君’两个字才归她称呼了一下,之后‘夫君’和‘夫人’只有苗毅和云知秋能互称,妾就是妾没办法和夫人平起平坐。 看着眼前略带欣喜笑意明眸皓齿的秦薇薇,白裙虽然还是一贯喜欢穿的白裙,可却由以前的干练女儿装换成了半宫装的妇人打扮,发式挽起的也更规矩了,表明已为人妇,令苗毅心中颇为感慨。 苗毅伸手扶了一下,牵了她手,并肩而行,顺便提了句,“今晚在你这就寝。” “是!”秦薇薇略带羞赧应了声。 第九三九章 血魂毒发 都说小别胜新婚,这话不是没道理,她尚沉浸在初为人妇的喜悦中,加上又不能常见到苗毅,所以一见到仍有心跳的感觉,听到苗毅要留宿心中满是甜蜜的羞涩,这也许是做妾的唯一好处。 不足的是,杨庆早年地位虽然不高,但是满足秦薇薇的生活需求显然是没问题的,秦薇薇可谓是从小被人伺候着长大的,哪干过什么伺候人的事。 亭中一坐,红棉、绿柳自有茶水奉上,秦薇薇略显笨手笨脚地接来放在苗毅跟前,“老爷,请用茶!” 苗毅笑笑,更好笑的是在此用膳,这是令秦薇薇很着急的事情。 没办法,家里正室就是标杆,云知秋什么都能干,出的厅堂下的厨房,待人处事样样面面俱到,尤其是照顾苗毅的饮食,那向来是亲自动手,做君使后也是这样,只要苗毅在身边,云知秋就从来没有落下过,从来都不假他人之手,将苗毅的饮食习惯和口味摸的一清二楚。 这都是秦薇薇亲眼目睹的,连正室都亲力亲为,她一妾室有什么资格摆架子使唤人,怕做不到位收不住苗毅的心,令苗毅以后不愿往这来了,今日摆弄出来的东西虽有进步,却仍太过粗糙,这手艺需要经验,不是一时间就能会的。 陪着苗毅用膳时,秦薇薇一脸羞愧之余,又很紧张地盯着问道:“老爷,味道怎么样?” 这点上苗毅也不得不说一句,“比夫人肯定是不如。不过你和嫏嫏姐妹从小都没干过这个,做不来也正常,这种粗活以后就交给下人去做吧。用不着亲自动手那么麻烦。” 怎么感觉在说自己没用?秦薇薇越发一脸羞愧难耐,心中暗暗下了决心要做好,比不上夫人至少也不能比那对双胞胎差,总不能让自己成为最没用的那个。 入夜之后,帮苗毅宽衣解带秦薇薇倒是有了些经验。 浴池旁,头次被苗毅拉去鸳鸯浴的秦薇薇依旧非常害臊,尤其是在一个男人眼前赤条条脱的精光。让秦薇薇情何以堪,遮遮掩掩手足无措。可苗毅却是乐于欣赏,泡在水中看着秦薇薇躲又不是藏又不是的害羞模样。那挺拔傲人的白皙身段真是颇具特色,这个时候方觉得自己艳福不浅…… 夜间,云消雨歇后的秦薇薇一脸满足的幸福模样拥在苗大官人怀里,呢喃细语地聊着。 聊着聊着。秦薇薇突然低声道:“老爷。红棉、绿柳是妾身的陪嫁,老爷如果方便的话,什么时候也将她们收房吧?” 苗毅无语,三天后就走了,他现在哪有心情搞这事,陪眼前几个都陪不过来,只能道:“以后再说吧。” 听说男人都好这口,秦薇薇还当他是当自己面不好太直接。遂低声道:“有机会妾身帮老爷安排!” 一连三天,今天在秦薇薇的紫薇宫混。明后天又在双子宫的嫏嫏和嬛嬛榻上混,苗毅自己都发现自己有种完成任务的感觉,太频繁了,有点失去了应有的兴趣。 说来苗毅如今也挺可怜的,别的行走都有自己的府邸,他却没有,从以前的大权在握变成了一个虚职,感觉越混越回去了,如今只能在几个女人的家里打混,而你去了吧,不搞那方面‘应酬’还不行,陪了这个不陪那个又不合适。 偏偏三个妾室都得了云知秋的吩咐,每天都逼他练字,到哪家都逃避不了,云知秋要检查的,三女不敢不从。 三天后,云知秋将苗毅送上了星空,临分别之际,再次发挥了管家婆的特色,叮咛道:“修为是根本,有时间记得勤加修炼!” “知道了!”苗毅赶紧拱手相送,“夫人请回!” 云知秋白了他一眼,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还不知道他?知道他怕她啰嗦,还是再次叮咛了一句,“出门在外记得凡事安全第一,没事了就立刻回来,记得家中还有妻妾的温柔乡在,家里的都吃不完,就别在外面沾花惹草了,若被我发现了,别怪我不客气!”说罢伸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苗毅心中小汗一把,再次拱了拱手,转身背对,环顾四周一眼,突然感觉自己脱离了枷锁,几乎是瞬间精神抖擞起来,选定了去大世界的方向,急速而去。 漂浮在星空中的云知秋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幽幽叹了声,“难道我管着你就让你如此难受吗?别人想让我花心思管着我还懒得理会,死没良心的,上辈子欠了你的……” 临近天元星之际,苗毅拿出星铃再次和钟离哙联系,钟离哙估摸着还要二天后才能抵达,苗毅遂直奔天街西城区统领府找到了夏侯龙城,询问八戒有没有回来过。 夏侯龙城已经派了人关注此事,若是八戒回来了,这边就会有人回报。 “我说你老是关注那个和尚干什么?人家走了不找你收钱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吧!”夏侯龙城颇为费解。 “哎!又不是不还,是现在还不起而已,极乐世界的人惹不起啊!”苗毅叹了声。 “你这点破事我没兴趣,我和皇甫的婚事你抓紧办。” “夏侯统领,你老是催我也没用啊,我又不能帮皇甫君媃做决定,你自己为什么不主动去追求?” “废话!我都主动追多少年了,没事人家压根不让我靠近,奶奶的。” “我只能说我尽力而为。” 夏侯龙城两眼一瞪,“姓牛的,你打老子的帐,老子还没跟你算完,你想死还是想活吧?” 就没见过这样的奇葩!苗毅怕了他,连连屈服道:“行行行,我努力!” 事实上他不可能撮合这事,自己睡过的女人撮合给别人算怎么回事? 出了统领府,在街道上走了没多远,一路偶尔皱眉的苗毅终于忍不住霍然回头一看,一眉清目秀体态婀娜的动人女子正跟着他,他停她也停,他快她也快,他慢她也慢。 苗毅不得不转身回问:“姑娘,我们认识吗?为何跟着我?” 女子咯咯轻笑道:“牛有德,你还真是善忘,这么快就忘记了我?我对你可是念念不忘啊!” 这声音…苗毅瞳孔骤缩,失声道:“血妖!你没死?” 女子缓步逼来,嘴角泛起冷笑:“就凭你那点雕虫小技焉能奈何与我,老实点把我的东西交出来,我还能饶你不死!” 苗毅心中有些震撼,这妖孽被废掉了法源,竟然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实在是可怕,缓步后退道:“我就不信你敢在天街动我!” 血妖步步紧逼,将他逼到了一堵墙上,撮起樱唇对着苗毅吐了口血性气息,“在这里我是不敢动你,不过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否则我血魔**的滋味可不好受,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把我的东西和你手上两成正气杂货铺的份子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杂货铺两成份子…皇甫贱人!苗毅眯了眯眼,心中咒骂一声,真是被皇甫君媃给骗了,自己曾多次问皇甫君媃有关血妖的下落,就是怕有后患,可皇甫君媃说血妖时日无多快死了。 最重要的是,自己才一回到天街就被血妖给盯上了,血妖肯定借助了群英会馆的力量,没皇甫君媃帮忙才怪了,若是血妖早就盯上了自己也不会等到现在才堵他,否则在城外只怕就已经被血妖给堵上了。 苗毅想想都后怕,这要是回小世界时被血妖给拦住了,只怕连云知秋都要跟着遭殃。 这一瞬间,苗毅几乎对皇甫君媃动了杀心,哼哼一声,转身就走,不加理会,谅对方也不敢在此把自己给怎么样。 血妖依然跟在他身后,冷笑道:“牛有德,我劝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又能奈何于我?”苗毅不屑一声,径直回到了正气杂货铺。 到了楼上自己的房间,苗毅推开窗户向外一看,发现血妖竟然还没有离去,站在杂货铺对面的街道旁和他对视在一起。只见血妖嘴角露出一抹诡笑,翻手拿出了一只白骨笛子,横在了嘴边吹奏。 苗毅眉头皱起,心生警惕,不知道她搞什么鬼,因为没听到她吹奏出任何的声音,倒是血妖眉心浮现出了一朵七品金莲,显然在施法吹奏,令苗毅颇为诧异的是,发现这妖孽的修为竟然下降了两级。 正琢磨之际,苗毅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发现自己四肢竟然有些颤抖,不由低头看向自己双手,视线中的情景竟然出现了重影,隐隐有朦朦血色浮现,感觉浑身血液渐渐翻涌,渐渐如翻江倒海般激烈,完全不受他控制,疯狂冲向他的心脏,仿佛要将他心脏给冲爆一般,耳膜中能听到自己心脏如重鼓雷响的声音,轰隆轰隆,大脑亦渐渐眩晕无比。 几乎是转瞬间,豆大的汗珠就布满了苗毅的额头,苗毅呼吸急促,瞪大了眼睛看着街道对面的血妖,模模糊糊见到一脸诡笑的血妖放下了手中的白骨笛子,可苗毅体内的痛楚却无丝毫消解,反而越来越剧烈。 苗毅拼命施法抵御,护住心脉,避免心脏被全身集中而来的血液给冲爆了。 第九四零章 突破金莲 令苗毅惶恐的是,自己竟然无法操控自己的法力。 也不能说自己无法操控,事实上体内的法力正在受自己操控中,却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操控,体内好像出现了另一个自己在操控,体内所带来的痛苦正是自己在施法折磨自己,法力不受自己本心所操控。 汗如雨下的苗毅一动不能动,只在那抽搐个不停,充血的瞳孔时而扩张、时而收缩,气喘如牛,哆嗦着嘴唇想呼救却发不出一声来,体内气息彻底乱了,无法出声,硬生生感受自己施法折磨自己,想自救都没办法。 转眼的功夫,汗如雨下的苗毅最后一丝自我崩溃,抓在窗台上的双手松开了,身体失去了最后的平衡,咣当后倒在地,倒地蜷缩着剧烈抽搐。那种痛苦的滋味无法形容,体内血液流经的地方好像有数不清的蚂蚁在咬,大脑中还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幻觉,感觉自己又回到了血魔阵中,眼前到处是血海,无数血化的小鬼嗖嗖不绝地钻入他的七窍,在他体内疯狂撕咬,明明意识模糊,可那种痛苦的感觉在他大脑呈现的无比清晰。 这滋味比他当初在空焰山被火烧过还痛苦,那是体外的痛苦,现在却是来自体内的痛苦,甚至是一种来自灵魂的折磨,仿佛有一只恶魔进入了他的体内夺取了他肉身的控制权。 既没有打斗的动静,他也无法呼救,正气杂货铺的人也不知道他出了事。只有他一个人躺在屋内的地板上经受着无尽的煎熬。 就在他认为自己快要死去的时候,垂死挣扎做最后意识抗争之际,就在最后一根弦即将崩断之际。身心突然一震,法源震撼,一股宏大气息从法源中浩荡而出,身体里面仿佛藏了一个小宇宙,蕴藏着无穷的能量,法力澎湃滚滚而出,浑身上下如喝了美酒般舒坦。直接覆盖那股痛楚煎熬的滋味。 不过终究是没有覆盖过去,最终形成一种奇妙的滋味,痛苦和煎熬并存。也令他意识短暂恢复了一下清明。 蜷缩在地的苗毅缓缓睁开了双眼,眸中满是难以置信,修为突然了?修为竟然在这个时候突然了?金莲境界的那层窗户纸竟然被自己这个时候捅破了,自己修为悍然突然到了金莲境界。突然到了梦寐以求的飞天境界! 苗毅有些哭笑不得。怎么每次突破都在自己半死不活的时候,上次纵横境界突破到御空境界时,自己也是差点连命都丢掉了,这次竟然又是差不多的情况,搞什么搞。 也就稍微那么一瞬间的清明,修为突破到金莲境界也压制不住那痛快煎熬滋味的反扑,很快又令他陷入了浑浑噩噩中,连修为突破到金莲境界的喜悦都还没来得及感受。 他自己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待到意识渐渐恢复清明,那种痛苦煎熬的滋味也如潮水般迅速退去。人躺在地上开始断断续续地喘气。 身体稍缓了过来,摇摇晃晃爬起时,发现自己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浑身上下湿透了,地板上亦是**一大滩。 老子竟然没死!苗毅看看自己的惨样,不由惨笑,大概找到了没死的原因,自己身在正气杂货铺,死在了这里血妖也拿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有些虚弱地迈出一步,双掌又支撑在了窗台前,面色惨白地向外看去,果然,血妖还站在街道的对面。 妈的!这妖孽竟然助自己修为突破到了金莲境界,苗毅真是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该感谢这妖孽好,还是该痛恨这妖孽好,没这妖孽的一臂之力,自己还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突破金莲境界,这种大境界突破实在是说不清楚的,完全因人而异,有些修士甚至是裹足一辈子难以寸进,所以这妖孽不知道帮他苗毅省下了多少钱。 他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杀这妖孽,万一自己将来有机会冲刺无边境界,也好让这妖孽再施法帮一帮。 血妖当然不知道,若是知道了,怕是要气得吐血,她站街道对面诡笑传音问道:“滋味如何?” 有得有失,苗毅倒是心平气和,只是非常想不通,传音问:“你对我动了什么手脚?” 血妖冷笑:“你中了我的独门剧毒‘血魂’,每四个时辰发作一次,一天三次,一次比一次更有滋味,刚才只是开胃小菜,后面够你好好享受一番。” 中毒了?苗毅依然想不通,问:“你什么时候对我下的手?” 血妖:“这不重要,想活命,就交出东西。” 如果真是中毒了,苗毅还真不怕,他什么都担心,就是不担心中毒这回事,狞笑道:“贱人,别落我手里,否则老子百倍奉还!” “嘴硬?那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我在群英会馆等你,来的时候记得把我要的东西带上!”讥讽一声的血妖转身淡定而去,显然很有把握,认定了苗毅必然会来求饶。 苗毅双拳一握,实在是想不明白怎么就着了对方道,思前想后也只有之前接触过对方,可也没有直接触碰过,难道是对方吹的那口血腥之气? 目睹血妖的身影消失在街头,奈何在天街又不能把对方给怎么样,他恨不得跑去找夏侯龙城帮忙,直接将这女人抓起来弄死。不过转念一想,夏侯龙城肯定不会帮这个忙,已经被皇甫君媃训过一次了,自己和皇甫君媃比起来,夏侯龙城肯定更听皇甫君媃的话。 这事暂且放一边,他可不想再尝试一次‘血魂’的滋味,现在解毒是首位的。 身体虚弱乏力,一转身就顺着窗口滑坐在了地上,盘膝坐好,迅速施法查探体内的状况。然而反复查探,从头到脚硬是没发现任何异常,也不知道那毒性隐藏在了哪里。 难道要等到再次毒发才能发现?可一旦毒发后再想来解决,那时自己的法力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同样又因为是自己施法折磨自己,连体内的星火诀也无法触发解毒,实在是有些麻烦。 一场无用之功后,苗毅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施展星火诀酿出无形火焰荡涤全身,不放过任何一个部位,管它有没有用,彻底给自己先杀毒一次。 总之他是不信交出东西血妖能放过他的,双方的仇已经结大了,注定你死我活,若是连什么毒或毒在哪都不知道,就算妥协,你也不知道人家有没有给你解毒,命捏在人家的手中去谈判哪有公平可言。 幸好是给自己消毒,自己对自己的身体很了解,费不了什么事,若是给别人就麻烦了,一不小心会误伤。 群英会馆的阁楼上,坐在梳妆台前的皇甫君媃手中拿着一只红蜻蜓发簪怔怔出神,直到下面响起敲门声,方回了声“进来”,顺手将发簪收回了首饰盒里合上。 血妖的心情显然不错,上来笑吟吟唤了声,“少东家!” 皇甫君媃偏头看向她,问道:“得手了?” 血妖咯咯笑起,“那是自然,是不是血魂毒发的样子我很清楚,骗不过我的眼睛。少东家若是跟我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那恶贼生不如死的样子,保管少东家看了能大大出口恶气。” 生不如死的样子?皇甫君媃默然一阵,不知道牛有德生不如死的样子是个什么样子,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很凄惨、很痛苦,想必那人已经恨死了她,恨不得杀了她,静静问道:“他答应交出东西了?” 血妖冷哼一声,“暂且容他嘴硬,一天毒发三次,我看他能抗几次!少东家放心,血魂毒发后没人能坚持过三天,保管他折磨的受不了后将东西乖乖奉上!” 皇甫君媃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心情,追问:“他会不会找到解毒的办法?” 血妖还当她担心苗毅会找到解毒的方法,道:“少东家放心,我这毒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毒,非解毒的灵丹妙药能对付,也并非什么解毒圣手都能解,天下能解的人屈指可数,没我的指点,他一时间到哪找能对症下药的人解毒去,除了屈服他别无选择,除非他把自己的脑袋砍下来!” 正气杂货铺,脑袋苗毅倒是没有砍下来,不过倒是在脑袋中发现了点问题,无形之焰一直扫荡到头部才出现异常,一股黑雾从头顶袅袅冒出。 原来毒性隐藏在了自己的头部,苗毅不敢疏忽大意,纵然是对自己的身体很了解,也不敢对自己的大脑有任何疏忽,稍有意外就有可能把自己给弄成傻子。 待到头顶的黑雾渐渐散尽,苗毅缓缓睁开双眼,也不知道有没有将毒给化解干净,一颗仙元丹纳入嘴中,又开始恢复体力和消耗的法力。 待到重新恢复精神后,苗毅长吐出一口气站起,双拳一握,衣衫无风猎猎自动,体内澎湃法力如江河浩荡奔腾,真正是让人有上九天揽月的自信,那种强大的感觉让他恨不得跑去找血妖单挑,意料之外的因祸得福可谓令他欣喜不已。 第九四一章 我恨你 也只是高兴了一会儿,便离开了房间,找到了玉虚真人,询问有关‘血魂’的事,实在是这毒太蹊跷了,他也担心还有什么后遗症,想弄清楚了。 玉虚真人哪了解这个,同样连听都没听过,倒是听说血妖毁了法源依然能活得好好的感到很震惊,连天行宫折腾这么多年都未能把血妖给怎么样,正气门也帮不上苗毅什么。 “居士最好尽量不要再乱跑了,实在要出去就雇点镖行的人护送。”玉虚真人善意提醒了一声。 “总不能一辈子让镖行的人保护吧?”苗毅摇头笑了笑,万一要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哪方便让外人看到,何况一直躲着也不是个办法,事情必须要有个了结,如果区区一个血妖就能挡他一辈子,那也不用混了。 和玉虚真人磋商一番后,苗毅回到自己房间取出了星铃,联系上了钟离哙,告知了自己中毒的事,让钟离哙来了后易容前来,商量解决血妖的事。 血妖法源毁了竟然还好好的,钟离哙亦是吃惊,表示会尽快赶到,有些事情隔空联系不太方便。 而苗毅也不知道自己体内的毒化解干净了没有,唯有用时间来检验,毕竟血妖说过一天会发作三次,盘膝榻上掌握血丹修炼。 一天之后,苗毅睁开了双眼,微微一笑,所谓的一天三次发作并未出现,看来这‘血魂’奇毒碰上自己的星火诀还是不堪一击,遂安下了心来继续修炼。 群英会馆后院。一天过去了没有等来苗毅的屈服,徘徊在亭台楼阁间的皇甫君媃对坐在湖心亭中织布的血妖问道:“你确认你的毒对他真的有效。” “少东家放心,从未失手过。不过那小贼还算骨头硬,硬是抗了一天也不来求饶,我倒要看他能坚持多久。”专心织布的血妖笑了声,手头上未停,织造的红绸是她自己专用的。 皇甫君媃转身倚坐朱栏,神情莫名远眺,周边荷叶碧摇。能在这寸土寸金的天街中享有一小块湖泊是件奢侈的事情。 次日傍晚之际,等候在杂货铺院门旁的宝莲亲自迎了一个老头进来,不是别人。正是乔装后的钟离哙,直接带到了苗毅的房间。 苗毅示意宝莲退下后拱手笑道:“大胡子,最近可好?” 钟离哙懒得客套,直接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确认是血妖?” 苗毅一怔。缓缓点头道:“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有些怀疑,因为我从血妖身上不曾闻到血煞气息,而且她修为也只有金莲七品…你等着,我去群英会馆打探一下。” 钟离哙道:“小心点。” “这你放心,血妖还不至于敢在群英会馆对我动手。”苗毅不以为然一句,直接离开了。 群英会馆那边,一得到苗毅来的通报,依旧在湖心亭织布的血妖掩嘴一笑。“少东家,怎么样?他终究是扛不住求饶来了。” 皇甫君媃无惊无喜。对婢女点头道:“带他过来吧。” 婢女离去,不一会儿领了苗毅前来,苗毅也还是头次来到这湖塘边的亭台楼阁,见到皇甫君媃的笑容深处多了几分冷意,皇甫君媃自然感受到了。 而苗毅的目光已经落在了织布的血妖身上,背个手慢慢走近,“女人终究是女人,打打杀杀的事情不适合你,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织织布,干点相夫教子的事多好,何必一天到晚算计人。” 话是对血妖说的,皇甫君媃却感觉到话里有所指,未必没有说给她听的意思。 血妖头也不回,淡然道:“怎么?扛不住了,求饶来了?既是来求饶就别嘴硬!” “求饶?笑话!”苗毅不屑一声,走到对面手摸织出的红绸,调侃道:“我是来感谢你的,之前修为一直卡在紫莲九品无法突破,谁知中了你的毒后,竟然一举助我突破了,不来表示谢意实在是说不过去。” 皇甫君媃愕然看来,血妖手上一僵,缓缓抬头看向苗毅。 苗毅还挺配合,抬手在眉心施法一抹,抹去了灵隐泥,一朵金灿灿的一品金莲幻影浮现在灵台,真的假不了,拱了拱手,“多谢相助!” 血妖神情抽搐,这个倒是不需太大的怀疑,大境界突破本就需要机缘,血魂奇毒的煎熬下的确有这个可能,只是帮了仇人这么大的忙,换了谁都有点难以接受。 “既然帮了你这么大的忙,我的东西是不是该还给我了?”血妖冷笑道。 苗毅摇头道:“血妖法源毁了,何况我从你身上也感受不到血煞之气,我凭什么相信你就是血妖?你如果不是血妖,我又凭什么把东西交给你!” 这里话落,血妖身形一闪,在亭中飘忽转圈,突然有道道红纱飘出,笼罩住了血妖,转眼恢复了血妖的本来法相,浓郁血煞之气亦袅袅浮现,一对鸳鸯血刀亦射出绕苗毅急转几圈才骤然收回。 血妖身形再转,道道红纱收缩不见,又恢复了刚才常人女子的妆容,手一伸,“现在该信了吧!东西还我!” 苗毅哼哼一乐,果断道:“不给!耍你玩的看不出来吗?” “你…”血妖暴怒,袖子里嗖嗖射出红绸就要动手。 “血妖!”皇甫君媃喝斥一声,这里可不是动手的地方。 血妖强忍怒火,摆袖收手,在这里动手的后果她也的确承担不起,天街不会容她坏了天庭律法。 苗毅不再理她,转身对皇甫君媃道:“皇甫掌柜,借一步说话。” 皇甫君媃默了默,转身而去,苗毅回头朝满面怒容的血妖笑了笑,转而跟随皇甫走开。 “有本事别来求我!”血妖厉声一喝。 苗毅头也不回地笑道:“就你那点雕虫小技,也想拿来要挟我?不自量力!毒我早就解了,我犯得着求你吗?” 他想看看血妖还有没有本事再向自己下毒,想仔细确认下自己究竟是怎么中毒的。 “死鸭子嘴硬!”语带讥讽的血妖显然不信。 苗毅也懒得跟她解释。 到了陆上庭院,皇甫君媃转身问道:“什么事?” “里面谈!”苗毅直接朝她的阁楼闺房走去,皇甫君媃皱眉,不知他要说什么,还是跟了进去。 上了阁楼后,她又问道:“什么事,说吧。” 谁知苗毅一转身将她抱住,一口吻上了樱唇,不顾皇甫的呜呜挣扎。不过很快又被她搂住了,她亦激烈回应,两人激吻着一路衣衫纷飞,一路向榻边转去,最终双双倒下。 修长柔美的四肢,饱满浑圆的胸,细细的腰肢,浑硕的雪臀,惊心动魄到诱人,却饱受折腾。今番苗毅下手很重,一点都不怜香惜玉,重重蹂躏,捏的皇甫很疼,玉峰上牙印指痕清晰可见,皇甫亦重重咬了他一口,直接咬出了血来。 **之后,皇甫吮吸着他肩头的鲜血直接咽下,吸着他的血,却流出了眼泪。 “果然是物以类聚,跟血妖呆久了,学会嗜血了!”一把将她推翻到一旁的苗毅显得有些冷漠,起身捡了衣服穿。 皇甫君媃银牙咬着殷红带血的红唇,顺手抓了只枕头砸去,苗毅一把打了回去,回头警告道:“别把血妖招来了,让人看见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皇甫君媃抓了打回的枕头,跳下榻,光着身子抱着枕头对着苗毅一个劲地砸。 苗毅返身抓住了她的胳膊,冷冷问道:“人家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如此恨不得要杀我而后快?我说过那两成份子我可以无偿送给你,为何还勾结血妖害我?” 皇甫君媃面带泪痕道:“我想要的东西我自己会去拿,用不着你给!” 苗毅目光落在她饱满雪白的胸上,“那我们这种关系算什么?” “什么都不算!”皇甫君媃恨恨一声,施法推开了他,转身亦快速捡起自己的衣服穿。 苗毅看着春光外泄的她,很是好笑道:“一边和我睡觉,一边却想杀我,你让我怎么办?你是不是想让我说从此恩怨两消?” 半穿衣服的皇甫君媃突然又捡起地上的枕头,跑来又对着苗毅一阵乱砸,“又没让你负责,我又没让你负责!” 啪!苗毅忍不住火,突然一巴掌甩了出去,打在她脸上,清脆响亮。 皇甫君媃手上的枕头落地,捂着脸,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咬牙道:“我恨你!” “好!如你所愿,那我们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我明天就离开,再也不回来了!”苗毅扔下一句话,毅然转身离去…… 回到杂货铺自己的房间,见到钟离哙,苗毅告之,“的确是血妖。” 钟离哙沉吟道:“如此说来,毁了法源并不能废了血妖的修为,只是让她损失了两级修为…不过也算是损失惨重了。” 苗毅问道:“如今血妖的修为和你相仿,你能不能对付?” 钟离哙道:“没了血葫芦相助,同等修为下,她不是我的对手。” 苗毅颔首:“好!我已经说了明天要离开,再也不回来了,血妖定不会放任我消失找不到,肯定会来追杀我,届时看看能不能除掉她!” 钟离哙摇头道:“没有绝对诛杀她的实力想除掉她不太可能,血魔**有其独到之处,当年诛杀彩莲境界的血魔,本派出动了法力无边境界的长老才除掉他。” 第九四二章 拼个死活 想想也是,当初柴郡率领一帮金莲师兄弟都没能奈何血妖,凭他们两个想做掉血妖的确没那么容易,那妖孽的血遁**着实有一套。苗毅不禁叹了声,“这妖孽老是盯着我不放,真是头疼。” 钟离哙:“可惜事发突然,若早知如此,再请明照师叔同来一趟就好了,现在再请,远水救不了近火。” 苗毅道:“杀的了就杀,杀不了就算了,明天再说。对了,大胡子,你找我究竟何事?” 钟离哙:“两件事,天行宫也听说了你们正气杂货铺的事,派我来和你们商谈,我天行宫弟子每年也有不少零零散散的东西,四处找买家也的确麻烦,反正你们什么都收,所以想和你们杂货铺建立稳定的交易关系,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苗毅笑道:“这有什么不好说的,生意送上门是好事,做谁的生意不是做,何况凭咱们的交情一切都好说,必不让你空跑一趟,回头你和玉虚真人面谈就是了,尽量给你们提供方便。还有什么事?” 钟离哙扫了四周一眼,突然变成了传音,“那藏宝图已经摸出了一点眉头,东西应该就藏在混乱之地,门中正组织人手去探寻,我来支会一声,你如果想去的话,师门答应你可以同往,不过可能有危险,你自己想清楚了。” 苗毅眼睛一亮,不去的话哪搞得清对方找到了多少宝物,不知道宝物数量怎么分。届时还不是人家说多少就是多少,那怎么行,当年魔道至尊的藏宝之地啊。肯定富的流油。很显然,人家叫上他一起同往,也正是为了彰显清白,免得东西找到了说不清楚,还以为天行宫私吞了东西。 当然,钱都是另外一回事,苗毅最想帮云知秋把大魔无双诀弄到手。一旦云知秋握着地字部的大魔无双诀,那将是他的巨大助力,自己老婆不存在什么忠心不忠心的问题。当即连连点头道:“去去去。” 钟离哙道:“能不能找到还另说,不过我可事先声明了,大魔无双诀归天行宫,其它财物你可以拿走一半。” 苗毅笑眯眯道:“好说好说。”心里却在嘀咕。那得看谁先找到。老子搞这东西最在行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苗毅回头就带了他去见玉虚真人商谈买卖上的事,对此玉虚真人自无不可,能多一个稳定的供货渠道还能和天行宫套上交情,那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谈完之后,苗毅便和钟离哙一起离开了,并未等到明天再走,目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魔无双诀地字部藏宝的事是首位的,苗毅直接将对付血妖的事先扔开到一旁。以后再找血妖算账就是了。 出城之后,两人双双掠空而去,钟离哙想搭苗毅一把带他离开,谁知苗毅拒绝了,钟离哙方知苗毅已经突破到了金莲境界,获知苗毅是因为血妖下毒因祸得福后,亦忍不住哈哈大笑。 然而两人一冲破苍穹,便发现身后有人尾随追来,两男一女,为首的是一位青衣妇人。 两人疾飞,后面三人则不远不近地跟着。 “是什么人?”钟离哙问了声。 苗毅摇头表示不认识。 钟离哙立刻拽了他胳膊,开始渐渐偏离飞行轨迹,谁知后面三人亦跟着偏离,依然追在二人身后。 两人脸色微变,这摆明了是冲他们来的,钟离哙当即拖着苗毅加快飞行速度,希望能甩脱,可后方追击之人的飞行速度个个都不逊色于他。钟离哙当即回头施法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 后面青衣妇人的身形在空中翻滚,身上衣衫炸开,绽放出红影,宛若一朵血色鲜花绽放,一块红纱翻飞中蒙住了整个人,赫然是血妖。 “群英会办事!不相干的人让开,别自找没趣。”血妖喝了声,她现在不知道另一人是钟离哙,摸不清钟离哙的底细,遂搬出群英会来压人,希望对方识相点,她现在只想抓住苗毅,不想惹其他麻烦。 苗毅脸色一沉,可见这血妖是如何的怕自己会逃走,自己说了明天离开,她竟然现在就跟上了,显然是皇甫君媃第一时间告知了她消息,她提前守在了城外等着怕他跑了,更麻烦的是这次竟然带了帮手,十有**都是群英会的人,皇甫君媃那贱人,还真是一点都不手软! “群英会又如何,莫非想和我天行宫作对?”钟离哙大喝一声,身上澎湃法力炸开,现出了大胡子真容,另一手拿出了星铃,紧急和天行宫联系。身后三人的修为明显都和他相差不大,胜负难料,一旦出事也好让师门知道是栽在了谁的手里,届时天行宫自然会找群英会算账! “是天行宫的人!”血妖左右的男子吃惊一声,认出了钟离哙身上的服饰,尤其是看到钟离哙拿出了星铃传讯,皆回头看向血妖,其中一人问道:“血妖,怎么有天行宫的人?” 群英会虽然势大,可天行宫的实力也不是吃素的,不会怕群英会,两人面露忌惮之色,为了血妖的个人恩怨,让群英会和天行宫血拼不是明智之举。 血妖亦是吃惊不小,她当然认识钟离哙,两人不是第一次对上,这才几天工夫,天行宫的人怎么就到了? 她敢立马撵上苗毅,就是笃定了苗毅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帮忙,加上为了稳妥起见,皇甫君媃还给她招了两个帮手来。 钟离哙一出现,她当即想起了上次明照等人埋伏她的事,不免怀疑这次苗毅是不是又想设计她,两眼迅速四处乱瞄。 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对,若真是如此,钟离哙根本没必要现形,继续引诱她落入圈套便可。 然而又可能是计中计,说不定就是想以此方式让她上当。 看出了两名帮手在打退堂鼓,血妖立刻提醒道:“你们别忘了是少东家让你们来帮我的?这不但是我个人的利益,还关系到群英会馆的利益。” 那男子驳斥道:“少东家也没说要和天行宫的人对上,这种事情少东家也做不了主!” 另一男子道:“血妖,不是我们不想帮你,对方已经亮明了天行宫的身份,我们若再动手,那就是群英会和天行宫对上了,没皇甫当家的发话,我们担不起这个责任,你若非要继续,那我们只好退下,你以个人名义自便吧!” 二男相视点头一下,迅速调头倒飞而回。 “咦!怎么跑了两个?”已经穿上金甲提枪在手的苗毅回头奇怪一声。 钟离哙冷哼道:“群英会想跟我天行宫来硬的还差点!” 血妖恨的牙痒痒,可是没办法,群英会本就是一个松散的自愿组织,只是以皇甫家族为中枢而已,和天行宫那种团结成一块的硬茬不能比,碰上能压的自然不怕,碰上硬茬除非大家商量妥当了,否则没人愿意和有天行宫这种实力的门派硬拼。 可她实在不想放过苗毅,万一苗毅并无其它准备,万一这次苗毅真的走了不回来了,天下这么大,她到哪找去? 其实有些话她不好对人说,实际上找回血丹都是其次的,最关键的是那株血莲,那是世间可遇不可求的瑰宝,只要弄回了血莲,以后就不怕没有血丹提高修为,丢不起。 最终她还是决定拼一把,虽然如今自己的修为和钟离哙差不多,可是钟离哙想杀掉她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就算是柴郡来了也未必能奈何她。 权衡利弊之下,利益高过风险,血妖一咬牙,继续独自追去。 苗毅的飞行速度快不起来,钟离哙的修为虽和如今的血妖相仿,但拖上一个苗毅之下,飞行速度自然受到了影响。 眼见双方距离在渐渐拉近,苗毅偏头狞神道:“就她一个人,我们联手上!” 钟离哙当即提醒道:“你别乱来,修为到了飞天境界,修为高一级和低一级的差距不容小觑,不是之前的境界差距能比的,何况人家高你六级,我来动手便可!” 苗毅道:“她的血遁**太厉害,就算你师兄柴郡也拿她无可奈何,你根本杀不了她!” 钟离哙:“杀不了能将其震慑走也行,难不成多个你出手就能杀了她不成!” 苗毅果断道:“这妖孽盯着我不放,对我来说是大患,既有机会,焉能容她日后没完没了,今日我必跟她拼个死活!大胡子,你想办法缠住她,最好让她误以为你不敌,这样我才有下手的机会。大胡子,你记住了,我出手若一击不中,你立刻将我收入兽囊带走!” 钟离哙狐疑道:“你想干什么?” “一时说不清楚,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苗毅一甩胳膊,挣脱了他的拉扯。 钟离哙立刻驱剑指一挑,一道流光从储物镯中射出,回身一指,飞剑如流星般急射而出,怒斩向追来的血妖,人亦追着飞剑而去。 苗毅挑枪在手,亦追在钟离哙身后杀去。 血妖一双鸳鸯血刀在手,交错一架,轰!劈来的飞剑当即震的翻飞而回。 血妖趁势追击,钟离哙一把抓了翻回的飞剑,朝血妖对撞而去,双手抡起阔剑迎面狂劈。 血妖嘴角泛起诡笑,眼见寒光劈头的瞬间,整个人骤然化作十道血影四射而开,成十道弧线绕开了迎面正击的钟离哙,在他身后不远处重新聚集现形,对上了冲来的苗毅。 第九四三章 以牙还牙 一剑劈空的钟离哙大惊,暗道糟糕,没想到血妖竟然会出这招,有点防不胜防,他能想象到血妖突袭到自己身后是想干什么,除了针对牛有德还能有谁。 情急之下,反手引剑,飞剑从肋下爆射而出。 聚集现形的血妖旋转如花,一刀斩开射来的飞剑,继续扑向苗毅。 这都是瞬间发生的事情,嘴里正嚼着一截星华仙草咽下的苗毅亦吃惊不小,面色一沉,急停下来,手中枪缓缓提起迎敌,看似缓慢,枪身徐徐带起一串虚影,实则速度很快,枪头几乎是须臾前指,刹那定格指向冲来的血妖。 钟离哙返身急追血妖,而顷刻而来的血妖却是面露诧异,发现苗毅整个人的气势似乎瞬间一变,苗毅手中枪一抬起,整个人似乎与手中枪融为了一体,苗毅盯向她的目光深沉、深邃、冷静,神情波澜不惊,一股蓄势待发的气势似乎要喷薄而出。 恍然间,血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人,从未在苗毅身上见到过这种状态。 这是知道跑不了准备拼命了吗?血妖目露兴奋狞色,她压根没把苗毅给放在眼里,一闪而至,一刀劈出。 “闪开!”钟离哙惊呼大喊。 “杀!”苗毅陡然一声暴喝,怒喝声随着波荡开的法力扩散向浩瀚宇宙,将自己提升到巅峰的精气神瞬间点燃,将全身凝聚出的法力在须臾间释放了出来。 金甲、金枪同时绽放出了紫色宝光,刹那间绽放出绚丽花朵。犹如地平线旭日初初绽放出道道金霞,犹如旭日初升时的紫气东来,煌煌逼人。 一枪。两枪,三枪,四枪…… 一枪又一枪,一枪接一枪刺杀而出,吞吐迸发,速度之快,难以形容。令人目眩神迷。 一枪十杀,这招苗毅在紫莲境界的时候都从来没使用过,金莲境界一出手。威力究竟有多大苗毅自己都不知道,只有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刺出的枪头上竟然有一颗黄豆般大的黑点,犹如一颗黑珍珠。滴溜溜旋转。像是缩小了无数倍的星门黑洞。 第一枪,鸳鸯血刀斜砍上了枪头,双方的修为差距摆在那,加上鸳鸯血刀之锋利,枪头如刀切豆腐般劈飞了。 飞出的枪头依然急骤,刚好射向了后面扑来的钟离哙,钟离哙不以为意,阔剑随手一拨。刚好打中枪头上的黄豆大小黑点。 轰!一声震响,钟离哙手中的阔剑差点震脱了手。胳膊震得发麻,急冲而来的身形硬是震的后退数丈。 钟离哙可谓是骤然看向苗毅,眼中满是惊骇神色,有点搞不明白是什么状况。 没了枪头的金枪顿时宝光全无,少了四品宝枪本来的威力,枪头上那黄豆大的黑点也消失了。 可是苗毅这一招一出手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了,刺杀依旧。 血妖的胳膊也有些震的发麻,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苗毅,没想到苗毅出枪的威力竟然恐怖如斯。 一刀出手还没来得及收回,第二枪已经刺到,一时间避无可避,实在是苗毅出枪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几乎是一起压来,仓促间血妖另一只血刀又急扫了出去,咔嚓,枪杆又斜飞出去了一截。 第三枪到来时,她是无论如何也来不及躲避了,那真是大惊失色,她有点搞不清什么状况,如此快的枪术怎么还没完没了了,不敢再硬拼了,整个人迅速化作十道血影炸开。 紧随十道血影的是八道流光追射,十道血影几乎是同时炸开,八道流光亦几乎如同八箭齐发,在十道血影还未彻底散开之际,便一一射中目标。 只有两道血影遁逃了出去,另八道血光有七道被戳中后崩溃,一道则是血妖现形,“嗯…”发出一道痛楚闷哼,被一枪戳中了妙处,一瓣屁股! 她的血遁**并非能一个人同时化作十个人,而是施展一种障眼分身术,让人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而她的真身就藏在其中之一。而苗毅也不知道刚才十道血影中哪个是她的真身,只是八枪覆盖之下,命中的概率极大,被他撞上了而已。 可这也够血妖受的,枪头虽然被她砍没了,可关键是枪杆是被她斜劈掉的,枪杆上斜劈出来的部位亦锋利的很,刺进她的屁股不成问题。 令血妖惶恐的是,那枪杆上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竟然轻易破开了她的护体血罡,戳进她的屁股时,巨疼之下有股炙热注入了她的体内。她对血液的变化很敏感,立刻发现不对,对方的枪上有蹊跷。 而另一边,杀来的钟离哙已经是一道飞剑斩来。 情急之下,血妖翻手就是一记硕大血手印拍出,血煞掌轰隆正中已经力竭的苗毅,这一刻,苗毅已经撒手挥臂,一双小臂交叉护住了面门。 轰!苗毅仰天狂喷出一口鲜血,身上金甲被打的宝光全无,整个人震的急速倒飞而去。 叮呤当啷声骤起,钟离哙已经和血妖怒战在了一起,本来苗毅也不会受伤,可苗毅被劈飞的枪头惹出了点意外,让钟离哙稍迟了点赶到,没能及时救援,让苗毅多吃了一掌。 稍微交手几招,血妖眼中有惶恐之色闪过,似乎无心恋战,还没有露出败迹,便再次身化十道血影爆射而开。 钟离哙立刻撞运气似的追杀向其中一道,又见十道血影再次各自炸开成十道,百道血影四散向星空深处。 面对如此局面,钟离哙亦束手无策,看着那些各自远去的血影,不知道该追哪个好。 不过现在也不是琢磨这个的时候,迅速返身急闪,追向星空中无重力状态下远去的苗毅。 追来一把扯住苗毅的胳膊,看向苗毅的眼神很莫名,刚才苗毅那惊艳一枪,他也亲眼看到了,实在有点难以相信。 见苗毅双眼黯淡无光,脸色惨白,满脸疲惫不堪的倦意,立刻施法帮苗毅检查伤势。 结果发现苗毅伤倒是伤的不是很重,毕竟这小子有保命的老习惯,架还没开始打就先穿上了战甲以防万一,天庭战甲也不是吃素的,防御力还是不错的,血妖虚空一掌想攻破苗毅身上的天庭战甲不太可能,若是实实在在来一下,那苗毅怕是小命都难保了。 至于受的伤,还是这小子的保命老习惯好,未挨打先吃药,人家已经先吞了仙草做好了受伤的准备,体内的星华仙草已经在发挥药效,伤应该很快就能恢复,而血煞掌中的血煞威力也奈何不了这小子。 唯一让钟离哙皱眉的是,苗毅的法力近乎枯竭,精气神更是萎靡到了吓人的地步,似乎被瞬间抽空了一般,整个人几近行尸走肉,不像是受伤的原因,不由问道:“你这状况,是你刚才施展那一枪的原因?” 苗毅气若游丝地咧开血嘴笑了笑,虚弱道:“血妖呢?” 说到这个,钟离哙汗颜道:“说来惭愧,连你这个刚金莲一品的都伤了她,我却让她丝毫无损地逃了。” 苗毅心中苦笑,自家情况自家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血妖的对手,血妖纯粹是不知情况,假如刚才血妖不是用刀砍他的枪,而是直接将他枪给打开,凭血妖的修为,能直接将他枪给震飞了,一枪十杀的后招根本使不出来,他很有可能已经落在了血妖的手上,以后若是再对上一次血妖,血妖吃过一次亏,怕是没这好事了。 “大胡子,不必自责,那妖孽血遁**着实厉害,跑了也正常。”苗毅无力呵呵安慰一声,现在自己的小命可是在人家手上,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钟离哙摇头,略带狐疑道:“这事有些蹊跷,她并未受什么重伤,既然敢冲来和我们两个拼,又有血遁**撑腰,为何尚未露出败迹就逃了?” 苗毅嘿嘿无力道:“很简单,我以牙还牙回敬了她一招,她对我下毒,我也对她下了毒,我枪上有毒,她再不跑,一旦毒发,想跑也跑不了了,肯定要死在你手上。” 钟离哙一怔,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能不能毒死她?” “不知道!”苗毅不肯吐露真相,让人知道自己有难以化解的毒物不是什么好事,不过他估计血妖这次是死定了,还没见谁能从无形之焰下逃得性命,豁出命去,总算灭了这个后患。 听到‘不知道’三个字,钟离哙多少有些可惜,又问:“你刚才那一枪是怎么回事,枪头上顶着的那个黑点竟有如此大的威力,差点把我手中剑都给震脱了手。” 苗毅自己也注意到了,只是当时精气神都集中在出枪上,没有分出心思去想这个问题,现在想想自己也是第一次发现,以前使出一枪十杀从未见到过,摇头道:“我也是第一次发现。” 见他实在是疲倦的不像样,眼睛都快闭上了,钟离哙也就没多问了,“法力恢复容易,你精力耗成这样,却要慢慢来,怕是要多睡上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我将你收入兽囊中休息吧,等回到天行宫估计你也恢复好了。” 不是绝对信任的人,一般没人愿意被人收进兽囊,否则人家稍微动点手脚,自己就得小命不报,不过现在的状况比收入兽囊也好不到哪去,苗毅只能是微微点头,不同意也不行。 钟离哙直接收了他,环顾星空,辨明方向后,迅速飞走,途中还得不时帮沉睡中的苗毅换气…… 第九四四章 大干一场 而此时的血妖却在一颗荒凉的星球上发出痛苦嘶嚎,摇头晃脑之际蒙脸的红纱飞走了,秀发亦崩乱甩动,双手左右撑在两块巨大的岩石之间,屁股上“砰”炸出一团血肉,在冒烟! 确切地说是在喷出血雾,体内的鲜血正在从创口急速喷出,不时还有一块血肉炸飞,血肉每炸出一块,便有一道血箭喷出。 而秀发下的那张俏脸,正在以可见的速度枯瘦下去,满脸难以抑制的苦楚,煎熬难耐的痛苦之声“嗬嗬”不断,痛得有些扭曲的面容渐渐干瘦如骷髅一般。 没办法,别人不知道体内异物的厉害,她却是清楚,她对血液太了解了,一发现无法控制,当即明白让体内异物蔓延下去的后果。无法压制之下她竟然施法给自己放血,把混入异物的鲜血排了出来,为了确保安全,甚至连被异物感染的**也迅速进行了切割,不像一般人只会拼命施法压制。 然而一般人把血给放干了的话,命也没了,可是她不怕… 当一个大美女彻底变成了皮包骨的干瘦骷髅时,干燥流沙般的呼吸声也渐渐稳定了下来,终于把体内的致命威胁都排了出来,一颗红色丹丸拍入了嘴中,陷进去的眼眶中慢慢浮现红光,摇摇欲坠的身体也慢慢稳住了。 红裙之下,真可以用红粉骷髅来形容,干瘪下去的身体慢慢转身,只见溅在地上的血肉正化作浓汁。仍在咕咕冒泡。陷进去的眼眶中浮现心有余悸的神色,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毒,竟然如此歹毒。换了一般人只怕早就没命了。 干瘦的双掌捏得嘎嘣作响,她后悔了,也反应了过来,凭苗毅的修为根本挡不住她,自己完全可以将苗毅那杆枪给打飞了,否则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过去的事情再后悔也没用,胳膊一挥。挂在岩石上的红纱飘了回来,罩住了她,掩饰掉了她那恐怖面容。 不敢在此过久逗留。迅速掠空而去,消失在星空深处。 再回到天元星时,她没有回天街,而是在空中搜寻。寻找…… 青山绿水之间寺庙一座。名曰静心寺,寺庙不大,五脏俱全,却被破坏的破破烂烂。 狼藉一片的大殿内,少了半边身子的佛像高高在上,满目漠然的慈悲注视下,殿内却摆了一张桌子,酒肉满桌。二男一女一和尚,四人围了一桌。不时举杯碰杯痛饮,不亦快乎。 和尚一身月白僧袍,一脸的眉飞色舞,不是别人,正是八戒。 另外两男一女则是‘兰花会’的三位当家的,二男分别名叫兰野、李铁会,女的名叫胡丽花,‘兰花会’的名字正是从三人名字中各取一字叫的顺口好听凑成的。 名字虽然好听,实际上就是一帮劫匪,天元星修士中一帮不入流的劫匪。 四人在那吃吃喝喝,一旁却还有几具带血的尸体,全部是僧人,四人却在此环境中谈笑风生。 外面的寺院中,一帮人正在清扫地上的血迹和尸体,都是寺院中的僧人,从地上尚未凝固的鲜血可看出凶杀刚发生不久。 殿内,二当家胡丽花放下酒碗,狐疑道:“咱们真的要占这座寺庙当出家人?会不会被人发现?” 八戒亦放下酒碗,摆手道:“二当家不必担心,寺庙嘛换谁当家不是换,这里的老主持圆寂后,下面的弟子争来争去,早就没什么厉害的来往,没什么人关注的,真要有什么厉害来往,凭咱们的修为也拿不下来。三位当家的想想,‘兰花会’四处打劫不就是为了发财,当和尚发财也没什么不好,以后咱们就占了这寺庙,有人来落脚挂单,只要是肥羊,咱们就下黑手,没人来落脚,咱们打着出家人的幌子也容易骗取人家的信任,像今天这般里应外合之下,多顺利,不比你们撞运气强?” 三人闻言颔首,大当家兰野更是拍案叫绝道:“果然是个发财的好办法,八戒师傅真是好主意,也罢,不就是剃个光头换身衣服,没什么大不了的,等有了资源修为上来了,比什么不强?” 三当家李铁会沉吟道:“大哥,你有没有想过,咱们对和尚一道可谓一窍不通,连点狗屁佛经都不懂,只要一说话,就很容易被人看穿的。” 八戒笑道:“三当家多虑了,贫僧做了这么多年的假和尚,佛经之类的也算是粗懂一些,糊弄人还是没问题的,否则我也不能骗过这寺庙的僧众和你们里应外合下手。咱们占了这寺庙后,就由我做主持好了…当然,我就是挂个主持的虚名出面迎客,好应付过场,实际上寺庙里还是三位当家的说的算,只要赚钱了有我一份就够了。回头我再教大家几句佛家应付人的虚词,只要表面上过的去,咱们肯定万无一失,就等着坐地发财好了。” 如他所说,他从天街逃出来后,一路逃到了这里,见是寺庙,想着是同行,收留自己挂单应该是没问题的,谁知这寺庙里的僧众对他颇为不客气,想挂单可以,见他修为也不怎么样,于是一堆粗活扔给了他干,名曰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有益修行。 得!人生地不熟,这口气八戒忍了,准备先站稳脚等到摸清了这里的情况再说。 后来某天八戒外出,在山中撞见了兰花会打劫,结果没把八戒给劫成,反倒被八戒给说服了,答应了让八戒入伙。 八戒的想法很简单,来这里混总得混出个名堂吧,大哥都弄出个正气杂货铺了,咱没那么大的手笔,但来了这里也不能一事无成啊,就先从做劫匪开始吧。等有了基础再慢慢打算,定要大干一场。于是第一单投名状就落在了静心寺上,他在寺庙僧众的饮水中下了毒不说。又破坏了护山大阵,里应外合放了兰花会的人进来大开杀戒,将静心寺里的僧众给杀了个精光,才有了眼前这一幕。 现在他又在劝一帮人一起做和尚,而他想做一帮人的老大,主持! 现在就做兰花会的老大也说不过去,先从主持开始。他相信总有一天他能做上兰花会的老大。 大当家兰野笑道:“如此说来倒是可行,如果二妹和三弟没什么意见,这事就这么定了吧。” “我也要剃光头吗?”二当家胡丽花皱着眉头。伸手抚了抚乌黑亮丽的云鬓,瞟了眼八戒,为难道:“和尚庙里住女人说不过去…何况剃光头多难看。” 八戒有点受不了这女人的眼神,发现这女人老是明里暗里向他抛媚眼。明显对他有意思。不过也正是因为这女人解围的原因,他之前才能顺利说服兰花会。 “不难看,二当家貌美如花,留不留头发都好看,说不定别有一番风情。” 八戒此话一出,大当家和三当家都哈哈大笑,胡丽花则是白了八戒一眼。 八戒又道:“再说了,二当家也不需剃度。可以带发修行,可在山背再起一座尼姑庵容兰花会其他女人落脚。二当家就在尼姑庵当主持好了。” 胡丽花妩媚一眼,“这还差不多。” 大当家哈哈道:“那咱们就取个法号吧,八戒师傅法号八戒,那我就叫六戒,三弟就叫七戒好了。” 草!八戒直接翻了个白眼,还真会取名字,竟敢占贫僧便宜,贫僧便宜是那么好占的? 他可不是吃素的,确切的说他是个不吃素的和尚,呵呵笑道:“大当家,不妥,不妥,我明面上是要做主持的,你和三当家叫了六戒、七戒,比我这个主持的法号还高,外人见了岂不生疑?反正这静心寺还是三位当家的做主,大家是为了发财,就不必计较虚名了,不如大当家叫九戒,二当家叫十戒,可好?” 三位当家的相视一眼,不明其中原因,想想的确是个虚名,也没什么好反对的,大当家兰野点头道:“行,就这样吧,九戒十戒就九戒十戒,就这么定了。” 转眼的工夫,八戒这个‘徒子徒孙’立马翻转,将二人给弄成了‘徒子徒孙’,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的主。 “那我呢?”胡丽花环顾三人,问:“我叫什么法号合适?” 这里话刚落,外面突然有人喝道:“什么人?” 在座四人一惊,三位当家的几乎是立刻闪了出去看怎么回事。 八戒则是愣了一下,悄悄离席,溜到了一旁的侧殿,鬼鬼祟祟蹑手蹑脚躲在窗户后面朝外偷瞄。 人生地不熟,初来乍到,他还是本着安全第一的原则,不贸然出去凑热闹,先躲一旁看看情况再说。 只见大殿外正在打扫清理血迹和尸体的场地上,一个裹在红纱中的人静静在那,纱巾在微风下飘荡,看不清真容,从穿着上判断似乎是个女人,可看衣服松垮垮的样子,似乎有点瘦的不像话。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血妖,从这一带的上空飞过时被这里不小的血腥味给吸引了,她本就是个对血腥味极为敏感的人。她本不不愿冒犯寺庙中人给自己惹麻烦,发现一群俗人杀了不少和尚才落下一看究竟。 大当家兰野再次一喝,“你是什么人?” 血妖静静站那一动不动,只有顶着红纱的脑袋缓缓环顾四周的情形。 见她不答,这边也摸不清来人的底细,不敢轻举妄动,兰野朝一名手下微微偏头示意了一下。 那名手下不得不拿着武器壮着胆子慢慢靠近,也不敢盲目动手,只提着长枪挑了血妖的纱巾一挑。 血妖的真容立刻暴露在了众人的面前,那如骷髅般的满脸褶皱皮包骨恶心恐怖容貌顿时吓了众人一跳。 第九四五章 静心寺主持 躲在窗子后面的八戒亦张了张嘴,同样被惊住了,不是没见过死人,也不是没见过骷髅,但是没见过这种皮包骨皱巴巴的能动的,干巴巴的脑袋在动,深陷眼窝里的眼珠倒是黑白分明,可凑在一起说不出有多恶心。 揭开红纱突然看到这么个东西,光天化日之下看的一清二楚挺瘆人的,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一个大活人怎么变成这样了,这究竟是什么妖怪? 血妖似乎从大家的眼中看出了什么,缓缓抬起自己的双手看了看,那简直比鸡爪子还鸡爪子,连她自己都有些受不了,妖也好,魔也好,女人都是爱漂亮的。 她也不想这样,可是没办法,不这样的话她就没命了,修行界生生死死中没有慈悲,一个个为踏上巅峰藐视众生,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活下来的往往对别人狠,对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不拼命就活不下去。 眼窝里的眼神浮现出森冷,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干瘪沙哑道:“我是不是长的很难看?” “丑八怪!你究竟是什么怪物?”胡丽花挥刀喝了声。 “丑八怪?”血妖嗬嗬笑了声,笑容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怒意,突然唰一声,一道红绸如闪电,触手般而至。 众人大惊,胡丽花更是惊慌,对方出手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到她避无可避,举刀狂劈,却被红绸一抖,砰一声将刀给击飞了。紧接着身子一紧,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已被红绸给勒得紧紧的。唰一声直接拖了过来。 转瞬间,胡丽花已经和恐怖恶心的血妖面对面站在了一起,双方的修为差距不言而喻,无法动弹的胡丽花惊恐万分,哀求道:“饶命…救我!”后一句是向自己人喊的。 血妖翻掌托出了一只血葫芦,葫芦嘴上塞着一只血蝙蝠,如同当年被苗毅毁掉的那只血葫芦。 蝙蝠不是装饰。而是活物,在那扭头亮出森森白牙“吱吱”了两声,突然闪电般射出。森森獠牙直接在胡丽花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口子,在红绸的紧勒下,一道血箭从胡丽花脖子上喷出。 血葫芦明显有一股吸力,点滴不漏。将胡丽花脖子上喷出的鲜血尽收。胡丽花脖子上的血喷不断。血葫芦亦吸纳不停,胡丽花以可见的速度颤抖着干瘪下去,血蝙蝠在空中飞舞盘旋。 众人惊悚不已,却没人敢上前去救,眼睁睁看着胡丽花的生命流逝,只因血妖眉心亮出的七品金莲,在场其他人中没一个金莲修士,修为最高的大当家兰野也不过紫莲六品。 躲在窗子后面的八戒噤若寒蝉。回头看看身后,想逃。却又不敢逃,在如此修为之人的手下实在没把握逃掉。 “撤!”大当家兰野突然一声喝,众人立刻如惊弓之鸟四散逃离。 唰唰唰!立见数十道红绸从血妖身上射出,散向四面八方,如长满了触手的章鱼一般,探囊取物般简单,将飞到空中之人逐一拽住,转瞬又给拉扯了回来,以血妖为中心,拖近! “上仙饶命…”一群人惊呼求饶。 却见盘旋于空中的血蝙蝠在人群中急闪,飞快将众人脖子上的血管给咬破了,血妖干瘪的鼻翼扇动了两下,发挥嗅觉嗅了嗅,目光落在了一男一女的身上,唰唰,两人骤然被拖到她面前。 干瘪白牙的嘴巴一张,男女脖子上立刻喷出两道血泉,直接注入她的口中,咕嘟嘟流入她的腹中。 一对男女快速干瘪下去,血妖却在以可见的速度丰满起来,同时其他人脖子上的血箭亦喷出,被血葫芦给吸收了。 很快,血妖再次变得清媚动人,已经恢复了受伤前的原样,漂漂亮亮的一个美人,无法和之前那么恐怖的模样做对比,这情形实在是诡异的很。 一片哀嚎声中,躲在窗子后面的八戒吓得战战兢兢,一只手放在嘴里咬着,不敢再看下去,慢慢蹲了下来。 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发现大世界真的是太过凶险了,悔不该不听大哥的话到处乱跑,现在就算想跑也不敢跑了,太明显了,凭他的修为根本无法从人家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目光突然落在倒地的几名和尚尸体上,眼珠滴溜溜一转,咬了咬牙,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趁着外面一片惨叫哀嚎,这厮赶紧赶紧摸出一把匕首,想朝自己身上捅两刀,不过匕首举了两次终究是下不了手,像他大哥当初在空焰山一剑砍掉自己大腿的事他真做不出来,他是比较惜命的人,向来是死僧友不死贫僧,干不出虐待自己的事。 赶紧又收了匕首,迅速摸出一根链子把自己给绑了,就那样悄悄倒在了尸体旁的血泊中,然后又自己施法封了自己的修为,一副被抓受控的模样,躺那等着命运的审判,看能不能混过去。 庭院中的惨叫声终于偃息,一条条红绸从四面八方收回,一具具如血妖之前模样的人干倒地。血妖手中血葫芦转圈一扫,一具尸体都没放过,全部收入了血葫芦中,连那些僧人的尸体也一样不浪费。 重新炼制血魔大阵,不知道需要多少人的性命来填,这些都是用的上的。 已经恢复了本来模样的血妖明眸一扫四周,嗅了嗅从大殿内传来的血腥味,一个闪身入了殿内,血蝙蝠亦跟着飞入。看到大殿内的几具尸体,血葫芦一照,瞬间收了进去。 转而又托着血葫芦顺着血腥味走入了偏殿,目光一扫便是一怔,只见几具和尚的尸体中绑了一个和尚,明显和其他和尚的灰布僧袍不一样,月白色,还是活的。 八戒翘首看了看她,叹道:“阿弥陀佛,我静心寺与世无争,你们兰花会高举屠刀,难道就不怕下阿鼻地狱么?” 他内心其实惊慌不已,不过道貌岸然的功夫已经练得天下无敌,这天赋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所以表面平静的很。 血妖听不懂他说什么,不过看出了这和尚是这寺庙的和尚,至少那光头不是新剃的。没说什么,血葫芦一照,八戒左右的几具尸体一起吸入了血葫芦,拖在掌中一举,血蝙蝠飞来塞住了葫芦嘴,翻手将血葫芦一收。 旋即大袖一挥,施法将八戒拉扯了起来,看清了八戒的正面容貌后,血妖怔住,目中甚至闪过惊艳之情,好俊逸的和尚,尤其是那圣洁而超凡脱俗的气质,多看一眼都身心轻松,让鲜血染红了他的僧袍简直是亵渎… “施主,要杀便杀,休想贫僧为你们兰花会作孽。”八戒轻轻叹息一声。 目不转睛的血妖回了回神,走上前伸手搭在了他的肩头,施法一查探,发现他被人封了修为,遂一掌拍在八戒胸口,直接以强**力给冲开了,又扯开了捆绑八戒的链子往地上一扔,盯着八戒淡然道:“我不是兰花会的人,途径此,见有人作恶亵渎佛门圣地,遂出手清理了。” 出手清理是假话,不过她一般不与天庭和佛门中人作对倒是真的,除非必要和没办法,否则动这两边的人容易踢到铁板惹出大麻烦脱不了身。 “阿弥陀佛,原来遇见了女菩萨。”八戒合十谢过,“善哉!善哉!” 这话倒是夸的血妖有点不自在,自己手上数不清沾了多少血腥,还是头回被人当菩萨,问道:“大师是什么人?” 八戒回道:“贫僧八戒,是这静心寺主持。” “原来是主持…”血妖点了点头,怪不得穿着看着比这寺庙中的一般和尚特别,不过又面带狐疑,问道:“大师身上为何有酒气?” 八戒心中咯噔,暗道糟糕,怎么忘了刚才大口喝过酒? 不过他自面不改色心不跳,一脸无奈道:“兰花会众欲逼贫僧和他们同流合污,贫僧不肯,他们便给贫僧灌酒塞肉,好让贫僧破戒同污,殊不知这些对贫僧来说,只不过是酒肉穿肠过,佛主却是心中留!” “大师高见!”血妖笑着点了点头,说完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古怪,怎么会对这和尚说恭维的话? 八戒一脸平静地与她擦肩而过,来到了外面的大殿,目光一看到酒桌上的四副碗筷,眉头便是一跳,赶紧走到桌旁挡住身后的视线,合十道了声罪过,便挥手将一桌东西全部给收掉了。 转而看向高高在上的残缺佛像,合十念念有词一阵,正儿八经的平心经文。 尾随在后的血妖心中最后一丝戒备也消失了,确定了这是一个真和尚,至少没念过多年的经是没办法将经文诵读的如此顺溜的,绝非能临时假冒的。 随后八戒又出了大殿在寺庙中到处转着查看,一路轻车熟道,显然对这寺庙很熟悉,跟在后面的血妖更加确定八戒的确是这寺庙中人。 各处看了看,不见一个人,八戒走出寺庙大门,看着门上‘静心寺’的匾额,叹道:“一个活人都没有了吗?” 血妖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他,心中亦一片安宁,忘记了恩恩怨怨…… 第九四六章 秘密行动 (ps:惊悉‘野罂花’大婚,不禁扼腕叹息,又一个进了围城的家伙!不过还是得笑眯眯拱拱手,人生四大喜事占其一,实乃可惜可贺!兄弟无以为报,只好略做调侃娱情:洞房花烛夜,攻城拔寨时,华容道小显英雄,狼狈有曹操,多情有关羽,汝欲做谁?……呵呵大笑三声,大家书评区刷起来,一起恭贺‘野罂花’大喜,恭喜之余在此多谢兄弟一直以来的支持!) 群英会馆,血妖归来,等候在湖心亭里的皇甫君媃见面便问:“得手了没有?” 血妖摇头:“失手了。” 皇甫君媃问:“被天行宫的人阻挡了?” 她召来去帮血妖的人已经回话了,知道天行宫有人在苗毅身旁。 血妖有些咬牙切齿道:“不关天行宫的事,是我小瞧了那恶贼,一手枪法出神入化,我竟然被他给打伤了,一条命差点葬送在了他的手上。” “这怎么可能?你修为高他可不止一点点!”皇甫君媃吃惊。 待到血妖将事情经过大致一讲,皇甫君媃默然了一会儿,发现自己也有点小瞧了苗毅,发现那家伙不但狡猾,手底下竟然也有些真本事,没借助任何法宝,竟在手底下见真章的情况下以金莲一品的修为伤了金莲七品的血妖,怪不得颇为自负不愿入赘皇甫家族,念及此不由叹道:“他说了他走了后不会再回来了,这次让他跑了不知道何日才能找到他。”语气中竟然带着一丝惆怅。 血妖当她因为没能杀了苗毅而可惜。自己也感到很可惜,完全是自己失误,不然就算不能抓活的。死的也应该抓到手了。“除非他躲着不出来了,否则我们群英会的人遍天下,总会找到他的,若是有他的消息,劳烦少东家传讯通知一声。” “传讯?”皇甫君媃一怔,“你要走吗?” 血妖的确是要走,而且走的很急。一些事情当面讲清了后,未做丝毫逗留,就直接告辞走了。甚至并未多谈苗毅的事情,似乎有什么更急的事情,这令皇甫君媃有些好奇,因为血妖对她丢失的血丹一直是念念不忘的…… 混乱之地。天行宫。仙山缥缈,云峰若隐若现,日出之际万丈金霞铺云海。 进入仙山,亭台楼阁在山峦间处处显眼,恬静悠然,宛若仙境之地的路上见到了不少的男男女女对钟离哙行礼,师叔师伯之类的称呼,山中弟子见到苗毅这个陌生人皆颇为好奇。 钟离哙领着苗毅来到了一座山崖下。层层叠叠激撞而下的瀑布从数十丈高的山顶飞流而下如玉龙缎带蜿蜒游行,非常震撼。而在瀑布之上。一条横空于瀑布之上的拱桥坐落,巧夺天工。 在钟离哙的招呼下,两人一起飞身而上,落在了瀑布之上的天桥,到此才发现这天桥比在下面看到的大多了,上面悍然有一座宫殿。 天桥相间的雕栏上只只雕刻的奇兽坐落,姿态各异,栩栩如生,而正前方的宫殿古朴威严,此地是掌事殿,并非宫主坐镇的地方。 苗毅东张西望,钟离哙挥了挥手,“先去拜见掌教,回头再慢慢看不迟。” 苗毅点头跟上,之前钟离哙已经告知了,天行宫的宫主温环真和数名法力无边境界的长老早已经不问世事,一直在潜心闭关修行中,没重要事不会出关,宫中大小事物皆交给了首席弟子福显,也就是钟离哙嘴中的掌教,也是钟离哙的师傅。 本来苗毅还没资格觐见天行宫的掌教弟子,纯粹是因为如今天行宫和正气杂货铺有了合作,而苗毅又是东家之一,才破例和苗毅见上一见。 殿外倒是无人看守,通报一声后,一个面色温和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倒是不显什么威严,样貌稀松平常,属于混在人群中不会引人注意的那类人,看起来比钟离哙还年轻,可钟离哙见到后立马拱手道:“师傅!” 这一声无疑道明了来人的身份,苗毅当即拱手道:“后进晚辈牛有德见过掌教。” “贵客来访有失远迎,还请不必多礼,里面请!”福显笑着伸手相迎,苗毅本人显然没这么大的面子,而是看正气杂货铺的面子。 入内寒暄客套一番后,两人也没什么共同语言,实在是两人之间无论是修为还是层次都相差太大,苗毅也不好浪费人家时间,将一块玉牌呈交给了福显,这是玉虚真人执掌正气杂货铺的令牌。苗毅告知,天行宫随时可派人去找正气杂货铺签定买卖契约,持此令牌不管去正气杂货铺的哪个分店做交易都会提供方便且优先办理。 这令牌还是苗毅向玉虚真人要来的,正气门既然想和人家天行宫结交,岂能不拿出点人情来,受了你的人情才会有交情嘛。 给面子的事情谁都会高兴,何况天行宫弟子每年收获的一些杂七杂八东西分门别类处理起来也的确是麻烦,有了正气杂货铺帮忙,以后隔段时间集中处理一次就行了,倒是帮门中弟子省去了不少的麻烦,他这个掌教弟子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所以福显颇为高兴,看向钟离哙微微颔首,觉得自己徒弟这趟差事办的不错,搞的钟离哙颇不好意思,他跑到正气杂货铺去其实也没干什么。 实际上福显还不太了解正气杂货铺,能多一个稳定的供货渠道对杂货铺来说是好事,这是互利的事情,以后自然会知道,不过能拿到玉虚的令牌也的确是给了天行宫招牌的面子。 和苗毅除了客套一番自然也没什么好聊的,随后安排了人带苗毅去暂歇,留了钟离哙下来问话。 客院清幽。待客的环境倒是相当不错,苗毅一个人静下来后,也没了四处去看看的心思。一个人静坐亭中,思绪回到了和血妖一战时的画面。 之前是因为精气神未恢复,如今有了精神细想,仍在纠结于一枪十杀时枪头上出现的那个黑点是什么东西,据钟离哙所说,那个黑点的威力很大,连钟离哙的修为挡着都费力。 他很想再施展一次看看。可一枪十杀若再使出,自己怕是又要瘫上一段时间什么都干不了,于这次去寻找大魔无双诀不利。 他手上有了血丹能修炼。本想将妖若仙送到大世界后就安心修炼把主要精力放在提高修为上,也正是因为大魔无双诀的事情让他变更了计划。 小半天后,钟离哙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问道:“在想什么?” 苗毅回头一看。站了起来笑道:“没什么!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钟离哙知道他在问什么。沉吟道:“怕是要再等上十天半个月。” “等?”苗毅诧异道:“等什么?” 钟离哙道:“还记得当初夺得地图时从我手上逃走的几个妖魔吗?” 苗毅一怔,徐徐点头道:“记得,难道有什么意外?” 钟离哙坐下道:“掌教怀疑事情已经走漏了风声,之前有不明人士在天行宫附近出现过,引起了掌教的警觉,所以掌教准备先安排一批人先行离开吸引可能的注意,我们尔后再悄悄出发。” 这样说了,苗毅自然也没什么意见。只好等下去,可却发现从现在开始。钟离哙形影不离地盯上了他,搞得他修炼都不方便,他用的可是血丹。 特意出来绕着客院转了圈试探,钟离哙依旧不离,苗毅霍然转身,问道:“大胡子,你什么意思?你千万别说你不是在盯着我!” 钟离哙这才抱臂胸前,不疼不痒道:“那几个逃走的妖魔固然有可能泄露消息,不过你也是知情人之一,当然,并不是说你泄露了消息,这样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免得大家误会!” 苗毅无语,但也没什么意见,人家如此小心也没错,他毕竟是个外人,只喷了句:“你他妈早点说明白会死吗?” 半个月后的晚上,正在修炼中的苗毅被钟离哙悄悄带到了一座偏僻山谷,发现彩莲境界修为的明照也在,柴郡师兄弟也在,正是初次撞见血妖赶来相救的那批人,包括苗毅在内,一行十三人,由明照带队。 在明照的指挥下,众人全部换了服饰进行了易容。 准备妥当后,一行跳入了山谷中的河流,没有明着离开,而是顺着河流潜水离开了天行宫。 随着河流越来越宽阔,水流速度越来越平缓,一行已经潜行到了数百里外的大河中,这才破水而出,从天行星避阳背阴处迅速冲破苍穹而去,保密行为做的极小心。 深入浩瀚星空,一行保持着对周围的注意,防止有人跟踪,却不知在不远处的一颗死寂星球上,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们,目睹他们的去向后潜藏在一块中空石头中的黑衣人立刻摸出了星铃不知向哪传讯,告知了一行的去向。 而明照带队也不是吃素的,中途又接连变换了好几次方向,拐得苗毅都不知道在往哪去,不过对苗毅来说这是好事,能避免不必要的危险。 数日之后,一颗巨大的色彩斑斓的星球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临近之际,明照扬手,示意众人停了下来,他取出了一只皮卷摊开了查看,边对照眼前转动的星球,似乎在寻找准确的降落地点。 苗毅趁机瞄了眼,发现是一份复制的地图,上面有那个飞天女子的形象很显眼,他一眼就认了出来。再看看眼前的蔚蓝星球,心里琢磨,莫非这个星球就是藏着地字部大魔无双诀的地方? 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顺手摸出了‘星图’想查看下,谁知一旁盯着他的钟离哙一手拍在了他的肩头,示意他把东西收起来。 第九四七章 妖精部落 这家伙搞的跟防贼一样,苗毅没好气地瞪了钟离哙一眼,也只好将星图收起。 反倒是明照回头看了眼,微笑道:“星图看看没什么关系,反正已经到了这里,终究是会知道的,只要不向外传讯便可。” 苗毅和钟离哙相视一眼。 而明照一挥手,领着众人绕眼前星球飞行,直到呈现森绿一面,方率众转向破空闯入。 下方是无边无际的古老森林,身在高空亦看不到边际,给人震撼,一道道明波河流纵横其间如缎带。 一行从天而降,飘然降落在山巅的参天古木树冠上,幅宽巨大的树冠上,十几人落下就像棋盘上落下的几颗棋子般小小,如只只翩跹白鹭歇枝,可见此树之巨大。 苗毅四处张望之余啧啧两声,此地有种到了灵岛的感觉,灵岛上的古木就是如此一般巨大,而这里的古木森林可不止一个灵岛那么大的范围,有无数个灵岛的面积,带给人的震撼可想而知,哪怕是法力高深在此面对浩瀚的森林气息依然能感觉到自己面对大自然的渺小,就如蝼蚁一般。 众人环顾四周,发现脚下的高山与左右远方的两座高山遥相呼应成三角状坐落,明照挥手招出皮卷地图再次对比查看之后,颔首道:“掌教师兄率我等参研许久,终于确定了地图上的所指之地就在木行星,而地图上最终所定位的三个点应该就是这三座山,到此也就没有了描述。想必藏宝之地应该就在这三山之间。说来我多年前曾来过此地,没想到藏宝之地竟然和此地有关,可笑我当年并未发现什么稀奇。如今倒是要细细查看一下。” “木行星?”苗毅却是愕然出声,“难道这里是木行宫所在之地?” 众人回头看向他,皆是微微一笑,钟离哙鄙夷一声,“废话!” 明照笑道:“牛居士,一路上绕来绕去多做隐瞒也是不得已,还望多多理解。实在是此事非同小可,那功法一旦流传出去会令魔道猖狂。”转而面对众人告诫,“大家在此行事多加小心。免得和木行宫发生什么不必要的冲突,这里毕竟是木行宫的地盘,咱们还是得守人家的规矩,不得鲁莽唐突。” “是!”众人抱拳领命。 柴郡又出声道:“师叔。三山之间范围如此巨大。想要找到目标怕是没那么容易,难道地图上就没任何提示吗?” 明照摇了摇头,“提示倒是没看出哪有,不过为了大家搜寻方便,已经为大家准备了一份地图,也许搜寻时能让大家对应出什么蹊跷。”翻手又拿出了五份复制的地图交给柴郡,“大家两人一组,一组一副地图。将此地划分成六个区域分别搜索,记住地图切不可落入其他人手中。若遇见什么麻烦,立刻将地图给毁了。” “是!”众人又领命,柴郡自己拿了一副地图,将剩下的四副交了出去。 苗毅眼巴巴,也想拿张图来仔细研究下,到了这个最为期待的时刻,他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差,别人看不出来的,他觉得自己未必就看不出来,想拿副地图对照现场地形的心情十分迫切。 谁知明照出声道:“牛居士,你和钟离哙跟着我吧。” 苗毅无语,想法破灭,这是继续看着自己啊,还是在保护自己? 剩下的十人修为高低搭配,成了五组,包括明照这组的三人总共六组。 这时明照扯下了脸上的面具,对众人说道:“大家都把伪装卸掉吧,此地有一群长的像人的妖精,天性淳朴善良,与世无争,天生是与森林相处的好手,受木行宫的庇护,一直在为木行宫打理这片古老的森林,不喜欢欺骗和伪装,否则会视为对他们的玷污,他们算是此地的主人,不和他们先打好招呼在此地乱闯容易惹出什么误会,届时木行宫也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咱们还要先去拜访一下他们。” 大家对此都不知情,也只能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何况他这‘师叔领队’的身份摆在这,此行不听他的都不行。 明照起身飞去,众人立刻跟随在身后随同,贴着森林的上空飞行,很快森林中有一个个身穿洁白衣衫的妖精浮现,苗毅稀奇打量,发现这些妖精果然长的像人,和正常人的差别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 皮肤很白,一个个长着漂亮的蓝色眼眸,高高的鼻梁,金色的长发,头发无拘无束,皆是自然后披垂肩,顶多在额头上戴了一圈草环和藤木编制的箍环,女子有戴花环的,耳朵长的有些奇怪,顶部尖尖竖起。 女人穿着白色的长裙,却没有袖子,一双洁白胳膊裸露在外,裙子下的双脚赤足。男子不穿裙子却穿着裸露到膝盖为止的短裙裤,也是赤足,这里的人似乎都不穿鞋子的。 总之不管男女都长的一水的漂亮,五官相当精致,这血统…苗毅暗暗啧啧,果真是妖精,不过却从这些人的身上看不到妖魔气息,反倒是一股浓郁淳朴的大自然气息。 淳朴归淳朴,一行擅闯进了他们的领地,还是被人给拦了下来,几名戴着臂环体格稍显强壮的妖精拦住了去路,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这里打扰我们的宁静?” 明照在前拱手笑道:“烦请通知木森长老,就说天行宫的故人明照前来拜访。” 为首拦路妖精回头看了眼,一名女妖精会意,迅速飞身而去,在场双方则默然对峙着。 没多久,那女妖精飞回,同来的还有一名妇人,明照一见便笑了,单掌摁在心口微微躬身表示敬意,“木琳琅,多年不见,一向可好?” 那妇人也同样回礼,“不知道是明照大人来访,多有得罪,木森长老正在恭贺大驾。”转而伸手相请。 见果然是认识的人,拦路的妖精当即都让开了,紧盯的目光亦放松了警惕,亦是一个个手摁心口躬身迎接。 明照上前和那叫木琳琅的妖精妇人一起并肩慢慢飞行,边聊着,而苗毅等自然是尾随,一个个东张西望,对此都感到有些好奇,这里的风俗明显迥异于平常。 一行在一座山丘上降落,落在一棵异常古老庞大的参天大树下,明照显然见识过,倒是不显得意外,苗毅等人却是目瞪口呆地抬头仰望。 眼前这还叫树吗?树干粗大到估计要数百人牵手才围的过来,巍巍高大,树冠如云覆盖大地,整棵树只能用雄伟广大来形容。树上有许多天然形成的洞眼,大大小小,洞口人进人出,甚至有人在树杈上建造了木屋,这些妖精俨然将这棵树当成了一座巨大的房子而群居。 除了明照,其他此行人员从未见过这么巨大的大树,无法想象长了多少年才能长到如此这般巨大。 山丘下的那些大树上亦建有许多房屋,男人女人,老人小孩,整个妖精部落怡然自若地平静生活。 在木琳琅的邀请下,明照和她一起走上了大树。没错,是走上去的,实在是这棵大树太古老了,根部占地十分庞大,才能支撑起如此巨大的一棵树,随便一根裸露在外的根须都是一道高高的台阶,树干上的粗糙树皮亦能直接踏脚而上,真正是让人大开眼界。 苗毅等人则被请去了另一棵大树底下的根部,那里有一个天然的树洞,几十个人席地而坐随便能容下。 头戴花环的年轻女妖精们,款款入内,奉上各种鲜果,有许多苗毅连见都没见过,斟倒给他们的酒水是一种翠绿的汁液,清香芬芳,略带酒香。 其他人还不知道该不该喝时,苗毅已经拿起木制的酒碗尝了口,砸吧两下嘴,入嘴稍显粘稠,冰凉甘甜,有点酒味,入肚后嘴中又略微有种苦涩感,却是生津满齿,虽别有一番风味,可苗毅还是有些喝不惯,随手拿了个稀奇的果子啃了口,这个不错,甜脆,遂咔嚓往嘴里咬个不停。 钟离哙等皆看着苗毅微微皱了皱眉,发现这家伙还真是鲁莽,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敢随便吃东西。 殊不知站在洞口的女妖精们看向苗毅的目光中都露出了一丝笑意,对她们来说,外面世界的人都很复杂,苗毅的举动在她们眼中是一种对她们的信任和认可。 其实苗毅没她们想的那么单纯,这家伙纯粹是百毒不侵,完全是有恃无恐。 见其他人还没动手的意思,一名女精灵对众人笑道:“有什么需要招呼一声就有人来。”说罢领着人退开了。 这时咬着果子的苗毅方问道:“明照前辈和这里的长老很熟吗?” 柴郡道:“我耳闻过一些,也听闻过这个地方,明照前辈好像救过这里的什么人,因此和这里的长老木森有点交情,没想到那东西竟然和此地有关,不到这里,只怕明照前辈之前也没想到。” 趁着无外人,大家检验过吃喝的东西里无毒后,才一样样试着尝试了一番。 约莫半个时辰后,明照回来了,在首席坐下后,对众人说道:“我已经取得了木森长老的同意,他允许我们在这里找找东西,不过这里有他们为木行宫种植的大量‘黄琼枝’,大家不要乱碰,另外也不要随意破坏这一带的东西,明早我们开始行动。” 柴郡问道:“师叔,今天时间尚早,为什么要明早?” 明照笑道:“他们晚上要给我们举行一场仪式,也不单单是针对我们,而是每次有客来,都要举行一场仪式,选出他们最尊贵的客人。” 第九四八章 宝图疑云 “最尊贵的客人?”众人嘀咕自语,面面相觑,搞不懂什么意思。 师兄弟中的二师姐夏南儿颇为稀奇道:“师叔,我们当中你自然是他们最尊贵的客人,还需要选吗?” 明照摆手,呵呵道:“不是这样的,哪怕来客只有一人,也要举行仪式,不按修为高低和地位或辈分来,只有通过的了仪式的考验,才会成为他们最珍贵的客人。” 钟离哙问:“师叔,成为了最尊贵的客人有什么好处?” 明照摇头,“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当年试过,奈何没能通过考验,未能成为他们最尊贵的客人。反正大家入乡随俗,只是一场仪式而已,按照他们的规定来吧,不然惹的他们不高兴会给我们带来不小的麻烦,毕竟还要在他们的地盘上找东西,就当是走个过场吧。” “是!”众人应下。 随即明照又召集大家聚集在一起,手上沾了东西,在桌上画出了三山之间的地形,开始对六组人划分明早开始的各自搜寻区域。 将搜寻任务明确后,明照又提醒道:“大家互相保持联系,找到东西后为了以防万一,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告诉其他人员,包括我在内也不要告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立刻直接和掌教联系,届时祖师会亲自出马带几位长老来接应,防止发生什么意外。” 这是连自己人都防备上了,苗毅心里嘀咕。 “是!”众人再次领命。 事后大家也没离去。就窝在树洞中避免外出,一个个在那盘膝打坐修炼。 苗毅却是怎么都静不下心来,心里跟猫爪挠似的。最终干咳一声道:“明照前辈,那地图能不能给我参研一下,说不定我能看出什么蹊跷也不一定。” 众人睁开双眼看了看他,苗毅在那干笑,颇不好意思。 明照略做沉吟,信手将皮卷地图扔了过来,苗毅接到手谢过。旋即不管他人的看法,自顾自地摊开地图查看。 入眼又是那个飞天女子的图象吸引了他,一看到这副画。他的思绪就不免瞬间回到了当年初入万丈红尘的时候,不知道也无法确认是不是和万丈红尘石头上的雕刻一模一样,但是那份印象是一模一样的,这么多年了。要说把一副画像的每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是不太可能的。他当时也没那个心思去记。 关键是轻盈舒臂曼妙飞天女子身旁的两行字:仙侠有路缘未尽,血海无涯白骨舟! 这十四个字他却是记得清清楚楚,也正是因为这十四个字,他才能确认这副画和万丈红尘所见到的一模一样。 万丈红尘大魔头葬身的地方为什么有这副画?和这藏有地字部大魔无双诀的藏宝图究竟有什么关联?难道当年被十万天兵天将追杀陨落在万丈红尘的大魔头就是当年的魔道至尊?否则两者之间怎么会出现同样的东西? 苗毅想想又觉得不对,时间上对不上,万丈红尘在小世界不过是十万年前出现的,大世界的魔道至尊却是在远超过十万年前的时间就早早陨落了,不可能跑到小世界去画画。可两者一模一样又如何解释?难道是魔道至尊的传人? 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他在那微微摇头晃脑。 殊不知明照等人却在看着他的反应,发现这家伙一打开地图眼睛就发亮,旋即又眉头紧皱,时而摸摸下巴沉思,时而摇头,看那样子似乎真的看懂了点什么一样。 众人暗暗交换眼色,钟离哙试着问了声,“你看出什么了?” “别吵!我在想。”苗毅下意识回了句,头都没抬一下,没看到钟离哙两眼一瞪想赏他一巴掌的样子。 明照却轻轻抬手,示意钟离哙不要去打扰苗毅,只使了个眼色让钟离哙盯紧苗毅,实在是看苗毅那样子不像是伪装,似乎真看出了什么门道,万一这家伙真看出了结果,那倒是省去了大家在如此大的地域盲目去寻找的麻烦。 看不懂啊!看不懂!苗毅可谓是不断变换姿势,时而捧着看,时而趴着看,时而躺着看,可就是看不懂,还真是奇了怪了,藏宝图居然不标示出具体的地方,画个这么大的区域,让人去盲目搜寻,这算什么藏宝图,不如干脆说在木行星好了,还费这个劲干什么。 所以他本能的认为有些不对,地图上若是看不出什么,会不会和地图外的什么有关,也许地图之外的东西才是确定配合地图找到准确地点的关键。可是地图外的也就是那副飞天女子的画像,还有两行字,再就是地图上方有‘魔’和‘地’的字样,简示出了是藏地字部大魔无双诀的地方。 可是苗毅拿着那图画和字来与地图对比,那真犹如看天书一般,实在看不出什么眉目,他也真服了天行宫的一帮人,凭这牛头不对马嘴的图竟然能从浩瀚星空中找到木行星这个地方来,可见天行宫在这图上所花的心思绝对比他深,连人家都参不透,他一时间想参透怕是有些不太可能。 不过有件事他觉得奇怪,回过神来抬头看向明照,结果发现不但是明照,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看。 靠!盯人也不用这样盯吧?干嘛都这样看着我?苗毅心中暗骂一声,难道这么多人看着还怕我把图给抢跑了不成? 明照笑道:“居士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苗毅摇头,“没有,我只是有个疑惑,不知能否向前辈请教?” 明照点头,“但说无妨。” 苗毅抖开地图,指着图上的‘魔地’两字,“前辈不觉得奇怪吗?是什么人仅凭这两个字就能判断出此乃大魔无双诀地字部存放之地?反正我是怎么看也联想不到那头上去,我若是不知情看到肯定以为‘魔地’两字是指魔道栖息之地,是魔域的意思,是通往魔域的地图,难道前辈就能往大魔无双诀地字部头上去联想?” “这个…”明照微微摇头,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 倒是钟离哙推了下苗毅的肩膀道:“你傻了吧,当初从那魔修嘴中逼问时你也在场,不是那家伙告诉我们的吗?” 苗毅道:“是他告诉我们的没错,我也知道是他们抢到手的,可这东西之前被抢的主人又如何知道是大魔无双诀地字部的存放之地?这么多年了,他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去自己寻找?当然,你也许能说他本是守护这地图的人,可既能守护这么多年不为巨宝所动之人必是心智坚定之辈,我想也不是那种能轻易泄密之人,就算被人抢夺了宝物,明知这秘密一旦吐露左右都是死路一条,试问那种心智坚定之辈又如何肯松口泄密?”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眉头紧皱,有人缓缓点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钟离哙沉声道:“你这家伙到底想说什么?” 苗毅抓了抓头皮,盯着地图左瞅右瞅,道:“我是看了这图后左思右想,怎么琢磨都觉得好像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这背后不会有什么蹊跷吧?会不会有什么陷阱?” 大家心中咯噔,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倒是真觉得有这可能,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大家目光一起看向了明照。 明照嘴唇紧闭不语了一会儿,一阵沉默后,摸出了星铃迅速施法摇晃起来。 大家明白,这是在和天行宫那边联系,好一阵之后,悬在明照手中的星铃有了回应,之后明照收了星铃,环视众人叹道:“掌教也说不无可能,然而空穴来风必然事出有因,不管是真是假,我们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也不好就此放弃验证,若是我们多想了,岂不就此错过?所以掌教命我们按计划行事,而他则会另作安排,先请一位长老出山做好以防万一接应我们的准备。” 看来是势在必行,大家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是点头应下。 而苗毅则是继续抱着那图研究。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反正被钟离哙从手中把图抽走送还给明照时,外面的天色已黑,树洞中竟然有零星的萤火虫飞入。 那位叫木琳琅的妖精妇人也进来相请大家赴宴,一走出树洞,众人眼前一亮,只见林间到处是朦朦亮的萤火虫飞舞,林间一些奇形怪状的蕨类植物亦在夜色下散发着荧光。白日里路边看到的一些不知名的野花,夜晚亦散发出或粉红,或淡蓝的淡淡光亮,五颜六色的柔光,煞是漂亮,让人犹如身处在梦幻世界,令人心旷神怡。 “真是好地方啊!”二师姐夏南儿惊叹一声,目光迷离,有点被眼前的夜景给醉倒的样子。 这里晚上根本不用点灯,就在那棵古老大树的底下,起伏的树根就能高低搭配着当桌子或当凳子,只是摆放的不够规则而已,各种蔬果和美酒已经准备好了,看不到肉食。 柴郡等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发现一帮妖精似乎对苗毅的态度要好过他们,两个漂亮的女妖精竟然各自牵了苗毅一只手,对苗毅叽叽喳喳说笑着,拉到了一个位置前将一脸嘿嘿笑的苗毅给摁坐下了。反观其他妖精对他们则是客客气气的样子,相对苗毅比来,妖精们对他们虽然客气却明显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把他们当了客人,对苗毅更像是朋友见面。 一伙人面面相觑,有种活见鬼了的感觉,就连明照亦愕然,也想不通是怎么回事,难道天行宫的人长的比较可恶? 第九四九章 填字圆盘 其实也没他们想的那么复杂,仅仅是因为之前吃东西的时候,柴郡等人皆‘客客气气’,只有苗毅无所畏惧,在这些妖精的眼里柴郡等人不信任她们,所以她们也不信任柴郡等人,反而觉得苗毅是个坦诚的人。 然而苗毅看到女妖精对自己热情的不行,颇为冷待柴郡等人,心里反而有点忐忑,这女妖精不会是看上了老子吧? 如此一来,坐在明照后面的人本该是柴郡,现在却变成了苗毅,那些妖精只知道明照是长老的客人,其他人才不管他,按照自己的喜好把苗毅给摁在了靠前的位置,柴郡反而排在了苗毅的后面。 众人纷纷入座后,明照忍不住传音问了苗毅一声,“你以前来过这里?” “没有?前辈何出此言…”话说一半,苗毅反应了过来,呵呵笑道:“可能是见我长的比较玉树临风吧。” 如此大言不惭令明照无语,天行宫来的一帮人,估计除了钟离哙长的磕碜一点,其他人貌似长的都不差吧,能被天行宫收为弟子的人,那都是根骨上佳、仪表堂堂的人,样貌一般情况下长的自然也不会差,钟离哙那种是例外。 回头苗毅摸索着弧拱在跟前当桌子的树根,又摸摸屁股下的树根,感到有些好笑,发现这些妖精还真有够亲近自然的,连座椅都省了。 就在这时,几名带着臂环的男性妖精吹响了银笛,呜呜悠扬的笛声回荡在山林中。 陪坐在大树下的一群妖精陆续站了起来。明照也跟着站了起来,同时朝苗毅等人示意,于是一行也跟着站起。知道主要人物要出场了。 果然,从高高的大树之上徐徐飘落下两个人,降落在上方树根盘错的台子上。 一个是银发披肩身穿白袍手里拿了支红色手杖的老者,容貌威严慈祥,目闪精光,眉心一朵六品彩莲;另一个则是一名一头金发的女子,面容十分精致。长相宛若少女,只需看她一眼怕是永远都不会忘记,漂亮用在她身上都是次要的。那种让人一看便心生亲近的纯洁才是难能可贵的,蓝色的双眸清澈明亮,非常纯净,这个眉心浮现六品金莲的女妖精除了用‘纯洁’二字来形容。世上找不出第二个词来形容她。温柔纯净,眼神宛若婴儿般单纯。 这一老一少怕是整个妖精部落中衣服唯一是长袖的两个人,也是苗毅在此见到的妖精中唯一穿鞋子的两个人。 不过令苗毅奇怪的是,那个老者似乎和这些妖精不是相同的族类,耳朵不是尖尖的,长的也像普通人,而且身上有妖气,这点是其他妖精身上所不具备的。 在场的所有妖精都手摁心窝向两人行礼。明照亦是如此,于是苗毅等人也跟着有样学样。 老者和那少女回礼之后。老者挥手示意大家请坐,“尊贵的客人们请尽情享用森林赐予的美味,不用拘礼。”随后少女也与老者并排坐下了,老者举杯,所有人跟着一起举杯喝那绿色的酒汁。 不需要太多的词语来修饰什么,在座的妖精们立刻互相举杯碰杯,吹奏着笛子,敲打着木鼓,还有人举杯歌唱,更有男男女女挽着胳膊当场挑起了热情的舞蹈,气氛逐渐热烈,宛若狂欢。 而明照等人则是笑眯眯看着,一帮人显得比较矜持,难以融入这样的氛围。 喝了一口绿色酒汁的苗毅悄悄传音问明照,“前辈,这位就是那个长老?” 明照微微点头,苗毅又问:“边上那女的是谁,竟能跟他平起平坐?” 明照回道:“是这个妖精部族的圣女,名叫木娜。” 圣女?苗毅愣了一下,又问:“这位木森长老看着怎么不像这些妖精的同族,身上还有妖气。” 明照道:“我们现在正坐在他的本体上,这株大树就是他的本体。好了,不要话太多,这里人不喜欢别人偷偷摸摸背地里传音。” 苗毅却是抬头看了眼那株无比雄伟的参天大树,原来这长老是树妖。 他这里还在琢磨着,突然,之前拉扯他的那两个女妖精又跑了过来,硬是将他拽了起来,苗毅尚在莫名其妙中,已然被两个女妖精给拖入了纵情歌舞的现场。 两个女妖精示意苗毅跟他们一起跳舞,苗毅小汗一把,这辈子还真没跳过舞,再看看身边随着鼓乐欢快舞蹈的妖精们,那蹦蹦跳跳的舞蹈自己真心不会,赶紧朝二女摆手表示不会,二话不说调头就往回走。 谁知二女又拽住他袖子,将拖了他回来,示意他随便跳,怎么开心怎么跳就行。 这不是为难我吗?苗大官人神情抽搐,不过看人家满是期待的眼神,有点怀疑自己不跳的话会不会惹人家不高兴,为了大魔无双诀,这厮决定忍辱负重一把,反正又不损失什么,左看右看之后,开始伸伸手,又掸掸脚,凑合着来吧。 动作呆板不堪,咯咯笑的二女又拽了他胳膊拉着边跑边跳。 慢慢的,受到气氛感染,苗毅也渐渐放开了,在人群中蹦蹦跳跳起来,没第二个动作,就知道伸手伸脚,四肢伸伸缩缩。 他那动作怎么看怎么像王八,钟离哙嘴里吃的东西差点没喷出来,夏南儿更是掩嘴憋笑,明照一行都在那看着苗毅乐呵呵。 他们笑苗毅,不过苗毅却似乎受到了妖精们的欢迎,不断有人端着酒杯过来拉住他,往他嘴里灌酒,盛情难却喝了几杯后,立刻惹来一帮人,于是灌他酒的人越来越多,苗毅欲哭无泪,想跑又反复被拖了回去,那些妖精们还真是对他不客气,苗毅都有拔枪戳死一片的念头。 “师叔!”柴郡不无担忧地看向明照请示了一句,明照微笑着摆摆手,表示没事。 坐在台子上的木森长老显然也注意到了,偏头问木琳琅,“怎么回事?” 木琳琅立刻朝下面招了招手,之前拖拽苗毅的一名女妖精跑了上来,得知长老的问话后,笑眯眯在长老耳边嘀咕了一阵,木森长老闻言微微颔首,多看了眼下面被众人灌酒的苗毅,也没出声制止。 折腾了好一会儿,苗毅抽了个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了回去,惹得一群妖精哈哈大笑。 明照等人瞅着狼狈不堪的苗毅亦是忍俊不禁。 这时,木森长老亦杵了杵手杖,咚咚咚三声后,现场的歌舞立刻停了下来,狂欢之后的妖精们也大多归位坐了下来。 两名戴着臂环的男妖精抬出了一只黑色的金属圆盘,架在了一个木架子上,木森长老站了起来,看向明照等人笑道:“各位尊贵的客人,我们精灵部族一直有一个传统,但凡来到我们部族的客人,我们都要进行考验,考验是不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通过考验者将会获得我们精灵部族最热情的招待,希望各位尊贵客人入乡随俗,尊重我们的传统。” 一行抬头看着台子上的金属圆盘,除了明照,都不知道是什么玩意。苗毅也就是抬头看了眼,便继续擦拭自己身上那黏糊糊的绿色酒汁,他已经受够了这帮妖精的热情招待,压根不准备再做什么最尊贵的客人被热情招待,这哪是喝酒,简直是往自己身上泼酒,自从经历过大魔天灌酒事件后,他就讨厌人家灌酒。 明照站了起来,手摁心窝行礼道:“我们愿意尊重精灵部族的传统,接受主人的考验。” 木森长老当即伸手相请,明照第一个走了上去,走到了金属圆盘边,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受这个考验,低头盯着金属圆盘琢磨起来。 金属圆盘上是由小块文字组成的一圈圈字圈,密密麻麻达数千个之多,在金属圆盘的上方有一行固定的文字,为:法随心动,阴阳之极。 总共八个字,而在这八个字的边上,还有一行凹槽,留有八个字的空缺,转动圆盘上的字圈可挪出挑选的字补充填空,完成那十六字真言,答对者便是通过了考验,将成为精灵部族最尊贵的客人。 圣女木娜向明照讲明规则,明照笑着点了点头,这个规矩他是知道的,尽管有过一次经验,只是想一字不落地对上原来的答案,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能是一番斟酌后,随心所欲,伸手摁住了一个‘天’字咔嚓嚓转圈,转到缺口处,指尖摁住移了出来,顺着轨道上滑,补充到了第一个空缺里,接着又快速转了七个字,逐一补充进去。 他填的八个字是: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完成后明照抬头看向了木森长老,后者微微一笑,伸手相请,表示他可以回去了。 明照摇头苦笑一声,不用说,这考核自己又没有通过,只能是抱了抱拳转身下了台子,对下一位的苗毅道:“居士,论到你上去试一试了。” 苗毅压根不想再受什么热情招待,“前辈都无法通过考核,我就不用试了。”回头对柴郡说,“大师兄先上吧,我这衣服黏糊糊的,得好好擦擦。” 这行吗?柴郡看向明照,他倒是想上去见识一下开开眼界。 明照也不以为意,点了点头,于是柴郡欣然起身,跑到了台上见礼之后听圣女讲完了规则,亦是一番思索,随后也咔嚓嚓转圈填下了八个字,结果和明照一样,被木森长老给请了下来。 第九五零章 十六字真言 柴郡有些意犹未尽,奈何这填字圆盘不让反复尝试,只能略带遗憾地下来了。 苗毅已经没有上场的意思,柴郡坐回后问他,“不用擦了,换件衣服好了。”言下之意是催他上去试试。 结果苗毅偏头朝大美女二师姐颔首一下,示意她上,他衣服脏了是假,不想做什么最尊贵的客人再次被热情招待是真。 夏南儿也不客气,见明照没反对,便起身离席,款款登台行礼,听完圣女的提点后,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静静站在上面盯着圆盘。她可谓思虑了许久,才尝试着拨动转盘填上了八个字。 尽管思忖良久,可依然无法改变结局,照样被木森长老伸手请了下来。而圣女木娜则快速将填字圆盘复位。 苗毅铁了心不想上去,夏南儿回来后,下一个又接着跑了上去尝试,不管能不能成功,就当做是开眼界了。 结果是一样的,失败而回,又换了一个继续上。 一直换到钟离哙上去也还是失败,师兄弟十一人逐一上手,逐一退下,包括明照在内十二人全部轮完了,都抱憾的很,没人能成为精灵部族最尊贵的客人。 不过木森长老显然不想放过某个‘漏网之鱼’,直直盯着下面的苗毅,现场一片安静,大家的目光也都盯向了苗毅。 这欺负令明照握拳嘴边咳嗽一声,“居士。上去试试吧,又不损失什么。” 苗毅嘿嘿干笑道:“我就免了吧,连你们都无法通过考验。我就不上去献丑了。” 谁知木森长老很不客气地出声道:“不愿接受考验的人,我们将视同看不起我们部族,这片森林将不欢迎他的到来,你如果不愿接受考验,请现在就离开!” “……”苗毅哑口无言,不是吧,不玩这个就赶我走。这么严重? “居士!”明照皱着眉头点了点头,示意他上去。其实苗毅留不留不是关键,苗毅走了也没关系。关键是明照不想因此得罪精灵部族的人,毕竟接下来的日子还要在人家的地盘上寻找东西。 人家都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了,苗毅又能说什么,让他现在离开他是不肯的。不找到大魔无双诀他哪里愿意走人。否则也不会大老远跑来,只能是上场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玩玩就玩玩吧,反正又不损失什么,不想受到刚才那般的热情招待大不了胡乱搞搞肯定无法通过考验就行了!苗毅心中嘀咕着站了起来,走上了台。 身上被酒汁搞了一身绿的苗毅登台很显眼,来到金属圆盘边上拱手行礼后,目光随便扫了眼圆盘上密密麻麻的字。没太当回事,目光刚挪开看向圣女木娜的脸庞时忽然怔住。 圣女木娜眼神清澈明亮。整个人干净柔美,近看越发纯洁得难以形容,在向苗毅讲述怎样接受考验时,苗毅却似乎被针扎了一下,目光缓缓挪回填字圆盘,怔怔盯着填字圆盘上面刚才目光一扫而过差点忽略的‘法随心动,阴阳之极’八个字,瞳孔骤然一缩,整个人呆在了那,圣女木娜说完了他仍没有一点反应。 别人也许对这个八个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对他苗毅来说,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八个字,星火诀开篇真言十六字中的前八字,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苗毅的反应有些不对劲,他是背对下面人的,所以下面人看不到,以为他在思索怎么填字。 可圣女木娜明显注意到了,回头看了眼木森长老,而木森长老也注意到了苗毅的异常,尤其是苗毅失态之下瞳孔骤然一缩时的反应,可谓令木森长老瞬间屏住了呼吸,静静盯着苗毅的反应,隐隐看出他似乎颇为期待。 苗毅心中却如惊涛骇浪般翻腾,星火诀开篇十六字真言中的前八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巧合?如果是巧合,为什么前面八字刚好对上了,后面又刚好留了八个字的空缺?难道星火诀也是来自万丈红尘,或者说也是来自大世界,否则开篇十六字真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渐渐回过神来后,苗毅惊疑不定的目光抬起,看看圣女木娜,又看看木森长老,似乎想从两人脸上看出点什么端倪,奈何木娜的表情和眼神都很纯净,木森长老亦波澜不惊的样子,他什么端倪都看不出来。 木森长老捕捉到了苗毅眼中的惊疑不定,微笑伸手相请道:“贵客如果考虑清楚了,请动手!” 苗毅惊疑不定的目光又缓缓落回了填字圆盘上,他现在在考虑到底要不要把星火诀开篇十六字真言中的后八字填上去,如果是巧合,那么将十六字真言填上也没什么。若不是巧合,他担心会不会惹来什么麻烦,为什么要拿星火诀开篇十六字真言作为考验?这个妖精部族和星火诀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 是认真填上自己心中的答案,还是胡乱填一个,他很纠结,既想探知结果,又怕惹上什么麻烦,遇上了一件鲜少能让他如此纠结的事情。 思考再三后,苗毅渐渐下定了决心,他倒要看看这填字圆盘是不是和星火诀有关系,也许是自己多虑了。 其他人是无法体会‘法随心动,阴阳之极’八个字对他的诱惑有多大的,因为这和他修炼的功法、和他能走到今天的功法有关。 最终,就在下面的明照等人微微蹙眉疑惑苗毅考虑这么久是不是有点过了时,苗毅的目光在金属圆盘上一阵寻摸后,伸出食指指尖点在了一个‘星’字上,缓缓转动那一圈的字圈,将‘星’字挪到了上滑的轨道,脱离字圈,轻轻上推,补充到了八个空缺中的第一个空。 定格后,苗毅手指再次下点,又点中了一个‘星’字,再次转圈到上滑轨道,缓缓推移向第二个空缺时,他的目光又看向了圣女木娜和木森长老,希望能从他们脸上看出点什么。 然而两人的目光也正盯在圆盘上,并未露出任何异常来,如果说木森长老是在掩饰什么的话,那圣女木娜呢?苗毅怎么看都觉得圣女木娜不像是个会骗人的人,实在是这人的纯洁似乎是来自骨子里的,世界上似乎找不出第二双如此纯净的眼神,似乎连风沙都不忍心吹进她的眼眸,似乎未受到过任何的玷污,绝不像是能骗人的人。 如果这样的人都能骗人,那苗毅只能说这位圣女木娜比八戒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人越是这样,苗毅心中越是狐疑,要么自己的答案有误,要么就是两人也不知道真正的答案,不然怎会连任何异常的细微反应都不见? 苗毅手速稍微加快,第二个字定格到空缺,指尖又点在了下面字圈的‘之’字上,推动时再次注意观察两人的反应。 见人二人依然是正常的关注神色,苗毅咬了咬牙,找到了后面五个字逐一转圈推了上去,那五个字是:火可以燎原。 八个字到位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合成星火诀开篇十六字真言是:法随心动,阴阳之极,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苗毅指尖彻底离开填字圆盘,双手放下后,抬头看着木森长老的反应。 木森长老亦盯着填字圆盘,目中似乎闪过了一丝失望之色,抬头看向苗毅,微微抬手,示意请回。 苗毅心中松了口气,心想,我就说嘛,哪有这么巧的事,果真是自己想多了,看来前面八字的确是碰巧和星火诀开篇十六字真言给碰上了。 苗毅拱了拱手就要下台离去,然而就在他刚转身,就在木森长老抬手准备示意不远处站立的两名男妖精过来将金属圆盘给抬走时,那金属圆盘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迈出一步的苗毅脚步一僵,扭头回看,顿时怔住。 ‘咔嚓’声渐渐变成了连贯的‘咔嚓嚓’声,一圈圈密密麻麻的字圈突然活了过来,在无人操控的情况下,正‘咔嚓嚓’自动旋转,一圈圈字圈快速旋转,转得人眼花缭乱。 圣女木娜瞪大了清澈的双眸,满脸的难以置信。 木森长老亦是眼睛瞪得老大,呼吸变得异常急促,手里握着的手杖竟然在微微抖动着,死死盯着填字圆盘上的变化。 惊疑不定的苗毅再次转过身来看着填字圆盘的变化。 台上的‘咔嚓嚓’动静令下面的明照站了起来,他亦面露惊疑不定,柴郡等人亦站起面面相觑,难道这个牛有德填对了答案? 他们很想上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奈何又不便鲁莽,只能站在下面心痒痒。 下面所有在座的男女妖精们也站了起来,一个个静静看着上面。 此时此刻万籁俱寂,只有台上的填字圆盘在‘咔嚓嚓’响个不停,其间开始开始有‘啪啪’声响起。 苗毅、木森长老、圣女木娜目不转睛地盯着填字圆盘,只见上面的‘法随心动,阴阳之极,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十六个字正一个个从轨道上落回,融入咔嚓嚓转动的字圈内。十六个字全部落回后,转动的字圈又在转动之际不断在转到滑槽时上下跳动,不是下面字圈中的字补充到上面,就是上面字圈中的字补充到下面,在不断的组合当中。 第九五一章 看守钥匙的人 这一幕令台上三人反应各异,皆在等着,皆在期待会出现什么结果。 当填字圆盘上的动静彻底安静下来后,苗毅缓缓抬头看向有些激动的圣女木娜和木森长老,他若是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填对了,若是现在还不知道这填字圆盘的确和星火诀有关,那他是傻子还差不多,否则不可能因星火诀开篇十六字真言出现如此变化。 同时他也明白了一件事,从这两人的反应上明显可以看出,这一老一少根本就不知道所谓的真正答案,检验答案正确与否的关键是填字圆盘自己,这填字圆盘显然不知是什么人炼制出的一件特殊法宝,设置出这东西的人肯定和自己修炼的星火诀有关。 静止下来的填字圆盘在苗毅眼中只是密密麻麻不规则的字圈,可是木森长老的反应却显得有些异常,手指着滑槽缺口上的第一个字开始念下去:“阿什罗玛达,原慢古兰索……” 一圈又一圈,手指滑着念完一圈又继续到内里一圈低声念读着,那语调宛若吟唱,似乎是一种晦涩难懂的语言。 那些在苗毅眼中难以成文章的凌乱字眼,在木森长老的嘴中却似乎念出了一种宛若正常书作的文章,顺畅的很。给苗毅念一定会很拗口,可木森长老念出来极有韵律。 各种念头出现在苗毅脑中,苗毅不知道自己究竟打开了什么东西,不知对自己是利还是弊。 下面的明照等人眉头皱起。不知道木森长老念的是什么鬼东西,但是看在场妖精们的反应,情绪似乎很激动。一个个激动地看着台上念念有词的木森长老。 手指转着圈挪动念叨的木森长老在指点到临近内部几圈字圈时,手指忽然顿住,嘴中的念念有词也停了下来,没有再念下去,而是仔细看了看其中的内容,目光一阵急剧闪烁后,突然伸手重新摆弄填字圆盘。将刚才自动组合过的字圈给飞快、彻底地全部打乱了。 完成之后,木森长老一挥手,将填字圆盘给收了。方深深看向苗毅,缓缓后退了几步,转身面对众人宣布道:“今天,精灵部族找到了我们最尊贵的客人!”说罢率先掌摁心口。向苗毅鞠躬! 圣女木娜亦是如此。在场所有的妖精们也是如此,寂静无声,全部朝向苗毅致以诚挚的敬意。 明照等人目瞪口呆,左右回头面面相觑,有点难以置信,从妖精们虔诚的反应上可以看出牛有德的确成了精灵部族最尊贵的客人。 钟离哙心中嘀咕,有没有搞错,这小子瞎混混竟然成了这群妖精最尊贵的客人。还有没有天理了? 看着这么多人对自己虔诚行礼,苗毅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该忧虑。总之内心有点七上八下,不知道刚才的举动究竟意味着什么,因此内心带着几分戒备地双手相扶道:“长老,圣女,大家不必多礼!” 木森长老和圣女木娜微微点头致意,放下手直起身来,众妖精们也才跟着平身。 “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精灵部族的族人们,还有我们的客人,请大家用恣意狂欢来庆祝!”木森长老举起手杖,张开双臂大声宣告。 “噢…噢…”众妖精们顿时呐喊欢呼,歌舞声瞬间沸腾,那真是载歌载舞,人们拥抱欢呼不止,酒杯用力地碰撞,绿色的酒汁飞溅,肆意狂欢庆祝。 只有明照等人在人群中寂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点不知所措,很快又看到苗毅在木森长老和圣女木娜的邀请下飞身而起,到了高高的树杈上。那上面有整棵树最大的树洞,三人进入树洞后,树洞的洞口蠕动着快速闭合,明照皱着眉头,奈何未得到邀请又不便主动跟去。 反倒是进了树洞的苗毅霍然回头,看向闭合的洞口,树洞内的空间宽敞,桌椅都是一体生长出来的,不过也能理解,这是木森长老的本体,他想怎么操控变化是随心所欲的事情。 眼见洞口闭上,苗毅回头看向木森长老,略带警惕道:“不知长老和圣女相请所为何事?” 而木森长老却看着他叹道:“你终于回来了!” 苗毅听的莫名其妙,狐疑道:“什么?” 木森长老轻轻叹息一声,旋即又神情凝重地盯着他说道:“我们遵照您的旨意,接受着您给予的惩罚,在此已经等候您很久很久了,一直守在这里赎罪,如今终于等到了您的归来,如今我们已经兑现了承诺,希望您不要忘记您给我们精灵部族的承诺。” 苗毅越发满头雾水,“长老,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木森长老道:“你会明白的!”说着翻手拿出了一面铜镜,手掌轻轻一推,铜镜轻轻飘到苗毅的跟前,“使用你的法力驾驭它,也只有你的法力能驾驭它,这面镜子会给你答案的。” 将铜镜接到手中的苗毅茫然无解,看看两人,又看看手中的镜子,木森长老对他微微点头,似乎在建议他试一试。 苗毅眉头蹙起,心里琢磨在搞什么鬼,想了想后,试着施法查探镜子里的究竟,发现是一件很鸡肋的法宝,似乎没什么攻防的威力,继而施法激发之下,也并未见有什么异常反应,不禁再次狐疑抬头看向对面两人。 木森长老貌似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我知道的也不多,所以无法给你任何帮助,我也不知道究竟如何能启动它,不过留下这面镜子的人说过,这是一把钥匙,能通过考验的人就能得到铜镜中的答案,也就能拿到他留下的钥匙。” 最尊贵客人的考验?苗毅瞬间联想到了填字圆盘上,转念联系到了星火诀上,难道? 再次低头看向手中的铜镜,稍作施法,一股无形之焰注入了铜镜之内,只这刹那,手中铜镜明显微微震动了一下,镜面开始有流光溢彩浮现。 苗毅惊讶。圣女木娜一脸肃然地看着他。木森长老轻轻叹了声,眼神复杂地看着苗毅,嘀咕自语道:“果然是你回来了!王者归来,要变天了,看来这片星空离一场腥风血雨不远了,但愿能早日恢复平静!” 他用的是之前读填字圆盘时的那种语言,苗毅听不懂,只有圣女木娜有些惊恐地看了木森长老一眼。 这老家伙嘀咕什么?苗毅瞥了木森一眼,目光又迅速集中在了铜镜上,只见镜面上浮动的流光溢彩一收敛,立刻在镜面上化作了几行字:三山之地中点,上空六千丈,日月交辉之际下看,地字部大魔无双诀! 这二十七个字一浮现,苗毅震惊,如果没看错或没理解错误的话,这玩意竟然是指点准确寻找到地字部大魔无双诀的东西! 这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落在天行宫手上的藏宝图并不假,不过其指引的地点并非直指藏宝,指的是精灵部族,是指引人来接受精灵部族的考验,只有通过了精灵部族的考验才能知道真正的藏宝地点。 也就是说,只有修炼星火诀的人才能完成填字圆盘的考验,继而才能拿到手上的铜镜,又只有修炼星火诀的人才能从铜镜上看到最终的藏宝地点。 如果铜镜上的话是真的,那这一切似乎都指明了一点,这份藏宝,确切的说是这地字部大魔无双诀只有修炼星火诀的人才能拿到,其他人就算得到藏宝图也没用,哪怕知道星火诀开篇十六字真言也没用,这藏宝设置的重重关卡只为一种人准备,只有修炼星火诀的人! 苗毅心中的震撼之情难以形容,不知道这世上修炼星火诀的人是不是只有他一人,不对,不止他一人,还有老白所谓的那位大仙,难道那位大仙才是真正收获此物的人?或者说介于星火诀和此间的联系,难道那位大仙就是留下此物的人? 他脑中电光火石间迅速思索,想通了些事情,老白对万丈红尘有着一定的了解,譬如冥螳螂取卵的时候,还有万丈红尘中的那女子飞天雕像,和藏宝图上如出一辙,难道老白所谓的那位大仙就是当年十万天兵天将追杀的那位大魔头?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尽管心头仍有些疑云,总之他可以肯定一点,自己绝非这精灵部族要等的人,自己对此事一点都不知情,丝毫不知情。 不过管他呢,东西落在了自己手上才是最实惠的!苗毅心中狂喜,无形之焰收回,铜镜上光芒一敛,上面的字彻底消失,铜镜收了起来,这秘密到了他手中,他可没准备要拱手让人,也不打算让对面两人知道。 理顺了思路,平复下心绪,苗毅问道:“长老,是谁留下东西让你们在此等待的?”他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设下的重重布置。 木森长老道:“我们只是遵守自己的誓言看守钥匙的人,如今我们已经兑现了承诺,将钥匙交到了该交给的人的手中,你既然拿到了钥匙,会找到答案的!” 第九五二章 准备单干 见他不想多说,人家的修为摆在哪,苗毅知道自己也逼问不出什么,也就没再纠缠这问题,反正东西已经落在了自己的手里,其他的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下一步就是按照铜镜中给出的指引想办法找到地字部大魔无双诀。 “长老可还有其他吩咐?”苗毅又问了声,没事他就先回去想办法找东西,他可不是来这里玩的。 木森长老道:“吩咐不敢,只希望你不要忘了你给我们的承诺。” 说到什么承诺,苗毅很无语,他确定这事和自己无关,自己哪知道真正要接受考验的人会兑现什么承诺,不由问道:“什么承诺?” 结果木森长老又回避了,“钥匙在你手中,你会找到答案的。”说罢手杖在地上杵了杵,那封闭的树洞口又蠕动着打开了。 而此时的明照已经找到了木琳琅东拉西扯,最后终于拐弯抹角问道:“之前木森长老对照填字圆盘上念叨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不知长老念的是什么,为什么会让你们激动?” 木琳琅朝他举杯后,笑道:“不是统治这片星空之后统一的语言,长老说的是我们精灵族故老相传的语言,说我们找到了最尊敬的客人,幸运之神会赐予我们美好、安宁的未来!” 明照愕然,“就为这个激动庆祝?” 木琳琅欣喜道:“当然!你知道我们精灵族不喜欢你们那种生活方式,只希望能永远和大自然在一起。永远平静、美好地生活在森林中,森林会赐予我们一切生活方面的所需,这难道不值得庆祝吗?” 明照无语。也明白双方的价值观的确无法融合,看对方样子不像骗人,而精灵族不习惯欺骗,搞不好还真是这样。 就在这时,苗毅从大树上飘下,走了回来,继续加入了大家之间。发现大家看他的眼神有点怪怪的,他也只能是苦笑一下。 木森长老和圣女木娜一直到狂欢结束也没有再出现。 回到之前安排的落脚点后,不消说。明照第一句话就是问苗毅,“居士,你在填字圆盘上填了什么通过了考验?” 苗毅就知道他们要过问这事,不过真相怎能告知。你们防着老子。等于是不信任老子,老子又岂能不防着点你们,当即挠头道:“我压根就不想通过什么考验,被你们逼上去后,左思右想之下管他的,就随便填了八个字上去,谁知就稀里糊涂过通过了考验,没办法。看来我天生就是人家最尊贵的客人。” 此话一出,众人可谓好气又好笑。还有这样的事?不过想想倒也没人怀疑,当时这厮被一伙妖精拉扯一番后,的确是不想上去,的确是被逼上去的。 明照继续求证,“居士究竟填了哪八个字?” 苗毅摸着下巴回忆道:“好像是,‘妖魔鬼怪,来者是客’,我填的好像是这个,当时也没放心上,记不太清了,应该是这个吧。” 众人一怔,包括明照在内,都在那思索念叨:“法随心动,阴阳之极,妖魔鬼怪,来者是客…” 大家反复念叨,总感觉苗毅这填空似是而非,不过还真别说,还真有点迎合挑选最尊贵客人的味道,不管来的是妖是魔是鬼是怪都是此地的客人嘛,也许还真是这样蒙对了也不一定。 只是…如果这都能通过考验,众人只能是哭笑不得了,感情大家绞尽脑汁的折腾,都比不上这厮的随便搞搞。 不管是真是假,苗毅通过了考验是真,钟离哙上前问道:“木森长老请你上去干了些什么?” 苗毅两手一摊,“我也想知道他们把我请上去干了什么。” 钟离哙两眼一瞪,“废话!你是当事人,你不知道谁知道?我看你小子就是不老实!” 苗毅岂会吃这套,当即反讽道:“我上去了就站在那,木森和那圣女绕着我转圈圈,嘴里不停叽里呱啦说些我听都听不懂的话,搞得跟念咒语和祈祷一样,转完圈圈就请我下来了,我问是什么意思他们也不说,我怎么知道是请我上去干了什么?大胡子,你有本事帮我翻译一下他们在对我干什么?” “……”钟离哙哑口无言,之前木森长老对着填字圆盘叽里咕噜大家都听到了,如果真是那玩意,那还真搞不懂。 明照叹道:“应该是精灵族自己的语言,算了吧!是不是最尊贵的客人对我们来说没什么意义,大家别忘了此来的真正目的,那才是我们要干的正事,大家养足精神,明早开始按计划搜寻这一带吧。” “是!”众人领命,各自归位盘膝打坐。 次日大早,天际刚露出曙光,明照便去找了木森长老交涉,回来后再稍作布置,十三人分成了六队,苗毅和钟离哙如早前划分跟着明照一队,以此地为中心展开了搜索。 精灵部族聚集的这一带风光自是不用说,光是到处分布的巨大树木就不是一般地方能看到的,连林中牵连的老藤动辄都能看到大腿般粗的,还有林间或险奇峡谷间那些晚上会发亮光的植物,偶尔在晚上站在溪流瀑布旁,那场景简直是如梦如幻,美的令人发指。 而这一带几乎看不到任何稍微大型点的动物,自然是为了种植黄琼枝的原因给清空了,乱七八糟的动物多了肯定会损毁种植的黄琼枝。 毋庸置疑,树木生长如此惊人的地方,绝对是种植黄琼枝最佳的地方,所以在这一带的大树下,基本都种植着黄琼枝,看着让人心动。不过明照强令任何人都不能动,这些东西虽然是精灵族在打理,实际上都是帮木行宫种植的,是木行宫的主要财路,乱动人家东西容易惹出麻烦不说,天行宫和木行宫是同道中人,都是正派人士,交情尚可,偷了人家的东西别说木行宫算账,天行宫自己也饶不了下面弟子。 苗毅更是被再三提醒不要乱动此地东西,这令苗毅很不爽,把老子当什么人了,用得着如此再三交待吗? 说实话,他倒是想动,老婆娶了好几个,得有东西养啊!俗世凡人娶妻还得给碗饭吃呢,没哪个女人会嫁给你就是为了陪你睡觉光伺候你的,得过日子,过日子得有财路,君不见云知秋初来天街时想买东西又囊中羞涩的样子,苗大官人都不忍直视,心虚三分! 这么多黄琼枝若是能弄回去绝对大发一笔…不过在没有找到大魔无双诀、弄到当年魔道至尊的藏宝前,他也不会惹出麻烦坏自己事,他不至于连这点轻重也分不清,反而提醒钟离哙不要乱动人家东西,免得连累自己。 站在一棵大树下欣赏着一株较为罕见的大件黄琼枝的钟离哙感觉受到了侮辱,狂吼一声,“你管好你自己!”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个月接一个月的过去,大家并无任何发现,但也没轻易放弃,怕有遗漏不断交替搜索区域搜寻。 一年后,交换到三山之间中心地带的苗毅心中大喜,不过依然不动声色,保持了极大的耐心,没办法,和天行宫抢东西抢不赢人家,只能默默估算中心位置在哪个地方,准备悄悄做好定点,找机会来独吞,决不能出纰漏。 “你发什么呆?” 找到了三山间最中心位置,是在一座很平常不起眼的岩石山头,因为地质问题,上面倒是没长什么,只是石头缝隙里长了点杂草和藤蔓之类的,不过这山头应该是在不知道多久以前被人给削平了山顶。 苗毅为之走神,不可能如此凑巧,看来留下东西的人已经在这里标好了准确位置便于寻找,三山间的中心位置是这里无疑了。 钟离哙见他发呆,随口问了句。 “没什么?”苗毅摇了摇头,不想引起怀疑,准备走人。 谁知明照四处看看后,突然出声道:“这个地方好像是人为造成的,看风化的情况,时间很久,搞不好有蹊跷,仔细搜查一下。” “好像还真是这样。”转圈看了看的钟离哙惊奇点头一声,立刻施法四处查探。 苗毅心中一紧,装模作样跟着搜查。 结果是注定的,施法透入地下搜寻也没用,那是真正的石头山,里面并未藏任何东西。 同样的办法,十几人几乎施法将这一带大面积的山地给过了遍,连河流湖泊下面也没放过,压根就没找到任何可能藏东西的地方,找到一些山洞地窟之类的也是天然形成的,藏宝没找到,倒是惊动了躲洞里的小动物。 这一找,不放弃再不放弃,找了又找,翻来覆去找,足足找了三年之久后,天行宫终于放弃了,如同苗毅早先猜测,怀疑那份地图是有人居心叵测想挑起是非故意放出来的。 折腾了三年之久的明照领着众人浮在高空俯视大地,忍不住叹了声,瞎忙活这么久。 “回吧!”明照挥了挥手,领着众人迅速破空而去。 打道回府的众人都颇为无奈,只有苗毅心中狂喜,他一直被盯的很紧,加上不敢轻举妄动,期待这天很久了,接下来就是他一个人单干的时候到了。 不过他心中多少有些疑惑,大家几年把这里都给翻遍了,这样都找不到,东西能藏哪去? 第九五三章 大师,还俗吧! (ps:存稿用完了,走亲访友拜年中,回来晚了,更新有所耽误,见谅!) 途中确认自己所在的方位以及去向后,苗毅对明照提出了告辞:“前辈,在此瞎忙了几年,晚辈也要回去修炼了,就此拜别。” 明照想了想也没有挽留,“柴郡,你带两名师弟送他回去吧!” 柴郡还未应声,苗毅连忙拒绝道:“不用那么麻烦,我手上有星图能找到路。” 明照摇头,“此地仍在混乱之地境内,妖魔横行,你一人来往多有不测,还是让他们将你送出混乱之地吧。” 苗毅也不好过多拒绝,怕引起怀疑,当即拱手:“多谢前辈好意,有劳了!” 明照笑了笑,朝柴郡微微点头示意,柴郡领命,带了两个人,就此护送了苗毅离去,人分两帮算是在星空中分道扬镳了。 数日之后,柴郡三人将苗毅送到了离开混乱之地的星门前,苗毅劝其留步:“不用再送了,出了星门又要从别的地方拐回来,太过麻烦,我自去便可。” 三人也没勉强,柴郡笑道:“居士一路保重。” “保重!”苗毅拱拱手,转身朝星门急速而去,很快一道银光爆出,旋转中裹了他瞬间隐没在黑漆漆的虚空洞口中。 柴郡等目睹他消失后方调转返回天行宫。 而苗毅一出星门四处观察一遍之后,迅速拿出了星图。嘴里骂骂咧咧一阵,“不让送,非要送。害老子又要绕个大圈跑回去。”转而另朝方向急速飞去。 关键的问题是,星门只是单向通道,那边有路过来,这边却没有路直达,得绕几个星门才能返回。那么问题来了,来回这么一折腾,他身上穿越星门用的金梭和银梭不够用了。之前他想找柴郡等人借一点,但是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他还是没开这口。 所以他只能朝最近的天街赶去。目的地梦华星,一个人在星空中火速赶路,急于破解铜镜上留下的悬疑…… 天元星,大海边。浪涛浪涌的礁石上。合十面朝大海的八戒很苦恼,一脸忧愁朝碧海。 苦恼来自于身后的红衣女子,面容娇美,双臂环着他的腰,拥抱着他,身子贴的紧紧的,从他后背紧紧搂着他,脸贴在他的肩头。一脸幸福,陪他一起看潮起潮落。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血妖。如此一幕的原因很简单,从看到八戒的第一眼起,她便一见倾心,一见钟情,八戒走到哪,她便跟到哪,一路悉心照顾,甚至为八戒一路降妖除魔,保护着八戒的安全。 而八戒越对她保持距离,他的那份庄严圣洁俊逸的气质就越是吸引她,有一点血妖无法否认,八戒的外貌对女人很有杀伤力,男人喜欢漂亮的女人,女人又何尝不喜欢帅气好看的男人,尤其是那种既帅气又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好看男人,这和是不是和尚没有太大关系,重点在女人眼里是不是男人。 当然,爱上八戒并非仅仅是因为八戒的外貌,更重要的是,世间男子不管是僧是俗,男人大多差不多,所谓的男人血妖见的多了,再怎么正儿八经,大多都是些道貌岸然之辈,难以抗拒美色,血妖自认自己的姿色并不差,可是这位和尚却是真正的心底纯洁,不为美色所动,内在和外在俱全的男人可遇不可求,既然遇上了,血妖就不想错过,一个女人一辈子遇上一个对的男人不容易,是不是和尚不重要,可以还俗的。 一路相处下来,对八戒了解的越多,血妖就发现自己越加难以离开他,已经对八戒到了情难自禁的地步,深陷感情的泥涝中无法自拔,如此主动投怀送抱都是小意思,严重时则是宽衣解带自荐枕席。 吓的八戒惶恐不已,那真是唯恐避之不及,奈何修为和人家相差太远。他在戒门来说,前期的修炼天赋算是高的出奇的,虽然现在遇到了修炼的瓶颈开始变得进展缓慢,但也达到了紫莲一品的修为,不过和金莲七品修为的血妖比起来,他压根没有还手之力,想跑都跑不了。 八戒不是不好美色,他相当好美色,绝对是花和尚中的花和尚,可八戒有苦难言啊,这他妈是女人吗?就算脱光了抱住他也能吓他个不轻,一对上就能想起当初初见血妖时的情形,皮包骨满脸褶皱恐怖恶心的骷髅模样,还他妈吸人血,要多可怕就有多可怕,再好色的和尚也不能对这种女人好色吧?万一搂上了突然变成了那个模样,冷不丁再咬你一口,吸你一口血,还不得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所以八戒一般都背对她,尤其是现在搂抱住他的时候,他既然修为不够无法拒绝,那么只好把后背留给她去抱。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不敢闭上眼睛,怕会引起太多不寒而栗的遐想,还是瞪开眼睛实在点。 八戒只能是自认晦气,一直对美女很有兴趣的时候有个七戒捣乱,施法给他锁阳了,好不容易甩开七戒来到了修行中人梦寐以求的大世界结果又撞上这么一位‘大美女’,一直跟着缠着,比七戒那老秃驴更过分,全天候纠缠,简直是寸步不离,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现在有点后悔逃跑了,被这位恐怖的美女缠上了,他还不如老实点呆在小世界。 “大师,还俗吧,和我做对恩爱夫妻吧!”血妖搂着他,在他耳边呢喃道。 “贫僧一心向佛,佛心坚定无比,是不可能还俗的。”八戒再次坚定拒绝道。 血妖立刻松开了他,将他扳转了身,面对面怒斥道:“难道是我长的不够漂亮吗?” 八戒微笑淡然道:“红儿,你长的很漂亮,可是在贫僧眼中,再漂亮的女人都是红粉骷髅,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阿弥陀佛!”此话半真半假,别的美女在他眼中未必是红粉骷髅,不过血妖在他眼中肯定是红粉骷髅,而且是非常可怕的那种。 屡求无果的血妖显然怒了,“八戒,这世上还没哪个男人让我如此对他好过,你摸着良心说说我对你怎么样?” 八戒温温和和好言相劝,“红儿,你着相了,一入嗔痴,眼前尽是贪欲苦海,回头是岸,尽早回头吧!” “少跟我来这套,我光着身子的样子你看也看了,碰也碰了,如今叫我回头,你让我如何回头?”血妖厉声道:“我如今只问你一句,你从还是不从?” 八戒暗暗叫苦,衣服是你自己脱的,是你主动碰我,我可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他心中多少有些紧张,怀疑这女人是不是狗急跳墙要害他性命?不过依然微笑道:“莫非你想杀了贫僧?” 血妖冷笑道:“我还要和你白头到老,怎会杀你!既然你不愿主动还俗,那我只好帮你还俗,让你做不成和尚!” 说罢一指点在八戒的胸口,一阵血煞之气犹如血雾一般从她体内涌出,覆盖向八戒,经由八戒的七窍快速注入。八戒震惊,在那颤抖反抗,可是在对方的强**力压制下,愣是被压的一动不能动,眼睁睁看着无数血煞之气钻入自己的身体,融入自己的血肉之躯。 好一会儿后,血煞之气消散,血妖才一把推开了他。 八戒自然察觉到了体内的异常变化,略显惊恐道:“你对贫僧做了什么?” 血妖笑吟吟道:“没做什么,只是要把你变成和我一样的人,半个月后你会变成和我一样的妖魔,届时你便再也离不开我了,会求着我对你好的!” 站在礁石上被海风吹得雪白僧袍翻飞的八戒苦笑道:“红儿,岂不闻强扭的瓜不甜,如果我变得不是我了,你还会喜欢吗?” 血妖大袖一挥,有些歇斯底里,“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已经放弃了尊严,已经为了你放弃了女人应有的所有矜持,连脸都不要了,你说我在乎什么?” 八戒叹息一声,默默转身面对大海,脸色已经是忽红忽白的急剧变化,他双手合十,就地盘膝坐在了礁石上,面对浪翻浪涌声不断的碧海缓缓闭上了双眼,双手在胸口翻动十指掐出法印,静静清晰吐字道:“闭目,遮耳,枯心,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大彻,大悟!” 语闭,双手翻动的莲花指一静,重新合十归一在胸前,静默! 看着眼前面朝海天寂静无声犹如天地一佛相盘坐的八戒,血妖冷哼一声,不加理会,转身挥手轰隆一声,在礁石上打出了一个洞窟,走入盘膝而坐,等着时间一到,八戒顺从。 海天日月,斗转星移。 三天后,面朝大海盘膝而坐的八戒终于睁开双眼,又站了起来,面对走来的血妖依然如故面带微笑,依然圣洁高雅不被世俗所亵渎一般,没出现血妖想象中的变化。 殊不知八戒的修炼进度之所以神速,乃是因为他修炼的大彻大悟**能无视愿力珠中的七情六欲干扰,别人炼化愿力珠修行还要费时费力祛除愿力珠中的七情六欲,他却是能囫囵吞枣,自身功法能净化,这些邪魔歪道的东西对他没作用的。 第九五四章 迫在眉睫 血妖自然是不信,也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强行检查一番后,震惊了! 她可是一直关注着八戒的一举一动,未见八戒使用任何辅助物品,而她注入八戒体内的血煞之气竟然荡然无存,全部被化解的一干二净,这怎么可能? 可谓是失声惊问:“你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八戒叹道:“和修炼什么功法无关,心生方是罪生时,我心自在,我只是我,又岂能受外物所沾染!明镜本清净,何处惹尘埃!红儿,你着相了!” “你…”软磨硬泡皆不行,拿他没办法,血妖有种要抓狂的感觉,有想杀了八戒的冲动! 外人无法体会她一个女人为了讨好这个初识的男人便主动宽衣解带自荐枕席却不得所以的自尊心受到了多大的刺激,若她是个弱者倒也罢了,偏偏她比这个男人强大,她本来以为结果会很美好,谁知结果却是这样的。 看这女人恼羞成怒要失控的样子,八戒暗叫糟糕,脑筋急转想办法。 恰好这时,一线回转的机会出现,血妖眉头一皱,信手提出了一只星铃。 侧耳倾听了一会儿,血妖脸色又是一变,咬牙切齿一声,“牛有德!” 这个名字一出,八戒眉头下意识跳了下,是同名同姓还是大哥?待到血妖施法摇动星铃做了回复后,八戒微笑问道:“牛有德是谁?” 血妖愤怒道:“是一个和你一样可恶的家伙?” 八戒一愣,试问道:“这个牛有德也是你喜欢的人?” “胡说八道!”血妖气得直哆嗦。“你以为我见男人就脱衣服是不是?原来我在你眼中就是这样的人,怪不得你看不上我!” “阿弥陀佛!你在贫僧眼中所作所为虽有些离经叛道,却是真性情。乃赤子之心,殊为难得,和你所谓的看得上看不上并无任何关系!”八戒合十宽慰一句。 血妖倒还是头次听到他开口夸自己为人,脸上虽然还有不快之色,口气却缓了下来,哼了声,“终究还是看不上。你是不是嫌弃我是你们正道眼中的妖魔?” “贫僧绝无此意,在贫僧眼中众生平等!”大言不惭一句的八戒问道:“贫僧只是觉得奇怪,为何你提到这个名字时会心生戾气。难不成这个牛有德和你有仇?” 说到这事,血妖那真是恨之入骨,“岂止是有仇,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我原本有着金莲九品的修为。离彩莲境界只有一步之遥,却被他害得硬生生变成了金莲七品……” 在八戒拐弯抹角的有心探寻下,血妖将自己和苗毅之间的大致过结讲了遍。 听完后,八戒心道乖乖,还真是大哥啊,大哥果真是一直都那么彪悍,才分开多久,修为就突破了金莲境界。金莲一品的修为竟敢正面和金莲七品修为的血妖硬碰硬,还将血妖给打伤了… 八戒看了眼她手中的星铃。淡笑道:“你突然提到你这个仇家,莫非你和他之间有联系不成?” 血妖冷哼,“怎么可能,乃是得到消息那家伙逃离天元星后又在梦华星天街出现了。” “想不到你如此势大,到处都有你的眼线……”事关苗毅安危,八戒自然要想办法弄清怎么回事! 梦华星天街,苗毅跑到专卖金梭、银梭的星云宗商铺多采购了些那玩意,有了这次的教训,尽量多备了些在手上,以前不敢多备是怕小世界星宿海那几个老妖怪记下了大世界的路线有所图,现在有了金莲境界的修为,多少有了几分底气。 单人用的银梭尤其多弄了些,实际上用这一次性的玩意就是烧钱,金梭用一次一千万金晶就没了,银梭用一次则是一百万金晶,可你在大世界到处跑不用这东西还不行,除非你修为达到了法力无边境界能无视星门所产生力量的影响。 离开星云宗商铺,苗毅并未在此地天街逗留,正气杂货铺还没扩张到这里。 出了城,苗毅直破苍穹而去,身在浩瀚星空,拿出星图找准了去木行星最近距离,急速离去。 一路急赶,连过数道星门,即将抵达木行星之际,储物镯里的星铃传来震动,施法一看,可谓又惊又喜,竟然是和八戒联系的那只星铃。 喜的是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终于知道和他联系了,惊的是他太了解八戒了,这厮一旦跑路了,不到逼得没了退路是绝对不会和他联系的,也不知八戒遇到了什么麻烦,偏偏在这关口找他。 拿出星铃立刻回复:老二,你还知道跟我联系? 八戒那边回:大哥,我不是三岁小孩,你别老拿我当小孩看,骂我的废话就别说了,我告诉你,你现在遇上麻烦了,你在梦华星天街被群英会馆的人给盯上了,有人在一路跟着你,只是你和血妖一战令他们有些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恰好梦华星那边又没合适的人手,你又一直在星空到处乱跑,不好堵截你,一旦等你停下,确认了你的目的地,立刻会有援手赶去,现在血妖也在往你那边赶,你赶快想办法脱身! 苗毅闻讯大惊,八戒能知道他去了梦华星天街,还知道他在乱跑,又知道血妖的事情,那所说肯定就不会有错了。 迅速回头张开法眼看去,并未看到什么人跟踪,不过八戒这样说了,就肯定不会有误,这仔细查看之下,隐隐约约似乎真有人在远远跟着自己,几乎超出了自己力所能及的视力范围,不特别注意根本发现不了。 很明显,群英会的其他人既然已经插手了,就无关于他和血妖的个人恩怨,目的自然是为了他手上的两成份子,看来群英会见血妖屡不得手,终于按捺不住要亲自出手了。 说白了也无关群英会,目前只是他手上握有两成份子的事没有公开罢了,加之群英会想独吞帮助保密,否则消息一旦全面散播出去,想对他下手的人怕远不止一个群英会。 苗毅心中满是悲愤,自己在大世界几乎没任何势力和背景,哪怕抱着发财的机会也保不住,周边贪得无厌的虎狼环视,见到肥肉都想咬上一口,整个世界是个**裸的弱肉强食世道,杀他个尸山血海也难泄此时的心头之恨! 心惊之下又迅速联系八戒: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你在什么地方? 八戒回:我是想尽办法才找机会和你联系上的,有人监视着,没办法和你多说,不说了,再说下去会被人发现,你尽快想办法脱身吧! 此后,苗毅再怎么联系,八戒那边也没了动静,不消多说,苗毅猜测八戒肯定和群英会的人混在了一起,否则不可能知道群英会那边的内幕消息。 至于八戒是怎么做到的,苗毅想不通,现在也不是多想这个的时候,尽快脱身才是正题。 脑筋迅速急转之下,他第一个念头便是去天行宫那边避难,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和血妖屡次交锋,群英会那边已经知道自己和天行宫的关系,一旦露出去天行宫的迹象,对方肯定会锁定目的地进行拦截,那太过危险。 偏离方向绕行的话,他也无法确认能甩掉对方,独自一人被盯上太久实在太危险了,不适合再一个人到处乱跑。 危险迫在眉睫,想了想,还是没有改变飞行轨迹,继续朝着木行星赶去,那个地方还有个木行宫,那是木行宫的地盘,只要找到木森长老,凭自己最尊贵客人的身份,若是木森长老都挡不住,木森长老完全可以召来木行宫的高手相助,木行宫肯定不会让群英会的人在自己地盘上放肆,木行宫也有那个能力阻拦群英会! 打定了主意,不时回头看看,全速飞行。 终于抵达木行星后,绕飞一阵,寻找到了精灵部族所在的大概位置,迅速冲破大气层直接闯入,下坠的途中不断修正方向,最终稳稳降落在了精灵部族的核心地带,木森长老本体的那棵大树洞窟外。 迎空拦截的妖精们见是他,自然是放行,苗毅在此呆了几年,最尊贵客人的身份令木森长老对精灵部族下过法旨,苗毅可以在精灵部族地盘上的任何地方随意进出,任何人不得阻拦,比明照等人还方便。 盘膝打坐在树洞内的木森见到苗毅走了进来,惊奇道:“居士,你们不是离开了吗?” 苗毅一脸一言难尽的样子,“我毕竟不是天行宫的人,途中和他们分手了,回去时被群英会的人盯上了,被逼无奈之下又跑了回来,是来向长老求助的……” 他把大致情况有保留地一讲后,木森长老杵着法杖走到了洞外抬头看去,遮挡天空的枝枝叶叶立刻主动分开向两旁,露出了碧蓝的天空。苗毅跟随在旁,问道:“长老可愿相助,若是为难,我立刻离开绝不打扰!” “群英会?”木森长老看着天空叹道:“连你都敢动,看来他们真是胆大到了逆天的地步,竟敢给自己招惹这么大的麻烦,就不怕将来被血洗吗?” 第九五五章 藏宝图解 血洗群英会?你也未免太抬举我了,能保住自己小命就不错了! 心中嘀咕的苗毅发现这老家伙老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看来还真把自己当成了那个前来领取钥匙的最尊贵客人。 想问个明白,这老家伙又不肯吐露实情,苗毅现在也没心思跟他拉扯这个话题,问道:“长老可有办法相助?” 上方分开的枝枝叶叶合拢恢复了原状,木森长老凝视了他一会儿,叹道:“精灵部族等候在此有自己的使命,不能卷入打打杀杀的事情,否则凭我们的实力难以存活至今,也等不到与你见面。不过我会请木行宫的人来,群英会应该不敢在木行宫的地盘上放肆。” 精灵部族为木行宫效命多年,一直在尽忠职守打理着木行宫的基本财路,所求报酬又低,低报酬下只求在木行宫的浩瀚森林中安宁生活,加之精灵部族是打理森林的好手,在森林中种植黄琼枝没人比他们更合适,这么好的劳力哪里找去,就算木森长老不开口,木行宫也不会让群英会的人在自己地盘上放肆。 能在混乱之地站住脚的门派没哪个是好惹的,若是连这点震慑力都没有,以后麻烦就大了! 什么尊贵不尊贵客人那是精灵部族的事,木行宫与老实本分的精灵部族一直相处融洽,无意干涉精灵部族的风俗,所以木行宫那边只是问了下怎么回事,连苗毅的面都懒得见。立刻出动人马,直接将那个跟踪苗毅的人抓去了木行宫。 “回去告诉皇甫老鬼,我们对群英会的事情没兴趣。只要不在木行星搞事,你们爱怎么弄就怎么弄去,否则我木行宫也不是好捏的软柿子,滚!” 面对法力无边境界修士所产生的威压,梦华星群英会馆派来的一名金莲二品修士吓的够呛,仓惶逃离木行星。 正在星空中带着八戒赶路的血妖很快得到了皇甫君媃传来的消息,告诫她不要在木行星惹事。木行宫出面了。 “该死的家伙,这牛有德究竟是什么来路,天行宫帮他就罢了。连木行宫也出面庇护!”拉着八戒在星空疾飞的血妖恨得牙痒痒一声。 八戒揪着的心放下,表面却叹道:“既然如此又何必强求,何不趁早回头?” 血妖恨恨道:“我就不信他能一辈子躲在木行星不出来!群英会虽然不便和木行宫对着干,可是既然已经出手了。不见真章是不会罢手的。等着瞧吧,肯定有办法逼他出来!” 精灵部族那边,得到木森长老告知事情暂时已经过去的苗毅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没看到木行宫有什么动静。 不过他也明白,没事只是在木行星没事,一离开木行星肯定就会有事。 先不管这些,只要暂时没事就行,先把此来的目的给完成。想办法尽快先把大魔无双诀给找到手再说,免得夜长梦多。 从木森长老那回来。钻入暂时安身的一棵大树底下的树洞内,苗毅又摸出了那面铜镜施法激发。 ‘三山之地中点,上空六千丈,日月交辉之际下看,地字部大魔无双诀!’二十七个字再次浮现。 “三山之地中点已经找到了,上空六千丈也好理解,后面两句是什么意思?日月交辉之际下看,日月交辉之际下看…”苗毅抱着铜镜好一阵嘀咕自语琢磨。 次日天还没亮之际,苗毅独自离开了,在林中飞速穿梭,再次来到了那座不知什么时候被什么人削平了山顶的石头山上,站在山顶环顾四周警惕了一番,旋即迅速升空而起。 上升之际根据自身速度在心中默默计算着上升的高度,到达六千丈高空时,施法悬停在了空中。 看看四周,还能看到远方的月亮,另一边露出了鱼肚白,太阳还没出来,再看看地面,下面黑漆漆一片,看不出什么名堂,这让他很是伤脑筋,那句‘日月交辉之际下看’就能看出大魔无双诀来? 他书虽然读的不多,但老白毕竟逼着他学过一段时间,那二十七个字的字面意思表面上看起来也挺浅显的,不至于看不懂,可他又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理解方向错误了,若是站在这里就能看出大魔无双诀来,那在木行星飞进飞出的人岂不是早就看出来了? 不管怎么样,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那就等到日月交辉之际再看看吧!碰上这种虚虚实实的藏宝方式,苗毅挺无奈。 第一缕阳光已经照射到他时,远方的大地浮现出了金边,可下面的大地依然是黑漆漆一片,浮在空中的苗毅慢慢环顾着四周警戒,不时看看地面,脑海中一直在胡思乱想,仔细反省自己对那二十七个字的判断是不是有误。 时间一点点过去,当半块大地被金光所照射,而另半块大地上仍置身在冥冥中时,苗毅脚下可谓出现了一道奇观,黑夜和白昼在他脚下形成了模糊的隔离带,可谓光芒和黑暗交织,别有一番风情。 可他来此不是欣赏这个,也就稍微多看了两眼,人浮在空中转圈,盯着脚下打量,嘴里反复嘀咕着那句话:“日月交辉之际下看,日月交辉之际下看,妈的,究竟看什么东西啊……” 什么都看不出来,骂骂咧咧之际无意中四处扫了两眼,突然一怔,慢慢向左肩回头,看向逐渐被金光覆盖的苍茫大地,屏住了呼吸,两眼渐渐瞪大了,身子也慢慢转了过去,瞪大了眼睛看着,满眼的难以置信。 奇迹!一个奇迹出现了! 日月争辉的苍茫大地上出现了一个奇观,波澜起伏的大地上竟然镌刻着一个女人,一个他见过的熟悉的女人,一个他在万丈红尘中的石雕上和藏宝图画作上见过的女人!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竟然是在苍茫大地这副画卷上见到了她,在如此幅员辽阔的大地上看到她很是令人震撼,这次的她是如此的巨大! 虽然不如万丈红尘的石刻和藏宝图上栩栩如生的清晰,但是轮廓是如此分明,而且多了分鲜明、生动、活跃,也许是阳光作用下的效果,依然在轻盈舒展双臂呈飞天状,真正是波澜壮阔的一幅画。 这是一个不注意去看根本不会注意的奇迹!如果不是看到过飞天女子的画像,脑子里如果没印象,肯定会被疏忽掉! 这幅画的出现,意味着铜镜上的所言不虚,意味着宝藏果然有可能在这里,然而通过这幅画怎样才能找到宝藏仍然是个大问题。 震撼中的苗毅迅速收敛震撼情绪,静下心来,目光快速扫视大地上那副巨大的画卷。 到了这一步,藏宝者给出的答案似乎很明显,只要稍加注意就会发现谜底已经由苍茫大地上的飞天女子做出了揭示,飞天女子轻盈舒臂上扬托着的手掌上金光闪烁,犹如托着一颗金霞灿灿的宝珠。 苗毅睁开法眼定睛一看,自然不会是什么宝珠,发现那颗宝珠其实是一块椭圆状的湖泊,完全是在阳光折射下出现的正常现象,只是结合那幅画看来给人一种飞天女子献宝的感觉。 不用说了,如果真有什么宝物的话,应该就在那块湖泊中了,苗毅心中一热,振奋不已,终于找到了!费尽工夫终于找到了! 苗毅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直接飞过去的话,目标有点太明显了,为了稳妥点,他还是决定回到地面借助山林的掩饰过去寻宝。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没有犹豫,然而身形下落之际他再看向下面‘画作’时,不由“咦”了声,发现那飞天女子的画像竟然消失了,下方又是那普通的山川河流。 怎么回事?他再次上升,眼前的飞天女子画像又再次清晰了起来。 等他上升过头了,发现那飞天女子的画像又变得模糊了,渐渐又变成了普通的山川河流。 反复尝试之下,苗毅不由啧啧惊奇,他终于解开了大地上这幅画像的谜团,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年飞来飞去的人都发现不了。原因很简单,这幅画完全是借助光影和阴影作用依靠地势起伏的呈现,没有这两者的作用看不到,偏离了角度也看不到,只有在有这两者作用的情况下在合适的角度才能看到,而最佳的观赏角度就在自己这个位置上下左右三十丈方圆的位置。 当三者条件全部齐备了,山川作画,河流为裙带的震撼画作才能呈现在眼前。 如此画作还有个好处,不像一般刻画,譬如纸张和玉碟之类的东西说毁就毁掉了,这副画的面积太大了,就算地形有所改变毁坏了一处也不能破坏整体的观感,能做长久保留。 苗毅不得不暗暗惊叹,发现做此布置的人简直是奇才,拿到藏宝图的人以为藏宝就在三山之间,实际上所谓的藏宝地只是个考验,只是一个挑选接受宝物者的考验之地,谁能想象到真正的宝物实际上却藏在数百里外的湖泊中,就算安置在此的木森长老背叛了宝物原来主人的意志也拿不到宝物,怪不得天行宫得到藏宝图依然铩羽而归,白忙活了几年。 ps:先生们,女士们,今天三月一号,有保底月票的投一投,投一投嘛! 。 第九五六章 湖中宝藏 只是苗毅不免狐疑,这藏宝人究竟是什么人?和自己修炼的星火诀究竟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非要指定修炼星火诀的人才能得到藏宝? 带着种种疑惑和思索,直到光影变化之下,大地上以山川河流做出的画作渐渐模糊到无法辨认后,苗毅才再次落向地面,窜入了深山老林中,一路东拐西拐而去。 一路上借着种种地势和深山老林的掩护,将身上携带的五只螳螂留置和前放预警之下,终于摸到了数百里外的那块湖泊。 湖畔水草丰美,湖水碧绿清澈,有鸟雀在芦苇上雀跃鸣叫。 躲在附近观察一阵的苗毅收了五只螳螂,拿出辟水珠悄悄潜入了水中,一路潜行施法搜寻,并无什么发现,遂渐渐往湖心地带而去。而越接近湖心地带,水也越来越深,抵达水底数百米后,苗毅陡然发现辟水珠隔出的护住自己的空间在逐渐缩小,而且隐隐还有种“嗤嗤”腐蚀声响起,有黑色烟雾过滤出水后飘入。 苗毅微微一惊,一开始还以为是水深之下光线越来越暗了,此时才发现一潜到这个水位周边的湖水已经变得漆黑如墨,和上层湖水中的清澈截然不同。苗毅立马反应过来,这下面的黑水有剧毒! 护体法罡迅速撑出,没用!辟水珠的效能被攻破后,护体法罡亦在“嗤嗤”声中被剧烈腐蚀。 这什么东西?苗毅心惊之下迅速施法释放出了无形之焰护体。 果然,那如墨黑水一触碰到无形之焰立刻失去了腐蚀功能。顺利阻隔在了苗毅的体外。 难道这也是为修炼星火诀的人准备的?松了口气的苗毅思索了会儿,便直接沉到了湖底,周边伸手不见五指。睁开法眼也看不清东西,这该如何找东西?施法查探都没用,这黑色湖水能腐蚀法力阻碍查探。 遂直接升出水面,飞到了空中,判明了大概的湖心位置,又直接从天而降钻入了湖水中。 结果发现自己判断失误,湖面上看到的湖心地带是受地势影响蓄水之下形成的湖心。和湖底的地势却并不相等于一样。没办法之下,从之前的搜寻中能判断出这湖底是呈漏斗形的,遂顺着湖底地势一路往最低的地方去。准备先找到中间一个点,再以这个点为中心向周围扩张搜寻,估摸着如果藏有东西应该是在最深的一带。 然而一找到湖底‘漏斗’的中心位置才发现湖底另有乾坤,有一口方圆丈许的洞眼。下面似乎还有地下水道。 站在洞眼旁的苗毅手持一颗夜明珠照明。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直接飘了下去,一路缓缓下潜。 随着直坠地势变成横向,苗毅亦横行在湖底下的地下水道。 抵达尽头之后,确切地说是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苗毅施法用无形之焰撑开漆黑如墨的黑水一看,差点吓一跳,只见一只体长达十丈有余如穿绿甲的碧绿蜈蚣圈成一团。被几根红玉般通透的链子给锁着,身上还插着一支支胳膊般粗壮的红色长钉。足足插了数十根之多,碧绿的蜈蚣体甲狰狞恐怖,看着都吓人。 苗毅正奇怪这怪物是死是活,陡然见这怪物咀嚼式口器一动,喷出一股如墨黑雾,直扑苗毅。 苗毅双肩一抖,体表再出一层无形之焰,挡住!黑雾立刻嗤嗤烧成了烟灰。 竟然还是活的!看着那卷成一团受制的蜈蚣两条巨大触角动了动,苗毅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玩意困在这多少年了?竟然还没死? 说是没死,可这蜈蚣也就是这样动弹了两下,又复无动静。 苗毅大概明白了,湖底下的黑色毒水十有**就是这蜈蚣的功劳,很有可能是藏宝人故意把这毒蜈蚣锁在这设置的一层障碍。 不用说,这种情况下泡在水里还不死,这毒蜈蚣肯定是个老妖怪,而且肯定属于修为很厉害的那种,一般的妖孽弄成这样活不了太久!苗毅想拔除它身上的禁制,问问它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脑子有问题还差不多,不明底细招惹这种怪物活得不耐烦了还差不多。 这里已经到尽头了,平行的水道又向下走去,不过入口却被这巨型绿蜈蚣给挡住了。 目光四周一扫,微微一怔,发现一侧洞壁上有条人工开凿的石阶斜上,抱着探寻之心的苗毅肯定要过去看看,遂暂时放下蜈蚣这边,顺着石阶飘了上去,石阶曲折中前行了数十米后,眼前赫然一亮,一个极为简陋的石室呈现,洞顶上镶嵌着一颗夜明珠,蓬荜生辉。 因地势原因,地下水道的水到不了这里,苗毅目光怔怔盯着正对面石壁上的一幅石刻画像,已经有点见怪不怪了,又是那个飞天女子,不过这次却是浮雕,只是手上托了颗黑色的金属球半镶嵌在石壁上。 石室内空间不大,估计方圆两丈都不到,难道这就是要找的藏宝地? 苗毅施法深入石壁扫查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藏东西的地方,有点傻眼,再看石室这么小的地方,能看到的都在眼前,能藏什么东西?不是吧?魔道至尊的宝藏呢?老子费这么大的工夫,不会是耍老子玩吧? 不过转念一想,藏宝人费这么大的工夫不可能用来开玩笑,目光最终又落在了飞天女子手托的黑色金属球上,整个石室内也只有这个异物了,细看之下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苗毅抬手虚空一抓,咔嚓一声,黑色金属球破壁而出摄入掌中,施法一查探,发现另有蹊跷,是件简易的法宝。 注入法力催发之下,黑色金属球突然噼里啪啦组合展开,苗毅心中顿时狂喜,难道这就是地字部的大魔无双诀? 然而等到黑色金属球彻底展开在掌中,目光落在上面一看,可谓再次傻眼了,失声道:“王八蛋!有没有搞错?” 掌中赫然是一副地图,和当初在钟离哙手中看过的一样,边上一副飞天女子的画像,附带两行字:仙侠有路缘未尽,血海无涯白骨舟! 最坑爹的是,地图上的两个字亦是清清楚楚的‘魔’和‘地’二字。 又是地字部大魔无双诀?苗毅有种抓狂的感觉,费了这么大的工夫,甚至被群英会给盯上了,花了几年的时间折腾,就找个和天行宫手中一模一样的地图?这不是耍人玩么! 苗毅一怒之下想砸了这个破图,不过很快又“咦”了声,目光锁定在了地图上,渐渐发现了和天行宫手中地图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图画文字之外的地图。天行宫手上的那张图,至少是那份复制图他仔细研究过,先不说星像坐标图上的差异,至少那幅图上的三山之间标识在这上面就没有,这上面标识的是另一个地方。 仔细确认之后,苗毅真可谓是哭笑不得,感情那张图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这份图,兜来兜去兜这么大的圈有必要吗?不会按图索骥找到另一个地点后又是一份图吧? 苗毅依然有被耍了的感觉,依然想毁了这图,可也只是想想,真心下不了手,牙痒痒之下在石室内转了几个圈后,他又捧起了那份图研究,这一呆就在这石洞内呆了一天。 一天之后,看的头昏脑涨的苗毅放弃了,目的地的详细地图好说能看懂,但是目的地之外的星象图那就真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宇宙这么大,他对大世界又不是很熟悉,又不便拿出来给别人帮忙研究,上面的星象图鬼知道哪是哪啊! 就此放弃又不甘心,可是自己研究又不知从哪下手,思之再三,还是决定找天行宫,那边破解上张图有经验,想办法去找人家打听一下怎么弄,正好可以让那边护送自己离开这里,呆在天行宫比呆在这边安全,至少和天行宫那边有交情,这边的事情他自己都不敢保证,尽早离开为妙。 遂取出了星铃和钟离哙那边联系,一直等到钟离哙的回复后,苗毅才放下了心来。 回头又拿了块玉碟出来,对比着手上的地图,将上面的星象图给复制了下来,不过具体目的地的图自然是省略掉了,只要找到图上的星空在什么位置,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 做完这些,苗毅环顾石室一眼,大步离开了,再次遁入黑水中,再次探看了一下那只巨大狰狞的绿甲蜈蚣,最终在不明底细的情况下还是打消了去招惹的念头,循着原路返回到了湖泊中,破水而出,直接回到了精灵部族的地盘上。 数日之后,钟离哙没来,倒是明照又来了,还带了两名同是彩莲境界的师弟前来,自然是为了防备群英会那边。 一见面明照便皱眉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苗毅心中有点汗颜,估计天行宫要不是看在和正气杂货铺合作的份上,不太可能为了他一下出动三名彩莲境界的高手来捞他走,毕竟他苗毅在人家眼中不算什么,人家也等于是在还正气杂货铺的人情。 “我也不想回来,实在是被人家给堵上了,逃去正气门,正气门根本挡不住人家,去天行宫又怕人家已经提前做了准备,只好又逃回了这里请木森长老劳驾了一下木行宫庇护,否则怕是早已落在了群英会的手中。”苗毅也只能这样解释了,总不能说自己是回来寻宝的吧。 第九五七章 天帝鹰犬 (ps:有事,今天一更!看到经常有人问加更的事,容我过完十五!) 说到这,有件事明照不得不问,血妖的事情明照还能理解,群英会明目张胆对付苗毅他就不能理解了,“据我说知,正气门亦有人在天庭做官,你身在正气门为何不加入正气门而只当一个客居的居士,若是成为了正气门的弟子,群英会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对付你。” 这种事情苗毅没办法跟明照解释,玉灵真人早就找过他,成为正气门弟子,头上顶个师傅之类的,就正气门那门风,自己迟早要成为逆徒,师徒名分不是开玩笑的,那是一辈子的事情,不是实在逼得没了退路的地步就不必害人害己,只好敷衍道:“在下有授业恩师,怎好另投他门。” 这也是个大道理,明照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再次和木森长老告辞,旋即师兄弟三人护了苗毅一起冲天而起,出苍穹临星空,犹如追星赶月般飞速远遁。 一颗随着木行星旋转的死寂星体上,五名陆续站起的修士面面相觑,就这样硬生生看着苗毅被人带走了不敢阻拦…… 到达天行宫后,苗毅随同复命的明照三人去见了掌教福显,表示感谢之意。 当然,感谢之后苗毅还是没忘自己最重要的目的,请求道:“掌教,不知钟离哙得到的那份藏宝图可还在?” 此话一出,明照等人立刻目光投来。不知他何出此言。 “在倒是在!”福显抬手轻捋短须,目光灼灼盯来,反问:“莫非居士还没放弃?” 苗毅沉吟道:“我只是觉得事有蹊跷。会不会是我们找错了地方,浩瀚星空说不定多有相同的地方,不知贵派又如何确定那星象图所示的地方就一定是木行星那一带?” 原来是这样!福显还当他另有什么发现,回头对明照笑道:“五师弟,我还有点事,你先带居士下去歇下,顺便为居士解惑。” “是!”明照领命。他也明白。师兄堂堂天行宫掌教对苗毅扯这事有点屈尊,倒不是看不起人,而是不想让人小看了天行宫。师兄毕竟是掌教的身份,代表天行宫的颜面。 这道理苗毅也懂,不过还是不识相了一把。 出了掌事殿,明照吩咐下面弟子给苗毅找了个落脚的别院后。看在两人也算是有几分交情的份上。倒也没显得太过不耐烦,那张目前似乎已经没用的复制地图又拿了出来,摊开在了桌上,对苗毅解释道:“破解这图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只是一开始我们都走入了误区,满世界寻找对比匹配的星象图,宇宙浩瀚可把我们给为难坏了。不过后来发现。这星象图的大小有限,所画区域很大。但是星体数量似乎不够,我们才恍然大悟,制图者压根就没把那些乱七八糟没必要的星体给画上去,这是一副简图,那么也就证明不会把东西藏到未知的区域去,接下来自然就容易了。” 明照手指在了一颗红点上,“先找到太阳之类的主星,再找围绕其旋转的次星,最后找围绕次星旋转的辅星,对比主星附近的次星数量,再对比次星周边的辅星数量,有了如此明显的参照,搜寻的范围立马缩小简化了无数倍。”手指移到木行星的位置点了点,“于是我们很快锁定了目标,原来藏宝地就是在混乱之地的木行星!现在你明白了吧?” “这样啊!明白了…”苗毅点了点头,听倒是听明白了,也算是大大长了把见识,不过仍然小汗一把,这种办法虽然比在浩瀚宇宙中漫天繁星的对比简化了无数倍,可对他来说,难度依然颇大,他在大世界没什么势力,浩瀚宇宙中的太阳可不少,这藏宝图简直是逼着自己去多多了解大世界啊! 明照微微一笑,两人的身份地位或修为之类的对比起来,他对苗毅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他不可能一直陪着苗毅玩耍,两人没什么共同语言,边收折起桌上的地图,边说道:“群英会还不敢到这里来放肆,天行宫一点吃住还是供得起居士的,居士尽管安心住下,有事可找钟离哙,我就不奉陪了。” 凭人家的身份地位已经很麻烦人家了,苗毅还不至于如此没有自知之明,当即拱手相谢,不过目光一触及侧厅的一扇屏风,瞬间愣住,发现这屏风上的图画有点眼熟。 明照顺势扭头看了眼,顿时笑道:“这是天行宫一带的地图,供入住的客人看的,以便客人来此散步有目标。你看看有什么地方想去转转的,可让钟离哙陪你去看看。” 苗毅迅速收回目光拱手道:“请恕晚辈厚颜无耻,没能找到宝藏晚辈很不甘心,所以晚辈想请前辈将那复制的藏宝图留下再给晚辈细细研究一下,不知可否?” 明照略显沉吟,不过转念一想,反正已经没用了,遂又将图拿了出来放在了桌上。 出门后,明照暗暗摇头,他能理解苗毅的心情,天行宫本来答应找到了宝藏分他一半的,结果没找到他自然是不甘心,还抱着一丝希望的心情不难理解。 苗毅亲自将人送到了门口,立刻脚步匆匆而回,似乎有什么急事,谁知早已等在外面的钟离哙见明照走了直接闪来拦住了苗毅,“牛有德,你怎么又跑回木行星去了,不会是不死心再次跑去寻宝去了吧?” 他没猜错,可苗毅怎么可能承认,自然是把对明照的话又说了遍,说是被群英会给逼回去的。 “看来群英会真的出手了!”钟离哙揪着大胡子皱眉道:“这下你的麻烦大了,群英会一出手,不得手怕是不会罢手,这个组织的势力很大,鱼龙混杂,修行界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怕是整个修行界最庞大的一个组织,若非是个松散的组织,否则别说我们天行宫,就算是天庭也得忌惮三分。” 这话说的苗毅愁啊!苦笑不已,“天庭怎么会纵容这种组织的存在,一旦真的联合起来了,就不怕威胁到天庭吗?” 钟离哙两手一背,走到一旁俯身嗅了嗅开的正浓的花朵,嗤声道:“皇甫家族除非脑袋进了水,有本事你让他们联合起来试试看,怕是行动还没展开,天庭立马就会知道消息发兵将皇甫家族给连根拔了,杀个鸡犬不留!” 苗毅眼睛眨了眨,走到他身边好奇道:“大胡子,你的意思是说,群英会里面有天庭的卧底?” 钟离哙呵呵道:“这还用说吗?鱼龙混杂的那么大一个组织,人员庞大复杂,天庭不安插人进去才怪了,只怕皇甫家族自己都不敢确认哪些人是天庭的人,哪些人不是天庭的人,哪怕是心知肚明也不敢去筛查,把天庭安插的卧底清除出群英会,你觉得天庭还能容得下他们吗?说到底,群英会从某一个方面来说其实也是天庭的一部分,世界这么大,光靠天兵天将是管不过来的,天庭需要群英会这种能把触手伸向各种自己顾及不到角落里的组织,皇甫家族其实就是天帝暗中的鹰犬,没有天庭的纵容,群英会也不可能发展出这么大的势力,总之光明正大的事情才是天庭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自然要由那些见不得人的鹰犬去执行。” 听到这些,苗毅似乎隐隐明白了些什么,怪不得夏侯龙城和寇文蓝一副很有背景的样子,虽然都很喜欢皇甫君媃,可是却没人敢对皇甫君媃来硬的,原来忌惮的是皇甫家族背后的天帝! 又听钟离哙道:“你不是和皇甫家族的一个女人认识吗?你难道没听说过皇甫家族有个规矩,皇甫家的女人向来是不外嫁的,只有男人入赘。” 苗毅点头:“听说过,难道还有什么内情不成?” 钟离哙啧啧道:“说了这么多你怎么还不懂?皇甫家族就是天帝的御用鹰犬,没天帝点头,谁敢擅自解开栓在自己脖子上的绳子脱离?天帝暗中命他们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的秘密泄露了出去怎么办?” 苗毅瞬间精神恍惚,明白了,终于明白了,终于明白了皇甫君媃为什么跟他睡了还不肯下嫁给他,而非要他入赘,原来皇甫君媃也是身不由己! 回过神来,苗毅奇怪道:“既然群英会如此势大,你们天行宫为什么还敢保护我,就不怕天帝那边?” 钟离哙道:“这个你就不要问了,不是我该说的。” “你怎么知道天帝和群英会的内幕?”苗毅又上下看他一眼,“这些事情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以前不见你提醒?非要等我把事情给惹大了再提醒!” 钟离哙稍显沉默,最终艰难道:“一个时辰前我还不知道,是之前我师傅告诉我的,让我转告你的,让我奉劝你一句,正气杂货铺那两成份子你保不住的!天行宫虽然不怕群英会,可我师傅身为掌教要为整个天行宫考虑,只能庇护你一时,不可能永远为了你和群英会对抗下去,毕竟群英会已经给足了天行宫面子,做足了不敢冒犯的低姿态,这已经是底线,再让他们跪下来是不可能的,你要早做打算!” 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苗毅也听懂了,天行宫也有天行宫为难的地方,说白了就是他苗毅虽然和钟离哙交情不错,可是和天行宫交情一般,能派出三名彩莲高手护他回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天行宫没任何理由为了他不顾门中弟子的死活和群英会拼个你死我活。 第九五八章 杂货铺易主 “早做打算?”伸手触摸着花枝的苗毅缓缓回头看去,反问:“让我把那两成份子交给他们?没有我为正气门弄来那间商铺,正气杂货铺如今根本就不存在!正气杂货铺能有今天是我一手推动起来的,我拿两成份子不算多,那两成份子是我的东西,也是我修炼资源的最大进项,我凭什么让人?” 钟离哙叹道:“就凭正气杂货铺越做越大,你的实力保不住!看这趋势下去,你有没有想过,搞不好会成修行界最大的买卖!你一个人打又打不赢人家,势力背景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抱着这么大一块肥肉,怎么可能会不引来虎狼环视?我师傅的意思是,你若是把东西交出去,我们天行宫做中调和,保证让群英会就此对你罢手,也许还能让你保有一点杂货铺的份子,你看怎么样?” 苗毅嘴唇紧绷,心中的憋屈无法形容,他也明白,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三岁小孩抱着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招摇过市,不交出去的话,大世界怕是难有自己立足的地方。 钟离哙又道:“我师傅说了,别说你,只要正气杂货铺越做越大,正气门迟早也要面临相同的压力,群英会也保不住这么多的份子,各路权势都会插上一脚。说白了,群英会现在争这东西根本就不是为自己争,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你挡得住吗?” 说到正气门,正气门的消息就来了。一脸不甘的苗毅从储物镯中拿出了一只星铃,玉虚真人有消息传来。 事实上是正气门已经感受到了压力,开始有人过问苗毅手中两成份子的事。说是听说给苗毅的两成份子是口头承诺并未签给苗毅,所以有人想从正气门手上把那两成份子给买下来,这是摆明看上了杂货铺的发展前途,想趁现在价钱低的时候入手。 而掌门玉灵真人则告知,上次正气杂货铺扩张的时候已经正式签给了苗毅。 真相当然是没签,不过玉灵掌门现在已经将契约给签好了,玉虚真人的意思是问苗毅在哪。想将契约送到苗毅手上。 很显然正气门也承受不住那压力,玉灵掌门能在这种情况下依旧兑现承诺将那两成份子拟成契约给苗毅,那真正是让人没话说。 不过正气门能帮苗毅的也就是这些了。实在是本身实力也有限,因为正气门自己手头上的也保不住了,压力骤然如狂风暴雨般而来,小小正气门竟然惹来天庭各路权贵纷至沓来。没一个能是正气门惹得起的。连正气门开山祖师栖梧真人都受到了压力,栖梧真人的上司带着栖梧真人亲自来正气门谈判,令正气门情何以堪! 不过正气门多少有天庭的背景,那些权贵的吃相不好太难看,起码的游戏规则还是得维护,是以收购的方式从正气门手上买下来的,只是价钱不太合理而已,只能是便宜不可能贵。 最终正气门手上的四成份子变成了半成。仅剩下了八分之一,这还是看在正气门经营杂货铺多年。各种供应渠道都捏在正气门的手上,冒然把正气门这个经营者给换掉了的话,这么杂的买卖别人想接手都难,只有正气门有这种新式买卖的经营经验。何况换了人怕是连招牌都得换,再叫正气杂货铺就不像话了,而那些权贵也不会直接去经营这种买卖,向来有什么营生都是盘下来交给别人去打理的,自己有事的时候出面撑撑场子,剩下的就等着收钱好了。 有些话玉虚真人在传讯中也没好说出来,尽管正气门损失不小,但也有所收获,一下就跟许多权贵扯上了关系,为那么多权贵打理生意,现在敢动正气门弟子的人怕是不多了,正气门的档次一下就上来了。而正气门那个在天庭混得并不如意的开山祖师栖梧真人也升官了,沾了徒子徒孙的光。 获知正气门手上的份子被逼迫出售的消息,苗毅手上拿着星铃,脸上却是面目狰狞之色,周身浮绕杀气,心中呐喊,一帮狗贼实在是欺人太甚! 正气门的结局算是好的,至少人家还愿意花钱向正气门买,还让正气门保留了些份子,可他苗毅的东西人家却是一分钱不想花,要直接给抢走! 他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杂货铺还没扩张前,肉太小,还没进入那些权贵的法眼,这一扩张开来立刻引来了注意,这怕也正是群英会突然迫不及待亲自对他苗毅出手的原因,再不下手就来不及了。 苗毅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以前还以为是夏侯龙城背景硬才有资格乱来,现在才发现大世界其实和小世界没什么区别,换汤不换药而已,一样的,没有权势照样站不稳脚,自己现在就和小世界的散修没什么区别。 见苗毅身上冒出了杀气,钟离哙看了眼他手中的星铃,皱眉问道:“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苗毅摇了摇头,问道:“我有一事请教,在天庭当中,背景强大的人物中有没有姓夏侯和姓寇的?” 钟离哙狐疑道:“有倒是有,听说天后就复姓夏侯,还有四大天王中有一位寇天王,这两位的背景够强大的吧?至于其他人,我对天庭的人也不熟悉,那些乱七八糟的我哪知道,地位高大的听说过的也就这两位了,你问这个干嘛?” 苗毅一呆,天后复姓夏侯,夏侯龙城那孙子不会是天后家族的人吧? 这一想还真觉得有这可能,有背景都不肯说出来的人,要么矜持自谦,要么背景太大说出来影响不好,要么背景太小怕说出来被人笑话,夏侯龙城的背景肯定小不了,那家伙也不是矜持自谦的人,难道那狗熊统领真的是天后娘家的人? 若夏侯龙城真是这来历,那寇文蓝还真有可能是来自什么寇天王,否则一般人哪敢跟天后家族的人抢女人,四大天王那个级别的人倒是有可能,毕竟天后地位再高夏侯家族也是外戚,而四大天王却是手握实权的大人物。 “没什么!”苗毅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咬牙道:“那两成份子我不要了,不过群英会三番两次要取我性命,再送大礼给他们?我还没贱到这个地步!你放心,我不会在天行宫打扰太久,也不会让天行宫为难,只是希望过几天再麻烦天行宫一次,能不能送我回一趟天元星,剩下的和群英会之间的过结我自己亲自来处理!” 他也是被逼到这个地步没办法了,东西不交出去实在不行,他现在的实力根本保不住! “哎!”钟离哙知道他这次损失巨大,可是这趟浑水天行宫实在没理由往里蹚,拍了拍他肩膀,“你放心,护送你回天元星的事包在我身上,掌教那边我会说服他。”说罢转身而去,要将苗毅的态度转告师门。 静默在原地的苗毅双拳握起,正气杂货铺还没扩张时,他每年就有五十亿红晶的分红,相当于每年五万颗仙元丹,以后的收入状况可想而知,这么大的一块肥肉拱手让人,说不心疼是假的,可还是那句话,他现在真的保不住,不吐出来大世界就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他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既然已经做出了舍车保帅的决定,就没什么好后悔的,只要人还在,失去的东西就还有机会拿回来! 长吐出一口气来,苗毅收敛心神,环顾四周一眼,快步进了正厅,走到侧厅的屏风前,摸出了从木行星湖底得来的金属球,施法之下噼里啪啦摊开在了手掌中。 两者对比之下,苗毅吃惊不小,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现在才发现这屏风画上的天行宫一带的地形竟然和藏宝图上的地形图差不多,只不过藏宝图上标示的地形更加微缩范围更广一点而已。 相仿部位细细对比之下,山川河流的布局几乎一模一样,屏风上多出了些建筑标识而已,其他的没什么差别。 怪不得之前看着有点眼熟,所以苗毅才及时向明照要了那复制的藏宝图,现在立刻取了出来进行比对确认。 按明照教的方法进行比对,看湖底得来的宝图上的星象图显示的是不是也在混乱之地。 密密麻麻的星辰标识中,复制图上找到了三颗主星,金属图上只有两颗主星,这个差别不能否定什么,因为同区域不同区块的原因,混乱之地有好几个太阳分布,也就是所谓的主星。 两副图进行对比之后,还真给他找到了一颗主星周围一定范围内次星和辅星数量一样的主星。苗毅又迅速对应着两副图相同的主星方位,结合复制地图上的木行星所在位置,判别出前往天行星的方向,指尖从皮卷地图上一直划到了金属地图上,一直线下来结果刚好切中了金属地图上的藏宝星球。 准确切中的瞬间,苗毅看看旁注的副图,抬头再看看那屏风上的地图,有点傻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真的假的?藏宝地竟然在天行星,而且就在天行宫一带! 第九五九章 抢我风头 之前因为正气杂货铺的事而愤怒,如今发现自己身在宝地,立刻变得欣喜若狂,损失了杂货铺的份子能从魔道至尊的藏宝中捞点补偿回来也是不错的事情。 没什么好犹豫的,捧着金属图板到屏风前对比着一看,再次无语。 地图上标识的藏宝地在一条河流分叉绕行合一中的岛陆上,对比着一看,正是天行宫掌事殿下方那条瀑布形成的河流,流经十里外的那座岛陆,只是屏风上的那座岛陆上建造有亭台楼阁。 苗毅有点晕,开什么玩笑,魔道至尊的藏宝就在天行宫内?这地方若真有什么藏宝岂能瞒过天行宫的眼睛,天行宫对自己的地盘不可能不熟悉,只怕地下藏了几只老鼠都难以躲过天行宫的眼睛,有藏宝的话肯定已经落在了天行宫的手上。 可是想想又不对,若地字部大魔无双诀真的落在了天行宫的手上,那天行宫也没必要跑到木行星去折腾,难道天行宫早就知道有假在故布疑阵? 对比着屏风上的地图反复看了又看,的的确确应该就在那座岛陆上。 收了地图,苗毅走出了别院,举目眺望瀑布顺流而下的那座远处岛陆。 就在这时,钟离哙再次掠空而来,落在了他身边问道:“在发什么呆?” “没什么?”苗毅摇了摇头,眼中疑云重重的样子。 钟离哙道:“你的意思我已经向师傅转达了,师傅说了。你什么时候走就说一声,一定将你安全送回去…同时也让我向你转告一声,让你体谅一下我们天行宫的难处。” 苗毅点头。天行宫的难处他能理解,换了他也不可能随便为个人豁出去拼命。摆了摆手道:“此事不提了,那个建有亭台楼阁的岛上是什么地方?”手指了过去。 钟离哙看了眼,呵呵道:“那是门内未婚女弟子居住的地方。” “未婚女弟子…”苗毅嘴角抽了下,试着问道:“我想去那边看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只要你不乱闯人家的闺房。还不至于连路都不让走,跟我来!”钟离哙一拍他肩膀,立刻带了他飞去。如此爽快未必没有因为没帮上苗毅而内疚的味道,毕竟苗毅也算是在血魔阵救过他命的。 两人彼此都连累过对方,又等于彼此救了对方,交情匪浅。奈何他钟离哙个人的情感因素不能罔顾整个天行宫的利益。愧疚放在心里吧! 十里外对二人来说不过是一闪而到的距离,岛上亭台楼阁,花鸟鱼池,桑绿成阴,四面环水,宛若蓬莱仙境。 此地都是天行宫一些修为不到,还没达到单独分房居住的女弟子群居的地方,修为到了。便能离开这里分到一处单独的宅院居住,或者嫁人也能离开这里。余者聚于此地。 带着苗毅漫步岛上的钟离哙兼了向导的职责,一路指指点点介绍着,又指向河对面一道山麓道:“山背是一群男弟子居住的地方,和此地情况类似,未婚年轻男女弟子隔开着,避免想入非非无心修炼。不过本门并不排斥门中弟子嫁出娶进,你若是看上了哪个女弟子不妨说一声,我来帮你撮合。” “免了!”苗毅抬手打住,他女人都多的应付不完,家有结发妻子,还有三个美妾,其中两个还是双胞胎,另有六个陪嫁丫头等着他去收房,外面还有情妇,个个姿色不凡,家里的都应付不过来,现在哪里还有什么沾花惹草的心思,一般的美色他还真看不上,倒是瞅着钟离哙调侃,“你还是先把你自己的事情给解决了吧。” 钟离哙呵呵大笑道:“我长的丑,天行宫长的最丑的一个,没人看的上。” 苗毅哼哼两声,这话他是不信的,凭钟离哙的修为和地位想婚娶压根不是问题,身为掌教的弟子,若是看上哪个,天行宫铁定帮助撮合。就像他自己一样,当年也觉得没人能看上自己,后来在小世界有了身份地位,女人的事情根本不算问题,要多少有多少。 这事不提,苗毅此来不是扯这事的,是来寻宝的。 漫步岛上,不断碰到经过的女弟子对钟离哙行礼,称呼师叔师伯之类的,钟离哙一路点头示意。 岛上转了一圈,苗毅心中狐疑,这岛的面积虽然不小,但地势还算平坦,根本不像是能藏东西的地方。 岛中央立有一根古老的巨大石柱,上面刻有几个大字: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永镇妖魔! 两人站在石柱前仰望那遒劲有力气势十足的深刻大字,有久经风雨后的沧桑,不知屹立了多少年。 钟离哙道:“这是宫主早年创立天行宫时亲手提剑所刻在此,让新弟子进出都能看到铭记心中!” 苗毅对此没兴趣,看看四周,貌似漫不经心问道:“怎么挑了这样的地方住,此地常年经受水流冲刷,不怕将地基冲垮了?” 钟离哙呵呵笑道:“你想多了,这点岂能想不到,地基自然早就检查过,下面都是坚硬的石头,没那么容易垮,何况水到这里已经趋于平缓,没什么冲刷力。” 一听这话,苗毅就更郁闷了,亲自来此一看就觉得此地不太可能藏东西,而人家早就检查过这里,有东西肯定早就被发现了,等不到他来找,这藏宝的人究竟在搞什么鬼。 一想到藏宝人的古怪行为,他不由想到了木行星的事,一帮人跑去折腾了几年,宝物压根就没藏在藏宝图示意的地方,心中不禁一跳,这里也不像是能藏宝的地方,难道藏宝之地另有所在?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苗毅目光一扫四周,最后又盯在了眼前的石柱上,指着问道:“这应该是岛上最中间的位置吧?” 钟离哙点头,“应该是,有什么问题吗?” 苗毅闪身而起,飞到了石柱的上方,缓缓升空而起,环顾四周发现石柱果然是岛上的中心点,又落了下来,对一脸疑惑的钟离哙解释道:“此地风水不错!” 钟离哙一脸古怪狐疑,“你还会看风水?” 苗毅却答非所问,“大胡子,我看上了天行宫哪个女弟子的话,你真的能帮我撮合?” “……”钟离哙目瞪口呆,“你不是说免了吗?” 苗毅道:“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一个长的不错的。” 钟离哙立刻四处探望,“哪个?在哪?” “你别管,我只问你说话算不算话?” “当然算话,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这事得人家同意,人家不同意,你可不能乱来,这事不能强迫的。”钟离哙说着又东张西望了一下,问道:“到底是哪个?” 可谓一脸稀奇,不知到底是门中哪个女弟子能让苗毅突然改变主意。 苗毅摆手,“不急!我再琢磨观察一下再做决定,毕竟我如今的处境不妙。” 这都是托辞,次日大早,苗毅独自来到了岛陆上,站在石柱下背个手等着。 当天际已经朦朦亮时,苗毅飞身而起,往石柱上方直升三千丈,浮在了空中关注着天色的变化。 他这举动立刻引起了不少天行宫修士的注意,不少人抬头睁开法眼看去,不知这家伙浮在空中干什么。 苗毅也知道这一点无法避免,谁叫宝图的示意地就在天行宫,你总不能把天行宫的人给全部赶走吧? 很快,钟离哙再次迎空飞来,皱眉道:“牛有德,你在干什么?” 苗毅道:“你跑来抢我风头干什么?” “风头?”钟离哙愕然,“抢你什么风头?” 苗毅没好气道:“我在吸引那位女子的注意,你跑来凑什么热闹?快走开,快走开,她已经在看我了。” “……”钟离哙立刻睁开法眼看向下方,结果看到不少的女弟子在抬头看向空中,鬼知道是哪个,心里痒痒的,忍不住问道:“究竟是哪个?你直接告诉我好了,我打声招呼直接让你们见面谈谈,犯不着这样麻烦。” 苗毅道:“说你不懂,我已经提前做了暗示,她若是同意待会儿自然会来找我,若是不同意,我和她心照不宣,成不了就算了,大家都不受什么影响。大胡子,你快下去,别上来碍我事!” 钟离哙无语,这还真不好妨碍人家,当即闪身而去,去了掌事殿那边。其实本就是他师傅福显让他来看看怎么回事,他自然要回去回禀。 获悉真相后,后面陆续来掌事殿内问情况的明照等人也留了下来,徘徊在掌事殿外闲谈之际不时看看苗毅,他们也好奇,不知道苗毅究竟暗示了哪位女弟子,不知那位女弟子会不会有所响应,苗毅前途堪忧啊! 当天际金光浮现,浮在空中的苗毅突然再次升空而起,再次上升三千丈,浮在了六千丈高空俯视苍茫大地,等候着日月交辉、阴阳在自己脚下交会。 当那一刻逐渐推进时,苍茫大地上,波澜壮阔的一幕终于出现了,那个轻盈舒臂飞天的女子出现了,真的出现了! 果然是这样!苗毅双拳一握,心情很激动,迅速睁开法眼朝那女子手托的方向看去,在遥远的地方,是一座山! 第九六零章 藏宝到手 此时此刻,苗毅突然想到了木森长老的话。 木森长老说他是看守钥匙的人,苗毅现在才真的感觉到自己拿到了一把钥匙,那把钥匙让他进入了木行星的那个湖底,如今又指引他看到了眼前的那座山,没木森长老给的钥匙他只怕怎么都不会把藏宝地和远处的那座山联系在一块。 只是不知那座山中有没有他寻找的东西,如果有的话,那他就真的想不通了,放在木行星的湖底让他找到不就完了,何必搞得这么麻烦,两边设置之下,不说寻宝人麻烦,至少藏宝人自己当年搞这事也麻烦不是? 这些想不通的问题如同一团疑云在他脑中挥之不散,暂时不想了,怕在空中呆久了让人生疑,直接从天而降,划出一道弧线落回了自己的宅院。 很快,钟离哙这个‘探子’又跑来了,问:“怎么样?” 苗毅两手一摊,摇头苦笑,“很显然,人家对我不感兴趣,一直没回应。” 钟离哙心痒痒道:“不见得,快说说是哪位,我去说道说道,说不定还能成。” 苗毅摇头,“不用麻烦了,我刚才也想通了,我自身难保,前途叵测,何必再连累人家,以后再说吧,如果我能度过眼前的难关,届时再告诉你,请你帮忙撮合。” “这样啊!”钟离哙想想也只能是如此了,之前明照师叔们就在议论这事,说苗毅前途未卜。冒然让天行宫女弟子跟了苗毅是不是有点对本门弟子不负责任之类的。 见苗毅似乎有些情绪不高,钟离哙自然是安抚一番,又去回禀了。 此后苗毅并没有接连行动。怕引人怀疑,暂时按捺不动了两天,一副受到了感情打击兴趣不高的样子。 两天后才走出了别院,说是出去散散心,钟离哙说陪他,苗毅拒绝了,钟离哙只好交代了一些天行宫不能乱闯的地方。譬如宫主和长老他们闭关的地方。 苗毅道了声晓得,记下了,便独自离开了。 一个人东绕西绕之下。撒出了五只螳螂做眼线,确认无人跟踪后,悄悄摸到了数百里外的地方,那座在六千丈高空看到的那座山。 站在了山顶。天地悠悠。苗毅有种回到了空焰山的感觉,才发现这里是一座火山。 不过此地的温度远不如空焰山,至少山腰以下部位还长了郁郁葱葱的树木,山顶还有些积雪,也不知这座火山多少年没有喷发过了。既然是座火山,按理说藏东西不会藏在外面,应该是藏在里面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尤其是准备藏许多年的东西。显然不会简单随便埋藏,也就是说东西很有可能藏在火山腹中。 对凡人来说。东西藏在火山腹中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对修士来说没什么不可能的,何况苗毅这种经历过空焰山的修士,人家烈环连宫殿都能修建在火山中,在火山中藏点东西算什么。 看了眼黑漆漆的中空火山洞腹,又小心环顾四周,待到螳螂们传回消息确认没什么人跟踪后,方将五只螳螂给收回,飘然落入了山腹之中。 下落之际速度不快,睁开了法眼,不断环顾四周打量,生怕错过什么。 然而一路上并未有什么发现,倒是山腹中的温度越来越高了,下达三百余丈后,看到了红融融咕咕冒着气泡的岩浆。 一路下来也并未看到什么异常,连个什么洞窟都没看到,难道东西藏在了岩浆底下。 对一般修士来说,进入岩浆底下有点麻烦,不过对苗毅来说,凭他今时今日的修为,这点高温难不住他。 单掌朝下一压,滚滚熔浆中立刻陷进去一道深坑,施展星火诀的苗毅如同裹在一颗气泡中沉入了岩浆之中。 越往下温度越高,对一般修士来说,如此高温之下呆久了法力会消耗很厉害,会吃不消,苗毅倒是尚可。 可是越往下熔浆的范围也越广,施法在里面到处探寻的苗毅也找的有点辛苦。一直下降到千丈之深,绕装着岩浆的洞壁查找的苗毅突然眼睛一亮,发现焦黑的石壁上有人工开凿出内陷的石阶,一扇门状的雕刻内陷在石壁上。 站在门口的苗毅施法往石门上查探了一下,发现里面是中空的,心中一喜,难道就在这里? 轰!直接一拳轰出,近两丈厚的石门崩碎内喷,苗毅闪身而入,身后红彤彤的岩浆跟着涌入,照得里面的通道纤毫毕现。 苗毅顺着简单开凿出的通道石阶一路向上,滚入的岩浆跟在身后慢慢停住,因为内部压力和地形原因无法再跟着上涌。往上走了数十丈的苗毅登上了一个平台,目光被一只体型巨大的蜥蜴所吸引,爬在地上比苗毅整个人还高,面目狰狞,闭着双眼也能感受到一股凶悍气息。 火红色的蜥蜴,如同在木行星湖底看到的那只碧绿蜈蚣一样,这蜥蜴全身长着红色坚厚鳞甲,同样被红玉般的铁链给拴着,身上插着一支支胳膊粗的红色长钉,紧闭双眼无一丝动静,不知死活。 苗毅试着施法查探,想看看这怪物是死是活,结果他的法力似乎将这蜥蜴给激活了,獠牙狰狞的巨口突然一张,一股凶猛火焰陡然喷出,只是颇显无力,苗毅单掌一立,烈焰立刻分向两旁绕开。 也就喷了这么一口火,火红蜥蜴的獠牙巨口又合上了,继续趴那一动不动,不过至少向苗毅证明了这怪物还活着。 苗毅再次心惊,有点想不通藏宝人把这东西弄在这干什么,上次的湖底是只巨型蜈蚣,这次又是一只火红蜥蜴,都是一看就是恐怖老妖怪的那种。不过上次的蜈蚣还好说点,喷毒有点守护宝藏的意思,这只火蜥蜴的喷火威力貌似对能来到这种地方的修士应该没什么威胁,不知将其给束缚在此是什么意思? 暂不管这些,苗毅目光一扫四周,看到了对面石壁上的一个洞窟里面有朦朦光亮发出,闪身从火蜥蜴庞大的身躯上越过,闪身入了洞窟,落在了一个石室内。 石室壁顶镶嵌着一颗夜明珠,正对面的石壁上不出意外的又是一个轻盈舒臂飞天女子的雕塑,只是这次手掌上托的是一只红玉般的金属匣子,一看就知道是用高纯度红晶所打造的。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苗毅直取目标,五指一张,那只匣子啪啦破墙而出,落在了他的手中。 东西到手,苗毅竟然有点不敢轻易打开盒子,被搞怕了,祈祷千万别又给幅破图,那自己可就真不玩了,已经把自己给玩到这个地步了,再玩下去会玩死人的。 不打开也不可能,苗毅深吸了口气,拔开了插销,小心谨慎地缓缓翻开了盖子,入眼一瞧,有点晕,又是一颗黑色的金属球!苗毅当场想砸了手上东西,不过彻底翻开盖子后,又发现匣子里多了样东西,一块玉碟。 什么东西?苗毅迅速拿了玉碟在手,注入法力一看,顿时两眼冒亮光。 玉碟内上书一行大字:大魔无双诀,地! 再看下面的内容,的确是修行功法,苗毅那叫一个眉飞色舞,藏宝到手了! 不过也只是高兴了一会儿,目光落在了那黑色金属球上,心里嘀咕,又是什么图?这地字部大魔无双诀不会还分割了几部吧?藏宝的大爷,你可千万别耍我玩! 黑色金属球到手,施法查探后,激发之下立刻噼里啪啦摊开在了掌中。苗毅目光一扫,果真是一副地图,轻盈舒臂飞天的女子画像依然,‘仙侠有路缘未尽,血海无涯白骨舟’两行字也在,星图及附注的藏宝图也在。 令苗毅瞳孔骤然一缩的是,地图上方的两个字是‘无’和‘地’。 结合拿到手的地字部大魔无双诀,不难猜出手上的这副图是什么东西,难道是地字部无量**的藏宝地? 前后的联系太明显了,想怀疑不是地字部的无量**都难。 苗毅心中一热,迅速取了明照给的那份复制地图,以及找到地字部大魔无双诀的金属图展开,三份图放在一起做对比。依然是按照明照教的方法,找到刚到手那副图的主星,与另两副图做对比,结果发现无一相似。 这下苗毅牙疼了,他一时间还真没办法确认地字部无量**究竟藏在哪里。 “妈的…”苗大官人直接骂娘了,这藏宝人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藏宝放在一起不就完了,费这么大工夫到处东藏一件西藏一件,如此浩瀚星空让人怎么去找。 他现在是既担心又期待,期待的是六大奇功的地字部功法是不是都在藏宝人的手上,若真是这样他想不担心都难,万一这吃错药的家伙把每件东西都分开了藏,那岂不是要逼着自己把大世界给了解个遍。 他想不通藏宝人干出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究竟是什么目的,难道是故意折磨寻宝人?还是另有什么企图? 找到宝物的喜悦彻底被新出现的地图给搅了,东西收好后,他才想到另一件事情,魔道至尊的其它宝藏呢?不会废这么大工夫就独独藏了点这玩意吧? 一目遍览的石室内哪还藏的下其他宝贝,苗毅迅速施法到处查探,里里外外查探,包括外面困住火蜥蜴的地方,结果发现到处都是实心的石壁,根本就没任何其他藏宝,他期待的魔道至尊的无尽财富连个影子都没有。 第九六一章 三个小忙 遍寻不到,苗毅突然发现是不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期待就太高了点,谁说这一定就是魔道至尊的藏宝来着?当初只有大魔无双诀藏宝图的时候可以认为是魔道至尊的藏宝,现在又出了个无量**,凭什么还肯定是魔道至尊? 结合两份宝图,他怀疑藏宝人压根就不是什么魔道至尊。 想通了这点,苗大官人失望的一塌糊涂,只好放弃了瞎找,绕着困住的火蜥蜴转了几圈,摇头而去,重新遁入了火热的岩浆之中。 从火山腹中飞身而出,落在了火山顶部,再回头看看下面,颇为感慨,东西藏在这地方就算有人下去,不知道有宝藏的人怕是也不会在里面到处搜寻最终在千丈深的岩浆中找到一个小小的入口,从木行星到这里,一路找来,发现这藏宝人的心思有够缜密的。 回到天行宫后,苗毅取出了星铃联系八戒,结果没有回应,也不知那厮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而他也不便在此一直逗留下去,群英会那边估计耐心有限,遂向天行宫提出了辞行。 天行宫这边倒是一如既往的说话算话,依旧是派了明照三个彩莲境界的修士护送,飞跃星空,一路赶到了天元星。 送入了天街城内,明照三人算是完成了任务,双方互相告别珍重。 从星空中一路尾随而来的数人显然是群英会的人,跟着进了城,和明照三人照了个面。三人目光和数人目光对了一阵。明照又回头看了眼苗毅,旋即一行三人出城离去。 苗毅看看群英会的那帮人,也没多话。扭头而去,直奔正气杂货铺,见到了玉虚真人。 见到苗毅,玉虚真人颇为惭愧,伸手请了苗毅坐下,“居士,让出杂货铺…正气门也实在是没办法了!”一份契约双手奉上。满脸汗颜。 苗毅知道正气门这边肯定还不知道群英会正在追杀自己的事情,有些事情现在既然改变不了,多说无益。苗毅接了契约到手中看过后。快刀斩乱麻道:“这份子我也保不住了,也准备出手了!真人,麻烦你把我在杂货铺未结清的分红给我结清吧,我想这不会有什么困难吧?” 玉虚真人点头。问:“什么时候要?” 苗毅道:“现在。越快越好,全部给我换成仙元丹,我时间不多了。” “好!”玉虚真人应下,让他稍等,当即亲自去处理。 近一个时辰后,玉虚真人将一只储物镯和一块玉碟送给了苗毅清点。 苗毅一看玉碟中的结算明细,吃了一惊,再看看储物镯里的东西。似乎对不上,不禁诧异道:“真人。是不是搞错了?” 玉虚真人摇头道:“共三百五十来年的分红,将近一万八千亿,你上次先后提走了价值一万一千亿的仙元丹,前番你又提了两千亿走,剩下的五千亿给你兑换成了五百万颗仙元丹,都在储物戒里。” 上次那两千亿是给了云知秋带走,苗毅扬起玉碟奇怪道:“那这玉碟中的总计三万六千亿红晶是怎么回事?” 玉虚真人默了默,道:“这是掌门的意思,掌门说了,正气门扛不住这压力,居士这边怕是也扛不住,如果居士这边要退出的话,就不按分红的方式算了,按照夏侯统领那边提取利润的方式来算,把剩下的一半也给你补齐了,说你以后肯定用的上。剩下的一万八千亿红晶,我这边一下也拿不出来,把这边搬空了会影响经营,无法给其他东家交代,所以我已经通知了其它九间商铺,他们会尽快把折现的一千八百万颗仙元丹给送过来。” 苗毅心中一阵感动,正气门这是在尽力帮他争取最大的利益了,顿了顿问道:“这样对正气门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玉虚真人苦笑道:“这是你该分的,你要提现也是应该的,我们不会有什么影响,倒是我们正气门亏欠居士颇多,正气门能有今天多赖居士的助益,其他的我们也帮不上什么。说来,经营这杂货铺之初,我们也只是想赚点钱,可是万万没想到会开创一个修行界从未有过的经营方式,弄到人人眼红的地步,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苗毅拱了拱手谢过之后说道:“我以后没了收入进项,现在也的确需要这些修炼资源,我也就不客气了。真人,剩下的一万八千亿,给我一千万颗仙元丹,再给我八千亿红晶。” “好!”玉虚真人点头,“不过现在到不了,恐怕要等上些时日东西才能送到。” “好!我有事先走一步,东西到了烦请知会一声。” “这个居士放心。” “还有件事,哪些人吞了杂货铺的份子烦请真人回头给我一份名单。” 玉虚真人一惊,“居士,万万不可鲁莽,那些人你招惹不起。” 苗毅笑道:“真人想多了,我还不想找死,只是另有他用。”心里却补了句,谁吞了老子的老子迟早让他们连本带利给吐出来,只要弄不死老子,都给老子等着! 一些事情交代清楚后,苗毅不敢在此过多逗留,出了正气杂货铺,直奔东城区。 途中,群英会的人竟然明目张胆地跟在他的身后,可谓肆无忌惮地盯着他。 反正他们也不敢在这里动手,苗毅不怕他们,只怕皇甫君媃那边会请动夏侯龙城那王八蛋来硬的,所以他迅速避到了夏侯龙城死对头的地盘,东城区统领府,求见寇文蓝。 不一会儿,通报之后的守卫放了他进去,群英会的人止步统领府外面面相觑,不敢擅闯,其中有人拿出星铃迅速和皇甫君媃那边联系。 被人领进客厅的苗毅稍等了会儿,寇文蓝方珊珊来迟,笑呵呵道:“牛兄可真是稀客啊!” 苗毅赶紧站起行礼,“见过寇统领!” 寇文蓝伸手请坐用茶,自己坐下后顺手抖出一张手帕掩嘴笑道:“听说群英会的人对牛兄很感兴趣啊,不知牛兄这个时候来访有何指教?” 苗毅见他目中露出的笑意饱含深意,感觉他似乎已经猜到了一点自己的来意,心中一凛,这人比夏侯龙城精的多。 “统领大人果然消息灵通!指教不敢当。”苗毅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道:“想必统领大人已经知道了群英会的人为何会追着在下不放,群英会为了在下手中的两成正气杂货铺的份子可谓咄咄逼人,实在欺人太甚,在下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愿将手中两成正气杂货铺的份子献给统领大人!” 寇文蓝目中亮光一闪。 他这种出身的人,平常不会亲自关注生意这种事情,反应有些迟钝,不比做生意的皇甫君媃早早就看到了杂货铺的前途提前排除异己插手了进去,连他眼中的夏侯龙城那蠢货也捞了两成份子到手。 以前一个不太起眼的杂货铺,如今一扩张开来后,其快速崛起逼得许多行当叫苦的势头立刻引起了太多人的关注,稍加多注意后都惊然发现,这种经营方式简直是要做整个修行界的生意,以后天下修士怕是人人都要和这杂货铺发生交易关系,其产生的可观利益可想而知。 越是位高权重的人开销越大,下面养的人也越多,寇家也不例外,两成杂货铺的份子分量可不轻啊! 寇文蓝手中的手帕慢慢放下,笑道:“天下怕没有白给的东西,有什么条件直说吧。” 跟这种人含糊其辞没必要,苗毅直接说道:“只想请统领大人帮三个小忙。” “小忙?”寇文蓝挑了挑眉头,微微颔首,“先说来听听。” 苗毅站了起来,“牛有德不才,想入天庭为官!” 这事对一般人来说不好弄,天庭收的人一般是世间有功德能彰显天庭教化的人,哪怕是凡人,只要影响力足够能为天庭聚集信徒愿力,都有可能得到天庭的敕封,也就是世俗所谓的成仙成佛,这点上和天庭并驾齐驱的佛门也是一样。至于一般的修士想得到天庭的敕封,至少要有三个天庭的人引荐担保才有可能,一般不是非常可靠的人其他人不会做这担保,否则出了事是要受到连诛的。 不过这种事情对寇家来说,苗毅相信不是什么难事。 寇文蓝不动声色,目光斜睨而来,只是淡淡问了句,“想做多大的官?” 苗毅回:“大小无所谓,一切全凭统领大人安排。” 寇文蓝:“还有两个说来听听?” 苗毅:“当年正气杂货铺刚开张时,在下曾找人借了一批首饰吸引人气,这件事统领大人是知道的。只是当时借那些首饰时,在下曾答应人家帮人家在天街搞一件商铺,奈何一直能力有限,未能兑现,所以恳请统领大人在东城区照顾一间。” 寇文蓝又问:“想要多大的商铺?” 苗毅又回:“大小无所谓,一切全凭统领大人安排!” 在这两件事情上,他并未和对方讲任何条件,完全不讨价还价,可谓不想让对方感到任何为难,有舍才好取! 第九六二章 天庭小将 自然而然,这种态度让寇文蓝很满意,微微颔首道:“这两件事情我试试看吧,最后一件呢?” 苗毅苦笑道:“最后一件卑职实在是被逼无奈,群英会势大,想请寇统领向群英会打声招呼,让他们别在为难在下!” “打招呼?打什么招呼?你们之间的个人恩怨,他们又没干出什么触犯天条的事情,我打什么招呼?”寇文蓝也站了起来,“稍等几日吧,等你天庭的敕封官身下来了,群英会自然没那个胆子敢动你了。” 苗毅尝试着问道:“可我听说群英会的能耐不小。” 寇文蓝顿时一脸不屑道:“能耐再大也是一帮乌合之众,天庭是他们这群乌合之众能伸手的地方吗?坏了规矩惹出了众怒谁都保不了他们,你让他们伸手试试看!” 他既然这样说了,苗毅二话不说,干脆的很,当场写了一份转让契约,连同正气门签给他的契约一起双手奉上,“统领大人,这是正气杂货铺的两成份子,还请统领大人笑纳!”表面诚恳大方,心在滴血。 这么爽快?寇文蓝斜他一眼,将两块玉碟拿到手中细细看过,确认无误后,摇晃在手中问道:“现在给了我不怕我事后反悔赖账?” 苗毅直接送出一句,“寇统领可不是夏侯统领!” 寇文蓝一怔,反应过来后,这个对比他喜欢,拿起手帕掩着嘴轻笑:“也罢。稍等几天,你的事很快会落实下来。” 苗毅又拱手试问道:“不知寇统领这统领府内能否收留在下几天,那个夏侯统领比较听皇甫掌柜的话。在下有点担心。”说这话时可谓是察言观色。 没办法,眼前这位也是皇甫君媃的追求者,只是和夏侯龙城的嚣张、肆无忌惮比起来显得很低调,让人有点摸不准什么态度,完全看不出他有多像皇甫君媃的追求者,甚至很少看到他和皇甫君媃接触,到底有多喜欢皇甫君媃。他得拿话来试试水,若是发现不对,得趁早另做打算。也算是拿话来将一将寇文蓝,希望这位别沦落到和夏侯龙城一般。 在大世界,他苗毅只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又正值危难之际。想立足奋起不小心翼翼周旋其间不行啊! 寇文蓝闻言可谓笑的乐不可支。颔首道:“看来你已经领教过夏侯狗熊的厉害了,也罢,你就在我这里暂住几天,等到你的敕封下来了再说。” 一见他这态度,苗毅稍微放心不少,心中却仍有些疑惑。 这里话刚落,外面一名侍卫跑了进来通报:“禀统领,群英会馆的皇甫掌柜求见。” “有请!”寇文蓝颔首一声。旋即对苗毅道:“牛兄,你的冤家对头来了。咱们一起去迎一迎吧。” 两人旋即外出,这边刚走到外面的空地,一顶轿子已经抬了进来。 两人停步,轿子也落下,身姿曼妙的皇甫君媃揭帘而出,明媚动人,风采依旧,自然而然地吸引了周边守卫的目光悄悄看来。 皇甫君媃的目光在苗毅身上定了定,二者目光对碰了下,都有些复杂。 寇文蓝已经快步上前,一副惊喜不已的样子,“君媃,你怎么来了!” “寇统领!”皇甫君媃稍作行礼,又看向苗毅笑道:“原来居士也在。” 这简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苗毅淡淡点头一声,“皇甫掌柜!”转而向寇文蓝表示回避。 谁知皇甫君媃伸手相拦,“老朋友见面不妨一起坐坐!” 寇文蓝眉头挑动了一下,手帕掩嘴一笑,伸手相请,三人又回了客厅入座,自有人上茶。 不过皇甫君媃和苗毅显然都不愿碰这里吃喝的东西,言归正传,寇文蓝笑问:“君媃你可是难得上我这,此来不知所为何事?” 皇甫君媃目光投向苗毅,微笑道:“此地也没外人,明人眼前不说暗话,牛有德,群英会也不想逼人太甚,你现在把那两成份子交出来,我保证群英会不再找你麻烦,血妖那边也会停手,以后遇上什么麻烦,群英会也会帮衬一二,这样对大家都好!” 苗毅缄口不语,寇文蓝轻声一笑接话,“我还当是来看我的,原来是冲杂货铺两成份子来的!君媃,你来晚了一步,杂货铺的两成份子已经在我手上,那两成份子已经和牛兄无关了,想讨要不妨直接找我,只要你愿意,我自双手奉上!”手里拿出了两块玉碟飘了过去给她看。 皇甫君媃接到手中看过后,银牙暗咬,一听说苗毅来了这里,她就感到不妙,谁知还是来晚了一步,投向苗毅的目光略带幽怨,这男人竟然宁愿便宜别人也不肯便宜她! 她强露出几分笑意,“寇文蓝,难不成你还能白送给我不成?” 寇文蓝笑道:“我想要什么你知道的,嫁给我!” 卑鄙!苗毅心中鄙视一声。 谁知皇甫君媃目光投来,笑吟吟道:“牛有德,你觉得我嫁给寇统领换那两成份子怎么样?” 外人听不出这话里有话,其中深意怕是只有这对狗男女之间最清楚,苗毅小心肝都悬了起来,挠人的很,担心这女人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干笑道:“这种事情我的意见不重要。” “哎!”皇甫君媃叹了声,转看寇文蓝,将那两块玉碟飘了回去,“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寇文蓝,想必你应该明白,这东西不是群英会要,而是上面有人要,你从中作梗怕是不太合适吧?” 寇文蓝呵呵一笑,“夏侯饭桶已经搞了两成到手,夏侯家族也该满足了,上面吃肉总得给下面人留点汤喝吧?一个人独吞搞得下面人没得吃。这道理去哪都说不过去,就算是天帝也不会干这种事,所以你也不用拿上面那位来压我。我位卑资浅不足以谈论这些,你不妨让那位找我家老爷子谈谈,只要那位好意思开口,我想我家老爷子也不好拒绝。” 话说到这种地步,皇甫君媃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寇文蓝已经暗示的很明白了,这种事情他做不了主。说什么她嫁给他就给她的话都是空话。 “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皇甫君媃起身,对苗毅笑道:“牛有德。还请借一步说话!” 寇文蓝起身伸手,“二位请便!”说罢笑着转身离去,东西已经在他手上,他也不怕皇甫君媃再翻什么浪。 堂内再无他人。皇甫君媃目含幽怨。步步向苗毅逼去,苗毅干笑道:“皇甫掌柜有何指教?” 皇甫君媃和他面对面近距离站在了一起,传音道:“想你了,今晚来我那过夜吗?” 想我?你是想杀我吧?苗毅神情抽搐,下意识后退一步,传音道:“我们之间的事…过去的都过去了。” “你倒是说的轻松,你毁了我的清白,你当然过的去。你让我以后怎么过?”皇甫君媃步步逼近,以饱满的双峰逼去。 这要是让人看到还得了。苗毅迅速左看右看边往后退,心虚道:“你搞清楚这是什么地方,这不是你闺房。” “死没良心的!”皇甫君媃哀怨一句,不为所动,一直将他逼到了墙角,逼得他退无可退,双峰抵在了他的胸膛,弹性惊人。 这女人疯了!苗毅丝毫没有享受艳福的觉悟,反而一脸惊恐,实在是这里不是地方,也不是时候。 男人最怕什么?最怕遇上了想甩却甩不掉的女人! 刚想闪身避开,已经被皇甫君媃双臂环住了脖子,抱了个满怀,温香软玉,体香扑鼻,樱唇已经直接堵了上来,香舌欲撬开他牙关。 苗毅使劲推开她,嘴唇却是猛然吃疼。 硬是将他嘴唇咬的鲜血直流,皇甫君媃才撒手退开了,香舌舔了舔沾染的鲜血,不待苗毅开骂,已转身而去。 “你…”苗毅无语,一阵手忙脚乱,赶紧拿出了星华仙草疗伤。 区区小伤,星华仙草自然手到擒来,可却无法掩饰嘴上的血迹,寇文蓝再出现时,诧异道:“牛兄,你嘴上怎有血迹?” 苗毅努力绷着脸道:“被那女人打了一拳!” “敢在我这里动手,这女人有点不知轻重了!”寇文蓝皱了皱眉头,旋即又道:“这事先不说了,先把你求取敕封的事给解决了,你如今什么修为?” 苗毅抬手一抹眉心的灵隐泥,露出了一品金莲…… 寇文蓝的能量的确很大,两天后,甚至未加审核,苗毅加入天庭的事上面就批下来了。苗毅对官职大小无要求,不过寇文蓝也没亏待他,直接加封为三节小将,赐四品金甲一套,暂无职缺,临时在寇文蓝手下听用。 寇文蓝也说了,等有了合适的位置再另行安排。 职务不职务苗毅暂时无所谓,所要的是这身老虎皮令群英会投鼠忌器,如今除了天庭那边,外面也无人敢再明目张胆动他,只是为了这身老虎皮所付出的代价有点太大了。 穿着一身金甲的苗毅堂而皇之地走出了东城区统领府,去看自己的商铺。商铺的位置离东城区统领府不远,也不知道寇文蓝用了什么手段,总之逼得一家商铺的东家拱手将商铺卖给了寇文蓝。 至于寇文蓝花了多少钱买下的,苗毅懒得去过问,也不便过问其中的猫腻,反正寇文蓝转手就送给了他。 同样,苗毅虽然对商铺大小没提要求,但是寇文蓝这种人是要面子的,出手不会太轻,商铺占地面积四亩,不大也不小,里里外外转了圈的苗毅很满意。 ps: ps:昨天朋友三缺一,挣扎反抗也没用,硬是被以极为惨烈的方式给强行拖走了,甚为抱歉! 第九六三章 两件礼物 外面街道上繁华依旧,空置的商铺内冷冷清清。 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 苗毅正在桌椅乱倒了一地的商铺内转着,琢磨着要不要告诉云知秋商铺已经到手了,他还是担心会被云知秋发现自己和皇甫君媃的苟且之事。 本来吧,以为自己和皇甫君媃闹成那样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应该断了,可是被皇甫君媃嘴堵嘴咬了一口后,他又有点心慌慌了,担心那女人纠缠不清。 想把事情做绝一点吧,又下不了那个狠心,当初毕竟是他强占了人家的清白,不对人家负责任已经有点说不过去,再过分一点的事情他也有点做不出来。 这里正琢磨这事,储物镯里的星铃震动了起来,召出来一看,不是别人来讯,正是他老婆云知秋。 凝神一听,云知秋问:牛二,你在哪呢? 苗毅回:除了在大世界还能在哪? 云知秋:大世界什么地方? 苗毅:天街!我这里有点事,过段时间回去看你。 云知秋:不劳你大驾,老娘难耐相思之苦,主动来看你了,人已经到了天街,你在什么位置? 苗毅无语,当即试着回道:别闹了,有事呢。 云知秋:闹什么闹,真的到了,就在正气杂货铺外面的巷子里,一帮臭男人真讨厌,贼眼老是在老娘身上瞄来瞄去,狼一样,恨不得扒光老娘衣服似的。跟你一样的德性! 苗毅脸一黑,当即告知了详细地址,人跑到了楼上不时朝窗外探头查看。 没多久。一袭天青色长裙的云知秋出现在了街头,风华佳人一路款款而行,东张西望寻找苗毅所说的那间商铺。 苗毅当即远远传音一声:“别东张西望了,前方五十丈位置,左边二楼!”伸出手到窗外招了招。 云知秋朝前定睛一看,瞅到了苗毅,顿时嫣然一笑。令途径一旁的男人不时回头打量。 不疾不徐来到了那间商铺,云知秋上下一打量,发现这商铺的门只开了半扇。连招牌都摘了,和左右商铺比起来显得有些萧瑟冷清。 又回头周围看了下,方慢慢走了进去,见到凌乱翻到的桌椅。明眸中不禁浮现疑惑。不知苗毅缩在这地方干什么。 从楼上走了下来的苗毅抬手一挥,商铺大门嘎吱关拢了,门栓跳上。 云知秋回头看了眼,迎着苗毅走了过去,目光左右扫视着问道:“你一个人?” 担心有其他人在,不好表现的太亲昵,毕竟苗毅交代过不要在大世界公开二人的关系。 苗毅点了点头,皱眉道:“老板娘。你怎么跑来了?” 见果真只有他一人,云知秋立刻笑吟吟缠了过来。扑入他怀中,搂着他脖子笑靥如花道:“说了想你了,传讯给你,你老是说有事,我只好亲自跑来看看你到底有什么事连老婆也不要了。” 苗毅拉开她勾勾搭搭的手,牵着走,“有话楼上说!” 云知秋甩开手不跟,张开双臂哀怨道:“大老远跑来,脚都走酸了,抱上!” 苗毅摇了摇头,很无奈,上前张臂横抱在了怀里,朝楼上走去。云知秋似乎很享受这调调,笑的开心,主动在他脸上吧嗒了一口。 上了楼,进了间比较僻静的屋里,两人一分开,云知秋看看他身上的金甲,奇怪道:“你穿成这样干什么?” 苗毅叹道:“我已经加入了天庭,如今是天庭敕封的三节小将。” “哟!已经成了天庭的大官了!”云知秋调侃道:“这是好事啊,干嘛闷闷不乐的样子,不会是看到我不开心吧?老实交代,是不是背着我偷人了怕被我撞破?” 还真被她胡乱说中了,闹的苗毅心虚不已,不过苗毅自然不会承认,岔开话题:“屁的大官,天庭的三节小将多如牛毛,你知不知道我这官是怎么来的?正气杂货铺的两成份子换来的。” 此话一出,云知秋黛眉一皱,没好气道:“牛二,你吃错药了吧?一个小将一年才多少俸禄,你竟然拿杂货铺的两成份子去换,你不会不知道杂货铺将来的收入有多可观吧?如此败家,家里一帮女人你还养不养了?养不起,你娶那么多干嘛?” 苗毅嗤声道:“我又没说要娶,是你自作主张。” 云知秋立刻不依了,一双漂亮明眸瞪得老大,“牛二,你把话说清楚了,一个个娶回来睡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现在嫌老娘自作主张了,你还有没有点良心!”习惯性动作,裙子一提,朝他小腿上就是一脚踢去。 结果踢的自己呲牙咧嘴,忘了苗毅身上穿了盔甲,踢的时候又没施法,把自己脚趾头给踢疼了。 惹得苗毅乐不可支,云知秋火了,当即扑上来‘拼命’。 如今两人修为可是相差不大,苗毅出手的速度又比她快,逮住了她的双手,好好解释道:“别闹了,我正为这事闹心呢,你当我想把那两成份子送出去啊,我也是逼不得已,不交出去,我怕是连活着离开天街都做不到。” 一听如此严重,云知秋抽了手,面带忧虑道:“怎么回事?” 苗毅当即将大致情况讲了遍,听的她咬牙切齿,“血妖,皇甫贱人!”旋即又抱了苗毅胳膊安慰,“没事!千金散尽还复来,堂堂大男人怎能为这点事情愁眉不解,富日子富过,穷日子穷过,只要人还好好的,失去的东西迟早能赚回来,想开点,为点钱财生闷气不值当,没事的。” 苗毅摇头,“损失惨重,肉疼啊!” 云知秋温香软玉的身子立刻贴近了,在他耳边呢喃吐气道:“我这块肉不是还在你手上嘛!我不怕肉疼的,随便折腾。” 这话太勾人了,令苗毅小腹一热,下意识瞄了两眼身边唾手可吃的尤物。 结果一对上云知秋那调侃戏谑的眼神,立马干咳两声,翻手亮出了一块玉碟给她,“虽然损失惨重,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送件礼物给你!” 女人对礼物二字向来感兴趣,当即接到手中查看。 大魔无双诀,地! 这六个字一入眼,云知秋两眼立刻瞪得老大,满脸难以置信地霍然抬头,“这…” 苗毅颔首,当即将寻宝的情况讲了遍。 听后惊喜无比的云知秋立刻抱了他狂吻,“好夫君,真是我的好夫君…” “别急!还有件礼物你肯定也很喜欢!”苗毅又取出了一块玉碟,塞入了她的手中,“看看!” 不是别的东西,正是这间商铺的契约,云知秋看过之后的反应可想而知,那叫一个眉飞色舞欣喜若狂,拍着苗毅胸脯道:“不怕!有吃饭的家底就不怕养不起你那些小妾了,这店交给我来打理,包你以后养再多的女人都不怕,老娘帮你养了!” “这么大方?”苗毅狐疑道:“真的假的?” 云知秋笑容一僵,犹如当头泼了盆冷水,发现自己有点高兴过头了,冷眼瞅来,“家里的都吃不完,你还想要几个啊?” 汗!这女人翻脸真快!苗毅沉声道:“别听风就是雨,我问你,你一个人来的?出了事怎么办?”脸色很凝重! 这下轮到她心虚了,知道自己这样干会让他担心,云知秋立刻使出杀手锏,又赖了过来,撒娇道:“夫君,一个人守空枕寂寞嘛,想你了就来看看你难道也有错?” 苗毅立刻一把将她扯了过来,抡开胳膊打屁股,打的啪啪响。 一个娇滴滴求饶喊疼,故意媚眼如丝地勾人,于是另一个…打出一肚子邪火的苗毅当即兽性大发,又开始掀裙子扒裤子,遭受侵犯者欲擒故纵、欲拒还迎……(扫黄打非,省略一万字) **之后,一只浴盆扔出,清水在星火诀下热气腾腾,两人泡在浴桶里耳鬓厮磨,那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长发垂在浴盆外,拥着躺自己怀里的苗毅,云知秋一脸舒坦满足,两条雪白大腿在水里缠住了他的腰,“牛二,火气消了没?消了那我回头就开始把这铺子经营起来了。” 苗毅在她大腿上掐了把,“真是拿你没办法,你长期住这边,薇薇她们那边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大不了两边跑就是了,要不是你家老三还在穆凡君手上,干脆就扔下那边不管了,直接把薇薇她们全部接过来。”说到月瑶她就有点生气,若不是月瑶,这男人就是她独享了,哪用得着给苗毅娶几个小妾。 说到月瑶,苗毅也头疼,“不说这事了!如果不能想办法从你爷爷手里把完整的人字部给弄到手,你拿到地字部也没用,这件事怕是有些麻烦,想让你爷爷心甘情愿交出人字部估计是不可能的事情,要不拿地字部去换?” 云知秋好笑道:“我爷爷是什么人我比你更清楚,他如果知道我手上有地字部,第一件事情便是抢到手,抢不到也会杀了我,绝不会允许我威胁到云家在小世界的利益!这事你别操心了,我慢慢琢磨下,倒是你这边,杂货铺的两成份子没了就没了,不用多想,多想也没用,既然加入了天庭,就得力争上游,只要有了权势,失去的东西都能拿回来。牛二,女人多固然享福也是负担,一家子的妻妾都等着你照应呢,男人就该越挫越勇,不要气馁,你可是一家子的顶梁柱呢,你若是站不起来,那我们怎么办?家事你放心,我会打理好,不会让你后院着火,你只管一心对外!” 第九六四章 砸场子的来了 两人一起离开商铺后,任谁也看不出二人是夫妻关系,言谈之间保持着彬彬有礼,看着就像是一般的熟人。 二人直奔西城区统领府,倒不是去见寇文蓝,而是带了云知秋来登记商铺,开的什么店在各自辖区都有登记,以便于将来抽税。 既然不想让外人知道二人的关系,云知秋本不想让苗毅陪同前来的,可苗毅领教过夏侯龙城那畜生后,对天庭这帮家伙表示担心。云知秋也许长的不是最漂亮的那种,但苗毅知道绝对是勾人尤物的那种,她对大世界的情况又不太熟悉,万一被问的答不出个所以然来,若是被那帮家伙给轻薄一番岂不是亏大了。 云知秋看穿了他那点小心思,暗暗感到好笑,不过又挺得意,心里美滋滋的,知道在乎她就好,她就喜欢这调调。 处理这些事务的执事殿内,大家对苗毅虽然不熟悉,但都知道是新来的同僚,加上苗毅金甲三节的级别在那。 所谓‘金甲三节’是指苗毅身上金甲领口左右的金属垂带,这象征着在天庭天兵天将中的官阶,一节节递增,多一节便象征官阶高上一级,苗毅身上穿的是三节金甲,乃是三阶小将的象征。 穿银甲者为天兵,穿金甲者为天将中的小将,穿紫甲者为上将,穿红甲者为大将。每一阶的高低皆以甲领两边的节带来区分,每一阶中,以六节最高。 寇文蓝这个统领也不过是金甲五节。掌控四城区的大统领是六节,坐镇天元星的碧月夫人的级别是紫甲三级上将。 而在东城区统领麾下,除寇文蓝是金甲五节外。只有麾下左右的两位副统领是金甲四节,再下面是六名金甲三节,加上如今一个苗毅,总共是七名。当然了,其他人都有职务,唯独苗毅是闲职。 有这级别在,进入东城区统领府执事殿自然没人阻拦。 坐镇此殿负责东城区天街俗物的名叫徐堂然。是如今东城区统领府内的七名金甲三节小将中的一名。一些商铺登记一般还不用劳动他,自有下面人去处理,不过下面有人识相事先通报了一声。徐堂然立刻从后堂赶了过来,不是给苗毅面子,而是都听说了苗毅是寇文蓝一手招进来的人,搞不清苗毅跟寇文蓝到底是什么关系。不好得罪。 有苗毅出面打招呼。下面的办事人员也就随便问了云知秋两句,问了什么来历,准备开什么商铺之类的,然后便痛快地给批了,命人拿去给徐堂然徐执事签押。 这里还没将东西送出,徐堂然便大步走了进来,下面人起身恭迎,苗毅听了立刻抱拳道:“久仰徐执事大名。牛有德初来乍到,还请徐兄多多关照。” 徐堂然呵呵一笑。拱手道:“牛兄不够意思啊!诸位兄弟一直等着你请客,你却一直没动静啊!” “一定一定,回头就请!”苗毅满口保证下来。 “牛兄来此不知所为何事?”徐堂然一开口,下面立刻有人将事情上报。 获知是陪人来登记商铺买卖事宜的后,徐堂然目光已经落在了一旁跟着行礼的云知秋身上,眼睛瞬间一亮,下意识上下多看了两眼,对苗毅笑道:“这位不知是牛兄何人?” 苗毅道:“朋友!” 看过手中的玉碟后,徐堂然不加多问,直接打下了法印,交给了云知秋,似乎有意和云知秋聊上一聊。 苗毅直接出声,让云知秋出去稍等。 结果云知秋一转身,徐堂然立刻对苗毅传音道:“这女人身材前凸后翘绝对有货,气质上乘,端庄中透着妩媚,有内媚之相,一看就是女人中的尤物。牛兄,若是方便,不妨为兄弟撮合撮合。” 撮合你妈!苗毅脸一沉道:“徐兄这是在打我的脸吗?我一直在追!” “呃…抱歉抱歉!”徐堂然顿时汗颜拱手。 苗毅心想幸好陪着来了,否则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云知秋什么姿色他自然清楚,他之所以看上了她,自然和云知秋的姿色有着绝对关系,若是个丑八怪苗毅能为其拼命非她不娶才怪了,自然有吸引他的地方,能吸引他,自然也就能吸引别的男人。 站在男人的自私角度来说,苗毅也不想云知秋抛头露面,在小世界凭着背景没人敢动她,在大世界就不一样了,可若想把云知秋当金丝雀般养在笼子里肯定关不住,这让他颇为头疼。 两人说道一番后,约定了让苗毅请客的时间,徐堂然负责组织人,就此告别。 出门见了云知秋,一起回了杂乱的商铺,云知秋赶着回小世界,交了只储物戒给苗毅。 她此来也不仅仅是为了看苗毅,也是为了送东西,养的那些螳螂产出的第一批高纯度红晶已经出来了,见苗毅迟迟不回来取,她担心苗毅的安危,遂亲自给送来了,好让苗毅弄套好东西防身。 才刚到的云知秋一天都没多留,说走就走了,急着拉人来把商铺搞起来,苗毅留都留不住,也不便相送。 当晚,苗毅‘东华园’内做东,宴请一帮同僚,还特意请了天香楼的歌舞来。 歌舞戏子的费用全免,徐妈妈大方了一回,雪玲珑亦是免费出场,算是一番交情恭贺苗毅高升,捧苗毅的场。 湖畔的大型水榭中,华灯璀璨,歌舞翩跹。 东城区的七位偏将包括苗毅在内都到齐了,除苗毅没手下外,其他人都带了十几个手下来,近百号人那叫一个热闹。 歌舞正酣,酒兴正浓,待到雪玲珑登场,顿时惹得全场叫好。 徐堂然更是用力拍了拍苗毅的肩膀。似乎在说苗毅够意思,连雪玲珑都给请来了。 “风花雪月醉今宵啊醉今宵……” 丝竹声伴随的天籁之声一响起,全场肃然一静。 酒杯送到唇边的苗毅手亦僵住。目中闪过惊艳之情,看着柔美起舞中婉转歌喉的雪玲珑,多少有点诧异。 他可不止一次近距离接触过雪玲珑,但是雪玲珑今晚歌喉一转,拖着流云袖一舞,刹那令人惊为天人,尤其是地上事先铺陈的落花随着她舞动。真正是配合的天衣无缝,仿佛她就是百花仙子,令耳染目睹的众人如痴如醉。 苗毅在小世界也算是权势在握。好的歌舞不是没欣赏过,但是和雪玲珑比起来简直是不堪一提。 雪玲珑的确很漂亮,以前苗毅却觉得这女人的漂亮带着天真,给人傻傻的感觉。今晚方真正见识到了雪玲珑光芒四射的一幕。不愧是天香楼的花魁,雪玲珑一出百花凋零,那台子上无人敢与其争锋。 徐堂然似乎特别喜欢评价女人,已经是对苗毅传音道:“你看那小蛮腰,还有那四肢,真正是软若无骨啊!洞房滋味想必无穷,若是能得一晚**,死也值了。可惜这女人有我们寇统领和夏侯龙城和皇甫君媃罩着。一朵鲜花愣是没人敢摘,否则怕是早就被人给收为了禁脔…” 这里话还没说完。不知什么人使坏,竟然趁众人如痴如醉措不及防之下,突然一块巨石从天而降,在座诸人一惊,反应过来时已经迟了,轰隆一声,屋瓦碎蹦下落。 不过在场诸人也不是吃素的,几乎是齐齐施法一推,砸下的巨石和断落的屋瓦残梁又倒飞了出去,在坐诸人跟前的酒菜倒是点尘不染。 轰隆,稀里哗啦,乱七八糟的声音在湖面砸出飞溅的水花。 “什么人!”众人站起一喝,也太大胆了,竟有人敢在东城区跟他们撒野,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台上的雪玲珑似乎也被惊着了,歌舞已经停了下来,丝竹鼓乐之类的演奏也哑了。 起身的苗毅回头一看,瞳孔瞬间一缩,他就知道消息传出后某人会来找麻烦,没想到在这个时候。 来者不是别人,夏侯龙城来了,大摇大摆从桥上走来,一脸冷笑,那叫一个嚣张,后面跟着四个人。 不用说了,敢闹这事的人除了夏侯龙城没别人。 一帮人也立刻噤声了,稍微听到点消息的人都知道夏侯龙城的背景很硬,大家得罪不起,也只有统领寇文蓝敢惹。 一行一路肆无忌惮闯入,坐后面的虾兵蟹将自然不敢招惹,纷纷让开了路。 “哟!”走进水榭中的夏侯龙城抬头一看屋顶,顿时乐了,“我说你们是怎么回事?这里虽然是娘娘腔的地盘,你们也不能看戏听曲一不高兴就掀人家的屋顶呐,简直是胡作非为,太不像话了!” 徐堂然出声道:“夏侯统领,你何必明知故问,这明明是你砸的。” 夏侯龙城眼睛一斜,淡然道:“酒可以乱喝,话可不能乱说,你哪只眼睛看到了是我砸的?你只要能找到证人,我立刻将这破亭子给吃了!” “……”徐堂然为之语结,的确没人看到,刚才大家都醉心歌舞,谁有心思关注这个,也许东华园内有其他人看到了,可谁敢站出来作证?回头铁定被夏侯龙城给弄死。 另一偏将步连忠沉声道:“夏侯统领,你这是存心捣乱来了。” 夏侯龙城嘿嘿道:“我是听到这里好大的动静,特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莫非我在这里走走也不行?若真是如此,下次你们东城区的人跑到我西城区去了,我是不是要打断你们的腿?” 手一挥,“来人,让这两个污蔑本统领的家伙长长教训!” 他身后四人立刻冲向徐堂然和步连忠。 这里一动,东城区的几位偏将立刻一起拥了上来,拦着四人警告,“谁敢撒野!” 第九六五章 关键时刻 开玩笑,若是让西城区的人在东城区把东城区的人给打了,那还得了,就算是夏侯龙城也不行啊,回头还不得被寇文蓝给骂死,这脸丢不得。 同时,有人迅速给寇文蓝传讯。 四个对一帮自然不是对手,只是互相叫嚣的厉害。 夏侯龙城上前双手将手下一拨,上前喝道:“怎么?还想动手打我不成?那个躲在后面的家伙,给老子滚出来!”伸手一指苗毅。 今天找茬就是冲苗毅来的,不是他家里传讯来问他寇文蓝拿到了杂货铺两成份子是怎么回事,他还没及时关注到苗毅已经成了东城区的人,知晓后差点气炸了肺。 只是这家伙愤怒之下有点不顾后果,竟然直接跑到东城区来了。 苗毅当然知道他是冲自己来的,所以没有‘及时’上前,缩在了众人后面,免得被下黑手。 就在这时,空中人影一闪,寇文蓝领着两名副统领已经来到,落在水榭外,大步而来,厉声喝道:“夏侯龙城,你竟敢到我地盘上来闹事!”人群分开,已经到了夏侯龙城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 夏侯龙城嘿嘿一乐,“娘娘腔,话不能乱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闹事了?” 寇文蓝勃然大怒,“夏侯狗熊,老子亲眼看到的!” 夏侯龙城脸一黑,“娘娘腔,你骂谁狗熊?” 寇文蓝手指戳着他的胸口,“老子就骂你狗熊了!” “还敢戳我!”夏侯龙城瞬间狂暴。抡起拳头就想砸,想打烂寇文蓝那张可恶的嘴脸。 不过却被四名手下拦住了,强行架住了他。其中有人传音道:“统领,他们人多,打起来我们吃亏!何况我们现在在他的地盘上,吃了亏都没地方说理去,他在使用激将法,他在把您当傻子,在故意激怒你啊!” 其实说这话的人又何尝不是在激他冷静下来。 不愧是熟悉他的人。一听这话,夏侯龙城果然冷静了几分,左右看看。自己这边才五个人,人家却是近百号人,打起来绝对要丢脸,冷哼一声放下了拳头。 寇文蓝却不放过他。手指又连戳他胸口。“臭狗熊,认怂了?你倒是动个手给老子看看,躲在背后偷偷摸摸算什么本事?看着五大三粗,却是个只敢在背地里扔石头的怂货,什么玩意!” “哇啊啊!”夏侯龙城顿时气得哇哇直叫,抡起拳头又要开打。 结果又再次被四名手下给架住了,“大人,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四人暗中连劝不停。苗毅却是有些无语,没深入到这帮人中间时还看不出什么。貌似这些天兵天将之间一片祥和,深入以后才发现比小世界有过之而无不及。 夏侯龙城一个狮子摇头,甩开了架住他的四名手下,回头分开人群,直接逼到了苗毅面前,如同寇文蓝般,手指连戳在苗毅的胸口,“小子,你有种,竟敢吃里扒外背叛我!” 苗毅后退一步,避开了他戳来的第三下,奇怪道:“夏侯统领,我从未拿过你任何东西,也不是你的手下,怎么就成了我背叛你?” 夏侯龙城神情抽搐,人家说的似乎也有道理,的确没拿过他什么,也不是他手下,倒是他从人家手上捞过不少东西,可他所谓的背叛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指苗毅本是他地盘上的人,却拿着他地盘上经营的杂货铺份子送到了寇文蓝手上,而不是送给他,而且还投靠到寇文蓝的手下,简直是岂有此理。 殊不知论到熟悉程度,苗毅肯定和他更熟悉,苗毅也想过要不要把两成份子给他求平安,可是这家伙根本不靠谱啊,收了你东西也未必会给你办事不说,说不定皇甫君媃一怒之下唆使一句,这二百五回头就能无任何理由地收拾他,压根没任何道理可讲。 寇文蓝一听乐了,大概猜到了夏侯龙城突然跑来闹事的原因,走了过来笑道:“这话说的没错,没拿过你东西,也不是你手下,怎么就成了吃里扒外背叛你?” 夏侯龙城自知理亏,那叫一个呲牙咧嘴,指着苗毅喷道:“小子,你打我的账怎么算?” 此话一出,众人诧异,包括寇文蓝都齐齐看向苗毅,难以相信苗毅敢打他,苗毅立马一脸很无辜且莫名其妙的样子。 寇文蓝当即嘲笑道:“臭狗熊,想找茬也不用找这么烂的借口吧?” “好,你小子有种,给我等着,有你哭的时候!”指点着苗毅的夏侯龙城一脸狞笑,究竟为什么被苗毅给打了的事他也说不出口,只能是来日方长,大手一挥,“我们走!” “别急着走啊!既然来了不如留下来喝一杯!怎么,怕我?”寇文蓝抖出手帕捂嘴一笑。 “我会怕你这娘娘腔?你还敢对老子下毒药不成?”夏侯龙城呸了声,回头又指向台下的徐妈妈和雪玲珑,“今天西城区宵禁,所有商家禁止出门,你们还不滚回去?”他摆明了就是不想让这边痛快。 徐妈妈和雪玲珑很无语,碰上这种不讲理的人没办法,不过也不是第一天认识这人,只得以求救的眼神看向寇文蓝,幸好寇文蓝没有为难他们,没表态就是一种表态,徐妈妈赶紧拉着天香楼的班子跑了。 而夏侯龙城就这样被寇文蓝给拐走了,不过临走之际寇文蓝回头传音交代了一番。 待到他们消失了,徐堂然拉了苗毅到一旁,嘀咕道:“统领大人发话了,说东城区丢的面子必须找回来,让我们以牙还牙,指名我和你去把西城区统领府给砸了。” 不是吧?苗毅震惊! 徐堂然不管那么多,让大家继续在这里吃喝,拖了苗毅跑了。 两人离开东华园时,进行了乔装打扮,顺带弄走了一块硕大的景观石,趁夜摸到了西城区统领府外面。 躲在墙根下,为了谁扔石头,两人推辞不下,不得已苗毅谦虚道:“小弟初来乍到,如此重任一旦失手恐愧对统领大人,搞不好还要连累徐兄,还是徐兄动手好了!” 最后徐堂然又来了句,“统领大人说了,让你亲自动手,这是加入东城区的投名状!” 鬼知道是不是寇文蓝的话,苗毅暗地里骂娘,可是不得不从,不得以之下,施法将大石头抛了出去,然后两人快速溜走,隐隐听到身后轰隆一声,还有西城区统领府内的惊诧怒斥声。 两人快速溜回到东花园,伪装一卸,混回了酒席之间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地吃喝。 很快,获知消息的夏侯龙城雷霆大怒,提着大刀带人冲到了没了屋顶的水榭中,挥刀怒喝:“老子的统领府谁砸的?” 此话一出,在座诸人愕然,不少人悄悄瞄了眼刚才离去了一段时间的徐堂然和苗毅,已然是心中有数。 苗毅看了眼跟着跑来的寇文蓝,心里暗骂这娘娘腔有够阴险的,这边拖住夏侯龙城,背地里却吩咐人去砸夏侯龙城的老巢。 徐堂然当即站了起来回话,“夏侯统领何出此言,我们一直在此吃喝并未离去,怎会去砸你的统领府?不信你可以问问大家。” 众人立刻此起彼伏回道:“夏侯统领误会我等了,我等并未离去过。” 寇文蓝把了夏侯龙城的胳膊,笑眯眯道:“我就说你误会了,我手下怎么可能干出扔石头砸这水榭之类的卑鄙、无耻、下流、王八蛋才能干出的事!” “你…寇文蓝,你等着瞧!”差点喷他一脸唾沫星子的夏侯龙城挥刀一斩,一根半残的梁柱飞走,挥刀朝几名手下喝道:“我们走!”那真是怒气冲冲率人而去。 寇文蓝挥动手帕欢送慢走之类的,苗毅看的起一身鸡皮疙瘩,感觉贼像徐妈妈送客的样子,反观其他人似乎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一回头,寇文蓝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对众人喝斥道:“还吃喝个什么劲,这狗熊是睚眦必报的小人,还不赶紧回去招呼人防着!”回头又对身边副统领道:“去守城宫请二总管来一趟!” 众人一轰而散,苗毅去结账,结果东华园的掌柜不肯收钱,说他新官上任聊表恭贺之意,还请他以后多多关照。 苗毅一笑置之,算算今晚上吃吃喝喝连带歌舞请客居然一块晶币都没花。 回到统领府,刚进大门又被一名小兵给拉走了去跟徐堂然等六位偏将碰头。 苗毅、徐堂然、步连忠、许德、孔非凡、邵登广、罗万光,七位偏将围了一桌,刚入座的苗毅奇怪道:“何事?” 步连忠道:“统领大人说了,夏侯龙城那厮肯定要来报复,今晚别想自在了,都老老实实等着吧。” 罗万光又叹道:“眼下正值关键时刻,就看大人和夏侯龙城谁能当上大统领了,若是让夏侯龙城当上了,不用说,这天街肯定没了大人的立足之地,夏侯龙城肯定要逼走大人,那我们可就惨了,届时夏侯龙城不整死我们才怪了。” “什么情况?”苗毅大吃一惊,别吓我,夏侯龙城要当天街的大统领,开什么玩笑?忙问:“什么关键时刻?” 第九六六章 人赃并获 “你不知道?”步连忠诧异一句,旋即想起这家伙是新来的,不知道也有可能,遂指了指守城宫方向:“还不是碧月夫人的灵宠千面妖狐惹出的货,这狐狸精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老是想着逃跑,这不,又跑了!” 千面妖狐?苗毅一怔,不说到这狐狸精他几乎都忘了,又跑了?多少奇怪道:“谁当大统领和狐狸精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谁找到那狐狸精谁就当大统领?”正气杂货铺是怎么来的,他是最清楚的,就是因为找到了那只狐狸精。 徐堂然摇头道:“大人是有背景的人,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在碧月夫人手下这么久了,本该早就提拔,可坏就坏在夏侯龙城也是有背景的人,两人都想做天街的大统领让另一个出糗,该提拔哪个也让碧月夫人左右为难,提拔了这个得罪那个,提拔了那个又得罪这个,所以一直拖着,想两边都不得罪。这次那狐狸精又跑了,碧月夫人自然命人去寻找,于是大统领调了一支人马前去,谁知前去寻找的人招惹上了一个叫‘黑王’的鬼修,这胆大包天的鬼修竟然妄动天兵,杀了几十个人后躲了起来,惹得天庭那边斥责,碧月夫人自然迁怒到了大统领身上,其实也不关大统领什么事,不过有消息说碧月夫人想趁这机会让大统领挪挪位置,想借大人和夏侯统领的背景顶住天庭那边的问责。风声一出,大人和夏侯统领皆请命去捉拿那鬼修。只是不知什么原因碧月夫人一直犹豫不决!” 罗万光亦颔首道:“如今大人和夏侯统领皆在摩拳擦掌,就等着碧月夫人发话了,谁要是把那鬼修给解决了。估计大统领的位置碧月夫人也无法再拖延下去,试问此事若是让夏侯龙城给得逞了,大人焉能在夏侯龙城麾下俯首听命,届时不被折腾死也要被羞辱的难受,大人肯定会离开此地免得受辱,剩下我们就惨了!” 原来是这样!苗毅心凉了一半,暗问自己怎么这么倒霉。献出了杂货铺的两成份子自保,谁知最后还是有可能要撞夏侯龙城的手里去。 不过转念一想,也许是多虑了。事情这不是还没决定嘛,再说了,就凭夏侯狗熊那二百五还真不见得是寇文蓝的对手,寇文蓝做大统领的可能性应该更大。 这里刚安下心来。外面突然跑来一人在许德耳边嘀咕了一声。 许德嘿嘿一笑。啪一声拍案而起,手一挥,“贼来了,准备去!” 贼?什么贼?苗毅还在发愣,另六位已经稀里哗啦闪了出去,不过他也很快反应了过来,天街还有谁敢跑到东城区统领府来耍贼,除了夏侯龙城肯定没别人。可谓好气又好笑,发现夏侯龙城那货真有够二的。人家在这张开口袋等着呢。 他也巴不得寇文蓝把夏侯龙城给收拾一顿,赶紧跑了出去看热闹,一出门就被对面屋顶上的徐堂然传音招了上去,一起猫在屋顶上等着。 夜幕下,很快出现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苗毅传音道:“来了!” 徐堂然在他肩膀上按了一下,“不急,统领的意思是先让他们得手了再出手。” 不一会儿,好家伙,五六块大石头被抛了出来,从天而降砸向亮着灯光的正殿,苗毅等人眼睁睁看着正殿轰隆陷下,又在法力喷涌下反弹,乱七八糟的东西乱飞。 “什么人!”徐堂然等已经是一声厉喝,埋伏在外面商铺里的人可谓是瞬间蜂拥而出,将想从街头巷尾遁走的人给堵了个正着,冲上去就打杀,打出一声声惊叫,几间商铺摧枯拉朽般毁了。 仍趴在屋顶上的苗毅回头看了眼,只见损毁的殿内已经闪出两人,一男一女,男的正是寇文蓝,女的则让苗毅的眼皮子跳了跳,他也见过的,当初去无相星寻找千面妖狐的那位二总管,正冷寒着一张脸。 苗毅心中暗暗啧了两声,终于明白之前在东华园的时候寇文蓝为什么让人去守城宫请二总管来,这是拉一个人证来,往死里坑夏侯龙城啊! 东城区统领府的人几乎是倾巢而出堵几个人,结局不用说,只是让苗毅眼皮直跳的是,打斗的威力波及到了一里外。 轰隆隆声中,一栋栋房屋轰然倒塌,寇文蓝的人明显在欲擒故纵,几十个人围一个人,还在那打打放放,故意将打斗范围给扩大,闹得一干商铺鸡飞狗跳,又不知出了什么事,不敢干涉天兵天将的打斗。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是惊动了守城宫的人,一群人紧急赶来,四周天兵天将也紧急赶来驰援。 见惊动了其他人,东城区这边的人马立刻收网,快到斩乱麻结束战斗。 不大的工夫,六个被打了个半死的人拖了进来,扒掉了伪装,扔在了寇文蓝和二总管的面前。 “咦!你们不是西城区夏侯统领的手下吗?”孔非凡故作讶然地吃惊一声。 广场上,一帮人跟着惊讶响应,“真的是他们!” “方天宝,你们为何夜袭我们东城区统领府?”邵登广又上前提了一脚。 二总管挥手一拦,脸色有点难看,任谁坐屋里突然被几块石头砸一下心情都不会好到哪去,她还是头回在天街遇见这么危险的事情,沉声问一旁从守城宫赶来的人,“这些人真是西城区的人马?” 寇文蓝和夏侯龙城什么关系她不是不知道,对寇文蓝手下的话她不太信任,还是问自己人妥当点,来人默默朝她点了点头。 二总管偏头冷冷扫了眼一脸淡定的寇文蓝,隐隐明白了今天为什么会请自己来,感情自己被利用了一把。 换了别人她非翻脸不可。奈何寇文蓝的背景她心知肚明,人家敢这样做完全是有恃无恐,她也只能是秉公处理。 二总管并未逗留。弄清了是什么人出手袭击这边后,绷着一张脸道:“带回去听候夫人发落!” 守城宫的人立刻冲来,将地上的人给拖走了。 见二总管要离去,寇文蓝当即抱拳道:“夏侯龙城狼子野心图谋不轨,我等护送二总管!” 二总管心里冒火,冷冷道:“你跟我去见夫人,至于你手下的人…韩彪。派人看好他们,不许他们擅自离开统领府一步!” “是!”守城宫赶来的头领名叫韩彪的人拱手领命,手一挥。手下人马飞落到四周,看死了东城区统领府。 “都给我好好呆着,我去去就回。”寇文蓝回头交待了一声,随后随同二总管一起飞离。 “是!”苗毅等拱手领命。 守城宫内。月下花园里。云鬓高绾,体态丰腴,肌白肉嫩,眉目如画,红唇诱人,一袭碧纱长裙,半截雪白饱满胸脯半露的碧月夫人半眯着眼睛,半靠在一张宽大的圈椅上。听着寇文蓝和夏侯龙城的唇枪舌剑。 这事夏侯龙城跑不了,自然要被召来。不过此时可谓气得脸红脖子粗,脑袋不如寇文蓝,嘴皮子自然也不如,何况又被捉了个人赃并获,无法抵赖,只得强辩:“明明是你先派人砸了我的统领府!” 寇文蓝鄙视:“没证据的话不要乱说,若这也行,我是不是可以说一开始东华园用石头砸人的人是你?” “血口喷人!”夏侯龙城打死不承认。 两人吵来吵去,碧月夫人闭着眼睛不表态,闭目养神般听着。 很快,下面有人送来了严刑拷问的证词,转到了碧月夫人的手上,其看过之后眉眼间浮现怒色。 倒不是因为夏侯龙城的手下招了,而是因为一个个打死都不招,都使命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帮夏侯龙城脱责。他们显然明白的很,真要把夏侯龙城给招出来了,那才真是死路一条,夏侯龙城那有仇必报又不讲道理的暴虐性子,不弄死他们才怪了,保住了夏侯龙城他们罪不至死,说不定夏侯龙城以后还会给他们一份前途。 可这在碧月夫人的眼里看来算什么,寇文蓝和夏侯龙城仗着有背景不把她放眼里也就罢了,下面的小喽啰也敢不把她放眼里,明摆着的事情被捉了个人赃并获还死不承认,简直是岂有此理! 不过怒色很快消去,终于出声了,“你们两个斗来斗去,把事情闹这么大,你们自己说说该怎么收场吧?” 寇文蓝道:“夏侯龙城当斩!” “放屁!你才当斩!”夏侯龙城勃然大怒。 “够了!”碧月夫人陡然厉喝,霍然站起,目闪精光,沉声道:“西城区的人闹事,人赃并获,你夏侯龙城罪责难逃,罚你一百年俸禄,另加赔偿一应损失,你可愿受此罚?” 夏侯龙城拱手道:“夫人您是知道的,卑职家里不给我钱花,不像这娘娘腔还有奶喝,卑职穷,没钱赔!” 这话听的寇文蓝双拳一握,想一脚踹死他。 碧月夫人怒了,耳边突然传来二总管的传音,“夫人,寇统领那边借机发挥,损毁较大,赔偿起来的数额怕是不小。” 碧月夫人真是又气又恼,可又实在拿这二人没办法,做过分了,两人的背景一旦施压,那就轮到她难过了,咬牙道:“你手下作乱,你这上司连带之责难逃,罚你赔偿一半,不得再有异议,剩下的一半你自己想办法跟商家沟通,若是平息不了此事,我拿你试问!” 寇文蓝当即抱拳道:“卑职这就去统计商户的损失情况。” 二总管赶紧在旁传音提醒了碧月夫人一声,“东城区统领府的人我已经让人看住了,就是怕他们再做手脚!” 碧月夫人眉头一挑,斜睨向寇文蓝,心想真要让你去了还得了,你还不得把夏侯龙城往死里整,回头我怎么跟夏侯家交代?冷然道:“不用了!守城宫这边会有人去统计。” 夏侯龙城松了口气! 殊不知此时的东城区统领府内,两位副统领和七位偏将齐聚,一帮手下陆续扔出之前浑水摸鱼的财物,堆了大大一堆。苗毅看的心惊肉跳,这帮家伙可真够黑的,这是要让夏侯龙城赔到倾家荡产吗? 第九六七章 骂街 幸好,统领府所在位置比较清静,这要是在守城宫周围最繁华的地带来这么一出,譬如把群英会馆之类的地方扫荡一遍,估计夏侯龙城就不是赔到倾家荡产了,怕是把命搭上也赔不起。 苗毅今天算是见识了,这哪是什么天兵天将,说是天贼天匪也不为过。 之前趁着捉贼之机打砸周围店铺‘捡’来的东西,一件件缴出,边上有人提笔一件件核对。 徐堂然在旁不断喊话提醒:“不许藏私,都交出来,回头要是和守城宫那边的账对不上,小心扒了你们的皮。” 两位副统领和七位偏将看着渐渐堆高的东西,或面露笑意,或喜笑颜开,或互相挤眉弄眼,心照不宣,发财了! 东西全部缴清后,徐堂然朝两位副统领拱手请示道:“洪副统、孙副统,这些‘捡’来的东西怎么处理?” 两位副统领相视一眼微微颔首,洪副统淡然道:“统领大人对此事一无所知,咱们就自作主张一回吧。” 一句话帮寇文蓝撇的干干净净,一旁的孙副统伸手要了捡来的物品登记表来,和洪副统凑头在一起看着,暗中以传音的方式交头接耳,提笔在物品名录上选择性打钩。 勾了一堆东西后,名录又交到了徐堂然手中,徐堂然一看上面勾的东西都是最值钱的东西,心下明白,这些东西大家都没份了,都是统领大人的。旋即招了人手过来。对照着打钩的物品名单将东西一件件翻出装起。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进来通报:“守城宫的人马正在清点各大商铺的损失。” 洪副统领嘿嘿一笑,挥了挥手示意退下。表示知道了,接着沉声道:“速度快点!” 徐堂然那边立刻加快了清捡的速度,折腾完后,一只储物镯送到了洪副统手中,两位副统领检查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洪副统领道:“既然是捡来的东西,见者有份,按老规矩来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谁要是得了好处还把今天的事给抖出去,那就是吃里扒外,别怪洪某翻脸不认人!” “自然…那是……”众人纷纷响应。 旋即一帮人分赃。剩下的东西二位副统领拿走了三分之一,又三分之一归了苗毅等七位偏将分,最后三分之一则归了下面人去分,这真是按级别分赃。 妈的!这钱也太好赚了!苗毅清点了下分到手的储物镯里的东西。估摸着价值怕是有三千亿红晶。等于光七位偏将一下就捞了二万多亿红晶,再加上下面人的和两位副统领的,就超过了六万亿,寇文蓝的那份比下面人的东西加起来还值钱,粗算下怕是总共弄了超过十五万亿红晶的东西。 这下真是够夏侯龙城喝一壶了,苗毅都不禁为夏侯龙城唏嘘,夏侯龙城在杂货铺的几百年利润也填不了这个大洞。 这财发的!苗毅真是感叹不已,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财不可能经常发,真要经常搞这事。那非要天下大乱不可,天庭那边第一个不会答应,甚至有可能杀鸡儆猴! 虽然发了笔横财,可是苗毅却高兴不起来,这次可谓把夏侯龙城给得罪惨了,寇文蓝自是有恃无恐,人家有那对抗的底气,夏侯龙城扳不倒寇文蓝,目标向下,首当其冲的除了他苗毅不会有别人,夏侯龙城铁定跟他死磕到底! 这边刚分完东西不久,寇文蓝便回来了,问了下情况交待了诸人几句,便领着二位副统领离开了。 守城宫,碧月夫人那妩媚面容变得脸色难看,手上拿到的正是统计来的各大商铺的损失,高达二十万亿红晶,一部分是被打斗时损毁了,更多的部分是消失不见了,这还不包括那些摧毁房屋建筑的损失。 如此巨大的损失,让夏侯龙城怎么赔去?就算是赔一半夏侯龙城也赔不起,除非夏侯龙城拿出杂货铺两成份子来补,可是事到如今不用说也知道,夏侯家肯定将夏侯龙城手上的两成份子给收走了,哪会让此等重要东西留在那蠢货手上。 她不禁叹了声,“这个寇文蓝以前也不曾做得这么绝,看来是我这边放出的风声让他开始下狠手了!” 一旁的二总管道:“夫人,恐怕要早做决断了,这两个家伙留在天元星继续斗下去,对夫人不利!” 碧月夫人拖着一袭碧纱长裙来回走动,“是啊!这两个家伙目中无人,我本来还担心走了一个剩下一个一家独大没人牵制不是什么好事,如今斗狠了,还不如走一个自在,再给他们这样闹下去,我这位置也没办法坐了!” 次日,东城区统领府内,响起了隆隆鼓声,苗毅开始还不知怎么回事,问了旁人才知是寇统领召集人马的战鼓,赶紧身披戎装跑去集合。 统领府主殿依旧残破,寇文蓝换下了一身的儒雅装束,穿上了半通透的琥珀金色五节战甲,迎着旭日金光威风凛凛站在了台阶上面对众人。本是英武不凡的形象,却愣是给他妩媚掏手帕的动作给毁的一干二净。 人员到齐,寇文蓝一声令下,领了数百号人,出了统领府,以徒步行走的方式直冲西城区统领府,引得天街来往路人侧目不已。 一群人堵在西城区统领府外,按照约定好的口号,一起高喊:“夏侯龙城,唆使部从,打砸抢掠,快快赔钱!夏侯龙城,唆使部从,打砸抢掠,快快赔钱……” 数百号人齐声反复呐喊同一句话,蔚为壮观,身为七位偏将中一员的苗毅没办法,也得跟着喊,他还是头回干这种事情,堂堂金莲修士放在小世界是多么尊贵的存在。如今竟然被人搞来干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只有寇文蓝不用喊,背个手在前面,在西城区统领府外来回走动。一脸面色凝重的样子。 附近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很快,苗毅看到了正气杂货铺的宝莲也出现在了人群中,有点惊愕地看着苗毅,苗毅报以无奈苦笑。 说实话,苗毅也真服了寇文蓝这娘娘腔,坑了夏侯龙城不说。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一出接一出步步紧逼,这是摆明了想把夏侯龙城的名声给彻底搞臭。搞的夏侯龙城无法在天街立足啊! 事到如今结合已知的情况,苗毅若是再看不出原因,除非是傻子才差不多,斗争突然激烈了起来皆因天街大统领的位置争夺到了关键时刻。寇文蓝这是想彻底搞臭夏侯龙城。逼的夏侯龙城无颜在天街立足,逼碧月夫人做单向选择。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里面有反应,寇文蓝又回头传音交代了一声。 众人高喊的腔调立马一变,“总镇法旨,命你赔钱,夏侯龙城,抗旨不尊!夏侯龙城,唆使部从。打砸抢掠,快快赔钱!总镇法旨。命你赔钱,夏侯龙城,抗旨不尊……” 抗旨不尊这顶大帽子压下来,似乎把夏侯龙城给逼急了,很快从统领府内跑出西城区的人马,夏侯龙城在前挥刀一指,身后列好队的人马立刻高声回应:“寇文蓝,娘娘腔,死变态,被男人睡,卖屁股!寇文蓝,娘娘腔,死变态,被男人睡,卖屁股……” 此话一出,周边看热闹的人不知道多少人在憋笑。 一边扣帽子,一边竟然是人身攻击! 寇文蓝那脸顿时黑的跟锅底一样,夏侯龙城比不过他的阴损来跟他比不要脸,死也要拉他一起名震天下,这就没办法比了。 高声呐喊的苗毅心中唏嘘不已,这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见寇文蓝脸色难看,本来脸色也很难看的夏侯龙城顿时爽了,哈哈大笑,提把刀在那耀武扬威地走来走去,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都给我闭嘴!”空中陡然传来一声娇喝,守城宫二总管从天而降,落在两帮人的中间,冷目扫向两边。 一声压一声的两边顿时都闭嘴了,寇文蓝和夏侯龙城亦被二总管带走了,差点喊哑了嗓子的苗毅等人终于松了口气,人马回撤东城区。 站在街道旁目睹随队离去的苗毅,宝莲默然许久…… 一个时辰后,寇文蓝回来了,回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召集麾下议事。 主殿毁了,暂时还没修好,统领、两位副统领加七位偏将共十人齐聚在偏殿内。 寇文蓝也不废话,也没坐,就站在椅子前,对众人直言不讳道:“诸位,想必最近有关大统领的风声诸位都听说了,我就不废话了。刚才总镇大人已经将话给挑明了,接任大统领的人选就在我和夏侯狗熊之间,谁能将触犯天条的黑王给正法,谁就接任大统领的位置!这个位置我势在必得,所以诸位也务必尽力助我,有功者本统领不吝赏赐,只要我坐上了大统领的位置,诸位当中谁的功劳最大,这东城区统领的位置就是谁的!” 众人面面相觑,能坐上东城区统领的位置固然是好事,可是…洪副统拱手道:“大人,我们压根不知道黑王躲在什么地方,根本无从下手,何以将其给正法?” 寇文蓝道:“这个你们不用操心,我会想办法找人打听,现在告诉你们就是让你们做好事先的准备,一旦有了消息,本统领麾下所有金莲以上修士皆随本统领一起出征!” 孙副统又拱手道:“大人,我们若是都走了,那东城区这边怎么办?” “总镇那边自有安排,你们只管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便是!”寇文蓝淡淡回了句。 有些话他不好讲出口,其实他也明白,碧月夫人这是想把他和夏侯龙城早点打发了,免得在这里闹事,连东城区那些商铺赔偿的事,碧月夫人已经派人接手了,对此寇文蓝也没什么意见,反正赔的钱都是给那些商户,又不给他,真正的好处他已经捞到手了。 第九六八章 云容馆 对麾下骨干交代一番后,寇文蓝离了统领府直奔群英会馆。 冤家路窄,进门和出门的人撞上,夏侯龙城刚从里面出来,见是他,身形一摆,故意拦住了寇文蓝的路,冷笑道:“娘娘腔,你来这干什么?” “夏侯狗熊,我想去哪就去哪,难不成这群英会馆是你开的?” “你别忘了这是谁的地盘!” “臭狗熊,看在总镇大人的面子上,这次放你一马,我劝你不要没事找事。” “还不知道是谁放谁一马!”夏侯龙城不屑一声不过却是让开了路,大步而去。没办法,之前碧月夫人已经发话了,让两人在黑王的事情上见真章,在此之前两人之间不许再惹事,两人也答应了。 夏侯龙城刚走,寇文蓝又来了,皇甫君媃有些头疼,笑脸迎客,亭内坐下,奉上茶水后,皇甫君媃叹道:“寇统领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寇文蓝笑道:“那狗熊为何而来,我就为何而来。君媃,咱们之间也没必要藏着掖着,我打开天窗说亮话,动用群英会的力量帮我找到鬼王的下落!” 皇甫君媃皱眉道:“你是不是找错人了,你们天庭都找不到的人,我们哪找得到。” 喝了口茶水的寇文蓝轻轻用手帕拭了下嘴唇,摇头:“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们群英会是干什么用的,你知,我也知。天庭在明,你们在暗,天庭看不到的黑暗角落。你们群英会三教九流的人员怕是正在其中,朋友一场,一点小忙而已!” 皇甫君媃:“你既然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你就应该明白,若真要动用群英会找鬼王也轮不到你开口,上面人早就开口了,不是逼不得已的事情上面从不擅用群英会。否则大事小事皆用群英会,那还用你们这些天兵天将干什么?事事启用群英会,一旦把群英会的底闹得天下皆知。那群英会就没了存在的必要,你不去找你们寇家的势力帮忙搜寻,反倒来找我,实在是找错人了。” 寇文蓝:“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份早日找到的可能。君媃。你不会真的不帮我吧?” 皇甫君媃摇头:“寇文蓝,你实在高看我了,这种事情别说我做不了主,就算我能做主,你有没有想过…你既然知道群英会是听命于什么人,若是连你寇家都能动用群英会,惹得那位忌惮了,别说我群英会要倒霉。只怕你寇家也要面临灭顶之灾,你出身于大家。想必也听说过一些犯忌讳的后果,天威难测,你真的想承受这种后果?这事换了你家的老爷子肯定不会为这事找群英会。你…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恕我直言,你和夏侯龙城百无禁忌惯了,一出家门就直接去做一区统领,缺少历练,连你们的顶头上司碧月夫人都敢不放在眼里,哪怕你们再有背景,这样做也是不对的。不错,碧月夫人是不能把你们怎么样,可天庭上上下下没人会喜欢这种没规矩的人,毕竟你家老爷子还做不到一手遮天,人言可畏,众口铄金,别毁了自己前途,所以说你们这方面的经验还是浅薄了些,该向你们家老爷子学学,不该碰的事情不要去碰,这个忙我帮不了你们!” 后面的话已经有种训斥的味道了,不过寇文蓝却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微微颔首道:“受教了,这事当我没提过!”说罢拱了拱手起身而去…… 寇文蓝什么时候能找到黑王的消息,苗毅不知道,一个月后云知秋却是带着人来了。 带了儒生、厨子、千儿、雪儿,还有几个原来风云客栈的伙计,都是比较可靠的人。尽管风云客栈的其他伙计也很可靠,可是不可能都带来,小世界那边还要人驻守,而带来的人都是准备长期驻守于此的。 妖若仙也从无相星来到了这边,是接到云知秋要来的消息后,苗毅让正气门将妖若仙送到了星空,尔后云知秋等经过时顺便悄悄带来了。 商铺一番整修重装免不了,苗毅自然要跑来看一看,一进商铺便见到云知秋在那指手画脚,比划着这边要怎么弄,那边要怎么弄,总之她是老板娘,一切都要按照她的心意来。 其他人看到苗毅的反应则是惊叹中略带复杂,儒生和厨子唏嘘感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小子在小世界神出鬼没,原来早就在传说中的大世界混开了,竟然还当上了天庭的三节小将。 千儿、雪儿则是一脸的仰慕,反正在他们眼中,苗毅一向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她们依然坚信苗毅在大世界一样会有个光明的未来。 不过来的途中云知秋就交代妥当了,大世界情况复杂,要与苗毅保持一定的距离。 苗毅只是对众人微笑点头了一下,看到千儿、雪儿时他的心情却有些复杂,因为在大世界不存在贴身侍女这回事,也不知二女在大世界呆久了会不会有其他想法。 “这么快就忙开了?”苗毅乐呵呵一声,和云知秋避开了人群。 到了楼上,云知秋掰着手指说,“要做的事情很多,要花钱的地方也很多,黑炭和那些螳螂我都带来了,这里不好放这些东西,分开了将它们放别人那又不好,怕是要买上一个‘洞天福地’。还有妖若仙那,直接在这炼宝到时候怕是这些房子不够他烧的,不买个‘洞天福地’不行,可那玩意我以前在天街看过,有点费钱。” 苗毅点点头,所谓‘洞天福地’他也看过,就是一种类似储物空间的东西,不过不是储物戒那类东西能比的,‘洞天福地’里人可以正常生活,譬如天庭敕封坐镇一方的命官。哪怕是小至土地、城隍之类的,都有天庭配给,所以别看有时一个小小土地庙还不如灶台大。内里其实另有乾坤。 然而那东西只有坐镇一方的属官有,苗毅这种级别高于土地、城隍的反而没有,寇文蓝那种统领有。 他曾有过是不是从一些土地、城隍那抢一些‘洞天福地’到手的打算,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天庭属官的‘洞天福地’和商铺贩卖的不一样,那些是特别定制的,下发的愿力珠之类的不用当面转交。里面有分拨集成愿力珠的法器,根据官职级别的大小,所享受待遇的多寡。分拨的信徒愿力天庭那边会自动转到各自属地汇集成愿力珠。 也正因为这样,这种‘洞天福地’抢到手也根本没办法用,天庭随时能知道被抢走的‘洞天福地’在哪,能准确找到你。除非你将抢来的‘洞天福地’重新炼制。可若是有重新炼制的本事。谁还去冒险抢那玩意。 天街的商铺也有卖,只是价钱有点贵,一个小号的,空间不大的,价值就要一千亿红晶,空间大的那就更贵了。大多数修士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所以这东西能用的起的人不多。 苗毅笑道:“用的上的东西,买几个备着吧。不然咱们偷偷摸摸时都不方便,毕竟这商铺的地方不大。又在闹市中。” 云知秋妩媚地白了他一眼,“还买几个,你不过了?” 苗毅呵呵一笑,一只储物镯扔给了她,“目前这点钱还拿的出来。” 云知秋一看储物镯里的东西,嘴巴‘哦’成了一个圈,发现里面有大量的仙元丹和红晶,惊讶道:“牛二,你哪弄来这么多东西?” 苗毅当即将正气门帮忙多结算的事情说了遍,也是最近才到手的,另外就是之前东城区统领府分赃所获的事情讲了讲。 云知秋当即警惕道:“这简直是抢劫,那看来咱们还得买个小型的防护阵。” 苗毅摇头道:“一般的根本扛不住金莲修士出手,高级的又太贵,八方阵那种的价钱你又不是不知道。” 云知秋道:“便宜的也要买一个,总比被人悄悄摸进来了都不知道的强吧,我几个女人住这里你就不担心?算了,这事你别管了,我看着办就是了。对了,牛二,你身上也留点吧,和天庭的人应酬用的上,只有你在天庭的地位稳当了,我们才更稳当。”说罢就要从储物镯里分一些出来。 苗毅摆手道:“我身上留多了好东西不方便,搞不好被别人给弄去了,你看着处理吧,我身上留些够用的就够了。” 将这么多家财悉数交由她任由她处理,这是多大的信任和放心,云知秋脸上笑容美美的,眼神有点黏人,奈何目前店内重装,人来人往的不方便,否则她很有可能扑上去。 半个月后,商铺开张了,名为“云容馆”,专卖首饰和一些高纯度晶精。 当年正气杂货铺兴起时卖的那些首饰出现了专卖,借着当年的一些余热,打出招牌稍作宣传,倒也引起了一番动静,开张之日立刻引来了不少的女客,只是东西贵的有点离谱,随便一对耳饰都是上百万红晶起跳,令不少人望而却步。 苗毅跑来恭贺开张大吉很正常,令他郁闷的是,东城区统领府的一帮家伙也提着小礼跑来了凑热闹,七位偏将到齐了。这事都是徐堂然那大嘴巴放出去的消息,说苗毅在追这一家的老板娘,现在闹得东城区统领府人尽皆知,一帮人跑来算是给苗毅壮声势。 由此可看出苗毅最近和这帮人不错,不过苗毅心里清楚,首先自己在统领府没职位,甚至连个手下都没有,一帮偏将中又是修为最低的,和他们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加之又是寇文蓝亲自引进的,搞不清他和寇文蓝究竟什么关系,平级之间自然乐的和苗毅搞好关系。 “老板娘,我们这牛兄弟对你可是一腔赤诚啊,没事就往你这跑。”徐堂然对云知秋的一番话引得其他几位哈哈大笑,都在那出言附和,讲苗毅有多好多好之类的,在那使劲撮合。 苗毅正纳闷之际,突然眼皮子直跳,店门口进来一人,不是别人,正是皇甫君媃。 第九六九章 有夫之妇 一看那打扮和气质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在风云客栈呆了那么多年的伙计不至于连这点眼力都没有,赶紧上前迎客,热情招待。 走进门的皇甫君媃对伙计面带微笑,微微颔首,目光往店铺内一扫,和苗毅对了眼,目光又迅速挪开,对苗大官人视若无睹。她这样,苗大官人倒是重重松了口气,能不理他就最好了。 偏偏这时候,徐堂然又对云知秋来了句,“牛兄弟对老板娘的心意路人皆知,老板娘不妨好好考虑下。” 云知秋只是面含笑意,不表态。 殊不知这话却是让苗毅心虚一把,又迅速瞄了眼皇甫君媃。 果然,走进铺子里正垂首看展柜里首饰的皇甫君媃闻言螓首一偏,目光直接锁定了云知秋,旋即又向身边的伙计确认,“哪位是你们的老板娘?” 伙计自然是指向陪几位统领府客人的云知秋,“那位就是我们老板娘。” 皇甫君媃略微皱眉思索了一下,转而走了过去,笑道:“几位将军还真是好雅兴啊!” “皇甫掌柜来了!”几位偏将都点头打了声招呼。 皇甫君媃又看向云知秋,“这位想必是‘云容馆’的老板娘,不知老板娘可还记得本人,我们见过的。” 云知秋只听苗毅说过这女人差点害死苗毅,心里自然是对她不感冒,不过脸上笑靥如花,“皇甫掌柜真是好记性!妾身岂能不记得。当初还去群英会馆打扰过。云知秋见过皇甫掌柜!”稍作行礼。 皇甫君媃回礼后环视铺内一眼,笑道:“原来当初正气杂货铺开卖的首饰都是来自老板娘,云想衣裳花想容。云容馆,真是好名字,老板娘这行当不知道要让多少女人羡慕死!” “小本买**不得群英会馆。”云知秋客气一声,随即又对徐堂然等抱歉道:“各位将军请自便。”转而又对皇甫君媃伸手相请,亲自领了皇甫君媃去参观,亲自对展出的首饰做介绍。 这一幕令苗毅有种要冒冷汗的感觉。 “牛兄,何故魂不守舍?”许德突然出现在苗毅身边拍了下他的肩膀。 孔非凡亦凑来啧啧有声道:“牛兄眼睛都看直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也许不如皇甫掌柜长的好看,但是那股韵味真是少见。这姓云的老板娘的确是个尤物,看着都够劲,也难怪牛兄如此锲而不舍。” 苗毅回过神来,叹道:“可人家似乎对我无动于衷啊!而且…不瞒诸位。这位老板娘是有夫之妇。” 当着外人的面。还是要让看起来两人之间有距离,否则他的事情一旦有异,十有**要连累到这云容馆,这也是他之前和云知秋商量好了的。 有夫之妇?围来的几人一愣,面面相觑之后看向苗毅的眼神有些古怪,心里都在嘀咕,你找有夫之妇也就罢了,但是如此堂而皇之就有点过分了。 罗万光干咳一声。低声道:“牛兄,你是想玩玩还是想来真的?如果是想玩玩。那还是低调点的好,不然你这样也太明目张胆了,搞不好影响名声,君子好色,取之有道嘛,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做的,太过了的话,我们怕是也不好帮你!” 有几人点头表示同意,心里都在腻味,你他妈找的是有夫之妇也不早说,咱们一帮好歹也是将军,一帮将军跑来帮你搞有夫之妇传出去算怎么回事?大家毕竟都是在天庭混的,多少都要点脸面,一旦升迁时被人拿住这事当把柄说事,前途都得毁掉。 苗毅却一本正经道:“自然是想娶她。” 众人傻眼,步连忠沉声道:“牛兄,这种事情慎重啊,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玩玩就行了。你如果婚配过也就罢了,大家半斤八两也没什么,可你清清白白的娶个有夫之妇算怎么回事?二嫁之女连做正室的资格都没有,真要娶回去了,怕是连祖宗脸上也无光,得气的从坟里爬出来,慎重,三思啊!” 苗毅态度很坚决,斩钉截铁道:“牛某不是乱来的人,干不出玩玩的事!” 几人看着无语,有点无言以对,最终倒是徐堂然呵呵一声,低声窃笑道:“既然牛兄好这口,那也简单,人既然到了咱们的地盘上,那就是煮熟的鸭子飞不了。你知不知道她男人是谁,只要让她变成寡妇,事情就好办了。” 你老婆才变寡妇!苗毅心里呸了声,表面摇头道:“目前还没见过她男人,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几人再次无语,你别把我们一起给坑了。 徐堂然神情抽搐,也改口了道:“那的确要谨慎,这女人看起来气质不凡,显然是受过点熏陶的,万一她男人是那种我们惹不起的人,那真是给自己找麻烦,为个女人毁了前途没必要啊牛兄!” 几人一起点头,邵登广已经出声道:“那个,牛兄,我手上还有点事,不便久呆,先告退一步。” “一起走吧!”步连忠马上附和。 一帮人打了退堂鼓,都不想惹麻烦,都要走人了,苗毅却拉住了他们,“几位大哥既然来了,多少给小弟点面子吧?人家刚开张,几位大哥随便买点首饰回去吧。”这可是给自己赚钱,哪能不积极。 “不是吧?”徐堂然脑袋一缩,弱弱道:“牛兄,这里最便宜的都是百万红晶起跳的,这玩意也就女人喜欢,对修炼没任何好处,在男人眼里没意义,我们买去作甚?” “上次几位大哥都小发了笔,帮帮忙吧!”苗毅朝几人拱拱手。 六位同僚有点牙疼,早知道打死也不过来凑这热闹,一百万红晶都能换十颗仙元丹了,为个破首饰扔十颗仙元丹吃饱了撑的还差不多。 “当年正气杂货铺的首饰有多受女人喜欢想必诸位大哥也听说过,自己不用,买去哄女人绝对是件好东西……” 在苗毅死皮赖脸的积极‘撮合’下,六位偏将皮笑肉不笑地硬着头皮各挑最便宜的买了件,这不是看苗毅的面子,这是看寇文蓝的面子,搞不清这厮和寇文静究竟是什么关系,不好不给面子。 和皇甫君媃说笑的云知秋看到苗毅拉生意,心中暗自好笑,当然看出了那几位是不太情愿的。 皇甫君媃也多瞥了几眼,对着镜子往自己头上比划发簪之际,顺带着笑道:“看得出来牛将军很是照顾老板娘的生意啊!看来牛将军和老板娘关系不错嘛!” 云知秋却是心生警惕,她只知道这女人和苗毅不合,担心自己这里被她当成把柄,当然要否认关系不错之说,淡淡一笑,“只是普通朋友罢了。” 皇甫君媃偏头笑吟吟一眼,“可不像普通朋友,我可是听说这位牛将军在追老板娘。” 她就是听到了这个谣言后,心里发恨,想来看看这里的老板娘到底是个什么姿色,竟能把苗毅给迷个神魂颠倒,这也是她在‘云容馆’开张就跑来的原因。见到老板娘竟然是这个见过的女人后,心里也不得不承认人家也许长的不如自己漂亮,可那份端庄中暗藏妩媚的女人味是她也不如的。 为此恨的牙痒痒,原来苗毅喜欢这种女人!她自然明白苗毅当初之所以会和她在一起完全是将错就错之下,苗毅根本就谈不上有多喜欢她,这让皇甫君媃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她是喜欢苗毅的。 以前也许还不明白自己喜欢苗毅,可是有过那层关系后,想起每次坐在梳妆台前都会拿出那只红蜻蜓发簪时,才明白原来从苗毅第一次把发簪插在她头上时,就在她心中留下了深深刻痕,难以抹去! 云知秋摇头笑道:“我已经是有夫之妇,和他是不可能的。” 皇甫君媃为之愕然,未婚女人一般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转瞬心中更加幽怨,强笑道:“可那牛将军看起来似乎不太在乎这个,对老板娘执着的很,否则岂会拉一帮同僚来给老板娘捧场?” 云知秋轻轻摇头,“总之我这里是不可能的。” 皇甫君媃盯着镜子里的她看了眼,心情莫名,手又摸上了发簪摘下,“就这支了!” 云知秋立刻陪了她去柜台,对儒生道:“给皇甫掌柜最优惠价!” “好的!”儒生欣然应下。 再优惠,这支发簪也要了皇甫君媃两千多万红晶。 而门口,徐堂然等出了商铺后,六位一个个唉声叹气,这是送上门被宰啊! “几位大哥慢走,下次再来!”苗毅站门口挥手送客。 几人回头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一转身,徐堂然嘀咕道:“下次打死老子也不来这了。” 苗毅心里笑开了花,我看你们还敢不敢来凑热闹。一回头,心里立马笑不出来了,云知秋亲自送了皇甫君媃出来,双方说着以后长来往的话,听的苗毅心中惶恐,你们两个长来往? 三人在门口刚好撞在了一起,皇甫君媃笑吟吟道:“牛将军挺照顾云姐姐的生意嘛。” “彼此彼此!”苗毅敷衍干笑。 谁知皇甫君媃就当云知秋的面,直接传音道:“姓牛的,你还要不要脸?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家是有夫之妇你也不放过?” 第九七零章 洞天福地 这话骂的苗毅没脾气,还不能跟对方解释,这就是他不想让云知秋来大世界的原因,一想到这两个女人三不五时就有可能见面,提心吊胆的很。皇甫君媃这边倒没什么,只怕云知秋知道了和他拼命,自己夫人什么德性自己不是不知道,泼辣起来那是正儿八经的泼妇,搞不好能趁你睡着了把你给阉了。 最让他头皮发麻的是,皇甫君媃竟然当云知秋的面和他传音,云知秋显然已经察觉到了法力波动,略带狐疑地看向二人。 苗毅只能传音回道:“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是没关系,自己甚至帮别人杀他!可皇甫君媃听了这话就是想一脚踹死他,一声冷笑:“是和我没关系,不过我敢保证你追不上她!”说罢扭头而去。 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这话听的苗毅差点仰天大笑三声,很想大声告诉皇甫君媃,这早就是我的女人,如果我愿意,她给我生的儿子都比你高了! “皇甫掌柜慢走!”云知秋还挥手送了声,一回头,又对苗毅低声道:“你们两个当我面传什么音?不会背着我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吧?” 以前听到这种话还会心惊肉跳,现在慢慢的,苗毅已经渐渐对她这种随口就质疑他的话有了免疫能力,知道她口不对心,低声回道:“胡说什么,只不过在和她互相威胁罢了。” 云知秋其实也没往这两人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上去想,毕竟二人是闹得你死我活的仇人。怀疑苗毅和任何人都有可能,就是不会怀疑到皇甫君媃头上去,她那种话纯粹是打情骂俏消遣苗毅消遣习惯了。 夫妻二人回了店里。苗毅顺带看了眼边上展柜里的东西,传音道:“我说你这里东西的价钱是不是有点高的离谱,一件小耳坠你卖一百万红晶,一件项链竟敢卖一亿红晶?” 云知秋道:“你了解女人还是我了解女人?这种东西你越是薄利多销越赚不了什么钱,越是能让女人渴望的东西越能赚女人的钱,就是要让大多数人买不起,才会有更多人想买。算了。女人的虚荣心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我这不用你操心,年底看你夫人一年下来给你赚多少钱就知道了!” 苗毅歪嘴一乐。倒希望她说的是真的,不过管她呢,这店就是给她折腾的,只要她玩的高兴就好。 “来。让你看点东西!”云知秋传音招呼一声。 两人去了楼上。走到了妖若仙住的那间房,云知秋敲了敲门,里面没反应,直接推门而入了,屋里空无一人。 苗毅诧异道:“老妖怪去哪了?” 云知秋抬手一指靠墙搁几上的一个神龛,笑道:“铺子布下了阵法,没从大门走我没道理发现不了,这是我给他买的‘洞天福地’。估计躲里面去了。”遂朝神龛喊了声,“子阳先生!” 话落。神龛里射出一道毫光,在神龛前化作一道虚晃浮影,云知秋款款迈步走去,人影消失在虚晃中。苗毅随后走了过去,一跨入虚晃中,眼前立刻是另一片天地。 一个小庭院,里面呼呼声阵阵,黑炭正躺在亭子里打盹,吃了五品结丹不知什么时候方能醒来。 院子里还摆着妖若仙的炼宝炉,小堂屋外的台阶上,妖若仙盘膝而坐,只抬头看了二人一眼,便继续摆弄手上的几件法宝去了,一进入这种状态,对苗毅夫妇便视若无睹了。 云知秋指了指小庭院笑道:“有了这‘洞天福地’,他就能安心在铺子里研究炼宝了,他现在对大世界的一些宝物很感兴趣。” 苗毅看看四周,发现庭院外的之前那间房间里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只是东西好像都变大了,呆在庭院中看外面的房间搞的自己像小泥偶一般,真正是稀奇的很,他也是第一次进洞天福地。 回头看看妖若仙手里摆弄琢磨的东西,皱眉道:“老妖怪,我的那套战甲你什么时候开始炼?” 妖若仙根本不理他,云知秋微微一笑,接话道:“子阳先生,大世界对我等不利,那套战甲对牛二作用很大,希望先生多费点心思,及早帮他弄出来。” 妖若仙闻言抬头看来,点了点头,“夫人放心,明天我就开始炼制。” 苗毅当即翻了个白眼,这老妖怪把他的话当放屁了! 事实上妖若仙也的确是比较忌惮云知秋,可以跟苗毅顶牛,却不敢在云知秋面前放肆,首先魔圣云傲天孙女的名头无形中就能给他几分压力,其次是千儿、雪儿如今都归云知秋管着。 “那好,我们夫妇就不打扰了。”云知秋微笑着回了声,转而朝苗毅偏头示意一下,一起从虚晃的大门前钻了出去,又回到了外面的那间房内。 苗毅回头看了眼,只见那虚晃的虚影骤然收敛消失。出了房间,苗毅问:“千儿、雪儿住哪?” “跟我住一起!”云知秋带了他去顶楼,去了她的房间。 摆在屋内的神龛显眼,云知秋施法一指,同样一道虚晃的虚影从神龛内弹射扩散开来,两人一同走入。 眼前的院子比妖若仙的大不少,一群螳螂正在咔嚓咔嚓啃食着红晶。 云知秋领着他逛了圈,有正厅,有后院。后院内有正房,左右还有厢房,云知秋指了左右厢房,“两边是千儿、雪儿住的,中间自然是我们的房间。” 苗毅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意,一只手搭上了她的柔腰,往臀上抚去,“那啥,夫人,我们好像还没在‘洞天福地’中亲热过,平常我又不好往你这多跑,赶日不如撞日…” “去!”云知秋啐了声,扭身避开了他的魔爪,翻了个妩媚白眼道:“大开张的日子一直看不到老板娘的影子,算怎么回事,今天不行!”说罢将他推转了身,“别胡思乱想,你也不好在我这呆的太久,出去出去!” 从洞天福地一出来,苗毅一脸不爽道:“你不陪我,我可是要找千儿、雪儿去了?” “德性!”云知秋鄙视一句,独自出了房门离去,也没表示反对。 苗毅嘿嘿一声,不一会儿就把在商铺后院忙碌的千儿、雪儿给找了来,拖了有些忸怩的二女一起进了洞天福地中…… 数日之后,苗毅再来商铺时,便发现云知秋已经开始和天街的一些贵妇混在了一起,几个女人坐在雅间内有说有笑。 “雪儿,去掌柜那,把那几套没摆出来的珍品首饰拿过来给几位夫人看看。” 里面云知秋话落,雪儿揭开珠帘一出来便发现了在外面偷听的苗毅,悄悄朝苗毅吐了吐香舌,快步离去。 不一会儿捧了几只精美的匣子回来,很快里面传来几个女人稀罕的啧啧声。 一群女人的叽叽喳喳声中,又听云知秋的声音夹杂其间,“韩夫人,这件最贵的不一定适合您,您看看这件,这件和您的相貌气质最搭了,您试试看。” 这话搞的她只想交朋友不想赚钱一样,苗毅偷听的牙疼,苦笑摇头转身而去,发现自己老婆果然是交际方面的好手,看来这商铺想不赚钱都难。 一个月后的某天,苗毅再来时发现商铺外面停了座黑色的轿子,店门也半关了,儒生和厨子等人守在了门口。 正稀奇中的苗毅想进去看看怎么回事,结果被儒生和厨子伸手拦下了,“对不住了,小店暂时歇业。” “出什么事了?”苗毅奇怪一声。 儒生当即传音道:“碧月夫人来了,暂时清场了,男人全部回避,老板娘正亲自陪着,你回头再来吧。” “……”苗毅纳闷,没想到这‘云容馆’把碧月夫人也给吸引来了,看来首饰这东西对女人的诱惑力的确很大。 次日再来,这次倒是没歇业,经过柜台,随口问了声,“老板娘呢?” 儒生回道:“皇甫掌柜来了,和老板娘在后院聊天。” 苗毅脚步僵住,不寒而栗,赶紧转身而回,败退! 又一个月后的某天再来,不见云知秋,苗毅找人,厨子告之:“碧月夫人邀了老板娘去守城宫赏花,老板娘带了千儿、雪儿同往!” 这就和碧月夫人勾搭上了!苗毅苦笑,发现自己这夫人还真是好本事,得了,能和碧月夫人套上关系,以后在这天街只要不出什么大事自己也不用担心云知秋安全了,诚如她说的那般,商铺这边不用他苗毅担心。 回到统领府后,苗毅大概知道了碧月夫人为何有心情赏花了,因为天街两个令她头疼的家伙终于要打发走了。 守城宫已经派了人来坐镇东城区这边,而寇文蓝只有一个快字,麾下三十来名金莲修士一聚集,没有任何废话,快速宣布:“天庭那边传来消息,有人发现黑王在幽冥之地荡阴山现身,总镇命我等赶赴搜查缉拿将其正法。诸位随本统领立刻出发,务必赶在夏侯龙城前面!” “是!”众人也只能是领命。 寇文蓝一挥手,率先掠空而去,三十余名金莲修士立刻追随,一行直接以飞的方式掠地冲出了东城区的城门。 与此同时,西城门一支人马冲出,看到远处冲天而去的的寇文蓝等人,夏侯龙城裂开嗓子怒吼道:“给老子快点!” 第九七一章 荡阴山 两支人马先后冲出苍穹,你追我赶朝星空中的同一方向而去。 夏侯龙城似乎不想落后于寇文蓝,眼见属下修为不如自己,飞行速度跟不上自己的趟,又是一声令下,“都进我兽囊。” 其部从很是无语,都有点抗拒,不是十分信任的人,没人敢往别人兽囊里钻,一旦对方起了歹意,朝兽囊砍上那么一刀,身在兽囊中人的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须知兽囊可是没什么防护能力的。如此将性命交予的事情,碰上这种不靠谱的统领谁不心怵? 可是没办法,这家伙根本不讲道理,只得一个个老老实实被他收进了兽囊中。 没了修为较低手下的拖累,夏侯龙城立刻放开了速度,很快便撵上了寇文蓝等人,发出嚣张跋扈的狂笑声与一帮人擦过,还朝寇文蓝扭了扭屁股。 寇文蓝脸沉三分,一掀腰间下垂的铠挂,露出腰间兽囊,朝众人喝道:“你们也进来!” “大人,这么多人…” 徐堂然话还没说完,寇文蓝已经是喝道:“你想抗命?” 众人无语,也只能是一个个老老实实地被他收了进去,进了里面一个个心里在骂娘。 兽囊里好拥挤,也不是说空间小,这东西能根据东西大小扩张和收缩,估计再收一百个人也没问题。但还是挤,一种把人给埋在棉絮堆里的那种拥挤感,三十来号人七上八下成一团的挤在里面。加之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彻底没光线的地方你张开法眼也没用。 苗毅的脸不知道挤在谁的身上,用力推开。立马发现被推之人身子乱扭,施法喊道:“妈的,谁摸老子屁股!” 苗毅小汗一把,干笑道:“许大哥,见谅,不是故意的。” 脑袋别在苗毅怀里的徐堂然顿时嘿嘿笑道:“牛老弟,还当你只好有夫之妇。没想到你对男人屁股也感兴趣。” “去你妈的,老子不卖屁股!”许德躬着的脚在徐堂然脸上蹬了蹬。 徐堂然顿时怪叫,“许德。你敢踩我脸!”一拳朝上捅了出去。 “哎哟!”孔非凡怪叫一声,“谁打我?徐堂然是不是你?” 如一团乱麻纠缠在一起的三十多人在那各种不自在的扯皮不停之际,突然齐齐感觉到身体在上涌,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冒了出来。 “谁呀?”苗毅很不爽道:“已经是人挤人了。别再乱动。不然…” 兽囊中突然微微一亮,绿光瘆人,一双绿油油的大眼珠突然睁开了,转动着环顾眼前诸人。 一有光线借助,大家的法眼立刻派上了用场,苗毅嘴里的话已经堵住了,有些心惊肉跳地看着眼前。 一颗硕大的脑袋,犄角狰狞。森森獠牙一颗就有一人高,一颗似龙非龙的脑袋。绿油油的大眼睛慢慢转动着看向众人,凝沉目光很是慑人心魄,鼻息流转间如流沙狂扫,一看就是很厉害的那种家伙。 一人静下,两人静下,最后借着光线翻转了正常站姿挤在一起的众人全部静下,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狰狞恐怖遍布隆凸硬骨和鳞甲的大脑袋,全部傻了眼,这才发现大家伙是和一只可怕的怪物挤在一起。 有人心中开始咒寇文蓝祖宗十八代,兽囊里有这样的怪物也把我们给收进来。 怪兽獠牙张开,众人心惊肉跳,一条鲜红的舌头扫了出来,带着腥臭味唰地在众人身上扫过。 刹那,一个个金甲小将全部变成了黏糊糊的,有人恨不得将这怪物给宰了,可这显然是寇文蓝的东西,又没人敢动手,于是一帮人就老老实实挤那,任由怪兽的大舌头在众人身上、脸上扫来扫去。 最后那怪兽眼睛一闭,脑袋一沉,沉入了大家的脚底下,扩张出的空间立刻缩小,又把一群人束缚在了一起。 兽囊中又陷入了黑暗中,大家又什么东西都看不到了,怪兽留下了一股难闻的腥臭味给众人慢慢享受。 知道自己是站在了一个可怕怪物的身上,大家皆不敢惹怒它,关键是惹怒了又不敢动手杀寇文蓝的宠物,所以只能保持沉默,尽量不惹怒脚下的怪物。 “刚才的是什么东西?”苗毅偏头传音问了声身边。 徐堂然回:“看了个脑袋没看到全身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没见寇统领召出来使唤过。” 总之之前扯皮的事情没再出现了,一伙人都老实了。 幽冥之地,荡阴山,无主之星,所以没有用谁的名字来命名,因许多阴魂在此不散,游荡,而又山峦遍布,故被命名为荡阴山。 荡阴山是一颗大到令人难以置信的星球,九界之内最大的一颗星球,可以想象其究竟有多大。周边空荡荡没有其他的任何星体陪伴,也许都在惧怕它巨大到难以置信的块头,只有有数颗太阳环绕,可是离此的距离皆太过遥远,只能看到太阳在遥远的星空微微闪烁,也赐予了它微弱的光芒,令它永远处在幽暗破晓的状态,永远青朦朦,永远似醒非醒。 一群阴魂在慢离离集群飘荡,身形恍惚,半透明状态,属于一群初步摸到了修行门槛却无法凝聚出真身的鬼修,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一群半透明的阴魂游荡之际,突然抬头,只见一金甲天神从天而降,落地后虎背熊腰,双目如铜铃般环顾四周。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夏侯龙城。 夏侯龙城挥手一甩,数十名东倒西歪方向错乱的手下现身,见到他,又重新规整方位。 一群阴魂立刻朝他们走来,皆伸出了双手,做出乞讨动作,有些已经能发出飘渺呓语的人声:“行行好,行行好吧!” 乞讨的声音层层叠叠而来,似乎瞬间从地下冒出了更多的幽魂,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形形色色。 意欲乞讨一些有助于自己修行的东西,他们的修为实在是太微弱了,无力去寻找到修行资源,以至于在此四处游荡,看到一丝希望便不想错过。 眼见密密麻麻的阴魂围来,夏侯龙城一声大喝:“滚开!” 那些阴魂却不听,依然伸出双手做出乞讨的动作朝此集中而来,所谓阴魂不散便是如此,缠上了就不想放过。 “大胆!竟敢亵渎天威!”夏侯龙城勃然大怒,大手一挥,澎湃法力如惊涛骇浪般荡涤而出。 “啊…”凄厉惨叫声响起一片,成百上千的阴魂瞬间分崩离析化作虚无,直接被强**力给碾的魂飞魄散。 剩下的那些阴魂慌乱不堪,立刻调头就跑,或者就地沉入了地下,转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还了此地清明。 就在这时,唰一声,寇文蓝亦从天而降,大手一挥,苗毅等骤然现身。 苗毅等现身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施法驱离了身上之前黏糊糊如今已经干涸的屑片。 夏侯龙城和寇文蓝四目相对,闹了半天还是几乎同时到达,谁也未能甩掉谁,皆是一声冷哼以对。 两人随后又几乎是同时拿出一块玉碟查看,再看看四周,不知道在看什么,但见夏侯龙城突然猛一跺脚,震的地面颤三颤,施法朗声喝道:“本地土地何在?” 寇文蓝立刻怒声道:“狗熊,你生怕动静太小,怕目标不知道我们要来抓他还是怎的?” 夏侯龙城稍微愣了一下,似乎也发现自己这样做有些不妥,不过表面上仍鄙视寇文蓝一眼。 很快,一个身穿白衣长袍的汉子紧急从远方山头飘来,落在了两帮人面前,拱手道:“本地土地顾守功拜见诸位上官!” 苗毅见这土地身上阴气很重,明显也是一名鬼修。 只见那土地翻手又摘下了腰间的玉牌请两帮人验证,可是看看两边,他也有点不知道给哪位好,最后干脆低头双手捧着,谁来看谁来拿好了。 夏侯龙城和寇文蓝同时伸手抓去,玉牌从土地手上飞出后在空中如拉锯般两边飘来飘去,最终“砰”一声,在两人强**力的作用下化作了齑粉。 什么情况?土地顾守成傻眼了,这可是上面下发证明他身份的官牌! 两位冤家皆怒视对方一眼,随后又各自投掷出一面令牌,给了那土地查看,又各自收回后,夏侯龙城抢着发话道:“土地,我问你,听说是你发现了那黑王的踪迹?” 寇文蓝张了张嘴,想想还是没出声,这个时候再闹下去非得坏事不可,他觉得自己不像夏侯龙城那般不知轻重。 土地小心回答:“是!卑职前些日子出访时,无意中在三千里外的去留峰见到了一次,开始不知是何人,后听到几名小鬼的偷议才知那人便是天庭缉拿的要犯黑王,遂立马上报了!” 夏侯龙城问:“去留峰在什么地方?” 土地回手遥指,“此向北直去三千里,有乌烟泛滥之山峦,最高峰便是去留峰,峰顶有一块似乎摇摇欲坠的巨石,去留峰之名便是因此而来。” “走!”夏侯龙城一挥手,率先飞出,一把抓了那土地的胳膊一起带走,身后众人尾随。 “白痴!是去抓人还是去打草惊蛇,这样一路跑去,生怕别人认不出你是天庭来的!”寇文蓝鄙视一声,朝众麾下招手道:“跟上,途中把身上战甲给脱了,别像那傻货!” 第九七二章 去留峰 不过夏侯龙城也没他想的那么太白痴,确切地说他手下没那么白痴。 出来征战事关生死,下面人就算是知道他蛮不讲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提醒。得了提醒的夏侯龙城觉得有道理,带着土地破空而去,显然是准备从星空找准地方然后垂直进攻,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他从上去了,正合寇文蓝的意,寇文蓝命众人脱下了金甲直线前往。 途中,众人发现这颗幽暗的星球也有其独具魅力的一面,从空中睁开法眼下看,这颗星球虽然缺少阳光,但却到处长着一些在幽暗中绽放光彩的植物,有点像是苗毅在木行星精灵部族见到的夜景。 “牛老弟,兄弟平常待你如何?” 苗毅正琢磨着万一开战了,自己该如何自处,耳畔却突然传来徐堂然的微弱传音。 不禁偏头看了眼,见徐堂然正满眼期待地看着自己,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传音回道:“徐兄待我不错。” 徐堂然道:“那好!在老弟面前我也不藏着掖着,寇统领说了,一旦他坐上了大统领的位置,东城区统领的位置他会赏给有功者,老弟觉得徐某可有资格坐这位置?” 苗毅一怔,立刻回道:“那是,当然有资格坐。” 徐堂然道:“有老弟这话我就放心了,待会儿若是打起来了,希望老弟能站在我这边,助徐某一臂之力,只要徐某坐上了东城区统领的位置。以后定不会亏待老弟!” 苗毅明白了,除了他在东城区没有手下外,其他六位偏将都各跟来了四名手下。大家势均力敌,抢功劳自然也是势均力敌,多他一个苗毅自然是多一份胜算,哪怕他苗毅不肯帮忙,只要不站在另一边和其作对也是好的。 “好说!”苗毅嗯了声,表示明白了。 这里刚应付完徐堂然,前面飞行的步连忠又不知不觉地慢慢放缓了速度。渐渐和飞在最后面的苗毅并肩飞行,并悄悄传音问之:“老弟,你觉得步某为人如何?” 一听这话。苗毅就牙疼,不用说,又来了。他正色道:“步兄为人自然是没的说。” 步连忠道:“我同样很看好牛兄的为人,多话不说。寇统领的话牛兄也听到了。一旦寇统领坐上大统领的位置,东城区统领的位置要给有功之臣,若我能坐上那位置,一个副统领的位置非牛兄莫属,此战还请牛兄助我一臂之力!” 副统领的位置?苗毅听了好笑,他若不是在小世界官场上厮混多年,怕是会信了这种鬼话,你步连忠有四个亲信手下。副统领的位置就两个,能轮到我头上?到时候就算不给我。我也没屁放! 不过嘴上还是连连回道:“步兄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还能有什么话说,好说!” 步连忠微笑点头,又徐徐加速上前,紧随在寇文蓝的身后护驾。 没一会儿,许德又慢慢靠了过来,“牛兄,回去了‘云容馆’老板娘的事就交给我来处理了。” 苗毅吓一跳,你处理什么?他以为他过来和前两位的意图一样,谁知竟然是说云知秋的事,当即问道:“处理什么?” 许德道:“牛兄既然喜欢那个老板娘,我想过了,此事兄弟在所不辞,她男人的事我会想办法帮你处理掉,定尽力让牛兄抱得美人归!不过,你也知道,咱们都只是个偏将,东城区也不是咱说的算,可我要是做上东城区统领就不一样了,那东城区就是我说的算,那个老板娘就是牛兄嘴里的肉,她不从也得从!当然,我做了东城区统领牛兄自然也要升官发财,副统领的位置必有牛兄一席。牛兄啊,你是个什么意思不妨吭一声,我知道其他人肯定也会找你,可是未必有我有诚意,至于牛兄站不站在我这边我绝不勉强,只想要牛兄一句话!” 苗毅无语之余松了口气,感情绕了一圈还是为东城区统领的位置,叹道:“许兄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还能有什么话说,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许德面露赞许笑意,微微颔首。 没完,一个接一个,都来打招呼了,目的很简单,哪怕苗毅不帮自己这边,也希望苗毅不要跟自己作对加大竞争对手的实力。 苗毅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们就笃定我只愿做个副统领,为什么老子就不能做东城区统领,老子凭什么给你们卖命? 不过他很快想明白了,道理很简单,就因为他没有人马,又仅仅是金莲一品的修为,在大家眼里他没有竞争实力,所以认为他做不了那个非分之想。 可他是什么人,跟天行宫去寻宝藏的时候他都能暗藏和天行宫一较高下看谁能到手的劲头,又岂会惧于和他们竞争?这个东城区统领的位置他也很想坐,大家各凭本事吧,红口白牙事后不用负责任的话他压根不信! 三千里路,对一群金莲修士来说,算不上什么多远的距离。 直线前行了三千里后,渐渐闻到了一股硫磺味,诚如那土地说的那般,前方的一片突兀起伏山峦中,一座座山头升着股股黑烟,犹如一座座大烟囱。 寇文蓝领着众人落在了一座山头,众人迅速施法扫视四周。 山顶上温度较高,和这阴风阵阵凉飕飕的世界有点不符,寇文蓝走到冒烟的口子上往下一看,发现下面红融融的熔浆冒泡翻滚个不停,才明白这里原来是片火山群,只是这岩浆中不知道有什么成分,以至于黑烟滚滚。 “大人!那个最高的山头应该就是去留峰了。”洪副统突然挥手指向破晓朦胧的远方,那里有座隐隐约约的高山,在阵阵升腾的黑烟下有些看不清楚。 寇文蓝凝目望去,点了点头。 孙副统道:“大人,既已找到地方,何不赶在夏侯狗熊的前面先下手为强?”言下之意是为何在此逗留。 洪副统道:“那土地落在了夏侯狗熊的手上,我们不知道黑王长什么样,又不知这里的情况,你没听那土地说过这里还有其他小鬼吗,届时分不清哪个是黑王,万一让黑王漏跑了怎么办?” 孙副统领道:“洪兄多虑了,敢窝藏逆贼者,一律同罪,管他哪个是黑王,杀个精光不留漏网之鱼就没错,总之不能让黑王落到夏侯狗熊的手中。” 寇文蓝颇有些举棋不定,来时急匆匆,可来到后却有些犹豫不定,他自出家门以来,虽然追在夏侯龙城的屁股后面,夏侯龙城跑到哪当统领他就跑到哪当统领,可一直是在各地天街做统领,率领人马出征还是头一回,没啥经验,心中没底,不免多虑。 此时见孙副统话出后洪副统领也没了意见,其他人也没表示反对,寇文蓝正欲点头之际,耳畔陡然传来苗毅的传音:“统领大人,不可鲁莽!” 寇文蓝目光扫去,目中闪过疑惑,不知他为何有话不当面说,而是偷偷摸摸传音,当即传音问道:“莫非你有何高见?” 见两人在传音交谈,众人目光两边看看。 苗毅道:“高见谈不上!大人,面对天庭的威压之下,黑王为何藏在这里?黑王既然敢躲在这里,很有可能多少有些倚仗,在不明底细的情况下冒然强攻要不得。” 寇文蓝默默点头,觉得此话言之有理,问:“那你觉得该如何应对?” 苗毅道:“围!人马分组,在去留峰周围便于观察的有利位置埋伏下,不急着动手,等夏侯龙城来了,让他去打,我们看看情况再说。” 寇文蓝问:“若是黑王被夏侯龙城拿下了,你可知道后果?” 苗毅回:“若是我们多虑了,黑王可轻易拿下,我等必不能坐视不理,统领当下令一拥而上,去助夏侯统领一臂之力!若是黑王另有倚仗,不妨就先让夏侯统领的神勇先帮我们挫挫黑王的锐气,咱们再出手也不迟,总之咱们先看清楚了再说,不打糊涂仗!” 寇文蓝眉头挑了挑,看向苗毅的眼神有些古怪,苗毅都把话说这么明白了,他若是还不知道什么意思傻子还差不多。 什么叫去助夏侯统领一臂之力?这分明是去趁火打劫,这边能去助夏侯龙城一臂之力才怪了;什么叫先让夏侯统领的神勇先挫挫黑王的锐气,分明又是希望夏侯龙城和黑王拼个两败俱伤,这边再渔翁得利;所谓的先看清楚情况再说,也是在给自己留退路,一旦黑王太厉害,这边肯定不能鲁莽跑上去送死。 “言之有理!”寇文蓝微微颔首,道:“牛偏将,看你进退有据的布置,倒像是个久经沙场的,是个可造之材。本统领便准了你的计划,若你计划奏效,事后本统领必不会亏待!只是你既有此想法,为何不当众说出来?” 苗毅道:“卑职无任何职位在身,诸位同僚的意见,卑职一个新人不便当众反对。” 话说到这个地步,寇文蓝也是聪明人,扫了诸人一眼,见诸人的目光在他身上和苗毅身上满是狐疑地转来转去,心中若有所感,没再多问什么,旋即将苗毅的计划转而布置了下去。 第九七三章 夏侯战黑王 不用多说,寇文蓝突然有了新的计划必然和牛有德脱不了干系,这是大家心里的想法,看向苗毅的眼神各异。 照苗毅的计划人员分组,徐堂然等六位偏将各领各自麾下的四名手下,六位偏将也没得到苗毅的相助,之前的拉拢都成了笑话,寇文蓝直接将苗毅划到到了自己这边兼带两位副统领。 七组,以去留峰为中心点,各监控一个方向,寇文蓝要求之间互相保持联系。 寇文蓝就主这个方向,另六组左右散去,迂回包抄布控。寇文蓝亦带着三名手下借助地势向前推进,一路躲避山峦间巡视的小鬼。 右路分离的三组,一和寇文蓝这边分开后,徐堂然便对左右暂时同行的许德和步连忠沉声道:“牛有德野心不小,有图谋东城区统领的意图,不知二位可看出?” 许德冷哼一声,“一个新人才来了几天,就不知轻重想骑到我们头上来,狂妄!” 步连忠亦冷笑道:“我看他是做白日梦!” 徐堂然道:“两位刚才没看见吗?寇统领对他似乎很欣赏啊!” 此话一出,另两位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不但是这边,另一边亦同样对苗毅很不满。 之前还兄弟相称,六人对苗毅都颇为热络,那是因为彼此没涉及到什么厉害关系,一旦涉及到了利益之争,苗毅立马成了他们的眼中钉。 这些都在苗毅的意料之中,同级之间谁出头谁必然遭人嫉。这个他在小世界就明白,也经历过。 接近到一处可清晰看清去留峰之地,寇文蓝只留了洪副统在身边,苗毅和孙副统则再次左右二分,去那目力难及受山势阻挡之地去监控,防备黑王借助地形偷偷溜了。 一路躲避巡山小鬼的苗毅偷偷摸到了一个山顶,借着山石的遮挡藏了下来,睁开法眼默默观察,去留峰峰顶倒是显得有些奇特,犹如葫芦状。上半部是一块巨石。长达数百丈,不知从哪来的,搁在最上面,远远看去的确有种去留不定摇摇欲坠的感觉。 这里没等多久。空中已然是传来一声厉喝。“黑王!你家爷爷在此。还不快快滚出来受死!”声震天地,升起的滚滚黑烟亦荡动。 躲藏在周围的苗毅等人抬头看去,只见夏侯龙城带着人马从天而降。稳稳落在了去留峰顶的那块巨石上。 苗毅心中暗骂,这二百五搞什么搞,你就不能抓个人问问黑王在哪直扑目标,万一黑王胆小,万一黑王另有密道逃生,你如此大喇喇,岂不是要将人给吓跑了! 夏侯龙城那一嗓子,足够让几十里外的人听到,这里人没理由听不到,周围形形色色的鬼修皆从大大小小的山洞内钻了出来,一个个盯着峰顶的天兵天将。 苗毅发现一件怪事,这里的鬼修竟然丝毫不惧天兵天将的到来,第一反应居然是立马亮出了武器,其中还有白莲境界的鬼修,摆明了要对抗天庭,实在是令苗毅感到惊讶,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嗷…”一声怒吼声从地下嗡嗡传来,令地面震颤,一团黑雾突然从一山谷中喷涌而出,冲天而起,急骤凝聚,黑雾收敛化作一个黑袍人浮空。此人白面虬须,双目圆瞪,手持一张黑幡,上有一串冥文,看不懂写的什么东西,弥漫着阵阵黑气,给人一种极为邪恶的感觉。 苗毅关注到此人眉心的六品金莲,和寇文蓝和夏侯龙城的修为相仿,也与下达消息上的黑王修为相仿,不知这人是不是那个黑王。如果是的话,那他对天庭多少有些意见,直接派个高手来不就完了,何必弄寇文蓝和夏侯之流来和黑王拼个你死我活。 不过转念一想,他也能理解,譬如他在小世界做宫主的时候,要处理下面一个山主的话,他这个宫主肯定不会亲自出手,否则下面养那么多人干什么,只有等到下面人也处理不了的时候他才会出面,这也是对下面的一种锻炼。 “又是你们,我已经到处躲藏,为何还不肯放过!”黑袍人怒喝。 夏侯龙城正向一旁的土地印证,确认来人后,手中血红大刀长杆倒杵在地一顿,喝道:“好个黑鬼,竟敢妄杀天兵,还敢嚣张!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待到你夏侯爷爷出手,后悔就来不及了!” 得了夏侯龙城的话,苗毅等人了然,此人果然是那黑王。 黑王怒声道:“何谓天兵?我看他们是天贼还差不多,要搜我身也就忍了,竟然还要抢我东西,我焉能不反抗,莫非还等他们杀人灭口不成!” “满口诽谤胡言!”夏侯龙城喝道:“立刻束手就擒,本统领饶你不死!” 黑王怒吼道:“束手就擒也是死路一条,左右是死,我何惧之,杀一群也是杀,杀两群也还是杀,既然来了,就别想活着离开!” “好大的狗胆!”夏侯龙城手上长刀一指,“给我拿下!” “是!”身后三十余人立刻蜂拥而上。 黑王手中黑幡一摇,百余道黑光立刻从黑幡上射出,众天将立刻施法抵挡。 当空一阵轰隆隆声中,击散的黑光竟然无视诸人的护体法罡,透过护体法罡直接扑面,三十余人无一不中招。 中招者立刻停止了攻击,一个个在空中抱头,满脸痛楚煎熬之色。 夏侯龙城大惊,一手横刀身前,一手单掌拍出,手腕上的一串雪白珠链立刻绽放出绚丽白光护体。 数十道集中而来的黑光一触碰到白光刹那烟消云散,苗毅看的啧啧不已,果然是家底子来历不一般的人,狗熊手腕上的手链明显是辟邪的宝物。 见能挡住对方的黑光攻击,笼罩在白光中的夏侯龙城顿时恢复了信心,哈哈大笑道:“雕虫小技也敢拿来献丑!” 却没看到身后一旁的土地被黑光击中后慢慢放大了瞳孔。 黑王一阵冷笑,双手持幡一摇,夏侯龙城那渐渐情绪稳定下来的手下一个个转身,目光森冷地看向了夏侯龙城。 夏侯龙城一怔,挥刀喝道:“你们想干什么?想造反不成?” 苗毅等人却是为他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只见他身后的土地突然抓了把刀在手上,直接照夏侯龙城的脖子砍去。 幸好土地的修为太低,加之夏侯龙城也不至于太无用,反应也快,回手横刀一挡。 当!一声震响,架住了土地那一刀的夏侯龙城回头一看,顿时勃然大怒,“大胆!” 顺势就是一刀,直接从肋下到肩头,将土地给斜劈成了两半。 土地此时似乎方清醒了过来,一脸惊恐地看着夏侯龙城,口中发出凄厉惨叫,化作黑烟散去。 杀个小小土地不算什么,麻烦的在后面,夏侯龙城的三十余名手下,三十余名金莲修士那叫一个手下不留情,转眼冲来,围住夏侯龙城拼了命的狂攻。 轰隆震响,群攻之下,去留峰上数百丈大的巨石分崩离析,炸飞滚落。 苗毅等心惊,这黑王还真是有点手段,夏侯龙城的人挡不住,他们冲上去估计也没用啊! “一帮狗东西,反了你们!”手忙脚乱应战的夏侯龙城气急败坏,疲于应付。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也看出了自己这帮手下是着了道,一时间闹得杀又不是,不杀又不是,打的绑手绑脚。 不过这家伙的暴脾气是出了名的,这种耐心十分有限,终于被自己一帮手下给惹怒了,左挡右挡的大刀上青光爆闪,一阵急速连扫,被打中者一个个面浮惧色,落向了地面。 困扰很快被扫除,然而夏侯龙城不杀他们,下面的那群鬼修却不会放过,叫嚣着冲了上来,那真是手起刀落,三十多颗脑袋被一气砍的滚了一地,看的苗毅等人眼皮直跳。 洪副统领不由看了眼身边的寇文蓝,只见寇文蓝神情依然淡定,并未有出手相助的意思,也就闭嘴了。 一帮鬼修杀了三十来名天将,立刻蜂拥而起,杀向空中的夏侯龙城,悍不畏死。 暴怒中的夏侯龙城换手提刀,单臂握拳擎天,手腕上的红镯子陡然爆发出金色宝光,在手腕上急速旋转,转得人眼花缭乱,一颗镯子竟然转出了千百道虚影,虚影化实,嗖嗖嗖弹射而出,冲天而起,千百只红镯子在空中组成了一个大圈旋转,旋即又一只只脱离大圈,如狂风暴雨般翻飞而下。 下面飞上来的数百人立刻被打的鬼哭狼嚎,不是被打的吐黑血,就是被打的头骨崩裂,或者直接打的粉身碎骨化作黑烟,压根就无法靠近夏侯龙城。 苗毅从这镯子上看到了灵幻尺的影子,不过这玩意可比灵幻尺厉害多了,出现的可不是幻影,而都是能实质攻击的实体,而且还是五品红晶法宝,光千百只镯子所耗的红晶就价值不菲。 苗毅可谓看的羡慕不已,这狗熊身上的好宝贝可真多,不愧是有背景有来历的,怪不得碧月夫人敢放心让他和寇文蓝来对付黑王,也不知道黑王能不能挡的住。 下面数百鬼修一会儿的工夫就快要被夏侯龙城给扫个一干二净,黑王可谓看的又惊又恼,不能置之不理,手中黑幡一挥,幡布飘走,幡杆化作一只红色长枪,哇哇怪叫着直接朝夏侯龙城杀来。 第九七四章 形势急转 “不自量力!”夏侯龙城桀桀一声,又复嚣张,挥手一指,下面翻飞的千百只镯子立刻嗖嗖扬空飙射,以排山倒海之势群攻黑王,气势惊人。 黑王大惊,抡枪狂扫,在空中杀出一阵叮呤当啷的狂暴震响,可是围攻的数量实在是太多。 咣咣几声,转瞬连中几下,“噗!”当空被打的吐血,又见夏侯龙城提刀亲自杀来。 躲在远处观看的寇文蓝站了起来,眼看夏侯龙城要得手,有点藏不住了。 幸好黑王也不是吃素的,那在空中张张扬扬、飘飘忽忽的黑幡集束穿来,从围攻的千百镯子中插了进来,猛然弹开在黑王身后。刚被打的二次吐血的黑王闪身一退,手中宝枪骤然消失,后背一撞上黑幡,整个人亦如一道黑烟般,撞没在黑幡之中。 追来的镯子噼里啪啦爆打在黑幡上,可这种攻击对黑幡来说似乎没什么效果,只是打的黑幡一阵乱颤。转眼黑幡飘忽不定,以柔克刚,婉转如巧云,硬是从密集攻击的镯子中飘闪柔转而出。 见追上去扑打的镯子拿黑幡根本没任何效果,急闪而来的夏侯龙城手一扬,手腕上的那只母镯滴溜溜旋转,嗖嗖嗖千百镯子瞬间归一而回,归入了母镯中。 “哪里跑!”夏侯龙城一声怒喝,双手扬刀斩向席卷逃窜的黑幡。 临斩之际,席卷的黑幡突然一张,犹如一块大布幕迎空张开。 夏侯龙城一刀狂斩。劈中黑幕,从斩开洞穿的地方钻过,原本以为能穿过去,谁知眼前一黑,恍如一脚跨入了另一个黑暗世道,再回头,提刀乱劈,哪里还有刚才进来的退路,周围黑漆漆空虚一片… 而落在苗毅等人的眼中,夏侯龙城亦是一刀劈入黑幡中便没再见到他出来。皆是一惊。这黑幡是什么法宝? “哈哈…哈哈……”一阵肆意狂笑从黑幡中传出,黑幡中冒出黑烟,黑王再次凝聚现身,转身看着飘忽的黑幡哈哈狂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天庭又怎样?” 下方那些鬼修立刻振臂高呼:“大王!大王!大王……” “大胆!竟敢亵渎天威!”隆隆之声传来。 黑王大惊。霍然回头看去,只见换上了金甲的寇文蓝已经提枪现身,再快速扫了四周一眼。苗毅等亦从四面八方现身,一个个重新穿上了金甲,徐徐围了过来。 寇文蓝冷漠道:“这黑鬼交由我来处置,尔等将下面那些藐视天庭的鬼魅杀无赦,一个不留!” “是!”众人正巴不得,自然是领命,迅速杀将下去。 下面那些小鬼哪经得起一群金莲修士的打杀,瞬间被杀的鬼哭狼嚎。 黑王大怒,回手扯住黑幡一摇,立见道道黑光爆射而出,攻向下方的苗毅等人。 说实话,徐堂然等人还真得感谢苗毅出的注意,先让夏侯龙城试了试水,否则不知轻重直接撞了上去的话,只怕夏侯龙城等的下场就是他们的下场。 有了夏侯龙城等的前车之鉴,一帮人已经知晓这黑光的厉害,翻手取土,皆掀起土层施法一挡,令射来的黑光拿他们无可奈何。 寇文蓝则更是不凡,储物镯内一面铜镜飞出,转瞬一变成四,前胸后背,左右臂膀,各镶一面。 胸口铜镜骤然射出一道刺眼白光,将迎面射来的黑光给打成了虚无,转瞬刺眼白光笼罩在了黑王的身上。 “啊…”只这被白光照中的瞬间,黑王已是发出一声凄厉惨叫,裸露在外的皮肤瞬间裂开翻卷飞灰湮灭,整个人痛苦蜷缩,身后的黑幡被白光照中后,亦冒出一阵黑烟转瞬燃起了烈焰。 混合着下面被杀的鬼哭狼嚎的小鬼惨叫声,可谓让这些无法无天的鬼修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天威难挡。 抽空瞄了眼的苗毅暗暗感叹,不知寇文蓝使出的又是何等法宝,显然是鬼修的克星,这些大家子弟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一般修士只有羡慕的份,然而这东西没办法比,人家从小就是含着金钥匙出身的,随身有几件好宝贝太正常了。 借此机会,寇文蓝提枪杀来。 发出凄厉惨叫的黑王突然提袖掩面,挡了照脸白光,一个闪身冲向了燃起烈焰的黑幡,扯了黑幡往身上一裹,黑幡上的烈焰瞬间熄灭,黑王整个人裹了黑幡蒙住头脑避免再被寇文蓝射出的白光直接伤害,快速遁向地下。 “拦住他!”寇文蓝一声喝。 已经将下面小鬼清缴的差不多的苗毅等人立刻冲天而起截杀。 入地无门,黑王立刻横向遁逃,奈何被寇文蓝的法宝重创,速度上已经大不如前,被冲来的寇文蓝横空拦住。 但见寇文蓝呼啸一枪便刺,可谓是一枪正中黑王的脑袋。 可是诡异的是,一枪刺入未见应有的动静,寇文蓝脸色骤然一变,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然抽枪想退。 可是已经晚了,被黑王一把捉住了枪头,蒙住黑王的黑幡趁势倒扑,如此近的距离之下,寇文蓝不备,被倒卷了个正着。 “大人!”徐堂然等惊呼,亲眼看到裹住的黑幡里寇文蓝挣扎了一下,复又凭空消失了一般。 黑幡再次张开,寇文蓝已经不见了,显然如同夏侯龙城一般,都着了道,被收进了黑幡之中。 “哈哈……”黑王仰天狂笑,一手亮出长枪横在手中,一手抓了黑幡在手。脸上、手上,所有皮肤裸露的地方,之前被寇文蓝那白光给照得皮开肉绽见骨头的地方正在冒出黑烟自己愈合。 笑毕,黑王冷目扫向余者,一丝狞笑浮现在眼中,眉心那金莲六品的光影格外刺眼。 诸人心惊,寇文蓝和夏侯龙城都进去了,在场诸人当中徐堂然等六位偏将也不过是金莲三品的修为,如何能是此獠的对手,尤其是对方手中的法宝,很是诡异惊人。 一时间,大多人心中都萌生了退意,苗毅左右看看,心中顿时暗道不妙,徐堂然那些修为高的逃跑希望比较大,他这种修为低的跑不快的,怕是要倒霉,要成为垫背的。 念及此,苗毅陡然大声道:“诸位同僚,此獠已经是强弩之末,先是被夏侯统领给打伤,后又被寇统领重创,不过是在强撑着,我等联手围攻,毕杀此贼!”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轻举妄动,天庭的威风有点不存。 黑王却是盯着苗毅狞笑,两眼冒出凶光。 苗毅左右看看诸人的反应,突然摸出一只星铃,叮呤当啷在手中摇晃。 黑王两眼瞪大几分,目露凶光,一个闪身而来,欲要先解决苗毅。 苗毅亦闪身而去,拼命急逃,却并不逃远,而是在山峦间和黑王躲猫猫,因为他知道凭他的修为逃不出对方的魔爪,唯一的办法就是联合其他人殊死一搏,也许还有活命的希望。 岌岌可危之际,眼看其他人欲要趁他缠住黑王之际逃走,苗毅急声大呼:“我已经传讯回去,说了此间状况,尔等若是如此回去,一看便是贪生怕死、弃上峰性命不顾而逃,试看一下寇家人和夏侯家的人会不会放过尔等!联手杀贼,大家还有一线生机,逃走者必死无疑!” 这话气得黑王咬牙切齿,裹在身上的黑幡连射出数道黑光打中了苗毅。 可苗毅中招后也就是一哆嗦,照样东绕西跑逃命,那黑光对苗毅似乎没用… 追在后面的黑王有些瞠目结舌,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还能是什么情况?苗毅的星火诀万邪辟体,这玩意对他的确没用。 其实苗毅也就是拿着星铃一阵乱摇,现在哪还能集中精神打出节奏上报什么情况,可是没办法,生死之间须自救,若是连自救都放弃了,又岂能指望别人救你。 然而徐堂然等不知道啊,眼见他拿出星铃摇了一阵,又听这话,都被震住了,一个个可谓恨苗毅恨的牙痒痒,这王八蛋竟然断了大家最后一条生路。 不过有一点苗毅的确说的没错,大家也都看出来了,黑王的确被夏侯龙城和寇文蓝重创了,否则凭着金莲六品的修为不至于迟迟追不上金莲一品修为的苗毅。 再有就是,大家亲眼所见,黑王驾驭那黑幡释放出的黑光似乎威力大减,连金莲一品修为的苗毅似乎都无可奈何了,的确是力有未逮大不如前了,这一幕可谓给了大家些许信心。 而苗毅又已从山峦间绕了回来,向众人之间冲了回来,看大家犹豫不决的样子,知道自己的办法奏效了,高声呐喊道:“此时不联手杀之,莫非还要等到各个击破不成!想要升官发财就在此刻!” 这直线一跑,立刻麻烦了,黑王顷刻间追到,放黑光打苗毅没用,只能是来实在点的,提枪狠刺。 苗毅反应不慢,扭身挥臂一枪撩拨,挡住了,令黑王颇为吃惊他出枪的速度。 咣一声震响,苗毅震的双臂发麻,见已经将黑王引回了众人之间,遂假装修为不敌,趁机借力,趁对方一击之力急速射向了地面,把主场让给了徐堂然他们。 黑王一冲入诸人之间,被苗毅逼得没了退路的徐堂然等人心里骂娘,孔非凡率先高呼一声,“随我杀!” 第九七五章 窝里斗 砸落在地面的苗毅本欲爬起,最后看到众人围攻的场面也不差自己一个,遂干脆倒地不起,宛若受了重伤。 之前一帮人想让苗毅垫底然后他们好逃跑,如今又轮到苗毅装作身受重伤看他们去拼命,一饮一啄没一个好东西。和当年那个动辄豁出命去拼命的苗毅果然是判若两人,也许可以说是江湖越老人越狡猾,早已不复当年的单纯。 空中则是打的昏天黑地,如此多的金莲修士混战,那打斗余威令山峰崩塌,火山中冒出的滚滚黑烟弥漫乱卷,炸出洞来的火山底部,滚滚熔浆汩汩涌出,真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 趟在地上装昏迷的苗毅已经被翻滚的乱石和崩塌的土层掩埋数次,只不过是埋一次他又往上爬一爬,始终露张脸观察外面的打斗。 黑王果然是被夏侯龙城和寇文蓝接连重创后实力大减,实力比鏖战的六位偏将高不到哪去,若不是手中一杆红晶宝枪厉害,还有身上裹着的黑幡宛若无底洞,遭受攻击后无损于他的肉身,他只怕未必能抗住这些人的联手攻击。 而这些人也有了对付他的经验,招式从不用老,施法卷了泥土随身,一遇黑光攻击,土层立刻展出一挡。 如此一来,见这黑王也没那么厉害,徐堂然等信心大振,自然不再怕黑王,此时的黑王在他们眼中俨然成了升官发财的捷径,六位偏将发了狠。个个要置黑王于死地。 “拦住他!擅退者,斩!”罗万光一声急喝。 苦不堪言的黑王想遁逃,却被三十名金甲天将给死死缠住了,那真是全面围住他狂攻,死战不退,这一幕若是让天帝看到了,搞不好会感动一把。 此时的黑王对苗毅可谓恨的牙痒痒,这些人本来已经望风而逃了,却愣是被苗毅给搞的和他拼命。 眼见一时间无法脱身,黑王干脆把心一定。定下心来和他们豁出拼了。 乱枪横扫之际。裹身的黑幡上猛然炸出无数黑光,配合着他的厮杀一起进攻。 众天将附身的土层一挡,谁知黑王却趁势猛然一枪刺出,透过土层刺穿了邵登广的胸甲。锋利枪头没入了他的心窝。 封挡的土层散落。露出了邵登广难以置信的双眼。 此时没人管邵登广的死活。四五支刀枪齐齐击中黑王的身子,可是有那黑幡护体。别人的防护也许是刀枪不入,可黑王的防御却是刀枪尽入。仿佛在用无底洞做防御。 “噗!”仰天喷出一口鲜血的邵登广震飞了出去。 “将军!”其四名麾下部从惊呼。 徐堂然等的招式不敢用老,见攻击无效迅速收手。步连忠急喊一声,“攻他眼睛和手脚!” 那些部位黑幡未能全部裹住,围攻诸人狂攻下手的方位立刻一变。 黑王旋枪一扫,身上黑光再次全面爆发而出,众人展开土层再次一挡之际,许德大喊:“捆仙索!” 不待黑王再次攻来,二三十条捆仙索嗖嗖射来,金灿灿宛若灵蛇,这是天庭的制式配备,只要到了将级都会配上一条,方便抓人用的。 黑王迅速快枪连挑,锋利枪头迅速挑断了几条,奈何数量众多,瞬间被绑了个严严实实。 “杀!”徐堂然等大喝一声,五位偏将联手,趁机刀枪齐出,砍手的砍手,剁脚的剁脚,扎眼睛的扎眼睛。 谁知情急之际,绑在黑王身上的捆仙索宛若泥牛入海,竟然直接没入了护体的黑幡之中,瞬间就给黑王松绑了。 别说围攻之人大惊,就连下面的苗毅看了也是倒吸一口凉气,这也行?这黑幡究竟是什么宝贝,竟如此厉害? 这一错手之下立刻麻烦了,黑王身形一偏,五人齐齐杀了个空,黑王却是趁势抡枪横扫一圈,锋利枪头亦破甲一圈,带出一溜鲜血飚射而出。 五人皆是一声闷哼,腹部战甲皆破裂,皆差点被拦腰给斩断了,小腹都被切开了,若不是施法护着,恐怕个个要肚破肠流。 “上!”急速闪退的五人疾呼一声。 本是主攻的几人退下,后面辅攻的一群人立刻围了上来狂攻。 然而他们哪是黑王的对手,修为不够,五位偏将一退下,没了能镇住场面的,加上黑王身上不时射出的黑光,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被黑王连刺带挑杀翻了十几个,一个个带着惨叫声坠落在地。 徐堂然等又惊又怒,尽管身受重伤,结果又咬着牙杀了上来,现在不拼命没办法了,被苗毅一搞,他们回又不能回去,只能是硬拼。 这里刚稳住阵脚,轰隆一声,苗毅破土而出,杀了上来。 同样是没办法,现在再不出把力,待会儿谁都别想逃,加上看徐堂然等人的样子,应该是不太可能再扔下他逃跑了,于是杀了上来。 由下而上,苗毅迎空出枪连挑,在下面看了这么久,已经找到了黑王的破绽在哪,就是黑幡没裹住的地方。 刹那枪出如龙,朵朵寒芒飚射而出,杀向黑王的双脚。 被五人围住的黑王双脚连闪,却无法快过苗毅出枪的速度,转瞬脚上连中几枪。 黑王本不以为意,双脚并非他要害,他脚上早就挨过几下,谁知苗毅伤他的感觉不一样。他脚上每中一枪,便发出“嗤”一声,冒出一股黑烟,同时一股让他灵魂战栗的东西注入了他体内,“嗤嗤”几声后,黑王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啊…”黑王发出凄厉怒吼,几乎是不惜一切地急速朝天冲去。 “困住他!”苗毅怒吼一声,追在黑王脚下一路追杀而上。 徐堂然等人自然发现了苗毅对黑王的伤害能力,大喜,拼着重伤刀枪快攻,一路跟着黑王升天,疯狂进攻压制。 “上面堵住他!”徐堂然一声厉喝,不但是他,其他四位亦疾声,“拦住他!” 剩下的十余人全力冲到空中从上至下围堵。 黑王察觉到了体内的恐怖变化,眼中的惊恐慌乱神色简直到了极点,手脚可谓已经是吓得发软,奈何逃又逃不掉。 “啊!”黑王突然发出一声凄厉怒吼,身上黑幡猛然炸出无数黑光,逼得众人自卫,他则猛然朝下疯狂杀去,一股要和苗毅拼命的味道。 苗毅鬼才和他拼命,迅速闪避而开,快速逃命。 黑王尚未追出,徐堂然等又联手将他困住了,而且一个个脸色大喜,明显发现黑王的实力正在急剧下降,应付他们的攻击越来越勉强,这无疑鼓舞了大家的士气,一群人的攻击越发凶猛。 最终,许德狂砸一枪之下,咣!黑王手中的长枪把持不住,脱手而飞,整个人亦“噗”一声狂喷出一口鲜血,咣咚砸落在地。 唰唰!一群人跟着落下,刀枪齐出,迅速斩下了他的双手和双脚。 徐堂然出手飞快,一把抓住黑王身上的黑幡扯下,扯到了自己手上看了看。 一根捆仙索抛出,将黑王就地捆了个严严实实,数支刀枪架在了黑王的身上,而黑王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蜷缩佝偻在地上瑟瑟哆嗦个不停,身上有袅袅灰烟冒出,一脸的痛苦不堪模样。 而许德则捡到了黑王的那支红晶宝枪在手,走到苗毅身边笑道:“老弟这次居功至伟啊,若非老弟出手,这黑王难以伏法,不知老弟施展了何妙法对付他?” 这话听得徐堂然等脸色微微一变,若真说起来,能擒获这黑王,苗毅的确居头功,否则谁死谁活还不一定。 苗毅淡淡笑道:“没什么,只是枪上用了点毒物而已!”回头又朝徐堂然道:“徐兄,快看看黑幡里寇统领是否安好,不…”话音戛然而止,因身后突有异动,猛然挥手却仍晚了点。 一支锋利长枪插入了他的后腰,许德手中的红晶宝枪,也就是从黑王手中捡来的那支,趁着苗毅不妨之下猛然攻破苗毅的金甲,扎入了苗毅的后腰。 也幸好苗毅反应快,及时一把抓住了,锋利枪头只刺进去了一半,已见鲜血涌出。 苗毅回头,双目欲裂,怒声道:“许德,安敢害我!” 实在是太突然了,他怎么都没想到许德会突然出手。如此近的距离之下,突然出手偷袭,又没防备,后果可想而知,若非他反应快,怕是已经被许德给一枪斩杀了。 许德手上枪用力往里戳,却被苗毅抓着,遂推得苗毅整个人滑地而行,这一幕让徐堂然等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色。 推着苗毅前行的许德一脸狰狞道:“牛有德,你这小贼,为贪寸功,竟然罔顾众兄弟的生死在那装死,若非你,邵登广焉能战死,若非你这小人,焉能牺牲这么多弟兄,如此小人大家说当不当杀?” 徐堂然冷笑一声,“的确该死!”看了眼手上的黑幡,暂时显然没有放寇文蓝出来的意思。 步连忠道:“不杀不足以平众怒!” 孔非凡道:“许兄尽管动手,这么多人亲眼佐证,杀了小贼谁都说不得什么。” “杀!杀!杀!”几人的手下立刻高声附和。 第九七六章 以枪问话 山崩地裂后的一片狼藉,火山熔浆流出的融融红光,映在一帮人的脸上,突然令苗毅感觉这些人的神情格外狰狞!之前一帮还和自己称兄道弟的家伙,转眼偷袭自己不说,竟然个个要置自己于死地。 苗毅心中的悲愤无法形容,他面部的表情抽搐,亦显得异常狰狞,目中渐渐涌现野兽般的凶光。 许德推动的脚步突然加快,一脸狞笑中推得苗毅双脚如犁地一般,在地面快速滑出深痕。 一路轰隆隆声不断,山上滚下的一块块巨石被苗毅的血肉之躯撞得粉碎,苗毅却似乎无动于衷,冷冷盯着一直将自己迅速后推的许德。他不用看也知道,许德正将自己推向山腹中流出的滚烫岩浆,想将自己钉在岩浆中,想烧死自己,或者说是毁尸灭迹。 呼啦!滚烫的岩浆被苗毅的身体撞得激射出绚丽的火花,半个身子推积在红融融的高温岩浆中,赴汤蹈火不过如此,可苗毅脸上狰狞的表情却渐渐变得异常冷静,冷冷一句,“许德,这是你自己找死!” “猖狂!”许德冷笑一声,手中的另一支枪正欲挥起刺去,扭头看来的苗毅后面却绽放出了绚丽火花,滚滚熔浆如几条火龙扑向他。 许德挥枪一扫,几条火龙立刻被他的法力击溃,不过旋即一惊,只见苗毅抓着那支扎进他后腰枪头部位的手腕上,呼哧闪出两道魅影。急速朝他射来。 一时不知是什么怪物,许德想抽枪闪离,谁知苗毅那只沾染了自己鲜血的手却抓死了那扎他腰部的枪不放,想把枪带走就要把苗毅一起带走,又见苗毅举枪刺来。 情急之下自然是先撒手,许德迅速闪身避开了交叉攻击的两个怪物。 两个怪物在空中一阵盘旋,众人此时才看清是两只面目狰狞的大螳螂,浑身闪烁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噗!苗毅手一拔,半插在自己后腰上的枪头拔了出来,后腰立刻涌出一股鲜血。不过迅速被法力封住了。 看着沾染了自己鲜血的枪头。站在红融融火光岩浆中的苗毅先收了手上的金枪,又抬手抹掉了红晶宝枪里的黑王法源,注入了自己的法源,稍一施法。手中红晶宝枪立刻绽放出了金色宝光。一只五品红晶宝枪! 拿出一株星华仙草咬了口咽下的苗毅抬头。看向对面脸带杀意的许德,缓缓从熔浆中走了出来,走出了熔浆的双脚金靴上依然沾染着滚烫的熔浆。一步一个红融融的脚印留在地上冒烟,遇冷又很快变暗。 “这些年一直没使上称手的好枪,杀人也未曾杀个痛快,甚为可惜!待我试试这枪的威力如何!”苗毅淡淡一声,突然摆枪抖出三点,虚空点刺左右及前方的火山口。 轰轰轰!澎湃法力轰出,地动山摇。 这种攻击方式对付同为金莲境界的修士也许没用,但是对付几座山头不在话下,三座火山口的腹下轰隆隆炸开,三道喷涌而出的火山熔浆向这山谷中带着呼呼热气和黑气灌了下来。 眼见滚滚熔浆覆盖而来,许德这才回过了神来,刚才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竟然被苗毅‘一枪在手’的气势给镇住了,此时回神立刻浮起,避开脚下涌来的熔浆。 这滚烫熔浆虽然伤不了他,但是也无法久呆。 空中两只螳螂突然嗖嗖飞回,钻回了苗毅手腕上的储物镯里。有了称手的武器在手,他无需螳螂相助,只想一展自己手中枪的威力! 众人眼睁睁看着涌入山谷的滚烫熔浆埋到了苗毅的双膝,苗毅扬枪指向众人:“想杀我?牛有德在此,谁敢战我!” “受死!”一个人凌空闪来,一刀狂劈而下,正是许德的手下,值此之际当卖力表现。 许德的四个手下死了三个,仅剩他一个。 苗毅横枪在手,无动于衷,直到大刀临头只有一尺距离时,枪起虚影,突然带出一抹金色宝光而动,如一抹流星射出。快!这一枪的速度快得现场诸人哪怕是金莲修士也看的眼花。 叮当!一声脆响,劈下来的大刀刀杆被锋利枪头给精准点中,如刀切豆腐般瞬间给戳断了。 “小心!”许德突然一声惊呼。 一抹流星去势未竭,断刀杆,入金甲,锋利枪头狠狠破甲扎入了那人的胸口心窝。 那人被苗毅一枪给定在了空中,看着手中断去一半只剩半截杆子在手的刀杆,眼中满是惊恐和难以置信,胸口的鲜血淅沥沥飚射而出,那里正是心脏部位,血气一乱,岔了气,一股腥甜从嘴角和鼻孔渗出殷红。 此时另半截断下翻滚的长刀才“咕”一声,插入了苗毅后方的红融融熔浆中,没入! 一击杀之!而且杀的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简直是杀出了美感!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同是金莲一品的修为竟然在牛有德手下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这本事哪怕是几位偏将也做不到,金莲一品修士在他们手下最少也能扛上几招的。 定在空中的人儿在抽搐颤抖,鲜血顺着枪杆往下流。 苗毅突然收枪,连人带枪朝地上插去,直接将人捅进了滚烫的熔浆中,一脚上前与枪合一,踩上那人的胸口,硬是将还未死透挣扎中的人儿活生生踩没在红融融的熔浆下面。 “啊…”踩入熔浆中的人做最后的垂死挣扎,脑袋和双脚翘起,发出惨绝人寰的凄厉惨叫,刺啦啦的焦烫声中,焦臭味带着黑烟在苗毅脚下冒起。 苗毅脚一移,直接踩上那人的脸,再次一脚将其脑袋踩入了熔浆中,惨叫声瞬间熄灭。另一头哆嗦抖动的双脚亦渐渐软下,慢慢没入熔浆中消失。 偏偏苗毅还微微晃动脑袋,大口吸着脚下冒出的焦臭味,貌似很享受的样子,哪是正常人能干出的事情,简直禽兽不如。这一幕看得诸人想吐,一个个干咽口水,后脊背发虚,汗毛竖起,真是不寒而栗。有人甚至怀疑咱们这样干是不是挑错了对象? 苗毅面无表情。可以说是冷面无情,缓缓拔枪而出,扬枪指向了许德,一声不吭。以枪问话:可敢与我一战! 许德看上一旁山头。怒声道:“大家还犹豫什么?还不快一起上。还不快联手灭了这坑害自己弟兄的恶贼!” 此话一出,说明他心虚了,有点怕了。有点被苗毅的气势给震慑住了,或者说有点没把握了,否则哪会呼唤援手,之前可是一个人就直接动手偷袭了,如今却要找帮手,心态上的变化可想而知。 “此獠已经是强弩之末,故意在这里故弄玄虚,你们上!”徐堂然回头对身后一帮人招呼一声。 步连忠等亦回头点了点,“你们联手上!” 站后面的十人,也可以说是几位偏将仅剩的十名手下,心中恨的不行,什么叫人家已经是强弩之末,你们分明在拿我们的性命去试人家的深浅。 可是没办法,手下最大的作用就是用在这个时候的,你现在敢抗命的话,只怕刀立刻就要砍上自己的脖子,上去拼一把还有活命的机会。 十人相视一眼后,齐齐跃身而起,凌空围了一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先上,之前被一枪击杀的家伙就是前车之鉴。最终十人一齐点头,同时照着下面的苗毅俯冲下去,联手出击。 苗毅霍然抬头,唰一声冲天而起,迎空挺枪,一道寒芒先出,紧接着道道寒芒如狂风暴雨般冲天射出,如流星雨倒冲苍穹。 叮呤当啷声一片,回荡在空中。 一支支刀枪摧断,一朵朵血花飚射,那追在流星雨后面的人好似虎入羊群,势不可挡,十人联手之势瞬间崩溃。 十人发现一个照面的工夫,手中的枪杆和刀干断成了一截棒棒在手,那真是有点发懵,又见急速旋转上来的枪影缭乱,差点吓得魂飞魄散,碰上这样的对手,压根不是修为的问题,发现在人家手上就没有还手之力。 枪影缭乱,实则不乱,出出精准狠厉。十人下冲之势还未安全遏制,而下面的人就已经突破他们的联手攻击,废了他们手中的武器,直接闯入了他们之中,有谁能当? 这里都还来不及逃跑,就有人咽喉出现血洞飙血,心窝出现一个血窟窿喷射出殷红,有人脑门直接被戳烂了… “啊……”几声凄厉惨叫,一个照面的工夫,四个人影坠落向地面的滚烫熔浆,还有一个想逃跑的被苗毅引枪从肋下倒刺而出,从其后背捅穿了,枪头从后背直接贯通了心窝,低头就能看到血淋淋的锋利枪头在胸口冒尖。 有五个吓得惊慌四散,压根就没办法打,人家出手的速度你根本反应不过来,简直是拿血肉之躯往人家枪头上去喂。 砰!苗毅回身一记侧踹,将挂在枪头上的人给踹飞了出去,当空惨叫的人儿挥动着四肢砸没在滚烫的熔浆中,溅起了火花。 “大人,我等不是他的对手,还需诸位大人亲自动手!”逃回徐堂然等人身边的五人惊魂未定地复命。 徐堂然等人看着苗毅冷冷挥枪指来,亦是心弦一绷,这也太猛了,一个对冲就废了十个人武器,顺手斩杀了五个同级修士。殊不知苗毅的修行之路走来,同级当中,还未曾遇谁能在他手下走过三枪,这就是老白给的,天下争锋的本钱。 不过徐堂然等人也看出来了,苗毅的枪法固然凶残,可也未必能挡住他们五个的联手,金莲修为的差距摆在这,关键是这家伙手上捞了一支五品红晶宝枪,人家那枪法无需和你正面硬拼,一交锋就废你的武器,这还怎么打? 徐堂然四人瞥了眼许德,心里在骂娘,这好死不死的许德,干嘛将到手的五品红晶宝枪送给人家,这不是给自己找刺激嘛。 第九七七章 捡便宜的来了 (ps:跑了一上午的事,下午回来电脑又坏了,搞晚了,不过两更还是会保证,免得有人说找借口,可能较晚。对了,手头上的事情差不多了,明天开始加更,有月票的砸一下!) 许德自己也纳闷啊!他也不想把那五品红晶宝枪拱手让人,可人家要枪不要命,他总不能也要枪不要命吧! 话又说回来,他之前也不知道一支五品红晶宝枪在苗毅手上能发挥如此大的威力,黑王修为虽高,但远不如在苗毅手中的威力,若早知如此,他也不会让苗毅轻易将枪给抢到手。 苗毅枪指诸人挑战,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战还是不战? 战的话,怕是凶多吉少。不战的话,对方未必会善罢甘休。逃跑倒是个办法,可牛有德这个知情人未除,一旦让牛有德跟着跑回去没办法交差,寇文蓝可没那么好糊弄。把寇文蓝也给弄死?可这样做的前提必须先解决掉牛有德,否则堵不住牛有德的嘴巴。 有些事情注定是靠实力说话,没实力干什么都畏手畏脚,如今的状况让几人有些头疼。 双方一阵僵持后,徐堂然发话了,“牛兄,事已至此,我们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之前装死也说不过去,如今你人也杀了好几个,有什么气也该消了。真打起来,我们就算不还手,你也追不上我们,大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事咱们就此揭过可好?头功算你的!” 此话一出。步连忠等人深以为然,一个个点头,孔非凡应声:“也是!不如就此过去,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牛兄,你看如何?头功算你的!” “也罢!牛某也干不出欺人太甚的事情!”苗毅点了点头,诸人闻言刚松了口气,谁知苗毅霍然枪指许德,厉声喝道:“不过罪魁祸首不能放过,牛某一条命差点交代在了他的手上。牛某的血岂能白流!” 许德咬牙道:“姓牛的。不要太猖狂了,你当我们怕你不成?” 苗毅不理,继续发出沉沉逼人之话:“诸位想让我相信你们善罢甘休的诚意,就得先拿出诚意来。否则背后出冷枪的事情实在是骇人。许德这小人不除难消牛某心头之恨。诸位想把此事揭过。就与我先除掉许德这个小人,否则诸位意图扔下寇统领的死活不顾、事后又扣着寇统领迟迟不放之事…可别怪牛某的嘴巴不饶人,来个据实上报!” 此话一出。许德大惊,迅速看了几人一眼,激声道:“诸位弟兄不可中他挑拨离间之计!” 徐堂然等相视一眼,心下很是犹豫。 又听苗毅道:“许德,小人也,小人不除,牛某如何安心与诸位作伴,牛某可不信他不会再干出暗箭伤人之事。诸位是杀了他表明诚意还是与牛某拼个死活悉听尊便!” 徐堂然等人再次互相打量,目光皆有些闪烁不定。 许德太了解这帮人了,一瞧这帮人波澜诡谲的眼色,心中一寒,暗道不妙,身形徐徐后飘就要先走一步。 结果徐堂然比他更果断,唰一个闪身拦住了他,“许兄,你这就不对了,话不说清楚如何走得!” 许德霍然回头,步连忠、孔非凡、罗万光也已经闪了过来,将他四面围住,几人仅剩的五名手下已上下封堵,断了他上蹿下跳之路。许德狞目厉声道:“你们想干什么?” 罗万光叹道:“许兄,这事也怪不得我们,你既然杀不了牛兄,牛兄对你不客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何故恼怒?” 此话差点让许德吐出一口老血来,之前这帮人可是一齐嚷嚷着让他杀了牛有德,如今一回头倒成了他的不是,挥枪环指:“一帮小人,安敢害我!” 步连忠鄙夷,“我们再小人也干不出对自己兄弟背后捅刀子的事,说实话吧,跟你这种人在一起我们也心寒,说不定哪天就要被你捅上一刀。许兄,弟兄多年,手足相残的事情我们实在干不出来,你还是自己给自己一个痛快吧。” “跟这种小人有什么好啰嗦的。”徐堂然不屑一声,扬刀便劈,“受死!” “呀!”许德一声怒吼,悲愤中出枪还击。 这一动,数人立刻联合围攻,隆隆震响声中,许德手忙脚乱,他可没黑王那修为,也没苗毅那应付群攻的本事,被围住了逃又不能逃,拼命还击之余,已经知道自己是凶多吉少,悲愤怒骂:“一群狗贼,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冷不丁一根捆仙绳飚出,捆了许德一只胳膊带半截身子,立刻迟滞了他的动作,一只手使枪自然无法自如。 “敢!”许德悲吼,单手挥枪狂舞,眼中的绝望悲愤之色难以形容,自知大难临头。 当!步连忠果断跟他硬拼一记,徐堂然趁势挥出一抹刀光。 一颗大好头颅飞走,热血冲天而起,身首异处的许德落向了下方的熔浆中,点燃出两团烈焰,终是遭了报应。 诸人相视一眼,又一起回头看向苗毅,徐堂然扬了扬刀上的血迹,道:“牛兄,如你所愿了。” “甚好!”苗毅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又对四人传音道:“诸位不觉得今天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吗?往后被人拿着今天的事做要挟,可不是什么好事!” 四人暗中交换了个眼色,苗毅微微挑眉,缓缓转身背对,像个没事人一样,“啊!”身后空中却是猛然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一阵剧烈打斗声响起。 苗毅缓缓回头看了眼,徐堂然四人已经是悍然大开杀戒,杀伐的对象悍然是刚才助他们一臂之力的自己手下。 突然出手之下已经死了一个,剩下的四个哪逃得出徐堂然四人的手掌心,无论是修为还是实力或是速度都不足以逃生,一个追上一个,结果自然是四具尸体坠落。 随后徐堂然四人亦面不改色地闪身而来,不过看向苗毅的神情多少有着几分戒备。 苗毅道:“看看统领大人怎么样了吧,统领大人若是出了事,今天这事就算有功,一旦被统领大人的背景追究下来,只怕也是功不抵过,死罪能逃,活罪怕是也难逃!” 徐堂然当即招出了那张黑幡查看,苗毅五指却是缓缓捏紧了手中枪,正要趁机偷袭之际,两声冷笑突然从一侧山中传来:“还真是好大的狗胆!” 五人回头看去,只见两个人从山中飘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洪副统和孙副统。 五人脸色皆是一变,这两个家伙不是见势不对先跑了么? 这下五人心中皆有些慌乱,刚才的事情肯定被这两个家伙看了个一清二楚,这两位副统领有够阴险的,先等这边窝里斗把自己的实力给耗的差不多了才冒头。 苗毅迅速对四人传音一声:“一不做二不休!” 徐堂然:“他们两个有着金莲四品的修为,我们不是他们两个的对手。” 苗毅:“牛某不是吃素的,只要你们四个待会儿见机行事缠住他们两个,必让他们命丧牛某枪下!别忘了,一旦寇统领当上了大统领,西城区夏侯龙城的位置必然坐不住要空出来,我一个人吃不下两个位置,这两人是捡便宜来了。” 他怕四人反水,回头又攀附实力更强的,赶紧抛出块肉来,好让他们知道一旦便宜给这两人占了,可没其他人的份。 是啊!徐堂然等心中一动,还有个夏侯龙城的位置… 观察着现场情形的二人一到,洪副统当头怒喝:“你们五个还真是好大的狗胆,竟然残杀这么多自己的弟兄。” 孙副统:“狗胆包天!我看你们五个如何交差!” 苗毅淡然接话道:“总比你们两个不顾寇统领的死活贪生怕死逃跑的好吧?” “大胆!”洪副统挥枪指来,“还敢狡辩!” 苗毅道:“你也不用威胁我,二位副统领望风而逃是事实!不过现在说这个也没意思,我五人自知实力不如二位副统领,愿将头功奉上!回头只要寇统领坐上了大统领的位置,夏侯龙城的位置必然不保,东西两城区统领的位置正好由二位副统领接手,只求二位副统领高抬贵手放我等一马,真要动起手来牛某手中枪也不是吃素的,届时我们五个就算不能全跑,跑个一两个应该问题不大,大家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这话正合二人心意,不过孙副统仍然冷哼一声道:“现在放过你们如何肯定你们回头不会胡说八道?” 徐堂然道:“大家的屁股都不干净,我们说出去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不过话又说回来,二位副统领登上高位后,下面的肥缺还希望优先考虑我五个。” 二位副统领相视一眼,孙副统传音道:“洪兄,这个买卖也做的,回头只要他们五个到了我们手下,自然有办法灭口。” 洪副统闻言微微颔首,扫了五人一眼,“也罢!大家出来卖命一场,雨露均沾,就这么定了,事后必不亏待几位!”手一伸,“黑幡拿来!” 苗毅回头使了个眼色,伸手从徐堂然手中接了黑幡,领着四人向两人飘去。 临近之际,孙副统瞄了眼苗毅手中的红晶宝枪,突然出声阻止道:“站住!扔过来!” 苗毅怔了下,不过还是手掌一摊,让黑幡飘了过去。 左右的徐堂然等却是忍不住多瞅了眼那飘去的黑幡,因为发现黑幡下面多了样东西,多了个球体,不知什么玩意,不过心中明了,有诈! 第九七八章 差点熏死 黑幡到来,洪副统伸手抓去,谁知就在这时,砰!黑幡下猛然炸出一团浓密白雾。 两人一惊,下意识认为有毒,迅速施法屏蔽,护住身体。 几乎在此同时,苗毅果断传音一声,“动手!” 他自己提枪直冲而去,左右两人迅速包抄合围,五人冲入雾中之际,洪副统怒喝的声音传出:“竟敢使诈,找死!” 只见澎湃弥漫而出的白雾被强**力给搅的翻涌不定,大面积的雾气,法力短时间也搅不开,前推后进,空间在这里,只会搅得云波诡谲。外面看不清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形,只听见剧烈打斗声震撼。 目不能视的情况下正是苗毅最拿手的时候,这都是当年老白刻意调教的,亦是苗毅如今闯天下的本钱之一! 洪副统和孙副统的惨叫声接连响起,接连从空中的云雾中掉出,皆是被刺穿了脑门,掉落在下方的熔浆中,燃起两团火焰。 然而令徐堂然心惊的是,怎么传来了步连忠和罗万光的惨叫声! 打斗声依旧,徐堂然立刻发现不对劲,意识到了什么,吓得心肝一颤,第一念头便是紧急闪身逃离,疯狂向雾海外面逃窜。逃到了雾海的上空,脱离了雾海,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惊疑不定地向下看去。 “啊…”与此同时又是一声惨叫。 云雾在下面的热气升腾下,迅速挥发。上空的徐堂然隐隐见到苗毅枪头上挑着孔非凡的身体,枪头贯穿了孔非凡的心窝,隐见孔非凡哆嗦着手指向苗毅,却被苗毅飞出一脚给踹落在了下面红融融的熔浆中燃起火焰。 此时苗毅方抬头看向上空,心里嘀咕,这王八蛋反应还真快,竟然让他跑了,两人修为差不多,对方又保持着安全距离,想再追上不太可能。当即朝天高声道:“徐兄。何故远离?” 你他妈这是明知故问!徐堂然指着下面怒声道:“牛有德。你好狠,竟要赶尽杀绝!” 苗毅徐徐朝上空飘去,“徐兄误会了,东西两个城区只有两个位置。我是为徐兄着想。先除了这三个隐患。如今再无人和你我竞争,也不用忧人走漏消息,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岂不美哉!” 美哉个屁!要不是老子跑的快,怕已经是被烧成了灰!徐堂然从上下指,“站住!不要靠近!” 彼此都不是好东西,又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少年郎,这话哪糊弄的了他。 他亦赶紧上升,尽量和苗毅保持安全距离,碰上这种心狠手辣又手段百出的滚刀肉,他有点怕了,看到苗毅靠近就心里发毛,若不是事情未了不好交差的话,他早就先跑了。 现在他肠子都悔青了,惹上这种家伙随时有性命之忧。 本以为苗毅这个初来乍到的家伙好对付,平常看起来挺好相处的,似乎连天庭的一些规矩都不清楚,谁知压根就不是个善茬,要黑能黑,要狠能狠,争权夺利的本事熟稔的很,哪像是刚加入天庭不久的人,这王八蛋感情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徐兄真的是误会我了!”苗毅叹了声,见对方戒心甚重,没办法接近,只得放弃了硬来的打算,准备另行想办法弄死对方。 为先让对方安心,好先稳住,不至于吓跑了,苗毅闪身飘到了下方的山头,落在了形容枯槁瑟瑟发抖身冒黑烟处在煎熬中的黑王身边。 看了场好戏的黑王哆嗦着咧嘴道:“救我…我教你…炼制‘招魂幡’!” 招魂幡?苗毅怔了怔,翻手抓出了收到手的黑幡,问道:“这就是招魂幡?” “是!”黑王艰难蹦出一个字,继续哆嗦,“此幡初成…大成之后…可于无形中…定人生死…‘阴魂通阳诀’流传出的法门…大成…威力无穷…救我!” 阴魂通阳诀?鬼圣司徒笑修炼的功法,六大奇功之一?苗毅惊讶,没想到六大奇功中还包涵有炼制法宝的窍门! 如此一来,他还真想留下这厮,可是抬头看了看空中远远看着自己的徐堂然,心里腻味,那家伙若是除不掉,他又如何好放过这厮。 看看四周问道:“你犯下天条,不找个没人的地方躲避,反而在此招摇是何道理?” 黑王:“狱火之烟…祭炼法宝!” 闻言,苗毅再次看了看四周,看看手中的黑幡,再看看周围火山上冒出的黑烟,恍然大悟,感情这厮是躲在这里祭炼法宝,难怪了! “牛有德!还不快快将统领大人放出!”空中的徐堂然忽然大喊一声。 苗毅抬头,发现这狗东西还真是好打算,一旦放了寇文蓝出来,那他就别想对他动手了。 徐堂然又喊:“牛兄,你不是说对徐某无歹意吗?若有诚心,就快放统领大人出来!” 想的美!前面合伙想弄死老子,现在还想活命!苗毅心中嘀咕,再次环顾四周,琢磨用什么办法才能除掉徐堂然。 很快,心中一动,先避避徐堂然的耳目,偷偷放出螳螂迂回包抄,断其后路,稍阻其一会儿,便可杀之! 这里主意刚定,正要计划实施,谁知手上的黑幡却是猛然间变得烫手。 怎么回事?苗毅一惊,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黑幡呼一声,突然在他掌中冒出火来,转瞬又是一道刺眼白光从火光中穿射而出。 空中的徐堂然亦愕然盯着下面,不明所以。 轰!猛一声炸响,震的苗毅胳膊发麻,黑幡瞬间化为乌有,无尽烟尘爆开,浮空而起。 挥臂遮眼的苗毅再一回头,只见四道刺眼白光在一个人影身上分射四面八方。 一个念头在苗毅脑海中闪过。寇文蓝破宝而出了! “咳咳!”两道剧烈的咳嗽声传了来,咳的撕心裂肺。 苗毅迅速施法挥开眼前黑烟,只见夏侯龙城和寇文蓝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熏得浑身乌黑,在那摇摇摆摆,剧烈咳嗽着,貌似从烟囱里爬出来的。 苗毅看看自己,发现自己也被爆开的黑烟熏黑了,这鬼烟居然能破法力防御,施法都没能挡住。 看到一旁的苗毅。寇文蓝松了口气。身上的四道刺眼白光迅速收了起来,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咳嗽着大口喘气。 夏侯龙城亦是一屁股坐下,咳嗽着嚷嚷:“死他祖宗的。终于出来了。咳咳。这什么鬼东西,差点被熏成了人干!娘娘腔,幸好你也困进去了。不然老子非一个人死在里面不可,咳咳……” 寇文蓝摆了摆手,想说什么却有点喘不过气来,抓出一只手帕,捂住口鼻一阵咳嗽,回头见手帕弄脏了,顺手就扔掉了。 无尽乌烟升空而去,徐堂然适时出现,闪身落在了寇文蓝面前,激动拱手道:“统领大人,您终于出来了,卑职二人正要营救,没想到统领大人已经自己脱困了!” 苗毅斜眼盯着他,真想趁机一枪戳死他! “你也在!”寇文蓝点了点头,大口喘气道:“其他人呢?” 徐堂然一脸悲愤,“回统领,为救统领,血战不退,皆已战死!” 苗毅站一旁看他演。 “都战死了!”寇文蓝愣住,又咳嗽起来,又问:“黑王往哪跑了?” 徐堂然道:“没跑,被诸位同僚联手打伤后,卑职二人舍命将其给擒住了,大人请回头看!”伸手指了指寇文蓝身后。 寇文蓝和夏侯龙城猛地一起回头看去,果见被绑的黑王。 “是我抓住的!”夏侯龙城立刻两眼瞪圆了,扑去,这家伙说有多不要脸就有多不要脸。 奈何太虚弱了,在寇文蓝吼出“拦住他”又咳嗽时,徐堂然已经闪去,一把将黑王抢到了手。 乌溜溜的夏侯龙城躺在地上挥手指来,“敢抢爷爷的东西,你活得不耐烦了,赶快交过来,爷爷饶你不死!” 结果徐堂然横手一刀,将黑王斩出一声惨叫,彻底化作黑烟散去。 一颗四品结丹和捆仙绳已经落在了徐堂然的手中。 寇文蓝一掌拍在大腿上,瞪着徐堂然无尽惋惜道:“你杀他作甚,活捉了带回去审讯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总镇大人还想从他嘴中问出有关千面妖狐的下落,哎!” “卑职鲁莽!”徐堂然迅速拱手,一脸惶恐不安的样子,眼睛却悄悄瞥了眼苗毅。 苗毅心知肚明,其实就算徐堂然不动手,他也要动手的,黑王看到了太多不该看到的东西,留了活口的话是给自己找麻烦。 “算了!有这颗阴丹也能回去交差了!”寇文蓝伸手抓来,直接收入了储物镯中。 “娘娘腔,你敢抢老子东西!”夏侯龙城怒吼扑来,欲要抢回来。 寇文蓝侧身一避,顺势拉着徐堂然的胳膊,借着徐堂然的扶,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回头直接朝夏侯龙城身上踹了一脚,接着朝夏侯龙城指了指。 ‘给我打’的话还没说出口,苗毅目光一闪,立刻闪身飘走。 寇文蓝喝道:“牛有德,你去哪?” 苗毅一脸沉痛道:“卑职收拾一下同僚们的遗物,他们毕竟是为统领大人战死的!” 这话说的太沉重了,一时间也没想捡死人的遗物和为自己战死有什么关系,总之认为的确是应该的!寇文蓝挥了挥手,让他去,回头又对徐堂然道:“打!给我打!给我狠狠揍这臭不要脸的狗熊!” 徐堂然脸一苦,差点能哭出来,开什么玩笑,这真要打了,这仇就结大了,回头夏侯龙城还不得想尽办法弄死他。 扭头看了眼苗毅,只见苗毅正埋头在下面的熔浆中搜索,不时捞出战甲、储物镯之类的东西,好像对上面发生的事情浑然不知。徐堂然心里暗骂,跑的真快! “娘娘腔!你敢!”夏侯龙城怒吼,就要爬起。 寇文蓝一脚又将他踹翻了,回头喝斥徐堂然,“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第九七九章 发大财了 也实在是身体太虚弱了,困在黑幡中法力几乎耗尽,打不动了,否则他就亲自动手了,哪还用使唤人代劳。 只是被逼到头上的徐堂然想死的心都有了,后悔自己这么快跑出来干啥,你看看人家牛有德多狡猾,风头稍有不对就溜了。 他也想跑,可是寇文蓝这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的样子,他也不好扔下寇文蓝跑,只好…只好伸出脚尖在夏侯龙城身上轻轻点了下。 夏侯龙城和寇文蓝齐齐瞪大了眼睛盯着他,皆是一脸的愤怒! 夏侯龙城怒吼道:“狗东西,你敢打我?” 徐堂然很想问他一句,你猪啊!看不出来吗?这也叫打你? 寇文蓝厉声道:“徐堂然,本统领让你揍他,不是让你给他挠痒!” 左右不是人!徐堂然真的快哭了,心里一憋屈,啪!狠狠一脚踢了出去。 “啊…”夏侯龙城惨叫一声,被踢的飞起砸落在地。 “嘿嘿!”寇文蓝冷笑一声,一把推开徐堂然,自己坐在了地上,指了指夏侯龙城,“继续给我打!万事有我担着,你不用怕,给我狠狠打!”他摆出了欣赏的姿态。 反正打一下或打几下都得罪了,如今也只能是紧抱寇文蓝的大腿,徐堂然把心一横,走了过去那叫一个狂揍,打的夏侯龙城在那嗷嗷的叫,嚷嚷着要弄死徐堂然。 说实话,既然已经打了。徐堂然恨不得干脆把夏侯龙城直接给弄死灭口拉倒,可寇文蓝不发话,他也不敢将夏侯龙城给打死,毕竟出了事还是要寇文蓝出来挡的,若是寇文蓝不挡,他假如把夏侯龙城给打死了,那他还真是死路一条,夏侯龙城的背景不是他能挡的。 下面搜寻同僚遗物的苗毅不时偷偷瞄上两眼上面,心里好笑,其实他倒是想上去揍夏侯龙城一顿。反正他已经把夏侯龙城给得罪狠了。不在乎多得罪一次。 不过话又说回来,很明显的事情,寇文蓝也不敢弄死夏侯龙城,既然不能弄死。老是他一个人得罪夏侯龙城。岂不是要逼夏侯龙城豁出去跟他拼命。还是让徐堂然分担一下仇恨的比较好,徐堂然这一打,加上黑王的功劳到了寇文蓝手上。估计回头夏侯龙城首先惦记的就是他徐堂然了,说不定用不着他苗毅来灭口,夏侯龙城就帮他解决了。 就这么大点地方,经不住他法力的搜索,很快就捡完了,不过他仍在埋头找,上面不打完,他下面也捡不完。 徐堂然不比苗毅,苗毅还有退路,大不了往小世界躲,徐堂然可没啥退路,如今把夏侯龙城给得罪死了,他也只能是抱紧了寇文蓝的大腿,为了让寇文蓝开心,他渐渐下了狠手! 眼见夏侯龙城被打的吐血了,寇文蓝摸摸鼻子,出声道:“算了!停吧!”他也担心把夏侯龙城给打死了。 徐堂然听话的不得了,立刻停下。口角呕血的夏侯龙城气喘吁吁地指着他,面目狰狞道:“狗东西,给我等着!” 这话听的徐堂然揪心啊,赶紧跑到寇文蓝跟前扶起了他,用心拍马屁抱大腿。 寇文蓝回头看向下面,“牛有德,捡完了没有?” 苗毅也立刻闪了回来,回道:“一时间也找不齐。” “此地不宜久留,找不齐就不找了。”寇文蓝没了耐心,打打杀杀死几个人很正常,意思一下就行了,回头又对夏侯龙城冷笑道:“臭狗熊,咱们天街见!”一招手示意走人。 “黑王是我的!”看着徐堂然扶了寇文蓝飞离,夏侯龙城悲鸣一声,说有多不甘心就有多不甘心。 后起的苗毅趁着寇文蓝和徐堂然没注意之际,突然出手甩了一样东西给夏侯龙城,然后迅速射向空中追去。 胳膊半支在地的夏侯龙城一愣,缓缓低头看向胳膊下面,一株星华仙草! 苗毅竟然偷偷背着寇文蓝扔了一株星华仙草给他?夏侯龙城一时间有点转不过弯来,转念想起苗毅刚才并没有揍他…… 飞到空中的苗毅低头看了眼,环顾一眼下面仍在冒着黑烟的火山,心中多少有些觉得可惜,那黑幡是件好宝贝啊,可惜被寇文蓝给毁掉了。 到了星空,徐堂然带着寇文蓝飞行,苗毅则追到了前面开路,故意把后腰部的创口不动声色地露给寇文蓝看。 如此有心,寇文蓝自然看到了他后腰破甲后染满鲜血的伤口。 “咳咳!”徐堂然瞅见后,也咳嗽了一声,用手捂了捂腹部,又引得寇文蓝回头看了眼,也看到了他腹部战甲开裂差点肚破肠流的口子。 寇文蓝自是看出了这都是差点丢命的伤,可见后面打的有多激烈,的确都是在拼命了。 他多少有些感慨,来了这么多人,就剩下了两个,而且也都带了伤,算是体验了一把镇守各地天兵的艰辛,遂问二人:“我困住后,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二人自然不会说自相残杀的事,只说是大家同心协力与黑王恶战才制服了黑王,说点死人的好话没什么,反正死人又分不了功劳。 回到天元星天街时,寇文蓝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不过令寇文蓝恶心的是,身上的黑洗不干净了,施法也难以祛除,他爱干净,是蒙着脸进城的。 苗毅倒是还好,染了一身的黑轻易洗掉了,他估计寇文蓝变得黑不溜秋的和困黑幡中的遭遇有关,发现‘黑王’二字果然是名不虚传,黑的寇文蓝够呛。 回了东城区统领府,寇文蓝立马又去了守城宫复命,准备先把功劳捞稳了再说。 这边寇文蓝前脚走,后脚苗毅就出声道:“徐兄!” 徐堂然有点怕他,一直担心这家伙想杀他灭口,见苗毅慢慢逼来,缓缓后退道:“牛兄,你放心,不该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出来,说出来对我也没好处。” 苗毅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我对东城区比较感兴趣,你还是去西城区那边吧。”他肯定要想办法罩着云知秋这边。 原来是这事,徐堂然松了口气,颔首道:“牛兄首功,自然是牛兄先挑。” 苗毅面无表情地背个手走出了殿外,环顾四周,心情油然不错,此行虽然遭遇了危险,不过一战之后却奠定了自己在天街的地位,如果不出意外,这一块地盘很快就是自己说的算了,天街四分之一的地盘将会捏在自己的手里! 徐堂然走到他边上赔笑道:“牛兄,刚才寇统领的话你也听到了,寇统领的意思是,念及你我的功劳,战死兄弟的遗物让我们两个平分了,你看我们是不是现在划分清楚了?” 苗毅点头道:“好说!”翻手拿了只储物戒出来,弹指扔给了他。 徐堂然精神一振,满怀期待地清点里面的东西,结果看后,脸色一黑,绷着脸道:“牛兄,怕是不止这点东西吧?” 苗毅叹道:“徐兄,你又不是不知道,寇统领急着回来领功,我一时间也找不齐,暂时就只找到了这些。徐兄若是嫌少,不妨再回荡阴山找找看。不过我还是奉劝徐兄一句,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做人不要太贪心了!”言词中暗藏警告,老子没杀掉你算你命大,还想跟老子平分? 妈的!徐堂然差点喷他一脸,里面就十几件武器和十几件战甲,其他东西一概没有,这才值几个钱,而且天庭制式的装备拿出去又不好卖,你愿卖,人家也不敢收! 他都能算到苗毅捞了多少东西,平常大家手上也没什么,关键是不久前大家伙可是趁机把附近的商铺给洗劫了一遍,七个偏将每人分了差不多价值三千亿红晶的东西,加起来就是两万多亿。而两位副统领所分就足抵七位偏将所分,也有两万来亿,还有二十来名金莲修为的手下也分了差不多一万亿。 光这些算算就差不多快六万亿了,而个人手上本来自己的东西还没算进去,夏侯龙城那些手下的东西肯定也落入了这家伙的手上,还有黑王及其手下的东西,那件红晶宝枪明摆着被这家伙给吞了,所以说这家伙最少弄了价值六万亿红晶的东西到手,却只分自己这么点东西,实在是太过分了! 可是这种事情你又没证据,人家若是藏起来了,非要说没弄到这么多东西,你能咬人家不成?还不是人家说多少就是多少,偏偏两人屁股都不干净,他又不敢去寇文蓝跟前告状让寇文蓝主持公道,打起来又未必是人家的对手。 价值六万多亿红晶的东西啊!徐堂然心在滴血,然而又拿苗毅没办法,人家咬死了说没有,你能怎么办?只能怪自己当时蠢,不知道去捡东西不说,还把夏侯龙城给往死里得罪了。 徐堂然想吐血,有一头撞死的冲动,咬牙看着苗毅背个手慢慢走下台阶! 苗毅心里乐开了花,这次真是发大财了,正气杂货铺的损失总算捞了点回来! 本想去找云知秋,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怕徐堂然背地里玩什么把戏,他得等到寇文蓝回来先把事情给落实了。 避了人拿出星铃和云知秋联系了一下,告知已经平安归来,暂时有事不能过去。 途中云知秋获知他出征了就再三让他小心,现在回复一声算是让云知秋放心。 第九八零章 狗熊发狂 次日,黑溜溜的夏侯龙城也回来了,直闯守城宫告状! 两个乌溜溜的东、西两城区统领在守城宫内激辩。 “他唆使手下徐堂然以下犯上殴打卑职!” “夏侯统领,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给徐堂然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打你,随便诬陷人的话谁都能说,证据!你要拿出证据来!” 看着两个只有牙齿和眼白是白的其他地方全是乌漆墨黑的家伙在那咧着白牙吵个不停,妩媚动人的碧月夫人有点憋笑,硬是强忍着没笑出来,闻言问夏侯龙城:“夏侯统领,你说寇统领抢你的功劳还唆使人打你,可有证据?” 夏侯龙城悲愤道:“卑职手下全部死光了,无人作证,只求总镇大人公断!” 这有什么好公断的,打不打人的事不说,碧月夫人冷笑道:“夏侯统领,你自己都说自己是首战,自己手下先死光了,又先被黑王困住了,你还敢说黑王是你抓住的,当本夫人是傻子不成?” “……”夏侯龙城语结,神情抽搐。 寇文蓝在旁摇头谦逊拱手道:“夫人明鉴!” 碧月夫人斜睨了他一眼,发现寇文蓝身上有些变化,对自己尊敬客气了许多,正儿八经把自己摆在了下级的位置上。虽然不知道他身上为何突然有这变化,但至少让她看了舒心,心中有了定意! 结果夏侯龙城又喷道:“夫人,他唆使手下打我却是事实!” “好了!此事等你找到了证据再说吧!”碧月夫人款款站起。目光盯向寇文蓝,“寇文蓝!此番将黑王正法,你功不可没!本夫人也说话算话,给你三天时间,把东城区的事情交接清楚了,三天后赴任大统领一职,坐镇天街!” 寇文蓝立刻弯下了腰,拱手道:“卑职谨遵法旨!” 夏侯龙城傻在了原地,眼见碧月夫人转身而去,还想上前说些什么。却被二总管等拦住了。顿时失魂落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娘娘腔成了自己上司! 平常大统领根本管不住他们两个,所以两人有事都是直接来找碧月夫人。如今好了。寇文蓝做了大统领肯定不会对他客气! 寇文蓝忽然发现黑一点也没什么。也不会影响自己心情,瞥了眼发傻的夏侯龙城,转身背手而去。戏谑得意之情难以掩饰。 出了宫的夏侯龙城依然是失魂落魄,走到一家商铺门口抬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群英会馆外。 “去向君媃通报一声。” “你是?” “连我都不认识了,老子夏侯龙城!”夏侯龙城咧开嗓子朝群英会馆的伙计吼了声。 伙计吓一跳,这才确认了这黑鬼的确是夏侯龙城,咋变这鬼样子了?赶紧通报去了,不一会儿请了他进去。 一见到夏侯龙城,皇甫君媃也吓一跳,“夏侯,听说寇文蓝也黑了,你们这是怎么了?” 夏侯龙城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一把抓住了皇甫君媃的手,“君媃,跟我走吧,跟我离开这里!” “夏侯龙城,请自重!”皇甫君媃用力甩开了,后退几步绕到了石桌的另一头皱眉,脸色不好看。 夏侯龙城咧出一口对比鲜明的白牙,惨笑道:“我输了,君媃,我输在了娘娘腔的手里,娘娘腔马上要成为天街的大统领了,他肯定不会放过我,肯定会对我百般羞辱,我堂堂男儿岂能受他娘娘腔的羞辱,这天元星我是呆不下去了,我要走了!君媃,跟我走,嫁给我吧!”他绕着桌子追去。 皇甫君媃迅速绕开,始终和他隔着桌子,心里嘀咕,真要能随便跟你走,能随便嫁人的话,也轮不到你! 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夏侯龙城很失望,也很愤怒,是带着一脸的悲愤离开了群英会馆…… 躺在执事殿后房躺椅上的徐堂然闭眼假寐之余,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事情已经定了,寇文蓝即将统管整个天街,寇文蓝也对他和苗毅言明了,如两人所愿,一个掌管西城区,一个掌管东城区。 上面已经另有人相中了这两区的位置,需知各地天街在九界来说,除了天庭和极乐世界,天帝和佛主居住的地方自然不能比,其余就数天街最富,几乎修行界的所有财富都集中在各地天街,天街真正是富得流油的地方。天街的一区统领那绝对是肥差,是多少人想要谋取的位置,换了别人根本顶不住这压力,也只有寇文蓝这样背景深厚的上司才能顶住这样的压力,否则哪有他和牛有德什么事。 徐堂然心里那个美啊!做梦都能笑出来,若非此番之事,自己没关系没背景,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坐上天街一区统领的位置,就算能爬到这个级别,也不可能捞到这个肥差! 只要以后跟紧了寇文蓝,一旦寇文蓝再次高升,自己说不定还有统领天街的那天,不过那牛有德是个强劲对手! 想到苗毅,徐堂然美笑之余,眉头又微微一皱,此时寇统领应该正在和牛有德交接吧? 一想到苗毅,就想到苗毅狠捞的那笔连点零头都不分给自己,心里就腻味的慌。 不过又很快安慰自己,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那些死了的人可是什么都没有了,自己是踩着那些人的尸骸上位的,只要坐上了西城区统领的位置,只要有了权势,该有的东西都会有的,光每年下面地盘上商铺的打点,想想都能让人流口水。 “大人!外面有人找您!”一个银甲天兵走到他身边报了声。 没办法,东西两城区的金莲修士几乎都死光了。如今来回跑动的都是银甲天兵。 徐堂然睁眼问道:“谁找?” 那天兵摇头道:“不知,他只说是你的老朋友,不肯吐露来历。” “老朋友?”徐堂然起身外出,琢磨着是谁。 来到统领府大门外四处一看,没有人影,不由问守卫,“人呢?” 守卫道:“人已经走了!” “走了?”徐堂然愕然,正站门口东张西望之际,忽然抬头,两眼瞳孔一缩。只见一人从天而降。挥刀怒劈而来,“狗贼受死!” 偷袭者黑不溜秋,除了夏侯龙城还能有谁! 徐堂然吓的够呛,做梦也想不到这疯狗竟然敢跑这里来直接动手。闪身想跑。可夏侯龙城有备而来。完全是趁其不备偷袭,他的速度想躲过夏侯龙城的偷袭有些勉强。 仓皇躲避之际,挥刀迎战。同时惊呼:“统领救我!” 如今这里的金莲修士差不多都死光了,人员还没补充到位,除了寇文蓝能救他也找不出第二个了,他也没指望苗毅能出来救他。 两旁的守卫冲上来解围,却被夏侯龙城的法力给直接震开了,紫莲修士哪挡得住他。 夏侯龙城手上的是五品红晶宝刀,徐堂然手上的武器哪挡的住。 咔嚓一声,直接被斩成了两半,徐堂然整个人也差点被劈成了两半,幸好及时扭身一闪。 “啊!”不过仍斩出了一声惨叫,一只胳膊连同半边肩膀被劈飞了,鲜血喷射而出,刀锋几乎是擦着脑袋过的。 徐堂然吓的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狂闪逃命,夏侯龙城冲进了统领府,继续追杀! 幸好寇文蓝闻讯而出,怒刺一枪截下了夏侯龙城,两人刀枪相抵在一起,寇文蓝怒喝:“狗熊,你好大的狗胆!” 夏侯龙城左突右闪,寇文蓝扯住了他一只胳膊不放,缠住了他。 正和寇文蓝交接中的苗毅是跟着跑出来的,一见这情形,亦是吓了一跳。 仓皇逃来的徐堂然躲在了他身后,“牛兄救我!” 救毛!这狗熊发疯了,明显是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老子还不知道该往哪躲呢!苗毅亮了枪出来防备。 大白天的,天街的守卫也不是吃素的,知道这边人手暂时空缺,空中唰唰飞来几批人,一条条捆仙绳扔出,直接将被寇文蓝缠住的夏侯龙城给绑了。 被数名天将制住仍在挣扎的夏侯龙城瞪着徐堂然怒声:“狗贼!敢打我,今天算你命大,给老子走着瞧!” 怒吼声回荡,直接被拖走了。 看着被拖走的夏侯龙城,寇文蓝也颇有些无奈,整整夏侯龙城还可以,真要杀了夏侯龙城他也没法交代。同样的,夏侯龙城也不敢杀他。 按律,夏侯龙城的所作所为当斩,不过寇文蓝以还没接手天街无权处置西城区统领为由,推给了守城宫去处置。 寇文蓝一回头,只见苗毅已经扶住了徐堂然,一脸关怀地问着什么。 砍下一只肩膀,虽然不会死,可也让徐堂然元气大伤,自然立刻被扶了下去修养。 这事寇文蓝也有责任,当着大家的面说了,徐堂然这只胳膊的损失他来出,会让尽快长出来。 回头苗毅跟着寇文蓝出来了,招来下面人问清了事发经过后,苗毅心里也有些发寒,乖乖,幸好不是冲他来的,幸好在荡阴山自己没动手,不然新仇旧恨加一起还得了! 一想到夏侯龙城直接将徐堂然引了出去,居然没找他苗毅,苗毅心中就暗暗发笑,果然将最大仇恨值转移到了徐堂然的身上。 事情很明显的,夏侯龙城知道自己这西城区统领是没办法做下去了,左右是做不下去,与其以后被找茬子做不下去,还不如现在自己主动点,顺带把仇给报了! “这狗熊睚眦必报,你以后小心点!”寇文蓝回头交代了一声。 “是!”苗毅拱手领命,自己偷偷扔了株星华仙草给夏侯龙城的事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 虽然一株星华仙草对夏侯龙城来说没什么,可关键是出手的时机,锦上添花的时候没用,人心正凉雪中送炭才是妙时,才能让人印象深刻,如今看来是有点效果的。 第九八一章 连跳两级 ps:补十月,月票八千三加更奉上 夏侯龙城跑来发狂,第一个要找的不是他苗毅,而是徐堂然,足够苗毅偷乐几天。 不仅仅是乐几天,真正的好事终究是降临了,岌岌可危之际力挽狂澜救了自己一命,拿命拼来的风光时刻来了。 徐堂然的伤还没好,但是仍咬着牙跟苗毅一起去了大统领府,才几天的功夫,一条肩膀也长不出来,可是升官发财的时候到了,他爬也要爬去,岂能错过! 大统领府内,寇文蓝坐在宝座上,战甲已经换成了六节金甲,配上黑黑的人,倒有几分霸气,可是他一抖出手帕来,苗毅就想吐,恶心的够呛…本来大男人娘娘样就够恶心了,何况是这么黑的大男人! 然而不管怎么说,寇文蓝已经做到了小将中的巅峰了,六节小将再上一步就是一节上将了! 左右有人捧来了一套战甲送到苗毅和徐堂然跟前,两人接了东西,当场换上。 二人从偏将直接跳过副统成了统领,等于一下跳了两级,正常情况下与礼不合,还是得感谢寇文蓝,是寇文蓝为两人力争来的。首先是寇文蓝答应了给他们的,其次是寇文蓝这次能高升,的确有赖两人拼死擒住了黑王。 至少在寇文蓝知道的情况就是这样。 再就是,带出去那么多人几乎都死光了,就剩两个人活着跟他回来,不说心里多少有些内疚。至少厮杀到这种地步,如果再不重赏,怕会寒了人家的心。 何况大家子弟自有大家子弟御人的一套,也是要做给别人看的,为我卖命的人,我不会亏待,你们看看他们两个,我给他们连升两级! 这就是榜样,其他人看了自然会眼热,以后自然会为其卖命! 对寇文蓝来说。唯一的遗憾就是两人的修为低了点。尤其是苗毅,才金莲一品,让苗毅做东城区统领他真是顶住了好大的压力。不过也没什么,给了两人条件。自然就会有修行资源。相信两人的修为很快就会上来。 五节小将的战甲。琥珀金色,半带通透,犹如黄玉。穿在身上的确气派,纯金色的那种看着有点俗。 武器也换了,琥珀色的长枪和长刀分发到了二人的手上,还是四品的武器,五品的规格只有到了上将才发,六品的是大将才配发。 嫪南松,宫雨菲,一男一女,寇文蓝的副手,也就是副大统领,这两名寇文蓝的副手不由寇文蓝任命,是碧月夫人亲自任命的。就像之前的洪副统和孙副统一样,也不由之前的东城区统领寇文蓝任命,是上任大统领直接任命的,这算是上面对下面主官的一种钳制方法。 不过这两位副大统领也是上任大统领的副手,碧月夫人只调走了大统领,两个副手没动。 慕容星华,羊泰,一女一男,分别是北城区统领和南城区统领。这两人显然也是有背景的人,不然无法在天街做一区的统领,只不过肯定没寇文蓝的背景大而已,否则这大统领的位置也轮不到寇文蓝。 四人对新上任的苗毅和徐堂然表示恭贺,苗毅自然是拱手表示谢过,徐堂然少了只胳膊,搭了只袖甲,只能是单掌摁胸表示感谢。 一番客套和勉励之后,寇文蓝起身道:“大家都认识了,多话也就不说了,随我去宫里拜见总镇大人!” “是!”众人领命跟随。 所谓的总镇大人便是指碧月夫人。 天庭制度,一帝一后为至尊,往下依次为四大天王、十二路元帅、三十六星君、七十二侯,这些全部是法力无边境界的修士。当然,天庭并不止这些法力无边境界的修士,只是一些正职的官位,其中同级的闲散人员还有什么仙君和仙翁之类的,再有一些名目的副职之类的,这些都比较靠边,没掌握那些正职的权利而已,天庭的真正大权就是在这一百二十六职位的手中。 七十二侯再往下的职位,那数量就太多了,皆由七十二侯分别控制,增设或消减都由七十二侯看需求决定,再上报。 七十二侯下面就是都统,一个都统管一片空域,譬如通过星门抵达的天元星星域,而天元星只是这片星域的一个星球而已。 都统下面便是碧月夫人这个级别的总镇,总?理镇守整个天元星。而碧月夫人的上司,悍然便是七十二侯之一,也是她上司的上司,碧月夫人的背景相对一般修士来说也算是强悍了,不然想坐这么肥缺的位置也难。 当然,并不是每个星球都需要设立总镇,完全看这个星球能产生的利益,值不值得派这么多人去镇守。譬如坐镇无相星的就是一个统领级别的山神,也就是灵岛的那位山神。 这还是无相星有一个灵岛的原因,否则像有些星球,连个统领级别的人都没有,只是稍微设置了一些土地、城隍之类的。更有甚者,完全没必要的星球,连一个天庭的芝麻官都没有。 总镇下面就是大统领了,之下是统领、偏将、百夫长、伍长,其他副职不录其中。 按照天庭完整的配置,一个总镇下面有十个大统领,下又有十个统领,再十个偏将,依次类推。然而在一个天元星驻扎这么多人完全没必要,但又需要有相当实力的人坐镇,所以碧月夫人这个总镇下面只有一个大统领,而大统领下面只有五个统领,其中一个归碧月夫人直辖守卫守城宫,那是碧月夫人的亲信,寇文蓝也不会去管,其余四个统领下面又只有六个偏将,每个偏将下面又只有四个百夫长,百夫长下面又只有两个伍长,一伍包伍长在内共十人。 本来苗毅按规制可以统帅一万天兵天将,可是在这里只有五百号人的样子,这也是因需而设,养多了人没必要,不过油水绝对不比满规制的统领少。 其实守城宫本来就是天街大统领的宫殿,奈何人家碧月夫人就愿意住这,没办法,这里就是天元星生活条件最好的地方,人家丈夫是天庭七十二侯之一,谁还能不给这面子。 背景再大也不如现管,寇文蓝也不会把碧月夫人赶出去,按照旧例,守城宫前三分之一归他住,后面三分之二归碧月夫人。 一行入了后宫,寇文蓝算是带着自己的班底正式亮了相,碧月夫人勉励几句后,目光落在了苗毅身上,淡淡笑道:“牛有德,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当年你卖首饰给我时的情形,我可是还记得,想不到一转眼已经成了东城区的统领。” 苗毅回礼:“这都有赖大统领赏识提携,卑职定当尽忠职守。” 寇文蓝微微一笑,脸还是那么黑。 碧月夫人笑道:“说到首饰,如今卖首饰的正主出现了,我听说你一直在追求首饰店‘云容馆’的老板娘,人家可是有夫之妇,你这样做未免有些不妥吧?当然,你个人的私事我也不过问,不过有句丑话我说在前面,我和那老板娘也算是常来往,多少有几分交情,你要追人家我也不说什么,然你如今成了东城区的统领,你若是采取以权谋私逼迫之类的手段,可别怪我不客气!” 汗!苗毅心中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自己老婆和这碧月夫人的关系不错嘛,竟然为了她当众敲打到了我头上! 这话也让宫雨菲宫大副统和北城区统领慕容星华为之侧目,确切地说是鄙夷中带着不屑,对这种对有夫之妇下手的男人,估计没几个女人会有好感。 连寇文蓝也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这人品不好的手下毕竟是自己提拔的。 徐堂然嘴角则微微勾起一抹笑意,没想到牛有德一受到任命就在碧月夫人面前混了个不好的印象,这对他来说是好事,以后万一要竞争大统领的位置,对他是有利的。 “是!卑职记下了!”苗毅亦尴尬应下。 随后寇文蓝又过问了一下夏侯龙城的事,碧月夫人随口回了句,交给天庭发落了。很显然,她也不好下手,推给了上面。 临别前,碧月夫人又交代了寇文蓝一句,“在天街张贴告示,将黑王伏法之事宣之于众,以儆效尤!” “是!”寇文蓝领命,领了众人告退。 出了后宫,寇文蓝又将碧月夫人所交代发于了下面四位统领去处置。 东城区的那些手下已经知道了消息,待苗毅一穿着五节金甲从天而降,早已恭候的数百名手下立刻高声参拜,“参见统领大人!” “不用多礼!”苗毅虚扶一下,目光环视众人,如今手下还有两个副统领,六个偏将,二十四位百夫长的缺,足足三十二个金莲修士的缺,一下让自己到哪补充去。 寇文蓝可谓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有大家子弟大方豪爽的一面,让苗毅自己看着办,实在不行再去找他帮忙,说到底还是一旦出事了他寇文蓝罩的住。 关键是一下到哪找这么多金莲修士,天庭的人自己认识的也不多,关键再弄帮许德这样背后捅刀子的人他自己都不放心,天庭的人他算是领教了;天行宫倒是有人手,可人家不愿和天庭有太深的纠葛;正气门自己的金莲修士都不够用;算来算去也就是小世界星宿海那边了,只是一下弄三十多个人加入天庭怕是有点麻烦,再说了,手下全部是妖怪的话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第九八二章 收礼收到手软 倒不是说天庭不允许收妖怪,实际上天庭妖魔鬼怪多的很,只是假如他苗毅的手下全部是妖怪的话未免太惹眼了些,带着人马一出去,乖乖,妖气腾腾,东城区统领府成妖怪窝了! 更深层次的考虑说到底还是安全问题,将星宿海的妖怪们弄来究竟稳妥不稳妥?这才是真正的大问题! 从眼前这些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伍长的眼神,苗毅能看出他们眼神中的热切期待,期待自己的破格提拔。 他不是没想过从这些人中破格提拔一二使唤,只是经过荡阴山事件后,他对这些人还是不太放心,从某些层面来说这些人已经腐朽,都是大染缸里的人。 “伍长留一下,其他人退下!”苗毅把几个伍长招了过来,将寇文蓝交代的事情安排了下去,命他们将黑王的告示张贴出去。 几人领命,都拍着胸脯保证把事情办好,迅速屁颠颠离去,急于表现。 独自站在大殿台阶上的苗毅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试试寇文蓝的口风,如果没问题的话,他还是决定要启用星宿海的那帮人。 云知秋已经多次向他反应,星宿海四方宿主经常去找他,只要他一不见,四方宿主就猜到他去了大世界,一个个心痒痒的不行,再不给他们一个交代,四个家伙搞不好要狗急跳墙了,没人看到了希望还会愿意一直在六圣下面一直忍辱负重。 至于风险,下面尽是些不靠谱的人。搞不好更危险,自己走到今天一直是在和危险作伴,再危险总是要有所取舍的,只要自己把持住来往小世界的途径,小世界就还是自己的退路! 有了这个念头,还未正式看看自己的官邸便飞身而去了,直接落在了守城宫外,再次求见寇文蓝。 二人一见面,寇文蓝奇怪道:“有事?”毕竟才刚分开不久。 苗毅苦笑道:“卑职回去一看,下面一色的黑、白战甲。连个金甲都看不到。人事上的事情还是想听听大统领的意见。” 寇文蓝伸手让他坐下说,自己也坐下了,“怎么?放了权给你,反而找不到合适的人了?要我帮你找人?” 苗毅道:“找人倒是能找到。只是我认识的一些堪用人手都不是天庭的人。大统领也知道我加入天庭并不太久。认识的天庭中人并不多,一下补充三十多名金莲修士,都不是天庭的人。卑职也没能力让他们一次性全部进入。” 寇文蓝不是蠢人,一听这话的意思就明白了,跑来请示是假,希望自己出面帮他搞定是真,自己刚提拔的手下第一次开口,他不好拒绝,不过他还是沉声道:“一下三十多人加入天庭,而且还都是金莲修士,这事有点难办!我可以帮你解决,不过你要明白,挑选的人员一定要可靠,一旦有什么问题,我不会帮你担这个责任,出了事由你自己扛!”他绝对有那个能力和背景让别人背黑锅。 “是!卑职明白,不可靠卑职也不会开口。”苗毅回了句后,迟疑了会儿又弱弱道:“大统领,还有个问题,这三十多人全部是妖修!” “……”寇文蓝哑口无言了一会儿,上下审视苗毅一番,貌似在问,难道你就没其他认识的人,一直在和妖怪打交道?哑了哑后,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是!”苗毅立刻站了起来,一脸感激地拱手道:“卑职遵命!” 他也是的确没办法才找到了寇文蓝,一个外人加入天庭必须要有三个大统领级别的人做引荐,说白了就是担保,出了事担保的人要负责任。然,大统领级别的他又只认识寇文蓝一个,到哪找那么多大统领担保去? 至于什么‘下不为例’,苗毅倒是不担心,自己已经加入了天庭,就不信以后还不能再认识三个大统领级别的人,大不了以后再从小世界弄人来时,找别人引荐就是了。 得了首肯,苗毅算是放心地回到了东城区统领府,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来到了正厅的天庭神龛前,施法进了属于自己的洞天福地。 里面依然是个庭院,里面的环境倒是被上一任的寇文蓝给布置的不错,不过对这些苗毅没什么兴趣,他不是什么雅人,对风雅之物一向没什么兴趣,直奔正堂。 正堂内的一应摆设全部被寇文蓝给带走了,显得空荡荡的,对苗毅来说是好事,就是算寇文蓝不带走,他也‘不忍心’用寇文蓝留下的东西。 正堂中央有一座犹如磨盘的金色圆盘,占了大半个厅堂,分三层,层层有槽螺旋而下,似乎是供应什么东西滑落到下面使用的,顶上是一根类似烛台的东西。 整件东西齐胸高,直贯地下,是和洞天福地连成一体的,这就是采集愿力珠的法器。 苗毅伸手抚摸着转了圈,施法查探后,并两指点在法器上,打入了自己的法印。 法印一入,很快,上面类似烛台的‘蜡烛’上立刻浮现一团柔和白光,就像是点燃了蜡烛。 苗毅微微一笑,看来寇文蓝那边的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自己的法印打入其中,这蜡烛能点燃,就说明寇文蓝那边已经将自己上交的法印入存了他那边的分支法器,否则这边不会有反应。 也就是说,他这边的愿力采集是寇文蓝那边分拨过来的,这玩意倒是比小世界的愿力珠采集法器先进,至少不用再搞什么岁缴押送之类的,跑来跑去太麻烦。 很快,一滴‘蜡泪’叮咚滑落,弹跳在圆盘凹槽中,一颗鹌鹑蛋大小的愿力珠出现,滚动着顺着螺口滑落到了最下面的凹槽中。 苗毅施法吸附到手中捻在指间一看,一颗上品愿力珠,这就是自己这个统领的薪饷了。 他的待遇是每年一百万颗上品愿力珠,也就是一亿颗下品愿力珠,不比小世界六圣每年的收入低,当然六圣还有其他方面的收入,可他也照样有其他收入,坐在油水这么大的位置上,光东城区上万间商铺每年的孝敬就不是个小数字,压根不是六圣能比的,这就是大世界的修行资源。 圆盘上的叮咚声响个不停,一颗颗上品愿力珠不断出现,泉水叮咚般的声音听起来挺悦耳,设计炼制的工匠也算是花了心思。这里不仅是他的薪饷,东城区下面人手的薪饷也同样集中在这里,由他下发。 看了一会儿后,又伸手施法抬高了一级圆盘上的蜡烛,愿力珠下落的声音立刻急骤了许多,一颗颗中品愿力珠出现滚落。再次施法抬高了一级蜡烛,下品愿力珠立刻以稀里哗啦的动静滚出,这声音听着就有点吵了。 又调回了采集上品愿力珠的状态,还是这泉水叮咚的声音好听点…… 天街,以守城宫为中心划十字,分东南西北四个城区,东城区统领换人了,来统领府恭贺的人立刻络绎不绝,都是各大商铺的掌柜前来拜访,自然都是提了贺礼来的,也都是先去了大统领府那边再来这边的,主次免不了,随礼的轻重自然也有区分。 坐镇统领府的苗毅这几天什么事情都没干成,人事方面的事也暂时放到了一边,就忙着接待各大商铺的掌柜了。东城区上万家商铺,一家家接待也接待不过来,只能是应付些豪商,应付那些比较有来头的商户。 做偏将和做大统领的区别一下就体现了出来,平常那些大商户也未必会理睬区区一个偏将,人家能在此立足也有一定的背景和势力,犯不着看一个小小偏将的脸色,但是对待主管此地的统领就不一样了,不管看的起还是看不起,场面上的应付免不了,不然人家很有可能揪小辫子给你穿小鞋,何况苗毅还有寇文蓝做靠山。 寇文蓝那个级别的靠山不是一般人敢惹的,譬如夏侯龙城在东城区惹事后,毁了那么多商铺,欠下了一屁股账就跑了,谁敢吭声?谁敢去找夏侯龙城收账?只能是自认倒霉。其实那些商铺就是当事人,可谓亲眼看到了是寇文蓝的人抢了商铺里的东西,可是谁敢乱说啊!不想混了还差不多,人家的背景真的能将你抄家灭族,没看碧月夫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来者逐一代表背后的主子向苗毅发出了邀请,邀请苗毅有空去某某地方做客之类的,一下就拓宽了苗毅的人脉。 苗大官人也可谓是收礼收到手软,脸上陪笑的笑容都快僵硬成了模式化,人家上门送礼总不能连点笑脸都不给吧?而许多不够档次的商铺掌柜连他面都没见到,也知道他新官上任的确见不过来,从统领府外的人络绎不绝就能看出,只能是留下礼物和名帖告辞。 连续几天下来没日没夜应酬,其实修士也不在乎日夜,只是固守着一些人类原始的习惯而已。几天下来人潮渐少渐清闲时,下面有人递来了帖子,苗毅打开一看,愣住,群英会馆的皇甫君媃来了。 这女人跑来凑什么热闹?你西城区的跑这来恭贺个什么劲?唯恐避之不及的苗毅有点牙疼,有点怕见到她。 第九八三章 惊心动魄 面如芙蓉,身似柳,细腰丰胸,绾起的云鬓乌黑亮丽,配着精致的头饰,花容阳春白雪般明媚动人,一双明眸璀璨如星辰,脸上带着清风拂面般的笑意,这就是皇甫君媃,依然美丽动人,依然让男人怦然心动,款款走进了厅内。 走进门便笑吟吟道:“牛统领高升,皇甫君媃不请自来,还望不要见怪。” 苗毅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女人,她自然是属于那种绝色美人,不过苗毅对她没什么好感,可两人偏偏又发生了关系,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挥了挥手让其他人退下后,方皱眉道:“你跑来干什么?” 皇甫君媃不请自坐,亮掌,掌心一枚储物戒飘了过来,“自然是来恭贺牛统领高升的,赶来送礼的,莫非牛统领不欢迎?” 苗毅才不信她是特意来恭喜自己的,“你到底想怎样,有话直说。” 皇甫君媃:“真的是来送礼的。” 苗毅:“没其他事?” “没有!”她摇头。 苗毅一脸狐疑,伸手拿了飘来的储物戒施法查看,里面果真是一些小小心意,几十颗三品结丹而已,对如今的他来说,算不上什么重礼。把刚才递来的名帖也放了进去,储物戒收了起来,“礼我收了,如果没其他事…” “牛有德!”皇甫君媃一口打断,“莫非我在你眼中就如此碍眼?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何况你我还不止一夜夫妻。为何如此铁石心肠?” 汗!这话要是传出去了还得了,苗毅赶紧起身走到门口朝外面看了看,见没人,方松了口气,快步走回到她跟前,居高临下,沉声道:“皇甫君媃,我说过,我们之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到底想怎样?” 皇甫君媃坐那抬头。盯着他。银牙咬了咬唇,旋即又嫣然笑道:“好!我们以前的关系不提,人家伸手还不打笑脸人,我好心跑来送礼。你不说给杯茶水喝。也不用急着赶我走吧?” 苗毅两手一摊。“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皇甫君媃恨的牙痒痒,不知道多少男人对自己梦寐以求,这家伙却唯恐避之不及。缓缓站起。面对面笑道:“参观一下你这里总可以吧?” “自便!”苗毅侧身让开,避开了她正面而来的吐气如兰,不过又补了句,“你最好快点,呆久了让人生疑。” 皇甫君媃转身,环顾堂内一眼,随口来了句,“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在这里咬过你!” 苗毅脸一黑,那还是寇文蓝做统领的时候,正欲警告一声,她已经走向了后堂。 怕她搞鬼,苗毅一路跟在她身后,跟到了后面的庭院。 走入后院正厅,皇甫君媃指了指天庭神龛,“还没看过统领一级的洞天福地里面是什么样的,不介意我进去看看吧?” 苗毅皱眉道:“你最好别搞鬼。”挥手打出一道法力,开启了进入的虚晃大门。 “难道我在你眼中就如此毒蝎心肠?” “你害我不止一次两次吧?” “你不是说我们之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么,怎么还牢牢记着?”皇甫君媃噗嗤一笑,迈步进入了虚晃大门。 洞天福地内,游荡其间,苗毅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警惕着,怕这女人搞鬼。 四处转了圈后,问道:“该看的都看过了,呆久了怕是别人想不多想都难。”再次送客。 谁知背对他的皇甫君媃抬手摘下了发簪,轻轻甩头,一头如瀑黑发倾泻垂肩,直接朝卧房走了去,“我不走了,就住这了。”推门而入。 “……”苗毅有点傻眼,千防万防没防到这招,堂堂群英会馆的掌柜住这里,开什么玩笑?赶紧追了进去,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想将她拖出来。 皇甫君媃顺势转身,张臂搂了他脖子,樱唇一口堵了上去,苗毅大官人顿时用力推开,然而却没人家修为高,反倒被其旋身一带双双倒在了榻上,她上他下,双唇方松开,四目相对,她的秀发如帘垂在他脸上。 闻着她的体香,感受着她那充满惊人弹性的娇躯压在自己身上,苗毅能想象到她脱光了后是什么情形,那种香艳诱人的情形他不止一次在她身上体验过,很美妙,此情此景再联想到那种画面,苗毅小腹有些发热。 男人经不起这种诱惑,明明有感觉了,却仍死鸭子嘴硬,“我这里不欢迎你!” 皇甫君媃在他唇上又蜻蜓点水一下,“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想我?” “不想!”苗毅嘴上说着,手上却没什么反应,譬如将人家推开之类的。 皇甫感觉到了他的口是心非,因为感受到了他下体的异常,贝齿轻轻刮了下红唇,明眸春情流转道:“现在呢?现在也不想吗?” “不想!”苗毅依然嘴硬。 皇甫起身背对,罗衫轻解,于是坐起的苗毅看到了血脉喷张的一幕,他没声音了,静静看着。 很快,裙衫落地,那如瀑秀发下的雪白曼妙**出现,肤如凝脂,尤其是她那最引以为傲也是最吸引苗毅的雪臀,硕满雪白,令苗毅呼吸有些急促。 银牙咬着嘴唇的皇甫似乎有点颤抖,缓缓转过了身来,将勾人心魄的正面呈现,语带颤音地慢慢走来,“现在想不想?” 理智最终崩溃,没能敌过**,苗毅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一把将其扯入怀里,压倒在榻上…… 一场翻云覆雨后,赤条条相拥中,秀发凌乱的皇甫君媃呢喃道:“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我无法自拔…” 苗毅无言以对,抚摸着她的身子,低声警告道:“这是最后一次!” 皇甫君媃亦低低“嗯”了声,螓首往他怀里拱…… 统领府外,云知秋领着厨子来到,递出了名帖,同样是来贺喜苗毅高升的,两人之间虽然没这个必要,但是表面上的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既然是演戏就要演的像不是。 见是这位,守卫顿时笑得一脸恭维,如今谁不知道啊,牛统领看上了这位有夫之妇,一直在追求这位呢,统领看到她来了一定会很高兴。 不敢得罪不说,先直接请入了统领府的院子,请她稍等,赶紧通报去了。 “老板娘,看那边树荫下。”厨子突然在云知秋身旁提醒了一句。 云知秋扭头看去,看到了一顶轿子,她对这轿子并不陌生,皇甫君媃的坐轿嘛,顿时轻轻冷哼一声,“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等着瞧,老娘迟早让她好看,敢打我男人的主意!” 她所谓的打主意自然不是指皇甫君媃看上了苗毅,而是皇甫君媃要谋害苗毅的意思,认定了皇甫君媃来此没安好心。 厨子亦微微颔首,目中闪过凶光,知道苗毅关系着大家的前途,若是苗毅出了事对大家都没好处,如今大家不愁修炼资源,修炼进度比起以前可谓是一日千里,所以苗毅出不得事,可是也知道凭他们的实力暂时动不得皇甫君媃,只能是暂时忍耐。 洞天福地内,榻上两人依然纠缠在一起,外面却突然响起一声,“统领,云容馆的老板娘前来恭贺拜见!” 此话一出,苗毅差点吓得魂飞魄散,一下就从榻上窜了起来,大声回道:“我这里有客,请她稍等!”慌忙捡衣穿衣。 正室驾到的威力太大了,此时对他来说,比遇上法力无边境界的高手还恐怖。 皇甫君媃亦吓的手忙脚乱爬起,花容色变,惊心动魄啊! 她也只敢和苗毅偷偷摸摸,不敢让这事传出去,否则群英会那边无法交差。 一对狗男女那叫一个慌张,之前忘情一切,现在都后悔了,发现自己胆子太大了,竟然敢在这个时候干这种事情。 “快帮我整理一下头发!”苗毅坐在了梳妆台前招呼,边裹衣服,春光半泄衣衫不整的皇甫赶紧帮他摆弄。 快速折腾好了后,苗毅赶紧起身交代:“你赶快收拾一下,出去后不要走正堂,从侧门出去。” 皇甫君媃慌忙点头应下,用做贼心虚来形容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苗毅则快步走了出去,走了几步后,在院子里发现自己身上有皇甫君媃的味道,自己都能闻到,这也太明显了,迅速施法,周身无风自动,呼呼着清理身上的味道。 再三确认没有味道后,方拍了拍胸脯,稳定下神色出了洞天福地。 而卧室内手忙脚乱的皇甫君媃很快发现自己漏穿了衣服,左右一看,在塌下,捡起榻下的肚兜就想往储物镯里塞。不过很快一愣,这里是牛有德官邸内的洞天福地,外人不会进来,云容馆的老板娘就更不可能来这私密之地,自己有什么好怕的?慌成这样干吗? 一想清这个,再想到刚才的慌张情形,突然捂嘴噗噗发笑,自己都觉得乐不可支。 回头看看手上的肚兜,银牙咬了咬唇,决定给这臭男人留个念想,把自己清白给占了,睡也睡了,想说忘就忘,没门! 于是顺手一甩,肚兜直接扔在了苗毅的榻上,自己则安心坐在了梳妆台前,慢条斯理地细细给自己整理头发,免得出去后让人看出什么端倪来。 对镜梳理着秀发,身心愉悦,嘴里哼着轻快的小调,不过一想起自己刚才主动求欢的放荡情形,顿时又霞飞双颊。 第九八四章 做贼心虚 ps:补十月,月票八千四加更奉上! 妩媚端庄的云知秋婀娜静立在阳光下,裙袂在风中轻轻摇摆,偶尔抬起玉指将鬓角几丝散乱随风的发丝挽到耳背,微微翘首看着远方的守城宫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正是鲜花灿烂时,在阳光下浓浓盛开,知性柔美,那一丝野性风情又宛若香醇烈酒,皆在此刻内敛,化作静静等候。 这一幕将永远深深铭刻在苗毅的脑海中,一出来看到这一幕的苗毅静住,静静看着她,眼神变的温柔。 两人本是堂堂正正的夫妻,如今却在偷偷摸摸,苗毅知道没哪个女人愿意这样,也知道没哪个女人愿意给自己男人娶几个小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利益着想。 有时候两人吵归吵,闹归闹,甚至互骂,甚至大打出手,可有些事情苗毅心里清楚,这女人对他是怎么样的他心里很明白,正因为这样,心中越发愧疚。 其实有些时候云知秋发泼的时候,苗毅并不是怕她,只是忍让,只是不想让这女人伤心,他想让这女人明白,当年两人身份地位相差悬殊时她却愿意选择他,他就会给她个交代,不会让她失望,会对她一生的选择负责,可刚才和皇甫君媃之间那叫什么事,所以说并不是怕她,只是心里内疚,只是心里真正有她。 就像当年他给她的承诺一样,他是真心想和她好好的一生一世的。 然而男女之情有些时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很清楚自己不想和皇甫君媃那样,事前也不想和皇甫君媃那样,事后也不想那样,可中间偏偏就屡屡和皇甫君媃那样了。 “老板娘!”厨子传音示意了一声。 云知秋回头看去,看到了苗毅正站在台阶上看着自己,那眼神让她心中一暖,微笑着点了下头。 苗毅回过神来,立刻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装给外人看,下了台阶遥遥拱手相迎,“老板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远处有人看到这一幕憋笑,刚才都看呆了,心想统领大人果然对这女人有意思,那么多大商铺的掌柜来都没亲迎。唯独是对这女人。看来以后得拍这女人的马屁。至于大人这样对有夫之妇道德不道德那就不是咱们考虑的了…咦!怎么没见那皇甫掌柜出来? 也没人往其他方面去想,事到如今,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统领大人和那皇甫掌柜之间的恩怨,大概也听说了,好像大人是被那皇甫掌柜给逼的从西城区逃到了这边,差点连命都丢了,没看刚才到现在连杯茶也没给上么。 所以转念一想,觉得那位皇甫掌柜应该还在屋里,谁能想象到这对生死仇人背后能做出他们难以想象的事情。 “有劳统领大人亲迎!”云知秋盈盈行礼,厨子跟着一本正经抱拳。 “免礼!”苗毅笑着虚扶,结果却发现云知秋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上下打量,还皱着眉头。 一瞬间,苗毅心里打鼓,心虚到了极点,难道没收拾利落,被这女人看出了什么?这可如何是好,这女人发起飙来不得了! 见云知秋没多余反应,遂又强定住心神,转身伸手相请,“里面请!” 云知秋一副保持着距离的样子,略带矜持给外人看,微微点头谢过,跟着苗毅进了正堂,尾随的厨子则在门口边上一站,跟门神一样。 自有人快速进来斟茶倒水,只是相对于别的客人,给云知秋的笑脸特别多,点头哈腰请用。 苗毅则挥手把那人招来,传音道:“群英会馆的皇甫掌柜说是在统领府内走走,你去外面看着,若是发现她走了,立刻过来告知一声。” “是!”其人应下。 苗毅又道:“告诉外面,没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靠近这里。” 那人迅速悄悄偷看了眼老板娘,认为统领大人是想和这位独处,自以为心知肚明地点了点头,赶紧执行去了。 屋里没了外人,门口又有厨子守着,苗毅放下了统领的架子,起身走到云知秋身边隔着一张茶几坐下,笑道:“你怎么跑来了?” 云知秋斜眼瞅着他,而苗毅又立刻认为她眼神中别有深意,心又揪了起来。 更吓人的是,云知秋站了起来,在堂内绕了圈,左顾右盼,似乎在皱着眉头寻找什么。 苗毅吓得心肝发颤,站了起来,干笑道:“你找什么呢?” 云知秋反问:“皇甫君媃呢?” 苗大官人那真是震惊了,努力装作无事道:“你怎么知道她来了?” “废话!”云知秋妩媚地白了他一眼,“她的坐轿就在外面,你当我瞎子不成?” “……”原来是这样,苗毅突然有种失足掉下万丈深渊时及时用手挂住了崖边又爬了上来的感觉,如释重负,谎话随口就来,“我跟她没什么好说的,随便聊了几句她就出去了,说是要在统领府转转,她的背景你知道的,我也不好当面太过得罪,就随她了。” 云知秋盯着他看了会儿,看的苗毅心里发毛,一转头,又直接朝后堂走去。 苗毅顿时又慌了,赶紧拉住了她胳膊,“你干嘛?”他也不知道皇甫君媃走没走,万一被堵在后面还得了! 云知秋拍开他的手,皱着黛眉好好上下看了看他。 老是一颗心揪着,苗毅都快被她的反应给搞崩溃了,忍不住心虚问道:“你今天怎么了,老是这样看我干嘛?” 云知秋伸出尖尖食指戳了下他的脑门,又点了点他的右鬓。“你这头是怎么梳的,这边梳的明显矮了一刀,一边高一边低你不知道?你就这样出来见客的?丢不丢人?我看你身边没个女人伺候是真不行,可惜千儿、雪儿也不便到你这来。” 苗毅心中的一块石头重重落地,还当是什么事老这样看着自己,感情是这样啊! 伸手摸了摸头发,心知肚明,刚才实在是太慌张了,肯定是皇甫君媃手忙脚乱没注意到,吓死人! 云知秋扭身又朝后堂走去。苗毅赶紧又拉住了她。“你干嘛?” “你老是拽我干嘛?就不怕被人看到?” “不是,我问你往后面跑干嘛?” 云知秋没好气道:“后面不是你的私地吗?别人不能进去,难道我还不能进去?你头发梳成这样怎么见人,去后面我给你重新梳理一下。”说罢扯了苗毅的胳膊。 苗毅哪敢带她去后面。万一碰上了皇甫君媃。就没办法自圆其说了。立刻挣住,反拉住了她。 云知秋奇怪道:“你怎么了,后面不会藏了女人吧?” 还真别说。蒙对了!可苗大官人肯定不会承认,反而一本正经道:“不方便,寇文蓝在后面。” 他能混到今天也不是吃素的,应急能力堪称一流,只要窗户纸没捅破,自然有办法糊弄。 “呃…”云知秋愣住,忍不住低声狐疑道:“你们不是已经交接了吗?他跑这来干什么?” 苗毅低声回道:“是来收拾东西的,后面还有些他的东西,他要带到守城宫那边去。” 原来是这样!云知秋点了点头,这还真不方便让寇文蓝看到两人的关系,只好罢休。 就在这时,守在门口的厨子突然对两人传音提醒道:“有人来了。” 两人不好再拉拉扯扯,身形立刻一闪,各归宾主之位端坐。 是之前出去的那名手下,进来行礼后,对苗毅传音道:“大人,皇甫掌柜走了。” “嗯!知道了。”苗毅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心中的大石头算是彻底落下了,再次提醒:“没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来打扰,包括你!” 待手下退下后,苗大官人可谓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站了起来,对云知秋招手道:“走,带你去后面看看。” 云知秋不知他为何变了主意,看了眼后堂方向,疑问:“我去合适吗?”言下之意是指寇文蓝在后面。 苗毅笑道:“刚下面来报了,说寇文蓝已经走了。” 这样一说,云知秋也放心了,上前挽了他胳膊,有说有笑地一起去了后堂:“你最近一直没去我那,我一直想问你是怎么回事,听说对付那个黑王西城区死的就回来了一个夏侯龙城,你们东城区也就回来了你们三个,六十多个金莲修士真的就全部战死了?” “最近不好过去,这东城区统领的位置没落实下来我不好乱跑,怕有人在背后使坏。至于那些人,是真死了,那黑王手上的一件法宝太厉害了,说来还和鬼圣司徒笑的阴魂通阳诀有关……”苗毅把当时大概的情形讲了遍。 经过可谓听的云知秋心惊肉跳,算是明白了,这个统领的位置又是自己男人拿命换来的,那种情形下换了自己怕是已经把性命给交代了,那般危急的情况下,竟然又被自己男人转危为安化解了。 有些事情她放在心里不敢说出来,苗毅一次又一次地去玩命,她真的怕苗毅有一天会失手再也回不来了,而这并不是多虑,而是很有可能的事情,没哪个人每次都能侥幸捡回一条命,然而走上了这条路许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 苗毅对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觉得有什么,他不认为纯粹是侥幸,有些事情是看关键时刻的应对的,类似的事情经历多了自然就明白了。 然而云知秋听完后一转身就搂住了她,螓首趴他肩头,任苗毅问话,就是摇头,什么话也不想说,紧紧抱着,眼眶红了,却不想让苗毅看到,不想带给他多余的牵挂,少一丝杂念也许危急时刻就能救他一命。 第九八五章 哪来的肚兜? 有些情绪是能感染的,苗毅察觉到了她的心思,拍了拍她后背,“还在院子里,小心有人从上面飞过看到。” 云知秋收了情绪,拉了他的手,往屋里去,“洞天福地呢?天庭统领一级的洞天福地我还没看过。”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耳熟,稍一回味,之前类似的话皇甫君媃也说过,以此为借口把他拐进了洞天福地给那啥了。 一想到这个有些心惊肉跳,不过转念一想皇甫君媃已经走了,遂领着云知秋直接进入了神龛内。 对待云知秋和对待皇甫君媃的态度自然是不一样的,苗毅主动带她去看这里的愿力珠采集法器。 展示了此地愿力珠采集法器的神奇后,云知秋却有些不以为然,告知:“类似的愿力珠采集法器小世界也能弄出来,只不过为了加强对下面的掌控,才有岁缴那种形式的存在,否则小世界在没有星铃联系的情况下,下面人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苗毅恍然大悟。 “我不宜在此呆久了,快点帮你把头发重新弄一下。”云知秋又拉了他手去卧室。 苗大官人心情沉重啊,之前卧室里…推门而入一进卧室,苗毅有点懵! 榻上竟然还是乱糟糟的,皇甫君媃竟然没帮他收拾一下,最过分的是,哪来的肚兜? 还能是哪来的,苗毅快抓狂了,一条肚兜随意扔在榻上。也太显眼了吧! 苗毅的心情刹那比榻上还乱,心里狂骂皇甫君媃是祸水,疯了吧! 云知秋整个人已经僵住,寸步难移,目光死死盯在榻上,盯着榻上的那件肚兜,接着一边眉头渐渐挑高了,缓缓回头盯向了苗毅,目光有点冷。 苗毅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不过表面依旧平静。而且眉头皱起道:“寇文蓝搞什么鬼。这娘娘腔不会也穿肚兜吧?还是他在这里藏了女人?” “你问我,我问谁去?”云知秋淡淡一句,目光却若有若无地瞥了眼苗毅那一边梳理的高出一刀的头发,转而松开了苗毅的手。转身向榻边走去。目光浏览着榻上乱糟糟的画面。问:“这是寇文蓝的杰作?” 苗毅呵呵道:“除了他还能有谁,我接手统领的位置后,这几天也没来得及顾及这里。一直在接待各大商铺的掌柜。” “解释这么多干嘛,我又没说是你的杰作。”云知秋讥讽一句,俯身,伸出根手指,挑了那件肚兜起来查看,还临近鼻子闻了下,这上面的体香味再次让她挑了挑眉,随手一甩,肚兜扔回了榻上,“这寇文蓝也真是,连这都不收拾干净。” 转而又走到了梳妆台前,指了指,“坐下,帮你把头发重新整一下。” 苗毅有些不自在道:“这里乱七八糟的,还是去外面吧。” “让你坐你就坐,对着镜子好整理。”云知秋指了指凳子,语气不容拒绝。 苗毅只好走来坐下了,走到他后面的云知秋帮他拔除了发簪,抖开头发,与镜子里的人四目相对时,突然又趴在了他的肩头,搂了他脖子,与他耳鬓厮磨道:“夫君,我们可是好久没亲热了,一直不方便,今天正好呢,想不想要我?” 苗毅心中小汗一把,之前太匆忙了,身上还有被咬出的牙印,一旦脱了衣服怕露馅,何况之前才和皇甫君媃在这里那啥,现在又和自己正式夫人在这那啥,那就太过分了!当即抓了她的柔荑,笑道:“当然想要,但是今天不合适,待会儿肯定还会有其他商铺的掌柜来拜访,改天我去你那边。” “这样啊!”云知秋盯着镜子里的他深深看了眼,旋即作罢,给他整理起了头发,岔开了话题,“听说来恭贺的人都排成了队,这几天收礼收到手软吧?” 说到这事,苗毅呵呵一笑,翻手拿了只储物镯往肩后送,“是有点多,我暂时也抽不出时间,这里又没信任的人手,不好清点,东西都在这里,你回头拿去让千儿、雪儿整理出来,看看什么人送了什么东西。” 云知秋拿了储物镯一看,亦忍不住一笑:“看来夫君还真是升官发财了,行,回头尽快帮你清点出来,过几天你去我那拿。” 苗毅:“你看着处理吧,我没时间搞这东西,回头列张单子给我看看就行,我好知道哪些人送了什么东西。” 云知秋摇头:“你刚上任,往上面意思一下免不了。这样吧,留一半咱们自己处理,回头你另拿一半往寇文蓝和碧月夫人那送去,我帮你做好份子,抽空了你过来取了直接去送就行了。” 苗毅点头“嗯”了声,随手又拿出一只储物镯向后面递:“这个不用送了,都是咱们自己的。” 云知秋接了看过后,有点惊住了,被里面堆积如山的东西给惊住了,吃惊不小道:“牛二,你哪来这么多财物?一个东城区统领不至于油水这么大吧?若真是如此,那个正气杂货铺的份子要不要还真无所谓了。” 苗毅盯着镜子里瞠目结舌的女人,笑道:“哪是什么油水,有油水也不可能这么大,若真有这么大,这统领的位置肯定轮不到我来做。这都是之前周边商铺毁了的时候,这边人趁机打劫那些商铺的东西,在荡阴山的时候那些人战死了,东西自然不能落下,我顺手都给捡了,西城区那边战死的,还有黑王及其手下的东西,我全部给扫了,乱七八糟的加一起,估计价值将近得有个八万亿红晶吧!反正家里事都交给你了,我就懒得操心了,你看着处理吧。” “八万亿!”云知秋惊的难以复加,回过神来后,问道:“这些东西你一个人独吞了?寇文蓝那边没意见?” 苗毅:“他能有什么意见,他天生不缺钱花,心思压根不在这上面,更在乎的是权势,轻飘飘一句让我和徐堂然对半分,可见他心里对这些东西的数目压根没底,心里清楚的话就说不出这话。徐堂然倒是心里有数,想讨一半走,可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再说了我捡了多少东西除了我自己谁也不知道,这东西也没办法再核对,还不是我说多少就是多少,随便给了他些东西打发了。” 云知秋啧啧摇头,不过一想到这些东西都是苗毅拿命换来的,也就谈不上什么高兴了,只是盯着镜子里的苗毅深深凝望了一阵,不知为何幽幽叹息了一声。 苗毅回头问道:“怎么了?发财了你不高兴?有了这些东西可以让你修为早日到达彩莲境界。” 云知秋:“东西是不少,可是想达到彩莲境界还是远远不够,再说了,一个人达到彩莲境界有什么用?修为高的还有更高的,一个人突飞猛进没用,下面人跟不上的话,世界这么大,若是孤家寡人,一个人也办不了什么事,只有一帮人为你办事才是长久之计,就像六圣一样,养了一帮人占据了地盘为他们永久输送利益,大世界的天帝和佛主又何尝不是如此。” 苗毅叹了声:“是啊!我现在就感觉无人可用。” 云知秋:“我们现在在大世界已经站稳了脚,有了这么多东西,你那些亲信的修为可以拉上来,可以将一帮人的修为快速拉升到金莲境界,若干年后,小世界就是你的,现在的一些付出换来的是一批人为你永远镇守小世界,将小世界的利益永远输送给你,长久了算你不会吃亏。我的意思是,薇薇和杨庆可以放心了,回头我拿一批仙元丹给他们,先让他们修为上来。至于嫏嫏和嬛嬛,不是我对她们有意见,而是她们的背景在那,我现在还有点不放心,万一给了她们仙元丹,消息走漏到了穆凡君的耳朵里,穆凡君绝对不会手软!” 苗毅点头:“你是正室,内宅以你为尊,家里的事情你说的算,你说什么她们也不敢不听,你看着办就是了。” “哟!”云知秋调侃道:“不怕我偏心眼虐待你那几个小妾?” 苗毅笑笑:“你若是那么小心眼的话,就不会让我娶她们了。” “臭美什么,得了便宜还卖乖!”狠狠在他后脑勺戳了一指,云知秋又叹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抽空得回去一趟,也不能娶回家了就一直扔在那不管不问吧,回头人家还不得戳我脊梁骨说我妒妇,以为是我这个正室拦着你和她们亲热,那就罪过大了,届时薇薇她们还不得恨死我,你上点心吧,美人娶到手本是好事,别弄成坏事。” “才离开几年,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想当初我和你三百多年没见,不也好好的。” “少臭美!说正经的,我毕竟是正室夫人,自主权大着,和你吵闹都没关系,薇薇她们不一样,女人的心思你要体谅下,尤其是嫏嫏和嬛嬛,你不在她们都得小心翼翼做人,遇见其他男人连话都不敢说,生怕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天天窝在院子里连门都不敢出,又没事做,加上安如玉夫妇正在受罚,心里苦着呢,别让人家心里生出怨恨,家和万事兴,女人娶回来不是光陪你脱衣服睡觉的,甜言蜜语地哄一哄,上点心!”说着又在苗毅后脑勺戳了一指。 第九八六章 没事 “你还有完没完了!”苗毅抬手摸了下后脑勺,戳的痛,还老是戳一个地方。 云知秋咯咯一笑,说不听,越说越来劲,又连戳他几下,“听见没有?” 苗毅拿她没办法,“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正要回趟星宿海。” “去星宿海干嘛?”云知秋好奇。 苗毅当即把自己面临的情况讲了下,表示自己已经征得寇文蓝的同意,准备从星宿海拉人来助力。 云知秋问道:“这稳妥吗?不怕他们有异心?” 苗毅呵呵道:“多虑了,他们跟我一起抢过灵岛,这可是死罪,不怕死尽管跟我闹好了。我仔细想过了,只要来往小世界的渠道还掌握在我们的手中,就不会有什么事。只是有件事情麻烦,以前还能糊弄他们,现在若是继续瞒着来往路线的话,怕他们心里会有意见,毕竟星宿海还有他们一帮手下。” 云知秋皱眉:“他们跟着你抢了灵岛,来了这里会不会被认出来?” 苗毅:“哪有那么容易被认出来,当时都是易了容的,若是能认出来我哪还能坐这,早就认出来了,宇宙这么大,天庭也不是无所不能的,不然小世界早就被天庭纳入了版图。” 云知秋双手扶在了他的肩头,“那你暂时还是不要回去了,你和四方宿主毕竟是结拜兄弟,摆明了不想让他们知道来回路线的事你说出口不好,大义上的名分该占还是得占。” 苗毅苦笑:“我也是实在没了办法。天庭认识的人不多,手下实在无人可用啊!我这统领总不能带着人去守城门吧?想来想去也只有找他们了。” 云知秋:“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既然觉得他们可用,那就用好了,只是这事你不好出面的,还是那句话,你们是结拜兄弟,大义上的名分得站住脚…这个恶人就让我去做好了,反正在小世界我‘破鞋’的名声在外,发泼耍赖不要脸也说的过去。你放心好了。我肯定帮你把人带来,还让他们以后不好开口问你路线的事。” 苗毅默了默,抬手抓了她放在肩头的手,“怎么还说什么‘破鞋’的事。风玄的事我都不在意了。难道你还放在心上?” 云知秋噘了噘嘴。“嘴上说的好听,说不定哪天就背着我另找一个,届时我这破鞋还不得有多远就被你踢多远!”眼睛余光斜着苗毅的反应。 汗!一听这话。苗毅就心虚的不行,尤其是在这房间里听到这话,汗颜,惭愧啊!干咳道:“胡说八道什么,你是我苗毅的正室夫人,这世间谁也取代不了你,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云知秋哼哼一声,揪着他耳朵道:“牛二,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是记下了,到时候不用天诛地灭,我先阉了你,不信你试试看。我今天把话撂在这,也是你答应过的,家里我说的算,所以这个家门不管哪个女人,没我的同意,谁也别想进来,除非你苗毅有本事杀了我,否则我保证谁都别想自在,老娘豁出去的后果保证你吃不了兜着走!” 苗毅几乎是不假思索,立刻点头,严重表示同意,“一直都是这样的,薇薇她们还不是你让我娶我才娶的,我保证,只要你不点头,我绝对不会再娶任何人进门!” “这还差不多!”云知秋冷哼哼着又在他后脑勺戳了一指,“就这样定了,小世界那边你暂时别回去了,你手下本来就没了得力的人手,你再跑了不太合适。星宿海的事我会帮你弄好,刚好我也要回去应付岁缴的事,顺带把事给你办了。” “好!”面对那么多商户掌柜威风凛凛的苗统领,此时却像个乖孙子一样应下,连个多余的意见都不敢表达,实在是怕露出什么蛛丝马迹,此时此地这个环境,真正是做贼心虚啊! “还有件事。”云知秋又来一声。 苗毅立刻道:“你说,我听着。” 云知秋:“我想了想啊,这次我准备回去把嫏嫏和嬛嬛也弄来。” 苗毅回头,惊讶道:“不是吧?你把她们也弄来?这合适吗?” 云知秋:“没什么不合适的,你说到星宿海的事倒是提醒了我,只要掌握住来回小世界的路线就够了。再说了,你如今升官发财了,修行界为了修行资源专盯有钱人的**太多,我怕你尾巴乱翘经不住别的狐狸精勾搭,家里人多来两个给你换换花样也好让你收收心,免得你老是面对我一个黄脸婆腻味了,有那精力先把家里的喂饱了再说,还能调和家里人的关系,总比万一碰上一些心怀不轨的女人算计你好吧?牛二,女人还是自己家里的放心!”她这说的有点语重心长。 苗毅却是心肝乱颤,总觉得她话里有话,怀疑她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可看她那样子又不像看出来了,否则凭这女人的彪悍性子,怕是早就对自己动手了。 越是心虚就越是不敢对着来,只是仍有疑虑,“家里的都一窝跑来了不好吧,万一有事岂不是一个都跑不了。” “所以啊!要你再弄间铺子,你如今是东城区的统领,想办法弄间商铺不难吧?大小无所谓,让她们随便做个什么买卖,有点事做,又在你身边,也省得她们胡思乱想。” “不是吧!我如今弄了个追你这个有夫之妇的名声已经够臭了,上次还被碧月夫人点了下,若是再往她们铺子里跑,那我还找什么理由?” “你傻呀!你装作和她们没关系,我和她们交朋友不就完了,你反正经常会来我的铺子,你们在我铺子里会面不就完了。不过有件事情你要先办了?” “什么事?” “嫏嫏和嬛嬛下面的四个侍女,肯定是要一起带来的,你得打起精神来风流一把,人来了你得尽快把那四个丫头给睡了,不弄成自己人的话,来了这里我实在是不放心,万一哪天遇上什么相好的,女人容易掏心掏肺,一旦被别人勾搭走了,什么老底都往外掏的话,后果你知道的。” “遇上你这种夫人,我真够幸福的!”苗毅一脸僵笑,“你这是把我当种?猪了吧?” “少在这里阴阳怪气!心里美着吧?我看我那些兄弟,老婆一堆一堆的往家里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男人是个什么德行,我警告你,家里的已经不少了,不许在外面沾花惹草,一旦让我发现,你看我会不会把你给阉了!” 一说到沾花惹草,苗毅就特气短,缩缩脑袋没话了,算是答应了。 云知秋却下了狠手,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把他缩起的脑袋给提了起来,有种拿他发泄出气的感觉,疼的他呲牙咧嘴乱叫,又被她狠狠踢了一脚,立刻闭嘴了! 头发梳理完了,两人也从洞天福地出来了,云知秋也不好在这里久待,临别之际再次提醒道:“别做了统领就得意忘形了,别忘了自己的根本,修炼的事情勤加着一点,没有实力你在这里无法长久立足。” “这个不用你说,我心里清楚,其实最近我一直在琢磨修炼的事,上次和血妖交手,我似乎领悟到了点什么,也许能让自己的实力大幅提升,只是最近手头上一直忙着,等忙完这段时间,我准备找个条件合适的地方修行。” “还要另找地方?洞天福地里不行吗?” “不行,我从我枪法上领悟到了点东西,想突破我枪法运用上的瓶颈,不然一出杀招自己就废了,根本无法有效使用。同时想试试看,看能不能把枪法上领悟到的东西利用到肉身上来,所以想找个条件合适的地方炼体,算了,一时间也跟你说不清楚。” “嗯!你既然心里有数那我就不多说了,需要什么东西跟我说一声,我想办法帮你筹集。” “我暂时没什么需求,血妖的那几颗血丹够我用好久,你自己修为上的事情也多上心,你手上的东西应该也足够你修炼好久了。对了,如果可能的话,你看看能不能弄到一些主星的坐标图,就上次跟你说的寻宝方法,有机会的话地字部的无量**争取也给弄到手。” “知道了,碧月夫人那边我问问看,皇甫君媃那边我也可以问问,她刚好有意和我结交,群英会馆那边的势力大、涉及面广,说不定能帮我们解决。我这边也结交了一些贵妇,都可以慢慢打听。这事你也不要急,慢慢来,太心切了容易惹人怀疑。” 一说到皇甫君媃,苗毅就有点…遂提醒道:“皇甫君媃那女人不安好心,你还是和她保持点距离的好。”他最怕两人之间来往太密切,怕爆出什么事来。 云知秋瞥他一眼,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没再说什么。 苗毅从正厅将其送出时,云知秋看了眼守门口的厨子,目光又朝不远处的树荫下扫了眼,停在那里的轿子不见了。 离开统领府后,一出门,云知秋立刻传音问厨子:“皇甫君媃什么时候走的?” 厨子不知她为何问这个,回道:“就在你们进后堂之前。老板娘,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回去吧!”云知秋随口回了句,脸上却是面无表情,眸子里迸发出森冷! 第九八七章 桃花劫 ps:补十月,月票八千五加更奉上! 送走了夫人,苗毅如释重负,深感庆幸,一开始怎么也没想到皇甫君媃竟然会在房间里留下一件肚兜,幸好自己一开始搬出了寇文蓝做挡箭牌,后面又将事情推到了寇文蓝头上,否则还真是无法交差,总算是应付过去了。 一想到那件肚兜,苗毅就火冒三丈,有想去找皇甫君媃兴师问罪的冲动,想问问她究竟是故意的还是怎的。 不过转念一想,问什么罪?人家又不知道他和云知秋的关系,也不会知道云知秋会进自己的私密之地,有必要故意吗?当时慌乱的情形很有可能是无意中遗漏的,再说了,这种事情你怎么去问罪? 虽然打消了问罪的念头,可这件事还是成为了苗毅的教训,深感皇甫君媃那女人不能再招惹了,不然迟早要出事情,幸好之前已经说明了,这次是最后一次! 奈何这个所谓的‘最后一次’连他自己都不敢肯定,皇甫君媃有多缠人他可是领教过的,人家若是继续缠着不放,怎么办? 苗毅心情可谓是乱七八糟,回想当年自己不过是街头一屠夫子,提着礼物上门提亲都会被人给轰出来,如今面对绝色佳人却是不胜其烦,他自己都想不通自己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连他自己都烦自己。 这里胡思乱想着,下面又有人递来名帖,翻开一看。正气杂货铺的人前来恭贺,当即点头:“有请!” 来者是正气门掌门玉灵真人,亲自来恭贺,同来的还有宝莲。 为了表示亲近,苗毅特在后院凉亭里接待二人,自有茶点奉上。 苗毅和玉灵真人对坐,相谈甚欢,苗毅还是挺愿意和正气门保持良好关系的,宝莲站在玉灵真人身后。 “一晃多年,遥想居士当初初出茅庐。没想到一转眼。居士这么快就成了东城区的统领,果真是有能力的人走到哪都是风水宝地!”玉灵真人可谓唏嘘不已,当初本想将对方收为弟子的,有此能力将来将掌门大位传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说不定能将正气门发扬光大也不一定。 苗毅摇头道:“掌门谬赞了。这也是不得已之下非牛某所愿不知不觉走到了今天这步。逼不得已只是来东城区避祸,我当初又何曾想过会有今天!若非不得已,牛某宁愿在正气门竹林小院中清修。实在不愿惹此是非。” 玉灵真人点头,“说到此事是正气门愧对居士!玉灵此来却是有一事相求,也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苗毅伸手:“掌门但说无妨,只要是牛某能做到的,定不推辞!” 玉灵真人回头看了眼宝莲,“此事和宝莲有关,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孩子缠了我好久,我说也说了,骂也骂了,可她就是不听,执意想要加入天庭,我本欲去找家师栖梧真人帮忙,然宝莲的意思是不想麻烦祖师,又想离正气门近一点,所以…不知居士这里合适不合适看管?” “……”意思苗毅听明白了,抬头看向宝莲,后者微微低头。 苗毅稍作沉吟之后,提醒道:“掌门是知道的,牛某本是个散淡的人,一转眼却陷入了天庭这口大染缸之中,此间的争权夺利、尔虞我诈一陷入怕是再难回头,与正气门门训不符,如此险恶之地,掌门何以放任?” 玉灵真人回头,“宝莲,居士的话你也听到了,天庭乃是是非之地,你可要想清楚了。” 宝莲拱手道:“爷爷,就算在正气门又如何,修行到最后还不是和祖师一样,最终还是要加入天庭效命,爷爷迟早也有这一天,与其如此,宝莲还不如先走一步,为爷爷探路!”转而又向苗毅拱手,“还望居士成全!” 玉灵真人苦笑一声,“她意已决,不知居士意下如何,若是不便,也不妨直言,玉灵另想办法。” 苗毅盯着宝莲,眉头皱起,“既然宝莲你执意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先回去稍等一段时间,回头我这里还要补充一批人手,到时把你一起报上,想必应该问题不大,以后就在我麾下效命吧。” “谢居士!”宝莲立刻兴奋拱手,躬身相谢! 玉灵真人呵呵笑道:“有些事情我知道的,正气门的弟子说实话不太适合在官场混,以后宝莲还请居士多多关照。” 苗毅摆手:“掌门客气了,都是自己人,能照顾的自然没有二话。” 一番客套之后,爷孙两个人告辞而去。 回到正气杂货铺,玉灵真人让宝莲去忙,自己则到了师弟玉虚真人的屋内。 一见面,玉虚真人便问:“师兄,牛有德答应了?” 玉灵真人笑道:“没有推辞,应下了,过些时日,宝莲应该就要去东城区了。” “哎!”玉虚真人摇头而叹:“这丫头是怎么了,好好的去什么天庭。师兄,恕我说句不该说的话,宝莲一个女人跑到男人堆里厮混,你怎会同意,这绝非明智之举!” “师弟啊!当你面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玉灵真人轻轻拍了拍他手腕,“宝莲那丫头怕是看上了牛有德,春心动了,拦不住的!” “……”玉虚真人目瞪口呆,“师兄此言当真?” 玉灵真人苦笑:“哪会有假!我自己的孙女我自己还不清楚么,从小看着长大的,她一开口虽然有意隐瞒,可我还不至于老眼昏花,有些事情我心知肚明,只是没有揭穿而已。” “这…”玉虚真人愣了半晌,疑问:“难道师兄这是有意成全他们两个?” 玉灵真人捋着胡须,颔首微笑。“换了别人我怕是还要考虑考虑,牛有德的为人你我却是知道的,做事有点不太讲究,手段层出不穷,但是心底还是正直的,人品没得说,这样的人能担事,倒是个为宝莲遮风挡雨的好人选。我当初想收他为徒可惜未成,如今想想,收做孙女婿倒也是个不二人选” 玉虚真人却颇为担心道:“怕就怕是宝莲那边一头热。万一牛有德对宝莲根本就没这想法。届时让宝莲情何以堪?” 玉灵真人摆手:“无事!反正牛有德未娶,男未娶,女未嫁,正是良配。让他们接触一下试试也无妨。那丫头春心动了。拦不住的。万一不成让她碰碰壁也没什么不好,也好叫她死心。正气门到了今天,找点关系不难。宝莲真要是不如意,大不了到时候再让她从天庭退出好了。” “原来师兄心中已经有了主意。”玉虚真人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了。 此事苗毅不知,若是知道后不知会作何感想,怕是要哭笑不得,他自己都不认为自己人品能好哪去,当年在正气门的一番做作表现努力突显好人品,只怕做梦也没想到却成了玉灵掌门眼中孙女婿的不二人选。 他如今已经是桃花缠身,又添一花劫,当年街头杀猪卖肉的屠夫子多年无人问津,如今却真正是桃花运来了,来势汹汹,挡都挡不住! 数日之后,云知秋那边的礼单清点了出来,各大商铺送的贺礼着实不少。清单给了苗毅后,苗毅又提了云知秋分好的礼,去了守城宫打点。 而云知秋在天街一番采买后,易了容,独自离了天街,飞往了茫茫星空的深处,返回小世界。 木行星,精灵部族所在的山林中,一汪瀑布碧潭内,八戒素衣盘坐在水中的石头上,任由水中畅游的赤条条曼妙**诱人,他自岿然不动。 肆无忌惮裸?泳在碧潭中的血妖无意中一回头,突然呆住,赤足踩在了潭底石头上,痴痴看着盘膝而坐的八戒,真正是看呆了。 瀑布激荡出的水雾下,八戒衣服早已湿透贴身,水滴从光头上偶尔滑落下一道水痕,从下巴和鼻尖滴落,神态却依然安详,静如处子。最神奇的是,斜阳下,八戒身上熠熠生辉,竟然有一道小小彩虹笼罩在八戒的头顶。 结合八戒那圣洁宝相,血妖目中闪过惊艳之情,修行多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和体会到什么叫做法相庄严,想不到连如此祥瑞都出现在了八戒身上。她可以肯定这不是八戒施法而为,因为八戒身上没有法力波动,而是真真切切的巧合。 万古青山,佛在碧潭! 佛!这是血妖脑海中浮现的一个字,她觉得自己看到了真正的佛,不是那些道貌岸然的佛,而是真正具有佛心的佛,不受外物沾染,美色在前亦不动半寸凡心,这都是她亲身体会的。 越是这样,她越渴望得到他,因为他的不凡。也正因为他的不凡,她越苦恼,因为难以得到他,他的圣洁让她自惭形秽。 内心的煎熬莫名,沉身潜入了水中,清冽的潭水难以洗刷她的苦恼,潜泳到了潭心的石头旁冒出,张开双臂抱住了八戒,娇躯磨蹭,口中带着呢喃,亲吻着他的光头,他的脸颊,他的耳垂,她像一个恶魔一般使出浑身解数尽情引诱他。 如果能引诱成功,哪怕自己成为世间最邪恶的恶魔,她也在所不惜! 八戒不为所动,脸上浮现淡淡笑意,脑海中却是另一幅画面。 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血妖当初冲大哥而来,结果来到时大哥已经走了,结果就在这片森林中,在月光下,看到了一个女人洗澡,就坐在他现在所坐的石头上。那是一个美的像精灵一样的女子,原来她真的是一个精灵,这世间真的有精灵存在,纯洁的像一张白纸一样的女人,多看一眼身心就能受到洗礼。 他走到水潭边,女子惊慌掩胸,躲进了水里,藏在石头后面,他在月下问话,“女施主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桃花劫?” 那一幕好美!令他此时想起依然微笑,纠缠于身的血妖视若无物。 第九八八章 八戒的目的 凉丝丝的水雾无法浇熄血妖心中的燥热,娇躯绕进了他的怀里,捧着他的脸,如饥似渴地吮吸在他的唇上,激情且热烈,虽未得到八戒的回应,但对血妖来说,这也是一种得到的方式,是一种占有的方式。 迷恋中,痴呓中,手滑进了他的衣衫,游走在他的胸膛上,一路向下,到了他的胯下,抓住了她渴望的东西后,渴望的东西却依然无动于衷,这令她清醒了几分,迷离双眼豁然睁开,看着他的。 看到了八戒的微笑,笑容依然圣洁,这与她浮荡**形象形成鲜明对比,血妖瞬间愤怒,感觉到了一种羞辱,突然一把狠狠掐住了八戒的脖子,恨不得一下给拧断了,一了百了,愤怒无处发泄地摇晃着他的脖子:“睁开眼,看着我!” 八戒被掐的一脸通红,从脑海中的美妙画境中清醒了过来,睁开了双眼看着她,不知她为什么又突然发飙了,至于她在眼前赤身裸?体的样子,他早已习以为常,再动人也不如那嗜血骷髅的画面印象深刻。 血妖在他眼中,真正是红粉骷髅。 她掐着他脖子,他看着她,两人静止,双影跌宕倒映在碧潭中,上游的瀑布依然在哗啦啦。 她手上逐渐加力,直到掐的八戒脸上浮现痛苦之色,她终究是无法再下手,松开了,却又是一把鸳鸯血刀在手,架在了八戒的脖子上,“为什么不喜欢我?难道我长的不漂亮?” 八戒轻轻招手。水潭不远处的一朵幽兰飞来,拈花微笑,反问:“这朵花漂亮不漂亮?” 一看他又摆出一副禅理说教模样,血妖就有些头皮发麻,咬牙道:“漂亮!” 八戒:“你喜不喜欢?” 血妖:“喜欢!” 于是八戒伸手,将那朵幽兰别在了她的耳朵上,颔首道:“你很漂亮,我也喜欢,就如同你喜欢这朵漂亮的幽兰一样,可采摘的结果是终将枯萎。男女之情。喜欢、漂亮就好。过犹不及,有距离,才有欣赏,采摘不是结果。你明白吗?” 血妖有一种崩溃的感觉。一朵花往她耳朵上一戴。偏头看看水中的倒影,真的好美,让她如何能狠心摧毁? “啊…”刀一收。双手抱头,血妖发出痛苦的呻吟,整个人滑落水中沉没,那朵幽兰浮出水面,随流水而去,真正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她在煎熬,身在此地的八戒却在享受,又闭上了双眼,这流水的声音,这瀑布的声音,这水潭的环境,还差月色,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了,又回到了那晚月色下的美丽。 闷在水中发泄过的血妖又浮了起来,上身趴在了八戒的腿上,下半身泡在水中,她也安静了下来,静静问道:“八戒,难道你真的斩断了男女之情?妖魔有情,莫非佛却无情无义?” 八戒正沉浸在月色下,走到了水潭边,他在月下问话,“女施主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桃花劫?”睁开了双眼,垂首看着她,同样的话送给了血妖。 趴他腿上的血妖抬头,问:“我是你的桃花劫?” 八戒:“我师父说,因为有,所以在。” 血妖等了一会儿没下文,没听懂什么意思,问:“就这样?” 八戒点头:“这就是劫。” 血妖烦他这种说话不清不楚的方式,问:“你日日对那些妖精说法,不肯离去,所谓何来?” 八戒:“心中有执念,如你对我,得不到如何离去,放下了自然能离去。” 血妖:“这里我不便修炼,走吧!不然别怪我拿那些妖精的性命来修炼。” 八戒:“这是一片纯洁的地方,不要亵渎这里给自己添罪过,这里的长老不好惹。” 血妖抓住他的衣衫扯了扯:“你跟我一起走。” 八戒:“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你想找我的时候可回到这里,依然可以看到我。” 血妖犹豫了一会儿,问:“真的?” 八戒合十:“贫僧不打诳语。” 这话血妖信的,八戒在她眼中是不会骗人的,那是真正有佛心的人,不像其他道貌岸然的和尚。 而她近期亦饱受煎熬,也确实想离开他好好想一想,看自己能不能离开他,若是能离开,这辈子也不想再见到他。遂胳膊一推,整个人荡入水中,在碧潭内旋转,一道道红纱旋转而出,很快便穿好了衣服。 八戒看着她问道:“还想去找那牛有德算账?” 血妖:“暂时没机会了,他已经当上了天元星天街东城区的统领,我已经不便再明目张胆动他,否则就是公开和天庭作对,后果非我能承受,只能暂时等待,静候良机到来。” 八戒:“何不放下?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退一步海阔天空!” 血妖拖着红纱在水中荡来,又在他腿上趴了会儿,旋即哗啦一声冲天而起,人在空中炸开一团水雾,身上已干,脱离水雾,急速冲破苍穹而去,走了! 八戒抬头看着,良久之后松了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实在是打不赢血妖,如果打的赢的话,他就不动嘴忽悠了,而是直接动手了。 他觉得遇上血妖好倒霉,在小世界装得道高僧,搞的在大世界还要装,不过血妖走了也还得继续装下去,没办法,这一行的卖相好。 飘然而起落在了水潭边,施法逼干了湿漉漉的衣服,飘向了古老森林深处。 没多久,他又来到了精灵部族,如今已是这里的客人,这里的人不喜欢武力,只要证明了你无害,便会把你当客人。 又来到了那棵常坐的树下,盘膝打坐,双手合十,嘴里不疾不徐地念着一些经文,在旁人听来晦涩难懂。 但是八戒的形象气质非常有亲和力,加上他诵经的节奏和腔调宛若诗歌吟唱,非常好听,在森林中也很应景,似乎连树木听了都会茁壮成长,所以一如既往,渐渐有人坐在了一旁听他诵经。 木琳琅走到一旁再次提醒:“大师,我们部族不信佛的。”言下之意是你别再做无用之功了,不过见八戒不受影响,她也就坐在了边上听他‘唱歌’,毕竟美好事物谁都喜欢。 待到人渐多,确切地说是等圣女木娜出现坐入人群后,八戒的诵读便会停下,开始对一帮妖精说法,将他师父七戒大师说的东西又在这里倒腾一遍。不时和众人问答,每次都会对圣女木娜提问,苦心积虑地渐渐拉近和圣女木娜的距离。 他知道这种事情急不得,所以很有耐心,尽管每次木琳琅都会出现告诉他没用的,可是八戒清楚知道自己的目的,也看到了成果,圣女木娜一开始是站得远远的看着这个看过她洗澡的和尚,到走进人群,再到坐下,再到如今会和他说话,他觉得这就是巨大的进步,未来可期…… 岁缴之后,天外天归来,木匠和石匠落轿,云知秋香妃榻内钻出,又是那身华贵到不行的母仪天下装束,明眸开阖间闪烁精光,威仪逼人,阎修和杨召青迎来行礼。 不疾不徐前行的云知秋回头吩咐一声:“招紫薇夫人和杨总管来见我!” 紫薇夫人便是紫薇宫的秦薇薇,虽是妾室,可却经常代行君使职权,为示尊敬,大家都尊称紫薇夫人。 “是!”阎修和杨召青应声而去,两人分别去通知。 很快,秦薇薇和杨庆快速来到金殿觐见。 金塔上,云知秋屏退了其他人后,放下威仪,脸上浮现笑容,拉了秦薇薇的手,“妹子,一起坐!” 秦薇薇不敢和她平起平坐,赶紧拒绝了。 云知秋也没勉强,拿出了两只储物戒,分别给了两人,“妹子,这是咱们夫君吩咐我带给你们的礼物,叮嘱我务必要交给你们,说是若是少了一颗,要拿我是问,你们可得当面点清楚了,不然回头他问起的话,我可没办法交差。” 事实上苗毅压根就没说过这些话,家里这边的事都是交给她看着办的。 杨庆和秦薇薇看过里面的东西后,大吃一惊,没吃过猪肉也听过猪长什么样,杨庆豁然抬头道:“君使,这…这难道是…”有点难以置信。 云知秋微微点头,“是那东西,一人一千万颗,足够助你二人将修为快速突破到金莲修为,你二人清点下,看看可有少。” 不用清点,看规模就算有差距也差不到哪去,杨庆依然很震惊,拱手道:“君使,卑职不得不问一句,苗大人哪来这么多这个东西?” 云知秋摇头:“此事关系重大,多说无益,看到了这东西想必你们也明白了大人为什么长期不见人,说到底都是在为了咱们一家子的前途而销声匿迹。这东西连嫏嫏和嬛嬛那边大人都不曾给过一颗,只因她们的身份背景,我们能弄到这东西的消息一旦泄露出去,杨总管想必知道是什么后果,那咱们一家子也算是活到头了。” 说着又牵了秦薇薇的手,“妹子,大人久不见你并非是有意冷落你,而是实在事关重大无法分心,我不在此也并非是去陪大人风花雪月,而是在协助大人办事,让你坐镇玉都峰那绝对是天大的信任,这个场子你必须帮大人撑起来,不需要太大的作为,只要撑住,只要撑个几百年,待大人的实力上来了,整个小世界就是咱们家说的算,六圣都得靠边站。” 第九**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这话真是听的让人心惊肉跳,六圣都得靠边站! 若是以前说这话杨庆父女怕是未必会信,可是手上大批的仙元丹就是证据,这么多仙元丹,只怕六圣加一起一时间也拿不出。 杨庆心头正疑云重重,疑惑苗毅究竟哪来这么多仙元丹,却又见云知秋笑吟吟看来,“杨总管,我听说你和红尘仙子走的很近?” 杨庆心头一凛,知道自己的举动没能瞒过她的眼睛,被人家看穿了什么,有点尴尬,“交流过几次。” “仅仅是交流么?”云知秋黛眉挑了挑,笑呵呵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红尘仙子乃是世间少有的绝色,杨总管若是喜欢,那也是人之常情。不过杨总管是聪明人,红尘仙子是穆凡君的弟子,万不可拿手上的仙元丹去讨红尘仙子的欢心啊,否则就是拿我和薇薇妹子的性命去儿戏啊!一旦事发,惹的穆凡君赶尽杀绝,穆凡君怕是也不会同意你和红尘仙子在一起,望杨总管三思而行。” 正倍感坐镇玉都峰重担压力的秦薇薇后知后觉,闻言一脸诧异地看向杨庆,心下惊奇,原来义父看上了红尘仙子,这眼光还真够高的,人又漂亮,身份地位又高,只是姐姐的话不无道理,义父这样做的确不合适,会给自己夫君带来麻烦的,这让她颇为忧虑! 被人当面捅破了窗户纸,杨庆闹的老脸一红,汗颜拱手道:“君使放心。杨庆只是仰慕仙子容颜,却也知道轻重,断然不会因儿女私情误事。” 云知秋颔首:“我也相信总管能分清轻重,否则也不会当总管面说穿,只是想提醒总管一句,只要我和薇薇妹子的夫君能成为小世界的至尊,凭总管和妹子的关系,大人自然不会亏待,届时凭总管位极人臣的地位,红尘仙子逃不出总管的手掌心。倾城绝色总管唾手可得。若是有人敢与总管抢,我和薇薇妹子第一个不答应!”拍了拍秦薇薇的手背,“妹子,你说姐姐说的对不对?” 当着自己女儿的面说这个话题。杨庆那叫一个尴尬。 见到杨庆这个样子。秦薇薇亦憋笑。点头道:“届时自然为义父做主!” “君使的话,杨庆记下了,还望君使口下留情。不然杨庆将无地自容!”杨庆扭头拱手,不敢直视,汗颜的不行。 云知秋笑道:“响鼓不用重捶,杨总管是聪明人,当知道该这么做。薇薇妹子年轻,坐镇玉都峰经验不足,你这个义父不能坐视不理,务必尽心协助。” “君使大恩,杨庆遵命!”杨庆应下。 此事撇过,云知秋又问:“我这次回来怎么听说兰侯和月行宫的张天笑打了起来?” 杨庆回禀:“此事卑职查过,两人大打出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皆因两人有一笔陈年旧账,说来两人本是夫妻。” 云知秋诧异,“怎么回事?” 杨庆摇头叹道:“这事还要从两人的上一辈说起,早年张家和兰家有仇,后来张家血洗了兰家,兰侯是兰家唯一逃过一劫之人,之后兰侯处心积虑报仇,有点不择手段,用隐姓埋名的方式追求上了张家的女儿,也就是张天笑。大婚当天的晚上,兰侯趁张家上下对他放松不备之际痛下杀手,血洗了张家满门,不过倒也没把事情给做绝,放了所谓的新婚妻子张天笑一马。后兰侯加入官方,张天笑亦尾随加入,两人的恩怨来由就是如此,一直延宕到今天。” “原来如此,感情是对冤家!”云知秋听了后颇有些唏嘘感慨,回头又道:“这事你处理好了,别闹出什么事来。” “是!”杨庆应下,问过没其他事后,告辞退下。 屋内剩了两人,云知秋突然俏皮地伸出根手指挑了下秦薇薇白嫩的下巴,啧啧有声道:“夫君也真是好狠的心,怎么舍得让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守空枕。” 秦薇薇初经男女之事不久,哪经得起这样调侃,一张脸羞的不行,霞飞双颊道:“我没事,老爷的正事要紧。” 云知秋却不放过她,在她耳边吹气道:“真没事啊?有些东西没尝过滋味还好,尝过了可就食髓知味了,一个人孤枕难眠时可有想老爷的好?现在下棋那招可是不管用了。” “姐姐!”秦薇薇跺了跺脚,没办法再呆下去了,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也没告辞,就直接落荒而逃了。 云知秋笑得一阵花枝乱颤,走到窗口看到秦薇薇从楼下逃走后,笑容渐渐凝固,倚窗而靠,嘀咕幽叹道:“王八蛋,你在外面沾花惹草,老娘还得在家里给你安顿后方好让你放心在外面风流,这叫什么事,气死我了…” 明眸一转,目光又落在了双子宫,闪身从窗口掠出,直接落在了双子宫外。 她一来,立刻惊动了欧阳嫏和欧阳嬛姐妹领了人快步来行礼拜见,“见过夫人!” “都是自家姐妹,何须如此见外,不用多礼!”云知秋伸手示意平身,目光扫过两姐妹,发现又清瘦了不少,心里叹息一声,也是对可怜的女人,整天窝在这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在二女引领下,往正厅走去的云知秋问道:“我怎么听说二位妹妹连门都甚少出,可是有人对二位妹妹不敬?” “没有,没有!”两人连忙否认。 入了正厅,云知秋在主位坐好,二女下站一旁,侍女赶紧奉茶。 云知秋喝了一口茶水后,问道:“真的没有?那为何连门都不出?山下尽显世间繁华,为何不出去走走看看?可是我不在的时候紫薇宫那边对这里不敬?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我给你们做主!” “真的没有,我姐妹一直在安心修炼。”欧阳嫏赶紧回道。 知琴、知棋、知书、知画四个侍女则是悄悄相视一眼,心里有话,她们是认为受了紫薇宫的气的,红棉、绿柳那边对她们可不怎么客气,虽然不敢对二位如夫人太过怎么样,但是对她们四个却是趾高气昂的,甚至直接使唤她们。不为别的,紫薇夫人那边代行君使职权,而紫薇夫人的义父又是玉都峰大总管,总管辰路事物,那边位高权重,这边二位主子的父母却是戴罪之身,如何抬的起头来,自然是唯唯诺诺。 然而这种话不敢说出来,二位主子也不让说,一旦得罪了紫薇夫人,有的是人整她们,这边的下场怕是不妙。 玉都峰到处是云知秋的眼线,什么事情能瞒过她的眼睛?目光扫了眼四女的反应,对于红棉、绿柳狐假虎威为主子长威风的一些作为她也是心知肚明的,然而所谓做主的话她也是嘴上说说,自古以来但凡内宅女人多了的人家就没一个能安静的,所以只要事情不挑破她就不会真去扫秦薇薇的面子,说的难听点,至少秦薇薇那边目前看来是比这边可靠的。 不过在云知秋看来,红棉、绿柳的作为有些过了,两个丫头欺负欺负这边的四个丫头也就够了,有时碰上欧阳姐妹也是头都不低一下,说话也不怎么客气,俩姐妹不敢出门红棉、绿柳的作为当居首功。 这些事她不信杨庆那边不知道,但是杨庆却偏偏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似乎有意纵容。 云知秋能理解一个父亲的心情,不想让自己女儿受委屈,想给自己女儿奠定内宅一人之下其他人之上的地位。 然而这却不是云知秋想看到的,杨庆有杨庆的立场,她这个正室夫人却有正室夫人的立场。欧阳姐妹虽是妾室,可也是半个主子,两个丫头仗势欺人都欺到主子头上来了,那还得了?如今她是君使,还能压得住,一旦大世界的局面打开了,她这个君使成了云烟,两个丫头有了更大倚仗是不是要欺到她头上?杨庆会不会兴起让秦薇薇将她取而代之的念头?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云知秋想敲打敲打,只是这事她不好直接出面,她直接出面的话那就和秦薇薇对上了,会闹得内宅不宁,会让苗毅左右为难,这事还要落在千儿、雪儿的身上,千儿、雪儿出面是最好不过了,秦薇薇和杨庆碰上都要退让三分。 这一瞬间,云知秋心中主意已定,回头有机会要让千儿、雪儿好好将红棉、绿柳给收拾一顿,让两个丫头好好长长教训,保管杨庆那边连声都不敢吭,后宅除了她敢收拾千儿、雪儿,其他人敢动千儿、雪儿试试看,肯定要惹得苗毅雷霆大怒! 找到了两个收拾内宅的杀威棒,云知秋暂时将此事抛到脑后。 说来这也是她的幸事,不像秦薇薇她们一样都有自己的侍女,她身边左右无陪嫁,所以一来就接手了千儿、雪儿,否则她身边若是有侍女的话,只怕自己的两个侍女又要和千儿、雪儿对上,现在倒是省了不少的麻烦。 “这次去天外天岁缴,我已经见过你们父母,也代你们问过安。你们父母只是暂时失去了自由,其他一切都还算安好,并未吃苦,他们托我带了书信给你们。”云知秋拿出两块玉碟施法送到二人面前。 第九九零章 星宿海招人 ps:补十月,八千六加更奉上。电脑这几天老出问题,搞晚了,抱歉! 安如玉和欧阳光的书信中除了让两个女儿放心,说自己没事,再就是让两个女儿好好过日子之类的,尤其强调了要听自己丈夫和云知秋的话。 尤其强调的话显然并非出自本心,书信交给云知秋带来,这话怕是写给云知秋看的。 俩姐妹看的眼眶泛红,早年父母还在位的时候,可谓过的无忧无虑,仙国有几人敢给她们脸色看?如今却是连别人的侍女也敢给她们甩脸色,不得不忍气吞声,做妾也就罢了,所嫁的那个丈夫也几乎是看不到人影,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不起她们姐妹。 两人想的有点多,加上父母的境况和如今姐妹俩的际遇,可谓是悲从心来。 看两人情绪有些失控,云知秋敲了敲桌子,将两人的注意力转移了过来,“哭哭啼啼的事先放一放,现在咱们马上就要祸事临头了,到时候有你们姐妹慢慢哭的时候。” 这话有点危言耸听,令俩姐妹和四位侍女皆怔怔看着她,皆心中惶恐,不知道有什么事说的这么严重。 欧阳嫏试着问道:“夫人,不知出了何事?” 云知秋盯着外面冷哼一声,“咱们男人都快被别的狐狸精给勾跑了,这个家都快散了,你们说什么事?” 几女面面相觑,二女也哭不出来了。欧阳嬛亦试着问道:“夫人的意思是,大人在外面有人了?” “你说呢?”云知秋沉着一张脸,指着她们两个说道:“我说你们俩姐妹是怎么回事?让大人娶你们入门是干什么的?一对双胞胎姐妹多大的优势,却愣是收不住大人的心,我说你们以前伺候大人的时候有没有上心?” 这话说的,俩姐妹那是既羞臊又哀怨,心里多有不平,大人才碰了我们几次,陪我们的次数屈指可数,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还有你们四个!”云知秋指向了‘琴棋书画’。问:“你们老实交代。大人有没有将你们收房?” 四女脸也红了,脑袋底下,心里也在嘀咕,大人陪两位如夫人都没时间。哪有时间碰我们。 她们心里其实也哀怨的很。只是有些话说不出口。 “头抬起来!”云知秋拍着桌子。“都跟着嫁进门了,还害臊个什么劲,我问你们话难道你们没听见?” 四女赶紧抬头。一个个在那低若蚊蝇出声,“没有!” 云知秋立刻问欧阳姐妹,“她们四个难道不是陪嫁过来的陪房丫头?” 欧阳嫏点头道:“是陪房丫头,可…可大人甚少来这里。” “那是你们自己没用,别推到大人身上去。”云知秋拍着茶几站起,痛声道:“丢人呐!你们俩姐妹带四个陪房丫头却愣是收不住大人的心,家里一帮女人还搞不赢外面一个狐狸精,你说娶你们进来有什么用?是不是嫌家里太少了,还想再给家里多添几个姐妹?” 几女一起低头,放不开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云知秋又道:“我已经决定了,带你们姐妹到大人身边去,我就不信了,一帮女人还斗不赢一个狐狸精!对了,我也不勉强你们,你们可愿随我前往?” 欧阳姐妹自然是求之不得能去苗毅身边,呆在这里实在是苦闷之极,还要看别人眼色,忙点头。 云知秋却是不依不饶,“别在那点头,我看不懂,愿不愿去说清楚。” “愿随夫人前往!”二女忙开口应下。 “那就别磨蹭了,捡上该捡的东西跟我走吧!半个时辰之内,来金殿找我!”云知秋说罢起身而去。 几人赶紧尾随相送,目送云知秋掠空走后,四个侍女兴奋了,知琴高兴道:“小姐,去了大人身边就好了,就不用看紫薇宫那边的脸色了。” 知书道:“我们快收拾东西吧,惯用的东西都带上。” 几人一阵小跑忙碌,东西捡的差不多了后,一刻不敢耽误,陪着俩姐妹到了金殿和云知秋碰面。 很快,从金殿出来的云知秋又钻进了香妃榻,木匠和石匠起轿抬着,几女在后相随飞天而起,急速划空远去。 此行并未直接去大世界,而是到了星宿海的东宿星宫,东方宿主雄威闻讯亲自出来相迎,一见面便哈哈大笑拱手:“弟妹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咦!五弟没来?”朝一行人中探头探脑看了看,结果看到欧阳姐妹随行,愣了一下,旋即又拱手道:“嫏嬛两位弟妹也来了,还真是稀客。” 欧阳姐妹当即行礼,“见过大哥!”两人自然是随苗毅叫。 二人本来以为苗毅在这里,可听雄威的话便知苗毅不在此,也不知云知秋带她们来这是什么意思。 钻出香妃榻的云知秋给了个礼后,“雄大哥,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劳烦请二哥、三哥和四哥来一趟,妹子有事同四位哥哥商量。”又传音补了句,“有关大世界的事!” 雄威精神一振,立刻对左右二使发话,“金光、银光,你们速去跑一趟,请老二、老三和老四来一趟,就说弟妹来了,让他们尽快。” “是!”金光、银光立刻飞天而去。 “弟妹,里面请!”雄威伸手相请。 云知秋摆手,“一帮女眷,多有不便,先找个地方落脚吧,待二哥、三哥、四哥都到了,再慢慢说也不迟。” “也好!”雄威点了点头,回头一声,“来人!” 迅速招了人来,最好的院子将一行安顿了下来。 当晚,伏青、鹰无敌和洪天三人便匆匆赶到了。几人期待大世界的事已久,那真是接到消息一点都没耽误就来了。 为避嫌,大晚上的,云知秋一个女人也不便和一帮男人共处一室,就在落脚的院子里的亭子,打了灯笼上了茶水传音交谈。 云知秋开门见山,“牛二已经在大世界站稳脚了,豁出了一条命爬上了大世界天元星东城区统领的位置。” 四方宿主闻言相视一眼,皆露出惊喜之色,对方既然能说出这事。那就说明他们的事有着落了。 伏青问:“弟妹。不知老五是什么意思?” 云知秋道:“之前牛二为了抢这个位置,身负重伤,一条命差点报销了,天街东西两城区出去了六十多个金莲修士执行任务。最后死的只回来了四个。牛二侥幸不死。硬是从一金莲六品的对手手下捡了条命回来,才做上了东城区的统领,此事待几位哥哥去了那边自然会听说。” 四方宿主倒吸一口凉气。六十多个金莲修士死的只剩下了四个,遭遇到了金莲六品的修士,那还真是捡了条命回来。 雄威叹道:“老五受苦了!” 云知秋:“因东城区的金莲修士基本上死光了,天庭本来是要另安排人来补位的,但是牛二念叨几位兄长,花了大代价才求得上面同意让他自己选拔人手补入东城区,目前东城区空缺两个副统领、六个偏将、二十四个百夫长的位置。三十二个金莲修士的位置,牛二硬是顶住压力一个位置都不让外人占,全部留给了几位哥哥。也正因为如此,他无法前来,否则他一走,保不准上面就要往下面安插人手,所以让妹子我亲自来跑一趟,问问几位哥哥的意思,愿不愿去助他一臂之力,若是愿去则挑三十二个人,若是不愿去,那就当我没说过。” 鹰无敌道:“老五吃了这么大的苦头,一片好意,我等岂能不领情,自然是愿往!” 伏青却皱眉:“三十二个人!难不成我们要扔下星宿海其他人不管?” “这个…”雄威等一阵沉吟,颇觉棘手,他们一旦走了,那星宿海就守不住了,若是一起带去的话,动静肯定太大,而且人多嘴杂,先不说去了大世界会不会有人多嘴,首先这里的动静就瞒不住六圣。 云知秋放下茶杯,目光扫过几人,道:“小妹倒是有个主意,不知当不当讲!” 雄威点头:“愿听弟妹高见。”其他三位跟着点头。 云知秋道:“小世界这边咱们不能丢了,大世界的情况叵测,咱们得给自己留条退路,万一大世界咱们混不下去,也好退回这边,所以星宿海这块地咱们还得抱住,不知四位哥哥觉得小妹说的可还在理?” 几人缓缓点头,伏青道:“说的不错,是这么个理,弟妹继续说。” 云知秋:“所以说这边四位哥哥当中还得留人坐镇星宿海以掩人耳目,那边缺两个副统领,那四位哥哥当中去两个便够了。缺的六位偏将中,四位哥哥可从左右八使中选六人前往。余下的二十四位百夫长,再挑二十四位妖王,不过要慎重,要选绝对可靠之人,一旦走漏消息,让天庭获悉了小世界的存在,那咱们可就真没有退路了。先去上一帮人,等到打开局面后,自然还会有其他位置,到时候咱们再慢慢把人往大世界搬就是了。” 几人闻言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伏青颔首道:“我看可行。” 几人相视一眼,交换意见后,就这么定了下来。一番商谈之下,雄威道:“既然要留人镇守,我这个大哥走了不合适,容易惹人怀疑,老二、老三,你们两个脑袋灵光一点,就你们两个去吧,我和老四留下。” 伏青和鹰无敌推辞一番,最后还是在雄威的拍板下定了。剩下的六个偏将的位置,四兄弟经过磋商,决定没去的人多派人去,雄威和洪天座下的左右使一起去,而伏青和鹰无敌那边两人走了下面没人坐镇也不妥当,遂各留了一名左右使,六个偏将的人选就这么敲定了。剩下的二十四位百夫长的位置,一边出六个妖王,这个一下也难定,四方宿主决定考虑一晚,必须要挑出绝对可靠的人才行,迈向大世界的第一步关系到打开局面不容有失。 第九九一章 小妹不懂事 人选的事情云知秋不干预,她对四方宿主的手下也不了解,想干预也干预不了,何况事事插手也不好,插手多了后面的话就不好说了。 事情就这么了,不过散去前云知秋又抛出一个话题来,“四位哥哥,有件事情小妹难以启齿,也不知当说不当说,小妹这人心直口快,不说出来憋的慌,说出来吧,又怕惹得四位哥哥不高兴。” 四方宿主刚起身,闻言看了看坐那稳当当的云知秋,相视一眼,又都慢慢坐下了,雄威道:“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不能说?弟妹尽管说。” “雄大哥说的对,都是自己人。可正因为都是自己人,有些话我才不好说出口,若不是自己人,我也就不管那么多了,我这人口无遮拦惯了,也不喜欢拐弯抹角,怕是早就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云知秋伸手环示四人,“四位哥哥当知,大世界的事情,牛二除了带我去过外,也就是带四位哥哥去过了,其他人哪怕是他的心腹手下或者他的那些小妾都没透露过风声,敢问四位哥哥,牛二可有将你们当外人?” 四人不知她何出此言,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雄威道:“弟妹可是怕我们去了不尽心协助老五?若是如此,弟妹完全不用多虑,自家兄弟没二话。” 云知秋摇头:“我不是这意思…我明说了吧,牛二这次为了帮几位哥哥争取到大世界的立足之地,当时同样是自己人,却硬是趁其不备一枪扎在了他的后腰上。若非牛二反应快,一条命怕是交代了。我一个女人没其他的盼头。只盼自己男人平平安安,牛二虽然不当回事。可是我却心寒了,我听说了后,硬是吓得两腿发软,几位哥哥说说看,若是牛二死了,我怎么办?”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她究竟想说什么。伏青道:“弟妹有话直说,我等洗耳恭听。” 云知秋:“很简单。牛二不当回事的事情我这做夫人的却不能不当回事,他大大咧咧惯了,他的为人你们是知道的,什么冒险的事情都敢做,不说别的,就说把我从流云沙海抢过来的事情,那是不要命了!他不要命,我却不能看着他不要命,我盼他平平安安的心情希望几位大哥能理解。这次若是换了牛二来。他肯定和上次一样,直接就带着几位大哥穿越星空去了,你们兄弟之间可能觉得无所谓,牛二显然也无所谓。可在我看来,那样实在是大大的不妥。这次既然是我来办这事,那我就把丑话说在前面。我不想闹得来往大世界的路线人尽皆知,这关系到牛二的最后退路。说白了关系到他的性命,我不能坐视不理。几位哥哥若是想带人跟我去,我还是觉得几位哥哥呆在兽囊里妥当点,那样我也安心些。” “……”四人面面相觑无语,愿意留一部分去一部分不就是想先把路线给摸清楚了,再说了,星宿海最强的一部分实力全部装进你的兽囊中,万一你心情不好朝兽囊砍上一刀,兽囊又没啥防御能力,那岂不是全部得玩完? 洪天皱眉道:“弟妹,你是不是想多了点?这是老五的意思?” 云知秋:“若是老五的意思我也就不做这恶人了,也不用瞎操这心,你们老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虽算不上好人,咱不说他是正人君子,却是个重情重义之人,那是个能为了兄弟两肋插刀的人。当年他在微末之际,初出茅庐时在浮光洞因为朋友的死,死战不降;参加星宿海戡乱会时,为了救朋友宁远豁出命去孤身诱敌闯入了烈环的空焰山,自己砍下自己一条大腿跳入了火极宫;戡乱会得到的东西又硬是和朋友平分了;又为了个女人的死,回去后宁愿不要好的地盘,硬是跑到水行宫去了,宁愿自毁前途受罚,也要给那女人报仇;后来又是为了朋友,能脱身不脱身,硬是卷入三宫大战,又差点丢了条命;还有那个燕北鸿,你们可能不知道,他为了救燕北鸿跑到大魔天大闹,又给打了个半死,若非我求情,他一条命就没了,类似的事情数不胜数。他总是这样为朋友玩命,他不当回事,可我怕啊!若是你们老五在这里,不用说,他既然能坦坦荡荡带你们去第一次,就没道理遮遮掩掩的带你们去第二次,他是男人心大,可我只是个小女人,我的心情谁能理解?四位哥哥,我不想做寡妇啊!面对四位哥哥我也不说虚话,愿意答应小妹的条件,咱们就去,不愿答应我宁远拼着和你们老五翻脸也绝不同意!” 一番话愣是说的四人默然没脾气,不说不知道,一说四人心中皆有些唏嘘,这样听来,老五的确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有些事情他们也听说过。当然,也有没听说过的,譬如在大魔天被打个半死。 然而四人心中多少有些疙瘩,苗毅是带他们去过一次大世界不假,可在苗毅的糊弄下压根就没弄清路线是怎么回事,老五狡猾的很。 不过话又说回来,当时大家摆明了互相利用,连朋友都算不上,那时也还没结拜成兄弟,你也不能要求老五无私。 如今被云知秋掐着软硬兼施的话柄,摆着弟妹的身份,哭丧着不想做寡妇,四人连反对的话都不好说出来,不然有欺负结拜兄弟老婆的嫌疑。 四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云知秋讲完了硬道理又提了硬条件,不答应就不带他们去,仗着是女人在这撒泼,总之都是人家有理,四人把结拜兄弟老婆抓起来打一顿,逼她带路? 暗中磋商一番后,估计云知秋也没道理害他们,雄威哭笑不得道:“行吧!就按弟妹的意思吧。” 云知秋立刻站起,款款退后,对四人盈盈行礼,“小妹谢过四位大哥的体谅。只是小妹还有个不情之请,今天这事还请四位哥哥不要告诉牛二,否则牛二那脾气非得跟我翻脸不可,休了我的可能都有,小妹不想做寡妇,也不想做弃妇。” 这话说的…若是让苗毅听见了,非得一头撞死不可,苗大官人敢休她的可能性真心不大。 四人还能说什么,雄威叹道:“弟妹言重了,我们也不是乱嚼舌头的人,自然是盼你和老五和和美美的。” “小妹不懂事,无以为谢,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四位哥哥不要往心里去,小妹先在这里给四位哥哥磕个头表示歉意!”云知秋一提裙子,就要当场跪下。 汗!这歉意是不是表示的太大了点,四人又不好直接去碰她,毕竟男女有别,又是结拜兄弟的女人。四人被搞了个手忙脚乱,赶紧施法拦住了她,哪能让她跪下磕头。 实在跪不下去,云知秋也就不跪了,反正她于情于理都做到位了。 事情敲定,双方散了后,四方宿主走在去东宿星宫的空荡荡广场上,一个个默然无语。 鹰无敌突然冒出一声,“你们说,这会不会是老五的意思?” 雄威道:“答都答应了,现在说这个有意思吗?” 伏青叹了声:“怪不得这女人能一个人在流云沙海撑起个风云客栈来,老五娶了个好老婆啊!” 四人在东宿星宫商量了一晚后,前往大世界的名单敲定了下来。 四宿主中伏青和鹰无敌前往。左右八使者中,雄威下面的金光和银光,洪天下面的奔雷和撼天,伏青下面的青风,鹰无敌下面的破空,总之四个地方都留了坐镇的人。另二十四人则由四宿主各派出六名妖王。 总共三十二人的名单一定下,立刻派了人去传召。 次日傍晚,人员到齐,齐聚东宿星宫内,云知秋也请了过来,站在了四宿主的边上。 一帮人还不知道聚集这里干什么,雄威面对众人问道:“让你们把手头上的事情断了,可都断干净了?没走漏消息吧?” “断干净了!保密着呢!”胡妃,也就是烈环的夫人,也是伏青手下九大妖王之一的狐王,出声问道:“大爷,把我们召集来究竟什么事啊!” 雄威道:“到了地方自然就知道,保证你们高兴的很。”回头对云知秋点头,“弟妹,那就出发吧!” 云知秋点了点头,拿出了两只兽囊,扬起道:“男的进左边的,女的进右边的。” “干嘛?”一帮妖王立刻惊哗,这岂不是把性命交人家手上去,随便来一刀躲都没地方躲。 “哪来那么多废话?”鹰无敌阴着一张脸冷冷喝了声,下面立刻没了声音。 而他一转身,第一个闪身钻入了左边的口袋,伏青是第二个跟入的。 两位宿主和六位左右使者都进去了,其他人也没屁放,只好都陆陆续续跟着往里去。 “夫君!我跟你一起。”胡妃主动凑到了妖王烈环的身边,烈环点了点头,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下,还是俩夫妻呆一起妥当点,多少有个照应。 然而两人才钻入一会儿,胡妃便在兽囊中惊叫一声,“谁摸我…摸我…”摸她屁股的话没好意思讲出口。 烈环怒吼一声,“哪个王八蛋干的?” 里面顿时一阵窃笑,却没人承认。 很快,胡妃便从左边兽囊钻了出来,狼狈不堪地进入了另一只兽囊。 第九九二章 群妖报到 见云知秋目露警惕,甚至有点反感的样子。 雄威干咳一声道:“弟妹别介意,这帮家伙长期窝在星宿海没什么乐子,互相间胡闹惯了。” 云知秋表面上倒是微微一笑,心里却仍在暗暗警惕,这帮妖怪之间能开这玩笑,乱摸别人老婆,她却开不的这种玩笑,也不可能让其他男人乱摸。她已经嫁人了,本就破鞋的名声在外,若再让苗毅误会了,那她真没办法活了。 这世道就是这样,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女人的贞洁却是天一样大的事情。 她当年虽然穿着暴露,骨子里却是个传统的人,否则破瓜之事也轮不到苗毅头上,怕早就让风玄得手了。她虽当着苗毅的面经常说自己是破鞋,可也只是嘴上说说,其实时时在乎着苗毅的反应,说白了就是试探苗毅的反应,说明她那根神经其实有点脆弱。 和风玄那一场事情她表面看着大方,表面看着无所谓,其实心里自卑着,毕竟不是那么清清白白地嫁给苗毅,若非如此,她好强的性子只怕未必会容忍苗毅纳妾,潜意识里想的是对苗毅的一种补偿,只是她自己也没意识到而已。 “路上还要点时间,牛二那边空着三十二个位置怕扛久了也没办法对上面交代,小妹要先走了一步了!”云知秋欠了欠身。 “请!”雄威和洪天一起伸手相请。 云知秋转身而去,不过走到门口又停了停,回头又将伏青和鹰无敌召了出来。 四宿主正不知她什么意思。云知秋却取出了四只星铃,分别交给了四人。教了他们怎么互相打下法印,至于用什么节奏的铃声联系。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四人大喜,云知秋掐死了来往大小世界的通道,四人正担心若是发生什么事情连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有了这个星铃那就好办了,至少有事也能通通气。 为了构建彼此的联系方式,四人又耽误了云知秋差不多一个时辰的路程。 弄妥后,四人对云知秋抱歉一声,而云知秋又顺势提出了要求,“大哥、四哥。仙国辰路那边若是有什么麻烦还请帮忙照应一下,那是牛二在仙国的退路。” “好说,有事招呼一声便可。”雄威一口应下了。 云知秋谢过,回头伏青和鹰无敌又钻入了兽囊中。 “大哥、四哥不必相送,免得落在外人眼里惹眼。”云知秋请了两人留步,旋即独自回到了落脚的地方,命了木匠和石匠回玉都峰,随后又将欧阳姐妹等人给收入了一只兽囊里,这才飞天而去。消没在苍穹之巅。 站在大殿门口的雄威和洪天昂头注目…… 在茫茫星空独行的云知秋直到入了大世界的空域,才落在一颗荒凉星球上,将群妖给放了出来,没让欧阳姐妹等人露面。 至此伏青和鹰无敌才告诉了诸人此去的目的。 “大世界!”众妖失声惊呼。可谓惊喜莫名,竟然到了传说中的大世界! 一个个环顾四周,想看看大世界和小世界有什么区别。可貌似还是一样的星空并未看出任何的不妥。 “诸位请听我言,大世界比小世界更凶险……”云知秋开始逐一交代来了大世界需要注意的事项。伏青和鹰无敌则在一旁不时帮腔,警告群妖不要坏事。 获悉五爷苗毅已经在大世界打好了前站。当上了天庭的统领,烈环朗声道:“五爷夫人,统领是个什么样的官职?” 云知秋笑道:“这个不好说,视情况而定,回头你们去了就知道了,正常情况下可统领一个小世界那样的星球。” 伏青道:“大家都记住了,公开的场合不许称呼五爷,要称呼统领,牛有德牛统领。” “牛有德?”胡妃稀奇一声,“这名字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宿主,当年铜锣寨血案好像就是一个叫牛有德的干的吧?” 伏青翻了个白眼,“要你提醒?” 胡妃窃笑一声,“莫不就是五爷干的?” 事到如今再追究这个已经没了意义,伏青请笑而不语的云知秋继续说。 看这伙人不羁的样子,云知秋遂着重提醒了大世界的凶险以及天庭的规矩,尤其形容了一堆传说中的法力无边和彩莲境界的修士,听得群妖倒吸一口凉气,才明白敢情自己在大世界和在小世界的白莲境界没太大区别,能轻易捏死自己的人有一大堆,心弦绷了起来。 不过待到飞身而起再次出发后,一伙人又鬼呼狼嚎起来,兴奋的不行! 抵达天元星时,云知秋便和一伙人分开了,一起出现在天元星不合适,她已经事先利用星铃通知了苗毅,一帮老妖怪已经到了。将一群老妖怪带到了这里,也就没她什么事了,剩下的就交给苗毅了。 一群妖怪来到东城门时,自有守门天兵接引,好认的很,一群妖怪聚在一起妖气腾腾的。 目睹一群妖怪进了城被带走,易容后的云知秋才露面,独自进了东城门。 没有回云容馆,而是去了云容馆斜对面拐角处的一间小商铺。 说来也巧了,苗毅正琢磨着找商铺的事,天庭那边突然有人犯事,说是什么勾结反贼,处理一下来,上通下达,联合抄家,天街这边刚好封了几间铺子,东城区这边刚好有两间。 苗毅自然不能错过,但凭他的能力,想白吞也不可能,还是要花钱买,花钱也不见得能买到,于是苗毅又厚着脸皮找到了寇文蓝,请寇文蓝帮忙,理由是云容馆老板娘想帮自己朋友弄间商铺。 寇文蓝服了他,问他:人家是有妇之夫,上次碧月夫人已经点过你了,你还不肯罢手? 苗毅则回:她本来是要去找碧月夫人帮忙的,是我抢着帮忙的,大统领,你不能置卑职的终身幸福不顾啊! “一个有妇之夫,屁的终身幸福!”寇文蓝讥讽归讥讽,不过忙还是帮了。 大的那间让苗毅不要想了,一个是苗毅买不起,另一个是已经有人盯上了,小的那间便宜给了苗毅,近乎半价,可仍然要三万亿红晶。 占地两亩不到的铺子,通常没个五万亿红晶拿不下来,这东西也不是有钱能拿到的,还真亏寇文蓝出面打招呼,不但铺子给了,人家还冲寇文蓝的面子省了两万,钱还不急着给。 虽然贵,可买下来还是划得来,转手就能赚,苗毅自然要买下,何况铺子的位置只和云知秋这边隔了条街。 进了乱糟糟的商铺,云知秋确认里面没人后,卸下了伪装,才将欧阳姐妹等人给召了出来,讲明了情况。 获悉竟然来到了大世界,姐妹俩亦是震惊不已。 “这边的情况,回头我会让千儿、雪儿过来对你们细细讲明。还有你们四个,给我听好了,这里干系着大家的生死,不能收留外人,若是一个月内无法让大人将你们收房,后果你们自己掂量去,到时候别怪我这个夫人不讲情面,我不会拿一家子的性命开玩笑!”云知秋冷冷扫了琴棋书画一眼警告。 四女吓的战战兢兢,那是即害怕又害羞,一个月内就要成为大人的女人,这也是她们跟着嫁来时既紧张又期待的事情,悄悄看向二位主子。 欧阳嫏忙道:“夫人息怒,待我姐妹见到大人会做安排!” 云知秋道:“闲话少说,在天街拿下店铺不容易,我们先去统领府找大人登记,先把事情给落实下来。你们四个先在这等着,外面人生地不熟,别乱跑,回头会让千儿、雪儿带人过来帮你们收拾这里。” “是!”四女唯唯诺诺应下,在正室夫人面前实在是不敢有任何违逆。 云知秋回头领了欧阳姐妹离去。 东城区统领府大殿内,苗毅高坐在上,一群老妖怪进来看到他皆是眼睛一亮。 苗毅对手下挥了挥手,示意退下后,方走下台阶拱手道:“二哥,三哥,想煞小弟也!” “老五!辛苦了!”伏青和鹰无敌扶了他胳膊。 其他一群妖怪集体行礼道:“见过五爷!” “都来了!”苗毅呵呵笑道:“没外人的时候可以这样称呼,当外人面还是叫我统领吧。” “是!”众妖应下。 “走!先把身份落实了,跟我去守城宫,有话回头再慢慢说。”苗毅招呼上众人大步走出大殿后,立刻招呼人去正气杂货铺去请宝莲。 出了统领府,外面的繁华街头,不曾见过的别样风情,令一群人很是惊奇,尤其是胡妃等女人,那真是两眼发光,已经在琢磨着回头要好好逛逛。 到了守城宫,见到了寇文蓝,一帮妖怪心里嘀咕,这大统领真黑,就剩眼白和牙齿是白的。待看到寇文蓝抖出手帕来的娘样,一群人都震惊了,傻在那。 寇文蓝看着一帮妖怪也纳闷,倒不是因为都是妖怪的原因,而是因为其中近半人的年纪看起来都太大了,譬如伏青这种。说到底还是小世界的修行资源不够,比不得大世界的金莲修士看起来都挺年轻。 “都什么修为?”寇文蓝忍不住问了声,别弄上一帮彩莲和法力无边境界的修士来吓唬我。 第九九三章 完成任务 ps:补十月,月票八千七加更奉上! 苗毅朝大家点了点头,一帮老妖怪立刻亮出了眉心金莲法相。 见都是金莲一二三品的寇文蓝才放心下来,而他只要答应了的事情就会很爽快,很有大家子弟的风范,立刻登名造册,录入法印备查,编入天庭的籍内。宝莲的事情自然是顺带了。 规程走完后,各人用的武器和战甲规格亦逐一列表,命人去取来了配发。 男男女女全部穿上了战甲后,倒也显得威风凛凛。 寇文蓝自然不会留大家吃喝拉撒闲聊,挥了挥手让苗毅尽快去把人事方面的事理顺。 而另一头的云知秋先是带了欧阳姐妹去了云容馆,让千儿、雪儿领了几名伙计去欧阳姐妹落脚的地方去打扫清理,回头才带了俩姐妹去了东城区统领府。 抵达时方知苗毅不在,去了守城宫,不过老板娘的面子够大,都知道统领大人在追求她,立刻先请了进去坐,不敢让在门口候着。 苗毅领着众妖从天而降,一落下,数十名金莲修士穿着金甲一现身,众多统领府的天兵心中哀嚎,心死一半,破格提拔的机会没了。 下面自然有人来报知老板娘来了。 吩咐了人把一群老妖怪先带了下去休息,又命人将老板娘请到自己官邸来。 再次见到苗毅,欧阳嫏和欧阳嬛的情绪很激动,差点投怀入抱,顾及到云知秋在。还有苗毅的手下在斟茶倒水,强忍住了。 苗毅屏退手下。见二女清瘦了不少,也不复当年在流云沙海初见时的高傲。看向二女目光有些复杂,一时弄巧成拙,没想却定了终身,说没感情如今心中倒也会偶尔牵挂起二人,一夜夫妻百日恩不是说说的,确有其事,一直将二人扔在小世界不管不问,心中也颇有些过意不去。 云知秋看两边的反应,调侃道:“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苗毅干咳一声。对二女道:“嫏嫏、嬛嬛,今晚我去你们那。” 去她们哪会干什么自然是不用说,二人羞答答应下,“是!”要提前做准备了。 云知秋皱眉道:“还是去我那吧,你们不宜公开来往。” 苗毅拒绝道:“我易容过去吧。”实在是在云知秋的眼皮子低下别扭。 “那你注意着点,你现在的身份一露面容易引起注意,我回头让皮君子深挖条地道出来。”云知秋随便提了下,话题转到了正事上,“商铺的事尽快落实下来吧。免得夜长梦多!” 苗毅点了点头,大声一喝:“来人!” 外面当即有人跑来,领命之后立刻跑去把暂时负责这方面的暂代执事招来了,当着苗毅的面不敢啰嗦。当场把事快速办妥了。不过钱还是要付的,云知秋当场缴清了钱,苗毅代表官方和欧阳姐妹互相画押了。旋即苗毅又命人请了鹰无敌来,让鹰无敌带人把钱押送去了守城宫。这钱不归苗毅管。 事情妥了后,云知秋带了二女离去。考虑到苗毅不愿去她那边和二女私会,又买了一个洞天福地和小型防护阵给二女,这才陪着回了二女那边,到时千儿、雪儿正在领人打扫。 云知秋细细看过后,觉得还是要重新返修装饰一下,以后云容馆的高纯度晶精买卖就要挪到这边来了,二女既然来了这里,她就要给她们安排事做,不然太无聊了容易出事。 她回了云容馆就吩咐了伙计去张罗这事,同时找来了皮君子,让皮君子谋划挖地道的事,首先要求就是安全。皮君子满口保证下,干这事他太在行了,立马选点勘察地形去了。 而苗毅回头又召了伏青等人来,说到一些事情才知道该说的一些云知秋已经交代过他们了,倒是省的自己操心了,随即将副统领、偏将和百夫长的职务和职责安排了下去,让他们各找自己手下熟悉情况去了。 当中还剩下一人,那就是宝莲,身上穿着黑色的战甲,不到级别的女天兵穿的都是黑甲,暂领四节天兵,无职务。 苗毅也不知道该安排什么职务给她好,把她放进一帮男人堆里也不放心,试着问道:“宝莲,要不你就在我身边听用,暂时负责传令之类的,待到你修为上来了,我再另行安排,你看可好?” 这正合她意,当即点头应下,“卑职遵命!” 见她没意见,苗毅呵呵一笑:“那里面的内宅你随便挑间住吧。” “是!”宝莲应下,依然没反对,倒是个好说话的。 夜幕降临后,欧阳姐妹的商铺里来了个陌生打扮的黑衫客人,除了苗毅自然没别人。早得了招呼的知琴和知书一直在门口守着,确认来人是苗毅后,知琴迅速先跑上楼通报,而知书则小心恭敬着领苗毅往楼上去。 苗毅边上楼边卸下了伪装,楼上翘首以盼的嫏嬛姐妹一见便目露欣喜,盈盈半行蹲礼:“大人!” 苗毅顺手扶了二人起来,闻到二人芬芳的体香,便知已经事先沐浴了,微微一笑,“久候了!” 姐妹二人眼中的欢喜之意难以掩饰,欧阳嫏立刻吩咐下去,“快去准备酒菜!” 四个侍女立刻小跑忙碌起来,很快便端了酒菜上桌,显然是早有准备的。 难得相处,苗毅回头一声,“你们四个退下。” 欧阳嬛立刻挥手让四人退下,亲自执壶斟酒,三人碰杯同饮,二女心情愉悦,悉心伺候。夫人交代过了,外面可能有狐狸精在勾引大人,这还得了,两人可谓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放下了难以抑制的羞涩,很是乖巧讨好。 席间苗毅不免问起两人在小世界过的如何。二女不敢多说,怕有挑拨的嫌疑。只说还好。 苗毅皱了皱眉,“我听夫人说。你们两个在玉都峰几乎是足不出户,是不是有人给你们脸色看?” “没有,一直在潜心修炼。”欧阳嫏低低回了声。 苗毅默了默,其实云知秋在他耳边提点过,说红棉、绿柳对双子宫那边做的有点过了,只是云知秋也不想让苗毅觉得她有挑拨的嫌疑没有多说而已。然,苗毅市井出身,对这种事情见闻也不少,大户人家的妻妾多了。没一个能避免争风吃醋的事情发生,女人凑在一起就不可能消停,人心这东西,凡人和修行中人其实没区别,他稍一过脑子大概就明白。 今夜是好气氛,二女又是初来,心情不错,苗毅也不想坏了两人的雅兴,所以没多提这事。只是告知:“有什么委屈就告诉夫人,夫人那人嘴上不饶人,却是个能当家拿主意的人,我也是敬她的。家里有什么事不好对我开口,尽可跟夫人说,夫人必会安排妥当。” “是!”二女应下。 “好了。今晚不说其他,咱们只谈风月!来。一直没好好陪过你们,为夫自罚三杯向你们赔罪。” 二女忙说不用。却未能拦住,苗毅自倒自饮,果真自罚了三杯。 随后也算是听了云知秋的交代,嘴上跟抹了蜜一样,尽捡些好听的话哄二人开心,夸她们越来越漂亮了之类的,又拿了些从大世界收集的漂亮稀罕物给二人当礼物,果真是哄的二女眉开眼笑,放下了拘谨,满是柔情蜜意地陪他好好喝了几杯。 酒菜凉却后,气氛正好,苗毅笑问:“二位如夫人,不知今晚哪位侍寝?” 欧阳嫏羞道:“妹妹吧!” “姐姐!”欧阳嬛赶紧推辞一声。 苗毅呵呵道:“不如一起如何?”见二人咬唇不语,脸红的不行,又补充道:“咱们又不是第一次,想当年你们在流云沙海的时候可没对我客气啊!” 这话更是将二人羞臊的不行,也不知是不是云知秋之前的交代奏效了,最终还是欧阳嫏羞答答一声,“全凭大人的心意。” 那苗毅就不客气了,主动拉了二人的手一起离去…… 都说只羡鸳鸯不羡仙,齐人之福自是美妙,云消雨歇后的左拥右抱回味中,欧阳嫏记得提醒,试问道:“大人,琴棋书画跟随我们多年,和我姐妹也是有情分的,陪嫁而来,大人却一直未将她们收房,不知大人何时宠幸?” 说到这事,乃是正事,云知秋的交代不无道理,苗毅颇为尴尬道:“她们是你们的人,这事我听你们的安排。” 一夜自是如鱼得水,浪里几度翻滚…… 诚如云知秋所说,苗毅也的确不便老是易容往这跑,迟早会被有心人盯上。 幸好皮君子那边的效率高,三天的工夫,一条曲线运行的地道便挖成了。从东城区统领府的水井,云容馆的水井,晶精铺的水井,三点成一线打通了。其实按规定,天街下面是不许挖地道的,可这是在苗毅地盘上,他没什么好怕的。 地道的入口都在水井中,而且是在水井的水下侧墙上,挖到三个点时,云容馆和晶精铺的防护阵还配合着关闭了一下。 苗毅跳入水井钻入密道,走了个上坡,又开始下坡时才发现,为了隐蔽,皮君子竟然挖到了千米深的地下,竟然还精准的避开了地下水道,借着地下水道的掩饰还不容易让人发现下面的地道,手法真是令人叹为观止,不愧是天生打洞的,果真是术有专攻。 只是这样一来,绕来绕去要多绕点路。 行走在地道中时,突然发现地道中有亮光,近前一看才发现皮君子挖了个地下室容身。 “你躲这里干什么?”苗毅奇怪一声。 皮君子嘿嘿道:“这是老板娘吩咐的,让我没事就在这里修炼,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就让我把地道给毁了,免得被人发现什么端倪。” 这倒是稳妥,苗毅也觉得云知秋考虑的周到,也就没再说什么。 有了地道来往自然也方便了,琴棋书画四女也在苗毅地下来往的日子里花开花落,每两天奉陪一个,终是让四女变成了真正的女人。苗毅说是享福,心中却也是苦笑,这并非他早年憧憬的情爱,然而人到了一定的地步,情爱这些东西终究是要给利益攸关的东西让路,说他虚伪也好,说他矫情也罢,真正是当做完成任务一般,奉陪时还得温柔以待,让琴棋书画铭记住他的好,至于以后多久会碰她们一次,他自己都不知道。 ps:别骂,该交代的尽量融在一章中简略搞定了,明天进入正题。 。 第九九四章 夏侯的回马枪 一个天街的城区统领,日常几乎没什么事,平常也很少有意外的事情发生,除了寇文蓝和夏侯龙城那种变态,基本上没人敢在天街这样的地方闹事,所以局势基本上就这样定了下来,琐屑事物自有下面人去料理,苗毅基本上进入了安心修炼的状态。 “这酒的味道还可以,什么酒?”鹰无敌问了声。 伏青和鹰无敌没事的时候会来找苗毅喝酒,就像此时,三张躺椅成错尾三角形摆放,中间放了张桌子,三人躺那,懒散地喝酒看星星,有够无聊。 说实话,这不是伏青和鹰无敌想象的大世界生活,简直是安逸的不像话,和打劫灵岛时的刺激紧张不能比,和在星宿海的小心谨慎也不能比,在这里几乎没威胁。 “北边那家酒楼送的,觉得好喝我让人去给你们要点过来。”苗毅懒懒回了句。 “算了!”鹰无敌嘟囔一声,半支着脑袋,小口抿着。 “宝莲,这里不用伺候,你退下休息吧。”苗毅回头看了眼帮忙斟酒的宝莲。 “没事!”宝莲轻轻应了声,不过见苗毅挥了挥手,还是退下了。 回头苗毅扔了两只储物戒给伏青和鹰无敌,“先拿着用吧。” 一人给了一百万颗仙元丹。 深更半夜散场后,借着点酒兴,苗毅又悄悄摸入了水井,遁了地道离去。 有了地道同样方便了他去云容馆,分岔口,用星铃联系了一下云知秋。云容馆的防护阵暂时关闭后他才闯了进去,他一通过。防护阵又立马开启了。 从云容馆的水井里爬出,对守在后院阁楼内盘膝打坐半睁个眼睛看了他一眼的厨子笑了笑。遂溜到了楼上,一点都不客气,直接施法开了云知秋的房门。 洞天福地的虚晃大门已经开启候着他,他直接闯了进去,撞上站院子里等他的云知秋。 一见面,云知秋便皱眉道:“不安心修炼,瞎跑什么?” “来我夫人这里也算瞎跑么?”苗毅走上前二话不说,直接拦腰将其横抱了起来,往卧室大步而去。 横在他怀里的云知秋翻了个白眼。“一身的酒气,我说你知不知羞,有人看着呢?” 一旁的千儿、雪儿憋笑,苗毅乐呵呵道:“怕什么,又不是外人。” 一入卧室,借着酒兴的苗毅便迫不及待,脑袋乱拱在了云知秋饱满的雪白胸脯里…… 两两舒坦后,相拥在了一起,苗毅昏昏欲睡。云知秋却推了他一把,“住你内宅的那个宝莲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不会有一腿吧?” 苗毅嘟囔道:“瞎说什么,那是玉灵掌门托付照顾的,将她扔在一伙男人堆里不合适。” 云知秋嗤声道:“在你这头狼身边就合适了?迟早要被你祸害!” “别乱泼脏水。睡觉!”苗毅搂了搂她那白花花的肉,轻轻打起了呼噜,无比的安心。 事实上他常来的地方就是这里。欧阳姐妹那美色虽多,风情各具。可他最常跑来搂着睡觉的还是这里,隔三差五地就跑来。说不清什么原因,其他女人哪怕再诱人再漂亮,可真正想休息的地方还是这里,搂着云知秋温香软玉的身子,闻着她那熟悉的体香,就好像找到了归宿感,休息时特别安神和踏实。 云知秋能感觉到他的心思,一脸怜爱地看着他,伸手轻轻帮他捋了捋头发,在他额头轻轻吻了下,便将他脑袋拥入了怀中,一脸甜美地闭上了眼睛…… 如今坐镇东城区统领府执事殿的主管是青风,下面日常主事的是胡妃,这女人真是天生的狐媚子,说话轻佻,走哪都是胸部鼓鼓露出大半的白肉吸引男人的眼球,所以一帮老伙计也就是烈环的那些老兄弟特喜欢吃她豆腐,烈环很不放心,强烈要求之下把胡妃弄进了执事殿,和一帮老家伙隔离开了。 而胡妃没事就坐前殿理事的长案后面,一双赤足脱了鞋架在长案上,嘴里哼哼着小调,手里拿着小锉刀修理着手指甲,惹得站外面值守的天兵不时回头悄悄偷看。 一般等到指甲修理完后还没有事情上门的话,胡妃今天便不会再处理公务了,会交代下去,有事让人明天上午来找。而她本人则打扮的漂漂亮亮逛街去了,一趟街逛完回来,才会静下心来修炼。 这就是来到东城区统领府后的悠闲生活,不过胡妃喜欢这样的生活,她觉得这才叫生活,比呆在星宿海的荒山野岭有趣多了。 男人是离不开女人的,一帮老妖怪几乎都没带家眷来,大多也没家眷,像烈环夫妇那种情况的少见,不过在小世界的时候他们也不缺女人。可是来了大世界后,统领府可不允许随便带乱七八糟的人留宿。后经其他天兵介绍,于是一帮老妖怪成了青楼的常客,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连伏青和鹰无敌偶尔都会去光顾,包括云容馆的儒生和厨子等也是如此,云知秋也照样是睁只眼闭只眼,在流云沙海的时候就这样,这世道的男人进出青楼是很正常的事情,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不过对别人宽容,却不代表对自己丈夫宽容,云知秋可谓再三警告苗毅别学,若敢去青楼碰那些公用的脏女人,以后永远别想碰她,而且要跟苗毅拼命,何况家里又不是没有,我可从来没阻止过你去找欧阳她们之类的云云,总之就是不许苗毅去青楼,对苗毅划清了底线。 苗毅其实对这方面还算自律,不过有人却出事了,烈环出事了! 胡妃虽然漂亮诱人,可长期在一起也腻了,又不比在空焰山的时候下面不缺女人。于是烈环经不住一帮老伙计的勾引,说哪家的头牌怎样怎样。说的烈环差点流口水,也跑出去鬼混去了。 他也狡猾。兔子不吃窝边草,专往西、北、南三个城区的青楼跑,以为这样就能避免被熟人看到,以免被自己夫人发现。结果不知是谁使坏,向胡妃透露了消息,被胡妃在北城区给逮了个现场,事情一下就大了! 胡妃发飙了!当场把和烈环交欢的女人宰了不说,还和烈环打了起来,把人家的青楼给拆了。 这还得了。北城区统领府的人也不是吃素的,直接把夫妇二人给抓了,确认身份后,让东城区统领府的人来了结。这事闹成了笑话,苗毅是不好意思出面的,这算什么事?让伏青自己去领人。 然而伏青去没用,人家不肯放,非得苗毅自己亲自去领人。 “慕容统领,都是自己人。这种事情就没必要闹得寇统领亲自出面吧?” 到了北城区统领府后,见到了统领慕容星华,苗毅可谓是觍颜相求,人家要依法来处理。在天街无故杀人可不是小事,他身为星宿海的五爷不可能不管啊!何况这事真不是小事,能在天街开青楼的人。那都是背景不小的人,他不出面搞不定。 见他搬出了寇文蓝。慕容星华冷哼一声:“上梁不正下梁歪!” 苗毅无语,知道在说他追有妇之夫的事。不过也算是给了寇文蓝面子。慕容星华答应了放人,但造成的损失免不了要赔偿,还有青楼那边要他自己去搞定,只要青楼那边不追究了,她才能算了。 于是苗毅不得不去青楼找到了人家的老鸨,说实话人家的背景未必要给苗毅面子,盘子又不在苗毅的地盘,又不归苗毅管,人家有什么好怕的,最终还是考虑到苗毅是寇文蓝罩的,算是给了寇文蓝的面子,赔了笔钱了事。 将烈环和胡妃领回来后,苗毅黑着一张脸怒吼,“老子这脸丢大了,这辈子头次去青楼赔礼道歉,改天这事肯定要传遍整个天街,二哥,你的人,你自己看着办!” 伏青也怒了,很快查出了指点胡妃去找烈环的人是谁,事情闹这么大,胡妃也不敢隐瞒:白骨大王! 白骨大王和烈环关系不错,纯粹是无聊找乐子,谁知胡妃能把事闹这么大,于是惨了! 青风那个冷面判官行刑,硬是将三人给打了个半死,全部打断了手脚,勒令三人一个月内不准接驳,要三人受一个月的痛苦折磨,罚三人的俸禄补偿赔款更是免不了。 事后胡妃越发开放了,说话越发轻佻,甚至明目张胆地和别的男人勾肩搭背,烈环顿时慌了,求也没用,只能是看紧了,怕戴绿帽子。 这都是闲的无聊闹出的破事,但是对修炼来说,这种环境是最恰当不过了,可该来的麻烦还是来了。 大统领府内,四位统领齐聚等候,互相窃窃私语,不知大统领突然召见所为何事。 见到寇文蓝出来,诸人立刻肃然,一起参拜,“参见大统领!” 几年下来,寇文蓝的脸色已经稍稍变白了一些,不过此时的脸色看起来似乎有些凝重,端坐后,目光环视众人,沉声道:“想必你们应该知道,明年便是天庭千年一次的抽查考核,我通过一些渠道提前获知了一些情况,这次抽查考核的层级就定在了你们这些统领一级,将从各地抽取一千名统领进行考核,看是不是胜任!” 四人一愣,类似抽考一般不是都抽考大统领级别以上的么,咱们这些小统领有什么好考核的?北统领慕容星华拱手道:“听大统领的意思,莫不是我们四个当中有人被抽中了?” 寇文蓝一字一句道:“你们四个全部被抽中了!” 四人无语了好一会儿,这也太不正常了。 南统领羊泰道:“各地统领数不胜数,抽取一千名怎会如此凑巧刚好把我们四个全部抽中?” 寇文蓝沉声道:“这事我已经搞清楚了,是夏侯龙城在背后搞鬼,他押往天庭受罚后,混成了这次抽考住持下的督导行走,这次之所以抽考统领一级的,这家伙在背后的功劳不小!” 第九九五章 背景通天 夏侯龙城?原来是这家伙!苗毅和徐堂然心中几乎是同时一声哀嚎,那狗熊怎么不去死,简直是阴魂不散啊! 瞬间什么都明白了,不用说了,人家虽然是个跑腿的督导行走,可耐不住人家背景强悍呐!搞出个抽考统领一级,这摆明了就是冲这边来的,上次被寇文蓝给逼走了,这次人家又杀一回马枪,简直是不报此仇死不罢休啊! 一听到夏侯龙城这个名字,慕容星华和羊泰几乎是同时瞅向苗毅和徐堂然,苗毅领略到两人的目光后,不愿当大家心目中的罪魁祸首,又扭头看向徐堂然,仿佛在说不关我事,都是徐堂然闹的。 实际上夏侯龙城会不会找他苗毅算账他是一点底都没有,只能是心中哀叹,夏侯龙城那狗熊学聪明了,硬碰硬老是吃亏现在改玩阴的了,凭人家那背景关系,一旦玩阴的,会玩死人的。 苗毅怀疑这事是不是背后有人给夏侯龙城支招,否则凭夏侯龙城那脑子压根就没这耐心慢慢来报仇。 徐堂然胳膊虽然长出来了,可是心却哇凉哇凉,夏侯龙城那一刀他可是记忆犹新,差点没把他整个人给对半劈了。 其实他这统领做的够可怜的,有了夏侯龙城那一出,又加上夏侯龙城临抓走时的警告,他坐镇西城区统领府后,平常几乎是不敢出门,生怕夏侯龙城又从哪冒出来给他一刀,夏侯龙城那疯子根本就不讲道理,完全有可能再来一次。这几乎已经成了他的心病,如今获知夏侯龙城又玩出这一出。已经是头皮发麻六神无主,第一个念头就是冲他来的。这是不搞死自己誓不罢休啊! 和羊泰相视一眼后,慕容星华终于忍不住问道:“卑职和羊泰与夏侯龙城无怨无仇,他把我们两个也算上干嘛?” 寇文蓝道:“冲牛有德和徐堂然算账只是其一,把你们两个也算上自然是冲我来的。试想,若是我手下的统领没一个称职的,那就说明我这个大统领也不称职,不懂如何统领一方,好乘机把我也给拉下来雪耻!” 慕容星华和羊泰又互相看了眼,心中亦是哀叹。咱们招谁惹谁了,好好的就这样给连累了,冤枉不冤枉! 羊泰问:“大统领既然知道夏侯龙城是冲您来的,您为何不阻止?” 寇文蓝道:“夏侯龙城一向是有仇立报,这事捅出来有点不像夏侯龙城的风格,是我一时不察,等到事情确定下来后,你们的名字已经夹在千人名单中报了上去,已经过了天帝的御批。天帝法旨岂可朝令夕改,就算有人能劝天帝收回成命,也不会为了我们几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开金口,所以事情已经在所难免!” 几人无语了。尤其是徐堂然,脸色已然是惨白,已经在惶恐夏侯龙城会用什么办法弄死自己。 寇文蓝忽然站了起来。“我知道诸位都在背后猜测我的来历和背景,今天本统领不妨给诸位交个底。天庭四大天王中的寇天王就是我爷爷!” 几人一愣,却也不奇怪。其实大家早就猜到了他是来自寇家,天庭有那么大背景的人,又姓寇的,也只有那位了,只是都没想到寇文蓝竟然是寇天王的孙子,却不知其在寇天王孙辈中的地位如何。 “夏侯龙城的背景不比我差,他的姑姑便是当今母仪天下的天后,不是辈分上的,是亲姑姑!”寇文蓝徐徐吐字地补充了一句。 这个大家也猜到了,当今天后复姓夏侯,大家早就怀疑夏侯龙城出自夏侯家族,只是猜不准确具体关系而已,也的确没想到夏侯龙城竟然是天后的亲侄子,这背景实在是太吓人了,这已经是顶了天的背景了,徐堂然几乎吓得两腿发软。 不过令四人疑惑的是,夏侯龙城若是有这么大的背景,寇文蓝怎么敢和夏侯龙城斗? 最终还是寇文蓝自己透了底,“我知道大家在想什么,事情其实也没大家想的那么可怕,天后是天后,夏侯家族是夏侯家族,何况夏侯龙城在夏侯家族并不受待见,理由嘛很简单,夏侯龙城的德性大家都知道,也不可能受夏侯家族的重用,所以大家不用怕。这次抽考的事虽然已经来不及避免,不过我也找了人参与进去,不会让夏侯龙城明目张胆对你们乱来,你们要做的就是全力通过这次的考核…我再说明一点,你们这次的考核对我很重要,若是拖了我的后腿,以后夏侯龙城再怎么对付你们那就不关我的事了,若是考核谁能取得好名次,我这大统领的位置迟早是他的,我也会将他纳入为寇家的家臣,以后遇见什么麻烦,我寇家不会置之不理!” 此话听的几人是又惊又喜!苗毅心中嘀咕,疑惑寇文蓝和夏侯龙城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看这意思两人之间的较量似乎不仅仅是因为皇甫君媃,接触这么久他看的出来,寇文蓝其实对皇甫君媃压根就没什么兴趣,完全就是因为夏侯龙城喜欢皇甫君媃他才去争的,夏侯龙城一走,就没见寇文蓝再和皇甫君媃有什么来往,这其中究竟有什么样的内幕? “大统领,不知要考核什么?”苗毅抱拳问了声,道:“早点知道也好让我等事先有个准备。” 寇文蓝道:“现在提前知会你们一声,就是想让你们做好充分的准备,至于考题是什么,现在还没出题,主要是为了防备有人作弊,考题怕是要事到临头才会决定,现在距考核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你们先做好心理准备,我这边会随时注意帮你们打探消息,会帮你们从另一个方面做准备,不会让你们输在起点上。” “谢大统领!”众人只能是口是心非地谢上一声,然后就此散去。 不过苗毅却没急着走。 寇文蓝看出他似乎另有话说,问:“还有疑问?” 苗毅沉吟道:“大统领,为了应对考核,我想找个合适的地方闭关修炼武技,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想先告个假。” “修炼武技?”寇文蓝抖出手帕抚着脸颊迟疑了一会儿,旋即颔首道:“你的修为低了点,这次的考核的确是有点让你为难,修为想在短时间内突破不可能,在武技上有所提升倒也是个办法,只是一年的时间能有效果吗?” 苗毅道:“已经摸到了些头绪,可能需要些外部的修炼环境刺激,无论如何都要试试看。” “去吧!走之前记得把东城区的事安排好。”寇文蓝爽快答应了。 “谢大统领成全!”苗毅谢过后告辞。 出了守城宫后,却发现徐堂然并未离去,苗毅还以为他找大统领有事,拱了拱手告辞时,却被徐堂然一把拉住了,“牛统领,今晚有没有空?” “没空!”苗毅也不管他什么事,就直接拒绝了,他对徐堂然一向不怎么客气,当初没能宰了这家伙的后遗症还在。 “哎!老弟…老弟…”徐堂然赶紧拽住了他胳膊,赔笑道:“赏个脸吧,我今晚在官邸内设宴,还邀请了慕容统领和羊统领,他们都答应赴宴了,怎可少你一人,三缺一也不好看是不是?回头我把天香楼的雪玲珑叫上助兴,怎么样?” “你到底想搞什么?”苗毅狐疑。 “自然是和我等这次考核的事情有关。” “考核?”苗毅嘀咕一声,上下看他一眼,“行吧,到时候有空我就过去。”说罢甩开了他的手大步离去。 “到时候我派人去请老弟!”徐堂然赶紧乐呵呵补上一嗓子。 回了东城区,苗毅也未回统领府,思索着事情不知不觉走到了云容馆。 正要进入,一回头发现负责在自己身边传话的亲随宝莲还在跟着自己,遂笑道:“我这里没事,你先回去吧。” “是!”宝莲应下,看着进入云容馆的身影,眼神相当复杂,苗毅在追这家老板娘的事情她自然也听说了。 入内问了下柜台后面的儒生老板娘在不在,获悉皇甫君媃也在后,苗毅调头就想走,不过脚步一顿,想想还是去了后面。 后院假山为屏的亭子里,云知秋正和皇甫君媃坐在一起笑谈。 苗毅绕过假山走了进来,满脸堆笑道:“老板娘…皇甫掌柜也在?” 两个女人先后站起,云知秋假装矜持着行礼,“见过牛统领。” “牛统领!”皇甫君媃亦面带戏谑一声,令苗毅颇不自在。 目中余光注意着两人反应的云知秋眉头微微挑了一下,旋即请坐,命千儿、雪儿上茶。 “两位大美女在这里谈什么谈的如此开心?”苗毅乐呵呵落座。 皇甫君媃笑吟吟道:“正在问云姐姐的夫君何时会来,想一睹风采。” 云知秋笑着接话:“皇甫妹子如此关心我夫君,我可不敢让他来,万一被皇甫妹子相中了怎么办?” 这话…苗毅握拳干咳两声,谁知皇甫君媃又来了一句,“我是为牛统领着急,牛统领对云姐姐的心意那是人尽皆知。” 云知秋摇头:“妹子说笑了,我一有夫之妇不会做再嫁的念头。” “那岂不是要让牛统领黯然神伤。”皇甫君媃掩嘴一笑,桌子下面却是用脚尖轻轻碰了下苗毅,仿佛在说,听见没有,听见人家的话没有,人家不可能接受你的追求,趁早死心吧! 第九九六章 陪练人马 ps:补十月,月票八千八加更奉上! 这轻轻一脚将苗毅吓了一跳,赶紧看向千儿、雪儿,发现两人的角度也看不见后,心中才松了口气,不过却半偏了偏身子,把双脚挪开了避免麻烦,才笑道:“皇甫掌柜,我有点事想和老板娘单独谈谈。” 王八蛋竟然赶我走!皇甫君媃恨的牙痒痒,不过还是嫣然一笑地站起,“云姐姐,那我就不打扰你们私话了。” 于是云知秋起身相送,将人送出了商铺后才返回,走入亭内,手拍在苗毅肩头,戏谑道:“这女人长的不比红尘仙子差吧?要不要我帮你撮合撮合,娶进门来给你当小妾?” “别瞎说了。”苗毅佯装生气,“她来找你干什么?” 云知秋斜他一眼,有点皮笑肉不笑,坐在了边上,翻手召出了一只箱子,打开了盖子,露出一箱玉碟,推到了他面前,拍着箱子说道:“群英会果然厉害,你要的主星图,我托她帮忙后,她一口答应了下来,不到半年就把大世界已知区域的基本上给搞齐备了。” 苗毅皱眉,“没让她察觉出什么吧?” 云知秋合上箱子:“没有,上次聊天她无意中说到了这上头,我假装有兴趣想学学,趁机拜托了她,她就答应了,谁会知道我们想干什么。” “你让千儿、雪儿有空帮忙找找,先确定大概方位。”苗毅顺手拿出了一个黑色金属球推到了她面前。 见他对宝藏的事情竟然没什么兴趣,两人夫妻多年,云知秋立马看出了他心中有事。问:“怎么了,兴致不高的样子?” “我准备找个地方闭关修炼。没时间弄这事。”苗毅找了个托词,暂时没告诉她考核的事情。这种事情她也帮不上忙,不想让她跟着提心吊胆一整年。 这事苗毅早先跟她说过,云知秋心中有数,问:“去哪?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来?” “只要找个深海就行了,不准备跑远了,就在天元星吧,明天就动身,一年内就回来。”稍作交代安了她的心,苗毅又问:“老妖怪给我炼制的东西怎么还没炼制好?” 云知秋:“这不能怪他。是我叮嘱他宁缺毋滥的,趁着现在没什么事,不如把你一套战甲弄好点,加之高纯度红晶不像其它,融炼起来的确费时费力,他为此可是下了一番心思,不过你放心,估摸着进度,年底应该能好了。” 年底能好。能赶上明年考核就没问题!苗毅放了心,起身道:“行!那我先回去了,统领府的事还要做点安排,晚上再来陪你。” 云知秋跟着起身。顺手帮他把坐皱的衣服拉了拉整齐,“明天就走了,晚上去她们姐妹那边过夜吧。我这你可是常来,那边我听说你可是好几个月没过去了。连千儿、雪儿沾的雨露都比她们姐妹多,有点过了。人就在边上,你不常过去一下说不过去,这一走又是差不多一年,人心都是肉长的,做女人不宜,比不得你们男人三妻四妾的享福。” “知道了,晚上过去!”苗毅点了点头,拥着她一吻落在她唇上回味了一下温润,方回头对千儿、雪儿一笑:“照顾好夫人,该上手的事情就要去做,不要凡事让夫人操心!” “是!”二女欠身相送。 云知秋挽着他胳膊送到到了假山旁便没再跟出去,只送了声:“早去早回,若再消失的没音讯回来别怪我翻脸。” 苗毅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脸蛋,转身离去。 一出云容馆,发现身后立马有人跟上,一回头只见宝莲又跟在了后面,奇怪道:“你没回去?” 宝莲道:“刚在附近逛了逛,没想到大人这么快就出来了。” 苗毅无语,人家尽忠职守他也不好说什么,懒得说了,招了招手一起回去了。 到了统领府门口,苗毅头皮又发麻了,一座熟的不能再熟的轿子正停门旁,不是皇甫君媃的轿子还能是谁的。 见轿帘微动,苗毅二话不说,一个闪身进了统领府,传音交代给了守卫:“本统领有要事,今天不见任何人!” 也不能怪他做的绝,他是打定主意不再和这女人有任何纠葛了,否则一给她钻到空子就脱不了身。 皇甫君媃一钻出轿子扑了个空,心里有些抓狂,当即让守卫通报,守卫自然是原话转告,气得她一双粉拳紧握,俏脸含霜钻回了轿子,冷冷一声:“回去!” 回到统领府的苗毅立刻对离开后的事情做出安排,先召了伏青和鹰无敌见面。 洞天福地内,苗毅问:“二哥,星宿海来的一批人中谁的攻击速度快?” 伏青向鹰无敌一指,“自然是老三。” 苗毅哂笑道:“三哥我当然知道,我的意思是除了三哥外,还有谁的攻击速度快?” 伏青:“老三的右使破空。” 鹰无敌摇头接话,“若是单论速度的话,二哥的右使青风怕是比我还更胜一筹。” 苗毅一惊:“青右使的速度比三哥的还快?” 鹰无敌呵呵道:“星宿海也算是藏龙卧虎之地,有些人只是没我们的资历老和修为高而已,论到本事可未必差给我们,否则我们当年何以和六圣对抗,仅靠我四人是不可能的。放在当年来说,青风怕是最让六圣麾下胆战心惊的人,对上他的高手大多都是被他一击毙命,遇上他的无不退避三尺!” “一击毙命?”苗毅满脸的难以置信,想不到那冷冷酷酷的青右使有这本事。 那是他在当年星宿海戡乱会时没看到烈环出来找人算火极宫被毁时的账,当时青风就对七戒大师出手了,一击之下若不是及时收手,七戒大师只怕连躲都躲不掉。 伏青摆手,“话不是这样说的,青风的一击毙命的确厉害,可问题就出在‘一击’上,青风追求的是一击的威力,太过单一,出手前要蓄势待发,若是一击不中就要再次蓄势,一旦碰上不能一击必杀的他就麻烦了,所以和老三多变的连贯快速不能比,青风碰上老三肯定就要吃亏!” “原来是这样!”苗毅缓缓点头,心中有了定意,遂将自己明年要参加考核的事情告知了二人,武技修炼的事情自然要表明,因为要鹰无敌等人助他一臂之力。 对此即将到来的麻烦,二人亦是神情凝重,自然不会推辞。 于是东城区统领府的统领权职就暂时交代给了伏青坐镇,鹰无敌、青风、破空、碧海大王和烈环都被苗毅给点将了,这次修炼的事情他已经默默思索了多年,需要什么助力自然是一清二楚。 这里随后把另四人给一起召了来,让四人做准备,明天随苗毅出发。青风、破空和碧海大王倒是没什么意见,可烈环却哭丧着脸,“五爷,我不想去,你换个人行不行?” 伏青脸一沉,“烈环,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青风已经冷冷回头盯向了烈环,烈环被他打怕了,缩了缩脖子道:“宿主,不是咱不听命,实在是我家那口子天天在外面勾三搭四,我要是不看着她,回头她不知道要给我戴多少顶绿帽子。” 青楼事件后,烈环实在是被胡妃搞怕了,胡妃可不会怕他,她也是妖王之一,不需要靠烈环过活,女人一旦有了自立的能力夫妻间本来就容易别苗头,她已经放出狠话了:你烈环敢对不起我,我就敢对不起你! 鹰无敌嗤声讥讽道:“这能怪谁?实在不行休了算了,大家各过各的,你一大男人怕什么!” 烈环脸一苦,“三爷,话可不能这么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呐,都做了十几万年的夫妻了,哪能说掰就掰。” 苗毅乐了,“我说烈环,你当年在玲珑宝塔里坑我的勇气哪去了,想不到你还怕老婆啊!” 烈环低眉垂眼回了声,“五爷,您那位夫人估计也不好惹吧。” “……”一句话将苗毅给噎的够呛,大家半斤八两,谁都别笑谁。说到这里,他不禁联想,若是被云知秋发现他和皇甫君媃的事,回头云知秋不会也像胡妃这样报复,也跑出去勾三搭四吧? 这事他想想都不寒而栗,心中越发坚定不能让云知秋发现自己和皇甫君媃的事! 作为老大的伏青也不能不考虑下面人的特殊情况,烈环夫妇追随他多年了,也的确不能看着说散就散了,胡妃本就有点不守妇道,两只乌鸦谁都别说谁黑,不是他管着两人怕是早就散了,不禁回头问:“老五,你要烈环去作甚?” 苗毅道:“我当年闯入火极宫的时候,看上了他布置的火焰阵,这次修炼我估计用的上。” 伏青呵呵一笑:“那就好办了,胡妃本就是火狐灵体,修炼的也是火性功法,她和烈环联手的话,威力大增,当年鬼圣司徒笑都在他们夫妇手上吃过苦头,你不妨一起带上好了。” 这也是他这么多年一直管着不让这俩夫妇散伙的原因,这两人是天生的好搭档,分开了就有损西宿星宫的战力! 烈环立刻连连点头,“五爷,一起带上吧,没事你还能使唤她洗衣做饭,尽管使唤,不用跟我客气。”这话说的有点咬牙切齿,貌似想借苗毅的手出出这些日子受的闷气。 多带一个人不算什么事,何况还有好处,苗毅当即点了头,事情就这样定了。 第九九七章 待价而沽 能带上胡妃一起,烈环自然是高兴的很。 苗毅则当场写了份手谕给伏青,给了他暂代统领的大权。其实就算人在这里的时候,下面的事也是交给了伏青和鹰无敌去管,他这个人向来有做甩手掌柜的习惯,事无巨细都操心不是他的风格,给了二人极大的自行决断的权利,东城区基本上就是归二人打理。 如此一来也有好处,至少在伏青和鹰无敌看来,这兄弟没把他们当下属看,是充分信任他们的,看来那位弟妹说的没错,这老五的确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因此来到这里相处以来,彼此间都舒心的很。 一伙人出了洞天福地,伏青等人离去,苗毅找到宝莲告知:“我要出去一段时间,你在这里修炼还是回正气门都行。” 宝莲怔了怔,拱手道:“卑职愿随侍大人左右,陪大人一同前往。” “我是找个地方闭关修炼,你去不合适,咱们也不是外人,你就不用客气了,抽空回正气门看看你爷爷他们吧!”苗毅摆了摆手,就这么定了,也的确不便带宝莲前往,否则会暴露他和伏青等人的关系。 没多久,外面又有人来报,西城区统领派了人来请他苗毅去赴宴。 不说这事苗毅都差点忘了,他还准备去欧阳姐妹的温柔乡里厮混一晚。 苗毅也想看看徐堂然究竟要搞什么,遂去赴宴。 华灯初上,来到西城区统领府后,一进徐堂然的内园。苗毅立刻有调头而回的冲动。原因无他,慕容星华和羊泰虽然已经到了。见鬼的是,皇甫君媃居然也在这里。正脸挂嘲讽神色斜眼看着他。 “牛兄!”见他要调头跑人,徐堂然赶紧闪来拉了他胳膊。 苗毅则传音道:“你没听说过我和皇甫君媃的恩怨?明知道我和她不痛快,你还请她来作甚?” 徐堂然苦笑暗回:“我也没请她啊,可她是不请自来的,是跟天香楼的雪玲珑一起来的,估摸着是我之前跟天香楼说了四统领要聚会请她赏脸唱堂会,天香楼那边走漏了风声给皇甫君媃知道了。人家来了我也不好赶人家走,毕竟夏侯龙城那边我还拜托过她疏通一下,得罪了这女人。夏侯龙城更得发狂。老弟,看我面子,忍忍算了。” 你有屁的面子!苗毅心中鄙夷一声,不过也不好走了,慕容星华和羊泰都看到他了,遂走了过去拱手笑道:“慕容,羊泰,皇甫掌柜也来了?” 羊泰笑着拱拱手。慕容星华则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嗯”了声,一向就没给过苗毅什么好脸色看。 苗毅也知道。这女人对自己这种坏人家有夫之妇名声的下三滥很是不屑,他也能理解。 一番客套之后,酒菜上席,徐堂然邀请诸人入席。皇甫君媃似乎有意放慢了步子,和苗毅并行后,悄悄传音道:“牛有德。见到我就跑,你什么意思?” 苗毅冷哼。“你上次扔件肚兜在我榻上,我还想问问你什么意思!” 皇甫君媃一愣。有点哭笑不得,“你有病吧,当时匆匆忙忙,忘拿了而已,我身子都被你看光了,什么便宜都给你占了,一件肚兜值得你见我就躲吗?” “……”苗毅是有苦难言,跟云知秋的关系又没办法告诉她,只能搪塞:“不是肚兜的事,我说了,那次是最后一次,你也答应了!咱们还是保持点距离,这样对你我都好。” “保持距离?我看你是怕我耽误你追那老板娘吧?”皇甫君媃讥讽,“你也别太抬举自己了,我还真没想过和你一直下去,难道凭我的条件还找不到比你牛有德条件好的男人?” “那就好!祝你早日找到如意郎君!”苗毅扔下话快步上前,摆脱了她,响应了徐堂然的招呼,赶紧入席。 “薄情寡义!”皇甫君媃从牙缝里蹦出四个字来。 这里人坐下了,台子上,天香楼的歌舞也开始了,就演给下面一桌人看,偏偏下面一桌人的心思也不在歌舞上,正在交谈什么。这对台上卖力歌舞的戏子来说,很是心酸,自己努力勤练的东西在下面人眼中就是陪衬摆设,可是没办法,人分三六九等,他们就是吃这碗饭的。 一桌人正谈论着考核的事,也没避讳皇甫君媃。 皇甫君媃这才知道一帮人聚会的目的,也明白了是夏侯龙城搞出的事,她和慕容星华坐一起,之间多有交流,毕竟都是女人。 而徐堂然把话一挑明,苗毅等终于明白了徐堂然请客的目的,感情还是怕死,在努力说服大家届时一定要团结之类的。说到底,就是想在考核的时候拉帮手,他一个人势单力薄害怕啊! 羊泰突然来了句:“徐堂然,还不知道考核是单独一个个来,还是结队进行,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早了点?” 这盆凉水泼的,徐堂然有点懵,是啊!万一是一个一个来怎么办?他的精神头一下就蔫了一半。 台上,待到雪玲珑的天籁之声一登台,皇甫君媃率先给予了掌声,众人亦跟着捧场,注意力终于到了台上。 不得不承认,看雪玲珑的歌舞的确是种享受,连徐堂然都暂时将黯然神伤抛到了脑后。 换人登台表演暂歇期间,徐妈妈领着雪玲珑过来了,给一伙人敬酒。一般情况下雪玲珑是不会出来敬酒的,然而坐在这里的都不是一般人,天香楼就在这块地面上,免不了请四位统领大人多多关照。 羊泰举杯笑道:“我们关照不了什么,真正关照的还是皇甫掌柜。” 这事大家心里都清楚,真正关照的的确是皇甫君媃,不是皇甫君媃的话,雪玲珑这等绝色早就被人搞去收房了,哪还会在这里抛头露脸卖唱。 意思了一下后,徐妈妈又领着雪玲珑退下,准备下一场演出。 羊泰亦问皇甫君媃:“皇甫掌柜,这雪玲珑你总不能这样保她一辈子吧,修行岁月漫漫,她自己也不可能一辈子卖唱,像她这样长的倾国倾城的人,终有一天会遇上连皇甫掌柜也无法阻挡的人。” 徐堂然摇头:“女人长的太漂亮了,有时候就是给自己招麻烦。” 慕容星华鄙夷,“还不都是你们男人不安好心!” 皇甫君媃笑道:“朋友一场,能挡一天是一天吧,真要遇上了我挡不住的,来者的条件想必也不会太差,至少她这辈子的修行资源不用愁了。” 羊泰呵呵道:“这是待价而沽啊!不过能冲破皇甫掌柜阻拦的人想必也是身份尊贵之人,雪玲珑出身风尘怕是难有机会做大户人家的正室。” 苗毅戏言:“羊兄未娶,若是愿将雪玲珑收为正室,说不定皇甫掌柜会成人之美!” 羊泰哂笑:“我就不做那非分之想了,到了你我的地位也不会缺女人,愿意投怀送抱的美人多的是,不一定要娶回来,这样也能省点修行资源。”此话一出,苗毅和徐堂然倒是没什么,却把在座的女人给得罪了,他立刻补充了一句,“此并非我一个人的想法,大多数修行中人不都是这样。不过牛兄连有夫之妇也不在意,想必也不会在乎雪玲珑的风尘出身,倒是可以请皇甫掌柜成全一番。” 皇甫君媃当即讥讽道:“他对那位老板娘已经是鬼迷心窍了,若真愿迷途知返,我还真不介意把雪玲珑撮合给他!” 羊泰顿时抚掌而笑,追问:“皇甫掌柜,此话当真?” 皇甫君媃斜了苗毅一眼,拿了酒杯转身将酒水往地上一泼,“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羊泰当即重重拍了拍苗毅的肩膀,“牛兄,机不可失啊,如此倾城美色岂可错过!” 苗毅嗤了声,他家里的美色还少了?这桌上也有个倾城美色,不也那啥了,又能怎样? 美不美的对他来说已经没了意义,全凭他想不想的心情!当然,嘴上不会这样说,笑着揭过,“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羊泰和徐堂然当即一副扼腕叹息的样子。 不过这番果断的拒绝倒是令慕容星华多少有些诧异,由此可见这牛有德倒不是纯粹的无耻好色,连雪玲珑这等绝色都不要,可见是真心喜欢上了那位老板娘。 可对皇甫君媃来说,心中那真是百般滋味,凭自己的条件竟然连个有夫之妇也不如! 而苗毅还有事,事先已经告知了欧阳姐妹那边今晚会过去,不好让久等,而他又不是什么雅人,对什么歌舞之类的兴趣不大,在这种事情上耗时间坐不住,见这里扯不出什么屁事,遂提前告退了。 回了统领府,自然是经由地道而去,到了晶精铺那边。 苗毅也不想每次来了就为和俩姐妹干那事,遂提出要求,一起出去逛街。 姐妹二人自然是百般高兴,说来可怜,还从未和苗毅出去玩过,三人遂一起易了容,没带其他人。 游荡在夜色斑斓的天街,苗毅对二人无比顺从,偶有甜言蜜语,博得二人心花怒放,回来后伺寝亦是百般尽心,颇为主动…… 次日太阳高照时,苗毅才从姐妹俩四肢的纠缠中爬起。 回到统领府后,招呼上了事先等候的鹰无敌等人一起离去,出了城一行一路向南急飞。 第九九八章 一击必杀 (ps:今日无加更!) 海!一望无际的大海! 诸人从天而降,落在了一座岛上,确切地说是降落在了岛上的火山上,这座岛的规模不小。 站在火山口的诸人朝火山腹内看了看,烈环和胡妃对这种地形显然有亲近感,苗毅问了句,“这里适不适合你们布火焰阵?” 夫妇俩相视一眼,直接跳了下去查看。 再上来后,烈环摇头道:“不如空焰山的条件,如果仅仅是布个阵的话,勉强也能用了。” “行,那我们就在这岛上落脚,你们把阵弄出来。” 苗毅这里刚交代下去,远处突然传来一喝:“什么人擅闯老夫的地盘?” 诸人偏头看去,三条人影从远处的山崖下飞来,浮于空中,为首是一名绿发老头,眉心浮现二品金莲,左右是两名绿衣妇人,貌似孪生,有点欧阳姐妹的味道,三人皆是一身的妖气,怒目盯着下面的火山口上诸人。 苗毅淡然道:“我不管这座岛是什么人的,从今天开始,这座岛我征用了,一年后你们再回来。” 绿衣老头怒斥道:“什么人口出狂言,你说征用就征用?” 苗毅左右示意一下,几人身上冒起金雾,瞬间一水的天庭制式金甲披身,在阳光下金灿灿晃眼,尤其是苗毅身上的最显眼,琥珀金色的五节战甲,三个妖休目瞪口呆。 苗毅喝道:“奉天命办差,敢有冒犯天威者,一律杀无赦!立刻给我滚!” 绿衣老头脑袋一缩。面露畏惧之色,连连拱手赔罪一番。扭头就领着两个花容色变的妇人赶紧跑了,直接消失在远空。连句多话都不敢说。 烈环呵呵一笑,拍了拍身上的金甲,“看来这身老虎皮还是挺有威慑力的。” 苗毅又回头左右道:“你们五个把岛上搜一遍,闲杂人等全部赶走,抗命不尊者,杀!” “是!”青风、破空、碧海、烈环和胡妃拱手领命,旋即以火山口为中心四散而去搜查。 唯独鹰无敌背个手站苗毅边上未动,问:“就这地方能有益于你的修炼?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 苗毅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打听,更合适的地方倒也有。只是离天元星太远了些,来回麻烦不说,搞不好还会被仇家给盯上,还是在这里将就下算了。” 其实他本要找个深海地带修炼,奈何凭他如今的修为一般的深海估计没多大作用,不过有了星宿海的一帮老妖怪前来陪练,这里倒也勉强能凑合一下。他打听过了,离这一带不算太远的地方,便是天元星最深的海域。所以才带了人来这里,只是此岛本来的主人有些倒霉。 鹰无敌:“才一年的时间,能练出什么名堂?” 苗毅:“试试看吧,所以才请三哥等人来帮忙陪练。” 鹰无敌点了点头。“需要怎么配合你直管说话好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青风等人逐一回来,回报并未在岛上发现什么其他人。 几人随后在火山口的四周山壁上掘了几个洞窟出来。以供躲避风吹日晒。 当天倒也不忙修炼,苗毅需要收心。把身心彻底从外界的纷纷扰扰中收回来,当初老白指点他修炼时彻底与世隔绝的状态他依然记得。那时自己的心中每天只有修炼一件事情,可谓心无旁骛。 而他想要突破的东西有两样。 第一,自己的一枪十杀能不能分解?否则威力虽大,可一出手自己就废掉了,再无任何后继之力,这一招根本不适合拿出来打斗,只适合在拼命的时候用上一用,否则就是找死。尤其是上次和血妖交手后发现一枪十杀的威力暴增,又出现了新的变数,越发激发了他将一枪十杀收控自如的**,这些年一直在琢磨思索做准备。 第二,就是想弄清上次施展一枪十杀时枪头上的黑点是什么东西,为何能让出枪时的威力大增,既然能出现在枪头上,那能不能驾驭到拳脚上?若是可以的话,凭他的反应速度再加此威力,结果可以想象。 这些对他来说都是一些前所未有的经验,老白也没有指点过,他想进行一些开创。 “三爷,五爷,快来看,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胡妃突然掠空而来,在那欢天喜地的大呼小叫。 众人不知道她找到了什么,跟了她跑去一看,顿时无语,原来是一片沙滩。 不过这片沙滩很漂亮,沙子像碾碎的白玉铺陈,洁净,起伏的碧浪推着洁白的浪花潮起潮落,后岸椰林如画,风景的确是美的很。 “少见多怪!”碧海大王不屑中嗤了声,他一生纵横大海,一片沙滩算个屁。 胡妃却是绣花鞋一踢,光着双脚,提个裙子,哇啦啦欢呼,天真的像个小孩一样,在洁白沙滩上留下两行脚印,只是跑起来时,胸部那叫一个波涛汹涌,令人担心她那两团半露的肉球会跳脱出来。 只见她冲向了碧海,欢呼雀跃中一个猛子扑入了浪花中。 苗毅等摇头无语,都活了多少年的老妖怪了,还有这尿性。 就一片沙滩而已!烈环颇有些尴尬,担心苗毅等会误会他老婆有糊弄大家的嫌疑,解释道:“三爷,五爷,这女人就是人来疯,你们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她一般见识。” 鬼才和她一般见识!苗毅回头问:“青风,听说你的一击必杀威力非同凡响,能否让我见识一下,说不定对我这次的修炼有用。” 青风问:“五爷想怎么见识?” 苗毅面对他,身形突然唰一声,双脚贴着沙滩倒滑到了数丈外。“你攻我守,看我能不能挡住!” 青风闻言。略显犹豫。 鹰无敌知他难处,提醒道:“老五。我知道你的反应速度也快,可青风一击必杀的威力非同小可,若是躲避不及的话,就算魔圣云傲天对上也扛不住!你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 青风亦道:“五爷,我若全力出手的话,一旦出手,不等势尽,我自己也控制不住,若是有所收敛。则发挥不出威力。” 此话一出,苗毅眼睛一亮,似乎找到了同病相连的感觉。 而烈环和碧海亦点头,“五爷,青右使的一击必杀不是开玩笑的,这个可不能乱试,还是另找东西试试吧!” 苗毅稍一思索,指了指肩侧,示意不要攻中他本人。攻他边上,“看我能不能截住!” 众人点头,这个可以有。 青风亦点头一下,没有多话。整个人瞬间一静,变得冷冷肃杀,周边的空气似乎也在刹那凝固了一般。未出手,气势已经是夺人。这是精气神高度集中的体现。 苗毅精神一振,微微偏头。双目缓缓逼上了,亦将整个人的精气神提到了巅峰。 诸人诧异,面对青风的一击必杀,五爷竟然还敢闭上眼睛,未免太托大了一点。 但是只有懂的人才能领会到什么,青风冷眸中一闪。 站在两边的人突然感觉到一股吸力,似乎要将自己吸向青风,青风那边似乎有个空气黑洞,又似乎有一股强大的气场将众人给定住。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青风已然从定格的画面中消失,一道青影携带着令人窒息的肃杀瞬间出现在苗毅的身边。 众人目瞪口呆,可谓是震惊,抓住了!没什么动静,几乎是无声无息,苗毅竟然抓住了青风的胳膊! 苗毅虽然抓住了青风的胳膊,却被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带着一起向后滑去。 去出十余丈的距离,青风的身形才由虚晃中现形,滑出的两人一起停了下来。 苗毅却是瞳孔一缩,扭头看着青风并两指点出的指尖,发现其指尖竟然出现了肃杀逼人的剑芒,而剑芒之巅有一个旋转的小黑点,一如他使出一枪十杀时的情形。 随着小黑点的渐渐消失,搅动的狂风在天地间乱舞。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鹰无敌会说就算魔圣云傲天硬对上了青风这一招也扛不住,事实的确如此,钟离哙金莲七品的修为当初硬对上了这个黑点也吃不消。 这令苗毅心中狂跳,也就是说自己的假设有可能成立,这个黑点可以驾驭到拳脚上。 青风亦满眼吃惊的神色看向苗毅,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哇!五爷竟然能挡住青右使的一击必杀!”海边突然传来一声清脆尖叫。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胡妃从浪花中跑了出来,一个闪身落在诸人边上,只是那被打湿的身子尽显曼妙和曲线玲珑,衣服通透的很,里面凹凸有致清清楚楚,简直能让人流鼻血,这狐狸精的身段太火爆诱人了,真正的妖孽! 烈环脸一黑,一掌拍去,一股炙热迅速让胡妃身上冒出一阵白雾,贴身的衣服立刻松开,掩饰掉了胡妃的好身段。 不过此时众人也没心情去欣赏胡妃,而是迅速闪来,看着苗毅缓缓松开了青风的胳膊。 鹰无敌惊讶无比道:“老五,你的反应速度竟如此之快!”明显也难以置信。 青风眼中明显迸发出了斗志,目露精光道:“五爷,再试一次!” 苗毅摆手道:“不用试了,我挡不住。” “为何?”胡妃诧异道:“你明明已经挡住了啊!” 苗毅苦笑:“我想抓的是他的手腕,却抓在了他的胳膊肘上,若是正面杀来,这一段的差距足以要我的命,若是双方交锋的距离再远上个十丈,我倒是有可能挡住。青右使的一击必杀果然是名不虚传,竟然能以血肉之躯迸发出如此威力!” 第九九九章 法力反噬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不过这反应速度也足够吓人了,还没见谁能这样抓住青风。 却又见青风摇头道:“五爷误会了,我这样反而能发挥出最大威力,使用武器反而是累赘,武器对我来说是辅助用品。倒是五爷你的修为比我低上一级就能有如此速度,若是和我修为同级,你定然能挡住!” 苗毅摆手道:“这个就没必要争了,正真的厮杀中没有‘若是’这种假设。” 说到真正的厮杀,鹰无敌问:“我们在这里还没碰上过厉害的对手,老五,你觉得青风的一击毙杀在这边如何?” 众人目光立刻集中在了苗毅身上,都想由此估算一下自己的实力。 苗毅略显沉吟之后,道:“我也自创了一招杀招,不妨献丑给大家瞅一瞅。” “那倒是要开开眼界,看看五爷在此立足的本事。”胡妃欢呼一声,拍了拍白花花的胸脯,自告奋勇道:“我来领教一下!” 苗毅笑道:“你怕是挡不住,和我修为同级的修士估计没人能挡住。” “哦!”鹰无敌饶有兴趣道:“那不妨由我来试试。” 苗毅无奈道:“若是三哥觉得自己有把握能挡住青风的一击必杀的十招齐发,那倒是可以试试。” “……”鹰无敌无语,十招齐发?开什么玩笑,这个谁能挡? 诸人震惊,青风皱眉,貌似有点不信。因为他知道其中的不可能性,但又觉得苗毅不该吹这种牛。 所以。他亦闪身站开,背对大海而立。指了指自己的肩侧,如同之前苗毅示意的一般,示意朝自己边上出手看看,他要亲自面对面领教一下,看看是否真的如其所说。 苗毅手一翻,抓出一支四品金枪,缓缓放步走到了青风的对面,并未像青风之前出手那般站那么远。 两人对立,苗毅缓缓斜枪在手。整个人的状态亦在瞬间变得肃杀,精气神刹那提升到了巅峰。 对面的青风两眼骤然一眯,感觉到了什么。 突然,苗毅手中虚影起,诸人同样是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十朵璀璨冷芒已经是从青风的身边擦过,甚至让人看不清十道冷芒是怎么出现的,从青风的左右一闪既逝。 面对面的青风却是看到了令他瞳孔如针眼般一缩的东西,苗毅的枪头上同样顶着一个黄豆大的小黑点。刺出的十枪上枪枪如此。 刺出的枪最后定格在青风的肩侧,青风偏头看着苗毅手中枪慢慢收回,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他明白。若是刚才苗毅对他下杀手的话,他根本躲不掉! 同时也明白了苗毅所言不虚,他的一击必杀。果然是能十招齐发! 在场诸人都惊呆了,看苗毅跟看怪物一样。大家修为都不低,自然明白苗毅刚才那一枪有多恐怖。自问没一个能躲掉。就连鹰无敌亦徐徐呼出一口气来,一旦对上了,他刚才只能在苗毅手下避开三招,极限最多也不会超过四招,也就是说他也无法逃过苗毅的杀招! 众人真的难以置信,没想到五爷的实力如此恐怖,这才金莲一品的修为啊! 苗毅对力道的收控能力显然是不如青风的,青风之前一招过后,并无太大动静,但是此时的海面已经是惊涛骇浪,掀起达百丈的巨浪倒扑而来。 碧海大王一个闪身到空中,挥臂一扬,滔天巨浪猛然再次拔高,不过却将巨大的动能给耗掉了,随后方徐徐沉下,融入了大海。将大海的汹涌化为平静的碧海大王这才闪身而回。 而苗毅却是身形一个摇晃,顺手杵枪在沙滩上,方维持住身体的平衡。 如此,众人立刻发现了他的状况不对,脸色苍白,两眼黯淡无神,一脸疲惫到极点的样子。 众人一惊,鹰无敌闪来,单手搀住他的胳膊,“老五,你怎么了?” 苗毅苦笑,“这杀招虽厉害,可是一出手却能耗尽我的精气神和法力,我现在的状态可谓油尽灯枯,哪怕是一个白莲一品的修士也能杀了我。” 众人惊讶,这是怎么回事? 只有青风明白,他说道:“五爷,其实你没必要十招连发,哪怕发出五招我也躲不掉,保存下五招实力,当不会有事。” 苗毅摇头:“并非我不想保留,而是我当初创出这一招时就定型了,一出手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住,不把迸发出的力道给耗尽根本收不回来。这也是我此来修行的目的,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将这一枪十杀给分拆,不然这招根本无法拿出来用,只能放在关键时刻拼命!” 原来是这样!众人恍然大悟。 “三哥刚才问我青风那一招在大世界如何!”苗毅看向青风,虚弱一笑道:“当初我对上了一个叫‘血妖’的女人,她有着金莲七品的修为,我拼命之下使出了刚才这招,她正面挡下了我两枪。所以说,青风的一击必杀对上金莲五品修为以上的人怕是要小心点!” 众人心惊,那么恐怖的枪法,有人能正面挡下两招?更惊讶的是苗毅对上了在小世界根本就不存在的金莲七品修士还能活下来! 一伙人今天算是领教了这位五爷的实力! 青风:“五爷,那血妖挡下你两枪后,后面八枪她又如何?” 苗毅:“我十枪尽出,虽伤了她,却还是让她逃掉了!” 说到这事他有些郁闷,那次对上血妖用上了无形之焰,本以为血妖在劫难逃,谁知从未失手过的无形之焰竟然失手了,后来和八戒联系时方知道血妖竟然还活着! 众人默然,见识了苗毅一枪十杀的恐怖,方知金莲七品修士的恐怖。根本不是他们能挡的。 “老五,你精气神和法力都耗尽了。不要多说了,去休息吧。”鹰无敌回头示意一下。烈环夫妇各搀了苗毅一条胳膊,飞往了火山口那边挖出的洞窟。 苗毅几乎是倒头便呼呼睡着了,鹰无敌安排了诸人在周围看守。 这一睡,足足睡了十天才渐渐苏醒,耳畔传来嘀嘀咕咕的拌嘴声。 “你又跑进来干什么?”是烈环的声音。 胡妃的声音跟着响起,“我怎么不能进来了?我来照顾五爷不行么?” 烈环:“少在这里卖骚,五爷的妻妾个个水灵灵,能看上你这狐狸精**?” 胡妃笑咯咯,“那可不一定。五爷当年在火极宫可是连我洗澡的盆子都用过,还扯过我裙子,说不定就好我这口。届时让五爷找宿主开口,老娘宁愿嫁给五爷做小妾,也不伺候你这臭不要脸的青楼混子!” 说这话时她其实就坐苗毅边上,已经察觉到苗毅气息的异常,知道苗毅醒了,所以故意说出这番话。 此话一出,苗毅小汗一把。敢情人家早就知道了自己当年在火极宫的所作所为,不过当年他真的没做多想。 如此一来,他倒是不敢醒过来,否则这事没办法解释的清楚。 等到俩夫妻你一句我一句顶着嘴离去后。苗毅方悄悄睁开了双眼,爬起盘膝而坐,手握血丹恢复法力。如今精气神已经恢复了,只是昏睡时不曾恢复法力。 再出洞时。见到了胡妃倒也没见胡妃乱来,令苗毅松了口气。 话又说回来。胡妃敢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却不敢对苗毅乱来坏了苗毅的名声,届时伏青和鹰无敌不收拾她才怪了。当然,若是苗毅主动有意的话,那她还真没什么顾忌。 “若是控制不住的话,强行尝试怕是会有危险!” 又在那片沙滩上,苗毅又提枪在手,不过这次拿的却是一支普通的银枪,诸人站他身后,青风提醒了一声。 “我也知道,可是不试试怎么知道问题出在哪?”苗毅回了声,倒是先抓出一株星华仙草,张嘴咬了截咽下。 众人面面相觑,这位是先做好了受伤的准备啊! 银光骤闪,宛若一道流星璀璨从苗毅手中射出,然却是戛然而止。 这次枪头上倒是没出现那个黑点,他的修为不够,要借助更高阶的武器方能出现。 一枪十杀,苗毅刺出了第一枪,便猛然强行中断了。 轰!一声震响!因不想出手的威力太大,所以才选了一杆低级的武器,结果瞬间炸成了齑粉。 气浪炸向四周,诸人联手施法压了下来。 “噗!”苗毅却是仰天狂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瞬间什么都不知道了,面对大海硬邦邦向后倒去,口鼻一股股鲜血涌出! 鹰无敌等人迅速闪来,施法一查探,脸色骤变,遭受法力反噬的苗毅筋脉寸断,五脏俱损! 尽管苗毅已经事先服食了星华仙草,鹰无敌还是迅速又拿出一株星华仙草,迅速吹出一缕缕星云注入苗毅体内,同时施法稳住苗毅体内的伤势。 伤的很重!重伤! 不过有疗伤圣药的情况下,这伤好起来倒也快,几天功夫就彻底恢复了,比起精气神受损恢复的快,星华仙草对精神方面受损没任何作用。 数日后,提了支枪在手的苗毅又站在了沙滩上,面对大海,要继续找感觉! 诸人无语,这种修炼方式简直是在玩命,因为没有前人的任何指点,一般的修行都是有了成熟的功法利用,才不会出事,可放心修炼,如此这般一旦过头了会要了自己的命。 可是劝不住啊!这位五爷发起狠来,连自己也不放过! 偏偏青风也卡在这关上,同样是一发不可收,给不了任何有益的经验,他好在一次只能发一招,不会把自己耗空了! 烈环疑惑道:“五爷,难道就不能压低修为施展?这样法力反噬的威力也要小一点。” 青风摇头道:“不行!一旦事先控制就发不出这招来!” 苗毅笑了声,“还是青风最明白!” 第一千章 心火诀 ps:今日无加更! 结果,又是以他吐血倒地结束,再次重伤! 一伙人冲上来急救,实在是这家伙对大家来说干系重大,死不得! 等到伤好了,又再来时,一伙人可谓苦苦相劝,别玩了,哪有这样修炼的,你起码得有点头绪吧,连头绪都没有就这样玩,不是拿小命开玩笑嘛! 他执意要试,拦不住,一帮人只得跟着他来到了沙滩上,站在他后面做好了随时应对不测的准备。 眼看他正在凝聚精气神,青风突然出声道:“五爷,你不妨换个方式,一下收力太猛吃不住,不妨少收点力,先出九枪,收一枪的力,法力反噬之力自然没那么猛烈。” 苗毅一怔,这倒是个办法,遂再次凝聚精气神。 瞬间而动,九道凌厉无匹冷芒射出,最后一道硬是强行压了下来。 轰!手中枪再次炸成齑粉,“噗!”不但是一口鲜血喷出,苗毅整个人亦是震的倒飞了回来,连身上的衣服都炸碎成了粉尘,砸落在沙滩上,又直接昏死了过去! 众人立刻冲上去检查,结果发现这次伤的更重,连身上骨骼都震断了好几处。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收的威力小了,反而伤的更重? 鹰无敌赶紧施法救治,青风皱眉不语,似乎在思索问题出在哪。 胡妃则是手掩檀口,眸闪异色,朝苗毅赤条条身子的下体多看了两眼。别人一时没注意。烈环却是发现了,他如今对这样的事情敏感。赶紧一插身,挡住了胡妃的视线。胡妃翻了个白眼。 这次烈环一开始是日夜守在榻边伺候苗五爷,寸步不离!偶尔走出洞口看了下,竟然发现胡妃与碧海大王在海边湿身戏浪,顿时怒吼一声冲去,怒斥碧海大王,“畜生,手往哪摸!” 想当初他好歹也是小世界鼎鼎大名的妖王烈环,威风八面,在家里说话也是一言九鼎。可就是因为一次青楼事件,胡妃的报复真的是快把他给折腾疯了,估计离跪下求饶不远了! 待到苗毅再次恢复过来后,众人方明白了问题出在哪。 收了一枪,反噬的威力是小了,可关键是前面九枪已经将他的精气神耗的差不多了,精气神上的萎靡,令他无法打起精神来及时施法抵御,所以威力虽小。但却是**承受反噬之力挨的最结实的一次。 凭他如今的修为,稍有不慎,完全能将**撕成碎粉,得亏多少还是防护了一下。否则这次足以致命。 围在榻边的几人闻言后都眼神怪怪地看向了青风,貌似在说,看你出的馊主意。 青风抬头无语。谁知道啊! 不过苗毅却很兴奋,认为摸到了些头绪。一枪不行,九枪也不行。折中一下,估计五枪应该是最合适的。 他的猜测没错,一尝试,又吐血倒地了,不过这次倒是没有昏厥过去,在那摇摇晃晃没倒,伤也没以前那么重了。 大家也都替他感到高兴,认为他终于有了头绪,至少不用担心他会丢命了。 于是就这样反反复复受伤,小半年后发现有点吃不消了,没那么多星华仙草给他这样折腾。不用星华仙草的话,恢复起来又慢,才一年不到的时间,哪有那么多空余给他疗伤。 还有个问题就是,就算能压制着将一枪十杀变成五杀也没意义,把自己伤个摇摇欲坠和精气神耗尽有区别吗?在对敌的时候有区别吗? 鹰无敌也看出了端倪,等到苗毅再次恢复后出洞,他已经等在了洞口,“老五,你这样反反复复有什么发现吗?” 远处碧波万里,海风袭人,苗毅眺望之余苦笑,摇了摇头。 鹰无敌:“这种事情没有一蹴而就的,在没有前人经验的情况下想另辟蹊径谈何容易,需要机缘,水到渠成的时候到了自然就会成功,盲目去碰撞想撞概率的希望太渺小,何况时间真的太短了,一年时间对修行中人来说,真的是太短了。” 屡次碰壁的苗毅接受了他的建议,不接受也不行了,星华仙草不多了,大家把自己手上的都集中了起来给他消耗。 于是他暂时放下了这种修炼方式,领着碧海大王去了百里外的海域。 海天浩瀚,双双踏浪而停后,苗毅双拳一握,身上的衣服四分五裂,光着身子仅余里面的一条短裤,率先沉入了深海之中,碧海大王随即跟入。 沉到万丈海底,借着深海的巨大压力,再加以碧海大王施法,海底的压力大的可怕,令苗毅举步维艰。 “开始吧!”苗毅传音一声。 碧海大王施法之下,海底立刻涌起一股暗流,化作一道水箭向苗毅攻去。 闭目中的苗毅费力一拳击去,将水箭给击溃。 当年老白指点他时,他用的是武器,如今却是赤手空拳。之所以赤手空拳,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用枪能出现那个小黑点,那是不是赤手空拳的威力足够后,也能在拳脚上加以如此威力? 青风指剑上的事实给了他极大的信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碧海大王发现苗毅似乎能感应到海中压力的力差变化让身体快速适应,可谓进步神速,这令他很惊讶,重要的一点是,他发现苗毅在黑暗中的辨别能力惊人,大多时候都是闭着眼睛。 从一开始的零星水箭攻击,到几十上百支水箭的攻击,苗毅在巨大压力下的出手速度越来越快。 每当有进步后,苗毅又会去火山中,进入烈环和胡妃布置的火焰阵。 他依旧是光着身子穿条短裤,至于胡妃这个女人的异样,已经被他无视了。他已经进入了空明的修炼状态,心无旁骛。周边人在他眼里不分男女。他甚至事先跟云知秋等有了交代,非重要事不要打扰他。 火焰阵中。无数火焰刀急速围攻,数量也是从少量到多,陷入其中的苗毅飞快拳打脚踢。 当火焰刀攻破了他的攻防,击中他后,他便会罢手,觉得自己出手的速度不够快,又继续去了深海借助巨大的压力再次磨炼。 “压力不够大!要最大的压力!”海底苗毅传音一声。 于是,每当苗毅累的筋疲力尽浮出海面时,碧海大王也是累个半死。拼尽法力不断施压,时间久了他也吃不消。 渐有进步后,火焰阵的攻击和水箭的攻击已经满足不了苗毅。 倒不是苗毅能接住所有攻击,之所以接不住,也只是火焰刀和水箭的攻击密度太大,那是再快的反应速度也难以应付过来的,排除攻击密度因素,真正针对他的攻击速度却并不快。 这两样磨炼拳脚速度的方式持续,但是苗毅不满足。又盯上了鹰无敌。 碧海大王在海面卷起‘龙卷风’,以海水形成的‘龙卷风’。 鹰无敌和苗毅双双钻入中空的‘龙卷风’中,苗毅闭眼浮在其中,风筒般的剧烈呼呼声中伴着呼啦啦的水浪声。嘈杂无比,鹰无敌身化千百虚影围住苗毅急速狂攻。 闭目中的苗毅迅速出手还击,拳、爪、指、掌的交锋隆隆声如急骤爆响的急鼓。 一场歇下来。‘龙卷风’哗啦坠落海中,浮在空中的苗毅气喘吁吁道:“三哥。我中了你六百二十三指!” 他**的上身和双腿上,到处是鹰无敌点出指印。 鹰无敌却是有些惊疑不定。他一场连续攻击下来,出手最少上百万次,却只打中苗毅六百来次。 当然,这是他没有凭借法力优势来压制,否则苗毅哪能中六百多指,只要挨了一击就败了。 可苗毅亦是从头到尾闭着眼睛和他交手的,在目不能视的情况下,而且周半还有那么杂吵的环境,以及强大风力的影响,如此复杂条件下竟然能闭着眼睛接他这么多招,鹰无敌心中的震惊难以形容。 所以,鹰无敌的脸色有点黑,“老五,你莫非看不起我,否则为何闭着眼睛和我交手?” 苗毅苦笑,“三哥,我若是睁开眼睛的话,就不止挨六百来指了,怕是挨六千指都是少的。” 鹰无敌狐疑,“为何?” 苗毅手摁心窝,道:“我是在用心来感悟,三哥的攻击速度那么快,眼力容易误判。” “这样…”鹰无敌嘀咕一声,若有所思。 三种方式轮流交叉磨炼,这么好的修炼条件是苗毅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可谓如饥似渴地投入其中。 当鹰无敌击中苗毅的次数降低到六百以下时,当大家都明显感觉到苗毅的进步时,一个个皆在心中暗暗吃惊,难道这种修炼方式的效果真的如此奏效?看起来貌似挺笨的办法… 有这么好的方法自然没人愿意错过,于是都趁着苗毅去修炼其他方式或者休息恢复法力时,也都跟着练开了。 这边海底下,烈环被水箭打的翻白眼吐泡泡。 一回头,碧海大王就在火焰阵中烧的怪叫。 对此,苗毅不以为意,也不怕人学走,随着修为的越高,他渐渐领悟到了一些东西,同样的方法并不是对任何人都奏效,关键在心法上,这一点星火诀功不可没。 当群攻来临时,你心里知不知道有多少东西在进攻你,来自什么方向,能不能准确的做出判断很重要,这是你还击的前提,只有知道才能快速去追,心念才能引领你的速度快速做出反应,否则连知都不知道,瞎练是没用的。 从某些方面来说,苗毅觉得‘星火诀’也许叫‘心火诀’更合适,否则何以焚毁七情六欲?这也是他这种修炼方式能静心于纷乱中做出反应的原因。 当苗毅遭受鹰无敌的攻击降低到将近五百次的时候,一年期限将满。 进度虽然不大,可和时间太短有巨大关系,但在其他人眼里已经是进度神速了。 “三爷,你是不是在特别照顾我?五爷能扛那么久,我真的就连你一轮攻击也扛不住?你确认对我们两个出手的速度是一样的?” 当烈环一声惨叫,从‘龙卷风’中打的飞出来鬼叫时,苗毅闪身而来,浮空宣布道:“回去吧,寇文蓝已经发了消息给我,我的考核要开始了!” 第一零零一章 缉拿逃犯 腾空急转如柱的海水落下,在海面砸出惊涛骇浪,鹰无敌和烈环浮空,胡妃、青风、破空站在浪巅起伏,碧海大王由海底钻了出来,一起看向苗毅。 苗毅已经换上了长衫,挥袖一甩,率先射向远空。 “走!”鹰无敌招呼上一声,众人急速升空追随而去,白云在左右一闪而逝。 回到天街,鹰无敌领人回了东城区,苗毅则直奔守城宫,与徐堂然等碰头后等召见。 四位统领互相寒暄时,苗毅惊讶的发现慕容星华竟然愿意主动跟自己打招呼了,不再对自己一副爱理不理搞的欠她钱的样子,他琢磨着估计是要参加考核了,慕容星华也想搞好团结。 虽然这女人以前老是狗不吃屎的样子,可苗毅还真不好得罪她,还是那句话,能在天街做一区统领的人,多少有点背景,譬如他苗毅和徐堂然的背景就是寇文蓝。苗毅也听说了点传闻,据传慕容星华是某都统的情妇,而羊泰则是认了谁做义父好像。 传闻不知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那苗毅可就要鄙视慕容星华了,做了婊?子还想立贞节牌坊,凭什么看不起他追有夫之妇? 几人闲聊之际,嫪南松嫪大副统从殿内走了出来,对几人招呼道:“大统领有令,命四位统领到城北的山中会面。” 城外山里会面?什么意思?四人面面相觑,慕容星华抱拳问:“嫪大副统,大统领为何要在山中相见?” 嫪南松平平静静道:“我也不知。这是大统领留下的话,你们去了便知。” 既是如此。四人只好遵命,与之告辞后迅速离去。 从北城门而出。飞掠到了数十里外的山林上空,皆睁开法眼寻找。很快山林中飞出一人朝他们招手,不是别人,正是宫雨菲宫大副统,几人窜去,随之钻入一座峡谷内落下。 眼前的一幕令四人多少一怔,寇文蓝自然在峡谷内,只是在寇文蓝跟前趴了四只凶兽,这玩意苗毅居然认识。 四只凶兽貌似麒麟。龙口、狮头、鱼鳞、牛尾、虎爪、鹿角,全身赤红,和当年星宿海戡乱会时白子良的坐骑长的一模一样,只是体型大了数倍,更显气势和狰狞。 如果苗毅没记错的话,这四只怪物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妖圣姬欢的坐骑,翻云覆雨兽! 四只怪物正趴地上沉睡,也许不是沉睡,苗毅四人的目光落在了四只怪物的后脑勺部位。那里皆插着一支类似钢钉的东西。 手上拈了手帕掩鼻的寇文蓝转身笑道:“都来了。” “见过大统领!”四人行礼。 “闭关修炼的结果如何?”寇文蓝看着苗毅问道。 其他人跟着看来,苗毅苦笑:“不太理想。” 寇文蓝微微一笑,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若是一年不到的时间就能在修行一道大进。那其他人也不用混了。目光扫过诸人,“考核之事定在了两个月后,十天之内。你们就要赶到乙子域都统府集合,届时都统府会将你们送到指定的地方。” 所谓的乙子域就是指这片星空的空域。 天庭下的星域以十天干和十二地支来区别。 十天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十二地支:丑、寅、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子、卯。 每片星空的名字由天干地支中的二十二字来混搭。有一个字的星域,有两个字的。三个字和四个字都有,而天元星所在的星域就叫乙子域,由一都统管辖。 羊泰问道:“大统领,不知考题出来了没有?” 知道他们很关心这个,寇文蓝颔首:“出来了!上面拟出了一百名触犯天条的逃犯,这次的考核就是由你们这些抽考的一千名统领去将这些逃犯给缉拿正法,以儆效尤,给你们一百年的时间,以抓捕或斩杀逃犯的多寡来评定考核成绩!” 几人相当无语,敢触犯天条的人,那都是些什么人?大多数绝对都是些穷凶极恶之辈,没点本事谁敢触犯天条?让他们去抓这些人,这不是让他们去送死么?夏侯龙城那王八蛋怎么不去死! 慕容星华问:“大统领,不知这些逃犯的修为如何?” 寇文蓝道:“我知道你们的担忧,你们放心,天庭也不会出让你们压根无法过关的考题,这一百名逃犯都是挑选出来的,修为都在彩莲境界以下。” 也就是说金莲五六七**品的大有人在,凭在场几位的修为能抓到么? 慕容星华和羊泰都有着金莲五品的修为,两人还好说些。徐堂然只有金莲三品,苗毅则更可怜,才金莲一品。这样的组合对前两位来说,不是拖后退还能是什么? 见几人默然,寇文蓝大手一挥,四只储物戒分别浮在四人的面前,“本统领自然不会让你们去送死,早已为你们做好了准备,试试里面的战甲,看合适不合适!” 四人抓了储物戒一看,皆是眼睛一亮,可谓是瞬间信心大增,每只储物戒里面都有一套五品红晶战甲,附带一件五品红晶的武器,外加十万颗仙元丹,还有三株年份十足的星华仙草。 四团红雾冒出,四人转瞬一身刺眼的鲜红战甲披身,苗毅手上抓了只赤红长枪。四人稍一施法,浑身浮现一层金色宝光。这让四人心中啧啧惊叹不已,不说其他,光这套宝物中的五品结丹价值都不得了,寇文蓝一下送他们四套这东西,那真可谓是大手笔了,人家舍得出这个血,四人还有什么话说? 还没完,寇文蓝转身又指向身后的四只凶兽,“这四只灵兽名为‘翻云覆雨兽’,能吞云吐雾,能腾云驾雾,亦能翱翔九天征战,能吐烈煞助你们一臂之力,实力还算强悍,寻常武器难伤,送给你们四个当脚力……”他将操控的方法交给了四人。 四人领会法门后上前,各选了一只,按照寇文蓝所授之法,施法摁在了四只灵兽脑后的法器上,待到上面的红光一闪而逝后,四人拔除了插在灵兽后脑勺的法器。 法器一除,四只灵兽上身立刻涌出一股凶悍气息,荡涤的周边草木尘土滚滚,一只只鳞甲微张,有风徐徐从鳞甲中涌出,吞吐。 四只灵兽的金睛大眼一睁开,四人迅速正对,与之对眼,逼其认主,此时它第一眼看到的人将会成为它的主人。 四只翻云覆雨兽目露的凶光渐渐柔和,慢慢爬了起来,用脑袋往四人怀里拱了拱,嗅着四人身上的气息,表示亲昵。 四人亦伸手抚摸,与之交流感情,一旁的宫雨菲可谓看的羡慕不已。 寇文蓝又出声道:“这次考核,谁立下功劳,这些东西本统领就送给谁,反之则收回!给你们三天时间,尽快把手头上的事情了结,三天后一早来报到,我亲自送你们去都统府。” “是!”四人领命。 “你们和四只灵兽多熟悉一下吧!”寇文蓝扔下话,带了宫雨菲迅速离去。 而四人相视一眼后,立刻迫不及待地骑上了翻云覆雨兽,驾驭着急速冲向深山,那真是跋山涉水如履平地,两鬓呼呼生风。一阵肆意痛快之后,四只灵兽陆续腾空而起,载着他们在空中你追我赶,飞行速度竟然比四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四骑最后直破苍穹,带着他们翱翔星空,翻飞腾舞,迅捷之极。 四人最终落在一颗荒芜星球上,四灵兽并头张嘴,一股炙热红雾席卷而出,直接将苗毅扔出的一件金甲给融化变形,这要是喷在人身上还得了?威力真正是惊人。 “好家伙!有了大统领送的这些东西,这次考核定然无忧!”徐堂然哈哈大笑,一直以来揪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其他三人也是相视一笑,寇文蓝这次真正是在帮他们作弊了,跟着这种大家子弟就是这点好哇! 回到天街后,四人已经将灵兽收入了兽囊之中,身上的战甲也脱下了,有了底气,自是精神爽透。 入城后各回各家,苗毅一回到东城区统领府门口,便被一小厮拦下了。 是群英会馆的伙计,“牛统领,我家皇甫掌柜有请。” 苗毅在群英会馆见过他,皇甫君媃他唯恐避之不及,哪还会送上门,手一背就往里走,“告诉你们掌柜,就说本统领还有公务要忙,恕不奉陪!” 谁知这时,耳畔突然响起皇甫君媃的传音:“牛有德,不来可别后悔!据我得到的消息,这次的考核可没那么简单,你别以为有寇文蓝撑腰就能过关,小心死到连渣都不剩!我一片好意想告知一声,你既然不领情,那就算了!” 苗毅迅速回头看去,目光一扫,只见街对面的小巷,皇甫君媃的那顶轿子隐没,而身边的小厮亦向他拱手告退。 这下苗毅站在统领府门口进又不是,出又不是,算是被皇甫君媃的话给彻底吊住了胃口,去找她还是不去找她?他是真不想再和那女人有什么纠葛,可是万一那女人说的是真,那可就事关自己的生死,搞的苗毅纠结死了。 第一零零二章 如此真相 转身,想回统领府。 迈出一步又停下,再转身,东张西望一眼,最终迈步离去。 还是妥协了,个人怕不怕死的话不用提,世上没谁活的好好的愿意去死,何况这世上还有他不想抛弃的人,也许云知秋离开了他也照样能活的好好的,可终究是担心她超过担心自己,还有其他人。 默默溜到群英会馆街道对面,来回走动了几趟,方穿过街道到了门口,想让通报一声,谁知候在门口的伙计先一步笑道:“牛统领,掌柜的说了,您来了让您直接去后院找她。” 无语!苗毅有些郁闷,可表面上还是抬头挺胸走了进去。 到了后院,没看到皇甫君媃人影,看了眼阁楼,走到亭子里,刚坐下,阁楼上却响起皇甫君媃的传音,“门没关!” “皇甫掌柜,有什么话不妨下来明说。”苗毅直接大嗓门回了声,实在是不想去那阁楼上。 然而阁楼上却没了回应,苗毅等了会儿也不见响,最后威胁道:“再不下来我走了。” 依旧不搭理!苗毅牙痒痒,扭头便走,走了几步又扭头,大步向阁楼走去,真是被吊住了胃口没办法。 推门而入,直接上楼,又推开了闺房的房门。 入眼就是极为香艳的一幕,玉体横陈在榻上,仅穿着肚兜亵衣之类的,雪背、**暴露着,起伏的曲线,臀线硕满浑圆,背对着。尽管背对着。却依旧令人血脉喷张。 这算什么?苗毅发现这女人越来越疯狂了,已经到了不要脸的地步。他承认自己有些心跳,这女人的臀对他诱惑很大。某种情绪有些发作,只要人性未泯灭,男人这方面的冲动是不受理智控制的,他迅速转过了身去,同样背对道:“有什么话直说吧?” 侧躺榻上背对的皇甫君媃正咬着唇,她也有些紧张,也在鄙视自己怎么会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然而回头看了眼后,立马怒火中烧,立马不认为自己所作所为有何不妥。这王八蛋该干的和不该干的都对自己干了,现在却背对自己,不看自己,把自己当什么了? 手一挥,门嘎吱关上了,“想知道消息,你就这种态度?” 苗毅沉默了一会儿,道:“皇甫,再这样下去。对你我都没好处,从今天开始我们做普通朋友如何?” 皇甫君媃拧身下榻,有咬死他的冲动,两人都这样了。还能做普通朋友? 澡盆子拖了出来,清水倒上,宽衣解带。不着片缕,赤条条泡进了凉水中。“你这次去参与考核只怕是凶多吉少。” 背对的苗毅一听就知道她在干什么,自然更不会回头。问:“怎讲?” 皇甫君媃瞥他一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寇文蓝肯定会送你们一些保命的法宝,可是那没用,他送,别人也会送。” “别人也会送?”苗毅微微偏头,奇怪道:“难道还有其他人卷进来?” “想知道啊?”皇甫君媃冷笑道:“过来给我搓背!” 苗毅翻了个白眼,叹道:“皇甫君媃,不是我想对不起你,可你要搞清楚,你根本无法正常嫁人,我也不可能让祖宗蒙羞去入赘,何必再这样纠缠不清下去?” 皇甫君媃:“牛有德,你是不是想多了?只要你心无邪念,还指望我继续投怀送抱不成?搓不搓?不搓就请回!想知道真相就老老实实伺候我一回!”说罢任苗毅怎么说,她就是不吭声了,只管自己戏水。 内心半个魔鬼的驱使下,苗毅自我安慰,我又不做什么…咬着牙回了头,慢慢走了过去,结果一看到泡在水里的曼妙**,就有些头脑发热。 皇甫瞥他一眼,翻身跪坐,那曼妙**在水中翻转的样子简直是惊心动魄,半趴在了盆边,亮了雪白后背给他,一只**的白纱巾递给他。 苗毅接到手中半蹲盆外,纱巾浸水,奉命搓背,实在有点受不了她这动作,尽量扭过头去不看。 谁知一只手伸来,将他脸慢慢拨转过来,四目相对在了一起。 看着她慢慢扭转过来的身子,正面亮出来的雪白饱满,去他娘的搓背,这摆明在勾引老子,怕你不成! 苗毅手中纱巾一扔,一把抓了她胳膊将她从澡盆子里拽了起来,直接横抱入怀,回头**扔到了榻上,如狼似虎般扑了上去。 “你想干什么?”皇甫君媃呼吸急促地推着他,那眼神却是快要能滴出水来。 “我再次警告你,这绝对是最后一次!”苗毅牙痒痒道。 “噗!”皇甫君媃憋笑,问:“牛有德,这是你说过的多少次最后一次?反正我是记不清了。”说罢环臂搂紧了。 都有些迫不及待占有,那叫一个翻江倒海…… “你们上次在西城区统领府说什么是夏侯龙城搞的鬼,那真是高抬他了,他还没那个本事左右天庭的决定。”停歇满足后的皇甫君媃汗津津趴他身上耳鬓厮磨。 把玩着她身子的苗毅皱眉道:“不是夏侯龙城?难道寇文蓝的消息有误?” 皇甫:“他的消息自然不会有误,只是有些事情他不会跟你们说而已。事情的确是夏侯龙城始作俑,不过却是有人上体天心,怂恿夏侯龙城这样去做,然后上面自然就顺水推舟了。” 苗毅:“这和你说的我这次考核凶多吉少有什么关系?” 皇甫:“莫非你真以为寇文蓝和夏侯龙城闹矛盾真的只是因为我?我这么跟你说吧,天庭越往高处的位置越少,可这么多年来随着世家子弟的繁衍越多,竞争也越发激烈。想坐上高位可以,上面也不阻拦。可你得证明你的能力,于是一代代世家子弟之间较劲就免不了。夏侯龙城在夏侯家是属于饭桶类型的。其他世家子弟压根就不把他当同一级的对手,恰好寇家也出了个奇葩,也就是夏侯龙城嘴中所谓的娘娘腔,一个饭桶,一个娘娘腔,于是两人理所当然就成了竞争对手,双方只有把对方给踩下去,才有资格和更高级的竞争,只有成为彼此家族的俊杰。一旦有了合适的位置,家族力量才会把他给推上去,否则夏侯龙城和寇文蓝彼此的家族怎么可能把这种人放在要紧位置上去,丢不起那人!” “原来是这样!”苗毅若有所思,不过手却抚上了她背后的挺翘之地,狠狠掐了把,“似乎也不见得吧?我看夏侯龙城对你可是一片真心!” 吃疼闷哼一声的皇甫一口狠狠吻上他的唇,香舌狠狠探入掠夺了一番,才抱着他说道:“夏侯龙城也许是真的对我有心。可话又说回来,若他和寇文蓝在各自家族真有地位的话,凭两家的背景想要纳个女人进门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我能挡的住吗?还不得乖乖上门献身。关键是两家不会为了两个不成器的子弟又是和我这种背景的女人而惊动御批,再说了…” 扯这个干嘛,这不是苗毅关心的。直接岔开话题,“我还是没听出这次的考核我究竟怎么个凶多吉少法。” 指尖拨了拨他鼻尖。“你傻呀!还听不明白?夏侯龙城和寇文蓝只是其中竞争的一对,如同两人这种层次的又处在竞争关系的世家子弟不在少数。有人怂恿夏侯龙城这么去做。夏侯龙城针对的只是寇文蓝这边,而上面有心人却是趁机把所有这个层次的世家子弟全部卷了进去,你以为只是寇文蓝下面的四个统领被一起抽到了?我告诉你,被集体抽到的人很多,真正倒霉当绿叶陪衬的只有一成,其他九成全部是你们这种情况。” 苗毅默然,上千名统领中的九成!他现在终于明白了皇甫君媃所谓的不仅仅是寇文蓝送他们法宝是什么意思。 一不小心,嘴巴又被皇甫君媃叩开了牙关,香舌在嘴巴里搅啊搅,回过神来的苗毅捧着她脑袋推开了,问:“难道上面想把世家子弟的人给一网打尽?” 皇甫不屑,“将你们这些小虾米一网打尽有意思吗?不是你想的那样,而是天庭内部各方实力盘根错节,许多人在上进无望的情况下,自然是安身自保,没事则你好我好大家好,有事则互相推诿,谁还会像打天下时那般去拼命,不如安享无尽富贵,久而久之许多事情都流于表面,不断有宵小触犯天条,可派出去执法的人大多出工不出力,在那保存实力,上上下下皆如此,直到有件事的发生,才彻底把天帝给惹怒了,这事你也知道的。” 苗毅诧异:“我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惹怒天帝的事情?” 皇甫在他脑门点了一下,“给天庭上供果品的果院之一遇劫,也就是无相星灵岛被劫之事,你没听说过?这事发生后,下面竟然就只推了几个虾兵蟹将出来担责任,而真正的劫匪别说抓到人,居然连是什么人干的都不知道。以前遇事顶多是星空浩瀚,人犯躲起来了抓不到,果园被劫却是如此敷衍了事,天帝自然是震怒!可天帝震怒也没用,真要较起真来,从下到上能牵连出一大片的人,光杀人解决不了天庭如今存在的毛病,毕竟星空浩瀚,天帝法力再高深也不可能事无巨细一个人把全宇宙大大小小的事给解决了,终究还是要靠下面人去治理。这次的考核之所以挑出了一百个逃犯,就是要借世家的手,对那些胆敢触犯天威的人开始动手清理,不然老是抓不住,这些年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人逃脱法网。你信不信?这一百个逃犯以前老是抓不住,这次却是必死无疑!各世家为了自己的利益一旦较起真来,天庭以前找不到的人,这次肯定要全部现形落网。而这只是开始,一旦效果不错,更激烈的清理肯定还在后面!” 第一零零三章 小家子气 ps:补十月,八千九百票加更奉上! 如此真相令苗毅很无语,之前还觉得自己倒霉,敢情这次的考核和灵岛被抢劫之事有关,敢情是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苗毅问:“既然想清理,为何不让寇文蓝那些世家子弟自己上阵,动用的力量岂不是更大?” 皇甫摇头:“那这得牵连到多少家族,又不是抢什么关键东西,谁愿意让自己的子孙去送命?阻力太大,通不过的,天帝若是一意孤行的话,到时候寇文蓝那些人集体一无所获,打的是天帝自己的脸,难道天帝能把所有世家给全部铲除?真要把这么大的力量全部给逼反了,那天帝可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天帝一个人满星空能杀几个?届时天下大乱,天帝的基业也要化为乌有,还有谁为他输送利益,天帝自己一拳一脚去抢?” 苗毅闻言唏嘘不已,看来这个天帝做的也不容易。 不过也的确能看出天庭内部出了问题,连灵岛里面的土地和看门的都敢变着法子偷贡品,这绝对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不是有恃无恐成了风气下面谁敢干这种事情,说明上面类似的事情不少。而下面的职位任用上,到处是你的人,他的人,总镇碧月夫人是某侯爷的老婆,统领寇文蓝是某人的孙子,下面四个统领慕容星华据传是谁的情妇,羊泰据传是某人的干儿子,他苗毅和徐堂然算是好点的,可按规定也不够做统领的资格。也是寇文蓝面子大,压根就不管你能不能胜任。由一个天元星便可见一斑,可知整个天庭是什么样的。 啪!在在自己身上乱磨蹭的皇甫臀上狠狠拍了一巴掌。让她消停点,苗毅试着问出了自己的猜测,“你所谓的危险,便是指各世家子弟之间的竞争?” 皇甫嗯了声,“关系到自己的前途,谁都不想被比下去,肯定都会动用资源武装下面的人,想必寇文蓝也给了你们一些东西。可你要知道一点,如同夏侯龙城一般。寇文蓝在寇家也好不到哪去,是排末位的,能动用的资源肯定不如寇家其他子弟,同样未必能比其他人动用的资源好,你修为本就不怎么样,万一法宝再不如人家,期限一到,为了排名,从彼此手上的一番抢夺怕是免不了。你能应付几个?你说你此行是不是死定了?” 苗毅脸色绷了绷,一个翻身,将她压翻在下面,叼住她双峰一番蹂躏。折腾的她气喘吁吁后,方抬头问道:“你既然把我诱来了,想必有办法助我。” 捧着他脑袋。皇甫君媃媚眼如丝道:“天庭的事情我怎么敢插手,这是天大的忌讳。不过我的确另有办法帮你,只要你肯入赘皇甫家族。嫁给我,自然有能人上达天听把你从名单中剔除。你放心,一旦入赘皇甫家族,你就要除去天庭的官籍,寇文蓝背景再大,也不敢对皇甫家族乱来,届时他不敢把你怎么样。” 苗毅眉头一皱,立刻翻身离开了她,躺在了一旁,开什么玩笑,入赘皇甫家族,让云知秋情何以堪? 皇甫扭身又爬到了他身上,“怎么样?事到临头,如今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苗毅盯着她问:“你这是算准了我没有退路,在趁机要挟我?” 皇甫搂紧了他,“怎么能这样说,我也是为了救你。” 苗毅一把推开了她,翻身下了榻,已经是数不清第几次在这里捡衣服,边穿衣服边说道:“我郑重说一次,牛某不才,但宁死也不会去入赘!我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就不信不卖身皇甫家族就保不下这条命,我堂堂大丈夫焉能靠脱衣服陪你上?床睡觉保命,笑话!” 谈崩了,苗大官人一番风流后潇洒而去,只剩皇甫君媃扯了张被子裹着身子,靠榻角蜷膝而坐,秀发凌乱,发呆! 还在回统领府的途中,苗毅便接到了云知秋的传讯,云知秋已经听说他回来了,而且也知道了他参与考核的事,让他晚上去欧阳姐妹那,云知秋说是要亲自下厨,一家人在一起好好吃顿饭。 有了当初兜肚事件的教训,苗毅一回到统领府立刻清洗灭迹。 回头又招了伏青和鹰无敌来,告知了这次考核的真相,获知这次考核竟然是因为当年抢劫灵岛的事而起,两人面面相觑,伏青问:“你哪听来的消息?” 苗毅自然不能告知是献身后换来的消息,“除了从寇文蓝那听来的,还能有哪?” 鹰无敌狐疑,“寇文蓝能把他们世家之间的这种争斗明白告诉你?这岂不是让你知道你在为他送死?” “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想的。”不能自圆其说的苗毅只能是推作不知道,让两人伤脑筋猜寇文蓝的用意去。 傍晚之际,晚霞正美,苗毅负手庭院中,长衫得体,英气勃勃,望着天际,思索! 宝莲走到后面道:“大人远行归来,卑职给您准备晚宴接风洗尘,让您和二位副统领好好喝两杯。” 苗毅差点直接应下,回过神来才想起有事,“不用了,我还有点事,不要让人打扰我!” 这自然是推词,待宝莲退下后,时间也不早了,他又遁入地道溜了。 到了晶精铺那边,欧阳姐妹闻讯欣喜迎接,苗毅示意不必多礼,四周看了看,问:“夫人没来?” “夫人正在厨房内亲自下厨!”欧阳嫏有些不好意思一声,两姐妹本想代劳,却被云知秋一句她们不知道苗毅的口味给打发了,只好在一旁打杂。 苗毅随后进了厨房一看,只见天青色长裙落落大方的云知秋正在油烟缭绕的灶台旁忙碌,对时常经历生生死死的男人来说,这一幕怕是世上最好的抚慰心灵的场景。只是一联想到之前在群英会馆干的事,内心就说不出有多内疚,暗骂自己一声畜生! 见他来了,云知秋也只是扭头一笑,“这里油烟大,不好闻,也不是你们大男人该来的地方。嫏嫏、嬛嬛,先陪牛二屋里坐去,马上就好。” “没事!我给夫人打下手。”苗毅摆手拒绝了姐妹俩的相请,赶走了灶台旁烧火的知棋,亲自坐在了炉灶旁,捡了柴火往里扔。 两人配合的不错,苗毅柴火大小的控制不错,不是使用法力的那种。 烧煮的云知秋颇为意外道:“没看出来啊,你连灶膛里的东西也会。” “我若是连这个也不会,就活不到今天了,小时候早就饿死了。倒是云大小姐,大魔天的天之骄女,还能将这种粗活手到擒来才真是让我佩服,看来我们还真是天生一对啊!你若是不嫁给我,那简直是天理难容!”苗毅也在那调侃一声,惹得云知秋咯咯笑。 这一幕真是看的羡煞欧阳姐妹,虽然眼前只是些小事,可却看出了自己和云知秋的差距在哪。诚如苗毅所说,云知秋当年可是大魔天的天之骄女,论身份和地位不比她们两个的出身尊贵?这些粗活她们真的是干不利索,想帮忙都怕帮倒忙。 虽然修行中人吃不吃都无所谓,平日饮食里所蕴含的灵气微乎其微,但生来为人,口腹之欲难免,不会的人就少了点情调。 灶房内忙完后,知琴等人立刻端了水来给云知秋清洗,苗毅又主动上前,亲自抓了云知秋的柔荑帮她在水盆里清洗,还湿了毛巾亲自帮她擦了脸。 云知秋那是心中既甜蜜又不好意思,欧阳姐妹正羡慕地看着呢,不让苗毅干,苗毅却偏要悉心伺候她。殊不知苗毅是心中内疚,总想做点什么来补偿… 酒菜上桌后,苗毅和云知秋并排而坐,欧阳姐妹分坐两人左右后,云知秋又对站在两边伺候的琴棋书画招呼道:“我厨都下了,今日不分主仆,一起坐,就是一家人吃顿饭。” 席间云知秋人人话语照顾到,大家有说有笑,气氛真正是不错,有一家人的味道。 事后,云知秋让苗毅留此过夜,苗毅说明天再来,今天还是坚持和她一起经由地道手牵手回去了。 回了云容馆的洞天福地,苗毅又打水,又帮云知秋卸了妆容,还帮她宽衣解带,最后又帮她清洗搓背,不像和皇甫君媃,那是真的做牛做马细心伺候。 结果躺那享受的云知秋反倒有点沉默,把她收拾完伺候着换了身贴身的居家衣服后,两人一起坐在庭院中喝茶时,云知秋方开口道:“你今天有点不正常,是不是考核的事很危险?去了怕…回不来?” 苗毅倒不是担心这个,而是心中的内疚不知该如何才能消除,揽了她入怀,一起躺在躺椅上,“考核的事说一点都不担心是假的,但我这么多年来,经历大小血战的次数自己都数不清了,早已习以为常,还真不会怕。只是此去百年,又有百年时间见不到你了,大世界、小世界家里的事都落在你一个女人的身上,觉得有点对不住你!”此话半真半假,却是有感而发。 云知秋缩了缩娇躯,依偎在他怀里,微笑道:“你在外生死来去又何尝不是为了我,妾身能有今天,都是你舍命赚来的。只是你我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此生荣辱与共,又何须说这些客套话,心里明白便够了,妾身只知道这辈子能嫁给夫君心里是美的,既然遇事了,躲不了,那就一起去面对吧!” 两人一夜就在躺椅上依偎着呢喃细语,未行那**之事。苗毅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什么,能搂着她闻着她熟悉的体香心中就是满足,安宁,放松,不需伪装,不需防备。 第一零零四章 新式战甲 然而这女人温柔时柔情似水,发起泼来那也不是假的。 次日大早,不知什么时候安心睡着的苗毅突然身子一翻,连人带躺椅一起翻倒在地。 妈的!在这也能遇袭?惊吓反应中的苗毅瞬间蹦起,已经提了枪在手,结果看到云知秋正对着自己冷笑。 这一看便知,是这女人发泼掀翻了椅子,收了枪,皱眉道:“你有病吧?” 云知秋上前,一根食指戳在他胸口,“一年未见,好不容易回来了,搂搂抱抱在一起,你居然能忍住不碰我,这可不像你!牛二,老实交代,是不是在外面偷吃了?” 这叫什么道理?苗毅心中哀鸣,难道我陪你们除了干那事就不能歇歇,不做就不正常了?真要如此的话,你们一个个的我奉陪的过来吗? 可到底是被说中了,心虚,但却硬着脖子瞪眼道:“跟你这泼妇没道理可讲,我一回来就去了守城宫,回头又和伏青他们谈事,接着又去了晶精铺,到哪偷去?” 云知秋挑眉道:“那就是我对你没了吸引力,你对我没了兴趣,不想碰我了,想换新鲜的是不是?” “你还有完没完?懒得跟你扯!”苗毅甩袖调头就走,说多了怕露馅。 “站住!把话说清楚了再走!”云知秋追上去拉扯,奈何如今的苗毅修为已经和她差不多,想轻易制住不太可能了。 两人吵出了洞天福地后才算消停,不想闹得外人看到。 吵归吵,闹归闹。该干的正事不能少,一起来到了妖若仙的洞天福地。一进入便是黑炭呼噜噜的熟悉声音。 苗毅走到亭子里朝黑炭踢了两脚,发泄对云知秋的不满。“吃了睡,睡了吃,也不见有点变化,看着讨厌。” 云知秋斜眼盯来,“指桑骂槐呢?讨厌我就直说,去找看着不讨厌的去。” 妖若仙闻声从屋里走了出来,对云知秋行礼,“夫人!” 暂时放过那死没良心的,云知秋问:“他要出去办事了。给他炼好的东西给他吧。” 妖若仙诺了声,屈指弹出了一枚储物戒,苗毅接到手中,顺手捞出一把枪来。 依旧是逆鳞枪的款式,锋利的三棱倒刺拱尖枪头,层层逆鳞,整体却是红玉般的半通透色。 此枪在手,苗毅精神一振,信手一挥。三声熟悉的“嘤嘤”龙吟声回荡。 真是熟悉的感觉!掂量着枪在手的苗毅笑了,还是这把式用的习惯,关键是这枪上有妖若仙的独门心血,妖若仙炼制的枪出手时能加持威力。一枪刺中不加以法力约束的话,能产生爆炸效果。 更重要的是,妖若仙炼制的枪最是适合和修为高过自己的人硬拼。与敌交手时,其独具匠心的逆鳞状的层层叠叠的构造分布能层层减弱力量的传导。层层消散力道,从枪头到枪尾估计能化解一半的力道。不过使用时也不可能老是抓着枪尾迎战。可是正常情况下化解个两成力道还是不成问题的。 当年他屡屡和修为高过自己的人硬拼,很大的依仗便是在这上面。 打入自己法源后,苗毅察觉到了异常,咦了声奇怪道:“老妖怪,里面似乎和原来有些不一样!” 妖若仙双手笼在肥大的袖子里,抱在腹前,慢腾腾道:“尾锭的龙头可开口,内里布置了五层空间,可分别容纳五样东西,不仅仅是可放入火极晶,水火金木头,五极晶皆可放入,可驱使五种东西的功效加持威力。当然,你如果能有更好的东西,不放五极晶也行,随你乐意看着办。” 苗毅当即啧啧几声,感情这逆鳞枪还增加了功效。 二话不说,施法查探过了内里的情形摸清了使用方法后,水火金木土,五极晶同时加入枪内阵中。 随即枪在手中一摇,层层逆鳞中瞬间涌出烈焰,连同他整个人一起裹在了火中。 火焰一收,层层逆鳞中又浮现出一股森寒,森森冰寒黑雾浮出,苗毅挥枪一指,黑雾如柱喷出,院子里的一棵大树瞬间冻成了冰霜满枝。 妖若仙翻了个白眼,这树别想活了,想喷苗毅两句,不过看到一旁笑吟吟的云知秋,到嘴的脏话咽了回去。 黑雾一收,苗毅再次摇枪一指,一道青气喷出,源源不绝注入冰封的大树,立见大树冰封剥落,再抽新枝以可见的速度茁壮成长。 随即又见苗毅挥枪指天点地,白茫茫的和黄朦朦的烟尘在洞天福地内乱飘。 “呆会儿你帮我打扫干净!”妖若仙终于忍不住吼了声。 “先生勿急,待会儿我安排人来帮先生打扫。”云知秋出声安抚一句,妖若仙悻悻,闭嘴了。 “好枪!”苗毅抚枪赞了声,不过旋即又露出一脸惋惜。 云知秋注意到后,问道:“怎么了?有问题?” 苗毅摇头:“只是觉得有点可惜,五极晶中我只能发挥出火极晶的威力,水金木土对我来说没什么用。不过有此五品高纯度红晶宝枪的锋利相助,实乃如虎添翼,我倒要看看彩莲境界以下有谁能挡我!” “大言不惭!”妖若仙嗤了声。 不过云知秋却是听了高兴,因为这意味着自己男人此去又多了份保命的保障,自然是高兴的,忙道:“牛二,再看看先生炼制的战甲合不合身!” 苗毅手掌一翻,一套战甲托在掌中,注入自己的法源后,亦察觉到这套战甲和自己穿戴过的不一样,问了怎样驾驭后,一施法,战甲立刻绕他手掌翻滚蜿蜒而上,很快稀里哗啦遍布了他的全身,落落一套。 龙头盔连肩,两肩虎踞,凶蟒缠腰,那真是龙盘虎踞,下有百兽朝拜,一身鳞甲从上下落,层层密布,精致动人,又显气势,能看到些许精绝宗东郭里手艺的影子,好看! 加之一枪在手,何况苗毅的气质本就是英气勃勃的那种,真是看的云知秋目闪异彩,回头对妖若仙赞许道:“先生的手艺真是巧夺天工!” 妖若仙当即拱手谢过谬赞,谁知云知秋又皱眉道:“只是战甲弄的如此好看,会不会太显眼了点?打打杀杀中成为了焦点怕不是什么好事。” 妖若仙脸色一变,云知秋察觉到后立马改口:“当然,只要实用就好,回头麻烦先生帮我也炼制一套,一定要比牛二的好看!” 妖若仙顿时乐了,连连点头,“那是,夫人的东西自然要比他的好看。” “这拖着须须是什么意思?”摸着身上战甲的苗毅问了声,他发现每片鳞甲的尾端都挂有短须,搞的身上跟长了毛一样。 云知秋也面露不解,妖若仙立刻伸手相请,“夫人请打上他一掌试试!” “哦!”云知秋饶有兴趣一声,对方这样说,那就必有用意,遂走到了苗毅跟前,绕着苗毅转圈圈。 前面刚吵过架,苗毅怕她趁机那啥,当即提醒道:“轻点!” 咣!云知秋突然施法一掌,拍在苗毅的后背。 苗毅后退一步,不过俩夫妇随即都发现了异常,一掌打在苗毅后背,苗毅身上的鳞甲似乎都顺力飘了下,每一片鳞甲居然都是活动的。而着甲人则对战甲受力的变化体会的更深刻,发现战甲遭受攻击后,飘动的鳞甲尤其是鳞甲尾段的红须飘荡的更厉害,苗毅察觉到这些小玩意真在帮助散力。 “这战甲能减少承受的攻击力?”苗毅惊讶一声。 妖若仙点头道:“是在炼制逆鳞枪时偶有所感的想法,遂尝试着利用到战甲上,只是战甲穿在身上不比武器拿在手上,遭受攻击时人体免不了要直接受力,于是几番尝试下将逆鳞枪的逆鳞散力方式改成了顺鳞扩力,避免击中时的力道太过集中,鳞甲尾端上附加的短须正是为了鳞甲扩张开力道时能尽快帮助每片鳞甲快速散力,如此一来,这套战甲遭受攻击时助你减少两成力道的直接攻击应该是可以的。同时可施法让鳞甲竖起,必要时每片鳞甲都能成锋刃,而鳞甲上的短须也等于变成了尖刺,可将你武装如刺猬!” “能减少两成攻击力道!”苗毅闻言大喜,刺猬不刺猬的暂不提,减少两成力道可不能小看,关键时刻说不定能救命,譬如十成力道能致命,但是少了两成攻击力那就能保住一条小命,抗击打能力强了,也就意味着更能发挥自己的实力,当即连连点头:“好东西,好东西!” 云知秋听了也是高兴的,自然明白能减少两成攻击力意味着什么。 妖若仙又道:“左右护肩的虎口也是活的,我将逆鳞枪新加的功效也加了进去,内里也可以置入五极晶,说不定有能用的上的时候。” 苗毅听了哈哈大笑,耍了耍手上的枪,摸了摸身上的战甲,赞道:“老妖怪,费心了!” 妖若仙冷哼哼,“为了你这套东西,可是花了十几枚五品结丹,耗了我数年的心血。你若真有心感谢,大世界稀奇古怪的宝物不少,多弄几件来给我探探奥秘。” “先生大才!”不待苗毅开口,云知秋已经是拱手谦谦有礼地谢过,并保证道:“先生放心,只要大世界有的法宝,只要我夫妇能买的起的,或能弄到手的,只要先生想要,云知秋一定尽力弄来给先生研究。” 第一零零五章 倒霉蛋 认识这么多年了,她也知道妖若仙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捣腾和研究一些法宝。她也知道这对他们这些炼宝的人来说,有开眼界长见识的益处,只要能提高妖若仙炼宝的技艺,她是愿意下血本的。 妖若仙闻言有些颇不好意思,躬身拱手道:“让夫人费心了!” “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云知秋呵呵一笑,又补了句,“先生提升修为的事也要多放在心上,你是千儿、雪儿的义父,我一直是将千儿、雪儿视若亲姐妹的,所以先生需要仙元丹直管开口,一定管够,少谁的修炼资源也不会少先生的,先生可安心修炼,千万别见外,否则会让云知秋心中不安。” 妖若仙立刻客客气气道:“夫人的话小老儿记下了。” 斜了眼这边的苗毅好气又好笑,这老妖怪自己不知道给了多少好处,一向是跟自己别苗头,却是在云知秋面前服服帖帖,这理到哪说去。 离去时,苗毅又沾了云知秋的光,罕见的被妖若仙恭恭敬敬送到了门口,令他很无语。 “我说这老妖怪不会是看上了你吧?”出来后,苗毅嘟囔了一句。 话一出口,苗毅立刻知道说错话了,一看云知秋顿步后的那冷刀子眼神,惊的后脊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过想象中的事情没发生,云知秋脸上突然浮现嫣然笑意,朝他勾了勾手指,“来!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苗毅凑了过去。心里暗骂,不会真的被我说中了吧? 谁知云知秋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她也知道自己反应速度不如他,如今修为也差不多。太过直接了容易让他跑了,直到揪住他耳朵控制住他后,那才真正开始翻脸了,直接就是一拳砸苗毅脸上,紧接着一阵狂暴的拳打脚踢,边打边骂:“王八蛋!敢污蔑老娘的清白……” 这事她必须掰个清楚,否则她身边效命的男人那么多,天天跟一帮男人在一块,真要搞不清楚了。那真是跳进河里也洗不干净,一旦夫妻间有了这种心结,这日子就没办法过了,尤其是这世道,女人这方面不比男人,实在是消受不起,不将这混蛋给打醒了,她是不会罢手的! 千儿、雪儿跑来,那是拦都拦不住。再次目睹夫人发飙痛揍大人,因为如今修为差不多了,所以夫人开始动嘴咬了,就差动刀捅了。那叫一个泼辣,看的二人心惊肉跳、目瞪口呆! 抱头鼠窜的苗毅是带着一脸的鼻青脸肿跳入地道的,走在地道中快速施法清淤消肿。否则堂堂东城区大统领没办法出去见人。 碰到这个时候,他立马觉得云知秋面目可憎。扭头跑到欧阳姐妹那享受无尽温柔,找男人尊严去了! 出发的时间终究是到了。东城区的事再次托付给了伏青和鹰无敌。 “老五,保重啊!”伏青和鹰无敌再三叮咛,也是极为担心的,实在是对他们来说苗毅目前出不得事。 跟着两人相送的宝莲默默,一直跟着送到了守城宫才回。 到了守城宫和徐堂然三位统领碰面后,见三人还因为寇文蓝送的东西自信满满不太担心的样子,丝毫不知内情,苗毅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上次去抓黑王差不多死光了,此去不知道又能回来几个。 寇文蓝露面询问了几句‘准备好了没有’之类的话,随后一番鼓励打气,亦是丝毫没透露真正的内幕,便领着他们四人离开了天街,直破苍穹,遁入了茫茫星空之中。 乙子域,都统府! 苗毅还是初次来这里,一个不大的星球上,凡人人口众多,都督府建在一座雪山上,奇怪的是半山腰还有一座大型寺庙,落在山巅之际能看到不少俗世凡人排成长龙去寺庙里上香。 雪山之巅没有山下看起来的那么寒冷,不知道用了什么阵法,雪山之巅的山谷里实际上春暖花开,到处是娇艳争芳的桃花。据说是曹万祥都统的夫人喜欢桃花,于是此地遍植桃树。 带着四人在此地别院安置下来后,寇文蓝便拜访都统大人去了。 别院内已经有一人先到了,是一名虎背熊腰的汉子,名叫郑如龙,也是一位统领,虽不比苗毅等人所占的位置那般肥缺,却是一位正儿八经掌管一颗星球的主,修为已达金莲七品。 互相认识寒暄了一下,苗毅心中嘀咕,这是一位倒霉的主,是正儿八经被抽中来当绿叶陪衬的,属于命不好的那种,天下那么多统领,这郑如龙却偏偏能被抽中,不是命不好还能是什么? 寇文蓝再回来时,他把人送到算是已经交了差,这里没了他什么事,准备返程回去了。临别前对四人交代道:“剩下的行程我不便跟往,明天曹都统会亲自送你们前往集合之地,此去不用担心,我已经做好了安排,给你们铺好了路,届时自然有人会照应你们。” “大统领一路顺风!”苗毅四人拱手相送。 寇文蓝点点头,就此离去。 呆在别院中无聊,苗毅本想出去走走,却被外面守卫拦了下来,不让在此乱跑,只好回来。 然而谁知回头没多久,羊泰便出了别院,守卫竟然没阻拦。 傍晚时,羊泰还没回来,来了个小厮给几人送吃食,放下东西时别具用心地咳嗽了一声。 于是没一会儿,慕容星华也默不吭声离开了。 对坐喝酒的苗毅和徐堂然相视苦笑摇头,徐堂然叹道:“你我都出不去,看来传言不虚啊!” 苗毅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传言,传言慕容星华就是曹都统的情妇,而羊泰则是曹都统夫人的义子,以前顶多认为是传言,今天一看这情形,还真是十有**。 “不关我们的事,喝酒!”苗毅举杯。 徐堂然瞪眼道:“怎么不关我们的事,凭大统领的背景必然不能在一个小小天街久呆,何况这边本就不是寇家的势力范围,实乃夏侯龙城追着皇甫君媃来了,而大统领又追在夏侯龙城的后面,这才来了天元星,所以大统领迟早要调离,届时大统领就算有心关照一二,也不如现管啊!这一男一女凭着裙带关系势必要骑在你我的头上。” 举杯唇边的苗毅斜他一眼,“现在担心这个是不是太早了点?” 徐堂然低声道:“我的意思是,日后若有机会,你我当多在大统领耳边进言,让大统领调离时把我们两个一起带上,一人开口人微言轻,所以牛兄不要忘记了。” 苗毅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若是这家伙知道这次参与考核的都是些什么背景,怕是没心思惦记这事了。 之后,羊泰是在深更半夜回来的,回来时脸色不太好,却是去另几间屋内把苗毅、徐堂然和郑如龙一起请了出来,请了三人坐下,亲自给三人斟茶倒水。 徐堂然问:“羊统领何故如此客气?” 羊泰坐下叹道:“几位,这次的考核怕是不妙。” 郑如龙淡然道:“能有什么不妙,大不了通不过考核就是了。” 羊泰道:“若仅是如此话的,我也就不说什么了,通不过都是小事,更大的问题怕是我等此行皆要性命不保,我出去打探了下消息,情况不妙啊!” 徐堂然愕然,“怎讲?” 还能怎么讲,苗毅心知肚明的事情,羊泰情况一说后,徐堂然和郑如龙的脸都绿了,郑如龙方知自己是个倒霉蛋。 羊泰叹道:“几位,所以这次我们几个一定要团结一心啊!” “诸位什么修为?”郑如龙立刻问了声。 羊泰三人把修为一亮,郑如龙方知这里就他修为最高,眼睛余光一瞥苗毅,不屑道:“团结个屁,金莲一品修为跑来凑什么热闹,我看不是团结,而是拖个累赘吧?” 苗毅冷眼问:“你说谁是累赘?” 郑如龙桌子一拍:“谁上不了台面谁就是累赘!” 一看两人要打起来,羊泰和徐堂然立刻各劝一个,羊泰拉住郑如龙告知:“郑兄,可不敢小看牛兄,我们大统领赐下法宝,真要动起手来,你未必是牛兄的对手。” 一番劝说后,别了苗头的二人皆斜眼以对,互不理睬。不过没多久郑如龙把羊泰和徐堂然拉了出去借一步说话,再回来时,郑如龙一脸赔笑,举杯赔罪。 态度变化如此之大,苗毅也不知道三人背地里说了些什么,不过本着此行多团结一人多一份力量着想,也就没再计较了,之前的不快算是揭过了,至少表面上不再违和。 慕容星华是天色将明之际回来的,回来时脸颊余潮未消,一个女人一宿没回,明眼人一看她神色就知道是干了什么事回来的。见四人竟然聚在一起等她,慕容星华的确有种被闹了个措手不及的感觉,颇为尴尬。 四人等她自然也是为了将情况告知,希望大家团结一心,慕容星华欣然同意。 天亮后,四人本是等着去觐见曹都统,谁知等到太阳高照也不见召见,最后倒是曹万祥自己亲自来了,而且是一个人独自来的,连个随从都没有。 第一零零六章 算账的来了 ps:补十月,九千票加更奉上! 一个身材矮肥的锦衣白面胖子就这么大喇喇直闯了进来,苗毅、徐堂然和郑如龙都没见过都统大人长什么样,平常也没机会见到,还是慕容星华和羊泰率先拜见,苗毅三人才赶紧跟着拜见:“参见都统!” “嗯!不用多礼了!”曹万祥挥了挥手,虽然是堂堂都统,又是彩莲境界的修士,人看起来倒也显得随和,从诸人之间走过,直接走到正位坐下了环顾众人一眼。 令人目瞪口呆的是,他却朝慕容星华笑眯眯招了招手,拍了拍自己大腿,“星华,过来坐!” 慕容星华似乎也没料到他会来这出,一怔之际,刹那闹了个一脸通红,然而忸怩之下还是慢慢走了过去,最后被曹万祥伸手一拉,将其拉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一只胳膊直接搂上了慕容星华的腰肢,半搂半抱,肆无忌惮。 这简直是**裸公开了两人的关系,郑如龙张大嘴巴看着,很震惊的样子,苗毅等悄悄面面相觑。 慕容星华说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压根就没好意思去看苗毅等人。倒是曹万祥搂着她开门见山道:“我和星华的关系你们都看到了,废话不说,这次的考核我只想星华安然回来,若是星华不能安然回来,我保证你们其他人活着回来了也是死路一条!所以此行你们几个以星华为首,务必全力保证她的安全。” 这话也太嚣张了,几人心中暗骂。在我们这些虾兵蟹将身上耍什么威风,有本事让上面把慕容星华的名字从名单上撤除掉。当然。几人表面上还是一起拱手:“谨尊法旨!” 曹万祥满意颔首:“此去不要求你们立下多大的功劳,记住一点。只要能安然护得星华回来,本都统自然不会亏待,乙子域内本都统安排几个大统领的职缺还是没问题的。若是有人仗着自己有点背景,就以为自己能为所欲为,哼哼!别忘了乙子域是谁的地盘,再大的背景也不如我这个现管的,我若是不放人,你们怕是也走不了!” 苗毅和徐堂然交换了个眼色,这是在警告他们两个了。明显在暗示别以为有寇文蓝撑腰人家就不敢把他们怎么样。 不过此话一出,有提拔为大统领的机会,郑如龙等人倒是来了精神,一起拱手:“是!” “如何!”曹万祥顺手拍了拍慕容星华坐自己大腿上的臀,笑问:“本都统对你不薄吧?” “谢都统大人!”被当众如此,慕容星华实在是尴尬的不行,她多少还是要点脸面的,欲趁机起身。 谁知曹万祥却又搂住了她,偏了张脸往前凑。银牙咬了咬唇的慕容星华只得在众目睽睽之下献上一吻。 回头曹万祥又搂着她的俏脸一阵嘬。下站几人当即垂首或偏头,当没看见。 苗毅心中嘀咕,这女人平常看着清高的很的样子,还嫌老子追有夫之妇。老子是玩假的,你他妈却是正儿八经跟有妇之夫搞在一起。 占足了便宜的曹万祥放开了一脸尴尬的慕容星华,扔下一句话走了。“半个时辰后,会有人来召你们随本都统出发!” “是!”几人跟在后面相送。 待曹万祥一走。慕容星华立刻低个头暂时回避了,几人面面相觑。眼中各含奚落之情。 郑如龙突然对几人传言来了句:“女人长的漂亮就是好啊!妈的,裤腰带一松,顶老子奋斗一万年!” 几人闻言憋笑摇头,徐堂然摆摆手,传音道:“此事就不要多提了,免得给自己惹祸!” 半个时辰后,果然有人来传召,领了他们去了都统官邸外。再见曹万祥,他却像是不认识了慕容星华一般,连正眼都未曾一看,领了几名随从,一声令下,带着苗毅等人直接从大阵口飞出,破空而去…… 近一个月的星空漫漫长路,曹万祥倒是舒服,有人用轿子抬着一件洞天福地,曹万祥就呆在里面,慕容星华也进了里面伺候,至于怎么伺候大家心知肚明,计较这个也没意思。 丑未域! 此行考核的集合地,耗时近月的目的地终于到了。地方一到,慕容星华也从洞天福地内出来了,继续跟几人混到了一起,在曹万祥的目光扫视下,苗毅等都主动站在了慕容星华的后面,正式以慕容星华为首了。 不以慕容星华为首也不行,真要让慕容星华出了什么事,会有什么后果曹万祥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 抵达之地正是丑未域的都统府,此地人来人往,显得很热闹,身穿上将紫甲的人不少。 宇宙实在太过浩瀚,曹万祥虽然也是都统一级,但是和这里的都统可谓是素未谋面,途中拉了人问过路后,领了诸人去验到的地方。验到的人检查了苗毅等人的法印,确认了苗毅等人的身份后,立刻有人把五人从曹万祥身边带走了,此后百年,五人再也未见到过曹万祥。 一伙平常也算是有地位的统领,此时却显得一文不值,直接送进了一个有阵法防护的大园子,此地暂时只能进不能出。 园子里人男男女女到处是,有人站在树下交流,有人游走,更多的人是席地而坐,听交谈都是来参加此次考核的统领。 徐堂然上前拉了一人询问,“敢问朋友,住宿的地方在哪?” 那人嘿嘿一笑:“住宿的地方?有!你瞅瞅,都在这住着呢,就是找不到房舍而已。”他挥手指向四周或站或坐的人。 此话立刻惹得周边之人哈哈大笑,有人大声道:“哪来那么大房子给上千人集体居住,随便拨个园子给我们落脚把我们当猪一样圈着已经算是客气了,反正人家跟我们又没啥交情,也不怕得罪我们。新来的,将就着找个地方坐吧!” 也有人长叹一声,“来早了才知道来早了的是傻蛋,提前跑来受罪,卡在最后一天来的才是聪明人!” 几人环顾四周,怪不得这么多人露天在太阳底下暴晒,原来是这么回事。 “随便找个空点的地方落脚吧。”慕容星华吩咐一声,几人点头,也只能是将就着了,想不将就也不行,没资格搞特殊,这里鬼认识你。 终究是来晚了一点,稍微好点的,有阴凉的地方都被人占了,连棵大树底下都没份,只好找了个花坛,五人围了一坐凑合,相视摇头,估计还得在这里耗几天。 随后几人开始观察四周形形色色的人,眼前这些人到后面搞不好都会成为拼命的敌人。 谁知过了还不到一个时辰,园子里突然一声炸响,有破锣嗓子施法一声吼:“徐堂然在哪?” 苗人等人皆是脸色一变,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唯有郑如龙不知情况,和周边其他人一样,到处东张西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而苗毅等人对这个大嗓门却是太熟悉了,夏侯龙城! 几乎是霎那间,徐堂然的脸色唰一下白了,有点手足无措。 慕容星华和羊泰回头,有点同情地看向苗毅和徐堂然,不知这两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徐堂然,给老子滚出来,老子已经看到了名单,知道你来了!本督导行走前来视察,已经点了你的名,你竟敢避而不见,无视天庭律法,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夏侯龙城肆无忌惮哇哇乱叫的声音渐往园子的中间去了,显然正在寻找。 苗毅心中暗骂,什么狗屁督导行走,你级别摆在那,犯事后已经从金甲五节降成了四节,其实就是个跑腿的,有什么好嚷嚷的。 听到这里,郑如龙也听出了来者不善,瞅瞅脸色发白的徐堂然,狐疑道:“徐兄,你得罪了这位督导行走?” 徐堂然不知该如何回答,也不知道该不该响应夏侯龙城的话。 这里正犹豫,夏侯龙城的嗓门又起,“慕容星华、羊泰、牛有德,我知道你们也来了,立刻给老子滚出来,否则待会儿同罪论处!” 羊泰立刻扭头问慕容星华:“慕容,这位可是出了名的不讲理,如今拿着鸡毛当令箭,怎么办?” 慕容星华也犹豫,回应吧,徐堂然和牛有德待会儿肯定要倒霉,不回应吧,搞不好跟着倒霉。 “躲?我看你们往哪躲!”夏侯龙城桀桀怪笑的声音突然从空中传来。 几人抬头看去,只见夏侯龙城已经浮在了空中四处扫视,浮在几十米高的空中,再往上被阵法挡住了,无法再飞高,不过找找园子里的人还是方便不少,一伙人的目光已经和夏侯龙城对上了。 呼一声,夏侯龙城闪来,站在了几人面前,引得周围之人看来。 慕容星华不想跟这种混人多扯,但她现在是众人的头,不出面说不过去,露出牵强笑意,代表几人上前拱手道:“夏侯统领,多年不见,一向可好?” “统领个屁,爷爷我已经被撤职降级了,没你的事,一边去。”夏侯龙城手一挥,让她闪开。 慕容星华颇为无奈道:“夏侯兄,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有什么事不妨以后再说。” 就是趁现在来出气的,等到以后人死了还以后个毛!夏侯龙城怒了,两眼瞪的跟铜铃一样,指着慕容星华,“你让不让开?” 第一零零七章 唯一没事的 “夏侯兄,大家同僚一场,你听我说…” “说个屁!兄什么兄?你也配?为了一官半职脱裤子给曹万祥搞的贱人,平常在别人面前装清高就算了,在我面前装个屁,滚一边去!”夏侯龙城大胳膊一挥,直接将一张俏脸瞬间煞白的慕容星华给拨的踉跄一旁。 夏侯龙城的快人快语让周边人噗噗发笑,一个个眼神古怪地盯着慕容星华上下打量。 这一刻,慕容星华看向夏侯龙城的目光那叫一个怨毒。 “耶!羊泰,你也敢拦我?你跟曹万祥老婆,也就是你干娘之间的龌龊事别以为我不知道,要不要我给你抖落出来?”夏侯龙城怪笑一声。 什么叫要不要抖落出来,这跟已经抖落了出来有什么区别,这真是不在天元星混了,什么话都敢张口就来,简直是没有一点顾忌。 羊泰的脸也唰的白了,他压根就没想拦夏侯龙城,只是刚好倒霉站慕容星华身后而已,慕容星华一被拨开,他刚好迎上,还没来得及让开,就被夏侯龙城口无遮拦噼里啪啦了一阵,冤的心中发恨,恨不得一刀宰了夏侯龙城! 郑如龙哑口无言地看着羊泰,没想到羊泰也那啥,再回头看看苗毅和徐堂然,这两位不会也那啥吧?心里暗暗惊奇,妈的,老子这是跟一帮什么样的人渣混一起啊! 他也不想想,天街那是肥的流油的地方,没点特殊关系的有几个能坐统领位置的。 周边众人瞅着这里也是一阵好笑,也在奇怪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凑一起? 当然。男女关系一向是人际关系中最乱的,周围的人若说都是好鸟也不见得。能爬到如今统领位置的,类似慕容星华的不在少数。譬如在场的苗毅就也好不到哪去,他跟皇甫君媃的关系也说不清楚,像苗毅这种就没资格笑别人。当然了,大家只是奇怪怎么这样的人都凑在了一起。 不认识夏侯龙城的人更在好奇这家伙是谁,怎么一来就把人给往死里得罪,当众揭这种老底是结死仇啊!没看被糗一顿的那两位看他是什么眼神,那是恨不得活剥了他啊! 苗毅心中却汗一把,这狗熊简直是疯子!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葩,得亏有大背景。否则早就被人给千刀万剐了! 羊泰嘴唇紧绷着让开了,这真正是奇耻大辱! 郑如龙也赶紧一边闪了,这种疯狗还是不惹为妙,搞不清这帮人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没必要莫名其妙卷进去。 苗毅也是个自觉的人,不用夏侯龙城催,也想迈步避开一旁,谁知夏侯龙城却是一把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 两人面对面,四目相对在一起。苗毅一脸微笑地看着他,心中却是动了杀意! 他可不是慕容星华之流在天庭管辖之内以天庭的方式混上来的,他能有今天几乎是一路杀上来的,能忍的会忍。忍不下去就是你死我活! 星火诀已经运转,无形之焰在掌上已经是呼之欲出,夏侯龙城若是敢动他。他不介意直接把夏侯龙城给弄死,再把事情闹大一点!这么近的距离。他若出手,夏侯龙城难逃一劫! 他脑中念头闪过。迅速做出了决定! 情况已经是明白的,皇甫君媃告诉他的可比慕容星华他们知道的多,这里可不是夏侯一家说的算,有许多家族的人掺和在这里,这么多人看着,他就不信没个帮他作证证明他是自保的。 “哼!”然而意外的是,与他对视了一阵的夏侯龙城只是对他一声冷哼,顺势一把将他推开到了一旁,继而带着满脸狞笑对上了脸色苍白努力挤出笑容的徐堂然,徐堂然那是下意识躲在了众人后面。 退到一旁的苗毅多少有些诧异,没想到夏侯龙城不但没为难他,甚至连一句难听的话都没喷。 默运的星火诀收起,也可以说夏侯龙城的高抬贵手等于是自己救了自己一命,连苗毅都暗叹这奇葩的命大! 当然,苗毅自己也松了口气,真要杀了夏侯龙城,他也麻烦,只能说是他和夏侯龙城双方互相躲过了一劫! “徐堂然,你往哪躲啊!”夏侯龙城桀桀怪笑。 对徐堂然来说,他那笑容可真是面目狰狞、血盆大口,干咽了咽口水,“夏侯兄,当年的事情我也是情非得已,上命难违啊!” “上你妈!”夏侯龙城抡开胳膊就是一耳刮子狠狠抽出,啪一声爆响,打的徐堂然口鼻爆血,半嘴的牙齿混着鲜血一起甩出,人当场倒地。 倒地的徐堂然被抽的头晕眼花,用力摇了摇脑袋,正要摇摇晃晃爬起,夏侯龙城又是一脚上去,直接将其给踹趴下了,一脚将他踩死在地上,脚尖用力拧在徐堂然的背心,狞笑不止道:“狗东西,胆子不小,竟敢对我动手,今天爷爷要让你后悔投错了胎!” 硬拼法力徐堂然根本不如他,那真是被踩的难以动弹,嘴中有鲜血不断涌出。 “住手!”突然一声娇喝响起,一个人影闪来,一胳膊肘撞在夏侯龙城的肋下,撞的夏侯龙城踉跄出几步。 稳住步伐的夏侯龙城怒喝:“寇文青,你敢对我动手?” 来人是个女人,亭亭玉立,风姿绰约,人如其名,一身青色长裙。 苗毅等人的目光迅速盯在此女身上,一听名字就大概能猜到这个寇文青和寇文蓝是什么关系,寇文蓝除了有点娘,长相还是不错的,此女长的和寇文蓝有几分相似,越发证明了二者的关系。 寇文青道:“夏侯龙城,这里的人都是经过御笔亲批才来的,你在这里公报私仇,莫非是在藐视天帝?” “……”一顶天大的帽子扣下来,压的夏侯龙城张了张嘴,眼中甚至是闪过惧色,估计是想到了当众藐视天帝的后果,冷哼了一声后,居然甩袖扭头就走,的确是不敢再放肆了。 此时苗毅方赶紧上前将一脸凄惨的徐堂然扶了起来。 而寇文青亦明眸一扫在场几人,淡淡问道:“徐堂然、牛有德、羊泰和慕容星华,就是你们?” 此话一出,苗毅几人便明白了,这人就是寇文蓝安排来关照他们的。 “徐堂然谢上官救命之恩!”嘴角挂血的徐堂然拱手一声,面有凄惨色,不过却是真心感谢,若是对方再来晚一点,他怕是连命都丢了。 而苗毅几个亦拱手自动报上姓名,表示正是!唯独郑如龙在旁,他显然不在寇文青的关注范围之内。 寇文青记下了几人,态度不远不近,改了传音告知道:“离正式出发还有几天的时间,若是再有什么事立刻用星铃和寇文蓝联系,寇文蓝会即刻联系我,我自会赶来。” “是!”几人应下。 没有再多说什么,寇文青转身而去。 而周边看热闹的人则是窃笑的居多,目光不时在慕容星华和羊泰身上溜,令被揭掉了遮羞布的两人十分不自在。 “走!”慕容星华暗中传音招呼了一声,领着几人在众人的嘲笑眼色下离去,实在是不走不行,脸皮再厚也无法一直在众人嘲笑的眼色下呆下去。 几乎是横穿了整个大园子,从这一头到了那一头,几人在园子另一头的墙角边上安顿了下来,都显得比较沉默。 自我疗伤后的徐堂然擦干净了嘴角的血迹,看了看边上盘膝而坐的苗毅,问:“牛兄,那狗熊为何会放过你,却单单针对我?”他之前还想躲在苗毅后面让苗毅先倒霉拖拖时间。 这事慕容星华和羊泰也奇怪,天街来的四个人,可以说其中三个都被夏侯龙城给羞辱了一顿,唯独苗毅好好的置身事外,这太不合常理了,都知道苗毅和夏侯龙城有仇,那个睚眦必报的家伙居然会放过他,实在是奇怪! 苗毅敷衍道:“谁叫你在荡阴山落井下石,你打人家也就罢了,还把人家往死里打,我可是没碰他一根手指头,他不找你找谁?”关键时刻扔出一株星华仙草的事自然不会说,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夏侯龙城的态度,以前怎么和夏侯龙城搞好关系都没用,那家伙是属王八蛋的,压根不讲理,反倒是偷偷摸摸一株星华仙草有了奇效,如今他也是暗自庆幸自己当时的举动。 一说到这事,徐堂然就有吐血的冲动,这牛有德当时太狡猾了,他也不想打啊!可是等他反应过来,牛有德已经跑了,还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置身事外,剩下他一个在寇文蓝身边听命,在寇文蓝的逼迫下不打也不行啊! 慕容星华闻言亦问:“徐堂然,夏侯龙城不是冤枉你,你真的打了他?” 羊泰亦是错愕看来,似乎有些难以相信。 徐堂然一脸凄凉:“你当我想打?大统领有命,我不敢不从啊!那狗熊估计这辈子是盯上我了!” 郑如龙狐疑道:“这夏侯龙城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嚣张?” 徐堂然:“夏侯家族的人,天后是他亲姑姑!”他必须得证明不是自己无能不敢还手,而是人家的背景太强悍。 郑如龙闻言倒吸一口凉气,这对他来说,是难以想象的背景,已经通天了,当即啧啧道:“徐兄,你这打挨的不冤枉,连天后的亲侄子你都敢动手打,人家就算打死你,你也没脾气!” 徐堂然叹了声。(……) 第一零零八章 鬼鬼祟祟 几人言谈间都回避了慕容星华和羊泰被夏侯龙城揭穿丑事之事,就像从来没听到过一般。 次日,盘膝坐在墙角下的苗毅发现有些不对,发现几个家伙一个个陆续离开了,这里就剩下了他一个,不知去了哪里,想必也出不了这个园子,遂起身去寻找。 一口池塘的假山旁,郑如龙、慕容星华、羊泰和徐堂然凑在一起传音交流。 听完三人的话后,慕容星华颇为犹豫,迟疑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杀了他合适么?” 郑如龙立刻道:“慕容妹子,你想清楚了,他才金莲一品的修为,带着他就是个累赘,虽然他身上有你们大统领赠送的宝物,可别人想必也差不到哪去,凭他的修为,他十有**迟早要死在别人手下,与其让东西落在别人手上,还不如给我!你想想看,凭我的修为若是有了那套东西,必将如虎添翼,我们这一组活下来的希望必将大增,若是我没那套东西,其他人皆有好装备,我修为再高也难以抵挡,若是我死了,这一组没个修为高点的能扛事的,你觉得你们活到最后的希望大吗?” 慕容星华又不是傻子,一听就明白了,其实也没必要杀了牛有德,多一个帮手没什么不好的,关键是不杀的话,牛有德肯定不会将保命的东西交出来,说到底郑如龙还是看上了寇文蓝赐给牛有德的那套装备,不过她也承认郑如龙说的有理,那套东西在牛有德手上的确不如在郑如龙的手上能发挥的作用大。实在是牛有德的修为太低了点。 如她所想,郑如龙的确是看上了苗毅的装备。当日在乙子域都统府差点和苗毅翻脸时,要不是听羊泰说了苗毅手上有好装备。他已经动手教训苗毅了。事后拉了羊泰和徐堂然出去问清楚了是什么东西后,他越发心动了。 实在是不心动不行,哪怕为了保命也要搞到手,当时已经搞清了这次考核的情况,大多人都是大家族支持下的背景来的,自己手上若是没点好装备,一旦对上了其他有好装备的对手,下场可想而知。 其实当时他就说服了羊泰和徐堂然,这才有了一回来后。他便举杯向苗毅赔礼道歉的情形,想要稳住苗毅。没办法,在乙子域统领府是没办法下手去抢的,在没有正式进入考核前在监管之下都不可能下手,只能是安抚住苗毅让苗毅放松警惕,以便将来好下手。 此时再说服慕容星华也是没办法,不得到慕容星华的同意,也没办法下手,曹万祥已经把话讲明了。若是慕容星华不能活着回去,他们回去了也是死路一条,没办法避开慕容星华。 慕容星华沉吟了一会儿,看向羊泰和徐堂然。问:“你们两个确认要这样干?” 羊泰一副逼不得已的样子,轻叹了声:“我等自然也不想这样干,可郑兄的话言之有理。在其他竞争对手也有好东西的情况下,牛有德的修为实在是太低了点。那套装备在他手上的确没什么用处。曹都统有言在先,我们也是为了能有最大的希望护送你回去啊!” 徐堂然闻言颔首。也表示赞同。 实际上他是最心虚的一个,因为他见识过苗毅的能耐,可是形势摆在这,若是说出了苗毅比他厉害的话,那这帮家伙十有**要放过苗毅盯上他,肯定要换个目标把搞装备的对象放他身上,到时候要杀的就不是苗毅,而是他了,所以他也只能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慕容星华其实还是觉得没必要这样干,不过她心中有了根刺,那就是她故作清高鄙视苗毅追有夫之妇的事,如今自己的丑事更加不堪,一看到苗毅就感觉浑身不自在,苗毅哪怕是随便看她一眼,她都觉得苗毅是在讥讽她。 所以,她也不想苗毅活,恨不得早早弄死苗毅! 然而转念一想,还是得屈服于现实,若不是因为屈服现实,自己又何必在曹万祥的胯下承欢,自己又不像徐堂然,并没有得罪夏侯龙城,非要抱紧寇文蓝的大腿,寇文蓝的交代能不能完成自然无关紧要,还是得以自己能活着回去为主要目的,若是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其他? 如今来的上千统领几乎都有各自的阵营,包括那些类似郑如龙的倒霉蛋都会自动归入各自所在地,也没办法拉拢,多一个人的确是多一个帮手。何况这次苗毅能活着回去的希望本就不大,未必要窝里斗,就算苗毅能活着回去,苗毅在曹万祥的麾下听用,自己若是在曹万祥的耳边吹吹枕边风,还怕弄不死苗毅吗?有的是机会! 琢磨之后,慕容星华道:“其实也不急着下手,几位想想看,上千统领不可能一开始就自相残杀,势必要到最后的争夺关口,否则没人愿意自损实力,所以不妨先等等,先看看情况再说,若是能从别人手上搞到好装备给郑兄,那牛有德活着对我们也是有利的,毕竟多一个帮手,诸位以为如何?” 羊泰默然一会儿,微微点头道:“倒也有道理。” 徐堂然亦“嗯”了声点头,没彻底表明态度,他完全是跟风,风向朝哪边,他就倒向哪边,自保为首要,几人中除了苗毅也就他修为最低了,没他说话做主的份。 郑如龙皱了皱眉,进入考核之地后,鬼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为了自己的小命计,自然是先把一套好装备弄到手保命为重,可这里如今并不因为他修为高就由他说的算,而是慕容星华说的算,何况另两位也点头了。 卖x的臭婊?子装什么好人,坏老子好事!郑如龙心里咒骂一声,可表面上还是微笑点头,“行,那就听慕容统领的。” 可实际上他心中另有主意,只要机会合适,他不介意单独对苗毅下杀手,一旦杀了苗毅将东西拿到了手,木已成舟的时候谅几人也不会再说什么,毕竟还要依仗他的实力。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惊奇道:“你们几个躲在这里干什么?” 几人回头一看,只见苗毅已经找到了这里,站在池塘的对面,正一脸奇怪地看着他们。 等苗毅闪身纵来后,皇甫君媃淡然道:“没什么,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盟友,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苗毅目光快速扫了眼几人的反应,呵呵笑道:“为何不把我叫上一起找?” 郑如龙道:“现在人越来越多,大家若是都离开了,待会儿我们那块落脚的地方怕是要被人给占了,总得留个人看守吧。” “原来是这样!”苗毅点头,又笑问:“怕是没那么好找吧,若是真能随便跳槽,只怕郑兄已经离我们而去。” 羊泰叹了声,“是啊!被你说中了,的确找不到,算了,回去吧,不然落脚的地方真要被别人给占了。” 几人遂转身而回,慢慢走在后面的苗毅却是回头再次观察了一下几人刚才所站之地的地形,池塘边,有假山挡着,分明是好避开人说话的地方。当然,找个地方说话也没什么,只是苗毅心中渐渐涌起疑云,眼中已是闪过一抹阴冷! 他虽然不知道四人避开他鬼鬼祟祟在商量什么,可是他已经察觉到了不对,第一次是在乙子域都统府,郑如龙就已经和羊泰、徐堂然避开了他一次,这次又是如此,有什么事非要避开自己? 不管是什么事,总之苗毅可以肯定是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 作为一个打打杀杀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人,碰上这样的事情,苗毅脑子里的一根弦已经骤然绷了起来! 数日后,正式考核的时间已到,所有上了名单的统领几乎全部到齐,之所以是几乎,是因为有人在途中出了意外,逾期未到的后果很严重,这不是已到之人该担心的。 困住园子的阵门打开,所有统领鱼贯而出,门口有人手持玉碟,每个出去的人皆在玉碟上打下自己的法印,再次核算确认人数,防止有人搞鬼。 一帮平日享尽荣华富贵的统领如今有被当做犯人的感觉,出了园子在一群人的看守下集合。 一个面色白皙,身穿黑袍,头戴黑色高帽,一脸阴冷的男子出现时,左右人员肃静,连夏侯龙城和寇文青都老老实实站那不敢乱动一下。 人员核对完毕后,负责执行的执事向那阴冷男子报道:“总监大人,除了那六名途中出了意外的人员,其他人全部到齐了,那六人正在火速赶来,传讯来报,还有半天时间就到了。” 阴冷男子声音沙哑渗人道:“既知可能会出意外,为何不提前出发给自己留点回转的余地?视天命如儿戏!不用等了,那六人以及押送人员,还有其上司大统领和都统,不管他是什么人什么背景,回头把他们的脑袋统统给我送来!”目光冷冷一扫诸人,“出发吧!” “是!”执事领命转而面对众人喝道:“出发!” 第一零零九章 考核开始 ps:补十月,月票九千一加更奉上! 随着一声招呼,一千多人迅速冲天而起,一起破苍穹而去,很是壮观。 苗毅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金莲修士一起飞天,若是这些人马拉到小世界去,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扫平小世界,六圣也挡不住! 在前后左右上上下下人员的押送下,一群人足足飞行了一日,才在一颗荒凉的星球上落下。不明所以的统领们遥看四周,睁开法眼远眺,遥见一座星门。 负责执行的执事一声令下,下面的督导行走四动,各拿了些玉碟发放给诸位统领,夏侯龙城和寇文青亦在其中。 寇文青显然有意接近苗毅等人,将玉碟发放到苗毅等人手中时,同时传音告知四人:“去了‘无生之地’后,立刻赶往‘求生星’黑市,去找‘蝴蝶当铺’的老板娘花蝴蝶,她那边会将搜罗到的名单上的逃犯下落告诉你们,方便你们去执法!”这番传音将郑如龙排除在外了,她又不知道郑如龙是什么人。 说话间一枚戒指藏在玉碟下面顺便塞给了徐堂然,同时有意亮给苗毅看了眼,借着玉碟阻挡了慕容星华等人的视线,她显然知道哪些人是寇文蓝的人。 苗毅顺势瞥了眼戒指,黝黑如黑玉,戒面上有一只栩栩如生的黑蝴蝶,转瞬被徐堂然知趣地收了起来。 苗毅心中暗叹,这不是作弊是什么?再说了,这算什么事。触犯了天条天庭抓不到的人,寇家却是已掌握到了某些逃犯的下落。怪不得天庭要搞这次考核。 施法注入手中玉碟查看,果然是一份名单。叫什么名字,大概什么修为,犯了何事,可谓一一列上。 从头到尾看了遍,才发现是自己多心了,因这事因灵岛被劫而始,他还担心自己也在抓捕名单上,现在一看,没那回事。想想也是,连是谁干的连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列入名单? 东西下发完后,负责的执事朗声道:“这就是你们此次考核的任务,玉碟中的名单是一百名触犯天条的罪犯,一直在逃未归案,将由你们去将其正法!考核的结果优良与否,将视你们缉拿罪犯的多寡来考量,奖惩也依此作为依据。” 现在才公布考题。不少人心中好笑,怕是大部分人早就知道了。 那执事挥手指向遥远处的星门,“穿过那道星门便是‘无生之地’,名单上的罪犯都是得到消息后遴选出来的。确认了那些人就藏在‘无生之地’,你们进入无生之地后,天庭将会封锁那片空域的所有进出通道方便你们抓捕。考核期限为一百年!期限到后,可按照玉碟上指明的出路交差。若有擅自脱逃者,斩!都听明白了没有?” 诸人齐声回道:“明白了!” 执事大人立刻对左右道:“验明正身。出发!” 于是诸位统领们又开始排队打下法印做对比,这次打下法印的地方不是玉碟,而是一件法器,每打下一道法印,那件球形法器上都会有一道流光闪过。 通过之人每九人一组,由一名督导行走带队,飞往那座星门。 苗毅等人在人群中慢慢随着队伍前行,因前途未卜,队伍中的人一个个默然无语。 那个什么‘无生之地’,苗毅倒也听说过,貌似就是一些乌烟瘴气的人盘踞的地方。所谓的无生之地并非指有死无生的意思,而是那片星域条件恶劣,不适合人类居住,在那片星域的所有星球中没有凡人之类的存在,这就是‘无生之地’这个名字的由来。 而那个地方也没有天庭的属官坐镇,至于为什么没有,原因很简单,那些人大多都是或明或暗不知道惹出过什么是非的人,就是不愿和天庭打交道所以才躲在犄角旮旯,天庭一旦派了人去坐镇,那些人立马又会换个地方聚集,只要你愿意跟派,他们就愿意换地方,试问一个狗屁东西都没有的地方,天庭派人去坐镇干什么? 寇文青显然也是有意在等苗毅他们,等到苗毅等通过验证,她上前领上,凑满了九个人后,带了人掠空而去。接近星门,被星门巨大的吸力拽去之际,寇文青释放出金梭,一道光华急转,裹了十人迅速通过星门。 一出现在另一片星空,寇文青即对九人脆声道:“这里即是无生之地,也是你们的考核场,接下来的百年由诸位自行发挥!”说罢也不管苗毅等人,和另一位同样带了人进来的督导行走结伴而去,这里没办法原路返回,要从另一地出口离去,不过等他们这些人离去后,无生之地的所有进出星门都会被封锁。 “我们也快走吧!”徐堂然焦急一声。 几人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夏侯龙城还没进来,他担心碰上夏侯龙城,在这里夏侯龙城怕是没什么顾忌。 慕容星华也不想见到夏侯龙城,一想到就讨厌,连这个名字也不愿听到,果断挥手招呼一声,“走!” 摸出了星图,领着几人急速飞离,有点不明情况的郑如龙忙问:“我们这是要去哪?”寇文青传音时将他排除在外了。 “求生星,黑市!”慕容星华回了声。 “求生星,黑市…”郑如龙嘀咕一声之余,回头看了眼苗毅,结果发现苗毅的目光也在几人身上扫来扫去,于是一不小心,两人的目光就对上了。 郑如龙当即报以笑意,苗毅也回以微笑,随后两人也都摸出了星图查看。 不过苗毅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调整了在队伍中的飞行位置,靠在了徐堂然的身边,拉了下徐堂然的胳膊笑道:“我修为不够,劳烦徐兄捎带一把。” 徐堂然无语。你修为不够应该去找修为高的拉你一把,让我带你? 不过也仅仅是干笑了一声。让了只胳膊给苗毅拽着。 而站在苗毅的角度来说,却是借由徐堂然的身子把他和另几位隔开了。保持了点距离。不为别的,只因徐堂然修为低,好对付一点,还可以当做阻隔的障碍,万一有事的时候也好多一点反应时间! 外人只看到苗毅平常享尽荣华富贵,左拥右抱艳福不浅,却不知他从踏入修行界后是怎么过来的。 初出茅庐加入浮光洞,结果就被浮光洞洞主袁正昆给出卖了,当了替死鬼去阻敌拖延时间。差点战死。降了杨庆后,又被人在妙法寺下黑手,又差点丢了命。就因为一笔和熊啸侍女的陈年旧账被熊啸接连暗算下毒手,屡屡性命危急。后来又被自己的结拜兄弟算计,弄去了星宿海玩命。 以后的那些生生死死就不提了,一笔笔账算不完,而他多次历经生死之后自己也在慢慢蜕变,从当年的热血青年渐渐变得尔虞我诈,这就是成长的代价。活着的代价! 而此时他又再次神经紧绷,只看到他风光一面的人哪知他为了活着的辛酸和付出的代价,多少次生死一线之间,多少次临危不乱。多少次临机应变,就这样一次次过来了,却又不知下次什么时候来到。只能做好随时迎接的准备,只是从不对外人诉苦而已…… 无生之地。名字虽让人绝望,但绝对是苗毅迄今为止见过的最美丽的星空。那绚丽多彩的星云简直壮观到不可思议,色彩缤纷的星辰,真是如梦如幻,令人无法想象是怎样强大的力量能让这片星空变得如此宏伟! 抵达求生星后,苗毅大概明白了这里为什么凡人不能够生存。 太阳照耀之下,求生星始终固定着朝向,一面永远直面阳光,一面永远沉沦在黑暗之中,半个球体褐黄色,半个球体在黑暗中被冰雪覆盖。一面想必炙热无比,一面想必酷寒凄凉,的确不适合凡人生存。 不过在黑暗与光明交汇的地方,倒是有一抹不一样的眼色,绿色! 也只有这样的地方适合人生存,浮在星空一番观察的功夫,已经有几波人朝中间的绿色地带飞去,也是这次参与考核的统领,之前照过面有印象。 几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还有其他人直奔此地。几人都没来过这边,稍作商议也朝几波人飞去的地方而去。 离一座高高雪山数十里的地方,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如缎带一般上下走向,前不见头,后不见尾。这片森林里的植物长的稀奇古怪,只给初来者一个印象,妖! 然而就在这片显得很妖异的森林中,到处零星分布着各种建筑,无规则,无规划,也可看出无人管理,想怎么建造就怎么建造。倒是不时能看到人在林中来往,只是这里也没有刻意修建的道路,都是人在林中踩出的林间小道。 几人落入林中,相视一眼,估计没找错地方。 恰逢一老头背个手走来,慕容星华上前拱手相问,“敢问蝴蝶当铺怎么走?” “问路啊!”老头停步打量几人一眼,乐呵呵朝慕容星华伸出了手,“拿一亿红晶来,我就告诉你,不然你找别人问去。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找别人可能更贵!” 慕容星华微笑道:“老丈,问个路就要一亿红晶,是不是太过了点?” 老头呵呵道:“嫌过分啊,那你们找别人去,这钱我不赚了!” “站住!”苗毅突然冷冷出声,一阵金雾冒出,瞬间金甲上身。 老头回头一看,愣住! 苗毅提枪一指,“天庭办差,不配合者,以抗法论处!”趁着老头傻眼的功法,一根捆仙绳扔出,直接把对方给绑了。 这家伙干什么?慕容星华等人脸一沉,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是天庭的人?隐瞒身份都来不及,你倒好,直接给主动暴露了! 第一零一零章 首发目标 然而干都干了,几人只能是肚子里憋火。 那被绑的老头神情抽搐,看了看将自己绑的死死的捆仙绳,抬头看向苗毅,颇显无奈道:“天官,你也不用一上来就绑人吧,我也没说不配合啊!既然是天官办差,我配合就是了。” 他本来可以躲过的,可是被苗毅如此直接亮明天庭身份给震慑住了,搞不清这几人的底细,不敢反抗。 一听老头的话,慕容星华也有些无语,自己好声请教人家还要钱,苗毅二话不说来硬的,人家立马就从了。 “知道配合就好!”苗毅问:“蝴蝶当铺怎么走?” 老头扭头朝东边努了努嘴,“再往前三里,顺着河边再走个两里路,看到屋檐下挂满了纸蝴蝶的地方就是了。”回头叹气道:“天官,现在可以放了我吧,小老儿不敢招惹天庭上官,唔…” 一声闷哼,两眼瞪大了,缓缓低头看向自己渗血的腹部,苗毅已经毫不犹豫一枪捅进了他的腹部,同时一股无形之焰打入了他的体内。 “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待我确认了你说的是真的,再放你也不迟!”苗毅顺势将其收入了兽囊之中,回头对慕容星华道:“走吧!” “你…”慕容星华看了眼他的兽囊,目瞪口呆,就这样把人给抓了?这简直是第二个夏侯龙城才能干出的事情。 苗毅呵呵道:“我等堂堂天庭官员,岂是一个小小散修能亵渎的,还敢索要钱财。简直是胆大包天,自然要略施惩罚!” 慕容星华叹道:“走漏了身份。万一把要抓的人给吓跑了怎么半?” “吓跑了大家都抓不到,也不是我们一家倒霉。再说了,不是也没人看到。”苗毅不以为意乐呵一声,下手前他就四处观察了下,的确是没人才动手的。 几人四处看看,发现的确没人。 苗毅身上的金甲化作金雾收回了储物镯内,“向东三里,再顺河两里,走吧!” 郑如龙等人亦相视一眼,有点无话可说。不过还别说,这办事效率真高。 几人自然不会徒步慢走,直接飞到空中判明位置,闪身掠去,落在了老头大概指点的位置,四处环顾一看,目光锁定了河畔的一座全封闭式结构的堡楼,那屋檐下悬挂着许多大大小小的蝴蝶,色彩缤纷。在风中摇晃,门口几串风铃偶尔发出叮铃铃的声音,颇有一番风情。 “看来这老板是个颇有情调的人。”羊泰呵呵一声。 几人走到门口,只见门额上写着‘当铺’二字。走入里面,迎面就是一张柜台,后面坐了个盘膝打坐的俊小伙。 小伙见客来。从柜台后面站了起来,笑道:“几位客官。要当些什么东西?” 慕容星华道:“我们要见老板娘。” 小伙一怔,目光扫了几人一眼。笑道:“老板娘不在,几位有什么事不妨告知在下,回头我再转告。” 这分明是托词,几人眉头一皱,就不信他们来之前这里的老板娘没接到寇家的通知。 这时,徐堂然摸出了那只黑色的蝴蝶戒指,套在了手指上,有意亮给了小伙子看。 小伙子目光一定,没多话,回头拉了拉头顶上的绳索,立刻有隐隐回荡的铃声传出。他回头又朝一旁的侧门指了指,“几位左拐楼上,顶楼!” 如此态度的变化,苗毅知道情况,慕容星华三人却是饱含深意地看了眼徐堂然,皆没想到徐堂然手上还有后招。 按照小伙子的指点,几人从侧门而入,上了楼梯,一路上不见灯火,却有明晃晃的光亮通过镜子折射而入,偏偏镜子光亮中还有慢悠悠晃动的蝴蝶影子,给人一种安静神秘的感觉。 几人一到三楼,看到了一个花衣妇人,花花长裙,水汪汪勾人的桃花眼,眉目传神,极为艳丽,正抱臂背靠在门框上,身上有妖气弥漫,目光在徐堂然手上的戒指上定了定,招手道:“进来坐吧!”转身摆着杨柳腰肢进了房间里。 不知怎么回事,苗毅忍不住苦笑一下,从这女人身上隐隐看到云知秋当年的影子,只是云知秋不如她妖艳罢了。 屋内空荡荡,一张四方桌,四条板凳,素洁。花衣妇人提了茶壶给几人倒了杯茶水,徐堂然问道:“你就是花蝴蝶?” 花衣妇人微微一笑,伸手道:“戒指给我!” 徐堂然摘下给了她,花衣妇人拿了戒指走到一道折射进屋的光柱前,戒指调整角度放了进去,立见光柱投射的墙壁上出现了一只蝴蝶阴影。 几人面面相觑,徐堂然也不知道这戒指还有如此玄虚。花衣妇人收了戒指,嘴角翘了翘,“不错,我就是这间当铺的老板娘,人称花蝴蝶,你们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这是你们要的东西。”拿了块玉碟放桌上。 慕容星华拿到手查看后,黛眉一皱,“才九个人?” 花蝴蝶坐在了她边上,叹道:“时间太仓促了,你们的考题出来的太晚,我得到消息后再操办,这么短的时间内能给你们找到九个人的下落已经是不易,其他人正在慢慢帮你们打听,一百年的时间,不急于一时。再说了,近千人抓一百个人,你们若是有本事将这九人给全部抓回去,排名肯定也是靠前的,剩下的慢慢来吧,有了消息上面自然会通知你们。” 如此一说,几人想想也是,能把九个逃犯给缉拿的话,排名肯定不会差,的确可以交差了。 几人轮流拿了玉碟查看,发现求生星上只有名单上的两个人,其他人几乎都散落在这片星域的各地。 各自将玉碟上的内容复制后,玉碟又回到了慕容星华的手上。 “情况就是这样,我这里不留客,诸位若是没其他的事,我就不送了。”一支胳膊肘支在桌子上拿了杯茶慢品的花蝴蝶淡淡一句,语调懒洋洋,给人一种爱理不理的感觉。 主人不欢迎,几人也不好逗留,就此告别。 出了当铺,苗毅回头看了看,纸蝴蝶在风中飘忽,铃声依旧清脆,在这求生之地风情难得,只是他估摸着一旦考核结束,这家当铺也就经营到头了,已经暴露了和寇家的关系,寇家想必不会留下这个把柄给人指证。 有些事情可以心知肚明,却不能挑明,天庭找不到的逃犯你寇家身为天庭的一份子能找到却不出力是何道理?寇家想必不会相信他们几个能对此事守口如瓶,此后这家当铺自然要关门。 苗毅想,他大概明白了这花蝴蝶为何不太欢迎他们。 站在当铺外面,众人看看四周,徐堂然传音问了声:“现在怎么办?” 慕容星华:“按照花蝴蝶提供的地址,离黑市两千里外的忘忧林,逃犯苏绿儿就藏那,这是离我们最近的一个,要不要动手?” 苏绿儿!几人拿了下发的百人名单,找到了她的情况了解。 一只青蛇妖,本是一都统的小妾,后谋财害命,竟然杀了天庭命官,就是她的丈夫,那位都统,八百年前的事情,因去向不明,至今未归案! 一来就动手开始吗?几人相视一眼,徐堂然道:“苏绿儿,如今化名青眉,八百年前金莲四品的修为,如今估计也就是金莲五品左右,有郑兄在想必能手到擒来。只是照花蝴蝶提供的消息看,苏绿儿如今已成了忘忧林班月公的夫人,班月公的修为可是有着金莲九品的修为,他势必不会看着自己的夫人被擒,我们能拿下吗?” 话落,几人一番沉思之际,郑如龙突然出声道:“不如这样,班月公我来对付,我想办法把他给引诱走,然后你们再出手拿下苏绿儿,怎样?”目光环顾众人。 几人都没想到他愿意主动犯险,他都这样说了,几人还能有什么意见,有寇文蓝赐的宝物,估计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自然是答应了,遂立刻掠空而去。 黑暗和光明交汇的求生星,以太阳为坐标的方向来说,宛若一条缎带缠绕的森林地带是南北走向,几人一路向北疾飞,两千余里路程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按照花蝴蝶提供的地图,郑如龙一声招呼,在离忘忧林数十里外的地方停了下来,对苗毅道:“牛统领,我此去能不能引开那个班月公也没有把握,为了防止发生意外的时候逃脱不急,你还是留在这里吧,否则一旦有事我们怕是顾不上你,你在此也便于脱身。” 苗毅一怔,扫了几人一眼,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见其他人都没反对,遂微笑道:“也好!我躲在那个树洞里等你们如何?”朝左侧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的树洞一指。 “好!”郑如龙同意了。 苗毅二话不说,一个闪身过去,就钻进了树洞里。 郑如龙回头又朝其他几位招手道:“我们走!” 几人唰唰蹿离不久,苗毅又从树洞钻了出来,手摸下巴,目光闪烁着皱了皱眉,再次看了看四周,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山丘上,身形一动,闪身飘了过去,迅速施法挖了个洞出来。 将洞口伪装好后,身子一猫,钻了进去,隔着荒草掩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第一零一一章 一片公心 不过很快又钻了出去,跑回了树洞中,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将自己刚才挖洞时装进储物戒里的泥土捣腾了些出来,混了水迅速施法做成了盘膝打坐的人样。 泥人穿着自己的衣服从背后看倒是像个人,就是泥巴脑袋太明显了,为此他又将平常易容的东西糊弄了上去,假发之类的快速粘好。树洞内的空间并不大,顶多容两个人转身,苗毅钻出树洞,在外面朝里探脑袋看了眼,从后面不注意看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才又窜出,溜回了自己挖的洞,想想还是又加了层准备,妖若仙给炼制的一套装备穿上了,随行带来的二十五只螳螂放了十五只出去。 如此如临大敌的模样不是没道理的,本来郑如龙的说法也的确是有道理,此去极有可能要面对金莲九品的高手,金莲九品的实力苗毅不是没见过,当初血妖和钟离哙大战的时候,之间的差距不是一点点,打的钟离哙带自己抱头鼠窜,他这金莲一品的修士的确是不便前往,一旦有事的确是跑都来不及。 可他妈又是四个一起避开他,这已经是第三回了,他早就疑心重重,想不怀疑都难。再说了,这才一出场,具体情况都没搞清楚,郑如龙就嚷嚷着要以身犯险去挑战金莲九品的高手,这敬业心实在让人不怀疑都不行。 不管是真是假,他都没顶着来,而是顺了人家的意,不过一回头却是另做打算。小心点为妙,在没弄明白这伙人究竟想干什么之前。他不敢马虎大意。 这也是没办法,就算你坦诚问人家。人家既然有心瞒你就不会告诉真相,所以还是自己早做准备。 布置了十五只螳螂出去,将周围的动静纳入了监控中,一切妥当后,他才又将兽囊中的老头弄了出来。 老头的状态已经变得异常虚弱,虽然苗毅在之前就将他体内的无形之焰抽离了出来,可经过无形之焰的折腾,老头的命都快弄没了一半。而对苗毅来说,就是要折腾得人家无还手之力才好。 再次见到苗毅。老头肠子都悔青了,后悔不该要问路钱,好死不死竟然撞到了天庭的手上,天庭的人真不是一般的凶啊!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古以来都说官匪是一家,匪至少还会选择下手的对象,没肉的不劫,只劫有钱人,官他妈却是连穷人也不放过,谁更有道义不用问也知道。 “天官。你究竟想怎样?”一脸虚弱的老头看看绑着自己不放的捆仙绳,无奈道:“我也没干什么啊!放了我行不行?” 苗毅一本正经道:“竟敢勒索敲诈天庭命官,还敢说自己没干什么?” 老头哭笑不得道:“我知错了!可是…问路嘛,完全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你不给钱我也没说什么,又没强迫,怎么就成了敲诈勒索?” “是不是敲诈勒索。待我将你押回受审,自有天庭律法判你是不是敲诈勒索。” “不至于吧!这点事还要劳烦你把我押回去受审?天官。小老儿活了一辈子,天庭的人不是没见过。头回见你这样抓人的,连个青红皂白都不问,算我倒霉撞你手上了,我认栽了行不行?” 苗毅一巴掌敲在他脑门上,“活一辈子又怎么样?天庭的人你见过几个?回头给你引荐一个更猛的,我都得叫他大爷!”他指的是夏侯龙城,和那位比起来,自己自叹不如,那真是小巫见大巫。 “别,引荐就免了,你也不用拿受审的事吓唬我,小老儿看起来没那么傻吧?你直说了吧,你究竟想怎样?” 老头懒得绕圈子了,也不知对方给自己下了什么毒,那滋味太可怕了,已经是折磨得自己想逃都没办法逃了。他也不是傻子,自己都这状况了,命都捏在了人家的手上,身上的家当也已经被人家给搜刮了一遍,真要想收拾自己,直接把自己给宰了不就完了,反正神不知鬼不觉,说什么弄回去受审纯粹是瞎扯,摆明了是吓唬人,肯定另有所图。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那我就不啰嗦了,老实交代,一身的妖气,你什么妖怪?” “狮子!” “什么修为?” “金莲七品。” “啧啧,修为不错,但也不是抗法的理由。” “我没抗法!” “我说你抗法你就是抗法。”苗毅踹了他一脚,“叫什么名字?” “算你狠!黄啸天。” “交个朋友吧。” “不敢高攀!有你这样交朋友的吗?先栽赃陷害,再捅我一枪,又给我下毒,还让兽囊里的翻云覆雨兽吓唬我,到现在还绑着我不肯放,真心不敢高攀,有什么话直说吧,若是觉得没了利用价值拜托你放了我,只要别过河拆桥杀人灭口,小老儿就谢天谢地烧高香了。” “你想多了,我和你无冤无仇,杀你干嘛?对了,你对这求生星了解多少?” “小老儿在这住了几万年,谈不上多了解,但也不会全然不知,你想知道什么?” “你对忘忧林了解多少?”苗毅总感觉花蝴蝶给的有关忘忧林的资料太少,一句忘忧林外人难介入,时间太短一时无法详探就完了。 “了解也谈不上,多少接触过,那是班月公的地盘,防备的很严密,外人只要一闯入忘忧林就会被发现,未得允许的人进入后就没一个出来的,听说有彩莲高手闯入后也销声匿迹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总之那地方诡异的很,所以我对内部的情况也不甚了解。” 苗毅眉头一皱,看来花蝴蝶的资料不全不是没原因的,连这在此几万年的老妖怪也不清楚忘忧林的状况。又问:“听说班月公有个夫人名叫青眉。你对这个女人了解多少?” 黄啸天:“那个女人啊!她刚来的时候我倒是见过,差不多是八百年前的事了。刚来时遭人欺凌,有人想霸占她。反抗之下差点连命都丢了,后来逃入了忘忧林,不知怎的就被班月公看中了娶作了夫人。”他多少有些稀奇,“你问她干什么?” 苗毅直言不讳道:“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她是天庭的逃犯,我此来就是奉命来抓捕的。” 黄啸天顿时一脸的若有所思,上下看了苗毅一眼,“看来传言是真的。” 苗毅:“什么传言?” 黄啸天呵呵道:“无生之地来往外界的通道几个月前就被天庭给控制了,当时就有流言。说是天庭要抓捕逃犯,如今看来传言不虚。” 苗毅愣怔,几个月前消息就泄露了?妈的,几个月前老子自己都还不知道是来这里考核,这保密工作是怎么做的?皱眉道:“真的假的?” 黄啸天啧啧道:“这有什么好说谎的,你随便找个熟悉黑市的人问问,平常黑市可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地方,这里可是整个无生之地的交易买卖中心,否则怎么会叫黑市?现在你也看到了。看不到几个人在外面走动,冷清的很,都被吓的躲起来了。能舍弃世间繁华缩在这混的人,大多数都是犯了点事的人。消息一出,谁都搞不清是不是要抓自己,自然是先躲藏起来。而我这种自认无事的,敢继续在外面晃悠的。结果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你们是连没犯事的人也抓啊!” “别说那没用的。我问你,我若是直接亮明天庭的身份去找班月公要人,班月公会不会把人交出来?” “那我怎么知道?不过你可以反过来想想,若是有人要抓你老婆,你会不会把人交出来?” “……”苗毅无语,谁要是让他把云知秋交出来他肯定不肯,别说云知秋,就算是秦薇薇她们自己也肯定不答应,如此说来那就麻烦了,连彩莲高手进去了都出不来的地方,还去抓个毛啊! 遂问:“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把人抓到?” 黄啸天翻了个白眼,“那你还是杀了我吧!忘忧林我惹不起,我也不是班月公的对手,你就算拿我这条命去换人家老婆,人家也不答应啊!我能有什么办法。” 而另一头,郑如龙领着慕容星华等人已经接近了忘忧林。 一片宛若被迷雾笼罩的森林,迷雾跌宕,长的稀奇古怪很妖气的林木若隐若现。 郑如龙一挥手,几人停下,他盯着忘忧林审视一阵后,回头对几人交代道:“你们先在这等着,容我先进忘忧林探探情况,若我得手成功将班月公给引走了,再发消息给你们,然后你们再动手。”说罢独自闪身而去,悄悄闯入了迷雾封锁的林中。 “哎!”羊泰叹了声,问:“你们觉得他能成功吗?” 慕容星华冷哼一声,“当然不能成功。” 羊泰哦了声,“何以见得?” 慕容星华冷笑,“我有那么傻吗?他干什么去了你们两个心知肚明。” 羊泰和徐堂然面面相觑,颇有些尴尬。 徐堂然干笑道:“谁都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现实摆在眼前,想抓这个苏绿儿就必须先对付那个班月公,而班月公的实力究竟如何咱们也不清楚,适合前去一探虚实的人咱们之间也就是郑统领了,可他若是没点准备,修为差距明摆着,太过勉强不明智。再说了,这才一开始就碰上这种情况,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事情等着我们,郑如龙的举动也能理解,毕竟大家都不是为了私怨,都是为了天庭的一片公心!” 羊泰点头,“言之有理!” 而郑如龙一闯入忘忧林,回头见迷雾阻隔了后方的视线,并未继续深入,而是绕道而去。 ps:干活干晚了,虽没加更,但还是熬到现在把基本更补上了。 。 第一零一二章 安敢害我! 躲在地洞中正和黄啸天‘商量’的苗毅突然竖指唇边,嘘了声,“别吵,有人来了。” “哪有人来?”黄啸天侧耳倾听了一会儿,他什么都没听到,遂问:“天官,你什么修为?”他至今弄不清苗毅究竟多高的修为,琢磨着是不是修为比自己高,否则为什么听力会比自己好。 苗毅懒得跟他啰嗦,二话不说,扯了他,直接塞回了兽囊中,转身趴在了洞口,借由荒草的缝隙间观察外界。 很快,借着螳螂发出的指示,苗毅迅速锁定了来人出现方位,一条熟悉的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附近,朝自己之前藏身的那棵大树悄悄接近。看清是谁后,苗毅两眼微眯,睁开法眼紧盯着鬼鬼祟祟摸出了武器的郑如龙。 郑如龙的举止令苗毅瞬间心生杀机,不过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慕容星华等人是不是同谋,若是一帮人联手,怕是有些麻烦。然,经过分布四周螳螂的反馈,并无其他人接近。 观察了一下四周,摸到树洞旁的郑如龙慢慢蹲身,俯首朝树洞里瞄了一眼。 这厮也果断,见到里面盘膝打坐背对的‘苗毅’后,立刻狂暴一枪刺入树洞,一出手就尽全力,想一击致人于死地。 轰!由内而外炸开,大树根部炸断,整棵大树炸的冲天飞起四分五裂。 一出手,一枪刺中苗毅的瞬间,郑如龙立马发现了不对,迅速扭身扫视四周。身上冒出金雾,战甲迅速披身。提枪警戒四周,当头轰隆落下的大树被他信手一挥。飞出百米外砸落。 突然,一阵异常声响传来,郑如龙回头,目光一定,眉头深深拧在了一起。 身穿一套犹如晶玉红甲的苗毅慢腾腾窸窸窣窣从一地洞中钻了出来,提枪在手,喝斥一声:“姓郑的,安敢害我!” 郑如龙眼红了,口水都差点流出来。苗毅身上的战甲,还有手上的枪,竟然全部是高纯度红晶打造的,看上两眼都能让人热血沸腾,这她娘的得值多少钱? 需知,红晶中的精粉含量远低于其他晶币,弄出一件红晶武器已属不易,更遑论高纯度红晶武器。 “牛兄弟何出此言?”郑如龙一个闪身过来,也许是不想带给苗毅太大的压力。放慢了速度走来,“并非害你,而是前来告知牛兄忘忧林不宜擅闯,情况有变。慕容等人已经绕道离开。谁知发现树洞内的人竟然是伪装的,还以为有贼人作祟,才出手。牛兄弟万不可误会!” 心里却在暗骂,这家伙竟如此狡诈。之前不动声色,谁知暗地里竟然弄了个假人防备。真身却躲在了另外一个地方,果真是狡兔三窟。 “原来是这样!”苗毅瞅了眼慢慢走近的他,“郑兄手里拿着武器走近,牛某心中惶恐。” 郑如龙呵呵一笑,翻手收了手中金枪,招呼道:“走吧!别让慕容他们久等。” 苗毅点头,暗中却是做好了偷袭的准备。 谁知刚走近两步,郑如龙目中厉色一闪,顺手捞出一把紫枪,拿出了更好的宝枪,顺势猛扎向苗毅的咽喉,偷袭! 如此雕虫小技在苗毅面前简直是不值一提,手中枪一斜,上刺! 叮当一声脆响!混着逆鳞枪发出的龙吟声,郑如龙脸色剧变,没想到苗毅的反应速度如此之快,竟然一枪将他的宝枪给拦腰刺断成两截,心中惊叹,高纯度红晶的武器果真是厉害。 几乎在此同时,苗毅刚才藏身的地洞中,猛然喷出一道炙热红雾,同时笼罩向两人,周边草木瞬间灰飞烟灭。 然,郑如龙金莲七品的修为也不是吃素的,枪断的同时,眼角余光一察觉到地洞中的异常,便急速暴闪飞离,反应速度极快,剧烈红雾几乎是擦着他的身子燎过,吓了他一跳,幸好躲的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而瞬间被红雾笼罩的苗毅似乎丝毫不以为意,从红雾中窜身而起,提枪追出,“狗贼休跑!” 不过凭他的修为想追上郑如龙简直是开玩笑,再说了,郑如龙只是躲避一时,并没想过要逃,凌空倒栽而下,换了支枪,再次迎着冲上来的苗毅杀去。 之前只是不备,被苗毅杀断了武器,如今有了防备,凭他的修为并不惧怕苗毅一身的武装,他对自己有信心,否则刚才就不会偷袭了,毕竟两者的修为差距摆在这。 轰隆!地面崩裂炸飞,一只凶兽突然破地而出,正是翻云覆雨兽,摇头摆尾追在苗毅身下腾空而起,“吼!”一声怒吼震天响,又是一道炙热红雾朝天喷出,助威! 郑如龙大惊,迅速斜刺闪离,避开了冲天而起的红雾。 身在红雾中的苗毅一翻身,骑在了冲来的翻云覆雨兽身上,灵兽两肋生风,急速向郑如龙追去! 苗毅的速度是追不上郑如龙,但是翻云覆雨兽的飞行速度却比郑如龙的速度更快,此灵兽正是寇文蓝送给手下几人充当脚力用的,以弥补修为上的不足。 两者之间的速度快速拉近,不时扭头的郑如龙羞恼不已,自己金莲七品的修为竟然被一金莲一品的人追着跑! 下面林中,慕容星华等人豁然抬头,目睹空中追杀的双方闪过。 “这是…”羊泰愕然。 几人面面相觑,不出所料,郑如龙果然是去找苗毅麻烦去了,只是看到的结果有点让人出乎意料,好像和想象的结果有点逆反! “走!去看看!”慕容星华招呼一声,三人亦召出翻云覆雨兽,迅速追去。 眼看越追越近,郑如龙有些气急败坏,可谓接连投掷出数件武器射杀翻云覆雨兽。奈何苗毅反应速度奇快,出手必中。连斩他五六件武器,斩到他没东西好拿出手了。太垃圾的东西就算苗毅不挡,也杀不了翻云覆雨兽,扔出去也没用! 其实在他看来,翻云覆雨兽和苗毅都不足以做他对手,翻云覆雨兽喷出高温虽然对他危害巨大,可是无法太远距离攻击,凭他的修为完全可以将其斩杀,可是和苗毅组合起来后,他就头疼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苗毅这个金莲一品修士的出手速度一点都不逊色于他,有苗毅阻拦,他的攻击压根伤害不到翻云覆雨兽。 情急之下,实在是逃不掉了,已经被翻云覆雨兽给撵上了! 郑如龙把心一横,拼着受伤,猛然调头,迎着追来的人兽杀去! “吼!”翻云覆雨兽一声怒吼,炙热红雾猛喷而出。 将护体罡气提升到极限的郑如龙强行杀入红雾之中。能感受到护体罡气在高温中急剧焚毁,不过却是被他杀到了跟前,挥枪怒刺向翻云覆雨兽的脑袋,同时一根捆仙绳扔向苗毅。欲要迟滞苗毅的反应。 苗毅快枪一斩,捆仙绳一截两断,也不误再次将郑如龙的突刺一枪给截断。 一击失手。眼见苗毅斩钉截铁的一枪顺势又刺向自己胸部,迅捷无比。 本该吃惊才对。而郑如龙却是面露狞笑,挥舞着手中半截枪杆。怒砸向苗毅的枪杆,准备凭着自己强悍的修为将苗毅手中那支恐怖的长枪给砸飞,凭他的修为完全做的到。 只要苗毅手中没了那支锋利无比的宝枪,焉能是自己的对手…这就是郑如龙回头不惜一拼的好打算。 然而苗毅既然敢和他硬来硬的正面硬拼,丝毫不做躲避,就不是吃素的。 只见苗毅急速抽枪,锋利三棱倒刺一个倒挂,叮当脆响,郑如龙手中的半截枪杆再次被削断。 郑如龙没想到这一出,没想到苗毅手中枪还有如此妙用,这一瞬间可谓是吓得魂飞魄散。 但已经晚了,交手的瞬间说时迟,实则飞快,没那么多机会做多余的动作,何况还是两人对撞的瞬间,两人交手的速度快的眼花缭乱,一连串动作都是眨眼完成的。 一脸杀意的苗毅,手中枪又是一个突刺,一拉一刺的瞬间尽显其枪法的精妙,杀了郑如龙一个措手不及,借着对撞的加速,郑如龙反应再快也避之不及,锋利三棱枪头狠狠刺透郑如龙的胸甲,直接贯入郑如龙的心窝。 郑如龙瞪大了眼睛看着苗毅,满眼的难以置信,整个人挂在苗毅的枪头上,被飞行中的翻云覆雨兽顶着倒飞。 面色森冷的苗毅手中枪一抖,一股烈焰顺枪涌出,直接灌入郑如龙的战甲中。 “啊…”一声凄厉惨叫回荡空中,烈焰从郑如龙的战甲缝隙中急剧冒出,很快有皮肉飞灰飘扬,不一会儿烈焰便将一个大活人给烧没了。 骑乘在翻云覆雨兽身上的苗毅五指一张,将郑如龙身上掉下的东西摄了过来,一挥手,管他三七二十一,全部收归己有。同时,翻云覆雨兽在空中一个急转调头,浮空停了下来,苗毅扬枪直指,指向了追来的三人。 追来的慕容星华三人赶紧停下,看看飘荡在四空的火星,那是郑如龙的残躯还在燃烧,空中飘散着异味。 三人可谓吃惊不小,刚才远远睁开法眼看到了郑如龙命丧在苗毅的枪下,怎么都没想到郑如龙竟然不是苗毅的对手,心中的震惊之情难以形容。 徐堂然暗暗心虚,这厮和在荡阴山时如出一辙,还是如此彪悍,竟然追着金莲七品的修士追杀,居然还被他给杀了! 慕容星华喝斥一声:“牛有德,为何自相残杀?” 苗毅手中枪头点准了她,厉喝:“贱人!我奉你为首,听命于你,你却合谋害我,还在此惺惺作态,安敢如此欺我!” 第一零一三章 忘忧林 “你…”慕容星华亦是勃然大怒,她现在对‘贱人’这种字眼比较敏感,不过考量现实还是没发作起来,怒声回道:“我们若是合谋害你,焉能无动于衷,何不一起出手对付你,若有我三人驾驭翻云覆雨兽相助,郑如龙岂能让你如此好杀!” 苗毅承认这话的确有道理,可心中怒火难平,自然要质问:“你们三番两次撇开我密谋,居心叵测,还敢狡辩!” 羊泰拱了拱手道:“牛兄,事到如今,咱们也不妨把话挑明了。是!我们的确是三番两次背着你密谋过,可那并非我们的意思,而是郑如龙拉着我们商量,他图谋大统领送给你的装备好在此自保,可我们再三拒绝,本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的想法,不肯对你下手,谁知这小人刚才先是找借口把你给放单,到了忘忧林边上又说要先去打探,再次把我三人给撇开了,如今见你两人交手,我等方知他是怕我们三个阻拦,故意把我们三人从你身边调开,好回头向你下手。诚如慕容所说,若非如此,我等若是真要害你,定然是和郑如龙一起出手,再不济郑如龙刚才逃窜时也该是找我们三个求援,事情很明显摆在眼前,牛兄不妨冷静想想,不要被怒火蒙蔽了心眼。” 听了这番话,苗毅心中怒火稍缓,盖因人家的话不是无的放矢,可仍恨声道:“既知他要害我,为何不事先告知?” 慕容星华:“告知?告知什么?好让你两个打起来把我们这队人马给拆散了?我们不想他杀你,同样也不想你和他翻脸。你们两个闹翻了对我们大家都没好处!” 徐堂然亦叹道:“牛兄,我三个真没想害你。真要害你的话,我四人联手下手的机会多的是。牛兄。我们这队人马已经死了一个了,实力最强的已经死在了你的手上,别再闹了,百年时间才刚开始,再闹下去大家都别想活着回去,你就算对我们有意见,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吧。” 在场的没一个好东西,苗毅恨不得将三人给宰了以绝后患,免得终日里担心有人背后下黑手。可自己孤身一人没有援手,又人生地不熟,局面堪忧。何况不到逼不得已他也不想和曹万祥对上,否则就算回去了也没好日子过。 最重要的是,三人同样有翻云覆雨兽当脚力,自己就算想杀也未必追的上,只能是压下心中怒火,冷哼道:“姑且信你们一回,若再敢背我。牛某哪怕拼个鱼死网破也要取你们的狗命!”扬了扬手中枪。 几人看看他身上的战甲,摆明了不是当初寇文蓝给的那套,都在心里嘀咕哪来的。 “好了好了!”羊泰抚掌笑道:“误会解除了就好,郑如龙是自找的。不听劝非要自相残杀,死了就死了,不值得为他多争辩什么惹得我们自己不合。” “现如今该怎么办?”徐堂然朝下面迷雾笼罩的森林努了努嘴。示意忘忧林就在下面。 几人目光下落,刚才的不快瞬间都扔到了脑后。现在的的确确是遇上了难题,不说班月公的修为已达金莲九品难对付。据传这里可是连彩莲境界的修士进去了也回不来的地方,可见此地的主人班月公的确有点能耐。 考核的首发任务就放弃?放弃也没什么,只要能保住命回去就是好事,只是这种话只能放在心里,没人敢先说出口。 苗毅也想放弃,可他肩负的责任重大,身后是一帮人跟着他混饭吃,一旦这边出师不利不能带着胜果回去的话,寇文蓝那大统领的位置怕是难保,寇文蓝的位置保不住的话,他的位置也够呛,这些年的心血可就白费了。 正气杂货铺的两成份子和拿命换来的位置,好不容易在大世界站稳的脚,就这样轻易放弃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一番沉吟之后,苗毅道:“试试吧!” 慕容星华问:“怎么试?” 苗毅目光扫视忘忧林,一字一句道:“直接去找班月公要人,说不定班月公迫于天庭的压力会主动把人给交出来。” 三人无语,徐堂然哭笑不得道:“这个可能怕是不大吧,若是他不交怎么办?” 苗毅道:“我们是天庭的人,何须鬼鬼祟祟自找麻烦,只需堂堂正正直接亮明身份,他就算不交,只要我们不动手,他也不太可能对我们动手自找麻烦,他毕竟不知道我们到底来了多少人有什么实力,应该不敢轻举妄动,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就放弃,也没必要冒险盯着他一家不放。” 羊泰纠结着眉头:“话是这样说,万一他护妻心切,来个一不做二不休怎么办?” 苗毅回头问:“你们什么意见?” 徐堂然:“不如先找下一个吧。” 慕容星华:“我也觉得还是从长计议的好,也没必要急于一时。” 羊泰亦点头赞同。 苗毅默然,若是一点希望都看不到,他也就不坚持了,明明可能有希望不试试就放弃,动辄遇难而退,这不是他办事的风格。 见三人不愿去冒这个险,苗毅道:“既然如此,你们就在外面等着,我去会会班月公,探探情况再说。” 这疯子竟然要一个人去!三人面面相觑,慕容星华道:“你可要想清楚了。”言下之意是没人逼你。 苗毅懒得跟他们废话,他不像他们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不拼不行,诚如云知秋说的那样,一帮女人娶回家不是光为了陪他睡觉的,既然委身于他了,他得给她们一个未来。 直接收了翻云覆雨兽,也收了身上的战甲,金雾上身,换上了天庭的五节金甲,闪身直接落入了下方的林中,转眼陷入了林海迷雾之中。 空中,羊泰嘀咕一声,“寇文蓝给了他什么好处,竟如此卖命!” 慕容星华道:“像个男人,云容馆的老板娘若是跟了他倒也不委屈!” 羊泰和徐堂然相视无语,这话说的,搞的好像在说我们两个不像男人一样。 迷雾中,周边奇形怪状的树木在雾中若隐若现宛若鬼魅,花蝴蝶给的资料说忘忧林中有一个地宫,那便是班月公夫妇的落脚点,具体在什么位置外人不知。 苗毅自己心中也在嘀咕,在这茫茫林海中想找到还真有点大海捞针的味道,关键是有迷雾封锁,一点点的施法查探,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飞窜在林中,正四处施法寻视之际,苗毅突然感觉一阵眩晕,察觉到了不对,这雾里面有古怪,赶紧落地,施展星火诀抵御。 “牛二!” 耳畔熟悉的声音传来,苗毅抬眼一看,只见云知秋款款从迷雾中走出,一脸担忧地伸手来拉他,“你没事吧?” 苗毅怔愣,转瞬一惊,云知秋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别过来!”苗毅迅速提枪在手,缓缓后退警告,本能意识到了不对,可这里谁会知道他和云知秋的关系而假冒? “牛二,你怎么了?是我啊!妖若仙给你炼制的战甲你为什么不穿?” 云知秋此话一出,苗毅吃惊,这事外人不可能知道,何况他还闻到了云知秋身上那熟悉的体香,外人怎么可能冒充。 他本以为是人假冒,想一枪杀之,如今却是不敢乱来了,万一真失手把云知秋杀了还得了,忍不住失声道:“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啊!所以放下铺子里的事来找你,特意找了寇文蓝疏通,费尽…” 星火诀的祛毒作用下,苗毅眼前的情形突然一变,耳畔云知秋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眼前看到的情形很恐怖,云知秋伸来的手竟然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刀子,边上一棵老树的树枝卷了一把刀子正在向他脖子慢慢伸来,这是要给他抹脖子的节奏。 “妖孽!”苗毅陡然一声喝,一枪出手,咔嚓一声直接斩断了持刀的树枝。 然而老树身躯一摇晃,又伸出了几根树枝,每只上面都卷了一把刀子,朝他慢慢伸来,没有一点快速进攻的节奏。 苗毅一看就明白了,对方可能以为自己还在幻象中,若是自己仍沉迷幻境,眼前不知道又是什么幻象在蛊惑自己。 “雕虫小技还敢卖弄,找死!” 苗毅几枪挑出,伸来的树枝皆斩之,一个闪身过去,一枪扎在了老树上,同时无形之焰打入,立见老树发出凄厉惨叫,整株瑟瑟发抖,创口冒出碧绿汁液。 地面一颤,老树枝叶一缩,轰隆一声,如此大的一棵树竟然整个钻入了地下。 稍一试手,苗毅便知只是个低级树妖,没有赶尽杀绝,估计对方也活不了了。 一回头,心有余悸地环顾四周,不知道还有没有后招,后脊背可谓惊出了冷汗,刚才的情形想想都一阵后怕,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连彩莲高手进了这里也没能再出去。 实在是这幻象太可怕了,若非星火诀还了自己清明,亲眼目睹了真相,只怕自己一条小命已经被刚才的小妖给取走。也正是因为亲眼目睹了真相才明白,这不是别人使用了什么伪装迷惑,而是自己在骗自己,自己知道自己的一切秘密,骗起来自然是手到擒来。 ps:今日无加更! 。 第一零一四章 狗官 后怕归后怕,反之也给了苗毅几分信心,若是班月公有什么硬实力留下彩莲高手那才是真的可怕,如此虚头巴脑的手段不足为虑。 见周边没了动静,苗毅索性放开了,飞梭在林中四处寻找之际,亦直接施法呐喊,“班月公…班月公…班月公……”所到之处,声音不断隆隆回荡。 如此一来,很快有了反应,林中传来一阵缥缈之音:“什么人?” 声音不知道从哪来的,苗毅落地停下:“天庭的人。” 对方一阵默然之后,回道:“我和天庭的人素无来往,何事找我?” 找到正主了!苗毅回:“有事和你面谈。” 对方拒绝道:“我看还是免了吧,我从不招惹天庭的人。” “真的从不招惹吗?”苗毅冷笑一声,“你千万别告诉我说你对我避而不见是因为你不知道令夫人的往事。” 这次对方真的沉默了,一直没了回响。 苗毅相信对方能听到自己的话,再次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有些事情迟早是要面对解决的,我此来是给你一个机会,希望此事善了。” “善了?”对方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带了几分讥讽的意味,“难不成你们找上门了还能讨价还价?” “若不想善了,就不是这种方式找你,我一人前来难道还不能表明诚意?”苗毅抬手一摸眉心,抹去了灵隐泥,露出了眉心的一品金莲。面对四周转了圈,“这就是我的诚意。要不要谈随你的意,你若不愿意。我立刻就走,不会有二话!”言下却有另一重意思,后果自负! 林中再次静默一阵后,对方的声音再次响起,“带他过来!” 呼啦一声,几丈外的一棵老树枝叶一摆,闪过白光,化作了一个小老儿,走来毕恭毕敬道:“天官。请随我来!” 苗毅颔首,随后与之同往,一起飞掠在林中。途中苗毅倒是想把路记下,奈何林中的迷雾似乎能受人操控,变得越发浓密,根本看不远,无法辨认周围的地形。 很快,两人落在了一棵大树下,下面树洞大开。露出了一条地道,苗毅随之走入,拾阶而下几步后,发现光线一暗。一回头发现后方刚才敞开的树洞已经闭合。 心中虽已高度警惕,脚步却未曾慢下,不见神色有任何异样。气宇轩昂,大步沉稳前行。 地下宛若迷宫一般。通道上方不时能看到植物的根须,也明显有修炼土性功法的人在操控。后方的通道不时愈合,前方的土层又不时消融开,能察觉到已经很深入地下。 走了那么一会儿,前方出现光亮,一座地下园林出现,各种生长在地下的奇花异草芬芳吐露,其间混合着一些发光的植物,令此间别有一番风情,真是不亚于陆上春光。 静悄悄!不知道此地下园林本就是静悄悄的,还是他苗毅来了后才静悄悄的。 苗毅冷眼环顾四周,目光定格在了前方的正厅台阶上,一个身段瘦高的白袍汉子,相貌平平,并肩而站的是一个体态撩人的青纱裙装女子,皮肤非常白皙干净,长的十分清婉。 小妖将人带到后,那白袍汉子微微偏头,小妖俯首退下。 苗毅不请自上,直接拾阶而上,冲台阶上的两人走去,气度颇为大开大合。 台阶上的两人相视一眼,心情有些沉重,苗毅给了他们不小的压力,只因这么多年来,还从未有人能闯入忘忧林而不着道的,可这人却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在忘忧林乱跑,区区金莲一品修为竟然敢孤身前来犯险,不是胆大就是有倚仗! 两人左右侧身让开,汉子伸手相请,“请!” 苗毅目不斜视前行,一身金甲颇有威仪和气度。 一入正厅,宾主落座,自有小妖奉上茶水,苗毅抬眼看向坐在女主人位置的女人,淡淡问道:“你就是苏绿儿?” 女子轻轻颔首:“是我!苏绿儿已经是过去,往事不堪回首,如今是青眉。”看向苗毅的眼神中却是藏着难以掩饰的忧虑。 “班月公?”苗毅目光又落在男主人身上一问。 班月公嗯了声,他也不愿跟苗毅啰嗦,直接问:“你想怎么个善了法?” 苗毅目光又落在青眉身上,“你的前夫是天庭的一位都统,你谋财害命杀了他没错吧?” 青眉静静回道:“的确是我杀了他,但却没有谋财害命一说,当初委身于他本想白头到老,谁想是人面禽兽,他为了讨好上官,竟然要我去侍寝陪床,我虽为妖,却也有尊严,焉能受此奇耻大辱,心中悲愤之下趁其不备杀了他,事后逃离,不过我逃离时并未动他半分财物,你若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这话真该让慕容星华来听听,苗毅心中嘀咕一声,道:“你说的如果是真的,那么我很同情你,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有眼无珠遇人不淑。至于你的话是真是假不重要,我信不信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杀了他,天庭命官岂容妄动私刑!更重要的是,你这次已经入了缉捕名单,天庭对积案整治已经拉开序幕,这次势必要拿你归案!” 青眉默然,她也明白,她的遭遇仅是她个人的不幸,外人顶多是同情,却不会在乎她的死活,对天庭来说,她就是一只蝼蚁,世间不幸的蝼蚁太多了,用心不过来的,天庭在乎的是她有没有触犯天条! 已经躲了这么多年了,她本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之前也听说了天庭要抓逃犯的风声,可不认为能抓到她头上。念及此,不禁面露悲愤道:“天下罪大恶极者何其多,为何非要盯着我这么个小人物不放?” 苗毅淡然道:“对天庭来说,你的确是个小人物,无人问津的时候你是个小人物,甚至都不会有人想起你来,但有人问津的时候你就是逃犯名单上的一个名字,这道理想必不需要我多说。” 班月公:“我们夫妻不是来听你讲道理的,你说吧,究竟怎样才能善了?” 苗毅平平静静道:“把她交出来,让我押她回去做个了结,我保证你夫人的事不连累你,你觉得如何?” 砰!班月公拍桌而起,怒声道:“这算什么狗屁善了!你敢耍我,别以为你是天庭的人我就怕你,区区金莲修为,也敢在此嚣张,我看你活的不耐烦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暴怒之下就要动手,却被其夫人青眉迅速拉住了。 瞅了眼面无表情静静坐那端起茶喝的苗毅,青眉苦苦劝道:“夫君,既然坐下来了,不妨把事情讲清楚。” 她不是没接触过天庭的人,实际上当年还是那位都统小妾的时候接触的很多,像苗毅这种行事风格的人还从未见过,尤其是金莲一品修为能闯入忘忧林无事,还敢如此单枪匹马处变不惊的更是少见,她突然有种在劫难逃的压力! 班月公把了她胳膊,情绪异常激动道:“把你送出去受死,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你让开,让我宰了这狗官!” 苗毅斜了眼青眉的反应,心里琢磨着,看来突破点还得在这女人身上,遂淡淡道:“杀我也许容易,可是杀了我的后果却不是你能承担的,我若逾期不归,天庭人马立刻就会展开围攻!” 在青眉拼命阻拦下的班月公指着苗毅喝道:“狗官!少在这里吓唬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不过来了一千个统领,分散开了四处捉拿一百个人,几个虾兵蟹将也敢妄谈围攻,还不知道谁攻谁!” 妈的!苗毅心中暗暗骂娘,人还没来,消息就泄露的一塌糊涂,这不是坑人嘛。 可是他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那么多家族,那么多人参与的事情,人多嘴杂免不了泄露消息。 苗毅站了起来,“你只知来了一千个统领,却不知这是一场刚刚拉开的序幕,我刚才说了,天庭对积案的整治已经拉开序幕,否则就不会有这次的抓捕,你也许能从我们这一千个统领手下逃过一劫,可是等到后面的正式清剿一展开,你能逃哪去?” 班月公狞笑道:“狗官,别以为天庭封住所有进出通道就能怎样,宇宙这么大,杀了你这狗官,我就不信遁入茫茫星空你能找到我们!”一回头,“夫人,既然天庭已经找上门了,这里左右是呆不下去了,杀了他,我们立刻走人,宇宙浩瀚就不信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苗毅:“宇宙是浩瀚,万一找不到落脚的地方也挺惨的,死在无尽的漂泊途中也是很正常的。能轻易找到落脚的地方其实也麻烦,你能轻易找到,天庭迟早有一天也能找到,你这次一旦漏网,势必会成为天庭的重点关注对象,天庭对你的缉拿势必要永无止境,直到将你正法为止!” 他又瞅向青眉问道:“苏绿儿,你听到这个名字的滋味如何?你也说了,往事不堪回首,躲躲藏藏提心吊胆的滋味不好受吧?莫非你还想连累你夫君也陪你一起尝尝这滋味?而且我保证你夫妇逃不出求生星,保证他会被你连累的死的很惨!”最后一句话说的极为肯定。 第一零一五章 有条件,有代价 青眉听的娇躯一颤,脸色苍白。 “哇!狗官,休要胡说八道!”班月公怪叫一声,他看出了苗毅在蛊惑自己夫人,用力一把推开青眉,就要宰了苗毅。 “不要!”青眉亦是怪叫一声,已然是半倒在地拼命抱住了班月公的一条腿,朝苗毅悲声道:“你走,你快走啊,此事和他无关!” 眼见班月公狂暴了起来,苗毅内心高度戒备,表面却依然气定神闲,站那无动于衷道:“我走了,事情也还是解决不了,我不抓你,还有其他人会来抓你,外面就有其他人马等着,届时你丈夫依然会反抗,照样是死路一条!” 班月公瞪大了眼睛看着苗毅,犹如看到了魔鬼一般,怒吼一声,“狗官!” 抬脚一甩,凭他的修为,一下就将青眉给甩开了。 谁知青眉人被甩开了一只手却捞住了他脚踝不放,又拖在地上,同时亮出一把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胸口,一声悲呼:“班月公,你是不是想把我逼死在你面前?” “青眉!”班月公回看一惊,正欲转身扶她,青眉却是向后一飘站起,避开了他,已经是泪眼婆娑,凄声道:“夫君,这辈子能遇上你是我的福气,你对我的好,我永世难忘,若非遇上你,青眉早就是个死人。他说的没错,就算我们能逃走一时,也难逃一世,就像今天一样,迟早要被找到,我不能连累你,你让我跟他走!” 旋即又对苗毅哭声道:“我跟你走。这事和他没有任何牵连!” 班月公情绪激动道:“青眉,你傻不傻?随便跑来一个人。见面不过片刻,我们甚至连他名字都不知道。随便两句话,你就要和我生离死别,你糊涂不糊涂?这狗官摆明了是在用言语蛊惑你,岂能轻易上当!” 猛一回头,看向苗毅,却见苗毅又坐下了,在那气定神闲地端着茶慢慢品着,对眼前的生离死别视若无物,班月公可谓双目欲裂。“狗官…” “站住!”青眉疾喝打断,手上匕首已经在心口位置刺出了血,哭声警告道:“你敢动他,我立刻死在你面前,我惹下的事和你无关,不需要你卷进来!” “青眉,你…”班月公指着她哆嗦道:“糊涂啊!你先把刀放下,我答应你不动他就是了。” 夫妻多年,青眉岂能不了解他。一旦自己放下刀,他必然会立刻控制住自己,旋即再对那天官下手,摇头道:“你先退下。先让我跟他走!” “你…”班月公气得呲牙咧嘴。 “我说你们夫妻是怎么回事,话还没说几句就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我说了我来这里是来善了的。不是来看这里出人命的。”苗毅放下茶杯又站了起来,“班月公。我说带你夫人回去做个了结也没说要你夫人的命,也不会把你夫人怎样。而是的的确确要带她回去了结过往的事,还她自由身,从此以后也不用跟你一直躲在地下不敢出去见人。” 此话一出,不管是脸气得发青的班月公,还是泪眼婆娑的青眉,双双愣住,怔怔看着他。 苗毅悍然走到了班月公的身边,也不怕危险,朝青眉摁了摁手,“青眉,有话好好说,犯不着动刀子,真要动刀子我就不会一个人孤身跑来,你不爱惜自己的小命,我可是爱惜的很呐,都见血了,刀子放下吧,有话坐下慢慢说,我这人一向讲道理,强抢人家老婆的事还干不出来。” 对他来说,一两句刺激的话就是要把两人的态度给刺激出来,否则就凭花蝴蝶给的那二百五似的情况,根本没办法下手。如今明白了两人之间的态度,对他来说已经够了,不再担心自己的小命安危了。 “还她自由身?”班月公脸上的表情扭曲,是那种事态变化太快跟不上趟的反应,再次追问:“此话当真!” 脸上点点新鲜泪珠的青眉亦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刚才情绪过于激动,思路有点难以理顺,还是自己听不明白对方的话。 总之苗毅是一脸的云淡风轻,举重若轻的态度,走到了她身边,抓住了她持匕首的手腕,掰离了胸口,又抠出了她手上抓的匕首,顺手扔给了班月公接着。 先以实际行动让班月公宽了心后,他才点头道:“自然是当真,跑这里来胡说八道我脑袋有问题还差不多。” 班月公忙问:“如何还她自由身?” 苗毅摊了摊双手,“很简单的问题,只要能洗涮你夫人的罪名,证明那位都统不是你夫人杀的,她自然就无罪了,自然也就自由了,从此以后天下之大,可到处去走走看看,不用窝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 班月公闻言精神一振,不过旋即脸一黑,“你这是在骗我!无非是想安然将我夫人给骗到手带走,你不过区区一个统领,何以有能力给一个都统的死翻案?” 苗毅两手一背,抬头挺胸,正式告知,“鄙人牛有德,忝为天元星天街东城区统领。”放出一只手扔了一块任命玉碟给他看。 “原来是个肥缺统领,还真是失敬了!”班月公看过后一脸不屑地抱着玉碟拱了拱手,冷笑讥讽道:“这似乎也不足以证明你能翻一个都统的案!” 苗毅道:“既知是肥缺,那就应该知道,你见过几个没背景的人能坐上天街统领位置的?” 班月公一怔,目光偏向青眉。抹了把眼泪的青眉微微颔首,似乎在说的确如此,没背景的人很难坐上天街统领的位置。 班月公试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的背景能帮我夫人翻案?一个都统的案子怕是没那么好翻吧,毕竟是一个彩莲境界修士的死!” 苗毅徐徐道:“我是寇天王寇家的人,如今我的上司大统领就是寇天王的亲孙子,你若是不信可看看任命法旨上的任命签押!” 班月公立刻拿起,再次细看之余,嘀咕道:“寇文蓝…” 苗毅淡淡一笑,“你觉得堂堂天王的亲孙子翻一个都统的案子很困难吗?别说一个都统,就算是一个侯爷的案子,也不在话下。” 夫妇两人面面相觑,说不出是惊还是喜。 尽管已经验证了苗毅的身份,可这身份的真假也不一定,班月公又没见过天王孙子的法印,不敢轻信,依旧小心试探道:“你跑这里来就是特意为我夫人翻案的?能有这好心?” “我当然没这好心,我与你夫妇非亲非故,凭什么帮你夫妇的忙?”苗毅说着随意上前几步,伸手从班月公手里将玉碟拿了回来收起,道:“有条件,有代价,就看你们夫妇乐意不乐意。” 夫妇二人再次相视一眼,胸口带着血迹的青眉拱手请教道:“不知是什么条件?” “我家大统领虽然官职不高,可是说句不好听的,你们夫妇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他犯不着管你夫妇的死活,只是这次你们夫妇的运气好,碰上了……”苗毅当即将大致情况省略着说了下,表示寇文蓝那边也有大家族的竞争后,才说出了真正目的:“这次抓捕逃犯关系到大统领在家族内的地位,你夫妇二人若是愿意将功赎罪助大统领一臂之力的话,之后不管结果如何,只要你夫妇尽力了,看在这个情分上,大统领对你夫妇的事情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你夫妇的事情凭大统领的背景解决起来无疑是举手之劳,算不得什么大事。机会就摆在你夫妇二人的面前,怎么选择你二人看着办,我不勉强!” 原来是这样!夫妇二人默然一阵后,班月公道:“容我夫妇商量一下如何?” 苗毅抬手:“请便!” 于是班月公召了人来看顾,回头夫妇二人暂时告退,去了后面。 二人一绕到后堂,便见后堂椅子上坐了个极为艳丽的妇人,显然已经将前堂的谈话给听了个一清二楚。 二人见到她也不以为怪,尤其是青眉还主动与之携手,一起出了后堂。 可若是苗毅看到这艳丽妇人必然会大吃一惊,因为不是别人,正是蝴蝶当铺的老板娘花蝴蝶。 三人一起到了后院的正厅内落座后,班月公叹了声:“这人修为不高,却是厉害的很,我们被他几句话闹的要死要活的,现在想来他是在故意用话刺激我们,在探我们夫妇的态度如何!青眉,你在官方呆过,难道天庭统领一级的人物都这么厉害?若真是如此的话,这世间果真是没人能和天庭作对!” “也不尽然吧,酒囊饭袋也多的是,他自己都说了他是寇家的人,这种来历的人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青眉说到这,见花蝴蝶在一旁静静听着不吭声,遂抓了她的手问道:“姐姐,你觉得那个天官提出的条件如何,能不能答应?” 花蝴蝶微微一笑道:“这种事情我不好说什么,答应或是不答应,全凭你夫妇自己的态度,还是你们夫妇自己商量吧。”说罢拍了拍青眉的手背,手抽了出来,旋即又起身离开了厅内,放了空间给夫妇二人做商量。 ps:今日无加更! 第一零一六章 牛有德、牛有财、牛有寿 静幽幽,奇花异草在地下空间蕴育出独特的芬芳。 独自一袭长裙漫步,走到了后院的长廊中,花蝴蝶靠着倚栏坐下,搭了只胳膊在横拦上,五指轻轻击打着横栏,思索之际,脸上渐渐露出一丝笑意,嘀咕自语道:“凭着金莲一品的修为,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连具体情况都不知道,就敢只身跑来冒险,三言两语就能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还真是好能耐,好胆魄!本以为就是几个跑来瞎忙的,没想到还有个像样的人物,这人的确有点意思!听说那位娘娘腔大少最不得寇家看重,可手下却招揽了这样的人才放出来效命,看来这次的考核值得期待……” 而班月公夫妇商量的结果也在苗毅意料之中,有出路没谁会拒绝,不过却另有条件。 青眉没意见,班月公却不可能凭苗毅一席话就让其把自己老婆给带走,他答应苗毅的条件,也愿意付出代价,但前提是自己老婆的人身安全不能掌握在别人的手上,否则他不干。 而且在此之前,还要苗毅签下保证,若是苗毅敢过河拆桥,不说威胁苗毅,他至少也能给苗毅亮亮名声。 “没问题!”苗毅很爽快,一口应下。 如此一来,班月公也放心了,双方再把细节进行了磋商,互相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结果。 事情定下来后,夫妇两人要随苗毅走了,班月公召了手下来安顿忘忧林事物,青眉则回了后院与花蝴蝶告别。 亭子里。两个女人双双坐下,花蝴蝶问:“真的决定要跟那人走了?” 青眉点头:“当年我逃到求生星。若非得到姐姐的指点和撮合,也不能遇到夫君。更不可能苟活这些年,如今有机会得自由,自然不想放弃,夫君比我更急切。” 花蝴蝶微微一笑,颔首道:“若能洗涮罪名助你恢复自由之身,班月公自然是急切。” 心中却是长叹一声,那家伙还真够可以的,小半天时间都不到,一来就把素未谋面的夫妇变成了两个铁杆打手。一个金莲五品,一个金莲九品,还真是好帮手。 殊不知苗毅也是没办法,实力不行就只好动脑子,若有那实力哪用这样啰嗦,直接抓的抓,杀的杀,一了百了。 “其实我夫妇暂时跟他走也不是坏事,他既然能找到这里。难保天庭的其他人不会找到这里,跟在他身边避避也好。”青眉叹了声。 “是这么个道理,多加保重吧!”花蝴蝶亦叹了声,语气颇为复杂。 有些话她也说不出口。因为她心里明白,除了苗毅等人知道青眉在这里,其他人还真未必知道。原因很简单。消息就是她泄露的,她的身份也是逼不得已。不过她已经算是看在两人相交的情分上徇了私心。交给苗毅等人的情况可谓是不清不楚,在她想来。一是希望苗毅等人知难而退,那就不关她的事,其次是有班月公在,她估摸着苗毅等人也未必能得手,毕竟一个个的修为摆在这,而班月公金莲九品的实力不是开玩笑的。 然而千算万算,她就是没算到能冒出苗毅这大异常人的一出,金莲一品的修为竟然敢跑来当面找班月公要人,还把俩夫妇一起给拐走了,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偏偏两边都不好帮,面对两边都得把一些话给憋在心里…… 苗毅离开地宫时,班月公依然对其有所保留,在地下东拐西拐,差点转的苗毅晕头转向,才走出了地面。 腾空飞出忘忧林时,苗毅俯视浩瀚林海,也分不清地洞究竟在什么位置,偏头看看俩夫妻,戏谑道:“班月公,你还真有够小心的。” “情非得已!并无歹意,些许自保之心而已。”班月公无奈一声。 “回头见!”苗毅也没多说什么,该说的之前都说清楚了,扔下一句话,独自飞离。 找到原来分手的地方,和慕容星华等人碰头后,慕容星华一见便问:“怎么样?” 苗毅叹道:“别提了,人家不肯将自己老婆拱手让人,还差点要了我的命,班月公的实力的确不一般,远胜过郑如龙,我不是他对手!” 徐堂然摇头笑道:“早就说了不要去,你不听,有几人会将自己老婆送出去送死的。还好,能保住小命就是好事。” 羊泰道:“既然这班月公难惹,那就换一个目标,九个人中少一个也没关系,能抓住一百人中的八个的话,排名也照样差不了。” 苗毅心想,就你们,若是下一个难搞,估计又要退而求其次,八个变七个,最后变成能保命就足矣。 各人的目标不同,正是合作时,苗毅不想说他们什么,接话道:“那就把下一个淫贼给抓了吧。” 所谓的‘淫贼’,名叫江一一,这不是逃犯,而是惯犯。这人有点奇葩,是典型的采花大盗,通常修行中人并不缺女人,稍显神通,至少求些凡人中的绝色不成问题,可这厮不知什么原因异常痛恨天庭官方,专挑官方的妻妾之类的下手。他得手后也不杀人,然这厮有个不好的毛病,得手后会在其下手对象的背部神不知鬼不觉地留下八个类似刺青的字迹:江一一到此一游! 大多数遭他毒手的女人都不敢声张,想就此瞒过去,可谁能想到自己背后还有洗不掉的字迹,一不留神夫妻同房之下就露了馅,后果可想而知。 这手法可谓比杀人还恶毒,可这家伙挺有能耐,仅金莲五品的修为,却屡屡作案,还能屡屡逃脱,可谓奇葩。如今花蝴蝶给的消息上显示,求生星就是江一一的老巢。 慕容星华闻言颇为痛恨道:“就这无耻之徒吧!这次一定不能让他跑了!” 江一一才金莲五品的修为,几人想想都觉得颇有把握,一致同意后拿出花蝴蝶给的资料研判。 江一一藏身在求生星西半球,那边没有阳光,只有暗夜星空,是永夜之地,终年冰封雪盖。 判明了江一一藏身的大概方位,几人朝西半球急速飞去。 就在飞入暮色地带之际,突然见一男一女从对面飞来,双方在空中隔着百来丈的样子擦过之后,羊泰忽地来了声:“不好,这两人怕是有不轨企图。” 几人回头看去,只见刚才错过的男女已经调转了方向追来。 这边几人刚做好戒备,却听对方施法大声道:“前面可是牛有德牛兄弟?” 几人一怔,慕容星华问:“牛兄,你认识?” 苗毅一脸狐疑道:“声音倒是听着耳熟,人却是没见过。” 睁开法眼后看的羊泰道:“他们易容过,脸上戴着面具。” 几人闻言睁开法眼细看,果真如此,此时对方又喊了声,“故人相见,牛兄何故不理,是我们夫妇啊!” 苗毅猛然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赶紧朝众人招手,“停一停,是我朋友!” 原来是朋友!几人松了口气,停下。 苗毅倒转飞去,和俩夫妇碰面浮空在一起交谈。这夫妇二人自然不是别人,正是班月公和青眉。 然苗毅带着二人回来后,却笑着对几人介绍道:“他们夫妇是我旧友,已经多年不见,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实在是巧的很。他们夫妇法力高强,既然遇上了,我自然要请他们助我们一臂之力,旧情在他们不好推辞,帮忙倒是不介意,只是他们不愿卷入是非,不愿以真面目见大家,也不愿透露真姓名,姑且称他们牛有财和牛有寿好了,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牛有德、牛有财、牛有寿,有够奇葩,慕容星华三人闻言哑然失笑,至于是不是真姓名大家反倒不介意,有人加入帮忙那是天大的好事,当即都拱手见礼,“有劳二位贤伉俪!” 苗毅旋即又将慕容星华三人逐一介绍。 不同于慕容星华三人的热情,班月公和青眉不愿多话,拱了拱手,算是表示认识了。 不愿露出真容是班月公自己的意思,对方手上有青眉的画像,露出真容必然会被认出,而诚如他对苗毅说的,他只想为自己老婆将功赎罪洗涮罪名,换得自由,却并不想将自己老婆交到别人手上,如此一来万一有事他还可以带着自己老婆跑路,他不能把最后一条退路也堵死了。 对此,苗毅也没有意见,他巴不得一手包办,更巴不得俩夫妇只听他一个人的,这般身边多了两个随护也不用再担心徐堂然这等小人又在背后下黑手。 当着慕容星华等人的面,苗毅一翻手,竟然拿出了寇文蓝赠送的全套红晶战甲,扔给了班月公,“有财兄,也不能让你白帮忙,安全第一,拿去用!”继而又扔出一套三节金甲给青眉,“嫂子,将就着防身用吧,红晶战甲我这里也没有富余,不过好在这是天庭制式战甲,一旦有事,可勉强冒充一下天庭的人,多少能令对方投鼠忌器。” 慕容星华等人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鸡蛋,一套红晶战甲这家伙竟然说送人就送人了,看来这两边老朋友的关系非比寻常啊!这家伙有这对老朋友相助,看来别想对他有什么企图。 拿着战甲的班月公也惊住了,怔怔看着苗毅好一会儿,最终缓缓点头,对苗毅传音道:“你的话我信了,只要我夫妇能过这一关,只要你不嫌弃,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ps:不好意思,最近手头紧,为了养家糊口,在给人打工赚点酬劳,更新有点不稳定,大家见谅 。 第一零一七章 分歧 这不是感激才说出的话,而是对方举动中的诚意令人折服,先不说这套红晶战甲的价值,只要他班月公穿上这套防护,凭他金莲九品的修为,没有彩莲高手出手几乎很难有人能拦下他。 苗毅给他这套战甲意味着给了他夫妇一件逃命的护身符,与其说是被苗毅的诚意所折服,更不如说是折服在苗毅的心胸之下,发现自己之前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同时,能出手一套这样的装备送人,也越发让俩夫妻相信了他的确是寇天王寇家的人。 一套红晶战甲让夫妇二人心中的疑虑彻底打消了,可以彻底放下心来走这一遭。 对苗毅来说,和心胸不心胸无关,他的财力也还没到能轻易送出一套红晶战甲的地步。可还是那句话,若是连命都没了,再好的东西捂在手里也是别人的,一件宝物能换来一个高手百年相护,尽心助他完成任务,弥补他修为上的短板,还是值得的。 “你若是一个舍弃你夫人不顾的人,我们也不可能做朋友!”苗毅淡淡一笑,算是对班月公话的回应,继而招呼大家继续赶路。 一行少了一个郑如龙,又多了两人,夫妇两人可谓追随在了苗毅左右。 越往西去,天越黑,寒风渐渐呼啸,下方已是冰雪世界。 见一路闯进永夜之地,班月公问道:“要去抓谁?” 徐堂然回了句:“犯下累累恶行的淫贼江一一!” 班月公和青眉相视一眼,皆默然,对天庭来说。江一一也许是个罪大恶极的罪犯,可对散修来说。江一一却是个英雄,一个专门和天庭作对的英雄。没听说江一一碰过天庭官方以外的女人,只是这种话没办法对苗毅等人说。 见夫妇二人神色有异,苗毅传音相问:“你认识他?” 班月公传音回道:“谈不上认识,照过一两次面,不熟悉,不过他有可能是群英会的人。” “群英会?”苗毅神色一变,忙问:“你确认他是群英会的人?” 班月公默了默道:“不能确认,不过我倒是见过群英会掌事的皇甫家族的人,名叫皇甫端浩。” 苗毅目光闪烁。皇甫君媃的母亲名叫皇甫端容,也就是说这个皇甫端浩及有可能和皇甫君媃的母亲是同辈,心中疑云重重道:“你的意思是,江一一和皇甫端浩有联系?” 班月公道:“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有一次我曾在一幽僻山谷中无意间看到他和皇甫端浩秘密会面,看起来他对皇甫端浩似乎很尊敬,还交了一点什么东西给皇甫端浩,所以我怀疑江一一是群英会的人,毕竟群英会聚集了修行界的三教九流。江一一身在群英会也很正常。” 很正常?那是因为你不知道群英会的真正幕后背景!苗毅默回了句,心中却是惊疑不定,相当吃惊。 他有点搞不懂这是什么情况,群英会背后的真正后台就是修行界的头号人物青主。也就是天庭的天帝。江一一如果是群英会的人,怎么会列入此次的抓捕名单?还有,若江一一真是群英会的人。怎么会专和天庭的人作对,怎么会专对天庭官员的妻妾干那下流之事? 除非班月公的判断有误。江一一根本就不是群英会的人,可江一一臭名昭著。皇甫端浩没理由不知道江一一是什么人,却还与其秘密来往,这是为什么?退一万步说,既然皇甫端浩能当面找到江一一,那就说明群英会能找到江一一,也就是说天帝那边其实能掌握到江一一的踪迹,若真要解决掉这个专门和天庭作对的人压根就不成问题。 这背后究竟隐藏了什么样的内幕?电光火石间,苗毅脑海中闪过了许多念头,相当惊疑不解…… 七十二连峰,七十二座冰雪山峰星罗棋布,也正是江一一藏身之地,一行赶到时,天空乌云密布,寒风卷着大雪乱舞,天色又黑,极为影响视线,纵有法眼如炬,也难奈实物的阻碍。 六人落在一座雪峰之上,环顾四周,多少有些头疼,花蝴蝶也不是能掐会算,也只是打探到江一一就藏在这一带,并不能连江一一从不向外泄露的修行老巢也能精准定位,还需他们自己去想办法。 可是落在班月公和青眉的眼中,夫妇二人心中其实惊骇不已,惊讶于天庭的神通广大,他们在求生星多年,也不知道江一一藏在这里,而天庭派来的人却是直扑目的地,此时越发认为不是天庭奈何不了他们,而是没到算账的时候,时候一到谁都跑不了,自然是更想把青眉身上的案子给解决。 “好像有人捷足先登一步!”羊泰突然回头左右说了声。 他不说大家也发现了,有人在各个山头窜来窜去施法搜寻,其中不乏眼熟的人,在丑未域都统府的时候打过照面。不用说,另一批统领先到了一步,能出现在这里显然也是来抓捕江一一的。 他们发现了人家,人家也发现了他们,有人飞掠而来,落在了几人面前,颇有几分鹰视狼顾的气势,目光一扫众人,嘿嘿一笑:“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们呐。”尤其是那在慕容星华身段上扫描的眼神饱含深意。 羊泰、慕容星华和徐堂然的神色都显得有些不自然,当初遭受夏侯龙城羞辱的时候,此人就在边上,什么都看到了和听到了。 见到对方落下之际眉心隐没的七品金莲,慕容星华强忍难受,强挤出笑容拱手道:“敢问尊姓大名。” “好说!晏子歌。”对方拱了拱手,不理其他人,只盯着慕容星华笑眯眯问道:“敢问姑娘的芳名是?” 慕容星华勉强道:“慕容星华!” “人好看,名字也好听。”晏子歌笑呵呵道:“难不成也是来抓江一一的?” “是!”慕容星华点头,“想不到晏兄已经先到一步。” 晏子歌:“这没关系!看样子慕容统领是领队的,我有个主意,不如我们结盟,人多力量大,待到考核结束,不管抓到多少人一律平分,如何?” 慕容星华看看左右,见大家有些犹豫,遂回道:“我们商量一下。” “好说!那你们慢慢商量。”晏子歌扔下话闪身离去。 而这边一商量立刻商量出了分歧,慕容星华和羊泰显然是有意和对方结盟的。 羊泰道:“他们有十个人,人多势众,和他们结盟可保我们安全。” 徐堂然皱眉:“正因为他们人多势众,万一考核结束时他们不肯将收获平分怎么办?” 羊泰:“收获再多,终不如自己的小命重要!换了其他人担心我们有异心,未必肯和我们结盟,如今有送上门的好事,为何要拒绝?大不了好处我们少拿一些就是了。” 此话一出,班月公和青眉相视一眼,都皱了皱眉头,他们可是冲着助寇文蓝一臂之力帮寇文蓝保住位置而来的,如今却要帮别人是何道理?二人看向苗毅,但见苗毅一脸平静不吭声。 “牛兄,你什么意见?”见苗毅不说话,徐堂然多少有些急了,问了一声后,又传音道:“牛兄,你可要想清楚了,慕容星华和羊泰有背地里的情人撑腰,就算大统领的位置不保,回去后也无损于他们的地位,所以他们只求安全,压根不在乎什么成绩,而你我不同,回去一旦交不了差,可没人帮我们说话。” 苗毅知道他不是怕交不了差,而是担心没了寇文蓝那条大腿撑着会被夏侯龙城给弄死。不过还是出声道:“对方敢如此**裸拉拢我们结盟,而且一点都不担心,摆明了是吃定了我们,所以我赞成徐统领的意见。” 徐堂然听了高兴,然羊泰却沉声道:“牛有德,别忘了来时都统大人的交代,此行可是以慕容统领为首。” 苗毅为之沉默,得罪了曹万祥的确麻烦,可到了这个地步必须要做出抉择的话,还是觉得寇文蓝的腿比较粗一点,一旦被寇文蓝放弃了,自己没什么背景,东城区统领的位置很快会被别人取而代之,就算能护送慕容星华安然回去,曹万祥的地位也顶不住上面人往下面的肥缺上塞人,自己毕竟和曹万祥没什么交情,也不值得曹万祥鼎力相助,至于曹万祥许出的承诺,这种不把下面人当人看的人说出的话压根不可信,到时候忘记了承诺你也拿他没脾气,这方面来说还是寇文蓝这种家世的人说出的话更可靠些。 最重要的是,如此拱手让出利益的结盟方式,无异于背叛寇文蓝,必然要承受寇文蓝恼羞成怒后的怒火,自己可不像慕容星华有曹万祥的背景撑腰,吃不消寇文蓝的报复,到时候里外不是人,可没人会帮自己这种叛徒。 连徐堂然都能明白的厉害关系,苗毅没道理不明白,稍一沉默后,断然道:“曹都统还管不到我头上,我只听寇大统领的。” “你既然这样说,那我也无话可说!慕容,他们两个连曹都统都不放在眼里,看来是没办法再合伙下去了,不如散了,各走各路!”羊泰没好气一声,此时说话可谓是底气十足,毕竟自以为找到了更强大的盟友。 徐堂然哑口无言,这脸撕破的也太快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带多商量的,连他这种人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第一零一八章 各走各路 什么叫说翻脸就翻脸? 其实倒也说不上羊泰是翻脸,经过忘忧林一事,头一遭就碰上了难题,可谓挫了锐气。从不愿再闯忘忧林借口去找下一位就能看出,只是事态未定,又知道苗毅和徐堂然的心思,不好公然说停手,不然闹掰了就要剩下他和慕容星华两个人,少了搭档怕有危险,如今有了更好的选择,哪里还会犹豫错过机会。 苗毅闻言则是迅速冷眼一横,盯向了羊泰,嘴里的话却是在问慕容星华:“慕容,你什么意见?” 慕容星华稍作沉吟,最终喟叹一声,“你和徐堂然的想法我们能理解,可你们也要理解我和羊泰的想法,既然大家的意见有分歧…我们彼此之间无冤无仇,不如就按羊泰说的,大家各走各路吧,也免得伤和气。” 苗毅又问徐堂然,“你什么意见?” “我…”徐堂然很纠结啊,那两位不走还好,再走两个,他有点左右为难,可看到身边还有苗毅的两个朋友,他心中又稍安不少,苦笑道:“你什么意见吧,我看你的意思。” 他若不是当初被寇文蓝逼得打了夏侯龙城,这会儿他也会走人。 “散就散吧!”苗毅淡然道:“不过寇统领给你们的装备,你们准备怎么弄?难不成背叛了他还要带走他的东西?” 羊泰沉声道:“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我们回去后也不敢占他的东西,自然会还给他。” 苗毅看了眼慕容星华。若不是顾及到曹万祥不好把事情做的太绝了,他非要动手把东西给抢回来不可。不过他还是摸出星铃。施法摇晃在手上。 羊泰略显紧张,“你干什么?” 苗毅道:“你们既然这样做了。我自然要把事情告知给大统领,咱们当面把话说清楚,免得事后扯不清。” 也的确是如此,不当面把话说清楚不行,事后人嘴两张皮,到时候还不知道谁指责谁的问题。 羊泰脸一黑,这可是把寇文蓝往死里得罪的事情,寇家的背景不是他们能惹的,偏头对慕容星华道:“慕容。你不妨也和曹都统打声招呼。” 慕容星华立刻拿出星铃和曹万祥联系,得让曹万祥做准备,防止寇文蓝一怒之下把他们统领的职务给免了。 双方都在摇晃星铃和各自背后的人联系,曹万祥知情后回道:若是苗毅和徐堂然活着回去了,定收拾他们,让慕容星华不要担心,这边不是寇家管辖的地盘,由不得寇文蓝想怎样就怎样,他会和碧月夫人打招呼。不会让寇文蓝乱来。 而寇文蓝闻讯则是震怒,拿了他价值不菲的东西,竟然还敢背叛他,简直当他是傻子。很快。慕容星华手中的星铃再次响起,寇文蓝问她是不是真的。 虽然慕容星华的回复比较委婉,可还是惹得寇文蓝勃然大怒。告知:最好别活着回来! 所有的愤怒和所有的后果皆在这一句话里! 随后寇文蓝又联系上了苗毅和徐堂然,夸赞二人好样的。让两人尽力而为,哪怕最后成绩不好。回来后也必不亏待二人,哪怕他寇文蓝最后不得不离开天元星,也不会让两人呆在那里为难,定会想尽办法把两人一起带走,给个好的安排。 苗毅心中好笑,这是他想听到的话,他可没把握一定取得好成绩。 徐堂然闻讯欣喜不已,也就是说,哪怕这次躲起来什么都不干,就算空着手回去也不会有事。 这下他看向苗毅的眼神可谓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明白了苗毅不惜和慕容星华两人闹得难堪也要当面告状的目的,这是在给自己留后路。 此时他才发现当初在荡阴山那一遭的亏吃的不冤枉,这牛有德的确比自己狡猾的多,竟然借着这机会踩慕容星华和羊泰一把证明了自己的忠心,给自己免除了后顾之忧,看来跟着这厮是个明智之举。 看到徐堂然脸上难以掩饰的喜色,羊泰和慕容星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见两人吃了暗亏还不知情,徐堂然心中更是乐开了花。其实他也知道,在荡阴山打夏侯龙城就是吃了苗毅的暗亏,以前每每响起恨的牙痒痒,如今想起却觉得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跟着这狡猾的家伙能保命。 如此崩盘后,羊泰一声冷哼,朝慕容星华点头示意。 有了这一出,慕容星华的俏脸上也不太好看,冷若冰霜地砸出一句,“你们无情,我却不会无义,若是觉得后面的路难走,可以联系我,我会想办法找晏子歌他们商量商量,再让你们加入。保重!” 说罢双双转身,闪身而去,去了晏子歌那边。 目睹两人离去后,徐堂然嘿嘿一乐,对苗毅传音道:“牛兄,既然大统领已经把话说到了那个地步,咱们也没必要在这里喝西北风,不如找个偏僻地方安心修炼个上百年再回去。” 苗毅反问:“若是没点成绩带回去,大统领的位置保不住,在寇家没了前途,就算他把我们带走了又如何?大统领在寇家抬不起头,得不到家族的支持,届时我们又能好到哪去?难道徐兄不想再往上多走两步?” “……”徐堂然哑口无言,很是无语,看这位的意思是还想折腾两把,就我们两个了,还有什么好折腾的?问:“你难道还想从他们手里抢走江一一?” “江一一这个人,我们还是不动为妙,谁愿抓就去抓,咱们看看热闹就走。”苗毅摇了摇头,若没班月公那番话,他还真不会轻易放弃,获知江一一很有可能是群英会的人后,他明显察觉到其中有什么不知的内幕,隐隐已经牵涉到了天帝的身上,涉及的层次太高,他这种小虾米莫名其妙卷入其中是找死,准备回避一下。 闻言,徐堂然暂时放下心来,他担心这个敢独闯忘忧林的疯子去硬抢。 这里的鬼天气,根本不能以常理来判断,风雪说停就停,乌云荡开,绽露出了漫天繁星,寒风依然凄厉。 遥见远处,晏子歌显然已经接受了过去投奔的两人,羊泰已经被指使去在七十二峰到处搜寻,而晏子歌却停了下来,站在最高的雪峰上,和慕容星华有说有笑,不知道在聊些什么,隐见慕容星华笑得有些牵强。 就在这时,苗毅身上的星铃再次响起,提溜出来查看,方知是云知秋传讯。 云知秋:牛二,你没事吧? 苗毅回复:安好,有事? 云知秋:皇甫君媃拿来的那箱主星坐标,千儿、雪儿按照你说的方式,经过繁杂的比对,终于找到了地字部无量**的所在地,你猜在哪? 苗毅:星空这么大,我怎么猜的出来!听你口气,莫非在我到过的地方? 云知秋:我的夫君真聪明,回来有赏。 苗毅:别闹了,在办正事,说吧,究竟在哪? 云知秋:巧的很!感觉冥冥之中似乎注定这东西就是你的一样,若非不可能,我都怀疑是天庭在特别安排你去寻找似的,你猜在哪? 苗毅惊讶了:难道东西藏在无生之地? 云知秋:答对了,回来有赏。 苗毅很无奈:你有完没完了,东西藏无生之地什么地方? 云知秋:不想要赏啊!本来还想跳天魔舞给你看的,不要就算了。 天魔舞?苗毅顿时哭笑不得,虽然没看过她跳,但是见识过天魔舞的端倪,不禁回想起这女人尤物般的火热**扭动时令人血脉喷张的香艳情形,想想都小腹发热,立马回复:谁说不看,回去再看,现在先说东西在哪,我这里真有事,别再勾引我了。 云知秋:不逗你了,东西藏在无生之地最大的一颗星球上,两极星!如果有空,不妨拿你手上复制的图找找看。 苗毅:记下了,没其他事就不说了。 云知秋:死没良心的,记得全须全尾的活着回来,不然一家子女人可都得改嫁了,你不想我们去陪别的男人睡吧?不想就自己多小心着点,就这么着吧。 了断后,苗毅暗自叹了声,服了这女人,总喜欢拿话来刺他,摇摇头,摸出了星图,施法查看了下两极星的位置。 砰!一声震响突然从远峰传来,远处七十二峰之一的冰雪崩塌,浩荡下滚,激起层层雪雾。 “找到了,在这边!”有人施法呐喊了声。 晏子歌等人立刻唰唰窜空而去。 苗毅则立刻收了星图,一招手,“走!去看看!” 几人亦闪身而去,浮在了空中,只见晏子歌等人已经围住了一座山头,几乎是瞬间都披上了战甲,手持武器,那真是一色的红晶装备,看的人眼皮直跳。 山头的积雪因为刚才打斗的原因,已经大半震落到了山下,山下依然雪崩不止。 山顶裸露出来的情况下,有一个山洞入口,一个身段颀长披着白裘长袍的男子淡定站那,静静环顾四周围着的人马。 苗毅等人都看过逃犯的画图,一看就知道眼前这人正是江一一,不过比之画图上的人更生动好看,毛茸茸的围脖衬托着一张英俊的面容,气质温雅,卓尔不凡,一看就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容易把女人上手,有做淫贼的本钱。 第一零一九章 江一一 江一一一脸平静,问:“你们是什么人?” “天庭的人!”晏子歌答话的态度颇为倨傲,喝斥道:“江一一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免得遭受皮肉之苦!” “天庭的人?”江一一皱眉,旋即转身向洞口走去,扔下一句话:“束手就擒就免了,你们慢慢玩,恕不奉陪!”其不慌不忙的样子犹如闲庭漫步,倒也潇洒。 态度如此轻慢,简直是不把自己的话放在眼里,晏子歌勃然大怒,“拿下!” 迅速闪去四人,一人堵住了洞口,与对面之人前后夹击,另两人左右夹击,四人出手凌厉。 眼见要被四人联手击中,却见江一一毛茸茸的裘袍一抖,挥出一只胳膊一扫。 嗡嗡四声噗响,四团红雾炸开。 不但是晏子歌等人,就连苗毅等亦是看得眼皮直跳,只见出手四人手中的红晶武器和身上的红晶战甲瞬间全部瓦解成了红雾,瞬间全部毁了,却没听到想象中的爆炸声,也没想象中声势大作的威力,这情形相当诡异。 出手四人吓了一跳,几乎是同时遏制住冲势,吓得赶紧调头回避。 又见江一一卷着身上的裘袍旋身一转,指点四方,动作飘逸洒脱。 嗖嗖嗖嗖,几声骤响,炸开的红雾瞬间凝固,暴急收敛,化作了数不清的红色长钉。 “啊…”几声惨叫响起,逃窜后撤的四人浮在空中一定,转眼的工夫已经被数不清的红色长钉给插成了刺猬一般。浑身冒出血眼,一个个目露难以置信的惊恐神色。 江一一裘袍一抖。收手,又恢复了平静。大步走回了洞中,依然气定神闲。 而定在空中四人身上的红色长钉亦瞬间重新爆开成了红雾,四人浑身血眼的身躯坠落,重重砸落在地。 江一一的身形已经消失在了洞中,四周除了凄厉的寒风呼啸声,诸人皆噤声,皆目露惊骇之色。 确切地说,刚才的情形让人有点不寒而栗,四个金莲五品的统领。身配五品红晶装备,竟然被转眼尽诛,而且一身的装备也毁了,这手段的确骇人! “大家不要怕,是金行功法,卸下身上的装备他便奈何不得我们,快,别让他跑了!”晏子歌陡然一声高呼,倒是率先卸下了身上的战甲。领着一伙人赤手空拳地追进了山洞中。 慕容星华和羊泰是最后进入的,进入之前显然有些犹豫,可回看了眼浮在空中的苗毅等人,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空中的苗毅轻轻吁出口气来。他还是头次见到这般手段,说大开眼界是好听,事实上的确也有点被震慑住了。回头问班月公:“刚才江一一使出的就是五行功法中的金属性功法?” “看情况,应该是的!”班月公点了点头。补充道:“应该不是一般的金属性功法,一般人修炼的也只能是称为金属性功法。可以归于金属性的功法五花八门,杂的很,是个修士都能修炼,而江一一修炼的应该是五行功法中最正宗的金行功法,否则没这般神通。不过修炼这种正宗的金行功法需要天赋,没修炼这种功法的资质是修炼不成的,五行功法中正宗的法门皆是如此,最正宗的五行功法在修行界皆可进入最顶级的修行功法行列,像江一一这种,可点石成金!” “点石成金?”苗毅闻言差异道:“真的可以将石头变成金子?” 此话一出,班月公错愕无语,一旁的徐堂然都忍不住噗笑道:“牛兄说笑了,点石成金只是打个比方,意指石头里面蕴含有金属成分,施法一点便可将其中的金属成分给提出来,并非把石头变成金子。” 汗!苗毅小汗一把,在小世界的确是没接触过,干笑一声,“原来如此,想不到这江一一还有如此本事。” 班月公:“五行功法最正宗的都在金行宫、木行宫、水行宫、火行宫和土行宫这五宫手中,我修炼的也是土性功法,却是旁门杂类,不是最正宗的土行功法,不知这江一一是从哪习得如此正宗的金行**。” 这里正说着,青眉突然一指对面的山腰:“快看!” 几人目光骤然盯去,只见雪崩后裸露出的山腰泥土在悄无声息的涌动,如水纹涟漪般荡开出一个洞,宛若莲花绽放一般顶出了一个人来,不是别人,正是刚才从山顶进入山洞的江一一。 江一一浮出地面后,脚下的大地已经融合的不留丝毫翻动的痕迹。 拉了拉裹身的白裘,环顾四周的江一一抬头盯着苗毅等人看了眼,见苗毅等人没有歹意,遂闪身而起,迅速破空而去,转眼消失在了夜色中。 而进入山洞的晏子歌等人似乎还不知情,不知道江一一已经离去,山腹中没听到任何打斗的动静,应该是没有在山腹中和江一一照面。 徐堂然嘀咕一声,“这淫贼刚才冒出来的方式应该是土性功法吧?” 这次就连班月公也忍不住惊讶一声,“土性功法!这江一一竟然身俱两种属性的功法,看来果然具有很高的修行五行功法的天赋!” 这点苗毅也懂,五行功法不比其他,相生相克,通常修炼了一种属性就没办法修炼第二种属性。不由点头道:“看来这江一一果然有些能耐,怪不得能屡屡从天庭的抓捕下逃脱!”心里自补了句,一直抓不到,恐怕和他有可能是群英会的人也有关。 “江一一已经跑了,我们还要看下去?”徐堂然问了声。 “走吧!我们去找下一个目标。”苗毅招呼一声,亦领着几人破空而去,如今一行人中已经是以他马首是瞻。徐堂然虽然有些不愿再去冒险,可也是没办法。 一个时辰后。已经雪崩的山峰轰隆一声震响,大地震颤。土石崩飞,整座山悍然垮塌,几条人影从烟尘中冒出,浮在空中,脸色都不太好看,正是晏子歌等人。 在山腹中遍寻不到江一一的人影,这些人干脆将整座山给轰塌了,七十二峰变成了七十一。 人没抓到不说,还一下折损了四个人。一个个自然没什么好脸色看。 “江一一,别给老子抓到,否则老子扒了你的皮!”晏子歌恨恨一声。 有人问:“晏统领,如今这江一一显然是暂时找不到了,我们手上的名单上求生星已经没了我们要找的人,接下来怎么办?” “慕容!”晏子歌回头一声。 一直和羊泰在边上不吭声的慕容星华闻言飘来,问:“晏统领有何吩咐?” 晏子歌绷着脸道:“想必你们手上也有一份找人的名单,求生星在你们的名单上还有没有其他的目标?” 慕容星华:“我们手上的名单求生星上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这里的江一一。还有个就是苏绿儿,不过苏绿儿那边有个金莲九品的高手护着,我们难以下手。” “哦!”晏子歌毫不客气地伸手道:“你们的名单给我看看。”仿佛要鉴定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到了这步田地,慕容星华也没拒绝。直接将九人名单给了他。 拿到名单看过后,确认了慕容星华的话没问题,晏子歌道:“你们难以下手。我们倒是要去会会。”一回头,“诸位。再去趟忘忧林,争取将那个苏绿儿擒下。” 诸人旋即调整方向。急速而去。随行的慕容星华和羊泰心中无奈,这帮人中也就是晏子歌的修为高点,也仅有金莲七品,却要去忘忧林找事,看来也是帮不安分的主。 两人心中多少有些担心,之前是看这边人多觉得安全才加入的,如今一下死了四个,若是再出点事的话,加入这边貌似也不怎么安全。 殊不知这些人的背景和寇文蓝这个在寇家不得势的人不能比,寇文蓝手下都是乌合之众,而晏子歌这些人却是铁了心要给背后之人完成任务而来的,交不出好看的成绩就交不了差,不拼命都不行。 一行马不停蹄赶到忘忧林后,发现忘忧林有了很大的变化,笼罩忘忧林的迷雾已经消失不见了,林中的树木似乎也稀松了不少。 一群人在忘忧林到处搜索,可班月公已经做了撤走的安排,大家自然是一无所获。 回头一群人返回了黑市,找了间客栈稍作休整,定下房间后,晏子歌对慕容星华道:“慕容你来一下,有点事找你谈。” 慕容星华犹豫了一下,还是随他去了他的房间。 进入房间到处查看之后,确认没什么问题,从慕容星华背后经过的晏子歌突然一伸胳膊搂住了慕容星华的腰肢,从背后抱的紧紧的,上下其手乱摸。 慕容星华大惊,抓住他的手厉声道:“晏子歌,你想干什么?” 晏子歌在她耳边轻笑道:“难得有缘相聚,你我自然要惜福,来了无生之地生死难料,须尽欢时莫错过,你说是不是?” 慕容星华一脸愤怒,挣扎道:“放开我!” 奈何没晏子歌的修为高,双臂被抓住了,控制的死死的。晏子歌在她耳边冷笑:“少跟我装正经,你的事咱又不是不知道,陪你的上司睡也是睡,陪我睡又不会少你一块肉,我劝你别不识抬举,翻了脸我不介意多杀个把人!” 慕容星华脸上的悲愤之情难以形容,然已经被对方控制住了,也难以反抗,最终放弃了挣扎。 见她不反抗了,晏子歌的动作干净利落的很,从她背后探手抓了她胸前的衣服,唰一声里外一起撕破,直接扯了个双峰暴露…… 第一零二零章 班月公的神通 一行没有在客栈逗留太久,稍作休整恢复了一下法力,几个时辰后又出了客栈。 慕容星华已经换了身衣裳,晏子歌那一帮子显然是心知肚明,一个个朝晏子歌挤眉弄眼,晏子歌则面有得色。 慕容星华明白大家挤眉弄眼的意思,可是面色平静,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只是眼神有点落寞。 至于羊泰,尽管也是心知肚明,却是当做什么也没看出来,对有些人来说男女的皮肉不值钱,别说事情发生在慕容星华身上他没什么意见,就算有意见也没用,两人加一起也不是人家的对手,自己有好装备,人家也有。 一行人就这样谁都没点破,唰唰起身飞离,飞天而去,离开了求生星…… 乱石星,一颗星球表面到处遍布大大小小碎石的星球,草木在其间顽强生长,空气稀薄,水源稀缺,少有人居。 据班月公说,传说这颗星球上到处坑坑洼洼的碎石是陨石无数年撞击后的结果,原本地表的石头比较完整,没这么多碎石。 就在苗毅和班月公谈话间,一场不算激烈的战斗已经结束。 一只名叫唐泼的老鼠精已经被徐堂然打成了重伤,跪地求饶:“天官饶命,别杀我,天官饶命啊!” 不求饶不行,徐堂然虽然和他一样,也是金莲三品的修为,可是不但穿上了一套红晶战甲,还骑上了翻云覆雨兽来郑重对待,被虐的没脾气。 唐泼。金莲三品的修为,是一名惯偷。经常在天街行窃,后来有次偷东西时被发现。杀了店里的伙计,引得追拿,一直在逃,这次终于伏法。 不过这厮也是倒霉,苗毅等人一到,几乎都没花功夫去寻找,刚好就撞上了这家伙,一看正好是画像上逃犯。 估计这厮也是躲在这里久未出去,还不知道天庭已经封锁了无生之地抓逃犯。见到苗毅等人还自报了个假名字,嚷嚷说这里是他的地盘,结果就这样了。 骑在翻云覆雨兽上徐堂然一根捆仙绳扔出,将他给绑了,才跳下来施法制住唐泼。 将唐泼的修为彻底控制住后,徐堂然揪着他脖子给拖到了苗毅面前,乐呵呵道:“终于拿下一个。” 谁知苗毅一伸手,将唐泼直接给拽了过来,顺手收进了自己的兽囊中。 徐堂然一怔。有些无语,之前目睹过江一一的情形后,其实这次抓捕唐泼他是不想出手的,担心碰上硬茬。毕竟有些时候实力不是以修为来做唯一评断的,谁知苗毅却硬要他出手,出手拿下后却又成了苗毅的囊中物。这道理到哪说去。 不过也不好说什么,形势比人强。人家帮手多,干笑笑。收拾了东西。 “走!去雾霭星,找下一个目标。”苗毅招呼一声,几人迅速掠空而去。 数个时辰后,又有八人从天而将,在这一带搜索,不是别人,正是晏子歌等人。 “这里!”一位名叫程君信的统领突然落地施法招呼一声。 散开在远处四处搜索的人闻讯急速飞来,落在了他边上,晏子歌问:“找到了?” 程君信挥手指指地上的血迹,又指了指四周,“你们看,有打斗痕迹,明显是刚刚的新痕,这里还有血迹,那边岩石被高温焚烧过。” 一名叫韩朝奉的统领蹲地,伸手摸了摸地上的血迹,手指刮了点捻在指尖闻了闻,方起身拍了拍手道:“不是人的血迹,是老鼠的血迹。这血迹才干涸不久,看来那个叫唐泼的鼠妖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走到烧焦岩石旁的羊泰查看了一下,在这帮人中比较边缘化不太说话的他此时开口了,“这是翻云覆雨兽的杰作,看来我之前的那两位同僚已经来过这里。若真是得手了的话,依我看,他们现在是本着先易后难的步骤,一个一个来,这唐泼才金莲三品的修为,是九人名单中修为最低的一个,如果我没判断错误的话,他们现在应该去了雾霭星,去对付那个金莲四品修为的狐狸精。” 被边缘化的滋味不好受,见到了慕容星华的下场,他又没什么美色可牺牲,担心会被抛弃,此时倒是找到了机会卖力,可谓说的头头是道。 此话一出几人多看了他两眼。 慕容星华看向他的眼神则有些复杂,她变成了人尽可夫的女人,而羊泰却在出卖同僚,两人如今成了什么? 这个世道的道德观是成形的,也是共通的,她不是没有羞耻观的人,做了曹万祥的情人后,也一直是遮遮掩掩,在人前尽量装出清高的样子,只因觉得自己那样做可耻。谁曾想,曹万祥竟然当着同僚的面把她的遮羞布给扯掉了,而夏侯龙城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她的遮羞布给扯的干干净净,于是名声在外,于是晏子歌就觉得占她便宜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强行凌辱的一番,不玩白不玩,反正大家都能玩。 从一个自诩清高的人,变成了如今这样,自己心里是不安的,来此的路上她一直在心里自我安慰找理由,告诉自己是受世道所迫,为了活下去,要怪只能怪这个世道。现在听了羊泰的话后,她突然发现自己真的是在找理由自我安慰,自己和羊泰其实没什么区别,两人说到底都是畏惧艰险,不愿承受艰难困苦,不愿去拼搏,于是一个卖身,一个卖同僚,都想活的轻易点而已。 晏子歌闻言微微颔首,他们来到这里本就是拿到了慕容星华手上名单的原因,自己手上也有一份抓捕名单,不过准备留待后面,之所以选择九人名单中的唐泼,无非也是想先易后难,如今看来那个叫牛有德的也是这样的想法。 “羊泰说的有道理。我们这就去雾霭星,跟在他们后面。差不多了就逼他们把得手的给交出来,走!”晏子歌一声招呼。再次率人射空而去。 雾霭星,一颗不大的星球,一年有大半的时间被淡淡薄雾所笼罩,此地的植物不管高的矮的,树叶统统都长的比较肥大滋润。 站在一道悬崖峭壁边,薄雾缭绕,苗毅和羊泰拿着复制的名单,查看过有关红千千躲藏地的地图后,相视点头。目标应该就是躲在这座峡谷里。 红千千,金莲四品修为,狐狸精,原来也是天街一家商铺的老板娘,还不是别的地方,就是天元星天街的一家商铺老板娘。这狐狸精也是奇葩,别人在天街弄不到商铺,她却好,有好好的商铺不经营。要转手卖掉,卖就卖吧,一家商铺愣是被她同时卖给了二十多家买主,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操作的。反正就是卷了钱跑了,最后二十多个买主一起登门做东的结果可想而知,热闹大了。这次也被列入了缉拿名单。 收了手上名单,徐堂然问:“怎么弄?上面只说那狐狸精每次都是从这里下去的。具体在哪也无法确定,这条峡谷从空中看去。起码绵延上百里,怎么确定她的具体位置?” 苗毅也有些头疼,找青眉的时候是有班月公的因素,抓唐泼的时候是唐泼自己倒霉撞上的,抓这狐狸精用对付青眉那套的话,估计喊人家肯定也没用,一听是天庭的肯定就先溜了,这么长的峡谷到时候人家从哪跑的都不知道。 “我倒是可以试试,就是可能要花点时间!”班月公突然出声道。 苗毅呵呵一乐,“时间有的是,上百年的时间,咱们不急,你总不至于要花上百年时间吧?” 班月公笑了声,“那倒不至于,有一天的时间就足够了。”接触了一段时间后,双方的交流渐渐有了人情味。 苗毅伸手相请,让他一试,也有点好奇他能有什么办法。 班月公点点头,走到了悬崖边,一只手掌摁在了胸口,身上妖气开始变得浓郁,突然张开了嘴巴,从嘴中吐出一道流烟般的白雾,不断涌出,连绵不绝涌向下面的峡谷,很快便聚集如云团般浓密。 苗毅看的眼皮跳了跳,心里琢磨,忘忧林里那片那么大面积的迷雾不会就是这家伙吐出来的吧? 班月公闭嘴后,双袖一搅,峡谷中的白雾立刻翻涌,如同活过来了一般,化作了无数条蛇形雾气,摇头摆尾在峡谷内四处乱钻,遇到缝隙就钻了进去。 徐堂然看的啧啧惊奇,“有财兄这本事好,后面找人可以解决大问题。” 很明显的事情,下面的峡谷中若是藏了人不可能不透气,只要透气,藏身之地就必有通气的孔道,这受操控的雾蛇一旦钻入,就必然能发现躲藏之人。 而班月公却闭上了眼睛,双手不断在那施法搅动,峡谷中数不清的雾蛇开始向峡谷两头蔓延游进。 苗毅则是摸着下巴琢磨,若是忘忧林的那片迷雾真是班月公的杰作,覆盖面积能那么广大,倒是不用担心这雾蛇所蔓延的距离有限。 两个时辰后,天已暮色,班月公突然睁眼朝峡谷右走向指去,“那边十里外的地下有人,击溃了我的雾蛇,去看看。” 不消说,几人唰唰闪去,快速落到了大概的方位。 刚落下,班月公又指着下面传音道:“准备!有人从下面出来了。” 苗毅立刻打了个手势,四人迅速闪身埋伏到了四个方位,准备先看看情况,做好了偷袭的准备。 很快,峡谷下面飞出一个身穿黑色长裙的妇人,娇滴滴妩媚,又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看着就惹人疼,正东张西望中,满脸的狐疑。 没错,正是苗毅和徐堂然要找的那个大骗子。 “红千千!”苗毅直接从藏身处蹦了出来,“还不束手就擒!” 红千千回头一看,见到苗毅,顿时露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甚至有些目瞪口呆地指着苗毅,满眼的难以置信。 见苗毅确认了其人,班月公已经急速闪身而来,砰!一掌就打的那红千千“噗”仰天狂喷出一口鲜血,如流星般砸落在了峡谷对面,刚好撞在苗毅的边上,把苗毅身边的那块岩石给撞的粉身碎骨,对上班月公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咦!不对,这人的修为根本就不到金莲境界,离金莲境界差的远,更别说金莲四品!”奇怪一声的班月公突然脸色一变,“不好!下面还有一人,另有逃生的密道!”话落,人已经闪了下去。 第一零二一章 千面妖狐 青眉显然担心自己的丈夫有失,亦是迅速闪身跟了下去。 徐堂然是个‘简单’的人,也是个‘纯粹’的人,苗毅不逼他的话,他是不会去轻易冒险的,迅速穿上了战甲,蹦上了翻云覆雨兽,在对面的悬崖边提刀四顾,一副帮苗毅望风的样子。 施法挡了一下炸的乱飞的碎石,苗毅看向一旁奄奄一息的红千千,口鼻渗血,目光有些涣散的盯着他,气若游丝道:“牛有德…我干你娘…遇上你倒八辈子霉…” 苗毅还正奇怪班月公说这人修为不对是什么意思,陡然听到对方嘴中冒出‘牛有德’三个字,亦是怔住,这红千千认识自己,怎么可能? 长的这么有特点的美女,若是见过不可能没有一点印象,怎么回事? 开始还以为听错了,听到后面的话,基本上有点肯定了。 难道是熟悉的人易容了?苗毅迅速蹲下,扯着红千千的脸皮扯了扯,是真皮,不是伪装的。 这就太奇怪了!苗毅又迅速施法查看她的情况,结果发现才紫莲二品的修为,和逃犯名单上所谓的金莲四品修为相差太远了,印证了班月公的话,同时也不是修为受损急剧下降的状况,难道是逃犯名单上的资料有误?或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同时发现这个红千千伤的极为严重,五脏六腑已经被打的移位,骨骼更是寸断的厉害,内出血严重。简而言之没被班月公一掌给碎了都是好的。试想也是,紫二的修为碰上金九的修为哪来的还手之力。这还是班月公出手后发现情况不对,及时收了几分力的结果。否则这红千千已经是一命呜呼。 此时红千千完全是靠体内的法力艰难吊着一口气不断,已经处于现出原形的边缘。 “你认识我?”苗毅奇怪一声。 “我…”红千千话一冒头便吃不消了,口中涌出大团鲜血。 苗毅皱了皱眉,对他来说这红千千是死是活都没关系,只要把人带回去了就行,也没打算救她。 就在这时,远处山峦间轰隆一声震响,一座山硬是掀飞了,炸的四分五裂。 一阵急骤的隆隆打斗声很快平歇。班月公夫妇很快也回来了,不过手上多了个人,一个狼狈不堪的妇人被班月公掐着脖子提了回来。 “这妖狐狡猾,找了个人来假冒她,好吸引他人的注意,自己却在暗中开启了密道准备逃离,若非我发现的及时,差点上了当!这位应该才是真正的红千千。” 班月公说道一声,信手将打的满脸血迹的狼狈妇人投掷在了苗毅的脚下。夫妇二人落在了苗毅的边上。 苗毅见到这妇人可谓大吃一惊,这妇人和之前的妇人长的一模一样,两个一模一样的红千千,这是怎么回事? 闪了过来的徐堂然亦啧啧有声。同样蹲下伸手在之前那个红千千的脸上扯了扯,惊讶道:“不是易容的,难道是一对孪生姐妹?”起身拍拍巴掌。乐了,对他来说管她是不是孪生。只要抓住了就行,已经有两个逃犯到手了。回去也勉强能交差了,毕竟近千人抓一百个人,肯定有很多人没收获,而这里已经抓了两个。 不过也因此很忧心,现在还好,到了考核最后结束的时候,怕是要相互间互抢,回去的途中怕是要你死我活,而牛有财夫妇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清楚,能帮他们抓人,却不会为他们和天庭的人交手,这个也能理解,这边也不便让外人帮他们打天庭的人,真要这样干了,回头他们自己也脱不了身。 可就他徐堂然和苗毅两个人,能活着渡过最后一关吗?就算两人找个地方躲起来,最后的归途也终究是要露面的,届时碰见一帮硬抢的,结果可想而知。 他其实也想学慕容星华和羊泰投奔势力大的那边,可是他若是这样干了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连班月公夫妇听了他的话也很好奇,也都伸手在前一个红千千身上摸了把,摸的快断气的红千千直翻白眼,嘴里又呕出几口血来。 “你是红千千?”苗毅问地上大口喘气的女人。 那女人苦笑道:“法网恢恢,天庭果然是厉害,这也能被你们找到。你们抓我无非也是为了升官发财,这样吧,我有一个藏宝地,藏了大量的修行资源,只要你们放过我,我就把我的藏宝交给你们,怎么样?” 苗毅嗤之以鼻:“不愧是骗子,这个时候还跟我来这套,宝藏的事咱们回头再说,现在说说两个你是怎么回事?” 那女人一脸的无奈,“人都落你手上了,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思,是我利用了她,连累了她,不关她的事,她快不行了,先救救她吧。” 诚如班月公所说,她的确是发现不对劲后让另一个人假冒了她出来看情况,外面的打斗声一起,她立刻二话不说抛弃了同伙,从密道逃跑,谁想这样都引不开对方的注意,还能发现她的动向,及时追上了她。 苗毅眉头紧皱,一脸狐疑地偏头盯向之前的红千千,这人为什么会认识自己? 想想还是硬着头皮拿出了星华仙草,吹出了一缕缕星云进行急救。 对此,班月公三人都感到很诧异,因为三人没听到之前的红千千称呼苗毅的名字,所以皆诧异苗毅竟会拿出宝贵的星华仙草就嫌犯。 只要不是特殊的伤,只要人还没死,星华仙草的疗伤奇效是毋庸置疑的。 只片刻之后,前一个红千千的伤势就缓了过来,咳出几口淤血,已经能正常呼吸了,闭着眼睛躺地上施法借助星华调理伤势。 “我向大统领汇报一下战果!”徐堂然征求了一下苗毅的意见。 吹出星华不断的苗毅微微颔首,徐堂然立刻兴奋奋拿出了星铃与寇文蓝联系,这样他能沾份功劳,不管最后能不能活着回去,先做好活着回去的准备总是没错的。 一百个逃犯已得其二,寇文蓝闻讯后自然是大喜,连回了五六个‘好’字,狠狠夸赞了两人一番,表示回去后必有重赏,让两人再接再厉,考核结束时他会亲自来接他们两个! 而班月公则再次张开了嘴巴,之前吐出的白雾立刻席卷而回,重新被他吸纳回了腹中。 待到之前那个红千千的伤势稳住后,苗毅翻手收了手中的星华仙草,连是谁都没搞清楚,他也不可能浪费仙草给完全治好了,问:“说,你是何人,为何知道我名字?” 此话一出,班月公三人愕然。 躺在地上的假红千千缓缓睁开了双眼,身躯上突然法力浮动,整个人在急剧变化,脸部皮肉在蠕动,转瞬变成了另一个女人,一个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可爱少女,只是受伤后的脸色很难看。 班月公夫妇很是惊奇不已的样子面面相觑,两人也同是妖,可是头次化形时便会决定你的轮廓,那是修行生涯中肉身唯一的一次破壳机会,破壳新嫩容易塑造,就犹如融化的金属倒进了模子里最后定型,塑造成了什么样了就长什么样,没有后悔的机会,好比人无法再年轻一回一个道理。 可眼前这人竟然能随时变化,实在是少见。这种事情夫妇两人倒是听说过,亲眼见到还是头一回。 徐堂然自然又是啧啧称奇不已。 苗毅却是眉头再次皱起,看着摇摇晃晃爬起来的少女,心里狐疑,这就是她的本来面貌? 他依然可以肯定自己不认识这少女,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少女咬牙道:“天官,我和你无冤无仇,素不相识,你们为何要伤我?放过我好不好!” 苗毅又不是聋子,前面清清楚楚听这妖怪喊出了自己的名字,还说遇见自己倒了八辈子的霉,如今却装作不认识?苗毅眉头挑了挑,偏头对徐堂然道:“这妖孽是红千千的同党,当同罪论处,拖下去斩了!” 徐堂然收到他的眼色,心领神会,当即点头道:“是!” 上前一把掐了少女的后脖子给拖走,那少女顿时吓得哇哇乱叫,“牛有德,王八蛋,你敢杀我试试看!” 苗毅抬手让徐堂然打住,冷笑道:“现在还敢说不认识我?说!你是谁,为何认识我?” 少女一脸悲愤道:“老娘怎么这么倒霉,怎么逃哪都能撞见你这个王八蛋,你说老娘是谁?你这孙子几百年前在无相星抓了老娘换了间商铺发了大财,现在装什么蒜!” “……”苗毅脸上的变化精彩,盯着她愣愣道:“你…你是碧月夫人的灵宠千面妖狐?” “就是我!你杀呀,你有种倒是杀呀!”少女在那鬼叫。 汗!徐堂然抓住她后脖子的手如同被蛇咬了一般,一听是碧月夫人那只逃跑的灵宠,吓得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天街那边谁不知道碧月夫人异常疼爱那只灵宠,为此可是死了不少人,他自然不敢再虐待下去,心里嘀咕牛有德这厮怎么老是坑自己,若再把碧月夫人变成第二个夏侯龙城对待那就惨了。(想知道《飞天》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zhongwenw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 第一零二二章 又来晚了 看这狐狸精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不依不饶的样子,苗毅无语挠头,自己都有点哭笑不得,真的假的,又被自己给撞上了?说:“我又没见过你化形的样子,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要不你现出原形给我看看。”其实他心中已经肯定了,能这样随意变化他人的,正是那千面妖狐的特长。 “我现你娘的原形!”少女摇摇晃晃到他面前,手指一个劲地戳着他胸口,“牛有德,你就知道欺负女人,你就是个人渣,你怎么不去死!我上辈子欠你的还是怎的?我哪招你惹你了,你为什么老是跟我过不去,我都逃这里来了,都逃这么远了,你还能追来,你不抓我你会死啊!得了间商铺还不满足,你还想要什么?你他妈的就是老娘的克星!”双手用力推了苗毅一把,非常生气的样子。 就她如此虚弱的样子,哪推的动苗毅,就算不虚弱她的修为在苗毅面前也不够瞧,苗毅顺手一拨,将她拨的踉跄到一旁,“懒得理你!” 说罢走到红千千面前,直接将其收入兽囊,又一个逃犯抓到了手,一回头又喝道:“千面妖狐,你去哪?” 踉跄离去的少女头也不回,只管走自己的,顺带回了句,“是你说懒得离我的,我不走干嘛!” 苗毅一个闪身过去,又揪住了她的后脖子,淡然道:“碧月夫人正到处找你,既然遇上了,自然要把你带回去。” 一听这话。少女一下就蔫了,貌似快哭了。哀求道:“牛有德,你还有完没完了。老是抓我这么个小人物有意思么,放了我好不好?” 苗毅:“那不行,你说的没错,我正要抓你回去领赏。再说了,我也是为你好,在碧月夫人身边又不会缺你的修炼资源,凭你如今的修为,碧月夫人肯定管够,我带你回去是让你享福。总比你躲在这里好吧。” “你知道个屁啊!”少女挣扎着转过了身来,换成了传音:“牛有德,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回去?” 这事苗毅也正奇怪这妖怪为什么有福不享,一般的小妖就算想当碧月夫人的灵宠还没那门路,千面妖狐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听这话里的意思莫非另有隐情?跟着传音问:“为什么?” 少女传音道:“你知不知道碧月夫人为什么养我当灵宠,她变态啊!她男人身为天庭七十二侯之一,位高权重。身边美女如云,多年也难得光顾她一回,久不碰她,结果她寂寞难耐之下就逼我变成男人的模样。开始还好,只是让我变成她自己的男人,我也能理解她的心情。后来…后来就变味了,越来越过分了。我都快吐了,逼我变成各种男人的模样。想要什么样的男人就让我变成什么样的男人陪她行房,你知不知道那有多恶心,每次我都想吐,我一黄花大闺女老是变成男人陪她干那种事,真的受够了!牛有德,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放了我好不好?我是真的受不了她了,再那样下去我也快变态了!” 苗毅嘴巴张的老大,千面妖狐形容的画面‘太美’,他都有点不敢往下想,心中汗如雨下,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碧月夫人如此舍不得这狐狸精,每每不惜代价也要把她找回去,如若至宝,敢情这千面妖狐还有这神奇作用。 多想两下,他也快吐了,干咳两声,道:“我什么也没听见,顶多下次你再逃时不要再让我撞见就好了!” “你爷爷的,你当我想让你撞见啊!”千面妖狐貌似要抓狂,最后干脆直接翻脸了,冷哼哼道:“牛有德,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如今知道了碧月这么大的秘密,只要我回去一说,碧月夫人肯定不会放过你,我劝你还是放了我的好!” “呵呵!”苗毅乐了,戏谑道:“没事,你回去尽管说好了,你回去尽管说你把她的丑事宣扬的人尽皆知好了,看是你倒霉还是我倒霉。再说了,我能把你送回去,就足以解释我压根没听说过这回事,否则我哪敢把你送回去,何况我有寇文蓝撑腰,碧月夫人也不敢把我怎么样,你说是不是?” 少女哑口无言,发现自己的威胁无效。 “你个小妖精,在我面前玩这套你还嫩了点,老实点跟我回去好了!”苗毅冷笑一声迅速出手封了她的修为,就要将她给收了。 “等等!”千面妖狐急忙拦阻了一句,垂头丧气道:“你抓我就算了,红千千你能不能放了她?” 苗毅闻言奇怪道:“她刚才明明利用了你,把你推出来送死,好方便自己逃跑,你不恨她?” “哎!”千面妖狐眼珠一转,突然叹了声,道:“她落到今天这田地,也是被我害的,当年也正是因为我向她诉苦,说了如同今天这般对你说的那些不该说的话,引起了碧月夫人的怀疑,在碧月的试探之下,她自知在天街呆不下去了,怕继续呆下去会被灭口,所以才卖了店铺逃跑,不然她何必放着好好的天街商铺不经营要做逃犯。” “原来是这样!那她也没必要一家店铺卖二十多个人吧?” “吃饭的家当都要扔掉了,换了你也想多捞点。” “不好意思,这个忙我不能帮,这里可是还有其他人看着,再说了,一旦放了她,回头我不放你都不行,否则你回头在碧月夫人面前一说…你要是拿这事威胁我,我能不放你吗?”苗毅敲了敲她脑袋,“小妖精,在我面前玩这套你还差的远!” 千面妖狐瞪大了眼睛:“你想太多了吧?” “我的想法真的很简单,你以逃跑为目的,往这个方面去想就没错。” 苗毅说罢不容辩解。二话不说直接将其给收了,转身调头回到班月公三人身边。“走吧!去玉髓星找下一个目标。” 几人离开后的几个时辰,又有一群人出现在这片空域。身在空中很轻易就看到了那座崩毁山头凌乱一片的痕迹。 晏子歌盯着下面看了会儿,拿出九人名单,找到有关红千千所藏之地的地图研对过后,沉声道:“目标所在标示地就在前方的峡谷,这下面发生过打斗,难道他们这么快就得手了,我们又来晚了一步?去四个人到峡谷那边搜搜看!” 程君信立刻带了三人飞往峡谷那边,又分两边沿峡谷搜寻。 晏子歌则带着其余三人落在了崩毁的山地搜寻。 很快,程君信找到了千面妖狐被打的吐血的地方。那地撞毁的大石头也很明显,他对辨别血迹显然有一套,再次刮了点地上干涸的血迹闻了闻,大声施法道:“晏统领。” 晏子歌立刻率人飞来,落地扫了眼此地的情形,问:“看出什么没有?” 程君信亮了亮指甲上从地上刮的血迹,道:“没错了,是狐狸的血迹,那些人应该又得手了。” “那两个家伙有一套啊!”晏子歌惊奇一声。回头问道:“慕容,能屡屡这么快找到目标可不简单,一次还可以说是碰运气,接连两次就有点奇怪了。你们那两个同僚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能耐,否则凭这九人名单上的提示可没办法如此快速精准找到目标,毕竟目标也不是死人。” 慕容星华默然思索了一会儿。摇头道:“认识多年,也没听说他们两个有什么特殊能耐。” 羊泰随后又补了句。“若非说有什么特殊能耐的话,牛有德身上倒是有一套高级红晶战甲。另外他找的两个帮手不知道有没有晏统领所说的特殊本事。” “那个牛有德身上有高纯度红晶战甲!”晏子歌眼睛发亮,“他哪弄来的?” “不知道!”羊泰摇头。 晏子歌摸着下巴遐想了一会儿,旋即又拿起手上的九人名单,查看着沉吟道:“接下来麻烦了,有两个金莲五品的,也不知道他们后面的目标会是那个。” 羊泰再次献言:“接下来两个金莲五品的,一个是劫匪,另一个是监守自盗私采天庭贡园仙果的贼子,从先易后难的角度来看,敢做劫匪的必然有点能耐,所以牛有德他们很有可能是先去了玉髓星抓那个贼子,而且玉髓星相对来说离这里要近一些。” 有人看不惯他这种出卖同僚还说的有模有样的人,韩朝奉韩统领有点阴阳怪气道:“如果你猜错了怎么办?” 羊泰拱了拱手,微笑道:“错了也没关系,反正牛有德他们迟早要去找另一个,我们不妨以逸待劳,等他们自己送上门,也不用跟在后面跑。” 韩朝奉翻了个白眼,左右的理都被人家给说了。 晏子歌却是颔首道:“言之有理,走!不要再耽误时间了,去玉髓星看看。” 一群人立刻先后冲天而去。 玉髓星,地如其名,整个星球的主体就是玉石,植被稀少,空气也稀薄,全貌显得有些苍凉。 对来到目标地的苗毅等人来说,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已经有人捷足先登找到了要缉拿的目标,几人站在高岗上,亲眼目睹了一场不成正比的战斗结束,那个私采天庭贡园仙果的逃犯已经被打了个半死捉住。 而捉拿方的阵容很庞大,足足有上百人,妖魔鬼怪皆有,一看稀奇古怪的服饰,就知道大部分都不是天庭的人,却在以天庭的几位统领为首,那几位统领苗毅也和他们照过面的,也不知他们从哪找来这么多帮手,如此庞大缉拿阵容足显天庭的威慑力!(想知道《飞天》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zhongwenw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 第一零二三章 九山连珠中 从这帮人的身上,苗毅也看出了寇文蓝在寇家的确不得势,否则按理说寇天王的孙子能动用的能量应该很大才对,目前对比看来寇文蓝能给予的帮助实在很有限,估计来之前送给他们四个的那套装备也不太容易。 看看人家,除了有上百人马协助,那几位统领骑乘的灵兽亦是威猛不凡,个个红晶战甲不说,为首一个络腮胡子的汉子更是如同他苗毅一样,一身的高纯度红晶战甲。 对方那些人也发现了他们,幸好那络腮胡须的汉子只是目露不善地瞅了这边一眼,并未干出什么,貌似很赶时间,手一挥,带着一群人马冲天而去。 班月公也看出了点什么,心中觉得奇怪,为什么寇天王的孙子没在这里安排一些助手。这话放心里没说出来而已。 见到这些人走了,徐堂然才暗暗松了口气,怕那些人黑吃黑。 苗毅默然一会儿后,也招呼道:“我们也抓紧时间,争取把下一个地点的目标给先抢到手。” 他们一走,一直尾随的晏子歌等人又到了,找到现场一看,山崩地裂,打斗的迹象太明显了,立刻误会了。 晏子歌惊呼:“这绝对不是碰巧,那帮家伙绝对有什么快速找到目标的法子!” 慕容星华和羊泰面面相觑,也就是说,那两个家伙已经抓到了三个逃犯,近千个人抓一百人,能抓到三个从分配比例上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两人的心情有些复杂。没想到牛有德他们离了他们两个也一样照干不误。 慕容星华心中尤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看到了一个对比。牛有德等人不依不靠自立自强,他们难道就不知道危险吗?然而他们没有埋怨世道艰难。没有轻易屈服,而是勇敢去面对。 “走!追上他们,他们手上如今已经有了三个逃犯!”晏子歌高呼一声,带着众人全力追击。 而对找到新目标点的苗毅等人来说,有点受打击,眼前数座山峰崩塌,狼藉一片,有的地方火还没有熄灭,可见在他们来到之前的战斗有多激烈。几人就站在了一片倾翻的凌乱山体之中无语,又被人给抢先一步了。 不管目标有没有被抓走,有一点是肯定的,目标肯定不在了,惊也惊跑了。 班月公夫妇暗暗心惊不已,天庭这帮人要么不动手,动起手来那是抢着来的,这边快速赶来还是没捞到下手的机会。两人有点庆幸自己离开了忘忧林,否则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下场。 默然一阵的苗毅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一个来月,大家一直在东奔西跑不停,也没好好休整下,我看这里环境还算可以。附近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恢复下精力吧。” 班月公夫妇没意见,徐堂然叫好,几人很快在十几里外的高山上隐蔽落脚。 谁知这里刚安顿下没太久。立刻见到有一群人从头顶上方急速掠过。 “是慕容星华他们。”睁开法眼探视的徐堂然皱眉一声,道:“妈的。这对狗男女不会是把手上的名单给了那帮家伙吧。” 苗毅等亦睁开法眼看着山崩地裂之地查看的晏子歌等人。 没一会儿,又见晏子歌等人急速射空而去。走了。 这边也没当回事,丝毫没意识到来人是冲他们来的,倒是徐堂然请了苗毅借一步说话,“牛兄,情况有点不对啊!” 苗毅问:“你指哪方面?” 徐堂然:“我们连赶两个地方都被人捷足先登了,很显然,大家各有各的路子,但逃犯人数就那么些,大家各自获得的消息肯定有不少重复,接连两地被人捷足先登了就是证明。” 苗毅上下看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徐堂然:“现在正是考核刚开始的时候,也是抓捕逃犯最激烈的时候,前面一波人的势力你也看到了,人家足足有上百人,其他势力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如此激烈的情况下一旦撞面很容易出事,重点是我们人少实力不够强,落在人家眼里就是抢夺的对象,再这样跑下去很危险,走多了夜路总会遇见鬼的,终会碰上心怀不轨的人。来之前大统领的话已经暗示的很明白了,只要能取得好成绩,必要的时候可以从别人手里去抢,大统领如此打算,其他人又何尝不是这打算?” “所以呢?”苗毅问了声。 徐堂然:“情况明摆着的,一开始大家还能抓到些逃犯还好点,时间稍微长点,该抓的抓得差不多了,漏网之鱼不多了的时候,东找找不到,西找找不到,一旦撞面就是互相抢夺的开始。这种情况下对我们来说很不妙,所以我建议暂避锋芒,咱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保存实力,等他们互相残杀的差不多了,咱们再冒头也能少不少的风险,你觉得如何?” 苗毅当然知道这家伙是怕死,说这么多道理无非就是想躲起来,可世上谁又能真的不怕死?然而他也不得不承认徐堂然说的有道理,情况还真就是这么个情况。他之前见到人家的百人团队又连续扑空后就在考虑这个问题,后面再找下去也很有可能跟之前两次一样,依然有扑空的可能。 所以他已经在琢磨是不是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修炼,考核的时间上百年,他修为达到金莲一品后,消化仙元丹的速度翻了十倍,每天能炼化五百颗仙元丹,而突破到金莲二品需要一千七百多亿的下品愿力珠,也就是说只需九十四年左右的时间就能突破,实际上他突破金莲后也修炼了多年,再要个不到九十年的时间就能突破了。 算一算的话,突破到了金莲二品再出来也还有足够的时间办事,而且修为高一点无论是自保还是办事都方便。 如今听了徐堂然的话。他正好顺台阶下,“徐兄言之有理。就按徐兄的话去办吧。” 徐堂然欣喜不已,拱手道:“牛兄明鉴!那咱们再商量商量躲哪个地方稳当点。” 苗毅直接给出了答案:“去两极星吧。” 徐堂然愕然:“为什么去两极星?” “那是无生之地最大的星球。可供躲藏的地方应该更多点。”苗毅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其实是想顺道把地字部的无量**给找到手。 徐堂然有点纳闷,不过管他的,只要能躲起来不用这样到处去冒险就好…… 两极星,无生之地最大的一颗星球,所谓两极指冰火两极。 尚在星空还未进入两极星便可见冰雪覆盖的星球上到处是密密麻麻数不清的点点点,那些点点点其实是无数的活火山,也只有在火山和冰雪相交的地带才能看到绿色,于是形成了一道奇观。在许多火山的周围一圈能看到郁郁葱葱的森林,从空中俯看,森林都是圆圈状。 “牛兄,你在找什么?” 徐堂然有些奇怪,来到两极星后,苗毅一直在领着大家到处飞。 苗毅回:“在找适合藏身的地方。” 徐堂然:“我看刚过去的那个冰谷就比较适合。” “那也太明显了吧。”苗毅一句话顶了回去。 明显?哪里明显了?徐堂然无语,心里嘀咕,行,那你找个不明显的地方去。只要不再去打打杀杀就行了,只要能保住一条命回去享受荣华富贵,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数日后,苗毅还在带着他们绕。连班月公夫妇心中都在嘀咕,这家伙到底要找什么样的地方藏身? 直到十余天后,苗毅才陡然停在了空中。目光注视着下面的火山。 一旁的徐堂然嘿嘿一笑,“这下面的火山有意思。九座火山竟然是整整齐齐间隔有距一字排开的。” 的确有意思,而这就是苗毅要找的地方。地图上标示的‘九山连珠中’,九山中间的那座火山就是他要找的目的地! 苗毅颔首道:“既然徐兄觉得有意思,那就在这藏身吧。” “……”徐堂然凌乱了,这难道就不显眼了? 班月公夫妇亦面面相觑,这叫什么理由。 一行落地,在火山脚下的山林中各挖了一个洞窟容身。挖洞之际,青眉对班月公传音道:“夫君,我怎么感觉那位牛统领在寻找什么东西?” 班月公叹道:“这不是我们该操心的,这里你整理下,我有点事去找他。” 出了洞来到另一座洞内,见到正在石头上修整出坐榻的苗毅,班月公直接传音问道:“牛统领,你这样躲起来,能完成寇大统领交代的差事吗?” 苗毅挥手扫了扫削平的石台,转身对他笑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不管这次考核成绩如何,不管大统领能不能保住他的位置,我都会请求大统领帮忙解决你的事。” 他既然这样说了,尽管班月公心中还有疑虑,可也没再说什么,不为什么,只为觉得苗毅可信。 挖完洞窟后,徐堂然心情大好,终于安顿下来了,至少暂时不用担心安危了,他竟然在山林中弄了些野味,亲自动手烹调,弄了席酒菜,邀请大家一起小酒怡情。 随后大家都进入了各自修炼的状态,一开始苗毅没任何异常举动,只是每天都会出去转转… 直到一个月后,等到大家都习以为常了后,在一个黎明之际,苗毅终于来到了‘九山连珠中’,登上了九座火山的中间一座,在闪烁星空之下的火山之巅远眺,等待!(想知道《飞天》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zhongwenw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book2002) 第一零二四章 火聚阴阳 虽然按图索骥找到了藏宝图上的所在地,可站在山巅沉浸在黑暗中的苗毅还是有些担心,上次找地字部大魔无双诀费那么多波折,不知道这次藏宝的人又会搞出什么鬼东西。 他心中现在有一个疑惑,藏宝的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不将东西放一起,而要自找麻烦这样搞…… 待到天色破晓,旭日初现之际,不知何时闭上了双眼的苗毅霍然睁眼,目露精光,看向霞光绽放的地平线,双袖一甩,徐徐升空而起,掐指计算着上升高度,上浮高空六千丈,俯视苍茫大地。 很快,苗毅眼中露出了微笑,担心的事情没有出现,一副波澜壮阔的飞天女子图像再次呈现在大地上。 只是这次飞天女子的颜色有所不同而已,借助雪山和火山在光影的投射下,飞天女子换上了白装,静静镶嵌在大地上依然浩大壮观,谁又能想到。 苗毅目光随着飞天女子单掌托举的遥远地方看去,再次会心一笑,那飞天女子手托的地方是一群呈圈状分布的火山,远远看去,中间空缺填白,犹如托了颗雪球在掌中。 他只是有了第一次取宝的经验后照样浮空六千丈尝试,没想到还真是这样才能找到藏宝地点。 再见这一幕,苗毅心中还是忍不住惊叹,若不是在精灵部族拿到了寻宝的秘诀,估计任何人拿到藏宝图都没办法找到宝藏,原因很简单,接连两处的藏宝地都在藏宝图标示地点的数百里之外。误入歧途的人找下去找破头也不可能找到,天行宫就被如此坑了一把。 而此前提就算是掌握寻宝秘诀的精灵部族也无法找到。因为只有修炼星火诀的人才能看到寻宝秘诀,真是环环相扣的设计。似乎只有藏宝人指定的人才能得到所藏宝物,苗毅深感自己真是撞大运了! 记下了目标点的地形和方位后,苗毅再次飘然落下,回到了修炼的洞窟。 不急!为免引人怀疑,又过了几天后,苗毅才动身前往藏宝地。 游窜到数百里外,找到那一群圈状分布的火山时,还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在远空看来的时候这里是一个圈。身在现场才发现周围的火山离此圆很远,自己身处在一个空旷的雪原上。 借助四周远方的火山来测距定点,找到了雪原的中心地带,施法向下查探一番,发现是几丈厚的积雪,再下面是施法也探不到底的冰层,也不知道下面冰层的厚度究竟有多厚。 四处看了看,发现此地太空旷,在雪地上有什么作为的话容易留下痕迹。 想了想。整个人如一支锥子斜插进了厚厚积雪中,深入雪中后再调整方向直插而下,如此一来,只有一个小小的洞。就算有人在空中看到这个小洞也难以察觉到,毕竟都是同一白色。 踏足在了雪下的冰面,施法将周身的积雪扩充开了。有了活动空间,拿出一颗夜明珠一照。脚下的冰层呈湛蓝色,一看便知冰层相当厚。 手掌摁在冰面再次施法查探。依然探不到底。一阵琢磨后,无形之焰释放而出,冰层立刻化水,苗毅整个人迅速沉入水中,下面的封冰触之既融,直条条下落。 然而越下落越心惊,下沉了数千丈依然不见底,这冰层厚的令人发指。 直到万丈之深时,苗毅才猛然惊觉到触手的冰层有点异样,最明显的是施法避开的融化冰水已经不需施法就已经逼开了。 冰魄!苗毅一查看才发现竟然是冰魄,也就是所谓的水极晶,俗称避水珠之类的东西。而到了这里也明显不需再使用什么夜明珠,冰魄之下有什么蓝汪汪的光华在闪烁。 难道东西在冰魄下面?只是将这冰魄给化掉未免有些可惜,遂施法再探下面。 一探便知,下方十几丈的地方是空的! 想到东西的确有可能在下面,苗毅也就管不得那么多了,无形之焰再出,直接化开冰魄沉了下去。 一破开冰魄,立见蓝汪汪冰寒刺骨的火焰燎人,苗毅再次一惊! 冰焰!竟然是冰焰!这东西他在小世界的南北极冰宫见识过,而且偷盗过,自然不会认错。 不是一点点的冰焰,而是大面积的冰焰,把苗毅给惊呆了! 一般人闯入冰焰中根本吃不消,但对苗毅来说,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惊怔之际,发现冰焰下面隐隐有红光闪烁,苗毅立刻收神继续下落。 从冰焰火海中穿过,浮在了一片空旷的地下空间内,目光落在下方闪身红光的地方,再次心惊不已! 一只癞蛤蟆,一只体型巨大的癞蛤蟆,体长估计得有十多丈,如同上次取宝时看到的怪物被镇压的情形一模一样,身上插了红色长钉,被数条红色链子给栓着四肢。 不同于一般癞蛤蟆的是,这只懒蛤蟆看似红色,实际上是白色,身上遍布厚厚的鳞甲,每一块鳞甲都像是冰块做的盾牌那般大。最诡异的是,每块鳞甲中都有红色火焰样的东西跳动,这东西似乎在烈环的火极宫冰壁里面见到过,差别在于鳞甲中跳动的火焰似乎都已经成了人形,给人一种随时要破开鳞甲而出的感觉。 癞蛤蟆身上如此层层叠叠的鳞甲足足有上万块之多,每块都红光闪烁,也正是地下空间里的红光来源。 不过也不是地下空间唯一红光的来源,苗毅走近后才发现癞蛤蟆腹部下竟然能看到红融融的熔浆,才知道癞蛤蟆是趴在一个地火口子上,镇压着下面的地火。 似乎因为这只癞蛤蟆镇着地火的原因,令地下的高温都无法渗透出来。 一脸惊讶莫名的苗毅绕着体型巨大的癞蛤蟆走了一圈之后,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朝癞蛤蟆伸出了一只手掌,施展星火诀虚抓。果然,如同在烈环火极宫里见到情形一样,一阵浓郁红色火元素从癞蛤蟆的鳞甲中渗透而出飘来,被他吸入了掌中,心中顿时狂喜,平常借助火焰吸收火元素修炼太慢,压根吸收不到什么火元素,做梦也没想到这里储备了如此丰沛的火元素。 更令他惊喜莫名的是,与此同时,上方又有蓝色的火元素在他的星火诀作用下飘来,同时被他吸收进了体内。 苗毅抬头一看,只见浩大的地下空间内,上方遍布广大的蓝汪汪冰焰涌动,美丽得只能用惊心动魄来形容。 阳火和阴火竟然在此共生!如此情景真是让令苗毅叹为观止,心中的狂喜之情更是无法形容,这他娘的简直就是为他的修炼而特意打造的洞天福地啊! “不愧是两极之地,阴阳之火竟然共聚于此,真乃天助我也!”苗毅可谓是振臂狂笑,笑的捶胸顿足,多少年没这么高兴过了。 一百年的考核时间啊!足够他在此将此地汇聚的阴阳之火采个一干二净,届时自己的修炼速度必然狂增! 情绪平静下来之后,苗毅一脸美叹,他发现云知秋说的没错,若非不可能,他都怀疑天庭的这次百年考核就是为他而设计的,不然哪能恰好来此,又恰好空出这么长时间在此慢慢修炼,真正是大造化啊! 他发现这次真是找到大宝藏了,至少对他来说是大宝藏,没想到这个地方竟然聚集了阴阳之火,真是不虚此行啊! 想到宝藏,他才想起来此的正事,自己是来寻找地字部无量**的! 瞬间从狂喜中清醒过来,目光环顾四周,落在了右则的石壁上,那里有一个露出微微白光的洞窟。 苗毅闪身而入,进入洞窟通道,走入右拐,一间石室就在眼前。步入一看,一颗散发出柔和光芒的夜明珠镶在头顶,而正面石壁上不出所料又是那个飞天女子的刻画像,手托位置又一只红玉般的金属匣子。 苗毅探手一抓,那只镶嵌在石壁中的匣子立刻摄入他的手中,施法查探了下里面,确认没危险后才放心打开了。一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只黑色金属球,和一块玉碟。 拿了玉碟到手中一看,一对密密麻麻修行功法字迹之上有五个标题大字:无量**,地! 苗毅松了口气,地字部的无量**终于到手了,他还担心像第一次一样又搞出个糊弄人跑第二趟的玩意来。 那另件东西是…苗毅有些心跳,抓了黑色金属球到手,施法一激发,球体立刻噼里啪啦摊开在掌中。 再次印证了他心跳怀疑的事情,果真又是一副藏宝图,和以前的一样, 入眼便是那轻盈舒臂飞天的女子画像,旁附两行字:仙侠有路缘未尽,血海无涯白骨舟! 一旁的星图及附注地图上的两个字是:九,地!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苗毅不难猜出这是什么东西,显然是六大奇功中的‘九重天’地字部的藏宝图。 苗毅欣喜之余,心中又是一阵哀怨,这藏宝的人究竟在闹哪样啊,没病吧,这样拆开了放究竟想搞什么,折腾不折腾?你不嫌麻烦,我还嫌麻烦,放一起会死么? 藏宝图噼里啪啦恢复成了金属球,目光一抬,落在了石壁上的飞天女子身上,苗毅现在怀疑藏宝的人是不是就是这个女人,否则为何无论是藏宝的线索和藏宝的地点都和这女人脱不了关系?若真是这个女人,那这画像上的女人究竟是谁? ps:明天是一号,赶紧放下手头事码出一章讨好大家。那啥,不敢满地打滚,只好举个小白旗,弱弱求一声保底月票! 。 第一零二五章 洗澡 还有一个疑问,若真是这飞天女子所藏的东西,她怎会弄到六大奇功?按这藏宝的方式,她会不会把六大奇功的地字部全部弄到了手? 这问题苗毅既期待又担心,期待真如自己想的那般六大奇功都在这女人手上,可又担心真如此这般拆开了到处放,满宇宙的东藏一件西藏一件,找起来很麻烦。 这种事情目前想多了也没用,回头出了石室,回到了那红蓝光芒交相辉映的地下空间。 他若不是修炼星火诀的还好,修炼星火诀的人来到了这样的场所哪还挪得动脚步放弃此地离去。 没什么好说的,阴阳之火就摆在眼前,苗毅越看越饥渴,摸出了星铃和徐堂然联系,告知自己换了个地方修炼,让他们不要找自己,安心呆那,有事再和他联系。 妈的,这家伙不会找到了出路一个人跑了吧?徐堂然有些急了,问:你去哪修炼了? 苗毅:没离开,就在两极星,我隔三差五会回去,帮我向班月公夫妇转告一声。 听他这样说了,徐堂然才稍微安心。 将徐堂然那边安置好了后,苗毅又绕着癞蛤蟆转了一圈,不时抬头看看上方的瑰丽冰焰,又不时伸手摸摸那体型巨大的癞蛤蟆,琢磨着自己若是将这些阴阳之火吸收后能凝练出多少无形之焰来。 别人不清楚,他自己却是清楚的,自己施展出的无形之焰都是体内法源中的红星和蓝星酝酿出来的,一旦施法。法源中的红星和蓝星便会急速对绕旋转,产生出无形之焰供自己驱使。 而他体内的红星和蓝星数量有限。从小世界南北冰宫盗取了一些冰焰后几乎没再有什么增长,所以能产生的无形之焰也就不多。所以也从未驾驭过大量无形之焰,如今这里有这么多的阴阳之火,令他颇为期待。 在癞蛤蟆身上敲打了几下,见没什么问题,遂闪身而上,飘落在了癞蛤蟆的背上,盘膝坐下,取了两颗血丹在手,握于掌中。闭上了双眼凝神,开始施展出星火诀修炼。 很快,坐下的癞蛤蟆身上开始飘出一阵红雾,飘然吸入他的体内。此情形一出,癞蛤蟆身上冰甲里的人形火影立刻急躁起来,在冰甲里到处乱窜,给人一种急于逃窜的感觉,然而受到冰甲的束缚却无法脱身。 如此一来,就好像癞蛤蟆身上的每块冰甲都在闪烁红光。 而上空亦袅袅卷落一阵蓝雾注入苗毅体内。 很奇怪的一幕。红雾和蓝雾之间似乎相克,同时注入苗毅身体时可谓泾渭分明,从上空降落的蓝雾只覆盖到苗毅的肩部位置,再下面就是红雾的地盘。 苗毅也不是第一次吸收这阴阳之火。以前吸收的时候这种阴阳火元素都是肉眼难见的,而此时却成了肉眼能见的雾状,呈上下两色地注入苗毅体内。蔚为壮观,由此可见此地阴阳火元素之浓郁。 吸收的阴阳火元素明明不合。但是一吸收进苗毅的法源后,经过星火诀的阴阳调和渐渐星光闪闪。变成了一蓝和一红的星星光点,开始对绕旋转,仿佛由一对冤家变成了一对保持平衡的好朋友。 一天之后,苗毅稍作查探,心中亦是惊叹,才一天的功夫,法源内就增加了差不多五十对红蓝星光。也就是说,一天下来,他炼化下品愿力珠的速度就增加了五十颗。 别看这小小的五十颗,累积下去可不是个小数字…… 一年后,苗毅出关。不出关不行,再不出关徐堂然那边不安心,那真是隔三差五用星铃和他联系。 双方见了面后,见苗毅真的没扔下他们逃跑,徐堂然方松了口气,见面便问:“你究竟去哪了?” 苗毅看了眼同样面带疑惑有此一问的班月公夫妇,笑道:“不瞒几位,我修炼的是火性功法,找了处地火丰沛的地方修炼去了,这也是我来两极星的原因,诸位不必多想。” 原来如此!几人都放心了。 高兴之下,徐堂然又亲自下厨去弄了些野味来,大家共聚一桌谈说着修行界的传奇故事,在这一点上苗毅最适合做个听客,他对大世界的了解别说不如班月公夫妇,连徐堂然也不如,只是听到不解处偶尔发问。 吃喝尽兴后,苗毅又独自离去,继续缩回了万丈冰层下修炼。 当然,同样牵挂他的还有家里的妻妾。云知秋不说,获知他平安就行。欧阳姐妹如今也知道了苗毅参加考核的事,也是极为担心的,偶有联系。只有秦薇薇那边还不知情,不过也偶尔会以星铃和苗毅联系,说些情意绵绵的话,话里话外饱是相思之苦,毕竟新婚没多久苗毅就走了,初尝男女滋味便久别的心情可以理解。 对此,苗毅也颇为内疚,可是有些事情实在是不便透露,这和爱与不爱无关,有些事情秦薇薇现在的情况知道的太多了对她自己也未必是好事,也可以说知道的太多对大家都没好处,会闹得都不省心,所以男人有些事情是不会告诉女人的。苗毅只能告诉她自己有重要事情,郑重许诺百年后一定回去好好陪她。 还要百年后?秦薇薇颇为无奈,但也只好如此了,只能是期待着百年后的重聚。 另有一位是很让苗毅操心的,除了八戒没别人。八戒从偶尔回来一下的血妖那听说了苗毅参加考核的事,没事便会来个消息问下老大情况怎么样,获知苗毅没事后便了没音讯,任由苗毅怎么追问他在哪,八戒就是打死也不说。 对八戒来说,情况明摆着的,大哥虽然在封闭考核,可人脉关系还在,只要自己敢泄露在哪,大哥肯定会派人将他抓回去,毕竟那位大嫂也不是吃素的。 他此时还有很重要的事… “大师,你在和谁联系?” 并排一起坐在树枝上的圣女木娜见八戒收了星铃,好奇问道,两人都是一身的洁白衣袍。 月色下的精灵部族所在深林十分美丽梦幻,绚丽多彩,八戒微笑道:“记住了,以后不要再叫我大师,叫我法号八戒就行。” 木娜点了点头,旋即一双纯净的大眼睛又眨了眨,问:“那样会不会对大师不尊敬?” 八戒遥指树下不远处的水潭,问:“那一次,我看你洗澡的时候,你可有觉得我对你不尊敬?” 木娜略显害羞,不过安静地仔细一想,又摇了摇头:“大师是碰巧看到了,没有不尊敬。” 很显然,某人这些年极有耐心的道貌岸然工夫没白费,他平常在此走路连花花草草都不忍心踩,无意中踩死一只蚂蚁都会诵经为其超度,从不吃荤,只食素,这点很对精灵部族的胃口,于是整个精灵部族认为他是个太过慈悲的和尚,也拉近了和圣女木娜的距离,所以也才有了两人现在坐一起的一幕,没人会认为八戒会伤害圣女木娜。重点是八戒的修为太低,比较容易被别人伤害。 事实上八戒每次要在森林中走远时,精灵部族的人都比较担心,这和尚实在是太善良了,那个一直保护他的女人又不在,都担心他会被人伤害,还派人随行保护他。 精灵部族是一片好心,可八戒却是快要哭了,他只是吃素太久想去开开荤而已,被人跟着没办法弄,修为太低又甩不掉人家… 往事不提,只谈此时,只见八戒亦摇头:“阿弥陀佛,说了不要叫我大师。” 木娜露出银牙贝齿静静一笑,弱弱试着喊了声:“八戒!” 于是八戒继续和她讨论洗澡的问题,“众生在我眼中一律平等,就算没穿衣服洗澡,我看到的也只是一副臭皮囊,譬如我洗澡让你看也没什么关系。” 他说干就干,飘然而下,站在了水潭边宽衣解带,脱的只剩下了一条底裤,蹚进了清冽的潭水中,一回头发现木娜已经跳下了树,躲在树后不敢看。 “木娜,你若是心中没有杂念,又何须躲躲藏藏避而不见?”八戒笑问一声。 似乎为了证明自己心中没有杂念,木娜咬着嘴唇慢慢从树后走了出来,害羞仍然免不了。 不过对八戒来说没关系,距离是慢慢拉近的,一回生二回熟嘛。所以不急,这种事情急不得,太急了会让人误会他的纯洁度,自己修为太低,在这里很容易被人给弄死,等到熟悉了后大家就可以一起洗了。 于是此后,八戒每次和木娜单独出来时,他都会当木娜的面沐浴。而木娜习惯后,也的确是不害羞了,会屈膝坐在水潭边双手撑个下巴静静看着他。 不得不承认,八戒长的的确有卖相,加之有意骚首弄姿,看他洗澡也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情,木娜喜欢看…… 两年后的某天,正在水潭中沐浴的木娜再次吓得躲在了石头后面,原因无他,八戒突然出现在了岸边。 八戒笑问:“木娜,你心中有杂念?” 躲在石头后的木娜摇了摇头。 于是为了证明木娜是不是有杂念,八戒亦宽衣解带进了水潭中,和木娜隔着一块石头,向木娜伸出了手,道:“有没有杂念一试便知,把手给我!” 第一零二六章 金莲三品 木娜眼神有点茫然,似乎有点想不通有没有杂念和现在这种情形有什么关系,不过还是递出手放在了他的手掌。 于是八戒面露纯洁和善笑意,慢慢把羞涩又略带迷惘的她从石头后面拉了出来,结果只一眼便无法抗拒她那天使般动人泡在水中的曼妙白皙**,直接搂住了木娜,一口吻在了木娜的唇上,手开始乱摸。 木娜紧张急了,尝试着推了他几次,然而渐渐有些意乱情迷,似乎又有点舍不得这滋味,于是拥在了一起。 良久以后,该占的便宜都占了,八戒放开了她,并没有对她再做什么,反而默然背对着她,掬起清凉的潭水扑面。 木娜却赤条条主动从背后搂住了他,羞赧道:“八戒,我有杂念,我不想做圣女了!” 这话若是让精灵部族的其他人听到了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八戒却仰天对着皎洁明月长叹一声,“七戒,你为何不下地狱!” “谁下地狱?”木娜纯纯的眼神中露出好奇。 八戒:“一个恶魔!” 也就是从今天开始,木娜喜欢上了和八戒一起沐浴,甚至经常主动拉八戒一起来沐浴。 只是八戒很苦恼。而木娜也产生了苦恼,她并非不知道男女之间要干什么,她听精灵族的其他女人讨论过,可八戒在她眼里真的是个没有杂念的人,因为一直不对她那样…… 数年后,血妖回来了。也是在这水潭中,血妖又难以抗拒地缠住了八戒。 她很纠结。她发现自己离不开他,走的越远心中就越牵挂他。总会忍不住大老远跑来看他,可就是无法彻底占有他,令她饱受煎熬和折磨,魔心甚重。 青山绿水,瀑布飞溅,碧潭荡荡,磐石之上,八戒盘膝静坐。 任由血妖如饥似渴地拥抚和热吻,八戒依然无动于衷。最后血妖又愤怒了,将他推落在水中,以极为恶毒的语言辱骂。 从水中站起的八戒苦笑,道:“其实我倒是想和你试试,只是做不到。” 血妖怒不可遏道:“为何做不到?是我长的太丑了让你没兴趣?” 八戒叹道:“我被人施法锁?阳了。” “锁?阳?”血妖一愣,立刻抓了他施法查探,很快怒声道:“谁干的,我杀了他!” “我师傅!”八戒随口回了声。 “……”血妖哑口无言,满脸怒容僵住。 于是在精灵部落厮混多年的八戒终于离开了。跟血妖走了,因为血妖信誓旦旦要帮他找到解除禁制的办法,这也是八戒渴望的,自然跟她走了。实在是没办法。凭血妖的修为竟然无法解开七戒大师种下的锁阳禁制。 临走时八戒没有回去告别,只对参天古树下遇见的一位精灵族人说了声,让他回去代为转告木森长老一声。 事后。获知消息的圣女木娜匆匆赶来,翩若惊鸿。飞落在水潭中,慢慢蹲在了水中磐石上一动不动。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摸着自己尖尖的耳朵,直到明月倒影,有晶莹泪珠从脸颊滑落,叮咚落水…… 时间匆匆过,转眼九十年,凡人已是几代死生,修士却是弹指一挥间。 摆放着一颗夜明珠的石室内,将压在身上的男人推开后,慕容星华爬了起来捡起自己衣服。赤条条坐起的程君信顺手在她臀上捏了把。慕容星华扭身避开到一旁。 程君信顿时呵呵一乐,道:“要不了几年考核就要结束了,届时大家是死是活还不知道,该快活就快活,矫情什么?你刚才不是哼哼唧唧也挺舒坦嘛。” 说罢也起身捡了衣服穿起,嘴里哼哼着逍遥而去。剩下个慕容星华搂着衣服坐那发呆,身上还有刚抓出来的淤青,渐渐流泪,无声哭了。 晏子歌一帮人也躲了起来,实在是不躲起来不行,他们这帮人也就是比苗毅等人的势力强大些,比起其他人来实力又有所不如,几番厮杀之后,又死了三个,只剩下他和程君信、韩朝奉、慕容星华、羊泰,后两个是出工不出力的,自保为先。 越到后面厮杀越激烈,天庭那些派来的统领互相间一见面就是你死我活,都要抢对方手上的东西,如此情况下晏子歌等人也只能是暂避风头,已经在此躲了数十年。 一开始时,慕容星华也就是晏子歌一个人的玩物,然而数十年的躲避生活,这里就她一个女人,空虚寂寞之下的结果可想而知,后来程君信和韩朝奉也就对她不客气了,先后占有了她,晏子歌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三人中只要有人无聊了,就会不客气地闯进来找她一番快活,慕容星华硬生生成了三人的玩物,三人变着花样轮流拿她来化解寂寞。 羊泰倒是没碰过她,也不敢碰,怕万一回去了曹万祥那一关过不去。至于慕容星华和晏子歌三人之间的龌龊事,他也是心知肚明,不过依然当做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什么都不知道…… 两极星冰层之下,上浮冰穹的浩荡冰焰已经消失,苗毅坐下癞蛤蟆身上冰甲中的人形焰火也荡然无存。早在十年前,苗毅花了八十年时间终于将此地的阴阳之火采集一空,全部纳为了己用。 得到的收获是法源中多了近两百万对红蓝星光,也就是说他如今每天炼化下品愿力珠的速度暴增了近两百万颗,吸收灵气的速度亦翻了三倍,其中也有修为升级后的功劳,如今每天可吸收三百颗仙元丹的样子。 而此时他修炼时的眉心法相是三品金莲。 “啪啦!”盘膝而坐的苗毅双拳突然一握,骨骼爆响,搭在双膝上的双拳突然摊开,两点红光在左右掌心分外刺眼。 惊心动魄的血煞之气从这两点红光中如风卷残云般飘荡急卷而出。 一直以来使用的两颗血丹在今天终于全部炼化吸收完,所谓的血丹也就是血莲的莲子,这两点红芯可以说是那血莲莲子的莲心。 让苗毅想不到的是,这两粒莲心在失去了莲子的束缚后所散发出的血煞之气远强过原来的血丹,他现在方明白血丹中所蕴含的血煞之气其实都是来自这两粒莲心。 更令他惊叹的是,没想到这两粒血丹中所蕴含的灵气竟然如此庞大,竟然助他一举突破到了金莲三品,离金莲四品也不远了,粗粗估算一下,一粒血丹差不多堪抵五百万颗仙元丹。 殊不知,他手上的九粒血丹本是血妖准备给自己突破到彩莲境界时使用的,离血妖想要的成品血丹还差的远,生长在血莲中还远没到采摘的时候,结果就被他苗毅误打误撞之下给摘走了。若是等到成熟后再采摘,其中所蕴含的灵气将更加恐怖。 试问这等东西被苗毅给搞走了,血妖当初如何能不找他麻烦。 手指正捻起两粒血色刺眼的莲心查看之际,苗毅突然眉头一动,储物镯里的星铃有反应。 两粒莲心握在一只拳头里,反手拿了星铃出来一看,不由皱眉。 他有点没想到,竟然是慕容星华传讯给他,慕容星华问:在不在? 苗毅犹豫了一会儿后,回:在,什么事? 此时的慕容星华正赤身坐在榻边,一只胳膊揣着衣服捂住胸部,另一只手上拿着星铃。 她亲眼目睹了为了考核成绩天庭那帮统领之间的厮杀是何等的残酷,她不认为苗毅等人还能活着,只是刚才听了程君信离去前的考核快结束之类的话后,她突然想看看苗毅他们是不是还活着。 她只是想看看苗毅等人不用像她这样活时,是不是还活着,她想要验证一下,真的想验证一下。 得到苗毅的回复后,慕容星华呆住了,在那破涕为笑,有一种疯疯癫癫的感觉,不知是哭是笑。 等到苗毅再次问她什么事时,慕容星华擦了把眼泪,目露坚毅神色,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回复:徐堂然也活着? 苗毅:肯定比你命长,说什么事吧,没事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我还有事。 慕容星华:晏子歌手上有两个逃犯,你想不想要? 苗毅怔了怔,心里嘀咕这女人搞什么鬼:当然想要,你千万别告诉我说你要送给我。 慕容星华:也不能说送给你,咱们终究还是要回天元星复命,大家手上多一份成绩也好交差,大统领那边还请帮忙美言几句。 苗毅:说这种话没意思,我明说了吧,少来这套,我不相信你。 慕容星华:我把晏子歌他们的脑袋一起送过去,你信不信? 苗毅:等我看到你的诚意再说吧。 慕容星华:等我得手后再联系。 盘坐在蛤蟆怪身上的苗毅手拿星铃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最终摇了摇头,管她的,到时候看看这女人搞什么名堂再说,他也没那么好算计。 收了星铃,暂时将这事抛到了脑后,又亮出了掌心的两粒莲心,琢磨了下后,召出了自己的逆鳞枪,将莲心施法装入了逆鳞枪的阵法中,从蛤蟆怪身上跳下,挥枪一抖,嘤嘤龙吟声中,滚滚血煞之气从枪身喷涌而出漫卷。 枪随身动,苗毅一阵翻腾挑刺,人在滚滚血煞中枪出如龙,好似翻云覆雨一般! 第一零二八章 重新做人,杀! 红枪卷血云,红朦朦一片,几乎看不清里面的人影。 待到里面的人收枪而立,方见血煞之气风卷残云般散去。 抚枪在手看了看,苗毅微微颔首,有这血煞之气相助,倒是能给自己厮杀时多几分助力,想凭血煞之气克制金莲修士不太可能,他在血妖的血魔阵里呆过,可这血煞之气一旦见血,一旦谁被自己的枪给伤着了,那又不一样了,像钟离哙中了血煞掌也一样吃不消,如此倒是免得自己调用法源里的无形之焰。 想到无形之焰,苗毅手一翻,亮出手掌,只见掌心里飘出一团近乎有形的火焰,恍如一团清水,却以火的形状在燃燃。 当法源中多了两百万对红蓝星点后,苗毅满以为无形之焰也会增多,然而事实上却并非如此,无形之焰并未有增多的迹象,不过却是更加瓷实和凝炼,已经从无形变成了实质般的有形。 手掌一收,化掌为指,朝虚浮闪烁涟漪水光的火焰驱指一点,法随心动,火焰立刻凝缩变化成了一支一指来长的透明小剑。苗毅挥手一甩,嗖!透明小剑立刻如离弦之箭般射出。 轰!一声震响,数百米外的石壁立刻崩塌一片,出现了一个窟窿。 嗡!窟窿内光芒一闪,一团水色烈焰从石壁窟窿中反涌而出,立刻又化作一支透明小剑射回,噗一声射入了苗毅的体内,也未见苗毅受伤,透明小剑已经消散于无形。 咔!苗毅手中枪往地上一插。双掌翻天一抬,嗡!周身立刻燃起烈焰。被清水状的烈焰给包裹。 啪!又见苗毅双掌一拍,周身烈焰立刻凝聚出上百支透明小剑。随着苗毅双臂一挥,嗖嗖嗖,一起急骤射向左右。濒临射中左右数百米外石壁时陡然全部定住,骤然全部倒射而回,急速围着苗毅的身躯旋转,又突然全部炸开成烈焰,火圈一缩,转瞬化作了一圈透明光罩裹着苗毅,水色波光。 无形之焰的如此实质性变化是他以前没想到过的。简直成了一件法宝,还不是一般的法宝,这件法宝就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法随心动,如臂使指,可随自己意愿随意操控,方便的不得了。 苗毅左右看看,这无形之焰明显到了另一个档次,再叫无形之焰已经不合适了。稍作琢磨,嘀咕了一声,“心焰…” 旋即点了点头,就这样定了。就叫心焰。 水色光罩忽然又崩溃成烈焰,急骤一缩,犹如一团烈焰收缩熄灭时的情形。瞬间没入了苗毅的体内。 苗毅伸手拔了跟前的逆鳞枪,迟疑了一下后。又施法从逆鳞枪中取出了两粒莲心中的一粒,方收了逆鳞枪。顺手召出了妖若仙给炼制的高级红晶战甲,施法将那粒莲心装入了战甲的阵法中。 噼里啪啦,战甲旋转着从手臂蜿蜒而上,迅速裹了他全身,转瞬穿戴好了。 苗毅双拳一握,战甲中的火极晶触发,一团凶猛烈焰从周身蓬爆而出,红色火焰,站在其中的苗毅宛若火神一般。 烈焰突然一收,稍瞬,又是一阵浓郁血煞之气宛若狂风急卷的血云缭绕在他周身翻滚,配上身上红色的战甲,在那煞气的衬托下,宛若嗜血恶魔一般。 苗毅低头看向了身上的战甲,身上的鳞甲突然徐徐张开,鳞甲和鳞甲上的须须竖起,宛若浑身长满了刺一般。苗毅看的暗暗点头,谁的拳脚打在自己身上,定要让对方尝尝血煞入体的滋味,这血煞倒是多给了自己一份伤人的防护。 鳞甲一闭合,血煞之气亦散去,战甲亦噼里啪啦翻转离身折叠着落入苗毅掌中,被苗毅反手一收而没。 回头看看四周,走到了蛤蟆怪的身边伸手摸了摸其庞大的身躯,这么多年来,他已经察觉出来了,这蛤蟆怪镇在地火口的目的就是采集阳火中的火元素,也不知再过多少年才能再恢复到自己吸收前的状况。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既然已经找到了这个地方,若干年后自己又可以来吸收。 抬头看向了冰穹上的大面积冰魄,苗毅也没有想将其给弄走,这些年他也发现了,此地布有小阵,如同蛤蟆怪的作用一样,只不过是用来采集冰焰而已,如此一来自己的确没必要将这里给破坏,只待以后来摘果子就是了。 有此想法是他准备离开这里了,如今这里对他的作用不大,再修炼也没必要躲在这里,加之考核还有不到十年时间就要结束了,他也得回到徐堂然等人身边去。 回头又闪身进了那间石室,盯着石壁上的飞天女子画像看了许久,这女人在他心中留下了许多的疑云。 从万丈冰底出来后,苗毅直接回去了,和徐堂然等人碰面后,进了石窟继续修炼,手上还有足够的血丹可用,再有个二十年差不多就可突破到金莲四品,这十年不到的时间肯定要到最后才走,难得有此清净修炼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一年后,同样是在石窟内,洗漱沐浴后的慕容星华对着镜子精心梳妆打扮。将自己收拾妥当后,出了石窟,来到了晏子歌的石窟外,问了声:“晏统领。” 里面传来晏子歌的声音,“进来吧。” 慕容星华一入内,盘膝坐在榻上的晏子歌就是眼睛一亮,感觉今天的慕容星华有种不一样的感觉,一种风华撩人心弦的感觉。当即收功,朝慕容星华招手道:“过来坐!” 慕容星华明显不愿靠近他,没过去,隔着一段距离问道:“我来是想问问你,考核的时间快结束了,届时厮杀必然激烈,我们该怎么渡过难关?” “此事我自有打算。”说话间晏子歌已经闪了过去。 慕容星华立刻回头就走,却被其拽住了胳膊,一把扯入了怀里,搂着窃笑道:“都老夫老妻了,躲什么。” 后面的情况可想而知,一阵颠鸾倒凤的疯狂折腾。 然就在晏子歌澎湃忘我之际,被其赤条条压在身下的慕容星华突然挥手一扫,一道寒光闪过,晏子歌连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瞪大了双眼满是难以自信的神情,脑袋飞了出去,满腔热血从断去的颈项中喷出。 他做梦也没想到要依靠他活命渡过难关的慕容星华竟然会对他下毒手。 慕容星华施法逼开了扑面而来的鲜血,顺势将压在身上的残躯给推开了,一脸厌恶地自语道:“不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么?”手上还提着血淋淋的刀子,一刀又一刀戳在晏子歌的尸体上,一直到戳了个稀巴烂。 随后快速收拾了自己,又把现场给收拾了一遍,再次将自己给精心打扮后,回头离去,又去找程君信和韩朝奉商议考核结束的事情…… 待到将赤条条压自己身上没了脑袋的韩朝奉推翻后,慕容星华亦赤条条站起,将轻易砍下的三颗死不瞑目的脑袋并排摆在了一起,然后就这样光着身子,提着带血的刀,张开双臂婀娜转圈,宛若起舞,脸上却是一脸的惨笑,似乎想让三人看个够…… “羊泰,晏统领召我们商谈考核的事情。” 羊泰正盘膝打坐在榻上修炼,洞外传来慕容星华的声音,睁眼后立马回了声,“马上到。” 旋即又露出一脸不屑,心想晏子歌让你来招呼,你怕是刚从晏子歌那边穿好衣服吧。 出了洞口,见慕容星华竟然站在洞外等他,多少有些诧异,不过又发现慕容星华皱着眉头似乎有心思的样子,不由问道:“怎么了?” 慕容星华传音道:“你觉得我们跟着他们能顺利回去吗?” “哎!”羊泰叹了声,说实话看过各方势力的凶悍厮杀后,他也没太大信心,可又实在找不到其他去处,摇了摇头道:“先去看看他们怎么说吧。” 说罢转身而去,谁知刚一转身便察觉到了异常的法力波动,待到发现不对要做出反应,后背已经是一阵剧痛,整个人僵住,低头看向自己胸口,只见一截刀锋从心窝冒出,鲜血淋漓而出。 “贱人!”羊泰悲声怒吼。 砰!后背中了一脚,慕容星华一脚将其踹飞了出去。 砸在山坡向下翻滚的羊泰定住,手捂冒血的胸口,看着慕容星华飞身落在自己边上提把刀冷冷看着自己。 心脏已毁的羊泰绝望而虚弱地悲声道:“我并未得罪你,为何害我!” 回答他的只有一刀,直接斩下了脑袋。 慕容星华抹着刀上的血迹,自言自语道:“你是没有得罪我,但我想重新做人,你死了便没有人再知道了,我想重新做人!” 从怔怔失神中缓了过来后,她摸出了星铃。 正在修炼中的苗毅很快收到了她的消息:晏子歌等人已经死了,他手上的两个逃犯也在我手上。 一番交流之后,苗毅出了洞,召了徐堂然等见面,把慕容星华的事情讲了遍。 徐堂然一听便急忙摆手道:“牛兄,万不可轻信,凭她怎么可能杀的了晏子歌他们,其中定有什么阴谋,说不定是想趁机摸清我们的位置,好夺取我们手上的东西。” “我已经告诉了我们所在的地址!”苗毅笑回一句。 “啊!”徐堂然顿时跺脚道:“糊涂啊!牛兄,你糊涂啊!不过幸好还来得及,咱们立刻走人换地方。” 第一零二八章 考核尾声 他这慌忙跑人的样子,令班月公和青眉情不自禁相视一眼,接触徐堂然也算是有这么多年了,发现虽然都是天庭的统领,可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这人的心胸压根和牛有德没办法比。 苗毅也是一伸手,掰住了徐堂然的肩头,“跑什么!若对方真要是盯上了我们,非要吃我们这块肉,跑也没用,现在跑了,以后还是会对上,考核结束前的路上,还是免不了一战!既然是主动找上了门,不如先解决掉,我倒要看看是谁吃谁!” 语气里流露出几分自信,修为提高两个层次后,他正想找人一试身手。 “牛兄,三思啊!”徐堂然惊呼。 “就这么定了!”苗毅微微一笑,不容拒绝,说罢转身而去。 “你…”徐堂然有些气急败坏,回头赶紧找到班月公夫妇,“有财兄,这绝非明智之举,还请帮忙劝劝。” “我想徐兄对他应该要有些信心,他既然已经做出决定,想必心中已有主意,没必要再劝。”班月公笑回一句,旋即牵了夫人的手一起回了洞窟。 于是从今天开始,徐堂然提心吊胆起来。 十天后,苗毅独自站在高高的火山口上,抬头看着从天而降的慕容星华,两人面对面站在了一起。 苗毅多少有些诧异,上下打量,眼前的慕容星华说不出什么味道,应该说是更漂亮了,漂亮之余还多了丝别的味道,一向内敛情绪的脸上竟然荡漾着微微笑意。这种微笑的感觉是以前在慕容星华身上看不到的。 面带微笑的慕容星华同样在打量他,见苗毅负手傲然而立。隐隐流露出的是一种自信,不由笑问:“这样盯着我看干什么?因为我是曹万祥的情妇?” 能说主动说出自己是曹万祥的情妇来。就更加令苗毅诧异了,微微摇头道:“没这意思,人就怕没得选择,所以人各有选择,只要他的选择没有伤害别人,或者说没有伤害我,我从不在这种事情上分对错,因为对我来说没任何意义,你只要觉得你走的路是对的就成。其他和我没关系,我只是觉得你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这话听的慕容星华心中一暖,哦了声,“是讽刺我?” 苗毅笑道:“你若非要这样认为,我也没办法,我只是觉得你变了,怎么说呢,感觉你好像放下了什么东西,把自己打开了。也许我应该说一句你比以前变得更漂亮了。” “残花败柳而已,不值得夸赞,我权当你是在讽刺我,倒是你…”慕容星华盯着他负手而立的样子。反问:“就你一个人见我,你不怕我心怀不轨,领人来对付你?” 苗毅淡然道:“我还真没把你们那群人放在眼里!” “如此自信。看来我的选择没错。”慕容星华点了点头,信手一挥。地上滚落三颗人头,除了晏子歌等人还能是谁。 仔细辨认后。苗毅心下诧异,这女人竟然真的取了晏子歌的脑袋,如此一来倒是不用担心对方带着晏子歌等人来对付他们,不免一问:“凭你的实力如何能杀他们?” “我自有办法,反正人头已经给你带来了,又何必多问。”说罢,慕容星华又往地上扔出了两个被制住的一男一女,狼狈不堪,“这是他们抓的两个逃犯,也是我输诚来投的诚意。” 苗毅检查过后,果然是两个逃犯,那他就不客气了,直接收了起来,又问:“这里只有三颗脑袋,晏子歌他们似乎不止三人吧?” 慕容星华平静道:“其他的早就死了,已经死了几十年,死在了天庭的其他人手中,当时各方势力为了抢夺成绩,相互残杀的厉害,一次血战中,我们差点全部覆没,幸好有另一帮人卷入了争夺,我们剩下的人才侥幸脱身,那次之后我们就一直躲着,一直躲到现在…如今看来,你们似乎也一直躲着。” 自相残杀的事情早在苗毅的意料之中,苗毅问:“羊泰呢?也死在了那次?” 慕容星华摇头道:“羊泰刚死不久,我们决定回来后和晏子歌等人发生了冲突,羊泰不幸遇难。”她没说是自己杀的,反问:“徐堂然呢?怎么不见他?”这点很重要,她想知道苗毅等人是不是都活的很好。 苗毅不是能掐会算,想象不到慕容星华身上发生的事情,只是对晏子歌等人是怎么死的还有些疑惑,然而对方不肯说,那他也就懒得问了,挥手朝远处指了指:“怕你心怀不轨,埋伏在旁做准备。” “换了我也会这样怀疑。”慕容星华顺指看了眼,回头又问:“我已经先表明了诚意,想必你也不会拒绝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过最后一关吧?” 苗毅道:“曹万祥那边我不想和他有什么扯不清的。” 慕容点头:“你放心,只要我愿意脱衣服吹吹枕边风,曹万祥那边都好说,我只是他的玩物,他其实也不愿为我和寇文蓝闹翻脸,毕竟寇文蓝的背景在那,他也不敢把事情做绝了,能少一事他就不会多事,我在他眼里不值钱。寇大统领那边的怒火还望牛兄代为平息!” 苗毅愣住,似乎有点没想到她会把自己和曹万祥之间的关系说的如此直白坦荡,如此一来倒是让他有几分佩服了,只能是在心里嘀咕,看来这女人经历了一场生死后改变不小…微微点头:“你能献出两个逃犯助大统领一臂之力,想必大统领事后也不会再追究。” 事情就这么平平淡淡谈和了,有点出乎苗毅的意料,心中默默聚集的战意散去。 同样也有点出乎和慕容星华再见面的徐堂然的意料,三人再次碰面,少了一个羊泰。 徐堂然可是连战甲都穿好了。翻云覆雨兽也在旁做着准备。 “徐兄这些年闲暇时练出了一手好厨艺。”先对慕容星华交代了一声,苗毅又朝徐堂然颔首道:“徐兄。同僚再见,露一手吧。” 见徐堂然果然活的好好的。慕容星华会心一笑,美丽动人! 如今徐堂然也习惯了听苗毅招呼,于是卸甲下厨,不过私下却找到苗毅嘀咕:“牛兄,这事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我看这女人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说话和态度上,都有点不像她了。再说了,晏子歌等人岂能如此轻易被她给杀掉?” “管那么多干什么。只要能证明她不是和晏子歌等人合伙害我们的就够了。回头交差的时候,有财兄夫妇可是不便帮我们和其他统领交手的,届时可就我们两个人,多一个帮手没什么不好的。关键是曹万祥那边能过去就过去,没必要给自己多惹麻烦!” “不是,我是担心这女人另有企图。” “既然怀疑她有什么企图,那就小心防着她点好了,别给她下手的机会不就完了。” “行!”徐堂然回头招手喊道:“黄啸天!” 正蹲在融化的雪水小溪旁洗剥野味的狮子精黄啸天闻声提了只鹿跑来,乐呵呵道:“徐爷。什么事?” 这家伙现在倒是没什么负担,苗毅早就放了他,他的责任就是守山,防止有人偷袭。倒也逃跑过一次。结果被班月公追上打了个半死,就再也不敢跑了。 苗毅和他也没什么过结,话已经挑明了。也不为难他,考核结束时就放了他。得。他也就安心呆着了,天长日久之下。他和徐堂然接触的时间比和苗毅接触的时间还多,苗毅长期不在,因此和徐堂然也混熟了。 他现在也巴不得徐堂然能安然通过考核回去,届时自己可就多了个天庭的朋友,以后要办什么事也方便。当然,徐堂然也放了个嘴炮,说是机会合适的话,帮对方在自己西城区地盘上弄个店铺。 天街的店铺啊!黄啸天立刻眼睛发亮死心塌地了。 “刚来的那个女人看到了没有?”徐堂然朝山腰位置上指了指。 黄啸天点头:“看到了,这不是你们的同伙么?当初抓我的时候,她可是第一个跟我搭话的。” “少废话,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给我把她给盯死了,有任何异常立刻告诉我。” “没问题。”黄啸天连连点头。 “嗯!”徐堂然又指了指他手上提的鹿,“先拿去炖烂了。” “诶!”黄啸天点头而去。 苗毅看了好笑,也背个手走了,只有徐堂然叹了口气,又蹲小溪边洗菜去了。参加考核前,徐统领已经多年未曾干过这活,现在倒是又干顺手了,没办法,苗毅每次一回来就叫他去下厨…… 时间飞快,转眼百年考核之期已经临近尾声。 天元星天街守城宫,站在后宫门外等候的寇文蓝脸上肤色终于慢慢恢复了白皙,黑王就是黑王,足足黑的他近百年不愿出去见人,不过此时的心情有点兴奋,最近也一直紧张着。 考核快结束了,牛有德那边来的消息告知已经抓到了四个逃犯,这是让他兴奋的点。近千名统领起码得有上百队人马,也就是说一百个逃犯一队人马分一个都不够,可他手下已经抓到了四个,这个成绩肯定不会太差。而且他只派出了四名手下,其中两个还不是他的心腹人马,而他也知道自己在无生之地提供的支援是有限的,毕竟他在寇家的地位处在边缘,动用不了更大的资源,这还能抓到四个逃犯,无疑证明了他御下有方,在击败了竞争对手夏侯龙城的情况下,完全可以在寇家拍着胸脯证明自己,可以进入了寇家另一个层次的角逐,也可以得到寇家更大资源支持。 紧张的是,他也明白,牛有德他们最危险的一关来了,一场硬生生的血战免不了,生死攸关,成败可谓在此一举! 他答应了牛有德他们要去亲自接他们,也是想去亲自坐镇,防止有人黑掉自己的成绩,一旦牛有德等人活着回来了,谁敢黑他成绩毁他前途,他就跟谁拼命,所以要向碧月夫人告假前往。 很快,有小婢出来通告,夫人召见。 在后宫花园见到了坐在秋千上懒洋洋的碧月夫人,将告假之事一说,碧月夫人多少有些意外,问:“牛有德他们还活着?” “是!”寇文蓝拱手道:“不但活着,还时刻惦记着夫人的事,为夫人找到了灵宠千面妖狐!” “……”懒洋洋的碧月夫人立刻精神一振,两眼发亮,站了起来,“此话当真?” 寇文蓝腹诽不已,激动什么,一只宠物比老子还重要,至于么?恭敬回道:“千真万确。” 碧月夫人立刻裙袖一挥,“准了!本夫人也去一趟,一同前往吧。” 第一零二九章 风雨欲来 外人不知道千面妖狐对她的‘意义’,她不能让千面妖狐落到别人的手上。其实她不信苗毅等人能过考核的最后一关,这也就是她亲自前往的意义,只要她去了,不管苗毅死在了谁的手上,不管千面妖狐落在了谁的手上,凭她丈夫是天庭七十二侯的身份,她亲自前往索要的话,大家多少会给点面子,一般没人会硬扣着一个小狐狸精不给她。 所以说,她不是为了苗毅等人去亲自跑一趟,仅仅是为了千面妖狐。 寇文蓝自然也看出来了,离开后宫时心中犹在嘀咕,好歹也是一方总镇,下面人的生死竟然抵不上一个宠物,简直是岂有此理。 不过经过皇甫君媃的点播后,对上级他已经收起了自己的傲慢,有些话憋在心里没流露出来而已。 说到皇甫君媃,说到就来了,寇文蓝一回到自己府邸,便有人来通报,皇甫君媃求见。 厅堂内,款款走入的皇甫君媃见礼后,寇文蓝请坐,笑问:“皇甫,不知此来有何指教。” 皇甫君媃笑言:“我哪敢有什么指教,只是知道无生之地的考核对你比较重要,而考核差不多要结束了,想来问问你有什么打算。大统领的心情看起来不坏,莫非有什么喜讯?” 她其实就是来打探苗毅死活消息的,云知秋那边她也去试探过了,可云知秋自然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想来想去觉得寇文蓝这里肯定和苗毅那边会保持联系,所以前来探寻一二。 她自己现在都说不清自己对苗毅是什么感觉。时常恨不得苗毅去死,可是心中又纠结苗毅的生死。 “打算还得看最后的结果。我这里马上要动身前往了,希望我手下的人能过最后一关吧。”寇文蓝忍不住叹了声。 皇甫君媃闻言心中一动。试着问道:“你手下的牛有德他们还活着?” 寇文蓝顿时呵呵一笑:“我知道你对牛有德有意见,不过这次怕是要让你失望了,他目前还活得好好的。” 皇甫君媃暗暗松了口气,表面上却冷哼道:“那还真是算他命大!” 此话更是惹得寇文蓝提个手帕捂住嘴闷笑不已。 而寇文蓝还有事,要安排下面的事情,回头就要和碧月夫人一起离去,皇甫君媃不便打扰。 告辞后,一离开守城宫钻入轿子内,皇甫君媃立刻又露出喜忧参半的神色。喜的是苗毅竟然还活着,忧的是知道考核最后一关难过。 云容馆,云知秋早就没了心思打理商铺里的事情,忧心忡忡,花前月下时常一个人抬头看着星空不语。 千儿、雪儿,欧阳姐妹,伏青等人,状态全都有些不对劲了,都随着考核的最后临近一个个揪起了心来。一旦苗毅出了任何意外,对他们来说,目前的一切全部要变动。 云知秋甚至已经在考虑一旦有变,要做好应对伏青等人的准备。 事情明摆着的。没了苗毅为首主导目前的局势,没了苗毅名义上、情分上、势力上以及利益上的牵绊,伏青等人势必要拉星宿海的人马来大世界。而这前提就是要掌握来往大世界和小世界之间的路线,后果可想而知。 苗毅一旦不在了。云知秋首先考虑的就是要保住苗毅的家人,苗毅的那些妾室她不会不管。这算是给苗毅一个交代,其次考虑的就是要为苗毅报仇。 云容馆的儒生等人已经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厨子则去了天行星,随时准备向天行宫的钟离哙求援,关键时刻要让钟离哙知道她和苗毅的真实关系,这是一条不得已之下才会用的退路。 木匠和石匠已经来到了大世界,木匠去了无相星,就藏在正气门附近等着,随时准备请正气门的人相助,帮忙拦住追兵。石匠则藏在了精晶铺欧阳姐妹那,随时准备掩护俩姐妹从地道撤离,云知秋对他下了死命令,他可以出事,欧阳姐妹不能出事,真正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小世界那边,阎休已经躲在了大魔天附近,随时等云知秋的通知去大魔天请人接应,防止星宿海那边会阻拦这边的回撤和对秦薇薇那边不利。一旦事发云知秋会立刻通知秦薇薇封闭防护大阵,等候大魔天的人接应,至于苗毅的那个不肖妹妹,她准备放弃了,苗毅都不在了,云知秋不会因为月瑶受制于人将一家人的生死搭进去。 而皮君子已经在天街的地下忙碌,深挖洞,挖通向另一道城门的逃生通道。 一旦苗毅有事,伏青等人出现异常,云知秋就要带着人快速离去,不然伏青等人携天庭的身份带着大批人马而来,她在天街根本挡不住,碧月夫人又离开了天元星。所以她要尽快返回小世界去找魔圣云傲天求援,也要拉魔圣云傲天和云家的势力来大世界翻云覆雨,否则凭她目前的势力难以报仇。而一旦云家的势力来了,伏青等人就不敢乱动,不然别说星宿海要遭殃,他们进入天庭的真实身份也要曝光,云知秋要借云家的势将星宿海的势力收为己用。 前提是她必须要带人从目前由伏青等人掌控的天街东城区离去,不然等到伏青等人先下手为强了,到时候干什么都晚了。届时伏青等人也不怕你留后手暴露他们的身份,他们大不了不在天庭任职了,只要得到了来往小世界的通道,大世界那么大,有的是地方混,总之比窝在小世界的星宿海强,不行就往小世界撤,而她云知秋等人的下场就可想而知了。 不管伏青等人会不会出现异动,云知秋都在做以防不测的准备,做各种有备无患的准备。 苗毅生死攸关之际,她又不敢让苗毅分心,也交代了其他人不要让苗毅分心,否则将担忧告之苗毅,哪怕苗毅身在无生之地,一旦苗毅出手做出安排一切都将迎刃而解,苗毅只需和寇文蓝打声招呼,就随时能动用守城宫那边的人控制住伏青等人,直接将伏青等人给架空掉,甚至能直接要伏青等人的命。苗毅还随时能拉来正气门的人马防备,凭正气门如今经营杂货铺建立的关系,就算挡一挡伏青这伙天庭中人也出不了什么大事,苗毅还有些其他能动用的关系,这就是只要苗毅在,伏青等人就要老老实实的原因。 然不仅仅是不想让苗毅分心的原因,事情没到撕破脸的地步,云知秋身为苗毅的女人不能闹得苗毅和伏青等人离心离德,一旦苗毅回来了,人心也完了。 一时间对云知秋这边来说风雨欲来,也让一家子所有人明白了苗毅这个顶梁柱的重要性,苗毅的生死事关所有人的利益,这是一个以苗毅为核心的利益团体…… 砂岩星,一个络腮胡须的精瘦汉子负手站在山坡上迎着猎猎狂风,左右各站了四人,以他居中。 狂风刮的沙砾在地面哗啦啦翻滚,下面一群妖魔鬼怪拱手拜别之后,四散而去,转眼走了个干净,只剩九人。 这九人苗毅见过,正是当初抓逃犯时被捷足先登领着上百名妖魔鬼怪的人,为首之人名叫仇荡海,金莲八品的修为,而他左右八人也个个都是金莲五品以上的修为。 “仇统领,我们手上如今只有十一个逃犯,如此回去未必能助寇大统领夺得头名,只有拿到上半的逃犯人数才能稳坐第一!”一旁名叫董丰的统领说了声。 所谓的寇大统领不是指寇文蓝,寇文蓝在这次考核中也搞不出这么大的阵仗,不过这批人也的确和寇文蓝有点关系,都是他堂兄寇文黄的人马,寇家这次参与考核的人不止寇文蓝那边,确切地说寇文蓝是个不受重视的陪衬,只是恰逢其会,寇家这次的考核重点寄托在仇荡海率领的一批人身上。 也正因如此,当初苗毅等人撞上仇荡海时才逃过一劫,仇荡海当时已经目露不善,看到苗毅等人已经有动手的冲动,可是在之前集合的时候曾见寇文青出面帮忙阻挡夏侯龙城,知道苗毅等人是寇文蓝的人,考虑到一开始就对寇家其他人动手不合适,这才放了苗毅等人一马。 而他们顶着这么大的背景而来,自然不会像苗毅等人那般只想取得一个较好的名次或者能活着回去便满足了,他们要争的是第一! 不过到了考核中期这些人也都暂时躲避了起来,因为再到处跑也没了什么意义,想抢也撞不到什么人了,大家都在保存实力留待最后一决! 仇荡海沉声道:“自然不能这样回去,通往寅丁域的星门就是考核的最后终点,所有人最后都得向那边集合,那里就是决一胜负的地方,我等前去守株待兔便可,只求诸位这次务必尽力,只要能拿到第一,能助大统领坐上总镇的位置,我等一个大统领的位置跑不了!” “自当尽力!”众人拱手回了声。 “走!”仇荡海一挥手,一群人冲天而去。 至于那些散去的妖魔鬼怪,现在已经派不上了用场,实际上也只能在抓捕逃犯时发挥点作用,碰上了天庭的人,这些人都不会参与,真要找了外人对付天庭的人,一旦传出去,到时就算拿了第一也是罪过,没人敢犯这种错。 第一零三零章 鸡毛令箭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飞天》更多支持! 多棱星,山岩上的一株苍松云雾招摇,一黑衣女子站在树冠上,名叫樊玉菲,细腰丰胸,长发飘飘,姿色非凡,眉心八品金莲法相,却在那挥舞着手中大刀,朝下站的数人亢声道:“寅丁域星门就是最后决一胜负之地,成败在此一举,夏侯大统领的重托就在此战,大家只有死战硬夺,没有讨巧的退路!” 所谓的夏侯大统领名叫夏侯虎城,是夏侯龙城的亲弟弟,不过貌似比夏侯龙城有出息的多。 “死战!”下站九人一起高声回应。 “走!”樊玉菲一声娇喝,率人冲天而去。 地陷星,一座犹如马蜂窝的阴森森山峦间,有七人一字排开在森兀嶙峋如獠牙的黑漆漆洞口。 “都到齐了?”洞内深处传来一阵飘飘悠悠的女人声音。 “徽统领,都到了,时间差不多了,该趁早去通往寅丁域的星门外不知狩猎场了。”一名叫马义冲的统领朗声回了句。 呼!一阵飒飒阴风从洞内吹了出来,混着灰雾翻涌而出,阴气逼人,一朵七品金莲光影在翻滚的阴雾中若隐若现,转眼阴雾急骤收敛,顷刻间化作人形,是一个白衣妇人,珠圆玉润,眉目如画,明眸流盼间尽是风情。 此妇人名叫徽卿颜,双手搭在腹部,面朝诸人笑吟吟道:“昊大统领刚刚传讯给我。问我等可有信心,如今这话我要转问诸位。寅丁域星门外逐鹿,诸位可有信心?” 她嘴中的昊统领名为昊云都。天庭四大天王昊天王的子孙是也。 诸人相视一眼,到了这个地步没信心也得说有信心,压根就没退路,谁敢懈怠坏了昊云都的好事只怕照样是死路一条,拼一把不管成败至少也是个交代。遂一起拱手回道:“请大统领静候佳音!” “好!”徽卿颜微微颔首道:“大统领说了,他已经准备了八个大统领的位置等我们的好消息!” “定不负大统领厚望!”七人再次异口同声。 “哈哈……”徽卿颜似乎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笑得前俯后仰,花枝乱颤,长笑声中陡然射空而去。消失在原地,空中遥遥传来一阵笑语:“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并排而站七人立刻唰唰冲天追随。 秀石星,乱石岗中,一位满脸横肉,打着赤膊的粗鲁汉子,手里拿着一只酒坛,坐在一块五彩斑斓的大石头上,抬头猛灌烈酒。喝的一脸通红酒水乱溅,犹如发泄。 下站三人一个个在那默然无语,人少势弱,自然缺少底气。而要命的关口就在眼前,如何能高兴的起来。 这一群是四大天王广天王孙子广吉的麾下,只是出师不利。来了十个人,死的只剩下了四个。 啪嗒!酒坛子摔了个粉碎。公令庞,也就是那灌酒的粗鲁汉子。一字一句盯着三人说道:“我们手上只有两个逃犯,大统领很生气!大统领说了,他顷尽所有给了我们如此大力的支援,我们却打他的脸…大统领说他手下不养没用的废物!让我们要么扭转乾坤把丢掉的面子捡回来,要么就把算计我们的昊家和嬴家给拖下水垫背,总之广、昊、寇、嬴四家中,大统领不能垫底,谁若是让大统领在广家抬不起头来,大统领就摘了他脑袋,让他没头可抬,都听清楚了没有!” 三人点了点头,涂好功涂统领咬牙切齿道:“要不是徽卿颜和青玉郎那对狗男女狼狈为奸,我们焉能吃如此大亏!” “现在说这个有屁用!”公令庞霍然站起,指着三人怒声道:“都给我听好了,谁让我们没好日子过,我们就让他没命过好日子,徽卿颜那贱人,还有青玉郎那孙子,给我专盯他们两个,死也要把他们拖下水。走!找他们算账去!”脚下石头炸开,人已冲天而去…… 在星空经过漫长时间的飞行,碧月夫人和寇文蓝终于抵达了无生之地的星门准入口,两人都没有带随从,关键是这个地方这个时候不允许杂七杂八的人闯入,两人还得以参加考核人员上司前来领人回去的身份才能进入。 还未进入星门,两人就被封锁星门入口的天兵天将拦了下来,报上身份经过核实后,两人才各领了一面令牌允许进入。结果一穿过星门,又被天兵天将拦了下来,核实了二人的令牌后,守将方指向不远处一块静静漂浮在星空不动的大石头,不客气道:“去那候着,不许乱跑,总监大人有令,来者不管什么身份和来历,若敢抗令,斩!” 碧月夫人和寇文蓝也没脾气,这是直接由天庭组织的事情,两人也不敢放肆,只得是老老实实听命。 在天兵天将的监视下,两人飞向了那块静浮的大石头,远看是块大石头,降落后则足显自己的渺小。 落下后又有天兵天将检查两人的准入令牌,又被交代只能在什么范围内活动,不能乱跑。 两人四处环顾,只见一座突兀的石峰被临时开凿成了殿宇模样,那应该是这次考核主事的地方。在那殿宇左右又开凿出了不少大大小小的石窟,不时有人晃进晃出,偶有人远远对寇文蓝摆手,显然是和寇文蓝认识的。 寇文蓝点头示意,却不好扔下碧月夫人乱跑,毕竟是他的上司。 碧月夫人目光落在远处的一座被天兵天将封锁的黑漆漆星门,指着说道:“那应该就是通往寅丁域的星门吧?” 陪在一旁的寇文蓝回道:“应该是的,考核结束后应该就是通过那离开无生之地。” 就在这时,有人施法大声嚷嚷道:“谁在那边偷偷摸摸?” 这破锣嗓子太熟悉了,寇文蓝不回头也知道是哪个家伙,除了夏侯龙城还能是谁。 碧月夫人回头一看,心里叹了声,又是这草包,不过却面露微笑朝夏侯龙城微微点头示好。 夏侯龙城却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臭着一张脸不予理睬,当初在碧月夫人手下的时候还有几分顾忌,如今嘛…事实上本来在碧月夫人的手下就是闹得不痛快而离开的,当初是可是碧月夫人下令把他给押走的,他还记着仇呢。 碧月夫人吃了个臭脸,脸色微微一僵,也就偏头一旁不说话了。 “我当是谁,原来是臭狗熊啊!”寇文蓝可不会对他客气,直接讥讽一声。 如今对他来说,夏侯龙城对他已经不构成威胁。 因为夏侯龙城已经彻底失去了夏侯家族给的一次机会,因为输给了他寇文蓝,夏侯龙城的前途已经彻底毁了,以后将永远排除在夏侯家族的核心之外,这辈子基本上就只能当个吃喝玩乐的纨绔终老此生,甚至失去了生育子女的权利。在那样的家族里,又几乎是岁月无尽的修行中人,真要人人都放开了生育的话,那还得了,加上又有权势,到时候天庭都得给他们家占了。 如此忌讳下,这方面各大家族都得自觉,不是谁想生就能生的,只有在家族内部到了一定的地位,属于家族内的精英才有生育的权利,也只有精英的子女才有权一出生就占有家族一定的资源,否则家族的资源再多也顶不住千千万万的子孙来分,集中优势资源扶持精英子弟维护家族长久利益才行,所以就有竞争,也是为什么这次考核寇文蓝这种人会不惜代价砸出能砸出的一切的原因。送给苗毅等人的装备,真的是几乎掏空了寇文蓝的所有家底,还从父母那借用了不少,明知希望不大也要争取一回,拼的是决定此生命运的前途! 大步走来的夏侯龙城立刻瞪大了眼睛,“娘娘腔,你简直是胆大包天,竟敢擅闯此地!” 寇文蓝呵呵道:“臭狗熊,话可不能乱说,我和夫人可是经由正规渠道来的。” 夏侯龙城一脸狞笑:“正不正规只有检查过才知道,本官身为此次考核的督导行走,有权维护考场秩序。”回头一喝,“来人,将这两人搜身,给我好好的搜查一遍!” 他一声令下,当即有十几人闪来。 碰上这种敢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人,寇文蓝脸色一变,“狗熊,我劝你别乱来!” 夏侯龙城手一抬打住下面人的动作,桀桀怪笑道:“也好,的确不能乱来,你们太粗鲁了,我亲自来搜!”他准备趁机好好羞辱一下寇文蓝。 碧月夫人一张俏脸黑了下来,冷冷道:“夏侯龙城,你要是敢搜,我让你搜!” 夏侯龙城嘎嘎笑道:“碧月,我依法行事,你还敢威胁我?”那目光已经在对方凹凸有致的身段上瞄,貌似在琢磨先从哪个地方下手。 碧月夫人颔首:“依法行事?说的好,看来我不依法行事是不行了,东城区大片商铺被毁的账还没跟你算清楚,你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回头我就让我男人亲自去夏侯家收账去,你最好先把钱准备好了再说!”(我的小说《飞天》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一零三一章 手足之情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飞天》更多支持! ps:补十月,月票九千二加更奉上! 此话一出,夏侯龙城神情一僵。 这还真不是威胁他,别人未必能进他夏侯家的家门,天庭七十二侯之一却是没问题,那是能在天庭朝会位列仙班直接面见天帝的人,登他夏侯家族的门自然不在话下,门槛太高也是要看人的。 真要劳驾侯爷上门收账了,他夏侯龙城可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以前拿不出,现在彻底被踢的靠边站了就更拿不出,搞不好夏侯家能把他扔出来抵账。倒不是钱的事,你敢摸人家侯爷的老婆,夏侯家肯定要给人家一个交代,介时他不死也要脱层皮。 只是就这样被人家两句话给吓住了的话…夏侯龙城目光瞄了瞄两边的天将,琢磨着那也太丢面子了。 寇文蓝自然也不会等夏侯龙城这匹夫来羞辱自己,做了这么久的对手,他太了解夏侯龙城了,可比碧月夫人了解的多,这王八蛋一旦被碧月逼得下不了台,一旦豁出去了,绝对什么蠢事都干的出来,碧月还当这狗熊不敢当众摸她?未免也太小瞧人家了,真要被人摸了就晚了! 碧月不怕丢脸,他寇文蓝可不想在此丢脸,夏侯龙城不断瞄他裤裆的眼神让他有些头皮发麻,当即摸出了星铃一阵摇晃。 很快,寇文青急速现身闪来。喝道:“夏侯龙城,你干什么?” 围着的天将见势不对。已经悄悄靠边站了。 跟随寇文青同来的还有一名瘦高的男子,负手飘来。冷冷盯着夏侯龙城道:“你不去吃喝玩乐,跑这里瞎混什么?” “谁说话这么大口气,连此地的督导行走都不放在眼里,莫不是想挑战总监大人!” 又有一人飘来,虎背熊腰,和夏侯龙城长的有点像,不过比夏侯龙城清秀点,就站在了夏侯龙城的边上负手而立,和之前的瘦高男子对视在一起。 一见他出现。夏侯龙城有点不自在地挠了挠头,因为来者就是他弟弟夏侯虎城。 瘦高男子冷笑道:“那得问问你兄长想干什么,他竟然想搜天元侯爷的老婆的身子,你如果我觉得我们阻拦错了,那就让你这位督导行走哥哥动手好了,我们站一边看着,谁都别拦,回头看侯爷会不会在天帝面前参一本!” “……”夏侯虎城凝噎无语,目光现场扫了遍。缓缓回头看向自己大哥,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亲兄弟,谁不了解谁,他太了解自己这位大哥是什么人了。绝对是个睚眦必报的粗人,肯定是因为天元星的事想趁机泄愤。可是我的亲大哥啊,你想搞事也得分人吧。位列仙班能参加天庭朝会的侯爷是你能乱动的吗?你真要摸了人家的老婆,到时候有理也成没理了。夏侯家丢不起这个人。 然而面对这位大哥,他其实是有些愧疚的。俩兄弟从小感情不错,只是这大哥从小就不太靠谱,说白了就是脑子不太好用,因此本该属于大哥的资源也倾斜到了他的身上,本来按顺序接受家族扶持的话,怎么的都是长幼有序,可父母见大哥扶不起来,从小就告诉大哥,说做哥哥的要让着弟弟,等弟弟将来有了出息才能照顾你。 于是这位大哥的修为比他还低三级,除了些配给的修行所需,家族几乎不提供大哥其他的修行资源,一直过的穷的很。他有意暗中支援一点,可从小听惯了父母话的大哥不要,说做大哥的哪能要弟弟的东西,让他自己留着用,说等到他这个弟弟有出息了,他这个做大哥的就风光了。 更过分的是,大哥好不容易弄了两成正气杂货铺的份子,这可是一笔大收入,足够满足大哥的将来所需,免得依靠家族受人白眼。可也正因为是大收入,结果又被家族给没收充公了,理由是家族有这么多人要养,若非如此家族又哪来的资源养他夏侯龙城一样的家族子弟,大哥没办法,也只能是认命,乖乖上交了。 每每想到类似的事情,夏侯虎城就觉得心中不忿,可他也无法挑战家族的规矩,所以只能是这位大哥有什么需要的时候,他就尽力帮忙,若不是他,夏侯龙城之前哪能到处调来调去赴任。 “大哥,怎么回事?”夏侯虎城传音问了声。 当这个弟弟的面,夏侯龙城也就传音实话实说了,要出口在天元星的恶气。 就知道是这样,夏侯虎城暗暗叹息了一声,不过回头却对众人淡然道:“不管怎么说,身为督导行走,小心仔细点总是没错的,检查一下有无准入令牌不会有错吧?若是连这个也不让检查就说不过去了。”他在大事化小。 他这样一说,寇文蓝和碧月夫人自然是亮了准入令牌。 夏侯虎城示意大哥检查了一下,确认没问题后,就直接借口有事,拉了夏侯龙城离开,给了自己大哥一个台阶下。 这时,寇文蓝才拱手道:“三哥,五姐。”回头又对碧月夫人介绍道:“夫人,这是我三哥寇文黄和三姐寇文青。” 转而又将碧月夫人介绍给了他的堂兄和堂姐,兄妹两个自然是客气着请碧月夫人多多照顾自己堂弟之类的,互相寒暄客套了几句。 寇文黄和寇文青走了后,碧月夫人回头问道:“牛有德那边你是不是该联系一下,看看情况怎么样了?”她现在惦记着这事。 寇文蓝当即取出星铃和苗毅联系,告知:我和碧月夫人已经到了考核终结之地等你们,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而另一头。刚离去的夏侯龙城却是在对夏侯虎城传音道:“妈的,老二。我的事你也听说了,那个娘娘腔能跑来。他下面的人可能还没死。老二,你看下,如果方便的话,让你下面的人出个手,帮我把娘娘腔下面一个叫徐堂然的家伙给弄死,这狗东西竟然敢打我,这口气不出我憋的难受!” 夏侯虎城略显沉吟。 夏侯龙城一看他反应,当即弱弱地试着问道:“是不是不方便?若是会耽误你的事,那就算了。我的事没关系,你的事重要点,我以后再找那孙子算账也行。”连话都说的有点心虚,从小他就明白一个道理,自己弟弟的事才是大事,自己有再大的事也要为自己弟弟让路,自己的将来是要靠自己弟弟的,这是父母从小铭刻在他骨子里的话。 “没事,顺带的事。你不说我下面人也要动手,别说一个什么徐堂然,寇文蓝下面的人都要解决掉。”夏侯虎城当场摸出了星铃。 夏侯龙城又试着问了句:“全部都要干掉吗?那个叫牛有德的能不能放他一马?” 夏侯虎城闻言奇怪,“牛有德?大哥。这家伙我也听说过,你不是和他闹得不痛快吗?” 夏侯龙城叹了声:“怎么说呢?其实吧也不能全怪他,他和群英会那边结下了梁子。我喜欢皇甫君媃你是知道的,所以我肯定是站在皇甫君媃那边的。他也是没办法才投奔了寇文蓝,他后来其实还背着寇文蓝暗中向我伸了把手。” “大哥。不是我说你,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群英会的人最好别惹,你和皇甫君媃真的不合适,天下女人多的是,你想要什么样的没有,为了个皇甫君媃白白损失两成杂货铺的份子,还害你被家里收拾一顿值得吗?本来若是拿到了四成到手,爹娘还能为你争取保留一成的,毕竟是你弄到的,东西多的情况下给你留一份也说的过去。结果好了,你明明为家族立下大功一件却成了先喜后忧的坏事,最后反而成了你的不是,可惜不可惜?我有时真恨不得把那个皇甫君媃给宰了!”夏侯虎城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夏侯龙城讪讪,低眉顺眼道:“我就是随便一说,你觉得怎么合适就怎么办好了,别耽误你的事就好。” “我…”一看他这个样子,夏侯虎城到嘴的教训话又说不出口了,‘情’这个东西有时候总是让人难为情,包括血浓于水的手足之情…… 两极星,和寇文蓝联系过后,收起手上星铃的苗毅长吐出一口气来,放了双脚下榻,走到了洞外,施法出声,淡淡声音回荡而出:“时间差不多了,该启程了!” 很快,慕容星华、徐堂然、班月公夫妇和黄啸天都出来了。 苗毅看向前两人,笑道:“大统领已经到寅丁域星门入口等候了,碧月夫人也法驾亲临了。算算时间,现在出发也差不多了,等我们赶到,应该已经在考核截止期内,若是快了,路上再拖拖时间,总之要直接冲到终点了事。” 慕容星华和徐堂然心弦都绷了起来,其实越接近结束,两人就越紧张,这最后一年的时间有点煎熬。 苗毅又看向后三人,“三位,我们要动身了,百年相聚一场,情义无价,就此告别了!待到无生之地的进出通道解封,只要我三人还活着,三位不妨去天元星坐坐,定有好酒好菜招待。” 班月公叹息道:“说来抱歉,我夫妇一直也没帮上你们什么忙。” 苗毅抬手打住,“此言差矣,若非你出手相助,肯定让狡猾的红千千从密道跑了。再说了,世事无常,后面的事情会怎么发展谁也不知道,你一开始就加入我们愿意帮忙就已经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还有这百年随护,怎能说没帮上忙?”(我的小说《飞天》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一零三二章 第一场劫杀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飞天》更多支持! 他要这样说,非要记这份情,班月公还能说什么。 夫妇二人相视一眼,各自将苗毅赠送的那套战甲拿了出来,双手奉还。班月公:“物归原主!” “这套战甲考核结束后,你留着的确不合适。”苗毅将青眉手中的金甲收了回来,不过对班月公递来的红晶战甲却是顺手一推,“这套你留着。” 班月公:“我听徐统领说了,这套战甲是寇大统领给你们参加考核用的,事后说不定还要收回去。” 苗毅:“我若战死,他也收不回去。我若活着回去了,他还不至于计较一件这个,留着吧。”旋即又对夫妇二人传音,“忘忧林暂时就别回去了,我们离开后,你们夫妇另找一个地方藏身,等我消息,若是我能活着回去,一定尽力帮青眉翻案。若是我不能活着回去,二位就自寻前途吧,这套战甲权当是一份留念。” 夫妇二人默然,班月公默默将战甲收了起来。 慕容星华和徐堂然下意识相视一眼,这是真的送了?换了他们怕是送不出这么贵重的东西。 也许是心态不同了的原因,慕容星华再看苗毅,心中叹息一声,同样是男人,为何差别这么大! “黄啸天,我说话算话,你自由了!”苗毅突然又对黄啸天来了一嗓子。 “呵呵!”黄老头咧开嘴呵呵一笑。拱手道:“祝三位统领一帆风顺,马到成功!介时小老儿再去天元星讨杯酒喝。” “借你吉言!”苗毅重重点头一声。“告辞!” 说罢翻云覆雨兽召了出来,自己冲天而起。翻云覆雨兽朝天咆哮一声追上,载着他直破苍穹。 慕容星华和徐堂然亦紧急追随,来时是以慕容星华为首,去时形势却已翻转,两人自动以苗毅为首,有些人天生就适合做头。 下站的班月公夫妇和黄啸天朝天拱手,遥遥相送。 直到空中人影消失在天穹不见,三人才放下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财兄,令夫妇有何打算?”黄啸天问了声。 班月公,“懒得到处跑了,干脆就继续在这里等消息了,你呢?” 黄啸天:“也行,我随你们吧。”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终于自由了,好好睡一觉。”转身回了洞里。 他其实是最没压力的,不管苗毅等人成败与否。都和他没太大关系。不过也希望苗毅等人能活着回去,说不定徐堂然能兑现诺言帮他在天街弄间商铺,那这辈子就吃喝不愁了…… “夫人,总监大人来了。” 临时歇脚的洞外。寇文蓝站洞口提醒了一声。 “哦!”侧躺在铺了张绒毯的榻上的碧月夫人一个翻身而下,快步到了洞口,问:“是哪位?”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负责此事的总监是什么人,既然来了么。见识下也好。 寇文蓝遥指星空,指向通往寅丁域星门的位置。那里围了一群人,似乎正在询问什么。“人群中戴帽子的那位。” 被人挡住了看不清楚,碧月夫人正左看右看之际,星空中的人群突然分开,一群人突然闪来落地。 为首之人面色白皙,瘦长脸,肩披黑袍,头戴黑色高帽,一脸阴冷,大步向前走向临时开挖的殿宇,身后一群人快步跟随。 碧月夫人传音问:“此人是谁?” 寇文蓝回:“天庭监察右使,名叫高冠。” 碧月夫人闻言哦了声,听自己丈夫提起过,没想到就是此人,天庭监察左右使虽没什么实权,可是权限却不小,可代天巡查四方,有触犯天威者可先斩后奏! 大步走到殿宇前的监察右使高冠,脚步不停,却顺手翻出一块令牌,随手递给了后方之人,淡淡一声:“时间已到,收场吧,考核可以结束了!逾期未归者,依律严惩!” 所谓‘逾期未归’是指考核结束的十天内没有回来的人,这种人要么已经死了,死了的自然就不用追究了,没死的肯定就是怕事躲了起来,对这种人自然没什么好客气的。 “是!”下面人领命,转身一挥手,立刻有人在殿前坪地上做准备。 “那人是负责此次考核的执事,名叫骓远。”寇文蓝又传音把那位领命之人向碧月夫人介绍了一下。 碧月夫人偏头看了他一眼,发现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转了性,办事很是讨人喜欢,这种下属很顺自己心意。 高冠已经登上殿前台阶披袍轻甩,转身面对了众人,左右随侍有人凭空搬了张椅子放他身后,高冠慢慢坐下了,冷目扫过四周慢慢凑来的人群。 殿下坪地上,一只金属圆盘已经架好,骓远上前施法开启了这件法器,上面立刻出现了许多白点,正是苗毅等人进入考场前在这法器上打下的法印,此时也能检测到苗毅等人的动向。 清点过白点的数目,骓远转身拱手朝上禀报:“大人,还有五百零八人幸存!” 众人闻声心中嘀咕,进去了近千名统领,已经死了四百多个,这逃犯抓的,如今幸存的五百来人不知又有几个能顺利归来。 高坐在上的高冠微微颔首。 骓远又翻掌摊出了刚得的令牌,施法向空中一抛,立见令牌爆发出彩色霞光,迅速化作一条巨大的虚影游龙,在上空盘旋游走,反复游走出‘令’字模样,霞光灿灿,字迹巨大。想必在很远都能看到。 作用很简单,考核归来者远处看到就知道该到哪里复命。 此令一出。意味着百年考核是真正结束了。 也就在令牌祭出的一瞬间,众人的目光迅速看向远方星空。一个个睁开了法眼观看,只见一颗静浮的星体炸出一团烟尘,里面冲出三名男女,驾驭灵兽飞奔,简直是不要命地朝此疾飞而来。 敢情有人早就在附近埋伏多时,只等考核结束,看其不要命飞来的情形,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危险。 现场诸人一个个凝神静气看着,唯有一人击掌高呼。“好!” 碧月夫人回头看了眼,瞧那人兴奋不已的样子,不用说了,肯定是这家伙的人。 突又见那家伙语调一变,疾呼:“快快快!” 情况突然生变,另一处星体上瞬间射出八人,同样驾驭着灵兽,急追三人,然而差距摆在这。想再追上似乎晚了点。 可诡异的是,当空忽又炸出一团绿影,犹如开花,无数枝枝蔓蔓伸展开来。以铺天盖地之势席卷阻拦向回归的三人,披甲的三人大惊,顷刻间陷入了无数枝枝蔓蔓的围困中。 法力波及而来的隆隆打斗声立刻响起。只见无数藤蔓中冒出火光,里面被困的人显然用了火攻。直接从围困中杀了一个焦洞冲出。然而终究是被拖延了一下速度,当场被那八人给堵上。双方立刻对冲厮杀。 八人中为首的一名身披战甲的男子英俊非凡,面如冠玉,唇若涂抹,眉心浮现八品金莲,跨骑龙鳞狂兽,手提长枪,硬是一个人就正面挡住了三人冲破洞中的突围。这人犹如蜘蛛精般,身后炸出无数枝枝蔓蔓,犹如千万只手臂相助,一个人轻松以一敌三,硬是又把三人给堵回了团簇纠缠翻滚的枝蔓窝里面。 而他身后的七人则好整以暇的骑着灵兽掠阵,并未出手。 果然,不消片刻,巨大翻滚的枝蔓窝里便接连杀出了三声惨叫。很快,抽条而出编织的鸟窝般的枝蔓巨巢又快速抽回,迅速稀疏,转瞬缩回了那英俊男子的体内。 众人这才明白,此人应该是树妖之类的。 然,此时已经不见另三人,只见他一人驾驭灵兽绕空一圈,犹如示威。 “好!青玉郎,回去后必有重赏!” 地面人群中突然有一锦袍男子兴奋振臂高呼。 之前叫好那位,本已面若死灰,此时闻言陡然看来,指着这边怒喝:“嬴耀,原来是你的人,考核已经结束,为何在此劫杀我的人。” 叫嬴耀的锦袍男子微微一笑,淡然回道:“这我如何知道,考核规则上好像没规定这个。” 那人怒了,冲出了人群,朝高坐在上的高冠拱手道:“总监大人坐镇在此,焉能置之不理!” 这话让不少人听了暗自唏嘘,考核规则上早已注明,只问结果,只看成绩,其他各凭手段,若真要东限制西限制,那些家族势力大的何以取得靠前的排名,规则本就是由强者制定的。再说了…说白了就是天庭不在乎消耗一些各家的势力,有些东西是心知肚明的,何必挑破自找不快。 既然有人问了,高冠也不能置之不理,问:“何人在下面喧哗?” 那人重重抱拳,“西门骏拜见总监大人!” 寇文蓝见碧月夫人询问目光看来,立刻传音回道:“是西门元帅的孙子。” 碧月夫人恍如大悟,果然都是有来头的,怪不得敢在监察右使的面前叫嚣。 高冠听后,微微偏头,“去问问怎么回事。” 身旁当即有人快速闪身而去,到了那青玉郎身边询问,再回来时,回禀道:“那青玉郎说,刚才三人之前抢了他们抓捕的逃犯,如今不过是抢回来而已,谁知他们殊死拼命,他不得已自保之下错手杀了他们。” 此话一出,嬴耀在人群中憋笑,看向青玉郎那边,一脸的赞赏,真是给自己长脸啊! “胡说八道!”西门骏怒了,“凭他们的实力,我的人如何去抢他们的东西!” 见这家伙不知好歹,高冠脸色微沉,“来人!将这咆哮法场之人鞭笞二十,逐出星门之外!” 几人迅速闪去,被制住的西门骏高声抗议:“我不服!高冠,你有意偏袒,我不服!” “鞭笞一百!”高冠重重一声,改了注意。(我的小说《飞天》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一零三三章 吃相难看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飞天》更多支持! 被押着拖走的西门骏在那挣扎不休,似乎豁出去了。 不过大家也能想象,手下全军覆没,还一个逃犯都未能抓回去,在西门家的前途几乎是完蛋了,西门骏这种沉不住气的人如何能不疯狂。 站在殿宇台阶两侧的夏侯龙城对这一幕可谓特别有感,特别能体会到西门骏的心情,他当初也豁出去了,直接冲到了寇文蓝管辖的东城区统领府杀人,往事历历在目,心中可谓唏嘘不已。 不过执事骓远算是有眼色的,迅速对控押的人传音一声,于是押解人员迅速出手,趁西门骏还要开口咆哮之际制住了他,令其无法再施法怒吼了,在星空中不施法声音难以传递出来。 没办法,看西门骏如此发狂的样子,再闹下去估计什么话都说的出来,一旦真的把高冠给惹怒了,高冠可真会一声令下直接给斩杀了,需知高冠只要奉旨外出,就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真要把西门元帅的孙子给斩了,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骓远身为高冠手下的人,知道轻重,不会让高冠难做。 很快,被强行制住的西门骏被鞭笞的哇哇乱叫,这种行刑的‘驯龙鞭’苗毅在小世界就尝过滋味,鞭子上长满了獠牙,被抽上一鞭那真是生不如死。 幸好骓远暗中有吩咐。不然不要一百鞭就能要了西门骏的小命,能直接将其给抽打的稀巴烂。 尽管如此。西门骏十条命也去了九条,四肢都被抽没了。后背的肉也打没了,后背骨头打的粉碎,都能见到内脏了,直接昏死了过去。随后就那样被抬走了,直接从寅丁域星门送了出去,死活不知。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其他人立刻都老实了。 空中,青玉郎一身高级红晶战甲,带着人骑着灵兽环行四周。摆明了是要堵死所有人的归路,而他自己却是随时能回来复命,这也太嚣张了。嬴耀自然是一脸的眉开眼笑,此乃胜券在握,不高兴都不行。 “妈的!这也行?”躲在更远处一块星体上埋伏的仇荡海目睹了这一幕后呸了声,回头对左右说道:“这年头果然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那家伙谁呀?” 左右也有些纳闷,也没想到青玉郎能这么嚣张。直接守在了‘家门口’来玩。 董丰道:“我看他这样未必占便宜,回来复命的人终究还是要由远及近,要先过我们这一关才轮得到他来占便宜,刚才那个只是特例。” “说的不错。”史天绝颔首道:“他这怕是先给自己留退路才是真的。一旦情况不对立马可以先脱身,到时候还可以让主子看到他并非没有尽力,而是实在不敌。这样左右都能交差,面子和里子都有了。好狡猾的家伙。” 仇荡海嗤声道:“我当然明白这妖孽的鬼心思,可这家伙这样一搞。那些虾兵蟹将哪个还敢冒头往前冲,你们看看,结束的‘令’字都打出来了,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估计都躲着不敢冒泡了。” 南一彪道:“仇统领,耐下性子等吧,一百年都过来了,还怕等这十天?十天期限一到,统统都要冒出来。” 仇荡海回头道:“怕就怕最后全部冒出来,到时候一窝蜂的四面八方朝结合点赶的话,我等能拦住几个?大部分都得成为漏网之鱼!如此一来,想稳坐第一有点悬,其他人也不知道抓了多少。” 众人无语。 另一地,一身甲胄,细腰丰胸,长发飘飘,却霸气无比扛刀在肩的樊玉菲却骂娘了,“他妈的,那小白脸是什么人,在搞什么鬼,他守在门口岂不是要吓得其他人不敢冒头?” 她并不认识青玉郎,事实上大家来自各地,星空这么大,许多人一辈子也未必能碰上一面,顶多也就是早年集合的时候照过面,有些认识的也顶多是在百年考核间发生过碰撞,因此相互之间不认识很正常,就像仇荡海也不认识她和青玉郎一样。 “青玉郎搞什么鬼!”躲在另一处的徽卿颜也忍不住冒头了,因为她看到有几人明明朝这来了,却又突然调头跑了,搞的一趟猎杀的准备白做了,明显是被青玉郎给吓跑了。 不吓跑不行,青玉郎的实力的确不错,集合现场一大片人都拿出了星铃在那摇啊摇。 亲眼目睹了的事情,各位大统领们自然要提醒自己下面人小心,寇文蓝也在那拿着星铃摇晃,提醒苗毅等人小心,不要莽撞,把现场的情形进行了告知。 碧月夫人左顾右盼,见到一伙人摇铃铛,有点好笑,这真是在集体作弊了,看这情形,这场考核不等到最后一天截止是不会结束了。 高坐在上的高冠脸色微沉,目光扫了眼在周边巡游的青玉郎等人,心里也有点不爽,有些事情是不好挑明的,各家人在那厮杀大家心知肚明就行,偏偏青玉郎吃相太难看,把天庭诸人自相残杀的事情摆在了他的眼前,让他情何以堪! 考核规则也没有说这样干不行,青玉郎就钻了这个空子,现在搞的高冠阻止也不是,不阻止也不是…… 仍在遥远星空赶路的苗毅等人接到寇文蓝的提醒后,三人都停了下来,把情况互相转告后,徐堂然惊呼道:“搞什么搞,挡住门不让进算怎么回事?牛兄,怎么办?” 慕容星华黛眉一蹙,他们这边是算好了时间来的,总之赶在截止期限之前回去就行,意图也是想让其他人先自相残杀一番消耗点对手的实力,等到阻力稀疏了。便于他们最后关头一口气冲到位。如今好了,一帮人都积蓄着实力在那等着。还有五百来号人,届时这阻力也未免太大了点。让这只剩三人的小组情何以堪,这还回得去吗? 苗毅默然一阵后,突然笑道:“还能怎么办?这是好事,大家都在那等着,等到最后关头,大家不冒头都不行。你们想想,最后关头五百多人赶在截止期前集体从四面八方往回冲,又岂是一个什么青玉郎能挡的住的,十个什么玉郎都挡不住。大部分人都能突围到点。” 两人听了想想也是,可徐堂然又不免担忧道:“就凭我们三人能突的回去吗?” 苗毅道:“近五百人突围,我们三个不至于这么倒霉吧?就算有人阻拦也没道理光拦我们三个吧?届时我为前锋,在前开路,你二人紧随我后左右,咱们以最快速度一口气冲到终点就完了,不用太担心,人多反而是好事,浑水摸鱼嘛。” 慕容星华愕然。前锋首当其冲自然是最危险的,她没想到苗毅竟然愿意主动揽最危险的活,不过一想到当初苗毅不顾危险独自去忘忧林见班月公的事又释然,方明白什么叫做大气!默了默道:“这里我修为最高。还是我为前锋吧!” 缩在一旁不吭声的徐堂然闻言诧异,真正是好像有点不认识她了,这女人当初为了规避风险背叛了这边。如今居然愿意主动顶最危险的前锋位置? 苗毅亦有些意外地上下看了她一眼。 慕容星华笑道:“怎么?就因为我是曹万祥的情妇就看不起我?” 苗毅颔首:“的确是看不起你,倒不是因为你是曹万祥的情妇。你就算是我的情妇我也看不起你,因为你修为虽高却不是我的对手。若让你当前锋,不能一路杀通前进之路的话,一旦迟滞会把其他两人的命给搭进去,我是为了我自己的命着想,介时你二人只需护住我后方,紧跟我后…不用再争了,就这么定了!”他一抬手,事情就这么拍板了。 慕容星华微微一笑:“你既然如此有把握,那就听你的。” 三人遂继续赶路。 然而随着局势的变化,某些情况也起了变化,寇文蓝碰上了难题。 一群人干耗干等之际,寇文黄不知什么时候从人群中到了他的身边,传音问道:“六弟,你手下还有几个人?” 寇文蓝一怔,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传音回道:“三个,怎么了?” 寇文黄又问:“手上抓了几个逃犯?” 这次寇文蓝默了默,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 寇文黄淡淡点了句,“怎么?难道连自家兄弟也要防着?我是不想你损兵折将,想让我的人护你的人一把。” 寇文蓝闻言一怔,那的确是好事,当即回道:“抓了四个。” “四个?”寇文黄顿时惊讶了,需知那一百人也没那么好抓,又不是傻子等在那让你抓,问:“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手下只是派出了四个人吧?” 寇文蓝笑道:“小弟这些年在外也不是饭桶,也是费了番心思经营的。”这就是他自傲的地方,只要牛有德等人顺利把人带回来了,他这番话到时候就该是由他父母当着寇家人的面说了,有了成绩自然能为他据理力争。 天庭一统天下后,大部分人久无战事,稍有功劳便是能力的表现,他上次搞垮夏侯龙城已经是一桩,如今他再派出麾下应付下了天庭突如其来的考核,介时谁还敢说他无能? 谁知寇文黄微微点头道:“和你的人联系吧,让他们来了后和我的人合兵一处,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让你的人把到手的逃犯交给我的人,免得落入别人的手中。”(我的小说《飞天》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一零三五章 抉择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飞天》更多支持! 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听了前面话还正高兴的寇文蓝神情瞬间僵住,似乎有点难以置信,心里陡然冒出几分怒火来…逃犯交给了你,就等于把成绩交给了你,到时候我的人还要和你合兵一处帮你厮杀,这算什么? “三哥,小弟也不容易!”寇文蓝婉转表达了拒绝之意,在家族内他地位不如这位堂兄,不敢硬顶。 寇文黄淡然道:“老六,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照这情形下去,很有可能是最后关头数百人集体往回冲,我的人就算再厉害也拦不下几个,而且就算拦下来了,也不见得拦下的人身上就携带了逃犯。这种情况下,你我的成绩若不合在一起,你我兄弟抓的人再多拿不到好名次也没用,当集中到手的逃犯为寇家力争好名次。老六,现在不是考虑个人得失的时候,身为寇家人,要为家族名誉考虑!当然,也不会让你吃亏,你这边的贡献我自然会告诉家里面。” 那能一样吗?到时候有功人家也说是沾了你的光!寇文蓝心中甚是不忿,慢吞吞送了个软钉子出去,问道:“大哥为何不让你的人把逃犯交到我的人手上?” 寇文黄脸色微沉,反问:“我手下还有九个人,你的人能比我手下的实力还强吗?我手下人抓了十一个逃犯,逃犯全部交到你的人手上他们有实力保住吗?逃犯放在谁的手里更稳妥你不会不清楚吧?老六。这个时候可不是私心作祟的时候!” 你难道就没私心吗?寇文蓝很想问他一句,可他也知道寇文黄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站在家族的立场来说,寇文黄那样做没错。只是他不甘心,倾尽所有为此一搏,就这样放弃了真的不甘心。 在寇文黄的冷冷注视下,寇文蓝犹豫了又犹豫,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三哥,小弟有多不容易你也知道,你就给小弟一个出头的机会吧!” 寇文黄眼中闪过怒色,然而这六弟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他若是再逼迫就有点过了。再说了,人家硬是不交,你也没办法强行逼人家交出来,遂一声冷哼,扭头转身而去。 寇文蓝回头看了眼,神情有些复杂,知道这次算是把这位三哥给得罪了,他也不想,可是他真的不甘心啊! 没一会儿。寇文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了他身边,对郁郁寡欢的寇文蓝传音道:“老六,怎么了?你跟三哥说了什么,怎么看他一副不高兴的样子离开了。你貌似也情绪不高,出什么事了?” 寇文蓝苦笑一声,将事情大致讲了一下。 寇文青听完眉头骤起。“这老三也真是的,开这种口干嘛。这不是存心让你为难么,这就不是当兄长的该说的话。不指望他照顾也就罢了,竟然还想揩你的油,别理他,还能吃了你不成?” “哎!”寇文蓝长叹一声,精神有些萎靡。 其实吧,他和同辈的姐妹关系都不错,而他之所以有点娘和这帮姐妹有很大的关系。 他这一辈,大哥寇文白、二姐寇文红、三哥寇文黄、四姐寇文绿、五姐寇文青、他是老六、七妹寇文紫。 兄弟姐妹七人中只有三个男的,其他全部是女的,男的当中他是最小的。 老大和老二同出一父母。 老三、老四和老五同出一父母,换句话说,寇文黄和寇文青是亲兄妹,不过看起来寇文青显然和寇文蓝的关系更好。 寇文蓝还有一个亲妹妹便是老七寇文紫。 寇家里的女儿身迟早都是要嫁人的,最终都要成为别人家的人,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不管女儿嫁不嫁,都不掌寇家的家事。而老大和老三早早就开始进入了寇家培养行列中,等到他出世后双方年纪相差大,也和他玩不到一块去,只有家里一帮没什么正事做的女人能陪他玩在一块,从小混在一帮女人堆里混久了,阴盛阳衰之下的结果就是他如今这样了。 而寇文白、寇文黄和他之间,只有一个能成为家族的重点培养对象,每一代只有一个重点培养对象,只选最优秀的,一旦最后确认,家族的资源就要集中向一个人。不是要求苛刻不近人情,而是形势所迫,需知到了他们家族这个地位的,不可能和那些小门小户竞争,能与之竞争的都是相同档次的,这个档次之间的竞争可不是一点点资源能搞定的,各种大手笔开销,家族再有钱也经不住分散,必须集中优势力量才能抗衡。 当然,就算不能成为重点培养对象也饿不死,必要的修炼资源还是会供给,这些不多的供给也比绝大多数修行中人强,毕竟还是这个家族的子孙。 相对来说,寇文蓝再不济也还算好一点的,因为寇家的子孙并不多。譬如夏侯龙城那种就惨了,夏侯家族的子孙太多了,当年的夏侯家族是天下第一家族,天帝初登大宝时天下初定,并不太平,为了借助夏侯家的势力掌控天下这才娶了夏侯家的女儿为后。 不过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天帝稳住天下后,又开始对夏侯家族下手了,有意控制夏侯家族的势力。如此一来,夏侯家族多子多孙反而成了家族的负担,内部竞争压力也更大,这就是为什么夏侯龙城穷兮兮的时候会说寇文蓝家里还有奶给他喝,说白了就是夏侯龙城没寇文蓝有钱。 这都是闲篇,回归正题,正是因为和一帮姐妹的关系好,寇文青才会出现在这里,是受了寇文蓝的拜托。 寇文青正在这里宽慰他。寇文蓝眉头一皱,提溜出了星铃。交流一番后,脸色有点难看。默默收起了星铃。 寇文青问:“怎么了?” 寇文蓝惨笑道:“三哥把事情捅到家里去了,我爹来了消息。” 寇文青一怔,问:“三叔怎么说?” 寇文蓝的父亲倒也没有逼他,问明了有关情况后,只问他,你确认有把握你的人能通过最后一关?如果能,你就不用理寇文黄,如果不能,你一但不理的后果影响了寇家的整体成绩让寇家丢了脸。你是要负责任的,私心作祟不顾家族利益的责任你承担不起! 其父告之了两个选择。 现在配合寇文黄的话,你做出了牺牲,家族还会给你一次机会,你还能保住你大统领的位置,家族会把你从天元星调到寇家的势力范围内。 第二个选择就是你自己看着办,一旦你的人回不来,带不回你想要的成绩,别说你如今的位置保不住。你还会彻底断了自己的后路,要承担一切后果,何去何从如何抉择自己斟酌! 闻言,默然一阵的寇文青亦试着问道:“老六。你对你的人有把握吗?” “我的人就剩下了三个,三人当中修为最高的也才金莲五品,而这修为最高的还背叛了一次我。”寇文蓝言下之意是在反问。你说我有没有把握? “这个…”寇文青听了也犹豫,试着说道:“老六。和三哥合作你最少还有条退路,不至于把路给走死了。三叔也是为你好,不会害你…我也觉得你该好好考虑下。” 寇文蓝颓然,他真的不想答应,然而没办法,他无法抗拒,否则后果承担不起,万一牛有德等人不能活着回来,那他就真的连在家族内竞争的机会也没有了,如今的确有了条后路。 只是心中悲愤,好不容易倾家荡产赌一把,想博个快速出头的机会,结果却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下次出头的机会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让他如何甘心。 每当看到家里其他人有事可以从家族支取资源,他却只能开口向父母索取,真的不甘心! 最终在寇文青的同情目光中,寇文蓝缓缓转身,主动找寇文黄去了,实在是往理智点想,牛有德等人能顺利回来的机会太渺小了,不得不屈服于现实。 再见寇文黄,寇文黄倒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或给什么脸色看,反而宽慰了几句,表示他的心情他能理解。 寇文蓝低了头后,摸出了星铃当三哥的面和苗毅联系,联系的时间有点久,苗毅那边对他如此决定肯定要多问几句。 联系之后向寇文黄点点头,表示已经妥了。 寇文黄精神顿时一振,一下多出四个逃犯的成绩,这可不是小数目,总共也才一百个逃犯,这令他拿第一的希望大增,若是顶着天庭考核第一名的成绩回去,结果可想而知! 拍了拍寇文蓝的肩膀,自己也摸出了星铃,跟自己属下联系,让其做好及时接应的准备。 得到消息的仇荡海回头就把情况告知了左右,董丰闻言大喜:“一下多出四个逃犯,我们手上就有了十五个,七成中的一成多在我们手上!再来三个人相助,我等拿第一的把握更大了。” 仇荡海叹道:“正因为如此,大统领在背后如此鼎力相助,若是拿不下第一,我等就更没办法交差了!” 众人闻言默然。 “这是好事啊!多了九个人相助,我们顺利回去的希望就更大了!” 驾驭翻云覆雨兽在星空疾驰的三人行中,从苗毅嘴中听了消息的徐堂然可谓是欢呼。 “好什么好?”苗毅白了他一眼,道:“你听清楚了,大统领不但要我们把逃犯给人家,还要我们助另一伙人拿下第一!” 慕容星华沉吟道:“也就是说,我们不能直接回去,这岂不是更危险了?” 徐堂然顿时笑不出来了。(小说《飞天》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一零三五章 逃犯不在我们身上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飞天》更多支持! 关于具体情况,寇文蓝并没有说的很清楚,所谓家丑不能外扬,他一时间也不会告知苗毅自己是受自己三哥所迫。 既然是他已经决定了为了家族荣誉把四个逃犯给另一帮人,苗毅也没意见,有意见也没用,你拧着来的话,捉拿了四个逃犯回去又能怎样?不合寇文蓝的意,忙也是白忙,惹的寇文蓝不高兴了,有功也是错,人家都不在乎这功劳了,还搞什么搞,不就是为了寇文蓝抢功劳么! 令苗毅有意见的是,还要帮仇荡海等人拿第一,介时数百高手混战,凭他们三个的修为实在是太危险了,可这就是做人手下的无奈,你不从命也不行。 本来吧,多一帮人应该是要安全不少,可关键和仇荡海那帮人一点交情都没有,真心不能寄希望于人家能保护你,修行界素不相识的人谁会在那种情况下为你拼命?利益之争中没有见义勇为,换了他苗毅也不太可能。 本来三人能不能回去就不甚有把握,现在还搞出这事,简直是火上浇油,这简直是想逼死他们! 慕容星华问:“怎么办?” 苗毅:“还能怎么办?我们…”一怔,顺手从储物镯里拿出了星铃,又是寇文蓝的消息。 寇文蓝似乎也回过了神来,显然意识到了问题,告知:四个人犯一定要交给仇荡海等人。其余视情况而定,如若不行。自保为先! 听了这话,苗毅心里总算舒服了点。这娘娘腔总算还有点人味,若真是不把下面人当人看,那就真要好好计较一下了。他这人一向是这样,人不负我,我不负人,人若负我,我必负人! 回头将寇文蓝的意思转告给了另两人。 慕容星华和徐堂然闻言也多少松了口气,若只是把人犯脱手的话,那他们能不能脱身倒是和交不交出人犯没太大区别。只是这样一来…徐堂然问:“大统领暂时怕是没办法高升了吧?” 言下之意是如果寇文蓝无法高升,那他们也只能是原地踏步了。 慕容星华:“到了现在你还惦记这个?先保住小命要紧。” 苗毅:“瞧这意思,寇家应该是给了大统领什么承诺,估计就算在天元星干不下去了,寇家也应该会把他弄到自己势力范围去,应该是亏待不了,至少目前的级别当能保住。大统领为人不错,想必也不会扔下我们不管。” 徐堂然呵呵一笑,“这倒也是。” 理由很简单。只要保住寇文蓝不倒,有这个靠山在,他们就还有机会再起。 倒是慕容星华为之默然,事情明摆着的。她不是寇文蓝的人,寇文蓝会带牛有德和徐堂然走,会保他们两个的前途。可是未必会管她! 苗毅和徐堂然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相视一眼。知道说了些不该说的话,遂都闭嘴不吭声了…… 这次的考核似乎出了点问题。也许可以说是闹出了点笑话。 如同所有人预料的一般,终结地点除了刚打出‘令’字时的一场厮杀,后面安静的有点不像话,再也没见有任何动静。已经是考核终结的第八天,倒数第三天了,居然不再见任何人来复命,这事闹的。 一直巡游在周围的青玉郎一开始貌似也没想到这点,意识到问题后,也有点尴尬了,自己似乎把这场考核给搞成了笑话,千算万算没算到一群旁观的人会集体作弊,集体给自己手下通风报信。 闹到最后,青玉郎自己脸上也挂不住了,又灰溜溜带着人躲了起来。 可现在躲起来有屁用,一帮围观的人早就通风报信了,谁还会往这里撞。 殿前台阶上的那张椅子已经空了,高冠不可能坐在这里干等下去,第一天见情况不对就起身回了殿内。 倒是类似寇文蓝这些人不肯散去,一直在那等着,生怕错过什么,主要是利欲熏心,不看到结果也是魂不守舍,哪静得下心来,一群人盘膝打坐在地上等候。 已经等到倒数第三天了,万籁俱寂,却有人好死不死闯来了,苗大官人带着人闯来了。 本来苗毅还想躲一躲,准备最后一天关键时刻再露面,意图也告知了寇文蓝。 可寇文黄等不及,他担心最后关键时刻混战之际苗毅等人能力不济会死于乱阵,怕东西交不到自己人手上,尤其是问过寇文蓝这三人的修为后,他就更不愿多等,巴不得先拿到手才妥当。 寇文蓝没办法,他一没办法,苗毅等就只好遵命了! 遵命之余提了个意见,让仇荡海等人来接应,回复答倒是答应了,可却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眼前的情形,苗毅肚子里已经在骂娘了,他已经看到了那个霞光闪闪的‘令’字,都看到终点了,接应的仇荡海等人却还没动静。 “有人来了!” 终结点突然有人奇怪一声,大家立刻睁开法眼远眺,都在好奇谁这么大胆子还敢出现? 盘膝状态中的寇文蓝已经站了起来,他知道苗毅等人已经到了。 令众人稀奇的是,看苗毅等人的飞行方向似乎不像是往这边来的。 当然不是往这边来的,苗毅的目的地不是终点,而是仇荡海等人藏身的地方。 眼看不需太远就要抵达,谁知突变横生,右侧星体上突然飞火流星般冲出一支人马,直朝苗毅等人冲来。 为首之人骑着‘冰甲天音兽’,一身高级红晶战甲,细腰丰胸。长发飘飘,横刀在手。樊玉菲一脸肃杀而来,身后追随着九人。皆驾驭着‘金刚魔雕’。 有好戏看!终结点诸人立刻蹦了起来观望。 这一幕真是令寇文蓝差点咬碎了牙齿,手上的手帕已经刺啦撕裂了。 之前说了让寇文黄派人去接应,然寇文黄这边答应的好好的却愣是按兵不动,简直是脑子进水了! 观看的碧月夫人一颗心也悬了起来。 夏侯虎城却是暗道一声糟糕,怎么忘了这遭! 人是他的人,只因他答应了自己兄长夏侯龙城后,传讯告知了樊玉菲要取徐堂然的性命,如今这徐堂然见鬼似的竟然提早出现了,把他的属下樊玉菲给钓了出来。 现在的情况明摆着。真正的恶仗在最后关头,现在冒泡千万别成为众矢之的! 人都出现了,现在再叫回去也没意义。 寇文黄的脸色也紧绷了,他本以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大家都要保存实力,只要牛有德等人不朝这边来应该没人会轻举妄动,盘算出漏了! 苗毅偏头看了眼气势汹汹杀来的樊玉菲等人,回头喝了声,“吃药!” 率先抓了株星华仙草直接整株塞进了嘴里。囫囵吞了下去,这是他的老习惯。 慕容星华和徐堂然见此状已经是高度紧张,何况为首之人还是金莲八品的修为,其他人的修为也皆是金莲五品以上。这阵容压根不是他们能挡的。 苗毅一声提醒后,又见了他的示范动作,两人立刻明白了什么意思。这还没开打就做好了受伤的准备,不过的确是好办法。哪还会迟疑,立刻一人一株星华仙草塞进了嘴里。 “休慌!仇某来救也!”一声怒喝震荡星空。 这个时候不接应都不行了。牛有德等人的身上有四个人犯,加之牛有德等人修为太低,这简直是送给别人的好处,焉能坐视不理,仇荡海一声喝,已经是率领八骑杀了过来接应。 樊玉菲脸色微变,没想到还有帮手,看帮手的样子,实力似乎都不弱,银牙一咬,挥刀娇喝:“杀!” 夏侯虎城的脸色也变了,也没想到苗毅等人还有人接应。 见到接应的人出现,寇文蓝稍微松了口气,不过依然神情紧绷。 一追、一逃和一接应,三个点相距的距离都差不多,不过逃的人和接应的人是相向而来,彼此间的距离自然是快速拉近,优于追兵。 关键时刻,苗毅对后传音一声,“跟紧我!” 同时迅速摘出一只兽囊,向对冲而来的仇荡海投掷了过去,并施法大喊:“逃犯给你!” 仇荡海施法一把将兽囊抓到手,而苗毅已经领着人一个弧线急转,与之错身而过,让了仇荡海等人面对追兵,那一声大喊也是想让后面的樊玉菲知道,逃犯已经不在我们身上,要杀别找我们,找仇荡海他们去。 慕容星华和徐堂然紧张之余暗赞一声,如此脱身甚好! 寇文黄脸一黑,寇文青有点憋笑,寇文蓝则是心里暗暗夸赞,碧月夫人则挑了挑眉暗中嘀咕,好狡猾的快速反应! 王八蛋!仇荡海等人心中狂骂,都不是傻子,一闻便知苗毅的鬼心思,实在是苗毅做的太惹眼了,给就给,还鬼叫一声干嘛,怕别人不知道是不是? 不过仇荡海顺势施法一看,见里面果然有四个逃犯,心下稍定。 眼看就要和樊玉菲等人撞上,当着主子的面,岂能露出怯意,当即挥枪喝道:“杀!” 然而出乎大多数人意料的是,樊玉菲带着人一撇而过,放弃了和仇荡海等人的正面厮杀,竟然又追着拐走的苗毅等人去了。 “牛兄,他们又追来了!”回头看了眼的徐堂然怪叫一声。 这下苗大官人真正是失算了,回头看了眼,心里亦是狂骂,哪来的疯狗,不去抢逃犯追着我们不放干嘛?难道是老子刚才做的太明显了,以为我在使诈?(小说《飞天》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一零三六章 避无可避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飞天》更多支持! 碰上这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还真没办法…苗毅如此想法的瞅眼了眼追兵,有些哭笑不得,自己的临机应变竟然失手了! 他只怕做梦也没想到,人家冲他们来压根就不是冲逃犯来的,而是为了完成主子的交代。更加不知道真正的危险来源不是身上的逃犯,而是徐堂然在身边。 其实他的主意倒是打的不错,特意施法叫那么响,不但想把樊玉菲应付过去,还巴不得让其他人都听到,想让大家都别找他们的麻烦,只是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所以,寇文黄、寇文青和寇文蓝皆是一脸错愕。 扑了个空的仇荡海等人也是满头雾水,这是什么情况? 仇荡海一扬手,九人紧急一停,齐齐偏头看向樊玉菲拐去的方向,一时间不知道追还是不追。 “难道被我们吓到了?”董丰问了声。 “不像!若真如此前面就不会冲我们喊杀了。”史天绝摇头。 南一彪问:“仇统领,不追吗?” 仇荡海哼哼道:“这小杂碎,区区金莲三品的修为,竟敢拿我们当挡箭牌,让他自找苦吃去!咱们既然露面了,众目睽睽之下躲也躲不住了,不如也学那看门的家伙,咱们也去门口守着!”手一招,带着人马去终结点学青玉郎。 如此一来。苗毅还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寇文蓝却是有点急了,赶紧找到寇文黄传音。“三哥,我的人已经把犯人给了你的人。你的人为何见死不救?” 寇文黄冷哼,“你还好意思说,你那手下摆明了是祸水东引,换了谁碰上都气!” 他看仇荡海等人的样子,显然是人犯已经到手了,否则不会不顾,既然如此,继续保存实力也是好事。 至于苗毅等的实力,他还真看不上。不指望能帮上仇荡海等人多大的忙。 寇文蓝急声道:“三哥,若是你的人早点去接应也不会如此,他们也是被逼无奈!” 寇文黄一抬手,“我看不得如此卑鄙小人!” 一句果断而自诩清高的话就断了寇文蓝希望保全苗毅等人的希望,令其一脸悲愤地瞪大了双眼! 有人一手拍在了他的肩头,寇文蓝回头一看,只见寇文青朝他微微摇头,传音:“算了,再说什么都没用的。三哥这人在这方面比你果断的多,不同意,你再怎么求都没用的。” 终结点一些看热闹的人中,已经有人哈哈笑道:“这帮人有意思。把人都看糊涂了。” 不少人跟着大笑,目前事不关己自然是开心。 抱臂而立,眉头一挑一挑的夏侯龙城似乎得意之极。想看徐堂然是怎么死的,却没见到自己弟弟夏侯虎城脸色紧绷目光不时扫向四周。 而不断回头的徐堂然又是一声怪叫。已经开骂了,“我草!那帮孙子拿了人犯竟然见死不救!” “妈的。你们做初一,就别怪老子做十五!走,他们不救我们,我们就拖他们下水,谁都别想好过!”苗毅手中枪一挥,领着两人调头一绕,又去追仇荡海等人。 然而更危急的是,樊玉菲手下九人骑乘的‘金刚魔雕’显然是极为善于飞行,速度快过苗毅等人的翻云覆雨兽不说,也快过了樊玉菲的坐骑,已经是从樊玉菲左右掠过,快速拉近和苗毅等人的距离,全力追击中。 慕容星华沉声道:“来不及了,后面追兵已经到了!” 苗毅回头一眼,顿时目露杀机,挥枪前指,“想杀我!得问问我手中枪答不答应!你二人只管上前,牛某断后!” 见避无可避,一股杀意和战意陡然在他胸中燃烧,坐骑速度稍微放慢,从慕容星华和徐堂然两人中间后退到了后面。 这不是嘴上说说,而是拿出了实际行动。徐堂然不管他,那是真的快速前冲。慕容星华却是吃惊地回头看去,第一次领教了这男人霸气的一面,敢拼! 更吃惊的是,苗毅手中三棱枪一抖,座下翻云覆雨兽一个转身,竟然倒冲了回去,竟然迎着冲来的九人对冲而去,悍不畏死! 猛人!这家伙还是那么彪!回头看了眼的徐堂然看的呲牙咧嘴,逃窜的速度却丝毫不慢。 慕容星华已经惊的停了下来,迅速调头,她也犹豫,不知是过去支援好,还是像徐堂然那样逃。 “哟!那家伙是找死吧,区区金莲三品竟然和一群金莲五品对冲!” 另一群赶往终结点的南一彪回头稀奇一声,仇荡海等闻声回看了一眼,也都有些诧异。 观战的寇文蓝有点懵,这是知道难逃一劫左右都是一死拼一把么? 他此时的心情有点复杂,也可以说是自责,都是自己害的。 “哎!”寇文青轻轻叹息一声,她了解自己这个堂弟,别人说其娘不是没道理的,若是因自己的错误而怎样的话,怕是会自责好久。 碧月夫人也纠结,她担心的不是苗毅的死活,而是担心千面妖狐。 夏侯龙城则是瞪个眼睛歪个嘴巴,心情也有点复杂,不过相对来说,苗毅的死活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尤其是和自己弟弟的人对上了,他肯定是支持自己弟弟的,只是看到苗毅这样摆明了送死,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对冲的双方,转瞬接触。 首冲而来的一只金刚魔雕迎面撞来,“吼!”苗毅座下翻云覆雨兽一声咆哮,一口红雾如匹练般喷出。 金刚魔雕一个侧身倒翻避开。从苗毅的上方翻转着身子倒着飞过,倒挂其背后的修士长枪迎面撩向苗毅的面门。 一阵“嘤嘤”龙吟声随着法力的波动扩散开来。苗毅手中枪亦刹那刺出。 交手双方一上一下,两支枪几乎是并行对刺而出。不过苗毅出枪的速度明显快上一筹,不待对方长枪迎面,锋利三棱枪头已经是在对方瞬间惊恐的眼神中“噗”一声,扎入对方的咽喉。 在远处观战人的眼中,只见苗毅翻枪一挑,一合之下,几乎连招都没过,就已经将金刚魔雕上的人挑飞了出去,杀的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可谓令不少人大吃一惊。一个金莲五品修士竟然被一个金莲三品修士给一枪挑杀了? “吼!”与此同时,随后的两只金刚魔雕已经冲来,翻云覆雨兽又是一声怒吼喷出一道炙热红雾。 两只金刚魔雕身形双双翻转避开,迅捷之极,从左右两侧侧着身子飞行,夹着中间的翻云覆雨兽擦过,左右骑乘之人刀枪齐出,一刀狂斩向苗毅的脑袋,一枪直捅苗毅的胸口。先后杀来。 嘤嘤龙吟声不歇,苗毅一枪在手,再演前奏,一枪点爆左边一人面门的同时。迅速翻身后躺,一道枪锋几乎是擦着他的腹部扫过。 没办法,苗毅出手的速度再快。也难在一下之间同时应付两个人,若是平常情况下还行。但是翻云覆雨兽和金刚魔雕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连翻云覆雨兽的飞行速度都堪比金莲九品修士的飞行速度。金刚魔雕的速度就更不用说了。 交战双方又是以直线飞行的方式交错而过,这速度快的苗毅实在是做不出太多反应,只能是杀一个避一个。 不过苗毅后翻一躺的同时,仍向后补出了一枪,没杀中人,却是一枪正中金刚魔雕的尾部,一股红朦朦的血煞之气顺势注入了些许。 “呖…”那中枪的金刚魔雕发出一声尖锐疾鸣,立刻乱了章法,在星空翻滚着乱飞,驾驭者一惊,怎么尝试操控都没用。 而两只失去了主人的金刚魔雕“呖呖”嘶鸣两声,追向两位失去了生命的主人。 九只金刚魔雕中有三只冲向了苗毅,左右各有三只本来是绕开了苗毅去追徐堂然等的,本不认为对付一个苗毅能费什么劲,然后方发生的情形着实让他们大吃一惊,竟然一个照面就被对方连杀两人,还有一个坐骑失控了。 见苗毅已经直冲向了樊玉菲,六人迅速驾驭金刚魔雕迂回,联袂追来。 终结点观战的诸人瞬间全部静下,寇文蓝嘴巴微张,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逃跑中的徐堂然回看中,亦目瞪口呆,那位果然是一如既往的彪悍! 停在后方空中已经准备豁出去迎战冲来六人的慕容星华亦是樱唇微张,眼睁睁看着苗毅冲向了樊玉菲。她随后精神一振,座下翻云覆雨兽急速冲出,追杀向了那坐骑失控之人,不能让其回头相助。 帮不上苗毅的大忙,一点小忙她还是能帮上的,她也是金莲五品修士,单对单倒也没什么好怕的,重要的是对方的坐骑已经失控,速度不如自己,自己占着优势。 那坐骑失控之人一看,顿时急了,然而怎么使唤座下金刚魔雕也没用,金刚魔雕跟疯了一样乱翻折腾。 眼见慕容星华杀来,实在没了办法,那人迅速脱离金刚魔雕逃窜,然而硬凭修为飞行,又岂能比的过翻云覆雨兽的速度,转眼就被追上。 “吼!”翻云覆雨兽一口炙热红雾喷出,那人施法狂顶住剧烈高温,护体法罡在剧烈高温下急剧腐蚀消耗,和慕容星华激战在一起。可少了坐骑的速度相助,两人修为又相仿,慕容星华占着绝对的优势,来回快速穿梭厮杀,立刻将那人杀入绝境。 眼看麾下以寡敌众,拼命血战,寇文蓝的眼眶一下就红了!(小说《飞天》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一零三七章 硬碰硬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飞天》更多支持! 妈的!贱人!黑老子,让老子一个人出糗… 逃跑中回看的徐堂然急了,苗毅说了断后的,慕容星华按理一起跟他跑才是,如今变成了他一个人逃跑,慕容星华也杀了过去,寇大统领可是看着的啊!血战之际自己一个人逃跑算怎么回事?如此就算活下来也够呛! 可是就凭自己的修为杀回去也是送死啊! 不过这家伙还是硬着头皮杀了回来! 不过不是杀人,而是杀雕!打人打不赢,打打金刚魔雕还是挺有把握的,顺带捡捡死人的东西也好! “杀!”徐堂然脸红脖子粗地吼出一嗓子,叫的比谁都响,很有气势,证明我来了! 调转方向,朝那两只抓着主人尸体的金刚魔雕杀去。 俗话说,叫的响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大概就是说这种。 眼见苗毅冲来,樊玉菲颇有几分横刀立马巾帼英雄的气势,目光冷冷。 “吼!”相撞瞬间,苗毅座下翻云覆雨兽张口又是一声怒吼,炙热红雾席卷而出。 “吼!”几乎同时,樊玉菲坐下冰甲天音兽张口亦是一声咆哮。 笼罩而来的炙热红雾本如匹练般急骤,然却猛然一阵震荡,如同遭受到无形波浪的冲击,在炙热红雾中现形。叠叠荡荡出大小圈圈的炙热红雾猛然回灌向苗毅自己。 音波袭来的瞬间,苗毅脑子里嗡一声。刹那天旋地转,幸好炙热红雾的变化及时给他提了醒。对于类似音攻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早有过经验。恍如水波般的心焰猛然从战甲缝隙间迸发出体外护体,急速抵挡了后续音波的侵袭,眼见对方趁势挥刀劈来,赶紧挥枪迎击。 翻云覆雨兽并不怕自己吐出的烈焰,可被那咆哮音波一击中,立刻疯狂乱翻,“呜嗷…”发出惊叫乱翻。 恰好出手的苗毅陡然碰上这变化,那真是祸不单行。整个人被翻云覆雨兽捣腾变了方向,把后背亮给了对手,差点惊出一身冷汗来,情急之下顺势往翻云覆雨兽的身侧翻下。 “嗷…”翻云覆雨兽一阵悲鸣,炸出大片血花,庞大身躯直接被掠过的樊玉菲给一刀拦腰斩成了两半,对半爆飞,现出了苗毅躲藏在后的身形。 刀罡急烈,近乎有形刀影摧破翻云覆雨兽的强悍血肉之躯。余威再斩借助翻云覆雨兽躲避的苗毅。 刹那变化中的苗毅在炸开的血花中双手推出枪杆横于身前急挡,覆盖着鳞甲的十指紧紧抓握住枪杆,逆鳞枪上的金光暴涨,宝枪的威力被催发到极致。 咣!一阵震响。苗毅身上战甲的鳞片向后急摆,发出稀里哗啦声,整个人震的爆飞出去。 近乎有形刀影斩上逆鳞枪后。亦瞬间崩溃。 驾驭冰甲天音兽一闪而过的樊玉菲迅速回头看了眼震飞的苗毅,眼中闪过惊讶。有点没想到苗毅在自己坐骑冰甲天音兽的音波攻击下竟然还能保持清醒抵挡,最重要的是竟然能硬挡自己全力一击。这怎么可能! 她自然是很清楚金莲八品和三品之间的差距有多大,虽然自己那一刀的力道被翻云覆雨兽的强悍肉身给抵挡化解了不少,可余威仍旧不小,不是金莲三品修士能轻易硬挡的,可看对方的样子似乎并未受伤。 从苗毅手上宝枪上绽放的金色宝光可以看出,仅是一件五品法宝而已,不应该有如此强悍的抵抗力才对。 这家伙身上似乎有古怪…樊玉菲心中嘀咕一声。 真正原因只有苗毅自己清楚,逆鳞枪能化解两成力道,身上战甲还能卸去两成力道,还有逆鳞枪和战甲自身所蕴含的五品能量抵挡,再加上自身修为的抵挡才吃住了这一击,否则必然要重伤。 这一次的突然遇险,把苗毅给惊的够呛,万幸有妖若仙给自己炼制的两件宝物,一下就帮自己抵挡了近半的攻击威力,不过金莲八品的实力的确太强悍了,依然将自己给震飞了,自己连一击都挡不住。 他还是头次跟这么高修为的人硬碰硬! 体内翻涌的血气和震的发麻的双臂赶紧施法疏通平复,快速在虚空中稳住身形,眼见手中逆鳞枪的宝光硬扛一击后已经有所暗淡,二话不说,果断召出一枚备用的五品结丹直接施法纳入枪体中,供宝枪恢复能量。 且不说他,终结点观战的人中不少人惊咦一声,都有些奇怪苗毅竟然能挡住一击。 刚才看到樊玉菲一刀斩中苗毅时,寇文蓝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暗中疾呼完了! 谁想苗毅竟然硬挡住了!这实在是太让他意外和惊喜了! “老六,你这手下身上的战甲是你给的?”寇文青突然传音问了声,语气中似乎有所怀疑。 寇文蓝摇了摇头,没有回话,紧盯着现场的局势,压根没心思多思考她话里的疑问。 寇文黄则是皱着眉头,盯着苗毅,苗毅展现出的实力让他颇为意外。他现在有点后悔了,早知苗毅有这实力,和仇荡海等人合兵一处的话必是一大助力。 而回看的仇荡海等人多少有些无语。 碧月夫人则是倍感诧异,真的没想到这个牛有德还有如此实力。 战局的变化和惊变却是令夏侯虎城的嘴唇紧绷,没想到自己手下竟然连一个金莲三品修士都迟迟拿不下来,还被对方连下两员,竟然还能和自己手下的首席战将硬碰硬,连冰甲天音兽的攻击也扛住了! 说时迟,实则变化飞快。慕容星华凭借着翻云覆雨兽的速度优势,再加上翻云覆雨兽的炙热红雾相助。已经顺利将捉对厮杀的对手给斩下。 徐堂然也很‘威风’,两只眷恋故主的金刚魔雕哪是他的对手。面对这两只灵兽为主报仇的攻击,他是一枪一只,两只都被他给捅死了,已死两人身上的东西他自然不能放过。 打杂的事情总得有人做吧,众目睽睽之下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总之假装自己也没闲着就是了。 此举看的夏侯龙城牙痒痒,恨不得冲去一刀劈了他,当年怎么就没一刀劈死这狗贼,竟然容了在这丢人现眼! 而苗毅一稳住身形。樊玉菲一击不成擦身而过后,反追来的六只金刚魔雕已经杀来,樊玉菲亦调头而来,暂时都不去管慕容星华和徐堂然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连个金莲三品的修士都拿不下,情何以堪,让夏侯大统领怎么看咱们? 见苗毅没了坐骑,彻底丧失了速度上的优势,杀上来的几人信心可谓大增。就像慕容星华敢去找那位失去了坐骑的人捉对厮杀时的心情是一样的。 而对苗毅来说,之前从未穿着妖若仙炼制的战甲和金莲八品的修士硬碰硬过,有了刚才那一下,顿时有了几分底气。否则一直有些心虚,像一开始来的时候还干出了把犯人扔给仇荡海等人诱敌的事情。 不过不管能不能打赢,不管能不能跑的掉。苗毅依然调头,朝仇荡海那个方向急速冲去。 然而压根跑不过六只金刚魔雕的速度。六只追上的魔雕突然变化队形,变成了前后连贯的一字长蛇阵。一只只翻转身形,犹如一道龙卷风般旋转,瞬间卷上了苗毅,背对着苗毅绕圈急飞。 实在是不背对不行,金刚魔雕的体型太过庞大,翼展太大,不背对着让骑乘者出手的话,骑乘者的武器根部碰不到对手,如此驾驭魔雕的六人鱼贯出手,刀枪可谓是连贯杀来,借助着魔雕的速度,出手极快。 刹那间,苗毅立刻陷入了危险之地,他也还是头次见识到如此攻击方式。 这种情况下一枪十杀他根本不敢使出来,几乎是一枪十杀下的最快出枪速度,瞬间轰隆隆六响,一连接下了六枪,犹如瞬间长出了几只胳膊一般,身上的战甲哗啦啦响个不停,鳞甲急促摆动卸力。 这得亏是魔雕的飞行是和他同一个方向,加上魔雕是在绕飞向前,因此速度并非是魔雕的最快速度,若是像之前一般对冲直线飞行,六人再这般出手的话,苗毅除非施展出一枪十杀,否则根本挡不住。 尽管如此,终结点观战的人群中亦响起一阵哗然,这样的联手杀招都能挡下?一瞬间连续接下了六名金莲五品以上修士的连攻?这反应速度也实在是太惊人了! 碧月夫人愕然微张着樱唇,心里念叨一声,这家伙,以前还真没看出来,还当是投机取巧混上来的,没想到还真有几分本事! 寇文黄肠子都悔青了,如此实力若是合兵一处真乃一大助力也,可惜错过了! 不管那么多,他立刻拿出了星铃联系仇荡海等人,命他们去营救! 寇文蓝的肠子也悔青了,早知如此就不该答应寇文黄,牛有德能杀回来的把握很大啊! 高冠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殿外,并未坐在那张椅子上,那张椅子空着,他负手站在椅子旁观战,面无表情! 慕容星华和徐堂然见这一幕,有点被苗毅的实力给震住了,皆是一脸吃惊模样! 六只魔雕旋转一去,一脸狰狞杀意的苗毅从‘龙卷风’中脱身,迅速提枪回头,樊玉菲又提刀冲来了! “吼!”冰甲天音兽又是一声怒吼,隆隆音波攻击灌来!(小说《飞天》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一零三八章 缠斗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飞天》更多支持! 心焰立出护体,恍如水波的护体心焰在音波的攻击下荡起涟漪向后,苗毅本人不受丝毫影响,提枪面对冲来的樊玉菲,顺着樊玉菲冲来的方向倒飞。 虽然他的修为远不如对方,可顺着同一个方向飞多少能减少对方速度上的优势,不然凭着对方驾驭灵兽的出手速度肯定要像之前一般避无可避的硬抗。 之前有翻云覆雨兽吐出的红雾阻碍,樊玉菲还没看清苗毅是如何抵御音波攻击的,如今却是看清了苗毅体外有一层透明的护罩,不像是护体法罡,护体法罡也隔绝不了声音。 暂不管这些,几乎是瞬间短兵相交的樊玉菲抡起大刀直接横扫,刀罡狂暴而出拦腰斩向苗毅。 急速倒退飞行的苗毅亦急速挺枪横扫而去,再次硬碰硬。 樊玉菲简直是好气又好笑,一个区区金莲三品修士,竟然屡屡要和自己硬碰硬,还真是不知死活。 不少观战的人亦在心中啧啧,这金莲三品的家伙还真是疯狂,不过这种面对强敌勇者无惧的风范倒是令人惊叹。 轰!逆鳞枪对上狂扫而来的刀罡,爆出一声震撼星空的爆响。 慕容星华和徐堂然脸色都变了,换了他们两个是无论如何都挡不住这一击的。 只见刀罡崩溃的瞬间,逆鳞枪亦震的爆弹开来。 不知道多少人都认为下一刻苗毅要被震飞了,谁知苗毅却是一声怒喝:“杀!” 逆鳞枪的确是弹飞了。然而谁也没想到的是,苗毅竟然借着逆鳞枪弹飞的巨大力道带着身体一个快速飞旋。趁机化解了强大的攻击力道不说,而且借力打力。在对方力道的助推下,不但以更快的速度尽量拉低和对方飞行速度间的差距,也以更快的速度飞扬甩出逆鳞枪,急速抡了一圈,回头就是凌乱枪影杀向樊玉菲。 樊玉菲一击之下,驾驭冰甲天音兽刚好与苗毅擦身而过,没想到苗毅突然冒出这招,一时间把侧后身位暴露在了苗毅的攻击之下。苗毅出枪的速度迅捷凶猛,那叫一个狠稳准。一下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护体法罡根本挡不住高纯度红晶宝枪的攻击,一枪扎来就是一个洞攻破。 樊玉菲吓了一跳,仓促之下仓惶扭身回头,挥刀快速抵挡凌乱扎来的锋利枪头,这还是她修为高,反应速度有那么快,否则这次搞不好要吃大亏。 丁零当啷一阵爆响,刀枪快速交击,苗毅知道她修为的厉害。也不和她硬碰硬,招不用老,只以快枪速杀之!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里,是苗毅一阵快枪杀的樊玉菲手忙脚乱。一举将樊玉菲逼入了险境。 “啧啧,好彪悍的家伙!” “天庭中难得见到如此猛人,厮杀的经验沉稳老到。好似身经百战过一般!” 终结点的观战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哗然,需知苗毅这一阵好杀可没什么太大的凭仗。完全是凭着金莲三品的硬实力和金莲八品的修士硬干,那管你修为高低、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不知道惊艳了多少人。 寇文蓝的脸上满是喜出望外的神色。寇文青和碧月夫人皆是一脸的惊讶。 碧月夫人真正是没想到自己麾下还有如此猛将,基本功太扎实了,扎实到了能以基本功硬干远超自己修为的人,这足以让许多一心追求修为和法宝的修士汗颜! 和仇荡海等人联系的寇文黄心情更加急迫了,催促手下速去救援。 有能力的人总是有人希望能利用的,没能力的人鬼才理你的死活。 负手傲立台阶上观望的高冠目光闪烁了一下。 夏侯虎城的脸色有点难看,不过旋即面露喜色,情况有变! 仓促应付一阵的樊玉菲随着和苗毅的距离逐渐拉开,已经快速稳住了阵脚,刀一挡之际,突然刀背后挂,瞬间用刀背卡在了逆鳞枪的锋利倒刺上,拉住了苗毅的手中枪,凌乱枪影立止。 凭苗毅的修为哪能从她手中把枪给拽回来,硬是被樊玉菲给带的一起同步疾飞。 许多人都为苗毅暗叫不妙,这种关头一旦没了如此宝枪相助,后果可想而知,寇文蓝瞬间目露紧张。 被拖着一起飞行的苗毅不肯撒手放枪,依然是一脸的狰狞杀意,目光依旧冷冷盯着樊玉菲。 樊玉菲面露讥讽调侃神色,手上大刀用力向后一挥,欲以强**力一刀将苗毅给带过来,然后一刀劈死苗毅。 谁知,她一挥臂起刀,逆鳞枪头上突然咔嚓一声,枪头上的锋利三棱倒刺突然上翻合一,瞬间组合成了另一种没有倒刺的锋利枪头。 樊玉菲挥刀落空,有点傻眼,也慌了,手扬了起来,刀挥向了身后,挥了个空,简直是中门大开,一身的破绽全部暴露在了苗毅的面前,在出枪速度如此之快的人的手下,后果可想而知。 苗毅岂会客气,枪回枪出,枪出如龙,朵朵寒芒,杀向樊玉菲的脸和脖子等要害。 观战诸人再次一阵哗然,这起落跌宕的变化实在是太快了,你以为这个占了上风,另一个又快速扭转,这边一扭转,另一边又再出奇招,真是杀的精彩之极,看的不少人大呼过瘾! 天庭域内虽不太平,但也算是久安,一群贵族子弟真是难得看到如此精彩厮杀,这可不是在比试,而是你死我活的以命相搏! “老六,你这手下厉害,怪不得区区三四人能抓到四个逃犯!”寇文青惊叹一声。亦是目露惊艳之情。 变化转换太快,太过跌宕起伏。寇文蓝张着个嘴巴,已经是看呆了。压根就没听到自己姐姐在说什么。 慕容星华和徐堂然真正是看傻了眼,身为一伙的,如此激战的方式,不以修为显卑微,看的二人热血澎湃! 不过樊玉菲这等修为的反应速度也不是吃素的,情急之下在变化不急的情况下,另一胳膊挥臂一挡。 咣咣咣!一连串震响,转眼间樊玉菲已经是连中五六枪,硬是以胳膊上的战甲防护。硬扛下了苗毅连杀的五六枪。 挡住了身体要害,却未能挡住那飘飘长发,在苗毅枪出枪回的快攻之下,缕缕长发断落,飘离飞散。 而修为远高过苗毅就是远高过,修为差距上的鸿沟无法忽视,樊玉菲连中五六枪竟然稳站那一动不动,苗毅连续杀中她五六枪只凭着宝枪的锋利攻破了她的护体法罡,却难以撼动她身形分毫。她硬是以强**力硬挡住了苗毅的攻击。 没办法,修为不说,她身上穿戴的也是高纯度的五品红晶战甲,苗毅的宝枪虽锋利。虽攻破了她的护体法罡,却无法攻破她战甲的硬防御,两人都是同档次的法宝。想硬破很难,何况苗毅的修为远不如她。只能是抱憾! 挡住了一阵攻击,樊玉菲自然是稳住了。也愤怒了,自己堂堂金莲八品修士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金莲三品修士在硬碰硬之下给屡屡逼得手忙脚乱,简直成了大笑话,回头让人如何看自己! 这次真的是怒了,狂刀挥出,猛斩向苗毅,欲以硬实力避开苗毅的纠缠。 苗毅应付她的攻击显然有了一套经验,甩枪一挡! 轰!震响运播星空,又见苗毅借着一击之力快速甩枪旋转,此时双方的距离已经拉开,苗毅再想用枪伤到对方已不太可能,却见其挥回的回马枪送出,锋利枪头又摆尾一扫,冒出血煞之气。 稀里哗啦!锋利枪头狠狠在冰甲天音兽的侧臀上划过,竟然划出了火星,可见冰甲的坚硬。锋利枪头没入了冰甲天音兽的体内,带出一蓬鲜血和碎裂的冰甲飞出。 “呜…”冰甲天音兽一声悲鸣。 猛烈刀罡再次从震怒的樊玉菲手上斩出,苗毅快速撩枪一挑。轰!震响中刀罡崩溃,苗毅再次凌空飞旋转动身子化解了对方的攻击力道。 一阵缠斗的双方就此彻底脱离开来。 观战诸人正叹为观止之际,却又见樊玉菲那出了异常,并未伤到要害的冰甲天音兽出了乱子,章法全乱,在星空翻滚乱飞,任凭樊玉菲怎么驾驭就是不听使唤,像疯了一般。 横枪在手的苗毅脸部狞了狞,血煞见血,如鱼得水,虽未能伤到对方,能废了对方的厉害坐骑优势也是收获。 慕容星华看了看手中枪,熄了倚仗自己翻云覆雨兽的速度优势去战樊玉菲的念头,人家就算丧失了坐骑优势也不是自己能撼动的。 众人自然看出樊玉菲的坐骑着了苗毅的道,这一番的快速交锋,显然是这个不知是什么人的金莲三品修士占了便宜。 终结点大部分观战的人都还不知道苗毅是什么人,是谁的部下,竟如此彪悍。 人群中最惊喜的人莫过于寇文蓝,那真正是喜出望外。 说时迟,实则一系列的交锋速度很快,接到命令的仇荡海等人方听完寇文黄的话开始动身快速赶来。 而这边的六只金刚魔雕已经调转方向,迂回集合,再次摆出一字长蛇阵,再次向苗毅冲击而来。 见对方又来这套绞杀的方式,苗毅迅速迎着冲来的阵势倒退后飞,尽量减少对方速度上的冲击威力,再次面露狰狞,手中逆鳞枪一摇,一股浓郁血煞之气立刻从逆鳞枪和身上战甲内狂涌而出。(小说《飞天》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一零三九章 暂退强敌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飞天》更多支持! 血云翻滚,如魔如妖,翻滚弥张向四周! 苗毅斜枪在手,狞神直盯冲来的六只金刚魔雕,倒飞的整个人迅速隐没在弥漫血煞之中若隐若现。 “是血煞之气!” “如此浓郁的血煞,也不知道用了多少条性命祭炼而出,这家伙哪来这种邪魔之物?” 终结点有人阵阵惊讶。 寇文蓝等亦吃惊不小,不知道苗毅哪弄来的这歹毒东西,他既然能驾驭就说明他不怕这歹毒玩意。 “是血煞!施法护住魔雕!”驾驭金刚魔雕在一字长蛇阵中打头的统领回头疾喝一声。 后续诸人闻言点头,皆施法防护住了魔雕避免血煞入侵。 回头看了眼的樊玉菲立刻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坐骑冰甲天音兽为何癫狂不受驾驭,原来着了血煞的算计,这歹毒玩意自己根本无法助冰甲天音兽祛除。明白之后,想想都一阵肉痛,这么好的坐骑可不是谁都能弄到的,价值实在是不菲,若不是碰到这个不怕音波攻击的家伙,有这冰甲天音兽相助,简直是如虎添翼。 她一行来了十人,之所以在如今一战之前还能保存十人不损,皆有赖冰甲天音兽的威力,冰甲天音兽的飞行能力虽然不怎么样,但所遇对手皆在天音兽的咆哮之下束手,威力实在是不凡。却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栽在一个金莲三品修士的手中,心疼的不行。 六只金刚魔雕则已经追着苗毅旋风似地冲入弥漫扩张的血煞之中追杀。金刚魔雕那体型一钻入,立刻搅的在星空中出现了风起云涌的壮观景象。 距离有点远。外界之人只能看到朦胧景象,里面发生的具体事情已经看不太清楚。 六只金刚魔雕一闯入没多久,提枪急速倒飞犹如喷雾的苗毅嘴角勾起一抹冷厉,施法朝血煞中铿锵一指。 为首冲入血煞之人霍然一惊,察觉到了不对,血煞中似乎潜藏了什么东西射来。偷袭的来物似乎是透明的,直到眼前才大概察觉出是一支食指大小的透明小剑,借着血煞迷雾的掩护不太容易发现,待到发现已经到了身前。 不过攻击威力似乎有限。手中长枪飞速一扫,咣!直接被其打爆。 他能防住透明小剑的偷袭,金刚魔雕却难防住。 噗!一声爆响,眼睁睁看着金刚魔雕的一只眼睛爆出浆汁,被一透明小剑给射爆。 为首之人大吃一惊,这攻击威力不大的透明小剑竟然能刀切豆腐般轻易破开自己给金刚魔雕施加的法力防御? “呖呖呖…”红朦朦的血煞中陡然传来金刚魔雕的尖锐啼鸣声。 “快走!有诈!”为首驾驭金刚魔雕的统领突然尖叫一声。 提醒的有点晚了,不但是他的坐骑,其他人的坐骑亦接连发出尖叫,一只只金刚魔雕全部乱了章法。在血煞中乱翻滚,压根不受任何人控制。 苗毅多少有些遗憾,自己的修为相对于血煞中的六人来说还是太低,想遥控施法以心焰小剑伤及这些人还是有点难度。释放出的速度不够不说,而且心焰小剑的质量上还不够凝固,硬度并不是很高。再说这些人身上还穿着红晶战甲,否则他就直接以心焰小剑解决掉这些人。 偷袭得手。苗毅身形一顿,刹那提枪反冲进了血煞中。 见势不可违。又不知血煞中还有何暗算,六人的第一反应是立刻舍弃了翻滚的金刚魔雕,快速朝笼罩的血煞之外逃窜。冲入其中的苗毅自然是扑了个空,凭他的速度还追不上这六人,有迎面乱撞而来的金刚魔雕,苗毅挥枪便斩。 金刚魔雕身上的羽毛皆是坚硬鳞羽,犹如精钢,可以说体表是一层坚硬的防护壳,却挡不住高纯度红晶宝枪的锋利,被斩出一道道火星,爆出热血,发出悲鸣乱窜。 苗毅对杀这些已经着了自己道的东西自然是没兴趣,收了放出去的心焰小剑,亦迅速向上冲出了血煞笼罩的范围,浮空一看,六人已经逃窜了出去,迅速向樊玉菲那集中,四只幸存的金刚魔雕亦翻滚着乱飞而出。 那六名逃出之人没了金刚魔雕的相助,之前又见识过苗毅和樊玉菲对战的实力,哪还敢上前挑衅,迅速脱身,赶紧朝樊玉菲那去。 而苗毅脚下的血煞浮云在惯性作用下,大部依然向前飘去,也有搅开的四散。 “真是猛人啊!” “颇有几分一枪在手天下无敌的味道啊!” 一下又废掉了六只坐骑,终结点不少人在那啧啧有声。 夏侯虎城的脸色却是黑成了锅底,自己手下所有人的坐骑全部废了,少了这脚力相助后面可就麻烦大了。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自己大哥,若不是为了帮他出这口气,焉能遭此惨局。 恰好夏侯龙城也弱弱回头看了他一眼,兄弟两人目光一对,夏侯龙城心虚地低下了头,知道自己弟弟这次被自己坑惨了,心中自责自己怎么老是犯错。 一看大哥自责的样子,夏侯虎城有火也发不出来,迅速拿出星铃召樊玉菲等人快撤,现在撤回来就算得不到第一,成绩也不会太差,晚了怕是什么东西都没了,四周虎视眈眈的人太多。 寇文蓝自然是欣喜不已。 “老六,你这手下还是有点手段的!”寇文青亦传音赞了声,又叹息道:“早知道如此的话…”后面的话没说出来,言下之意是不该答应寇文黄。 然而答都答应了,现在再说这个未免让寇文蓝难受。明眸一扫,又落在了火速赶去救援的仇荡海等人身上。 “休逃!” 见樊玉菲等人已经丧失了坐骑优势。俨然是待宰的羔羊,再看这些人的实力。想必身上有几个逃犯是免不了的事情,杀一伙顶过杀几伙,如此捡便宜的大好良机岂能错过,仇荡海可谓是精神一振,高喝一声,领着众人急速杀来。 樊玉菲已经翻手召出了一件红色的荆棘鞭状物体,在手中浮现金色宝光,正要抛出之际,却接到了夏侯虎城的传讯。 明白大统领的意图后。再回头一瞧仇荡海这些人的阵势,樊玉菲便知不是好惹的货,加之如今失了坐骑,只怕人人都想吃他们这块肥肉,待的越久越危险,越容易引起心怀不轨之人对他们出手,加之夏侯虎城急召,自然没了顾虑。 迅速挥手招了人撤退,直接抛弃了冰甲天音兽。实在是天音兽已经失控,兽囊也约束不住天音兽的破坏力。 不过临走之前可谓是恨恨看了苗毅一眼,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含恨撤离。 仇荡海自然是带了人追杀而去。拦截,截杀! 而此时慕容星华和徐堂然见苗毅身边的危机已经解除,皆快速飞来到了他的身边。 在二人如今看来。琢磨着还是呆在苗毅身边比较安全点,不然很有可能一不小心撞入其他人的手中。这四周鬼知道埋伏了多少人伺机而动。 二人再看向依然杀气腾腾斜枪在手的苗毅,眼中已满是敬畏之情。刚才的厮杀情形二人可是历历在目,不服都不行。 苗毅回头看向二人,问:“你们没事吧?” “没事没事!”徐堂然连忙摇头,一连赔笑,他就没沾上这场战事的边,能有什么事,现在有了神勇的牛统领在边上,反而觉得活着回去的信心大增。 慕容星华微笑道:“我们能有什么事,倒是有劳牛兄苦战,神勇力克强敌,解了我二人危机!” 苗毅摇了摇头,看着仇荡海等人拦向樊玉菲,奇怪一声:“这些人是谁的人,为何追着我等不放,看起来不像是冲我们手上的犯人而来的。” “不知道!”慕容星华自然也是不解。 倒是徐堂然有些做贼心虚,时刻惦记着某件事情,尝试着问了声:“不会是夏侯龙城派来的人吧?” 他如此一说,苗毅和慕容星华面面相觑,觉得还真有这个可能,否则与这里人大多素不相识,百年考核期间也未曾得罪过什么其他天庭中人,也只有夏侯龙城那个冤家了。 暂不管这些,慕容星华问:“牛兄,如今该如何自处?” 苗毅不爽一声,“既然大统领都不在乎成绩,我等何故再拼命下去?不如空手回去,以求自保,二位以为如何?” “在理!反正大统领也说过视情况而定,如今牛兄坐骑战死,的确不宜再战,当权宜行事!”徐堂然赶紧找了个理由,他巴不得早点脱离这是非之地。 慕容星华亦道了声好,伸手指向自己身后,示意自己坐骑可以搭苗毅一把,反正翻云覆雨兽的块头够大,别说多坐一个人,就算多坐几个人也没问题。 苗毅正要闪身坐她身后,却听徐堂然紧急出声阻止道:“男女有别!牛兄,还是坐我这边吧。” 他可不是真在乎什么男女有别,而是想找个猛将护体,前途看似平静,实则危机四伏,觉得还是和苗毅同舟共济稳妥点! 苗毅和慕容星华当然知道这家伙的心思,不过这家伙把这种小事抬到了男女有别上,慕容星华也不好说什么,弄的苗毅也不好再往慕容星华身边沾,只能是闪身坐在了徐堂然后面。 然,这里刚动身,却又见樊玉菲那起了变化,显然如今把樊玉菲当成了肥肉的不止仇荡海一伙,又有一伙人陡然横空杀出,直奔躲闪的樊玉菲等人。(小说《飞天》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一零四零章 出工不出力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dd”并加关注,给《飞天》更多支持! (ps:网页一直打不开,无法上传,现在才打开更新成功。下一章不会耽误,预计二十三点后更新。) 一行八人,为首之人是个妇人,高级红晶战甲头盔之下,眉目如画,眉心浮现七品金莲,正是徽卿颜领人杀到。 徽卿颜座下是一只全身长着钢针般白毛的蝙蝠,面目狰狞,獠牙利爪,眼眸油绿,名为幽冥白蝠。 后方左右追随者驾驭的皆为翻云覆雨兽,七只翻云覆雨兽追随。 眼见仇荡海等人杀来,樊玉菲本欲率人暂避锋芒想躲闪绕开,谁想又杀出一伙人。 见此情形,樊玉菲心中愤怒,还真是把自己一伙人当成肥肉了! 已经由拦截变成追击的仇荡海亦震怒,竟然有人插队抢食,当即施法怒喝:“仇某不需人帮忙,小心刀枪无眼!”这话明显是对徽卿颜喊的。 “哪冒出个鼻孔插大葱的家伙?开口就是笑话,你若愿意帮忙我也没意见!”徽卿颜笑吟吟讥讽一声。 一拦一截之人皆是全速出击,樊玉菲又率人横向转向,躲避前后夹击之人,追堵双方同时跟着转向,变成了一起追在樊玉菲等人身后。樊玉菲恨的咬牙切齿,一招棋错,立刻将自己陷入险境,而其身后追随者则是一脸恓惶。 不过让樊玉菲等人意外的是。身后两拨追击的强敌竟然先打了起来。 没办法,她是想回终结点的。不可能离终结点太远,因此她方向稍微偏一偏。身后追击的两拨人就不免会凑到一块,这两伙人凑到一块了怎么可能和平相处,直接就先干了起来。 无毒不妇人!先下手为强!徽卿颜座下幽冥白蝠斜身一歪头,就是一股绿幽幽火焰喷出横扫一群人。 仇荡海没想到这女人会突然偷袭,被弄了个措手不及,迅速施法一掌推出,一股澎湃而出的法力虽然震溃了不少绿火,可也感受到了这绿火能腐蚀法力。 更令他大惊的是,他虽然保住了自己。可座下金翅飞蛇那长长的身躯,甩动的长尾上竟然染上了绿火。 “嘶嘶…”金翅飞蛇瞬间嘶鸣甩尾,似乎疼的厉害,然而任它怎么甩都甩不掉,犹如跗骨之疽,很快就烧的见肉见骨,这火势似乎喜欢吞噬血肉之躯,沿着蛇尾快速蔓延。 金翅飞蛇立刻失控,仇荡海怎么控制都没用。还得施法抵御幽冥白蝠不断喷来的绿火。 更倒霉的是,失控的金翅飞蛇那沾染了绿火的长长尾巴甩进了仇荡海身后的队伍中,一阵乱抽乱扫。 后方人马本就抗衡着敌方,自己窝里突然来这一出。顿时倒了大霉,那金翅飞蛇的尾部击打之力惊人,轰!一只金翅大鹏直接被击飞了出去。坐在上面的人穿着红晶战甲也未能抗住这一击,噗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也跟着抽飞了出去。 大家立刻驾驭坐骑躲避,仓促之下有避之不及者。挥刀怒斩向蛇尾,蛇尾斩断,却被蛇尾上拖曳的绿火给扫中。 接下来的情形令人毛骨悚然,那绿火立刻附着在他战甲上燃烧,仿佛有生命一般,竟然直接顺着战甲的缝隙钻了进去,见缝就钻,任那人怎么施法扑灭都无发扑灭。 很快,战甲里面的人就被一团绿火给包裹,形容狰狞摇摆,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其座下金翅大鹏亦在绿火中发出悲鸣。 此情形吓的仇荡海的部从都不敢靠近,而仇荡海亦闪身飞离,放弃了乱翻乱滚的金翅飞蛇。不放弃不行,已经没救了,金翅飞蛇大半个身躯已经覆盖上了绿火,朝着茫茫星空深处嘶鸣翻滚而去。 徽卿颜回头讥笑一声,领着人马继续追击樊玉菲等人。 仇荡海震怒,挥手招来同僚,跳上同僚坐骑,率领剩下的六人狂追徽卿颜。 赶往终结点的苗毅惊讶,问:“刚才那白毛蝙蝠吐出的绿火是什么玩意?” 不惊奇都不行,一般的火焰根本无法在星空中使用,这绿火却能越烧越旺,好生奇怪! 慕容星华道:“应该就是鬼火,传闻一旦沾染上便极难扑灭,号称能焚尽众生,没想到仇荡海竟然碰上了这鬼东西。” 鬼火?苗毅一愣,听妖若仙当初说到火时提到过,冰焰和鬼火都属于阴火,那这绿火岂不是有利于自己修炼? 这些暂不多想,不过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平常难得看到的灵兽今天一只只冒出!苗毅可谓是啧啧两声,天庭那帮大家族的底气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一般人想搞到一只都困难,这里却是扎堆出现的。 “绕开前面的星体,小心有埋伏!”苗毅突然拍着徐堂然的肩膀说了声。 徐堂然点头,赶紧驾驭坐骑偏离方向。 “鬼火!”终结点的寇文黄脸都绿了,还真是找到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目光一扫,发现苗毅等人并没有赶去为仇荡海等人帮忙,反而在朝这边来,这是想回来复命吗? 他立刻闪到了寇文蓝身边,传音道:“老六,你的人是怎么回事?眼见寇家人马遇难,为何不去相助,反而想着回逃?” 一听这话寇文蓝就有点火大,反问:“三哥,试问你的人马之前是怎么做的?” “你就是用这种口气跟兄长说话的?”寇文黄训斥一声,又道:“若非你的人一开始祸水东引,我的人又岂会负气离开?后面你也看到了,他们又杀了回去援助,结果却给自己惹来了危险。” 寇文蓝:“三哥。你的人分明是捡便宜去了,哪有回去援助的意思?” 寇文黄脸一沉。厉声训斥道:“现在争辩这个有意思吗?你若有意见回去后大可向家里控诉!如今最要紧的是什么?寇家的脸面最要紧,你身为寇家一员。从小吃家里的,用家里的,如今事关家族尊严,你莫非还想在旁看笑话?” “……”寇文蓝气得难受,却被对方的大帽子扣的没话说,盖因人家话没说错,如今什么东西是首位的不需多说。 寇文黄:“你还在犹豫什么?还不让你的人和我的人合兵一处,莫非还要我请示三叔?一旦贻误,你担不起责任!” 一旁的寇文青虽然不知道两人的具体谈话内容。可一看两人的反应,便大概猜到了在说什么。 寇文蓝一口气憋在肚里无处发泄,不过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他又能怎么办?只能是摸出了星铃和苗毅联系。 “什么?”慕容星华和徐堂然齐齐惊呼一声。 三人已经停顿在了星空,苗毅手上拿着星铃,面无表情地将寇文蓝的意图进行了转告。 徐堂然苦声道:“牛兄拼死力战,我等才脱险,如今又要我等去援助那帮家伙,他们之前扔下我们不顾又是何道理?那嘴上吐鬼火的蝙蝠有多可怕大家都看到了。之前和牛兄交手的女人后来拿出的鞭子一看就知是高级法宝,人家还有杀招没使出来,而我等势单力薄,牛兄又失了坐骑。让我等如何再战?这不是让我们去送死么!大统领何以出尔反尔?” 苗毅静静道:“大统领说,他也是被逼无奈,若是寇家失利他却无动于衷的话。他也逃不了罪责!” 徐堂然无语,他和苗毅的利益是靠在寇文蓝身上的。寇文蓝若是失势的话,他们也别想好过。以前得罪了夏侯龙城,刚才估计又把夏侯家给得罪了,没了寇家这颗大树,以后的日子怕是难熬! 默然一阵的慕容星华问:“牛兄怎么打算?我跟从牛兄的意思。” 苗毅颇显无奈,发现这人若是想出头为何如此多的艰难困阻,轻叹了声道:“还能怎么办?陷在了这里,众目睽睽之下,我们有的选择吗?” 徐堂然悲愤道:“难道真的要去送死?” 苗毅顿了顿,道:“咱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不管是死是活,咱们以保住自身为前提…反正我们坐骑脚力欠缺,跟在后面跑就是了,至于能不能帮上忙…天知道!” 另两人相视一眼,皆露出心领神会神色,出工不出力,也是个交代! 不过也依然危险啊,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然而也只能是这样了,两只翻云覆雨兽调转方向,朝仇荡海那边跑去。 哪知战局就在这个时候又突然生变,眼看徽卿颜已经追上了樊玉菲等人,忽有人大喊一声:“断发美人,休慌!庞令公来助!” 前方星体上突然窜出四人,为首骑在乌龙兽上的壮汉正是广天王孙子广吉的部下,在徽卿颜手上吃过亏,此时哇哇大叫地率人杀来。 急逃中的樊玉菲嘴角抽搐一下,下意识偏头看了眼自己的飘飘长发,只有一边能飘,另一边的长发大部分毁在了苗毅的枪下,如同被狗咬了一般,所谓的‘断发美人’应该就是叫自己了。 此时也顾不得好听还是不好听,樊玉菲也不认识他,率人急速闪到一旁,防止有诈! “徽卿颜贱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庞令公一声大喝,带人从樊玉菲等人边上冲了过去,又顺带一声,“断发美人,何不与庞某联手灭了这贱人,得了东西大家平分,否则庞某能帮你拦住一时,却拦不长久!”(小说《飞天》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一零四一章 坑来坑去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dd”并加关注,给《飞天》更多支持! “何以信你?”樊玉菲停下喝了声,言下之意是我如何信你不会过河拆桥。 庞令公大声回道:“就凭她杀了我的人,就凭我刚才没有趁火打劫!要翻脸也要看你我的人马能不能坚持到最后!何况你确认不和我联手就能安然回去?” “杀!”樊玉菲一声喝,招呼上人马立刻追随庞令公杀了回去,果断的不像话,比男人还男人,最重要的是这样回去不甘心。 眼见两拨人联手冲来,徽卿颜沉声道:“庞令公,让你捡了一条命,还不知死活!” 庞令公不理会,又大声喊道:“姓仇的,她杀了你的坐骑和你的人,何不联手杀了她!” “好!”也正恨徽卿颜恨得牙痒痒的仇荡海立刻高回了声。 此话一出,意味着三方联手,徽卿颜脸色一变,手一挥,立刻招呼上人转向侧飞而去,放弃了和庞令公硬碰,也放弃了追杀樊玉菲。 联手三方立刻调转方向去追徽卿颜,这一幕的急剧变化令终结点不少人愕然,也好笑。 观战人群中的昊云都昊大统领脸上的微笑僵住,渐渐沉了下来,徽卿颜可是他的人。 寇文黄的脸色也沉着,局势好转本该松口气才对,可他看出了苗毅三人完全是在凑合,哪有去帮仇荡海等人的意思。 不快不慢追在仇荡海后面跑的苗毅等人也感到好笑。没想到杀出一个庞令公竟然又把局势给扭转了。 三人不管,继续跟着跑。反正至少目前看起来大家没什么危险。 方向又绕了回来的仇荡海偏头看了眼苗毅三人的速度,冷哼哼一声。突然摘下一只兽囊,挥手向后面不快不慢追着的苗毅施法投掷而去,大声道:“牛有德,我自战之,无须相助,速将人犯送回去给大统领!” 此话一出,观战的寇文黄、寇文蓝和寇文青神色各异,一个个面色狐疑不定。 你能有这好心?苗毅一肚子狐疑,然而兽囊已经快速飞来。你不接都不行,只得施法一吸,直接将稍有偏移的兽囊吸附到了手中。 慕容星华回头看来,徐堂然亦扭回头问:“他能有这好心?” 苗毅施法一看兽囊里面,空空如也,连根毛都没有,哪来的逃犯,当即冷笑道:“不愧是寇文黄手下的头号人物,还真不好惹。这狗东西在算计我们,报复来的真快,里面连个屁都没有!” 两人闻言一惊,这岂不是在让他们吸引心怀不轨之人的注意? 徐堂然恨的咬牙道:“王八蛋。这是在把我们往死里坑啊!” 慕容星华亦是脸若寒霜地咬牙道:“我们接到的法旨是援助他们,若是当众拆穿,就等于是拆他们的台。这亏我们怕是要吃着!” 徐堂然恨恨道:“莫非只能是他们坑我们,我们不能坑他们?” “你还真说对了!如今是以他们为主。有什么事他完全可以说是让我们转移注意力,往大了说就是为了寇家的利益牺牲小我。我们若拆穿就是在损害寇家的利益,还真是好算计。”苗毅冷笑一声。 徐堂然:“欺人太甚!” “那就如他的意,我们回去!”苗毅哼了声,突然大声回道:“仇统领,定不负所托,你千万不能死啊!” 双骑立刻调转方向,载着三人直接朝终结点跑去。 回头看来的仇荡海嗤声一句,“还敢咒我!” 前面驾驭金翅大鹏的董丰吃惊回头道:“仇统领,你真的把人犯给了他?” 其他人也闻言看来,仇荡海嘿嘿一声,“能给他才怪了,反正也别指望他们能出力,让人看到两伙人的人犯都在他手上,我看他们还怎么活着回去?让他们慢慢消受去!” 几人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坑那三个家伙,如此一来还能给他们减轻压力。 南一彪赞道:“仇统领妙计!” 苗毅也不会吃哑巴亏,当即用星铃把仇荡海坑他的事情告诉了寇文蓝。 寇文蓝闻言当即怒问寇文黄,“三哥,你手下什么意思?他们这是想害死我的人……” 听闻了大致情况后,寇文黄一怔,旋即又冷笑道:“你看他们像是去支援的吗?连你话都不听的手下,死了就死了!” “你…”寇文蓝气得直哆嗦,倒不全是因为苗毅等人的安危,而是这三哥欺自己太甚,真正是一点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又怎么了?”寇文青传音问了声。 寇文蓝当即把情况转告。 寇文青无语看向仇荡海等人,发现下面没一个省心的,暗地里你捅我刀子,我捅你刀子,内斗起来一个比一个厉害,宁愿内斗个你死我活,也不愿真诚合作同仇敌忾,这些人真是没办法说了…… 被三伙人接连追赶的徽卿颜朝离终结点最近的星体飞去,同时大声道:“青玉郎,还不快出来助我一臂之力!” 人倒是出来了,青玉郎领着七名手下冒头后,结果却非徽卿颜想象,只见青玉郎挥枪指来,“徽卿颜,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徽卿颜脸色大变,厉喝道:“青玉郎,你敢出尔反尔!” 言未绝,突见前方的虚空中绽放出了一抹绿色,是从浮空的一枚储物戒中绽放出来的,瞬间化作无数枝枝蔓蔓拦截包裹向徽卿颜等人。 徽卿颜等大惊,幽冥白蝠已是一口绿色焰火喷出燃烧。 然而这铺天盖地的枝枝蔓蔓又岂是短时间内能烧光的,等于是自己一帮人往火网里撞。 轰!几人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只能侧向杀去,硬是轰开包裹的枝蔓杀了出去。 然而这一耽误。立刻麻烦了,庞令公一声大喝杀来拦截。“贱人!哪里跑!” “贱人!受死!”虽后发,却是先没坐骑的樊玉菲等人先到一步的仇荡海亦是怒喝一声,被徽卿颜偷袭损失了两个弟兄和坐骑的怒火未消,抓住机会狠狠报仇,要找回这个面子,不能让大统领小看。 两拨人立刻将徽卿颜缠住狂杀,打的轰轰烈烈。 后到的樊玉菲将手中的红色荆棘长鞭一抛,金光闪闪,犹如弹簧般从手上弹出。越弹越高。腾空数百丈高时,樊玉菲瞅准机会,突然扯着鞭子一甩,腾于空中的荆棘长鞭立刻蜿蜒爆射而出,攻向了利用鬼火突围而出的徽卿颜。 长鞭并未直接攻击徽卿颜,而是旋转如龙卷风,将骑着幽冥白蝠的徽卿颜套入其中。 陷入龙卷风中的徽卿颜大惊,正要驾驭幽冥白蝠从旋转的线条间顺势穿出,谁知旋转如龙卷风的鞭子却是骤然一缩。猛然间缩小了间距,令徽卿颜无法偷漏跑掉。 而荆棘长鞭又快速由龙卷风状滚动成了圆球状。 困在其中的徽卿颜只见上下左右皆是旋转急转的锯齿,正快速缩小向自己绞杀而来,顿时一声疾呼:“青玉郎。你不得好死!”语带悲愤。 圆球状快速搅动的包围中,传来隆隆打斗声,徽卿颜在里面拼死反抗。却迟迟不能突围出来,可见这法宝的厉害。 而仇荡海和庞令公等人见徽卿颜已经被困住。立刻集中人马绞杀徽卿颜的手下,后者哪经的住他们的联手打杀。逃窜中一声声惨叫起。 “呵呵!”端坐在龙鳞狂兽上的青玉郎闻声大笑,之前喊的厉害,似乎要和徽卿颜拼命的样子,实际上却没见他有出手的意思,反而对左右笑言:“正是要逼他们杀个够,不消耗消耗他们的实力,我等怎么去拿第一?” 左右七人也皆是相视一笑,有种稳坐钓鱼台任凭风浪起的味道。 终结点,昊云都脸黑的跟锅底一样。 殿前台阶上,负手而立的高冠依然是面无表情,冷冷看着那一幕之余,突然貌似自言自语地淡淡冷哼一声,“办起正事来互相推诿,窝里斗个个厉害,这就是我天庭的统领们,这还只是能看到的九牛一毛!怪不得天帝威震天下却依然头疼,这种人杀的光么?” 旁站的执事骓远稍微躬了躬身,苦笑道:“人多了就会如此,避免不了的!杀了一批又会出来一批,只要有利益,这样的人就永远杀之不绝,天下这么大,总要有人去治理的!” 这一幕也看得苗毅等人暗暗感慨,不过不关他们的事,三人依然快速赶往终结点。 然而突变又生,慕容星华忽地出声:“牛兄快看!” 苗毅和徐堂然顺势看去,只见远处星空又冲出了一帮人,正火速朝终结点赶来。 “那边!”徐堂然突然又挥手指向另一个方向。 不止一帮人,两帮,三帮,四帮…… 越来越多的人从躲藏的星空中显身,皆快速朝这边赶来。 原因很简单,等不到最后一天了,见几个最厉害的高手缠斗在了一起,立马有人认为机会到了,不趁这机会赶紧脱身,等到几个高手空出手来,怕是更危险,一有人带头,大家立刻蜂拥出现了,趁机避险。 然而有鱼群出现,就会有渔猎的人出现,想夺得好名次的人可不止四大天王和夏侯家的人,还有十二路元帅和三十六路星君的子弟……(小说《飞天》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一零四二章 牛有德在此 “看来快结束了。” 站在高冠身边的骓远轻轻一声。 高冠目光淡淡扫视星空中四面八方冲来的人潮。 “我们也快冲吧!”徐堂然紧张兴奋一声,该死的考核终于要结束了。 他们几个算是最接近终结点的,苗毅一挥手:“走!” 一瞅这四方群动的情形,旁观热闹的青玉郎也坐不住了,手一挥:“动手!” 率领七名手下唰唰飞了出去拦截。 围斗徽卿颜的仇荡海等人也急了,发现按兵不动的各方人马还真会挑时候,竟然挑在这个时候冲击,搞的他们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可谓有点左右为难。 去截杀的话,又未必能杀几个,杀的人手中也未必就是身上带了人犯的,未必有从徽卿颜手上得到的多,跑去截杀其他人搞不好会让樊玉菲一个人捡便宜。 不去截杀放着这么多人跑掉又有些不甘心,左右都是心痒,急死个人。 别说他们急,寇文黄等看热闹的人也急啊,看到一堆成绩却拿不到手的感觉太煎熬了。 荆棘鞭疾转,急骤缩小的荆棘困笼中,陡然传来幽冥白蝠的尖锐鸣叫声,显得凄惨瘆人,块头太大首先遭殃。 庞令公疾喝一声:“断发美人,快点!” 樊玉菲本来是要结束徽卿颜小命的,一听招呼再看周边情形,眼珠子一转,暗中施法操控,旋转中急速缩小的荆棘困笼竟然不再缩小。 她打的主意正如仇荡海等人担心的那般。拖着,拖到仇荡海等人去截杀其他人时。她再一个人拿下徽卿颜独吞好处。 然而这一迟滞,立刻给了徽卿颜脱身的机会。 这急速旋转的荆棘囚笼虽然难以攻破。可徽卿颜是什么人?她是鬼修! 找到空挡,扑捉到了荆棘鞭绞杀旋转的规律,徽卿颜哪还会犹豫,立刻身化阴雾消散。 手抓荆棘鞭一头的樊玉菲看到急速旋转的囚笼中爆出阴雾,立刻脸色一变,暗道不妙,再施法收拢急速绞杀的长鞭时,已经晚了。 呼!一颗阴丹从绞杀的网缝中射了出来,席卷着一阵阴雾而出。直扑樊玉菲,途中阴雾迅速裹住阴丹凝结,现出徽卿颜的真身。徽卿颜一脸森冷笑意,挥袖大周天一甩,一百零八只红色三角梭分布周身一圈,齐齐爆发一阵金色宝光,亦开始绕着她周身快速旋转,整个人犹如带着一只急速旋转的齿轮斩向樊玉菲。 樊玉菲一惊,手中荆棘鞭一拉。立刻腾卷回一圈圈,裹住了自己快速旋转。 徽卿颜挥枪一指,周身旋转的三角梭立刻流星般射出数十枚,射出的途中又爆涨成磨盘般大。旋转着不断攻打躲在荆棘鞭包围中的樊玉菲。 然而樊玉菲手上的法宝也非同小可,徽卿颜想一时间攻破也不太可能,两人僵持在哪。 没想到出了这变化。仇荡海等人的脸色一沉,见都拿出了压箱底的法宝。知道一时间想拿下怕是有些困难。 让这两人继续缠斗下去也好,先从其他地方捞一点。回头再来解决这边…仇荡海一挥手,领着人马向蜂拥而来的人截杀而去。庞令公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亦率人暂时离去。 以荆棘鞭护住自己的樊玉菲当即恨的牙痒痒,那两个家伙竟然跑了不来相助,之前的短暂合作像屁一样放了就没了。 见徽卿颜有一圈三角梭护体,同僚难以近身攻打,何况就算能近身也未必是人家的对手,樊玉菲当即喝道:“我这里不用你们管,你们速去拦截那些虾兵蟹将!” 六名同僚立刻舍她而去,联手截杀,在没坐骑的情况下也只能是联手,不然自己会很危险。 率先冲回,眼看要接近终结点的苗毅三人正欣喜没什么阻拦,谁知虚空中静浮的一只储物戒里陡然爆出一抹绿色,滂湃而出的枝枝蔓蔓铺天盖地般涌出。 三人一惊,想偏离方向绕过去,却发现终结点周围的虚空中到处爆出枝枝蔓蔓,一些碎裂的静浮石块中不断有一只只储物戒跳出来释放出大量的枝枝蔓蔓。 终结点观战之人面面相觑,眼睁睁看着终结点几乎被快速扩张的枝枝蔓蔓给彻底遮住,此时大家才发现青玉郎那家伙早就在四周做了手脚。很快,整个终结点被全封闭,里面的人压根看不到外面的任何动静,只听到一阵阵打杀传来。 嬴耀嬴大统领看着自己手下的杰作,嘿嘿直乐。 那些想趁机冲回来的数百统领们一个个有些傻眼,眼睁睁看着青玉郎率领人马遁入了枝枝蔓蔓的海洋中。 转眼,那片彻底封锁了终结点的枝枝蔓蔓中开始弥漫出黑雾,不知道青玉郎在里面搞什么鬼,总之肯定是在不干好事,这是显而易见的。 苗毅三人停下,徐堂然极为担忧道:“牛兄,怎么办?” 苗毅左右瞅瞅,道:“等等,让其他人先冲冲看!” 他又不是打不死的,他也爱惜性命,没谁喜欢找死,何况现在他们又不争什么,搞不懂的情况下,没必要拿命去试。 “后面有人来了!”慕容星华紧急提醒一声。 同乘一骑的苗毅和徐堂然双双回头看去,只见数十人朝他们这边冲来,徐堂然立刻紧张了,“怎么办?” 苗毅闪身而起,挥枪指去,声色俱厉,怒喝一声:“牛有德在此,谁敢战我!” 战意十足,声隆阵阵,颇俱杀意! 此话一出,封在终结点里面的寇文蓝心弦一绷,看不到外面情形,竖起了耳朵听,寇文黄和寇文青亦竖起耳朵。 而那冲来的数十人几乎是立刻分成两拨。从苗毅三人的左右飞过,竟然没一个敢来挫其锋芒。统统回避两边而去,连一个露出敌意的都没有。 见此情形。徐堂然可谓是目瞪口呆,有没有搞错,这样也行? 转瞬又欣喜若狂,对他来说,这太好了,有这猛人在身边不用动手也能吓唬住人! 慕容星华亦惊喜,回头目露异彩看向苗毅,赞道:“牛兄威武,足以震慑宵小!” 心里也是感慨万分。当初若执意跟着晏子歌等人,只怕下场难料,如今看来倒是做了个明智的决定。 “是极!是极!”徐堂然连连点头大笑,真是高兴坏了。 慕容星华又对他道:“徐兄,不妨把坐骑让与牛兄,你可与我同乘,牛兄有了坐骑更壮声势,也更好保你我平安!” 这次徐堂然只是犹豫了一会儿,不过也没多话。迅速交代胯下翻云覆雨兽听从苗毅驾驭,随后飞身落在了慕容星华的身后。 苗毅也不客气,闪身落在了徐堂然的翻云覆雨兽身上,尝试沟通了一下。见服从驾驭才安心。 其他人则没他们如此沉稳,终结点就在眼前,大规模的猎杀又已经开始。那些统领们为了活命也只能是疯狂冲击枝枝蔓蔓,希望能冲破封堵。抢到终结点保住一条命。 面对如此枝蔓的封堵,大多人第一念头便是采取火攻。不少人冲到近前立刻拿出焰脂晶石在战甲上划燃投掷而出。 然而焰脂晶石在星空中根本没多大威力,只做稍燃,便自己熄灭了,更别提要烧毁枝蔓的厚厚封堵,可还是有人不死心想试试。 有人甚至拿着焰脂晶石强行施法驱出烈焰,直接闯了进去。更有甚者,强行刀劈剑砍杀了进去。 不过闯进去的人很快发现了不对劲,氤氲在枝蔓中的黑雾能嗤嗤腐蚀法力防御。 有人发现不对想逃回,却被数不清的枝蔓触手给裹了个严严实实给拖了回去,在黑雾的腐蚀下摇头晃脑发出凄厉惨叫,却又被一根枝蔓触手插入了嘴里堵住了惨叫声。 苗毅等亲眼目睹了那被黑雾腐蚀的人骨肉消融场面,只剩一套战甲缠在枝蔓上被拖入枝蔓的海洋,如此情形看的人毛骨悚然。 外面的人也不知这枝枝蔓蔓编织的究竟有多厚实,总之你轰出一个口子,那些枝蔓又快速生长封堵,好像毁不完一般。 这情形对其他人不利,却对仇荡海等人的截杀有利,他们并不急着返回,枝蔓的阻拦反而帮他们阻止了其他人的退路。 “第三十二个!” 青玉郎在枝蔓的海洋中好比如鱼得水一般,第三十二套战甲由枝蔓快速扯来,主动送到他的手中,他只需坐拥宝地清点宝物和到手的人犯便可。 一旁的同僚看的眼红,啧啧有声道:“青统领这次可真是发大财了!”需知大多都是红晶战甲,几十套到手不发财才怪了。 “你们放心,好处我不会一个人独吞。”青玉郎回头笑了声,至于会分出多少给大家,那就是以后的事了,目前他手上揪出一只兽囊查探过后,眉头一挑,扯了一个人犯出来核对后,提着对众人呵呵炫耀道:“第六个了!” 几位同僚精神一振,已经又弄了六个逃犯到手了,再加上手上本来就有的,这次的成绩定然差不了,何况一旦情况不对,大家想回终结点就能回,如何能不高兴。 青玉郎刚将逃犯归置收起,眉头突然一动,挥手一指,眼前密密麻麻交织的藤网立刻让出一条通道来,“有个厉害货色在反抗,你们速去剿灭,这是我的世界,有我坐镇此地,你们不用怕!” 几人立刻赶去围剿。 外界,苗毅一看仇荡海等人的情况,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等他们消停了难免不出手对付他们三个,又见那枝蔓中弥漫的只是毒雾,没其他厉害的功效,遂对慕容星华和徐堂然道:“你们在这稍等,我前去试试深浅,若没什么问题,我立刻回来将你们放入我兽囊之中,带你们回去复命。” 第一零四四章 脑子有毛病的家伙 战甲上的鳞片稀里哗啦声中,咣!藤蔓编织的墙上直接砸了个大窟窿出来,碎木乱崩。 苗毅尽快第一时间凭着本能迅速蹦了起来提枪戒备,人却是在晃荡中,鼻孔和口角不断有鲜血涌出,随着他身体的晃荡鲜血遍染前胸,脸上血糊糊,眼前看见的东西甚至出现了重影,体内翻涌的血气那叫一个翻江倒海,耳朵里嗡嗡响个不停,持枪的双臂在那一个劲地哆嗦。 幸好他事先及早服用了星华仙草,拼命施法催发体内药效下,一股舒坦快速转遍全身,令自己快速清醒了过来,并快速施法稳住身形,疏通了双臂经络错乱之下的不适,控制住了抖动的双臂,眼前看东西的重影终于消失合一! 盯着眼前斜枪在手稳当当站那的无头身青玉郎,苗毅“呸”吐了口鲜红的唾沫出来,伸出血红的舌头舔了舔鼻孔还在往嘴唇上渗出的鲜血,腥咸,死死盯着没头仍站那的家伙,脑子里快速转动,想着应对之法。 他也算是身经百战了,却还是头次碰到如此见鬼的家伙,脑袋都没了,还像个没事人一样。 突然,苗毅瞳孔骤然一缩,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情形,只见青玉郎的短颈处,快速蠕动,一个肉球开始鼓包冒出,变成了头颅的形状,转瞬眉目清晰,端端正正,与之前损毁的脑袋一丝不差,又是一个面如冠玉,唇若涂抹,英俊不凡的青玉郎。 这家伙莫非杀不死?苗毅心中惊骇。 青玉郎盯着苗毅枪上隐隐浮现的血煞之气。嘴角勾起一抹讥讽,“你的血煞之气对我来说没用!” 不过盯着苗毅上下打量一阵后。眼中多少也流露出一丝诧异,“不过倒是有几分能耐。区区金莲三品的修为受我八品修为一击,竟然能立马站起来,唔…”他目光突然死死盯在了苗毅身上打造精美的战甲上,从战甲迥异于一般战甲的造型上,他察觉出了什么,喃喃自语道:“难道是这套战甲…”眼中可谓流露出难以掩饰的觊觎神色。 换了谁都知道,一套好的防护战甲厮杀时不啻于多一条性命,谁不喜欢? 稳住体内伤势的苗毅闻言目光一闪,缓缓吐声道:“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杀不死的人!” 言未绝。他又突然闪身而出,一枪刺出,快若惊雷,飚射向青玉郎的脖子。 青玉郎两眼微眯,却依然无动于衷站那,似乎看出了苗毅的出枪反应速度快,和苗毅比枪法不是明智之举。 咣!脖子在逆鳞枪刺中的爆炸性力道下炸断,青玉郎那颗新长出的脑袋瞬间再次炸飞了。 与此同时,青玉郎那失去了头颅的身躯再次一动。趁机又是一枪横扫而出,如此近的距离下凭他的出手速度,苗毅可谓躲都没办法躲。 已经吃过一次亏的苗毅岂会再吃第二次同样的亏,招不用老。迅速回枪一撩。 咣!苗毅再次震飞了出去,不过这次却是借着力道快速甩枪旋身飞走,化解了对方的狂暴力道直接作用于自己之身。 奈何藤蔓留容的空间有限。枪上的震荡之力未衰,身形飞速旋转中的苗毅顺势一枪砸在了藤蔓墙壁上消解力道。轰隆一声,藤蔓墙壁上炸出了一个大窟窿。 接连如此大的单一动静传出。不管是藤蔓海洋包裹下的终结点,还是藤蔓海洋外面鏖战的人,都下意识看了眼那个巨大的藤蔓世界,都察觉到了里面有人在厮杀。 余力消解,身上战甲哗啦啦响动的苗毅在炸开的破洞中双脚一蹬藤壁,人又倒窜了回来落下,斜枪在手冷冷盯着对方。 果然,青玉郎脑袋上又涌出一颗肉球,转眼重新恢复了完好无损的脑袋,啧啧有声道:“果然如此!我说你金莲三品的修为怎么可能挡住我金莲八品修为的一击,就算有战甲能挡,里面的肉身也吃不消我的攻击,问题果然出在你的战甲上,好东西!果然是好东西!你这身战甲是我的了!” 苗毅挥手铿锵一指,冷笑道:“那得看你有没有命享受!” “笑话!我…”青玉郎双眼突然瞪大了,惊恐失声道:“什么东西?” “好东西!”苗毅指出的手指一收,握成了拳头,“我就不信这世上真有不死之身!” “什么东西…”青玉郎突然浑身哆嗦起来,双臂猛然抱住了脑袋,整个人露出极为痛苦的神色,“啊…”发出惨绝人寰的惨叫声,在那翻滚着。 很快,便见到他的战甲内有水波般的焰火冒出燃烧。 见对方似乎已经无力反抗,苗毅却仍提枪小心戒备着,同时尽力施法加速炼化体内的星华仙草药效,快速修复自己体内的伤势。 “不…”青玉郎嘶声尖叫,在水波般的烈焰包裹下痛苦不堪。 能有这下场,他并非败在苗毅的硬实力上,而是一不小心被苗毅略施小计给暗算了。 从他第一次重创苗毅时言语间怀疑到了苗毅的战甲上,苗毅便故意出言说什么就不信杀不死他,想给对方一个测试战甲的机会,同时也是想让对方给自己一个再杀他一次的机会。 这个办法是建立在一套好的战甲对一个修士的诱惑上的,苗毅估摸着换了自己也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只是将心比心而已,不过对此一点把握都没有,只是到了这个地步不介意试一下,不试怎么知道不行? 没想到对方还真的再给他一次杀他的机会,于是苗毅再出一枪时,没选他的脑袋,而是选了他的脖子,因为他逆鳞枪的三棱枪头间藏了一支心焰小剑,一枪刺爆青玉郎脖子时,心焰小剑趁机从青玉郎脖子钻进了青玉郎的体内。 而青玉郎也一时不察,以为是脖子爆裂时有什么东西爆进了自己体内,就算有察觉也为时已晚。 这不是硬实力的较量,更多是一瞬间的心智较量! 外界突然听到青玉郎如此惨绝人寰的惨叫声时,终结点不少人面面相觑,连站在殿前台阶上的高冠都目光一扫定格在藤蔓海洋那传来惨叫的地方,目光中略显疑惑。 青玉郎的上司嬴耀脸色剧变,更多是惊疑不定,神色间甚至有些慌乱,青玉郎惨叫成这样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其他统领们则在心中嘀咕,难道是自己人得手了? 他们也都期待是自己人得手了。 而或追杀或鏖战中的庞令公和仇荡海等人亦是一个个惊疑不定,青玉郎栽了? 青玉郎的确是栽了,惨叫声中开始现出了原形,战甲内开始如潮水般冒出藤蔓,如万蛇出洞一般,不过快速冒出的藤蔓似乎都被碳化了,在水波焰火中一出来便吃不消自身涌出的力道如脆弱的木炭般寸断。 苗毅一看这情形,恍然大悟,感情这青玉郎本来就是一只藤妖。 轰!突然一声震响,苗毅挥臂护脸,青玉郎身上炸飞的战甲撞在了他的身上。 苗毅能察觉到,青玉郎的妖丹在心焰的胡乱炼化之下突然爆炸了,这‘杀不死’的妖怪总算死了。 再抬头时,四周灰蒙蒙一片,全部是炭灰,连周围的藤蔓都炸塌了不少。 现在没心思管这个,青玉郎身上的那套高纯度红晶战甲可是值不少钱。 收回心焰入体,法力迅速向四周探测,施法一吸,什么战甲、储物戒和储物镯之类的全部吸了过来。 栓在战甲上的几只兽囊先摘了下来施法查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乖乖,竟然有三十五个被绑的好好的逃犯。 苗毅不禁一乐,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这老妖怪竟然弄到这么多人犯。 赶紧再看青玉郎的储物镯,这一看更是目瞪口呆,别的东西先不说,那一堆红晶战甲可就太惹眼了,施法随便扫着估计了下数量,吓死个人,足足一百三十多套红晶战甲,还有些金甲和紫甲,红晶的武器也是一堆。 其中还有六套高纯度红晶战甲,试问苗毅如何能不目瞪口呆。 “这妖怪竟然杀了这么多人?”苗毅嘀咕自语一声,有些不敢相信。 他是不知道,青玉郎是怎么坐拥宝地发财的,这里的大多数东西其实都是青玉郎在这藤蔓世界里搞来才没多久的,青玉郎自己只怕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换了主人。 法力的查探落在储物镯里一旁胡乱堆放暂时还没来得及整理的星华仙草上,随便一点就是五百多株,成色和年份不一。 “妈的!发大财了!”苗毅自言自语中干咽了咽口水,他有种做梦的感觉,甚至感觉是不是在开玩笑。 不敢相信!苗毅统领顺手召了株星华仙草出来,直接塞进了嘴里嚼了嚼,品了品滋味,咽下肚子确认是星华仙草没错后才敢确认是事实,真的是事实,不是在做梦。 “妈的!真正是发大财了!”苗毅咧开还在带血的嘴,有种咧着血盆大口的味道,在那傻笑,真正是笑傻了。 回想刚才打斗的情形,苗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在这藤蔓世界中,自己根本就不是青玉郎的对手,青玉郎有太多的机会干掉自己,自己已经在想怎么逃命了,可对方却在那托大摆谱,结果却被自己给干掉了,庆幸之余不禁摇头嗤笑一声:“脑子有毛病的家伙!” 第一零四五章 牛某去去便回 就在他摇头晃脑洋洋得意之际,四周突然传来“啪啦嘎嘣”的声音,苗毅愕然扫过灰蒙蒙的四周,隐见四周密密麻麻的藤条上开始出现裂痕,“啪啦嘎嘣”的声音不断传来,有来自四面八方的微弱法力波动。 苗毅一惊,迅速收了手上东西,提枪四顾警戒,不知又有什么事。 哗啦!哗啦!轰隆!法力波动荡涤。 周围的藤蔓突然大面积坍塌崩溃,砸过来的大块藤壁被苗毅一枪给打的粉碎。 这一出手苗毅才发现这藤壁没了之前的那种攻击威力,似乎已经失去了法力的支撑。 的确是失去了法力的支撑,青玉郎死了,没了青玉郎的操控自然失去了法力支撑,在外界金莲高手打斗之下不断震撼而来的法力冲击下,如此庞大的物体承受不住如此动荡力道作用下自身的拉扯之力。 藤蔓世界外的人大多目光都看向了这里,只见大面积的藤蔓海洋荡来紊乱而微弱的法力波动,众人眼睁睁看着藤蔓世界崩溃垮塌,很快便分崩离析碎乱着散向星空,或大块、或小块、或零碎。 四周渐渐空荡,苗毅东张西望,看着刚才还包裹着自己的藤蔓世界渐渐离自己远去,浩瀚星空又渐渐呈现在自己的眼前。很快,苗毅发现有许多道目光注视着自己。 嬴耀,嬴大统领的目光迅速环顾四周查看,没看到青玉郎的人,别说青玉郎。连自己手下的人影都没看到,其结果不难想象。 难道…全军覆没?嬴耀如遭重击。身形微晃后退了一步,脸色苍白。他迅速摸出了星铃,想和青玉郎联系,可是却始终没施法摇动,他怕万一真的那个了…星铃收了起来,他不愿接受这个现实,不敢确认,只在心里期待万一出现,可谓是呲牙咧嘴地看向了苗毅。 终结点的其他人亦目光快速扫视四周,不见青玉郎等人。遂又一个个惊疑不定地看向了苗毅。 “难道这厮把那守在‘家门口’的家伙给干掉了?”有人嘀咕一声,站在嬴耀边上的人都回头看了眼嬴耀,因为都知道青玉郎等是嬴耀的人,被高冠惩罚的西门大统领之前和嬴耀吵闹时大家可都看着的。 寇文黄的嘴角狠狠抽了抽,隐隐感觉自己好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寇文蓝又再次喜出望外了,盯着苗毅咧开了嘴笑,发现自己这手下屡屡给自己惊喜,难道真的把那金莲八品的家伙给干掉了? 不过看到苗毅鲜血糊脸,战甲染血的样子。心中又颇为难受,可以确定苗毅刚才的确是血战了一场! “老六,没想到你手下还有如此心腹悍将,看来你这些年在外面的确费心了!”寇文青传音惊叹一声。 寇文蓝还来不及回话。寇文黄已经传音问他:“老六,问问那牛有德是不是杀了嬴耀手下的人,如果是。问问他那边有多少收获。” 寇文蓝偏头,淡淡看他一眼。知道他怀的什么心思,不予理会。 “你什么态度?”寇文黄瞬间怒了。 寇文蓝站那不动不摇。就是不吭一声,对他的话视若无睹。 寇文青看看两人的反应,暗暗摇头。 殿前台阶上的高冠则是再次多看了苗毅两眼,苗毅可谓再次引起了他的注意。 仍在星空追杀的仇荡海等人看清这边的情形后,又迅速以法眼扫了眼终结点人群集结的地方,没看出任何异样,也没看到青玉郎等人回去,一个个心惊不已,青玉郎栽在了这厮手上? “牛兄,助我!”星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尖惊魂悲呼。 这边的惊变也引起了慕容星华和徐堂然的注意,徐堂然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犹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在那鬼哭狼嚎地呼救。 而两人的形容也是的确是凄惨不已,两人的头盔都被打没了,皆披头散发一身的血迹。慕容星华一只胳膊已经抬不起来了,单手持枪驾驭着翻云覆雨兽急逃。而徐堂然则更是不堪,同样是一只胳膊抬不起来了,手里的红晶长刀也没了,正单手拿着一支以前用的金色长刀。 实际上不止寇文蓝给的红晶长刀没了,他之前捡便宜捡的也被打没了,无奈之下才拿了以前用的武器出来应付。其坐骑也已经战死了,此时正坐在慕容星华的后面,若不是慕容星华刚刚舍命相救,他已经没命了。 此时两人共乘一骑,正被六个人撵得到处跑,可谓危在旦夕。 两人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在垂死挣扎,谁知又看到了苗毅,可谓看到了一丝希望。 不要命呼救的徐堂然害怕啊,实在是苗毅所处的位置离终结点最近,又没人阻拦,到了这个地步换了他徐堂然的话,将心比心,他肯定是先回去的。 事实上落在终结点其他人的眼里,也有不少人估摸着苗毅会回去,毕竟之前仇荡海扔东西给苗毅的时候已经说了,让他先回去把东西交给大统领,这理由不用解释也知道有多好,可以名正言顺地脱离危险。 谁知苗毅听到呼救,霍然回头看去,挥枪一指,怒喝一声:“敢!” 整个人急速冲去,冲向仓惶逃命的慕容星华和徐堂然。 此举不知道让多少人错愕,寇文黄怔住,寇文蓝抿了抿嘴唇,寇文青惊怔之余,一字一句道:“真汉子!” 而殿前台阶上的高冠也多少有些诧异,目光一闪,定格在了苗毅身上,算是正式盯住了苗毅。 见到苗毅来相救,口角挂血、青丝乱脸的慕容星华露出灿烂一笑,又有了信心,不是活命的信心,而是让她对这世上的男人又有了信心,并非所有男人都是薄情寡义之辈,否则这一世做女人未免太过凄凉! 顿时不顾一切,拼着会被人截杀住的可能,将坐骑调转了方向,急速冲向苗毅那边和苗毅会合,座下已经负伤的翻云覆雨兽可谓是将速度发挥到了极限。 果然不出所料,左右斜刺里两骑急速朝两人杀来,一人挥刀横扫向慕容星华,一人提枪狠刺。 “杀!”慕容星华歇斯底里一声,单臂挥枪硬砸过去。 砰!虽然将扫来的一刀给荡开了,可慕容星华手上的枪也被砸飞了出去。来敌的修为虽然和她差不多,可她毕竟已经是身负重伤,加之只有一臂之力可用,承受不住对手的全力一击。 坐她后面的徐堂然却是吓得魂飞魄散,拼了命地抡起胳膊挥刀狂砸向刺来的一枪。 咣!一声震响,虽将对方刺来的一枪给砸的稍偏,避开了要害,却仍被一枪给刺中肋下,手上的枪也被震飞了。 噗出一口鲜血喷在了慕容星华的头上,幸好慕容星华回臂拉住了他,不然他非得被一枪给挑飞了不可。 不幸中的万幸,两人单骑拼着命从两边夹击中闯了出去。 可后方两骑仍追着不放,幸亏此时苗毅遥遥喝出一声:“牛有德在此,休跑!” 这一声喝,吓的追击的二人紧急停下,不敢再往前追下去,后面联袂追杀而来的四人亦是赶紧停下,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冲来的苗毅,这猛人破了最后一道关口不回去又来了? 迎面和慕容星华坐骑对冲而来停下的苗毅喝了声,“后座!坐骑容我驾驭!” 慕容星华和徐堂然惊喜交加,没有多想,双双往后挪出了一个位置,慕容星华同时交代了翻云覆雨兽听苗毅驾驭。 苗毅飞身落下,驾驭着翻云覆雨兽溜了两圈试探听话效果。 “牛兄来的及时,再来晚些,我命休矣!”徐堂然悲喜交加地哭丧一声,旋即又惊呼道:“牛兄,你干什么?” 慕容星华也大惊失色,她和徐堂然本以为苗毅会回去,谁知苗毅拨转坐骑,斜枪在手,驾驭着坐骑又朝之前追杀他们的六人火速杀去,同时扔下一句气势汹汹的话,“几个小贼也敢嚣张,牛某去去便回!” 不知什么原因,看到慕容星华和徐堂然被人给欺负的这么惨,他胸口一股怒火就有点憋不住,有些东西是骨子里的。 座下翻云覆雨兽两肋生风,呼呼向那六人冲去。 停在星空本以为不追杀就没事了的六人见此状况,吓了一跳,为首之人手一挥道:“此人勇武过人,不可力敌,当暂避锋芒,走!” 六人调头就驾驭着坐骑飞奔逃跑, “休跑!速与我决一死战!”追在后面满脸血糊糊的苗毅摇枪怒吼。 前面跑的六人只是不时回头看上一眼,一个金莲三品的敢追杀一群金莲五品以上的修士,这得多大的底气,艺高人胆大啊!所以…鬼才理他,一个劲地狂奔逃跑才是正题。 “休跑!”徐堂然亦扯着嗓子鬼叫一声,之前一直是被人追杀的逃跑,现在却是追着别人跑,这口气出的,心里别提有多爽。 坐在苗毅后面的慕容星华深深看了眼勃然大怒、气势汹汹的苗毅。 终结点,某人脸上神情抽搐,有点挂不住,盖因被追着跑的六人是他手下。 现场不少人“呵呵”一笑,还是那句话,一个金莲三品的追杀一群金莲五品的修士,单骑撵的一群人狼狈逃窜,这得多稀奇,多有人啧啧惊叹。 第一零四六章 唯死战耳 ps:补十月,月票九千三加更奉上。 寇文蓝更是看的摇头一笑,太给他长脸了,只是笑容有点牵强,觉得苗毅此举未免有些不明智。 寇文青亦抬手拍了拍他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寇文黄心里却是腻味的不行,苗毅越勇猛他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依旧逮着樊玉菲狂攻的徽卿颜抽空看了眼苗毅,有些心痒痒的。 她估摸着苗毅已经从青玉郎那得了不少的东西,想去截杀苗毅,可是苗毅之前和樊玉菲交手的经过她都看到了,金莲三品的修为硬是杀的樊玉菲狼狈不堪连坐骑都丢了,加之连青玉郎都命丧在苗毅手上,何况她又没了坐骑,想想只好罢了,继续逮住樊玉菲那个贱人折腾,否则此时放了她,她却未必会放过自己,继续死磕! 庞令公也对苗毅那块肥肉心动了,可是追人追的太远了,加之人手不够,何况的确有点拿苗毅没把握,青玉郎的实力他可是见识过的,连青玉郎都栽在那厮的手上,想想也没敢轻举妄动。 仇荡海也有那心思,可毕竟都是寇家下面的人马,当众自相残杀有点说不过去,怕回去不好交差,加上青玉郎的死也的确有些让他忌惮,琢磨着寇大统领也许有办法。 就在大家各怀鬼胎时,突然又有一群人冲出,之前那群逃掉的统领们又回来了,回到终结点的最后一道难关已经被人攻破了,自然要趁机脱身。 于是四散追着人跑的庞令公等人又多了便于猎杀的目标。火速回赶。 而苗毅的坐骑终究是因为负伤了,速度不如那六人。追了一会儿见越追越远,只得放弃。又拨转坐骑,朝终结点冲了回去。 可前方有一波人被仇荡海的人马给拦了下来,刚好挡了苗毅三人的去路,狞着一张脸一口气未出的苗毅竟然不躲不避,直接冲了过去,大喝一声,“牛有德在此,挡我者死!” 说杀就杀,没有二话。长枪一挥,杀进四散的人群中,犹如左右开弓般,挥枪连刺带挑,瞬间连杀六人,坐骑挑翻三只,彪悍无比,杀的人仰马翻,惨叫声连连。无人是其一合之敌,劈波斩浪般直接杀出一条血路,也没那捡东西的兴趣。 “自己人…”仇荡海的两名手下见苗毅杀来,赶紧提醒一声。 管你是不是自己人。苗毅就没把他们当自己人,正杀性大起,左右一枪。两朵血花,两声惨叫。直接挑翻了,就这样从一溜人中间直接杀了出去。朝终结点火速回归。 正打杀中的仇荡海回头看了眼,见苗毅把他的人都给杀了,顿时怒声道:“小贼,焉敢如此!” 苗毅头都懒得回一下。 终结点不少人看的无语,都在心中暗叹,这人修为不高,却是好生勇猛! 寇文黄却是怒了,恶狠狠盯着寇文蓝传音喝斥:“你的人干什么?” “他已经说了挡我者死,是你的人当他好欺而已!”寇文蓝硬邦邦顶了一句回去。 “你…”寇文黄指着他咬牙切齿。 见这两人彻底闹僵了,寇文青轻轻往两人中间一站。 “真乃虎将!”殿前台阶上的高冠突然轻轻赞了一声,回头问道:“查查是谁的人!” 不用查,负责打理这些事的执事骓远心里多少有数,之前连连听到‘牛有德’这个名字就已经查过备询了,此时随口便能回,微微躬身,拱手回道:“牛有德,寇天王小孙子寇文蓝的人,这次的考核就是因他和夏侯家的小子扯起来的,总监大人对此中内情应该是知道的。” 高冠一怔,疑问:“寇文蓝?就是那个被人戏称为‘娘娘腔’的小子?” “正是!”骓远应声点头。 高冠问:“他手下来了几个人?” 骓远回:“他是一天街大统领,手下只有四人参加考核,人手算是少的。” “才四个人?才四个人就能抢尽风头…机会都是给有准备的人的,比那些平日里只知道勾心斗角利用关系上爬、遇事却临时抱佛脚的强!这次的突袭考核就是要给他们些压力!哎!天帝的心腹大患未除,天下并未真正太平,群英会四处侦查大敌踪迹不停啊!这才安逸了十万来年,就成了这样,一个个难以堪用!这寇文蓝能随时应付下天庭的考核,是个有抱负的人,平时有心关键时刻才拿的出手,看来的确是人不可貌相!”高冠微微颔首赞了一句,又哼了声:“本以为都是些蝇营狗苟之辈,想不到此来倒是看到了些亮点!” 骓远在旁笑而不语,只静静回了句是! 而首位回到终结点的人也出现了,三个人! 翻云覆雨兽落下,苗毅三人跳下了坐骑。 一落地,真正回到了终结点,三人心中也算是真正松了口气,终于平安了!这百年考核的难关终于过了,终于拿命熬过来了,不容易啊! 一伙大统领中的寇文蓝喜形于色,迅速分开人群大步走来,寇文黄和寇文青也紧跟在了后面,碧月夫人也慢慢尾随而来。 一见寇文蓝,徐堂然心中多少觉得有些丢脸,众目睽睽之下他压根就没发挥什么作用,被人杀的只有逃的份,还大呼小叫地求救,这脸真是丢大了,以后可怎么混呐… 不过一看寇文蓝蛮高兴的样子,这家伙眼珠暗暗一转,同时暗暗施法一逼泪腺,又施法再破内患伤处,口角当即涌出一股鲜血来,眼泪也稀里哗啦流了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徐堂然晃着一条废了的胳膊,拖着一条废了的瘸腿在地,眼泪哗哗的。单腿蹦了过去,率先迎向了大步而来的寇文蓝。 “大统领!”长嚎一声。声如啼血,嘴角也真的在呕血。哭得眼泪哗哗的徐堂然拖着废了的腿,推山倒柱般,跪倒在寇文蓝面前,一只胳膊抱住了寇文蓝的大腿,披头散发,嗷嗷大哭道:“百年前身受大统领之命前来无生之地,意气风发,然此间凶险难以言表,度日如年。极尽煎熬,卑职本以为此生再无机会见到大统领,欲一死以报大统领厚恩!未知屡次血战之下,竟能苟全性命再见大统领,侥幸!万幸!半残无用之身,前来向大统领复命!” 那真是嗷嗷的哭啊,哭的血泪俱下,此间辛酸难以复加,可谓字字血泪。动人肺腑,令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寇文蓝本是极为欣喜高兴的心情,被这厮一折腾。瞬间情难自禁。有点洁癖的他,手摸着徐堂然散乱带血的头发,眼眶红润。嘴唇紧绷,竟然情动的欲言又止。嘴唇微微开合了几次,硬是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旁人闻言亦是唏嘘不已。看眼前的惨烈厮杀,似乎就已经想到了自己那些手下这些年过的有多难,都是在拼命啊,眼前这三个回来复命的人就是佐证。 一时间,大家竟然都选择性忘记了徐堂然刚才被杀的鬼哭狼嚎狼狈求救的情形。 站在寇文蓝身旁的寇文青眼眶也红了,看到徐堂然那血泪俱下,身心俱残,一个大男人哭的嗷嗷的情形,太感人了!太催泪了!太惨了!她都不忍再看下去了,微微扭头偏向一旁。 殿前台阶上的高冠看着这边,微微颔首,对一旁的骓远传音道:“看到了没有,这寇文蓝果然是个御下有方之人,由此便可看出此人的能耐,竟能收用到如此心腹,的确是用心了,否则其麾下焉能第一个杀回来!” 随后走来的苗毅和慕容星华看到徐堂然这个样子,有点暗暗被惊住了,不由面面相觑,心里都在嘀咕,有这么夸张么?事先不是已经服用了星华仙草么?怎么拖到现在还在吐血,这得伤的多重连星华仙草的药效也控制不住?这浑蛋也太会演了,以后谁再敢说徐堂然这厮没用,可以大嘴巴抽,一份功劳在这厮的血泪哭诉下硬是无形中不知道扩大了多少倍,咱们俩个这算不算是跟着沾了光? 只是苗毅心中有点腻味,这狗东西百年来除了能烧菜,也没见有什么用处,老子生死来去搏杀,怎么搞得还没你功劳大似的,妈的,这哭俩嗓子竟然比老子拼命还厉害,看娘娘腔给感动成了什么样。 寇文蓝努力控制住了情绪,俯身亲自伸双手将徐堂然扶了起来,朝一旁的寇文青点了点头。寇文青会意,也很乐意地主动伸手帮忙扶住了徐堂然这个‘大功臣’,并未因身份而嫌弃。 此时寇文蓝才抬头看向走来的苗毅和慕容星华,见二人亦是浴血厮杀身染鲜血的狼狈样子,激动的声音略带沙哑道:“诸位辛苦了!” 苗毅虽然不如徐堂然会演,也干不出徐堂然跪地痛哭的事情,可看到了徐堂然表演的效果,觉得顺水推舟也没什么,遂也是一脸悲壮地拱手抱拳,沉沉悲声道:“蒙大统领赏识,牛有德无以为报,唯死战耳!” 此话一出,其中的悲壮之情令周边众人无一不动容,深叹这寇文蓝何德何能,手下竟多有忠心赴死之人效死命,令人羡慕啊! 殿前台阶上的高冠闻言再次微微颔首,更是高看了寇文蓝一眼。 慕容星华却是心中彻底无语了,这两个大男人,一个煽情感人,一个悲壮感人,这是想把寇文蓝给弄哭么? 抬头一看,还真别说,寇文蓝已经是眼泪汪汪,两行清泪实在是忍不住溢了出来,鼻头发红,动情不已。 (事多,时间少,搞出加更不容易,有月票的砸两张鼓励一下涩。) 。 第一零四七章 复命 受不了这两人!慕容星华暗叹一声。 换了以前,她可能也会学徐堂然,而女人在这方面博同情更占优势,但是如今不会了,因为她想重新做人! 重新做人总是很难的,总得准备迎接一些对自己不利的东西! 她一只手也废了,抱拳就免了,简简单单,一掌摁在胸口,回道:“卑职考核归来,向大统领复命!”不卑不亢,多有英武之气。 寇文蓝施法强行驱散眼泪,点了点头,声音沙哑道:“好好好!回来了就好!” 大庭广众下的,有点失态,奈何情绪实在是被两个手下搞的有点失控。 若非看到另有人陆续归来解开情怀,寇文蓝一时间情绪真的难以收场,人家喊他‘娘娘腔’不是没原因的。 在群起回冲之下,仇荡海等人真的挡不住那么多人,加之徽卿颜和樊玉菲死磕,凭仇荡海和庞令公加上其他人一次能拦几个?所以果然有不少参加考核的统领趁机冲了回来,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捡了一条命。 尔等主子自然也是兴冲冲出了人群去亲自迎接,只是让那些主子腻味的是,没看到期待的寇文蓝和手下相见的感人肺腑的一幕,自己手下似乎有些缩头缩脑,有种畏缩着不敢见自己的感觉,跟寇文蓝的手下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跟着寇文蓝学,前去热情迎接的一幕一下就冷场了,主子和手下那叫一个生分,想演都演不下去。 有几个主子因此感觉有些丢人。看看人家的那才是真正的心腹手下,自己手下都是些什么鸟人。一看就不如人家寇文蓝的手下忠心,实在是让人看笑话。 殊不知。因为人犯原因,‘囊中羞涩’啊!诸位侥幸归来的统领怕见到主子无法交差啊!自然有些畏缩。可是没办法啊,敌人凶猛,能保住命回来就不错了,而且能保住命回来自然是首先的。 话说徐堂然也真是因为得罪了夏侯龙城,没办法只能抱死寇文蓝的大腿,否则后果难料啊,不比其他人完不成任务也罪不至死,他可是没寇文蓝罩着很有可能会丢小命的。为活命计,只好动情演出一番,好让寇文蓝知道没有功劳也有很辛苦的苦劳啊! 双双回头看了眼归来人马的苗毅和慕容星华再次相视一眼,可谓心领神会。 苗毅心里更是在暗夸,徐堂然真他妈世所罕见的奇葩人才,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倾情演出! 目光回转间,无意中对上了夏侯龙城那要吃人的眼神。 看到苗毅等人为寇文蓝血战归来深情相见的一幕,尤其是之前苗毅为寇文蓝出如此大的风头,又害得自己弟弟的人马受困。夏侯龙城可谓恨不得活撕了苗毅,他最恨的人可谓立刻从徐堂然身上转到了苗毅身上。 这人的脑子有些简单,只要关系到自己弟弟前途的事,徐堂然打自己一顿的事那根本就不叫事。坏自己弟弟前途的人才叫真可恨! 苗毅心中暗道糟糕,自从扔了株星华仙草后,就再也没见到过这狗熊如此恶毒眼神看自己。看来之前率领一伙人与自己打杀一阵的女人果真是夏侯家的人,貌似这次又把这狗熊给得罪惨了。 没办法了。为了保命他不可能不还手,任由人家打杀。这是说不过去的。事已如此,苗毅心中也只好苦笑一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只能是如此了,事事顾全做不到啊! 这边寇文蓝控制着情绪好声宽慰几句后,寇文黄突然插出一步上前,朝苗毅伸手道:“缉拿了多少人犯,拿来看看。” 苗毅一怔,不过转念猜到了这位大概是什么人,却故意装作不解问寇文蓝:“大统领,此人是谁?” 寇文黄脸一沉,寇文蓝刚才的感动情绪立刻被这三哥搅和没了,淡淡道:“我堂兄,也就是仇荡海他们的上司。” “失敬!”苗毅立刻朝寇文黄拱手一声,开始告状了,“大统领,你那手下仇荡海等人也太不是人了,我将辛辛苦苦舍命抓的四个逃犯给了他,见我等遇到麻烦竟然连挡都不帮忙挡一下,此人居心叵测,望大统领严惩!” 寇文黄沉声道:“此事过后再说,先把抓的人犯给我看一下。” “这不是卑职能做主的。”苗毅摘下了腰间的兽囊,直接递给了寇文蓝,寇家的家事他不愿掺和进去,让寇文蓝自己决断去,自己不做这个恶人,也做不起。 如果寇文蓝都不在乎名次的话,那他就更无所谓了,之前听了寇文蓝的吩咐把人给了仇荡海他就没打算再抢什么人,实在是后面太意外,他真没想到青玉郎手上居然抓了那么多逃犯,顺带捡回来的,寇文蓝要不要看寇文蓝自己的,他不干预。 寇文蓝兽囊一拿到手,寇文黄便立刻伸手去,谁知却被寇文蓝伸手挡住了,反问:“三哥莫非要当众抢夺不成?” 寇文黄的确不好当众抢夺,有高冠看着,他也不敢这样做,可的确是心急如焚,这次天庭的突袭考核事关自己在寇家的前途,当即收手,传音解释道:“老六,这个时候不是意气之争的时候,力保寇家的名誉才是最重要的,你我的合在一起才更稳妥。” 又是这顶大帽子,寇文蓝可谓恨得牙痒痒,可身为寇家子弟,这顶大帽子他还必须要戴着,家族利益面前他的利益微不足道,否则会被家族给抛弃,真要给家族抛弃了,那就什么前途都没了。 犹豫难决之际,施法查看了下兽囊里的人犯。 不看则罢,一看吓一跳,两眼瞪大几分,多少?三十五个? 再重新数一遍,没错,的确是三十五个? 百年考核超过三分之一的成绩居然握在自己的手上?寇文蓝神情抽搐,心跳加速,有点难以置信地缓缓抬头看了苗毅一眼,难道这家伙之前隐瞒了到手的人数? 苗毅淡淡一笑,朝他微微点了点头,传音道:“大统领,我也很意外,这全部是青玉郎手上抢来的,真没想到那孙子手上居然有这么多人犯,卑职纯粹是最后顺手捞了一把。” “老六,怎么了?”寇文黄又问了声。 寇文蓝二话不说,转身而去,拿着兽囊径直朝殿前台阶下走去。 看到这一幕,寇文黄顿时紧张了,传音喝斥道:“老六!你想干什么?你疯了吧?老六!老六…” 连叫几声都没用,寇文蓝压根就不理他,他寇文蓝不是傻子,三分之一多的成绩到手,前二的成绩跑不了,而且第一的可能相当大,再理那个动不动拿大帽子压自己的三哥除非自己脑子有问题。 他现在最后悔的是不该将之前到手的四个人犯交给寇文黄,否则自己这成绩得有多漂亮,拿第一的把握也更大! 可他有所不知的是,若不是苗毅跑出来将到手的成绩相送,就不会引的徽卿颜和樊玉菲等人死磕,也更引不出那些大统领在那个时候集体冲击,也就没青玉郎在那个时候布阵以待,青玉郎不在那个时候布阵,苗毅也捞不到青玉郎手上的成绩,至少不弄得徽卿颜等人乱了套的话,苗毅就算拿到东西也没办法轻易带回来。 正所谓因果报应,有因才有果。 也有‘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自己’这种话说寇文黄这种人,说来苗毅肥捞了一把还得感谢寇文黄,只是其间的因果关系这个时候没人会去想。 于是寇文黄只能铁青着一张脸,双拳握的紧紧的,眼睁睁着老六走到了殿前台阶下。 “总监大人,卑职麾下考核归来复命!”寇文蓝站在台阶下拱手行礼道。 高冠盯着他多看了两眼,旋即偏头看了眼身旁。骓远会意,飘下台阶,问道:“考核用心与否?” 寇文蓝双手奉上兽囊:“请执事大人校验!” 骓远一挥手,立刻过来几人,寇文青和夏侯龙城皆趁机闪了过来。为示公正,骓远这才当众接了寇文蓝手中的兽囊,交给了手下人清点验证,他在一旁监督,寇文黄等大统领也拥了过来旁观。 一个被绑的人犯抓出,施法让其醒来后,揪着头发往后一扯,露出脸来,立刻人有核对抓捕逃犯的名单画影图像对比。对比到疑是罪犯后,又立刻进行一系列的确认,最终逼其打下法印与不知道从哪搜查来的嫌犯当年遗迹对比,确认无误后,有人朝骓远拱手道:“逃犯郭立春核对无误。” 那郭立春逃逸多年,本以为能混过去,如今终落法网,见识到了天庭的威仪,方知天意难违,可谓吓得面如土色,噗通跪地磕头求饶。 骓远面无表情一挥手,左右立刻有人冲出,直接拖走了,没任何情面可讲! 接着下一个,逃犯一个一个被拖了出来,或尸体,或活人,或半死不残,骓远那边自有办法确认。拖走交接一个,骓远便在名单上划上一笔。 从兽囊拉出的逃犯超过十人时,寇文黄的脸都绿了,没想到老六的手下弄来了这么多逃犯。 其他统领的脸色也不好看,这边多出现一个,就意味着自己的手下少了一份力争靠前的机会。 第一零四八章 三十五个逃犯 十一个,十二个,十三个…… 人犯一个个扯出来,似乎没有停止的迹象,某些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徐堂然脸上的悲伤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惊讶,不时和慕容星华面面相觑。 两人百年来,尤其是徐堂然,相当清楚苗毅手上抓了多少人犯,到手的已经全部给了仇荡海四人,不敢相信苗毅手上哪来的这么多人犯。 这个暂时不管,徐堂然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欣喜,他和苗毅是一个队的,成绩不是归个人的,而是归整个队伍的,人犯抓的越多,功劳就越大,他占的便宜就越多。 二十七个,二十八个,二十九个…… 人犯还在一个个往外拉出来核对,不知道多少人心中在期待快停下,不知道多少人心中在呐喊,差不多了吧? 除寇文蓝之外的大统领,实在是有点受不了了,皆在期待不要跨过三十那道线,那个数字是他们心中此时无法承受之重。 然而现实总是很残酷,当第三十个逃犯拉出来后,不少人回头看向星空中还在厮杀的人。寇文黄脸部肌肉抽搐,有种要抓狂的感觉,看向寇文蓝的眼神有种恨不得吞了他的感觉。 寇文蓝则是面带微笑,静静站那看着人犯的核对。 一旁的寇文青偏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明白了这老六为何能如此果断不理会老三给予的压力,原来是有了跟老三一较高下的底气,不用再看老三的脸色! 站在殿前台阶上的高冠也颇为讶异。的确没想到寇文蓝这边能抓来这么多的逃犯。 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 这下不仅仅是寇文黄要抓狂了,而是其他各路大统领皆有要抓狂的感觉。再搞下去大家还争个屁啊! 这成绩,慕容星华心中自然是高兴的,不过还算淡定。 徐堂然嘴角则已经斜歪,僵笑着露出了半排牙齿,心中已是哈哈狂笑,百年考核不但保住了命,还有能有如此成绩,实在是出乎意料!回去升官发财不说,至少自己的位置是坐稳了。只要不犯什么错,有这硬邦邦的成绩说话,也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不管是谁想顶老子的位置,都得三思,夏侯龙城那狗熊也不敢堂而皇之拿老子怎么样,荣华富贵可期啊! 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他这是战功,硬邦邦的战功。而且是天庭直接组织下打出的战功,什么时候战功都是最硬的,这玩意可是拿命拼出来的,若是让为天庭血战的功臣寒了心。那天庭以后也就休想再让其他人卖命了,后果很严重,所以对待这类功臣天庭一向是优抚的。 而徐堂然已经在暗暗琢磨了。携此功回去,至少短期内皇甫君媃也得退避三尺。回去后就把天香楼的雪玲珑给强行睡了,那女人自己早就垂涎三尺了。奈何不敢乱动,这次老子为天庭血战,拼命立下大功,睡个女人上面也不会说什么,上面没道理为个戏子而责难天庭功臣,估计皇甫君媃就算向上告状也没用。 想到这,一想到雪玲珑那倾国倾城的容貌,还有那婀娜柔软的身段,以后随时得在自己胯下承欢,徐堂然突然发现自己的伤也不痛了,小腹还有点发热,感觉这伤受的太值了。 当第三十五个人犯检验完毕,没了后续后,徐堂然心中那真是要乐疯了,狂呼,三十五个,三十五个啊!超过这次的考核缉拿逃犯数目的三成啊!这是拿第一名的征兆啊! 周边围观的大统领们,一个个脸色难看地转身离去,寇文黄死死盯着寇文蓝。 而骓远又与寇文蓝沟通了一番,寇文蓝转而回到苗毅三人身边问:“执事大人问,羊泰和郑如龙可是和你们一组的?” 慕容星华和徐堂然相视一眼,看来若是说一组的话,羊泰和郑如龙死后将要追功,若有家属也将享受天庭优抚,这是天庭的老规矩。 苗毅毫不客气地直接给否了,淡然道:“羊泰和郑如龙刚参加考核时就已背叛脱离了队伍,如今死活不知,所抓逃犯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事情真相他已经报知过寇文蓝,而寇文蓝过来问他们的意思,就是要依他们的意思办了。不过对苗毅来说,那两个家伙,一个背叛了他,一个要杀他,若有家眷他不斩草除根都是好的,哪还会让两人沾功。 寇文蓝又看向另两人,慕容星华和徐堂然立刻回道:“牛统领所言不虚。”两人现在以苗毅马首是瞻,而且是心服口服,与初来参加考核时的情形已是天壤之别。 寇文蓝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转身而去向骓远告知了一声。 “禀总监大人,乙子域天元星考核队伍中的牛有德、慕容星华和徐堂然拿下逃犯共计三十五人,核对无误!”骓远上了台阶,双手奉上审核过后的名单,直接将羊泰和郑如龙踢出了功劳簿。 高冠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拿了玉碟审查过后,在上面打下了自己的法印,苗毅三人的成绩算是经过核实正式确定了下来,就等大家最后的成绩出来论功行赏了。 目前暂时没苗毅等人什么事了,其他回来的统领还要复命,不易挡着,向台阶上的高冠行过礼后,几人退下。 从场内离开后,苗毅三人卸甲,苗毅还好点,慕容星华的一条胳膊,还有徐堂然的一条胳膊和一条腿已经是血肉模糊,震碎了,都成碎骨头和肉泥了,不能用了。 这情形又令寇文蓝一阵动容,甚为感慨。 苗毅亲自操刀,斩了二人废掉的胳膊和大腿,如此便于长出新的,二个伤员免不了遭一场痛苦折磨。 寇文蓝则二话不说,将二人的伤包揽了下来,出资源助二人恢复自是不用说,让二人好生养伤去,亲自送入了一个洞窟。 “大统领!”回头,苗毅在洞窟门口追上了刚走出来的寇文蓝。 “有事?”寇文蓝拍着他肩膀笑问一声,态度十分亲热,这是他的大功臣啊!看到就高兴。 苗毅却换了传音,“大统领有所不知,当时我几人初来考核,势单力薄,不得已之下只好找人相助,缉捕第一个对象至求生星忘忧林时……”他把说服班月公夫妇帮忙的事情大致讲了一番后,恳声拱手道:“当时卑职的修为才金莲一品,加之苏绿儿之罪的确情有可原,为了完成大统领来时的托付,卑职不得不权宜行事、自作主张了一回,可若非他夫妇这百年的尽心保护,卑职等怕也难再回来见到大统领。” “给那个苏绿儿翻案倒不是什么大事…”寇文蓝略微沉吟了一会儿,皱着眉头徐徐道:“可你要想清楚了,一旦他们夫妇把你在此期间与之勾结的事情泄露了出去,勾结天庭逃犯的责任怕是要你一个人担的。” 苗毅明白他的意思,真要出了事,凭寇文蓝的背景自然轮不到寇文蓝担这个责任,有的是关系推责任,介时倒霉的只有他苗毅,徐堂然他们对此可是不知情的,不知者不罪。 “卑职已经答应过他们,他们夫妇信守了承诺,卑职又岂可言而无信!”苗毅再次拱手拜托。 这个时候,只要不是什么太过分的要求,寇文蓝都不会拒绝,加之见苗毅有情有义,也就没了多话,点头道:“行!这事我记下了,回头立刻操办,尽快给你答复!” “谢大统领成全!” 苗毅这里刚谢过,一个人影闪来,正是寇文黄,一脸阴霾道:“牛有德,你这三十五个人犯是不是仇荡海之前给你们的?仇荡海可是当众扔了一只兽囊给你,所做交代大家也都听到了!” 一听这话,苗毅怔住,寇文蓝却乐了,眼中有难以掩饰的怒火,皮笑肉不笑道:“三哥,吃相不要太难看了,老爷子不是傻子,这里的事情瞒不过老爷子的耳朵,想抢这功劳,你得问问爷爷能不能撬开仇荡海他们的嘴巴让他们说实话,爷爷有的是办法找出真相,你若是连爷爷都敢骗,敢把爷爷当傻子,那我也无话可说,你有本事就尽管抢好了!” 寇文黄眼中闪过一丝心悸神色,没想到老三竟然直接搬出寇天王的帽子来压他,咬了咬牙,缓缓转身而去。 谁知寇文蓝并不放过,对着他背后说道:“三哥,我送了四个人犯给你,你若是再拿不到好名次,那就太对不住弟弟我这番心意了!” 这是**裸的羞辱!有了底气说话立马就不一样了,寇文黄脚步一顿,握了握双拳,慢慢离去。 谁知这里刚走一个,又闪来一人劈头便问,“牛有德,你得到的人犯是不是青玉郎他们手上的?” 来者是嬴耀,脸色铁青,苗毅不认识他,疑惑眼神看向寇文蓝。 寇文蓝乐呵呵接话:“嬴耀,我下面人倒是从青玉郎手里夺了些,那都是百年考核间青玉郎从我手下人手中抢去的,这次不过是抢回来而已。” 这是当初青玉郎首战在‘家门口’打响受到问责时回复高冠的话,如今寇文蓝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可谓是原话奉还,一句话就说的嬴耀气得直哆嗦,却没脾气,呲牙咧嘴地扭头便走。 此时的寇文蓝那真是底气十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苗毅什么事。 第一零四九章 第一 ps:补十月,月票九千四加更奉上。 然而这里刚送走一位,又闪身飘来一位,香气扑鼻,体态撩人,珠圆玉润,裙袂飘飘,除了碧月夫人还能是谁。 苗毅和寇文蓝双双见礼,碧月夫人笑吟吟颔首道:“牛统领,辛苦了!听说你找到了我的灵宠,不知是不是真的?” 她不说苗毅都差点忘记了这遭,千面妖狐被他抓了后,这么多年就一直没放出来透过气,可谓囚禁了百年不见天日,赶紧摘下一只兽囊双手奉上。 兽囊到手,碧月夫人直接将千面妖狐召了出来,除了束缚,施法让其苏醒了。 千面妖狐睁眼一看到碧月夫人立刻蔫了,又偏头看看苗毅,恨的牙痒痒,二话不说,直接告状,委屈声声道:“夫人,牛有德打我,差点把我给打死了,夫人要给我做主啊!” 苗毅一惊,谁知碧月夫人冷哼一声,“打的好!再敢跑,那就不是打那么简单了!还不现出原形跟我回去?” 寇文蓝微微一笑,这个时候的牛有德头顶大功,鬼神辟易,拿这等‘小事’告他的状是开玩笑,伤不了他,谁告状是自找没趣,硬邦邦的战功摆在这! 千面妖狐不知情,只能无语,委屈答答地低下了头,身形紫光一闪,化作一只漂亮到不行的粉色狐狸,落入了碧月夫人的怀里。碧月夫人抚摸着狐狸的皮毛,朝二人微微一笑,也转身走了。 苗毅这才松了口气。又拱手送了寇文蓝离去,方回了洞窟之中。 看了眼躺在石榻上又拿了株星华仙草往嘴里塞的徐堂然。苗毅坐在了一旁,冷笑道:“徐堂然。戏演的不错嘛。” 一旁的慕容星华闻言好笑,暗暗摇头,心想你也不差。 徐堂然却是吓了一跳,赶紧施法朝洞外扫了遍,见无人,才赔上笑脸道:“牛兄,我也是一番美意,我舍下脸来也是为了大家好嘛。我之前又不知道牛兄手上有那么多人犯,若是知道的话。也就不会这般委屈自己了,硬邦邦的功劳摆着,谁敢说什么?当然,也是占了牛兄的光…这是之前的一点缴获,咱们三个平分吧。” 他把之前捡便宜捡来的两套红晶战甲拿了出来,貌似想堵苗毅和慕容星华的嘴。 苗毅瞅了一眼,冷哼一声,“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回手又弹了只储物戒给慕容星华。 慕容星华接到手中一看,里面有两套女式红晶战甲。还有十株星华仙草,以及一百万颗仙元丹。 抬头看了苗毅一眼,估摸着苗毅的收获不小,能得到三十五个人犯就是证明。不过她也没问苗毅的收获,知道人家就算不给自己也没脾气,问了更没意思。她也没矫情。默默收了起来。 苗毅本来还准备了一只相同分量的储物戒给徐堂然,不过见徐堂然既然有了点收获。就没必要再给这小人了。 说到小人,苗毅自己都有点好笑。当初在荡阴山包括回来后,自己可是一直想弄死徐堂然这小人的,想不到两人还能一直并肩走到现在。不过话又说回来,徐堂然这家伙该软的时候一点都不客气,自有一套明哲保身的法子,大男人说哭就哭,说跪就跪,那是真不要脸,让你找不到针对他起杀心的机会。 见他不要自己东西,徐堂然怔了怔,不过很快醒悟,人家手上的收获肯定不比自己少。他一向是识相的很的,不像当初荡阴山回来时要求分东西,这次闭嘴了,收好了眼前的就行,别自找没趣。 苗毅也盘膝坐在了一旁,施法加速腹中星华仙草的药效,他的伤也没有痊愈,至于外面持续的打杀,已经不关他们的事了,这百年考核总算熬过来了,接下来就是回去享受荣华富贵了。 慕容星华倒是多看了他一眼,心中颇为感慨,也有些庆幸当初的决定,否则只怕真未必能活着回来…… 外面围观复命的人群中,寇文蓝心里那叫一个乐,除了仍在星空中厮杀的仇荡海等人,其他突围后能回来的都回来了,回来了一百多号人啊,总共才拿下了十三个人犯回来交差,连自己的一半都没有。 寇文蓝心中一算,加上自己上交的三十五个,已经去了四十八个,也不知道星空中自相残杀的四伙人手中有多少,看来自己拿第一的希望的确很大啊! 他现在倒是希望四伙人赶紧停下自相残杀,只要剩下的所抓人犯不集中在一个人的手中,那他第一名几乎就拿定了! 事实上他运气的确是好,事情的结果如他期待的那般发生了。 没了其他人可猎杀,徽卿颜立刻放弃了和樊玉菲死磕,紧急全速逃命,拼尽修为赶回终结点。 没办法,她下面的人已经被另三家联手杀光了,只剩她一人缠着樊玉菲不放,又没了坐骑,而仇荡海和公令庞狼一眼的眼神已经看向了这边,顿感不妙,赶紧逃命! 终于脱身的樊玉菲恨不得宰了徽卿颜,可她也没了坐骑,同僚也死得只剩下了三个,坐骑也都死在了苗毅的手上,加之仇荡海和庞令公手上也持有不错的法宝,一看情况不妙,仇荡海和庞令公很有可能向她下手,立刻追在徽卿颜后面跑了。 果然,仇荡海和庞令公紧急追杀而来。 速度不如两人,紧急之下,樊玉菲立刻咬在徽卿颜后面传音,“贱人!你我得联手,否则谁也别想活着回去!” 徽卿颜回头看了眼,立刻点头道:“好!” 她知道樊玉菲这个时候也不敢害自己,于是刚才还你死我活的两人立刻联手。 二女领着樊玉菲仅剩的三名手下,可谓一路且战且退。联手之下。樊玉菲的荆棘长鞭护住几人,徽卿颜的一百零八只三角梭则负责远程攻打敌方。精诚合作之下,仇荡海和庞令公想痛快拿下两人也很难。 一群人一路打回来。荆棘长鞭裹住的人在终结点一落地,法宝一收,收回鞭子的樊玉菲和徽卿颜相视一眼,突然又都齐齐偏头冷哼一声,又翻脸了! 身在空中仍不想降落的仇荡海和庞令公相视一眼,几乎是同时都不打招呼,刚刚还联手追杀的双方立刻二话不说互相厮杀了起来,又一路打向星空,都想抓住最后的机会把对方手上的成绩拿到手。 两人手下的人都差不多。仇荡海一边回来时本有九个人,结果被徽卿颜偷袭搞死两个,后又被苗毅杀了两个,只剩下了五个人,其中有一个因为把坐骑让给了仇荡海,正两人共乘一骑。 而庞令公手下的人则比较彪悍,都是在回来之前血战之后活下来的,实力可见不凡,所以回来时是四个人。现在还是四个人,都是精英。 四个人对仇荡海五个人打的丝毫不落下风,仇荡海和庞令公打的难解难分,两人的麾下亦是杀的难分上下。 不过现在没人关注两人的结果。都在关注徽卿颜和樊玉菲的成绩,只要两人的成绩出来了,就能决定第一将花落谁家。目前这个状况寇文黄和广吉都不好打扰正在拼命的手下问其手上有多少人。都盯上了两个女人。 二女复命的结果很快出来了。 樊玉菲手上十二名逃犯,若不是坐骑冰甲天音兽被苗毅弄死了。凭着天音兽的神通,很有可能远不止这些人。 徽卿颜手上只有九人! 第一花落谁家很好算了。两人手上二十一个,之前的共计四十八个,加起来六十九个,外面顶多也就只有三十一个,不可能再超过寇文蓝那边的三十五个。 “老六!恭喜了!”寇文青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在了寇文蓝身边传音一声,那是真心恭喜。 寇文蓝想忍住笑都忍不住,满面笑容地拱了拱手,心里却在狂呼,第一!老子第一! 这是当年派人来考核时他怎么都没想到的结果,当年完全是被点上了没办法啊,天庭突袭的考核,名单先敲定了,你想赶紧换人都不行,只能是硬着头皮把苗毅等人送来赌一把,只求能随便搞两三个逃犯过了这一关保住自己的位置就行,做梦都没想过拿第一,可如今第一偏偏就是他了! 欣喜若狂之余,又庆幸当年收了牛有德到麾下! 恭喜过寇文蓝后,寇文青看向脸色惨白的寇文黄,心里无奈一声,三哥在家族获得的支持力度怕是要让位给老六了。 看到寇文黄这个样子,她心里也不好受,这毕竟是自己的亲哥哥。 “恭喜恭喜!” 一群大统领们,有些人故作大方地向寇文蓝恭喜,有些则是嫉妒扭头,看都懒得看一眼不说,还背地里和其他人传音道:“走狗屎运,这娘娘腔也配拿第一!” “侥幸!侥幸!”寇文蓝客气回应每一个恭喜他的人,不管别人高兴不高兴,他是真的高兴。 远处抱着粉色狐狸的碧月夫人看着这边若有所思,嘀咕自语,“竟然真拿了第一,看来这娘娘腔只要不出意外寇家把他扶到都统的位置上去发挥是迟早的事…” 有些失魂落魄的寇文黄身边来了一人,一手拍在他肩膀上,“第一都没了,打下去也没意思了,不如问问他们手里各有多少人吧。” 寇文黄回头一看,是广吉,点了点头,两人都避开了人群,各自拿出了星铃。 正杀的难解难分的双方若是一方接到传讯怕是还不便停手,双方同时接到传讯,自然是分解开来各自戒备对方,互取了星铃回话。 仇荡海告知,手上有十九名逃犯。庞令公惨一点,只有七个。 前者原本只有十一个,得了苗毅手上的四个,再加上之前的截杀又弄了四个,才有十九人。后者更惨,早年被青玉郎和徽卿颜联手坑了,原本手上只有三个人,也在之前截杀中多弄了四个。 寇文黄告知:不用打了,回来吧,你们是第二名! 广吉却告知:将他们手上的抢过来,你们就是第二名! 可仇荡海获知大局已定已决心退了,庞令公想拼命也没用,真能拿下早就拿下了。 厮杀中,仇荡海率人退回了终结点,庞令公也只能是抱憾而归,看向徽卿颜那眼神恨不得活撕了她,青玉郎已经死了,想恨都没地方恨。 最终结果出来了,第一和第二名被寇家包揽了,夏侯家的樊玉菲第三,昊家的徽卿颜第四,广家的庞令公第五,至于嬴家的,人都死光了,排名在零蛋行列。 由此可看出,靠前的排名都被大家族给垄断了,从大局上来看,这是所有人意料中的事情。不过,若非出了苗毅这个变数,这排名肯定不是这样的,谁前谁后还真不一定。 得了结果,执事骓远查看过法盘后朝殿前台阶上的高冠拱手道:“禀大人,所有考核人员活着的共计两百零九人,都回来了,共擒获九十五名逃犯,尚有五人漏网!” 这结果令有些人唏嘘,为了抓一百人,死了七百多人。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死的人不是死在逃犯的手中,基本上都是死在了天庭自己人手中,自相残杀的结果,不过这不是各家族考虑的事情,考虑的是付出的代价换来了什么? 闻知结果,高冠面无表情地一甩披风,转身回了殿内。那些为了保命空手而归的人开始担心起自己的下场…… 很快,寇文蓝兴匆匆跑进了苗毅等人所在的洞窟,大声招呼道:“都起来,都起来,快快快!” 三人闻言立刻蹦了起来,两个缺胳膊少腿的,只有苗毅是个完整人,苗毅拱手问道:“大统领,何事?” 寇文蓝满脸春光灿烂道:“总监大人已经将考核结果奏报天庭,已经接到天庭法旨,要代天行赏,要对你们论功行赏了!命所有活着回来的考核人员殿前集合!” 徐堂然试着问了声:“大统领,不知我等的成绩如何?” 寇文蓝看了眼他少了的那条腿,微笑,憋笑,最终哈哈大笑,伸出了一根手指,有力回应:“第一!我们拿了第一!” (四千字大章,聊表加更不及时歉意,请见谅!) 。 第一零五零章 重赏 笑的那叫一个痛快,不过很快笑容渐僵,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笑,对面三人却在面面相觑,或怔怔看着他。 于是寇文蓝笑不出来了,奇怪道:“拿了第一,你们不高兴吗?” 哪是不高兴,而是头次见这娘娘腔笑的跟个男人般豪放有点那啥,提个手帕捂住嘴窃笑才像他嘛,真有点不习惯,有点被唬住了。 反应过来后,怕被他看出什么,徐堂然干咳一声,再次试问:“大统领,真的拿了第一?” “自然是真的,还会骗你们不成?”寇文蓝转身手一挥,“别磨蹭了,快点走,咱们还没资格摆谱让总监大人久候。” 徐堂然立刻笑歪了嘴,缺胳膊少腿地跟在了后面,追问:“大统领,会赏些什么?” “不知道,总监大人临时奏报请赏,等宣布吧。”寇文蓝摇了摇头。 苗毅和慕容星华相视一笑而已,能拿到第一总是高兴的。 一行四人在众多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注视下来到了殿前等候,寇文蓝还算低调,领着几人站在了最后面。 怀里抱了只狐狸抚摸的碧月夫人站在不远处看着这边,看热闹! 殿前台阶上的椅子收掉了,不过不见高冠人影,众人等了会儿后,方见目光鹰视狼顾的高冠大步从殿内走出,高高站于台阶上,冷冷审视着下方众人。 下站的骓远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手一挥,左右立刻冲出一群人。穿着明晃晃的战甲,手持刀枪。将一伙人给围了起来。这阵势令众人一惊,不知道要干什么。 高冠袖子里伸出一只手来。递出一块玉碟,骓远接到手中看过后,正式面对众人朗声宣布:“天帝隆恩!诸位统领,为肃纲纪,不辞辛劳,百年缉逃,以振天条,天帝御批,论功行赏!”最后一声悠长高远。 在场诸人立刻拱手躬身。齐声唱道:“谢天恩!” 骓远目光一扫众人,落在了寇文蓝等人的身上,道:“首功者,牛有德、慕容星华、徐堂然,上前领赏!” 寇文蓝立刻笑着朝三人挥手示意了一下,示意赶快过去。 前面挡着的人也不敢阻碍,立刻自动分开到两旁,把路让了出来。 苗毅对慕容星华伸手先请,这里就她修为最高。慕容星华却摇了摇头。自觉站在了一旁。 苗毅也就不客气了,当仁不让,大步居中,一脸坦然。这种场面对他来说小意思。他好歹也曾是率领千军万马征战过的,比这大的多的场面不是没见过,不卑不亢。一股气势油然。 慕容星华和徐堂然则自觉在他左右相随,两人修为虽高。可实际上还没经历过什么大场面,被这么多世家子弟看着有些紧张。加上缺胳膊少腿的,徐堂然一条腿在那轻飘飘蹦着。 三人台阶下站定行礼后,骓远道:“天帝隆恩!牛有德、慕容星华、徐堂然居首功,特擢升两级,授一节紫甲上将衔,各赏紫金丹十万颗,遇法力无边修为以下天庭命官无需见礼,毕!” “谢天恩!”三人回礼。 此赏一出,现场不知道多少人目露羡艳之情,那真是羡慕嫉妒恨到不行。 竟然直升两级,竟然直接从五节金甲小将的衔跨过六节升为了一节紫甲上将衔,需知从小将到上将那是一道门槛,一般不到彩莲境界的修士是不许配上将衔的,想要破例,除非上面特批!如今上面的上面,最高高在上的天帝金口玉言特许了,那真是谁都没话说。 彩莲境界那道槛不知道得使用多少修炼资源和多少时间才能堆出来,多少人一辈子无法越过这道槛,望而兴叹,如今几个金莲三品和五品的居然直接飞跃成了紫甲上将,虽然只是一节上将,最低级的上将,可毕竟是上将啊! 而天庭配发的待遇和修炼资源是不根据官职大小来定的,而是根据级别来定的,上将那个行列的待遇自然不是小将能比的,而且级别到了的话,一些需要达到一定级别的官职提拔起来就没了难度,真可谓把一帮人羡慕的流口水。 就连寇文蓝也有些错愕,一节上将?自己属下的级别岂不是比自己还高了? 话说连寇文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何年何月才能混到紫甲上将那个行列去,修为不够,没特许是拿不到的!寇家会动用资源扶持他,却不会在这种明显的事情上让所有人都知道寇家在走后门。 十万颗紫金丹,紫金丹的区别就在于更加凝实,譬如仙元丹里面是浆汁,而紫金丹却整个都是实体,犹如铁石般实在,一颗紫金丹中所蕴含的灵气足抵一百颗仙元丹。 十万颗紫金丹也就是相当于一千万颗仙元丹,对寇文蓝来说也许不算什么,可此物乃是天庭专人负责采集宇宙间的灵气炼制而成,非一般修士能享用,除了天庭专享,平常就是用来赏赐一些天庭高官的,苗毅等人能拿到是一份殊荣。 还有更牛逼的荣耀,遇见法力无边修为以下的天庭命官竟然无需行礼参拜,也就是说见到彩莲境界的天庭官员都不用行礼了,这个想想都牛啊! 台阶两旁已经有人捧着托盘走来,将两男一女款式的一节上将紫甲捧到了三人面前,紫甲上面还有一只储物戒,让三人当面清点核对是否有误。 三人确认了储物戒里的十万颗紫金丹和刀枪后,再次谢天恩退下。 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回了寇文蓝的身边,寇文蓝都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三人捧着的紫甲,周围不少人亦是羡慕的快流口水。紫甲啊,大家平常穿戴的金甲只是四品战甲,紫甲却是五品的。穿上这套战甲一亮相,那就是另一个档次了。脱离了小将行列而俯视的那个档次。 苗毅三人心里也小汗一把,没想到这次的赏赐这么重。不在乎东西的多寡,而是赐予的荣耀太大,竟然直接变成了上将,还能见法力无边以下的修士不用参拜,真是沉甸甸的赏赐啊! 弄的三人看到寇文蓝都有些不好意思,这一转眼竟然比寇文蓝级别还高了,这以后正式场合见面怎么办?敢穿着这套紫甲在寇文蓝面前晃?这不是给寇文蓝难堪嘛! 不过话又说回来,三人心里也清楚,这次的赏赐虽然没寇文蓝什么事。但寇文蓝也不会看重这点赏赐,人家看中的是获得家族的支持,一旦得到家族的看重,所得到的东西那就远不止这点东西了,该有的以后都会有。 三人更清楚,凭他们的修为根本入不了天庭的法眼,对天庭来说就算想用你也派不上什么大用场,赏这么重是用来收买人心的,是赏给天下无数的统领们看的。天庭更看重的是寇文蓝这种有强势背景支持能办大事的人。 三人刚把东西收起来,骓远似乎有意为之,让其他人对三人羡慕了个够之后,方又出声道:“次功者。仇荡海、董丰、史天绝、南一彪、严奉君,上前领赏!” 五人立刻大步出来,众人的目光又落在了他们的身上。不知道又有什么赏。 五人台阶下行礼后,骓远道:“天帝隆恩!仇荡海、董丰、史天绝、南一彪、严奉君。功不可没,擢升一级。授六节金甲小将衔,各赏紫金丹十万颗,毕!” 这赏那真是一下就少了一大截,别说见法力无边以下修士不用行礼,终究是没能跨入上将那道槛,这次这么好的机会没能过去,以后就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谢天恩!”五人领赏谢过,转身而回时再看看苗毅那边,仇荡海等人的心里在滴血啊,第二名啊!第二啊!差一步就第一啊!差一步竟然就差这么远啊! 后续第三名的樊玉菲更是恨苗毅恨的牙痒痒,她这边只升了一级,也是六节金甲小将,紫金丹各拿了五万颗。 第三名之后就没再郑重其事的宣布了,点到名字的上前领赏谢恩就是了,没有升级,各赏了些紫金丹打发,只要是抓到了逃犯的,哪怕只抓到一个的都有赏,只是紫金丹的赏赐多寡而已,再就是挂了个得到了天帝亲自赏赐的殊荣,鬼知道天帝长个什么样。 论功行赏,该赏的都赏了,骓远又讲了些抚恤战死功臣的话之后,脸色突然一沉,语气也变得阴沉了下来,“既然是考核,自然是有赏有罚,优异者当赏,那些平日里坐拥其位拿着天庭俸禄空享荣华富贵却无作为者当严惩!天帝严旨,将那些尸位素餐者一律革除现有职位,贬为三节银甲天兵,发往各地城隍、土地位以观后效,三千年内无特旨不许提拔任用!” 诸人惊愕之下,周围团团围住大家的天将立刻冲出,显然是有备而来,直冲那些空手而归的统领,那些手下无任何收获的大统领们也在其中,似乎也被列为了尸位素餐者。 “你们干什么?”嬴耀惊呼。 话一出,立刻有数支刀枪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一天将沉声道:“你现在只是一个三节银甲天兵,大统领的配备和任命法旨交出来!” 看了眼架在自己身上的刀枪,嬴耀的身份什么时候受过此等侮辱,怒声道:“你敢威胁我?下面人失利就算要株连我,也得审问个明白,为何未审先罚?” “手下尽是些无用之辈,你不是尸位素餐者,谁是?天帝严旨,莫不先从再辩,你敢当众抗旨?好大的狗胆!”殿前台阶上突然传来摄人心魄的冷喝,只见高冠冷眼扫来,冷冷总结出一个惊心动魄的铿锵字眼,“斩!” “你…”惊慌中的嬴耀话刚出口,一旁天将已经是手起刀落,一颗大好头颅噗一声飞起。 第一零五一章 有点蹊跷 被刀枪抵着的嬴耀躲都没办法躲! 当众抗旨的话一出,行刑的天将那叫一个下手果决,可谓是一点活命的机会都没给嬴耀,突然,直接,就这么砍了! 其他人目瞪口呆,高冠的那个冷冰冰的‘斩’字似乎还回荡在大家的耳边。 殿前台阶上的高冠依旧面无表情,当众冒犯天威的情况下,他无视了嬴耀的身份背景! 知道高冠身份的人都明白,人家有先斩后奏的权利,此人一向以维护天帝高高在上的威严为己任,遇上抗旨不尊触犯天威的只有一个字,杀! 从不管对错!哪怕杀错了…事实上杀错的也不少,事后天帝也只是轻轻带过,就没深究那回事,天庭监察使的杀伐权利说白了就是天帝纵容的结果! 看着嬴耀那喷出的一腔热血,寇文蓝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脖子,想到自己之前让苗毅把四个人犯给了寇文黄手下的事,就有点后怕,天帝亲自下旨啊,贬成城隍和土地,三千年内无特旨不得提拔任用啊! 当初派人参加考核只知道成绩不好会让自己在家族内难以翻身,却没想到天帝会亲自下旨,差点被寇文黄给害死! 这惩处比他想象中的严多了,相当庆幸苗毅后来又带了些人犯回来,否则空手而归的后果不堪设想,别说苗毅他们,连自己都得老老实实蹲土地庙去。 回头看看苗毅等人,想了想苗毅等人刚拿到的重赏,再看看天帝的严惩。这被贬的一大堆大统领中大多可都是大家族的子弟啊!一下对这么多大家族的子弟下手,看来天帝对如今天庭的现状不是一般的不满意。这是借由考核发出了信号啊! 什么叫杀鸡儆猴?这其实是在杀猴儆鸡!连嬴天王的孙子都毫不留情果断给直接砍了,其他人谁还敢有脾气? 一帮受罚的人干咽了咽口水。到嘴的话全都咽了下去,一个个心有戚戚然,暗自唏嘘不已,这嬴耀怕是白死了,当众抗旨的大帽子扣下来,回头嬴天王怕是还要亲自去天帝面前请罪!虽然天帝不太可能会把嬴天王给怎么样,可嬴耀肯定是白死了,搞不好连他们回到家后都要被家里面严厉管教,触犯天威这就是下场! 苗毅等人面面相觑。亦是庆幸不已,幸好后面进行了补救,真要空手而归了,坐在城隍庙里看凡夫俗子给自己上香火都是好的,贬到穷山恶水的地方做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才叫惨,好歹也是金莲修士啊! 下意识瞅了瞅了殿前台阶上的高冠,三人还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来历,只发现这家伙有够猛的,连嬴天王孙子的脑袋都说砍就砍了! 全场被震慑的鸦雀无声。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没人再应为受到惩处而心有不平,相比起嬴耀能保住一条命就不错了,一个个老老实实地交出了该交的东西。一个个三千年内是休想再翻身了,天帝把话给说死了! 嬴耀身上有用的东西被缴光了,尸体拖走。 一开始和西门骏斗嘴。搞得西门骏被鞭笞了个半死,嬴耀那时的得意大家还记得。现在却是连脑袋都丢了,下场还不如人家西门骏。有人心中再次唏嘘不已。俗话说伴君如伴虎,真是一点都没错啊! 该赏的赏了,该罚的也当众全部被押走了,骓远当众大声宣布:“考核结束!” 至此,百年考核算是正式结束了,封锁的无生之地也将放开! 于是所有人结队起身离去,经由寅丁域星门穿越而出,出了星门后,大家才各自散去,各归各地。 星空依旧灿烂浩瀚,可结束考核离去的人却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寇文蓝自然是率队跟在了碧月夫人身后,瞅了眼前面领头飞行的碧月夫人,寇文蓝悄悄对三人传音道:“以后大家要小心点了,我们所在的天元星其实就是嬴家的支系势力范围,碧月夫人的丈夫天元侯爷是嬴天王的旧部,这次嬴耀的死和我们多少有些关系,回头待我和家里面联系后,尽快带你们一起离开!” 不是吧?三人无语,不过又庆幸,幸好有寇文蓝在,能帮他们避祸。 而寇文蓝对三人一番交代后,又追在碧月夫人身后告假,“夫人,这里考核结束了,卑职想告假回家。” 怀抱狐狸的碧月夫人回头轻笑,“寇大统领拿了第一名是件大喜事,怕是在我这里也待不久了,回去吧,理当风风光光回去给家里一个交代,等你调走的时候,我亲自给你送行。” “借夫人吉言!”寇文蓝谢过,随即与一行告辞,分道扬镳而去。 其走后,碧月夫人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三人,再次微微一笑,没说什么,裙袂飘飘,继续领飞在前。 归途漫漫,有的是时间,慕容星华和徐堂然默默利用星华仙草恢复伤势,寇文蓝给的东西足够他们在回到天元星前痊愈。 苗毅则摸出了星铃先联系了班月公,告知自己已经顺利通过了考核,他们夫妇的事寇文蓝已经给了保证,让他们夫妇尽管放心。 接着才是联系了云知秋,告知考核结束,已经在回去的途中,让她准备好天魔舞助兴。 至于得了什么赏赐和考核的名次,他暂时谁都没告知。 两极星,依旧是火山脚下,班月公收了星铃,转身对身后走来的青眉笑道:“夫人,牛统领已经通过了考核……”顺带提了下苗毅答应的他们的事情。 青眉微笑道:“通过考核后第一时间便通知我们,可见这牛统领的确是个言而有信的人,看来给我翻案的事情指日可待。” “这是自然的,凭寇家的背景和实力,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根本不算什么事。”班月公牵了她的手,“走!跟黄啸天知会一声去。” 获知了苗毅等人皆顺利通过考核后,黄啸天可谓在洞窟口兴奋的手舞足蹈,“走走走!考核既然已经结束了,咱们去天元星逛逛,去恭喜他们。” 徐某人可是乱放嘴炮说了给他弄间商铺的,他对此事极为期待。 夫妇二人却是相视一眼,班月公道:“再等等吧,他们刚过考核,手上肯定还有事情要处理,不如等他们闲下来再去拜访!”真实原因是,青眉还未脱罪,现在露面到处乱跑是找死。 黄啸天闻言一怔,颔首道:“言之有理!那就再等等吧!”言毕还在那兴奋地搓手。 天元星,云容馆,佳人月下婀娜倩影,收了星铃的云知秋道了声:“来人!” 俯身轻嗅海棠,尤物身段柔美,脸上荡起妩媚笑意,获知苗毅顺利回来,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千儿、雪儿快步走来,双双欠身,“夫人!” 此时人比花娇的云知秋回头笑道:“大人已经顺利通过考核,正在归来的途中,跟下面说一声,可以收起戒备了,两位如夫人那也去通知一声。对了,给我准备洗澡水,我要好好休息几天,等把身子养美了也好伺候那没良心的,不然迟早要被别人勾跑了!” 二女欣喜之余,又笑着点了点头,知道这百年来夫人提心吊胆的够呛,如今终于可以放下忧虑好好歇息一下了,两位如夫人那也是差不多。 在茫茫星空中飞行十数日之后,怀抱狐狸的碧月夫人突然摸出一只星铃,黛眉一皱,来讯者不是别人,正是她夫君天元侯爷。 通常情况下,她那男人一般没事不太跟她联系,夫妻多年腻了,将她扔在天元星好另觅新欢的事她不是不知道,她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心里清楚的很,主要是天元位高权重,她没办法像普通妻子那样发泼,想管也管不了,如今突然联系也不知道有什么事。 施法摇动星铃问:死鬼,想起我这黄脸婆了? 天元没接这茬:听说你下面有三个人在这次的考核拿了第一? 碧月夫人:怎么?嬴家不高兴了? 天元:你过来一趟,命那三人去曹万祥那边。 碧月夫人:究竟什么事? 天元:别多问了,有话见面说,顺道来一趟也不废你什么事,也是为你好。 终止联系后,碧月夫人默了默,回头对身后三人说道:“我有点事不能跟你们一起回去了,你们去曹万祥曹都统那边复命,之后再回天元星。” 去曹万祥那边复命,什么情况?有点蹊跷啊! 苗毅三人面面相觑,慕容星华显然有些不太自在,不过还是一起拱手回道:“是!” 碧月夫人也没讲明什么事情,事实上她自己都不清楚怎么回事,陡然拉快飞行速度,独自先走了。 “干嘛去曹万祥那?”徐堂然嘀嘀咕咕一声,悄悄打量慕容星华一眼。 “偷偷摸摸看什么?不用怕我难堪,我都不在乎了,你们有什么好担心的,又不丢你们两个的脸。”慕容星华自嘲一声,“去就去吧。” 苗毅叹着调侃道:“不怕不行啊!你那情夫说不定等着收拾我们两个。” 徐堂然连连点头,“是极!是极!” 慕容白他们一眼,“你们挟大功归来,他就算要针对你们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打天帝的脸吧?” 苗毅呵呵道:“还是小心点为妙,如果可能的话,你得帮我们两个多疏通疏通。” 慕容默默点了点头。 第一零五二章 身不由己 山山水水在人间,半倾城世间繁华,半缥缈长生不老。 巍峨宫殿外,怀抱狐狸的碧月夫人从天而降,宫门守卫齐齐行大礼,“夫人!” 碧月夫人抬头挺胸长裙拖曳入内,有人速去通报。 很快,内宫琼楼玉宇间,一剑眉阔额的清瘦汉子大步出来相迎,人虽瘦,却是龙行虎步,器宇轩昂,衣冠华美,久居人上的气势迫人,所到之处一应人等退避两旁,低头垂手而立,正是天庭七十二侯之一的天元侯爷。 “夫人…夫人…” 外面不断传来恭敬行礼的声音,碧月夫人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内宫门口,天元顿时呵呵一笑,加快了脚步,上前拱手道:“夫人来了。” 再有权势,地位相差再悬殊,这结发之情终究是不一般能比的,自然是没必要摆架子。 碧月夫人上下看他一眼,顺手将怀里抱的狐狸递出,天元抱在了手中,转身随行在旁,问:“没带随从,一个人?” 碧月夫人:“那几个不是被你打发到曹万祥那去了吗?叫我来什么事?” 天元看看手中的狐狸精,顺手扔给了一旁站着的人,他对养宠物这东西没兴趣,笑道:“你我夫妻,难道没事我就不能找你了?” 碧月夫人斜他一眼:“你还知道你我是夫妻啊?你自己说说你有多少年没去看过我。” 天元叹道:“我这不是介于身份,一去你那里,就要闹得你那边上下不得安宁。”这话说的自己都心虚。 碧月夫人懒得跟他辩。戳穿了就没意思,径直去了自己寝居的园子。直接命人准备香汤沐浴。为了掩饰心虚的天元侯爷闯进来浴室,在没外人的情况下放下侯爷的架子。卖力伺候。 随着一番旖旎**之后,较为满意的碧月夫人的脸色终于放下了,也更显妩媚。 重整衣衫相携出来后,一起游荡在花园中,终于能正常说话了,碧月夫人问:“究竟什么事?” 天元屏退了外人,负手随行在旁,道:“这次的考核结果一出来,天庭立刻着手准备了新一轮的考核。马上就要开始。” “马上开始?”碧月夫人脚步一停,惊讶道:“不是千年一次么,这回怎么了?” 天元跟着停下,“这次的规格更高一点,参与考核的将会是大统领那一级,人数也更广,涉及的是各大家族都统总镇那一级的子弟和部从,逃犯抓捕的名单直接扩充到了一万人,参与和抓捕的名单已经定下了。” 碧月夫人愕然道:“你是嬴天王的旧部。你把我叫来不会是想告诉我说,我也被卷进去了吧?我手下可没什么人。” “多虑了!”天元笑道:“我岂会让我夫人去涉险,不保别人,夫人是无论如何都要保住的。我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碧月稍微松了口气,问:“接连考核大非寻常,天庭这是要搞什么?” 天元笑道:“你当你手下的几个小小统领为何能得天帝重赏?这是要赏给天下人看的。上上下下安逸太久。人情关系到处拉扯,闹得盘根错节。腐象丛生,积习难改。这也非天帝一个人的力量所能扭转,正是要借着考核的机会,纠集各家族的力量将多年来触犯天条的人彻底清理一遍,以重振天威。看这迹象,这还只是开始,可能会逐步向上,估计以后总镇和都统那一级的也跑不了。总之天帝不可能放任这种情况继续下去,重振武风的迹象已露,你那边也得有所准备,手下也得着手培养些有能力的人以防不测,一旦有事也能拿的出手。” 碧月没好气道:“你说的容易,有能力的人是你嘴上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如今久无战事,鱼目混珠,能力这东西又不是修为可一眼看出,不经事情怎么体现的出来,总不能没事找事吧?我下面就那么点人,职责就是镇守天街,哪来那么多事给你找,总不能把天街给搞乱吧?” 天元呵呵道:“你下面不是出了一个叫牛有德的家伙吗?这次的考核我可是听说了,这不就是送到你手上的人嘛,假以时日等到修为上来了,必是你的一大助力,当趁机收为心腹!” “这人就别想了!”碧月手一摆,“他是寇家小子的人,这此考核寇家小子出尽了风头,寇家肯定要将他调回去,到时候他肯定要把这人给带走的。” 天元微笑道:“这里可不是寇家的势力范围,可由不得他想带谁走就带谁走,我也是刚从天庭那边回来,嬴家那边的老二跟我打了声招呼,想让我把人调到他儿子的麾下去,我没答应。” 碧月一怔:“嬴家这是想趁机报仇?” “你怎么还没听明白?”天元颇为无奈一声,很想说你脑子怎么就转不过弯来。 他其实也知道,自己这老婆的能力其实很一般,若不是因为是自己老婆,哪能坐那肥缺的位置上,若非如此,凭自己的身份还犯不着亲自插手帮她安排打理这种事情,可是没办法,这就是自己正室发妻,不帮也得帮。 碧月:“你说的没头没脑的,我怎么明白?直接往清楚了说。” 天元干笑一声,摇头道:“若非要报仇也正常,可各为其主的东西,要报仇貌似也是先找寇家的小子吧?那个牛有德只不过是杀了嬴耀的手下,杀嬴耀的甚至和寇家小子也无关,人家也没想过嬴耀这样会死,真正杀嬴耀非要致嬴耀于死地的是高冠,若堂堂嬴家干出挑软柿子捏的事岂不是惹人笑话,天帝刚亲自封赏的,嬴家也不能给天帝脸色看。再说了,嬴耀是嬴老四的儿子,要报仇也是嬴老四找我,嬴老二是看中了那小子的能力,想顺便给他儿子拉得力人手,跟报仇扯不上关系。” “这样啊!”碧月算是明白了,又问:“那你拒绝了,嬴家不会不高兴吧?” 天元:“其他事情也就算了,嬴家自己内部竞争的事我不插手站队,帮哪边都得罪嬴家其他人,何况嬴老二还没那资格管到我头上,若是天王亲自开口,我也没办法,不过天王也不会为这么个小人物亲自开口,嬴家又不是无人可用,下面那么多人。所以我推了你出去做挡箭牌,说你手下也缺称心的人手,我已经先答应了你。嬴老二也就没说什么,只顺带提了句,总之人不能让寇家小子给带走,意思让我们这边卡住人不放!这也正合我意,刚好可以给你弄个帮手。” 听这么一说,碧月夫人心情有点不错,不管怎么说,这男人对自己的事还是上心的,有事能随时想着自己。不过又头疼道:“回头寇家小子找我要人怎么办?这岂不是让我难办?” 天元道:“不会让你难办,你呆在天元星享福就好了,事情我都给你安排好了,到时候你尽管把事往曹万祥身上推就是了,你不要插手,曹万祥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现在碧月夫人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要让苗毅三人去曹万祥那,敢情都给自己安排好了,媚了他一眼…… 乙子域都统府,从官邸出来的苗毅和徐堂然朝客院走去,徐堂然的手脚已经长齐全了,伤在途中就恢复了。 见到曹万祥的情况有点意外,没见曹万祥有任何不高兴,在无生之地违背他意的事情没提,反而很高兴的样子,好好夸赞了三人一番。尤其是针对苗毅,还说了些等寇文蓝走了后,就提拔苗毅做天街大统领的话。 苗毅对此也只是谢过,他可没有跟曹万祥混的意思,曹万祥的腿哪有寇家的腿粗,自己肯定是要跟寇文蓝走的,所以表面敷衍。 两人都没把这事当回事,而慕容星华又被曹万祥留下了‘问话’,要做什么不难猜出。 对此两人的心情都有点沉重,可是又都无能为力,不说权势奈何不得曹万祥,仅凭修为人家是彩莲境界的修士,压根也不是人家的对手,这种眼睁睁看着自己朋友成为…作为大男人,心里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徐堂然的心情可能比苗毅的还复杂,更不是滋味,慕容星华的那只胳膊是为了救他的时候伤的。当时苗毅困在藤蔓之中,徐堂然的坐骑被杀,又负了伤,已经脱身的慕容星华硬是杀了回来,将他抢了出去,真正是救了他一命,不然他早就一命呜呼了。 后来要和苗毅会面时,他再次受伤,差点被人给打飞了出去,又是慕容星华及时拉了他一把,否则焉有命在,算是接连救了他两条命。 其实他也真的没想到慕容星华会舍命救他,毕竟当初慕容星华也是为了保命而背叛过他们。 可事实上慕容星华的确舍命救了他,人心都是肉长的,在没有利益和性命之忧的情况下,看到慕容星华在自己眼前被曹万祥留下,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心里有点憋的难受,甚至是悲愤。 回到别院后,两人都坐在亭子里默然不语,心情沉重。良久之后,徐堂然突然出声道:“牛兄,你在大统领面前说话比我有分量,等大统领回来了,咱们能不能一起求求大统领,让大统领把慕容也给一起带走?” 第一零五三章 卿本佳人 “不用等回来了,现在就说吧。”苗毅取出了星铃,直接和寇文蓝联系。 他也憋得难受,考核最危险的时候都没抛下慕容星华,之前他们两个转身离去,留下慕容星华一个女人静静站那的情形,心情真的是无法形容,却又为了自保而不得不抛下慕容。 这让两人有种为了自保而让一个女人去卖身给他们换取荣华富贵的感觉,也太不是男人了,将两人得到天帝赏赐荣归的大好心情给扫的一干二净不说,甚至还有点挫败感。 “好!”徐堂然也取出了星铃。 两人联名请求寇文蓝,但没什么把握,毕竟慕容星华背叛过寇文蓝,也不知道寇文蓝能不能接受。 幸好的是,寇文蓝似乎心情很好,很给二人面子,没有多话,直接就答应了,让两人松了口气,能帮慕容星华摆脱曹万祥也算是做了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心里多少好受点,谁叫慕容早就和曹万祥搅和在了一起。 这里刚松口气,外面却未经通报进来了几个人,为首的妇人雍容华贵,细皮嫩肉,长的美艳,身上略带妖气,身后跟着两个婢女。 妇人一眼扫向了亭子里坐的二人,目光中透着森冷,淡淡问道:“你们就是牛有德和徐堂然?” 苗毅和徐堂然相视一眼,都不认识,双双站起,目露疑惑。 还是妇人身旁的婢女出声提点,“桃花夫人驾到,还不行礼?” 桃花夫人?苗毅和徐堂然当即明了。这是都统曹万祥的正室夫人,据说这都统府遍植的桃花就和这位有关。如今见面才知原来是妖修,两人都没想到曹万祥的正室竟然是妖。 徐堂然心中嘀咕。妈的,天帝金口玉言亲自赦免,老子见到法力无边以下的修士都无需行礼,你们算个什么东西。 可是没办法,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天帝太高高在上了,隔在九天之外,两人只能是齐齐拱手,“见过夫人!” 待两人行过礼后。慢慢走来的桃花夫人方道:“不用多礼,天帝都开了金口,我可受不起。” 这摆明在占两人便宜,早不说,等人家行礼之后再马后炮。 待她走入亭子坐下,两人也只好下站两旁,苗毅拱手问道:“不知夫人前来有何吩咐?” 桃花夫人淡然道:“吩咐不敢当,只想问你们一声,我那义子羊泰是怎么死的?我要听真话!” 狗屁的义子!下站两位心里好笑。估计这位还不知道她和羊泰之间的丑事已经被夏侯龙城给戳穿了。 看来这位还真挺看重羊泰,也不知道羊泰如何讨了她的欢心!苗毅和徐堂然面面相觑,两人也不知道羊泰是怎么死的,只能是把慕容星华说的转告了一声。 桃花夫人冷笑道:“慕容和羊泰修为差不多。羊泰也没哪个地方不如她吧?凭什么她能脱险,羊泰却不能?” 羊泰岂能跟慕容相提并论!徐堂然心中鄙夷一声,慕容星华如今在他眼中是另一个档次的人。也可以说是慕容星华的付出换来了回报。 徐堂然叹道:“对于羊兄的死,我们也深感悲痛。只是羊兄死的时候我们不在场,所知的确有限。” 桃花夫人目光环顾四周。问道:“慕容那女人呢,让她出来见我。” 说到这事,两人都默了默,徐堂然深吸了口气道:“都统大人有事找她商谈,暂时不在!” “哼!贱人!”没问出什么名堂的桃花夫人最终恨恨而去,对慕容和曹万祥的事显然也是心知肚明。 而慕容星华也是一夜未归,直到次日天明才回来。 苗毅和徐堂然担心桃花夫人跑去找她算账,可谓是在亭子里坐了一宿,此时见到慕容一夜余欢仍在脸上,春情未消的样子,似乎没出什么事,既松了口气,又联想到什么,显得心情皆颇为复杂地看着她。 慕容星华如今倒也坦然,面带微笑走入,也坐入了其中,问:“你们两个一大早坐在这里干什么?” “我们等了你一晚上。”苗毅微笑回了句。 “我和曹万祥的事你们也知道的,他留下我也干不了别的事,无非是让我宽衣解带,你们干嘛等我一晚上,有事?”慕容星华奇怪道。 徐堂然叹道:“昨天都统夫人来找过我们,问了下羊泰是怎么死的,又要找你这个知情人,我们担心她会对你不利。” 慕容星华摇头道:“我一直陪着曹万祥,倒也没见她来找事。” “那就好。”徐堂然双臂撑在桌上,叹气道:“慕容,你放心,我和牛兄已经联系过大统领,已经求得大统领同意,这次大统领会带你一起离开,以后你就能摆脱曹万祥的纠缠了,我们能力有限,能帮你的也就是这些了。” 慕容星华一阵默然,良久之后,轻声道:“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我不会离开,也不会离开曹万祥。” 徐堂然嘴巴微张,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苗毅两眼骤然一眯,身上隐隐浮现一丝煞气,沉声道:“莫非曹万祥在要挟你?天下美女多的是,凭他的身份和地位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非要缠着你不放?他这样做未免也欺人太甚!” 慕容星华轻轻一笑,淡淡摆手道:“牛兄,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并未要挟我,是我自己不想走。” “为何?”徐堂然惊讶。 苗毅也很诧异。 慕容星华道:“我已是残花败柳,经历过的一些事情不堪回首。早年我身份低微,也仅是因为姿色出众被曹万祥看中,凭曹万祥的身份和地位,我根本无法抵抗,只能从之,不过我能有今天也都有赖曹万祥提携,而和我同时加入天庭的人中,有些仍是天兵,许多事情有得就有失,路是自己走的,再说对错也晚了。如今就算我离开曹万祥又能怎样?知道我做过曹万祥情妇的人太多,这段事情是抹不掉的,就算走的再远,也迟早有人会提及,躲不掉的。” 苗毅道:“那至少也能找个自己喜欢的,说句不好听的,曹万祥长的还不如徐堂然!”手指了指徐堂然打比方,“凭你如今的身份地位也不需男人养你,与其如此委屈自己,还不如你去委屈别人,总能找到一个不会在乎你以前的男人。” 徐堂然翻了个白眼,一把将他手拨开,“你往哪指?我长的有那么不堪吗?犯得着拿我和五短三粗的曹万祥比?” “我就是打个比方。”苗毅敷衍一句。 慕容星华忍不住噗嗤一笑,道:“我明白你们的意思,只是…别人不在乎,我自己在乎,我不想这样过一辈子,永远被人戳着脊梁骨在背后说三道四。百年考核期间我想了很多,自己的路该怎么走也已经明确,有些事情既然躲不了,就不如勇敢去面对,不妨堂堂正正走下去,洗涮掉自己身上的污名,如果自己都洗涮不干净,又如何堵得住别人的口,躲是没用的,过不了自己心里这道槛!” 徐堂然嘀咕道:“你如果继续呆在这里,那才真是堵不住别人的口,永远洗涮不干净。” 慕容星华有些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有些话该不该对二人说,不过看二人如此关心自己的样子,最终还是沉吟中站了起来,转身面对满园桃花,迎着清晨的微风,轻言细语道:“为何不换个角度去想,我为何要永远做他情妇,做他正室不行吗?” “……”瞬间,徐堂然和苗毅双双哑口无言,又双双面面相觑,终于明白了慕容星华的意思,这是要将桃花夫人取而代之啊! 两人之前还真没往这上面去想,毕竟是男人,不是女人,有时候的确无法站在女人的角度想问题。如今想想也是,还有什么办法比做曹万祥的正室更能洗涮污名?一旦做了曹万祥的正室,她以后就是曹夫人了。 徐堂然苦笑一声,“其实吧,我还是希望你找个自己喜欢的男人。” 慕容星华背对道:“事到如今没什么喜欢不喜欢,路是自己选的,这是我该付出的代价,以后曹万祥就是我男人,就把他当做我这辈子的男人好了,心自然就顺了。” “卿本佳人,为何……”苗毅迟疑一声,后面的难听话看着她的婀娜背影没说出口,皱着眉头,想到了自己和皇甫君媃的事,发现自己其实也好不到哪去,真心没资格说人家。 当天,三人离开了都统府,赶回天元星…… 琼星一颗傲太虚,四大天王朝紫薇! 琼星,四大天王寇天王的私人封地,山不厌高,水不厌深,霞辉灿灿,浮云若梦,碧海长空,世间极美之地之一。 集万千气象、大气磅礴与一身的天王府邸内,一头戴纱笠的素衣女人跟在一名老者身后进了一间简雅书房后,老者回身道:“先在这候着吧,三爷稍候便来。” “是!”那女人应声摘下了遮颜的纱笠,不是别人,正是求生星蝴蝶当铺的老板娘花蝴蝶。 第一零五四章 三本堂 ps:补十月,月票九千五加更奉上! 老者出去后,花蝴蝶环顾书房内的陈设,不过却站在原地没敢乱动,谁知这里有没有什么禁制之类的,一旦触发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有些地方就是不需交代就能让人规规矩矩! 她尽管是寇家的人,不过却不归寇勉寇三爷管,生平还是头次来到传说中的天王府,寇三爷的宅子自然也是头次来,不知道寇三爷找自己什么事。 堂堂天王府,不可能对外面发生的事情蒙头蒙脑,想知道消息就得有打探消息的人,于是下面不可能没点眼线,其他各大家族也无不如此,这也是各家在考核中能准确捕捉到逃犯位置的关键。 然而这种私下设置眼线的事情是不好公之于众的,所以就算平常大家知道天庭逃犯躲在了哪里也没人说出来,否则是自我暴露,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捅破了不但是给自己找麻烦,也是让天庭难堪。譬如寇天王这种,天庭是处理好呢还是不处理?要处理的话,其他人也是这样的,天庭要不要都处理? 花蝴蝶就是寇天王下面的眼线之一,她已经在苗毅等人的面前暴露过了,蝴蝶当铺已经关门大吉了,求生星那边会有其他人以其他方式接手她的事情,总之她是要另换身份转移了…… 三本堂! 周边坛园中,仙草芳蕊争奇斗艳,一切尽在淡淡氤氲中。美不胜收,可站在台阶下的寇文黄却无暇观望。眼神有点失焦,怔怔看着匾额上的‘三本堂’三个慑人心魄的大字。 他听父亲提起过。这三个字是爷爷亲笔所书,是当年当着三个儿子的面亲笔题下的,寓指三个儿子,所以叫三本堂。 平常他是能进出这里的,有什么事需要支取资源的时候会来这里,但是这次父亲寇勤却让他等候在了外面,没让他进去,其中的寓意和滋味只有他自己清楚。 他和寇文蓝几乎是同时动身回来的,只不过寇文蓝修为不如他。至今未到,而他先到了。 一阵脚步声让他回过了神来,匾额下走出两个样貌有五分相似的中男子,皆样貌不凡留着短须,同样气宇轩昂,一看就像俩兄弟。 两人走下台阶,寇文黄赶紧拱手行礼,“爹,三叔!” “嗯!”寇勉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叹了声,“还有机会!” 多话没说,放步离去。没打扰俩父子,知道俩父子现在的心情不好。 却没看到因为此话一出,寇文黄的脸色瞬间惨白。 “走吧!”寇勤招呼了儿子一声。寇文黄低个头跟在后面。 一直到回了自己家园子,进了自己家的厅堂。寇文黄仍有些不甘心地问道:“爹,大伯什么意思?” 坐下的寇勤瞅了他一眼。淡淡一声,“以后没得到招呼…三本堂就不要进去了,你大伯要处理的事情不少,不像我和你三叔是个闲人,就不要再轻易去打扰他了。” 寇文黄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顿时露出一脸悲愤:“为什么?我没做错什么?我至少还拿到了第二名,比其他家族的排名都高,并未给寇家丢人,为什么就这样轻易否定我?” 寇勤反问:“那你觉得将拿到第一的文蓝拒之三本堂外就公平了?” 寇文黄:“那只是他运气好,是他手下的人捡了便宜!” 寇勤沉声道:“他手下就那么两三个人,一开始能拿到四个人犯,你可以说他运气好,所以他给了你!难道后面众目睽睽之下又是他运气好?摆在大家面前的东西,他能拿到,你为什么不能拿到?难道运气永远在他一个人身上?若真是运气永远在他一个人身上,那你也争不赢,也没什么好争的!” 寇文黄怒声道:“老六纵容手下杀了我的人怎么不说?我若是像他那般不择手段,也让我手下杀他的人,他焉能拿到第一?” “混账!”寇勤拍桌而起,盯着他厉声:“你当我是瞎子不成?你在那边众目睽睽之下耍了什么心眼当你爷爷和你大伯不知道?你干了什么我从文青那问的清清楚楚!你知不知道你大伯刚才对我说什么?你大伯说,寇家内部可以竞争,也允许竞争,但却不能不顾手足之情,如果寇家自己不能团结在一起,不用别人出手,自己就把自己给毁了!若是不能明白‘三本堂’的真正意义,那就永远别进三本堂!” 寇文黄听不进去,在那痛苦摇头道:“我不明白,一场考核而已,又不是我们亲自出手,凭什么以此定论我们的能力?老六只是手下刚好有个得力干将而已!” 寇勤声色俱厉:“那你手下为什么没有得力干将?是你从寇家拿的资源多,还是文蓝拿的多?难道寇家下面无人可以给你用?难道你调几个得力人手到手下去你大伯会不肯?文蓝有你这种条件吗?这说明你平常的心思没放在上面,只知道在那钻营,天庭为什么要突袭考核,就是要让你这种人现形,就是要扭转这种风气!而文蓝抓住了机会,这说明他时刻准备着,这说明他平常用心了,甚至连天帝也在你爷爷面前夸了文蓝一句!” “这算什么道理!他一场碰巧,就成了他的能力?”寇文黄挥手指向外面,“老六什么样爹难道你不知道么?就他那娘娘样,也配进三本堂?” “谁告诉你能力看长相的?文蓝斗垮了夏侯家的小子你难道不知道?” “就夏侯龙城那个饭桶,一头猪也能嬴他,这也算能力?” “他还拿下了正气杂货铺的两成份子,给家族添了进项;他没靠家里的关系,凭自己的能力坐上了大统领的位置;他这次天庭的考核拿了第一名。是第一名,仅凭几个手下在什么条件都不如你的情况下就拿下了第一名!你哪一样能比过他?这不叫能力叫什么?难道这都是你嘴里的运气?你三叔堂堂正正将文蓝一件件业绩摆出来据理力争。连你爷爷也说不出一个‘不’字,人家确确实实拿出了成绩。硬邦邦的成绩摆在那,其他的任何口头道理都无法撼动!”寇勤数点完后,指着他鼻子喝斥道:“寇文黄,你给我听清楚了,‘机会都是给有准备的人的,文蓝平常时刻准备着所以关键时刻才拿的出手,有资格进三本堂’,这是你爷爷的原话!你输了就是输了,不要给自己找理由。你若是连这点心胸都没有…那趁早消停点,别再争了,否则就是害你自己!” 寇文黄被说的哑口无言,知道事无悔改,精神渐渐萎靡了下来,失魂落魄。 做父亲的自然也不会一个劲的喝斥,待到双方情绪都平静下来后,寇勤又叹了声,“也别灰心。你这次怎么说也拿了第二名,至少保住了自己的位置。手心手背都是肉,寇家也不可能鲁莽决定一个家族子弟的将来,你如果真觉得自己能力比文蓝强…文蓝能在不动用家族资源的情况下进三本堂。你为什么就做不到?你如果做不到还凭什么说自己比文蓝能力强?你的条件还在,还保住了自己的位置,机会还有。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爹能给的支持不会少!” 寇文黄木讷问道:“文蓝是不是要高升了?” 寇勤淡然道:“在看哪个总镇的位置适合他发展。你大伯已经在着手安排了!” 寇文黄面露惨笑,错过了这次的机会。在没有家族资源支持的情况下,修为不到,无类似这次的特殊情况,想爬上需要彩莲修士才能做的总镇位置谈何容易,就算爬上去了,也不是说就能进三本堂获得家族资源的支持,换而言之他现在和寇文蓝已经不是同一个档次的竞争对手…… “怎么样?怎么样?” 另一个园子,一个长着苹果脸蛋,在家门口徘徊的美貌白衣贵妇见到寇勉回来了,立刻拉了胳膊很啰嗦地询问。 “当众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一脸严肃的寇勉挥袖甩开,大步而去,不过背对着回了句:“你儿子能进三本堂了,马上要做总镇了!” 追在后面的白衣贵妇立刻眉开眼笑,脸蛋上笑出两个深深的酒窝,脚步一停,淡扫衣袖道:“那是,你也不看看谁给你生的儿子!”说罢调头就走,准备去找人炫耀。 寇勉回头问道:“欢娘,我找的人来了没有?” “我哪知道,问老刘去!”白衣妇人不耐烦地背对着挥了挥手,提着裙子一溜烟地跑了。 她不是别人,正是寇文蓝的亲娘,名叫舒欢娘。 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一样!寇勉看的牙疼,自己这夫人的性格自己太清楚了,大大咧咧的,没少被老爷子骂,可就是死不悔改,儿子被人喊‘娘娘腔’她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会儿肯定是去找人扬眉吐气去了! 一回头,管家刘荣出现在他面前,恭迎道:“三爷,人在书房候着!” 寇勉点了点头,径直去了书房,见到花蝴蝶上下打量了一下。 他是不知道花蝴蝶这个人的,寇家的线人都掌握在老唐手上,老唐是老爷子身边的老仆。这次也是老唐特意提点了一句,说是自己儿子手下的牛有德是个难得的人才,可用! 寇勉顿时觉得稀奇了,牛有德助自己儿子拿下了第一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寇家的势力这么大,要找能打打杀杀的人太容易了,区区一个牛有德说实话还真不算什么,一句话就能来一大堆,可能让老唐看上眼说可用的人,他自然要多问两句。 然而老唐一向是话不多的人,不喜欢废话,让他自己去问花蝴蝶,人回头给他召来了。 第一零五五章 心腹嘛! 此时,管家刘荣提点一声,花蝴蝶赶紧见礼。 “不用多礼!”寇勉微微一笑,转身坐在了书桌后,伸手道:“坐下说!” 态度平易近人,看着没有架子,可实际上对有些人来说没架子才是最大的架子,因为双方的地位太过悬殊,不需要跟你摆架子你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能不得罪人博得好名还能让人主动恭恭敬敬仰视的那才叫真架子,不需要摆。 花蝴蝶恭恭敬敬顺意坐下,心里也有点奇怪这位寇三爷找自己来什么事,按理说她是不便和寇家人直接见面的,若不是上面有召,她也不可能直接出现在天王府内。 寇勉微笑笑一开口也是这么个意思,“你是老唐下面的人,按理说我是无权过问你什么事的,不过既然能让你来这,想必你心里也应该明白。你放心,不该问的事情我不会多问,不用紧张,不会为难你。” “是!”花蝴蝶微微颔首,“小人已经得了吩咐。” “那我就不绕弯子了。”寇勉开门见山道:“听说你认识牛有德?” “牛有德?”花蝴蝶一怔,试着问道:“三爷可是问这次考核拿了第一的那个牛有德?” “是他!”寇勉点头。 “只是见过一两面,基本上没说过话,谈不上有多认识。”花蝴蝶老老实实回了句,心里却在嘀咕问牛有德干什么? 说到这个牛有德,她后来知道消息后也是心中颇为感慨,怎么都没能想到那家伙能拿下天庭考核的第一名。果然是不寻常之人才能干出不寻常的事情。 寇勉心中也疑惑了,连话都没说过什么。那算什么,老唐想让自己问什么。可既然老唐说可用,那必然有原因。遂耐下性子,问道:“你觉得那个牛有德如何?” 花蝴蝶面露迟疑,心想那是你儿子的手下,难道你儿子不比我了解他?试着问:“三爷指哪方面?” 寇勉看着管家刘荣笑了笑,刘荣立刻接话道:“不要拘谨,随便说,说你知道的。” “是!”花蝴蝶颔首,稍作酝酿。沉吟道:“此人我虽然没什么接触,也仅见过一两面,但是所展现出的能力的确非常人所能比,修为虽不高,可有勇有谋,胆气过人,机智通变,办事很有气魄和胸怀,有能人所不能的地方。的确是个俊杰!” “哦!评价竟如此之高!”寇勉颇为讶然,顿时饶有兴趣道:“你既然和他不甚熟悉,连话都没说过什么,何以给出如此高的评价?” “是这样的……”花蝴蝶将第一次见到苗毅等人的情况先做铺陈。表示那个时候并未看出苗毅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正真到了苗毅孤身独闯忘忧林的事情才是重点。 听到苗毅凭着金莲一品的修为孤身犯险,在从未见过班月公夫妇一点都不了解俩夫妇的情况下。巧妙以言语刺激试探出夫妇俩的撬动点,再对班月公夫妇施以威逼利诱。沉着冷静应对班月公下杀手的威胁,巧以青眉克住班月公。从容将一金莲九品和金莲五品的修士收为己用,为自己考核助一臂之力。 寇勉不禁和管家刘荣面面相觑,人家去抓逃犯,那家伙居然是以逃犯的把柄为杠杆去说服逃犯帮自己抓逃犯,捭阖纵横间尽显手段和气魄,果真是有勇有谋,胆气过人! 换了此时,两人也能想象到苗毅是被逼无奈才那样做,寇文蓝动用不了寇家太多的资源,支持力度有限,就那么几个人,不像寇文黄的手下利用寇家资源在无生之地纠结了一群人帮忙。而那几人修为又低,想抓一金莲九品修士的老婆何其困难,人家不跟你拼命才怪了,而这牛有德却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将夫妇二人一起给收服,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花蝴蝶随后又讲起之后和青眉联系的情况,班月公夫妇离开后,她也有点担心苗毅是不是先将夫妇二人诱出巢穴再行杀手。谁知从青眉口中得知,苗毅不但没有食言,反而极为大方地将寇文蓝给的一套红晶战甲果断送给了班月公防身,给了夫妇二人一条退路,彻底令夫妇二人归心,夫妇二人也是从那刻开始决定诚心助苗毅一臂之力。 至于事后躲藏在两极星的事情,青眉并未多提,那时关系到大家的安危,万一让人找到了很麻烦,自然也就没有告知花蝴蝶。 听完这事前事后的讲诉,寇勉五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思绪似乎仍沉浸在花蝴蝶的陈诉情形中。回过神来后,五指一顿,微笑道:“还有其他吗?就这些?” 花蝴蝶回道:“接触实在不多,所知也仅这些,再有就是听说了他拿下了天庭考核第一的事情,这方面想必三爷比我知道的更清楚。” “有劳了!”寇勉微笑颔首,随即又对管家刘荣示意一下,刘荣立刻取出了一只储物戒送给花蝴蝶,算是一些赏赐。 花蝴蝶知道这是送客了,遂起身告辞,刘荣亲自送了出去。 再回来时,见寇勉背个手在书房来回走动,刘荣禀示道:“三爷,送走了。” 寇勉点头一下表示知道了,旋即又站在书架前叹道:“原本只以为那个牛有德只是擅于经商,如今看来能把正气杂货铺给推动起来不是没原因的,这种智勇兼备又懂变通的人走到哪都是能立足的,怪不得能让老唐特意提点一声,此人留在文蓝身边,将来必是文蓝的一大助力,有此人辅助文蓝对文蓝大有助益!” 刘荣笑道:“能让老唐注意的自然不会太差,不过寇家不缺打打杀杀的人,凭那人的修为还上不了台面,还不值得老唐去招揽,老唐提点三爷,不就是觉得那人辅助少爷合适,也算是想纳入寇家下面慢慢培养吧。” 这里话刚落,外面突然传来舒欢娘叽里呱啦欢天喜地的声音,貌似恨不得让整个天王府的人都知道。 刘荣侧耳一听,笑道:“少爷回来了!” “让他过来。”寇勉笑了一声。 刘荣去宣,没多久,舒欢娘和寇文蓝一起进来了,母子两个的精神头都不错,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寇文蓝见过礼后,寇勉朝舒欢娘挥手道:“你先出去。” “干嘛?”看自己儿子怎么看怎么顺眼的舒欢娘笑容一僵,没好气道:“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我不能听?” 寇勉道:“男人间的事,你们女人少掺和。” 舒欢娘两眼一瞪,“什么意思?” 寇勉:“没什么意思,就你那大嘴巴,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能传得天下人人皆知,我怕了你行不行?” “啊!”舒欢娘尖叫一声,开始一阵噼里啪啦数落。 在场三个男人知道怎么应付她,让她使劲说,使劲骂,总之不还嘴,一个个在那老神在在,等到她发泄够了后,果然气呼呼走了。 长舌妇一走,寇勉松了口气,笑看向儿子:“想必不用我说,你娘已经告诉你了吧?” 寇文蓝腼腆一笑,点了点头。 寇勉交代:“回头听过你大伯安排后,尽早回天元星那边交接吧,你手下那个叫牛有德的记得一起带上,天帝的意图已经明显,手下多个能用的人手不是坏事。” “是!牛有德自然会带上,这次能拿头名,他功不可没,其他两个我也会一起带走。对了,爹,说到牛有德,他求了我一件事,我已经答应了他,希望爹能成全!”寇文蓝当即把苗毅要给苏绿儿翻案的事情说了遍。 闻言,寇勉和刘荣相视一笑。 见二人笑得有些古怪,寇文蓝奇怪道:“爹,为何发笑,莫非有什么不妥?” 寇勉笑的更欢,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那手下是个有情有义、言而有信的人,这种人在你身边我放心。”回头对一旁道:“老刘,这事你亲自去办吧,尽快给文蓝办妥,让他回去也好给那牛有德交代,既然要招揽,就要把人家的事当回事,要让人家归心,心腹嘛!” “是!”刘荣笑道:“我即刻办理,定赶在少爷回去前办妥!” 天王府接下来的日子里,寇文蓝的春风得意和寇文黄的落寞形成鲜明对比,被寇家的一帮女人缠住问东问西…… 天元星,天街,来往商客明显发现今天的东城门外迥异平常,大量天兵天将堵在这里,一个个身穿明晃晃的战甲,刀枪如林,吓得人都不敢轻易进出,心中有鬼的人皆暂避锋芒。 一群人自然是在迎接苗毅等人归来,如今苗毅等人考核拿了第一,得了天帝封赏的消息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已经传得人尽皆知。这边与苗毅等人联系过,知道今天就要到,迎接的场面很是隆重。 城楼上,守城宫的二总管兰香正在阁楼内安坐用茶。 她之所以被称为二总管是因为大总管在侯府那边,在天元侯爷身边,她随侍夫人在这边,是这边的管家。 碧月夫人难得回侯府,一旦去了就肯定要小住一段时日,人虽没回来,不过却传讯给了二总管兰香,让她亲自来迎接苗毅等人归来,并且叮嘱不得怠慢。 对此,二总管兰香心中颇为疑惑,下面的一个小统领犯得着如此降贵纡尊? 尽管疑惑可还是遵命了! 第一零五六章 荣归 前来迎接的不止二总管兰香,寇文蓝的两名副手,嫪南松和宫雨菲两位副大统领也在阁楼内陪坐用茶。 城墙上伏青等人带着一帮人等候着,不时抬头观望苍穹。四城区的人马不当值的人几乎都聚集在了东城门这里等候。 “来了!统领回来了!”城墙上穿上了战甲的胡妃突然指着空中叫了一声。 众人纷纷抬头看去,二总管等人也从阁楼内闪了出来,只见三道人影从天而降,正是苗毅三人回来。 城墙上的诸人立刻闪身而下,东城门这一带瞬间被封锁,限制其他商旅进出,一群天兵天将将此圈住了,不让闲人靠近。 “参见统领!”城门口诸人在伏青等人的带领下一起高声参拜,声势隆重。 苗毅三人皆面露笑意,抬手示意平身。 “这么大动静,这是来迎接我们的还是来抓我们的。”徐堂然顺带调侃了一声。 “徐统领言重了,天帝御封的第一,谁敢轻慢!”二总管兰香的声音传来,左右跟着嫪南松和宫雨菲,一起从分开的人群后面走了出来。 苗毅三人怔了一下,没想到这位二总管也来了,当即一起拱手行礼道:“见过二总管、两位副大统!” 二总管呵呵一笑,虚扶一下,“可受不起你们的礼,否则有违天意啊!” 狗屁的天意!三人心里嘀咕,这一路回来,遇见该行礼的一个没漏过。天帝赦免的所谓遇法力无边境界以下不用行礼完全是口头话,遇上地位更高的你不行礼试试看! 当然。你不行礼人家也不会勉强你行礼,反而会口头客套一番类似二总管刚才之类的话。毕竟天帝的话摆在那,可你真要把天帝的话当真了,立马要在上司眼里落下个傲慢无礼的印象,莫名其妙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所以啊,当初接受封赏的时候挺高兴,以为以后能如何如何,可实际实行起来时才发现压根不可能按照天帝的话去做。县官不如现管,品级上来了也就是俸禄待遇上面有所提升,权势方面并无任何提升。所谓的权势也就是实权官职,没有实权的话你品级再高也是假的,说白了就是你的官职该怎么安排还是捏在上司的手里,你敢对上司无礼?人家随时能把你给调整了,天将级别的给弄去做土地的又不是没有。 一趟下来三人算是彻底明白了,天帝那个封赏之所以搞的轰轰烈烈就是给别人看的,让别人觉得好风光,要是连三人自己都当真了那就是傻瓜。 当然,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是天帝亲自赦免的,怎么说也是份荣誉,你如果再行礼的话,会让人家觉得你特别尊敬对方。比一般人行礼分量重一点,也就这点好处。 几位当众来往客套一番后,二总管兰香道:“总镇大人还在侯府未归。特命我今晚在守城宫摆下庆功宴,代为犒劳三位功臣。等大人归来后会另行召见。” “恭敬不如从命!”三人应下。 这边也没来得及和伏青等人说什么,只是点头打了声招呼。便跟在二总管兰香身旁向城内走去。 伏青等人也能理解,入了这个局就得按规矩来,大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哪怕心里不愿奉承,表面上也得奉承着,一群人跟随在后。 城内,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看热闹。 街道旁的酒楼上,云知秋和皇甫君媃在包间内凭栏而坐,看着城门口一群天兵天将隔离的情形,阵势威严。 云知秋纯粹是被皇甫君媃拉来‘喝茶’的,只是这茶喝的云知秋有点腻味,可她还得假装不知道怎么回事。 稍候,一群人在众天兵天将的簇拥下走入城内,排场之下的苗大官人一身黑衣长衫,又长的英气勃勃,可谓鹤立鸡群,加之又在簇拥的中心一带,所以十分显眼。 这一现身,云知秋和皇甫君媃都是一阵凝望,后者的目光有点复杂。 “那人一看就知道是位高权重之人,是谁呀?” “不知道!” 酒楼门口有前来天街采买的女子窃窃私语,酒楼的伙计凑了过来,他显然是见过苗毅的,在旁接话道:“还能是谁?你们脚下踩的就是他的地盘,天街东城区统领,天帝御封的一节紫甲上将,见法力无边的修士不用行礼的牛有德牛统领,那可是入了天帝法眼的人物,前途无量啊!” 一女立刻两眼冒光道:“他就是牛统领?” 如今天元星天街到处议论的都是牛有德三人,几乎成了所有人的谈资,谁都没想到牛有德他们能拿下考核的第一,现在这里人的可是有点引以为傲,与有荣焉。 另一女亦目闪异彩:“这么年轻啊!”言下之意是没想到这么年轻就如此位高权重。 苗毅等人自己可能觉得没什么,上面权势比他们高的多的是,可对一般的散修来说,苗毅的确是位高权重的那种人,手握实权,又坐在天街这么肥缺的位置上,加之得到天帝的御封、天庭有意炒作宣扬之下,长的又上等,这就是正宗的金龟婿,在场不知多少女人看的两眼冒光。 若是能嫁给这种男人,别说嫁了,就算能有点暧昧关系,人家给你在天街弄间商铺的话,那这辈子就衣食无忧了。 奈何这种人不是你想结识就能结识的,就像一旁伙计调侃的那样,“别流口水了,这种男人就不是一般女人能惦记的,一般女人也入不了他的法眼,你们就算愿意,那也得有办法近人家的身,看看人家身边的守卫,你们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去!斟你的茶,倒你的水去!”被说的恼羞的女子啐了声,得不到梦想一下还不行么?最讨厌这种让人梦碎的小人,活该一辈子斟茶倒水! 楼上窗口,听了下面谈话的皇甫君媃抿嘴一笑,“没想到是牛统领回来了,我说怎么这么大排场。你看看街道两旁的那些女人,一个个盯着那家伙眼睛冒绿光似的。云姐姐,牛统领对你可是一片心意啊,你看看多少女人求都求不到的美事,你不如就从了他算了,否则小心哪天被人给抢跑了。” 云知秋心里一声冷哼,某些人惦记的男人本来就是我的,想惦记也得问问我答不答应,我不答应谁都别想进门,有某些人哭的时候! 不过也只是微微一笑,笑而不语,目光盯着苗毅怎么看也怎么觉得就自己男人最好看,亲眼看到他回来了,没出什么意外,一颗心算是彻底放下了。 苗毅并没有注意到茶楼上的云知秋等人,站在城门口又客套了几句,恭送了兰香等人离去后,随即也带着伏青等人掠空而去,和徐堂然等人各回各的地盘去了。 回到东城区统领府,憋着一脸喜色的宝莲忙前忙后斟茶倒水,苗毅示意她不用忙了,直接领着伏青和鹰无敌进了洞天福地。 “我走后这里没什么事吧?”三人在亭子里一落座,苗毅便问。 伏青和鹰无敌相视一眼,暗道,没事才怪了。 有些事情两人心知肚明,这得亏是苗毅活着回来了,真要出了什么意外,他们这边也不得不有所行动,免不了要对云知秋那边不客气,逼云知秋交出来往小世界的通道。 不是他们存心要对不起兄弟,而是兄弟如果死了,那就得为其他兄弟考量,下面这么多人跟着混饭吃呢。 获知苗毅拿了第一回来后的消息,伏青这边和云知秋那边可谓都暗暗松了口气,不到最后没人愿意那样干,那样对大家都没好处。 “没什么事,天街能有什么事。对了,老五,这百年来的俸禄和各家商铺孝敬的年礼,都送弟妹那去了。”伏青找了个话茬岔开话题。 鹰无敌则沉吟道:“要说一点事都没有也不是,星宿海那边,我们这么久没露面,可能已经引起了六圣的怀疑,不断有人在星宿海那打探消息,被我们的人发现了。老五,你看我们是不是什么时候适当地回去一下露下面,否则时间久了怕是要出问题,姬欢那边数次召见,我们也不可能一直找理由推辞下去!” 苗毅点头:“我也正琢磨着要回去一趟,只是一时间怕是脱不了身,寇文蓝十有**要高升,我们可能要挪窝了,等事情定下来后,咱们便一起回去一趟。” “也好!”两人点头。 苗毅回头又拱手笑道:“忘了恭喜,听说你们的修为都突破到了金莲四品?” 两人呵呵一笑,“老大和老四也突破了,这多亏弟妹大方,闹得老大和老四都有点不好意思,什么事没干白得那么多好处。”云知秋每年岁缴时都会回去,时常会去星宿海那边送点东西。 “这是应当的,都是自家兄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苗毅摆了摆手。 随后两人又问及考核的事情,苗毅当笑话般随便说了些。 等到二人离去后,宝莲又来请问:“大人,我爷爷那边获知大人喜讯,特来讯问大人什么时候有空到正气门去坐坐。” “好!”苗毅点头,很爽快地应了下来,“刚回来,等手头上的事情理顺了,一定前去拜访!” 第一零五七章 当街劫人 得了他的答复,宝莲很高兴,出去了回复玉灵真人。然而刚出去没一会儿又回来了,告知苗毅有客来访,东城区各大商铺的掌柜前来贺喜。 苗毅手里正拿着星铃,刚接到云知秋来的消息,问他什么时候过去。 他本想立马过去,可看这情形怕是暂时去不了,能第一时间跑来贺喜的大商铺掌柜都颇有背景,不好轻易得罪,何况人家跑来恭喜肯定是提了礼上门的,冲礼物的面也得见见。 颇为无奈地挠了挠头道:“有请!” 这里宝莲刚出去,他又施法摇晃星铃告知云知秋:暂时去不了,各商铺的掌柜来了,你要不要借这名义过来? 云知秋:我就不过去了,忙完了过来,我把欧阳姐妹也叫过来,晚上一家人一起吃饭。 苗毅:晚上不行,二总管说要在守城宫设宴。 云知秋:那等你有空再过来。 这里刚中断联系,各商铺的掌柜也陆续来到,一顿客套寒暄免不了。 送走一批又一批,刚一回来就忙的不行,这都没什么,既然在这里混,又坐在了这个位置,一些场面上的事情就免不了要应酬,可麻烦的是最不想见的人又来了。 宝莲通报告知:“群英会馆的皇甫掌柜求见。” 这女人还有完没完了?苗毅直接回拒:“不见!就说我这里有事,暂不见客,再有其他客来也打发到伏青那边去。” 宝莲自然是遵命回话。 统领府外,接了回话的一名轿夫走到轿子旁回了一声。 坐在轿子里的皇甫君媃恨得牙痒痒。咬牙一声,“回去!” 是夜。守城宫设庆功宴。苗毅、徐堂然和皇甫君媃皆准时赴宴,伏青和鹰无敌也带上了。其他人也带上了自己的副统领。 好死不死的是,一进守城宫后宫花园,苗毅一眼就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皇甫君媃! 怎么到哪都能看到这女人!若不是看在二总管兰香的面子上,苗毅有调头离开的冲动。 而皇甫君媃正和兰香站一起说话,苗毅上前行礼,兰香自然是一番客套招呼,皇甫君媃却在那似笑非笑道:“牛统领,能否借一步说话!” 她是堂而皇之当着二总管的面开口了。苗毅假装若无其事道:“有什么话不能当二总管的面说,有什么事在这里说好了。”他也想借二总管的面躲避麻烦。 皇甫君媃笑道:“牛统领难不成怕我吃了你?一点私事请教,赏个面子行不行?” 听说是私事,二总管笑笑,主动回避了,“你们聊!” 待左右无人了,苗毅脸色微沉,暗中传音,“皇甫君媃。你到底想怎样?” 皇甫君媃淡然道:“晚上去我那,有事找你谈。” “有事在这里说好了。”苗毅果断拒绝了,已经领教过这女人,去了不会有啥好事。他实在是不想再跟她纠缠不清。 皇甫君媃当即冷眼盯来,冷冷问道:“你去不去?” “不去!”苗毅调头就走。 皇甫君媃立刻威胁:“你不去试试看,你信不信我立刻告知云知秋你我的关系。我看你还怎么追她!” 苗毅脚步一顿,回头看来。冷笑道:“少来这套,事情传出去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皇甫君媃:“你还真不用拿这套来威胁我。我就算把你我的事情告诉云知秋,你觉得她敢到处去乱传我的事吗?” 这话没错,云知秋知道了肯定不会乱传,苗毅也不怕云知秋知道了会追不上她,关键他不需要追,那本来就是她的正室夫人,可关键是他不敢让云知秋知道。 有些事情是这样的,如果这事一早就告知了云知秋也就罢了,关键是已经骗了云知秋这么久,若是让云知秋知道他一直在骗她,那后果‘太美好’,苗毅不敢想象。 “我不吃这套!”苗毅再次调头而去。 “行!这是你逼我的,这庆功宴我也不参加了,我现在就找云知秋去!”皇甫君媃也怒了,也立刻调头而去。 “站住!”苗毅传音一喝,脸色相当难看,正儿八经被人掐住了软肋,一字一句道:“我现在没办法去你那,等庆功宴完了后我再过去!”这等于是变相服软了,纯粹是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敬酒不吃吃罚酒!皇甫君媃好气又好笑,可心中隐隐又有一股愠怒,能拿这事拿捏住对方,就说明对方是真的喜欢那个老板娘,这让她情何以堪! 回到人群中的苗毅肠子都悔青了,才明白不是什么女人都能碰的,有些女人根本就不能招惹,相当悔恨当初没管住裤裆里的东西,现在被缠住了想摆都摆脱不了,这样下去他担心迟早要出事。 那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要是栽在一个女人肚皮上,那叫什么事? “牛兄,怎么了?”慕容星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边,发现苗毅脸色不好看,瞅了眼皇甫君媃,“是不是那女人说了什么?” 苗毅轻轻吐出一口气来,“一点小事,没事!” 待到庆功宴开始时,花园里坐了满满几桌,二总管住持下讲了一些场面上的话,众人旋即推杯换盏,轮番上来给三位功臣敬酒,舞台上天香楼的歌舞姬亦在倾情歌舞。 轮到雪玲珑登场时,拿着酒杯的徐堂然双眼微微眯起,慢慢抿着酒水,盯着雪玲珑不放的双眼中绽放出觊觎之色,嘴角勾起一抹诡笑…… 散场后,皇甫君媃从苗毅身边经过时,暗中传音一声,“我先回去等你,到了说一声,我关掉防护阵。” 苗毅嘴角抽了一下,这是让自己大晚上爬墙的节奏。 “统领,怎么了?”见人散去,苗毅站在守城宫外还没有回去的意思,鹰无敌问了声。 苗毅道:“你们先回去,我还有点事。” 鹰无敌也没多问,和伏青等人先回去了。 而苗毅则在天街随便找了间茶楼,要了个单间,易容后扔了点晶币在桌上,又离开了。 到了群英会馆外,趁着无人注意时,一个闪身瞬间翻墙而入,进了群英会馆的后园,按照皇甫君媃事先安排好的指引避开了群英会馆的耳目,窜进了阁楼内…… 守城宫,天香楼一班子人收拾好了东西,领了酬金和赏钱后方离开。 谁知行至半途岔路口,突然有人拦住了龙驹拖拽的马车,徐妈妈拨开车帘子,探头一看,“怎么了?” 目光一怔,发现西城区统领府的偏将李常在领着一群人拦了路。徐妈妈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平常可没人会在天街拦她们的路。 “哦!原来是李将军!”徐妈妈赶紧跳下了车,扭着徐娘半老的腰肢走了过去,笑容堆满脸,手帕一挥:“李将军这么晚了还亲自出来巡视,真是辛苦了!一点小小心意,找个地方歇歇脚喝点茶水!”一只储物戒塞了出去。 李常在推手一挡,走到了马车旁,伸手拨开了车帘子,朝里面一瞅,看到了婀娜静静端坐在里面的雪玲珑,露出一丝古怪笑意,放下了帘子,转身对徐妈妈笑道:“徐妈妈,刚才统领大人在守城宫看过天香楼头牌的歌舞后有些意犹未尽,特来让我请雪玲珑去唱个单场!” 手轻轻一挥,立刻有两名天兵跳上了马车,推了车夫一把,逼着车夫驾驭马车脱离了一行队伍,拐道朝西城区统领府而去。 徐妈妈顿时急了,赶紧追上,却被两排护持着马车的天兵天将刀枪一指,逼得她不敢靠近马车。 徐妈妈只好快步上前拉着李常在的胳膊,告饶道:“李将军,天色已晚,实在是不便去叨扰统领大人,明天吧?” 负手而行的李常在挥手甩开她,呵呵笑道:“不叨扰,只要统领大人有雅兴就好。” “那我备上乐师一同前往!”徐妈妈赶紧朝后面一群面面相觑的人挥手道:“还发什么愣,统领大人要欣赏歌舞,还不快跟上!” “不用了!”李常在喝止道:“统领大人要听清唱,徐妈妈请回吧,回头钱不会少你的。”稍一偏头示意,立刻有几人冲来,拦住了还想跟上来的徐妈妈。 路上来往行人看到这一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算知道也没人敢管,活的不耐烦了还差不多。 看着雪玲珑在座驾内被直接带走了,徐妈妈急得直跺脚,这哪是钱的事情,她在欢场久混,哪能看不出那位统领大人是想霸王硬上弓,今晚是打定了主意要将天香楼的头牌鲜花给摘了! 这可如何是好!雪玲珑关系着天香楼的招牌,说的难听点,天香楼一旦没了雪玲珑立刻要沦为三流艺馆,再想天价演出是不可能的,整个天香楼一帮子可谓都指望着雪玲珑来吃饭。 徐妈妈也不傻,以前西城区统领徐堂然是绝对不敢染指雪玲珑的,可如今突然这么强势,派人当街把人给劫走,摆明了是仗着天帝开了金口,挟大功归来,这个时候没人会因为一个戏子为难天帝御封的功臣,搞的徐堂然脸上难看。在天帝的金口余威之下,睡个戏子算什么?说得难听点纯当论功行赏了,怕是连皇甫君媃也拦不住,难道皇甫君媃还敢硬闯西城区统领府不成! 第一零五八章 真黑呀! 毕竟皇甫君媃不是官身,擅闯统领府那是触犯天条的事情,皇甫君媃再有关系背景也不可能和天条对着干,就算把皇甫君媃给请来了,徐堂然打定了主意不见她,皇甫也没办法。 谁不知道雪玲珑是皇甫罩的,徐堂然这个时候敢动,显然是不担心皇甫君媃那边。 可是没办法,徐妈妈这个时候除了找皇甫君媃帮忙找不到别人,守城宫的二总管她倒是认识,可她在这些达官贵人中间周旋这么多年,太清楚这些人的想法了。还是那句话,天帝亲口封的功臣要睡个戏子,二总管虽然也是女人,可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也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徐妈妈摸出了星铃,紧急联系皇甫君媃,希望她能有办法。 而此时的皇甫君媃正是郎情妾意旖旎之时,她硬是把苗毅给搞来了还能干什么,无非是食髓知味后芳心寂寞,盼着和情郎情情爱爱。 苗毅其实已经被她搞怕了,碰上这种缠人的女人不怕都不行,若真是孤家寡人还没什么,关键他是有家室的人。 可孤男寡女一旦共处一室,皇甫君媃有意撩拨之下,加上她那身段和姿色的确有那本钱,的确有吸引苗毅的地方,何况苗毅又百年未开荤,三下两下就把持不住了,终究还是在榻上滚在了一起。 就在已经双双赤条条,就在箭在弦上苗毅正欲上马驰骋纵横之际,被来讯惊扰的皇甫君媃有些恼怒,不知谁坏了她的好事。施法一查探储物镯里,发现竟然是徐妈妈的来讯。 她知道的。徐妈妈没要紧事绝不会在大晚上惊扰她休息。 只好极不情愿地推开了苗毅,摸出了星铃。了解了是什么事后,也是一惊。 她也没想到徐堂然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对雪玲珑下手,脑子稍微一转,就知道麻烦了,雪玲珑自己怕是保不住了! 徐堂然敢在这个时候动手,就算她现在赶去了也没用,不让进统领府见不到徐堂然的面什么都是假的,硬闯统领府无视天规的后果很严重,连夏侯龙城那种背景都吃不了兜着走。更何况是她这种没官身的。 一旦等到徐堂然把雪玲珑给生米煮成熟饭了,介时说什么都晚了,如今的徐堂然得天帝金口挟大功而来,木已成舟后就算找人告状也没用。难道让徐堂然的上司为了个戏子把徐堂然给免了?这是不现实的事情,又何况是天帝刚开过口褒奖过的关口! 睡都已经睡了,大不了看她皇甫君媃的面子让徐堂然负责而已,最后的结果无非是顺水推舟让徐堂然纳了雪玲珑做妾,这显然正合徐堂然的意,简直白白便宜了徐堂然。 而上面也不可能会有人勉强徐堂然娶个艺妓做正室。这和世通的价值观不符,这时代的艺妓其实比青楼的姐儿高贵不到哪去,无非是卖艺不卖身而已,逼一天庭统领娶妓做正室算什么事。 这种事别说徐堂然的上司不会干。就算是天下的女人也不会答应,让一艺妓的地位高过良家妇女开什么玩笑,以后自家男人去青楼逛的时候被哪个狐狸精怂恿一下还得了!大多数的女人本就看那些妓子不顺眼。巴不得那些妓子永远只能卖,永世不得翻身才好。别忘了这天元星也是女人在坐镇! 这下皇甫君媃也有些急了,雪玲珑毕竟是她认识多年的姐妹。可徐堂然那混账偏偏挑在这个时候下手,哪怕她事先知道提前找徐堂然打个招呼,徐堂然也不至于完全不给她面子。 等到睡都睡了,徐堂然装糊涂时你拿他一点脾气都没有,搞不好回头还得送上一份纳妾的厚礼。 这一有事打扰,她在那忧心,苗毅也冷静了下来,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迅速下榻捡自己的衣服。 血脉喷张的身段光溜溜半坐的皇甫君媃目光一扫,落在苗毅身上的双眼瞬间亮了,办法不就脱光了坐在自己边上么,庆功宴上她就已经发现徐堂然一直在看苗毅的眼色行事,徐堂然和慕容星华明显都以这家伙马首是瞻。 当即半扑了过来,丰糯白皙的身子趴在了苗毅的后背,搂住了苗毅的脖子,不肯放,“你去哪?” “你有事,我还是不打扰了。”苗毅想趁机溜走。 到嘴的肉没事都不想放他走,现在有事就更不会放他走了,搂紧了撒娇道:“牛有德,我遇上麻烦了,帮我一个忙吧。” 苗毅没她修为高,扯了两下她胳膊没能扯开,顿时无奈道:“你开什么玩笑,你如果真遇上麻烦凭你的关系都解决不了,我哪能帮上什么忙。” “这个忙也许还真的只有你帮合适。” “别逗了。”苗毅还在那挣扎想跑。 皇甫君媃用力将他扳倒了回来,趴在了他身上,正儿八经正色道:“雪玲珑遇上麻烦了,刚从守城宫回来时,被徐堂然派人直接在大街上给劫回了西城区统领府。” 苗毅愕然,一时间没转过弯来,“老徐劫她干嘛?他们没仇吧?” 看他不像装的,皇甫好气又好笑,这人鬼精的时候精明的很,但情商实在低的可怜,掐了他一把,冷笑道:“一个大男人大晚上把一个女人劫回去,你说还能干嘛?” “……”苗毅愣了愣,终于恍然大悟,顿时呵呵笑道:“徐堂然眼光不错嘛,雪玲珑的姿色没话说,加之才艺双全。” 他琢磨着徐堂然是知道马上要跟寇文蓝离开了,该吃的肉趁早咬进嘴。 “你还笑的出来!你和徐堂然肯定有联系的星铃,赶快打声招呼,让他快住手。晚了就来不急了。” “晚了就晚了!”苗毅一把推翻她,又坐了起来。“人家男未婚,女未嫁。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东城区的统领去干预人家西城区统领的私生活也说不过去,回头大不了让老徐把雪玲珑给娶了不就完了,我想徐堂然肯定乐意。” “不行!雪玲珑真要嫁的话,人家早就是都统级别的小妾了,哪还轮得到一个小小统领染指。” “看不起小小统领你还找我干嘛。”苗毅不屑一声,顺手抖开了手里的衣服就要穿起,摆明了打定主意不帮这个忙。 皇甫君媃却是一把扯掉了他手里的衣服,“算我说错话了行不行?你就当帮我一次忙行不行?” 苗毅叹道:“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不能帮这个忙,这次考核徐堂然是捡了条命回来,睡个戏子不算过分吧?又不是什么强抢良家妇女,本来就是出来卖的,最后跟谁不是跟,徐堂然放松一下,不管谁拦都说不过去。再说了,雪玲珑总不能一辈子卖唱吧,徐堂然好歹也有些身份地位…我不妨跟你透露一声。徐堂然可能快要升大统领了,娶了雪玲珑,也不算辱没她,跟了徐堂然也不会比她卖艺赚的少。以后也不用再出去抛头露脸去讨好别人,这是好事啊!有什么好拦的。” 世俗观念如此,他苗毅也不例外。他平常不去青楼是什么原因?本也就是看不上那里的人。如同一般人的评断一样,雪玲珑那身份比青楼女子的身份高贵不到哪去。 再说了。他和雪玲珑压根就没什么交情,面倒是见过数次。可连话都没说过什么,没交情!犯不着为个雪玲珑去坏徐堂然的好事。再说了,毕竟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他不去帮徐堂然的忙都是好的,哪会去坏事。 “别说那些没用的,我只问你帮不帮?” “不帮!” “行!那我就让云知秋来求你。”皇甫君媃气呼呼摸出了一只星铃。 苗毅神情一僵,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别太过分了!” 皇甫君媃:“雪玲珑是我姐妹,换了你,你能看着自己姐妹遇上这样的事情不管?你帮不帮吧?” 西城区统领府,押着马车进了统领府大门后,偏将李常在加派了十几人守住大门,沉声叮嘱道:“统领大人有令,任何人来找,一律不见,谁敢擅自放人进来,小心自己的脑袋!” “是!”一群人领命,立刻将大门给封死了。 官邸大门前的台阶上,徐堂然换了身儒雅便装,负手而立,笑眯眯看着押来的马车。 李常在率先闪身过来,拱手谄笑道:“大人,卑职幸不辱命,天香楼的头牌给大人请来了。” 徐堂然微笑点头,见到马车停下,喝道:“怎可怠慢,还不快快有请!” 李常在立刻闪身到马车旁,揭开了帘子,笑道:“雪姑娘,统领大人有请!” 雪玲珑也不是傻子,猜到了有什么事情在等着自己,双手正忐忑不安地紧抓在一起,银牙咬唇,最终硬着头皮钻出了马车,走到台阶下行礼,柔声细语道:“见过统领大人!” “不用多礼!”徐堂然闪到了她面前,伸了双手亲自去扶。 雪玲珑却赶紧后退一步,避开了某人的魔爪,她只希望能拖就尽量拖下去,希望救自己的人能来,她也把希望寄托在了自己的好姐妹皇甫君媃身上。 没能碰上,徐堂然扫了眼她那倾国倾城的脸蛋,也不以为意,呵呵一笑,侧身伸手道:“里面请!” 雪玲珑不敢不给他面子,一身白裙慢慢跟在了他的身后,进了官邸内。 徐堂然也怕夜长梦多,趁早吃进了自己嘴里的才是自己的,直接领着雪玲珑穿过雅致的庭院,直奔自己的寝居之地。 走到了他卧室的门口,雪玲珑哪里还敢进去,停步道:“大人不是要听曲吗?这庭院中的环境就不错。” “诶!屋里唱也一样。”徐堂然懒得再装下去,返身回来就要去抓她的手。 雪玲珑一个闪身退开,眉心露出了一品金莲,婉拒道:“大人,小女子卖艺不卖身!” 徐堂然呵呵一笑,彻底露出了真面目,“姑娘倾城绝色,本统领又岂能舍得让你卖身,你放心,过了今晚,你就不用再去抛头露脸了,做我的妾室吧,不会委屈了你。”说罢,又要去抓她。 “大人请自重!”雪玲珑再次后退。 徐堂然脸色沉了下来,“逼得本统领用强就没意思了,来了这里你还跑的了吗?”再次伸手。 唰!雪玲珑突然摸出了一把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面露悲愤道:“还请大统领放过小女子,否则小女子宁死不从!”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想死很容易,本统领再多拉些你的亲朋好友去陪你!”徐堂然手一背,喝道:“来人!” 李常在的身形立刻从外面闪来,有些诧异地看了眼雪玲珑的举动,没想到这女人如此刚烈,拱手道:“大人有何吩咐?” 徐堂然沉声道:“本统领在此听曲,竟有人意图行刺本统领!我怀疑天香楼聚积着一群反贼,你立刻点齐人马去围剿天香楼,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是!”李常在果断应下,心里却嘀咕了一句,真黑呀! “大人!”雪玲珑悲呼一声,手里的匕首松开了,当啷落地,站在那垂首不语,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 什么意思很明显了,放弃了抵抗! 徐堂然眉头一挑,抬手轻轻挥了一下,“看来是我误会了,不要打扰我听曲!” “是!”李常在瞥了眼雪玲珑,快速退下了。 就在徐堂然走到雪玲珑面前伸出手欲要挑起她楚楚可怜的粉嫩下巴时,徐堂然突然怔了下,储物镯里的星铃响了。 他本不想理会,这个时候有人找怕是和这女人脱不了干系。 不过还是施法查看了下是谁的消息,万一是寇文蓝的,不接就不好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竟然是苗毅的,徐堂然挠了挠头,有些牙疼了,那彪乎乎的家伙不会是给这女人求情的吧? 他本打算今晚除了寇文蓝的消息,谁都不理会,等把生米煮成了熟饭再说,不过他估计寇文蓝也会成全自己不会坏自己的好事,别人就算找到寇文蓝也没用,然而千算万算漏算了苗毅。 这个时候了,他倒是不想理会苗毅,可他不敢,把那家伙惹火了他吃不消,回头那家伙可能会亲自跑来,自己照样成不了好事!自己还敢告他擅闯自己西城区统领府不成? 无奈之下只好拿出了星铃,问:牛兄,有事? 苗毅的回复就一句:你他妈有病吧?尽给老子找麻烦! 徐堂然心虚问:牛兄何出此言? 苗毅:少跟老子来这套,立刻把雪玲珑放了,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第一零五九章 风声 ps:补十月,月票九千六加更奉上! 果然是为眼前这女人来的,可已经是到嘴的肉啊! 瞅瞅梨花带雨般银牙咬唇的倾国倾城容颜,还有那纤细凹凸的身段,瞬间能联想她在台上肢体婉转时的曼妙风情,马上就要任由自己侵占了,就这样放弃了未免也太可惜了。 徐堂然很不甘心,还想尽力一下:牛兄,我好不容易捡了条命回来,想找个女人传宗接代,免得哪天死了连个后都没有,你不会连这种事也干预吧?再说了,一个戏子能给你惹什么麻烦呐?平常也没听说你和这女人有什么关系啊! 苗毅:你说什么麻烦?你不知道那女人是皇甫君媃罩的吗? 徐堂然:我当然知道!牛兄,皇甫那女人,别管她,怕她我今天就不玩了,这事你当做不知道就行了,绝对不会给你惹什么麻烦。 苗毅:放屁!你当然没麻烦,人家找到我这来了!你他娘的干那不要脸的事,我在这里给你擦屁股,算什么事?你要做就把事情做干净点,别让人知道是你干的,大庭广众之下当街明抢,你疯了吧?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咱们统领的脸都给你丢光了,你当你是夏侯龙城? 徐堂然:牛兄,要不这样,我帮你搞定云容馆那女人,雪玲珑的事你就别插手了! 苗毅:滚!云容馆我自己能搞定,不用你管,你敢动一根手指头我剁了你的手!我警告你。立刻把雪玲珑放了,你今天要是敢动她。回头别怪我不念旧情,天下女人多的是。以后别碰她,少给老子惹麻烦! 说完就此终止了联系,任由徐堂然怎么呼应都不理。 收了星铃,看着眼前的绝色,徐堂然一阵咬牙,那真是难以割舍,却不得不忍痛大喝一声,“来人!” 李常在再次闪来,看看雪玲珑。这次不知道又是什么事,刚一拱手,话还没出口,徐堂然已经转身中大手一挥,“将人送回去!” 没给任何理由,气呼呼进了屋里。 李常在愕然,旋即若有所思,估计是有人出手拉了这女人一把,连统领大人都不敢惹了。他自然不敢再得罪,旋即伸手相请道:“雪姑娘,请回吧!” 群英会馆阁楼内,收了星铃的苗毅对皇甫君媃道:“你快去接人吧!” 趴他肩头的皇甫君媃问道:“徐堂然答应放人了?” 苗毅随口回道:“没答应!” 皇甫君媃咬牙道:“没答应你让我去接什么人?” 百年未归。回来了不去见自己老婆,跑来跟情人偷鸡摸狗算怎么回事,苗毅急于摆脱她。晃身挣脱他的怀抱道:“让你去接人,你就去接好了。接不到人我负责。” 他估摸着徐堂然应该不敢不放,就那家伙的德性。他太清楚了。 “你去哪?”皇甫君媃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给直接拽回了榻上,“能放人就好,不用我去接,让徐妈妈自己去就好了。”当即摸出星铃联系徐妈妈。 联系之后,那令人血脉喷张的**如狼似虎般地直接将苗大官人摁翻了。 苗毅推住她双肩,四目相对,沉声道:“你答应了以后不再缠着我的!你若食言,信不信徐堂然会反悔?” 皇甫君媃含情脉脉道:“最后一次!” 这话通常都是出自苗毅之口,这次换人说了,堵的苗大官人无语…… 西城区统领府外人来人往,徐妈妈其实就焦急等在外面,听到皇甫君媃让她接人,总算松了口气,估摸着这么点时间雪玲珑不至于就给徐堂然坏了清白。 没一会儿,之前押入的马车又出来了,徐妈妈赶紧闪到车上揭开帘子钻入一看,只见雪玲珑明显哭过,连忙拉着她手问:“玲珑,你没事吧?” 雪玲珑摇了摇头,转而又瞬间情绪失控,呜咽哭泣,扑在了她的怀里,“妈妈,我不想再干这一行了!” 这次碰上如此不给皇甫君媃面子的,的确把她给吓到了。 “哎!”徐妈妈搂着她叹息一声,“不干这一行,你以为其他的行当又能好过吗?在这一行里,多少人羡慕你还来不及。又有多少修士表面上看起来风光,背地里其实比起你来过的更不堪,北城区统领慕容星华做人情妇的事你也听说过。皇甫那丫头看着风光吧,可我是青楼出身的,一看就知道她也**了,在我面前装不过去,瞒不过我的眼睛,谁干的也没见她敢吭一声。这人呐,生来就没有一个能顺心顺意的,地位低下的有地位低下的烦恼,位高权重的有位高权重的烦恼,他徐堂然也未必过的一帆风顺,能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等你真的遇见了好的归宿,妈妈不拦你……” 次日大早,苗毅又偷偷摸摸离开了群英会馆。 回到官邸,立刻修养生息,回头接了云知秋的传讯问他什么时候回去,他找了个借口说有事,这三天没时间过去。 实在是昨晚被皇甫那女人压榨的厉害,回头见到云知秋搞不好提不起兴趣,一旦不能奉陪可能有麻烦,他依然记得考核离开前的时候被云知秋发现不对劲掀翻了椅子一顿狂揍的事。 心虚之下觉得还是避一避的好。 不过半上午的时候,又有客来,徐妈妈领着雪玲珑来了,是来表示感谢的,情况已经从皇甫君媃那听说了,昨晚若不是苗毅出手,皇甫君媃也保不住雪玲珑。 心意苗毅领了,要这感谢作甚,平白坏了徐堂然的好事,那厮搞不好心里暗暗记恨上了自己。 送走了徐妈妈和雪玲珑后,苗毅想想还是联系上了慕容星华,一起去了西城区统领府找徐堂然。 庭院幽幽。假山错落成趣,一见面。慕容星华便发现徐堂然的气色有点不对,好奇道:“徐兄。你脸色不对,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苗毅在旁打趣道:“是我坏了他的好事!昨天守城宫宴后,这厮居然派人在大街上当众将天香楼的雪玲珑给强抢了回来,准备来个霸王硬上弓,皇甫君媃找到了我,逼得我没办法了,我只好干预了一下,这厮估计记恨上我了,坏了他的好事啊!” 慕容星华眉头一皱。身为女人,她自然相当反感徐堂然的这种作为,只是她自己也不干净,没资格指责什么,只道:“徐堂然,你若是喜欢,直接上门提亲,纳个妾再收房不就完了,不行大家一起想办法。何必要干出坏自己名声的事,非得像我这样名声彻底搞臭了才甘心么?” 徐堂然讪讪,他欠慕容星华的人情,被说的没脾气。他当然也明白女人反感这个。 苗毅则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徐啊!别怪我没提醒你,我是救了你。否则你后面的麻烦大了。” 徐堂然目露疑惑,“怎讲?” 苗毅叹道:“你也不想想。你若是皇甫君媃,你会不惜为了个戏子屡屡得罪其他权贵不让人染指雪玲珑么?那么多比你位高权重的达官贵人为什么不敢碰雪玲珑?这里面的事情你得好好想想。昨晚幸好我拦的及时,嘿嘿!否则雪玲珑真要出了什么事的话,有你受的。” 他其实在针对徐堂然的性格,来个将心比心偷换概念。 可徐堂然还就真吃这一套,换了自己是皇甫君媃,他这么一想,自己的确不会为个戏子得罪那么多权贵,越想越心惊。 可他也不想想,他徐堂然就是徐堂然,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所以才能干出哭哭啼啼跪下抱人大腿的事,换了皇甫君媃压根不可能干出他那样的事,反之也是同样的道理,不同的背景和不同的生长环境造就的人自然也不同,苗毅这种糊弄人的前提本来就有问题。 徐堂然却是目光急闪,拉了苗毅的胳膊,心惊肉跳道:“牛兄的意思是,莫非这雪玲珑还另有来历?” “有些人我招惹不起,所以有些话我不便说,你自己想去!好久没吃你下厨弄的菜了,真要想感谢我,就去亲自动手整一桌。”苗毅又拍了拍他肩膀。 徐堂然若有所思,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朝苗毅作揖,长鞠一躬,表示感谢,一切尽在不言中,转而道:“二位稍坐,我亲自下厨!”快步走了。 伸手摘下一片树叶的慕容星华却是嘴角露出一抹戏谑,斜眼盯着苗毅。苗毅无意中一回头,两人目光对上了,突然皆笑而不语,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 换了以前的慕容星华只怕也会将心比心相信了苗毅的话,但是自从心态变了后,看问题的方式也变了,意识到了苗毅在糊弄徐堂然。 不过心中却是暗暗佩服苗毅这家伙,坏了人家的好事,还能让人家作揖感谢,简直是把人给卖了还让人帮着数钱,这理到哪说去。 抛开这些不说,也许慕容星华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现在看苗毅的眼神中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复杂情愫。偶有心中暗暗一声时,仰望星空独自无语,却是也明白,不可能的事情终究是不可能的…… 三天后,恢复了身心的苗毅才敢经由地道去见云知秋。 下了地道,苗毅很快发现了地道中的异常,多了以前未有的通道,当即找了在地道中修炼的皮君子,问道:“那另挖出的通道是通往哪的?到处乱挖不怕被人发现么?” 皮君子嘿嘿道:“是老板娘吩咐的,一旦你考核不能回来,我们立马要转入地道离开东城区从别的城门出口离开,至于为什么我也不清楚,反正老板娘让挖,我就挖了。” “经由地道离开东城区?东城区是我的地盘…”苗毅的问话戛然而止,站那蹙眉不语了一会儿,最终有些无奈地轻轻叹了声,默然转身而去。 再见到云知秋和自己两位妾室,苗毅大官人可谓久别重逢胜新婚,其中的欢愉快乐自然是不足为外人道…… 一段时日之后,天街突然传来一阵风言风语,苗毅听到风声时独自在官邸默然。 恰好徐堂然也传讯找他,邀请他去喝酒。 苗毅还是那句话:是不是你亲自下厨?吃惯了你搞的吃别人弄的都没味道了。 这家伙纯粹是把徐堂然当成了他的厨子培养,打定了主意要让徐堂然养成习惯,其实他更爱吃的还是云知秋下厨做的东西,云知秋最清楚他的胃口。 徐堂然似乎也真的有点习惯了:行!我先准备,你一个时辰后过来。 一个时辰后,苗毅如约而至,和徐堂然相对坐在了西城区统领府的官邸庭院中对饮。 几杯酒后,苗毅问:“什么事?还在惦记雪玲珑?” “哎!这事过去了还提他作甚。”徐堂然摆了摆手,瞅了瞅四周,方鬼头鬼脑低声道:“听到什么风声没有?” 苗毅举杯唇边,假装不知,“什么风声?” “你就别装了,传的沸沸扬扬的,你还能没听说?”徐堂然翻了个白眼,依旧鬼鬼祟祟道:“如今到处在传,说曹万祥的老婆和她的义子羊泰之间那事被夏侯龙城捅穿的事。按理说,先别说隔了这么远消息能不能传过来,至少这里是曹万祥的地盘,谁敢到处乱传,这背后有人在推动啊,你觉得是谁呢?” 苗毅依然装糊涂,“能掐会算的事我又不会,我怎么知道,反正不是我就是了。” “别人不清楚,你我还不清楚慕容的打算么?”徐堂然身子微倾,给他斟酒,低声道:“谁出手的你我心知肚明!这可不是简单的偷情,和义子啊,这可是在乱?伦呐!照这节奏下去,曹万祥想不休掉桃花夫人都不可能了,这已经不是戴绿帽子了,直接宰了都不一定!真没想到,她竟然会从这个地方下手,这切入点有够狠的!事情照此传开了,桃花夫人休想再翻身!” 既然已经挑明了,苗毅也就不在遮遮掩掩了,苦笑摇头:“这是势在必得啊!看来要不了多久我们要称呼都统夫人了。” 徐堂然却是窃笑:“可惜你我都要跟大统领走了,可能看不到那一天,不然对你我有益无害,曹万祥那边有人帮我们说话的话,那是多大的好事!” 苗毅呵呵一声,“就算能成,我看成为第二个碧月夫人的可能倒是比较大,侯爷夫人又如何,还不是在这里守活寡!” “哎!”徐堂然叹了声,“不管怎么说,总算如她所愿了,守不守活寡的慕容怕是不在乎,她想要的只是那个名分罢了!不说了,人各有命,以后各自保重吧,喝酒!” (接连两章四千字大章,聊表加更不稳定歉意) 。 第一零六零章 上命难违 就在风言风语满天飞,谣言越演越烈的当口,碧月夫人返回了天元星,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召集了苗毅、慕容星华和徐堂然。 首先,自然是对三人在百年考核时的表现进行了一番褒奖,夸奖之后语气又骤然一变,寒着一张脸道:“最近有一些对都统大人不利的谣言,传得到处都是,都统大人很生气!整个乙子域各地都在针对造谣者采取行动,为何在你们掌管的地盘上却未见任何反应,放任谣言四起?” 她本来还想在侯府多呆一段时间的,毕竟难得回去一趟夫妻相聚,硬是被这边的谣言给搞的提前赶了回来。 苗毅拱手回道:“回夫人,大统领不在,不敢擅作主张!何况这种事情能禁住明面上的,大家私下相传也没办法去禁,都统大人身正不怕影子斜,又岂会惧这区区谣言。” 徐堂然偷偷瞥了眼苗毅,这种摆明了是在敷衍的话,他是不敢当碧月夫人的面当面糊弄的,也只有这猛人敢这样说了。不过心里也觉得好笑,其实也没什么怕的,大家马上就要跟寇文蓝离去了,寇文蓝那边已经传来消息马上要调走高升了,让他们这边做好准备交接,回头就带他们一起离去。 如此情况下,心知肚明的两人自然要暗中帮慕容星华一把,当做什么也不知道,放任谣言使劲传去,压根没让下面出面制止的意思。 站一旁的慕容星华默不吭声面无表情,但是心里也明白,那两个家伙在暗中配合自己。 碧月夫人又不是傻子。一听这话,俏脸瞬间一寒。目光如利刃般骤然盯在苗毅身上,心里可谓好气又好笑。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是仗着自己要离开了有恃无恐啊!好!咱们慢慢走着瞧,我看你能跑哪去! 默然一会儿,目光中的锐意缓缓收敛,“就算禁不住,表面上的事情总要做吧?那么遥远的地方,当时参与考核的就你们几个人,现场的情况就你们知道,就算谣言能传过来,此等事情似乎也不值得如此爆炒。何故出现如此轰轰烈烈的情况?莫不是这谣言和你们当中的谁有关?慕容星华,你认为呢?” 慕容星华拱手道:“不是卑职,卑职也是受害者,谣言中亦肆意妄传卑职是都统大人的情妇,卑职也很愤慨。” 你愤慨什么?你本来就是!碧月夫人心中不屑一声,本还有些怀疑她的,不过听了这话想想也是,若真是她,也没必要把自己的名声搞臭了。哪个女人能受得了这个。 苗毅波澜不惊,徐堂然暗暗好笑,因为知道慕容星华早就不在乎什么情妇不情妇的臭名声了,谁能想到慕容星华是想将桃花夫人取而代之。将夏侯龙城的话给全部抖出来把自己也给污名化,显然也是为了摘清自己的嫌疑,这招有够狠的! 碧月夫人的目光又落在苗毅和徐堂然的身上。二人连忙否认。 徐堂然道:“和卑职无关!” 苗毅亦辩解道:“卑职三人若是这样做了,对卑职三人有害无益!卑职在想。都统大人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碧月夫人皱眉琢磨了一会儿,想想的确是这样。若是三人传这种谣言,对三人的确没任何好处,犯不着干这样的事情。默然一会儿后,“不管怎么说,回去立刻让你们手下的人动起来,至少要遏制谣言明面上在天街传播,必要的时候可以杀鸡儆猴!” “是!”三人领命而去。 回头三人立刻派了人出去执行法旨,不过现在再阻拦似乎晚了点,天街的人流量如此大,人来人往的,早就传出去了…… 数日后,寇文蓝也回来了,一来也听到了这里的谣言,也只是一笑置之,懒得管,反正他要走了。 苗毅三人自然是被寇文蓝第一时间招了来,不过来到大统领官邸见到寇文蓝后多少有些奇怪,发现寇文蓝身边站了个貌美少女,明眸大眼,一身做工精美的紫衣,亭亭玉立,透着一股天生的高贵感,目光在三人身上肆无忌惮地转来转去。 “参见大统领!” 三人刚行过礼,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寇文蓝还没来得及说话,那紫衣女子已经盯着苗毅问道:“你就是牛有德?” “呃…”苗毅搞不清是什么人,疑惑道:“姑娘是?我们好像没见过,姑娘何以认得在下?” 紫衣女子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徐堂然,笑嘻嘻道:“能助我哥拿下考核第一的人,长的必然有几分英雄气概,这位看着不像,没你长的好看,很明显的一看就知道是你。” 苗毅无语。徐堂然也是僵着一张脸很无语,心里嘀咕,妈的,这东西还能从长相上看出来的?我长的有那么差劲吗? 他很想问问这出言不逊的女人究竟是什么人。 “呵呵!”寇文蓝笑着站了起来,“勿怪!这是舍妹寇文紫,一向口无遮拦惯了,大家不要见怪。她这次非要吵着来看看拿下考核第一的大英雄,我被她缠的没办法了,才带了她过来。” 原来是他的妹妹!三人立刻补礼,“见过寇姑娘!” 寇文紫笑嘻嘻摆手道:“不用多礼,天帝都说了你们不用行礼的,我可受不起。” “文紫,别闹了!”寇文蓝挥了挥手,示意她站一边去,他还有正事要和三位手下交代。 也没其他事,就是告知三人自己马上要离开另赴他地升任总镇,直接许诺三人,跟他走了后每人一个大统领的位置跑不了,所以自然要问慕容星华,“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算了,这次考核你也算是有功,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也不会计较,不会搞什么秋后算账的事,你确认你真的不跟我走?” 慕容星华默了默,拱手道:“大统领的好意卑职心领了,卑职还是想留在这里。” 徐堂然有些为她着急,提醒道:“慕容,三思啊!大统领不是食言的人,当众许诺,此等机会别人求都求不到啊!” 苗毅却是一脸平静,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如今的慕容星华怕是不会再一心扑在升官发财上。 果然,慕容星华淡笑摇头,“谢大统领和徐兄好意,慕容星华在此先恭祝大统领等一路顺风!” “哎!”寇文蓝轻叹一声,慕容星华能舍弃名利,倒是令他高看了一眼,这种人他反而更想收揽,只是…也只能颇为惋惜道:“也罢!既然你意已决,我也不勉强。” 转而看向苗毅和徐堂然,“事先让你们提前做准备,准备带哪些人跟你们走,名单可曾拟好?” 两人当即各取出了一块玉碟,双双奉上。 寇文蓝接到手中大致看了下,收了起来,“就这样说吧,你们先回去,我去找总镇大人报批!” 三人自然是告辞,不过却多了个人跟着凑热闹,寇文紫非要跟苗毅去看看,看英雄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造成的。 苗毅很无语,可又无法拒绝,还得亲自陪着这位姑奶奶在东城区统领府到处逛,同时接受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无厘头的询问…… “你我马上是平级了,坐下说!” 守城宫后宫花园的亭子里,碧月夫人朝下站的寇文蓝笑眯眯示意一声,一只胳膊抱着狐狸灵宠在怀里,一只手拿着寇文蓝报上的玉碟查看。 寇文蓝谢过,但是并未坐下,还是恪守着上下的规矩。 碧月夫人也不会在这事上纠缠,玉碟上的名单看过后,轻轻放在了桌子上,叹道:“一下要带走这么多人啊!西城区还好点,东城区的金莲修士几乎全部给扫空了。” 没办法,苗毅肯定要把伏青他们全部给带走。 寇文蓝笑道:“都是牛有德一手招来的人,带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还请夫人高抬贵手。” “寇文蓝,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天庭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想当官的,你既然开口了,我本该没什么好说的,只是…”碧月夫人摇头叹了声,又摸出了一块玉碟,推到了他面前,“上命难违啊!你自己看看吧。” 上命难违,什么情况?寇文蓝眉头一皱,上前一步请了桌面上玉碟到手查看,不看则已,一看脸色一变。 竟然是曹万祥下给碧月夫人的法旨,其中大意是,若是寇文蓝要离去,可以放他走,但是寇文蓝的部从不许带走。 这已经不是带走人多少的问题,而是一个都不让带走! 寇文蓝也不傻,曹万祥虽是碧月夫人的上司,可哪里敢管碧月夫人,不想在天元侯爷下面混了还差不多,遂牵强笑道:“还请夫人在侯爷面前美言几句。” 话里也暗点出了其中的猫腻,让碧月夫人给点面子。 碧月夫人摇头,“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可这事绝对和侯爷无关。我不妨明说了,这事侯爷也无法做主,你不妨想办法和嬴家打声招呼,只要嬴家同意了,曹都统那边想必也会另给旨意,我这里不会有任何意见,肯定是给你面子的!” 她反正是一推二五六,上有嬴家,下有曹万祥,得罪人的事和她没任何关系。 第一零六一章 官升大统领 嬴家?寇文蓝一惊,嬴家怎么会为下面这些小人物发话,难道是因为嬴耀的死?可嬴耀说到底还是死在高冠的手中,高冠不杀,谁敢动嬴耀,为何拿下面的芝麻小人物作难,这格局未免也太小了点吧! 然而碧月夫人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再勉强也没用,寇文蓝只能是告辞另想办法。 回了前面的大统领官邸,寇文蓝立刻和自己父亲联系,这事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云容馆来了贵客,有劳苗统领亲自作陪,自然惊动了老板娘云知秋。 看着在柜台前目光亮闪闪挑选的寇文紫,闻讯而来从后堂走出的云知秋审视之余,慢慢走到了苗毅边上,暗中传音,“啧啧,牛二,美女相伴,日子过的很滋润嘛,我这黄脸婆怕是看不上了吧,哪来的美女啊!” 阴阳怪气,话里透着酸味。不酸都不行,看着自己男人陪了一个大美女逛街,是个女人的都难以忍受。 苗毅很无奈,道:“瞎说什么!这是寇文蓝的亲妹妹,名叫寇文紫,想不陪也不行啊!”他可不敢说是来看自己的。 “这话说的,干嘛这么谦虚!瞧人家那水灵灵的小姑娘身段,那皮肉掐一把能冒出水来,哪个男人看了不喜欢,您就别客气了,喜欢就想办法睡了,一旦抱上这大腿,保你前途无量!” “胸没你的大,屁股没你的翘,不合我胃口。” “少来这套!人家逛街找谁陪不行。犯得着要你亲自作陪?你敢说你没点别的想法?就你们男人那点花花心思,当我不知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非得拉着琴棋书画一起快活的是哪个?臭不要脸的。少在我面前装什么正人君子!” 这女人怎么连这事也知道?苗毅心中小汗一把,可还是得辩解:“这不是你让不要冷落了她们几个嘛。” “我没说让你四个一起上吧?双胞胎不过瘾是不是?臭不要脸的东西。恶心不恶心,以后别碰我!” “我那是没时间好不好。” “再狡辩,信不信我抽你一嘴巴!说,你跟这女人到底什么关系,妈的,都勾搭到老娘面前来了,当我好欺负是不是?”云知秋盯着他的眼眸里有点冒火,看起来似乎真有一巴掌抡过去的冲动。 苗毅连连叫苦:“我的姑奶奶,真没什么关系!今天才刚见到。头一回见面,认识不到两个时辰,哪能有什么关系。这不是寇文蓝从你这里带了些首饰回去送给他那些姐妹嘛,一帮人都夸好,她这次跟寇文蓝来,就是想到你店里来亲自挑选首饰的,她若是去别的城区也就罢了,肯定不用我陪。你商铺不是刚好在我地盘上嘛,我不陪不像话啊!这醋你也吃。是不是太不讲道理了?” 云知秋火气稍缓,冷哼哼问道:“真的是今天刚见面?” 苗毅不知她为何在女人方面如此不信任他,叹道:“真的是,以前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听说过寇文蓝的妹妹来过这里啊!真要来过,你还能没听说点风声?” 腰肢一拧,云知秋扔下了苗大官人。换了笑脸,扭身走到了正在挑选试戴首饰的寇文紫身边。自我报上身份,又指了指苗毅。言语中一番试探,获知的确是才和苗毅刚见面不久后,这脸上的笑容才笑的更欢了。 又是老一套,里面还有更好的,没摆出来的首饰!云知秋又用这一套应付贵客的老办法拉关系,将寇文紫带进了雅间落座。 苗毅翻了个白眼,跟了进去。 一只大首饰匣子摆在桌上供寇文紫欣赏时,苗毅也凑到了边上假装观看,一只手却不老实,背着人悄悄抚在云知秋的臀上摸啊捏啊的,简直是胆大包天。 云知秋咬牙又切齿,偏偏当着寇文紫的面不敢反抗,悄悄受了不说,还得挤出笑脸应酬寇文紫。 不是苗毅下流,而是在以这种挑逗的方式平息夫人的怒火,却不妨转身时云知秋一脚狠狠踩在了他的脚掌上,疼的苗毅亦不敢吭声。 回头离开时,寇文紫已经和云知秋很熟悉了,两人有说有笑的,挽胳膊又牵手的,最后结账的时候优惠是免不了的。 出门前,苗毅对云知秋使了个眼色,暗示晚上会过来。 云知秋懒得理他,只顾笑脸挥手送寇文紫…… 然而将寇文紫送回大统领府邸时,苗毅却从寇文蓝那得到了不好的消息,自然是曹都统不肯放人的事。 一离开大统领府,苗毅立刻传讯给徐堂然,两人联袂一起去了北城区统领府,找到了慕容星华,让慕容星华联系曹万祥问问什么情况。 而曹万祥给予慕容星华的答复就一个意思,不要掺和进来,这是上面的意思。 这态度间接印证了碧月夫人所谓的和嬴家有关。 慕容星华还好点,毕竟有曹万祥罩着。徐堂然就有点紧张了,担心是嬴家想公报私仇。 苗毅亦神情凝重,青玉郎被他所杀,嬴耀的死和他有间接关系,真要是嬴家报复起来,凭嬴家的势力,他根本承受不住,暂时也只有先等寇文蓝找寇家争取的结果了。 当夜,通过地道去了云容馆,找到云知秋将事情一讲,云知秋白做了提前梳洗的准备,两人也没了兴趣做那男女之事,并排躺在榻上商议着万一有事的应对之策…… 接下来的几天里,苗毅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徐堂然也是天天往他那跑,可见心中的不安。 数天后,手拿星铃的寇文蓝坐在洞天福地内叹了声。 其父寇勉也算是极力帮他争取了,甚至找了大哥寇铮出面。嬴家那边顿时乐了,原本只是想顺带着让寇家子弟少个得力助手。也没想过怎么样,一个牛有德嬴家还不会放在眼里。谁知竟然惹了寇家兄弟亲自出面打招呼。 不找赢家,寇文蓝休想将苗毅等人带走。这一找…当然,赢家也不是不肯放,一个牛有德真不算什么,不过你既然找上门了那就谈条件吧。 提出的条件有点苛刻,寇家也不可能为个小小牛有德向嬴家低头,或者说为个牛有德让出家族利益,如今的牛有德对寇家来说还不值赢家开出的价码,事情自然没成。 寇勉的转告是算了,让寇文蓝放弃。 寇文蓝自然是还想争取。毕竟他已经答应了苗毅等人,再说了,苗毅等人助他高升了,他却不管不理一个人跑了,这算怎么回事?不说其他的,首先他面子上就下不了。 寇勉将兄长寇铮的话转告之:没有成长起来的人才,就不是必需的人才! 说白了就是目前的牛有德不值得寇家付出家族利益做交换。 其父劝他算了,回头会帮他另找些得力的助手,当然该付出的还是得付出。让寇文蓝离开时不要亏待了牛有德等人,寇家不会亏待为寇家卖命的人,其大伯已经答应了开销走公账,可以直接去寇家的商铺提取。这边已经打过招呼。 至于赢家是不是打击报复,寇勉说儿子想多了,赢家还不至于干出这种事情。退一万步说,就算要打击报复。也不会选在天帝刚封赏的口子上下手,赢家不会犯这种忌讳。 诸如此类一番交代…… 大伯寇铮都发话了。寇文蓝也知道事不可违了,只能是无奈。 回头把苗毅三人招来后,直接召入了内宅。 飞檐斗拱的亭子里,面对三人,寇文蓝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一看他那样子,苗毅三人就感到不妙。 果然,寇文蓝最终还是苦笑道:“这次是我食言了,掌管我家族事物的大伯都亲自出面了,嬴家还是不肯放你们跟我走,是我对不住大家了。” 妈的…苗毅暗骂一声。 慕容星华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徐堂然却是脸色一惨,“大统领,嬴家不会是想公报私仇对付我们吧?”这家伙是很惜命的人。 寇文蓝摆了摆手中的手帕,“多虑了!赢家还不至于干出这种没品的事,你们毕竟是天帝刚刚封赏过的,赢家还不敢打天帝的脸。再说了,寇家不会亏待为寇家卖过命的人,这种事情上不会扔下你们不管,肯定会给你们善后。若赢家真敢这样干,你们可随时和我联系,介时寇家自然有办法钳制赢家,大不了直接把事情捅到天帝面前去,看赢家怎么办,到时候说不定反而能经由天庭直接把你们调到我手下来。”这是他父亲告诉他的,若是连这点善后的能力都没有,以后谁还敢为寇家卖命。 听了这话,三人才算松了口气。 接着寇文蓝一人给了只储物戒,连慕容星华也有份,三人一看面面相觑,每人一千万颗仙元丹,这显然是散伙钱。 离开大统领府后,徐堂然站在台阶上叹道:“官升大统领的美梦泡汤了,白高兴一场,回头也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来坐大统领的位置,也不知好不好伺候!” 苗毅叹息一声,“只怕以后的日子好过不到哪去,免不了有人体会上意给我们穿小鞋,难道人事调动,寇家还能干涉到这边不成?为这点事上达天听?” 慕容星华道:“行啦!都别发牢骚了,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徐堂然目光落在她身上,微微一亮,琢磨着若是这女人成了曹万祥夫人的话,那以后的日子也不见得会有多难过。 次日,交接完的寇文蓝正式离职告别,碧月夫人也算是给足了他面子,召集了所有不当值的天兵天将在东门外集合,亲自露面送行,场面盛大隆重! 和碧月夫人寒暄客套一阵后,寇文蓝面向众人拱手辞行,谢过!随即领着自己妹妹,在碧月夫人派出的几名护卫随从护送下冲天而起,就此离去。 天庭所辖范围这么大,加之这里又不是寇家的势力范围,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寇文蓝这辈子怕是也不见得会再回来了。 目送寇文蓝等消失在空中后,站在最前的碧月夫人突然一甩裙尾,转身面对众人,目光沉稳一扫,最后定格在苗毅身上,施法朗声道:“西城区统领牛有德,上前听封!” 此话一出,现场数千人一愣,什么情况? 慕容星华和徐堂然同时一惊,皆有些担忧地看向苗毅。 妈的!果然是拿老子第一个开刀!苗毅心里暗暗骂娘,这打击报复未免来得太快了点,难道这就要将老子给贬到哪个穷山恶水的地方蹲土地庙去?这是要让老子当众出丑啊, 可是没办法,当众抵抗法旨是找死,只能是硬着头皮上前,走到碧月夫人跟前拱手道:“卑职听令!” 碧月夫人面无表情道:“西城区统领牛有德能力卓著,天庭考核为天元星增光添彩,有功当赏!特擢升为天元星天街大统领,统领天街一应事务,即刻赴任整顿,不得有误!”顺手递出了一块任命玉碟。 第一零六二章 杀千刀的 什么?拱手抱拳的苗毅霍然抬头,怔怔看着碧月夫人的双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嬴耀的死和自己有间接关系,这还能将自己提拔为大统领,真的假的? 慕容星华和徐堂然亦面面相觑,也怀疑是真的还是假的,得罪了赢家碧月夫人还能将牛有德提拔成天街的大统领?再说了,天街大统领啊!这是多肥的位置,没相当背景的人哪能坐这位置。 人群中的宝莲惊讶! 被重兵封锁的东城门外一片寂静…今天的天气不错,碧空万里,和风熏熏。 裙袂在微风下轻轻摇摆的碧月夫人淡然道:“怎么?你想抗旨?” 苗毅赶紧上前,双手接了任命玉碟小心查看,确认无误后,拱手道:“卑职领旨!” 碧月夫人没有多话,当众任命后,又扔了块寇文蓝上交的大统领令牌给苗毅,便领着随从飘然而去。 苗毅缓缓转身,看着掠入城内的身影,依然有种做梦的感觉,觉得有点不太现实,想过跟着寇文蓝离开后做大统领,可是没想到能做天街的大统领,实在是这位置太肥了! 被惊回神时,是数千人一起拱手行礼拜见的声音:“参见大统领!” 他独一无二的站那,鹤立鸡群般,有点茫茫然地接受所有人向他低头。 看到了慕容星华和徐堂然眼中流露出的惊讶,也看到了伏青和鹰无敌等人眼中的欢喜之情。 许多天将的眼中更满是蠢蠢欲动的急切,南城区统领羊泰死后。位置一直空着,一直由两位副统领代管。不知道多少人觊觎这个位置。如今这位高升大统领,等于空出了两个统领的位置。一旦自下向上提拔,要逐次补位,意味着有一连串人要高升挪位,不知道有没有自己的份,诸人的急切心情可想而知。 “平身!”大统领有些做的莫名其妙的苗毅双手虚扶一声,脑子里依然在想怎么回事。 他现在方想起当初曹万祥曾当面说过,要提拔他做大统领的事,可是当时谁会当真,现在看来…难道真和曹万祥有关?曹万祥没必要这样关照自己吧?真要关照首先关照的应该是慕容星华才对吧? “东城区统领牛有德升任天街大统领了……” 消息迅速在天街发酵。毕竟碧月夫人是有意当众公布的,想不快速传播都难。 寇文蓝要离开,皇甫君媃和他也算是朋友,自然要来送行,不过她非官身无法混在一群天兵天将中在城外送行,只在城内的街道旁拱手意思了一下,此时闻讯亦怔住,神情相当复杂! “老板娘!大人升任天街大统领了!” 云容馆,被派去关注寇文蓝离去的木匠兴匆匆跑到了后院。找到云知秋兴奋的手舞足蹈告知。 千儿和雪儿正在亭子里制作列表,苗毅拿到了地字部的无量**,又得到了地字部九重天功法的藏宝图,再次大海捞针般对比太困难了。云知秋怀疑搞不好再找到地字部九重天功法后又会出现其它。遂决定将皇甫君媃送来的所有主星坐标编制成表,譬如主星附近有几颗辅星之类的,到时候依表查询会方便很多。省得老是一遍遍大海捞针累死人。 这事不好假手别人,只能是信的过的亲信来做。也只好辛苦千儿雪儿了。 苗毅当惯了甩手掌柜,懒得管这种琐碎事。何况他还有别的事情应付,一个人分不出太多精力兼顾所有事情,所以扔给了自己老婆去操心。 木匠的消息传来,千儿、雪儿双双抬头愕然看来。 手拿着一快玉碟,正查看已经编列好一部份列表的云知秋亦愕然,旋即皱眉道:“胡说八道什么!这怎么可能,天街大统领没一定背景的人怎么可能坐上?弄清楚了再回报!” 木匠乐呵呵道:“老板娘,是真的没错的。我在城内亲耳听到碧月夫人下达升任法旨,又听到大人领旨的回复,还听到所有人马参拜大人的声音,如今消息正在城内到处传播,你随便出去走走就能听到,不会有错的。” “……”云知秋一脸错愕,真的假的,这边已经在做一旦赢家报复就撤回小世界避祸的准备,怎么一转眼就成了天街大统领,这跌宕起伏的落差未免也太大了吧? 二话不说,迅速摸出星铃,联系上了苗毅,问:牛二,怎么回事?听说你升任了天街大统领? 苗毅: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说了,我已经到了守城宫,准备找碧月夫人弄清怎么回事,回头再细说。 苗毅的确到了守城宫,如今守城宫守卫对他一路开放,无人阻拦,反而一路有人参拜大统领。这边已经接到法旨知道了这位如今已是天街的一号人物! 这突如其来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变化令苗毅有些不适应。 到了后宫,得了通报,被人领到了遍植奇花异草的后花园长亭内。 碧月夫人抱着粉色狐狸在怀中轻轻抚摸,笑眯眯看着走来行礼的苗毅,道:“大统领何须多礼,天帝金口,我可受不起啊!” 这算是讽刺么?苗毅苦笑道:“夫人,实不相瞒,卑职有一事不明,为何提拔卑职为天街大统领?” 碧月夫人笑吟吟道:“是不是有些没想到?” 苗毅:“的确没想到,早先在乙子域都统府倒是听曹都统提过一句,不过觉得不太可能…” 碧月夫人打断道:“是不是觉得要跟寇文蓝走了,没放心上?” “……”苗毅犹豫了一会儿,勉为其难道:“是!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算要提拔,想必曹都统首要关照的还是慕容星华,怎么会让我当天街的大统领?” “莫非到了现在你还认为你升任大统领是曹万祥的意思?”碧月夫人斜眼一瞄,嗤笑一声,“你觉得如果没我点头,曹万祥敢轻易插手我下面人的任命?” 这话等于挑明了,要提拔你和曹万祥无关,纯粹是我个人的意思,你要找好感恩的对象。说白了,应付寇文蓝时恶人由曹万祥去做,让人感恩的好人则由她来做,这都是天元侯爷给她安排好的。 苗毅怔住,默然了好一会儿才问:“夫人为何如此关照卑职?” 碧月夫人正色道:“你考核时的表现我是亲眼所见的,我很器重你,所以才重用,希望你不要辜负我一番栽培的苦心。只要你不让我失望,我也不会让你失望,以后只要有机会,天元侯爷那边我会帮你说话的。寇家那棵树虽大,负担却也重,跟着我未必会比跟着寇文蓝差,这道理想必你也明白!” 这是要把自己当心腹吗?苗毅稍作迟疑,试问道:“卑职听说侯爷和赢家的关系匪浅!” 碧月夫人笑吟吟道:“那不正好可以免除你的后顾之忧吗?赢家要动我的人,不经侯爷那一关怎么行?赢家多少还是要给侯爷一点面子的!好啦!不用想多了,你只需用心把天街经营好,万事有我在背后支持你。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个,天庭的风向变了,天街的人马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下去,一旦有事拉出去…就像这次考核一样,必需拿的出手!” 离开时的苗毅心中没有一丝兴奋,这种突如其来不在自己判断中的事情总感觉有些不踏实。 目送苗毅离去,碧月夫人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眉目春情流转,抚摸着怀里的粉色狐狸,低声呢喃道:“今晚就他了!” 她怀里的狐狸立刻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守城宫外,慕容星华和徐堂然正等着苗毅,见到苗毅出来都露出询问的眼神。 苗毅往两人中间一站,双手拢在袖子里,斜了徐堂然一眼道:“你说的那个杀千刀的大统领的确是我。” 汗!这谁能想到啊!徐堂然慌忙拱手道:“卑职失言,请大人恕罪!”他担心苗毅来个新账旧账一起算,当着上司的面辱骂上司这可不是小事。 慕容星华微微抿嘴一笑。 苗毅道:“这次就算了,以后大庭广众之下当街抢女人的事可别再干了,若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天元星的土地庙也不少,我也不亏待你,你自己选一个去蹲吧。” “是!卑职糊涂,绝不会再干那样的蠢事。”徐堂然诚惶诚恐,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暂循旧例,其他的章程等我想好了再说,各忙各的去吧!”苗毅苦笑一声,扔下一句话闪身飞离。 “是!”齐齐拱手后直起身来的两人相视一眼。 徐堂然松了口气,环视这浩大的城池,叹道:“人比人气死人,正气杂货铺刚开起来到现在才几百年的时间,这位转眼就成了这天街的主人,真快啊!” 慕容星华笑道:“不用羡慕,你若是能杀了青玉郎,这大统领的位置就是你的。” 徐堂然缩缩脖子,嘀咕一声,“没那能耐!只求能保住现在的位置就好。你是不用担心,我可就危险了,寇大统领走了,指不定有多少人盯着我的位置,到时候找牛大统领说情走门路的怕是一大堆,我算个屁啊!” 慕容星华默然,徐堂然的担心不是没道理的,像徐堂然这种没什么背景的想占住西城区统领的位置的确勉强,没了寇文蓝那么大的背景顶着,一旦上面有什么人物找到牛大统领,牛大统领怕是顶不住这个压力,搞不好连牛大统领自己的位置都够呛,就看碧月夫人那边能给多大的支持力度了! 第一零六三章 喜帖 他们两个担心这个,苗毅也担心这个,碧月夫人给了他足够的权限,他也想试试碧月夫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回到东城区统领府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直接把伏青和鹰无敌提拔成了东城区统领和南城区统领。 情况也跟两人说明了,先让两人把位置给占了,免得后面有人找上门来说情走后门迫于压力得罪人。 伏青和鹰无敌小小感动了一把,这结拜兄弟没话说,有好处第一个想着他们。 鹰无敌持令,立刻带了人赶到南城区统领府接手南城区的地盘,照苗毅说的,管他三七二十一,重要位置全部换了自己的人。 而慕容星华和徐堂然随后也被苗毅召来,将四个城区的人马进行了部分调换,伏青和鹰无敌从星宿海带来的那些妖王分插了部分到慕容星华和徐堂然的手下,两人下面的副统领全部换掉了。 苗毅压根不掩饰自己的行为,就是要堂而皇之地控制整个天街,他可不是寇文蓝有那么大的背景‘宽宏大量’让下面看着办。慕容星华和徐堂然对此倒也没有什么意见。 至于嫪南松和宫雨菲这两位副大统领,是碧月夫人的人,苗毅倒是暂时没动,主要是手下没那么多人可用,不然他也会一并给换了,看看碧月夫人所谓的放权给他是不是真的。 一连串的人事调动在一个时辰之内就全部完成了,那真是雷厉风行,苗毅回头立刻又去守城宫找碧月夫人请示。碧月夫人只是愣了下。没想到这么快,再次表明充分信任。不干预,让他自己看着办! 再次回到东城区统领府时。已经是陆续有客登门拜访,各大商铺的掌柜再次前来表示恭贺。 苗毅对此头疼的很,啰嗦,烦的很。 其实各大商铺的掌柜也头疼,倒不是怕麻烦,而是送礼送的太勤了有点吃不消,这帮掌柜的最怕的就是天街频繁的人事变动,一有变动就要送贺礼,这才刚送过没多久。又来了,而且这次的调整范围又这么大。 而苗毅算是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收礼收到手软,这回可不是一个东城区的人来恭贺,而是整个天街的人来恭贺。 大大小小的商铺掌柜不管能不能见到苗毅的,都献上了贺礼,能见上的当面呈交,见不上的让转交,送给大统领的礼和送给统领的礼自然不是一个档次的,宝莲帮他收礼都收的心惊肉跳。 四个城区超过十万商户。这么多商户送上的贺礼汇集在一起是什么规模可想而知? 就连慕容星华和徐堂然也意思了一下,寇文蓝送给他们的仙元丹,两人一人拿了五百万颗出来。 “这么多?” 苗大统领应酬加身,忙的脱不开。云知秋遂带着欧阳姐妹一起来了,也假装是来恭贺的,苗毅将收来的礼扔给管家婆清点、归纳、处理去。云知秋看到堆积如山的储物戒也是惊呼。 坐那端了欧阳嫏奉上的茶水。咕嘟一口后,苗毅苦笑道:“怪不得都说天街的位置是肥缺。什么都没做,就有这么多东西自动送上门。我正儿八经的俸禄和这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 “不多,不多,用钱的地方多的是,你娶我们总得养吧!平常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也不能白伺候不是?”云知秋朝欧阳姐妹挤眉弄眼一声,“老爷平常没时间陪我们,我们姐妹得自己知道心疼自己,回头咱们一起逛街去,给自己添置点喜欢的东西去,反正老爷有钱,你们说是不是?” 欧阳姐妹相视一笑,双双跟着打趣道:“听夫人的。” 苗毅翻了个白眼,不过也懒得管,这方面不需要他操心,云知秋比他更知道哪些地方该花哪些地方不该花,一向是帮他打理的妥妥当当的。 喜笑颜开的云知秋将东西收了起来,身为管家婆,平常的支出几乎都是从她手里出去的,她当然知道苗毅的开销也大,毕竟养了这么多人,她如今最重要的职责就是管账。 不过话又说回来,最近接连发大财,云知秋想不高兴都难,之前苗毅从无生之地弄来的那笔财富,那才真是把她给真正惊呆了,不说其他的,光那一百多套红晶战甲,乖乖!兴奋的她脸上挂了几天的笑容,差点没把脸给笑僵了。 这男人太会赚钱了,不过她喜欢! 又发一笔的云知秋美滋滋的,朝欧阳姐妹道:“你们还没看过老爷的在统领府的内宅吧?都去后面看看吧。” “是!”欧阳姐妹应声相携去了后面,知道云知秋这是有话要和苗毅私下谈。 在这方面妾室是没权利和正室理论什么的,后宅之内正室说的算,连苗毅都不好说什么,宠妾灭妻在哪家都说不过,自古以来皆如此,俩姐妹只有听话的份。 没了其他人,云知秋收了笑脸,坐在了苗毅边上,皱眉问道:“让你做大统领究竟是什么情况?” “还能是什么情况,无非是想让我为她效命……”苗毅当即把和碧月夫人之间的交流告知。 云知秋听完后一脸狐疑地上下审视着苗毅,看的苗毅浑身不自在,问:“干嘛这样看我?” 云知秋挑眉道:“那女人是不是另有所图?” 苗毅嗤声道:“我之前也在怀疑,可是想了想,凭人家的背景权势能图我什么?” “你说图什么?你别忘了这女人可几乎是一直在守活寡,连只狐狸也不放过…鬼知道她有没有让那狐狸精变成过你的样子,想想都恶心。”云知秋絮絮叨叨一阵,有关千面妖狐的事情,夫妇两人同床共枕时苗毅对她说及过,最后又补了一句,“她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苗毅有点傻眼,一脸僵硬道:“你想哪去了?我也没你说的那么人见人爱吧?”不过被提醒后,脑子里忍不住想起千面妖狐变成自己样子的情形,那画面太美,有点不敢往下想。 云知秋冷哼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牛二,你给我听好了,不许去守城宫住,天天跟那女人住一起,天长日久鬼知道会出什么事,我又看不见听不见,你不会想成为第二个羊泰吧?” 苗毅苦笑道:“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 云知秋两眼一瞪,有发飙的迹象,“你的意思是你非要跟她住一起是不是?” 这话说的,什么叫非要跟她住一起!苗毅哑口无言,最终无奈道:“行,听你的,守城宫那边也的确不方便挖地道容易被发现,我继续住这里,去见你们也方便,这样你总能放心吧?” “这还差不多!”云知秋立刻喜笑颜开了,起身走到他身后,帮他捏着双肩,“晚上去我那,补偿补偿你。” 苗毅眉头一动,两眼有点冒光,抓了她的手,趁机提条件:“夫人呐!要不晚上和嫏嫏、嬛嬛一起吧!”他很期待那个场景的出现,早就有这个想法,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开口。 结果一句话就惹出了大麻烦,云知秋瞬间恼羞成怒,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用力一拧,呸道:“你不要脸,我还要脸,真要跟你们瞎搞在了一起,我这夫人以后在她们面前哪还有尊严?还怎么当这个家!王八蛋……” 苗毅一阵怪叫求饶。 好不容易让她住手了,苗毅赶紧用别的事情转移她的注意力,“夫人,薇薇那边我答应了回去看她的,还有伏青和鹰无敌,我也准备带他们回去一趟,他们久不在星宿海露面,已经引起了六圣的疑心,也是该回去露下面了。” 云知秋冷哼一声,不过注意力也确实转移了,整了整弄乱的裙衫,坐回了边上,稍作迟疑后问道:“你连那金莲八品的青玉郎都能杀掉,对付六圣有没有把握?” 苗毅略显沉吟,徐徐摇头道:“杀掉青玉郎纯属侥幸,我也没和六圣正儿八经交过手,不知道他们真正的实力究竟如何,不过他们修炼的功法既然能称为六大奇功,想必有其独到之处…你想让我现在和他们摊牌?” 云知秋点了点头,“小世界还是要握在我们自己的手里才踏实!你带回了一百多套红晶战甲,给星宿海群妖装备上,扫平六国应该是没问题的,怕就怕六圣联起手来对付你,一旦你要问鼎小世界,只怕我爷爷也不会对你客气,到时候六圣肯定要联手…算了,还是再等等,等到你修为再高点,等妖若仙将玲珑宝塔炼制出来了,再有握把点再动手吧。” 要和她爷爷翻脸,苗毅也有点无奈,“行,过些时日我先带伏青和鹰无敌回去一趟。” 云知秋摇头:“不急!再等几个月,等我岁缴的时候一起回去,不然把他们放进兽囊的话你不好开口,这种事我做更合适,有些分寸要让他们习惯,规矩要竖起来……” 于是,苗毅这大统领彻底把守城宫让给了碧月夫人,让嫪南松和宫雨菲替他坐镇,他继续呆在东城区统领府,和伏青这个东城区统领窝在了同一个地盘上。 原本已经和云知秋商量好了岁缴时一起回去,然而总有不期而来的事情干扰,慕容星华终于如偿所愿,送来了喜帖! 曹万祥休掉了桃花夫人,要正式迎娶慕容星华。 第一零六四章 徐堂然的发财方式 喜帖是慕容星华亲自送来的,也是来告假的,乙子域都统府那边已经派了人来接她去做准备! 大统领官邸庭院中,慕容星华静静站在亭子里,风姿绰约,周边繁花似锦。 苗大统领坐那,手里拿着喜帖翻开一看,多少一愣,真的有点没想到速度这么快,桃花夫人被休掉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换了哪个男人都不会容忍桃花夫人的那种行为,只是没想到慕容星华这么快就搞定了曹万祥,其背后发生了什么苗毅不知道,人家的私密之事也不好多问。 静默了一会儿后,轻轻摇头,抬头苦笑道:“真的决定要嫁给曹万祥了?” 慕容星华微笑反问:“不嫁给他还能嫁给谁?嫁给谁不是嫁?” 苗毅无言以对,可还是有点奇怪道:“其实早就有流言传桃花夫人和羊泰的事情,难道曹万祥以前一直不知道?”他想问的是难道还要等到你放出风声去曹万祥才知道? 慕容星华笑道:“这种事情,不戳破的话当事人永远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就像我以前一样,我也以为大家都不知道我和曹万祥之间的事情,直到夏侯龙城戳破后我才明白,其实大家早就知道,反倒是我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在那装什么事都没有,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 苗毅想想也是,站了起来,微笑道:“恭喜了!这喜酒我不会错过。” “若没其他吩咐,卑职告退!”慕容星华一脸恬静笑意地退下。 苗毅目送,喜帖负手身后。凭栏处微微叹息一声,人总是活的那么复杂…… 回小世界的计划彻底打乱了。慕容星华的婚期和岁缴的时间撞在了一起,只能告知云知秋今年回去不了。推迟到明年岁缴时再回去,让云知秋回去告知秦薇薇一声。 就在苗毅准备动身去乙子域都统府参加慕容星华婚礼时,又有客来访! “哈哈!” 东城区城楼上,徐堂然一声大笑,飞身而下,拦在了正要入城的三人面前。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班月公夫妇和黄啸天。因徐堂然认识三人,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苗毅让他亲自来迎接。 “徐统领!”三人见礼。 “……”徐堂然多少怔了一下。黄啸天自然是不用说,那是认识的,只是卸下了伪装的班月公夫妇看着有些眼生,眼生也没什么,从体型上大概能认出,他只是觉得青眉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因此有些奇怪,明明没见过,却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似的。拱手道:“可是有财兄夫妇?” “正是!”班月公夫妇自动报上了真实身份,“班月公、青眉见过徐统领!” “原来这才是你们的真实身份,班月公…”徐堂然想起什么,刹那瞠目结舌。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看青眉有点眼熟,逃犯的画影上见过,班月公和青眉不正是忘忧林里的那一对吗?这是怎么回事?手指二人。语结道:“你们…”想说你们还敢往这跑,未免也太胆大了点。 班月公苦笑道:“徐统领海涵。当时的情况实在是情非得已,我夫妇二人遵了牛统领的吩咐戴罪立功!” 见识到二人的真实身份后。黄啸天也很惊讶,他还以为徐堂然是知道的,感情也不知道。 “哦哦,这样啊!”徐堂然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不过既然是牛大统领的安排,他也不好质疑什么,转身挥手相请:“大统领让我来亲自迎接三位,请!” 三人跟着入城,黄啸天奇怪道:“哪位大统领?” 徐堂然回头看了眼,知道他想岔了,笑道:“牛统领已经高升,已经是掌管整个天街的大统领,已是徐某的上司!” 班月公三人面面相觑,接到苗毅通知来之前,三人就已经知道了苗毅等人拿下了考核第一的事情,却不知苗毅已经高升。 黄啸天问:“慕容统领呢?” 徐堂然摇头一声,“这次三位怕是见不到慕容统领…也就徐某比较没出息,三位来的不巧,慕容统领马上要成为乙子域都统夫人,已经去了乙子域都统府准备婚事,我和大统领不日要赶去庆贺,你们再晚来几天的话,怕是要等到我们回来后才能见到。” 这还真是世事多变,修行中人的生活节奏是比较慢的,没想到这几位的变化如此之大。 一路领略天元星天街的繁华自是不用说,三人修行这么久,也还是头次进入天庭官员的官邸,多少有些小心翼翼。 苗毅亲自站在了官邸门口迎候,见到后遥遥拱手笑道:“班兄,班夫人,黄兄,恕未远迎。” “不敢有劳大统领远迎!”三人赶紧上前回礼,见到苗毅一如既往平易近人并未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三人多少松了口气,这里的气氛对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来说有点压抑,可谓不敢造次。 迎了三人入内,在正厅宾主落座,宝莲奉茶。 一番客套之后,苗毅摸出了一块精致玉碟,道:“班兄,你们夫妇翻案的事情,寇大统领已经给你们办好了,这是天庭的赦令,贤伉俪请过目!”玉碟飞了过去。 班月公拿到手上看过后,目露喜色,又交给了青眉过目。 尽管来之前就已经通过苗毅的传讯知道事情已经办妥了,但是见到正式的天庭赦令,青眉还是瞬间泪流,有点喜极而泣。夫妇二人起身而来,双双长鞠一躬,“谢大统领大恩!” “不必多礼!”苗毅上前扶了一把,笑道:“二位从此是自由身,可喜可贺。” 夫妇二人依然再三相谢,徐堂然却是恍然大悟,感情这事还和寇文蓝有关,怪不得能让逃犯效力。 一顿宴请是免不了的,宴席之后,黄啸天却是屁颠颠跟着徐堂然跑了。 到了西城区统领府,黄啸天一番讨好话后,不免又旧事重提,“徐统领,你当初说的那个商铺的事情不知…”可谓是一脸希冀。 “商铺啊!”一从苗毅身边离开便恢复了统领架子的徐堂然端了杯茶,翘了个二郎腿坐那,斜眼道:“老黄啊!你知道的,天街商铺可没那么好搞到手。” “是是是!”黄啸天点头哈腰,“如果好弄的话,也不用有劳徐统领。” 端着架子的徐堂然淡然道:“我出面给你弄间商铺自然不在话下,刚好我地面上还有几家犯了点事被封的商铺,不过这商铺也不是我的,款项是要上公账的,所以这买商铺的钱还得你自己掏。” 黄啸天神情一僵,心想你不是说无偿给我弄一间,怎么又成了要我掏钱?试着问了声,“要多少钱?” 徐堂然随便报上价格,黄啸天瞬间凝噎无语,自己一散修,又无权无势,哪里拿的出这么多钱?否则当初也不会找你们要问路费被抓。 可话又说回来,天街的商铺有钱也不见得能买上,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可真不见得能弄到,黄啸天当即硬着头皮道:“行!只是要麻烦您帮我留上一间,给我点时间,容我去想办法借钱,有间商铺打底,想必借钱也不难。不过太大面积的我肯定买不起,给我留间最小的好了。” 徐堂然不屑:“小家子气,我建议你要买就买那间大一点的。” 黄啸天苦着脸道:“我当然也想要大的,可我担心借不到那么多钱啊!” 徐堂然呵呵笑道:“我倒是有个办法能帮你省不少钱,就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黄啸天眼睛一亮,“小人洗耳恭听。” 徐堂然向他招了招手,黄啸天赶紧凑了过来。 徐堂然低声道:“我这里想办法运作一下,给你减一成的价,让你以九成的价拿下来,少了一成可不是小钱,我这是帮了你大忙。剩下的九成,你也不用出一分钱,你只需想办法找人以合伙的方式凑出钱来买下,能合伙买下一间商铺,肯定有的是人跟你合伙,这钱想必弄来不难。等你把那些合伙人带到天街来后,你再想办法在商铺里藏点违禁品,再提前通知我一下,我随后命人过去搜查,只要证据确凿,立刻将那些跟你合伙的人全部拿下,介时也由不得他们抵赖,进了大牢休想再活着出去,到时候那商铺你不用花一分钱就拿下了!” “……”黄啸天惊为天人地看着他,两眼瞪的大大的,满是难以置信的感觉,神情抽搐道:“这合适吗?” 徐堂然淡定道:“没什么不合适的,关键是你要挑好合伙的对象,别搞出什么有背景的来就行,免得给自己招惹麻烦。另外,等你商铺开起来后,有我照应,不会有人找你麻烦,所以我的要求也不高,你那商铺我占一半的份子好了。你也知道的,我这身份不好直接拿商铺经营,不然我自己早就拿下了,哪还能有你什么事。再说了,我也是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特别关照你,别人哪有这好事,我帮你干这种事情也是要担风险的。” 之前送了重礼给苗毅贺高升,回头还要送重礼给慕容星华贺大喜,他得想办法从别的地方连本带利捞回来。 你还要占一半?黄啸天哑口无言,心里只有一句话,黑!黑呀!真他妈的黑呀! 第一零六五章 曹万祥二婚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也不用出钱就能拿下这么大的好处,也没什么不好的,顶多是出去跑跑腿骗骗人而已。 黄啸天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只是之后不免感叹一声,有权有势发财就是容易啊! 他已经打定了注意,以后就抱着徐堂然的大腿跟着徐堂然混了,这狗官如此不要脸,肯定还有其他发财的机会,吃不着肉跟着喝汤也行! 而班月公夫妇那边,同坐在亭子里饮茶的苗毅也关心起了夫妇二人的将来,“二位将来有什么打算?” 班月公笑道:“没什么打算,青眉以后不用再躲躲藏藏就足够了。” 苗毅略作沉吟,“如果你二人愿意的话,我可以想办法让你夫妇加入天庭,可在我麾下效力,不知意下如何?”他的确有心招揽,看中了班月公的神通,忘忧林差点着道的经历他可谓难忘。 夫妇二人相视一眼,青眉摇头婉拒道:“大统领的好意我夫妇心领了,只是青眉的出身大人是知道的,天庭的种种青眉也算是见识过不少,实在不愿再卷入其中,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青眉怕了!” “既是如此,那我就不勉强了。”苗毅点点头,随即又道:“这样吧!我在天街给你们弄间商铺,也好有个进项,总比躲在忘忧林那地方好。” 和徐堂然不同,他没提钱的事,准备自己出钱买下来送给夫妇二人。他为人一向如此,只要真的是朋友。该帮忙的一向是尽力而为,不会提什么条件。何况凭他目前的财力,买下一间商铺不算太奢侈。 这也是他和徐堂然之间为人的最大区别。一个想为大家牟利,一个只想着为自己牟利,两者之间注定了格局的不同,也注定了两者之间将来的成就! 班月公大喜,正要应下,却被青眉在桌子底下摁住了手。青眉再次摇头婉拒:“大统领的恩情我夫妇无以为报,只是我夫妇对做买卖真的没什么兴趣,大统领无需再为我夫妇操劳。” 苗毅看了眼班月公,看出班月公是有所意动的。不过也没勉强,笑道:“不急着拒绝,你夫妇再好好考虑下,如果想要,可随时联系我。” 夫妇二人再次谢过。 非特殊情况,这种地方不便对非天庭身份的人留宿,苗毅已经让宝莲在外面的客栈安排了地方招待客人。 夫妇二人去了客栈休息后,没了外人,班月公当即问道:“夫人不想加入天庭我能理解。这商铺的事情是别人想都不想不到的好事,夫人何以拒绝?” 青眉拉了他手苦口婆心劝道:“夫君,你能保证牛大统领永远在天庭顺风顺水?我见过太多位高权重之人失势之下的情形,昨日还风光无限。转眼便被抄家。这商铺固然是好东西,可也惹人眼红,一旦有事。我们有这商铺便是被株连的对象,面对天庭介时你我在这天街连跑都跑不了。你知不知道天庭辖内的天街每年有多少商铺被封?呆在忘忧林也没什么不好,大不了修为进度慢一点。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强啊!” 班月公默然,没再说什么…… 知道苗毅等人要去乙子域统领府贺喜,班月公夫妇也没有在此久留,呆了数日后便离开了。 至于黄啸天,来的当天就走了,找凑钱买商铺的‘合伙人’去了,这家伙发财的心情很急切,怪不得当年人家问个路也要收钱,和徐堂然可谓是狼狈为奸、臭味相投…… 乙子域都统府,早前遍植的桃花已是全部灭迹,被连根铲除了,如今到处张灯结彩,喜庆的意味很浓。 不但是苗毅和徐堂然来了,身为东城区和南城区统领的伏青和鹰无敌也来了,毕竟已经成了和慕容星华平级的同僚,自然也收到了慕容星华的请柬。同来的还有慕容星华的一些部从。 一伙人是跟着碧月夫人一起来的,以碧月夫人为首,碧月夫人算是代表天元侯爷同时也是作为曹万祥的下属前来恭贺。曹万祥头婚娶桃花夫人的时候,天元侯爷倒是亲自驾临过,这二婚嘛,就没必要再来了,否则下面的人没事纳个妾之类的不知道要跑多少趟。 如此一来是曹万祥亲自出来迎接,陪同一起出来迎接的还有慕容星华,再见这淡淡微笑的女人,苗毅和徐堂然心中唏嘘。 只是双方拜见的情形有些古怪,曹万祥夫妇拜见代表侯爷前来的碧月夫人,而苗毅等人则拜见他们夫妇。曹万祥明明是碧月夫人的上司,而苗毅又明明是慕容星华的上司,感觉有点乱套。 一行人送上了贺礼,苗毅拿出了一千万颗仙元丹,上次慕容星华和徐堂然各送他的五百万颗仙元丹又一起送回到了慕容星华的手上。一同带来的还有班月公夫妇的一片小小心意。 天元星来客被一起安置在了一栋最好的待客园子里,自然是冲碧月夫人的身份,其他人则是跟着沾了光。 而曹万祥的那些前来恭贺的同僚听说碧月夫人来了,也是接二连三的来拜见,搞的碧月夫人这边不得安宁。 大喜的日子是次日,众人算是提早来了一天,以防有事会在途中耽误。 次日傍晚本是吉时,谁知天不从人愿,竟然是阴云密布,下起了小雨,都统府内立刻几人飞上天,强行施展**驱散了当空的**。 “这二婚果然是不如头婚隆重,简单了许多。” 都统府外的坪地上,陪着碧月夫人前来观礼,一直相随在其身旁的苗毅听她传音说了声,苗毅四处看看了张灯结彩的四周,貌似也不差,只是没见识过曹万祥头婚时的情形。碧月夫人显然是参与过的。 不过说句实在的,曹万祥这婚礼不如他苗毅当年和云知秋大婚时搞的隆重。天外天那边那真是给他搞的极尽奢华,苗毅依稀记得当年满天流光溢彩的喜鹊化作流星的壮观情形。那时的云知秋真是美不胜收,那天的云知秋也真的很高兴! 也算是沾了碧月夫人的光,在一群来自都统府和侯府的大佬中,苗毅作为碧月夫人的随从,竟然有机会站在最前的位置观礼。只是苗毅不时瞄上两眼碧月夫人怀里的千面妖狐,一直在琢磨云知秋的话,不知这狐狸精有没有变成过自己。 鼓乐齐鸣,婚礼开始后,一套繁缛礼仪免不了。近距离看着打扮的人比花娇的慕容星华和长的五短三粗的曹万祥在一起拜天地,苗毅心中也只能是唏嘘一声。慕容星华早先的言语间早就流露出过,她并非是喜欢曹万祥才嫁给他,只是这世道她这情况不嫁给曹万祥还能嫁给谁?有几人会不怕祖宗脸上无光心甘情愿娶一个做过别人情妇的女人? 这边的礼仪和苗毅在小世界的礼仪有所不同,曹万祥和慕容星华拜完天地后就在一片叫好声中当众喝了交杯酒,并未立刻送入洞房,而是简单除掉了外面的繁缛厚重礼服就双双出来招待客人。 苗毅是没资格坐在碧月夫人那一桌的,观礼完毕后,诸人按照身份地位各归各席。苗毅回到了天元星一伙人坐的地方。 曹万祥和慕容星华则是一桌桌轮流敬酒感谢,在一伙同级的同僚那边倒是多喝了几杯,至于其他的下属面前,则一桌桌一起意思一下。倒是到了苗毅这一桌时。夫妇二人敬过诸人的酒后,曹万祥又和慕容星华单独要了杯酒,曹万祥拉了苗毅的胳膊笑道:“牛大统领。以后内人在大统领的麾下,还望多多照顾。来!星华。我们一起敬大统领一杯!” “不敢不敢!”苗毅连忙谦虚客套,不过这酒不能不喝。 然而举杯时。苗毅和一身喜庆的慕容星华无意中眼神对了一下,不知为何,慕容星华的眼神似乎亮的有点吓人,前所未有的明亮,可苗毅却不知道从慕容星华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只是突兀地感觉心弦颤了下,说不清慕容星华看向他的眼神中流露的是什么情绪,让人看了有些莫名跟着揪心了一下。 满饮一杯后,曹万祥笑眯眯拍了拍苗毅的肩膀,“不错!” 回头领了慕容星华去下一桌,苗毅恭送。 坐下后,苗毅又暗暗摇头,曹万祥所谓的慕容星华以后在他手下请多多照顾之类的话是什么意思?这显然是说不会将慕容星华调回他这都统大人身边,至少暂时不会,看来还真是不幸被自己给言中,这曹万祥要参考天元侯爷夫妇两地分居的模式。 他们夫妇分居不分居不是他考虑的,只是自己下面搞了个都统夫人做手下有点让人头疼,不好当一般手下那般对待,曹万祥对碧月夫人就是例子,管都不好管…… 小世界天外天,梳妆台镜子里的绝世容颜的一双丹凤眼微微闭合着,云知秋站在穆凡君身旁小心翼翼给她梳理着头发。 “丫头啊!听说你的男人可是好久没露过面了,没冷落你吧?”安安静静的穆凡君突然来了句。 云知秋立刻笑道:“回圣尊,现在做君使的是卑职,他也没什么事,难得有如此安静修炼的机会,所以一心修炼,很少露面。” 穆凡君哦了声,道:“好久没见过他了,明年岁缴的时候喊上他一起过来吧。欧阳光和安如玉夫妇毕竟也算是他的岳父、岳母,一对孪生女儿都给了他,不来看看也说不过去,你说呢?” “是!明年带他一起过来。”云知秋应下。 说话间刚好也给穆凡君盘好了头发,云知秋正松手从她头上挪开之际,穆凡君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肩头扣住了云知秋欲要放下的手腕,闹了云知秋一个措手不及。 这还不是令云知秋最吃惊的,更吃惊的是穆凡君竟然在以法力强行查探她的修为。 几乎是刹那,镜子里的一双丹凤眼骤然睁开,迸射出冷芒,穆凡君冷冷盯着镜子里有些慌乱的云知秋,发出几乎是不掺杂任何感情的语气:“金莲二品!丫头!你修为提升的好快啊!” 第一零六六章 惹出事了 说归说,动作却没停,法力顺势注入了云知秋的储物镯里查探。 幸好,云知秋虽然是管家婆,家当几乎都是归她管,可她办事也小心谨慎,不会断苗毅的后路,也不会闹得苗毅急需用钱的时候拿不出来,每次返回小世界前都将家当藏在了只有她和苗毅能找到的地方,每次来见穆凡君的时候就更是小心谨慎,不然这次的麻烦就大了。 没从云知秋的储物镯里找到什么,穆凡君五指一松,放开了她。 见没有为难自己,云知秋松了口气,心中却是有些惊疑不定,不知穆凡君为何突然会有如此举动。嘴上回道:“卑职修为之所以提升如此之快,都是苗毅当初从巫行者手里得到了些仙元丹的缘故。” 这话当年苗毅就对穆凡君交代过,如今也只能是这样说了。 穆凡君闻言只是淡淡嗯了声,没再露出任何端倪,挥了挥手,云知秋告退,另有侍女上前给穆凡君描眉,朝男性化打扮。 出了九天宫,云知秋依然有些心惊肉跳,仍在想穆凡君为何突然这样,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端倪?可谓是带着重重疑虑离开了天外天。 殊不知真正的问题出在秦薇薇身上,其实也怪不得秦薇薇,要怪还是得怪苗毅。之前苗毅本来是准备这次回来的,和秦薇薇联系时提前告知了秦薇薇一声,得到确定消息的秦薇薇一时兴奋,当时沐浴之后忘了用灵隐泥掩饰修为,在玉都峰兴奋飞舞之下悍然露出了紫莲境界的修为。 在云知秋的有意戒备之下。穆凡君也许不知道这俩夫妻背地里在搞什么鬼,可并不代表穆凡君在玉都峰连个起码的耳目都没有。秦薇薇的修为一传到穆凡君的耳朵里,立刻引起了穆凡君的警觉。怎么苗毅那伙人的修为都提升的这么快? 而苗毅又这么多年没露面! 当然,对修士来说,百来年不露面实在是没什么好稀奇的,千年不露面也很正常,可关键是穆凡君安插在星宿海那边的眼线传来的消息,发现伏青和鹰无敌以及一批妖王也几乎是和苗毅同步的时间没露过面。 尽管秦薇薇回头又获知苗毅推迟了归来的时间有点失望,可她之前的确是露出了马脚,这才促使了穆凡君突然出手强行查探云知秋的修为,结果发现短短一百多年的时间云知秋的修为又提升了一级。这可不是一点点仙元丹能办到的! 此时,侍女已经给穆凡君画完了妆,可穆凡君依然坐在梳妆台前闭目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群人从天而降,城门守卫不敢阻拦,前往乙子域统领府参与婚礼的碧月夫人一行回来了,谁敢拦! 入城后,碧月夫人对苗毅招呼一声,“大统领。随我来一趟。” “是!”苗毅应下,朝其他人挥了下手,示意先回去。 众人恭送,苗毅随同碧月夫人飞往了守城宫。 后花园内。二总管兰香前来迎接,碧月夫人随手将怀里的灵宠递给了兰香,拖曳着长裙领着苗毅一起漫步在花园中。不时停步低头轻嗅团团簇簇的鲜花。 她那珠圆玉润、丰腴夺人的姿色真是没话说,如此美妇在此守活寡也难怪了。苗毅心里嘀咕,目光偶尔在碧月夫人那撩人的身段上扫上一眼。又不时悄悄回头打量一眼在二总管兰香手中的千面妖狐。 不声不响跟着她在花园中绕了一会儿,苗毅不知她什么意思,最终忍不住主动问道:“夫人传卑职来,不知有何吩咐?” 碧月夫人轻抚花瓣的玉指缓缓收回,偏头看了他一眼,微笑道:“大统领觉得我这园中鲜花打理的如何?” 苗毅回道:“卑职是个粗人,不懂这些风雅之物,不过有夫人照料,自然是极好的!” “粗人?”碧月夫人轻笑一声,放下了对鲜花的欣赏,继续前行,又问随行的苗毅,“大统领是在嫌弃这守城宫么?为何迟迟不见入住这守城宫?” 苗毅:“并非嫌弃,而是不想叨扰夫人清净,只要人在天街,其实在哪落脚都一样的。” 碧月夫人也没继续这个话题,“再过几个月,天庭的考核又将开始,这次的考核等级更高,想必你也有所耳闻。” 苗毅:“是!卑职听说名单早就定下来了。” 他这是在试探,考核名单在他还没升任大统领的时候听说就定下来了,对方突然提这事,总不会大统领的考核还有我的份吧? 碧月夫人:“叫你来是想再次提醒你,天庭的风向变了,而各路天街却是安逸已久,我担心天庭迟早要整顿到天街头上来,你一定要提前做准备。慕容星华虽然成了都统夫人,你该敬着的地方敬着,可也不需要有什么顾忌,凡事有我在你背后支持,明白我的意思吗?” “卑职明白。”苗毅应下,迟早要整顿到天街来?碧月夫人的提醒倒是真的给他敲响了警钟,遂试着问道:“夫人,侯爷手下想必人才济济高手如云,能不能请侯爷那边调几个堪用的人手过来?” “哎!”碧月夫人摇头叹了声,“接连考核,大家都察觉到天庭的风向变了,都在准备堪用的人手,手下但凡有用点人的都不想放。侯爷手下也缺堪用的人手,何况这种事情侯爷也不好做的太偏心,不然一旦有事下面人有的是理由推卸责任。而天街毕竟是清闲的地方,侯爷只能是尽量避免类似考核的事情到我们头上,这已经算是特殊照顾,若是再把有用的人从满编织的备战人马中抽调过来也说不过去,懂吗?” 如此一说,苗毅倒是明白了。天帝一怒之下,尤其是连嬴耀都给宰了。还藉由考核的借口把一帮大家族的子弟给贬成了土地、城隍,并且三千年内不得提拔任用。如此杀鸡儆猴之下,又突然接着继续考核,这次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措手不及之下要倒霉,许多人有点慌了,大家都开始临时抱佛脚了。 他现在隐隐猜到了自己被截留在天街的原因。 陪着碧月夫人唠了近半个时辰,离开统领府时,苗毅接到了云知秋的传讯。 一拿出星铃便接到了云知秋的盘查:你在哪? 云知秋最近对苗大官人在男女方面的事盯的比较紧,尤其是时刻提防着碧月夫人,苗毅就想不通了。自己在男女关系方面怎么就如此不让这女人放心?他本想说自己在官邸,可转念一想,这女人突然问这个不会是已经事先问过伏青他们吧? 要是被揭穿了在说谎,怕是会越描越黑,那女人更得发狂,只好老实承认:刚从守城宫回来!你什么时候回来? 果然,云知秋立刻问:又去守城宫干什么? 苗毅:我们刚从慕容星华那边回来,碧月夫人有事交代。 云知秋明显不爽:天庭有用的男人都死光了么?让个女人在天元星坐镇算什么事? 苗毅很无语,这叫什么道理。懒得辩这事,问: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事,云知秋刚离开天外天,尚在返回辰路的途中。言归正传,当即把穆凡君之前的异常反应告知了他。 这让苗毅的心情有点沉重,穆凡君显然是察觉到了点什么。其实就算察觉到了什么也没什么,关键老三捏在穆凡君的手里。这让他有点投鼠忌器…… 接下来的时日,苗毅有点清闲不下来。不时有些代表某些家族的商铺掌柜前来,依然是来送礼的,不过送礼的目的却是盯上了东、南、西三个城区统领的位置,想让苗毅行个方便,让某某某来做那个位置,至于北城区慕容星华的位置是没人惦记的,都知道是曹万祥老婆的位置苗毅也做不了主。 如今天庭本来就在冲那些大家族先下手,当初去考核就是被寇文蓝给连累了,苗毅哪还会聚集些家族子弟在自己麾下让天庭再次把名点向这里,经历过上次的考核他早就明白了所谓的抽靠是扯淡,根本不存在‘抽’那回事,摆明就是看哪里不顺眼就直接点哪里。 不过苗毅做事也有些不厚道,礼照收,事不办,事都推给了碧月夫人。而碧月夫人又直接把事推给了曹万祥。 接触的层次高了点,苗毅算是明白了,曹万祥这个都统大人就是天元侯爷安排在那给碧月夫人顶包的,他能想象到曹万祥有多头疼,碧月夫人推来的责任他不但要担着,还不敢把事往天元侯爷那边推,这次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苗毅光收礼不办事,自然也得罪了不少人,能找他办事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很快有人向上告状,告苗毅受贿! “你搞什么?你既然不想用他们推荐的人,何必还收他们的东西,那些商铺的背景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守城宫,藤蔓生长搭成的架子下,一接到消息,碧月夫人星夜将苗毅给召了过来质问。 昏黄的灯火下,苗毅沉声道:“卑职绝对没有收他们的东西,这些人是在诬陷我!” 碧月夫人:“你真的没收他们东西?” 苗毅道:“如果卑职升职时的贺礼和年终的孝敬也算的话,那的确收过,可这东西谁没收过?” “这样…”碧月夫人黛眉微皱,“那这帮家伙的确有些过分了!” 苗毅道:“若是寇大统领在,他们必不敢这样做,无非是我没有背景坐上了这个大统领的位置,当我好欺!见我挡他们的路,想把我给踢开!” “的确有些欺人太甚!”碧月夫人脸上也闪过一丝怒色,这是有人觉得她这个给苗毅撑腰的背景不够硬吗?神情缓下来后,提醒道:“有人把这事直接捅到了星君那边,上面让侯爷严查!侯爷那边很重视这事,派来巡查的阵容很大,你事先做好心理准备!” 她怀里的千面妖狐眼睛发亮,有些幸灾乐祸地盯着苗毅。 “卑职身正不怕影子斜!”沉声回话的苗毅心中一声冷哼,他正要借机闹事! 这是他的老习惯,也可以说是各人做事的风格不同。从在小世界开始,他若是升职不搞点事出来才叫奇怪,莫名其妙坐上这大统领的位置,他总感觉有些不踏实,不搞踏实了总感觉这不是自己的地盘一样! 第一零六七章 两个猖狂的杀才 当年初到东来洞做洞主时,下面人捣乱,他就有了深刻的教训,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不是没道理的! 本来,他暂时还不想在这里搞事,准备等从小世界回来后再说,谁知一帮送礼上门的家伙都在明里暗里亮出关系,说是暗中提醒他也罢,说是暗里要挟他也罢,总之就是在告诉他,咱推荐的人你若是不安排的话,那就呵呵了。 言下之意是后果自负! 虽没有**裸说出这样的话来,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 苗毅一开始是想把礼推回,事不办收人家的礼毕竟说不过去,可既然威胁上了,那好吧,礼我收了,事我也不办! 诚如他对碧月夫人说的那般,人家是看他没什么背景坐上了这个位置,换了寇文蓝肯定没人敢这样搞! 妈的!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一群商户威胁,苗毅有些火大,连下面的商户都摆不平还做屁的大统领。 事情很显然,若是不能证明这到底是谁的地盘?他也别想安心回小世界,否则会不断有人在背后使绊子! 好吧!他倒要看看这些人能把自己给怎么样。 结果搞了半天也无非是告状,说他索要贿赂而已! 得了碧月夫人的提醒,苗毅心中也有底了,天元侯爷那边派人来查,只要搞定了碧月夫人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事。 回到官邸,苗毅正躺在长亭下的躺椅上琢磨着怎么动手,宝莲突然来报:“大统领。徐统领求见。” 苗毅招了招手,示意叫来。 很快。徐堂然快步走入,恭敬行礼道:“卑职见过大统领。” 躺在椅子上没动的苗毅偏头看了他一眼。问:“有事?” 徐堂然神情一肃,双手奉上一只玉碟,“卑职在西城区接到人举报,有人私藏违禁品,立刻派人去搜查,果不其然,的确有胆大包天之人私藏‘恶欲’,当即将相关人员抓捕归案!” “……”苗毅愣了一下,接了他手中的奏报施法查看。看过之后,狐疑道:“八个人,全部死了?” 徐堂然赔笑道:“是!将那些嫌犯抓入牢中审问时,那些家伙不知死活竟然意图逃跑,卑职只好就地正法!” 这事他真不想报知苗毅这边,但是没办法,天街这块若是有执法弄死了人之类的相关事情是要一律上报的,也由不得谁想杀人就杀人,否则还得了。 苗毅站了起来。问:“证据呢?” 徐堂然翻手亮出一只装着黑乎乎液体的特制小水晶瓶,再次双手呈上。 苗毅接到手中查看过后,发现的确是天庭严禁私存或买卖的七情六欲中的恶欲,也就大拇指大小的一个小瓶子。 说实话。他也搞不懂天庭为什么要严禁这东西,七种**中的其他六种都能贩卖,为什么就这恶欲不能。 至于为什么也不是他现在想操心的。而是忍不住上下打量徐堂然,心里很是狐疑。他太了解徐堂然了,这家伙可不是什么积极办正事的人。遇上敢和天兵天将反抗的人能不求援,自己就果断悄无声息地解决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勇猛了? 不了解徐堂然的人恐怕还真会被徐堂然给糊弄过去了,毕竟是死无对证的事情,而苗毅百分百肯定这家伙有猫腻! 不过苗毅也没露什么声色,颔首道:“不错!回头给你请功!” 徐堂然暗暗松了口气,呵呵笑道:“这都是卑职份内的事。” 两人交谈一番后,满脸阿谀奉承的徐堂然告辞而去。 躺回了躺椅上的苗毅却对一旁的宝莲道:“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宝莲点头道:“听见了。” 苗毅抬手捻着那装了恶欲的小瓶子翻看着说道:“你找几个人去暗查一下那间商铺是怎么回事,看看有什么异常。” “是!”宝莲领命而去。 小半天后,黄啸天被人带来了,挤出一脸笑容对躺椅上貌似还在打盹的苗毅行礼道:“小人见过大统领。” 苗毅挥了挥手,其他人立刻都退下了。 黄啸天点头哈腰站那,笑的牵强,多少有点做贼心虚。 “徐堂然严刑拷打之下说,这事都是你主使的!”半睁开眼睛的苗毅仍了块玉碟给他,正是徐堂然之前呈报的东西。 宝莲出去一打探,获知徐堂然说的那间商铺的掌柜是黄啸天,而那商铺一帮人抓走后,只有黄啸天活着回来了,苗毅想不怀疑有鬼都难,立刻找人把黄啸天给带来了,不让黄啸天有机会和任何人联系。 听到徐堂然被严刑拷打,黄啸天立马慌了,看过徐堂然奏报中罗织的罪名后,果真正是自己担心的事情东窗事发了,瞬间满头冷汗,声音发颤道:“大统领,小人也是被逼无奈,这都是徐统领指使小人做的。” 苗毅偏头冷眼盯着他,“你说我是该信你的话,还是徐堂然的话?是该砍了你的脑袋,还是砍了徐堂然的脑袋?” “大统领!”黄啸天噗通跪下了,肠子都悔青了,悔不该财迷心窍跟徐堂然勾结在一起干这种事情,如今财没发上,搞不好还要掉脑袋,颤声道:“真的是徐统领指使我干的啊!小人绝对不敢欺骗大人。” 苗毅淡淡一声,“这事我也觉得奇怪,你初来咋到怎么敢做这种事情,所以找你来问个清楚,你自己老实交代,谁说的是假话,谁说的是真话,我自有明断。” “这事还得从小人刚来这时说起……”黄啸天当即一五一十讲诉起了事发经过。 听完后,躺在躺椅上的苗毅已经无语了,只是随便诈一诈。没想到竟然诈出这个意想不到的结果。 苗毅发现这狗日的徐堂然不是一般的胆大啊!遇事的时候贪生怕死,胆小的很。干这种事情却是胆大包天,比起夏侯龙城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夏侯龙城起码是仗着身份明抢,徐堂然这狗东西却是仗着身份暗地里吃人不吐骨头,竟然以这种方式来发财,说卑鄙小人都有点抬举他了。 他现在才发现这黄啸天也不是什么好鸟,冷哼一声,“口说无凭,自己把自己刚才说的写下来!” 说都说了,黄啸天哪还敢违逆,当即摸出一块玉碟。跪在地上书写。 就在这时,宝莲再次进来,瞥了眼跪在苗毅跟前的黄啸天,俯身在苗毅耳边传音一声,“徐堂然来了,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知道黄啸天被带来了。” 如此说话闻着宝莲身上传来的淡淡处子幽香倒也是种享受,苗毅多吸了一口,哼了声道:“消息还挺灵通嘛。让他进来吧” “是!”宝莲应声离去。 此时的徐堂然正在统领府官邸外着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突然获悉黄啸天被带到这来了,他立刻暗叫不妙,可谓是第一时间快速赶来。希望还来得及。 “徐统领,请吧!”宝莲露面招呼了一声。 徐堂然立刻拱手一下,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不礼仪了。快速奔入。结果一闯入庭院见到黄啸天跪在苗毅面前写什么东西,暗叫一声完了。 “咳咳!”徐堂然干咳一声。示意自己来了,抱着最后一丝能阻止的希望。 苗毅依然躺在椅子上。不冷不热地瞅着快步走来的徐堂然。 跪在地上的黄啸天闻声扭头看去,顿时有些傻眼,不是说严刑拷打了吗?怎么看起来像个没事人一样。霍然回头看向苗毅,脑中闪过什么,瞬间脸色惨白,差点想一头撞死,心中狂呼,中计也! “大统领!”徐堂然拱手干笑,指了指跪着的黄啸天,依旧在那装糊涂,“这是何故?” “徐堂然,你胆子不小,竟敢糊弄到了我的面前!”苗毅面无表情地淡淡一声。 徐堂然继续强颜欢笑道:“卑职不明白,大统领指的是…” “来人!”苗毅突然一声厉喝打断。 唰唰!青风立刻领了几人闪来,扫了眼现场的情形。 “大统领!”徐堂然脸色变了,僵着一张脸,额头亦渗出了细微冷汗。 “你继续写你的罪证!”苗毅手一指黄啸天,后者立刻埋头老老实实继续写着,苗毅又指向徐堂然,“你写你的,谁再敢有半分隐瞒,我砍了他的脑袋去守城宫交差!” “大统领…”徐堂然顿时露出一脸凄然噗通跪下,又准备来苦情戏。 谁知苗毅压根不吃他这套,一个闪身回了屋里,扔下一句话,“不许他们串供!” 青风等人立刻将跪在地上的两个家伙一围,抽出的冷冰冰家伙直接架在了二人的脖子上,惊的两人一哆嗦。 徐堂然可谓恨恨看了黄啸天眼,恨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不过小命要紧,还是老老实实摸出了玉碟书写自己的犯罪经过…… 待宝莲从庭院走回屋里,将两人写的证词一起交给苗毅看过后,苗毅可谓好气又好笑一声,“两个猖狂的杀才,还真是什么事情都敢做!让他们两个过来!” 宝莲将两人召来时,徐堂然已经是悔恨的眼泪满脸,奈何酝酿的一堆说词还没开口,苗毅已是一句话冷冷砸来,“下不为例!若再有下次,我摘了你们的狗头,滚!” “……”一脸眼泪的徐堂然和黄啸天齐齐愣住,有点傻眼。 双双滚出东城区统领府的大门后,黄啸天弱弱问了声,“真的没事了?” 徐堂然恨恨一声,“到我那来一趟!”说罢自己先飞走了。 黄啸天可不敢在天街乱飞,快步疾行,待赶到西城区统领府,再见到黑着一张脸的徐堂然时,还来不及开口,徐堂然已经劈头问道:“怎么回事?” 黄啸天也是哭的心都有了,当即把大致情况一说。 “你好歹是一头狮子精,却比猪还蠢,如此雕虫小技也能上当……”徐堂然哇哇大叫,可谓逮住黄啸天一顿拳打脚踢狂揍。黄啸天就缩那给他打,也不敢还手。 狠狠发泄一顿的徐堂然可谓气喘吁吁,不是打累了,而是给气的,又踢了黄啸天一脚,才退到椅子旁一屁股坐下,喟叹道:“我也是财迷心窍,大统领的狡猾又不是没领教过,跑去糊弄他也是自找罪受!” 黄啸天顶着一身的脚印爬了起来,凑了过来两眼冒光道:“大统领的下不为例是不是不追究了?” 砰!徐堂然又一脚将他踹翻了…… 第一零六八章 你在威胁我? 慕容星华回来了,一回到天街就立刻先来了东城区统领府复命。 不比以往来这里,如今大家对她的态度都不一样了,从门卫开始,一个个恭恭敬敬行礼,都知道这位已经变成了都统夫人。 庭院中,再见她,苗毅上下审视一眼,没发现有什么变化,穿着打扮和神态一如往昔,没有成为都统夫人后的倨傲。 慕容星华忍不住微微一笑,“大统领这样盯着我看干嘛?莫非大统领嗜好有夫之妇的传言是真的?”调侃了一句。 苗毅手一挥,示意别瞎说,转身伸手相请:“夫人请坐!”同时示意宝莲上茶。 “大统领莫要如此称呼,在天街卑职还是您的手下。”慕容星华跟着坐下后特别申明了一句,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苗毅笑笑,问:“新婚燕尔,怎么才月余就回来了?” 慕容星华:“我的事情大统领又不是不知道,早就是他的人了,一场婚事只是要了个名份走了个过场,哪里还能有如胶似漆难舍难分的感觉,否则他早就将我调了过去。对他来说,和我之间也许还不如偷情来的有情调,能让他将我明媒正娶已经算是勉强了,其中的心酸不足为外人道!” 这话说的太坦白,苗毅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她。 “不提我这烂事!”慕容星华撇过这事,略带迟疑道:“大统领,我来的途中听曹万祥传讯说,有人向上面告你索贿受贿。上面已经派了人来,准备查你。” 苗毅冷哼一声。“无非是一些家伙盯上了你们的位置,我没答应而报复!身正不怕影子斜。让他们查好了。” 慕容星华欲言又止,其实想提醒一声,得罪那些人不是什么好事,可见苗毅压根不当回事的样子,转念一想,这位也不是稀里糊涂的人,人家心里怕是早就有数,用不着自己来废话。 也没其他事,两人随便聊了几句。慕容星华告辞。 数日后,云知秋也回来了,一回来便立刻经由地道来了苗毅这边。她难得主动过来,可实在是穆凡君那边的反常让她心里很不踏实,得当面和苗毅商量一下。 这边,夫妇两人正在洞天福地内商议着,外面却突然传来宝莲的禀报:“大人,徐统领求见。” “这家伙还敢跑来,我去看看什么事。”苗毅知会云知秋一声。起身出了洞天福地。 徐堂然不愧是大丈夫真小人,可谓能屈能伸,一见苗毅便立刻快步走入亭中,在那点头哈腰道:“大统领!” 苗毅问:“又抓到窝藏违禁品的嫌犯了?” 汗!徐堂然那叫一个尴尬。瞥了眼旁站的宝莲,摸出一块玉碟奉上,“大统领一番当头棒喝。令卑职幡然醒悟,不至酿成大错!这东西交由大统领处置。” 什么东西?苗毅狐疑。接了玉碟到手中一看,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狗东西竟然把他和黄啸天合谋弄来的商铺转给了他,其中的意思不难想象。 这狗东西还真会做人!苗毅顺手就仍了回去,淡然道:“我看不懂什么意思,别把我扯进去,你们那点破事我也不想干预!不过我再警告你一次,这种缺德事少干,若是再敢糊弄我,小心你脑袋!”说罢起身离去。 不收?徐堂然愕然,转瞬明白了,大统领不是因为他巧取豪夺这商铺而生气,而是因为糊弄到了他头上而生气。 “徐统领!”宝莲伸手送客。 “有劳有劳!”徐堂然连连点头,拱了拱手。 离开大统领官邸后,他可谓脚步轻飘,事情过去了,看来大统领还是把自己当自己人的,也明白了大统领的意思,只要不糊弄大统领,大统领是不会挡下面财路的,只是自己这次发财的方式不对而已,以后干这种事情得想周全了,不能露出什么破绽。 他心里也舒坦了,既然大统领把自己当成了自己人,那以后的日子就不会难过了,自己这位置想必也稳当了。 财也发了,一路哼着小调回去了…… 苗毅一回头洞天福地,云知秋看他脸色有些无奈,问:“怎么了?” 苗毅当即把徐堂然干的好事一讲,云知秋听罢也有些无语,不过最终还是叹道:“天庭的大环境如此,靠惩戒一个徐堂然没任何用,你若真有心改变,也要等你有那个彻底扭改的能力。你才刚上任不久,根基尚浅,如果就拿自己身边人开刀,不但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也不会有人说你好,反而可能让身边人离心离德。牛二,你要明白,成大事者,不能因为自己的喜好做事,身边也要有些鸡鸣狗盗之辈,身边有了各种可用的人,才能助你无所不能,待到事竟成,你想改变时,不妨再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苗毅没动徐堂然完全是冲情意上,毕竟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不想一遇事就把事情做绝了,不然这种当街抢女人,又搞出这事的卑鄙小人,换了别人他早就弄死了,倒没云知秋想的这般远。 稍作默然,苗毅摇头道:“我也没把他怎么样,只是警告了几句。” 这里话刚落,宝莲的声音又从外面施法传来,“大统领,七情铺叶寻高叶掌柜求见。” 苗毅霍然回头,沉声道:“还敢来!”旋即施法喝道:“有请!” 在洞天福地内,不施法,声音无法进出。 云知秋跟着起身问道:“怎么了?怎么搞的跟有仇一样?” “有人把我当软柿子,我先去会会,回头再说!”苗毅扔下话闪身离开了洞天福地。 云知秋迟疑了一会儿,也跟了出去。 这次苗毅端坐在了正厅的主位上,摆出了大统领的威仪。 不一会儿。一个精面无须的瘦小中年汉子提了提灰色的长衫下摆跨过门槛,跟在宝莲身后走了进来。一见苗毅便乐呵呵拱手道:“叶寻高拜见大统领。” 苗毅微笑道:“叶掌柜,你不好好做买卖。老是往我这里跑干什么?”没有请人家坐的意思,更没有让上茶待客的意思。 叶寻高本想客气点,可见苗毅这个态度,亦是胸脯一抬,下巴也微微抬高了几分,自顾自走到一旁坐下了。 此举看的宝莲美目圆瞪,这也太不把大统领放在眼里了,正要出声喝斥,反倒是苗毅抬手阻止了。 见此状。叶寻高以为苗毅服软了,暗暗不屑一声,坐那拱了拱手道:“大统领,没别的事,还是上次说的那事。天卯星君夫人的侄子査仁骏的确想为天庭效力,诚心想追随大统领,星君夫人对大统领的威名也是有所耳闻的,甚为赞许,否则小人也不敢来叨扰大统领。还请大统领给査仁骏一个机会!” 所谓天卯星君,是指三十六星君之一。 天庭四大天王,十二路元帅,三十六星君。七十二侯,其中十二路元帅是以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戍、亥这十二路来定位。而三十六星君的定位则是在十二路前面加了‘天、地、人’来做前缀,譬如叶寻高所谓的天卯星君就是以‘天’为前缀配‘卯’。 苗毅呵呵道:“愿意为天庭效力是好事。星君夫人的面子我也不敢不给,还是那句话。只要愿来,不会亏待。四城区下面的偏将职位随便挑。” 开什么玩笑!做个偏将有什么意思,不做统领哪有什么油水可捞,非要来天街干什么?叶寻高心中冷哼一声,脸上还是笑容道:“大统领,査仁骏的能力足可胜任一区统领之位,做个偏将未免有些屈才,还请大统领多多开恩!” 苗毅笑道:“胜不胜任,也得见识过再说,先从偏将做起吧,如果真有能力,再提拔也不迟,否则我何以对下面交代,又何以服众?” 叶寻高的脸色微沉,星君夫人的招牌搬出来只给自己侄子谋个偏将的位置,让星君夫人的面子往哪放?首先自己一个办事不利的罪名就跑不了!当即拱手道:“还请大人三思啊!” 苗毅淡然道:“我就奇怪了,天卯星君麾下的天街众多,凭星君夫人的面子,那个什么査仁骏去哪不好,干嘛非要来我这!这事你不妨去找找总镇大人,若是总镇大人能下法旨,我自然是要遵命的。” 碰上这种,叶寻高有些牙痒痒,能在天街捞个位置的,大多都是有些背景关系的,不好弄,也只有你下面位置上的统领没什么背景,若是找碧月夫人有用我还找你干嘛!碧月夫人直接往曹万祥那推,说你是曹万祥当初截留下的人,而曹万祥就是受气包滚刀肉,能跟你软磨硬泡。 叶寻高深吸一口气,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点拨道:“大统领,我最近听到一些风声,听说有人告大统领逼迫商家行贿,上面已经派了人来查证!小人还听说,这只是开始,若是这事得不到解决,某些不良商家还会一路往上告!不过这事小人是有不同看法的,可为大人作证,绝无此事!至于査仁骏那边,也还望大人开恩!” 这摆明了在告诉苗毅,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有办法让这次的事情过去,不然你别以为这事有天元侯那边撑腰就能轻易过去,星君夫人的面子不是那么好扫的。 苗毅眉头一挑,“你在威胁我?” “不敢!”叶寻高抱拳道:“小人只是想为大人解忧!” “你算个什么东西?一家商铺的掌柜,不过一个在我地盘上讨饭吃的小杂碎,也配为我解忧?”苗毅这次是毫不客气地翻脸了,直接喝道:“滚!” 第一零六九章 当面对质 宝莲立刻上前伸手送客! 无异于被狠狠赏了一记耳光的叶寻高骤然站起,身为天卯星君的家臣,几时在外人面前受过如此羞辱,当即也不客气了,黑着脸道:“牛有德,我可是带着诚意来找你的,希望有话好好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滚!”苗毅又是这个字吐出,语气里已经渗透出了些许杀意,发出了最后通牒,再不滚怕是就要不客气了。 “哼!”叶寻高一声冷哼,甩袖而去。 而苗毅肚子里也憋了股火,若不是看在对方的背景上,不能毫无理由乱来,他现在就能宰了对方。 起身绕到后堂时多少一怔,看到了站在后堂一脸忧虑看着他的云知秋,显然已经听到了刚才的谈话。 这里不是她说话的地方,跟着苗毅一起回了洞天福地,在亭子里坐下后方问道:“怎么回事?上面为什么派人查你?” “还能有什么事,无非是有人盯上了我下面统领的位置……”苗毅把事发经过讲了遍。 “你…”云知秋有些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哭笑不得道:“你既然不愿帮人家办这事,你干嘛收人家的东西?” 苗毅道:“我收不收人家的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连一群商铺掌柜都敢跑到这里来威胁我,我若是低了头,以后这天街大统领还怎么做?难不成我这大统领还要受他们一群商铺掌柜摆布?” 云知秋叹道:“争这种气有意义吗?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只能惹来一身的麻烦,你为什么不换个角度去想一想。手下收拢一些家族子弟以后,你办许多事情都方便。让伏青他们暂时让出统领的位置也没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等你起来了。还怕下面没好位置安排他们吗?和伏青他们讲清楚,他们也能理解!” 顺手又给苗毅倒了一杯茶,“牛二,说句不中听的,还是那句话,你这人应变能力不错,但有谋缺略,做事老是不顾长远,你如今一下得罪了一帮有背景的人。以后有的是人找你麻烦,你怎么办?” 这话的确不中听,苗毅脸一沉,手一挥,“深谋远虑是杨庆那种人干的事,我也没那本事,这事你不用操心了,我自有办法应对!” 啪!云知秋手中茶盏往桌上一拍,“你朝我甩什么脸色?我说这些不也是为你好!” 苗毅肚子里有火。两手一摊,语气有点冲:“那你想我怎么样?让我去把那叶寻高请回来赔礼道歉、低头认错,再表示我愿乖乖听他们的话?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有些事情我能妥协,但在我下面绝不允许出现以下犯上的事情!” 云知秋气得站了起来,两眼瞪着他。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苗毅做都做了。现在再低头向叶寻高低头无异于自取其辱,那这大统领真的没办法做了。 被苗毅给凶了一顿。她也有火,转身扭头就走。 灌了口茶水的苗毅一愣,喊道:“你去哪?” “去相一下哪家的男人好,你若万一被人弄死了,我也好带着你那些小妾改嫁!”云知秋背对着挥了挥手道。 “……”苗毅顿时哭笑不得,知道她在说气话。 接到告状前来查办的人马不几天之后也到了,一行来了足足三十多人,阵容不小。正在天庭风向转变的当口,天元侯爷此举也是以示郑重。 人马一到,为首领队的丁贵立刻来到守城宫拜见侯爷夫人,不说这是在侯爷夫人的地盘上查案,起码侯爷夫人的身份也是摆在这的。 守城宫后花园,碧月夫人常见客的地方,丁贵束手而立。 不一会儿,碧月夫人怀抱粉色狐狸,在二管家兰香和两位婢女的陪同下姗姗来到。 “丁贵参见夫人!”丁贵低头拱手。 “免礼!”碧月夫人应了声坐下,笑眯眯问道:“丁贵,你大老远跑这来所为何事?” 你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么!丁贵心里嘀咕,他就不信碧月夫人不知道。 当然,他嘴上还是客客气气地将事情经过详细讲述了一遍。 “还有这事!”碧月夫人惊讶道:“这不可能吧!牛大统领的为人我是知道的,不至于干出这种事情,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丁贵赔笑道:“既然有人告状了,侯爷又吩咐下来了,查一查也好,无事也好还其清白。” “说的在理!”碧月夫人颔首点头道:“我估计也没什么事,就不要把事情给搞大了,免得回头事情传开了影响不好。这牛大统领本来是该住在这守城宫前宫的,不过男女授受不亲,我毕竟也住这里,他为了避嫌,一直住在东城区统领府…你们没事就不要往东城区统领府跑了,先去把那些告状的商家证词给弄清楚了再查牛有德,我到时候把牛有德叫过来,你们看怎么样?” 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丁贵有些无语,这侯爷夫人的态度明显是要偏袒自己手下啊!当即干笑道:“是!就按夫人的意思办。” “这话说的,怎么叫按我的意思办?你们该怎么查就怎么查,这事我不干预,就这么着吧!”碧月夫人话毕起身而去。 丁贵拱手恭送…… 于是,查案人员迅速前往告状的商家查证,一连忙碌了好几天,但是连主要查办对象的门都没有进一下。 不过这事想瞒也瞒不过去,在有心人传播下,天街大统领因为受贿被上面人查办的消息还是传的满城风雨。顿时各种谣言四起,不少人都盯着这里,等苗毅的下场。 连苗毅麾下的天兵天将中也有不少人感叹。这没什么势力和背景的想坐稳天街大统领的位置就是难,牛大统领怕是在劫难逃了。 谣言传到了欧阳姐妹的耳朵里。也是担心的不行,数次跑去见云知秋。 而苗毅却躲在东城区统领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谁也不见。 忧心忡忡的慕容星华和徐堂然数次求见,皆被拒之门外。 皇甫君媃数次登门也同样被拦住。 数日之后,直到守城宫传召,苗毅方煞有其事地身披重甲,将天庭赐予的一节紫甲穿戴好了,特意修饰打扮了一下,威风凛凛地出门而去入了守城宫。 一到宫内,苗毅一眼便看到了一脸冷笑盯着自己的叶寻高,还有一群貌似看笑话的其他商铺掌柜。 苗毅只是将一群家伙冷冷扫了一眼。将人数大致记了下来,一身紫色战甲趾高气昂地大步进了后宫。 碧月夫人常会客的后花园内,主人坐在亭子里怀抱粉色狐狸,一手拿着丁贵等人查勘的证词观看。 丁贵则领着数名手下站在了一旁肃立,目光瞥了眼外面虎步龙行走来的人,虽素未谋面,却已经猜到了来人是谁,心里暗赞了声,英气勃勃。不愧是拿下考核第一的人物,的确有几分风采! 大步走到亭子外面的苗毅脚步一停,合拳参拜道:“天元星天街大统领牛有德参见总镇大人!” 碧月夫人抬眼瞅了下,刚垂下的目光又再次抬起。再次多看了苗毅一眼,怔愣了一下,还是头次看到特意打扮过的苗毅。那真是英气夺人,大统领的气势毕露无疑! 连她怀里的狐狸亦抬头盯着眨了眨眼。 “咳咳!”碧月夫人干咳一声。道:“不必多礼!大统领,有人告你对各大商铺敲诈勒索强行索贿。你自己来看看吧!” “是!”苗毅立刻大步进了亭内,双手接了玉碟,施法查看,浏览一份份证词之际,同时将一家家商铺给记下了,总共十六家! 一旁的丁贵很无语,证人的证词哪能提前给要审的嫌犯查看,后面还怎么审?可是碧月夫人非要这样干,他又能怎样? 看过后的苗毅双手将玉碟放在了桌子上,沉声道:“纯属诬陷,绝无此事!” 碧月夫人此时方对丁贵道:“你不是要当面对质吗?把那些商铺掌柜叫进来吧,我就在这看看,什么也不说。” “是!”丁贵应下,收了桌上的玉碟后,随即朝一旁的属下微微偏头示意了一下。 很快,包括叶寻高在内的十六名商铺掌柜全部进来了,站了一堆齐声行礼:“小人拜见总镇大人,拜见丁巡查!” 碧月夫人笑眯眯挥了挥手,道:“不用多礼!丁贵,开始吧。” 丁贵点头一下,随后拿着玉碟盯着苗毅问道:“牛大统领!你辖内商铺控告你升任之后,强行逼迫各大商铺向你行贿,可有此事?” 苗毅淡然道:“绝无此事,纯属诬陷!” 他这真是被冤枉的,礼虽然收了,可绝对没有逼迫各大商铺行贿之类的。 丁贵看了下玉碟里的内容,偏头看向亭子外面的诸位掌柜,“黄立兴黄掌柜,牛大统领不承认有此事,你有何话说?” 一身穿黄衣的胖老头站了出来,拱手道:“巡查大人,牛大统领在抵赖…” 话没说完,苗毅已经喝声打断:“老贼!休要信口雌黄,想要诬陷我也要拿出证据来,岂容你红口白牙肆意污蔑!” 他已提前看过证词,知道这些人没什么证据,而送他的东西他早就藏了起来,成不了证据,自然是底气十足。 丁贵冷眼扫来,心里暗骂一声,是你在审问还是我在审问? 奈何有碧月夫人在,又摆明了在偏袒,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顺着问:“黄立兴,你可有证据?” 第一零七零章 藐权 黄立兴立刻拱手道:“巡查大人,当初被迫送礼时,我商铺里的伙计曾一起同往,他们可作证。” 结果苗毅不等问话又直接插话道:“你在开玩笑么?让你商铺里的伙计作证?我麾下能随时招来数百人证明我没收你们的东西,要不要比比谁的证人多?” 丁贵感觉自己有点多余,心里有点纳闷,面无表情道:“黄立兴,可有其他人证?” 黄立兴道:“巡查大人,大统领这是在耍赖。” 就在这时,叶寻高上前一步拱手道:“巡查大人,可对大统领进行搜查!当初被他强行逼迫行贿时,我一时气恼,特意在一些送给他的东西上留下了印记,只要搜到东西,可作为铁证!” 苗毅立刻冷眼一扫,有点牙痒痒,狗东西竟然早就做了后手准备对付老子,咱们走着瞧! 此话一出,如论是丁贵还是碧月夫人,皆是眉头一皱,没哪个天庭官员喜欢这种人,万一碰上这种送礼的人,岂不是随时都有被坑的危险。 丁贵看向苗毅,“大统领可敢接受检查!” 苗毅则问叶寻高:“我身上若是搜不出你所说的东西怎么办?” 叶寻高:“东西若不在身上,也许藏在了大统领府。” 他也没指望能从苗毅身上搜到东西,压根也没在什么东西上做手脚,哪敢做这种犯忌讳的事情,纯粹就是恶搞苗毅,只要苗毅被搜了身。或所在大统领府被里里外外搜查过,很快就会传得整个天街人尽皆知。说白了就是要搞臭苗毅。 然苗毅只盯着他问:“若是搜不出来,你该当何罪?” 叶寻高朝丁贵拱手。“介时全凭巡查大人处置!” 他没什么好怕的,凭他的背景,回头有人打声招呼,相信丁贵也不敢把他给怎么样。 事实上不但是他,这一帮商铺掌柜无不是有恃无恐,皆因身后有强势背景撑腰,否则哪敢和天街的第一号人物对抗,换了寇文蓝压根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换而言之,这天街大统领的位置若不是有相当背景的人来做。压根就镇不住天街上的大大小小商铺,再厉害的人物也经不住这么多权贵在背后联手折腾。 云知秋说苗毅做错了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事情明摆着,苗毅根本无法和这么多权贵对抗! 碧月夫人眉头微微一皱,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帮权贵的家奴压根就没把苗毅给放在眼里,她已经能想象到就算苗毅能过这一关,以后在天街怕也是不断有麻烦缠身,难有什么作为! 需知一旦这些人背后的势力联手发力的话。连她都要退避三尺!她现在多少有点后悔让苗毅坐这个大统领的位置了,只是当初怎么也没想到苗毅竟然会和这么一帮人对着干,不然有她做靠山苗毅这大统领也不是做不下去! 可苗毅哪会让对方得逞,亦朝丁贵拱手。“介时若是搜不出来,不劳巡查大人,这刁民交给卑职处置好了!” 开什么玩笑。交给你处置我岂不是自讨苦吃!叶寻高立马反击道:“大统领,你这样说未免有越俎代庖的嫌疑。你身为被查对象,理当避嫌。否则谁知你会不会公报私仇!” 公报私仇?苗毅心中冷笑,你也怕公报私仇?道:“照你的意思,你一刁民可以随意蹂躏本官,而我这天庭命官却拿你无可奈何是不是?” 叶寻高呵呵道:“我可没这么说,大统领何必往我身上泼脏水!” 苗毅哼哼一声,“若查出我有问题,牛某愿接受任何惩罚,若查不出我有问题,我要你脑袋!叶寻高,你既然笃定能搜查出东西来,敢不敢应下!” 叶寻高哪会跟他玩这种赌注,傻子也知道现在从苗毅那搜不出什么东西来,朝丁贵拱手道:“巡查大人,敢问一声,究竟是您在查案,还是大统领这个被查对象在查案?”说罢回头左右看了看身后。 十几名掌柜立刻一起拱手齐声道:“请巡查大人公断!”这是在代表背后的势力集体向丁贵施压。 “好啦!吵什么吵!”碧月夫人拍案而起,不管怎么样,她不会让一群商户当她的面扳倒她一手提拔的人,这才上任多久,就算被逼无奈让苗毅下台,也不是现在,否则她脸面往哪放,她丈夫天元侯爷的脸又往哪放。“丁贵!凡事讲究证据,有证据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没证据就趁早了断,别在这里拖拖拉拉!” “是!”丁贵恭敬一声。 这案子没办法查了。问商户们有没有证据,一帮人众口铄金。问苗毅,苗毅则死不承认。谁对谁错? 丁贵是左右为难,你说没证据说这帮商户是诬告,这帮商户背后所代表的势力他惹不起,而苗毅这边又有碧月夫人罩着,他可是天元侯爷的手下,哪敢得罪碧月夫人。 最终,这厮来了个谁也不得罪,当众宣布:“查无实据,待向上请示后再说!” 此结论立刻惹来一群商户的抗议。 丁贵却不想再陷入这个漩涡,当场向碧月夫人告辞,说是要回去复命!即刻带着人跑了,一刻都不想多留! 待一群愤愤不平的商户离开后,苗毅当即向碧月夫人拱手道:“谢夫人照应!” 碧月夫人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只道:“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她估摸着那群商户不会罢休,背后那么多势力联手发力的话,自己也保不住苗毅了,叹了声,领了人转身而去。 一出守城宫,苗毅才发现那群商户并未走,而是在守城宫外等着他,叶寻高迎着他冷笑道:“大统领,抵赖可不是长久之计,你这个级别的官,我们见得多了,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识相的!我奉劝一句,别以为有碧月夫人撑腰就能为所欲为,这只是开胃小菜,好戏还在后面,低个头,服个软,也许一回头大家会发现原来是场误会,事情也就过去了,这样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何乐而不为!” 苗毅面无表情,一声未吭,连正眼都没瞧他们一眼,直接闪身掠空而去。 “嗤!还挺傲,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有人讥讽一声。 又有人道:“事情明摆着是碧月夫人在撑腰,人家这是有恃无恐啊!” 黄立兴回头看了眼守城宫,不屑一声,“咱们只是不想把事情给做绝而已!不然有的是办法收拾她,若再不识相,她如此鼎力支持牛有德,万一像曹万祥和慕容星华那般,孤男寡女传出什么不干不净的事情那就怨不得我们了!” 有人窃笑一声,“她也得要面子,无论如何都是要保上一保的,这毕竟是她刚当众提拔上来的,只怕短期内她还不会让牛有德下台,否则是打自己的脸!” 叶寻高冷笑道:“算了!真要闹得天元侯爷脸上不好看,多少也有些麻烦,咱们就事论事,先让那牛有德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否则还真以为蝙蝠身上插根毛就以为自己是什么鸟了!大家四处串联下,从今天开始,让天街大大小小商铺断了那些虾兵蟹将的好处和孝敬,谁若敢不和我们站在一块,我们就让他在天街无法立足。等闹到牛有德下面怨言四起,等到他人心尽失,他下面人跟着我们一起上告时,谁都不支持他,我看他这大统领还怎么做?没了这层老虎皮,咱们再让他生不如死!” 有人顾虑道:“他如今毕竟还大权在握,我们这样搞,若是惹得他故意寻机闹事怎么办?” 黄立兴笑道:“敢闹事,那岂不是把证据送到我们手上!” 一群人当即点头,都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可谓是在守城宫外堂而皇之地商量收拾天街大统领事宜,不得不说嚣张。可自古以来便是如此,一旦有钱有势到了一定的地步,自我膨胀后就免不了要藐权,想要操控和玩弄掌权者,以满足自己的**! “大统领,事情怎么样了?” 得到召唤,一来东城区统领府见到苗毅的徐堂然便忍不住急问。 事到如今,徐堂然也知道了,有人看中了天街统领的位置,和苗毅发生了冲突,在故意搞苗毅。 他也担心啊!他也没什么背景啊!一旦苗毅被搞下台了,他的位置怕是也坚持不了多久,天帝御封的光环不可能永远有效,尤其是面对大批的权贵,那可是一帮连天帝都头痛的家伙,他又如何能抗拒,自然是心急! 苗毅已经卸甲,安然坐在亭子里饮茶,淡淡回道:“有碧月夫人在,出不了什么事,查无实据,巡查人员已经走了。” 徐堂然甚为不安道:“大统领,此事怕是没那么容易了结,你别看那帮家伙平常客客气气孝敬着,可一旦拿不到想要的好处,那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需要你提醒吗?”苗毅反问一句。 “是!”徐堂然忙点头道:“那大统领可有应对之法?”跟苗毅经历过几次事后,他此时对苗毅还是抱有最后一丝希望的。 苗毅偏头朝宝莲示意了一下,脸上略带焦虑的宝莲明白他有私话要说,当即退下! 而苗毅回头拿出了一只装着黑乎乎液体的特制小水晶瓶子,正是上次徐堂然弄来糊弄他的‘恶欲’,摆在了桌上,问:“这东西是哪弄来的?你平时使用愿力珠后攒下的?” 第一零七二章 名单再加 怎么还提这事? 神情一僵的徐堂然有些尴尬,可在苗毅手上屡次吃亏后,想想也不敢隐瞒,不知道苗毅知道多少,怕又被戳穿更倒霉,何况觉得苗毅也不该在这个时候找自己算这种账。 掂量之后,徐堂然干笑道:“自己修炼攒下的哪敢留下不交出去,天庭严禁私藏,回头可没办法交差。这东西天庭会收购,总有人使用愿力珠后会拿来去天街定点收购的地方卖,城门口稍微盘查一下就能问出,有一次我看一人贼头贼脑,搜查时顺便截了下来,一时忘了上交。” 得!苗毅不用问也知道,那个所谓‘贼头贼脑’的家伙碰上徐堂然这黑心肠的家伙,十有**没命了,只怕‘一时忘了上交’的东西也不止这个东西。 不过这时哪是关心这个的时候,苗毅指了指桌上的‘恶欲’,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你三天时间,再给我弄十六份来!记住,事情办稳妥点,别露出什么马脚让人知道你弄了这东西!” “十六份?”徐堂然惊疑不定道:“大统领,是不是太多了点,这要是走漏了消息,麻烦可就大了!大统领,你要这么多干嘛?这东西就算炼制进了武器里面,也不敢拿出来用啊!否则天庭绝不会轻饶!” 苗毅招了招手,让他附耳过来,传音嘀咕了几句。 “啊!”徐堂然听过后,一脸震惊道:“这…这不妥吧!那十六家的背景摆在那,想用陷害这招对付怕是不易。背后肯定会有人跳出来掰扯,反过来搞不好是我们倒霉。” 苗毅点头道:“你不干是吧?行!他们为什么跟我闹我就不信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是为了你才跟他们翻脸,你倒不干了。敢情我干了回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也罢,连你自己都不想要这位置了,我还有什么话说。”指了指徐堂然手上的储物镯,“把该交的东西交出来吧,让出你这位置,我拿去和他们和谈。” “我…”徐堂然脸一苦,作揖道:“大统领,我不是这意思,只是想请大统领三思后果。这样做对他们根本没任何影响,骨头太硬,用这种方式啃不动的。事情闹大了,我们肯定要倒霉的!” 苗毅淡然道:“不怕事情闹大,就怕事情闹不大,闹得天帝知道了才好,不然谁会为我们这种小人物得罪这么多权贵上达天听?就算求到寇文蓝身上,寇家也不会为我们得罪这么多人。” 徐堂然愣住,摸了摸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又试着问道:“大统领,这能行吗?” 苗毅:“你管他行不行,就算不行,你左右也是要倒霉。最后翻身的机会你想放弃?你想过你失去权势的后果没有?你在天庭这么多年没少见踩落水狗的情形吧?再说了,有事先倒霉的也是我,我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吗?” 徐堂然目光闪烁一阵。突然牙一咬,事关自己身家性命。豁出去了,拱手道:“大统领放心。不需三天,半天之内就把事情给办好!” 苗毅多少一怔,还担心他三天时间不够,所以严令只给他三天,谁知这狗东西竟然保证半天就弄好,看来这厮果真是干这种事情有经验啊!不过不得不再次提醒道:“事情别急,稳着点来,别闹得堵了这边的洞另一边又捅出个窟窿来糊都糊不上,真要如此,小心我拿你脑袋去堵。” “卑职心里清楚,大统领等我好消息!”徐堂然说罢毅然而去。 苗毅暗暗啧啧几声,此时想想云知秋的话,虽然他不太赞同,不过也不得不承认云知秋说的有几分道理,身边留点鸡鸣狗盗之辈也不全是坏事,徐堂然很显然最适合干这种不要脸的事,人家有丰富的经验,手到擒来不说,干起来还没心理负担,这就派上了用场! 回头,苗毅又迅速召了伏青和鹰无敌来密谋,做好以防万一退回小世界的准备不可或缺。 密谋之后,对苗毅非要干的事情,两人颇有些无奈,两人本打算让出自己的位置,退一步海阔天空,以后还有机会,可苗毅寸步不让,非要跟那群商户分个高下,非要证明这天街谁说的算,两人也只能是配合了。 思前想后,鹰无敌多少有些担忧:“让徐堂然去干这事,这家伙不会走漏消息吧?一旦他见势不对,会不会投靠那些商户自保?” “投靠那些商户就能保住他的位置了?他不会不知道那些商户想要什么。再说了,我手上捏着那家伙的把柄。就算他投靠又怎样?”端坐亭子里的苗毅站了起来,阵阵冷笑道:“他若真敢这样干,我先把他干了,再提着他脑袋血洗天街!” 伏青和鹰无敌面面相觑,连血洗天街的话都出来了,看来老五这是打定主意要在天街大开杀戒! 西城区城门口,看守城门的天兵天将看着突然出现在城楼上背个手晃来晃去的徐堂然,有些狐疑,不知道统领大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干什么…… 而徐堂然说半天,果然就半天,不到半天时间就匆匆来到了大统领府邸。 一见他来,苗毅立刻朝宝莲挥挥手,示意她退下。 宝莲退虽退了,心里却有些不舒服,大统领这是没把自己当成自己人。 见四处无人,徐堂然二话不说,稀里哗啦往桌上倒出一堆装着黑色‘恶欲’的特制小水晶瓶,其中还有几只大号的瓶子,“大统领,东西已经弄来了,大大小小二十二瓶,够不够用?” 苗毅检查了一下,确认无误后,有点无语,这狗东西还真利落,半天时间不到竟然还超额完成了任务,不得不说小看了这家伙。 “这是十六家商铺的名单……”苗毅扔了块玉碟给他。传音交代一阵。 徐堂然点点头,记下后迅速将桌上大大小小的瓶子给收了。大步离去! 很显然,只要不是干打打杀杀的事情。徐堂然办事的风格还是挺雷厉风行的! 徐堂然走后不久,伏青和鹰无敌再次来到。 “老五,已经查明了!和那十六家商铺有关的或和其背后主子有关的商铺共计二百零五家,加那十六家是二百二十一家!”伏青递给苗毅一块玉碟。 “果然是财大气粗!”苗毅接到手查看过后,问道:“这么点时间就弄清了?二哥,不会有遗漏吧?” 伏青道:“这些商铺在天街都存在多年了,之间的关系都是公开的,我们无非是收集了一下,不会有误。除非还有什么暗中隐藏的不为人知的,如果真有,人家有心隐瞒,那也不是一时间能查出来的。” “行!”苗毅点头,看向二人道:“二哥,三哥,那就这么定了,明日天亮之后来我这里集合,之前不要向外透露消息。免得人多嘴杂走漏!” 二人应下离去。 守在外面的宝莲则莫名地感到有些心惊肉跳,不知这几位统领频繁的在此进出是什么意思,以前从未见过这种状况,从未见这些统领一天之内反复来往这里。明显有些不正常,加上如今的局势,她隐隐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傍晚之际。正在洞天福地内修炼的苗毅收到了云知秋传来的消息:牛二,到我这来一趟。 苗毅回复:我这里有事。走不开,有什么要紧事? 云知秋:商会的人来我这里打过招呼了。警告我这里从今天开始断绝一切给守城官兵的所有好处和孝敬,否则商会有的是办法对付我们。嫏嫏和嬛嬛那也接到了消息,看来那些人又要开始对你下手了! 苗毅:别想多了,会有人出面摆平的!不说了,我这里还有客。 没有再多说什么,也没过去,苗毅怕会在云知秋面前露出端倪,两人的办事理念有些不合,让云知秋知道了肯定会阻止,所以打算瞒着,先把事情干了再说。 不但是云知秋报警,陆续,天香楼的徐妈妈和皇甫君媃都派人送了一卷古老方式密封的书信来,两人这个时候显然是不便直接和苗毅来往。苗毅拆开书信一看,不出所料,和云知秋说的一般,也是说那事。 “嘿嘿!”苗毅冷笑一声,手掌一翻,书信瞬间烧成灰烬,背个手走到门口,道:“宝莲,请伏统领来一趟!” “是!”宝莲应声而去。 很快,伏青来到,表面上行礼见过大统领,走上台阶传音问:“老五,什么事?” 苗毅传音回道:“二哥,除了白天的那些名单,再给我拟一份名单,天街排名前百的商铺一个不漏,再加一百家进来!” 伏青一惊:“这个面是不是太广了点,排名前百的商铺…你这是要把整个天庭数的上的权贵全部给得罪啊!寇家可是也在里面,到时候怕是连个帮你说话的都没有!” 苗毅只问一句:“我现在还需要怕事情太大吗?二哥,天亮前把名单给我。” “哎!”伏青叹了声,点了点头离去…… 天亮后,伏青、鹰无敌、徐堂然、慕容星华,东南西北四城区统领一起赶到了大统领官邸内。 步入大统领府邸,只见苗毅独自负手站在雕梁画栋的飞檐屋顶上,迎着柔和晨曦,面无表情,衣衫在微风中轻轻摆动,给人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也许是此时几人的心境受到局势的影响而有此感。 慕容星华自然知道如今的局势对苗毅不妙,看看其他三人,不知大统领为何在此时召见,然而并未从其他三人的脸上看到答案。 四人在庭院中站了一排,一起拱手行礼:“参见大统领!” 第一零七二章 太阳高照时 ps:补十月,月票九千七加更奉上。 站在屋顶上的苗毅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似乎才发现几人的到来。 回过神来,看了眼庭院中的四人,轻飘飘飞落,一招手:“都进来吧!” 四人尾随跟着他进了大统领府的内宅正厅。 走到自己位置前的苗毅未坐,而是霍然转身面对四人,挥手就是四块玉碟分射向四人。 四人接到手中一看,都是分属于四人地盘上的商铺,有些商铺还圈了起来,表示要重点‘照顾’。 其他三位还好说点,多少都心中有数,徐堂然也只是诧异十六家怎么变成这么多家,光自己地盘上的在玉碟中点出的就远不止十六家。 而慕容星华则是满头雾水,搞不懂什么情况,数一数玉碟上的商铺数量,将近八十家,什么情况?她抬头问道:“大统领,这是何意?” 苗毅冷面答道:“有些商铺不安分!自以为有钱有势有点背景,就敢对抗天庭的权威,藐视天庭命官,明目张胆和坐镇此地的大统领对抗,简直是猖狂!我也没工夫和他们耍嘴皮子论背景关系,必要之时当行雷霆手段,我倒要看看是他们的脖子硬,还是本大统领的刀子硬,一个不服杀一个,两个不服杀一双,一群不服…本大统领不介意全杀光!” “……”听出了他话里森森杀意的慕容星华樱唇愣张,满眼的难以置信,这疯子想干什么? 待到苗毅开始将计划部署不疾不徐地讲述出来。那似乎沾满了血腥的字眼一个个钻入耳朵里之际,慕容星华一双明眸更是瞪的老大。再看看自己手上的名单,这一家家商铺的背后都是些什么人呐? 她坐镇北城区已久。自然是一看名单就知道那些商铺背后的关系,没一个简单的,这一家家的还只是自己北城区地面上的,再抬头看看其他人手中的玉碟,这是要对多少家动手? 天呐!慕容星华心里狂呼,这家伙竟然要在天街对那些权贵家的商铺大开杀戒,疯了!疯了!这家伙真的疯了! “大统领三思啊!”一等苗毅话断,慕容星华立刻拱手疾声道:“此事万万不可,这些商铺的背后大多都是位列仙班参与天庭朝会的大人物。真要干出此事来,到时候大统领怕是后悔都来不及啊!卑职恳请…” “慕容统领!”苗毅沉沉一声打断,道:“毕竟曹都统的面子在这里,你若是觉得不便出手,我也不勉强,让你手下的两位副统领代劳吧!不过在事情解决前还请你配合一下,在我这大统领府内暂住一会儿!” 早先刚升任大统领的时候,他就已经安插了两个星宿海来的妖王去慕容星华手下做副统领,放了自己人过去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不怕没人去统率北城区人马行动。 这就是手下有自己人的好处,否则哪怕手下人马再多,苗毅也无法执行这次的计划。 慕容星华闻言迅速看向左右的伏青、鹰无敌和徐堂然,本想劝三人一起劝劝大统领。结果却发现三人一个个盯着她,似乎对大统领的决定一点都不惊讶,只有她自己很着急的样子。 伏青和鹰无敌也就罢了。怎么连贪生怕死的徐堂然也不怕?这…慕容星华怔愣,立刻明白了。这三个家伙怕是早就知道了。 连徐堂然都不怕,再想想苗毅不是鲁莽的人。稍作沉默,就算出事自己也是遵旨行事,牵连不到自己头上,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自己也没什么好怕的! 其实她也不是怕事,而是为苗毅着想,不希望他出事,然而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慕容星华嘴唇绷了绷,拱手道:“大统领多虑了,既然大统领下了法旨,不管卑职是不是曹夫人,也理当遵命听旨,绝不敢抗旨不尊!” 苗毅当即对伏青使了个眼色,伏青微微颔首,明白他的意思,这是为了以防万一,回头让慕容星华的两位副统领盯紧慕容星华,一有不对立刻和这里联系。 “很好!”统一了意见的苗毅点头一声,再次郑重告诫:“名单上所有店铺中的货物全部列为赃物收缴,一根毛都不许给我剩下!店铺中所有人员全部列为嫌犯缉拿,如有反抗者,当场格杀勿论!名单上所有店铺全部给我封了,一律充公!” “是!”有些心惊肉跳的四人拱手应下,实在是玩的太大了。 “大统领…”领命之后,徐堂然突然弱弱补了一声,他之前也没想到会玩这么大,大的远超他想象,十六家商铺竟然变成这么多,这辈子从未干过这么疯狂的事情。 苗毅冷眼扫来,冷然道:“你还有意见?” “不是!只是想问一声。”徐堂然摊了摊手中的玉碟,道:“正气杂货铺,大统领是从那出来的,也封查吗?” 如今的正气杂货铺经过多年的发展,实力完全可以列入天街经营势力前百的行列,所以也在查办名单上。 苗毅不为所动,就两个字:“照办!” “那…群英会馆呢?”徐堂然又试探了一声,如果没记错的话,也不可能记错,上次抢了雪玲珑,这位可是被皇甫君媃找上后出过面的,别搞出事来又把气撒我头上。 群英会馆和正气杂货铺都在他西城区的地盘上。 可对苗毅来说,搞这次的事情群英会馆是非动不可的,只有动了群英会馆,事情才能以最快速度直达天听,徐堂然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他却是清楚的,所以皇甫君媃在劫难逃! 而且,大的方针已经拟定了,不容轻易更改。排名前百的商铺他这次一个都不会放过,没有厚此薄彼的道理。 一群商户不是想联合起来抗衡吗?那就让整个天街的人看看什么叫强权。让整个天街的人看清楚了在这里究竟是谁说的算,一群小商贩还想翻天! 所以…苗毅眼神坚决道:“一视同仁!” “是!”徐堂然拱手应下。没疑问了。 苗毅发令:“立刻回去召集人马布置,半个时辰后太阳也该高照了,届时四城区人马联动,速度要快,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清名单上的所有店铺,出发!” “是!”四人迅速领命而去。 空荡荡的厅堂内,就苗毅一个人静静闭眼站在那。 直到东城区统领府内战甲哗啦啦响动,还有人马调动的脚步声隆隆传来,苗毅才霍然睁开了双眼。放步走到庭院中,又在藤蔓架子下的躺椅上躺下了,在那闭目养神。 惊疑不定的宝莲很快走入庭院,到他身边禀报道:“大人,伏青统领似乎正在调动整个东城区的人马。” “嗯!我听到了,没事!去给我倒杯茶来。”苗毅淡淡挥了挥手。 宝莲很快将一杯热茶送到他的手上,苗毅又睁眼看着她笑道:“你跟着我也算是多年了,坐下吧,咱们坐下说说话。” 宝莲依言在藤架下的扶栏下的长板凳上坐下后。抿了口茶水的苗毅方笑道:“上次答应去正气门一直没时间去,还望代为向玉灵掌门解释一下。” 宝莲点头道:“这边的情况我爷爷也知道,大统领有事一直脱不得身。” 苗毅颔首,叹道:“时间过的真快啊!想当年咱们初见的时候。你可是刁蛮的很呐,拿剑逼着我比试。” 宝莲颇为尴尬道:“宝莲那时不懂事,还望大统领不要见怪。” “都过去了。哪会计较这个,只是觉得当初呆在正气门的时候很清净。哪有这么多破事找上门,身不由己啊!”苗毅颇显无奈。摆了摆手,又顺手摸了快令牌来,递出:“这是我洞天福地的开启令牌,待会儿守城宫碧月夫人那可能会有人来找我,你把客人请到我洞天福地中坐坐……” 东城区城门,一道人影从天而降落在了城楼上,不是别人,正是身穿金甲的胡妃。 守城领队一见她,赶紧过来拜见,谁知胡妃扬手直接扔出一块玉碟,娇媚冷笑道:“伏统领法旨,即刻关闭东城门,未得统领法旨任何人不得擅自开启城门进出,违令者,斩!” 领队查看法旨内容后,当即拱手道:“末将谨尊统领法旨!” 随后闪身到城墙边朝下面人挥手喝道:“统领法旨,立刻封闭东城门,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出,违令者斩!” 守在城门外的兵将立刻回收,将城门口进出的人快速驱散,大城门发出呜咽声轰隆封闭。 这城门和整个封闭天街的阵法是相连的,城门一闭,阵法在东城门进出的口子也跟着封闭了。 身穿重甲的胡妃则扭着腰肢在城楼上来回走动,这里就由她看守了。 西城区城门楼子上,碧海大王从天而降,法旨亮出,喝道:“奉徐统领法旨,即刻关闭西城门,未得统领法旨任何人不得擅自开启城门进出,违令者,斩! 与此同时,北城区城门楼子上,白骨大王从天而降,亮出法旨:“奉慕容统领法旨,即刻关闭北城门,未得统领法旨任何人不得擅自开启城门进出……” 空中一队队天兵天将分射四周。 南城区,长着鹰钩鼻,一脸阴鸷的鹰无敌身穿金甲从天而降,亲自带着一队人马降落在一家商铺门口。 灵仙园!鹰无敌抬头冷冷看了眼店门口的招牌。 “鹰统领,这是…”一个伙计跑了出来询问。 砰!话还没说完,鹰无敌二话不说,连句解释都没有,直接一脚飞出,速度奇快无比,正中对方的胸口。 噗!狂喷出一口鲜血的伙计连反应都来不及,实在是鹰无敌出脚的速度太快了,整个人直接倒飞进了商铺里面,砸翻里面的柜台,方发出一声惨叫。 “搜!”鹰无敌冷冷一声,大手一挥,手下人马立刻如狼似虎般冲了进去。 第一零七三章 谋反? 路上行人仍在吃惊于鹰无敌那一脚的速度,不少人暗道,看来这天街的统领也不是吃素的。 而走入里面的鹰无敌则负手站在铺子里的正中央,鹰视狼顾般目光森冷扫视四周,看着一群手下在那翻箱倒柜,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本店暂停营业!”有天兵天将把店里的顾客赶了出来。 “全部滚到那边蹲下!”又有天兵天将将店里的伙计之类的全部驱赶到一块集中看管。 灵仙园这间铺子是专门贩卖灵草和仙草之类的东西的地方,那真是各色奇珍在展柜中琳琅满目,整个铺子里透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然而此时却遭了劫难,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天兵天将打砸。 稀里哗啦声中,有伙计实在看不下去了,急喊一声:“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言未绝便是一声惨叫,才多说一句,立刻被鹰无敌手下的偏将一枪给砸翻在地,又迅速上来人给拖走了往蹲在地上的人堆里一扔。 开玩笑,统领大人亲自领兵露面了,统领大人亲自交代过的,自然要果断卖力的表现。 外面来往的行人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快速堵了一堆,不过却被门口守卫的天兵天将拦住,不能进来,只能在门外张望里面的情形。 店里的掌柜很快被惊动了,迅速从后堂跑出,一看到商铺里的情形,再看到负手而立的鹰无敌,立刻明白了。这是有人在公报私仇,当即沉声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黄立兴,可谓冲到了鹰无敌的面前。面对面中声色俱厉,就差指着鹰无敌的鼻子骂了,他的背景还真不怕这些天兵天将的报复! 鹰无敌看他的阴鸷目光中颇有几分玩味,心里嘀咕,还敢跳,我看你能跳几时,怪不得老五要下狠手! “本统领接到举报,有人私藏违禁品,特来搜查!”鹰无敌阴森森一声。他这人天生就长了个阴鸷模样。 “我们私藏违禁品?笑话!”黄立兴怒声道:“你们这是公报私仇!” 正主出来了,差不多了!鹰无敌没时间跟他啰嗦,目光一瞥,朝自己从星宿海带来的一名妖王使了个眼色。 那妖王加入了翻箱倒柜的行列,随手掀翻一张柜台后,突然指着柜台下面,粘在柜台底下的一只装着黑色液体的水晶瓶大声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看着眼熟?” 立刻有人上前将粘在柜台下的水晶瓶掰了下来,施法检查后,惊呼道:“是天庭严禁私藏的‘恶欲’!” 店门口围观的人群顿时哗然。黄立兴愕然。 那妖王迅速接到手中一看,查看过后朝鹰无敌点了点头道:“统领,的确是恶欲!” 鹰无敌五指一张,直接施法吸附到了手中。查看过后,亮在黄立兴面前,沉声道:“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话说?” 黄立兴又不是傻子,这也玩的太明显了吧。当即怒了,怒声道:“你们在故意栽赃陷害!”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们栽赃陷害!”鹰无敌阴森森冷笑一声,回头左右,喝道:“将这商铺的所有物资给收缴待查,所有人全部带走,封店!” “你敢!”黄立兴怒指鹰无敌,眉心浮现出六品金莲,修为足足比鹰无敌高出两个档次。 鹰无敌一双鹰眼瞬间浮现杀气,颔首道:“你胆子不小,竟敢对抗天兵天将,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我出手?” 此话一出,黄立兴神情抽搐,这顶高帽子他可戴不起,不然有理也变成了没理,有些游戏规则的底线还是得遵守,这些天兵天将代表的毕竟是天庭,当众对抗那就是藐视天威了。 他手刚放下,鹰无敌却是出手了,可谓瞬间爪影缭乱。黄立兴大惊,下意识想挡一下,却发现自己这金莲六品的修为竟然不如对方金莲四品修为出手的速度快,近距离之下简直防不胜防。 很快,他不但体会到了鹰无敌出手的速度快,也体会到了鹰无敌五爪的锋利。 双臂一阵剧痛传来,“啊!”黄立兴发出一声惨叫。 双臂直接被双爪给抓的血肉横飞,双肩关节处更是被闪到身后的鹰无敌给直接抓爆了,双臂被直接撕飞了。 爆开的血肉中,鹰无敌收手,那缓缓张开的双爪中,一堆碎肉和骨头渣子,啪嗒落地。 黄立兴不敢反抗,忍着剧痛,一扭头,话还未出口,几支刀枪已经顶在了他的身上,一根捆仙绳将其当场绑了后,有人直接出手封了他的修为,又被人一脚踢翻在地,冲来的数人又是一阵毫无章法的暴揍,骨头碎裂的声音接连传来。 “好了,别打死了!”鹰无敌出声制止了一句,偏头示意了一下。 一群天兵天将立刻更加猖狂了,里外一搜,商铺里的十几名伙计全部被抓,身上所有的储物戒和储物镯之类的东西全部被撸了个干净,全部被封了修为绑了,扔进了兽囊之中。 紧接着商铺里的那些什么灵草和仙草之类的一律清剿,值钱的东西全部洗劫一空。 店门口堵着围观的人被轰开,鹰无敌领着人从商铺里大步而出,身后有人迅速设阵封了店铺,一根玉石柱子插在了关闭的店铺门口,一道法力打入触发,玉石柱子上立刻涌现一个鲜红醒目的‘封’字。 鹰无敌左右看了眼,手一挥,带着人掠空而去,继续赶往下一家…… 七情汇聚! 西城区,身穿一节上将战甲,亲自带着人马驾临的徐堂然抬头看了眼商铺门口的招牌,歪嘴露出一抹诡笑,他比较喜欢干这种事情,手一挥,颐指气使道:“给我搜!” 身后人马迅速包围整间商铺,一群人直接冲了进去,里面瞬间响起一阵稀里哗啦的打砸,惊叫声中一群顾客吓的跑了出来。 背个手趾高气昂走入的徐堂然看看瞬间变得乱糟糟的铺子,感觉找到了一股成就感, 掌柜的叶寻高很快被惊了出来,同样怒声道:“徐堂然,你干什么?” 徐堂然哼哼一笑,“本统领接到举报,说你这商铺私藏天庭违禁品,岂能不查!” 叶寻高自然晓得这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摆明了是有人在报复,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给我听好了,你们要为你们今天干的事情付出代价!”回头左右,“都别动,让他们搜!” 他也知道当众和天兵天将对抗的后果,有理也会变成无理。 徐堂然呵呵一笑,不会客气,走到一旁,直接踹翻一个柜子,众目睽睽之下扒拉出一只拳头般大的特制水晶瓶,里面装的自然也是那黑乎乎的液体,假模假样施法检查了一下,递到叶寻高面前,“这是什么东西?” 叶寻高眉头跳了跳,面无表情道:“不知道!” 徐堂然陡然变脸,厉声喝道:“竟敢私藏‘恶欲’,来人!查铺,封店,所有嫌犯全部带走!” 叶寻高未反抗,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根捆仙绳绑了,又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封了修为,在那咬牙切齿道:“竟敢用这等卑劣伎俩栽赃陷害,回头我看你们怎么哭!” “还敢嘴硬!”徐堂然返身就是一拳挥出。 砰!叶寻高口鼻立刻血肉模糊,鲜血混着碎牙从嘴中甩出,整个人飞了出去砸烂一张台子,落地摇晃着晕乎乎的脑袋。 “别打死了!”徐堂然挥手招呼一声,立刻冲去数人逮住叶寻高围殴,打出一声声凄厉惨叫。 没办法,这位是牛大统领特意招呼过要特殊关照的。 很快,整个七情商铺被洗劫一空,徐堂然背手站在被封的商铺门口,目光略带倨傲地扫过四周围观之人看向自己的敬畏神情,心里别提有多爽。 先不说今天之后的后果会如何,以前看到那些背景强悍的商铺,自己都得客客气气小心着点,从未像今天这般痛快,想打就打,想砸就砸,不管你有什么背景撑腰都在老子的拳头下土崩瓦解,太爽了! 出了口恶气,找足了感觉的徐堂然大手一挥,带着人赶往下一家…… 正气杂货铺!一群天兵天将冲来一围,里面交易的人群被全部轰了出来,封闭的前台被强行砸开了,一群人直接冲进去搜查抓人。 坐镇此地的玉虚真人自然被惊了出来,一到下面便被几支刀枪给抵住了,不由左右环顾,惊疑不定道:“诸位天官,这是何意?” 领队之人走了出来,呵呵笑道:“真人勿慌!接到举报,天街的商会在串联天街大小商铺,准备谋反,举报中正气杂货铺也牵涉在其中,事关重大,大统领严旨查办!大统领特意让交代真人一声,请真人配合调查,不会有什么事。” 谋反?开什么玩笑?玉虚真人默然,他也知道苗毅最近的情况有些不妙,也知道商会在串联对付苗毅,既然苗毅说没事,想必苗毅也不会对他们乱来,只是为何事前一点都没有得到宝莲传来的风声? “大家不要乱动,配合吧!”玉虚真人叹了声。 很快有人上来,直接动手封了他们的修为,将他们身上的储物镯和储物戒之类的搜刮一空,所有人一个不漏,给全部抓走了,正气杂货铺也被洗劫一空,铺子也封了…… 第一零七四章 大统领很生气 天香楼的屋顶上,一群女人观望着四周,眼睁睁看着正气杂货铺的玉虚真人等人全部被抓走了。 “妈妈!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四城区的人马全部有动作?难道是大统领下令的?” 远眺一番目睹到处有天兵天将飞来飞去的情形,气氛压抑,雪玲珑不禁回头一问。 徐妈妈看了眼被带走的玉虚真人等人,奇怪道:“若是大统领下令,想必不该连正气杂货铺的人也抓啊!这到底是出什么事了?”她满眼疑惑,也想不通,只因她低估了苗毅的果狠! 整个天街大批天兵天将在四处抓捕封铺,有些来天街交易的修士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心里有鬼,觉得不妙,想逃离,谁知跑到城门口才发现城门已经被封了,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人的进不来。 总之整个天街被闹得鸡飞狗跳,被极度不安的氛围所笼罩。 “老板娘,出大事了!四城门全部封闭,四城区人马几乎全部出动,四统领亲自率队,正在全城对大量商铺进行大规模搜查!大批抓人!大量的商铺被洗劫一空被封!那些天兵天将已经动刀子杀人了,但凡稍有抗拒者,无任何理由,一律被当场斩杀!” 云容馆,在外面查看过动静的木匠和石匠匆匆跑了回来,找到云知秋汇报。 依旧在假山掩映的亭子里和千儿、雪儿对海量主星坐标进行编列的云知秋愕然抬头,“怎么会这样?” 她听到外面的动静,特意让人出去看看怎么回事。没想到报来的竟然是这消息。 千儿、雪儿亦惊愕抬头。 木匠道:“老板娘,这事有些不妙啊!别人就算了。连伏青和鹰无敌都亲自带队动手,他们两个除了大人也没谁能调动。这事恐怕是大人亲自下令了!” 四城区人马针对一些商铺齐动…云知秋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惊的站了起来,迅速闪身出了亭子,直接掠到了屋顶上观望四周。 千儿、雪儿等人也收了东西,跟着一起到了屋顶上观看。 上了屋顶才发现,站在屋顶上看热闹的人不止他们,四周的屋顶上几乎都有人站在上面观望。 而不远处的街道上,传来一阵鬼哭狼嚎求饶的声音,砰砰几声后。凄惨的求饶声消失,只见被人群围观的一家颇有背景的商铺中出来一群天兵天将,刀枪战甲齐备,杀气腾腾。 领队的不是别人,正是星宿海的妖王,身上的战甲上还染着血迹,这人云知秋也认识。 众目睽睽之下,那妖王挥手一声令下,直接将铺子给封了。随即又迅速带人掠空冲向了另一条街道。 这一幕眼睁睁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睁开法眼环顾四周,隔三差五的地方不时冒出起落的天兵,令整个天街的气氛都陷入了压抑中,不少观看的人群脸上明显浮现出人人自危的恐惧神色。别说他们。就连千儿、雪儿等人也有些大惊失色! 云知秋银牙咬唇,某人在小世界貌似就经常干那胆大包天的事情,她很想问问那疯子究竟在干什么? 迅速摸出了星铃。当众紧急和苗毅联系。 而此时大统领官邸内的苗毅正站在一面大镜子前,已经穿戴上了那套一节上将的紫甲。正对着镜子面无表情地整理自己的着装,尽量凸显自己大统领的威仪。 不远处。宝莲咬唇不语,看着慢腾腾整理自己穿戴的苗毅,她之前跑到屋顶上看了眼外面,可谓看的心惊肉跳。她亲眼目睹了这边一切事情的进展,再目睹了外面的情形,若是再不知道是苗毅对那群商户动手了,那是傻子还差不多。 她现在担心的是,大统领如此不顾一切后果,难道就不怕后面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转眼,见苗毅顺手提出了一只抖动的星铃。 苗毅凝神了一会儿后,未做任何反响,直接将星铃给收了。 云容馆屋顶上的云知秋气的直跺脚,那死鬼竟然不理她,她现在算是明白了,怪不得昨天叫他过来不肯过来,搞不好昨晚就在布置今天的行动,是故意瞒着自己不想让自己知道。 她恨不得现在就冲到东城区统领府去问问是怎么回事,可她也知道,若是苗毅不想见她,她连东城区统领府的大门都进不去,就算走地道,苗毅不关闭防护阵,她也进不去。 她今天算是体验了一把自己这位夫君的强势! 群英会馆,一群天兵天将冲入,二话不说,直接打砸,收缴摆在展柜里的结丹。 之前还在看热闹的群英会馆的伙计们有点吓懵了,没想到自己家也有份。 已经在关注外界局势的皇甫君媃快速闪身出现在商铺正堂内,看了眼大摇大摆背手从门口走进来的人,沉声道:“徐堂然,你搞什么鬼?” “呵呵!”徐堂然呵呵一笑,道:“大统领接到举报,有人检举天街商会在串联各商铺谋反,群英会馆亦涉及其中,大统领命我亲自来查抄,特意交代过我,让我转告皇甫掌柜,请配合!” 皇甫君媃咬牙切齿道:“牛有德让你带人来抄我的群英会馆?” 她差点要骂娘了,她开始还以为不会有她这里什么事,还在担忧苗毅后面该怎么收场,谁知那王八蛋睡她时照样睡,抄她家也一点不耽误,该动手时一点都不手软,**之情都成了狗屁! 徐堂然拱手道:“皇甫掌柜,你也别让我难做!大统领特意交代了,对您先礼后兵,您若是不客气,那我们也只好不客气了!谋反不是小事,大统领很生气!” 当啷一声,又是一只展柜被砸碎,皇甫君媃看的两眼冒火,眼睁睁看着展柜里的六品结丹被一名天将给掏在了手中观赏。 “好!我倒要看看牛有德敢把我怎么样!”皇甫君媃气得直哆嗦,倒不是因为商铺里的东西被洗劫了,还是那句话,那王八蛋睡她时照样睡,却… “得罪了!”走到她跟前的徐堂然一瞧她那前凸后翘又挺拔的诱人身段,还有那倾城容颜,下意识想楷把油,不过终究是没那胆子,只是快速出手封了她的修为,然后指了指她手腕上的镯子,“这都在收缴的范围,皇甫掌柜请自便!” 皇甫君媃咬牙撸下了镯子一扔,她也不敢当众对抗天兵天将。 徐堂然接到手直接收了,又一根捆仙绳扔出绑了她,皇甫君媃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已经被徐堂然拽了胳膊直接扔进了兽囊中,和一群臭男人挤在一起,亏大了! 这么大动静不可能不惊动守城宫,一人率领数人从守城宫飞出。 谁知另有数人横空飞出,拦截住了他们,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妖王烈环。 “方统领!止步!”烈环伸手拦下来人。 负责守卫守城宫的方统领是碧月夫人的人,名义上虽然也挂在苗毅麾下,却是不听苗毅节制的,只听碧月夫人调遣。 方统领惊疑不定地看了看四周的动静,问道:“烈环,发生什么事了?” 烈环拱手笑道:“小事!大统领接到举报,有反贼在城中窝藏,正在大肆搜查。大统领有言在先,还请方统领不要干预,大统领最近正在气头上,大家都是自己人,闹出什么误会就不好了!” 方统领稍一琢磨,既然是苗毅发话了,他也不好说什么,他这边和天街这边的势力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何况也知道苗毅最近处境艰难,自己也没必要碰这霉头,点了点头,当即带着人返回了。 一回守城宫,方统领当即面见碧月夫人,将情况回禀。 正在正堂锦榻上盘膝打坐修炼中的碧月夫人闻言皱眉,睁开双眼狐疑道:“反贼?” 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苗毅能干出现在的事情,心中可谓暗暗叹息一声,琢磨着这牛有德也的确是被逼得没有退路了,在卖命表现,竟然在期望抓到反贼立功,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不过她也不是根据妄自猜测就做定论的人,旋即招呼了一声,二总管兰香很快也走了进来。 碧月夫人道:“听说外面闹的鸡飞狗跳的,方统领的级别在这,不好轻易插手牛有德的事情,你亲自去牛有德那边看看怎么回事,别让他把事情闹过头了!” “是!”兰香领命而去。 四城区人马有预谋而动,行动速度快的很,等她再出面,天街的动乱已经差不多平息了,大批人马正在朝东城区统领府这边集合。 二总管兰香长驱直入,直接到了苗毅的官邸,见到宝莲,问道:“我要见你们大统领!” 宝莲转身相请,直接领了兰香经前堂往后院。只是经过前堂时,宝莲下意识瞥了眼偏殿。 待到两人离去后,寂静的偏殿内响起轻微脚步声,一身紫甲的苗毅转了出来,神情淡淡,眼神冷漠,不疾不徐地朝殿外走去。 进了苗毅的洞天福地,宝莲在那恭恭敬敬地给兰香斟茶倒水。 二总管兰香环顾四周,皱眉道:“牛大统领呢?”她还以为苗毅在这里等他,谁知连苗毅的人影子也没看到。 “二总管稍坐请用茶,大统领马上就来!”宝莲安抚一声。 她也不知道苗毅是什么意思,总之就是按照苗毅的吩咐做了。 第一零七五章 目中无人 ps:补十月,月票九千八加更奉上! 东城区统领府外的空地上,四城区人马快速朝这集合。 集合的后果是,各大商铺抓捕的嫌犯一个个被扔了出来,砸的七荤八素。 转眼就有四五千人被押出,一个个狼狈不堪,不少是浑身带血,被打的遍体鳞伤。 现场,加上数千天兵天将,人多的连附近的街道都给充斥了。 “跪下!” “跪下!” 一群天兵天将穿梭在众嫌犯之间,战甲在朝阳下明晃晃耀眼,凶神恶煞般挥舞刀枪四指,喝斥声此起彼伏,逼迫嫌犯面朝统领府的大门下跪。 有人倔强不跪,“啊!”当即惨叫声起,有人挥刀便斩,直接砍飞一双大腿,看你跪不跪! 更有甚者,寒光一闪,鲜血冲天而起,脑袋都被直接砍飞了,压根没任何商量的余地,当即吓的跪下一大片,毕竟还是小命要紧,大家一起跪也不算丢脸。 连玉虚真人稍作犹豫跪慢了些,也被人一脚踹跪在了地上。 从兽囊中抓出来后,秀发凌乱的皇甫君媃也被这情形吓一跳,谁知后面立马有人揪住她脖子往下一摁,同时膝盖后面被重重踢了一脚,不跪也得跪,结结实实噗通跪地,她心中的气愤之情难以形容,法力被封又无法反抗。 殊不知她这还是受到了特殊关照,否则脑袋早就没了,看看周边接连飞起的几颗脑袋和砍飞的一双双大腿就知道。 只是皇甫君媃心中的这口恶气实在难消。这辈子也没受过这待遇,此生头一回! 然而到了这个地步。跪都已经跪了,不跪也不行。只能是混在一群人中间,跪在那咬牙,有咬死苗毅的冲动。 伏青、鹰无敌、慕容星华、徐堂然,四位统领会面,看看现场的情形,那真是有够壮观的,逼迫四五千名权贵的家奴下跪,几乎把天庭顶级权贵给一网打尽了! 四人再回头面面相觑,不管最后结局如何。单凭这气魄,四人心中就暗暗自叹不如! 四人并排站在了统领府的门口,徐堂然和慕容星华居中,不管两人是不是苗毅的心腹,至少两人明面上的级别是一节紫甲上将,伏青和鹰无敌分站两人左右成排。 在四人的传音示意下,早先名单上两百多家商铺的人全部被押到了前面,后面苗毅一怒之下再次增加的一百家商铺里抓来的人全部跪在了后面,两波人隔开着。泾渭分明。 而叶寻高等十六家商铺的掌柜,则从人群中拖了出来,在最前面最显眼的地方跪了四排,一个个被打的半死不活的极为凄惨的样子跪在那。 没办法。这十六个家伙是苗毅点名特殊关照的人。 十六位掌柜一个个两眼冒火地看着东城区统领府的大门,多少也有些敢怒不敢言,好汉不吃眼前亏。待回头再跟那狗官算总账! 伏青四人对他们的恶毒目光视若无睹,静静站那等着。 而四周已经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街头巷尾,还有除统领府外四周的屋顶上。寂静无声的拥挤人群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这里,惊奇,惊讶,难以置信的情绪充斥在众人的脸上。 云知秋、欧阳姐妹、千儿雪儿挤在一个屋檐上皆有些傻眼地看着现场的情形,几女担心着这边,不过来一看究竟是不可能的。木匠和石匠则在几女的后面伸手拦着,阻隔其他人靠近几女。 数千人下跪,这场面实在是太壮观了,欧阳嫏回头,有些不解地传音问道:“姐姐,大人这是要干什么?这真的是大人下令干的?” 云知秋冷笑一声,“干什么?为了赌一口气,咱们家男人疯了!看来咱们很快要偷偷逃跑回小世界了!也不对,也许只有他逃跑,咱们还可以继续呆这,毕竟…” 她目光一顿,无意中看到跪了一地的人群中有一个很熟悉的人,群英会馆的皇甫君媃! 她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可看到群英会馆几个面熟的伙计后,才敢确认是真的。 瞅着皇甫君媃秀发凌乱狼狈不堪跪那的惨样,云知秋一脸愕然,怎么连她也抓来跪这了,牛二竟然会对她这样?难道自己的猜测其实一直是错的?一直都冤枉了他? 一间酒楼窗口前,徐妈妈和雪玲珑等天香楼的歌舞妓也挤在窗口观望,也是一个个目瞪口呆,现场那么多熟悉的有强大背景的掌柜们,一个个跪在他们眼前。 这场面对了解那些掌柜背景的人来说,很是震撼人心,对那些侥幸没事的商铺掌柜来说,这场面极具震慑力! 至于那些来此的匆匆过客只是好奇罢了,在悄悄交头接耳打听怎么回事。 咔嚓!咔嚓! 轻微而有节奏的沉稳脚步声从统领府内传来。 伏青、鹰无敌、慕容星华和徐堂然皆回头看了眼,旋即左右退开分列两旁,朝大门内拱手行礼。 守在大门口左右的天兵亦赶紧行礼。 这里的变化立刻让四周肃静一片,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同一个方向,倾听那轻微传来的清脆脚步声。 灿烂朝阳的光芒下,一个身穿紫甲的挺拔身形一步步出现在了统领府门口,步履沉稳,身上紫甲在阳光照射下隐隐笼罩一层金色和紫色掺杂的瑰丽光晕。也许是众人心境受现场环境的影响,来人的出现让人内心跟着肃然起敬。 苗毅脚下的紫色金属长靴一顿,人停在统领府门外,英气勃勃,冷目肃杀,面无表情,大统领的气势逼人,气场笼罩全场,给所有人的感觉只有四个字----目中无人! 没见过他的人。不用猜也知道他是谁了。 现场的女人,盯在苗毅身上的目光瞬间浮现惊艳迷离之情。一个个心中惊呼,好英俊帅气。好有男人味,好有气势的天街大统领! 而男人们则是心中一凛,这大统领果然是气势非凡! 就连云知秋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精心打扮身穿战甲的苗毅,怔愣之余,又看看现场的情形,不知道苗毅该如何收场,可谓又爱又恨! 目露惊艳的欧阳姐妹等人则是心情迷醉,这就是自己男人,有点小陶醉! 木匠和石匠面面相觑。发现随着苗毅的权势越大,这气势也真是越来越逼人了! 同样又爱又恨的还有跪在地上怔怔看着苗毅的皇甫君媃。 窗口的徐妈妈看的轻轻摇头,难以想象这还是当初那个老是到自己天香楼蹭茶喝的年轻人! 哗啦!现场一片战甲撩动的集体哗啦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众人目光一扫现场,只见所有天兵天将集体向站在统领府门口的人拱手行礼。 数千天兵天将集体无声行礼的方式更添气势,加上数千人跪在地上,衬托对比之下,将所有威严加注在了统领府门口那人的身上,那种气势给周边围观之人巨大的压迫感。仿佛那人就是整个世界的中心! 苗毅随便挥了挥手,示意免礼,又是一阵战甲哗啦声,一响又静。诸人收礼。 苗毅偏头看看伏青,又看看守城宫方向。 伏青微微点头,让他放心。都按照之前的布置准备好了,只要碧月夫人一出现。这边立马就能知道,不会误事。 苗毅又传音道:“搜刮的东西回头立马控制起来。这是我们最后的退路,一旦这边形势不可挽回,咱们立刻带着东西回小世界。若不是时间拖延不起,还能多弄点。” 伏青一怔,原来还可以这样,再次点头,表示知道了。 苗毅放步向前走去,伏青四人左右跟随在了他的身后。 跪在地上被打的惨不忍睹的叶寻高等人一个个抬头,目光怨毒地看着他,旋即又都低头,不想看某人居高临下的嚣张样子。 苗毅却走到一旁监押的守卫身边,顺手抽了其腰间的佩剑在手,长剑一伸,剑锋挑着叶寻高的下巴向上拍打了两下,挑起了他低下的头颅,淡然道:“昨日里还一个个趾高气昂,此时见到本大统领为何一个个垂头丧气?” 手中长剑移动到了一旁的黄立兴脸上,剑锋挑着他的鼻孔位置,将他一张脸掰了起来,“昨天不是叫的挺响吗?现在哑巴了?” 十六个掌柜中最惨的也就是黄立兴了,一双肩膀都被鹰无敌给撕了,此时恶狠狠盯着苗毅道:“牛有德!你公报私仇!” “错了!这不是公报私仇,你一小小商贩,和本大统领之间哪来的‘公’可言,本大统领现在是在治你的罪!”话落,苗毅手中剑锋突然一挑,血光一闪。 “嗯…”黄立兴顿时一脸苦楚,五官疼的皱在了一起,鼻子部位血流如注,鼻子已经被苗毅一剑削掉了。 这家伙疯了!跪在一起的十几位掌柜可谓吓的一阵心惊肉跳,谁都没想到,昨天还在守城宫门口给苗毅颜色看,今天一转眼就成了这样,皆没想到变化会如此之快,更没想到苗毅竟敢在天街强行对他们动手,疯了! 仿佛一剑削在自己脸上的叶寻高亦呲牙咧嘴道:“牛有德,你不要太猖狂了!我劝你现在最好收手,别把事情做绝了,否则回头有你受的!” 手中剑锋正遥指在场十六位掌柜的苗毅闻言一回手,剑身又拍在了叶寻高的头上,“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跟我这样说话?你就不怕我宰了你?” 在绝对的武力威胁下,叶寻高也害怕,脸色惨白,有些气喘道:“我乃天卯星君家臣,你若妄动我,星君必不饶你!” 啪!苗毅手中长剑换了个角度拍在了他的后脑勺,直接将其拍倒在地。 果断一抬脚,足下一只紫色金属长靴一脚踩在了叶寻高的侧脸上,当众无比傲慢地将他脑袋踩死在了地上,单手执剑拄地,漠然道:“告诉我,本大统领身上的一节紫甲是何人所赐?” 第一零七六章 斩! 这一脚踩下去,不知道多少人有种被一脚狠狠踩在心头的震撼感! 人家都搬出自己的主子了,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可这位却是在当众羞辱! 一旁的徐堂然嘴角歪了歪,发现这人和人真是不能比,觉得自己以前摆官架子的方式实在是弱爆了,什么叫威风?这才叫威风啊!天庭权贵的人说抓就抓,说踩就踩,一点情面都不留,换了自己估计一样都不敢做。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自己和牛大统领之间的差距有多大,自己也只能是做人家手下的命,做不了人家的上司,就凭人家这胆大包天的行事风格,自己就算做了人家的上司也管不住人家。 慕容星华颇有些无奈地瞧着苗毅的举动,想问一句,你真不知道这样威风之后的代价吗? 这一脚踩下去,不知道让多少人为苗毅担忧,就连跪在地上的皇甫君媃亦忘了此时的羞辱,为之瞠目结舌,这是在当众打天卯星君的脸啊!让天卯星君情何以堪? 脑袋被踩在地下,叶寻高有种快要被踩爆的感觉,身体在那痛苦挣扎,却无法摆脱,他修为虽比苗毅高,可此时法力被封,面对苗毅压根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唰!剑锋在地上划出火星,停在了叶寻高的面前,苗毅再次沉沉一声,“回答我,本大统领身上的一节紫甲是何人所赐!” 叶寻高挣扎的身躯一顿,盯着立在眼前的锋刃,喘气道:“天帝所赐也不是给你为所欲为的。” 苗毅垂首看着脚下。再次喝道:“这天街是天帝的天街,还是你家主子的天街?” 叶寻高虽然痛苦。但显然意识到了被苗毅的话给拐偏了方向,又假装很痛苦地挣扎了起来。好避而不答。 杵在他眼前的剑锋一提,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慢慢刺入,鲜血开始渗出。 叶寻高瞪大了双眼,喘气回道:“天帝!” 就在这时,宝莲从后面的统领府出来了,一见现场的情形那真是吓一跳,走到苗毅身后传音道:“大人,二总管催促见您。我拖不住了!” 苗毅手中剑一提,顺势一脚将叶寻高给踢开了,提剑环指四方,铿锵激昂喝道:“我不管你们背后是什么人,有什么背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乃天帝御封一节紫甲上将,尔一小小商户竟敢威胁我。竟敢亵渎天威,该当何罪!” 这帽子扣的太严重,被踢的翻滚开的叶寻高立刻辩解道:“大统领,我等并无任何亵渎天威的意思。你休要强扣罪名,孰是孰非天庭自有公断!” 一群人也知道这帽子扣的太严重了,亵渎天威可是死罪。若是不辩解默认了的话,那还得了。 “我等绝没有亵渎天威!” “是!天庭自有公断!” “对!请天庭详查公断!” 一群商铺掌柜立刻此起彼伏地叫喊。 苗毅漠然扫了众人一眼。淡淡冷哼一声,“天庭自会公断!本大统领为天庭牧守一方。在这里…本大统领代表的就是天庭!”说罢回手一甩,长剑飞出。 唰一声,长剑直接精准地插回了监押守卫腰间的剑鞘里!回手一掷的苗毅漫不经心,如同捏死一群蝼蚁般简单的样子,施法轻飘飘吐出一个字回荡现场:“斩!” 伏青、鹰无敌、慕容星华、徐堂然四人立刻按照之前的布置,齐齐一挥手,虽然慕容星华的手挥的有些犹豫,可是还是挥了下去。 现场监押下跪诸人的天兵天将立刻如狼似虎般冲入,挥舞刀枪剑斧,一阵狂杀乱砍! “牛有德…”叶寻高惊恐疾呼,那种害怕之情难以形容,后悔都晚了,他脑袋第一个飞了出去。 “饶命!” “大统领饶命!” “我错了…” 十六个掌柜是首波遭殃的,惊呼求饶也没用,一个个身首异处。 “啊…”现场一阵惊呼惨叫。 下跪之人全部被封了修为,又被绑着,既没有还手之力,面对一群修为俱全的天兵天将压根没有丝毫逃跑的希望,一个个惊慌错乱中犹如待宰羔羊,慌乱成一团。 此时,一群群倒下的人方知什么叫后悔! 此时,一群群惊恐的人方知与这统领天街的大统领对抗是什么后果! 此时,一群群绝望的人方知之前太看得起自己了,有钱有势和强权对比起来简直是土鸡瓦狗! 此时,一群群待宰的羔羊方知道对抗强权的结果有多可怕! 一颗颗头颅飞起,一股股鲜血喷洒,斩下头颅的妖修倒地现出了原形,鬼修化作灰雾。 惨叫声连连中,周围围观的人惊的开始往后缩,往后退! 混在人群中的皇甫君媃和其他人一样,什么倾城美色在屠刀下都是假的,吓得脸色惨白,被后退倾倒的人群压的向后倒,向后退!身子绑着就蹬着腿向后退! 只想躲避屠杀,一个个只想活命! 可是被天兵天将围着,被刀枪逼着,又跑不了,最后人挤人缩成一团,死亡的恐惧临头,有胆小的直接吓哭了! 不过他们很快发现自己并未列入被屠杀的对象,和他们泾渭分明跪地的前面一大群人全部倒在血泊中后,那些如狼似虎被血腥刺激下有些杀红了眼的天兵天将并未再向他们动手,而是晃着浑身染血的战甲,提着刀枪踩着尸体,行走在血泊中到处搜查还有没有活口。 他们这些满脸惊恐侥幸活下来的人,是苗毅之后列入名单的那一百家商铺。 而倒在地上的尸体是和那十六家商铺有关的两百来家商铺。 两百多家商铺,三千多颗脑袋,转眼被砍了个精光。杀的一个都不剩。 也可以说是代表那十六家权贵家的商铺的人被苗毅一声令下给杀光了! 现场尸横一地堆积,落地的头颅乱滚。血流成河,浓烈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气中。 这么多人头落地。苗毅负手站在那,冷冷瞅着,汩汩鲜血流到他脚下,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没有被屠杀,活下来的人,还有周边围观的人,一个个看向苗毅的眼神像是看魔鬼一样,透着惊恐! 站在窗口的雪玲珑惊的捂住了嘴巴,而徐妈妈的嘴巴则张的老大! 站在苗毅后面的宝莲惊呆了。满眼的难以置信! 伏青和鹰无敌看看现场的情形,下意识相视一眼,双方都读懂了彼此的意思,老五杀性一起,有够狠的! 尽管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徐堂然还是有些头皮发麻,若不是早知道叶寻高死定了,他之前也不敢对叶寻高动手,会怕人家事后报复。此时心里嘀咕,这…这真能收场吗? 慕容星华心里嘀咕,疯子! 皇甫君媃也是一脸惊恐地看着冷冷清清站那的苗毅,心里也是同一句话。疯子! 屋顶上的云知秋等人那真是彻底傻眼了,之前也只是认为苗毅把这些人给抓来下跪只是想出口气,谁知后果远比他们之前想象的严重一万倍。三千多颗脑袋落地,三千多颗天庭权贵家奴的脑袋落地。苗毅竟然一声令下给全杀了! 樱唇微张的云知秋的目光缓缓从一地尸体上挪到了苗毅身上。 今天,她不得不承认。她并不是很了解自己男人。 今天的一切让她重新看到了自己男人身上的另一面,这是个一旦大权在握极具杀伐决断的人! 欧阳姐妹有点惊骇地看着苗毅,也算是重新认识了。 千儿、雪儿倒是一副苗毅的行为在她们意料之中的样子,事实上看到这些人跪了一地的时候,她们两个就有点怀疑会是这种结果。 两人从苗毅微末之际就跟着苗毅,太了解苗毅的脾气和行事风格了,只要苗毅一升官,一旦有人挑衅,就肯定要以死一批人的方式来解决,眼前的情形完全不出二人意料。 换了阎修在此的话,也同样会不感到惊讶。 “这牛二做事还真是点不顾后果啊!”木匠回头对石匠唏嘘传音一声。 感受到身边的法力波动,云知秋回过神来,回头传音道:“一旦这么多权贵家联手报复起来,和大人有牵连的人怕是都要倒霉,大家回去做好准备,做好逃回小世界的准备!” 谁知千儿却试着回了声,“夫人,也许不必太着急,大人粗中有细,不是个鲁莽的人,说不定早有准备,大人这样做肯定有他的原因。” 云知秋一怔,看向她…… 震撼!现场一幕带给了大家剧烈的震撼,刚才脑袋漫天乱飞,鲜血乱喷的情形还在大家的脑海中反复浮现。 “这些商铺的人还有没有漏网之鱼?”站在流淌而来鲜血中的苗毅突然出声了。 徐堂然恭敬回道:“回大统领,有些人不在商铺中,出了商铺办事,一时间没能抓到,我们统计了一下,大概漏抓了三四十人的样子。” 苗毅又问:“城门都封锁了吗?” 伏青、鹰无敌、慕容星华、徐堂然一起回道:“已封锁!” 苗毅淡然道:“传令下去,那些逃犯若来自首,只要愿供出这些人串联不轨的行为,可免罪,饶他们一死!同时令传天街四城区,若有人敢收容逃犯,或发现逃犯踪迹隐瞒不报者,一律同罪严惩!” “是!”四人应下。 许多围观之人闻言倒吸一口带着血腥味的凉气,这得多大的仇啊!杀了几千人连几十个人都不肯放过吗?四城门都封了,整个天街都封锁了,而天街太过繁华到处是人,那几十个人的行踪根本无法避开大家的眼睛,大开杀戒同罪论处的威胁之下,估计没人会自找麻烦,那几十个人还逃的掉吗? “我自首!” 这里话刚落,围观的人群中立刻跑出一人当场跪下了。有认识的立马发现是某家商铺的伙计。 “我自首!” 一有人带头,立马跑出第二个跪下,第三个跪下,第四个跪下…… 第一零七七章 碧月夫人有点晕 “小人自首!” 转眼的工夫,就出现了十几个漏网之鱼跪地自首,一个个战战兢兢惶恐不安,也不知道苗毅是否能说话算话。 这些人显然刚才就躲在人群中观看了刚才的一幕,自知天街封锁难以外逃,为活命计不得不自首。 至于那些没出现的人,要么是不在现场还不知道,要么就还抱着侥幸的心态。 苗毅朝鹰无敌微微偏头示意,鹰无敌立刻挥手招了人过去将那些自首之人带走了,自然是要口供。 紧接着苗毅再次下令:“从今天开始,私人不得在天街组织任何形势之商会,违令者斩!现有商会一分为四,按所在区域划分,分别纳入四城区统领府管辖,每一区再划若干片区,由各统领府偏将分片督察负责,严格管控!这是天庭的天街,不是哪家权贵的天街,哪一区再出现私下串联不轨之事,哪一区负责的人提头来见我!四城区统领回头拿出章程来上报!” “是!”伏青四人领命。 徐堂然可谓暗喜,多了名正言顺插手的权利,无异于多了一项财路。 四城区下面的偏将亦是个个眼睛发亮,心态自然是如同徐堂然一般,上面吃肉,我们喝汤,大家都有的吃,当然是发自内心支持大统领的决定。 一伙偏将兴奋得就差高呼大统领英明了!再看看满地的尸体,可谓觉得杀的太恰当了! 不过大家心里也有担忧,不知大统领能不能过这一关。否则可能高兴的太早了! 各大商铺闻言却是暗暗叫苦,以后又要多拿出东西来往上面孝敬了! 苗毅目光又扫向那一百家商铺被抓的上千人。徐徐道:“将涉嫌串联谋反的商户全部押入东城区统领府,即刻审讯。敢有不老实交代串联不轨行为的,斩!天街其他商铺涉及串联的立刻向各自所在区域统领府自我悔过,主动者赦其无罪,隐瞒不报者,一旦查出,以谋反论处,斩!” “是!”伏青等人再次应下,随即立刻招呼人把那一千多号人往东城区统领府押入。 杀了这么多人,依然还有一连串杀气腾腾的‘斩令’下来。闹得周边围观的商铺人员人人自危,个个心惊肉跳。不少人心中暗暗骂叶寻高等人不得好死,你们死就死吧,还把我们拉下水,现在这牛有德对天街所有商铺实行严格管控,大家别再想像以前那般自由了。 总之自从天庭设立天街以来,一伙商铺掌柜算是头次领教了和这天街大统领作对的后果,杀的血流成河啊!太震撼了! 以前自以为有点背景撑腰的人现在才发现背景再大也不管用,在这里随时有一把刀架在脖子上。随时能要你小命! 而这就是苗毅特意摆出这场面,公开行刑给大家看的主要原因,要让所有人明白,别以为你们有背景我就拿你们没办法。就算死老子也能拉你们去垫背,把老子逼急了,看谁先倒霉! 一连串法旨下达完毕。苗毅转身而去,一回头便是一愣。 原因无他。二总管兰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就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地看着眼前一幕。 苗毅偏头看了看仍在发傻的宝莲,微微皱眉,不用说,扔下兰香一个人在洞天福地不管,人家不出来看个究竟才怪。 跟着回头的宝莲一看,脸色一变,立马发现自己失态之下给大统领惹麻烦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脸冷冷肃杀之意的苗毅迅速换了笑脸,大步上前,拱手笑道:“二总管,失迎失迎,牛某正处理公务,未能及时相迎,还请海涵!” 这叫处理公务?兰香气得有点发抖,当她出来时,已经晚了,苗毅已经先一步把人给杀光了! 不过人家也没说错,的确是在处理公务,不过这公务处理的实在是震撼人心! “你…”兰香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指着他,铁青着脸点了点头,一副算你有种的样子! 多话也不说了,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她也做不了主,一个闪身而去,去了守城宫。 苗毅偏头看着守城宫方向,稍作沉默,继而大步而去。 宝莲追在他身后,诚惶诚恐道:“大人,我实在是…我看到玉虚真人也在,担心之下一时…” “下次注意!”苗毅背对着说了句,没多追究。 有些事情迟早要面对,非要把这么大的事情推到宝莲身上去也说不过去,宝莲还没资格承担这么大的责任。 可宝莲却是暗暗自责的不行,杀了这么多人,杀了这么多权贵家的家奴,这得多大的事啊,大统领的应有布置说不定就坏在了自己的手上,这可如何是好! 统领府外围观的人群唏嘘感叹,仍有些心神晃荡,纷纷离去。 屋顶上的云知秋观察到了刚才二总管的反应,注视着二总管离去的方向,眉宇间和明眸中满是焦虑,回头对身后几人交代道:“该做的准备还要做,走吧!” 人群陆续散去,天兵天将们正在处理满地的尸体。 很快,在二总管兰香的陪同下,碧月夫人那是再也坐不住了,亲自火速赶来,飞落在东城区统领府的门口。 不亲眼看到的话,她压根就无法相信苗毅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亲眼看到后,脸色唰一下白了,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满地的尸体啊!杀的血流成河啊! 几个滚落的人头她昨天还在守城宫见过面,还一个个飞扬跋扈地在那告苗毅的状,结果今天再见就全部变成了死人,全部被苗毅给砍了!丁贵等人还在回侯府的路上啊,这里告状的人就全部被被告状的人给杀了精光! 此情此景,令碧月夫人的身形都忍不住虚晃了一下,有点晕,这可如何是好! 她无法想象此事的后果,涉及如此多的权贵,而且大多都比天元侯的地位高,一旦联手问罪,苗毅该死是自然,到时候连她都跑不了,别说她,连她丈夫天元侯都难辞其咎,完全可以从上撸到下,上上下下能有一连串的人倒霉! 很明显的一点,苗毅在她眼皮子低下,摆出如此大的阵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斩杀数千人,到时候人家说她为何不出来阻止,又岂是一句没能发现能过去的,谁信呐! 到时候人家来一句,连眼皮子底下这么大的事情都发现不了,你坐在那里是干什么吃的? 此一问,你连辩解都没办法辩解。 疯子!这得疯到什么样的地步才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碧月夫人一扭头,闪身入了东城区统领府,门卫哪里敢拦她。 直闯入苗毅的官邸后院,更令碧月夫人发指的是,身穿战甲,靴子上还有血迹的苗毅正背个手负手轻嗅花池旁的花朵,英武中透着一股别样的儒雅。 闻声回头的苗毅差点没撞上碧月夫人,两人几乎是瞬间面对面站在了一起。 “见过夫人!”站太近了,一拱手就能顶人家饱满挺拔的半露胸脯上去,苗毅赶紧退后一步行礼,“正欲前往守城宫面见夫人,没想到夫人已经先一步法驾亲临,卑职有失远迎!” 一张粉脸气得煞白的碧月夫人真正是咬牙切齿,嘴里一字一句地蹦出话来,“牛有德,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蒙蔽欺上混淆本夫人视听,该当何罪!” “夫人可是因为我杀了外面那些人而生气?”苗毅呵呵一笑,心里琢磨着得赶紧化解她的怒火,否则这女人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她对他来说才是目前最危险的事情。赶紧面露温和笑意,长鞠一躬,朝其拱手,宽慰道:“夫人多虑了,此事看似凶险,实则不会有任何事!” “放屁!”碧月夫人接话便骂,漂漂亮亮一妩媚撩人的高贵女人硬是被某人搞的爆了粗口。 “三天!”见她有出手的冲动,自己哪是她的对手,苗毅心中一紧,赶紧应急出口稳住她,果断翻手亮出三根手指,道:“夫人只需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便能见分晓,到时候夫人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三天见分晓是不可能的事情,可他现在必须这样说出来应急,哪怕胡说八道稳住这女人也是首先的! 其实他自己都压根没把握,这次纯粹是一怒之下决定赌一把,赌赢了没事,能让自己稳坐天街大统领的位置。赌输了也没关系,天街数百家高级商铺的财富被他搜刮一空,到时候卷了东西逃回小世界去也能吃好多年。 反正是左右都不吃亏,凭什么不干?总之他是不可能接受做天街大统领时一直被一群商户给左右的,长痛不如短痛! 至于自己跑了后碧月夫人有什么麻烦,那不是他担心的,从昨天碧月夫人说出让他好自为之的话后,他就知道这女人已经放弃自己了,那他只好自己顾自己了,遂决定果断下手! 话有点唬人,但效果是不错的!见他如此笃定,碧月夫人虽然依旧生气,可火气至少没那么冲了,也想知道原因,已经微微抬起的拳头又慢慢放下了,咬牙道:“三天的理由何在?” 能好好说话就行,就怕没好好说话的机会! 苗毅当即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再次拱手道:“夫人!牛有德命虽贱,可也是惜命之人,又岂会轻易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请夫人明鉴!” 第一零七八章 上司受惊 而另一头,慕容星华快速回到北城区统领府自己的官邸后,第一件事情便是立刻和曹万祥联系。 无关爱恨,两人不管怎么说如今都是夫妻,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不告知曹万祥一声也说不过去,拖晚了再说的话,曹万祥肯定要怪她为什么不早说,同时也想求个主意。 乙子域统领府,正在修炼中的曹万祥一听到消息,当场傻眼了! 急回:夫人呐,这事可不能开玩笑,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情,你千万别吓我! 慕容星华: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开玩笑,何况这种事情也瞒不了多久,我就算不说,你也很快会知道。 曹万祥当即急了,带着怒气质问: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慕容星华:我自己都被人看着,找不到机会告诉你! 曹万祥:这事动手前碧月夫人知不知道? 慕容星华:我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估计不知道的可能比较大,这事现在该怎么办? 曹万祥: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我一小小都统又能怎么办?你等着跟我一起倒霉吧! 他是可能会倒霉,慕容星华却不一定,外界都知道是他把苗毅硬从寇文蓝手下给截留下来的,而慕容星华只是苗毅的下属奉命行事而已,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他曹万祥顶着包却是麻烦大了。 随后慕容星华再怎么联系曹万祥都没有反应,这样一来,慕容星华也越来越惴惴不安起来。 啪啦!一只玉瓶砸的粉碎。 气急败坏的曹万祥如同疯了一般。抓住什么砸什么,在屋里稀里哗啦砸了一堆东西。做梦都没想到会撞上这种无妄之灾,状态有点抓狂。可谓恨死了天元侯和碧月夫人,这个苗毅的事本没他什么事,却硬是被俩夫妇把自己给夹在中间当棒槌使,硬生生把自己给牵扯上了,这下好了,自己也别想脱身。 他现在恨不得立刻下旨命人将苗毅给碎尸万段,可那是碧月夫人的手下,轮不到他去管。 “不行!”揪着头发一阵来回走动后,曹万祥突然脚步一停。摸出了星铃紧急联系天元侯爷,一沟通上,开口便是“救命”二字。 天元府,同样在修炼状态中的天元侯爷接到消息有些莫名其妙,自然要问出什么事了。 一弄清状况后,天元也坐不住了,唰一声站了起来,脸亦黑的跟锅底一样,质问:你确认情况是这样? 曹万祥都快晕倒了。感情您老人家也不知道啊!他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是天元侯爷的安排,否则下面一个小小大统领怎么可能干出如此胆大包天的事情,谁知… 完蛋了!曹万祥只感觉天旋地转。一手撑着柱子,一手摇晃星铃回话:应该是真的,刚发生的事情。我夫人告知的……侯爷…侯爷…… 天元侯爷那边没了反应,任他怎么呼唤都没了反应。 天元正怒气冲冲地在屋内走来走去。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哪有心思理曹万祥。 “阴谋!阴谋!绝对是什么人的阴谋!寇家?否则一个小小大统领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情……”负手来回走动的天元沉着脸自我嘀嘀咕咕分析。最终脚步一定,眉头一皱,再次嘀咕一声,“是啊!一个小小大统领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情?连寇家背景的商铺都给抓了,为什么干这种事情…” 脸上先是狐疑之色,旋即又露出惊疑不定,手抚唇下短须,慢慢思索着,目光有些闪烁不定。 转念间忽然想起漏过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忘了找碧月夫人求证,立刻又摸出星铃联系。 天元星天街,东城区统领府邸内的对峙依然。 “明鉴个屁!” 碧月夫人张嘴就喷脏话,不喷才怪了,惹出这么大的事还让她明鉴,让她怎么明鉴?自己一家子都被拖下了水,她现在可谓恨不得宰了他,要不是现在宰了他也没用,她已经动手了。 怒声道:“这不是我想听的理由!” 苗毅苦笑道:“夫人能不能宽限我三天,就三天。” “三天?”碧月夫人怒极反笑道:“我宽限你三天?上面问我为什么,我给不了解释,谁宽限我三天?我告诉你…”话一顿,摸出了星铃。 来讯者除了天元侯爷自然不是别人,不出碧月夫人所料,自己男人果然已经知道了这里的事,询问之下,撇开苗毅,走到了一旁回复:确有其事! 天元:为何不早告知? 碧月夫人:我若是早知道还用早告知吗?肯定已经提前阻止了,就不会惹出这么大的事,关键是那牛有德蒙蔽欺上混淆我视听,闹得我才刚知道,我现在就在他这里,正准备找他算账! 天元:事关重大,你千万别乱来,你现在就算杀了他也没用!他干这事的意图是什么? 碧月夫人:他还没说,在遮遮掩掩,求我宽限他三天,说是三天后便见分晓! 天元:我听说他将状告他的十六家商铺以及相关联的总共二百二十一家商铺的三千多人全部给杀了,还抓了排在前百商铺的一千多人,连群英会馆和有寇家背景商铺的人也抓了,是不是有这事? 碧月夫人怔了一下,她还不太清楚具体情况,关键是二总管兰香也被糊弄了,回报的也不太清楚,当即回头转问苗毅是不是这样。 这事没办法瞒的,苗毅也不想瞒,称是! 碧月夫人立刻转告:是! 天元:丁贵他们去查时,你有没有保牛有德? 碧月夫人:保自然是要保的,不然来点压力我就撒手不管,咱们夫妇的面子往哪放?虽然知道保不住。可还是偏袒了一下。不过他既然和那些人对上了,想必他也知道没什么好下场。我也只能是劝他好自为之,可谁想他一回头竟然能干出这事…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问那事?眼下这一关怎么过,事已经出了! 提着星铃在手的天元侯爷倒是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叹了声,回复:碧月!你呀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身为他的上司,就算知道保不住他,又怎能流露出放弃他的想法?你让下面怎么想?连你都不能给他撑腰了,他自然要想办法自保,你身在其中难道还看不出那牛有德是在想办法自保?算了。这事你别管了,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管,继续给我装作不知道! 碧月夫人:你开玩笑吧!我眼皮子低下的事情,这能装的下去?回头一旦追责,我肯定脱不了身! 天元:现在的结果还不好说,等等看!一旦有事,我会想办法让曹万祥出来担责任。 听他说会有办法,碧月夫人稍微心安。这男人虽然背着她勾三搭四,但是有一点她还是确认的,那点结发之情他还是看重的,不会抛弃自己不管。不过还是多问了一句:出这么大的事,难道还会另有结果? 天元:你脑子都长在了胸脯上,这事跟你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总之我也不能确认,还得看看再说。记住!这事你不要插手了。继续给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事提前跟我打招呼。别瞎插手,免得帮倒忙! 这摆明了在说自己胸大无脑!碧月夫人低头看了看自己半露的雪白饱满酥胸,回复两字:去死! 中断联系,碧月夫人回头盯着苗毅看了会儿。 苗毅上前拱手,谁知碧月夫人却回头喝了声,“我们走!” 就这样直接带着二总管兰香离去了,搞的苗毅愣在原地,什么情况?他酝酿好的糊弄之词都还没说出来呢。 没多久,宝莲来了,手里拿了只储物镯给他,跟在她后面进来的是皇甫君媃,秀发凌乱,乱乱的裙子上染着灰尘和血迹,失去了往日的端庄,显得有些狼狈。 看了看手中储物镯的苗毅对宝莲笑道:“再去找伏统领说说玉虚真人的事,伏青知道怎么做。” “是!”宝莲连连点头,回头赶紧离去,否则怕下面人没轻没重的让玉虚真人吃苦头。 庭院中就剩下了两人,苗毅一脸微笑地审视着狼狈不堪的皇甫君媃。 皇甫君媃则是一副眼冒怒火咬牙切齿的样子,恨声道:“牛有德,牛大统领,杀伐决断,一声令下,数千人头落地,我等乖乖束手待擒,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苗毅却笑问道:“勾结串联的供述写了没有?” 皇甫君媃冷笑:“刀都架我脖子上了,我敢不写吗?牛有德,我今天算是看清了你是什么人,简直没一点人性,一点情分都不念!” “总比你让血妖杀我强吧?我至少没要你的命,这次咱们就算是恩怨两清了!”苗毅一脸淡笑上前,手摁她肩头,施法解除了她的法力封锁,随后储物镯亮出,“你的东西还给你,里面的东西一样没动你的,我够意思吧?” 皇甫君媃一把夺回,迅速检查了一下,估计没少什么,才套回了手腕上,“闹出这么大的事,谁都瞒不住,我看你这次怎么死!” “不劳你操心!”苗毅伸手相请,“念在旧情上,你可以带上你商铺的伙计走了!” 皇甫君媃:“这样就想打发我?我被封的商铺,我商铺被收缴的东西!” “商铺该解封的时候自然会解封,天街的客栈不会少你住的地方。至于收缴的东西,在事情还没有彻底查明之前,那都是赃物,暂时不能退回!”苗毅摇了摇头,见她要动怒的样子,干脆两手一背,直接威胁道:“趁我没反悔前赶紧带你的伙计走,迟了带走的可就是人头了,几千颗人头并未平息我心中的怒火,我不介意再杀一些!” 换了以前皇甫君媃怕是还要说一声“你敢”,可是今天见识过人头乱飞的场面后,她丝毫不怀疑这疯子能干出这种事来,不敢拿下面人的小命冒险,只好恨声道:“今天你逼我下跪之辱,来日必当奉还!”说罢扭头就走。 第一零七九章 愚妇 这话,真是让苗毅求之不得! 目送皇甫君媃离开,苗毅暗爽,期待皇甫君媃快快向上告状,群英会身为天帝的耳目,应该能很快帮自己上达天听,估计这么大的事,连群英会的东西都被自己给没收了,皇甫君媃应该也没办法隐瞒。 另一个好处就是,这次将这女人得罪的够狠,估摸着终于可以摆脱这女人的纠缠了,不然自己受不了这女人倾城之姿的诱惑,老是弄得斩不断理还乱。 回头,转身,卸甲,青藤之下,一壶清茶,独饮。 接下来的事情他已经无法左右,能做的只有等下去,真正是听天由命,不行跑人。 稍候,宝莲又来报,说是玉虚真人求见,苗毅颔首有请。 待到玉虚真人一领来,苗毅赶紧起身,快步上前,长鞠一躬,“真人恕罪,有辱真人,是牛有德无礼了,向真人赔罪!” 玉虚真人苦笑一声,“跟着大家一起跪,我倒没什么,只是大统领何至于如此大开杀戒,其中后果难道大统领就真的没考虑过?” “真人还请坐下慢慢说!”苗毅把臂相邀,请入藤架石桌旁落座,再次亲自倒茶谢罪之后,方叹道:“我之前的处境想必真人也知道,我也是被那些商铺给逼急了,这次连累真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至于后果如何,且行且看!” 见他不想多说这事,玉虚真人也就没多问,只是看向苗毅的眼神颇为复杂。当年初入正气门,是个多好的小伙子。师兄甚至想当做掌门继承人来培养,如今一入宦海。大染缸里竟然变得如此,几千条人命一声令下连眼都不眨一下,杀的人头满地,血流成河,其心狠手辣可想而知。 唯一让他欣慰的是,对待他玉虚依旧恭敬,可见本性倒也没有泯灭…… 天街,也不仅仅是慕容星华和曹万祥联系,各大商铺的掌柜围观一场屠杀后。一回到各自商铺也是迅速和背后的东家联系,纷纷将这里的情况告知。 要不要遵命将商会串联自己这边针对牛有德的事情自供悔过,还得看看背后东家的意思,一时间此地发生的事情迅速向无限星空深处扩散。 云容馆,假山掩映的亭子里,云知秋坐那痴痴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陪在一旁的千儿、雪儿默立许久后,前者试着问道:“夫人,要不要问问大人怎么回事?” “不问了。等他愿意告诉我的时候再说吧!”云知秋轻叹一声,略显惆怅,微微摇头,明眸中很快又露出了迷思。 天卯星君府邸。规模浩大,其间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内,数名中年男子在林中小径同行漫步。高矮胖瘦皆有,个个气势非凡。皆有久居人上的气度。 居中一名身穿锦衣、虎背熊腰、三缕短须的汉子不是别人,正是天卯星君庞贯。 几人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总之最后相互间拱手告别,同行几人陆续闪身离去。 拱手送别几位同僚后,放下双手背在身后的庞贯领着一老仆继续前行。 走出郁郁葱葱森林,前方繁花似锦间又见亭台楼阁华美。奇花异草间男男女女一堆人,皆以一华贵艳丽妇人为尊,众人簇拥相随,叽叽喳喳间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见到这伙人,庞贯皱了皱眉,另觅偏道,欲绕开前行,谁知那华贵妇人眼尖,远远脆声喊道:“老爷!老爷留步!” 庞贯停步,华贵夫人也回头摆了摆手,驱散了一群男女,只领着一面白唇红的英俊青年一起走了过来。 走近,华贵妇人搭手半行蹲礼,笑吟吟道:“老爷!” 跟来的青年亦拱手行礼道:“姑丈!” 华贵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庞贯的正室夫人査如艳,那真是身段风流,面如海棠花开,绝色中人。事实上到了庞贯这种地位的人,哪个人的妻妾不是绝色,寻常姿色自然也入不了他们的法眼,浩瀚星空,众生无数,凭他们的身份地位,一般人可望不可求的美色对他们来说稀松平常,只要喜欢,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而査如艳身旁相随的那个青年正是叶寻高欲介绍给苗毅做手下的査仁骏。 “嗯!”庞贯面无表情点了点头,淡淡瞥了二人一眼,看不出喜怒哀乐,目光倒是显得有些深沉,转身就走。 “夫人,仁骏少爷!”老仆陈怀九对二人行礼后,也没多话,继续跟在了庞贯的身后。 “老爷,妾身有话说。”査如艳快步相随。 庞贯似乎没什么兴致,敷衍道:“有什么事等我天庭朝会回来后再说。” “哎哟我的老爷,有人都欺到我们头上来了,这事还真得你出面不可,妾身哪还等的了。”査如艳直接扯了他袖子拉住。 庞贯只好停步,袖子一甩,有些不耐烦道:“我还有正事,有什么话快说。” “吃错药了?我招你惹你了?”査如艳很不爽地白他一眼,道:“我可跟你说,咱们家在天元星天街的商铺都被人给抄了,铺子里的东西被人给抢光了,店里的伙计也给人杀了个精光,这事你若是不讨个公道回来,咱们家可丢不起这个脸。你跟人丑星君同殿为臣,相互交好,他下面人不给面子,这事得你亲自出面打声招呼!” 人丑星君名叫明耀空,正是天元侯爷的上司,天元星自然属于明耀空的所辖范围。 不说这事还好,一说这事,庞贯反而一声冷笑,双手再次一背,反问道:“我倒要问问你,我听说之前有一帮妇人跟明耀空那边告什么状,是不是也有你的份?听说还是你起的头?” 査如艳稍显不自然了一下,不过随手拉了身后的査仁骏过来。“仁骏也算是年轻有为,长的一表人才。如今修为也到了,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帮他找个合适的位置。你一直说回头安排安排,等了几十年也没见动静,我就跟下面天元星天街商铺的掌柜打了个招呼,让他送点礼帮忙安排下,也不费你什么面子,谁想嗑瓜子磕出个臭虫,一个小小统领竟然胆大包天,敢收了咱们的礼却不办事,我自然要给他几分颜色看看。” 被拉扯着的査仁骏显然有些畏惧庞贯。大气不敢喘,毕竟庞贯位高权重的地位在这,气势也夺人。 庞贯貌似奇怪道:“我跟你说了仁骏的事情现在不是时候,等过段时间再说,你还背着我搞这事,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査如艳跺足一下,“你怎么还不明白,我说的是天街,各处天街的位置到处是关系户。平常插人挤人家的位置容易得罪人,刚好天元星那边有机会,我若是不抓紧一旦给别人抢去了,回头后悔都来不及。谁想碰到个软硬不吃、横行霸道敢黑吃的狗东西。真是气死我了!” 庞贯抬头看了看天,长吐出一口气来,尽量放平了情绪。问道:“你难道不知道你们要整的是什么人?那是天帝不久前御口亲封的一节紫甲上将,这风口上。你们去整他?你们这帮女人脑子是被狗吃了,还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给自己找麻烦?” “庞贯。你嘴巴干净点!”査如艳火了,被自己男人当着自己侄子面这样说,实在是有点挂不住,声音大了几分,“不就是个一节紫甲上将,天帝御口亲封的人多了去,你们背后整过的还少了?当我不知道?你可真有意思的,咱家吃了亏,你不找回面子来,还朝我发火……” 她在那噼里啪啦数落个不停,庞贯脸颊抽搐了一下。 啪!突如其来,快如闪电的一记耳光,那叫一个清脆响亮。 一股怒火压制不住的庞贯终于一巴掌甩了出去,査如艳应声倒地,嘴角渗出血来,坐在地上有点发懵,被打懵了。 一旁的査仁骏吓得战战兢兢,不知该如何是好。 老仆陈怀九赶紧上前扶了一把。 庞贯却是怒火未消,指着査如艳怒斥道:“你不知道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吗?一个不慎就是家毁人亡,你是不是非要弄得被满门抄斩才甘心?愚妇!愚不可及!” “庞贯,你敢打我!”回过神来的査如艳抹把嘴角的血迹,顿时抓狂了,一把甩开扶自己的老仆,冲了上来,揪住了庞贯的衣襟,推搡不断道:“你个死没良心的,你能有今天,我査家死了多少人!耗尽财力,流尽鲜血,才将你推了上来,如今我一个小侄子没着落,只是混个统领的位置怎么了?你还敢打我!我跟你拼了!我…” 歇斯底里声戛然而止,庞贯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一脸怒火道:“査如艳,再闹,信不信我立马休了你!” 査如艳双手用力掰着掐着自己脖子的大手,却无法掰开,被掐的直翻白眼。 “姑丈!”査仁骏噗通跪地叩头不止。 “老爷!夫人也是一时情急才口不择言!”老仆陈怀九也赶紧跟着求情。 “哼!”庞贯一把将手中人推倒在地,回头道:“看住她!不许她再插手这事,天元星那边不要找任何关系疏通,被封的铺子和被收缴的东西不要了,总之不要再做任何涉入!” “是!”老仆应下。 坐倒在地的査如艳却是嘤嘤啜泣起来,声声哀泣:“爹!娘!你们走的早,我被人欺负了连个诉苦的人都没有,他打我,还说要休了我,当年娶我的甜言蜜语都是骗我的,亏你们还为他抛头颅洒热血,女儿命苦啊!” “……”闻言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的庞贯很是无语,有种被打败了的感觉,看不下去了,大袖一甩,闪身而去。 第一零八零章 安静的很 事情做了不管好坏,多少总会有些不利影响产生。 静候在大统领官邸的苗毅首遇的麻烦不是来自天庭那边,而是来自寇文蓝的怒火。 寇文蓝发火不是没理由的,我才刚离开天街没多久,你就抄了我寇家的商铺,抓了我寇家的人,什么意思? 寇文蓝就一句话,立刻给寇家商铺解封,还回寇家商铺的东西,这事我就当没发生过,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至于寇家商铺被抓的人,已经提交了有关串联的口供放了。也是因为放了原因,寇文蓝那边才很快获得了消息,商铺掌柜知道寇文蓝和苗毅的关系,让寇文蓝打个招呼。 青藤架子下的苗毅手握星铃叹了声,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没见分晓前,他是不可能给查封的商铺解封的,东西也不会还回去。 很快,得到召见的伏青四人联袂来到行礼,“大统领!” 苗毅收了星铃,问:“那些被抓的商铺都交代了串联的证词没有?” 伏青道:“都交代了,人都放了,不过都在问什么时候给他们的商铺解封,查抄的物品什么时候还给他们。” 徐堂然道:“漏网的嫌犯一半自首了,一半被各大商铺举报后也落网了。” 苗毅颔首:“自首的,只要提供了供词,暂时收押,落网被抓的拖出去砍了!既然该抓的都抓了,四城门开放吧。” “是!”四人应下。 苗毅又问:“其他商铺什么反应?” 伏青道:“各大商铺都在积极主动呈报商会串联他们针对大人的证词。” 苗毅点头,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各大商铺的反应就是他试探上面反应的晴雨表,那些商铺肯定和背后的主子联系过。既然得到了背后主子的同意配合,事情向糟糕方面发展的可能性就越小。 说实话。慕容星华对天街各大商铺的反应多少感到有些惊讶,她当然知道各大商铺的态度就代表着其背后主子的意思,竟然都对牛有德服软了?还是在酝酿更大的风暴? 徐堂然也不傻,目前的形势对他们是有利的,心里可谓暗暗欢欣鼓舞。 云容馆,假山掩映的亭子里,云知秋诧异道:“各商铺都在主动前往四城区统领府提交证词悔过?” 出去打探消息回来的木匠和石匠点头道:“是这样的。” 云知秋徐徐站起,凭栏处默然不语…… 守城宫,天元侯爷虽然交代了不要去插手。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碧月夫人不可能不关注。 获知了天街各商铺的反应后,碧月夫人多少也有些奇怪,慢慢徘徊在花园中皱眉,甚至可以说是惊奇不已。 那些被抄铺问斩的商铺背后的主人不但没一个兴师问罪的,等来的反而是代表所有权贵的商铺向牛有德屈服了,几千颗人头,将天庭权贵的家奴杀的血流成河,却一点想象中的反应都没有,怎么会这样? 思索一阵后。摸出了星铃,不管怎么样,她都要第一时间将这里的情况向天元侯爷汇报,以便自己男人把握局势变化好做出决断。 将这边的大致情况告知后。碧月夫人免不了一问:你那边有人向你施压吗? 天元:安静的很,就连星君也只是过问了一下事发经过,完全没有干预的意思。 碧月夫人奇怪:怎么会这样?牛有德什么时候来这么大的面子?难道是寇天王出面了? 天元:你呀!现在跟你说不清楚。事情不到最后还不好说,还是那句话。天街的事情你暂时不要做任何干预,那个牛有德比你聪明。你可别在那弄巧成拙! 被鄙视了,碧月夫人怒了:天元,少在这故弄玄虚,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天元:跟你说了现在说不清楚,等天庭朝会之后事情大概就会明朗了,在没得到我通知之前什么都别做就对了,否则你怎么做都有可能是错! 琼星,天王府,三本堂,长案后,一满头银发的老者斜倾在椅子上,翻看着摆在桌面上的一块块玉碟。 其人看似年老,骨架却颇大,略带褶皱的面容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俊朗,气势内敛,看着就像个平常的老头,只有目光偶尔翻动时闪射的精芒慑人,能看出其内在的不凡。其眉心有一点金色云纹,并非刺青,也并非胎记,乃是灵台法相由虚化实的象征。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四大天王中的寇天王寇凌虚。 束手站立在旁的,是他的老仆老唐,一脸风霜,静若止水,眉心灵台同样有一朵由虚化实的法相,是一道水色纹印。 长案对面下站着寇铮、寇勤、寇勉三兄弟,也是一个个静立,关注着父亲寇凌虚的举动。 好一会儿后,看完长子最近处理的事物后,寇凌虚随手将最后一块玉碟放回了案上,看看下站的三个儿子,又偏头看向身旁的老仆,问道:“老唐,上次文蓝考核拿了第一,你好像跟我说起过文蓝的那个手下不错。” “是!”老唐微微躬身道:“叫牛有德。” 寇天王歪着身子问:“我让你跟老三说一下,你说了没有?” 老唐回道:“跟三爷说了,相关的人也喊来让三爷问话了。” 斜靠在椅子上的寇天王抬头看着屋顶,淡淡问道:“三儿,老唐给文蓝介绍的人,你觉得怎么样啊?” 寇勉当即拱手道:“是个可造之材。” 寇天王哦了声,偏头看来,“那个人好像还呆在天元星没跟文蓝走吧?我听说那人最近在天元星闹出了点事,把咱们家的商铺都给查抄了,是不是有这回事?” 长子寇铮当即拱手接话,“爹!这事和老三没关系,老三当初为了帮文蓝要这个人找过我,我还亲自出面找了嬴家的人,可赢家不肯放人,非要安插个人到我们这边做都统,简直是漫天要价,被我拒绝了。” 寇天王斜眼看着长子,一只搭在椅子上的手,五指轻轻敲打着扶手,问:“咱们的商铺被那小子给查抄了,你准备用什么方法要回来?” 寇铮回道:“儿子已经交代下面了,那边若是愿意主动还给我们,我们就要,若是不肯放,那就算了,吃个哑巴亏不要吭声好了,这个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吃点亏未必是坏事。” “嗯!”寇天王眼中露出略带欣赏的目光看着长子微微颔首,似乎对寇铮的这个处理方式较为满意,又问:“一个无权无势无背景的大统领,能逼得寇家吃哑巴亏,能逼得整个天庭的权贵不敢吭声,能逼得谁都不敢拿他怎么样,一个都统的位置换这么一个人,你觉得开价太高了,那你觉得拿什么位置换合适?” 寇铮苦笑一声,“儿子现在后悔了,如今看来那个牛有德的确值这个价,只是有些事情不经检验,价值究竟如何也不好判断,他修为毕竟摆在那。” 寇天王双手一撑扶手站了起来,叹道:“可惜了呀!” 寇铮拱手道:“我回头再找嬴家谈谈。” 寇天王摆手:“算了吧!现在你就算答应拿一个都统的位子去换,嬴家也不会答应了,再去找人家,那就真的是要漫天开价了,何必再跑去自取其辱。让文蓝和那边保持着交情,等到有合适机会的时候再看看能不能把人给拉过来。”摇了摇头,背个手领着老唐离开了三本堂。 听了这番交谈,寇勤和寇勉面面相觑,一个牛有德竟然值一个都统的位置?都统再上一大步可就要位列仙班封侯了。 寇勤还好点,寇勉却是肠子都悔青了,自己儿子手下有个这么大的助力,竟然被自己给错过了,早知道就该听儿子的再坚持一下,如今看来自己儿子比自己更有眼光…… 林桑田园,农夫耕种,自然是不足为奇,可奇怪的是一大片绿油油的农田中耕种的却是一群女人,而且是一群貌若天仙的女人。 成百上千个天仙般的绝色美人,皮娇肉嫩,舍弃了华服,穿着粗布衣衫,挽着袖口,在阡陌农田间做的有模有样。 如此情形,放眼看去,可谓是一道世所罕见的奇观。 农田中也并非全是女人,也有一个男人,只有一个青衣男人,体型高大,长手长脚。简单挽起的发髻上掺杂着丝丝缕缕的白发,三缕长须,浓眉大眼,目光深邃,眉心一道青色的霹雳云纹,手中却拿着锄头娴熟锄地,若非难以掩饰的气势在那,任谁都会误以为是个普通的农夫。 从天降下两道人影,一闪,落在了农田间的一片树荫下。其中一人面色白皙,瘦长脸,肩披黑袍,头戴黑色高帽,一脸阴冷,不是别人,正是天庭监察右使高冠。 而同来的另一人正是天元侯爷。 两人并肩静静站在那,看着田间耕种的男人。 小半个时辰后,终于锄完一块地的青衣男人肩扛着锄头走上了田埂,朝这边的树林走来。相邻一块田地里的一个荆钗布裙的女人抬头看了眼,也立刻放下了手上的活,提着一个篮子,快步跟了上来。 第一零八一章 青主 田间的其他女人只是陆续回头朝这边看了看,依旧继续忙自己的。 扛着锄头的男人,提着篮子的女人一步入小树林,高冠、天元便双双拱手行礼:“陛下,娘娘!” 这一男一女的长相都不算出众,只是那股高高在上的气质却是再寻常的装扮都难以掩饰的。尤其是男的,睥睨间流露出的气势俨然视天地万物如蝼蚁,身边一切皆有视同过眼云烟的感觉。 看似相貌寻常的一对男女,能被高冠和天元称为陛下和娘娘,除了天庭的龙凤至尊没有别人,正是天帝和天后,也就是青主和夏侯承宇。 若不是认识他们的人,遇见了很难相信他们的真实身份,尤其是此情此景。 目不斜视的青主直接从迅速两边让开的高冠和天元之间走过。 倒是夏侯天后从两人之间经过时微微笑道:“高右使、天元侯来了。” “是!”两人再次拱手,以示尊敬。 林子里摆着一张简单木板拼凑的桌凳,朴素的不能再朴素。 青主卸了锄头,随手靠一旁的树上一放,回头坐在了木桌旁,目光审视着田间劳作的一群女人。 高冠和天元不敢挡他视线,自觉站在了一旁的树下。 夏侯天后放下篮子倒了茶水送到青主身边,“陛下!” 茶是平常的粗茶,杯子也是寻常百姓家用的瓷杯。 青主没有理会,而是起身负手慢慢前行,站在了高冠和天元的身边。盯着田间的那群绝色佳人,浑厚的声音语气淡淡道:“你们觉得这群平常锦衣玉食的女人出现在这里是否违和?” 高冠偏头扫了田间地头一眼。回头静立,没吭声。 天元偷偷看了夏侯天后一眼。笑道:“倒是一道绝美风景。” 青主:“可朕怎么觉得越看越别扭?” 放下茶杯的夏侯天后走到一旁笑道:“臣妾等也是想表明心意,愿和陛下同甘共苦!” 天元心中嘀咕,什么同甘共苦,无非是想争宠而已。 这个道理不用说出来,高冠心里也明白,至少他经常在天庭走动,比天元清楚的多。 天帝后宫佳丽如云,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不少只是被天帝宠幸过一次。便从此晾在了一旁,大多数平常想见到天帝一面都难,碰上这个机会便一窝蜂跑了出来装模作样而已,平常一个个身子高贵着,谁会跑来干这种活,此时无非是想在天帝面前露个脸,期待天帝来了雅兴点去伺寝而已。 更有甚者,被进献上来后,天帝碰都没碰过。 其实高冠也挺可怜这些女人。放在其他地方都是男人争猎的佳丽,到了天庭却在一辈子守活寡。可却背负着使命,希望以身子讨的天帝的欢心,期待一旦得宠。能让家人跟着平步青云,更期待着能成为女人中的至尊。 然而不管是世俗的皇宫,还是天庭。女人扎堆的地方是非多,后宫争宠一向是残酷无比的事情。不知道多少绝色佳丽香消玉殒。在这后宫没点家世背景的人,想出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难道长的漂亮就能出头?天帝会缺漂亮女人吗?夏侯天后长相一般为何能成为天后就是道理,可偏偏有些女人就是不知死活非要做那白日梦。 夏侯天后既然开口了,高冠和天元自然就更不会多说什么。 青主没继续这茬,目光远眺,“承宇,朕听说你娘家的商铺被下面一个大统领给抄了,可有此事?” 夏侯天后瞥了眼天元,笑的有些牵强道:“好像是有这事。” 青主冷哼一声,“是什么人如此大胆,连朕的面子也不给,竟敢连天后娘家的家业也抄!” 高冠默然。天元却悄悄盯着青主的脸色,想看看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所谓伴君如伴虎不外如此,一旦会错了意可不是什么好事。 夏侯天后心中一紧,连我都知道了,你耳目遍布天下,这么大的事你还能不知道是谁干的?忙道:“这事臣妾特意过问过,都是臣妾娘家下面的人狐假虎威,为此臣妾还狠狠训斥过,说抄的好,就是要让他们长长教训,免得以后干出什么无法无天的事来。” 青主却似乎有些不依不饶:“高冠,去查查,看看是什么人如此大胆!” 高冠拱手回道:“不用查,这个人陛下听说过。” 青主:“区区一个小统领,朕听说过?莫非是哪个大家子弟?” 高冠回:“上次百年考核时拿了头名,曾得陛下御口亲封的一节紫甲上将牛有德。” 青主哦了声,“原来是他!这是以为有了朕的封赏就能无法无天连朕的天后也不放在眼里吗?高冠!” 高冠立刻上前拱手:“臣在!” 青主淡然道:“立刻命人去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从严查办,给天后娘娘一个交代!” “是!”高冠领命。 “慢着!”夏侯天后阻止一声,亦上前正对青主,求情道:“陛下息怒!错并非在那牛有德身上,臣妾认为反而是那些被查抄之人罪该万死,一群商户仗着有些背景竟敢公然和为陛下牧守一方的天街大统领作对,长此以往天威何在!臣妾为那牛有德求情,并恳请陛下严查那些不良商户!” 高冠和天元悄悄看了眼天后。 至于天后本人,看似风光无比,其中的心酸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必须时刻证明自己是站在天帝这一边,而不是站在夏侯家族那一边的。 “既然是天后求情,那就待朝会后再说吧!”青主挥了挥手,夏侯天后会意,回头提了篮子离去,又去了田间地头。 而青主又坐回了木板凳上,问:“高冠,考核的事怎么样了?” 高冠和天元也走了过来,站在了下手左右,高冠回:“已经顺利进行。” 天元的思路刚跟到考核的事情上,谁知青主突然又来了句,“天元,如果朕没记错的话,那个天元星就是以你名字命名的吧?” 天元赶紧接话:“是!” 青主:“听说你夫人在那坐镇,一直驻守在天街?” 天元心中再次一紧,不知天意如何,可这事没办法瞒,恭敬回道:“是!那毕竟是臣得陛下隆恩的地方,不忍弃之不顾,遂让拙荆镇守。” 青主随手端了桌上的茶盏,慢慢移到嘴边问道:“几千颗人头,数百家商户被抄,区区一个大统领哪来那么大的胆子?眼皮子底下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夫人为何不及时制止?” 这怕是才是高冠招呼自己一起过来的原因!天元心中惊疑不定,脑中闪过刚才天后求情的画面,迅速一提长袍,当场跪了下来,“陛下明鉴!微臣有罪!牛有德之所以敢这样做,的确都是贱内在背后纵容!” 有一点他很清楚,天帝的心意如何,只怕没人比身为枕边人的天后更明白,连天后都为牛有德求情…所以他才主动帮自己老婆把‘责任’揽在身上。 抿了口茶水的青主放下茶盏,“有没有罪等到朝会后看大家的定义再说,起来吧!” “谢陛下!”天元爬了起来。 谁知高冠又拱了拱手道:“陛下,监察这边正需能令出必行之人,臣请将那牛有德从天元侯那边调过来。” 青主对他的态度显然较为宽容,露出难得笑意,淡淡一笑:“一个小小统领由朕开口不合适吧?那是天元夫人的麾下,这事你还是找天元商量吧。” 高冠回头问:“侯爷意下如何?” 天元拱了拱手,叹道:“高右使,并非本侯不给你面子,贱内之所以不惜代价也要对天街进行整顿,就是想一扫下面的腐朽之风,好不容易有个堪用的人手,你就给我要走,我答应,贱内也不会答应啊!” 高冠闻言不再多说了。 青主又是一笑:“想不到天元还是个惧内之人,朕可听说你外面的女人不少。” 见天帝竟然有心调侃自己,天元立马知道自己赌对了,顺了天意,苦着脸道:“陛下,并非惧内,毕竟是结发之情。” “那不还是惧内!”青主呵呵摇头,挥手道:“好了!没事就退下吧。” “微臣告退!”天元拱手后退,退出了小树林方掠空而去。 待他一走,青主又站了起来,负手漫步在林中,问:“那个拿了第一的牛有德的来历查清楚了没有?” 高冠相随在后,道:“已经查明了!他的师傅说来陛下也认识。” “朕认识?”青主脚步一停,颇为诧异道:“什么人?” 高冠回道:“火修罗!” 青主咦了声,“火修罗当年不是被白老三打死了吗?怎么还会有弟子出现?” 高冠道:“其实也算不上严格意义上的火修罗弟子,他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得了火修罗的遗物,修为小成初出茅庐时才红莲境界的修为,便进了无相星的正气门,成了正气门的客卿,后又因天元夫人的灵宠走失到无相星被他找到了,助正气门在天街得了间商铺,才又去了天街帮正气门支撑起了正气杂货铺……” 他将苗毅的来历详细陈诉后,最后总结道:“身世还算是清白的,可用!” 负手而立的青主微微抬头上看,思索道:“火修罗当年也算是个横行霸道的人物,一身的功法不凡,奈何撞到了白老三的手中,怪不得此子能在考核中拿下第一,这就不足为怪了!” 第一零八二章 高冠到来 回头又问:“那个牛有德什么修为来着?” 尽管他曾听报过,可区区一个苗毅实在是无法入他的眼,若不是接连冒头,加之这次的事情实在搞的够大,不值得他多问。 高冠恭敬回道:“金莲三品。” 青主摇头,继续背手前行:“太低了点,还派不上什么用场,看他能走到哪一步再说。毕竟死了这么多权贵的家奴,朕若是不闻不问也说不过去,你亲自带人去查,知道让你查什么吗?” 相随身后的高冠默了默,道:“请陛下明示。” 青主:“朕想知道究竟是那个牛有德自作主张,还是天元的夫人有意纵容。天元的家事朕有所耳闻,他那夫人可不像是有如此主见的人,给我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是!”高冠应下,又试着问道:“若是朝会群臣控诉,陛下真的要处置那个牛有德?” “一个小小统领值得朕大动干戈吗?”青主冷哼一声,“朕之所以留待朝会后再做决定,只是想看看有多少人会跳出来!” 事实证明,群臣还是畏惧他青主的,没有一个人吭声,天庭朝会上没有任何人提及此时,仿佛此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天庭朝会结束,看到了朝会上的局势,天元心中更有把握了,一离开天庭,尚在途中,便立刻摸出了星铃和碧月夫人联系。 获知自己男人在天帝面前把那么大的事情全部揽到了自己的身上,碧月夫人急了,立问:天元。你是不是疯了,你想换老婆就明说。犯不着这样害我! 天元:说什么胡话!我说你没脑子你还不信,你看看人家牛有德为什么敢干出这么大的事情。而你却巴不得推责任。你听好了,牛有德差点当着天帝的面被高冠给要走了,嬴家那边也再次表示想把牛有德要过去,是我找借口硬帮你拦了下来。好不容易给你留了个帮手,你却不知道用,我告诉你,以后遇事多问问人家的意见,人家脑袋比你好用,想将人家收为心腹就要拿出诚意来。别一遇事自己都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就稀里糊涂把人往外推…… 待到弄明白自己丈夫的用意后,碧月夫人矫情了一句:用这种人?我可再也经不起这个吓。 天元:行了!你不用我用,等这风波彻底过了后,我把他调到我这边来。 碧月夫人立刻翻脸:你可以啊!连你老婆的墙角也挖,想挖去别处挖去,别打我的人的主意! 天元无语,跟女人就没办法讲道理…… 天街,三百多家商铺依然处在被封的状态中,这一家家商铺在天街都属于占地甚广的那种。不是寻常商铺能比。 至于那些商铺的最后处理结果,躲在大统领官邸不出门的苗毅在等天庭那边的消息,心一直是悬着的状态。 一声令下,数千人头落地的感觉固然是爽。可带来的沉重压力也不是外人能体会,日复一日处在煎熬中。此时他想找个女人发泄一下,可瞒着云知秋那边干出这么大的事。结果不出来前他也不想过去,欧阳姐妹那边也是同理。 想到了皇甫君媃。不过已经把那女人得罪恨了。 一念及皇甫君媃,苗毅心中多少忍不住叹息一声。其实吧,既然已经和皇甫君媃那样了,最好的方法就是拉住皇甫君媃,维持和皇甫君媃的关系,能从那女人身上得到许多有用的消息,至少也不用像现在一般心里如此没底,可想想云知秋她们的感受,还是算了。 苗毅发现自己还是成不了枭雄式的人物,真想干大事的人绝对不会拘于这样的小节,只要可利用就不会放过,这点上自己可能还不如云知秋。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只是左想右想间突然发现自己女人虽多,可为什么有时候依然会感到寂寞? 躺在藤蔓架子下假寐,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体香,睁开眼看了下,宝莲正在边上帮他倒茶。 目光忍不住在宝莲那身段上溜了一眼,发现宝莲的身段其实挺有料的,脑中闪过了一丝不该有的念头,这个念头一起,便立刻在身体里滋生蔓延,最终无意中接触到宝莲回看的目光,令其迅速回过神来,暗骂自己一声畜生,赶紧驱散了那邪恶念头。 此时,他不禁怀念起当初还没娶妻时的日子,那时就千儿、雪儿在身边的日子多爽,想要随时能要,从来不需要什么顾忌,娶了妻妾,又一堆陪房,女人多了,反而不能那么随便了,今天去找哪个,明天去找哪个,心里还得掂量平衡一下,怕偏心了这个会让那个不高兴,偏了那个又怕这个不高兴,这叫什么事。 不想了,越想越不自在,他怕自己想多了真会忍不住把宝莲给那啥了,还是继续闭上了眼睛等吧。 结果没等来天庭的消息,倒是等来了碧月夫人的消息,召他去守城宫。 这段时间,那女人一直没再理会过自己,突然招自己入宫,想干什么? 带着警惕,满心狐疑的苗毅来到了守城宫。 后花园,这边行过礼后,碧月夫人把怀里的灵宠递给了二总管兰香,并叮嘱道:“我和牛大统领谈点事情,花园里不相干的人都出去。” “是!”二总管兰香当即左右挥手,把花园里的人都赶了出去。 待到其他人走空,碧月夫人突然露出嫣然笑意,“大统领,陪我走走。” 苗毅拱手领命,跟在其身后,琢磨着她这笑容是怎么回事,是代表有事啊,还是代表没事。 在花园里东逛西逛,碧月夫人东采一支花,西采一支花,采来就顺手递给苗毅帮她拿着。 不一会儿的工夫,苗毅怀里便抱了一大堆花,若是让云知秋看到了非吃醋不可。 花采的差不多了,碧月夫人拍了拍手,停手了,拖曳着长裙前行之际叹了声:“牛有德,你这事闹大了。高冠你认识的,天庭已经派了高冠前来调查此事!” 高冠?苗毅心弦一绷,那冷面家伙杀嬴耀的场面他可是记忆犹新,一句话不对连嬴天王的孙子也能宰,跟这种人打交道是个危险事情。 见他不吭声,回头看了眼的碧月夫人又道:“你也别担心,回头高冠前来调查此事,你尽管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好了,就说一切都是我指使的。” 你能有这好心?苗毅试探道:“这不太合适吧?” “不合适又能怎么办?不让你干你也干了!”碧月夫人搔首弄姿地叹道:“你毕竟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人,这么大的事情你担不起,就算死罪能逃,活罪也难饶。这责任我帮你担了吧,回头就算有事,侯爷那边也会找嬴天王出面进言,若是换了你,你和嬴家多少有点过结不说,嬴家也没必要为你得罪人,换了我则不一样。” 有人愿意担责任,苗毅自然是求之不得,半推半就地谢过。 两人在花园里溜了几圈后,苗毅抱了一堆鲜花出宫,碧月夫人赏的。 守城宫门口,苗毅看看怀里的鲜花,要这玩意有鸟用,顺势送给了门口的守卫,满心狐疑离去,闹得守卫满头雾水…… 高冠来了,真的带着人来了! 事先知道消息的可不止碧月夫人和苗毅,城内不少商户也事先获得了消息,都在关注,大家都知道天街这次事件的最后处置结果就在高冠此来决定。 不过高冠来之前没有通知任何人自己什么时候会到。 黑色高帽,肩披黑袍,领着二十余人从天而降,马不停蹄直接入城。 进了城随行诸人分四批而去,分别直闯四城区统领府,高冠则领了数人直闯守城宫。 “什么人!”守城宫守卫遥遥拦住一喝。 高冠左右立刻有人闪身而去,直接亮出令牌。 天庭监察使的招牌令守卫心惊,这可是一帮拥有先斩后奏生杀大权的人。 高冠目不斜视,脚步不停,大步直入宫内,对守城宫的一干守卫视若无睹,那满脸阴鸷的冷冰冰气势令人望而生畏。 几乎同样的情形皆出现在东南西北四城区统领府,四伙人无视守卫,亮出令牌直接闯入,连话都懒得说。 守城宫,碧月夫人胆战心惊,姿色和妩媚笑容对高冠没用。 闻讯赶紧前来相迎时,笑容再美,白花花的鼓鼓胸部暴露的再多,高冠压根不正眼看她,拖着身后飘荡的黑色披风,直接与其擦身而过,那荡动的披风甚至在她脸上抽了一角。 热脸贴了冷屁股的碧月夫人刚回过神来快步跟上,立刻有人拦住了她身后的二总管兰香等人,不让跟随。 碧月夫人停步转身,想问问怎么回事的话还没出口,左右已有人夹来,一声不吭,一人拖了她一只胳膊给直接拖走,跟在高冠身后往里面倒拖而去。 什么情况?头回碰到这事的碧月夫人吓得花容色变,还以为什么事漏底了,差点没被吓出尿来! 高冠杀人的场面她又不是没见过,这家伙杀人可是不犯法的,人家代表的就是天条! 被拦住的二总管兰香等人见到夫人如此被拖走的情形,也吓坏了! 从碧月夫人开始,苗毅、伏青、鹰无敌、慕容星华和徐堂然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被闯入的人给控制住了。天庭监察使的令牌一亮出,没人敢乱动,被快速与其他人隔离,此消息一出,闹得整个天街的天兵天将惊疑不定。 第一零八三章 火修罗弟子 守城宫后宫正厅内,高冠端坐在上,冷冷盯着碧月夫人的双眼,盯得下站的碧月夫人目光躲闪,不敢直视。 两边各有数名高冠的手下面对面站成两排,孤零零站在中间的碧月夫人有种成了犯人的味道,浑身有发冷的感觉。 缓了缓情绪后,碧月夫人终于壮着胆子说道:“我夫乃天庭七十二侯之一,高右使为何如此无礼!” 高冠根本不理会她这说辞,淡然道:“说说吧!你坐镇的天街几千颗人头落地,三百多家商铺被封,前因后果,其中详情,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若有隐瞒,休怪高某刀下无情!” 还当是什么事,原来就是问这个!吓的不轻的碧月夫人暗暗松了口气,自然是按照自己丈夫叮嘱的娓娓道来。 至于骗天帝的后果虽然严重,可对到了一定地步的人来说,天帝不就是用来骗的么。 事实上,上上下下的人都在骗天帝,都在跟天帝作对。当然,并不是说造反那种作对。 天帝不让贪污受贿,上上下下的人照搞不误;天帝不让拉帮结伙,大家背地里照样搞,不然怎么往上爬;天帝不让巧取豪夺,实际上这样的事情根本免不了,不这样弄权贵们怎么发财? 到了天帝那个位置,凌驾天下人之上,也就是摆在那给天下人骗的,就算是普通的凡夫俗子,哪个没骂过该死的老天爷,天帝又能怎样? 反而,真要什么都一五一十说出来了。只怕天庭的权贵一个活人都没有了,也就不存在各方权贵势力。有些事情天帝也是心知肚明的。 再说了,自己丈夫都在天帝面前把话给说了。自己真要说了实话的话,那才真是完蛋。 她这里是问不出什么花样的,打死也不会说真话。 苗毅那边尽管知道碧月夫人有猫腻,可还是照着碧月夫人的安排说了,没办法不从,能跳过眼前的碧月夫人,还能跳过上面的曹万祥不成?何况再上面还有个天元侯爷,毕竟以后还是在人家的手下混。 伏青、鹰无敌、慕容星华和徐堂然也在事前就得到了苗毅的招呼,也不让他们说什么谎。担什么责任,就实话实说。 慕容星华实话实说也说不出什么名堂,知道的本来就少,鸭子上架硬赶着执行的。 伏青和鹰无敌有些东西自然是不会说的,能说的只能是有关这次事情的共同经过。 徐堂然也不会说对自己不利的东西。 总之按照事实真相来,就等于是把责任都推到了苗毅身上。 而苗毅则把责任往碧月夫人身上推,说是事先和碧月夫人商量过的,得到了碧月夫人的默许。 高冠暂时就落脚在了守城宫,日夜查看下面呈上的口供。 从总镇到下面的统领暂时都被隔离看管了起来。审问也从这三级扩展到了下面的副统领和偏将,再蔓延到其他的天兵天将,天街的商铺掌柜也免不了有些人接受调查。 那些商铺掌柜自然是实话实话,至于下面的天兵天将只是奉命行事。哪里知道其中的猫腻。 天街被控制的头头脑脑们足足被控制了十多天没和外界接触。 而天街则免不了谣言四起,什么牛大统领要倒霉了之类的。 对此云知秋很忧虑,一天到晚在打听消息。欧阳姐妹和妖若仙等人已经被她先一步转到了无相星去藏身。 半个月后,将所有情况收集的差不多了后。高冠一声令下,又还了碧月夫人和苗毅等人自由。 此时天元侯爷也火速赶到了天元星守城宫。一接到二总管兰香的禀报后,他就立马朝这里赶了。 见到碧月夫人终于从小院里放了出来,背个手徘徊在外的天元侯爷立刻迎了上去,握了碧月夫人的双手问道:“夫人,你没事吧?” 碧月夫人知道他话中的深意,是在问自己有没有乱说,摇头道:“没事!就是问了些有关这次天街的事情。” 天元侯爷松了口气,担心这女人失言,暗中又传音问了句,“高冠没对你上什么手段吧?” 碧月夫人想了想,“就是一开始来看着挺吓人的,差点没把老娘的尿都给吓出来,搞的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要杀我,不过后面还好,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天元倒是奇怪了一声,“看来高冠也没把事情做的太过,我还担心你会受什么皮肉之苦。” 转瞬又咳嗽一声,笑着正常说话:“我来后想跟高冠见面,高冠一直拒而不见,想必如今能见了。走!你我夫妇当一尽地主之谊!”说罢两人联袂而去。 走到高冠暂时落脚的那间院子时,恰好撞见板着一张冷脸的高冠领着一群手下从院子里大步而出。 天元当即拱手笑道:“高右使,总算见到你的面了。” 高冠微微点头,“侯爷有事?” 天元呵呵道:“高兄既然来了这里,我夫妇当然要一尽地主之谊!” “地主之谊就免了,我还要去找牛有德当面核实供词!”高冠淡淡一句,一点情面都没给,带着人直接扬长而去。 看着消失的人群,碧月夫人嘀咕了一句,“这人怎么这样?” 天元冷哼一声,“青主的心腹走狗嘛,人家想做孤臣自然要有个做孤臣的样子!不过这种人的下场往往很惨,生死都在主子的一念之间,一旦有事,人都得罪光了,到时候连个帮他说话的都没有,反倒是人人要踩上一脚。” 碧月不关心这个,倒是担忧另一件事情,“他还要跑到牛有德那去干嘛?牛有德那边不会出什么漏子吧?” 天元摇头:“多虑了!就凭他知道借势大开杀戒,就应该知道出卖你的后果。前途未卜之下。一旦换了人来做天元星总镇,他那位置未必能保住。不是你我挡着,这天街大统领的位置轮得到他来坐?只要他没把握把你我同时掀翻。就不敢乱说,否则我们不放人,他也走不了,以后还得面对我们,何况掀翻我们对他也没任何好处。他在天庭没什么人脉,暂避在你我的羽翼之下才是最佳选择,凭他如今的修为还不到出头的时候,更高的位置还轮不到他,他不会没有这点自知之明。不过话又说回来。此事之后他就绑在了我们的船上,跟着我们一起糊弄了上面,不做我们的人也不行,可放心使用!” 碧月夫人妩媚地白他一眼,“就你们这些朝堂上的人心眼多。” 东城区统领府,高冠等人又是直闯而来,直奔苗毅官邸。 见到高冠率人前来,苗毅有点懵,这才刚得自由。气得没喘过来,怎么又来了? 尤其是高冠带人亲来,给苗毅的压力不小,担心会不会是上了碧月夫人那边的当。这是来抓自己来了。 可想想又觉得不对,碧月夫人那边也没什么当好上的,自己可是把责任往碧月夫人头上推了。 他现在发现之前自己准备跑路的计划对上这些人压根没用。这帮进出任何地方都不打招呼的家伙,要找你就直接找到你。要抓你就直接抓你,压根不给你任何的反应时间。天庭的游戏规则不在这些人的遵循范围之内,搞毛啊!现在就算想往井里面跳钻地道也晚了。 这事想想都后脊背冒冷汗,发现自己对天庭的事情知道的还是不多,有点后悔没听云知秋的话,办事太冲动了。 现在想多了也没用,苗毅赶紧上前相迎,拱手拜见:“卑职见过高右使!” 高冠没任何反应,一贯的风格,只管向前开路,逼得苗毅退开到了一旁。不过倒是抬了一下手,一群手下立刻停在了院子里,没有再继续往里跟,迅速左右站了两排。 苗毅前后回头看看,赶紧跟在高冠身后去了里面。 一入正堂,高冠挥手一抖披风,转身坐在了平常只有苗毅坐的主位上。 他往那一坐,整个堂内的气氛都变了,变得极为压抑。 而苗毅只好下站,用眼光示意有些慌乱的宝莲赶紧上茶。 宝莲刚端了茶来,高冠淡然道:“不用了!本使查案不见不相干的人,你退下!” 宝莲哪敢多话,看了苗毅一眼,见苗毅没意见,立刻退下了。 等了一会儿,见高冠只是冷眼不断上下打量自己,苗毅硬着头皮拱手道:“不知高右使还有何事询问,只要卑职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高冠道:“本案要结案了,你看看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地方。此案因七情商铺等十六家商铺的掌柜向你送礼,欲要索取天街统领的位置而起,本使可有说错?” 这都是自己老实交代过的,苗毅回道:“是!” 高冠:“而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你们所供述的事情都是你向天元星总镇碧月献计,最后由碧月拍板后的结果,可是这样?” 苗毅纳闷了,我的招供中有说是我向碧月夫人献计吗?我好像是说这都是碧月夫人的意思吧,这不是故意歪曲吗? 他再次拱手强调:“卑职都是遵总镇大人的计划行事。” 高冠反问道:“你以为我们不了解碧月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人唆使,碧月敢拍板干这样的事情?你以为我们如此好糊弄?由得你们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还要我们来查干什么?” 这种事苗毅不得不再次强调:“卑职所做一切真的都是遵总镇大人的法旨行事。” 高冠根本不接这茬,问:“牛有德,可愿来天庭监察右部我麾下任职?” “……”苗毅思路有点跟不上他的趟,不是查案么,怎么跳这来了。 他还正琢磨着该怎么回话,高冠已经抬手在桌上放下了两只星铃,“等你愿意来的时候,可直接跟我联系。”手又指了指两只星铃。 苗毅无语,不过人家看得起,他也不好驳人家的面子,上前在两只星铃上打下了自己的法印。 高冠随手拿了一只,在手上施法摇晃,见另一只有回应后,方收了手上的,翻手又取了一只玉碟随手一抛,飘了过去。 苗毅接到手中一脸疑惑,高冠已经出声道:“这是本右使查明的有关你的身世背景,你看可有误?” 连老子的身世背景你都查出来了?苗毅心想这怎么可能,赶紧施法查看其中内容。 然而光一开头他就看不懂了,心里嘀咕,火修罗?火修罗是谁?老子什么时候成了火修罗的弟子。 再看看后面的内容,倒是暗暗心惊不已,从自己成为正气门的客卿,到后面自己明面上干过的事情都一一在例。不过细看看,都是对自己无伤大雅的事情,真正见不得人的事情这上面也不可能有。 最让他嘀咕的还是火修罗,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师傅是谁,怎么这位就知道了?忍不住抱着玉碟试问一声:“高右使怎么知道卑职是火修罗的隔代弟子?” “从你出手上看出来的。”高冠只有这么一句简单交代,转而便问:“你的情况,本使所查可有误?” 苗毅有点支支吾吾,琢磨着这位不会是在试探自己吧? 谁知高冠却不容他多想,一语敲定道:“不说话就说明本使所查无误,若是以后被我知道你口出反悔,休怪本使不客气!”五指一张,唰一声,玉碟回到了他的手上,起身从座位上拖离了披风便走。 苗毅哑口无言,这算什么?这岂不成了强行把老子定性为火修罗的弟子?关键他妈的老子连火修罗究竟是哪根葱都不知道! 第一零八四章 天宫 一时间也来不及多想,这位主要走,不送说不过去,稍怔一下,迅速扭身跟了出去。 一句客套话都没有,高冠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没有丝毫人情味,无视相送的苗毅,连头都没回一下,直条条闯来,又领着人直条条而去。 苗毅站在东城区统领府门口默然一会儿,伏青轻轻走到一旁,传音问道:“老五,没事吧?” “鬼知道,应该是没事了吧,碧月那边敢这样搞,想必是有些把握的。”苗毅摇了摇头转身而回。 回到内宅正厅,看到桌上的星铃,苗毅走去拿到了手中一阵琢磨,突然笑了起来。 是了,应该是没什么事了,不然高冠不会说出什么让自己加入监察右部的话。 最令他纳闷的还是那个什么火修罗,他想到自己修炼的是星火诀,都带有一个‘火’字,高冠说从自己出手上看出了自己是火修罗的传人,难道自己修炼的功法真的和那个什么火修罗有关?那又如何会出现在小世界?与精灵部族以及后面的藏宝还有那飞天女子又有什么关联? 想不明白,所以干脆懒得再想了,这不是什么坏事,自己来历的事情本就说不清楚,如今高冠非要给自己定性为什么火修罗的弟子,那自己就火修罗的弟子好了,一旦有人问起,自己就这么说,就算说出事了也没什么关系,大不了到时候推到高冠头上去,是高冠非要这么认为的,还不让自己反悔。 不过有一点他不免想搞清楚。这火修罗究竟是什么人? 想想周边的人,还真不好开口问这事。如果说自己是火修罗的弟子,连自己师傅来历都说不清楚还要去问人。是不是不太合适? 高冠没有回守城宫,也没打招呼,就这么直接走了。如同他来时一样,不打招呼就到,不打招呼又离开了。 城门那一块反馈回消息后,碧月夫人和苗毅方知道高冠已经带人离开了…… 天庭天宫! 一个宇宙间大多数人都无法踏足的地方,大多数人甚至穷其一生也无法见到其真面目,对大数人来说这是一个传说中的地方。 传说中,这是一个汇集了宇宙间的精华。极尽奢华之地。 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 四周色彩绚丽到如梦幻般的日月星辰环侍,驻守四方的星球上有大批的天兵天将拱卫居中的天宫,这片星域严禁任何人擅闯。而那四颗星球便是四大天王的封地。 同一时间点,四颗星球上各飞出一队人马,与东、南、西、北四个天门的守卫换班。 守在天门左右,持刀枪肃立的,修为最低的,级别最低的,也是身穿一节紫甲的上将。徘徊走动的领队是身穿红色战甲的上将,目光警惕四周,防止任何人擅自靠近。 一道人影闪来,落在南天门外。不说别人,正是高冠。 出示令牌,验明正身。确认非假冒后,高冠方信步入内。 浩大、恢弘。到处是巧夺天工的亭台楼阁,身在天庭不睁开法眼甚至看不到连绵建筑的边际。 洁白。笼罩着一层微微辐射的霞光,恍如祥瑞之光,空中有传说中的神兽,龙凤飞舞,各种仙禽相随。 所有建筑洁白如玉,却非玉石,而是宇宙间无数众生的愿力汇集所构造而成。 高大的龙柱上,盘着一只威武狰狞到令人窒息的金龙,凤巢中盘踞着彩羽绚丽到令人心碎的凤凰。高冠目不斜视前行,左右龙凤皆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又双双闭上。 遍布天庭的雕栏瑶池之间,各种奇花异草绽放,各种珍禽异兽瑶池中徘徊,修炼成精的童子在其中嬉戏,高冠经过时,童子呼哧一闪钻入碧荷之下,化作一条金鲤摇头摆尾入氤氲缭绕的碧波之中。 有着如此奢华的宫殿,天帝的爱好却是在俗世的泥巴田地里的耕种,让许多人心中哀鸣,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人家天帝却不在乎。 登上高阶,步入天宫之内,里面各种仙境奇景更是令人目不暇接,不时能看到一群群仙娥簇拥着高贵天妃游览其间。 高冠的职位虽不高,却是天帝身边的近臣,他的出现引起了一些天妃的注意,免不了有人想跟高冠交好关系。 天宫内,天帝的妃子太多了,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一个个都是人间绝色,这么多女人想人人都得到天帝的雨露之恩是不太可能的,只怕大多数人想让天帝记得自己的名字都困难,想在天帝面前得宠更是难上加难。 谁没事会去记住上万个人的名字,何况还是对天帝来说一群无关轻重的女人。对天帝来说,也许他一千个妃子加在一起也不如一个有用的臣子来的重要,所以只有出生好的女人进入天宫才有机会取得更高的地位,哪怕是为了安抚下面的臣子。一旦在后宫有了更高的地位,接触天帝的机会也就多了,接触机会多了自然才有可能得宠。 世间美人何其多,天帝不缺绝色美人伺候,家世背景不好,想让天帝想起还有自己这么一个人,首先自然是要让天帝对自己的名字有印象,若是天帝连自己妃子中有没有这号人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让天帝点名伺寝。 如果高冠这种天帝身边的近臣能随口提一声自己名字的话,必然会引起天帝的注意,天帝很有可能会想看看是什么人会让高冠提起名字,这就大大增加了自己和天帝接触的机会。 所以有人想和高冠打招呼,可高冠依旧是目空一切,直视前方,两边微笑点头想趁机搭话的妃子白白浪费了表情,长的再漂亮都没用,心里恨的牙痒痒的,却还不敢得罪。 别以为自己是天帝的女人就能怎么样,天帝的女人多的是,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可能成为天帝心腹的手下却不多,为了安抚心腹手下被打入冷宫的女人多的是,安个罪名斩了的也不是没有,掌管后宫的天后最喜欢‘帮’天帝干这种事情。 尽管众多心酸,可是夏侯天后屁股下面的那张椅子仍是宫内众多女人的梦想,梦想着自己成为世间女人中的至尊,那种风光对女人有着致命的诱惑力,期望受到所有女人的羡慕是女人的天性。 明知不可能还大有人在心里安慰自己,凭天后的姿色迟早有一天会被天帝所厌弃,漂亮女人总是对自己有着莫名没头脑的自信。 琼楼玉宇的亭台楼阁间,凤冠霞帔一身贵不可言服饰的夏侯天后正陪在青主身边说笑同行,后面十几名仙娥默默随行。 负手慢慢前行的青主不时面露微笑,似乎被夏侯天后的话给逗乐了。 此时的青主已不是农夫打扮,头戴九旒冕,一身威武隆重而又极为华贵的金袍,上有九龙图案,似绣又似粘贴上去的一般,栩栩如生,仿佛缩小后的真龙附着在了衣服上。 走出亭台楼阁,来到园中,高冠正束手等候着。 见他来了,青主稍微挥了挥手,夏侯天后欠身行礼,带着一群仙娥离去了。 “查的怎么样了?”青主继续负手向前。 拱手行礼后的高冠相随在旁,回道:“大致的情形和之前所知无误,的确是那十六家商铺想安插人到统领的位置上,不成之后其背后的势力把状告到了人丑星君那,一告不成,又串联天街商户欲逼牛有德下台,结果惹得牛有德强行以雷霆手段血洗。事后,牛有德已经拿到了各大商户串联经过的证词,参与的商户足足有六万多户,证词卑职已经全部带回来了。这还是牛有德动手的速度快,没给他们太多的时间准备,不然串联其中和牛有德这个大统领作对的怕是远不止六万户。” “好啊!真是好啊!”青主哼哼冷笑两声:“现在一群商户已经有能力左右天庭命官的人选了,这还是朕刚封赏过的人,你说这些人该不该杀?” 高冠淡然道:“该杀!” 青主哼了声,又问:“那边如今是什么情况?” 有群英会馆在那边,高冠不信他不知道那边如今的情况,不过还是据实回道:“牛有德镇压之后,严禁商户私下设立商会,将商会一分为四,纳入了天街四城区的管辖,又一分再分,由下面的偏将分片负责。” 青主道:“他就不怕引起那些人背后的势力反弹?” 高冠:“他的办法很简单,上面的左右不了,但下面的胆敢有抗拒者,杀!” “还真是简单!让你重点去查的事情查怎么样了?” “如同陛下所料,这并非碧月的主意,出主意的人还是那个牛有德。碧月只是纵容而已,否则眼皮子底下的事情不可能不知道。虽然碧月没招,不过卑职已经能肯定,碧月的背后必然有天元侯授意,若非如此,碧月也没那么大的胆子。所以真正的结果是,牛有德出主意,天元侯夫妇在背后顺水推舟,而牛有德为了自保,才下手如此果断,说到底还是天元侯夫妇有心这么干,不然那些人第一次告状的时候牛有德就已经下台了,正是夫妇二人在背后保了一把。” “原来是这样!朕之前就奇怪,一个小小天街大统领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和天庭权贵对抗,想不到天元倒是胆大了一次,之前还以为他在糊弄朕,看来还是有明白人的。” 第一零八五章 私吞公物 天元是不是在糊弄天帝,高冠不想多说。 至少有一点高冠是明白的,就算知道了天元是在糊弄,天帝只怕也不会把天元给怎么样。 把和天庭权贵作对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如果天帝还把天元给处置了的话,那以后可就真没人敢和天庭权贵作对了。天帝就算知道了真相,只要不被当场戳穿,事后天帝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因说到底天元是想讨好他,这个时候不管怎么弄,天元只要敢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只要顺了天帝想要的风向,那就是有功的。 若非知道天帝的心意,给天元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说白了,天帝就是想知道天元有没有糊弄他。 回头青主又交代道:“考核的事是你建议的,盯好了不好出什么乱子。” “是!”高冠应下。 这次的考核依旧是他负责,不过他也没必要一直守在那。 很快,天庭对天元星天街事件的处理结果出来了。 虽然青主恨不得将所有不顺其意的人给全部杀光,可对天庭的权贵终究还是打了一板子,又松了一板子,因为他不可能将一船所有的人给全部打翻,否则就没人给他划船了。 已经被血洗的商铺,既然已经处理到那个份了,也就继续处理了,所封店铺及收缴的物品全部充公,杀了的人死有余辜。至于另一百家被封的商铺,解封。各归其主,收缴的东西也返还。 当然。天帝依旧没有插手这个事,既然朝会上的大臣们都绝口不提。他也就不提了,彼此间都留点情面,大臣们不让天帝下不了台,天帝也不会让所有大臣难堪,这是天元侯爷对碧月夫人授意的。 不过天帝是什么意思还是很明显的,御旨到了天元星守城宫,将碧月夫人的级别擢升为了四节紫甲上将! 擢升没什么大理由,只说碧月夫人坐镇天元星有功,什么意思其他人一看就明白了。 碧月夫人领了功劳喜滋滋。还传讯夸了天元侯一番,夫君就是厉害,这样也能帮妾身捞上功劳,天帝亲封的,说出去太有面子了! 天元侯却是有苦难言,又不好让自己夫人小看自己,不便说明其中隐情,只能是暗暗叫苦。 他只想让天帝知道他的忠心,压根就不想让天帝给自己夫人来什么封赏。要升级的话有他罩着,有的是机会给自己老婆,谁知天帝却直接挑明了来这一手,搞得天庭的其他权贵只怕是想不误会都难。 他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他可不想学高冠做孤臣,天帝却似乎有那个意思。 守城宫本来是大统领官邸,里面也有苗毅的人。苗毅接到消息后也明白了,感情自己担了那么大的风险。什么好处没捞到,最后便宜了碧月夫人。 庭院深深。背个手在庭院中来回走动的苗毅很郁闷! 四节紫甲上将,再升一级的话,随便调到哪里去做都统都够资格了。他现在算是懂了,终于明白了碧月夫人为什么抢着揽责任,感情是在抢他的功劳。 说不生气是假的,可他也没办法,自己地位太低,消息不对等,对天庭的状况两眼一抹黑,哪有资格跟人家去抢功劳,压根没办法运作。 他更不知道的是,碧月夫人能有这功劳可以说是在天元侯和高冠的双双运作下,将苗毅在这次事件中的作用降到了最低,没了他苗毅什么事。 在庭院中嘘长叹断的苗毅来回几趟后,也想明白了,这次的事情自己能没事就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这种功劳没碧月夫人那种背景是消受不起的,让大家的注意力都到碧月夫人身上去认为是碧月夫人主使的不是什么坏事。 当然,碧月夫人也没让他吃亏,很快将他召到了守城宫。 后花园内,两人再次同游,碧月夫人又在那采花,苗毅依旧在旁帮她拿着,搞得跟俩夫妻一样,这一幕幸好云知秋看不到,不然还不知道要说出什么怪话来。 对那百家商铺处理的结果转告给苗毅后,碧月夫人又暗中提醒了一声:“其余那二百来家商铺里收缴的东西,一半充公吧!剩下的一半,大家也不能白忙活,毕竟跟着担惊受怕一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看着分配一下。” 汗!这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竟然直接跟自己挑明了要私吞充公的东西!抱着一堆鲜花的苗毅试探道:“万一泄露出去会不会有麻烦?” “哟!我那杀伐决断的大统领哪去了?你不是胆子挺大的很吗?怎么现在又胆小的像只老鼠似的?”碧月夫人调侃一声,回头媚了他一眼,低声道:“回头把处理结果一公布,聪明人都知道是天帝的意思,背后受损失的那些主谁还敢去追究被天庭充公了多少东西,反正东西已经不是他们的了。明面上的铺子我们不能动,铺子里的东西有多少还不是我们说的算,抄铺子的时候打破些瓶瓶罐罐、下面人收东西的时候手脚不干净有点损失也正常,借着天帝的威风,这么好的机会不下手,什么时候下手?寇文蓝当初坑夏侯龙城那一手,你当我不知道?你们应该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吧?” “……”苗毅干咳一声,“卑职尽量想办法。” “什么叫尽量想办法,这是给你的赏,你若是不想要我也没办法,回头可别说我亏待了你。”碧月夫人那媚眼勾了勾,水汪汪的,又似乎有意挺了挺那饱满半露的雪白酥胸,成熟欲滴的风情着实诱人,像那熟透的水蜜桃,看了就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要!不要才怪了! 但不是要手上的鲜花,苗毅一出宫顺手又将鲜花送给了门口的守卫。 那女人的眼神有点勾人,饱含深意啊!加上又老是送他鲜花,总感觉在暗示他什么…他可不想成为第二个慕容星华和羊泰,两人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给侯爷戴绿帽子那得多大的胆子! 一回到官邸,苗毅立马着手处理这事。 很快,四城区那前百的铺子解封了,也贴出了公告,让去把铺子里收缴的东西给领回去。 其他几乎被杀光了的那两百来家商铺的东西一半充公了,剩下的一半,按照‘行规’,先砍了一半给碧月夫人送去,剩下的一半苗毅这个大统领又留了一半,其余的让下面人按规矩去分,人人有份,按照级别有多有少而已。 二十多家商铺的财物落在了苗毅的手中,真不是小数字,这可不是天街一般的小商铺,都是天庭权贵家的铺子。当然,碧月夫人拿了大头,五十多家铺子的财物啊。 都说天街是肥的流油的地方,诚不欺人! 云容馆老板娘的洞天福地中,当苗毅把大笔收获砸在她面前,云知秋稍作清点后,轻轻叹了声。 发大财了,竟然没从这女人脸上看到以前那种欣喜莫名的样子。 坐在石桌对面的苗毅奇怪道:“怎么了?还在生我的气?” 云知秋摇头道:“原来这一切是碧月夫人暗中授意的,害得我白紧张一场,把嫏嫏和嬛嬛也送走了。” 苗毅瞪大了眼,“她授意?我呸!她跟着捡便宜还差不多……”当即将碧月夫人抢功劳又拿了大头的事情讲了遍。 谁知云知秋听完后反而更沉默了,事到如今,她大概也知道苗毅当初敢那样干的依仗了,真没想到苗毅能有那么大气魄和手笔!幽幽叹了声:“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苗毅亦默了默,道:“如果早告诉你了,你会同意吗?你一定会想尽办法阻拦,你一旦想尽办法折腾,我怕是不从也得从。云知秋,其实吧,我觉得你…”后面的话似乎有些说不出口。 云知秋明眸眨了眨,看出了他似乎有什么真心话要说,起身走到了他身后,趴在了他后背肩头,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问:“觉得我怎么了?” 苗毅再三犹豫之后,还是问道:“是不是因为你我出身背景的差距,你潜意识里在某些方面是不是觉得我这人上不了台面?” 云知秋惊住了,这岂不是在说自己看不起他? 赶紧将他掰转了身子,手一捋臀后裙子,坐在了他的大腿上,捧着他的脸,惊讶道:“牛二,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然嫁给了你,就是你的人,怎么可能会觉得你上不了台面?若真有这想法当初就不会嫁给你。出身背景算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六圣也不是天生就是六圣,我的男人一向做事果决,什么时候在乎上出生背景了?” 苗毅苦笑一声,“不知道,就是有这种感觉,从你逼我练字开始,到你对我的一些指责,你经常和我对着干,你看看人家的老婆,哪有几个像你这样的。” “哟!”云知秋眉头一挑,脾气直接上脸了,还当是什么事让他有这种令她极为不安的想法,冷笑道:“和你对着干怎么了?我还就乐意了,只要是我认为对你好的事情,我还就和你对着干了,不管你乐意不乐意,反正我乐意了。觉得别人家的老婆好啊!对不起,我云知秋做不了那么温顺乖巧的女人,如今什么样,我以后还是什么样,该说该管的照旧。” 第一零八六章 你妈的! ps:补十月,月票九千九加更奉上! 苗毅无语,还以为能触动她点什么,感情白说了! 想当年吧!还在风云客栈的时候就知道这女人的毛病,动不动踢一脚之类的。 也不对,应该说是初出茅庐在妙法寺的时候就领教了,把他耍的那叫一个惨。 可缘分这东西实在是说不清楚,也许是当年在妙法寺那一抱就注定了,那一抱就在心中烙下了感觉,他不知道那一次的一抱对云知秋是不是也留下了什么,成了她接受他的最大诱因,反正他是明知道这女人脾气不好还往人家榻上爬了。 现在回头想想,这不是上赶着找罪受么,碰上这女人算自己倒霉! 还没完,云知秋直接抬手揪了他耳朵一拧:“你不说练字的事我都差点忘了,如今长期分开着也管不上你了,你牛大统领一来脾气我连你的门都进不去,好大的威风!从今开始,练字的事再给我捡起来,以后每次来这带给我检查!” 这不是没事找事么,怎么又把练字的事给勾起来了!苗毅干笑一声,手顺势摸上了她的双峰,弹性惊人,手感真好,哪还有心思啰嗦:“那啥,今天不说练字的事!”说罢直接将她横抱了起来,大步朝屋里走去。 “不是觉得别人家的老婆好么?抱我多勉强,放开我!”云知秋在那挣扎。 苗毅两只耳朵都快被揪掉了,疼得呲牙咧嘴,可就是打死也不放。 最近压力过大。一直想找人发泄,可惜找不到合适的对象。闹得碧月夫人那熟透的撩人体态老是出现在脑海中。自己手上的尤物,那身段可比碧月夫人的火爆。练过天魔舞不是盖的,有传说中的内媚奇效,加之双方名正言顺,享受起来又是天经地义的,既然来了哪能不放松一下,今天得一醉方休! “王八蛋!敢对老娘用强,我跟你拼了…混蛋,我新买的衣服……” 屋里传来一阵衣衫刺啦撕破的声音,还有云知秋惊呼尖叫的声音。 如今苗毅修为比她高了。不比当初,现在有些事情由不得她,反抗也没用…… 天街的风波告一段落,几千颗人头的后果是再也没人敢觊觎四城区统领的位置,再来的话,那就真是摆明了和天帝对着干了,天帝可不是泥菩萨。 乙子域的曹万祥松了口气,吓得半死,敢情从头到尾没他什么事。曹万祥没事。慕容星华自然就也没什么事,也跟着松了口气。 徐堂然没事偶尔会背个手堂而皇之地行走在街道上,身后带着一群耀武扬威的爪牙。 如今他可没必要再怕那些背景强大的商铺了,在这西城区真正是他说的算。哪个掌柜看到他不是客客气气的。 他自认为跟着苗毅一起干过见不得光的事情,已经成了大统领的心腹,觉得自己的位置坐稳了。心情那叫一个舒坦,在这西城区当家作主的感觉真好。收入不会比去哪做什么大统领的油水少。 碧月夫人则接到了天元侯的指示,又召了苗毅进宫。那被封查的两百多家商铺背后的主人想出钱将商铺买回去,让苗毅高抬贵手,别再拧着干了。 她如今和苗毅可谓是有事好商量,一定沟通妥当了,否则怕苗毅又搞出什么事来。加之得了天元侯的点拨,颇为倚重苗毅,所以这上下级之间的关系相处的颇为融洽,有点相见恨晚的味道。 苗毅也不是不识相的人,知道把事情做绝了对自己没好处,自然是表示对碧月夫人的话遵命。 就这样,被抄空后封了的两百多家商铺又回到了原来主人的手上。绕了一圈又恢复了原样,商铺的原主人只是损失了几千号家奴和一些钱财而已,死的人白死了,只是斗争的牺牲品,小人物影响不了上面的人,狐假虎威何苦来着! 风波就此平歇,苗毅除了偶尔遇见皇甫君媃时,对方那恨不得活吞了他的眼神外,天街也没什么其他事。 等了两三个月,见事情彻底安静了下来,苗毅决定提前回小世界。 这是云知秋的建议,觉得他和伏青等人一起回去,同一时间出现在小世界容易惹人怀疑,还是分开的好,让他先回去,伏青和鹰无敌则在岁缴的时候跟她一起回去,毕竟将两人装在兽囊里的话她比较好开口一点。 苗毅找碧月夫人告假出游,两人正在相处融洽期,碧月夫人自然没什么不好说话的,准了! 回头,苗毅易容后,带了宝莲一起离开了天街,答应了有空要去见玉灵掌门的,也有点事情要请教玉灵真人。 再回正气门,常翻修维护的正气门一如往昔,只是物是人非。 再回来已经有资格和玉灵真人平起平坐甚至是被奉为上宾的苗毅,发现正气门大部分弟子自己都不认识了。 四周山峦间的景色不错,和玉灵真人一同漫步同游在正气门,说起最近发生的事情,玉灵真人颇为感叹,偶尔不时回头看看不远不近跟在后面的宝莲。 自己的孙女看着长大的,岂能不了解,他看出了其和苗毅之间的关系并未有所突破,也不知是苗毅看不上自己孙女还是怎的。 据宝莲那边传回的消息说,从未见苗毅和任何女人发生过关系,他就有点奇怪了,年轻气盛的年轻人怎会对女色不感兴趣,尤其是这种手握大权的人,应该不会缺女人才对,从不碰女人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其实这也正是天街许多人暗中嘀咕的地方,都在怀疑苗毅是不是有问题。 不过对玉灵真人来说,这是好事,如此洁身自好的人。正是自己孙女的良配。 遂决定捅破窗户纸,言谈之间问及:“大统领如今也算是功成名就。可曾考虑过婚配之事?” 竹林青翠,登上竹林小院。正怀旧中的苗毅闻言一怔,笑道:“倒是有这打算,想必真人也听说过一些有关我的传言,我对天街云容馆的老板娘倒是颇为中意,奈何已经是名花有主。” 玉灵真人摇头,“大统领恕我说句不该说的,有夫之妇,再纠缠下去,对大统领清誉有损。当另择良偶。” 这事苗毅想想都好笑,打趣道:“真人莫非要为我做媒?” 玉灵真人捋须笑道:“大统领觉得宝莲如何?” 跟在后面的宝莲一听这话,顿时慌了,那叫一个手足无措。 苗毅也有些傻眼,这老头还真放心,竟舍得把孙女托付给我,不过旋即笑道:“真人这话已经让宝莲尴尬了,这种事情真人似乎应该先问问宝莲同不同意。” 玉灵真人哈哈大笑道:“只要大统领同意,撮合宝莲的事交给老夫好了。” 这老头…苗毅也被他弄的无语了。答应吧…关键不可能答应,就算自己愿收,宝莲也是小妾,多养个小妾自己也不是养不起。但这恐怕非玉灵真人所愿意,不答应吧,让在场的宝莲情何以堪。 真是被弄的哭笑不得。想当年自己一名不文时,求上门找媳妇都被人鄙视。如今颇有些身份地位,可谓不断有女人送上门。他在天街。就不时有手下跑来牵线搭桥,说是谁家的女儿长的如何如何漂亮,人品如何如何,家底子也颇为丰厚,其父母已经发话了愿嫁给他只需他点头便可之类的。 苗毅挠了挠头,开诚布公道:“真人,这事我不妨跟您透个底,其实我已有妻室。” 话是说给玉灵真人听的,更是说给宝莲听的,免得让人下不了台。 一脸羞红的宝莲闻言脸色瞬间一白,猛然抬头看来。 玉灵真人愣住,“你何来妻室,为何从来没听说过?莫不是为了拒绝故意推辞?大统领,若是看不上宝莲不妨明说,老夫还不至于为这点事情和大统领置气。”实际上语气里已经有点生气了,你不喜欢也不用拿这种话搪塞吧? 苗毅叹道:“其实当初正气杂货铺开张后,我离开的那次就遇上了随缘的人,定了终身。本来想公开的,可是和血妖对上了,怕内人被血妖殃及,才一直保密。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我被逼无奈又加入了天庭,天庭里的争斗我不说真人也应该知晓,还是因为不想连累内人,才继续秘而不宣,而为了婉拒其他人牵线搭桥做媒,也只好以云容馆老板娘为借口掩饰。真人放心,只要机会合适,我一定带内人来见真人,届时真人当知牛有德并无虚言。只是在此之前,还请真人替我保密,还是那句话,我不想因为自己身处的漩涡连累发妻,只想她平平安安。” “这样…令妻能得大统领如此呵护,当是大统领的真爱!”玉灵真人回头看了眼咬唇不语的宝莲,苦笑道:“看来是我们家宝莲没那个福气!” “真人言重了,世上好男儿多的是,胜我者犹如过江之鲫,而牛有德并非什么正人君子,是我配不上宝莲。”苗毅拱手告罪一声,便不再继续这尴尬的话题,话锋一转问道:“真人,此来拜见叙旧是其一,其二是想请教真人一件事情。” 玉灵真人暗暗叹了口气,也换了笑容问:“但说无妨。” 苗毅问:“敢问真人可曾听说过‘火修罗’这个人物?” “火修罗?”玉灵真人怔了一下,捻着胡须思索一阵后,沉吟道:“倒是听家师提及过这个人物,那时天庭还未建立,还是六大至尊的天下,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人物,死了许久,你问他干什么?” “死了许久?”苗毅迟疑了一会儿,果断道:“还请真人为我保密,参加天庭考核时,有人说我的出手和火修罗相似,我怀疑我得到的传承就是火修罗,火修罗很有可能就是我的隔代恩师,所以我想了解一下这个人。” “……”玉灵真人张大着嘴巴,这次真是有点被惊住了的感觉,“火修罗在六大至尊还未建立秩序的年代,也是个横行霸道的大人物,你怎么可能是他的隔代弟子?咦…还似乎真有这个可能!” 苗毅眼睛一亮,忙问:“何以见得有这可能?” 玉灵真人环顾四周道:“我记得家师说过,火修罗就是在无相星一带和白主一战,死在了白主的手上,有什么遗物流落在无相星完全有可能,而你在无相星出生,拾无名修士慧果自修成材,不知师从何方…如此比对起来,这恐怕不是巧合,你是火修罗的隔代弟子也并非不可能!若是真的,那你这机缘造化真是令人羡慕!火修罗可是能和白主一战的人物啊!” 你妈的!那就更不可能了!苗毅摸着下巴怎么想都觉得不对,自己是在哪得的修行**比谁都清楚,和无相星有屁的关系! 第一零八七章 再回小世界 简直是莫名其妙,这也能牵扯上! 可见鬼的是,玉灵真人的话还真能佐证高冠的话,更能证明他苗毅是火修罗的隔代弟子。 不问还好,越问越糊涂,不过苗毅还是想验证一下,问道:“不知火修罗修炼的是何功法?” 玉灵真人摇头:“这如何知道,通常除了门派中人因为人多嘴杂外,一般人谁会轻易吐露自己修炼的是什么功法,就像我至今不知道你修炼的是什么功法一样。火修罗当年是个独来独往的人物,不愿受六大至尊的约束,只是不知为何惹到了白主的头上,被白主一路追杀至此。其实在此之前的白主还名声不显,正是杀了火修罗之后才名声大噪。” 苗毅小汗一把,还是白主名声不显时发生的事情,那得多久以前的事情。 随即又听玉灵真人呵呵笑道:“若你真是火修罗的隔代弟子,说起来白主还是你的杀师仇人,你得了火修罗的福泽,倒是有义务为火修罗报仇!” 知道他在开玩笑,苗毅亦呵呵笑道:“也用不着我报仇了,听说白主不是已经被青主和佛主除掉了吗?” 玉灵真人闻言倒是犹豫了一会儿,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苗毅见此忍不住稀奇一声,“真人,为何吞吞吐吐?” 玉灵真人突然低声道:“我和大燕国国师金光法师颇有几分交情,一次前去拜访对弈之时谈天说地,偶然听他提及白主之事。好像白主并未死,而是被镇压在了灵山的镇妖塔下。” 灵山苗毅不陌生。修行中人谁不知道灵山,乃是极乐世界佛主的修行之地。大燕国苗毅也是知道的。他初来无相星时也大燕国的人打过交道,正气门就在大燕国境内,只是这所谓的金光法师是何人,倒是不曾听说,听法号和雄威手下的左使金光同名。 不由惊奇道:“白主没死?我听说佛主和青主可是相当忌惮白主,两人岂会放任这种人活着?这金光法师是什么人,其言可信?” 玉灵真人伸手相请,两人踩着一地竹叶,继续向山林中走去。边走边说道:“是真是假我也不能肯定,不过金光正是来自灵山的佛徒,据他所言,不但白主未死,妖主也未死,而那镇妖塔正是为镇压妖主所打造,只是后来顺带把白主一起给镇压了。” 苗毅闻言越发惊奇了,“留下一个白主已是后患,佛主和青主岂会再把妖主给留下?” 玉灵真人摇头:“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估计其中的隐情金光法师是知道的,只是他不愿说,我也不好多问。” 苗毅微微颔首,毕竟事情牵涉到佛主。金光法师不愿多提也能理解,“我听说佛主、青主、白主和妖主原本的关系不错,后来白主和妖主想要独霸天下。佛主和青主才不得不联手将二人除之。如果白主和妖主未死,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也许佛主和青主念着当年的交情。” 徐徐背手身后的玉灵真人叹道:“这个谁说的清楚,佛主、青主和白主原本是结拜兄弟。念旧情倒是可能,和妖主似乎没什么太大交情。其实最早根本就没有什么四大至尊,佛主、青主和白主联手铲除六大至尊后,本来天下就是他们三个的天下,听说妖主后来是白主拉出来的,这才有了四大至尊,也有人说这才是四人出现恩怨的开始,反正各种传言,不是经历过当年事情的人,谁说的清楚。” 回头又一笑:“往事久矣,就算白主还活着又如何,难不成大统领还真的想给火修罗报仇不成?” 苗毅呵呵一声,“若我真是火修罗的隔代弟子,顶多也是给他多烧几柱香,连他当年鼎盛时都不是白主的对手,我算哪根葱,哪有资格跑去凑那热闹,怕是这辈子连接近那镇妖塔的机会都没有。” 两人一路谈笑,跟在后面的宝莲则一路垂首默默。 也因玉灵老道把事给捅破了,答应了在此小住几天的苗毅也觉得再让宝莲伺候有点尴尬,不如分开平复一下,于是放了宝莲的假。 玉灵真人也理解,派了苗毅的老熟人来伺候,宝宁和宝信,依然暂住在这片竹林小院。 次日,苗毅提了酒去灵草园看望德食道长,也就是掌管灵草园的斗鸡眼,当年苗毅初来时可是经常和斗鸡眼混在一起,既然来了自然要看望。 不想却在斗鸡眼的窝里看到了另一个邋遢道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开铺有功的德明道长,也就是玉灵真人的儿子,宝莲的父亲,正气杂货铺最早的一任掌柜,后勾结皇甫君媃意图架空掌门被贬到了这里。 欺师灭祖这类事情在门派中是大忌,苗毅知道德明这辈子怕是无法翻身了,但是没想到多年不见竟然落魄成了这样,一身脏兮兮、头发散乱的酒鬼,哪还有点当年那意气风发的德明掌柜的样子,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斗鸡眼倒是有点高兴,他早知道苗毅来了,只是两人的身份已经有些不对等,他也不便找上门去,何况也不知道人家还会不会把自己给放在眼里,没想到苗毅并未因为变得位高权重而狗眼看人低,还惦记着他,还知道来找他喝酒。 这酒斗鸡眼自然是喝得万分开心,过去的恩恩怨怨不提了,三人围了一桌痛饮。 酒酣耳热,斗鸡眼指着苗毅数落其当年种植灵草的时候有多笨,之后又唏嘘感叹,没想到一眨眼苗毅已经成了统领天街的大统领,从一无名小卒变成了位高权重之人,而他依然在此刨土。 可见其心虽静,但一生籍籍无名在此也颇有不甘。 三人一直喝到明月高上,苗毅方起身告辞。 临出门前。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道:“牛有德!” 苗毅回头一看,只见邋遢脏乱醉醺醺的德明突然眼神变得清明地看着他。“宝莲和你的事,我已经听我爹说过了。对宝莲好一点!” 苗毅有些哭笑不得,玉灵老道都说什么了?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冲着自己和正气门的交情也不会亏待宝莲,扭头带着一身酒气出了门而去。 受着正气门的热情招待,在正气门小住了几天,苗毅便告辞了,没有带上宝莲,也不便带宝莲回小世界,让宝莲留在了正气门。约好了等他出游回来再带上她一起回天街…… 仙国辰路玉都峰,正在塔楼代行君使大权的秦薇薇端坐在长案后拿着一块下面上报的玉碟查看,如画眉眼间颇有几分威仪,所谓居移气、养移体,久居高位气质上免不了有所变化。 在玉碟上做出批复后,秦薇薇随手递出,“送去大总管看看,可有什么不妥。” “是!”绿柳刚将玉碟接到手,秦薇薇又是眉头一皱。旋即目露喜色,翻手拿出了一只星铃。 正是苗毅的来讯:玉湖东南出口,简素楼船一只,苗毅在此。恭候爱妾大驾! 秦薇薇惊喜地站了起来,苗毅之前压根没跟她打任何招呼,真可谓是给了她一个天大的惊喜。立刻回复:马上就来! 收了星铃一脸春光灿烂道:“大人回来了!绿柳请大总管速来见我!” 红棉、绿柳亦是满脸惊喜,那位姑爷也太不像话了。扔下小姐这么多年,还以为忘了小姐呢。绿柳自然是快速离去。 不一会儿。杨庆急匆匆赶到,不过一进门脚步又慢了下来,拱手道:“杨庆见过代掌!” “爹!苗毅回来了,正在玉湖等我,这里交给你看管了。”秦薇薇急忙忙撂下话就要走。 杨庆眉头一皱:“慌慌乱乱成何体统,你现在可是代掌君使大权,让人看了笑话何来威严?” 秦薇薇脸色稍僵,可还是有些迫不及待道:“爹!我先走了,待会儿苗毅等急了。” 杨庆顿时无奈,不过还是伸手阻拦道:“薇薇!大人既然不愿直接露面,也许是不想暴露,你先换身衣服乔装打扮下,这样出去太惹眼了,我再找人掩护下,最好不要让人知道你下山了。” 听他这么一说,秦薇薇发现自己的确有些乱了分寸,还是杨庆考虑的周到,只好照办。 玉湖东南出水口的一只简素楼船飘荡在碧波之上,不像其他花船装饰的显眼,苗毅凭栏负手眺望都城景致时突然察觉到法力波动,霍然回头看去。 哗啦啦!几道人影破水而出,杨庆、秦薇薇、红棉和绿柳一起落在了船楼上。 苗毅呵呵一笑,秦薇薇眸中绽放异彩,直接闪身而来,乳燕投怀送抱,相拥在了一起,抱住了就不想松开。 “大人!”微微一笑的杨庆走来行礼。 虽然他如今在玉都峰的权位比苗毅这个行走还高,但还不至于不知轻重无礼。 “老爷!”红棉、柳绿亦脸带几分羞涩上前行礼。 苗毅轻轻拍了拍秦薇薇后背,放开了她,笑道:“大总管一向可好!” “劳大人惦记,多年不见,大人风采依旧!”杨庆拱了拱手,目光看了看四周,又问:“不知君使可在?” “君使不在,正闭关修炼中。我此来准备带薇薇顺河而下,一路游山玩水,玉都峰的事怕是要请大总管代劳。”苗毅手揽着秦薇薇的腰肢道。 “这…”杨庆有些为难道:“君使不在,代掌也不在的话…” “爹!”秦薇薇跺了下脚,有点不愿意了,她容易么,才新婚不久自己男人就不见了,好不容易自己男人回来了,还要带自己单独去游山玩水,多美的事,自己义父却不肯,她如何能答应。 见到女儿那幽怨的眼神,杨庆心中苦笑一声,果然是女大不中留,拱手道:“薇薇,伺候好大人!卑职告退!” “杨总管留步!”苗毅喊了声,交代道:“回去后请赵非夫妇、司空无畏夫妇,还有古三正、谭烙、叶心,请他们到顺此河的入海口等我,此事保密!” “卑职立马安排!”杨庆拱手领命,转身而去,又跳入了湖中消失。 ps:月票双倍开始了,蹲下,坐地,一躺,打个滚吧,满地打滚求月票! 。 第一零八八章 纵情声色 没了杨庆打扰,苗毅回手就是一挑秦薇薇那粉嫩下巴,笑眯眯看着。 秦薇薇瞬间娇羞欲滴,明眸有几分躲闪,长长的睫毛颤巍巍,在苗毅逼视下,螓首无处置放。 也就和苗毅新婚期间有过夫妻之实,对男女之情还有些羞赧,不太适应如此光天化日之下如此**,何况红棉、绿柳就在边上看着。 当即后退一步,娇羞道:“老爷,容妾身换身衣裳。” 苗毅看看她身上的衣服,还是男儿打扮,明显是刚易容出来的,当即挥了挥手,“去吧!” 秦薇薇当即走向一旁舷梯,红棉、绿柳笑吟吟跟着下去了,三人一起去了下面的房间。 没多久,再上来时,秦薇薇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白衣长裙打扮,容光焕发,肌白如雪,乌丝挽成了云鬓,正儿八经地半蹲行礼拜见:“妾身见过老爷。” 苗毅挠了挠头,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听到这女人自称妾身总感觉有些怪怪的,伸手牵了她手,一起走到船边凭栏眺望玉湖风光和都城繁华,轻叹了声,“这些年委屈你了!” “不委屈!”秦薇薇甜腻腻看他一眼,尝试着把身子慢慢靠进了他的怀里,螓首歪倒在他肩头,苗毅顺手搂了她的腰肢,她顿时一脸幸福,一颗心总算感觉踏实了下来。 两人迎风赏景。 红棉、绿柳则在忙碌,在那摆弄着果盘和酒水,放一张长案上抬到了两人身旁。又放了一张精致双人躺椅在两人身后。 “老爷,夫人。婢子下去驾船。”两人知道这两位久别胜新婚,现在不是打扰的时候。 而两人刚才在秦薇薇换衣服前也把整艘船检查了一下。知道船上没其他人,连个船夫也没有,也不知道苗毅哪弄来的船,那自然只能是她们两个驾船。不过凭她们如今的法力,也不需摇橹,只需稍微施法,自然能乘风破浪。 苗毅挥手指了指玉湖泄口,“顺河而下!” “是!”二女应声离去。 此时的秦薇薇可谓是无限温柔,请了苗毅落座。自己在那斟茶倒水亲自奉上。 欣赏着淑女曲线,苗毅接到手将茶盏放一旁,又信手一挥,法力一扫,船舷周边的卷帘立刻哗啦落下,又牵了她的手将其放躺在了躺椅上。 轻轻拔下她的发簪,苗毅笑道:“这些年欠你的鱼水之欢,这次补回来好不好?” 这还能补回来?银牙咬唇的秦薇薇从不知怎么拒绝他,轻轻“嗯”了声。 胸脯起伏。脸红,心跳加速,她自然知道接下来会出什么事,眼睁睁看着苗毅一口吻在了自己的唇上。紧张颤抖中,感觉到了一只手正在解开自己的衣裳。 很快,一个娇滴滴的端庄美人便衣衫半挂春色撩人。肌雪莹露,怒挺的雪峰蹂躏中化作绕指柔。羞死个人…… 船楼上传来了熟悉又古怪的声音,躲在船楼下施法驾船的红棉、绿柳相视脸红。不用想也知道上面在发生什么事。 脸红红的绿柳转身准备沐浴的热水去了。 船出玉湖,进了河道,一路随波逐流,二人只需施法稍微控制方向便可。 待到船楼上古怪的声音停歇了好一阵后,上面方传来秦薇薇略带羞涩的声音,“红棉、绿柳!” 二女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立刻将热水送了上去…… 一路好山好水好风光,河道两旁时而宽阔,时而险峰峭壁耸峙。河水时而缓缓平静,时而波涛激流。楼船从容破浪,晨曦破雾,一对璧人船上互拥搂抱,指点山河,相携恩爱,两岸悬崖峭壁上的苍松值得称道,真正是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秦薇薇的柔情似水,对苗毅来说,真是难得的愉悦,这种小鸟依人的感觉是云知秋身上没有的。 调侃起秦薇薇当年冷冰冰的样子,佳人含羞,拥着他默默回味。 心情舒爽之下的苗毅亦不负难得的轻松好时光,一时不免纵情声色,以解秦薇薇多年的相思之苦,只是苦了不断跑上跑下送热水的红棉、绿柳,多的时候一天送了五六趟,靡靡之音更是不绝于耳,让人受不了。 只是红棉、绿柳难以想象,平常淑女斯文的小姐怎么能发出如此不堪入耳的声音,开始还知道收敛,渐渐肆无忌惮。 在一个满天繁星的夜晚,秦薇薇神神秘秘牵了苗毅的手走到楼下。 “干什么?”苗毅有点奇怪。 走廊中,秦薇薇没有回答,只是在一扇房门前停下,开了门,直接将苗毅推了进去,然后顺手关上了门。 入内的苗毅一愣,只见洗漱一新的红棉正极为忐忑地坐在榻边,脸红的快滴出血来。 瞬间,苗毅明白了秦薇薇的意思。 没什么好客气,本就是陪房丫头,自己不用,别人也不能碰,世道如此,何必苦了人家,苗毅当夜就留宿在了红棉的屋里。 次日自然是绿柳承欢,一连两日,将二女逐一收房。二女也终于明白了小姐为什么会发出那奇奇怪怪的声音。 事后,苗毅的赏赐是一人给了一百万颗仙元丹。 真正做了女人尝了女人滋味的红棉、绿柳,一连几天脸上的羞涩都难以散去,不时看向苗毅的眼神有点粘,让秦薇薇好一阵调侃,把二人给羞的不行。 江河之上,苗毅在一主二仆之间来回,肆意妄为,没了云知秋的约束真是好不痛快,这真正是他的欢快时光。 不疾不徐,船行了一个多月后,终于抵达了河流的出海口。 红棉、绿柳站在船头迎客,隐藏在出海口的人见到二人已然明白正主到了,纷纷掠空飞来。落在了船头。 赵非、邬梦兰、司空无畏、陶青离、古三正、谭烙、叶心,一帮昔日旧友到齐。船楼上的秦薇薇卷起竹帘露面,众人立刻齐齐行礼道:“参见代掌!” 对他们来说。如今的秦薇薇身份已经非同小可,不是他们平常想见就能见到的,也唯独只有陶青离在每年岁缴时能见上一面。 秦薇薇身上的气势也出来了,居高临下,很自然地轻轻抬手道:“不必多礼!” 苗毅很快从她身后出现,凭栏笑道:“早已准备了酒水恭候诸位,还不快快上来。” 诸人先是一怔,因为杨庆办事严密,事先未透露是让他们来见苗毅。 很快。几人又是相视一笑,这位老兄可谓是一路勇猛精进,名震天下,结果娶了个老婆娶坏事了,直接被老婆夺权了,连小妾都混的比他好,于是销声匿迹多年,不知躲哪去了,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了。 如果仅仅是秦薇薇在。他们还有些紧张,苗毅一出现,立刻就放松了下来,毕竟秦薇薇权势再高在苗毅面前也是苗毅的小妾。这里还是苗毅说的算,加之又是多年的老朋友,当即一个个闪到了船楼上。 坐席已经摆好。苗毅和秦薇薇居上并排而坐,其他老友分坐两旁。一时间谈笑风生举杯不断。 秦薇薇只陪在苗毅边上一声不吭,不曾开口。知道自己一旦说话,这些人会不自在,这个时候是苗毅的主场,她只愿静静陪在苗毅身边就满足了,只微笑听着大家的说笑,不时提壶给苗毅杯子里斟酒,她这人对权势其实不感兴趣。 其他人心里也在暗暗感叹秦薇薇,这一嫁给苗毅,也算是飞上枝头成了金凤凰了。 海风送爽,船出江河,行驶在了碧波大海上,一路沿着离海岸线不远的地方前行时,苗毅举杯向谭烙和叶心,笑问道:“你们两个怎么样了?” 赵非摇头,司空无畏嘿嘿一笑,古三正默然喝酒,多年了他依然是脸上永远看不到任何表情的样子。 叶心有些尴尬。 当着苗毅的面也没必要遮遮掩掩,大家都知道的事,谭烙苦笑道:“还能怎么样?一直在偷偷摸摸不敢见人,真不是滋味,本来还想请你帮忙来着,谁知你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次既然见上了,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啊!兄弟的终身可就全在你身上了。” “好说!这事杨庆去办最合适。”苗毅呵呵一笑,回头对陪坐的秦薇薇道:“回头你和杨总管说一声,让他把驭兽门和玉女宗的掌门叫来撮合一下,这事两派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如今这事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两派不敢不给面子,否则两派的弟子在辰路难以立足。 “好!”秦薇薇笑着应下。 “看来要喝你们两个的喜酒了!”司空无畏手在桌上一拍,哈哈大笑。 谭烙和叶心相视一眼,眼中有喜色,只要玉都峰出面这事非成不可,双双站起拱手朝上谢过。 楼船海上乘风破浪,远处海岸山峦重重,浪涛浪声中,诸人推杯换盏笑声不断,不说什么旧友重逢,至少苗毅带着小妾在此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前途的保障,自然高兴,因为这小妾看起来很听苗毅的话,以后想必不会为难他们。 苗毅脸有笑容,心中却是叹息一声,刚才这伙人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一个个仍是红莲境界,较多年前修为没前进多少,一时也派不上大用场,否则当可助自己一臂之力。 他现在也不便送大家仙元丹助大家快速提高修为,不到时候,容易走漏风声。 一夜到天明,苗毅等要继续乘船南下游玩,相聚一场的赵非等人告辞,又一个个掠空而去,苗毅站在船头相送。 目送一干人远去后,苗毅回头朝秦薇薇招手,秦薇薇立刻挥袖一扫,施法将躺椅卷了过来放在船头。 “告诉红棉、绿柳,我要回一趟老家长丰城。”苗毅躺下说了声。 去长丰城是假,想去万丈红尘看看是真,他想知道自己如今能不能进万丈红尘,那块巨石上的飞天女子画像,还有那张巨型古琴,不知是不是藏了什么玄虚,反正之前的经验告诉他,有那飞天女子画像的地方就有古怪。 ps:再躺下满地滚一下,求月票! 第一零**章 玩大了 吩咐了红棉、绿柳后,秦薇薇回来,见没外人,嘴角竟然勾出一抹俏皮笑意。 只见她拔掉了发簪,扭头甩开了如瀑长发迎风飘舞,放宽了束腰的丝绦,褪下了鞋袜,赤着晶莹玉润的双足踩在甲板上,迎风飘飘走来,宛若仙女一般,坐在了苗毅身旁躺下,往他怀里一挤,这就是除掉发簪的好处。 苗毅半拥着她,目光却是看着天上的云朵若有所思,还在想万丈红尘里的事。 见他走神,秦薇薇抓了一小撮自己的头发,用发梢挠他的鼻孔。 苗毅笑了笑,伸手向下一捞,直接将她裙子下的大腿拉了上来,逮住她的脚底板一阵挠。 “噗噗…”秦薇薇立刻笑得不行了,拼命想缩回腿来,却哪是苗毅修为的对手,根本逃不掉,真的痒到不行了,身子乱翻腾着哀求:“妾身知错了,老爷饶命!” 苗毅倒是住手了,不过却掀着她的脚掌好奇道:“挺保守的一个女人,平常穿衣连脖子都不愿往外多露,今天怎么敢穿得如此随便,还敢光着脚到处乱跑,不怕被别人看到?” 银牙刮了刮樱唇,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声道:“没外人…妾身是不是太轻浮了?” 实在是两人最近太熟悉了,她身子已经彻底被苗毅给研究了个透,已经过了女人面对男人的害羞那一关,天高海阔心情舒爽,忍不住想任性放纵一回。 “轻浮给我一个人看就好,敢让别的男人看到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笑答一声的苗毅又逮住她脚掌一阵乱挠。 “啊…饶命…妾身不敢了!”尖叫连连的秦薇薇被折腾得叫的好不凄惨。 惊得红棉、绿柳都忍不住跑出来一看,瞅到这打闹的情形。二女抿嘴一笑,这是好事。不能打扰,又退下了。 差点痒痒到断气的秦薇薇气喘吁吁停下后,翻身趴在了苗毅的身上,海风拂动的发丝在苗毅脸上刮来刮去,苗毅闭眼享受着她丝发中的幽香。 “若是能一辈子这样什么都不干多好。”一脸幸福同样在闭眼享受的秦薇薇呢喃一声,白皙莹润的脚丫子在轻轻勾动,风从脚丫子中间吹过的感觉爽爽的。 “呵呵!”苗毅笑了笑,心想我倒也这么指望,可是可能么? 什么都不干。小世界的穆凡君等人能答应吗?风北尘和姬欢等人能放过自己?阎修等一帮手下怎么办?躲到大世界也不行,一旦什么都不干,自己得罪的那些人岂能放过自己,天街杀了那么多人,考核时杀了那么多人,没了权势一大堆人找自己的麻烦。 除非把知道大世界和小世界事情的星宿海诸人给杀光,然后再回到小世界把六圣干掉自己为王,也许能清闲一下。可是那样也没用,除非小世界没有修士。否则迟早有人为了出头要找自己麻烦,然后自己又得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干点什么,譬如编织一张网监控整个天下,绕了一圈等于又绕回来了。还是得继续。 走上了这条路就没有回头路! 正抚摸着秦薇薇屁股享受手感的苗毅突然睁眼看了看前方,道:“有船过来了。” “啊!”回头看了眼的秦薇薇一声惊呼,**的双足躲都没地方躲。给苗毅看看还行,她的脸皮不足以支撑她光着双脚给别的男人看。有些传统思想是根深蒂固的,赶紧闪身而去。躲进了船舱里。 擦身而过的是一艘商船,船上的人探头看着这边。突然一声响哨,商船调头,很快又追了上来,船舷下冒出一排人,甩着钩绳,咄咄声中钩住了这边的船舷。 有人持弓引箭,瞄向了躺在船头的苗毅。 感情是假冒商船的海盗!这一幕让苗毅想起了自己初出茅庐时在海上的遭殃。 嗖!响箭射来,却陡然停在了苗毅身前难以寸进分毫。 射箭之人愕然,苗毅冷冷瞥了眼,信手一挥,浮空的利箭倒射而回。 轰!整艘商船在强**力挤压下,当场炸成了碎末,在海面飘落一片,血水一阵雨点般打落海面,点点染红。 一挥手能山崩地裂的修为,岂是一些凡夫俗子能挡的,瞬间不留活口。 出来看了看的红棉、绿柳一声没吭又回去了,一群海盗死了是好事,等于救了更多人。 重新出来的秦薇薇已经重新盘好了头发,穿好了鞋袜,又恢复了端庄淑女模样,苗毅看了好笑,这女人压根就不是能放纵的人…… 一直在海上飘着也没意思,随后的行程红棉绿柳加快了速度。 待到重新进入江河,又入山川河道之际,两边似曾相识的山景让他想起了当年和老白乘舟而下的情形,恍如昨天,那时经由的河道正是这条,几处地形独特的山势就是证明,屹立千年不朽。 四人在半途的山林中下了船,至于楼船已经完成了它游山玩水的使命,任其顺流而回,谁捡到了算谁的。 秦薇薇和红棉、绿柳已经改成了男装打扮,一起飞跃山林,降落在了长丰城外方徒步走入了城内。 城内的建筑多了许多,多到对苗毅来说有些面目全非,自然是因为人口增长的原因,长丰城已经变得让他找不到了任何当年的印记,熟人就更不可能碰到。 游荡在街头的苗毅发现了一个问题,小世界的信徒活得太安逸了,从来都没有战争威胁,人口几乎是一直呈缓慢增长的状态。不像大世界世俗不是修士控制,而是世俗君主制,王侯霸业人人图之,战争之下人口始终在此消彼长,维持着一个平衡。 苗毅怀疑,照此下去。小世界信徒的人口终有一天会令小世界无法承受,这让他站在了一个更高的层次开始思索大世界和小世界之间的优劣问题。 在城中到处逛了逛。夜幕之际,找了间客栈要了房间。把秦薇薇三人安置下来后,苗毅交代几句独自离去。 长丰古城倒是没太大变化,因为不住人,又偶尔会翻修的原因,一直是维持着大概的原样,那棵老柳树竟然还活着。 落在城头四顾了一会儿,苗毅目光盯向了在夜幕下显得有些黑沉沉的接天连接地血雾,一个闪身落在了血雾之外。 白天从城里买的一只五彩斑斓的大公鸡抓了出来,当时秦薇薇搞不懂他买只鸡干嘛。 那只公鸡显然还不知道将要面临什么样的命运。扑腾挣扎了两下也就认命了。不过很快令它惊慌的事情出现了,它发现自己竟然浮在空中,貌似更习惯被人抓着,这状态它好像有点接受不了,于是又扑腾了起来,然而又怎么可能逃脱苗毅法力的束缚。 苗毅五指虚张的手掌中,一团心焰涌出,裹住了浮空的大公鸡。单掌轻轻一推,浮空扑腾的大公鸡立刻向诡谲涌动的神秘血雾缓缓飘了过去。 自己的星火诀能解百毒。如今的心焰防御力更是今非昔比,他此举正是要测试一下心焰对这神秘血雾的防御能力。因为他实在想进万丈红尘探寻一下,之前藏宝图寻宝找到宝物时都有那飞天女子的画像,偏偏万丈红尘里也有。这诱惑力可想而知。 很快,苗毅欣喜了起来,推入血雾中的大公鸡安然无恙。施法远近拉扯了一下,的确没事。依旧在心焰的包裹中扑腾,这说明自己的星火诀对这可怕血雾的确有阻隔能力。 为了验证测试是否有误。裹着大公鸡的心焰迅速收了回来。 “喔喔…”大公鸡陡然发出一声慌乱鸣叫,落在地上乱翻乱扑,正以可见速度融化。 不错!的确是在融化,在血雾的侵蚀下,鸣叫声歇停,转眼连毛带身体化作了一滩腥臭黑水。 倒吸一口凉气的苗毅神情抽搐,这血雾的毒性还真不是一般的猛。 不过幸好自己的心焰能阻隔,苗毅翻手抓出高纯度红晶战甲,稀里哗啦穿在了身上,手提逆鳞枪,用以防备万丈红尘中的冥螳螂。 正要施法以心焰护体闯入之际,突然顿了顿,想起了一件事情。 手一挥,五只公牛般大的螳螂飞了出来,这是他随身携带护体的,浮空嗡嗡振翅,绿油油的眼睛在夜幕下瘆人。 冥螳螂能在万丈红尘中存活,苗毅不知道自己养的螳螂能否进入其中,他记得当年老白说过用所教的办法孵化出的螳螂是阴阳螳螂,他很想试试看。 只是这测试对自己养的螳螂未免有些危险,万一出现像刚才大公鸡的情况,那就麻烦了,如今一只螳螂可是能给他赚不少的钱,出了事的话损失巨大。 想了想,还是决定试试,大不了小心点。 苗毅单枪插地,招了招手,呼!一只螳螂立刻落在了面前。 苗毅大胳膊一抱,一只公牛般大且远比公牛重的螳螂被他轻松抱了起来。 被抱的螳螂显然很惊讶,挣扎着四肢,触须乱摆,扭头看着苗毅,不知道苗毅要拿它干什么,颇有几分男女授受不亲的味道。另四只浮空的螳螂亦摇头晃脑地盯着苗毅,显然都看不懂。 “别动!”苗毅喝斥了一声,让螳螂老实了后,掰直了它的一条腿,伸进了血雾之中,没敢全部放进去。 结果喜人,螳螂没任何反常,伸进血雾中的那条狰狞节肢一点事都没有。苗毅一喜,遂尝试着慢慢将螳螂整个放进去。大半个身子进去都没事后,苗毅胳膊一推,将它整个扔了进去。 没事,螳螂在血雾中振翅一飞,又掠了出来,摇头晃脑,依然很不明白地看着苗毅。 苗毅手一挥,五只螳螂全部飞了进去,绿油油的眼睛在血雾中晃动,飞来飞去很正常。 “啧啧!”苗毅乐了,这感情好,一施法,心焰涌出裹了自己,正要进去… 咚!突然一声震响,令地面剧烈震颤一下,对面的血雾剧烈翻涌起来,五只螳螂如同见了鬼般急速闪出。 什么情况?盯着血雾的苗毅有些傻眼,玩大了! 只见血雾中隐现出巨大的绿油油光泽,如果说五只螳螂的眼睛有小灯笼般大的话,那血雾中浮现的沉沉黑影的绿油油闪烁眼睛肯定有一张大圆桌那般大,令人毛骨悚然。 第一零九零章 阴沟里翻了船 没看清什么东西躲在血雾中,不用多想,脑中一个念头闪过,苗毅已然猜到是什么鬼东西,迅速闪身后退飞离,反手抓向插在地上的逆鳞枪。 他的动作立刻惹得里面的绿油油大眼一闪,呼!血雾中如山般的黑影瞬间而出。 一座小山般大的东西,以霹雳般的速度撞来,其威力可想而知。更有一条大树般粗壮的前肢闪电般绷弹而出,悍然轰向急速飞离的苗毅。 苗毅的逃离速度和这袭来速度相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根本避无可避。 仓惶间吸了逆鳞枪在手的苗毅拼出最快速度,双手横枪一挡,妄图挡住这一击。 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横出的逆鳞枪爆发出金光,却压根无法挡住这弹出的迅猛一击,震回,震的苗毅双手瞬间撒开。 轰!又是一声震响,震回的逆鳞枪弹在苗毅的胸口,崩飞。 轰!再一声巨响,连大地都在震颤,狂喷出一口鲜血的苗毅如流星般被震飞,身上高纯度红晶战甲浮现的金色宝光瞬间黯淡,长丰古城的一面厚实城墙刹那崩溃,被飞撞而来的苗毅撞的土石漫天乱飞。 如此却仍未遏制住苗毅去势,苗毅就像从天而降的陨石,冲破城墙,摧毁古城内的一栋栋建筑,在地面滑出一道深痕,撞停在古城中央,又被一栋垮塌的房屋轰隆掩埋。 五只螳螂立刻飞来,在掩埋的上空盘旋。 一只浑身黝黑,身上黑色甲壳在月光下浮现暗亮光泽的巨型冥螳螂落地。出现在万丈红尘之外,体长至少有十几丈。巨型咀嚼式锋利口器在嚼动,绿油油的巨眼闪烁。节肢内向倒长着锋利倒刺,腹下空间能跑马,狰狞恐怖。 它身后的神秘血雾因它的突然破出,仍在剧烈翻涌。 哗啦!掩埋的砖石突然掀开,满面鲜血的苗毅口中不时涌出大口鲜血,身子在坑中艰难翻了翻,五只螳螂落在了他的身边。 也正因为砖石的响动,古城外,停落在万丈红尘外的巨型冥螳螂脑袋扭动。绿油油的巨眼再次闪烁光芒,微微蹲地一弹,瞬间消失在原地。 轰隆隆!古城内,苗毅震飞的原路线上,左右没有坍塌的房屋在巨型冥螳螂的冲击下,顿时砖石屋梁之类的东西漫天爆飞,掀起狂暴烟尘。 眨眼,落地,盯向了地面的苗毅。一只锋利前肢扬起,就要一击戳死他。 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胸脯急促起伏,口中呕血不断的苗毅一脸惨笑。冥螳螂一击之下几乎就将他给废了,对上眼前这只冥螳螂,自己的修为压根没有还手之力。若不是一身高纯度红晶战甲挡了下,自己已经是个死人。 看着扬起的巨大锋利前肢。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能力再去躲避,他突然觉得可笑。这下真是玩大了,去了趟大世界,有点瞧不起小世界的东西,现在尝到苦头了,现在也算是深刻明白了为什么连六圣也不敢轻易踏足万丈红尘,而自己也早就听说过万丈红尘里冥螳螂的恐怖,却还要跑来找死,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不过也算死的明白了,拿小命为代价明白了这怪物的实力远超过金莲境界,就算是金莲九品的实力也不能在他一身高纯度红晶战甲的防护下一击就弄死他,自己竟然连挡下冥螳螂一击的能力都没有,这怪物的实力得有多恐怖? 这辈子也算是经历过不少的大风大浪,却没想到阴沟里翻了船,竟然死在了疏忽大意之下,冤不冤? 脑中闪过这些悲哀的念头,苗毅脸上浮现出讥讽的笑容迎接死亡。 “嗡嗡…” 五只螳螂尽管被冥螳螂身上的强悍气息给震慑,此时却也豁出去了,发出鸣叫冲了上去,逮住冥螳螂乱扎乱叫,啃咬出丁零当啷的火星。它们锋利的爪牙对上冥螳螂的甲壳却丝毫无用,压根伤不了它的分毫。双方的体型比较起来,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可笑。 五只螳螂转而又冲向冥螳螂的眼睛,攻击它的弱点,那地方绝对是螳螂的软肋。 可它们的实力和冥螳螂比起来压根就不在一个档次上,冥螳螂头上的两条触须晃圈连甩几下,犹如两根金刚长鞭。 咣咣几声震响,立刻将五只螳螂给抽飞了出去。 结果五只螳螂悍不畏死,打飞了又冲来纠缠。 体型巨大的冥螳螂扭了扭三角脑袋,绿油油的眼睛盯着五只反复冲击的螳螂闪烁,又低头看了看躺在杂乱砖石中的苗毅,似乎有些迟疑,举起的锋利前肢迟迟没有戳下来。 咣咣!两根金刚长鞭般的触须再次将五只螳螂给扫飞,冥螳螂举起的镰刀缓缓放下了,庞大身躯慢慢转身。 苗毅愕然,看着冥螳螂巨大的腹部转过自己的头顶,担心会被人家一屁股给砸死。 呼!一阵烟尘掀起,气流卷动,冥螳螂腾空而去,转瞬又落在了万丈红尘外,慢腾腾迈着巨大的步伐朝诡谲涌动的血雾中走去。它无法在万丈红尘外久留,这还是因为晚上才能出来一下。 五只螳螂却不依不饶,追在冥螳螂的身后狂叮乱咬,不时撞出火星。 冥螳螂对此不做任何回应,只是回头看了五只螳螂一眼,绿油油的目光闪烁一番,再回头,头入诡谲血雾,庞大的身躯亦跟着慢慢进入,那沉重步伐的迈入透着一股古老苍凉的气息。 直到那庞大身旁进入万丈红尘,呼一声彻底消失在迷雾深处后,五只螳螂才迎空飞舞一阵,有种得意洋洋的感觉,好像是它们将冥螳螂给吓跑了或赶跑了一般,这才嗖嗖飞回。 看着回到身边围着自己的五只螳螂在那张牙舞爪有表功的意味,不时呕出一口血的苗毅有些哭笑不得,他看出来了,太明显了,那冥螳螂是给了自己五只螳螂的面子才放了自己一马,本来已经要对他下杀手的! 他以为自己要死了,刚才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谁能想到五只螳螂竟能从冥螳螂手下救下自己。 看那冥螳螂的体型,和当年老白召唤出的那只差不多大,他有点怀疑自己这五只螳螂难道是那冥螳螂的子女? 空中闪来三道人影在到处巡查,这里的动静离长丰城较远,凡人也许听不到,但是瞒不过秦薇薇如今这个修为的修士,而这打斗动静也不是下面一般小修士能搞出来的动静。 联想到苗毅就在这附近,她哪里还呆的住,立刻领了红棉、绿柳朝这个方向一路搜查过来。 途中,先找到的反而是在离长丰古城数百丈外的地上斜插着的一支长枪,正是苗毅抵挡冥螳螂一击后崩飞的逆鳞枪,在月色下折射出暗光惹人注意,秦薇薇落地拔在手中一看,顿时慌了。 苗毅所用武器什么款式她自然是清楚的,虽然这件武器的材质不曾见过,但逆鳞枪一看就知道是苗毅的专用,证明了她的猜测,刚才的打斗动静的确和苗毅有关。 连这样的武器都扔掉了,可见苗毅遇见了麻烦。 红棉、绿柳也有些慌了,两人也认识苗毅所使武器的款式,如今苗毅可不单是两人的主人,还是两人的男人,有了肌肤之亲,不是以前恪守尊卑上下的心态能比的,心之所系如何能不急。 三人迅速升空睁开法眼四处扫视,数百丈外遭到破坏的长丰古城引起了她们的注意,飞去顺着摧枯拉朽般留下的破坏痕迹一眼便看到了躺城中央废墟中被五只螳螂围住的苗毅。 三人并未见过苗毅的螳螂,又在万丈红尘边上,自然是立马联想到了冥螳螂的身上,否则普通螳螂哪有公牛那般大。 久闻冥螳螂的厉害,见此,三人当即以为苗毅是被这五只冥螳螂所伤,立刻一个个披甲备战,准备救人。 而五只螳螂扭头一看秦薇薇三人不怀好意的样子,也当做了敌人,开始嗡嗡振翅而起,做好了袭击的准备。 躺在地上的苗毅已经有些目光涣散,受螳螂动静所惊,强撑着聚集法力睁开法眼一看,才看清了空中是秦薇薇三人。 苗毅暗道一声糟糕,秦薇薇三人哪是这五只螳螂的对手,真是拼了命的微微抬起一只手掌,又拼命以微弱法力开启了自己的储物镯,以意念招呼五只螳螂回来。 五只螳螂嗖嗖射回,钻入了他的储物镯内,苗毅微抬的手亦砸落。 一见这情况,秦薇薇三人自然也看出是自己误会了,迅速闪身落地。 一看苗毅那惨样,秦薇薇迅速跪在地上将苗毅扶在了自己的怀里,稍一施法检查,立刻发现苗毅伤的不是一般的严重,五脏六腑俱损,肝肠寸断,战甲下面的双臂更是血肉模糊,口中还不时呕出血来,已经是命悬一线,靠着一丝微弱法力护着心脉,吊着一口气不断,连自救的能力都没了,真不知他刚才从哪来的能力还开启了储物镯。 “怎么会这样?”秦薇薇带着哭腔问了声,转念想到苗毅已经无法开口说话,现在哪是问这个的时候,遂朝红棉、绿柳急声道:“快!星华仙草!快快快…” 红棉、绿柳一阵手忙脚乱,赶紧取出星华仙草,各跪一边,双双施法吹出一缕缕星云,注入苗毅的体内。 三个女人一个个在那啪嗒啪嗒掉眼泪。 小半个时辰后,有力咳嗽一声的苗毅吐出一口淤血,终于能开口说话了,虚弱不堪道:“此地不宜久留…找个隐蔽地方…” 三女立刻抬了他快速离去。 第一零九一章 跟踪 空中,抱着苗毅的秦薇薇焦急道:“要不要先回玉都峰安心养伤?” 苗毅虚弱回应道:“穆凡君可能关注着玉都峰,此时回去不妥,还是等我先养好了伤再说。古城破损,怕会引来修士四处搜查,附近不宜藏身,那艘船,应该还没飘远,去船上。” 秦薇薇点了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在几人一飞离长丰古城,另有一男一女亦从城中角落现身,男的相貌平平,女的却是曲线玲珑,杏眼明眸,面容娇美。 “你修为不够,暂留此地,我跟去看看。”男子扔下一句话就要跟上。 谁知女子却出手拉住了他的胳膊,“我也去!” 男子似乎不忍拒绝,稍作犹豫,抓了她的手腕,眉心浮现六品红莲,拖着她掠出了城,一路借着夜色和地形的掩护,远远跟在秦薇薇等人的身后…… 秦薇薇等人找到了来时的河道,借着河道两岸山峦的掩护顺河流势而去,没多久便找到了之前遗弃的那艘楼船。 他们一行离开楼船不过小半天的时间,楼船被遗弃后随波逐流,小半天时间无人驾驭飘不了多远。事实上比他们想象的还近,楼船搁浅在了一片回水的河滩上一动不动。 红棉、绿柳先登船给检查了一遍,确认无人,秦薇薇才抱着苗毅进入了船舱,安放在榻上,继续用星华仙草给苗毅疗伤。而红棉、绿柳再次施法驾船,快速顺流而下。 船速再快,也快不过飞行的速度。加之顺河而下,路径明确。根本不用担心跟丢了。跟随在附近山峦间的一男一女反倒是轻松了,更加不虞会被发现。可谓轻松在两侧山峦中尾随。 “甘大哥,你在干什么?”女子发现男子手上拿出了玉碟正在书写什么,不由一问。 男子嘿嘿一笑,问道:“素素,你知不知道那被冥螳螂打伤的人是谁?” 女子明眸闪了闪,问道:“难道甘大哥认识?” 她其实也认识苗毅,奈何与苗毅只有数面之缘,并不知道苗毅的真实身份。 她乃东来城人士,名叫方素素。说来加入修行界还和苗毅有关。当年苗毅还是东来洞洞主,在东来城游玩时,无意中接到了她抛出的绣球,却随手而弃,这事令她成了东来城的笑话。 一个少女抛绣球择婿却被拒绝,何其难堪,于是一路追赶想要个交代,谁知发现苗毅竟然是个修士,终于明白了人家看不上自己的原因。人家是仙人,如何能看上自己这个凡夫俗子,她个性要强,遂立志修仙。想等将来讨回公道。 后来苗毅贬为东来洞洞主时,再次在东来城游玩,又再次遇见了她。不过苗毅已经不认识了她。而她虽认识苗毅并主动结识,一起结伴游行。却仍未探知苗毅的真实身份,只发现自己虽然修行进度不慢。可和苗毅比起来似乎仍有不小的差距,苗毅后又扔下她不辞而别,这一别就真是许多年没再见过了。 这次能再次见到苗毅纯属侥幸,无巧不成书不外乎如此。 她因早年不听父母的劝,背井离乡寻找仙缘,得到仙缘时父母却已故去,为此心中悔恨不已,恨自己生前未能尽孝,遂每隔上数年都会回故乡父母坟前叩头,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 而这位同行的男子名叫甘泽光,乃无量国玲珑宗弟子。 方素素之所以能认识他,说来还是和苗毅有关。她最后一次遇见苗毅,发现自己努力多年,仍不能拉近彼此的差距,而所在的无量国师门又实在太小,连掌门也不过红莲出头点的修为,试问她又能如何,小门派不足以支撑她更大的理想,遂把目光放向了更高远的地方。 无量国最高上的地方自然是无量天,可无量天根本不是她能接近的,退而求其次盯上了和无量天有关的玲珑宗。几番尝试结交之下,终于认识了这个甘泽光。 对方素素来说,甘泽光的来头不小,其师正是妖若仙的师兄项百亭。 她的本意是希望甘泽光能引荐她加入玲珑宗,只是这事没那么容易,别说玲珑宗,任何一个门派都不会随便收人。而甘泽光却是看上了她的姿色,喜欢上了她,一直在追求她,甚至这次方素素回家给父母扫墓,他也陪着来了。 对修士来说,东来城离长丰城不远,都隶属南宣府境内。扫墓回程时,途径此地,一声震响惊动二人,两人比秦薇薇先一步而到,可谓亲眼目睹了苗毅被冥螳螂给重创的情形。 冥螳螂退下后,甘泽光本想拿下重伤之中的苗毅,然那五只螳螂让他很是忌惮,加上后面秦薇薇又到了,才一直隐而不露,后再跟随。 此时两人穿行在河畔山林中,听了方素素之问,甘泽光啧啧笑道:“当然认识!素素,你可真是我的福星,这次若不是跟你回老家祭祖,我又岂能立下这大功!那受伤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苗贼!” 方素素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问:“哪个苗贼?” 甘泽光笑道:“难道还能有几个苗贼不成?修行界鼎鼎大名的苗贼,星宿海中居宿主,娶了风云客栈老板娘做老婆的苗贼,难道你没听说过?” 方素素惊讶道:“他就是苗毅?甘大哥,你确认是他?” 甘泽光:“错不了!他在玲珑宗闹事的时候,我就在现场亲眼所见,岂能认错。还有那个抱着他的女人,我当初在玲珑宗也见过,乃是他如今的小妾秦薇薇,有这女人佐证,就更错不了。这苗贼大闹玲珑宗,又杀了道圣弟子,如今他伤重势单,被我给撞上了,你说我一旦把这消息传回去了,及时来人将其给擒获,怎能不是大功一件?” 方素素默然,甚至是有些恨得牙痒痒的,原来自己找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是修行界大名鼎鼎的苗贼,人家早已经有了妻妾,亏自己还为他负了父母养育之恩,这些年为了拉近和他的距离更是吃尽了苦头。 她突然发现自己是何苦来着,加入玲珑宗又能怎么样?人家可是敢当着道圣风北尘的面大闹玲珑宗的人,连道圣的弟子都敢杀,这种差距自己这一辈子只怕也无法拉平。 贾闲!方素素脑中闪过这个名字,这是当年最后一次见到苗毅时,苗毅糊弄她随口来的一个假名字,心中莫名其妙涌起一股恨意! 女人得不到的东西,往往会莫名其妙地怨恨! “素素,你继续跟着,我去去便回!”书写完玉碟,抓了只灵鹫在手的甘泽光交代一声。 方素素点头应下,甘泽光立刻抱了灵鹫远去,不敢在太近的地方放飞灵鹫,怕引起目标的注意,一旦打草惊蛇跑了,功劳也就没了…… 船行数日之后,已经出了山峡**地带,来到了宽敞的河面,河道中不时有渔船和商船来往,河道两旁也不时有码头人家。地势一开阔,甘泽光和方素素的跟踪略显有些麻烦,不敢靠近,容易被发现,只能远远跟着。 吊着一口气的苗毅也遭了大罪,伤势稳住了,一双当时承受了最大攻击力道的胳膊却是废了,骨骼和血肉几乎都震得烂碎了,无法再直接恢复,不得不将一双胳膊给斩了重生。 重生所带来的痛苦是外人无法想象的,这已经是苗毅第二次经历类似的事情,庆幸的是他如今身上的星华仙草足够多,消耗的起。 秦薇薇三人心疼的不行,一路上哭了多次。 待到已经能下地走动了,苗毅晃荡着两只袖子出了船舱,到了船楼上透气,额头上疼出来的冷汗却几乎没停过,身上衣服反复被湿透,凭栏吹了吹凉风,倒是舒爽了不少,要了躺椅躺下,不愿再闷在船舱里。 陪在一旁的秦薇薇咬牙问道:“是谁把你给伤成这样?” 脸色苍白的苗毅苦笑道:“不是人!是我自己吃饱了没事干,把万丈红尘里的冥螳螂给招了出来。薇薇,你以后记住了,万丈红尘里体型较大的冥螳螂实力远超你的想象,我连它一击都挡不住,我也肯定六圣都不是它们的对手,千万别去招惹……” 玲珑宗,接到弟子甘泽光传讯的项百亭第一念头便是去告知师傅莫名。 不过行至宗门炼宝之地后,脚步又顿了顿,考虑到莫名和妖若仙的关系,妖若仙又和苗毅关系匪浅…项百亭转身而回,变道去了繁花似锦的一处内宅庭院,师娘苗君怡的清修之地。 恰逢一袭花衣长裙的苗君怡正在逗弄一只关在笼子里吊在屋檐下的彩羽鸟雀,求见倒是没费事。 看过项百亭递来的玉碟后,苗君怡立刻抬头问道:“这事你师傅不知道吧?” 项百亭道:“正要来告知师傅,没想到师傅不在。” 苗君怡立马警告道:“这事暂不要告知你师傅,我现在就去见圣尊……” 交代了一番,屋檐下的鸟雀也不管了,可谓是直接掠空而去。 左右看了看无人,项百亭屈指弹出一道法力,打得笼子里的彩羽鸟儿吃疼上蹿下跳…… 第一零九二章 报警 ps:看《飞天》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玲珑宗离无量天并不算远,最少对修士来说是如此,火速赶到的苗君怡进出无量天自如,没人会阻拦。 气势恢弘的无量宫深深庭院中见到风北尘时,风北尘正背个手饶有兴趣地看着秦夕在那精剪盆栽。风北尘的人品也许并不怎么样,品味倒是颇高,久居人上不是摆设,一点风雅修养多少有,在旁对秦夕倒能提点建议一二。 前来拜见的苗君怡见到这一幕,盯着神态清冷的秦夕撇了撇嘴,似乎略有不屑,很快又正了神色。 “师尊!师娘!”上前拜见后,一块玉碟递给了风北尘查看。 “冥螳螂…”随手看过的风北尘嘀咕一声,神色渐渐凝重起来,玉碟内容上奏报的红色战甲令他联想到了幽冥龙船上见到的某些僵尸身上的红色铁链,还有落在了穆凡君手上的紫色大刀。 他现在不禁怀疑苗毅手上究竟有多少这东西,心头一热。 且不说红色战甲的事情,光苗毅这个人他就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而已。回头问道:“送消息回来的人可靠吗?” 苗君怡回道:“可靠!是项百亭的亲传弟子,弟子认识,愿陪师尊同往!” “苗贼!”冷哼一声的风北尘手上的玉碟嘎嘣成了碎粉。挥手道:“不用了,人多了反而惹眼。万一招惹上穆凡君那老娘们带着你反而是累赘。” 头也不抬静心剪枝的秦夕,听闻到‘苗贼’二字。手上剪刀微微顿了一下,又继续淡定修剪,性子清淡到了处变不惊的地步,也可以说是习惯了。 风北尘二话不说,转身离开之际,秦夕的声音淡淡传来,“陪我一会儿让你如此不耐烦吗?” 此话一出,风北尘脚步一顿,转身看来。这女人冷冷清清多少年了,多少年没听到这女人如此对自己说话了,这一瞬间令他感觉她对他还是有点情意的,虽然秦夕的语气依然淡漠。 别样笑容出现在了风北尘的脸上,又走了回去,伸手轻轻拥了秦夕的腰肢,笑道:“夫人言重了,能陪夫人是我的荣幸,只是我有点要事出去一趟。待我回来再好好补偿夫人。” 身为弟子的苗君怡可谓很少见到风北尘这个样子,有正事的时候风北尘向来是不讲什么情面的,不会出现如此暂缓要事去赔笑安抚一个女人的状况,这令她看向秦夕的眼神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秦夕对风北尘的话置若罔闻。淡然道:“有什么事带上我一起去吧。” “这…”风北尘颇显为难,这女人难得主动开口要跟他一起出去,通常都是他非要拉她一起出去。若是拒绝的话怕这女人好不容易开一次口给挡回去又得长年累月看她一张冷脸,然而的确不便带她同往。摇头苦笑道:“夫人,我这次是要去穆凡君的地盘。搞不好会起什么冲突,带你去了怕会危及你的安全。” “有你在,我需要怕吗?”秦夕淡淡反问一句。 “……”一句话就堵的风北尘无语,自己说自己没能力保护自己老婆,这也太伤他自尊了,好歹也是堂堂六圣之一,不是摆设,虽然他未能保住自己的元配夫人。 “真有事将我放在你的兽囊中好了,走吧!”轻轻搁下了手中的剪刀,秦夕一副说走就走不容拒绝的样子。 “呵呵!”风北尘无奈摇头一笑,想想也是,有事将她放兽囊中好了,遂牵了她的手,回头对苗君怡道:“灵鹫,项百亭和他弟子联系的灵鹫!” 三人一起飞离了无量天,紧急赶往了玲珑宗。 风北尘夫妇没有进玲珑宗,侯在十几里外,独苗君怡回去了一趟,找项百亭取了灵鹫,回头又转送给了风北尘,目送风北尘携带着秦夕急速划空而去。 “为何飞如此之快?慢一点看看沿途的风景不行吗?” 风云过耳,急速倒退,被拉扯着飞行的秦夕问了一声。 她不是第一次随风北尘飞行,但这次绝对是带着她飞行速度最快的一次,明显就是赶时间。 “夫人今天似乎特别有雅兴,不过为夫的确有事赶时间,待回来时再慢慢欣赏也不迟。”风北尘笑回一句。 心中实则有些着急,从灵鹫出发的日期来看,抵达这边离发现苗毅踪迹的日子已经是半个月后,对他来说,灵鹫飞行的速度太慢了,时间过去了半个月,他也不知道苗毅是不是还在跟踪范围内。 灵鹫的速度自然是比不上风北尘的,不到半天的工夫,风北尘就已经抵达了长丰古城的上空,看了眼下面被毁坏的古城,的确印证了来讯通报。 “一个破城也值得你如此欣赏?”浮空的秦夕回头问了声,其实是想打探风北尘此行的来意,一路上不止一次旁敲侧问。 风北尘摇了摇头,没有回话,继续拉了她急速飞去。 很快,两人飞临到了不算太远的河道上空,风北尘释放出了甘泽光的灵鹫,令其去找甘泽光。 灵鹫一动,他立刻追着飞去,瞅准灵鹫飞的方向后,又抓了灵鹫带着一起疾飞节省时间,如此反复判明追踪方向。 此时,河畔沿途走走停停,待跟踪的船只远了点后,甘泽光又拉着方素素借助地形掩护赶上一程,一直在远远跟着。 “快到出海口了,灵鹫应该早已抵达了玲珑宗,算算时间,派来的人这两天应该就要到了吧?”跟踪之余。甘泽光嘴里不时计算着念叨一番。 不知道为什么,此话令方素素听了有些莫名的心烦意乱。突然停了下来,“甘大哥。这是你们玲珑宗的事,我一个外人不好参与其间,我就不再继续跟下去了。” 甘泽光跟着停步,愕然看着她,“你不是一直想加入玲珑宗吗?” 方素素反问:“你办这么大的事,我一个外人跟着,万一有什么闪失,怕是会让人误会。” 甘泽光默然,想想。觉得也不无道理,万一有事搞不好会连累方素素,回头看看船行方向,点头道:“也好!那你先回去,我回头再去找你。” “甘大哥保重!”方素素拱手。 现在也不是多客气的时候,甘泽光拱了拱手,继续跟踪前行而去。 待到人走远了,方素素环顾四周一眼,突然闪身到河边。咕咚一声,钻入了河水之中,在水下朝着船行方向施法急速追去。 直到船到出海口,她才追上。没有从船尾出现,怕被后方远远跟着的甘泽光发现,而是追到了船头。 她正准备破水而出跳上船时。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力将其直接钳制住了,惊慌失措之下。眼前一花,已经被强行扯出了水面。落在了船头甲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把掐住了脖子。 掐住她的不是别人,正是苗毅。他的双臂也刚长出来不过两天,尚在适应恢复当中,凭他的修为,有人施法从他船下经过,他不可能发现不了,犹如探囊取物般抓了方素素。 秦薇薇缓缓从船舱内走出到苗毅身后,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鬼鬼祟祟在船下?” 掐的脸红快断气的方素素拍打了一下苗毅的胳膊,指了指自己的脸,貌似在问,难道你不认识我了? 冷冷瞅着她的苗毅也正觉得她有些眼熟,见她这动作就更加有印象了,加之发现对方修为不高,难以威胁到自己,遂放开了他,迟疑道:“我们好像见过,你是?” “咳咳!”方素素揉着脖子咳嗽一声,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心中莫名情绪越发复杂,亲身感受到了对方的实力有多强大,自己和他比起来简直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 顺了顺气道:“东来城,你我结伴同舟共游过,方素素,不知有无印象?” 苗毅愣了一下,旋即恍如大悟,想起来了,哦了声,拱手笑道:“失敬,失敬,原来是方姑娘,不知姑娘为何如此偷偷摸摸接近?”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船舱中说吧。”她怕后面的甘泽光发现,直接从两人中间走过,进了船舱。 苗毅和秦薇薇面面相觑,旋即转身跟入。 站在船舱过道的方素素停步转身,问道:“我是该称呼你贾闲,还是该称呼你苗毅?” 这话说的,苗毅一怔之余想起了当年冒名之事,摸了摸鼻子笑道:“姑娘莫怪,当初姑娘非亲非故接近,不免有所保留,原来姑娘早就知道在下身份,倒是苗某唐突了。” 方素素也无意再多扯什么,摇了摇头道:“过去的事情不提了,你们赶快走吧,无量天的人可能快要赶到了。” 说实话,对于要不要跟苗毅通风报信她很是纠结了几天,说一点都不怨恨苗毅不可能,当天获知真相的时候,她甚至想杀了苗毅。可最终她还是决定来说一声,这和她要强的性格有关,尽管知道自己和苗毅的差距很大,但她认为大家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凭什么别人行,自己就不行,她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能超越苗毅,而不是这样偷偷摸摸的看别人弄死苗毅,否则自己奋斗多年的价值何在?自己都为自己赶到不值。 已经走到了今天,她不想放弃自己奋斗的目标,她决定将苗毅立为自己追赶的目标。 苗毅和秦薇薇再次相视一眼,苗毅奇怪道:“姑娘什么来历,怎知无量天的人要来找我?无量天又怎知我在这里?” 方素素道:“你忘了我是哪里人吗?我从东来城扫墓途径长丰城时……”将事发经过和跟踪的情形说了遍。 秦薇薇闻言咬了咬唇,发现自己太疏忽大意了,被人跟了半个多月竟然一点状况都没发现。 苗毅亦皱了皱眉,“方姑娘既然是无量国的修士,为何要赶来通风报信?” 方素素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盯着苗毅的双眼徐徐说道:“我当年尚在俗世的时候,曾在绣楼上抛出绣球择婿,恰逢东来洞洞主从绣楼下经过,接了我的绣球,却随手给扔了。” 苗毅渐渐有些傻眼,不说不知道,一说起的话,毕竟接绣球这种事不是什么容易忘记的事情,有几人一辈子能碰上这种事,自然是印象深刻。 秦薇薇略带狐疑地看向苗毅。 “别这样看我。”苗大官人摆了摆手,苦笑道:“印象中好像有这么回事,原来是方姑娘,当年只是随众看热闹,绝无亵渎之意。” 方素素又道:“有一次在无量国,我正和几位师姐洗澡,有一只胖的不像话的龙驹偷了我们的衣服,后来龙驹领了一个年轻人和一个邋遢老头跑来看我们洗澡,把没了衣服穿的我们给看了个遍,不知你可认识那两人?”(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求票兼问卷调查 。 明天五月一号,是本书上架一周年的纪念日。 也没别的意思,上架一周年了,也是时候准备着手下本书的大纲,有回归写都市小说的打算。 借发单章的机会,做个问卷调查,看看大家是支持我下本继续写仙侠类型,还是支持我写都市类型。 问卷调查明天会在书评区正规的“作者调查”一项中公布,进入书评区就能看到,不知道能不能正常显示出来,届时欢迎大家的建议。 调查结果出来后,我看两者的支持度来做参考,谢谢大家的支持! 另,五月一号是月票双倍,一张票砸出来能翻倍变两张,这个时候不求月票简直是天理难容。 我都记不清我多久没发过单章求月票了,这个时候不易矫情呐,还是得吼一嗓子,求保底月票! 月票单天好像没破过一千张,双倍期间只需投五百票也就够了,咱单章追读的正版订阅人数虽然不高,可每六人中有一人投票也就差不多了。 当然,读者不是都看咱一人的书,不过咱有正当理由啊,明天是上架一周年,而且咱很少开单章求票,大家多少给个薄面,稍稍满足咱一次心愿嘛,又不是老是要求一千张,希望得到大家支持! 最后老习惯,地上一滚,满地打滚求月票,求保底月票! 。 第一零九三章 老贼,受死! ps:看《飞天》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胖的不像话的龙驹,秦薇薇很肯定自己认识一只,估计世上也很难出现同样的第二只,至于自己认识的那一只会不会趁人洗澡的时候偷人衣服她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她知道那只胖子龙驹阴险狡诈会偷袭倒是真的,自己坐骑就被其阴死过一只。 所以秦薇薇再次以狐疑目光打量苗毅,自己男人虽然妻妾不少,可似乎不像是能去偷看别的女人洗澡的人。 “……”苗毅脸上表情很精彩,如同接绣球一般,胖贼偷了一群女人衣服的事情也一样容易印象深刻,尴尬的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只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当时具体的情况已经记不清了,因为压根就没放心上。 弱弱问道:“你也在那群女人当中?我怎么没印象?” 这话无异承认了,秦薇薇惊讶。这世道,一个女人的清白之躯若是被其他男人给看了,放在俗世的话怕是就将人家一生给毁了,譬如她连脚都不敢露出来给别的男人看到,像云知秋当年风云客栈老板娘的那种暴露打扮打死她也做不到。 方素素道:“您贵人多忘事,哪会记得我这么一个小人物。” 又是接绣球,又是看人家洗澡的,这事没办法说了。苗毅试着问道:“你跑来通风报信,难道是想…难道是想让我对你负责?” 方素素道:“我倒是想让你负责。可我不愿做人家小妾,你能办到吗?” “……”苗毅无语。秦薇薇亦默然。 方素素又道:“你放心,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死那么早,我只是想等我有一天比你更强时当面问你一句话,你也是从一无名小卒一步步爬上来的,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苗毅连忙摆手:“方姑娘,别误会,我真没任何看不起你的意思……” 船已出海,如同来时一般。又沿着海岸线一路回走。尾随在河畔的甘泽光本还打算入海在水中跟随,如今见在海岸睁开法眼也能看到船只,倒也省事了。 一路借着地势的掩护,不时悄悄探头看上一眼,默默跟踪,心里正琢磨师门什么时候能派人来,突然听到异响,回头一看,自己灵鹫从天而降。随同而来的还有一男一女闪身而落。 看清男女气度非凡的容貌后,甘泽光吓一跳,他在玲珑宗不是没见过这二人,做梦也没想到竟然是道圣夫妇法驾亲临。赶紧行礼:“玲珑宗弟子甘泽光拜见圣尊,拜见夫人!” 风北尘盯着他看了一眼,似乎的确在玲珑宗见过。手一摆,淡淡问道:“你跟踪的人在哪里?” 甘泽光慌忙往一旁的小山坡上跑去。暴露出半个身子,指向海面。“就在那船上。” 风北尘可没他这么谨小慎微跟做贼一样,一个闪身直接站在了山坡顶上,睁开法眼顺势看去。 秦夕也随之闪了上去眺望。 船上也不是一点戒备都没有,红棉、绿柳一直在轮流驾船,轮流警戒四周,防止有人擅自靠近。一只灵鹫领着两人毫无遮拦地从天而降在海边山坡后面,立刻引起了红棉的警觉,若是这样她都发现不了,除非是瞎子还差不多。 迅速来到船舱中,报知:“老爷,海岸边有异常,有一只灵鹫带了一男一女前来。”她并不认识风北尘。 “不好!”方素素惊呼一声道:“应该是无量国的人来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到,修为肯定不低,都怪我话多,快走,你们快从海中遁走,不然来不及了。” 她之所以在此讲明自己和苗毅之间的因果,也是没想到无量国的人说来就能来,不认为差这么点时间,谁知就这么点时间误差惹了麻烦。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苗毅冷哼一声,闪身出了船舱,站在了甲板上睁开法眼朝海岸线扫去。 除了方素素没有露面,秦薇薇等人也跟着闪身出来了。 站在海边山坡上的风北尘和站在甲板上的苗毅直接对视在了一起,风北尘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笑意。 “是风北尘夫妇亲自来了!”苗毅淡淡一声,秦薇薇等,包括回避在船舱门口的方素素皆大吃一惊,秦薇薇倒是见过风北尘身边的秦夕。方素素迅速到窗户旁开了条缝隙朝外打量,也想见识一下风北尘夫妇长什么样。 秦夕看到秦薇薇竟然也在苗毅身边后,明眸瞬间瞪大了几分,眼神中甚至闪过一丝慌乱,终于明白了风北尘来此的目的。 “薇薇,你们立刻从海中遁离,我来会会风老贼!”甲板上,苗毅偏头叮嘱一声。 他现在还真不怎么怕风北尘,金莲五品的修士他也杀了不少。关键是风北尘的修为摆在那,速度不如人家,现在要跑已经晚了,与其大家都跑不掉,不如让秦薇薇等人先走。 舱门背后回避的方素素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她听出了苗毅话里的自信,没想到苗毅竟然敢正面迎战六圣之一,这得多强大的底气,六圣啊! 秦薇薇三人却是急了,“夫君,那是风北尘啊!我们一起走吧!” 苗毅手一翻,战甲在手,噼里啪啦翻转,瞬间裹身,挥手召了逆鳞枪在手,“咚”杵在甲板上,“快走!你们不走,我放不开手脚!” 秦薇薇拉住了他的胳膊,还想劝他,苗毅霍然回头,冷眼道:“薇薇!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快走!” 秦薇薇哑口,她的道德观念中有‘夫为妻纲’这一条,对着干的事做不出来。只得咬唇带着同样焦虑的红棉、绿柳从甲板另一头跳入海中。方素素亦闪身从另一边的房间窗口钻出,纵入大海。四个女人消失在了海中。 山坡上的秦夕见状,多少松了口气。眼中稍微闪过那么一丝欣赏,在她眼里看出的情形是苗毅为了保护秦薇薇等人不惜以身犯险来断后,像个男人的样,如此一来倒也觉得秦薇薇做妾不冤枉。 风北尘则是两眼冒光地盯着苗毅身上的那套红玉般的红晶战甲,至于秦薇薇的死活他不在乎,顶多是看出了苗毅比较在乎秦薇薇,不惜性命来断后。 他本来见苗毅如此胆大的样子,还担心船中另有蹊跷,如今见到秦薇薇等人先逃离反倒安心不少。回头道:“夫人稍候,我去去就回!” 对他来说,拿下苗毅是小菜一碟的事情。 唰!瞬间闪身飞临楼船上空,大袖一挥,手掌朝下一盖,强悍法力隔空轰出。 轰!楼船瞬间化作无数碎片崩飞,海面猛一下沉出一个巨大深坑,惊涛骇浪化作巨大涟漪滚向四周。 脚下一空,身在爆破碎屑当中的苗毅处变不惊。面无表情,扶枪虚浮,一动不动站在原地,那炸得粉身碎骨的船只似乎依然在他脚下一般。 金莲五品的修为虽比他高。可若是想凭一道隔空法力就想把金莲三品修为的他给怎么样,那也不太可能。 居高临下在空中的风北尘顿时目露惊疑不定神色,这小子的修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难道修为已经达到了金莲境界?还是因为那套战甲的原因,可并未见那战甲发出宝光释放出威力来抵御。 某人修为经常在见不得人的状况下。大多时候一直使用灵隐泥。 纷飞木块,哗哗浪头中。苗毅霍然抬头,一声铿锵厉喝:“老贼,受死!” 挥枪上指风北尘,悍然冲向空中杀去。 猛一下沉的海面又骤然反弹冲起,浪柱在回心力下冲天而起,犹如一条白龙将苗毅托举冲天。 目光一扫炸开的纷飞碎片,并未见隐藏的其他高手,定格在单枪匹马冲来的苗毅身上,风北尘冷笑一声,“还真是不知死活!” 大袖一摆,展开了赤手空拳应对的架势。 两人瞬间相撞在一起,双方法力冲击之下,冲上的水柱炸的水花漫天乱爆。 纷乱水花中,苗毅厉喝声又起,“杀!” 混居迷乱水花中的风北尘不慌不忙,挥袖一甩,荡开碍事的水花,探爪直抓向苗毅手中枪。 苗毅迎枪一抖,顺人家的意,给人家抓去,点点寒芒爆射而出,直取风北尘要害。 这出枪速度快的有点超乎风北尘的想象,对和魔圣云傲天交过手的他来说,有点毛骨悚然,惊悚发现苗毅出枪的速度竟然快过云傲天,实在大出他的意料。 一时疏忽大意,托大之下,险些着道。 情急之下大袖连卷,急划出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圈圈缩回手防御。 枪出如龙翻云覆雨般的枪势立刻走空,急速出枪的苗毅惊奇,发现赤手空拳的风北尘手势上似乎出现了无形的漩涡,旋转之力令他刺出的枪势屡屡打滑,刺杀每每偏离了风北尘的要害,助风北尘避开了致命连击。 苗毅心中惊叹不已,他不是没和金莲五品的修士交过手,对方如此托大,他本以为风北尘今天要阴沟里翻船栽在自己手上,如今才发现自己低估了对方,发现六圣果然名不虚传,赤手空拳竟能连接自己十几枪,压根不是大世界那些所谓的金莲五品修士能比的。 同样低估了苗毅的风北尘也好不到哪去,苗毅凌厉刺杀下,风北尘连连甩动的两只宽大袖袍“刺啦”声不断,被在身前爆进爆退的锋利枪头给划的布片乱飞如蝴蝶,差点没把两只胳膊给挑断了。 ps:帅哥、美女们,求投月票! 。(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一零九四章 道圣不过如此 ps:看《飞天》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雪海冰原中有长条蠕虫,蛀冰打洞而居,能吐丝成茧,其丝坚韧,水火不惧,此虫俗称冰蚕,极为稀少。 风北尘身上的衣服正是冰蚕丝织就,能用冰蚕丝做成一件衣服相当不容易,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寒暑不惧,水火不侵,韧性极强,配合上他的法力加持,寻常金晶刀枪也难破。 这种冰蚕衣,风北尘也就这么一件,还是逼迫南、北极老祖想办法弄来的,想搞出第二件目前是不太可能的,本觉得防御还行,谁想苗毅逆鳞枪的锋利程度超乎他想象,就这么三下两下的直接将他衣服双袖给绞了个稀巴烂。 一件衣服倒也罢了,只是此情此景惊险之极,令风北尘有种火中取栗、玩火**的感觉,差点吓出一身冷汗,连命都差点玩没了,岂能不后怕。 急速后撤避开,赶紧脱离苗毅枪势笼罩的范围,不敢再这样纠缠下去。 一脱身,发现双袖皆毁去一半,双臂胳膊肘以下赤条条,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若是自己故意穿成这样也倒罢了,偏偏还是被人给打成了这样。 海面远处,一重巨浪过后,秦薇薇等人脑袋露出海面看向这边的战况,身上皆披上了战甲。 本来方素素的意思是建议秦薇薇三人快走的,可是将心比心。自己男人面临生死,哪怕还有一点情分。也不可能扔下自己丈夫的死活不顾而逃命。 原本极为揪心的几人,此时看到大战的情形后。尤其是风北尘被苗毅给杀的手忙脚乱,堂堂六圣之一的道圣竟然被苗毅给杀的断袖而退保命,四女可谓是目瞪口呆。 四人无法相信这是真的,满脸的难以置信,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方素素心中的震撼之情更是难以形容,无法相信苗毅竟然有了如此实力,竟能硬撼道圣风北尘,她突然发现自己之前对苗毅说的话简直是癞蛤蟆打哈欠不知天高地厚,自己真能有一天比他还强吗? 站在山坡斜侧的甘泽光有点傻眼。这还是自己心目中高高在上的道圣风北尘吗? 站在山坡上的秦夕也惊住了,心中嘀咕,这怎么可能? 堂堂六圣之一的道圣被一小辈给杀的如此难堪,风北尘一张老脸简直是没地放了,传出去怕是要笑掉人大牙,还有什么资格位居六圣之列! 风北尘可谓瞬间恼羞成怒,单手一翻,一支阔剑在手。 剑宽约四寸,长约半丈。约一人高,通体琥珀金色,阳光下金辉熠熠。 风北尘挥剑一指,二话不说。嗖一声朝苗毅冲杀而去,欲除之而后快。 这一幕让眺望诸人心惊,这世上能让风北尘拿出武器来应战的人屈指可数。估计也只有其他五圣了。 谁知苗毅气势一点都不逊色,风北尘冲来。他亦挑枪冲去,强行与风北尘对撞冲杀。 脸带狞色的风北尘一剑斜劈而出。气势如虹,颇有开天辟地的气势,看的秦薇薇等人心惊肉跳。 嘤嘤龙吟声中,苗毅手中迸射出寒芒,直迎斩来的剑锋。 咣!一声震响。 风北尘突然发现自己一剑劈出一半劈了个空,其实也不是劈空了,而是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中宝剑撞上对方的锋芒后脆声拦腰而断。 开什么玩笑?自己的高纯度金晶宝剑怎会如此不堪一击?风北尘有点傻眼。 苗毅可不会对他客气,一枪摧断对方宝剑,顺势拨转枪锋刺杀向其咽喉。 风北尘也不是吃素的,双手齐动,一只空手施展**,以一股怪力带偏了苗毅的刺杀,加以稍缓迟滞苗毅出枪的速度,嘴角勾起一抹阴诡,另一手上的半截断剑趁此工夫,狠狠下劈。 咣!震响回荡天地。 正合风北尘的意,狠狠斩在了逆鳞枪的枪杆上,他就不信枪杆也能和枪头一样锋利,欲以远胜的修为将苗毅手上的枪给震脱手。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出枪狠稳准,出枪速度又快如闪电,加之这宝枪锋利无比,一枪在手自己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金莲境界的修为,差一级之间的差距都不小,何况是差两级。 一剑斩中,苗毅果然无法稳住身形,一个前跌下扑,等于将后背彻底暴露给了对手。 趁这一击力道凶猛未衰打得苗毅身形不稳的机会,又没了锋利宝枪的威胁,风北尘嘴角露出狞笑,闪身欺来,一剑怒斩向苗毅的脖子。 剑尽管被苗毅一枪摧断了,可剑本身够长,剩下的一半也足抵普通剑的长度,杀人够用了! 这一幕令秦薇薇等人差点尖叫出声,秦夕双手十指亦纠结在了一起。 扑身而来的风北尘带着狞笑一剑斩来,然而笑容还没放开,便僵硬在了嘴角,瞪大了双眼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苗毅的确是被他一剑给斩的下扑,但却不是被动意义上的下扑,而是主动借势,借助风北尘施加的强大力道迅速扑身翻转,凌空分腿劈成一字马,一记回马枪从裆下穿出,朵朵寒芒瞬间又杀了回来。 不但化解了风北尘的攻击力道,反而借助风北尘的力道加持翻身更快。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跟修为远高过自己的人交手,面对强敌的硬碰硬,他已经总结出了一套自己的应对办法。 提剑劈来的风北尘倒是吓了一跳,一转眼的优势变成了自己往人家枪口上撞。 风北尘迅速冲天倒射,脚上头下,手中剑一阵凌乱快速封堵。双手并用,堪堪抵御住苗毅杀来的回马枪。 冲天而起的苗毅则是头上脚下。迎空枪出如龙怒刺,直条条上追。追杀! 两人一上一下,一起一追,一路向更高的空中杀去。 咣咣咣震响,嘤嘤龙吟声在空中亦回荡不绝。 倒飞冲天的风北尘手中宝剑越来越短,被苗毅一枪枪摧断,最后只剩了一只剑柄在手中,没用了,甩手而出砸向苗毅,乘着苗毅顺枪一拨砸来之物。急速横飞而出,脱离了苗毅枪势笼罩。 苗毅亦横追而出,追杀不放,奈何凭飞行速度的确不如风北尘。 风北尘回头看了眼,又惊又怒,怒的是竟然被这乳臭未干的小子逼得如此狼狈,惊的是再次领教了苗毅手中宝枪的锋利,若是能得此枪和这套宝甲,定如虎添翼。介时魔圣云傲天也未必能挡住自己! 此念头一起,风北尘突然一个下扑,笔直朝海面急速坠落。 他手上倒是有些其他的法宝,但是对上苗毅手上削铁如泥的宝枪根本没用。扔出来就得被废了。 苗毅又立刻倒追而下,怒喝:“老贼休跑!” 观战之人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苗毅竟然撵的风北尘到处逃窜! 临近海面。风北尘突然一拳下轰而出。 轰!水柱冲天而起。 迎着冲来的巨大水柱,风北尘双臂一展没入其中。水柱亦瞬间炸成无数花雨,继续冲天而起。 咬着追来冲入漫天飞溅花雨中的苗毅立刻发现了不对。迅速稳住身形提枪四顾。 周边大大小小的水珠正在快速蠕动,变成了一颗颗拳头般大的水球,晶莹剔透静浮在空中,遮蔽了四周的一切。 而每一颗水球中都有一张风北尘的脸看着他,等于有无数个风北尘看着他。 苗毅明白,这明显是折射出的影像。 类似这种东西苗毅不是第一次见识,当初和风玄交手就见识过,知道不用瞎忙,这是一种阵法,无量**施展出的无量世界,到处瞎飞乱跑也出不去,玲珑宗玲珑宝塔的炼制原理就来自于此。 挥枪一扫试手,四周水球震溃,不过很快又迅速融和,又变回了原样。 露出脑袋在海面观望的秦薇薇等人心又揪了起来,只见风北尘踏波,立足在海面,上空是由无数水球组成的巨大球形矩阵,根本看不到里面的苗毅是什么情况。 突然,所有水球变成了通红色,里面似乎有火焰在燃烧,开始有剧烈水雾在球形矩阵的上空猛烈冒出。 立足海面上的风北尘立刻双手摆动,法力驾驭之下,一条水柱冲天而起,冲进了水球矩阵之中。 矩阵之内,苗毅身上战甲和手中逆鳞枪狂喷出猛烈火焰,疯狂扩张向西面八方,将周围水球化作蒸汽。 “小贼,大海无量,尽管折腾,海水多的是,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烧尽这片海!” 风北尘的声音跌宕而出,从四面八方的水球中回荡而来,仿佛所有的水球都在对苗毅说话。 犹如火神一般浮空而立的苗毅哈哈大笑一声,施法朗声道:“风北尘,尔不过苗某手下败将,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原来道圣不过如此!风北尘,苗爷问你一声,可敢出来与我决一死战!” 此声从水球矩阵中隆隆而出回荡天地,闻者皆惊咋,这口气真大,竟敢说堂堂六圣之一的道圣风北尘是其手下败将,天下什么时候出了这种人物。 不过话又说回来,风北尘刚才可不就是被他撵着跑么,这样说似乎也没错。 风北尘闻言脸黑得跟什么一样,差点气得吐血,今天若是不能灭了这小子,自己这一世英名必将毁于一旦,当即狞笑道:“小贼!不过仗着法宝之利,焉敢口出狂言,本尊看你今天怎么死!”(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一零九五章 投鼠忌器 ps:看《飞天》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我怎么死?”站在烈焰中的苗毅摇枪狂笑道:“你孙子死在了我的手上,你徒弟死在了我的手上,你孙子想娶的媳妇被我抢来做了老婆,我照样活的好好的,你能奈我何?” 口出狂言必有所图,想激风北尘出来与他拼命。 然这种话听在其他人的耳中不知作何感想,反正风北尘的脸面是被打的啪啪的,气得一声怒喝:“我让你牙尖嘴利!” 断袖之下的双臂朝天一举,海面上的水龙继续上冲不说,空中的水球矩阵亦快速旋转起来。 矩阵中提枪四顾的苗毅立刻发现了不对,所在空间产生了一股巨大的气旋压力,将其澎湃而出的烈焰压缩了回来,令其释放出的烈焰只能在一定的空间内燃烧。 不过周边的水球在苗毅释放出的烈焰下也无法再靠近,水球矩阵的杀招威力无法发挥。 站在海面的风北尘突然大手一挥,一只长的像狮子,体型却是狮子数倍大的灵兽从兽囊中纵出,浑身长着金灿灿的毛发,御空绕风北尘四周飞舞,虎虎生威,獠牙雄壮,气势非凡。 稍有听闻的都知道六圣的坐骑,此兽正是风北尘的坐骑金毛犼,虽不以飞行速度见长,也不是什么灵兽都以飞行速度见长。但一身金毛刀枪不入,能吐毒烟烈焰。力大无穷更是其优势,传说中到了一定境界。力能博龙! 风北尘信手一挥,绕身飞舞的金毛犼纵身腾空,直接闯入了水球矩阵。 “小心风北尘的坐骑金毛犼!”秦薇薇施法提醒的焦急声音遥遥传来。 陪在一旁,同在海中的方素素吓了一跳,没想到秦薇薇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声,赶紧拉了一下秦薇薇的胳膊,意在提醒,这是怕别人发现不了我们还是怎的? 果然,风北尘闻声迅速回头一看。目光锁定了浪涛浪涌中的几颗脑袋,若不是秦薇薇出声提醒,他一时间还真没注意到这几人竟然还没走。不过对他来说,秦薇薇什么都不是,仙国这边多一个少一个对他没任何影响。 山坡上秦夕的目光亦瞬间盯去,黛眉一皱,波涛起伏的,几颗脑袋远远露出水面不提醒谁会注意,她也没想到秦薇薇竟然还没走。 甘泽光却有些目瞪口呆。这次终于发现了秦薇薇身边的方素素,她们竟然在一起? 方素素与之目光对上后,心中暗暗叫苦,发现被秦薇薇害惨了。也怪自己要跟着她们干嘛? 水球矩阵中的苗毅隐隐听到秦薇薇传来的声音,心下一惊,怎么还没走? 暂不说这个。秦薇薇的提醒倒是让他事先有了预警,风北尘坐骑金毛犼他也听说过。能吐毒烟烈焰自然是不怕火。挥手指地,一支支心焰小剑迅速遁入火海中布防埋伏。他倒要看看金毛犼怕不怕它的心焰。 这里刚做好准备,头顶的火海中骤然冒出一只硕大的金毛狮子头,“吼!”一声震天怒吼中一道黑色烟柱扣头而来,其吐出的毒烟竟然不怕火,反而遇火越旺。 怒吼声在水球矩阵的空间内四处回荡不绝。 苗毅挥枪砸溃喷来的烟柱,又提枪追杀而去。 金毛犼显然也知道他宝枪的锋利,立刻闪身而退,不和他正面交锋,再次隐没在水球矩阵中,有风北尘布阵相助,苗毅想在水球矩阵中找到它不太可能。 接下来,金毛犼在水球矩阵中神出鬼没,四处朝他喷吐毒烟,在水球矩阵的旋转气压下,没多久苗毅周围便被黑色毒烟所笼罩。稍做接触,苗毅便知这毒烟能侵蚀法力防御,不过风北尘想以此对付他似乎打错了主意。 东闯西闯中,待到偷袭的金毛犼终于出现在他的布下的埋伏范围,苗毅拳头一握,上百支心焰小剑立刻集体包围射出。 “吼!”金毛犼一声怒吼,身上的金毛犹如一层软甲,心焰小剑根本无法击穿,却瞬间崩溃成烈焰,渗透入毛发缝隙中燃烧。 “呜…呜……”金毛犼的吼叫声立刻变成了哀鸣惨叫,在那胡乱翻滚。 站在海面的风北尘正皱着眉头奇怪金毛犼的毒烟怎么还没弄死苗毅,陡然听到金毛犼的惨叫,一惊,迅速施法召唤它快回来。 苗毅哪还会容金毛犼跑掉,趁着金毛犼乱了分寸翻滚不知逃跑之际,直接冲了过去,逆鳞枪果断出手,一枪便贯穿了其硕大的金毛狮子头,挥枪一挑,将其庞大的体躯甩飞了出去。 “小贼!”察觉到金毛犼遇难,风北尘惊声怒喝。 苗毅挥手召回心焰,冷笑回应:“风老贼,还有什么手段尽管拿出来,你苗爷在此候着!” 无论是海面上,还是山坡上观战之人,闻听此言便知风北尘又在苗毅手上吃了亏,心中皆惊撼,难道真的连道圣风北尘也奈何不得他么,难道这小世界的秩序要改写了? 站在海面的风北尘朝空厉声道:“小贼,我看你有多少火烧下去!” 苗毅大笑:“老贼休慌,你当初炼制的那个玲珑宝塔里的火极晶都在我这里,足够我烧上个几年。倒是你,维持如此庞大的阵法,不知你法力能坚持多久,希望能扛到穆凡君赶来。” 他的本意是想告诉风北尘你这样拿我根本没办法,要么与我决一死战,要么早点罢手。 谁知风北尘倒是被他提醒了,这样耗下去的确拿苗毅没办法,一旦穆凡君赶来,被穆凡君和苗贼联手。倒霉的怕是自己。 如苗毅所愿,风北尘果断之极。双臂一展,骤然卸去了对水球矩阵的法力操控。嗖一声,贴着海面急速掠去。 他的去向却是令秦夕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轰隆,漫天水球坠落海面,目光迅速搜寻风北尘的苗毅两眼猛睁,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挥手就是五只螳螂甩出,急速朝风北尘追去。 风北尘的去向正是秦薇薇等人所在之地。 秦薇薇等人大惊,情急之下,秦薇薇急喊一声。“大家分散跑!” 四个女人迅速潜入海面下,四散而逃。 风北尘可不管什么四散不四散,只锁定一个目标,那就是秦薇薇,余者他才懒得管,凌空一掌劈开海面,一个闪身而下,海面还来不及合拢,风北尘已经单手掐了秦薇薇的脖子冲天而起。 秦薇薇在他手下压根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风北尘也吓出了一身冷汗。此时已经被五只螳螂给围住了,他没想到这五只螳螂的速度如此之快,若是苗毅之前便拿出这五只螳螂来,自己怕是凶多吉少。 眼见五只螳螂蠢蠢欲动。风北尘迅速提着秦薇薇的脖子四处压阵,摆明了就是告诉苗毅,敢再乱动。我就捏死她。 随后提枪冲来的苗毅,看到秦薇薇一脸苦楚难以动弹的样子。可谓双目欲裂,恨不得一枪戳死自己。肠子都悔青了。 他不怪秦薇薇没听他话及时离去,换了自己也不会看到秦薇薇遇到危险扔下不顾而逃,他只怪自己一出手没尽全力宰了风北尘这老贼。 他其实一开始就能放出五只螳螂助战,可他想试试六圣的实力究竟如何,存心想和风北尘交交手试试深浅,以备后面和六圣翻脸时心中有底,结果试出了大麻烦。 见苗毅投鼠忌器,风北尘嘿嘿笑道:“小贼!把身上的东西交出来,我便放了她,饶你们不死!”指了指苗毅身上的战甲和宝枪,还有储物镯。 苗毅鬼才信这话,东西一交出去,只怕自己和秦薇薇都得死,当即沉声道:“薇薇!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会替你报仇!” 这话摆明拒绝了风北尘的要求。 风北尘看看四周,此地的确不宜久留,手中的人质能让苗毅投鼠忌器,一旦穆凡君来了,可要挟不了穆凡君,当即冷笑道:“小子,心肠够硬!没关系,本尊给你点时间考虑,考虑好了到无量天来找我!” 说罢以秦薇薇为盾牌,硬是从五只螳螂的包围中冲了出去。 见苗毅果然不敢轻举妄动,说明苗毅还是相当在乎这女人的,此间的运作空间可不小,当即哈哈狂笑而去。 不过很快笑不出来了,他落在了山坡上,只见甘泽光一人,却不见秦夕,惊问道:“夫人呢?” 甘泽光诚惶诚恐回道:“夫人见圣尊擒了人质,怕敌方以彼之道还之,拿她做人质,说先走了。” 跟随而来的苗毅闻言差点吐血,怎么就忘了抓秦夕当人质,这么好的机会竟然被自己错过了! 他也实在是见秦薇薇遇险一时情急,只顾着救秦薇薇,没想其他。 “哈哈!”风北尘大笑:“不愧是风某夫人!”猛一回头,提着秦薇薇威胁道:“不想她吃皮肉之苦就给我老实点,不许跟着,想好了再来无量天!” 话落突然出手,一掌重重印在了甘泽光的胸口。 砰!甘泽光连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直接炸了个四分五裂,血肉蓬爆。 他也算死的冤枉,只因他看到了风北尘在苗毅手下狼狈不堪的样子。 风北尘随后封了秦薇薇的修为,收入了兽囊,留下一声冷笑,急速掠空而去。 咚!苗毅重重一枪杵地,地面四分五裂,眼睁睁看着风北尘远遁而去。 “苗毅!”突然一道女人的清婉声音传来。 苗毅偏头一看,多少一愣,发现来者不是别人,竟然是风北尘的夫人秦夕,这女人真正是人间绝色。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秦夕刚飘来落在他面前,苗毅已是唰一枪而出,锋利枪头顶在了她的胸膛上。 秦夕不为所动,淡然道:“你抓我没用,我一条命威胁不了风北尘那种人,想救回秦薇薇,你当立刻去玲珑宗抓玲珑宗掌门莫名的女儿,只有抓到莫君兰,才有可能换回秦薇薇。”(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一零九六章 风北尘很乱 ps:看《飞天》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这对苗毅来说简直是屁话,脑子有病才会放着风北尘的老婆不抓而去抓莫名的女儿来威胁风北尘。 闪身而近,迅速出手封了她修为,制住了她才上下审视,心下自然会觉得奇怪,这女人不但主动出现,甚至没有丝毫还手的意思。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颚,沉声道:“最好别在我面前耍什么心眼,老实交代,你究竟想干什么?” 秦夕冷静的够可以,尽管苗毅下手不轻,捏的她下巴生疼,可依然是淡定冷清的样子回道:“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你现在可以立刻带我回玉都峰去见杨庆,见了杨庆你自然会知道我不会害秦薇薇。” 见杨庆?苗毅眉头一皱,难道这女人和杨庆有什么关系? 想要问杨庆不需要回玉都峰,秦薇薇和杨庆手中都有和他与云知秋直接联系的星铃。 苗毅直接摸出星铃,准备联系杨庆。 被捏着下颚恍如被调戏、微微抬头的秦夕瞥了眼,道:“想不到你手上也有星铃,莫非杨庆手中也有?如此说来倒是不用浪费时间。” 苗毅奇怪,问:“你知道星铃?” 秦夕道:“风北尘手上也有,我见过。确切的说,是六圣手上都有。我听风北尘说过。这星铃是巫行者送给他们的,不过六圣手上的不多。刚好够他们之间互相联系,这也是六圣之间维持均衡的关键。一旦一方有事,另一方可以及时以星铃联系另外五圣赶来救援,否则等其他五圣知道出了事黄花菜都凉了,多年来正是以此法抗衡魔圣云傲天。” 苗毅怔住,巫行者送过星铃给他,没想到还送过给六圣,这巫行者究竟在搞什么鬼? 不过现在不是为这问题费神的时候,救秦薇薇才最要紧,施法摇动了手中的星铃。 玉都峰。正在静室内修炼的杨庆接到苗毅传讯后,颇为奇怪,自从玉都峰由云知秋掌管后,苗毅就很少与之联系。 杨庆取出星铃回复:大人,有何吩咐? 苗毅:薇薇落在了风北尘的手上! 盘膝榻上的杨庆顿时热血冲头,直接蹦了下来确认:薇薇怎么会落到风北尘手上? 苗毅:我们一时大意,游玩时被无量国的人撞见了,风北尘亲自赶了过来,抓走了秦薇薇。 杨庆是什么人。一听就知道不对,立问:薇薇和大人之间,风北尘最想对付的怕还是大人,为何会抓走薇薇? 苗毅直接告知:风北尘和我交过手。他不是我对手,抓了薇薇要挟我去无量天,想必会在无量天做下什么布置。 杨庆大惊。对他来说,今天无意一下听到了两个惊天大消息。一个是女儿被抓,一个是风北尘不是苗毅的对手! 这实在是令他有些难以置信。可他稍一思索,便知苗毅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这些年苗毅和云知秋鬼鬼祟祟,定然和苗毅的实力大增有关。 深吐出一口气后,杨庆问:大人想怎么救薇薇? 苗毅答非所问:你和风北尘的夫人秦夕是什么关系? 杨庆怔了会儿,回:大人为何有此一问。 苗毅:秦夕落在了我的手上,确切的说是主动送到了我的手上,她让我去抓玲珑宗掌门莫名的女儿换回薇薇,你认为我能信她的话吗?她让我和你联系,那意思好像是认为你会信她的话。 杨庆瞬间露出一脸颓然,有些事情他其实不想让苗毅知道,怕苗毅看不起秦薇薇。 默然一阵后,还是晃动星铃回道:她不会害薇薇,她是薇薇的亲娘! 亲娘?这下轮到苗毅震惊了,简直是吓一跳,捏着秦夕下巴的手像被蛇咬了一般快速缩回,如同见鬼一样瞅着眼前的绝色清冷女子,开什么玩笑,自己抓的竟然是自己丈母娘! 猛然间,他想通了一些事情,当初在玲珑宗这女人突然出现和秦薇薇见面的事情,如今想想才明白这女人当初让自己晚上不要乱跑是在预警,又要留下秦薇薇其实是想保护秦薇薇,倒是煞费苦心。 如今再看看,秦夕和秦薇薇的眉宇间长相的确有几分相似,而且两人都姓秦,感情秦薇薇不是随父姓,而是随母姓。 干咽了咽口水,苗毅试着向秦夕确认:“你是薇薇的母亲?” 秦夕微微点头,“薇薇是我和杨庆的女儿,我还当杨庆永远也不会说出这事。” “……”秦薇薇被抓的事顿时扔到了脑后,苗毅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鸡蛋,再聪明的人此时只怕也有些脑子转不过弯来,苗毅都快被绕懵了。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心中汗了一把,还好刚才没对这女人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 也就是说薇薇是杨庆的亲生女儿?这女人的姿色比之月瑶和红尘仙子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可以说是自己在小世界见过的女人当中姿色首屈一指的,说是小世界第一美女也不为过,难道是风北尘见色起异横刀夺爱? 可是不对啊!有关风北尘的这位续弦据传迎娶时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时的杨庆只怕还没出生,风北尘怎么可能对杨庆干出横刀夺爱的事,时间上对不上。 杨庆横刀夺爱?那就更扯了,算算秦薇薇的年纪就知道杨庆那时的修为低的上不了台面,估计连见这位人间绝色面的机会都没有,就算有机会见面杨庆得有多大的胆子才敢干出睡风北尘老婆的事。 他所认识的杨庆干不出这样的事情,杨庆那三思而后行的性格哪会做这种荒唐事。 若秦薇薇真是这位的女儿,也就是说。这个女人在嫁给风北尘多年之后给杨庆生了个女儿?风北尘的老婆给杨庆生了个女儿?凭什么啊?这事得多扯淡! 苗毅越想越糊涂,傻眼在那都快绕不出来了。赶紧晃动星铃再次联系杨庆:那女人说薇薇是你和她的女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紧绷着嘴唇正在石室内默立。脑中快速运转思考的杨庆接到消息后叹了声,回复: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想办法救薇薇,此事经过曲折,日后再告知大人也不迟…若是救出了薇薇,这事暂时不要告诉薇薇。 苗毅:风北尘知不知道这事? 杨庆:除了我和秦夕,你如今是第三个知道的。大人!你既然已经和风北尘交了手,还能击退他,事情已经搞大了。一旦其他五圣闻讯,我们的处境会很麻烦,所以请随时和我保持联系,杨庆尽力周旋。另,杨庆冒昧问一声,你和星宿海群妖的关系如何? 苗毅:关系还不错。 杨庆:大人中居宿主的身份,能不能调动他们与你共进退? 苗毅:可以! 杨庆:大人既怀疑风北尘会在无量天做布置,万不可孤身犯险,不妨召集星宿海众金莲修士助一臂之力。 苗毅:我正有此意。 两人中断联系后。苗毅收了星铃,看看身旁的便宜丈母娘,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该称呼什么好。 秦夕看出了他的尴尬,随意道:“我当你前辈的资格还是有的。” 苗毅颔首。“前辈为何说用莫名的女儿能换回薇薇?” 秦夕淡然道:“因为莫君兰的生身父亲就是风北尘?” 苗毅怔了一下,皱眉道:“难道莫君兰是风北尘有意保护才寄养在莫名的名下?可风北尘连自己孙子的生死都不顾,前辈也说了。就算我拿前辈去交换,风北尘也不会答应。一个连老婆和孙子都不在乎的人,他又岂会在乎一个女儿?” 神情寡淡。亭亭玉立的秦夕偏头看着他,道:“看来你还没听懂我的意思,莫君兰的生父是风北尘,也的确是苗君怡的女儿,并非什么寄养在莫名的名下。” 将这想都没往上想的乱七八糟关系想通后,苗毅渐渐瞪大了双眼,几乎忍不住惊呼道:“前辈的意思是说,风北尘和自己的弟子苗君怡乱…”当着这位的面,‘**’两个字他实在是说不出口,怕说出来太过无礼。 秦夕点头道:“我第一次发现风北尘和苗君怡的关系不正常,已经是我嫁给风北尘之后的事情。一次我外出游玩提前回到无量天,无意中发现苗君怡有些脸色异常地从风北尘的屋内出来,大家都是女人,有些事情一看就知道,只是我实在是有点不敢相信他们师徒间能做出那龌龊之事,但从那以后我就怀疑上了。后经我默默长期留心观察,发现苗君怡果然和风北尘有染,若他们师徒是真心相爱倒也罢了,可苗君怡偏偏已经嫁给了莫名。你再看看莫君兰,和莫名长的一点都不像,倒是有些风北尘的影子,莫君兰的身世还需多想么?事实上弟子中和风北尘有染的不仅仅是苗君怡,还有被你杀的那个崔永贞,崔永贞甚至给风北尘生了一儿一女,你说可笑不可笑?” 苗毅神情抽搐,发现这风北尘真有够可以的,怪不得这老贼不在乎子孙的死,感情死的都是明处的,暗里还有存货。不禁摇头道:“照此说来,我若是将崔永贞的儿女也给一起抓到手的话,换回薇薇的把握岂不是更大?” 秦夕轻叹道:“你还是没懂我的意思,让你抓莫君兰并非以莫君兰的生死来要挟风北尘,风北尘根本不在乎那些子女的生死,你抓再多也没用,真正能让风北尘忌惮的是他那些丑事被揭穿,那个后果没人承受的起,明白了吗?”(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一零九七章 杨庆的怒火 ps:看《飞天》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话说的如此明白,哪能还不明白。 可有些地方还是不明白,苗毅狐疑道:“到了风北尘那个地位的人,难道还会缺女人,为什么非要跟自己徒弟搞在一起?” 秦夕缓缓说道:“你没有那种龌龊想法,自然理解不了他,我和他同床共枕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表面衣冠楚楚、道貌岸然,背地里的一些特殊嗜好是你无法想象的。譬如你的那位正室夫人,当年还顶着风北尘孙媳妇名份的时候,别看风北尘经常训斥她穿着不正经太暴露,可是风北尘看她的眼神所流露出的东西,别人不知道,我却能明白他想干什么,若不是顾忌云知秋背后的魔圣云傲天,他怕是早就对云知秋伸出了魔爪。当然,之所以跟自己徒弟搞在一起也不单单是因为他的特殊嗜好,更重要的是他的子女几乎被人给杀光了,不像云傲天和姬欢还有众多子女,他下面没了足够信任的人办事,以己度人,总怕自己的弟子不可靠,遂以另一种关系栓住下面弟子,弄的生出了儿女也无非是想栓的更牢靠一些,苗君怡嫁给莫名也是为了帮他控制住玲珑宗,说到底都是他利用的工具而已。” 这事和云知秋没关系,她是有意扯出云知秋,提醒苗毅当年的云知秋不正经。正常人家女儿不会那样穿着打扮勾引男人,想给苗毅心里添根刺。总之就是自己女儿做小妾她心里不舒服。多少有点希望苗毅休掉云知秋将自己女儿扶正的想法,只要是做母亲的。都免不了有此想法,若非她自己没资格说什么,她压根就不会让秦薇薇给苗毅做妾。 苗毅对云知秋是宽容的,得到的云知秋也是完整的,心里没什么遗憾,所以压根没顺她的提醒往那地方去想,倒是吃惊于风北尘的变态,一想到秦薇薇落在了风北尘的手中,他有点慌了。忙问:“薇薇落在了他的手上会不会出事?薇薇的想法保守,一旦遭遇不堪,她怕是会轻生。” 秦夕道:“在和你的交易没达成之前,他暂时应该不会乱来,他不会为个女人坏了自己的大事,对他来说,江山比女人更重要。可一旦交易无法达成,风北尘那个衣冠禽兽肯定不会客气。这就是我留下来等你的原因,首先是告知你怎么想办法去救薇薇。其次是我修为稍逊,待我赶回去还不知道风北尘会对薇薇干出什么,我要你尽快将我送回天外天,然后你再去玲珑宗。只有我去了风北尘身边看着。盯紧了,风北尘就算脸皮再厚也不置于乱来。” “走!”苗毅是一刻都等不了了,秦薇薇落在那种变态的手上。他想想都后怕,做梦都没想到堂堂六圣之一的风北尘竟然是那种恶心死人的人。直接出手解除了秦夕的法力封禁,一把拖了她的胳膊急速掠空而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拖着一个人的飞行速度较慢,秦夕不想让人看到她和苗毅在一起,被苗毅这样拖在手中也有些尴尬,主动提出要求进了苗毅的兽囊。 途中紧急赶路之际,苗毅又迅速取出星铃和星宿海的雄威和洪天联系,令两人迅速召集星宿海的高手赶赴无量天…… 玉都峰,默然在石室中的杨庆可谓是一脸悲愤,双拳紧握。 自己呵护在手中的掌上明珠,比他自己的性命都重要,一辈子没让她受过什么罪,如今却落在了风北尘的手上,也不知道会受什么罪,心中的怒火难以平息。 一阵琢磨之后,他摸出了星铃和云知秋联系。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他已经做出了决定,做好了万一秦薇薇不能安然救回来给报仇的准备,不管秦薇薇能不能救回来,他都不会放过风北尘,决意要毁了风北尘! 云知秋其实已经在返回小世界的途中,一个女人孤独飞行在浩瀚孤寂的星空,已经快要抵达小世界。 突然接到杨庆的传讯,免不了一问:什么事? 杨庆:大人和风北尘交手了,薇薇被风北尘抓走了。 云知秋大惊:怎么回事? 杨庆当即将从苗毅那得知的大概经过转而告知。 获知风北尘不是苗毅的对手,云知秋又惊又喜,喜的自然是苗毅的实力,惊的是这事一出,苗毅将要面对的恐怕就不止是一个风北尘,崛起速度如此之快,其他五圣不忌惮才怪了。 转念之后,云知秋迅速宽慰:杨总管勿急,要相信大人的实力,大人一定有办法安然将薇薇妹子给救回来。 杨庆:卑职告知君使并非说这事,而是苗大人将道圣风北尘取而代之的机会已经来到,卑职认为不可错过。 云知秋:怎讲? 杨庆:风北尘败退之下必然召集麾下金莲高手集中无量天备战,无量国各路没了高手坐镇,我辰路与无量国毗邻,当集中优势兵力挥兵南下,而无量国也定想不到仙国这边人马会大举进攻,在无量国人马来不及集合之前,根本无法抵挡我百万大军,可一鼓作气逐一击破,彻底摧毁风北尘的万年基业,届时风北尘就算能躲过一劫,下面无兵无将驱使,他一个人修为再高也没用,无量国自然要改朝换代,届时风北尘再想翻身也不太可能。 云知秋闻言又惊又怒,斥责:杨庆!风北尘与大人单挑,大人尚不能奈何他,一旦他召集了各路高手相助,大人岂不危险! 杨庆:大人已经联系了星宿海的人,有星宿海高手相助,只要大人能应付下风北尘。必不会有什么事。 云知秋:辰路如此大举调动人马,天外天岂能不知。一旦天外天即刻派人阻拦,解除本君使的大权。辰路人马还如何南下进攻? 杨庆:只要君使同意,杨庆愿立刻前往天外天面圣,定能说服仙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云知秋:你如何说服? 杨庆自有说辞,总之他所图甚大,许以利益稳住穆凡君,动用仙国辰路人马打下无量国,拉星宿海人马以补辰路高手不足的缺陷,借机逼星宿海群妖和妖圣姬欢彻底决裂,令星宿海群妖没有退路。不得不拥护苗毅占无量国地盘自立。 杨庆唯一的担心是魔圣云傲天那边,若是云知秋有办法稳住云傲天,只要云傲天和穆凡君站在苗毅这边,苗毅又有了堪比风北尘的实力,那佛圣藏雷、鬼圣司徒笑和妖圣姬欢就不敢轻举妄动,则苗毅取代风北尘的大势已定,将成为新的六圣之一。 所以杨庆只问云知秋一句,有几成把握搞定魔圣云傲天! 从他和云知秋相处这些年的了解来说,觉得定会让云知秋心动。定会让云知秋想尽办法去搞定魔圣云傲天。 让苗毅成为新的六圣之一!云知秋的确心动了,怦然心动。 有一点杨庆不知道,云知秋却是知道,拉星宿海人马拥护苗毅根本不算什么问题。四方宿主和苗毅的关系没外人想的那么简单,绝对是栓在一起的,而她手上亦有能稳住自己爷爷的底牌。这如何能让她不心动。 只是…云知秋问:此事你之前可有和大人商量过?大人是什么意见? 杨庆:没有!君使才是掌控辰路兵马大权的人,调动辰路人马自然要君使您同意。另。安如玉夫妇在穆凡君的手上,大人的为人有果断冒险的一面。也有优柔寡断儿女情长的一面,太过重情义,怕是不会让他们夫妇涉险,怕是不会答应,所以才找君使商量。 云知秋心想,捏在穆凡君手上的又何止安如玉夫妇,还有苗毅的妹妹也在穆凡君手上,一旦事情超出控制范围,很有可能会危及月瑶的安全。 只不过她没有对杨庆泄露苗毅和月瑶之间的关系,叹了声,回:事关安如玉夫妇的安危,此事大人怕是不会同意,我看还是算了吧! 杨庆问:君使,大人力挫风北尘之事迟早会传出去,何况大人与风北尘马上还会有一战,大人的实力现在想瞒也瞒不住了。此时不与六圣达成平衡自立的状态,六圣更不会放过大人。这些姑且不论,就算大人不自立,安如玉夫妇又何尝不是控制在穆凡君的手上,既然左右都是如此,为何不当机立断?不如暂且先瞒着大人,让大人安心对付风北尘,一旦事情展开大人也就没了退路,事后大人黄袍加身,登圣位,受万众朝拜时,当能明白我等从龙的苦心。 云知秋无语了,杨庆说的的确是她最担心的事情,苗毅崛起太快,现在已经露了馅,不趁机取进,事后必然又要做小媳妇处处受到掣肘。 思之再三,云知秋咬牙回复:就照你说的办吧。 杨庆又问:君使何时归来? 他不知道大世界的事情,只当云知秋人在小世界。 云知秋:半日后便到。 于是两人约定见面后再详谈细节。 随后云知秋又联系苗毅问他的状况,问明了苗毅怎么救秦薇薇后,她自己也吓一跳,没想到风北尘竟然是那种人,甚至还打过她的主意,想想都一阵后怕。 ps:看到不少读者批评更新,其实我也想爆发好求月票,可五一放假亲朋好友回来不少,事前没准备,一些应酬实在推托不开,所以这几天眼馋月票双倍也不好意思再求票。本不想解释,因为怎么解释都有人那啥,可今天更新太晚了,心有歉意,还是告知一声,明天假期结束就自在了,定努力更新补偿,见谅!(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一零九八章 砍树的风北尘 ps:看《飞天》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既然要干,云知秋也有自己的打算,有些事情不会对杨庆全盘托出。 抵达小世界后,云知秋从兽囊中招了伏青和鹰无敌出来,并未与二人分道扬镳,而是带了两人直接从天而降,直接回了玉都峰。 与杨庆密谋之后,杨庆辞行,离了玉都峰,独自去天外天当说客。 “竟敢独自去天外天见穆凡君,看来风北尘是真的惹怒了杨庆,可怜天下父母心。” 金塔之下,云知秋目送杨庆的身影消失在天际,至今想起苗毅所说的秦薇薇居然是杨庆和秦夕的亲生女儿,仍然感到有些匪夷所思,轻轻叹了声,旋即飘然而去,到了待客的别院。 见到暂歇的伏青和鹰无敌,云知秋也没遮掩,告知:“大人和风北尘交手了,风北尘败退,不过却抓了秦薇薇走。” 二人相视一眼,一点都不感到奇怪,伏青点头道:“老大和老四正在召集星宿海所有金莲以上修士,老五很生气,要将无量天夷为平地,老大和老四事先和我们通了气。” 云知秋道:“将无量天夷为平地又能怎么样?打蛇不死后患无穷,不管大人能不能收拾了风北尘,我不想给风北尘死灰复燃的机会,要做就将风北尘的所有根基给铲平了。我不妨告诉二位兄长。我即将下旨调动辰路百万大军,挥兵南下攻打无量国。奈何我辰路一路人马对抗无量国十二路人马实在是势单力薄,所以想请二位兄长立刻和星宿海那边联系。不但是金莲修士,而是要调集星宿海所有人马前去支援,两边夹击,彻底铲平风北尘的势力。” 二人闻言一惊,伏青皱眉道:“弟妹,不是我们不想帮你,星宿海一旦如此大举行动,不但是姬欢,只怕其他几圣也会惊动。一旦几方联手,后果不堪设想,下面人跟随我等多年,我们也不能无视他们的生死。” 云知秋摆手道:“小妹岂是如此鲁莽之人,没把握的事情小妹不会干,我随后会去大魔天说服我爷爷,穆凡君也会站在我们这边,再加上大人足以和风北尘抗衡的实力,姬欢、藏雷、司徒笑必不敢乱动。” 伏青和鹰无敌默然…… “兰侯。集合都城及本座所有直辖城人马,只留少部人看守,余者全部由你统领,赶往水行宫镇癸殿休整。” “阎修。持本座法旨,立刻前往仙行宫,命仙行宫宫主集合仙行宫上下所有人马。并召集其境内所有门派修士,即刻前往水行宫镇癸殿休整。你随军监督。” “杨召青,持本座法旨。立刻前往天行宫,命天行宫宫主集合天行宫上下所有人马,并召集其境内所有门派修士,即刻前往水行宫镇癸殿休整,你随军监督。” “程耀威,持本座法旨,立刻前往地行宫……” 金殿内,云知秋换了身利落装束,端坐在宝座之上,总共十三道法旨,一道道飞往了下站之人的手上。 领旨的兰侯等人惊疑不定,这等于是将整个辰路上百万大军全部调往了水行宫镇癸殿境内,到底想干什么?那地方毗邻无量国,攻打无量国应该不太可能,难道是想吞并相邻一路的地盘? 云知秋没说明用意,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待十三人领命而去后,她也出了金殿,施法收了布置的八方阵,随身带走,独自掠空而去…… 而此时的苗毅不但收到了星宿海那边传来的消息,也收到了阎修和杨召青的密报,报上了有关云知秋的安排。 苗毅当即联系云知秋:你召集了星宿海和辰路的人马准备攻打无量国? 此时的云知秋正在赶往大魔天的路上,回复: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就干脆将风北尘的根基彻底铲除了。 苗毅:能这样干自然是好,可穆凡君那边怎么可能答应?只怕人马还未彻底集合,她就会派人来干预。还有其他四圣只怕也不会坐视。 云知秋:你放心,杨庆已经去天外天劝说穆凡君,杨庆那人你是知道的,若是没把握他不会去,不然简直是往穆凡君手上送死。而我也正在赶往大魔天,会说服我爷爷站在你这一边,只要这两家不动,其他三家就不敢轻举妄动。 苗毅表示怀疑:先不说杨庆,你爷爷是那种为了儿女私情放弃云家利益的人吗? 云知秋:你还是自己多小心点吧,我这里不用你操心,难道还会害你不成?保持联系,配合行动! 她至始至终都没有提让苗毅将风北尘取而代之的事情,月瑶那个妹妹算是他的一个软肋,他不会让月瑶冒任何风险,否则凭他如今的实力,穆凡君早就约束不住了他,一旦说出了真相,自己这位夫君肯定不会答应。 她现在担忧的是,事发之后该怎么和他解释。 苗毅无语,他倒是能阻止云知秋召集星宿海的人马,可是阻止不了云知秋召集辰路人马,毕竟云知秋才是辰路君使。 现在多想这个也没用,目前首要的是琢磨怎么把莫君兰给抓到手交换秦薇薇,暂时也无暇想其他的,诚如云知秋所说,他也不认为云知秋会害他。 思索间,苗毅飞身落在了一处山巅,挥手将秦夕召了出来,说道:“前辈,这里离无量天已经不远了,晚辈不便再相送。” 微微吐了口气的秦夕眺望四周一眼,目光最后落在苗毅身上,微微颔首道:“你自己保重!” 苗毅拱了拱手,又问:“前辈可曾将联系方式记好?” 他送了一只星铃给秦夕。与之建立了联系方式,方便及时获知秦薇薇的情况。 “途中已经记牢!”秦夕肯定一声。没有多话,快速飞离。 目送对方消失在空中。摸了摸脸上易容后的假面,苗毅亦遁入了山林之中,迅速向玲珑宗方向赶去…… 无量宫,秦夕不疾不徐直接飘入后宫之中,一落地便有一对蓝衣侍女前来行礼:“夫人!” 秦夕左右看了看,淡淡问道:“圣尊回来没有?” 侍女回身遥指无量天的一座山峰,“回来了,圣尊去了落云峰。” 秦夕回望积雪皑皑的耸立山峰,微微皱眉:“圣尊去落云峰干什么?” 侍女摇头:“婢子不知。不过圣尊走时交代过,若是夫人来了,让婢子记得及时去通知一声,婢子这就去通知。” “不用了,我正要去见他。”秦夕转身便要飞去一看究竟,不过稍挪一步后,又顿下,回头问道:“圣尊除了去了落云峰,回来后还干了什么?” 侍女再次摇头:“什么也没干。就是放了一些灵鹫离去,随后便去了落云峰。” 秦夕稍作琢磨,没再问什么,闪身而去。 落云峰。其实就是一座雪峰,山顶并没什么东西,寒风呼啸。 飞到山顶的秦夕正琢磨风北尘来这里干什么。结果一眼看到山顶生长的唯一一株古树被砍倒了,而风北尘就像是一个木匠似的。正提剑在那劈砍修理放倒的那棵古树,貌似有点费力。 这活实在是不像堂堂六圣之一的道圣风北尘所干的活。 她一出现。风北尘霍然回头看去,见是她飘来,多少一怔,诧异道:“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秦夕才紫莲境界的修为,才小半天的时间就回到了无量天,他自然是诧异。 而秦夕早有备词,“途中碰到了一个人,沾了你的光,我不认识他,他认识我,以前见你跟他说过话,客客气气的。我也没想到你这次出去是打杀,怕有危险,就让他顺带送了一程。” 风北尘“哦”了声,问道:“那人长什么模样?” 秦夕冷冷清清道:“你的朋友我认不完,也没兴趣记那些,下次见到了指给你看。” 风北尘苦笑摇头,换了一般人这样说他只怕未必会信,可这女人就这性子,不愿搭理人,若真是把什么人给说的清清楚楚他恐怕反倒要奇怪。 秦夕的目光倒是盯在了他正在修砍的古木上。 此木不知道叫什么名字,长了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据说在风北尘占了此地之前就一直在这里,只是就一般普通树木大小,不知道多少年才能长高一点,似乎永远长不大,通体白色,连树叶也是白色,长在冰天雪地中。 但此时在风北尘的砍伐下,竟然渗出了丝丝缕缕的血迹,白色的树体混着红液有点触目惊心的感觉,不过隐隐有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 秦夕看了两眼之后,心里奇怪风北尘的举动,表面上依然冷冷清清道:“这山上就长了这么一棵树,已经渐通灵性,怕是快要成精了,你好好的砍它作甚。” 风北尘呵呵一笑,递出了手中剑给她,笑道:“你施法砍它一剑试试。” 秦夕蹙眉不解,不过还是接了剑到手,猛一剑劈下,“咄”一声闷响,剑刃砍中的部位没下一半,却再难深入。 风北尘负手在旁,笑眯眯问道:“明白了吗?” 秦夕依然不解,问:“不明白。” 风北尘顿时仰天哈哈大笑,随后从她手中拿了剑回来,同样施法猛一剑砍下,和秦夕砍下的情况差不多,只是比秦夕砍下的深度要深一点。他笑道:“这树也不知道是什么树种,别说你砍不断它,就算是我施法全力一击也砍不断它,这正是此树奇怪的地方,你说它坚硬也不坚硬,普通凡人也能拿刀慢慢把它给削了,但却极为韧糯,其迟滞阻钝的特性就好比用刀能轻易砍断一块石头,想用刀轻易砍断一床棉絮却难,你现在知道了它的妙处吗?”(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一零九九章 暴露 ps:看《飞天》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明白了!秦夕问:“用来对付苗毅的宝枪?” 风北尘哼哼冷笑:“小贼修为并不高,只因宝枪锋利让人无法近身,否则焉能容他猖狂。若非想起落云峰上有这东西,我一时间还真拿他没办法,有了此树,回头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秦夕目光盯在血迹斑斑的树木上,提醒道:“你别忘了他能驭火。” “夫人多虑了,我又岂能想不到这一点。火能克木是不错,火也的确能烧毁此木,可此木不一般你也看出来了,我早年因奇怪这是什么树木,曾截枝用各种方法试过,遇火极为耐烧,非短时间内能烧毁,何况我又不是死人,有我法力加持,岂能容火一直附着在上燃烧?此物对付其他人也许不行,却正是对付小贼手上宝枪的绝妙之物!” 风北尘言语间那真是目露狞色,似乎正在幻想该怎么弄死苗毅,不过转念神情一怔,目光上下审视着秦夕,问:“夫人,你平常可不太关心我的事情,今天是怎么了?” 秦夕淡淡道:“我看你不是他的对手,你若是出了什么事,你认为他会放过我吗?”言下之意是,事关她自己的生死。 被自己女人给小看了,风北尘脸上有些挂不住,“我不是他的对手?笑话!他无非仗着有件好宝贝。” 秦夕偏头一旁。懒得跟他争辩这个。 又是这个样子,风北尘有点无语。叹道:“夫人暂去歇着,我这里弄好了就回去。” 秦夕摇头道:“我哪也不去。就跟在你身边。” “……”风北尘一怔,发现这女人今天的确很不正常,奇怪道:“为何?” 秦夕道:“上次有人打到这来,你直接扔下我跑了,这次又有人要来,跟在你身边,至少你跑的时候可以顺带捎上我。” 风北尘神情一僵,瞬间一脸尴尬。 所谓的‘上次’是指魔圣云傲天突然莫名其妙杀来的那次,他根本不是云傲天的对手。保命要紧,哪还顾得上秦夕,于是扔下秦夕一个人跑了。万幸的是,那次只有云傲天一个人来,而云傲天那次又只盯着他一个人打,根本没理其他人,否则秦夕就算不死也得被抓走,若非如此,只怕他风北尘又要重新续弦。 干咳一声。解释道:“夫人误会了,并非扔下夫人逃跑,而是我知道云傲天是冲我来的,只有我把他引开了才能保夫人安全。” 秦夕不作答复。静静看着他双眼。 风北尘被看的有些心虚,干笑笑,也不说话了。当时什么情况大家心知肚明,经常脱光了见面的人。谁不知道谁,遂继续提剑修整手上的木头。也没再劝秦夕离开。 咄咄劈砍声中,等了一会儿的秦夕突然又问道:“你不是抓了苗贼的小妾吗?莫不是有了此木做依仗,已经将其小妾给杀了?” 风北尘抬头看了眼,拍了拍腰间的兽囊,笑道:“暂时没顾的上理她,还有用处,要杀也不是现在,现在先把这木头制成称手的武器才是首要的。” 于是秦夕闭嘴了,又不说话了。 看她又变成了那副冷冷清清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的样子,风北尘暗暗摇头,真是世间少有的性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天下愿意奉承他的女人多的是,如此别具一格又长的如此绝色的女子,每次不情不愿被动承欢时,他都有种强烈的征服刺激感,所以也不排斥她这个样子,反倒是越加喜欢,的确是有点变态…… 玲珑宗,外围弟子所居住的山峦间,石径小路上,两名巡山青年手持武器东张西望地走动,看服饰都是玲珑宗弟子。 易容后的苗毅突然从一旁的草丛中冒了出来,如灵蛇扑食般,一弹既缩,掐了两名巡山弟子的脖子给快速拖了回来。 不过青莲境界修为的两人,哪能是苗毅的对手,被苗毅的法力压制的一动不能动,惊恐地看着苗毅,都感受到了苗毅法力的恐怖。 苗毅稍微放松了两人的脖子,问道:“莫君兰住哪?” 其中一人惊慌道:“你是什么人?” “答错了!”苗毅冷笑一声,咔嚓!直接拧断了对方的脖子,直接杀了一个。 回头又问另一个吓得战战兢兢的弟子,“莫君兰住哪?” 那人惊恐道:“南山的兰亭居。” 苗毅问:“在什么位置?指给我看看。”迅速将人给拖到了头上的树冠中。 那人挥手指向了远处的一座山腰,“就山腰那栋白色院墙的院子。” 苗毅睁开法眼细看,果然看到山腰庭院的门楣上有‘兰亭居’三个字,又问:“莫君兰在不在里面?” 那人哀求道:“那是高层弟子居住的地方,我很少过去,我也没进去过,真的不知道。不过听说上次师门叛徒子阳先生出现过后,掌门千金就很少再离开兰亭居,大家私下传言说掌门千金本该是嫁给子阳先生的,是其夫在暗中做了手脚,想必她应该在里面。” 为了保命,该说的不该说的可谓都说了出来。 可对苗毅来说,这家伙能提供的消息还是有限,扯着他又落回地面,迅速出手封了他的修为,将其打晕在地,剥了他的外套自己穿上了,又继续在山林中偷偷摸摸潜行。 越靠近玲珑宗高层人物居住的地方,山林中或明或暗的守卫越多,大白天想靠近兰亭居不被发现的确有些麻烦。 他本可以直闯入兰亭居,玲珑宗怕是没人能拦住他。可是无法确定莫君兰究竟在不在里面,万一扑了个空。一旦打草惊蛇,打杀他倒不怕。怕的是莫君兰躲了起来找不到了,那事情就棘手了。 不确认,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是耐着性子接近。 兰亭居,一个怡人居住的小院,小院主人正是莫君兰和项百亭夫妇,小院名字也正是从二人名字中各取了一字,女方的名字排在前面,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道。也许就能说明夫妇二人之间的地位如何。 小院地方虽不大,可里面倒是亭台水榭、四季花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一个宗门大量人手聚集的地方,个人也不太可能住占地浩大的宫廷般的宅院。 院子外面有水车咕咕转动,将山间溪水导入庭院中,项百亭接了一桶水,亲自提到了莫君兰的身旁。 而莫君兰正舀水浇花,神态平平静静。项百亭在旁温声细语,说叨着一些趣事。 至于莫君兰有没有听进去。只有她自己知道,总之脸上表情不见任何回话。 自从上次因为妖若仙的出现,项百亭一怒之下打了她一巴掌后,夫妻间的关系从此便降至了冰点。莫君兰倒也没有告状,可从此和项百亭保持了距离,外人面前倒还是夫妻的样子。 然而项百亭却后怕的不行。别看他是掌门继承人,苗君怡的女儿岂是容他欺负的。说白了他能有今天都是因为娶了莫君兰,一旦惹怒了苗君怡。后果他不敢想象。 从此变着法子讨好,可莫君兰却有了几分秦夕的风范。 苗君怡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花园外,正站在月门外偷听,等了半晌没听到女儿吭声,倒是听了不少项百亭的甜言蜜语,听的她都忍俊不禁,甚为欣慰,感觉自己找了个好女婿。 遂领着两名侍女从月门走入,咯咯笑道:“小两口恩恩爱爱说什么甜言蜜语呢?” 莫君兰和项百亭双双回头,赶紧双双走来行礼,“娘!” 苗君怡看着项百亭满意地点了点头,微微抬手,“嗯!不用多礼。百亭啊!不是做娘的说你,你们以后的日子还长,儿女情长有的是时间,修为和炼宝上的事情要多上心,你将来是要做掌门的人,老是跟在女人屁股后面也不是个事。” 莫君兰默然,项百亭则干笑道:“娘教训的是,百亭记下了。对了,娘怎么来了?”说罢跟在了前行的苗君怡身后。 走动着看了看园子里花花草草的苗君怡道:“刚接到圣尊传召,我可能要回无量天住上一段时间,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好兰儿。” 她现在还不知道风北尘召她回去是什么事,风北尘也不会说自己败在了苗毅的手上,正在召集麾下高手防备万一。 项百亭笑道:“照顾自己夫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用娘交代百亭也会做好。” 苗君怡回头看着他笑了笑,“知道你对兰儿好,我就是过来说一声,顺带过来看看你们小两口在干什么。” 这里话刚落,外面突然“轰”一声震响,几人脸色一变,霍然回头看向爆炸声传来的方向。 偷偷摸摸在山林中接近的苗毅挥手挡了下脸,荡袖甩开扑面而来的土石,心中暗道不妙,避开了守卫的耳目却没想到触发了此地预警的禁制,惹来一声爆炸,这下想躲也躲不过去了。 果然,几条人影立刻闪现在不远处,喝道:“什么人擅闯此地!” 已经没了偷偷摸摸的意义,苗毅懒得理会他们,随手召了逆鳞枪在手,闪身而起,从纵起拦截的数人头顶跃过,直扑兰亭居方向。(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一千一百章 玲珑宗的煞星 ps:看《飞天》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一声爆炸惊动的却不止眼前几人,四周空中都有人迅速升起,或直接冲了过来。 就近的兰亭居内亦浮空几人看向这边,正是苗君怡及随从,还有莫君兰夫妇。 几人不出现还好,一出现苗毅顿时乐了,正怕找不到,没想到一声响把人给直接惊出来了,省事了,很好! “大胆!” 见有人擅闯,苗君怡可谓是霸气一喝,道圣弟子的威风毕露无疑。 见苗毅奔来速度不慢,苗君怡判知对方修为不低,翻手一支类似风北尘的阔剑在手,唰一下迎来,当面拦截。 冲来的苗毅瞬间抖出一枪。 一出手便知深浅,苗君怡暗道不妙,怪自己托大,不该力敌,当施展法宝纠缠,待大家联手御敌。 然而现在再想这个未免已经晚了,连她师傅都挡不住,又岂是她能力敌的。 直直一枪,不偏不倚,一声脆响,长剑脆声摧断,锋利枪头带着嘤嘤龙吟声继续袭来。苗君怡大惊,震惊于对方长枪的锋利,也震惊于对方的修为,不知是什么人有如此修为竟会跑到这里来偷偷摸摸。 一双大袖连甩,凌空快速旋转避开。 苗毅横枪一砸,砰!枪杆正中苗君怡后背。 “噗!”一口鲜血喷出,苗君怡被砸的横飞了出去。可谓是一个照面便受了伤。 修为不如苗毅,身手也不如苗毅。两人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这架没办法打。 苗毅急速闪身而去。探爪一把掐了苗君怡的脖子一提,如老鹰抓小鸡一般。 苗君怡的两名侍女冲了过来抢人,苗毅单臂擒枪,左刺右点,直接杀出两团血花和两声惨叫,不相干的人跑出来简直是找死,如今的苗毅又岂是她们能挡的。 苗毅一手提枪,一手提人,又冲莫君兰而去。 见母亲受伤。莫君兰已经是提剑冲了过来。 也提了枪在手的项百亭却是脸色大变,本想冲来表现一下,助苗君怡一臂之力,结果见苗君怡连苗毅一击都挡不住,又见苗毅一枪诛杀两名修为比自己还高的苗君怡的贴身侍女,他哪里还敢上前。 吓的仓惶后退之际,大喊了一声,“兰兰,不可力敌!” 见母亲一个照面便落在了对方的手中。小命都掐在了人家的手中,莫君兰投鼠忌器,亦不敢乱来,大喊:“什么人在此放肆!” 苗毅懒得跟她废话。手中逆鳞枪竟然挥手一收,又弹爪抓向了她。 莫君兰大惊,后退之际下意识一剑劈出。结果长剑顿在空中,竟然被苗毅赤手捏住了剑身。自己想抽都抽不回来,方知对方的修为高出自己太多太多。 捏住剑身的苗毅顺势一送。莫君兰顿时拿捏不住了宝剑,剑柄猛然倒撞在她的胸口。 “噗!”亦是一口鲜血喷出,莫君兰仰天倒飞。 捏在苗毅手中的苗君怡看着自己女儿受伤,自己却不能动弹,真可谓是双目欲裂,又眼睁睁看着苗毅另一只魔爪快速追出,一把掐了自己女儿的脖子。 从苗毅出手到连抓母女两人,不过是转眼的工夫,快速之极。 待到周围之人赶到,俩母女已经落在了苗毅的手中,不说投鼠忌器,苗毅的实力摆在那,一般人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提了两人落在了兰亭居屋顶的苗毅冷冷环顾四周,并不急着离去。 而此时整个玲珑宗已经是警钟长鸣,玲珑宗高手闻讯皆出,纷纷朝这边飞来,玲珑宗掌门莫名也不例外。 整个兰亭居可谓被团团围住了,不知多少人手中拿着稀奇古怪的法宝虎视眈眈,掐着两个女人脖子站在屋顶的苗毅自是气定神闲,视众人如同无物,今时今日的他根本不把玲珑宗给放在眼里。 落在相邻屋顶的莫名见妻子和女儿一个个嘴角带血,钗飞发散,狼狈不堪,可谓脸含悲愤。 提枪飞落在他身边的项百亭哽咽道:“弟子无能!” 莫名伸手直接将他拨开到一旁,盯着苗毅沉声道:“莫某此生一向与人为善,从不轻易得罪于人,尊驾究竟是何人,为何抓我妻女?” 你的妻女?还不知道是谁的妻女!苗毅冷笑,仔细看了看莫君兰的长相,果真是不像莫名,的确有几分风北尘的影子,这绿帽子戴的,若是让莫名知道了真相,知道养了这么多年的掌上明珠竟然是别人的女儿,不知会不会被气死。 举目看向莫名,施法一震,脸上易容的面具刺啦一声飞走,露出了真容。 “苗贼!” 人群中立刻响起一阵惊呼,苗毅已经不是第一此在玲珑宗露面,不少人都认识他。只是谁都没想到苗毅的实力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苗君怡对上都没有还手之力。 “苗毅!”莫名亦是一惊,道:“是子阳让你来的?” 当初谁都知道是苗毅在玲珑宗将妖若仙给劫持走了,最后又在苗毅手中莫名其妙丢了,不少人都怀疑妖若仙仍在苗毅的手中。此时苗毅突然跑来抓了苗君怡和莫君兰,由不得莫名要有此怀疑。 倒是项百亭目光中闪过惊疑不定,他弟子跟踪苗毅的事情他是心知肚明的。 “什么子阳老阳。”苗毅嗤笑一声,开诚布公道:“告诉风北尘,他的徒弟落在了老子的手上,我的人若是少了根头发,定让他好看!” 说罢不再废话,他不是来此聊天的。也没有来此大开杀戒的打算,提了两个人急速掠空而去。 他手上有人质。无人敢出手阻拦,倒有一群人跟着追去。可玲珑宗除了苗君怡一个金莲修士,余者泛泛,尽管苗毅手上提着两个人,也不是他们能追上的,很快眼睁睁看着苗毅消失在远空,皆束手无策。 不少玲珑宗弟子感叹,这苗贼只要来一次玲珑宗,玲珑宗就得出回事,简直是玲珑宗的煞星…… 直到远离了玲珑宗。确认了无人跟着,苗毅才闪身隐入了一座山林,封了二女的修为扔进了兽囊中。 环顾四周青山,苗毅蹲在一条小溪旁掬水洗了把脸,起身摸出了星铃和秦夕联系。 此时的秦夕仍在落云峰上,储物镯里的星铃一动,她回头看了眼仍在费力干木匠活的风北尘,伸手迎了片劈的乱飞的木屑,顺势握在了掌中。转身飘然而去,说走就走,一声招呼都不打。 风北尘回头看了眼,微微摇头。这女人的古怪性格他也无奈。 回到无量宫自己静修的静室内,秦夕摸出了星铃回复:什么事? 苗毅回:苗君怡和莫君兰已经落在了我的手上,薇薇怎么样? 秦夕:她暂时没事。风北尘怕你随时会来,正急着弄一件抵挡你宝枪的武器。暂时无暇顾及她。 苗毅顿时稀奇了,小世界还有什么武器能挡住自己的高纯度红晶宝枪?立刻追问:什么武器? 秦夕当即将风北尘弄的东西告知。 苗毅闻知多少一惊。还有这样的树木,连火也难对付,若真是如此,那这次可真是麻烦了。 秦夕:我弄了点那木头,回头用灵鹫送出去,你在指定的方位将灵鹫劫下来,看看能不能找到破解之法,若是无法破解暂时就不要轻举妄动,我在这边看着,薇薇暂时应该不会有事…… 天外天,九天宫外,杨庆站在高高的台阶下静候,同时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他还是第一次来天外天。 没多久,一个婢女出现在殿外,脆声道:“杨庆,圣尊召见。” 杨庆拱了拱手,快步登上台阶,一走到殿门口,便见到了殿内端坐在上微睁着双眼冷冷盯着他的穆凡君,那气势的确给人以压力。 杨庆快步走到殿中行礼道:“卑职参见圣尊。” 高坐在上的穆凡君冷冷道:“云知秋有什么事要让你来见本尊?” 杨庆立刻掏出一块玉碟,双手捧过头顶呈上。 穆凡君扶膝的一只手虚空一抓,直接将玉碟虚摄入掌中,施法一看其中内容,一双凤目顿时彻底睁开。 玉碟中的内容是云知秋亲手所写,主要是为了证明杨庆的确是她派来的,其中的主要内容叙述的正是苗毅和秦薇薇外游遭风北尘突袭的经过。 穆凡君心中的震惊之情是难以形容的,不是因为风北尘跑到无量国来偷袭,而是苗毅竟然有了实力击退风北尘。 按捺下手中玉碟,居高临下盯着杨庆问道:“云知秋为何不亲自来当面说明,要你来面交?” 杨庆拱手挑明道:“回圣尊,风北尘欺人太甚,君使震怒,已经调集辰路百万大军南下,同时召集了星宿海群妖,准备挥兵攻打无量国,彻底铲除风北尘的势力。为了寻求云傲天的支持,君使已经赶赴大魔天,时间紧迫,又苦于分身无术,特命卑职为全权代表,前来朝圣说明。” 穆凡君目光闪烁,已经将话中信息和一旦事发后所形成的局势在脑中捋了一遍,冷笑不止道:“敢和本尊玩先斩后奏,莫非当本尊奈何不得你们?你胆子倒不小,当本尊不敢杀你?” 杨庆忙道:“卑职惶恐,来之前君使已经再三交代,对圣尊并无任何不敬,只借辰路一路人马,就算打下了无量国,也仍唯圣尊马首是瞻。”(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一一零一章 穆凡君的条件 “借一路人马?”穆凡君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反问:“攻打无量国,辰路的一路人马不是关键,既有星宿海出兵,又能求得云傲天支持,大可以找云傲天借兵,为何还要借本尊的人马?无非是苗毅翅膀硬了,想将风北尘取而代之,却又担心惹来其他人联手,借本尊的人马是托词,想让其他几家看到本尊对你们的支持好抗衡其他几家才是真。一旦让你们得逞了,还能指望你们对本尊惟命是从?” 人家看的透透的,杨庆也不指望能瞒过人家,直言不讳道:“圣尊英明!来之前君使已有交代,只要能将风北尘取而代之,事后无量国每年所产的一半利益皆呈献给圣尊,此后无量国的力量亦无条件听从圣尊的调遣,苗大人依然对圣尊惟命是从,绝不会有违逆。当然,为了不引起其他几家的忌惮,这一切都在暗中进行。” 穆凡君目光闪烁,这么好的条件换了谁不心动,如果真能这样办的话,等于是将无量国的势力暗中纳入了她的麾下,可她不信世上有这样的好事,冷哼道:“还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还有这样的好事?谁能保证你们事后不反悔?本尊凭什么相信你们?” 杨庆道:“安如玉夫妇可在圣尊手上为人质。” 穆凡君冷笑道:“笑话!他们本就是我的人,由得你们拿来讨价还价?区区一对小妾的父母有资格做人质吗?” 如此字眼令杨庆心中一阵刺痛,他的女儿同样是小妾,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拱手道:“君使云知秋愿来天外天当人质!苗大人的夫人亲自来做人质,不知圣尊以为诚意如何?” 此话一出。穆凡君静住,显然颇感意外。 此话非杨庆临时起意的话。而是他早有蓄谋的话。 此话也并非云知秋的意思,云知秋压根不知道杨庆要拿她来当最关键的谈判筹码。 重要的是,杨庆心里很清楚,回头他一旦告诉云知秋,说穆凡君需要她来当人质,为了苗毅的大业,云知秋很难拒绝,肯定会来做人质,这就是他为什么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唆使云知秋瞒着苗毅的原因。 若不是清楚云知秋能为苗毅付出多大的代价。他也不会来这趟天外天,之前让云知秋瞒着苗毅干这事,就是他对云知秋的试探,云知秋答应下来后,又有把握说服云傲天,杨庆心中就越发笃定了云知秋肯定会答应来做人质。 让云知秋取得云傲天的支持,再拿云知秋为人质稳住穆凡君,能稳住这两人多久他根本不在乎,他只想争取打下无量国的时间。只要能在此之前借云傲天和穆凡君的势让藏雷、司徒笑和姬欢不敢轻举妄动便够了。 一旦顺利拿下了无量国,风北尘的基业毁于一旦也不会影响六国鼎力的局面,一切都将回到原点,六国依然是彼此抗衡的局面。 事后若有人对付苗毅。其他几家也不会答应,否则风北尘失势,苗毅再垮了。便宜的只会是云傲天。相反不会对付,反而会帮扶。也不会因为苗毅崛起太快而怎么样,大不了苗毅成为第二个云傲天。大家又联合云傲天来抗衡苗毅,总之又会回到六国之前的平衡局面。 至于这次苗毅能不能干掉风北尘,这并不重要,只要能在争取的时间内将风北尘的地位给取而代之,大局一定,杨庆就完全有把握将风北尘给置于死地。 他的修为当然不足以干掉风北尘,可他会让大家都明白,一旦风北尘归依任何一家,对其他几家都不是好事,届时自然会逼得其他几家联手也要干掉风北尘而维持六国之间的平衡。 总之只要这次将无量国给打下来了,风北尘就死定了,这就是风北尘动他杨庆女儿要付出的代价! 至于事后苗毅这边要一直受穆凡君暗中摆布,杨庆也不会坐视这种事情发生下去。 因为捏在穆凡君手中当人质的云知秋,杨庆就没打算让她活着,他是不可能跑到天外天将做人质的云知秋给干掉的,就算他有能力也不会亲自动手。事后他只需暗中把消息透露给其他几家,稍加运作,让大家明白取代了风北尘的苗毅因为云知秋的原因暗中在受穆凡君的操控,无量国的势力其实是穆凡君的,届时就算穆凡君不杀云知秋,其他几家也不会坐视一家独大,会联手逼穆凡君除掉云知秋让苗毅独立,以继续维持相互间的平衡。 最后云知秋一死,苗毅和穆凡君的仇结大了,安如玉夫妇又在穆凡君那边,欧阳姐妹那边的关系会很尴尬,这边有自己的扶持和推动,苗毅正室夫人的位置非他女儿秦薇薇莫属。 这是他一系列借势运作之下要推动达到的目的,先报仇除掉风北尘让苗毅取而代之,再除掉云知秋让欧阳姐妹靠边站,若是这次自己女儿能安然回来,这天下女人位极荣宠的位置就是他对自己女儿的补偿。 他了解自己的女儿,知道秦薇薇对权势没兴趣,也知道自己女儿想要什么样的幸福,那就把这份幸福让自己女儿独享,当年不得已让女儿做了小妾,这次连本带利做出补偿,让女儿位居正宫! 九天宫内,一片寂静,杨庆悄悄打量着穆凡君阴晴不定的脸色。 好一阵沉默后,穆凡君冷冷目光盯来,“让云知秋做人质是苗毅的意思?”眼中甚至有厉色闪过。 杨庆回道:“苗大人事发后就赶赴无量天找风北尘算账去了,自然不会知道此事,何况苗大人也无权调动整个辰路的人马,君使能派卑职来,愿做人质自然是君使自己的意思。” “哼!”穆凡君冷哼一声,不过眼中厉色缓了下来,淡然道:“苗毅翅膀硬了,本尊若是强行留着,其他几家老鬼怕是也不放心,他要去将风北尘取而代之,本尊也没什么意见,要本尊支持你们也不是不行,前提是你们能说服云老魔那边,否则本尊一家支持也没用。至于人质不人质,免了吧,本尊只有一个条件!” 杨庆愣了一会儿,拱手问:“卑职洗耳恭听,不知是何条件?” 穆凡君不冷不热道:“无量国每年一半的利益本尊就不客气了,事成后按时缴纳便可。云知秋做人质免了,倒是六圣之间阳盛阴衰,就本尊一个女人未免孤单,我看不如这样吧,事成后无量国的圣主就让云知秋来做吧,由苗毅辅助她,答应这个条件本尊也就答应你们的条件,若是不答应,那就一切免谈。” 她懒得跟他废话,挥了挥手,示意退下! 杨庆有些傻眼,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好说话?没个有分量的人质你凭什么相信我们会把无量国每年一半的利益给你?没把柄在手就算我们现在答应了你的条件,你又凭什么相信我们事后能让云知秋做圣主? 他十拿九稳的计划没想到会遭遇到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况,可谓重重一拳打了个空,有些茫然地离开了九天宫,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穆凡君在搞什么鬼。 殊不知对穆凡君来说,若是苗毅不在乎人质生死的话,她拿下云知秋做人质没任何意义,如果苗毅真的在乎人质的死活,人质不需要太多,有一个就足够了。 杨庆虽深谋远虑,可坏在消息不对等,有些事情是他压根就不知道的,不知道的事情自然不在他的谋划之中。 不过有一件事情是他瞅准了的,苗毅有了能击败风北尘的实力,势不可回,穆凡君将其继续框在麾下的话的确会让其他几家忌惮,为免遭受其他几家的联手打压,她只能是勉强答应,这也是杨庆看准了敢来谈判的底气所在。 “让月瑶和红尘过来!” 杨庆离开后,端坐宝座之上的穆凡君淡淡一声,立刻有人领命离去。 不一会儿,一袭白裙的月瑶和一袭红裙的红尘联袂而来,步入宫内座下行礼,“师尊!” 高坐在上的穆凡君眼中浮现微微笑意,问道:“月瑶,你那个失散多年的二哥可有消息?” 此话一出,月瑶和红尘下意识相视一眼,眼中皆有一丝慌乱闪过,惹得穆凡君微微眯眼。 稍微稳了稳心神的月瑶回道:“不曾有消息。” 穆凡君眼中的笑意骤然收敛,变得森冷,“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真的没有消息?” 突然来这套,月瑶心中可真是慌乱如麻,牵强笑道:“莫非师尊有消息?” 穆凡君冷笑道:“丫头,好啊,你可真好啊!你师兄妹六人中,我最疼你,你现在却是拿话当刀子往我心窝子里捅啊!我可有阻止过你和七戒大师的弟子来往?” 把人一点出来,下站的天外双仙当场傻眼,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殊不知当年穆凡君带着她们两个赶到西宿星宫找苗毅,七戒大师跑出来给苗毅求情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因为令她想起了月瑶当年曾告知的二哥被人带走的经过,种种迹象显示像是七戒大师的术法,加之看到八戒当时在场的紧张反应,她就怀疑上了,后来派人去查了一下七戒大师收徒的时间果真吻合上了,加之兄妹三人之后常有来往。 她已经肯定了八戒的身份,只是她这人许多事情一向是含而不露,城府很深,不到有用的时候不会轻易发作,如今点出自然是到了有用的时候。 噗通!月瑶当场跪地,瞬间哽咽道:“师傅,弟子错了!” 第一一零二章 两根大棒槌 红尘低头。 穆凡君:“你现在肯承认七戒大师的弟子是你二哥了?” “是!”月瑶跪在地上嘤嘤啜泣。 穆凡君长叹道:“丫头啊!这么多年了,我将你视同己出,你却一而再地骗我,你这是把我的心往狠了伤啊!” “师傅!”月瑶泪流满面叩头在地,可谓内疚的不行。 穆凡君又看向红尘,“还有你!你敢说你不知道这事?” 红尘慢慢跪地,痛哭流涕的月瑶忙抬头道:“师傅,不关师姐的事。” 穆凡君不理她,继续问红尘:“刚才我说了再给月瑶一次机会,你这个师姐为什么宁看着自己师妹说谎欺骗为师也不阻止?” “……”红尘无言以对。 “其心可诛!”穆凡君声音陡然尖锐,“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们两个?” 月瑶连连叩头:“师傅,要惩罚就惩罚月瑶一个人好了,真的不关师姐的事,是我不让师姐说的。” 穆凡君道:“红尘,你师妹给你求情呢,你怎么不说话?” 红尘默默回道:“弟子认罚!” “师姐!”月瑶泣不成声。 穆凡君徐徐道:“红尘,我把月瑶从小交给了你看管,师妹没学好,你罪责难逃。这次看在你师姐妹情深,看在月瑶给你求情的份上,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月瑶再干出忤逆之事,我先处罚你,你可有意见?” “谢师尊!”红尘亦俯首叩头。道:“弟子没意见。” 见师姐免于处罚,月瑶刚跟着叩头谢过。穆凡君却是伸手朝她一指,“你!从今天开始。去禁地面壁思过,什么时候真的懂事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红尘抬头看来,这等于是将师妹给关了起来,她有些欲言又止,不过被穆凡君冷冷一盯,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是!”月瑶却是心甘情愿领罚。 两人退下后,高坐在上的穆凡君闭目不语。 谁说她不需要人质,以前苗毅羽翼未丰。拿捏着月瑶就是人质,如今苗毅翅膀硬了,为防苗毅来硬的,她现在就直接将月瑶给囚禁了起来。只不过她的手法不会那么强硬,处罚的月瑶心甘情愿,再怎么罚,这徒弟永远还是她的徒弟。 而陪着月瑶从小长大的红尘就是月瑶的第二道无形枷锁,两人的感情在这,月瑶若是敢跟着苗毅跑。她刚才已经把话挑明了,到时候先处罚红尘…… 云知秋还在赶赴大魔天的途中,接到杨庆消息时,她很是诧异。打下无量国由苗毅来坐镇,或是由她来坐镇有什么区别吗?在辰路的时候穆凡君就非要让她来做君使,如今又来这套。她有点搞不懂穆凡君究竟要干什么。 不过还是那句话,由她来坐镇或由苗毅来坐镇没什么区别。她的就是苗毅的,苗毅的就是她的。苗毅随时能把全部家当给她,肯定不会在乎她坐不坐那个位置。 所以一番斟酌后,回复杨庆:谁坐都一样,答应她! 收了星铃的杨庆却是叹了声,感觉人算不如天算,他想来想去都想不通穆凡君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自己好好的计划硬是被穆凡君生生胡乱搅和了…… 空中一只灵鹫翱翔于高空之上,下方起伏不定的山峦间猛一道人影冲天而起,速度极快追向那只灵鹫。空中灵鹫发现有人追来,赶紧振翅疾飞,可却根本无法逃脱来者的魔爪。 一个紫袍汉子一把将灵鹫抓到手,又急速从天而降,一道弧线滑过山峦上空,最终飘落在一山头,动作干净利落漂亮,笑着将灵鹫推到苗毅跟前,“五爷,看看是不是你要的。” 他不是别人,正是星宿海南宿星宫鹰无敌手下的左使凌天。 为了便于和下面沟通,伏青和鹰无敌也都拜托经常往返的云知秋带了星铃和下面留守的左使建立了联系,凌天也知道了苗毅如今在大世界的地位,一大帮兄弟都指望着这位五爷吃饭,所以很是恭敬。 接到苗毅通知后,凌天先一步赶来和苗毅会面了。 没办法,苗毅修为不如风北尘,撵不上风北尘的飞行速度,需要坐骑助力,不然就算再和风北尘交锋也还是容易让风北尘给跑了,如今苗毅也有些后悔在大世界没弄上一只好的灵兽当脚力。 只因他在大世界了解到了黑炭的情况,黑炭那种龙驹的情况正在进化的状态,一旦进化成功,就是一只上等的飞行坐骑,只待看其进化结果,血脉的觉醒是偏向龙,还是偏向天马。 这种保持了灵智的坐骑不是那种采用术法降低了灵智盲目认主的坐骑能比的,有着灵活主动的攻击能力。 好的灵兽价钱太贵了,不贵也不行,一只好的灵兽关键时刻能抵一条命,价值不比一套红晶战甲便宜,为了一只降低了灵智的灵兽花那么大的价钱他觉的不值得。 其实倒也不是因为钱不钱的原因,而是不知道怎么的,苗毅对其他坐骑没太大兴趣,一直在等黑炭的血脉觉醒,一直在等那个和他同生共死过、在星宿海戡乱会带着浑身累累伤痕跑到他面前来的死胖子,感情上一直在等着它。 所以他在百年考核时弄的几只灵兽也送给了云知秋她们,送给她们防身,万一有事的时候能快跑。 考核回来时在地道中看到皮君子新挖出的地道,问了皮君子一些话后,他回头见到云知秋等人什么多话都没说,几只灵兽就全部送了出去,一只都没留。 此时到了用时方恨少,没办法之下只好把凌天先招了过来。 接了灵鹫到手,苗毅从脚筒里提了块貌似血迹斑斑的白色木头出来,灵鹫随手收入了兽囊之中。半只手掌大的木头拿在手中翻来覆去查看,能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 一旁的凌天好奇道:“五爷。这什么东西?” 苗毅摇头:“不知道什么东西,反正是风北尘用来对付我的。” “用一块木头对付五爷?”凌天狐疑一声。盯着琢磨着。 苗毅随手将木头扔在了地上,挥手招了逆鳞枪出来,二话不说,施法加力一枪戳出,咚一声。 插在枪头上的木头提了起来,凌天脑袋也凑了过来看了看,很容易就戳穿了,貌似没什么稀奇的。 苗毅把木头从枪头手上拔了下来,结果看到木头上戳穿扩张开的创口又挤压融合在了一起。的确有些奇怪,可压根就挡不住逆鳞枪的攻击。 苗毅又扔地上反反复复戳了几枪,结果照样。 再捡起东西他有点纳闷了,就这东西能挡住自己宝枪的攻击? 他不得不取出星铃再次和秦夕联系,问她是不是搞错了。 秦夕的回复是:巴掌厚的一片自然挡不住你的攻击,我一剑砍下去也能入一寸,可一旦足够厚,迟滞阻钝性很强,凭风北尘的修为全力砍上一剑也砍不了多深。风北尘要拿整棵树做武器,你不要大意! 原来是这样!苗毅收了星铃后,又摸出了一块焰脂晶石,施法点燃。控制火势,浮空燃烧那块木头。 果然如秦夕之前告知的那般,这木头的可燃性很低。不是烧不动,而是烧起来很慢。有个好处是越烧越香,很好闻。 可真要和风北尘对战起来。风北尘不可能等到木头烧完了再跟你打。 观看的凌天颔首道:“这木头是有点奇怪。” 苗毅却收了焰脂晶石,单掌托起了那木块,突然一团透明如水的焰火从掌中冒出,裹住了木块燃烧。 凌天眼睛一亮,只见苗毅掌中的木头犹如活过来的蠕虫一般,猛然躬曲缩了起来,在剧烈燃烧,很快缩成了一小块焦炭般的东西。 如水火焰缩回了苗毅掌中,苗毅手掌一握,嘎嘣脆响一声,再摊开手掌,那小块木头已经成了飞灰。 苗毅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希望风北尘回头不要哭才好! 凌天露出询问眼神貌似想问苗毅掌中刚才冒出的是什么东西。 苗毅没有解释,两人也都看向了四周,那木头是烧毁了,可散发出的香气却是将周围山林中的小动物给吸引了过来。 两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这木头还有如此奇效,凌天施法挥手,将四周的小动物给驱散了。 回头凌天问:“五爷,什么时候动手?” 苗毅拍了拍掌中灰叹道:“云知秋那边让咱们稍等,要等到无量国的高手都集中在了天外天,等到进攻的大军没了大威胁再动手。等等吧,顺便等老大他们过来,届时一举将风北尘的重要力量给铲平也能免除后顾之忧。” 其实他是不愿等的,担心秦薇薇落在风北尘的手中夜长梦多,若不是有秦夕看着,说一旦不对会及时联系他,否则他真不会等…… 落云峰,一道人影闪出,落在了无量宫,正是风北尘。 静候在庭院中剪枝的秦夕微微偏头,淡淡问道:“弄好了?” 风北尘双手一招,两只半丈来长的大圆木出现在他手中挥了挥。 一向淡定的秦夕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这算什么武器,分明就是两根大棒槌,民间妇人蹲在河边洗衣服时的棒槌超级放大版。 其实就是一根树木去掉了根梢、枝叶、树皮,再拦腰砍成了两截,尾端皆修整出了两处便于持拿的地方,活脱脱的两根大棒槌。 见秦夕那冷清性子都‘震惊’了,风北尘忍不住哈哈大笑:“别看它难看,好用比什么都强。” ps:抱歉,可能是前两天大吃大喝的原因,身体出了点问题,更新稍晚,见谅! 第一一零三章 交换人质 “你觉得好用就行。”秦夕随意回了句,看着他显摆。 被她怪怪眼神看着,风北尘知道拿两根这样的武器不雅,可是没办法,被苗毅给搞成这样,他都不好意思搬救兵,假如是云傲天之流他还可以立刻召唤其他几圣来帮忙,输在苗毅手上再召救兵以后没脸再自称六圣之一了。 这糗事他不想公开,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苗毅身上的东西落到别人手上去。 这里刚将两根大棒槌收了起来,外面有人来报:“圣尊,玲珑宗掌门莫名求见。” 秦夕目光斜了斜,心知肚明。 风北尘却是反问道:“他来干什么,君怡没来?”他是召唤了苗君怡来,没召见莫名。 来人回:“没有,只有莫名一个人,看起来很着急,似乎出了什么事。” 风北尘挥了挥手,来人快步离去,不一会儿将莫名给领来了。 见面行礼,不等风北尘问话,莫名已经抢着急声告知:“圣尊!苗贼突袭玲珑宗,抓走了君怡和小女……”可谓匆匆忙忙将事发经过讲了遍。 “哼!”听过之后风北尘只是冷哼了一声,不过旋即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反问:“没有抓其他人,只抓了君怡和兰兰?” 莫名不明底细,点头道:“是!就抓了她们两个,扔下话便走了。” 这下风北尘目光可谓是一阵急闪,脸色有点黑,有种被苗毅一把卡住了脖子的感觉。背着手来回在庭院中走来走去,苗毅的针对性太明显了。搞的他不怕都不行。 诚如秦夕所说,莫君兰的确是他和苗君怡生的。堂堂六圣之一的道圣风北尘硬是把自己女徒弟给搞的生出了小孩,最主要的是还是在徒弟嫁人之后,这事一旦传出去的后果可想而知。 他怀疑苗毅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否则朝谁下手不好,为什么非要朝苗君怡母女下手? 心情一阵慌乱之后,脚步一停,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自己徒弟就苗君怡住在无量天外面,苗毅要抓人要挟自己不抓苗君怡还能抓谁?自己和崔永贞也一样有见不得人的关系。上次苗毅不是一样抓了崔永贞,也没见有什么抖出来,说到底是自己疏忽了,没及时通知苗君怡戒备。 最重要的是,自己和苗君怡之间的事情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自己不会往外说,苗君怡肯定也不会那么傻,把这种丑事泄露出去苗君怡也承受不起后果。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他立刻回头问道:“莫名。苗贼想要挟我抓君怡便足够了,为何连兰兰也抓了,难不成当时她们母女刚好在一起?” 秦夕听了这话心中只有嘲讽,她心中最是清楚风北尘问此话的用意何在。 头发斑白满脸着急的莫名拱手道:“圣尊明鉴。当时她们母女的确刚好在一起,还请圣尊想办法救救她们母女。” 闻言,风北尘心中重重松了口气。果然是刚好在一起顺手为之,就说嘛。苗贼不可能知道那事。 如果是抓了苗君怡之后苗贼又特意去抓莫君兰,那他可要提心吊胆了。现在自是气定神闲道:“勿急!君怡是我弟子,本尊不会坐视不理,自会想办法救之。” “谢圣尊!”莫名可谓是长鞠一躬。 此情此景看的秦夕暗暗摇头,心中突然闪过一个荒谬的想法,不知道风北尘会不会感谢杨庆? 此念一起,脸颊暗暗发烧,发现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风北尘挥手让莫名退下后,背个手慢慢踱步,有点发愁了,若苗毅真抓了苗君怡母女来做交换,自己换还是不换呢?如果自己见死不救,苗君怡不会把他们之间的丑事给抖出来吧?若是做了交换,苗毅身上的那身东西就不好拿到手了。 回头发现自己想多了,有了两根大棒槌在手正好能收拾小贼,回头把人换到手了,再出手也不迟。 可令他奇怪的是,连莫名都来了,苗毅抓了母女两个为何还不来换人?难道在找救兵? 琢磨一阵后,他挥手将自己抓的人质捞了出来,一把将秦薇薇扯出。 秦薇薇仍穿着战甲,一套四品金甲,级别太高的她修为也驾驭不了。 她那穿着战甲的模样倒别有一番风情,风北尘目光上下浏览一眼她穿着战甲的起伏身段,想到这小美人是苗毅的小妾,再想到苗毅带给自己的羞辱,眉头挑了挑,不过偏头瞥了眼在旁的秦夕,又联想到苗君怡母女还在苗毅手上,还是按捺下了心中的邪念。 封了修为的秦薇薇有些惊惧,眼前这人可是道圣风北尘,对她来说是传说中的人物,说不怕是假的。 风北尘突然出手抓了她的手腕,秦薇薇一惊,挣扎不脱,当即朝风北尘脸上“呸”出一口唾沫。 这哪能辱及到风北尘,一口唾沫不知吐哪去了不说,风北尘挥手就是一巴掌。 啪!尽管有头盔遮脸,被一巴掌抽的踉跄的秦薇薇还是口角甩出血来。 “打女人算怎么回事?你们男人也就一点欺负女人的本事。”一旁的秦夕淡淡出声。 风北尘回头看了看她,扯着秦薇薇的胳膊一抬,直接将秦薇薇手腕上的储物镯撸了下来,随手一挥,被抽的晕晕乎乎的秦薇薇倒地。 秦夕看了眼,按捺下冲动的心情,表面尽量保持平静,没有上前去扶。 风北尘本就是想随便看看秦薇薇的储物镯里有什么东西,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很吃惊,其他东西他真看不上眼,他在秦薇薇的储物镯里看到了几只星铃,还有一只单独置放的储物戒里发现了数百万颗的仙元丹。 这怎么可能?连他也无法一下拿出这么多仙元丹,比他一辈子消耗过的仙元丹还多。他敢保证其他六圣也拿不出这么多仙元丹,否则就不会是目前的局势。 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拿了一颗出来尝试着服下之后,确认没错。的确是仙元丹。瞬间,他终于明白了苗毅的修为为何能提升的那么快,连一个小妾的手上都有这么多仙元丹,苗毅手中就可想而知了。 这下风北尘震惊了,走到爬起来的秦薇薇身边,晃着手里的储物戒,冷冷问道:“这里面的仙元丹哪来的?” 秦薇薇知道坏事了,抬手慢慢掰下头盔,突然扭头就朝一旁的石台子撞去。想撞头自杀。 可风北尘怎么可能让她得逞,又封了法力,那动作在风北尘眼中慢的就像是一只蚂蚁一般。只见风北尘五指一张,秦薇薇立刻倒飞了过来,被其一把卡住了脖子。 “想死?”风北尘狞笑道:“不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夕突然出声了,“别在我面前打女人。” 风北尘霍然回头喝道:“滚回屋里去,没你的事!” 对秦夕让步得看什么事,和这么多仙元丹比起来,秦夕算什么?凭他的地位还怕没女人? 秦夕淡然道:“她若是打死也不说。耗到苗毅来了,你怎么换回你弟子?把人交给我吧,给我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风北尘似有不信。 “我们都是女人,让我和她谈谈。”秦夕直接走来。从风北尘手里牵了秦薇薇的手直接带走。 风北尘松了五指,倒也没有阻拦,只提醒了一句。“那就给你半个时辰!” 回头又看向了手中的储物戒,再次查看储物戒里的仙元丹。眼中冒出炙热光芒。 苗毅迟迟不露面,他还担心苗毅会搬穆凡君来当救兵。心中也曾考虑要不要找其他几圣来相助,可看这状况,苗贼肯定不敢让穆凡君知道这么多仙元丹的事情。而他,也更不愿让其他几圣知道,更想独吞! 秦夕说话算话,说半个时辰就半个时辰,不到半个时辰又将秦薇薇送到了庭院中负手等候的风北尘面前,道:“跟她说通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风北尘“哦”了声,看看已经情绪稳定下来的秦薇薇,再次晃着储物戒问道:“这些仙元丹哪来的?” 秦薇薇:“苗毅给的。” 果然如此!风北尘又忙问:“苗毅哪来的?” 秦薇薇:“苗毅说是幽冥龙船上的东西。” “幽冥龙船?”风北尘一惊,问:“苗毅能登上幽冥龙船?” 秦薇薇摇头:“苗毅说是巫行者从幽冥龙船上拿到的,他和巫行者很熟悉,从巫行者那求来的。” 风北尘又拿出星铃在手上,问:“这铃铛呢?” 秦薇薇:“也同样是来自幽冥龙船。” 风北尘顿时来回走动,这话他是信的,他手上也有星铃,也是巫行者给的,这么多仙元丹的出现,也只有幽冥龙船那个可能了。脚步一停,手一挥,属于秦薇薇的一排星铃浮在了秦薇薇的面前,道:“找出和苗毅联系的星铃,立刻和他联系,让他立刻来交换人质,否则我杀了你!” 说罢又解除了秦薇薇身上的封禁。 没办法,这星铃只有在星铃上打下了彼此法印的人才能沟通,就秦薇薇那点修为,风北尘也不怕他跑了。 秦薇薇下意识看了眼秦夕,秦夕微微点头,这个时候的风北尘已经有点狂躁,不答应的话秦薇薇怕是会吃苦头。 其实苗毅所在的地方离无量天并不算太远,也是为了有事一旦接到秦夕的通知能及时赶到。 山峦间,老树下,苗毅默默了收了星铃,已经接到了秦薇薇的传讯。 计划不如变化,等不到云知秋那边的人马集结攻打了。 噼里啪啦声中,红玉般的战甲翻滚上身,逆鳞枪在手,苗毅回头道:“凌天!委屈你暂入我兽囊藏身,待我召唤,你便立刻现出原形,与我联手宰了风北尘!” 第一一零四章 拦住他! 凌天既然来了,就是来助他一臂之力的,自无不可,只是不免疑问:“五爷不等夫人那边消息了?” 苗毅叹道:“我倒是想等,风北尘等不及了,在拿秦薇薇逼我立刻去交换人质。” 凌天苦笑道:“不等大爷他们来,我们两个行么?风北尘的无量**的确有其独到之处,硬碰硬的话,他的无量**可以说是天下无敌,连云傲天也不是他的对手。” “我见识过,无量**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能将对方的攻击力道加上自己的反攻对方,不过他不敢和我硬碰硬,怎么碰都是他吃亏!”苗毅扬了扬手中的逆鳞枪,回头笑道:“你怕了?不用担心,有你的速度相助风北尘不是我的对手。” 凌天点头,放松了自己,做好了被收入兽囊的准备。 苗毅也不客气,一挥手,直接将其收入了兽囊之中,猛一下掠空而去。 他藏身所在之地离无量天并不远,临近无量天之际,又猛一个俯冲,降低了飞行高度,贴着下方的山峦飞行,趁着遮掩四周视线的工夫,挥手撒出了五只螳螂遁入下方的山林,这才又冲天而起。 交换人质的地方不在无量天,在离无量天不远的山脚。 风北尘也怕打起来毁了自己的老巢,金莲修士交战,一个不慎就是山崩地裂。 对初来此地的苗毅来说,风北尘指定的地方倒也好找。 无量天向北之地,一个满山红枫的山丘。四角飞檐亭子一座,十几丈外便是小桥流水。鸟语花香,风景绝佳。 风北尘独坐在亭中慢悠悠品茶。身后站了一排人。 大弟子李默金居中而立,一支阔剑架在秦薇薇的脖子上,控制着秦薇薇这个人质,而秦薇薇身上的战甲也已经除掉了,值钱的东西都被搜刮走了。 李默金左右站着其师弟,傅元康、郭仁光、华玉。本来还有两个女弟子,可惜崔永贞死在了苗毅的手上,而苗君怡又落在了苗毅的手上。 亭子外面不远处的林中,玲珑宗掌门莫名静静等候着。周围还有上百名或紫莲或红莲的修士到处巡查。发现任何异常要随时通报。 秦夕不在,风北尘让她躲了起来,怕她碍事。 可秦夕不见到女儿安全了,哪能安心,正遥躲在无量天山顶的暗处关注着这里。 “一个人,东北方!”远处的山顶有人朝这边遥遥施法喊了声。 话刚落,苗毅已经呼啸而来,唰一声落在了离亭子十丈远的石径小路上,一身红色战甲。逆鳞枪横在手中,目光直接盯在了亭子里的秦薇薇身上,见到秦薇薇嘴角的血迹,忍不住呲了呲牙。脸上瞬间浮现杀气。 男人最大的痛苦之一,便是遇事的时候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 苗毅没有责怪秦薇薇当时不听话,让她走不走。他能理解秦薇薇当时的心情,换了他怕是也不会走。只恨当时没能将秦薇薇给收入自己的兽囊。 可当时的情况他不可能将秦薇薇收入兽囊,在没有和风北尘正式交锋前。不知道风北尘实力的深浅,哪敢带着秦薇薇在身边冒险,万一自己失手的话,那就等于连秦薇薇也一起连累了,自然是自己断后,让秦薇薇先走,谁知秦薇薇放心不下他,不肯扔下他逃跑,以至于落得如此田地。 看到他出现,秦薇薇心中也是自责不已,怪自己当时不听话,否则哪有这种事。 亭子里,一副高人风范的风北尘道貌岸然,手里捻着茶盏,连眼都懒得抬一下,慢悠悠施法出声道:“我的人呢?” 声音在山间威严回荡。 苗毅手一挥,秀发散乱的苗君怡母女双双露面,风北尘立刻抬眼看来。 不远处的莫名要不是因为这里没他说话的地方,心急之下肯定会跑过来。 一见到风北尘,苗君怡立刻情急上前一步,“师尊…” “嗯?”苗毅鼻腔里发出质疑的声音,唰一声挑枪,架在了她的肩头,“我没让你跑,你往哪跑?活得不耐烦了?” 倒是莫君兰回头看着苗毅,又问了一句让苗毅头疼的话,“你知不知道我二师兄在哪?”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开口问,不过苗毅拒绝回答,总之就是有些头疼,这女人是妖若仙当初的梦中情人,也不知两人之间的感情如何,听这女人老是问起妖若仙,他都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一旦起了冲突自己是杀还是不杀? 杀了的话难保有一天消息不会传到妖若仙的耳朵里去,到时候不知道妖若仙做何感想,不会撂挑子不干活了吧? 也因为妖若仙的关系,苗毅也有点纠结要不要揭穿莫君兰是风北尘和苗君怡私生女的事。 见苗毅依然不回答,莫君兰微微一笑:“你知道我二师兄在哪是不是?” 妈的!你都嫁人了,还废什么话!苗毅懒得理她,盯着秦薇薇问道:“薇薇,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秦薇薇摇头道:“夫君,我没事,四处埋伏了好多人,你不要管我…”李默金架在她脖子上的剑稍一施法,立刻压制的她口不能言。 风北尘的那些弟子们,尤其是华玉,心中可谓感慨万分,当年他是监督星宿海戡乱会的人之一,那时的苗毅在他眼里屁都不算,这才多少年,就已经要劳驾师尊亲自出马了。 而风北尘则在暗中对苗君怡传音,“君怡,你没乱说什么吧?” 苗君怡心知肚明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无法传音,只能是摇了摇头,表示没说什么。 风北尘松了口气,“小贼,放人吧。”他朝后面一偏头。 李默金架在秦薇薇脖子上的宝剑挪开了,在秦薇薇后背推了一把,“走!” 秦薇薇踉跄一步,缓缓走出了亭子。 苗毅却仍没有反应,他的飞行速度不如风北尘,不等秦薇薇走到合适足够他反应的距离,他不会放人。这点风北尘也知道,继续一副高雅模样,端着茶盏慢品。 等秦薇薇走了差不多一半的距离后,苗毅手中枪方一抬,“走吧!” 苗君怡迅速回头看了眼,赶紧拉了女儿莫君兰的手,快步往亭子那边走去。 人质擦肩而过时,互相看了眼,两人身上的值钱东西都被搜刮光了,不过苗君怡母女的身家肯定不如秦薇薇的损失。 交换人质很顺利,都没动什么手脚。苗毅也没说出风北尘的糗事,交换的时候若是说出来,那就是傻子,惹得风北尘恼羞成怒了,没了威胁的效果,搞不好会危及秦薇薇的安全。 “没事吧?”秦薇薇一回来扑入苗毅的怀里,苗毅忙推开她问了声。 秦薇薇眼眶红了,摇头:“没事…对不起!” “没事就好!”苗毅出手解除了她身上的法力封禁。 而另一边,李默金施法解除了苗君怡母女身上的封禁后,风北尘亦放下茶盏问道:“你们母女没事吧?” “没事!”恢复了法力的苗君怡抬眼看向苗毅,恶狠狠道:“师尊,这狗贼的修为暴增,弟子一时不察才失手…” 风北尘抬了抬手打住,示意她后站,没事就好,他现在没兴趣理论这个,自己也起身站了起来,负手走到了亭子边,冷笑道:“胆子不小,敢孤身前来。” 苗毅拍了拍秦薇薇的肩膀,这次先将其收入了兽囊之中,斜枪在手,讥讽道:“仓惶逃窜只知拿女人来要挟的手下败将,何足为惧!” 风北尘脸色微沉,“小贼,交出手上的东西,我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 苗毅淡然道:“交出无量**,我也可以不杀你!” 他手上有无量**地字部,这掐头掐尾的功法没办法修炼,必须要拿到对方手中的人字部才有用。 竟然在打自己修行功法的主意,风北尘好气又好笑,哼哼道:“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落,背在身后的双手陡然放出,两根大型棒槌在手,呼一声朝苗毅冲来。 早防着他呢!苗毅信手一挥,百道心焰小剑嗖嗖射出。 风北尘一惊,这什么东西?之前没见过,不知深浅,不敢托大,迅速停下,挥棒而挡! 一阵噗噗声,心焰小剑打在‘血迹斑斑’的棒槌上爆开。 还当是什么厉害的东西,攻击威力不过如此!风北尘刚暗暗松了口气,两眼珠又差点蹦了出来,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上的一对棒槌。 只见一种水色无形火焰正裹住一对大棒槌燃烧,烧的那么大的棒槌竟然迅速弯曲变形收缩。有些手忙脚乱的风北尘赶紧施法扑灭,谁知这无形之火很古怪,驱散了表面的,已经烧入棒槌里面的却无法扑灭。 而驱散之后的无形之火在苗毅施法之下,又迅速凝聚,爆射向他。 在此同时,苗毅唰一声挥枪杀来,“老贼!受死!” 风北尘大惊失色,一双燃烧的大棒子一挡再次射来的心焰小剑,怕火势殃及自己,给直接扔掉了。 费了好一顿工夫才弄出来的称手武器就这样扔了,迅速冲天而起逃窜,同时大喝一声:“拦住他!” 看到师尊逃窜的李默金等人已经是惊呆了,貌似就算对上魔圣云傲天也没这么夸张吧? 第一一零五章 六圣齐出 ps:补十月,月票一万加更奉上! 没错!对上魔圣云傲天他风北尘的确不用见面就立刻逃,多少能打上一下,他的无量**也不是吃素的。 可这帮徒弟们不知道苗毅手中的宝枪有多锋利,苗毅压根就不跟他的无量**碰,直接拿枪捅就是了,风北尘实在是拿不出什么东西来挡,连木匠活也干了,最后还是挡不住,不逃还能干嘛。 刚刚还气定神闲恍如世外高人的师傅,转眼手忙脚乱落跑,一群弟子们实在是有点难以接受这个现实。尤其是脱离了人质身份,到了师傅身边以为有了靠山的苗君怡,此时更是目瞪口呆,傻眼了! 周围布藏的无量天人马也有点懵,圣尊是在逃跑吗?还堂而皇之让下面人挡住? 等他们反应过来,苗毅已经挥手收了心焰,压根就不理会这些小虾米,直接冲天而起,追杀风北尘才是最重要的。 其实苗毅心里也在骂,妈的,堂堂六圣之一竟然连点风度都没有,你好歹和老子过几招,见面就逃算怎么回事? 风北尘若是知道他想法非得吐血不可,老子拿什么跟你过招?拿命过不成? “凌天!”扶摇直上的苗毅喝了声,挥手召出了兽囊中的凌天。 一身紫袍的凌天一现身,双臂一挥,眉心浮现三品金莲。虽然身在小世界,但是去了大世界的兄弟们可没忘了他,加上云知秋每年回来会赏赐点,修为已然从金莲二品突破到了三品。 此时一从兽囊出来。张开双臂快速旋转升空,身上浮现妖气。爆发出金光,身形虚化暴涨。瞬间化作了一只体形达数丈的紫羽金嘴金足的紫雕,眼神犀利有神,“唳!”迎空一声啼鸣响彻天空。 现出原形施法飞行,才能发挥出他的最佳飞行速度,不过攻击力却又弱了,和身体形态有关,只能说是有所长有所短,有些妖修现出原形攻击力反而更厉害。 硕大鹰头仰天,紫羽闪烁着金属光泽。炯炯有神的鹰眼一看上空苗毅,双翅一振,便是一阵狂风起,急速射空,如其名,果真有凌天的气势。 冲空一顶苗毅双足在自己后背,双翅连拍,空中带出一串紫色虚影,急追逃窜中的风北尘。 虽然之前没看到苗毅是怎么杀的风北尘逃窜的。但能亲眼看到风北尘落荒而逃就足够让他精神一振,这些年在六圣的压制下真是受够了鸟气。 下方的李默金等人亦急速腾空而起追来,四周遍布的上百御空境修士亦纷飞升空追赶。 圣尊被人追杀,不管能不能帮上忙。现在还有点搞不懂状况,至少都要做做样子,万一圣尊没事。那可就惨了。 就连莫名亦拉着莫君兰跟着凑合,相当关心结果的秦夕也从藏身地飞了出来。 连一对大棒槌都派不上用处的风北尘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压根奈何不了苗毅。想独吞好处的想法破灭了,正准备逃亡邻居家。逃往佛圣藏雷那。 然而没能逃远,一看苗毅驾驭着擅于飞行的灵兽追来,那速度,一看就知道跑不掉,眼睁睁看着快速拉近双方的距离,也有点慌了,关键是他全部身家拿出来,也没东西能挡住苗毅手上的家伙,这仗没法打啊! 身形一翻,猛然头下脚上下坠,快接近地面时,猛然一拳轰出。 轰!地面可谓是山崩地裂,草木乱飞,浩浩荡荡的土石冲天,他一展双臂冲了进去,冲天的土石撞向追来的苗毅。 又来这套!苗毅也有些头疼,猛然挥枪一劈,将撞来的浩荡土石给打出了一个漩涡,不过转眼周边一黑,四面八方的土石瞬间将其给包裹,天似乎瞬间黑了。 不比当初在海边,水球矩阵中还有光线,现在却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 嗡!烈焰从苗毅身上爆开,照亮了四周,到处是土石飞旋碰撞,足下紫雕正努力施法振翅,扇飞土石,载着苗毅东跑西撞硬闯,可却好像永远飞不出尽头一般。 足下凌天出声道:“五爷!不好,我们被困在了无量世界!” “我知道!待我破之!”苗毅一手提枪警戒四周,一手并两指点在了自己的眉心。 当年他和风玄交手时,风玄那个好破,主要因为风玄没得到风北尘真正压箱底的东西,兼之法力不够,可风北尘的修为不一样。 而此时的风北尘终于松了口气,站在被他施法刮了几层地皮的地面,驾驭着空中旋转的土石龙卷风之际,另一手摸出了星铃施法摇晃。 摇晃完了一只,又摸出另一只摇晃。 既然苗毅非要死追着他不放,他也豁出去了,独吞不了,那就大家一起分享好了,也顾不得丢不丢脸了,总比丢了小命强。 大魔天,聚集在大魔宫屋顶如华盖的魔云滚滚收敛,宫门突然敞开,一道人影一闪而出静静站在了门外的台阶上。 一头乌黑如墨般的长发倒披身后,长及后腰,浓浓的剑眉飞扬入两鬓,虎目铮铮闪烁慑人的精光,鼻若悬胆,唇厚无须,长相大气。双臂暴露的肌肉如铁疙瘩一般,黑色无袖马甲,裤腿只长及膝盖,赤足光脚而立。 气势逼人,不怒自威,正是魔圣云傲天! 一道白影闪来,穿戴整齐,白发白袍,脸上永远挂着神秘微笑的乔公公出现在了他的身旁,微微躬身道:“老爷,怎么了?” 云傲天淡然道:“苗毅和风北尘对上了,风北尘不敌,向我求援!” 乔公公终于笑不出来了,惊讶道:“这怎么可能?” “看着家,我去看看!”云傲天淡淡一句,倒披的长发突然无风自动,整个人霍然消失在原地。 乔公公抬头看向上空,不见云傲天的身影,只见一团魔云滚滚急速吹向天际。 因为距离问题,此时的云知秋尚在中途,还没赶到大魔天。 对云知秋来说,原本是对苗毅叮嘱的好好的事情,待人手到齐后,哪怕是等星宿海四方宿主到齐后,再动手的话,风北尘也没机会发出求救信息。 哪怕是苗毅说自己离无量天好远,拖一下风北尘,也不至于如此,然而苗毅偏偏鲁莽动手了,一下就坏了事,搞的云知秋都还来不及赶到大魔天阻止云傲天。 可对苗毅来说,有一分把握的事他都能干一干,何况还是蛮有把握对付风北尘的情况下,自己女人都落到人家手上了,什么事情都不如先救出秦薇薇重要,拖一拖是可以,但搞不好要让秦薇薇受皮肉之苦。 加之云知秋他们的计划又瞒着苗毅,在不知事情轻重的情况下,苗毅哪还能拖下去,一贯的性格,先把秦薇薇救了再说…… 天外天,九天宫内端坐在静室修炼的穆凡君一把握住了星铃,皱眉嘀咕一声,“杨庆才刚走,怎么风北尘就求援了?这么快就动上手了,这帮家伙的计划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身形唰一声离开玉榻,在九天宫内一阵曲折快闪,射空而去,要去看看情况。 万妖天,一栋恢弘古老的宫殿大门呜咽敞开,滚滚妖气涌出之际,吐出了一个面容刻板长着八字长须的老者,头戴金冠,一身银色长袍,正是妖圣姬欢。 突然,滚滚妖气快速钻入他的袖袍中,转眼消失的一干二净,姬欢双袖一甩,化作虚影消失在天际。 极乐天,一道人影从下掠出,浮在了空中,此人一身金光灿灿的袈裟,矮矮胖胖白白,肥头大耳,面色红润冒光,脸上始终挂着和蔼笑意,正是佛圣藏雷。 俯视下方群山净土,藏雷合十“阿弥陀佛”一声,袖袍兜风摇摆而去。 阴阳天,群山环绕的一个巨大盆地内,到处是阴气森森的突兀嶙峋山石,一座犹如巨大螃蟹身上戳了许多窟窿眼的伏地山体中,突然阵阵阴气从数不清的窟窿眼中鼓吹而出。 如猛兽张嘴,雕刻着群鬼嬉戏的主洞口,瘦高身段裹在黑袍中,脸上戴着一张白色鬼面面具,看不清长相的鬼圣司徒笑徐徐迈步,移动着黑筒白底的皂靴从森森阴气中无声走出,一出洞口,黑袍哗啦一甩,阴气四荡,人已冲天而去…… 和五圣联络完毕,收了星铃的风北尘脚踏刮地几层的新土,挥手遥指上空,施法狞笑道:“苗贼!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空中,遮天蔽日的滚滚土石中,苗毅冷笑声传出,“老贼,就凭你?” 风北尘狂笑道:“小贼,别忘了这是谁的天下!这是六圣的天下!你宝枪锋利是不错,可并不是对任何人都有效,再锋利的刀枪对上云傲天、司徒笑和姬欢都没用,待会儿我看你怎么哭!” 落于四周的李默金等人见师尊已经稳住了局势,顿时都松了口气。唯独远远闻声的秦夕暗道不妙,心急如焚,可凭她的修为就算冲出来帮忙也帮不上,风北尘她太了解了,现在她就算跪下求情都没用。 困在无量世界中展翅狂击四周袭来土石的凌天一惊,传音苗毅道:“不好!风北尘肯定是联系上了云傲天他们,我们必须要想办法出去,否则会很麻烦。” “麻烦?”苗毅一脸冷笑,道:“老子先让风老贼哭一把再说!” 第一一零六章 拿命来! 凌天不知道他怎么让风北尘哭。 苗毅已经朗声道:“老贼!你妄图苗某身上的东西,竟舍得让其他人来分享?” 这话太让风北尘揪心了,他想么?他也不想啊!心里那叫一个恨,可嘴上还是说道:“你现在若是乖乖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放你走!” 苗毅哈哈大笑道:“你既然不愿藏私,那苗某也就不藏私了,和大家分享一件有趣的事情,老贼可想听听?” 风北尘暗生警惕,“什么事?” 苗毅笑问:“听说你徒弟苗君怡伺候你这师傅甚至不惜宽衣解带,老贼,睡自己弟子的滋味如何呀?” 此话一出,所有人震惊。 远处的莫名惊住了,下意识看向苗君怡,结果发现苗君怡的脸色瞬间惨白。 同样看向苗君怡的还有自己的女儿莫君兰,莫君兰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因为他发现父亲怀疑的眼神甚至看向了她! 风北尘有点懵,差点气得吐血,狂吼道:“小贼,休要信口雌黄!” 苗毅呵呵道:“信口雌黄?这可是你弟子自己说的,你这种无耻老贼,还真够可以的,两个女弟子竟然一个都不放过,简直是世所罕见的奇葩!” 凌天也震惊了,传音问道:“五爷,真的假的?” 苗毅回:“真的不能再真了。” 风北尘霍然回头看向苗君怡,那眼神说不尽的阴狠,一副恨不得吃了苗君怡的样子。 苗君怡慌了。不知道苗毅从哪知道了如此隐蔽的**,看自己师傅的样子似乎真的误以为是自己说的。赶紧施法大声道:“苗贼,休要胡说八道!师尊。此贼居心歹毒,在故意激怒你,好趁机脱困!” “我岂能不知他的居心!”风北尘赶紧圆场,嘿嘿狞笑一声,道:“风某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苗贼,你那小妾扒光后的身段着实不错,肌白肉嫩,曲线曼妙。前凸后翘,在老夫胯下承欢的娇喘模样实在是令老夫回味无穷,待你死后,我定不杀她!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这人也不会在意,反正你这小贼习惯了捡人家的破鞋,我家的破鞋你也不是第一次捡,天下人都知道,一双也是穿。两双也一样穿,小贼雅好,必不介意!” 什么叫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就是了! 风北尘反击的话一出,倒是令苗毅差点气得吐血。他真想说出莫君兰是风北尘女儿的事来,可终究还是忍住了没说,看在妖若仙的面子上。自己和风北尘的恩怨,没把莫君兰给往死里坑! 周边的李默金等人。闻言也立刻在那故意群起“哈哈”大笑,给自己师傅助威! 而远处观望的秦夕却是脸色一变。看向风北尘的眼神那叫一个怨毒,今天除非这里的人死光,否则秦薇薇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世人往往不相信真相,反倒是对肆意妄传的谣言很感兴趣,尤其是男女关系的谣言,因这种关系最是混乱,最是容易让人信以为真,皆因此‘魔’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 就算苗毅今天能过了这关,秦夕担心的是女儿以后如何在苗毅面前立足,以后如何面对世人的指指点点。 “老贼,用不着往我女人身上泼脏水转移注意力,你和你弟子之间的龌龊事我还没说完,什么意思你心知肚明,老子也懒得和你废话,拿命来便是!”苗毅一声冷笑。 “还敢嘴硬…”风北尘话还没完,陡然回头身后。 嗖嗖!五只螳螂突然出现,成一排朝此急速掠来,李默金等人一惊,这是什么东西? 风北尘厉喝道:“拦住!” 来向的一群修士迅速堵截,可结果却是一路惨叫,残肢断腿乱飞,五只螳螂的锋利爪牙可谓直接杀出一条血路冲来,根本就无视众人刀枪劈打在坚硬的甲壳上。其速度之快,也不是那些红莲和紫莲修士能拦住的。 李默金、傅元康和苗君怡尽管心惊,可还是快速冲来堵截,郭仁光和华玉只有紫莲修为,不到金莲目睹螳螂的冲杀威力不敢靠近。 等到螳螂出现再拦截,已经有些晚了,加上螳螂速度快,转眼到了风北尘身边。 李默金是师兄弟中修为最高的,金莲三品的修为,率先冲来,倒是挡了一只。 轰!一只螳螂被他一剑给劈的翻飞出去,可那螳螂身上只留下了一道剑痕,一翻身又继续嗖一下射向风北尘。 一只、两只、三只…… 五只牙尖嘴利的螳螂杀来,速度又极快,风北尘大惊,挥手又招出了一支宝剑飞快左右劈开。 冲来的螳螂一只只被他劈飞,可只在其身上留下一道浅浅剑痕,压根无法攻破它们天生的强悍甲壳防御,反倒是风北尘手中宝剑和螳螂交锋之后被其锋利爪牙磕出一个个口子。 风北尘越发震惊,爪牙如此锋利的怪物一旦被碰上一下还得了。 转身疯狂劈砍之际,储物镯内金雾冒出,一套高纯度金晶战甲上身防御。身体急速旋转,带出一股漩涡般的古怪力道,每每扭转了螳螂快速穿刺攻击的方向,方得以自保。 他无量**也不是吃素的,这种实力的螳螂还奈何不了他,可关键是他大部分的精力和法力还要驾驭上空的无量世界困住苗毅等人。 李默金等人也披上了战甲冲来围攻,可他们不如风北尘的反应速度快,一旦螳螂反击,他们就要一阵手忙脚乱,这主要怪风北尘没有将压箱底的本事传给他们。 幸好五只螳螂悍不畏死,主要目标就是逮住风北尘不离,快速狂攻,不然李默金等人怕是要危险。 这五只螳螂不是苗毅当初带去参加考核时的那些螳螂能比的,而是苗毅考核期间云知秋那边又用结丹喂养了百年的怪物,一只只体壮如牛。 周围倒是聚集了一大帮人,可压根就没他们插手的余地。 困在阵中的苗毅感觉到了无量世界的法力波动有些紊乱,立刻招呼一声:“凌天,进我兽囊!” 挥手将凌天收入兽囊后,苗毅狂舞手中逆鳞枪,一道道霹雳火剑急骤如雨般疯狂爆射向四面八方。 他察觉到了风北尘一心二用的法力维艰,再次从内部再给风北尘以巨大压力,要让这无量世界崩溃。 果然,内外压力之下,风北尘几乎是瞬间就坚持不住了。 呼呼!十几道橘红火剑竟然从旋转的土石风云中穿透了出来,轰隆隆打在了不远处的地面,火光爆开,焦土一片,地面震颤,惊的附近之人疾飞避开。 加之五只螳螂疯狂强攻之下,上方立刻大片土石坠下如雨。 一道由火焰裹着的人影犹如火神般,轰一声冲出,挥枪杀出,一声厉喝:“老贼!拿命来!” 风北尘大惊,旋身急速斜冲出去,同时疾呼:“布阵!拦住他!” 五只甲壳上布满累累剑痕的螳螂嗖嗖射出,继续咬住风北尘不放,一路追打而去。 李默金、傅元康和苗君怡立刻挥臂施法,地面一阵震颤,土石飞起,无量世界再出,欲要困住苗毅。 “斩!”裹在火中,刚冲出大阵的苗毅一声怒喝,挥着烈焰长枪怒砸向地面。 轰!逆鳞枪铺出一条火龙,狂砸在地面。 刚被三人施法联动掀起的土石震的乱翻失去控制,被一枪砸出的地面可谓是山崩地裂,道道沟壑如蜘蛛网般快速扩张在大地。 翻身提枪的苗毅迅速旋转如利箭般朝风北尘逃窜的方向追去,急速扫射四方的嘤嘤龙吟声中,急促火剑如狂风暴雨般怒斩李默金三人。 三人大惊,迅速挥剑狂劈抵御,一时间哪还有工夫布阵。 惊的快速后退的观战之人只见土石乱飞,火光四射,大地乱颤,龟裂纹路哗啦啦四处伸展,澎湃法力到处乱卷,近一点的山峰轰然垮塌,此情此景犹如天崩地裂一般。 “唳!”一声嘹亮鹰啼声响彻。 乱飞迷眼的土石中,紫雕再现,振翅背对大地倒飞,苗毅亦倒站在其背后,枪出如龙狂攻向前方的傅元康。 此时四周根本什么都看不见,感受到法力波动的傅元康大惊,挥剑狂劈乱砍。 当!一声脆响,锋利逆鳞枪头突然出现在傅元康眼前,手中宝剑悍然摧断。 噗!混乱迷茫中犹如长了眼睛的逆鳞枪狠稳准,摧断宝剑,枪头微微上翘,闪电般一枪撩过,直接将傅元康的脑袋挑的如烂西瓜般爆开。 乱飞的土石中,一道黑影从他上方掠过,没了脑袋的傅元康看不见,颈项鲜血狂喷,还挥着断剑乱砍了两下,最终憾然倒地。 呼!狂暴的土石中,一只紫雕骤然冲出尘土迷雾,划空追向天际逃窜的风北尘。 稍一会儿,李默金和苗君怡亦从狂暴乱卷的尘土中飞出,下面没了打斗的动静,也不见傅元康的反应,估计不妙。 两人凌空相视一眼,心有余悸,没想到苗毅如此彪悍善战! 不管怎样,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观念在这世道是难以抹去的观念,苗毅再厉害…起码还没到最后一步,两人不能扔下风北尘不管。 两人手中剑一挥,不约而同朝苗毅方向追去。 避开到四周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陆续射空追去。 第一一零七章 你的时代结束了! 眼见后方苗毅驾驭紫雕追杀而来,风北尘可谓心急如焚,可却偏偏被那五只该死的螳螂给缠住了。 五只螳螂尽管拖延了风北尘的飞行速度,可六大奇功之一也不是浪得虚名,缠归缠住了,却愣是无法近风北尘的身。风北尘周身旋转的气流对螳螂的展翅飞行影响很大,穿插攻击时每每与风北尘擦身而过,反而被风北尘狂砍上一剑,要不是甲壳坚硬,怕是早就全部折损在了风北尘的手上。 此时五只螳螂的身上已经是被风北尘给砍的伤痕累累。 紫雕冲来,苗毅突然从其背脱离,快若流星般射出,凌空抖出一枪,直接杀入螳螂的围攻。 惊慌失措的风北尘仓惶挥剑劈砍,同时大手连挥,卷出强大气流迫开穿插攻击的螳螂。 当!苗毅错枪一划,一如既往,风北尘手中宝剑刹那断成两截。 风北尘凌空旋身一转,断剑飞射向苗毅,双手划出大大小小圈圈,周身气流几乎呈现出有形的状态,硬是把苗毅刺杀来的锋利枪头给导偏了,五只螳螂也被强大气流给转的打圈圈乱飘。 趁此机会,风北尘急速脱身而逃。 然而螳螂的飞行速度比他只快不慢,这刚一突围,五只螳螂又撵来围住了他狂攻。 风北尘双目欲裂,纠缠之下,有种几近抓狂的感觉。 再次杀来的苗毅又是一枪刺来,风北尘迎着枪头大掌一拍,手掌如风火轮一般连转。强悍气流再次搅的苗毅刺来的锋利枪头一阵摇摆。 苗毅招不用老,收枪再刺。就在风北尘挥臂导引的当口,锋利枪头上猛然喷出一阵如匹练般的红雾。 浓郁血煞之气袭来。虽被风北尘给搅散了,却随着气流在他周身到处乱卷。 风北尘一惊,不知什么东西,却能感受到其中的邪气,仓惶施法挥袖逼开。 空荡破绽立刻暴露,苗毅焉能错过如此机会,凌厉枪影骤然集中,只一道寒光枪影,一射既停。 当!一声脆响。 风北尘一把抓住了枪杆。惊惊着瞪大了眼睛猛然低头看向腹部。 锋利枪头已经贯穿了他身上的高纯度金晶战甲,枪杆上涌出滚滚血煞之气注入他的体内,浑身哆嗦中的风北尘瞬间肤色通红,如被火烫过一般。 叮当,叮当,穿插进攻的螳螂立刻在风北尘背后的战甲上划出几道深痕。 苗毅一手持枪,一手微微抬起,阻止了螳螂的继续进攻,和风北尘面对面对峙在一起! 远处急速追来的李默金等人迅速停下。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突然,苗毅猛地发现不对劲,发现风北尘嘴角竟然露出一死狞笑,手中枪抽了抽。却发现被风北尘给握死了,想抽都抽不回来。 再看风北尘的脸色,只见中了血煞之气通红的脸色竟然转瞬又回复了正常。 苗毅暗道不妙。心焰猛然顺着枪杆内部的导孔急速而去。 果然,风北尘空着的那只手掌突地猛然拍来。赤红的手掌拍出一股强烈的血煞之气,放大了数十倍的血色掌影狂轰向苗毅。 事出突然。躲避已经来不及了,枪抽不回的苗毅悍然迎掌拍出。 轰!两人隔空掌力撞溃,苗毅修为不如,风北尘的掌力反扑,血煞掌的威力破开了苗毅的法力防御,正正打在了苗毅的身上,令苗毅身形晃了晃。 中了血煞掌的苗毅瞬间一脸通红,如着魔障,风北尘见此“桀桀”冷笑,空中盘旋的紫雕一惊。 不过风北尘的笑声突地戛然而止,低头看看插在自己腹部的枪头,再抬头看向苗毅时可谓是一脸惊恐,手掌连挥发力,似乎想把体内的什么东西给逼出来。 而一脸通红的苗毅单掌下拍一顿,脸上的血煞之色瞬间消失,又恢复了正常肤色,冷笑一声:“我驾驭的东西岂能伤的了我!老贼,你孙子就是死在这一招上,有本事再把体内的东西给逼出来!” 话落,手顺着枪杆前滑,一握,甩身而起,飞出两腿如擂鼓一般,一阵急骤连踹,瞬间在风北尘穿着战甲的胸口“咣咣”连踹十几脚。 “噗…”仰天狂喷出一口鲜血的风北尘终于不支撒手,枪头从他腹部拔出之时亦爆出血来,整个人倒飞而出,又强行挥动双臂稳在数十丈外的空中,漂浮的身形有些摇摇晃晃,捂着腹部瞪大了眼睛看着苗毅,眼神中满是惊恐惧怕之色。 嘤嘤龙吟声响起,浮空的苗毅挥枪指向风北尘,以枪问话,可敢再战! 风北尘哪还有余力再战,此时腹内所承受的煎熬是外人无法想象的,身形已经是摇摆的越来越厉害! 尽管如此,可苗毅心中还是暗暗惊叹一番。 他今天算是对风北尘的无量**又有了一重新的认识,这老鬼竟然不怕血煞之气,自己注入他体内的血煞之气竟然被他导引了出来反被他利用化作了一记血煞掌拍出。 “饶我…饶我一命…无量**我给你…”风北尘呼吸急促中发出一声,不但是喜欢逃跑,明显骨头还不硬。 “老贼,你占着无量国十余万年,也算是享尽世间荣华富贵,今天…你的时代结束了!”苗毅傲然一声,突然闪身而去,手中逆鳞枪直劈而下,轰!正砸在风北尘肩头。 “噗!”狂喷出一口鲜血的风北尘带着骨骼嘎嘣脆断的声音从高空坠落,砸在地面轰隆一声,一个深坑中烟尘四起。 远处,目睹这一幕的秦夕神情复杂,毕竟和风北尘夫妻多年。 李默金等人的脸上满是惊骇! 连道圣都不是苗贼的对手,咱们还打个屁啊! 无量天飞来的一批人见此状,立刻四散急逃。李默金、苗君怡相视一眼亦立刻扭头就走,苗君怡跑时不忘拉上自己女儿的手,至于莫名只是随口招呼上了一声。 更后面一点的郭仁光和华玉亦是调头立逃,所谓树倒猢狲散不外如此! 苗毅回头冷冷一眼,目光扫过四散人群,这么多人到处乱逃,他也抓不过来,不过风北尘的几个弟子他岂会放过! 五只螳螂立刻急速追去,两只去追李默金,各一只去追苗君怡母女、郭仁光和华玉。 “嗷!”盘旋在空中的紫雕化作人形,凌天可谓仰天长啸,发泄痛快之情,被六圣压制了这么多年,能亲眼看到风北尘今天的下场,心中那叫一个痛快。 苗毅一个闪身落地,挥手荡开弥漫的烟尘,锋利枪头伸出,拨了拨满脸鲜血半埋土中瑟瑟发抖的风北尘。 先出手封了风北尘的修为,怕这老鬼别有手段,又扔出一根捆仙绳绑了一次,挥指一挑,一道心焰小剑这才从风北尘的创口飞了出来。 没有杀他,无量**的人字部还在这家伙的手中。 将风北尘身上值钱的东西给剥光了,才将人一收,旋即冲天而起和凌天联袂而去,很快追上了被两只螳螂纠缠的李默金。 苗毅挥枪一指,“战还是降!” 面对苗毅打败风北尘的威势,李默金只是稍作犹豫便吐出一个字来:“降!” 苗毅手一挥,两只螳螂立刻飞回,李默金放下了武器。凌天闪身而去,封了他的修为,清剿了他的物品,收入了兽囊中。 两人再转战下一个,追上后,苗毅挥枪一指喝问:“战还是降!” “降!降!降!”苗君怡大喊三声,却又张开双臂护住了莫君兰:“不关我女儿的事,放了她!” 此时莫名也飞了过来,问道:“苗毅,你之前说的话是真是假?” 苗君怡闻言有些心惊肉跳,知道莫名问的是什么,莫君兰亦有些惊恐地看着苗毅。 苗毅偏头看去,盯着莫名这头发花白的老头默了默,道:“假的,我是故意气风北尘的!” 此话一出,苗君怡看向苗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感激之情。 莫名却情绪激动了起来,张开双臂拦在了俩母女身前,大声道:“苗毅,风北尘已经败在了你的手上,何必要赶尽杀绝?” 凌天闻言冷目一扫,就要动手,谁知苗毅却横枪拦住了他,目光从莫名脸上移到了莫君兰的脸上,淡然道:“你们三个走吧!” 凌天惊讶道:“他们可是风北尘的铁杆走狗,放了他们搞不好哪天要被反咬一口?” 苗毅没理会,挥手道:“趁我没改变主意前,快滚!” 莫名拱了拱手,苗君怡却是深深鞠了一躬,看向苗毅的眼神可谓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家三口快速离去…… 郭仁光和华玉很惨,等苗毅和凌天赶到时,螳螂正趴在二人尸体上啃咬。 至于无量天的其他人,都跑光了,苗毅和凌天漂浮在无量天的上空,下面恍如仙境的园景中一个人影都见不到。 也没有全跑光,还有一个人,秦夕孤零零飞来,站在了苗毅的对面。 凌天在苗毅耳边轻声一笑:“五爷,你有艳福了,风北尘的老婆那真是人间少有的绝色,自动送上门了!” 苗毅白了他一眼。 对凌天的亵渎之言秦夕充耳不闻,冷冷清清道:“风北尘都是胡说八道,除了打了她一巴掌,根本没碰过她,你别往心里去。” 苗毅轻轻一笑:“风北尘我是不可能给他活路的,你怎么办?” 一听这番对话,凌天惊奇之余也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第一一零八章 你手上只有人字部 秦夕默默转身,侧对苗毅,静静盯着远处垮塌的山川,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那侧身姿容,那真是如远山之青,如秋水之静,宛若画中人,尤其是那别具一格的气质,凌天实在是忍不住多看几眼。 苗毅心中也不得不暗暗赞叹,自己这便宜丈母娘的姿色还真是没话说,说是力压群芳也不为过,也难怪能被堂堂六圣之一弄来做续弦,杨庆有种! 苗毅朝凌天微微偏头:“去下面看看还有没有人。” 凌天知道他们单独有话说,点头应下,闪身而去,在无量天屋宇建筑间四处查看。 好一会儿,秦夕方幽幽叹道:“风北尘垮了,我除了找个地方躲起来,还能去哪?就凭我是风北尘的夫人,你觉得其他五家会放过我吗?” 苗毅笑道:“降吧!对外不如就说降了我,我身边正好缺人手,来我麾下效力吧!” 秦夕偏头看来:“接下来你自己怕是也安生不到哪去,难道你认为其他五圣会轻易放过你?” 苗毅道:“不是他们不放过我,而是我不会放过他们,这次既然已经撕破脸了,他们不找我,我也会找他们,我会将此事一并给解决掉,你不用担心?” 秦夕微微皱眉,随后又来了句题外之话,“之前那个情况之下你为什么不揭穿莫君兰的身世?” 苗毅苦笑摇头:“这事其实和莫君兰没什么关系,据我说知,莫君兰也甚少卷入什么是非。上一代人乱七八糟的关系何必要伤害她,她没什么错。何况对我来说。区区一个莫君兰影响不了什么。” 秦夕默默点头,很干脆道:“好!我降你。” 苗毅怔了怔。这女人的思维跳跃性让他有些想不通,忍不住一问:“难道降我还和莫君兰有关系?” 秦夕道:“我担心你劝降于我是觊觎我的姿色,从莫君兰的事情上可以看出你不是那样的人,我放心了。” 汗!苗毅有些傻眼,这算什么理由,这女人也太自恋了吧?当老子没见过漂亮女人?就你和秦薇薇的关系,我能干出那禽兽不如的事情?哭笑不得道:“前辈,我不缺女人,也不缺漂亮女人。招降你是因为秦薇薇,我不是风北尘,你这话有点过了!” “我长的如何我自己清楚,你们男人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我不想和你争辩这个!”秦夕摇了摇头。 得!苗毅也懒得再扯了,一片好心成了驴肝肺,挥手将秦薇薇招了出来。 秦薇薇一露面立刻环顾四周,惊魂未定地拉着苗毅的胳膊问道:“夫君,怎么样了?” “风北尘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这次能脱身多亏秦前辈,替我陪陪秦前辈。”苗毅也算有意创造母女俩相处的机会。 秦夕看向秦薇薇的眼神透着别样,主动拉了秦薇薇的手,去了下面的无量天去走走看看。重点是想和秦薇薇说说话。 苗毅随后闪身落在了无量宫的主殿屋顶上,摸出了星铃联系云知秋:薇薇已经救出,风北尘已被擒拿! 尚急速飞行在茫茫大海上空的云知秋一接到苗毅的讯息。惊的当空停下,摇动星铃急回:你先动手了? 苗毅:是! 云知秋有些急了:雄威他们到了没有?无量天有没有泄露消息? 苗毅:雄威他们还没到。无量天逃了不少人,而且风北尘也向你爷爷他们求援了。消息肯定是瞒不住了。 云知秋:不是让你等等再动手吗?你这么着急干什么?辰路大部人马连集结的消息都还没接到,你现在就动了手,惊动了无量国各路君使,还如何将他们一网打尽?有高手坐镇,回头我辰路人马进攻之时必将遭受巨大损失,何况… 话还没说完,苗毅打断:你应该还没有到大魔天吧? 云知秋:还没!风北尘既然放弃了独吞你身上东西的打算,想必也将事情告知了其他几圣,牛二,我看你现在怎么收场! 苗毅:这事我来处理,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大魔天那边你也不用去了,通知杨庆,辰路的人马也不用集合了,不用兴师动众,我也一样将无量国的地盘拿下! 云知秋无奈:牛二,你凭什么拿下? 苗毅:就凭风北尘已经败在了我的手上,就凭我已经试出了六圣的深浅,我心中已经有底了。小世界的事情不能再拖了,这次我要一并彻底给解决掉! 云知秋那是真急了:牛二,你是不是疯了?六圣是什么人你不是不知道,就凭你和风北尘对战都费力,我就能肯定你不是他们的对手,说句不中听的,大世界金莲九品的修士也未必是我爷爷的对手,六圣各具的奇功不是儿戏,我爷爷不会因为我而手下留情的! 苗毅:我有我办事的方法,星铃里一时也和你说不清楚,我就在无量天等你爷爷他们。好了,就这么定了! 云知秋收了星铃恨的牙痒痒的,只能是联系杨庆让其罢手。 杨庆也尚在离开天外天的路上,甚至还没有赶到辰路境内,途中接到云知秋的消息欣慰秦薇薇得到安全的同时也有点抓狂,碰上苗毅这种屡屡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他真的想吐血,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想吐血了。 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以后有什么事先问清那位大爷的想法,不征得那位大爷的同意,你什么计划都有可能变成狗屁,人家压根不按套路来,遇上再危险的事情也这样,反正那位苗大爷一向是怎么方便怎么来,什么事情都是先做了再考虑麻烦,大不了吃了亏再卷土重来,当初在流云沙海就是这样,差点没被人给弄死。 苗毅死就去死吧,关键是人家现在是自己女儿的丈夫,他一死自己宝贝女儿就得成寡妇,这实在是令杨庆抓狂的事情,每次一卷入苗毅插手的事情就要闹得他方寸大乱,受不了了…… 无量宫,风北尘的书房内。 这里的陈设对此时狼狈不堪的风北尘来说是多么的熟悉,可他知道,现在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高高在上的贵气一打落云端,立马和一般人没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头发散乱,满身尘土,满脸鲜血,一边的肩膀更是半垮着,几乎被血给糊住了,谁还能认出他是道圣风北尘。 战战兢兢中,被苗毅摁坐在了他原来的座位上,自然是让他把无量**写出来,在风北尘的东西里面没有找到无量**,原篇肯定被这老家伙为了以防万一给毁了,东西只在老家伙的脑子里,风北尘自己也承认了。 没解开他的修为让他以法力在玉碟上书写,笔墨纸砚苗毅随手扔在了桌上请自便道:“无量**,写吧!” 风北尘有些虚弱道:“我写了你能饶过我?” “只要你诚心归降,我不介意多个得力助手对抗其他人,信不信由你,苗某无须多解释。”苗毅扔下话转身便走,不过走到门口又脚步一停,回头道:“无量**分天、地、人三部,你手上只有人字部,我没说错吧?” 风北尘震惊,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不知他是从何处得到这消息的,这秘密只有他们六圣之间清楚,他们也绝对不会向外泄露,这也是他们屡屡想登上幽冥龙船的原因,否则一旦泄露怕会引得其他人想尽办法觊觎幽冥龙船,动摇他们对小世界的统治,所以哪怕是身边最亲近的人也不会告知。 风北尘吃惊之下不得不问道:“你从哪知道的?” 苗毅淡然道:“无量**的全篇我虽没记下,却在巫行者手中看到过,我向巫行者索要他不肯给,不过把你写的拿出来请他帮忙对比一下还是没问题的。我劝你不要打什么鬼注意,若有一个错字,别怪我没给你机会,也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你自己看着办。” 没有采取什么极端手段逼迫,说罢大步离去。 很快,凌天又走了进来,抱臂站在书房看守着。 风北尘仍沉浸在苗毅的话中,巫行者手上竟然有无量**的全篇?这究竟有无可能?想想苗毅身上来自幽冥龙船的东西,之前也从秦薇薇嘴中得知的确来自巫行者,也就是说巫行者的确有可能登上过幽冥龙船,也的确有可能拿到无量**的全篇。 而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苗毅拿到自己手上的无量**后会不会杀自己,如今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仔细想想,自己的实力对苗毅来说的确有巨大的利用价值,想对抗其他五圣,自己能发挥大作用,换了自己是苗毅的话肯定会把他当做一张暗藏的底牌,凭着庞大的修行资源等到实力彻底超过他能控制他后,必然会把他拿出来使用,在得到天下之前杀他的可能性不大。 事实上,他之前不但想得到苗毅身上的东西,也是想活捉苗毅控制后当底牌用的,将心比心觉得自己还有活命的机会。 只要能过了眼前一关,保住自己的小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以后未必没有翻身的机会。 有了定念后,斜塌着肩膀的风北尘抓了笔在手,开始铺开纸张书写。 他这想法其实有些自我安慰的成分在其中。 有些人知道自己左右都可能一死,会来个我哪怕死也不会让你得逞。而有些人的骨头没那么硬,哪怕抱着万分之一侥幸活命的机会也会争取一下,动辄豁出去的事情干不出来。 第一一零九章 风北尘陨落 另一间屋里,苗毅扔出笔墨纸砚后,只警告了一句:“无量**你修炼了多少写多少出来,跟你师傅写的对不上的话,后果自负。” 李默金默了默问道:“我师傅会写么?” 苗毅反问:“我想你比我更了解风北尘,你觉得他骨头能有多硬?” 李默金果然沉默是金,一句多话都没有,慢慢研墨,提笔写自己的…… 苗毅甚至都没派人看守他,飞身落在了无量天最高的楼阁建筑上,盯着花园中并肩而行的秦夕母女,竟然看到了一向清冷的秦夕脸上不时浮现笑容,四周空寂无人,二人言谈不断。 他在想秦夕为什么会和杨庆生下秦薇薇,报复风北尘的可能性不小,若真是如此,不知道秦夕会不会告知秦薇薇真相,他现在大概明白了杨庆为什么会是秦薇薇的义父,让秦薇薇知道自己是私生女情何以堪! 若不是被逼无奈,苗毅怀疑这事杨庆会永远瞒着自己。 举目看向四周,苗毅心中在默默计算其他五圣大概什么时候会到,估计无量天的那些人逃出去后,四周闻讯应该已经乱成了一团,希望不会有人趁火打劫,到世俗民间哄抢财物。 他不想看到整个无量国大乱,生灵涂炭,不过转念一想,估摸着就算有人要抢,也是向那些巨贾大富之家下手,普通百姓手上抢不到什么东西又费时间。 不知道各路君使获知消息后会不会来降,想想也不太可能,估计会在看到最后局势再做决定。要降估计也是投靠其他五圣的可能性更大,想要平定无量国主要还在他和其他五圣之间的结果。 半个时辰后。雄威、伏青、鹰无敌和洪天联袂而来,从天而降四人获知风北尘已经败擒。面面相觑。 兄弟五人交谈没多久,星宿海的一群妖王和妖将也陆续赶到,四宿主立刻按苗毅的意思,将人马布置在了无量天四周,静候五圣的到来。 这里刚将人手布置分派,苗毅拍了拍身上一直未卸的战甲对四人笑道:“把大世界的战甲都穿上吧。” 四人相视一眼,伏青迟疑道:“老五,这合适吗?只怕穿上战甲我们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苗毅呵呵笑道:“我自有打算。” 这时,秦薇薇和秦夕来了。一帮老妖怪的目光瞬间盯在了秦夕的身上,倒不是因为秦夕有多漂亮,而是诧异苗毅竟然没杀她。 雄威向大家使了个古怪眼色,闷声笑道:“还是老五懂的享受啊!” 苗毅鄙视道:“不是你们想的那回事。” 雄威呵呵道:“这女人的姿色没话说,否则也不能成为风北尘的禁脔,老五若是没兴趣,那我就不客气了。” 苗毅脸一沉,“大哥,她已经降了我。现如今是我的手下。” “哦!”雄威意味深长地来了声调调,四个老妖怪相视一笑,大家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摆明了认为苗毅是想纳为禁脔。 伏青淡淡提醒一句。“老五,弟妹可不是吃素的女人,可要安抚好啊!否则家事闹起来。我们帮谁都不是。” 想到那有点泼辣的云知秋,已经领教过的几个老妖怪一起嘿嘿窃笑。 苗毅翻了个白眼。他们非要往歪了想他也没办法,关键这事没办法解释。心里也是苦笑,这女人长的太漂亮了的确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失去了背景的时候,那简直是一块肥肉,谁都想夹到自己碗里去尝尝滋味。 秦薇薇过来和几位兄长见礼时,四个老妖怪又变得一本正经起来客套,秦夕淡定站在不远处看着。 恰好这时凌天出现在不远处点了点头,苗毅对几人交代一声便背个手离去了。 李默金所修行部分的无量**苗毅已经到手了,并且誊抄到了玉碟上。 到了书房后,拿起了风北尘所写的一叠纸张,尽管人家受了重伤,可字依然比他苗毅写的不知道好多少倍。稍微看了看,一叠纸背在身后,盯着有些紧张的风北尘,道:“先留你一条狗命,等拿到妖若仙那对比过后若有任何差错,就是你的死期。” 风北尘点头哈腰道:“不会有差错!绝对不会有差错!” 苗毅转身走到一旁坐下了,翻手拿出了从李默金手中誊抄的玉碟,和风北尘写的逐字对比起来。 见他看看玉碟,又看看自己写的东西,风北尘暗暗心惊,难道他手上早就有了,只是在故意试探我是否老实? 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徒弟已经落在了苗毅的手上。 苗毅不经意间也会悄悄查看一下风北尘的反应,只看到紧张和期待神色。 将李默金所写内容和风北尘写的做了对比后,苗毅心中大概有数了,李默金所修行部分的无量**和风北尘的对上了,没有出错,可见师徒两个都挺‘老实’的。 然苗毅对比完后,却冷冷来了句,“竟敢弄虚作假…凌天,送他上路吧!” 风北尘大惊道:“不可能,没错,绝不可能有错!无量**我牢记在脑中,一个字都不会错,一定是你手上的有问题,让我看看你手上的!” 苗毅盯着他看了会儿,再次偏了偏头,“给他个痛快!” “苗贼…”风北尘惊呼声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睛,喉咙部位喷出热血,脖子几乎被闪去的凌天一爪给撕断了,直到此刻风北尘才明白了苗毅压根就是故意找茬杀他。 可他不信,在没有完全确认东西真伪前,他怎么会杀自己?难道他手上真的有无量**?若真的有,又想杀我,直接动手便是,为何还要我写一遍,这不合理… 脑中最后一丝念头闪过,脖子一歪,残躯悍然倒坐在自己原来的位置,死不瞑目! 苗毅将他写的东西卷在了一起收了起来,盯着风北尘的尸体看了会儿,转身背手离去。 东西的真假他已经不在乎了,估计风北尘这种人也不敢给假的,有疑虑找人试炼一下便可,反正只是人字部的功法。 重点是,堂堂六圣之一竟然如此卑躬屈膝,一点尊严都不要了,若是徐堂然那种也就罢了,偏偏风北尘还极具野心,试问回头还有什么事是他干不出来的,苗毅不敢留他,也不想留他,让他早点死也算是给他留点尊严。 其实在苗毅看来,风北尘这种凌驾众生十多万年的人最有尊严的死法是死在战斗中,而不是死在卑躬屈膝中,否则让天下人情何以堪,连苗毅都看不下去了,可风北尘偏偏宁愿赖活着…… 风北尘的尸体被凌天拖了出来,扔在了庭院中,扔在了雄威几人的脚下。 几人盯着风北尘的尸体不免唏嘘,雄威叹了声:“权倾天下,享尽荣华富贵,风北尘这辈子也算没有白活!” 秦夕默默走了过来,对苗毅道:“人死恩怨散,你们的过结也消了,何必还要对他尸体如此凌虐,我与他毕竟夫妻一场,把他尸体给我吧,也算是让我做个了结。” 苗毅点了点头,“稍等!等云傲天他们来了,都看过后,再随你安葬!” 秦夕还想说什么,苗毅已经转身而去,显然没有商量的余地。 雄威回头道:“挂到旗杆上去!” 这是胜利者的权利,也是在宣示无量国已经易主。 很快,一根高高的旗杆立在了无量天显眼的空地上,风北尘的尸体挂在了上面随风飘荡,两眼依旧瞪的大大的。 他在此生活多年,对无量天的一切很熟悉,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得见。 苗毅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正坐在书房,坐在风北尘之前坐过的位置上,桌上还有鲜血。苗毅浑然不顾,面无表情,正在那提笔练字,全神贯注的样子。 约莫一个时辰后,洪天跑了进来,急声道:“老五,穆凡君来了!” 目光落在铺开的纸张上一顿,还以为是写什么重要的东西,一看才知是随手而写,没想到苗毅这个时候还有闲心练字! “仙国和佛国离这里近,我琢磨着也是他们两个当中的谁先到!”苗毅话落停笔,随手将笔一搁,道:“走!去看看!” 到了外面才发现穆凡君还在空中,正浮空在那根旗杆边上,默默看着风北尘的尸体,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出现在庭院中的苗毅遥遥拱手:“圣尊法驾亲临,卑职有失远迎!” 穆凡君偏头俯视,一个闪身落下,目光从苗毅身上的战甲转到了苗毅身后站了一排的伏青四人身上。 四人也皆是一身红晶战甲,都是云知秋赠送的,虽不如苗毅身上的高纯度红晶战甲,但这小世界从未一见的东西集中出现在穆凡君的眼前,还是令穆凡君目光急闪。 “你们联手杀了风北尘?”穆凡君冷冷问道。 苗毅笑道:“我要杀他易如反掌,还用不着和几位兄弟联手,若是联手圣尊也没机会接到风北尘的传讯,是卑职一个人干的!其实卑职也不想杀他,可他非要找卑职麻烦,自己撞上来找死,那卑职只好不客气了!” “杀他易如反掌?”穆凡君冷笑道:“听你这话里的意思,似乎是说给我听的,你在威胁我?” 苗毅拱手道:“不敢!威胁谁也不敢威胁您,原因您知道的。”言下之意是月瑶还在你手上。 第一一一零章 五圣齐聚 ps:补十月,月票一万零一百加更奉上! 话虽说的好听,可穆凡君又不是傻子,从苗毅身上哪还能看出一丁点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意思。 “你身上的战甲看着倒是稀奇,拿来我看看。”穆凡君直接伸手索要。 苗毅笑道:“不急!等云傲天他们来了,大家一起慢慢看。” 穆凡君目光顿时如利刃般刺来,“你敢不听我话?” 苗毅平静道:“不敢!只是现在不便给,我们还得穿着吓唬吓唬人!” 吓唬谁自然不用说!穆凡君心中震怒,有出手的冲动,这世间敢和她这样说话的人没几个,尤其是以前在自己面前恭恭敬敬说话的苗毅,胸中可谓一口怒火难消。 不过看到苗毅一脸平静还有四宿主虎视眈眈的样子,再联想到旗杆上挂着的风北尘尸体,搞不清苗毅的实力究竟如何,终究是没敢轻举妄动。 苗毅侧身伸手,“里面请!” 这架势搞的无量天已经是他家一样,穆凡君左右瞥了一眼现场的形势,也不怕前方有埋伏,大步而去,被请入了花园内落座。 还没坐下一会儿,佛圣藏雷到了,如同穆凡君一样,同样停在空中,盯着风北尘死不瞑目的尸体看着,手中的持珠一颗颗拨动。 苗毅走出了亭子,拱手道:“佛圣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恕未远迎!” 寒舍?藏雷目光垂视,暗骂这小子有够嚣张。一点都不客气,还真把无量天当他自己家了。 “哼!”亭子里端坐的穆凡君闻言冷哼一声。 站在亭子外面的雄威等人暗中交换个眼色。老五今天不是一般的嚣张啊! “阿弥陀佛!”藏雷对着风北尘的尸体合十宣了声佛号,一个闪身到了苗毅跟前。一脸笑眯眯的和蔼样子,目中却是闪过厉色。 他话还没出口,亭子里的穆凡君已经出声道:“不用问了,风北尘是他杀的!大和尚,你也不用在这里装你的假慈悲,若是看他不顺眼,尽管动手好了,我保证不插手!” 她巴不得藏雷试试苗毅的深浅。 苗毅微微一笑,伸手向亭子里做出请的手势。“请!” 藏雷合十谢过,出家人的客气倒是十足,没听穆凡君的挑拨让渔翁得利,进了亭子里落座。 苗毅让人上了茶,不过穆凡君和藏雷显然怕他动手脚,茶摆在面前没人动。 “慢用!”苗毅招呼一声,恕不奉陪,出了亭子,对守在亭子四周的雄威四人道:“待客人到齐了。劳烦通知一声。” 身披战甲的四人微微点头,苗毅背个手不疾不徐地离去,他不用看也知道藏雷和穆凡君的目光此时正盯在他身上。 回到书房后,苗毅又安坐在了弥漫着血腥味的书桌前。继续提笔练字。 又两个时辰后,鬼圣司徒笑也到了,如同前面两位一样。盯着风北尘的尸体看了好一会儿。 “老鬼,主人请你下来喝茶呢。”直到穆凡君的声音传来。司徒笑才闪身落在了亭子外面,看到亭子里的两人后走了进去。 晚霞漫天之际。天际一道黑色流云划空而至,滚滚魔云翻滚在天上,徐徐下降,同样降临在了旗杆前。 站在魔云中的云傲天冷目盯着风北尘的尸体,五圣中来的每一个人似乎都要盯着风北尘的尸体看好久。 而在云傲天的身边,还有另一人站在滚滚魔云之中,不是别人,正是云知秋。 云知秋从前往魔国的方向折返,正要来无量天一看究竟,谁知被后发先至的云傲天碰上了,顺路给带了来。 亲眼看到风北尘惨死的尸体挂在这,云知秋觉得苗毅这事干的也未免太张狂了,这简直是在**裸地向其他五圣示威,仿佛在告诉五人,风北尘被我打死了,一点都不带掩饰的。 云知秋悄悄看了云傲天一眼,担心苗毅的举动会惹怒自己爷爷。 “老魔头,你那便宜孙女婿请你下来喝茶呢。”司徒笑阴森森的声音飘荡。 云傲天垂眼看了看传来声音的亭子方向,脚下的滚滚魔云中突然闪过一道黑色霹雳般的东西,魔气凝聚的一把刀,咔嚓一声,闪电般连旗杆带绳子一起给斩断了。 半截旗杆咣当砸落在地,风北尘吊着的尸体倒是徐徐飘落在了魔云上。 魔云滚滚落地,不像其他人来时只盯着风北尘的尸体观望,云傲天还顺带把尸体解放了下来。 一落地,翻滚的魔云进了云傲天的身体里面,两人落地,风北尘的尸体平躺在了地上。 “让你男人滚出来见我!”云傲天赤足大步走入亭子里时,同时扔了句话给云知秋。 云知秋忙问守在四周的雄威四人,“人呢?” 雄威道:“老五在书房里。” 看了眼到场的四圣,云知秋的心情相当忐忑,她对这里也不陌生,很快找到了书房。 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只见苗毅身穿战甲,正在染着血迹的书桌上写字。云知秋多少一怔,此时的苗毅给她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再次观察了一下屋里的情形,充斥着血腥味的书房,染着血迹的书桌,苗毅身披战甲在那全神贯注写字,给人一种极为凝重的无形压迫感,说不出什么味道。 而苗毅抬头看了她一眼,颇为惊讶道:“夫人?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路上遇上我爷爷,我也躲不掉,被顺带着带来了,你在写什么?”云知秋走到他身边斜着脑袋一看,嘀咕着念着:“河里一群鹅,花鹅大白鹅,一二三四五…” 念不下去了,如此气氛下,还当写的什么重要东西,感情写的是民间童谣。 苗毅回头笑问:“我字写的怎么样,大有长进吧?” 云知秋白眼一翻,直接抽掉了他手上的毛笔,随手给扔了,“我说苗大官人,都什么时候了?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练字?” “你不是常督促我练字吗?我听你的,一有时间就不懈怠。”苗毅在那嬉皮笑脸,手指一挑,扔掉的毛笔又飞回了他的手上,又在那沾墨。 云知秋伸手摁住了他的手腕,“牛二,我爷爷让你去见他。” “他说让我去,我就去?你没看出我在摆架子吗?”苗毅淡淡一笑,拿开了她的手,“再等等吧!人到齐了我再出去也不迟。” 云知秋有些抓狂,再次抓住他手道:“牛二,你到底想玩什么?” 而外面,妖圣姬欢已经到了,落地后亦盯着地上风北尘的尸体看了看,又回头看了看亭子里的几个老熟人,问道:“怎么回事?” 云傲天本来是离这里最远的,带着云知秋却赶在姬欢前面到了,其中的意味可想而知。 姬欢一到,凌天立刻跑到了书房通报:“五爷,人都到齐了。” 见有外人,云知秋抓着苗毅的手赶紧放开了。 “玩什么?”苗毅对云知秋呵呵笑道:“不玩什么,老子不跟他们玩了!”手里笔一扔,走人! 跟在苗毅屁股后面的云知秋还在琢磨他这话里什么意思,走到亭子外的苗毅已经遥遥拱手,满面笑容道:“失礼失礼,苗某有事耽搁,有失远迎!” 五圣一个个冷眼盯着他,苗毅刚走入亭子内,静坐其中的云傲天已经徐徐出声道:“先把风北尘的尸体葬了。” 穆凡君四人又一怔,齐齐看向他。 苗毅也是一怔,旋即回头吩咐外面的人:“送给秦夕,让她安葬吧。” 云傲天偏头看来:“秦夕没死?” 苗毅笑道:“我跟她有什么好计较的,她已经降了我。” “那女人长的太漂亮了,你不会是看上了她吧?”云傲天冷冷道:“风北尘若是没死,你抢了他老婆去,想玩想睡想怎么样都行,风北尘坐在这个位置上,若是抢不回来,那是风北尘自己没本事,怪不得别人。如今你把风北尘的尸体挂在旗杆上曝尸,如果再对人家老婆有非分之想未免也太过了点,我今天把话撂在这,谁敢对风北尘的遗孀乱来,别怪我不客气!” 穆凡君四人默然。 苗毅有些无语,很想问问云傲天,你死在风北尘手上的子女好像不止一个吧?怎么搞得人家是你恩人一样? 他就想不通了,一帮家伙都在想什么呢?能不能思想健康一点?怎么谁见了都以为自己要将秦夕给那样?若不是顾及秦夕和秦薇薇的名声,他真的想大喊一声,那是我丈母娘好不好? 只有清楚内情的云知秋心里明白,当即出声帮忙辩解道:“爷爷,不是你想的那样,苗毅和秦夕其实另有交情,这事我清楚。” 云傲天没再说什么,斜眼盯着风北尘被抬走的尸体。 在座的鬼圣司徒笑突然阴森森叹了句,“可惜我来晚了,若是我及时赶到,若是风北尘的尸体没有在太阳下曝晒太久,我还能召集他的魂魄,将他转为鬼修,不过强行拘役成鬼修会丧失记忆。”说罢摇了摇头。 这一个个的什么意思?苗毅东看看西看看一个个似乎沉浸在缅怀风北尘的情绪中的五圣,差点想大笑三声,平常想弄死风北尘的是谁呀?如今搞的好像我一个人是恶人,你们都是大好人一样,开什么玩笑? 第一一一一章 我是天庭高官 还是云知秋看出了苗毅怔愣无语的原因,暗中解惑,传音道:“到了他们这个地步的人,在小世界是没有朋友的,只有这么几个平起平坐能互斥对干的,其他人连说话的资格都没用。彼此间斗了十多万年,牵挂了对方十多万年,一直拉拉扯扯,早就习惯了彼此的存在,突然间死了一个,来的太突然,免不了有兔死狐悲的感觉,说是感情上接受不了也不为过,多少有点失落,没其他意思。” 原来是这样,苗毅恍然大悟,还当是这帮人私下关系不错,要联手给风北尘报仇,那他就麻烦了。 云知秋传音的法力波动很快将云傲天几人的情绪拉回了现实。 一拉回现实,这几人立马很现实,姬欢首先开腔:“苗毅,交出身上的东西,说清楚东西的来路,饶你不死!” 情况不妙啊!云知秋轻轻拉了下苗毅的衣袖,暗示苗毅离五人站的太近了,退开一点也能多点反应的距离。 谁知苗毅却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稳住了她,不让她后退,笑着回话道:“风北尘也是这样说的。” 姬欢抬手捋了捋八字须,“你在威胁我?” 苗毅看向云傲天:“爷爷,听说你一个人能牵制住他们当中的三个,不如我们联手吧,你牵制他们,我来一个个宰掉,这天下我也不跟你争,打下来全是你的,怎么样?” 云傲天一只手轻轻敲击着桌面,“主意听起来不错!” 姬欢、穆凡君、司徒笑、藏雷皆嘴角抽了一下,发现风北尘死了真不是什么好事。幸好云傲天又补了一句,“能有这好事?” 苗毅呵呵一笑:“好了。不跟你们开玩笑了,你们四个也别怕。跟你们说点正事。” 穆凡君冷笑道:“我们怕你?” 苗毅不理会,直接拉张椅子出来,面对五人坐好了,“无量国这蕞尔小地盘我还真看不上,说的难听点,你们六圣的地盘加一起也不够我塞牙缝的。” 藏雷呵呵道:“苗施主还真是好大的口气!” 苗毅摆手:“我口气一点都不大,是你们自己好比那井底之蛙。大和尚,给你看点东西,让你开开眼界。”随手一块玉碟抛了过去。 藏雷目中闪过疑惑。其他人都看向了他手中的玉碟。 藏雷施法查看之后,抬头看向苗毅,疑惑道:“天庭乙子域天元星天街大统领牛有德…什么意思?” 小世界还没有天庭那个概念,主要是万丈红尘出现时,天庭还没有成立,大家对大世界人马称呼为天兵天将只是一种向往的尊称,所以藏雷有些看不懂。其实大世界那边的人也不知道还有人称呼他们那边为大世界。 但云知秋却被藏雷的话给吓了一跳,看向苗毅的眼神犹如看疯子一样,暗中传音:“你疯啦!这消息一泄露。他们万万不可能放过你,连一丝让你互相制衡的可能也不会给你,拼命也会将你拿下!” 苗毅暂不理会,指了指自己:“牛有德就是我。想必当年星宿海铜锣寨血案的那个牛有德你们也风闻过,就是我用牛有德这个名字干的。大和尚,你手上的是一份任命法旨。敝人正是天庭乙子域天元星天街大统领。对了,说天庭你们可能没概念。大世界懂不懂?天庭就是小世界所谓的大世界,现在懂了吧?” 云知秋快疯了。人家不懂,这家伙还特意解释清楚一点,她无法想象接下来的后果。 守在亭子外面的雄威等人亦惊愕回头看着亭子里面。 果然,五圣顿时没一个能坐的住了,一个个霍然站起,瞪大了眼睛看着苗毅。 云傲天似有不信,一把将藏雷手中的玉碟抢到手一看。 他看完,穆凡君又一把夺了过去,大伙儿轮流看了圈,最终一个个难以置信地看着苗毅,大家梦寐以求的地方,突然间就被这么砸了出来,让大伙如何能不震惊。 云傲天抑扬顿挫道:“苗毅,敢有半句虚言,我不饶你!” 苗毅翘起了二郎腿,嗤笑一声,“骗你们有意思么?我在天庭一年的俸禄是你们六圣加一起也比不了的,你们所谓的什么六圣在我看来就是个笑话,巴掌大的地方挤了五六个人称王称霸,大世界随便来个高手就能拍死你们,你们可笑不可笑?说的难听点,我若要对付你们,只需一声令下,来上一批天兵天将,立刻能将你们六国势力给扫的连渣都不剩,你们连拉着幽冥龙船的一群僵尸都对付不了,还想和我这个天庭高官作对?知不知道大世界修士的实力是什么状况?彩莲多如狗,法力无边的满地走,你说你们拿什么玩?” 这牛吹的,云知秋闭嘴了。 伏青和鹰无敌相视一眼,彩莲多如狗,法力无边满地走?有够夸张的!大统领在天庭算高官吗? 五圣一个个目光急闪,在快速思索,不是他们脑子不好用,而是有些东西超出了他们的习惯性思维。 苗毅坐那又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战甲,再指了指伏青他们身上的战甲,“他们早就跟我去大世界混了,我们随便一个人身上的战甲都能抵你们六圣的全部家当,你觉得我还有必要跟你们抢什么地盘吗?我早就不想跟你们玩了,也没针对你们的意思,偏偏风北尘好死不死非要撞上来,你们还要跑出来凑热闹,老老实实当你们的六圣不行吗?” 藏雷呵呵笑道:“苗施主恐怕有点言过其实吧?若你说的是真的,你还有必要呆在这?” “我在天庭位高权重,吃香的喝辣的,大世界好玩好看的地方多的是,你当我愿回这破地方?”苗毅冷哼一声,抬手指向了穆凡君:“她厉害呀,什么原因她最清楚,若不是她说什么今年岁缴非要让我去见她,鬼才回来。穆凡君,今天我既然把事情挑开了,就是不准备陪你们玩了,你最好别做过分了,把我逼急了的后果你承担不起!” 云傲天四人迅速看向穆凡君,不知道她干了什么,不过见穆凡君目光闪烁不语的样子似乎真有什么内情。 司徒笑:“苗毅,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为何告诉我们这些?” “我说了,我不想和你们玩了,小世界的事情从今天开始结束。”苗毅一副说一不二的样子,环指五人,“你们不是一直想去大世界玩吗?我成全你们,我带你们去大世界,有本事尽管去大世界施展!” 小世界真的是太小了,完全束缚了六圣的发挥,此时听说苗毅愿带他们去大世界,一个个怦然心动,姬欢当即问道:“此话当真!” 苗毅道:“一万个当真!因为去了大世界我更好收拾你们,不听话我就直接派兵捉拿,想怎么收拾你们就怎么收拾你们,保管你们跑都跑不了,去还是不去,你们自己考虑清楚了,我不勉强!” 这话太实诚了,云知秋翻了个白眼,直接无语了。 五圣的表情顿时很精彩,大世界他们太想去了,甚至都不用威胁苗毅,人家苗毅就主动愿意带他们去,可诚如苗毅说的那般,去了想怎么收拾他们就怎么收拾他们,是不是太危险了点? 可有些人的雄心是不会被吓倒的,云傲天看向云知秋,出声道:“秋姐儿,爷爷问你,这小子真的能来往大世界?” 云知秋搞不懂苗毅到底玩哪样,露出询问眼神看向苗毅。 苗毅很爽快,手一挥,“没什么好瞒的,说!” 云知秋哭笑不得道:“爷爷,我在大世界开了间商铺做买卖。” 多话不用说了,连她都能来往大世界,苗毅自然是更不用说了。 司徒笑却提醒道:“老魔头,小心了,嫁出去了就不一定向着你了,谁知道他们夫妻是不是联合起来蒙我们。” 穆凡君也道:“你们夫妻说的不算,至少得证明你们的确能来往大世界。” “证明个屁,你们爱去不去,我又不求你们去。”苗毅不屑一声,道:“我凭什么证明给你们看?” 云傲天淡然道:“我如果去了大世界,你那个朋友,我也没有再囚禁的必要了。”这算是交换条件了。 就知道迟早要来人质利用这一套,苗毅瞄了眼蠢蠢欲动的穆凡君,估计这位也差不多,好笑道:“直接带你们去不就完了,哪来那么多麻烦事,堂堂六圣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这和胆小有屁的关系!五人心中暗骂,不管苗毅是不是骗他们,对他们来说,起码的一点,如果真的能去大世界,他们起码想要搞清楚大世界是个什么情况,万一这家伙搞出个圈套将他们一网打尽怎么办? 人有时候就是奇怪,得不到的时候苦苦追求,能轻易得到的东西反而不敢轻易相信。 见五人在那各自琢磨,苗毅笑眯眯问道:“要不你们各自派个可靠的人跟我去大世界开开眼界,等他们回来后你们再做决定?” 藏雷当即合十笑道:“阿弥陀佛,此言大善,老衲正有此意!”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谁知苗毅又问:“我凭什么把你们当祖宗一样伺候?直接摊开了说吧,你们能给我什么好处?” 第一一一二章 欲擒故纵 什么好处?五人默然相视,还真不知道给他什么好处。 司徒笑问:“你想要什么好处?” 几人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不知道他会提出什么条件来。云知秋却是心惊肉跳,暗暗猜到了苗大统领会索要什么。 苗毅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站了起来缓缓摇头道:“我实在想不出你们能拿出什么好处给我,论修行资源你们的东西凑一起我也看不上,大世界随便搞搞也比你们手头上的多,金钱、美女我统统不缺,论权势地位你们在大世界连给我提鞋都配不上,我真想不出你们能给我什么好处,你们自己说吧,你们还有什么东西是拿的出手的?” 此话一出,五人恨不得弄死他,天下信徒仰望的存在,如今在这厮的眼中竟然成了哪哪都看不上的那种,竟敢说连给他提鞋都不配,简直是岂有此理!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这家伙所说都是真的,人家还真看不上他们手里的东西。 穆凡君道:“如果能去,这小世界的地盘我送给你了。” 姬欢“嗯”了声,其他几位也以不同方式点了点头,觉得可行。 苗毅嗤声道:“说的真好听,你们去了大世界自然不会在乎这小世界的地盘,那边的修行资源近乎无限,只要你有本事,不愁没修行资源,谁还在乎小世界的地盘。大家都把事情挑明了谈,没必要再玩虚的。” 云傲天忍不住火大:“少在这里拐弯抹角,你既然愿意谈。就肯定有你想要的东西,想要什么直接说!” 不火大都不行。宝贝孙女都嫁给他了,他还在这里讲这种条件。说罢扫了云知秋一眼。云知秋暗暗咋舌,也有些心虚。 苗毅很干脆,“你们什么东西最珍贵,我就要什么。” 云傲天冷哼道:“我们的小命最珍贵,有本事拿去?” “咳咳!”苗毅干咳一声,跟这位谈价钱还真不习惯。 还是云知秋懂他的心意,拉了拉他胳膊,“你怎么这样跟我爷爷说话,退一步随便意思一下行了。” 苗毅心有灵犀。回头问她:“那夫人想要什么?” 云知秋道:“我修炼的大魔无双诀还不完整,不如求爷爷给我算了。” 此话一出,苗毅心里乐开了花,他正琢磨着若是自己直接说出来意图未免也太明显了点,云知秋就给他接上了。 云傲天却瞪眼看着云知秋,发现自己还真是生了个好孙女啊,嫁出去后竟然要谋云家立足的老本。 谁知苗毅却很不屑道:“要那东西干嘛?你在大世界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的功法其实都是来自大世界,六部功法皆分天、地、人三部。齐备的全在大世界,他们只拿到了最初级的人字部,回头等我找齐了,送一部完整的给你。残货要它作甚。” 他怎么知道我们修炼的功法分天、地、人三部?五圣可谓是瞬间心跳加速,全部瞪大了眼睛。 大世界有完备的修行功法?这一点他们是既怀疑又相信,因为他们的功法来自幽冥龙船。而幽冥龙船就来自大世界,说大世界有他们的修炼功法也不足为奇。 云知秋摇了摇苗毅胳膊。略带撒娇道:“你不是还没找齐嘛,谁知道你猴年马月才能弄齐全。我爷爷又不是外人,我毕竟是云家的女儿,夫君,你不看别人面子也得看我面子吧?” “哼!少在这里卖骚!”云傲天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冷哼道:“秋姐儿!你什么样的人爷爷从小看到大,清楚的很,少在我面前演戏!苗毅,我们修行功法分三部的事情,是不是风北尘临死前说的?” 苗毅对云知秋摊手道:“夫人,你看到了,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而是你爷爷压根就不信。” 云知秋转身面对云傲天叹道:“爷爷,你真是冤枉死我了,你们修行功法的全篇真的在大世界,夫君一直在帮我寻找全篇,目前为止,只帮我找到了大魔无双诀的地字篇,人字篇和天字篇还在找,这不刚好人字篇在你手上,直接找你要不是更省事嘛。” 苗毅听了暗暗好笑,发现自己夫人果然不是吃素的,若是直接说自己手上有地字部交换,不说云傲天会不会硬抢,搞不好会在人字部上搞鬼,这样变个方式证明六部功法是能在大世界找到的,接下来应该就是云傲天急着交换了。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求上门去人家说不定要摆姿态,人家求上你的时候,那就什么话都好说了。 穆凡君四人震惊,云傲天修炼了人字篇已经是不得了了,云知秋竟然找到了地字篇? 这下云傲天淡定不起来了,为了后续功法,梦寐以求多少年了,呲了呲牙,神情抽搐道:“秋姐儿,你知道爷爷的脾气,这种事情你千万别糊弄我,否则休怪我不认你这个孙女!” 云知秋一副颇为无奈的样子,叹道:“爷爷!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不如这样,你是修炼了人字篇的,我将后续地字部背诵一点给你听听,能不能接的上,想必你一听就知道真假。” “背!”云傲天迫切一声。 云知秋当即以传音的方式开始背诵,地字部功法她早就记在了脑子里,出口成章。 这个真假不但是云傲天,穆凡君四人也是想搞清楚的,一个个紧盯着云傲天的反应。 只见云傲天先是紧皱着眉头侧耳倾听的样子,紧接着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又时而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最后闭上了眼睛,神色变幻不定。 感受着云知秋身上散发的法力波动,知道她在传音,穆凡君四人心里跟猫爪挠似的,他们太了解云傲天了,知道云傲天人如其名,是有一定傲骨的男人,不说不屑演戏,也不会如此真情流露演的如此像,也就是说云知秋告知的功法十有**是真的。 这一瞬间,四人偷偷下意识相视一眼,若是让云傲天得到了地字部魔功那还得了? 一时间,四人竟暗中起了杀心,不过看看四周身穿战甲的雄威等人,还有眼前的苗毅,一旦失手,遭来这些人和云傲天的联手反击的话,倒霉的搞不好还是他们自己。 苗毅扫了他们一眼,多少猜到了点他们的想法。 “怎么不背了,继续!” 正背诵的云知秋突然停了下来,回过神来的云傲天立刻催促了一声。 云知秋苦笑道:“爷爷,意思下让你知道真假就行了。” 云傲天神情抽搐,身上竟然隐隐浮现魔气,俨然有动手的冲动,挑眉道:“丫头,云家可没有亏待你啊!” 这在提醒云知秋别忘了娘家,否则他很有可能不客气。 苗毅伸手一把将云知秋拽到了身后,冷笑道:“云傲天,先别说你能不能杀的了我们,说句不好听的,我离开天庭到这来也是做了后手准备的,一旦我逾期未归,天庭那边立刻会追查,会从我留下的线索上查到这里来,一旦惹得天庭的人来了这里,你们在他们眼中就是蝼蚁,灭了你们怕是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真想要后面的功法,自己去大世界找去,别打我们的主意,你们玩不起!” 穆凡君出声道:“老魔头,抢自己孙女的东西算什么本事。” “云傲天,先搞清楚大世界的事情。”司徒笑阴阴一声。 “善哉!” “正是!” 藏雷和姬欢也表明了态度,他们四个显然也不想让云傲天这么快得到后续功法。 “哼!”云傲天冷哼一声,目光盯向苗毅,“成交!不过要等我的人去大世界确认后,等我亲自到了大世界,东西才能给你。” “爷爷的面子不能不给,既然爷爷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我也不会让秋姐儿为难!”苗毅点头答应了下来,他怕个屁,到了自己地盘上谁敢不交出来试试看。 回头又看向穆凡君等人,冷笑道:“你们也少打什么自相残杀的鬼主意,大世界那边有无数个类似小世界的地方,别再搞什么六圣争锋的傻事,去了之后你们就会知道你们有多渺小,你们之间压根没风头可争,届时怕是让你们争你们也没那心思。废话少说,我夫人需要大魔无双诀的人字部,云傲天也答应了,你们呢?你们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 穆凡君四人无语,钱、权、势和地盘你都不要,我们还能有什么给你? 司徒笑道:“我跟云傲天一样好了,照你和他成交的办,届时把阴魂通阳诀的人字部给你。” 谁想苗毅不干了,“我承认你们的修行功法在大世界也算是不错的,可老子要那么多修行功法有屁用,又不能当饭吃,我难不成为了修炼你的功法把自己给抹脖子变成鬼修?你那破功法还是留着自己用好了,我没兴趣!” 司徒笑无语了,老子当至宝的东西,你还看不上了,当即沉声道:“你也说了我的修行功法在大世界还不错,拿去换修炼资源总可以吧?” 苗毅一脸好笑道:“司徒笑,也就你们没见过什么世面,把自己的功法当宝,回头啊,让你的人去大世界打听一下,看看有谁敢拿你们的修行功法去换修炼资源,我是没那么大的胆子,除非活的不耐烦了还差不多,你要是敢拿出去显摆,我脑袋砍下来让你拿去随便玩。云傲天是内人的爷爷,我是看我夫人面子才答应的,我和你非亲非故,你算老几?你那破功法自己抱着玩去,老子没兴趣!” 第一一一三章 听话的五圣 我算老几?司徒笑倒想问问他算老几,更想一掌劈死他,不过现在不是意气之争的时候,到了他这个地步的人岂会因为一句气话而不顾重大利益,有好处我先让着,没好处迟早要跟你连本带利算账。 他脸上带着面具,谁也看不清他现在的脸色如何,只听他继续阴森森问道:“不知我的阴魂通阳诀为何不能拿出去在大世界显摆?” 苗毅压根懒得理他,摆明了瞧不上他的东西,偏头对藏雷等人道:“你们的功法我也没兴趣,不如去大世界当我的手下好了。” 原来是这居心!几人脸色微沉,开什么玩笑,我们当你手下? 穆凡君沉声道:“做你手下不可能,老魔头什么条件我这里也什么条件,安如玉好歹把一双女儿嫁给了你,你莫非真无视他们夫妇的死活?” 这是直接拿安如玉夫妇的小命威胁上了,至少在外面人面前看是如此,可云知秋知道,实际上在暗示苗毅你妹妹在我手上。 苗毅就知道她会来这套,黑着脸默了默,冷哼道:“看我两位如夫人的面子,这次就算了!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我也不可能让你无底线一直威胁下去,到了大世界若还敢来这套,别怪我翻脸!” 穆凡君神情淡淡道:“成交!” 姬欢、藏雷和司徒笑相视一眼,不用问也知道三人在互问,我们怎么办? “老魔头!”姬欢手捋八字须,不冷不热道:“这小子的话还不知真假。就算是真的,他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大世界那边咱们可没什么风头好争,想立足怕是没那么容易。届时我们好歹是一个地方的老朋友,说不定还能互相帮衬着搭罢手,单枪匹马…” “少废话!”苗毅直接打断了,脸色不太好看,似乎还没从穆凡君的要挟中走出来,带着一股火气道:“都照办吧!立刻派你们信的过的人来,我回头带他们去大世界看看,届时愿去的就去,不愿去的就给我老实点。再敢找我麻烦,后果自负!” 事情暂时就这么定了,至于苗毅的话好听还是不好听,五圣暂时也懒得管,哪还有心思顾这个,满心都被前往大世界的事情给充斥,一个个说走就走了,迫不及待回去做安排,快速离去。 负手站在庭院中。目送五圣离去后,沉默一阵的苗毅回头道:“大哥,你和秋姐儿商量一下接手无量国地盘的事,星宿海那边可能要调些人过来。顺便给些人手给薇薇。把这里收拾一下,暂时就在这落脚了。” 既然他已经有了主意,雄威等人也就没说什么。实际上大家心里都明白,老五虽然派在末尾。可大家已经以老五为中心,前途和利益都绑在了老五身上。 苗毅交代完便卸下了战甲。背个手到处逛去了,头次来无量天,对这里还不熟悉。 至于下面乱七八糟事物的安排,他一向是懒得费心的,云知秋会帮他安排妥当。 而云知秋和雄威四人把事情商量妥当了,再和杨庆那边联系后,回头在无量宫外的山头上找到了苗毅,“牛二,你真要把我爷爷他们弄去大世界还是另有算计?” “大世界和小世界两边折腾我已经烦够了。”四处观望欣赏风景的苗毅转身看着她,伸手拥了她入怀里,轻轻在她光洁额头蜻蜓点水般吻了下,看着她一双明眸笑道:“干脆把他们一起送去大世界,以后小世界就是我们说的算了,一举平定小世界,这多简单,绕来绕去多麻烦。” 云知秋翻了个白眼,同床共枕多年了,还能不明白这位,这位办事一向以简单粗暴的方式追求高效率,遇事喜欢快刀暂乱麻,事后刀一扔,回头就去做甩手掌柜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都扔给了其他人去忙。 譬如眼前,辰路的地盘和人马的安排,星宿海的地盘和人马的安排,还有无量国地盘和人马的安排,那是相当繁杂费心的事,结果苗大官人把主题一定,其他的统统不管了。 事后只听结果,结果让他不满意,打回来让你重搞,一直搞到他满意为止。 用这位的话说,那就是我花这么多钱养这么多人也不能吃闲饭,什么事都要我亲自动手的话,我养他们干嘛? “你就不怕我爷爷他们在大世界泄露小世界的秘密?这退路你不想要了?”云知秋不无担忧,自己夫君在大世界得罪的人可不少,现在没人找麻烦只是机会不合适,不代表以后没人找麻烦。 “与其让我担心这个,还不如让他们担心这个,回头我自有安排。那啥,夫人,这里景色不错,不如就地…”苗毅语调渐带暧昧,手已经顺着云知秋的背抚上了她的臀… “哟!和薇薇一路游山玩水还没吃饱啊?”她还接受不了露天乱来的状况,一把打开了他的手,“说正事,地字部的大魔无双诀我是准备送给我爷爷的,听听你的意见,你若是不乐意,那就算了。” 苗毅很坦然:“我的意见是你得把人字部先拿到手,不然吃亏的是你自己,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安排,你想照顾娘家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不会干预。” 瓷牙刮了刮肉嘟嘟的红唇,云知秋双臂圈了他脖子,看他的眼神有点黏黏的,这男人对她一向没话说,心里一甜,就什么都顺从他了,在他耳边低声道:“后边山坳有个温泉池子,比较隐蔽。” 看她妩媚娇羞的神态,苗毅心头一热,看了看四周,朝附近一名负责警戒的妖修招了招手。 妖修掠来,拱手道:“五爷!” 苗毅正儿八经道:“我和夫人有点要事商谈,吩咐下去,后山的山坳那边不许任何人接近,违令者斩!” “是!”妖修领命一抬头,发现苗毅已经光明正大横抱了脸色羞红的云知秋飞走,明白了,不是什么要事商谈,而是有房事商谈,他也只能是去通知四周戒备了,不敢坏了五爷的雅兴,下面人就这命,没办法。 云知秋发现今天的苗毅不知为何明显有点疯狂,甚至是有些狂暴,带着一股戾气,索求无度,夜色下回到整理过的寝宫,再次拉着她癫狂。 次日天明,两人还在榻上相拥而眠,直到外面通报五圣都陆续带着人到齐了,两人才爬了起来,容光焕发的云知秋迅速伺候苗大官人洗漱,夫妻情意皆在云知秋举手投足的细心之间。 双双用了等候在外秦薇薇亲自动手准备的膳食之后,苗毅方和云知秋并肩双双走出和五圣见面,秦薇薇没有跟出来,这种场合是云知秋这个夫人的主场,也只有云知秋这个夫人才能和苗毅平起平坐,没她这个小妾什么事。 陪着秦薇薇的秦夕明显皱着眉头,有些不快,可是没办法,正室就是正室,妾室就是妾室,不能相提并论。 脱了战甲的苗毅依然英气勃勃,身段挺拔,如坐云端的贵气初显。一脸容光焕发的云知秋身段婀娜,配上一身天青色长裙,妩媚高贵,精雕细琢的凤钗随着步伐在云鬓摇摆。 夫妇两人并肩出现在众人面前,颇有天造地设良配的感觉,一对出双入对的璧人,也看的出夫妻感情相当不错。 一看云知秋的气色,过来人一看就知道她昨晚肯定过的不错,静坐花园亭中的云傲天淡淡瞥了眼,见到孙女脸上隐隐流露的幸福之色,那笑吟吟的模样真是人比花娇,瞥向苗毅的眼神稍微顺眼了点。 之前硬是让他等了这么久,他胸中颇有股火气,要不是因为大世界的事情,早就发作了,现在渐渐平了。 穆凡君盯向云知秋的目光中,一丝欣慰柔和之色一闪而没。 “爷爷,六叔!”一进亭子,云知秋便立刻上前向云傲天以及站在云傲天身后的云啸行礼。 云啸笑着点了点头,云傲天淡淡“嗯”了声。 行完礼,云知秋又退回了苗毅身边,至于苗毅正是拿架子的时候,谁也别想他行礼。 穆凡君带来了三弟子宗镇,司徒笑带来了大弟子王道临,藏雷带来了大弟子法焰,姬欢带来了次子姬德君,长子早年死在了藏雷的手上。 苗毅扫了眼五圣带来的人,提醒道:“诸位去了大世界后,别忘了打听一下自己所修炼功法的来路,也好让你们师长决定要不要去大世界。”说罢回头对云知秋点了点头。 云知秋提了兽囊在手,笑道:“去大世界的人进我兽囊,不愿去的就算了。” 穆凡君立刻问道:“莫非我们去的时候也要进兽囊?” 苗毅淡然道:“你们不用,这次由我夫人领去,为了我夫人的安全,想去的还是委屈一下的好。” 如此一来,五圣倒是没什么意见了,只要不威胁到他们的安全,就算有事也不会没人出来收场,所以难得的听话,至于事后的风暴一个个在心中酝酿。 云傲天先偏了下头示意,身后云啸第一个走了出来,主动让云知秋收进了兽囊,紧接着其他四位也没什么好说的,师傅和父亲没意见,他们有意见也没用。 妥了后,苗毅对云知秋笑道:“途中小心点。” 云知秋点了点头,出了亭子直接冲天而去。 第一一一四章 名声臭了 令苗毅暗暗摇头的是,包括云傲天在内的几个老家伙都假装漫不经心的样子出了亭子,看了看云知秋离去的方向。打的什么主意苗毅心知肚明,无非是想看看云知秋的去向,想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端倪。 “不用看了,就算让你们跟在屁股后面,你们也去不了大世界。”苗毅站在亭子台阶上讥讽了一句。 姬欢回头问道:“难不成云知秋的修为已经高过了我们几个?” 苗毅懒得解释,没有星铃,凭你们的修为想去大世界简直是找死,他甚至在琢磨下次要不要把五个老家伙给弄死在星门口子上,奈何五个老家伙也不是吃素的,不到大世界不肯把功法交出来,把云傲天弄死了,云知秋那边也不好交代,想想只好作罢。 “来回怕是要一个来月的时间,诸位回去慢慢等着吧。”苗毅扔下话就走。 云傲天出声道:“小子,你就这样对待你长辈的?我在这里住上一个月你有意见?” “……”苗毅无语,现在知道是我长辈了?想抢我东西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客气? 司徒笑道:“我们还是守在这里的好,免得你出什么意外。” 姬欢亦点头道:“我们五个亲自给你护法,这殊荣可不是谁都有的。” 苗毅好气又好笑,什么护法,不就是怕他说话不算话,想看着他,鄙视道:“若是让你们住在了无量天,估计风北尘要死不瞑目,五位还是早回吧。” 穆凡君干脆直接挑明了:“万一你跑了怎么办?” 苗毅不屑道:“我要是想跑。昨天晚上就跑了,还用等到现在?算了。我也不跟你们计较这个,想住这里也行。一人发一份法旨回去。” 穆凡君问:“什么法旨?” 还能是什么法旨,苗毅要五个家伙各自对各国公开声明承认他苗毅取代了风北尘的位置。 其实也没必要这样搞,只要把五圣给弄出了小世界,整个小世界都是他的地盘,不过为了现在接手无量国顺利点,他不介意麻烦下这五位。 五人对此也没什么抵触,一旦情况不对,这种事情随时能反悔。 于是五份法旨到手,苗毅命五位妖将分别将法旨送去了大魔天等五处。 风北尘的死本来就瞒不住。一些时日后就已经开始传开了,只是有人将信将疑,等到大魔天、天外天、阴阳天、极乐天和万妖天开始公开表态支持苗毅,整个小世界震撼的不轻! 辰路人马仍然在集合当中,最庞大的修士群仍是纵横境界的修士,各地人马一洞一山一府,到处人马尽出,各地道路上或山间能走的捷径上,尽是龙驹的隆隆蹄声飞驰。 山间鸟雀惊飞。大道两旁则不时能看到避让的车马上跳下平民百姓跪地叩头膜拜仙人。 群骑无视而过后,路边百姓身上一层灰。 “公孙兄,听说你和苗毅当年可是同在镇海山的同僚啊!” 三路人马领先率队驰骋的三位山主中有人发问,所问之人正是镇海山山主公孙羽。 一行人在途中听到了苗毅斩杀风北尘成为无量国新主的消息。 “过去的事不提了。”公孙羽笑了笑。笑容中藏着些许苦涩。 心情如何只有自己知道,一步错过,错过的可能就是一辈子。当年一直跟着苗毅的人如今是什么地位?就连许多当年一直跟着杨庆和秦薇薇的人都坐上了府主的位置,而他依旧是镇海山山主。修为自然也还在青莲境界。 当初因为得罪过苗毅,没敢跟秦薇薇一起去苗毅坐镇的两殿。谁知杨庆后来居然会成为辰路大总管,等于绕了一圈自己还在杨庆的麾下,只是之间的差距就隔的太远了。 事后他不是没找过老上司杨庆和秦薇薇,想请关照,可秦薇薇嫁给苗毅后,杨庆就彻底站在了苗毅那边,因为他公孙羽得罪过苗毅,更因杨庆当年曾有意让他娶秦薇薇,杨庆不想公孙羽再和秦薇薇有什么瓜葛,为了避免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让苗毅误会,杨庆没有再用他,但念着旧情也没为难他,让他自己努力,若想离开辰路,杨庆也表示会跟下面打招呼放他离开。 自己虽然觉得自己也不差,能力也未必不如苗毅,只是自己的命不如苗毅的好而已,公孙羽一直这样认为。然而自己觉得归自己觉得,关键他公孙羽也不知道自己离开了辰路还能去哪,在这里至少还是山主,于是就一直这样了。 如今苗毅位极巅峰,成了六圣之一,可以想象那些一直追随苗毅所部的人马会是何等前途。 一口抑郁之气令公孙羽憋的慌,猛然坐骑加速,从并行的三骑中冲了出去。 剩下两骑上坐之人相视一眼,暗中传音调侃。 一人道:“听说这家伙当年得罪过苗毅?” 另一人道:“岂止!这家伙追苗毅的小妾秦薇薇那是人尽皆知,当年我还是一个无名小卒时就听说了。” “有意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肉没吃着惹了一身的骚,当年一伙的都升官发财了,只有他这个当年的杨庆亲随反而止步于此,这就叫不自量力。不过刚听说那秦薇薇被风北尘给虏去睡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空穴来风必有因,估计十有**是真的,若非如此苗毅又岂会跟风北尘拼命,管他的,反正睡的又不是你的女人,还是少说为妙,免得祸出口出。” 另一地,赵非和邬梦兰夫妇并肩双骑,身后领着大队人马日夜不停狂奔,滚滚蹄声如雷,似乎要踏破山河。 “真是没想到啊!前些日子还同舟共游。一转眼苗兄就取代了风北尘成了六圣之一,实在是无法想象。”一听到消息。赵非也忍不住感慨一声,实在是这消息太过震撼了。已经成了铁律把持六国的六圣竟然有人被取代了。 “当年就觉得那家伙有不凡之处,我还想着招揽,现在想想真是个笑话!”邬梦兰亦叹了声,不过看了看四周,又传音问道:“秦薇薇被风北尘糟蹋了的事,你觉得会不会是真的?” 赵非白了她一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嘴了?这是咱们能说的话吗?” 邬梦兰白他一眼,“这不是跟你私下说嘛,我是觉得秦薇薇那人不错。要是苗毅因为这事把她给休了,那苗毅也就太不是东西了,你们男人既想女人守贞洁,又保不住自己女人,凭什么把责任都往女人头上推?” 赵非抬头看天气如何,这种事和女人理论不清楚,左耳朵听右耳朵出就好了,脑中想的是手下进贡的几个美妾。夫妻之间久了,不是说没感情了。可也免不了想尝尝鲜,不知自己学苗毅再娶几个小妾邬梦兰会是什么反应,那几个美妾究竟收不收房呢?他很纠结! 整个辰路,除了各地宫主提前赶到了水行宫镇癸殿集合听令。余者殿主之类的都在与属地人马随行。 水行宫镇癸殿已经被杨庆临时征用了,本来获知苗毅正式将风北尘取而代之是高兴的事情,谁知后面传来的有关秦薇薇的风言风语彻底令他心情沉到了谷底。 躲在屋里一天没出门。桌子也掀翻了,东西摔烂了一地。青梅和青菊的脸色也不好看,默默收拾着砸烂的房间。不时偷看一眼负手站在窗前不语的杨庆。 最终,杨庆还是摸出了星铃和秦薇薇联系,问她究竟有没有这回事。 听到秦薇薇说没有,杨庆又问苗毅态度如何,秦薇薇说一如往常,杨庆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收了星铃一回头,已经是面目狰狞,语气阴沉道:“青梅,你去安排一下,让人暗里监察,辰路人马若有人敢非议此事,给我杀!不管什么人,我要一千颗人头!” 青菊不免担忧道:“大人,这种事情已经传开了,杀怕是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杨庆厉声道:“堵不住没关系,能杀一儆百、能不让公开传播也行,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传得沸沸扬扬,立刻去办,三天之内我要看到一千颗人头!” “是!”青梅见他是真的怒了,赶紧领命离去。 无量宫,此时的苗毅正在接受无量国各路君使的归降,风头一定,五圣公开支持后,各路君使立刻都跑来了。 逐一见面之后,怎么处置,苗毅扔给了雄威等人和云知秋商量着办。 这里刚屏退一位君使,脸色有些难看的秦薇薇进了正厅。 她本来还不知道外面的谣言,身边也没人敢告诉她,倒是因为杨庆那么一问知晓了,这让她彻底慌了。 见她脸色不对,苗毅起身迎来问道:“薇薇,你怎么了?人不舒服?” 秦薇薇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他面前,眼眶红了,颤声道:“妾身和风北尘真的没发生过任何见不得人的事情。” 一听,苗毅明白了,知道她听到了风声,俯身亲自扶起道:“我当然知道你和风北尘没事,那是风北尘故意气我乱说的话,其实我这边一直在暗中盯着风北尘的一举一动,连风北尘的夫人都是我的人,他干了什么没干什么我一清二楚,自然是相信你的清白,若是不信,我已经将你给休了!” 其实这都是宽慰的话,风北尘挟持了秦薇薇逃走后,他哪能盯住风北尘的一举一动,说的难听点秦夕自然是站在自己女儿这一边的,说出的话自然也是维护自己女儿的,所言未必可信,可说到底苗毅还是信任秦薇薇的,真有什么不对只怕秦薇薇早就有异常反应。 一听苗毅一直在监视着风北尘,获知苗毅自己就是证人,不需别人证明,还有谁的证明比苗毅自己更有力,秦薇薇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否则她真是跳进大海也洗涮不了清白,一时间喜从悲来,直接趴在了苗毅肩头哭的稀里哗啦,她来之前甚至已经做了一死以证清白的准备。 说到底还是苗毅反应快,安抚的方式相当干脆利落有力,否则苗毅稍微流露出一丝疑惑,秦薇薇肯定就活不成了,这就是嫁人后的悲哀,她早已经变得不是她自己,不是谁都能像云知秋一样一如既往坚持做自己的。 这世道就是如此,对女人很残酷,女人的清白甚至比女人的命更值钱,由此可知杨庆为何会雷霆大怒! 第一一一五章 翻云覆雨时 为了彻底让秦薇薇放心,苗大官人直接将秦薇薇横抱进了寝宫,以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对她的相信,一番热情**之后,也果真令秦薇薇芳心甜蜜,真正是放下了心来。 腻了! 这是秦薇薇离开后,苗毅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安静下来的想法,发现女人多了真不是好事,娶回家的你不能当做木头人不闻不问不在乎她的感受,不能只用来侍寝,觉得有些心累! 他现在在想,如果当初只娶了云知秋一个多好,他当初是真的想和云知秋一个人白头到老的,起先他也没什么三妻四妾的想法。虽然云知秋有让他不满意的地方,可是和云知秋之间的那种平等关系让他心里很轻松,和云知秋打骂开干他没心理负担,他可以骂云知秋泼妇和贱人,秦薇薇这种却不好说重话,怕一不小心让其多想和伤心,夫妻间也要小心翼翼,搞的他心里好累。 一个人歪躺在椅子上,脑子里满是云知秋的身影,妙法寺初见时的惊艳,风云客栈再见时的凝视,客栈天台夕阳下喝酒的风华,温香软玉初次入怀时的占有,偷偷摸摸时的激情,久不相见时的思念,发泼打人时的泼辣,种种… 不知道那女人到了大世界没有,估算差不多也应该到了,才分开没多久,苗毅忽然发现自己有点想云知秋了。 他也下定决心了,够了!以后打死他也不会再娶了。 小人物能顾着自己就不错了,可人到了一定的地步和地位。有些事情是由不得自己的,考虑的是更大的利益。或更多人的利益,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 云知秋也的确到了大世界。回到云容馆,祛除了易容后,到了假山后面的凉亭中,将云啸五人从兽囊中放了出来。 五人下意识环顾四周的环境,看到站在云知秋身后的千儿、雪儿皆一怔,云啸左右看了看问道:“秋姐儿,这里就是大世界?” 云知秋点了点头,笑道:“六叔,这是我在大世界的商铺。外面便是天街,天街分布大世界各地,乃是大世界最繁华的地方,修士云集。” 已经到了大世界吗?五人眼睛一亮,可谓心潮澎湃! 稍微稳定下心神后,宗镇问道:“听说苗毅是什么天街的大统领,是不是就是指这地方?” “是的!不过苗毅在这里不叫苗毅,叫做牛有德。”端茶稍微品了口润了润嗓子,云知秋从容道:“诸位可以出去走走看看问问。这天街汇集大世界八方来客,也算是消息较为灵通之地,想知道什么尽管去打听。三天,我只给诸位三天时间。三天后你们来此集合,带你们回去复命。记得别乱跑,出了事我可不负责任。也不要在这里惹事,尤其是不要招惹这里的天兵天将。这里高手如云,你们那点修为在小世界还算那么回事。在这里不够瞧,这里有彩莲修士坐镇,出了事你们跑都跑不掉。也不要泄露自己的来历,我在此和苗毅都装作普通朋友关系,你们人生地不熟就更不用提了。” 说罢起身特意对云啸行礼告知:“六叔,大世界并非安逸之地,这三天请自便,我这里不便留客,怕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天街有客栈,晶币在这里也是通用的,六叔身上带了钱没有?若是没有,小秋自然要支援点六叔。” 云啸呵呵一笑,大手一挥,“你六叔还不至于穷的连客栈都住不起,就这样说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去瞧瞧看看了。” 其他四人也同样是此心情,皆有些迫不及待。 云知秋也不挽留,回头道:“千儿,帮我送送。” “请!”千儿伸手相请一声,在前面领路。 走出假山掩映,几人已经开始东张西望,经过商铺时,儒生等人看到这几位皆是一愣,而这几人看到商铺内大多是云知秋当年在风云客栈的伙计,亦是嘴角抽了一下,敢情连这帮下人也早就来了大世界。 千儿也就是将几人送到了客栈门口。 几人站在客栈外面,看向街头的人来人往,行人中或渗着妖气,或渗着鬼气,一看就知道来往者皆是修士。 四周风格各异的高楼广厦令几人目不暇接。 恰好此时,一队巡视的天兵天将走来,为首者趾高气昂的不是别人,正是身穿金甲的烈环,背个手大摇大摆走在前头威风八面,路上行人立刻退避三尺到了两旁。 “那不是妖王烈环吗?”司徒笑的首徒王道临对几人传音一声。 几人看到了烈环,烈环也看到了他们,亦是一愣,心想这几位怎么来了? 烈环嘴角很快露出一丝狞笑,带着人马停在了几人面前。 背手绕着五人转了一圈后,烈环大手一挥道:“这几人形迹可疑,别让跑了!” 一群天兵天将立刻刀枪齐出,将五人给包围了,路旁行人见状交头接耳。 云啸等立怒,可想起云知秋的叮嘱,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围,有些敢怒不敢言。 幸好站在门口的千儿见状不对赶紧走了出来,她还没开口,烈环已经传音问道:“大姑姑,这几个家伙怎么回事?” 千儿传音道:“别乱来,是夫人带回来的。” 烈环哦了声,想想觉得不对,夫人怎么会带这些人来?还是取出了星铃和伏青联系确认,伏青告知是苗毅的安排,也让他不要乱来,本想趁机出气的烈环这才大手一挥,带了人离去,剩下云啸五人牙痒痒。 一来就遭遇不顺心的事只是开始,接下来,开始四处逛的云啸等人才发现自己有多穷。 这里林立的商铺好东西真多,令几人眼花缭乱,有种乡巴佬进城的感觉,可好东西竟然没一件是他们买得起的,真正的好东西就算把六圣给卖了也买不起。 三天时间下来,五人真正是叹为观止…… 小世界无量宫,五圣下面也皆来了弟子伺候,苗毅这边态度恶劣,压根不管五位的吃喝。 问过师傅无事后,红尘仙子离开了小院,径直来到了后宫求见苗毅。 得了允许,一见苗毅,红尘有些欲言又止。 苗毅见状一笑,让厅内其他人退下后,请了红尘坐下,方问道:“现在有什么事可以说了吧?” 红尘默了默道:“你已坐大,师傅为了牵制你,已经将月瑶软禁……”当即将事发时的情形大致讲了下。 “穆凡君贱人!”苗毅一声怒喝,没想到穆凡君已经知道了老二的底细,也方知老三正在囚禁中,怒了,他一直觉得对不住老三父母的在天之灵,小时候没照顾好老三,如今获知老三正被人欺负中,哪里还压得住火气,大步向厅外走去。 红尘赶紧拦住他,“你想干什么?” “自然是找那老贱人算账!”苗毅一脸阴霾,指着红尘的鼻子,道:“你给我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红尘没有退开,反问:“你能怎么算账?你是对月瑶有养育之恩,可我师傅又何尝对月瑶没有养育之恩,说到对月瑶的养育之恩,我师傅和你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你是兄长的角色,师傅却是严父的角色!师傅教训弟子天经地义,谁都不能说个不字,你怎么算账?就算你有那能力算账,你让月瑶怎么办?一边是‘长兄’,一边是‘严父’,月瑶该帮哪边?” 苗毅讥讽道:“少来这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穆凡君算屁的严父,月瑶是你从小带大的,论感情月瑶跟你感情更深!” 红尘叹道:“现在说这个没意思,没有师傅就没有月瑶的今天,月瑶不是个不知感恩图报的人,否则也不会惦记着你这个兄长。退一万步说,就算你说的有理,师傅也做了准备,囚禁月瑶时当面告知了月瑶,若再有不测,师傅先惩罚的是我,也正因你说的那般,月瑶又岂会看着我受罪?你和我师傅若是一直像以前一样的关系,大家维持平和倒也没什么,可你如今强势崛起,已非从前的关系,以后你们之间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冲突,我很害怕,怕哪天因为我而连累了月瑶。” 听了这话,知道这女人在为老三考虑,苗毅心中的怒火稍平,皱着眉头道:“你既然知道穆凡君在利用你,为何不离开?你如果真的关心月瑶,不如这样,我找个地方把你安置起来,只要你脱离了穆凡君的魔爪,穆凡君就没办法利用你来控制月瑶,到时候我再想办法在穆凡君和月瑶之间挑拨一下,自然能断了月瑶对穆凡君的感情,不然我实在是不忍让老三难做,否则我早就直接想办法把月瑶从天外天给劫持走了。” 红尘:“你这是要我背叛师门啊!” 苗毅没好气道:“这种心思歹毒的师傅,还认她作甚?” 红尘摇头道:“师傅待我同样有养育之恩,赐我衣食,传艺授业,小时待我也如亲生父母,危时救我于急难,我若是背弃了她,还有何面目在天地间立足?” 苗毅脸一沉,“那你还来找我说个屁!” 红尘道:“我是来找你兑现承诺的。” “承诺?”苗毅怔住,狐疑道:“我有许诺过你什么吗?” 红尘苦笑道:“西宿星宫,待你翻云覆雨时,不知你如今在小世界算不算已是翻云覆雨?” 第一一一六章 大世界带回的见闻 脑中闪过一段画面的苗毅凝噎无语,当初口出狂言的事情他哪能忘记,太记忆深刻了,红尘一提醒,苗毅立刻想起。 记得归记得,苗毅还不至于没有自知之明,当初那话在现在看来依然是‘年少轻狂’之下说出来的,当初他自己也没想过自己能有今天,所谓江湖越老人越胆小,他甚至对当初说出一千年内娶云知秋的话感到汗颜。 偶尔回头想起时,他自己都会问自己,怎么敢说出那样的话?尤其是见识过风北尘的实力后,更加汗颜,当年确实是不知天高地厚! 有一点他明白,自己口出狂言的对象都是美女,红尘和云知秋都是美女,他琢磨着假如换了是丑八怪估计自己不会说出那样的话,回味一下发现自己这人真不咋样。 不提那事还好,一提那事,苗毅也颇为尴尬,“当初是口出狂言,你别当真。” 红尘摇头道:“我本没当真,现在姑且当真吧,如果不嫌我地位低下配不上你,就娶我吧!” 真的假的?苗毅怔愣,可谓把她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虽然如今美女见的多了,不会再像当年躲在那棵老柳树上一看到美女就发呆,可这女人的姿色依然如仙,迟疑道:“你嫁给我?我现在已有妻室,嫁给我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明白,你真肯折腰做妾?” 红尘神态牵强地点了点头,“做妾就做妾吧,反正你妾室也不少。也不在乎多我一个。”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这哪是想嫁给他的态度。苗毅挠了挠头,问道:“是不是穆凡君逼你的?她是不是又有什么企图?恕我直言。苗某还真没看出你有喜欢我的意思,千万别告诉我说是因为我取代了风北尘有了地位,因为看上了我的地位你才愿意嫁给我,你似乎不是那种人。” 红尘一向与世无争的柔柔眼神中浮现出些许倦意,道:“我累了!师傅说我没出息,说我傻,其实许多事情我心里都明白,只是我一直在刻意逃避,我不想卷入太多的恩恩怨怨。所以一直无所谓,师傅那边不管怎么说我或让我做什么,能承受的我都受着。如今你和我师傅之间波澜诡谲,又把月瑶拉了进来,师傅的手段趋向激烈,起伏太大我怕我承受不住。我不想和师傅对抗,也不想连累月瑶,可让我背叛师傅我也做不到,嫁人是个很好的理由。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六圣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我看得出来,师傅似乎有求于你,这对你对我来说都是个机会,你如果开口求婚的话。想必我师傅不会拒绝。” 苗毅默然,自己这个时候开口,穆凡君的确不太好拒绝。可是…苗毅哭笑不得道:“你师姐安如玉的女儿嫁给了我,你这师妹再嫁给我。这算怎么回事?” “重要吗?”红尘颇显无奈道:“只要你不介意,我不介意。我师傅不介意,别人的看法不重要,只要你能将我从那漩涡拉出来,月瑶也就少了牵绊,否则我无法干出背叛师傅的事,只要我还在师傅手上,月瑶就永远会成为我师傅牵制你的手段。” 苗毅沉声道:“穆凡君若是把老子给逼急了,老子宰了她!”不说和风北尘一战面对六圣有了底气,把穆凡君弄到大世界去了,他的确有办法弄死她。 红尘摇头道:“你杀了月瑶的师傅,让月瑶怎么办?不说月瑶,你杀了我师傅,不管我愿不愿意,我都要找你报仇,咱们之间注定不死不休,届时你是不是又要把我给杀了?月瑶要不要为我找你这个大哥报仇?你想把月瑶给逼疯吗?简单一点,娶我吧,你放心,嫁给你之后,你愿意要我也好,不愿意要我也罢,只需给我一块安静角落,我不会打扰你,也不会占用你任何资源,你永远不理我都没关系,只需给我一块安静角落让我清修,我只想脱离这纷纷扰扰!” 苗毅明白了,也听懂了,这女人是真的累了,只想要个名正言顺的借口脱离穆凡君的影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理由多好,退一步也可以互不相帮,到时就算他和穆凡君杀的你死我活,一边是师傅,一边是丈夫,她依然可以互不相帮躲在安静角落。 所以说,不是看上了他,也不是看上了他如今的权势。不对,和他如今的权势多少有关,否则红尘大可以随便找个人嫁了,可嫁给一般人根本没用,一般人无法阻断穆凡君的干扰,嫁给其他五圣也不可能,先不说穆凡君不会答应,其他五圣也不会自降身份做穆凡君徒弟的男人,恰好自己如今满足了红尘想要的所有条件。 此时此刻,苗毅才算是高看了这女人一眼,在不清楚什么事情的状况下就能知道穆凡君有求于他,时机抓的很准,看来这女人不光长的漂亮,头脑也不简单,正如她自己说的那般,其实心里什么都清楚,只是‘懒’了一点,一直在逃避,也许一直在等待机会名正言顺地脱离穆凡君。 见他不说话,红尘试着问道:“为了月瑶你也不愿意?” 苗毅转身走到一旁,慢慢坐下了,摇头:“没什么愿意不愿意,只是我夫人那边,妾室进门,正室不同意,若是正室都容不下你,你让我怎么娶?总不能为了娶个你闹得我内宅不得安宁吧?” 红尘慢慢走来,坐在了他边上,低声细语道:“云知秋我在天外天接触过几次,是个有主意的女人,能让你娶秦薇薇…你把情况跟她说明,告诉她我的用意,她会答应的。” 苗毅偏头看来,狐疑道:“你确认她会答应?” 红尘轻轻一笑:“她会答应的,不答应的话我再找她谈谈。好了,我不宜在你这里久留,先回去了,万一师傅那边有事召唤。”说罢起身微微欠身行礼,转身飘然而去。 又要再娶一个?苗毅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些茫然,不久前他还发誓打死也不娶了…… 小半个月后,云知秋再次将云啸五人带回了小世界,一回到无量天,五圣立刻亲自跑来迎接,各自带开。 苗毅前来迎接,云知秋环顾离开的五人,顺手挽了苗毅的胳膊一起向内宅走去,半途发现苗毅老是鬼鬼祟祟看自己,等到自己看向他时,苗毅立刻眼神躲闪。 胳膊抽了回来,云知秋二话不说,直接朝苗毅小腿肚子踢了一脚,挑眉道:“牛二,干嘛一副心虚的样子,是不是又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是不是又偷人了?” “什么叫又偷人了?你什么时候见我偷过人?只是劳烦夫人一介女流奔波劳累不停,心中甚是不安而已!”苗毅理直气壮的样子,实际上却是有关纳红尘为妾的事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而另一头,回了自己屋内,云傲天立刻转身问道:“怎么样?确有大世界这回事?” 云啸苦笑道:“爹!没错的,秋姐儿他们的确已经在大世界立足了,有些东西压根不是能伪装出来的,儿子所见所闻简直是叹为观止,发现咱们真的是有点坐井观天了,那边法力无边的修士,彩莲境界的修士,不曾见过的各种仙草,金晶上面还有紫晶和红晶,五品结丹,还有咱们想都不敢想的六品结丹……” 妖圣姬欢暂住的屋内,姬欢手掐着八字须,听着儿子的话在那目光急骤闪烁不停。 姬德君可谓在那滔滔不绝:“大世界的确有无数个类似小世界的存在,彼此间都有通道来往,天庭以天帝为尊,天帝的夫人天后为凤尊,下有四大天王,十二路元帅,三十六路星君,七十二侯,个个都是法力无边的修士,这都是正职,还有不少法力无边的修士在闲散职位上,下面的彩莲修士更是人数广大……” 佛圣藏雷的屋内,藏雷手中拨动的念珠已经停止了,瞪大了眼睛听着法焰的讲诉。 法焰神情凝重,叙述沉稳:“……,除了天庭外,我佛家也另有一至尊,尊称为佛主,乃是和天帝青主并肩存在的大世界两大至尊。青主统领天下,佛主则不插手俗物,座下寺庙却遍植青主的地盘上,广攫世间信徒愿力,两者利益均衡,各取所需,互不侵犯,可谓一静一动互补,彼此没有权利上的冲突,的确是个绝佳的搭配,若是没有外力的干预,两大至尊很有可能会一直持续下去,可谓打破了一山不容二虎的说法……” 鬼圣司徒笑的屋内,听完弟子王道临的讲述后,司徒笑问道:“苗毅呢?他在大世界什么情况?” 王道临道:“苗毅早在数百年前就已经在大世界摸爬滚打,我打听了一下时间,大概就是在娶了云知秋之后的事情。没想到云知秋那女人还挺旺夫的,苗毅一开始和大世界一个叫正气门的门派在天街开了个杂货铺,结果屡屡受到官方的刁难,等到生意做大了,不少势力包括官方的人都要分一杯羹,后来苗毅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拿了手上的份子投奔了官方,运气很好,抱上四大天王之一寇天王的大腿,从此官运亨通,短短一两百年的时间跨越了大多数修士一辈子都无法跨上的台阶,从一偏将开始,快速蹿升,一直到现在大统领的位置,还得到了天帝的御口亲封,封为了天庭一节紫甲上将,名震大世界!” 第一一一七章 恶心的够呛 他这似是而非的消息也不知道是怎么打听来的,估计苗毅本人听到后都要傻眼,他连寇文蓝的大腿都没抱稳,什么时候抱上了寇天王的大腿? 不过话又说回来,云知秋就给了他们三天的时间打探消息,三天能打探出什么?人生地不熟的,听来的消息也是人云亦云,真正知道内情的人多少有点背景,哪会跟他们这种不认识的人说什么有关天庭高层的内幕,在大多数下面人的眼里都以为苗毅是抱上了寇天王的大腿。 不听不知道,一听苗毅抱上了寇天王的大腿,还得到了天帝的御封,司徒笑干咽了咽口水,一般只有彩莲境界才能封的天庭一节紫甲上将也被苗毅给混上了? 不知情还罢了,还能目空一切,大概知道了大世界的结构后,才发现自己这小世界的六圣之一在大世界那真是一抓一大把,狗屁都不是。天帝和天王那是什么人物,彩莲境界都够他仰慕的,又何况是天帝和天王,那可是法力无边境界中的顶尖人物啊,打个喷嚏都能震死你。 司徒笑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缓了缓问道:“我们修炼功法的事打听了一下没有?” “说到这事弟子都有些心惊肉跳!”王道临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道:“师傅!咱们的修行功法在大世界的确来历不凡,六圣的修行功法竟然是大世界的六大奇功。” “六大奇功?”司徒笑精神一振,问:“可能够列入大世界的顶级功法之列?” “完全可以列入顶级功法,六大奇功乃是上一任统治大世界的六大至尊的修行功法。可是六大至尊被现任的天帝和佛主推翻后,任何和六大至尊有牵连的人都会被打入反贼的行列。视为前朝余孽!”王道临苦笑道:“苗毅说的没错,咱们的修行功法的确不便在大世界张扬。否则立马会成为反贼,被天庭派兵围剿!” “反贼…”司徒笑当即傻眼了,自己从未去过大世界,也才刚知道有六大至尊那几号人物,谁知莫名其妙就成了大世界的反贼,这到哪说理去?那个梦寐以求的大世界还去不去?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苗毅对他的功法不感兴趣,让他自己抱着玩去,他的功法果然是惹不起的…… 仙圣穆凡君的屋内。 听完弟子的讲述后。穆凡君惊疑不定道:“如此说来苗毅在大世界的确有不小的权势?” 宗镇点头道:“的确如此,大家公认的,天街是大世界最繁华的地方,也是油水最丰厚的地方,没背景想做一个城区的统领都难,更别说是统领整个天街的大统领!就在不久前,那边发生了一件大事,如今大世界那边还在津津乐道,来往天元星天街的人都在谈论苗毅。” 穆凡君忙问:“怎讲?” 宗镇道:“据说天庭权贵看上了天街四城区统领的位置。派人找苗毅疏通,苗毅不给面子,结果天街一帮商铺的掌柜仗着天庭大员的背景,想联手逼苗毅下台。谁想苗毅二话不说,出动手下人马封了天街出入口,关门打狗。直接派兵抓人,扫了几百家天庭权贵的商铺。抄铺抓人,五千多名天庭权贵的家奴集中在一起众目睽睽之下被苗毅逼得当众下跪。这还没完。苗毅一声令下,又当众将三千多人砍了脑袋,杀的血流成河!当时大家都以为苗毅要倒霉,谁想苗毅事后一点事都没有,若无大背景,苗毅焉敢和整个天庭大部分的权贵作对?可见传闻属实,苗毅在大世界那边的确有不小的背景和权势,不然绝对不敢这么做!” 穆凡君闻言倒吸一口凉气,三千多名天庭权贵家奴的脑袋?她也是治理一方的人,稍一想就知道苗毅在天庭那种结构中惹出了多大的麻烦,这样都能没事?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苗毅为何不把他们给放在眼里,人家现在看他们就是个渣渣,若不是自己手上掐着人质,搞不好苗毅早就带人来将他们给灭了,想想都心有余悸。 稍作琢磨后,穆凡君问道:“既然苗毅能用一商铺的份子换来官做,我们如果下点本的话,能不能以同样的方式在大世界疏通关系?” “……”宗镇愣了愣后,旋即摇头苦笑道:“师尊,您可能还不知道苗毅那砸出去的商铺份子值多少钱,就算把整个小世界全部卖了,也差得远,弟子在那边逛了逛才发现咱们真穷,不是一般的穷,而是很穷,稍微好点的东西弟子一样都买不起。据说苗毅当时也是被逼得没了办法才出手送人的,完全是为了保命不得已而为之,若不是很值钱,焉能抱上寇天王的大腿,现在那个正气杂货铺已经是大世界数得上的赚钱买卖,连许多天庭权贵都眼红,苗毅能有今天也可谓下了很大的血本,他能在大世界站稳脚也真的很不容易,可谓硬生生被他打开了局面,说来弟子都佩服,那家伙还真是个人才,很有闯劲!咱们目前的条件去了大世界想立马站稳脚怕是不可能的,苗毅就算机缘不错也熬了几百年,我们真要去了不苦熬一段时间不可能。” 穆凡君无语了,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 后宫那边,苗大官人麻烦了,云知秋压根不信他的心虚是因为心疼她劳苦奔波,在一起睡了多少年了,这种话焉能糊弄的过去? 再三逼迫之下,苗毅只好把红尘找他的事招了出来,不过没说自己当年发下誓言要娶红尘的事。这话不能说,要是让云知秋知道娶她之前还对别的女人说过这种话,这女人非扑上来咬死他不可。 听完后,云知秋安静了下来,扔下了苗毅,皱着眉头慢慢徘徊在花园中。苗毅小心翼翼跟在身后,家里三个小妾,一堆陪房,还要再娶,他脸皮再厚也心虚啊,这种事情让云知秋情何以堪? 这事他还是想让红尘自己去找云知秋说的,他不想开口,关键说不出口,现在是逼出来了。 停在一盆修剪过的盆栽旁,云知秋回头问道:“你答应了?” 苗毅两手一摊:“我哪能答应,若是答应了我还能遮遮掩掩不告诉你?” 云知秋一边眉头挑起,冷笑道:“没答应你心虚什么?怕是自己还是想答应吧?” 苗毅当即胸一挺,正色道:“我绝没这想法!” “嗤!”云知秋不屑一声,“这事我若是不答应的话,万一你家老三有个三长两短,你是不是要恨我一辈子?” 苗毅否认道:“你想多了,这事我是不会答应的,穆凡君那边我想办法对付。” “行了吧!”云知秋扭头而去,摆着腰肢扭动着前行,背对道:“娶就娶吧,回头去找穆凡君说说看,只要你能说动穆凡君,我这里没什么意见,反正娶回来你自己得想办法养活。” 咦!还真的被红尘给猜到了?苗毅赶紧跟上,确认道:“你真的答应了?” 云知秋脚步一停,霍然回头,冷目盯来,那眼神跟要吃人一样,这事她可以答应,但是苗大统领绝不能答应,真要惯出这毛病来了,以后家里还不知道要娶多少回来。 苗毅吓一跳,受惊吓的神情僵在脸上徐徐后退,知道这女人要发飙了。 “还说你不想?”云知秋突然怪叫一声,疯婆子似的,裙子下面先飞出一脚,苗毅反应快,侧身避开了。 这一躲立马躲出事来了! “臭不要脸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整天勾三搭四、沾花惹草,你还敢躲?”云知秋立刻狂暴了,哇哇怪叫,直接扑了上来揪住苗毅撕打拼命。 苗大官人立马不躲了,心虚理亏,连点还手的勇气都没有,蹲地抱头,任由夫人逮住他疯狂发泄,那叫一顿暴揍! 而此时,穆凡君、藏雷、司徒笑和姬欢可以说是不约而同地来到了云傲天这边。 对五圣来说,五名派去大世界的弟子所带回的消息实在是带给了他们太大的震撼,那个浩瀚无边的大世界对他们来说依然很神秘,五名弟子才呆了三天,所探知的消息不过尔尔,窥一斑而知全豹,可见大世界还有许多的未知等着他们去探索。 最让五圣腻味的还是自己修行功法的事,去都没去过大世界,才刚闻知点消息就成了天庭的反贼,搞毛啊! 这种感觉就像是吃东西吞了只苍蝇到肚子里,五人恨不得将苗毅给暴揍一顿,那厮好死不死还特意交代一下让他们先打听一下自己修行功法的事,否则谁跑去打探消息会问这事,不问不知道,一问被苗毅给恶心的够呛。 就好比自己饿的要死的时候,突然有一桌丰盛的美味佳肴放在他们面前,正要扑上去狼吞虎咽时,一个姓苗的厨子慢悠悠晃了出来告诉他们,这饭菜里有毒,会吃死人的,想吃可要考虑清楚了! 去还是不去,五人好生纠结了一下! 第一一一八章 提亲 也仅仅是纠结了一下,担心之余,内心更多的是一股蠢蠢欲动,原来自己修行的功法竟然是大世界的六大奇功之一,之前所修炼的人竟是大世界的霸主之一,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 对他们来说,高高在上这么多年,心中多少都有一股傲气,知道了一条能走得更高更远的路,想让他们再做井底之蛙很难。是惧怕天庭畏缩,还是去大世界闯一闯,两者之间不难做出抉择! 于是穆凡君四人都主动来到了云傲天这里。 云傲天皱着眉头坐在正厅没说什么,对四人自己各找位置无视他而直接坐下也没说什么。 从确认大世界开始,可以说五人就已经放下了之前的所有恩恩怨怨,因为再争下去已经没了任何意义,现在就算谁说要去抢谁的地盘,估计也没人搭理,估计也不会有人再去干那种无聊的事。转瞬,小世界的利益在五人眼中就已经成了芝麻大小,实在是不值得再去劳心劳力,没意义! 五人都坐那不吭声,好一会儿之后司徒笑先出声了,“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吧,一旦去了大世界,咱们可就成了反贼。” 穆凡君左右看了看道:“应该也没想想中的那么可怕,大家小心点就好,只要不闹得人尽皆知应该没事。” 藏雷合十道:“怕就怕苗毅那家伙有心针对我们,一旦泄露了我们的底,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姬欢捻着胡须道:“他敢吗?他老婆自己修炼的就是大魔无双诀,不怕我们反咬一口。他尽管试试看。云知秋能没事,我们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事。” 司徒笑:“难道你儿子没打听到?天庭内部可比我们这里乱的多。听说不是一般的黑,监牢里面屈打成招、网罗罪名、欺上瞒下、杀人灭口之类的事多的很。只要苗毅那家伙的权势够大,一旦把我们抓起来了,我们就算喊破喉咙估计也没用,你就算招出了苗毅和反贼有牵连,估计口供从监狱出来后就能变得和他没任何关系。” 姬欢叹道:“这很正常,那位天帝就算法力再高也无法一个人掌控整个大世界,局面大了下面自然容易出乱子。” 几人又陷入了沉默,这正是他们担心的,苗毅那家伙不会把他们给弄到大世界去一网打尽吧? 稍候司徒笑低声道:“要不我们联手把苗毅给干掉。然后逼迫云知秋带我们去大世界?” 对此,云傲天和穆凡君没吭声。 藏雷摇头道:“不妥!小贼有恃无恐,万一真如他所说,真的在大世界留下了什么安排,他身为天庭官员消失不见了肯定要引得天庭追查!” 几人无语,左也纠结,右也纠结,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不一会儿姬欢又咦了声:“说到这事,你们发现没有。小世界的存在大世界显然还不知道,否则有这么多信徒的地方,天庭必然要派人来坐镇,也就是说小贼并未泄露小世界的事情。” 穆凡君目光闪了闪。立刻想通了点什么,苗毅若真要把月瑶和她切断,大可从大世界带人马过来把她给灭了。暗中操作月瑶也不会知道和他苗毅有关…她冷笑一声,“原来是这样!” 几人目光立刻看来。云傲天问:“男人婆,什么这样?” 穆凡君眯眼道:“就像刚才大家说的。云知秋修炼了大魔无双诀也可以说是和反贼有牵连,而据打探来的消息,那家伙之前在大世界也遇到了些危险,小贼一直不把小世界的事情在大世界泄露,我看他十有**将小世界当做了危急时的最后退路!” 几人闻言一阵思索,最终皆默默点头,觉得言之有理,司徒笑嘿嘿道:“如此说来,那咱们就更妥当了,他可以把小世界当做最后退路,咱们何尝又不能如此?一旦有事,咱们也可以退回小世界。” 藏雷:“可看那家伙的意思,他似乎有意独自掌控来往小世界的通道,之所以这么痛快把我们给弄到大世界去,怕是想一个人掌握小世界。而他若不肯把来往通道泄露给我们,我们也拿他没办法,去了大世界别说难以威胁他,他不威胁我们都是好的。总之到了大世界想再对付他很麻烦,唯一方便下手的地方就是云知秋那边了,可是想必苗毅不会不知道这一点,怕是早有安排,否则不会让我们知道云知秋知晓来往通道。” 听到要对付秋姐儿,站在云傲天身后的云啸微微偏头看了云傲天一眼,结果从云傲天脸上看不出任何异常。 姬欢摆手道:“说这个没意义,真要去了大世界,我们自然可以做出安排,就不信苗毅能一手遮天,一个地方告不了小贼,其他地方总可以吧?一旦我们遇上了麻烦要回小世界,就不信苗毅敢不让我们回来,我们出了事他也别想好过,总有办法把他和反贼勾结的事情公之于众。现在最麻烦的是,就怕苗毅防着这一点,早在大世界做好了安排,一旦我们踏足大世界便是我们的死期,这才是最严重的问题,其他都是小事情,若是连第一步都跨不出去,后面的都别想多了,也没机会给我们想这么多!” 这个问题是个死结,也是大家最担心的地方,愁死个人! 倒是穆凡君和云傲天不太担心这个。 云傲天心里清楚,有云知秋在,再怎么样,云知秋也不太可能弄死自己这个爷爷。 而穆凡君手中有月瑶这张牌就够了,只是潜意识里对未知世界的不安却难从心头祛除,一直缭绕心头。当然,多少也有点惧于苗毅在大世界的权势,说一点都不怕苗毅搞鬼是假的。 商量来商量去也就那样,最终还是散了。 回到自己宅院,穆凡君正徘徊在屋檐下长廊内琢磨时,一旁不远处突然响起红尘的声音,“师尊,苗毅夫妇来了。” 猛然回过神来的穆凡君偏头看去,只见苗毅和云知秋联袂出现,拐入了长廊走来。 已经扯破脸了,双方见面后夫妇二人也没再称呼圣尊,仅是拱了拱手,没直呼其名就已经算是客气了,之前苗毅可是在她面前一口一个‘老子’都冒出来了。 三人没走也没坐,对峙而站,穆凡君负手问道:“有事?” 此时绝对没任何人能看出苗毅刚挨过一顿胖揍,云知秋一副夫唱妇随的样子,苗毅则是一脸自信微笑道:“提亲!” “提亲?”穆凡君一怔,愕然道:“提什么亲?” 苗毅微微偏头,看向了她身后不远处亭亭玉立而安静的红尘仙子,朝那位颔首示意了一下。 飞檐下凭栏的一袭红裙婷婷,眉目如画,静静侧立在半斜阳光下,栏外红花绿叶随风轻摇,对这边言谈无动于衷的红尘仙子真宛若画中人一般,静的传神。 如果说秦夕的美是冷的话,那红尘仙子的美就是静。 秦夕的冷是一种对任何事物都几乎漠然的冷。 而红尘仙子却是安静到了骨子里,静静柔美,一眼便能看出是个由内到外皆与世无争的女人,如不是遇上避不开的事情,她会一直远离纷扰,在安静角落独自寂静绽放,美也好,丑也罢,有没有人欣赏,她一点都不在乎。 回头看了眼的穆凡君微微皱了下眉,这个徒弟是让她最放心的,放心在这个徒弟没有任何的野心,可也是她最讨厌的性子,因为她本人好强,喜欢争,这个徒弟却是个没出息的。 以前虽然安静,但还不至于如此,穆凡君清楚地知道,自从遭遇劫难一家人死光后,红尘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赶一下才动一下,很不讨她喜欢的性格! 不过穆凡君很快怔住,再一回头,问苗毅:“她?” 苗毅再次偏头看了眼她身后不远处的红尘,“很漂亮不是吗?我早就看上她了,希望成全!” 对此穆凡君不难理解,自己徒弟的姿色那是天下人有目共睹的,男人看了心动太正常了,不过依旧有些诧异道:“这怕是不合适吧?她师姐的两个女儿可是你的妾室,你再娶她做妾的话,这算怎么回事?” 苗毅反问:“你让我娶安如玉一对女儿的时候,可曾考虑过月瑶是我妹妹?” “……”穆凡君一时竟无言以对,慢慢偏头看向眼观鼻的的云知秋:“丫头,他又要纳妾了,你没意见?” 云知秋微微一笑道:“他事先已经征求过我的意见,我倒是不反对,反正家里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穆凡君哼哼冷笑一声,“你还真够大方的,这种事可千万别勉强自己,男人可是不怕女人多的,有了三妻四妾又巴不得来个三宫六院,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云知秋回道:“若是没考虑清楚,我就不会跟着一起过来了,如今就看你答应不答应。” 穆凡君目光从她脸上转到了一直盯着红尘看个没完没了的苗毅,心下厌恶,不过却没表露出来,稍作沉吟之后,徐徐道:“此事不急,容我考虑一二再做答复。”这话不算拒绝。 于是云知秋看向苗毅,略带讥讽道:“牛二,你不急吧?” “呃…”苗毅赶紧摆手道:“不急不急,一切全凭夫人安排!”就算是急,他也不敢说,否则回头又要鼻青脸肿,这才刚施法消肿化淤没一会儿。 第一一一九章 必须除掉 他已经当面表态不急,云知秋看向穆凡君微笑,表示就等你答复了。 穆凡君的答复很简单:“丫头,凭你的出身背景不用这样迁就,女人委屈成你这个样子,也真够可以的!”她也是女人,她压根不信云知秋能真心愿意看着自己丈夫又娶别的女人。 云知秋脸色平静,没表示什么,然而这话倒是让苗毅心中不是滋味,将心比心,如果云知秋哪怕再多找一个男人他也受不了,何况是像他这样接二连三地往家里娶。 有一点他心里清楚,云知秋其实骂的没错,打的也没错,若说红尘仙子的美色一点都不让他心动那是说谎,能面对美色一点都不心动的男人肯定有病,他自然是正常男人。 见如此,穆凡君没再纠缠这个话题,对苗毅说道:“为了你的前途,云丫头不惜答应来我天外天做人质,能娶到这种老婆是你的福气,以后对云丫头好点吧,别负了人家!” “作人质?”苗毅茫然不解一声,回头看向云知秋,目露疑惑。 云知秋一怔,也有些不解道:“仙圣何出此言?我什么时候答应了去你天外天做人质?” 本是随口提点苗毅的穆凡君闻言也是一愣,眉头一皱,“之前杨庆持你书信来天外天谈判,为了换取我的支持,杨庆说你愿意来天外天为人质,难道有假?” “有这事?”苗毅问云知秋。 云知秋顿了一下,目光一闪之后,对穆凡君笑道:“倒是不假。只是此一时彼一时,你没有兑现。我自然也不需要遵守。” “哼!”穆凡君冷哼一声,话题回来。“提亲的事我再考虑一下,半天后给你们答复!”这是送客了。 “好!”云知秋回头扯了下苗毅的袖子,“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也得不到,若不心急,就跟我回去吧。” 这话说的,苗毅心中小汗一把,夫妻两人双双离去。 目送二人消失,背手而立的穆凡君闭眼沉思了一会儿后。淡淡一声,“红尘!” 不远处的红尘轻轻走来,道:“弟子在!” “他们夫妇刚才的话你应该都听到了吧?”穆凡君转身看向她。 红尘波澜不惊,静静回道:“听到了。” 穆凡君哼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本尊的弟子随便往哪一嫁都只有做正室为一家主母的分,竟然想纳本尊的弟子为妾,简直是放肆!不过话又说回来,女大不中留,该嫁人的时候还是得嫁。一个女人这辈子若是不尝尝做女人的滋味,这一辈子未免也白活了。你若是愿意嫁给他,师傅也不会阻拦,只会祝福你。更不会委屈你,会给你风光操办!” 红尘轻轻摇头:“弟子不想嫁人!” 这既是假话,也是她的真心话。虽然背地里暗中联系过苗毅,并主动表示愿意嫁给他。可她真心不想嫁人。 穆凡君自然知道这徒弟的性子,默然一阵后。罕见地主动伸出了手,握住了红尘的一只手掌,面露慈态,牵着红尘的手慢慢顺着屋檐长廊前行,颇为感叹一声道:“丫头啊!我们师徒之间好久没有心平气和好好地说过话了,咱们师徒走走聊聊说点真心话。” 这一刻被牵着步步相随的红尘有些精神恍惚,这一瞬间,她似乎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师傅对她很和蔼,总是会牵着的她的小手说些给予她温暖鼓励的话,只是随着年纪大了后,似乎再难回到小时候被当成小孩对待的亲切,师傅多久没有这样和她温言细语地说过话了,这情形令她鼻子有些发酸,不禁偏头看着穆凡君的侧颜。 “丫头啊!你知不知道我们五圣现在为什么一直围在苗毅的身边?” “弟子不知!” “大世界你听说过吧?我跟你说些有关大世界的事情吧,大世界的确存在,我已经派你师兄宗镇前去走了一趟,你师兄带回了不少的消息,苗毅如今在大世界颇有权势……” 一番大世界的情况,以及苗毅如今在大世界的地位娓娓道来,听的红尘仙子震惊不已! 絮絮叨叨一番没做隐瞒告知后,师徒两个也停步在了花坛边,穆凡君面对面看着红尘,语重心长道:“丫头啊,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想平平静静过日子,可是你要明白,世事无常,没有稳定的基础,又哪来平平静静的日子可过,想平静得有平静的资格,若是哪天师门没了立足之地,遭遇了劫难,你又岂能幸免?人生在世,总有许多无奈,为师也想逍遥自在,可你的师兄、师姐和师妹他们怎么办?我若是扔下他们不管,立刻会有人找他们麻烦,想让你们避免麻烦,为师也只有一路向前,只有站得更高,翅膀更硬,才能护得住你们,人生在世不能自私自利顾自己,总是要承担一些责任的!你还记得你家人遇难后的情形吗?你大师兄义不容辞,二话不说,亲自带着人杀到了流云沙海,为你报仇雪恨,这事你还记得吗?” 红尘微微点头:“弟子记得!” 穆凡君问:“若是哪天师傅和你的师兄、师姐、师妹需要你的帮助,你愿意帮吗?” 红尘点头:“弟子愿意。” 穆凡君将她的手掌拍在了双掌之间,沉声道:“小世界的格局大小了,资源有限,若想你的师兄、师姐和师妹有更大的发展和更大的前途,前往大世界势在必行!然,我们相对大世界来说太过渺小了,想在一个未知之地立足遭遇艰难困苦怕是免不了,甚至是生死存亡的威胁。苗毅却已经在大世界站稳了脚,也颇有权势地位,若能获得他的支持。定然能给我们减少许多麻烦,至少不让他找我们麻烦也是好的。如今他刚好看上了你。让你做他的小妾对你不公平,可是对师门来说却有利无弊。你可愿受这委屈?” 红尘默然许久,这本是她找苗毅时希望的结果,可是现在明白了原因后,却是揪心的疼,可最终还是面对穆凡君期望的眼神点了点头,“一切全凭师尊安排!” “好!师傅总算没有白疼你一场!”穆凡君精神一振,拍了拍她的手背,语调放低了声音,“嫁给他后。尽力盯住他,有什么消息及时告知为师,一旦为师这边有事,也需你在他身边尽力周旋,就凭他看中你的姿色,这就是你如今在他身边最大的依仗。记住,此关系到师门迈入大世界能不能尽快站住脚,务必尽心尽力!” 红尘默默点头一声:“是!” 而另一头,一回到后宫寝宫的苗毅请了苗大夫人坐下后。苗毅亲自端了杯茶送到云知秋手上,方皱眉问道:“你答应去天外天做人质是怎么回事?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一路眉头略带思索神色的云知秋稍微抿了口茶水润喉后,盯着苗毅似笑非笑道:“我压根就不知道做什么人质的事。” 苗毅坐在了她边上,奇怪道:“那刚才穆凡君说起时。你为何还承认有其事?” 云知秋挑眉冷哼一声,“你还没看出来吗?这是有人想除掉我,好扶秦薇薇坐正室的位置!杨大总管还真是好手段。好狠毒的算计,圈套还真是一环接一环。幸好他有许多事情不知道,消息缺失的情况下计划不够完善。不知道月瑶是你妹妹,不知道穆凡君要不要我这个人质无所谓,不知道还有大世界的事情,加上你这人办事不按章法来,否则凭他的手段…哼哼!若不是因为你提亲凑巧让穆凡君说起了这事,只怕咱们一辈子都要被蒙在鼓里!” 苗毅一惊,问:“究竟怎么回事?” 说到这事,云知秋也有些忸怩不自在,毕竟当初是自作主张瞒着苗毅干的,现在被问到了再隐瞒的话就不太合适了,只好慢慢将自己被杨庆三言两语给挑拨的配合的事情给讲了出来。 听完后,结合穆凡君和云知秋刚才的话,全盘一看什么都明白了,苗毅也惊出了一身冷汗,这狗日的杨庆竟然把他们俩夫妻都给算计了。 苗毅可谓是霍然站起,指着云知秋的鼻子怒声道:“你难道不知道杨庆是什么样的人?和他玩阴谋诡计无异于与虎谋皮,对这种人只能强势压迫,不需要跟他讲什么道理,只需逼迫他去达到你的目的,而不能让他牵着你鼻子去达到他的目的,否则你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云知秋讪讪站起,抱了他的胳膊,“妾身知错了还不行么?” 苗毅挥臂甩开她的胳膊,怒斥道:“少跟我来这套!我现在算是知道了老三为什么会突然被穆凡君给囚禁起来,原来都是你干的好事,老三若是因此出了什么事,我休了你这贱人!” 云知秋气势弱了许多,撅了撅嘴,“我这不是在补偿老三么,否则哪会答应让你娶红尘仙子进门。” “你…”被这理由一堵,苗毅有点没脾气,挥手就是一巴掌照云知秋脸上打去。 云知秋闭了眼睛,没躲! 巴掌就要到她脸上了,苗毅手硬是停了下来,没舍得打下手。 云知秋睁开一只眼睛偷看了一下,见状莞尔一笑,偏头,撅嘴,竟然在苗毅手掌上亲了一口。 “没点家法你还翻天了!”苗毅勃然大怒,一把揪住云知秋的胳膊给直接摁倒在桌上,照着她撅起的屁股一阵“啪啪”狠揍,那是真的下了重手,打的云知秋呲牙咧嘴咬唇闷哼。 知道寒窑凄苦日子里的兄妹之情是这男人心中挥之不去的柔弱之地,知道触了这男人的逆鳞,知道错了,云知秋也不敢吭声,乖乖趴那咬着牙硬挨了几十巴掌不敢还手乱动,那真是屁股都打肿了。 发泄之后,苗毅放开了她,霍然回头看向门外,一脸阴霾道:“已经起了噬主的歪念头,杨庆这人不能留了,必须除掉!” 第一一一二零章 臭不要脸的 疼得揉着屁股倒吸凉气的云知秋,正要埋汰两句苗毅好狠心之类的话,突闻苗毅要除掉杨庆,并且一副决心已下的样子,多少吃了一惊,赶紧上前拉住了要出去的苗毅,惊道:“你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是薇薇的亲生父亲,你杀了他如何对薇薇交代!” 苗毅很简单:“不需我亲自动手,找个人暗中跑一趟就解决了,杨庆那点修为挡不住,这事不会让薇薇知道。” 云知秋拖住了不放:“你是可以瞒着薇薇,可杨庆一死,薇薇这辈子不找到真凶是不会罢手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有一天让薇薇知道了真相,怎么办?” 苗毅:“杨庆已经起了弑主之心,今天能对你动手,迟早有一天就能对我动手,这种人留在身边太危险了。” 云知秋摇头:“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他这次倒也没想对你怎样,只是想除掉我,想让薇薇上位,对你没什么不轨之心。” 苗毅脸一沉:“除掉你和除掉我有什么区别?” 只这一句话,云知秋看向他的眼神便痴醉了,心里像喝了蜜一样,嘤咛一声抱住了他,“算了,有你这话,我死也乐意了,杨庆这人还有用的上的地方。” 悄悄斜了眼怀里的女人,苗毅再次正色,推开她:“若是不做出反应,他会觉得算计我们也没什么代价,必然滋生其不轨之心,介时薇薇也要被他连累,必须及时遏制!” 云知秋笑了笑。问:“你怕他?” “嗤!”苗毅不屑一声,“我会怕他?我想怎么拿捏他就怎么拿捏他。也就你这猪脑子能被他骗!” “行!我猪脑子行不行?”云知秋拖着他往回拽,将他摁坐下了。好言相劝道:“既然你不怕他,觉得自己能驾驭他,为何要杀他?这样的人在身边的确是危险,可也的确有本事,将来肯定有用的上的时候,听我一句劝,这事算了。” 苗毅问她:“他要害你性命,你难道不恨他?” 云知秋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也是为薇薇着想。并无害你的意思。” 苗毅又试着问了句:“你不会认为这事薇薇事先知情吧?” 云知秋摇头:“怎么可能,薇薇那时已经落到了风北尘的手中,她怎么可能知情?我现在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情,杨庆那边显然早对红尘有意思,你却要娶红尘为妾,夺他所爱,这事若是处理不好,搞不好真会让杨庆离心离德!” 苗毅默然一阵后,突然施法吼了声。“三哥!” 声音隆隆回荡在无量天,引得宫里宫外所有人看向这方向。 话刚落,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外,鹰无敌走了进来。先对云知秋微微颔首致意,旋即问苗毅,“老五。什么事?” 苗毅起身走来,沉声道:“麻烦三哥跑一趟仙国辰路水行宫的镇癸殿。将杨庆拿来见我!” 云知秋吓一跳,“牛二。你想干什么?” 苗毅不予理会,只对鹰无敌点了点头,确认要这么干。 鹰无敌瞥了眼云知秋,没二话,闪身离去。 这里云知秋正拉着苗毅理论,穆凡君亲自过来了,见面就一句话,“红尘已经答应了,婚期商议一下吧!” 苗毅不好意思搞这事,云知秋只得暂时放下杨庆的事,请了穆凡君一旁去商量。 本来穆凡君也不想太委屈红尘,想给红尘大肆操办的,不过红尘的意思却是一切从简,不想太过繁缛,坚持之下穆凡君也只好顺了她的意,没有再勉强她,与云知秋商量时自然也提到了从简事宜。 待到一切谈妥,定下了婚期,穆凡君便带着红尘回了天外天去做准备,只留了宗镇一人在此。 察觉到了穆凡君的离去,警觉着的姬欢等人不知穆凡君为何在这个时候离去,不用招呼,皆找上了门。 以云傲天为首,四圣联袂找来,一见苗毅,云傲天便问:“去大世界什么时候动身?” 苗毅正腼腆着,云知秋出面答话,笑吟吟道:“不急,半个月后请诸位喝了喜酒再动身也不迟!” “喜酒?”四圣诧异,面面相觑,姬欢问:“什么喜酒?难道还有什么喜事不成?” 苗毅尴尬端茶掩面。云知秋一手拍在了苗毅的肩膀,暗中的力度有够大,将苗毅拍的一哆嗦连茶盏里的茶水都溅了出来,方笑答:“我夫君要收一房小妾,待新人过了门再动身也不迟。” 四圣再次相视一眼,司徒笑问:“不知娶的是哪家的女子?” 云知秋道:“诸位都认识的,红尘仙子,穆凡君的爱徒,婚期就定在半个月后的吉日。” 四人终于明白了穆凡君为什么会突然在这个时候离去,原来是准备操办婚事去了。 碰上这种事,四人也不好说什么,除云傲天外的姬欢三人倒是说了声恭喜,随后四人各怀心思离开了。 也依然是除了云傲天外,姬欢三人离开了无量天,行色匆匆地回了各自的地盘。 鹰无敌的速度的确很快,半天的工夫就已经是一个来回,直接将杨庆从镇癸殿给抓来了,从兽囊招出,直接扔了在了苗毅的面前。 暂被封了修为的杨庆落地抬头,看到了端坐在上的苗毅和云知秋,苗毅正冷冷盯着他! 云知秋朝鹰无敌给了眼色,鹰无敌默默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大人何事相召?”杨庆故作淡定拱手问道。 苗毅冷哼道:“你干的好事还要我提醒么?你胆子不小,竟敢把主意打到夫人的头上!” 抓来的途中,杨庆的脑子就没停过,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否则不会以这种方式‘请’他来,此时更是确认已东窗事发。他也明白。到了现在,什么辩解的话都没用。双手一牵长袍下摆,缓缓跪在了地上,憾然道:“卑职一时鬼迷心窍,杨庆愿接受任何惩罚,只是此事和薇薇没有任何关系,望大人不要把此事让薇薇知晓,杨庆甘愿一死赎罪!” 态度虽然在这,可他一点都不担心,他敢在情况不是很肯定的情况下试这手是因为知道云知秋的为人。知道能说动云知秋。同样,也是因为知道苗毅的为人,只要有秦薇薇在,只要云知秋没事,苗毅就不会把自己给怎么样。 他为人一向稳重,没把握的事情不会轻易动手,掂量过后,事情就两个面:一是计划成功云知秋死,只要云知秋死了。那就是死无对证,没人知道是不是云知秋心甘情愿去做人质的,苗毅怪不到他的头上;二就是计划失败,只要云知秋没事。有秦薇薇在,苗毅这人不至于把事情做绝了。 还有一个可能,计划未能进行下去。穆凡君也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事,这事可能就此沉没下去。 所以他左右都是没什么危险。动手前已经是立于不败之地,自然是果断下手! “死?未免太便宜了你!”苗毅站了起来。冷笑连连道:“惩罚免不了,你不是喜欢红尘仙子吗?以后就断了这念想吧,回头我就找穆凡君商量商量,将红尘要过来做妾室!” 杨庆嘴角狠狠抽了一下,抬头看着他,似乎想从苗毅的神情上判断一下是真是假! 苗毅咄咄逼人道:“怎么?你有意见?要不要让薇薇过来公断一下?” “卑职…卑职没意见!”杨庆满嘴苦涩地摇了摇头,可谓艰难咽下了一枚苦果。 那个红绸牵引下飘然从天而降的清婉婀娜身影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反馈到他眼神中,流露出的是惨然。 他被抓来时就想过各种可能,就是没想到苗毅会用横刀夺爱这么卑鄙无耻的方法对付他,他发现自己这辈子算是栽在这厮的手里了,和这不靠谱的家伙对上后,自己机关算尽却屡屡失算,怎么干都是错的,人家完全是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压根不接你的招。 端坐的云知秋赶紧端了茶盏遮面,发现自己男人太无耻了,竟然用这种方式来解决红尘和杨庆的事,明明是横刀夺爱,倒成了是因为杨庆的错而故意惩罚杨庆,臭不要脸的,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了婊子还立牌坊! 这还没完,苗毅突然又施法一喝:“秦夕!” 失神中的杨庆闻听这个名字猛然抬头看着他,眼神中浮现惊疑不定,不知苗毅还要干什么? 他实在是猜不到苗毅的想法,总之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一颗心七上八下! 不一会儿秦夕闻声来到,一进厅内,见到跪在地上的杨庆,亦是一怔,和杨庆对了一眼后,向上行礼,“大人,夫人!” 苗毅朝秦夕努了努嘴,对杨庆道:“那位你就别惦记了,这位,你瞅瞅,风北尘的遗孀,也是你的老情人,娶这位吧!我让你深谋远虑喜欢算计,这次我成全你,也好说一声,不得不承认你杨庆还真会算,算到了她今天会成为你夫人,所以早早就勾搭上了,佩服!” “……”杨庆目瞪口呆。 端着茶盏的云知秋腮帮子紧绷,嘴里裹的茶水差点没喷出来。 秦夕一头雾水,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苗毅已经淡然道:“秦夕,本座已经决定了,将你嫁给杨庆,你可有意见?” 秦夕顿时凌乱了,慌忙摆手道:“大人,我并无再嫁的打算!” 开什么玩笑,让自己娶风北尘的遗孀为妻!杨庆震惊之后,亦赶紧拱手道:“还请大人收回成命!” 苗毅回头对抱个茶盏的云知秋道:“你亲自跑一趟,去请秦薇薇过来见见她的亲生父母,让秦薇薇来决定这两人娶不娶、嫁不嫁!” 第一一二一章 不会勉强 什么?秦夕瞬间慌了,若是让秦薇薇知道了自己是那样不堪的身世,是有夫之妇出轨生下来的私生女,让秦薇薇情何以堪,让秦薇薇以后还怎么抬头见人?这事打死她也不想让秦薇薇知道。 见云知秋放下茶盏站起,秦夕慌忙摆手阻止,也直接跪下了:“求你们不要让薇薇知道,我嫁!” 现在真是肠子都悔青了,一时报复风北尘的举动,却背上了一辈子的债! 杨庆叹息一声,他估计苗毅是在吓唬他,可这疯子能干出什么事来他一点把握都没有,不敢跟苗毅赌,偏头拱手道:“卑职愿娶!” “就是嘛!这么漂亮的一个大美人让你娶回去真是便宜你了!”苗毅乐了,总算把秦夕这祸水给解决了,不然留在身边谁都以为你想那啥,偏偏人家是秦薇薇的生母,扔掉不管也不行,就她那祸水级的姿色又没什么实力,一旦失去背景靠山,后果不堪设想,让杨庆接手是再好不过了。 他回头又对云知秋交代道:“赶日不如撞日,你去安排下,今晚就把喜事给办了!” 云知秋、秦夕和杨庆皆傻眼了,表情一个个精彩的很,一个个瞠目结舌地看着苗毅,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赶? 尤其是云知秋,今天算是见识了苗毅的不讲道理,不听话是不是?于是针对杨庆那叫一个以势压人,那叫一个霸道,那叫一个乱来。完全不带商量的,也不管会不会伤感情。老子想怎么弄就怎么弄,有本事你反抗试试看。完全是直接摊出来硬搞! 殊不知,苗毅对杨庆向来不讲道理,除了硬来就是乱来,只要能把杨庆给搞的晕头转向就对了,这是他针对杨庆的一贯作风。想当年他招揽杨庆到麾下来时,杨庆压根就不愿跟他,有的是理由和办法拒绝他,结果苗毅直接从霍凌霄那拿了调人的法旨,管你杨庆愿意不愿意。压根就不征求杨庆的同意,硬是强行把杨庆给弄走了,总之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跟我走,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就对了! 傻眼一会儿的云知秋神情僵硬道:“婚姻大事,是不是太赶了点?” “赶?”苗毅挥手一指下跪的两人,“他们比你想的还赶,早早就先勾搭上先把女儿给生了!” 这话也是让杨庆和秦夕醉了,两人真有些无地自容。 “不是!妾身觉得是不是太仓促了一点?”云知秋算是提醒了一下。好歹也得弄得排场一点,婚姻大事起码得选个吉时吧? 苗毅一点都不认为赶,对付杨庆这种不能让他有反应的时间,回头还不知杨庆会想出什么办法来解围。先把名分给定了,洞房给进了,把事给板上钉钉坐实了才是道理! 所以很霸气地挥手道:“就这么定了!你立刻去张罗。人手不够找老大他们去要,现在!立刻!” 经过几回事后。云知秋也算是重新认识了自己男人,知道他这样做必定有用意。也就没再坚持,立马操办去了! 出了门,杨庆和秦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秦夕是真心不知道说什么好,心乱如麻,做梦都没想到是这样,在这里和杨庆成亲,风北尘死在这里才多久,情何以堪啊! 杨庆则是心中深深叹息一声,他承认自己曾迷恋过这女人的美色,可是自从这女人抛下女儿离去后,杨庆就被狠狠伤了一把,他真的永远不想再见到这女人,尤其是知道这女人的来历背景后,真的不想这女人再和秦薇薇有任何的牵连。 可今天却要在这女人前夫的家里和这女人成亲,尤其是这女人的前夫死了才没多久! 横刀夺爱娶他视作奋斗目标的梦中情人为妾,又逼他在这里和秦夕成婚!对这种近乎羞辱性的惩罚,杨庆凌乱的一塌糊涂,人都是半懵的状态,想过狠的,没想到苗毅这么狠,心里只有三个字送给苗毅:王八蛋! 他不是不想反抗,可这里全他妈是苗毅的人,能把他打趴下的一大堆,而且基本上都不熟悉,苗毅非要这样来硬的,女儿又是他的软肋,他连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一番算计没能把云知秋给怎么样,还把自己给弄成这样,真正是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 云知秋跑去请爷爷喝喜酒,结果云傲天桌子一拍,站了起来冷冷道:“风北尘死在这里才几天,我就不信那秦夕能在这个时候改嫁,是不是你们逼的?” 云知秋赶紧叫苦:“爷爷,你真是冤枉死我们了,秦夕为什么能降我们这边,实在是她对风北尘早就没了感情,她早就和我手下的杨庆有来往,真没逼她,不信你自己去问问。” 云傲天才没那么无聊,让云啸问去了,秦夕还真说是自愿的,可那态度任谁都看出有问题。 从秦夕那回来时,云知秋拦住了他,“六叔,别让爷爷难做!” 云啸愣了愣,明白了她的意思,默默点了点头…… 一个小院迅速张灯结彩,几个妖修迅速从最近的城里拉了一批敲锣打鼓办喜事的人来。 也就十几桌酒席,大部分都是星宿海的妖怪,一个个神情古怪地看着一对新人板着脸拜天地,一个个相互之间传音都传乱了。 “这杨庆不是苗毅的心腹吗?这个时候举行婚礼,怎么感觉苗毅在坑他?”姬德君传音问宗镇。 宗镇回:“你问我,我问谁去?” 王道临对同坐一桌的几位传音道:“风北尘这次真是要死不瞑目了!我就琢磨了,这对新人待会儿能有心情入洞房?” 云傲天是不会来凑这热闹的,下面小一辈的坐了一桌。 一帮人暗地里议论纷纷,苗毅更狠的安排他们不知道。竟然让秦薇薇亲自去执礼,硬是逼得杨庆和秦夕不敢不老老实实走这过场。否则两人承担不起闹翻后秦薇薇问原因的结果。 外面拜天地时就不说了,入洞房后。秦薇薇亲自唱礼,让杨庆和秦夕喝交杯酒! 秦薇薇不知道杨庆和秦夕是因为她在场,几乎是被她给逼着喝下了交杯酒。 也不能怪苗毅做的绝,他是碍于秦薇薇不好收拾杨庆,可杨庆这次动到了云知秋的头上,真的把他给惹怒了,苗毅这次的确是在让杨庆长长记性,别以为就你聪明! 而杨庆这次也真的是被苗毅给打痛了,的确够他记住一辈子的。也能恶心他一辈子! 苗毅摆明了在警告他,我就这样干了,也不杀你,给你报复的机会,如果想报复尽管放马过来! 陪苗毅坐在一起喝喜酒的云知秋却是忍不住不时看看和旁人谈笑风生的苗毅,她发现自己了解苗毅最多的一面还是生活中的,遇事对事的一面超乎她的想象,每见一次惊讶一次,发现自己远远低估了苗毅的能力。 今天的事情下来。云知秋回头想想,发现其实牵连到一连串的事情,而苗毅办事的风格依然是快刀斩乱麻,但绝不是乱砍。切入的很准,反应很快,一连串事情到了他手上一刀下去。立刻迎刃而解! 对前来敬酒的人笑着举了举杯,抿了口酒水的云知秋再次看了看侧身和雄威交头接耳讨论事情的苗毅。不禁微微一笑。她以前一直很担心苗毅的鲁莽,今天才明白。做甩手掌柜也是要有资格的,而这家伙的确有做甩手掌柜的资格! 酒席散去,洞房内,杨庆和秦夕并排坐在榻上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就这样一直坐到了天亮…… 万妖天,夜迷离,繁星点缀。 姬美丽,人如其名,长的很美丽,长条细腰身段,尤其是腿很长,长发不加任何束缚、无任何头饰垂肩,素颜朝天,明眸螓首,英眉高鼻,面部线条娇美中透着英气,一身笼统长裙,长发飘飘而行。 万妖宫在夜色下深沉,不见灯火,敞开着大门,拾阶而上的姬美丽目中透着一丝疑惑,感觉今天的万妖宫和平常有些不一样,而父亲一从外回来就召见她也是很罕见的事情。 步入了宫殿内,发现姬欢正负手背对着门外,殿内没有其他外人,姬美丽行礼道:“爹!不知召女儿所为何事?” 姬欢转身看着她,上下打量一阵,缓缓道:“老九,有件事情告诉你,在万妖天这事除了爹和你二哥,现在只讲给你听,是有关大世界的事情……” 有关大世界的事情讲的很详细,甚至为何牵扯出大世界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姬美丽听的很仔细,脸上神色自然是越听越震惊,听完后怔怔看着姬欢,她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事,自己在万妖天算不上什么,为什么不先告诉其他哥哥姐姐,而是要告诉她?遂问:“爹想让女儿做什么?” 姬欢盯着她缓缓说道:“穆凡君将自己徒弟红尘仙子嫁给了苗毅为妾,婚期定在了半个月后。” 瞬间,姬美丽明白了姬欢的意思,瓷牙咬了咬唇,道:“美眉死在了苗毅的手上。” 姬欢微微摇头叹道:“相比整个姬家的利益来说,关系到更多姬家人的生生死死,美眉的死不算什么,若是爹的死能换来整个姬家的腾飞,爹死不足惜!” 姬美丽:“姐姐办事更牢靠,也更得爹倚重,为什么不找姐姐而找我?” 姬欢道:“因为我的儿女当中你长的最漂亮,姿色不够的话,何以打动苗毅?这种事情也不可能找外人。当然,这种事也不会勉强你,答不答应爹只听你一句话,你若不同意,就当爹从未说过此事!” 姬美丽默然许久之后,垂首黯然道:“爹如果觉得合适,女儿听从安排便是!” 第一一二二章 借一步说话 天外天,手可摘星辰的山巅有亭子一座,上书“风华”二字。 紫云和紫华是穆凡君的近身侍女,正在亭内摆放美酒佳肴,两人不知穆凡君为何突然来了雅兴要在这里喝酒赏景。 两人也并非下面人那种意义上的侍女,六圣身边也没贴身侍女这一说,六国的一些规矩是后面立起来的,但因穆凡君是女人,近身伺候的人不好用男人,两人是在此原因下跟在穆凡君身边。 而穆凡君的眼光颇高,无论是挑徒弟还是挑身边的下人,长的难看的是不会要的,紫云和紫华是穆凡君亲自精挑细选出来的,其姿色可想而知。 酒菜刚摆好,穆凡君已经掠空而来,轻步步入厅内坐下,二女随后站在了穆凡君的身后左右。 谁知穆凡君左右伸手,“别站着,今天没那么多规矩,都坐下,陪我喝两杯。” 二女诧异,穆凡君一向是最讲究规矩的,今天是怎么了? “不敢!”二女相视一眼后赶紧回了句。 “让你们坐下就坐下!”穆凡君再次伸手,二女不敢违逆,遂小心翼翼坐在了她左右,屁股都只挨着坐了半点。 更让二人受宠若惊的是,穆凡君竟然亲自执壶给二人斟酒,二人赶紧站起推辞,表示受不起,然在穆凡君强行执意下,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受了。 战战兢兢陪着穆凡君小酌几杯后,穆凡君放下酒杯问道:“紫云、紫华,你们跟随我多年。我待你们二人如何?” 二女忙异口同声回道:“圣尊待婢子二人恩重如山!” 穆凡君淡淡问道:“我如果让你们二人去死,你们愿意吗?” 二女相视一眼。回:“愿为圣尊赴汤蹈火,死而无憾!” “很好!跟你们说些事情……”也没什么别的事。穆凡君把这次有关大世界的事情告知了二女,同时也告知了马上要将红尘嫁给苗毅为妾的事,最后点明道:“你们跟随我多年,我又岂会让你们轻易去赴死,只是事关重大,红尘的性子你们是知道的,我对她和她身边的人不放心,所以想把你们当做陪嫁,当做陪房丫头陪同红尘一起嫁给苗毅。便于日后督促红尘行事,只是如此一来…陪房丫头嘛,万一哪天苗毅要你们侍寝,你们怕是要受着。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这些年你们跟着我也算是苦了你们,见识一下男人是怎么回事也好。当然,这事不会勉强你们,我现在就是问问你们两个的意思。” 她都开口了,两人还能有什么意思。只能是齐齐回道:“愿遵圣尊法旨!” 阴阳天。 云鬓高绾,肤色非一般白皙,一袭黑纱长裙,容貌冷艳的玉奴娇从容步行在浩大的地下通道中。 步入阴阳地宫正殿内。对盘踞在骷髅圣座上的司徒笑行礼拜见后,问道:“不知师尊召弟子何事?” 何事?还真是好事! 几乎和姬欢的话如出一辙,司徒笑向她透露了大世界的秘密。 听完后的玉奴娇惊疑不定。道:“如此说来,此去大世界前途未卜。师尊还请务必小心谨慎,那苗贼弟子在玲珑宗见识过。极为狡猾,当小心有诈!” “我又何尝不忧虑此事,除了云傲天外,其他几个也皆是忧心忡忡,只因云傲天的孙女是苗贼的正室夫人,云傲天自然不需太过担心,所以穆凡君又和苗毅定下了一桩婚事,不惜把红尘仙子嫁给了苗毅为妾,和苗毅进行了联姻,婚期就在半月后,穆凡君此举乃目前状况下的上策!”司徒笑阴森森叹息一声,道:“穆凡君有红尘为其分忧,不知你可愿为为师分忧否?” “……”玉奴娇呆在了原地,什么都明白了,怔怔盯着司徒笑,难以置信道:“师尊想把弟子嫁给苗贼为妾?” 司徒笑起身从骷髅圣座上慢慢走了下来,与爱徒面对面道:“确有此意!为师知道这样做委屈你了,可事关重大,为师也是不得已才跟你开这口!” 玉奴娇满脸苦涩道:“我是鬼修,苗贼焉能看上我?” 司徒笑摇头道:“此言差矣!想你姿色不差,又是阴体,苗贼身边美人环伺,独缺你一味,这正是你的优势,何来看不上一说?” 这真是玉奴娇做梦也没想到的事情,当年自己大呼小叫喝斥苗毅为苗贼,如今竟然要嫁给那小贼为妾,还要和其他女人争宠,让她情何以堪啊!如是嫁为正室夫人她也认了,这么多年高高在上,突然要去做小妾,让她如何能接受。 她语气中近乎带着哀求道:“师尊!不嫁行不行?给我一天时间,我一定能从鬼修中物色到姿色比我更好的绝色来代替!” 司徒笑语气一沉:“笑话!若是谁都行的话,我还用委屈你吗?你难道不知让你嫁给苗贼后的责任?” 玉奴娇低头不语,实在是不想答应,认为这和卖身有什么区别! 司徒笑盯着她看了会儿,语气又放缓道:“为师这样做其实也是为你好,可惜苗毅不好男风,否则你那些师兄弟怕是要抢着嫁给他!” 情绪低落的玉奴娇看起来冷艳,可笑点似乎有点低,闻言“噗嗤”一笑,捂住嘴噗噗发笑道:“弟子实在看不出嫁给他对弟子有什么好的,若是师兄弟们喜欢,那就让师兄弟们嫁给他好了,弟子一定祝福他们。” “别笑!”司徒笑在她脑壳上敲了一下,郑重告诉道:“我已经答应了将阴魂通阳诀给苗贼,你不是一直想修炼为师手中的全篇吗?你想一下,届时他的妾室中只有你一名鬼修,只有你最适合修炼阴魂通阳诀,只要你肯放低身段伺候,还怕从他手中求不到吗?” 玉奴娇明光闪了闪,显然是有些心动了,不过和嫁给苗贼做妾对比起来,她还是连连拒绝道:“弟子感觉现在挺好,剩下的功法无法修炼完整也没什么遗憾的,师尊还是另找想的人去嫁吧!” 左说不通,右说不通,软的不吃,司徒笑也懒得废话了,没时间跟她耗下去,直接来硬的:“不嫁也要嫁!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就这么定了!” 鹰无敌突然将杨庆给抓走,最担心的莫过于青梅、青菊,两人为了赶路,找了两名紫莲修士相送,紧急赶到无量天已经是次日清晨,这时才发现只是虚惊一场,杨庆不但没事,还遇上了喜事,连洞房都完成了,那叫一个神速。 尤其是洞房的对象,令二人吃惊,二人自然认识,二人对秦夕也一直是敬畏恭敬的,秦夕生下秦薇薇后,在她们的眼中本就是主母的地位,只是大人和夫人脸上显然看不到任何新婚大喜的神色。 在青梅伺候下洗漱后,杨庆的心态转变的很快,既然无法改变,就得接受,目前的地位不能丢掉,否则女儿没他在背后支持的话地位堪忧,回头找到了秦夕道:“我在仙国辰路还有事情,随我与大人和夫人辞行吧!” 秦夕默默点了点头,将错就错地与其并肩同行,只是对跟在后面的青梅和青菊来说总觉得二人有点生分。 “恭喜恭喜!”一见面,云知秋便恭贺。 苗毅则在那调侃,“杨庆,昨夜洞房可还高兴?” 同在一旁的秦薇薇是个傻子,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还在那抿嘴偷笑,虽然她昨天执礼的时候也感觉义父和义母有点不太对劲,只是她做梦也想不到这一对竟然是她的亲生父母。 云知秋闻言伸手在苗毅腰间暗暗掐了一把,人家好歹也算是你岳父岳母那一级的,哪能这样调侃,太不像话了。 杨庆当着大家的面,伸手牵了秦夕的柔荑,微笑道:“大人赐下如花美眷,卑职自然是高兴的。” 一番长短客套之后,杨庆领了秦夕告辞,只是领走前对苗毅传音一声,“只要大人对薇薇好,杨庆什么都认了!” 苗毅笑眯眯点头,明白对方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就这样,被抓来的杨庆回去时顺便带了个老婆回去,真是羡煞旁人! 就在杨庆走后不久,红棉、绿柳也来了,拜见之后,秦薇薇带了二人离去,分别多日,自然有话要说。 这边刚清净下来,苗毅和云知秋正联袂游荡在花园中谈事,下面又有人来报,姬欢来了。 “带过来吧!”苗毅随便挥了挥手。 不一会儿,姬欢步履沉稳而来,气度雍容。 同来的还有一名长发披肩的白裙女子,长的不错,别具韵味,最具特色的是纤腰长裙下的幅度一看就知道有双大长腿。静默着跟在姬欢身后,一见面就远远盯着苗毅打量。 苗毅看着面生,云知秋却是见过,暗中传音道:“姬欢幸存子女中的第三个女儿,排行老九,名叫姬美丽,我早年和她打过几次交道,性格和姬美眉不同,有点冷!” 双方对面后,苗毅问道:“有事?” 姬欢没理会他的话,面无表情地对云知秋伸手道:“云丫头,借一步说话吧。” 云知秋有点莫名其妙,有什么话要避开苗毅说?和苗毅相视一眼后,点了点头,与姬欢走远了点说话。 于是现场就剩下了苗毅和姬美丽,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无聊! 第一一二三章 惊喜连连 ps:补十月,月票一万零两百加更奉上! 苗毅看她,其实就是觉得这女人有点奇怪,怎么老盯着老子看?明显能感觉到对方审视自己的意味很浓。 苗毅琢磨着和自己杀了姬美眉有关,不过对苗毅来说,如今他连姬欢都不放在眼里,又岂会把姬欢的女儿放在眼里,遂背个手不时回看几眼。 他大多时候还是盯着云知秋那边看,提防姬欢有什么不轨企图,只是不知道姬欢在和云知秋说什么,明显看到云知秋正一脸错愕地看着这边。 而姬美丽那真是神情淡淡地反复将苗毅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一点都不避讳。 苗毅一回头,结果发现这女人还在盯着自己看,他有点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难道云知秋伺候自己洗漱的时候搞了什么鬼?不应该啊,这女人对自己露面的穿着看的很紧的,衣服稍有褶皱都要给自己拉展了,不可能让自己脸上有脏东西出门见人。 可的确是被看的受不了了,假装不经意间抬手摸了摸脸上,没摸到什么。 等了好一会儿,云知秋和姬欢终于回来了,姬欢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云知秋却显得有些神情古怪。 “什么事要避开我谈?”苗毅略带不快一声。 “你先回去!”姬欢朝女儿挥了挥手,待姬美丽离开后,他方问苗毅:“小女长的如何?” “呵呵!腿长…”笑呵呵的苗毅随口回了句,可谓一下就抓住了姬美丽的特点,不过笑容很快僵在脸上。到嘴的后续话也说不出来了,因为发现云知秋正一副恨不得戳死他的眼神。 苗大官人已经不是这方面的菜鸟。心中小汗一把,当自己夫人面夸别的女人好看不是找死么?当即干笑着闭嘴了。 “说呀!看上了就继续说!”云知秋一脸嘲讽道:“姬大圣尊有意将女儿许配给你做妾。今天特意拉来给你看看,我已经答应了,只要你看上了喜欢,我这没意见。” 苗毅呵呵干笑:“堂堂妖圣的女儿岂能给苗某做小妾!”挥了挥手示意她别再不依不饶了,不就是随口夸了一句。 他认为云知秋在调侃讥讽他,想都没往云知秋的话上去想,他杀了姬欢的女儿,哪还能认为姬欢会再把另一个女儿嫁给自己,而且还是做妾。对他来说压根是不可能的事情。 谁知姬欢淡然道:“小女最是欣赏世间豪杰,宁为凤尾,不为鸡头,的确有意嫁给你,只需你点头,便可择吉日进你苗家的门。” 云知秋依然一脸嘲讽的意味盯着苗毅。 “……”苗毅却是彻底傻眼了,怔怔盯着姬欢好一会儿,试着问道:“你说什么?” 姬欢再次确认:“小女看上了你,愿嫁你为妾!”这次说的够清楚明白了。相信傻子也能听懂。 苗毅缓缓回头看向云知秋,似乎在问,你们刚才就在商量这事? 云知秋嗤声道:“别看我,只要你喜欢就行!” 这明显是发飙前的反话!苗毅连忙摆手。“没有没有,素不相识,我哪能喜欢。我绝对没那个意思!” 姬欢问:“为何不喜欢?莫非小女长的不够漂亮?” 这边正在掰扯之际,外面又有人到。司徒笑带着爱徒玉奴娇来了。 王道临迅速出来迎接,司徒笑见面便问:“这边没什么变化吧?”留了弟子在这里就是为了盯着的。 王道临回:“没什么。就是姬欢带着女儿姬美丽来了,父女两个进了后宫。” 正说话间,几人偏头看向后宫门口,只见姬美丽一个人出来了。姬美丽朝这边看了眼,没任何表示,默默一个人回了姬欢暂时落脚的地方。 司徒笑鬼面具后面的目光闪了闪,一回头,恰好玉奴娇也正看来。 两人似乎心有灵犀,似乎同时明白了姬欢带女儿来的来意,司徒笑朝玉奴娇一挥手,“走!” 目送两人离去,王道临还有点摸不着头绪,心里琢磨着,我在这里,师傅还带师妹来这干嘛? 他是想头波随师傅去大世界的,担心师妹来了会不会出什么变化。 花园里的苗毅正狼狈中,下面突然又跑来人报:“五爷,司徒笑来了。” 终于有事可解围了!苗毅心中大喜,大手一挥,“有请!” 待到司徒笑领着玉奴娇一露面,姬欢目光落在玉奴娇身上亦微微闪动一番。 苗毅趁机找借口,扭头避开快让他汗流浃背的云知秋,拱手道:“不知鬼圣前来有何事?”态度比之前客气了不少。 谁想司徒笑瞥了眼姬欢,阴森森道:“本尊的来意怕是和姬欢差不多,不知你和姬欢谈的怎么样了?” “呵呵!呵呵!呵呵!”云知秋皮笑肉不笑三声,双臂抱胸,抬头看天,脸上说不尽的讥讽神色。 “……”苗毅有点懵,目光慢慢挪到了玉奴娇身上,指了指问道:“你不会说玉奴娇也想嫁给我为妾吧?” 这话说的玉奴娇感觉浑身不自在,偏头看向了一旁。这事要是师傅搞定了也就算了,还特意把她带来给苗毅见见,实在是让她有些难堪,奈何师命难违! 司徒笑点了点头,“亲事可以坐下来慢慢谈。” “呵呵!”这次论到苗毅仰天发笑了,他不是傻子,姬欢一个人这样搞也就罢了,司徒笑也这样搞,意图也未免太明显了点。苗毅主动走到了玉奴娇的身边,绕着玉奴娇转圈地上下打量,最后背个手站在了玉奴娇的对面,喂了声问道:“玉奴娇,咱们也不是第一此见面了。也别客气,我问你。你真的心甘情愿嫁给我为妾?” 云知秋回头看来,司徒笑和姬欢也立刻看了过来。所有人目光集中在了玉奴娇的身上,令玉奴娇颇感压力,尤其是司徒笑那暗示命令的眼神。 见苗毅一脸戏谑调侃的样子,玉奴娇心中暗火,我凭什么怕你?挺胸抬头,倨傲道:“愿意!” 关键是司徒笑的压力之下她没办法说出‘不愿意’三个字,各种厉害关系司徒笑已经和她讲的很明白,而她最终也答应了牺牲自己的,安慰一点去想就当是冲‘阴魂通阳诀’去了。何况现在反悔会闹得师傅下不了台。 “呵呵!”苗毅又大笑三声道:“哪有点愿意的样子,信你才怪。”回头对姬欢和司徒笑嗤了声,“我说你们搞这套有意思么?你们放心,我说话算话,已经答应了带你们去大世界就肯定会带你们去,这种拿美色来诱惑我的事情是不是太低级了一点?我苗毅也不是没见过女人!” 走到云知秋身边,伸手拉了云知秋的手拍马屁,“我夫人的姿色不比任何人差!” “切!”云知秋手一挥,不领情。 突然。几人齐齐抬头看向空中,只见当空掠来三人,正好驾临上空,佛圣藏雷。七戒大师,还有一个裙袂飘飘的女人,苗毅不认识。 藏雷也不客气了。直接带着人落地。他不是目标,七戒大师也不是目标。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后侧的女人身上。 体段柔和颀长,腰细胸丰。略显清瘦,一袭遮着足面的雪白长裙,白纱包着高绾的发髻后垂,额头饱满,光洁如玉,眉如远山,眸若秋水,睫毛微微,瑶鼻朱唇,面如素洁白莲。 跟在藏雷和七戒大师身后轻轻走来,绰约多逸态,举手投足间,轻盈不自持,神态间充斥着慈慧之意云云,真正是个端庄、大美、素雅的女人。 惊艳!这女人的出现,苗毅真的有点被惊艳到了,如果秦夕那种女人算是美丽的话,那这女人的姿色应该要省去一个‘丽’字,不丽则不艳,不艳则脱俗,这女人就是一个大大方方的‘美’字,一种让人如沐春风、身心愉悦的美,大气端庄的美,目光很有明亮的神采,明眸中皆是慈慧之意,让人不会心生亵渎之意。 苗毅以为自己见过的女人当中秦夕已经算是最漂亮的,没想到…当然,如果纯以女色的标准来衡量的话,眼前这女人的姿色绝不如秦夕那种勾人,但是她身上的另一种美又不是秦夕能比的。 苗毅心中暗暗惊叹,女人的美果然是各有千秋。 “这女人是藏雷的五弟子法音,天生凤体,藏雷收入门时,因七戒大师夸其有慧果,遂得藏雷另眼相看,带发修行,甚少出世沾染俗物,连我也是第二次见到她,长的好看吧?看呆了吧?”云知秋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苗毅身边传音,两根手指掐住了苗毅的腰间肉一拧,狠狠拧,往死里拧。 苗毅疼的嘴角狠狠提了一下。 “大师也来了!”姬欢和司徒笑没理藏雷,却对七戒大师拱了拱手。 “阿弥陀佛!”七戒大师回礼之后,目光看向了苗毅。 苗毅赶紧趁机不动声色地摆脱了云知秋的魔爪,上前一步拱手道:“大师!” 七戒大师慈悲合十微笑,微微点了点头,侧身一旁,把主场让给了藏雷。 “这位是小徒法音!”藏雷给苗毅介绍后,又对徒弟介绍苗毅,“这位便是为师昨晚对你提及的苗施主。” 法音洁白无暇如玉的面容上荡漾微微笑意,一双很漂亮的干净玉掌合十,声音清澈婉转道:“法音见过苗施主!” “嗯!”苗毅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藏雷身上,问:“藏雷,你带这徒弟来什么意思?” 他其实想问,你不会也是要让这徒弟做我小妾吧?不过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觉得不对,这女人是出家人,怎么可能是来给自己做小妾的,真要说出那种话,那可真就是贻笑大方了,估摸着另有用意。 第一一二四章 还是娶了吧! 藏雷笑而不答,倒是法音语带真诚道:“贫僧业已还俗,前来与苗施主了却俗缘。” 此话一出,那真是雷倒一大片,苗毅的表情很精彩,对法音此言惊为天人! 云知秋有些傻眼,至于姬欢等人则一个个神情古怪地看着藏雷。 她和苗毅能有什么俗缘,此时此刻跑来弄这套,先来到的不用问也知道藏雷是什么意思。 大家伙发现藏雷这和尚还真是什么都敢来啊,也不知道藏雷是怎么说动法音的,能让法音这种六尘不染的人坦然跑来做小妾,而且还是很主动很乐意的样子,简直是逆天了。 司徒笑回头看了眼亦在震惊中的徒弟玉奴娇,似乎在提醒她,你看看人家徒弟什么态度,再看看你是什么态度。 “是在耍我玩,还是都他妈有病?你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去,别把我扯进来,否则别怪老子翻脸!”回过神来仍有些震惊的苗毅破口大骂一通,大袖一甩,走了,不奉陪了! 七戒大师对众人合十致意后,也步了苗毅后尘,跟随离去,剩下一帮人在花园中无语。 大家也能理解苗毅的心情,实在是藏雷不愧是藏雷,的确把大家给雷的不轻。 “让大师见笑了。” 回了正厅,苗毅请了七戒大师落座,话题不免到了八戒的身上,如今也没必要再对七戒大师隐瞒大世界的事情,说了些有关八戒在大世界的事情。 苗毅最关心的自然是八戒有没有和七戒大师联系过,想探知八戒目前的状况。那混蛋他这个大哥联系不上。 然七戒大师摇头叹了声,表示八戒跟苗毅走了后就再也没和他联系过。 啪!苗毅一拍桌子。相当震怒,“混账东西!别让我逮住。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他!” 他这人对该尊敬的人还是尊敬的,有个这么好的师傅,八戒那混蛋却连起码的尊敬都没有,连起码的问候都没有,令苗毅火大的很。这个时代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观念在他的意识里还是根深蒂固的,这也是穆凡君能拿捏住他的最大原因,他不想逼月瑶做没底线的事情,可八戒那混蛋却老是做没底线的事情。 “心不定,强锁住也没用。随他去吧!”七戒大师苦笑一声,话题回到了大世界,初闻此事不免好奇多问几句,大致明了事情经过后,微微颔首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藏雷昨夜不断劝法音来做你的小妾,贫僧好奇之下才跟来一观。” 说到法音,苗毅哭笑不得:“这叫什么事,那藏雷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逼一出家人干这种事?” 七戒大师轻笑道:“倒也没有逼迫。只是对法音讲了一夜的经,劝她还俗入世嫁于你做小妾,算是给她另指了一条修行之路吧,对此贫僧也是赞同的。” 苗毅震惊不已。“大师也赞同法音做我的小妾?” 七戒大师合十道:“法音自小六尘不染,摈弃了凡心虽有利修行,可到了一定境界后自然遇上了瓶颈。不解众生意,不体世间喜怒哀乐、生老病死。如何能大彻大悟?入世走一遭,身体发肤切身感受一回。对法音的修行是有利的,老衲自然是赞同的。确切地说,劝动了法音入世的是贫僧,而非藏雷,只是让法音嫁给你做小妾,却非我意,那纯粹是藏雷的意思,法音毕竟是藏雷的弟子,老衲也不好多说什么,也许是老衲着相了,做不做小妾都是入世修行,所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也许老衲不如藏雷看的通透吧!” 苗毅无语道:“感情鼓动女僧人嫁人还有大师的功劳,不过这事我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七戒大师笑道:“答不答应自然是由施主自己做决定,不过藏雷让法音由夫妻人伦之道入世,法音入世之心已坚,就算你不娶,法音也还是会找其他人嫁的,你答不答应对法音其实并无任何妨碍,只是未必合藏雷的意而已。” 苗毅愣住,自己不娶,法音会嫁给别人? 一瞬间,苗毅心里有那么点腻味,长那么漂亮的一个女人要是让别的猪给拱了,那还不如自己娶了算了。 当然,这念头只是在心中一闪而过,旋即又小汗一把,发现自己的想法太龌龊了。 这里命人将七戒大师安置下来后,云知秋也回来了,只是那揶揄眼神让苗毅浑身不安。 “那帮人打发了没有?”苗毅问了声。 “噗噗!”云知秋却是忍不住在那闷声笑个不停,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道:“牛二,你可以啊,妖魔鬼怪一个不落,连出家的女僧人也上赶着做你小妾。” 苗毅翻了个白眼,“我多娶几房,你很高兴吗?他们别有用心你又不是不知道。” 云知秋摆了摆手,拍着胸脯平复了一下情绪后,稍作沉吟道:“牛二,其实这事,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下。” “什么意思?”苗毅难以置信道:“莫非你还真想我把那几个给娶回来?” 云知秋走到他身边坐下了,“他们刚才跟我谈了下条件,也开诚布公了,就是要和你联姻!” “跟他们联姻?”苗毅不屑道:“我犯得着吗?” 云知秋道:“大世界世俗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过不少,那些权贵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儿女娶嫁联姻简直太正常不过了,多少人不惜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敌人。是,对你来说没必要,可是对姬欢他们来说,却很有必要,大世界对他们来说几乎还是一个未知的世界,他们的实力到了那边实在是太渺小了,而你却在大世界站稳了脚,他们和你联姻其实就是看中了你的权势,想和你绑在一起。说白了就是希望能得到你的支持,只是红口白牙就想打动你进行利益捆绑也不现实。可他们又实在拿不出什么东西打动你,也只能是献出自己的女儿或弟子给你做妾。当然。也许你看不上,可对他们来说,这已经是向你低头表达诚意了,堂堂六圣是有自己的骄傲的,干出这样的事情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已经是放弃了尊严。退一万步说,去了大世界就算你不肯支持他们,能不坑他们的话,对他们来说。这样的牺牲也值了。否则他们去了大世界面对你的势力压根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生死都在你的一念之间,他们此举真的已经是在向你低头了!” 苗毅偏头看来,问道:“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在帮他们求情?” 云知秋摇头道:“不是在给他们求情,而是他们开出了价码,我觉得可以考虑下。” 苗毅饶有兴趣道:“什么价码?” 云知秋道:“他们承认你已经取代了风北尘,承认你已经成了六圣之一,希望去了大世界后大家也是六圣并立的关系。而不是做你的手下。” 苗毅嗤道:“我需要他们承认吗?去了大世界他们有什么资格跟我并立?这也算价码?” 云知秋翻了个白眼:“你也不要太得寸进尺了,多少得给他们留点面子,难道非要他们乖乖俯首听命?一旦真的如此了,他们的手下谁还会听他们的。一回头就要全部投效到你这边,他们成了孤家寡人凭他们的实力就更难在大世界立足,不惜把女儿和弟子嫁给你做妾自然是想尽量争取自己的利益。” 苗毅道:“我只听到了他们的利益。我想要的价码在哪?” 云知秋:“他们已经看出了你想把小世界当做最后的退路,而他们也和你不谋而合。所以希望继续维持小世界的基本盘面,让六圣并立的局面继续维持。大家互不侵犯。不过小世界的事情他们答应由你说的算,只不过他们的意思希望能留给他们起码的体面,他们也想保留小世界的基础培养出后续在大世界发展的亲信,所以有事的时候先跟他们知会一声,不希望你对六国公然发号施令让他们难堪。同时,他们愿意主动放弃来往小世界的通道,继续由你掌控,只是不能断了他们与小世界的来往输送。他们也答应去了大世界后,在需要的情况下可以为你效力,不过是暗中为你效力,他们不做你的手下,若是事关他们的生死利益,譬如让他们去送死之类的事情,他们不会听你的。换取的条件是,如果他们在大世界遇到什么麻烦,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希望你能出手帮上一把。这就是他们低头和你联姻希望获得的和付出的!” 苗毅摸着下巴琢磨起来,当初打算把几个家伙搞到大世界去,只是想彻底掌控小世界,解决小世界的麻烦,同时得到六圣手上的功法,倒真没想到六圣会主动释放出其他好处。 回头道:“我要是拿到了他们手上的修行功法,假以时日自然能培养出另一批六圣效力,需要和他们这样麻烦吗?” 云知秋叹道:“我说牛二,你总不能永远自己去拼命赚娶资源去养人吧?你动辄单枪匹马去冒险的事情不是长久之计,等到大家的修为越来越高了,你一个人忙的过来吗?你一个人赚的能永远满足所有人的胃口吗?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总听说过吧?你看看小世界的六圣和大世界的天帝,都是划定规则的人,掌控规则的人才能满足所有人的利益,才能捆绑所有人的利益,进而为你获得更大更广的利益,而不是你一个人掏出口袋的利益去捆绑大家,没哪个人能有那么深的口袋。再说了,就算你能培养出另一批实力媲美六圣的人,可你说句良心话,你手下有几个人的能力能和六圣媲美?你身边的人忠心有余,能力不足却是不争的事实,在你的外围也是该有些能办事的人。” 这种绕来绕去的事情苗毅有些头疼,这不是他擅长的,皱着眉头,“可这帮家伙都是有野心的人,怕是不好驾驭。” 云知秋道:“有能力的人大多都有野心,你要是担心这个,那就什么都不用去做了,他们如今已经把主动权送到了你的手上做交换,你占了先机还有什么好怕的?难道我云知秋的男人连这点容人之量、连这点气魄也没有?” 默然许久后,苗毅叹道:“行!你告诉他们,我答应了,至于什么娶妾的事就免了吧。” 云知秋亦叹道:“你不娶的话,他们能放心吗?说白了,这哪是让你娶妾,这是想在你身边安插眼线,或者说是在你身边安插万一有事能和你沟通的人,如果能将你给迷得神魂颠倒为他们所用自然是更好。你不娶,他们是不会放心的,娶吧!还是娶了吧!” 第一一二六章 灯火阑珊处 苗毅默然道:“你爷爷和穆凡君那边不知道什么意思。” 云知秋:“他们的想法肯定和姬欢他们三个的意思差不多,我去谈,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这边的事情彻底解决了也好,以后主要精力可以放在大世界那边了。” “告诉他们几个,要我答应也行,我还有个条件,星宿海戡乱会从此以后终结!”苗毅神情黯然中慢慢补充了一句。 云知秋一怔,旋即想起了什么,默默点头道:“这个应该不成问题!” 什么事情都挑明了反而好办了!云知秋都没意见,苗毅也接受了,谈不上高兴不高兴。 剩下的事情由云知秋出面去处理,苗毅这边同意了,姬欢等人也没什么意见,同意将几女嫁进门的事情放在了就近的吉日,同一天进行,大家都不想再这样耗下去。 如此一来,六国都派了人手来筹备婚事,在无量天精心准备。 仙国辰路的人马几乎被苗毅这边抽空了,杨庆率领人马正式进驻无量国,辰路的门派亦被杨庆全部给逼着搬迁无量国境内。 随后又是在杨庆的住持下,事实上是云知秋示意的结果,又发生了另外一件事情。 将事情安排下去后,杨庆提前回到了无量宫。 某日趁着星宿海四方宿主都在场内的时候,陪同游览在花园中的杨庆突然上前拦了苗毅的路,拱手道:“卑职有事奏报!” 一看到他,苗毅就能想起他和秦夕的事。笑道:“什么事?总不会嫌秦夕不漂亮吧?” 此话一出,众人哈哈大笑。连陪在一旁的秦薇薇也抿嘴忍俊不禁。 杨庆回道:“卑职无戏言,而是请圣尊将无量国十二路人马中的六路调往星宿海分散驻守。再调星宿海五路人马来无量国分散驻守,同时在星宿海寻找适合信徒居住之地,大范围开荒建城,再从六国大量移民迁往!” 现场诸人立刻笑不出来了,别说其他人,就连秦薇薇也看出了杨庆此举的端倪,这是要削弱四方宿主对星宿海的控制力啊! 站在苗毅身边的云知秋面无表情,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 其实这就是她的授意,苗毅并不知晓。因为她太了解苗毅了,苗毅干不出这样的事情,只好由她暗中出面来做这个恶人了。这计划跟杨庆一讲,杨庆深以为然,遂立即执行! 苗毅左右看了看微微低头不语的四方宿主,脸色沉了下来,“你先把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好吧,别想那些没用的!” 杨庆不依不饶,再次拱手道:“卑职认为。既然星宿海和无量国已经成为一体,为何还要分而治之,莫非有人心怀不轨?” 这摆明在暗指四方宿主了!苗毅勃然大怒:“放肆!来人!将杨庆拖下去鞭笞,直到他知错为止!” 云知秋当即暗暗向秦薇薇使了个眼色。秦薇薇立刻跑了出来,噗通跪在了苗毅的面前,哀求道:“圣尊!还请圣尊看在杨庆是贱妾义父的情面上高抬贵手饶他一次!” 另一边。在云知秋麾下多年,能力颇得云知秋赏识。已经被调用到无量天来掌刑的兰侯大手一挥,立刻冲来两名修士挟持住了杨庆。就要拖走行刑。 而云知秋则斜眼冷冷看着星宿海四方宿主的反应。 “慢着!”沉默中的伏青突然抬头出声,抬手阻止了行刑之人,同时对雄威、鹰无敌和洪天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 四人并排走了出来,伏青拱手代言道:“圣尊!杨庆所言并无任何不妥,既然星宿海已经和无量国成为一体,再分而治之,的确容易让人说闲话,杨总管实际上在提醒我们四个,可谓提醒的及时,也能避免被有心人利用。” 他左右看了看后,四方宿主一起拱手道:“卑职四人为杨总管求情,请圣尊息怒!” 苗毅不管,“看在四位兄长求情的份上,鞭笞十下长长教训!” “带走!”兰侯冷冷一声。 于是杨庆就这样拖走了,跪在地上的秦薇薇心焦不已,训龙鞭的滋味岂是好受的。云知秋上前一步,亲手将她扶了起来,拉住了她,不再让她说话,有些事情为了表面上好看,杨庆这个苦头是要吃的。 本来因为阎修和杨召青等人的到来,苗毅又成了六圣之一,大家聚在一起是件挺高兴的事情,突然出现这样的事情,立刻坏了大家继续游玩的雅兴。 苗毅瞥了眼云知秋,面带愠色,第一个甩手而去,途中遇见在寝宫门前扫地的镜璎和镜珞行礼也是理都不理。 雄威四人也默不吭声地回去了,回到落脚之地后,伏青突然叹了声:“大哥、老三、老四,老五已经今非昔比了,无论是在大世界还是在小世界,如今都是我等上司,再称呼他‘老五’不合适了,以后记得改口!” 雄威沉吟道:“你的意思是,这是老五在故意演戏给我们看?” 伏青摇头:“老五这个人重情义,干不出这种事来,可是老五的夫人…那位弟妹在借杨庆的嘴给我们立规矩啊!她这是要把上上下下的规矩竖起来,也是在试探我们的态度,若还以为自己能和老五平起平坐,那就是我们错了,那位弟妹可不会客气!” 兄弟几人默然不语…… 而杨庆可谓狠狠受了顿皮肉之苦。 不过回头云知秋便领着秦薇薇上门看望来了,后背血肉模糊的杨庆闻讯立刻披了件衣服爬了起来,在秦夕的搀扶下拜见二位夫人。 “大总管受苦了!”云知秋叹了声,亲手送上了一只玉匣子,里面有五株星华仙草。 安抚一阵后。云知秋留了秦薇薇下来,自己则带着阎修和杨召青离去了。 待到秦薇薇也走了。秦夕又扶了杨庆趴下,颇为埋怨道:“这不是云知秋示意你干的么。为何还把你打成这样?” 趴在枕头上的杨庆苦笑一声,“你不说其他人也心知肚明。圣尊马上又要纳妾了,一下就是四个进门,哪一个的背景实力不比我们的强,后宫可是夫人管着,薇薇若想在后宫有地位,我不表忠心谁表忠心?何况圣尊习惯了做甩手掌柜,有些事情是不愿去管的,夫人的权利很大!记住了。以后不要再称呼‘云知秋’了,不管人前人后都记得要称呼夫人,以防隔墙有耳!” 秦夕颇为不满道:“已经是妻妾成群了,还要娶,薇薇成什么了?” 杨庆摇头:“这种联姻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大喜当天,虽然事前说好了从简,可无量天还是热闹非凡,所谓从简不过是没有广邀宾客。姬欢等人其实也不太想让天下人知道这事,并未将消息在事前广为传播。虽然知道迟早是要传出去的。 华灯初上,夜幕下充满喜庆意味的无量宫内处处张灯结彩,鼓乐喧天中,一身吉服的苗毅和四位盖着红盖头的新人对拜。着实让观礼的人忍俊不禁,下面叫好声一片。 幸好苗大官人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场面,上次一下三个。这次是一下四个,不多。也就比上次多了一个而已。不过算算陪嫁丫头,也不少了。等于一下娶进门十二个。 夜幕星空下,灯火阑珊处,站在暗处屋顶的云知秋静静看着远处喜庆热闹的地方,脸上两行清泪无声流淌,泪水模糊了双眼。 “怎么不显示你的大度了?怎么一个人躲在这流泪?” 身旁突然有熟悉的声音响起,云知秋霍然回头,只见云傲天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身旁,倒披的长发在风中微微拂动,背手傲立,面无表情,同样注视着那热闹地方。 他大魔天那边的人没有人去凑热闹。 “爷爷!”云知秋窸窣了一下鼻子,抹了把眼泪拜见。 云傲天无动于衷道:“嫁给他,你后悔了吗?” 云知秋强颜欢笑道:“不后悔!嫁给他,我永远都不会后悔!记得姨奶奶还在世的时候,她告诉我说,女人呐,嫁人不要嫁有出息的男人,如果嫁了就不要想太多…以前不明白,现在懂了!” 云傲天道:“可你还是哭了。” 云知秋又抹了把眼泪,道:“今天这事,如果我不答应,苗毅是万万不会娶的,是经过我同意的。” 云傲天:“既然心里不愿意,为什么还要答应?” 云知秋:“我虽然嫁人了,可云家毕竟还是我娘家,您毕竟还是我爷爷,我还得为云家着想。我借着答应他这事,在他不忍拒绝下求了他另一件事,到了大世界后,我可以把大魔无双诀的地字部送给爷爷!” 这话说混了,其实大魔无双诀地字部她完全有做主的权利,她早在苗毅纳妾之前就征得了苗毅的同意。不错,她的确是会顾着娘家,可她必须要先顾了自己的家,若是自己家都没了,还怎么顾娘家?所以她要让利益最大化,云家只要拿了这地字部的功法,以后就得顾着她,顾着她也就是要顾着苗毅,也就是顾她的家。 云傲天霍然回头看来,没想到孙女是为了云家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因此而一个人躲在这里默默流泪,他揪心的很,沉声道:“谁要你这样做了?云家的男人可以死,但从不拿云家的女人换前途,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云知秋道:“爷爷,难道你真的认为大世界的六大奇功真有那么容易找到?云家去了大世界后若是没实力傍身,你让孙女如何心安?” 云傲天一字一句道:“那也不用你受这委屈,我自己会想办法从苗毅手里弄来!” 云知秋道:“都已经这样了,难道现在悔婚?” 云傲天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第一一二六章 奇葩之夜 鼓乐喧天的另一个角落,无量宫外新设的大总管府,秦薇薇出了无量宫躲在了这里,一个人坐在亭子里闷闷不乐,不让其他人靠近,秦夕也只能皱着眉头远远看着,不时回头看看热闹声隐隐约约传来的方向。 杨庆带着酒气回来后,首先看到了秦夕,问道:“站这里干什么?” 他这人就是这样,既然已经认了的事就会处理好,一开始和秦夕结合虽不愿意,可现在已经是将秦夕给收拾的服服帖帖,不但要了她的人,还要了她的心,秦夕的美色毕竟还是有可取之处。 而秦夕也不像在风北尘身边时那样,她身上开始有了点人味。 最大的关键还是两人之间有一个秦薇薇,她现在才像是一个女人,妻子和母亲的角色。 秦夕扯了一下他的胳膊,朝亭子那边努了努嘴。 杨庆偏头看去,见到了亭子里孤零零坐着的秦薇薇,默了一下后,慢慢走了过去。 “爹!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秦薇薇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他来了,没抬头低低一声。 杨庆当做没听见,坐在了一旁,秦夕随后跟来,执壶给他倒了杯茶。 接了茶盏抿了一口润喉,杨庆哼道:“现在知道不开心了?当年你要嫁他时,我不同意,可你死活不肯,就是要嫁给他。路是自己选的,现在后悔有什么用,这种事回不了头。” 秦薇薇低声道:“我没后悔,只是他身边的妻妾越来越多,不知道我以后在他眼中算什么?” 杨庆道:“这次的联姻。也非他所愿,乃是利益的整合。他不想娶也会有人鼓动他去娶,人一旦向王侯霸业那个方向走了。女人的多寡将是不值一提的事情。而这只是开始,以后他的女人也许还会更多,你不高兴也没用,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当年让你嫁一个自己能把握的男人,是你自己不肯。至于你以后在他眼中能算什么,能有什么样的地位,那得看你自己的努力,人到了一定的地位。美色属于唾手可得的东西,说到底,后宫之中你有实力才有地位!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去和其他女人争宠,不是关心圣尊有多爱你或有几分心是放在你身上,放弃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紧紧站在夫人身边,先在后宫之中稳固住自己的地位,想争取任何东西都得先有那个资格,这是前提!” 秦薇薇神态黯然。这不是她当年憧憬的美好男女之情。 “哎!”秦夕叹了声,她也是从女儿心思过来的,能明白秦薇薇的想法,劝道:“薇薇。你爹说的没错,好好记着,对你没坏处……” 喜宴还未散去。有些好酒之人,划拳喝酒好不热闹。 一个院子。四间洞房,四圣为了以另一种方式弥补自己弟子或女儿。都命人花了大心思去布置,那真是奢华的很。 洞房内,苗毅抬手挡了递来的东西,懒得麻烦,直接伸手扯掉了红尘头上的红盖头。 头戴凤冠的红尘抬头看了他一眼,颇为无奈一笑,站了起来。 两人接了递来的酒杯,苗毅盯着她打量起来,螓首蛾眉,肤如凝脂,明眸清澈流盼,瑶鼻朱唇,今天虽多了几分铅华气息,却难掩其国色天香,不免想起了当年初见这女人的情形。 苗毅琢磨着麻烦虽麻烦,可貌似也不是什么坏事,能纳这种美色为妾,心中多少有几分得意。 见他盯着看个没完,红尘轻轻叹道:“又不是没见过,早点完礼吧,后面还有三家等着。” 苗毅笑了笑,依礼和她交臂喝了交杯酒。 放了酒杯,红尘半蹲行礼,“夫君!” 这一声叫的苗毅心情荡漾,以前从未想过这女人能对自己喊出这两个字来。 “夫人!”苗毅拱手行礼,对方也只有今晚有做‘夫人’的资格,过了今晚那就是‘如夫人’。 扶了红尘回榻边坐下后,苗毅回头看向两位陪嫁,微微皱眉道:“怎么是你们两个陪嫁,你们不是穆凡君身边的贴身侍女吗?穆凡君搞什么鬼?” 紫云和紫华相视无语,没想到苗毅会问这个,不知该如何回答。倒是红尘出声帮腔道:“是我挑的。” “哦!”苗毅挑了挑眉,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 他走到二女身边,直接伸手挑了紫云的下巴,问道:“陪嫁丫头我可是有权收房的,你们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二女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浓浓不善意味,忙回道:“婢子从今天开始就是姑爷的人。” 苗毅撒手放开,回头对红尘道:“还有三家要跑,委屈你了。” 红尘点了点头。 紫云却赶紧出声道:“姑爷和新夫人是老熟人,交情不是另三家能比的,回头记得回来过夜,不要冷落了新人。” 她是带着任务来的,有些话红尘说不出口,她却是要说的,在提醒苗毅行完礼后要到这边来洞房。 苗毅嘴角挂起一抹戏谑,回头问红尘,“你也想我今晚和你洞房?你若是真想,我回头可真要过来了。” 红尘叹道:“你看着安排吧。” 紫云和紫华相视皱眉,红尘的话让两人不太满意。 苗毅没再多说什么,大步离去,去了下一家,姬美丽的洞房。 红盖头一揭,交杯酒一喝,完了夫妻之礼,姬美丽可谓话很直接,“夫君今晚记得过来陪妾身!” 这位是在直接争取苗毅过来洞房,虽然不是她情愿的事情,可既然是受命而嫁,身系着家族利益,她就没什么好矫情的,得要为家族实现自己的价值,不然就白白牺牲了。 苗毅没答应也没拒绝。去了下一家,玉奴娇那边。 他一出门。姬美丽立刻对两名侍女道:“出去盯着他,若是在别家久不出来。就给我去敲门。” 两名侍女会意而去。 另一间洞房,玉奴娇在这种情形下,面对苗毅明显有些紧张,尤其是行礼时,“夫君”二字叫的结结巴巴,似乎有点惶恐后面无法回避的事情。 这女人当年开口闭口喊自己苗贼,还想杀了他,可是嚣张的而很!苗毅心中冷笑,调侃道:“什么?我没听清。你喊我什么?” 玉奴娇想一脚踹死他,银牙咬了咬,尽量心平气和道:“夫君!” “什么?”苗毅不依不饶道:“声音小了,不会在喊我苗贼吧?” 玉奴娇怒了,扯开嗓子大声道:“夫君!” 喊完之后看看左右傻眼的侍女,还有对面被她大嗓门吓一跳的苗毅,她自己也有些傻眼了,估计这一嗓子已经喊得外面的人都听到了,传出去让自己情何以堪。 羞的无地自容的玉奴娇突然发现苗毅在憋笑。一把扯住了苗毅的胸襟,怒声道:“你耍我!” “反了你了,你现在是我的小妾,我让你站。你就不能坐,还敢跟我动手?”苗毅乐了,指着她的手。“你放不放?” 这是要动手干架的节奏啊!一旁的两名侍女慌了,赶紧过来分开两人。这要是在洞房打起来,那还得了。 这一分开。苗毅也干不出新婚打老婆的事,只是指着她警告:“玉奴娇,你给我听好了,既然嫁给了我,你就是我的人,就由不得你嘴硬,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多久,有本事一辈子别服软低头!” 说罢冷哼一声,调头就走,大袖一甩出了门。 “狗贼别跑!你当我愿嫁你不成…”愤怒中的玉奴娇挣扎,还想跟苗毅分个高低。 “夫人,这话说不得!”两名侍女吓坏了,直接跪下了,各抱了她一只腿哀求:“夫人,你已经过门了,已经是苗家的人,你这样下去对你没好处的……” 另一间洞房,红头盖一揭,穿着新娘服装的法音那真是别有一番滋味,苗毅怦然心动。 而法音也奇葩,夫妻之礼后,法音主动问道:“夫君一下娶了四个,洞房时怎么办?” 苗毅乐了,“你说怎么办?” 法音道:“我想体会夫妻之情,洞房之夜自然是不想错过的,可是把你留下似乎对其他三位新娘又不公平,所以想听听你的打算,你今夜是轮流,还是独宠一家?若是后者,不妨就留在我这里过夜,我很是期待,也定用心伺候夫君,事前我已找人请教过,做了充足的准备,想必不会让夫君失望!” 这种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她完全是很认真很严肃的样子,没有任何不好意思或做作。 苗毅愣在原地,惊为天人,没想到这六尘不染的人竟然能说出这话,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她。 可最终,苗毅哪一家都没去,而是出了小院,去了正室的寝宫,也是他和云知秋的寝宫,谓之正宫。 让苗毅想不到的是,云知秋一个人躲在了静室里修炼。 静室的石门轰隆推开时,盘膝打坐在玉榻上的云知秋睁眼一看,见到身穿吉服的苗毅微笑走来,多少一愣,收功放了双脚下榻,奇怪道:“洞房花烛夜,你不去陪新娘子,来这里干什么?出什么事了?” “大喜的日子,岂能冷落夫人。”苗毅走来,二话不说,将她横抱在了怀里,大步向外面走去。 “你干什么!”云知秋一惊,挣扎道:“你不去洞房跑我这来,回头让人怎么说我?” 苗毅抱死了不放,一回到寝宫,立刻将云知秋抵在了墙上,激吻!双手在她身上更是热切。 云知秋开始还抵抗两下,最后衣衫被扯破了,被压倒在软榻上后,也就认了…… 云消雨歇后,美美满足享受了一顿的云知秋还是捶打了苗毅一顿,“你这样像什么话,回头指不定被你那些小妾怎么戳我脊梁骨!” “她们呐,你是不知道刚才的情形有多奇葩……”拥搂着的苗毅将刚才与四妾行夫妻之礼时的情形娓娓道来。 把个云知秋给乐的不行,尤其是听到苗毅差点和玉奴娇动手打起来时,那真是笑的花枝乱颤,笑疼了肚子,差点把眼泪都笑出来了,不时在苗毅胸口上捶上一拳道:“牛二,各有千秋,恭喜了!” “还笑!”苗毅立刻狠狠在她光溜溜白皙丰挺的屁屁上抽了几巴掌,直打的她求饶后,方搂了她入怀躺那静静看着屋顶,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身子良久,神情恍惚中呢喃自语道:“美酒佳人只等闲,就怕君心不思进取,蹉跎不前。若有不老红颜,也只在等君翻云覆雨那天,何来遥不可及一说…” 秀发散乱的云知秋微微抬头,目光闪了闪看着他,道:“牛二,这种话可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 “那时我还是俗世少年,万丈红尘开启,初次见到红尘时惊为天人……”苗毅将当初见到红尘的情形讲了遍后,叹道:“后来再遇老白时,又到了古城柳树下,说到了红尘,觉得红尘对我来说遥不可及,然后老白就对我说出了那番话,如今想想,可不就是这样,红尘已然是我的小妾,何来遥不可及一说?” 云知秋翻了翻身,独臂侧身支撑着脑袋,一条大腿压在了苗毅的身上,任由苗毅的手在自己鼓鼓胸上揉捏,好奇道:“你不时说那个老白长的如何如何好看,如何如何洒脱,我实在难以相信世上还有如此眼界非凡的凡夫俗子,还能指点你修炼如此独树一帜的功法,我怀疑他是不是修士?” 苗毅摇头道:“我也怀疑过,不过不太可能,修士无法在万众红尘开启时进入里面…”不过脑中灵光一闪,不知星火诀能不能在万丈红尘开启时进入?若真能进去,老白是修士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话又说回来,真有长成你说的那样的修士,那特征也太明显了,何况指点你修炼的功法不凡,我在修行界多年,修行界如果有这种人,不至于从来没听说过。”云知秋啧啧一声,“真想见识一下,看看一个男人是如何风华绝代的。” “不许想别的男人,只许想我一个,你就是我苗毅的禁脔。”苗毅伸手将她脸拨转过来看着自己,笑道:“你要知道,娶得再多,你也永远是我的最爱!云知秋,我爱你!” 云知秋的眼神一下就醉了,嘤咛一声扑来,狠狠一口堵住了他的嘴,疯狂主动起来,抵死缠绵……(扫黄打非,省略一万字) 第一一二七章 光临大世界 次日,云知秋高坐在上,红尘、姬美丽、玉奴娇和法音逐一上前给夫人敬茶行礼。 云知秋一脸笑吟吟,容光焕发,目光不断在四女脸上扫过,心中暗暗憋笑,她昨晚是爽坏了,苗大官人那叫一个卖力伺候,肉麻的话更是说的人腻死了,不过她就吃这套,喜欢听苗毅对她说情话来着,越肉麻越喜欢。 虽然知道苗大官人是心有歉意在故意拍她马屁,不过话又说回来,新婚没去找新娘子,却陪着她,她嘴上不说,可心里舒坦多了,暗暗美着呢,她就喜欢苗毅宠着她的感觉。 “家里的事老爷管不上,大男人也不该把心思放在一堆女人身上,所以家里的一切由我说的算!”云知秋不容置疑地当众确认自己的地位,一点都不带客气的。 “是!”四女看了苗毅一眼,见苗毅摸摸鼻子没吭声,也都欠身应下了。 谁知云知秋目光往一旁的苗毅身上一斜,淡然道:“老爷,你摸什么鼻子,难道妾身这话你有意见?” “咳咳!”苗毅干咳一声,摆手道:“没意见,家里的事夫人说的算。”一下娶了四个回来,敢有意见才怪了。 下站的玉奴娇鄙视一眼,心里嘀咕,原来是个色厉内茬怕老婆的。 “我也不分什么哪房大,哪房小,对大家一视同仁。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我不管你们来之前是什么目的,既然嫁入了苗家的门,那就是苗家的人。谁要是敢做出什么吃里扒外的事,不用老爷开口。我先废了她!届时就算老爷求情也没用,还是那句话。内宅的事我说的算!”云知秋冷目扫过诸人,沉沉问道:“都听见了没有?” “是!”不管心里怎么想的,四女表面上都欠身应了下来。 “薇薇!”云知秋偏头对下坐的秦薇薇道:“带她们去分配好的宅院吧。” “是!”秦薇薇起身领了四人离去。 没了外人,云知秋二郎腿一翘,对旁坐的苗毅讥讽道:“一个个大美人,我看了都眼花,你心里美的不行吧?” 苗毅呵呵道:“昨晚见识了夫人的曼妙风情,哪还能对别的女人有兴趣。” “嗤!你这话若是能信,我脑子有问题还差不多!”云知秋不屑一声。起身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娶之前苗毅没什么兴趣,也不想娶,可是娶了之后,苗毅可谓蠢蠢欲动,毕竟已是放在嘴边的肉,但还是没敢往四个新娶的小妾那跑,每晚老老实实呆在正室夫人身边,反正以后机会有的是。他不急在一时,现在把这女人哄好了才是头等大事,否则日子难过,云知秋那刀子嘴损起人来的滋味可不好受。 而云知秋的精力也转移到了公务上。苗毅这方面懒散不愿管,什么都往下面扔,云知秋也是没办法。只好接手来处理,至少不想让外人给糊弄了。 她一接手。苗毅就更放心了。那么大地盘的人马调动重置,云知秋忙的不行。苗毅却躲在了静室里修炼。 尽管苗毅不同意动星宿海那边,可四方宿主还是屡次主动请缨,苗毅无奈之下只好肯了。 这天正修炼中,红棉突然跑来禀报,“圣尊,玲珑宗的项百亭求见!” 云知秋毕竟是女人,身边不好老是男人近身,如今不比她在风云客栈的时候,毕竟已经嫁人了,不宜传出什么风言风语,而下面还有一帮小的看着她,她要做表率,千儿、雪儿又不在她身边,秦薇薇自然成了她的副手,红棉、绿柳自然也就成了传话跑腿的。 盘坐在石榻上的苗毅奇怪道:“他跑来干什么?不见!有什么事找夫人去处理。”他对项百亭没什么好感。 红棉道:“夫人说了,这事她不好处理,还是让您亲自去看看。” 苗毅皱眉,起身下榻,红棉赶紧过来跟在他后面帮他把坐皱了的衣服给拉展了,有过肌肤之亲后,做这种事情也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否则还会有点男女授受不亲的尴尬。 一到正厅,只见云知秋正老神在在坐那端了杯茶。 下站的项百亭立刻诚惶诚恐道:“小人参见圣尊!” 苗毅目光却落在了他身旁跪的三个人身上,莫名、苗君怡和莫君兰,一个个狼狈不堪地跪在那,神情黯然中藏着悲愤,尤其是莫君兰显然哭过。 “这是什么意思?”苗毅坐在了云知秋边上问了声。 云知秋随便解释了一下,无非是一番人情冷暖、落井下石的事情。项百亭竟然下毒将老丈人一家给毒翻了,连自己夫人也没放过,一起抓来了向苗毅邀功。 项百亭不知道莫名一家三口是苗毅放的,云知秋却是听苗毅说过,如今见人又抓来了,她自然是让苗毅自己处理。 一听是这事,背后的原因苗毅不难想象,问道:“苗君怡,听说这女婿是你自己挑的,你有什么话说?” 脸色乌青的苗君怡惨然道:“是我有眼无珠,报应啊!”语气中的悲凄难以形容。 苗毅懒得废话,喊了声:“阎修!” 门外身影一闪,阎修走了进来,苗毅指了指项百亭,向外挥了挥手。 阎修走来二话不说,拽了项百亭一只胳膊往外拖,项百亭还有点搞不明白怎么回事,惊疑不定中不断回头后看。谁知一拖出门口,阎修翻手就是一只斧子,趁项百亭还没反应过来,手起刀落,噗!项百亭一颗大好头颅飞走,连声惨叫都来不及,已经是噗通倒地抽搐。 回头看去的苗君怡一家三口怔住。 “去把李默金喊来!”苗毅对回复复命的阎修招呼了一声。 不一会儿李默金来到,看到跪着的师妹等人有些欲言又止。 “把无量**地字部给他们师兄妹修炼,让他们守好玲珑宗。等妖若仙回来接手。”苗毅对云知秋交代一番便回去修炼了。 简单粗暴!云知秋心中不爽了一句,不过也明白苗毅的意思。妖若仙一个人炼制法宝没有帮手的确费力,有了玲珑宗的人手相助真是再好不过了…… 无量天。落云峰,目送苗毅等人飞向天际,孤零零站在山巅的杨庆心中震撼之情依然难以形容。 临走前,苗毅把大世界的事情告诉了他,带走了秦薇薇,留了他在小世界坐镇。 红尘、姬美丽、玉奴娇和法音也带走了,这是之前答应了四圣的,苗毅也知道四圣是想把四人安插在自己身边做耳目,而带走了这四位新娶的小妾如果再留下秦薇薇也有点说不过去…… 浩瀚星空。苗毅夫妇居中,云傲天五人左右相随,在茫茫星空疾驰。 当第一道星门出现时,金梭护送七人穿越星门的壮观情形令云傲天等人大开眼界,也可谓是震撼,越发感受到了自己在这星空中的渺小。 一路穿越星门,抵达大世界境内后,苗毅让云知秋先带了云傲天等人去天街落脚,他则去了无相星接应宝莲。 冲破大气层。落在正气门附近的山峦中后,苗毅从兽囊中召出了三人。 不是别人,正是囚禁在大魔天多年的燕北虹和红袖、红拂二女,三人的精神显得相当萎靡。毕竟修为被封了太多年。 环顾四周,燕北虹问道:“这里就是大世界?” 苗毅点了点头,道:“此地的正气门和我关系不错。燕大哥刚脱困不久,先在这里静心修养一段时间。身心恢复一下,再到处走走看看也不迟。” 燕北虹依然豪迈。哈哈大笑道:“老弟,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云傲天他们呢,不是也来了吗?”他又看了看四周。 苗毅略作沉吟道:“燕大哥,贱内和云傲天的关系你也知道,而云傲天他们我也还有用处,能不能看小弟的面子,之前的过结就此揭过?” 燕北虹默了默,最后抬手拍在苗毅肩头,“不看老弟的面子,也要看弟妹的面子,这事过去了,不提了。” 苗毅大喜,遂领了三人到正气门安置。玉灵掌门自然不会推辞,就把燕北虹三人安置在了竹林别院。 离开前,苗毅又送了套红晶战甲给燕北虹,红袖和红拂也各送了一套紫晶战甲,另有一把红晶大刀赠与燕北虹。 实在是燕北虹原来的那把刀云傲天不肯归还,云傲天认为那刀落在燕北虹手上太危险了,重点是觉得燕北虹的魔功太可怕,而那刀也实在是价值不菲,云傲天自己留着也有大用。 一切安置妥当后,苗毅并未在正气门久留,带了宝莲离去。 回到天街,苗毅直奔守城宫向碧月夫人报知了一声,表示自己已经回来了。 匆匆返回东城区统领府,又直接遁入井下地道,云知秋正在云容馆后院等着他。 “他们人呢?”苗毅问了一声。 云知秋朝楼上看了眼,“暂时都在洞天福地等着,你家老三我劝不了,她不愿留下,执意要跟她师傅走。” 苗毅抬手一拍额头,很是头疼,月瑶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抑或是被穆凡君灌了什么**汤,一看到他就偏头当做没看见,压根理都不理他,更别说好好谈谈了,而穆凡君更是把月瑶带在了身边寸步不离。 “不管她了!我看她是不吃点苦头不知回头!”苗毅说了句气话,随后与云知秋一起上楼,进了洞天福地。 洞天福地内一大群人,五圣都只留了一名得力弟子在小世界继续打理,其余的徒弟基本上都带来了,苗毅目光扫过众人搜寻到了人群中的月瑶,月瑶看到他直接转过了身去,搞的跟仇人一样。 第一一二八章 家天下 苗毅暂时也懒得理这丫头,先请了五圣入内谈话。 别的事情暂时也没有,苗毅开门见山,手一伸:“大家该兑现的承诺还是得兑现,现在轮到你们了。” 五圣相视一眼,自然明白对方要的是什么东西,该交出自己的修行功法了。 虽然之前已有心理准备,但到了真要交出的时候,一个个心里还是有些挣扎。最终还是云傲天爽快,一块玉碟直接扔了出去。 苗毅接到手中稍稍看过后收了起来。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只好陆续将东西交了出来。 一份份拿着看了看,苗毅也不知真假,只能是警告道:“希望你们给的东西没做什么手脚,不然后果自负!” 其他的没什么好说的,让五圣带人去外面的天街找客栈落脚,不可能让大家一直挤在这里进进出出,太惹眼了。 屋外,云知秋再次对新来的一群人叮嘱这边的规矩。 随同五圣旁听过后,苗毅直接出声道:“月瑶,过来一下!”转身进了屋内。 月瑶看了眼,头一扭,当做什么也没听见。 “月瑶!”还是穆凡君出声示意了一下,月瑶才不情不愿地慢吞吞进了屋内。 不知内情的人神情各异,不少人心中嘀咕,难道这苗毅又看上了月瑶仙子,莫非穆凡君又有意再嫁一徒? 里屋,兄妹两个站在了一起,苗毅皱眉看着月瑶。而月瑶则抬头挺胸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 苗毅渐渐火大,突然出手。一把拧住了月瑶的耳朵,“你说吧。你到底想闹哪样?” 月瑶吃疼,在苗毅胸脯上连推带捶,貌似癫狂,发泼似地将苗毅推开了,气呼呼来了句,“男女授受不亲!” 苗毅翻了个白眼,尽量心平气和道:“老三,不闹了行不行?你难道看不出穆凡君是想拿你来要挟我?你师姐现在已经嫁给我了,你也没必要再怕穆凡君拿你师姐做要挟。现在跟着我,谅穆凡君也不敢不答应。” 月瑶直接问道:“我凭什么跟着你?” 苗毅怒了,“你还来劲了是不是?” 月瑶又问:“你当初答应过娶我和师姐的,现在你只娶了师姐。” 苗毅真想一巴掌抽过去,指着她鼻子骂道:“你脑子有病吧?尽想这乱七八糟的东西!” 月瑶冷笑一声,“我是脑子有病,我只想问问你,我凭什么跟着你?你我又不是血亲兄妹,难道我要跟在你身边让你养一辈子?就因为小时候我跟了你几年。就要占着兄妹的名分吃你一辈子,用你一辈子?是,你也许觉得养我理所当然,可是嫂子她们怎么想?” 苗毅:“你想多了。你嫂子不会介意这个。” 月瑶大声道:“可是我介意!我不想做个白吃白喝白拿的没用废物,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大哥,我也有我的自尊好不好?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你不要老是拿我当小孩子看!” 苗毅愣住,这些倒是他没想过的。他也的确没在乎过月瑶这方面的感受,皱眉道:“这样吧!我想办法帮你在天街弄间商铺给你经营。你自己养你自己好不好?不要跟着穆凡君到处跑了,大世界没你想的那么安全!” 月瑶却是一副痛苦不堪哀求状道:“师傅要我那样做,你要我这样做,师姐对我又是另一种期待,你们到底想我怎么样?大哥,我不小了,你让我走自己的路好不好?” 苗毅神情复杂,自己想对她好,想照顾她,想不到在老三的眼中却是一种负担!默然许久后问道:“老三,是不是真要我娶了你,你才肯安分下来?” 月瑶摇头苦笑道:“大哥,我承认当初的确很冲动,的确很想嫁给你,可是自从你娶了大嫂后,就不可能了。我在天外天这些年也许没多大的出息,但也习惯了高高在上,我这种心态的女人怎么可能嫁到一群女人堆里做小妾?别说我,就说我师姐和姬美丽她们,她们又有哪个是心甘情愿愿做人小妾的人?” 苗毅被她说的心中一阵无力,“老三,我在大世界拼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想你们平平安安的,只想给你们创造一个好一点的条件!老二不听我话,偷着跑了,你又这样,你们为什么非要跟我对着来?” 看到大哥满脸的无奈,月瑶眼眶红了,突然张开双臂扑入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不放,在他怀里恳求道:“大哥,我们真的不小了,已经长大了,你让我们去寻找自己的路好不好?” 被抱的苗毅静静站那,神色黯然,最终语调沉沉极为沮丧道:“去吧!去吧!去找你自己的路去吧!遇到迈不过的坎时,记得回来找大哥,老三…大哥永远站在你身后!” “嗯嗯!”月瑶趴他怀里嘤嘤啜泣。 两人出来后,苗毅找了云知秋交代一番,让云知秋尽快在天街给老三弄一套合适的战甲和武器,再筹备一千万颗仙元丹和一些星华仙草,还有灵兽,另就是穆凡君给的九重天人字部功法复制一份,他要帮月瑶把需要的一次性筹备到位。 云知秋有些欲言又止,觉得一下给月瑶这么多东西,回头还不得落到穆凡君手中去,可是她知道在这种事情上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否则会惹怒苗毅,遂立刻答应了回头就办。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安如玉又找到了苗毅问:“师傅觉得住客栈没必要,要住到嫏嫏和嬛嬛的商铺去,对嫏嫏和嬛嬛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她和欧阳光夫妻之间,穆凡君只带了她一人来,来大世界这种事情对穆凡君来说。根基未稳前外人不可信。而安如玉来到大世界后,从宗镇的嘴里知道自己一双女儿竟然早就来了大世界发展。而且还在天街这寸土寸金的地方有了商铺,心中可谓欣喜不已。觉得苗毅总算没亏待自己女儿。 可让她心中一凉的是,没想到穆凡君又要去女儿的商铺落脚,不知道穆凡君打的是什么主意,她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给女儿带来麻烦,遂偷偷问苗毅。 苗毅明白她的意思,微微一笑:“去吧,你和嫏嫏、嬛嬛她们也多年未见了,去看看她们也好。不过我有一事拜托!” “说!”安如玉点头。 “月瑶其实是我妹妹……”苗毅没瞒她,将月瑶和自己真实关系道了出来。 安如玉震惊。苗毅又暗中交代道:“她长大了,我也管不到她了,所以有劳岳母帮我多多照顾,有什么事记得联系我,至于嫏嫏和嬛嬛那有我照顾,你不用担心!你个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去找嫏嫏和嬛嬛,她们手头上的资源照顾你这个母亲还是不成问题的!” 安如玉点了点头,心中颇为欣慰,听苗毅这话的意思。自己女儿手上很阔绰,在大世界也是属于衣食无忧的主,不缺修炼资源,如此她就放心了。 苗毅又摸出了一对星铃教了安如玉怎么用。双方建立了暗中联系的渠道。 而另一头,云知秋又请了云家一帮子人到另一屋内面谈。 云家来的人不少,云傲天这个龙头自然是不用说。下面六子云啸、八子云豹、十三女云娟、十四子云峰、十六子云刚、十九子云广、三十三女云香,除了老大也是第三个女儿的云霞被委以了重任坐镇大魔天。其余的幸存的子女全部被云傲天带来了。 云傲天摆明了是要来大世界打天下的,云家第二代几乎是倾巢而出。真可谓上阵父子兵,都是至亲血亲,不忧会出现不团结或内部出乱子的事情。 放在小世界,这阵容不小了,可看在云知秋眼里却颇为忧虑,云刚、云广和云香才紫莲境界的修为,在大世界有点堪忧。 云傲天看出了孙女眼中的忧虑,淡然道:“秋姐儿,过好你自己的日子,不用担心我们。” 云知秋拿出了一块玉碟,塞到云傲天的手中,“爷爷,这是大魔无双诀地字部功法,望爷爷早日修炼达成,至于人字部,还望爷爷尽早传授于叔叔和姑姑们,也能让大家多点自保的能力,少点危险。天字部功法我会催促苗毅尽力去寻找,只要找到了也一定会尽快送到爷爷手中。” 此言一出,云啸等人震惊,隐隐听出了点意思,似乎父亲大人修炼的大魔无双诀并不完整。 云傲天默了默,默默将地字部功法收了起来。 还没完,云知秋又拿出了一只储物镯给他,“爷爷,这里面是一千万颗仙元丹,还有一些星华仙草,孙女能力有限,暂时也只能支援这些,还望爷爷不要嫌弃。” 一千万颗仙元丹?这得值多少愿力珠?云啸等人再次震惊。 云傲天眉头一皱,“你爷爷不是来要饭的,你自己留着用吧,缺什么我们会自己想办法,有手有脚饿不死。”抓了云知秋的手又塞了回去。 云知秋立刻哀求道:“爷爷,你们来到大世界势单力薄,就这样去闯孙女如何能安心,收下吧,就当是借我的好不好,等你们有了再还我行不行?算借我的还不行吗?”说罢就要跪下了。 这一幕看的云啸等人皆动容不已,云家出了这样的女儿还有什么话说。 云傲天一把托了她胳膊,叹道:“借了,借!” 云知秋抹了把眼睛,暗暗施法刺激着泪腺,眼眶里泪珠儿打转,将储物镯塞到云傲天手中后,又一只只储物戒分别塞到云啸等人手中,闪着泪光道:“六叔,一人一百万颗仙元丹,再加几株星华仙草聊表心意,秋姐儿能力有限,目前也只能拿出这些,你们不要嫌少。秋姐儿早年不听爷爷的话,如今又不能在爷爷身边尽孝,你们帮我照顾好爷爷,有什么需要苗毅帮忙的,尽管来找我,不管能不能帮的上,秋姐儿必不推辞,定当尽力!” 第一一二九章 五圣逛天街(一) 一人一百万颗仙元丹,对几人来说真的不少了,在小世界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拿到与这相匹配的愿力珠,关键这东西比愿力珠使用方便,纯灵气的东西,不像愿力珠含杂着七情六欲,能快速提高修为。 云啸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一起看向云傲天,能不能收还得看家主的意思。 云傲天稍作沉默,目光扫了云刚、云广和云香一眼,不得不说这些东西给的很及时,能帮他们三个尽快将修为提升到金莲境界,这对三人能不能在大世界立足很关键,修为不达到金莲的话于大世界来往都不方便。 “左右都是收了,也不在乎多收一点,不过你们听好了,东西借了是要还的,谁死了,活着的替死了的还账!”云傲天重重一声。 “是!”七个子女一起应下,云傲天点头了,他们方敢收下。 见他们说的如此郑重,云知秋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是轻轻叹了声,“爷爷,你们反正要在天街了解一下大世界的情况,一时间也不急着离开,这几天我再帮你们把防身的战甲之类的一起配上。小世界那边有我在,家里面你们不用担心。” 对她来说,还是那句话,云家是她的娘家,她必须关照,大魔无双诀地字部给云傲天,送一堆资源给云家,就是希望云家快快崛起。不但是眼前的云傲天等人,回头她还会投注大量资源扶持云家的其他子弟,让云家的实力尽快崛起,让云家人人都欠她的人情。 做这些自然是有私心。私心之一是为了云家好,帮助云家快快崛起。 私心二。她了解云家,在云傲天多年的管教下。云家上下齐心,子孙众多,只要能拉拢过来,将来必是她和苗毅的一大助力。 五圣当中她为什么不扶持其他人?因为她和云家是自己人,肥水不流外人田是其一,外人不放心是其二,有事出力的时候总不如自家人放心。退一万步说,就算云家到时候不帮她,也必定要还今天的人情。云家的家风不会占她这个出嫁女儿的便宜,所以东西送出去不亏,若是云家全军覆没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赶在云家初来大世界有所需还没立足之际施以援手,正是雪中送炭的时候,可比锦上添花情意重。 说她是利用云家也没错,但她也不会把云家往火坑里推,也是盼着云家好的,所以说各取所需才是真的。 云傲天只问了句:“你给这么多东西给云家,苗毅知不知道?若是因为一点东西搞的你们夫妻不合。不值当!” “我心中有数的。”云知秋安抚一句,让几人再商量商量落脚的地方,她这里的确不便留一堆人进进出出,自己先出去了。 云啸拿着手里的储物戒施法看了下。结果一怔,发现里面东西装的满满的,仙元丹和星华仙草只是放在表面。下面还有许多红晶,数了下。惊讶道:“爹!我这里还有十亿红晶!” 几人闻言亦各自清点,兄弟姐妹几个一样。互相问了下都有十亿红晶 云傲天默然,他储物镯里有一百亿红晶。 云啸叹道:“秋姐儿费心了,云家出去的女儿,心里还是向着云家的。” 云娟亦轻叹道:“可惜大哥、大嫂过世的太早,咱们这些年没照顾上什么她,反倒要她一个嫁出去的小辈顾着娘家,实在是…” 回头,云知秋对苗毅交代了一声自己送云家东西的事,苗毅只回了句,“你自己看着安排好了。”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目送一群人离开时,看到月瑶和安如玉跟随在穆凡君身边,又回头看了看在一旁的红尘,苗毅有些牙疼,发现还是穆凡君厉害,各种人际关系把自己给牵制的死死的,完全不用担心自己会对她下手! 红尘、姬美丽、玉奴娇和法音自然是不用离开,如今已经是苗毅的妾室,不可能再跟着师傅和父亲跑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了谁就得跟谁,没道理扔下自己男人跟父母跑的道理! 再加上一个秦薇薇,苗毅一个脑袋两个大,这天街虽然是他的地盘,可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排好,本来可以暂时扔到嫏嬛姐妹那去,可穆凡君又带着人住过去了,让云知秋收留在这吧,又不好意思开口,他也不便带到统领府去,总不能让她们去住客栈吧? 苗毅目光瞄了瞄云知秋,道:“让她们暂时在这里落脚吧?” “又得五座洞天福地啊!”云知秋拍了拍苗毅肩膀,冷笑道:“牛二,努力赚钱吧!” 苗毅颇显尴尬,传音道:“咱家存你手里的家当也不少,买五座洞天福地应该不缺吧?” 云知秋传音回道:“是不少!那些红晶战甲,你想想咱们都送出去多少套了,剩下的也不便兑换成钱,以后大家修为上来了都得赏出去的。云家那边送了一堆东西出去,回头你妹妹那还得送一堆,你这些个小妾,一千年下来,每人一千万颗仙元丹怕是免不了,给了这个不给那个还不行,还得洞天福地的给,回头还得给她们换上装备防身,她们身边还有贴身侍女要养,咱们身边还有其他人也得养,还有人情往来的打点,等到大家修为越高,开销越大,再有钱也经不住你这样造,你睡的时候舒服了,怕是没考虑过养起来要花多少钱吧?我说牛二,你还准备娶多少个回来?” 汗!听云知秋这么说,真得花不少钱,苗毅算算都倒吸一口凉气,不过他心里也在嘀咕,还不是你让我娶的,不过这话他说不出口。 他只要敢这样说,云知秋立马能拿话堵他,我让你娶可没让你睡! “拼命赚钱去吧!”云知秋再次讥讽一声。旋即放开声音对几女道:“大家暂时就在这住下吧!等大人给大家寻摸到了合适的落脚地方,再得个自在分开了住。免得住一起尴尬。” 回头对千儿、雪儿道:“去给五位如夫人买五件洞天福地来。” “是!”二女领命而去。 这边事情算是暂时告一断落,谁知玉奴娇突然出声道:“夫人。我们初来大世界,想去外面的天街走走逛逛。” 话刚落,苗毅立马扭头喝道:“才刚来,逛什么逛,老实在家呆着…瞪什么眼?你,就你了,今晚就你侍寝了,洗干净了等着!”手朝玉奴娇重重一指,本就有点看这女人不顺眼。加之之前心情诸多不顺,火气全发到了她身上。 这话当着诸人的面喊的,玉奴娇一张脸涨的通红,又不好当众顶嘴,给憋的不行,倒是她左右侍女微微欠身应下。 云知秋瞅瞅洞房差点和苗毅打架的那位,有点哭笑不得,朝苗毅翻了个白眼,直接将他轰了出去。回头再来安抚玉奴娇。 苗毅则经由地道回了统领府,找了伏青和鹰无敌来,让两人在各自地盘上悄悄弄三间商铺,不要大的。大的太耗钱,而且也惹眼,只要能落脚安置几房小妾就够了。姬美丽、玉奴娇各一间,秦薇薇和那不谙世事的法音一间。相互也好有个照顾,至于红尘是来图安静的。不想搭理什么事,反正也是天外天来的,回头扔嫏嬛姐妹那去就行了,三间商铺再各从云知秋那边要个主事的伙计,也就凑合了。 至于商铺做什么买卖他也懒得管了,也不指望她们能赚什么钱。 这事他不好亲自出面,只好让伏青和鹰无敌暗中去置办,尽量避免引起什么人注意。 伏青和鹰无敌暗暗好笑,发现这位也够累的。 而五圣那边找了地方安置下来后,也联袂出现在了天街上见识大世界的风情,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颇有抱团的味道。幸好天街人来人往,成群结队的人不少,他们的出现也不惹眼。 买东西也免不了,首要购买的便是星铃,方便和门下弟子联系,其次是星图和金梭、银梭之类的也免不了。 买这些小东西,凭五圣的财力还不至于买不起,可是耐不住人多。 金梭、银梭,这些一次性消耗品倒是便宜,随便买了一堆准备着。 可价值千万红晶的星图几位就有些吃不消了,一只星图等于一千亿金晶。 星云宗商铺内,看过东西后,凭穆凡君等人的眼光自然知道这东西在大世界行走不可或缺。 穆凡君回头看看身边的弟子,宗镇和安如玉肯定是要给他们买一只,毕竟已经是金莲境界了,随时能用的上,至于唐君和月瑶,修为不到,暂时能省就省吧。 “来三只!”穆凡君对伙计伸出了三根手指。 这也就是她了,想当初自认还算小有钱的苗毅头回跑这里来愣是买不起,还是后来发财后才置办上了。 伙计立刻点头笑眯眯,当场抱了三只星图给穆凡君验货,确认无误后,领了穆凡君到柜台结账。 一只只储物戒扔出来后,掌柜的有些傻眼,没有红晶,全部是金晶,三千亿金晶够他点一阵的,零钱也是钱,大不了回头再找钱庄兑换就是,只好喊了两个伙计过来帮忙清点。 好一会儿才算是钱货两清,穆凡君各扔了一只星图给安如玉和宗镇,两人谢过师傅。 唐君和月瑶只好眼巴巴看着,知道这东西太贵,不是两人目前方便用的。 藏雷、司徒笑和姬欢一个人抱了个星图,不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不比穆凡君下面只带来了两个金莲弟子,三人下面的金莲弟子稍微多那么一两个。 “我说你们三个买不买?不买就别领着一群人挡着!”站他们后面的云傲天驱赶了一声。 给这个金莲弟子买了不给那个买也说不过去,三人最终硬着头皮买下来了,只是付钱的时候又是让掌柜的一阵摇头,也幸亏是修士,换了是凡人非数花眼不可。 领着儿女们上前,抱着一个星图看了看的云傲天点头道:“这东西不错!” 他拿了一只往柜台那边去结账。 才买一个?藏雷等人相视一眼,穆凡君更是讥讽一声,“越活越抠了!” 谁知这里话刚落没一会儿,便见云傲天的儿女们一人抱了只星图到柜台前一放,管他修为有没有到金莲境界,云广之流一个个麻利地砸钱,各付各的账,不需他们老子掏钱。 第一一三零章 五圣逛天街(二) 包云傲天一起,云家人一下就砸出了八千亿金晶。 刚出声讥讽的穆凡君凝噎无语,有种被狠狠打脸的感觉。 藏雷等则是面面相觑,一千亿金晶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云家小子什么时候一个个变得这么有钱? 星云宗商铺出来,商铺伙计笑眯眯送客。 “卖星铃的在哪?”走到街头的云傲天问了一声。 “往前再走几条街道。”来过一次的云啸指了个方向,在前带路。 穆凡君等人也一起前往,一路上东张西望,被天街的繁华所吸引。 相对于星图来说,星铃对大家的重要性不亚于星图,尤其是对他们这些要保持联系的人来说。 不过星铃的价钱不菲,单只的价钱和星图一样,都要一千万红晶,可星图一个人买一只就够了,星铃通常一买就要买上一双,否则难以联系。 “一个小铃铛要这么贵?”商铺内拿着星铃查看的姬欢忍不住说了声。 伙计在旁呵呵赔笑道:“敝派就靠这个吃饭,投入炼制的成本不菲。贵虽贵了些,可有了这东西相互联系起来就方便了,早年敝派还没发明星铃时,整个修行界的来往交流可是相当麻烦的,都得靠人跑来跑去传讯。这价钱童叟无欺,是整个世界都知道的价钱。”他就差说出这是独门生意,你爱买不买。 当然,独门生意也有弊端,独食岂是那么好吃的。上上下下的打点也是一笔庞大的开销。 一旁的司徒笑又问道:“有没有一只星铃能同时和多个星铃联系的,省得身上老是带一堆铃铛。” 伙计拱了拱手。抱歉道:“贵客好眼力,一下就看出了星铃的弊端。这也是天庭希望我们能改进的地方,敝派正投入大量的资源进行这方面的尝试,目前还没什么进展。不过贵客放心,只要能炼制出来,断然不会藏私,一定会第一时间拿出来出售。” 这里话刚落,云广已经很豪气地出声道:“先给我来二十只!” 藏雷等人闻言震惊,那可是两万亿金晶!目光齐刷刷看向了云广,不知他是一个人买还是给整个云家的人买。 而云豹也跟着出声道:“我也来二十只吧。” 俩兄弟一开口。在穆凡君等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兄弟姐妹们一个个开口,一样,各要了二十只。 而云傲天稍作沉默后,更是狮子大开口,“给我来一百只!” 这可不是显摆显阔,而是的确可能有这需求,回头小世界大魔天那边也需要联系,子女间需要联系。以后在大世界混,不可能不结实其他人,备一些在手中很有必要。 一百只?十亿红晶!穆凡君等人凝噎无语,一个个目光惊疑不定。云家怎么会这么有钱? 几位很快怀疑到了云知秋的头上,实在是小世界的资源有限。说来小世界的晶币矿藏含量已经算是高的,大部分星体中是没有晶币存在的。可云家上下又是星图又是星铃的折腾下来,砸出了几十万亿金晶。小世界哪来这么晶币可用?总量上不止,可这玩意不可能集中在一家人的手上。 招呼的伙计们笑的合不拢嘴。热情招待,帮云家一只只星铃进行测试。 穆凡君等人这次跟着凑到了柜台旁,目光若有如无地瞥向了柜台那的交易,见到掌柜的将云家递来的储物戒里的晶币捣腾到另一只储物戒里去时的晶币是红晶后,四圣相视一眼,果然不出所料! 四圣已经肯定了钱是云知秋送给云家的,因为小世界没有红晶和紫晶的存在。 “我说老魔头一家怎么这么有钱,云家还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姬欢对几人不屑传音一声,这话里怎么听都有点醋味的感觉,貌似在讥讽云傲天从嫁出去的孙女身上捞钱。 司徒笑传音反问:“你女儿姬美丽没孝敬点给你这做爹的?” 姬欢微微摇头,“你徒弟玉奴娇给你了?” 司徒笑亦微微摇头,“才刚嫁过去,你觉得可能吗?” 藏雷道:“听说苗毅还没跟她们行房。” “男人婆,安如玉的一对女儿可是早跟苗毅来了天街的。”司徒笑回头问穆凡君。 穆凡君却是转身而去,不搭理,倒是把几个徒弟一起叫出了商铺。 商铺外面,安如玉、宗镇、唐君、月瑶四个人面对她,穆凡君传音问四人,“你们身上带了多少钱来?” 四人清点了下身上的钱财,零零碎碎加起来倒是有个几百亿金晶,关键平常没人会储备这么多晶币,这还是知道要来大世界才尽量多做了准备。 穆凡君也同样是在知道大世界是个花钱的地方后,紧急从仙国商会抽调了一大笔钱财,二万亿金晶的样子。虽然仙国商会的钱就是她的钱,可她也不可能将仙国商会的运转资金全部给抽空了。 尽管如此,师徒五人身上的钱财加起来,除去前面买星图花掉的,已经是二亿红晶不到了。 可眼前包穆凡君自己,师徒五人想要相互间保持联系的话,一个人与四个人联系,就需要八只星铃,五个人想要与每个人都保持联系的话,可想而知,师徒五人身上的钱全部拿出来也不够,以后不过了?而星铃和星图又不一样,星图你还可以说修为不到金莲唐君和月瑶可以暂时省一省,星铃两人又不是不能用。 囊中羞涩啊!穆凡君自己都有点无语,小世界堂堂六圣之一,竟然到了这个地步。 其实她的个人财富在大世界不算穷的,顾自己一个人是够了,可关键是她想在大世界维持一定的人手,想在大世界养自己的人马不在天庭的体制内想靠自己一个人的口袋,还真不是什么人都搞的起的。 见云知秋都给了云家那么多钱,穆凡君忍不住单独传音问月瑶一声,“月瑶,你大哥没给你点钱?” “没有!”月瑶摇了摇头,她又不是傻子,随便算一算也知道一向心高气傲的师傅被钱给难住了。 穆凡君皱了皱眉,又单独传音问安如玉,“如玉,你这个做娘的出来逛街,你那一对女儿没给你点钱?” 安如玉回道:“没有!可能一时间没想到,就算她们给,我又怎么好意思拿。” 穆凡君道:“你赶紧回去一趟,去找你女儿借一点。” 安如玉顿时涨的一脸通红,做娘的本该关照女儿才对,谁知没关照上什么,硬是让一对女儿变成了人家的小妾,如今还让她去找一对女儿伸手要钱,她如何开的了这个口,久在天外天高高在上的人岂能没点自尊。 尽管苗毅说过,让她有需要就去找一对女儿,可她真不想给女儿添麻烦。 偏偏师傅开口了,她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那叫一个难堪。 穆凡君看出了她的为难,“有什么好为难的,是让你去借钱,又不是让你去讨要,以后为师连本带利还给她们就是了。” 安如玉心中哀鸣,在她的概念中,这次的花销可是一笔巨资,这得开口向自己女儿要多少啊! 做母亲的只要不是太过无耻的,都会担忧从女儿那拿多了钱会不会引得姑爷不高兴,惹得女儿夫妻之间的关系不合。 “是!”从小把自己养大的师傅开口逼她,她也只能是应下离去。 “别磨磨蹭蹭,快点,我们在这里等你!”见安如玉慢腾腾走着,穆凡君皱眉催促了一声。 安如玉只好双手提了裙子快步如飞,哪有做徒弟的让师傅久等的,心里的纠结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宗镇等人暗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概都猜到了安如玉是干啥去了。 “宗镇!”穆凡君突然出声。 “弟子在!”宗镇拱手应道。 穆凡君道:“回头找个客栈落脚吧,老住人家商铺里也不是个事。” “是!”宗镇应下。 徒弟几个嘴上不说,心里却越发清楚了,拿了人家的钱,再吃住在人家的商铺里,连师傅的脸面都扛不住了。 而商铺里的藏雷、姬欢、司徒笑亦各自将徒弟叫到了一旁,情况和穆凡君差不多,都在拼凑估算一下自己身上的钱财,结果又能和穆凡君差到哪去,囊中羞涩啊! 穆凡君还好点,带来的人不多,这三位的开销更大。云家的开销也很大,可耐不住人家口袋里有钱。 “钱全部砸这里,咱们回头怕是要被客栈给轰出来,关键是钱全部砸出来也不够。”姬欢对儿女们传音苦笑一声。 姬德君传音道:“爹!这里有当铺,咱们身上的星华仙草在这里好像值点钱。” 姬欢捻着八字须,反问:“那都是关键时刻保命的东西,你现在当掉了,回头再花更高的价钱买回来?” 姬德君:“我们身上其他的东西在这里也值不了什么钱,卖掉也不够啊!” 姬德海道:“爹!云家的钱肯定是云知秋那边来的,妹妹好歹也嫁给了苗毅,让妹妹找苗毅拿点吧?” “你妹妹刚嫁过去,就让你妹妹开口找人要钱,让你妹妹脸往哪放?”姬欢瞪了他一眼,不过一转眼见到云家一帮人钱货两清后,正互相间在星铃上打下法印联络测试,他嘴角陷了陷,又改口道:“借一点吧!你回头和你妹妹联系一下,让你妹妹借一点,等咱们手头宽裕了,连本带利还回去。” 第一一三一章 五圣逛天街(三) “这样还是会让美丽难堪,与其如此,不如咱们直接去找苗毅开口借算了。”姬美华叹了声,她是姬家的长女。 话一出口,结果发现父亲和兄弟们一个个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自己,姬美华无语,也不知道自己哪说错了。 姬美华又改口道:“不如我们出天街,找个合适的地方联手劫一票,能抢到不用求人。” 话落,发现大家还是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自己,顿时闭嘴了,她本还想说能不能找云傲天他们先借点的。 姬欢最后拍板道:“今天先跟着到处看看,没钱暂时不买东西。”都是自己的子女,说话也没必要含含糊糊。 姬德君等人点了点头,也只有先等借到了钱再说,否则把钱掏空了,怕是连客栈都没得住。 藏雷和司徒笑那边的意思也差不多,遂都暂时歇了买东西的念头,跟着看看就行。 见这伙人都没了买东西的意思,不时瞅瞅他们的云广乐了,调侃道:“怎么?没钱了,不买了?” 正和儿女们交换星铃的云傲天回头冷冷盯向了云广。 云豹立刻闪身过去,呼一拳,砰!直接将云广给打趴在了地上,还踢了脚,传音骂道:“你得瑟个什么劲?你的钱是你的钱么?秋姐儿的钱你花的心安理得是不是?” 暴起的云广本还想怒吼一声问他什么意思,结果一听这话,立刻夹了尾巴。嚣张不起来了。 店里伙计愣了一下后,也拦到了两人中间。赔笑劝道:“二位贵客,万不可在天街动手。若是惊动了天兵天将,那可就麻烦了。” 云广偷偷瞅了眼目泛冷色的云傲天,灰溜溜躲在了十三姐云娟的身后,不敢吭声了。 云香对云娟传音道:“还是秋姐儿考虑的周到,该准备的都事先帮我们准备好了,免得我们出来尴尬。” 商铺外面,穆凡君交手腹部站在街道旁看着人来人往,领着徒弟在外面看街景,暂时没再进去。倒是月瑶的姿色引得不少路人侧目。 穆凡君发现问题后,回头对月瑶交代道:“回去化化妆,别给自己找麻烦。” 一群小世界的顶级权贵在这里只有街边上站的份,师徒几人见街头来来往往的人大多无视他们的存在,这种感觉让他们很不适应,找到了一种从高高在上一下打落成平民的感觉。 晶精铺,回来后的安如玉见到了两个女儿,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嫏嬛姐妹看了看她身后,没见穆凡君等人。也许是多年积威,姐妹俩见到穆凡君总有种怕怕的感觉。 二女左右搂了安如玉的胳膊回屋里,欧阳嫏问道:“娘,你们不是去逛街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圣尊他们呢,怎么没一起回来?” 说到穆凡君,安如玉也确实不便让师傅久等。颇为尴尬道:“嫏嫏、嬛嬛、是这样的,这天街的物价的确不是小世界能比的。大家手头上没带那么多钱,圣尊让我回来问问你们两个手头上宽裕不宽裕…” 姐妹俩相视一眼之后。连忙互相自责一声,欧阳嫏问:“娘,您要多少?” 安如玉稍微琢磨了一下,试着问道:“如果你们手头宽裕的话,能不能先借我十亿红晶?” 两人还当她要多少,正准备如果手头上不够去找云知秋商量一下,一听才十亿红晶就把母亲给为难成这样,欧阳嫏几乎是二话不说就拿了只储物镯出来,塞到了安如玉的手中,“娘!这里是一百亿红晶。” 一百亿红晶?安如玉吓一跳,忙道:“要不了这么多,十亿就差不多了。” 欧阳嬛摁住了她的手,“娘!圣尊要借十亿,你就给她十亿好了,剩下的你留在身边用,女儿不孝,这点钱还是拿得出来的。” 闻听这话里的意思,女儿好像很有钱一样,安如玉试着问道:“你们一下给我这么多钱,苗毅那边会不会不高兴?” 姐妹俩相视一笑,欧阳嫏笑道:“娘!夫君是天街大统领,另有公务,心大着,向来不过问家里钱的事情,家事都是夫人做主。夫人那边给我们的限额也很宽裕,我们姐妹每人每年有一百亿红晶的动用权限,超过这个限额要跟她说一声,只要不乱来,只要是合理用途,夫人不会说什么。” 安如玉吃一惊,没想到两个女儿每年能动用这么多钱,遂追问道:“这是你们的修炼资源还是店里周转的钱?我一下拿走一半,那你们岂不是…” 欧阳嬛接话笑道:“这在夫人给我们的个人使用权限内,此权限本就为防备我们有急用。我们的正常开销都是走苗家的公账,平常修炼用的仙元丹之类的都是走苗家的家账,不需要我们自己掏腰包,不过账都是夫人管。” 安如玉还是有点担心,“云知秋那边管家,你们拿出这么多给我…” 欧阳嫏叹道:“娘,这钱您就放心拿着用吧,夫人那边我回头说上一声不会有事的。” 尽管安如玉心里过意不去,担心是两个女儿这边宽慰自己,可穆凡君那边逼到了头上,她只好拿了。 急匆匆赶回后,站在街道旁的穆凡君见面便问:“借到了没有?”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要是安如玉那边借不到,就让月瑶去找苗毅,云知秋那边给了云傲天那么多钱让她心里很不舒服,奈何她和云知秋之间的真正关系她自己又不会说出来,性格太要强了! “借到了。” “借了多少?” “一百亿红晶!”积威之下,安如玉最终还是没敢藏私,把储物镯交了出来。 穆凡君眼睛一亮。拿到手中一看,全是红晶。一时间也没站街头细数,但看样子估计少不到哪去。心中也不免暗暗感叹一声,连两个小丫头也比自己有钱,一出手就是百亿红晶,自己躲在小世界称圣不是井底之蛙是什么? “走!给你们把该配的东西全部配上。”穆凡君手一挥,又领了一帮弟子进商铺。 恰逢云傲天等人已经完事,一帮人正好从商铺内走出,撞上再次率领弟子回来的穆凡君,众人都停步回头看去。 只见穆凡君又拿了只星铃看了看,随手往伙计手里一扔。“给我准备两百只!” 这有钱了就是有底气,说罢还侧眼瞥了瞥云傲天等人。 两百只?二十亿红晶?藏雷、司徒笑、姬欢神情抽搐,面面相觑,这男人婆哪来的钱? 几乎不用多想,谅穆凡君也不敢在天街抢劫,这钱的来路十有**和苗毅有关,就是不知是直接从苗毅那来的,还是和安如玉的女儿有关,三圣心里腻味! 一下两百只星铃。大客户!店里伙计笑眯了眼,立刻把穆凡君当祖宗伺候,有问必答,有不满立刻换。 只是付钱的时候。掌柜的有点头疼,穆凡君把小世界带来的金晶全部先砸了出来,不够的再用红晶补。也幸亏都是修士。施法清点起来也快,可数量实在太过庞大。还是得花不少时间,几个伙计一起上阵点钱。 掌柜的不时抬头看看穆凡君。都有点怀疑这位是不是故意跑来捣乱的…… 云容馆,云知秋从楼上走了下来,向庭院中走去,等候在下面的一名伙计立刻跟了上来。 假山掩映的亭子里坐下后,云知秋问道:“都在干什么?有没有去采购星图和星铃之类的东西?” 伙计回道:“不出老板娘所料,的确都在采购那些东西。” 云知秋莞尔一笑,“没干什么其他的吧?” 伙计回:“暂时没有,只在逛街买东西,小的回头再跟着看看。” 云知秋摆手道:“算了,不用跟了,去忙你自己的吧。等等,我听说我不在的期间,你往青楼跑的挺勤快的,我可警告你了,你去玩,我不反对,可你不留着资源好好修炼提高修为,把钱全砸在那些千人骑、万人爬的女人身子上值得么?你若再这样,下回发钱的时候我可要让掌柜的把你钱扣下来了。” 伙计嘿嘿笑道:“老板娘放心,会收敛,会收敛的,只是最近那边来了几个姿色不错的,去图个新鲜。” 云知秋挑明道:“别跟我嬉皮笑脸,到时候修为跟不上,你可就跟不上大家的趟了。另外,你若是真想女人,不妨回小世界,想娶几房就娶几房,在家里慢慢享受,别在这边跟不三不四的人扯个没完没了,搞出事来不用我动手,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她这话也不是随便说说,身边的这些老人也不是无欲无求的,以前是身如浮萍,大家都没办法,如今小世界基本上在掌控中,也是该给下面人留点后路了,否则在大世界耳染目濡久了难保不会出什么问题,也是该有个安顿的法子了,她已经准备建立一个轮休的制度,让大家想娶妻生子的都有个着落,有了家小在小世界那边,人在这边有念想也好控制。 “是!”伙计点头表示记下了。 等他退下后,云知秋嘀咕一声,“采购…”嘴角再次勾起一抹诡笑。 小世界六圣的家底子也就那样,在大世界根本不够瞧,去买些必须品早在她的意料之中,会出现什么情况都不用去猜想,可她没有去提醒,先让云家看过之后知道她的好。而这一大家子妻妾都是六圣的背景出身,谁会服谁?有些辈分高的不会把她云知秋放在眼里,想在这内宅主事将一家人拧成一股绳给苗毅安定好内院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一家主母的权威该竖立的时候还是得竖立的,下面的小妾不低头怎么行? 第一一三二章 你在故意羞辱我 ps:补十月,月票一万零三百加更补上! 这边尚在得意诡笑,嫏嬛姐妹便传讯来了,说了安如玉从她们那边拿走了一百亿红晶的事情。 两人不知道安如玉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不便过来,想想还是用星铃传讯告知了。 苗毅的钱也不是捡来的,虽然该花的得花,可该走账的还是得走账,这个规矩云知秋是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钱该花的花,但不能乱花,或者花的糊涂,否则家里遇事拿不出钱来,那就是她云知秋这个管家婆没当好了,这规矩嫏嬛姐妹是清楚的,一百亿红晶可不是个小数目。 尽管云知秋心里清楚安如玉拿钱和穆凡君脱不了干系,可还是星铃回复:自己母亲花点钱应该的,钱给的够不够?不够我这里再送点过去? 姐妹那边回:够了,够了! 诚如安如玉料想的那般,姐妹俩当母亲的面很大方,有些话纯粹是宽母亲的心,一下从家里支出这么大笔钱,两人心里也是蛮忐忑的,天下修士众多,可是能随时拿出一百亿红晶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云知秋信任她们,从不缺她们钱花,该给她们配置的都会配置齐全了,但她们也不能乱来不是? 而且俩姐妹也没说安如玉是借的钱,只说是两人孝敬母亲的,两人哪能让自己母亲还钱,这笔钱等于是有去无回的,心里自然有些忐忑。 然而听了云知秋的话后,不但没任何责怪的意思。还表示要再送点,让两人蛮感激的。心里也安稳了下来。 收了星铃,云知秋微微一笑。果然不出她所料,那几位手上的钱不够,不过穆凡君有够狠的,竟然逼安如玉从自己女儿身上下手,可话又说回来,穆凡君那边就算了,红尘那性子是来跳脱的,她也不准备拿捏她。 “哎!”亭子里起身后,她也忍不住叹了声。招呼上千儿、雪儿,她也要去逛街。 没办法,她还得为月瑶准备一堆东西,送给月瑶的东西那才真是大头。她担心会落到穆凡君手中去,可是没办法,给月瑶的东西必须要给,否则苗毅真会跟她翻脸,在这种事情上,苗毅那边没有商量的余地…… 而游荡在天街的云傲天等人。也就只能是买的起星图和星铃之类的‘便宜东西’,一两百亿红晶真心买不起更好的东西,看看长长见识就行了。 七情铺里,见识了那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里的东西。五圣暗中交换了个眼色,终于确定了幽冥龙船那些铁链子上光华的来历。 可这东西贵的离谱,愿力珠里蕴含的无形七情六欲要现形已是不易。再汇集成瓶瓶罐罐的液体就更是不易,不知道要消耗掉多少愿力珠才能提取出一瓶。根本不是他们能买的起的,而且炼制到武器里的量少了也不行。一般炼宝师也不会炼制这种武器。 这种武器连苗毅也没使用上,目前妖若仙正在钻研这方面的东西。 采集七情六欲的法器云傲天等人倒是扫了一堆到手,还是穆凡君及时传音提醒了一声,不然怕是想将整个商铺里的法器给买光,这东西便宜。“别太惹眼了,回头让下面人分批隔期来买。” 在这边愿力珠几乎都是天庭的人用,其他人不是不能用,可肯定没那么大的量,一群非天庭人员买这么多采集七情六欲的法器自然容易让人怀疑,当要收敛些。 五圣的想法很简单,这些法器送回各自地盘去,让下面人采集七情六欲。 出了七情铺,一伙人又逛到了‘器云宗商铺’。 一看这些人气势非凡,以为来了大主顾,伙计可谓点头哈腰地招呼大家进来。 里面各种武器法宝琳琅满目,从低级的到高级的种类齐全,低级的云傲天等人也看不上,高级的一看价钱就什么话都不说了,几人不时捞上一件高级武器在手中查看。 伙计在旁噼里啪啦地口若悬河,自然是夸赞这里的东西好。 可几人也就是看看,看过之后一件没买,调头就走了,口水差点说干了的伙计一看这状况,脸色立刻不好看了,跟着一伙人走到门口,阴阳怪气地鄙视了一句,“一个个看着人模狗样,没钱就别乱跑!” 这伙计,苗毅肯定认识,当年苗毅就被这位用如出一辙的话给鄙视了。 五圣脚步一停,齐齐回头冷目看来,那气势有够吓人,吓的那伙计脸色一僵,不过随后又活灵活现了,双臂抱胸,讥讽道:“怎么?还想在天街打人不成?来!我不还手,有本事动手试试看!” 五圣多少年没受过这种侮辱,而且是因为没钱被人给鄙视了,云傲天转身,身后长发微微飘扬。 藏雷等一看就知道云傲天要出手了,赶紧拦了他,大家不想在这里惹事,硬是把云傲天给拖走了。 店门口的伙计挥手不屑一声,转身回走,突然感觉身后有异,一回头,一道黑色流云扑面而来。 还没反应过来,黑色流云须臾间就窜进了他的鼻孔中。 “唔…”伙计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脖子,想发声却发不出来。 行走在街道上握着一只拳头的云傲天突然五指一弹,铿锵化掌。 店内伙计突然两眼爆睁,脖子上血溅四方,脑袋从项上滚下,整个人悍然倒地。 同行的藏雷等人都察觉到了云傲天身上的法力波动,看着他那法力缭绕的粗大手掌,一个个无语,又不是第一次认识云傲天,这辈子和云傲天交手多少回了,岂能不知道他干了什么。 最终还是穆凡君冷冷道:“他想试试苗毅在这里的能量!” 话虽这样说,她却是第一个靠边走了,领着弟子们拐入了另一条道而去。 藏雷等人也不愿受牵连。各自带人从其他商铺之间的道路离去。 云啸等人面面相觑,硬着头皮跟在父亲身后。只是不时四周张望。 很快,一队天兵带着器云宗商铺的掌柜浮在了空中。云傲天的打扮太显眼,那掌柜的远远便指来,“就是他们!” 没办法不怀疑到云傲天身上,暴毙的伙计刚才就是和云傲天差点发生冲突。 唰唰!一群人掠来拦住了云傲天等人,偏偏领队的偏将是星宿海的某位妖王,对上云傲天后有些无语,发现这位也太嚣张了,在这里也敢动手杀人。 “带走!”偏将一挥手,一群天兵天将就这样把云傲天等人押走了。云傲天倒是没做任何反抗。 只是不到半个时辰,云傲天又领着儿女们丝毫无损地走出了南城区统领府,走上街头没多久,藏雷等人又带着人陆续从两边街道走了出来与之汇合在了一块。 “六品结丹在哪里?”云傲天问了声。 群英会馆,雅间里的皇甫君媃也被一群来客给惊动了,伙计传音说可能来了贵客。 拨帘而出,一看打头五人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气势,个个非同寻常,那绝对是久居人上少有压抑之人身上才有的。皇甫君媃发现这几人偶尔渗透出的气场竟然比自己爷爷还高高在上。心下一惊,这来的都是什么人物? 她眼界广,大人物见过不少,熟悉这些人身上的特质。知道这样的人亲自跑来,那肯定是有所需的大贵客,当即亲自上前热情招待。 谁知云傲天等人也就是绕着五品结丹。尤其是六品结丹看了又看,于是皇甫君媃立刻把商铺里还没展示出来的六品结丹全部拿了出来。 只是最后…皇甫君媃一脸僵笑地站在门口送客。很是无语,这些人看完之后什么都没买。就这样走了…… “你爷爷今天一来就杀了器云宗的伙计!” 是夜,苗毅从井里经地道一冒出来,见了云知秋便告知了云傲天干的好事。 云知秋闻言一惊,“没事吧?” 苗毅无奈道:“能有什么事?刚好落在了鹰无敌的手里,我还能看着你爷爷送死不管?不过你回头得跟你爷爷说清楚了,这里可不是我一人说的算,一旦落在了碧月夫人的手里可就麻烦了。” “我回头去说说。”云知秋点了点头,神情有些凝重。 “她们几个都安置好了吧?”苗毅边向楼上走去,边说道。 “一个人一个洞天福地,暂时先这样吧,等你给她们找到了落脚的地方再分开。” “玉奴娇在哪一间?” 又针对她?云知秋一愣,“你干嘛?” 苗毅呵呵一乐:“我白天不是说了嘛,今晚要她侍寝。” 见他当自己面还敢说的如此坦荡,云知秋知道他肯定没安好心,白了一眼道:“我说牛二,你不会故意在这种事情上虐待她吧?别那么无聊,娶都娶进门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吓唬吓唬就行了!”指了玉奴娇的房间,她没跟进去。 苗毅进了玉奴娇的屋里,直接叩关,屋里的洞天福地开放,大步走了进去。 “大人!”两名候着的侍女一见他赶紧行礼相迎。 而一看到他就牙痒痒的玉奴娇快速行了下半蹲礼,完全是凑合,结果苗毅一走来便直接抓了她的手腕往屋里牵去。 玉奴娇顿时紧张了,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还能干什么?”苗毅直接将其推进了寝居间,转身将门一关,把两名侍女隔离在了外面,背个手绕惶恐不安的玉奴娇转了圈,最后停在她面前,上下打量着说道:“脱衣服!” 这也太直接了!玉奴娇尽管已经做好了认命的准备,可此时还是差点咬碎了银牙。 苗毅指着她说道:“发什么愣?不知道要干什么吗?脱了,立刻给我脱光了!” 玉奴娇脸涨的通红,咬牙切齿道:“你在故意羞辱我!” 苗毅乐了,“开玩笑吧?你随便找人问问我是不是在羞辱你,天经地义的好不好,你到底脱不脱?” 玉奴娇怒了,恨声道:“不脱!” ps:没进入到大家喜欢的剧情,月票还是尝试着求一下,求月票! 。 第一一三三章 低头借钱 苗毅立刻上前一步,那神情跟恶狼一样。 玉奴娇迅速双手抱胸,后退一步,高度戒备。 苗毅问:“真不脱?” 玉奴娇再次恨声申明:“不脱!” 苗毅没用强,嘿嘿冷笑,“那我娶你干什么?” “……”玉奴娇咬唇不语,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按理说对方想干的事情没错,可是…她只能再次回复:“你在故意羞辱我!” 苗毅哼哼两声,“你确认不脱?” 玉奴娇哪能咽得下这种屈辱,坚决反对,“不脱!” 苗毅警告道:“不脱我休了你!” 玉奴娇悲声道:“苗毅,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如果非要这样羞辱我,你想休尽管休好了!” “你别后悔!”苗毅指了指她,二话不说,转身开门而出。 梦洁、梦雅两名侍女正躲在门外偷听,也没办法,跟着嫁出来之前两人已经得到了司徒笑的再三叮嘱,都是肩负着‘伟大’任务而来的。 苗毅陡然开门而出,两人一阵手忙脚乱,梦洁快步追在苗毅身后,惶恐说情道:“大人!夫人不是那个意思,她没经历过这种事情,只是有点不太适应,您再给她点时间…” 苗毅手一挥打断,不理会,大步离去了。 而梦雅则跑回了屋里拉着咬唇不语的玉奴娇,哀求道:“夫人,女人嫁人了都要过这一关的,您把关系闹得这么僵。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走,趁大人没走。去向大人低个头吧!” 玉奴娇甩手,甩开她的拉拽。不肯低头,偏头看向一旁,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顺着脸颊无声滚落。 她好歹是小世界鬼圣的弟子,也算是高高在上惯了,这辈子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然而面对这左右不是的屈辱,哭虽无声,却真的哭的很伤心,多少年没哭过了。 殊不知苗毅就是要打掉她的牛劲。都嫁给老子了,还敢跟老子顶牛? 她之所以嫁过来的目的大家心知肚明,为了司徒笑的利益而嫁的,和云知秋不一样,苗毅岂能纵容她放肆,那是要坚决打击的! 外面,云知秋也在等着,她也担心苗毅针锋相对会搞出什么事来。 苗毅一见她,直接开口道:“这女人没办法要了。休了拉到!” 云知秋翻了个白眼,一把捞了他胳膊,道:“说什么胡话!你都对人家乱干什么了?” 苗毅两手一摊,“我还能乱干什么?她是我小妾。我让她侍寝不是天经地义么,让她脱衣服,她竟然宁愿让我休掉也不肯脱。这还得了?” “……”云知秋愕然,真的假的?她有点不信。玉奴娇既然嫁过来了事先能不做好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而苗毅已经摸出一块玉碟,唰唰写下了一封休书。扔给了云知秋,“回头让人送给司徒笑,让他把人领回去,告诉司徒笑,我是娶妾,不是娶个祖宗回来供着的!” 他爽了,扔下东西就背个手走了。 云知秋抱着玉碟看过后却有点懵,快步进了玉奴娇屋里,进了洞天福地,想问清怎么回事。 见到倔强站那无声哭泣的玉奴娇,云知秋问道:“究竟怎么了?” 玉奴娇一声不吭,什么话也不说,那真是从身体里面委屈到了身体外面,从头委屈到脚,委屈坏了。 还是梦洁和梦雅请了云知秋到一旁,将偷听到的情况告之。 云知秋听完后可谓好气又好笑,暗骂苗毅混蛋,这哪是让人家侍寝,换了她云知秋也不会答应,哪个未经那事的女人你近乎羞辱性地让人家主动脱光了谁会干?你若是主动那啥,人家也许就咬着牙认了,你那样搞,正常点的女人谁会答应? 玉奴娇那委屈坏了的样子,看的云知秋都心疼了,上前帮玉奴娇抹了把眼泪,不过还是理智道:“玉奴娇,大人真的生气了,已经写下了休书扔给我,你说我是给你还是不给你?” “给我!”玉奴娇伸出了手,终于哽咽出声道:“休书给我,我走就是了!” 梦洁和梦雅却摁住了她的手,不让她接休书,梦洁对云知秋摇头道:“夫人!只是一点小误会,不至于这样,求您劝劝大人!” “走?”云知秋盯着玉奴娇问道:“你能走到哪去?就算你能走,你觉得司徒笑他们跑的了吗?这里是大人的地盘,只需大人一声令下,你师傅他们连城都出不了!这样吧,休书暂且留在我这,你再回去和你师傅他们商量一下,考虑过后再决定要不要接这封休书,若是你对大人还有那么点情意,还愿意跟着大人,那就回来告诉我,我回头再劝大人收回这休书!”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梦洁和梦雅连连感谢。 随后,云知秋命人领了三人离开云容馆,送去了司徒笑他们落脚的客栈。 师徒在客栈见了面,有些话玉奴娇是说不出口的,只说是苗毅羞辱她,这日子她没办法下去,离了也好。 司徒笑从两名侍女口中获知了真相后,那叫一个腻味,这里还准备找苗毅借钱,玉奴娇却带回了休书的消息,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种事他也没办法指责玉奴娇,若不是他这个师傅,自己徒弟也不会受这屈辱。 可话又说回来,事情都已经这样了,闹个被休的名分回来坑了玉奴娇害玉奴娇以后没办法见人不说,他也怕苗毅随后而来的报复,大世界的东西虽贵却激发了他远大的理想! “夫妻间吵架拌嘴是常事,怎么能一有点事就吵着分离?”司徒笑也只能是劝她。 “这不是吵,他在故意羞辱我。” “你也有不对的地方。你听说过哪个女人在洞房的时候扯着新郎官的衣服要对新郎官动手的?苗毅这摆明了是在出那口气,你低个头。让他出了那口气事情不就过去了……” 一通稀里哗啦的道理,在司徒笑的再三劝说下。总算是把玉奴娇给领了回去,亲自送回去的。 事实上稍微冷静了点后,玉奴娇也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那王八蛋想娶我就娶我、想休我就休我?凭什么以后我头上要冠着是他苗毅休掉的小妾的名分? 云容馆后院亭子里,再见到云知秋,司徒笑难得的摆低了姿态,为玉奴娇说了几句好话。 云知秋也再三保证,这事包在她身上,她会劝苗毅收回休书。 可司徒笑似乎非要和苗毅面谈。“能不能让苗毅过来一趟,我再和他当面谈谈。” 云知秋摆手道:“这事我来说就好了,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他脾气我知道,现在见面肯定要谈崩了。” 司徒笑哪是想谈这事,他是想开口找苗毅借钱,玉奴娇已经和苗毅闹成这样了,再让玉奴娇开口,玉奴娇情何以堪。他堂堂六圣之一只好低头亲自开口了,“还是让苗毅过来一趟吧,我另有事找他谈。” 云知秋心知肚明,假装摸了星铃出来和苗毅联系。回头却告知:“苗毅说有公务,不便奉陪!” 司徒笑无语。 云知秋问:“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跟我说也一样。回头我登门亲自去找他。” 司徒笑很是犹豫啊,有点说不出口啊。可最终还是咳嗽一声道:“是这样的!来之前没想到大世界的东西这么贵,一时没准备太多的钱。想找苗毅暂借一点。” 站一旁束手而立的玉奴娇偏头看了他一眼,已经意识到了点什么,能让师傅勉强开这种口,怕不是一点点钱的事,不是没办法了不会开这种口,而自己偏偏在这个时候和苗毅闹僵了。 云知秋倒是很爽快道:“还当是什么事,一点钱的事我就能做主,不用找苗毅了,司徒前辈想借多少?” 司徒笑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一百亿红晶!”他倒是想借更多。 云知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这可是相当于一百万亿金晶啊!” 玉奴娇也吃了一惊,没在大世界正儿八经花过钱的人都没那概念。 司徒笑道:“你放心,我可以写下借据,利息的事情好说,到时候我连本带利一起还给你们。” 云知秋摇头,“这些钱我倒是拿的出来,若是没这么多,我自己就能做主了,可这么大一笔数目,我不跟苗毅打声招呼也说不过去,可恰恰又出了这么档子事。”她看了眼玉奴娇。 玉奴娇微微垂首,银牙咬唇。 “这样吧!玉奴娇也是苗家的一份子,我也不会让她难办,只要玉奴娇说能借,只要她点这个头,这钱我就交她做主了,苗毅那边有我担着,怎么样?”云知秋盯着玉奴娇说道。 司徒笑松了口气,这就好办了,偏头看向玉奴娇。 玉奴娇那叫一个满心凌乱,她回来之前是带着找苗毅出这口气的想法回来的,没想到又遇上了这事,俗话说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段,自己若想硬气,就不能开这个口,若是开了这口,别说苗毅,首先就要向云知秋低头,找云知秋拿了这钱,以后怕是想不看云知秋这个正室的脸色都难… 云知秋不急,她有的是耐心,端起茶杯慢慢等着。 见徒弟半天不吭声,司徒笑却有点无语,他能理解玉奴娇的想法,可对他来说简直荒谬可笑,你人都嫁进门了,都做出这个牺牲了,点这个头怎么了,否则我让你嫁过来干什么?咳嗽一声道:“你师兄们都等着这笔钱用,你若是不放心,我先写个借据给你?” 这话有点言重了,玉奴娇不得不低头,朝云知秋欠身行礼道:“夫人,如果方便,就借吧!” 云知秋呵呵一笑,放下了茶盏,拿出了一只储物镯,起身塞到了她的手上,“这钱你看着办,怎么处理你自己做主!” 看似给了玉奴娇很大的自主权,可她云知秋得区分清楚,这钱不是她给了司徒笑,而是玉奴娇从她手里拿的,是玉奴娇从苗家拿出去的。 其次么,她是女人,所以她更懂女人,玉奴娇既然是这种性子,她不介意挑拨一下这师徒之间的关系。 玉奴娇低着头,转手又将储物镯放在了司徒笑面前。 司徒笑拿了储物镯立刻清点,好一会儿确认了数目没错后,点了点头,心中松了口气,摸出一块玉碟对玉奴娇说道:“借据利息怎么算,你说个数,师傅没二话,不会让你难做。” 这还不叫让我难做?玉奴娇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师傅,轻轻摇头道:“利息就算了,借据也不用了,弟子还能不相信师傅么。” “那为师就不跟你见外了,你放心,日后师傅不会亏待你!”司徒笑也不客气,目的也达到了,起身宽慰几句便告辞了。 待其走后,云知秋摸出了玉碟,对玉奴娇道:“这是苗毅写的休书!” 嘎嘣!当着玉奴娇的面,云知秋直接给捏成了齑粉,拍着巴掌说道:“苗毅那家伙毛病多,不用理他,以后她再欺负你,你来找我,我来帮你出气!” 第一一三四章 各有千秋 借钱的自然不止玉奴娇一个,玉奴娇只是闹得最为波折的一个而已,法音和姬美丽都从云知秋手里拿走了一百亿红晶。 数日后,苗毅再次来到云容馆,云知秋将情况逐一告知。 “红尘没开口?”苗毅问了声。 云知秋摇头:“穆凡君从嫏嬛姐妹那拿了,哪还用她开口。红尘来了这里后就一直躲在洞天福地内,一步没出来过,比法音还像出家人。玉奴娇算是被你给搞蔫了,也不出门了,一开始来的时候还嚷嚷着要出去看看,现在什么话都不说了,事情过去了就算了,娶都娶了,你得想办法把她们变成自己人,而不是变成身边的仇人。” 说罢一只玉碟塞入了苗毅的手中,“把这个给她,说两句好听的话安慰一下。” 苗毅施法查看了一下,是复制的阴魂通阳诀,点了点头。 “其它的功法我视情况再给其他人。另有个事跟你说一下,你让给你们妹妹的东西,她不肯收,只要了九重天的功法,其他的一概被她推掉了,说是什么自己的路自己走,我好话说尽也没用,反正我是拿她没办法了,还是你这个哥哥亲自出面吧,我面子薄。”云知秋又一只储物镯递来。 苗毅默然一阵后推了回去,叹道:“长大了,管不了了,不要就算了,我还能省点钱。” 话里颇有些无奈,省钱也是大实话,他这些年虽然赚了不少。可开销确实很大,光花在那八十五只螳螂和黑炭身上的结丹开销都不得了。现在又娶了四房小妾,加上陪嫁的。一下多了十二个人,都得是他来养。 进了红尘落脚的洞天福地内,也不见红尘出来迎接,获悉红尘在花园中修炼,苗毅没让紫云和紫华跟着,独自去了花园寻找。 花园凉亭中的石桌、石凳被抹掉了,一块凉席铺在亭子里面,红尘盘膝静坐在其中,画面有那么点动人。 听到脚步声。红尘睁眼一看,微微笑道:“我这里你不用管的。” “你好歹也是我娶回来的小妾,我过来看看不过分吧。”苗毅不请自入,近距离盘膝坐在了红尘的对面,肆无忌惮地盯着红尘的面容欣赏,发现养这么一个美人在手,还是挺赏心悦目的事情,花点钱也值得。 红尘看了眼他那几乎快顶上自己膝盖的膝盖,安静道:“不过分。你若是来找我圆房的,那就去屋里吧,这里毕竟不方便。” 汗!美色之下,苗毅还真有点蠢蠢欲动。何况名分上本来就是自己的人,的确有想找机会下手的冲动,毕竟许多许多年前初见这女人时就有那个梦想。如今梦想就在手中,自然惦记着找机会实现。 可被对方这样直接点破心思。还是有点那啥,遂按捺下了歪念头。假装正经,转移了话题,“你想哪去了,难道我在你眼中就是这种人?我只是过来看看你,呆在这习惯吗?” 红尘:“本来挺好的,只是不太安静,总有人希望我对你主动一点。”朝外面看了眼,示意了一下。 苗毅明白她的意思,穆凡君派来的紫云和紫华,遂低声道:“要不要我帮你把她们两个给处理掉。” 红尘摇头:“算了,我既然已经嫁给了你,她们也没办法再强行逼迫我什么,只能是唠叨。她们其实也是可怜人,等到脱离我师傅时间久了,她们会慢慢平静的,何必把事情做绝了。” 苗毅默了默,本来还准备把红尘安排到嫏嬛姐妹那去,可瞅这情况,紫云和紫华去了嫏嬛姐妹那挟穆凡君的压力怕是会让俩姐妹也难受,这里有云知秋压着,紫云和紫华反而得老实点,自己那位夫人可不是什么善茬。 肉不好下手去吃,苗毅只好告辞,起身道:“需要修炼资源找云知秋,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云知秋,她会安排好的。” “那我就不送了!”坐在亭子里的红尘没有迎来送往的意思不说,反倒又提了句,“有些事情既然做出了选择我就有接受的心理准备,不会排斥,你如果真想要了我可以直说的,这是我应该付出的代价。” 都说了自己不是那样的人,风度得继续维持啊!苗大官人假装正经地敷衍了几句,看似淡定离去,内心实则是落荒而逃的感觉。 出了红尘的房间,来到法音的门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离开了。 法音他有点受不了,秀色可餐,只是对她下手得有一定的勇气,面对屡屡主动提起圆房却让你有种超度感觉的人,苗毅还是头回碰到,真正是让你不敢亵渎,两三句话后苗毅就会想逃跑,什么兴趣都没有了。 走到姬美丽门口顿了顿。 这女人他也受不了,不会排斥跟你做男女之事,却是冷冰冰的,目的性很强,我跟你做了那事你要给我好处的感觉很明显,会毫不客气地直接跟你讨价还价,完全是到了青楼的感觉。 摇了摇头,又叹了声离开了,他就纳闷了,自己怎么娶了些这样的奇葩回来,还真是云知秋笑话的各有千秋。 再见玉奴娇,这女人的精气神明显萎靡了不少,缓缓半蹲行礼,“大人!” “嗯!”苗毅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看了看,伸手抓了她的柔荑,又直接牵去了房间。 这次玉奴娇没做出任何排斥的举动,默默低个头跟着走了。 进了房间苗毅依旧是房门一关,又背个手绕她转了圈。 之前抬头挺胸保持高傲的女人终于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垂首不语。 苗毅站定在她对面,淡然道:“脱吧!” 玉奴娇嘴唇紧绷了起来,偏头避开他不看。缓缓抬手,慢慢解开了领扣。渐渐露出了雪白的精致锁骨。 遏制不住颤抖的手被一只有温度的手抓住了,她缓缓回头看来。 苗毅拿着她手抚摸了一下。她的手冰冷,她是鬼修,身上是没有体温的,如果能感受到体温,那肯定是幻觉。这种女人凡人是消受不起的,会耗尽你的阳气。 苗毅放开了她的手,又帮她把衣领子拉上,细心帮她扣好领子,“以后别跟我对着干了。你如今已经成了我的女人,是要跟我过一辈子的,我哪会故意羞辱你,别再生我气了,之前算我不对,我向你赔礼道歉!” 这话比他手上传来的温度更温暖。 莫名的!玉奴娇突然张开双臂扑进了他的怀里,哭了,哭的稀里哗啦,呜呜哭着捶打着他。“你欺负我…你欺负我……” 那叫一通发泄,苗毅拥着她微笑,任由她捶打,任由她发泄。 好不容易情绪稳定下来后。脱离了他怀抱的玉奴娇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转过身去背对着擦眼泪,她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竟然会像个小女人一样扑进这混蛋的怀里痛哭? 不过莫名的发现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没那么沉重了,心里难以承受的那种压抑竟然瞬间消失了。 苗毅走到榻旁坐了下来。拍了拍榻沿,“哭的多难看。过来坐吧,别紧张,你不同意,我不会用强非礼你的。” “别以为我怕你!”提袖再次擦了把脸的玉奴娇倔强一声,快步走来,转身坐在了苗毅边上。 苗毅又抓了她手,一块玉碟拍在了掌中,“送给你的!” 玉奴娇收来一看,发现竟然是阴魂通阳诀,问了声:“我师傅给你的?” 苗毅点头:“不知道你师傅有没有跟你说,你师傅手上的阴魂通阳诀其实也是残篇,完整的阴魂通阳诀分天、地、人三部,你师傅手上只有完整的人字部。” 玉奴娇多少有些心惊,轻轻摇头:“没说过。” 苗毅道:“完整的阴魂通阳诀在大世界,等我找全了再送给你,练成了你会比你师傅还厉害。” 玉奴娇默了默,晃了晃手中的玉碟收起道:“这是你自己主动送给我的,我可没求你。” 苗毅再次抓了她的手,“那算我求你收下好不好,等你功法大成那天,我再求你保护我好不好?到时候你要挟我脱衣服,我肯定老老实实全脱光了,绝对不带丝毫犹豫,更不会像你一样哭鼻子。啧啧!当年那个喊着苗贼要杀我的玉奴娇竟然扑我怀里哭的稀里哗啦的,果然是世事难料啊!” “啊!”玉奴娇顿时有些恼羞成怒,挥拳照他身上一阵乱捶。 苗毅突然抓住她双手,直接将其给摁翻在榻上,压在了她的身上。 玉奴娇顿时安静了,两人四目相对。苗毅低头,一口吻在了她的唇上,是那么的热情似火,简直要让人融化掉。 玉奴娇发现自己心跳加速,闭上了眼睛感受那让自己浑身酥麻的感觉,感受苗毅那双在自己身上肆无忌惮的魔爪让自己浑身颤抖。 便宜占的差不多了,苗毅突然又放开了她,站在榻旁干咳一声道:“那啥,我说话算话,你不同意我肯定不会乱来。” 玉奴娇闻言睁开双眼一看,发现自己大半的雪白酥胸已经暴露在外,对方偏偏还说那种话,立马抓了一旁的枕头砸了过去。苗毅挥手一挡,大笑着闪身离去。 梦洁和梦雅迅速闪了进来,爬起来的玉奴娇顿时手脚慌成一团,赶紧整理胸口的衣服,脸羞红的跟猴屁股一样。 梦洁和梦雅吐了吐舌头,赶紧又退了出去,顺便把门带上了。 而坐在榻旁的玉奴娇却捂着胸口怔怔出神,她突然发现对苗毅刚才所做的事情不但不讨厌,心中竟然还有一丝说不清的甜蜜感,发现情况似乎也没自己想象的那么难堪,竟然隐隐还有一丝期待,他妻妾成群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再来看我… 猛然间摇了摇头,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一定是疯了…… 第一一三五章 黑炭异变 ps:抱歉,有事耽误回来晚了,见谅! 转眼便是三个月后,天街城外的深山老林中,苗毅和云知秋并肩而立,后面红尘、姬美丽、玉奴娇、法音和嫏嬛姐妹站成一排,几人跟前一条清冽蜿蜒的潺潺溪流。 小溪的对面,云傲天等人率领门下弟子与这边隔溪对峙。 “诸位不妨再考虑下,若愿投效苗某麾下,苗毅定不亏待!”苗毅再次出声挽留。 在天街呆了三个月,不比以前派来打探消息的只呆了三天,这三个月云傲天等人几乎将大世界的规则给摸清楚了,发现大世界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发现某些地方被苗毅给忽悠了。 不过事已如此,他们也的确无法和苗毅如今的权势对抗,而苗毅也未再对他们做过分的事情,何况以后也的确有可能有求苗毅帮忙的地方,继续合作对大家都有利无憋。 云傲天道:“云家这么多人,我投效你麾下无非是做个统领,靠那点收入养不了云家这么多人。” 姬欢道:“我们五个早已不习惯听人使唤,幸好这世界够大,不愁找不到立足之地。苗毅,不可亏待我女儿,否则姬某必不饶你!” 司徒笑道:“苗毅,记得你答应我们的事情。” “放心,我说话算话。”苗毅笑回一声,道:“只要你们能赚到资源,定原封不动帮你们送回小世界。” “走!”云傲天扔下一句话,率先冲天而起,云家子女紧急腾空而起跟去。 安如玉对嫏嬛姐妹点了点头。又对苗毅点了点头,明显是希望苗毅能照顾好自己女儿的意思。 余下四圣也一个个率人射空而去。走的洒脱,没一句留恋和担忧的废话。 苗毅举头目送。目送这些人前往星空深处,目送这些人去大展身手。 他数次挽留,终究是没能留住这些人,这些人了解清楚了大世界的规则后,下面的位置也的确是吸引不了他们,久居人上的心胸让他们在天庭的游戏规则下卑躬屈膝也的确不适合他们,他们有更远大的抱负,不愿在上司的层层压迫下往上爬。他们想快速攫取大量的修行资源拉起一批自己的人马,养那么多人连苗毅的收入都够呛。又何况是苗毅下面的职位,诚如云傲天所说,那点收入养不了云家那么多人。 他们现在虽然穷,但了解了情况后,真的看不上苗毅的那点收入。 四周清空后,苗毅回头面对诸人笑道:“诸位夫人们,准备分家吧。” 姬美丽等人面面相觑,不知什么意思,云知秋笑吟吟转身宣布了‘分家’的消息。 三间商铺。苗毅早物色好了,只是在五圣没走前一直没做安排,此时由云知秋一一安排了下去,玉奴娇和姬美丽各一商铺。秦薇薇和法音共一商铺,红尘则留在云知秋身边。 众人分头回去后,在云知秋的安排下。该搬家的开始搬家,苗毅就不去凑热闹了。他也不便去凑热闹,深藏地下的地道已经由皮君子提前挖好了。 按理说。天街下面是严禁挖掘地道的,不过苗大统领以权谋私,那就没办法了。 当夜,一家人齐聚在秦薇薇和法音的铺子里庆祝,这次云知秋没有下厨,而是由云知秋亲自发话,让一群小妾联手准备晚宴。一帮女人在云知秋面前至少表面上都老老实实的,苗毅就纳闷了,有人连他都不怕,连和他圆房都能讨价还价,偏偏遇上云知秋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云知秋说一没人说二,令苗毅暗暗琢磨云知秋是怎么做到的,整天见云知秋对这帮女人笑吟吟的,也没见云知秋强行压服过谁,怪了,莫非是天生做正室的命?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样倒是让苗毅松了口气,他很担心这帮女人不对付,家大业大后宅不宁是正常的事情,云知秋能镇住这帮女人倒是令他省心不少。 一帮美人下厨忙碌,倒是赏心悦目的很,坐在亭子里的苗毅不时瞅瞅这,不时瞄瞄那个。 “再瞧眼珠子要跑出来了!”云知秋提着盖子当当敲了敲茶盏,将苗毅的注意力拉过来后,传音问道:“五圣走了,你有什么感想?” 苗毅默了默,摇头道:“一个个心比天高,想收为己用很难。” 云知秋道:“你手上捏着六大奇功的路子,不管他们跑多远,不管他们能发展壮大到什么地步,只要你力图上进不弱于他们,就注定你要将他们捏在手里,不怕他们能力太强,就怕他们能力不强,他们越强大对你越有益处,你只要掌控住六大奇功,就捏住了他们意图强大的软肋,届时他们想不听你的都难,如此好的机会落在你的手上,简直是天在助你,错过这样的机会简直是暴殄天赐良缘!” 苗毅歪嘴一乐,没这底气哪能放任五圣,不就是因为自己手上拽着线么,嘿嘿笑道:“我也没想到竟然能捡到六大奇功的路子,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运气好。” 云知秋道:“九重天地字部藏宝地已经解出来了,你坐镇天街老是失踪不太好,我准备等这边的事情定一定,就按照你说的方法去把九重天地字部功法给启出来,看能不能挖出后续功法的线索,这东西还是捏在咱们自己手里稳妥点。” “你去?”苗毅默了默,摇头道:“不妥!你去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我不放心!” 一听这话,云知秋心里就像喝了蜜一样,眼神有点黏黏的,啐道:“我去有危险,那你去了还不是一样有危险?你当我又放心你去冒险?” “先不提危险不危险的事情。”苗毅摆了摆手,道:“能扯出这一连串的藏宝,和我修炼的功法有关。百年考核时启出地字部无量**遇见的情形更是让我怀疑这藏宝和我修炼的功法有什么牵连,这事不要再争了。还是我亲自去更合适。也不急于一时,我修为突破到金莲四品已经不远。这十几年我将专心修炼,待修为突破后我就立刻去寻找。” 想想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云知秋也就没再说什么。 酒菜齐备,一帮小妾的手艺的确不怎么样,幸好有一帮侍女帮忙打理,倒也能勉强凑合。 云知秋让一帮侍女们退下另聚一桌,剩下的一家人共聚一桌,云知秋和秦薇薇坐在苗毅左右。 举杯邀月话闲篇时,苗毅不时瞅瞅开始吃荤的法音。有点牙疼。 不得不承认,在天庭如果有背景又有权势的话,日子的确过的很滋润,天庭的强势之下,总的来说还是没什么人敢无视天条的。而苗毅恰好在这范畴之内,坐镇天街权势不缺,拿着稳定的俸禄,每年各大商铺的孝敬也不缺,后面又有碧月夫人赏识撑腰。闲杂事等自有下面人打理,的确是给了他安心修炼的机会。 十几年对修行中人来说,说是相当于凡人的一天也不为过,进入了修炼状态。已经忘却了时光飞逝。 苗毅本想一鼓作气突破到金莲四品,然而数年后的一天,突然接到云知秋星铃传讯:快回来。黑炭有了异常变化! 苗毅忙问:怎么了? 云知秋就三个字:快回来! 很显然,情况相当紧急。云知秋已经没工夫和他闲聊。 盘膝榻上的苗毅立刻蹦了起来,经由地道快速来到了云容馆。 妖若仙已经被送回了小世界。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玲珑宗的掌门,黑炭和螳螂如今都归由了云知秋来看管。 一闯入了云知秋的洞天福地,苗毅立刻被洞天福地内乱糟糟的情形惊了惊,只见房子已经倒塌成了废墟,花园方向传来云知秋的声音,“牛二!这边!” 苗毅快速闪去,只见糟蹋的不像话的花园内,云知秋正和千儿、雪儿联手牵制着黑炭。 被三人六双手死死摁住的黑炭正浑身颤抖,四蹄不断慢慢起落,在那慢慢摇头摆尾,七窍更是渗出了殷红的鲜血,满是痛苦不堪的神色。 “呜…”见到苗毅来了,黑炭发出凄凉的呜咽声,流血的双眸满眼凄凉地看着苗毅,摆动着脑袋,似乎在求苗毅救救自己,可见承受着非一般的痛苦。 如此情形看的苗毅揪心不已,回头看了眼的云知秋喝道:“还看什么热闹,快来搭把手,我们快压制不住了,它力气变得好大!再让它折腾下去,洞天福地都要毁了,一旦闯到天街上去,后果不堪设想!” 苗毅一惊,连云知秋金莲境界的修为都压制不住了? 没二话,立刻闪了过去,出手在黑炭身上一摁,他的修为比云知秋的高,三个女人加一起也不如他。 苗毅一出手,当即就将黑炭给控制住了。 累得香汗淋漓的三女这才后退一步大口喘气,苗毅回头问道:“胖贼怎么了?” 云知秋提袖擦了把汗,摇头道:“不知道!突然就醒了,癫狂了一般,在洞天福地内乱闯乱撞,看把我这里给毁的。瞧这模样,莫不是要进化了?” 苗毅霍然回头看向黑炭,问道:“胖贼,你是不是要进化了?” 黑炭已经能听懂人话,但却在那痛苦摇头,它自己似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如此一来,苗毅有点急了,最可怕的是,黑炭身上的力道似乎越来越大,大到苗毅也快压制不住了,吞噬了这么多年的结丹在体内积蓄的能量似乎要开始爆发出来了。 这真要让黑炭毁了洞天福地,闯到了天街上,那还真不知道有多少商铺要被它给毁了,偏偏在场几人都控制不住了黑炭,苗毅心急! 第一一三六章 进化 情急之下,苗毅回头问道:“你确认它是要进化了,不是吃坏了东西?” “我看你才吃坏了东西,它能吃坏什么东西,莫非你以为我胡乱给它吃了东西?”云知秋翻了个白眼,啐了声,道:“结丹吃了这么多年了,砸了这么多钱下去,也是该有些变化了,估计进化的可能很大。对了,姬美丽本就是妖修,修炼的是万妖**,她对这东西想必比较了解。” 苗毅好气又好笑道:“那你还不叫姬美丽过来看看?我也快压制不住了,它的力气越来越大!” “压制不住了啊!那就把吃奶的劲用出来,看你受累我乐意。”云知秋戏谑调侃一声。 千儿、雪儿抿嘴窃笑。 苗毅咬牙道:“臭娘们,你故意坑我是不是?行!反正你奶大,回头看我怎么在你身上把吃奶的劲用出来,到时候你别后悔!” 千儿、雪儿憋笑的难受。 “下流!”云知秋鄙视一眼,嘴上不饶人,手上还是拿了星铃出来联系姬美丽,之后又回头一声,“雪儿,去迎迎那位如夫人。” “是!”雪儿领命而去。 而云知秋也走到了苗毅身边,随手招了支棒子出来,显然对苗毅之前的下流话有意见,敲敲苗毅的腿,“牛二,你腿抖什么抖?” 苗毅呲牙道:“贱人!我快控制不住了,还不快帮一把。” 骂‘贱人’之类的话也只有对云知秋才骂的出口,关键是骂云知秋他怎么骂都没关系,云知秋肯定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若是这样的话骂到秦薇薇等小妾身上去了,她们还不知道要做何想。 “哟!还敢骂我?”云知秋毫不客气地提着棒子在苗毅脑门上敲了两下。棒子又移到了苗毅的嘴边,“再骂。你信不信我把你牙给敲掉?我说你手抖什么抖?大男人连个畜生都控制不住,你还能干什么?”棒子又敲在了苗毅的胳膊上,力度较大,已经是在打人了。 苗毅顿时哭笑不得道:“得了,算你狠,快来搭把手!” 云知秋嗤笑道:“你当我是什么?由得你想骂就骂?来!叫声好听的,叫的我舒服了,说不定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了。” “你…好,算你狠!姑奶奶!云大姑奶奶!你棒子别在我身上敲来敲去好不好?” “姑奶奶?我有那么老么?牛二。你这是嫌弃我年纪比你大啊!哼!我早就知道你有这想法!” “你…亲爱的!” 云知秋本还想耍耍他来着,不过见他实在快扛不住了,遂冷哼一声,“这还马马虎虎!” 棒子一收,也施法出手摁在了黑炭的身上。有了助力,苗毅终于松了口气。 云知秋召唤的急,姬美丽那边自然也没耽误,快速赶到了,跟着雪儿进来后。看了看洞天福地的情形,盯着苗毅夫妇控制的黑炭问道:“这是怎么了?” 苗毅道:“我坐骑出现了异变,你快来看看它是不是要进化了?” “进化?”姬美丽目露讶异之色地盯着黑炭道:“你是说这只龙驹要进化?”别人也许不懂,她却是清楚。能进化的坐骑可是很高级的那种,修行界的龙驹那么多,能进化的简直是凤毛麟角。 苗毅道:“知道就不叫你过来了。不是叫你来看看吗?” 姬美丽也没见过进化这回事,没有任何经验。正面站在了黑炭跟前,突然手掌一掀。一股浓浓妖气随掌拍出,妖气嗖嗖顺着黑炭的口鼻钻了进去。 不一会儿又挥手一收,将黑炭体内的妖气收了回来,神情凝重地点头道:“看来这龙驹的确是传说中的那种血脉觉醒的龙驹,它内的构造正在巨大的能量之下快速进行改变重组,的确是有进化的迹象,你这龙驹哪来的?” 她虽然嫁过来有一段时间了,可是还不知道黑炭的事,事实上知道黑炭事情的人不多。 现在哪有时间解释太多,黑炭身上迸发出的力量在快速提升,云知秋问:“进化要怎么弄?” “不需要做什么,既然是它的机缘到了,就不要去压制它,任由它自行进化就好了,成不成要看它自己的造化,不过…”姬美丽看了看四周,皱眉道:“传说灵兽进化时的威力很恐怖,这期间的实力比进化后的实力还恐怖,洞天福地的防御力有限,怕是经不住它折腾,闯到天街上去就麻烦了。” 谁还不知道闯到天街上会惹麻烦,云知秋回头道:“千儿、雪儿,铺子关门,通知店里的伙计一起来,先控制住它,把它弄远点。” “等等!”苗毅阻止了一声,既然确定是要进化那就好办了,他突然空出一只手,挥手一招,一只体壮如牛的螳螂飞了出来,掀起的阵风中,一镰刀扎在了黑炭的屁股上。 在他的印象中,黑炭貌似最怕螳螂。 很快,从黑炭的屁股上开始,一层白霜快速扩散蔓延向黑炭的全身。不一会儿,黑炭整个就被冰霜包裹,犹如冻僵了一般,站在了原地不动。 苗毅和云知秋齐齐吐出一口气松手了,姬美丽却是盯着振翅悬浮的螳螂眨了眨眼睛。 苗毅收了螳螂,又直接将黑炭收入了兽囊,对云知秋道:“我出城找个地方。” 云知秋道:“把我收入兽囊,我在里面看着它。” 谁知姬美丽亦出声道:“还没见识过灵兽进化,带上我一起去吧。” 琢磨着带上她也许还能帮上些忙,苗毅也没啰嗦,直接将两人给收了,叮嘱千儿、雪儿看家,快速出了洞天福地,经由地道回了统领府,又出统领府,掠空飞向城门,直接通过,守卫哪敢拦他。 出城后急速远飞。 而兽囊中的云知秋和姬美丽却是突然一惊,只见黑炭身上的冰霜忽然发出一阵轻微的嘎嘣声,覆盖的冰霜出现了裂纹不说,还出现了雾化的现象。 两人下意识齐齐伸手摸了摸黑炭,结果发现黑炭身上的温度变高了不少。 云知秋当即施法喊道:“牛二,牛二!” 话落,已经被苗毅召了出去,一说里面的情形,苗毅立刻把兽囊给了她,自己又钻了进去。 一进里面,发现黑炭身上的冰霜已经化的差不多了,黑炭又动弹了起来,姬美丽正拼命施法压制着黑炭。 苗毅直接又招出了螳螂,又是一‘镰刀’戳去,于是又见冰霜覆盖黑炭全身,又将黑炭给镇住了。 苗毅和姬美丽面面相觑,双双松了口气。 然而这次的冰封效果显然差了许多,两人还没轻松一会儿,冰霜很快又消融。 于是螳螂再次下刀子,又再次镇住黑炭。 可黑炭身上的体温明显越来越高,祛除阴煞之气封锁的速度越来越快。 最后,螳螂只好一刀子下去插在黑炭的屁股上不动了。 之前苗毅还怕这样持久下去会伤了黑炭,现在看来不这样搞不行了。 可是这样下去也没能持续多久,就算螳螂身上的阴煞之气不断注入黑炭的体内,黑炭身上的冰霜覆盖面积还是不断倒退消融。 于是苗毅干脆又将身上的另外四只螳螂一起召了出来,五只螳螂一起下手,总算勉强控制住了黑炭。 然而片刻之后,就算是这样也没用了,黑炭身上的体温比火炉还火炉,简直就像是火山中的熔浆,仿佛要将黑炭给炼化重铸一般,苗毅和姬美丽摸着都烫手,五只螳螂注入的阴煞之气压根无法进入黑炭的体内,稍入便被黑炭的体温给化解了。 黑炭剧烈挣扎了起来,疯狂了一般。 到了这个地步的黑炭,力量大的吓人,哪是苗毅和姬美丽能控制住的。 苗毅施法大吼一声,“云知秋,不行了,放我们出去!” 兽囊的剧烈动荡,云知秋已经施法查探到了,一挥手,将苗毅等召了出来。 一见光亮,黑炭两眼瞬间一红,连最后的一丝自制力也没有了。 “希律律…”凌空发出的嘶鸣声刺耳,腾空飞蹄翻滚乱弹,似乎想破除一切阻碍,已经是六亲不认! 苗毅、云知秋和姬美丽一惊,迅速闪身避开黑炭的弹蹄乱崩。 苗毅和云知秋还好点,姬美丽却是的的确确给震惊了一把,一不小心差点着了道,这龙驹竟然还能侧踢! 三人眼睁睁看着黑炭从高空坠落下去。 苗毅双臂一展,倒飞而下,追着黑炭而去,凌空探爪,想施法摄住黑炭,避免它从高空落下摔伤。 也只是稍微迟滞了黑炭下降的速度一下下,黑炭此时的力道实在是大的恐怖,硬是凭着蛮力挣脱了苗毅的法力束缚,苗毅再连连出手拖延已经发挥不了任何作用,释放出的法力压根就控制不住黑炭的挣扎。 苗毅再次双袖一甩,唰一声,冲到了黑炭的下面,连连出手朝上方下坠的黑炭施法攻击,以法力撞击的反震之力迟滞黑炭的下坠,果然有了效果。 跟着倒追下来的姬美丽目光闪了闪,多少有些讶异,从苗毅的神情举止中,很明显能看出苗毅对这龙驹似乎很有感情,似乎不想让它受到一点点伤害,在尽力保护这龙驹。 第一一三七章 进化(二) 苗毅先行落地一步,挥手一掌,澎湃法力轰出,将黑炭撞的横飞了出去,避免了直接砸地。 咣!地面仍然砸出了一个坑,落地翻滚的黑炭顺势而起,两眼血红妖异,调头对着打它的人飞蹄怒撞而来,攻击目标自然就是苗毅。 “胖贼!”苗毅喝了一声,很快发现是废话,黑炭如今显然只剩下了本能意识,压根就不认识他。 唰!苗毅迅速冲天而起,避开。 轰!四蹄砸地一顿的黑炭猛然弹射而起,地面在它四蹄强大的打击力下,崩塌内陷,土石炸纷飞中,一蹿三百余丈高,弹跳力惊人,简直是在追杀腾空而起的苗毅。 蹿起的速度亦惊人,苗毅还真差点被它给撞上了,凭黑炭此时的冲击力道被撞上了怕是不好受,苗毅侧闪避开,黑炭几乎是与他擦身而过。 到了空中黑炭的蛮力显然不管用了,它的蛮力起跳也只能是直起直落,无法在空中转弯,速度在空中一缓,划出一道弧线又猛然砸落向地面。 轰!地面一个深坑砸出,尘土飞扬。 苗毅还担心它这样摔下去会受伤,正要下去一看究竟,谁知黑炭又再次从弥漫的尘土中嗖一声蹿出,如离弦之箭般再次攻向他。 苗毅再次闪身避开,然而黑炭有种不弄死他不肯罢手的感觉,起起落落个没完没了,疯了一般,似乎本能的意识里只记得这人刚才打了自己,要报仇! 浮空停下的云知秋和姬美丽相视一眼。又继续低头看着下面的动静。 “胖贼,你有种!”更下方的苗毅指着没完没了的黑炭破口大骂一声。双臂一展,再次升空。停在了二女的身边。 这下黑炭蹦跶了两次终于死心了,它无法蹦到苗毅现在浮空所停的高度,蹦来蹦去也只是摔自己而已。 可它依然无法停下来,折腾不了苗毅就折腾自己,不断在地上翻滚,浑身上下似乎有使用不完的力量。 浮在空中的苗毅看的眉头不解,回头问道:“美丽,你确认它是在进化?进化需要这样折腾?” 姬美丽道:“进化可以肯定,不过我也没见识过。你非要我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我也说不出来。” 于是只能等了,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后,黑炭突然蹿起,撒开四蹄狂奔。 空中三人身形一动,立刻追了过去。 三人在上空跟着飞,黑炭在地面横冲直撞,遇河一迈而过,树木阻拦摧枯拉朽般一撞而飞。如流星般轰垮一座座阻拦的山与石,遇上大山四蹄如雷翻越,在地面刻画出一道明显的行进路线,势不可挡。速度惊人,三人在上空的飞行速度竟然跟的勉强。 幸亏是在地面,受地势所限。若是在平地上驰骋,三人肯定跟不上它的速度。苗毅又惊又喜。 “不好!它又跑回去了!”云知秋突然喊了一声。 苗毅和姬美丽抬头一看方向,还真是糟糕。黑炭所去的方向正是天街。 苗毅低头目光一扫地面,突然降低飞行高度,贴着地面一扫而过,顺手捞了块巨石在手中,迅速撵上黑炭,一石头砸了过去。 轰隆!砸翻在地的黑炭失速翻滚,一路跌撞之下推平大片的林木,蹦了起来又调头腾空冲撞向苗毅,异常彪悍! 苗毅急闪避开,引诱着它朝了相反的方向而去,矫正了黑炭的狂奔方向后方升到高空让黑炭无可奈何。 等到黑炭再次继续埋头向前狂奔,苗毅等又一路尾随在后。 也许是黑炭一路搞出的动静太大,远方山中突然蹿出数名修士,升空一看究竟。 见竟然是一只龙驹以如此快的速度狂奔,想不以为是碰到了宝贝都难,当即有人抖出了一张网,其他人亦拿出了武器联袂冲来,俨然有和苗毅等抢夺的意思。 和云知秋牵手齐飞的姬美丽见状神情凝重,正要做备战的准备,谁知云知秋淡淡一笑,“这里是天元星,几个蟊贼还没那胆子和你男人作对!” 盯着前面看了看的苗毅手一翻,一团紫雾冒出,转眼凝缩成一套紫甲披身。 前方冲来的一群人见到一节紫甲上将的天庭战甲都惊住了。 苗毅挥手一指,施法沉沉一喝:“牛有德在此,挡我者死!” 这名字在天元星那真是人的名、树的影! 一群人吓一跳,天元星能穿上将战甲的人可不多,穿着上将战甲又叫牛有德的人,只有天街大统领,众人不疑有诈,皆仓惶闪身避开到两旁,二话不说左右开溜,还有人甚至提着袖子挡住脸快逃,貌似怕被苗毅给记住长相。 以前都是听说,姬美丽今天算是亲眼见识到了苗毅的威风,只需报出名号便能让人连真假都不确认就望风而逃,可见在这天元星那真是权势滔天! 苗毅也无心顾及那帮拦路贼,重点关注的是黑炭,黑炭身上的变化让他忧心起来。 一路冲撞之下,黑炭身上几乎浑身是血,坚韧的表皮竟然遍布着密密麻麻的裂纹,到处渗出血珠。 脑袋上也撞出了大包,不过苗毅很快发现压根就不是什么大包,而是有什么东西从黑炭的头顶上隆起了,撑起的坚韧皮肤上明显有两个支撑点。 随着黑炭的急速狂奔,其身上的异常变化越来越明显,尾随飞行的三人紧盯着。 不但是头上隆起了大包,整颗头颅亦在涨大,身躯在涨大,四肢在涨大,蛇尾在膨胀,身上的裂纹口子越裂越宽,近乎刀枪不入的坚韧皮肤在活生生撑裂,令人触目惊心。 就在头部顶着大包,浑身上下走样,已经看不出了龙驹的样子时… 轰!一声剧烈震响,黑炭一头将前方阻拦的屹立巨石给撞的崩碎,冲出之际,头顶隆起布满裂纹的大包已经彻底破开,两支小臂长短的鹿角暴露了出来,染着油脂鲜血的黑色! 苗毅等人心惊,长出角了,至此终于彻底确定了黑炭在进化! 更触目惊心的变化再现,快速奔驰的粗壮四肢突然折断一蹄。砂锅般大的蹄子突然后翻,蹄子上方蒙皮破裂,一只新鲜的血爪爆了出来,那只连皮拖拽下的废蹄一路扯在爪子后面奔跑。 一爪三蹄奔跑的情形极为别扭! 不过这一幕很快消失,剩下的三个蹄子亦陆续折损,爪子逐一破皮而出。 如惊雷般驰骋的蹄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嗖嗖矫健,动静不再那么惊人,但奔跑时有旋动的风起,追在后面瞪大了眼睛观看的苗毅等人明显能感觉到气流的异常。 四爪竞相逐步时,拖在爪子后面的累赘废蹄免不了被爪子给踩中,几番踩踏之下,几番刺啦声响起,蒙在其身躯上布满撑裂纹路的表皮终于不堪拉扯,开始从身上大面积扯开。 屡屡撞击的头部在外力的作用下,率先被扯裂,露出了甲骨隆凸的狰狞兽面,血红狮眼,岔枝鹿角,整个硕大的头颅遍布染血的黑色坚硬甲骨,下颚及颈部簇拥着黑色染血毛发。 拖地蒙皮在爪子的不断踩踏下,不断裂开出皮下真身,一块块巴掌大的黑色鳞甲从脖子部位以下现出,密密麻麻如鱼鳞呈现。最后只剩粗壮尾部裹着一层皮,拖着全身褪下的皮在身后奔跑。 地面不平,地势也多变,这种布满裂纹的蜕皮在复杂地形的反复牵绊拉扯下,最终哗啦一声,全部从尾部拉扯了下来,带着血迹,就此挂留在了一片荆棘上。 大腿粗,半丈长,遍布黑鳞,尾端一簇黑毛的尾巴摇摆在了黑炭的身后。 彻底挣脱了束缚的黑炭身上鳞甲渐渐有开合迹象,微张便有风起,黑炭的脚步也越发轻灵,已经渐渐脱离奔跑的节奏,趋向于腾跳,在山峦间窜行的速度犹如闪烁,只是很明显黑炭还不适应这种行进方式。 突然间,被粘稠血液糊住的鳞甲猛然间全部开了开,足下风起的黑炭一不小心就摇头摆尾窜向了空中,这次不是弹跳,而是在空中微微摆动身躯呼呼飞行。 依然是不习惯,飞行的身躯不时左右翻动,不时东倒西歪,那速度远不如在地面奔跑。 尽管如此,一直追在后面大气不敢喘一下,一直全程关注进化过程的三人还是瞪大了眼睛不眨一下,苗毅脸上真可谓是满脸的惊喜交加神色,胖贼能飞了! 尽管飞的很丑,飞的歪歪扭扭,可苗毅还是忍不住回头欢呼道:“快看!胖贼能飞了!” 两女怔愣看着呢,不用他提醒。 适应飞行的过程很快,不消片刻,黑炭便能依据尾部的摆动控制自己的飞行平衡,随着飞行技巧的掌握,其飞行速度亦越来越快,追在其身后的三人间亦拉开了飞行距离,苗毅全力追在前面,云知秋拉着姬美丽在后。这里姬美丽修为最低,只有金莲一品。 最后,苗毅也只有追在黑炭身后看的份,压根追不上。 恰逢前方出现浩瀚碧波大海,腾空飞行的黑炭突然下压,轰!水花冲天,一头钻进了大海。 紧急追来的苗毅本还想追入海中一看究竟,谁知海面又哗啦一声,黑炭又破浪冲天而起,在空中一阵盘旋又俯冲撞入海中,旋即见其在海面兴风作浪,翻滚不停地戏浪。 这情形不像是之前的痛苦样子,而像是欢快嬉戏。 苗毅闪身落在了沙滩上观望,随后而来的云知秋和姬美丽亦落下,站在了他左右眺望海面翻腾的浪花。 第一一三八章 随便 “胖贼!”施法加持的声音在海面隆隆回荡,压下碧浪翻滚的动静。 见黑炭似乎摆脱了痛苦的折磨,观望许久的苗毅不见黑炭注意这边,他有点怀疑黑炭是否还认得自己,遂出声一试。 哗啦!海面乌黑身影一翻,回头于碧浪之上,怔怔盯着海边沙滩上凝视了一会儿。 “嗷…”突然一声昂天长啸,回荡于碧海,声音浑厚激荡,之前的“希律律”鸣叫声不复存在,声音彻底蜕变。 呼!浪花激荡,黑炭俯首一钻,在海面拉出一条白色水线而来,临近海边突然破水浮头而出,昂首阔步,一步步踩着水底的沙滩朝沙滩上的三人走来。 原本的马首变成了犹如铁面雄狮的狰狞模样,头有鹿角。原本满口的锯齿变成了白森森的獠牙,獠牙露于唇外,嘴里不知什么时候横咬了条鲨鱼,鲨鱼的身体还在扭动。 犹如钢刷般的绕首毛发乌黑发亮,挂满了晶莹水柱,摇头一甩,水花四溅。 颈项下布满黝黑鳞甲的身躯逐渐走出水面,粗壮大腿下的利爪一步步陷入岸边的沙滩,拖出水面的尾巴轻轻甩动,之前的蛇尾亦变成了如今的长锥模样。 体型比之前的龙驹模样高了近一半,身躯亦比之前长了近一半,昂首沉腰甩尾而来。 身上之前遍染的血迹在海中翻滚了个干净,阳光下从头到脚黝黑发亮,黑的纯粹,没有杂色。不负黑炭之名。只有牙齿是白森森的,还有一双慑人的大眼眸中有一圈金环。更添慑人的威势。 拖着尾巴走出海面,缓缓在沙滩上迈动的步伐是如此的沉重。一步步哗哗深陷,呼吸声亦沉重。 云知秋和姬美丽下意识向后闪远了点,如今的黑炭不像之前龙驹模样那般容易亲近,满身的凶悍气息,黑乎乎的身躯上滴答着水柱,有点吓人。 苗毅则面部表情地站在原地不动,和黑炭盯来的双目对视。 呼!黑炭突然膝盖一软,呼吸猛然沉重了一下,又健足支撑住了。苗毅的目光落在了它的四肢上。发现它的四肢有点发软,不再像之前狂奔时那么有力,眉头皱了皱,不知道怎么了。 等到黑炭停下时,与苗毅也只有几步之下,它目光中透着疑思,不时扭头看着苗毅,似乎发现苗毅比以前小了不少,随后左右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身躯。发现事实上是自己的体躯变大了,变成了和苗毅站在一起时成了居高临下的俯视。 沙滩上,它垂视着苗毅,苗毅则抬头看着它。阵阵波浪在黑炭身后不远处潮起潮落,这一幕犹如一副诡异的画面静默了好一会儿。 云知秋和姬美丽面面相觑,两人情不自禁退开了。苗毅却淡定的让两人有些无语,不见他身上有任何的法力波动。对之前还疯狂进攻他的黑炭不设任何的防备,这份淡定是让人肃然起敬的信任。是人与兽之间的信任。姬美丽目光闪了闪,看到苗毅身上令自己心情异样的一面。 云知秋心中亦微微叹息一声,虽然苗毅的重情重义有些时候在她看来也有些过分的妇人之仁,所以有些苗毅不肯做的事情都由她在背后给做了,可话又说回来,这种男人会让人很放心,你不负他,他也不会负你。 此时眼前的一幕,令云知秋也不得不承认苗毅身上藏着一种人格魅力! 最终还是负手而立的苗毅打破了人与兽之间的沉默,语气平静,淡淡一声,“死胖子!” 嘴里咬着的猎物还在滴血的黑炭亦昂首一下,呱唧呱唧声中,三口两口将咬住的鲨鱼吞了下去,方“呜咽”哀鸣一声,仿佛一个委屈的孩子一般,缓缓低头,将硕大的头颅往苗毅怀里拱了拱。 苗毅伸出了手,摸了摸它硬邦邦黝黑如铁的脸,摸了摸它头顶的角,又摸了摸它的毛发。 黑炭微微抬头,变得鲜红肥大的舌头滑出,舔了舔苗毅的手,然后在唇齿间溜来溜去地舔着。 云知秋和姬美丽还有点没看懂什么意思,苗毅却似乎读懂了什么,抬手摸了摸储物镯,似乎没找到想找的东西,手向后一伸:“秋姐儿,身上有没有带五品结丹?给我一颗。” 云知秋翻手弹了一颗过来,苗毅头都没回一下,回手信手一接,又随手往黑炭那一抛。 黑炭鲜红的舌头弹了出来一扫,卷了那颗五品结丹入嘴中,咕咚一声吞了下去。 姬美丽无语,价值一百亿红晶的东西就这样当食物给喂掉了? 而吞下结丹的黑炭气息越发沉重,苗毅的目光又落在了黑炭的四肢上,只见黑炭强壮的四肢在微微颤抖着。 最终,经历一趟进化耗尽了身体积蓄能量的黑炭终于支撑不住了,轰隆倒下,庞大身躯悍然倒在了沙滩上,在苗毅面前放心地倒下了。沉重的眼皮拉开了两下,在苗毅面前放心地缓缓闭上了双眼,鼻孔中呼吸的气流将它脸贴的沙滩吹出了一个坑。 苗毅回头问道:“美丽,这是怎么回事?” 云知秋和姬美丽双双走了过来,后者道:“应该是之前的身体进化过程中耗尽了身体的能量,可见它身体之前积蓄了足够的能量才足以支撑起它这一次的进化,否则一旦进化失败,那就是死路一条,会当场暴毙!你们不会一直在拿结丹喂它吧?能支撑这样的进化,你们在它身上投入了多少结丹?” 苗毅盯着倒在跟前的黑炭道:“多少结丹不重要,我想知道它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渡过了危险期?” 姬美丽沉吟道:“按理说应该不会再有事了吧?” 苗毅转过身来,看着她,“你不能确定?” 姬美丽摇头道:“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灵兽进化,只能是凭感觉,无法给出肯定答案。” 苗毅皱眉道:“那现在怎么办?” 姬美丽道:“如果没猜错的话,等它的体力恢复了,应该就会醒过来,不过我也无法肯定…不要动它,顺其自然吧!” 苗毅默了默也只能是这样了,回头绕着黑炭转圈欣赏,摸摸黑炭身子,抬抬黑炭爪子,揪揪黑炭尾巴,掰掰黑炭嘴巴,二女也跟在他后面欣赏了一下。 日落,繁星漫天,哗哗浪涛声中,苗毅就盘膝打坐守护在黑炭的身边,面对浩瀚星空和深沉不宁的大海。 不远处的山林中,云知秋和姬美丽席地而坐,发现眼前的夜景似乎也不错,说着一些女人间的闲话。 目光偶尔掠过海边的姬美丽忽然问道:“夫人,大人为什么叫这只龙驹胖贼?” 云知秋咯咯一笑,“这只龙驹名叫黑炭,大人原本是叫它死胖子的,后来有一老头经常叫黑炭胖贼,久而久之大家也就跟着喊胖贼了。” 姬美丽:“大人跟这龙驹似乎感情颇深,是因为知道它身具血脉觉醒的能力吗?” 云知秋:“你想多了!大人初入修行界还是在仙国辰路的浮光洞做马丞,当时大人没坐骑,浮光洞有一匹胖的不像话的龙驹,又懒又胖又好吃,脚力也不行,没人肯要,大人那时条件有限,黑炭条件虽然差了点,但是总比没有坐骑当脚力强。黑炭可以说是大人出道以来的第一匹坐骑,跟了大人后慢慢转了性,多次与大人南征北战,一起出生入死,当年甚至还陪着大人参加过星宿海戡乱会。星宿海戡乱会,形势所迫曾和大人分开过一段时间,可胖贼硬是独自横渡星宿海,在戡乱会结束前带着一身的累累伤疤再次找到了大人,终于和大人一起活着回了仙国。参加星宿海戡乱会还能活着回来的龙驹几乎没有,黑炭是个例外。所以说,大人早先并不知道黑炭身具什么神奇血脉,后来哪怕大人修为上来了,用不上了黑炭,可大人也异常固执地没有再换坐骑,一直在等着它,等了这么多年!这是大人初出茅庐时的第一只坐骑,也是唯一一只坐骑,你明白吗?”朝月色沙滩上的一人一兽努了努嘴。 小小的一件事情,姬美丽闻言却是一阵动容,盯着沙滩上看了会儿,她之前还以为这只龙驹是苗毅在大世界发现的异种,才特殊关照,谁想竟然是这样,不存在什么利益原因,一人一兽皆相识于微末,苗毅一直没有抛弃它,而它也给了苗毅意想不到回报! 时间一晃就是一个月后,黑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苗毅一直陪着,云知秋还要回去看家,不好一直呆在这,遂留了姬美丽伺候苗毅,自己先回去了。 一个风和日丽晚霞漫天的傍晚,盘膝坐在海边的苗毅无意中回头见到姬美丽长发飘飘在沙滩上漫步,也许是情景衬托恰当,苗毅挑了挑眉,一个闪身过去,从姬美丽背后搂住了她,在她耳边戏谑道:“不如一起下海戏水如何?” 姬美丽没有拒绝他的搂抱,低头看了眼摸在自己饱满胸口的手,淡然道:“不用拐弯抹角,人已经是你的,想什么时候要都行,只要你肯告诉我大魔无双诀的地字部是怎么来的。” 又来讨价还价了,苗毅腻味道:“我若用强你又如何?你不是我对手!” 姬美丽淡淡道:“随便!你要是不怕办事的时候我突然现出原形,那你就尽管用强好了。对了,突然发现自己趴在一条蛟龙的身上,你会不会害怕?” 第一一三九章 黑炭的天赋神通 苗大官人脑海中出现一副绝世画面,表情相当精彩! 姬美丽感觉到了身后人的身躯微颤,摸在自己胸口的手慢慢放开了,人也和自己分开了。 她转过身来凝视,淡然道:“看来你怕了。” 不是怕了,而是不寒而栗!苗毅心里嘀咕一声,叹道:“闯荡修行界这么多年,各种威胁也算是见识过不少,你这种威胁我还是头次见识,我只能说我服了你!” 姬美丽道:“不是威胁,我为什么会嫁给你,你心知肚明。你放心,我也没别的意思,既然已经嫁给了你,名分已定,就不会做他想,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予取予夺都在你一念之间,想什么时候要了我都行,我只是想趁着你对我还有点兴趣的时候让自己的付出有点价值,若是等到你以后玩腻了,我怕是就成了你眼前的摆设,再开口你也不会搭理了。” 苗毅摇了摇头,“我这叫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一下娶了四个回来,结果个个都得当祖宗一样供着。” 姬美丽默了默,突然宽衣解带,就当着苗毅的面脱下了外套裙裳,只穿着亵衣转身而去,肚兜后面的玉背毕露无疑,极具特色的修长大腿赤足踏入了海中,撅臀甩发掬水,那夕阳下的身段曲线妙不可言,肚兜侧面半露的鼓鼓雪白让苗毅有些口干舌燥。 苗毅哭笑不得道:“你这是在色诱我!” 再次将头发甩到另一侧肩头的姬美丽泼着水回头问道:“你不是想拉我下海戏水吗?” 苗毅的确蠢蠢欲动,还没尝过妖修的滋味,而且是这种漂亮的罕见的大长腿美女妖修。那双雪白大腿可真是修长啊!可是让自己说出大魔无双诀的来路是不可能的,姬美丽显然是想参考一下看能不能帮姬家在寻找万妖**上找到什么线索。 恰好这时储物镯里有星铃震动。是玉灵掌门来讯告知,燕北虹领着红袖、红拂走了! 苗毅迅速摸出星铃和燕北虹联系:燕大哥。你去哪了? 燕北虹:大世界这么大,不去闯一闯岂不是白来一趟?老弟勿念,生死由命,后会有期! 后面苗毅再怎么劝都没用,燕北虹也不打算寄人篱下去他麾下帮忙之类的,只说如果真有事需要他帮忙,招呼一声便可,兄弟之间弄成上下级的关系就没意思了,容易伤感情。 默默收了星铃的苗毅有些惆怅。五圣是这样,燕北虹也是这样,一个个都雄心壮志的,倒显得他这种在天庭规则内打混的胸无大志一般。 一时间,面对在海水中湿身色诱的姬美丽没了兴趣,意兴阑珊地回到了黑炭身边盘膝坐下,愣愣出神。 卖弄的动作有些生涩的姬美丽见此状,也只好回来重新穿好了衣裙,走到了他身边坐下抱膝。随口说了句:“你完全可以随便编个理由骗我。”言下之意是你不愿骗我。 “自己家的妾室还要用骗的,有意思么?”苗毅叹了声,伸手拍了拍她的大腿,示意放平后。歪身躺在了她的大腿上,嗅着她的体香,闭眼假寐。 姬美丽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见他不再有其他的过分举动,遂盯着他看了会儿。说道:“你心情好像不好。” 闭着眼睛的苗毅伸手抚摸着她的脸蛋,两人安静了下来…… 时间转眼就是一年后。一年的时间里两人可谓寸步不离、朝夕相处,苗毅除了偶尔会和姬美丽搂搂抱抱,并未强迫对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而姬美丽和他之间也少了些生分,对他搂搂抱抱之类的举动也习以为常了,伺候他的日常生活也熟稔了,渐渐有了几分妻妾该有的风范。 所有的改变都是在时光的无声流逝下不知不觉产生变化。 一年后的某一天,中间隔着黑炭,左右盘膝打坐的二人突然睁开双眼,齐齐偏头看向倒卧在地的黑炭。 只见黑炭耷拉在地一动不动的尾巴突然翘了起来,摇摆着在沙滩上拍打了两下,呼吸的节奏也出现了变化,一双大眼缓缓睁开了,脑袋昂了起来,又突然一个翻身,终于站了起来摇头摆尾。 貌似伸了个懒腰后,瞅见一旁打坐的苗毅,低头过去,肥大的舌头伸了出来去舔苗毅的脸。 黏糊糊的舌头,脏死了,苗毅可不认为需要和它这样亲近,伸手托住了它的下巴,一把将它脑袋给推开了,旋即站了起来,背手道:“胖贼,你可以啊!之前竟敢对我动手!” 有吗?黑炭歪个脑袋,眼中露出狐疑神色,似乎不记得了,懒得去想,肚子里咕咕如雷鸣,四肢一蹬,腾空而起,甩身转向,张牙舞爪中轰隆一声,又钻进了大海之中。 苗毅和姬美丽眺望。 不一会儿,黑炭在海面露出脑袋,嘴里叼了条大鱼,倒游着吃的津津有味。刚苏醒,胃口显然不错,一条干掉,转瞬又钻进了海中,回头又抓了一条浮出水面狂咬。 一连干掉了几十条鱼,才见它住手,嬉戏在海上兴风作浪。 远眺中的苗毅出声道:“原来‘离龙’长这样。” 所谓‘离龙’,顾名思义是指离龙还有一段距离,正是龙驹进化后的称呼之一。原本他也不知道,还是来了大世界后才知晓,只是龙驹进化的情况太罕见,在大世界也是传说中的状况,鲜少有人见过离龙的模样,苗毅也不能确定离龙就一定是黑炭现今的样子,没找到过图谱。苗毅开始也不知道黑炭进化后是趋向于龙的血脉还是天马的血脉,直到见黑炭没进化出翅膀来,才知是趋向于进化成龙那一道。 姬美丽道:“不知道它有没有进化出什么天赋神通。” “天赋神通?”苗毅顿时来了兴趣,问道:“龙驹进化后有什么天赋神通?” 姬美丽摇头:“不知道。不过一般能进化的灵兽,其先天血脉的觉醒一般都会附带有天赋神通出现。不是一般的普通灵兽能比的。想知道它有什么天赋神通,让它展示一下不就知道了。” 这绝对是苗毅想知道的。当即朗声道:“胖贼,除了吃,有没有长点本事?” 海面上翻腾的黑炭一顿,回头看着这边眨了眨大眼睛,然后消停了,在海面露个脑袋游荡起来,不知道它在搞什么鬼,反正一直在慢慢游来游去。 等了半个多时辰,见它还没点反应。苗毅又喊道:“就这点游手好闲的本事么?” 黑炭充耳不闻,继续在那来回游荡。 姬美丽道:“别打扰它,它现在自己都不了解自己,正在体会中。” 苗毅静默。 直到日头西斜之际,在海面来回游动的黑炭突然一个猛子钻进了水里,忽然“轰”一声,又摇头摆尾破浪而出,冲天而起,盘旋周游在空中一会儿。忽然四爪趴空一定。 瞪大了法眼的苗毅和姬美丽等了一阵不见动静,正面面相觑之际,“嗷!”黑炭忽地仰天长啸一声,猛然张开了嘴朝下方大海。立见海面动荡不安,忽然有漩涡搅动,越搅越快。猛然间一条旋转的水柱冲天而起,钻入了黑炭的血盆大口之中。 观望的两人搞不懂它吞水是什么意思。总之不见停歇,呼噜噜旋转的水柱不断从海里冒出。源源不断进入黑炭口中。 直到天色彻底黑了下来,方见停下,也不知道黑炭吸了多少水到肚子里,总之不见黑炭的肚子有丝毫变大迹象,这容量的确惊人。 黑炭也掠空而来,在苗毅头顶盘旋,有种洋洋得意的感觉,貌似在向苗毅炫耀。 苗毅无语了,抬头问道:“就会吞点水?” 黑炭很拽地一甩屁股,又冲天而起,飞到了更高的地方,开始快速周游盘旋,突然张口喷出大片雾气,很快便让空中阴云密布。随着它在阴云中的穿梭搅动,阴云中渐渐出现电蛇闪动,渐渐霹雳纵横,雷声阵阵轰鸣,天地间精光闪烁。 黑炭就在那纵横叱咤的霹雳中穿梭自如,雷电击中它身,对它没有丝毫影响,竟然不怕雷电,游刃自如。 接着,空中下起了瓢泼大雨。 姬美丽颔首道:“行云布雨,这神通倒是大气象,有泽被苍生的能力。” 再接着雨停了,雷电亦停下,只见黑炭血盆大口一张,风卷残云般将漫天阴云吸扫一空,又还了漫天星空。 黑炭从天而降,在苗毅面前摇头摆尾,那叫一个得瑟。 苗毅有点牙疼,感情黑炭闹了半天就闹出个这神通,此神通气势倒是十足,可是好看不好用,打斗的时候有屁用,谁都伤不了。他挠了挠头叹道:“吞云吐雾,胖贼,你除了吃还是吃啊,就没点实用点的本事么?” 黑炭朝他呼了一声,貌似不服气,突然窜向空中,急速远去,须臾间撞向了远处的一座大山。 轰!远远一声震响,山摇地动,山未倒,却愣是被黑炭给一头撞穿了,硬是从山腰贯穿而出,这冲击力可谓惊人。 不过对苗毅来说,这不算什么,他举手投足间就能山崩地裂。 破山而出的黑炭飞回,再次得意洋洋地落在了苗毅身前摇头摆尾得瑟,貌似在问,怎么样? 苗毅轻轻叹了声,“倒是长了几分蛮力。”显然有些失望,和他在考核时见识的天音兽那种攻击威力十足的神通相比,黑炭这种耍把式样的神通实在是有点拿不出手。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原本得意的黑炭也蔫了,低头“呜呜”呜咽了一声,貌似有些委屈。 第一一四零章 碧月也要去 姬美丽道:“这也不能怪它,天赋神通这东西也由不得它选择。” 苗毅也没怪它的意思,只是略显失望而已,见它委屈,伸手拍了拍它耷拉的脑袋,“没事,打不赢能跑也是本事,现在不是能飞了么?”说罢翻身坐在了它的背上,向下伸手。 这算什么安慰?姬美丽喜怒不形于色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伸出手,被苗毅抓住一把提了上去,坐在了前面,苗毅顺势搂了她的腰肢贴身而坐,道:“胖贼,放开速度带我们溜两圈!” 黑炭的飞行速度倒是不慢,嗖一下就带着两人射了出去…… 五年后,东城区统领府洞天福地内,盘膝打坐在榻上的苗毅眉心三品金莲绽放异样神华,再次柔柔慢慢绽放出一片花瓣。苗毅徐徐收功,握在掌心的血丹亦收了起来,挥手洒出一百颗仙元丹,围绕周身漂浮。 手掐法诀,周身气流涌动,瞬间形成护体法罡,将自己和一百颗仙元丹包裹在了其中,屈指一弹,“啵”一声,一颗仙元丹爆开,瞬间化作浓郁如牛乳的磅礴灵气,充斥在护体法罡内将苗毅整个人给淹没,凭苗毅今时今日的修为,轻易能锁住这些灵气不外泄。 很快,浓郁灵气化作淡淡氤氲,以可见速度吸收进了苗毅的体内,又见苗毅屈指一弹,仙元丹又啵地爆开一颗,反复如此。 一百颗仙元丹全部吸收后,笼罩在周身的护体法罡亦瞬间收敛,苗毅掐指一算身体的运转周期。经由炼化一百颗仙元丹的时间计算出了每天炼化的数量,微微摇头睁开了双眼。 如今每天炼化仙元丹的速度只有三百一十颗的样子。只比金莲三品修为吸收的速度提升了十颗而已,而金莲四品提升到金莲五品大概需要将近一千四百万颗仙元丹。也就是说要突破到五品需要一百二十多年时间。 这速度已经不慢了,苗毅只是觉得没有在两极星吸收阴阳之火时的提升进度快…… 数日后,苗毅进了守城宫面见碧月夫人。 “又要出行?你上次冒然出走一年多不归,我还没找你算账!”体态撩人慵懒侧躺在香妃榻上的碧月夫人起了身,向外走去,苗毅随行在旁,只见碧月夫人皱眉道:“牛有德,你是天街大统领,你的职责是镇守天街。不是有事没事往外到处乱跑,否则一旦天街出了什么事,你担不起责任。天庭可是有规定的,无事不可擅离职守!” 陪行在旁的苗毅拱手道:“在夫人面前卑职也不隐瞒,久呆在这天街实在是无趣,卑职见识浅薄,想到处走走看看。” 碧月夫人回头媚他一眼,“我还觉得呆在天街无聊,那我是不是也要到处乱跑乱逛?” 苗毅问:“要不卑职陪夫人一起出去逛逛?” 碧月夫人嗤了声。“你这大统领不在,我这总镇也不在,双双无事擅离职守,天街真要出事了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是不是都不想在天庭混了?我说你有这乱跑的时间把自个的修为好好提升一下不行么?” 这要是不准假就麻烦了!苗毅正琢磨着用什么理由,碧月夫人突然问道:“准备去哪逛?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苗毅一怔,看来这女人心动了。忙道:“想到仙行星去看看,卑职也不知道好玩不好玩。” “仙行星?”碧月夫人诧异回头问道:“十大行宫仙行宫所在的仙行星?” “是!” “你怎么会想到去那地方玩?” “卑职只是想去开开眼界。夫人去过吗?” “没去过,天庭辖制的区域这么大。有谁能走遍每个地方?”漫步前行的碧月夫人摇了摇头,皱眉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的好,十大行宫的人不太愿意和天庭中人接触,你就算去了,人家也未必欢迎你,何必自找没趣?” 苗毅不以为然道:“我乃天庭官员,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去走走看看,莫非他们还能强行赶我走不成?” 碧月道:“你还别说,人家若是真要赶你走,你这天庭的身份还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苗毅愕然:“不至于吧!难道他们还敢和天庭作对?” “这里面的隐情不是你该知道的,总之不要去就对了。”碧月摇了摇头,显然不想再多说下去,伸手顺带采了支鲜花到手,轻嗅着,已经走入了花园之中。 旁随的苗毅目光闪了闪,这女人的男人是天庭七十二侯之一,她怕是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秘密,遂笑道:“夫人背后是侯爷,难道还怕他区区一个仙行宫不成?” 碧月夫人拖着长裙步入亭子里坐下,不远处很快婢女过来放下茶水,斟好一杯茶水后,碧月夫人挥了挥手让婢女退下了,方说道:“不是怕不怕的事情,而是不想惹没必要的麻烦。” 苗毅一副奇怪的样子,“只是去仙行星玩玩,能惹什么麻烦?” “看来你是非想知道不可啊!”碧月白他一眼,突然改换成传音道:“十大行宫原本和白主关系交好,而当年和白主相关的人几乎全部被打成了反贼,你说会不会惹麻烦?” 原来如此!可如此一来,苗毅倒是真奇怪了,“十大行宫如今不是好好的吗?也没见天庭把他们列为反贼啊!” 碧月伸手示意他坐下后,方道:“当年确定天下大势时,风云激荡,四处厮杀不断,不知道死了多少强横人物,天帝和佛主谋定而动,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擒下妖主,再讨伐白主,原本和白主关系交好的十大行宫见白主势弱,遂投靠了天帝和佛主,群雄联手之下,终于将白主给镇压在了镇妖塔内!若非十大行宫的宫主临阵倒戈背后突袭,只怕未必能将白主给拿下!” 苗毅一惊,想起了玉灵掌门所说的那位金光法师说的事情,问道:“卑职听说极乐界的灵山有一座镇妖塔,听说白主和妖主就镇压在那个塔内,不知可是夫人说的那个镇妖塔?” 碧月斜了眼笑道:“看来你也不是一无所知嘛。” 苗毅谦虚地摆了摆手,又道:“卑职还听说白主和妖主并未伏诛,只是镇压在塔内,不知可否属实?” 碧月闻言,目光闪了闪,明显言不由衷道:“有没有伏诛我怎么知道?人家死不死又不关我们的事,你操心那么多干嘛?” 苗毅一听就知道她有意隐瞒什么,“卑职只是觉得奇怪,若是真的没死,既然已经擒住了白主和妖主为何不杀,难道就不怕留下后患?” “也许是念及兄弟之谊吧,白主和二位圣主当年毕竟是结拜兄弟。”碧月随口敷衍了一句,岔开话题道:“十大行宫背叛了白主,事后天帝将十大行星赐给了十行宫,当做了十行宫的私地,人家的私人地盘,你跑去作甚?” 苗毅道:“正因为是一般人难得去的地方,才更应该去看看才对。” 碧月挑眉道:“难道你还没听明白?十行宫立下那么大的功劳,天帝却将他们排除在了仙班之外,只赏赐了十颗星球给他们立足,还不允许他们在天街经商,这等于是防备十行宫坐大,已经算是过河拆桥了,十行宫也因此一直和天庭保持着距离,这是心有不忿,天庭中人跑去,岂能得他们好脸色看?” 苗毅默然,心中想的却是另一回事,这天帝在搞什么鬼,既然想过河拆桥,左右是得罪人的事情,事后天下已定,完全有实力铲除十行宫,为何反而这样留待? 悄悄看了眼不尽言的碧月夫人,知道这女人肯定经由天元侯那边还知道一些什么秘密,只是不愿说出来而已。人家打定了主意不说,他这下属也没办法逼人家说,再穷根究底的话怕是要引起怀疑了,遂笑道:“那卑职换个地方去逛逛好了。” 碧月夫人斜眼看着他,“去哪逛啊?带上我一起去吧。” “……”苗毅无语,你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若把你带去了,见去的地方还是仙行宫,岂不是要露馅? 碧月夫人又道:“我看你是贼心不死,打定主意要去瞧瞧吧?” 苗毅心里嘀咕,若是早知道十大行宫背后还有这样的事情,那自己一开始就不该说出是去仙行宫,如今想圆回来人家怕是也不信了。嘴上干笑道:“卑职听说仙行宫的景致缥缈无双,方有‘仙’字一说,是天下一绝,如此美景不去瞧瞧实在是可惜了,这也正是卑职想去瞧瞧的原因。” 碧月夫人:“若是被人识破了身份,闹出什么意外来,我放你去了,到时候岂不是要连累我?” 苗毅仗着双方背地里做过见不得光的交易,死皮赖脸道:“不会!顶多是人家不欢迎,把卑职给赶出来而已,卑职就不信仙行宫还敢毫不讲理直接对天庭的人动手,何况卑职还会做些准备,肯定不会有事。” 碧月夫人道:“听你这么一说,倒也有些道理,仙行星的美景天下闻名,我也有些心动,你若是能安排妥当了,我就跟你一起去看看吧!” 苗毅无语,你还真要一起跟去啊! 第一一四一章 搞定钟离哙 他以为碧月夫人只是说着玩玩,没想到还真要一起去。 回到官邸,经由地道到了云容馆,洞天福地内往云知秋的香妃榻上一躺,把情况跟云知秋一说。 云知秋顿时乐了,可谓阴阳怪气:“哟!你们俩究竟什么关系,孤男寡女一起私下出游,到底想干什么?我说你怎么不肯让我去,原来还藏了这私心呐!” 躺那的苗毅抓住了云知秋在自己身上乱掐的手,“胡说什么,你当我愿意带她去,又不是真的去玩,她去了我还得担心被她发现什么,怎么可能真愿意带她同往。” 然而一碰上这样的事情,云知秋就有些不讲道理,又抓又挠地祸害了苗毅一顿后,方坐在了他边上,言归正传道:“牛二,你刚才说起十行宫的事,我想了想,觉得这事很有必要和五圣他们通个气。” 苗毅奇怪了,手指戳了戳她摆在跟前充满弹性的屁股,“这事和他们通气干什么?” 啪!云知秋一巴掌打开他的手,心平气和道:“我是这样想的,十行宫背后这样的事情很有必要让五圣知道,否则五圣遇上什么事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撞上去,很有可能遇上什么麻烦,让他们多掌握一点情况,也能多规避一分风险。以后类似的消息只要对我们无害的,都可以告诉他们。我想这是他们乐意看到的,他们也是识相的人,以后他们四处行走遇见什么有用的消息也可以及时告知我们,这对身居大统领之位被固定在了这里的你来说是有好处的。双方彼此以这种方式保持联系,也能维持一种稳定的关系。你放心。不让你麻烦,我居中调和。” 不用麻烦自己。苗毅就无所谓了,挥了挥手,“你看着办吧!” 他现在只想干点别的事情,手摸上了云知秋的大腿,谁知云知秋抓了他的手一扔,起身便走了。 没一会儿,欧阳姐妹、法音、玉奴娇和姬美丽都被云知秋给召来了议事。也没别的事情,就是有关十行宫的事情,让她们各自转告背后的四圣。并言明,以后有类似的消息这边都会及时通知四圣,也让几位跟四圣说,在外面遇上什么有用的消息及时跟这边通气。 四人点头,当场拿出星铃和四圣联系。 云知秋回了屋里,在屋里转悠的苗毅拦了她,传音问道:“你和五圣不是有直接联系的方式么,何必多此一举还要她们转告?” 云知秋淡然道:“这不是要让四圣知道她们在这里的重要性么,这样四圣才会叮嘱她们在我这夫人面前听话一点。你当这后宅的主母是那么好做的?费心着呢!” 苗毅无语,感情这还能牵扯到后宅一帮女人之间的主权问题,这女人脑子里整天都想些什么东西? 女人的心思他一大男人接触不多想不通,也懒得多想。又指了指外面,“你不叫红尘,把嫏嬛姐妹叫来干什么?” 云知秋撇了撇嘴:“红尘那性子。就差出家当尼姑了。再说了,穆凡君在红尘身边安插了两人。指望着红尘发挥作用,穆凡君那女人鬼心思太多了。哪能由得她做主,得把红尘给隔开。时间久了,穆凡君见红尘没了作用,自然就会少打点注意,嫏嬛姐妹那咱们好办。” “穆凡君鬼心思多,我看你鬼心思也不少!”苗毅伸手挑了她粉嫩下巴,一把拽入怀里,闻到她的体香,再次蠢蠢欲动,对这尤物实在是百玩不腻。 外面有人,云知秋现在也没心思和他玩这调调,用力推开了,“找你家小妾去。” 不用找,云知秋一出去,法音便找上来了,下意识合十行礼道:“夫君!” 多少年来的习惯,佛家礼仪熏陶之下,有些习惯不是一时间说改就能改的。 苗毅瞬间牙疼,任谁见到这么一个施佛礼喊夫君的人,都会有凌乱的感觉,而且接下来法音肯定要和他谈圆房的事情,那才是将你雷得外焦里嫩的开始,正宗‘藏雷’的弟子,没领教过的人是无法想象法音有多奇葩的,大佛大俗的杂交,什么圆房之后还要去和其他姐妹好好探讨一下之类的话,准保能让你汗流浃背,什么雅兴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早已领教过的苗毅怕了她,一见她就想躲,手一抬道:“我还有公务,有什么事找夫人说!” 他提腿快步就走,出了门朝亭子里坐的一帮女人挥手示意了一下,脚下不停,快跑! 云知秋一脸戏谑地朝狼狈而逃的苗毅努了努嘴,几女立刻抿嘴憋笑,就连姬美丽也忍不住莞尔,法音就是云知秋故意叫进去的,其实大家也都知道法音目前还俗的状态有多奇葩,绝对是对付苗毅的毒药…… 数月后,天街城墙上,苗毅负手和一位稀客并肩而行。 这位稀客不是别人,正是天行宫的钟离哙,自从苗毅加入了天庭后,钟离哙几乎就没再和他联系过,这次是苗毅主动联系邀请来的。 钟离哙还是第一次站在天街城墙上眺望整个天街,浩大城池繁华无比,给人一种无边无际的感觉,的确是一种不一样的体验,这段城墙上站哨的天兵已经被苗毅屏退了,无人打扰,可以安心游玩。 徐堂然拍马屁,亲自下厨准备的酒菜就摆在前面,走到拐角处,两人坐下,苗毅亲自动手给钟离哙斟酒。 几杯酒下肚后,苗毅指了指天街笑道:“大胡子,坐在这里喝酒欣赏天街的景致,别有一番滋味吧?这待遇天下能享受的人可是不多,按道理这城墙上是不允许饮酒作乐的,今天可是为了招待你特意破例。” 钟离哙放下酒杯颇为感慨道:“真是想不到啊!当年正气杂货铺出身的一个小子,短短这些年已经成了这天街的大统领。权倾一方,你一刀砍了数千颗脑袋的事情我在天行宫也是如雷贯耳啊!” “说这些就没意思了。你我的交情和我的地位高低无关。” “若非冲着以前的交情,你当我愿意跑来见你?你要知道。你现在已经是天庭的人,天行宫弟子向来和你们天庭的人保持距离。对了,你特意把我找来,不会就是为了来赏景的吧?我事先声明,和天庭有关的事情别找我。” “你还真别说,就是突然想念,特意找你来赏景的。” “我还以为你是想在我面前炫耀你的权势。”钟离哙调侃一声,又环顾四周道:“赏景?这天街有什么好看的?” 苗毅执壶给他倒酒,“我倒是听说过一个景致不错的地方。”声音放低了几分。“听说天宫的景致好,咱们要不要偷偷溜去逛逛。” 钟离哙白眼一翻,“你拿老子寻开心吧?天宫能偷偷溜进去?你能偷偷靠近三尺我跪地喊你大爷!” 不过话又说回来,能把天宫拿来开玩笑,倒是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又亲近了不少,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一起逃命的时候,至少证明苗毅的确没摆架子。 苗毅呵呵一笑,“咱们多年未聚,你看看哪里景致不错。我一直在这里守着,也憋坏了,一起玩玩去。” 钟离哙不以为然道:“你还有这雅兴?别人若有你这条件巴不得抓紧时间提高修为,你倒好。” 苗毅道:“我听说仙行星的景致世间罕见。要不咱们去走走瞧瞧?” 为了不引起怀疑,绕了半天终于到了正题。 他之所以在碧月夫人面前还有钟离哙面前都提到要去仙行星,就是想去启出地字部的九重天功法。云知秋那边对比出的结果指明了藏宝图地就在仙行星。 本来是不想惊动钟离哙的,可是被碧月夫人那么一说。他才发现凭他目前的身份不太适合去仙行宫的地盘。是可以偷偷摸摸跑去,可搞不清仙行星的状况。不敢保证能不被仙行宫的人发现。为了稳妥点,想到了十大行宫之间都有交情,遂准备拉钟离哙这个天行宫的弟子出来打掩护。一旦被发现盘查时,钟离哙出面证明了天行宫弟子的身份自然能方便在仙行星行走,否则就算不被赶走也要被盯着,难以下手去寻宝。 “仙行星?”钟离哙嘀咕一声,目光盯着苗毅,眉头皱了起来,有些欲言又止。 苗毅笑问:“仙行星你去过没有?” 钟离哙颔首,“倒是跟家师去过一回,那里的景致的确世所罕见,只是…我直说了吧,不但是我们天行宫,十大行宫都不太愿和天庭的人来往,你若是没加入天庭,随时能去,可你如今有天庭的官身,加之名声在外,去了怕会闹得你自己脸上难堪。” “难堪?我和他们无冤无仇,也没招他们惹他们,凭什么让我难堪?”苗毅手上酒杯一放,冷笑道:“我本是随口一说,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下定了决心非去看看不可,看他们能把我怎样!” 钟离哙不屑道:“知道你是天帝御封的一节紫甲上将,是坐镇天街的一方大统领,不过少在我面前摆你的官威,别说仙行宫,我天行宫也不吃你这套!” “官威?”苗毅呵呵好笑一声,仰头猛灌一杯,酒杯啪一声拍在了桌上,“你当我愿做这一节紫甲上将?你当我愿做这大统领?你当我愿跳进这阿谀奉承的大染缸?我走到今天这一步,你敢说和你们天行宫没关系?当初我被逼得走投无路时,本以为献上了藏宝图给你们天行宫,能在你们天行宫避避难,可你们天行宫是怎么做的?过河拆桥!直接把我推了出来送死!我能怎么办?只好打碎牙往肚子里吞,将手上的两成份子献给了寇家,才保了一命,才被逼得走到今天这一步。现在倒好,你大胡子倒看我不顺眼了,嫌我这样,嫌我那样,敢情我当年在血魔阵里救了头白眼狼。大胡子,我今天把话撂这,仙行星我还非拉你陪我去不可了,不为别的,就想看看你还把不把我当朋友!你若是不愿陪我去,我也不勉强,从此相逢是路人,算我瞎了眼!” 这话说的有点重了!钟离哙闷声喝着酒,当年把苗毅给推出来,天行宫也有天行宫的难处,可不管怎么说于情于理天行宫那次的确做的有点不地道。 苗毅也不说话,就那样盯着他,等他的答复。 两人僵持了许久后,钟离哙放下酒杯,无奈道:“陪你去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换个身份,不要泄露你天庭的背景,我只能做到这一步。” “哈哈!”苗毅大笑,再次执壶给他倒酒,“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总算没看错人,不让你为难,仙行星不去了,咱们偷偷溜去天宫看看天宫是什么样的!” 第一一四二章 近战高手 伸出去抓酒杯的手一抖,钟离哙赶紧摆手道:“别!我宁愿你为难我,天宫我是没那胆子去,还是去仙行星好了。” “行!你说的算,去仙行星就去仙行星!”苗毅点头应下,心情大好,伸手请用。 城头上吃喝尽兴后,钟离哙自行离去找客栈落脚,徐堂然随后也冒了出来,笑问:“大统领,今日的酒菜可还合胃口?” “不错!”苗毅点头道:“你回去做下准备,最近可能要带你出去一趟。” 徐堂然一怔,问:“去哪?” “到时候自然知晓。”苗毅扔下话背手而去。 没办法,碧月夫人也要去,苗毅怕自己经不住这熟妇的勾搭干出什么不该干的事来,带上马屁精徐堂然最合适,让他缠着碧月夫人,加上徐堂然如今烧菜做饭的手艺不错,游山玩水需要人干那些活。 回头苗毅直奔守城宫,准备面见碧月夫人告知可以出了。 谁想一到内宫花园,见到碧月夫人和皇甫君媃正在亭子里面下棋。后者一见他,淡淡扫了眼,嘴角绷了绷,当初被抄了铺子不说,还被逼着下跪的仇可没忘记,不过表面上还是起身行礼道:“见过大统领!” 苗毅一见到皇甫君媃也是浑身不自在,点头意思了一下。 “什么事?”盯着棋盘的碧月夫人偏头问了声,旋即落子。 苗毅自然不会当着皇甫君媃的面说什么事,传音道:“夫人,出行事宜已经安排好了,不知夫人何时动身?” 说到这事碧月夫人幽幽叹了声,抬眼看了看对面的皇甫君媃,也改成传音道:“不去了!侯爷不同意,走不了!” “……”苗毅怔住,试问道:“那卑职…” 碧月夫人叹道:“去吧,去吧,早去早回!” 苗毅心下大喜,正琢磨着带上这女人后怎么跟钟离哙解释,如此正好,省去不少麻烦,当即告退。 待到苗毅走后,皇甫君媃貌似漫不经心道:“大统领前来是不是有什么公务?若是有公务,君媃不敢打扰夫人正事,还是先行告退吧。” 碧月夫人捻了颗棋子,摆手道:“能有什么公务,他想出去逛逛,前来告假罢了。” “哦!”皇甫君媃若有所思一声,目光闪烁,陪着落子。 忽又听碧月夫人不知为何地感叹一声,“做女人命苦啊!一辈子都是男人的附属品,不用也得占着,若有来生,定要尝尝做男人的滋味……” 是夜,钻入井内地道的苗毅本想去云知秋那,走到半途,看到岔道,想想还是拐走了。 “你怎么来了?” 见到苗毅突然出现,玉奴娇颇有些诧异,以前过来通常都会先打声招呼。 她闻讯走出房门,结果又被苗毅拉了进去。入门的苗毅挥了挥手,跟在后面的梦洁和梦雅赶紧带上了房门,识趣地退下了。 略显紧张的玉奴娇再次问道:“你怎么来了?” 苗毅搂了她的腰肢,一步步逼着她往榻旁退,“我是家主,怎么就不能来了?” 银牙咬唇的玉奴娇呼吸有点紊乱,感觉今天会出事。 果然,束腰的衣带被拉扯开了,撞到榻沿时,外套已经被苗毅给褪下了。玉奴娇闭上了眼睛,咬着嘴唇没做任何反抗,也算是默许了苗大官人的行为。 待到浑身上下不着片缕被放倒在榻上后,却现对方迟迟没动静,睁眼一看,现苗毅嘴角带着一丝坏笑,正抱臂站在榻旁欣赏她玉体横陈的样子。 玉奴娇瞬间脸红成了猴屁股,“嘤咛”羞臊一声,赶紧伸手拉了一旁的锦被遮了身子,连脑袋也一起蒙住了。 稍候,又有光溜溜的身子钻了进来,滚烫贴人,黑暗中与其激吻在一起,四肢纠缠。 就在玉奴娇认命了,认为今晚注定要木已成舟时,苗大官人却停了下来,在她耳边问道:“我说过我不会强迫你,今天是否心甘情愿?” 玉奴娇这人嘴硬,“不是!” 她说的明明是反话,可苗毅就真的不动她了,搂着她过了一夜。苗毅是半夜的时候就睡了,玉奴娇却是在他怀里煎熬了一晚,这叫什么事…… 次日,苗毅带着一脸戏谑潇洒而去,临走前还扔下一句话,“待你哪天真的心甘情愿了,我再要了你!” 玉奴娇那叫一个恨得牙痒痒,宰了他的心都有。 偏偏梦洁和梦雅还在那恭喜她,以为她终于圆房了。玉奴娇顿时把火撒到了两人身上,“出去!” 午时,苗毅出了城,飞经城东山林时,钟离哙射来追上了他,两人方一起直破苍穹而去。 在星空中飞行不久后,钟离哙突然出声道:“后面有人!” 苗毅睁开法眼回头一看,果然见到一个灰衣黄脸汉子远远跟在两人身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跟踪他们,说不定同路也是有可能的。 星空中,想跟踪不被现是很困难的,实在是地域太空旷了,几乎无处可躲,要是躲出了法眼视线之外,十有就要把人给跟丢了。 想测试是不是跟踪很简单,苗毅和钟离哙相视一眼,开始渐渐偏离飞行方向,不能突然转弯,否则会引起人警觉。 果然,那灰衣黄脸汉子也在不知不觉中跟着偏离了飞行方向。半个时辰后,两人又开始慢慢偏回飞行方向,而黄脸汉子亦不知不觉偏离,依旧跟在两人身后。 两人再次相视一眼,多话没说,照着原定目标方向继续飞行。 几天后,第一道星门出现,苗毅和钟离哙各自释放出银梭,转瞬消失在了星门之内。 一从星门吐出,两人迅左右闪开,钟离哙手持阔剑在手,苗毅亦战甲披身提枪在手,双双等着。 没等一会儿,一道人影从虚空中吐出,钟离哙一声厉喝:“斩!” 阔剑飞斩而出,那陡然出现的黄脸汉子反应也快,翻手就是一支红玉般的琥珀宝剑,一剑封杀,将钟离哙杀来飞剑给劈飞了出去,不过修为似乎略有不如钟离哙,被震的后飘。 然而后飘的过程中,回手甩剑又在身后抖出几道寒芒,动作飘逸矫健。 当当震响声中,又连封三枪,几乎是背对着苗毅而连破苗毅攻来的三枪,苗毅修为不如此人,被震的退开了! “好剑法!”苗毅赞了声,目露惊艳,好久没有遇上过能在武技上和自己过招的人,当即大喝一声,“大胡子让开,我来会会他!” 黄脸汉子一手后背,一手斜剑指向脚下,目光扫视左右夹击之人。 钟离哙挥手召回飞剑,后退了些,他对苗毅的精湛枪法还是有些信心的,因为当初看过苗毅和血妖对战,在修为相差巨大的情况下硬是把血妖给干败了,何况如今还穿了一身红晶战甲。 眼见苗毅横枪在手,黄脸汉子目光闪了闪,似乎也来了兴趣,提剑指向了苗毅。 苗毅亦提枪指来,“来者何人,牛某不杀无名之辈!” 黄脸汉子不回,剑指挑了挑,颇有几分挑衅的意味。 什么叫不杀无名之辈,通常说这话的人都照杀不误!苗毅陡然闪身而来,一枪激射,气势如虹! 黄脸汉子亦闪身迎面冲来,不避不让,对着苗毅的攻势冲去,剑锋对撞枪锋。 对方修为高过苗毅,硬碰硬对苗毅来说不是明智之举,不过对方手中剑不如自己枪长,这样正面对干也吃亏,苗毅自然是避强击弱。 剑锋和枪锋对撞的瞬间,伞状的锋利三棱枪头,稍微那么一偏! 唰!没有对撞点着力,剑锋立刻一滑,擦着三棱伞翼滑过,逆鳞枪当即破防,直杀而出,杀向对方的本体。 谁知对方一剑在手灵巧之极,剑锋刚一滑过枪翼,根本不等招式用老,立刻上挑回收,一下就倒卡住了枪头倒刺,控制苗毅杀来的一枪向上引去,另一只手就要去抓逆鳞枪杆。 咔嚓一声,三棱倒刺突然上翻,卡住枪头的剑锋没了卡点,顿时又滑了出去。 这一下可真是事出突然,令人措手不及,黄脸汉子眼中明显闪过错愕,没想到逆鳞枪头上还有这猫腻,奈何挥剑上引的力道太大,突然之下人和剑同时走空,闹得身形后晃失控。 趁此势,趁对方失算之下手忙脚乱破绽大露,苗毅顺势一枪当头砸去,悍然砸向对方的脑袋。 然那黄脸汉子忙乱中身形后倒之际,忽地凌空劈腿,来了个一字劈腿,硬是一脚掌上撑,顶在了砸下来的枪杆上,仿佛瞬间多出了一条手应急。苗毅有点被他搞愣住了,修士中罕见有这种身体柔韧性的人,劈腿他也能劈,做不到人家那种游刃有余的轻松。 趁这一缓之际,黄脸汉子身形急转,飞脚连踢在枪杆上,凭着更高的修为将苗毅手中枪给踹的震开了,同时在枪杆上借了一步,人已经是靠近了苗毅,渡过了长枪御敌的距离,猛然飚射出一剑寒芒,腾身缩体如灵猿,攻防兼备,一剑扫向苗毅的咽喉。 情急不情急的先不说,总之苗毅是被惊艳了一把,乖乖!今天竟然撞上了近身搏杀的真正高手,这身手对要么大开大合、要么拿法宝砸的修士来说,真正是令人叹为观止,太灵巧了! 需知这不是俗世侠客故事中的传说,也许俗世侠客故事中的形容更夸张,可实际上真正的凡夫俗子根本不可能练出那么夸张的无重力技能,血肉之躯是有极限的,然而今天可真是让苗毅大开眼界了!r1152 第一一四三章 是你?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 对修士来说,剑一般是当做飞剑来使唤的,或者关键时刻防身,又或者像风北尘那样将剑加宽加长当长武器使用,否则交锋对战起来很吃亏,持普通长短的剑与枪对战在修为不是占绝对大优势的情况下还敢主动冲上来对干的,苗毅是头回见到,事实证明人家很擅长近身搏杀。 一旁观战的钟离哙眉头一皱,喝道:“来者是群英会皇甫家的什么人?” 他显然看出了什么端倪。 群英会皇甫家?苗毅脑袋里只是闪过了一下念头,形势所迫也由不得他现在多想什么。 对方一剑封喉,苗毅借着被对方踹的震开的长枪顺势借力加快了度旋身,枪抡一圈拦腰怒砸对方。 旋身之际,避开了正面却没避开后面,当!一声震响,头盔后面的护帘挨了一剑,差点没把颈椎骨给震错位,幸好对方的修为高过自己不是太多,更重要的是妖若仙炼制的战甲防御力不错,有卸力功能。 苗毅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后脖子宁愿挨上一剑,亦狂抡一枪回砸过去。 也实在是没办法,枪长有长的好处,也有长的麻烦,一旦被人贴身,也只能是当棍子用了。今天他算是又长了回教训,得了回经验,以后万不可让拿短剑的人近身。 可这一枪砸出去没用,人家近战很厉害,身体非常灵活,一剑出去没得效果,顺势又横踢出一腿,直接将扫来的一枪给踢的向上弹去,腾挪躲闪之际手脚能同时并用。 苗毅也不是吃素的,他胜在反应快,砸出的一枪掀空。下半身亦顺势飚起,人家灵活,他却狂猛。并腿狂踹了出去,反正他有战甲护体也不怕对方手中剑的锋利。而他战靴底下带有锋利抓地齿纹。 凌空翻身的黄脸汉子也知道手中剑难破苗毅战甲,剑在手中一闪,已是倒提护住小臂,单臂横剑一挡,轰!剑身贴在小臂上挡住了苗毅的蹬踹。 另一手正要去擒苗毅的小腿时,心下多少一惊,有点吃惊于苗毅的反应度,如此须臾之间。苗毅又顺势一枪砸了过来,也可谓是人枪合一手脚并用。 黄脸汉子横剑护住的单臂一推,将苗毅荡了出去,小臂亦顺势扫了出去,轰!以剑护臂又挡了苗毅一击。 待他再次翻剑正提在了手中,苗毅已经蹬腿借他反挫之力退开了,终于和这精于近战的家伙分开了,被对方缠住后,自己的长枪根本挥不出威力来! 他刚才甚至想扔了枪赤手空拳和对方手中剑来一较高下,近身用枪他根本不是黄脸汉子的对手。他可不止是枪快,枪快的前提也是他的手快,有战甲护身能挡住对方宝剑的锋利。不是不能一战。 不过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这样的对手,在武器使用上棋逢对手,不能以枪胜之,他有点不甘心,否则他手上杀招多的是。 见钟离哙有出手相助的念头,凭空悬停单臂擒枪的苗毅一手推掌,示意不用他插手,枪指黄脸汉子:“若能在牛某枪下接下三十招,牛某放你一马!” 对方挥剑一指。瓮声瓮气道:“大言不惭!” 废话不用多说!苗毅陡然挑枪冲来,一枪贯出。嘤嘤龙吟声缭绕在枪头上随法力回荡。 黄脸汉子亦迎剑飞来,剑锋对枪锋。和一开始过招的第一招如出一辙。 碰撞的前际,黄脸汉子瞳孔骤然一缩,眼前刺来的锋芒骤然如暴雨梨花般展开,点点寒芒如流星雨轰来,快的几乎让人分不出真伪,缭乱龙吟声乱人心神。 黄脸汉子刺去的一剑迅由攻势化为守势,一道道寒光亦快如霹雳交织如网封堵在身前。 丁零当啷的爆响声瞬间响彻。 观战的钟离哙看的叹为观止,暗道一声,这小子出枪的度较之当年又快了不少! 苗毅自己自然不会拿自己和当年的自己来比,只知修为突破到金莲四品后出枪驾驭的度更加自如了。 对方的修为高过自己,每一次枪剑的交碰,都几乎将枪的攻势给震乱。可攻势一乱,苗毅又迅重整第二招攻上,哪怕是双臂胳膊震的麻,他也硬扛着进攻,不能让对方靠近,只求快攻,不给对方喘息反攻的机会,要在自己震的吃不消前以度拿下对方! 快!好快!真快! 身前到处是枪影,黄脸汉子手忙脚乱封了一阵乱枪,第二招又狂风暴雨般而来,第三招,第四招…… 黄脸汉子乱剑在手有种要手抽筋的感觉,面对这样狂暴的攻势实在是有心无力,明明修为高过对方,却硬是被杀的只有招架之力,压根没有反攻的机会。他知道苗毅出枪的度快,但是亲身领教后,心中的震撼之情还是控制不住,最让他震惊的是,苗毅的修为怎么可能硬扛他的修为。 他哪知道苗毅手上枪能卸力,战甲也能卸力,作用到苗毅身上的力道充其量只有六成。凭他的修为,若是能像风北尘那样施展出古怪力道,苗毅压根不敢跟他硬拼! 苗毅说给他三十招,哪用三十招,第六招以后他就吃不消了,剑网走空露出破绽,吞吐而进的锋利枪头瞬间刺啦一声,将他一只袖子给化成了破布蝴蝶乱飞,露出了白藕般粉嫩的胳膊,和手掌上的颜色截然两样。 防御一攻破,袖子被挑,胳膊差点被废掉了,黄脸汉子一惊之下,快封堵的剑招越递接不上,破绽一出现,面对苗毅如此狂风暴雨的攻势如何还能挡的住。 “牛有德!”黄脸汉子突然尖叫一声,竟然出了女人的声音。 剑托在枪头下,枪头差一掌的距离就刺中了黄脸汉子的胸口,双双静止了下来,嘤嘤龙吟声仍在枪头回荡。 苗毅没想杀他,先交手时明显能感觉到对方也没有杀他的意图,其次是还没搞清对方是谁,为什么跟着自己。 不过此时悬枪静停的苗毅却忍不住嘴角抽了一下,对方的声音有点耳熟,确切地说是很熟悉的女人声音,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当!黄脸汉子一剑将他的枪给拨开了,伸手到衣领子围住的脖子上扯起了一块胶质皮肤,唰一声揭下了脸上的伪装,露出了雪白娇嫩的倾城容颜,皇甫君媃! “是你?”苗毅枪一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皇甫君媃不屑道:“星空这么大,又不是你家的,我想往哪走就往哪走,凭什么说我跟着你?” 不过眼中的惊憾之情仍在,她从血妖嘴中知道过苗毅的枪法厉害,所以想领教一下,只是没想到这么厉害,怪不得能干败血妖,还能在百年考核中力压群雄! 不过眼中牙痒痒的神情也是难耐,输在苗毅手中不服气多少有点,同时也有点欣慰,至少不是给一个无用的废物占了便宜,吃亏也不会吃的太冤枉。 苗毅懒得搭理她,收了身上的战甲和枪,闪到了钟离哙身边,道:“我们走!” 钟离哙看了看皇甫君媃,与苗毅一起飞走,飞远后问道:“这女人谁呀?我好像在你们那天街见过。” 苗毅随口道:“群英会馆的掌柜皇甫君媃。” 钟离哙恍然大悟道:“我说那一手剑法似曾听说,果然是皇甫家族的人,她跟着你干什么?” 苗毅道:“我哪知道,这女人脑子有毛病的,不要管她。” 钟离哙回头看了眼,“估计不管不行,又跟上来了。” 苗毅回头看了眼,皇甫君媃果然跟在后面,钟离哙又出声道:“她虽然是皇甫家族的人,可你毕竟是天街大统领,竟敢明目张胆跟踪你,哪来这么大胆子?” 苗毅无语,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两人在一起睡过吧。他挥手一招,直接把黑炭从兽囊中召了出来,喊了钟离哙一起搭乘了黑炭,借助黑炭的飞行度,加而去。 “咦!你这是什么坐骑,我怎么没见过?”钟离哙啧啧一声,满眼好奇地头尾打量黑炭。 “大胡子,你今天话真多。”苗毅心烦着呢。 “我话多?后面那女人也有坐骑,别怪我没告诉你。” 苗毅回头看去,无语了,只见皇甫君媃站在了一只金翅大鹏的背后,度不会比黑炭慢,人家就那样不疾不徐地跟着。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最怕这女人缠着自己,看这样子人家是缠定了! 他就纳闷了,这女人怎么知道自己今天出城,总不会一直盯守着吧? 这不可能,先皇甫君媃也不敢暴露两人之间的关系,所以不太可能派下面人长期重点关照他,而皇甫君媃就更不可能亲自长久盯梢,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女人知道自己最近要出行,谁告诉的?知情人就那么几个… 不用多想,很快想到了昨天见到皇甫君媃和碧月夫人下棋的情形,十有是碧月夫人说漏了嘴。 苗毅也只能是放在心里咒碧月夫人,当面也不敢骂。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让黑炭继续载着钟离哙前行,苗毅闪身后飞。 见苗毅冲来,金翅大鹏有点躁动,被皇甫君媃安抚了下来,让苗毅落在了金翅大鹏的背上。 见钟离哙不时后看,苗毅和皇甫君媃保持着距离,一副男女授受不亲的样子,沉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皇甫君媃冷笑一声,“你说我想干什么?上次逼我当众下跪的账,我还没找你算!” 第一一四四章 幻妙无双 ps:抱歉!干活干晚了,耽误到凌晨两点才更新出来! 苗毅一脸厌恶道:“你想怎么算账?你又敢把我怎么样?” 他那厌恶的表情着实让皇甫君媃火冒三丈,和她共赴**的时候不亦乐乎,裤子一提便把她当成了讨厌对象,心里先送了他‘王八蛋’三个字,冷哼道:“盯住你,一旦发现你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立刻举报你!” 苗毅嗤声道:“然后我出事后再把你我的事情给招供出来?你敢吗?” 皇甫君媃针锋相对道:“别以为那点破事能威胁我!皇甫家的女儿只要不外嫁,私通两个小白脸不算什么,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捅出来?” 苗毅显然不信,“好走,不送,去捅吧!” “姓牛的,这是你逼我的,前面那位好像是天行宫的钟离哙吧?我就先捅给他听听!”皇甫君媃说干就干,立刻驱使足下金翅大鹏加速行驶,火速追赶前面的黑炭。 开始还以为她是吓唬他,可看皇甫是真的怒了要玩真的,苗毅脸黑了,“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罢手?” 皇甫君媃反问:“现在知道怕了?想让我罢手就老老实实赔礼道歉,我那一跪不是白跪的。” 苗毅随口就甩:“对不起,上次是我错了!” “道歉要有诚意,你这像有诚意的样子吗?” “你想要什么样的诚意?” 皇甫答非所问:“你们这是去哪?” 苗毅:“去玩!” 皇甫:“带上我一起,闷在会馆多年,好久没出去走走逛逛了,只要我玩的开心了,之前的事情就既往不咎了。” 她非要死缠烂打。就是不要脸了,苗毅也没办法拒绝,除非将她给杀了,于是最后的结果就成了三人同行。 一路同行,却被两人夹在了中间的钟离哙有点搞不懂什么意思。总之看出了苗毅的脸色不太好看,暗中传音问苗毅:“怎么回事?” 苗毅找了个理由,“欠了她不少的钱,被缠上了,你就当她不存在好了。” 一开始钟离哙还把他话当真了,可钟离哙也不是傻子。苗毅和皇甫君媃近距离相处的言行举止,不时你瞄我,我瞄你,一天天长久下来有些地方免不了要露出点端倪。钟离哙看出了两人之间绝非是欠钱那么简单,肯定有什么猫腻,只是在没确定前他放在了心里不说出来而已。 偏偏两个在那装的人还以为自己装的很像。殊不知两人之间这种关系压根就不适合在第三者面前一起久呆,呆久了各种若即若离想不惹人怀疑都难。 经过数月的长途飞行,仙行星终于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三人联袂闯入,入眼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一开始苗毅还以为是白云,闯入仙行星后才发现是仙行星的地面近乎被一层云雾缭绕,根本不是空中的白云。 朝着下面的黑点落去。黑点渐渐放大成山峰。 三人唰唰落地,周边几棵奇松在山巅展臂,周边到处是一望无际的白茫茫云海,雾气缭绕,云涛云涌,翻滚起伏,蔚为壮观,放眼看去心中油然升起一股天高地远人在天地间的心旷神怡感。 更瑰丽动人心魄的是,云雾之上或之中,到处是彩虹在云雾间若隐若现。环顾四周随便数数远远近近起码有上千道大大小小的彩虹,在高空看不见,落地后才发现,犹如世俗传说中供由仙人行走的彩虹仙桥,那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山头仿佛就是仙人居住的地方。站在这里人自己都会以为自己是仙人。 不身临其境的人是无法想象眼前看到的一切有多缥缈,有多美丽,一眼看去便能让人痴醉。 “好美!”皇甫君媃双手十指扣在了胸前,已经是一脸迷醉。 “传闻仙行星的景色世间罕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深吸了新鲜空气的苗毅回头问皇甫:“你也没来过仙行星?” 皇甫君媃已经无心回他的话,明眸迷恋着周边的美景,只是摇头表示了一下自己没来过。 钟离哙忽然出声指了指上空,“你们看看天上!” 两人闻言抬头看去,顿时愕然,从上空下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发现,此时才发现在自己头顶的上空出现了大片的奇观,碧蓝如洗的天空不断呈现白蓝交织的转换,那流转的白色不是白云,仿佛就是天空底色的一种。天空时而碧蓝如宝石,时而又是迷幻白,时而又仿佛在蓝宝石上蒙上了一层白纱。 白色和碧蓝色不断在空中交织变幻,那种自然到极限不带任何人工修饰的双色不断融合变幻的奇观简直美的惊心动魄,把苗毅和皇甫君媃都看呆了,目光稍微一低又是无数彩虹架在诡谲翻涌的云海上,这感觉真正是身临其境的如梦似幻,美的无法形容。 苗毅挥手指着空中的绝世变幻,惊奇道:“大胡子,这是怎么回事?” 钟离哙摇头道:“我初来时也和你们一样惊呆了,后来我请教仙行宫的人,不过仙行宫的人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据他们所说,很久很久以前,这里的天也是蓝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变成了这样。据仙行宫的人猜测,可能天空就是一面蓝色的镜子,因为下面的云雾变化反射到了空中,至于到底怎么回事没人说的清楚。” 这时,突然一群白鹤穿越云海中的虹桥,从不远处飞过,姿态优美娴雅,更添此间仙气。 苗毅摇头惊叹道:“这趟算是没白来,果真是绝世风景,这仙行宫还真是会挑地方。” 钟离哙左右指了指,“到了夜间,又是另一番风情。” 皇甫君媃小女孩似地问道:“什么风情?” 钟离哙微微一笑道:“到了晚上自会知晓,留点期待吧。” 皇甫君媃只好继续欣赏周边的美景。 男人不同女人对美好事物过度偏好,苗毅已经很快抽回了神。问:“仙行星常年被云雾覆盖吗?” 他现在担心起了一件事情,若是此地终年被云雾覆盖的话,辨认起地形很麻烦,不能确认地形这么大一颗星球怎么能找到藏宝地? 钟离哙摇头:“也不会,风大了。风刮到哪里,哪里的云雾自然就散了,不过风停后,这里云雾很快又会涌起。仙行星不下雨的,植被所需水分都经由这里的云雾周转。” 说话间就有风起,一阵风过。云雾荡开,彩虹消失,露出了下面的山林,同时也看清了周边的地形,三人所站的地方赫然是一座直立的石山上,四周陡峭如斧劈刀削。周围能看见的山高高低低随着地势起伏都是这个样子。 钟离哙指着接话道:“这也是仙行星一道奇观,整个仙行星的山皆如此石笋一般突兀树立,鲜少有其他地方那种意义上的高山。” 没一会儿,风渐停歇平缓,四周云雾涌来,再次将地面的情形封锁掩埋,很快一座座数不清的彩虹再次横空出世。幻妙无双。 皇甫君媃惊奇于这种奇幻的转换,苗毅却纳闷了,那得多大面积的风区才能刮散大片地区的云雾让自己慢慢寻找到地图上的地形? “仙行宫的人来了!应该是刚才有人发现了我们的从天而降。”钟离哙突然又出声。 苗毅和皇甫君媃立刻睁开法眼看向钟离哙所看方向,只见十余人撒开成一排,似乎在一路搜寻而来。 苗毅嘀咕了一声,“仙行星这么大,我们随便找一地方降落也能被发现?难不成仙行宫弟子遍布整个仙行星不成?” 钟离哙解释道:“仙行星不比其他地方,此地灵气充沛,环境又适合,云雾覆盖之下盛产灵参。不需特意种植,完全是天然生长。灵参是炼制多种丹药必须的东西,这是仙行宫主要的进项,为了防止有人盗采,仙行宫弟子在仙行星几乎都是网状分布。能发现我们不足为奇!” 苗毅明白了,怪不得碧月夫人有那担忧。 话落,十几名白衣飘飘的男男女女已经闪身而落,将三人给团团围住,一个个修为都不高,修为最高的也才紫莲三品,余者皆是红莲境界,皆巨剑在手,虎视眈眈,为首男子喝道:“什么人擅闯仙行星?” 当然,谁也不会因为他们修为低就动手,惹来了仙行宫的高手可不是开玩笑的。 钟离哙拱手道:“天行宫四代弟子钟离哙有礼了!” 天行宫四代弟子?仙行宫诸弟子一惊,他们几乎都是六七代弟子,这位的辈分放在仙行宫起码是他们师爷那一级了,当即放下了轻慢,毕竟十大行宫的交情放在那。 为首弟子倒提剑,拱了拱手,客气了不少道:“尊驾何以证明自己是天行宫弟子?” 钟离哙取出了天行宫的令牌扔给了他,对方接手查看过后,令牌还给了钟离哙,又摸出了星铃不知道在和谁联系。 没多久天际一道流光射来,一个眉心隐没六品金莲的中年汉子闪身落在了山巅,一见钟离哙便拱手笑道:“还真是钟兄!一别多年,突闻下面弟子报上,还以为是有人假冒。”随后挥手让那些弟子散去了。 钟离哙亦拱手笑道:“王兄不在仙宫呆着,怎么出现在了这里?” 来人笑道:“轮流坐镇值守而已,钟兄为何突然来此?” “与友人经过此地,他们久仰仙行星美景,却没见过,兄弟只好带他们来冒昧打扰,正准备回头再向贵派通告一声,想不到王兄法架就已经到了。”钟离哙客套一声,当即给双方做介绍,“这位是仙行宫四代弟子王兄王燕同,这两位是我朋友,苗毅和黄媃!” 苗毅和皇甫君媃都用了假名字,不过苗毅是真作假,皇甫则是用了名字前后的谐音字。 双方自然是客套了一下,而王燕同自然要尽地主之谊,请了三人随他前往他现在所居的洞府。 第一一四五章 地下情人 流云飞瀑,仙家妙境,王燕同轮值镇守的洞府只能是如此形容。 洞府外的伞盖古松下,石雕棋盘为桌,各种本地盛产的菌类精细烹调后摆桌,灵参炖雉鸡,儿臂大小的蜈蚣烤熟后去壳端出白嫩嫩如虾肉一盘浇上汤汁,香气四溢,滋味妙不可言,更有灵参酒一醉。 四人围坐一桌,谈笑举杯,微风习习,看四周云涛云涌,飞禽翱翔,数丈外竟然有一道近距离可见的彩虹,此情此景的确值得一醉方休。 席间王燕同不免问及苗毅和皇甫君媃的来历,苗毅随口扯了个求生星散休,王燕同又问两人是什么关系。 苗毅这边还未开口,皇甫君媃已经直言道:“夫妻!” “噗…咳咳!”苗毅喝进嘴里的酒差点喷出来,这也太突兀了,没想到皇甫君媃居然会这么说,差点没把他给呛死。 钟离哙斜眼看着两人,嘴里抿着酒不说话。 皇甫君媃斜眼盯着苗毅问:“怎么?难道我有说错?” 苗毅则赶紧对王燕同摆手,“你别听她胡说,我可高攀不起她。” 王燕同愕然,心想这两位的话到底谁真谁假,这女人如此绝色主动如此说,而这家伙竟然拒绝。他遂目露疑惑看向钟离哙,寻求答案。 钟离哙道:“王兄别问我,我也不清楚,反正这两人的关系有点不清不楚。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事情你我就别参合了。” “说的是!”王燕同呵呵一笑,举杯道:“尽饮此杯!” 举杯的苗毅偷偷恶狠狠瞪了皇甫君媃一眼。发现这女人太疯狂了,竟敢当众说这样的话。而皇甫君媃则一脸玩味地勾了勾嘴角。当做没看见。 酒足之后,盘羹撤下。露出桌上棋盘,王燕同主动相邀:“不知苗兄棋艺如何?”言下之意是要和苗毅切磋一下。 皇甫君媃倒是颇为期待,还没见过苗毅下棋。 说到下棋那真是苗毅心头的一道伤疤,人家喝酒误事,他是下棋误事,自从被云知秋拿着剑戳醒后,他就再也不碰这东西了,当即摆手道:“下不来棋,我倒是见过黄媃会下。王兄不妨和黄媃切磋切磋。”他想趁机把皇甫君媃定在这里然后自己到处去看看。 王燕同自然是目光一亮,和这种绝色美人下棋绝对是件赏心悦目的雅事,谁知皇甫君媃亦摆手道:“他这人一向说反话,我根本就不会下棋,还是大胡子来吧。” 见两人推辞,而主人有邀,钟离哙只好上手了。 “你们慢慢下,我初来此地四处瞻仰一下美景。”苗毅起身要做自己的事。 钟离哙斜眼道:“看归看,这里生长的灵参别乱动。” 苗毅翻了个白眼。“我像是做贼的人吗?” 王燕同呵呵笑道:“天行宫的朋友定然不会做那勾当,苗兄自便。”旋即又扔出了一面令牌给苗毅,“本门其他弟子也许不认识苗兄,若遇见后有刁难处。可亮出我的令牌。” 这好!苗毅当即拱手谢过,谁知皇甫君媃也站了起来,“我也跟你去看看。” 苗毅巴不得甩脱她。哪会愿意带上她,脸一黑道:“你看你的。我看我的,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想到她刚才的话。他就火大。 皇甫君媃轻轻挑眉,“仙行星又不是你家的,我爱往哪去就往哪去,你管得着吗?” 王燕同凝噎无语,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人有些不对付,回头看向钟离哙,后者摇头,什么也不说,完全是两边都不得罪的态度。 “总之别跟着我就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苗毅指着她鼻子警告一声,转而飞身跳入山崖下的云海。 “嗤!”皇甫君媃不屑一声,直接跟着跳了下去,来此的目的她不像钟离哙被忽悠过,所以她压根不信苗毅大老远跑这来是为了欣赏风景的,准备盯死了苗毅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这两人怎么感觉是一对冤家?”王燕同好笑一声。 “不关你我的事,下棋!下棋!”钟离哙叹了声,也有点想不通苗毅怎么会和皇甫君媃卷到一起去,他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女人可是和血妖联手差点弄死了苗毅。 云雾阻隔了大部分的阳光,云雾之下蒙蒙亮,也许是鲜少见阳光的原因,云雾下面的植被都长的有些奇怪,枝叶上挂满水珠,地面湿嗒嗒的。 藓类植物尤其多,各色蘑菇更是处处可见,这种地方大概是这类植物的天堂。 按钟离哙的说法仙行星不下雨,可含水量却充沛的很,山间到处是流水滴滴答答汇聚成大大小小的溪流在山涧清澈流淌,游鱼尽情在其间嬉戏。 行走在此山间,脸上能感觉到雨丝的清冷,空气实在太过湿润了,衣服不一会儿就湿了,必须施法烘干。 这不是最讨厌的,令苗毅最讨厌的是他修为不如皇甫君媃,被这女人跟上了,自己难摆脱,人家就跟在你屁股后面,若是知道这女人能当众说出“夫妻”二字来,打死他也不会让她跟到仙行星来。 停在山涧溪流旁,苗毅施法扫了下四周,确认无人,方转身道:“别拿我的让步当好欺,你若是想把那事摊开,那就尽管摊开好了,从此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皇甫君媃诧异道:“我没想摊开啊!” “……”苗毅有抓狂的感觉,恶狠狠道:“那你还当众说我们是夫妻?” “反正你我用的都是假名字,怕什么。”皇甫君媃上前直接搂了他胳膊。 苗毅却对她畏之如蛇蝎,唯恐避之不及,左右回头担心有人看见之余,慌忙抽手连推带挡。 见他如此,皇甫君媃怒了,一把拉住他胳膊强行在自己怀里抱死了,并质问:“你什么意思?” 声音够大,吓苗毅一跳,倒不是怕她,而是怕有人听见,赶紧低低喝斥一声,“你声音小一点行不行?” “牛…苗毅,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谈一下,不然我们一直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我们必须厘清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这次跟来就是为这事来的,否则在天街你一直躲着我!”皇甫盯着他吐字清晰地说道。 她这样一说,倒是苗毅希望的,的确想把两人这不清不楚的关系掰扯清楚,遂点头道:“我正有此意,今天咱们就把事情扯清楚了。” “好!”皇甫松开了他的胳膊,和他面对面站在了一起,“我问你,你我发生关系前,我对你并无任何纠缠吧?当初是谁在我抗拒下强行把我给搞上?床的?” “……”苗毅瞬间无语,哑了哑口道:“再说以前的事情没任何意义,咱们只说现在,要厘清的也是现在!” “不知道前因后果怎么厘清?凭空厘清的了吗?”皇甫君媃继续咄咄逼人道:“我再问你,你当初强占了我的时候,我可是清白之身?可是清白之身给了你?这事你可有一点吃亏的地方?而女人没了清白之身这世道对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她逮住这事说,苗毅也的确是理亏,不好说什么。 皇甫君媃继续道:“你强行非礼了我,毁了我的清白,我不求别的,只求你负责,难道有什么错吗?” 苗毅纳闷道:“我也没说我不负责任,我当初不是说了娶你吗?是你自己不肯,说什么皇甫家的女儿不外嫁,还要我入赘,我堂堂大男人又不是养不活自己,怎么可能入赘,你现在倒说成了是我不负责。” 皇甫点头:“好!既然你想负责就好!这样吧,咱们各退一步!” 苗毅狐疑:“怎么个各退一步法?” 皇甫:“你不用娶我,我也不要你入赘,你明面上不能负责,起码也得暗地里负责,不能再躲着我不理我。表面上你我保持距离,我保证以后也不会缠着你找你麻烦,不过私底下你我保持关系,就像如今这般,在没外人的情况下,你苗毅和我黄媃就是夫妻关系,我明面上得不到的待遇,私下怎么的也得享受到,不然我非得憋屈死不可,这些年被你害得我都没心思修炼了。” 苗毅哭笑不得道:“说了半天,你就是要做我情妇?” 皇甫更正道:“不是情妇,是情人!你未娶,我未嫁,怎么能算情妇。” 我未娶?苗毅一阵心虚,摸着下巴琢磨道:“我再考虑下。” 皇甫好笑道:“我都答应做你地下情人了,你还有什么好考虑的?我又不要你养,而且我的背景你知道,说不定还能帮上你,我长的也不差吧?天下想要我的男人数不清,这种好事你到哪找去?我已经把自己委屈成这样了,你若是还把我当堆臭狗屎,牛…苗毅,你若是非要这样逼我,我也没退路了,大不了玉石俱焚,谁都别想好过!” 貌似这样倒是个解决办法!苗毅心动,却仍有些犹犹豫豫道:“你今天口无遮拦,钟离哙怕是已经看出了你我的关系不正常。” 皇甫:“怕什么!天行宫的人不会到处乱传这事,尤其是涉及到天庭和群英会,他们不会卷入其中,你大可放心。” 苗毅略带保守道:“可以先试试看,你若是做不到你自己说的,那也别怪我反悔!” 第一一四六章 三千蓬莱中 话虽这样说,可他还是有点心虚,背着云知秋在外面弄个情妇,这要是让云知秋知道了,天知道会是什么结果,简直不敢想象。 “就这么定了!”皇甫君媃瞬间笑靥如花,摸出了一对星铃,要和苗毅正式建立联系方式。 实在是和苗毅不清不楚这么多年了,苗毅一直有意躲她,连这种保持联系的方式都不肯建立,一直在回避,今天总算是沟通上了。 联系方式确认后,苗毅微微叹气地收了星铃,皇甫君媃却是立马光明正大地挽了苗毅的胳膊,抬头挺胸,神清气爽,笑吟吟明眸中神采奕奕,心情舒畅道:“今天天气真好!” 苗毅抬头看了看云缭雾绕的上空,实在看不出天气好在哪。 再看看被堂而皇之搂住的胳膊,转念一琢磨,发现闹了半天和以前有区别吗?压根没区别,两人似乎本来就是这种见不得人的关系,如今只是相互间不用躲避了,一旦回到天街,自己和皇甫的关系同自己与云知秋等人能有多大区别?和云知秋她们不一样是不能光明正大的来往,他有点晕了,感情自己躲了这么多年最终还是让皇甫君媃给得逞了! 他不习惯和皇甫君媃光天化日之下这样,浑身不自在,掰开了她的手道:“别搂搂抱抱!” “关系确认了,搂搂抱抱怎么了?这里又没有熟人看到,我一女人都不怕,你怕什么?搞得你多纯洁似的。对我硬来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斯文。”皇甫君媃搂住了不放,拖了他一起游山玩水。她现在心情好的很,看什么都好看。苗大官人却是看什么都没了滋味,貌似有些精神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连寻宝的事都扔到了脑后。 玩到天色将黑,苗毅接到了钟离哙的传讯,问他们在哪,什么时候回来。 然而皇甫君媃今晚不想回去,非要和苗毅过二人世界,今天怎么的也要苗毅满足她。连撒娇都用上了。苗毅败退,只好告诉钟离哙今晚不回去了。 一座山巅,皇甫扔出了洞天福地,进去精细打扮后,穿了一袭粉红纱裙出来,头上戴着当年苗毅送她的蜻蜓发簪,在夕阳下、在苗毅面前甩开裙子婀娜转了一圈,笑着问道:“漂亮吗?” 心绪已经平静下来的苗毅微笑道:“当年我初到天街就听人说了,一个叫皇甫君媃的。一个叫雪玲珑的,是天街两朵花,怎么可能不漂亮?”手拍了拍一旁的石头示意她坐过来。 听他夸自己漂亮,皇甫发自内心的笑容荡漾在脸上。走去坐在了他身旁,抱着他胳膊问道:“两朵花之一被你采了一朵,你是不是很得意?” 苗毅嗤声道:“另一朵花我若是想采的话。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皇甫捶了他一拳,表示不满。“不许打雪玲珑的主意,你给不了人家名分。又何必糟蹋她,人家活得不宜。” 苗毅调侃道:“雪玲珑不过是我嘴边的肉而已,在天街我不吃,别人也不敢动。” 皇甫又捶他一拳,问:“在你眼中是我漂亮一些,还是雪玲珑漂亮些?” 苗毅:“各有特色吧。” 皇甫明眸眨了眨,“我漂亮些还是云容馆的老板娘漂亮些?”这才是她真想问的。 苗毅反问:“要不要我和你探讨一下你的老情人夏侯龙城?” 两人很快吵了起来,直到四周黑沉,明月生辉,两人才静了下来,确切地说是沉浸在了周围的美妙景色中,终于等到了钟离哙所说的晚上才能看到的奇观。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云海上,波澜壮阔,起伏涌动不停的云雾犹如奔流不息的天河,却是流淌的那样温柔。漫天繁星点缀在四空亮闪闪,仿佛从天河中亮晶晶升起,不时有一道道流星滑过,月溅星河,一种数不尽的温柔多情景色,宁静浩瀚,美的让人心碎。 总之皇甫君媃是被这美给陶醉了,依偎在苗毅的肩头,目光迷离,呢喃自语道:“真美…” 突然,空中再现奇观,夜空一片横扫一切的奇观惊的两人霍然抬头。 一片绚丽的紫色光华在夜空漫卷,很快又有青色,又有蓝色逐一加入,在夜空浩浩荡荡肆意舒展,无声无息在夜空涂抹最瑰丽的色彩。 这东西两人都见过,是只有在极地才会出现的极光,而这里不是极地却能出现极光实在是令人讶异,可极光的加入越发让眼前的美景刻骨铭心,真正是妙不可言。 稍候,极光消失了一会儿,可是没多久又再次出现,在星月间如飘舞的彩带,又似万里长虹,肆意飘摇多姿,尽情展现自己的绚烂。 不像其他地方,这里的极光不断反复出现点缀在低垂的夜空。 沉浸在美景中回过神来后,苗毅再次赞了句,“天地奇观,仙行宫的确占了个好地方。” 闻言回头的皇甫君媃突然低声道:“如此良辰美景不可辜负。” 苗毅看向她,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皇甫已经牵了他的手,“走!白天看到一处看景的好地方。”拉着他一起飞了出去。 离此不算太远的一座更高的山,两人落在了山腰,此地有些嘈杂,有一挂瀑布从山顶七拐八拐减缓了下坠速度后飞溅。 “这里有什么好看?”苗毅看了看四周,正有些奇怪,结果一回头目光落在皇甫身上怔住。 皇甫君媃已经拔下了发簪,甩头荡开了如瀑秀发,背对着苗毅轻解衣衫,一件件衣衫垂落在她脚下,肚兜等一切全部缓缓脱落,举手投足间勾人魂魄,浑圆雪白的臀暴露在苗毅面前,这部位也是苗毅所见女人中最完美诱人的一个,可以说屡次纠缠不清就是栽在了皇甫的屁股上,苗毅目光盯在她雪臀的惊人曲线上喉咙有些发干。 双臂捂着胸的皇甫君媃略带羞涩地转过了身来,银牙咬唇,慢慢放开了捂胸的双臂,就那样将一对雪峰傲挺在苗毅面前,赤条条一览无余地呈现在苗毅眼前。 银白色的月光照耀在眼前的**上,血脉喷张的苗毅干咽了咽口水,回头身后左右看了看,“你就不怕有人看到?” “不管了,看到了就看到了。”皇甫君怡缓缓后退,赤足退入了一处瀑布分流激荡下的水花中,**曼妙在水花中扭动,舒臂揽发,呢喃声传出,“呆子,看什么,还不进来给我挫背!” 苗毅再也忍不住了,衣服也没脱就冲了进去,随后一件件湿透的衣服从瀑布中扔了出来,两人激吻在瀑布水花下,四肢纠缠在一起。苗毅疯狂如野兽,仿佛要将皇甫君媃**给碾碎一般,皇甫一声声不堪无法压抑。 瀑布下,瀑布外,又到洞天福地内,对皇甫君媃来说,第一次不用偷偷摸摸,第一次可以彻底放开,两人彻底疯狂,简直是不死不休……(扫黄打非,省略一万字) “醒了!” 次日,苗毅一睁开眼便看到眼前赤条条侧躺支个脑袋笑吟吟看着自己的俏脸,一张温润小嘴凑上来吻了他一口。 “昨晚累死了!”苗毅伸手在她胸口两团上摸了两把,昨晚在她的索求无度之下,他是累倒在她身上睡着的,比他和人拼命还累,这玩意不比法力,纯体力活! 皇甫君媃却抿嘴笑道:“昨晚美死了,魂都差点找不到了,不枉我大老远跟着跑来!” 苗毅笑道:“看在我这么卖力的份上,血妖在哪告诉我。” 皇甫君媃皱眉道:“你怎么还惦记着血妖?她现在已经不敢招惹你了,你为何还不肯放过她?” 苗毅哪是为血妖,而是怀疑老二八戒和血妖混在一起,伸手捏住了皇甫的下巴,“你不是说要和我做地下情人么,连这点忙也不肯帮?我答应你不杀她就是了。” 皇甫摇头道:“我之所以和你这样不清不楚,正是因为我有我的底线,血妖是群英会的人,我身为皇甫家族的人,不可能对血妖的仇人泄露她的行踪。有些事情我能说,有些事情我不能说,我不能背叛皇甫家族,否则也是害了你!” 见问不出什么,啪一声,苗毅在她屁股上抽了一巴掌,爬了起来洗漱,随后便独自走了。 两人确定下关系,皇甫也安心了,听话多了,苗毅不让她跟着,她便遵命等着。 而苗毅则独自到了星空,开始绕着仙行星飞行,地面上云雾缭绕根本看不清地形,也无法找到藏宝点。既然无法从地形上做出判断,他决定从另一个方向下手,从高空俯瞰试试,看能不能戡破地图上那句‘三千蓬莱中’的含义。 字面上理解,结合以前的经验,不难理解那个‘中’是什么意思,至于那‘三千蓬莱’,他怀疑是不是指蓬莱仙岛的意思,会不会就是指下面露出云海的黑点,也就是指那些浮出云海的山峰,毕竟站在那山峰上的确有种仙境的感觉,正是基于此判断,他才决定从高空试试看。 悲剧的是,绕行俯看了一阵后,按照自己的自定义,仙行星上又岂止是‘三千蓬莱’,怕是十万蓬莱也不止,数的眼睛都花了,不比在两极星那句‘九山连珠中’还有明确的地理特征明示。 第一一四七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ps:补十月,月票一万零四百票加更奉上! 很快,他发现自己思维进入了误区,身在高空无论从仙行星的哪个角度去看,随便数数都不止三千蓬莱,这样找下去根本是徒劳无功的事情,不可能找到答案。 仍然是两极星寻宝经历给予的启发,看能不能找出什么明显的地理特征来。 有此决断后,苗毅放弃了数三千蓬莱的举动,彻底将数山头的事情给抛到了脑后,开始盯着仙行星查看有无特殊的地方,绕着仙行星一圈又一圈地飞行。 这个方法不知对错,但是在使用这个方法第三圈后,苗毅突然停在了空中,发现下方某个地方浮在云海中的黑点似乎比别的地方要更集中一些,遂睁开法眼努力朝下方看去。 不出所料,如其他地方一样,也是浮在云海中的山头,不过此山头和别的地方不一样,每座山头上都修建了屋宇建筑。如此多的建筑皆修建在山巅,能有如此大手笔的人,苗毅怀疑此地十有**就是仙行宫。 他想下去一探究竟,不过转念一想,擅闯仙行宫的话,搞不好还真要被人赶出去,仙行宫高手如云不是他能惹的。 再次查看下面的特征,不注意看不知道,注意之下隐隐发现集中于下方的山头似乎呈漩涡状分布,分布较为有规律,只有在此山头集中地带如此,周边其他山头的分布则不在这规律中。 苗毅浮空沉吟一番后,又开始瞪着法眼清点疑似漩涡状分布地带的山头。 最后结果是三千三百多座,这数字让苗毅有些无语。超过了三千座,不知道算不算是所谓的三千蓬莱。 稍作逗留之后。他又再次围绕仙行星转圈寻找,结果在仙行星上空转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再有特色的地方,就算稍微有点特色的地方数起来要么远低于三千,要么就远超过三千,反倒是那可能是仙行宫地盘的地方比较吻合。 想起在天行星寻宝的状况,也是在天行宫找到了寻宝基点,难道这地方也是如此? 可是又无绝对,木行星就不是这样,何况中间还跳到过两极星。 他怕记忆有错,又拿出了藏宝图查看上面的地形。可上面标注的只有起伏地形,没有标出云海中的点点,地图没有将那么细微的地形特点给详细标明,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反而制作的有些粗糙,似乎是在匆忙之下完工的,只标出了大概,整幅图只有那飞天女子的画像下了点工夫,雕刻的栩栩如生。 不过有过之前寻宝经验后,苗毅也知道。这地图不但不是准确的藏宝地点,反而有引导人误入歧途的嫌疑,拿不到开启地图‘钥匙’的人,根本无法堪破地图的奥秘。真要按照地图去找的话,找死你也找不到,天行宫在木行星寻宝时就曾吃过这方面的亏。 一番琢磨之后。还是决定到仙行宫一探究竟,他一个人冒然前去自然不妥。还是得从钟离哙那边想办法。 有了思路,遂再次绕仙行星飞行。找准了地方从天而降。 回落在动身的山巅,只见皇甫君媃正站在一棵苍松下笑吟吟迎候,见面迎来上下审视一眼道:“去了大半天,还去了天外,这是干什么去了?” 苗毅顺手就摸上了她的屁股,“随便看了看。” 皇甫扭了扭屁股,摆脱了他的手,“你这人好下流,怎么老是喜欢摸人家的屁股。” “告诉你一个秘密。”苗毅在她耳边嘀咕道:“你的屁股最……” “去!”听完之后的皇甫君媃啐了声,不过自己也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屁股,可惜脑袋无法拧到脖子后面去,自然看不出什么,准备回头好好照照镜子,问道:“真能那么吸引你?你怎么知道比别的女人的好看,你老实交代,你到底看过多少女人的屁股?” 苗毅云里雾里地笑道:“你猜!” “这种下流事情,我才懒得猜!别转移话题,我可不信你是来仙行星看风景的,你究竟干什么来了?领了什么秘密任务?” “你不信,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说了,回去找钟离哙!” 回到王燕同的轮值洞府时,他和钟离哙显然没别的事干,又在下棋,见到两人归来,王燕同点头笑了笑,而钟离哙则回头看了眼,问道:“风景如何?” “的确是世间少有的福地。”苗毅应了声,又将王燕同的令牌奉还,随后问钟离哙:“来也来了,看也看了,冒昧来此打扰心有不安。大胡子,咱们是不是该去仙行宫向主人见见礼?” 钟离哙手上举起的棋子顿了顿,已经和王燕同照过面了,也算是打过招呼了,他不过是天行宫的四代弟子,辈分不算高,去不去仙行宫其实也不要紧,去了也不可能见到仙行宫的真正大人物,可被苗毅当王燕同的面这样说出来了,他也不好说不用去见礼,那样太过失礼,担心会让人误以为他看不起仙行宫。 王燕同微微一笑,其实他也觉得没必要,不过他也不好说见过我就行,不用再去我师门。真要说出这样的话,则有他就能代表仙行宫的嫌疑,他还没那么大的谱。 皇甫君媃斜眼看了看苗毅,黛眉微微挑动了一下,看向苗毅的目光闪烁。 不当此间主人的面说出来会死?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非要跑去闹穿帮了才甘心?钟离哙暗中咒了苗毅一句,不过落子后嘴上还是乐呵呵道:“说的是,也该前去见礼。” 既然这边已经决定了,王燕同倒是颇尽地主之谊,非要送他们前去。 一盘棋局结束,王燕同对门下弟子交代了一番后,几人便动身了。 一路上有王燕同随行倒是省去了一些麻烦,其他地域还有其他人镇守,并不是每个人都认识钟离哙,省去了被人盘查的麻烦,估计这也是王燕同要送他们的原因,不扰客! 抵达目的地后,不出苗毅所料,之前自己在星空发现的特殊地点果然就是仙行宫所在地。 云涛之上,仙山座座,宫宇飞檐,仙虹幻桥,清气飘逸,鸟雀无秽影,偶有清莹钟声安安,荡涤心神。 此地自然不容擅闯,王燕同出面过了盘问,领着三人落在了迎客台牌坊外。 苗毅举目一看玉石牌坊两根柱子上的楹联,立刻怔住。 左面是:三千蓬莱。 右面是:十万仙山。 横批是:朝朝暮暮。 苗毅眼中无它,只盯着左面‘三千蓬莱’那四个字,心中一番小确幸,果然是这里。 同时也不免疑惑,藏宝的究竟是什么人,怎么能在天行宫和仙行宫这样的地方种下藏宝启示? “发什么呆?”钟离哙回头一声。 王燕同顺着苗毅目光看了眼,呵呵一笑,仙行宫这副迎客的楹联的确是有些奇特,左右和横批都是四个字,来此的客人为之注目的不止苗毅一人,不足为怪。 “没什么,感觉这上面字写的不错,看起来很有年头。”苗毅呵呵一声。 钟离哙看了看上方台阶,对苗毅和皇甫君媃道:“你们在这等着,我随王兄前去拜见掌教。” 不带两人去,首先是仙行宫掌教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他师傅虽然是天行宫的现任掌教,可他来此也只有行礼的份。其次是苗毅和皇甫的背景万一捅破了,自己带着天庭和群英会的人跑到仙行宫掌教面前来糊弄,那真是脱不了身的事情。 苗毅和皇甫君媃点头,明白他的意思,目送王燕同和钟离哙穿过牌坊登上台阶规矩步步而上。 回头见到皇甫君媃正一脸狐疑地反复端详那楹联,苗毅不由好奇问道:“你在看什么?” 皇甫君媃道:“我在看你看什么。” 苗毅好笑,心想你能看出我看什么才怪了。不过转念间心生警惕,怎么总感觉这女人话里有话? 也没在外面等太久,钟离哙面对仙行宫掌教也的确只有行礼拜见的资格,谈什么正事还轮不到他,自然是很快就回来了。王燕同一起归来,也是因为他和钟离哙熟悉的原因,掌教另安了人去顶他轮值镇守的事宜,交代了他留下待客。 令苗毅暗暗惊喜的是,王燕同带去安排他们的地方,也是仙行宫用来待客的地方,正是他在空中观察时的‘漩涡’中心的那座山上,他刚才还正暗暗琢磨该怎么接近这个地方,没想到竟主动把他给送到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山上待客的庭院不少,仙行宫也没那么多客,全部都空着,王燕同问客人的喜好落脚。 “客随主便!”钟离哙笑了声。 皇甫君媃也笑道:“随便。” 反倒是苗毅挥手一指居中最山顶的院子,“那里地势高,是个欣赏美景的不错地方,住那里行不行?” 钟离哙翻了个白眼,皇甫君媃则是慢慢偏头打量苗毅。 两人的客气话都白说了,王燕同自然是伸手道:“请!” 于是三人就在山顶最高的院子落了脚,皇甫君媃也不客气,不顾及钟离哙的异样眼光,硬是和苗毅住在了一间。 她在屋里检查,而苗毅却跑到了外面正堂的屋顶上,举目环顾四周,似乎在目测什么。 第一一四八章 直接绑了 他目光很快锁定了宅子外面平地上的一块镇山石,一块巨大的玉石,正在他目测计算的中心点,三千蓬莱中的那个指定位置。 “你在上面干什么?”皇甫君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院子里看着屋顶问道。 苗毅回看一眼,道:“看风景。” 信你才怪!皇甫君媃心中嘀咕一声,闪身飞了上去。 结果她上来,苗毅又飘了下去,大步向门外走去,皇甫无语,遂也环顾四周打量,想看看苗毅究竟在看什么,她已经明显感觉到苗毅此来绝不是跑来看风景那么简单,只是脑力全开也无法堪破苗毅的企图。 转眼又发现苗毅出了院子到了院子外面,站在了外面的镇山石旁,不知道又在盯着石头看什么。 皇甫直接闪身飘出了院子,落在苗毅身边看去,只见石头上留有三个大字:客来居! 字迹雄浑深陷,只是从周边的斑驳来看,三个字留在这里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的风霜,沧桑古朴,除此外也没看出什么端倪。皇甫君媃有些无语了,头回在自己身上找到了弱智的感觉。 苗毅凝视一阵后,转身走了,回了院子里,皇甫带着一脸疑问跟了回去,开始盯紧了苗毅的一举一动。 结果苗毅不再有什么异常举动,回了屋里往榻上一躺,鞋也未脱,翘个二郎腿躺那闭目养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啪!皇甫走来在他腿上拍了一下,“脏死了。快脱鞋!”她晚上也要睡这里的,赶都赶不走。 苗毅脚一伸。伸到了她面前,连眼都不睁一下。 “你在把我当使唤丫头?”皇甫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过最终还是端了他的脚,帮他褪下了靴子,这辈子还是头回干这样的事情。 随后自己也褪了鞋子,翻身跨骑在了苗毅的腹部,趴他身上低声道:“老实告诉我,你来此究竟想干什么?” “你哪来那么多鬼心眼,说了是来看风景,你不信又偏要问。”苗毅手指点着她脑门推开,“你看看你这是什么动作。门都没关,万一有人闯进来,你羞不羞?” “更羞的事都做过,还怕这个?”皇甫抿嘴窃笑一声,钟离哙在仙行宫还有其他熟人,拜访去了,目前这院子里就他们两人,所以她很快又粘在了苗毅身上卿卿我我。 受不了这女人!苗毅发现这女人表面保守,骨子里其实很开放。没人的时候别提有多主动。 昨晚两人折腾的太过了,苗毅信誓旦旦要歇歇,可一到晚间被这女人三勾搭、五勾搭,又再次**点燃了。于是又被榨干了…… 次日天际微亮,苗毅掰开章鱼般缠在身上的四肢,将皇甫君媃的玉体推开到了一旁。爬了起来,窸窸窣窣穿衣服。 揉了揉眼睛的皇甫撑坐起来。半截令人血脉喷张的玉体露在了被子外面,问道:“天还没亮。你去哪?” “不去哪!”苗毅随口回了句,自顾自坐在榻沿往脚上套靴子。 皇甫不信,赶紧捡了衣服穿,匆忙穿好后,又坐在了梳妆台前整理如瀑秀发,左右侧脸对着镜子看了看,发现经过两晚的滋润,肤色和气色又好看了不少,觉得女人身边果然还是有个男人好。 镜子里,穿戴好的苗毅走了过来,从背后搂了她,亲吻着她的耳垂和脖子。 皇甫笑咯咯道:“又有精神了?那敢情好,回头别喊不行…” 话音戛然而止,脸上露出惊恐,因为苗毅突然趁其不备出手,封了她的修为。这是她做梦也没想到的事情,昨晚两人还如胶似漆地翻云覆雨,谁想他一回头就对自己干出这样的事情。 苗毅撒手后退,皇甫君媃霍然站起,转身看着他,吃惊质问道:“你想干什么?” 苗毅笑道:“让你多休息一下!” 皇甫咬牙道:“快给我解开,不然我喊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苗毅立刻扔出了一条捆仙绳,懒得跟她废话啰嗦,果断了事,直接将其给绑了。 同时闪身而来,不知从哪摸了块布出来,捏住皇甫欲要喊叫的嘴角,将其嘴巴捏开塞了布进去。为了防止她把嘴里的布给弄出来,苗毅又扯了条绳子,再次勒住她嘴绑了一次,旋即将其横抱在手,转身扔在了榻上,拉了被子一盖。 皇甫君媃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悲愤,在那鼻音“嗯嗯”对苗毅,不用猜也知道是在骂苗毅。 苗毅不慌不忙地掸了掸袖子,也没离开,而是坐在了榻上,收了两腿盘膝而坐。 挣扎不脱的皇甫君媃折腾的气喘吁吁后,见苗毅并未扔下她离开,也就老实消停了,盯着苗毅不时“嗯嗯”两声,显然不是在骂就是在让他放开自己。 盘膝坐那的苗毅可谓铁石心肠,根本不理会。 直到外面的天色开始发青,苗毅突然两眼一睁,下榻而去,扔下了后面榻上“嗯嗯”发声的皇甫君媃。 这女人也是自找麻烦,动不了就别动了,她偏要垂死挣扎一下,绑着的双腿不停抬起砸在床榻上抗议。 走到门口的苗毅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又走了回来,掀开被子一指点在了她的胸口,她立刻瞪大了眼睛,彻底一动不能动了,只剩眼珠子里有咬人的神情。 被子一盖,这次连她脑袋一起给蒙了,苗毅果断离去,开门出门又关门,径直来到了外面的那块镇山石旁,稍微再等了等时间。 等到天际微微露出金边,苗毅跳上了镇山石,身形直接拔空而起,心中默默计算着高度,仙行宫四周的情形慢慢缩小在他的脚下。周围山头有徘徊在外的弟子看见后也没当回事,当他想看云海上的日出,类似事情常有。 浮空六千丈,高度一到,苗毅身形立刻一定,到了这个高度下面人若不是有意睁开法眼探查,靠肉眼也看不到他。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这次掐的时间刚好,浮空目光四处一扫,迅速定格,果然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画面。 远处许许多多浮在云海之上的山峰在平射而来的阳光下,拉出了一道道阴影,在云海上组成了幅员辽阔的飞天女子画像,轻盈舒臂飞天,依旧震撼人心。 可现在不是欣赏这个的时候,有了前车之鉴,苗毅目光迅速锁定了飞天女子舒臂托掌的地方,手掌上方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大片的留白,正因为如此那片没有山头的地方应该反而就是藏宝地。 睁着法眼将那块地方周围的山头方位给细细记清,在脑海中定位好了位置后,他也不敢在这里久呆,怕引起别人疑心,又迅速落了下去,重新降落在了‘客来居’那块石头旁。 也没有再回院子,而是径直找到了负责打理这块客居之地的仙行宫弟子,是一个少妇模样的女子,拱手见礼之后,请教道:“远处景色秀丽,不知能否前去走走看看。” 女子稍作沉吟后说道:“贵客请稍等,我去请示一下。” “打扰!”苗毅拱手谢过,就等在了原地。 女子飞出此山,落在了另一山,没等太久又飞返,递了块令牌给苗毅道:“执事师伯说了,除了这周围的三千蓬莱山未得允许不得擅闯外,其他地方贵客可随意游览,贵客若遇见什么麻烦,可出示这面令牌向本门弟子求助。” “多谢多谢!”苗毅客客气气双手接了令牌在手,再次拱手谢过,礼多人不怪嘛。 那女子果然微微一笑还礼,“不用客气!” 拿了令牌在手,苗毅立刻告辞,朝之前锁定的方位不疾不徐而去,也不好做的太过着急而显眼。 就在他走后没多久,三千蓬莱之一的山头,与旧友欢聚一宿的钟离哙飞回,径直步入苗毅所在的那间内院。见到屋门紧闭,钟离哙摸了摸大胡子,有些犹豫,不便擅闯。 若是苗毅一个人还罢了,关键皇甫君媃也在里面,鬼知道两人混在一起干什么,万一闯进去撞了个衣衫不整就不妥了。可想想还是喊了声,“太阳晒屁股了,还不快起来。” 再好看的风景看久了也会腻,他想问问苗毅什么时候离去,他实在不愿在此久留,万一苗毅和皇甫君媃的身份露馅,会搞的很尴尬,昨晚已经有人问及二人的详细来历,被他搪塞了过去,所以准备劝苗毅尽早离去。 叫了一声,里面没任何反应,钟离哙奇怪,不应该啊!遂又喊道:“苗毅,苗毅…” 连喊几声,屋里还是没任何反应,钟离哙脸色微变,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于是走到门前敲了敲门,里面还是没反应,钟离哙立刻施法拨开了门栓,直接推门闯了进去,目光一扫,看到鼓鼓的被子尽头露出了一头长发,却没任何动静。 唰!钟离哙提了剑在手,走近慢慢伸剑挑开被子,首先露出的便是皇甫君媃那朝他急促晃动的眼珠子,继而是她堵住兼带绑住的嘴巴。 钟离哙一怔,这女人的修为也不低,怎会一点打斗动静都没有就被人给制住了? 他迅速警惕性地施法扫了下屋里面,没见藏有其他人,也没见苗毅。遂剑锋一挑,挑断了皇甫君媃嘴上的绳子,也挑出了塞她嘴里的布。见她穿着衣服,又挥剑撩开了被子,才发现她被捆仙绳绑着,看样子被下了几层禁制,这得有多防备这女人啊?而那捆仙绳一看就是正宗的天庭制式装备,立刻判断出十有**是苗毅干的好事。 第一一四九章 奇毒 见皇甫依旧不能说话不能动,钟离哙伸手摁在她肩头查探了一下,确认是被制住了,立刻施法破了封禁。 “呵…”皇甫君媃这才呼出一口气来,接着破口大骂,“王八蛋竟敢偷袭老娘!” 法力解禁了就绑不住了她,稍费了些工夫抹除了捆仙绳里苗毅的法印,打下了自己的法印,捆仙绳立刻自己松绑了落入了她的手中,她已经翻身落地。 钟离哙问道:“是牛…是苗毅干的?” “除了那王八蛋还有谁能暗算我!”皇甫君媃恨得牙痒痒道。 钟离哙皱眉道:“他好好的绑你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他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他在不在外面?” “不在!” 皇甫君媃眼珠子一转,迅速闪到了外面四处搜寻一阵,再见走到院子里的钟离哙,又问:“知不知道他去哪了?” 钟离哙道:“我刚回来,还想问你他去哪了…”话落有些提心吊胆,担心苗毅会在这里干出什么不该干的事情,稍一琢磨,“离开了这里应该会有人看到,去外面问问。” 皇甫君媃也顾不得再慢慢梳妆了,披头散发。 两人相继闪身而去,找到了负责此地的仙行宫弟子,一问,苗毅果然已经离去。 钟离哙再问:“往哪去了?” 那少妇模样的女子想了想,指了个方向,“往那边去了。” “你在这稍等!我去找王燕同要面令牌。”钟离哙扔下话掠去,没一会儿显然是拿到了令牌。远远朝皇甫君媃招了招手,后者立刻跟上。两人双双离去。 仙行宫弟子在仙行星呈网络状分布,而仙行星的环境又摆在这里。在云雾下面很难看清地形,所以苗毅是堂而皇之从空中离去的,飞在天上想不被仙行星弟子发现很难,钟离哙和皇甫君媃遇见拦住盘问的仙行宫弟子就反向询问,很快确定了苗毅的去向。 “什么人!” 前方山峰之上传来一喝,一道人影掠来拦住了苗毅的去路,左右又掠来十几人。 苗毅颇有些无奈,这已经是途中第五次被拦住了,仙行宫对仙行星的防守有够严密的。可是没办法,云雾下面连东南西北都很难分清楚,偷偷摸摸不太方便,搞得他此行压根没任何保密性,这也是他没有将皇甫君媃收入兽囊的原因。 自然是误会一场,苗毅递出了令牌验明了客人前来赏景的身份。他的‘令牌’非王燕同那种个人所属令牌,而是一份开出的证明,说明他是仙行宫的客人,来此游玩的。让各地弟子不要怠慢。 “原来是苗兄,在下刘翰,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眉心浮现五品金莲的汉子拱了拱手,将令牌奉还。浮空站在他身后的一群修为较为低阶的弟子也放下了敌对态度。 “刘兄职责所在,焉能见怪。”苗毅笑着收回令牌。 不过刘翰看了看苗毅所去的方向,皱了皱眉问道:“苗兄这是要去前面游玩?” “是!”苗毅应下。不过见对方那反应,试着问了句:“莫非有什么不妥?” 刘翰道:“苗兄千万记得。再往前百里的样子,一旦察觉到什么异常。就千万不要再前行了,那地方的方圆百里之内的云雾之中暗藏瘴气,歹毒无比,其毒无解,擅闯者几乎没人能出来,就算能侥幸逃出的,亦神智失常,本门有数位前辈就遭了毒手,所以就连本门弟子也不敢靠近,苗兄千万小心,不可轻视!” 苗毅愣住,对方所说的位置,岂不正是他要前往寻宝的目标地? 不过转念一想,那可能是藏宝人为了守护宝藏所设的禁制,以往的经历证明自己并不怕毒,当即拱手道:“谢刘兄提醒,我就往前看看,不会擅闯。不打扰刘兄值守,告辞!” “不送!”刘翰拱手相送,目送苗毅身影掠过云海消失在了远处后,又摸着下巴上的短须皱眉嘀咕,“这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苗毅…苗毅…” “师叔,怎么了?难道有什么问题?”一旁弟子见他费思量的样子不免一问。 “没什么!”刘翰摇头道:“我只是觉得这人有点眼熟,颇像是天元星天街的大统领牛有德。” 那弟子一惊道:“是那个一声令下砍了天庭权贵家三千多颗脑袋的牛有德?” 刘翰道:“除了那个牛有德还能有谁,如此另类的名字想同名也难。” 另有弟子笑道:“师叔,怕是看错了吧,天庭的大统领怎么会拿到我仙行宫的路引?” 刘翰沉吟道:“当初那个牛有德一声令下砍下三千多颗脑袋的时候,我刚好奉命办事途经天元星,在天街暂歇时恰好遇上了事发,当时就在事发现场围观,他当时穿着天庭的一节上将战甲,就露了张脸,气势逼人,一脸倨傲肃杀,和这人对比起来是有些差异,我估计也是我看错了,只是长的有点相似而已。” 若是苗毅听到这番对话,估计得小汗一把,肯定想不到这么远的仙行星也有人认识他,这就是当年出风头的代价,否则来往天元星的人有几个能有机会看到天街大统领是谁。 这边的刘翰刚回到轮值的洞府一会儿,突然星铃响起,又接到弟子通报,又有两个陌生人闯了过来。 今天怎么老是有陌生人来?刘翰颇为奇怪,再次出发拦截。 截住的自然不是别人,正是钟离哙和皇甫君媃,一番被盘查免不了。 验明了来历,钟离哙又是之前问其他人的同一句话,“刘兄,有没有看到一个叫牛有德的人从此经过?” “有!刚过去不久。”目光不时在皇甫君媃脸上扫过的刘翰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皇甫君媃问:“往哪个方向去了?” 刘翰挥手指了指。不过随即又把对苗毅警告的话对二人也说了遍。 两人相视一眼,谢过对方指点。就此告辞,继续追踪苗毅所去的方向。 目送两人消失。刘翰眉头深深皱着,背后又有弟子问:“师叔,难道又似曾相识?” 刘翰微微摇头,招呼大家散了,可是他回往轮值洞府的途中,紧锁的眉头却没有松开过。 他和钟离哙虽然不熟,但是当年钟离哙来到仙行宫时他曾见过,钟离哙其人应该是不会有错的,问题出在皇甫君媃的身上。当初苗毅在天街大开杀戒前。他曾途经天元星小住过几天,当时曾去群英会馆出手过一些收获的结丹,接待他的虽然不是皇甫君媃,可是他惊鸿一瞥看到了坐在雅间内与人聊天的皇甫君媃。 见了一眼后,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实在是皇甫君媃的姿色摆在那,正常男人想无视都难,因此随口问了下伙计那女人是谁,也正因此对皇甫君媃颇有印象。可偏偏今天的皇甫君媃披头散发。改变了发型,虽然依旧姿色动人,可的确也有点不像了。 然让他惊疑不定的是,一个疑似牛有德的苗毅也就罢了。怎么又出现个疑似群英会馆掌柜的黄媃?两个疑似人物偏偏都疑似同一个地方的人,而皇甫君媃和黄媃这两个名字间也颇有联系…… 苗毅此时也抵达了目标地的边缘地带,落在了定位的一个山峰上面。在此观看到的周边景色依然壮丽,可是却少了几分生气。前方竟然看不到了任何鸟类翱翔,等于从另一个面证明了刘翰的话是真的。 他当然不会就此止步。别的东西他也许还会顾忌一下,毒这东西他无感,甚至目前对他来说还是好事,说明这一带没有仙行宫弟子驻守,可以方便行事。 照着从前的经验,苗毅闪身斜斜射向目标点的上空,准备从高空定出目标点的居中位置来。 一闯入刘翰警告区域的空域,苗毅耳边突然有人朦朦胧胧“喂”了声,声音似乎在自己脑海中回荡,他一愣,迅速四处看了眼,没看到其他人,倒是看见了远处的钟离哙和皇甫君媃联袂追来。 这两人怎么来了?苗毅有些无语,他之所以把皇甫君媃绑在那不带来,就是因为仙行星的防守太过严密,担心自己此行会出什么闪失,留下皇甫君媃也是为了她的安全,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把她给绑了也是在为了应付万一时好帮皇甫撇清和自己的关系,谁知这女人还是跑来了。 看她身边的伴就知道了,苗毅可谓好气又好笑,估计十有**是钟离哙把那女人给放了,自己干脆利落直接对皇甫动手了,却漏算了大胡子! 可令苗毅奇怪的是,难道刚才是他们两个在喊自己?不对,不像是两人的声音,还有人?他又迅速环顾四周,没看到其他人。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直灌大脑,各种声音充斥的瞬间令人头疼欲裂。尤其是杂乱声音中有一道声音特别清晰,“过来…过来…”不断在呼唤他过去,声音分不清是男还是女,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不知道要召唤自己去哪。 更令他震惊的是,储物镯里的五只螳螂竟然苏醒了,在储物镯内躁动不安,兽囊里的黑炭也不打盹了,同样在兽囊中躁动。 记得刘翰的警告,他第一反应是自己悄无声息中毒了,可是怎么会这样? 有了刘翰的警告在前,闯入这片空域已经事先以法罡护体,就算毒物能穿透护体法罡,自己也应该多多少少有些预警才对,可以及时以星火诀防范,可自己竟然连一点征兆都没感觉到就中毒了?兽囊和储物镯并未开启,毒怎么进的去?如果是音波攻击,螳螂和黑炭等于是身处在另一个空间,不可能受到音波干扰的,这究竟是什么毒? 第一一五零章 电蚌 按理说,无论是毒还是音波攻击,都不太可能进入兽囊和储物镯中,苗毅很费解。 然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自己意识已经有陷入恍惚的趋势,可谓快速沉沦,若不是事先得了警告在先,怕是还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苗毅迅速释放出了心焰护体。 水色火焰一裹住身体,脑海中混乱不堪的声音立刻如潮水般退下,整个人的神智再次恢复了清明,螳螂和黑炭也被迅速安抚了下来恢复了平静。确认心焰防御有效,苗毅长呼出一口气来。 “前面就是刘翰提的禁地,有危险,不能再过去了!” 冲到禁地边缘的钟离哙见皇甫君媃还要继续向前,当即提醒一声。 两人先是双双浮停在了空中,不过皇甫君媃抬手一指远处空中东张西望的苗毅,“你看他,哪像是有事的样子,那个刘翰只怕言过其实。” 钟离哙道:“应该不会无的放矢,还是小心点为妙。” 皇甫君媃反问:“苗毅都能过去,难道我们不能过去?那家伙鬼鬼祟祟的,这地方肯定有什么蹊跷,我去看看。”说罢已经闪身而去。 钟离哙想想也是,苗毅都能过去,问题应该不大,遂也追了过去。 而苗毅那头见两人一开始停在外围,还以为两人不敢过来,谁知到处审视了一下再回头时,已然看到钟离哙和皇甫君媃冲了过来,顿时大惊,赶紧朝两人挥手。示意后退。 显然为时已晚,两人一口气冲的太里面了。等到发现不对,再双双转身回飞时。身影已经在空中摇摇晃晃,转瞬像断了翅膀的鸟一样,晃晃悠悠,忽高忽低,明显精神恍惚的两人陆续一头栽向地面。 嗖!苗毅如离弦之箭般急速冲来,在两人跌落云海之际,一只胳膊提了一个,拉了两人落在附近的山巅,迅速放大心焰将两人囊括在其中。 眼见手舞足蹈的两人慢慢安静下来。恍惚的眼神也在渐渐恢复清明,苗毅突然出手封了二人的修为,令两人不能动弹后,又提着两人飞出了这片地域之外,将二人扔在了一座山头上。 那片地域的情况实在是有点太过诡异,没必要将两人带在身边冒险,他苗毅若有什么意外回不来,仙行宫久不见三人定然会来这个方向寻找,届时自能将两人给救走。 安顿下二人。苗毅再次心焰护体,斜斜冲向了危险区域的上空,浮空环顾四周,根据周围的山峰定位出了危险区域的大致中心地带。才悍然冲入了云海之中。 穿过云雾,唰一落地,脚下嘎嘣一声脆响。苗毅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正踩在一片枯骨上。再看向四周,目力能及的地方到处是枯骨。大多都是鸟兽的,人类的骨头不是没有,很少。 也并非全是骨头,还有腐烂的鸟兽尸体,新鲜的尸体也有。 踩着咔咔崩碎的枯骨,苗毅停在了一只刚死没多久的小鹿尸体旁,捞了把红晶宝剑在手,一剑划开了小鹿的表皮,看了看里面的肉色,不禁眉头皱起,肉色鲜嫩,血色鲜红,看起来不像是中毒的样子。 然而这世间无奇不有,也许从表面看无法确定究竟是不是中毒,苗毅竟回剑向自己,舔了舔剑锋上的鹿血。拄剑在地,细细品味了一下鹿血后,再次皱眉,发现根本没毒,也就是说这只鹿并非中毒而亡。 之前刘翰提醒这里有奇毒,他也就往这方面去想了,待到经历了突变之后,他就隐隐有些怀疑不是毒,现在的实物证据无疑佐证了他的判断。 不是毒又是什么?苗毅琢磨一阵后,觉得自己没必要管这里有什么异常,先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才是正事。施法扫了扫四周,静悄悄无人,也不像藏有东西的样子,倒是查探到不远处有块湖泊,心下一动闪了过去。 落在湖泊边,苗毅神情有些凝重,湖上烟波浩渺,而岸边的浅水处依稀能看到七零八落的白骨,和之前看到的不同,这水里的都是人骨。 就在这时,苗毅霍然回头看向不远处,迷雾跌宕中竟然走出了一个人,一个灰衣妇人,容貌姣好,只是一看就知道明显不是仙行宫的人。苗毅目光落在了她的手上,只见她手上拿着一株灵参。 仙行星上的灵参都是仙行宫的私物,外人不得擅自采挖,如果是仙行宫的熟人,真需要灵参的话,仙行宫自然会赠送,犯不着跑来采挖,私下采挖的是什么意思很明显。 苗毅判断这人十有**是跑来盗采灵参的,不过能避过仙行宫的耳目也算是有些本事。话又说回来,仙行星这么大,只要闯进来没被发现,躲在云雾低下行动,仙行宫大概也没那么容易发现,只是进出仙行星的时候容易被发现。 苗毅还正奇怪这女人为什么也能不受此地异常的干扰,为什么对他视若无睹,这么近的距离,他能看到她,就不信她看不到自己,突然发现那女人脸上露出憨憨的傻笑,见到眼前的湖泊仿佛见到了天堂一般,苗毅立刻觉得不对劲,只见那女人眉心浮现三品金莲,已经轻飘飘飞起,在护体法罡的保护下飞向了湖面,钻入了湖水中。 苗毅怔了怔,一个闪身而去,亦钻入了湖中,尾随在了那妇人的身后,跟着那妇人犹如裹在气泡中的身形一起潜向湖水深处。 两人前后下潜了才十丈深的样子,苗毅瞳孔骤然一缩,只见湖底突然涌起一股黑云旋转着朝下潜的两人扑来。 水中哪来的黑云?法眼细看,才发现是一大群密密麻麻只有芝麻粒大小的黑色虫子,小而狰狞。 潜在前面的妇人顿时遭殃,在水中一阵扑腾挣扎,苗毅看得头皮发麻,那些虫子竟然能钻破妇人的护体法罡,一下就将那妇人陷入了水中,一群虫子蜂拥包裹住了她。 那妇人显然已经是神智不清,只剩下了一些本能的施法驾驭能力,根本不懂如何反抗,也不知道赶紧破水逃跑,还在继续往水下潜。苗毅迅速冲了过去,想救她,谁知那些虫子不单攻击那妇人,也有一部分冲他蜂拥而来。 苗毅立刻一停,警惕四周,不知道自己的心焰能不能挡住这些密密麻麻的虫子,一旦不妥他将立刻破水离去。 幸好心焰没有让他失望,在他释放心焰威力下,那些虫子一冲撞到心焰的火网上,立刻在水中噼里啪啦,如炒豆子般膨胀后爆开,可谓来多少死多少。那些虫子也聪明,见损失惨重无法奈何苗毅,立刻漫卷逃离。 没了密密麻麻的虫子阻碍视线,苗毅法眼立刻寻向那妇人,不看不知道,一看之后,汗毛竖起,转眼的工夫,那被虫子缠绕的夫人已经变成了一具白骨,在虫子的继续缭绕下沉入湖底。 湖底漆黑,苗毅不知道下面有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下面是不是就是藏宝之地,不过那妇人死也要往下面跑的举动,令他要下去一看究竟,哪怕是为了寻宝。 苗毅一口气潜到了湖底,发现湖底白骨累累,几乎都是人骨,他一落下,湖底不少的白骨都动了动,一群又一群的黑色密密麻麻虫子从白骨的骨筒里钻了出来,感情这些虫子的栖身地就在骨头里面。 湖底犹如冒出了成白上千道黑烟向他卷来,撞上苗毅的护体心焰爆豆子的声音再次响个不停。结果如之前,损失惨重下那群虫子败退而逃,来的快,去的也快,又纷纷钻入了累累白骨之中。 湖底又恢复了宁静,而湖底的地形也犹如山地,突兀起伏不定。游窜其间的苗毅四处施法查探,很快在一片茂密水草遮掩的石壁上发现了一个洞窟。飘了过去的苗毅施法拨开了水草,见到了那个有人工开凿迹象的洞口,施法探了探里面发现有一条通道,心下一动,提剑钻了进去,警惕着四周,一路潜行。 在水低下前行了数十丈距离之后,前方出现了人工台阶,从水中冒头的苗毅看了看台阶后面的洞窟,飘出水面慢慢走了进去。向上行走了一段距离发现尽头有光芒闪烁,从通道走出时,眼前是一间巨大的石室。 石室顶上镶嵌着一颗夜明珠,散发出柔和光辉照亮石室,闪烁的光芒不是来自夜明珠,而是来自一只体长近十丈类似河蚌的巨蚌,河蚌能长这么大苗毅还真是头回见到。 最惊人的是,那河蚌的体壳上不断有电弧闪烁游走,闪烁的光源正是来自于此。 可也如同苗毅之前寻宝时见到的被镇压妖修一样,下场好不到哪去。 巨大的银色蚌壳已经被强行撬开了,露出了里面大面积鲜嫩肥滑的肉身,在不断起伏涌动,上面有电流徘徊游走。一根粗大的红晶铁棍将巨蚌上下壳连同里面的肉给一起贯穿了插在地上,里面更有一支支红针钉穿其肉身,周围还有红链子贯穿蚌壳栓着,硬是将一个庞然大物给死死控制在了这个地方不知道多少年。 第一一五一章 妖主大将 盯着巨蚌打量一阵后,苗毅摸了摸下巴,暗自嘀咕,长这么大也就算了,竟然还能冒电,这样的蚌算是大开眼界了。 不过这不是他关心的,见到眼前如出一辙困住妖修的情形他就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他只想取宝,不想招惹其他的麻烦,困在这里的鬼知道是什么级别的怪物,也不知道是好人还是坏人。反正藏宝地方自己已经找到了,以后搞明了情况,或真有什么需要的时候,大不了再跑一趟就是了。 于是提了把剑东张西望,寻找藏宝。 谁知这时突然哗啦一声,惊的苗毅迅速回头看向那巨蚌,只见一堆蚌肉翻滚,涌现出了一个湿滑滑的人脸模样,有鼻子有嘴的轮廓,眼睛也有,却只有一只竖眼,一人高的巨大蓝色眼眸盯住了他,苗毅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那带着黏液的嘴巴开启,露出白森森的锋利锯齿,吐声道:“既听到我召唤而来,为何无动于衷,还不快拔掉钉住我真身的长针和棍子,快点!困了这么多年,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出去了,快!” 说话了?吓一跳的苗毅惊愕看着他,下巴差点惊得掉地上的模样,很吃惊的样子。 这声音苗毅听着耳熟,很快反应了过来,这不男不女的声音不正是之前自己差点着道时回响在耳边的声音吗?难道…他提剑指向巨蚌肉身浮凸的脸部轮廓问道:“老妖怪,是你在说话?” “……”那长着白森森锋利锯齿的巨蚌嘴巴也僵住了,张大在那。脸上的表情也是不可思议的样子,良久之后才失声道:“这不可能!你没受我控制?” “还真是你在说话!”心有余悸的苗毅见对方困着动不了。松了口气,不然还真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上一个什么样的老妖怪。说道:“我又不认识你,凭什么受你控制?” 巨蚌依然怔愕道:“你一点都感受不到我的召唤?” 说到召唤,苗毅联想到了之前的事情,联想到了之前那个妇人死也要往这里来的情形,想到了方圆之内的累累白骨,皱眉道:“一闯入这方圆百里之内人就会失控,都是你搞的鬼?” 巨蚌反问:“难道有修士闯入过这方圆百里之内?难道外面不是荒无人烟之地?否则为何我召唤这么多年也未见有人来此救我?”它情绪似乎有些激动。 苗毅明白了,原来闯入这方圆百里之内的人会变得神智失常果真都是这妖怪搞的鬼,原来这妖怪是想控制人来救它。原来之前那妇人死也要下来就是来救它的,湖中的白骨估计大多都是和那妇人一样的死因。 苗毅同时也明白了为何这妖怪这么大能耐却还是无法脱困,只因有人在外面稍微做了一点手脚,虽只是做了那么一点点手脚,却硬是断了这妖怪白忙活这么多年的脱困希望。 道理很简单,被这妖怪控制的修士已经神智失常,没了正常的反抗能力,跳进这湖里压根过不了那些密密麻麻虫子的那关。所以说,断这妖怪逃生希望的人。只是随手往湖里扔了些虫子而已,压根就没费什么劲头,布这局的人还真有够举重若轻的。 苗毅试着问了声,“你被困多久了?” 巨蚌:“不知道!至少十万年了吧。” 就因为湖里的那些小虫子就把这老妖怪困了至少十万年。苗毅小汗一把,都不忍心告诉对方真相,但又忍不住好奇问道:“你是什么人?谁把你给困在这里的?” 巨蚌:“我乃妖主手下大将蜃迷。只因妖主大势已去,不愿再做无谓牺牲。劝众兄弟散伙各奔自由前程,不知谁把我话传到了白主的耳朵里。惹怒了白主,被白主打成重伤,囚禁于此!” “……”苗毅嘴巴大张,这位竟然是传说中的妖主手下大将,乖乖!撞上大人物了。 不禁失声道:“你是被白主所囚?” 巨蚌呵呵一笑道:“不知如今天下大势如何,白主何在?” 苗毅左右看了看石窟,心中震撼之情难以形容,难道说自己之前一路寻宝所经历的藏宝地都是白主布置的?顿了顿道:“天下已经没有了白主和妖主,如今的天下只有佛主和青主两个主人。” “哈哈……”巨蚌蜃迷一阵狂笑不止,只是笑声中显得有些底气不足,显然被困太久被消耗的不轻,能干熬到现在不死已经算是大幸。他狂笑中藏着几分得意道:“我便知道会是如此!小兄弟,劳烦将制住我的禁制给拔除,待我脱困之后,定不会亏待!” 苗毅不以为然的“哦”了一声,问:“怎么个不亏待法?” 蜃迷道:“我修为已达显圣一品,想弄点财物报答你还不容易么?” 此话一出,苗毅暗暗心惊,彩莲修为之上便是化莲,化莲之上便是显圣。达到化莲修为,眉心灵堂的莲花幻影已经化去,会显示出修行者自身的图案,而修为达到显圣后眉心幻影会由虚化实。 化莲和显圣便是所谓的法力无边大境界! 不愧是妖主的手下,修为竟然达到了显圣境界!苗毅默了默,真假不知,不过想必对方也没必要骗自己,能让白主亲自出手镇压的人修为肯定低不了。 见他不吭声,蜃迷又道:“你想要什么东西,尽管说出来,待我脱困后定尽力帮你弄来,必不亏待!” 他不说这话还好,也许苗毅还真会考虑下,此话一出,苗毅立刻挑了挑眉,这老妖怪为了脱困摆明了自己提任何条件都会答应下来,这种不管能不能做到就能随口许诺的人能信才怪了。 苗毅自己也得掂量一下自己,自己何德何能驱使一个显圣境界的高手去为自己搞东搞西?跟这种人提条件,搞不好一将其给放出来,第一件事情便是冷笑一声将自己给拍死! 对方已经知道了如今的天下大势,身为妖主的手下大将会让自己再活着出去泄露他的秘密?自己这种小虾米人家杀起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所以说,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放出这样的老妖怪都实在太过危险,自己对上压根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当当!苗毅提剑在手,屈指弹了弹剑身,淡然道:“别扯远了!显圣一品又如何?如今天下是佛主和青主的天下,两人手下高手如云,品级森严,掌控着全天下,你这狗屁显圣一品出去压根不够瞧,还想出去报答我?你若真有那本事,岂能连妖主都保护不了?不切实际的话就别说了,那啥,你身上有什么东西,不如现在交出来,只要东西能满足我的胃口,我就放了你,怎么样?” 蜃迷竖眼中的蓝色眼眸盯着苗毅闪了闪,看出了苗毅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主,听到自己的修为还能如此淡定,显然也是经历过一些风浪、见识过一些场面的人。他叹了声道:“白主囚禁我时,岂会让我身上留东西,早就将我身上东西给清空了。话又说回来,我身上虽然没什么东西,可我一旦脱困,想抢点东西还不容易么?” “少来这套!一个背主之人,能为我去暴露身份冒险抢东西?你这老妖怪一脱困肯定是找个地方躲起来修养生息,以图来日!我说老妖怪,你说话没诚意,把我当三岁小孩糊弄,我看也不用谈了。白主费尽心思将你囚禁在此,囚而不杀必有用意,若非如此我早就宰了你,我不杀你就足够你谢天谢地了,别打歪主意,你还是继续老老实实呆这吧!”苗毅冷笑两声,甩了甩手中剑,又开始东张西望起来,寻自己的宝才是正事。 此话一出,蜃迷立刻面露怒色,不过却温柔出声道:“我这里倒是有件宝贝,藏在我的眼中,你看!” 什么宝贝?刚转身的苗毅一愣,回头看来,看向了他蓝色的眼眸,只见他蓝色眼眸一闪,眸心的一片蓝色隐去,露出了彩色的眸心。刹那间一道柱状的彩色缭绕光华从那彩色眸心迸射而出,很是震撼人心,一道光柱笼罩住了苗毅。 苗毅身躯一震,目光盯着那彩色眸心竟然有些难以挪开,耳畔又隐隐约约响起那男不男女不女的召唤声,“过来…过来…”被那光华笼罩后,储物镯里的螳螂和兽囊里的黑炭又折腾了起来。 他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不过这种微弱呼唤还难以将他彻底给迷惑,晃了晃脑袋又回过了神来,迅速偏头不再看那彩色眸心,再看下去感觉整个人的心神都要陷进那彩色眸心中无法自拔。 同时闪身到一旁,避开了那眼神光柱的笼罩,立见那光柱跟来扫了扫,奈何角度阻挡的原因,已经无法再照到苗毅。 脱离了光柱,苗毅心神立刻安宁了下来,储物镯里的螳螂和兽囊中的黑炭也安静了下来。尽管已经脱险,刚才一幕却仍令苗毅感到心有余悸,心焰护体竟然差点没防住这怪物的眼神,这也得亏有心焰护体,否则岂能挡住这怪物的眼神勾引。 最恐怖的是,丝毫没有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法力波动就差点着了道,面对这样的老妖怪可真是防不胜防。松出一口气来的苗毅回头看了看巨蚌,又抬起自己手中的红晶宝剑瞅了瞅。 第一一五二章 敢阴老子 他在看手中宝剑,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从他嘴角勾起的一抹冷笑便知不会有好事。 而那彩华缭绕的光柱正左右上下到处乱扫,在搜寻苗毅的身影,没看到苗毅在哪,似乎有些慌乱。 那怪异目光很快消失,接着传来蜃迷极为不安的声音,“不可能,不可能,你究竟是什么人?你究竟是什么修为?” 这一转眼的工夫,其不男不女的声音已然变得苍老沙哑,似乎瞬间老了不知道多少岁一般。 当当!苗毅手指弹着宝剑,弹的叮当响,好整以暇地慢慢晃回了蜃迷的正面,瞅了瞅蜃迷,多少有些讶异,发现蜃迷不但是声音变得苍老了,就连蚌壳里的肉身也变得黯然失色,尤其是那蓝色眼眸,已然变成了淡蓝色,没了之前的那种神采,像是精血大损的征兆。 苗毅眼珠一转,算是看出来了,这老妖怪的法力被封禁,刚才那一下貌似是拼着消耗自身精血强行施展了一下,怪不得刚才一点法力波动都没感受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老妖怪,你一阶下囚,还敢阴老子,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苗毅冷笑连连地挥了挥手中宝剑,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走了过去,不用说也知道这家伙想要捅对方几剑。 蜃迷语气惊慌道:“你别乱来!” “是不能乱来!”苗毅突然停下脚步点了点头,被人家身上不断流转的电弧给提醒了,真要跑过去捅上两剑。也不知道对方身上电能的大小,万一真的被电翻了。搞不好还真要被其给控制住,差点上了这老妖怪的当。于是他随手摸出了一块焰脂晶石。冷笑道:“老子和你无冤无仇,是你坑我在先,也就怪不得我不仁在后了!” 蜃迷这下是真的慌了,惊叫道:“小兄弟,咱们有话好说,刚才是误会,真的是误会,咱们再好好谈谈,不要冲动。” “你想弄死我。还让我别冲动?究竟是谁冲动?今天让你尝尝冲动的代价。”苗毅狞笑一声,夹在指尖的胭脂晶石一翻,嗡!立刻燃起一股炙热火焰,随手一甩,一团烈焰扔进了蚌壳里面,烈焰在肥美的蚌肉中熊熊燃烧。 “啊…”不能做丝毫反抗的蜃迷立刻发出一声惨叫,哆嗦着尖叫哀求道:“小兄弟,我知错了,饶我一命。求你饶我一命,救命啊!” 若是两人相安无事,苗毅也不会搭理他,可坏就坏在已经对上。放过这么恐怖的高手除非自己活得不耐烦了还差不多,已经结仇不趁这个时候要了这老妖怪的命,那就不是他苗毅了。 所以。苗毅随手又弹出十几块点燃的焰脂晶石,逐一弹射进了蚌壳里面各处。 烧焦的烤肉味立刻飘荡在地下空间内。蜃迷嗷嗷惨叫的声音凄厉不绝。 苗毅没看人受虐的嗜好,让蜃迷慢慢鬼哭狼嚎去。自己转身而去,提着剑到处打量,寻找自己要找的藏宝。 在地下空间找了一圈后,苗毅有些茫然不解,竟然没找到存放东西的藏宝室,施法将四处的石壁扫了遍,发现是实心的,这里没有另辟出的藏宝空间,怎么回事? 绕行在地下空间目光四处搜寻,最后定格在了蜃迷的背后,之前没主意,此时才发现那飞天女子的画像竟然雕刻在了蚌壳的背面。苗毅目光下意识看向飞天女子轻盈舒臂拖举的位置,因为每次寻宝的时候,宝物都藏在那个地方。 只是这次其托举的地方并未看到藏宝,只看到那个位置在蚌壳上打穿了一个洞眼。 苗毅立刻喝道:“老妖怪,白主是不是在你身体里藏了什么东西?” 蚌壳里黑烟滚滚,惨叫哀嚎不停的蜃迷突然大声回道:“没有,没藏什么!” 没藏?没藏才怪了!苗毅盯着那打出的洞眼,大概明白了对方为什么不承认,这次的藏宝在这老妖怪的体内,藏宝人此举分明是要让取宝之人宰杀了这老妖怪才能得到宝物,试问这老妖怪又如何敢承认,承认了岂不是找死! 本来寻宝的时候苗毅还担心动了被囚禁的那些老妖怪会出什么事,尤其是获知这藏宝和白主有关,不知白主费这心思究竟有什么深意,他不敢轻举妄动,动这蚌妖也是因为结了仇才不得已而为之,现在获知白主本就要致这蚌妖于死地,可谓瞬间没了什么担忧。 “真没藏?”苗毅闪身落在了巨蚌的正面喝了一声。 火海中巨蚌肉中浮凸挣扎的那颗人头痛苦摇头,“没有!饶我,求你饶了我,老头知错了!”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苗毅冷哼一声,手掌一翻,手中红晶宝剑浮空而起。 “饶命!”蜃迷见状惊叫。 对求饶充耳不闻,苗毅挥手一指,嗖,宝剑骤然射出,直接轰杀向蚌精的那只巨大竖眼。啵一声,眼球爆出一团汁液,又轰一声,飞剑直接击穿巨蚌贝壳飞出,又一个弧线飞回,再次倒射而去。 “啊!啊!啊…” 飞剑在苗毅施法操控下,每洞穿一次巨蚌那庞大身躯,蜃迷便是一声惨叫,可苗毅显然没有住手的意思,见如此之下竟然无法将其给痛快杀死,没有法力庇护的肉身都强悍到了这个地步,要是有法力加持还得了? 飞剑来回穿刺速度遂越来越快,完全是要将这蚌妖给杀个稀巴烂的节奏。 眼见不可能有活路!痛苦煎熬中的蜃迷突然发出凄厉尖叫,“我跟你拼了!” 火海中那瘪下去的眼球陡然涨起,而且越涨越大,苗毅一惊,竟然感觉到了那鼓起的眼球中有法力波动,也不知对方要发动多大的招和自己拼命,心中可谓狂骂白主,前面那些妖怪都镇压的好好的,为什么这妖怪却留有一线余地,偏偏还要让取宝人杀这妖怪,这不是在故意坑取宝人吗? 不过转念间又觉得自己想多了,若这妖怪真能发动什么大招,这些禁制怕是早就被这妖怪自己给解除了,也等不到今天。 不管怎样,苗毅不会再给对方反扑的机会,挥手一指,飞剑急骤射向那鼓起的眼球。 砰!飞剑一击之下,这次的眼球竟然炸开了,一个拳头大的略带透明的彩色球体在一团液体的包裹下骤然拉长成一道利剑般射来,扑向苗毅,速度奇快,快到凭苗毅的修为根本来不及阻挡。 情急之下的苗毅一掌拍去,可终究是慢了点,那彩色利剑从他掌边一擦而过,不过裹住的保护液体在突破苗毅体表的心焰时却被瞬间化为了虚无,令那彩色利剑猛然哆嗦了一下,却仍正正插中了苗毅眉心的灵台部位。 轰!苗毅脑袋猛然后仰一下,被震的后飞喷出一口血来,踉跄落地后退之际,眉心已经出现一道血口子,鲜血流淌,眉心皮肤鼓成了拳头般大蠕动,令苗毅一张脸都变了形,苗毅感觉到有东西要从自己眉心钻进自己的脑子,那滋味痛死人,迅速运转星火诀阻拦。 那正欲钻入苗毅脑中的球体一触及星火诀的威力,当即发出一声惨叫,一声并不存在于现实,却存在于苗毅心神脑海中的惨叫:“你究竟是什么人?你究竟是白主什么人?” 苗毅闭眼凝神和其斗法,不敢有丝毫分心,欲要以**炼化这异物,他能感觉到这妖怪竟然想控制他的神魂,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夺舍?是要借尸还魂? 他没猜错,蜃迷的确是要夺舍,的确是要借他的躯壳继续活下去,可这代价之大是苗毅难以想象的。他蜃迷是什么修为?显圣一品的修为啊!让一个苦修多年的妖修放弃显圣一品的修为去占一个金莲修士的肉身,不是到没办法了,谁会这样干?这等于是将一生的苦修毁于一旦啊! 何况他这夺舍和正常的夺舍还不一样,白主不但封了他的修为,还施法钉住了他的三魂七魄,他没办法聚集三魂七魄来一起夺舍,他只是强行复制了自己的记忆寄宿在体内的本命法珠上来夺舍,也就是说他这神魂不能脱离躯壳太久,一脱离躯壳就必须找到宿主,否则记忆很快会消失,不像是三魂七魄聚集后还能慢慢寻找宿主,他这个不行,只能是一搏,不到最后关头不会用这招。 可令蜃迷惊恐的是,发现自己竟然对上了星火诀!对上了能克制七情六欲杂念的星火诀,自己复制在法珠上的那点记忆如何经得起星火诀的折腾! 惊恐之下为求生,蜃迷一点意念迅速操控法珠上所蕴含的一点法力直接在苗毅眉心开辟出了一个空间,欲要躲藏其间。然苗毅已经调集了心焰围剿,情急之下蜃迷又迅速控制法珠进行嫁接,法珠上迅速长出根须血脉,与苗毅头部的血脉进行连接,欲要让法珠和苗毅连为一体,令苗毅伤他就是伤自己。 然而狗急跳墙也没用,面对星火诀的横扫,蜃迷的那点意识迅速飞灰湮灭。 意识崩溃前,蜃迷似乎终于意识到了点什么,苗毅脑海中响起蜃迷惨绝人寰的悲呼:“白主你好狠呐!就算我有错,可我在妖主手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连让我转世投胎的机会也不给,囚禁我这么多年还要我魂飞魄散不说,竟还要设局夺我天眼,你好深的算计啊!” 第一一五三章 七品结丹 尽管声音回荡在自己的脑海中,可苗毅压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此时也无暇顾及他在说什么,有人要对自己夺舍,这岂是儿戏,可谓集中精力全力以赴地灭掉对方欲要入侵的意识。 在苗毅的全力围剿之下,蜃迷发出的余音渐渐偃息,他眉心皮肤鼓起的拳头大球体也停止了蠕动反抗,在渐渐缩小… 就在蜃迷意识消散的瞬间,不远处巨蚌身上的电弧亦渐渐消失,肉身在熊熊火焰中剧烈燃烧。 也就在巨蚌身上电弧消失的同时,仙行星镇守各地的弟子,有人无意中看到天空的变化后都愣住。 白色和蓝色在空中不断交织变幻的奇观渐渐静止,那梦幻的白色渐渐隐去,消散在空中,碧空如洗,恢复了天空该有的颜色,碧蓝天空。 有人以为是暂时的,等着看着,却久久不见变化,天空依旧湛蓝…… 湖底,眉心拳头大的包消肿后,苗毅脸上扭曲的表情也恢复了正常,没了那种撕裂的巨疼。 他灭了蜃迷欲要入侵的意识,又继续施法消灭躲藏在自己眉心的异物,该死的是蜃迷消亡前在他眉心部位开辟了一个空间,眉心就好像多了只储物戒一样,也不能说像是储物戒,而像是一个口袋,口袋长满了经络血脉扎根在了自己的额头。 闭眼凝神的苗毅决定根除这个异物,施法打开了口袋,欲要拿出异物。 然而口袋打开的瞬间,闭眼的他突然看清了石室内的情况。比任何时候都看得更清楚,可谓纤尘毕现。巨大蚌壳内熊熊烈焰的燃烧看的清清楚楚。 苗毅吓一跳,自己闭着眼睛。怎么能看清东西? 很快发现了异常,发现施法打开了眉心那个空间的同时,法力如潮水般被那口袋里的东西给吸了进去,在急剧消耗自己的法力。 苗毅迅速睁开了双眼,睁开双眼的瞬间,他愣住了,地下空间内到处是燃烧后的烟雾弥漫,双眼受烟雾扰乱视线根本看不清了什么东西,可眉心中却似乎有什么东西看的清清楚楚。 两眼目光微微上翻。盯着自己两眼上方射出的那道熟悉的光柱,彩华缭绕在光柱中。 这不是那老妖怪的神通吗?怎么回事?他迅速拿出了一面镜子照了照,不看不知道,一看吓死人,眉心竖着一道血口子,犹如睁开的血眼,血口子中一只彩色的眼眸,迸射出彩色光华缭绕的光柱,漂亮神奇。可对有抗拒心理作用的苗毅来说却是诡异吓人! 这东西他不陌生,在蜃迷那蓝色眼眸的眸心看到过,只不过没那时看到的那么大而已。 那眼球吸收法力的速度实在是太过惊人,稍看了这么一会儿的苗毅就感觉自己吃不消了。再看下去非把自己的法力耗尽不可,迅速撤去法力闭上了眉心的血口子,于是眉心就像是被人用刀划了条血痕。 血口子一闭上。强大的法力消耗果然停下。 不管换了哪个正常人,眉心突然长出了第三只眼睛都无法接受。苗毅决定长痛不如短痛,再次施法。准备将眉心那团肉连根剜掉。 谁知稍一施法剜取欲要拔离时,苗毅两眼一花,突然一声闷哼,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捂住了剧痛不已的双眼。 这时才发现,‘第三只眼睛’长出的根须经络血脉已经跟自己两只眼睛的视神经联系到了一块,拔除‘第三只眼睛’就必然要损害自己另两只眼睛。 他的想法本是挖掉那‘第三只眼睛’后,再用星华仙草修复创口。 可是人体各个部位对星华仙草的修复能力是各有不同的,有能修复的,有不能修复的,有修复较慢的。身体大部分部位都是星华仙草药效比较容易修复的,可也有不能修复的地方。 譬如断肢上的老茧,新肢长出来后,原来的老茧不可能再莫名恢复;皮肤上原来的色斑;证明女性贞洁的那层膜;心脏破损和大脑损害终止生理机能后都不能修复。 修复较慢的地方就包括内脏、眼睛、耳蜗、男性生殖器。 捂住被自己折腾痛了的双眼的苗毅摇了摇头,揉了揉有些发花的眼睛,这情况让他现在没办法挖出‘第三只眼睛’,不然弄坏了另两只眼睛怕是要等好久才能离开这里,目前的情况不宜在这里久呆下去,只能是等先离开了这里再说。 施法关注了一下,确认‘第三只眼睛’暂时对自己没什么影响后,苗毅施法卷袖,地下空间内立刻掀起一阵旋风,将地穴中的浓烟如龙卷风般卷进了入口的地道,灌入了地道中的水中。 洞穴中立刻恢复了清明,苗毅又五指一张,直接灭了蚌壳内燃烧的火焰,而蚌壳内的肉脂已经烧毁的不像话了,看着都恶心。 尽管如此,苗毅还是抱着小心为上的态度,再次施法将巨蚌给施法查探了一遍,确认老妖怪的确没了生机死了后,又五指一抓,将烧毁在肉脂中的异物给摄了出来。 一只脏兮兮的匣子落在了他的手中,打开暗扣,翻开盖子一看,不出所料,里面静静躺着一只黑色金属球和一块玉碟。玉碟入手一看,密密麻麻的修行之言上四个大字:九重天,地! 苗毅微微一笑,九重天地字部功法到手,也不枉自己冒险跑这一趟。 放下玉碟又拿起黑色金属球,施法一激,噼里啪啦打开,入眼又是一副和以前一样的藏宝图,轻盈舒臂飞天的女子画像,旁附两行字:仙侠有路缘未尽,血海无涯白骨舟! 对此早已习以为常的苗毅知道哪个地方是关键,目光直接锁定一旁星图及附注地图上的两个字:阴,地! 他一看便明白了,下一个藏宝点藏的是鬼圣司徒笑修炼的阴魂通阳诀。 地图噼里啪啦复原成金属球放回了匣子里,一起收了后,苗毅再次环顾四周,心中感慨不已,真没想到啊,原来设下连环藏宝局的人竟然是当年四大至尊之一的白主。 现在想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当年的六大至尊不就是被白主他们给灭了,白主手上有六大奇功说来也不足为怪。 可还是有点想不通,不明白白主这样做的用意究竟是什么,以前觉得藏宝人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可如今想想绝没那么简单,这个白主不但是修为奇高之人,智商也不会简单,仅凭往湖里丢点虫子就能将蜃迷给控制在这里就可想而知。还有这连环藏宝局,真不知道白主那脑袋是怎么想出来的,以浩大的地形阴影作画,藏宝并指引寻宝的方式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几种因素环环相扣,不得明要的人就算拿到所有宝图也不可能找到藏宝,这神鬼莫测的手法换了自己怕是想破头也想不出。 他本想问问蜃迷白主为何要这样做,可蜃迷为了保命连自己体内藏了东西都不肯说,加之连自己被囚禁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不可能知道白主这样做的原因,问也是白问。何况他之前也没想要杀蜃迷,没打算让蜃迷知道自己去过其他藏宝的地方。 他现在疑惑的是白主和自己修炼的星火诀究竟是什么关系,想到这个他有点庆幸,幸好没答应让云知秋来寻宝,否则云知秋一头闯到这里来,下场怕是和那盗采灵参的妇人没什么区别。 暂不想这些,苗毅再次施法探寻烧毁的蚌妖遗体,目光定点在一个烧毁的地方后,五指虚抓,噗一声冒出一颗珠子飞落在他手中。珠子只那么往手中一抓,便能感受到一股令人心神震撼的庞大能量。 手一翻,一颗透明的珠子拈在指尖,淡淡氤氲缭绕,有霞光绽放,一看就知道是宝贝。 苗毅倒吸一口凉气,七品结丹!这就是七品结丹呐!他到大世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七品结丹的真容,连群英会馆里面都不曾见过有卖的。 这东西的价值可想而知!苗毅捻在指尖惊啧两声后,又露出一脸苦笑来,这玩意再值钱自己也不敢拿出去贩卖,这是杀了显圣境界的修士才有的结丹啊,一拿出来就肯定要引起大动静,尤其是出现在自己这种等级的修士手上,看来只能是藏着偷偷摸摸看两眼,不知道扔给黑炭服食后会有什么反应。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回去拿给云知秋一看,那整天算手上钱多钱少的管家婆非得笑开花不可。得了,拿回去能哄的云知秋主动宽衣解带卖力伺候自己一顿也值得,那女人骨子里保守的要死,一直不肯用嘴,不知道这宝贝能不能撬开她的嘴。 要是让人知道这家伙得到了七品结丹只是为了讨云知秋的床第之欢,估计杀了他的心都有。 七品结丹一收,苗毅目光又盯上了给蜃迷下禁制的那些红晶法器,量可不少,能打造不少的红晶战甲。 当即将数十根胳膊粗的红针全部收了,贯穿贝壳十几丈长的红晶柱子也收了,然后几条长长的粗粗的红晶链子也硬是从石壁上拽了出来,统统给没收了,既然已经杀了蜃迷,这东西就没必要浪费了。 狠狠搜刮一笔后,又是几颗焰脂晶石点燃扔在了贝壳尸体上毁尸灭迹,这才从地下空间钻了出来。来到湖中后,他又到处施法搜查湖底的残骸遗物,一只只储物镯和储物戒从淤泥中搜刮了出来。 诚如云知秋老是念叨的,花钱如流水呀,家里娶这么多女人是要养的。如今有发财的机会他焉能错过,否则家里娶那么多小妾怎么养活?有钱拿回家,玩起来才有底气嘛。 第一一五四章 风起云涌 ps:补十月,月票一万零五百加更奉上! 稍微在湖底下那么一折腾,苗毅大官人差点就乐得何不拢嘴了,什么储物镯、储物戒之类的就不用说了,才一会儿的工夫竟然从湖底的淤泥下找到了五六颗五品结丹。 这东西不是装在储物镯之类的东西里面的,而是直接淤积在淤泥中的,很显然是有什么妖修、魔修和鬼修之类的也栽在了这里,乖乖,那虫子连鬼修也吃啊! 这说明有不少彩莲境界的修士栽在了这里,仙行宫的修士体内肯定没结丹,说明都是偷偷摸摸的外来客不明情况栽在了蜃迷的手中,他想不通这么多彩莲修士跑这里来找死干嘛?可怜蜃迷见召唤了这么多年不见有人来救自己,还以为自己是困在什么荒无人烟的地方,其实有很多人想救他啊,可惜都死在了他和湖里虫子的联手之下。 苗毅开始还抱着蚊子腿再小也是肉的想法在此搜刮,积少成多嘛,此时才发现这哪是蚊子腿,是大象腿啊! 苗大官人顿时像打了鸡血一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在湖底勘探,忙的不亦乐乎,搅的湖底的虫子到处乱跑。而那些虫子又奈何不了他,反被他杀了不少,最后都老实了,管他有没有动静,都躲在骨头里不出来了。 而他就像是一块磁铁似的,在湖底游到哪里,哪里就有东西吸出来被他挥手一收,可谓干劲十足。 他在想,回去后红尘、姬美丽、玉奴娇和法音…法音暂时就算了。抱着一堆钱回去后,红尘、姬美丽和玉奴娇自己先将哪个给破瓜了?一起给破了吧。自己养的起了,干嘛不理直气壮一点。 有句老话说的没错。有时候女人就是男人奋斗的动力! 如此搜刮下去,将整片湖底都快速过了一遍后,苗毅嘴巴都差点乐抽了筋,光五品结丹就弄了一百来颗,一颗五品结丹价值一百亿红晶,也就是说光五品结丹他就搞了上万亿红晶到手。 四品结丹数量就更能捂住嘴偷乐了,一万多颗!四品以下的结丹一颗都没有,很显然修为不到金莲的也到不了仙行星。 还有令他更震惊的,竟然有法力无边境界的修士栽在了蜃迷的手上。竟然捞到了两枚六品结丹,你奶奶的,一枚就价值一万亿红晶! 他真的想不通了,为何有法力无边的修士偷偷摸摸往这里跑?他估摸着是有人知道仙行宫在这里设置了禁区,想跑来一探究竟。 而从湖里捞到的储物镯,足足有四万多只!十多万年的时间,来此的人纷纷把身家性命留下了! 空闲时,苗毅随便查探了一下,有些储物镯里面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是耐不住量多啊!几万名金莲以上修士的家当堆在一起,其中还有彩莲修士和法力无边修士的家当,里面东西堆一起那是什么概念? 苗大官人发财都有些发的凌乱了,跑来寻宝。藏宝的洞窟里没什么宝贝,反倒是藏宝洞的外面随地扔了一堆的财物,这理到哪说去? 苗毅认为自己现在有点明白了白主为什么没有将蜃迷给彻底控制死。这分明是在借蜃迷将这座湖给打造成了一座天然的聚宝盆啊!时间越多,聚集的财富就越多。摆明了都是送给后面来寻宝的人的。 他再次为蜃迷感到可怜,蜃迷拼命折腾了这么多年一直在为别人做嫁衣裳。不需要督促,就在这里努力干活,拼命干活,白主真可谓将蜃迷的利用价值发挥到了极致! 从湖里冒出来后,苗毅才发现已经天将暮色,看了看湖畔的白骨,他也没了再搜寻下去的心思,岸上的大部分都是飞禽走兽的骨头,没什么人,自然也就没什么财物。 收拾了一下心情,迅速冲破云雾,只见晚霞侧重在天际,找准方向,急速飞去。 很快,再次落在了之前放置皇甫君媃和钟离哙的地方,两人还一动不动躺那。 苗毅施法解除了两人身上的禁制,两人很快睁眼醒来,双双爬了起来看看四周,钟离哙心有余悸道:“那是什么毒?我们身上的毒解了?” 苗毅叹道:“幸好我出手及时,及时将你们带了回来,估计是中毒不深吧,你们再检查一下自己,看有没有事。” 两人当即闭眼施法自我检查,确认没事后,都摇了摇头。皇甫君媃却免不了狐疑道:“我们两个闯入立刻着了道,你为什么没事,还有闲暇来救我们两个?” “没事?”苗毅指了指自己眉心染血的血口子,“我以秘法破了自己灵台,才保了灵台清明,才及时将你们两个救了出来,你还怀疑起我来了?” 两人看了看他眉心的伤口,还有面庞上和身上的血迹,钟离哙亦怀疑道:“破了灵台能流这么多血?你不会是和什么人交手了吧?” “秘法不足为外人道!”苗毅直接搪塞了过去。 皇甫君媃看了看天色又问:“你去哪了?我们上午就躺在了这,你闹到天快黑了才回来?” 苗毅:“哪有去哪?为了救你们,我中毒比你们深,我一直就在附近施法解毒,还能去哪?” 皇甫君媃回头看了看那禁忌之地,再回头看向苗毅,“算你借口多,这事暂且不说,你这王八蛋突然出手偷袭我,将我绑起来的帐怎么算?”一说到这事,向来注重仪表,如今闹得披头散发的她可谓咬牙切齿。 这事嘛,钟离哙抬头看天,这种事情他就不掺和了。 苗毅冷笑一声,“你当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这女人一直在盯着我,我相当怀疑你是不是谁派来盯我的探子!”这就叫倒打一耙。 探子?皇甫君媃自然知道他话里的深意,她的背景就天庭的鹰犬嘛,当即有些急了,大声道:“你别血口喷人!我就是觉得你鬼鬼祟祟,想看看你到底想干什么!” 苗毅也直接挑明了,“我就干见不得人的事情了,我就偷偷摸摸、鬼鬼祟祟了,又怎么样吧?我不想让你知道我在干什么行不行?我要是一直盯着你,你做何感想?” “你…”皇甫君媃指着他鼻子骂道:“你背后对我动手还有理了?”这事她想想都伤心,这两晚的如胶似漆、一起相依相偎赏景,她一直觉得很幸福,谁知这男人裤子一提就翻脸,竟然还出手偷袭她,太憋屈了。 “别吵了!”钟离哙阻止一声,伸手指向空中,奇怪道:“你们发现没有,这天色少了那种奇幻色彩,我刚才一直注意着,发现这天似乎恢复了正常。” 两人抬头看去,又看看四周的天空,好像还真是这样,都觉得有些奇怪。 见这对冤家终于消停了,钟离哙握拳咳嗽一声,开始说正事了,“苗毅,我觉得你们两个的身份背景不宜在此久留,我认为还是尽早离开比较合适,否则一旦露馅,我没办法向师门交差!” 皇甫君媃斜眼看向苗毅,她还是认为苗毅跑到这里来肯定是有什么企图,估计苗毅不会轻易离去。 谁知苗毅默然一会儿后,颔首道:“行!听你的,反正老是被人盯着也没了赏景的雅兴,趁早回去吧。” 回去?皇甫君媃无语,她好不容易向母亲告了假,还想和苗毅私下多快活一段时间,这就回去了? 她有点不甘心,可两位都决定走了,她要求继续留下也没用。 于是三人就此离去,走之前又返回去找到了刘翰,将路引和令牌给了刘翰,让刘翰向仙行宫代为告辞一声。 目送三人破空而去,刘翰的眉头却是深皱,近距离再次确认了一下苗毅和皇甫君媃,越发觉得自己没有认错…… 天黑,又天亮。 寒星还在暮白中闪烁,天际微微亮时,仙行宫掌教景琮闪身落在了浮云宫外,站在紧闭的殿门前,拱手行礼道:“弟子景琮,求见祖师!” 紧闭的殿门发出沉闷呜咽声,无风自动,敞开了四分停下,景琮这才提步走了进去。 深沉宁静的殿内几乎空无一物,白玉铺陈的地面上,一个老者盘膝静坐居中,殿内有四根巨大的顶梁柱,整根的白玉打造而成。 老者,雪白宽大的长袍笼身。 雪白的银发很长,盖住了半边身子,半弧形长长散铺在左右及身后的地上,就像是从头顶开始披了层银纱。还有一双雪白浓密的眉毛,眉心一朵金色云纹,略带褶皱的面容宁静安详,丰厚嘴唇下,是垂胸的白须。 老者不是别人,正是仙行宫的开山祖师,也是景琮的师爷,名叫游衣! “弟子景琮拜见祖师!”掌教景琮站在两丈外的位置,拱手深鞠一躬。 不见游衣有任何动静,也不见他开口说话,但是一阵缥缈从容的声音已经淡淡飘荡在殿内,“掌教前来何事?” 景琮拱手不放,道:“遵祖师命,弟子一直在关注每晚天象,昨夜天象大变,从昨夜一直到现在将近天明,天上的极光异彩竟然神奇消失…” 此话一出还未完,一直无动于衷静坐如雕塑的游衣霍然睁开双眼,双眸中精光四射,殿内突然呼呼风起,颇有突然间风起云涌的味道,游衣那披身的银发亦在殿内猎猎飘扬,显得他的心情极为不平静。 第一一五五章 他回来了! 景琮怔了怔,不知师祖为何突然这么大反应,顶着激荡风声,继续拱手说道:“弟子联系了各地弟子,此异象除了两极之地,其他地方的极光异彩都突然消失了。而实际上昨天白天就有了征兆,蓝天上变幻的白华已经隐去,天空碧蓝如洗!” 唰!盘坐在原地游衣陡然消失。 景琮回头看去,发现祖师已经站在了门外台阶上仰头看天。 天际的鱼肚白,夜空的朗朗寒星。 游衣一身宽松白袍在飘荡,一头长长到能拖地的银发在翻浮,举头静静看着黎明前的夜空,整个人仿佛飘然升空的感觉。 景琮静静走到一旁,微微垂首,不时偷偷看师祖一眼,静侯法旨。 夜空的极光炫彩的确已经消失不见,游衣的神情明显有些恍惚,深邃眼眸中透着迷惘,嘴中发出呢喃呓语:“我若归来,这漫天异彩定黯然失色…” 他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画面,就在这夜空下的一座山巅上,一人背对负手而立,他在后面说:还请三思! 那人背对说:事后,等我归来! 他问:何时是归期? 于是那人说出了这番话:我若归来,这漫天异彩定黯然失色! 于是一场大变后,他便命门下弟子关注这天象,如今这漫天异彩果然如那人说的那般,已是黯然失色! 景琮耳朵动了动,隐约听清了师祖的话,只是不知师祖这话是什么意思。 稍候。游衣缓缓出声问道:“景琮,最近可有什么人来了仙行星?” 景琮怔了怔。拱手回道:“师祖明鉴,近日来了三名客人。只在客院小住了一宿,昨天便已告辞而去。” 游衣目光闪了闪,回头看来,问道:“来的什么人?” 景琮回:“天行宫掌教福显的弟子钟离哙带了两个朋友来赏景。” “天行宫?”游衣目露疑惑,旋即又问:“那个钟离哙带来的两个朋友是什么人?” 景琮压根就没见过苗毅和皇甫君媃,他堂堂仙行宫掌教也不会下面随便来个什么人都关注,钟离哙若非是天行宫的掌教弟子,他只怕也未必会接见,只是没想到祖师突然会关心这个。当即闹得有些尴尬回道:“弟子鲁莽,没有过问,所以不太清楚,只知是两个散修。” 游衣身形突然消失在原地,又盘膝坐回了殿内,殿内有声音淡淡飘出,“姓甚名谁,去打听一下回报。”说罢,门又呜咽关上了。 景琮对着关闭的门拱了拱手。迅速闪身离去。 这不去打听还好,一打听明白后,景琮的脸色有点难看。 不到半个时辰,又出现在了浮云宫内。报上:“钟离哙带来的两人一个名叫苗毅,一个名叫黄媃,自称是一对散修夫妇。可…可据下面一个叫刘翰的弟子上报,那对散修夫妇他好像在天元星天街见过。那个苗毅像是天元星天街大统领牛有德,而那个黄媃像是天元星天街群英会馆的掌柜皇甫君媃。事情不会那么凑巧。刘翰所言十有**属实,此事是弟子失察,让不该来的人擅闯了进来。” “牛有德?”游衣并未有追究景琮责任的意思,略显疑惑后问道:“就是那个一声令下杀了天庭权贵三千多家奴的那个人?” 景琮回道:“正是!” 游衣问:“他为何会和群英会的人假冒夫妻来此?” 景琮汗颜道:“弟子不知!回头弟子定找天行宫的人讨个说法,为何纵容门下弟子来此欺瞒。” 游衣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当着景琮的面摸出了星铃,施法摇晃在手。 天行宫,碧落宫内空荡荡,一只玉榻之上,一身碧衣的老者花白头发扎着马尾盘膝静坐,面容清矍,眉心一点犹如朱砂的存在,安心静修。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天行宫宫主,也是天行宫开山祖师,温环真! 如今鲜少被人打扰的他,常年在此静修不出,门中事物自然有门内已经成长起来的弟子打理,不需他操心什么。 鲜少被人打扰不意味没人打扰,此时闭合的双眼已经睁开,摸出了震动的星铃,目光略显诧异,不知仙行宫的游衣为何会毫无预兆的突然找他,遂回复:什么事? 游衣:你门下四代弟子中有个叫钟离哙的人带了两个朋友来我仙行宫。 温环真一愣,奇怪对方为何会亲自关心上了自己门中的四代弟子,问:可是在你仙行宫惹出了什么事? 游衣:没什么事,求证一下他带来的那两人的真实身份。 他这样一说,温环真更奇怪了,倒也想知道是什么人能让游衣如此关注,遂另取了一只星铃摇晃一阵。 不一会儿,掌教弟子福显来到殿内行礼拜见祖师。 温环真问他:“我记得你有一弟子名叫钟离哙是不是?” 福显怔住,不知祖师为何关心这个,当即拱手回道:“是!” 温环真道:“他带了两个人去仙行宫,你联系他,问问那两个人的真实身份。” 钟离哙带了两个人去仙行宫?什么人?福显眉头皱起,他也想知道是什么人能劳祖师过问,当即摸出了星铃联系钟离哙。 而此时的钟离哙正同苗毅和皇甫君媃急速飞行在星空,突然接到师傅传讯相问,并且是直接问苗毅二人的真实身份,钟离哙有些慌了,不知哪露了马脚竟然直接闹到自己师傅那去了。 福显亲自问到了,他也不知道福显知道多少,也不敢隐瞒,只能是老实供出了苗毅和皇甫君媃的真实身份。 福显又问了下事发经过,最后的回复就两个字:胡闹! 偏偏同伴飞行的苗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胡子,你脸黑成这样,出什么事了?” 钟离哙怒声道:“这次被你害死了,你们两个去仙行宫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刚才我师傅亲自过问了!” 苗毅和皇甫君媃面面相觑…… 而碧落宫内的福显亦是诚惶诚恐,将钟离哙说的事发经过告知后,又将苗毅和天行宫有过的纠葛交代了一遍。 温环真什么都没说,皱着眉头不语了一会儿,这事的确是自己门下弟子做的不对,可按理说这样的事情还不值得游衣亲自过问才对,当即摇动星铃将弟子转告的事发经过告知了游衣。 游衣问:你门下弟子怎么会认识那个苗毅? 温环真:他早先并非是天庭的人,说来加入天庭还和我天行宫有关…… 又将苗毅和天行宫的纠葛大致说了下。 游衣:你的意思是说,那个苗毅不但来了我仙行星和你天行星,还去了木行星? 温环真:说来是这么回事,有什么问题吗?你今天有点奇怪,究竟什么事? 游衣回了四个字:他回来了! 温环真一时没反应过来,问:谁? 游衣回复:他!他没死!是他回来了! 尽管没说名字,但这重点强调令温环真终于明白了点什么,陡然间双眼巨睁,急忙摇动星铃:你何以确定他没死?你亲眼见到了他? 福显环顾了一眼殿内呼呼卷动的气流,再看看情绪激动的祖师,心下暗暗吃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师祖如此失态,自己弟子就算带了那两人去仙行宫也不至于这样吧? 游衣:并未亲眼看见!事隔多年,人心难测,情况不明,他又怎会轻易现身?一现身很有可能被灵山那边感应到。等到他真正觉得可以现身的时候,必将是天摇地动、颠倒乾坤的时候! 温环真激动摇铃:你何以确定他回来了? 游衣:探路的人已经来了!已经去了木星行,已经去了你那,已经来了我这,已经在检视我们,已经在蓄势待发,他回来了! 温环真惊讶:探路的人?那个牛有德? 游衣:人心难测,此事,你知,我知! 默然一会儿的温环真回:明白了! 收了星铃后,再次默然一阵的温环真对福显说道:“今天这事不要再让其他任何人知道,包括门内的人,你的弟子钟离哙也不要再责罚,这事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叮嘱钟离哙,让他不要露出什么端倪留在牛有德身边,牛有德有什么需要,让他配合,他那边若是有什么需要师门这边协助的话,天行宫上下不惜代价全力支持,不得有误!” 震惊!福显震惊了,让自己弟子钟离哙配合牛有德?然后天行宫再不惜代价支持钟离哙,这…这算怎么回事? 而此时的钟离哙正在星空中对苗毅破口大骂,皇甫君媃也沾了不少光,连‘一对狗男女’都骂出来了,骂的两人都不好意思还口。 等到自己师傅福显再次传讯来后,钟离哙神情抽搐,哑口无言了,看向苗毅的眼神无比古怪…… 浮云宫,收了星铃的游衣静默一阵后,亦对景琮道:“回头去查查那个牛有德和皇甫君媃的事刘翰跟多少人说过,只要是听到过的,一律集中起来,一个都不许漏,给他们找个安静的地方修炼,不许他们将此事的任何消息外泄,谁泄露了消息处理谁,若真有人不遵法旨,不管任何人,必要的时候可以直接正法,听明白了吗?” “……”景琮亦惊住,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旋即拱手道:“弟子领命!” 第一一五六章 显摆 天元星城外山中。 苗毅对皇甫君媃说道:“分开回去,你先进城。” 皇甫君媃也知道两人不能一起回去,让人看到了回头她自己都没办法交差,只是临走前面带狐疑之色,反盯着他眉心问道:“你那伤怎么还没痊愈?” 苗毅自然不会告诉她说自己眉心长出了第三只眼睛,回来的路上没事时他自己就暗暗施法检查过,现第三只眼已经彻底和他的肉身连为了一体,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习惯后,那‘眼珠’甚至能随着他的意识左看右看,一点都不妨碍什么,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蜃迷那最后一击究竟对他干了什么。 看这情况他算是明白了,一旦剜除这第三只眼睛,他另两只正常的眼睛必然要失明一段时间,静待慢慢恢复。 “到时候自然就痊愈了。”苗毅随口敷衍一句,挥了挥手,示意她快回去。 皇甫君媃白他一眼,暗中传音道:“别忘了你我的约定。”说罢方掠空而去。 目送她走了,苗毅方回头问钟离哙:“大胡子,要不要我陪你回天行宫解释一下?” 钟离哙道:“暂时不回去了,师傅让我在外好好反省一下。” “不回去了?”苗毅一怔,对这事他颇为内疚,人家把自己当朋友,自己却利用了对方,还连累人家受过,当即干笑道:“不回去就不回去,我在城里给你找个落脚的地方。” 钟离哙摇头:“我就在这附近山中找个地方潜修,有什么事来这里找我好了。” 苗毅问:“你不生我气了?” 钟离哙:“生气有用吗?” 苗毅二话不说,摸出一只储物戒递给他,“一百万颗仙元丹,你先放身上用。不够再找我。” 钟离哙拿到手上一看,还真是一大堆仙元丹,冷笑一声。“人人都说天街大统领的位置是肥缺,看来还真是这样。一出手就是一百万颗仙元丹,真有钱!你真送给我?” “拿着拿着,朋友之间别客气。”苗毅挥了挥手,又上下看他一眼,笑道:“那啥,把你宝剑尺寸和身材尺寸告诉我,回头我再给你弄套五品的红晶战甲和红晶宝剑,肯定比你身上的紫甲强。” 钟离哙斜眼道:“我可没钱给你的。” 苗毅一本正经道:“朋友之间谈钱多伤感情。我好歹也是天街大统领,弄套这个不算什么,免费送你的。”连累了人家怪不好意思的,何况这次了笔财,怎么也要弥补下人家的心灵创伤,他在这方面不会小气。 钟离哙也不客气,拿出玉碟,直接将尺寸之类的东西写下了,拍在了苗毅胸口,由此可看出他心里还有气。虽然他师傅已经不追究了,可心里还是不舒服,完全是抱着这小子的东西不拿白不拿的态度。心里还骂了声,狗官! 在他眼里,若不是贪官,凭一些俸禄哪能置办的起这些东西。 “你放心,一定尽快帮你置办好。”苗毅看过玉碟里的尺码后当场保证了下来。 随后苗毅又拿出了镜子进行易容改装,一旁的钟离哙见到后背个手问道:“你小子是不是一贯喜欢干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事情,回自己地盘还易容干嘛?” “哎!天庭内部不好混呐,暂时不想让人知道我回来了。”苗毅随口敷衍一句,真实目的是准备躲老婆那去养伤。一旦挖出那第三只眼,自己在失明的情况下被碧月夫人召见。那多不好。 折腾好了,临走前。苗毅又对钟离哙交代道:“在这里若是遇上什么麻烦,立刻联系我,我马上派人过来帮你搞定。” 钟离哙点了点头,这点他是相信的,在天元星这家伙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人敢惹这家伙。 入了城,苗毅直奔云容馆,事先联系过的云知秋已经在内院等他。 两人一见面,云知秋已经是满眼期待道:“什么东西要给我看?” 她事先已经知道苗毅将九重天地字部功法得手了,最重要的是,这男人每出去一趟定然不会空手而归,当惯了老板娘和管家婆的人,对点钱是很感兴趣的,不然总看到家里的开支哗啦啦出去不见进项的话,心里很不踏实。 实在是这段时间家里花钱花得她有些心慌了,光为玉奴娇等人买下三间店铺,就是一项庞大的开销,虽然有苗毅的关系在比较优惠,可还是支出了一大笔,还有其他一些零零总总的开销。 “这次真的是大财了!”苗毅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声,说罢直接朝楼上而去。 云知秋果然眼睛一亮,屁颠颠拽了他袖子,跟着小跑上楼梯,传音问:“快告诉我,了多少,有没有上次考核的时候多?” 苗毅嘿嘿一笑,“光到手的一件东西就不会比上次的差。” “什么东西?” “回去说。” 两人一进洞天福地,云知秋立刻挥手热情招呼道:“大人回来了,千儿、雪儿,快给大人上茶!” 走入亭子里坐下,苗毅指了指脸上,云知秋立刻亲自动手帮他卸妆,不过见到他眉心的伤口时,还是一惊道:“这是怎么了?” “一言难尽,回头再说,先给捏捏肩膀。”苗毅又指了指双肩。 云知秋白他一眼,但还是走到了他背后,给他捏着双肩,“别卖关子吊我胃口了,到底什么东西,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苗毅闭眼享受着,就是不说,就是要吊她胃口。 端茶上水的千儿、雪儿见苗毅摆架子,双双抿嘴一笑。 苗毅半开着眼睛盯着两人,“笑什么?我看你们两个翻天了,敢笑话我,过来捶腿!” “是!”二女应下,依旧是笑抿着嘴,左右蹲了他腿边,给他捶着大腿。 此情此景,云知秋看的好气又好笑,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揪住苗大官人的耳朵一拧,“得瑟个什么劲?给你三分颜色,你还摆起谱来了,快说什么东西,不然把你耳朵拧下来。” 苗毅吃疼“哎哟”一声,赶紧让千儿、雪儿让开,不玩了,老实招供道:“七品结丹!” “什么?”云知秋立马撒手了,还帮他揉了揉耳朵,走到他正面,明眸亮闪闪道:“快拿出来我看看。” 千儿、雪儿亦震惊,先不说价值的问题,七品结丹可是诛杀了显圣境界修士才能得到的东西。 苗毅朝云知秋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附耳过来后,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听到一两句的千儿、雪儿捂嘴笑了起来。 云知秋却是神情一僵,直接朝他小腿来了一脚,瞪眼道:“没羞没臊臭不要脸的东西,别找我,我不会。”挥手一指偷笑的二女,“找她们两个去,这俩丫头从小被调教出来的,花样多。” “那不一样啊!”苗毅站了起来,坏笑道:“要不你向她们两个讨教一下好了。” “去死!”云知秋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红着脸道:“你拿不拿出来,不拿出来别怪我翻脸,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 苗毅颇为无奈,翻手将那颗七品结丹扔了出去。 拿着那颗氤氲缭绕霞光灿灿的七品结丹翻来覆去看着,两眼放光的云知秋嘴上啧啧有声就没停过,转而又递给了二女,“都看看,都好好看,好好开开眼界,这东西平常可没机会看到。” 由此可见千儿、雪儿在这个家的地位,连这种东西也能当二人的面轻易拿出来,轻易过二人的手。二女心里清楚,回头这东西怕是几位如夫人也没机会看到,夫人一回头肯定就要藏起来,不会在其他人面前拿出来。 实在是这东西已经不是钱不钱的事情了,平常市面上根本看不到,乃是炼制最顶级法宝才能用的东西,试想一件法宝用了这东西,攻击威力便相当于一个法力无边境界的实力,价值可想而知。 真正是数量有限的宝贝,绝大多数人一辈子也无缘见到的,而她们两个不但有缘看到,还拿到了手欣赏。 东西过手欣赏了会儿后,又回到了云知秋的手中,云知秋可谓爱不释手,偏偏却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东西是好!可是却没办法出手换成修炼资源,一拿出去怕是要直接惊动天庭高层,好事也得变坏事。牛二,看来这东西回头要留给你儿子当传家宝了。” 苗毅斜了眼她肚子,没接生儿子这茬,因为他知道这女人内心有为人母的冲动,已经不止一次在他耳边试探着说到这事,若不是目前的条件不合适,这女人怕不是嘴上说说而已,肯定是玩真的。 他转移话题道:“你若是答应我的条件,我再给你看点好东西。” 云知秋迅收了手上的珠子,明眸再次亮闪闪,“还有什么东西?” 苗毅:“你先答应了再说。” 云知秋翻了个白眼,“先看过东西值不值那个价再说。” 苗毅哼哼冷笑一声,道:“让你们开开眼界!”手一挥,哗啦一声,堆积如山的储物镯倾泻了出来,场面那叫一个壮观。 第一一五七章 还有更显摆的 院子里,到处是圈圈乱滚,满地的储物镯到处乱滚。 云知秋、千儿、雪儿有点傻眼在原地,半晌没回过神来。 “这储物镯是怎么回事?”云知秋提了提裙子,脚尖拨了拨滚到脚旁的储物镯,上面长着青苔,粘着淤泥,脏兮兮的。不但是一只,而是眼前所有的储物镯都是这么脏,要么糊着淤泥,要么长着青苔,要么缠着水草。 苗毅得意洋洋道:“还用说,一看就知道是在水下泡久了,这都是你男人一只只从水底下辛辛苦苦挖出来的。”他不是那么轻浮的人,不过就是喜欢在云知秋面前显摆而已,喜欢看她被自己给震住的样子。 东西太脏,云知秋本不想碰,不过为了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东西,还是勉为其难地伸出两根手指捻了一只施法查看,现里面也没多少值钱的东西,随手一扔,貌似不屑道:“一些破铜烂铁,有什么好显摆的。” 其实她心里明白,这么多储物镯里的东西堆积在一起绝对不是个小数字,不过嘴上自然不会让步。 “破铜烂铁?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破铜烂铁!”苗毅手一挥,几十支胳膊粗的针状物噗噗落地插了一排。 云知秋眼睛一亮,自然看出了都是红晶打造的东西,走上前挨个瞅了瞅,皱眉道:“怎么这么脏?好像火里烧过一样,上面黑漆漆油腻腻的东西是什么?” “……”苗毅没说话,而是环顾洞天福地看了眼,这女人是极爱干净的,一天不洗一次澡就感觉浑身不自在的那种,若是让这女人知道自己把从尸体上烧烤过的东西未经清理就扔在了她最干净的家里,肯定要飙。 遂干咳一声。随手又直直扯出了一根十几丈长的红晶柱子,同样是烟熏火燎过的。 果然,这么大一只家伙一现身。立刻让云知秋闭嘴了,不顾脏不脏。亲手摸了摸确认这么大家伙的确全部是红晶打造而成的后,明眸亮闪闪,已经在琢磨能卖多少钱,能打造多少件红晶战甲之类的,脑门上的喜色写着“财了”三个大字。 苗毅得意洋洋道:“夫人,这足够让你答应我的要求吧?” “无耻!”云知秋狠狠瞪他一眼,又手摸着红晶柱子,惋惜道:“可惜咱们修为太低。根本驾驭不了七品法宝,否则用这东西加七品结丹炼制成玲珑宝塔,那可真是件好宝贝。”回头朝千儿、雪儿挥手,“把这大小棒子收起来,回头清理干净了,重新炼制分割一下,既可以当做炼宝材料储备,又可以放到嫏嬛姐妹的晶精铺里赚钱去。” 二女立刻遵命将大小红晶棒子收入了自己的囊中。 谁知苗毅又是挥手一甩,几条粗壮长长的红晶链子又甩了出来,体积加起来可不会比那根十几丈长的红晶柱子小。 云知秋再次瞪大了眼睛。快步溜在链子边上走了圈,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这次真是财了。快收起来,收起来,回头记得洗干净了。” “是!”千儿、雪儿应了声,同样满脸欣喜,各自收了几条。对两人来说,家里财了就是她们财了,家里有钱就不会缺她们的用项,两人平常身上的身家可比那几位如夫人的底子厚。 事实上两人的地位在苗家来说,仅次于苗毅和云知秋。那几个小妾见到两位大小姑姑都得客客气气的。 回头喜忧参半的云知秋瞅着堆积如山的储物镯头疼道:“这东西又不好经外人的手,牛二。我三个女人一只只清理起来得清理到什么时候?” 苗毅哼哼冷笑道:“只要你肯满足我的要求,我保证你有的是精力去清理这些东西。” 云知秋的目光亮闪闪看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没拿出来?牛二,我可告诉你了,给你娶了一群小妾,可都是要花钱养的,你要是敢藏私房钱拿到外面去给别的女人花,别怪我翻脸,老实点给我交出来!” 苗毅嗤声道:“少来这套,你先答应了再说。” 云知秋鄙视道:“臭不要脸的,先给我看过是什么东西再说。” 苗毅指着她说道:“这可是你说的,给你看可以,看过后你不能反悔。” 云知秋两眼一瞪,“你到底拿不拿出来?” 这女人已经有飙的迹象了,苗毅撇了撇嘴,手一挥,一群密密麻麻的东西飞在了空中,一颗颗紫色结丹浮在了空中,好多的四品结丹! 云知秋粗粗扫了眼,估摸得有上万颗,立刻喜上眉梢,二话不说,拿出一只储物戒,施法一扫,直接将所有四品结丹全收了。单掌托着那只储物戒,得了便宜还卖乖道:“就这点四品结丹,你也好意思开那口?我告诉你…” 话没说完,神情僵住,只见苗毅手一挥,一百多颗金色的结丹又浮在了空中。 云知秋目光亮晶晶闪了闪,二话不说,又直接挥手收了。 苗毅问:“有开口的资格没有?” 云知秋将东西收了起来,东西到手,一脸踏实,道:“我说牛二,你是不是变态?我再说一次,我接受不了,你别逼我!找你那些小妾满足你去,我当什么都不知道。” 苗大官人今天底气十足,道理讲不通,就拿钱来砸好了,手掌一翻,两颗彩色的六品结丹浮在掌心滴溜溜转动。 “六品结丹?”云知秋眼神唰地亮了,伸手直接抢到了手中,一只手一只,在手中把玩。 苗毅指了指堆积如山的储物镯,牛气哄哄道:“云知秋,你给我听好了,这里有四万多只储物镯,是四万多名金莲以上修士留下的遗物。你手上的一百多枚五品结丹和两枚六品结丹,证明其中最少有一百多名彩莲修士和最少两名法力无边修士的遗物,是最少!你现在知道这些‘破铜烂铁’的价值没有?” “什么?”云知秋失声惊呼,瞪大了明眸看向那堆储物镯,至少一百多名彩莲修士和两名法力无边修士的遗物?她现在方明白这堆储物镯才是最大的财富,那颗七品结丹是没办法拿出去变现的。 缓缓回头看向苗毅,现这男人还真是每次出去都不空手而归,这次真是弄了座金山、银山回来,够大家吃好久了。 千儿、雪儿亦惊住了,法力无边修士的遗物那是什么概念? 不过两人还好了,吃惊程度没那么大,自从跟了苗毅以后,在她们眼里苗毅本就是无所不能的仰慕对象,就没见有什么事难住过苗毅。当然,苗毅人后吃苦受罪的时候她们没看到而已。 得意洋洋的苗毅伸手挑了云知秋的下巴,“夫人,今晚就从了我吧。” 云知秋的心思显然没在这上面,眼珠滴溜溜一阵转动后,一把拍开了苗毅猥亵的爪子,迅摸出了星铃施法摇晃,也不知道在和谁联系。 “你干什么?”苗毅狐疑。 云知秋不答,不过答案很快揭晓了。 没一会儿,嫏嬛姐妹、玉奴娇、姬美丽、秦薇薇、法音,除了红尘外,苗毅大官人的一群小妾全部到齐了,苗毅看着一帮人凝噎无语。 而一帮女人则是看着满院子堆积如山的储物镯惊愕,重点是这些储物镯真有够脏的。 “你眉心这是怎么了?”姬美丽经过苗毅身边时盯着他眉心问了句。 苗毅苦笑道:“一点小伤。” 啪啪!云知秋拍了拍巴掌,将一群女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说道:“家里人多了,花销也大,这次大人特意出去以权谋私了一趟,只是弄回的东西大家也看到了,也不好过外人的手,一家人就别闲着了,都搭把手清理一下。” 回头,她就以一家主母的身份开始对众女使唤开了,千儿、雪儿搬了座椅和茶几过来,云知秋坐那端杯茶指手画脚地指挥。 六位妾室则各分了堆储物镯在那施法清洗,清洗这东西对有法力的六人来说都简单,关键是整理一只只储物镯里的东西,将里面的东西分门别类有些麻烦。储物镯里还有储物镯,或还有储物戒之类的,将里面的东西逐一分类,几万只储物镯的工作量可不小。 “东西都是要进公账的,谁都不许藏私,现了别怪我不客气!”端着茶盏翘个二郎腿而坐的云知秋很有夫人风范,她就在大家面前瞪着眼睛盯着呢,谁都不方便私藏。再说了,姬美丽等人还不至于就那点偷偷摸摸的素质。 千儿、雪儿则不断将六妾室清理出来的东西登记在册,转送到云知秋那边去,云知秋悠闲轻松。 背个手站一旁亭子里的苗毅瞅瞅云知秋那指挥众妾室的气派,有点牙疼,暗中传音问道:“我说你把她们弄来,我们手上有了这么多东西,你就不怕他们泄露给四圣知道?” 云知秋回:“知道就知道呗,他们还敢从你手里抢不成?我还正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实力,他们不是看不上你这大统领的那点收入嘛,不是一个个心气傲着留都留不住嘛,一帮老家伙看不起我男人,我脸上没光,这口气我一直憋着,逮住了机会我肯定要出这口气!你当我为什么说这些东西是你以权谋私弄来的,借了老娘的钱还敢小看老娘,这次让他们开开眼界,看他们得奋斗多少年才能赚到这些,让他们明白谁才是六圣中真正的老大!” 第一一五八章 第三只眼 这叫什么道理,人各有志怎么就成了看不起你?苗毅无语了,实在是不知道该说这女人什么好,想不通这女人脑子里是怎么想的,这种事也能在心里憋口气?现女人的想法有时候真是不可理喻。这还没完,云知秋突然又想起了点什么,“忘了,嫏嬛姐妹怕是会帮着隐瞒,红尘也不会吭声,牛二,你去隔壁把红尘那俩侍女叫过来帮忙。”苗毅无奈道:“秋姐儿,你不是吧,用得着这样显摆吗?”“我乐意!”云知秋斜眼看来,问:“我开心你不高兴?”得!什么都不说了,苗毅摇了摇头,走了。出了洞天福地,来到隔壁,又进了红尘的洞天福地,对前来相迎的紫云和紫华道:“夫人让你们两个过去一趟。”“是!”二女离去。苗毅东张西望了一下,出声喊道:“红尘!”“这边!”红尘轻灵的声音从花园那边传来。苗毅闻声而去,现红尘依旧盘膝打坐在亭子里面修炼,负手走了进去,亦半曲腿坐下了,问道:“天天闷这里不难受?你好像还没正儿八经看过外面的天街吧,有空出去走走,透透气。”红尘淡笑着点了点头,默了默,又问:“云知秋找她们两个有事?”苗毅哭笑不得:“喊她们两个干活去了,估计不是一两天能回来的,短期内怕是没人伺候你了。”红尘摇头:“我不需要人伺候。”苗毅左右看了看,这里可就剩孤男寡女了,而紫云和紫华暂时也不会过来打扰,遂盯着红尘笑道:“那边一堆女人闹腾,我统领府那边暂时也不便回去。在你这里小住几天行不行?”“客气了,这也是你家,我无权阻止。你…”红尘话说一半停住,见他盯着自己的脸。眼神有些异样,大概明白了苗毅所谓的在这里小住几天是什么意思,默了默道:“你想要我?”苗毅微微点头,“秀色可餐,是有那念头,如果你不反对的话。”红尘又默了默,接着缓缓起身了,“我去洗洗!”谁知苗毅突然出手。一把抓了她的柔荑,直接将她拽倒在了自己的怀里,笑道:“一起吧!”红尘略显尴尬道:“我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不太习惯,怕是放不开,你这样我会更紧张!”苗毅一手搂着她温香软玉的柔腰,一手慢慢挑起她下巴,笑道:“有了第一次,以后我可能会常来,慢慢就习惯了!”红尘静默一会儿。近乎微不可见地轻轻点了点头,不说话了,算是默许了。苗毅起身。很霸气地将红尘横抱在了怀里,大步向内宅走去,是如此的自然,是如此的理所当然,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的味道已经隐隐出现在了他的身上,初出茅庐时面对的那种自卑、安守本分的赤子之心,他身上是再也看不到了,有了实力心态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变化。澡盆旁,红尘俯身探手试着水温。一只柔荑在水里反复拨动着,这个动作持续了好久。她实在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面对站在身后的人,还没在男人眼前宽衣解带过。簪被身后人拔下了。一头青丝弹开荡下。束腰的红丝绦也被拉开了,一双手从她肩头开始,轻轻剥落了她的衣裳,*从凝脂香肩开始暴露在空气中…浑身赤条条后,在某人指尖的触碰下,红尘有些遏制不住地浑身颤抖,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头看身后的人,双臂抱着胸迈腿跨入了澡盆里,身体坐进了水里,双臂仍没放开胸部,偏头一旁,没敢看某人,稍候感觉到了某人也钻入了澡盆水中。感觉有人拉住了她的双手,掰开了她护住胸的双臂,稍微固执了一下便放弃了抵抗,垂下了双手在水中。接着又有人伸手将她的脸给拨了过来,看到了苗毅的脸。明眸清澈流盼藏羞,瑶鼻朱唇,眉目如画,苗毅轻抚着这张脸,想起了当年在长丰古城初见时的情形。四目相对,红尘的呼吸有点急促,轻轻出声道:“我很紧张!”回答她的是实际行动,苗毅挑起了她的下巴,一点朱唇浅浅尝,轻尝、慢尝、细尝,最后彻底将温香软玉的*拥入怀中,深尝滋味……(扫黄打非、省略一万字)蓬门初识客滋味,良宵苦短天又明,从昨夜好滋味中懒懒醒来的苗毅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舒坦,爬起,现屋内已经不见了红尘,只有余香,一掀被子,目光落在点点落红上顿了顿,下榻走入已经准备好热水的澡盆泡了泡。出门寻人,又在花园中见到了红尘,她依然盘膝静坐在亭子里。红尘闻声睁眼对他微微点头示意道:“醒了?”神态从容平静,就好像昨夜不堪*的那个女人不是她一样,就像两人之间从来没生过什么一样。苗毅走到亭子外面微笑道:“你可真不会伺候人。”红尘默了默,问:“还需要我做什么?”“……”苗毅有些哑口无言,反问:“难道你昨夜不舒服?”红尘想了想,据实回道:“一开始是不舒服,后来还好,很愉悦的感觉,比我想象的好,我不排斥。”苗毅抬手抚了抚额头,都这样了,怎么感觉还是无法拉近她和自己的距离,问:“你难道不想跟我说点什么?”红尘:“不知道说什么。对了,你额头的伤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一直没有愈合的迹象?”苗毅指了指眉心,“我如果说我长出了第三只眼睛,你信不信?”红尘摇头:“不信!”她的态度和感觉连一点拐弯抹角的意思都没有,不想对苗毅隐藏什么,心里话直接表达。苗毅笑道:“希望你不会害怕,看好了!”说罢闭上了双眼。红尘偏头看着他,起初神态平静,接着明眸明显渐渐睁大了,因为她眼睁睁看着苗毅眉心的那道竖立伤口缓缓张开了,看到那道伤口中露出了一颗眼珠,一颗彩色剔透的眼珠,那道伤口俨然变成了一只竖眼。红尘檀口微张,眼中和脸上露出震惊和难以置信。紧接着更夸张的事情生了,一道彩华缭绕稍呈扇形扩散的光柱从那颗彩色眼球中迸了出来,有十几丈长,壮观,又给人惊心动魄的感觉。红尘再也坐不住了,攸地站了起来,明眸中满是震惊,脸色都变了,紧紧盯着苗毅。而苗毅的脸色也变了,不比在仙行星湖下地洞中看到的情形,他现视线在没有阻碍的情况下,自己第三只眼的目光从院墙上空而过后,看到了洞天福地外面的房间,又从外面房间的窗口而出,目光直接穿过天际苍穹,看到了浩瀚星空。苗毅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法力如崩溃了的堤坝一般,被那颗眼球疯狂吸收。可是他也现只要自己法力注入的越多,那只眼睛似乎就看得越远,他不知道这是不是错觉。视线盯上了星空中的一颗小小星球,再次拼命注入法力,视线瞬间再次延伸,那颗小小星球立刻在眼前放大再放大,遍布尘埃的荒凉星球近距离出现在了他的视线当中,星球上的坑坑洼洼,星球上的地形,星球上石头的形状和颜色看的清清楚楚,黑暗也无法阻挡他视线对那颗星球的窥探。他不知道这只眼睛究竟看了多远,但是他可以肯定自己的法眼肯定看不了这么远,这种能窥视一切的美妙感觉简直无法形容,他贪婪地扫视那颗星球上的地貌。最后觉得不过瘾,目光又迅掠过那颗星球,重新锁定了浩瀚星空中更远的一颗星球,那颗星球立刻在他眼前迅放大靠近。就在这时,他脑中嗡一声,眼前一黑,突然什么都看不见了,自己似乎也在瞬间失去了意识。落在红尘的眼中却是另一幕,眼见苗毅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突然间苗毅那只竖眼光华顿敛,竖眼一闭,而苗毅亦身形一软,软趴趴倒在了地上。砰一声响,才将震惊中的红尘心神给拉了回来,她迅闪了过去,扶了他,摇晃呼唤道:“苗毅,苗毅,你怎么了?苗毅……”不管怎么叫唤都没用,红尘立刻施法查探他的身体,结果现苗毅体内并无什么损伤,只是法力枯竭耗尽后的反应而已。出现了这种事情红尘也不敢擅作主张,迅拿出了星铃联系云知秋。很快,云知秋快步闯了进来,目光一投注到这里,立刻声色俱厉地喝道:“你对他干了什么?”“没有,他刚才出现了异常……”红尘立刻指着苗毅眉心的伤口,将刚才的情形讲了遍,最后补充道:“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法力消耗过度。”“第三只眼?”云知秋盯着苗毅眉心的伤口看了看,迅蹲在了苗毅身边施法查探,确认如同红尘说的那般苗毅身体的确没有大碍后,她又施法查探了一下苗毅的眉心,现苗毅眉心部位竟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空间,而那里面的确藏了颗眼球。 第一一五九章 正室风范 啪!云知秋突然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眼见他回来眉心受了伤也不知道关心,只惦记着数钱,也不知这男人在外面遇见了多大的危险,遭了多大的罪,心里可谓懊恼的不行。在红尘的诧异目光中,云知秋喝道:“别愣着了,先扶他回屋里!” 两人将苗毅抬回屋里,正要放于榻上时,云知秋目光落在榻上的点点落红上顿了顿。 红尘跟着看去,明白了云知秋在看什么后,任她再坦然,脸也唰地红了。 “你被他破了身?”云知秋斜眼问了句。 红尘微微点头,又赶紧道:“我换件垫褥。” “不用了!我在那边忙着理财算账,还以为他回统领府了,没想到跑你这边喝头汤来了,这花心萝卜死了才好!”不是嘴上不客气,云知秋手上也不客气,胳膊一甩,直接将昏迷中的苗毅给砸在了榻上。 由不得她不气,若是找了玉奴娇等人也就算了,当初娶红尘之前,苗毅告诉她娶红尘是因为月瑶,对红尘绝没任何非分之想,就是给红尘一个安静落脚的地方,免得月瑶又多个把柄在穆凡君手中,现在方知这男人的话是放屁,偷偷摸摸就把红尘给睡了,果然是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 苗大官人也没昏过去太久,待到身体自行舒缓了一些后,双眼也睁开了,一开眼便看到了坐在榻边偏头看着自己的云知秋,嘿嘿苦笑道:“你来了,一不小心。法力消耗过度,没什么事。不用紧张。” 想挣扎着爬起,却被云知秋轻蔑地伸手轻轻一推。又倒下了,身体有点虚。云知秋冷笑道:“我有什么好紧张的?法力消耗过度?你确认不是体力消耗过度?” 苗毅目光瞥了瞥一旁微微垂首的红尘,大概明白了云知秋在暗指什么,心中小汗一把,抬手一摸额头,叹道:“还有点头晕!” 啪!云知秋将他手一拨,指着他眉心问道:“这只眼睛是怎么回事?” 苗毅想传音告知,可现在这身体状况,哪还能聚集起法力来传音。看了眼低个脑袋的红尘,嘿嘿干笑了一声。 云知秋意识到了什么,回头毫不客气地喝斥红尘:“你先出去一下!” “是!”红尘稍作欠身,转身离开了屋内。 苗毅无语,发现这女人对自己一帮小妾还真不客气,管教训斥随意的很。而那些小妾也没见哪个会怕自己,倒是一个个有点畏惧云知秋,在云知秋面前一个个老老实实的。 云知秋一只手已经掐上了苗毅的腰间肉,狠狠一拧。“说吧!” “嗯…”没了法力护体的苗毅疼的牙都呲了出来,绷起来的身体又塌下后,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告知了,不过其中省略了和皇甫君媃的事情。最后叹道:“幸好我当初没让你去,你若跑去了一旦找到藏宝点,怕是凶多吉少。” 听完后的云知秋亦是心有余悸。没想到过程这么凶险,一想到这男人差点连命都丢了。弄回来的一堆财物都是拿命换来的,心里不是滋味。苗大官人偷腥的那点气也就消了,皱着眉头道:“那你这第三只眼挖出来应该不会有事吧?” “本来是准备挖的,可刚才发现一件怪事……”苗毅又将之前神奇的一幕告知。 “还有这样的事?”云知秋惊讶一声。 两人密谋商议一阵后,云知秋离开了屋内,又在花园中找到了红尘,直言不讳道:“你若是没和他发生过什么关系,我也不会怎么管你,可现在不一样了,你已经献了身,正儿八经成了他的妾室,那就该尽到一个妾室的责任,以后你这边的开支和其他几房一样,该有的配额不会少你的,一切所需走苗家的公账,不会再把你当客人了。照顾好大人,大人在你这里若再有什么意外,我拿你是问!”说罢便走,没任何商量的余地。 红尘欲言又止,没想到会是这样…… 数日之后,堆积在老板娘洞天福地内的储物镯已经全部清理完毕了,着实干了几天活的姬美丽等人可谓松了口气,站了一排。而翘个二郎腿坐对面椅子上的云知秋却是拿着最后核算出来的单子挑起了眉头,嘴角勾起的那抹喜色难以掩饰。 这一幕几女都看在了眼里,这几天实在是把她们给震撼的不轻,人人过手的东西都不少,都知道这次的收入该是如何的惊人,姬美丽就从一只储物镯中弄出了六颗六品结丹,其中还有六品法宝,财物更是不计其数。 大家也都知道天街大统领的油水大,可是都没想到苗毅的权势发起财来竟如此可怕。 心满意足地将单子给收了起来后,云知秋笑道:“大家这几天都辛苦了,大人事先交代了,都有赏,每人一百万颗仙元丹!”说罢偏了偏头。 千儿、雪儿遂拿了储物戒逐一发放到几人手中,姬美丽之流可不会客气,那么多东西,自己拿一点算什么。而一只储物戒发到站在后面的紫云和紫华手中时,千儿特意交代道:“这是如夫人的。”指的自然是红尘,等于是在提醒,这赏不是给你们的。 “是!谢大姑姑、小姑姑。”紫云和紫华应下。 云知秋这边又出声道:“这边没你们两个什么事了,回去吧。” 紫云、紫华看了看其他人,本想听听要说什么,可是夫人已经发话了,她们也只好应声退下。 两人走后,云知秋道:“给几位如夫人看座吧。” 于是千儿、雪儿快速在其下手左右各摆了三张椅子和茶几,嫏嬛姐妹、玉奴娇、姬美丽、秦薇薇、法音,六人各坐左右。千儿、雪儿斟茶后又站回到了云知秋左右身后。 云知秋端茶慢品着说道:“这次让大家整理的东西,大家也看到了。东西是大人辛苦赚来的,大家都是一家人。所以东西既是大人的,也是大家的,大人以后还是得花到大家的身上,可是过日子讲究个细水长流,也不可能分拨分拨就直接全部发到大家的手上,自然是要归到公账上去,以后大家的吃用开销都是要从家里支出的,而我也就是个管账的,事情就是这么个道理。所以都不要想多了,谁心里若是有什么意见,现在可以提出来。” 六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吭声。 “既然都没意见,那我就说另外一件事情。”云知秋放下了茶盏,目光左右六人脸上一扫,“虽说你们都是大人的妾室,大人娶了你们就该养你们。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事实上大人也没有亏待你们,平常你们的开销大人可有亏待之处?给你们的待遇,怕是你们有生以来从未遇见过的好待遇。你们师傅和父兄在外面辛辛苦苦一年,怕是也不如你们伺候大人得到的多,小世界的事情就不拿来比较了。就说大世界吧,又有几家的妾室能有苗家这待遇。修行的仙元丹之类的东西管够的?别说天元星,就算是整个乙子域怕是也没有。乙子域都统大人出手怕是也没这么阔绰,所以说大人的本分是尽到了,那大家摸着良心说说,自己尽到了做妾室的本分没有?难道真的都想摆在那当个花瓶?你们商铺这些年的账本我也看了,除了嫏嬛姐妹的铺子有盈利外,你们其他三家铺子别说赚来自己的开销,连每年上缴给天街的税收都赚不来,还得从家里的账上支出,又给家里多增加了一笔开销,之前我不吭声是因为你们刚来不清楚情况,所以给你们时间,可现在十年过去了还没见有任何改变,你们是不是该给个说法了?家里再有钱也不是这样个败法!” 秦薇薇默然低头不语,发现自己到了大世界后已经没了作用,成了白吃的废物,而自己在众妾室中姿色又不算出众的,所以她也一直在急这事,为此还请了义父杨庆想办法。 几次欲言又止的玉奴娇出声,忿忿不平道:“红尘呢?红尘什么都不做,当然就不会亏本,红尘还不是照样从家里支出,这分明是大人偏心!” “偏心?”云知秋目光骤然盯在她脸上,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你不会不知道一间商铺在天街的价值吧?许多人甚至捧着钱也未必能买到!大人买下商铺送给你、没买下送给红尘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大人偏心?红尘什么都不做,但是东西给多给少都不计较,甘愿做个花瓶摆在角落里无人过问,你怎么不比这些?再说了,红尘的身子已经给了大人,而你呢?让你脱衣侍寝你觉得是委屈了你,觉得是在欺负你,连休书都闹出来了,你听说过哪家的妾室这样的?你还有脸跟红尘比这个,你的糗事要不要说出来让姐妹们都听一听?” 玉奴娇羞愤难耐,脸涨的通红,被云知秋一番话给堵的没话说了,咬唇低个头。 几女闻言诧异,目光皆盯在了她身上,大家还是头次听到玉奴娇闹出了什么‘休书’的事情,怎么回事? 倒是姬美丽默然一阵后回道:“夫人,这事也不能完全怪我们,天街上各行各业的买卖都有人干,而我们商铺里的买卖又没有来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嫏嬛姐妹的铺子里至少还算是门买卖,我们三家算哪门子买卖?你也不能让我们统统都空手套白狼啊!” “这话还说的算那么回事,一家人不能无理取闹,有事就得讲事实、摆道理!”云知秋点了点头,话锋一转道:“小世界无量国那边,玲珑宗已经投效大人麾下效命,最近杨庆建言,要将整个小世界所有的炼宝门派全部整合在一起,集中所有炼宝门派的力量打造适合在大世界牟利的装备进行贩卖。对此我深以为然,这事搞好了也是咱们家的一门生意,你们身为苗家的一份子也当出力,所以回头还要你们回去跟你们的父兄和师傅商量一下,反正那些炼宝门派分散在六圣各自地盘上对你们师长如今来说也没了什么作用,可对咱们家来说不一样,咱们家在大世界有利用的条件,这事你们要尽快跟你们师长谈妥!” 第一一六零章 天眼 此话一出,默然中的秦薇薇目光闪烁一下,怀疑义父杨庆已经在出手帮她了。 几女稍微那么一想,想想也觉得云知秋说的有道理,如今六圣都在大世界混了,小世界那些炼宝门派的确作用不大了,此事提出应该不会不答应。 不过玉奴娇又问道:“既然是一门生意,不知夫人要分配给哪家商铺去经营?” 云知秋道:“分给你和美丽去经营都不公平,嫏嬛姐妹那已经有活了,薇薇和法音那边两人共一个铺子,这事下来后先给她们两个经营。” 这理由出来玉奴娇和姬美丽都没话说,两人一人占了个铺子,而秦薇薇和法音两人共一个铺子,不说理当有优先权,至少小世界炼宝门派整合的时候,两人一个铺子就占了两家的发言权,再有云知秋说服云家,穆凡君那边估计也不会有意见,就姬欢和司徒笑有意见也没用。 玉奴娇和姬美丽算是默认了这个事实,然姬美丽还是忍不住一问:“那我和玉奴娇的铺子怎么办?” 云知秋叹道:“还能怎么办?再等等看吧,家里先帮你们的两间铺子补着亏空。” 将几名妾室打发走后,云知秋随后进行了简单的易容,和同样易容后的苗毅一起离开了天街。出城后,飞天直破苍穹而去,在星空中找了个死寂不动的星球落下。 “我看看。”云知秋盯着他脑门的伤口说道。 其实现在已经算不上是伤口,变成了一道犹如皱眉后产生的竖立皱纹,只是口子上略微泛红。貌似一道红纹。 苗毅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两眼一闭,施法眉心。那道竖立的口子慢慢张开了,一颗彩色琉璃般的眼眸露出。 尽管知晓,可头次见到的云知秋还是忍不住樱唇微张,眼睁睁看着那彩色眼眸中陡然迸射出一道犹如浮云缭绕的彩华光柱,略呈扇形射出。 光柱其实射的也不远,只有十几丈距离的样子,可也足够云知秋震惊。 这玩意法力消耗太大,苗毅只是稍微显露了一下让云知秋看了个明白,便又收了眉心的竖眼。回头见云知秋神情古怪地看着自己,顿时哭笑不得道:“是不是觉得有种妖怪的感觉?” 云知秋憋笑道:“你还觉得不自在了?跟你这妖怪同床共枕的人才叫不自在…”话毕,见苗毅脸黑了,赶紧上前抱着亲了口,“开玩笑,开玩笑,先试过了再说,快去,快去。”推了苗毅两把。不让他跟自己吵架。 两人此来就是验证下,苗毅想看看第三只眼上次超远窥探的能力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狠狠瞪了云知秋一眼,苗毅迅速闪身而去,急速遁入星空深处。而云知秋就在原地等着。 这一等就足足等了大半天的时间,飞行了大半天之后的苗毅浮停在了星空中转身,摇动星铃通知云知秋:可以准备了! 两眼同时闭上。第三只眼霍然睁开,琉璃彩眸瞬间迸发异彩。一道光柱射出。视线中,星空中的星体皆如流星飞速倒退。而体内的法力也如大堤崩溃倾泻而出,被那眼球疯狂吸收。 目光顷刻间就抵达了早先和云知秋分手的那个星体,奇怪的是在分手的那个位置却不见了云知秋,目光迅速在那位置附近扫了扫,发现云知秋站在了一块岩石上,手里拿着星铃摇晃,连云知秋那东张西望的眼神都看的清清楚楚,鬓角几丝松开的发丝亦是清晰入目。 这里也立马接受到了云知秋的消息:牛二,能看到吗? 苗毅摇动星铃回复:看到了。 云知秋:你看到了我在之前的原地? 苗毅:你变动了位置,站在了原地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左手拿着星铃。 云知秋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星铃,有点吓一跳的感觉,回复:你真的能看见?我现在在干什么? 与此同时,她在那蛇形般扭了扭腰肢,那叫一个体态婀娜撩人。 苗毅:在扭腰。 云知秋瞠目结舌,再次看向四周:你没有躲在附近偷看吧? 感觉快要吃不消的苗毅有了前一次的教训,时间没敢持续长了,先闭了第三只眼,方回复:这东西法力消耗太巨,吃不消了,确定能看到,不试了! 云知秋:快回来,我等你! 苗毅扔了几颗仙元丹到嘴里,一路疾飞的同时,也在慢慢恢复法力。 又大半天后,两人在原地会面时,苗毅从天而降,云知秋仍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真的看见了?” 苗毅道:“刚才的测试有没有错你还不知道?” 云知秋怔怔盯着他眉心的伤口,惊叹不已道:“天呐!这到底是什么眼睛,竟如此神奇!” “不知道,我隐约听那蚌妖提起过,好像叫做天眼,当时集中精力与他抗衡,没太注意他说了些什么,好像和白主有关!”苗毅也有些小兴奋。 需知在星空中飞行和在有约束的星体气层内飞行不是一个概念,大半天飞行的距离那可不是一点点距离,自己法眼全力施展翻一百倍也看不到这么远的距离,何况还能看这么清晰。 他能预感到,实在是因为自己修为太低了,驾驭这眼睛还有些吃力,修为足够的话,肯定还能看的更远。 “天眼?”云知秋怔了一下,旋即连连点头道:“这名字不错,以后就叫天眼了!” “以后?”苗毅迟疑道:“你的意思是不挖了?” “我问你,你有没有察觉到它在你体内对你有什么影响?” “最近时刻关注着,不用它的话,好像也没什么影响。如同自己本来的两只眼睛一样,都会吸收体内的精血哺育。和体内其他器官一样的正常吸收,没感觉到什么影响。” “那不就得了。又没什么坏处,只有好处,你挖它干嘛?” “有这作用,我也不太想挖,只是怕你们觉得怪怪的。” “不怪不怪,长的再丑也不嫌弃!”云知秋憋笑一下,又迅速正色道:“你不是说那蚌妖用这‘天眼’看你的时候有迷惑心神的作用吗?这神通你能不能施展?” 苗毅摇头:“不知道!刚才看你的时候你有没有什么感觉?” “没任何感觉,压根不知道你在看我,会不会是距离太远的原因?”云知秋指了指自己。“要不咱们近距离再试一下?” 苗毅略作沉默,提醒道:“那你小心点,发现不对立刻做出反应。” 云知秋点点头,带着几分好奇,闪身飘到了数丈之外等着。 苗毅闭了双眼,稍一施法,眉心天眼再次睁开,彩华缭绕的光柱再次射出,正视在了云知秋的身上。 而云知秋亦站在光柱中盯着他那只眼睛。自我感觉了一下,似乎也没见有什么反应。 苗毅问道:“有感觉吗?” 云知秋摇头:“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我站的还太远了?” 苗毅:“应该不是这原因,我上次所在距离比你的距离还远几分。我再加**力试试看!也许…”话忽然一停,目光开始往云知秋脸部以下的位置下滑。 云知秋见他神情有异,问道:“怎么了?” 苗毅却陡然收了天眼。这次又轮到他在那扭头憋笑不止了,不知想到了什么好事。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云知秋不解。 苗毅乐呵呵道:“还是不说的好。我怕说出来你会逼着我挖掉这天眼。” 云知秋狐疑,“究竟怎么了?” 苗毅半搂着肚子。乐得合不拢嘴道:“我说了你可不许发火。” 云知秋瞪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吊我胃口,好好的我跟你发什么火。” 苗毅当即咳嗽两声,一本正经道:“这天眼的确另有其它功能,我刚才发现它能看透你的衣服,把你衣服下面的身段给看的清清楚楚。” “……”云知秋凝噎无语一会儿,问道:“真的假的?不是拿我寻开心吧?” 苗毅绷着脸继续一本正经道:“你今天上身穿的肚兜是白色的,下面的底裤也是白色的,新置办的吧,这身我以前好像没见你穿过。” 这次云知秋真的彻底无语了,这几天苗毅可是一直呆在红尘那边,两人可没同房过,而她里面那身亵衣也的确是新置办的。惊讶了一会儿后,说道:“等等!” 快速转过了身去,解开了衣领的布扣,探了只手进去,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手很快又缩了回来,重新扣好了衣领,转过身问道:“再看看里面有什么变化。” 这事有意思,苗毅歪嘴乐了一下,这次没闭双眼,直接开了天眼,迸射出的光速打在了云知秋的身上,目光立刻层层穿透她的衣服,将云知秋衣服下面的曼妙身段一览无余,同时也发现云知秋胸口的双峰之间搭了只白色手帕。 “哈哈…”收了天眼的苗毅直接笑喷了,指着她胸口上气不接下气道:“手帕!胸口放了只手帕,也是白色的!” 云知秋神情抽搐,稍一施法,从领口拉出了那只白色手帕,冷笑连连道:“牛二,你可以啊!可以透视了,以后那真是想看谁就看谁了,这神通怕是正合你这花心大萝卜的意啊!” 笑的前俯后仰的苗毅赶紧摆手道:“不是透视,不是透视,我想起来了,当初在湖底火烧蚌妖的时候,洞窟里好大的烟雾,我一不小心开了这天眼,发现竟然能在烟雾中将周边情形看的一清二楚,现在想想,我大概明白了,只要具备一定的通透性,这天眼就能看穿,衣服的通透性虽然不如烟雾,可毕竟还是有相当的通透性,譬如这地面或一座山、一块大石头挡着,我就没法看透。” 第一一六一章 另有收获 ps:补十月,月票一万另六百加更奉上! 那真是慌忙解释,怕这女人逼着自己挖掉天眼,有这神通多好啊,美女在自己眼前无所遁形。 云知秋冷笑道:“你慌什么?我又没逼着你挖掉。” 苗毅试探着问道:“夫人真的如此大度,真不让我挖掉?你若真觉得不妥,我就挖掉好了。” 苗夫人一脸讥讽,“你若是不施展天眼能看穿人家的衣服,那你没天眼我也得把你俩眼珠给挖掉,我就不信你能有那厚脸皮当着人家女人的面睁开天眼露骨地盯着人家看。” “……”苗毅立刻哑了火,笑不出来了,他的确不太可能当人家女人的面干那么露骨的事情。 不过转念一想,我若真想看,完全可以躲远点看,还能不让人发现。 然也只是个念头,令他暗中窃喜了一下而已,事实上他还没有无耻到那个地步,又不是没见过女人,自己夫人、妾室和情人个个姿色出众,至今有些碰都没碰过,根本享用不完,不至于下流到要偷看别的女人的地步。 这事笑过了就算了,也就是当个玩笑了,苗毅再次言归正传,“我再加**力试试,看能不能干扰你的心神。” 云知秋立刻站好了配合。 然而结果颇让苗毅失望,差点把法力耗尽了也未能让云知秋有任何不适的反应,很显然他仅有这个天眼也无法发挥出蜃迷的神通,也不知道蜃迷是怎么做到的。令他很是遗憾,若能具备蜃迷那神通的话。今后遇敌时大有可为,可惜了! 就在原地。又花了小半天的时间恢复了一下法力,云知秋在旁警惕着四周护法。 待到法力恢复,苗毅又召出了黑炭,也是为了验证自己能透视衣服的猜测。 夫妇二人并肩而立抬头看向上空,黑炭则在空中盘旋飞舞,很快便喷吐出大片的云雾,藏身在了其中没了动静。 光柱再次从苗毅眉心射出,天眼再开,静悄悄躲在云雾中的黑炭无所遁形。所藏位置被苗毅看的一清二楚。 见他法眼收了后,云知秋问道:“能看到吗?” 苗毅点了点头,“能看到,看来我的猜测没错。” 云知秋稍显迟疑道:“如果你的猜测是对的,如果真的具有一定通透性就能看穿的话,说明这天眼有折射查看的能力。也就是说,你所谓的一座山或一块大石头挡着便看不见的理论不能成立,同样是拐弯看见,为何就不能拐过石头和山看见其背后的东西?你懂我的意思吗?” 苗毅若有所思。反问:“要不再试试?” 云知秋点头,已经飘然而去,落在了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后面藏住了身形,出声道:“牛二。试试!” 苗毅眉心冒光,天眼再开,盯向了那块大石头。看着就是一块大石头,遂再次加**力。意念就是要看石头后面,奇迹果然出现。明显感觉天眼的视力朝大石头四周飘忽了一下,瞬间将藏在石头后面的云知秋给看的清清楚楚。 “秋姐儿,你说的没错,真的看到了。”苗毅兴奋喊了声,接着又补充道:“你在摸鼻子,在摸头发,在摸耳朵。” “再试试!”云知秋话落,从石头后面闪身飞出,飞向了远处的山后面落下。 苗毅法眼追踪而去,盯着山体,意念驱使之下,天眼目光又飘忽了一下,迅速看清了山背的情形,见到云知秋坐在一块石头后面露出侧耳倾听的神色,不过苗毅这次明显感觉到了法力消耗速度猛增。 当即施法大声道:“看到了,你坐在石头上。”话毕收了天眼。 山后一道人影闪来,云知秋落在他的跟前,惊喜道:“再试试,你去星球背面再试试能不能看到这里的我。” 空中的云雾渐渐飘走,苗毅招了黑炭下来陪着云知秋,又扔了仙元丹到嘴里,将法力恢复后方迅速掠空而去。 飞到星球背面,虚空站定,苗毅天眼再开,意念驱使要看星球背后。 倒是感觉到了天眼目光散向星球四周,可结果是法力狂泻不止,转瞬的工夫便有强烈眩晕感袭来。 有过经验的他迅速收了天眼,先扔了仙元丹到嘴里,随后摸出了星铃,有些虚弱地联系上云知秋:不行!看不穿。 云知秋问:是因为星球的体积太大吗? 苗毅:这只是原因之一,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修为不够,法力难以承受天眼如此施展,我能感觉到,如果法力足够支撑的话,应该能拐过这么大的体积看到你。不说了,我先恢复一下法力再过去,刚才一施展便差点将我法力掏空了,差点又晕了过去! 云知秋:你在那恢复,不用过来了,我跟黑炭过去。 没多久,云知秋便驾驭着黑炭到了星球这一边。 这荒寂星球虽然体积算不上多大,可要藏个人的话,想顺利找到也没那么容易。不过好在有黑炭在,黑炭能感应到苗毅在哪里,几乎是载着云知秋直奔苗毅藏身的两块山石之间。 落地后,双双为苗毅护法。 这就是黑炭的好处,不比那些强行施法祛除了记忆贩卖后又重新施法认主的灵兽。当然,龙驹本来就有这能力,早先在星宿海戡乱会的时候,和苗毅分离的再远,黑炭也找到了他。就算不提这些,黑炭这种保持了完整灵智的灵兽,自我应对能力肯定不是那些能卖来卖去的灵兽能比的。 这也算是一人一兽相识于微末,相互不抛弃不放弃一路走来的必然因果吧,没有苗毅投入大量的资源倾力支持就没有黑炭今天的进化,而黑炭对苗毅的忠诚也是毋庸置疑的。它也不是傻子,谁对它真好还是假好这么多年分辨的出来。互相都是从那么弱小一路走来的,了解彼此。 看看盘膝打坐的苗毅。再摸摸缓缓摇头摆尾警惕四周的黑炭,云知秋心中也是感慨不已。 在她看来,苗毅虽说不上是什么正人君子,可骨子里有太过重情意的一面,因此在有些方面就会显得有些优柔寡断,而事实上能在修行界成大事的人,能真正站在高处俯视众生的人,哪一个不是踩着敌人或亲朋的尸骸一步步走上去的,在面对厉害关系抉择的时候。脚下不踩几个亲朋的尸体,是走不到那个高度的。 与星宿海四方宿主明显是因为利益关系才结拜的,可相处久了有了感情后,牛二这人就做不出背负的事情,这在云知秋看来很不妙。譬如那次百年考核,她敢肯定一旦牛二回不来,伏青等人肯定要对她们动手,可若是换了伏青等人去考核回不来,牛二就不会那样做。 说的难听点。牛二若不是有点运气和奇遇撑腰,大势之下应急能力再强也没用,在小世界不分利弊干的那些事情早就够被六圣弄死八百回了,甚至都不用六圣动手。哪还能活到今天。然而有些事情就是这样,若苗毅太过理智,理智如杨庆那般。她也不可能和苗毅走到一起,她每每回头想起。觉得真是缘分。 可回到现实,人一旦到了地位分高低。利益分主次的时候,云知秋不认为还存在是结拜兄弟的说法,都是笼络人心说出来好听的东西,那时候亲兄弟都得明算账,大世界世俗中有多少皇族子弟为了皇权而自相残杀?道理是共通的!换个说法,若伏青等人太把自己当回事,养成了自以为是结拜兄弟能和苗毅平起平坐的习惯,那以后在天街许多事情伏青等人渐渐就会自作主张,就会渐渐认为自己能代苗毅做主,理由当然也是为了大家好,可时间久了就会主次不分,就会产生更大的矛盾,就会产生更大的后续影响,对大家都不好,这也是为什么那些人间帝王容易干出能打天下不能共天下的事情,荣华富贵可以给你们,天下却不能分,得了天下后要让一起打天下的弟兄俯首称臣,不服者杀! 既然苗毅干不出来,云知秋只好帮他干了,先给伏青等人敲了警钟,让伏青等人自己放弃了和苗毅平起平坐的权利! 说白了,云知秋认为苗毅这人缺少枭雄的潜质,能家天下,却难君临天下! 她倒不是认为苗毅一定要君临天下什么的,而是认为你既然代表着大家的利益,就要去统领、驾驭大家,人情得分时候,闹得最后四分五裂、反目成仇是削弱大家的实力,对谁都不好! 可也正因为这样,抚摸着黑炭的云知秋才感慨,换了谁在微末之际都会努力为自己囤积修炼资源,谁又会在自己修炼资源不够的情况下为了匹龙驹坐骑而全副武装地打造战甲?龙驹死了大不了再换一匹,在修行界又不是多值钱的东西,有谁会像苗毅这样干的?可反之若不是如此,黑炭也早就在苗毅早年征战沙场时就战死了,早年苗毅给黑炭配战甲时也不知道黑炭能进化的。 所以说也得亏是苗毅一直以来对黑炭的保护,才能看到黑炭的今天,也才能换来黑炭的忠心护主,真正是因果报应! 同样,也正因为如此,云知秋才觉得跟着苗毅这种男人心里踏实,云知秋可以毫无理由的相信,一旦自己遇到什么危险,苗毅肯定能豁出命去不惜代价保护她、救她,有此她也才会对苗毅有些时候干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许多事情她一直是对苗毅高要求、低执行的。 星空寂静,这会儿的工夫,云知秋想了很多。 听到苗毅法力恢复后站起的动静,云知秋回过神来,盯着他眉心笑吟吟道:“牛二,这次起获九重天地字部,碰巧得到的这个天眼,对你个人来说才真是增强实力的好宝贝。说来,你这家伙的运气连我都羡慕了,那蚌妖攻击你都能成全你一件宝贝,给你一项神通,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谁叫我娶了个好夫人,可见秋姐儿是天生旺夫啊!”苗毅闻言亦是歪嘴一乐,伸手挑了她下巴一下,“幸好没落到风玄手里去!” “去!你故意恶心我是不是?”被揭了短的云知秋立刻有了发飙的迹象。 苗毅干咳一声,赶紧转移话题,正色道:“仙行星一趟,除了财物外,天眼只怕未必是最大的收获,我感觉我另有一个重大的收获。” 云知秋立刻好奇道:“是什么?” 苗毅思索中沉吟道:“最近我在红尘那安静了几天,还在琢磨中,已经有了些头绪。” “嗤!”云知秋鄙夷道:“转移话题也得挑个好理由吧,在红尘那能安静琢磨出什么?琢磨怎么宠幸新人?可见老话说的没错,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 苗毅牙疼道:“你非要这样说,我也没办法。我说的是实话,另一个收获还是和我这天眼有关,你没发现我这天眼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存在我的眉心吗?”抬手指了指眉心。 云知秋一顿:“你是说那个空间?” “没错!”苗毅缓缓点头道:“当时那蚌妖击中我,想要降服我,我可谓是集中精力和他对抗,对他在我身体上制造的变化可谓感受的清清楚楚。他当时法力已经不济,一击之后的法力相当有限,否则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他却能凭借微弱法力在我身体里开辟出一个空间,果真是实力非凡之辈举重若轻的驾驭,他在我眉心开辟空间的过程和手法我感受的很清晰,记忆犹新,如此清清楚楚的身教,令我颇有感悟。” 第一一六二章 传法 云知秋大概听明白了,却不敢肯定,试着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领悟到了开辟肉身空间的奥秘?” 苗毅颔首:“似有所悟,大概明白了妖修为何能缩小庞大的体躯化成人类。” 云知秋神情凝重道:“妖修化人,肉身是要经过蜕变的,蜕变时肉身本就是一个重铸的过程,这个过程能让妖修领悟到一些开辟空间的奥义,就算如此,一般的妖修也不是想变什么样就能变什么样的,当然碧月夫人的那个千面妖狐是个例外。连妖修都如此,而人类天生不具备肉身蜕变的能力,所以哪怕有人领悟到了一些空间奥义,也只能像炼宝师那样在炼宝材料上试验,你见过哪个炼宝师敢在自己肉身上开辟空间的?一个不测就是自杀,修为不到法力无边境界,不能以强**力压制空间的破坏能力,是不好轻易在自己肉身上尝试的。你在大世界应该也听说过,能在肉身上开辟空间的人,基本上都有着法力无边的修为。” “那蚌妖在我眉心开辟的空间又怎么说?他施展时的法力也有限。” “他显然是驾轻就熟,而他在你眉心开辟的空间也实在太小了,也不足以伤到你!牛二,我劝你不要冒险,你没经验无法掌控开辟空间的大小,何况这东西你就算掌握了又能怎样?有储物镯之类的辅助东西,你犯不着在自己肉身上折腾这东西。” “放心,我只是想趁着那个开辟手法还有印象时闭关揣摩一下,没把握我不会轻易尝试。” 两人一番交流后收了黑炭。返回了天街。 回到云容馆洞天福地,夫妇二人将千儿、雪儿喊到了面前。 亭子里。见夫妇二人坐那一脸微笑地盯着她们两个,二人相视一眼。略显不解。 还是苗毅先笑着开口了,“千儿、雪儿,我还记得我初到东来洞时,你们跟随我的情形,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先是尽心尽力伺候我多年,后又跟在夫人身边伺候夫人,向来任劳任怨、忠心耿耿。你们两个也知道,我和夫人也没把你们当外人。虽然名分上你们是丫鬟,可我一直是把你们两个当我女人的,夫人也是把你们两个当姐妹的。当然,夫人的脾气比我差点。” “去!”云知秋啐他一声。 两人这样正儿八经说话,倒是闹得千儿、雪儿紧张了起来,千儿问道:“大人,夫人,是不是我们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妥?” “想多了!”苗毅摆了摆手,对云知秋颔首道:“东西给她们吧。” 云知秋翻手摸出了四块玉碟。两块一叠,左右放了两叠在石桌上,笑吟吟道:“大人一直在寻找六大奇功的完整功法,别人不知道。你们跟着我经手了,心里是清楚的。如今大人已经将大魔无双诀、无量**、九重天这三部功法的人字部和地字部都凑齐了,大魔无双诀是魔功。你们再修炼的话还要将一身修为转化,不太适合你们两个。虽然大人还会继续寻找后续的其他的三部功法。可万妖**适合妖修、阴魂通阳诀适合鬼修、极乐心经适合佛修,都不适合你们。所以大人经过考虑后,决定把无量**和九重天人字部和地字部传给你们两个来修炼。” 千儿、雪儿闻言欣喜,两人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修炼六圣的功法,而且是比六圣更完善一阶的功法,当即双双行礼道:“谢大人和夫人。” 云知秋摆手道:“说谢就过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们两个是我和大人的贴身人,你们的实力强大了对这个家都有好处。你们放心,如果大人真的有机会找到无量**和九重天的天字部功法,也会第一时间给你们,先安心修炼人字部和地字部吧。” “是!”二女一脸欣喜地双双应下。 苗毅又笑道:“本来是想选一部让你们一起修炼的,可我想大家也没必要扎堆修炼同一门功法,六大奇功除了大魔无双诀略胜一筹外,其他五部功法应该都各有千秋,否则也无法在小世界抗衡这么多年,所以拿了这两部功法让你们两个选。现在两部功法就摆在你们面前,为了公平起见,咱们抓阄吧!” 他挥手从后方的花丛中吸了截枯枝一掰两断,一副玩得不亦乐乎的样子。 啪!谁知云知秋又一巴掌给他拍掉了,回头对二女道:“别跟他瞎闹,自己拿,谁拿到哪部算哪部,自己人没什么好争的。” 二女看了眼翻白眼的苗毅,抿嘴憋笑道:“是!” “雪儿,你先!” “姐姐,还是你先吧。” 两人在那推辞礼让了起来,云知秋拍了拍桌子,“推什么推?小的先来,做姐姐的理当让让妹妹,雪儿先挑。” 她一发话,二人也就无话可说了,不过雪儿也没挑,伸手拿了就近的,另一部就成了千儿的。两人看过后各自回禀,千儿拿到了九重天两阶功法,雪儿拿到了无量**两阶功法。 “这功法不要外泄,先死记硬背下来,回头记得把玉碟给毁了。”云知秋再次交代一声。 “是!”二女明白厉害关系,应下。 云知秋又道:“木匠他们应该到齐了,雪儿,去传他们四个进来吧。” “是!”雪儿快步而去,千儿则站到了夫妇二人身后一侧。 没一会儿,儒生、木匠、石匠和厨子一起来到,走进亭子站了一排,一起行礼:“大人,夫人!” 云知秋抬了抬手,示意不用多礼,“你们四个跟随我多年了,功劳什么的就不说了,苦劳都摆在这,咱们看似主仆关系,实则似友,都是自己人,过多的客套话我就不说了。事情是这样的,风北尘死在了大人的手上,另五圣也来到了大世界,付出的代价是将各自的修行功法都交了出来,现在知道我叫你们来的意思吧?” 四人还是头次知道这边已经拿到了六圣的修行功法,皆暗暗心惊,亦心跳加速,大概猜到了云知秋的意思。 云知秋继续道:“咱们这一帮子只有实力越强,在大世界才更安全,跟大人商量后,大人同意将六圣的功法拿出来给你们修炼。石匠和厨子是魔修,这是我爷爷给的大魔无双诀,你们两个拿去一起参悟修炼。”一块玉碟给了两人。 随后又拿出两块玉碟摆在桌上,“儒生和木匠,其他的功法也不适合你们,这是风北尘的无量**和穆凡君的九重天,各拿一法去,谁拿到哪个就是哪个,其他的别啰嗦了。” 儒生、木匠相视一笑,双双转身,在那石头、锤子、布。儒生嬴,先拿了一块,得到了九重天功法,木匠则拿到了无量**。 “谢大人、夫人!”四人拱手谢过,表面上依旧像是在风云客栈那般嬉皮笑脸的样子,内心实则激动不已,当年在风云客栈是一种看不到未来和看不到希望的感觉,自从离开风云客栈后,那真是一直在向前。 千儿、雪儿却是心中有数的,夫人没向他们透露地字部功法的事情,他们拿到的都仅是人字部,与她们姐妹俩的差别可想而知。 云知秋又拍拍桌子,“好啦!别嬉皮笑脸了,另跟你们说个正事,小世界那边基本是咱们一家说的算了,你们跟随我多年,早年是一直没条件,苦了大家伙,如今给大伙都争取到了安身立命的藏所,也是该给你们留条后路了,大世界不安全,小世界还是可以安置家小的,想成家立业的也没了后顾之忧,回头你们好好考虑下。我这里拟了个章程出来,你们回头再跟那些老伙计通声气,以后大家轮流回小世界休息,大世界每呆十年,便回小世界放松一年,想娶老婆的回去娶老婆,想纳妾的回去纳妾,想娶几房娶几房,可劲地挑漂亮的娶,只要你们养的起,娶亲的事我安排人给你们操办,都尽早把事给办了,别老是往青楼跑,这也算是我对大家跟我这么多年的一个交代,不算亏待大家吧?” 苗毅当即啧啧两声,“想娶几房娶几房,可劲地挑漂亮的娶,哎呀!要是你们老板娘对我能有…” “你还娶少了?”云知秋冷眼盯来,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 “开玩笑,开玩笑!”苗毅顿时一脸干笑,闭嘴了。 “哈哈…”四人顿时大笑,就喜欢看苗毅在老板娘面前吃瘪的样子,发现老板娘还是一如既往的彪悍呐!有此悍妻,够牛二以后受的! 这样对四人来说,能让四人感到安心,四人毕竟还是心向云知秋的,本来就是云知秋的心腹。如今苗毅的权势地位越来越高,纳妾越来越多,四人真怕云知秋丧失地位,抛除感情因素,那样影响的也是他们的利益,他们的利益是和云知秋绑在一起的,捍卫云知秋的利益就是捍卫他们自己的利益,见云知秋依然能将苗毅降的乖乖的,四人放心不少。 笑归笑,之后,儒生乐呵呵道:“那我们四个代伙计们谢过老板娘了。” “去吧去吧,都干自己的事去吧,看到你们嬉皮笑脸就烦。”云知秋挥了挥手。 把四人打发后,云知秋回头又对千儿、雪儿道:“我刚才的话你们两个都听到了,你们两个抓紧提高修为,等你们两个的修为到了金莲境界,以后来往小世界的通道我就要交给你们两个去跑了,他们轮流回去休息就要由你们去送了,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 “是!”二女应下。 第一一六三章 打劫混生活 将功法传了这六人,还有一个人少不了,九重天地字部功法少不了月瑶的那一份,这是苗毅重点关注的,云知秋颇有些无奈,这一给月瑶很难保证月瑶不会泄露给穆凡君。 本来云知秋想暂时卡在手上,回头好向穆凡君提条件,可苗毅想月瑶护身的本事越多越好,这上面没办法跟苗毅讲条件的。云知秋清楚的知道分寸,有些事情可以跟苗毅闹,有些事情不能闹。 云知秋联系上月瑶,以传讯的方式告知。 而苗毅则暂时进入了闭关的状态,参悟肉身开辟空间的奥义,他要趁着蜃迷手法留给他的印象还深时加深印象,怕时间久了会忘记。 闭关地点在姬美丽的商铺洞天福地内,姬美丽是妖修,有些地方苗毅可以与之探讨,或者说参考借鉴…… 数月之后,南子星,一座山脚瀑布旁,地势险恶。 云傲天从天而降,身后六子云啸、八子云豹、十三女云娟、十四子云峰,四个金莲境界的子女全部带来了,十六子云刚、十九子云广、三十三女云香,这三个法力还不到金莲境界的子女暂未跟随。 “老魔头来了!”妖圣姬欢亲自站在瀑布下拱手迎接之后,挥手瀑布道:“后面是个水帘洞,老鬼、大和尚、男人婆都到了,就差你了,请!” 两人几乎同时一闪,冲进了瀑布里面。 云啸朝兄弟姐妹们微微偏头示意了一下,云峰飞身上了一旁山顶上眺望,云娟则守在了瀑布外面警惕四周。而云啸和云豹则跟着闪身冲进了瀑布。 瀑布后面果然有个天生的水帘洞,内部空间很宽敞。扔了几颗夜明珠照明。 一块就地的大磐石被临时打造成的桌凳座位上,穆凡君在坐。她也只带了两名金莲境界的弟子来,安如玉站在她身后,宗镇在外面放风。 司徒笑、藏雷和姬欢也是如此,都只带了金莲境界的弟子来。 落座的云傲天看了看洞窟里的环境,“老妖怪,这就是你暂时落脚的地方?” 姬欢捻着八字须笑道:“没什么落脚不落脚,一直在四处走,经过这里恰好发现了。” 穆凡君淡然道:“人也到齐了,废话就少说。直接说吧,找到了什么发财的路子,非要我们把金莲弟子给一起带来。” 其他人显然也同有此问,目光一个个集中在了姬欢身上。 姬欢目光则一个个回应四位‘老友’,低声道:“想必几位也都知道了苗毅那个大统领的位置有多肥,远超我们想象,随便捞上一趟,我们这些年的折腾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司徒笑阴森森问道:“你把我们叫来不会是想打他的主意吧?也不对呀,要打他主意应该去天元星附近。喊我们大老远跑这来干什么?” 姬欢摆手:“想多了,那家伙鬼的很,他自己也说了,留了后手针对我们。一动他,我们的修行功法就要泄密,立马要成为天庭的反贼。我们何必自找麻烦。” 藏雷疑惑道:“难道你找到了路子拉上我们一起做大统领?如果真是如此,别说天庭不收僧人。就算我愿意蓄发,咱们的修行功法在天庭体制内很容易露出马脚。” 姬欢白他一眼。“我能想不到?” 穆凡君直言直语道:“老妖怪,别拐弯抹角了,痛快点说。” 姬欢呵呵一笑之后,脸上骤然露出阴鸷神色,手指点着桌子,沉声道:“还是那句话,天街大统领的位置有多肥超乎我们的想象,诸位若是不怕的话,咱们联手干上一票,随便弄上一手,就足够咱们歇上好久,至少上下弟子一千年的修炼资源也够了。” 司徒笑冷笑道:“你不会是想打劫哪个天街大统领吧?天街你不是不知道,有彩莲境界的高手坐镇。” 云傲天道:“听他说完,他既然有这想法,肯定就有了盘算。老妖怪,你也别拿话来诱惑我们,有什么话直说,什么路子直接抖清楚了。” “路子就在这!南子星天街的天街大统领李东邈身上!”姬欢重重点了点桌子,道:“对那些散修下手实在没意思,一个个穷的要死,我这十几年到处东奔西跑,多少年没这么勤快过了,抢了不下上百次。可路子又没路子,背景又没背景,势力又没势力,消息又不灵通,只能专干打劫的勾当,这辈子头次把劫匪这行当干的如此敬业,传回小世界非得让人笑掉大牙不可。若是能发财,辛苦也值了,可自己忙的不行不说,路费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金梭、银梭也是要钱买的,还有一大家子的开销和修炼资源,根本攒不下什么钱,肥一点的高手我们又不敢动,从苗毅那借的钱,至今都还不上,我都没脸跟我家丫头联系了,小世界那边我儿子还以为我在这边过的多风光,一联系就问什么时候能过来效力。我想诸位那也好不到哪去吧?” 这番话出,四圣一个个默然,皆心有戚戚然,大世界不好混呐! 几人心里就腻味了,同样是人,苗毅来大世界的时候修为还不如他们,至今修为也不如他们,可那家伙就能很快站住脚,混的风生水起,开店做买卖能做的风风火火大把进钱让人眼红,逼得没退路了跑去混天庭又是官运亨通大权在握,小日子过的潇洒的很,可谓闻名大世界,说到牛有德牛大统领,没听过的很少。 而他们呢,至今仍看不到出头的地方在哪,人比人气死人,听说那家伙得罪的人也不少,处境屡屡比他们危险的多,可那家伙就是能混下去,咱们和那家伙有那么大的差距吗? 他们有所不知,苗毅来大世界第一桩财路也是打劫来的。只不过那厮胆大包天直接去抢劫了灵岛果园。 穆凡君出声道:“老妖怪,你怎么比女人还女人。妖圣的风范哪去了?” 姬欢不屑道:“妖圣的风范?咱们现在还有风范吗?你们也是堂堂六圣之一,你们倒是说说有哪位这十几年干打劫的事有少于五十次的。低于这个次数我就承认有风范!我说,一听说有发财的路子这么快就赶来碰面了,你们这是得有多赶呐!” 司徒笑道:“我们来不是听你唠叨吐苦水的,别说那没用的,说重点,你说的这个李东邈什么情况?”关键姬欢这话让他不爱听。 姬欢理了理思路,继续道:“从听到我家丫头说到苗毅捞了一笔的事情后,我就开始把注意力盯上了这些天街大统领,小打小闹没意思。要干就干票大的。功夫不负苦心人,还别说,还真被我找到了机会,一次打劫的时候,你们猜我碰到谁了?” 司徒笑鄙夷道:“你当我们是猪啊!还用猜吗?不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李东邈吗?” “错!”姬欢果断一拍大腿否掉了他的猜测,哈哈大笑道:“不是李东邈,是我们都认识的人,再猜猜。” 司徒笑凝噎无语,还真自认了回猪。 四圣面面相觑后。藏雷道:“阿弥陀佛,那就没别人了,在这里我们还能有什么熟人,除了苗毅那边的人也没别人了。” “错!”姬欢又直接挥手否了。明显带着几分调侃几人的意味,戏谑道:“不是苗毅那边的人,是我们五个的老熟人。我们认识他的时候,苗毅的祖宗都不知道在哪。我们能有今天和这人有莫大的关系,大家再猜猜。”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惊疑不定起来,是他们的老熟人,又不是苗毅那边的人,他们能有今天还和这人有莫大的关系,还能来大世界… 答案几乎呼之欲出了!几人脑海中几乎同时出现了一个人,几人也几乎是同时出声道:“巫行者?” “着!”姬欢击掌一声,点头笑道:“不错!正是巫行者!” 尽管已经猜到了,四人包括四人的子女和徒弟皆有些惊讶,云傲天惊奇道:“你怎么会在大世界碰上他的?” 姬欢叹道:“我当时遇见他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当面确认后才敢相信。” 穆凡君道:“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姬欢:“他叹了声说,想避开你们,想不到还是遇上了,果然是冥冥之中注定了。我自然要问他怎么会在大世界?他反问我,苗毅就是他领路来大世界的,你说老衲为什么会在大世界?如果我没算错的话,风北尘已经陨落,你们其他五位都来了大世界。” 四圣默然,看来巫行者早就知道来往大世界的通道,只是不明白巫行者为什么偏偏会第一个引渡苗毅来大世界。 姬欢显然也是和他们一样的想法,接着说道:“听他那么一说,有件事情我实在是不吐不快。我问他,我们六圣和你相识多年,你既然知道来大世界的路,为什么不早告知我们?巫行者说,因为老衲知道就算老衲不告诉你们,你们也一样会来到大世界,如今不是来了么?于是我又问他,论实力我们不比苗毅差,为什么不先告诉我们,反而先告诉了苗毅,你们猜他怎么说?” 四圣再次异口同声:“怎讲?” 姬欢默然了一会儿,徐徐道:“巫行者说,因为苗毅是有大气运的人,注定前途无量,他避不开,躲不掉,只能是引苗毅来这里!” 此话一出,四圣心中可谓惊涛骇浪一般,‘大气运、前途无量’,心中反复重复这句话。 别人说这话他们未必相信,可巫行者的神机妙算他们早就领教过,那真是神机妙算,他们皆是印证过的人,而且巫行者那人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不会有虚言。 结合自己的境况,再看看苗毅的境况,的确如巫行者所言,的确已经看到了些‘大气运’的征兆,那家伙已经是在大世界混的风生水起了。 云啸和云豹相视一眼,心中想法一致,看来秋姐儿还真是嫁对了人。 第一一六四章 炼狱之地 一时间,陷入沉默的诸人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之后,穆凡君问:“巫行者神龙见首不见尾,好不容易遇上了,你就没向他讨教一二?” 姬欢叹道:“有,当然有,咱们都这境况了,哪能不向其讨教。他起先是不愿多说什么的,我也算是苦口婆心好一番纠缠,终于从他口中求得只言片语开解!” 闻言,四圣又是异口同声:“怎讲?” 姬欢道:“他问我是求财还求前程,我自然是两个都求,巫行者一番掐算后,说咱们这些年选错了发财对象,遂指点到了这南子星的天街大统领身上,说这位大统领是咱们在大世界命运的转折点,又写了份东西给我,后又告知不可对苗毅泄露天机,之后我便再也留不住他了。我问他何处去,他只说随缘,就走了。” 四圣若有所思,藏雷喟叹一声,“没想到我佛门中还有如此神机妙算的人物,来到大世界后我也曾打听过,也没听说大世界真有什么神机妙算的神通,所谓神机妙算都是虚幻之言,可这巫行者也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穆凡君则道:“老妖怪,巫行者写了什么东西给你,拿出来看看。” 几人点头,也是这意思,姬欢也没藏私,拿了块玉碟扔出。 接到手的穆凡君迅速施法查看,看过之后眉头骤起,茫然不解中沉吟道:“兵行险着必有祸,若无去路,此为归处。蛇无头不行,静待囚笼中。六子再会时,风云再起……这下面的星图是什么意思?” 见她一直抱着玉碟不放在那嘀嘀咕咕。其他几位有些等不及了,司徒笑五指一张,直接将玉碟吸到了手中,无视穆凡君的怒视,施法查看后,亦沉吟道:“兵行险着必有祸,若无去路,此为归处,蛇无头不行。静待囚笼中,六子再会时,风云再起…” 这里还在琢磨,藏雷又一把夺到了手中查看,亦露出百思不得其解的神色。 玉碟最后落在了云傲天手中,也是好一阵琢磨,最后忍不住骂道:“又是谶言,这他妈什么意思?那行脚僧说话总是这样云里雾里,让人猜不透。看了火大!”抬头向姬欢,“究竟什么意思?” 姬欢苦笑道:“我开始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关键想多了也没用。猜不透,就先来了他指点的这地方打探情况,查到这南子星的天街大统领名叫李东邈后。接下来的事情就豁然开朗了,经过一些线索仔细求索后。大概明白了这谶言的意思。” 藏雷叹道:“你倒是快说啊,再憋下去。佛爷也要发火了。” 姬欢道:“经查,丁酉域南子星是天庭十二路元帅之一午路元帅皇浩的势力范围,这个大统领李东邈是皇浩管家李均的亲孙子,而毗邻的丁未域兰华星天街大统领左应功和丁申域凌云星天街大统领郭成秀也都是出自午路元帅府里的人,这三人每十年会在南子星天街聚会一次,原因只为皇浩的夫人盛玉环喜好吃丁酉域产出的地虹鱼,而那地虹鱼在一个叫黑寡妇的妖修地盘上。地虹鱼平常很难抓到,因为不知道躲在了哪里,每十年才会出来一次,一般人抓不到,强行抓捕这鱼会自爆,也只有这黑寡妇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钓到完整的。如此一来,李东邈、左应功和郭成秀为了表达对元帅夫人的孝敬,每十年一次的黑寡妇垂钓时,三人都会结伴亲自前往求取,并亲自送到元帅府以示对元帅夫人的敬意。经打听,再有不到几个月,又是地虹鱼出产的时候,也等于又是三位天街大统领前去寻找黑寡妇的时候。” 说罢,他朝四人伸出了三根手指头,“苗毅一个天街大统领就富的流油,三个天街大统领,诸位想过是什么概念吗?” 诸人的心思一下就被吸引到了这事上面,闻言皆目光闪烁不定,一个个面露遐想之色。 藏雷问道:“老妖怪,你的意思是打劫这三位大统领?” 姬欢阴笑一声,“他们三个若在天街,我们是不好下手的,天街有彩莲境界的修士镇守,三人前去找黑寡妇的途中正是下手的好时候!” 穆凡君问:“三人的修为如何,有没有打听清楚?” 姬欢颔首道:“若是连这都不能了解,我又岂会召集大家来。李东邈是三人中修为最高的,修为已达金莲九品,左应功修为次之金莲八品,郭成秀金莲七品,三人刚好挨着顺序金莲七**的修为。” 几人闻言略显迟疑,毕竟修为个个都比他们高,司徒笑问:“修为高一点倒是不妨事,这些年下来,发现大世界的修士也不过如此,可这三人的背景摆在那,怕就怕身上有什么厉害的法宝,恐怕没那么好动。” 姬欢道:“好动的话,我一个人就独吞了,还用找你们来吗?” 这倒也是,穆凡君道:“动这三人倒是没什么,关键是后果,同时动了三个天街大统领,事情怕是能直接捅到天帝那去,接下来的后果可想而知,不等我们逃远,附近星域的通道肯定要第一时间被封锁,其后要面临大批的天庭高手搜查。这可不是什么其他事,若是针对天庭反而好点,那些虾兵蟹将都懒散惯了,没几个会卖命办事,而我们一下动三个,这三人可都是午路元帅府的人,皇浩情何以堪,如此被打脸,皇浩的势力必然是倾巢而出,我们能不能躲的掉还未尝可知。” 姬欢道:“所以说,这就印证了巫行者的谶言,兵行险着必有祸!” 云傲天接话念道:“若无去路,此为归处,蛇无头不行,静待囚笼中…难道那行脚僧是要让我们自投罗网伏首囚笼之中?这不是坑我们吧?杀了三个天街大统领,入了监牢,还想皇浩放过我们?” 司徒笑亦摇头:“不妥!皇浩肯定不会放过我们,肯定是能让我们死多惨就让我们死多惨,一定会拿我们杀鸡儆猴。虽说巫行者神机妙算,可谁知道他会不会有失手的时候?就算不会失手,这要是落到了皇浩的手里不死也得脱几层皮,受这罪估计比死还惨,就算巫行者算准了,我也不会去顺他的话去做。” “后面还有一句话,六子再会时,风云再起…”穆凡君看看几人,道“六子,会不会就是指我们六圣,难道巫行者的意思是指苗毅会来救我们?” 藏雷合十:“阿弥陀佛!就我们这身份,修炼的都是反贼的功法,苗毅来救我们等于是自投罗网。他若是知道我们陷入了天庭大狱,第一件事情怕是连大统领也不做了,赶快溜回小世界去。巫行者这妙算,老衲怎么感觉有些不靠谱?” “呵呵!”姬欢失声笑的不行,见几人盯着自己,他摆了摆手道:“不是你们想的那么回事,我开始也差不多是你们这种想法,也是忧虑重重,可又觉得巫行者应该不会无的放矢,于是我就亲自去勘察计划可行性,这一查我立刻恍然大悟,方明白谶言中的‘囚笼’并不是指天庭大牢,不知几位可曾听过炼狱之地?” 几人点头,云傲天道:“如果是那个所谓的‘地狱’,倒是听说过,听说那里诡秘不可测,十分凶险,修炼资源匮乏,躲在地狱中的人都是穷凶极恶之辈,大多都是反贼。而天庭的一项刑罚便是将罪犯投入地狱,以消灭反贼为赎罪方式,只要杀到了足够的反贼便可赎罪脱离地狱,据闻扔进去的人多,能活着出来的屈指可数。” 姬欢笑道:“不错,巫行者谶言中所谓的囚笼应该就是指那个地方,囚笼就是狱,地狱也可以说就是天庭的囚笼。” 司徒笑问:“何以见得所谓的囚笼就一定是指那个地狱?” 姬欢道:“你们的想法和我一样,我一开始不了解这一带,也没往这方面联想,后来的查勘过程中,发现黑寡妇所在之地竟然离大名鼎鼎的炼狱之地不远,这才恍然大悟,才明白所谓的‘囚笼’就是指地狱!让我们静候囚笼中不是指天庭的大牢,指的正是地狱,一旦我们进了地狱,天庭想抓住我们几乎不太可能。” 穆凡君冷哼道:“难道我所听传闻有误?据我耳闻,天庭也想剿灭地狱中的反贼,奈何地狱的环境太过无常,天庭的势力根本无法深入其中痛剿,也正因为如此,当初和天庭作对的反贼才不要命地逃往了那个地方藏身避祸。而天庭为了杜绝那些反贼反扑,派了大量高手镇守地狱的进出入口,未得允许,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要让那些反贼在里面自生自灭,在没有修炼资源补给的情况下,不说自相残杀,总有困死他们的一天。出入口皆被控制死了,我们还如何静候囚笼中?我们根本躲不进去!” 第一一六五章 开始行动 “哈哈…”姬欢仰天大笑三声,拍案叫绝道:“为什么说巫行者神机妙算?他早已给我们点出了后路,难道大家没看到他留下谶言下的那副星象图?” 几人齐问:“怎讲?” 姬欢道:“黑寡妇的地盘离地狱入口不远,而我顺着巫行者留下的星象图去勘察时发现,在离黑寡妇地盘二十天路程的地方竟然有一座星门!我利用星图定位时惊然发现,这座星门在星图上居然没有标示,也就是说,这座星门暂时还没有被人给发现。结合巫行者留下的谶言中的种种迹象表面,这座星门定然是进入地狱的另一条通道,我们一旦得手后,可避开搜查另辟蹊径从此路遁入地狱!” 藏雷问:“你进那星门去看过了?确认那后面是地狱?” 姬欢翻了个白眼:“我已经猜到了那后面是地狱,岂会吃饱了撑的跑进去?我进去了怎么出来?” 司徒笑:“那你说这么多岂不是废话?你进去了出不来,我们跟着你跑进去了又岂能出的来?” 穆凡君也道:“你只知入口,不知出口,唯一知道的出口又被天庭重兵把守,我们跑那凶险之地去玩的过来吗?” 姬欢道:“如果前面的谶言全部对上了,后面的谶言肯定就是出路。” 此话几人倒是没什么反对意见,可仍有疑惑,司徒笑道:“六子再会,风云再起!按理说所谓的‘六子’,指我们六圣的可能性很大。风北尘已死,缺的那个应该就是苗毅了。可那家伙怎么可能跑到地狱去和我们会合?就算我们告诉了他路进去,他也一样出不来。难不成他还有办法让天庭为他大开方便之门让他随意进出地狱?” “字面上看起来似乎有这么个意思,可巫行者交代过不要让苗毅知道,而谶言中又有‘静待囚笼中’,分明是让耐心等待,也没让我们求救还是怎么样,这后面的话我也有些费解。”姬欢摇了摇头,也表示想不通,默了默回过神来,双手一撑桌子。站了起来,“就像谶言前面的,一开始我也看不懂,不过到了现场就明白了,至少至今为止巫行者还没有骗过我们。现在把几位找来,就是问问诸位,要不要干这一票?” “干一票?这口气听起来,你姬欢还真是适应了做劫匪!”穆凡君讥讽一声。 姬欢也不以为意,又不是他一个人做劫匪。现在大家都在干劫匪这勾当。 “要不要赌这一把?”姬欢改了口,目光在大家脸上一个个扫过,询问大家的意见。 几人暗暗琢磨,权衡利弊一番后。云傲天出声道:“那三个大统领长什么样,你知道吗?别搞了半天搞错人。” 藏雷亦点头:“善哉!大魔头此言甚善,人要搞清楚。别搞错了人还以为自己犯了天大的事,吓得自己一头钻进了地狱。出又出不来,到时候可是没地方哭去!” 姬欢道:“大和尚。我虽没你光头亮,可我还不至于蠢到那个地步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你们放心好了,我已经让我儿子去打听了,他们已经回了消息,已经打听清楚了那三个大统领的长相,正在赶回的路上。” 穆凡君:“你确认巫行者说了这事是咱们在大世界命运的转折点?确认不是自己穷疯了在骗我们?” 姬欢好笑道:“至于么,犯得着像在小世界那样互相戒备么?再说了,这也得要骗得到,咱们一起行动,出了事还不是得跟着你们一起扛,我一个人也跑不了。” “就这么定了!”云傲天倒是爽快,拍桌而起,“我赌了!” “阿弥陀佛!老衲就陪你们下趟地狱吧。”藏雷站了起来合十。 “你要是敢骗我们,我第一个饶不了你!”司徒笑也站了起来。 四人目光注视下,穆凡君坐那默然一阵,也徐徐道:“干吧!” 很显然,五人已经下了决心,准备联手打劫。 接下来,五人又坐了下来细细商议细节上的事情,尽管五人心态上藐视目标,可细节上还是相当重视的。五人能在小世界位列巅峰,马有失蹄、阴沟里翻船的事情不知道见识过多少,最是清楚干什么事情马虎不得,否则一个小失误就很有可能赔上自己的小命…… 一个月后,五圣从瀑布水帘后冲撞而出,联袂急速射空而去。 五人麾下弟子和子女随后亦飞天而去,并未跟随五圣,而是要为五圣做眼线,在南子星天街,及一路前往黑寡妇地盘的途中潜伏,一旦目标出现,他们要为提前设伏的五圣准确报备目标动向,万一有偏差好及时调整。 至于动手,目标的修为太高,子女和弟子不宜插手,否则不但帮不上忙,反而有可能会成为累赘,也是为了他们的安全打算。 此时离地虹鱼垂钓的时间还有差不多两个月,然而这边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埋伏事宜。 “师兄,师傅为何突然要我们去乙子域那边等着?” 青山叠嶂深处,山间一道溪流清澈流淌,站在小溪这边的月瑶对站在小溪对面皱眉的唐君问道。 “我也不知道,师傅不说我也不好多问,既然师傅这样安排了,照做吧!”皱着眉头的唐君叹了声。 乙子域等于已经到了苗毅那边,两地距离相隔甚远,他也不明白一直在一起的穆凡君为什么要让他们两个分道离开。 不过穆凡君暗中对他另有吩咐,三个月后,若是未见她与之联系,立刻带月瑶去找苗毅,去投奔苗毅,此事在见到苗毅之前不得告之月瑶。 这话怎么听都有种在安排后事的感觉,唐君隐隐感觉要出什么事,可又不知道穆凡君究竟在干什么。 再三思索后,想不通,只能是照办,从兽囊召了只金刚魔雕放飞空中。这只灵兽也是近年抢来的,倒是值不少钱,可是这种必备的脚力穆凡君也不可能拿去卖钱,穆凡君走之前为了以防万一,专门留了一只灵兽给两个修为不到金莲的弟子当脚力。 “六师妹,走吧!”唐君说罢率先飞到空中落于雕背,月瑶随后落在了一旁,两人乘着金刚魔雕急速破空而去。 同有此安排的不但是穆凡君,这安排也可以说是五圣集体商量后的结果,都让后辈远离这片星域躲藏到离苗毅最近的地方去。道理很简单,午路元帅皇浩岂是善茬,事情一出,这片星域必将处于严密查处之下,自然要让下面弟子远离这片星域,先跑出了皇浩的势力范围也就安全了。藏在离苗毅最近的距离,也是方便苗毅关照。 这五位也还算是为门下弟子着想…… 两个月后,南子星天街,北城门内走出九人,守城天兵天将立刻行礼,九人一出城便直冲苍穹飞走。 远处山林中,一直睁开法眼关注的法焰目送九人破空而去后,迅速摸出了星铃施法摇晃:师傅,李东邈、左应功、郭成秀自北城门而出,各带了两名随从,总共九人,朝预估的方向去了! 藏雷那边回复:没你们的事了,带上你的师弟,立刻去指定的地方等候。 随后,分布四城门外四个方向盯梢的四人迅速冲天而起,急速离去。 星空中,一颗荒寂星球上,藏身乱石丛中,接到消息的安如玉正借着石头的掩护朝某一方向睁开法眼打量,突然目光一闪,把身形缩进了石头后面。 目送九道人影在星空急速掠过后,迅速摸出星铃施法摇晃:师傅,目标九人朝预估方向去了,没有偏离! 也许是这些年做惯了打劫的勾当,气质端庄高贵的安如玉此时动作颇有几分小偷小摸的气势。 穆凡君回复后,安如玉直到彻底看不到了九人,也不虞被九人法眼察觉后,身形方迅速闪出,射向星空深处,赶往预定地点集合。 三人在前,六人在后,一路在星空中谈笑风生,指点浩瀚星空,似乎也并不急着赶路。为首三人皆气宇不凡,看起来皆年纪轻轻,却都是权倾一方,三人正是李东邈、左应功和郭成秀。 年轻有为,意气风发,又有背景靠山,连天庭的大统领考核都有关系关照躲过一劫,三人从未想过在午路境内敢有官方以外的人敢动他们,却不知这一路上有人节节盯梢,三人实在是太过自信了点…… 黑水河畔,景色幽寒,遍植腊梅,冬雪皑皑,石桥出水面,湖水波澜不惊,桥头长亭之中,一裙纱拖地的黑衣夫人体态丰腴撩人,绾发婉约,肌肤赛雪,媚眼之间的眉心贴了几瓣梅花点缀。 凭栏探头俯视黑沉湖水的黑寡妇微微颔首,终于见到深不见底的湖水中不时有彩色虹光闪过,回头一声,“丝儿!” 一名黑衣中年汉子闪身飘入,眉心一品彩莲隐没,拱手道:“母亲,有何吩咐?” 这汉子正是黑寡妇的儿子,名叫朱千丝。 黑寡妇回头嫣然笑道:“三位大统领出发前打过招呼了,此时正在路上,想必快要到了,代我去迎迎吧。” “是!”朱千丝领命掠空而去。 这边迎接三位大统领是惯例,可惜姬欢等人并不掌握这个情况。 第一一六六章 彩莲算个屁 “没有偏离方向,正在朝这边来,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到了。” 一座静浮空中的不规则星体上,云傲天收了星铃回头对四名打劫的同僚说道。 这也是最后一道消息,由云啸传来的,后面也不会再有人向他们传消息来,一路上布置的人发出消息后都提前走了,提前赶赴指定的地点集合。 姬欢点了点头,偏头对司徒笑道:“老鬼,看你的了,只许败不许胜,将人给引过来。大家都不要恋战,速战速决,尽量不要给对方拿出底牌的机会,一举围歼,不让他们有机会发出消息求救,如此能给我们足够的时间安全脱身。” 司徒笑没吭声,本就戴着面具的他拉下了头上的头套蒙面,身上也是一身黑色的劲装,典型的劫匪装扮。 其他几人也是一样,连云傲天都收敛了张扬的打扮,都是一身的黑色劲装,也都拉下了黑头套,只露着两只眼睛相视一眼,随后四人四散四周,直接施法裂开地面钻了进去。 孤零零的司徒笑东张西望一阵,走到了附近的一块石头后面,半藏着身子,盯着预定的方向查看。 约莫两个时辰后,远方星空目标九人身影终于出现,司徒笑抬脚施法跺了跺地面,向另四人发出了准备的通知。 待到目标快要接近时,司徒笑闪身射出,横栏在了星空中,抱着双臂浮空,明着挡了一行的去路。 来者九人目睹前方突然有蒙面人阻拦,为首的李东邈三人相视一眼。三人齐齐抬头,压下了后面的飞行速度。一起放缓了速度前行。 双方临近相聚不远时,九人一起停了下来。和司徒笑对峙在了一起,居中的李东邈施法喝道:“什么人在此装神弄鬼?” 双臂抱胸的司徒笑声音变得沙哑,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原来是打劫的,几人面面相觑,有点啼笑皆非,竟有人敢打劫到天庭的三位大统领身上。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里没路也没树,这家伙脑子有问题吧,连话都不会说!”郭成秀看了看同僚好笑一声。 李东邈冷笑道:“胆子不小,劫道劫到我们头上来了,知不知道我们是谁?” 司徒笑道:“管你们是谁,留下身上的东西,大爷就让你们过去!” “大胆!三位天庭大统领在此,还敢放肆!”李东邈身后的随从喝斥一声。 “吓唬我?”司徒笑不屑道:“你们老子在此,乖儿子们再不听话交出东西。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此话一出,九人顿时一个个横眉竖眼,敢充他们的老子。 李东邈手一挥,立刻一身金雾上身。六节小将战甲明晃晃现身,冷冷道:“现在信了吗?立刻束手就擒,我饶你不死!” 司徒笑一副见了鬼哑口无言的样子。可谓扭头就跑。 左应功一把摁住欲要追去的李东邈胳膊:“此人见到你眉心的九品金莲还敢放肆,必有所恃。李兄小心有诈!” “试试便知!”李东邈甩开了他手,扬手提了长刀唰一声追了出去。 其随从也立刻披甲跟随追出。左应功和郭成秀相视一眼。也带人尾随跟去。 “小贼休逃!”李东邈突然一声大喝。 司徒笑和李东邈的修为相差的确太大了点,尽管先逃一步,可还是很快被撵上了。 眼看形势危急,逃窜中的司徒笑突然双掌一拍,周身瞬间阴气缭绕,整个人亦急速旋转,只见一道道人影弹射而出,最后把他自己也给弹没了。 眼看追到的李东邈一愣,眼前十个一模一样的劫匪让人分不清真假,一时间不知道该追哪一个。后面两位随从亦跟着傻眼。 先不管那么多,李东邈撵上一个快刀劈去,砰!一个劫匪在他刀下炸成了阴雾散去。 “一人追一个!”李东邈喝了声,他自朝一个追杀而去,两名手下亦各杀向一人。 “怪不得敢在此打劫,的确有些能耐。左兄,搭把手吧,别让跑了,否则李东邈脸上挂不住!”后面跟着观战的郭成秀偏头一声。 左应功点了点头,两人一挥手,也率领手下披甲追来,围剿那几道分身。 司徒笑的术法也的确诡异,速度不如人家,眼看屡屡要被追上,却又屡屡依仗**分身脱围,可见姬欢等人让他来诱敌不是没有原因的。 九人围剿之下,司徒笑的分身屡屡被破,其实他有办法施展出更多的分身,可他偏就折腾出九个分身让九人去破,最终一副逃无可逃、被逼无奈的样子,逃到了那座星体上,一落地便高举双手大喊一声:“降!别打了,我愿束手就擒!” 落地之际,地面被他震出了蛛网般的裂纹。 六名随从立刻闪来将他围了一圈,有人扔出一只捆仙绳,当场将司徒笑给绑了。 几支刀枪抵在了司徒笑的身上,三位大统领才放心落下地来。 李东邈冷笑一声,正要说什么,四周突然“轰”一声炸响,左应功心神一震,急声道:“不好,中计了!” 那六名刀枪抵在司徒笑身上的人闻声第一时间就要先解决掉司徒笑,刀枪几乎是瞬间捅进了司徒笑的身体里。 砰!阴雾炸开,六人杀了个分身,捆仙绳也绑了个空,落在了地上,司徒笑不知道去了哪里,竟然凭空消失了。 六人惊愕莫名。 李东邈、左应功、郭成秀被四周动静所惊,正迅速环顾四周之际,眼见四个蒙面人冲来,突然又是一惊。猛然低头,发现有人趁三人被周围给吸引分神之际。竟偷偷往他们脚上套上了三条高纯度晶精所打造的链子。 此时三人才发现中了连环计! 三人也不是吃素的,迅速联袂冲天而起脱离包围。 轰!地面爆开。三人硬是凭着强大的修为,将躲在地下的司徒笑给活生生拽了出来。 司徒笑一个人哪能拽得住这三人,不过这不重要,就是怕三人修为太高跑了,他的作用就是把他们集中在一起,拖延住他们,否则这几人一逃想不留漏网之鱼很困难,干掉这三人的事不归他操心。 五圣的临战厮杀经验可谓是相当丰富,对‘劫友’之间也相当了解。 司徒笑被从地面拽出之际。冲来的姬欢身上爆出妖雾,迅速凝结出几十只妖臂,猛一拉长,犹如妖魔利爪,狂攻六名随从,避免被拽出地面的司徒笑被这六人攻击。 藏雷则从对面赤手空拳冲来,不顾死活般以血肉之躯硬冲向一人刺来的长枪。 那人震惊,还从未见过这般不要命的打法,狠狠一枪扎入了藏雷的胸膛。 结果藏雷身上又长出了一只胳膊。抡起一只禅杖,轰!狠狠砸在了对方的脑袋上。 那砸的喷血的人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发现明明刺中了藏雷胸膛的长枪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拽在了藏雷的另一只手中。禅杖在藏雷手中一转。杖尾锥尖,扫断了那吐血之人的咽喉。 提着禅杖旋身的藏雷又杀向另一人,那真如杀神一般。不看到真身,谁能想到这是个出家的和尚。 说时迟那时快。被拽出地面的司徒笑压根不跟李东邈三人硬拼修为,也拼不嬴人家。甩手就将手中链子甩了出去。 急速冲来的穆凡君伸手一接,胳膊一绕,将铁链缠在了自己的胳膊上,被三人拽得急速飞起。 李东邈三人迅速召出红晶武器,怒斩向脚下的链子。 下方的穆凡君目泛厉色,胳膊一抖,几道霹雳轰出,立见穆凡君胳膊上的电弧分三道顺链子而去。 “嗯…”换了红晶武器斩向脚下链子的三人一阵闷哼,身体在空中哆嗦着抖了抖。 穆凡君浑身霹雳闪烁不停在空中,死拽着链子不放,眼见手持一口血红大刀的云傲天杀入,方收敛了身上的霹雳。 只见云傲天挥刀在空中连斩。 噗噗噗三声,李东邈、左应功、郭成秀的三颗大好头颅飞起,眼中露着惊恐,似乎做梦也没想到竟然会栽在这里。 三人几乎还没跟对方正式交手就栽了,飞起头颅的惊恐眼神中隐隐流露出憋屈,死的冤枉! “大胆!”星空中陡然传来一声厉喝。 五人分神抽空看去,皆是大吃一惊,只见一名眉心浮现一品彩莲的汉子急速冲来,凌空狂轰出一拳。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前来迎接的朱千丝! 澎湃法力狂轰而来,五人第一反应便是急速四散而去。 轰!那真是天崩地裂一般,那颗不规则星体中间悍然深陷出一个拳印。 轰!又是一声响,一拳威力悍然洞穿了这颗不规则星体,从星体背面喷爆出大量尘土,一颗方圆几十里大小的星体竟被朱千丝凌空一拳给打穿了,中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可见其实力有多强悍。 下一刻,朱千丝已经冲近追杀,穆凡君首当其冲。 情急之下,手上拽着链子拖着三具无头尸的穆凡君挥出链子狂扫而出。 冲来的朱千丝一把捞住链子,反手一抖,链子如波浪般,反荡而出。 对方的实力实在是太强悍了,穆凡君撒手逃跑都来不及,被反荡而来的链子扫中后背,轰! 噗!穆凡君狂喷出一口鲜血,身上的黑色劲装及蒙面炸的四分五裂如蝴蝶纷飞,里面的高纯度金晶战甲竟然扛不住一击,悍然崩溃成金粉,整个人震的狂飞了出去。 四散的四人中,云傲天回头看了眼,眼眸中隐隐浮现血红,身上魔气缭绕,厉喝道:“分散了谁都跑不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彩莲算个屁,联手弄死他!” 第一一六七章 老衲运气不好 四人几乎是瞬间一起转身回头。 司徒笑甩手扔出一只金刚魔雕,一支紫晶长枪在手,驾驭着魔雕发出阴森森如闷雷的喝声,“杀!” 姬欢翻身骑上了翻云覆雨兽,亦挥舞一支紫晶长枪冲来怒喝:“杀!” 藏雷亦驾驭着翻云覆雨兽,手持禅杖高喝:“杀!” 除了姬欢的是原来坐骑外,另两位都是后来在大世界抢来的。 云傲天则是迅速冲向了穆凡君,大胳膊一把揽了穆凡君的腰肢,摇晃了一把:“男人婆,你没事吧?” 秀发散乱的穆凡君面色苍白,嘴角还在涌血,见自己落在强健有力的熟悉臂弯里,却摇了摇头,用力推了他一把,“没事!放开我!” 这还没事!云傲天没理会她的推搡,直接摸出了一株星华仙草整株塞进了她的嘴里。 “赶快恢复!”督促了一声,云傲天方放开了她,提刀冷冷盯着朱千丝。 穆凡君斜了身旁男人一眼,眼神有些复杂,旋即闭目养神,迅速施法催化星华仙草。 而云傲天突然目光一斜,突然朝被打出一个洞的星体急速掠去。 在藏雷、姬欢和司徒笑的联手绞杀下,竟然还有一人没死透,一手捂住鲜血汩汩的脖子,一手正拿着星铃摇晃。 正在报信的那人眼见云傲天冲来,大惊,踉跄爬起欲逃。 哗!冲来的云傲天一刀将其连人带战甲给对劈成了两半,肚破肠流,鲜血四溅。 手上提着链子的朱千丝看了看挂在上面的三具大统领尸体。可谓双目欲裂。 三个大统领死在来他们家的路上,这事真是捅破天了。他们家绝对脱不了干系,若是不能将这些凶手给捉拿住交给天庭洗涮掉自己家嫌疑的话。一想到那可怕后果,他就有点不寒而栗。 眼见三人冲来,朱千丝迅速将链子和三具尸体给收了,厉声喝道:“一个都别想逃!” 唰!身形一闪,率先冲向了先冲而来的司徒笑,一道拳罡轰了过去! 司徒笑单臂一推,一团狂浪阴气澎湃而出,正面迎击,目闪厉色。毫不畏惧。 轰隆!层层叠嶂阻挡的阴气如一层层被爆开的棉絮。 朱千丝本以为自己能一拳轰开阴气的阻拦,一举将司徒笑拿下,谁知在稠密的阴气阻拦下,自己轰出的拳罡力道竟被层层卸力,未彻底轰破阴气阻拦便已消溃。 翻手就是一只大刀在手,朱千丝挥臂一刀狂劈而出。 轰!剩下的阻拦阴气,被他一刀爆开,躲在后面的司徒笑立刻原形毕露。 冲破稠密阴气的朱千丝挥刀便斩,司徒笑一惊。对方出手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几乎避无可避。 刀锋临面,嗡!司徒笑突然自爆成阴气散去。 主人躲过一劫,“唳!”金刚魔雕却是一声悲鸣。当场被朱千丝一刀给斩翻了。 朱千丝一个闪身,又冲向了阴气重新聚集现形的司徒笑。 司徒笑迅速单掌一推,直接推了个一模一样的‘司徒笑’出来。冲杀向敌方。 砰!一刀将杀来之人给劈成了阴雾,再抬头已经是数十个‘司徒笑’盯着他虎视眈眈。朱千丝立刻睁开法眼一扫,结果一惊。皆是阴体,自己竟然看不出真假来。 冲来的姬欢见司徒笑损了坐骑,赶紧将坐骑给收了,穷人亏不起。 身形继续前冲,同时双肩摇摆,浑身妖气涌出裹了他。 朱千丝霍然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长着犄角却是人身的牛头怪正在迅速膨胀变大,一个由稠密妖气组成的怪物。 转眼身形高达十余丈的怪物冲来,抡起大拳头,就像大象踩老鼠一样,一拳狂砸向渺小的朱千丝。 朱千丝反手一拳轰出,轰!砸来的大拳头直接震溃成妖气。 结果另一只巨拳又抡了下来,朱千丝一记刀罡劈出,斩断了妖臂,又狂刀连出,将妖气组成的牛头怪给斩了个四分五裂。然而却没看到姬欢的真身,反倒是斩开的妖气迅速一聚,牛头怪又再次成型,挥拳乱砸。 找不到姬欢的真身,任他千刀万剐也杀不了姬欢,然姬欢的那点攻击威力也拿朱千丝没办法。 数十个司徒笑也围攻了过来。 朱千丝一声冷笑,竟然反手收了刀,一团白影在掌中成型弹射而出,凌空骤然化作一道巨大蛛网,将整个牛头怪给笼罩在了其中,蛛网迅速勒进了妖气中。 又见他另一手迅速弹出一道道白影,一张张蛛网爆开,将围攻而来的几十个司徒笑全部给网了,只这一下,司徒笑的真身便立刻被他锁定了。 困入蛛网中的司徒笑欲要化身脱离,结果发现蛛网上有一道法力封锁,将他困死在了蛛网内。 司徒笑大惊,欲要施法撑破,奈何对抗的却是朱千丝的修为,根本无法破开。 司徒笑又迅速抽刀狂劈,结果一刀劈开,劈开的丝线又在朱千丝的法力驱使下弹伸,断线再次联合在了一起,令他根本无法脱困。 砰砰砰…… 一连串爆响,困在网中的司徒笑迅速环顾,发现周围自己的分身已然全部报销。 此时他才发现朱千丝掌心竟然与这边有一条丝线联系,解决掉他分身的一道道丝线已经急骤缩回了对方的掌心内。 轻蔑地瞥了他一眼的朱千丝另一只胳膊又动了动,回头看去,躲在妖气中的姬欢也被他给网住了,给直接从妖气中拽了出来。 朱千丝胳膊一抖,两条细细的丝线拉着司徒笑和姬欢快速收回。 挣扎中的姬欢突然听到耳畔传音,瞥了眼同样困在网中的司徒笑,两人立刻挣扎的更厉害了。 “这是什么妖孽?可惜风北尘死了…看老衲降了你!”同样收了坐骑稍作观战的藏雷惊讶一声,提了禅杖冲杀而来,同时一声高呼:“大魔头,用不着你护花,还不快点出手!” 云傲天偏头看了眼脸色稍微恢复了些血色的穆凡君,双臂一振,刺啦几声,蒙面和身上的劲装爆开,露出了里面的红晶战甲,也露出了真容,斜刀在手,却仍没有出手的意思。 他那身红晶战甲,是云知秋给的。不但是给了他,云知秋大手笔,不管修为有没有到金莲的,云家来大世界的人她一人送了一套,连带武器都给一起配齐了。 这笔账云家一时半会儿想还清是不太可能了。 只听云傲天大声道:“缠住他,别让他跑了!” “少说风凉话,看清楚谁不让谁跑!”藏雷回了声。 眼见司徒笑和姬欢被朱千丝拉到了跟前,司徒笑突然挥手指去,一道绿幽幽的火焰喷出,铺头盖脸罩向朱千丝,同时挥出一道射向姬欢那边。 蛛网遇此火,迅速崩溃! “鬼火!”朱千丝大惊,此物能破法力防御,一旦染上便如跗骨之蛆,能焚尽众生,乃死气所化。 他迅速闪身避开,却被近距离偷袭之下弄了个措手不及,但他修为实在是高,速度快,仍然被他闪身避开了,只有胳膊上沾染了一点。 烧的呲牙咧嘴的朱千丝果断之极,挥手一把就将自己胳膊给撕了下来,更诡异的是,断臂之处竟然瞬间又冒出一只胳膊来。 勃然大怒的朱千丝迅速抬头,却见司徒笑和姬欢已经趁他不备迅速破开蛛网溜了。 两人也真胆大,为了增加偷袭的成功率,竟敢近距离在彩莲高手面前玩这套。 回头看了眼的司徒笑深感可惜,对方修为实在太高,这样都被对方给躲过了。 朱千丝是真怒了,没想到今天碰上几个修为不怎么样,却胆大包天且厮杀起来相当经验老到的家伙。他挥手一抖,红雾扑身,瞬间化作一套红晶战甲,手提大刀冲杀而去。 堂堂彩莲修士竟然迟迟拿不下几个金莲修士,他火大了,不再斗法,而是准备实打实来硬的下杀手,抓不到活的就抓死的! 眼见藏雷冲来,逃窜的司徒笑和姬欢立刻停下,跟着反冲,再次冲了回去。 姬欢双臂一张,弥漫妖气急速澎湃扩张,再化牛头怪,抡臂狂砸冲来的朱千丝。 司徒笑亦再化数十个‘司徒笑’,冲上去围攻。 朱千丝挥刀怒斩,抡来的巨拳被他斩的四分五裂,冲来的‘司徒笑’亦被他狂刀瓦解,那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两人也不跟他硬拼,掩护了藏雷上前后,两人立刻后退,避开朱千丝的锋芒。 牛头怪和十几个‘司徒笑’的身影一闪开,露出了拿根禅杖静立虚空的蒙面人,在那单掌竖立一声,“老衲运气不好!” 管你运气好不好!迎面对上的朱千丝一刀狂劈下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藏雷给一刀劈成了两半。 冲过对半劈开的尸体,正要继续追杀司徒笑和姬欢的朱千丝却是悚然一惊,再有反应已晚。 轰!后脑勺如遭雷击。 一半尸体变成完整活人的藏雷狠狠一禅杖砸在了朱千丝的后脑勺,彩莲高手又怎么样,照样被他砸了个凌空趔趄。 这得亏朱千丝现在穿上了战甲,否则搞不好要被藏雷给一击干掉。 藏雷自己也感到可惜,可惜没在对方没穿战甲前动手,奈何之前也搞不清朱千丝的手段,先让司徒笑和姬欢试了试手,等到他再上手人家又穿上了战甲,这就是他刚才为什么会对朱千丝说‘老衲运气不好’的原因。 第一一六八章 如虎添翼 朱千丝有点搞不懂状况,差点被打懵了,仓促回刀防护,眼前提着禅杖的蒙面人又冲杀了过来,还活得好好的,之前被劈成两半的尸体连个影子也没看到。 难道是自己眼花了?朱千丝来不及多想,蒙面人已经杀来。 藏雷挥杖当头怒砸,朱千丝一个闪身,横刀狂扫,他无论是自身速度还是出刀速度都远快过藏雷,噗一刀将藏雷给拦腰对斩成了两截。 这一刀未见血迹,朱千丝瞬间意识到了不对,而当头砸来的禅杖果然不受影响继续狂砸向自己的面门,另一手迅速而出直接抓住了砸来的禅杖,同时回刀一斩。 他就不信人能变化,这武器也能跟着变化,如今将这禅杖控制在了手中。 一刀下去,斩飞了藏雷的胳膊,夺了禅杖到手,又横刀扫出。 噗一刀再次将藏雷对半斩成了两截。 藏雷斩飞的下半身凭空消失,上半身又突兀长出了下半身。 武器是不能跟着变化,被夺走了也就到了朱千丝的手上,可不代表藏雷手上就一件武器,回手就是一刀砍向朱千丝的脖子。 砰!快速反应的朱千丝一刀将藏雷手中的刀给砍飞了,回刀再杀藏雷。 可藏雷就像是牛皮糖似的,打不烂,砍不碎,手上的家伙多的很,禅杖没了换刀,刀没了换剑,剑没了还有锤子…就是要跟朱千丝死磕,硬是凭着金莲修为和彩莲境界的朱千丝硬碰硬缠斗在了一起,不过他的实力也奈何不了朱千丝。 居然有杀不死的人!朱千丝还是头次碰上这样的怪事。有点抓狂,情急之下突然一个闪身离去。主动退远了,实在是被缠的受不了了。远距离一记拳罡轰出。 藏雷立刻闪身快逃,往两位劫友那逃。 司徒笑和姬欢见状立刻冲来帮藏雷拦截朱千丝,因为二人知道藏雷那点鬼把戏只适合近身缠斗,朱千丝远距离轰出小山般的拳罡覆盖攻击面太广了,藏雷那鬼把戏就没用了,真要硬对上肯定要被打死。 藏雷闪身从牛头怪的胯下钻了过去,牛头怪一双巨臂抱拳推出,对上了那道拳罡。 轰!从牛头怪的双拳开始崩溃,一直到胸口被炸了大窟窿出来。才消化掉了朱千丝一拳的威力。可他妖气也是打不死的,转瞬妖气又再次凝聚。 见彪悍的不行敢和自己硬拼的藏雷居然跑了,朱千丝一怔,旋即反应了过来,知道自己吃了暗亏,顿时恼羞成怒,提刀狂杀了过来。 “我不行了!”见被识破,藏雷扔下一声,赶紧快逃。往云傲天和穆凡君那边逃去。 司徒笑立刻驾驭绿幽幽鬼火,借着牛头怪庞大的身躯做掩护,和姬欢联手抵御,且战且退。 朱千丝发狂了。两人也只有勉强招架之力。 “他们挡不住了,你怎么样?”提刀浮空的云傲天回头看了眼问道。 脸上已经恢复些许血色的穆凡君睁开了双眼,披头散发中点了点头。道:“你想怎么弄?” 提刀在手的云傲天张开了双臂,双眸微微泛红。沉沉一声:“魔行天下!” 刹那间周身浓黑稠密的魔气缭绕,迅速在其后背左右凝缩成了两颗拳头般大漆黑发亮的球体。随着云傲天双肩一抖。两颗黑球瞬如破茧重生一般,唰唰弹出了两只丈许长的翅膀,形似蝙蝠的翅膀,薄如蝉翼,黑亮如绸布。 穆凡君一脸震惊地看着。 冲过来的藏雷亦惊声道:“大魔头,你这是什么情况?以前怎么没见你施展过?” 云傲天不加理会,带着双翅转身回头,向穆凡君伸出了手。 穆凡君稍怔,闪来抓了他的手。 呼呼!一对大翅膀扇动两下,突然如离弦之箭般射出,云傲天拉着穆凡君瞬间飞逝,那速度快得藏雷目瞪口呆。 朱千丝正挥刀狂斩,一记刀罡将牛头怪给腰斩之际,牛头怪的腰部突然一道双翅人影呼一声绕出。 朱千丝大惊,迅速狂劈出一记刀罡,那双翅呼一声,一侧闪过。 与此同时,那双翅飞影如下蛋一般下出一个人来,穆凡君突然现身,一拳狂轰而出,胳膊上七道精光霹雳狰狞蜿蜒齐出,齐齐轰中了朱千丝手上的大刀。 朱千丝正挥刀盯向长着翅膀绕飞的云傲天,没料到这一招的突袭,立刻电的浑身颤了一下。 噗!嘴角涌出一口血来的穆凡君另一拳又跟着轰出,七道霹雳齐齐打在了朱千丝的身上。 “呀!”顶着浑身电弧的朱千丝一声怒吼,狂暴挥刀斩向穆凡君。 唰!危急万分之际,一道双翅掠影闪过,快如闪电,带出一抹红色刀影。 一道血花喷出,朱千丝瞪大了双眼的脑袋翻飞而起。 双翅掠影星空中一停,一双大翅之中的云傲天缓缓转身看来,手上大刀上滴血不沾,却已经取了朱千丝项上首级。 只一刀! 以速度乱了一下朱千丝的心神,给穆凡君创造了攻击空隙,穆凡君一击又稍微迟滞了朱千丝一下,就趁这稍许的空隙,云傲天一闪而过,机会抓的狠稳准,一刀取了朱千丝项上人头! 两人配合的很默契,云傲天甚至都没告诉穆凡君该怎么做,穆凡君一看他拖着自己的飞行速度就明白了,两人联手,一击致命! 牛头怪的胸口露出了姬欢的脑袋观望,双掌各持一团鬼火的司徒笑亦怔怔盯着无头晃动四肢的朱千丝。 “善哉善哉…”藏雷又一路跑了回来。 嘴角挂血的穆凡君身形微微摇晃,脸色再次变得苍白。 呼!朱千丝身上的红晶战甲突然一收,无头尸体爆发彩色光芒。 霍然间,一只体躯庞大达五六丈的黑色蜘蛛凭空出现,在虚空中舞动节肢翻滚不停,法力澎湃四周,没了脑袋居然还没死,余威犹在。 司徒笑迅速闪身过去,抓住大蜘蛛翻滚的空挡,嗖!两道绿幽幽鬼火射出,双双点燃在了无头蜘蛛的腹部,绿幽幽鬼火迅速扩张燃烧。 云傲天猛然回头喝道:“刚刚已经有人通风报信了,此地不宜久留,大和尚,快去捡东西!” 藏雷闻言迅速闪身掠去,落在了那被打出一个洞的不规则星体上,快速将六具尸体身上的东西给清理了,一般超度的活都是出家人干,清干净一个就“阿弥陀佛”一声。 鬼火燃烧下,剧烈挣扎的无头大蜘蛛突然朝星空深处遁去,速度极快,仍在垂死求生,虽然没了脑袋,但这速度依然是彩莲境界的速度。 姬欢惊叫道:“不好,三个目标的东西在它身上。” 呼!云傲天双翅一扑,瞬间追去,渐渐拉近距离,追上之后,手上大刀拖出一记红影,唰一刀直接从无头蜘蛛尾部开刀背部,终于让这大蜘蛛不能再飞了,弹动着节肢靠着惯性继续前行。 却又被云傲天落在它背后,一刀插进它的身体,给拖着倒飞了回来。 收了妖气的姬欢怔怔道:“这速度…大魔头那翅膀是怎么回事?以前怎么没见他施展过这功法?若是以前施展出来,我们焉能是他对手?” “不知道!”司徒笑嘀咕一声:“如虎添翼…” 将无头蜘蛛尸体给拖了回来的云傲天喝道:“老鬼,收了你的鬼火,别毁了结丹!” 火势已大,他也不敢惹这鬼火,快速从大蜘蛛身上脱离了。 司徒笑双掌一张,熊熊鬼火化作两条绿幽幽的火龙吸入了他的掌中,将大蜘蛛身上的鬼火给吸了个干净。 见大蜘蛛已经没了动静,姬欢立刻闪身落在了大蜘蛛的身上,一阵搜寻,一颗金灿灿的结丹落在了他的手中,晃着笑道:“哈哈!一百亿红晶到手,够还苗贼的账了!” “那都是小钱!”桀桀鬼笑的司徒笑已经将朱千丝身上的其他东西给搜了出来,拽着铁链上的三具大统领的尸体显摆,“这才是大钱,发财了,这下真是发财了!” “别磨蹭!等到高手来了,我们怕是连命都没了,快点!”云傲天喝了一声,背后双翅陡然崩溃成浩荡魔气,嗖嗖归入了他的体内。 他一个闪身到了穆凡君身边,搀了她胳膊,“你没事吧?” “没事!”穆凡君虚弱地摇了摇头,其实刚才伤重未愈之下全力一击已经是伤的更重了,可她性子要强,更不愿和云傲天拉拉扯扯,用力掰着云傲天的手,“放手!” 可她现在哪有力气和云傲天较劲,云傲天没理她,又拿出一株星华仙草,强行捏开了她的嘴巴,硬塞了进去,接着着一把拽入怀里,将她横抱在了怀中。 穆凡君一双凤眼一瞪,顿时怒了,岂容这老魔头当众轻薄,正要发怒,却又两眼翻白,直接昏了过去。 施法将她弄晕的云傲天盯着她面容看了会儿,一抬头,结果见围了过来的藏雷、司徒笑和姬欢都神情古怪地看着他。 云傲天问道:“东西都捡干净了没有?” 姬欢道:“都捡干净了,此地不宜久留,按计划行事,快走吧!” 云傲天翻手将穆凡君收入了兽囊中,几人扔出坐骑,迅速掠向茫茫星空深处…… 第一一六九章 赃物不对 一番打斗说时迟,实则交手的速度很快。 李东邈麾下随从临死前的报信终究是惊动了南子星天街。 接到求救讯息的是李东邈麾下的副大统领,等到他有所反应拿出星铃时,报信人已经被云傲天发现了,那位副大统领接到求救讯息只有三个字:救命,快… 报信人随后被云傲天给斩杀,求救讯息没了后文。 副大统领知道报信人是跟大统领一起出来的,闻讯大惊,迅速联系李东邈,结果李东邈没回复,结合求救讯息不难猜到出事了。 副大统领迅速求见总镇大人,将情况禀报。总镇大人和黑寡妇也是相识,每年地虹鱼垂钓时,黑寡妇也都会有心意表上。南子星总镇自然是迅速联系黑寡妇,将接到的报警讯息一讲,质问究竟出了什么事? 黑寡妇还有点怀疑,等到她拿出星铃联系自己儿子朱千丝没反应才慌了,迅速破空而去,一路搜寻。 那颗被朱千丝打穿的不规则星体太明显了。 赶到事发地点的黑寡妇见到了六名随从的尸体,见到了李东邈三人的无头尸,也见到了自己惨不忍睹的儿子静静漂浮在虚空,无一例外身上东西全部被抢光了。 “啊…”瞬间披头散发摇头的黑寡妇悲愤怒吼。 然而凶手早就跑了,环顾茫茫星空,鬼知道凶手往哪个方向去了…… 一天后,午路元帅府。 气势恢宏、瑞气浮云的正殿大门外,一玉面黑须身穿银袍的中年男子负手站在玉石台阶上。目眺远空,此人正是天庭十二路元帅之一的午路元帅皇浩! 在他一侧的身后。一名素衣老者正跪在地上,悲声诉说着境内三位天街大统领被劫杀之事。说罢还狠狠抽了自己俩嘴巴,“是老奴教孙无方!都是老奴的错!” 他正是李东邈的爷爷李均,也是皇浩身边的老人,元帅府的大管家。 他深知,自己孙子死了不算什么,如果只死了自己孙子一人也好办,可偏偏好死不死,一下死了三个出自元帅府的天街大统领,这一下非闹得天下皆知不可。天下人都知道天街大统领没关系、没背景的人坐不上那个肥缺位置。然而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归心知肚明,却不能这样搞公开,一下死了三个天街大统领竟然全部是午路元帅府的,而且不是因公殉职,是死在私下外出办私事的途中,这是什么性质?等于一下把皇浩给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他很想知道是什么人干的,敢动天庭命官的人本就不多,而天街大统领是人人皆知有关系背景的人,这种位阶没什么统兵大权。下面人马不多,不需多大的能力,占这位置的大多是权贵子弟,一般更没人敢动。没人愿惹大麻烦。 “不是你的错,错的人来了!”皇浩淡淡一声,目光微微低垂。闪烁冷漠。 跪在地上的李均偏头看去,只见十丈高的玉石台阶下。一珠圆玉润的貌美妇人在数名婢女的陪同下拾阶而上,正是元帅夫人盛玉环。 走到皇浩脚下。盛玉环行半蹲礼,脆声道:“老爷!” 皇浩淡然道:“夫人有事?” 盛玉环平身看了看跪地的李均,目光回到皇浩身上,表示担忧道:“老爷,听说李管家的孙子他们出事了?” 皇浩道:“你消息还挺灵通嘛,那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出的事?” “……”在自己丈夫近乎森冷的目光逼视下,盛玉环有些不自在地犹豫了一下,不敢直视道:“妾身不清楚,正要来询问。” “不清楚?”皇浩冷笑一声,一巴掌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出。 啪!清脆响亮声中,盛玉环翻倒在台阶上,下滚而去,随行婢女一惊,赶紧闪去扶住了她。 再次站起的盛玉环咬唇捂脸。 皇浩负手而行,一步步走下台阶,气势凌人,盛玉环则是一脸惊恐,下意识向台阶下退去。 待到逼近她面前,皇浩居高临下微微俯身道:“你少吃一点会死?喜欢吃没错,我也不反对,你想吃点什么东西没有?可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的地位身份摆在这,大家都看着呢!想吃什么让家里的下人去弄,天庭命官不是给你私人跑腿用的,你耳朵长哪去了?” 见他真的发怒了,盛玉环噗通跪在了台阶上:“妾身知错了!” 皇浩直起身子,“知错就好,来人!” “在!”殿外左右台阶上的两名紫甲守卫闪来。 皇浩垂视着脚下的盛玉环,沉声道:“将夫人押入地牢,禁足一百年,没本帅的法旨,任何人不得放她出来一步!” “是!”两名紫甲守卫当即一人拖了盛玉环一只胳膊,直接给拖走。 “老爷!”被拖走的盛玉环哀求一声,可是没用,没博来任何同情。 跪在台阶上的李总管欲言又止,可他跟随皇帅身边多年,深知这样处罚夫人是给天庭看的,不做个样子不行。如此顶多也是让夫人失去百年的自由,在牢中谁还敢亏待夫人不成,就当是在牢中闭关修炼了。 “李总管!”皇浩偏头一声。 跪着的李均当即闪来听命。 皇浩沉声道:“事发时间不久,凶手跑不远,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故意针对我!传令天午、地午、人午三位星君,即刻封锁午路境内所有星门通道严加盘查每一个进出人员。命各侯、各都统、各总镇、各大统领及麾下统领,除留守人马外,所有人员给我拉网清查午路境内每一颗星球,不要怕麻烦,给本帅在星空布成网格监察,哪怕一只颜色长的不对的鸟都要给拦下来查。命午路境内所有山神、水神、河神、土地严查辖内领地所有可疑人员。命门神、城隍挨家挨户的查,只要发现是可疑修士就给我查。命午路境内各门各派及所有能联系上的散修全部出动配合,再联系境内各大寺庙的法师配合。告诉他们,只要在事发时间点内不能证明清白的,一律给我抓,胆敢抗拒盘查者,或包庇不报者,严惩不贷!” “是!”李总管领命,心知大帅是真的发火了,这次真正是兴师动众了。 他正要离去执行,忽又听皇浩道:“给我提醒天午、地午、人午三位星君,这次谁要是敢和我玩虚的,本帅就跟他玩真的!这次我必须要个交代!” “老奴明白了!”李总管点头而去。 他这次也必然是严格执行,自己孙子死了,他也想把凶手揪出来。 黑水河畔,三道人影从天而降,为首身穿一节红色大将战甲的汉子眉心浮现黑色蛇纹,左右皆是身穿五节紫色上将战甲的二人眉心浮现六品彩莲。 左右二人大手一挥,一千金甲小将、两千黑甲天兵现身。从身穿黑甲的天兵身上就可以看出,这队天兵天将乃是天庭的正规作战人马,当中是看不到银甲天兵的,那种只有看门护院类似天街那种地方才能看到。 数千气势汹汹的人马一出现在空中,下面林中出现的黑寡妇顿时慌了,尤其是看到当中竟然出现了法力无边境界的修士,能动用这样的人来这里明显是冲自己这个彩莲修士来的。 红甲汉子沉声道:“你就是黑寡妇?” “是!”黑寡妇在下面拱手向天请教道:“天将为何而来?” 红甲大将冷哼道:“天庭命官之死和你有关,此事必须查清楚,跟我们走一趟吧。” 黑寡妇惊恐解释道:“天将,我也是受害人,对几位天官的死,小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竟敢抗法!”红甲大将一声怒喝如晴天霹雳,五指一张,大掌朝下一拍,那真是瞬间天地风云起,山摇地动。 下面立地直哆嗦的黑寡妇终于扛不住了重压,绾发崩散,咚一声如击鼓般跪在地上。 两名紫甲上将闪去,红晶打造的捆仙绳扔出,直接将黑寡妇给绑了,将其制住后收了。 “搜!” 一声令下,三千天兵天将立刻落地撒网搜查,任何大小妖一律抓走带回去审问…… “大和尚,是不是你私藏了东西?” 一颗荒芜星体的凹坑中,司徒笑朝藏雷大吼一声。 经过了十余天的飞行,一帮劫匪觉得差不多安全了,决定分赃,遂降落在了这里。 途中各家弟子之类的也被接应上了,此时也都放了出来透透,穆凡君的伤也恢复了,一群人围在一块。 分赃本是件让大家高兴的事情,辛苦一场差点丢了命,终于有回报了不是。 可是不对,赃物的数目和大家想象中的数目远远对不上。 白胖和尚藏雷立刻反驳:“老鬼,大家在说你,你往我身上推什么?老衲就捡了几个虾米的东西,东西不多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三个主要目标的东西可是被你捡的,大家都睁开眼睛看着的,想糊弄是糊弄不过去的。我告诉你,这都是大家玩命弄来的,你一个人想独吞,也得问问我四人答应不答应,总之老衲第一个不答应。” “别看我!我就挖了颗五品结丹!”姬欢朝看来的司徒笑晃了晃手中的金灿灿结丹。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司徒笑的身上,那张鬼面后面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总之他的眼神很憋屈,阴森森道:“妈的,你们问我要解释,我找谁要解释去?” 第一一七零章 天庭追杀 穆凡君:“东西你拿了,又在你手上,不找你要解释找谁要解释?” 司徒笑:“我解释的清楚吗?东西是我拿了没错,可的确就这点东西,你们非要逼我拿出更多来,我到哪拿去?你们把我卖了,我也值不了那么多钱!再说了,我真要贪的话,哪还会留下来被你们刁难,早就想办法溜了。” 这话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几人也纳闷,可是没人能接受这个现实,钱没几个,闹得亡命天涯也太划不来了。 “搜身!”一直闷声不发的云傲天突然冒出两字来。 几人眉头一挑,当即将司徒笑给围在了中间。 “你们想干什么?”司徒笑厉声一喝,环顾四周。 藏雷合十道:“大魔头说的没错,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就让我们搜身,否则岂能任由你一句话就过去。” 开玩笑,不说自己的身份,当着自己徒弟面被搜身还要不要脸面了?司徒笑冷笑道:“你们把我当什么了,想都别想?” 云傲天盯着他说道:“老鬼,大家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没谁有为难你的意思,只是今天这事没个交代是过不去的,你心里应该清楚,你心里若是没鬼,就不要搞得大家难做!” 司徒笑默然…… 最终,他也不得不接受了搜身,关键是不接受不行,真要动起手来,他哪是四人的对手,闹崩了那可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但是他,连他弟子也没被放过。怕相互之间有串联。 搜查的结果是一群人彻底郁闷了,司徒笑和藏雷拿了东西。这一路上都是被盯着的,压根没机会将东西给脱手。可抢来的东西又实在是远远低于他们的预期。 “我说了我没拿,这下你们信了吧?”略被羞辱了一番的司徒笑开始发飙了,一个个指着狂骂。 姬欢纳闷道:“怎么才这么点,就算加上那蜘蛛精的东西也和苗毅的差的远,同是天街大统领,没理由相差这么大吧?” 穆凡君冷眼斜盯而来,“你召集我们的时候不是兴奋的很吗?” “阿弥陀佛!”藏雷合十宣了声佛号,哀哀叹道:“其实仔细想想,天街大统领的油水早就在我们的意料之中。当初我们拒绝苗毅的招揽不就是因为盘算过么?怎么如今都被苗毅发的那笔横财给迷惑了双眼,大家想想,这三位大统领身上的东西和我们当初估算的差距大么?似乎差不多应该就是这样吧,只是我们自己想多了而已,财迷心窍啊!” 几人默然,想想还真是这样。姬欢:“之所以财迷心窍还不是因为手头上紧么,否则谁愿冒这险。” 云傲天冷哼一声,“只怕就算知道没那么多,大家还是会照干不误。”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话一点都没错,虽没苗毅身上的多,可三位天街大统领身上的东西对大家还是有足够的诱惑力。在有退路的情况下,的确会照干不误。 东西没想象中的多,只因和苗毅来做对比。实际上对他们来说还是发了笔大财,大家按照约定开始均分后。一个个又来了精神,东西也着实不少了。 笼统着均分之后。到手的东西比他们之前十几年的穷折腾不知道强了多少倍,足够在场诸人消耗几百年。唯一可惜的是,值钱的东西不少,然而留着都有用,不好变现成修炼资源,目前的情况也不好拿去贩卖,可供修炼的物资均分到五人手上也不算太多。 司徒笑损了一头坐骑,分配东西时先让他拿了只走,总算是让司徒笑之前被搜身的不快过去了。 事后,藏雷又叹道:“苗毅哪弄来那么多东西?人比人气死人,看来巫行者还真是说的没错,那家伙…”摇了摇头,后面的话不说了。 两只储物镯分别弹给了安如玉和宗镇,分了点仙元丹之类的东西给弟子后,穆凡君斜眼盯着云傲天道:“大魔头,你那身红晶战甲挺合身嘛,还有那对翅膀,怕是大魔无双诀地字部里的术法吧,你孙女待你不错嘛。” 其他几位闻言有些羡慕地看来,云傲天却是从穆凡君的话里听出了些醋味,有些东西只有两人之间清楚,遂一语双关道:“嫁过去的不止我孙女,你想要自己去开口。” 穆凡君冷哼:“我没你这么不要脸!” 话怎么这么难听?云傲天眉头一挑,淡然道:“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这女人身子抱着还是一样有手感,早知道之前就趁机把你给睡了!” 此话一出,穆凡君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自己徒弟在现场呢,焉能受此羞辱,勃然大怒道:“狗贼…” 那真是当场就要冲来拼命,憋笑的藏雷等人赶紧拦在了二人中间劝架,“你们两个小世界闹了那么多年,怎么到了大世界还不肯消停,要拼命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可是还没彻底脱险,别自己先打起来了,保存实力,保存实力……” “此地不宜久留,别忘了巫行者的谶言……” 闹腾了一阵后,易容改装后的几人又将各自弟子给收进了兽囊之中,气呼呼的穆凡君在藏雷等人的隔离下和一脸不屑的云傲天保持了距离,众人再次向目标点而去。 “停下!” 数日之后,星空中陡然传来一道喝斥声。 虚空中疾驰飞行的五人偏头看去,只见右前方的星体上突然飞出三名手持刀枪的金甲天将阻拦。 “不好,难道我们的行踪被发现了?”姬欢吃惊一声。 司徒笑:“要不要动手解决掉他们?” 藏雷道:“不知道附近还有没有其他人,别被拖延住了。” 云傲天沉声道:“那就别管他们,冲过去!” 五人当即全力加速,三名天将拦住之前嗖嗖冲过,急速遁往星空深处。 “大胆!还不速速停下接受盘查!”三名天将厉声追在后面不放。 双方修为相差不大,五人回头看了看,相视一眼点了点头,扔出了坐骑当脚力,很快拉开了与后者之间的距离。 眼看越追距离越远,一名天将拿出了星铃快速摇晃在手,看着五人消失在星空深处,他们显然没条件有坐骑。 半日之后,五人方发现自己惹了马蜂窝,前方途中不断有天将飞出阻拦,喝叱他们停下。 五人哪敢停下,也不纠缠,连连闯过,到最后已经被十几名驾驭坐骑的天将追着不放。 更恐怖的还在后面,前方星空突然出现了六名紫甲天将横空一排,后方更是网状分布了数千天将,堵了他们的去路,显然是接到消息后提前赶来拦截的。 前面为首六人一看就知道是彩莲境界的修士。 “怎么办?我们这种灵兽跑不过彩莲修士的速度。”藏雷急问,一个彩莲境界的蜘蛛精就让他们吃不消,更何况是一下出现六名彩莲修士。 云傲天沉声道:“进我兽囊!” 其他四人相视一眼,到了如今也顾不得担心云傲天会不会趁机害他们了,当即纷纷收了灵兽,主动钻进了云傲天的兽囊。 而云傲天亦停在空中,眼见大批人马冲来,红色大刀横在手上,沉沉一声低吟:“魔行天下!” 周身魔气缭绕,在后背凝聚成了两颗黑色球体,陡然破茧重生,爆开成了黑色双翅。 一对魔翅紧急扇动,突然冲天而起,划出一道弧线从前方大批人马的上空滑过,那六名紫甲上将立刻翻身而上追赶,数千人马亦调转方向狂追。 稍过一阵之后,数千人马已经甩得不见了人影,只有六名彩莲修士还咬在身后,不过双方距离仍在慢慢拉开。 追在后面的五名上将相视一眼,有惊讶神色,之前接到消息判断嫌犯是金莲境界修士,本还用不着出动他们,直到获知下面人追不上嫌犯后,上面才紧急调派了他们来堵截追赶,谁知人家另有秘法,大家竟然还是追不上。 前面为首一名上将见势不对,摸出了星铃,将情况进行了禀报,请求上面出动大将级的法力无边修士! 上面只回复了四个字:报上方位! 六人不管能不能追上,哪怕距离在渐渐拉开,亦穷追不放,避免走失了目标,同时不时和上方保持联系,禀报追赶的方向。直到彻底看不到了云傲天的影子,六人这才放弃了追赶。 不时回头观望的云傲天却并未松气,心中反而十分焦虑,一行的踪迹已经暴露,天庭岂会善罢甘休,后面肯定还会有更厉害的人物出现。 他本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可现在躲未免也晚了点,回头天庭人马必将在这一带展开严密搜查,躲在哪个星球上都不安全。何况周围不时出现大队小队或零零散散的大呼小叫的人马喝斥他停下,也没办法躲,这块区域显然已经被天庭给锁定了,人马正在快速向这一带集中。 幸好所去的目标点应该不远了,云傲天只能寄希望于巫行者的神机妙算,坚信去那个地方是没错的。 半日之后,不时扫视四周的云傲天目光一定,可谓大喜,前方一座星门已经隐约可见,目标点到了! 就在他将接近星门之际,更恐怖的事情出现了,警惕四周的云傲天瞪大了眼睛看着后方,只见三名身穿红色大将战甲的人影快速追来。 法力无边修士!云傲天心弦颤了颤,那三人速度快的恐怖,眨眼的工夫就从模糊人影变得面目清晰。 第一一七一章 死里逃生 这三人的出现硬是让云傲天这小世界为尊的大魔头也头皮发麻,实在是在这种修士面前连拼命的资格都没有。 庆幸的是,一股巨大的拉扯之力亦同时袭来。 云傲天不用猜也知道是前面星门的拉扯之力,霍然回头,拼劲全部修为加速前冲,双翅突然收拢在背后,同时一只银梭爆出光华将其一裹,迅速遁入漆黑旋转的星门。 “想跑?”三名红甲大将中为首之人一声不屑之声如天雷滚荡,探爪遥遥抓向了星门方向。 遁入了星门中的云傲天一惊,周身旋转包裹的光华剧烈晃动,竟然带着他倒飞回去,他算是第一次体会到了法力无边境界修士的恐怖,在拉扯之力如此巨大的星门之中,对方竟还能对他有效施法。 而他反应也快,一只金梭在手中爆开之际,竟强行施法攻破了护身的银梭,来了个金蝉脱壳,后续光华迅速将其一裹,带入了无尽黑暗之中,总算躲过一劫,稍慢一点的话怕是就要被星门给撕成齑粉,这种情况下的应变也足以体现他处变不惊的冷静。 “咦!反应倒是不慢。”施法一抓之人吸了团爆开的光华回来,就好比抓了只壳回来,没抓到人,不免有些诧异,随手一挥,那团光华泯灭于星门之中。 三名红甲大将不会因为云傲天遁入了星门中就会放过他,一个呼吸之间便到,周身法罡护体,连金梭、银梭都没用。硬是凭着强悍修士强行抵御星门的巨大拉扯之力冲了进去,霸道的很。 眼前一亮。冲出星门的云傲天一惊,朦朦橘色光华中。迎头撞上了小山般大的石头急骤如雨般砸来,砸来的速度很快。 本想闪身避开从空隙中前冲的他,突然目光一闪,顶着一块直接砸来的石头倒飞,一刀开出道口子,身形一闪藏了进去,混在暴雨般行空的石头中随波逐流而去。 几乎是在他身体缩进石头中的同时,三道人影骤然从虚空中吐出,面对急骤如雨的星空流石。略微一惊的三人迅速挥袖横扫,强大的法力硬是将冲击而来的流石雨急起浩荡石浪,犹如乘风破浪般急速朝前追去…… 片刻之后,听身后没了动静,躲在石头中的云傲天探身出来趴在石头上朝后偷窥一阵,没见到什么异常,知道自己的临机应变奏效了,但知道对方搞不好会很快反应过来。 没再做丝毫逗留,当机立断。迅速脱离藏身的大石头,穿梭在急骤如雨的乱石中脱离了流石群,改变了去向,遁入了色彩诡谲变幻的茫茫星空深处。 不出他所料。一阵疯狂冲击乱石雨的三名红甲大将一路前冲,凭着强**力将无数轰来的乱石雨给掀到了低,冲出‘雨带’后。眼前茫茫星空竟然不见了人影,从修为速度上来说。这不可能。 “不好!”为首大将霍然回头,看向了身后一路远去的流石雨。挥手一指。 另两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三人瞬间风驰电掣而去,再次追上乱石雨,联手施法,一路将乱石雨给碾压成了粉尘。 半个时辰不到的工夫,一条绵长的流石雨硬是被三人给化成了齑粉,如白云般飘荡在星空。 火速落到一颗星体上的三人绷着脸以法速来回扫视四周,哪里还能看到一个人影,星空这么大,不知道逃犯的大概去向,他们速度再快也没办法追上。 很快,又有另一波流石雨从附近冲刷而过。 “竟然让他跑了!”为首大将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另两人脸色也不好看,三个法力无边的修士联手抓一个金莲修士竟然让其跑了,说出去简直是笑话。 其中一人怒极反笑道:“好家伙!竟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脱身,的确有几把刷子。星门脱壳、石雨藏身、当机遁离,光这沉着冷静应变的连锁反应就不是一般金莲修士能比的,怪不得有那胆气敢去劫杀天庭命官!” 另一人道:“你们不觉得那家伙背后的一双翅膀有点眼熟吗?” 他一提醒,另两人偏头,三人凝视在一起,几乎同时脱口而出:“大魔无双诀!” “那老魔头不是早就陨落了么?” “那并不代表大魔无双诀就一定会失传!” “现在不是探讨这个的时候,他跑不远,抓到了人自然什么都清楚了,立刻命附近人马集中这一带拉网搜查,我看他往哪跑!”为首大将沉沉一声。 “也是,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家伙!”左边一人点头一声,摸出了星图查看所在地,好及时通知天庭人马来围剿,谁知看了会星图后,他竟然没了反应,愣在了那。 两位同僚当即发现了他的异常,为首大将问道:“磨蹭什么?还不抓紧时间?” 那人缓缓抬头,一脸的难以置信,突然失声道:“炼狱之地!” “什么?”另两人皱眉道。 他再次重复:“我们在炼狱之地,我们来到了地狱!” “瞎扯什么,地狱出入口天庭早就派人封锁了!” “难道是我星图出了问题?我星图上提示我们身在炼狱之地,除了两个出入口位置,还有几个主星坐标外,再也找不到了任何标示。” 听他这么一说,另两人也迅速拿出了自己的星图查看,看过之后双双一脸震惊,相互间凝视沉默。 三人随后环顾四周,眼前星空那诡谲多变的色彩,形形色色的星云在星空中变幻莫测,时而如雷暴风云,时而如猛兽狰狞…为首大将怔怔道:“像!” 另两人默然,三人早年都是来过炼狱之地的,现在看看才发现有点像。 一人问道:“难道我们之前进入的位置是一个未被发现的星门?” 没人回答,为首大将摸出了星铃和外面联系…… 数日之后,云傲天停在了一片浩瀚星云前,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额头渐渐冒出冷汗,有些吃惊地看着眼前的桃形星云,确切地说像是一颗暗红色的巨大心脏,星云中的色彩变幻就如同一颗心脏在跳动收缩一般。 更诡异的是,仿佛有声音从冥冥中传来,就像是心脏“咚咚”跳动的声音,听到这声音后,自己心跳也跟着那节奏跳动了起来,一股心悸的感觉很快让他冷汗直流。 越往前,心跳反应越铿锵,这感觉让人很难受,他不敢再往前了,迅速翻身脱离此地。 等到摆脱了那令人痛苦的心跳声后,云傲天冲入了一颗阴云密布的星球,落地后发现能正常呼吸了,方收了双翅,又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脚下,只见密密麻麻的灰白色长线蠕虫破土而出,往自己脚上爬,有些明显想往自己鞋子里钻,看了都恶心。 呼!一团魔气从脚下涌出,瞬间将下方无数的蠕虫爆出浆来,有了魔气护体,他才扫视了一遍四周。 确认无异样后,挥手招出了穆凡君等人。 四人一露面,立刻看向四周,随后又迅速赶脚下的虫子。 最终还是姬欢应付这个厉害,身上妖气往地下一灌,立见方圆数百米的地下钻出数不清的长线蠕虫拼命扭动四逃,他这才回头问道:“大魔头,怎么这么久才脱身?” “这么久?我死里逃生,命都差点丢了……”云傲天冷笑一声,将事发讲过大致讲了下。 三个法力无边修士?几人听后可谓心有余悸,嘴上没说出来,心里却在庆幸,这次若非有云傲天怕是惨了。 一个个都摸出了星图查看,确认的确到了炼狱之地,司徒笑问道:“已经到了地狱,接下来怎么办?” 姬欢反问:“巫行者谶言前面的都印证了,说明他的确没算错,你说现在怎么办?当然是‘静待囚笼中’,老老实实在这里安静等待吧!连天庭的势力都不敢在这里乱跑,我们乱跑岂不是找死!” 几人相视无语,忽又齐齐抬头看天,阴云密布的空中开始电闪雷鸣,下起了雨…… 又是一年耕种时,两道人影从天而降,落在了田垄边的小树林旁,落下两人双双放眼看向田间体型高大一身青衣劳作的男人。 观望两人中,面色白皙,瘦长脸,肩披黑袍,头戴黑色高帽,一脸阴冷的是天庭监察右使高冠。 另一个身形稍矮,浓眉大眼,马脸短须,一身蓝色锦衣,长相显得敦厚不少,手慢慢捋着短须,炯炯有神的双目不时扫视同样在田间忙碌的女人们,看过一阵后微微摇头,此人正是天庭监察左使司马问天! 两人一声不吭,也不急,在那静静等着。 足足快一个时辰后,才见青主扛着锄头走了过来,这时两人才分开一站,青主从两人之间走过了,两人才转身跟随在了左右身后。 放了锄头坐下的青主借了司马问天递来的茶水一口饮尽,方看向一旁的高冠淡笑道:“你也来了,那边考核的事情怎么样?” “一切正常,听闻下面又出了点事,特赶了回来听命。”高冠拱手回了声。 “这事我已经让问天查去了。”青主茶盏递回到司马问天手上,问道:“皇浩那边兴师动众,情况怎么样?” 第一一七二章 左右监察使 司马问天又斟了杯茶水放在青主身边后,方摸着胡须回道:“皇浩倒也没做隐瞒,事情诚如他上报的一样,凶手的确已经闯进了地狱,也的确出现了一座未被发现的星门,我亲自进入看了看,的确是进入地狱的星门。” “午路势力倾巢而出,皇浩这次反应可真够迅速的,这么快就锁定了嫌犯!你们看看,这就是朕的臣子,这就是动辄劝朕不宜闹得人心惶惶天下大乱的臣子,一旦牵涉到他们自己的利益,他们可不会在乎兴师动众会不会闹得天下大乱!”青主冷笑讥讽一声,斜眼道:“确认凶手使用的是大魔无双诀?” 司马问天颔首道:“应该不会有错,看见凶手背后一双魔翅的人成千上万,皇浩想编排也编排不过去,监察这边的暗线也亲眼看到了,臣亲自细问过后,确认是大魔无双诀无疑。” 青主双手扶膝,轻轻拍了又拍,两眼微眯了会儿,又问:“何以证明闯入地狱的人就是凶手?难道不会是人家见到盘查心虚才逃?” 司马问天回道:“此事没人亲眼见到,所以无法肯定,不过臣查取了对嫌犯的追踪路线,根据案发地的直线方向距离,按照修为推算,时间上能对上。另有一点很重要,一下对三个天街大统领下杀手,若非倚仗有地狱做退路,敢这样做的人不多。再据目击者看到的,嫌犯手上刀的大小和那蜘蛛精身上的刀伤能大致吻合,所以嫌犯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大,种种因素的吻合。基本上可以确认了。” 青主五指轻轻扑打着膝盖,“凶手得手后直奔那座星门。也就是说凶手对地狱很熟悉,从地狱中出来的可能性很大。那是不是说,不但另有通道进入地狱,还另有通道从地狱出来?” 司马问天颔首:“很有可能是如此,臣已经查过封锁星门进出通道的人马,确认防守很严密,有人从地狱中进出不可能不知道,监察安插在那边的眼线也能证明没有人闯入闯出过。所以凶手是地狱中出来的人的可能性很大,否则没人会轻易逃入地狱找死,凶手也显然早就把地狱当做了退路。如此推断的话,地狱很有可能另有通道出来。” “呵呵!果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六个老鬼已经死了这么多年,留下的余孽还在折腾。朕之前还奇怪了,为何围剿了这么多年还不能将那些反贼扑灭,朕甚至怀疑自己内部是不是有人在给那些余孽通风报信,感情朕并未将那些余孽给困死了,他们早有老鼠洞进进出出!”青主面无表情默了默,道:“这件事情要想办法解决。你们监察使有何对策?让你们往地狱里安插人手有没有进展?” 司马问天摇头叹道:“里面的人戒备心很强,把地狱当做了最后保命的立足之地,不会轻易接受陌生人,根本无法打入。派进去的人基本上都是有去无回。最重要的还是里面的环境太过恶劣复杂,加之又变幻莫测,天庭根本就掌握不了里面的情况。反倒是那些反贼在天庭未立之前就在里面有所经营,后又被迫困在了里面适应。他们占据了先天优势对抗,派进去的人基本上就是找死。难有进展!” 青主道:“这个不用你说,朕知道,我要的是解决的办法。” 司马问天默了默道:“臣认为堵不如疏,不如招降,给他们一条出路!” 青主道:“又不是没有招降过,结果你都看到了。” 司马问天道:“那是因为他们知道顺服后,一旦让天庭摸清了地狱的情况,他们就没有了退路,所以天庭招降要拿出诚意来,才能让他们安心归降,毕竟没人愿意躲在那种鬼地方!” “诚意?”一直在旁听着的监察右使高冠突然冷冷出声道:“能拿出什么诚意?无非是拿出天庭的实缺位置来安抚,左使可曾考虑过天庭大佬们的感受?难道左使认为他们愿意从自己身上割肉来成全那些反贼?” 司马问天道:“身为陛下臣子,理当服从大局,陛下可召集大臣们交心谈上一谈,不妨直言告知,结局还是一样的,待掌握了地狱的情况再对那些反贼秋后算账,当能安抚!” 高冠淡然道:“我敢保证左使这个计划行不通!” 司马问天瞪眼道:“为何?” 高冠道:“左使觉得那些大臣们会信吗?就算相信,就算他们迫于陛下的压力答应了,这事最终还是成不了,到时候脸上无光的还是陛下,有损的是陛下的威信!原因很简单,大臣们已经大权在握,何必再起波折?他们会担心现在分了权,万一以后不能把权收回来怎么办?所以他们暗中有的是办法让那些反贼知道,天庭的招降是假的,左使认为那些反贼还敢降吗?以前的招降过程中未必没有这个因素。对那些大臣来说,目前继续将那些反贼困在地狱里就是最好最稳妥的办法。就算这些因素都排除,就算顺利招降了,左使有没有想过一个情况,原有的大臣们对那些反贼降臣必然会进行打压,这种事情是免不了的,也必然会让那些反贼降臣心怀怨恨,此时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了的话…那些反贼都是次要的,当年六大至尊在的时候都翻不起浪来,现在群龙无首,还怕他们翻天?左使别忘了,陛下真正的心腹大患未除,一旦出现内外勾结的状况,后果不堪设想!” 对其前面一番话还默默听着的青主,一听到后面的话瞳孔骤然一缩,沉声道:“招降的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司马问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拱手道:“是!”顺带抬眼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高冠。 青主也缓缓偏头看向高冠:“高冠,老鼠洞里老是有东西钻进钻出也烦人,你可有办法应对?” 高冠就一个字:“剿!” 司马问天立刻接话道:“右使,你说的轻松,又不是没剿过,不说下面人忧虑地狱环境和凶险出工不出力,就连陛下数次御驾亲征亦是无果,那些反贼闻风便立刻藏了起来,不正面交锋,只四处骚扰偷袭,大军不堪其扰,不得不退出的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 高冠拱手道:“陛下!臣认为各地天街整顿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怎么拐这来了?青主微微一笑,知道他这样说必有原因, 目光攸地一瞥,见到不远处的田埂上天后夏侯承宇正挎篮走来,他挥了挥手。高冠和司马问天亦回头看了眼。 天后夏侯承宇一怔,本来见青主在这聊了好久,想过来看看,现见青主不愿让她过来多听什么,只好又稍作欠身,转身离开,眉头却是皱着,在琢磨青主他们在聊什么重要事情不让自己听,这让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而青主回头又对高冠笑道:“不要卖关子了,说说看。” 高冠道:“长期以来,大家都知道坐镇天街是个富得流油的差事,而这些位置也长期被天庭各大权贵把持着。坐在这些位置上的人,不需要有什么能力,也不需要担什么风险,就能得到丰厚的油水,尽是一些无能之辈,焉能不出事?微臣这些年住持考核之事,许多事情都看在眼里,就像这三位遇险的天街大统领,本来按理说他们是要参加这次的考核的,可就是因为他们背后有关系背景,揣测到陛下用意之人竟然提前将三人给降职,等到名单确定下来后,又重新将三人给归位!这只是个例子,实际上类似情况数不胜数,下面不知多少人在暗暗埋怨,长此以往人心何在?一场整顿势在必行!” 青主眼睑微闭道:“朕何尝又不想整顿,可朕分身无术,天下事还是要群臣去帮朕管理,朕整顿一批,过段时间他们又会再换一批人,人人皆有私心。”挥手指了指田间地头,“就像田地里的韭菜一样,割掉一茬,又会再长一茬,朕总不能连根刨了守一块荒地吧?” “那就种点别的菜!”高冠语气平淡道:“卑职愿再住持一场考核,考核人员直接定位天街大统领,不过这次不以强迫的方式考核,但是天街大统领必须在考核名单内,谁退出就证明谁无能,谁就让出天街大统领的位置,贬为土地、城隍之流,如此无能之辈贪享了这么多油水,一万年内不得再做任何提拔任用也不为过!而天庭各阶只要修为达到标准的人员,皆可报名参加这次的天街大统领考核,说白了就是竞争天街大统领的位置,谁有能力谁去坐,油水丰厚你没本事去坐也怪不得别人。先考核天街大统领,再考核坐镇天街的总镇,总之以后天街大统领的位置不经过天庭的竞争考核,任何人不许放在那个位置上去!” 青主微微挑眉,那三个天街大统领的死倒是一个切入的好借口。 司马问天却是一惊道:“高冠,你不会是想让那些天街大统领去地狱剿灭反贼吧?连天庭大军都做不到的事情,你若是这样搞,肯定没人愿去!” 第一一七三章 下一个藏宝地 高冠盯着他心平气和道:“不是让他们去剿灭反贼,而是让他们去地狱标绘地图,让他们去摸清地狱的情况,考核成绩的高低以摸探情况的多寡来决定。天街大统领的位置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去坐,现任的那些大统领如果不愿去,天下有的是人想去拼前程,天庭八千多个天街大统领的位置,吸引个几十万人参加不成问题。几十万个下定决心搏前程的人撒到地狱去,不是天庭强派去的人能比的,首先主观意愿就不同,不求能将地狱的环境摸个底朝天,起码也能略知一二。一次探个略知一二,下次总镇考核时再探个略知一二,时间久了,地狱情况总有一天会被天庭给摸清楚,待到时机成熟再派大军一举剿灭,总比一直堵住进出入口不作为强!” “怕还是没人愿去!”司马问天摇头道:“陛下!诚如您刚才所说,这就如同割韭菜一般,所谓经过考核的人才能去天街坐镇只能是一厢情愿的想法,各天街毕竟还是在满朝大臣的治理之下,事后他们有的是办法让那些非他们属意的人犯错误,难道犯错后将那些天街大统领给免职也不行?这道理放哪都说不过去,要不了多久,那些大臣就能将这张网给捅的到处是窟窿,没有背景支持的人想在那个位置上坐稳,换了谁都要掂量一下。” 高冠:“也不是没办法应对,难度也不大,只是执行起来陛下怕是要顶住一些压力。” 青主就一个字:“讲!” 高冠:“把天庭辖内天街从原本的治下剥离出来,另设一天庭直辖管理渠道。没必要一个天街又是大统领又是总镇混在一起职责不明,既然要整顿就把权限先给厘清了。将总镇地位进行提升!每十个天街归一总镇管制,每十个总镇归一都统管制。旧制的都统上面便是侯爷。然朝堂上七十二侯位列仙班已成定律,若再增加侯爷一职朝堂上容易争辩不清,不妨再新设大都督一职,每十个都统归一大都督管制,八千多个天街也就是**个大都督而已,另择一德高望重之人统领几位大都督便可!” 青主闻言已经闭上了眼睛细细思索可行性。 稍微琢磨之后的司马问天摇头道:“不妥!当年设立总镇一职就是为了能有高手坐镇天街,天街一旦没了高手坐镇,如此一块肥肉摆在那,难免有人会起异心。若是接二连三有人打劫天街的话,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高冠反驳道:“此乃谬论!当年满朝大臣建议此般配置首先是因为天庭刚立,左使说的原因的确有些顾及,更多是为了多出好位置照顾手下亲信才是真。天庭已立多年,各天街的商业规模已然建立起来,试问一般的金莲修士有谁敢去天街打劫?就算是彩莲境界的修士,那也得是一群彩莲修士联手才敢去,真若是一群才彩莲修士联手打劫,左使觉得区区天街总镇所挟势力能挡得住吗?” 司马问天:“若是连坐镇的彩莲修士都没有的话。届时岂非随便来几个彩莲劫匪都能横扫天街?” 高冠针锋相对:“莫非左使认为那些商铺坐镇天街的人中连个彩莲修士都没有?据我所知,有些商铺的经营者自身就是彩莲修士,难道一个天街大统领还驱使不了他们?还是那句话,一个天街没必要出现总镇和大统领共挤一窝的现象。挤在一起就容易人浮于事,互相推卸责任!” 司马问天:“高冠,你别忘了。各天街可都是在满朝大臣的地盘上,你一旦将天街从他们手下给剥离出来。到时候天街出了事情他们可不会负责任,他们一旦撒手不管了天街的安全。天街是很容易出事的,哪个大臣暗底下没点自己的势力?”这话已经挑明了到时候会有人暗中搞鬼。 高冠道:“大臣所辖的区域连起码的安全都无法保证的话,他们逃的了责任吗?若真有人想暗中搞鬼,那就不妨掂量一下,一旦所有天街被统管了,左使可别忘记了当年天元星天街发生的事情,一个大统领就能让一堆商铺关门,若是哪个大臣家在各地天街的所有商铺被封了,他们家大业大可是吃不消的。大臣们能搞鬼,难道天街这边就不知道还手断他们的财路?” 司马问天摇头道:“高冠,这是从所有大臣的手中剥夺权利,你可知会引起多大的反弹吗?” 高冠:“所以说陛下可能要顶住一些压力,从另一个角度说,陛下若是将所有的天街捏住了,也就捏住了所有大臣的最大财路,要敲打谁也就容易了。” 青主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 高冠斜了眼他的反应,又继续说道:“回到考核上来说,没人希望拿命白忙一场,也只有将那些大臣干预天街的权利给斩断了,那些无权无势无背景的人才会没有后顾之忧,才会有人为前程拼一把,天街大统领的职位对许多人来说,诱惑力是很大的!” 司马问天质问道:“真要如你所说,让谁来统管这八千天街?谁又敢担这个责任和满朝大臣作对?你总不能让陛下亲自跳出来和自己的所有大臣作对吧?” 青主闻言亦微微皱眉。 高冠漫不经心道:“后宫的事情不是微臣该过问的。” “后宫…”司马问天追问了半句又复凝噎无语,似乎想到了什么,慢慢回头看向田野之中。 青主亦抬眼看向田野,目光锁定了正鞠躬田亩忙碌的天后夏侯承宇,愁眉解开,忍不住会心一笑,终于站了起来,指着高冠道:“高冠,若是让人知道是你出的这个馊主意,那你可就把满朝大臣给得罪光了。” 高冠平静道:“微臣不需要给他们面子,只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说的好!”青主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负手从两人之间走了过去,站在了田埂边上默然,和风吹拂。 高冠和司马问天相随身后,后者看了看高冠微微摇头,面有轻叹神色,不知道在感叹什么。 “炼狱之地竟然另有进出洞口!”青主低吟一声,抬头看天,眯眼呢喃道:“难道这天要起风了?” 半个月后,天庭朝堂掀起轩然大波…… “什么事?” 匆匆闻讯而来的苗毅跨入洞天福地内一见迎来的云知秋便问。 他最近一直躲在姬美丽那里静修,参悟**开辟空间的事,颇有收获。当然,参悟**开辟空间的收获只是其一,和那长腿美人**也别有一番滋味,他要争取不花代价将长腿美人给拿下,跟自己小妾还要讨价还价才能那啥多没成就感,他最近感觉自己已经占了上风,姬美丽的口风已经有所松动,至少已经不排斥他对她动手动脚了,手上便宜占了不少。 虽然姬美丽还在坚守防线,不过苗毅觉得自己攻克防线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小日子过的暗爽中,否则漫漫修行生涯未免也太寂寞了点。 云知秋接了千儿端来的茶水,放在了苗毅跟前,随后坐在了一旁,道:“牛二,我刚听到消息,午路那边有三个天街大统领外出时遭人劫杀,引得午路元帅大动干戈,听说已经锁定了逃犯,一路追杀到了炼狱之地,仍给凶手逃脱了。” 苗毅点头道:“官方内部消息比你快,这事我前几天就得到了消息,听说出动了三个法力无边境界的修士一路追杀还是让凶手给逃了,啧啧!敢做这种事情的人果然有几把刷子,也不知道凶手是什么人,够有种的。午路发生的事情,不关咱们丑路的事,你把我叫来就为说这事?” 云知秋郑重提醒道:“这就是前车之鉴,你不要疏忽大意,以后离开天街时尽量改装易容,别以为事情发生不到你身上,真要发生到了自己身上再后悔就晚了!” “知道了!”苗毅呵呵一笑,多少有些心虚,他提前得知的消息并非是什么官方内部的消息,而是皇甫君媃传给他的,也是在提醒他以后外出要小心。心虚的事暂不提,岔开话题道:“夫人,阴魂通阳诀地字部功法的下落对比出来了没有?趁我还没向碧月夫人销假,好再跑一趟,早点把这事解决了。” 云知秋道:“下落是早就对比出来了,不过我觉得这功法不找也罢,所以没告诉你。” 苗毅奇怪道:“怎么能不找,这藏宝下落是一个线索接一个线索的,不找这个等于就断了后面的…你不会想自己亲自去找吧?我奉劝你,千万别乱来,这事你去不行,不听话别怪我翻脸!” 云知秋叹道:“你就算让我去找,我也不敢去,我也没打算让你去,你知不知道阴魂通阳诀地字部藏在哪?” 苗毅自然要问:“藏哪?” 前者朝一旁的千儿颔首示意了一下,千儿会意道:“大人,就藏在这次午路缉拿逃犯所藏之地,在炼狱之地中!” “……”苗毅哑口无言了半晌,最终哭笑不得道:“怎么藏那去了?看来是真的没办法了,新出现的入口也被天庭封锁了,咱就算想去也去不了。” 第一一七四章 整顿天街 关键是进的去也不敢去,炼狱之地跑去折腾和找死有什么区别,多少人流放进去死的连渣都不剩。 “什么地方不好藏,藏那鬼地方,那个白主究竟在搞什么鬼?”云知秋也忍不住跟着埋怨一声。 苗毅皱着眉头,摇头无语。 这里正闹心着,毕竟仙行星之行狠狠发了笔大财,对下一个藏宝地还是挺期待的,谁想碰上这茬,却不妨碧月夫人星铃传讯,让苗毅尽快回天街,说是有事找他。 苗毅本还想多‘消失’一段时间,如今下一个藏宝点无法前往,也就歇了再躲下去的念头,回复:卑职刚好已经回到了天街。 收了星铃,起身对云知秋打了声招呼:“碧月夫人那边找,我去一趟。” 一听是碧月夫人,跟着起身的云知秋顿时一脸警觉,冷酷提醒道:“跟那女人保持点距离!” 苗毅瞥了眼一同‘深以为然’神情的千儿、雪儿,干笑一声:“想哪去了!”摆了摆手离去。 到了守城宫,‘溜须拍马’的苗大统领一见到碧月夫人当即有礼奉上,所谓的一点小小心意。 碧月夫人的心情显然不怎么样,眉头紧锁,递来的储物戒里的东西连看都没看,就直接收了,拖曳着长裙往门外走去,“陪我走走!” 苗毅自然无法拒绝,落后一步陪在一旁,到了花园中,见碧月夫人停在一株碗口大的娇艳花朵前,指尖触碰着花瓣迟迟不动不语。不由凑上前试着问道:“夫人有心事?” 碧月夫人放开了那多花,幽幽叹了声。继续前行道:“牛有德,出大事了!” 苗毅问:“卑职洗耳恭听。” “午路三位天街大统领遇难的事你在外面可有听说?” “听说了。正是因为听说了这事,卑职才匆匆回来了。敢问夫人,莫非此事还有什么后续?” “岂止是后续,这事闹大了,天庭朝会上群臣惶恐,天帝雷霆大怒,将午路元帅皇浩给骂得狗血喷头,若非群臣集体求情,皇浩元帅之职差点就保不住了。” 苗毅心中不屑一声。又不是皇浩一人这样搞,其他人自然要帮皇浩求情。他有些疑惑道:“午路的事和咱们丑路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走入亭子里的碧月夫人坐下,同时伸了下手示意苗毅一起坐,方说道:“事由皇浩那边而起,其他人也被天帝怒斥一顿,最后天帝当场宣布要整顿天街。” 苗毅没坐,人家上司客气,他还不至于真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上司平起平坐,束手而立道:“怎么整顿?” 碧月夫人叹道:“天帝已经将整个天庭辖内的所有天街全部从满朝大臣的治下给单独剥离了出来。交由了天后统管,勒令天后务必尽快拿出整顿计划来。” “这…”苗毅有些惊住了,这还真是大事,大变革啊!忙问:“从大家手里剥权。难道群臣就不反对?” 碧月夫人摇头:“午路事情一出,被骂的最惨的是皇浩,可大家屁股都不干净。这个口子上怎么反对?群臣集体沉默下…现在开始,咱们已经不属于都统曹万祥管了。我那侯爷夫君也管不到我了,咱们已经属于天后直辖了。” 苗毅问:“那天后准备怎么整顿?” “这就是我召你来的原因。具体的整顿计划天后一时间还没拿出来,天后首做的是接管各地天街,正在与群臣交割。我这边已经接到了通知,即日便要赶赴天宫面见天后,所有天街的总镇都要去,你回去后速召集下面问问,看看下面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报备的事情,有的话立刻报给我,我好做到心中有数,免得到时候有问答不出来。至于具体情况,等我见过天后回来再说。” “是!”苗毅应下。 出了守城宫带着几分忧虑回到了东城区统领府,不忧虑不行,他和夏侯龙城有过结,天后又是夏侯家的人,而且又是夏侯龙城的亲姑姑,虽说不认为堂堂天后会为他这么个小人物公报私仇,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忧,大人物好办,小鬼难缠呐! 回去后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召集四城区统领,此事问及慕容星华,后者虽然是曹万祥的夫人,可是竟然还不知情,赶紧当场联系曹万祥询问,曹万祥也不知情,可见碧月夫人有个在天庭朝堂位列仙班的夫君就是消息灵通,什么事情都能第一时间知晓。 这么大的事情没人敢轻视,四城区统领也立刻返回了各自地盘召集麾下人马细细询问天街的情况,最终把情况汇总到了苗毅手上。 将情况转交给碧月夫人后,苗毅又把事情传讯告知了云知秋,只说有公务处理暂时不回去了,却在夜里偷偷易容跑到了皇甫君媃那。 苗大官人还是头次主动送上门,皇甫君媃颇为惊喜,一见面便搂在了一起温存。 苗毅却是推开了她,将天街整顿的事情告知,让她打探一下消息,若有什么不测也好提前做准备。 皇甫君媃也不知道这事,却是好气又好笑道:“我说怎么这么好心跑来送温暖,感情是有事啊!这事我不好过问,不过我顺带留心一下便是。” 是夜,苗毅留宿,好不容易来一次想不留宿也难,锦榻上两人一场翻云覆雨免不了。 后半夜苗毅从皇甫君媃光溜溜的纠缠中爬起,要回去,怕等到天亮太惹眼。 皇甫君媃颇为哀怨,伺候他沐浴穿衣时嘟囔道:“你这样翻墙进出迟早要被人发现,要不挖条地道吧,我去你那,你来我这都方便。” 还挖?到时候天街的地面都要挖塌了!苗毅干咳一声道:“这不好吧?天街可是严禁在地下挖地道的。不如这样,以后见面咱们易容去客栈,或者我在城外什么地方弄栋宅院。” 皇甫君媃摇头:“我一女人老是外出不归,想不引起群英会其他人怀疑都难,还是挖地道吧。” 苗毅含糊其辞,不肯答应…… 数月之后,碧月夫人天宫面圣归来在天元侯府小住了几日方返回,回来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召见苗毅。 一见面,苗毅便热切询问:“夫人,不知天后打算如何整顿天街?” 高坐在上的碧月夫人怀里抱着粉色狐狸,面色凝重道:“这次的整顿对我来说是好事,天后要将各天街的总镇进行裁撤,今后每十个天街只设置一个总镇,我夫君毕竟是天庭七十二侯之一,八百多个天街总镇的位置,为我争取一个不难,天后那边已经默许了,只是我以后可能要另换地方驻扎了,任命一下来,这守城宫马上要交由你进驻了,也省得你为了避嫌一直挤在东城区统领府。” 苗毅当即拱手笑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今后还望夫人多多提携。”这消息他听了是真的高兴,身边老是有个上司盯着多不好,入住守城宫倒是其次,主要是以后这天元星天街就真的是自己说的算了。 凭他和碧月夫人的交情,他估摸着这天元星天街大统领的位置应该不至于给自己免了。 碧月夫人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天街大统领的数量保持不变,每十条天街由一总镇辖制,每十个总镇由一名都统辖制,每十名都统上面再设一大都督,大都督之后便是由天后直管。除天街大统领的位置无人问津外,其他位置都成了朝堂大臣积极争取的对象,随便争取到一个安插上自己人都不吃亏,如此一来天后的整顿计划倒是得到了朝臣的积极支持,少量的反弹根本无法阻挡天后的这次整顿,唯独夏侯家族在这次整顿中吃了大亏,为了支持天后的整顿,也是为了避嫌,没有参与天街系统一系列位置的竞争。” 苗毅闻言松了口气,夏侯家族不插手就好,夏侯龙城没了扯鸡毛当令箭的机会对他是好事,表面上却叹道:“夏侯家族为了支持天后真是吃亏了。” 碧月夫人摇头道:“朝堂上那些人可不会因为夏侯家族做了让步就一团和气,这次天后掌权,立马有人集体向天帝建言,建议天帝与天后早生贵子,这都安的什么心,怕是对天后这次整顿不满的反击,毕竟还是触及了不少人的利益!” 苗毅心中唏嘘一声,这事离他太遥远,不是他该操心的,好奇道:“这次天街大统领的位置为何无人问津?” 碧月夫人犹豫再三,都有点不忍心告知他,可这事也无法隐瞒,叹道:“牛有德,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次因为午路三名天街大统领的死,整顿的重点就在天街上,天后已经决定,天庭所有修为符合标准的修士都可以竞争这八千天街大统领的位置。” “竞争?”苗毅愕然道:“怎么竞争?” “考核!”碧月夫人缓缓道:“所有天街大统领都在这次的考核名单中,不过也不勉强,可以自由决定退出或是参加,不过退出的代价是将无能之辈贬为各地做土地、城隍之流,并且一万年内不得提拔重用。” 第一一七五章 我倒霉 “又是考核?土地、城隍…一万年?”苗毅嘴角一僵,又问:“不知如何考核?” “哎!”碧月夫人又叹一声,的确是不忍心告知,“炼狱之地,就是杀害三位天街大统领的凶手所逃去的那个地狱。” 苗毅当即失声道:“什么?去地狱考核?难道是要我们去地狱追捕逃犯?连天庭大军都征服不了的地方,让我们这些小虾米跑去,和送死有什么区别?夫人,地狱是什么地方你不是不知道,天后在开玩笑吧?” 碧月夫人苦笑道:“倒也没你想的那么苛刻,这次的考核不是让你们去地狱打打杀杀,而是要让你们去地狱打探情况,譬如标绘地图之类的,你们进了地狱如果发现太危险,可以躲藏,也可以什么都不干,只是…别人可以躲藏,身在大统领位置上的人却是不好躲藏,没成绩出来的话大统领的职位会被免掉。” 苗毅苦着脸:“那我还跑去干嘛?左右都是被免掉,何必还要跑去遭遇一趟危险。” “话也不是这样说,连参加都不敢的人是直接贬成土地、城隍之流,且一万年不得启用,参加后不出成绩也就是免掉大统领的职位,至少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不存在一万年不得启用的情况。事后我这里和侯爷打声招呼,大不了不在天街系统内干了,有我关照,其他地方还是有前途的。”碧月夫人安慰一番。 苗毅有气无力道:“可卑职和其他人不一样啊!上次卑职砍了三千多颗脑袋,满朝权贵几乎被卑职给得罪了个遍,这要是跑去了。还不得被人给活活弄死!” “哎!”碧月夫人无奈摇头,这也是她最担心的。 上下级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唯独那只粉色狐狸看向苗毅的眼神那叫一个幸灾乐祸。 许久之后,苗毅出声问道:“不知考核什么时候开始?” 碧月夫人道:“此事倒是不急。还有个几十年的时间,要等到现有的这场考核结束后,等到参与这次考核的天街大统领都归位了,才会进行地狱的考核。不过报名参加下一场考核的消息很快会公布出来,这几十年时间都是用来报名的,所以说你还有考虑的时间。” 苗毅哭笑不得道:“夫人,你能不能帮我问一问,卑职毕竟是经历过一次考核的,还得到过天帝的御封。能不能免除这次的考核?” “这…”碧月夫人沉吟道:“怕是不太可能特殊照顾,天后已经下了法旨,点明了所有天街大统领必须都要参加,不太可能为了你一个人而改变法旨。” 苗毅沉默。 碧月夫人又安慰道:“其实你可以往好的一方面想,天后说了,以后天街大统领级别以上的职位都必须是从经历过地狱考核的人中选拔,所以满朝大臣才会趁此机会抢夺先占位置,你若是经历过这次的考核,对你以后在天街系统内的提拔任用是有优势的。” 眼前一关都难过。苗毅哪会去考虑那么遥远的事情,默然许久后问道:“夫人,若是卑职能另找到出路的话,还希望夫人能放行。” 碧月夫人一愣。颇为好奇道:“你已经身在考核的名单中,谁能轻易将你拉出来,寇家?” 苗毅摇头:“卑职只是准备尝试着想想办法看。若无其他吩咐,卑职告退!” 碧月夫人知道他心情不好。换谁碰上这样的事情心情都好不到哪去,遂再次安慰道:“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大不了就不参加了,我让侯爷看看下面土地、城隍的位置有没有比较实在一点的。一万年对修行中人来说不算什么,大不了一万年后再重新开始。” 心意苗毅领了,要答应也不是现在就答应,起码得把剩下的大统领时间给做完,几十年下来还能捞不少,就此告退。 回到东城区统领府后,苗毅站在了官邸的屋顶上,寂寞负手,眺望天街繁华如云的建筑群,心情很复杂。 若自己是孤家寡人一个,还真是怎么样都无所谓,可如今自身关系到太多的人。 如今他眼前只有三条路可走。 自行让出大统领的位置,然后被贬为土地、城隍,守个土地庙过一万年,可是放弃到手的大权他不甘心,失去了权势云知秋等人就失去了一层保障,有些责任他必须要承担。 退出天庭就更不可能了,同样是那个道理,失去了权势,又得罪了那么多人,下场可想而知。 去参加考核,得罪的那么多人也一样是不会放过他。 总之左右都为难。 还有第四条路,站在屋顶上的苗毅摸出了一只星铃,这是当初天庭监察右使高冠留给他的,当初高冠想吸收他加入其麾下时留下的,让他考虑清楚了就找他,不管行不行,他都得试试。 星铃摇晃,很快联系上了高冠:卑职天元星天街大统领牛有德,拜见右使大人! 高冠回复:什么事? 苗毅:上次右使大人说的事情,卑职考虑清楚了,卑职愿意追随右使大人! 高冠:现在答应有些晚了,天街大统领全部纳入了下一次考核的名单,天后亲自下的法旨,还是等你参加完了考核回来后再说吧! 苗毅暗咒他十八代祖宗,能顺利考核完回来老子还找你干什么? 可人家就那态度,之后再怎么说也不理他了,热脸贴了个冷屁股的苗毅很惆怅,默默收了星铃,第四条路行不通。 走入庭院中的宝莲抬头看向屋顶上的大人,不知道大人在想什么,总之觉得大人的神情有点落寞,拱手道:“大人,慕容统领求见!” 苗毅回过神来,从屋顶飘下,“有请!” 很快,裙衫摇摆的慕容星华快步而来,拜见之后,陪在慢步游走的苗毅身旁道:“大人,我从曹万祥那听到一些风声,听说天街大统领要进行一场……” 苗毅抬手打住,“不用说了,此事我已知晓。” 慕容星华急问:“大人如何定夺?” “我自有打算!”苗毅搪塞了过去,没透露真实想法。 告退时,转身离去的慕容星华数度回头,数度欲言又止,终究是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这种事情说什么都是假的,她也帮不上什么,只能是轻叹一声离去。 背个手在庭院中晃到了傍晚时分,见苗毅突然脚步一停,远远看着的宝莲不知道他做出了什么决定,只见苗毅又摸出了星铃,不知道在跟谁联系。 苗毅联系上了如今已经成为了小世界玲珑宗掌门的妖若仙。 妖若仙对他一向没什么好脾气,开口便问:什么事? 苗毅也不跟他啰嗦:老妖怪,你以前说炼制玲珑宝塔要一百年的时间,如果集中玲珑宗的力量,你估计多少时间能炼制出来? 妖若仙:不好说,看心情! 苗毅:别瞎扯,不跟你开玩笑,玲珑宝塔用红晶炼制,再给黑炭炼制一套红晶战甲,黑炭已经进化了你是知道的,两件东西加一起你多久能炼制出来? 妖若仙那边静默了一会儿才回道:很赶吗?又有事了? 苗毅:可能有点麻烦,有备无患先做好准备。 妖若仙:你如果能给足材料,五十年之内应该能给你搞出来。 苗毅:好!材料不是问题,你算计一下,回头材料给你送去。 妖若仙:先把胖贼带回来,需要丈量它的身体尺寸才能做决定。 苗毅:没问题! 妖若仙:我准备年底娶我师妹,如果方便的话,顺便把千儿、雪儿也带回来喝喜酒。 还能有哪个师妹?苗毅无语,没想到妖若仙还会要莫君兰,看来还真是一往情深一直没忘记过,估计当初能痛快答应回玲珑宗做玲珑宗的掌门就有这方面的原因。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苗毅也没多说什么,回复:恭喜恭喜,到时一定带千儿、雪儿一起回去喝你的喜酒。 妖若仙:那就这样说吧。 两人终止联系后,苗毅又另摸出一只星铃联系上了魔圣云傲天。 云傲天第一句话也是问:什么事? 苗毅:爷爷,有点事和你谈谈,麻烦你来一趟天街。 云傲天:去不了,有什么事直接说。 苗毅:星铃里说不清楚,有事详谈,还是见面说吧,如果不方便,我去找你好了。 人家毕竟是长辈,把人家招之既来挥之即去也有点不合适,最主要的是他有事托付,求人自然要放低姿态。 云傲天那边静了静,再回复:你来不了的,有话还是直接在星铃里说吧。 苗毅:我去不了?你在哪? 他就不信云傲天能去的地方他去不了。 云傲天:别啰嗦,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苗毅无奈,回复: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最近午路境内有三名天街大统领被人谋害了,天庭要对天街进行整顿,我倒霉,成为了被整顿的对象…… 啰嗦一堆,把自己要去地狱参加考核的事情说了遍,目的无他,希望云傲天能看在云知秋是他孙女的份上,一旦他回不来,希望云傲天加以照顾,表示这边不会亏待他云傲天。 听完讲述后,云傲天那边沉默好久,在苗毅催促下才回话:我照顾不了,秋姐儿是你老婆,你自己想办法照顾! 第一一七六章 乱阴阳 其实他沉默的时候正在一座山洞里,对外施法喊了一声,“苗毅要来这里!” 话一出,外面立刻唰唰蹿进来几个人,穆凡君、姬欢、藏雷、司徒笑都到齐了,就连各自弟子也尝试着走了进来。 姬欢开口便问:“大魔头,你说什么?” 云傲天回道:“苗毅要来地狱!” 几人面面相觑,满脸的难以自信,穆凡君目光落在了他手上的星铃上,问:“你传讯给苗毅让他来的?” 云傲天有点纳闷道:“不是我传讯让他来,而是他传讯给我说要来,被我们坑来的。” 藏雷:“怎讲?” 这里苗毅催促,云傲天方先回了苗毅那番话。 苗毅一听就火大了,直接质问:云傲天!秋姐儿好歹是你孙女,有什么好处都惦记着你云家,怎么?有好处就是你孙女?好处拿了就翻脸不认人?云傲天!老子告诉你,秋姐儿以后若是有什么不测,你云家也别想好过! 云傲天牙疼,有这么样的孙女婿吗?直接充他老子了,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不过他真心生不出气来,回复:别在那放屁!不是不想照顾,而是没办法帮你照顾。 苗毅岂会善罢甘休:怎么个没办法?秋姐儿给你们东西的时候,你们就有办法伸手拿了? 这叫一个讽刺!云傲天忍了,回:你想多了,说了不是不想照顾,而是没办法帮你照顾。没办法和秋姐儿见面怎么照顾? 苗毅:怎么就没办法见面了?没死吧? 云傲天:没死,出不去。在地狱里,等你来了炼狱之地。咱们倒是可能有机会见面。 苗毅愣了一会儿,摇晃星铃追问:你说你在哪? 云傲天:炼狱之地,地狱! 苗毅倒吸一口凉气,问:开什么玩笑?你真的在炼狱之地? 云傲天:岂止是我,大和尚他们也在,我们都在。 苗毅:老魔头,不想照顾秋姐儿也别找这样的借口,炼狱之地岂是你们能进去的?你们怎么进去的? 云傲天:我们也不想进来,只是被人追杀之下。不逃也不行,我们怎么进来的其实你应该知道了。 我知道?苗毅怔住,很快两眼渐渐瞪大了,似乎由这番话联想到了什么,紧急摇晃星铃:午路三个天街大统领遇袭难道是你们干的? 云傲天:是! 苗毅:这种事情不能乱开玩笑,我会翻脸的!据我说知,有三个法力无边境界的修士都出手了,若真是你们干的,凭你们的修为焉能逃脱? 云傲天:岂止只有三个法力无边的修士。还有六个彩莲修士,更有成千上万的金莲修士,纯粹是运气好才逃了,现在探讨这个没意义。等你来了地狱,咱们见面再详谈! 苗毅真的傻眼了,脸瞬间黑成了锅底。问:你们怎么找到的进地狱的门路? 云傲天想了想,想到巫行者提醒过不能告诉他。遂回:碰巧! 苗毅神情抽搐,摇晃星铃怒问:你们疯了吧?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连天街大统领也敢打劫,下次是不是连我也要劫一次? 云傲天:不说了,来地狱前,把秋姐儿安顿好! 远远看着的宝莲不知道大人出了什么事,只见苗毅像被激怒的野兽一般,噼里啪啦踢飞了几个花坛,头次看到苗毅如此气愤的样子,有点把她给吓到了。 苗毅回头脚步一停,又摸出星铃联系姬欢,想要确认一下,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确认,希望云傲天是骗他的。 山洞里,姬欢提溜出星铃,对瞅来的几人叹道:“苗毅那家伙又找上我了,问我在哪,我怎么回?” 云傲天:“反正他也要来了,瞒也瞒不住了,实话实说。” 姬欢回复之后,藏雷的星铃又响起,同样是苗毅来的消息,接着是司徒笑,最后是穆凡君。 穆凡君回复:苗毅,你也不用再确认了,我们几个都在一起,那事的确是我们干的,之前真没想到能连累你。 收了星铃的苗毅抬头看天,一脸悲愤,差点泪流满面,他现在连宰了那几个老王八蛋的心思都有,感情闹了半天五圣才是罪魁祸首,早知道就把那五个老家伙给弄死算了,见过坑人的,没见过这样坑人的,莫名其妙就被坑了。 大袖一甩,走了,去找云知秋理论…… 山洞里,五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穆凡君嘀咕念叨:“兵行险着必有祸,若无去路,此为归处,蛇无头不行,静待囚笼中,六子再会时,风云再起…” “六子再会…”藏雷简直是一脸惊叹地摇头:“苗毅那厮还真的要来地狱啊!巫行者谶言果然是一一应验,神机妙算诚不欺人!” 姬欢亦是惊叹不已道:“懂了,现在真的懂了!巫行者说我们在大世界命运的转折点就在南子星天街大统领身上,没想到我们一动手,竟能把苗毅给牵扯进来印证他的谶言,真乃神算也!难道我们的命运转折点真的要出现?” 云傲天默然一会儿,“那厮现在怕是气疯了,奈何我又不便告诉他有关巫行者的预言。既然巫行者的预言都应验了,那咱们也就没必要再想着找出路,安心在这里等下去吧!苗毅若来,肯定要来找我们。” 几人齐齐点头,相视一眼,竟然忍不住乐了起来。 本来几人还一直在琢磨躲在这里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心里没底,已经在商量出路,现在好了,心安了,等着六子再会吧。 而苗毅的确是气疯了,一到云容馆见到云知秋,还不得云知秋开口问话,便一把抓了云知秋的手腕给拖走。 云知秋扫了眼商铺里偷笑的伙计,挣扎道:“大庭广众之下拖拖拉拉像什么样,快放手!” 苗毅火大:“我大庭广众之下抱你的时候也没见你害羞!” 拖入洞天福地后,云知秋掰开了他的手上,上下打量他一眼,奇怪道:“脸怎么黑成这样?怎么了,我没招你惹你吧?” 气呼呼的苗毅指了指外面,转了圈,又指了指外面,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暂时还不想让云知秋知道自己已经下定决心去参加考核,也知道瞒不过去,可是不想让云知秋那么过早担心。 “怎么了?没头苍蝇似的,究竟出什么事了?”云知秋明眸大眼眨了眨,手抚了抚他后背,“夫君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家里一帮女人还指望着你养活呢。” 苗毅理了理思路,深吸一口气,有气无力道:“疯了!疯了!你知不知道午路三个大统领被劫杀的事情是谁干的?” 云知秋怔住,“我怎么知道,怎么,你知道是谁干的?” 苗毅咬牙切齿道:“是你爷爷,是你爷爷和穆凡君他们联手干的!” 云知秋吓一跳,“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我刚和他们联系过,他们自己亲口承认的,你知不知道他们现在藏在哪?他们就是被追进了地狱的凶手,如今正藏在炼狱之地!妈的,气死我了!”苗毅大口喘气。 云知秋傻眼了一会儿,旋即摸出了星铃联系云傲天,联系之后不信也不行。 见苗毅气得不轻,又赶紧挽了他胳膊安慰道:“牛二,别气,这是他们自找的,让他们呆在地狱自生自灭去,犯不着为他们生气!” “我…”苗毅指了指自己鼻子,他才不想管那几个老王八蛋,可关键硬是被那几个老王八蛋给拖下水了,然他最终还是袖子一甩,没说出真相,拍了拍自己胸口,哭笑不得道:“行!不气,我不气!我去找红尘泄泄火行了吧?” 云知秋俏脸一沉,“你要去就去,这种下流事少当我面说,臭不要脸的!” 苗毅还真就从她怀里抽手离开了,气得云知秋横眉竖眼。 苗毅也真去了红尘那,不过却是坐在了亭子里和红尘聊天。 “给你的九重天功法修炼的怎么样了?” “正修炼中,你从不问这个,有事?” 苗毅沉默了一会儿,“这九重天我也想修炼,你有过修炼经验,所以想请你指点一下。” 红尘轻轻一笑,“有什么疑问就问吧。” 苗大官人那真是一点都不浪费时间,当即就开始请教,摸清了入门修炼方法后,就在亭子里盘膝打坐,行功运法。 而红尘也就陪坐在一旁,偏头静静看着他,恬静。 一开始还好,一个时辰后红尘皱起了眉头,发现苗毅有些不太对劲,脸色有些不对,发现苗毅半边的脸色有点泛红,半边的脸色有点泛蓝。 苗毅自己也发现了不对,发现体内的法源正在震荡,法源中成双成对自绕旋转的红色星点和蓝色星点停止了运转,法源内一股紊乱气息丛生。 随着苗毅修炼九重天功法进度的深入,最终成双成对的红色星点和蓝色星点彻底乱了,如流萤般胡乱飞舞,法源内宛若产生了风暴,仿佛要将法源给撕裂一般,痛的他浑身瑟瑟发抖。 “苗毅你怎么了?”红尘大吃一惊,发现苗毅的脸色已经是半边鲜红,半边鲜蓝,不仅是在脸上,甚至脖子上和手上都出现了这种异常现象,当即大喊道:“快停下!” “噗!”苗毅已然是昂头一口鲜血狂喷出来,眼白一翻,潸然后倒在地。 第一一七七章 消息传开了 这下是真的停下了,他歪在地上气喘如牛,而那种痛苦的滋味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真是生不如死。 红尘却是慌了,赶紧检查,发现苗毅体内的气象大乱,当即将苗毅扶了起来,盘坐在他身后,推了双掌抵住,想施法帮苗毅理顺体内的紊乱气象。 很快,令她惊恐的事情发生了,苗毅并未施法抵御,此时也无法抵御,但是她的法力一入苗毅体内便被两股诡异的力量给分解了,如泥牛入海无影无踪,哪怕她施加的法力再强大也没用。 倒是稍缓了缓气息的苗毅终于能开口说话了,微微摆手道:“没用的,不要动我。” 红尘不敢再轻举妄动,扶了他躺下,迅速摸出星铃联系云知秋。 一听苗毅出事了,云知秋很快窜来,本来就近,隔壁邻居。 一见苗毅那样子,云知秋又慌又怒,指着红尘喝斥:“他又怎么了?他怎么一来你这就出事?” 红尘百口难辨,上次苗毅开天眼的时候在这里倒下一次,这次又倒下了,让她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苦涩一声道:“他让我指点他修炼九重天功法,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正跪地给苗毅检查的云知秋霍然抬头,“是不是你指点的时候动了什么手脚?否则怎么会这样?”目光像要吃人一样。 红尘摇了摇头。 “不关她的事。”苗毅抬手摁了摁云知秋的手腕,虚弱地笑了笑。 没吃亏前可能还不明白,吃亏后他倒是清楚了。由体内的红星和蓝星上领悟到的。吸收了阳火和阴火形成的红星和蓝星实际上在他体内保持着一种阴阳平衡,而他修炼的功法似乎有调和阴阳的作用。可他却好死不死地修炼另一种功法,一下就打破了体内的阴阳平衡。造成体内阴阳混乱,这是阴阳对冲的结果。 “还说不关她的事,你来她这里一次,就出一次事,我看她天生就克你,以后少碰她!”云知秋有些火大,说出的话有点不留情面,闹得红尘脸上极为尴尬。 “瞎说…”苗毅刚帮红尘辩解了一句,发现云知秋已然动手施法帮他调理体内的混乱气象。又挥了挥手,“不要忙了,没用的。” “咦!”不用他提醒,云知秋已经奇怪一声,自然是出现了和红尘之前遇到的一样状况,发现自己法力进了苗毅体内居然没用,轻易就被苗毅体内的混乱给瓦解了,当即追问:“这是怎么回事?” “不要动我,让我缓一下。”苗毅摇了摇头。 云知秋只好放开。拿了手帕帮他把嘴角的血迹擦了擦,旋即护法在旁,只是偶尔看向红尘的目光极为不友善,闹得红尘有些不知该如何自处。 待受冲击的身心稍微平缓有了精力后。躺在地上的苗毅双眼一闭,再次运转星火诀功法。 星火诀一起,体内的乱象很快理顺。法源内混乱冲突的红星和蓝星迅速阴阳归位,恢复了之前成双成对绕转的局面。一股舒坦的感觉迅速充斥全身,将刚才冲突之下酿成的痛苦荡涤。舒服的苗毅差点想呻吟一声。 痛苦来的快,去的更快,云知秋和红尘惊奇地盯着他,发现苗毅身上的鲜红和鲜蓝两色正在渐渐淡去,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肤色恢复如常了。 睁开双眼的苗毅稍一施法,整个人亦硬邦邦笔直站起,朝二女摊手一笑:“好了,没事了!” 云知秋赶紧伸手拉了他手腕,施法查探,确认无事后,拍了拍饱满胸脯,出口气道:“吓死我了!你这是怎么回事,修炼九重天闹的?你好好的修炼九重天干嘛?” “想尝试一下。”苗毅乐呵呵一声,真相没说。 实在是被形势所迫,他想在去了地狱后多一项保命技能。五圣能凭奇功在打劫后逃脱法力无边修士的追杀,实在是让他震惊,没想到六大奇功能有如此大的能耐,超乎他以前的想象,他手上握着六大奇功,怎能不尝试一下,谁知九重天和自己修炼的功法相冲,根本无法兼修,晦气,白遭了一趟罪。 回头又对红尘笑道:“夫人是一时口不择言,刚才的话别往心里去。” 谁知云知秋立马接话道:“我还真不是口不择言,命理这东西说不清楚的,也许红尘真的和你相克,否则你为什么老是在她跟前出事。牛二,你给我听好了,以后来这里必须先跟我打招呼。” “瞎说什么,我来之前不是跟你打过招呼了吗?” “你…”被堵的没话说的云知秋一把拽了他胳膊给拖走了,被吓了两次吓怕了,压根不再放心苗毅和红尘单独相处。 留下红尘静静站在亭子里苦笑一声,“树欲静而风不止!” 而被拖到云知秋洞天福地内的苗毅又被云知秋好一顿臭骂。 不过骂归骂,骂完之后让千儿、雪儿看住了苗毅,不让苗毅乱跑,尤其交代不能让苗毅去红尘那,她自己则亲自下厨给苗毅炖补身体的汤去了。 苗大官人暂时被保护了起来。 只是当天深夜,千儿、雪儿被一阵异响给惊动了出来一看究竟,只见披着睡衣、头发散垂的云知秋酥胸半露,体态撩人的很,正不断往嘴里灌水漱口,又不断将咕嘟在嘴里的水吐在了花池里,反反复复不停。 二女走上前来,从未见她这个样子过,雪儿好奇问道:“夫人,你怎么了?” 屋里顿时传来苗毅十分得意的哈哈大笑声,千儿看看云知秋的装扮顿时恍然大悟,赶紧扯了扯雪儿的袖子,示意不要多问了。 云知秋瞪了二人一眼,脸颊暗红。可谓是落荒而逃般钻回了屋里…… 接下来的几天,苗毅窝在了这里没回去。享受着一日三餐云知秋亲自下厨伺候的待遇,每顿花样都不带重复的。云知秋也的确对他的胃口下了心思,苗毅吃饱喝足后便悠闲在藤蔓架子下的躺椅上拿着一块玉碟琢磨着什么。 千儿、雪儿轮流伺候在旁,拿着蒲扇轻轻给他摇着,说是伺候,实际上是奉了云知秋的命在看管。 云知秋进出洞天福地经过时问上一声,“牛二,在看什么?” 苗毅随口回道:“公务。”实际上在研读无量**。 他在这里回避,天街却如同炸了窝一般,到处在议论纷纷。天街大统领要进入地狱考核的消息在还没有正式公布前,已经流传开了。 酒楼的窗口前,几人看着楼下一队巡视走过的天兵天将,开始嚼起了舌头。 “听说了没有,天街已经从原先的治下剥离了出来,统一交归天后管辖了,以后这天街大统领的位置不再由权贵子弟把持,而是有能者居其位了。” “哪能没听说,听说都是午路境内三位天街大统领的死引起的。惹得天帝震怒要整顿天街。” “听说天街大统领马上要进入地狱考核了,只要是天庭内部修为达到了金莲境界标准的,不管男女,不管任何人。不管身份高低贵贱都可以报名竞争天街大统领的位置。” “这牛有德天街大统领的位置怕是做不了多久了,要么退出被贬,要么就是去地狱送死。你们想想,他得罪了多少天庭权贵。真要去了地狱只有死路一条。” “谁叫他当初出风头,砍人脑袋砍的风光过瘾。现在好了吧,轮到他了,他只怕没想到报应会来得如此快。” “你们还真别说,那牛有德一直在勾搭的云容馆的那个有夫之妇,你们看见过没有?那身段真是没的说,正儿八经的尤物身段不说,要长相有长相,要味道有味道,在这天街算是被那牛有德给搞出名了,不知道引得多少人盯上了,倘若没了牛有德罩着,你们等着瞧吧,回头迟早要被人给收做禁脔。” 消息在天街传开了,云容馆自然是不可能不知情。 木匠脚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了商铺,直奔后院,对正在朝下面人交代事情的云知秋嚷了一声,“老板娘!” 云知秋瞪他一眼,把事情交代完挥了挥手屏退下面人后,方回头道:“什么事急成这个样子?” “老板娘,不好了,这次的天街整顿要让天街大统领进入地狱考核……” 木匠噼里啪啦把打探来的消息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后,云知秋的脸都绿了,不等木匠把话说完,已经是提了裙子快跑,上楼进了洞天福地。 见到坐藤架下面的千儿,不见苗毅,立刻问道:“大人去哪了?” 千儿起身回道:“大人在屋里!” 云知秋快步而行,一把推开了门走入屋内,放眼一看,大吃一惊,只见苗毅斜倒在榻上瑟瑟抖动着,地上一滩喷出的血迹未干。 跟着走入的千儿顿时吓坏了。 脸色苍白的云知秋迅速过去半坐在榻上扶了苗毅的脑袋枕在自己腿上,目光扫到一旁放着的玉碟,顺手拿了一看,发现是无量**的人字部,立马明白了苗毅最近一直在参研无量**。 “没事,歇会儿就好了。”苗毅露出虚弱惨笑。 云知秋抚摸着他脸,嘴唇紧咬,眼眶红了,晶莹的泪珠儿一颗接一颗的滑落。 到了现在她若是再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这家伙突然莫名其妙的修炼九重天功法,受了伤后又迫不及待地转修无量**,结合刚才听到的消息,这家伙显然早就知道了去地狱考核的事情,这是想多一项应对的本事,这是做了要去地狱参加考核的准备啊! 也终于明白了苗毅为什么会因为云傲天等人打劫遁入地狱后如此大动肝火。 “怎么哭了,我没事!”苗毅用力抬手,去帮她擦眼泪。 云知秋自己擦了把眼泪,什么话都没说,将他放平躺下了,起身对千儿心平气和道:“把地上收拾一下。” 第一一七八章 碧月挪窝 ps:补十月,月票一万零七百加更奉上! 千儿却是自责道:“夫人,都是婢子的错。” 云知秋之前再三叮嘱过她看住苗毅的,她显然没做好。 红着眼睛的云知秋淡淡笑道:“不关你的事,是他自己不听话自找的,他非要偷偷摸摸你也看不住,把地上收拾了。”说罢自己出去了,到了院子里摸出星铃,联系上云傲天,那真是把云傲天好一顿臭骂。 这也是她头次对云傲天发这么大的火,骂云傲天没良心,说来了大世界后她云知秋也没亏待云家,你就这样坑我男人?是不是看到我守寡你才高兴? “放肆”云傲天就回了这两个字,不过倒也没生气,毕竟这边在幸灾乐祸,终于印证了巫行者的谶言,一帮人巴不得苗毅来和他们‘六子再会’一起冒险,都眼巴巴等着呢。 只是放下星铃后,云傲天还是不免仰天长叹一声,“果然是女生外向,你男人还没来地狱,你爷爷正在地狱呢!” 缓了过来的苗毅走出房间刚在亭子里坐下,云知秋也回了洞天福地,端了一盅小火煲了快一天的汤回来,放在了他面前,“趁热喝,味道好!” 苗毅微微一笑,这就是他爱这女人的最大原因,至少在外再也吃不到比出自她手更合自己胃口的东西,会想念的。 待他用完后,云知秋方问道:“你准备去参加天街大统领在地狱的考核?” 接了她手中递来手帕擦了擦嘴的苗毅一愣,“你已经知道了?” 云知秋叹了声,“外面已经传开了。” 苗毅摇头:“乱嚼舌头的真多。搞火了小心本大统领一声令下,抓一百个砍了脑袋杀鸡儆猴。看谁还敢乱传。” 至少皇甫君媃那边比这边知道的早,已经传讯问过他了。而他却告诉皇甫君媃说自己不会去参加考核。 云知秋:“这种事情瞒的过去吗?” 苗毅:“没打算瞒你,只是想等修炼了几门功法后再告诉你,也好说你爷爷他们都能凭此功法自保,我自然也没问题,好让你放心一点。” 云知秋:“弃权!咱们放弃,不去参加考核了,反正这次也不勉强。做土地、城隍就做土地、城隍好了,实在不行咱们辞官不做了,大世界混不下去。咱们回小世界,没了修炼资源咱们再组织人来大世界打劫。” 苗毅笑道:“你爷爷他们怎么办?真的把他们扔在地狱不管了?” 云知秋:“这是他们自找的,再说了,你去了又有什么用,再多搭一个人进去?” 苗毅:“至少我尽力了你就会没有遗憾,真要坐视不管,万一你爷爷他们出了什么事,你嘴上不说,心里怕是要内疚一辈子。” 云知秋:“你要是因为这个出了事。我会更内疚,你让我以后一个人怎么办?” 苗毅:“不会出事的,我去之后会联系你爷爷他们,他们能躲过三名法力无边修士的追杀。再带上一个我逃命应该也不成问题。再说了,我此去也没想过要拼命,也没想要取得多好的成绩。最大的目的是去寻宝,争取将阴魂通阳诀地字部找到。说不定又能发笔大财。之后就找个地方藏起来,混完考核。不会和人打打杀杀,回头就算没成绩免掉了大统领的官职,也不至于被一贬到底,还被限制一万年,出来大不了换到别的地方去做官,碧月夫人会帮我找天元侯安排,就算碧月夫人那边不行,我也可以找天庭监察右使高冠,我已经和他联系过了,考核完如果我想挪个地方的话,他会将我调到监察右部去,依然是大统领的级别,有那层老虎皮,我们在天街的产业就没人敢乱动。” 云知秋幽幽叹道:“我知道你在说好听的宽慰我,否则你也不会那么着急修炼九重天和无量**。” 苗毅:“那只是想多一层保障,谁想试了再试,终于明白了,我修炼的这星火诀不能兼修其他功法,否则会搅乱体内的阴阳平衡。” 云知秋问:“你是不是下定了决心要去参加?” 苗毅:“如果我遇上点困难就退却,就不会走到今天。如果我连尝试都不尝试就轻易放弃在大世界的基业躲回小世界去,我没办法面对你们,也无法给自己交代。秋姐儿,这件事情不要拦我,其他的事情我们能商量,这件事情没有商量,这是我该担的责任,就像你说的,我娶你们不仅仅是让你们陪我睡觉的,我有义务给你们创造更好的生存环境。让你们躲在这里不敢暴露和我的关系,只能和我偷偷摸摸往来,我已经够于心不安了,让我保有点男人的尊严,否则我还有什么颜面睡你们?” 云知秋咬了咬唇:“你说到这种地步了,我不会拦你,事实上我一直认为男人就该有个男人的样子,不过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明智之举,我不赞成,也坚决反对。所以我告诉你,你若是去了回不来,也别指望我们一帮女人为你守寡,至少我不会为你守寡,我会带着你留给我的家当改嫁,当年我能离开风玄跟你,就能离开你跟别人,你自己想清楚后果!” 苗毅淡淡一笑…… 云容馆这里得到了消息,姬美丽她们那边自然也很快得到了消息,纷纷跑来确认。 苗毅很坚决地告诉她们,我不会去参加这次的考核。 他是不想让她们这么早担心,谁知消息传到云傲天等人的耳朵里后,五圣有点傻眼了。 “不参加了?这次的考核还能不参加?” 山洞里,云傲天霍然转身看向联袂走进来的四人问道。 姬欢皱眉点头:“我们都确认过了,那家伙的确已经决定不参加了,这次的考核也的确不勉强,愿者自来,不来的顶多是被贬职而已。” 藏雷纳闷道:“打听清了情况后,那家伙能来的可能性的确不大,没谁会愿意轻易冒这种险。只是如此一来巫行者的预言是不是就对不上了?是我们会错了意,还是什么?” 几人顿时郁闷在一起,发现白高兴了一场…… 又一个月后,考核的事情天庭终于正式对外公布了。 而碧月夫人高升的正式任命也终于下来了,级别不变,但是权利大了十倍,一下变成了掌管十条天街,其夫在朝堂位列仙班的好处显而易见,天庭新设的八百多个天街总镇的职位,堂堂七十二侯之一为她争取一个不难。 事实上天后为了稳定这次天街整顿的始局,为了避免一开始就遭到强烈抵触,能在天庭朝堂上有站位的人基本上每人都拿到了一个天街总镇的位置做保底。至于再往上的八十来个天街都统的位置,天元侯爷想再争取到就很困难了,四大天王、十二大元帅、三十六星君就占了五十多个,天街都统以上的位置基本上就没侯爷那个级别的份,不过天街总镇的位置天元侯捞了六个到手,安排一个给自己老婆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如此一来,天后整顿天街的开局总算顺利推展开了,遭到的阻力很小,不然老是有人在暗中使绊子也麻烦。 天元星天街也依然是碧月夫人掌管的一部分,只是要挪个窝,天元星比较靠天庭势力范围的边缘地带,她这个总镇自然要挪往十个天街比较居中的位置,新宫地址已经选好了,就等她去入主了。 东城区城门外,整个天街的天兵天将除了当值人员,全部聚集在了城外,为碧月夫人上任送行。 城外山景迤俪,大队人马盔甲鲜明,威武张扬。 临行前,抱着粉色狐狸的碧月夫人单独叫了苗毅到一旁传音问话:“考核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苗毅回:“卑职参加!” “哎!”碧月夫人轻轻叹了声,再回头看看自己窝了这么多年的地方,终于脱离了,又是一声感叹。 “恭送总镇大人!” 在万众齐喝声中,碧月夫人飞天而去,带走了其亲信,苗毅身边的两位副大统领也被带走了,守城宫的统领也带走了。苗毅也安排了守城宫的大部分人马一路护送,事前碧月夫人已经暗中交代过,那都是跟了她多年的人,这一去就不会再放回来了,毕竟新宫那边也要人驻守,自然是自己的亲信人马用着可靠放心。 于是苗毅手下人马又出现了缺额,至少守城宫统领和两个副大统领的位置是明摆着缺了,不少人已经开始期待了。 目送碧月夫人消失在苍穹后,苗毅领人入城。 “大统领!” “大统领!” 城内街道两旁是之前闻讯而来送行的那些大商铺掌柜,此时看到苗毅都表面上客气拱手,实则目露揶揄的不少,都知道苗毅这个大统领的位置大概坐不久了,报复来的如此之快,已经有人在准备落井下石了。 如果苗毅去参加了考核则罢,若是没去一旦贬成了城隍、土地之流,凭他们的关系网有的是办法整的苗毅生不如死。 而苗毅则将一些变化纳入眼底,心中也在琢磨,准备去考核前再砍一批脑袋! 不过砍脑袋也得要理由,由不得你想砍就砍,找什么理由呢?徐堂然显然比较适合干这种事情…… 第一一七九章 冷遇 四统领跟在苗毅身后一起来到了守城宫。 这次无需通报,一行长驱直入,一起登上了瞭望台,整个天街居中最高的位置,可俯视整个天街,无边繁华尽收眼底,放眼看去就能心生豪迈。 “这里观景还是不错的!”苗毅挥手指了指四周笑道。 没了碧月夫人压着,心情着实不错,终于不用和伏青挤在东城区统领府了,而这守城宫地方大,环境又好,最重要的是整个天元星都是他苗毅说的算了。 “呵呵!”徐堂然等人都跟着笑了声,心里却都有些压抑,苗毅前途未卜,他们也担心自己的将来。 身为苗毅的走狗,跟着苗毅得罪了那么多人,一旦苗毅不在了,想不担心都难啊! 慕容星华还好点,她毕竟有曹万祥罩着,实在不行大不了离开天街另觅立足之地,徐堂然三人却没这条件,谁会为他们三个得罪天庭权贵? 徐堂然已经后悔死了,早知道有这出,当初真不应该把那些商铺往死里得罪,现在上了大统领的贼船想脱身都难。 他其实一直想开口问问苗毅今后的打算,奈何这事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上面,天街几位大佬谈笑风生。 下面,宝莲正在指挥人收拾,将一些碧月夫人遗留的女性化东西给祛除,必要的重新装饰免不了。 苗毅暂时也只是来看看感受一下,目前修整之下还不易入住,回头便带着几人离开了。这里留给了宝莲处理。 回了东城区统领府,苗毅转道去了云容馆。 获知碧月夫人已经离去。云知秋松了口气,凭着女人的直觉。她隐隐察觉到碧月夫人想勾引自己男人。 苗毅要搬离东城区统领府了,云知秋招了皮君子来,叮嘱道:“东城区统领府下面的地道毁了,掩埋掉,在守城宫下面开条地道和这边几家连接。” “是!”皮君子应下,不过想了想又说道:“老板娘,据我在地下勘察,守城宫下面刚好有一条地下河,我建议几家的地道直接通到地下河。如此不但能省工,最主要的是能避免被发现,回头不管是哪边被发现有地道,都不能和守城宫联系到一块,而守城宫那边直接挖一条垂直接入地下河的通道便可。” 云知秋微微颔首,这样一来就可以把地下河当做共用的通道,不用挖的四通八达容易被人发现,凭他们的修为在地下河来往不算什么。“行!就这么办吧,你抓紧时间动工。” 皮君子要开始毁原有的地道了。苗毅也起身离去,在地道挖通前他暂时是不会再过来了。 和皮君子一起进入地道前行了一段后,苗毅拉住皮君子暗中嘀咕道:“皮君子,群英会馆那边再给我挖一条通地下河的地道……” 听完一番交代后。皮君子好奇道:“大人,挖通群英会馆干嘛,我听说你和群英会的关系不好。” 苗毅瞪眼道:“管那么多干嘛。让你挖就挖,我自然有重要的事情办。” 皮君子纳闷道:“这怕是不好办。群英会馆肯定有防护大阵,挖到那个地方时。防护阵若是不关闭我根本没办法挖进去。” 苗毅拍着他肩膀道:“这个你放心,等你挖到点了,我想办法让群英会馆那边的防护大阵稍作关闭便可。” 皮君子默然一会儿,点头道:“只要能关闭防护阵,那就没问题。” “记住,这事只能你知我知,其他人谁都不能告诉,尤其是老板娘,明白吗?” “不告诉老板娘?这不合适吧?” “你懂什么?我这样做也是为了老板娘好,天庭公务上的事情没必要让老板娘操心,懂不懂?” “行吧。”皮君子一副很勉强的样子。 “什么叫行吧?”苗毅指着他警告道:“我告诉你,这事若是让第三人知道了,坏了我的大事,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不告诉老板娘行了吧?” “事关重大,你必须保证发誓!” “行,我保证,我发誓不告诉第三人,包括老板娘。” “这还差不多。记住,绝对不能让第三人知道。” 一个月后,离东华星天街十几里外的山巅上,总镇官邸,碧月夫人的新府邸。 原东华星总镇已经调离了现今的天街体系,调离的不止这一个,总共九个,如今十条天街的大权已经总揽在了碧月夫人的手上,而苗毅等所在的十条天街也隶属在了东华总镇府名下,天街整顿以首任的总镇官邸所在地正式定性了名字,若是碧月夫人还呆在天元星,怕是就得定名为天元总镇府了。 碧月夫人正式上任满月,十位天街大统领携麾下四统领纷纷来到恭贺,苗毅等自然也在其中。因天元侯爷的面子,天元侯爷麾下的大大小小官员来了一大堆前来恭贺,曹万祥也在其中,天元侯也亲自驾临给自己夫人捧场来了。 另有数不清的商铺掌柜前来奉上贺礼,背景比较大的,达到了天元侯那个资格的,方有资格入内。其余的也仅是在外面送上贺礼挂了个名字表示自己来过,云知秋和皇甫君媃算是碧月夫人半个朋友,有特许入内的资格,随行人员则被摒弃在了外面。 二女相互之间也是熟人,也算是‘朋友’,入内后本要前去拜见碧月夫人,却被告知碧月夫人有事,暂时无暇接见。二人只好联袂去了苗毅落脚的地方拜见,两人的商铺毕竟在苗毅的地盘上,拜见苗大统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也算是假公济私。 谁想苗毅也不在,问过方知正在碧月夫人那里,只好暂时作罢。 严素、章瀚方、柳贵平、姚兴、丁泽全、桑如月、高佑、连芳玉、芮凡。包括苗毅在内,总共十位平常难有机会碰面的天街大统领此时却是凑在了一起。其中严素、桑如月和连芳玉是女的。 此时率领着麾下的四统领一起聚集在总镇官邸的议事大殿内,高坐在上的碧月夫人一番走形式的话后。笑吟吟道:“以后大家都是东华总镇府的人,如今见了面,回头大家都互相熟悉一下吧。” 这里事毕,一群人出了大殿,立刻互相寒暄了起来。 “章兄。” “姚兄。” “丁兄!”苗毅亦笑脸拱手跟大家打招呼。 谁知却未得到反响,一个个不是上下瞅他一眼,便是斜他一眼,甚至有些连瞧都懒得瞧,把苗毅给闹了个尴尬。就连苗毅麾下的四位统领也跟着遇冷。唯独慕容星华稍微好点,大家好歹还对她客气应付了一声,显然也是看其夫曹万祥的面子。 泾渭分明,苗毅率人站在了一旁,冷眼看着一群人寒暄,这个圈子明显将他排除在外了。 稍想一下就能知道原因,能做天街大统领的人大多都是有背景的人,而苗毅却是那个几乎把他们背后的背景给得罪光了的人,这些大统领们又不是苗毅麾下的商铺怕挨他收拾。自然不用给他苗毅的面子,若不是在总镇府,估计当场让苗毅好看都是有可能的,毕竟苗毅是碧月夫人的人。大家多少给了几分面子,可要他们真心亲热是不可能的。 这里大家还在寒暄,内园突然陆陆续续出来一群人。足足三百多号人,男男女女一堆。其中不少人苗毅都在曹万祥和慕容星华大婚的时候见过,全部是天元侯麾下的都统。其麾下都统基本全部来齐了,一起来给碧月夫人捧场,显然是刚在内园见过了天元侯爷。 曹万祥自然也在其中,看到这边的慕容星华后,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苗毅等人当即行礼,“见过曹都统!” 曹万祥只是“嗯”了声,连正眼都没瞧苗毅,和以前对苗毅的态度截然两样,态度很是倨傲,只对慕容星华笑道:“星华,见过了夫人没有?” 他这个样子,慕容星华略显尴尬地看了苗毅一眼,点了点头:“刚见过。” “咱们夫妻好久不见,找个地方坐坐。”曹万祥牵了慕容星华的柔荑就要带走。 苗毅略微皱了皱眉,慕容星华是他手下,这曹万祥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带走人,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咱现在可不归你管。 慕容星华赶紧摆脱他手,瞪了曹万祥一眼。 曹万祥会意,偏头看向苗毅淡然道:“牛有德,我同令内有点事暂离一下,你不会有意见吧?” 苗毅微笑道:“请便!” 于是慕容星华就被曹万祥拉走了,苗毅身后的徐堂然、伏青和鹰无敌暗暗相视一眼。 其他天街大统领看向这边或好笑,或面露讥讽。 而十位天街大统领中的三个女人,严素、桑如月和连芳玉也全被出来的都统中的三人给陆续带走了,这三个女人悍然都是三位都统的夫人,这边估计也就刚才的慕容星华地位低一点,不过也没办法,慕容星华嫁给曹万祥的时间晚。 走远后的慕容星华开始传音埋怨曹万祥,“你刚才是不是做的太过了点?” 曹万祥笑道:“我堂堂都统,难道还需要给他一个小小大统领面子吗?” 慕容星华:“他毕竟是我上司。” “上司?”曹万祥嗤声道:“你上司迟早要换,这家伙不管去不去参加考核都是死路一条,去了地狱要弄死他的人一大堆,你认为他还有活路吗?所以说你现在还是跟他保持一点距离的好,我刚才甩他脸色就是给大家看的,你也不用担心,碧月夫人看我和侯爷的关系也不会让他乱动你,怕他作甚!” 第一一八零章 奇耻大辱 慕容星华无奈道:“当年考核我曾背叛他一次,他不计前嫌救了我,若非他,我只怕不能活着回来,此后对我高低不错,突然如此,对他是不是太过了点?” 曹万祥不屑:“他为什么不计前嫌?为什么救你?为什么对你不错?他一小小统领敢对我这都统不敬吗?说到底还是我的身份在这,他不敢造次而已。当初他不顾后果图一时痛快杀那么多人,如今到了还债的时候,都是自找的。听我的,以后和他保持点距离,免得换了人接手天街让你难做。” 慕容星华能和他争辩什么?唯余一声叹息…… 徐堂然、伏青和鹰无敌站在苗毅身后,苗毅笔直站在他们前面,没有和其他人争路离去,目睹一群都统离去,又目睹一帮天街大统领率领手下离去。 人都走光了,苗毅方出声道:“走吧!” 四人刚转身,忽闻后面传来碧月夫人的笑声,“还没走,有事?” 四人再回头,只见碧月夫人和天元侯爷联袂走出了大殿,不知天元什么时候进了大殿。 天元目光在苗毅身上顿了下,旋即微微皱眉。 四人自然是赶紧上前见礼,齐齐躬身拱手,“拜见侯爷,拜见夫人。” 走下台阶的天元向下藐视一眼,便不再多看一眼,径直背个手踱步而去。 “侯爷,这位是牛有德…”碧月夫人提醒了一声,并未换来天元一顾,多少一愣。转而笑道:“晚上记得多喝几杯。”说罢快步追去。 “是!”应了声的苗毅等人方收手直起腰身,目睹天元夫妇消失在一侧的月门内。 起先曹万祥的不屑并未有多触动苗毅。那些天街大统领更可以无视,此时天元的反应倒是让他有些心惊。很明显的,天元的态度能直接影响到碧月夫人,自己以后在碧月夫人的麾下混,若是得不到碧月夫人的支持,日子怕是不好过。 徐堂然、伏青和鹰无敌三人心中则有些哇凉,上面的大佬这态度,这以后可怎么在天庭里混啊! “走吧!”苗毅徐徐吐气一声,转身领了三人离去。 内园,碧月夫人快步追上天元。扯了一下他的袖子,“我说你什么意思?人家毕竟是我的手下,你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以后让下面人怎么看我?” 天元倒是不以为然一笑,“从天后公布整顿后,他就失去了做天街大统领的资格,再说了,我一侯爷有必要对一大统领客气吗?我客气的过来吗?” 碧月夫人顿时奇怪了,“你当初不是挺欣赏他的吗?你不是说他是人才。特意截留下他助我一臂之力的吗?” 天元哂笑道:“那是公布整顿消息之前,如今连我们也没办法帮他,记住,没机会成长起来的人才就不是人才!” 碧月夫人翻了个白眼。“你这样是不是太势力了一点,犯得着这样吗?有点起码的侯爷风度行不行?表面上装一装总行吧?” 天元不屑道:“那家伙得罪了那么多人,又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若非他已经定在了名单上必死无疑,加之现在换人去做那送死的大统领没人乐意。不然他还能在这晃?本来用不着别人出手,我早就让你解决掉他给其他人一个交代。没动他已经够给面子了,你还想我怎样?” 碧月夫人叹道:“他毕竟跟了我这么多年。” 天元:“有些事情是自找的,他当初若是不擅自做主搞出那样的事来,焉能有今天?不得罪那么多人,凭他的能力,我还可以指望他活着回来,现在…你信不信一进地狱他就要被一堆人给弄死?不进地狱他的前途也毁了,我犯得着为个没前途的人去得罪其他人而保他吗?做人做事没点大局观,凭自己的喜好冲动行事,自己酿下的苦酒就得自己咽下去,到了这个圈子不遵这个圈子的游戏规则,那是自己找死,你我给他撑腰这么多年,已经仁至义尽,不欠他什么,不必多想!” 碧月夫人随他身后,低头沉吟道:“他若是安然活着回来了呢?” 天元:“妇人之见!那又如何?回来了还是你的手下,还得听你的,还得指望你的背景给他撑腰,难道还能翻天不成?” 是夜,东华总镇府内大摆酒宴,总镇碧月对来宾聊表谢意。 都统那一级的都在内园,余者皆坐在外园。 苗毅四人被指引到天街大统领那一排席位时,眼见章瀚方章大统领那一桌空着一半,遂带人入座。 谁知章瀚方突然伸手道:“不好意思,这里有人坐。” 苗毅看他一眼,转而去了下一桌,结果丁泽全丁大统领亦伸手阻拦道:“这里也有人坐。” “这里有人预定了。”再下一桌的柳贵平亦伸手阻拦。 苗毅将这一排座位瞅了眼,发现除了三个女大统领不在这里外,剩下六位大统领竟然领着属下分散开了坐,将这一排坐位全部霸占,明明都有空位,这摆明了在故意给他难堪。 “诸位这是什么意思?人都到齐了还能有谁?”苗毅淡淡问了声。 姚兴姚大统领突然招了招手,后面那些座位上的一群商铺掌柜们突然乐呵呵起身走了过来,在空位上陆续坐下了。 芮凡芮大统领呵呵笑道:“满了,现在看到了吧?牛大统领,这里没你的坐位,还是另觅他处吧。” 这边一排,还有后面一群商铺掌柜顿时哈哈大笑,可谓笑成一片。 天元星来的那些商铺掌柜只是憋笑,没人敢笑出来而已。 苗毅倒是神情淡然,徐堂然、伏青和鹰无敌的脸色有点难看。 不远处落座的云知秋和皇甫君媃怔怔看着站在人群中被众人嘲笑的苗毅四人,前者咬唇揪心。后者神情复杂,都无法想象在天元星那么高高在上的牛大统领如何能忍受如此羞辱。 二女亲眼见证了苗毅在这种场合。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糗难堪。 苗毅扫了眼跑来占位置的商铺掌柜,没一个眼熟的。便知这里没天元星来的,回头扫了扫四周,目光与云知秋和皇甫君媃对上了,回头一声:“走!” 领着三人走到了云知秋那一桌,见这一桌暂时还空着,便落了座,坐下后对二女点头道:“皇甫掌柜,云掌柜,没地方坐。蹭个位置。” “呵呵!钻女人裙子下面遮羞去了。” 那边的章瀚方突然对天叹了声,没对着苗毅,可任谁都知道是在针对苗毅,顿时又是一片哈哈大笑声。 苗毅似乎充耳不闻,看了眼对面的云知秋,云知秋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她真怕苗毅那脾气发作,情况一看就知道,一旦动起手来。全都是跟苗毅作对的,肯定要吃亏。 伏青三人也很是担心苗毅会冲动,苗大统领做事一向冲动啊! 然而今天的苗毅脾气出奇的好,一直神情淡淡。没有要发作的意思。 待到酒菜上齐后,这边的嘲讽也依然没断。 慕容星华倒是先回来了,找到这边落座的苗毅等人时。一开始还不知道一群人在讽刺谁,待到向苗毅告命一声落座后方知一群人都是在嘲讽苗毅。 “也就是一个躲在自己地盘上装模作样的孙子。出了门就是一个缩头乌龟。” “狗仗人势的东西,什么玩意。” “话可不能这么说。人家好威风的,杀了几千颗脑袋,以为天下没人敢打狗呢。” “有本事让他到我地盘上杀个人试试,我打断他的狗腿,老子骂他,他敢吭声吗?” “说到底还是打狗得看主人,不给别人面子,咱们也得给总镇大人面子啊!” “你们说这孙子敢不敢参加考核啊!” “参加我就弄死他,不参加我就提根栓狗的绳子套在他脖子上溜他。” 嘲讽一阵又一阵,笑声一阵又一阵,这边的气氛好不热闹,只是身处这众目睽睽气氛之下的伏青、鹰无敌、徐堂然都被看的有些抬不起头了。 哪怕徐堂然这种脸皮再厚的人也有些坐不住了。 慕容星华的脸色也有点难看,不时偏头看看苗毅,有点不敢相信当初考核时那么危险都敢屡次上前拼命的人,今天居然能忍下如此奇耻大辱! 云知秋脸色紧绷,握在桌子下面的粉拳在发抖,都有点听不下去,眼见要发作,苗毅却突然举杯压制道:“喝酒!” 这一桌的人默默跟着举杯,都希望早点离去,谁知苗毅并无提前下桌的意思,硬是在冷嘲热讽中将一顿酒宴给吃到了结束。 散席后,东华总镇府也容不下这么多客人留宿,大多都跟主人告辞离去。 苗毅领着四人向碧月夫人告辞时,碧月夫人看向苗毅的眼神相当复杂,外面的热闹她不可能没耳闻,她在内园席间闻讯本想出去制止一下,却被天元侯爷拉住了她的手腕制止了她,她都不知道苗毅是怎么忍下来的。 多话没有,也就是一番客套话,叮嘱苗毅回去守好天街之类的。 一行离开总镇官邸时,在星空‘碰巧’遇见了先行一步的云知秋和皇甫君媃,双方结伴离去。 途中皇甫君媃一直想说些什么,然又不便传音让其他人看出什么,可实在是憋的慌,最终牵强笑道:“大统领不必和那些口无遮拦的小人一般计较。” “哼!你当我怕他们?就这等货色也配?哪怕一起上,我也敢杀他个几进几出!真正和我对上的、让我忌惮的是不露面、不吭声的人,只因我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有人想借刀杀人,我忍的是这个,那些狂吠的杂碎我改天再收拾他们!”苗毅冷哼一声。 他席间其实一直在等碧月夫人露面,好判断另一个人的态度,因为那人之前的态度令他心惊,结果从头到尾都不见碧月夫人,他就不信碧月夫人不知道外面的动静,这才是令他真正不敢动手的原因,有人希望他出事是何居心? 第一一八一章 佛呆子 话当着几人的面讲出来,是没把几人当外人,皇甫君媃是暗中的自己人,徐堂然是上了贼船的自己人。 然此话却令皇甫君媃有些莫名,有点听不懂什么意思,慕容星华也同样。 徐堂然、伏青和鹰无敌则是暗暗心惊,发生这样的事情身为碧月夫人的亲信碧月夫人竟然没为大统领露面,自然是瞬间联想到了天元侯爷之前的态度,难道大统领和天元侯爷对上了?这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三人几乎瞬间患得患失起来,不知道苗毅究竟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 几人中也只有云知秋晓得苗毅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上次天街几千颗人头落地,碧月夫人揣摩上意抢了苗毅的功劳得了天帝的封赏,其背后必然有天元侯爷的参与,否则碧月夫人那个档次运作不过来。 她也瞬间明白了苗毅为什么能这样忍耐,抢功劳的事情可大可小,往大了说就是欺骗天帝,正常情况下苗毅肯定不敢说出来,因为苗毅也参与了欺骗天帝的事情,可现在的苗毅压根就不在正常情况下,在不确定苗毅是不是会狗急跳墙胡说八道之下,某人想顺带着解决后患呐! 也就是说,苗毅刚才对上的压根不是那些狂吠辱骂的人,而是直接和天元夫妇对上了! 云知秋想想都后怕,刚才一旦出事,苗毅怕是连拼命的资格都没有。 偏头看了看沉默中飞行的苗毅,云知秋后怕之余又有些欣慰,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自己的男人。并不是一个只知道一味鲁莽冲动的人。 殊不知苗毅能如此忍耐还有一个原因,因为云知秋也在现场。一旦闹起来他吃了亏云知秋势必会站出来,肯定要把云知秋给一起连累了。皇甫君媃明面上反而是个比较现实的人。 “改道!”回头观察了一下后面星空的苗毅突然出声,带着众人绕了一个大圈,并未直线返回。 而东华总镇府内,苗毅等人告退后,碧月夫人正站在厅内叹息,天元侯爷却无声无息地背个手走了出来,淡淡一笑道:“看来我当初还真没看错人,的确是个有意思的人,倒是我多虑了。做了一回小人!” 碧月夫人回头问:“什么意思?” 天元笑道:“没什么意思,你这手下不是胡说八道的人,觉得让这样的手下跑去送死真是可惜了,奈何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决定的!算了,今天不说别人,你我好好快活一下!”一把将碧月拽入怀里,横抱而去…… 回到天元星天街的苗毅沉默了许多,他本想让徐堂然作祟再砍一批人头,然而经过东华总镇府的事。令他把准备伸出的爪子缩了回去,怕被人借机找茬,没人了碧月夫人的支持,就没了在天元星为所欲为的资格。 然而东华总镇府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在天街扩散开了。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暗地里传的沸沸扬扬,一时间苗毅这位天街大统领成为了大笑话。而且添油加醋越说越难听,那真是说什么的都有。 甚至传出了苗毅被逼得当场跪地舔鞋底的说法。总之被当众羞辱连声都不敢坑一句成了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只是在几千颗人头落地的余威下,在这块地面上还是没人敢公然说道。一切都是在私底下传。 一间书房内,天庭监察右使高冠端坐在长案后面挥了挥手,将一只储物戒在长案上放下的手下拱手告退。 长案上很快摆了一堆玉碟,这都是下面传来的谍报,天庭各地能捕罗到的事情都会向这里汇总,由他和司马问天挑选后,觉得有价值或者重要的消息才会上报给天帝,若是事无巨细都往天帝那送,天下林林总总的事情堆一起天帝也不用修炼了,该分给下面做的事情自然是分给下面去处理,只是什么事情择什么人去掌管而已,天帝要做的是用人。 高冠稍作挑选,直接首选了东华总镇府那边的消息优先查看,碧月夫人大宴宾客的事情自然在其中。 看到苗毅受辱那一段后,高冠定神许久,才呢喃着自言自语了一句,“不愧是花了心思精挑细选出来的人,倒是让人放心不少…” 旋即又继续将整份谍报看完,最后嘴角露出一抹讥讽嘀咕:“风光宴客…回头别哭就好!” 对碧月夫人风光宴客表示讥讽,他是天街整顿事项的始作俑者,天帝和天后的打算他是再清楚不过了,目前只是为了不让天街的整顿一开始就遇挫,为了让天街这边新的运转方式走上正轨,所以才只公布了对天街大统领的考核,等到时间一久大家都认同了天街的目前运营方式,得利者都说这样好时,针对天街大统领的考核也就结束了,就该轮到天街总镇那一级去地狱继续考核了,后续的都统考核、大都督考核也将逐一登场,说好的人可就不好再自己打自己嘴巴了。 天帝对掌控住天街,掌控住满朝大臣的最大财路已经下了决心,必然是压力再大也要推行下去,天后引领夏侯家族的势力在前面冲,天帝则在背后给天后撑腰。 到了那个时候,到了天街总镇考核的时候,高冠想不出碧月夫人还有什么好高兴的…… 西城区统领府,花前月下,时常能看到徐堂然负手踱步嘘长叹短的声音,举头望明月,前途堪忧啊! 他偏偏又上了贼船。 某商铺内,面对外面到处传的羞辱之言,秦薇薇怔怔看着窗外街道上的人来人往,也很忧虑。 咚咚!外面有人敲门,秦薇薇不用猜也知道是谁:“进来!” 门开,回头一看,果然。只见浓妆艳抹头上插着精美头饰的法音推门而入。 法音往屋里一站,双手八字拉开花裙子。转圈笑问道:“薇薇,我这装扮怎么样?有没有居家女人的感觉?” 秦薇薇着实被她花里胡哨的妆扮给恶心了一把。明明气质圣洁出尘却愣是把自己给搞成了庸脂俗粉,那唇彩搞得跟喝了鸡血一样,怪不得这么一个美人每次上街都能让路人主动避让。 不过和法音同居在一起,她也早就恶心习惯了,皱眉问道:“外面到处是针对大人的恶言,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大人?还有心思在这里妆扮?” 法音笑道:“多虑了,世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又如何?只需忍他、让他、由他、避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大人对此不加理会才是真正的大智慧。薇薇何须多虑?” 秦薇薇翻了个白眼,“你说你要入俗,又是满口禅语了。” 法音立刻捂了捂嘴,放手后,唇红已经在嘴角花出一抹,可见唇红上的有多浓,上前拉了秦薇薇的胳膊,“那我们说点俗的,你和夫君行过房。你倒是跟我说说究竟是什么滋味。” 秦薇薇巨汗,不想说,可是知道不说的话,她能像只苍蝇一样。一直在你耳边嗡嗡,当即搪塞道:“说不清楚的,等你跟大人试过了就知道了。” 法音当即蔫了。“夫君一直忙于公务,根本没时间和我圆房。都说世人劳碌多苦,从夫君这么忙就能看出了。” 秦薇薇无语。说到这事她就有点气,跟法音这个瘟神在一起后,吓的苗毅都不敢往这跑了。 谁知法音精神很快一恢复,又拉了她胳膊精神抖擞道:“我听说女人家还可以和别的男人行房,俗称偷情,也一样能做那事,同样可以体会那滋味。薇薇,你说我该找什么样的男人偷情才合适?…算了,你不说,我自己上街找去,找个自己看的顺眼的男人总是没错的。” 天呐!秦薇薇顿时被雷呆了,转瞬又慌了,手忙脚乱地拉住了她,发现这女人真是从小修行礼佛礼成了呆子,女人哪能随口把这种事情挂在嘴上,真要干出那种进猪笼的事来,别说她法音,她秦薇薇到时候怕是也要被云知秋给打断腿。 “法音,女人是不能偷情的” “为什么不能?” “因为那是为世人所不耻的。” “也就说,如果偷了情能经历更多的所谓人情冷暖,是不是这样?” 见她反而越加跃跃欲试的样子,秦薇薇差点崩溃,她知道这女人真的能干出这样的事来,发现根本不能以常理和她理论,只能用骗的,当即拽着她糊弄道:“你已经嫁人了,需先和自己夫君圆房,之后如果夫君同意的话,你才可以去偷情,否则就不叫偷情了,懂吗?”这话说的她自己都差点冷汗直流。 “原来是这样…”法音缓缓点头嘀咕。 守城宫浴池内,披头散发坐在碧波清水中的皇甫君媃赤条条靠在池壁,赤条条的苗毅则躺在她的怀里,脑袋枕在皇甫雪白饱满酥胸上闭眼假寐,享受着皇甫给他力道适中地揉搓太阳穴。 絮絮叨叨说了一番外面的谣言后,皇甫君媃放手搂了苗毅,试着问道:“外面那么多针对你的流言蜚语,你就一点都不生气?” “生气有用吗?”苗毅微微一笑,睁开了双眼,水低下的手抚摸着她的大腿,“生气解决不了问题,只需证明我是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便可。” 皇甫手指在他胸口画圈圈,“怎么证明?” 苗毅目中闪过一丝厉色,旋即笑道:“用时间来证明。” “哎!”皇甫幽幽叹了声,“我只是觉得对你如此诽谤下去,把你的名声彻底毁了。” 苗毅呵呵一笑,抬手头顶摸了把她的脸:“区区骂名算什么,一路走来,我早就被人给骂习惯了。” “你什么时候还被人这样骂过?”皇甫奇怪一声,试问道:“说你勾搭有夫之妇的事情?”她能想到的也就是苗毅和云容馆老板娘的事情。 苗毅笑着摇了摇头,当年‘苗贼’之事,当年捡破鞋之事,不便说出来而已。 不想再说这个,翻身一口吻在了她的唇上,将其整个人压入了水底纠缠在一起…… 月后,将一些炼宝材料筹备齐全了,苗毅离开了天街,同离开的还有云知秋和千儿、雪儿,一起返回了小世界,要赶在妖若仙大婚前回去。 第一一八二章 云若双的威胁 重回小世界,离开多年的千儿、雪儿多少有些兴奋,只是心态和眼界都不一样了。 面对无量天诸人的行礼,两人坦然自若,对能占了道圣风北尘的地盘,两人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再看小世界的修士,已经是居高临下审视的意味,颇给其他人压力。 也许两人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变化,遥想当年初到东来洞跟随苗毅时,头顶上压着一座座大山,谨小慎微,而如今她们这两个奴婢侍女已经是小世界数的上的大人物,当初又如何会想到自己能有今天。 命运就是如此神奇,当年和她们一起被选为侍女的人那么多,有些至今还在底层跟着主人唯唯诺诺,说到无量天苗毅的两位侍女尽管早年认识如今却是连仰慕的份都没有,更有些未被仙人选中的离开了调教之地便沦为了凡夫俗子的妾室,早就成了一堆黄土。 回了这里,云知秋直接给两人放了假,让两人尽管玩去,毕竟如今的小世界也没人敢再威胁到苗毅的人,捅破了天都没关系,有苗毅罩着。 二女带着杨庆调派的侍卫兴高采烈离去,赶去了玲珑宗见妖若仙,想看看未来的义母长什么样。 在苗毅和云知秋面前二人是奴婢,一离开二人身边,二女就是这天下主子级别的人物。 “大姐,姐夫!” 蹦蹦跳跳的云若双一袭粉色长裙从后宫蹦了出来,明眸大眼,一见人双眼就笑成了弯月。嘴边两个小酒窝,一口贝齿白白的。机灵可爱。 “嗯!”苗毅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一看到这位小姨子他就有些牙疼。下意识就能想起脸上长痣、痣上长毛相当不靠谱的罗双飞。 云傲天等人离开小世界后,云若双便来此找大姐和姐夫了,没找到人,结果这丫头直接对阎修下药,把阎修给药迷糊了,硬是从阎修的嘴里获知了大世界的事情,好嘛,她就赖着不走了,霸占了无量宫。 坐镇此地的杨庆很头疼这位不靠谱的祖宗。骂又不好骂,打又不好打,赶又不好赶。 “姐夫,你看到我不高兴吗?”云若双背个手脑袋往苗毅跟前凑。 苗毅打着呵呵下意识后退一步。 “哎哟!”云若双突然一声惨叫,云知秋已经揪着她耳朵将她拖走了,边揪着耳朵边骂:“你不是要学淑女么?才淑女了几天就原形毕露了,敢跑到这里来下毒,你是不是欠揍!” “大姐,我错了。再拧耳朵就要掉了……” 千儿、雪儿不在,杨庆挥了挥手,让秦夕带着青梅、青菊去云知秋身边伺候,随后跟在苗毅身边慢步前行。汇报着一些事情。 汇报完正事后,杨庆提到一人,“大人。这是你妹妹的留书。” “我妹妹?”苗毅一愣,老三不是在大世界么? 杨庆提醒道:“仙国那边仙国商会的文芳。” “噢!”苗毅恍然大悟。杨庆传讯跟他说过,文芳跑来找过他。不过他不在,杨庆这边又不便告知苗毅去了哪,有些失望的文芳只好留书离去了,她跑来一趟不容易。 拿了留书一看,里面尽是嬉戏调侃之言,说他如今风光了,是不是忘了她这个妹妹之类的。 苗毅小汗一把,不说的话,他还真忘了这个便宜妹妹,说的难听点,他如今的情况哪还会老是惦记这么个小人物。 看完之后,苗毅略作沉吟道:“她的修为来往不容易,派个人去把她接来吧。这女人很上进的,也能吃苦,但是在仙国那边没什么机会,穆凡君那边我会打招呼,无量国这边的商会你看看,给她安排个合适的位置,虽说不是什么真的妹妹,当年也的确是一番交情,帮我照顾一二,多给她点机会吧。” “是!”杨庆应下,“回头就办。” 苗毅又道:“谭烙和叶心的事,诸葛清那边还是没把两人的事给办了?” 杨庆笑道:“她还是那句话,只要把婚事放在玉女宗,能由大人亲自给二人主婚的话,她绝对没任何意见。她的意图不难猜出,仙国辰路的门派被全部强行迁到这里来了后,想在无量国立足有些艰难,所以想借大人的势,她这位掌门为了玉女宗的前途可谓下了心思。而她显然也笃定了大人既然能开这个口,就会看谭烙和叶心的面子答应下来,若非如此属下定要给她点教训!” 苗毅摇头笑了笑,“行了,这次来顺便把一些杂事一起给处理了吧,我在这里最多只呆两个月,你通知她抓紧时间安排吧,届时我过去一趟便是。” “是!”杨庆应下。 “对了,妖若仙和莫君兰的婚事要办得风光一点。” “怕是不行,那边希望能简单操办,是莫君兰的意思。莫君兰的心情也能理解,毕竟已经有过一次。” “那随他们吧。” 下午,获知苗毅和云知秋来了,妖若仙带着莫君兰一起来拜见,莫君兰显然有些不好意思。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苗毅发现妖若仙成了一派掌门后,已经站在了一派掌门的角度为整个门派的前途考虑事情,不再那么自我了,已经学会主动来拜见了。 当然,妖若仙显然还想保留点面子,毕竟和苗毅拗了那么多年,打着来看黑炭的借口。 至于千儿、雪儿,真的放松玩去了。 无量宫内,抚摸着黑炭相互交流的妖若仙显然有些兴奋,亲自在那帮黑炭丈量尺寸,为给黑炭炼制战甲做准备。 云知秋则是拉着莫君兰笑谈,另有礼物送上,苗毅看的暗暗摇头,这女人又在玩收买人心那套。 趁着云知秋不得空要招呼客人。云若双偷偷跟上了苗毅,缠上了他。 苗毅走到哪。云若双跟到哪,扯着苗毅袖子不撒手。软磨硬泡:“姐夫,带我去嘛,带我去大世界看看嘛,好姐夫,亲姐夫,求求你了。” 被拖着袖子的苗毅无奈停步在屋檐下,“双儿,男女授受不亲,别拉拉扯扯好不好?” 云若双立刻笑弯了双眼。一对漂亮眼睛笑成了一对月牙儿,“那你答应了我不就好了。” 苗毅叹道:“这事我不能做主,你去找你姐去。” 云若双:“找她有用,我还找你干嘛?” 苗毅强行拉开了她手,“那就恕我无能无力,连我也得听你姐的。” 云若双瞪大了眼睛道:“你不是吧?你堂堂大男人还怕老婆,你妻管严啊?” “嗤!”苗毅不屑挥了挥手,转身跨入月门内,“随你怎么说。” “站住!”云若双一跺脚。威胁道:“你不答应,我就告诉我姐,说你去过青楼!” “这招对我没用。”苗毅背手一笑,继续前行。 唰!云若双突然一个闪身拦到了他前面。双手扯住了自己的衣领子,作势扯开胸脯的样子,严重警告道:“不带我去大世界。我就扯烂自己的衣服,告诉我姐说你非礼我!” 苗毅好笑道:“如果你姐不熟悉你。你这套可能还真有用,可你姐太了解你了。就你那人品,还不知道你姐收拾谁,一边凉快去!”大袖一挥,一股法力澎湃而出,直接将云若双给挥开了,继续背手而去。 这事别说云知秋不答应,就算答应他也不会答应让云若双跑去大世界,这丫头就是个惹祸精,他早就领教过了,带去了大世界还得了? “啊…”云若双抓狂尖叫一声,逮住一些花花草草发泄。 为了避免那女人无理取闹的纠缠,苗毅特意招了阎修和杨召青陪同,在无量宫闲逛。 途遇镜璎和镜珞,两人依然在这里扫地,苗毅停步与二人闲聊了一会儿,一人赏了十万颗仙元丹。 接着又特意去见了下一直在为他守宫门的周立勤和钱子奉,就在宫门外与二人一番笑谈,令两人受宠若惊,走时又各赏了十万颗仙元丹。 他难得回来,一些旧人,能笼络的都笼络下,他不知道自己去参加考核的时候能不能安然回来,希望小小的举动能为云知秋等人一旦有事退回来后能多几个听话的人也好,小人物一番贴心容易让感恩。 步出宫门时,苗毅回头笑问道:“召青,你那婆娘还好吧?” 杨召青略带腼腆地笑了笑,“她一直惦记着大人的好,说没有大人就没有她今天。” 苗毅哈哈大笑一声:“林萍萍我也许久未见了,去看看吧。” “是!”杨召青立刻在前领路。 缘分这东西真的说不清楚,苗毅也不知道杨召青怎么就看上了林萍萍那半老徐娘,凭杨召青如今的地位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而林萍萍居然也半推半就了,当时苗毅不得空,还是云知秋回来时亲自给主婚的。 苗毅又回头道:“阎修,你有没有看上哪个?看上了开口,我亲自给你做主。” 阎修哂笑一声,“老奴就免了。” 苗毅摇了摇头:“你呀!召青,有机会帮他多撮合撮合。” “是!”杨召青嘿嘿一笑。 苗毅笑笑又问:“对了!陈飞怎么样了?” 阎修回道:“他得了大人的支持,修为刚突破到红莲一品,就被杨总管提拔成了寅路仙行宫的镇甲殿颠主,前几个月他还来了一次,想拜见大人。” 苗毅叹道:“下次若再见到他,记得再捎十万颗仙元丹给他。” 阎修回:“记下了!” “你们两个…”苗毅犹豫了一下,最终改口道:“再过些年吧,到时候给你们弄两套好一点的修行功法,目前先把修为提升上来。” 他本想现在给的,杨庆这里也没必要再监视了,小世界其他人也翻不起浪来,准备带两人去大世界,守城宫那边也是该安排两个亲信,全是星宿海的人也不合适。然而现在自己的情况也说不定,还是等考核之后再说吧,说不定这人情要留给云知秋去做。 第一一八三章 这就是代价 无量宫外的一栋庭院,杨召青娶亲后就搬出了无量宫住。 三人一走到庭院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女人的谈笑声,走进一看,只见林萍萍和武群芳、程鹰舞母女也在,程鹰舞正双手叉腰,甩着一头的小辫子,不知道在学谁走路,惹得林萍萍和武群芳笑不停。 如今武群芳和程鹰舞母女主动请缨留在了无量天照顾那些花花草草之类的,而程耀威下到了下面做宫主,其他子女也都登上了殿主的位置。武群芳领着程鹰舞继续留在无量天无非是继续保持和高层的关系,也是为程家人的前途计。 甩着满头小辫子一转身的程鹰舞无意中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苗毅三人正笑看着她耍宝,顿时傻眼在原地。 林萍萍和武群芳见状回头一看,亦怔了一下,旋即双双匆忙站起,领着程鹰舞赶紧过来行礼,“拜见圣尊!” “不必多礼!”苗毅伸手虚扶一下,从让开的三人之间走了过去,进了亭子里落座,林萍萍赶紧吩咐人上茶之类的。 看看忸怩在亭子外面的程鹰舞,苗毅笑道:“鹰舞这是在跳舞吗?继续,跳给我看看。” 他本是调侃,谁知武群芳立刻朝女儿催促道:“鹰舞,没听到圣尊的话吗?你最拿手的舞跳给圣尊看看。” 如此倒是闹得苗毅一愣,这一身匪气的丫头真会跳舞?不会太勉强吧? “是!”程鹰舞弱弱一声,有点不好意思,缓缓向后退去。 站定后。随手招了支宝剑出来,稍加平复情绪凝了凝神。手中剑一扬,腰肢一扭。裙摆飞扬,勾腿如弯月向天,单腿独立静住!旋即又见剑光徐徐,展臂舒腿,身段曼妙舒展,满头小辫子飞舞,赫然是一段剑舞。 一股别样气息在庭院中弥漫,狂野中藏着一丝女性的刚柔,时而如大漠孤烟。时而如长空弯月,时而如长河落日,说不尽的洒脱,程鹰舞似乎在以舞抒情,渐渐投入。 苗毅还是头次见到这种风情的舞蹈,的确别有一番滋味,不免被吸引的目不转睛,其他人的目光亦跟随在程鹰舞那舞动的身影上,唯独武群芳看向女儿的目光不时瞥一瞥苗毅的反应。 一舞之后。程鹰舞以一个收剑胸前并指抚剑的动作正式做了结尾,方将剑倒提在手向苗毅羞赧拱手道:“在圣尊面前献丑了。” 啪啪!苗毅击掌以贺,摇头惊叹道:“我还以为你只适合做沙匪,没想到你还会跳舞。还真是真人不露相。不过看你舞中的韵味,似乎还是在怀念大漠,住在这里倒是有些束缚了你。你若真喜欢大漠,流云沙海那边不妨让杨总管帮你安排安排。” 一旁的武群芳赶紧出声道:“鹰舞还是喜欢在圣尊身边效力。” “呵呵!效力在哪都一样。只要有那个心就行。”苗毅摆了摆手,此事暂时放过不提。回头又看向林萍萍,一脸戏谑调侃道:“林萍萍,我这属下娶了你没亏待你吧?做你男人是否还合适?” 林萍萍有些不好意思道:“还好!” 杨召青在旁嘿嘿一笑。 稍作问答一番后,苗毅有事问阎修和杨召青,几个女人退下了。 期间趁杨召青回内院之际,林萍萍突然从旁冒了出来,将他拉到了一旁嘀咕几声。 杨召青闻言皱眉道:“这不合适吧,你掺和这事干嘛?” 林萍萍嘀咕道:“人家既然有那个心,你问问大人的意思又不碍什么。” 于是,等到苗毅离开这边走出这院子没多久,跟随在苗毅边上的杨召青突然出声道:“大人,有一事属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苗毅淡笑道:“有话尽管说。” 顺着台阶下行的杨召青犹豫了一会儿,试着说道:“武群芳托了林萍萍让属下问问大人,想让程鹰舞跟在大人身边伺候。” 苗毅笑道:“没那必要吧。” 见他似乎还没明白意思,杨召青干脆挑明了,“武群芳的意思是,如果大人不嫌弃程鹰舞,想让大人将程鹰舞收房。” 苗毅脚步一停,旋即又继续放步前行,摇了摇头道:“没嫌弃一说,她什么目的你还不懂么,所为无非是程家的前程,程鹰舞是拿来牺牲的,这肯定不是程鹰舞的本意,我身边女人多的是,用不完,不缺女人!我如有心情,想什么时要了程鹰舞都行,却由不得她武群芳来安排。召青这种事情不是你该掺和的,帮阎修多上上心是可以的。” “是!”杨召青略显不自在,他的身份本就不该开这口,身为大人身边的近臣不该做任何试图掺和大人后宫的事情,这有可能会涉及后宫争宠站队,他的身份只能是站在大人这边。回头要是传到夫人耳朵里去了,不说夫人,哪怕是传到杨庆耳朵里去了,杨庆肯定也会不高兴,这次是自己糊涂了,等回来要好好说说林萍萍。 次日,杨庆派去的人把文芳接来了。 后宫一见苗毅夫妇,文芳就有些紧张,地位上的差别有无形中的压力,加之许久不见,不过她依旧努力装出轻松自若的样子,笑嘻嘻见礼,“大哥,嫂子,这是小妹来之前亲手做的一些点心。”手里抱上了一只礼盒。 苗毅呵呵一笑,将把她弄来无量国商会的事情说了一下,文芳自是欣喜。 云知秋倒也好处,拉着文芳唠了一阵,塞了些小礼物。 玉女宗掌门诸葛清的动作很迅速,赶在了妖若仙大婚之前就将叶心和谭烙的婚事给准备好了。 无量天这边得到消息后,苗毅本欲拉云知秋一同前往,然而云知秋拒绝了。 她可以给叶心和谭烙面子。但是对诸葛清拿叶心、谭烙和苗毅的关系做要挟很反感,觉得没必要俩夫妇一起跑去捧一小小玉女宗的场。她的本意是她去。让苗毅别去,但苗毅念旧情要去。那她云知秋只好拒绝同往。 云若双倒是想跟苗毅去凑热闹,结果被云知秋揪住了耳朵。 苗毅只好带了阎修和杨召青通往。 仙国辰路的人马迁到无量国来后,依然是占了辰路,玉女宗打着苗毅的幌子向整个辰路遍发了帖子,惊动了辰路君使和诸位宫主一起前来贺喜,各大门派掌门更是一个不落地跑来捧场,一时间玉女宗风光无二。 “参见圣尊!” 苗毅来到时,那真是山呼海啸般的迎接声响起,群雄折腰一片相迎。 星宿海新来的君使青盛妖王和本地主人玉女宗掌门诸葛清双双上前迎驾。左右恭请引路。 脸上横着白纱的诸葛清回头多看了两眼,没看到云知秋也来,多少有些失望,若是云知秋也能来,那这婚事自然是更隆重,云知秋的缺席不仅仅是少一个人,更是一种看重与否的态度。她问过叶心,获知云知秋那人挺看重苗毅那些旧友的,居然没来。这有点出乎诸葛清的意料。 如今隐隐已经是天下第一人、风头压过其他五圣的无量国圣尊,竟然法驾亲临玉女宗的一桩弟子婚事,玉女宗满门上下的弟子们翘首以望,个个与有荣焉。一个个脸上容光焕发,玉女宗的崛起似乎指日可待。 两边夹道迎接的其他门派中人则是一个个面露羡慕神色,羡慕玉女宗。 一路走去。苗毅面带淡淡微笑,两边看到了不少的老熟人。依然是月行宫宫主的张天笑,水行宫宫主陶青离和司空无畏夫妇。木行宫宫主程傲芳,赵非和邬梦兰夫妇也来了,剑离宫掌门闻来公特意和弟子古三正站在了一起,三祖门掌门彭鱼…… 许许多多的熟人,苗毅微微点头致意,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已经不便当众再和诸位熟人勾肩搭背,今天甚至不便热络,要等到婚事之后才好私下会会。 当晚,谭烙和叶心的婚事自然是风光无限,玉女宗和驭兽门简直是倾尽所能联合主办,能动用的资源都动用了,简直是不惜代价举办这场婚事,宴席上的奇珍美味自然是不用说,就是要办给天下人看的。 驭兽门掌门甚至还因为没能把婚事争取到自己门派中举办小有意见。 婚宴结束,精心整理过的最好的别院自然是准备给苗毅的,正厅内苗毅陆续接见过一些旧友和老熟人后,除了站在苗毅座位左右的阎修和杨召青外,也就剩下了作为地主作陪的诸葛清一人。 端坐在上的苗毅目光落在了下站的诸葛清脸上,起身走了过去,直直盯着诸葛清的双眼。 他一开始也没想到诸葛清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又不傻,一看便知诸葛清是想借他的势。 诸葛清被他看的有些害怕,只见苗毅伸手到她面前,扯住了她脸上的白纱,面无表情地就那么手一挥,白纱落地,露出了真容。 此举可谓相当无礼,诸葛清抿了抿嘴唇。 苗毅却是有些被惊住了,目光定格在她脸上,云鬓高绾皮肤白皙如雪,眉如远山,明眸似水,樱唇一点,眉颦眸闪间足以令男人倾心,那绝色姿容竟然比秦夕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这女人为什么始终在脸上蒙着一层纱,没想到纱巾下竟然遮掩着如此绝色。 刚饱饮过一顿美酒,酒色刺激之下,苗毅干咽了咽口水,目光看向阎修和杨召青,偏头发出鼻音“嗯”了声。 二人相视一眼,双双会意,立刻快步退下了。 诸葛清正紧张中,接下来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苗毅很霸道地一把将其拽入怀里,美人在怀,横抱而去,这就是代价! 月夜清辉照屋檐,屋内,诸葛清没有做任何反抗,婀娜玉体不堪翻覆中,一夜花开花落尽在不言中。 而屋外,杨召青和阎修守在门口左右,不让任何人靠近,无视远处玉女宗弟子的一脸焦虑。 第一一八四章 圈禁 次日天才微微亮,苗毅几乎就趁黑离去了,走的着急,有逃的感觉。 事发时没管那么多,从诸葛清那温香软玉的身子旁爬起来后,他就后悔了。 看着那曼妙婀娜背对蜷缩的雪白**,多少有些反思。 遥想当年还是凡夫俗子时,风闻长丰城的权贵如此种种行为后,自己会不屑,铁定呸出一口唾沫咒骂,而如今自己却成了自己当年咒骂的那种人。 途中,他还不忘叮嘱阎修和杨召青:“此事不要让夫人知道。” “是!”守了一夜门的二人应下,悄悄相视一眼,多话不敢说。 而那一夜春情的屋外,玉女宗的数名长老静静站在门外,看着紧闭的屋门,一个个默然,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嘎吱!门开了。 一袭白裳,稍作梳理没有盘起的长发披肩,诸葛清慢慢走到了门外,站在台阶上,朦朦亮的天色也难掩其闭月羞花之容。 几位长老悄悄相视一眼,依旧没人吭声,这么多年了,掌门从不光脸见人,一向横纱遮面,如今可谓是破天荒。哪怕是早年见过的人,此时见到也不免心中感慨,姿色更胜当年,世间绝色! 诸葛清神色平静地宣布道:“从今天开始,我是圣尊的女人!” 这话等于正式承认了自己昨晚的确和苗毅发生了关系。 苗毅并未直接回无量天,而是找了处僻静的山谷,赤条条坐在了瀑布下冲刷洗漱。 无量天大总管府邸。杨庆站在阁楼上负手而立,闭眼迎接灿烂的金色阳光。 青梅快步上了阁楼。在杨庆身后低声道:“大人,玉女宗那边传来消息。掌门诸葛清今早正式摘下了面纱见人。” “哦!”杨庆微微一笑,“传闻诸葛清貌若天仙,也不知是真是假!这女人雄心勃勃,昨天搞那么大动静,意图借圣尊的势让玉女宗崛起啊!” 青梅又悄悄补了一句:“昨夜诸葛清在圣尊的屋内留宿一宿。” 杨庆一阵动容,霍然睁开双眼,皱着眉头缓缓回头看向青梅,露出询问眼神。 青梅微微点头。 杨庆默然许久之后,淡然道:“请夫人过来一趟。” 不一会儿秦夕登上了阁楼。面谈几句很快又离去了,去了无量宫面见云知秋。 陪着云知秋漫步花园看宫女采晨露之际,秦夕貌似不经意间将玉女宗那边的事情透露了出来。 云知秋脚步一顿,一脸寒霜许久才渐渐缓了过来,道:“大人在大世界那边承受了不小的压力,找个女人放松一下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所以大人没错,错在有些女人不知天高地厚!你回去转告杨庆,大人碰过的女人就是大人的禁脔。不宜再和其他男人接触,让诸葛清将掌门之位传给叶心,星宿海那边大人的中宿星宫一直空着,让叶心去中宿星宫坐镇吧。让杨庆通知星宿海那边。没我的允许,诸葛清不得踏出中宿星宫半步,也不许她和玉女宗以及外面任何人联系。违令者斩!另外告诉诸葛清,大人从不干那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事情。若不想玉女宗从这世上消失,玉女宗最好不要传出半句有辱大人清誉的流言蜚语。否则后果自负!” 秦夕暗暗心惊,这哪是让诸葛清去中宿星宫坐镇,这是要将诸葛清打入冷宫软禁啊! 她犹豫了一会儿,“圣尊已经宠幸过诸葛清,若是回头圣尊问罪…” 云知秋陡然厉声打断:“那你们就告诉大人,这是我的意思,让大人来找我!即刻让杨庆去办,十天内若是看不到诸葛清人在中宿星宫,我拿杨庆是问!” “是!”秦夕赶紧应声离去。 消息很快传到了杨庆那,杨庆没多话,对青梅招呼道:“你带人亲自跑一趟玉女宗,照圣夫人的话去办。” 临近傍晚时分,苗毅才姗姗回到无量天,云知秋笑脸迎接,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帮苗毅拉了拉略有褶皱的衣服,笑着回头问杨召青和阎修:“玉女宗之行还顺利吧,没出什么事吧?” 此话一出,苗毅心里直突突。 阎修和杨召青哪敢胡说八道,也装做没事人的样子,双双回道:“一切顺利!” “那就好!”云知秋笑吟吟挽了苗毅胳膊入内,平常般说笑,苗毅自然是有话好说。 玉女宗,一夜颠鸾倒凤,身体略感不适的诸葛清将门中事物稍作处理后,便休息调养去了,心情并未因为昨晚的事情而有损,倒是期待着玉女宗的腾飞。 然而青梅的到来,一下就将她的幻想给击的粉碎。 两人面对时,青梅亦忍不住上下多打量了诸葛清两眼,心中啧啧称奇,竟然还有人比秦夕夫人更漂亮,也难怪圣尊没能控制住自己。 她将杨庆的话转告,言明是圣夫人云知秋的意思后,诸葛清如遭雷击,愣在了原地。 昨夜她并无任何反抗,而是顺水推舟,她若稍有反抗,苗毅只怕也未必会在谭烙和叶心大婚的晚上强行做那种事情,肯定会很快恢复理智。在她的想法中,云知秋既然能容忍苗毅娶那么多妾室,也就不会在乎多她一个,然后自己以苗毅妾室的身份经营玉女宗,将玉女宗顺利打造成天下第一大派,如此一来自己的献身也是值得的。 结果没等来苗毅的纳娶,反而飞快迎来了如此沉重打击,连事发后的一天时间都没到,此时她方如梦初醒,想入非非也是要资本的,她有什么资格做那美梦?看看苗毅的那些妾室,哪一个不是有着强大的背景,不是什么女人自荐枕席都能在苗毅身边占有一席之地的。姿色这东西在权势面前是次要的。 她方发现自己对自己的姿色太过自信了! “诸葛掌门,听明白了没有?”青梅再次问了声。 诸葛清面露惨笑。“是!听明白了。” 给她的时间只有三天,限她三天之内将玉女宗交接出去。然后青梅便要送她去星宿海中宿星宫,说是‘送’,其实就是押她去,必须要在云知秋限定的时间内将她送到指定地点。 她一早还堂而皇之宣布自己成了圣尊的女人,如今却是迅速收场,严禁昨晚的事情外传…… 妖若仙和莫君兰的婚事低调的多,首先是莫君兰自己的意思,莫名和苗君怡也不想大肆操办,二婚不是什么多光彩的事情。何况还是现如今的玲珑宗掌门娶一个二婚的女人。 并未闹得天下皆知,也就是玲珑宗自己这边热闹了一下,请了一些重要人物,这次云知秋倒是和苗毅一起来了。 宴后已是满天繁星,抽了个空隙,阎修悄悄请了苗毅到僻静处,传音道:“大人,收到消息,诸葛清将玉女宗掌门之位传给了叶心。她本人被青梅亲自带人押往了星宿海中宿星宫……” 听完大概讲述后,苗毅勃然大怒,“杨庆好大的狗胆,我的女人他也敢动。他真以为我不敢动他!” 阎修摆了摆手,“大人息怒,这事我找过杨庆核实。杨庆说这是夫人的意思,是夫人命他这样做的。而且夫人还交代了,若是大人问罪。就说是她的意思,夫人让大人去找她谈!” “……”苗毅瞬间怒气全消,张着嘴哑口无言,没想到已经被云知秋给发现了,这事是他做的理亏,有什么理由去责怪云知秋,自己男人在外偷人了,还不允许发发火?没直接将诸葛清给杀了都是好的,云知秋完全有那个能力办到。 默然一会儿后,苗毅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阎修道:“那晚之后的第二天,就在大人离开玉女宗的那天,青梅便带人去了。” 苗毅越发无语,感情云知秋当天就知道了,偏偏云知秋还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自己也在那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估计云知秋心里还不知道怎么鄙视他,这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哎!去请夫人过来一趟,就说我在这等她。”苗毅幽幽叹了声,转身伸出一只手撑了边上的粗大树干。 “是!”阎修领命而去。 没等多久,云知秋笑吟吟而来,“大喜的日子,你一个人在这树下发什么呆?情绪不高,怎么了?”走到苗毅正面又摸了摸他的脸。 苗毅叹道:“诸葛清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置?”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云知秋笑容收敛了几分,“怎么处置不是摆在那吗?你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苗毅默了默道:“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我想将她收房,你觉得怎样?” 云知秋这下彻底没了笑脸,“这事我不答应,也不会答应!这个家门不是什么女人都能进的,尤其是这种仗着几分姿色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卖弄心机也不分地方,这种人进了家门家里将不得安宁。既然你要玩,我就给你把她圈养在那,你想什么时候去玩都行,我不拦你,做夫人的人做到我这种地步,我想天下也没人会说我不够大度吧?当然,你如果非要让她强行进门,我也拦不住你,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面,你只要敢这样做,我就敢弄死她,除非你先把我给除了,否则我绝不会做任何让步!牛二,今天我把话撂在这,只要我活着一天,只要我还是苗家的主母,诸葛清就不可能进苗家的门,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另外再补一句,你这次考核若是不能活着回来,我权当你沾了她的晦气,我第一件事情就是让她人头落地!” 她不是嘴上说说,而是真的不会有任何的让步,一想到这事她就气,随便去喝趟喜酒就能把人家主人给睡了,什么玩意儿!这小世界虽然没人给苗毅压力,但是她真没想到苗毅竟然肆无忌惮到了这种地步! 牺牲一个诸葛清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她就是要拿诸葛清当一次警钟敲给苗毅听,若是不能让苗毅有点顾忌,以后还得了?若不是看在苗毅将要去参加考核,将来生死不明的份上,她本来是想把诸葛清的脑袋砸在苗毅面前的,留诸葛清一命已经算是做了让步,其他的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 第一一八五章 黑炭的新战甲 苗毅怔怔看着她。 云知秋也直直和他对视,好一会儿后,徐徐说道:“你若敢放她出来,我就敢学你,也找个男人睡睡,让你尝尝我心里承受的滋味!该说的我都说了,怎么选择,你自己看着办!” 在这事上退一万步说,他都是不占理的,苗毅最终苦笑道:“就按你说的办吧。” 最主要的是,诸葛清心机不纯他心里也清楚,否则不会睡完了就跑,压根就不想对那女人负什么责任,反倒是云知秋下令将诸葛清软禁在中宿星宫让他觉得愧对诸葛清,毕竟这事他也有错。 见他在这种事情上让步了,云知秋立刻阴转晴,娇媚一笑,又主动挽了他胳膊,“走!那种女人不值得你我夫妻闹得心里不痛快,事情都过去了。” 事情有没有过去不说,苗毅心里还是有愧疚,抽空脱身后,还是将阎修招到了一旁吩咐,“中宿星宫那边你盯着点,别让人对她乱来,我不在后,你定期送点修行资源过去,她的吃用让星宿海那边不要亏待了。你帮我转告她,有空我会去看她,让她安心呆在中宿星宫,就当是闭关修炼了,以后等夫人气消了,我再想办法弄她出来,有什么事你随时和我联系。” “是!”阎修应下,心里却在唏嘘,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都这么多女人了。 次日离开时,云知秋再次郑重交代妖若仙,让他一定把这次给苗毅炼宝的事放在心上,事关重大! 两个月的时间飞快过去。苗毅也不好在这里久呆,如今天元星没了碧月夫人坐镇。万一有事他不好不在,在下一次考核之前他要做的是全身心投入修炼状态。 临走前。云知秋要将云若双送回大魔天去,免得在这里胡搞瞎搞闹得杨庆他们头疼,阎修对云若双可是有很大意见。 “大姐!我不回大魔天,你就带我去大世界吧,好不好?” 大厅内,云若双蹲在地上,抱着云知秋的大腿鬼哭狼嚎,被云知秋揪着耳朵也死活不肯放。 苗毅在旁好整以暇,背手看着门外。就纯当看热闹了。 云知秋低头看着,恼羞成怒道:“你放不放手?我警告你,别逼我用强,你是不是要我把你绑回去?”说罢周身法力浮动。 云若双哪是她的对手,当即撒手放开了,不过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抹着眼泪哀嚎道:“爹、娘,你们死的早,你们不要我了。爷爷也走了不要我了,如今连大姐也不要我了,大家都要走了,都把我扔下不管了。都把我当成了累赘。爹、娘,双儿好想你们……” 哭的那叫一个凄惨。 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爹娘’二字,瞬间把云知秋的眼眶给摧红了。尽管知道这丫头在博同情,可她的情绪还是有点失控。被云若双这招戳中了心里的缺失,也可以说是感同身受吧。受委屈的时候她也会想起自己的爹娘。 眼眶虽然红了,可嘴上的话还是不留情,“胡说八道什么,谁说把你当累赘了?” 云若双抹着眼泪哽咽道:“你们都不要我了,不就是把我当累赘了。” 云知秋:“照你这样说,那云家的其他兄弟姐妹们怎么说?” 云若双心想,他们不是不知道大世界这回事么…继续咧嘴哭泣:“爹、娘,女儿好可怜,女儿一个人孤苦伶仃,好想你们…” 那一声声的,连千儿、雪儿的眼眶都跟着微微湿润了,苗毅则是一脸无语。 “这丫头太能闹了,留在这里也没人能管住她!”自己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云知秋走来拉了拉苗毅的袖子,商量道:“牛二,不如就把她带过去吧,我也好看着她。” 苗毅斜眼看来,“不行!我马上要面临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抹泪偷看的云若双立刻痛哭道:“姐夫,你是不是嫌弃我?怕我吃你的用你的,你放心,我去了后不占你便宜,我自己出去找事做,自己养活自己,再苦再累我也能承受。” 这话让云知秋越发有些心酸了。 我去!苗毅翻了个白眼,把老子说成什么人了。 “别胡说八道,你姐夫是你说的那种人么?”云知秋喝斥一声后,回头又继续商量道:“牛二,我知道你怕她去了后会闹事,你放心,我会把她看的死死的。” “哎!”苗毅叹了声,“你要带她去,我没意见,不过在考核结束前不行,这是我的底线,现在就算她哭出花来,我也不会答应!” 云知秋默了默,这种事情上,只要苗毅有理,她就不会对着干,转身对云若双说道:“别哭了!你姐夫已经做了让步,两百年后可以带你去,但是现在不行,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以后永远也别想去!” 云若双哇哇哭道:“我不要以后,我就要现在!” “那就永远别去了!”云知秋怒了,喝道:“来人,给我绑了,送到大魔天去,以后若再敢跑来,给我打断她的腿!” “等等!”云若双哧溜爬了起来,抹着眼泪委屈巴巴道:“我答应,我答应两百年后再去还不行么?大姐,姐夫,你们说话可要算话啊,不然到时候我死给你们看。” 苗毅抬头看屋顶,不吭声。 云知秋好气又好笑,喝道:“以后的事情以后说,现在给我滚回大魔天去,别赖我这。阎修、召青,你们两个亲自将她押回大魔天,让乔公公看好了!” “不要…”云若双发出哀鸣,可是胳膊拗不过大腿,就这样押走了。 而苗毅夫妇也就此返回大世界。 一回到守城宫,苗毅将天街事物稍作安排后,又再次点了鹰无敌、青风、破空、碧海大王、烈环和胡妃随他一起离城,再次赶赴茫茫大海深处修炼。 期间除了偶尔有事回来一趟,基本就带着几名修炼助手长期隐居在了海岛上,大多时间都在山洞中盘膝修炼,隔三差五会潜入深海和碧海大王交锋,或在龙卷风中与鹰无敌一较高低,或在烈环夫妇布置的火焰阵中对抗无数的火焰刀,反复的激战摔打。 他虽然没说,但是大家都感觉到了他在为参加考核做准备,一个个心中忧虑。 修行岁月漫漫无期,几十年时间只是弹指一挥间。 从小世界返回的云知秋从天而降,落在了海岛上,落在了苗毅修炼的山洞口。 轮值守卫的人见到是她也没做任何阻拦。 云知秋走入山洞,石榻上盘膝的苗毅睁开双眼笑道:“你怎么来了?” 云知秋左右看了看洞里的环境,见还算干净,微微点了点头方说道:“妖若仙总算没让我们失望,在集中了玲珑宗和整个小世界炼宝人力资源后,只花了四十多年的时间就炼制出了玲珑宝塔和黑炭的战甲,东西我已经带来了。” 苗毅大喜,放了双脚下榻,“我看看。” 云知秋左右翻手亮出了带来的东西。 一只掌上托了只一尺来高红色的宝塔,飞檐翘立,花纹精美。 另一只手上拿了只红色的金刚圈,上面遍布棱形四方花纹。 玲珑宝塔苗毅不稀奇,倒是云知秋手上的金刚圈令他狐疑,指着问道:“这是黑炭的战甲?” 云知秋颔首笑道:“是!我试给你看看,你就明白了,黑炭呢?” “吃了结丹一直在外面睡觉!”苗毅说着领了她出去,出了洞外才发现黑炭打盹的地方没了影子,当即施法高声喊道:“胖贼!” 声音远远回荡,引得岛上诸人全部露了面。 哗啦!远处海面一道水柱冲天而起,黑炭破浪而出,凌空飞掠而来,落在了洞外摇头摆尾“呜呜”两声,貌似在问什么事。 “给你弄了套战甲试试!”苗毅说罢朝云知秋点头。 云知秋手中金刚圈陡然爆发出金色宝光,浮起渐渐变大,随着云知秋手一指,金刚圈闪去套在了黑炭的脖子上,又迅速缩小回原样,变成了黑炭脖子上的项圈。 金色宝光未散,云知秋手掌一翻,项圈现出裂纹,瞬间如泉涌,红色金属噼里啪啦翻滚而出,转眼间就覆盖了黑炭的全身。 刹那间,黑炭变得面目全非,变成了一只狰狞的红色怪兽。 鹿角上长着尖刺,头部容易撞击的部位亦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十几根锥刺,半丈长的尾巴上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锥刺,尾端更是一团长着六根锥刺的刺球,随着黑炭尾巴晃动摇摆。 它身躯左右两侧在撞击下容易率先接触到的部位,都依它体型设置了合理的大小防护锥刺,四肢的爪子都变长了几分,每根鲜红的爪尖都锋利吓人。 一双血红狮眼的黑炭再配上一身血红战甲,那真是宛若妖魔一般。 不过黑炭显然有些不习惯,摇头摆尾自己查看自己,不断在那转圈。云知秋将它喝停之后,手摸着它身上的红色鳞甲道:“妖若仙说它身上的战甲和你身上的战甲一样,都能卸去两成攻击力。不过它身上战甲的价值可比你身上的值钱的多,光五品结丹就花了三十三颗,更不用说体型原因消耗的晶红。” 第一一八六章 茅塞顿开 苗毅嘬了嘬牙花子,目光在黑炭身上溜了溜,心想老妖怪有病吧,黑炭又不通法术,只有些许本命神通,根本无法施法驾驭战甲,砸下了三十三颗五品结丹是吃饱了撑的吗? 不过转瞬明白了,这不是给黑炭驾驭的,而是给他驾驭的,让他驾驭着保护黑炭,妖若仙是一贯地优待死胖子啊! 远处观望的鹰无敌等人看的倒吸一口凉气,一只灵兽竟然配全套红晶战甲,这么大体型消耗的晶红估计随便能给人炼制个七八十来套红晶战甲吧。 需知红晶级别的法宝炼制起来很困难,一般的炼宝师难以驾驭其特性,这个道理就算是凡夫俗子中的铁匠也明白,越坚韧的东西打造起来就越难,其难度就如同其坚韧程度一般,尤其是炼制战甲的复杂程度远高过一件武器,一把刀的构造是远不如一件战甲复杂的。 如果一个人炼制的话,炼制出这么大件的战甲估计没个几十年工夫下不来,按大世界的标准,光工钱都不得了,换了谁花个几十年工夫帮你做一件东西都得收高价,人家停个几十年不修炼,自然是要大赚一笔才够做补偿的。 另就是红晶中的精粉含量低,这只灵兽身上战甲的价值可想而知了,诸人看看都觉得太奢侈了,他们还不知道其中投入了三十三颗五品结丹。 算了!稍微肉疼了一阵的苗毅又看向了云知秋手中的玲珑宝塔。 云知秋道:“此塔放大后高五丈,不便在外人面前施展,实在太过惹眼。你自己回头再琢磨吧。” 高五丈?那得消耗多少晶红?苗毅嘴角扯了下,问:“花了多少材料炼制出来的?” 云知秋:“为了抢时间炼制这些东西。妖若仙召集了小世界三十多名炼宝高手联手炼制,他在那指点。其他人轮流上阵,几十年下来一下都没停过,才将东西给赶制了出来。而红晶打造的东西炼化比较困难,加上你从仙行星弄来的那根红晶柱子体积太大,等到要用时再临时炼化黄花菜都凉了,因此背后还有数千人轮流赶工炼化你从仙行星弄来的那根红晶柱子,随时保持妖若仙炼制材料的及时供给,一座山都给烧红了。至于花了多少材料,你从仙行星弄来的那根十几丈长的红晶柱子扔进去了还不够。又扔了根大链子进去才凑齐,光五品结丹就砸了四十多颗进去。” 苗毅听的神情直抽搐,哭笑不得道:“这两件东西简直是拿钱堆出来的,若不是在仙行星发了笔大财,还真吃不消,可花了这么大代价炼制出的玲珑宝塔也仅仅是一件五品法宝而已,按道理投入这么多的红晶,起码得炼制成六品法宝吧?” 云知秋叹道:“这也没办法,你修为不够。六品法宝给你也驾驭不了,只能将就着炼制成五品法宝用。牛二,钱都是小事,只要砸出去能保平安。花再多的钱也值得,所以我把你将要面对的情况跟妖若仙说了,妖若仙已经答应了再帮你炼制两件法宝防身。炼宝材料已经给了他,他争取在你参加考核前帮你炼制出来。” 苗毅欲言又止。他并不想花太大的财力折腾,一些东西是想留给云知秋她们当今后的修炼资源的。万一他不在了,云知秋等人也不至于手头上紧张,他已经做了万一回不来的思想准备。 然而云知秋做都做了,他现在也不便再说什么让云知秋提心吊胆的话。 两件宝物苗毅收了,暂缓了修炼的心情,几十年难得和云知秋见面,准备暂陪陪她。 两人笑谈于幽僻山林,鸟鸣空灵。两人站在岛上山巅眺望,碧波万里,海阔天空。两人漫步于层层浪推的沙滩上,留下两行脚印,谈笑忆当年,忆往昔。 苗毅本想留云知秋多放松两天,云知秋却觉得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不想打扰他修炼,为了帮他尽快收心,临走将话题扯到了修炼上:“你在这里修炼的效果如何?” 苗毅苦笑:“效果多少有点,最大的效果怕也就是修为有些提升。” 云知秋沉吟道:“你那所谓的一枪十杀还是没有达到你想要的效果?” 苗毅叹道:“谈何容易,我都不知遭到自己法力反噬伤了自己多少次,根本没办法将一枪十杀分开使。” 云知秋听的直皱眉,问:“你为什么非要将一枪十杀分开使?既然它本来就有那么大的威力,你何必要弱化它?就当做你的杀手招不行吗?” 苗毅道:“不分开的话,我一使出这招自己立马就废了,根本没有后力再对敌,否则你当我愿意吃这苦头?” 云知秋摇头:“你说的我明白,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不通,你既然无法拆开此招,既然做不到为何非要强求?为什么非要如此执着逮住这招不放,重新练一新招不行吗?一枪十杀是一招,一枪一杀也是一招,你能使出一枪十杀,为什么不能使出一枪一杀?为什么非要将一枪十杀拆开成单独的一枪,你反过来想,直接将一枪修炼到你将一枪十杀拆开后的威力不也一样嘛,由简到难不是更轻松,何必要一下从那么高的高度开始?太难的不行,为何不放下,试试简单的?” “……”苗毅可谓瞬间哑口无言,愣愣呆呆地看着她,有种傻眼的味道。 云知秋还当自己说的不当,摆手一笑道:“我不清楚你内在的修炼情况,我只是以局外人的观点随口一说,不行就算了,我就是觉得你修炼老是法力反噬把自己给弄的受伤不是长久之计,你那样容易出事。” 啪!苗毅突然重重拍了下大腿,一下将云知秋拦腰抱了起来转圈,欢呼道:“放下!你说的对,放下!你这个局外人说的太对了,为何非要如此执着逮住这招不放,就是要放下!” 云知秋一番话真是把他给高兴坏了,真可谓是当头棒喝,为何不放下? 是啊!为何不放下? 这么多年了,他想的一直是如何将一枪十杀分开来使,因为一枪十杀的威力在那,他舍不得一枪十杀的威力,为此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云知秋一番醍醐灌顶之言才令他发现自己钻了牛角尖。 一枪十杀就是一枪十杀的威力,为何要弱化它,为何要执着不放?放下重新开始不行吗?从简单的开始不行吗? 不但是他,见识了他一枪十杀威力的鹰无敌等人也全部被他带进了死路,都成了局中人,反倒是云知秋这个没入局的局外人一言令其茅塞顿开! 见他似乎顿悟出了什么高兴成这样,被抱着转圈转得裙角飞扬的云知秋也开心,笑咯咯地捶着他肩膀,“人都快被你转晕了,快放我下来。” 放下她的苗毅却不肯轻易放过她,抱着她俏脸那叫一阵狂亲,撒手后苗毅双手叉腰,眉飞色舞道:“夫人金玉良言使我茅塞顿开,茅塞顿开呀!” “一脸臭口水!”被亲了一脸口水的云知秋抖出手帕边擦脸边说道:“我就随口一说,你觉得有用就行。” “哈哈…”苗毅仰天狂笑,这些年因为一枪十杀积聚在心头的阴郁之情可谓一扫而空,整个身心都感觉轻松了,迫不及待想试试。 云知秋不想打扰他修炼,没有逗留,先返回了天街。 而从这天开始,苗毅暂停了和鹰无敌等人交手试炼,经常出现在海边沙滩上,提枪面对大海闭眼凝神,聚集精气神之后陡然刺出一枪。 此举自然不能助他一步登天,一蹴而就出新招的事情没那么容易。 鹰无敌等人也经常远远观望沙滩上的苗毅,时而见苗毅快刺出一枪,时而又见苗毅缓缓刺出一枪,显而易见在感悟什么。 自开始换了个方式练枪之后,苗毅一回到山洞中总感觉进入了囚笼,从此便不在居于山洞,就坐在海边的礁石上修炼,无论烈日骄阳,无论狂风暴雨,无论惊涛骇浪,始终暴露在日月星辰中静坐,感受天地万物,助自己的感知放松、凝聚。 鹰无敌过去问了一次话没得到回应后,便不再靠近了。 不过几个月的工夫,苗毅身上穿的衣服便不能看了,头发也变得乱糟糟的,无拘无束,披头散发,胡子也没刮过。 负责饮食起居的胡妃好心,想过去提醒苗毅洗漱一番,却被鹰无敌拦了下来,“尽量不要去打扰他,他现在似乎有了什么新的感悟,已经进入了忘我的状态,这种状态难得,大家守好四周不要让人靠近打扰便可。” 几人相视一眼,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而鹰无敌也和天街那边的伏青联系了一下,让他在天街那边打好招呼,尽量不要让天街那边的事物打扰苗毅。 然而想彻底没打扰也不可能,毕竟苗毅身居在那个位置上,定期要和东华总镇府那边联系。 不过除此外,苗毅几乎就在海边那方寸之地练枪、打坐修炼,如此反复。 画地为牢,这一状态一持续就持续了将近十年之久,十年间没吃过一口东西,没喝过一口水,朝吸晨露,暮饮清风,辟谷苦修,身上衣服破破烂烂,到处春光外泄,不过太脏了也没人看。 十年后的一天,轰!突然一声天摇地动之声炸响! 第一一八七章 收获不小 在各自山洞中静修的鹰无敌等人迅速闪了出来,只见海面上掀起滔天巨浪,震荡间反扑了过来,一层巨浪铺天盖地般向整座海岛打来。 碧海大王闪身空中,挥手四周一推,打来的巨大浪墙立刻如同活过来了一般,反卷而去,一路跌宕起伏向远海。 众人的目光旋即迅速锁定了海边的苗毅,只见苗毅挥枪指着大海,静静站那。 “哈哈…”突见苗毅仰天大笑。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见狂笑许久的苗毅随后又陷入了沉默,稍许又见他面向大海猛刺出一枪。 这一瞬间,浮空的青风瞳孔骤然一缩,死死盯在苗毅刺出的枪头,盯着枪头上旋转的黄豆大的黑点。 轰!如流星斜斜扫过海面,攻击沉没的终点被轰出了一个巨大的陷涡,海面反弹而起的滔天巨浪再次反扑回来,又多赖碧海大王施法一压,再次将巨大浪墙给倒卷了回去,否则整座海岛都要被浪给冲打一遍。 “他修炼成功了。”浮空的青风淡淡一声。 “什么?”鹰无敌回头问了声。 青风道:“他的一枪十杀被他分解成功了,分解后没有再遭到法力反噬。” 他并不知道苗毅是重新开始修炼了新招,只当苗毅是将一枪十杀给拆解成功了。 “成功了…”鹰无敌嘀咕一声,看向海边的苗毅有些惊讶,“果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有此杀招必将如虎添翼。” 沙滩上的苗毅手中枪一收。缓缓转身,看向了空中的诸人。一个闪身而来,喜形于色道:“终于成功了。这些年闭关修炼总算有了些回报,地狱考核也更有把握了!” 众人交换了个眼色,虽然大家已经猜到了他要去参加地狱考核,可他一直没说,这次算是正式透露了。 “恭喜大人!”鹰无敌等人拱手恭贺。 “三哥何必如此见外!”苗毅哈哈一笑,心情相当不错,终于从这些年的封闭状态中走了出来。 胡妃则掩嘴笑道:“大统领衣衫褴褛,也该去梳洗一下了。” 如今大家都接到了伏青等人的告诫,不能再称呼五爷了。大家都改口称呼大统领或大人。 苗毅一怔,看看自己身上破布烂片的衣裳,再抬手摸了摸长长的胡须,大笑一声,挥手在嘴上一抹,满嘴胡须立刻齐根而断,犹如刀刮的一般整齐干净。继而闪身掠去,落在了不远处的山间瀑布下,直接站入了其中冲洗。 众人纷纷落下。烈环则有些愤怒地拉了下胡妃的胳膊,“男人洗澡有什么好看的!” 被拖拽下去的胡妃白眼反驳:“只许你上青楼,不许我看人洗澡?” 沐浴清爽完毕,重新换了套衣裳回来。胡妃亲自动手帮苗毅梳理了发髻,而一伙人也准备好了满满一桌的珍馐佳肴,需知这十年间苗毅可是滴水未沾、粒米未进。 心情愉悦的苗毅与众人举杯痛饮。实在是高兴。 饱餐之后略作放松,苗毅再次进入了洞穴之中。恢复了一下消耗的法力。 为保证修炼的新招能够熟稔,接下来又继续修炼巩固。每日都会出洞试手一番。 巩固一年之后,仍然美中不足,此招法力消耗依然巨大,虽没一枪十杀那么巨大的消耗,但并不能多用,多使用上几次也依然会将自己的精气神耗尽,会出现与一枪十杀同样的状况。 此无法避免,想要发挥出这招的威力,就必须聚积足够的精气神和法力迸发出来。 最大的缺陷是,此招无法像一枪十杀那般随时能即刻施展出来,需稍做酝酿卡住分寸,不能一下将自己给耗空了。这就是和一枪十杀之间的最大区别,一枪十杀是尽情释放,可无需顾忌地尽情施展,因此可即时,如今这招倒是和青风的杀招没多大区别,青风出手前也同样需要稍作酝酿。 在对战时颇为不利,苗毅想努力解决这个问题,不过最后发现压根不是现在能解决的。 缺陷的最大关键还是在他自身的修为上,体内的量只有这么大,而要保证此招的威力就必须释放出足够大的量,自身的量本就不够,出手不掂量着来都不行,也只有等自己修为足够强大后,体内的量也足够,怕才能挥洒自如。 这就好比一盆水和大海来做比较,一盆水你得小心着点往外泼,否则一下就会泼没了,而大海的水自然是足够你挥洒自如。 这个问题也只有等修为上来后再说,不过苗毅又看中了青风赤手空拳施展这招的方式,这对近身肉搏的好处太大了,激战中一旦出现意外没了武器时绝对能发挥大作用。 可尝试之下始终不得其法,遂邀青风山中闲步探讨。 林木幽幽,透影阑珊,枯叶青苔,鸟雀啾鸣。 听完其困惑之后,稍作沉默的青风摇头道:“我也搞不清楚,其实我对大人能在武器上施展这招感到很困惑,这是我一直以来想解决的问题,毕竟赤手空拳和拿着武器之人对战太吃亏,可我就是无法将此招过渡到武器上来,如今大人要将此招从武器上过渡到**上来,之间的隔阂怕是与卑职殊途同归,大人若是能解决这个问题,也等于是解开了卑职的难题,所以卑职也无法为大人解惑。” 苗毅想想也是这么回事,青风应该没有藏私,因为青风这招的确没办法施展在武器上。 两人最后互相交流自己使用这招的心得,都希望能有所获得,结果发现互相面临的问题有所差别,根本就是两个路子。 苗毅是由一枪十杀聚集精气神结合法力释放的方式修炼出的此招,本质上和一枪十杀是没什么区别的,是纯粹的狂暴输出型,需要借助媒介,以前法力反噬时所使用武器的档次稍差点甚至出现了武器自爆的情况,血肉之躯自然是难以承受如此狂暴输出,需要与枪一体,以枪为法力的周转点。 而青风不一样,他好比是将面团切块,将要发出的威力取好一定的量后,聚集在一点,再将准备好的东西打出去,没有突然大河决堤狂暴输出的问题。 总之一个是狂暴输出进行攻击,靠控制流量的大小来控制威力,而另一个是量的大小早就囤积好了,事先囤积到了一个点后再致命一击。因此前者苗毅的攻击威力更具爆破性,而后者青风的攻击威力则更具贯穿性。 “原来是这样!”相互了解搞清楚后的苗毅徐徐点头前行,“看来咱们是没办法相互借鉴了。” 青风相随道:“说到底这两种攻击方式都是一种远超修为境界的攻击方式,所以归根结底还是我们修为不够,无法对这种攻击威力驾驭自如,大人修为一旦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对肉身的保护控制能力达到了一定的境界,届时不需借助武器自然也能使出这招。” 苗毅呵呵摇头道:“谁知道那是猴年马月的事情,我此去考核想多做万全准备,一旦交战中没了武器也好多一项保障。” “这样…”青风略显迟疑之后,道:“如果只是为做这准备的话,卑职倒是有个想法,不知道行不行。” “噢!”苗毅停步回头问道:“怎讲?” 青风跟着停下道:“大人只是需要武器释放这一招的威力,交战时若是穿上战甲的话,不知道能不能把战甲当做武器来释放这一招的威力,如果可以的话,大人穿着战甲岂不是一样等于赤手空拳施展此招?” 苗毅一愣,旋即“啪”重重拍了下额头,跺足道:“我怎么忘了这个!” 话毕,手一翻,红晶战甲在手,噼里啪啦翻滚上身,转瞬便穿好了战甲,抬起双手看着保护着双掌的细密战甲手套,最后握了一拳,默默思索着驭枪的方式。 精气神与法力提升准备妥当后,突然间拳出快影,一拳斜斜朝天轰出。 青风骤然眯眼,捕捉到了拳面轰出时那颗黄豆大的旋转黑点。 轰!上空遮天的树冠顿时化作了齑粉,周边方圆十几丈的林木被余威波及,瞬间连根拔起翻飞向四周。 鹰无敌等人很快闪现在空中看向下面,只见草木清空的一个圆中,苗毅和青风好好的站那,只是苗毅穿上了一身战甲。 “呵呵!青风一语惊醒梦中人,果然成了!”欣喜不已的苗毅看了看四周,“只是还未习惯如此驾驭此招,没能控制住威力,波及了周边树木。” 青风拱手道:“恭喜大人。” “承你提醒的好!此番海岛闭关修行倒是收获不小!”苗毅笑看自己握起的双拳,没想到这次不但解决了一枪十杀的老大难问题,更找到了不使用武器驾驭此招攻击的办法,大大增加了自己保命的能耐,对地狱之行又更有了几分底气。 一抬头,看向了空中的鹰无敌,朗朗出声道:“三哥,召集人,回去!” 很快,一行迅速飞离海岛,急速返回天街。对苗毅来说已经没了继续在海岛闭关修行的必要,想解决的问题都解决了,和鹰无敌等人交手提升速度靠剩下的时间也不会有多大效果,他的修为摆在这里,再快也快不到哪去,利用剩下的时间提升修为不管在海岛上还是在天街都是一样的,没必要再脱离天街耗在这里。 第一一八八章 以退为进 时间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转眼又是二十年后。 天元星天街的大统领几乎绝迹在众人的视线中,私底下对于大统领牛有德的羞辱之言就没断。不过近七十年的时间过去了,众口铄金之言也没开始那么轰轰烈烈,只是茶余饭后的笑话而已。 那座居于天街正中央的守城宫依然高高在上,从它存在开始,里面的主人从未像近几十年一般受尽嘲讽威信全无,此时下面的重要位置几乎都是牛大统领自己人的好处显现了出来,牛大统领一声令下依然能让人头落地。 因此当年几千颗人头的威慑力犹在,若非那几千颗人头,如今的天街只怕没人会惧怕这位大统领。同样,若是没那几千颗人头,牛大统领也不至于成为今天这般的笑话。 尽管没人再将牛大统领给放在眼里,可也没人愿在这个时候逼得牛大统领狗急跳墙,各大商铺每年该孝敬给守城宫的东西还在继续,不过厚礼是看不到了。 总体来说,苗毅每年收到的孝敬不如往年厚重了,呈逐年减少的趋势,许多人也只是表示个意思,不想在他这个即将过气的大统领身上继续浪费。 拿到云知秋那边整理出的礼单,苗毅自然是不爽,负手在花园中徘徊。 他不是不知道是那些商铺在背后推波助澜散布诽谤之言,不需要证据猜也能猜到是他们,也不是不想收拾他们,他恨不得把那些家伙给统统宰了。没人愿意忍受外界的那些冷嘲热讽。可现在得不到东华总镇府的支持,他不敢轻举妄动。当年东华总镇府有人希望他出事的情形依然历历在目,他担心这里一动手。上面会找岔子先把他给料理了。 而就算自己考核后能活着回来,没了东华总镇府的支持他也不好再像上次一样往那些商铺头上扣个莫须有的罪名,真要那样做了是给自己找麻烦,左思右想竟发现自己无论是考核前还是考核后都拿那些商铺没什么办法,人家的背景在那,你顶多找人家一些小麻烦,无法重重出口气。 不出这口恶气他实在是不舒服,在花园中徘徊思之再三后,突然脚步一停。想起了一人,杨庆! 抬手拍了拍额头,自己下面有杨庆这种人为何不向其请教?那家伙搞算计人的事情最有一套。 当即摸出星铃联系杨庆。 小世界无量天大总管府内,正在修炼的杨庆接到苗毅的消息后,多少一愣,旋即过问其中一些细节。 问明后,杨庆回复:给卑职一个时辰,让卑职好好考虑一下。 最后一个时辰都不到,在大总管府邸来回走动了约莫半个时辰后。杨庆再次回复,问:大人是想以后少点麻烦,还是想以后多点麻烦? 苗毅回:自然是想以后少点麻烦。 杨庆:那就忍了,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大人若是能在考核后顺利回来,依然占住那个位置,以后要天长日久相处。他们以后自然会收敛点。 苗毅:忍不了,我找你是想让你帮我想个名正言顺要他们脑袋的办法。要忍我还需要找你吗? 杨庆无奈,这些年他在小世界也经由秦薇薇了解了不少有关大世界的情况。此时刚好用上了,遂送了苗毅八个字:很简单,以退为进,秋后算账! 苗毅不是不想秋后算账,而是受形势所迫,想不出什么能名正言顺秋后算账的好办法,当即细问如何以退为进、秋后算账。问明后,可谓眼前一亮,哈哈大笑三声,果然是简单,却也最有效! 结束了和杨庆的联系,他迅速召集伏青等人来。 “放松对商会的监管?”徐堂然愕然一声。 一同来到守城宫后花园内的伏青、鹰无敌面面相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次没有慕容星华,有过上次被曹万祥轻视的事件后,这次的议事苗毅将慕容星华排除在外了。 伏青拱手道:“大人,上次杀那么多人,好不容易将控制商会的规则建立了,一旦放松,那些商铺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不会客气,定然会得寸进尺。” 鹰无敌亦问道:“大人可是不想得罪那些人?恕卑职直言,大人已经得罪了他们,现在临时示好未必有用,反而会惹来他们私底下的嘲讽,以为大人怕了他们,情况会越发不好收拾。” 苗毅淡笑道:“就是要让他们以为我怕了他们,才能让他们得寸进尺,不让他们得寸进尺,我考核回来后怎么要他们的脑袋?” 此话一出,暗藏的杀气腾腾令三人心惊肉跳,这难道是又想搞一次大砍头? 徐堂然试着问道:“大人难道要参加地狱考核?” 苗毅反问:“我不参加还有退路吗?” 明确了他的态度,徐堂然心中恓惶,能活着回来吗?当即小劝一句:“大人,此去怕是凶多吉少,还望大人三思。” 纯属谄媚客套话,他知道苗毅不去也一样是凶多吉少,这也是他纠结的地方。 “正因为凶多吉少,才让你们这样做。”苗毅顺手采了朵花拈在手中,鼻前轻嗅,“你们现在放松对商铺的管制,也是想让你们少得罪一些人,万一我不能活着回来,你们的压力也能小一点。而你们退步才能让他们误以为我怕了他们,不让他们胆子大一点,怎么让他们触犯定下的商会管制规则?没了束缚,那些仗着背景的大老爷自然要践踏我另行划定的商会规则。我走后,你们不妨再把身段放低一点,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再将商会控制在手中,只需将他们的所作所为全部给我记好了,等我回来再找他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三人这才明白了他的意图。无语之际琢磨,这位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深谋远虑起来了。现在竟然就开始布局谋划起了百年考核后的复仇计划,不像牛大统领的风格啊! 只是这么听起来。牛大统领好像很有把握能活着回来一样。 其实这正是杨庆授意苗毅这样干的用意之一,能让下面人有所顾忌,不至于苗毅离开天街后认为苗毅死定了令下面人立刻各奔前程,得往下面人身上套上无形枷锁,才能约束下面不敢太放肆,否则下面人跑的太远了,你就算回来了,大家也无法再回头了。 杨庆甚至授意了苗毅详细步骤,建议苗毅如果可能的话。在参加考核的时候如果能闹出点动静,最好不要错过,让消息传回来稳定军心,让大家认为他苗毅还有活着回来的希望,同时也是让上面看到他苗毅的价值,毕竟你苗毅如今的困境摆在这,只有有价值才会让上面重视,上面才会留有余地不至于你一走就随意插手搅乱你天街的布局,你有价值上面才会给你留有面子。而另一方面则继续让伏青等人放低姿态。让天街的那些商铺以为是他苗毅的意思,不踩线也要捧那些商铺踏过线,为后面动手创造机会。 另就是让下面人失去对商会的管制,失去捞油水的机会。下面拿惯了好处的人突然失去了好处,心里不平衡之下必将累积对商会的怨气,等他回来一点爆。一声令下必将事半功倍,可以雷霆之势一扫前尘! 果然。伏青苦笑道:“有管制权就有利益可攫取,放松了对商会管制权的话。咱们下面人少了好处也定会有怨言。” 苗毅笑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就这么办吧。” 徐堂然左右看看少一人,问:“大人,慕容统领那边怎么办?要不要通知她一声?” 苗毅摇头:“她不傻,你们三人都放松了对商会的管制,她不会一个人硬扛吸引仇恨,自然会随波逐流。上次曹万祥的态度你们都看到了,我现在也摸不清慕容是个什么态度,万一她把计划泄露出去了就不灵了,让她随波逐流跟着你们做吧,至于是不是我的意思你们不要让她知道,等着日久见人心吧!”轻轻叹了声。 苏力,天元星天街西城区统领徐堂然麾下的一个百夫长,一个中年汉子。 出了东华星天街,飞身落在了一处山脚下,抬头看向了山顶的恢宏东华总镇府,心情略显紧张,每地总镇府便是参加地狱考核的报名处。 已经到了这里,要不要报名参加地狱考核,反而临近心怯,有几分犹豫。 他有着金莲三品的修为,是当年寇文蓝剿灭黑王闹得天街金莲修士几乎全军覆没后徐堂然从外面引进的,一开始徐堂然答应了他稍熬资历后要让他做偏将的,谁知苗毅升了大统领后将下面的百夫长也就是从星宿海带来的那些妖王扔到了四城区补位偏将,徐堂然哪敢跟苗毅对着干,自然就把苏力的前途给压下了。 让他金莲三品修为听命于一个金莲二品的指挥,苏力自然是心有不忿。上面人的位置不是坐一年两年就能换的,也许一坐就是成千上万年,眼看前途无望,恰好出了个地狱考核,思之再三之后决定直接来报名竞争天街大统领的位置! 此时到了地方又忍不住再三斟酌,天街毕竟是个有油水的地方,除了天街大统领是被逼无奈外,一般在天街有点位置的人没人会来冒这个险。再说了,一旦牛有德牛大统领落马,牛有德的亲信被清洗的可能性很大,自己未必没有上位的机会。 犹豫再犹豫,琢磨再琢磨,盯着山顶总镇府的苏力最终目露坚毅,成功了就是天街大统领,以后修行资源再也不缺了,与其窝囊一辈子,不如为前途拼一把! 第一一**章 新一届御封第一 “稍等!” 总镇府外迎客亭内,苏力出示了物件证明了自己的官方身份,守卫让他稍等,进了宫内通报。 没多久二总管兰香出来了,碧月夫人将下面报名参加考核的事物交由了兰香代为处理。 再次验明了苏力身份,兰香让其在花名册上签押打下了法印,方交代道:“已经给了你们足够的时间考虑,若要退出考核,须在考核前提前一年办理,否则名单上报了天庭登记造册这里也没办法给你追回,所以逾期将拒绝退出,否则后果自负,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苏力拱手应下。 “记住,于考核前提前半年持通牒来此集合报到。” “是!” 兰香这才将参加考核的通牒发给了苏力,随后转身离去。 苏力再次朝一旁守卫拱了拱手,方转身飞离。 回到总镇府内宫,兰香找到了无精打采在香妃榻上懒洋洋打盹的碧月夫人,同时瞥了眼蜷缩一旁也同样无精打采的粉色狐狸。 兰香跟随碧月夫人多年,又是身边人,对碧月夫人和千面妖狐的关系不可能没察觉,估计这一对昨晚又没干好事。 “怎么了?”碧月夫人微微睁眼问了声。 兰香报道:“天元星天街有一金莲三品修为的百户长报了名参加考核。” 碧月夫人伸手向她要了名册查看,发现这么多年才五百来人报名,扫了一遍没见苗毅的名字。慵懒爬了起来,问道:“牛有德还没来报名?” 兰香摇头:“还没有。” 碧月夫人盘了腿琢磨一阵后。取出了星铃,沟通上苗毅后。问:牛有德,这次的考核你究竟是参加还是不参加? 苗毅回:参加。 碧月夫人:为何还不见你报名? 苗毅:报名截止期前卑职会前去报名。 实际上还想观望一下,防止有什么意外发生,其实抱着这态度的人不少。 碧月夫人看了看报名的花名册,告知:你下面西城区有个叫苏力的百夫长已经报名了。 算是对苗毅通了下气。 “苏力?”结束通话后的苗毅愣一下,这个名字有点耳熟,貌似在天街人马名单上见到过,随后摸出星铃联系上了徐堂然,询问:你下面是不是有个叫苏力的百夫长。 徐堂然那边回:是有这么个人。他好像告假外出了,不知大统领有何吩咐? 苗毅:那就没错了,刚才碧月夫人跟我通了气,苏力去了东华总镇府,报了名参加地狱的考核。 徐堂然立刻表示愤怒: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敢和大人竞争,等他回来卑职就收拾他。 苗毅:别乱来,你收拾他干什么?他又能左右的了什么,我只是问问。多一个人也没什么坏处,去了地狱之后还能有个伴互相照应。好不容易有个胆大的,你别把他吓退了。 徐堂然松了口气,感情大人不是在生气。当即回:卑职明白了! 天卯星君府外,山崖云雾阁上,一群女子笑谈作乐。大多都是来客,女主人星君夫人査如艳做东。 诸女叽叽喳喳欢快之际。下面来人站在门口传音禀报一声,“夫人。仁骏少爷求见。” 这里基本都是权贵家的女眷,不好有男子介入其间,査如艳对诸人抱歉一声,起身离去,到了下面的阁楼,见到了小侄子査仁骏。 “姑母!”査仁骏笑着行礼拜见,长的倒是一表人才。 査如艳笑着扶了下,招呼到了里面坐下后,方问道:“仁骏,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了。” 査仁骏沉默了一下,回道:“姑母,小侄报了名参加这次的地狱考核。” “什么?”査如艳闻言惊呼一声,站了起来,怒声道:“胡闹,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姑姑我商量一下?你若是出了什么事,让我怎么跟你死去的爹交代?立刻退出,那地方是玩命的地方,不是你身份该去的。” 査仁骏拱手道:“姑母,小侄已经长大了,一直闲在家里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去参加考核博个前程。” 他上次本想在天元星天街谋个职位,谁知碰上苗毅那么个软硬不吃的家伙,闹得鸡飞蛋打不说,还惹怒了姑丈天卯星君庞贯,甚至惹得姑丈动手打了姑母,因此好长一段时间不敢再提这事。 话又说回来,庞贯的行为多少让他心里有些不爽,庞贯能上位是当年査家付出了巨大牺牲支持出来的,这次报名参加考核有赌气的成分在里面,想不靠庞贯的关系安排、靠自己的能力证明一次。 “你这是怪姑母没给你安排,在跟姑母赌气是不是?”査如艳快步走到他面前,苦口婆心道:“姑母不是不给你安排,而是不想委屈了你,一直在打听哪里有合适的好位置给你。考核的事不要再提了,退出,有姑母在还轮不到你去冒这个险,回头一定给你找个好位置。” 实际上天庭权贵太多,好位置到处都是关系户,抢谁的位置都不合适,也不像外界想的那般有关系就很容易得到位置,权贵子弟之间的竞争也激烈的很,好位置也不是那么好拿的,有好背景就想生来称王称霸横着走是不可能的。 麻烦的是,没好位置又不想将就,关系到脸面。 査仁骏笑道:“就算利用姑丈的关系谋取到了好位置,小侄也不会去,当初姑丈那一巴掌打在姑母的脸上疼在小侄的心里,小侄势必要凭自己的努力博个前程出来,让谁都没话说。” 话虽这样说,可实际上还是来寻求支持的,否则不会明知道姑母会阻止还跑来。一是想要点法宝,二是希望姑母帮自己打声招呼。让天卯星君麾下参加考核的人以他为中心抱团,若能得到这份支持。想必这次考核也危险不到哪去,毕竟这次考核不以打杀为目的,否则哪有人敢去参加这次的考核。 可这话说的査如艳心疼了,眼泪都快出来了,拉了他的手,“你傻呀,夫妻之间的事你懂什么,我和你姑丈床头吵架床尾合,打打闹闹常有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别孩子气了,听姑母的,退出考核,你的事我会尽快安排。” 査仁骏摇头道:“姑母,你不要再劝了,小侄决心已定……” 数年时间转眼过去,上批大统领级别的考核已经结束,一些天街大统领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脱离了这次的考核,结果又撞上了接踵而至的下一场考核。偏偏不参加还不行,谁愿贬去做土地、城隍一万年不得提拔,个个暗叫倒霉。 两百年前的那场考核,最出风头的人是苗毅。不过苗毅的风头已经过去,这次考核拿到头名的名叫战如意,是个女人。同样得到了天帝的御赐亲封,破格升级为了一节紫甲上将。 一时间。战如意的名声传遍星空,上一界考核的头名牛有德不免跟着被提起。不过战如意是风光无限,而牛有德却是跌落谷底的倒霉话题。 偏偏战如意自身也是某天街大统领,而牛有德也是如今的某天街大统领,下一场考核这一公一母两位头名状元会不会报名参加倒是引起了不小的话题讨论,连天元星天街也是议论纷纷。 “她参不参加和我有什么关系吗?干嘛非要把我和她放在一起对比?一个个吃饱了撑的。” 从小世界返回的云知秋一来就听说了这事,经由地道来到守城宫,与苗毅密会在苗毅的修炼静室,顺带提起了这事问苗毅知不知道这战如意是个什么人物,然苗毅却是不屑一顾。 他更感兴趣的是云知秋带回来的妖若仙炼制的两件宝物,一颗红色金属球,另有一套十六颗黄豆大的球体组合法宝。 大的那件法宝苗毅也不陌生,竟是当初在星宿海戡乱会见过的后被燕北虹弄去的一件法宝,名叫‘流云杀’,不过却是红晶打造的五品法宝,而且被妖若仙进行了改进和功能提升,远不是当年那‘流云杀’能比的。 事实上修为到了金莲境界后,一般的法宝便失去了作用,根本扛不住金莲修士的攻击,尤其是在大世界,诸多变化的法宝哪怕是紫晶法宝,也扛不住红晶武器的破坏,因此在大世界很少见到有人会使用类似那些法宝,有也大多是用能抗住攻击的红晶炼制的,不过红晶法宝又是大多人用不起的。 那些什么白晶、黑晶、金晶打造的普通法宝也就是资源有限的低阶修士对战会拿出来使用,面对大世界多如牛毛的高阶修士根本没用,譬如苗毅手上的玄阴镜就算对上紫莲修士也是一点屁用都没有。 此时那‘流云杀’正在云知秋的驾驭下变幻莫测,时而变成一只大黄牛,时而缩小成一只色彩斑斓的大公鸡,甚至变成一颗大树,总之各种变化。 苗毅看的叹为观止道:“这流云杀怎么会变幻各种颜色?我以前见过的没这功能?” 驾驭中的云知秋解释道:“东郭里师徒不是能炼制各种颜色和各种栩栩如生形态的首饰么,这是妖若仙结合精绝宗的一些奇巧淫技开创出来的,里面给你藏了八百种固定变化形态,能变各种动物、花草树木或山石之类的东西,说是方便你偷袭用的,他说你喜欢干偷袭的事情,当年才白莲三品修为的时候就敢摸到星宿海铜锣寨去偷袭。” “偷袭…哈哈!”苗毅忍不住一乐,目睹诸般变化,却也忍不住摇头叹道:“老妖怪真是炼宝天才,让他执掌玲珑宗也算适得其所。” 第一一九零章 打不烂 “他的确有这方面的天赋,他向我索要了小世界的八方阵,准备攻研法宝阵法,同时准备破解星铃的炼制方法,看能不能炼制出一铃多联的法宝,他觉得现在的星铃使用太麻烦了,还让你在大世界遇到什么稀奇法宝给他送去。”云知秋说话间收了流云杀,重新化作一颗红色金属球落在了她的掌中,顺手交给了苗毅。 “八方阵你给了他?”苗毅一脸惊觉的样子,貌似在提醒她八方阵的价值,万一毁了就亏大了。 云知秋颔首:“给他研究一下也没什么,就冲他给你炼制的宝物,送给他也没关系,难道还有什么宝物比自己的命更重要不成?” 苗毅无语了。 “好啦!你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这和小气不小气有什么关系,他们炼宝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既炼宝又专门毁宝物,研究别人法宝的时候经常是恨不得拆开了查看,他在天街的时候已经毁了多少件了,他想研究你也犯不着一下给这么贵的。” 云知秋翻了个白眼,“那我找他要回来?” 苗毅哑了哑,转瞬答非所问,指了指她手里的另一样东西,“这又是什么东西?” 云知秋亮出掌中十六颗黄豆大小的红晶小球球,每个上面还有小挂钩,有点像是女人的耳饰,说道:“这可是好东西,是妖若仙花了大精力炼制出来的东西,你别看它小,按妖若仙的话说。这是他参研卸力型法宝以来,汇集了多年经验和心血的汇总巅峰之作。是件防御法宝,他说给你炼制的战甲和逆鳞枪的卸力功能和这个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连提鞋都不配。这是给你防身用的,使用恰当的话,你就算遇上彩莲修士,也能帮你挡上一阵,是他熬白了不少头发、画了不知道多少图才炼制出来给你保命的东西,就凭这宝物,八方阵送给他一点都不冤枉。” “哦!”苗毅顿时来了兴趣,“这小东西有这么厉害能挡住彩莲修士的进攻?” 需知就算他身上穿着红晶战甲也难抗彩莲修士一击,战甲也许没事。可是里面的**在狂暴攻击下必遭摧残。 云知秋笑道:“这东西配置在身上,关键时刻遇上高手攻击能保命,这十六颗小球也许能保你十六次小命,他本想给你多炼制几颗,不过考虑到若是这十六颗都无法帮你挡住的敌人,你身上就算携带再多也没用,因为这宝物也有它的缺陷,加之时间也不够了,再炼下去材料也够呛。所以就炼制了这十六颗。妖若仙给它取了个不怎么好听的名字,叫做‘打不烂’!” “打不烂?”苗毅一愣,眼睛发亮道:“来来来,试试看。看看怎么个打不烂法。” 云知秋环顾四周,看了看静室的空间,摇头道:“这里不好施展。外面找个地方试吧。” “好!”苗毅点头,两人旋即出了静室。经由地道进入了地下河。 潜入地下河时,云知秋发现苗毅不时回头向后看。不由传音问道:“这黑漆漆的水里,你看什么?” “没看什么,小心点而已。”苗毅随口搪塞了过去,实际上是群英会馆那边也有条地道通往地下河,不过地道入口在后方,他担心撞上皇甫君媃恰好跑来。 到了云容馆,两人双双易容而出,离开天街后,双双飞天而去,在茫茫星空中找了个僻静的星体,相对摆开了试验法宝的阵势。 “看好了!”云知秋提醒一声,手一翻,又抓出了那十六颗小球球亮在掌心。手掌一抖,十六颗小球球立刻绽放出金色宝光,显示出了其五品法宝的底蕴,浮空飘起,在云知秋的施法指引下,陡然散开挂在了云知秋的衣服上,胸前正面、左右胳膊、两只腿上、后背反面,甚至连头上发簪上也挂了一颗,看着都不太起眼,一不小心还以为是她身上的配饰。 准备好后,她又提醒道:“参加考核时,你可以这样挂在你的战甲上随时戒备,也可以放在储物镯里想用时再拿出。” 苗毅还有点看不懂什么意思,云知秋已经笑嘻嘻向他招手道:“来!尽管放马过来,尽管放手向我进攻,看我这法宝能不能防的住。” 苗毅瞅瞅她身上的小球球,有点跃跃欲试道:“真让我放手进攻?别伤了你。” “废什么话,我有法宝护体,你动手就是了。” “空手,还是用武器?” “随便你,用武器吧!” “好!小心了。”苗毅话落,挥手捞出逆鳞枪,一个闪身过去,直接一枪飙射刺去。 云知秋手掌一翻施法,胸前的一颗小球立刻闪烁红光飞出,骤然化作一只大红球挡在了她面前。 轰!一声巨响,苗毅一枪击中金属红球。 击中之后立刻发现这所谓宝物的防御力也不怎么样,被他一枪就给击的陷了进去。 他还担心是不是用力过猛会不会伤了后面的云知秋,谁知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击中面内陷没破,对应的另一面却破开反弹了过来,破开后张,如雨伞受到狂风侵袭般倒翻了过来反扣。 苗毅没想到还有这变化,闹了个措手不及,整个人一下被反包在了球形空间内。 那球体一遭受攻击立刻如条件反射般将他给反包了,苗毅提枪在小房间大的空间内东张西望了下,没感受到什么攻击,立刻又挥枪一击,轰一声,包裹自己的球体又反弹开了。 他重获自由,那球体又返回了第一次攻击前的样子,正欲再追向云知秋出手,云知秋已经抬手示意他停下,笑吟吟问道:“牛二,这宝物怎么样?” 苗毅收了枪,瞅了瞅大圆球,皱眉道:“不怎么样,也就能挡一击,没看出有什么作用。” 云知秋嗤声一笑,“对你手下留情你还不知好歹了,你知不知道我刚才若是施法锁死它的话,你现在已经困在里面出不来了,除非你修为已经强悍到了能轰破红晶甲壳的地步。” 苗毅闻言一惊,“你的意思是说,刚才将我包裹住后,能锁死住?” 云知秋点头,“这就是它的玄妙处,修为越高,攻击越凶猛,催发它借力反张的速度就越快,加上进攻者前攻的身体惯性,若是不知情没防备的话,撞在它手里肯定要吃亏被兜个正着,这你刚才已经领教过了。它最玄妙的地方还在于它借力卸力的功能,攻击威力再大,也难将它损毁。” 说着她自己一拳轰在了球体上,球体立刻反扣,瞬间将两人包裹在了球体里面,云知秋稍一施法,四周传来一阵轻微咔嚓声,“现在我已经将它锁死了,困在里面的人短时间内想再出去也不可能了,除非想办法将它给破坏,或者遇见了修为实在高深的人,不过修为太过高深的人这法宝也困不住人家。” 轰轰轰!她拿捏着力道轰了三拳,球体果然将两人锁的死死的打不开,“若遇见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实在无处可藏了,可躲进里面藏上一藏拖延时间。” 旋即又施法解开了锁,轰!再一拳轰出,球体爆开后张再成球体,将二人释放了出来。 云知秋指着球体说道:“刚才我们集中一点攻击时,它是反扣,若是承受了大面积的攻击,它便会顺着攻击力道顺势而扣,将躲在后面的人保护住,我试给你看看,你就明白了。” 说罢闪身飘远了,忽然一个扭身狂轰出一掌。 轰!遭受攻击的球体正面立刻如同压扁了一般。 站在球体侧面的苗毅将球体遭受攻击的正面和反面变化尽收眼底,对其原理顿时恍然大悟。 球体正面遭受全面攻击,如同压瘪了一般向后推去,而后方未遭受攻击面却是一动不动,整个球体几乎压成了扁平状,接着继续受力顺攻击力道弓成碗状,受攻击面此时才崩开如同蜕皮般后滑,最终又后翻封口成了球状。 不是之前那种全面张开后翻倒扣,而是如同脱脚上的袜子一般翻了过来,球体仿佛受到了全面力道的挤压蜕皮一般。 苗毅自然能想象到,躲在球体后面的人肯定又顺势被球体包裹住了,也等于是保护住了,又可以为受保护人抵挡第二波的攻击。 云知秋闪了回来问道:“看清了吗?” 苗毅点了点头,啧啧称奇道:“这老妖怪还真能捣腾,这种宝物都能给他炼制出来,这东西能承受多大的攻击力?” 云知秋摇头:“不清楚,反正妖若仙说已经将这东西借力、卸力的功能发挥到了极致,你没看我们攻击它时,它几乎是在原地一动都不动吗?它在翻开时几乎就能散去大部分的攻击力道。妖若仙说如果遭受到的攻击超过了它的承受能力,它就会向前或向后一翻再翻,直到将承受的力道散尽为止,驾驭它的受保护对象几乎不会承受任何攻击力道,至少是百分百可以帮你挡住一次攻击的。妖若仙估计它就算对上法力无边的修士,你只要不让此宝遭受攻击时后方有受力点,或被人家逮住了攻击,法力无边修士估计也难轻易毁了它,这就是妖若仙给它取名‘打不烂’的原因!” 第一一九一章 六子再会时 测试了一番打不烂的威力,两人返回了天街,一回头到云容馆洞天福地,苗毅又从背后搂住了云知秋,与其耳鬓厮磨,嗅着她白皙颈项处的体香,双手在其身上不老实。 云知秋自然知道这家伙想干什么,抓住了他的手掰开,转身双手捧了苗毅的脸,认真道:“再折腾你今天又没办法修炼了,离考核期限不远了,我人是你的,又跑不掉,以后想什么时候要都行,现在不要在女人身上分心,也不值得在女人身上分心,抓紧时间提升修为才是正事,多一分修为多一分保障。乖,等你走的时候一定好好伺候你,现在把心思都放到修炼上去。” 苗大官人自然有些失望,好久没碰过她了,关键人家现在不让碰,她不让碰也就罢了,甚至还交代了其他妾室不准让他分心之类的,搞的好生无味。 然而云知秋能明着管住他,却管不住他暗中的小动作,毕竟背地里还藏了个皇甫君媃。 无奈之下只好用手在云知秋身上吃了顿豆腐,那娇颜,那饱满的胸,那丰腴的臀,那充满弹性的温香软玉娇躯,把个云知秋折腾的两腮微红气喘吁吁,可这女人意志坚定,这样都能坚持不让他碰,照样催他回去修炼。 实在是云知秋心中的忧虑不是苗毅能理解的,只是她不说出来而已。 可苗大官人已经被她的尤物身段撩拨出了火气,又不是当年的菜鸟,哪还能老实的起来。一钻入地道立刻联系上了皇甫君媃,让她关了防护阵。偷偷溜进了群英会馆快活去了。 皇甫君媃可不管那么多,只要苗毅来了就是高兴的。一对野鸳鸯自然是怎么快活就怎么来,放纵无边。 得亏云知秋不知道,若是知道这边费尽心思都是瞎忙的话,后果不堪想象,这女人不发飙才怪了…… 数年又匆匆,守城宫静室内,盘膝打坐的苗毅睁开了双眼,眉心一道红色裂纹上浮现的四品金莲慢慢隐去,摊开了双掌。露出了两粒红光闪烁的莲芯,静室内刹那血煞之气翻涌。 又两颗血丹炼化完了,可是离突破到金莲五品最少还得要个四十来年的时间,考核之期临近,还要提前去东华总镇府集合,时间上也不允许他突破到金莲五品再去。 取了战甲出来,将两粒莲芯再次纳入了战甲之中,没有再继续修炼。 联系了伏青等人后,出了静室。外面庭院中一坐,宝莲端了茶水放他边上,苗毅让她退下了。 没多久,伏青、鹰无敌和徐堂然来了。在他面前站了一排。苗毅让他们坐,他们嘴上谢过,实际上却没动作。没有做出和他平起平坐的举动。 苗毅似乎也渐渐习惯了伏青等人的敬意,毕竟这么多年了。端盏抿着茶水问道:“外面什么情况?” 三人相视一眼,伏青回道:“地狱考核之期将近。有关大人要不要去参加考核的言论又浮了起来,赌场甚至有人开盘设了赌局,赌大人是去参加还是不去参加,投注的人似乎不少。” 苗毅冷笑一声,“都敢公然拿我开赌了,看来期限已近,知道我已到了末路,已经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说说看,是赌我去的人多,还是赌我不去的人多。” 伏青略作沉默之后,道:“估计一半一半吧,有一些认为大人不敢去赴死,放弃考核也许还有一线生机,而另一些则认为大人左右都不得安顺,肯定会去博一把。” “哼!”苗毅放下茶盏,又问:“商会什么情况?” 三人默然,徐堂然叹了声,“我们对商会的管制已经是形同虚设,那些商铺已经暗里把我们给架空了,目前只是不敢明着来,大人一旦动身走了,商会的构架怕是要恢复原来了。” “很好!”苗毅目光扫过三人,“谁干了什么都给我记清楚了,一笔笔记下,不要漏了,等我回来再新账旧账一起算。” “是!”三人应下。 关切了一番天街的动向,等到三人离去后,坐在亭子里的苗毅静默许久。 考核在即,哪怕做了再多的准备,他还是不想一个人跑去地狱,孤身一人实在是太危险,还是想找点盟友,可遍寻四周,哪有人会和他结成盟友共同应付考核? 想来想去,尚有关系、尚有些背景能给予支持的也就是寇文蓝,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面子可言,面子和小命比起来自然是小命重要。 遂取出星铃联系上了寇文蓝。 寇文蓝为人一向不错,回:牛大统领,怎么这个时候想起了向我问安。 苗毅:末将即将前往地狱考核。 寇文蓝那边顿了一会儿:你可想清楚了前往地狱考核的结果,你得罪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不妨三思。 苗毅:末将没得选择,末将得罪的人不会因为末将放弃了天街大统领的位置就放过我,没了这紫甲上将的身份,没了这权势,只能是更便于他们对我下手。 寇文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现在找我莫非是为考核的事情? 苗毅:想必寇天王麾下也有不少人参加考核,牛有德请愿,想与他们结盟,还请寇总镇看在往日情分上帮忙打声招呼。 寇文蓝那边犹豫许久给出一句话:牛有德,你这是在为难我啊!其他人若是动你,我这边人若是保你,必然要发生冲突,寇家一家对其他几家,又是在地狱那地方,明摆着吃亏的事情,你让寇家如何能为你一人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苗毅略显失望,不过想想也是,自己的确有些想多了,遂回:寇总镇不要往心里去。不行就算了。 不过寇文蓝另有话说:和你结盟寇家肯定不会答应,但是让寇家这边的人不要动你还是可以的。这样吧,我请我大伯打声招呼。让酉、戍、亥三路的参考人马不为难你,另九路我就没办法了,只能是你自己去应对。另,这次的考核关系到不少天街的位置,我五姐寇文青你上次考核时见过的,她这次依然是考核的督导行走,我会和她打招呼照应一二,免得考核前有人为难你。牛有德,我能做的就是这些! 有这些就已经足够了。至少少了三路人马威胁,这三路人马可不是小数字啊,三路元帅麾下的人马啊!当即谢道:大恩不言谢,有机会牛有德当厚报! 寇文蓝:报不报的就算了,当年是我失言,没能把你带走,才让你陷入绝境,我能帮的就这些,你自珍重吧! 对苗毅来说。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总算找到些许慰藉。 去地狱有些人自然不能放过,能躲避法力无边修士追杀还能在地狱活到现在的人岂能放过。 苗毅又摸出星铃联系上了云傲天:我即将赴地狱参加考核,确定个地方碰面吧! 地狱某地洞中。结束联系后的云傲天突然呼啸一声,声音隆隆滚荡到洞外。 很快,穆凡君几人闪来。云傲天看向几人道:“苗毅要来参加考核了。” 藏雷愕然道:“他不是说不来吗?” 云傲天当即将刚才联系的事讲了遍。 姬欢听过后,顿时仰天大笑道:“巫行者果然是巫行者。苗毅又岂能逃出他的神机妙算,天命难违呀!” 几人相视。大多露出会心一笑,巫行者那句谶言把他们困了这么多年,一年年熬下来熬的他们有些发慌,心里没点底,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如今好了,局势最终还是回到了巫行者谶言的轨道上,静待囚笼中果然没错! 几人现在很是期待后面那句,六子再会时,风云再起! 时间不等人,考核集合的时间转眼便到了。 出发前的一晚,苗毅在云知秋那过夜。 当晚千儿、雪儿发现夫人又跑了出来灌水漱口,妩媚夫人很是狼狈不堪的样子。这次两人有经验了,没再过去打扰。 次日,夫妇二人从卧室出来后,复又紧紧相拥在了一起,默默无言许久。 最终还是云知秋一脸牵强笑意地推开了苗毅,明眸深情凝视着他,只轻轻叮嘱了一句,“小心点。” “嗯!不用担心,去去便回,死不了!”苗毅放开她,转身看向千儿、雪儿道:“我不在时,你们两个需好好照顾好夫人,否则拿你们两个是问!” “是!”二女双双欠身回应。 没有多话,苗毅大步而去,消失在了洞天福地门口。 云知秋没有去送,苗毅不想看到生离死别的那种相送,也叮嘱了其他妾室不要送,走便走,回便回,大家从了他的意。 目送苗毅身影消失,云知秋依依不舍的双眸中渐渐浮现悲愤神色,抬头看天,咬牙切齿道:“人为刀俎,我夫妇为鱼肉,如蝼蚁一般,生死皆身不由己!我云知秋对天发誓,总有一天我夫妇定将这天下众生踩在脚下,永不再受这欺压!” 咣!一声惊雷突然炸响在天空,天街路上行人纷纷抬头看去,下雨了! 苗毅从地道钻出后,也发现下雨了,抬头看了看天,回头看了眼屋檐下打盹的黑炭,轻轻唤了声,“胖贼!” 呼!打盹声一顿,黑炭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随后两只眼睛一起睁开,一蹦身便落在了苗毅身边,低头朝苗毅喷着口气。 苗毅举手摸着它下颚,笑道:“胖贼,咱们好久没一起联手征战沙场了,可愿随我再次出征!” 黑炭眼神怔了怔,旋即露出急不可耐的神色,摇头摆尾绕苗毅快速转圈,锋利爪子在地面刮出一道道痕迹。 它已经沉寂太久了,许久没在鲜血四溅、杀声震天和法力澎湃中驰骋纵横了,它怀念自己在沙场上的无与伦比。从飞落的人头中,从四溅的鲜血中,践踏着残肢断腿,冲破法力的束缚,展示自己的力量,那一幕幕令它热血沸腾! “嗷…”转了几圈的黑炭突然停下,血红狮眼巨睁,在雨中昂头朝漫天阴云一声怒吼。 庭院中花草树木摇荡,声震整个守城宫,连守城宫外的行人亦纷纷回头看向守城宫。 第一一九二章 沆瀣一气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中,苗毅笑了笑,挥手一招,将黑炭收入了兽囊,回头看向了因黑炭的吼叫而在月门外露了个脑袋查看的宝莲,负手走去问道:“伏青他们来了没有?” 宝莲赶紧走了过来,跟在他后面道:“在正厅等着。” 苗毅“嗯”了声,继续前行。宝莲却忍不住问了声:“大人是要去参加考核吗?” “你说呢?” “还请大人三思。” “没什么好思的,我去去便回。我不在时,努力提高修为,等我回来给你升官!” 宝莲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再说出什么,跟在苗毅身边这么多年下来,已经习惯了苗毅的一言九鼎。 “参见大统领!” 正厅内苗毅一露面,伏青、鹰无敌、徐堂然、慕容星华一起参拜,另外还有一人,徐堂然的手下苏力! 苏力明显有些紧张。 苗毅抬了抬手示意不必多礼,目光也落在了苏力身上,问道:“你就是苏力?” 其他几人的目光跟着看去,尤其是慕容星华。 苏力忐忑不安道:“卑职正是苏力!” 苗毅微笑点了点头,旋即对其他四人道:“我去参加考核不在期间,大家各自管好各自地盘上的事,整个天街的事情由你四人商议决定,决断不了的,可上报东华总镇府。” “是!”伏青、鹰无敌和徐堂然都应下了。 慕容星华则是霍然抬眼看向苗毅,说不上惊讶,早有预感。又缓缓偏头看向异口同声丝毫不惊讶的三位同僚,显然他们三个早就知道些什么。 其实她也意识到了些问题。自从上次东华总镇府曹万祥的举动之后,她就感觉到了苗毅对她有所保留。经常有事召集另三位统领而没她的份。 “也没什么好说的,就这样吧。苏力,正好同路,一起走吧!”苗毅扔下话大步从几人身边走过,苏力应身跟在了身后。 几人也快速跟上了,徐堂然叮嘱苏力,“苏力,此行照顾好大人,若有疏忽我拿你是问。” “是!”苏力嘴上应着。 几人一路相随出了守城宫。一起拱手相送,目送苗毅领着苏力飞向了城门方向而去。 直到人影消失后,几人方面面相觑各自叹息一声,忽闻慕容星华冷哼道:“你三人早就知道大统领要去参加考核?” 伏青和鹰无敌不作声,徐堂然嘿嘿干笑道:“其实也才刚知道不久。” “是嘛?”慕容星华嗤声道:“城内有人设赌,赌大人是参加还是不参加,我听说徐统领可是命人暗中买了不少,估计这下要赚不少吧?” 伏青和鹰无敌闻言双双冷眼看向徐堂然。 “……”徐堂然凝噎无语一会儿,旋即气急败坏道:“你听谁说的。没有的事。” 由不得他不急,大统领可是没走远,星铃随便一摇就能招回来,大统领可还是随时能要他小命的时候。这要是让大统领知道了还得了?他其实也没别的意思,只是知道内幕觉得有发财的机会干嘛要错过,万一将来前途堪忧。也好多点老本坐冷板凳而已。 这事他没有直接出手,而是安排黄啸天去干的。这都能走漏消息,说明黄啸天那边出了什么岔子。 其实赌局就设在北城区慕容星华的地盘上。她风闻黄啸天在赌场下了大手笔,恰好她又是知道黄啸天和徐堂然关系的人,黄啸天若是没得到什么确切消息,焉能下重手买注,所以诈言一番,这一试,看徐堂然和另两位的态度,果然是十有**。 慕容星华也没有为难徐堂然的意思,只是想确认一下,如今证明了三人的确早就知情,也证明了大统领的确对她不放心了,心中有些恍然,没再多说什么,放步走下了台阶而去…… 东华总镇府。 集合点到的地方就在总镇府外的亭子里,办差的人恰好是碧月夫人身边的老人,也是苗毅曾经的副手,曾经的天元星天街副大统领嫪南松。 见到领着苏力前来报到的苗毅,嫪南松也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当年苗毅对他不好不坏,该他的好处没少过他的,不过却将他排除在了权利之外,将他和宫雨菲弄成了摆设,因此再见面也没什么笑脸。 苗毅倒是识相,一见是他,顺手就是一只储物戒弹到了他的手中,顺带笑了声:“嫪管事,许久不见一向可好。” 嫪南松顺带暗查了一下储物戒里的东西,有了笑脸,拱手道:“大统领来了。” 苗毅点头:“来报到,这是西城区下面的百夫长苏力。”顺带介绍了一下苏力。 嫪南松笑笑,摸了名册出来,道:“大统领莫怪,还得公事公办验明正身。” “这是自然。”苗毅笑回一句。 和苏力都摸出了考核通牒上交,又打下了法印比对,证明了不是伪装假冒的后,嫪南松方收下了点到的通牒,指着山脚临起的新的大庄园道:“大统领,考核人员前来报到后,全部要入住在一起,便于看管,以防有意外不好对上交代。不过你们十位大统领都是独门独院的院子,这是总镇大人亲自交代特殊关照的,宫雨菲暂领庄园的管事,大统领入住后有事可找宫雨菲。” 苗毅回头看了看那庄园问道:“其他九位大统领都报名参加了?” 嫪南松笑道:“不参加的后果大统领也知道,这不是逼不得已么。” 苗毅又问:“东华总镇府这边有多少人参加考核?” 嫪南松道:“将近两千人的样子,差不多都来了。” 没想到有这么多人不怕死!苗毅默了默回头对苏力说道:“你先去庄园找我的院子,也不用跟别人挤了。跟我住一起吧,我去拜见总镇大人。回头去找你。” “是!”苏力应下。 嫪南松立刻命一人监护了苏力过去交接,同时又命人去总镇府内通报。 苗毅等了没一会儿。来人表示总镇大人有请,方和嫪南松拱了拱手快步而去。 府内,再次见到碧月夫人,两人之间已经明显有了隔阂,双方保持着上下尊卑见礼问答,当年动不动摘花送给苗大官人的那个碧月夫人已经不见了,客气的很。 聊了一会儿后,苗毅告辞,碧月夫人亲自命人相送。 来到山脚的庄园。送人的人把苗毅交给看守庄园的护卫后便走了。 新建的庄园到处透着一个新,确切地说是弄的比较粗糙,连起码的植被都没弄出来,毕竟是暂时落脚一两个月的地方,是考核人数确认下来后匆匆赶出来的,最后关头报名的人不少。 接收苗毅的人是一名偏将,名叫李环堂,也可以说是苗毅的老部下,只不过人家当初驻守的是守城宫不归他管而已。如今对苗毅也没什么敬畏,随手指了十栋一排的院子中最里头一栋,“牛有德,那是你的院子。” 没什么好脸色也就罢了。竟敢对自己直呼其名,苗毅上下看了看李环堂,问:“宫雨菲在哪?” 李环堂指了指地面。跟吃了火药一样,无冤无仇却很不客气地喝道:“牛有德。你搞清楚这是什么地方,来了这里的人不管以前是什么身份。如今一律是待考之身,宫管事是你想见就见的?” 苗毅立刻摸出了星铃联系宫雨菲,结果宫雨菲根本就不做任何回应,收了星铃环顾周围远远近近一个个原天元星守城宫人马脸上露出的戏谑之情,还有许多不明人士估计是参考人员皆冒出头来看向这里,苗毅心情微沉。 很显然,有人想给他好看,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碧月夫人的意思。 “看什么看?”李环堂又是一声喝:“莫非想逃?” 苗毅冷冷瞅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转身朝对方指的那间院子走去,一路东张西望,奇怪了,苏力哪去了,怎么不露面,难道有人知道苏力是他的人对苏力怎么样了? 想到这,怕苏力出事,脚步加快,来到那间院子,见院门紧闭,直接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情形让苗毅整个人顿在了原地。 院子其实也不大,屋舍一间,小小庭院,这种环境这种暂住的情况也不可能给你弄出多大多豪华的庭院来,两千来人挤在一起能有一间独门独户的小院住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都没什么,关键庭院中杵了三十多号人站那,其中有几位熟人,东华总镇府麾下的另九位天街大统领都在场,而苏力就站在那些人之间。 章瀚方已经乐呵道:“牛有德,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是我落脚的院子。” 众人闻声哈哈大笑,明显又在玩当初酒宴上的那套把戏。 苗毅眉头微挑,明白了,宫雨菲和这帮人沆瀣一气,串通了一起给自己上颜色。 这事暂不提,他迎着众人走了过去,对苏力说道:“苏力,你没事吧?” 苏力神情明显有些不自然,目光躲闪,不敢与其直视,略现心虚的样子。 柳贵平乐呵呵道:“苏兄,你莫非认识这位牛大统领?”抬手拍了拍苏力的肩膀,似乎在暗示什么。 苏力咬了咬牙,抬头正视苗毅,朗声道:“岂能不认识,乃是苏某在天元星天街的上司,此乃卑鄙小人!” 苗毅两眼微眯,目光落在了柳贵平拍在苏力肩膀上的那只手上,道:“苏力,过来,不用怕他们威胁!”他以为苏力是逼不得已受到了控制说出这番话的。 谁知柳贵平在苏力背后推了一把,将苏力推了上前,让苏力和他们保持了距离,又问道:“苏兄,我们对牛大统领了解的不多,不知你为何说他是卑鄙小人?” 第一一九三章 叛徒 苗毅也走到了苏力面前,偏头示意道:“咱们走。” 他现在不想惹事,原因很简单,这些人的关系背景在那,打起来碧月夫人就算不帮他们,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有碧月夫人在,自己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事情要解决,就得找个能一次性解决的地方,否则游戏规则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而这些人也早就接到了背后的各大商铺示意,不想再看到牛有德活着回去! 就算后面没人示意,身为各关系下面的人为各自背后关系找回面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苗毅害得各家损失惨重,让各家既丢了面子又丢了里子,他们自然也要让苗毅丢面子,若是连这点眼色都没有还混什么?难道这种事情还要后面的什么元帅、星君之类的亲自开口吩咐对付一个小人物?那养你们是干什么用的?大人物不可能开这个口,小事情自然有下面的小人物去处理,大人物出手太跌身份,而小人物就是用来烘托大人物身份的。 奈何在这里不便对苗毅动手,碧月夫人不是摆设,那就提前找找乐子,所以才故意羞辱。 苏力却主动往后退了退,貌似不敢和苗毅站的太近,退进了诸人中间,方说道:“你说让我走我就走?牛有德,你以为你现在还是我的上司?到了这里大家都一样,都是待考之身,轮不到你对我呼来喝去!” “哈哈…”诸人闻言大笑。 苗毅面无表情,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瞬间明白了点什么。冷冷盯着苏力,看的苏力头皮发麻。毕竟身在天街这么多年,牛大统领的淫威一直笼罩着天街。虽是虎落平阳,可对他来说余威犹在。 啪啪!丁泽全丁大统领可谓击掌庆贺,惟恐天下不乱道:“苏兄,你刚才说牛大统领是卑鄙小人,究竟怎么回事啊?” 再三催促下,苏力硬着头皮鼓起勇气,指着苗毅对众人说道:“此人拿着天庭赐下的大权公器私用,勒索敲诈天街各大商铺,提拔任用任人唯亲。更以权势威逼胁迫有夫之妇,贪财好色,在天元星臭名昭彰,可谓无恶不作,若如此都不是卑鄙小人,那什么是卑鄙小人!” 他知道这是把苗毅往死里得罪,可是不这样干不行。他之前听了苗毅的话过来找落脚的宅院,也是一听说他是苗毅的人,立刻被外面的李环堂给熊了一顿。来到这宅院后,章瀚方等人只问他一句话,是跟他们还是跟苗毅。 不需要过多思考,人有时候总是要面对现实的。苏力当即表示愿意随众,可章瀚方等人要他做切割,就是要他递投名状。证明他不是苗毅的人,于是就出现了现在一幕。 事情就这么简单。苗毅也明白了苏力的选择,他也能理解苏力的无奈。连他自己都感到无奈,苏力不愿跟着他送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苏力说出这番话后,性质就不一样了。 “哈哈…”不少人笑的前俯后仰,这牛有德竟然被自己的手下当众熊了一顿,看牛有德那脸色,也实在是好笑。 众人笑声中,苗毅盯着苏力说道:“苏力,你要奔前程我不拦你,你怕我连累你,我也不怪你。可有句话你给我记住了,人各有志我不计较,但是叛徒我绝不会放过!” 苏力心虚,左右看了看。 某都统夫人,严素严大统领站了出来,“牛有德,这里岂是你威胁撒野的地方,不放过?还不知道谁不放过谁!” 苗毅不跟她辩解,伸出根手指重重指了指苏力,多话没说,霍然转身而去。 出了这院子,又挨着一间间院子走去,一间间院门推开。 结果不出预料,一群跟在后面看热闹的人果然是对着他来的,十间提供给天街大统领的院子全部被占了。 苗毅懒得和他们扯什么,直接摸出了星铃联系上了碧月夫人,直言相问:夫人是不是非要置卑职于死地? 他不是向碧月夫人告状求援,只想确认一下这背后是不是碧月夫人默许的。 若真是如此,下有这帮人闹,上有碧月夫人默许,他根本就别想顺利去参加考核。若真是逼的他走投无路,他也不用再考虑得罪了碧月夫人考核回来后该如何在天元星继续混下去,自然就不用介意和碧月夫人撕破脸,那他也只好直接联系天庭监察右使高冠,向天庭监察部告御状! 碧月夫人:牛大统领何出此言? 苗毅问:那为何在这考核前集中的庄园落脚地内,看守与诸人联手,连个立足之地都不给卑职? 碧月夫人:还有这等事?稍等。 很快,碧月夫人领着兰香等人从天而降,落在了苗毅面前,她一看和苗毅对上的是哪些人,就大概明白了。这一瞬间,她心里有些冒火,你们就算想搞牛有德,也得等到我把人给交接了,到时候你们想怎么搞也不关我的事,现在闹出事来一旦传到天后耳朵里去了,天后第一次掌权组织的考核就在我这里出了问题,让天后怎么看我? 天元侯爷已经交代过她,这是天后第一次权出后宫,一定要认真对待,否则天后很有可能会不惜代价杀鸡儆猴! 章瀚方等人缩了缩脑袋,没想到苗毅竟然直接搬了碧月夫人出来,当年东华总镇府宴客时可是没见苗毅敢吭声的,此时皆悄悄转身想溜走,苏力也吓一跳。 “站住!”碧月夫人厉喝一声,喝住诸人,冷冷问道:“什么情况?” 苗毅直言不讳道:“这些人把所有院子全部给占了,卑职没了立足之地。” 桑如月道:“休要血口喷人,谁说我们把院子全部占了,你可有人证?” 苗毅淡淡回了句:“人证全部在你那边。” “那就是没有…” “都给我闭嘴,当我是摆设不成?”碧月夫人直接打断后,回头四周再次施法喝道:“宫雨菲!” 声音一出去,一袭裙影掠来,宫雨菲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诚惶诚恐行礼道:“夫人!” 碧月夫人当场喝道:“你就是这样管事的?” 宫雨菲瞥了章瀚方等人一眼,硬着头皮道:“不知何事,还请夫人示下!” 碧月夫人冷冷盯着她,可最终还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了,“立刻将牛大统领的居所安置下去,再有意外我拿你是问!” “是!”宫雨菲领命。 “还有你们!”碧月夫人挥手指向了那一帮,“再敢闹事,别怪我不留情面!”说罢回头看了苗毅一眼,衣袖一挥,又率领几人掠空而回。 苗毅眯眼盯着消失在山顶总镇府内的身影,明白了,碧月夫人对这些人连句质问的话都没有,这就是态度,说明碧月夫人还是偏向那帮人。不过也看出来了,碧月夫人不想在考核人员交割出去前出事,否则未必会出这个面。 “牛大统领,请吧!”宫雨菲突然很不客气地伸手请了声。 苗毅看到了她眼神中的怨毒,现在也奈何不了她,这笔账只好暂且记下,跟了她而去,身后是一片嘲讽声。 院子还是一开始那间院子,现在也没人跑来说什么这院子有人住,毕竟刚才碧月夫人已经出面了,那几位大统领也不敢得罪碧月夫人,以后还得在天元侯手下混。 他们参加考核可不是跑去冒险送死的,纯粹是为了应付考核,进了地狱就要找地方躲起来,等到考核结束后再回来,成绩不成绩的不重要,压根就没想过要再保住天街大统领的位置,保命才是首位的。这也是被逼无奈,不去参加要被贬为土地、城隍而且一万年不得提拔啊!土地、城隍的俸禄才多少一点,连他们平常的零花都不够,靠那点俸禄过一万年,修行资源缺口太大了,这不是一年两年,而是一万年,太狠了,再有背景关系也没道理提供你一万年的充足修炼资源白养你。不得已之下,只能是去地狱混一百年了,出来做不了天街大统领,至少还可以平调到其他地方做大统领,只是油水少了而已,养活自己还是没问题的,这就是有关系有背景的好处。 其他报名参考的人自然没这好命,他们报名就是要来拼命拼前途的,能去地狱赌一把的人也大多是郁郁不得志之人。 苗毅正是看中了这一点,落下脚来后,便去四处拉拢串联,希望能像当初星宿海戡乱会一样,拉一批人结盟自保。然而这次的考核和星宿海戡乱会不一样,也和上次的天庭考核不一样,并不以打打杀杀为目的,只是去地狱打探,谁要是跟大名鼎鼎的牛有德牛大统领结盟简直是没事找事自找麻烦。 结果可想而知,苗大官人一个盟友都没找到,大家都对他避而远之不说,还听了不少冷言冷语的嘲讽,因为他们早就被章瀚方等人拉拢了。他们可以不给苗毅面子,但是章瀚方等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他们去地狱冒险不是去送死,一个个都还抱着能活着回来的希望,回来后不管是在天街还是在哪,说到底还是在天庭混,上面的什么总镇、都统、大都督之类的还不是那些权贵家的人。 所谓的什么整顿天街,在普通参考人员眼里纯粹是换汤不换药,他们只是想抓住这次往上爬的机会而已。 第一一九四章 小格局 对这结果苗毅早有心理准备,在苏力背叛自己后,他就有了心理准备。 这就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做尝试就放弃不是他的风格,他至少是抱了一丝希望的,哪怕能找到一个,他就相信能在天庭所有考核人马集合在一起后再从中找到一堆,可结果多少还是略微打击了他一下。 一个盟友都没找到,他也死心了,知道天庭全部参考人马集合后也没必要再试了。 真正是绝了幻想,任院子外面每天有人在骂大街似的冷嘲热讽,苏力更是每天被撺掇来,他一开口必然引来一堆大笑声。苗毅盘膝打坐在屋内静心修炼,充耳不闻,做好了虽千万人吾独往矣的准备! 然这帮人要搞的苗毅颜面全失绝不仅仅是为了自爽,而是要向背后的背景示好卖乖,否则不会整天吃饱了饭没事干像泼妇一般搞这事,自然是要将消息扩散出去的。 有星铃相助,天元星那边很快疯传苗毅在东华总镇府这边受辱的消息,西城区百夫长苏力的辱骂更是精彩亮点。 此消息一回天街,考核还没开始,就已经有人在对苗毅磨刀霍霍,这还只是东华总镇府那边,到时候苗毅还将面对更多的人,焉能有活路,大家似乎已经想到了苗毅的结局! 消息一传回来,云知秋第一时间召集了几房的女人议事,当众告诫:“大人独自在外,面临着巨大的压力,不管外面传什么。大家都不要轻易打扰大人,不要让大人承受着外面的压力还要感觉无颜面对家人。大家要相信大人的能力。要相信大人一定能转危为安,千万不要给大人心理压力害大人做出为争面子的鲁莽冲动事来。都听清楚了没有?” 她已经在对一干沉默的女人“咣咣”捶桌子了。 一番交代后,一帮女人散去,云知秋却是当场崩溃了,抱着千儿、雪儿呜咽痛哭了起来。 回到自己商铺的秦薇薇心里也很难受,外面的局势无一不在指明苗毅活不久了,巨大的压力令她几乎窒息,她想联系苗毅,问问苗毅怎么样了,可是云知秋不准大家打扰苗毅。 压力无处排遣之下。第一个指望的就是杨庆,找杨庆解压。 杨庆问了番具体情况,告知:薇薇,你这点就不如云知秋,她比你拿的住事,沉的住气,大势之下,这个时候你干什么都于事无补,不要去打扰苗毅。小世界的人闯到大世界去以他苗毅为尊。他如果过不了这一关就要铩羽而归,以后就要偷偷摸摸了,再想钳制住其他前往小世界的人就难了,他只有在天庭的游戏规则内站的住脚。能引领大家经受住大风大浪的侵袭,他才真正是所有人的主心骨,包括你在内也将共享这份利益。明白吗? 秦薇薇:爹!可他现在的情况真的很危险,我好怕! 杨庆:薇薇!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必然是集合了一些内在和外在的各种因素,有些是我们知道的。有些可能是我们不知道,绝不可能是侥幸,否则不可能所有运气都集中在他一个人的身上!他既然敢去冒如此大的风险,多多少少肯定是有一丝丝把握的,若是丝毫把握都没有,他肯定就跑回来了。如今的苗毅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愣头青,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鲁莽小子,经历了这么多的风浪,已经渐渐成熟了,我甚至能看到他成熟的轨迹,换了当年的他根本不可能忍住如此羞辱。他那脾气可不是能轻易放过那些人的人,他现在还能心平气和沉住气,就说明他对自己有一定的信心,有回头找那些人算账的信心,否则他肯定先拉了那些人垫背再说,你跟了他这么多年,怎么还一点都不了解他? 听了这番话,秦薇薇果然有信心不少,这是建立在对杨庆一贯的准确判断上的,可多少还是难彻底心安,忍不住再问:爹!你确定他一定能安然回来吗? 杨庆:薇薇!苗毅是一员闯将,这就是他的能耐,你要对他有信心! 父女俩结束通话后,站在庭院中的杨庆抬头仰望星辰,亦是忍不住叹息一声。 刚才那番话固然有他做出判断的一面,可更大程度上是在安慰秦薇薇,他也对苗毅此行的结果究竟会如何没任何把握,可他又能怎样? 关键是碰上苗毅这种人他压根没脾气,用你的时候才问你,他只要你给他想要的意见,或者只要求你去干什么,其他时候干任何事情压根不和你打任何招呼,主动权永远在苗毅手上,你鬼知道苗毅背地里在搞什么鬼,所以他也没办法做出准确判断,栽在这种人手里只能是一声叹息。 炼狱之地,山洞内,通过姬美丽等人已经获知了情况的云傲天等人聚集在了一起,神情皆显得有些凝重。 “阿弥陀佛!”藏雷合十叹了声,道:“没想到我们这一闹,给苗毅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司徒笑:“怪不得那家伙当初发那么大火,差点连云老魔的祖宗也操了,换了谁都要生气。” 穆凡君一字一句道:“苗毅这关难过。” 几人一阵沉默后,姬欢突然哈哈笑道:“大家怕是多虑了,巫行者的谶言在此,那小子跑来和我们碰头就印证了谶言,那铁定有惊无险。” 几人相视一眼,最终皆默默点头,竟然因为一句狗屁谶言都宽心了下来,这得对巫行者有多大的信心! 获知消息的皇甫君媃第一时间联系上了苗毅,发飙了:你不是说你不参加考核,不是说已经和寇家敲好了,要到寇家的地盘上去吗? 苗毅:事情出了点变化。 皇甫君媃:少来这套,你压根一开始就是在骗我!骗我很好玩是不是?我现在看你怎么去死! 苗毅:我死不死关你屁事?你算我什么人? 皇甫君媃:去死! 苗毅:好了,说正事。看在我要去死的份上,能不能告诉我血妖在哪里? 他现在很担心八戒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按道理他如今闹出了这么大风声,八戒不可能一点都没风闻天街大统领考核的事情。可八戒竟然一次都没和他联系。他想知道血妖的下落,找人去找找看,看八戒究竟是不是和血妖在一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皇甫君媃还是那两个字:去死! “我们天元星天街的现行商会规则明显和整个天庭境内的其他商会规则不一样,本人觉得大大的不妥。” “周掌柜说的对,就因为这个,每次回去结算,我都成了家里其他商铺掌柜眼中的笑话。” “现行商会规则根本就是强加在我们头上的枷锁,他牛有德凭什么凭一人之言搞出个他说了算的规则?” “对!理当恢复原来的规则。我建议重新选举四城区商会的分会长和会长。” “赞成!” “我赞成!” 获知苗毅已经被正式圈禁了起来,已经失去了自由,不可能再突然跑回来收拾他们,在四城区统领示弱的情况下,天元星天街一群有头有脸的商铺掌柜公然聚集天街最大的酒楼‘春花秋月楼’议事,号召天街商铺票选商会会长及理事,公然表明要恢复原本应有的商会规则。 这是要将守城宫手上的权利给夺回来,不夺回来不行,对天街其他商铺的影响力控制在守城宫的手上。自家在天街的独家经营权就会动摇,原本是什么级别的商铺能卖什么东西大家都分化好了的,能保持自己在行业内的领头地位,结果被牛大统领那么一搞。任何人想做任何买卖都行,分流了他们的生意,这直接影响的就是他们的利益。 商会规则重新控制在了商会的手上。其他商铺不从,他们就可以借由商会的名头打压。 一旁静坐的皇甫君媃一声不吭。 另在座的正气杂货铺掌柜玉虚真人亦沉默不语。如今他已是天街属的上的大掌柜了,有资格坐在这里。至于云知秋之流。无论是背景还是商业规模这里都没她的位置。 天香楼,从外面听了些消息回来的徐妈妈进了雪玲珑的闺房,坐在雪玲珑对面絮絮叨叨了一大堆,最终叹了声:“商会那帮人已经在召集整个天街的商铺投票选会长了,这是要重新将商会的大权从守城宫夺回来了。” 雪玲珑咬了咬唇,试着问道:“妈妈,难道牛大统领就一点活着回来的希望都没有吗?” 徐妈妈唉声叹气摇头:“怕是难咯!孤身一人那种情况下,不太可能了!可惜了,咱们可是在天街亲眼看着他从隔壁一步步走上去的,可惜爬的太快了,手段太狠了,过犹不及才给自己招祸啊!” 雪玲珑一脸忧虑道:“若是牛大统领回不来,那徐统领他会不会还…” 徐妈妈知道她在指上次徐堂然掳劫她的事,苦笑道:“就这情况他还敢干这事?如今他自身都难保,他也不敢和皇甫掌柜对着来,早已不是当年挟天帝御封势头的时候了。” 徐堂然的确消停了,苗毅一走他就消停了,发财捞钱的事暂时放下了,苏力那边根本联系不上,说白了就是人家不再搭理这边,搞的徐堂然想发火都没地。 这事他也不是很在乎,只是一时火大而已,不时跑去和伏青、鹰无敌碰面问情况倒是真,他现在觉得自己和这两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想看看他们是不是另有打算。 奈何那两位暂时也沉的住气。 此不得不说杨庆安排的好,苗毅遵照杨庆的安排对三人开诚布公,如今的局势果然按照苗毅的布置发展,如此反而暂时稳住了他们。三人心中多少另有想法,不可能不为将来打算,可一时间也不敢轻易实施,天街局势都在苗毅的算计中给了三人不小的压力,不知道是不是另有算计防着他们,三人不敢轻举妄动,否则万一苗毅真回来了那可真是没办法收场了,至少稳住了三人耐心观看后面的局势。 第一一九五章 一百八十万人马 而苗毅也的确有布置防着他们,重点是防着伏青和鹰无敌,因为两人了解他在天街的家底。 当年看到了云知秋吩咐皮君子挖出的准备地道后,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云知秋虽然也没跟他说什么,他也不愿把伏青和鹰无敌往另一个方向去想,可事到临头还是秘密做出了安排。 这也是为什么云知秋在小世界逼四方宿主认清上下之分时,他发怒之后也默认了的原因,一想到上次考核万一自己回不来而云知秋预防的事情如果真的发生了的话,他就有点后怕。 这就是权势地位到了一定地步的悲哀,友情让步,只有上下之分,没有兄弟! 云容馆斜对面的客栈里,钟离哙保持着对云容馆的关注,这是苗毅走之前的安排,甚至将开启天街防护大阵的法器交给了他,要求云容馆一旦有事,请钟离哙务必要掩护云容馆里的老板娘撤离。 钟离哙虽然答应了,可心里有点腻味,传言牛有德喜欢这有夫之妇,看来还是真的。可是没办法,师门早就告诫了他听苗毅的吩咐,他之前只好把这事再次和师门联系,确认要不要帮这个荒唐忙。 谁知掌教就一句话,全力配合牛有德! 这还没完,掌教师尊福显怕他独力难支,竟然还派了三个人过来协助他。 想及此,钟离哙不禁回头看了看三个面壁而坐的人,两位彩莲境界的师叔,中间年长的那位悍然是天行宫闭关多年未出的长老。 此间事情到底隐藏了什么钟离哙有点不敢想象。没想到师门竟然会派出法力无边境界的长老来协助他,为了个苗毅的托付竟然能惊动师门长老出山。心中的震惊之情至今难以平复。 城外的山中,清风徐徐。一块山石上,班月公负手而立盯着天街方向。 他也是受苗毅的托付而来,隐藏在城外。他不知道苗毅要他接应什么人,苗毅只吩咐他,一旦有人出城传出信号,就务必掩护那批人脱身,帮那些人摆脱追踪。 在天街外面干这种事情,班月公也有点担心,为此班月公找了十几个认识的认钱不认人的亡命之徒来帮忙。苗毅没让他出这笔钱,预先留了笔巨资给他。那些人也不知道要干什么,此时就隐藏在山中潜修,一旦有招呼立刻就要动手。 苗毅并不知道天行宫那边还派了人来协助钟离哙,否则也不会再找班月公来接应,总之就是一旦出现不可预测的事情要顺利保证云知秋等人安然撤回小世界。 而此时的苗毅已经在东华总镇府山脚的庄园里呆了足足两个多月。 两个多月后,出发的时间到了,途中赶到集合点还有一段时间,必须提前出发。 两千多人全部换上了代表自己品级的战甲。一身一节紫甲上将战甲的苗毅站在前排鹤立鸡群。 碧月夫人也换上了紫甲,从天而降落在了诸人面前,目光先在显眼的苗毅身上顿了顿,然后扫过诸人。告诫道:“诸位此去考核代表的是我东华总镇府,进入地狱后务必要团结一心。” “是!”诸人应下。 对苗毅来说,这话是放屁。不过还是跟着响应。 碧月夫人又道:“参加考核的规则都跟你们交代清楚了,不能带入地狱的不要带。否则是给自己找麻烦。” 她所谓的不能带的是指人,考核不允许私自将人放在兽囊中带入地狱。这是天庭封锁地狱后的一贯规则,防止有隔离在外的反贼同党携带资源进入地狱支援反贼,若是不能控制这条,就不能控制地狱反贼的实力,就无法将反贼困死在里面。考核进入地狱前都要接受检查的,一旦发现违规会被严惩,尽管怀疑地狱另有通道,可还是照旧执行。 “明白!”众人响应。 “出发!”碧月夫人一挥手,率领两千余人冲天而去,十位天街大统领在她身后一排,冲破苍穹,急速掠向茫茫星海深处。 午路境内丁酉域,也就是发生截杀三位天街大统领事件的地方,也是炼狱之地一贯的进入口所在地,自然也成了这次考核的人马汇集地,汇聚地点就在黑寡妇原来盘踞的那颗星球,那里离地狱入口近。 置于黑寡妇,不管截杀天庭命官的事她有没有参与,总之她涉及其中,不是她在钓地虹鱼吸引了三位大统领去,也不会出那事,所以没错也有错,不可能大家都没事,总要有人出来担些责任的,杀她没什么负担,所以她脑袋已经被砍了,麾下小妖也被斩了个一干二净,杀了个片甲不留,以震慑宵小! 此时某盆山腹地内,群山环绕的一个巨大盆地中,临时起建了一排排房屋,连绵无边。说是房屋,其实就是简易棚子,仅仅能遮阳遮雨而已,四周山顶布置了天兵天将把守。 已经有不少人入住其中,每人就是一块可拱坐卧的板子而已,空中陆续还有一群群人降落在环绕的山巅前来报到。 历经数月飞行的碧月夫人也率人从天而降,在空中看了看盆地内连绵广浩的屋棚,根据山顶插着的擎天接引旗降落在了一处山巅。 立刻有人前来验明碧月夫人的身份,随即与碧月夫人进行交接,对碧月夫人带来的人逐个进行检查。 苗毅背景实力不怎么样,但是名声在外,检查之人一听这位就是牛有德,不禁多看了两眼,之后又与其他同僚窃窃私语对苗毅指指点点,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所有参考人员核对无误后,一群人被暂时带到了一旁,碧月夫人前去向总监进行最后交接。 临时开辟的山洞内整理的干干净净,负责监考的总监依然是天庭监察右使高冠,殿内再见到这位冷面监察右使,已经打过一次交道的碧月夫人有些提心吊胆,这位手上可是不知道沾染过多少天庭权贵的鲜血,一旦有事可不会因为她是天元侯的夫人而放过她。 端坐在上的高冠见到她冷冷瞅了两眼,接了递上来的名单查看过后,对一旁的骓远问道:“名单上的人都确认到齐了吗?” 已是跟着监考第三场的执事骓远回道:“都核实到齐了。” 高冠一句话都没跟碧月夫人说,挥了挥手,骓远立刻伸手引了碧月夫人告退。 出了洞窟大门,碧月夫人拱手告辞,骓远则摆手道:“侯爷夫人请留步,怕是要耽误夫人一段时间。事情是这样的,最后掌握的报考名单比之前掌握的暴增了三倍有余,卡在最后时刻报名的事情想必夫人是知晓的。” 碧月夫人颔首道:“骓执事所言甚是,我这边也的确是最后关头突然多了许多人报名,只是不知这和我留下有什么关系?” 骓远笑道:“是这样的!之前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报名,参考人员高达一百八十多万,负责的人手准备上有所不够,所以总监大人已经奏报天后,获得了天后的允许,所有带队前来的总镇一律在此留用,负责管控自己带来的人,免得出什么乱子。待到所有参考人员全部进入炼狱之地后,再放诸位总镇离去,不知夫人可有疑议?” 碧月夫人心中哀鸣一声,没想到还有这一出,早知道就不来这么早了,时间倒是不久,离正式考核也就一个来月的样子,只是她有点怕高冠,不愿跟那冷面右使打交道。 可是她有拒绝的余地吗?不答应怕是要进去和里面那位交代了,当即挤出笑脸拱手道:“自是遵命!” 骓远点头,摸出了一面令牌给了碧月夫人,“夫人可凭此令牌进出参考人员的宿地。”说罢挥手,招了名督导行走过来,命其带碧月夫人及其人马归位。 头戴高帽,肩披黑袍的高冠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洞窟门口,负手站在台阶上,依旧神情冷冷,目光瞥向了碧月夫人那群人,看着苗毅随同碧月夫人下山而去。 群山环绕的巨大盆地中,原本有几条河流,却被人为施法改造成了‘井’字形沟通流向,将巨大盆地划分成了九块区域。之所以划分成九块区域,是因为天庭辖内的八千多座天街划分给了九位大都督管辖,九块区域分属天后掌控的天街系统中九位大都督所辖参考人马的聚积地。 每块大区域中间都竖着一杆擎天大旗,也算是招牌,碧月夫人的东华总镇府隶属广平大都督府麾下的灵耀都统府,所以一行冲着挂有‘广平’字样的大旗区域飞去,继而找到标有‘灵耀’字样稍矮的旗杆,最后落在了小旗杆标有‘东华’的旗帜下。 众人落地左右看看,发现左右茅棚之间的走道只有一丈来宽,领路的督导行走指了指眼前空置一排的茅棚道:“这就是东华总镇府的暂时落脚地了,还请总镇大人自行安置。” “有劳!”碧月夫人拱了拱手,客气将其送走,回头再看看四面通风的茅棚下一块块板床无隔离的简陋环境,心中又是一声哀鸣,自己居然要在这样的环境中挤在人堆里呆上一个多月。 没办法,叹了声挥手道:“就这条件,反正时间也不长,大家将就一下,各自找块铺吧。” 第一一九六章 仇人真多 大家还在东张西望,天公却不作美,一片雨云推了过来,有人嚷了声,“妈的,要下雨了,回头这地下肯定满地泥泞,住的地方差,连地也不整一下,谁选的地方?”满腹牢骚起。 大家看看,真的要下雨,两千来号人立刻散了各找各位,也没规定谁在哪个位置,不过苗毅显然是被排挤的那一个。 牛大统领也自觉,自动找了东华片区的角落位置,片区位置有多,遂和众人隔远了点。 和这边隔远了,却又和另一片区的人靠近了,边上有人用脚尖敲了敲木头柱子,“喂,在下唐三,你是牛有德吧?” 此话一出,惹得不少人看来,苗毅回头瞅了瞅,只见一家伙双手抱头躺在木板上翘个二郎腿笑嘻嘻打量自己,不过面生的很,遂问道:“我们认识?” 自称唐三那人抽出一只枕头的手来,指了指他身上的一节紫甲,又指了指不远处的碧月夫人,调侃道:“看你貌似不合群,何况东华总镇府能来这里的,貌似除了你们总镇能穿上将战甲,另外一个也就是你牛有德了,天帝御封嘛。” 原来是这样!苗毅坐在了木板上,盘了双腿,看了看周边盯来的目光,自嘲道:“你眼光倒是不错。” 见确认了,唐三立刻翻了个身侧躺,单臂支撑起了脑袋,诧异道:“你真是牛有德?” 苗毅双手扶膝道:“如假包换!” 唐三当即啧啧有声道:“牛大统领,我说你胆子不小啊,你自己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啊!” 苗毅淡然道:“不知道。这位唐兄,不如我们结盟共应考核如何?” “拉倒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唐三翻转过身去。屁股以对,不想惹麻烦。 苗毅耳边终于清净了。谁知豆大雨点又噼里啪啦砸了下来,天地间瞬间水汽迷茫,却难隔绝身边不时看向自己的目光。 这时附近又来了几名总镇,顶着大雨前来拜见碧月夫人,都是天元侯的麾下,毕竟天元手下也捞了几个总镇的位置。几位总镇虽然平级,可侯爷夫人的身份摆在那,自然要过来见礼。 一番寒暄后,某位总镇问道:“夫人。不知哪位是牛有德。” 碧月夫人心里暗暗叹息一声,果然还有人不想放过牛有德,回头看了眼苗毅这边,没吭声。 那几位总镇顺势看来,目光落在了身穿紫甲的苗毅身上,一个个目露审视意味。 苗毅面无表情地和他们对视了几眼,回头闭上了眼睛,盘膝静坐。 这才刚开始,关注他牛大统领的人显然不止这几个。这边几位总镇刚走不久,又有一群人顶着大雨从天而降,为首身穿一节金甲之人喝道:“哪个是牛有德?”偏偏身后左右却跟了一帮四节、五节、六节金甲之人。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査仁骏。他本非官身,这次地狱考核也仅针对天庭中人,为了报名参加这次的考核。他特意随便弄了个一节金甲的品级报名。 苗毅睁眼看去,发现又是不认识的。偏偏却指名道姓地找自己。 “什么人在此大呼小叫!”盘膝坐在东华片区居中位置的碧月夫人喝了声。 査仁骏目光一扫,稍作打量。一看碧月夫人的品级便知是坐镇此地的总镇,遂暗中传音道:“敝人査仁骏,天卯星君夫人査如艳是在下姑姑。”他也不好当众亮自己姑父背景。 碧月夫人无语,这人背景可比自己男人强,当即传音回道:“别在这里惹事,有什么过结你们去了地狱慢慢解。” “总镇大人放心,只是来找个人,不会惹事。”査仁骏暗中交代一声,明面上却客客气气拱手回了声,“是!” 算是给了碧月夫人面子,接着目光扫视诸人寻找。 苗大官人的战甲太显眼了,想不发现他都难,当年风光一时的天帝御封,如今却成了麻烦和累赘。 査仁骏立刻带着一帮人穿插了过来,堵在了苗毅坐的木板前,喝道:“你就是牛有德?” 苗毅反问:“你是什么人?” 査仁骏不屑一声:“我是什么人你还不配知道。” 苗毅指了指他一节小将品级,又指了指自己一节上将品级,“区区一个一节小将,也敢跟本上将如此说话,莫非无视天庭法度?” 这还真是査仁骏的短板,有些恼羞成怒道:“我问你是不是牛有德?” 苗毅道:“是又怎样?” “果然是你!”査仁骏脸色一沉:“还记得天元星天街的叶寻高否?” 苗毅道:“想找我报仇还轮不到你一个区区一节小将,品级比你高的人多的是,先去排队,看什么时候能轮到你。” 此话一出,倒是惹得周边一群人哈哈大笑。 査仁骏一张脸明显憋着怒火。 “放肆!”倒是他身边一名六节小将抬手拍在了苗毅的肩头,警告:“嘴巴放干净点!” 苗毅偏头看着自己肩头,“你若动嘴也就罢了,还敢动手?再不把你爪子拿开,你信不信我给你砍下来?” 到了这里,局势已经不由碧月夫人那边掌控,而是由天庭右使高冠掌控,他的耐心可没有在东华总镇府那么大。 那人两眼一瞪,冷笑道:“你敢!” 苗毅霍然抬眼盯向他,身上隐隐有杀气浮现。 “你们想干什么?”碧月夫人陡然一喝,闪身站在了一旁空置的木板上盯着诸人,她再不出面阻止就要出事了。 就在这时,一个亭亭玉立、风姿绰约的女人闪身站在了碧月夫人身边,一袭青色长裙,虽然没有穿战甲。但是悬挂在腰间的督导行走令牌泄露了她的身份。 来人正是寇文青,沉声道:“在这里聚众闹事。是不是都活得不耐烦了?” “聂功!”査仁骏阻止了一声,伸手将同伴的手从苗毅肩膀上挪开了。却又指着苗毅鼻子威胁道:“狗东西,有你哭的时候,我们走!”转身阴着一张脸,带着一群人离开了。 见事情平息,碧月夫人看看寇文青又看看苗毅,知道寇文青认识苗毅,朝寇文青点头打了个招呼便转身回了自己位置,实际上内心多少有些汗颜。 寇文青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显然是在特意关照苗毅。这背后十有**是得了寇文蓝的托付,寇文蓝那个牛有德的老上司都走了多少年了,还能有心关照,反观自己这个现任上司事情未免做的有些不地道,毕竟牛有德能有今天这境况是他们夫妇强行扣留下来没让寇文蓝带走的结果,她自己也认为自己丈夫天元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了,可是她又自认没自己男人看的远,只能是听从了。 苗毅也朝寇文青微微点头,表示感谢。一切尽在不言中。 “哪个是牛有德?”外面又出现一批人询问。 结果又被寇文青给打发了。 然而一拨接一拨,不断有人来找,才一会儿的工夫,寇文青就打发了十几拨人。 看看已经闭上了眼睛盘膝打坐对一切充耳不闻的苗毅。寇文青也颇有些感慨,当初苗毅考核过最后一关血战时,她是亲眼目睹的。真是条汉子,可惜却不识时务得罪了太多人。竟落得人人得而诛之的地步,不免让人叹息。 章瀚方等人则是看笑话似的看着这一幕。有人跑来问哪个是牛有德,他们还朝苗毅这边指一指,哪有点同僚之情。而见到这么多人要找苗毅的麻烦,静坐在人群中的苏力也松了口气,他多少还是有些担心苗毅会找他算账的,可见这状况,牛大统领铁定是自顾不暇了。 雨下的大,停的也快,屋檐雨水滴答之际,外面落下个身穿一节上将紫甲身段高挑的女人,头盔下的眉目如画,英气勃勃,独自一人脚踩泥泞走到了棚子底下,明眸环视诸人。 突然跑出个一节紫甲上将,大家正不知是什么人,反倒是站在苗毅一旁貌似避雨的寇文青皱眉出声道:“战如意,你来干什么?” “战如意?” “她就是上次考核第一的战如意?” 棚子里的人群顿时窃窃私语交头接耳起来,都在审视这个女人,连碧月夫人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这个女人的出现立刻引得周围大群的人聚集了过来观望。 战如意?苗毅脑海闪过了这个名字,霍然睁开双眼偏头看去。 战如意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的战甲上,加之章瀚方等人的指点,负手慢慢走了过来,问道:“你就是牛有德?” 苗毅上下审视她一眼,淡然道:“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的不想回答了。” 战如意微微颔首,“明人不做暗事,牛有德,你给我听好了,进了地狱我必取你性命!” 苗毅:“多你一个不多。” 战如意多话没有,就是来认认人的,盯着苗毅仔细看了看,慢慢转身而去。 苗毅则抬头看向寇文青,传音询问:“你认识?是你寇家的人?回头需不需要我手下留情?” 寇文青传音回道:“用不着手下留情,你顾好你自己就行,她是嬴天王的外甥女,嬴耀的表妹,上次嬴耀失手被斩,她硬是参加了第二次的考核拿下了第一,为嬴家扳回了一次面子,你现在该明白她为什么要杀你了吧?” 当然明白了,苗毅暗自苦笑,若非自己杀了青玉郎逼得嬴耀顶撞高冠,嬴耀也不会被高冠斩首示众,这战如意是来找他为自己表哥报仇来了,看来自己的仇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让路,都让让,苍蝇围狗屎似的,都挤这里干嘛?哇哈哈,不是狗屎,是战美人,这么巧啊!”外面突然又传来一阵肆无忌惮的破锣嗓门。 第一一九七章 令人头疼的家伙 一听到这嗓门,还没见到人,苗毅就开始头疼了,难道是那家伙来了? 他猜对了,来者夏侯龙城是也! 此地挤满了人,领着数人飞来的夏侯龙城挤入人群骂骂咧咧,大胳膊把人给往两边拨,恰好对上了被外面人给堵的差点出不去的战如意,一见面就调侃开了,双方显然是老熟人。 战如意显然不愿理他,借着人群分开抽空闪身掠出而去。 “战美人,好走,不送啊!”夏侯龙城乐呵呵挥舞着胳膊朝空中摆手,一扭头又很霸气地两只胳膊一挥,拨开了挡路的人,闯入了棚子底下虎目扫视棚子底下的东华总镇府诸人,颇有几分横行霸道的气势。 目光先对上了老熟人碧月夫人,夏侯龙城嘿嘿一笑,目光一偏,不予理会。 碧月夫人看到他也头疼,放在以前还好点,如今天街从各方大佬麾下剥离了出来自成一系,掌控在天后夏侯承宇的手中,她碧月直接归了夏侯承宇管,而这厮又是夏侯承宇的亲侄子,她现在也不敢轻易得罪夏侯家族的人。 不过偏头看了看苗毅身边的寇文青,又松了口气,有寇文青在没她什么事。 “嘿嘿!牛有德,咱们又见面了!”夏侯龙城目光定格在苗毅身上,一脸狞笑地领着人穿插了过去。 苗毅看到他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今这情况,还想在天街系统混,夏侯家族的人就不好得罪。 他有此担忧也不是没道理的。在大多数人眼里,天后代表的就是夏侯家族。 见夏侯龙城走来。寇文青率先出声警告:“夏侯龙城,我警告你。别在这里闹事!” 夏侯龙城目光在她身段上溜了眼,淫邪道:“呵呵!寇文青,你怎么老护着他,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一腿?” 寇文青勃然大怒,直接摘下了腰间督导行走令牌,亮在夏侯龙城面前,“竟敢出言诽谤考核督导行走,该当何罪?” 夏侯龙城笑容一僵,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大帽子扣的他也害怕,别人不敢动他,那冷面右使可不会把他脑袋当回事,遂干咳一声,“寇文青,咱们老熟人开开玩笑不是很正常么,你放心我现在不找这家伙麻烦,回头进了地狱我再弄死他。” 这话和战如意有的一拼,够直接。够坦白。 不过苗毅倒是有些诧异,问道:“狗熊,你也参加了考核?”他以为夏侯龙城也是督导行走之类的,毕竟上次就是这么回事。 “哇哈哈!”夏侯龙城仰天狂笑一番。目光盯着苗毅恶狠狠道:“不错!姓牛的,现在知道怕了吧?咱们的新账、旧账也是该好好算一算了,这次我看你躲到哪去!” 他这次参加考核的主要目的倒不是为了找苗毅报仇来的。而正真是为了参加考核,没办法。他那情况已经彻底在夏侯家族没戏了,已经没了前途。突然蹦出个考核来,这家伙是达到了参加标准的,自然是好比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跑来凑热闹,夏侯家族不让夏侯家的关系插手天街事物,他不靠夏侯家的关系,自己弄个天街统领做总可以吧? 天庭权贵中,类似夏侯龙城这种情况的不少,别以为权贵家族中就没人敢来地狱拼命,只不过他们更多是为尊严而战,在家族内部没有地位就没有尊严,所有人都不把你当回事,那种白眼、那种无视的滋味没尝过的人不知道有多难受,有时候比死还可怕,只是没机会你就算是死也没用,如今有了机会自然是大把的人不想错过。而査仁骏又代表权贵中的另一种状况,战如意也是一种状况的代表,所以天庭权贵子弟中来参加考核拼命的人还是不少的,至少他们仗着背景还是有些胜算优势的。 一听他真的要参加考核,苗毅那是真的头疼了,夏侯龙城这种畜生你打一顿都没关系,可就是不能杀他,别说他苗毅,就连寇文蓝的背景当初也不敢把夏侯龙城往死里弄。 说白了,不管天后掌不掌权,不管天后是不是摆设,只要夏侯承宇的天后身份还在,夏侯家族子弟的性命就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敢拿的,别忘了天后是天帝的正室夫人,打天后的脸就间接是在打天帝的脸。 苗毅也听说过一些谣言,说什么因为天后反而让夏侯家族实力受损,可天后带给夏侯家族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有天后那层光环笼罩着夏侯家族,夏侯家族子弟的性命除了天帝和天后没人敢乱动。 别的家族也许会兴衰更替,可只要天后还能坐稳那个位置,夏侯家族就永远不会倒,这天下就永远会有夏侯家族的一席之地,这也是夏侯家族全力支持夏侯承宇的原因。 可对苗毅来说,这麻烦就大了,你不想杀夏侯龙城,关键是人家想杀你啊,碰上这种不要脸的,你能怎么办? 苗毅做梦都没想到这王八蛋居然会来参加考核,有点哭笑不得道:“狗熊,不如咱们结盟共应考核如何?” 夏侯龙城顿时一脸坏笑,“想跟我结盟啊,行,也不是不可以…” “咳咳!”他边上一人有些慌了,赶紧胳膊肘撞了撞他,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暗中传音嘀咕了一声。 夏侯龙城旋即脸色一变,瞪着苗毅吼道:“好歹毒的心思,竟想拉我下水……” 盆地周边的最高峰上,高冠又站在了洞窟外的台阶上,法眼一扫盆地内的情况,直接锁定了聚集了一堆人的地方,淡然道:“那些人聚在那里干什么?” 一旁的骓远道:“卑职去看看。” 高冠目光闪烁道:“传令下去,想闹事的去了地狱慢慢闹去,没人管。敢在这里闹事的,杀无赦!” “是!”骓远拱手领命。随后闪身飞往人群聚集的地方,当空喝了声。“散开!” 诸人抬头一看,见执事大人来了,赶紧一哄而散。 骓远落地,目光冷冷扫了扫左右棚子里面,“寇文青,这里怎么回事?” 寇文青当即过来将大致情况进行了禀报,骓远目光落在苗毅身上顿了顿,大概明白了,这位怕是凶多吉少。目光再落在夏侯龙城身上。陡然施法大声喝道:“传总监大人法旨,想闹事的去了地狱慢慢闹去,没人管,敢在这里闹事的,杀无赦!”声音隆隆回荡在整个盆地内。 被他目光一盯,夏侯龙城也不得不缩了缩脖子,倒不是怕骓远,而是怕骓远后面那位,那位可是能代表天帝杀人的。当初嬴耀的死可谓历历在目。 宣旨之后的骓远闪身离开了。有了高冠的话压在这里不会有事,寇文青也离开了,她也不好老是守在苗毅身边。 夏侯龙城也连屁都不敢放了,实在是监察右使高冠的威慑力太大了。那是个令天庭满朝权贵心里发寒的家伙,更不用说他们这些权贵子弟。 “走!”气势弱到底的夏侯龙城招呼一声,就要带着手下离去。 可苗毅却不干了。不解决和这王八蛋之间的事情,去了地狱非被他给坑死不可。万一这家伙追杀着不放,自己又不敢杀他。不敢放开手脚却要面对诸多欲置自己于死地的人,那自己真的是死定了。 “狗熊,给老子站住!”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苗毅果断从木板上蹦了起来,拦在了夏侯龙城前面。 夏侯龙城被他吓一跳,担心这家伙跟自己来个玉石俱焚,故意拖自己下水好让高冠把自己给收拾了,赶紧看了看四周,没看到监考的人,方呲牙咧嘴道:“牛有德,你想干什么?” 苗毅挑眉道:“跑什么,你是不是怕了我?” 棚子里的章瀚方等人暗暗觉得奇怪,发现苗毅到了这里后胆子似乎大了许多,连比他们背景更强悍的人也不当回事了,比之在东华总镇府的任你羞辱就是不做反抗简直判若两人。 夏侯龙城两眼一瞪,“跑?爷爷会怕你?” 苗毅道:“不怕就好,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战?” 夏侯龙城一愣,看了看四周,多少有些顾忌道:“什么挑战!” 苗毅道:“与我决一死战!你不是一直想找我算账么,我给你这个机会。” 夏侯龙城哑口无言了一会儿,这果然是想拉老子下水啊!脸一黑道:“我脑子有问题还差不多,在这里跟你决一死战嬴了我也照样倒霉,滚一边去,别挡道。” 苗毅伸手一拦,“在这里你如果害怕,那咱们可以约定考核结束后再战!” “我呸!”夏侯龙城好笑道:“你觉得你还能活到考核结束后吗?考核一开始,我就弄死你!” 苗毅摇头:“考核开始后,我忙的很,没时间搭理你,要么现在决一死战,要么考核结束后决一死战!” 夏侯龙城奇怪道:“为什么?” 他边上一名五节小将当即呵呵笑道:“夏侯兄,这家伙怕你到时候和其他人联手弄死他,所以想现在将你一军,好给自己进入地狱后减少压力。” 夏侯龙城当即恍然大悟,狞笑道:“你还真是想的美!” “你叫什么?”苗毅霍然挥手指向刚才插话之人,一脸肃杀。 那人微微翘首,倨傲道:“不才董应高,怎么,你还想挑战我不成?我可不吃你这套。” 苗毅冷笑道:“你不用给我减少压力,去了地狱后,你大可放马过来。”接着又挥手指向夏侯龙城左右其他人,“还有你们,千万别退缩,进了地狱有种就尽管来,来多少我接多少!” 转而又指向夏侯龙城道:“想杀我的人成千上万,你觉得我会在乎多你狗熊一人?我只是觉得咱们之间的恩怨和其他人不一样,咱们是个人之间的恩怨,而这次考核是天后发起的,你觉得在天后住持的考核中解决你夏侯龙城的私人恩怨合适么?莫非你想砸天后的场子?” 第一一九八章 时辰到了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夏侯龙城有些无语。 苗毅话毕不给夏侯龙城反应的时间,迅速取了块玉碟,写下了一些东西,直接扔给了夏侯龙城,“这是挑战书,考核结束后,你我决一死战,是我主动挑战,我若死在你手上不追究你任何责任。你若是不怕死,可敢像我一样签下不追责契约考核之后与我决一死战!” 就夏侯龙城那狗熊脾气外带不怎么转弯的脑子,被苗毅当着这么多人跟前一激,岂会回避,何况他本来就不怕苗毅,当即大眼一瞪,“签就签,当我怕你不成?” “夏侯兄!”董应高摁住了夏侯龙城的胳膊,示意他三思。 谁知夏侯龙城不领情,管你是不是自己人,胳膊一挥,“滚开!” 董应高被当众熊了个没脾气,眼睁睁看着夏侯龙城摸出块玉碟签下了契约扔给了苗毅,可谓相当无语,人家能不能从考核中活下来都不知道,签屁的契约,暗暗叹息一声,这样都能被激将,真是头脑简单。 苗毅查看过玉碟中的内容,目的达逞,心中一喜,玉碟晃在手中,“不送!” “走!”夏侯龙城很有气势地一挥手,领着人走了。 松了一口气的苗毅又回到了自己的铺位,盘膝坐在了木板上继续打坐。 附近之人则一个个看着他,有脑子稍微灵光一点的,譬如相邻片区的那位唐三,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而知道苗毅和夏侯龙城恩怨的碧月夫人亦轻轻叹息一声,暗赞苗毅好本事。三言两语就把最棘手的夏侯龙城给摁住了,否则夏侯龙城一出手。牛大统领肯定要头疼。 正因如此,碧月夫人心生疑惑。难道这牛有德有把握从这次的考核中脱身? 高冠的法旨一下,的确免去了苗毅不少骚扰,尽管后面还陆续有人来确认哪位是牛有德,却不再有人敢挑衅。 时断时续的阴雨天持续了大半个月,期间仍有人马陆陆续续来到。 有过第一次无生之地考核迟到被高冠杀了批人的前车之鉴在,没人再敢逾期,一百八十多万参考人员不管距离远近,都赶在截止期前全部到齐。 下了半个月的雨,又天晴了半个月。接着又是阴雨绵绵天。 随着考核日期的临近,等候在盆地茅棚之中的参考人员可谓渐渐绷紧了心弦,大家再也轻松不起来了,炼狱之地啊!炼狱之地!那个天帝曾经率领大军御驾亲征也未曾拿下的凶险之地! 盆地内听不到了任何欢笑声,人员皆在四处奔波行走,紧锣密鼓地拉帮结伙,以应对可能出现的凶险。章瀚方等人暂时也没了心思去针对苗毅,都在为进入炼狱之地布局,苏力紧跟在了章瀚方等人的屁股后面。 连可以置身事外的碧月夫人身处这气氛中也感到压抑。不知这一百八十多万参考人员最后能活着回来几人,眼前人来人往,她偏头看向了片区角落中盘膝静坐的苗毅,也只有苗毅从头到尾坐那没动。没去拉帮结伙。 她也清楚,这位就是这次考核中的孤儿,而且是人人想践踏的孤儿。就算跑去拉帮结伙也没人肯要,只能孤零零在角落中。 在一个大雨倾盆的日子。碧月夫人等八百余位总镇齐聚高冠麾下听命,受命之后各自回到落脚之地将考核规则下发到了下面诸人的手中。 苗毅等参考人员立刻拿着玉碟细读其中内容。考核内容以及评判考核成绩的方式算是正式公布了出来。 内容中标明了炼狱之地出入口一带的区域范围不纳入考核范围中,因为这两块区域早就被天庭摸熟了,其他区域的情况则需要参考人员去查探。 成绩的评判标准以查探区域的大小以及情况详细与否为根据,这么多人参考,查探出的区域肯定会出现重叠,天庭不管那么多,谁查探的区域更大、摸排的情况更详细,谁就胜出,其他的理由没什么好讲的。 另就是若谁的查探区域是其他人所没有掌握的,说明你去了别人不敢去的地方,列为优胜排比行列。 谁若是找到了炼狱之地新的通往域外的星门,或进入地狱新的入口,可随时结束考核上报,哪怕你只参加了考核一年,后续的考核你都可以不用参加了,直接列为胜出,天庭八千多座天街,任你挑选一座任天街大统领,不管你级别多低,品级直接升为一节紫甲上将,享受一节紫甲上将的俸禄,若本就是那个级别则直接上调一级。 为避免同一出入口被多人发现,先发现者胜出,余者不算,继续回去完成剩余考核时间。 所有摸排出来的点,必须要有详细的路线图,以备天庭复查核实,若发现有人虚构,斩! 考核结束点为星图标明的炼狱之地出口。 考核时间依然是一百年! 最后附注警告,警告所有参考人员不要惦记着埋伏在炼狱之地出口附近猎杀其他参考人员夺取其辛苦所获,地狱反贼肯定已经获知了这次的考核消息,出口一带肯定会是最危险的地方,后果大家自己掂量,只有到考核临近结束,天庭才会派出大军扫清那片区域,控制出口一带保护大家安全回归。 一旦考核结束时进入出口一带,大军管控范围内不允许自相残杀抢夺,违者不管什么身份背景,斩无赦! 至于考核期间其他时间、其他地点,随便大家怎么折腾,毕竟大家在地狱撒出去后,天庭也无法掌控大家的一举一动,说什么不允许干什么是自欺欺人。 这意思很明显,就是要逼这一百八十多万人老老实实去考核,别想在最后关头捡便宜。 这警告内容一出。不知道多少人心中哀嚎,尤其是那些原本就是天街大统领的人。或能拉到人马相助的权贵子弟,有不少人原是打算躲到考核结束时再躲在出口一带守株待兔去抢别人的劳动成果。如今算是彻底绝望了。 不在出口抢,想在其他地方抢的话,地狱那么大,你也得碰的上啊,起码自己也得到处跑才行,自己若敢到处跑自己就认真考核了,还抢什么抢。 打着鬼心思的人没想到这次的考核规则干的这么绝,这是逼着大家去拼命,或逼着某些想保住自己位置的天街大统领主动放弃位置。 手里拿着考核规则的査仁骏可谓心凉了一半。之前的两次考核不是都允许最后关头抢夺的吗?怎么会这样? 他让自己姑姑査如艳向姑父麾下人马打招呼是为了什么,他可不认为自己有实力能带着一帮人在炼狱之地驰骋纵横。 不知多少权贵子弟看到这规则想一头撞死,现在想退出都晚了,想拿这事当儿戏也得问问那位冷面总监答不答应! 这真正是一份针对天街整顿的考核规则,要将无能之辈尽可能地从天街大统领的位置上踢出去。 许多天街大统领彻底死心了,最后一丝保住位置的希望断绝了,只能是放弃位置保命。 有些人就是这样,和自己人拼命抢夺或内斗那是相当的有胆气,能一个顶俩。一旦遇上陌生环境或遭遇未知的不明事物,那就相当恐惧,立刻缩了起来,在自己内部的威风全然不见。 然而这严苛的考核规则对那些没有背景为了拼前途报名参考的修士来说。看过后可谓大喜,天庭至少在一定程度上给了他们公平保障。 若是这份考核规则早早公布的话,愿意来报名参考的人恐怕还不止这些。 拿到下发考核规则的参考人员一个个在茅棚内认真研读。有人欢喜有人忧。 对许多人来说,这是难熬的一天一夜。 次日。雨未停,漫天乌云。绵绵细雨中。 山顶洞窟内,头戴高帽,肩裹黑色披风,神情冷漠的总监大人脚踩黑色高帮白色厚底的皂靴大步走了出来,左右鱼贯走出两队人马散开布列。 站在台阶上的高冠从裹身的披风合缝中伸出一只白皙手掌接了接清凉的雨丝。 “大人!”一旁的骓远拱手道:“时辰到了!” 高冠面无表情,没有吭声,迎接雨丝的手掌轻轻挥了挥。 “是!”骓远转身,喝道:“擂鼓!” 下方四面震天鼓前顶雨站立的天将立刻挥槌击鼓。 咚咚咚咚…… 震天鼓声隆隆激荡,飘动的雨丝跟着鼓声动荡不安,空中的乌云亦震的跌宕起伏,鼓声足够覆盖整个盆地。 盆地茅棚间大大小小的泥泞水洼里的积水立刻震的浑浊,涟漪阵阵,所有参考人员皆是一惊,包括苗毅在内,大多数人还是头次听到如此震撼人心的鼓声。 碧月夫人立刻从盘坐的木板上跳了下来,严肃厉喝道:“集合!三顿鼓响未到位者,斩!” 盆地内各路总镇类似的声音此起彼伏。 刹那间,数不清的人影从茅棚内掠出,各自浮在所在茅棚的上方空中,浮在盆地半空听着撼动人心的鼓声整队。碧月夫人等总镇迅速清点人马是否到齐,一旦进入炼狱之地的人数有误,首先倒霉的便是他们。 浮在盆地空中的散乱人马迅速变得整齐起来,一百八十余万人马披甲列队在阴沉沉翻滚的乌云下,气势惊人。 三顿鼓响结束,貌似一眼望不到边的金甲大军中并未有任何人员空缺的上报。 高冠冷目扫过集结大军,突然挥手一撩披风,唰一声冲天而去。 “前后列队秩序出发!”骓远施法一声大喝回荡。 第一一九九章 初临地狱 “出发!”前排总镇齐声发令,前排人马迅速腾空冲天。 “出发!”紧接着后一排总镇下令,后一排人马尾随而上。 一排又一排人马衔接飞天,人影如垂天大幕,连续不断冲破头顶翻滚乌云,见到了云层外的金色阳光,百万大军的金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最终如一条长龙一般消失在苍穹之上。 乌云之下盆地中的连绵茅棚就此遗弃。 星空中,随队疾驰的苗毅不时回头左右,一百八十万大军列队疾飞的场面实在太壮观,他这辈子还是头次见到这么多的修士集中在一起,而且都是金莲以上修为的修士,天庭的势力可见一斑。 出发点离炼狱之地的入口其实并不远,对保持队形飞行的队伍来说也就是小半天的时间,对先一步的高冠之流来说自然是更不值一提。 漆黑星空一团巨大的流光溢彩在旋转,六颗改造后宜居的星体在流光溢彩中等距静谧旋转,虽在流光溢彩中,却没流光异彩的旋转速度快。 嗖!一袭黑色披风的高冠陡然停在流光溢彩外,那流光溢彩犹如吹出了一阵强风一般,高冠身上的黑色披风猎猎飘扬,修为低一点的根本无法靠近。 “什么人!”一声大喝凭空响起,隆隆震荡在星空中。 高冠翻手一面令牌在掌中推出,瞬间化作一道彩光游龙,在虚空成一个‘令’字状游走,隐隐有龙吟咆哮声出。 一名红甲大将率领十几名紫甲上将从那六颗星体上冲出。成一排拦在了高冠面前。 红甲大将呵呵笑着拱手道:“原来是高右使,想必是考核的人马到了。不过还是得按规矩走过程验明身份。”扔出了一块玉碟。 高冠手一抓,龙令幻化缩回成实物令牌归入囊中。另一手抓了投掷来的玉碟在其中打下了法印扔了回去。 红甲大将验明无误后,方笑道:“考核人马什么时候到?” “随后自到。”高冠淡淡回了句,问:“腾帅何在,为何见天帝令牌不来见我?” 红甲大将拱手道:“高右使勿怪,大帅并非不敬天令,而是为了配合这次的考核,已经亲率大军进了炼狱之地,在入口处清场,防备宵小偷袭。高右使不妨先去驻地落脚暂歇!” 高冠淡然道:“考核大军马上就到,歇脚就免了,打开通道,本监要去看看腾帅准备的怎么样了。” “待我先联系大帅!”红甲大将应声之后取出了星铃一阵摇晃,随后转身挥手,施法喝道:“大帅有令,开启通道!” 法令一出,六颗星体上立刻各射出一道白光,在六颗星体中间的位置撞击成一颗六角星图案。跟着六颗星体旋转,图案之中的空白处光华疾速消散,露出了后面黑幽幽旋转的星门,和外面的流光溢彩呈逆向旋转。 事实上后方正是被阵法封印的进入地狱入口的星门。能将星门给封住的大阵可见其威力如何。 唰!高冠身形一闪,没有用金梭、银梭,悍然以法罡护体。强行抵御星门的拉扯之力瞬间冲入了星门之内。 “封!”红甲大将又是施法一声喝。 组成六角星的六道光柱瞬间收敛,六角星消失。星门通道再次被流光溢彩封住。 里面,高冠身形猛然从虚空吐出。张目四望,只见数千天将分布四周。 “高冠,这边!”一道颇具威仪的声音在星空回荡。 高冠闻声偏头看去,只见一名身穿锦袍,留着三缕长须的黑面汉子负手站在一颗方圆千丈大小的静浮星体上,站在突起的最高处,气宇轩昂地看着这边,眉心一道淡蓝云纹,赫然是显圣境界的修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天庭十二路元帅之一,子路元帅腾飞。 炼狱之地的进出通道一直是由十二路元帅镇守,每三百年率抽调的所部人马轮换一次,等于十二路元帅每三千六百年轮换镇守一次,而这次考核刚好撞上子路元帅腾飞镇守。 前方布列人马迅速闪开让出了一条通道,高冠闪身飞去,落在了腾飞的身边。 负手而立的腾飞瞥了他一眼,问:“考核的人到了?” 高冠目光环顾四周,“马上就到,不知腾帅这边清场如何?” 腾飞看向星空深处,“可以确认炼狱之内的反贼的确和外界有联系,他们提前在这里设了埋伏,见我大军清场,立刻撤离了,没有发生交锋,清场还算顺利,可以保障考核人员顺利入场…可我们能做的也只能是这些,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一百八十多万人最终又有几个能活着回来?” 高冠冷漠道:“只要这入口大片区域清场顺利,参考人员活下来的希望就大大增加了,等到人员在这么大的空间散开了,就算是一百八十万头猪在这里面乱跑,那些反贼也不可能顺利拦截,活下来的人应该会有不少。” 腾飞徐徐道:“把这些反贼困在这里不行么,为什么要拿这么多性命来填?” 高冠:“关键是困不住了,已经另有通道出现,陛下怀疑炼狱之地还有其他进出通道,陛下岂会坐视那些反贼坐大?” 腾飞:“这纯属多虑,天下大势已定,只要咱们自己不乱,这些反贼就翻不起浪来,咱们自己越是折腾,他们越有可乘之机。参加这次考核的权贵子弟众多,一旦死伤过大,你想过后果吗?天庭满朝权贵才是陛下掌控天下的基础,陛下的刀口慢慢对向自己人,迟早要让君臣之间心生间隙,反贼不算什么,陛下刀口对内才是最大乱象的开始,至少现在还不是狡兔死走狗烹的时候!我还是那句话,天下大势已定,只要咱们自己不乱,就出不了什么大事,你身为陛下身边的近臣,当趁机多劝陛下,祸从内起啊!” 高冠:“午路三名天街大统领的死,腾帅莫非不知?腾帅不想内部出事,陛下又何尝不是如此,关键是天庭体肤之上已经出现了毒瘤,某些权贵子弟就是那溃烂扩散的毒瘤,腾帅觉得这些毒瘤算不算祸从内起?挥刀割自己的肉,陛下也心疼的。” 腾飞偏头看来,“大家当年跟着陛下打天下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求个富贵长生,不就是求个子孙万代富贵!” 高冠:“天庭若是垮了,大家还如何富贵长生,子孙还如何富贵万代。腾帅,你跟我说这些没用,我做不了什么主,有什么话你应该亲自对陛下说。” 腾飞:“我只问一句,陛下的刀子接下来会不会继续向上砍?” “不知道!”高冠面无表情一句,又漠然道:“腾帅,你今天的话有些过了,我且当做没听见,高冠职责在身,别让我难做!” 腾飞缓缓闭上了双眼不语。 两人静默无言许久一段时间,高冠忽然摸出了星铃,倾听回复后,偏头道:“腾帅,考核大军已经到了,下令放他们进考场吧!” 腾飞睁眼点了点头,陡然喝道:“传令所有清场人员,留下警戒哨位,余者立刻回撤集合。” 没等太久,十几万大军从星空深处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快速罗列整齐,十几位法力无边境界的红甲大将领着数百彩莲境界的紫甲上将前来复命。 “考核人员即将入场,按计划准备!”腾飞挥手一声。 “是!”诸人拱手遵命,十几万大军立刻调动布置,空出大片包围的空域来。 腾飞摸出了星铃和外面入口处联系。 外界地狱入口处,一百八十余万参考人员已经列阵到齐,大多数人都是头次见到地狱入口,包括苗毅在内自然也都是头次见到地狱入口的封印。 诸人好奇之余,心情也皆是忐忑紧张,即将进入传说中的地狱啊!前途和生死也皆在那扇封印之门后面。 和骓远对峙阻拦的入口红甲守将收了星铃后,转身大声道:“大帅有令,开启通道放行!” 六角星图案再现,图案迅速中空,露出了后面旋转的星门。 骓远一挥手,一群督导行走先飞身进入星门后,他方施法大声道:“以前后列队秩序先后进入,出发!” 一队队人员立刻集群闯入,个人各自释放出银梭护体消失在星门内。 骓远领人快速清点一队队进入的人数。 地狱内部入口处,高冠和腾飞并肩而立,看着集群人马一队队出现。 “右边走,快!” “左边走,不要磨蹭挡住出口,快点!” 先行进来的督导行走不断对进来的集群人员下令指挥,不远处有人挥舞天街九大都督府的区域旗指引集结,率队入内的总镇迅速带领所部人马奔去。 而镇守地狱入口的守将亦领着一批人快速清点入内的人数。 待到所有参考人员入内,骓远才又带着一群督导行走最后进来了,押送的大军倒是没有入内,他旋即又号令先入内的督导行走和各路总镇从参考人员中脱离,将这些人集合清点减除掉后,骓远方写下一份玉碟,飞到高冠身前呈报:“禀总监大人,应到一百八十五万零三百二十三人,实到一百八十五万零三百二十三人,考核人员全员到齐。” 第一二零零章 孤零零的身影 高冠将玉碟吸入手中浏览一遍之后打下了法印确认,交给了一旁的腾飞。 而腾飞部下亦捧了块玉碟来报,“禀大帅,经清点,入内参考人员共有一百八十五万零三百二十三人。” 腾飞也吸了玉碟到手中看过后打下了法印交给高冠,双方确认了交接人数无误,避免有人动手脚作弊。 “可以了吗?”腾飞收了玉碟问了声。 高冠点头。 “传令下去放行!”腾飞偏头一声。 一声令下,十几万围着参考人员的镇守人马立刻如同张开的双臂一般左右打开回收向这边,让一百八十余万参考人员彻底暴露在了这炼狱之地的星空。 参考人员明显觉得被包围着更有安全感,前方一开放,诸人无一敢乱动,皆目光四处扫视,有人甚至紧张到了干咽口水的地步,事实上从一进入此地开始,大家就在紧张观察四周星空。 这片星空明显不正常,至少和外界正常的星空不一样,星空深处的星云光怪陆离变幻着,时而如薄雾从山谷中喷涌而出,时而如怪兽狰狞张口,时而如仙女霓裳,时而又如恶魔狞笑,时而如火山喷发,各种光华在星空深处转换。 最奇怪的是,星空深处似乎总有人在呢喃细语,或又有人在嘶声尖叫,仔细听实际上又一点声音都没有。 “你听到什么没有?” “听到了。” 有人忍不住问了问身边同僚,结果确认不是幻听,的确有奇怪的声音在这片星空传播。 然而按道理说,正常情况下星空中不施法的话根本传不出声音。可是那似有似无似幻听的声音中感觉不到任何的法力波动,也不知道是怎么传出来的。反正感觉不是正常的声音,似乎自己脑海中有人在发声,不是经由耳朵听出来的声音,如此一来越发给这片星空增添了不少诡谲意味。 “大人,一切就绪,是否开始?” 与部下一番交流后,骓远再次落在高站在上的高冠和腾飞面前报问一声。 高冠目光扫过一片金甲列阵的百万人马,微微点头道:“开始!” “是!”骓远拱手领命,转身挥手。领了一群督导行走飞到了百万大军的最前面。 十二只鼓面直径达五丈镶云纹金边的巨大震天鼓招了出来,等距间隔排成一排,排在了百万大军的最前面。 骓远落在了中间的一只鼓顶,面对百万大军施法大声道:“所有参考人员听令,以鼓为界,界外开考,三顿鼓响完毕,不出界者,斩!考核正式开始。击鼓!” 浮在巨大鼓面前的军士立刻施法挥槌,抡开双臂怒砸向鼓面。 咚咚咚咚…… 沉闷而震撼人心的有节奏的鼓声立刻隆隆回荡在星空。 斩令和始发令一出,百万考核大军的阵型立刻乱了,为了先躲避斩令。也顾不得其他,先出界了再说。 一百八十多万人马立刻如洪水般从十二只巨大震天鼓之间倾泻了出去。 一出以鼓划出的出发界线,许多人立刻捣腾开了。脱下身上的天庭制式战甲,换上了更高级的紫晶战甲、或红晶战甲。有条件的甚至招出了灵兽坐骑。 至于没条件的,大多是来拼命换前途的参考人员。本来就是郁郁不得志才会来,哪能置办的起灵兽坐骑,大部分连更高级的战甲也没有,只能是天庭制式战甲凑合一下。 章瀚方等人个个都换上了红晶战甲,紧跟他们的小跟班苏力只能是眼馋,不过毕竟是在天街混的,紫晶战甲倒也凑合出了一套,算不上多高级的紫晶战甲,普通的那种。 置换行头的同时,各方人马迅速朝各自之前拉帮结伙的人群靠拢,相互之间热切点头打招呼,笑容满面,彼此间前所未有的客气,苏力自然是依旧紧跟章瀚方等人身后。 大大小小的团体迅速集结在一块,团体之间人或多或少,关键还是看团体核心人物的背景有多大,背景大的能聚集的人就较多。 此番拉帮结伙倒不是为了相互之间厮杀,首先是为了抱团保命,防止被人打杀,相互之间就算有厮杀也是在有了勘察标绘结果之后,不会出现在现在。 就连那些没有背景的普通参考人员也在迅速融入各大团伙,并不会担心这次的考核中会出内讧,或辛苦勘察到的成果被人侵占。原因很简单,天庭有八千多个天街大统领的位置,也就是说一个团伙足够容纳八千多人。 这意味着一个人勘察到的东西可以跟整个团伙中的人分享,整个团伙中的人互相分享那大家得到的好处就更大,就更容易出成绩,若是哪个团伙的最后考核成绩能胜出,就意味着整个团伙的人都可以做天街大统领。 上有规则,下有对策钻规则的空子。 “现在还吃,脑子有病吧?”一名身穿红甲的瘦高个捶了拳身边胖子的大肚子。 同样穿着红晶战甲的白大胖子手里拿了只鸡腿啃咬,咬一口,灌一口酒,嘴里嚼着东西摇头,含糊其辞道:“我这人肚子里没东西就没底,肚里有粮充实心才不慌。哎!还不知道能活多久,且让我做好做饱死鬼的准备吧。” 一切准备妥当了,装备更换完毕了,团伙也集结完毕了,章瀚方等人方有心思关注其他,连芳玉连大统领突然奇怪一声,“牛有德呢?不会让他跑了吧?” “在那,还没出界!”苏力回指报告了一声,他一直在提防着苗毅,时刻关注着苗毅的动向。 章瀚方等人闻言立刻看向了以鼓为界的界内,一个紫甲身影孤零零站在之前的预备出发点内,周边的人都走光了,只有那个人一动不动漂浮在原地。 人群涌动,换了身红玉战甲的战如意骑着啸天金甲兽,手提长枪,领着一群人冒了出来,连她在内的一群人盯向了界内的孤零零身影。 同样换了身红玉战甲的査仁骏骑着冰甲天音兽,手提长枪,领着一群人冒出,査仁骏盯着界内的孤零零身影一脸讥讽。 “什么情况?”拿着鸡腿灌酒的大胖子发现人群动向不对,回头看了看,咦了声道:“那家伙是谁,怎么还没出界?” 边上一个络腮胡须的精瘦汉子道:“牛有德!前番考核我和他认识过。”这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参加考核的寇文黄的手下仇荡海,焉能不认识苗毅。 上次考核不利,寇文黄在寇家前途一落千丈,被寇文蓝所取代,出师不利的仇荡海处境自然是尴尬,这次考核也算是主动报名参加,此时看到那孤零零的身影可谓有些牙痒痒,若不是这位,他也不会报名参加这次的考核。 和胖子并立的瘦高个惊讶道:“他就是牛有德?啧啧,情况不妙啊!看来在劫难逃!不过不关我们的事,寇当家的打过招呼了,这个面子不能不给,相互间递个话,大家离这阵容远一点,做个表面面子,回头也好跟寇当家的交代,避免到时候说不清楚。。” 这边相互传话,酉、戍、亥三路的四十多万人马陆续脱离百万大军的阵容,向上空更高方向飞去。 而下方还有更多此次考核数的上的人物陆续回头从人群中而出,出现在大军的后前排,冷冷盯着那孤零零身影。 一身红玉战甲的夏侯龙城骑着一只青鸾,手提大刀,领着一群人挤出人堆,他看了看左右虎视眈眈之人,摸了摸下巴,骂骂咧咧:“妈的,签屁的契约,这家伙刚开始就得死翘翘。” 一旁的董应高盯着那孤零零身影讥笑道:“夏侯兄不用出手,待会儿若有机会我取他项上人头给夏侯兄出这口气。” 夏侯龙城回头:“你能抢到吗?想杀的他的人可不止一两个,而是不止一两群。” 董应高颇为自负道:“人多又如何,董某尽力而为!” 慢慢出现一旁的樊玉菲道:“不要大意,我和他交过手,此人是员罕见的猛将,甚为善战,非常人能敌!” 她是夏侯虎城的手下,参加这次考核的原因和仇荡海差不多,另就是受了夏侯虎城的托付来保护夏侯龙城。 “那得看是谁了。”董应高呵呵夹枪带棒一声,手上提着的长枪自是不说,更抬手抚了抚肩头斜挂的‘破法弓’。 “哼!”樊玉菲冷哼一声,不过看向那孤零零身影的眼神亦冒火,她现在有了一个‘断发美人’的外号,是她的耻辱,正是拜那人所赐。 出口那边,督导行走行列中的寇文青看着场内孤零零的身影,眉宇间略有不忍直视的神色,看看正在脱离集群的寇家麾下大批人马,心中暗叹,反正寇家已经仁至义尽了。 总镇行列中的碧月夫人盯着那孤零零的身影,微微摇头叹息一声,毕竟曾当亲信发展过,如今却要眼睁睁看着… “实在是愚蠢!”见到大批考核人员都在拉帮结伙,腾飞忍不住哼了声,“分散了活下来的机会更大,集结在一起是找死,也不想想…嗯?那人是谁,为何还不出场,看来有人不把高右使的斩令放在眼里啊!” 他发现众多参考人员的反应不对,目光跟着锁定了场内的孤零零身影。 高冠的目光早就在那孤零零身影上:“是谁?砸了你家商铺的人,难道腾帅没印象?” 第一二零一章 挡我者死! “砸了我家商铺…”腾大帅一愣,凭他的地位一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哪会老是惦记苗毅那么个小人物,不过一怔之余目光落在了苗毅身上的上将紫甲上,结合高冠的话,恍然大悟道:“牛有德?他就是牛有德?” “是他!”高冠微微颔首:“区区一个天街大统领能劳腾帅记住名字,也算是他的荣幸了。” 腾飞看着苗毅愕然之余,又反讽道:“能劳高右使记住名字还记住人,怕是更荣幸吧?” 高冠漠然道:“不一样,他上次考核我就见过,后来天元星商铺的事情我又亲自提审过他,算是引起了我的注意,发现此人颇有能耐,我欲招揽进监察右部,他却没答应,我自然是印象深刻。” 腾飞捋着胡须目光扫了扫虎视眈眈的人群,道:“那他现在怕是后悔死了,若是早跟了高右使怕是就没今天这事,此子今天活不成了,辜负了高右使的一番美意啊!” 高冠:“不见得!能让我看重的人,自是有几分能耐,不应该陨落于此才对。” “哦!”腾飞顿时饶有兴趣道:“如果这都能活下来,那我真没什么话说,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我赌他命丧于此,赌注你说!” “没什么好赌的!”高冠目光平静地盯着苗毅,“若是连这种小场面都过不去,那还真是挑错了人…” 腾飞回头异样问道:“挑错了人?” 高冠接口将话顺下去道:“若是连这种坎都过不去,那就说明我当初不该挑他,如你所说。既然辜负了我一番美意,不如死在这里算了。免得将来占着位置坏事。考核嘛,既是对别人的考核。也是对他的考核,过了关才堪大用,过不去也好把位置腾出来,有些位置无能之辈是无福消受的,这不正是天后整顿天街的用意么?” “小场面?这种坎?”腾飞讶然失笑道:“你以为他有你的修为?这场面、这坎对他来说不小了,你也不看看有多少人要置他于…”话音戛然而止,不知想到了什么。 高冠缓缓偏头看向他,却见腾大帅绷着脸迅速摸出了星铃,不知道在和哪里联系。 实际上腾飞是因为自己刚才的话想起了要围攻苗毅的人中估计也有他的人。确切地说,不是估计,而是肯定有他下面的人。 下面人的心思他不是不了解,尤其是他在这里坐镇,当着他的面,下面人肯定更要卖力表现。 区区一个苗毅的死活对他来说不重要,下面人要这样干,他也不会有什么意见,敢捋他虎须的人若是不给点教训。或者说不来个杀鸡儆猴的话,以后岂不是谁都敢乱来,他腾大帅的商铺岂是那么好砸的。 到了他这个地步,自己的威信和威仪不是靠自己来做作的。摆那种架子跌份,而是要靠下面人烘托,到了这个地步没架子才是最大的架子。当然了。到了他这个地步也同样不会授意下面人去干这种事情,传出去同样跌份。只需当做不知道便可。 可他现在没办法当做不知道,事情就摆在他眼前。堂堂十二路元帅之一看着自己的麾下人马群殴一个小人物,算怎么回事?其他元帅可以当做不知道,在他眼前的他能当做不知道吗? 这是天后首次权出后宫组织的考核,他若眼睁睁放任下面人这样搞而不阻止,怎么都说不过去的,有时候身份地位太高也是掣肘。 偏偏这次参加考核的基本都是小人物,他还没办法直接和这帮人联系,此时正在迅速联系自己的管家,命其赶快、特快、急速、从速处置。 他如此紧急,下面人自然不会耽误,消息很快传达到了子路人马中的领军人物那。 反应很快,立见百万大军中一阵骚动,子路参加考核的十余万人马又迅速脱离大军,同寇家下面的人马一样拉开了距离、远离了这场是非。 见到快速出现的反应,紧盯的腾飞微微松了口气。 斜眼打量的高冠一瞅这连锁反应的动静,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淡然道:“腾帅,你身在考场之内左右考场局势,这是在违规徇私作弊啊!” “作什么弊?”腾飞捋须不屑道:“你高右使去天帝或天后那告我好了。” 对方说的没错,按规矩考场之内的任何非参考人员是不允许干扰考核的,可这种违规随便对方怎么告也奈何不了他。 高冠云淡风轻道:“你放心,回头我肯定如实上报。” 腾飞懒得理他。 咚咚鼓声停下,一顿鼓响已毕,站在一只鼓顶的骓远回头看了眼那孤零零的身影,苗毅他也是认识的,见苗毅还不出场,眉头皱了皱,手一挥,第二顿鼓声又隆隆响起。 孤零零逗留原地的苗毅之所以逗留,不是为了耍帅、耍酷,也不是为了秀存在感,而是刚才实在是被逼无奈。 只能说命不好,他妈的,他所在的位置不前不后,刚好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全部是人,自己刚好就被包围在百万大军中。他再自信也不敢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明知道一大堆人要杀自己还跟着队伍一起冲到保护线外去,万一周围之人群起而攻,不死才怪了,他可没金刚不坏之身。 于是不得已之下,他只好逗留原地脱颖而出,任大家欣赏,其实他真心不想这么例外。 而前方,一群群人正看着自己,不去参加考核都他妈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不是一点点人。 考核之前就知道一旦迈入考场对自己来说可能是最危险的时候,可是没想到一群王八蛋拉帮结伙之后竟然是这么一大堆人堵着自己,把一群无权无势无背景的普通考核人员也纠结在了一起。 对面。一个离开去考核的都没有,都在那虎视眈眈地等着自己。也许有人是看热闹的,可真他妈看的起他牛大统领! 原本他认为有个数千人或顶多上万人针对自己就很了不起了。凭他百战余生的实力、经验和自信,包围圈不厚的情况下,原本估摸着可以一路狂杀出去,可他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要独自面对百万大军,要以一己之力面对天庭百万大军! 这可是人山人海啊!冲的出去吗?能脱身吗? 站这里寂寞不动,不是怯战,考核之前还有点担心,现在担心已经没用,所以他此时的心中连‘怕’字是什么样的都不会去想。而是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不思考不行! 一顿鼓停,二顿鼓响,将他思绪缓缓拉了回来,目光缓缓扫视山海般的人马。 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想逃?黑炭的速度虽然不错,可并不以飞行速度见长,压根无法带自己逃走,一跑肯定要被追上;法宝?自己的法宝并不适合群攻。更不用说针对百万人的群攻,何况人家手上的法宝未必比自己的差,而且肯定比自己的法宝多,毕竟这么多权贵子弟。不可能没点底子,斗宝是找死。 不能退出考核,又跑不掉。还要规避人家大规模的法宝攻击,唯一的可能办法便是进攻。杀入人群之中,借着人太多的影响让拥有法宝的人不好施展。这是唯一稍许的出路。 ‘秋姐儿,你们要好好活下去!’ 心中默念一声,心念也定了下来,意志渐渐坚决体现在眼神中时,第二通鼓响已经结束。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都在怀疑他是不是不敢出去,可不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高冠不再和腾飞闲言,目光淡淡盯着他。腾飞也在盯着他。 百万大军中不少戏谑眼神在盯着他,都在盯着他的反应。 站在鼓上,看着他的骓远手一挥,咚咚咚咚…第三通鼓声响起。 徐徐吐出一口气的苗毅双臂展开,身上战甲化作紫雾收入储物戒中,红晶战甲落在了掌中,噼里啪啦覆盖全身,高纯度红晶战甲! 红甲披身,目光平静直视前方百万大军,右手铿锵有力地虚空一抓,逆鳞枪骤然在手,信手一挥斜指下方,“嘤嘤”龙吟声在幽幽鸣不停,整个人的气势瞬间一变,肃杀! 左手一挥,黑炭身形从兽囊中掠出。 黑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摇头摆尾地东张西望。 “这灵兽好像是‘离龙’的一种!”观望中的腾飞淡淡一声。 高冠不置可否,没有应声,依然静静看着苗毅的一举一动。 但见苗毅左手一指黑炭,黑炭颈项上的精钢圈立刻绽放金色宝光,噼里啪啦裂开成滚滚红色金属铁流,瞬间覆盖黑炭全身,转瞬一只宛若妖魔的坐骑现身。 右手持枪,左手指着黑炭的苗毅沉沉一声,“前方都是敌人,可敢与我前去决一死战!” 摇头摆尾的黑炭立刻一静,一双血红狮眼盯着前方大军稍作凝视,旋即显得有些急躁不安起来,身躯缓缓甩动摇摆,突然仰天一声长啸:“嗷…” 声震星空,霍然扭头看向苗毅。 苗毅看出了它眼神中的急切,身形一闪,落在了它的背上。 载着他的黑炭瞬间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都不带拐弯的,照着前方一面敲响不断的震天鼓悍然冲撞而去。 是苗毅说的都是敌人的,黑炭自然就不会客气。 苗毅也没想到黑炭会如此粗鲁,可此情此景之下,久经沙场的他知道什么叫做一鼓作气不可遏,他没有阻止,反而一枪砸出以壮声势。 嘤嘤龙吟声起,轰!震天鼓被轰的四分五裂,击鼓之人吓一跳仓惶避开,黑炭身影已经从纷飞碎鼓中冲了出去,气势如虹! 站在鼓上的骓远也没想到会出现这一幕,惊愕之下厉声喝道:“大胆!” “让他!”他耳畔突然传来高冠的淡淡传音,回头看去,只见高冠当众抬手制止了他再作出反应。 突然发生这一幕,如此嚣张突兀的一幕把现场诸人吓一跳,百万大军自然而然凝聚的气势硬生生被压下三分。 苗毅已经独骑停下,单枪匹马,对峙在百万大军近前,提枪指去,挟砸天庭震天鼓的气势震慑全场:“让开!挡我者死!” 第一二零二章 抛砖引玉的砖 所有人静住,震天鼓爆开的余音尚在余嗡嗡。 另十一面震天鼓前的敲鼓人也被这突变惊的停了下来,待发现不对想再敲响时,骓远已经挥手让鼓停下,不让停的话现在你敲我敲,鼓声肯定要乱成一片,成何体统。何况所有参考人员已经全部出场,敲不敲也没了关系。 敢在这种场合下砸震天鼓,至少对面百万参考人员没人敢做,也没人敢想。 尤其是砸毁一面震天鼓后,令所有让大家紧张的鼓声全部停下了,这渲染出去的气势,真正是令人有些傻眼。 瞪大了眼睛看着苗毅的夏侯龙城嘴角抽搐,嘴巴都何不拢了,他算是嚣张的,可也不敢在监察右使高冠的面前干这事,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样做,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嚣张! 东华总镇府的章瀚方等人更是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骂不还口的胆小的缩头乌龟吗? 跟随在旁的苏力下意识屏气凝神,今天终于又见到了牛大统领的气势,一如当初那个一声令下三千多颗人头落地的牛大统领,与总镇府时的大统领判若云泥! 寇文青眼怔怔,碧月夫人樱唇微张,战如意惊诧,査仁骏愣口。 “势压百万大军,有点意思!”观望中的腾飞啧啧两声,捋须斜眼道:“当众毁了天庭威仪,高右使如何处置?” 高冠盯着苗毅淡然道:“能过这一关,我就饶他一命,过不了这一关。他们不杀他,我也要将他正法!” 腾飞道:“你这是一点退路都不给他呀!” 高冠:“他还有退路吗?这天下。我一个人给他退路有用吗?” 腾飞目光落在了苗毅的坐骑上,“连坐骑都披上了红晶战甲。看来这家伙在天街捞了不少钱,其中说不定有我商铺的贡献。” 其他人的目光也渐渐落在了黑炭的身上,大家还是头次看到灵兽披甲,那一身狰狞战甲,肯定要找专人定制,商铺里直接购置肯定是买不到的,而且还是红晶战甲,看这战甲覆盖的面积至少就抵七八十来套人身上的战甲,短时间内可炼制不出来。这得花多少钱?至少比灵兽坐骑值钱的多,没几个人置办的起,就算置办的起,有这么多钱不如多准备几只灵兽坐骑更稳当,毕竟战甲也不见得能保护住坐骑。 再结合上苗毅身上的战甲,不少人目露觊觎神色,暗暗嘀咕这家伙可真够下血本的。 现场一时寂静无声,苗毅枪锋挥指,再喝一声。“让开!否则休怪牛某枪下无情!” “嗷…”座下黑炭亦伸头朝前方百万大军一声咆哮,简直是无视群雄,它也算是身经百战的。 “吼!” “呜嗷!” 畜生反应,灵兽自有一定的灵性。也能理解灵兽之间的意思,黑炭在飞扬跋扈挑衅,完全是在视其他灵兽如无物。立刻惹得百万大军前排的众多灵兽咆哮回应,回吼示威。也惹得众人纷纷压制座下坐骑。 一时间,现场出现了大战一触即发的气势。大量灵兽的怒吼声起伏。 “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先问过小爷手中枪再说!” 人群前排的査仁骏挥枪指来,率先发难,之前找到苗毅时曾被苗毅羞辱过,新仇旧恨,再加上当众说过要让苗毅好看的,焉能丢这个面子,而且正是借苗毅小命名扬天下的时候,只要能杀了苗毅对他来说,后面考核就算躲着不出也无伤大雅,至少在姑姑面前说出了大话回去也能有个交代。 “査少!” 他左右的随从聂功、盖无双、虎魄、花大郎几乎齐齐出声传言阻止。 聂功紧急传音劝阻:“査少,可轻视却不可轻敌,此人无生之地考核力压群雄,绝非浪得虚名,不可鲁莽,不妨让其他人试试他的深浅,再做决断也不迟!” 开什么玩笑?査仁骏回头左右,“我话都已经说出来了,此时退却,如何见人?” 不过听了几人话后,也有点心虚,气势上就已经弱了,又改口道:“我先上去和他过几招,如若不行,你们再率人一起上!” “査少!”四人再次疾呼阻拦。 然而已经晚了,査仁骏不可能丢这面子,已经驾着冰甲天音兽冲了出去,摇枪怒喝:“牛有德,受死!” 聂功四人无语,可谓暗暗叫苦,心想你查大少大话说说争点面子就行了,真上战场玩真的可不是开玩笑的,你不过金莲四品的修为,又从未经历过沙场,焉能冒然去和这成名已久而且是以战成名的牛有德交锋?人家能爬到这个位置可不是靠关系背景,而是一路杀上来的啊!绝非普通天街大统领,岂能等闲视之!其他人按兵不动无非都是想让别人去试试这牛有德的深浅,你倒好了,自己主动跳出来给人家探路,干什么不好非要当这抛砖引玉的砖! 四人心急如焚,担心査仁骏有失,他们四人来此可是当面受了星君夫人托付的,要保护好这位大少,只要这位大少爷能活着回去,不管成绩如何,星君夫人都许诺了保他们一份前程的。 反之,若是査仁骏出了什么事,四人回去根本无法交差,当即各自武器在手,回头传音告知身后团伙中人做冲杀准备,一旦査仁骏遇险,大家就要冲上去救人。 又是这人!苗毅冷目一扫,之前査仁骏在盆地跑来对他嚣张的事情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貌似是来给叶寻高报仇的,也不知是什么人?挥枪指去,“某不杀无名小卒,来者报上名来!” 无名小卒?査仁骏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急冲怒喝:“竟敢口出狂言,你査爷爷査仁骏在此!” 査仁骏?苗毅瞬间明白了。微微皱眉,这名字他并不陌生。当初叶寻高就是为这人找自己,如果没记错的话。是天卯星君夫人的侄子。 说实话,他不想和天庭权贵结下死仇,也不想杀眼前这位査仁骏。 可是此时此地的情形,他已经没了退路,首战只可扬威,不可气馁,否则惹得眼前百万大军轻视,一旦铺天盖地而来,自己危矣! 此战若想活命。首战必须震慑,要压下对方的士气,让大多数人畏战才能给自己多留从容! 再说了,如今天街系统已经从各方大佬麾下剥离了出来,他天卯星君也难再轻易刁难自己,何惧之有? 退一万步说,是他査仁骏的命重要,还是自己的小命重要? 杀! 苗毅眸中浮现杀意,看着眉心浮现四品金莲张牙舞爪摇枪冲来的査仁骏可谓面露不屑。他也是四品金莲,可他的逆鳞枪再加身上战甲差不多能卸力近半,区区査仁骏何足为惧? 可笑的是,看这査仁骏的意思。有冰甲天音兽的威力不发挥,反倒有和自己硬碰硬比枪的味道,还真是找死! 无生之地考核的时候。他就见识过冰甲天音兽的威力,具备音波攻击的能力。 眼见敌方冲杀而来。黑炭顿时狂暴不安,欲要冲杀而去。然却被苗毅暗中遏制住了。 一人一骑见敌冲来,安于原地,不动如山。 “杀!”冲上前来的査仁骏大喝提气,挥枪耍出一个花招,欲迷惑苗毅,实则暗藏杀招,借着坐骑的冲击,速度的确有那么快。 静于原地的苗毅连枪都没有抬一下,冷眼瞅着对方的出手速度,嘴角一抹不屑甚为明显。 直到花枪乱到眼前,不动如山的苗毅突然动如火掠,一枪挥扫,管你什么花招不花招,扫开了再说。 咣!一声震响。 枪杆砸中枪杆,将缭乱枪影打现了原形。 査仁骏一惊,发现苗毅竟然是独臂擒枪,一只手拿枪对付他,加上苗毅嘴角的那抹不屑,真正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心中可谓又惊又恼,持枪双手瞬间发力一拨,顺势借着冲来的惯性捅刺向苗毅的脑袋。 然苗毅已经先他一步单臂将枪送出,锋利三棱枪头带着乱耳的嘤嘤龙吟,刺向了对方的面门。 査仁骏大惊,眼睁睁看着锋利枪头到了眼前,眼中的惊恐之情难以掩饰,闪念间他终于明白了沙场的残酷,压根不是他这种安于富贵的权贵子弟来玩的地方。 没舍命的决心来这里,光气势上就差了不止一点点,战场上讲究气势和士气! 他的枪法其实也不差,奈何有些实打实的东西不下苦功脱几层皮摸得精髓成为自己浑然一体的东西驾驭自如的话,再好的枪法也是花拳绣腿! 电光火石间,噗一声,逆鳞枪龙吟声止住,枪头爆出血花,没入了头盔裹着的面门中。 査仁骏的身形瞬间与座下冰甲天音兽分离,连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苗毅一枪给挑了起来,枪头挑着头盔,连甲头盔则吊着下面躯体,挂在苗毅单臂挑着的枪上摇摇晃晃。 査仁骏本以为自己就算不是苗毅的对手,起码能过几招的,实在不行还有后手驰援,可他死前的瞬间才悔悟,自己竟然连在人家手上一招都过不去… 轰!黑炭身躯突然一扭,尾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了出去,尾端拖着红晶刺球,在连苗毅都没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突然间一个神龙甩尾爆发,时机刚好合适,宛若神来之笔。 刺球狠狠砸在了从它身旁掠过的冰甲天音兽的脑门上,直接砸了个冰甲碎裂,脑浆四溅。 “呜…”冰甲天音兽一声凄厉哀嚎,身形在星空中乱翻而去。 苗毅回头看了眼,觉得可惜了。 黑炭也扭头回看了一眼,却掀起锋利爪子伸出舌头舔了舔,一副意犹未尽没过瘾的样子。 第一二零三章 正规集群作战 ps:补十月,月票一万零八百奉上! 主人一击干掉了敌方主人,坐骑一击干掉了敌方坐骑,双双杀的轻松写意,仿佛理所当然。 査仁骏背对冲杀,大多人没看到他的修为,不少稍有厮杀经验的人看的直摇头,只有‘找死’二字送上,就这点水准竟敢跑去单挑无生之地考核力压群雄的头名,不是找死是什么?你看看人家杀的多轻松,简直是往人家枪头上去撞。 尽管如此,可对百万大军中的大多数修士来说,依然心生震撼,掂量着换了自己能不能接住刚才那一枪。 苗毅首战一击将对手毙命,出手轻松倨傲之极,这份强势带给不少人心理压力,下意识已经在心中和苗毅划清了距离,毕竟对大多数人来说,是来考核拼前途的,不是来和苗毅拼命拼前途的,有个意外狗屁不值。 对有些人来说,査仁骏这情况死在苗毅手上一点都不意外,反倒了苗毅坐骑的表现略带惊艳,在有些人眼里反而压过了苗毅的表现。 而对正面观战的人来说,从査仁骏的灵堂法相看出了査仁骏的修为也不过尔尔。 腾飞微微摇头道:“这点实力也敢第一个跳出来和天帝御封的头名单挑,果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这査仁骏是什么人,左右跟了些人,看起来似乎有点背景。” 他只是随口一问,毕竟天庭有关系有背景的人多了去,谁关心的过来。 谁知高冠却淡淡回道:“天卯星君的夫人査如艳。査仁骏是其侄子。” 腾飞回头看着他,不知道算不算讽刺。“你这情报头子手上掌握的情况还真是广,连这么个东西也值得你关注?”再回头看向苗毅。“这牛有德知不知道査仁骏是天卯星君庞贯的妻侄?” 高冠:“査如艳曾想把査仁骏安插到牛有德手下去,牛有德没给面子,才有了几千颗人头落地之事,你说知不知道?” 腾飞顿时呵呵一声,“知道还敢杀,这是要豁出去拼命么?嗯,果然是要拼命了!”盯向苗毅的双眼微微眯了眯。 苗毅已经枪一抖,不但把査仁骏身上的东西给收了,估计为了省事。把査仁骏的残躯也收了。 面对百万大军好整以暇地摸出了星华仙草,不是一株,而是两株,揉在了一起,拍进嘴里,拍了个满嘴强行施法咽下。这还没完,又捻出一颗紫金丹塞进嘴里。 这紫金丹正是他上次考核拿了头名后,天庭赏赐的十万颗紫金丹,这玩意一颗顶一百颗仙元丹。除了蕴含有充足的灵气便于修行外,最大的好处就是此物所蕴含的灵气已经硬化,不像仙元丹一旦破壳里面里面的灵气就会爆棚,还需施法压制。紫金丹却没这麻烦,想什么时候炼化就什么时候炼化。 这东西对紧急情况下恢复法力来说是好东西,在有仙元丹修炼的情况下。苗毅这边除了用了些尝试效果外,也没怎么动用。常备了些在身上应急,以防意外。 咽下一颗。翻手又是一颗塞进嘴里,一颗接一颗地塞进嘴里。 先磕上药了,这明显是做好了受伤的准备,要拼命的节奏,因此他目光盯向哪个地方,那地方的人马就是一阵‘动容’戒备,防备他冲杀过来。 而聂功等人已经傻眼了,半晌没缓过神来,没想到査仁骏就这么没了,快到他们连反应去急救的时间都没有,竟然一招就被解决了! ‘就这水平,你还敢跑去单挑?’ 傻眼惊呆了好容易回过神来的聂功等人心中悲愤狂呼,见过坑人的,没见过这样拿自己小命当儿戏坑人的,真要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权贵子弟给害死。 査仁骏死了他们不伤心也不难过,可是他那位姑姑会伤心难过啊,那女人一伤心难过,这要是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不给査仁骏报仇的话,回头他们得变成査仁骏姑姑的仇人,尼玛的,这算什么事! “取牛有德项上首级者,赏仙元丹一千万颗,考核之后只要能活着回去,赏天卯星域大统领之位!”聂功骤然口出狂言,搞得他跟天卯星君一样,没办法,査仁骏的死让他彻底发狂了,最后挥枪高呼,“随我杀!” 他一骑当先冲了出去,盖无双、虎魄、花大郎随后振臂高呼杀出,“杀!” 四人眉心浮现的皆是九品金莲,能让査如艳亲自打招呼保护自己侄子的人,修为自然不会差。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然事实上并不多。 尽管这片不少人已经事先知道了査仁骏的身份背景,否则査仁骏也无法聚集这么多人马,可天卯星域内来的大约五万余人,仅仅只有万余人跟着高声喊“杀”,追随着杀出,余者面面相觑逗留原地很是犹豫,此基本上都是没什么势力和背景的参考人员。 追随聂功四人身后的只有三百余人驾驭着灵兽坐骑,其中光天街大统领就有两百余人,这些人大多是在天卯星君的地盘上混饭吃,天卯星君的妻侄被杀若不出头,还想在炼狱之地躲到考核结束?就算能躲到考核结束,出去后在保不住了天街大统领位置的情况下还想不想顺利平调到其他位置上去?土地、城隍的位置可是多的很的,考核不利正好是借口。就算自己有关系打点不至于那么惨,可现在这情况不出头也说不过去,对象是牛有德啊,本来就是要表现给自己背后的关系背景看的,此时不出头什么时候出头? 原本想顺利躲到考核结束的一群天街大统领们活生生卷了进来,不得不硬着头皮跟着一起冲杀。 剩下的近万人都是徒步飞行,跑这里考核连灵兽都置办不起的。自然也都是些没什么势力背景的。 这些人咋咋呼呼跟着喊杀冲出当然不是想为査仁骏报仇,而是认为前面有那么多高手挡着。估计也轮不到他们出手,跑出来露个脸表示自己尽力过就行。前面挡不住自己再跑也不迟,那牛有德再厉害也不可能把四散的上万人给全撵上。 原地犹豫不决的人显然反应有点慢,待到同前面一批人一样想通后,又有大半近两万人马高声喊“杀”跟着冲出,余者见人多壮胆,加之也渐渐想通了,剩下也跟着全部杀了出来。 于是五万余人马前赴后继冲杀而出,场面倒是壮观的很。 “啧啧!”夏侯龙城摸着下巴啧啧有声,咧嘴道:“用人堆也能把那家伙给堆死!” “哎!”见数万金莲修士冲杀苗毅一个金莲修士。寇文青轻轻叹息一声。 终究是难逃一劫!碧月夫人摇头苦笑,心中暗叹,明知是天卯星君的妻侄还痛下杀手,这不是找死么! 战如意提在手中的枪一晃,收掉了,结果可以预测,已经不用自己出手了。 至少她自己就认为换了她就没办法同时应付五万大军的冲击,这可不是红莲、紫莲大军,而是金莲大军。大家修为都在金莲境界,怎么打?就算有厉害的法宝也难应付,何况估计这里也不可能有人能有那财力拿出什么超级法宝来,退一万步就算能拿出。那等法宝又岂是金莲修为能驾驭的。 所以说,苗毅在她眼中已经是个死人,只是可惜让别人捡了先。 跟在章瀚方等人身旁的苏力可谓松了口气。 “腾帅。这就是你所谓的权贵子弟应得的富贵,连下面人都可以代天卯星君封赏大统领的职位了。当天庭官位是什么?天后组织这次考核也仅仅是封赏个天街大统领而已!”观望中的高冠淡淡一声。 腾飞脸部肌肉动了一下,没接这茬。岔开话题道:“那牛有德吞那么多紫金丹干嘛?凭他的修为怕是几天都消耗不完吧?” 高冠凝目,他也不知道。 一连吞下了十一颗紫金丹的苗毅眼见大军冲来,停止了继续往嘴里塞东西,提枪在手,正准备冲杀。 谁知聂功四人也不是吃素的,突然成一排停了下来,稍等后方人马冲到,各自转身挥枪点兵,“你们这群跟我来。” “你们这群跟我,快点,违令者斩!”盖无双怒喝一声恐吓。 四人以最快速度将陆续冲来的五万余人马组织了起来,一看就是长期领兵的人物,指挥作战的技能很娴熟,竟能这么快将一群散乱人马统筹起来,随后各自领队带着散开继续前冲,嘴上指挥口令不断。 而那五万人马中显然也有不少人是习惯了如此调遣指令的,一听一看就懂,余者就算不懂的,跟着大队人马跑就行了。 苗毅心中冷笑,正觉得一块冲来自己独力冲杀费力,没想竟主动分散了力量,这焉能挡住自己,当即挥枪一指,早就急不可耐的黑炭摇头摆尾,突然唰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出,毫不避让,直照一群人冲杀而去。 “散!”聂功四人迅速挥舞刀枪指挥。 即将正面迎上苗毅的人马迅速向四方扩散,放了苗毅冲进去。 “围!” 聂功四人几乎是同时怒喝,刚散开的五万人马又快速朝闯进去的苗毅合围。 “捆仙绳准备!” 随着聂功四人的喝声连贯响起,五万余人马一个个掏出了天庭的捆仙绳。 “放!” 四声同喝,傻子也知道该怎么做了,同样也证明了四人指挥大队人马作战的高效。 一条条捆仙绳顿时从前后左右、上上下下、四面八方密织如雨般飞射而来。 苗毅大吃一惊,虽然在天庭混了这么多年,但还是头次见到天庭正规集群作战的手段。 第一二零四章 围战 亏他刚才还暗自觉得对方分散了力量方便冲杀,没想到一转眼就陷入了绝境,更没想到那四个家伙竟能如此飞快将一盘散沙统筹起来作战,感觉到了査仁骏身边的这四个家伙不简单,皆是金莲九品的修为竟然不跟自己硬拼,而以更稳妥的方式对付自己,不轻易冒险。 一看四人的举止,很显然是天庭的正规军出身,极有调兵遣将的经验,在天街呆久了的苗毅是第一次和天庭正规军模式作战,不是自己天街那些看门护院的天兵天将能比的。 五万余人马从松散的合围到快速集中,迅速将苗毅给围了个水泄不通,齐齐挥动双臂驾驭射出的捆仙绳,这情形难得一见,煞为壮观。 外面的人已经看不到了困在其中的苗毅是个什么情况,不少手上提着武器的人都松散了起来,都认为苗毅完了,这么多捆仙绳围住了一起出手,就算是彩莲修士也难脱身。 原因很简单,捆仙绳刚柔相济,你修为再高也打不烂。 捆仙绳之所以能称之为捆仙绳,是因其具备一定的抗法性,能在澎湃而出的法力中宛若灵蛇般游走,只要有人施法操控,一旦缠上了被绑目标,目标就很难脱困,否则也不会被用以执法捆绑修士。 当然,彩莲修士就算被绑了,这种级别的捆仙绳怕是也难困住,人家凭修为怕是就能崩断了,不过应付更高修为的自然有更高级的修士出手,也有更高级的捆仙绳。 不过此时的阵仗应付起苗毅来。可谓绰绰有余。 轰!继续前冲的苗毅一拳将前方蜂拥而来的捆仙绳给轰飞,想杀出一个缺口脱困。可是没用,轰飞的捆仙绳一阵摇摆在施法之人的控制下又飞了过来。 而时间上也不容他如此纠缠。攻来的捆仙绳实在太密集了,护体法罡也护不住自己,这玩意有一定的抗法性,能在法罡中继续游进。 苗毅手中枪急速飞挑,转眼连斩数十条捆仙绳,将这略带变化的法宝给斩成了一团团爆开的金粉。 捆仙绳难敌红晶利刃的锋利,更何况是高纯度红晶打造的逆鳞枪。 可依然没用,如果只有成百上千条他还能应付,实在是扔来的捆仙绳太密集了。一下五万余条飞来,埋都能将他给埋了,没人出手的速度能快到瞬间挑出数万枪的地步。 你只要被一根捆仙绳粘上,立马能将你缠个五花大绑,何况这么多。 他甚至想到了利用打不烂来将自己保护住,可是没用,你除非一辈子躲在打不烂里面别出来,何况捆仙绳能变长,完全可以连打不烂给一起绑死了。 仓促之际苗毅脑中灵光一闪。挥舞在手中的逆鳞枪突兀消失,直接被他给收了。 生机稍瞬既逝,情急之下他连黑炭也顾不上管了,战甲上的鳞片突然竖起。每片鳞片上的须刺亦竖起,战甲上顿时如长满了刺一般,这就是当初妖若仙给他炼制的战甲。 呼!刹那间苗毅急速旋转如旋风一般。 啵啵啵啵…… 一条条捆仙绳爆开成金雾。 急速旋转的战甲利刺如无数利刃削动一般。捆仙绳一贴近立刻被划了个稀巴烂,根本没办法沾苗毅的身。比刺猬厉害多了,那真是来多少破多少。刹那间苗毅周身已经被密集爆开的金雾给笼罩。 “啊!”施法驾驭捆仙绳的天将中响起吃惊声。 “怎么了?”一旁指挥作战的聂功回头一喝,此时蜂拥而去的捆仙绳实在太多,压根看不清其中被围苗毅的情形。 失声之人回道:“末将捆仙绳被毁了。” “大惊小怪什么,他在垂死挣扎而已,你的损失回头加倍补偿!” 不明内中情况的聂功一顿喝斥。 不过他很快发现不对劲了,数万人马中吃惊的声音可谓此起彼伏,加之捆仙绳爆开声音的频率太快了。 而外界观战之人也察觉到了这围成了球状般的数万人马的动容,顿时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数万条捆仙绳也不能擒住那牛有德? 微微垂眼闭目中的高冠亦霍然睁开了双眼盯去,一旁腾飞捋须的动作亦停下,目光紧盯人马围困之处。 不知道多少认识苗毅的,或不认识苗毅的,皆露出惊疑不定神色。 数万人马集结的阵内,聂功四人远远相视一眼,眼中亦满是吃惊神色,皆暗道这怎么可能。 很快,他们的猜测被印证,数万条捆仙绳扑去,却反馈出了大片的金雾,爆出的金雾将后续扑来的捆仙绳给笼罩在了其间,让人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这明显是捆仙绳爆开后的金雾。 突然,弥漫的金雾在一阵法力的席卷下快速向一个方向荡去,金雾中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 “嘤嘤”婉转龙吟的声音陡然响起,若隐若现处的金雾中唰地刺出一支锋利三棱枪头。 随着这一枪的刺出,枪头周围的金雾瞬间扩开,露出了后面单臂持枪冷目肃杀的苗毅。 诸人震惊的目瞪口呆,聂功四人大惊失色,皆在心中狂呼,这怎么可能? “雕虫小技,焉敢拿来谋害于我!”苗毅慢慢左右挥指的长枪陡然定格,指向了聂功,厉声大喝:“牛有德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啊…”数万震惊的人马被这一声给喝醒,皆倒吸一口凉气,天呐!数万条捆仙绳都奈何不了这家伙! 闻听此言,大多数人皆是下意识后退一步。 虽是想避开挑战风头的举动,可是落在外界观战诸人的眼中,再加上苗毅这一声怒喝滚滚传出。真正是宛若一声喝吓退数万大军,令观战者无一不动容失色。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怕事情,竟能让那牛有德有如此威势! 外面不知道多少人惊惊地看着这里。盯着这里的眼睛一眨不眨,很想知道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内里的苗毅突然回头,后方一声声爆响,只见被绑的严严实实挣扎蠕动的黑炭突然绷断几根捆仙绳,撑出了四只锋利利爪在身上乱挠,红晶利爪立刻将一根根束缚自己的捆仙绳给抓爆。 不过它体躯太大,有些地方它那爪子根本就挠不到,也无法受力绷开。 苗毅见状一怔,真可谓是喜出望外。乖乖,这死胖子的力气得多大,竟然能凭蛮力绷断捆仙绳。 尽管他见识过黑炭洞穿大山的力量,知道黑炭的力气大,可是没想到竟能大到这个地步,竟能直接绷断捆仙绳,至少金莲境界的修士肯定无法硬绷断金晶打造的捆仙绳。 “嘶…”围困人马中再次响起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吃惊地看着黑炭。 苗毅一个闪身过去,长枪刺向黑炭。一枪刺在了黑炭身上的战甲上,锋利枪头一划,绑在黑炭身上的捆仙绳瞬间尽断。 “嗷…”黑炭一脱困,立刻狂暴无比地朝着众人怒声咆哮。绽露着狰狞獠牙,甩动着身躯,血红狮眼中满是狂暴的怒色。 苗毅落在了它的后背。一人一骑再次合一。 见这都没能困住苗毅,聂功四人吃惊之余相视一眼交换了个眼色。齐齐点头之后,齐齐回头向身后人马振臂高呼道:“杀!” 四人率先冲出。从四个方向合围攻击苗毅,既然不能稳妥省力拿下苗毅,四人只能是亲自出马在前,此时不带头很难再鼓动其他人上前,毕竟这些人又不是自己的部下能一声令下就听从,如今只能是身先士卒。 三百余骑,三百余名有灵兽坐骑之人硬着头皮跟着冲杀而来,而四周包围的数万人马皆左右看看,暂时没人有动静。 苗毅提枪环顾四周,一脸冷厉杀意。 眼见合围在即,四面领队之一冲杀而来的花大郎突然单掌一推,十几条藤蔓骤然喷射而出,弥张覆盖向苗毅,每一条藤蔓上都长着一朵朵的粉色花苞。 苗毅骤然回头,见又是藤妖,挥枪指去,选定了首攻目标,谁先动手他先杀谁! 迎着扑来的藤蔓挥枪一阵连斩,斩得枝蔓乱飞,直接杀向花大郎。 对冲而来的花大郎无视被斩断的枝蔓,嘴角反而露出一丝诡笑。 敏锐捕捉到的苗毅隐隐感觉有诈,奈何还来不及反应,一枪斩去的枝蔓上的一朵花苞突然爆开绽放,转瞬便是一朵巨大的花瓣张开一合,瞬间将苗毅连同坐骑一起吞了进去。 紧接着数不清的枝蔓迅速从花大郎那爆出,以疯狂之势,将那吞了苗毅的花朵如滚雪球般迅速紧勒滚大。 一招得手,花大郎仰天哈哈大笑:“小贼!中计也!” 冲来的聂功三人似乎也对他这招极有信心,一个个面露狞笑。 因三人明白那吞噬苗毅的鲜花中产生的幻毒能攻破法力防御,极为厉害,乃是花大郎的杀手锏,一旦落网必然中招,而那滚大的藤球不管你在里面怎么破坏,它都能飞快生长补上,始终将你置于核心位置困住。 见此势,数万人马中突然有人冲来助威,一有带头的,大家立刻都明白了,雪中送炭难做到,锦上添花又不损失什么,顿时蜂拥而来,喊“杀”声不断,士气高涨,气势惊人。 外界看来,观战者错愕,看这样子,难道又反扑成功了? 却不知里面大笑中的花大郎陡然面露惊愕,愣愣盯着那停止了滚动变大的藤球失声道:“这不可能!” 聂功等人看去,亦是一惊,发现那藤球竟然变了色,碳化了。 而花大郎已经是藤蔓一抖,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悍然斩断了和那藤蔓的联系。 砰!藤球爆开,苗毅连人带坐骑已经杀了出来。 “哪里跑!”聂功一声喝,迅速冲去补位,挥枪堵杀。 杀气腾腾冲出的苗毅冷目一扫,一枪抖出,枪头之上顶着一颗黄豆大的旋转黑点,悍然冲去与聂功硬碰硬。 砰一声,聂功手中的枪脱手飞了出去。 轰一声,逆鳞枪击飞聂功手中武器,去势未竭,锋利枪头点中了聂功胸口的红晶战甲。 噗!仰天狂喷出一口鲜血的聂功如流星般从坐骑身上震的倒飞了出去,砸入后面冲来的人群。 瞬间突变,可谓把数万冲来喊杀的人马给吓傻了眼! 第一二零五章 宁静!凄美! 呼…轰! 黑炭亦不甘示弱,再次一尾巴甩出,与其擦身而过的金刚魔雕被刺球扫中,打的钢羽混杂着鲜血四溅,“呖…”一声悲鸣翻滚而去。 堂堂金莲九品修为的聂功竟然被一击就给打飞了,不说其他人吓住了,同样冲来扑杀的盖无双、虎魄、花大郎亦是吓一跳。 “杀!”怒喝声中的苗毅挥枪一指。 稍微偏调方向的黑炭已经载着苗毅急速扑向盖无双。 急冲而来的三人大吃一惊,眼见聂功被一击给打成那样,三人可没人认为自己能比聂功的实力强哪去,实际上四人中以聂功的实力为首,连聂功都吃不住一击,三人如何还敢硬拼。 最重要的是不见苗毅手上长枪有什么特殊异常之处,明明就是件五品宝枪,竟然能凭硬实力一击干翻聂功,这实力也太可怕了。 此时三人方真正明白,天帝御封的第一名果然是真材实料,绝非浪得虚名,不是他们能挫其锋芒的。 可谓紧急刹停,慌不迭地调头,哪还敢硬碰。 见苗毅竟朝自己扑来,盖无双惊的寒毛竖起,仓惶拐走,想避开苗毅锋芒,因此人根本不可力敌,太猛了! 奈何冲来的太猛,想急速转走谈何容易,他迟,苗毅却是急扑而来。 一时间无法错开,“呀!”盖无双拼尽全部修为一刀狂劈向侧面扑来的苗毅,欲稍做阻碍与其错过。 一脸杀意的苗毅焉能放过他,陡然纵身从黑炭身上跳出。借着黑炭的惯性加速扑来,枪头顶着一颗黄豆点大的旋转黑球自上而下斜斜一枪下刺。 轰!恍如雷霆之势的一枪崩飞狂劈而来大刀。一枪点中盖无双的头盔。 噗嗤!盖无双脑袋被硬生生击打的半陷入胸腔,口鼻齐齐狂飙出鲜血。连舌头都半吐出了唇外,冒血的两眼珠瞪得老大,整个身形猛然下挫,震的座下金刚魔雕“呖”一声悲鸣,失去了平衡甩出了盖无双翻飞扑腾。 得亏盖无双身上穿戴着红晶战甲,否则这一枪肯定要将其头颅给击爆。 黑炭紧随窜来,接了苗毅迅速调头而去,急追虎魄。 回头一望的虎魄见苗毅又一枪将盖无双给杀成那样,又是一枪解决。而那杀神又朝自己追杀来了,可谓吓得头皮发麻,仓惶催促座下精钢魔雕快逃。 一切说时迟,实则交战的速度很快,冲来傻眼的数万人马有些才刚遏制住冲势,哪还有路给他逃,堵死了。 可虎魄哪会管那么多,亲自挥枪一连疯狂斩翻数名骑着灵兽冲来的自己人。 他已经被苗毅的凶悍吓破了胆,现在只顾着自己逃命。哪还会管所谓‘自己人’的死活,何况大家本就是临时凑起来的,压根算不上自己人。 “啊…”声声惨叫中跌落坐骑的自己人做梦都没想到虎魄为了逃命会对他们下手。 又见苗毅杀来,那些骑着灵兽的人立刻有样学样。只管自己先逃了再说,前方有人挡路,立刻挥舞刀枪狂杀突围。 没办法。若是之前数万修士继续逗留原地,遇此状况散开还较为容易。此时为了‘锦上添花’簇拥而来,挤在小范围内。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不知道多少层,外围的人甚至还没看见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反应迟钝的居然还在往里冲。 人挤人,外面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里面的往外冲,又没了人指挥,内外冲撞在一起,顿时乱成一团,里面的人一时间想强冲出去也阻碍重重,只能是对‘自己人’挥刀强行开路。 一时挤不出去的人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既然不把他们当自己人,他们自然要拼命自保,拼命挥舞刀枪乱砍抵御,越发搞得一群驾驭灵兽的修士无法顺利突出。 “啊……”那叫一个惨叫声一片。 大军集群作战,最忌章法大乱,需知乱的不是一两个人,一乱就是一群,此乃兵家大忌。 而外界观战的人群突见数万大军蜂窝般乱成一团,又见四散逃离,皆是一惊,眼睛瞪得大大地瞧着。 他们杀‘自己人’都没心理障碍,苗毅自然就更不会客气,冲进这群没了士气只顾没头苍蝇似地逃窜人群中,枪出如龙,一路见血杀去,无人能挡。 有了虎魄等人在前强行开路,苗毅杀将出去可谓轻松许多。 而那些金甲天将就算身上穿着金甲也没用,哪经的住逆鳞枪的飞挑,锋芒所到之处,血雨纷飞。 其实最恐怖的还是黑炭,管你前面什么东西,蒙着脑袋顶着尖锥疯狂冲撞,一路利爪飞挠,拖着刺球的尾巴左右狂扫,所到之处惨叫声一片,简直是活生生在人群中碾出一条血路,一路血腥。 然而凶猛归凶猛,黑炭体躯太大,混在人堆里想不挨打杀怎么可能,混乱人群拼命反抗之下,黑炭不知道挨了多少下,被打的狂吼声不断。 苗毅起先还关照着它,怕它受伤,毕竟就算有红晶战甲护体也难保不被震伤,结果发现这厮越被打越狂猛,当即发现死胖子的强项扛揍能力并未消失,反而随着进化之后更加强悍了,一如既往地能抗揍。 此真乃如虎添翼!苗毅大喜,有胖贼相助,此番脱身把握更大了! 有黑炭彪悍如斯,苗毅出枪越发凌厉,锋芒所到之处急速扫清前障,快速撵上虎魄。 坐骑已经被‘自己人’反抗之下打伤的虎魄眼见即将突围而出,可听到后方惨叫声一回头方发现浑身是血的苗毅已经撵上,一枪狂杀而来。 虎魄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凭着更强的修为硬是迅猛出手抓了一名天将扭身狂砸向后面,想阻碍苗毅一下下。 突围就在眼前,只要能稍加阻碍,他已经看出苗毅坐骑的速度不如自己的金刚魔雕,随后自然能脱身。 然而现实总是这么残酷,沙场之上的生死尽在不言中,生则生,死则死矣。 噗!扭头回看的虎魄身躯猛然一震,发现自己身形已经不受控制地与自己坐骑分离。 垂视着刺入自己咽喉的锋芒顺势看去,才发现满沾血腥的长枪竟然直接贯穿了自己砸出之人的金甲,直接贯穿了整个人的胸膛而顶在自己的咽喉上挑着自己。 狠稳准,好迅捷的一枪,自己竟然还是没能逃过…虎魄瞪大了眼睛,一丝念头在脑海中闪过,至死竟然没看到刺穿自己咽喉的仇人,那人身形被自己砸出之人挡住了,自己视线想再移转已经艰难。 追上来的黑炭一双利爪前拍,插入虎魄座下的金刚魔雕后背,硬是凭着蛮力将整只金刚魔雕倒拖了回来,森森獠牙的血盆大口猛一口咬在了欲扭头反啄的金刚魔雕的脖子上,咬住扭头一扯,配合双爪用力,嘶一声直接将金刚魔雕的脖子给强行扯断了。 四散的人群中,这双双将将冲杀出人群的一幕令众人屏气凝神,目光齐齐集中在了黑炭那,实在是黑炭披甲的样子太显眼了,加之又是数万大军最乱的那一块方向,想不注意都难。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观战诸人眼睁睁静住。 只见撞出的人群中,黑炭活撕金刚魔雕,而站在黑炭背后的苗毅更是一枪两命,枪杆上捅穿一人,枪头上挑着一人,以震撼人心的方式从乱军中杀将了出来。 一人一坐骑的动作都还来不及改变,就这样冲散人群,彪悍无比地冲杀了出来! 这一幕真正是定格在不知道多少人的心中。 其身后乱军如见瘟神一般不敢靠近苗毅,士气已然崩溃,仓惶避开四散而逃。 黑炭嘴上还叼着鹰头,枪上还挑着两人的苗毅杀气腾腾地霍然回头,法眼四处一扫,迅速捕捉到了从另一头逃出的花大郎。 而扭头看来的花大郎见到苗毅以那种方式枪挑着虎魄,见这吓人的家伙竟然又杀其一同伴,更是吓得心神一颤,头一扭,二话不说,仓惶逃窜,怕苗毅不放过他,再也不敢在现场逗留,急逃向星空深处,拉帮结伙的盟友自然是不管了。 驾驭着灵兽从乱军中冲出的两百余骑更是吓得惶恐,其中大多是权贵子弟,没几个见过如此残酷厮杀的,亦是四散急逃。 那些临时凑起的数万人马怕苗毅清扫,更是一哄而散,为这种事情丢命不值得,赶快四散逃命。 集结的五万余人马就此溃散,苗毅根本就无视那些人,只盯着花大郎,偏偏黑炭飞行速度稍逊,又拉开了距离,现在就算想追也追不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家伙逃掉。 枪头突然吃力,苗毅扭头一看,才发现虎魄已经现出了原形,竟然是只体形巨大的剑齿猛虎,其原形无法冲破其身上红晶战甲的束缚,挤得爆出血肉骨头来。 苗毅飞脚一踹,砰砰接连两声,枪杆上挂着的人撞上虎魄,双双被一脚踹飞了出去。 收枪单臂一擒,铿锵斜于手中,如同被血洗过的、浑身血糊糊的苗毅杀气腾腾地冷目环顾四周,身上沾染的一些鲜血在无重力惯性下化作血珠飘出,宁静!凄美! 其足下驾驭的黑炭亦是如同被血糊过一般,正在舔爪。 喧嚣惨叫声消失,周围一片宁静! 四周缓缓飘着近百只灵兽的尸体,还有两千余具尸体,有些还在微微挣扎,其实苗毅并未杀到这么多人,大多是乱军中求生自相残杀的结果。 第一二零六章 破法弓、流星箭 可落在局外人眼中却不是如此,他们只看到五万大军扔出了数万条捆仙绳,后面什么也没看到,如今只瞧见数万大军被苗毅杀的惨叫连连惊魂四散,除了死伤之后逃不了的,数万大军溃散的干净。 最令人吃惊不小的是,溃败后的人马居然无人往观战的人群中避难,而是远遁向星空深处,似乎再多的人也无法阻断这牛有德的追杀一般,这得受到了多大的惊吓? 而苗毅刚才血战杀出的一幕更是如此震撼,再看看眼前漂浮的尸体。 陷入阵中,数万条捆仙绳居然没能困住他! 数万大军围攻竟然被他一人给血战击溃! 五万大军围攻,竟被他一人斩杀两千多人! 之前不忍直视且忧叹的寇文青怔怔无语,怔怔盯着那个像从血水里爬出来的人,心中可谓惋惜叹息到不行,文蓝手下有如此心腹猛将,寇家竟然为了一时得失错过了,若不是寇文蓝想还个人情,只怕…如此猛将投入资源培养,假以时日等到修为上来可想而知,实在是可惜了! 碧月夫人真正是傻眼了,无生之地考核结束时他见识过苗毅的彪悍,但是没见过苗毅如此彪悍,一人血战力敌数万大军并将之击溃! 她心中可谓惋惜叹息到不行,五万余与之相同境界的修士被牛有德一人血战击溃啊! 一人击溃五万金莲大军是什么概念?至少拿五万大军的待遇去换也不亏啊! 碧月夫人不知道自己丈夫天元侯知道此事后会做何感想,估摸着若是知道后肯定不会让牛有德来参加这次的考核,贬成土地、城隍也值得继续砸入资源下去培养。有如此底子一万年也是值得等的,为此顶住一些压力得罪一些人也没什么。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 “碧月,听说这牛有德是你的心腹爱将?”旁有一名总镇回头传音问了声。语气里还略带羡慕。 “……”碧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本来的确是她的心腹爱将,她也没想到自己的心腹爱将竟然彪悍如斯到这个地步,可想想考核前自己对这心腹爱将的所作所为,她就不信苗毅一点都看不懂,估计已经让苗毅寒了心。 一想到这,她肠子都悔青了,心里开始埋怨起天元侯,那死男人当年说牛有德是个人才。还让自己不要怠慢,结果一遇抉择关口立刻利益两相对比,来了个没有机会成长起来的人才就不是人才,你都不给人才成长的机会,人家怎么成长?老是做利益盘量,盘算来盘算去走了眼吧,害老娘折损一员可遇不可求的爱将! 盯着苗毅的腾飞手捻胡须顿了一会儿,旋即继续捋着胡须,微微摇头道:“本来就经历过一次考核。且凭真正的实力拿了第一,能力已经毋庸置疑了,却还要扔到地狱再来一次,未免可惜了一点…这次的考核有点不公平!”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已然是起了爱才之心,担心苗毅会陨落在地狱。 高冠淡然道:“没有什么公不公平,他今天若是能过这关。得到的又岂止是有人为他抱一声不公?有付出才有回报,腾帅。你说呢?” 腾飞闻言略作思索,旋即轻轻颔首。今天牛有德才是真正一战成名,凭一人之力血战击溃五万大军、阵斩两千的战绩,只要能活着回去,不管最后的考核成绩怎么样,对下尽收人心,麾下莫敢不从,对上无论在哪都会有人主动保他一番前程,假如牛有德能到他手下来,他腾大帅也必然是重点培养。 “能活着回去的,这次的考核自然是成全了他,可前提还是能不能活着回去。”腾飞道。 “所以才叫考核。” “吼…”舔爪完毕的黑炭突然一声怒吼,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环顾四周一遍,见无人再敢轻举妄动,苗毅开始清扫战场。 黑炭载着他所到之处,连尸体带东西全部被苗毅一股脑给收了。 聂功并未死透,半睁着眼睛,吊着一口气没断,却又不能动弹,眼睁睁看着苗毅直接一枪戳来。 但凡没死透的,苗毅皆逐一补枪弄死,众目睽睽之下一个都不放过,快速清扫属于自己的战利品。 所有人都眼睁睁看着苗毅在那扫荡。 此情此景论到真正震撼的还是章瀚方等九位东华总镇府的天街大统领,可谓既震撼又后怕,一想到自己当初羞辱牛大统领的情形,再看看此时的牛大统领,脖子后面就凉飕飕的,人家哪是怕他们,只是没发作而已,或者说压根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否则他们焉有命在! 跟在几人屁股后面的苏力那更是脸色发白,手脚头皮发麻,今日方知牛大统领笼罩天街的淫威不是开玩笑的,又岂是他苏力能亵渎的… 人群前排的战如意盯着苗毅的举动,眼中略有犹豫之色,不知该不该上前挑战,毕竟早前曾在牛有德面前放过狠话,可人家牛有德首届考核第一的实力真不是吃素的,未必有胜人家的把握。 而同在人群前排的夏侯龙城盯着浑身是血的苗毅明显有些傻愣住了,真没想到苗毅会如此凶悍,一想到自己之前和苗毅签订的决战契约,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 先不说这个,得亏先签了契约,否则凭自己的脾气怕是还轮不到査仁骏上场,自己就已经先跳了出去,他想想那后果也有些后怕,斜了眼身旁之前口出狂言的董应高。 “这牛有德的实力比之当年强了不少!”樊玉菲自言自语一句,旋即也斜眼瞅了瞅董应高,不过却带了几分调侃:“董应高。你不是说你要取他项上人头吗?此时为何一言不发,怕了?” 董应高一声不屑。“笑话!我怕他?我只是让他帮我把东西捡齐而已。” 不但是嘴上有行动,手上行动也不慢。翻手卸下斜挂肩头的‘破法弓’,弓身瞬间变大一倍,五指一张,三支遍布云纹的锐利流星箭闪现,一起夹于指间,三箭齐齐上弦。 弓弦拉开的瞬间,精美弯弓之上一道金色宝光如涟漪般荡漾,弓弦拉满,流光瞬间从两头齐齐汇于弓弦。 张臂引弓的董应高稍作微调。箭锋对准了正在清扫战利品的苗毅,结果发现苗毅也缓缓抬头看向了他。 苗毅还不至于托大到目空一切,清捡战利品的时候一直在警惕四周,董应高站在前排如此高调的动作他不可能看不到。 董应高不以为意,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意,可见颇有自信。 左右之人注视之下,董应高五指陡然松开箭弦,绷满在弦上的光华瞬间贯通三只流星箭,砰一声震响。法力四荡,三箭瞬间离弦而出,凭空崩溃,化作三道‘品’字型流光飞逝。 箭速之快令苗毅大吃一惊。更吃惊的是竟然发现三道流光前端竟然顶着三颗旋转的黑点,虽然没他出手时的黑点大,仅有绿豆般大小。可苗毅不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紧急之下,苗毅从黑炭背后急窜而出。欲要躲避。 谁知三道流光骤然一个弧线拐弯射来,竟能追踪射击。这实在大大出乎苗毅的意料。 “着!”苗毅一声大喝,挥枪狂搅,枪头之上亦有一颗黄豆大的黑点旋转。 令他措手不及的是,逆鳞枪明明绞中了两道流光,却从流光中划过,竟没任何实质阻碍,只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法力波动,犹如水中捞月。 刹那,三道流光到他胸前,骤然流光现形,化作三支顶着绿豆大旋转黑点的流光箭真身,悍然破开他的法力防御。 咣咣咣!几乎同时响起三声震响,三箭同时射中苗毅胸腹。 噗!仰天一口鲜血狂喷的苗毅直接被震飞数十丈外,失去了重心在虚空中翻滚不停。 而三支射中苗毅的流星箭凭空一翻,又倒射了回去,速度倒是远不如射出的速度,董应高五指一张,三支流星箭已然抓回了手中。 朝星空中仍在无重心漂浮的苗毅努了努嘴,董应高轻蔑地看了眼有些吃惊的樊玉菲一眼,讥讽道:“断发美人,如何?我取牛有德项上首级不过探囊取物而已!” 樊玉菲有些无语地看了看他手中的破法弓,真想不到这弓箭的威力竟然如此之大,一箭就把刚才还如此强悍的牛有德给撂翻了。 “好!”夏侯龙城突然击掌高喝一声。 “好!”同一阵营的人马顿时跟着高声附和。 “好!”其他和苗毅有些过结的阵营亦高声大赞,刚才实在是被苗毅的气势给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没想到被这边一箭就撂翻了,顿时让众人士气高涨。 “东西不错嘛,改天借我玩玩。” 赞声一片中突然冒出一句不怎么和谐的声音,盯着破法弓两眼冒光的夏侯龙城突然来了一句。 此话一出,董应高神情僵住,心里狂骂,就你这人品,东西被你借去了还有回吗? 樊玉菲抿嘴憋笑,心想这夏侯大统领的亲哥哥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出了名的不讲道理,董应高一旦被缠上了,有董应高受的。 “嗷…”一声愤怒咆哮解了董应高的尴尬。 众人看去,只见牛有德那全身披甲的坐骑一声咆哮之后,如同发了疯一般,疯狂冲来,直扑董应高。 董应高一脸轻蔑,三支流星箭搭上弓弦拉满,砰!法力激荡中一阵炸响。 咣咣咣!瞬间身中三箭的黑炭,如此大的体躯亦被震的翻飞而去。 “好!”众人又是叫好声一片。 不过黑炭的扛揍性不是一般的强,身形翻腾一阵,又调头扑来。 董应高多少一愣,似乎也没想到黑炭如此能扛揍,不过旋即招手抓了闪回的三支流星箭再次引弓而拉。 咣咣咣!黑炭再此被震飞。 然黑炭一稳住身形,又会再次扑来,简直是不死不休要拼命! “我倒要看你这畜生能吃我几箭!”董应高一声冷笑,一箭又一箭出手将黑炭射翻,犹如戏耍三岁小孩一般。 ps:昨晚干活淋了雨,晚上又熬到很晚写完一章,今天就病倒了,感冒了。多的也不想解释,嘴贱的人太多,只请支持的书友见谅,人还在昏昏沉沉中,下一章我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写出来,实在抱歉,谢谢支持! 第一二零七章 胖贼发飙 “嗷…” 黑炭狂暴怒吼,一次次被射翻震飞,又一次次翻腾起来。 它也不傻,吃了几次亏之后,一翻起立刻想绕开跑接近,奈何这射出的流星箭实在是太厉害了,速度快不说,还能拐弯追击,再次将它干翻。 “嗷…”狂暴怒吼的黑炭就是没办法靠近董应高,无法靠近就无法报仇,在那干着急。 它越着急,不少人越觉得有趣,貌似不少权贵子弟就好逗着玩这口乐子,叫好声一片。 黑炭被射的翻飞出去一次,他们就大声叫好,他们一叫好,那些以他们为核心的外围立刻附声跟随抬举,自然是跟着叫好。 “射!快射!它又爬起来了。”夏侯龙城哇哇大笑着挥手催促。 章瀚方等人也兴奋了,苏力也大大松了口气,跟着高声叫好。 出口处不远的静浮星体凸起的最高点上,两个人并肩而立,静静看着那一幕。 头戴高帽,黑色披风裹肩,负手而立的高冠盯着那叫好声一片的地方,漠然道:“腾帅,你看到了吗?” 腾飞没有回话,脸色很难看,不是因为苗毅,冷冽目光缓缓在唤喝声一片的人群中扫过… 董应高一阵连射之后,看向黑炭的眼神中渐渐流露出震惊之色,没想到这坐骑挨他这么多箭竟然一点事都没有,别人不知道他这弓箭的威力,他自己却是清楚的。 尽管这坐骑身上穿着红晶战甲弓箭的威力难以洞穿,但攻击力道却是能传递的。从牛有德被自己一箭撂翻就可想而知,可这坐骑挨了自己七八箭居然还不倒。 别人不清楚。他自己却清楚,破法弓结合流星箭的威力顶多能射十五箭。十五箭之后就会耗尽其中威力,需要重新使用结丹补充,一旦补充还要等待消化。 “回来!”一声沉闷中略带狂暴的声音响起。 一直面带忧虑神色盯着虚空中苗毅的寇文青眼睛一亮,只见叉开四肢平飘的苗毅紧握逆鳞枪的手动了动,整个人又霍然立了起来,声音正是苗毅的声音。 “呸!”苗毅偏头吐出一口血来,抬手抹了把口鼻上的血迹,也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血,哪些是别人的血。又抬手摁了摁胸腹。一阵剧痛,胸骨已震断了几根,受了不小的内伤。 他很庆幸,自己身上若不是穿着红晶战甲怕是已经被那三箭给洞穿了。也很庆幸那三支箭上的威力不大,若是那三个旋转黑点能有自己出手时的黄豆点那么大的话,自己肯定已经被干掉了,也得亏妖若仙炼制的战甲帮助卸了一部分力道。 尽管如此,尽管中箭的瞬间他迅速扭身,快速做出反应卸力。让箭锋射中自己的瞬间略偏。 别看这临机反应的迅速小小一偏,实际上帮了他大忙,没让全部力道正面作用在自己的身上,这才是化解强大攻击力道的关键。否则此时根本站不起来,否则凭他的修为就算有妖若仙炼制的战甲也扛不住。 尽管如,他还是被这一箭的威力震懵了。也受伤了。 幸好早就吞下了星华仙草,让自己快速清醒了。可也还是让身体缓了缓才重新站了起来。 此时他冷眼看着那群高声叫好的人,那一张张面容上的笑容此时在他眼中是如此的狰狞。仿佛一瞬间将这上百万人马的脸部表情给深深印刻在了脑海中一般,是如此的刻骨铭心! 所有人都在嘲笑自己,所有人都恨不得将自己给践踏在脚下羞辱! 眼前黑炭被射翻后干着急怒吼却被当做小丑一样嘲笑的情形更是激出他满腔的怒火,滚滚杀意沸腾,逆鳞枪陡然铿锵抖出,挥指众人,发出“嘤嘤”龙吟,都是该杀之人! 射翻爬起的黑炭听到召唤扭头一看,见苗毅又活了过来,“嗷…”一声咆哮,立刻扔下了董应高,迅速窜了回来。 那此起彼伏的笑声、叫好声戛然而止,一个个看着这边。 董应高一脸错愕,这怎么可能?据他所知苗毅报名参考上报的修为是金莲四品,这也是他之前为什么有把握说要取苗毅项上人头的原因,区区金莲四品的修为怎么可能中了自己的流星箭还能站起来,难道这厮隐瞒了修为?应该不可能,之前盆地集合时应该都是接受过检查的,是瞒报不过去的。 窜来的黑炭直接将苗毅托了起来,苗毅枪指董应高,没有高声大喊,只低低沉闷发声吐出一个字:“杀!” “嗷…”黑炭昂头怒声咆哮,嗖一下窜了出去,再次直扑董应高。 左右众人立刻都看向了董应高,看他怎么应对。 “哼!还真是不知死活!”董应高冷笑一声,抓起三支流星箭搭弦拉弓,瞄准! 眼见苗毅冲近,砰一声炸响,法力澎湃中,三道流光急逝射出。 迎面直冲而来的苗毅突然单掌一推,一点金光在掌中爆开,霍然间一尊大红球推了出去挡那射来的三道流光。 红球对三道流光,接触的瞬间,三道流光瞬间化作三支流星箭悍然撞中红球。 轰!一声震撼巨响荡涤星空。 观战之人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董应高也以为自己眼花了,只见那红球撞击的瞬间一翻,爆开倒扣之际,竟然一口将他那三支流星箭给吞了。 诸人都还没搞清怎么回事,董应高也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红球已经骤然缩小数倍,突兀间也消失了。 眼见红球消失,而失去了红球掩护的苗毅已经陡然现身冲来,董应高急速召唤那三支流星箭。 流星箭已经被打不烂给锁死在了肚子里,被苗毅一起给收进了储物镯里面,已经斩断了董应高和流星箭之间的联系。能收回来才怪了。 流星箭无法召回,董应高大惊失色。彻底慌了,流星箭可没那么好炼制。这也是他偶然得来的宝物,弓就一张,箭就三支,不是平常使用的箭支,不是箭壶里能塞一堆备用的那种,或随便捞支什么箭出来搭上破法弓就能发挥威力的。 若是苗毅没有之前一人击溃五万大军的事情,他金莲九品的修为还敢和苗毅一战,如今没了赖以依仗的法宝,前车之鉴死那么多人。眼见苗毅凶神恶煞般杀来,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他哪还敢逗留,也顾不上保卫夏侯龙城,实际上夏侯龙城很不讲义气,已经一脸怕怕地赶紧闪一边去了。也不仅仅是夏侯龙城,左右的人已经仓惶避开两旁,就连对苗毅恨的牙痒痒的‘断发美人’也没了报仇的心思,赶紧闪人。 董应高驾驭翻云覆雨兽猛然冲天而起。 苗毅岂能容他跑掉,借着黑炭冲来的速度。蹿身如离弦之箭般斜射而上,慢一步的黑炭跟着朝上追去,下方人马抬头看去。 上方翻云覆雨兽猛然垂首,一口炙热红雾喷出。 追上的苗毅压根不管这些。直接冲入红雾,快若流星般猛然一枪刺出,锋利枪头爆进翻云覆雨兽腹部。又见苗毅凌空挥枪。“呜…”悲鸣中的翻云覆雨兽的硕大体躯被当空开膛破肚,热血狂洒。 大惊失色的董应高蹬腿再次窜空而起。挥手扔出一只金刚魔雕,就要踏上飞离。 冷不丁下面又一道影子快过苗毅。黑炭冲了上来借力苗毅,够出爪子一爪拍在金刚魔雕屁股上,拍的钢羽带血乱溅,“呖…”刚一出来就发出一声尖锐啼鸣的金刚魔雕身形一歪,紧接着又‘砰’一声震响,被黑炭挥出的第二爪给拍飞了出去,黑炭咆哮着直追上面的董应高。 谁知董应高竟然又扔出一只金刚魔雕,同时狂挥出一刀怒斩向下方黑炭的脑袋。 黑炭狂挥出一爪,跟劈来的一刀来了个硬碰硬,要以自己的蛮力和董应高的法力硬干。 轰!大刀横甩,堂堂金莲九品的董应高竟然被带的身形翻了个圈,胳膊更是震的发麻,大刀差点脱手飞走。 这里身形还没稳住,冲上来的黑炭已经是一头撞在董应高的腰上,撞得董应高“噗”出一口血来,“呖…”边上又是一声鹰啼悲鸣,已经被黑炭顺势而出的尾巴给砸翻了出去。 这厢黑炭身形一翻,又是一记甩尾狂砸在董应高的胸膛上,后者又是一口血呛出,黑炭扭过身来猛一冲,又是狠狠一头撞在了董应高的身上,将董应高撞飞之后,追上去连爪带掌又是一记狠拍。 之前它挡不住流星箭的威力,被打惨了,现在完全是逮住董应高不放出这口恶气。 下方诸人看的目瞪口呆,牛有德彪悍,连他的坐骑也这么猛? “灵智无损的灵兽有自己的尊严,可不容易认主给人骑乘,竟然被他弄到了一只!”远处看来的腾飞淡淡一声。 抬头看着上面打斗的苗毅也被黑炭惊住了,这死胖子的力气竟然大到这个地步,居然把一金莲九品的修士给虐到没有还手之力! 他现在才发现这么多年往黑炭身上砸了那么多结丹真是一点都不冤枉,怎么能说死胖子没有厉害的天赋神通,力大无穷能扛揍也算是门神通吧?…苗毅不敢确定。 见董应高已经被黑炭给打残了,苗毅低头一看,猛然倒冲了下去,下面立刻让出了个空挡,还有人对苗毅挤出牵强笑容,谁知笑容刚泛起,瞳孔骤然一缩,几道寒芒射来。 “啊…”瞬间几声惨叫,苗毅突然出手一下将三个骑在坐骑上的人给挑飞了出去,人如离弦之箭冲去,孤身一人直线向人群深处冲,枪出如龙,见人就杀,悍然在百万大军中疯狂冲杀,简直是不要命了。 上空黑炭扭头一看,血盆大口突然一张,呱一口将董应高的脑袋咬在了嘴中,锋利獠牙刺穿了董应高的脖子,拖了个尸体猛冲下来追向苗毅。 第一二零八章 言而有信 它那犹如打不死的样子,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的,突然砸入人群,好比一石激起千层浪。 苗毅突然大开杀戒,已经把下面弄乱了套,黑炭再撞下来凑热闹,结果可想而知。 一人一坐骑结合到了一起后,简直是如鱼得水,苗毅身上席卷出血煞之气,锋芒之上附着血煞,在上飞枪连跳,黑炭在下张牙舞爪甩尾乱撞,杀的四散的人群中惨叫连连,但凡逃慢点的就遭殃。 彪悍如斯,一人一骑竟敢向百万大军发起冲杀,寇文青和碧月夫人有点傻眼,不知道多少人惊住。 负手而立观战的高冠眉头皱起,觉得苗毅这样做有点过了,已经一战震慑住了这些人,已经没人跟你动手了,名利双收大可以一走了之脱身,现在这样做简直是想激起众怒找死。 其实愿意和苗毅交手的人的确不多,现在的情形不比之前那五万人马向一点集中的情形,百万大军基本是平铺开的,在星空中上下有大量的逃窜空间,很难出现人挤人的状况。 苗毅骑着黑炭一线冲杀而去,这次是真正让大众见识到了他的实力,出枪速度之快,往往先出手者反而被他后出手给一枪挑飞了出去,前方一路杀去,犹如劈波斩浪般,直线杀出一条血路,几乎无人能是他一击之敌。 重点是没人想和他交手,大多人和他无冤无仇的,谁愿和他拼这个命,加之的确被他的勇武给震慑住了。士气已经被苗毅给虐没了。 捻着胡须的腾飞盯着苗毅由衷赞了声:“好枪法!” 牛大统领越彪悍厉害,后面的人越发不敢触其锋芒。他一条直线杀去的方向,人马纷纷上下左右分离。快速躲避。 不一会儿,一人一骑悍然从百万大军中横穿而过,硬生生从百万大军中一条血路直线杀了出来。 观战之人惊呆了,百万大军震撼,碧月夫人檀口虚张着,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手下。 章瀚方等人的嘴都合不上了,苏力脸色煞白。 “扮猪吃老虎,妈的,签契约是想坑大爷!”神情抽搐的夏侯龙城自言自语一声。 连高冠亦颇为惊讶地紧盯苗毅。 百万大军的阵容悍然一切两半。泾渭分明,中间人马被苗毅单枪匹马给杀散了,上千具尸体上下漂浮,有不少中枪后没死,却在饱受血煞的侵蚀,在虚空中翻滚哀嚎。 之前大家是没看到,现在是所有人眼睁睁看着苗毅单枪匹马一鼓作气斩杀千人,尽管其中有不少是黑炭的杰作,可耳染目睹之下带给大家的震撼是难以形容的。 从百万大军中一杀出。背对众人的苗毅腮帮子一鼓,没憋住,口鼻涌出一股鲜血,实在是之前被董应高那三箭伤的有点重。他硬是不顾伤重血战,加上刚才冲杀时身上的确挨了记下,尽管已经事先服用了星华仙草。可星华仙草的恢复速度也不可能立刻就好。 身体状况不行,苗毅杀出来后。本欲驾驭黑炭直接遁入茫茫星空深处,可是目光一闪。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狰狞抽搐了一下。 黑炭突然停下转身甩头,一路冲撞都一直叼在嘴上的董应高尸体扔出。 斜枪在手的苗毅杀气腾腾地挥手收了,一双法眼迅速扫视那一切两半的百万大军,很快锁定了章瀚方等人,辨别之下又直盯盯锁定了苏力,挥枪一指,厉声怒喝:“苏力,安敢背叛于我,拿命来!” 话未完,同样狂性大发的黑炭已经是载着他骤然射回,朝右半区人马疯狂冲杀而去。 本以为他要就此遁离的众人,忽见他又杀了回来,右半区人马立刻慌了,后面的人马本就是徒步飞行没灵兽坐骑的那种,有谁敢挡? 更慌的当属苏力,被苗毅点名一喝,顿时吓得六神无主,他还没反应过来跑,章瀚方那些人已经迅速驾驭灵兽脱离大军紧急向星空深处逃去。 “章大统领,等等我,带我一起走,严大统领救我…”反应过来的苏力立刻闪身追去,一路挥手疾呼呐喊。 可章瀚方等人除了回头看看,压根没任何人带上他一起走,不是不想救他,而是带上他搞不好会引得苗毅追杀不放,自然要将苏力弃之,留下苏力说不定还能给他们拖延一点逃跑的时间。 苏力一路急追,一路回头看去,不见章瀚方等人有停下的意思,反而跑的更快,而后面的牛大统领已经悍然杀入人群,又一路劈波斩浪般杀来,连近路都不愿抄,非得迎着阻力一路杀过来,简直彪悍的令人发指。 苏力自知凭自己的飞行速度压根无法逃过追击,眼看无人救援,又有无敌之人追杀,脸上的悲愤绝望之色难以形容。他心中的悔恨之情也同样难以形容,早知道牛大统领如此凶猛,连百万大军都拦不住,自己焉能背叛。 另有一人为之色变,碧月夫人可谓一脸苦涩,这牛有德竟然连自己人都不放过,不过想想之前这些‘自己人’是怎么对牛有德,如今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么。 总之她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不是牛有德怕章瀚方等人,牛有德是在防着她啊!一直隐忍到这脱离了她的权势影响才动手。 苗毅一进一出,再杀进来,这次倒是没什么阻力,大家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见他朝这杀来,立刻纷纷闪避开了。 此一趟穿过,不过杀了几十个而已,不过几十声惨叫依然让人心惊肉跳。 有人自己都有些无语,为什么会觉得才杀了几十个而已?通常大家斩杀几个已经算是那啥,现在突然发现到了这牛有德的手上杀几十个人有点不叫杀人的味道。 两旁夹道之人眼睁睁看着浑身是血挟带滚滚血煞之气的苗毅唰一声从眼前掠过。 从大军中再次杀出,苗毅盯着苏力快速追去。 观战中的腾飞颇为奇怪道:“这苏力是什么人,竟值得牛有德不放过?” 高冠淡然道:“本是他手下一员百夫长,考核前背叛了他,为了融入其他人,遂以当众羞辱牛有德的方式递了投名状。” “这就难怪了!”腾飞颔首之余又一怔,缓缓回头,问道:“你连这个也知道,还有什么是你这情报头子不知道的吗?” 高冠道:“我这里还有你想知道的,但是你不敢问。” “……”腾飞嘴角抽了一下,竟无言以对。 拼命疾飞逃窜,一路不断回头的苏力眼见苗毅逼近,突然不逃了,因为知道再怎么逃也逃不掉,提枪转身,一脸惊恐地大声道:“大统领,卑职知错了!大统领饶命,卑职也是被逼无奈啊!卑职只是想找条活路,只是想找条活路啊!求大统领开恩!” 苗毅一声冷笑,“还记得你背叛我时,我说过的话吗?敢做就该承担后果,授首便是!” ‘苏力,你要奔前程我不拦你,你怕我连累你,我也不怪你。可有句话你给我记住了,人各有志我不计较,但是叛徒我绝不会放过!’ 苏力脑海中猛然闪过这段话,犹言再耳! 眼见求饶无用,苏力陡然一声怒吼:“啊!牛有德,我跟你拼了!”提枪倒冲而来,真正是狗急跳墙,左右是没有活路,只有殊死一搏一条路。 双方接近的瞬间,苏力挥枪狂刺而来,站在黑炭身上冲来的苗毅面露不屑,单臂擒枪陡然一刺。 当!一声脆响,苏力手中的长枪被逆鳞枪一枪给摧断,三棱枪头去势未竭,噗一声破了苏力胸口的金甲,透入心房,又从后背贯出,鲜血直喷。 一枪击杀,杀的轻松写意。 被挑在枪上的苏力一手抓住了逆鳞枪的枪杆,嘴角鲜血汩汩,脸上满是绝望神色,发现拼命也没用,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 “嘿嘿!”苏力突然一脸惨笑,上气不接下气地呛血道:“大统领果然言而有信,果然绝不放过卑职!” 唰!逆鳞枪陡然拔出,枪锋一扫,直接在苏力脖子上扫除一道血花。 苗毅挥手连人带东西一起给收了,法眼看向星空深处,章瀚方等人已然追不上了,黑炭载着他再次调头而回。 见这厮又冲了回来,云集的大军顿时高度警惕,防备他再次冲杀。 谁知苗毅到了阵前却停下了,挥枪指向众人,大声喝道:“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天元星天街大统领牛有德在此,欲取我性命者速来与我决一死战!” 面对这个杀气腾腾血糊过的人儿,云集的大军中竟无人吭声,一个个左右回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前排的战如意银牙咬唇,心中甚是犹豫不决,对方是天帝御封的第一,她也是天帝御封的第一,如今面对公然挑衅若是避战…重点是她当初当众说过要苗毅性命的话,加上她此来代表嬴家的脸面,若是避战,未免难堪。 见无人应答,稍等的苗毅再次挥枪指向众人,声音又大了几分,怒喝:“牛有德在此,谁敢战我!” “嗷…”摇头摆尾的黑炭亦仰天怒啸助威。 连番挑衅之下,战如意绷不住了,突然回头厉声道:“莫让小贼笑我等无能,只要我等齐心,他必死无疑,我打前阵,诸位与我联手,今番必取他性命,随我一起杀,杀!” 第一二零九章 尔等鼠辈 此话一出,左右诸人心中狂骂,有想将她卖进青楼的冲动。 可是没办法,这女人话也没说错,若是面对如此挑衅连点样子都不做做,回去实在是不好交差。重要的是,放任这位出事的话,以后还想不想混了,都是嬴天王下面的人,天庭就四大天王,想挪地都不好挪。 “杀!”诸人挥着武器招呼身后人马,硬着头皮追随战如意杀去。 瞬间,三千余驾驭灵兽的天将大声喊杀出击。 后方大批人马稍作迟滞,亦有差不多十余万集群冲出。这些人的想法很简单,前面那三千余骑联手,别说一个牛有德,估计彩莲修士也能给打趴下,怕就怕不齐心,如今齐心出击,动起手来怕也轮不到他们上。 说到底还是跟着凑合。 骑着啸天金甲兽的战如意回头看了眼,顿时信心大增。 她怕就怕这些人不齐心不敢出来拼,如今有这么多人随她一起出战,身怀法宝的人不少,法宝一起砸出去,就算来了彩莲修士也有胜算,此战必胜! “杀!”怒喝中的苗毅挥枪指去。 “嗷…”黑炭骤然射出,一往无前。 这是一个人对十余万人马的冲锋,对冲! 从高处向下看去,这场面给人震撼之余又有几许悲壮。 胖子手上吃了一半的鸡腿早就停了下来,从一开战就停了下来,油腻腻地握在手中,另一只手上拿着酒坛。他在低头看着下方的星空。 一旁的瘦子咽了咽口水,突然伸手拿了胖子手上的酒坛。昂头猛灌了一口咽下,抹了把嘴。由衷赞道:“真乃英雄也!男儿在世,能一腔热血一回,也不算白活!” “当初曾闻有谣言,说牛有德被一群同僚辱骂宁做缩头乌龟也不敢还口,荒天下之大谬,滑天下之大稽!”胖子回头,两人相视一眼,又继续低头看着下面的对冲。 这次和之前不一样,之前冲百万大军的阵也是因为大多人避战的原因。如今十余万人马没有布阵,也没有回避,而是集结主动冲杀,前方三千余驾驭灵兽的天将就是主力,光气势上就不一样,这份实力集结起来连彩莲修士也要退避三尺,苗毅却在强行对冲。 这一幕连腾飞腾大帅看了亦是一脸动容,不说别的,这得有多强大的勇气才敢这样干?换了任何正常人都是赶快跑人。他自认换了自己当年这份修为的时候也干不出来。 “宁死不屈么?这又是何苦!”腾大帅叹了声。 那震撼中带着几许悲壮的气氛令寇文青瞪大了双眼,眼神中满是震撼,满满的震撼,震撼心扉。在修行界这么多年,还是头次见到这种男人。 满脸动容的碧月夫人眼神怔怔在那。 高冠却是眉头深深皱起,苗毅已然受了重伤在硬撑。瞒的过别人,却瞒不过他和腾飞的眼力。苗毅此举在他看来是找死,他想不通苗毅为何要这样做。 殊不知对苗毅来说。此时满腔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没有理由! 若非要给个理由,那就是人还没杀够!还没杀过瘾!老子就想冲动一回!不然心里憋的难受! 之前那一张张刻骨铭心的脸,他一开始孤零零却人人欲要取他性命的样子,章瀚方等人的逃走点燃了他心中的一些东西,没人懂他从第一次在东华总镇府受辱后一直默默憋到现在不吭声的感受… 眼见双方冲近,一骑当先打头阵在前的战如意突然一跺脚。 “吼…”座下啸天金甲兽陡然一声怒吼,血盆大口一张,一道金霞灿烂如云波,又恍如涟漪般,冲击向迎面冲来的苗毅。 苗毅第一反应就是对方坐骑又是一种能施展音波攻击的坐骑,声波能成有形的金色,想必更加非同凡响。 不管是不是,苗毅也不管被击中后是什么滋味,心焰迅速护体,同时快速护了黑炭。 几乎是刹那间,层层叠叠轰来的金霞已经将他和黑炭覆盖,周身双双一层涟漪激荡,只感觉到一阵能撼动人心的无形冲击力量,至于其他的什么难受滋味没有。 一人一骑继续朝战如意冲去。 “咦!竟能抗住啸天金甲兽的噬神攻击。”观战中的腾大帅诧异一声,“看来这牛有德修有不一般的秘法。” 这也是战如意的想法,见苗毅依然稳稳驾驭坐骑在啸天金甲兽喷出的金霞中冲杀而来,一点异常反应都没有,多少一惊,迅速一抬掌,储物镯中骤然喷出一支长达丈余的高纯度红晶宝剑。 战如意一手擒枪,一掌驱指点去,巨剑发出急骤狂啸声斩去,剑身四周竟然泛起霹雳电弧。 苗毅单掌一扣,正要推出打不烂抵挡,谁知战如意五指一张,巨剑瞬间化作百支小臂长的小剑散开,拉着一张霹雳电网散开,欲如一张大网般将苗毅和黑炭给一网打尽。 苗毅顿时熄了使用打不烂的念头,身形急速一翻,绕到了黑炭的腹下躲藏。 带着电网的飞剑如雨爆射而来,黑炭头一埋,护住腹下的苗毅,顶着脑袋一头撞去。 咣啦啦!迎面的十几支飞剑被撞的翻飞而去,黑炭悍然从电网中冲了出来,电弧打在它身,对它压根没任何影响,继续前冲。 战如意吃惊,对方的坐骑竟然不怕雷电? 她哪知道黑炭自己就能在行云布雨时在雷电中洗澡,这一点苗毅可比她清楚,所以才让黑炭做盾牌来抵挡。 一只手从黑炭腹下捞出,抓住黑炭战甲上的一支尖锥,苗毅直接从黑炭腹下翻身冒出。 这起落间的快速反应让观战之人亦为之惊叹。 战如意手一挥,百支冲过的飞剑迅速“当当”合一,一个转弯回来。巨剑带着霹雳怒斩向苗毅的后背。 苗毅一个箭步从黑炭后背踩到了黑炭的头顶上,借着黑炭的冲击惯性。蹬足弹射而出,加速拉近了和战如意之间的距离。一枪直挑。 谁知战如意竟然毫不示弱,同样一个箭步飞出,凌空张臂,瞬间化作了三头六臂,手持三杆长枪,一起攻向苗毅,端是厉害,双双凌空矫健对杀。 对方的两头四臂和一支长枪显然是幻术,法眼竟然无法看穿。苗毅也来不及施展天眼,迅速偏头闭眼,手一抖,顶着一颗黄豆大小旋转黑洞的长枪微微一偏。 三枪齐出的战如意大惊,见闭着眼睛的对方竟然无视她的法术,能不偏不倚地一枪对上她的武器真身。 她已经来不及变招,只能是一击硬碰硬。 双枪交锋一触及,战如意立刻后悔了,一股强大力道瞬间让她胳膊失去了知觉。脑海中的最后一丝念头是难以置信。 轰!轰! 接连两声震响,战如意手中长枪瞬间脱手飞了出去,又被顺势而来的一枪刺中胸口,“噗!”仰天狂喷出一口鲜血的战如意翻着白眼。如流星般震飞了出去。 骤然眯眼的腾飞嘀咕道:“这厮的枪法竟然已经领悟到了破碎虚空的奥义,怪不得。”他刚才已经注意到了苗毅出枪时枪头上一闪而逝的黑点。 还来不及睁开双眼的苗毅后背一抖,挂在后背的一颗小小打不烂骤然飞出现形。变成大物挡在了他的身后。 轰!怒斩而来的霹雳巨剑击中红球,瞬间遭受反噬。被红球一口吞了。 睁眼回头挥手的苗毅一把将打不烂给收了,随后冲来的黑炭迎来载了他继续向前杀去。 两人瞬间的交锋过招。看的人叹为观止,皆在心中暗赞,果然不愧都是天帝御封的第一。 谁都不能说战如意无能,至少明知牛有德如此彪悍还敢正面对战,这份勇气可嘉,事实上战如意刚才展现出的实力大家也看到了,只是牛有德更胜一筹而已。 此时大家才发现这牛有德不但彪悍凶猛,从瞬间的应变反应上还可以看出他极为善战。 十几万冲杀来的大军见先锋上将竟然被苗毅一击给打飞了,真是吓得不轻,战如意可是金莲九品的修为啊,竟然连牛有德一击都挡不住,开什么玩笑! 其实此番交战已经不是苗毅第一次一招打败金莲九品的修士,可关键是大家之前都没看到。 正因为没看到,突然来这么一出,后面冲来的人没心理准备才慌了,金莲九品连人家一招都挡不住,人家还有个专门收法宝的东西,还打个屁啊! 眼见战如意被震的倒飞而来,有人眼疾手快揽臂一把接住了战如意,脑子反应也不慢,甩头就跑,还不忘找个冠冕堂皇没有罪只有功劳的理由大喝:“保护战大统领!” 他保护,其他人立刻慌忙跟在屁股后面跑,跟着保护去了。 如此一搞,大队人马乱了套,前面三千余骑主力左右开花跑了,后面人马当即遭殃,驾驭黑炭冲来的苗毅一头扎进人堆,枪出如龙又直接杀出一条血路,杀的鬼哭狼嚎。 观战的腾飞一见这情势,迅速摸出了星铃,不知道在跟哪里联系。 十余万人马的集体冲势瞬间变成了四散而逃,一路杀出没过瘾的苗毅又继续冲向了后续云集的大军。 后面的人连冲锋都不敢,自然更无斗志,就更没人跟他玩了,瞬间作鸟兽散。 苗毅从杀溃的大军中冲出后继续飞向茫茫星空,这次没有再回头。 而上面高空一直置身事外的子路人马中的为首之人突然施法大声道:“牛有德,何不与我等结盟共应考核?” 苗毅压根不知道身后谁在跟他说话,只大声回了句,“尔等鼠辈,牛某羞与为伍!不捡的东西赏给你们,谁捡到算谁的。” 说完这话背对诸人的苗毅突然抬手摁住胸口,口中又是一口鲜血呛出,口鼻之间的鲜血开始淅淅沥沥而出,不过却硬挺着没让身形晃动,只让黑炭加快速度离去。 “……”喊话结盟之人无语。 倒是目送苗毅远去的高冠斜睨了腾飞一眼,淡然道:“想招揽也得问问人家的上司肯不肯放人。” 缓一下 。 。 。 近期一边打工一边码字,两边兼顾,身体和精神严重透支,熬的有点吃不消,淋了场雨终于倒下了。医生强烈建议休息,于是我准备顺坡下驴,休息几天。 休息到月底,下个月重新上路,争取把更新时间也扭正。 当然,也不是说一个字都不写,我视精神状况来安排,写了就发,没写就请大家见谅。 谢谢支持!! 。 。 第一二一零章 商会 腾飞没否认刚才的结盟之言是他在背后主使,也没否认有招揽苗毅的意思,只是看着苗毅消失的方向有点两眼冒绿光,捋须长赞叹一声:“真乃虎将!百万大军中杀了个三进三出,世之骁勇,不外如是,假以时日,必是绝世悍将一员!可惜,可惜了!天元那厮令良将蒙尘呐!” 高冠默默,目光深沉,直透诡谲星空深处。 “不好!要出事了!”腾飞突然语气一沉,“我说那厮怎如此大方不把东西给捡走,还说什么谁捡到算谁的,感情留了后手故意搞事。” 高冠收神回头,顺他目光看去,看到了之前几番冲杀后苗毅留在了星空没带走的一两千具尸体,默了默出声道:“人都还没散去,就已经死了这么多人,再搞下去天后那你我都没办法交差,命人去把那些尸体给清扫了,全部归公。” “还当我们怕你不成?”直到苗毅消失在星空深处不见了,夏侯龙城又嚷嚷了起来,朝身边左右趾高气昂地挥手道:“大家是来考核的,不是来跟他拼命的,真若是我们齐心团结起来,他牛有德焉有命在,大家说是不是?” “是!”稀稀拉拉的几声回应响起。 一旁的樊玉菲偏过头去目露鄙夷,心想大家都跟你一样的心思,能齐心才怪了。 同她一样鄙夷心思的不少,然而念头还没落下,陡然又听夏侯龙城怒吼道:“都给我住手,谁都不准抢!弟兄们。上!谁抢给我弄死谁!” 什么玩意?樊玉菲回头一看,才发现是苗毅没捡走的一两千具尸体。其中不乏天街大统领的尸体,显然是一块肥肉。 奈何不是什么人都会听夏侯龙城的。只能吓住那些没什么背景的,其他人可谓照抢不误,这东西摆明了谁捡到了就是谁的,无主之物。 见没人给面子,夏侯龙城勃然大怒,刀一挥,“哇啦啦”鬼叫地领着一群人冲了过去抢。 无主之物,谁都不甘示弱,连上空的寇家麾下人马和子路人马都冲了下来抢。 眼看一场死伤惨烈的大规模混战即将开始。腾飞腾大帅的声音一声惊雷般炸响,“住手!” 家伙已经抄在手中的诸人回头看来,发现腾大帅的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尤其是看到他身边的冷面监察右使,顿时一个个讪讪,没人敢再轻举妄动了,连夏侯龙城也缩了缩脑袋。高冠若是杀了他,他姑姑怕是连句多话都不会说。 由不得腾大帅不黑脸,这场面真要战起来的话。可比苗毅的杀伤力强大多了,乱军混战岂是儿戏,人死起来可就不是一两千了,动辄得以万来计算。不管是高冠还是腾飞都不可能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 “来人!”腾飞大手一挥,“将所有东西清缴归公,私藏者斩!” 最后一个‘斩’字可谓是咬牙切齿。一帮没出息的东西让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气,百万大军被一个同级修士杀的吓破了胆。捡起便宜群殴内斗倒是一个个当仁不让,回头这事传到天帝的耳朵里。搞不好整顿的力度要加大,连他都看不下去了,又何况是天帝! “是!”立刻有人领命率队冲出,喝退即将混战的人马,进行清缴。 自此,进入地狱的热闹方算正式退场,百万大军的注意力不得不重新放回了考核上,苗毅不在了,他们之间也没了恩怨,拉帮结伙各奔东西才是真。 只可惜了苗毅一番心思,苗毅也实在是没了能力再冲杀下去,身受重伤只是原因之一,一枪一杀的绝招和一枪十杀的精气神消耗是一样的,前者与后者的区别只在于分多次和一次性释放而已。 事实上一枪一杀苗毅只能使出九次,第十枪尽管稍有余力,可无法再集中精气神施展出来,不比一枪十杀能彻底释放个干净直接把人给抽空掉。而苗毅之前对付聂功和盖无双各用了一招,对付董应高的流星箭虽没派上用场可也用了一招,对付战如意又用了一招,已经用了四招,精气神消耗已不小,加上伤的不轻,数度激烈冲杀可谓伤上加伤,不得已之下才留下一堆战利品离去,希望能引得那帮家伙自相残杀,他就不信那帮人还能温良恭俭让。 本来事态的确是往他预谋的那个方向发展,奈何硬是被高冠和腾飞拦了下来,坏了他的好事,不然可就真热闹了。 待到所有参加考核的人员彻底散去,全部消失在了星空深处后,高冠和腾飞相视一眼,回头各自下令召集人马,随后负责镇守和负责考核的人马集结在一块,迅速遁往茫茫星海深处,此地不能回头,要从地狱出口出去。 随队离去的碧月夫人依旧心绪难宁,一脸的怅然若失,不时偏头看看苗毅消失的那个方向…… 此时的苗毅已经骑坐在了黑炭身上恢复,手里拿着星铃联系上了姬欢:说好了入口附近碰头,人呢? 姬欢:你也别怨我们,我们从藏身的地方一路跑到入口地方真心不容易,数次遇到危险,命都差点丢了。也不是我们爽约,我们早就到了,谁知天庭突然派出大军在出口一带大范围清扫,幸好我们跑的快,否则差点夹在天庭大军和地狱反贼之间,那帮反贼早就在这里设下了埋伏,惊险的很,得亏云傲天逃跑快。对了,我们也和你联系了,你怎么不回? 这个苗毅可以理解,天庭的确先派了人进来清场,而他苗毅当时的处境不便和外界联系,遂又问:你们现在在哪? 考核大军那边找不到盟友,他也只能是找云傲天等人,现在就算考核大军中有人愿意和他结盟,他也不会考虑。 姬欢:鬼知道在哪,星图上都找不到名字,为了便于和你接头,我们也没乱跑。你拿出星图,地狱入口处的相反方向,凭你的修为大概赶三天的路,见到一片蓝色星群便到了,看到你我们自然会露面。途中保持联系,给你指点路标。 见鬼!竟然在相反的方向! 苗毅没说自己的遭遇,收了星铃回头,返回地狱入口处,不过也没敢直线返回,而是直接下沉绕回…… 三天路程,三天的时间足够发生许多事情。 当天,也就两个时辰后,天元星天街,商会。 新选出的商会会长周燃端坐在上,沉默不语。 他能坐上这个会长的位置,自然是有原因的,只因他是夏侯家族在此地产业的掌柜。没办法,尽管夏侯家族的子弟禁止以权谋私染指天街的官位,可天后掌管天下的所有天街,就算天后什么都不做,带给夏侯家族的利益也是自然其然。 左右各坐两位四城区的分会长,再下面是左右各两排,一排六人,二十四位理事。 四大天王家的商铺掌柜当仁不让选上了副会长,十二大元帅家的商铺掌柜当选上了理事,剩下的十二位理事三十六星君家占了八个席位,从四城区各选了两个,其他的没选上的只能怪自己拉票没到位,剩下的四个理事的位置给了非官方背景的商铺,商会想要有代表性不可能将所有的非官方背景全部排除在外。 会所内能坐上台面的共计二十九人,皇甫君媃在其中占了一席理事的位置,玉虚真人也占了一席。 重新掌握天街商会大权的滋味不错,下面一帮人笑呵呵交头接耳,胡玉元胡掌柜和旁人聊过一阵后,偏头看了眼上首,奇怪道:“周会长,大家都到齐了,你为何不言语,究竟什么事?” 周燃闻言回过神来,坐正了身子,叹道:“诸位,地狱考核的事情出了些波折,咱们背后的主子怕是没办法再向牛有德下手了。” 众人闻言一愣,皇甫君媃急忙问道:“此话怎讲?” 大家都露出询问眼神,都知道地狱的考核是由天后住持,夏侯家族的消息肯定比大家都灵通,这方面就算是号称消息灵通的群英会也比不上。 “一个时辰前,刚从地狱传来的消息…”周燃话顿,接下来的话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周会长,什么情况你倒是说呀。” “对,大家都等着呢。” “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能向牛有德下手了?” 一帮人在那七嘴八舌的追问。 周燃叹了声,目光看向下座的一位理事,“田掌柜,你要先做好心理准备,贵东家主母的侄子査仁骏已经命丧在了牛有德的手上。” 下座的田掌柜田丰浩哑了哑口,旋即连连摆手道:“周会长,你这消息到底真确不真确?我家主母为了保护査少爷,甚至派出了四位大统领级别中的好手,皆是久统兵马善战的金莲九品修士,牛有德对上定讨不了便宜。” 周燃叹道:“知道,四人分别名叫聂功、盖无双、虎魄、花大郎,可那牛有德着实彪悍,你家査少爷第一个跳出来挑衅,结果被牛有德一枪挑杀,后你说的四人当即率领五万余人马围攻牛有德,结果聂功、盖无双和虎魄皆命丧在牛有德枪下,花大郎逃的快,侥幸躲过一劫,那五万人马被牛有德单枪匹马杀的溃不成军,当场被牛有德一支枪阵斩近两千人,杀的落荒而逃,牛有德一战震慑百万大军!这事不会有误,也就两个时辰前发生的事情,已经确认了,想必你很快也会得到消息,我这里只是比你早那么一步而已。” 第一二一一章 家法 此话一出,众人自是惊讶无比。 田丰浩有些难以置信道:“牛有德焉敢如此大胆,可知杀了查少爷的后果?” 周燃道:“那疯子岂能以常理来论断,东城区统领府外砍下的几千颗人头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再说了,他被逼得狗急跳墙之下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田丰浩还来不及多问什么,皇甫君媃已经颇为急切地抢着接话道:“周会长,你说牛有德单枪匹马一个人独挑击溃了五万人马?” 田丰浩:“是啊!这怎么可能。” 众人亦是一脸的不信。 “怎么可能?还有更不可能的。”周燃幽幽叹气道:“击溃五万人马不算什么,更猛的还在后面,前番我们当笑话来听的那个苏力,你们猜怎的?牛有德为清理门户,单枪匹马杀进百万大军中,取他性命如探囊取物,把那苏力给宰了,东华总镇府的其他九位天街大统领吓得落荒而逃。” 诸人面面相觑,田丰浩道:“牛有德怎敢如此嚣张,难道参加考核的百万大军就没人出面收拾他?” 周燃:“倒是有人想收拾,关键是没人收拾的住,他在百万大军中单枪匹马杀了个三进三出,如入无人之境,无人能挡。一人独挑百万大军摇枪喝问谁敢战他,上届考核天帝御封的第一战如意不服出战,结果不是牛有德一合之敌,只一招就被牛有德给打得奄奄一息,若非下面人抢走的快。战如意焉有命在。而牛有德则留下一番讥讽扬长大笑而去,端是骁勇无比!” 见周燃如此说道。诸人估计周燃也不会拿这种话来诳他们,闻言皆是倒吸一口凉气。这些年天街上对牛有德的冷嘲热讽,加之牛有德的低调隐忍,令大家都淡忘了牛有德曾经御封第一时的勇猛,就算知道牛有德的勇猛,也没想到牛有德竟然彪悍到如此地步,竟能单枪匹马在百万大军中杀个三进三出,若这是真的,那真是世之骁勇无出其外。 在座的玉虚真人惊愕莫名,一脸的难以置信。想起当年掌门师兄想将牛有德收为弟子的事不免暗暗唏嘘感慨。 变得沉默不语的皇甫君媃心中则是惊喜莫名,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是位盖世英雄? 她虽因为自身背景不敢公开和苗毅之间的关系,可她早已把自己当成了苗毅的女人,也把苗毅当成了自己的男人,在她的所知中自己和苗毅都是对方彼此的唯一,她内心里很是珍惜这份偷偷摸摸的感情。尽管苗毅总是对她若即若离,甚至骗她如同儿戏,可这份刺激真是令她有种死去活来的痛快,令她的漫漫修行生涯不再枯寂。她很是期待条件合适的那天能和苗毅修成正果的。 苗毅骗了她之后偷偷跑去参加了地狱考核,她的心情非外人能知,纠结忐忑又恨的牙痒痒,如今得知苗毅已经顺利过了考核开局最危险的一关。内心的喜悦难以言喻,心中郁积的忧虑扫去。 对她来说,苗大官人总是能给她不一样的刺激。 诸人一阵寂静无言之后。周燃忽又叹道:“牛有德已经威震百万考核大军,大军集结时已是无人敢敌他。后面估计也没人敢找他麻烦,大家怕是要做好他能活着回来的准备。” 胡玉元胡掌柜呵呵笑道:“还当周会长在担心什么。原来是在担心这个。” 周燃道:“如何能不担心,我等私下抗命,背着他另立了商会的规矩,怕就怕他活着回来后找我等秋后算账。” 胡玉元摇头道:“此言差矣,地狱考核才刚开始,他除非逞强硬夺得考核的好名次方能保住天街大统领的位置,可地狱是能逞强的地方吗?目前虽不知他是如何令百万大军忌惮的,可地狱绝非是能逞强的地方,他越逞强越死的快,所以我倒是希望他逞强。反之,若是他躲在地狱只为保命,回头拿不出好成绩,又岂能保住天街大统领的位置?他只要保不住手上的权势地位,活着回来了依然是死路一条,还怕没机会弄死他?何况百年考核才刚开始,后面的日子还长着,大家何必自己吓自己?” “不错!” “正是!” 众人闻言皆颔首称是,一时间大家伙的心情又放松了下来。倒是皇甫君媃和玉虚真人的心情又微微沉下,尤其是皇甫君媃,若非受到身份背景的限制,她真想弄死在座的一群王八蛋。 “话虽如此说,不过大家还是要尽量透过自己的关系与自己方面在地狱考核的人员联系,尽量关注那厮的动向,万一那厮真能活着回来,我们也好早做准备。”周燃叮嘱诸人。 众人陆续应下,此事议后,暂无他事,散去后皆迅速回去打听周燃所说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会出现百万大军拦不住一个牛有德的事情,不是担心周燃骗他们,而是觉得此事未免也太不可思议…… 不需太久,实在是参与地狱考核的人太多了,有星铃的远程便捷联系,有些人或多或少都能打探到一些消息。一天之后,地狱考核之事便在天街渐渐传开,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大人一枪挑杀查仁俊,随后以一人之力击溃五万人马…阵斩董应高之后,大人单枪匹马在百万大军中杀了个对穿,复又掉头杀回,于百万大军中取了苏力的性命…上一届天帝御封的考核第一战如意率先出战,被大人一击打成重伤,十几万人马的冲杀亦溃败…大人神勇,百万大军中单枪匹马杀了个三进三出,以一人之力阵斩数千人,留下一声‘尔等鼠辈,羞与为伍’扬长而去……” 云容馆,从外面打探到消息回来的木匠和石匠可谓激动不已地你一句我一句。将地狱考核入场时发生的事情详细道来,对于苗毅的神勇。二人真正是震惊、欣喜到了难以复加的地步,跟着这样的人无论是谁都会对自己的前途多几分信心。 旁听的千儿、雪儿听得满脸的神采飞扬。对二女来说,自从跟随苗毅以来,苗毅这位主子就从未让两人失望过,在她们眼中就没有什么事情能难住苗毅,只是苗毅单枪匹马于百万大军中纵横驰骋的风采还是让两人神往不已,满眼异彩,眉飞色舞,兴奋情绪溢于言表。 倒是坐在亭子里的女主人云知秋显得颇为淡定,听完之后也只是微微一笑道:“知道了。你们继续去打听,有什么关于大人的消息及时来报。” “是!”木匠和石匠告退。 亭子里,云鬓珠翠,一袭天青长裙显妩媚的云知秋痴痴呆呆盯着亭外清风吹皱的池水好一阵静坐,千儿、雪儿相视无语,不知夫人为何听到好消息反而没有一丝高兴的样子,大人打了胜仗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没多久,云知秋储物镯里的星铃震动,取出联系。方知是姬美丽等几房小妾联袂一起经由地道来了,请求云知秋打开云容馆的防护阵放她们进来。 不用问,云知秋也知道几人是因为苗毅的事情而来,消息已经在天街传开了。几女没道理没点风闻。 开了防护阵,嫏嬛姐妹、秦薇薇、姬美丽、玉奴娇和法音联袂来到,亭子里齐齐欠身行礼:“夫人!” “嗯!”云知秋起身道:“这里不是咱们扎堆说话的地方。去洞天福地吧。” 转而领了一群人去了楼上房间,临进门前。云知秋又回头朝隔壁努了努嘴,“雪儿。去把红尘也叫上。” “是!”雪儿领命离去。 很快,上次被黑炭毁坏后重新构造的一条长亭内,云知秋在主位落座前左右伸手示意大家有话坐下说,除了她端坐在正位的椅子上,姬美丽等人分左右在扶栏长椅旁落座。 等千儿、雪儿给几位如夫人上茶后,云知秋方出声问道:“几位姐妹结着伴的跑来,所为何事?” 几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使眼色,这个示意那个开口,那个示意这个开口。 见几人犹豫,云知秋首先盯向了秦薇薇,问:“薇薇,红棉、绿柳的伤没事了吧?” 秦薇薇闻言有些尴尬地看了看面无表情站在云知秋身后左右的千儿、雪儿,回道:“已无大碍,是我管教无方,回头一定严加管教。” 之所以有此番问答,只因红棉、绿柳仗着自己被苗毅收了房成了苗毅的女人,对法音那边颇为轻慢不说,见法音不通世事,竟暗示法音红杏出墙。开始云知秋也只是被法音的出轨之言惊住了,后奇怪法音从哪听来的这乱七八糟话,这种事情没道理会有人在一个女人面前随便提起,遂命安插在秦薇薇商铺里的伙计去暗查,不查不知道,一查发现竟然是红棉、绿柳在搞鬼。 云知秋震怒,自己管着的内宅岂能容忍如此藏污纳垢的事情发生,若是放任不管指不定有人也得怀疑她这个主母有什么龌蹉想法,她本想直接将红棉、绿柳给处置了,甚至要问罪秦薇薇,不过介于多方面的原因考虑,还是没有亲自出面。 于是千儿、雪儿出面过问了,这两位一出面连秦薇薇也不敢放肆,说得难听点别说她秦薇薇,就算是云知秋如果不占住什么大理也不敢轻易动千儿、雪儿,否则没办法向苗毅交差。 竟有人敢唆使大人的妾室红杏出墙给大人戴绿帽子,这还得了,千儿、雪儿也动了怒,可谓是当着秦薇薇的面直接用了家法,打断了红棉、绿柳的腿,头回一点面子都没给秦薇薇。后杨庆又让秦薇薇将红棉、绿柳带到了云知秋面前跪下掌嘴,一直打到云知秋出声说算了,这事才算是过去了。 第一二一二章 人心似水 法音也没好到哪去,你不是想入世吗?云知秋亲自写了份‘妇行’扔给法音,让她先从这个开始,要她倒背如流,好明白嫁为人妇后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于是口出妄言的的法音惨兮兮地拿着‘妇行’在这洞天福地内跪了三天,如此深刻教训下也终于让她明白了自己干了什么荒唐事。 当然,其他几房也各领到了一份‘妇行’,其中写明了违背了哪条要受什么惩罚,让姬美丽等人对照自己,苗家的后宅家规、家法算是正式立了起来。 越是一家的男人不在家时,云知秋越是认为有必要严加管束。 而此时最终还是姬美丽开口先问道:“不知夫人可有听到什么消息,我等听说大人进入地狱后单枪匹马与百万大军对阵厮杀,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难得露面静坐其中的红尘闻言愕然,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她还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云知秋问:“倒是听说了些。” 姬美丽又问:“夫人可曾向大人验证真假?” 她们听到消息后又惊又喜,都想联系苗毅验证真假,奈何之前云知秋定了规矩,大家也都答应了不轻易打扰苗毅,不能让苗毅分心,可现在实在是忍不住了,奈何一帮人早就被云知秋收拾的服服帖帖,一个人又不敢跑来找云知秋,遂相约一起找上门。 不管大家以前是出于什么原因成为苗毅妾室的,年长日久之下多少都有了牵挂,潜移默化之下也早就默认了苗毅是自己这辈子的另一半。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 哪怕没有夫妻之实,苗大官人和姬美丽的花前月下也不是假的。苗毅早就把她该吃的豆腐给吃了个光,姬美丽能不排斥苗毅对自己的搂搂抱抱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就差捅破一层窗户纸而已;玉奴娇就更是不堪,数度被苗大官人给剥个精光,苗大官人没事的时候最喜欢跑去调戏她,玉奴娇也就是嘴硬而已,一颗期待此生无憾的心早就在苗大官人的身上,只恨那呆子情商太低不解情意。 就算是红尘,哪怕她性子再冷淡,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同床共枕之后能相敬如宾也是一种情谊。 嫏嬛姐妹和秦薇薇就更不用说了。 倒是法音那是真淡定。一直抱着追寻大道真理的心态对待苗毅,所谓的男女之情对她来说是无动于衷的,和她谈这个简直是对牛弹琴,不过这女人可谓人畜无害。 可藏雷那边的吩咐,她还是会听的,所以前来和大家一起保持对苗大官人的关心。 云知秋微微摇头:“没有和大人联系。”她要求了大家的事情自己自然也要做到。 几女相视一眼,姬美丽道:“事关大人生死,夫人岂可墨守成规,何不联系看看。” 云知秋看向其他人。几女都陆续点头,皆满眼渴求。 云知秋稍作沉默,摸出了星铃联系上了苗毅。 被皇甫君媃持续骚扰未搭理的苗毅:夫人有事? 见苗毅能正常及时回复,云知秋顿时放心几分。问:牛二,听说你和参加考核的百万大军厮杀了一场,你没事吧? 苗毅:面对一群土鸡瓦狗之辈怎会有事。放心没事。 确认确有其事的云知秋反而是心中一沉,百万大军岂是儿戏。她可不认为凭妖若仙炼制的几件法宝就能硬碰硬应付下来,你有法宝难道别人就没有?仅凭传言中苗毅被董应高一箭给射翻就肯定没那么简单。 他说的越轻松。云知秋反而认定了苗毅是在宽她的心,肯定没这么轻松。 不过她此时也没有纠缠这个,只告知:薇薇她们都听到了传言,很不放心,已经找到了我跟前,如果方便你现在跟她们打声招呼,免得她们担心。 苗毅回:好! 很快,秦薇薇等人身上的星铃便逐一有了反应,苗毅逐一告知自己现在很安全,活得好好的,让她们不要担心。 确认苗毅的确好好的后,几女方松了口气。 待到几女离去,送行的千儿、雪儿回来后发现云知秋凭栏处银牙咬唇默默,俏丽面容上两行清泪,二女大惊,忙问:“夫人,您怎么了,莫非大人有恙?” 云知秋满脸悲愤神色,咬牙恨声道:“百万大军只为置我夫一人于死地,为何如此咄咄逼人不留活路!这天下皆是该杀之人,我好恨!我好恨……” 天香楼,一扇窗台后,白纱轻荡,站在白纱后面的‘母女’俩看着街头的一顶轿子起轿离去,刚来过的皇甫君媃走了。 目送轿子离去,雪玲珑想想刚才的聊天所谈,仍忍不住惊叹道:“一人竟能在百万大军中杀个三进三出,想不到牛大统领竟如此厉害!” 徐妈妈叹道:“是啊!当年隔壁家经常来我们这蹭茶喝的小子,如今可真是要名扬天下了!此番考核若能活着回来,怕是要前途无量了,有这份名气和实力垫底,假以时日坐上天街都统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 雪玲珑微微颔首:“牛大统领是个好人,希望他能平安回来。” 谁知徐妈妈却突然冒出一句,“玲珑,你有没有考虑过牛大统领?” 雪玲珑不解,一时没转过弯来,奇怪道:“考虑他什么?” 徐妈妈盯着她叹道:“你不是已经厌倦了这一行吗?若是牛有德能安然回来,前途可期,你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尝试牵线做媒,嫁给牛有德对你来说是个不错的归宿。” 雪玲珑俏脸一红,“我只是一个戏子,牛大统领哪看得上我,他日他归来时必是名扬天下。娶一个戏子回家岂不惹人笑话。” 见她没拒绝,显然是对牛有德有好感。至少是没坏印象不排斥嫁给牛有德,徐妈妈眼睛一亮。笑嘻嘻道:“那可不见得,牛有德连云容馆的老板娘是有夫之妇都不在乎,又岂会在乎你的出身。再说了,论容貌姿色,你哪点比那云容馆的老板娘差了,何况你还是完璧之身,仅凭这一点,就比那云知秋强上千百倍。玲珑,这事只要你点头同意。为了你能有个好归宿,妈妈一定尽力一试,如果我的分量不够,就请皇甫君媃出面做媒,总之想办法帮你促成,怎么样?” 雪玲珑忸怩道:“妈妈说笑了,牛大统领不可能看的上我,凭他的权势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说罢转身就走。 徐妈妈伸手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玲珑。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妈妈在那些权贵中周旋这么多年,相信妈妈的眼光,就算他这次考核的成绩不如人也大有人看重。有上面的大人物垂青,一群宵小挡不了他的路,前途是笃定了的。玲珑。你真的要好好考虑下,想押注就要趁早。等到已经开盘了,等他已经高升了再想上手未免让人看轻。搞不好适得其反,趁他仇家遍地大家还不看好、还未展翅高飞之前入手才是正理,万万不可错过了。” 雪玲珑连抽了几次手没抽回来,颇显无奈道:“妈妈,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早了点,地狱凶险,有什么事还是等考核结束后再说吧。” 徐妈妈顿时呵呵笑道:“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好!咱们就等考核结果,只要他能活着回来妈妈立刻帮你操办这事,妈妈就不信凭咱们玲珑的姿色还能有男人忍的住不心动,就那些臭男人的德性妈妈太清楚了,咱们主动送上门这事十有**能成,你就等着做牛夫人吧。” “妈妈!”雪玲珑娇啐一声,猛一抽手脱离,满脸娇羞模样地落荒而逃。 徐妈妈则是一脸乐呵呵,换了以前她自然不会答应雪玲珑嫁给苗毅,那时的苗毅地位不稳,又得罪了那么多人前途未卜,再说了她常年游走在权贵之间,区区一个大统领她还真不怎么看的上,现在苗毅一战成名,前途可期,已经成了待价而沽的好对象,加之苗毅给大家的印象是不会在乎婚娶对象的出身背景,只要能将雪玲珑推上苗毅正室夫人的位置,凭她和雪玲珑的关系,她后半辈子也就算是有了着落。若只是把雪玲珑送给人做小妾,她是不会乐意的,不然雪玲珑也留不到今天。 说白了,苗毅若是没出息,徐妈妈压根就不会考虑这事,看到了苗毅的前途才会主动送上门。她人其实也不坏,但是看惯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该势利眼的时候也不含糊。 “乖乖!百万大军中单枪匹马杀了个三进三出,凭一人之力斩杀了数千人,大统领神勇果然从不让卑职失望啊!战如意那娘们也不照照镜子,竟敢挑衅大统领,算她命大……” 西城区统领府,确认了消息的徐堂然在正厅内乐得那叫一个手舞足蹈,这消息对他来说实在是惊喜到不行,他的前途都在苗毅身上自然是巴不得苗毅平安回来的,苗毅的震撼表现给了他极大的信心。 “去!有什么消息及时告知我。” 挥手屏退了帮忙打探消息的黄啸天,徐堂然也快步离去,准备去伏青那唠唠,不过刚走出内院大门又停了下来,思索中微微摇头一阵。 之前经常往伏青他们那边跑,是想看看他们那边有没有准备什么退路,自己也好顺顺风,如今大统领神勇,未必没有回来的可能,再跑去问退路传出去不是什么好事,还是静观大统领的考核动向好了,遂又背个手哼着调调回去了,今天心情不错。 伏青和鹰无敌那边最近的压力也不小,主要是下面的众弟兄纷纷劝二爷和三爷要做长久打算,两人又不好告诉众弟兄说苗毅走之前另有安排,貌似很有把握活着回来不宜轻举妄动,两人实在是怕人多嘴杂坏事。如今苗毅在百万大军中杀了个三进三出的震撼消息传来,下面众弟兄一下就安静了,都耐下了性子静观其变。 夕阳西下,北城区统领府的瞭望台上可观繁华烟云,慕容星华独身凭栏负手眺望,长裙在风中摇摆尽显曼妙身段,娇艳面容被夕阳渲染的金黄也难掩其脸上的复杂思绪,思往及今,长长睫毛颤巍巍动了动,忽轻放柔荑拍栏,低低幽叹了一声,满脸苦涩,貌似心中有说不尽的百转千回…… 第一二一三章 牛有德是在给哀家面子 获知地狱考核的消息,四城区统领都主动与苗毅进行了联系,唯独慕容星华没能和苗毅联系上。 慕容星华找上伏青、鹰无敌和徐堂然问情况,三人都在那撒谎,个个都说没能和苗毅联系上,实际上三人都得到了苗毅的授意,继续对商会那帮人放低姿态,一切问题等他回来再说。 慕容星华的不堪经历令她注定了是个敏感的女人,隐隐从三人淡定从容的态度上察觉出了什么,既然三人不想说,她也就没多问,总之东、西、南三城区怎么做,她北城区跟着做就是了…… 一片蓝色星群就在前方,遥遥可见其浩瀚,瑰丽的蓝色晶莹点点闪烁在星空。 地狱大名令苗毅一路上不得不小心警惕四周,一路上为免走偏,这鬼地方星图又没什么作用,一直在用星铃和云傲天等人保持着联系。 他一接近这片星域,前方立刻飞来五人,不是别人,正是五圣亲自来迎接。 双方一碰面,五圣上下打量苗毅,见其浑身都是血迹连坐骑也不例外,不禁相视一眼,五人已经透过嫁给苗毅的几个小妾知晓了苗毅一个人在百万大军中杀了个三进三出的情形,此时见到苗毅的状况果不其然。 尽管心中震撼,没想到苗毅如今已有如此实力,可谁也没提这事。 姬欢首先哈哈大笑,一副很热情的样子拱手道:“苗毅,我们五个为了等你可是恭候多时啊,地狱入口没能碰上头。特联袂来迎。” 骑在黑炭身上的苗毅倒是对五人一起露面来迎接感到有些诧异,头次发现这五个老家伙如此给面子。也没纠结这个,目光扫了扫四周。定格在穆凡君身上,传音问道:“月瑶哪去了?” 穆凡君淡然回道:“月瑶没有进入地狱,去了另外地方藏身。” 苗毅警告道:“月瑶若是出了什么事,别怪我不客气。” 穆凡君神情淡淡,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苗毅回头又目光扫视五人,冷笑道:“你们五个胆子还真不小,连天街大统领都敢截杀,现在把我也给坑了进来,你们满意了?” “阿弥陀佛!”藏雷皮笑肉不笑地合十。笑道:“我们也不知道会这样,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再说这事也没意思,再说了,我那宝贝徒弟都给你睡了,你还跟我们计较这个干什么。” 这实在不像是出家人该说出的话,可事实就是这样,在小世界众生的心目中六圣是那种高高在上异常高贵的样子,给人高冷的感觉。以为这种人说话肯定都是字字珠玑那种,能有这感觉的人是因为不能以平等的地位接触到六圣,如今藏雷能和苗毅这样说话则说明苗毅有了和他们平起平坐的资格,说的自然是通俗易懂的‘人话’。 法音那活宝?苗毅翻了个白眼。自己除了喝交杯酒的时候碰过法音的手,其他时候可是连法音的手指头都没碰过,更别提睡过法音。然而这种事情没必要跟外人说起。 此事暂时不提,苗毅岔开话题问了个一直心存疑惑的问题:“你们是怎么知道地狱另外入口的?” 五人相视一眼。巫行者交代过不要告诉苗毅,现在五人对巫行者可谓是心服口服佩服到了家。自然不会有违,姬欢呵呵笑道:“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地狱的入口,纯粹是无路可逃无意中发现的。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容易被人发现,暂去落脚的地方慢慢商议。” 苗毅遂收了坐骑,与几人结伴飞向了一颗蓝色星球,进入落地之后才发现在一座海岛上,整颗星球几乎都被汪洋大海所淹没,只有零星海岛露出海面。 因离太阳较远,整个星球的光线昏暗。 五圣随行的子女和弟子皆在这落脚的岛上,见面,苗毅首先对安如玉点头示意一下。 安如玉亦主动上前来,“知道你要来,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落脚的洞窟。” 众目睽睽之下,苗毅随安如玉去了岛上的一个洞窟,一看就知道是新挖掘出来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查看了一下洞窟中的环境,苗毅心中苦笑,看来这丈母娘花了不少的心思布置。 “打劫三位天街大统领究竟是怎么回事?”苗毅突然暗中传音问了声。 这个问题顿时让安如玉一脸的纠结,不说怕苗毅不高兴影响到自己两个女儿,想说又不行,穆凡君那边有过交代,严禁任何人对苗毅泄露那次打劫的经过。 “既然不便说,那就算了。”苗毅淡淡一笑,也没为难这个便宜丈母娘。 安如玉松了口气,赶紧转移话题,“看你身上脏的,我去给你准备热水洗洗。” “回头再说吧。”苗毅摆了摆手,转身出了洞窟,请了安如玉留步,独自朝海边走去,走到半路发现身后多了五人,正是云傲天五人。 走了一程,苗毅实在忍不住了,转身回头问道:“你们五个跟着我干什么?” 藏雷呵呵笑道:“我们商量过了,这鬼地方大家不团结不行,既然要团结一块,总得要有个领头的,蛇无头不行嘛,我们决定了,今后我们六个就以你为首了。” “嗤!”苗毅嗤笑一声,五圣是什么人,说出这种见鬼的话,鬼才会信,都懒得搭理,转身继续走自己的。 五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也觉得这种话换了他们自己怕是也不会相信。 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巫行者的谶言一一应验了,他们也不可能说出以苗毅为首的话。 身上战甲还未卸下,苗毅坐在了海边,开始清理大战之后收缴的东西,安如玉让他沐浴,他身上装了一大堆尸体,哪有雅兴去沐浴,得先把这些到手的东西给清理了。 一具具尸体剥除身上的战甲和储物镯之类的东西,分门别类存放,尸体则直接扔进了海中,若是妖修之类的则取了妖丹再说。 海中不知道是什么怪兽被一具具扔出的尸体给吸引了过来,只见海面不时翻出一只只触手将尸体给卷入海底,甚至有海兽为抢夺食物疯狂搏斗,都是些苗毅没见过的怪物。 苗毅只是施法扫了扫海里的情况,见对自己构不成威胁,遂云淡风轻坐那继续忙自己的。 一套套金甲,一套套红晶战甲,各种物品被苗毅收入囊中。 如此大发横财的一幕令不远处观看的五圣很不是滋味,几人顶着触犯天条的危险劫了一次没弄到什么东西不说,还被逼得逃入了这鬼地方,可看人家苗毅这财发的,人比人气死人。 苗毅这一清理就足足清理了两天,完事后正要起身,海边却突然窜出一只触手缠住了他的脚,要将其往海中拖,苗毅身上一道法力澎湃而出,立刻将那触手震碎成血肉块块乱飞。 回头苗毅拉了一堆兽囊,飞身落在了五圣身边问道:“你们谁会收服别人的坐骑?” 五人相视一眼,姬欢道:“都会。” 苗毅一人扔了只兽囊,“送给你们的,麻烦哪位把收服坐骑的法术指点一二。” 几人看了看兽囊里的东西,一人一只灵兽,穆凡君看了眼苗毅手里提的一堆兽囊,问道:“你弄了多少灵兽?” 苗毅:“不多,也就几十只而已。” 不多?做了多年劫匪的五圣无语…… 天牝宫,天庭后宫母仪天下之天后娘娘正宫所在之地。 一宫装妇人快步进入了正宫殿内,见到玉案后查看公文的天后夏侯承宇,没敢打扰,如今的天后直接掌管整个天街系统,头次权出后宫,很是上心,所以宫装妇人一声不吭地站在了长案旁。 夏侯承宇眼都没抬一下,淡淡问道:“娥眉,朝会上没事吧?” 娥眉正是一旁宫装妇人的称谓,也是夏侯承宇从夏侯家带进宫的贴身亲信,可以说是天后身边的头号人物,闻言看了看门外,方低声道:“天帝雷霆大怒,正怒斥众臣。” 夏侯承宇一怔,放下了手上的公文,抬头问道:“所为何事?” 娥眉道:“正是因为地狱考核之事,百万大军竟被牛有德杀了个三进三出,打的溃不成军,天帝震怒,走下御阶,步入群臣之中,连问三声这就是朕麾下养的人马?” “哎!”夏侯承宇轻叹了一声,微微摇头之后,又问:“听说考核前牛有德和龙城签下了什么挑战契约,跟家里面问清是怎么回事没有?” “已经让老大人问清了,是龙城因旧怨首先跑去挑衅……”娥眉将苗毅和夏侯龙成签订契约的情形详细无误地说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夏侯承宇嘀咕一声后,略带思索地缓缓点头道:“牛有德勇冠百万大军,又岂会怕龙城,连对赢家的人也是出手毫不客气,可见牛有德也不是在乎夏侯家,而是在顾忌哀家,牛有德是在给哀家面子,是不想打杀了龙城让哀家脸上难看,才故意激将龙城将龙城给稳住了,倒是有心了,可见其不是个只知道逞匹夫之勇的莽夫。” 娥眉道:“娘娘分析的是,老大人也是这个意思,说夏侯家欠了牛有德一个人情。” “没想到哀家主持的这次考核中竟然考核出一个如此猛将,果然是疾风知劲草、烈火见真金,但愿他不要轻易陨落在炼狱之地。” ps:那啥,提前恢复更新了,本月最后一天,啥意思大家懂的,弱弱提醒一声,马上有保底月票了,小求个月票。 。 第一二一四章 万夫不当之勇 娥眉隐隐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略作犹豫道:“老大人说了,就算牛有德没有陨落在地狱能安然回来,怕是也有些麻烦。老大人说,牛有德当众砸了震天鼓,可谓当众毁了天庭威仪,高右使没当场执法已经算是高抬贵手,回头若是冒然重用牛有德影响到了谁的利益,肯定有人拿出毁震天鼓的事说事,这种事情可大可小,没人追究不算事,一旦有人揪住不放事关天庭颜面那就是天大的事,只怕连陛下也不好偏颇,不惩处难以服众,若以后人人皆可无视天庭颜面,天威何在?” 夏侯承宇默然无语,她当然明白,区区一个苗毅哪怕再亮眼,和天庭的颜面比较起来也不算什么,天庭颜面事关天庭掌管天下的根基,天帝不会自毁根基。良久之后惋惜一声,“哀家首次权出后宫,手下好不容易出了一员悍将…可惜了!” 娥眉轻声道:“虽有与此次考核添光增彩的地方,可也有令天庭难堪的地方,若非当时知情的人太多无法隐瞒,陛下怕是不会让牛有德在百万大军中杀了个三进三出的事情泄露出去……” 何谓天庭?掌管天下的朝堂! “都给朕滚!” 一声威严怒斥声从巍峨殿门内传出,殿外守将立刻越发肃穆挺拔,来往宫女更是被吓得战战兢兢,盘龙栖凤皆回头凝目,刹那间整座天宫肃静一片。 不多大一会儿,数百位整发束冠的天庭大臣陆续步出殿门,一个个面色凝重。待到陆续步下大殿台阶后,脸上神情又一个个坦然自若起来。天帝的喜怒哀乐他们早已习以为常,害怕也得分时候。目前这个状况法不责众,不足为惧。 闲散职位上的人陆续离去,占据正位的人则是团团伙伙。 一群人步出天宫正门,一波人马为首之人,双手搭在腹部踱步前行显得老成持重的赢九光嬴天王突然出声道:“天元。” 走在人群后面的天元候闻声赶紧上前拱手行礼:“王爷!” 嬴九光目不斜视淡淡问道:“那个牛有德是怎么回事?” 一听这话,天元候心弦一紧,世俗有句话说的好,县官不如现管,面对天帝他都不会这么紧张。面对嬴天王反而有些忐忑,因为他就是这个派系的人,脱离了这个派系难以在天庭立足,而这个派系就是以嬴天王为尊,所以嬴天王只需一句话朝堂上就会有一堆人对他群起而攻,轻易就能让他位置不保,天帝反而不会无缘无故干这种事情。 天元候下意识认为嬴天王是在指牛有德打伤了天王外孙女战如意让嬴天王丢了脸的事,心中暗暗叫苦,他真没想到牛有德能玩出那么大的动静。一个照面就干翻了战如意。 相随在后的天元候略显惶恐道:“都是贱内御下无方,才让战小姐受辱,还请王爷息怒。” 嬴九光脚步一停,后面一群人也跟着停下。嬴九光缓缓回头看向天元侯,问道:“莫非在你天元侯的眼中,本王是个无容人之量的气量狭隘之小人?” 天元侯忙道:“不是不是。王爷息怒!” 嬴九光知道他会错了意,也没继续为难他。继续放步前行,“本王是在问你。当初你极力保那牛有德,连我这边找你要人你都推脱,既然看出是个可造之材,为何又让其进入地狱考核?修为尚金莲境界便能勇冠百万大军,非勇武一途能做到,必是智勇双全之辈,如此可造之材假以时日必是一员得力干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如此轻易放弃岂不可惜?” 原来是这个!天元瞬间无语了,心想,那牛有德不去参加地狱的考核、不遇上这样的事情谁知道他能勇冠百万大军?若早知道还用你来说?再说了,牛有德若不显出这本事,他得罪了那么多人,那种情况下谁也不便相保啊! 奈何有些道理不是用来推卸责任跟上司争辩的,有些事情也不是上司不明白,而是上司不想被人笑话不识人才,当众点出来是想让人背黑锅而已,天元侯可谓有口难辨…… 朝堂后殿,退朝后的青主刚转入,便见到了静候在后殿的监察左使司马问天和监察右使高冠。 两人齐齐拱手行礼,青主从两人中间走过时随口问了句:“回来了?” 两人立刻相随身后,高冠回道:“是!” 出了后殿,拾阶步入后宫,青主又问:“刚才朝堂上的事都听到了吧?” 左右使一起回道:“听到了。” 青主:“高冠,你在现场,难道朕的天庭大军真的腐朽不堪到了如此地步,一百八十余万人马连区区一个牛有德也挡不住?” 高冠道:“回陛下,倒也不至于那么不堪,此事非战之过!首先子路、酉路、戌路、亥路这四路人马并未参与其中,而是旁观,这里就少了差不多六十万人马。另就是和牛有德对峙的百万大军基本上也没人与其是死敌,找他麻烦的大多是想表现给其背后的主子看,都是做做样子,与牛有德有死战决心之人少之又少,更何况大多人只是被各方势力裹挟其中,没人会真卖命,只是凑个热闹。而牛有德受形势所迫,已抱有决一死战之志,其势一往无前、锐不可当,屡战大军前锋无败绩,优势明显,给对手带来了极大的威慑力,凭着一鼓作气加之装备精良、作战勇猛,与之对峙的百万大军士气已是未战先衰,牛有德几番冲杀几乎无人阻挡,皆是纷纷退避,牛有德方能在百万大军中杀个三进三出!最重要的是,百万大军都是临时凑起的乌合之众,人心不齐,各怀鬼胎,主要目的又是在考核上,若真与调度熟稔的天庭正式大军作战,抽调一万人马也能将牛有德拿下!” “嗯!”听他这样一说,青主缓缓点头嗯了声,脸色稍霁,旋即又问:“你说需要一万人马才能将其拿下,这一万人马是什么样的人马?” 高冠道:“考核规格的人马,一万金莲修士。” 青主脚步一停,回头问道:“牛有德也是金莲修士吧,难道正规大军一千人马拿不下他?” 高冠道:“以微臣看来,若是不使用什么法宝拼硬实力正面厮杀的话,别说一千人挡不住他,就算是五千人也难以拦住他,这牛有德的确骁勇善战,一枪在手,有万夫不当之勇,非上万人马层层阻拦困住他则难以拿下,很容易被他突围杀出!” 一旁的司马问天惊讶道:“竟如此勇猛?” 高冠点头:“是!的确勇猛,若非如此勇猛,焉敢在百万大军中杀个三进三出。” 青主捋须颔首:“如此说来的确是一员悍将,颇有几分火修罗当年的风范,倒也对的起百万大军中三进三出的威名,假以时日等修为上来了,朕麾下又多一绝世猛将,放出去平叛又是一支斩敌首级的利剑…高冠,放进地狱考核是不是有点可惜了?” “的确,奈何一开始也不知其如此勇武过人,此等悍将放入地狱做探子不得其长,的确可惜了。”高冠赞同一声后,立刻拱手道:“朝令夕改有损陛下天威,陛下若轻易将牛有德调回,怕是其他权贵子弟也有理由效仿,容易令整顿大计功亏一篑,不如微臣出面,就说牛有德是微臣监察右部派去地狱的探子,另有他用调回监察右部也好堵悠悠众口。陛下,微臣请调牛有德到微臣监察右部!” 一旁的司马问天顿时抬头看天翻了个白眼,慢悠悠道:“为什么要调到你监察右部,调到我左部不行吗?” “……”青主哑了哑口,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高冠是在趁机往自己手下捞得力干将。 可对青主来说,区区一个牛有德和他的天庭整顿大计比起来又不值一提了,指了指高冠,呵呵笑道:“高冠呐高冠,问天,看来这牛有德的确有出众之处,连咱们高右使也起了爱才之心。你若真想要人,还是等考核过后再说吧,若他还能活下来,你自己找天后开口去,牛有德如今毕竟是天后麾下人马,只要天后同意,朕也没意见。” 这等于是委婉拒绝了。 谁知司马问天又出声道:“高右使,听说牛有德砸毁震天鼓,当众有辱天庭威仪,不知高右使为何视同不见?莫非高右使为了一己之爱才私心而无视天庭威仪?” 此话一出,青主亦微微斜眼盯着高冠。 帝王就喜欢玩这种平衡,若是整个天庭情报系统都掌控在一人手中,那实在是有点可怕,遂弄出了两个不太对付的人掌控左右监察部,保持制衡,否则左右使一团和气打成一片,一旦联手欺瞒的话,天帝修为再高也容易被蒙蔽。 高冠平静道:“当时的情况,换了谁都不会认为牛有德还能活下去,既然已经是个死人,我何必再大动干戈,只是事后发生的情况实在是出乎意料,当时没阻止,事后那情况再将牛有德给正法的话,你觉得合适吗?” 司马问天:“合不合适不是我操心的,我只问你为何不执法?” 高冠冷面无情道:“谁让你操心了,关你屁事!” 第一二一五章 一无所知 这种话若是别人说的,青主怕是会震怒,可从这冷冰冰的家伙嘴里说出来,青主总感觉有种莫名喜感,嘴角露出一抹憋笑,扭头看向了一旁。 “你…”司马问天挥手指来。 高冠轻轻拨开他手,“我该怎么执法还用不着你监察左部来教。” “你…”司马问天神情抽搐,碰上高冠不讲理他也没办法,转而向青主拱手道:“陛下,高冠在强词夺理!” 青主道:“高冠,你认为该如何处置牛有德?” 高冠回道:“若是死在了地狱,惩处也没了意义,若是活着回来了,全凭陛下天意,免得有人又说微臣为了一己之私。” “就这么着吧,懒得听你们两个吵,没事都给朕退下干自己的事去。”青主扔下一句话负手而去,步伐悠闲。 对他来说,左右使谁对谁错不重要,都是他的心腹,他谁也不想偏袒,只想看到两人敌对的态度。 “哼!”司马问天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高冠依然是一脸无动于衷的冷漠,淡淡整了整裹肩的黑袍,亦轻步离去…… 天卯星君府内,庞贯刚从天而降落入内宅,便见夫人查如艳哭哭啼啼地从屋内冲出,直接跪地抱住了他的大腿,嚎啕大哭道:“老爷,仁俊死的好惨呐,老爷,你一定要将牛有德那狗贼千刀万剐给仁俊报仇啊!” 一群婢女跑来搀扶,查如艳却抱死了庞贯的大腿不放。 “呵呵!”庞贯突然怒极反笑,低头盯着她问:“报仇?怎么报仇?你想让我率人杀入炼狱之地给你那宝贝侄子报仇是不是?” “……”查如艳哭声一顿。面带泪痕怔愣,自己夫君说的不是没道理。总不可能跑到地狱大海捞针般找到牛有德报仇吧,先不说能不能找到。至少也得先进得去再说,就算进去了,炼狱之地又岂是庞贯能肆意的地方?若等牛有德回来的话,也不知道牛有德能不能活着离开地狱。 转过弯来后,又哭得昏天黑地,“可怜我查家人丁单薄…” “给我闭嘴!”庞贯陡然一声惊雷般怒喝,“我一张老脸都给你丢尽了,你还有脸哭?” 膝盖一腾,直接一脚将查如艳踹翻在地。指着吓住了的查如艳指了又指,若不是查家对自己有扶持之恩,对不起这女人会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他真想休了这蠢货。 大袖一甩,转身大步而去,身后的嚎啕大哭声又起。 庞贯抬手拍了拍额头,家里有个这样的正室夫人,想不头疼都难…… 光线昏暗的海岛上空陡然闪过三道流光,轰轰轰三声巨响。高空之上身穿战甲的黑炭怒吼一声翻腾,三道红光闪回,化作三支流星箭落在苗毅掌中。 苗毅一手拿着破法弓,一手拿着流星箭。心中暗暗窃喜,经过几天的揣摩,终于掌握了这套弓箭法宝的驾驭方法。这可是套好宝贝。 远处旁观的五圣等人尽管不知道黑炭的抗揍能力有多强悍,也不知道这弓箭的威力有多大。但无妨五圣暗暗眼红,前几天刚见苗毅驾驭了一支能放电的高纯度红晶巨剑。今番又见到这件高纯度红晶宝箭,都是价值不菲之物,也不知道苗毅这次又捞了多少财物。 “呜呜…”身穿战甲狰狞如妖魔的黑炭从天而降,落在了苗毅身旁委屈呜咽,仿佛在让苗毅不要再拿它试箭了。 苗毅给手中破法弓和三支流星箭各补充了四颗五品结丹,方收了起来。 这一幕看的五圣嘴角难以平静,简直太奢侈了,四颗五品结丹就这样当能量给法宝补充了,连眼都不眨一下,五人一个个在心里琢磨这厮到底多有钱? 殊不知这结丹都是苗毅弄来的战利品,光查仁俊身上弄到的五品结丹就有二十颗,查仁俊身上的其他财物更是一大堆,死在苗毅手中的人就属查仁俊最富有,估计都是他那姑姑支援的,只是苗毅想不通这二货带这么多财物来地狱干嘛,地狱是开心消费的地方吗? 苗毅挥手施法一指黑炭,立见黑炭身上的战甲一阵翻滚收拢到颈项,化作了红晶项圈。 得了放松的黑炭当即扭头飞走,哗啦一声,水花四溅,一头扎进了海里游玩去了。 姬欢盯着消失的黑炭目露羡艳,他已经从姬美丽那里得知黑炭是龙驹进化的离龙,有进化成真龙的可能,这对一直觉得自己是龙族近亲的姬欢来说,很是羡慕。 对众生来说,龙是高高在上的生灵,天生象征着高贵,是众生仰望的所在。 可他也知道,自己虽得修以妖法掌握了法力能变化成人,然已经踏入了妖道沾了妖气,没了灵兽的纯粹,想带着一身的妖气进化成血统高贵而霸道的真龙很难,从某一方面来说,他还不如黑炭,自然是羡慕。 所谓有得有失,若不是掌握了妖法,他也未必能早开灵智,说不定早就成了别人口中的血肉食物,哪有今天。妖走上了修行之路,灵兽则遵从自然法则顺天赋自然而然。 回头苗毅又取了只高纯度红晶宝葫芦出来,施法默默领会其驾驭之法。 还有?这家伙究竟弄了多少件宝贝?五圣皆暗中无奈叹息一声。 不过话又说回来,越是如此似乎越印证了巫行者那句话,这厮是有大气运之人… 一天之后,站在海边的苗毅睁开了双眼,看了看远处海面嬉戏的黑炭,随手一抛,宝葫芦金光一闪,瞬间化作一道流光划去。 海面拖了只类似章鱼的大海怪的黑炭警惕地抬头一看,察觉到了不妙,骤然翻身一扭,一个猛子麻利地钻入了海中。 呼!凌空的宝葫芦陡然喷出一阵红雾爆开,看似红雾,实则是一张大网,瞬间如打渔一般罩向海面,覆盖面很广。红网在海中延伸也不知几长,总之迅速前斜绷紧收缩,直接将躲进海里的黑炭给捞了出来。 “嗷…”困在网中的黑炭挣扎咆哮,竟然甩得空中的宝葫芦摇摇晃晃。 海岛上的苗毅驱指一指,宝葫芦立刻吞没吐出的红网,主动朝黑炭射去,黑炭迅速变小,瞬间被宝葫芦连同网绳给一起收了进去。 宝葫芦凌空飞回,落入了苗毅掌中,仍在摇摇晃晃。 苗毅施法查看其中动静,只见捆在网中的黑炭悬在宝葫芦中央胡乱挣扎,奈何力道再大也难以挣脱红晶法网,而四周空间虚浮着数十支飞剑,正围绕黑炭游走,随时要进攻的样子,黑炭俨然成了待宰的羔羊。 苗毅呵呵一笑,抓着宝葫芦将葫芦口一斜,呼一声,瞬间吐出的黑炭立刻落荒而逃,再次遁入了海中。 看着海面溅起的浪花,苗毅掂了掂手中宝葫芦,发现这玩意和当年见识过的炼妖壶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比炼妖壶的级别可高的多。 这件宝贝也是查仁俊身上得到的,他就想不通了,查仁俊法力平平、武力平平,有这种好宝贝不用,反而冲上来和自己比枪法,这得有多大的自信,不是找死是什么? 摇了摇头,真想不通,顺手收了宝葫芦,闪身落在了一直在过眼瘾的五圣身边,问道:“几位看了这么久,看够了没有?” 司徒笑鬼声鬼气道:“苗毅,这次又发大财了吧。” “一般般。”苗毅随口搪塞一句,没道理告诉别人自己的家底,目光扫过五人,反问:“你们在地狱呆了差不多百年,对地狱的情况摸的怎么样了?” 穆凡君道:“几乎是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苗毅愕然,他还想省点事,看能不能从几人身上凑出一副地图好回头交差。他有些不解道:“那你们这近百年在这干什么?闭关修炼?我就不信你们困在这里会不想办法另谋出路,不像你们五位胆大包天的风格呀!” 姬欢叹道:“真的哪也没去,进了炼狱之地后,我们躲在一个地方基本就没动过,这鬼地方谁敢乱跑,直到知道你也要进来,我们才冒险跑来跟你碰头。” 苗毅能信才怪了,讥讽道:“躲了近百年不敢乱动,我一来你们就跑来跟我碰头,我能有这么大面子?骗鬼吧!” 司徒笑无语抬头。 姬欢道:“真没骗你,你来了,我们不就有了出路,你考核完出去时,顺带把我们放进你的兽囊中顺便带出去不就完了。” 苗毅一怔,旋即哈哈大笑道:“那你们可真打错了主意,天庭为了防范地狱反贼和外界勾结,参加考核人员进来时一律被搜查了一遍,考核结束后也不会给反贼溜出去的机会,同样要搜身检查,我就是想带你们出去也没办法。” 此话一出,五人脸色大变,相视一眼,这话有道理,应该不是骗他们的。 可巫行者的谶言是怎么回事?出不去岂不是要困在这里,那还如何六子再会风云再起?总不能是在地狱搞风搞雨吧,这鬼地方连天庭都没脾气,在这里折腾岂不是找死? 几人都在心里嘀咕,巫行者的谶言前面都一一验证了,没道理后面会对不上吧? 稍作沉默,云傲天皱眉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苗毅看了看四周,道:“学你们,陪你们一起闭关修炼。” 第一二一七章 都是一家人 “闭关修炼?”穆凡君表示不信:“你是来参加考核的,拿不出好成绩,你不怕你在天庭的权势地位不保?” “不急。”苗毅扔下话转身离去,回了洞穴中。 并非虚言,他是真的要闭关修炼,反正百年考核时间长着,等自己修为提升到了金莲五品,自保能力更强之后再闯地狱也更有把握一些。 五圣还以为苗毅是说着玩的,等了一段时间后,发现这家伙真的开始闭关修炼了,那叫一个纠结。 安如玉那个便宜丈母娘还是做的挺到位的,尽力保障苗毅的饮食起居,说到底还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自己那两个女儿着想。 云容馆那边和苗毅保持联系的云知秋获知苗毅四十年内准备躲在地狱内修炼,不准备发生任何冲突后,云知秋算是松了口气,只要找好了地方躲着不露面,至少这四十年内苗毅是相对安全的。 获知苗毅好好的和姬欢等人在一起,姬美丽等人也算是暂时放心了。 苗毅虽然没告知伏青、鹰无敌、徐堂然有关自己的状况,但也一直和三人保持着联系,对三人来说,只要一直知道苗毅是安全的,三人暂时就不会出什么乱子,实在是苗毅一人关系到太多人的利益。 倒是天街商会的那些人,一直在变着法子想办法从四统领嘴里打探消息,想确认苗毅的死活,伏青三人告知一直未能联系上。 慕容星华则是真的联系不上,别说她了。就连皇甫君媃和碧月夫人也一样联系不上。 一旦脱离了控制,苗毅不会轻易接受任何人的左右。 “联系不上。难道真的出事了?” 天元候府内,见碧月夫人取出星铃联系苗毅再次无果。天元侯爷在厅内背个手来回走动嘀咕。 坐一旁椅子上的碧月夫人收了星铃,白他一眼道:“还不是你干的好事,你不是巴不得人家出事吗?现在瞎操心个什么劲。” “哎!当初谁知道啊,早知是如此骁勇善战的虎将,弄个土地、城隍的位置投入资源养他一万年又如何,雪中送炭正是收为心腹的时候,可惜了。”天元一个劲地摇头叹息。 “呵呵…”碧月夫人扭头讥笑不止。 最后悔的是她才对,想想苗毅在百万大军中三进三出的勇猛,肠子都悔青了。本是自己的心腹爱将,却愣是给自己弄没了。 白了眼天元,都怪这死鬼乱出主意,以后有些事情得自己拿主意才是…… 岁月如梭,一晃眼已是四十五年后。 洞窟中,眉心红色竖纹上在修行状态下一直浮现的四品金莲缓缓再舒展开一片花瓣,变成了五品金莲。 波澜不惊的苗毅翻手收了握于双掌的血丹,一挥手,护体法罡如透明球体裹住了自己。数百颗仙元丹浮现于其中,啵啵爆开的仙元丹瞬间化作如牛乳般浓郁的灵气。 一日之后,收了护体法罡和剩下的仙元丹,苗毅睁开双眼微微摇头。炼化仙元丹的速度只增加了十颗,每天可炼化三百二十颗的样子。也就是说,修为想要突破到金莲六品得要二百三十多年。 这速度对其他修士来说已经够快了。可对习惯了进步神速的他来说,太慢了! 出了洞府。苗毅看了看趴在洞口打盹兼带护法的黑炭,摸出了星图施法查看下一个藏宝地点。 这是他此来的目的之一。若是不能趁这机会取得宝藏,地狱被封锁着,以后很难再进入,而得不到这一份藏宝的话,根据以往的经验判断,怕是也别想得到后面的宝藏,那白主藏宝的方式可谓一环套一环,让你既无法割舍,又无法轻易获得,把人折腾的够呛。 炼狱之地对天庭来说,或者对大多数人来说,几乎是一片空白的未知之地,幸好早年大世界的六大至尊经营过此地,星图上至少掌握了地狱的进出通道和一些主星的位置。 不过很显然,地狱的进出通道显然不止星图上已知的两个,云傲天等人能从另一地进来就是证明。主星的数量显然也不止星图上标示的那几个,毕竟炼狱之地的星空范围足够浩瀚。 幸好的是,下一个藏宝之地的主星位置也在星图上,否则事先也没办法知道藏宝之地在地狱。 令苗毅头疼的是,哪怕是从星图上判断,白主这次的藏宝之地实在有够深入炼狱之地的,那大范围的未知之地也不知道藏了什么危险,苗毅相当怀疑自己能不能顺利抵达。 不出他所料,他一从洞穴中出来,五圣便陆续露面凑了过来,五圣一直派下面人轮流盯守着,貌似怕他跑了一样。 对此,苗毅实在有些哭笑不得,不知五个老家伙为什么非要跟着自己不放,自己早已经把话给挑明了,考核结束后要出去也只能是他一个人出去,他根本没办法带他们通过天庭关卡的盘查。 “哎!”苗毅摇头叹道:“你们干嘛这样盯着我不放?我告诉你们,千万别打什么歪主意,百万金莲修士组成的大军中我也能杀个三进三出,动起手来,就算你们五个一起上,也未必能占便宜。” “知道你翅膀硬了,现在很能打,所以没人打你主意。”云傲天不屑一声,盯着他手上收起的星图,问道:“看星图?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几人眼睛都盯着苗毅,那是相当的关注。 苗毅默了默,目光微微一闪,忽然笑道:“没什么计划。” 穆凡君道:“那你好好的看什么星图?要走?” 苗毅反问:“我要不要走,关你们什么事?” 藏雷合十道:“苗毅,我弟子都成了你的女人,大家如今都牵扯着亲戚关系,都是一家人,在这地方当团结一致。” 苗毅立刻喷道:“谁跟你亲戚,你一出家人谁跟你一家人,鬼知道你们打的什么鬼主意。” 几人相当无语,在小世界个顶个都是顶尖人物,上赶着让你做头你还不乐意了,这算什么事。 这些年吧,五人一直在那反复表态,表示六圣中以苗大官人为尊,可苗大官人不信呐,不信有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搞得五圣很无奈。 不过五人也能理解,换了他们怕是也难相信有这好事,偏偏五人有点迷信巫行者的话,不便告知苗毅真相,只能是这样死皮赖脸缠着,在苗毅面前彻底搞的颜面无光啊! 五人也算是渐渐习惯了在苗毅面前放下架子。 姬欢叹道:“按理说我还是你岳父,你就算不给我面子,也要给美丽一点面子吧,女儿都给你了,你现在说这种绝情绝义的话未免太没道理。咱们也别扯远了,明说了吧,你去哪儿带上我们一起。” 苗毅摸着下巴问道:“真要跟我一起去?你们也知道我是来地狱参加考核的,要到处去勘察打探,跟着我很危险的,你们不怕?” 司徒笑闷声道:“你都敢去,我们有什么好怕的。” 苗毅皱眉道:“我就奇怪了,明知有危险你们还跟着我,我可事先声明了,我可给不了你们什么好处。” 穆凡君:“不要你好处,大家团结一致对外。” 苗毅负手道:“要带你们去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想知道你们是不是真的逃过了法力无边修士的追杀,证明给我看看。”这才是他的目的,此去万一有事,也好借力一把逃命。 云傲天有点火大,纯粹是这些年被苗大官人给折腾的,好话说尽也没用,摆出爷爷的身份苗大官人又一副公私分明的样子,要不是顾忌巫行者的谶言,他真想和苗大官人干一架。 他也懒得啰嗦了,突然双臂一振,身上冒出滚滚魔气,迅速在背后凝结成两颗球体,猛然爆开成蝙蝠状的黑色膜翅,双翅一拍,整个人迅速射向了天际,转眼消失不见。 这速度快的苗毅为之惊讶,比起黑炭的飞行速度快多了。 待到云傲天再次掠回落地收了一双翅膀,苗毅吃惊道:“这就是法力无边修士的速度?”他也没见过法力无边修士的真正飞行速度有多快。 “不是,法力无边修士的速度根本不是我能比拟的,上次能逃过追杀纯粹是侥幸……”云傲天当即将当时的紧急情况讲了遍。 原来是这样!苗毅明白后,又皱起了眉头,还指望这帮人能逃跑的本事,如今看来根本指望不上。 琢磨一阵后,终究是叹了声道:“走吧!一起走吧。” 带上这些人多少是个助力,否则他也不会跑来跟他们回合。 见他答应了,五人松了口气,穆凡君问道:“去哪?” 苗毅道:“先去丙字号主星一带转转。” 五人闻言迅速摸出了星图查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姬欢霍然抬头惊问道:“你跑那么远干什么?那地方几乎已经是炼狱之地的腹地!你考核勘查情况也犯不着那么深入吧?” 苗毅摸摸鼻子,干笑两声,“富贵险中求嘛,别人不敢去的地方摸探出的情况才有可能取得好名次。” 姬欢道:“反贼的腹地有什么不用我告诉你吧?何况这炼狱之地实在是太过诡异,跑那么远不知道会遇上什么情况…” “姬欢!”穆凡君突然出声打断道:“由他吧!” 第一二一七章 中了埋伏 姬欢一怔,很快由穆凡君使的眼色中明白了,关键还是在于巫行者的预言,强行阻拦苗毅未必是好事。 话虽这样说,可毕竟是深入炼狱之地的腹地啊,几人心中多少还是有些纠结。 见大家都不坑声了,苗毅呵呵笑道:“如果大家都没意见,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出发如何?” 五圣能有什么意见?自然是召集人马出发。 不过出发之前,藏雷还是阿弥陀佛了一声,“苗毅,此地凶险,你好像弄了不少的红晶战甲,不如借我们几套,也好让我们多几分保障。” 红晶战甲云傲天云家人是不缺的,早先时候云知秋就给云家人配齐了。 这几位,截杀三位天街大统领后倒是弄了三套,数量上不好分配不说,分下去也还是有缺口。 苗毅反问:“你们欠我的钱还没还,又借?” 他得提防这帮人获得了好装备对自己不利,六大奇功可不是吃素的。 五圣集体无语,被这话堵的有些尴尬,说什么弟子、女儿都嫁给你了之类的话反驳也不合适,因借钱未还说出那种话和卖女儿没什么区别,哪能说的出口。 几人目前倒不是还不起,截杀的三位天街大统领身上这点家当还是有的,只是现在还了又借感觉有点怪怪的。当然,云傲天除外,云家目前肯定是还不起的,云知秋给云家的东西可不少,光给云家的红晶战甲凭那三位天街大统领身上的东西加一起也不够。 五圣算是认栽了。发现在这厮面前正真是摆不起架子来,人家不以势压人。以钱压人也能让你没脾气。 “算了!”苗毅转瞬又松口了,“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我那几房妾室的份上,借就借吧,要几套?” 实在是不借也不合适,这鬼地方还有倚仗他们的时候,若是自己连命都保不住,带着一身财物有什么用?借出去还能增强自己这边的实力,盘算一下还是借出去更划算。 这边自然是巴不得每人配齐一套,苗毅既然决定给了,可谓好事做到底。没红晶战甲的不但每人借了一套,没灵兽坐骑的也每人借给了一只。 五圣人员到齐,各领了东西后,为了安全起见,也是为了避免人多太显眼,都将各自人马收入了兽囊之中。 苗毅倒是简单,一脚将趴洞口打盹的黑炭给踢的受惊蹦了起来,闪身坐在了有些哀怨的黑炭身上,拍了拍黑炭的脖子。黑炭载着他迅速窜空而起。 云傲天等人也各自召出坐骑,驾驭腾空追去…… 一颗巨大的黑色球体,在寂静星空旋转,不时有幽若光芒隐隐。 一声声惨叫之后。一场激烈厮杀之后。 上万名黑衣人呼啸,横扫数千具尸体,从大部分尸体上穿戴的天庭制式金甲上可以看出都是参加考核的天庭中人。另有一部分黑衣人急速追赶四散而逃的天庭人员。 很快。无一漏网,无意撞到此地的数千参考人员全部落网。 彩莲修士。眉心灵台法相,九九八十一瓣九色莲花为彩莲境界最高修为。花开九色九瓣一圈为一品,九色九圈为九品。 一名静浮在星空观战的黑衣人黑面无须,满脸横肉,眉心浮现七品彩莲,法眼扫过结束的战场,待到数人来报战果后,凭空抓出一只黝黑类似牛角的狰狞纹饰号角,放在嘴上用力吹响。 “呜…呜…” 沉闷的呜咽声随着法力扩散向星空。 上万人马霍然回头看来,看向吹响牛角号的黑衣人,旋即迅速集合而来,进退有序,明显是久经操练的人马。 收了号角的黑衣人转身飞向身后那颗巨大的黑色球体,上万人马亦追随。 临近那颗球体之后才会发现,那颗黑色球体赫然是由无数大大小小的不规则且泛着幽暗金属光泽的石头组成,大的有山般大,小则如砂砾,快速旋转之下犹如一道幕墙,远看浑然一体。 面对这非强力难以穿过的流石,上万人马陡然全部化作阴雾钻入了流石之间,悍然都是鬼修。 待到穿过流石罩,阵阵阴雾须臾间再次凝聚成人形,上万人马现形,继续向前飞去,前方才是一颗真正的球体,外面看到的则像是一层流石保护罩。 一群人降落在暗无天日之地,只有那瘦骨嶙峋的山石上偶尔闪烁幽光,寸草不生,凄厉冷风呼呼吹着。 瘦骨嶙峋的山石缝隙间、洞窟里,露出了一颗颗脑袋,一张张看不出喜怒哀乐的脸,看着回来的人马,也都是黑衣人,粗看看怕是有数万人之多,无一人说话,只能听到呼呼风声。 大量鬼修凝聚出的阴气随风在山间荡过。 落地人马中的为首之人一挥手,上万黑衣人立刻将数千具天庭人马的尸体扔了出来,堆积如山。 也不全是尸体,还有数百名俘虏,一个个被刀驾着脖子逼跪在地,非残既伤的俘虏们一个个面露惊恐地环顾四周,只见瘦骨嶙峋山间一张张无情的面孔正看着他们。 静静看着他们,波澜不惊地看着他们,无法形容那一双双眼睛里究竟是什么样的眼神,是那种似乎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眼神,恍如行尸走肉,不带任何感**彩,被一双双这样的眼神盯上,跪地的俘虏们被看的心中直冒寒气。 跪地的天将中,突然有人紧张兮兮地大喊道:“降!我投降…” 谁知话还没完,后面架刀鬼修直接一刀劈下,求饶声戛然而止,一腔热血喷出被风吹散,一颗大好头颅随风滚远后被山石给卡住了。 其他本欲跟着喊声求饶的人立刻被吓得闭嘴了,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有人出来相迎,朝为首那位拱了拱手,“关统领。” 被称为关统领者沉声问道:“将军在哪?” “山上!”那人转身挥手指去。 关统领顺势举目,睁开法眼看去,最高的那座山顶上,被风席卷而上的灰色阴气掩过的山顶,一个体型魁梧的黑衣汉子肩头的黑色披风随风猎猎,满头散乱的长发随风飘舞,几缕长须亦随风摇摆,面色倒是白皙,负手而立看天的深沉目光中流露着迷惘神色,无视麾下押来的俘虏,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关统领闪身而上,落在了犬牙交错的山顶,风声从凌乱山石间掠过的声音越发凄厉。 上前几步后,拱手道:“禀将军,反贼不堪一击,截杀反贼四千四百四十一人,活口抓了三百零七人,无一漏网,我军战死六人,大获全胜,如何处置还请示下。”在他口中,天庭人马竟然成了反贼! 那将军微微垂目看了眼山下的情况,答非所问地淡淡一声:“我们负责的这片区域,哨卡都布置好了没有?” 关统领回道:“都布置好了,探子远放,只要有人从这片区域通过,定能发现。” 将军这才回道:“按惯例处置吧。” “是!”关统领拱手领命退下。 回到山脚,一声令下,数百名天庭俘虏立刻各被几人摁住,滚滚阴气灌入他们的体内,欲将诸俘虏炼制成僵尸剖取阴丹。 “啊…”已知道自己命运的俘虏们发出痛苦不堪的凄厉惨叫,可是被制住了无法反抗。 同时另有人开始去清理那堆积如山的数千人尸体,清理尸体上的物品。 默默站那看着手下忙碌的关统领突然眉头动了下,取出了一只星铃,摇问:什么事? 探子消息反馈:报!正位东南方向有六骑接近,预估一个时辰左右到! 关统领:确认只有六人? 探子:是!未见其他人员。 关统领收了星铃,一挥手,召集了八百人马,迅速破空而去。 探子报上的六人不是别人,正是以苗毅为首的新六圣。 苗毅等人自然是没想到才从躲了几十年之久的藏身之地离开半天不到,就被人给盯上了。 一路驾驭坐骑驰骋在星空中的六人一直在警惕四周,并未发现端倪。 闯入一片乱石地带正要通过时立刻察觉到了异常,六人几乎是齐齐停下,只见正前方有一百名黑衣人突然从浮空乱石后面冲了出来,拦住了去路。 六人又迅速环顾四周,不但是正前方,四面八方各出现了一百人马,断了他们的进路和退路。 中了埋伏!六人心中同时闪过这个念头。 六人都是久经沙场之人,一看这情形就知道是针对性设伏,显然是被盯上了而不自知,这些人也明显不是天庭的人,法眼一扫就看出是清一色的鬼修。 不用猜也知道是和地狱中的人对上了,六人快速交换了个眼色,心中虽皆暗道不妙,却没有一人表现出慌乱,第一时间迅速披上了红晶战甲准备厮杀。 “司徒老鬼,你是鬼王,对付鬼修你最拿手,首战看你的了,你为先锋,我五人为你挡后顾之忧、护你上下左右四翼,你只管向前冲杀。大家务必一战挫其锐气,杀出一个缺口来。”穆凡君迅速左右交代一声。 姬欢也沉声道:“不要和他们纠缠,若能杀出去,立刻走人!” 第一二一八章 什么情况? 不想纠缠也不能纠缠,首先对方人多,其次对方人马眉心显现出的修为皆在金莲五品以上。 几乎不需要招呼,司徒笑驾驭灵兽在前冲锋,苗毅五人迅速各找到配合的位置,摆出了阵势冲杀。 一块方圆数十丈的不规则星体上,关统领盯着六人迅速摆出的冲锋阵势,微微眯眼道:“这六人和之前的天庭人马不一样,厮杀经验不是之前人马能比的,让弟兄们小心点,不要疏忽大意。” “呜…”左右所站二人中的一人立刻拿出一只牛角号,短促吹响一声,提醒下面人小心。 结阵冲杀而来的六人却是暗暗叫苦,都因为牛角号注意到了关统领,关统领眉心的七品彩莲可不是开玩笑的,而关统领左右所站之人,一个是彩莲四品,一个是彩莲三品。 光这三人的修为摆出来,就足够六人喝一壶。 竟然和彩莲境界的修士直接对上了!苗毅心中颇为无奈,这才刚从藏身几十年的地方露面,就撞上这一茬,非被那个白主的藏宝给害死不可,这次搞不好真要间接死在白主的手上了! 不过他也清楚,要怪就怪自己太贪心了,人家白主准备的宝藏本来就没他什么事,若是不打这宝藏的主意,就算进了地狱只要不往腹地闯,也不会有这麻烦,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前方有强敌压阵,冲锋在前的司徒笑沉声道:“左转!” 六人组出的冲击方向迅速左拐而去,云傲天接着又出声道:“杀出去后立刻进我兽囊。” 几人明白他的意思,一旦冲出去立刻借助他的大魔无双诀逃跑。那样还有一线脱身的希望,否则一下对上三名彩莲修士凭他们的修为压根没办法打。若是一个还能试试看。 四面八方人马亦迅速合围冲击,每三人一个小三角阵型。 司徒笑打前锋也不是吃素的。为了先乱对方冲击阵势,猛一单掌推出,嗖嗖瞬间爆射出几十个一模一样的司徒笑,在前冲杀而去。 合围的八百人马中有些人见到这一幕露出大吃一惊的神色。 “阴魂通阳诀?”观战中的关统领瞳孔骤然一缩,失声惊呼,反手就是一只牛角号在手“呜”一声紧急猛烈吹响。 那八百合围冲击的人马紧急停下,正面拦截六人冲锋的队伍甚至迅速紧急左右分开,几乎要交战的瞬间紧急让出了一条通道。 几十个一模一样的司徒笑率先冲了出去,领着五人冲锋在前的真正司徒笑一阵愕然。已经做好了拼命厮杀准备却扑了个空的苗毅等人亦是一脸错愕,什么意思? 几人一回头,发现那些人也没再追,把几人都搞糊涂了。 而那关统领已经唰一声掠出追来,左右两名彩莲修士亦跟着追来。 苗毅六人大惊,瞬间明白了,敢情人家是为了减少损伤,由三名彩莲修士亲自出手了。 现在也没心思想太多,先脱身才是最重要的。赶上自己法术分身的司徒笑一挥手将几十个化身全部吸入了自己体内。 司徒笑、穆凡君、藏雷、姬欢、苗毅迅速将自己坐骑收入兽囊,二话不说主动钻进了云傲天的兽囊中,挤成了一窝。 云傲天双臂一振,顿时浑身魔气缭绕。迅速在后背凝结成两个黑球,又迅速爆开成两只黝黑膜翅,挥手收了自己坐骑。振翅急掠向星空深处。 “大魔无双诀!”后面追来的关统领再次失声,之前他的神情似乎还带着几分惊疑不定的不敢确认样子。现在见到云傲天的一双魔翅,震惊之余。目光急闪不定,当即呐喊:“前面的朋友,我等并无歹意,还请留步一叙!” 见鬼的留步,这种情况下云傲天能听才怪了,双翅急拍,可谓全速而行。 见喊话没用,关统领双臂一甩,飞行速度亦陡然加快,提升到了极限追击。 左右跟随他的两名手下立刻被他慢慢拉开了距离。 不时回头观望的云傲天暗暗叫苦,对方彩莲七品的修为果然不是吃素的,虽不能马上追上他,却是渐渐拉近和自己的距离,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肯定就要被追上。 他现在也算是验证明白了一件事情,凭自己目前的修为施展‘魔行天下’这一招无法从彩莲七品的修士手中脱身。 事实很快便印证了他的判断,关统领渐渐咬在后方,大声道:“朋友,关某保证绝无歹意,还请留步一叙!” 云傲天迅速回头一看,看了看远处跟着不放的另两位彩莲修士,他反应也快,立马回道:“若想证明自己没有歹意,立刻让你的人退下。” 反正是跑不掉了,有过对付朱千丝的经验,若对方敢一人留下,一旦动手,自己这边六人联手还有一线脱身的生机,若是一下来三个彩莲修士,这边肯定扛不住。 关统领立刻摸出牛角号“呜呜”两声吹响。 后方追着不放的两名彩莲修士相视一眼,立刻停下转身,向八百人马之地快速飞回。 收了牛角号的关统领道:“现在如何?已经按你说的做了。” 云傲天道:“你也给我退后百丈。”他需要留一点这边做出反应的安全距离。 “好!”关统领一声应下,减缓了飞行速度,和云傲天保持了百丈远的距离。 这家伙究竟搞什么鬼?云傲天有些想不明白,凭对方的实力按理说也没必要怕这边,也不知想干什么。 这问题一时间也想不明白,他只知道肯定无法从对方的速度下脱身,若能想办法先把这家伙干掉,就能摆脱其他人。 云傲天迅速扫视周围一眼,见无异常,慢慢减缓了飞行速度,只见后面的关统领果然守信,也跟着减缓,始终和他保持百丈远的距离,云傲天这边停下来后,他也停了下来。 云傲天收拢背后翅膀转过身来,和关统领遥相对峙,手一挥,刚进去不久又冒了出来的苗毅五人有些莫名其妙。看到不远处的关统领,苗毅二话不说翻手捞出了破法弓和流星箭戒备。 几人惊疑不定,穆凡君沉声道:“什么情况?” 云傲天哪知道什么情况,他也搞不懂状态中,当即快速将刚才的情形讲了遍,同时暗中传音告知五人,只要大家联手干掉这家伙他就能带着大家脱身了。 见其它几位居然没意见,苗毅嘴角抽了几下,发现这五位可真是猛人,竟然想要把一彩莲七品的修士给做掉,怪不得敢打劫天街大统领。 他还不知道云傲天五人已经联手干掉过一个彩莲修士,有些消息天庭压住了没有释放出来,怕影响自己这边的士气,所以苗毅也没听说过。 而那关统领盯着司徒笑凝视了一会儿,确认其也是鬼修后,当即挥手遥指司徒笑,朗声道:“这位鬼修朋友,敢问你修炼的可是‘阴魂通阳诀’?” 几人闻言一怔,难道这鬼修蓄谋抢夺六大奇功? 知道已经暴露了修行功法的司徒笑大声回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关统领又大声道:“某乃鬼道圣主麾下统领关龙山是也,敢问朋友是什么来路,也是青主派来考核的人员?” 苗毅等人闻言面面相觑,姬欢低音戏谑调侃一声,“鬼道圣主?老鬼,这不是在说你么,你什么时候有了如此修为的手下?” 几人当然知道他这是玩笑话,司徒笑怎么可能有这么高级的手下,大世界的鬼道圣主和小世界的鬼道圣主压根不在一个档次上,人家嘴里的鬼道圣主肯定是指当年大世界的六大至尊之一的那位。 根据传说,这地狱里的反贼基本就是当年六大至尊的旧部。 传说六大至尊陨落后,其麾下残余旧部不敌佛主、青主和白主,为保存实力避免做无谓牺牲,能及时脱身的基本都退进了炼狱之地苟延残喘,被天庭一直封锁镇压在地狱。 对方说自己是鬼道圣主的麾下人马应该也不会有错。 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司徒笑自然是懒得搭理姬欢,大声回道:“我等并非青主手下的考核人员,你既无歹意,为何不就此退去,放我等离去,何苦还要纠缠不休?” “就算我放你们离去又如何?几位将主已在地狱布下天罗地网,但遇不明人员一律杀无赦,连青主率领大军御驾亲征也难奈何我等,凭你们的修为又能走到哪去?”关龙山嘴上大声回着,一只背在背后的手却抓出了一只星铃在暗暗施法摇动,嘴上不停,“我等不妨搞清究竟是敌是友,若是友方,只要不做出危害我等的事,关某愿护送诸位一路平安。” 风声凄厉的山顶,阵阵阴气急速飘过,披风猎猎、长发随风乱舞的将军,迷惘目光回过神来,翻手抓出了星铃,一阵聆听之后,陡地露出猛然震惊的神色。 突然一把握紧了星铃,五指指节绷的紧紧的,长发不断拂动的眉心露出血色云纹,整个人的气势骤然一变,略带颓废的气质瞬间一扫而空,大手铿锵一挥被风吹得缠身的披风,陡然消失在原地,瞬间以强悍修为强行将苍穹之上急速旋转的流石罩撞出一个窟窿而去。 忏悔 。 本说这个月稳定更新的,可手头上事多,又食言了,惭愧! 心虚的是,今天一章没写完,马上又要出去干活…意思就是今天什么时候更新我自己也不知道。 无颜面对长期支持的书友,正儿八经在考虑这一行自己再干下去合适不合适,纠结中… 用力拍拍脸,摇头清醒一下。 那啥,n久没发过单章求月票了,既然发了就不好浪费,挨骂也得求一求,求月票! 。 。 第一二一九章 搞不懂什么意思 “尊驾一番好意,我等心领了,护送就免了,若是没有其他事,就此别过。” 司徒笑朗声回复,几人无意再和对方纠缠下去,情况不明,可能出现的危险明摆着的。 “且慢!”关龙山推掌阻止一声,“先搞清是敌是友再走也不迟。” 司徒笑:“非敌非友,总之不是青主的手下,只是借道而行,还请行个方便。” 关龙山:“诸位无须如此防备,我只想搞清诸位来路,事后保证不为难诸位,如何?” 司徒笑:“红口白牙的保证如何取信于人,若真有心不为难,互不相干方是正理。” 话刚落,一侧突然传来一声,“不信他的保证,我来作保如何?” 几人霍然回头,只见一道人影一闪而至,一个散发乱须披着黑色披风的汉子陡然定格现身在几人跟前,目光迅速打量他们几个。 苗毅等人吃了一惊,他们一直在观察四周,几句话的功夫没注意间有人接近他们竟然没发现,这速度,此人什么修为? 六人目光盯在了对方眉心的血色云纹上,顿时一个个暗暗叫苦,发现自己这边中计了,敢情那位姓关的在故意拖延时间,拖来了一个法力无边境界的修士来对付他们。 不过想想又不对,姓关的背后既然有法力无边境界的修士在,就算不拖延时间也大可以咬着等这位快速追来,他们根本就跑不掉。 总之眼前诸事让六人心念快闪间琢磨不透,反正这次是别想逃了。 “将军!”关龙山迅速闪来对来人拱手行礼。 那将军目光在云傲天的背后双翅上停顿了会儿。问道:“你修炼的是大魔无双诀?” 对方那边屡次问到他们的修行功法,云傲天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略显沉默。 来将也没过多逼问,目光又定格在了同是鬼修的司徒笑身上。稍作凝视,突然一个闪身而出已经冲到几人面前,一把抓向司徒笑。 几人大惊,这出手速度之快,快到凭苗毅的手速都来不及拉开手上破法弓的弓弦。 几人迅速做出反应,说到出手最快的反而是穆凡君,手掌一翻,立见数道霹雳交叉而出,精光霹雳瞬间挡在了众人的面前。 与此同时。六人快速闪身后退,谁想来将压根不将穆凡君释放出的闪电放在眼里,悍然闯入霹雳之中,任由电蛇在身上游走,只是身躯微微哆嗦了一下而已,继续探手抓向司徒笑。 苗毅趁此工夫已经拉开了弓弦,砰一声,三支流星箭齐出。而云傲天已是翻手出刀,狂斩而出。 抓向司徒笑的大手陡然一挥。五指虚抓,三道射来的流光竟被强行定格在虚空,流星箭瞬间显出原形。五爪一翻,恍如索命勾魂一般。三支流光箭骤然吸入了五爪之中一抓。 流星箭被来将控制在手中纹丝不动,苗毅哪还召的回去。 又见那将军另一只手抓出,云傲天劈出的大刀瞬间定格在空中。竟然被来将三根手指捏住了刀锋不能再动分毫。 司徒笑已经骤然化身数十个,欲迷惑对方的。 来将斜睨了一眼司徒笑的变化。抓住云傲天刀锋的手指一翻,屈指一弹。当一声震响,云傲天连人带刀翻飞了出去。 令几人意外的是,来将并未继续出手,旋身一闪退了回去。 说时迟,其实交手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此时方见定于虚空的来将双臂一压,身上的电弧方消失隐匿,一阵袅袅飞烟从他身上飘出。 雷电对鬼修本有克制作用,但是此人的修为实在太高了,竟能以修为硬抗,凭穆凡君如今的修为想伤到他根本不太可能。 逃是没办法从此人手上逃走的,苗毅几人迅速闪身躲进了司徒笑的数十个分身之中,一个个将心弦绷到了极点,面色凝重,完全是一触即发。 面对这种压根没任何胜算的高手,六人谁都不敢轻易先出手,只能是高度戒备。 某人心中已经在暗骂苗毅不干好事,非要往这边跑,劝都劝不住,现在哭都来不及了。 关龙山从头到尾静浮在那一动不动,显然对来将极有信心。 身上电弧消除的将军盯着穆凡君一字一句道:“九重天!” 目光转而又扫了扫那数十个司徒笑,他现在不出手也搞不清了哪个是真正的司徒笑,抓在手中的三支流光箭信手一抛。 三支箭抛回的速度并不快,接回手中的苗毅有些惊疑不定,搞不懂什么意思,看这状况对方似乎并无太大敌意。 云傲天等人亦面面相觑。 来将盯着他们凝视了一阵后,徐徐出声道:“某乃鬼道圣主麾下统将都元浩,不知诸位什么来历,可是此次天庭参考人员?” 穆凡君绷着脸出声道:“都将军,你大可放心,我等绝不是天庭中人,来此绝无歹意,还请高抬贵手放我等一马。” 都元浩:“若不是天庭中人,如何能闯进炼狱之地?” 几人相视一眼,到了这个地步再隐瞒怕是要出大事,这帮六大至尊的遗部和天庭可是死敌。 目光征询意见后,穆凡君回道:“事已至此,不瞒都将军,我等百年前就进入了炼狱之地。百年前我等截杀了天庭三位天街大统领,在天庭追杀之下无意中闯入了一座星门,我等也没想到此地竟然是炼狱之地,在此被困多年不敢动弹,谁知这次又出现了大批天庭中人来此考核,闯入了我等藏身之地,一翻厮杀之后被逼无奈,为避天庭人马,才往此而遁,谁想无意间冒犯了将军,绝非都将军想的那般是天庭派来与将军为敌之人。” 这女人还真会圆谎,苗毅心中暗自嘀咕,也不知道这样能不能糊弄的过去。 “是你们?”都元浩明显一怔,颇为诧异道:“你们就是百年前劫杀三位天街大统领的人?” 此话一出,无疑证明了地狱内部和外面有联系,要么就是从天庭考核人员的嘴中获知了情况,不过前者的可能性较大,当年那种情况下六大至尊的人马不太可能一个不漏地全部撤进地狱,而天庭也不太可能一个不漏地将所有前朝余孽给抓获,毕竟六大至尊在大世界经营多年,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倒是苗毅闻言有点心虚,他百年前毕竟没有参与云傲天他们干的好事。 “正是!”穆凡君点头应下。 “不对!”都元浩沉声道:“据我所知,当年逃入炼狱之地的劫匪就五个人。” 矛头果然对到了苗毅身上,多出了一个人。 穆凡君:“那只是天庭方面看到了五个人,实际上远不止五个人,都在我们的兽囊当中。”说着一挥手,又将自己弟子安如玉等人招了出来。 安如玉几人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只是为了证明一下的穆凡君又挥手将他们给收回了兽囊之中。 都元浩显然无意再追究这事,目光落在了姬欢身上,道:“你这妖修修炼的是‘万妖**’。” 之前姬欢虽没出手,但已经做了出手的准备,那凝聚出的妖气他自然也看到了。 目光又落在了藏雷身上,“和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修炼的应该是‘极乐心经’。” 目光转而落在苗毅身上,“剩下的一个修炼的应该就是‘无量**’。” 苗毅相当无语,凭什么就断定自己修炼的是无量**? “阴魂通阳诀、大魔无双诀、九重天、万妖**、极乐心经、无量**!六位圣主的奇功传人都到齐了,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说什么截杀了三位天街大统领误闯入炼狱之地我是不信的!十万年了,我们听他的等了十多万年了,他已被镇压在镇妖塔内,怕是无法兑现当初的承诺,是谁让你们来的?”都元浩绷着嘴唇竟发出略显悲怆之声。 不远处的关龙山亦是面露悲怆黯然之色。 几人面面相觑,有点搞不懂什么意思,什么十万年了,谁被镇压在镇妖塔内了? 就连苗毅心中也在暗暗嘀咕,镇妖塔?难道是指白主或是妖主?这和白主、妖主被镇压在镇妖塔内有什么关系?白主或妖主对这帮家伙承诺什么了? 穆凡君欲言又止,最终硬着头皮道:“我们听不懂都将军的话是什么意思。”倒不是虚言,确实也听不懂。 都元浩道:“听不懂没关系,想活命就跟我走。”一把摘出了兽囊朝几人迎去,示意几人进入兽囊。 几人顿时目露警惕,哪敢进去,进去了一旦有变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样最少还能反抗一下,死也能死个明白。 司徒笑出声道:“都将军,你要杀我们易如反掌,大家同是鬼修,何必如此为难!” 都元浩目光落在他的鬼面上,静默了一会儿后,倒也没继续逼迫,收回了兽囊,“不想进来就直接跟我走。”回头对关龙山叮嘱一声,“这里交给你了!” “是!”关龙山拱手领命。 “走!”都元浩又朝苗毅等人招呼一声。 司徒笑问道:“去哪?” “去能决定你们生死的地方,想活命就跟我走,不要逼我动手!” 都元浩扔下一声,转身压着速度朝一个方向飞去,否则苗毅等人跟不上他的修为。 第一二二零章 杀机无限 人家压根就不担心他们会逃跑,苗毅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敢跑,实在是根本跑不掉。 还能怎么办?面对人家的强势你无法抗拒,只能是一个个召出坐骑老老实实跟上。 关龙山目送一行渐远。 一片浩瀚星域,远远看去,犹如绚丽多彩的喷泉,又好似流萤飞舞,无数巨大的星体以快的难以置信的速度不断集中喷涌,然后向四周散开滑出弧线集合又再次喷涌,就像一只巨大的色彩斑斓的蝴蝶。 苗毅等人从未见过这种星空奇观,不知是什么力量竟能同时操控无数的星体如此剧烈快速的变化,简直是不可思议。 闯入这片星域之后,苗毅六人大惊失色,毫无征兆,几乎是突然间发生的事情,身形一个个歪东倒西失去平衡。几人坐骑包括黑炭在内都是一阵慌乱摇摆,同样失去了控制,几人无法控制地从坐骑身上飘离开了。 最可怕的是,体内的法力竟然也失去了控制,无法再施展法力,法力在这片星域竟然失效了。 六人歪东倒西的身体靠着飞行的惯性继续向这片星域深处飘去,真正是把六人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前方有无数星体起起落落,如此过去很难避免不被撞上,失去了法力防护的情况下,被那一颗颗高速运转的星球撞上一下可想而知,除了拍死他们还是拍死他们。 反观都元浩,依旧稳稳飞行在前面。 几人第一念头便是中了诡计,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凭对方的修为要除掉他们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前面飞行的都元浩似乎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似乎在告诉他们。这就是你们不进我们兽囊的后果。 不过也没让他们失控太久,回头看了眼的都元浩突然挥手一甩。六颗黝黑发亮大小各不一样的石头射向了六人。六颗石头一接近六人,六人突然发现法力再次受到了控制,下意识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各自迅速出手将一颗石头抓到了手中。 石头抓到手中的瞬间,六人有种汗毛竖起的感觉,那石头上有一股未知的神秘力量犹如电流般从身体上通过,迅速将这片星空限制法力的另一种神秘力量给排斥掉。 自我控制住的六人迅速冲去救助自己的坐骑,一落在坐骑身上,来之掌中石头的神秘力量显然也导向了坐骑,也令惊慌失措的坐骑再次稳定了飞行。 六人再次跟上都元浩后。一个个都想问问这是怎么回事,谁知施法传音根本传不出去,传音只能传出体外一臂的距离。于是六人只能像哑巴一般闭嘴了,不时看看掌中那其貌不扬的石头,又看看对方手中的,发现大小无一相同,显然不是炼制出来的宝物,似乎是采集的天然之物。 在这里就算能飞行,飞行速度也骤然变慢了不少。足足花了五天的时间,六人才从这片神秘星域飞了出来。 一冲出这片星域,都元浩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向几人伸手,“石头交出来。” 六人看看手上的石头。能帮自己通过这片星域的神秘物体也算是宝贝了,说老实话六人有点不想交出去,可形势比人强。不交不行,只能老实扔了出去。 都元浩显然不想这石头流落在外。一挥手收了六颗石头,继续向前飞行。 六人回头看看那片神秘星域。一阵无语。 苗毅心中嘀咕,假若自己提前以心焰护体,而不是等到法力失去了控制后闯入,不知道能不能通过这片星域。 最终苗毅还是忍不住问道:“都将军,这片星域怎会如此古怪?” 都元浩头也不回道:“这片星域在炼狱之地我们称之为‘乱神域’,至于为什么会这么古怪谁又说的清楚,在茫茫星空中无法解释的神秘之地太多了,又何必计较这个。不妨告诉你们,当年青主率领人马亲征时就栽在了这里,若非龙骑救驾,青主已经死在了我们的手上,这种事关青主脸面的事情想必你们还没听说过。” 六人面面相觑,的确是头次听说这事,也听说过天帝青主的坐骑是一头神兽,龙! 苗毅自然忍不住再问:“难道龙能通过这‘乱神域’?”他看了看座下黑炭。 结果碰了一鼻子灰,都元浩没再搭理。 一出乱神域,几人飞行速度恢复正常,加快前行。 无影无踪、霸道无常连红晶战甲也能撕成碎片的星空乱流中有破绽,都元浩能找到破绽带六人通过。 浩广无边的浮尘如云卷云舒,舒卷摩擦间暗藏杀人于无形的噪音,防不胜防,都元浩有应对之法。 空无一物的星域看似平静,实则暗藏巨大的挤压揉捻之力,都元浩提前带他们绕过。 貌似人畜无害的星域,都元浩交代六人闭上双眼,否则会双眼失明。 还有那流光溢彩的星域,能产生幻听、幻闻让人如坠幻境癫狂。 一路上的种种异象令六人深感震撼,有些地方都元浩有办法带他们直接通过,有些地方都元浩也没办法直接通过,要带着他们拐弯走很远的路绕行。 种种神秘异常令人防不胜防,真正是杀机无限,六人无法想象这地方怎会如此复杂多变,也无法想象这群被困在地狱的反贼是如何掌握这里环境的,几乎不用猜想也能知道这种熟悉怕是不知道付出了多少性命做代价才换来的,也终于明白了这里为什么会叫炼狱之地。 苗毅也算是明白了天庭为什么会让这么多人来地狱参加考核,一块连天帝御驾亲征都难以征服的地方,一群金莲修士如何吃的消,跑来根本就是送死。就算派比金莲修为更高的人来也没用。这地方压根不是修为高低就能征服的,修为再高不明白情况来这里也没用。除非谁的修为高到能摧毁大片大片的星空,还没听说谁能有这样的实力。能无视宇宙的存在。 天庭这是想拿人命来堆啊! 见识过这里的诡异莫测情况后,苗毅不信靠这一百八十万人马就能打探出个什么情况,天庭征讨过心里肯定明白,哪怕能有收货肯定也不大。 所以这完全是在拿人命探路,妄图一点一点推进! 所以苗毅如今不需要得到什么内幕消息也几乎可以肯定,炼狱之地的考核肯定不止这一次,后面还会有一场接一场的炼狱之地考核,会持续拿人命来堆,否则这一百八十余万人马扔进地狱根本没任何意义。 苗毅估摸天庭以前是以为将地狱的反贼给困死了。因此没什么后续动作,毕竟强行征讨地狱的代价太大,结果被云傲天等人那么一搞,估计天帝不将地狱反贼给彻底铲除的话是不会罢休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何况还是一群和天帝作对的反贼! 想到这,跟在都元浩身后飞行的苗毅一阵左顾右盼,传音道:“我说你们几个老家伙知不知道自己抢劫三位天街大统领惹出了多大的事?知不知道将有多少人命要毁在你们手中?” 云傲天等人不傻,一个个脸色凝重。不走这一趟还真不知道,走了这一趟,方知自己几人把天给捅破了,为了发财抢劫竟然揭开了天庭和地狱反贼再次角力的大幕。就这鬼地方不知道要拿多少人命才能平息争端! 几人默不吭声,没人回答,也不知在想什么。 苗毅无语。继续左顾右盼,琢磨着自己若是能把之前一路行进的路线给记下来带回去。考核第一名肯定拿定了。 转念间又暗道糟糕,正因为自己走了这一趟。若是不能过这群反贼的关,怎么可能放自己活着离去泄露秘密,这些秘密只怕连地狱反贼的底层也不清楚。 回头又朝几人传音骂道:“缺钱用你们找我啊!堂堂五圣跑去打劫,老子这次被你们坑死了!” 司徒笑传音叹道:“苗贼的钱有那么好借吗?之前又不是没找你借过,你自己想想你自己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再说了,让你不要深入,你偏要来,要说坑也是我们被你给坑了。” 苗毅立马反驳:“是你们自己非要跟着我的,现在往我头上赖?” 云傲天:“你们现在还有心思吵这个互相推诿责任?想想怎么脱身吧!” 倒是姬欢暗中避开苗毅对云傲天几人传音道:“也许是有惊无险,别忘了巫行者的谶言,要对巫行者的神机妙算有信心。” “六子再会时,风云再起!”穆凡君冷笑一声:“巫行者还真是神机妙算,我们这一搞,天庭和地狱反贼之间要不死不休了,还真是要风云再起,一点都没错!可风云再起之后呢?巫行者可没说我们究竟是死是活!” 姬欢道:“既然算的这么准,应该没事吧,他之前说过这是我们的命运转折点,不至于指条死路给我们。” “希望如此吧!”藏雷左右看看,“可老衲怎么感觉这事有点越闹越大了,老衲心里没底啊!” “你们避开我说什么?”苗毅一脸警惕地问五人,他自然察觉到了五人之间传音时的法力波动,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话是需要避开他说的?当即警告道:“我警告你们,别打什么鬼主意,把我是天庭官员的身份给卖了,你们也别想好过,我也会把你们的老底全兜出来…”似乎觉得这种威胁没什么效果,又补了句,“你们的女儿、弟子可都是我的小妾,我若有事,她们也别想好过。保住了我,我和主持这次考核的天庭监察右使高冠有交情,也许还能想办法把你们弄出地狱。” 五人震惊了,齐齐瞪着他,你他妈不早说,现在跟我们说这个? 第一二二一章 是女人,不是女人! 如果没记错的话,某人一直声称进入地狱考核时要遭受搜查,同时表示考核结束离开地狱时也要接受搜查,根本无法将人带入和带出地狱,王八蛋!现在却冒出和主持这次考核的天庭监察右使高冠有交情,能把他们弄从地狱出去,什么意思? 殊不知苗毅是见他们五个在避开他密谋,相当怀疑五人为了自保会不会出卖他那天街大统领的身份,这帮地狱反贼和天庭可是死敌,真要知情了岂会放过他,他不得不提前给五人下点药给点希望,希望能尽量稳住五人创造后面可能脱身的一线生机。 他在面对危机时,一贯的临机应变以自保。 穆凡君沉声道:“你不是说这次考核进出地狱都要接受搜身检查无法把我们带出去吗?” 苗毅自有理由:“我是这样说过,可我不这样说行吗?你们五个老家伙敢说没事情瞒着我?换了谁敢放心对你们托底?” 这也叫理由?可就是这个理由硬是堵的五人无言以对。 姬欢:“你说你和负责考核的天庭监察右使高冠有交情,我们凭什么相信?岂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拿什么证明让我们相信?” 苗毅:“你们也听说了我这次考核厮杀的事情,我一开场可是砸了天庭的震天鼓,若不是和高冠有点交情,我又岂敢砸天庭的威仪,砸了天庭的威仪岂能活到现在?” 五人能肯定他是为了自保才说出这话,是想给自己增加自保的筹码,好让他们掂量一下。出卖了他苗毅他们就永远别想离开地狱,就算地狱反贼不杀他们。他们也得和那些反贼一样永远困在这里无所作为,等到某一天天庭的屠刀架在脖子上。而他苗毅就是唯一带他们脱身的机会。 尽管对苗毅的盘算五人心知肚明,可事实证明的确有那个可能,天庭那位冷面右使的大名他们也略有耳闻,一向是执法无情,而从以前获知的消息看来,这家伙也的确和高冠面对面打过交道,不排除双方有建立交情的可能。 正因为如此,五人脸色齐齐黑了下来,这王八蛋有办法带他们出去早不说。非领着他们撞上这一茬,这下真是被坑惨了。 偏偏苗毅为了加重分量,又来了句,“不瞒你们说,若不是这次考核是天后组织的,我已经调到天庭监察右部在高冠手下任职避祸。高冠答应了我,只要我考核之后能活着回去,如果天街混不下去了,他会想办法把我调到他的手下去。” 云傲天:“你现在放这个屁还有意义吗?想威胁我们也得看能不能过了这一关!” 苗毅干笑笑。那贱样,瞅瞅他的五人恨不得弄死他。 都元浩只是回头看了眼,他当然察觉到了六人在传音交流,不过途中早就警告了六人不得使用星铃对外联系。除此外对他们也没什么约束,更没有什么冒犯。 苗毅有些不好意思面对五人恨恨的目光,摸出了星图。想看看都元浩究竟要把他们带往哪去。 实在是地狱的情况太过诡异,有些地方都元浩也无法直接通过。带着他们东绕西绕,现在早就绕的七荤八素不知身在哪个方向。 结果不看不知道。看过之后,苗毅愣住了。 五人一看他那拿着星图的反应,二话不说也迅速摸出了星图查看。 看过之后同样愣住,穆凡君沉沉一声,“咱们正在接近了丙字号主星一带,似乎快到了。” “这么巧?”司徒笑也奇怪一声。 他们本就是要来这一带的,都元浩居然主动把他们送来了,也不知道都元浩的目的地是这一带,还是途径此地。若是按星图目前所能囊括的炼狱之地范围来看,丙字号主星一带应该是炼狱之地的中心腹地。 五人几乎是同时看向了发愣的苗毅,结合他的反应,穆凡君问道:“苗毅,你去丙字号主星一带究竟想干什么?” 苗毅收了星图,反问他们,“你们跟着我不放究竟想干什么?” 此话问出,有点做交换条件的意味。 五人倒是想告诉他,但实在是有点忌惮巫行者谶言的威力,怕不尊其预言惹来什么不可预测的后果,如今唯一的活命希望几乎就是寄希望于巫行者的预言。 他们不说,自然也就给了苗毅不说的理由,得,大家都各保秘密,都别问了。 很快,丙子号主星出现在了他们法眼能见的范围,一颗太阳! 十几颗次星远近距离不等,围绕着太阳旋转。 领队的都元浩方向稍微一偏,冲着一颗离太阳最远略显阴暗也是离他们距离最近的次星冲去,接近之后绕行,显然在寻找准备的降落点。 此举让苗毅喜忧参半。 喜的是都元浩的目的地居然真的是自己要来找的丙子号主星一带,一路的惊险状况自己可谓亲眼目睹,若非有这都元浩带路,自己能顺利来到此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不得不说自己的运气好,白主准备的宝藏肯定是给能顺利抵达此地之人起获的,而不是给自己这种被当成俘虏抓来之人碰巧的。 忧的是该如何过眼前这一关,如果不能从这帮反贼手上活下来,那宝藏和自己也没关系。 而云傲天五人则是一个个悄悄打量苗毅的反应,心中可谓个个惊疑不定暗忖,看此地在星图上的位置,在炼狱之地的腹地,搞不好是反贼的大本营,苗毅这厮早就预谋要来反贼大本营的目的何在? 落地了! 没有穿越任何星门,历经长达一个多月的飞行,终于落地了。 一颗天色蒙蒙亮被乌云笼罩的星球,高山断崖突兀起落,处处皆是,绽放着各色零星光点的黑暗植被茂盛,沐浴在森森阴气之中,而非那种沐浴阳光生长的植被。 一处壁立千仞的巨大陡峭断崖面朝黝黑起伏的大海,断崖之上,一座巨大的殿宇,雕刻着各种或人或兽或飞禽的枯骨图案。 殿宇外的坪地上,站着三十余人,为首六人一字排开,除了一名穿着灰袍的老和尚,余者五人除了衣服颜色不同,个个皆是披头散发续着长胡子的老头。 这六人身后各站了几人,众人抬头举目看着都元浩领着六人降落在断崖上。 苗毅等一看前排所站那六人,心中可谓一声哀鸣,从那六人眉心显现实质的法相可以看出,居然全部是显圣境界的修士,要弄死他们怕是连跟手指头都不需要抬一下。 都元浩已经甩下几人,大步走到居中的一名黑袍老者面前拱手道:“禀大将军,末将已将他们带到。” 炽热眼神!那数十人的眼神瞬间变得炽热无比地看着苗毅六人,眼神中满是期待神色。 那眼神看得苗毅六人皆有点受不了,搞得自己好像是脱光了衣服的绝世美女碰见了一群色狼,感觉一帮家伙的眼睛就差冒出绿光了。 黑袍老者微微颔首,目光锁定了戴着鬼面的司徒笑,问道:“你确认他修炼的是阴魂通阳诀?” 都元浩道:“末将已经试探过,修炼的的确是圣主的奇功**。” 黑袍老者突然抬手探爪,苗毅六人顿觉周身空气比山还重,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拼命施法抵抗也难动分毫。老者突然又是五爪一抓,唰一声,司徒笑脸上的鬼面顿时飞走,裹头的黑布亦分崩离析,长发崩弹开来。 司徒笑所戴的鬼面转瞬到了黑袍老者的手上,黑袍老者明显一愣道:“是个女人!” 这一瞬间几人身上的巨大压力也解除了,苗毅等人闻言齐齐伸出脑袋去看,只见除去了鬼面的司徒笑披头散发,紧绷嘴唇,悍然是一张女人的倾国倾城容颜。 苗毅等人可谓惊呆了,尤其是云傲天等人,跟司徒笑相处了这么多年,今天才发现司徒笑是个女人。 站在司徒笑边上的藏雷讶异道:“老鬼,你是女人?” 司徒笑大怒回头,阴森森道:“大和尚,你给我听好了,我不是女人,只是长的像女人。” 这话显然也是说给对面一帮人听的。 “阿弥陀佛,是女人也没什么。”藏雷合十摇头。 司徒笑狞声道:“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女人,只是长的像女人。” 另一边的姬欢突然出手向他胸部摸去,司徒笑反应也快,迅速一抬胳膊挡住了对方袭胸的魔爪,怒声道:“老妖怪,你找死不成?” 黑袍老者突然又是五指一抓,司徒笑身形一僵,整个人无法动弹,唰一声滑了过去。 近前,黑袍老者手掌摁在了他的肩头,稍微沉默一会儿后放开了他,颔首道:“不是女人,的确是个男人,男人长成如此姿色倒也少见,有误会不足为怪。” 苗毅等人面面相觑,这么一来倒是有点明白了司徒笑为什么会长期戴着面具不以真面目见人。 司徒笑貌似很反感有人说他是女人,哪怕是面对如此强敌,亦怒声道:“我等和你们无冤无仇,把我们弄过来究竟意欲何为?” 黑袍老者将鬼面递还给了他,缓缓说道:“我修炼的也是阴魂通阳诀,背上一段你修行功法的口诀给我听听,若能确定是自己人则好说,否则杀无赦!” 第一二二二章 布阵之人 术法表象有相似冒充的,可功法口诀却无法冒充,尤其是这个时间点,恰逢天庭考核人员闯入,人家显然要防备是否是天庭派来的卧底。 不答应就杀无赦,没任何商量的余地,司徒笑能拒绝吗?无法拒绝! 慢慢将面具重新戴回了脸上,道:“我无法全部背诵,我只修炼了地字部。” 黑袍老者:“我也只修炼了地字部,就背诵一段地字部。” 司徒笑:“你说话算话?” 黑袍老者道:“你有选择吗?” “没有!”司徒笑摇了摇头,又问:“当众背诵合适吗?” 黑袍老者:“传音背诵。” 司徒笑无奈叹息一声,不得不从,因为没任何周旋的余地,只能是开始传音背诵。 苗毅等人都盯着这边,所有人都盯着这边。 阴魂通阳诀的修行口诀从司徒笑的口中传音背出,立见黑袍老者神情紧绷,目光直盯盯盯着司徒笑,眼神中满是莫名复杂。 没等司徒笑背完,黑袍老者已然幽幽叹了声,当众说道:“不用再背了!老夫乃鬼道圣主麾下大将军冷卓群,你叫什么?” “司徒笑!”司徒笑回了声,问道:“现在可以放我们走了吗?” 黑袍老者左右看了看,“那得问问他们的意思。” 话落,他身旁的灰袍僧人突然探手一抓,藏雷很无奈地被对方给吸了过来,老和尚二话不说。“极乐心经传音背给我听听。” 看着眼前这个皮肤已渐露古铜色的和尚,藏雷看了看身旁的司徒笑。有了这个前车之鉴,他又能怎样。也只能是施法传音背诵极乐心经。 背诵一段后,肤色古铜的和尚颔首打断道:“不用背了。”回首左右,“我这个没错。”再回头看向藏雷,“老衲法号归无,你呢?” “藏雷!”藏雷合十一声。 “都元浩,哪个修炼的是大魔无双诀?”一披头散发貌似疯子的黑衣老头突然出声问道。 都元浩挥手指向了云傲天,“他,名叫云傲天。” 那老疯子模样的家伙倒是没有将云傲天给拉扯过来,直接喝到:“老夫单晴。大魔无双诀传音背给我听听。” 云傲天微微偏头看向有些牙疼模样左瞄右瞄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的苗毅,皱了皱眉头,旋即回头向那名叫单晴的家伙传音背诵起大魔无双诀。 背诵一段之后,单晴亦一声打断:“够了!我这个也没错。” 一位双目如铜铃的老妖修一爪抓来,同为妖修的姬欢身不由己地滑到了他面前,都元浩主动介绍道:“此人名叫姬欢。” 目如铜铃老妖瓮声瓮气道:“老夫长虹,背!” 姬欢这里还没结束,都元浩已经把苗毅和穆凡君做了介绍,两人双双被施法扯了过去。 一个自称‘孟如’白衣如雪的老头上下审视穆凡君一眼后。问:“你是男人还是女人?” 显然已经看出了穆凡君女人的身份,然而介于司徒笑的失误,这位貌似也不太敢确定。 穆凡君:“女人。” 孟如偏头看了眼司徒笑,皱眉嘀咕道:“外面的世道怎么了?怎么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背!” 苗毅则被一个自称‘石云边’的黄袍老头盯上了,就一个字:“背!” 苗毅有些心虚道:“背什么?” 已经完事的云傲天、姬欢、藏雷、司徒笑闻言齐齐朝苗毅这边看来。 石云边:“当然是背无量**。” “哦!”苗毅默想了一下,随后传音背诵。他当初想修炼九重天和无量**时倒是记下过一些,没想到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石云边正眯眼听着。谁知苗毅背了一小段后不经他打断竟然主动停了下来。 石云边双眼放开,问:“为什么不背了?” 云傲天等人皆是心弦一紧。 苗毅心中暗暗叫苦。无量**他又没练成,只记下了一点点,后面的没有修炼也就没有背,他已经尽量慢慢背了,希望能蒙混过关,谁想对面老家伙不喊停,他只能是卡住了,关键是估计胡编乱造也混不过去。 幸好这厮关键时刻也不是吃素的,坦然自若道:“无量**我又没修炼,看了看没什么兴趣就放下了,哪能全部记下来。石前辈,你让我背这东西干嘛?” 瞬间,全场鸦雀无声,所有目光盯在了苗毅一人身上。 石云边愣了一阵后,沉声道:“六大奇功之一的无量**你说你没兴趣?” 苗毅忙改口道:“也不是没兴趣,只是暂时没修炼。” 石云边神情抽搐,伸手道:“那把功法交出来我看看。” 苗毅哪敢将那东西带身上,进入地狱可是要被搜查的,万一被查出身上有无量**那还得了,自然是没带,哪里交的出来。他坦白道:“没带在身上,藏起来了。” “……”石云边多少有些无语,盯着他,也无法确认苗毅说的是真还是假,毕竟苗毅的确背出了一段。 苗毅现在很担心这家伙会搜自己的身,自己身上可是有天庭的东西,一旦被查出自己是天庭的人,这帮反贼还不得活剥了自己。 哗!石云边突然出手揪住了苗毅的衣领,怒声道:“你没修炼无量**跑这里来干什么?” 苗毅指了指都元浩,哭笑不得道:“我们也不想来,是都将军把我们抓来的。” 都元浩哑口无言。 “你…”石云边大怒。 “老石!”倒是一旁检验完穆凡君的孟如出声拉住了他,“不要冲动。” 石云边沉声道:“这人有问题,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搞不好这六个家伙都有问题。” 此话一出,搞的云傲天等人一起提心吊胆。 孟如摆了摆手。抬手指了指上空天外,似有所指。 石云边冷哼一声。一把推开了苗毅。 孟如上下看了苗毅一眼,目光又扫过云傲天等人道:“都跟我来。” 他自先升空而去,石云边又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苗毅等人喝了一声,“还不快跟上。” 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苗毅六人就有这个感觉,没办法,只好跟着射空而去。 不但是他们,站在殿外的数十人也皆冲天而起。 众人冲破乌云,破苍穹而去,来到了星空。六位显圣境界的高手飞在前面领路,苗毅六人跟在后面,回头看看后方,可谓一个个心惊肉跳,才发现后方跟随的三十多人竟然全部是法力无边境界的修士。 一行并未去太远的地方,浮空停在了一颗环绕主星的次星外空,在那次星周围有十一颗辅星围绕旋转,这十二星球一个个被血色迷雾所笼罩,看不清星球上的情况。 云傲天等人皆不知道这帮反贼把他们带来这里干什么。唯独苗毅目光一扫那十二颗星球后迅速锁定了中间被围绕的次星,心中有些小确幸。 藏宝图先是星象坐标的大概位置,找到大概位置才能找到具体位置。 他一看就知道正是地字部阴魂通阳诀藏宝所在地,就在那十一颗辅星围绕的次星上。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左右看了看,也有点不明白这帮反贼把自己带到藏宝地来是什么意思。 凝视一阵的孟如转身面对苗毅六人。指向那十二颗星球道:“那十二颗星球看到没有?” 苗毅六人相视一眼,皆点头道:“看到了。” 孟如道:“六位圣主陨落后。我等败退炼狱之地,为免一盘散沙难以和外界反贼抗衡。于是六道各推选出了一位将主统领我等。如今六位将主就困在十一颗辅星围绕的次星上,而这十二星上皆被人以**布置下了大阵,大阵与六位将主的性命息息相关,想要去次星上救出六位将主,需破除十一颗辅星上的关联阵法才能进入。把你六人带来,就是要你们破阵,若能破阵,则饶你们不死,若不能破阵,则取尔等性命!” 六人瞬间有些傻眼,云傲天出声道:“凭诸位的修为都无法破阵,让我等去破阵岂非儿戏,这和逼我们去死有什么区别?” 孟如道:“当年布下此阵的人交代过,待到六位圣主的奇功**传人来到时,就是六位将主重见天日之时。” 六人当即明白了这帮反贼为何会验证他们的修行功法,原来是这样。 瞄了瞄六个老家伙的苗毅试着问道:“六位前辈自己不是修炼了六大奇功吗?为何不自己破?” 孟如摇头道:“我们只修炼了六大奇功的地字部,也都是那位布阵之人传给我们的,传给我们的目的也是为了接引破阵之人。我们也尝试过破阵,奈何不得其法,不敢强行试手,不敢轻易拿六位将主的性命冒险。” 有人手上掌握了六大奇功?苗毅目光一闪,联想到了什么,忙追问道:“不知这布阵之人是什么人,手上怎会有六位圣主的奇功**?” 孟如铿锵吐字道:“白主!” 果然是他!苗毅又问:“白主手上怎会有六大奇功?” 孟如缓缓闭上的双眼,道:“你是不是问的太多了?” 这些年一直被白主埋藏的六大奇功牵着鼻子走,苗毅自然是想解开心中谜团的,解释道:“你们逼我们破阵,我们连前因后果都不知道,让我们如何去破?” 现场静默一会儿后,肤色古铜的和尚归无叹道:“六大奇功是六位圣主送给白主的。” 苗毅越发奇怪了,“白主和六位圣主不是死敌吗?为何会将功法送给他?” 归无苦声道:“当年佛主、青主、白主纠集大批人马联手反叛,大战之后,白主心思缜密算准了我们的逃路,提前设下埋伏拦截住了我们,六位圣主联手之下不是白主的敌手,走投无路之下,六位圣主献出了六大奇功后自刎,白主动容之下放了我们一条生路。是六位圣主牺牲了自己的性命,才换了我们撤退进炼狱之地,否则早已全军覆没,哪还会有今天!” 第一二二三章 ‘薄命红颜’ 此话一出,不但是归无,六道大将军,及后方一群法力无边修士皆黯然神伤。 云傲天等人回头看了眼,甚至发现有人眼中隐现泪光,此情此景令云傲天等人亦暗暗动容,不难想象六大至尊当年为了保全手下弟兄自刎时的情形有多悲壮。 将心比心,能牺牲自己保全他人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也难怪要置这群人于死地的白主会在动容之下放这些人一条生路,也难怪六大至尊陨落后这些反贼和天庭对抗到如今也不肯降服。 苗毅奇怪道:“白主既然放了你们一条生路,为何又会布下大阵困住六位将主?” 魔道大将军单晴长叹道:“六位将主被困已是多年以后的事情,听说外面又出了个妖主,不知什么原因佛主和青主站在了一边,与白主、妖主翻了脸,据闻妖主落在了佛主和青主手上为人质,这时白主不知从哪进入了被封锁的地狱,找到了我们,一番长谈后,六位将主甘愿被白主困于大阵之内,一直到今天。” 苗毅惊讶道:“六位将主是自愿被困的?为什么自愿被白主所困?” 鬼道大将军冷卓群道:“具体原因我们也不知道,六位将主也没说明,只告知我们等六位圣主的**传人到来便是他们脱困之时,脱离地狱推翻青主和佛主的机会也会来到。我们只当是白主有什么安排,谁想不久之后便传来白主被镇妖塔镇压的消息,此消息对我们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而我们又无法破开大阵救出六位将主,只能是遵守六位将主的托付等候。十多万年了,我们本已绝望。没想到你们出现了。” 苗毅等人面面相觑,他们心知肚明,知道自己和那位白主没任何关系,再说了,那位白主已经被困在了镇妖塔内,又能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如果非要说和白主有什么关系,苗毅自认算是有点关系,他是跑来挖掘白主遗留宝藏的。可就算有这点关系,那也是他机缘巧合之下在混乱之地无意中从精灵一族中拿到了开启宝藏的秘钥。并未受任何人指点,纯粹是碰巧。 而对云傲天等人来说,连白主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他们就更不会认为自己和白主有关,是受什么白主指派的什么六大至尊的**传人前来破阵解救六大将主的,从来就不知道有这么回事,也没听任何人提起过,今天是头回听说。 不过几人心中也在嘀咕,六大至尊陨落了。白主被困镇妖塔,六大奇功怎么还随那帮人跑到小世界去了?几人在大世界也打听过十万年前的事情,但那时征伐太多,也搞不清究竟是哪批人流落到小世界去了。 穆凡君似乎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一阵闪烁后抬头问道:“你们确认白主被困在了镇妖塔?” 孟如道:“若没被困,外面又岂会如此太平?” 穆凡君又问:“白主长什么样?” 苗毅等立刻扭头看向她,有点奇怪她关注白主长什么样干什么。长什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 妖道大将军长虹喝道:“你们若想知道具体情况,只需破阵。待到六位将主脱困,有什么话尽管请教六位将主。我们知道的也不多。” 石云边道:“不要磨蹭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告诉了你们,立刻给我破阵,不能破阵则说明你们是叛贼派来的奸细。” 藏雷叹道:“破不了阵就是叛贼的奸细,这是何道理?” 石云边斜睨道:“六大奇功在白主手上,白主被佛主和青主所困,手上的六大奇功极有可能落在了叛贼的手上,而你们修炼了六大奇功,说你们是奸细也不为过。” 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六人瞅瞅那十二颗星球,压根无处下手,让他们破阵简直是开玩笑。 云傲天道:“这阵我们没办法破。” 数十道带着厉色的目光瞬间盯来。 冷卓群冷笑道:“你们确认你们破不了?” 话中已经是饱含威胁意味,貌似最后通牒。 云傲天嘴唇紧绷,沉沉道:“我们连这阵是什么阵都不知道,对此阵可谓一无所知,如何去破?” 冷卓群身上瞬间涌现杀气,“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们…” “等等,等等,能破,能破。”见对方要下杀手,苗毅赶紧出声稳住。 众人目光立刻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冷卓群迅速问道:“你能破?” 云傲天等人自然是有些惊疑不定地瞅着苗毅,不免联想到了苗毅本就是要冲此地来的。 苗毅干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能破。” 他的风格一贯如此,没试过的事情不会轻易放弃,起码不能一下断了生机,拖一拖也许能另找茬糊弄过去,不然现在就得丢性命,这样死未免也太冤枉了一些。 然而这边压根不给他找借口糊弄的机会,冷卓群立刻偏头示意一声,“能破就赶快去破。” 苗毅随口问了句:“怎么破?” 这话问的太有水平了,此情此景此氛围下能噎死人,云傲天等人无语,一干反贼顿时露出被耍了的神情。 冷卓群勃然大怒道:“知道怎么破还用让你们来破吗?” “我不是这意思。”苗毅赶紧出声补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语病,简直是找死,迅速改口道:“我们对此阵一无所知,你们总得给点提示吧。” 冷卓群涌起的一股怒火硬生生被这话给憋了回去,瞪着苗毅,令后者有些提心吊胆。 还是孟如上前拦了拦冷卓群,挥手指向那十二颗星球,指点道:“白主布下大阵后曾有交代,他借助十一颗辅星运转的星辰之力布阵封锁了中间的次星,而次星上又有关联阵法联系到六位将主的性命,如果硬闯会触发阵法瞬间让六位将主毙命,交代我等不能擅闯。欲进次星,要先解除十二颗星球间的关联阵法,而破阵的阵眼就在十一颗辅星上。” 那位白主累不累?苗毅心中嘀咕一声,摸着下巴盯着那十二颗星球问道:“如此说来,只要找到辅星上的阵眼就能破除这关联阵法进入次星救出六位将主?” “不错!”孟如颔首一声,又摇头道:“奈何迷雾笼罩,很难找到。” 苗毅回头诧异道:“凭你们的修为这区区迷雾能阻碍你们施法查探?” 孟如道:“那不是普通的迷雾,乃是借助星辰之力转化生成的奇毒‘薄命红颜’,无论妖魔鬼怪还是人,一旦触之立刻**蚀骨化作一滩黑水,能腐蚀法力,根本无法施法查探,我等也不敢擅闯,否则也等不到你们来破阵。” 盯着那笼罩十二颗星球的血色迷雾,苗毅六人有点发愣,好一会儿才回头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同样的心思,怎么听着有点像小世界的万丈红尘? 穆凡君眉头紧皱,越露迷思神色。 藏雷有点唉声叹气道:“诸位前辈,这‘薄命红颜’连你们都忌惮,我们又能奈何?” 没人理会,这显然不是众反贼考虑的事情。 谁知苗毅突然冒出一句,“孟大将军,这薄命红颜里有没有螳螂?” 他已经尝试过小世界的万丈红尘,若两者真是同一物的话,那这薄命红颜倒也没什么好怕的,怕就怕里面万一有冥螳螂,那玩意的恐怖他可是领教过的,凭他目前修为根本惹不起。 “螳螂?”孟如愕然,“什么螳螂?没见过什么螳螂。” 他不懂什么意思,云傲天等人却是明白苗毅在确认这是不是小世界的万丈红尘。 “没见过…”苗毅自言自语一声,又问:“这薄命红颜是不是每隔断时间便由红转化成白色?” 孟如:“一直是血色,从未见其变成过白色。” “没有…”苗毅嘀咕皱眉,“难道不是?” 有人等得不耐烦了,单晴喝道:“你准备磨蹭到什么时候动手?莫非你认为能拖延下去?” “走!”苗毅朝云傲天等人招手道:“我们先绕一圈看看情况。” 几人看到了他的眼色,遂一起跟着飞去,而那六道大将军亦率人尾随。 几人回头看了看后面跟着的人马,云傲天传音问道:“苗毅,你有把握破阵?” 苗毅回:“没把握。” 姬欢好气道:“那你还答应破阵?” 苗毅:“这帮人压根就不讲道理,怎么拒绝?拒绝就是死!我待会儿先试试,看有没有办法抵御这薄命红颜,若是可以的话,我再试试看能不能破阵,实在破不了,你们立刻进我兽囊,我们一起躲进这薄命红颜中去,反正他们也不敢闯进去,也不敢对这大阵来硬的。” 藏雷叹道:“就算你能带我们躲进去,又能躲多久,总不能躲一辈子不出来吧?那里面也没办法躲太久啊!” 苗毅:“能多活一天是一天,总比立马毙命好吧?只要能暂时避祸,我再和天庭监察右使高冠联系,将这一路过来的情形通报一下,看能不能引导天庭大军前来围剿。总之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想办法活下去,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 云傲天怒了,“你小子真的和天庭监察右使高冠有交情?” 其他几位的脸色也黑了下来,之前只当苗毅是为了自保,现在这么一听感情真和高冠有交情,这王八蛋不想着带他们离开地狱,反弄得他们一起来撞墙找死,实在可恶! 第一二二四章 开天眼 苗毅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又把这几个老家伙给刺激了。 可话又说回来,他早先也不知道会是这情况,他一开始只是想来摸摸情况看能不能把宝藏弄到手,谁知一露面就被逮住了,连摸探的机会也没有,若早知如此肯定也不会来。 不过他自有理由反驳,“老子在想办法救你们,你们还不知好歹了,嫌弃我的可以自己想办法,别跟着我。” “你…”姬欢差点气得吐血,谁是谁老子?女儿白嫁了。 云傲天也想一巴掌抽死这王八蛋,其他人也没什么好脸色,可现在别无选择,只能是跟着苗毅一试。 “这六个家伙的修为虽然不高,但都不是一般人物,有股心气劲。” 跟随在后的孟如对左右几人传音说了一声。 冷卓群嗯了声,“是有点不寻常,面对我们看不出什么慌张害怕,一个个都沉的住气。” 十一颗辅星围绕着次星旋转,苗毅则带着一群人绕着十二颗血色迷雾笼罩的星球转了圈。 六道大将军不知道这帮人准备如何破阵,云傲天等人也不知道苗毅有什么办法能躲进血色迷雾中,须知盯住自己的这帮人一旦反应出手,躲避的速度肯定没他们出手的速度快。 “你们先在这等着,我先去试探一下。” 绕了一圈的苗毅停了下来,对云傲天等人交代一声后,独自朝一颗辅星飞去。 后面的六道大将军靠了过来,和云傲天等人浮空站在了一起。所有人盯着苗毅的举动。 冲进辅星气罩,立刻感受到了重力。看着下方的血色迷雾,苗毅渐渐靠近。他不知道这血色迷雾和万丈红尘的是不是同一类东西,也不敢轻易冒险。 翻手摸出了两只洗剥干净、烤好了的烤鱼,这都是在躲藏之地出发前安如玉为他这个女婿准备好的食物,准备了不少。 一只烤鱼脱手扔出,随重力自然而然坠落进了诡谲翻滚的血色迷雾中,只见坠落进血色迷雾的瞬间,那只烤鱼迅速变黑焦脆炭化,若是没烤干的活物,估计要化成那些反贼说的黑汁了。足见这血色迷雾的威力,转瞬掉入迷雾深处不见了。 苗毅回头看了看天外盯着自己的一群人,再回头手上的另一只烤鱼也脱手送了出去,不过这次却悄悄将一层星焰裹在了烤鱼上,略微减慢了东西坠落的速度。 东西一进入血色迷雾,并未起任何变化,证明了自己的星焰的确能防护住这血雾的侵蚀,心中暗喜,苗毅立刻松开了星焰对那只烤鱼的防护。暗中收回星焰,免得引起那群反贼的怀疑,立见坠入迷雾的烤鱼炭化,坠落消失在迷雾深处。 试探完毕之后。苗毅对躲进迷雾中藏身避难有了把握,只是觉得那白主布这阵未免有些多此一举,直接在那次星上布阵便可。此地有这么多人看守,何必还大动干戈将十一颗辅星也给布置上。 稍一思索。他大概有些明白了,白主这大阵防备的怕不是别人。搞不好就在防备这群地狱反贼沉不住气冒然将困住的六大将主给救出来,毕竟这帮反贼都不简单,布下这阵很有可能是为了增加解救的难度。 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苗毅回了回神又转身冲出天外,眺望那十一颗辅星,阵眼就藏在这十一颗辅星中,自己倒是能进入其中搜寻,可十一颗这么大的星球独自一人跑进去搜寻和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 目光又落在了中间的那颗次星上,藏宝可就在那… 一群人已经飞到他身旁左右,单晴道:“磨蹭了这么久,莫非想靠这种办法拖延下去?” 苗毅目光扫视着那十一颗星球,头也没回道:“我修为不够,要破此阵需要时间。” 单晴冷笑道:“就知道你是在拖延,我看…”话音戛然而止,一旁的石云边也迅速出手挡在了他嘴边,示意他闭嘴,他也的确闭嘴了,满脸吃惊,有种被惊住了的感觉。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苗毅。 只见苗毅眉心的那道红色竖纹陡然扩张开来,第三只眼悍然睁开,露出一颗彩色剔透的眼眸,一道十几丈长,略呈扇形的柱状光华骤然迸射而出,光柱彩华缭绕而璀璨,壮观、绚丽同时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苗毅第三只眼紧盯眼前的那颗辅星,一脸的全神贯注。 他眉心射出的那不断变化运转的彩华和不断扩张收缩的光柱证明他在不断地调整视距和视界查看。 在他眼中,目光迅速穿透血色迷雾,将下方隐藏的山河大地一览无余。 漆黑一片的大地,那炭化的情形和在小世界万丈红尘里看到的情形一模一样,还有一模一样的星华仙草在乌黑一片的世界里摇曳生姿,不时能看到年份十足的星华仙草甚至结出了果子,可见这里的星华仙草一直无人采摘。 苗毅心中暗暗吃惊,这情形让他几乎可以肯定这所谓的‘薄命红颜’和小世界的万丈红尘同出一辙。 只是他看来看去也没看到一只冥螳螂。 “天眼?” “难道是天眼?” 一群反贼中不少人失声,紧接着六道大将军又迅速朝众人挥手,示意大家噤声不要打扰苗毅。 总之一帮反贼皆露出期待而兴奋的神色,是那种终于看到了希望的神色,他们显然是知道天眼这种存在的,自然也明白区区迷雾阻挡不住天眼的搜查。 现在单晴不会再认为苗毅在拖延时间了,苗毅用事实让他闭嘴了,让一群反贼老老实实闭嘴了。 六道大将军暗中传音交流。 “这应该是天眼吧?” “凭他金莲境界的修为,怎会有天眼这种东西?” “这家伙究竟是人还是妖?人身上怎会有天眼?” “不管怎么说,看来这六个家伙的确是白主安排来破阵的人。” “希望将主能脱困,希望将主当年所说的是真的,一旦他们脱困便意味着脱离地狱推翻佛主和青主的时机不远了。” 一时间,在苗毅施展的天眼神通之下,令所有反贼的怀疑和疑虑全部中止。 天眼?云傲天等人却是瞅着睁开第三只怪眼的苗毅震惊不已,这什么东西?这家伙身上居然还有这玩意,这家伙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几人不免怀疑苗毅执意要来这里是不是就是冲着破阵来的。 半刻之后,苗毅眉心的光柱陡然一收,天眼闭合。 六道大将军立刻上前急问道:“怎么样?找到阵眼了?” 苗毅有些虚弱地再次重申道:“我修为不够,要破此阵需要时间。”随手摸出了一颗仙元丹纳入了嘴中咽下,闭上了双眼,就在虚空中盘膝打坐。 几人此时也注意到了他苍白的脸色,凭他们的眼力不难看出苗毅这是法力消耗太巨的症状。 孟如当即朝其他几人挥了挥手,示意不要打扰。 余者微微点头,都明白了苗毅修为不够,驾驭这天眼相当费力,也不能指望这么巧一开天眼就立马能找到阵眼,的确需要时间。 殊不知,这还是苗毅修为突破到了金莲五品,才延长了天眼的使用时间,否则苗毅还无法坚持这么久。 不过对这群反贼来说,施展天眼的时间长短不重要,重要的是苗毅真的有办法破阵而不是糊弄他们,他们在地狱困了那么多年,也不会在乎这点时间。 而对苗毅来说,能不能破阵救出六位将主并不重要,关键是要先稳住这些人不要急于对自己下手,先让这些人放松警惕才好逃跑,不然凭这些人的修为,随便一记隔空遥击自己也吃不消,遁入‘薄命红颜’的瞬间就能将你毙命。 自此开始,苗毅恢复了法力又开天眼查探,法力消耗太巨之后又打住恢复。 如此一直反反复复持续下来,足足在星空中耗了一年多。 而那六道大将竟然就一直陪在他身边,没人再催促他,反而是所有合理的要求都会答应,有点有求必应的味道,譬如想吃点什么,只要地狱有的,能弄到的,这边立马会命人搞好送来。 只是闹得云傲天等人有些无奈,他们也跟在这里耗着。 所谓有得必有失,如此频繁反复使用天眼之下,苗毅驾驭天眼的能力也越发轻松自如。 一年之后,查探到第五颗辅星时,苗毅眉心那缭绕变化的光柱陡然一定。 此变化立刻引得六道大将高度关注,屏气凝神地看着他。 天眼目光定格在了血色迷雾下的山川上,那山川明显不同于其他地方,山川的格局布置明显被人为改动过,恍如一张诡异扭动的蛛网般布置,那蛛网中间的一座山巅明显被人为削平了,山顶中央镌刻出了一块沟壑深深的圆盘法纹,中间立着一根红晶柱子。 苗毅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阵眼,实在是这阵眼的范围太大太明显了。 法眼一收,苗毅回头道:“孟大将军,命人盯着这颗辅星和这个位置,不要让这些辅星运转搞混了。”手指向了刚才盯的位置。 孟如点了点头,二话不说,直接回头朝身后一人挥手道:“快去。” 当即有一名法力无边修士闪去,定格在那个方位当坐标。 第一二二五章 阵眼 苗毅无法确认这个地方究竟是不是阵眼,将这颗辅星彻底查探之后,继续飞向下一颗辅星查探。 这一继续又是一年多,方将十一颗辅星全部勘察完毕。 最终还是回到了第五颗辅星定格的位置,再次开天眼盯着那地方细细查看,手上拿出了一块玉碟画出了下方的地形,完毕之后收了法眼,将玉碟扔给了孟如,“你们看看这个位置是不是阵眼。” 孟如拿着看过后,默了默道:“倒像是一座阵,这是下面的地形?” 苗毅点头道:“我已经将十一颗星球全部勘察了一遍,也只有这个地方最可疑,但是我也无法确认这是不是阵眼,也无法确认是否将此处给破坏后就能将大阵给破掉。” 孟如默然无语,将手中玉碟转交给了其他大将军查看。 几人轮流看过后,石云边迟疑道:“十有**就是这里,早年这个地方并没有如此显眼的地形改动,如果有的话,我们以前不可能没有发现。” 冷卓群道:“就算这是阵眼,可是下面有薄命红颜阻隔,如何下去破阵?你有没有办法?”看向了苗毅问。 苗毅试着问道:“进入次星救出六位将主,非要将这阵眼给破了不可吗?” 单晴道:“不破了这关联阵法,次星根本进不去,次星上不但有薄命红颜阻隔,还有极为厉害的攻击阵法,无法轻易闯入,只有破了阵眼。关了防护大阵,才不会触发困住六位将主的禁制。若是硬闯不但难闯,还有可能危及六位将主的性命。” “还有极为厉害的攻击阵法?”苗毅盯着围绕在中间的次星嘀咕一声。他并未断绝寻宝的念头,如今看来想找到宝藏自己就必须要将关联阵法给破了。 一阵思索之后,他有了脱身的办法,回头又问:“你们知不知道六位将主困在次星的什么位置?” 六位大将军齐摇头,孟如道:“白主布阵时故弄玄虚,并未让我们看见布阵时的情形,我们也不知他将六位将主困在了什么位置。” 苗毅心中更有了把握,继续问:“十一颗辅星上有没有攻击阵法?” 孟如:“白主没说有,不过那薄命红颜也可以算是极为厉害的攻击阵法。想破阵就必须要先过这一关。” 苗毅沉吟道:“薄命红颜倒是拦不住我,我倒是可以试试看。” 众人顿时惊讶看来,云傲天等人惊疑不定,一群叛贼则是目露兴奋, 石云边道:“你需要什么配合尽管开口,只要我们这边能做到的。” 苗毅朝一直被监控的云傲天等人努了努嘴,“也不需要什么太大的配合,他们修炼的功法破此阵能派上用场,让他们随我进入薄命红颜破阵便可。” 冷卓群道:“他们修炼的功法我们也修炼了。不如让我们来配合好了。” 显然是还有点不太放心苗毅等人凑在一起。 苗毅一点都不客气,直接拒绝道:“我和他们配合已久,破此阵需要熟练的配合,你们确认能和我有此默契?万一出了意外失手怎么办?” 冷卓群还想说什么。却被孟如抬手阻止了,朝冷卓群使了个眼色,暗中传音告知:“让他们去吧。眼皮子底下能跑哪去?” 冷卓群不说话了,孟如回头朝一群手下点了点头。一直被监护着的云傲天等人才获得了自由,一起飞到了苗毅身边。 “随我来!”苗毅招呼五人一声。领着一起朝脚下的辅星飞去。 六道大将军亦率人跟随着冲破气罩,闯入了那颗辅星的上空,谁知临近诡谲血色迷雾时,苗毅却推掌示意他们站住不要再跟过来。 六道大将军相视一眼,皆挥手约束住了众手下,眼睁睁看着苗毅六人浮在了血色迷雾的上空,准备看苗毅等人如何闯入薄命红颜。 血色迷雾上方,六人停下后,云傲天传音问道:“你真有办法进入这薄命红颜破阵?” 苗毅回:“倒是有办法进入薄命红颜,破阵却是一点把握都没有,我压根就不通阵法,纯粹是来试试看。能破则破,实在破不了咱们就躲里面不出来,看能不能引导天庭的大军前来。” 穆凡君:“一路杀机,加之又有反贼驻守干扰,天庭人马怕是很难接近。” 苗毅反问:“事到如今你还能有更好的办法?已经拖了两年了,这还是我用天眼先稳住了他们,一直这样拖下去你觉得可能吗?人家又不是傻子。” 云傲天问:“你想怎么弄?” “继续糊弄,先陪我演一场戏……”苗毅暗中一番交代。 上空,石云边盯着下面说道:“这帮家伙是不是在密谋什么?” “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跑掉。”冷卓群冷笑一声,回头对手下传令道:“命人围住这颗星球结法阵,切断星铃的对外联系,我看他们能搞出什么鬼来。” “是!”立刻有人领命而去。 合十不语的归无突然出声道:“他们在干什么?” 众人立刻紧盯下方,只见云傲天五人突地背对苗毅,以苗毅为中心面对五个方向,五人同时胳膊挥舞施法,云傲天身上冒出了滚滚魔气,姬欢身上冒出了滚滚妖气,司徒笑身上则冒出了滚滚阴气。 魔气、妖气和阴气如三条游龙盘旋,迅速将六人给包裹在了其中。 很快,又见一道道霹雳从滚滚旋转的黑灰雾气中参差而出,这场面看着有些诡异,令上空的六道大将军面面相觑。 带着闪烁霹雳的雾气突然朝下方的血色迷雾冲去,令上方诸人眼睛一眨都不眨。 躲在妖魔鬼气中的苗毅打了个手势,周围的云傲天五人迅速钻入了他的兽囊中,苗毅立刻逼出星焰护体,妖魔鬼气与下方血色迷雾相撞的瞬间,苗毅借着障眼法猛然遁入了血色迷雾之中。 而在上方诸人的眼中,则是眼睁睁看着那团霹雳纵横的妖魔鬼气与血色迷雾轰然相撞,紧接着霹雳不见,妖魔鬼气烟消云散,苗毅等人已是踪迹全无,消失不见了。 众反贼愕然相视,实在是苗毅等人进去的太果断了。 石云边惊讶道:“他们真的进去了?真的能抵御薄命红颜?” 冷卓群徐徐道:“看刚才的情形…难道六大奇功联手能破薄命红颜?那苗毅不是没有修炼无量**么?” 在这些反贼面前,苗毅没敢说自己是大名鼎鼎的牛有德,人家对外有联络,一说自己是牛有德,人家肯定要发现自己是天庭的人,用回了本名。 孟如道:“看来这是六大奇功不为人知的秘法,白主并未告知我等。现在可以肯定,这些人必然和白主脱不了关系,否则怎会知道此秘法抵御薄命红颜。” 血色迷雾中,一路从天而降的苗毅再次开了天眼,找准了方位朝下方刻画有阵纹的山巅试探着徐徐下降,一直到稳稳落地也未见阵法反弹才稍稍放下心来。 削平的山顶估计也就是一亩来地的样子,四处扫了眼的苗毅收了法眼避免法力消耗太巨,东张西望中在山顶绕了几圈,最后站在了中央的红晶柱子下抬头看去。 柱子仅有大腿粗,高也仅有丈余的样子。 这是不是阵眼苗毅无法肯定,伸手摸在了红晶柱子上施法查探。 不查探不知道,一查探苗毅当即发现红晶柱子远不止上面露出的那么长,约莫有十丈左右插在了地下。 施法探查柱子里的情形,立刻感受到了一股冥冥之力,根据力道散发出的脉络,一副图像迅速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是一副由手摸触感扩散出去的图像,一副凝结出的诡异蛛网图像辐射在了脑海中,正是附近的山川脉络,也正是苗毅以天眼在高空窥视看见的那副阵图。 那股冥冥之力顺着蛛网山川继续辐射扩张出去,苗毅隐隐感受到了整颗星球的旋转,旋转之力似乎又从地心反馈到了这根柱子上,又由这根柱子化作冥冥之力扩散向蛛网山川,辐射向整颗星球,反反复复循环,生生不息,而这根柱子就好像是整个星球的旋转中心一般。 哪怕苗毅不懂什么阵法,也能断定这根红晶柱子就是大阵的阵眼,一旦拔除这根柱子,以这根柱子作为力量承载中心的阵法必然崩溃。 苗毅心中可谓惊叹不已,他还是今天才真切领略到阵法的神奇,原来阵法还可以不借用结丹能量,直接借用星辰自行运转的力量便可以布阵,只要星辰不毁,继续在星空运转,阵法便可以永续存在下去。 以星辰之力布阵,这白主果然名不虚传!苗毅心中只有惊叹仰慕的份。 脑海中有了阵法的轮廓,苗毅已然知道这阵怎么破了,双手抱住了红晶柱子,用力抱拔。 凭他的修为足以推山倒海,谁知那柱子却恍如定海神针般纹丝不动,任他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无法将柱子给拔起来。 几番使力无果之后,苗毅边施法查探,才明白了过来,整颗星球的旋转之力定位于这根柱子上,将其稳稳给吸住,自己这样硬拔无异于和整颗星球的旋转之力对抗,凭他的实力怎么可能拔的出来。 第一二二六章 阵破 此法不通,苗毅立刻另换办法,一拳轰在了地面。 轰!一声震响,发出金铁撞击之声扩散向四周回荡不止,地面出现了一个碗口大的口子。 握拳的苗毅怔了怔,看了看自己紧握的拳头,没想到地面如此坚硬,凭自己的修为一拳竟然只能打出一个碗口大的口子。 稍怔之后懂了,此地被施法布阵后引导来的星球旋转之力挤压之下已经变得凝实坚硬,否则也无法将那根柱子给牢牢吸住到自己拔不出来。 挥手一甩,逆鳞枪到手,轰!一枪刺向地面,碎石崩飞。 瞅瞅,使用武器的效果显然强过赤手空拳,灶台大的洞眼出现在眼前。 苗毅抬头看看红晶柱子,下面还有十丈深,这样挖下去估计花一天时间也挖不出来。 啪!抬手拍了拍额头,似乎想到了什么,收了逆鳞抢,挥手扔了只螳螂出来试水,观察这红雾对螳螂会不会有什么异常,他也不敢确定此地的血雾是否和小世界完全一样,毕竟这里的血雾不会出现红转白的现象。 结果不坏,此地血雾对螳螂没任何影响,立刻将此行带来的三十五只螳螂全部放了出来。 来之前云知秋本意是让苗毅把八十五只螳螂全部带来防身,不过苗毅觉得如果三十五只防身都发挥不了什么作用的话,八十五只一起带来也不会有什么用。如今那群螳螂已经习惯了目前的饲养方式,就算他苗毅不在了,也可以留给云知秋等人做安身立命的本钱。 意念传导。挥手一指地面,三十五只螳螂立刻围在红晶柱子周围快速忙碌起来。尖牙利爪并用,卖力向下挖去。挖掘效果相当不错,很快便将坚硬地面挖成了蜂窝窟窿,三十五只螳螂全部钻入了地下,沙沙挖掘声从地下传来。 半个时辰后,不断查探进度的苗毅见已经差不多挖到红晶柱子底端了,正要试试能不能将柱子给拔出来,手刚摸到柱子时脸色却是骤然一变。 明显感觉到那股冥冥气息从三十五只螳螂挖出的窟窿中涌了出来,地面微微出现震颤感,颤抖中地面隐隐出现裂纹。 苗毅一惊。手一挥,三十五只螳螂迅速从洞中蹿了出来。 将螳螂一收的苗毅亦迅速蹿向空中,几乎是他双脚刚一离开地面的瞬间,下面出现大片的“哗啦”声,地面骤然出现沟壑裂缝,或下陷或推升。 受血色迷雾的影响,升到空中的苗毅已经看不清了下面的情形。 轰隆! 下面山崩地裂的声音猛然大作,闻声,眉心天眼立刻再此开启。一道光柱迸射而出,扫视下方的变化。 只见山巅平台已经崩溃,那根红晶柱子歪倒斜插在上,承力方式失去平衡的山巅似乎受到一股莫名力量的挤压。如此巨大的山头正在以可见速度挤压升高。 山巅周围呈蛛网状辐射力道的山川如断龙般轰隆扭曲,宛若活了过来一般,一条条扭动断裂。一道道拱起垮塌,弥漫的烟尘滚滚而起。混入血色迷雾中。 “呼…呼…” 地面惊变刚起,天空中突然狂风呼啸。令遮天蔽地的血色迷雾激荡翻滚,不知后果如何的苗毅迅速环顾四周。 高空之上,一群反贼也听到了下方山崩地裂的巨响,正侧耳倾听之际,突然风起,紧接着四周气流渐渐变得剧烈,劲风狂吹,下方的血色迷雾似乎也失去了控制,突破了固守的界限,全面喷薄而出。 众人一惊,不敢被‘薄命红颜’给喷上,迅速成群拔空而去,驾临星空盯着下方惊变的星球。 无人说话,包括六道大将军在内的一群反贼紧盯下方星球的变化。 “快看!”有人突然指向其余十颗辅星。 六道大将军的目光迅速左右扫去,不但是脚下的,只见另外十颗辅星也产生了巨变,首先入目的动静便是那剧烈翻滚的血色迷雾。 很快,十一颗辅星上笼罩的‘薄命红颜’齐齐失去控制,全部如蒸笼上的蒸汽般喷薄,犹如在星空绽放的十一朵血色花朵,美丽动人,壮观! 血雾一到星空,慢慢的,袅袅消散于无形。 中间那颗次星上的血色迷雾也在剧烈翻滚,不过却没有像辅星一般喷出,而是在渐渐瘦身,明显在快速收缩,渐渐有笼罩在血雾中十多万年未曾见过的黝黑色山峰从血雾中冒尖。 一群反贼目光集中在次星上,不少人目露兴奋激动神色。 然而次星上的变化却未如他们所愿,未能看到‘薄命红颜’全部消失,只是瘦身消散了一部分,露出了不少的山峰,次星上的局势很快稳定了下来,仍有大片的血雾笼罩,剧烈变化归于平静。 反观那十一颗辅星,血雾似乎失去了再造和生存的能力,颜色渐渐消淡,被血雾笼罩多年的星球上视线渐渐变得明朗。 没等太久,十一颗变得黝黑的星球呈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紧盯四周变化的苗毅见环境清晰明朗,血雾彻底消失后,随手又扔了一只烤鱼出去,见并无变化,遂慢慢从星焰中捅出一根手指试探,发现并无任何不良影响。 确认无恙,苗毅这才将护体的星焰给彻底收了,挥手将云傲天五人放了出来。 五人浮空环顾空明天地,只见阳光普照下,黑色山川大地起伏迤逦,唯独脚下的一座山峰还在继续升高,显然地下的压力变化还在失衡调整中。 云傲天出声道:“阵破了?” “应该是破了吧。” 随口回了声的苗毅在五人惊讶目光下突然闪身而下,抱住山顶上的一根倾斜红晶柱子直接拔了出来,家里养了一群女人,他得挣钱养啊! 云傲天等人嘴角抽搐了一下,暗忖这家伙又发财了。 恰逢六道大将军率领人马从天而降,一群人眼睁睁看着苗毅抱了那根十余丈长的红晶柱子给收了起来。 瞅见一群反贼驾临盯着自己,略有收获的苗毅闪身回到空中,干笑道:“若是被埋掉了可惜。” 六道大将军现在压根就不会在乎这个,心情很激动,表面上却没什么变化,孟如盯着下方仍在隆隆崛起的山峰,问道:“阵还没破完?” 苗毅道:“应该破掉了,估计是地下力量失衡还在调整中,待到力量均衡后,应该就会停下。” 孟如道:“十一颗辅星上的薄命红颜都消失了,次星上的变化不大,怕是还要劳烦你去看看。”说出的话客气了不少。 “好说!”苗毅呵呵一笑,旋即干咳一声,偏离了正题道:“星华仙草是疗伤的好东西啊,这星球上貌似长了不少。” 云傲天等人心中暗骂,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发财。 “来人!去将这颗星球上的星华仙草收集起来。”一旁的石云边当场下了道命令,回头又对苗毅道:“只要能将六位将主给救出,这颗星球上的星华仙草全部是你的,现在去次星上看看吧。” 苗毅哪肯放过,他早有预谋,此阵能破则破,破不了为了保命就躲在‘薄命红颜’中不出去想办法求援,如今既然已经破了,那他下一步就准备找到六位受困的将主,取了宝藏后,再趁机拿六位将主做人质,以六位将主的性命做保障离开这里。 别人不知道白主藏宝地的情况,他苗毅却是有经验的,人质肯定是现成的,可以直接到手作为要挟,费不了什么工夫。 如此一来,他哪里还能等到救出六位将主后慢慢等候人家收拾星华仙草给他,夜长梦多啊,自然是想现在就将东西拿到手,一旦搞到人质,立刻走人,不会逗留。 苗毅正色道:“刚才破阵法力消耗太大,精力消耗也巨大,我需要休息恢复一下精神,不如趁这时机先把仙草那啥…”露出一副‘你懂的’神情。 六道大将军互相看了看,石云边随后饱含深意地斜了苗毅一眼,缓缓回头下令道:“立刻去办!” “是!”有人领命而去。 很快,天外飞来密密麻麻的一群反贼,开始在这辅星上搜罗星华仙草。 苗毅则落地盘膝打坐。 数天后,大批搜罗星华仙草的人马从四面八方集中而来,一只储物镯交到了石云边手上。 石云边看了看储物镯里的东西,随后扔到了盘膝打坐的苗毅跟前,“你要的东西已经到了,想必你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吧?” 苗毅捡起储物镯施法看了看,里面的东西能亮瞎狗眼,一双眉头狠狠抖动了一下!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否将这颗星球上的星华仙草一棵不漏地给自己送来了,不过储物镯里已经很多了,这种情况下再计较是否有缺失也没意义。 不过既然在装模作样就不好太难看,拿到东西就立马恢复了有点说不过去,叹道:“再让我休息一天就好。”旋即不动声色地将那储物镯收了起来。 整颗星球上的星华仙草啊!云傲天五人的目光跟着他收起的储物镯,一个个在心里骂开了,这厮这次不知道又捞了多少,看那德性估计又发大财了。 五人算是明白了什么叫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他们五个劫杀三名天街大统领已经觉得是在火中取栗了,结果还有更胆大的,这情形下某人简直是在虎口拔牙。 第一二二七章 ‘高处不胜寒’ 一天之后,装模作样的苗毅终于站了起来。 一群人驾临次星天外,关注着眼前的次星,十一颗辅星上的血雾已经全部消失,次星上的血雾高度貌似减半了。 苗毅摸着下巴盯着次星琢磨,琢磨着藏宝图上提点的那句‘高处不胜寒’是什么意思,按照以往的寻宝的经验,这句话应该是找到藏宝点的关键… 孟如在旁问道:“十一颗辅星上的薄命红颜都消失了,次星上为什么还未散去?” 我还想问你,你问我?苗毅摇头道:“现在还不清楚,看看再说。” 再次沉默一阵后,目光突然快速扫视在露出血雾之外的大大小小山头上,心头一动,动身飞去,开始在外空绕次星搜寻查看。 其他人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一群人跟在他身后。 绕着次星转了几圈,苗毅忽然又停了下来,盯着下方一座高耸拔尖的黝黑山峰,默了默,指着问道:“这座山是不是这次星上最高的山?” 孟如略作思索之后,沉吟道:“多年前,还未布阵之前,这座山的确是这颗星球上最高的山。当年山上白雪皑皑,半山腰以下郁郁葱葱,不像现在是黑色。怎么?你觉得六位将主困在这山上?” “倒不是这个。”苗毅摇了摇头,又问:“大将军之前说次星上有极为厉害的攻击阵法,十一颗辅星上的关联阵法已经破除了,不知这次星上的攻击阵法是否还在?我修为有限,不便下去查看。我不下去现场查看就无法寻找到六位将主的被困之地。” 孟如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想让人探路。当即回头道:“下去一个人试试。” 这边当即出动了一名化莲境界的高手,直接冲破了次星气罩。前往查探。 外空一群人皆睁开了法眼盯着那人,只见那名修士在次星上到处飞了飞,最后落在了一座山头上,甚至猛然轰出一拳,直接将脚下的山峰给轰塌了,也并未见到什么反应。 没一会儿,那名修士飞回,朝孟如拱手道:“大将军,次星上的攻击阵法已经消失了。” 孟如看向苗毅道:“看来那关联阵法已经被你彻底给破掉了。只是下方的‘薄命红颜’依然棘手,还需劳驾你再次出手。” “好说!你们暂时留在这,不要打扰我,给我几天时间,让我好好查看一下,仔细想一想。”苗毅扔下话后,也没有带上云傲天等人,独自飞了下去。 云傲天五人相视一眼,顿时有些心弦紧绷。有点担心苗毅这家伙会扔下他们一个人躲进‘薄命红颜’中,毕竟也觉得苗毅这厮不是什么好鸟。 而有了之前破除关联阵法的成功,一群反贼倒也没什么意见,果然放了苗毅一个人离去。没有再跟着。 众人法眼注视下,苗毅落在了那座最高山峰上,转身缓缓踱步。眺望周围血色云海中的一座座山头,嘴中暗暗嘀咕了一声。“高处不胜寒,不知是不是这里…” 抬头看看天色。按此地时间估算,此时应该是下午时分,想验证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需等到明天大早日月交辉之际。 趁这工夫,苗毅背手慢慢行走在山顶,继续观察远近山峰的布局,等待次日天明。 外空睁开法眼的一群人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是看出了苗毅似乎在思索什么。 没得到苗毅的允许前,加之苗毅也没有到处乱跑,因此也没人下去打扰他,一群人都在外空看着。 苗毅貌似‘思索’了一夜,外空上的一群人也就等了他一夜。 人在山巅,次日天际有金光浮现时,在山顶慢慢走动一夜的苗毅走到了山顶正中位置,徐徐升空而起,升空的过程中快速观察四周,默记周围血云之上山峰的方位。 不提前记下不行,外空有许多人看着,他不便在高空六千丈的位置逗留,否则会引起怀疑,一旦藏宝地符合自己的判断,就要快速定位,不得逗留。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的确没错,‘高处不胜寒’就是指这颗星球上的最高峰。 升空达六千丈时,旭日金光照射的山峰投影勾勒下,一幅波澜壮阔的巨幅图画显现在血色云海之上,那个让苗毅心中暗喜的飞天女子又出现了,轻盈舒臂,婀娜飞天的样子。 如果说在仙行星看到的飞天女子是身穿裙袂飘飘的白裙的话,那么此地的飞天女子则换了身衣裳,一身红色长裙。不同的藏宝地,犹如给那飞天女子换上了不同的衣服,这份布置真正是让人惊叹不已。 苗毅一路寻宝过来,白主布置的藏宝地有些地方能见粗糙,似乎是匆忙之下的布置,譬如藏宝图上的星象都没下什么工夫,并未把那些密密麻麻的星象罗列齐全,可唯独对那飞天女子的画像不会马虎,唯独那飞天女子画像是画的最精美的,可见白主是如何钟情于这位飞天女子。 说实话,苗毅真的很想见识一下那位白主是何许人也,不知是何等风范,至少从一系列布置来看,就能看出那位白主绝对是位才情无双的人物,而且谋算颇深。 这多少有点打击苗毅的自信,连白主这种人物都不是青主和佛主的对手,是不是问鼎天下的人物都得有如此睥睨天下的能力? 和人家对比一下,苗毅只能是暗暗苦笑,压根没的比呀,希望比自己长的丑一点吧!能力不如人,长相上能压人家一头也是好的。 此时也没时间多想别的,苗毅目光迅速顺着飞天女子舒臂托举的方位看去,那地方有五座山峰圈状罗列,中间一处圈定留白。 苗快速将方位牢记脑海,整个人继续上升一段路后,他忽然又向着相反的方位急速飞去,落在了一处不相干的山峰上四处查看。 此山之后又远落在另一座山上查看,每座山上都会逗留一天,几乎绕整颗星球一圈,落脚了几十座山,足足花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来迷惑反贼耳目。 偏偏他这煞有其事的样子,令一群反贼又不敢打扰,只在外空跟着他。 倒是云傲天等人越看越可疑,越发怀疑苗毅此来的目的。 一个月后,苗毅冲破苍穹飞出了辅星,孟如连忙迎来问道:“如何?” 苗毅一脸犹豫道:“有了点眉目,可以试试看。” 孟如:“千万小心,不要强行硬来,白主说他留了后手的,强行硬来会危及六位将主性命,一旦六位将主有误,你们也别想活了。” “知道!”苗毅回头对云傲天五人招呼道:“你们跟我来,咱们再联手试试。” 又要咱们配合演戏?五人稍微松了口气,还担心这家伙会一个人避难。 反贼们没有阻拦,六人一起冲入次星,临近血色迷雾之际,五人再次以苗毅为中心,背对施法,妖魔鬼气弥漫中霹雳闪烁,撞在了血雾中,六人齐齐消失不见了。 孟如左右看了看道:“苗毅急着先拿到星华仙草是什么意思?你们说这家伙一旦找到六位将主会不会拿六位将主的性命来做要挟?” 石云边道:“换了你会不会这样做?如果是我遇到这情况,为了保命肯定要拿六位将主来自保。” 孟如:“我只是有点奇怪,若这六个家伙真的是白主安排来破阵的人,为何不痛快一点?若说这六个家伙不是白主安排来的人,我是不信的,岂能随便来个人就能破了白主布置的大阵。若这家伙真的拿六位将主来做退路,那我就真的想不通了。” 长虹道:“拿不拿六位将主的性命做要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想活命,只要他们想活命,就不敢对六位将主怎么样,除非他们不想活了。只要能把六位将主救出来,受了他的要挟,放他们一条生路也没什么。何况六位将主愿受白主所制,必定是白主交代了什么打消了将主的疑虑,只要我们遵守对白主的承诺,白主的布置必定不会殃及六位将主的性命。再说了,若是白主指定来破阵的人杀了六位将主,然后我们又杀了来破阵的人,白主的布置还有意义吗?真要杀六位将主的话,白主当年完全可以自己动手,犯不着绕这么一大圈,所以你们放心,只要这几个家伙是白主指定前来的人,六位将主必然无忧!” “嗯!言之有理!”几人闻声点头,都认为长虹说的有道理。 不过孟如随后又微微摇头,“白主毕竟已经落在了青主和佛主的手上,会不会招出什么谁也不知道,怕就怕这几个家伙是反贼派来的探子。” 长虹道:“多虑了,白主若真的招了什么,只怕反贼大军早就绕过地狱险地攻了过来,哪还用多此一举。其中内情六位将主怕是最清楚的,否则不会甘心受制,不妨等六位将主脱困再细问,现在只希望那几个家伙能顺利把六位将主给救出来。” “小心无大错!”冷卓群回头朝自己手下示意道:“围住次星布阵,切断他们星铃的对外联系。” “是!”立刻有人飞走召集人马布阵。 此时的苗毅正孤身一人在血色迷雾下飞速而行,不时开启天眼辨别一下方向,朝着自己脑海中记下的方位快速遁去。 第一二二八章 六具红棺 哪怕记下了方位,在迷雾中穿行,不能在空中观察,想找到准确地点也有些麻烦。 很是费了番工夫,才找到五山环绕的地点,一片平坦的砂砾地带,中间一条河流横穿,大体上算是一块盆地。 周围血雾浮沉,苗毅环顾四周,从空中看此地不大,身临其境则地方可不小。 到处快速转了遍,平坦之地并未找到任何藏宝入口,苗毅不免觉得有些奇怪,地方应该没找错啊! 摸着下巴想了想,苗毅闪身腾空而起,没飞出血雾,在临近突破血雾笼罩的地方浮空停下,再次开启天眼扫视这片平坦的盆地。 反复看了看,的确没看到任何貌似藏宝入口的可疑地点。 天眼目光盯住了山壁上哗哗流淌而下的瀑布,一路扫视横穿而过的河流,目光直透水底查看,最后落在了河流的宣泄口便到头了。 还是没发现任何藏宝入口,苗毅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可从以往的寻宝经验来看,应该是不会错的才对。 将整块盆地找遍了,实在没地方可找了,苗毅最终还是闪身落在了河流的宣泄口,一段曲折的峡谷地。 进入因地势落差湍急流淌的峡谷,水流声隆隆泛起水雾。 前行了一段距离,前方出现了一个地洞口子,激流而至的水流瞬间没入如漏斗的地下,峡谷中俨然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无底洞。 看了看水雾激荡的漆黑洞口,再看看四周的峡谷山壁,又回头看看来路。已经离开了盆地位置,难道宝藏藏在这下面? 不管怎么样。苗毅肯定要一探究竟,闪身随着急流纵身跳了下去。 一入水洞深处。隐隐感受到一股冥冥之力,睁开法眼四处看看,发现血雾竟然没有深入下面,尝试着从星焰中伸出一根手指试探了下,没任何问题,‘薄命红颜’的确没有侵袭到这个位置。 如此一来,此地已见蹊跷,有了眉目,苗毅精神一振。收了护体星焰,法眼扫视着四周,继续随着脚下的激流深入,前行数百丈后,洞壁上出现了一个明显是人工开凿的洞窟。 苗毅自然没二话,闪身而入,单掌推出,推出法力在前开路,顺着蜿蜒曲折石洞又前行了个百来丈的样子。一个地下空间豁然出现在眼前。 空间上方镶嵌着一颗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夜明珠,下方摆着六具头外脚内红晶打造的棺材,呈四射圈状分布,棺材上不见任何纹饰。打造的有些粗糙,只是这红色金属棺材一下出现六具在此环境中给人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苗毅瞬间便明白自己找对了地方,那六具棺材内十有**便是那六位将主。否则不会刚好六具。 将地下空间观察一遍后,苗毅迈步走入地下空间。一迈入,又立刻感受到了一股冥冥之力在波动。而且很明显。 四处施法查探之后不见异常,苗毅走到了六具棺材中间,转着圈地看了看,说老实话有点手痒,想打开这棺材瞧瞧里面是不是那六位将主。 人的好奇心是天生的,何况迟早还是要看到这六位将主的,他苗毅本就准备挟持六人,于是在好奇心驱使下,走到一具红棺旁,凭空抓把红晶宝剑戒备,伸手抚摸着施法深入缝隙内查探。 发现棺材内的确躺着一个人,只是法力查探下无法断定容貌如何,手摸在棺材盖上蠢蠢欲动,又担心一旦打开里面的人会跑出来,那自己可就有些吃不消了。 不过转念一想,连六道大将军的修为都到了显圣境界,这六道将主的修为自然更不用说,红晶打造的东西可困不住显圣境界的高手,里面的人肯定被制住了,否则不太可能将里面的人给困住这么久。 有此判断后,苗毅抬手推了推棺盖,推不动,掀也掀不动,遂又绕圈看了看,发现棺材四周都有类似圆头状门钉的东西,伸手摸了摸,试着一摁。 “咔嚓”棺材内发出一声异响。 苗毅随后又掀推了一下棺盖,还是打不开,又快速绕到棺材的另三个方向摁了摁,果然每摁一下门钉物,棺材里面都会有“咔嚓”一声响。 四声完毕,苗毅抓住棺材盖边缘一用力,棺材盖陡然掀开,咣当翻落在一旁的地上。 手中宝剑防备的苗毅迅速朝棺材里瞄了一眼,只一眼便怔住了,难道这女人是六道将主之一? 只见棺材里面静静躺着一位金缕长裙的妇人,肌肤赛雪,眉目如画,眉心一朵代表修为已达显圣境界的红点,长长睫毛闭目安祥静躺在棺中,那姿色真是国色天香、闭月羞花。 不过很残忍的是,妇人的心房上竟然插着一只红晶打造的类似笛子的东西,上面有孔。从妇人心房部位衣服上暗褐色的血迹上判断,这根类似笛子的东西插在她身上已经许多年了。 令苗毅警惕的是,除了这根类似笛子的东西,这妇人身上似乎没有其他禁制。 苗毅明显能察觉到棺中妇人偶尔会有一下心跳,人并未死。 他提剑在妇人脸庞上轻轻拍了两下,几番试探无果,确认不会醒来,剑锋下移到妇人的袖子上,挑开她的袖口看了看,没看到储物镯之类的东西。 剑锋又迅速挑开妇人另一只衣袖看了看,也没有储物镯,纤纤玉指上也不见戴有储物戒。 什么情况?苗毅就不信了,堂堂六道将主之一,按理来说那该是多大的财主,身上怎么可能没财物。 宝剑迅速倒提,背于身后,另一只手伸进了棺材里面,在那妇人身上施法一阵乱摸搜索。 他倒不至于对一个躺在棺材里貌似死人的人起色心,纯粹是搜寻财物,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还好,既然知道了岂能放过,六道将主之一的财物能到手的话,绝对能发大财的。 令他失望的是,将这貌美妇人浑身上下搜了个遍,也不见任何财物。 他在那一心求财,却没注意到那貌美妇人的眼睑下眼珠似乎微微滚动了一下。 苗大官人不死心,迅速又走到边上一具棺材旁,“咔嚓”四声摁响,棺材盖一掀,咣当落地,棺材里面立刻冒出森森阴气。 苗毅挥袖扫开升腾出的阴气,探头一看,只见里面躺着一个黑衣老者,眉心一朵实化的黑色云纹,闭目沉睡,眉毛稀松,胡须亦稀拉几根的样子,给人一种贼眉鼠眼的味道,心房亦插着一根类似笛子的东西。 此人一看就是鬼修,苗毅不管那么多,又迅速将其给搜身一遍,依旧是什么东西都没有。 咣当!又一棺材盖落地,另一具棺材里躺着一个浓眉飞扬的老者,容貌一看就很有霸气,不过这不是苗毅关心的,迅速将人家给搜身一遍。 又是一无所获的苗毅转而又掀开了第四具棺材盖,探头一看,里面躺着一个身穿锦绣袈裟的老和尚,容貌清矍,长眠不醒,心房插着‘笛子’。 再次搜索无果,第五具棺材盖又被苗毅掀开了,里面竟然躺着一个粉红衣衫且穿着暴露的少女,面容娇美,沉睡中亦透着青春气息。 令人不忍直视的是,那根‘笛子’竟然是插在少女的光洁额头上,创口周围略有绿色斑驳物。 苗大官人那不带邪念的魔爪照样把人家给搜了一遍。 依旧无果,第六具棺材也别想逃过,棺材盖一掀,探头一看,里面躺着一容貌儒雅的白衣男子。 一翻摸索搜寻一无所获的苗毅手扶在棺材边缘,盯着棺材里的男子琢磨,这六人身上的东西去哪了? 当当当… 手中宝剑在棺材上慢慢敲了一阵后,思索中的苗毅突然摇头苦笑,不用说了,是谁将这些人给制住的,就不难猜出这些人身上的东西去了哪里,肯定都落在了那个白主的手中。 “哎!”苗毅叹了口气。 天行星找到大魔无双诀地字部时没得到任何财物,两极星找到无量**地字部得到了阴阳之火助自己快速提升了修为也算是收获不小,仙行星找到九重天地字部时大发了一笔,这里却什么都没捞到。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不惜冒险大老远跑来是为什么?不就是因为挖掘白主的宝藏能发财,家里养了一堆女人修为越高开销越大不说,八十五只螳螂和黑炭的开销很大的,肩膀上扛着责任才是跑来冒险的动力,如今什么都没弄到自然是失望。 不过想到之前弄到的那一堆星华仙草,琢磨着回去也足够开销上个好多年,心情总算好了些,摇了摇头,收了宝剑,环顾四周,目光盯上了一间小洞窟。 棺材盖掉了一地的六具棺材被他扔下了,闪身进入了小洞窟内,入眼便见到了石室墙壁上的飞天女子画像。 苗毅目光直接锁定了飞天女子轻盈舒臂托举的地方,一只红玉般金属匣子,五指一张,施法锁定吸取。 令他有些错愕的是,这次的金属匣子牢固的很,一下竟然没吸出来。 当即将施法力道提升,嘎嘣一声,废了好大的力,硬是将整面画着飞天女子画像的石壁都给弄得垮塌了才将金属盒子给吸到了手。 这一瞬间,一股冥冥之力如涟漪般荡漾,苗毅愕然环顾。 殊不知,外面地下空间内的六具棺材中,插在六人身上的‘笛子’上的孔眼中,有微微如波的袅袅无形之物飘出。 第一二二九章 惊变 若苗毅此时在六具红棺旁见到那无形之物定然认识,别人可能不认识,但他不会不认识。 更没看到的是外界的变化,整颗次星上风起云涌,血雾翻腾不息,正在慢慢消淡。 星空中,六道大将军一脸振奋地看着次星上的变化。 孟如一字一句道:“看来那个苗毅果然找到了六位将主被困之地。” 冷卓群颔首道:“若是白主所言不虚,想必六位将主脱困的时候到了!” 一双双激动的目光看着前方的次星,须知当年白主所留之言不仅仅是关系到六位将主脱困,而且关系到他们的未来…… 那涟漪般冥冥之力很快散去,身在小石室内的苗毅怔了怔之后,耳畔又听到轻微嘎嘣声,环顾石室,发现四周石壁渐渐出现裂纹。 苗毅慢慢后退,刚退出石室,眼前轰隆一声,整个石室彻底垮塌,在他面前涌起一股烟尘。 挥袖扫了扫弥漫起的烟尘,苗毅回头看了看停放在地下空间中央的六具红棺,没见有什么动静,转身,无视身后垮塌的石室,回走几步,打开了手中的匣子查看。 看到里面的东西再次怔住,和前几次不同,这次的匣子里竟然有一黑一红的两颗金属圆球和三块玉碟,不同于以往的一颗金属球和一块玉碟。 拿出一块玉碟查看,密密麻麻的修行法决上有六个大字:阴魂通阳诀,地! 其他两块玉碟是…苗毅心念一闪,迅速换了一块查看。上有五个大字:万妖**,地! 苗毅心头一热。赶紧拿了第三块查看,也是一部修行功法。上面也有五个大字:极乐心经,地! 三部地字部功法,六大奇功中的三部地字部功法竟然都在这里! 苗毅顿时精神抖擞,六大奇功地字部功法一下弄齐全了,如此说来,这趟冒险之行倒也值得,只是如此一来未免少了两处发财的地方。 他原本的预想是,每找到一处藏宝地就能发一笔财养家糊口,如今一下搞齐全了。反倒有些失望。 “咦!”苗毅诧异一声,目光盯在了那两颗金属球上,不免嘀咕,六大奇功地字部已经找齐了,怎么还有金属球,难道… 放下玉碟,抓了金属黑球到手中,按照以往的经验施法触发,黑球立刻噼里啪啦弹开。平铺成了一块金属板地图。 入目便是那显眼的飞天女子画像,旁附两行字:仙侠有路缘未尽,血海无涯白骨舟! 一旁的星象图省略不看,那玩意一时间也看不出什么名堂。目光直接锁定了星象图上方的两个大字:魔,天! 果然!苗毅心中暗暗惊呼一声,白主手上果然还有六大奇功天字部功法! 一旦找到大魔无双诀天字部功法给云知秋。待云知秋修炼了完整的大魔无双诀以后,实力不难想象。这世上能再伤到云知秋的人怕是屈指可数了。 若是还有其他功法的天字部后续,能让千儿、雪儿等人修炼完整的六大奇功。等到一帮人的修为都上来了,那自己这边的实力怕不是谁都能动的。 掌中金属板图缩回,又拿起了另一颗红色金属球,欲施法催开,法力却骤然吸了进去,里面悍然呈现出四副星图,标示了四座星门。 “什么东西…”苗毅奇怪嘀咕一声,看不懂情况。 现在不是仔细研究的时候,回头有机会再慢慢详查,先把大魔无双诀天字部的好消息和云知秋分享分享,让苗夫人也高兴高兴才对,苗毅迅速摸出星铃和云知秋联系。 不联系不知道,一联系方知出了问题,竟然联系不上,就像扯了根绳子,另一头没东西,也就是说另一头没任何感应。 这是怎么回事?苗毅再次环顾四周,难道这里和血妖的血魔阵一样,能阻绝星铃和外界的联系? 他有所不知,一群反贼表面上没对他们怎么样,实际上早就防着他们,六道大将军已经命人布阵切断了这颗星球上用星铃和外界联系的可能,不会给他们耍小聪明做手脚的机会,在六位将主没脱困前也没为难他们。 搞不清楚情况的苗毅只能暂停了和云知秋的联系,收了获得的藏宝,回头看看垮塌的石室,已经‘毁尸灭迹’了,倒是省的他再做什么手脚。 大手一挥,云傲天五人瞬间从兽囊冒了出来。 五人落地,毫无疑问,目光皆锁定了那六具棺材,见棺材盖落了一地,五人不敢靠近,迅速警惕四周,貌似有点担心棺材里的人是不是已经出来了。 没见其他人,只见苗毅背个手好整以暇站一旁,姬欢挥手指去,惊疑不定道:“那里面的人…” 苗毅颔首,“没错,这里就是困住六位将主的地方。” 姬欢又小心问道:“里面的人出来了?” 苗毅摇头道:“多虑了,人还在棺材里面,被制住了,出不来,现在我们商量下怎么利用这六人做文章想办法离开这里。” 没人回他的话,一听六位将主被制住了,五人皆闪身落在了棺材旁查看棺材里的情形,和苗毅之前的心情一样,都想看看六位将主长什么样。 “这女人看起来还是个小姑娘模样,是个妖修,应该就是妖道将主,老妖怪,过来看看。”司徒笑阴森森招呼姬欢一声。 姬欢走去凑了个脑袋,只见躺在棺材里面的少女睁着明眸大眼,洋溢着青春气息,就是额头上钉着的‘笛子’有点吓人。 司徒笑打趣一声,“老妖怪,她那瞪大的眼睛好像在盯着你。” 瞪大的眼睛?摸着下巴正在琢磨怎么脱身的苗毅闻言一怔,缓缓抬头看来,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棺材里的六人都是闭着眼睛的,难道自己看错了? 几人在几个棺材间走动观望,穆凡君盯着棺材里的儒雅白衣男子看了看,伸手进去提起了白衣男子的两只袖口打量里面,回头对愣怔怔看着这边的苗毅道:“苗毅,他们身上的东西是不是都被你拿走了?” 此话一出,其他人也都伸手检查棺材里的人。 不一会儿,藏雷叹了声道:“不用说,肯定都被这家伙拿走了。” 收了手的云傲天转身盯着苗毅道:“小子,不要太过分了,你已经富的流油,大家一起来了这里,你一个人把所有东西都给独吞了是不是说不过去?”那意思是见者有份,要分一杯羹。 “你…”再次回头看向棺材里的穆凡君突然和躺在棺材里的男子目光对上了,不禁失声后退一步,她明明记得棺材里的儒雅男子刚才是闭着眼睛的,怎么睁开了? 众人齐齐回头看去,只见穆凡君在一步步后退,不知穆凡君看到了什么。 殊不知穆凡君看到了白衣儒雅男子胸口上的‘笛子’正在一分分冒出。 噗!那根‘笛子’骤然从棺材里射了出来,叮呤当啷落地有声。 六人同时惊住,更恐怖的还在后面,只见穆凡君慢慢后退所面对的那具棺材里出现了强悍的法力波动,紧接着棺材里慢慢浮出一个人,一袭白衣的儒雅男子平躺着缓缓飘了起来,飘在了空中停了下来。 几乎同时,又有法力波动从另五具棺材里荡出,云傲天、藏雷、姬欢、司徒笑,四人或低头看向眼前的棺材里,或扭头看向身后的棺材里面。 四人脸色齐变,一个个慢慢后退,后退几步后,皆霍然闪身到了苗毅身边。 很快,五具棺材里,躺在棺材里的人陆续笔直站了起来,一个个站在棺材里,一个个目光扫视他们。 噗噗五声,五人身上的‘笛子’逐一射出落地,横飘在空中的白衣男子亦缓缓翻正了身躯,白袍无风自动,目光淡淡扫视诸人。 藏雷悄悄拉了下苗毅的袖子,传音问道:“苗毅,这什么情况?你不是说他们已经被制住了吗?” 其他几位的目光也都瞥了瞥苗毅,不知道这家伙在搞什么鬼,活生生把大家给闹得心惊肉跳。 苗毅哪知道什么情况,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打开棺材盖,可想想又觉得不对,仅凭六具棺材肯定困不住这六位才对。 他目光迅速瞄了瞄出口方向,有落荒而逃的想法,不过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在这六道巨擘面前哪有他们逃的份。 脑中脱身之法急闪间,可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当即拱手道:“我等遵六道大将军法旨前来营救六道将主,不知六位前辈可就是六道将主?” 谁知那身穿金缕长裙的妇人明眸一扫,盯着六人冷冷道:“之前是谁在搜我们的身?” 不提醒还好,这一提醒,苗毅心中顿时小汗一把,难道这女人一直有意识?自己貌似把这女人浑身上下给摸了个遍。 天地良心,他可以对天发誓绝没有邪念,可是估摸着人家不会这样想,只怕会立马将自己给宰了,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云傲天等人心中也紧张了起来,他们刚才也对棺材里的六人做了搜身的举动。 其实他们也就拎了拎棺材里六人的袖子,看了看有没有储物镯之类的,发现没有就没再继续了,都认为东西被苗毅给捷足先登了,不像苗毅把人家全身给搜了个遍。 第一二三零章 六将主脱困 虽不像苗毅一般非礼过人家,可这金缕长裙妇人把话一提,之前往棺材里寻摸过的人都得提心吊胆。 气氛有点紧张! 到了这个地步了,苗毅琢磨着与其大家一起完蛋,不如有所保留。 左右瞄了瞄,反正五个老家伙又没看到自己干什么,遂突然出声打破凝重气氛,“我没有搜过。” 不但是嘴上说说,说罢还离群往边上站了站。 云傲天五人迅速回头看向他,一个个牙痒痒,发现这家伙未免也太不讲义气了,竟然不和大家共进退。 不过五人都不是一般人,关键时刻都是掂量轻重的人,都知道到了这个时候能保留一个算一个,一起牺牲掉不划算,苗毅这样做倒也没错,因此也没说苗毅什么,毕竟也无法确认苗毅是不是搜过人家的身。 金缕长裙妇人的目光立刻排除了一旁的苗毅,盯着五人问道:“是谁打开了棺材盖搜我的身?” 那粉衣少女亦清脆出声道:“是谁打开了我躺的棺材?” 二女此话一出,浮在空中的白衣儒雅男子,还有下方站在棺材里的另三位男人愕然,齐齐回头看向二女,眼中透露着戏谑古怪之情。 他们也是被不知道哪个家伙给搜了身的,估计同样的事情免不了也发生在了两个女人身上。几个人男人被搜一搜倒也没什么,女人被那啥过就可想而知了。 云傲天五人相视一眼,有点明白了人家为啥会追究搜身的事,估计是有人行为不轨。 五人心中骂开了。苗毅这王八蛋没干好事,居然想蒙混栽赃到我们身上。差点上了这混蛋的当。 所以,五人几乎是同时退开几步。离苗毅远了点,而且都毫不客气地挥手指了指苗毅。 苗毅哑口无言在原地,没想到报应来得如此之快,赶紧摆手道:“棺材盖是我打开的,可我真的没干什么。” “没干什么?”金缕长裙妇人几乎是瞬间站在了苗毅面前,缓缓踱步向前,目光森冷,逼得苗毅步步后退,道:“我又没说你干过什么。你为什么非要强调没干过什么,你心虚什么?” 步步后退的苗毅心中暗暗叫苦,估摸着这六个棺中人一直有意识,否则不会如此笃定,估计是蒙骗不过去了。 偏偏另一粉裙少女亦瞬间闪身到了苗毅面前,与金缕长裙妇人一起逼进,道:“你之前说你没搜过?你的意思是说你开棺后没搜过我们?” 云傲天五人见此,心中暗暗叹息,估计苗毅这厮这次完蛋了。奈何这里谁也救不了他。 心弦紧绷的苗毅目光一扫另四位好整以暇看热闹的棺中人,各种应急念头在脑海中快速闪过,后退的步伐一定,大声道:“敢问六位可是六道将主。难道我们救错了人?几位可知此地已经被六道大军包围,诸位若敢轻举妄动,休怪我六道大军不客气!” 此话一出果然有了效果。空中的白衣男子闪身拦在了咄咄逼人的二女面前,转身伸手阻拦。笑道:“金漫,绿歌。他们既然能进入这里,你们若是没什么损失就算了,个人荣辱是小,六道弟兄的生死是大,不要辜负了圣主一番心血。” 金缕长裙妇人和粉衣少女看向苗毅的眼神那叫一个牙痒痒。 白衣男子转身上下省视了苗毅一眼,微微一笑,突然挥臂擎天,一掌轰出。 刹那间,澎湃而出的法力将苗毅五人荡开。 轰!山摇地动,尘烟弥漫,上空瞬间被轰出一个大窟窿,天光照入,上空通亮。 六名棺中人抬头看天,确认外面无障碍后,皆双袖一甩,冲天而去,外面六声震天长啸响起。 逗留在洞中的六人皆在那施法荡开弥漫烟尘。 苗毅拍了拍胸口,刚松了口气,却发现云傲天等人骤然闪身而去,冲向了那六具棺材。 穆凡君身上霹雳爆出阻拦,硬是一个人抢了三具棺材,不过其他人也没落空,有人抢到了棺箱,有人抢到了地上的棺材盖。 各有所获的五人你看我,我看你,有人得到的多,有人得到的少,为这些东西互相厮杀抢夺倒也不至于,何况身处如此环境,手慢吃了亏的只能是吃亏了。 刚反应过来的苗毅却是什么都没得到,两眼一瞪,沉声道:“抢什么,刚好六具,大家一人一具平分。” 云傲天冷哼道:“笑话!你现在知道平分了?一整个星球的星华仙草落到了你手上,你怎么不说平分?” “你们想多了,一整颗星球的星华仙草其实也没几株。”苗毅欺负他们没看到数量,在那叹道:“再说了,老魔头,你孙女花钱手脚可大着呢,吃好的,用好的,养你孙女不容易啊!你做长辈的好意思跟我抢?还有你们,你们的女儿和弟子可都塞到了我手里养活。” 云傲天鄙视道:“你的老婆你不自己养,难道还要我们给你养不成?养不活你娶那么多干什么?” 苗毅顿时不爽了,“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也没少她们的吃用吧?你们找我借东西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再说了,若不是我破了阵,你们能进来捡到东西?” 姬欢道:“苗毅,那六位将主身上的值钱东西都在你手上吧?” 苗毅怒了,“他们身上压根就没东西,我连根毛都没搞到。” “哼!”穆凡君突然冷哼道:“东西搞没搞到我们不知道,不过你手上肯定占了便宜。苗毅,还真看不出来啊,没想到你竟如此卑鄙无耻下作!” “我…”苗毅百口莫辩。 藏雷叹道:“我说几位,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为这点东西吵闹什么,想想怎么脱身吧。” 另一边,六位棺中人破地而出齐齐仰天一声长啸,声震云霄。 次星上的‘薄命红颜’已经消散殆尽,天地间一片清明,阳光普照,黑漆漆炭化的大地苍茫无边。 远方空中,大群反贼已经闯入,正在到处搜索。 离此较近之人注意到此地的长啸声后,赶紧回头呐喊道:“大将军,在这里!” 很快,大群人马紧急飞来,孟如等六道大将军火速在前,见到下方山峰上所站六人皆是欣喜若狂。 孟如等落地,面对六人拱手:“参见将主!” 六人微微点头,目光环视乌压压大群人马陆续落地在山下。 十几万人马整队后,唰一声齐齐单膝跪地,高声齐喝:“参见将主!” 声如洪浪,荡涤天地间,震的炭化的地面黑色尘烟弥漫。 这声势,地洞中分赃不均的苗毅六人抬头看着上方的洞口,无语了。 山顶上的六位将主俯视山下参拜的大军,一个个神情动容且目光复杂,皆抬手示意平身。 十几万人马唰一声站起肃立,瞬间寂静无声,只有风呼呼吹拂的声音。 白衣儒雅男子长呼出一口气后,问道:“我们六个被困多少年了?” 六道大将军相视一眼,孟如拱手回话道:“回将主,已经有十万余年了。” “十万余年…”白衣男子闭了闭眼,又睁眼问道:“六道还有多少人马?” 孟如回:“当年将主暂退后,青主和佛主联手亲率大军亲征过炼狱之地一次,我等尊照六位将主的布置,倚仗地利阻击,反复迂回袭扰,给了反贼沉重打击,击退了反贼,令其不敢再轻易冒犯,然我方亦损失惨重,折损了四百余万人马,加之后来为了清除叛贼的眼线,将内部血洗了一次,再正法了一批扰乱军心之辈,如今六道尚存八百余万大军!” “八百万!”金缕长裙妇人上前一步,张开双臂仰天悲声道:“又损失了近五百万,想当年圣主不惜一死保存下的一千八百万弟兄,如今只剩下了八百万,几番大战损失了千万弟兄,让我等如何对死去的圣主交代?” 孟如六人迅速垂首道:“是我等无能,有负将主托付!” 白衣男子叹道:“怪不得你们,你们能挡住青主和佛主率军亲征,已属不易,诸位辛苦了。” 孟如摇头苦笑道:“不敢居功!若非六位将主英明,留了暗线让我们随时掌握反贼大军的动向,及时安排布置,怕是未必能挡住反贼的进攻,搞不好炼狱之地已经被反贼攻陷!只是属下等有一事不明,六位将主既然握有暗桩,能随时掌握反贼大军动向,当初六位圣主尚在时为何不启用?若早用也不至于有后来的惨败,属下等实在想不明白,不得不问个明白!” 语气中已经带了几分质问,可见心中有多想不通。 六位将主相视一眼,知道这事不给个交代怕是说不过去。 稍微沉默一阵后,白衣男子对眼前六人传音道:“反贼那边的暗桩是当年白主布置时留下的,目的也是为了能在我六人暂退后能帮你们守住炼狱之地,地狱是我们东山再起的最后本钱,不容有失!至于反贼那边的暗桩是什么人,我们也不得而知,白主并未泄露!” 六道大将军闻言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了! 冷卓群出声道:“六位将主怕是有所不知,你们受困后不久,白主亦被青主和佛主镇压在了镇妖塔内,至今生死不明!” 第一二三一章 交出兵权 六位将主缓缓回头,目光互相有交流。 随后白衣男子问:“确认已经镇压在了镇妖塔内?” “是!”冷卓群颔首,道:“如今连白主也压在了镇妖塔内,白主不出,天下有谁是青主和佛主的对手?论人马我们不如反贼,论实力我们也不如反贼,若无白主压制住青主和佛主,我等又如何东山再起?八百万弟兄空等了这么多年,人非草木,焉能永远没有希望空等下去,若没有一个交代,人心何在?” 六将主之一,贼眉鼠眼的黑袍老者出声道:“休要胡言乱语,白主有没有被镇压不重要,重要的是白主的承诺有没有兑现,如今我六人重新出世,就说明白主在不在都无妨于我们,我六人既然已经出来了,自然会给死去的和活着的弟兄一个交代!当年是我明敌暗,如今是敌明我暗,只要有耐心,这天下最终是谁的天下还不一定,鹿死谁手只看谁能笑到最后!” 六位大将军相视一眼,孟如问道:“六位将主为何对白主被镇压无动于衷?若无强援,反贼势大,我们拿什么和反贼一较高低?” 六将主中的白衣男子道:“道理我们又如何不知道,你们又怎知我们没有强援?” 单晴双手一摊:“强援何在?” 六将主中浓眉飞扬霸气十足的老者沉声道:“时机不到,时机一到自有强援出现,若无希望,我六人又岂会甘愿受困十万余年?诸位无需再多问。有些事情只适合秘而不宣,多说反而无益。只需耐心等待便可,时候到了自会给大家一个交代。此事暂且不提。如今反贼那边是什么情况?” 六位大将军面面相觑,都察觉到了六位将主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们。 “青主正在进行一场考核,派出了一百八十余万人马……” 单晴当即将考核的前因后果讲了出来,苗毅等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免不了详细一讲。 六将主之一,身穿锦绣袈裟的老和尚问道:“主要的破阵人名叫苗毅?” “是!”肤色古铜的归无和尚点头应道。 白衣男子立刻回头看向远处脱困时造就的地洞,施法朗声道:“你六人还准备在洞里躲多久?” 不一会儿,分赃不均的苗毅六人陆续从地下冒了出来,灰溜溜的,一个个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如今‘薄命红颜’已破。六人再无藏身之地,逃又逃不掉,只能是乖乖露面。 而刚刚在洞里,苗毅已经被云傲天五人给好好埋怨了一顿,说什么六将主又不是你亲戚,干嘛急着救人家,既无把握控制六将主就不该冒然闯入囚禁之地,以至于六将主脱困又毁了‘薄命红颜’的掩护,如今成了待宰羔羊。 然而苗毅实在是没办法解释。他又不好说自己是为了挖掘白主留下的宝藏。 实在是他也不知道六将主怎么就脱困了,按照他以前寻宝的经验觉得不应该啊! 他也深感自己麻痹大意了,被以往寻宝的经验给麻痹了,不然就先将六将主给控制了再说。有点感觉中了白主的圈套,似乎惯性之下布了个漏给自己错过。 山顶上有人招呼他们,逃无可逃的六人只好飞往了山顶。 白衣男子见面便问:“谁是苗毅?” 云傲天五人立刻回头瞅向了苗毅。当场把苗毅给出卖了。 金缕长裙妇人和粉衣少女的目光骤然盯来,如刀子般。 这种一切都不在自己掌控中的感觉很不好。完全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事情,着实让人心弦紧绷。苗毅强作镇定。干笑拱手道:“苗毅在此,不知将主有何指教?” 六位将主的目光反复在他身上打量,好一会儿后,白衣男子道:“我乃仙圣麾下将主长孙居,哪位是修炼九重天的穆凡君?” 此话一出,苗毅几人嘴角微动,穆凡君可不就是小世界的仙圣,无形中还真是占了这位长孙居的便宜。 穆凡君拱了拱手道:“正是在下。” 长孙居看向一旁的孟如,见孟如点头确认后,方道:“穆凡君,你跟我来。”说罢腾空而去。 孟如亦对穆凡君做出了伸手相请的动作。 要被单独叫开的穆凡君多少有点紧张,迅速看向苗毅等人,奈何他们也无可奈何,穆凡君只好硬着头皮飞天而去。 孟如挥手一招,山下十几万人马中当即分出数万人马跟着一起飞去。 不需要别人介绍,藏雷的和尚造型摆在这里,锦绣袈裟的清矍老和尚盯着藏雷道:“老衲星罗,你是藏雷?” “阿弥陀佛,正是。”藏雷合十回道。 “跟我来。”星罗老和尚亦飞天而去。 肤色古铜的归无和尚伸手请了藏雷,带了数万僧人一起离去。 姬欢也是一样,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是妖修,粉衣少女脆声道:“我是绿歌,你是姬欢?” 姬欢看了看剩下的几位同伴,硬着头皮点头道:“是!” “跟我走!”绿歌扔下话升空而去。 长虹招呼上山下的数万人马,带了姬欢离去。 “那你应该就是司徒笑,我乃鬼圣麾下将主离生,跟我走吧。”贼眉鼠眼的老者招呼一声离去。 冷卓群请了司徒笑一起离去,自有数万人马相随。 “某乃魔圣麾下将主夜行空,云傲天跟我走。”浓眉飞扬的霸气老者盯着云傲天喝了一声飞走。 “走吧!”单晴亦招呼云傲天一声,挥手招了山下人马离去。 临走前,云傲天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苗毅。 转眼间,六名同伴就剩了苗毅孤零零一人,苗毅抬头眼睁睁看着云傲天等人消失在苍穹之上,再回头看向眼前正冷眼盯着自己的金缕长裙妇人,心里很是无语,难道这位是道圣麾下的将主?不会这么巧吧? 金缕长裙妇人有些咬牙切齿道:“道圣麾下将主金漫便是我,你为什么没修炼无量**?” 苗毅干笑道:“正准备修炼,正准备修炼。” 金漫道:“听说你无法背出无量**的口诀,我如何相信你手上有无量**?” 苗毅忙道:“这个简单,无量**已经被我藏了起来,由我的亲信保管,前辈如果真的想听我背诵,我随时可以用星铃联系自己的亲信,无量**的口诀随时能背出。” 金漫恨声道:“那就立刻联系,若是背不出,我保证你死的很惨!” 一旁的石云边多少有点奇怪,感觉将主对这位苗毅似乎有强烈的恨意,貌似恨不得宰了苗毅。 苗毅当即摸出星铃,尝试联系云知秋,他还担心联系不上,毕竟之前联系过,谁想这次竟然有了反应能联系上,心下奇怪,难道之前的藏宝地能隔绝星铃的对外联系? 云知秋那边很快有了回复:牛二,你那边还好吧? 苗毅:没事!秋姐儿,赶快,无量**人字部的口诀,我等着用。 云知秋:你要那个干什么?你又不能修炼? 苗毅:在地狱撞上了反贼,我现在需要无量**的口诀解围。 那边的云知秋自然是一惊:怎么回事? 苗毅: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回头再说,口诀快给我,急用。 云知秋当然不敢耽误,当即将无量**人字部口诀传来。 云知秋传一句,苗毅便转述一句,读给眼前的两人听。 折腾了小半天,硬是将无量**人字部全部给背完了,将主金漫方问石云边,“可能对上?” 她并没有修炼无量**,石云边修炼的还是白主留下的为了方便他们接引核对用的。 石云边点头道:“无误!” 金漫没多话,就一个字,“走!” 于是山下剩下的人马,包括苗毅在内全部带走了。 驾临星空,一群人又朝另一颗星球飞去,苗毅也没得选择,只能是被人牵着鼻子走,这种没任何自由不知前途生死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可谁叫他偷鸡不成蚀把米,自找的。 一群人进入了一颗遍布汪洋的星球,海上只有零星海岛,看不到面积稍大点的陆地。就连那些海岛,明显也是施法强行在海平面下堆砌出来的,不适合正常人居住。 不过总体来说,这里的生存环境还算好的,苗毅进入地狱以来就没见到过一颗适合人类居住的星球,这里至少还阳光明媚,海里的海藻还能制造出适合人呼吸的空气,对修士来说生存不算太困难。 在石云边的示意下,大批人马散去,分落向四周的零星海岛。 强行拔升出海面的一座最高山崖上,有古老恢弘殿宇一座,石雕堆砌,飞檐耸立,高阶古朴。 金漫没有理会苗毅,径直进了大殿里面,石云边给苗毅安排了落脚处后叮嘱苗毅不要乱跑,还派了人盯住他,石云边随后离去。 “什么?这怎么可以?” 古朴大殿内,交谈一番后的石云边陡然变得情绪激动,和高坐在上的金漫发生了争执。 最终金漫从高位上迈步徐徐拾阶走下,和石云边面对面站在了一起,叹道:“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是一场交易,我们要付出的代价就是交出兵权!不但是我们,六道大军的兵权全部都要交出去!” 第一二三二章 一个血的警告 石云边瞳孔骤然一缩,失声道:“六道大军的兵权全部交出?” 金漫颔首道:“对!全部交出,一个都不许留,若敢违背当初的承诺,后果很严重,也是我们无法承受的!” “这不可能!”石云边大声否决,情绪非同一般的激动,挥手指向殿门外,“那几个家伙才金莲境界的修为,我们甚至连他们的来历都没搞清楚,焉能奉他们为六道至尊,焉能草率听从他们的法旨!” 金漫摇头:“他们的来历我们不需要清楚,这是白主当初言明的,不需要打探他布置的底细,只要有人将我们从他布置的阵内解脱出来,就必须将六道大军的兵权交给他们。我们只需要按照白主的布置去执行,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 石云边怒极反笑道:“笑话!就凭那几个家伙就想掌控六道大军的兵权?就算我们能答应,下面的弟兄又如何对他们心服口服?修为比他们高的人随便一抓一大把!就算六道大军都认他们为新主,八百万大军呐!这可不是几个人,不是谁想掌控就能掌控的,也不是饭桌上的菜谁吃都是吃,没有相当经验的人根本无法掌控。看他们的修为就知道,别说掌控八百万大军,他们只怕连掌控上万人马的经验都没有,他们知道掌控十万大军、百万大军是什么概念吗?我们岂能拿八百万人心当做儿戏?真要搞乱了八百万人心…将主,你考虑过那个后果吗?只怕到时候不需要反贼大军压境,我们自己就能乱成一锅粥。届时不战自败,更别提什么报仇雪恨!” 金漫道:“正因为如此。白主才让我们扶持他们。” “白主让我们扶持?哈哈…”石云边仰天大笑,抬手指天。“他如今已经被青主和佛主镇压在镇妖塔内,死活不知,自身难保,还想控制我们?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金漫:“白主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你我都领教过,绝非口出狂言之人。此人生性散淡不恋权势,但又才情无双、聪明绝顶,虽不是个君临天下的料,可他若是发起狠来要办的事情。凭他的能力…答应了他的事情若是反悔敢戏耍他,后果很严重!” 石云边:“那又如何!他已经落在了青主和佛主的手上,那两位岂会再给他翻身的机会。属下实在是想不通,白主已经落到了那般地步,将主为何还要支持他?恕属下说句不当说的话,白主才情无双、风华绝代,女人很难抵御他的魅力,属下观将主早年看他的眼神,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敢问一句,将主是不是喜欢上了他才如此支持他?” 金漫霍然转身,举目看向了大殿门外,明眸中的目光悠远迷惘。并未否认,反而直言不讳,“不错!我是喜欢他。可他喜欢的人不是我,为了那个人。他甚至愿意放弃到手的天下,世间又有几个能如此一往情深的男人?”最后一声幽幽意。说不尽的惆怅。 “说白了不就是爱美人不爱江山,很值得标榜吗?”很是不屑的石云边相当愤怒,上前一步在金漫耳边大声道:“将主,属下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当年若非圣主舍身成仁,你早已死在了白主的手上,当年他对你可曾有丝毫情意?众兄弟败退此地不选我,而选你为将主,是对你的信任,你岂可因为儿女私情而罔顾百万弟兄的生死,你对得起圣主生前的舍命相托吗?” “石云边!”金漫陡然转身一声怒喝,“我承认我喜欢他,可我还不至于忘记大义!大是大非上我分的清楚!我已经说了,不遵他话做的后果很严重,正是为了百万弟兄的生死,才必须要交出兵权!” 石云边大笑三声,“谬论!他自身难保,拿什么威胁我们?” 金漫冷笑道:“你信不信,青主和佛主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真正忌惮的还是被困住的白主!若真能杀了白主,只怕青主和佛主早就满世界宣扬安定人心,白主的生死一直秘而不宣就说明白主还没死,为什么已经将白主困住了而不杀?说明白主留有后手,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我们也不是吓大的,你真以为白主随便两句话就能逼我们交出兵权?你真以为白主是吃素的?你知不知道白主找到我们的时候说了什么?” 石云边立刻相问:“这正是我们心中的疑虑,他当年找到将主的时候究竟说了什么?” 金漫:“他当年来到的时候警告我们,他说,他能放我们一条生路,就能断了我们的生路,能让我们在炼狱之地苟且偷生,就能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 石云边:“大话谁都能说,就因为他这番警告就把你们给吓住了?” “大话?”金漫满脸难以置信的样子摇头,“你知不知道我们六个受困是为什么?他困住我们只是一个小小的赌注,预言以后有圣主功法的传人来助我们脱困只是其一,困住我们之前还留了一个预言给我们,他说青主和佛主会联手围剿地狱,而且必定会失败!你们之前还质问暗桩的事情,一直以为我们受困前给你们和暗桩联系的星铃是我们在反贼中安插的眼线,我们之前已经告诉了你们是白主留下的,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石云边陡然一阵惊悚。 金漫冷笑着继续说道:“你真以为白主是夸夸其谈口出狂言的人?与其说青主和佛主联手围剿炼狱之地是预言,还不如说是以实际行动给我们一个血的警告,让我们刻骨铭心牢牢记住,以防我们有变!他在用几百万弟兄的鲜血警告我们,不管他是不是困在镇妖塔中,局势一直在他的控制中!他当年放我们逃入地狱,之后一直和我们保持联系,早就将地狱的情况摸了个一清二楚,甚至我们对地狱情况不清楚的地方他也清楚的很,炼狱之地被封锁他能在不惊动佛主和青主的情况下随时进出找到我们就是证明!他在用几百万颗人头警告我们,他能让青主和佛主发动一次进攻,就能让他们发动第二次进攻!第一次他能让暗线帮我们躲过一劫,第二次呢?我们一旦不照他的话做,你信不信详细的地狱情况立刻会出现在青主和佛主的手中,届时他安排的那个暗桩不说误导我们,哪怕是保持沉默不再帮我们,你想过会是什么后果吗?” 石云边已经是惊出了一头的冷汗,呼吸急促,那个后果他简直是不敢想象。 “我能放你们一条生路,就能断了你们的生路,能让你们在炼狱之地苟且偷生,就能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这番话我一直记忆犹新,你现在还认为他在说大话吗?”金漫痛苦摇头道:“我们的生死一直掌握在他的手上,哪怕他被压在镇妖塔中!现在回过头来看,事实上从那天他找到我们开始,我们就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只能是照他的安排去执行!” 石云边悲愤道:“几百万弟兄的性命只为成全他一个警告!只为逼我们就范!这种人太可怕了!” “我又何尝不痛心!可是我们别无选择,除非活着的人都不想活了,我们的生死皆在他一念之间,再多的人命也不如他心中的那个女人重要!”金漫满脸痛楚之色地摇头,道:“我说了,他虽不是个君临天下的料,可他若是发起狠来要办的事情,凭他的能力会很可怕,你现在还准备和他对着干吗?” 石云边呲牙道:“我们的死活他如此不在乎,我们的性命在他眼中就如同蝼蚁一般轻贱,你确认他会带我们从地狱脱身恢复以往的自由?你确认他会帮我们报仇雪恨?” 金漫苦笑:“会的,他为了救那个女人可谓处心积虑,他比我们更想推翻青主和佛主。还是那句话,他不是个君临天下的料,除非他不答应,只要他答应了的事情,就会尽力去兑现,所以他注定成不了枭雄,否则他也不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石云边:“可我看不到希望,他拿什么兑现承诺?没有强援,我们如何与青主、佛主对抗?就凭那几个金莲修士?就凭我们这些实力?” 金漫道:“他说过,让我们脱困后照他的话去执行,强援到时候自然会出现。我们没有选择,石兄,执行吧,扶持那可恶的家伙上位吧!” 石云边悲愤的神情渐渐黯然…… 不但是这边,其他五颗星球上也发生了同样的剧烈争执,结果却是大同小异,没什么区别,一切都在朝着注定的结果进行。 “什么?让我做新的无量圣主统领你们?我没听错吧?” 数天之后,做过一些安排后,金漫和石云边出现在了被看押的苗毅身边,一番天上掉馅饼的话吓苗毅一大跳,忍不住大惊小怪,真的以为自己听错了。 苗毅张大着嘴巴,愣愣指着自己的鼻子,满眼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男女。 第一二三三章 登基 “你没有听错。”金漫点头确认。 苗毅指着自己鼻子继续追问:“新一届无量圣主,让我做?” 金漫再次点头:“是!” 苗毅亦再次傻眼一会儿,愣愣问道:“为什么?” 金漫道:“首先是你手上握有上一任圣主的修行**,是圣主修行功法的传人,理所当然要接任圣主之位。其次是因为你救我脱困,报答你对我的救命之恩。” 苗毅心中嘀咕,狐疑目光不断在二人身上审视,试着问道:“就因为这个?” 金漫:“难道圣主传人和救命恩人这两个理由还不够吗?” 够什么够?这理由乍一听像那么回事,可细想想未免也太牵强了一点,苗毅打死也不信有这好事,毫不犹豫地肯定其中定有阴谋,干笑着摆手道:“不妥不妥,苗某修为浅薄,能力有限,担不得如此重任,将主法力无边、人心所向,当继续主持大局,苗毅愿随时听从将主差遣!” 愿意听从差遣是假,想保命倒是真的。 金漫和石云边心中骂开了,还真当我们愿意尊你为主?要不是没办法你能有这好事?你倒好,别人求都求不到的天大好事你还搞得多勉强似的。 而苗毅在金漫眼中本就是个无耻下流之辈,对苗毅本就没什么好感,所以也懒得再跟苗毅啰嗦了,直接威逼道:“你如果不愿担此重任也行,我们不勉强,不过我们绝不会放任外人活着离去带走这里的情况。当然。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我也不杀你。之前那口我躺了十万余年的棺材就送给你了,你也进去躺个十万年。十万年后我再放你离去,如何抉择你自己看着办。”说罢转身便走。 “将主请留步!”苗毅急了,赶紧挥手喊住。 “哦!”金漫转身,淡然道:“这么快就有了决定?” 决定个屁!苗毅心中狂骂,这也叫不勉强?在棺材里关十万年,开什么玩笑?若不是没办法,谁愿意受这罪?再说了,以后的事情谁说的清楚,鬼知道关了十万年后会不会放自己一条活路。 他赔笑着拱手道:“既然将主看得起给面子。在下也不敢忤逆,何况对在下来说,能成为无量一道圣主,那真是想都不敢想的好事,只是苗毅修为浅薄、能力有限、又无资历不知以何德何能统帅无量一道,实在是怕会好心办坏事,而且其他人也未必会支持。” 言下之意是,不是咱不想做无量圣主,其实很想做。只是担心自己做不好而已。 小人!金漫心中鄙夷一声。 明明是她逼得苗毅没得选择后服软,现在反倒认为苗毅是个见风使舵的卑鄙小人,苗毅估计就算有一百张嘴也难证自身清白,谁叫人家已经先入为主对他有了不好的印象。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啊! 金漫道:“这个你放心,我们自然会在旁帮衬。” “那就好,那就好。有将主支持我就放心了。”苗毅喜笑颜开地打了个哈哈,旋即又试着问道:“不知继任圣主后我该干些什么?” 他得探探人家的底。看人家让自己做这圣主究竟有什么企图,总之什么报恩之类的理由他是不信的。 金漫道:“当然是做圣主该做的事情。首先是想办法为上任圣主报仇,为众弟兄雪恨,推翻青主和佛主,带领大家从地狱脱身,这是继任者获得上下弟兄拥护的职责。” 妈的,老子哪来这么大本事?苗毅心中无奈,准备走一步算一步再寻找脱身的机会,脸上却堆笑,“明白了,明白了。” 事情暂时就这样定了,金漫和石云边就此离去,两人还要为苗毅继任圣主的事进行筹备,首先说服其他将领是免不了的。 目送二人离去,苗毅重点关注着从头到尾一声不吭的石云边,回头又瞅了瞅依旧盯着自己的守卫,搞得自己都没办法和云傲天他们联系,最后只能是背个手徘徊,琢磨着让自己当什么圣主究竟想干什么。 连自己底细都不知道就让自己当统帅他们的圣主,开什么玩笑?有阴谋!这里面绝对有阴谋! 难道云傲天他们为了自保泄露了老子的身份,一帮反贼准备让老子回去当卧底?可也不至于让咱当什么圣主啊! 这种环境下还能有个庭院住不容易,庭院中来来回回的苗毅心中很是想不通,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站住!” 苗毅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庭院门口传来一道阻拦声,回头看去,只见门口守卫拦住了两名神情漠然的黄衫女子,一稍高,一稍矮,姿色都不错,就是那冷漠样子让人一看就有距离感。 不过苗毅也习惯了,这里人似乎都一副被人欠钱的死人脸。 其中一名女子亮出一块玉碟给守卫,清冷道:“奉将主手谕。” 守卫查看过手谕后放行,两名女子入内直接朝苗毅走来,其中一人更是拿出了一条绳子,配合上那死人脸有种想帮人上吊的感觉。 后退一步的苗毅立刻问左右盯住自己的人,“什么意思?” 盯梢的人没吭声,倒是那两名女子直接走来,一人扯了苗毅一条胳膊,拿着绳子在他身上比划。 高度警惕的苗毅大概明白了,这是在给自己丈量身体尺寸。 “你们这是干什么?”苗毅诧异。 两名女子一声未吭,给他丈量完后就走了,连声招呼都不打,搞得苗毅莫名其妙。 次日,两名女子又来了,苗毅看着她们进进出出也懒得问了,反正问也白问。 然而他也无法置身事外,在他屋里一番忙碌的两名女子回头再找到他后,直接将他逼回了屋里,砰一声关了门。 进了屋的苗毅正盯着一澡盆热水狐疑,两名女子则直接动手了,直接帮他宽衣解带。 “你们干什么?”拉扯拒绝中的苗毅惊呼。 “沐浴更衣,回头诸位将军要来拜见!”个子稍高那位女子终于开口说话了。 “不用你们帮忙,我自己来,我自己来。”苗毅捂胸哭笑不得。 两名女子似乎正巴不得,各自走到澡盆两头转过了身去背对,不过却催促了一声,“还请尽快,圣主登基在即,不要让诸位将军久等。” 哎!这叫什么事?苗毅心中喟叹一声,见两人没出去的意思,只能慢吞吞脱了自己衣服泡进了水里…… 房门再开,左右二女陪同之下走出门来的苗毅犹如换了个人一般,一身华丽无比的金袍,上绣云山雾海、日月星辰,发髻上绑着金丝飘带后垂,将整个人烘托的高贵且超凡脱俗。 据两女说,这是上一任圣主的穿着打扮,说是什么乾坤袍。 步下台阶的苗毅不时抬抬袖子,或低头拉扯衣服看看,大小刚好合身,他有点明白昨天给自己丈量身段是什么意思了,估计是在赶制这身长袍。 一路被带到了山崖主殿的后院,身段高挑显高贵的一身金缕长裙的金漫正在院子等着。 “将主!”苗毅见面乐哈哈拱手,很客气。 金漫则上下打量着绕他转圈。 苗毅看看她的穿着,再看看自己的穿着,心里嘀咕,怎么感觉两人的穿着打扮不是一般的登对。 查看着微微点头的金漫嗯了声,“有那么几分圣主的味道了,就是气势上差远了。”走到苗毅正面又正色道:“诸位将军正在大殿内等着朝见,不过恰逢反贼考核,为防反贼借机生变,各处需要人坐镇,不便在这个时候把人给全部召集回来,所以大部分人并未到齐。另就是我们的处境你也知道,不宜兴师动众为你大搞登基仪式,所以一切从简,并无不尊重你这个新任圣主的意思,待到推翻青主和佛主后再风光大办补上也不迟。” 话说的好听,其实就是不尊重苗大圣主。 首先是金漫对苗毅印象不怎么样,压根不想让苗毅太风光,若不是某人一场铁血手段拿了几百万颗人头作警告,对他们的威慑力实在太过强大,掐死了他们的软肋,她怕是会第一个弄死苗毅;其次是下面人对苗毅继任圣主意见很大,若不是有金漫等人压着、帮衬着、努力说服,苗毅非要被活活打死不可,一无名小卒竟敢染指圣位号令群雄,简直是开玩笑! 如此情况下,也实在是不宜再刺激下面将领,的确不适合风光大办,这次其实就是走个过场,苗毅也别想一上位就能掌控大权。 等到推翻青主和佛主?做梦吧?苗毅心中讥讽,他对当这有名无实的圣主压根没兴趣,纯粹被逼无奈而应付,遂无所谓地笑道:“理解,理解。” 金漫伸手相请道:“跟我来吧!” 她亲自领着苗毅从后殿进入,那两名黄衫女子一进后殿便抢先一步站在了左右进入正殿的入口。 苗毅随同金漫由左边进入古朴大殿的瞬间,静候在大殿内的服饰各异的二十多名男男女女的目光骤然盯来,一个个紧盯苗毅,有些是苗毅见过的,有些是苗毅没见过的,大多数人目光不善。 站在最前面的三人眉心皆是法相实化的图纹,一看就知是显圣境界的法力无边高手。石云边也在其中,淡淡瞥了眼苗毅之后便低眉垂眼,不满在心中。 第一二三四章 请自便 苗毅也不是傻子,一看这些人的眼神便知道对自己有意见。 他心里也有意见,奈何人家敢表现出来,他不敢往外露,还得一脸微笑,双方的实力对比摆在这,连丝毫胜算都没有,只能是忍着。 此时的金漫倒是摆出了恭敬态度,恭请上高位落座。 瞅见苗毅不慌不忙走上台阶的样子,金漫心中也有嘀咕,看不出来这家伙倒是一点都不怯场,区区金莲修士面对这么多高手不见丝毫紧张。 走到宝座旁,金漫再次伸手请坐。 苗毅管他的,只要不危及自己的安全,你们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顺着你们的意来,想必不会有事,遂稳稳当当地扶膝坐下了。 金漫瞥了他一眼,也没离开,就站在了王座一旁,转身面对众人,目光扫视下方,见有人偏头看向一旁,已流露出不耐烦神色,黛眉不禁微微一皱,稍作酝酿脆声道:“圣主苗毅继位,无量一道认主,诸将大礼参拜!” 下站的二十余名年纪不一的男男女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无一人见礼。 上站的金漫明眸瞪了一眼下方的石云边,石云边嘴唇绷了绷,率先缓缓单膝跪地,低头沉声道:“参见圣主!”说罢见其他人没反应,左右看了看,伸手拉了拉左右之人的长袍下摆。 站在他左右的两名老者深吸一口气,一抖长袍下摆,徐徐屈膝。动作无比沉重的样子跪了下来,低头道:“参见圣主!” 最前面三位领头的都跪下来了。后方诸人面面相觑一顿之后,也陆续单膝跪地。“参见圣主!” 参拜声不整齐,可谓稀稀拉拉,明显极不情愿。 高坐在上的苗毅嘴角微微撇了撇,心中暗乐,能出现在这里的一帮人估计修为都不低,尤其是前面三位,连显圣境界的高手都跪在了自己面前,做梦都没想到过能有这天,这滋味的确令人暗爽不已。 “发什么呆。还不快让大家起来,还想让他们长跪不起惹出众怒不成?”金漫的传音声在苗大圣主的耳边响起。 苗毅立刻传音回问:“我要不要说些什么?” 金漫暗斥:“你没看出大家都不耐烦了吗?啰嗦下去小心弄得你自己下不了台,有什么废话以后再慢慢说,先让他们跪了过了眼前这一关,以后有的是说话机会。” 苗毅心中暗骂,有毛病吧,既然都不情愿,何必勉强。 表面上赶紧一脸堆笑,双手朝下跪众人虚扶。“诸位平身。” 一帮人站起来倒是痛快的很,不像下跪时那般拖拖拉拉,苗毅话落,一帮人迅速站了起来。 石云边左边一老头站起后立刻朝金漫拱手道:“将主。如果没什么其他吩咐,我等先告退了。” 不请示苗毅反而当众请示金漫,这明显是不把苗毅给放在眼里。苗大圣主想掌控无量一道的兵权显然没那么容易,哪怕他现在上位了。兵权也还是在金漫手上,这东西不是说谁想接手就能接手的。 当然。苗毅压根也不会生气,他本就不认为自己该坐这位置,也没妄想过自己能坐稳这位置。 金漫当着众人的面倒是给足了苗毅面子,转身面对苗毅请示道:“不知圣主还有何训示,若无训示,不妨让诸将各自忙去。” 苗毅点头,朝下面诸人挥手笑道:“大家自便,请自便!” 不少人二话不说,干脆利落,甩袖转身就走。 苗毅心中嘀咕,这登基仪式可真有够简单的,连场面工夫都懒得应付了,把老子拱上这位置究竟在搞什么鬼? 站一旁的金漫陡然一喝:“石云边,敖铁,公孙立道,你们三个留一下。”眉眼间带着怒色。 走出大殿的诸人回头看了一眼,陆续离去,随同石云边一起转身的三人脚步一顿,三人转身,其中一花白头发的老道淡然道:“将主还有吩咐?” 金缕长裙摆动,金漫扔下苗毅,缓缓放步走下台阶,目含煞气盯着三人逼近,暗中传音道:“该说的道理都跟你们说了,该说的理由也跟你们解释了,答应的好好的,怎么事到临头却弯不下腰来?是个人荣辱为重,还是百万弟兄的性命重要?连你三人都不肯配合,下面人如何肯从?” 三人默然不语,察觉到法力波动的苗毅暗暗琢磨几个反贼头子在密谋什么。 见三人不吭声,金漫走到他们身边转身面对高坐在上的苗毅,逐一介绍。 手指石云边,“石云边石大将军,圣主是认识的。” 手指移指向了花白头发的老道,“这位是公孙立道公孙大将军。” 手指另一位身材干瘦的黑袍老头,“这位是敖铁敖大将军。” 最后收手总结道:“我们无量一道,共有五位大将军,还有两位正在坐镇指挥以防反贼偷袭暂时不便来拜见圣主,一位名叫司徒晴兰,一位名叫海渊客,五位大将军皆是显圣境界的高手,乃我无量一道之中流砥柱。再下面有二十八位将军,都是有资格位列圣殿议事的无量骨干,也都是化莲境界高手,今天也都因为应对反贼没有到齐,改日有时间再来拜见圣主。” 啧啧!咱手下高手如云啊!坐在上面暗暗自爽的苗毅乐哈哈摆手道:“无妨,无妨。” 他这说什么是什么的‘阿弥陀佛’样令石云边三人各自偏头,越发看不上苗大圣主。 金漫瞥他们一眼,又继续说道:“无量一道如今现存人马近一百四十万,对下面声称有六百万大军,真正人马数量只有能位列圣殿的将军们知道。六道总计有八百余万人马,对内对外则号称有四千万大军。” 苗毅怔了怔,好奇之下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为何要虚报人马?” 金漫解释道:“首先是为了提振士气,保持大家的信心,让下面弟兄知道我们仍保存有东山再起的实力。其次,毕竟人多嘴杂,不敢确保六道中会不会藏有反贼的卧底,号称四千万大军也是对反贼的一种威慑,令反贼不敢轻易冒犯。为了保证消息不泄露,平常大军人马都是由各将军分开管制,下面弟兄看不到总体人马数量自然也就不清楚底细,而星铃之类的联系法宝平常也是严格管制,出战时下发,战后立刻回收集体管制。” “哦!”苗毅一副懂了的样子连连点头,心中则狐疑,这群反贼究竟想闹哪样,连这样的秘密都告诉老子,难道真想让老子当什么圣主?回头要是查出老子是天庭的统领,还不得把老子给活剥了。 金漫将这里的大致情况介绍完后,老道士公孙立道问道:“将主,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我们先告退了。” 金漫不加理会,转身看向了高坐在上的苗毅,不言语,让三人自己看着办。 石云边三人互相看了看,最终不得不硬着头皮朝苗毅拱手道:“圣主,若无吩咐,属下等告退。” 苗毅立刻笑眯眯示好,小鸡啄米似地点头,“自便自便,请自便。” 三人按规矩齐齐后退一步,才毅然转身而去。 目送三人出去后,苗毅方松了口气站起,快步下了台阶,朝金漫拱手道:“将主,还有何吩咐?” “你…”金漫尽量压下了怒火,板着一张脸咬牙切齿道:“从今天开始,你要记住,你是无量圣主,圣主就要有圣主居高临下的气势,不要像个小人一样见谁都客客气气,不要自甘低贱,否则丢的是整个无量一道的脸,听明白了没有?” 苗毅心中问候她祖宗十八代,他倒是想硬起来,可让他一金莲修士向法力无边修士摆谱怎么摆?而且还是一群法力无边修为的老家伙,并且个个看他不顺眼,是想摆谱还是想找死?真当老子傻瓜不成? 苗毅也不认为对方是真的想让自己当什么圣主,很识相地点头道:“明白明白,在其他人面前我是圣主,没其他人时,苗毅一定谨遵将主法旨,将主如果有什么话需要借苗毅的口说出,苗毅一定言听计从…”他误会错了意思,同时也在表忠心,表示自己是个空架子,这无量一道还是你说的算。 这厮为了活命,在无伤大雅的情况下,可谓相当的识相,反正在这帮人面前姿态低一点又不丢面子,等老子活着出去了,再想办法带天庭人马来围剿,把这笔账好好算一算。 于是话音戛然而止,金漫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满眼怒容,貌似恨不得一掌活劈了苗毅,不过一看苗毅身上的乾坤袍,又重重甩袖松开了,强忍住怒气,当面一字一句道:“我郑重告诉你,你是万万人之上的圣主,没人能凌驾于你之上,这里没任何人想利用你!” 有种死里逃生感觉的苗毅立刻点头道:“明白明白。” 明白个屁,一看那样子就知道是敷衍,金漫顿时温娴全无,近乎咆哮道:“你明白了什么?” 苗毅真的不明白,怎么说都不对,再绕下去非丢小命不可,当即叹道:“将主,你直接说吧,你究竟想让我怎么做,我照做就是了。” 第一二三五章 新六道圣主 金漫一指一指地戳着他的胸口,“你来这的目的是什么?做你该做的事情,做圣主该做的事情!” 得了!看对方处在狂暴的边缘,苗毅什么也不说了,点了点头。 扭头呼出一口气的金漫来回走了几步,努力平复下情绪,扭头朝守在后殿左右侧门口的两名黄衫女子道:“你们过来。” 两名黄衫女子赶紧走来行礼,“将主!” “她叫梁蓉。”金漫指了指个稍高的,又指向个稍矮的对苗毅介绍,“她叫米灵,堂堂圣主身边没人照顾也说不过去,是我亲自挑选出来照顾你的,从今天开始,她们两个就跟在你身边伺候你,兼带保护你。不过我警告你,最好把你那下流无耻的毛病收一收,别以为你是圣主能就为所欲为,她们可都是彩莲境界的修士,你最好掂量掂量。当然,如果她们自己愿意,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苗毅瞅瞅二女,心想这是保护咱的还是监视咱的,另外就是这位将主对自己误会太深了,不过想想当初打开棺材搜这位女人身时的情形,目光不由在金漫身段上溜了两眼。 金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五指握了握,有扇苗毅一巴掌的冲动,最终忍了下来,“哼”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同时扔下一句话,“殿后宅院我已经让了出来,有什么事随时来偏院找我,抓紧时间提高自己修为,你修为实在太低了,暂时也干不了什么。送圣主去休息!” 背对着反手弹了只储物镯回来。苗毅接到手中一看,里面是数不清的仙元丹。 苗毅一愣。早前搜她的身没搜到什么,刚才也没见这女人身上有什么东西。从哪搞出来的。 “圣主,请!”梁蓉和米灵左右伸手相请。 回了殿后大宅院的苗毅无心入住,背个手在院子里来回走动,思索着脱身之策,守在这里所谓照顾自己的二女是个麻烦,怎么看都像是盯梢的…… 没转多久,外面有人来报:“圣主,另五道圣主联袂前来拜访。” “另五道圣主?”苗毅愕然,疑惑道:“另五道也有圣主了?” 来人回:“就是圣主的那五位朋友。” “……”苗毅目瞪口呆。云傲天他们也当上圣主了?有点不敢相信道:“有请!” “是!”来人去后不久,门外稀里哗啦进来了一群人,云傲天五人各带了两名反贼随从前来,一下进来了十五人。 和他苗毅一样,五人都换上了看着晃眼的衣服,一个个气势非凡,比他苗毅看着有气势,毕竟久居人上,派头在那。尤其是穆凡君。白衣如雪,衣服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白的发亮,男儿妆不改。雌雄难辨,很有调调。 一见苗毅的穿着打扮,五人相视一眼。有种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味道。 “有话屋里去说。”苗毅正要开口,云傲天先出声打断了。回头又对跟上的两名随从喝道:“你们等在外面。”说罢大步朝正堂走去。 “你们也等着!”穆凡君等人也毫不客气地喝了声,不需主人招呼。一个个不请自入进了正堂。 瞅瞅云傲天等人对反贼随从直接呼来喝去的气派,苗毅再看看派给自己的两名随从,想想自己的小心谨慎,感觉有点怂。 “你们也在外面等着!”苗毅也对梁蓉和米灵硬了一回。 入内,见五人已经各找位置坐下了,苗毅开口便问:“你们也当上了另五道的圣主?” 司徒笑:“这事有点蹊跷,简直令人匪夷所思,凭咱们的实力是做圣主的料吗?” “的确有点蹊跷。”苗毅摇着头,也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云傲天斜眼道:“最蹊跷的就是你,现在闹成这样,你老实交代,你跑来这里究竟想干什么?” 苗毅双手一摊:“我进入炼狱之地干什么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当然是想考核拿个好成绩,不然谁会往这跑?” 鬼才信!五人鄙视他一眼。 见他嘴里没老实话,姬欢哼道:“还想考核拿好成绩,你能不能脱身再说吧,我现在倒是担心我女儿会当寡妇。” 苗毅反问:“你是不是很希望看到你女儿当寡妇?” 姬欢无语,藏雷摆手道:“现在还有心情斗嘴?咱们现在还是想想怎么脱身吧。对了,如今好像不限制我们使用星铃了,苗毅,你不是和高冠有交情么,赶紧联系,看能不能把天庭大军给引来,到时候想办法把我们带出去。” 苗毅摸摸鼻子,他和高冠只是认识,交情还没好到能让高冠帮自己把这五位给弄出去的地步,这几个家伙修炼的是六大奇功,真要在高冠面前牵扯出来,那就麻烦了。之前只是为了稳住这五个家伙不泄露他天庭的身份,完全是在糊弄,实际上真没办法把他们给弄出去。 所以只能找借口道:“如今这情况,咱们躲又没地方躲,真要是天庭大军杀来了,这帮反贼定能察觉到不对,搞不好首先就将我们给控制住,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姬欢奇怪道:“你这家伙不是胆大包天么?都敢直接往这跑了,还怕这个?” 苗毅:“当然怕,之前是不知道这里是反贼的老巢,现在确认了哪还敢乱来。” 一番商议无果,此地是反贼老巢,到处是反贼的眼线,无论是环境还是己方实力原因,令几人暂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脱身办法,只能是等待合适良机等熟悉了情况再说。 “恕不远送!”庭院中苗毅背个手乐哈哈目送。 没人搭理,出了院门,云傲天五人倒也没急着离去。观察着此地的环境,走到了耸立海边的山崖旁。下方惊涛拍岸。 “我那里几乎都是沼泽地,整天瘴气毒烟弥漫。这里环境比我那好多了。”姬欢忽然感叹一声。 司徒笑:“沼泽地不正适合你这老妖怪栖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云傲天回头看了看身后不远不近跟着的一群随从,低声道:“环境不好也只能先忍着,如今也只能先看看情况再说了,看看这帮反贼究竟想搞什么鬼。” 几人暗暗点头,倒是来此之后一直眉头半皱不吭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穆凡君突然传音道:“为何要想着离去?也许能在此立足也不一定!” “……”其余四人齐齐偏头看来,皆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不知她何出此言? 藏雷奇怪,传音问:“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认为他们是真心让我们做什么圣主?” 蹙眉不松的穆凡君徐徐道:“我们出去了又如何?我们修炼的本就是大世界的六大奇功。在天庭眼里我们和反贼有什么区别吗?在外界闯荡我们迟早要暴露。说到底,在大世界,在天庭的眼中,我们就是反贼,我们和这群反贼本就是一伙的,与其在外界偷偷摸摸,还不如在这里光明正大立足。” 几人皆默然不语。 云傲天:“话虽如此,先不说这群反贼对我们有没有包藏祸心,就算对我们没有歹意。被困在这里有前途吗?长期困在这地方和困在小世界有区别吗?我们为什么急于从小世界来到大世界?这里实际上还比不上小世界,至少小世界还有修炼资源,这里呢?难道咱们要一辈子困在这里等到老死不成?” 穆凡君反问:“难道你继任魔道圣主之位后,他们没有给你修炼资源?” 云傲天:“给了。足够我将修为提升到彩莲境界,搞不好助我提升到彩莲五品都够了,可自己带来的子弟总不能不管不顾吧?而魔道将主夜行空也说了。这是存货,炼狱之地修炼资源匮乏。困在炼狱之地的修士用完了当年带进来的资源之后,就一直干耗到了现在。遇到战事劫掠到一点资源也都赏给了有功的人,说到底这里的修炼资源无法持续,和外界没得比,无法持久。” 穆凡君:“他们自己都没得用,能把存货拿出来给我们用,可见不一定对我们有歹意,也许是另有深意,或许我们修行的功法对他们来说真的有大用处,大家别忘了巫行者的谶言。” “兵行险招必有祸,若无去路,此为归处,蛇无头不行,静待囚笼中,六子再会时,风云再起…”反复嘀咕中的姬欢猛然一惊道:“难道巫行者指点给我们的所谓的命运转折点就是指这事?风云再起,怎么个风云再起?在这炼狱之地能起什么风云?” 穆凡君反问:“你有没有问他们为什么让你当圣主?” “莫名其妙的事情自然会问。”姬欢点了点头,道:“他们说让带领他们报仇,脱离炼狱之地,推翻青主和佛主,然而这对我们来说可能吗?就算和他们联合在一起也不是天庭或极乐世界其中一家的对手啊!” 穆凡君再问:“什么事情在大世界当的起‘风云再起’四个字?如果巫行者谶言无误,地狱反贼再次对上青主和佛主一决雌雄,这算不算是风云再起?” 几人一惊,面面相觑。 云傲天上下看她一眼,他对她算是比较了解的人,疑惑道:“你好像铁了心要留下,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穆凡君目光微闪,她藏有私心,不会言明什么,摇头道:“是不是真的让我们当圣主,我们尝试着掌控试试便知。就算是在利用我们又如何,给着我们修炼资源,这种利用和我们在外界冒险所求有什么区别?就像你们说的,反正现在也没办法,不如看看情况再说。” 第一二三六章 货比货得扔 他们五人没有苗毅的顾忌,苗毅的天庭身份和反贼注定势不两立,所以苗毅小心翼翼不敢暴露,除了想逃还是想逃。而云傲天等人在局势未明的情况下则果断出手一试,欲图拨开迷雾查探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让他们做六道圣主。 于是五人很快进入了自己圣主的角色,尝试掌控接手麾下人马。 无量星,无量一道受困地狱的老巢,也是苗毅这位无量圣尊的老巢。 当年刚来被逼破阵时,苗毅并不知道这里叫无量星,如今自然是知道了。 无量星对普通人类来说不适合生存,可一颗被海洋覆盖的星球对黑炭来说,却是如鱼得水,不亦乐乎。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梁蓉和米灵站在不远处看着负手而立站在山崖边听海的苗毅。 一袭华丽金袍的苗毅眺望沧海,眯眼看着远方大海中痛快嬉戏的黑炭,不知在想些什么。 明媚阳光下,一身金袍令整个人熠熠生辉,下方惊涛拍岸,外人无法体会他身陷如此环境中的心情。 目前的情形他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身边没有一个自己人,只有一个吃喝玩乐的黑炭,想打探周边消息都无从打听,外界也没人清楚地狱里的情况,对他来说,一个不慎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一转眼几十年时间过去,离天庭考核结束的时间仅剩十年不到…… “赵元,休要血口喷人,我手下弟兄看到是你的人拿了。” “放屁!柳中贵。明明是你的人拿了,还敢倒打一耙!” “你敢不敢把你的人集中过来让我们搜身?” “你有什么资格搜老子的弟兄?要搜也是我们搜你们的身!” 一片山棱起伏如黑铁的星球上。上千具天庭人马的尸体堆积在一起,而在不远处却有两批反贼人马对峙。双方为首的统领互相吵的脸红脖子粗。 “统领,他们不敢让我们搜,就说明他们心中有鬼!” 眼看双方老大吵不出输赢,下面弟兄自然是助威,名叫赵元的统领身后有人出声帮腔,立刻惹得对面大片人声讨,对面气势一起,这边自然是不敢示弱,双方数千人马立刻挤近在一起互骂推搡。 这种情况下是最危险的。稍微有谁推搡过度,立马就是一场血拼。 指手画脚的争吵声中,情势愈演愈烈,眼看**要由吵架变成干架,数道人影从天而降,落在了附近的山顶上。 下方群情沸腾,一身白衣如雪雌雄气质参半十分显眼的穆凡君冷目扫视下方,淡淡瞥了眼刚才远道迎接自己的将军,淡然道:“自己人倒是要打起来了。樊将军,怎么回事?” 随同前来,站在穆凡君左右的将主长孙居和大将军孟如亦齐齐朝樊将军目露询问神色。 如今的穆凡君已经在积极染指六道反贼中仙道的兵马大权,为了能熟悉下面的情况。也为了能让下面的人知道如今的仙道圣主是她穆凡君,她时常出来巡视,每每出来都拉上将主长孙居。 她很清楚。凭她的实力号令不了反贼中的任何人,只有扯上将主长孙居在自己身后当大旗才有效果。她要借助长孙居的威信让下面人慢慢习惯听令于她这个圣主。 而长孙居也是极为配合。 “属下不知,之前还好好的。待属下一问。”樊将军抱拳汗颜一声,迅速转身,朝山下喝道:“都给我闭嘴住手,赵元、柳中贵,给老子滚上来!” 他隆隆喝斥的声音回荡响起,下面一触即发吵的沸腾的人马才发现来了大人物,顿时都暂停了,不过彼此间都是气犹未消的样子,彼此看对方那边人马都不顺眼。 两位彩莲境界的统领飞身落在了山顶,樊将军接受到长孙居警示的目光,赶紧介绍居中的穆凡君,“还不快拜见圣主!” 两位统领相视一眼,听说过新任的圣主,不过还是第一次见到,当即齐声拱手:“赵元、柳中贵拜见圣主!” 穆凡君微微颔首“嗯”了声,高高在上的气势摆在那。 樊将军马上喝斥两人,“吵吵闹闹怎么回事?” “回将军,赵元下面人私吞战利品。” “明明是你的人私吞……” 两位统领又针锋相对吵了起来,各自争起理来皆寸步不让,只是当着大人物的面似乎都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不知干了什么亏心事 穆凡君等人不急,慢慢听着,听到后面总算听明白了,两边人马合力追杀全歼了一队天庭的考核人员,清剿收获后却出了问题,战利品不多,和这些年的围剿收获大概比例不符,大家都觉得不该只有这点东西,东西的多寡可是关系到大家的战功分赏,这边认为那边私吞了,那边认为这边私吞了,于是一不小心就闹成这样了。 不过双方的怀疑也不是没道理,上缴一部分战利品,私下扣留下一部分回头再自己弟兄分,总能多得一点,出来拼命一场,炼狱之地修行资源又匮乏,大家都不容易,所以这种事情很正常。 樊将军却听的暗暗头疼,他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次肯定是不知哪边私下扣留东西扣的多了点,换了平常他也就是把两边都给搜身检查一下,查出来后该上缴的上缴,余下的大家再均一均,坏事的一方再略做惩处,不会处理的太过。 总之大家困在这里都不容易,他要维护军心和士气也不容易,如此处境下真要惩罚过头了,寒了下面弟兄的心,大家苦日子已经过够了,会出事的。 可偏偏撞上新任圣主和将主法驾亲临,给当场撞见了,他是搞清楚这事还是当面糊弄? 他在那暗暗叫苦,朝长孙居和孟如使眼色,新来的圣主不通情况,这两位是清楚的,可谓暗暗求助,最好是将圣主给拉走。 谁知却听穆凡君冷冷出声道:“既然都觉得对方那边占了便宜,樊将军,将他们两个的位置对调一下,互统对方人马,让他们自己查去!” 赵元和柳中贵顿时目瞪口呆。 樊将军松了口气,当即拱手领命,“是!” 穆凡君:“敌寇未灭,大仇未报,自己人倒是快要反目成仇了,你们可真有本事。樊将军,大军法纪不明,何以御敌?私藏战利品扰乱军心要不得,查出后严惩!” “是!”樊将军再次应下。 穆凡君多话没有,直接升空离去,没再继续逗留,也没必要继续看下面的处理过程。, 长孙居和孟如相视一眼,皆目露微笑,微微颔首,对穆凡君的处理方式很满意。 如果穆凡君是上一任圣主,遇见这样的事情大可以不过问,让下面人处理,自己直接走人就是了,可穆凡君目前的情况若是直接回避会让人误以为她怕事,会让人小瞧,不利于竖立威信,可又不便当众命人搜查,若真要搜查出了结果,私藏战利品不处理是不行的,这是军纪,捅破了窗户纸大家脸上都难堪。 看似轻飘飘的一句互换位置,既堵住了两位统领的嘴,避免当她面分个高低让她自己不好处置,又显示出了她弹指间平息下面两拨人马争端的手段,两位统领一对换,这两边人马肯定没办法再结仇了,总不能领着新弟兄去打压老弟兄吧?可谓瞬间化解了两边的仇恨。 让下面自己查自己肯定查不出什么,可谓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不过最后训诫樊将军的话,又彰显了她御下甚严的决心,这次的事情不会影响她以后处理其他事情的法度,还能让过了这尴尬一关的樊将军当众毫不犹豫听从她法令,在下面人的眼中看来,能号令自己上司就是威信。 御下分寸松紧自如,宽严相济,正是体现为上者能力的地方。 “这些年看过来…啧,咱们这位圣主不简单,可惜就是修为差了点,看来白主也没有瞎安排人。”孟如传音赞了句,言下之意是认可了穆凡君的能力。 “走吧!”长孙居笑着招呼了一声,两人双双掠空追去。 不但是穆凡君,这些年来,穆凡君五人所展现出的对下驾驭能力非凡,驾驭各自麾下的百万大军根本没一点问题,手法极为老道,早先质疑的声音已经逐渐平息了不少,加之上层的将主等人极力辅佐,弥补了修为不足的短板,五方人马也已经进入了开始适应他们统领的状态。 如此一来,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得扔,金漫着急了,苗大圣主不靠谱啊!其他五家的圣主已经开始走上正轨了,唯独他们家的让人恨不得揍一顿,不能凝聚人心不说,反倒是令无量一道人心松散的根源,大多数人不服啊! 这不,骑着黑炭在星空乱逛,又被拦截住了,再次请了回来。 “你又跑哪去了?你到处乱跑什么?你看看另五位圣主是怎么做的,你能不能做点正事?你就不能多关心关心下面的事情?” 闻讯而来的金漫不经通报直接闯入了圣主内宅,一看到院子里刚回来的苗毅便一路斥责,可谓一路骂到跟前,哪有把苗毅当圣主的样子。 不是她不想尊重这位圣主,而是实在找不出让她尊重的地方。 第一二三七章 不能再留他了 金漫就想不通了,和另五道圣主比起来,无量一道怎么就摊上了这种货色,归根结底估计还是人品问题,这家伙本就是卑鄙无耻下流之辈! 她免不了把当初被苗毅浑身上下给摸了一遍的事来做论证,敢在陌生女人身上乱摸的男人什么人品可想而知了,否则另五位搜查的时候为什么不乱来,只有自家这位圣主手脚不干净? 有些事情真是越想越气,真恨不得活劈了这厮另换一个,然而圣主这玩意也由不得她说换就换。 见对方老是这样不留情面,每每见面就把自己当孙子一样训斥,苗毅心里也窝火,口口声说老子是圣主,哪有一点把老子当圣主的样子。 苗毅真想豁出去跟她拼了,不过对方修为高的可怕,真干起来不叫拼命而叫送命,一丁点讨巧的可能都没有,想想只能是忍着,等到有机会脱身了,总有一天要让这贱人好看! 如今只能是一脸干笑道:“也没到处乱跑,就是想熟悉一下我们这里的情况。” 当然是假话,他其实就是想逃跑,在这里呆了几十年了,让梁蓉和米灵回避还是能做到的,可这里是反贼老巢,到处是反贼的眼线,找机会试了不知道多少回,总能被发现给拦回来,这次也一样。 金漫看他不务正业着急,而他自己其实也着急,天庭考核快结束了,到时候回不去就惨了,他才不想呆在这穷地方,只想回去做自己那富的流油的天街大统领。 实在是不回去不行啊!家室都在外面。一旦自己位置保不住了,仇人那么多。和自己相关的人肯定都要倒霉。 不过他也不是没有对策,他已经想好了。如果实在回不去,就将消息暗报给天庭,告诉天庭自己已经打入了反贼的内部,天庭获知后必然会想办法安抚自己,不会容人乱动自己的人,只要自己提出的要求不是太过分,天庭肯定都会满足。 然而不到实在没办法的地步,他是不会用这招的,被天庭安排在这鬼地方做卧底实在是太危险了。时间呆的越久,暴露的可能性越大,搞不好还要连累云傲天他们。 “熟悉情况,你都熟悉了些什么情况?你看看另五位圣主,时常和下面人马沟通交流,已经获得了不少人的信任,而你呢?你除了修炼就是闲逛!我告诉你,你再这样下去,小心下面人发动兵变。找准机会先斩后奏先把你给宰了,到时候木已成舟我也救不了你!”金漫怒容满面。 兵变?妈的,那也太危险了,此地不可久留!苗毅心中一凛。正色道:“我也有关心下面的情况,下面弟兄和反贼的战况我也一直有关注。” 此话倒是不假,他一直关注着天庭考核状况。六道这边针对考核人员的战况一有发生最终都会汇总到老巢这边来的,他如今的身份很容易打探。随便让梁蓉或米灵过问一下就知道了。 天庭考核人员那叫一个惨呐,一百八十多万人马已经被消灭了一百多万。如今离考核结束还有将近十年,这十年过去后,能活着回去的不知道还能剩多少,真正是上面一声令下,下面人命贱如蝼蚁。 实际上他自己都在暗暗庆幸,当时若不是和云傲天等人碰了头,让这边的反贼认出了他们的修炼功法,自己单独乱跑的话下场肯定好不到哪去。 活生生被气成了泼妇的金漫怒声反问:“还干了什么?就这些?这些随便问一声就知道了,能费你多少时间?” 骂吧!苗毅低头,任她骂去,心中自我安慰,君子报仇不急一时…… “又被拦回来了?” 高山断崖镂空雕刻的浩大石殿中,穆凡君踱步而出,站在石栏前眺望天地间,淡淡问了声。 尾随在旁的安如玉乖巧回道:“是的!” 如今穆凡君已经把安如玉和宗镇当做了身边的近身亲信,长孙居原先安排给她的两个女人被她推到了外围听用,这种情况下自己身边自然还是自己人用着放心。 宗镇和安如玉早年自然也没有想到师尊六人竟然会成为地狱反贼的六大头领。 穆凡君问:“他这已经跑了多少次了?” 安如玉道:“平均下来差不多每两年一次。” 穆凡君:“如玉,你这女婿不安分呐,看来这穷地方留不住他啊!他显然从未放弃过逃离此地的打算。天庭的考核快结束了,他怕是着急的很,怕是会做出什么铤而走险的事情来。” 安如玉不吭声,对此不做评价,站在她个人立场来说,她还是希望苗毅回去陪自己女儿的,同为女人知道守活寡的滋味不好受,可看师傅准备在地狱立足的样子,她也不好说什么。 “去请你女婿过来一趟吧。” 半个时辰后,在安如玉的引领下,梁蓉和米灵跟着苗毅一起降落在了山崖延伸出的一块岩石上,仙宫入口大门就在这宛若伸臂迎客的岩石后面。 进入仙宫后,安如玉拦住了梁蓉和米灵,让二人在此稍候,只领了苗毅一人进入圣主私地。 “急着找我什么事?”进入后宫的苗毅直接在观景崖阁的石桌旁坐了下来,对斟茶倒水的安如玉点头谢过。 “你先退下吧!”站在雕栏旁远眺的穆凡君转身对安如玉示意了一声,待安如玉离开后,也坐在了苗毅的对面,似笑非笑道:“又被抓回来了?考核即将结束,是不是很着急离开?” “哎!”苗毅叹声摇头:“这里眼线太多,根本没办法脱身,难道你把我叫来有什么好办法?” 穆凡君:“另有事找你,想问问你,你是怎么找到九重天修行功法的?” 苗毅一愣。没想到她是为这事找自己,冷笑一声。“月瑶怕是已经将地字部功法给了你吧?” “不错!”穆凡君也不隐瞒,直言不讳道:“我想要天字部功法!” 苗毅摇头:“我也没有。我正在想办法打听下落。” 穆凡君还是那句话:“你是怎么找到九重天修行功法的?你是不是有什么寻找的线索?” 苗毅哪能说实话,叹道:“哪有什么线索,只是占了地利之便,我坐镇天元星天街有防范不轨之徒的职责,下面人搜罗到什么消息都会集中到我这里,你那修行功法只是从一些情报中梳理出来的。” 对于这个答复,穆凡君不置可否,默默给自己斟了杯茶,端茶慢品。 苗毅亦端茶慢慢品着。斜眼观察着穆凡君的反应,对方今天突然找到自己问这话,令他感到有些诡异。 而穆凡君也没再多问什么,试探了一下苗毅的态度,便知苗毅不可能轻易告诉自己实话。 直接来硬的也不行,不管苗毅得不得无量一道的人心,动了苗毅就是打无量一道的脸,苗毅毕竟顶着无量圣尊的虚名,主辱臣死。无量一道的人马肯定不答应,仙道这边的人也会劝阻,其他四道人马也不会坐视六道内讧。 何况动起手来穆凡君也没把握制服苗毅,到时候还不知道谁吃亏。百万大军中杀个三进三出的威名不是开玩笑的。 安如玉亲自将苗毅送走回来后,把玩着茶杯的穆凡君盯着手里的杯子轻声细语道:“让云傲天、姬欢、藏雷、司徒笑来一趟。” 安如玉察觉到了师尊有些不对,也不知道刚才和苗毅谈了什么。应声离去。 没等太久,四人便陆续到齐了。最后来到的姬欢坐下看了看四周,问了声。“苗毅没来?” 穆凡君对斟茶倒水的安如玉偏了偏头,“不用在这忙了,你退下。” “是!”安如玉应声离去。 就剩五人后,云傲天问道:“男人婆,突然把我们叫来,究竟什么事?” 穆凡君坐那纹丝不动道:“天庭考核快结束了,苗毅估计要想尽办法离开这里。” 姬欢叹了声摇头道:“他就没消停过,他的心思也不在这里。话又说回来,若是我们在外面有他那发财的路子,也不愿呆在这里。怎么,你把我们叫来,莫非是想让我们一起想办法帮他离开?” 穆凡君淡然道:“苗毅不能再留他了!” 此话一出,四人皆一脸震惊,皆猛然回头看向她,实在是没想到她能说出这种话来,说到底大家如今和苗毅都有姻亲关系,不到逼不得已没人会置苗毅于死地。 “阿弥陀佛!”藏雷合十一声,“穆凡君,你想除掉他?” 穆凡君:“不是我想除掉他,而是他若活着离开了,对我们来说威胁太大了。大家应该也看出来了,无量圣主的位置本该是风北尘的,只是风北尘死在了苗毅的手上,被苗毅趁机钻了空子而已。” 云傲天冷冷盯着她,沉声问道:“这算什么威胁?这就是你想除掉他的理由?” 余者也是一脸不解。 穆凡君:“咱们已经渐渐在这里站稳了脚,下面人马渐渐归心,谁还想跟苗毅离开?就算我们出去了,凭我们干过的事情天庭岂能放过我们?何况苗毅也不见得能带我们出去,当时想不明白急着走,现在大家跳出来想一想,天庭监察右使高冠是什么人?那是天帝的心腹手下,岂会轻易放过修炼六大奇功的人,这种人定没那么好糊弄,身为天帝的心腹更不可能轻易放地狱里的人出去,岂是苗毅这种小角色说通融就能通融的?所以苗毅不可能带着我们冒这个险,那家伙一直在糊弄我们!何况地狱里的情况他知道的太多了,万一这家伙为了前程、为了考核能拿好名次,大家想没想过苗毅离开后的后果?” 第一二三八章 有要事商议 后果自然是很严重! 可苗毅好歹是自己的女婿,二话不说就以莫须有的名堂给弄死,未免有点太过了,女儿毕竟已经嫁给了苗毅,苗毅的面子无需顾,但女儿的面子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不给!姬欢皱眉道:“男人婆,你确认苗毅出去后会出卖我们?” 穆凡君霍然看来,逼问道:“你能保证苗毅出去后不会出卖我们?” 众人瞬间沉默不语,是啊!谁能保证苗毅出去后不会出卖? 他们能走到今天,他们能有今天的地位,经历过、见识过太多的出卖和被出卖的事情,正常情况下一旦有此可能,肯定要先杜绝隐患,可要针对的对象偏偏是苗毅,而苗毅跟在场所有人都有姻亲关系,令所有人在抉择与否这个问题上都有些纠结。 司徒笑:“巫行者的谶言怎么解释?蛇无头不行,这是要我们以他为首,我们自己斩掉自己的首,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穆凡君淡然道:“也许是我们领会错了意思也不一定。” 藏雷立刻问道:“怎讲?” 穆凡君:“蛇无头不行,静待囚笼中!这句话指的也许只是让苗毅当我们的领路人,静候他带领我们来此,并非是要我们以他为首。” 这样解释也不是不行,只是似乎没原来的解释顺畅,也许是观念上先入为主的原因。 几人又是一阵沉默,姬欢皱眉道:“你想怎么下手?” 穆凡君:“六道当年执掌天下时是各自为政,如今可谓是抱团取暖。环境压迫下大家都明白必须团结一心。想对苗毅下手,这事不得到大家的支持不行。哪怕有一家护着他,也不好下手。所以才找大家来商量。” “商量?我们倒是好说,无量一道岂会让别人轻易动他们的圣主?”云傲天冷哼一声,横眉冷眼道:“你想搞臭他,想揭穿他天庭的身份令六道无人再护着他?” 穆凡君:“是,正有此意。” 云傲天:“你想过没有?一旦他的身份被揭穿,苗毅不可能坐以待毙,完全有可能把我们和他之间的姻亲关系给抖露出来,到时候六道谁还敢轻易相信我们?” 穆凡君站了起来,丹凤眼中渗透出冷冽目光环视几人。沉声道:“这正是我担心的,与其隐瞒之下暴露出来令六道上下不信任我们毁了我们这些年的心血,不如主动揭发出来,证明我们是为六道着想!” 姬欢叹道:“男人婆,红尘和安如玉的一对女儿可都是嫁给了他啊,你难道就一点都不顾虑?” 穆凡君:“你这老妖怪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儿女情长了?为了家族的整体利益,你无视儿女死活的事情还干少了?苗毅杀了你女儿姬美眉似乎也没见你当回事。” 司徒笑看看左右:“如此决断是不是太匆忙了一点?我们不如劝劝苗毅,劝他不要走。” 穆凡君:“就算他不走,除非他永远不要和天庭的人碰面。否则迟早有一天要暴露身份,是我们主动揭穿他的身份好,还是让别人来揭穿让六道人马连我们也怀疑上好,我想这个问题你们不难做出判断。” 几人寂静一阵。藏雷叹道:“男人婆,你的话不是没道理,可老衲怎么感觉你就是想弄死他。感觉这背后似乎另有隐情,否则为什么早不说晚不说。偏偏突然如此急切?” “我也正有此疑虑。”姬欢捻着胡须斜盯着穆凡君,“男人婆。你不会是想借我们的手达到你什么目的吧?” “我的确另有目的。”穆凡君目光微垂,“苗毅手上可能掌握着我们所修功法的地字部和天字部,我之前找他索要过,他欺我拿他无可奈何不肯吐露,其实也不用多想,这种东西他肯定不会轻易交出来。唯今之计,只有对他来硬的,只要将他拿下,不让他跑了,自有办法慢慢逼他交出来,前提是六道中无人阻拦!” 此话一出,在场诸人目光骤然一亮…… 没多久,四人一起从仙宫走了出来,掠空而去。 穆凡君闭目垂眼,手掌轻轻摩挲着雕栏,不知在思索什么。 稍候又骤然睁眼,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一斜,只见一道人影闪入镂空雕凿出的崖壁观景台上,正是云傲天。 “怎么?难道你又反悔了?”穆凡君斜睨问道。 云傲天上下审视她一眼,微微摇头冷哼道:“我果然没看错人,这么多年了,你真是一点都没变!一个女人非要装成男人一般要强,甚至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有意义吗?有身为女人的快乐吗?” 穆凡君平静道:“你有资格说我吗?你女人一个又一个,难道还想天下女人个个任你们男人玩弄不成?身为男人的快乐又是什么,难道就是把女人左拥右抱?你返回如果只是为了说这些不着调的话,恕不奉陪!”说罢甩袖转身而去。 “站住!”云傲天盯着她后背喝了一声,“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会对秋姐儿带来多大的痛苦?你这是要让她做寡妇!我告诉你,如果秋姐儿恨上了我,我也不会让你好过,我会揭穿你和她的关系,让她同样恨你一辈子!” 充耳不闻一路前行的穆凡君听到后面脚步一顿,背对道:“我不会害丫头,我所作所为也是为她好,苗毅死了,她只是少了一个男人,得到的却更多,苗毅遗留在小世界的势力她都能接手,再有你我的帮衬,以后整个小世界就是她说的算。苗毅那个人无问鼎天下的大才,却难缠的很,不容易左右,没了苗毅,丫头也更容易听我们的,她会真的想办法帮你这个爷爷从地狱脱困。你换个角度去想,没了苗毅这层顾虑。我们也能放心帮她,毕竟六道在外界还有些残余旧部。否则你敢保证苗毅以后不会喜新厌旧另结新欢?与其让男人掌控她的命运,我宁愿让她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云傲天。你如果想让丫头和我为敌,不想让丫头以后接受你我的襄助,非要让她恨我们一辈子,你尽管告诉她好了…我劝你还是隐瞒苗毅的死因!” 云傲天冷哼:“狗屁不通!别人不了解你,我却是把你扒光了里里外外了解了个通透,你定然还隐瞒了什么东西。” “我只是不想成为受人操控的局中棋子而已!”穆凡君扔下话继续前行。 云傲天目光一闪,在后面追问一句,“什么意思?” “你以后自然会明白。”身影消失在石门后面的声音淡淡传来…… 次日,金漫找到后殿求见苗毅。 接了梁容通报后。苗毅从修炼静室内走了出来,一见候在庭院中的金漫,他就有些头疼,这些年听惯了金漫的说教,真的有些唯恐避之不及,然而身在此地,兵马大权实际上仍由金漫掌控,他也躲避不了。 “将主,有事?”走出门的苗毅乐呵呵一声。 “圣主!”金漫拱了拱手以示敬意。放手后,禀报道:“刚接到仙道、魔道、妖道、佛道、鬼道的五位圣主传讯,回头要来拜见圣主,并言明要几位大将军一起到场。说有要事商议,还请圣主早做准备。” “商议什么事?”苗毅奇怪一声。 他有点奇怪那五位有事商议为什么不先和自己打个招呼,反而先通知到了金漫这边。莫不是因为要谈公务,而又知道自己这个圣主只是个摆设。所以才找到了金漫? 说实话,他对六道的公务真的没什么兴趣。倒不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他也想抓住下面的大权,那样一来至少也方便他逃跑,可是很现实的问题摆在眼前,他还真没那个能力。 从某些角度来说,他有比云傲天五人强的地方,那就是比五人能闯,典型的闯将,典型的适合打天下不适合坐天下的那种人。真要说到治理天下的能力,他自己也承认不如五圣。 当年他地位尚低时,还能凭勇武和急智解决问题,打打杀杀的事情他也还凑合,可成为小世界三殿殿主之后,面临三大派的反扑,他就有点应付不过来了,还是拉了杨庆来转危为安。之后长期以来,他也一贯是做甩手掌柜,地盘弄到手了,就扔给别人去管了。也幸亏后面娶了云知秋,那些大而细的琐碎事情云知秋都帮他打理的好好的,压根不需要他操心。 如今这情况,唯一能着力和好用的人就是金漫了,可是金漫不干呐,非要逼他亲力亲为。 百万大军的日常事物,在他还没上手前,需要他全面亲自处理是免不了的,可他真的从未亲自处理过这么大摊子的事物,而且是几乎所有人都不服他,加上要管的骨干人物个个修为比他高到天上去了。 来硬的不行,你硬不赢人家;来软的人家更看你不上眼;送礼吧人家眼界很高,想靠送礼征服彩莲修士、化莲修士和显圣修士,那得砸多少东西才能满足人家胃口;耍阴谋诡计越发离心离德。 他老一套的治理方法就是搞事,可是在这里搞不起来,全是硬骨头! 碰上这帮软硬不吃、油水不进就是看你不顺眼的家伙,连一个自己人都找不到,以前的方法统统不奏效,黔驴技穷的苗毅遇上要论政务治理能力的时候,顿时抓瞎了,终于知道了自己几斤几两,除了想跑,还是想跑。 “不知什么事。”金漫摇了摇头,道:“问了,没说,其他几位将主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我也不好逼问那几位圣主,说是见面再议。” ps:外地归来,明天恢复正常更新! 。 第一二三九章 竟是卧底 搞什么鬼?苗毅心中暗暗嘀咕,不过也无所谓,回头听听是什么事也好,考核结束前若是回不去,自己怕是真要做好在此久呆的准备。 他也犯不着准备什么,招待客人的事自有下面人准备。 约莫一个时辰后,五圣陆续到来,苗毅领着金漫和几位大将军亲自迎客,来客的阵容也不小,五圣把麾下将主和能带来的大将军都带来了。 满面笑容引客到内院正堂落座时,苗毅暗中传音问云傲天等人,“什么事?” 结果几人目不斜视,没人吭声,令苗毅好一阵郁闷。 待下面斟茶倒水之后,苗毅见云傲天等人一个个面无表情,回头看了眼站在身旁的金漫征求意见。 金漫微微颔首,苗毅方对诸人笑问道:“不知诸位大驾光临有何事商议。” 别说这边,五圣那边的其他将领也不知道五人此来究竟有什么事,一个个都各自看向自己主子的反应。 云傲天、藏雷、司徒笑和姬欢则微微转动目光瞥向了穆凡君,四人没有吭声,既然是穆凡君要点这一把火,他们就不会第一个冒头,以防被穆凡君利用。 大厅内瞬间陷入了寂静无声的状态,情况有点诡异。 金漫瞥了眼苗毅,琢磨着难道是都知道这位在无量一道说话没分量还是怎的?遂轻轻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笑问道:“究竟所为何来?” 云傲天四人依然没反应,事到如今也不可能干耗下去。单凤眼微眯的穆凡君终于徐徐出声道:“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说出来怕影响六道的团结。可如果不说出来的话。兹事体大,我们又怕出事。既然六道弟兄已经把我们推到了这个位置上,我们就要对六道弟兄的生死存亡负责,也是对我们自己负责。” 究竟什么事?苗毅略带狐疑的目光扫过几位。 金漫笑道:“既然是兹事体大,仙圣不妨有话直说,看看是什么事情,看大家能不能商量着处理好。” 穆凡君目光在云傲天四人脸上一个个转过,道:“四位若是没意见,那我可就说了?” 四人心中暗骂,这女人这是非要把他们一起给拖下水不可。万一有什么不测不想一个人担责任,好证明是五人共同的决定。 四人不吭声,那就是代表同意了,穆凡君目光霍然盯向苗毅,挥手指去,直指苗毅,毫不留情面道:“我们怀疑他是反贼派来的卧底!” 此话一出,顿如惊雷一般,将所有人给震撼的不轻。几乎全部给惊呆了。 别说一旁的石云边、公孙立道和敖铁,后面的梁容和米灵更是满脸的难以置信,两人毕竟跟随伺候苗毅几十年了,多多少少有了些交情。也不会期望苗毅出事。 苗毅则是瞳孔骤然一缩,搭在椅子两边的十指瞬间抓紧了两侧扶手,指节握的发白。随后又迅速尽量放松下来。 早年他一直在担心这事,之后见五圣没了反应。还以为事情过去了,没想到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苗毅刹那心弦紧绷。眼神变得那叫一个阴冷,目光在云傲天、藏雷、司徒笑和姬欢四人脸上一个个走过,在云傲天脸上逗留的时间最久,此事明显是五人商量好了的,其他人他可以理解,只是没想到云傲天也会置自己于死地,这位可是自己正室夫人的爷爷啊!他不求云傲天帮自己,可也不能参与谋害老子吧? 苗毅目光最终回到穆凡君脸上,语气森冷道:“男人婆,你在开玩笑吧?” 开口直呼其外号,连最后一丝敬意也没有了。 而他没注意到的是,在他颈项衣领下掩盖的那颗墨绿珠子隐隐闪过一丝弱光。 一脸震惊的金漫亦出声道:“仙圣,东西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穆凡君淡然道:“绝对没有乱说,他在反贼中另有身份,乃天元星天街大统领牛有德,此事其他几位可以作证!” 云傲天四人没有吭声,显然是默认了。 “牛有德?”石云边失声。 “天元星天街大统领牛有德!”金漫亦失声,霍然回头看向一旁稳坐不动的苗毅,下意识后退一步。 “前一届无生之地考核的第一名,天街砍了三千多颗反贼权贵家奴脑袋的牛有德?” “百万大军中杀了个三进三出的牛有德?” “牛有德…”在场诸人一个个惊疑不定。 大家伙显然都已经‘久仰’牛有德的大名,别看苗大圣主修为不高,可却是早已盛名在外,天下修士没听说过他大名的人怕是不多。这边人虽然困在地狱,可外界还有当年来不及撤退的残余旧部,对曾闹得轰轰烈烈的牛有德并不陌生。 “你就是牛有德?”长孙居惊问一声,又回头问身旁的穆凡君,“圣主!此事万不可开玩笑。” “哼!”穆凡君冷哼一声,“你们若是不信,可派外界的旧部去天元星天街打探牛有德外貌,看看是不是和他长的一模一样!” 魔道将主夜行空当场指着苗毅喝道:“苗毅,你还有何解释?” 苗毅安坐不动,缓缓闭上了双眼,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需要冷静,一旦慌乱应付不了,必将大难临头,谁也救不了自己,嘴上平静拖延时间道:“有人谋害我,我需要解释吗?” 脑海中迅速思索着解围办法,想来想去,自己的真实身份是致命伤,早年也实在是没想到自己会在地狱遇见这一出,所以没做什么准备,天街见过他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在他知道六部在外界还有残余旧部后,他就担心自己的身份迟早要暴露,这也是他急于离开脱离险境的最大原因。 此事不管怎么说,这边反贼肯定要验证,他隐隐预感自己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了。 云傲天也缓缓闭上了双眼,心中暗暗叹息一声,知道苗毅这次死定了,他想不出苗毅还能有什么办法从这里脱身。 他此时的脑海中浮现出云知秋的身影,闭上眼睛是不想直面苗毅的目光,他无法想象今后该如何面对云家来到大世界后尽力帮助云家的云知秋。 粉衣少女,妖道将主绿歌本就对苗毅没好感,她也是被苗毅把浑身上下给摸过的,此时亦脆声喝道:“早就知道这家伙不是个好东西,金漫,这事你们无量一道怎么说?” 佛道将主星罗合十沉声道:“金漫,你应该知道反贼派人打入我们内部核心的后果?” 几道逐一发声,其意摆明了是要无量一道给大家一个交代! 金漫饱满胸脯急促起伏两下,长吐出一口气来,盯着苗毅一字一句道:“这事你不准备给个解释吗?” 谁知闭着双眼的苗毅却答非所问道:“穆凡君,这事是不是你主使的?是不是因为我没给你想要的东西,才加害于我?” “笑话!”穆凡君反问:“你能给我什么东西?”她想趁机确认东西究竟在不在苗毅手上。 苗毅不会承认自己手上有六大奇功的线索,只要他不说,就算有人拿到了他身上的地图也别想轻易找到藏宝地。 如果说以前他还能轻易将六大奇功交给穆凡君等人修炼,那么如今,谁都别想轻易拿到手,就算穆凡君拿月瑶来说事也没用,没经历过他此时处境的人是无法想象他此时心情的,这种情况下的出卖,足以让他干出任何绝情绝义的事情来,一颗心冰冷! 一脸阴霾的金漫再次出声道:“苗毅,今天这事你若是不给出个解释,只怕…” 目光突然一斜,只见一旁的石云边忽然拿出了一只星铃,在聆听什么消息,中断了金漫的继续问话。 金漫也知道,这种场合下,石云边不敢有丝毫耽误地拿出了星铃,必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或是有什么重要人物与之联系不能耽误。 聆听完毕的石云边收了星铃,看向苗毅的眼神已然有所变化,且显得有些复杂。 金漫沉声问道:“什么事?” 石云边靠近一步,低声传音道:“反贼那边的暗桩传来消息,圣主的化名的确是牛有德,是打入反贼内部的卧底,几经风波费尽心血才站住了脚。那边说反攻的大幕已经拉开,只待良机,圣主在反贼那边的身份干系重大,不容有失!” “竟是卧底…”金漫一愣,旋即似乎想到什么之后又悚然一惊,快速环顾四周,环顾在场所有人。 反贼那边的暗桩向来不会轻易和这边联系,正因如此,她心中的震惊之情难以形容,在场诸人中明明没见有任何对外联系的可能,暗桩那边为何会在这个时候紧急传讯而来,显然是已经获知了这边发生的事情,在及时传讯阻止他们。 是不是有人事先获知了消息? 她希望是这样,否则她想想都害怕,实在是无法想象那种后果,竟有人能将这边的情形给掌握的如此死死的,竟能随时知道这边的情形,若这边的一切都在别人的掌控中真正是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定了定心神,金漫的复杂目光落在了神色平静的苗毅脸上顿了顿,方又转对众人道:“诸位,这件事情可能有什么误会,我们圣主绝不可能做反贼的卧底,还是就此打住吧!” 第一二四零章 不是卧底 刚刚还逼苗毅要个解释,转眼又给苗毅打起了保票,这反复间的天翻地覆变化让诸人错愕。 尤其是穆凡君五人,见金漫如此断定,都被闹了个有些措手不及,这变故实在是出乎他们的意料,好戏才刚开始就被人给果断掐断了,什么情况? 别说他们,就连苗毅一时间也有些转不过弯来。 不过事态很明显,变故的根源出现在了石云边用星铃和什么人联系之后,之后大家也都察觉到了石云边在和金漫传音沟通,大家也看到了金漫表情的愕然变化。 众人不免怀疑究竟是什么人和石云边进行了联系,竟能让金漫无视苗毅在反贼那边的身份。 只是此话一出,五圣明显已经有些坐不住了,真正是淡定不下来了。 已经把苗毅给往死里得罪了,可谓直接将苗毅推上了必死之路,现在制不住苗毅的话,那真是把苗毅给得罪惨了,他们的弟子和女儿之类的可都是苗毅的妻妾。 说白了,五人都有人质在苗毅手上,凭苗毅在天元星的权势,只需一声令下就能要他们女儿和弟子的性命。要他们女儿和弟子的性命都不算什么,直接杀了倒也一了百了,大不了大家互相扯平了,怕就怕苗毅回头将他们出卖他的事情告知她们,让他们这些无视女儿和弟子终生的长辈情何以堪! 他们原本的打算就是趁这机会制住苗毅,不会再给苗毅对外联系的机会,然后再彻底隐瞒苗毅的死因。谁知竟出了这样的变故,必胜之局还未开始就腰斩了。实在是难以接受。 尤其是率先出头的穆凡君,有点接受不了这陡然翻盘的变化。就数她得罪苗毅得罪的最狠了,当即站了起来,当场寒着一张脸质问金漫,“金将主,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一旦让反贼的卧底混入我们核心内部,很有可能给六道大军带来灭顶之灾,你千万别说你不知道这严重后果。” 苗毅眉头一挑,斜眼冷冷瞅着她。 金漫摇头道:“我可以肯定我们圣主不是反贼的卧底。” 穆凡君毕竟是仙道圣主,还没办法管到无量一道来。事实上无量一道的大权还在金漫手中,只要金漫不同意处理苗毅,其他五道都要掂量一下,否则因此发生内讧消耗的都是六道的实力,在如今这个状况下,六道经不起这种消耗。 见无法说通金漫,穆凡君回头看了将主长孙居一眼,朝他使了个眼色。 长孙居明白她的意思,这是要自己出面了。当即沉吟道:“金漫,不忙如此做决定,不妨先查证清楚他究竟是不是天元星天街大统领牛有德再说,若不是。我们再当面赔礼道歉,还你们圣主一个清白也未尝不是件好事,省得以后老是为此事纠缠不清。如何?” 金漫皱了皱眉,稍作思量。以传音的方式回道:“长孙居,我说的你怕是不会相信。这件事情的确没什么好质疑的,刚才反贼那边的暗桩传了消息来,你想知道原因不妨让你那边直接和反贼那边的暗桩联系,自然会知晓原因。” 当年留下和暗桩的联系方式时,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有失误,譬如某人战死就很有可能会中断与暗桩之间的联系,所以石云边、冷卓群、单晴、归无、长虹、孟如这六位大将军的手上都有星铃和暗桩联系,反倒是当时受困的六位将主手上没有。 听到金漫把暗桩都给搬出来了,长孙居神情一肃,需知无论是这边和暗桩,还是暗桩和这边,一向都不太联系,暗桩那边也交代过,不到逼不得已不要和他主动联系。 此时,长孙居不得不回头朝孟如传音,让他和暗桩那边联系,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孟如多少一愣,不过还是取出了星铃和反贼那边的暗桩沟通。 “将主,这事不宜再闹下去了,苗毅的确不是反贼的卧底,而是我们这边安插在反贼那边的卧底……”孟如很快将暗桩的意思传音告知了长孙居。 如同金漫一样的反应,长孙居也是震惊不已,猜到了刚才金漫那边的反应是暗桩那边紧急传讯阻止了刚才的事情,能即刻获知这边的情况,这掌控能力未免也太可怕了,还有什么是暗桩不知道的? 长孙居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朝孟如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偏头对穆凡君传音道:“圣主,已经确认了苗毅的确不是卧底,这事算了吧,不要再继续了,否则大家脸上都难堪。” 一听这话,穆凡君可谓满腔怒火,到了这个地步她焉能轻易接受功亏一篑的现实,冷冷传音回问:“你们哪来的消息确认他不是反贼派来的卧底?你们连他是不是天元星天街大统领的身份都没有核实,又如何断定他不是卧底?我身为仙道圣主,不能把下面百万弟兄的生死当儿戏!” 长孙居叹了声,“圣主,这么跟您说吧,就算核实了苗毅的另外一重身份也没任何意义,就算确认无误也没用,在场的其他人都不会相信他是反贼派来的卧底。”话直接给说绝了,劝她收手。 穆凡君内心动容,更多的是暗暗叫苦,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没想到苗毅的保护盾竟如此强悍,这样都不能把他给怎么样,暗暗咬牙道:“是谁给你们的消息能让你们如此笃定?” 长孙居稍作迟疑,劝道:“圣主,在你还没有彻底融入我们之前,谁给的消息还不能告诉你。” 实在是那个暗桩对苟延残喘的六道大军来说太重要了,六道中的知情人各就那么几个,不会容许消息外扩,这不但是当年布置之人的交代。就算没有交代,六道也不会轻易泄露。事情很显然。在天庭大军进攻地狱时能及时获知天庭大军动向的人在天庭的地位肯定不会低,一旦让天庭获知自己内部高层当中有反贼的暗桩。估计天庭要不惜代价血洗清查,一旦那个暗桩被找出或者被策反的话,那对六道大军的威胁就太大了,搞不好直接关系到六道大军的生死存亡。 如此一来,在穆凡君等人还没有彻底融入他们之前,如此最核心的机密是断然不会轻易泄露的,不为别的,只为生死存亡计,若不为生死存亡做打算他们也不会接受穆凡君等人成为圣主! 这话堵的穆凡君没脾气。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别以为自己做了几天圣主就真的掌控住了这批人马,火候还不到,也没办法逼人家交出核心机密。 想再对苗毅怎么样也没了机会,穆凡君也只能咽下这枚苦果,得不到这里人的支持她的实力无法在此有任何作为,甩袖转身大步而去,一句多话都没有,再废话等于是不识好歹自己打自己的脸。 “误会一场。六道同命共运,仙圣也是在为六道存亡担心方多此一举,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无量圣主不要往心里去。告辞!”长孙居赔礼式地对苗毅拱了拱手,转身对仙道几位目露疑惑的大将军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有话回头再说。领着几人走了。 苗毅依旧无动于衷安坐在那,内心却不如表面那般沉着。真正是翻江倒海一般,心中在快速思索怎么回事? 穆凡君闹得灰头土脸而去。云傲天四人多少有点傻眼,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这样? 魔道、佛道、妖道、鬼道,这四道将主也察觉到了不对,立刻传音问金漫是怎么回事,金漫的答复如同他对长孙居的答复,让他们自己去询问,免得妄加猜测扯个没完没了…… 仙宫,目送穆凡君沉着一张脸消失在宫门内,止步宫门外的长孙居白衣飘飘,皱眉不语。 一旁的孟如沉吟道:“将主,你有没有察觉到圣主这次的动机似乎有些不单纯?” 长孙居默了默,偏头道:“让黄应红和巩玲玉来见我。” 黄应红和巩玲玉是他之前指派去服侍穆凡君的随从,只不过穆凡君后来用了自己人,将二女推到了外围。 见人时的场地在一片狂风呼啸的荒凉戈壁中。 二女紧急掠来,见到负手而立的长孙居和孟如,赶紧拱手参拜:“参见将主,见过大将军。” 长孙居转身回头,“我问你们,这些年你们有没有发现圣主有什么地方不对?” 二女相视一眼,黄应红回道:“这些年我们只在圣主身边做些打杂跑腿的事情,也难见到圣主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出所料,多问了两句,见也问不出什么,孟如看了眼默然不语的长孙居,遂代为打发道:“你们两个记住了,一旦发现圣主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记得随时报知。” “是!”二女应下,正要告退,巩玲玉却突然顿了顿道:“将主,属下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 “哦!”长孙居立问:“是有关圣主的?” “是的!”巩玲玉思忆着说道:“那是我们二人刚派到圣主身边的时候,圣主突然问及我二人有关白主的事情。” “白主?”长孙居奇怪道:“她问白主干什么?” “我也想起来了。”得了提醒的黄应红连连点头,接话道:“她问我们有没有见过白主,我们说见过,她又立刻追问白主长什么样。我当时回复,说白主乃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谁知将白主大致容貌形容了一下后,她又问白主两鬓是不是垂着两缕白发,然我们见过的白主满头青丝风华绝代未有白发,自然是说没有,她就没问了,情况好像就是这样。”时间过去了几十年,似乎不太敢确认当时的情形,说最后一句时看了看巩玲玉。 第一二四一章 化险为夷 巩玲玉点头,帮忙确认道:“就是这样。” 长孙居和孟如面面相觑,后者问:“还有没有其他的?” 二女仔细想了想,最终皆摇头,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 “你们先回去吧。”孟如屏退二女后,回头问道:“难道圣主见过白主?” 长孙居:“她既然能出现在这里,见过也不足为怪,只是白主被镇压在镇妖塔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见过。可能也没有见过,白主有长白发吗?” 孟如摇头不解…… 另一头,陆续从天庭暗桩那边得到回复的四道将主亦陆续劝了四位圣主离去,表明苗毅不可能是反贼的卧底,至于为什么四位将主不肯透露。 既然四位将主如此笃定苗毅不是卧底,四圣也没了脾气,正真的四道大权还不在他们的手上,由不得他们为所欲为。 只是这样一闹,四人心中别提有多闹心,本来好好的相安无事,被穆凡君这样唆使一闹,姻亲也得变成仇人,这次真是把苗毅给得罪恨了,摆明了要人家的小命,人家不恨才怪了。 其中尤以云傲天的心情极为复杂,人家的小辈只是苗毅的妾室,而他的孙女是苗毅的正室夫人,自己这样一搞,性质太恶劣了,搞不好要闹得人家夫妻不和。 临走出门前,云傲天回头看了眼,只见苗毅依旧端坐在位置上纹丝不动,只是瞅向他的眼神异常森冷,简直令人不寒而栗。当即传音道:“苗毅,秋姐儿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苗毅冷冷盯着他。并未回复,一句话也没说。冷静的可怕。 见此状,云傲天也只能是暗暗叹息一声,扭头转身而去。 不需要再说什么了,人家信则信,不信说什么都多余,这次的事情的确是自己这边做的不地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穆凡君再来一次,他也没得选择,也不会因为和苗毅的姻亲关系而高抬贵手。为了云家的整体利益,该争取的还是会去争取,照样会这样做,走到他们这个地步的人都必须面对现实,他不拿儿女去换取富贵已经算是坚守底线了。 若非如此,仅凭六圣之间的恩怨早就相互之间是死敌,哪还会在一起共事,当年小世界争霸时彼此间都有亲人死在过对方的手上,就像苗毅杀了姬欢的女儿姬美眉而姬欢还要把另一个女儿嫁给苗毅一样。 说的好听点是欲成大事者总要有所牺牲。说的难听点是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换而言之也没有永远的仇人,利益才是最终的,他只希望苗毅也能明白这个道理。该放下的就要放下,不要冲动。 外人都走空了,苗毅淡淡瞥了眼金漫。同样的话送了回去,“这事你不准备给个解释吗?” 金漫苦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人家既然已经把你天街大统领的身份给揭露了出来,换了谁都会怀疑你是反贼派来的卧底。事关重大不得不弄个明白。” 苗毅:“既然已经知道了我另一重身份,为什么又高高举起轻轻放下,难道你们就不担心我出卖你们?” 金漫摇头:“已经有人证明了你不是反贼的卧底,而是打入反贼中的卧底。” 什么人会帮自己做这个证明?又是什么人的证明能轻易打消六道的疑虑?苗毅心中一动,立刻问道:“什么人做出的证明?” 金漫一怔,还以为苗毅知道是什么人,听苗毅这么一说,显然苗毅也不知道反贼中另有暗桩的事情,既然如此,她也只好拒而不答,“等到圣主真正接手了无量一道的大权自然会知道,现在还不便告知。” 见问不出什么,苗毅站了起来送客,“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我就不奉陪了。”这是他头次对金漫说话不客气。 金漫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从圣主的另一重身份来看,天街大统领牛有德的情况我脱困后也听说过,一手打造出了‘正气杂货铺’,又能斩杀三千多名反贼权贵的家奴在天街站稳脚,还能在百万大军中杀个三进三出,圣主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可谓有勇有谋,乃世知虎将,为何却不肯接手无量一道大权?” 自从刚才知道了眼前这位苗毅就是反贼中那位凭着金莲修为闹得轰轰烈烈的天街大统领牛有德后,她可谓另眼相看,发现这位圣主也不像自己想中的那么无能。 不但是她,一旁的石云边、公孙立道和敖铁再看苗毅的眼神也不一样了,能以卧底的身份在众多反贼中周旋非有勇有谋之辈做不到,还得有胆略,也都发现有些小看了这位圣主,感官上有所变化。 苗毅能说什么?说自己在天庭那边搞事一直做好了逃回小世界的准备,压根就没真正站稳过脚?说自己若不是运气好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说自己在这里一直担心身份暴露而一直处于惶恐中? 真实情况也只有他心里清楚,其实他自己也明白,在天庭那边得罪的人太多了,真正有能力的人不会老是把自己给逼上绝路,云知秋也不知道说过他多少次,说他有谋无略太冲动了,真正有谋略的人不会像他那样干事。 现在既然有令一群反贼信任的人说他是在天庭那边的卧底,等于是帮他把走投无路的状况给一下打通了,直接给他开辟出了一条化险为夷的坦途,一路荆棘也给他扫平了,这证明真是来得太及时了,有些事情反而好办了。 只是到底是什么人的所作所为,还是令苗毅心中忐忑,有点担心是不是这帮反贼在布什么局,可是到了这一步他也没了退路,只能是顺势而为保命,遂叹了口气回道:“我在反贼那边的身份你们也知道了,反贼那边我是必须要回去的,我还要在那边为将来做准备,以便策应六道大军,可谓分身无术,无法兼顾两头,只能是放弃一头,奈何我在反贼中卧底的身份不便对外泄露,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一直没有告诉你们。” 石云边颔首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圣主没有修炼无量**,不然以圣主在反贼那边的身份的确太过容易暴露。” 你能帮我理解,那真是太好不过了!苗毅心里谢过,嘴上说道:“事情既然已经挑明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反贼那边我是必须要回去的,这边的圣主之位我实在是不太适合,将主,这圣主的位置不如就交给你来坐好了。” 石云边、公孙立道和敖铁闻言面面相觑,金漫脸色微沉,“圣主之位岂是能当儿戏随便让来让去的,真要如此干了,以后岂不是人人皆可觊觎大位而闹得人心四散?圣主既然已经接受过大家的跪拜,就不能轻易易主!” 实际情况是,未得到某人的允许,她金漫也不敢擅自接掌大位,一群人的生死可都捏在某人手中,否则也轮不到苗毅等人做六道圣主。 不放自己走那就麻烦了,苗毅暗暗着急,在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人做的那个证明前,他还是不敢在此久留,担心有诈,只有脱离了这群反贼的势力束缚才能安心,忙道:“我在外面还有重要的事情,反贼组织的考核马上要结束了,我必须及时回去。” 金漫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事闹的。 最终还是急于脱身的苗毅提出了折中的办法,“不如这样,圣主之位我兼着,实际上的具体事物继续由将主代管,其他的等以后再说,如何?” 也没其他办法,苗毅既然无法兼顾这边,强留下也没什么用,加之这边也的确一大堆人不服苗毅,既然苗毅主动提出了,这边也就半推半就了。 事情定了下来,几人告辞前,苗毅又提了句,“我这次明面上的身份是来参加考核的,若是能带点考核成绩回去,更便于我在反贼那边办事。”言下之意点到为止,不用多说了。 金漫默了默,点头道:“圣主放心,这事我会去安排好,不会让圣主空手而归。” “那就好。”苗毅乐了。 目送几人离去后,苗毅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森冷,摸出了星铃联系千儿和雪儿。 此时的千儿、雪儿正陪同云知秋在云容馆的雅间内会客,从都统府那边来了位贵夫人前来采买首饰,云知秋亲自作陪。 千儿发现苗毅来讯后,心下多少有些诧异,自从苗毅娶了云知秋后,可谓很少再直接和她们联系,一般有事都是经由云知秋来安排,这次直接隔过云知秋联系她很少见。 她跟了苗毅也不止一年两年,不需要交代,能明白苗毅肯定是有什么不便之事要回避夫人。 千儿趁机对雪儿使了个眼色,退出了雅间,找了僻静地方四处观察了一下,方拿出星铃回复:大人,你还好吧? 苗毅:夫人在不在你们身边? 千儿:夫人正在雅间招待客人。 苗毅:夫人知不知道我在联系你。 千儿:暂时没惊动夫人,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不愧是自己的贴身侍女,苗毅松了口气,问:夫人最近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第一二四二章 狰狞 第一二四二章狰狞 这讯息一出,千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有点发愣,甚至有点惶恐,难道大人在怀疑夫人什么?否则为何要避开夫人问这种话? 殊不知苗毅也不想怀疑谁,他并非头次经历被人出卖的事情,也曾反反复复被人利用过,可这次不同,若不是突然出现个莫名其妙的证人,他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没有任何活路,在六道大军的老巢想逃都没路逃。 在他面临困境的时候五家姻亲集体将他出卖,个个要置他于死地! 他之前还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后会连累云傲天他们,谁知最危险的不是外人,反而是自己人! 以前他们之间虽然互有明争暗斗,可受制于姻亲关系都还有底线,这次他真的心寒了,各种疑虑涌上心头。 他现在怀疑自己的那些妾室是不是事先知道这件事情,毕竟姬美丽等人嫁给他时都是怀着目的来的,他甚至怀疑云知秋事先是不是知道,否则云傲天这样干事后如何对云知秋交代? 他希望她们不知道,可他此时的心情真的是谁都不相信,谁都会成为他的怀疑对象,心态上隐隐有种六亲不认的感觉,心魔一起,他无法遏制自己这种恐怖的想法,五家姻亲竟没有一家是可信的! 千儿回:大人,夫人和往常一样,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苗毅默了默:刚才和你联系的事情不要让夫人知道。 千儿:是! 两人就此中断了联系,千儿心中带着不解和疑惑而回,回到雅间时发现云知秋已经亲自送客到门口。 送走客人。体态婀娜的云知秋一袭天青色长裙转身,目光在千儿脸上顿了顿。发现千儿隐隐有些魂不守舍,想到她刚才离开了一下。问道:“有心事?” 一旁跟随的雪儿也下意识看了千儿一眼。 千儿忙摇头:“没有。” “哦!”云知秋妩媚一笑,也没有再多追问什么,穿过铺子朝后院走去。 而此时的苗毅屏退了梁容和米灵,独自一个人静坐在正厅主位上,气息沉重,双手十指紧抓着扶手,脸上渐渐露出一丝狰狞表情,最终摸出了星铃联系上了云知秋。 云知秋刚回到洞天福地的屋里坐下,突然接到苗毅传讯。心下高兴,只要苗毅还有消息来,就说明他还安全着,当即回复:在呢!牛二,你那边怎么样? 苗毅脸上的狰狞之意不散,回:我这边好的很,你现在立刻去办一件事情。 云知秋奇怪:什么事? 苗毅:你立刻召集嫏嬛姐妹、姬美丽、玉奴娇、法音还有红尘到城东的山谷里去,包括他们的贴身侍女,一个都不许漏掉。待会儿若有人对她们动手,你不许插手干预! 他要报复,心中仿佛藏了一头恶魔,心魔一起。甚至连嫏嬛姐妹也没打算放过! 云知秋惊的站了起来:对她们动手?谁要对她们动手? 苗毅的回复字字惊心:我!我要对她们动手!联系她们之前派人盯好她们,若发现有人不去,有任何异常立刻告诉我。我会安排人去处理! 此话一出,云知秋真正是不寒而栗。可谓神情大变,忙问: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这话是自己骗自己。除了苗毅本人外没人能激发星铃中苗毅打下的法印和她联系,只是她不敢相信苗毅能说出这样的话,竟要对自己的一帮妾室下毒手,这不像是她认识的那个苗毅能干出的事情。 苗毅立刻怀疑上了她,反问:除了我还能有谁?你究竟是站在我这一边,还是站在她们一边? 花容色变的云知秋裙摆急晃,在屋内快速转了两个圈,轻拍着饱满胸脯呼出一口气来,尽量平复下自己的情绪,告诉自己要冷静后,又继续摇晃星铃回复:牛二,她们那边我一直派人盯着,并未干出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何要对她们下毒手?你老实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苗毅面色越发狰狞,反问:难道你爷爷还没有告诉你? 云知秋着急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给老娘把话说清楚! 苗毅恶狠狠回复:你爷爷他们想要老子的性命…… 当即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出来。 云知秋听完后惊住了,脸色煞白,吓得没了血色,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差点吓得魂都了冒出来,这才知道自己男人刚才已经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若非有人暗中出手襄助,只怕自己丈夫的性命已经被自己爷爷他们给收了,恐怕事后自己连自己丈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爷爷他们肯定不会吐露真相,定会瞒着她。 五家姻亲竟然没有一家是可信的!云知秋终于明白了苗毅为何会癫狂如魔,被五家姻亲联手出卖,从死路上爬了回来,估计已经心寒到了谷底,此时换了任何人在那个处境怕是谁都不会相信了,否则就是拿自己的小命当儿戏! 不幸中的大幸,幸好没出事!缓过神来的云知秋有些焦虑,手上拿着星铃有些不知该如何回复,她现在倒不担心苗毅的安危,反而担心苗毅的心境变化,连嫏嬛姐妹也不放过就可想而知了! 自古多少人间豪杰最终走上六亲不认之路,那都是在各种打击和背叛之下历练出来的,哪怕最后成就王侯霸业,也把自己给闹成了孤家寡人,谁都不相信! 她希望苗毅走的更远,却不希望苗毅没了人性,她不希望苗毅太过天真、太过感情用事,只是希望苗毅理性一点,绝不希望苗毅成为六亲不认的枭雄!真要走到那一步,那她和苗毅之间也快走到头了,注定无法长久! 一旦让苗毅干出屠灭满门妾室的事情,有了这段绝情绝义的心路后,苗毅可就真的无法回头了,以后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是他苗毅不能杀的,还有什么事情是他苗毅不能做的? 稳住情绪后,她决心阻止,立刻劝说:牛二,这事和她们没关系,你不要乱来,她们毕竟都是你的女人! 苗毅愤怒了:你不是说你不知道吗?那你怎么知道这事和她们没关系? 云知秋:牛二,你冷静一点,这么点小事就值得你对自己人下手?有火你也得发对地方!退一万步说,你想过杀她们的后果没有?一旦激怒穆凡君他们,他们随时可以把你的底细泄露给天庭,当然,你可以不顾我的死活,可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做一辈子躲躲藏藏见不得人的反贼,永远被困在地狱出不来? 这话的确令陷入疯狂中的苗毅冷静了下来,姬美丽等人不能轻易乱动,她们也不是没有丝毫背景的普通人家,还是有出头的娘家人的。 苗毅也瞬间从报复的执拗中清醒了过来,也瘫软在了椅子上,可嘴上依旧硬着:云知秋,你是不是决心和我对着干? 云知秋:牛二,我不想和你对着干!我只想等三天,等你冷静下来,如果三天后你还想杀她们,我再动手也不迟,现在!我是绝不会同意的!现在老娘就和你对着干了! 瘫软在椅子上的苗毅闭目无语了。 见没了回复,云知秋又迅速摸出联系嫏嬛姐妹等人,让她们立刻经由地道过来见她,她现在必须将她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去,否则这里是苗毅的地盘,就算自己不动手,苗毅照样能让其他人动手。 消息发出去后,云知秋走出屋外,无意中瞅到鬼鬼祟祟盯着这边的千儿和雪儿,心下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对二人招手道:“你们过来。” 二女上前,云知秋目光直接盯在了千儿的脸上,盯的千儿浑身不自在后,方缓缓问道:“千儿,我之前会客的时候你去哪了?” 千儿尽量保持平静道:“没去哪,就是回了趟了后院取了点东西。” 云知秋淡然道:“那就奇怪了,刚才大人和我联系的时候怎么告诉我说他刚刚联系过你?” “啊…”千儿顿时傻眼了,大人刚才还让自己不要把和他联系的事情告诉夫人,谁想一转眼就把自己给卖了,让自己在夫人面前说谎被识破情何以堪。 不过她很快从云知秋嘴角的一抹深意上看出了端倪,可谓暗暗叫苦,知道自己上了夫人的当了,被夫人给试探出了底细。 “哎!”云知秋已经从千儿的反应上看出了什么,摇头苦笑一声,“这死鬼,这是连我也怀疑上了…不过总算是还有点良心,还念那么点结发之情,没直接命人把我也给一并杀了,就是不知道这是不是在试探我!这死鬼真是不知道让我说他什么好,聪明的时候鬼的很,糊涂的时候一塌糊涂,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理智一点,也许跟他的性格有关,怕是一辈子也改不了,哎!” 此话一出,听到苗毅似乎要把云知秋给一并杀了,二女吓一跳,忙问:“夫人,大人出什么事了?” 云知秋也没瞒她们,把苗毅遇险和刚才交代要对姬美丽等人动手的事情大致说了遍。 第一二四三章 带回去的成绩 千儿、雪儿惊魂于苗毅的遇险,也从未见过苗毅能干出如此绝情绝义的事情来,竟要屠灭自己的妾室,真的是把她们两人给吓的不轻。 云知秋道:“告诉你们是想让你们知道,这次的事情我必须阻止大人,我不能让大人干出这样的事情,真要干了,大人就再也回不了头了。你们如果要告诉大人,我也不阻拦,你们毕竟是大人的心腹,我这些年一直把你们带在身边,是因为我自己的名声不好,毕竟和风玄之间有过那么一档子事,他说不在乎,我自己其实很在乎,怕他多想,加之来往应酬间又和一些男人多有接触,让你们把事情看的清清楚楚也是想证明我自己的清白,希望你们能懂!” 二女闻听这番话后,皆咬唇低头不语。 回头,云知秋又摸出星铃联系上了云傲天问有没有这回事。 云傲天没说有没有,只说了一句:爷爷对不起你! 云知秋沉默,没有发飙,也没有乱骂,也只回了一句:爷爷,你们多保重! 之后便收了星铃,她如此一番,反而闹得云傲天心中越发愧疚。他倒是希望云知秋破口大骂,哪怕和云家划清界限也好,若不是一家人了,他反而没了什么心理负担,云知秋这么一搞反而让云家欠她的还不清了! 不一会儿的工夫,姬美丽等人陆续全部到齐了,云知秋也没什么废话,让雪儿搬了张椅子过来。端坐在她们的面前,一撩裙子翘了二郎腿,摆出了正室风范。直接把穆凡君等人出卖苗毅差点要了苗毅性命的事情说了出来。 姬美丽等人闻言也吓得花容色变,一方面是因为苗毅,另一方面是没想到娘家那边竟然一点都不顾惜她们的感受,要让她们变成寡妇之前竟然连一声招呼都不打。 这种事情一方面她们能理解娘家的所作所为,一方面感情上又有点难以接受。 “哎…”红尘仙子幽幽叹了声。 “这事告诉你们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毕竟我云家也有份。”云知秋明眸闪烁,目光在一张张俏脸上扫过。“说出来只是想让你们明白,我们女人这辈子真的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进了苗家的门。就得为苗家多着想,娘家那边能依靠,却未必能靠的住,大家都要想清楚了。自己如今的家在哪边。谁才是和你们过一辈子的人,该有的亲疏和轻重还是要分清楚的。” 借机一番敲打之后,云知秋也没告知她们苗毅要杀她们的事,只说担心穆凡君他们另有布置,把她们全部收入了兽囊带出了城另觅地方安置。 出城时没见有什么搜查,云知秋心中已经暗暗松了口气,若苗毅此时执意要下杀手的话,只怕一声令下就已经让四城区城门封锁了。没动静就说明苗毅的情绪已经缓了下来。 但她也不敢大意,怕苗毅玩阴的。就像她说的那般,苗毅糊涂起来一塌糊涂,聪明起来时还是挺可怕的,所以出来前还是易了容的,怕苗毅派人跟踪把她们给一窝端了。 事情明摆着的,苗毅之前既然说了城外山谷中有人能对一帮妾室下杀手,那就肯定另有人手布置,而且可能不是一般人,需知苗毅的妾室也大多不简单,修炼了六大奇功,一般的金莲修士怕是没那么容易将她们给拿下。 在一颗荒僻星球将一帮妾室安置下来后,云知秋也一直在等着,她给了苗毅三天期限,让苗毅考虑清楚了再做是否下杀手的决定。当然,这只是她说说的,苗毅就算依旧要下杀手,她也不会干。 三天期限到了后,云知秋大大放松了下来,主动摸出星铃联系上了苗毅,问:牛二,你那帮小妾我已经帮你控制住了,要杀要刮你倒是给句话,别让我干等着! 苗毅只回了一句:我现在正忙着,以后再说! 站在荒寂星球山石上的云知秋顿时掩嘴窃笑不已,睡一张榻上这么多年了,她自然了解苗毅的尿性,冷静下来了过去了就好,牛二还是那个牛二。 天青色长裙妩媚,明眸眺望无限星空,想了想后,云知秋又摇动星铃给了苗毅一番忠告: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雨过天晴!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生气也没用,你若是能把五圣给杀了报仇,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杀了自己妾室也伤不了五圣分毫,只能是把自己给伤的更深,没有拿自己家人和外人较劲的道理,人娶进门了,在你手里,想什么时候出气还不是随时的事情,何必冲动!既然报不了仇就不要反目成仇,给他们留下一线余地,也是给自己留下一线余地,说不定以后还有利用价值,他们既然能为六大奇功豁出去,就证明了六大奇功对他们的重要性,这东西却掌握在你的手上,谁占优势不需多说,再见面哈哈一笑过去,来日方长,看谁笑到最后方是真豪杰,我云知秋的男人当有此胸襟才是! 苗毅:有事,不说了。 中断了和苗毅的联系后,云知秋沉吟中又摸出星铃联系上了月瑶,将穆凡君把苗毅置于死地的事情告知,有些事苗毅做不出来,她却是没什么好客气的…… 转眼间,百年考核已近尾声,复命之期将近,苗毅的归期也早已定下。 这天苗毅正在闭关修炼,梁蓉前来叩关报知:“圣主,将主求见。” 出了关来,等候中的金漫上前拱手,“圣主。” 苗毅笑道:“有事?” 金漫奉上一块玉碟。 自从知晓苗毅另一重身份,知道苗毅并非无能之辈而是事出有因后,双方的关系已经缓和了不少,金漫也不会老是被气成泼妇一般对他大呼小叫训斥了。 “什么东西?”苗毅接到手中问了声,顺便查看。 金漫随行在旁道:“圣主这次考核带回去交差的东西,为防字迹有误被人看出什么端倪,圣主还需誊抄一遍,换上自己的字迹。” 苗毅停步查看,是一份附带注解的星图,从炼狱之地入口所到的行进路线皆有明确标示,共标有三处地方,每个地方都做了大致情况的讲解,正是考核交差的东西。 不过一看所标示星图的方位,似乎并未深入炼狱之地,苗毅不由沉吟道:“这东西我带回去能保住我天街大统领的位置?” 金漫道:“从六道布防的情况来看,反贼一百八十万考核大军并未太深入,大多在外围寻探,大部分被我六道大军歼灭。有相当一部分躲的不见了人影,也有拼命深入的,亦陆续被我方截杀。当然,星空广大,不能保证没有漏网之鱼,不过一百八十万考核人马的大致走向我们还是能掌握的,圣主带这成绩回去,不敢保证一定能取得优异成绩,但想在八千多个天街大统领的位置上保有一席还是没问题的,成绩应该能较为靠前。为防有失,标出的三个点中,其中一点是较少有人踏足的险地,可保圣主的成绩优势。” 苗毅晃着手中玉碟装出担忧状道:“我这东西拿回去,对我六道大军的容身之地会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金漫道:“圣主放心,属下心中有数。” “有劳了。”苗毅顺手将东西收了起来。 金漫又道:“圣主对炼狱之地的情况不熟悉,为了以防万一,这三处点圣主还需亲自对比着走一趟,免得反贼那边有所盘查时一无所知惹来麻烦。” “好!”苗毅点头道:“考核结束的时间也将近了,不宜再拖下去,那就明日出发好了…不过我什么时候动身的事情不要泄露给另五家。” 金漫微微一笑,知道他还在介怀那五位要置他于死地的事情,心有防备可以理解,回道:“圣主放心,不会对外泄露,圣主明日可易容后悄悄动手,属下会安排公孙大将军易容后亲自护送,不会给人可趁之机!” 苗毅心中松了口气,忽又听金漫有些担忧道:“只是我们这边不方便直接将圣主护送到终点,一百八十万考核人马中还有数十万不见踪迹,考核结束时难保不会有人做些守株待兔捡便宜的事情,圣主千万小心了。” “呵!”苗毅不屑一笑,心里嘀咕,在你们面前老子是不装孙子不行,真当老子是泥捏的?颇为傲气道:“百万大军中我尚能杀个三进三出,区区几十万余孽算什么,活得不耐烦的尽管放马过来好了,我倒要看看谁敢挡我!” 见他豪气陡生,流露另一种高而上的风范,金漫目露赞许之色,这才有点圣主的样子。 次日,公孙立道奉命前来,梁蓉和米灵也易容了,金漫临时把她们两个加上了,多少还是有点担心公孙立道会对苗毅乱来,派出两个自己人看着,以防万一。 除去华丽金袍,伪装成了一个老头的苗毅辞行,“苗毅走后,这里的一应事物就有劳将主了。” 金漫拱手回道:“分内之事,不敢有误。” 而在另一地,炼狱之地的入口处,虚空中陡然吐出一群人,天庭监察右使高冠和子路元帅腾飞联袂疾驰在前,身后数十名法力无边修士相随,一路横穿炼狱星空,通往炼狱之地出口。 第一二四四章 这都能碰上? 一队人实力虽然强悍,却不敢放松警惕,疾飞在前的高冠和腾飞目光扫视前方,后方诸人则不断警惕四面八方。 诡谲星空一路迎面而来又后退,数日之后,斑斓星空一团巨大的流光溢彩出现在前方旋转,六颗星体在流光溢彩中等距静谧旋转,如同地狱入口处的封锁大阵一般,封锁了地狱的出口。 突然,有密密麻麻人马从六颗星体上飞出,驾临星空列阵静候,数名红甲大将脱离阵列,迎在前方,面对瞬间而至的高冠等人齐声行礼:“参见大帅!” 腾飞腾大帅环顾四周一眼,目光最终落在了高冠脸上,面无表情的后者递出了一面令牌给他,道:“考核结束,开始收场吧!” “遵天旨!”腾飞双手接过令牌,手掌一翻,令牌射空而起,化作一道彩光游龙,在虚空成‘令’字样游走。抬头盯着龙令凝视一阵后,腾飞目光回到众部从身上,大手一挥,沉声铿锵一喝:“奉天帝御旨,考核结束,开始清场!” “是!”众将高声领命,旋即各自转身,调度麾下人马向四面八方而去,清扫四周星空,防备地狱反贼在出口附近布下埋伏截杀考核归来人员,为考核人员铺平回归之路。 眼前数十万人马转瞬四散,对周围一颗颗星体进行搜查,现场只剩下一直驻守考核之地的骓远等监考人马。 腾飞伸手向那六颗布阵封住出口的星体做出请的手势,高冠摆手道:“身负天后严谕。不敢懈怠,还是找个合适观望的地方看看吧。” 两人齐齐回头看去,目光锁定了较远处的一颗星体。双双飞身而去。骓远立刻回头吩咐一帮人留守,另带了一帮人紧急跟随而去…… “圣主,青主的龙令已经打出,正式宣布了考核结束,反贼那边已经在出口附近清场。” 一颗沟壑遍布便于藏身的星球上,公孙立道挥手屏退了下面来报的探子,转身对藏身在黑暗阴影中的苗毅通报。 苗毅从山体阴影中走了出来。依旧是老头模样,梁蓉和米灵相随左右。 “有劳大将军一路护送!”苗毅出来谢了一声。 “不敢。”公孙立道难得地客气了一声,又问:“不知圣主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苗毅道:“为免夜长梦多。准备即刻出发。” 公孙立道:“此地已经接近炼狱之地出口,腾飞实力不弱,我和他交过手,有他坐镇。前途不便再送。否则容易致使圣主暴露,一起动身又怕惹人注意,我先走一步撤走周围的人马,免得发生什么误会,圣主一路保重。” 苗毅伸手相请:“恕不远送。” 公孙立道拱了拱手方转身,瞬间遁向星空深处。 目送中的苗毅心下感慨,考核终于结束了,这百年来过的可真够忐忑的。来之前真没想到会遇见这样的事情,希望后续一程一路顺风吧。 回头看了看身后仍陪着的梁蓉和米灵。他有些纠结。 本想离开此地后想办法引领天庭人马剿灭掉这群反贼出这憋了几十年的恶气,装了几十年的孙子心头说有多不爽就有多不爽,自己也好立下大功升官发财,谁知冒出穆凡君他们那一出,硬是逼得他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 事情明摆着,和五圣他们那样一闹,一旦有事,那五个老不死的不管是不是都必然会往他身上怀疑,一群反贼反扑之下,届时他的底细也必然要暴露在天庭面前,自己也别想好过。不说别的,仅凭自己妻妾都在修炼六大奇功这一条,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天庭岂能信你? 反过来说,自己不敢引领天庭人马灭掉这群反贼,这事就必然会成为自己的软肋,现在隐瞒不报,以后再报是何居心?天庭能信你才怪了。如此一来,自己等于彻底和这群反贼绑在了一起,成了名副其实的反贼中的一份子。 妈的,真是活见鬼了,跑来寻宝的,结果莫名其妙就成了反贼头子,还被钳制的不敢乱来,搞什么搞! 苗毅心中狂骂,仰天一脸无语,以前还为自己能得到白主的宝藏而沾沾自喜,甘之若饴地东奔西找,经历了这一场后傻子也察觉到了白主的布置中有阴谋存在,自己贪财卷入白主的布置中,也不知将来会被引向何方,这局实在是太大了,能轻易把他给弄成无量圣主,能量可想而知,自己根本无法左右,是祸是福都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们两个也回去吧,再往前你们不便露面。”苗毅对照顾了自己几十年的二女叹了声。 梁蓉道:“将主有吩咐,说下面还有些人对圣主不服,担心有人借反贼自相残杀的幌子作祟,交代了我们要亲眼目睹圣主安全脱离这边才能回去。” 苗毅一怔,旋即笑道:“金漫还真是有心了,怪不得能被大家推举为将主。”说罢转身负手而立,静候。 半个时辰后,拿着星铃一番联络的梁蓉出声道:“圣主,已经接到消息,咱们这边的人已经被公孙大将军撤离了,您现在可以动身了。” 苗毅点了点头,转过身来,默了默道:“这些年有劳二位伺候,有机会苗毅再来报答,就此告别,来日再见。” 二女拱手,“恭送圣主。” 苗毅不再多话,摸出星图确认方位后,闪身而去。 二女待他走远了,方闪身跟上,法眼一直目送苗毅进入了安全区域,才互相相视一眼点了点头双双返程离去…… “清鬼的场,清场区域内不得厮杀抢夺,搞得我们只能躲在外围守株待兔,外围区域这么大,碰巧有人从此经过得要多大的运气?” 一颗体积不大,被挖空的星体静浮在空中,躲在其中夏侯龙城不时从挖出的观察洞眼中观察四周,嘴里骂骂咧咧,手还不时假装不知地趁机乱摸。 在他边上只有一个樊玉菲,后者直接挥刀横向那摸来的爪子,吓的夏侯龙城快速把手缩了回去。 樊玉菲冷眼瞅着他,可谓恨得牙痒痒,若不是顾忌他的身份,担心杀了这王八蛋无法回去交差,真恨不得宰了他。 夏侯龙城是喜欢皇甫君媃不错,可不代表他不碰其他女人,这种权贵子弟让他清心寡欲永不破身是不可能的,世道如此他夏侯龙城也不会例外。而这百年来,夏侯龙城憋的太久无处发泄,身边就樊玉菲一个女人,可谓屡屡打她的主意。樊玉菲岂能依他,若夏侯龙城是夏侯家族的俊杰,她也许还会考虑一下,这种蠢狗熊式的人物跟了也不见得有前途,那身份背景只能糊弄糊弄无知的女人,她也不是没见识的人,怎么可能看的上眼,自然不会让他占这便宜。 气愤之下直接回了句,“不清场的话,只怕躲在这里的就不是我们,而是反贼了!”意指某人愚蠢。 当然,随同保护夏侯龙城的也不止樊玉菲一人,现在是广撒网的时候,身边还有四人也分成两组到一边埋伏去了。 本来夏侯龙城身边人马是挺多,数万人随便有,可是夏侯家族对地狱考核的事消息灵通,及时通知了他:想在地狱活命就别搞出太多人招摇,人多更容易引起反贼的注意,人少反而是自保之道,反贼再厉害也不可能在炼狱之地到处塞人,只要不往防备森严的炼狱腹地跑,活下来的机会还是挺大的。 夏侯龙城自然是从善如流,可身边人一少,他顿时心里没底了,尤其是远远目睹一群人的惨死、见识了反贼的实力后,当初脑袋一热跑来凑热闹的豪情飞到了九霄云外,哪敢在地狱到处乱跑,找了个星球深挖出地洞,一躲就是近百年,苟活到如今。 与他同样情况的人其实不在少数,许多权贵子弟是被逼无奈才来的,压根没想过出什么成绩,只求能混到考核结束,回去凭着家世背景照样有前途。 可这种人往往活下来后又会另有想法,保住了命自然就图谋富贵。譬如现在的夏侯龙城,退可保命,后方已被清场,无后顾之忧,躲了近百年手上又没一点成绩,自然是把主意打到了别人的身上。 樊玉菲不在乎这个成绩,只要保住了夏侯龙城活着回去,夏侯虎城自然会想办法帮她安排,做不上天街大统领,去其他地方做大统领也是个前途,总之事成后夏侯虎城不会亏待她。 “呵呵运气,还真有人朝这边来了,快做准备!” 忽然摸出星铃一阵聆听的夏侯龙城突然嘎嘎大笑,挥手招呼樊玉菲准备动手,眼睛贴在了一个洞眼上打量。 樊玉菲亦贴眼到一个挖出的洞眼上睁开法眼查看,只见一个穿着天庭制式金甲的老头警惕着四周朝这边飞来了。 等到来人闯入了埋伏之内,“上!”夏侯龙城一声喝,直接挥手收了堵住洞口的石头,率先冲了出去,放出坐骑快速赶去拦截,樊玉菲随后。 只见夏侯龙城挥舞大刀遥遥怒喝:“老贼,休跑!” 跑个屁!老头一见夏侯龙城先是一愣,直接停下,嘀咕自语一声,“这狗熊还真是阴魂不散,这都能碰上?” 又迅速回头,见后方左右又各出现两人向自己合围,二话不说,直接招出了穿着红色狰狞战甲的坐骑。 第一二四五章 此子竟然活着回来了 此坐骑一出,合围而来的几人可谓印象深刻,能有红晶战甲的灵兽貌似不多,加之和印象中的那只又长的一模一样,一个个迅速减缓冲来的速度,瞪大了眼睛看着。 老头身上的金甲一收,高纯度红晶战甲噼里啪啦上身,挥手一扬,带着“嘤嘤”龙吟的逆鳞枪在手,砰!脸上的易容装束炸成碎片飞走,苗毅真容现身。 能骑着黑炭的,除了苗毅自然没有别人,来的路上他不想和反贼发生什么误会,一直没现出真容,靠近这边同样不想被天庭清场的人误会又穿了件天庭制式战甲,谁想竟然碰上了夏侯龙城这厮在这里打埋伏,还真是冤家路窄。 苗毅很想问一句,这狗熊怎么还不去死? “吼…”黑炭仰天一声怒吼,闲散了多年,见到冲杀阵势,这家伙又来劲了。 “牛有德…”瞪大了眼睛的夏侯龙城神情抽搐,怎么这么倒霉,好不容易截上一个,竟然撞见这猛人。 在场诸人对牛大统领在百万大军中杀了个三进三出的彪悍情形可没有忘记,都停下了,没人敢正面迎战苗毅。 “牛兄,你咋易容了?呵呵,误会!好走,不送!”夏侯龙城嘎嘎干笑两声,朝几名手下一挥手,喝了声,“撤!” 苗毅逆鳞枪一收,翻手捞出破法弓,搭上流星箭,引弓拉弦,直接瞄准了夏侯龙城,“狗熊,往哪跑!” 不时回头的夏侯龙城见到这一幕。顿时有些惊慌道:“牛兄,咱们无冤无仇。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家可都见识过破法弓的厉害,这玩意可不好对付。 无冤无仇?亏你好意思说的出口!苗毅很无语。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还真敢睁着眼睛说瞎话。 “狗熊,咱们之间的恩怨也是该做个了结了,是敌是友、是死是活你自己看着办!”苗毅持弓威胁。 樊玉菲迅速持刀拦在了夏侯龙城前面,大声道:“牛有德,你别乱来,他的背景你是知道的?” 苗毅道:“老子得罪的人已经够多了,满朝权贵得罪了个遍。怕个屁!” “……”樊玉菲无语。成犄角围住苗毅的另四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实在是牛大统领太彪悍了,一枪就把战如意给打了个半死不活的情形可谓历历在目。 夏侯龙城那真是能屈能伸,赶紧嚷嚷道:“牛兄,咱们一直是朋友,在天元星就有交情了,怎么可能是敌人,这是咱们之前签的契约,不过是个玩笑而已。”拿出了一块玉碟。甩手扔了过来。 飞来的玉碟被法力阻隔在苗毅面前,苗毅隔空施法查看过后,的确是自己签的那份就算被夏侯龙城给打死也不追究责任的挑战契约。 他要的就是这个,否则出了炼狱之地搞不好又要被这厮缠上。凭这厮的背景到了天庭的地盘上会让人很头疼的,人家能拿这契约当真,他却没办法当真。当时只是为了稳住那王八蛋。 法力隔空一击,砰!玉碟化作齑粉。 破法弓和流星箭上的宝光隐去。苗毅松了弓弦,翻手收了弓箭。驾驭黑炭直接冲了过去。 夏侯龙城有想跑的冲动,不过见苗毅手上没拿武器,加上又有樊玉菲在前挡着,何况跑也跑不过流星箭的速度,只能硬着头皮按捺了下来。 近前,苗毅问道:“狗熊,考核结束了,你为何不回去反而躲在这里打劫?” 夏侯龙城怕他打劫自己,为了证明自己手上没什么东西,赶紧老实交代道:“我来这里躲了百年,几乎哪里都没去,手上没有成绩,空着手回去太没面子了,所以想在这里等等机会,没想到撞上了牛兄…牛兄,不知你成绩如何?” 苗毅:“没看到成绩排比前,不知道自己成绩如何。” “那就恭祝牛兄好运,你先回去,我们继续等等,恕不远送。”夏侯龙城赶紧恭送送别,牛大统领呆在他身边他实在是不放心。 苗毅不急着走,默了默,拿出了一块玉碟,也是这次带回来的‘成绩’,当着几人的面复制了一份扔给了夏侯龙城,“既然是朋友,不忍心看你在此冒险,我这份成绩愿和夏侯兄分享,好一起回去复命。” 他不在乎自己这次考核成绩的好坏,只要能保住位置就行,反而担心自己的考核成绩太出众引起什么怀疑,若没成为反贼中的一份子自然没这顾虑,现在却是不得不小心一点,夏侯龙城就是个不错的挡箭牌,只是便宜了这臭狗熊。 另一个重点是,想在天街继续混下去,和夏侯家族的人搞好关系是很有必要的,毕竟如今的天街系统是天后夏侯承宇执掌。 夏侯龙城看过里面的东西,发现其中的区域地点、路线及情况都标述的清清楚楚,不像是作假的,有些喜出望外地抬头道:“牛兄,真的送给我?” 苗毅冷静的很,经历过五圣联手背叛之后,心境多少有些变化,淡淡笑道:“夏侯兄的背景在那,自然不会戏耍。”话说的简明扼要。 “好好好!”夏侯龙城点头不已,抹着大嘴巴在那傻乐,并伸手相请,“走走走!同归同归,一起回去。” 双方遂结伴而回,途中夏侯龙城在那马屁连连,“牛兄就是牛兄,单枪匹马也能在地狱摸出成绩,真正是了不起啊!” 苗毅道:“从现在开始,这成绩就是咱们一起弄来的。” “呵呵!提醒的好,提醒的好,对对对,是我们一起弄来的。”夏侯龙城傻乐点头,他对外自然不能说是苗毅一个人弄来的,否则他手上的是哪来的?岂不是自打嘴巴。 跟在后面的樊玉菲突然出声道:“夏侯龙城,这成绩是不是给我们五个各复制一份?”话有够直接。代表后面五人开了口,有机会坐那富得流油的天街大统领的位置。自然是都不想错过。 谁想夏侯龙城闻言顿时一脸警惕地回头看来,他这人对下一向没道义。只让下面人卖命,没和下面人分享的习惯,抠的很,向来是只进不出,到了他手中的东西想让他拿出来跟别人分享,实在是很困难。他摆明了不想给的样子说道:“这是牛兄给的东西,给你们怕是不妥吧?” 后面五人闻言牙痒痒,保护了你这么多年,有危险让我们上。有好处就想一个人吞,什么玩意儿! 奈何又不便逼夏侯龙城交出来,只能在心里咒他祖宗十八代! 苗毅瞥了眼夏侯龙城的反应,发现这狗熊还是这狗改不了吃屎的自私德性,有好处就想撰住不放,若不是身份背景在那,早就被人给弄死了。回头再看了看樊玉菲等人的反应,笑道:“夏侯兄,天街有八千多个大统领的位置。我们有份也只能坐两个位置,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自己人是不是?” 樊玉菲五人闻言顿时一脸感激。 夏侯龙城却还有点不情愿道:“这事说不清楚啊!就像你说的,咱们现在还不清楚别人手上的成绩究竟怎么样。哪知道自己手上的成绩好坏。” 自私自利到这种地步,苗毅真服了这家伙,再次开解道:“多五个人对八千多个名额的影响也不大。如果真有影响,想必他们也会自动退出。不会和夏侯兄竞争。” 五人中立刻有人道:“是这个道理,不敢和夏侯兄竞争。” 见苗毅如此。夏侯龙城只能是忍痛割爱,关键现在对苗毅有点怕怕的,不过却暗中做了手脚,连苗毅也不知道,苗毅给的三个标示地,他只复制了两处出去,将那玉碟扔给了樊玉菲,让他们自己再复制去。 复制完毕,东西拿到手的五人先谢过了夏侯龙城,又朝苗毅拱了拱手。 天街大统领的位置既清闲又富的流油,如果这次真能凭这份成绩坐上那位置,那可真就承了苗毅的大人情,毕竟回头夏侯虎城也没能力把他们推上天街大统领的位置,如今的天街大统领都要经过考核拿到合格的成绩才能上位。 按理说他们和苗毅没什么交情,尤其是樊玉菲和苗毅还有点过结,人家是没必要帮他们的。 “罗庆子,蛮山,吕达开,蒋仲深。” 除樊玉菲外的四人都对苗毅自报了姓名,有结交之意,一个个目露感激,当着夏侯龙城的面不好说主要谢谢苗毅之类的话,感激之言尽在不言中。 樊玉菲也对苗毅莞尔笑了笑,有此一出,当年的那点过结也就过去了,没了心结,‘断发美人’的称号想想也觉得挺雅的,何况当年毕竟是自己刁难在先。 苗毅看了看几人眉心的法相,皆是金莲**品的,能派来保护夏侯龙城的人,估计实力在金莲修士中都不会简单。 皆大欢喜,一行自然是高高兴兴地返回。 途中也遇上了两拨打劫的,不过一看到苗毅,立刻扭头就跑,苗毅百年前一场血战的威慑力可谓至今犹在,令人不敢轻犯虎威,也令几人的归途畅通无阻,能与苗毅结伴同归,几人也多少有点与有荣焉的感觉。 樊玉菲心中更是暗暗感慨,苗毅一战成名,自己修为虽高过他,可已经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了。 这世道就是如此,有些人一路高歌猛进让人羡慕,而有些人空有雄心壮志奈何能力有限只能是碌碌一生。 “此子竟然活着回来了!” 站在荒凉星球上的腾飞腾大帅大喜一声,目注远远来到的苗毅一行,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浮现惊艳神色。 与之并肩而站的高冠,依旧神情冷漠,淡淡瞥了苗毅一眼。 第一二四六章 那王八蛋的亲姑姑是天后 “能不能带上成绩回来是关键,那种躲到考核结束的废物要他何用。”高冠显然有不同看法。 腾飞颇不以为然,“对他来说能不能带回成绩来不重要,他的能力早已在考核刚开始时得到了证明,我倒希望他没带回成绩,天街那边不要他,我要他!” 高冠淡淡补了句,“腾帅是不是忘了考核刚开始时他砸了震天鼓之事?” 腾飞霍然回头,“你不会事后还追究这事吧?当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一鼓作气不可弱,他也是逼不得已!” 高冠:“我不追究有用吗?” 苗毅一行并未注意到他们两个,从两人所站星球附近快速飞过,冲向龙令游走方向,自有考核督导人员指路。 一行七人降落在了封住炼狱之地出口的六星球之一上。 又是一座巨大盆地,巍峨宫殿高高在上,盆地就是一座校场。 七人并不是最先来到的,现场起码已经有十几万人先到了,连个遮阳避雨的地方都没有,十几万人顶着烈日零零散散或成群结伙地盘膝打坐在校场上干熬。 能有这么多人活着回来,和天庭提前在出口周围清场并严令不得在清场范围内厮杀抢夺有莫大关系,扩开的范围太大了,想逮住目标抢夺都困难,譬如夏侯龙城等来等去也没等到下手的对象,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还是运气好得出奇的见鬼家伙,别人碰不上活生生给他碰上了,逃都来不及。 七人从天而降。引起一群人抬头观望,苗毅的坐骑实在是太惹眼了。见到苗毅归来,现场一阵窃窃私语。 人群中的章瀚方等人。东华总镇府的九位天街大统领为之色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柳贵平压低嗓门朝几人嘀咕一声,“这厮竟然也活着回来了。” 桑如月:“怕他作甚,离开了炼狱之地回了自己地盘,他又能奈何我等?” 几人点头,姚兴道:“不知这厮成绩如何,若是保不住大统领的位置,也不是没有机会再收拾他。” 严素皱眉:“怎么和夏侯龙城混到一块去了。这厮搞不好要借夏侯龙城的光,成绩只怕未必会差。” 他们这百年来也是一直躲着,压根没敢到处乱跑,本该空手而归,耐不住背后的势力活动,临近考核结束时背后的人加紧活动,帮他们联系上了自己地盘上的其他的参考人员,可谓是威逼利诱。 那些没势力背景舍生忘死才搞了点成绩侥幸活下来的人,心中可谓悲愤。然而没办法,在没有见识到天街系统是否确实从地方势力中剥离出来与否之前,有胆子就是不配合的人不多。 另就是也不敢确定自己成绩是否能排进那八千多名之内,万一排不进去。无法成为天街大统领继续回到地方势力之中的话,估计要被活活整死,而只要答应了条件的话。不管最后成绩如何,都会给他们安排一个好位置。换了谁掂量之后想不答应都难。 这就是所谓的上有法策、下有对策! 当然,也有那本来就不识相的。就是不配合你,你又能怎样?首先正是因为不识相才在天庭一直爬不上去,其次是对自己拿到的成绩比较有信心,不用担心再回到地方势力中受打压排挤。 至于夏侯龙城那种是比较倒霉的特殊,堂堂夏侯家族的人还要跑去守株待兔打劫,可是没办法啊!正因为他是夏侯家族的人,这次的考核又是天后住持的,夏侯家族不便在暗中使小动作让人抓天后的把柄,要以身作则,只能是牺牲夏侯龙城的利益保全大局,所以说夏侯龙城也的确是倒霉,屡屡成为家族弃子。 一见苗毅归来,身为督导行走之一的寇文青立刻主动挺身而出,闪了出来迎接。 “寇行走!”一见面,苗毅立刻收了坐骑,还来不及卸甲,先拱手行礼。 倒是夏侯龙城有点不把寇文青给放在眼里,乐呵呵几声。 寇文青见到苗毅是高兴的,面有欣喜之色,亲自伸手扶了苗毅胳膊,上下打量他一眼,连连点头道:“回来了就好,这百年过的如何?” 苗毅苦笑一声,“死里逃生,侥幸捡回一条命来。” “能活下来比什么都强。”寇文青瞥了眼夏侯龙城,有点奇怪这一对怎么混到了一起,看起来关系似乎还不错的样子,回头又问:“可有成绩回来上报?” “略有收获,就怕上不了台面。”苗毅谦虚一句。 “好!卸甲,跟我来。”寇文青伸手请了一声。 苗毅等当即卸下战甲收起,跟在她身后进了临时搭建的公开长亭内,内有十几人接收考核成绩。 从长亭的这头开始,寇文青教苗毅怎么做,先让苗毅在自己带回的成绩上写下天庭身居的职位和姓名,并打下法印,确认是属于他苗毅的成绩。 随后引见的寇文青快速查看无误后,她又打下法印,然后在自己的随身玉碟上登记,表示自己引荐过什么人交付成绩。之后才将苗毅的成绩转交给那十几名天庭监察右部的接收人员,这些人一个个接手查看之后打下自己的法印,十几个人轮流传阅并在自己的记录上登记,表示接收过谁的考核成绩,带回来的东西大致情况是怎么样的。 成绩最后到一名主管手中统一收藏,主管这边的回执又一路传回,带着十几人名字和法印的回执玉碟最终回到了苗毅的手中,由苗毅确认无误收下。 期间有执法人员在旁巡视,盯着那十几名接收人员,在考核没彻底结束、考核成绩没彻底收管之前,这些人一律不得对外联系。否则杀无赦! 如此谨慎是为了防备有人在事后动用关系作弊。 这边完事之后,寇文青又领了苗毅等人离去。走到山崖前,挥手指向下方盆地。“所有考核归来人员都要在此等着,你们随便找个地方歇脚吧。” 苗毅请教:“不知成绩什么时候能出来?” 寇文青道:“一年之内吧。” “一年?”苗毅诧异,看看盆地无遮无挡的情况,竟要在此露天呆上一年?对修士来说这不算什么,可这时间未免有些太久,不由问道:“为何要等这么久?” 寇文青苦笑道:“你们的考核成绩归拢后,马上要组织一批人审核,将区域重叠的成绩进行分类,然后要组织高手带队。沿你们上报的情况实地核对,确认你们的成绩无误和难度系数后才好方便成绩排名,也是为了防止有人弄虚作假随便交点东西上来应付,这种人肯定有。实地核对情况也是为了对所有参考人员负责,尽量给大家一个公平公正。” 接着又换了传音道:“不瞒你说,这次高右使临时变更了审核流程!有些仗着家世背景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交付成绩后,一听不是回去后再等成绩,而是现场等成绩,没办法再动用事先拟定的关系作弊。已经有人慌了,大吵大闹要索回成绩,已经被高右使下令斩了十几个权贵子弟,连坐镇的腾飞腾帅家的外戚也给斩了。一点面子都没给腾帅,吓得其他人都不敢乱动了。等着瞧吧!后面肯定还有人头落地,现在不知道那十几万人中有多少正在惶恐不安中。这里已经布下法阵切断了星铃的对外联系,想找人求救都够呛。高右使这次做的这么绝。这是有意要将一批权贵子弟给踢出天街系统空出位置来啊!” 苗毅没想到寇文青能不嫌麻烦的啰啰嗦嗦给自己讲这么多,一看对方的眼色才明白。对方意指夏侯龙城那人不靠谱,希望苗毅不是沾了夏侯龙城那不靠谱的光弄回的成绩,若是的话要有心理准备了,高冠那人可不会讲什么情面。 当即拱手谢过提醒,表示自己的成绩清白着,没有弄虚作假。 寇文青这才放心了,伸手请去道:“我还有公务,不奉陪了。” 再次拱手谢过,苗毅领着朝寇文青不屑撇嘴的夏侯龙城等人飞落盆地之内,寻找位置。 校场空荡荡,大家都没得选择,只能随便找个地方,苗毅目光一扫周围,和章瀚方等人的目光对上了,一想起这帮家伙当初当众羞辱自己的事情,也的确是到了开始回报的时候,当即对夏侯龙城传音嘀咕了几句。 夏侯龙城回头一看,立刻狗腿子似地甩开膀子在前开路,强行逼得人群让道,很有横行霸道的气概!闯到章瀚方等人的面前,喝道:“滚开!这地方你夏侯爷爷要了!” 章瀚方等人脸色有点难看,瞅瞅苗毅,不用猜也知道是苗毅在故意找他们麻烦。 “磨蹭什么?”夏侯狗熊那叫一个爆脾气,直接就是一脚,起身速度稍慢的丁泽全硬是被一脚给踢的翻滚了出去。 九人快速让开了,一个个敢怒不敢言,他们跟苗毅比家世背景欺负欺负苗毅还行,和夏侯龙城比起来加一起也有点不够瞧,这狗熊虽然没出息,却是属于顶级权贵行列的,跟他比背景能比过的实在不多。 唰唰,这边的动静立刻引的一名紫甲上将领着数人从天而降,喝问道:“怎么回事?” 夏侯龙城一双牛眼立刻瞪圆了,恶狠狠瞪着东华总镇府九人,一副信不信老子弄死你们的样子! “没事,没事!”章瀚方等人连连摆手,不敢告状,赶紧灰头土脸地退下,当众丢脸吃了亏也不敢多声,只能是打碎牙往肚子里吞,谁叫那王八蛋的亲姑姑是天后,如今正管着天街,惹不起只好躲。 第一二四七章 牛兄,你冤家来了 其实夏侯龙城并不可怕,大多人也知道夏侯龙城就是个酒囊饭袋,收拾他很容易,关键收拾他打的是夏侯家族的脸,偏偏这家伙还不知好歹不讲道理,跟这种人没办法计较。 见几人走了,事态平息了,紫甲上将上下看了看夏侯龙城,估计也知道这位,没轻易把事情做绝,不是什么人都敢像高冠那样做的,喝斥警告了一声:“不许闹事,否则严惩!”旋即带了人离去。 把人赶走了的夏侯龙城拍了拍肚子,转身对苗毅笑道:“牛兄,暂时就这样了,以后再收拾他们,这里是高冠的地盘,高冠那人不讲道理,事情搞大了对大家都不好,忍耐忍耐。” 苗毅点头,表示理解,心里却在嘀咕,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更不讲道理,人家高冠是太讲理了,讲理讲过头了,到了不通情理的地步,你才是真不讲理。 “坐坐坐,一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夏侯龙城亲自挥手扫了扫地上的尘土,请苗毅坐。 周围认识夏侯龙城的人都觉得有点奇怪,难得看到这狗熊对人如此客气。 换了以前的苗毅,夏侯龙城肯定不屑一顾,可如今的苗毅档次不一样了,在他眼里那是真的有本事的人,百万大军中杀了个三进三出的人,名震天下,说出去是自己的朋友,太有面子了!他夏侯龙城平常没什么朋友,有能耐的人更不会和他做朋友,关键他在夏侯家族也上不了台面,跟他做朋友也没什么好处。人品又实在是不怎么样,就他那德性混在一起肉吃不上搞不好还得惹一身的骚。通常大家都躲他远点。 苗毅说是朋友,夏侯龙城稀罕的紧呐! 有种人。你主动攀附结交,他还看不上眼,不把你当个东西看,说白了就是看不起你,夏侯龙城就是这种人。 一行七人陆续盘膝坐了下来,一年的时间,等吧,慢慢等吧。 此地虽然露天,要面对风吹雨打。可也不是没有好处,很安全,可安心等一年。 奈何也就等了十几天的工夫,正闭眼盘膝打坐修炼中的苗毅被惊醒,耳畔传来了夏侯龙城的声音,“牛兄,你冤家来了。” 冤家?什么冤家?苗毅睁开双眼,朝夏侯龙城努嘴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位一袭白裙的大美人领着数人大步而来。身段高挑,眉目如画,鼻梁英挺,整个人英气勃勃。明眸锁定了他,不是别人,正是差点被他一枪诛杀的战如意! 看目的。还真是冲着自己来的,不过苗毅也不怕她。他就不信战如意敢在高冠的地盘上乱来,高冠连嬴天王的孙子嬴耀都敢杀。又岂会怕嬴天王的外孙女。 唯一麻烦的是,他所在的天元星就在嬴天王的地盘上,连天元侯都是嬴天王的小部下,自己的地盘就在嬴天王的势力范围内,也不知天庭的这次整顿能不能把天街从地方势力中彻底剥离出来。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自己的顶头上司是碧月夫人,碧月夫人的丈夫是天元侯,天元又是嬴天王的老部下,天元侯对碧月夫人发话了,碧月夫人究竟听还是不听?这结果让苗毅也很纠结。 他这次回去后也在考虑要不要脱离碧月夫人,最好是能到寇家的地盘上去,可若是上面扣着人不放的话,他哪都去不了。 这不但是苗毅纠结的问题,也是这次参加考核许多没背景的人纠结的问题,否则例如章瀚方等人又岂能拿到成绩。 战如意一看到苗毅,也是恨得牙痒痒,早年就有人说,不知是第一届考核的头名牛有德厉害,还是第二届考核的头名战如意厉害,结果第三届考核立见分晓,被牛有德一枪就将她的威名给彻底打没了,若不是下面的随从及时不惜代价抢救,硬是把她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她早就没了命,早就被苗毅一枪给诛杀了。 苗毅那一枪的威力真正是恐怖,至今令她心有余悸,那恐怖的攻击威力完全不是她能抵挡的。 事后她也曾跟家里面联系了,她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修为明明比苗毅高上许多,而苗毅手上的宝枪也不像是什么很高级的法宝,为何自己连苗毅一枪都挡不住? 家里面详细询问了当时的情况后,告诉她,苗毅的枪法很有可能已经领悟了破碎虚空的奥义,能发挥出远超自己修为的实力,如此修为能到如此境界,足见苗毅在枪法上有很高的天赋,有着极高的领悟,是枪术上的奇才! 战如意问家里,自己的枪法什么时候能到这种境界? 家里回复,掌握破碎虚空的奥义并非苦练就行,也不是修为到了就成,许多人终其一生也无法堪破,这种东西存乎一心,必须要心有所悟才行,别人教是教不会的,若没那天赋,就只能是看机缘了。 之后家里又同样劝她不要在地狱胡乱冒险了,地狱不比别的地方,反贼中高手如云,连天帝御驾亲征都铩羽而归,能轻易杀死她的人自然是有千千万,不能力敌。 于是她这考核期间的过程同其他权贵子弟一样,躲了近百年,考核结束后才冒头,自然也得到了家里面的襄助,帮她弄了些成绩。可是她性格要强,不想吃了一场败仗后再丢人,想在考核名次上扳回面子,如同夏侯龙城一般也在那守株待兔等着,的确有了些收获后方才返回,也正是她闹到如今才回的原因。 此时已经绕过人群出现在了苗毅面前,她居高临下看着,盘膝打坐的苗毅抬头看着,两人四目相对。 夏侯龙城却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乐呵呵道:“战美人,莫非是想我了。来看我了?” “臭不要脸的贱人,死一边去。有多远死多远!”战如意直接鄙视一句,无视夏侯龙城沉下的脸色。盯着苗毅冷笑道:“真是让我意外,没想到你还能活着回来,好的很!” 苗毅缓缓站了起来,平静道:“你能活着回来我却一点都不意外,看在嬴天王的面子上,我出手留了几分情面,否则你焉能站在我面前大言不惭!你再纠缠不清的话,是不是太过不识好歹?” 这话有假,当时出手的时候他可没留任何情面。只是好听话大家都会说。 实际上谁也不知道真假,周边人闻言反倒相信是真的,也都认为苗毅惧于嬴天王的面子手下留情的可能性很大。 就算是战如意自己也在暗暗咬牙,怀疑苗毅可能真的是看她外公的面子手下留情了,毕竟从小到大,大家给她外公的面子太正常了,不给她外公的面子才是不正常。 只是苗毅这话越发显得她无能,令她心中的挫败感越发强烈,没想到自己和他的差距这么远。高高在上惯了,真心有点接受不了是靠自己外公的面子才让敌手放自己一马,捡了条命回来,搞得接受了人家的施舍一般! 夏侯龙城却是对这话大为解气。毕竟战如意刚才没给他面子,偏偏战如意的家世背景也的确不用给他什么面子,大家的权势背景都差不多。论实权的话,嬴天王掌控天下四分之一的兵马大权。比夏侯家族权势更隆,夏侯家族的权势背景皆在天后的裙带关系上。外戚忌讳颇多,令他不敢对战如意乱来。 如今苗毅帮他削了战如意的面子,他心情大爽,当即哇哈哈笑道:“战如意,你得感谢我兄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不然这里可真没你说话的份了!” “你兄弟?”战如意瞅了瞅他,又瞅了瞅苗毅,讥讽道:“也不知道是谁一开始想要自己兄弟的性命!” 夏侯龙城脸色僵了僵,不过他惯不要脸的,无所谓地呵呵道:“咱兄弟之间是闹着玩的,你一个女人懂什么?” 战如意很想问问他,你姑姑是不是女人?不过这话不便说出口,说出来就是大不敬了,毕竟人家天后的身份摆在那,言语间肆意亵渎天后就是打天帝的脸,有些话真的不能乱说,遂改口冷哼,“原来是一丘之貉!”手朝苗毅一伸,“将我的霹雳剑还我,我若是高兴了,可以考虑不追究以前的事情。” 大庭广众之下,别人可以不给自己面子,自己不能不给自己面子,私底下苗毅也许就还她了,此时却是淡然道:“不好意思,丢了!” “对!丢了!”夏侯龙城跟着附和一声,帮了个倒忙后,腆着肚子仰天嘎嘎大笑。 战如意粉拳一握,一旁的人见她要动怒,赶紧拉了拉她袖子,朝盆地上方的山峦上正盯着这里的守将努嘴示意了一下。战如意瞥了眼,高冠那冷面右使她也不敢惹,那就是天帝的恶狗,专门放出来咬人的,专治权贵子弟各种不服的,只能强压下怒火,指着苗毅的鼻子放狠话,“别得意,这笔帐我迟早找你算!” 说罢转身,一旁人当即开路。 “不送!”苗毅淡淡一声。 谁知这一声坏了事,战如意回头看了眼苗毅,摆明了不想在苗毅面前退却,免得远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怕了苗毅,出声道:“就这里歇着!” 随行几人一愣,见她执意如此,立刻有人朝在场看热闹的人拱了拱手,“不好意思,麻烦诸位让个位置。” 态度还算客气,没夏侯龙城那么恶劣,看热闹的人也惹不起,既然人家看中了这里,那就老老实实让位吧。 于是战如意一伙就直接盘膝坐在了苗毅一伙的边上,苗毅等也慢慢坐了下来,关键是连夏侯龙城也没那资格将战如意赶走。 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苗毅有点后悔当初没听云知秋的劝告,事到如今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盘膝闭眼,不理会周边。 第一二四八章 弄虚作假 不但是苗毅,所有前来参考的人员,不管以前是什么身份和背景,在此一律平等,全部暴露在露天之下,随时接受四周守将的监视。 从龙令升起宣布考核结束,限定考核人员的归期为三个月内,逾期不归者,视同无考核成绩处理,若是等到考核人员离开炼狱之地还不回来,那就一辈子也别想离开了,永远留在地狱吧! 荒凉星球上,腾飞负手而立,扫视星空一眼,说道:“快结束了,该回来的想必都回来了,回不来的怕是永远也难再回来了。你那边统计过没有,回来了多少人?” 高冠目光扫视四周星空:“三十来万,不到四十万。” 腾飞轻叹一声,“也就是说,差不多一百五十万人马埋骨炼狱之地,这消息一旦传出去,动摇人心啊!” 高冠神情冷漠:“陛下有旨,若战损过高,严禁向外公开战损,一旦发现,不管是什么人,严惩不贷!” 腾飞:“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瞒得住吗?除非将所有人杀光!高冠,我天庭大军这么多年来,已经有太多人折损在这里面了,何必还要拿人命往这里面填?我还是那句话,天下大势在我们这边,只要我们自己不乱,这群反贼就翻不了天,你是陛下身边近臣,劝劝陛下吧!” 高冠徐徐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一言道破帝王心思,腾飞为之语结,轻轻叹息一声。不再说这事了,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在那位的眼中任何可能影响到他统治的任何事物都将被视为洪水猛兽,天意已定! 一个时辰后。腾飞方再次出声:“时辰到了!” 高冠挥手一甩黑色披风,五爪朝远处游转的龙令一抓,流光溢彩的游龙立刻摇头摆尾,隐隐发出一声龙吟,迅速飞来,一头斜斜猛撞向高冠,撞击瞬间从头到尾瞬间化作一团光华,凝缩成一块令牌落在高冠手中,高冠翻手一收。淡然道:“结束了,收兵!” 腾飞回头喝道:“传令下去,收兵!” “是!”后方候命将领应声传令。 没等多久,便见四面八方清场的数十万大军陆续归来。 高冠不再奉陪,转身领着监察右部的人马急速离去,飞往了考核人员归来集合的那颗星球。 从天而降,落在了山顶殿外,回头瞥了眼盆地中的密密麻麻人群,下面亦有数不清的目光看向他。 高冠回头。大步朝殿内走去,同时漠然出声道:“开始审核,有胆敢协同作弊者,斩!” “是!”骓远领命。挥手带了一队人马快步离去。 所有考核成绩很快集中在了骓远的手上,两名副手一同监视,也可以说是三人互相监视。防止其中有人协助参考人员作弊,防范十分严密。 上千名天庭监察右部人马被搜身。三关三卡,接受不同人的连续搜身。交出了身上的所有物件。 很快,所有考核成绩陆续分发到了这千人手上,先三百人根据考核者所查探的地狱区域进行大致分类投放,再由后面三百人员进行细分,最后三百人进行检查确认,剩下的一百人负责处理跨区域勘察的成绩,也就是指一份考核成绩上有人不单单在一个区域做了侦查,甚至还跑到了另一个区域做侦查的那一种。 只一天时间,几十万块玉碟的分类结果就出来了。 次日,坐镇此地的子路元帅腾飞调集了大批高手,汇同天庭事先派来的大批高手,组成了共十万人马,陪同监察右部的数千人一起破空而去,也是负责保护那数千人,正是前去实地勘察考核结果,由骓远亲自带队! 坐在盆地内的大批考核人员抬头看天,看着大批人马飞天而去。 “牛兄,看来已经开始实地核查去了,这效率真高啊!”夏侯龙城啧啧一声,回头多少有些担忧道:“不知我等的考核成绩会如何。” 苗毅淡然道:“好坏听天由命,随他吧!”说话间发现隔壁的战如意偏头朝这里看了眼,两人目光对上,战如意立刻鄙视他一眼。 苗毅可谓好气又好笑,明明是老子的手下败将,还敢鄙视老子,这叫什么世道,有权势背景很了不起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人家有权势背景真的很了不起,自己在嬴家的眼里可不就是一个小虾米…… 三个月后,山顶宫殿外突然响起一阵“隆隆”战鼓声,很是震撼人心的鼓声,和震天鼓的那种威仪感又有所不同。 “是出征的战鼓!” “战鼓响了,出什么事了?” “是不是反贼来袭了?” 下面盆地中,有经验的人哗然声此起彼伏,不少人站了起来睁开法眼一看究竟。 苗毅也还是第一次听到战鼓的声音,也站了起来观望,只见山顶架起的鲜红大鼓正在响鼓重锤。 山顶大批镇守炼狱之地的人马正在快速集结,腾飞和高冠快步一起从大殿门口走了出来,高冠脸色阴冷,腾飞脸色黑沉,目光如鹰隼环顾四周。 站在台阶上的腾飞霍然转身,也不知道和高冠说了些什么,两人互相拱了拱手,随后腾飞大手一挥,率领十几名法力无边高手骤然射空,须臾间冲破云啸,先行了一步。 随后才见集结的大批人马云集冲天而去。 目送人群离去后,头戴高帽、肩裹黑色披风的高冠冷目扫了眼下方的盆地,见到下方人群躁动不安的样子,偏头对下面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很快,只见大批督导行走快速掠下盆地,不断对下面人解释,表示不是敌袭。只是发现了敌情,腾大帅亲自出征了。 不少人将信将疑。能让坐镇的腾帅亲自出征,只怕敌情不一般。 见寇文青刻意来了这边。苗毅立刻传音问道:“出什么事了?” 寇文青传音道:“有人的考核成绩弄虚作假,胡乱标示,把实地勘察考核的人员给带入了险境,反贼借助险境地势围攻,于我不利,幸好天庭事先派了大批高手来协助,侥幸没有覆灭,正在艰难对抗中,同时发来了紧急求援。事态紧急,坐镇的腾帅亲自率人紧急赶去救援了,凭腾帅他们的修为,想必能很快赶到,估计问题不会太大!” 原来是这样!苗毅恍然大悟,免不了问一句,“是谁的考核成绩出了问题?” 他多少有点担心会不会是金漫那边把他给坑了,估摸着不至于才对。 寇文青微微摇头,“这个就不得而知了。等事后结果出来吧。” 她能对苗毅悄悄透露,就有其他督导行走能对其他人泄露,一时间现场貌似有不少人脸色发白,极度紧张了起来。处在了惴惴不安中。 不一会儿,夏侯龙城不知道也从哪听来了消息,也担心了起来。回来悄悄传音将情况告知后,也问苗毅:“牛兄。咱们的考核成绩不会有事吧?这玩意一旦有误可是要掉脑袋的。” 苗毅安抚道:“我们的成绩妥妥的,都是我亲自冒险实地走过的。不会有问题。”他只担心金漫那边坑他,至于上报的考核结果标示地他后来的确是亲自走过一趟核对,应该不会出现带错路的情况,越想越觉得自己这里不会有问题。 夏侯龙城听后大大松了口气,脸上有了笑容,恢复了趾高气昂的雄风,左顾右盼道:“那就好,那就好,宁愿成绩不入流,也不好出这事,否则高冠手上的砍头刀可不是摆设,真的会死人的,死了也是白死。奶奶的,也不知哪个家伙胆子这么肥,敢糊弄到高冠那冷面判官的头上,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现在知道怕了?苗毅心中好笑,敢做出这种事情的人,除了贵圈的人,其他没关系没背景的人怕是也不敢这样做。 说来也是夏侯龙城的运气好,他手上没成绩的确有过弄虚作假的念头,得亏夏侯家族为了避嫌事先就表明了不会帮他找关系作弊,弄的夏侯龙城不敢乱来,真正是躲过了一劫。 事实上高冠会临时改变审核方式连坐镇这里的腾飞腾大帅都不知道…… 说是考核结果要在一年内出来,只是高冠给自己的宽裕期限,免得时间不够用,实际上实地核实的结果只要了半年时间就出来了。半年后,前去实地核实的大批人马从天而降,腾大帅也随队归来,不知那场的战况如何。 高冠出现在了大殿门口迎接,淡淡一句:“腾帅辛苦了。” 腾飞摆了摆手,“辛苦点没什么,只求你快点把结果弄出来吧!不然我快把满朝权贵给得罪光了,什么情况你自己清楚,想必不需我多说。” 高冠临时改变审核结果的事过去了这么久,自然已经无法成为秘密,于是心中有鬼的人急了,找高冠通融肯定没用,搞不好要被高冠给捅到天帝那去,于是坐镇这里的腾飞快哭了,不知道多少人在托关系联系他,求他帮帮忙,可是有高冠在这里他能帮上屁的忙,真是烦不胜烦还得罪人。 其实有些人弄虚作假也是没办法,一百八十多万人马,死了近一百五十万,许多人下面的人死光了,不是谁都能找到活着的参考人员威逼利诱的,而暗中搞定了的人也不会大肆宣扬,弄出一大群成绩一模一样的人是想把天帝当白痴吗? 高冠没说什么,只偏头问:“弄虚作假的名单出来了吗?” 骓远双手奉上,“一千零八十八人!” 一旁的腾飞听的眼皮直跳,知道人不少,没想到有这么多人,猛地回头看向一脸无动于衷的高冠,心中暗暗叫苦。 第一二四九章 腾大帅的亲戚 他现在相当担心高冠会不会把这一千零八十八人给斩了,这些可不是普通人,傻子也能猜到普通人哪敢在这种事情上弄虚作假。真要把这些人斩了,人家高冠反正是得罪人得罪惯了无所谓,虱子多了不怕痒,大家也都习惯了高冠的作风,可他腾飞却要被一起拖下水,这可不止得罪一两个人! 腾大帅只想问问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倒霉,十二大元帅轮流坐镇炼狱之地,为什么自己偏偏就撞上了这次的考核? 腾飞开始紧盯高冠的反应。 高冠接了名单到手,将内中一千零八十八人的名单给大致浏览了一遍,重点关注了每个名字后面弄虚作假的名目,边看边问道:“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吗?” 这句话再次让腾飞心惊肉跳。 骓远回道:“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已经现场核实过,确属弄虚作假,有些标示的区域根本就不存在,这一千零八十八人的考核成绩已单独封存,经得起随时反复检验。” 高冠微微点头,当场将名单复制了一份,又将原名单扔还给了骓远,目光骤然盯向了下方盆地中密密麻麻的三十多万人马,淡然道:“先不忙排考核成绩,先把这一千零八十八人给点出来,搜干净了,暂押!” “是!”骓远立刻领命去执行。 高冠黑色裹肩披风一甩,转身步入殿内。 “…”腾飞伸了伸手,本想阻拦有话劝说,不过想到‘暂押’二字又松了口气。只要是不立斩,人押回去后怎么处理就和自己没关系了。届时自己躲在炼狱之地,那些想捞人的人自己去各显神通想办法去吧。咱帮你们从高冠手下保住了人没有立斩,已经是帮了你们大忙了。 咚!咚!咚! 三声震天鼓响回荡,立刻惊得盆地内数十万考核人员集中精神睁开法眼看向山巅。 站在震天鼓前的骓远一抬手,鼓声立停,只需惊醒大家注意这里便够了,没必要没完没了敲下去。 骓远目光扫过下方,施法朗声道:“点到名字的人,立刻上来,殿前听令。不得有误!”旋即朝身旁手下微微点头。 下面众考核人员诧异,不知道点什么名,是考核成绩出来了么? “宋则!”第一个名字已经朗朗回荡在了盆地上空。 苗毅没听说过这个人,左顾右盼,想看看是什么人物。 诸人中显然也有不少认识宋则的人,不少人目光朝一个地方看去,自然也吸引的大家陆续朝同一个地方顺势看去。 只见当中一个锦衣男子在诸人注视下,瞬间脸色煞白,不断盯着山顶殿前干咽口水。迟迟不敢吭声,也未敢挪动一步,脸上满是紧张和忐忑神色。 骓远目光跟着下面人的目光去向看去,盯在了那锦衣男子身上。重复手下的话,沉声重重点了次名,“宋则!” 那锦衣男子身形微微一颤。终于有了反应,大声回问:“不知执事大人召唤何事?”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骓远:“你没听清吗?殿前听令!” 宋则又问:“不知听何令。可否明示?” 后方人群中的苗毅闻言暗暗摇头,一听就是权贵弟子出身。一般人这种场合下哪敢这样啰嗦,点到名字肯定就乖乖照做了,因为没有任何抗拒的资本。 骓远没有再跟他啰嗦,而是转身向站在大殿台阶上的腾飞拱手道:“有人藐视法令,还请大帅配合一下!” 负手傲然而立的腾大帅淡淡瞥了眼骓远,没多话,只朝台阶下站的手下微微偏头“嗯”了声示意,立刻有一名紫甲上将闪身而去。 腾飞本就受天命配合这次的考核,否则高冠哪能调的动他,高冠只有监察大权,没有调动正式兵马的权利,高冠的人马调动权仅限监察右部内,说白了就是不掌军权,若是凭高冠的身份还兼掌军权,那就太恐怖了,天帝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人存在。 那名紫甲上将落在了宋则的面前,问道:“你就是宋则?” “是我,你们想干什么?”宋则盯着对方眉心的八品彩莲,紧张后退一步。 “是你就行,哪来那么多废话!”紫甲上将突然出手,直接揪了宋则的脖子,如此近的距离下凭他的修为出手,宋则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瞬间被制住提着飞走了,飞到山巅殿前将宋则摔在了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宋则刚晃着脑袋踉跄爬起,骓远示意下已经有人扔出捆仙绳将其给帮了,冲来两人给他下了禁制,迅速将其身上的东西给搜了个一干二净。 宋则惊恐万分地大嚎大叫,可法力被封,喊出的声音山下的人根本听不到。 因地势原因,山下的人也看不到宋则此时的情况,都不知道上面的宋则怎么样了。 而被搜干净了的宋则已被拖到了一旁,摁跪在了地下,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立刻老实了,吓得瑟瑟发抖。 站在高高殿前台阶上的腾飞偏头看了眼,高冠已经从殿内出来了,重新站在了他的身边。 “再有点到名字不出者,斩!” 高冠冷漠的声音突然冷冷清清飘荡在盆地上空,他的声音一出,似乎连空气中的温度都陡然下降了几分,令人寒意自生,一个‘斩’字更是不知道令多少人心惊肉跳,似乎没人会怀疑他的话。 数十万考核人马战战兢兢,噤若寒蝉。 人群中的苗毅察觉到夏侯龙城的呼吸有点顿停,回头一看,发现夏侯龙城的脸上竟然浮现一丝紧张神色,再偏头看看一旁的邻居战如意,发现战如意神情紧绷静悄悄。同样大气都不敢喘。 苗毅算是再次领教了那位冷面右使的威慑力,能将这帮顶级权贵子弟也给震慑住。还真是那啥。 “是!”骓远领命,回头对一旁的手下道:“继续!” 其部从再次拿起名单唱名:“萧长运。沈裕兴,康从天……” 名字唱响不停,而高冠出声后威慑力也的确大,点到名字的人不管害怕不害怕,总比丢了性命的强,都一个个老老实实飞身到了殿前,一看到先到的人被押跪在地上,顿时脸色惨然,都知道弄虚作假的事情东窗事发了。 点到名字上来的人一个个老老实实受绑。法力被封,身上东西也被清缴了个一干二净,推到一旁摁跪在地。 人一个个上来,跪了一排又一排,倒霉蛋们见到人越来越多,很快有数百人之众同跪,而且后面的趋势不减,一个个反倒渐渐放心了下来,原因很简单。这么多天庭权贵子弟,法不责众嘛! 这么多权贵子弟在天后首次权出后宫的考核中作弊,其中有腾飞认识的或见过的,可谓看的腾飞牙疼。这情形让天后情何以堪?这么多人不把天后放在眼里,估计天后脸都要绿了! 腾飞瞅瞅一旁的高冠,依旧是目光漠然。一脸的面无表情,真是服了这家伙。把事情搞成这样,难道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罗青燕!” 点名之人突然点到这个名字。猛地把腾飞的思绪给拉回了现实,这名字好像有点耳熟…很快便见到一个俊俏漂亮的大姑娘飞了上来,此女的出现让腾飞嘴角猛然抽搐,他家亲戚中之前已经被高冠下令斩了一个,怎么又冒出一个弄虚作假的来? 被毫不客气搜身时,罗青燕还异常委屈地朝腾飞喊了一声,“姨丈!”貌似在求腾飞关照。 高冠淡淡斜睨了腾飞一眼,闹了腾飞一个尴尬。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腾飞宠妾的亲妹妹的女儿,正是借由腾飞的关系给弄了个天街大统领做,很不巧的也被这次的考核给网罗了进来。 腾飞又惊又怒,罗青燕要是出了什么事,他那宠妾还不得哭哭啼啼闹死他。 待到罗青燕要被押到一旁时,腾飞示意了一名手下过去将罗青燕拦了下来,要提过来问话,监察右部的人阻拦不肯,高冠挥了挥手,卖了腾飞一个面子让人退下。 罗青燕带过来,解开了身上的法力封禁后,腾飞传音怒斥道:“你是怎么回事?不是已经帮你弄了些成绩吗?为何还弄虚作假?” 罗青燕目光躲闪道:“我没有弄虚作假。” “你…”腾飞有一巴掌拍死她的冲动,高冠是什么人他太清楚了,一向公私分明深得天帝信赖,不会干那无辜栽赃陷害的事情,否则凭高冠的所作所为得罪了那么多人若是自身不干净,只怕早已死的很惨,早就被人抓住把柄给弄死了,哪还能活到今天。再说了,高冠是什么层次的人物,有必要对你这么个小人物栽赃陷害吗?何况他刚才听的清清楚楚,骓远手上掌握了能经得起随时检验的铁证,这是回去向上上下下所有人交差的东西,岂能有假! “你不说实话是不是?”腾飞指着她怒问。 见他震怒了,罗青燕也害怕了,低声回:“我也是想成绩排名考前一点,不想给姨丈丢脸…” “你…”腾飞指着她实在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有点明白了前面那位自家外戚为什么会被斩,两人本就是一伙的,要作弊显然也是一起的,只是前面那位吵闹被斩了后,眼前这位吓得不敢吭声了,可最终还是被揪了出来。 他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这两位亲戚已经有了成绩还敢弄虚作假,不就是因为他腾大帅在此坐镇有恃无恐么! “愚蠢!”腾飞指着骂了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无奈闭了双眼,挥了挥手道:“押下去!” “姨丈!姨丈…”被拖走的罗青燕连连呼喊。 腾飞闭目不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高冠又在边上,他也没办法徇私。 第一二五零章 斩首示众 连他都想亲自一掌将罗青燕给活劈了,可见天帝是什么心情! 他现在算是领教了这些权贵子弟有多嚣张,知道是高冠在监考还敢这样弄虚作假,真正是不到刀架在脖子上的那一刻不知道什么叫做怕,可见平时都是利用背景关系来往惯了,处处行的通才忘乎所以! 不过话又说回来,罗青燕一旦压回去了,他腾大帅要不要想办法救?自然是要想办法救的,肯定有一帮人以各种理由再三建言天帝把处置权从高冠手上剥离,另换人审理,最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上下都糊弄过去就完了。 如此一来,换了自己是这些权贵子弟,反正最后不会有什么事,又有什么好怕的?弄虚作假又怎么了? 哎!腾飞心中暗暗叹息一声,他现在也算是真正站在天帝的立场想了想这个问题,烂了!真的烂了!再这样下去就要烂透了!如此情形继续下去的话,届时保不准就有人敢干出上令下改无视天条的事情,怕是整个天下都要失控了,让天帝如何能够视而不见? 直到晚霞漫天,一千零八十八个人才全部到位,身上的东西全部被收缴干净了,控制住后跪在了地上! 见点名声停下,山下盆地内不知道多少人重重松了口气,夏侯龙城轻轻拍了拍胸口,咧出白牙朝苗毅傻乐了一下。 现在大家都隐隐猜到了是什么情况,夏侯龙城很是担心苗毅的考核成绩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如今见没事了。那真是如释重负,看苗毅的眼神有看亲爹的感觉。 骓远从山崖边转身。走到跪押的人群旁确认清点了人数和人员身份,方走到台阶下向高冠禀报:“大人。一千零八十八名弄虚作假的考核人员已经全部在押到位!” “推出去,斩首示众!” 一点多余的征兆都没有,高冠语气淡然平静,却听得周边的人毛骨悚然。 站在台阶两旁一动不动的守将都忍不住纷纷回头看向他,皆暗暗倒吸一口凉气,这冷面右使不是吧? 就连骓远也霍然抬头看来,有些欲言又止,需知要斩的可不是一般人,而是天庭的一千多名权贵子弟! 幸好那些在押人员跪的较远。加之法力受制,所以没听到高冠的话,否则定会吓得魂飞魄散,岂不见跪着的人群中还有人在好整以暇地交头接耳,貌似笃定了法不责众! “且慢!”腾飞大手朝骓远一摁,示意暂缓,缓缓回头盯着高冠,沉声道:“高右使,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本使职责所在。自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高冠漠然依旧,回头对视,“莫非腾帅要阻止本使?” “阻止谈不上,只是劝高右使三思而行!”腾飞指向下跪的一群人。神情凝重道:“这些人中的长辈多有人为天帝效过死命,为天帝打这天下立下过汗马功劳,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皆推出去斩首示众是不是太过了点?” 高冠目光远投,悠然质问:“立下过汗马功劳便可以肆意妄为吗?” 腾飞:“你这样说。我无话可说,只是你连审都不审。就直接推出去斩首,太过草率,与理不合!” 高冠:“我不审自然有我不审的理由。” 腾飞指着下跪众人,针锋相对道:“你有理由,他们也有理由,难道只有你的理由才算理由?” 高冠淡然道:“那腾帅认为该怎么做?” 腾飞:“此事不宜草率行事,起码也要审过再说!” 高冠目眺远方:“如果我不审呢?腾帅是不是非阻止不可?” “阻止谈不上,此事我必须请示天帝后再做定夺,在此之前,没有我的法旨,我倒要看看谁敢在我面前乱开杀戒!”沉声一喝的腾飞厉眼斜睨高冠,霸气十足,已经信手拿出了一只星铃。 盯着远方的高冠目不斜视,裹肩的黑色披风开始无风自动,换成了传音劝阻:“腾帅,这些人的人头落地后,事情就过去了!真要把这些人背后的关联者给审了出来,你认为陛下是把那些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功臣给处置了好,还是接受那些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功臣集体蒙骗好?腾帅,事情已经揭露了出来,纸包不住火,有些事情陛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事情陛下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劝你不要让陛下难做!” 此话说的腾飞心中一惊,更让他心惊的是,发现此地的隔绝法阵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解除了,他已经联系上了天帝,但是天帝那边一直没有回应。 也就是说这里很有可能有人已经对外联系过,腾飞霍然回头看向高冠,联想到之前高冠到殿内回避了一下,再结合此时天帝迟迟没有回应的现况,加上刚才高冠的话,顿时惊疑不定道:“这是陛下的意思?” 高冠偏头看来,目露冷厉提醒道:“我身为天庭监察右使,一旦发现有不轨之人,有权先斩后奏!此事和陛下无关,是我个人的意思,也是高某职责所在,有什么事高某一力承担,腾帅还有什么疑问吗?” 腾飞死死盯着他,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默默收了手上的星铃,之前说出的狠话也咬牙吞了回去,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是不需要说那么清楚的。 高冠猛一回头,对下方暂缓的骓远喝斥道:“你还在等什么?斩!” 骓远惊了惊,见刚才发狠的腾飞了都没了意见,哪还敢说什么,赶紧拱手领命,“是!” 腾飞长吐出一口气,“高冠,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这样下去,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总有一天会不得好死,介时不会有任何人帮你说话,包括陛下!” 高冠神情淡淡:“我的下场如何,不用你提醒…只要陛下能江山永固,高冠一人之生死不足为虑!” 腾飞嘴角再次抽搐一下,发现跟这种不近情理的人说什么都白搭! 很快有一百名弄虚作假的考核人员被拖到了山崖边边上,面对盆地内的数十万人摁跪在地。 下方刚重新坐下没一会儿的人,见到山上的情形又陆续站了起来,不知出了什么事,瞪大了眼睛看着。 “斩!”山崖上的骓远一声令下。 被摁跪在山崖边的百人惊诧中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有人回头看去,发现砍头刀亮了出来高举,那真是吓惨了,还来不及惨叫,惊呼声中,噗噗声响起。 刹那,整百颗大好头颅飞滚下山崖,一道道热血狂喷而出。 山下数十万人哗然,苗毅亦吃惊看着上面的那一幕。 百条捆仙绳一收,百名刽子手顺势一脚,将热血尚涌的尸体踢落山下,回头让开,换了下一波拖来的百名刑犯跪在山崖一排。 见动真格的了,真的要将他们正法,后面的人再也淡定不起来了,什么家世背景面对死亡统统都是虚的,一群人真正吓得魂飞魄散。 “饶命!” “我知错了!” “斩!”求饶声中,骓远又是一声令下。 山崖边道道满腔热血喷射,又是百颗大好头颅飞落。 后面还未上刑场的人群亦是惊叫求饶声一片,在那拼命挣扎,可是法力受制,看守人员只需一道法力就能压得他们动弹不得,想逃是不可能的。 “放开我!高冠,你知道我姐夫是谁吗?” “我们究竟犯了何事,为何连审都不审?” “高冠奸贼,你公权私用,你不得好死!” “这是谋害!高冠狗贼,你这是谋害!腾帅,人心何在,公道何在?” “高冠,你凭什么杀我们?我要看法旨,没有处决法旨,你无权杀我们,腾帅请住持公道哇!” 见求饶无用,一队队被拖去行刑的人可谓各种辱骂和质疑。 高冠对此似乎早已习以为常,脸上表情波澜不惊,淡漠而视。 “姨丈!救我!救我啊!姨丈!我是青燕,快救救我,姨丈,我不想死……”罗青燕的声音终于凄厉响起,现在说什么后悔都来不及了,正被人拖向山崖边,哭得一塌糊涂地朝站在高阶上的腾飞拼命嘶喊。 眼睁睁看着罗青燕被摁跪在山崖边,腾大帅嘴唇紧绷,双拳一握,闭上了双眼,不忍直视。 几道噗噗声传来,腾飞下意识睁眼看去,长的漂漂亮亮姿色非凡的罗青燕已经没了脑袋,满腔热血还在喷着,残躯已经被人一脚踢下了山,鬼头刀下哪有丝毫的怜香惜玉可言,管你是不是美女,管你生前有多少爱慕者,手起刀落之下,脑袋飞走,死人一个! 当场被斩首示众的美女可不止罗青燕一个,比罗青燕长的更漂亮的大有人在,奈何长的漂亮只在谈情说爱中占优势,在这里不值钱。 一千零八十八人,接连砍了十一波,全部砍完。 “大人,已全部行刑完毕!”骓远回来拱手复命。 山崖上一群人再看高冠的眼神明显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这么多权贵子弟的脑袋,居然连什么罪名都不公开就直接给砍了?人群中的寇文青头次看到这么多权贵子弟的脑袋被砍,只感觉自己脖子都凉飕飕的,恨不得赶紧躲高冠远一点。 高冠微微颔首,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平静道:“立刻整理考核结果,成绩出来后,张榜示众,对考核成绩排名有疑虑者允许当场申辩!” “是!”骓远迅速领命而去。 第一二五一章 换掉第一名 “当场申辩?好一个公平公正的高右使!”腾飞闻言怒极反笑,本不想再多说什么,可还是忍不住,朝下方盆地内送了送下巴,“高冠,你敢保证下面这些人中就没有再作弊的人?” 他这次可是跟着得罪了不少人,其实不关他的事,可这世上小心眼的人忒多,就算有人知道他无法左右什么,可他坐镇这里就是罪过,免不了有人会怨恨到他身上,怪他为什么不阻止,他手握兵马大权完全可以阻止高冠或者拖延住高冠,等人押回去再处理,给一个活命机会! 他的确有能力也有实力阻止高冠,实际上之前他也尝试着强行阻止过,可有些话他不能往外传,尽管他已经猜到了高冠敢这样做是得到了天帝的授意,却不可能对每一个受害者的家人唠叨解释是天帝授意的,一旦事情传开了,被对手所利用,天帝的雷霆怒火必然降到他的身上。 何况这事和天帝本来就没关系,高冠没说是天帝的意思,高冠自己一个人把黑锅给背了,帮天帝背了这个黑锅,天帝依然是最讲道理的,天帝的英明神武不容质疑,这个时候他若还敢说是天帝的意思,你拿不出证据,那就是污蔑诽谤,这个后果他担不起。 实际上他之前联系天帝却在这个重要关口上忽然联系不上,天帝什么意思、表的是什么态就已经很清楚了,你敢摆明了和天帝对着干的话,不错!天帝是不便把自己的臣子全部杀光,可弄死或免掉个把大臣还是很容易的事情。有的是办法把他的帅位给免了,有的是人来递补他的位置。 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为了表面自己不敢和天帝作对,连高冠杀他的人。他都没敢阻止,既是为了给天帝一个交代,也是给其他受难者家人一个交代,我坐镇此地连自己亲戚都没能保住!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亲戚被斩了,心里这滋味无法形容,伴君如伴虎啊! 高冠淡然道:“不能保证。” 腾飞冷笑,终于抓到了机会:“既然不能保证,那这次的考核还有何公平可言,这些被斩的人岂不死的冤枉!” 高冠回头看来:“高某也有此疑虑。奈何手上没掌握什么证据,莫非腾帅还有什么证据?只要腾帅举报,找出证人来,高冠必定彻查到底,绝不姑息!” “……”腾飞无语,他非常清楚,肯定还有人做了什么手脚帮家族子弟弄到了考核成绩,他之前就这样干过,可他能说么?一说出来。那就真是实实在在把人给往死里得罪,他就算知道也不可能说出来,可谓瞬间被堵的没话说。 见他不说话了,高冠转移话题:“我监察右部几十条性命被这些弄虚作假的贼子给害死。连累你腾帅手下的上千人马战死,此事回头上报给陛下,陛下必定雷霆大怒。直接相关人免不了要满门抄斩!” 腾飞心中一紧,之前一直打听到底是哪家弄虚作假搞出的这事。监察右部这边一直不肯吐露消息,现在高冠突然说到这事。搞的他有些紧张了,难道就是自己家那两个被斩的?若真是这样,那两个混账东西可真就是罪该万死了,死不足惜! 他忙问:“是哪一家干的好事。” 高冠给了他一颗定心丸,“和你们家无关!贻误战事,这事肯定要有人出来承担责任的,否则对上对下都无法交代,有人承担责任这事就过去了,腾帅无须多想!” 不是自己家就好!惊吓之下腾飞心中的怒火终于消停了,他心中唯有一声苦笑,知道被斩的这些人统统都白死了,高冠已经暗示的很明白了,相关的那一家要倒霉了,陛下要杀鸡儆猴了!因为这事相关人员竟要满门抄斩,陛下如此盛怒之下,谁还敢触这把怒火折腾个没完没了?陛下手上捏着名正言顺的借口,贻误战事这个理由谁都说不得什么,可大可小,是想逼着陛下把事给搞大么?事情自然就这样过去了,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呐! 平静了下来,腾飞心中也是感慨颇多,这些权贵子弟固然是自寻死路,可若是没有家中长辈的宽纵,怕是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想帮后背子孙弄点前途反而将子孙们送上了断头台。 腾飞很清楚,这些权贵子弟都是被逼无奈之下才来的炼狱之地,一开始的时候,大家想的只是保住性命,只要保住了性命凭着家世背景就还有机会,压根都没做其他的想法,可是保住了性命后,发现地狱好像也不过如此,又一个个不甘寂寞图谋富贵,**难遏之下开始动起了手脚,谁知高冠横插一杠子搅局! 可腾飞无法判断突然改变审核方式是高冠自己的意思,还是天帝的意思,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已经看到了天帝整顿的决心有多强烈,甚至不惜和满朝权贵对着来…… 依然是在那临时搭建的长亭中,骓远组织的监察右部人手正在紧锣密鼓地敲定每一个考核人员的成绩。 山下盆地中,几十万人鸦雀无声,看着山崖上砍头的地方,睁开法眼能看到崖壁上还在滴血,一片染红的血色如瀑布挂口,醒目刺眼。山脚下,断头,残尸,成堆,令人触目惊心。 为什么将这么多权贵子弟给斩了,已经是不公开的秘密。 夏侯龙城干咽口水的声音清晰入耳,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是不是动过弄虚作假的念头,心中庆幸不已。 不少动用关系威逼利诱弄了点成绩的权贵子弟一个个惴惴不安,担心高冠会不会继续追究这个问题,就连战如意亦是心虚不已,那股高傲不见了,表情再也自然不起来,眼中不时闪过忧虑。 如今这帮人一看到殿前台阶上头戴高帽、肩裹黑色披风的高冠,心中就有些发寒,大多人以前只是久闻冷面判官的大名,今天可谓实实在在亲眼见识到了,感觉比天帝还恐怖,天帝在大家的心目中是光辉在上的,正大光明,威名四播,至少大家认为天帝还是个比较讲道理的人,不会干出这种肆意滥杀的事情! 苗毅盯着山顶殿前静默不动的高冠,真是服了那位冷面右使,他当年虽然也下令斩了几千颗脑袋,可那是几千颗权贵家奴才的脑袋,和这一千多颗权贵子弟的脑袋根本不能比,更凶的是,人家到现在都没有公布罪名,连罪名都不公布就这样给砍了! 看这样子,似乎并没有公开这么多权贵子弟弄虚作假罪名的打算! 晚霞漫天,夕阳西下,血腥味在空气中扩散,警醒警告着所有人,高高在上站在大殿前一袭黑色披风随风翻飞的人影依然让人不寒而栗…… “骓远,成绩排名改一下,第一名换成第二名,第二名换成第一名,此事严禁下面任何人泄露,违令者斩!” 大殿内,端坐在上看过考核成绩名单的高冠突然语出惊人。 骓远抬头一惊,不知一向秉持公正的大人为何会这样干,忙劝道:“大人,此事万万不可!第一名的战如意是嬴天王的外甥女,第二名的王定朝并无任何背景,金莲八品的修为仍屈居一个小小山神之位…当然,卑职并不是看不起王定朝的出身,实在是战如意的背景非同小可,她若是没拿到第一名还罢了,可她凭成绩真正拿了第一您把她给贬成第二,加上大人刚斩了这么多权贵子弟的脑袋,回头嬴天王岂会善罢甘休,定会有许多人拿此做文章弹劾大人,还请大人三思啊!” 他这些年跟着高冠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早就绑死在了高冠身上,一旦高冠出了事,他这个狗腿子也别想活命,焉能不惊! 高冠平静道:“那个战如意凭真正成绩拿到了第一?怕是不见得吧?真要认真查起来,我怕她脑袋不保!骓远,正因为王定朝无任何背景,才要让他做这个第一名,没有激励,后面的地狱考核谁还敢来?有些事情是需要让人看到希望的,要让人看到什么叫做改变命运!嬴天王那边你不用顾忌,就算他知道了内幕也不会说什么,他心里比我们更明白怎么回事,会保持沉默,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骓远瞬间恍然大悟,明白了,也放心了,这不是高冠的意思,而是上面的意思,是上面需要的结果,不会出任何问题…… 反复核对确认,半个月后,二十多万人的考核成绩公布了出来,另有十多万人为了保命空手而归,不在榜上。 空手而归的人中,要么是见识到地狱的可怕后打了退堂鼓的无权无势之人;要么就是家里的权势背景不到位,不敢胡乱折腾保持了小心谨慎,见识了这么多人头落地后,有人深感自己的决定英明,总比丢了小命强。 阳光灿烂的清晨,一百多块正反两面刻满了名字的石板从天而降,成一排插在了盆地中央。 站在山崖边缘的骓远施法朗声宣布:“考核成绩已出,为示公正,公示三天,对自己成绩有疑议者,可要求复查,若三天后无人对成绩有疑论,就此定下,上报天庭!” 第一二五二章 并列第九 碑文一出,大家已经猜测是成绩出来了。 骓远加以确认后,下方数十万人马立刻激动沸腾了,熬了百年终于要见分晓了! 那些无权无势无背景豁出命去拼的人,更是激动加紧张,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了,能不能出头就看这次的结果了。 而战如意等权贵子弟却是重重松了口气,现在公布出成绩,就说明高冠没有再打算深究舞弊之事,至少是没有打算现在继续追究,眼前这一关是过了,否则那一千多颗人头实在是令人害怕。 下面盆地内的人群乱了套,都急着往碑文前挤,不少人飞起查看,人群很快就将那一百多块碑文给包围了。 站在山崖上的骓远静静看着下面的群情沸腾,为了撩拨大家的情绪,好带回去感染以后的人,这是有意为之。 不过想起这次的考核有许多人的成绩一模一样,又想起高冠叮嘱改名次的事情,骓远心中轻叹一声,这世上终究是没有绝对的公平! “牛兄,快快快,我们去看看结果如何。” 跳了起来的夏侯龙城急声催促,苗毅慢慢站起,看了眼人挤人的情形,淡笑道:“成绩已经出来了,该是第几名就第几名,又跑不掉,没必要过去挤,晚点再看也一样。” 晚点再看?夏侯龙城挠头搔耳有点急,转来转去三五一回头。 樊玉菲等人也是一脸期待看到结果的按捺不住神色,关系到自己的前途命运焉能不着急关心,几人没想到一怒之下能在百万大军中杀个三进三出的苗毅居然如此淡定。 “进前八百了。我进前八百名了!我进前八百了!” 有人冲出人群在那兴奋挥拳狂吼,不时重拳捶胸。捶得咚咚响,兴奋得满脸通红冒光。看那仿佛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的样子。就知此人应该不是什么权贵子弟,见惯了场面的人不至于如此,应该是突然翻身改变了命运的那种人。 此人一出,立刻引得诸多人注目,不知道多少人对他流露出羡慕神色,进了前八百名意味着很快就能做上天街大统领了,需知连许多权贵子弟也不是那么容易登上这个位置的,从此荣华富贵尽享矣! “谁进前八百了?”夏侯龙城蓦然回头一声,锁定目标。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家伙,眼睛越瞪越圆,羡慕嫉妒恨,慢慢撸起了双手袖子,貌似要打架的样子。 苗毅也看着那人的疯狂,想起了当初的自己,若不是献出了正气杂货铺的份子,寇文蓝也不会帮他弄上天街统领的位置,后来若不是考核拿了第一名得了天帝御封让人无话可说。就更不可能做上天街大统领,否则碧月夫人也扛不住那么大的压力扶他上位,他当然知道对普通人来说天街大统领的位置意味着什么,对大多数人来说那是一个永远可遇而不可求的位置! “牛兄。你等着,我去帮你看看,我们走!” 那边太热闹了。加之没过一会儿就会跑出一个人鬼哭狼嚎般地报喜,太刺激人了。夏侯龙城终究是等不住了,砸了句痛快话给苗毅。挥手招了樊玉菲等人冲进了人群中去挤,很快听到他大吼大叫的声音,“别挡老子的路,给老子滚开…谁?你说是谁?敢骂你夏侯爷爷,滚一边去…哪块碑挂着头名?中间的?别挡路,让开!” 看着夏侯龙城横行霸道带人往里冲,别人挤都挤不进去,那家伙却是连扯带推拳脚并用轻易挤了进去,苗毅也有点忍俊不禁,这狗熊的背景硬,的确最适合干这种事情。 隔壁‘邻居’战如意一直关注着苗毅的动静,苗毅显得淡定的很,她也不好失态,要争这个面子。此时看过那些报喜之人的反应后,她也有些按捺不住了,回头示意身边人查看去了,自己则偏头瞅了瞅苗毅,也继续站原地不动。 有些时候不得不承认,权贵子弟虽然占有更多的优势,可一旦消除了他们的光环影响、竞争条件相对公平后,普通身份肯拼命的人肯定就容易冒头露脸,从人数比例的概率上来说后者肯定胜出。 人有退路就不会去拼命,这是铁律,因为不值得!那些没有退路的人,为了前途去拼命的人,别人把机会让了出来,就必然要出头,倒不是因为他们的实力比有权势背景的人强! 这个结论印证在了这次的考核上,前十名只有两个有权势背景的人名列其中,余者全部是没有背景的普通修士。 挤到正中石碑前的夏侯龙城从第一名开始往下看,看到第二名的战如意怔了怔。 “夏侯兄,快看,你在前十!”一旁的罗庆子突然提醒一声。 “哪哪哪?”夏侯龙城顿时打了鸡血一般激动,激动得眼睛乱瞄硬是看不到自己显眼的名字在哪。 蛮山挥手指去,“这,你和牛兄并列第九名!” 夏侯龙城目光立刻锁定了具体名次,两眼瞪的老大,只见第九名上果然并列着两个名字,分别是夏侯龙城和牛有德! “嗷!”夏侯龙城双掌一拍,嘹亮干嚎一声,旋即一掌拍在附近一陌生人的肩膀上,“朋友,我是第九名,你第几?” “呃…”那人一怔,他认识夏侯龙城,夏侯龙城不认识他,他有点没想到夏侯龙城会主动和他称兄道弟说话,反应过来后赶紧拱手道:“我的名次还没找到,恭喜恭喜!” “呵呵!”夏侯龙城拍了拍略显凸的肚子,转身对目光到处乱瞄的樊玉菲等人笑道:“你们慢慢看,我先回去跟牛兄报喜去。”说罢往回挤,见人群堵了退路,不过他这次却脾气好的出奇,朝众人笑眯眯拱手道:“诸位,麻烦让个路!” 目送他消失在人群中,樊玉菲等人的目光又迅速锁定眼前的名次碑文,看来看去也看不到自己的名字,不禁面面相觑,满面狐疑,觉得奇怪了,大家拿了同样的成绩回来,为什么夏侯龙城和牛有德并列第九,却没有他们的名次?没道理啊!难道夏侯家族动用关系搞了什么名堂?可也不对呀,论关系远疏,咱们才是夏侯家族的人,没道理牛有德在前面… 现在最麻烦的是,夏侯龙城扔下他们不管跑了,没夏侯龙城嚣张开路,他们五个想挤到其他碑文前看名次有点麻烦。 夏侯龙城已经挤出了人群,得意洋洋地背个手走了回来,脚步轻浮,满脸微笑。 静候消息的战如意见到,不禁脸色微沉,看夏侯龙城那个样子不用说了,肯定拿了不错的名次,否则焉能如此得瑟。 “战美人,你的成绩我看到了,成绩不错,差一点点就总榜第一,第二名!” 夏侯龙城老远就对战如意笑嘎嘎报了声喜。 战如意不知这家伙说的是真是假,不由问道:“那你又拿了第几?” “惭愧!勉强拿了个第九名!”夏侯龙城笑哈哈与她擦身而过。 战如意猛然回头看向他,严重怀疑这狗熊在耍自己玩,否则为什么看起来拿了第九名好像比第二名还高兴? 看到夏侯龙城的样子,苗毅就知道自己的成绩差不了,果然,夏侯龙城走来拱手狂笑道:“牛兄,咱们同喜了,咱们两个并列第九,前十名中,咱们两个是唯一并列的,其他人都是单身的光棍,没咱们两个成双成对的吉利!” 他是真高兴,这次考核没得到什么家族的支持,又有高冠那个冷面判官坐镇砍头打假,自己凭自己的能力拿到了第九名,谅家族里的那些人也说不出什么,天街大统领的位置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不用家族支持,自己也能混上天街大统领的位置,回去后该多风光啊! 鬼才和你成双成对!苗毅心中狂骂,王八蛋,你不觉得咱们两个并列的太明显了吗?就不怕高冠见到咱们俩的成绩一模一样回头查到咱们头上来? 现在说这个没意义,苗毅顺口问了下,“不知第一是谁?” 夏侯龙城挠了挠头,想了下说道:“王定朝!对,就是叫这个名字,陌生的很,从未听说过,一点印象都没有,应该不像是哪个门第中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这次风头出大了,比你当年无生之地拿第一风光!” “王定朝!”苗毅嘀咕思索了一下,微微摇头,也没听说过。 这边成绩落实了,心也安了。约莫一个时辰后,战如意那边的人回来报喜,确认了战如意的第二名,一同的随从都进入了一千名之内,也就是说成了准天街大统领! 战如意高兴之余忍不住回头瞅了瞅夏侯龙城,觉得有点奇怪,那狗熊能有这好心? 见战如意那边在互相恭喜,苗毅猛然间想到什么,回头问夏侯龙城,“樊玉菲他们呢?他们的成绩没有和我们并列?” “呃…”夏侯龙城一愣,也反应了过来,有些不自然道:“我也有些奇怪。” 看他那反应,苗毅心中狐疑。 小半天之后,终于看到樊玉菲五人面无表情地回来了,苗毅忙问:“你们的成绩怎么样?” 第一二五三章 黑马现身 五人说不出是什么眼神,幽幽看了夏侯龙城一眼,樊玉菲叹道:“我们五个并列一千一百三十七名。” “怎么会这样?”苗毅奇怪嘀咕一声,回头看向夏侯龙城,却发现夏侯龙城已经背个手慢慢踱步走远了。 蒋仲深凑了过来低声问道:“牛兄,你跟我们说句实话,你给夏侯龙城的成绩中标了几个勘察点?” 苗毅道:“三个,难道你们的不是?” “果然!我们就猜到是某人做了手脚。”吕达开冷笑一声,“那位给我们的只有两个点,连这也克扣,真乃小人,亏我们这百年来为他鞍前马后,想不通夏侯大统领怎会有这样的兄长,兄弟两个的为人判若云泥!” 他所谓的夏侯大统领自然是指夏侯虎城,夏侯龙城得不到家族的支持,他们几个都是夏侯虎城为兄长张罗来的,这次真是吞了只大大的苍蝇到肚子里,恶心的够呛。 苗毅愣了愣,他之前就觉得有些奇怪,只是没想到夏侯龙城会干这种事情,话说大家并列第九又不影响你夏侯龙城什么。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还真符合夏侯龙城一贯只进不出的性格,这方面苗毅早就领教过,只是连这东西都克扣有意思么? “算了,反正一千一百三十七名也能名列天街大统领之位了,成绩高一点低一点没什么损失。”苗毅宽慰一句。 樊玉菲道:“牛兄洒脱豁达不看名次,怕是有所不知,我们顺着名单一路看去。名次并列的人太多了,我们这一千一百三十七名实际上已经排到了快七千位。差一千来位就要跌出份内了。天街大统领总共就八千来个位置,取其位肯定是取排在前的八千来人。总不能凭空多出天街大统领的位置安置吧?牛兄想想有多险,某人若是心再黑一点,再扣掉一个点给我们的话,我们肯定就要跌出去,想想都后怕,王八蛋!” 能当外人面骂出来,可见几人对夏侯龙城有多怨念,实在是任谁碰上夏侯龙城这德性都会恶心的够呛。 苗毅明白了,理解了几位的心情。这是被夏侯龙城的举动闹得差点落榜给惊着了,遂劝慰道:“算了,他那人就那样,只要还在名次之内,八千天街大统领的位置能占一席就好,至于名次的高低其实也没多大的意义。” 也是,他们五个的修为都到了金莲**品,一想到自己回头要登上天街大统领的宝座,能快速缩短修为突破彩莲境界的时间。都乐了起来。罗庆子拱手谢道:“这次真是多亏牛兄相助,礼太重我们无以为谢,这份人情我们五个记下了,以后若有什么帮的上的地方。牛兄尽管开口。” 另四位闻言亦笑着点头称是。 “好说!”苗毅呵呵一笑,红口白牙说出来没什么损失的好听话谁都会说,以后人家会不会帮忙他也没抱多大的指望。有过五圣一起出卖的事后,他心态已经从容淡定了许多。随手而为的事情,没指望过什么报答。 等到夏侯龙城再回来。大家相互间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两天后,挤在碑文前的人基本上都散去,考核结果出来,有人欢喜有人唉声叹气。 打了退堂鼓一无所获的人见其他人拼了一把成功了,即将成为天街大统领拥抱荣华富贵改变一生的命运,心中别提有多后悔,后悔既然来了为何不拼命一博? 有些拼过的却没拿到好成绩的,更是痛心疾首,就差一点点啊!胆子再大点就好了! 总之盆地内的数十万人有人沉默寡言;有人聚在一起高谈阔论,兴高采烈地互相结识,以后都是天街大统领了,有机会多来往之类的;有人神情沮丧;有人意气风发。 一场考核下来,见心见性,将人生百态呈现。 至于苗毅,认识他的人比认识夏侯龙城的人还多,毕竟苗毅当初曾众目睽睽之下一人对抗百万大军,在大家心目中已是另类,大家与之曾经敌对过,加之苗毅得罪的人太多,没人过来结识他,见到他走过时甚至有几分畏惧。 趁着碑文前人少了,苗毅领着夏侯龙城等人走到了碑文前查看,发现果然如樊玉菲等所说,同名次的人很多。 这种考核没有规定的答案,按理来说,成绩判定上应该很难有同名次的情况,如今却出现这么多同名次的人,唯一的可能就是同名次的人呈上的东西完全一模一样。 苗毅看着都有些后怕,樊玉菲等人少了一个勘察点就直接排到了差不多七千位,幸好金漫那边为了稳妥起见多做了点准备,否则自己搞不好都会被同名次的原因给挤出八千位以外。 为何会出现这么多同名次的人,原因不难猜测,有人在作弊! 苗毅奇怪高冠既然斩了这么多权贵子弟,如此明显的事情却为何不查了? 不过同名次的大多都排在几十名之后,排行榜前列同名次的人不多,苗毅回头问道:“夏侯兄,这些排名在前的都是些什么人?” 夏侯龙城扫了几眼碑文,随手指了几个名字,“战如意你认识的,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名字有点眼熟,其他的以前都没听说过,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估计都是没什么来历的吧。” “哦!”苗毅诧异一声,连夏侯龙城都没一点印象的名字,那排在前列的还真有可能大多都是没什么背景的人。 也就是说,参与这次考核的人有不少还是敢豁出去拼命的,当初自己在百万大军中杀了个三进三出倒是没见到有这样的勇夫。不过也不难理解,人家没什么理由为那些权贵弟子卖命,犯不着跟自己拼命,人家是来为前途拼命的,不是跟他拼命的,死了不值得。 想通这个,苗毅有些感慨,连金漫给他准备的成绩也才拿了第九名,可见天庭这一百多万人马撒入地狱还是有些效果的,六道人马也无法盯住每一个人,显然还是给一些不要命的人钻了空子。 咚!咚!咚! 三天之后,三声震天鼓响,让下方盆地内的嘈杂静下,引的众人再次看向山崖上。 高冠和腾飞并肩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俯视下方。 骓远站在了山崖边,目光环视众人一遍,朗声道:“考核成绩上报天庭,天帝降下法旨,论功行赏!” 论功行赏?此话一出,不少成绩不错的人立刻目露期待,兴奋,紧张。 “王定朝!殿前听封!” 骓远回荡天地的声音响起,下方诸人立刻扭头到处寻摸,实在是这个人和这个名字一般低调,许多人到现在都没见到过,苗毅也不例外。 很快,众人的目光一边倒地集中在了盆地的最边角处,一个人影从那飞了起来。 一个金莲八品修为,头发花白的中年汉子,长发扎的有几分凌乱,短须拉碴,目光坚定,面容刚毅,一只袖子空荡荡扎着,只剩下了一条胳膊,显得有些邋遢狼狈,飞身落在了山崖上见礼。 盆地内的诸人见此都有些惊讶,竟然是个少了条胳膊的家伙。 骓远也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对方那胳膊明显是受伤断去的,偏头一声:“验明正身。” 立刻有人上前让王定朝打下了法印核对,验明无误后回道:“执事,是王定朝无误。” 骓远转身让路,伸手相请道:“殿前听封!” 立马有人上前给王定朝引路,一直登上了台阶,站在了台阶下行礼,“王定朝拜见天使。” 高冠盯着他胳膊问道:“你胳膊怎么了?” 王定朝平静回道:“考核结束回来时,有人拦住卑职,让卑职交出考核成绩共享,这是卑职拿命换来的东西,卑职不从,对方强抢,卑职大难不死,丢了条胳膊,侥幸逃了回来。” 台阶下方不远处的寇文青闻言心中一紧,这人是寇家地盘上的人,寇家和其他权贵家其实也没什么区别,也想为自己下面的人争取点好成绩,联系之下发现这个王定朝幸存,让他交出成绩共享,并许以承诺,回来后不亏待他,谁知王定朝对自己这次的成绩相当有把握,竟然不接受上面的威逼利诱。 寇文青也是得到家里那边的通知关注此人才知道,谁也没想到王定朝在这次的考核中竟然拿了头名,消息传回去后倒是让寇家吃了一惊。自己地盘上突然杀出一匹黑马,寇家立刻查来路,别闹得上面问起来一问三不知,才发现这王定朝是个宁折不弯的主,能力有的,就是死犟,不受上司待见,以至于修为到了金莲八品还是区区一个山神。 不过王定朝这条胳膊并非寇家下面人搞断的,也不知道是断在了谁的手里,但寇文青有些担心这家伙会把寇家那边威逼利诱其交出成绩的事抖出来。 幸好高冠也没深究,只问:“这么久了,断臂为何还没恢复?” 王定朝道:“穷!拿不出资源来恢复!”有够坦白。 堂堂金莲八品修士竟然穷到连恢复一条胳膊的资源都拿不出来,这话立刻令殿前在场所有人侧目,像看怪物一般,连腾飞腾大帅也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第一二五四章 天恩浩荡 幸好这番话并未借助法力传出,否则不知下方数十万考核人马听到后会做何感想。 至少不远处的寇文青闻言呆住了,怔怔看着这位王定朝! 高冠明显也愣了一下,似乎也被王定朝的回答给震住了,盯着下站的王定朝凝视了一会儿后,突然施法徐徐放声道:“王定朝听旨!” 少了只胳膊的王定朝无法双手行礼,只好低头以示敬意,施法回应:“卑职在。” “陛下天听,闻知王定朝考核夺魁,夸赞!为表忠勇,赏紫金丹一千万颗,擢升一节紫甲上将,特旨擢升天街总镇,天庭辖内总镇之位可任其优选,考核结束后随高冠返朝,天宫朝见,毕!” 高冠平淡之音荡涤天地之间。 山上山下所有人闻听皆是吃了一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高冠吐字清晰,不可能有错,高冠也不可能乱颁天旨,假传天旨除非活得不耐烦了还差不多,高冠再怎么天帝身边的近臣也不敢干这种事情。 赏紫金丹和擢升一节紫甲上将还没什么,天帝竟然发特旨擢升王定朝为天街总镇,而且还是所有总镇的位置王定朝喜欢哪个就选那个! 不知道有多少人心中惊呼,一直到现在大家都认为考核排位进了前八千多的能做天街大统领,没想到考核第一名竟然被天帝特旨擢升为了天街总镇,还是任意选择! 天呐!能做上天街大统领已经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若无这次的考核,没有背景的人几乎不可能。而王定朝竟然直接一跃成了天街总镇,跨越过的这道鸿沟简直让人无法想象。省去了多少万年的奋斗时间,是多少人奋斗一辈子也不可能达到的目标。金莲境界的修为竟然要成为天街总镇! 就连高冠身边的腾飞闻言也有些吃惊,金莲升一节紫甲上将也就罢了,一些权贵子弟在背景势力的运作下倒是有可能在金莲境界做上总镇一职,但也仅限于一般的总镇职位,天街总镇如此实缺哪怕是权贵子弟也是不可能在金莲境界便爬上去的,修为不到彩莲境界想都别想,如此跨修为爬升的情形也只有在早年大战的时候立下了大大战功的时候才有可能,平常情况下是不可能出现的,天帝这回对王定朝算是破天荒了。真正的厚赏了! 山上山下数不清多少双羡慕嫉妒的眼神紧紧盯着王定朝,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一朝青云直上,转眼从不入流变成了如坐云端! 如此厚赏不说,天帝竟然还要在天宫亲自接见王定朝,一般的金莲修士有几个能有机会去天宫的,有几个能有机会知道天宫是什么样的,有几个能有机会见到天颜的,这是要直接在天帝面前挂号啊!搞不好前途无量啊! 为什么事到临头害怕了? 为什么事到临头退缩了? 为什么啊!再努力一把也许这个第一就是自己的啊!也许天帝封赏的就是我啊! 不知多少人心中狂呼,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肠子都悔青了,早知是如此厚赏,豁出去赔掉一条命也值得啊! 咕嘟!夏侯龙城羡慕的快流口水了,咽了下去。舔了舔嘴唇! 一袭白色长裙静静站在人群中的战如意亦目露羡艳,她是第二啊,差那么一点点就第一了! 她很明白这特旨擢升的一步之遥就算是她的背景也是不太容易实现的。不知要节省多少年的奋斗时间,越往上好位置越少了。就越难往上爬。 站在山崖上目光扫过下方诸人反应的骓远,心里却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这次就算是权贵子弟拿了第一也不可能有这么丰厚的封赏! 哪怕是苗毅也羡慕了,说不羡慕是假的,羡慕王定朝这一步跨的有够大的。 不过也仅仅是稍微羡慕了一下,理性一点想,这个第一真的不适合他,诚如金漫所讲,怕引起天庭的怀疑,不然他若是想拿这个第一简直是太容易了。 王定朝显然也被惊住了,猛然抬头看向台阶上方宣旨的高冠,满眼的难以置信,竟特旨将自己擢升为了天街总镇?天帝竟然要亲自接见自己?他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高冠居高临下的深沉目光审视下,王定朝的嘴唇微微有些哆嗦了起来,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他眼圈瞬间红了,这些年经历的磨难如潮水般在脑海中涌现,周边现况如此,多年来不甘和不屈,都快绝望了,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无法翻身,可是今天,天威之下,拨云见日,一切魍魉宵小面对天威都不值一提,所有的磨难在这一刻都值了,原来冥冥之中就是让自己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想想之前那砍下的一千多颗权贵子弟的头颅,那端坐九天之上高高在上的陛下毕竟是正大光明的,是神圣的! 哆嗦着嘴唇在高冠的目光注视下虔诚地低下了不屈的头颅,心甘情愿地低下了,双膝渐渐放软,缓缓而沉重地噗通跪在地上,俯身叩头,额头贴在了地面不起,发出颤音隆隆回荡:“陛下永寿无疆,卑职誓死不忘浩荡天恩,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卑职叩谢天恩!” 话音到最后,已经隐隐带着啜泣腔调,贴着地面的双眼已是泪如泉涌,情绪有点失控,整个身躯微微颤动着,有谁能体会他这个金莲八品山神此时的心情。 腾飞冷眼瞅着跪地叩拜不起的王定朝,他能看出王定朝这一叩首发自内心、发自灵魂的虔诚,他只希望王定朝不要知道的太多,可是到了一定的位置总是会知道一些下面人所不知道的事情的,所以希望王定朝有一天不会因为回首这一叩而后悔,能继续活得这么纯粹,有时候处在底层知道的太少也是一种解脱! “起来吧!”高冠淡淡一声。 “是!”发出呜咽声的王定朝爬了起来,已然泪流满面,抬起完整胳膊的衣袖迅速擦拭了一把。 高冠伸手一指,示意他退到了台阶一旁,就让他站在那,接受下方盆地内的数十万羡慕眼神,这是特意给他的荣耀。 转过身来的王定朝放眼看去,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站在天庭大佬的身边,如此居高临下地俯视这么多人,俯视那么多地位比他高的人,心潮澎湃,这是他永生难忘的一天! 盆地内,无数羡慕嫉妒的眼神难以从他身上离开。 山崖边得了高冠示意的骓远再次转身面对众人,这次,由高冠亲自宣示特旨的荣耀只属于王定朝一人,接下来的旨意由骓远继续宣告。 “考核前八千八百八十九位,不论修为品级,一律保升天街大统领。” 此话一出,下面那些排在此名次内的人顿时两眼冒光,果然是这样,因为天庭辖内总共就八千八百八十八个天街大统领的位置,之所以延伸到八八**位是因为排第一的王定朝直接跃升为天街总镇了,等于给后面的人空出了一个位置。 排名第八八**位的是一位妇人,差一位入内,本已经后悔的都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了,突然天将喜讯,简直把她给惊呆了,周边的恭喜声中清醒过来,陡然施法高喊:“谢天恩!” “考核前一百零一位加赏,一千万颗紫金丹;考核前十一位加赏,不论修为品级,直接擢升一节紫甲上将,原品级本如是者再加升一级;考核第一名加赏,擢升天街总镇,天宫朝圣!毕!” 骓远话落,数十万人不管有没有得封赏的,都立刻齐声高呼:“谢天恩!” 那真是声震云啸,得了封赏的喊的则更加卖力而已。苗毅也松了口气,天街大统领的位置保住了,自己也变成了两节紫甲上将! 谁知骓远紧接着又施法大声道:“天帝另有加赏,现有封赏者之后排位延伸一万名,此一万人擢升为统领,若职位本已达到者给予所在辖地范围内统领一职任选权,毕!” 这是统领,不是天街统领,实惠差别大着呢!这封赏对有些人来说狗屁都不是,譬如那些从天街大统领位置上被撵下来的人,等于是贬职了。不过对那些没权势背景,还在城隍土地位置上熬着的人来说,这真是意外惊喜,他们本就郁郁不得志才跑来拼命,本以为什么都没捞着,一转眼变成统领级别了,至少比原来好太多了。 “谢天恩!”又是一阵高呼。 今天一下发出这么多意外封赏,这是什么情况?腾飞眉头忽然微微一动,心中一惊,敏锐意识到了什么,难道还有下一场地狱考核?在为下一场考核鼓动人心、鼓动人来参加?天街大统领的位置已经全部排满了,还能拿出什么位置考核,总不能又拿人家还没坐上的位置再来一次吧?难道… “牛有德,殿前听召!”骓远突然一声,打断了腾飞的思绪。 盆地内正在和夏侯龙城交头接耳互相恭喜的苗毅愣住,缓缓回头看向山崖上,难道还有什么封赏,老子好像没立什么特殊功劳吧? 战如意回头诧异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苗毅身上,夏侯龙城嘿嘿一笑,拉了下发呆的苗毅,“牛兄,叫你呢,好处来了,快上去!” 第一二五五章 又被贬了 好处来了?苗毅深表怀疑,脑子里快速转动,自己确实没有什么特殊功劳,排名在自己前面的人有七八个,有加赏无论如何都不能先跳到咱头上来啊! 难道是因为参加考核时自己在百万大军中肆意厮杀的事情?就算自己表现勇武,天庭也不可能表彰自相残杀吧?惩处也不至于吧,这么多眼睛看着,老子也是被逼无奈,天庭哪怕还想对天下人显示那么一点点公正就不会拿这事来做惩处,何况又没有违规,什么情况啊? 难道是自己和夏侯狗熊成绩一模一样的原因?那么多一样的没道理只惩处老子一个吧? 难道是天庭在六道中有卧底,老子反贼头目的事情曝光了? 他在惊疑不定犹豫中,崖上的骓远再次喝道:“天元星天街大统领牛有德,殿前听召!” “没错,就是在叫你,快去啊!”夏侯龙城乐呵呵推了他一把。 苗毅惊醒,人家已经把身份职位都点明了,除了他没别人,再磨蹭就是抗旨了,赶紧闪身而起,飞落在山崖之上,朝骓远拱手道:“末将听召!” 几乎所有人都在好奇看着,不知苗毅会得到什么封赏,唯独腾大帅偏头看了看一旁面无表情的高冠,知道苗毅麻烦了,因为苗毅刚回来时高冠提到过震天鼓的事情! 这事他本想说一句,当初苗毅被所有人逼迫不得不反击的情形所有人都看着,如今考核又拿下了第九名,立了功。能在得罪了那么多人的情况下活着从地狱回来已属不易,现在再算这可大可小的账未免有些过了。 关注苗毅这些年一系列的举动看来。这厮不但勇猛善战,而且颇具能力。不是有勇无谋的匹夫,腾大帅是真的起了爱才之心,这种人收到手下培养培养,一旦修为上来了,绝对是手中的一把锋刃,绝对是手下一声令下指哪打哪的悍将! 在天庭身居高位手下不掌握一些实力是不行的,需要一些骄兵悍将以他为核心卖命,下面不能全是一些风花雪月的权贵子弟和关系户,那就玩不下去了。需知不仅仅是他在上层斗。下面也得有人能撑的起场子,否则下面人全部被人给干趴下了,或遇见任务点出来干什么都灰头土脸的话,他在上面一个光杆也是独木难支,迟早要被人给弄下来,或被人扣上能力不行的帽子,被人给顶掉。 可是他现在也不便说什么,砸震天鼓的事可大可小,可毕竟关系天庭威仪。重点是。他能把苗毅弄到手下来的机会很低,现在欣赏苗毅的肯定不止他一个,又是人家手下的人,别人也不会轻易放人。要过来的难度很大,否则他肯定要力保一下试试看! 骓远盯着落在跟前行礼的苗毅多审视了两眼,沉声喝道:“牛有德。你可知罪!” 警醒威慑之言隆隆回荡在盆地上空。 你可知罪?下方众人一愣,不是赏赐是在问罪? 战如意怔住。夏侯龙城笑容僵住,樊玉菲等人惊讶。东华总镇府的九位大统领们一怔之后面面相觑。随之皆哑然失笑,这下好了,天庭这是要帮咱们除掉这个心腹之患么? 苗毅心中一惊,难道真是自己反贼的身份曝光了,那可真死定了,自己在这种环境下不可能逃脱!稳住心神后,拱手道:“末将不知何罪之有?” 骓远也不是审他,也没刁难他,直接宣布:“砸震天鼓,毁天庭威仪,还不认罪领罚?” 原来是这事!众人恍然大悟,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的事情,天庭还要追究。说实话,当时什么情形大家都知道,平心而论都知道苗毅是被逼无奈,现在追究好像有些过了,不过天庭要维护天庭的威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管他呢,反正处罚的又不是自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呗,看热闹好了。 原来是这事!苗毅也怔了怔,终于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反贼的身份曝光就好,只是心里有些腻味,当初不罚现在罚,这叫什么事,而且也搞不清处罚究竟有多重。 想了想,那事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无法抵赖,还是摆出老实态度好了,遂拱手道:“末将知罪,甘愿受罚!” 骓远严厉喝斥道:“着免去牛有德考核所得一应封赏,革除上将品级,降为六节小将,罚百年俸禄!念其考核有功,功过相抵,保留现有职位,以观后效!牛有德,对此惩处,你服是不服?” 此惩罚一出,章瀚方等人不免大失所望,他们是巴不得苗毅给处死的,谁想还保留着天街大统领的职位,压根就没有斩草除根嘛。 尤其是排位八千八百九十位的人,听说要处罚苗毅,已经是瞪大了眼睛等着机会往后延一位,谁想是这结果,捂住胸口一脸难受,失望的一塌糊涂。 而对那些和苗毅无冤无仇的人来说,心中却是惋惜,百年拼命的功劳白白了,一千万颗紫金丹就这样没了,两节上将品级没了,连原本的一节上将的品级也被免了,光这两级的俸禄每年得损失多少钱呐!还得白干一百年。 最重要的是,小将跨越到上将有多不容易,那是另一个档次,想往上升总镇的话必须要有这个品级,品级不到升不了,不是谁都能有王定朝天帝特旨擢升的机会。而许多人就算修为到了彩莲也不见得就一定能升上将品级,这牛有德当年混了个考核第一,好不容易破例混上了一节紫甲上将,这下没了,何况还是两节上将的品级没了,得奋斗多少年才能补回来啊! 站在台阶旁的王定朝盯着和自己的风光形成鲜明对比的倒霉蛋,心中也颇为同情。 牛有德当年的勇武他也是佩服的,那是他亲眼所见做不得假的,单枪匹马能在百万大军中杀个三进三出,岂是常人能做到的!牛有德的事迹他也隐约风闻过,搞出过许多事情,最经典的是面对天庭权贵刚正不阿,砍了三千多颗权贵家奴的脑袋,牛有德这种人分明和自己是同一类人。何况能从一无权无势无背景的身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的确是不容易,做出的那些事情他自认自己做不到。 他必须承认自己的能力不如牛有德,人家能在得罪那么多权贵的情况下一步步前进走到今天,这次的考核成绩也不差,也许仅仅是比自己勘察的东西少一星半点而已,可见其能力之强,而自己只是一时的侥幸成功崛起。 如今却因为当年在那么多人的逼迫下犯的一丁点错误将这么多年的辛苦努力化为泡影,王定朝心中为苗毅感到不公。 殊不知苗毅却是暗暗松了口气,对他来说,能保住命离去就不错了,何况还保留了天街大统领的位置,已经赚到了,至于那点俸禄他真不在乎,那点俸禄只能算是他妻妾的零花,他也不靠俸禄存活,靠的是外财。 至于品级被降,他也不在乎,从小世界开始,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贬,升升降降的早就习惯了,不算什么,只要人活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所以他很坦然地拱手道:“天恩浩荡,牛有德甘愿受罚!” 站在殿前台阶上的高冠目光微转,斜了他一眼。腾飞亦微微挑眉,这种惩罚在他这种地位的人眼里什么都不算,关键是苗毅这个人现在没事,他之前还有点担心会被高冠给斩了! 骓远一挥手,立刻有人走到苗毅面前,道:“交出一节上将战甲!” 苗毅二话不说,将一节上将战甲奉上,算是正式被降级了。 “下去吧!”骓远挥手。 “是!”苗毅拱了拱手,转身飘向盆地,落回了原地。 战如意回眸瞅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戏谑讥讽。 夏侯龙城摸着肚子赔笑道:“牛兄,真没想到啊,没事,别忘心里去,只要大统领的位置还在,就是发财的机会。” 苗毅苦笑一声,他之前各种可能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居然会拿这事惩罚自己,不过现在想想,既然天庭如此注重天庭威仪,现在把自己给惩罚了反而是好事,免得以后有人拿这事做文章。 再想想,也得亏是现在惩罚,若是在当年的话,没这功过相抵,搞不好就保不住了天街大统领的位置,若不是拖了些年消淡了事件的影响,当时处罚的话也很有可能连命都会丢掉,总的算下来,还是自己运气好,赚到了! “炼狱之地,百年考核,正式结束!所有参考人员回所在本地复命,静候职位调整!”骓远站在山崖上朗声宣布了考核正式结束。 山下数十万人马感慨良多,终于结束了,终于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 得了封赏的亢奋期待,什么也没得到的一脸遗憾,回去面临贬职的权贵子弟一脸不快,心中暗骂。 六星封锁的炼狱之地出口在瑰丽光华下终于再次开启,列队星空的数十万参考人员接受了最后的警告后,陆续鱼贯而出,终于脱离了那片诡谲星空。 能离开的是幸运的,有很多人长眠在那片星空,家人得知消息后不知该有多伤心。 在众人的羡慕眼神下,王定朝出来后跟着天庭监察右使高冠急速离去,前往那天宫朝见天颜,真正是一朝翻身青云直上! “若还有下次考核,老子再来一次!”有人很不甘地嚷了一声。 第一二五六章 夏侯入宫 应该还会有下次考核的! 见识过地狱腹地情况的苗毅心中早就有此判断,回头看了看大吼的人,再看看其他人的反应,琢磨着天庭的这次赏赐应该刺激了不少的人,果真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瞅了瞅四周,见终于回到了天庭辖内,夏侯龙城笑的合不拢嘴,这次回去肯定要在夏侯家族露脸了,这辈子应该是头次这么露脸了,居然不靠家族的支持拿下了天街大统领的位置,爽啊! 一回头,朝苗毅热情邀请道:“牛兄,去我那玩玩?” “以后还有机会,现在要赶回去复命!”苗毅嘴上说着,目光却落在了鬼鬼祟祟的章瀚方等人身上。 这九个家伙竟然保住了天街大统领的位置,他在看碑文的时候就发现九个家伙名次相同,排位在八千多以内。 章瀚方等人见被苗毅给盯上了,一个个心慌的很,担心某人会在途中对他们下毒手,赶紧拉帮结伙,要拉人结伴同归,同时也在摇动星铃联系人来接应。 “也是,大家都要回去复命,那就以后再说了,我先走一步,我们走!”夏侯龙城大手一挥,招呼上樊玉菲等人走人,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夏侯家族炫耀了。 樊玉菲等人皆朝苗毅拱手,“牛兄,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苗毅抱拳相送。 目送几人远去后,苗毅再回头,已经不知道章瀚方等人朝哪溜了。星空中到处是人影四散飞行。 当年被百般羞辱之事,苗毅可谓印象深刻。岂是说过去就能过去的,有一种仇是要有个交代的。他可不认为自己大方点放过他们,他们或他们背后的势力就会放过自己,既然左右如此,那这事迟早要有个了结。只可惜在地狱错过了弄死那几个家伙的好机会,暂时也拿几个家伙没办法,同样的,他保住了天街大统领的位置还在天街系统内,地方势力也不敢对他轻举妄动。四处看了看,召出黑炭迅速射向星空深处…… “夫人。夫人,考核结束了,听说大人考了第九名,大人应该在回来的途中了。” 打探了消息回来的雪儿急匆匆跑进了洞天福地内,跑进了房间,跑到正泡在浴桶内沐浴的云知秋边上报喜。 “途中应该还要点时间。”肌肤赛雪的云知秋靠在桶壁上笑吟吟,水正好浸没在双峰上,波光潋滟的水下情形令人血脉喷张,千儿正在旁微笑着帮她梳洗着长发。 雪儿略带犹豫之后。又小心道:“夫人,听说大人考核时挨了惩处,剥夺了奖赏,还罚了百年俸禄。一节紫甲上将也被贬成了六节小将。” 千儿回头笑道:“不用你说,夫人都知道了,大人刚才已经和夫人联系过了。” “……”雪儿无语。 云知秋心情不错。笑吟吟道:“那点奖赏不要也罢,只要大人能活着回来比什么都强。这次总算是把心放下了,前面突然联系不上。真是把我吓坏了,敢情是考核结束的地方有阵法阻隔了星铃的联系。对了,回头把家里都打扫干净了。” “是!”二女齐声应下。 商会,会长周燃坐上首沉默不语。 二十九位有资格在场的掌柜皆默然,苗毅顺利通过考核返回的消息已经传回来了,这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 玉虚真人神情淡然,看不出好坏。 皇甫君媃坐那有点走神,正盘算着苗毅回来后怎么找苗毅算账,苗毅骗他说不会参加考核不说,最可恨的是这百年来竟然故意不和自己联系,太可气了,这事没完! “怎么就让他活着回来了呢,还拿了第九名,毁了天庭威仪应该处死他才对吧!” 唉声叹气的正是接掌了七情商铺的田丰浩田掌柜,消息他也听说了,一个牛有德可谓闹得天卯星君府不得安宁,主母因为査仁骏的死,经常在家里哭哭啼啼,已经闹得天卯星君不愿回家了。 胡玉元胡掌柜敲了敲茶几,“现在不是他死不死的问题,现在是他保住了天街大统领的位置回来了,现在是他会不会找我们算账的问题。” 田丰浩:“他在地狱杀了那么多人,又有不少权贵子弟死在了他的手上,他还敢回来嚣张?再说了,事情明摆着,在他走之前就保持了沉默,就说明他已经让步了。” 有人叹道:“关键是我们之前造谣太多,不管换了谁,我就不信他一点都不生气,他万一憋着一口气报复,天街兵马大权可是在他手上,他又不是没有硬来过,大家若是一点都不怕还坐在这里商量个什么劲?” “其实这事也好办,就看周掌柜愿不愿意出面了。” “怎讲?” “如今整个天街系统都在天后的手中,夏侯家族若是出面点拨一下,谅他牛有德也不敢乱来,除非以后不想在天街混了!” “对对对,周掌柜,你可是大家推举的会长,这事你可要想办法啊!万一那家伙乱来,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一帮人开始在那朝坐上首的周燃拱手附和。 周燃瞅了瞅起哄的众人,他算是看出来了,一帮家伙说这么多早就在这里等着他,估计早就商量好了要让他找夏侯家族出面。他心里也明白,一开始大家都觉得牛有德识相服软了,没什么好怕的,何况牛有德从地狱活着回来的可能性也小,然牛有德真的活着回来了,一帮人心里又开始突突了,要是正常活着回来也没什么,问题的关键是牛有德在炼狱之地连那么多权贵子弟都杀了,一帮人真的担心牛有德会虱子多了不怕痒,毕竟那疯子有过砍下几千颗脑袋的记录。谁说一点都不害怕是假的。 一直不吭声的皇甫君媃在旁冷眼旁观,心里暗暗好笑。没想到那死鬼竟有这么大的威慑力,人还没回来。就已经把一帮人给吓到了,这帮家伙以前闹事的时候不是挺胆大的嘛。 “这事我自然是责无旁贷,不过最近嘛,我劝大家都收敛点,先看看牛有德回来后的反应再说,人家不想惹事的话,咱们若是逼得人家惹事也不好,说到底天街的大权是在人家手上,咱们还是比较被动的。”周燃叹了声。算是答应了,谁叫他是会长,有责任也是他第一个,不出头不行啊! 东城区统领府,伏青、鹰无敌和徐堂然正在亭子里把酒言欢。 “我来我来!”徐堂然脸上笑开了花,挡了鹰无敌的手,亲自执壶给二人斟酒,同时摇头感慨道:“你们说咱们大统领怎么就这么厉害!还真如他当初走时说的那般必然活着回来。瞧瞧,不但活着回来了。还保住了大统领的位置,第九名啊!一百八十多万人里面能拿第九名,那真是了不得的事情,可惜有点美中不足。被降了品级,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块地盘还是咱们大统领说的算!” 伏青心情显然也不错。举杯道:“喝酒,今天不醉不归!” “对对对。一定要不醉不归!”徐堂然举杯笑得合不拢嘴,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若是换了别人来坐天街大统领的位置,他的荣华富贵可就保不住了。 谁想这里刚碰杯,外面突然传来惊呼,“慕容统领,请容我通报!” 举杯三人回头看去,只见一袭长裙的慕容星华已经直接闯了进来,门卫跟在后面苦劝。 瞅见亭子里喝酒快活的三人,慕容星华停步,眼神有点复杂,不过旋即微微一笑,“三位统领还真是好雅兴,喝酒为什么不叫上我,莫非把我当外人?” 三人相视无语,真没想到慕容星华会硬闯,伏青朝门卫挥了挥手道:“没事了,下去吧。” 门卫退下,三人也陆续站了起来打着呵呵请慕容星华入座…… 天牝宫,天后身边长随娥眉在前,领着低眉垂眼低个脑袋盯着脚下不敢到处乱看的夏侯龙城入内。 需知这里是天庭后宫,住的都是女人,都是天帝的妃子,基本上个个都是世间少有的绝色,一般男人根本不可能进这里,进来的人也不敢到处乱瞄乱看。 一进入殿内,见到正在长案后处理公务的天后夏侯承宇,夏侯龙城立刻快步上前,噗通一声跪下了,叩头行礼,“卑职夏侯龙城叩见天后娘娘。” 实际上他那非常实在的一跪已经令天后抬眼瞅了瞅,旋即嘴角露出一抹莞尔,笑道:“好了,这里没有外人,用不着行这么大礼,起来吧。” 夏侯龙城这才抬头嘿嘿一笑,边爬起边一脸憨笑道:“姑姑,小侄可是好久没见您了,想死小侄了。” 他还在返回的半路上就接到了通知,命他往这赶,心里那叫一个酸爽啊,平常连面都难得见到的姑姑竟然要单独召见自己,可见自己手上拿着一份好的考核成绩就是吃香啊,回家后可以抬头挺胸做人了。 天后放下了手上的玉碟,起身绕了出长案,拖着华丽长裙绕夏侯龙城转了圈,拍了拍夏侯龙城那宽实的后背,微微颔首道:“龙儿是真的长大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鲁莽傻小子了,竟能于百万考核大军中拿下第九的名次,真是有出息了。” 夏侯龙城立刻胸脯一挺,咧开大嘴忍不住地嘿嘿得瑟道:“也不算什么好成绩,也就第九,一般一般了,勉强过的去,本来想拿第一给姑姑长长脸,不过那炼狱之地实在是凶险,小侄也算是尽力了,还请姑姑不要责怪!” ps:上月更新不好,本月准备酝酿一次大爆发,月初了,大家是不是用保底月票鼓励下,求月票!没月票的推荐票也行的。 。 第一二五七章 要人,不放! 话听着谦虚客气,神态间却满是抑制不住的炫耀神色,一旁的娥眉抿嘴憋笑。 天后走到了他的对面,表示赞同地“嗯”了声道:“炼狱之地的确是凶险,我听你家里说了,你在地狱找了个地方挖了个深洞,躲了百年,炼狱之地的凶险可见一斑。” 夏侯龙城颇为感慨道:“是啊!姑姑,一百八十多万人,只有三十来万人活着回来了,小侄幸好没有鲁莽,否则真就见不到姑姑了。” 天后慢慢偏头,斜睨瞅着他,眼神有点怪怪的,像看头猪似的。 一旁的娥眉腮帮子动了动,差点没笑出声来,其实天后的话已经点拨的很明显了,你夏侯龙城挖了个洞躲了上百年,啥也没干,哪弄来的第九名?偏偏夏侯龙城还是一贯的‘聪明’,天后明显已经有些无语了。 天后的本意不想当小侄子的面摆天后的架子,娘家人毕竟难得来一回,所以话说的比较委婉,想让小侄子自己交代了,可夏侯龙城压根就不开窍,于是她只好点明道:“你的确没有鲁莽,挖个洞躲着一出不出,一出来就能拿到考核第九名,天上都能掉下好成绩砸你头上,这得多大的本事。” 此话一出,夏侯龙城终于转过弯来了,浮夸笑容僵在脸上,神情抽搐。 天后转身而去,回到了长案后面坐下,“龙儿,姑姑可不想看到你骗我。说吧!说说你这第九名是怎么来的。” 夏侯龙城倒是想骗,可已经被戳穿了,也不知道自己姑姑究竟知道多少。哪还敢骗,只好犹犹豫豫、吞吞吐吐、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出来。“是牛有德给我的……” 将当时准备打劫结果撞上牛有德的情形给讲了出来。 “原来如此!”天后明悟点头,稍作沉默之后。问道:“你不是和那牛有德有仇吗?我听说你还和他签下了决一死战的契约,还打不打了?” 夏侯龙城胸膛又是一挺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记那点小仇,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那契约已经毁了,我和牛有德已经是兄弟了……”叽里呱啦讲起了和苗毅在一起的日子是如何的友好。 你真当你有如此魅力?天后盯着这侄子真心无语了,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只好话锋一转,扯到了家长里短上鼓励了几句,然后又赏了点东西。便命人领了他离开天宫,打发走了。 傍晚,夕景园中,宫女翩跹起舞,青主阁内捻须观赏,周边数名绝色妃子环绕争宠,引的青主不时呵呵轻笑。 长亭尽头的月门外,领着几名随从走入的天后夏侯承宇脚步微顿,明眸一扫夕景园内的情形。目光冷冷落在了那几名环绕青主的绝色妃子身上。 有一点不得不承认,夏侯承宇的姿色确实长的一般,与那些后宫佳丽根本不能比,可能是夏侯家族血统的原因。夏侯家族就没有长的好看的男女,譬如夏侯龙城。 可是那些后宫佳丽也没办法和夏侯承宇比家世背景,五大豪门之一岂是谁都能比的。一瞥到夏侯承宇的出现,几位绝色佳丽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赶紧收了争宠的媚态。 主动把青主一旁的位置让了出来,怕引起夏侯承宇的误会。 “陛下!”夏侯承宇上前行礼后。见青主歌舞看的入神没吭声,便不请自入地坐在了青主的边上,整个天庭她是唯一有资格和青主并肩而坐的人。 “天后娘娘!”诸妃行礼,夏侯承宇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见天后脸色似乎不太愉悦,几位绝色佳丽立马识相地各找了理由告退离去。 不识相不行,敢在天后面前争宠简直是找死。天后身后力顶的是夏侯家族,夏侯家族虽然不能直接对宫中的她们怎么样,却是能把她们背后的势力给扫了。 一旦没了实力在身后支持,也就意味着宫里没人再帮你说话了,谁也不会为了一个没势力背景的人而得罪有势力背景的人,那么下场可想而知,天后只需一个眼色就能冒出一大堆人给你找茬网罗罪名,能轻易将你弄死。而你一旦没了势力背景,天帝是不会为了一个无关轻重的人闹得后宫不宁的,就算天帝过问,你也是一个背负了满身罪名该死的人,连个帮你伸冤的人都没有。 所以说,后宫中的女人能不能在后宫站住脚,决定因素还是在宫外,宫内只是天帝的欢愉场所,帮天帝掌控天下的人还是宫外的那些大臣,不是宫内争宠的女人。天帝若是重用了哪位妃子在宫外的家人,那这位妃子在宫内就没人敢乱动,否则因为宫内的事坏了天帝在宫外的天下大事不是后宫里的女人能承担的。 因此,宫内许多女人都希望得到天帝的宠爱,令天帝爱屋及乌垂青自己的家人,反哺稳固自己在宫中的地位。而那些没有背景的女人,则希望和外面的天庭重臣搞好关系,遇上什么麻烦的话,那些重臣在陛下面前一句话顶过自己讲千百句。 由此可见,天后这个位置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没有相当的实力背景坐不上这个位置,长的美丑不重要。 夏侯承宇没有打扰青主观赏歌舞,轻轻帮青主的杯子里续上琼浆玉液。 “听说你侄子今天进宫了。”目不转睛观赏歌舞的青主突然来了句。 夏侯承宇就知道这样的事情瞒不过他,笑道:“是的,是夏侯龙城来了,有点事找他问问,不问清楚,臣妾心里不踏实。” 青主:“夏侯龙城…是那个前往炼狱之地参加了考核的那个吧?” “陛下好记性,正是那个。” “听说他考了第九名,成绩不错。” “臣妾正是为了这事找他问个明白,就他那粗鲁小子怎么可能考的上第九名。不问不知道,问清楚后臣妾非常生气,原来他那成绩是牛有德和他分享让他沾了光……”将详细情况讲过后,夏侯承宇依然是脸有怒色的样子道:“臣妾已经安排了,回头就把他这个第九名给免掉,考核之事毕竟是臣妾一手主持的,焉能自身不能持正!” “你呀!”青主终于露出了笑容,偏头将目光投到了她身上,“这次考核同名次的人不少,真当朕不知道怎么回事?朕只是不想一下把事情做的太绝引起太大的反弹,毕竟高冠已经砍了那么多脑袋,才让高冠停止了继续往下查。夏侯龙城说来也算是朕半个侄子,就一个天街大统领的位置,给就给他吧,犯不着拿他来证明什么给别人看,有人拿这事说事,你就说是朕的意思,我倒要看看谁敢说什么。” 区区一个天街大统领的位置他的确不会放在眼里,他在乎的是夏侯承宇对这事的态度,会不会瞒自己。 而夏侯承宇显然也摸准了青主的脉,其实她通过夏侯家的人就能把事情给搞明白,故意把夏侯龙城给半路拦到这里来就是要做给青主看的。 夏侯承宇苦笑道:“既然是陛下帮他说话了,也是那臭小子的福气,臣妾遵旨就是了。只是接下来的考核,臣妾多少还是会担心群臣的反应过大,想请示陛下的意见。” “你放手去做吧,有朕给你撑腰,你无须担心什么。考核同名次的事情朕是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过谁要是反对,那就先看看自己的屁股干净不干净,该查谁,不查谁,朕说的算!”青主淡淡一声,伸手端了一旁的琼浆玉液慢饮。 夏侯承宇恍然大悟,原来不让高冠继续查下去是留了后手为后面的继续考核铺路。 她这里刚明悟,青主又问道:“那个牛有德你觉得怎么样?” 夏侯承宇不知他为何忽然又问到这事上面来,没把话说死:“能直达天听,名气倒是不小,臣妾也只是耳闻,究竟如何不太清楚,陛下的意思是?” 青主微微一笑,“只是有几个老家伙顺口在朕面前提了下,回来参与朝会的腾飞更是意愿强烈,那意思都是想把人要过去,都觉得这样的战将放在天街混吃等死埋没了。哎!连高冠也向朕开口了,想把人要到监察右部去,倒是搞的朕左右为难给谁都不合适。朕说了,这是天街系统的人,放不放人还是看你的意思,让他们找你商量去,估摸着快找人向你递话了,你心里先有个准备。” “高右使也开口了?”夏侯承宇很是一脸诧异地问了声。 青主点头:“好像当年考核刚开始时,高右使就提了一次,朕当时也说了,只要你没意见就行。那时还不知道那个牛有德能不能活着回来就暂时按下了,想不到这次高冠又提及了,倒是令朕对那牛有德有了些兴趣。” 夏侯承宇目光急闪,这么多人开口要人,连高冠都两度开口…当即笑着试探:“听陛下这么一说,臣妾也来了兴趣。再说了,什么叫做把人放在天街就是混吃等死埋没了,这叫什么话,这话臣妾听了不高兴,臣妾这次怕是要驳一驳高右使的面子了。” 青主失笑道:“一个金莲小修士,还不值得朕去操心,等他成长起来了看看再说吧,现在还派不上什么用场,是你手底下的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果然如同青主所说,接下的几天,陆续有权贵夫人进宫拜见天后,言语间果真在递话要人,越是这样夏侯承宇越稀罕,都一一给驳了。理由也很简单,要人的人太多,给谁都怕得罪人,干脆左右都不得罪,谁都不给! 第一二五八章 总镇府复命 一座殿内,考核返回的樊玉菲、罗庆子、蛮山、吕达开、蒋仲深齐聚夏侯虎城跟前,陈述着这百年考核经过。 有些话虽然没有当着夏侯龙城的面讲,但是当着夏侯虎城的面还是提了一下,至少要让夏侯虎城知道,也真是看大统领你的面子了。 自己兄长什么德性自己清楚,完全能干出这事来,夏侯虎城心中苦笑,朝五人拱了拱手道:“这趟辛苦诸位了,也幸好没耽误诸位的前程,不过我那兄长自小在家里就不受家族里人待见,从小都是别人分完的东西有剩才分他点,或者压根就没他的份,因此养成了一些贪小便宜的习惯,我也亏欠他颇多,这次的事情还望诸位不要往心里去,我在这里代兄长给诸位赔罪了,以后有什么我能帮上的地方,诸位尽管开口。” 几人说这事就是这么个意思,闻言一起拱手道:“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东华总镇府,苗毅返回这里已经是几个月后的事情,本想先回天元星再回这里复命,谁知路上接到了碧月夫人的通知,让其回来后先去总镇府。 获知手下大统领全部安全返回,碧月夫人没有怠慢,派出迎接的人不是什么看门小厮,苗毅从天而降落在总镇府门前撞见了,不是别人,正是苗毅的老部下,手下曾经的副手宫雨菲。 “夫人在里面等着,请!”宫雨菲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让身伸手相请。 苗毅却站在门口没动,冷冷盯着她。当初考核在此集合时,宫雨菲临时兼任下面庄园里的执事。连同章瀚方等人故意故意羞辱他的事情,苗毅不会忘记。 见他没反应。宫雨菲放下了手,不冷不热道:“怎么?还想让夫人亲自出来请不成?” 当初是故意和另九位大统领联手羞辱了苗毅没错,可她还犯不着怕苗毅,碧月夫人是苗毅的上司,而她就在碧月夫人的身边,苗毅又能拿她怎么样? “不敢!”苗毅淡淡回了声,又问:“章瀚方他们来了没有?” 当我是你手下?宫雨菲嘴角浮现一抹讥讽,不理,转身就走。一副你爱来不来的样子。 苗毅眯眼盯着这女人背影看了看,留这种不识好歹的人在碧月夫人身边,若老是在自己上司面前说自己坏话的话,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可他也的确拿人家宫雨菲没办法,只能是跟在了后面进去。 严素、章瀚方、柳贵平、姚兴、丁泽全、桑如月、高佑、连芳玉、芮凡,九位天街大统领其实也刚来没多久,也就比苗毅早到半个来时辰的样子。 跟在宫雨菲身后进入总镇大殿。入眼便看到了站在殿内的九人,九人闻声亦齐刷刷回头看向了他,在炼狱之地怕他苗毅,到了这里可不会把他苗毅放在眼里。扭头又各看各处,视同不见。 “末将牛有德,炼狱之地考核归来。向总镇大人复命!”走到堂中,苗毅拱手向上行礼。 高坐在上的碧月夫人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复杂。往事历历在目,现在说什么都有些多余。只能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想从苗毅脸上看出些什么反应,谁知苗毅很平静,比她以前见过的苗毅都平静,淡定从容。 “回来了就好。”碧月夫人笑了笑,伸手请了苗毅到一旁入列。 苗毅很自觉,站在了右侧的最后面,站在了高佑的身后,搞的高佑有些浑身不自在,有种担心被偷袭的感觉。 碧月夫人目光扫过几人,笑道:“都到齐了,这百年考核辛苦诸位了。” “份内之事。”十人异口同声客套了一句。 “这次把你们叫来,不为别的,是想告诉你们一声,炼狱之地的考核已经紧接着启动了第二轮。”碧月夫人叹了声。 章瀚方九人一惊,苗毅亦抬头看了碧月夫人一眼,反应不大,他在炼狱之地见到腹地的情况就猜到了天庭有可能还要搞,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的确很快,快到了连碧月夫人都有点懵,搞了个措手不及,她也是刚接到消息不久。 严素惊讶抱拳道:“大人,不知这次的考核如何进行?总不至于把我们又扔进去考一次吧?” 碧月夫人叹气摇头道:“这次的考核上升到了彩莲境界,考核竞争的是天街总镇之位,而且难度系数也提高了,你们之前考核勘察出的地方将会全部标画出来,那些地方圈出来不列入考核范围,考核者只能是继续深入或往其他地方查探,而考核时间也翻倍了,两百年!” 看她那心情不佳的样子,众人面面相觑,桑如月试着问道:“大人您参加吗?” 碧月夫人苦笑:“和上次的规则一样,而且更苛刻,我这个总镇也跑不了。” 知道这考核的事后她真是做梦也没想到,而且上面说了,连下面的大统领都做出了表率,总镇焉能退缩,不参加者贬为土地、城隍永不提拔,而不是上次所谓的一万年内不得提拔。 她自然是急了,质问天元侯,能坐上总镇位置的背景都不小,那么多人为什么不劝阻天帝? 天元侯告知,地辰星君那边被查出了帮助下面的小辈弄虚作假,害得监察右部和坐镇炼狱之地的人马被反贼围攻,死了一千多人,二节大将都战死了两个,天帝震怒!在朝会上当场将地辰星君给拿下了,下旨将地辰星君满门抄斩,所有财物充公。实际上这次考核明眼人都知道作弊的人不少,贻误了战事啊!这罪名搬出来谁都说不得什么,较起真来按军法个个都得掉闹脑袋,天帝手上掌握着高冠准备的铁证,没继续深究已经是高抬贵手,谁还敢在这个时候触怒陛下,活得不耐烦了还差不多。 关键碧月夫人是天元侯的夫人,天元侯的夫人首先躲避天庭的考核算怎么回事?以后必然会成为别人在朝堂上攻击天元侯的把柄,地位高了有些事情也是个麻烦, 天元侯假惺惺顾及夫人安全,让碧月夫人干脆就去做土地、城隍算了,他会养她,可碧月夫人哪能答应,犯错了是没办法,好好的什么错都没有,就要被贬去做一辈子的土地、城隍开什么玩笑,做惯了总镇的突然去做土地、城隍之流谁受的了,到时候非被人笑话死不可。 不得已,没办法,碧月夫人只能是准备去炼狱之地混两百年,学上一批考核的,躲上个两百年出来,到时候大不了这天街总镇不做了,让天元把她弄到地方势力上去继续做地方上的总镇,总比做一辈子土地、城隍的强,风光了这么多年,起码的体面总要保住吧。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概已经猜到了碧月夫人的想法。 “上面只给了我们三个月的时间做交接,三个月后就要在都统府集合。你们都是经历了一次炼狱之地考核的人,说来也是有经验的人,把你们召集过来,就是想向你们请教些经验。”碧月夫人坦白了心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笑问道:“不知诸位有何可对我指点一二?” 教?教什么?章瀚方九人悄悄互相打量了一眼,他们在地狱硬生生躲了百年,几乎哪都没去过,哪有什么经验可教总镇大人。就他们那点成绩也是靠关系弄来的,何况他们的关系背景也硬不到哪去,把九人成绩拼凑起来才勉强保住了天街大统领的位置。 说到这成绩他们还得感谢苗毅当时把他们给吓得脱离了大队人马跑了藏了起来,否则各种可能是讲不清楚的,只怕未必能保住现有位置。 一看这几位手下的反应,碧月夫人便知道自己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她获知九人的排名一模一样就隐隐猜到了。 碧月夫人目光又落在了苗毅脸上,只见苗毅一脸平静站那,不声不响,也不像其他人那样你看我或我看你。 事情很显然的,苗毅当时的情况根本不可能有人会和他结盟,碧月夫人亲眼看到苗毅血战之后独自遁入星空深处,这十个手下的成绩中怕是只有这位是货真价实的,何况还是第九名的成绩,怕是在炼狱之地跑了不少地方,关于炼狱之地考核的经验怕也只有他肚子里有货了。 至于苗毅和夏侯龙城同名次,夏侯龙城在她手下这么多年,她岂能不知道夏侯龙城是什么德性,夏侯龙城那草包若是能拿到第九名才怪了,只有苗毅这种没了退路的人才有可能在地狱拼命。 章瀚方等人瞅了瞅苗毅,想法和碧月夫人一样。 “都没什么教我吗?”碧月夫人又问了声。 柳贵平有些不自然道:“我等也是碰运气,实在不敢胡乱指点。”他也不好公开说自己的成绩是弄虚作假的来的。 碧月夫人叹道:“既然如此,诸位也就早点各回各自的领地安顿吧,毕竟离开了这么多年,下面该理的都理顺了。” “末将告退!”十人集体行礼后,一起转身离去。 刚走到门口,忽又听背后传来碧月夫人的声音,“牛有德,你暂留一下。” 第一二五九章 归来 苗毅脚步一顿,缓缓转身。 另九位亦回头看了眼,却是不便逗留,大概猜到了碧月夫人想干什么,九人有些脸上无光,赶紧走了,免得尴尬。 碧月夫人也慢慢走到了大殿门口,和苗毅站在了一起,目送九人离去。 苗毅拱手问:“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碧月夫人偏头看来,微微一笑:“怪我当初没保你,还在生我的气?” 苗毅道:“不敢!” 碧月夫人:“你也要体谅我的难处,我也是身不由己。” 是不是身不由己苗毅不知道,有一件事情他却是清楚的,当初他被人百般羞辱,这位上司却是回避了。可是不管怎么说,这女人还是自己的上司,依然是一句话就能决定自己的命运,他目前还没翻脸的资格,所以自认道:“是属下得罪的人太多了。” “哎!你也是,当初做事何必那么冲动?”碧月夫人摇头一叹。 冲动?老子在前面冲动,你在后面捡便宜,得了天庭的封赏,还好意思说老子冲动?苗毅心中好笑,表面上自然是承认:“属下也后悔不已。” “好啦!事情都过去了,以前算是我对不住你,你既然保住了命回来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咱们好商量。我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接下来的考核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碧月那意思是,你也别藏着掖着了。 苗毅自然是巴不得这女人死在炼狱之地,实际上只要碧月进了炼狱之地,他就有办法弄死她。须知他如今可是地狱反贼的头目之一。可是被人家点到了头上,他若是还敢对着来。人家是自己的上司,人家死之前有的是办法先弄死你。 很显然。她敢问到他头上,就不怕他在地狱故意把她诱入什么陷阱坑害,只要她出了事,代掌东华总镇府的人肯定就要对他苗毅动手。 而他也在斟酌,还是很有必要和碧月夫人搞好关系,这个哑巴亏不吃也得吃,毕竟你也没办法判断碧月死后会来什么人做自己的上司,万一换了其他的权贵来,不是什么好事。碧月这边熟悉,还有条件可以周旋一下。 他来的路上已经和寇文蓝联系了,希望能到寇家地盘上去,可寇文蓝的回复是,上面不放人。高冠那边又是爱理不理的,搞不懂那家伙究竟是什么意思。 然而他也不可能和碧月吐露自己在地狱的事,一阵快速思索后,反问:“不知大人想要什么样的建议。” 碧月笑道:“自然是想要活命保命的建议。” 苗毅道:“若只是想活命保命其实也不难,不要随大队人马乱跑。人越多越容易被反贼发现,大人去了地狱立刻找个星球深藏地下,应该就没事了。” 这个道理不用他说碧月夫人也懂,天元侯当年也是征讨过地狱的人。岂能连这道理都不知道,之前天元侯已经对她交代过这方面的注意事项,然而凡事都有万一的可能。否则她何须来请教。 碧月问:“若是遇见突发情况,该如何处置最为恰当?” 苗毅:“拼命!能逃则逃。逃不了也只能是拼命!除了临机应变,别无他法!” 碧月无语。这等于什么都没说。 也的确是等于什么都没说,苗毅现在也没打算说什么,法不可轻传,于是苗毅随后也被打发走了…… 天元星天街,东城门外,大批人马封了城门,伏青、鹰无敌、徐堂然、慕容星华,四统领徘徊在城门前方。 “来了!”徐堂然突然指天喊了声,众人抬头看去。 唰!苗毅从天而降,落在了城外。 四统领立刻整顿衣冠,并列一排,一起拱手行礼,“恭迎大统领!” “恭迎大统领!”千军齐喝,威势惊动城内之人看向这个方向。 苗毅一句话都没有,神色平静,抬手虚扶了一下,便径直朝城内走去。 集结人马立刻分开两旁,让出了一条道来,伏青四人相视一眼,发现这次回来的大人和以前似乎有点变化,又说不清是什么变化,四人随后快步尾随苗毅身后。 入城,立见街道两旁站满了各大商铺的掌柜,云知秋和皇甫君媃赫然也在其中,而且还姐妹似的并肩站在一起。姬美丽等几房小妾也在人群中翘首以盼,只是站的有点远。 见到这个地盘的主人回来了,众人纷纷拱手:“恭迎大统领得胜归来!” 苗毅冷目扫过街道两旁,屁都没放一个,也没给什么笑脸,嗖!直接掠空而去飞落守城宫。 城门口瞬间静下,街道两旁的各大商铺掌柜们哑口无言面面相觑,苗毅的冷漠瞬间令一伙人心里打鼓,感受到了无形中的巨大压力。 并没有如大家早年预料的牛有德活不长久,如今牛有德大权稳固,天街大统领的权力依然稳稳掌握在牛有德的手中,整个天街谁生谁死皆在大统领的一念之间,这就是人人觊觎的权力! 云知秋和皇甫君媃亦相视一眼,都察觉到了苗毅身上不同以往的那种冷漠,再看看一群商铺掌柜的反应,两人都有点担心苗毅是不是又要大开杀戒了。 皇甫君媃是知道一群商铺掌柜的担心的。云知秋却是实打实地早就知道苗毅要动手了,苗毅瞒着她向杨庆问计,杨庆后来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又告知了云知秋,这事之前是苗毅还在考核中,云知秋不便打扰,正准备等苗毅回来劝阻。 一帮商铺掌柜也没多说什么,被苗毅的冷漠给吓到了,赶紧匆匆离去做应对准备。 苗毅入城的一个脸色,已经给城中各大商铺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令整个天街都处在了莫名的巨大压抑中,连来往的行客进入商铺采买时都发现了气氛不对。 守城宫,苗毅正泡在浴池内沐浴,闭眼静泡在水中,玉雕鲤鱼吐水的泡沫在水中泛起如珍珠,滚滚在他身边。 皇甫君媃传讯想来见她,被他拒绝了。云知秋想来见他也被拒绝了,说回头再去看她,离开太久,先处理公务。 浴室外面,宝莲静立门口守着。 四城区统领,在外面等着。 再从浴室门口走出的苗毅披头散发,长发后垂,一袭轻飘白袍走了出来。 “大统领!”伏青四人一起拱手行礼。 苗毅点了点头,走到庭院藤架下坐下,宝莲拿了梳子走到他身后帮他梳头。 “天街没什么事吧?”苗毅坐那问了声。 伏青回道:“一切正常,就是之前接到上面的通知,将地辰星君家在天街所有的铺子给抄了充公,动静闹的颇大。听说是什么考核作弊害得天庭人马中了反贼的埋伏,天帝震怒,下令将地辰星君家满门抄斩!” 苗毅嗯了声,话题突然到了千里之外,“徐堂然,你的手艺没放下吧?” 几人一愣,什么手艺?倒是徐堂然猛然醒悟过来,连连赔笑道:“没放下,没放下,大人想吃什么?我这就去着手亲自准备。” 苗毅道:“你去守城宫的厨房那看着办吧。” “好!我这就去!”徐堂然立刻笑容满面地屁颠颠跑了。 不一会儿,外面又有人来报,说是外面来了不少的商铺掌柜带着贺礼,要求见大统领。 盘好头发的苗毅站了起来,“慕容,你代我去处理,就说我有公务。宝莲,你也去,礼收下!” “是!”慕容星华和宝莲领命离去。 伏青和鹰无敌相视一眼,感觉苗毅身上突然有了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感觉苗毅整个人深沉了不少,看不到了常有的笑容。 苗毅在庭院中负手踱步而行,两人跟在身后,伏青试探着问了声,“大人,商会那边怎么处理?” 苗毅的回答很简单:“现在不动他们,照常行事。”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苗毅都没露面,殷勤的西城区统领徐堂然天天在守城宫做厨子,不亦乐乎! 大大小小的商铺掌柜倒是陆续登门,见不到大统领人没关系,礼却是没少,而且这次的礼都给的较重,从未有过的重,不像苗毅考核前那般对着干给颜色看。 苗毅也接到了碧月夫人的警告,让他不要乱来,说是上面有人打了招呼。 见到守城宫没什么动静,一切如旧,各大商铺掌柜渐渐松了口气。 该收的礼都收齐后,苗毅也露面了,经由地道到了云容馆。 云知秋的洞天福地内,一帮妻妾全部都到齐了,几乎不露面的红尘也在。 家规似乎也被云知秋立了起来,云知秋为首,领着后面的一排妾室齐齐欠身行礼,“大人!” 这帮妾室也知道自己娘家那边把自己男人给卖了,直接将苗毅置于了死地,再见苗毅心情有些复杂。 苗毅多少愣了一下,还是头次看到这帮女人如此规规矩矩把自己当回事,露出了最近难得一见的笑容,“不必多礼。” 一家人团聚,美酒佳肴早已准备妥当,苗毅微笑着轮流和妻妾们碰杯,席间笑谈依旧。 然云知秋明显感觉到苗毅的笑容中多了一层对众人的疏远。再看看在座赔笑的妾室,云知秋心中暗叹了一声,只有她知道,苗毅当初差点将满门妾室给尽诛。 不过这事她自然是不会向任何提起! 第一二六零章 杨庆的图谋 不管大家脸上有没有笑容,这一次的家宴团聚结束后,人人都是带着一肚子心思离去的,都察觉到了点什么,也许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庭院中只剩下了苗毅和云知秋两人,云知秋使了个眼色,千儿和雪儿摆好两张躺椅后也退下了。 云知秋在那斟茶倒水时,苗毅递出了一只储物镯,“各商铺送的礼。” 云知秋放下茶壶,接了储物镯到手中,晃了晃戏谑调侃道:“不是防着我么,还敢把家当往我手上送?” 苗毅呵呵道:“夫人言重了,你我夫妻一体,我防你干什么?” “少来!”塞了一杯茶到他手中,云知秋先躺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我爷爷他们背叛了你,当时怕是连杀我的心思都有了吧?” 苗毅默了默,斜眼看去对上了云知秋的眼神,目光躲闪,抿了口茶水,叹道:“都过去了。” 云知秋躺那摇头道:“终究还是在你心里留下了阴影,你我同床共枕多年,我还不知道你,这次回来,你一点都不开心。牛二,我再说一次,我爷爷他们干的事情我事先真的不知道,我也向嫏嬛姐妹他们确认过了,他们事先也的确是不知情,你如果还不相信我,那我也没办法。” “我信你。”苗毅直接回了句。 云知秋鄙视一句,“谁知道是不是口是心非,我说…” 话音戛然而止,苗毅突然出手抓了她胳膊,一把将她从躺椅上拽了起来。直接给横抱在了怀里,大步朝屋里走去。 “你干什么?话还没说清楚。放开我,快放开我!”云知秋踢弹着双脚。在他胸膛上一阵乱拳捶打,如今修为没人家的高了。 “百年没碰过女人了,想你了。” “骗鬼去,哪有不偷腥的猫,我又没看到。”房门口,云知秋伸手把住了门框,死活不肯进去,警告道:“牛二,你心里不舒服我知道。可我也不是你的发泄工具。那件事情咱们必须说清楚,否则心里存了疙瘩,以后的日子没办法过了。” 苗毅停下了,看着怀里女人的双眼,很认真地说道:“事发时我的确是谁都不相信,的确也怀疑上了你,不过我后来想清楚了,当年那么艰难的状况下我们都走到了一起,既然选择了。我就不会后悔。所以我又冷静做了次选择,就算你背叛了我,死在你的手上是我的选择,不会有任何怨言!” 安静!横在他怀里的云知秋静静看着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眼中一点点,一点点地渐渐露出深情的微笑。很快眼眶红了,抓着门框的五指也渐渐松开了。什么都不用说了,也不需要再说清楚了。突然张臂搂住了他,狠狠吻在了他的唇上。 两人一路吻进了屋内,分外激烈,一路迫不及待地衣衫乱飞,最终双双倒在了榻上,纠缠在一起的赤条条身子似乎都恨不得将对方给融入自己的身体…… 疯狂**消停后,一滩烂泥般的云知秋气喘吁吁,像条八爪章鱼似的缠在苗毅的身上,一脸的潮红满足,呢喃一声,“美死了。” 静静到深夜后,云知秋光溜溜翻倒在一旁,半支着胳膊,捻着发梢在苗毅脸上挠了挠,“牛二,问你正事,你是不是打算对那些商铺动手了?” 苗毅:“何以见得?” 咚!在他胸膛上捶了一拳,“少来这套,杨庆已经跟我说了。” 苗毅不吭声了,默了默道:“你放心,这边我另有安排,就算有什么事,我们也能安全撤回小世界。” 云知秋立刻爬了起来,扯了件薄纱披在了凹凸有致令人血脉喷张的**上遮羞,跪坐在了他的面前,一脸担忧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在炼狱之地百万大军中杀了个三进三出,当年的那些谣言已经成了笑话,顶多是人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何必再惹是生非?牛二,听我一句劝,有些事情不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忍忍就过去了,走上了这条路哪有不忍受点委屈的人?” 苗毅亦挺身坐了起来,双手捧住了她的脸颊,目光坚定道:“有些事情我能忍,有些事情我不能忍,我从出道以来,有一件事情绝不会让步,在我治下,以下犯上者绝不妥协!苏力就是例子,哪怕我当时身负重伤,我亦杀入百万大军中取他首级,决不轻饶!” 云知秋抓住他手掰开,一脸担忧,苦口婆心道:“牛二,你这又是何苦?争这一口气给自己带来麻烦有意义吗?你辛辛苦苦屡屡拼命才走到今天,为何非要葬送了才甘心?” “好了,其他事情可以商量,这件事情就不要再说了,我意已决!”苗毅笑着摁住她双肩,将她放躺下了,自己也躺在了一旁,拍了拍她的手,“休息吧。” 可云知秋哪能放心下来,这可不是小事,又披头散发翻身坐了起来,抓了他胳膊,“牛二,杨庆那人你是知道的,若无什么不妥之处,他为何会突然告知我这事,他必然是察觉到了什么问题,你早先既然已经向他问计,再问问他又何妨,他的脑袋好用,稳妥点总是好的。” 苗毅道:“他身在小世界,能知道什么?” 云知秋:“你怎么忘了薇薇也在这边,杨庆肯定会借助薇薇打探这边的情况。” 鉴于杨庆那令人小心提防的智商,加之当年在流云沙海不听杨庆的劝差点丢了性命长了教训,倒是令苗毅三思了起来,默然一会儿后,松口了,“行,我明天问问杨庆。对了,这东西你查查。”翻手拿出了从炼狱之地寻宝得来的匣子。 云知秋还想说那事,见他有意岔开话题,轻轻叹了口气,继续坐那打开了匣子,里面装着一只储物镯、三块玉碟、一黑一红的金属球两颗。 储物镯拿出一看,尽管苗毅已经事先告知过,还是吃惊的捂住了嘴巴,好多的星华仙草,而且是年份极高的那种。 放下储物镯,又陆续拿出三块玉碟查看,诚如苗毅说的那般,阴魂通阳诀、万妖**、极乐心经三部奇功的地字部功法皆在,放手拨开了在自己双峰上摸的爪子,“别乱摸,说正事,这三部功法要不要给玉奴娇、姬美丽和法音?” 苗毅淡然道:“给了她们等于白送给了姬欢他们,那笔账我还没找他们算,先留着,留着掐他们的脖子,我倒要看看谁笑到最后!” 云知秋点了点头,又拿了黑色金属球打开查看,确认是大魔无双诀天字部功法的藏宝图后又叹了声,看来自己爷爷那边是休想再轻易得到天字部功法了。 拿了另一颗红色金属球查看,立马出现了和苗毅当年查看时一模一样的情形,里面赫然出现了四副星图,分别标示有四座星门,虽早听苗毅讲过这东西,还是忍不住奇怪道:“这四座星门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是通往哪的。” “这个你改天再慢慢查去,今晚先伺候好我就够了。”苗毅一翻身,直接将那尤物身段摁翻…… 次日,离开云容馆后,苗毅本想直接去秦薇薇那,想到那边有个碍事的法音,遂传讯给了秦薇薇,让她经由地道来守城宫。 守城宫后宫,苗毅也交代了宝莲,没他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擅闯。 等到秦薇薇由地道出现在守城宫已经是一个时辰后,苗毅正在井口旁等着她,一见面便戏谑调侃道:“薇薇,可是让我好等。”伸手搭了一把,拉了她出来,依然是一身白衣如雪。 秦薇薇有点脸红,接到消息后,隐隐猜到了会发生什么,她赶紧打扮梳洗了一下,耽误了点时间。 若说一帮妾室当中,苗毅没什么心结的,也就是秦薇薇了,五圣联手背叛和秦薇薇没任何关系。 两人手牵手在后宫花园中漫步闲聊,在亭子里坐下后,苗毅话题引到了杨庆身上,“最近有没有和杨庆联系过?他还好吧?” 斟茶倒水的秦薇薇笑道:“还好,常有联系。” “我倒是好久没和他联系过了。”苗毅说着摸出了星铃。 此时小世界无量天正值夜晚,杨庆也正美人在怀,刚刚和秦夕酣畅淋漓地鱼水之欢了一场。 娶秦夕的时候虽然不情愿,可娶到手了就凭秦夕的姿色,杨庆也不是什么圣人,不会让美人常伴空枕,何况两人之间本就有个无法割舍的女儿存在。 “薇薇那边也说苗毅考核回来了,你不是说苗毅回来后会联系你吗?为何这么多天过去了也不见苗毅联系你?”枕在杨庆胳膊上的秦夕拉了拉被子遮住雪白胸口,有些担忧地问了声,这些天她一直在关注这事。 杨庆倒是显得淡定,“你放心吧,除非云知秋不管苗毅的死活,否则她必然会让苗毅来联系我,这就是我把事情告知云知秋的目的。” 秦夕皱眉道:“你为何不主动联系,为何非要苗毅主动联系来问你?” 杨庆叹道:“你不懂的,苗毅一直在防着我,主动权送到他手上去,让他觉得掌握了主动权,他才会更放心…苗毅那几房妻妾突然集体消失了一段时间,只留下了薇薇一个人,这很不正常,背后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偏偏薇薇那傻孩子还说没事,我实在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我必须想办法去大世界,否则薇薇那孩子一个人在那边我很不放心,她的城府有限,又没任何背景,不比云知秋他们背后有五圣,那些人中就薇薇最弱势,我怕她在那边吃亏啊!” 第一二六一章 献计 秦夕:“你确认这样就能让苗毅同意你去大世界?” 杨庆:“只要苗毅觉得我还有用处,能去大世界帮上他,他自然会考虑让我过去,所以我要主动有所作为。如今小世界大势已定,我在不在这都没有关系,只是他对我一直有防备,就算去了大世界只怕也未必能得到重用,而你怕是会被留在这里当人质,也许你的分量不足以让他放心,如果我再把薇薇拉回小世界做人质,想必能让他放心不少。” 秦夕猛然坐起,胸口雪白两团波涛汹涌,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要拿自己女儿做人质?” 杨庆缓缓坐起,摇头道:“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并不是真要拿你们母女做实质意义上的人质,你们在这里对我去大世界有了一个约束才能让苗毅放心,否则我将困死在小世界,如果我们一家跟不上苗毅的脚步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迟早会影响薇薇在苗毅身边的地位,也许苗毅自己目前都不会认为会出现那样的情况,可若是他一直前进的话,一旦他达到了一定的高度,有些事情会自然而然地出现,是避免不了的。” 秦夕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不免有些迟疑,“薇薇能答应吗?让她和苗毅分居两地,合适吗?” 杨庆叹道:“苗毅妻妾成群,薇薇如今的状况和分居有什么区别?把薇薇弄回小世界有几个好处,苗毅的妻妾都在大世界,只有薇薇一个人在小世界。有时候距离产生的例外反而能让苗毅多几分牵挂。薇薇在苗毅的一群妻妾中并无出众之处,与其让薇薇在一群妻妾中泯然众人间。不如让薇薇成为一个特殊的存在。其次大世界情况复杂,苗毅还算不上真正的站稳脚跟。而且就苗毅那性格我太了解了,容易祸事上身,把薇薇弄回小世界也是为了薇薇的安全。我也是为女儿着想,希望你能理解我的一片苦心。” 秦夕懂了,可是眼眶却红了,“我女儿怎么这么命苦!都是你,好好的一个女儿为什么要送给人家做小妾?” “哎!现在说这个还有意义吗?如今我也只能是…”话顿,杨庆怔住,翻手摸出了一只晃动的星铃。回头道:“不出所料,苗毅的传讯来了。” 秦夕赶紧取了衣裳过来帮他穿戴上,待杨庆出了门,她方赶紧给自己穿戴。 外面庭院中,杨庆看了看夜空的月色,摇动星铃回复:大人,不知有何吩咐? 苗毅:我和薇薇在一起,刚刚说到了你,想起许久没和你联系了。你那边还好吧? 杨庆:一切正常! 看了看一旁柔情似水的秦薇薇,苗毅继续回道:你把我准备对天街商铺动手的事告诉了夫人? 杨庆:卑职怕事情会有纰漏,担心薇薇的安全,想让夫人那边多警醒一点。万一有什么意外,也好周全脱身。 苗毅:听你的意思,你觉得会出什么意外? 披着长发的秦夕从屋内出来了。露出询问眼神,杨庆朝她摁了摁手。示意不要打扰,继续回复:的确有些担心。 苗毅笑眯眯接了秦薇薇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口递还,拍了拍边上的长椅,示意坐自己边上,手上继续摇动星铃:你告诉夫人的意思是想阻止我动手不成? 杨庆:不敢!动不动手全在大人一念之间。 苗毅:动手又如何,不动手又如何? 杨庆:天庭那边的局势通过薇薇的一些转述,卑职略有判断,大人百万大军中单枪匹马杀了个三进三出,考核又拿了第九名,加上大人以往成就,已然很显眼,必然引起天庭不少高层注意,此时的大人不管到谁的麾下只要不乱来,都可保平安,若求稳妥,大人不宜轻举妄动。若是动手,不需卑职多说,大人也知道,必然得罪更多的人,对大人今后不利。 引起了天庭不少高层注意?有吗?苗毅怔了一下,心想老子怎么没感觉到?貌似连过问一下的人也没见一个,这家伙隔着这么远的判断究竟准确不准确? 思忖了一下,回复:我若执意动手呢? 杨庆:大人若是执意动手,只要准备妥当,暂时也不会有什么事,如今的大势在大人这一边,天帝蓄意整顿天庭的决心已明显,这便是大势。大人上次对那些商铺动手之所以能躲过一劫,也正是因为天帝的意图初露锋芒,令满朝大臣不敢轻举妄动对着干。而这次,天帝把天街剥离出来给天后掌管,就是想减少地方势力对天街的影响,考核的目的之一更换天街大统领也正是在继续消除地方势力对天街的影响,这个趋势天帝必然会继续逐步推进,天庭满朝大臣对此也必然是心知肚明,大人身在天街系统内,若借此势顺势而为,暂可无忧。 苗毅:若此说来,我这次动手不会有什么问题? 杨庆:大人若真要动手,必须准备妥当,否则很有可能适得其反!大人已经动过一次手了,再重复来第二次的话,天街各大商铺也不是待宰的羔羊,很有可能已经做了预防的准备,大人若强行动手,很有可能会出事! 苗毅:难不成他们还敢对抗天条抗法不成? 杨庆反问:是命重要还是天条律法重要?大人砍头无情,若是连命都没有了,谁还会怕天条?为了防止大人要他们的性命,他们保命自然是放在首位的! 此言立刻让苗毅高度警惕了起来,杨庆说的有道理,狗急跳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换了自己如果要丢命哪还会管天条,一旦那些商铺联手反抗硬来,凭他手下的人马挡不住的,当即确认: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会和我硬拼? 杨庆:要想在天街对抗大人的权势,保命无非只有三个办法…其一。以上压下,先取得上面的法旨秘揣在手中。一旦大人动手,他们立刻亮出法旨,逼迫大人退兵,大人若敢抗旨,那责任就到了大人的身上,不过上面应该没人会下这种旨意,若是上面猜到你要动手,不提前阻止的话,上面也逃不了责任。上面最可能的做法便是事前施压打招呼,让你不要乱来;其二,关门大吉提前走人暂避锋芒,可我从薇薇那听到的情况,似乎并没有人这样做;那么第三种可能性就很大了,那些商铺中很有可能已经来了高手坐镇,一旦大人硬来,他们很有可能出手硬干,只要他们联手这样干了。大人就只有死路一条,要么被当场击杀,要么被活捉擒拿,最后的下场也必然被上面正法! 苗毅闻听一惊。 盖因第一种可能性已经被杨庆预料准确了。碧月夫人的确已经跟他打了招呼,让他不要乱来,而那些商铺也在正常营业。等于第二种可能性也杜绝了,也就是说杨庆说的第三种可能性很大! “你怎么了?”依偎在他身旁的秦薇薇明显察觉到了苗毅的脸色不对。抬头看着他问道。 “没什么,正在跟你义父商量事情。”苗毅敷衍一句后。继续问杨庆:他们若真敢这样做,和造反有什么区别,他们背后的人只怕也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 杨庆:大人,他们的背景若是纠集在一起,可谓权势滔天!正因为这样的后果太严重,如此重大罪名才不可能到他们头上去,天帝不可能将下面治理天下的臣子给全部斩了,天帝会为了大人一个小小天街大统领而将自己的大臣全部给斩了吗?肯定不可能!更不用说如今天帝正力推整顿,下面大臣本来就有意见,有抵触情绪,天帝不会因为大人而影响大局,为避免有人拿这事做文章,必然要拿大人平息众怒,那么死的只能是大人!不管他们是当场将大人击杀,还是将大人活捉,都必然会有一个构造的罪名落在大人的头上给天下人一个解释,介时大人只有死路一条! 苗毅呼吸凝滞,差点听出一身冷汗来,之前的确没想到后果会如此严重,缓了缓问:如此说来,难不成我这次只能是忍气吞声? 杨庆:大人若真不愿咽下这口恶气,也不是不行,还是那句话,必须先准备妥当,要动手就要先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动手的理由大人早已握在了手中,现在的问题是正面交锋谁胜谁负,败则为寇,胜则有理,嬴了的就能讲自己的道理,死人是没道理可讲的,输了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苗毅:将如何应对的详情细细道来! 杨庆:大人掌握着天街的大权,就已经占了先机,又洞悉了对方的所有退路,所以想嬴这局问题不大!大人可摆出求和的姿态来麻痹对手,可在守城宫设宴邀请某一城区能上台面的掌柜来赴宴,然必有人心存疑虑不敢来赴宴,这并无大碍!隔段时间后可再宴请另一城区掌柜来赴宴,接连无事必然能让人放松警惕,此时要想办法收买一掌柜当众扬言,说要回请大人,人情往来想必也不会有其他掌柜不同意,大人有心求和自然也是盛情难却,主动权到了他们手中后,他们必然不会再有疑虑,定会悉数赴宴。再赴宴大人就要做准备,必要的情况下,若无绝对把握,为防不测,可直接下毒,不给他们反抗的机会,即刻斩杀。此时,大人麾下人马可以雷霆之势尽出,抄封各大商铺!查抄商铺时须让手下持其商铺掌柜之头颅入内,扬言其已认罪,喝令投降不杀,商铺内没了为首做主之人,下面人不知详情焉敢对抗天条抗法,必可一网打尽!有一点大人不能不防,那些商铺中可能存在的高手仍是威胁,大人动手时若不能及时躲避,万不可轻举妄动,免得狗急跳墙殃及自身! 第一二六二章 不用白不用 听完后,苗毅细细思索其过程,微微颔首觉得可行。 见用星铃聊这么久,加之苗毅神色变化不定,秦薇薇试着问道:“有什么事吗?” 苗毅呵呵一笑,摇了摇头,抓了她的柔荑放在自己大腿上,轻拍摩挲着,继续摇动星铃回杨庆:可还有补充? 杨庆:此乃意气用事,能占一时便宜,却容易惹来一世麻烦!卑职还是建议大人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这样做。一旦做了,接连两次这样搞,大人就真的没有退路了,从此以后就只能是一路向前,只有站到更高的位置上去占有更多的筹码才能自保,否则凭大人目前在天庭的地位还是有点无足轻重,只要有机会就会有人对大人不客气,望大人三思啊! 老子如今都成反贼头子了,在大世界还有退路吗?要退也只能是退回小世界! 苗毅心中嘀咕一声,回复几乎和对云知秋讲的如出一辙:我出身市井,大道理懂的不多,我只知内不平如何专心御外?攘外必先安内!在我治下,以下犯上者决不轻饶! 杨庆默然,能当他面讲出这样的话来,他听出了弦外之音,这是苗毅划出的底线,也是做给下面人看的,而他杨庆就是人家苗毅下面人之一,觉得未尝没有警告他杨庆的意思。 事已至此,杨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回:卑职明白了,静候大人好消息。 他觉得差不多该结束了,谁知苗毅并不放过他:既然已经联系了,有件事情我还想听听你的意见。 杨庆皱眉。不知何事,回:卑职洗耳恭听! 苗毅:我有两名旧部。碧月夫人高升时一起带去了东华总镇府,后我参加考核在东华总镇府集结时这二人连同外人羞辱于我。我不打算放过,准备一并除去,你有没有什么稳妥点的办法? 旧部?杨庆无语,看来这家伙还真是以下犯上者一个都不想放过,遂问:大人可否告知详情,卑职这里搞不清状况不好做推断。 没什么不好告知的,苗毅想除掉的两人一个就是他曾经的副手宫雨菲,另一个级别更低,原守城宫的偏将。名叫李环堂。苗毅考核在东华总镇府集合时,宫雨菲是集合庄园的管事,李环堂不过是一接收人员却更嚣张,公然对他这位曾经的上司直呼其名大呼小叫地喝斥,这笔账他一直记着。 奈何这两人都在碧月夫人手下,是碧月夫人一直带着的旧部,就算碧月夫人去参加考核了,他也不好轻易动他们。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苗毅将情况告之。 杨庆听完后眉头紧皱。回:大人,这事怕是不太好办,两人不管职位高低,毕竟跟随碧月夫人多年。你真要动了这两人,无异于打碧月夫人的脸,若是连自己的手下亲信都护不住。碧月夫人今后何以御下?何况大人又准备着手天街商铺的事,她是你的直接上司。这个时候你真的不宜激怒她,就算她去参加考核了。也不会轻易放任别人动她的亲信,她身在炼狱之地一样可以对大人还以颜色,大人不妨暂放,不可因小失大。 苗毅:如此说来真的不好动他们? 杨庆:的确不好动,除非你有什么办法拿捏住碧月夫人,否则不宜擅动。 苗毅:要说拿捏,我目前还真有办法拿捏住她,她马上要去地狱参加第二轮考核,我有办法决定她的考核成绩。 杨庆一愣,有点意外,没想到苗毅竟有这能耐,可心中不免又有些狐疑,如今天庭那边第二轮考核的事情已不是秘密,他也经由秦薇薇那听说了,苗毅居然有办法决定彩莲境界考核的成绩,为何自己只拿了个第九名? 这疑惑暂放在了心中没提,回:如果大人真能决定她的考核成绩,那这事就好办了,直接与之做交换,把那两人拉到自己手下来,到时候大人想怎么收拾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苗毅:我之前也有这想法,差点提了出来,可回头一想,诚如你刚才所说,两人毕竟是碧月夫人手下的亲信,开口做这交换怕会让碧月夫人恼羞成怒,令我颇为犹豫。 杨庆微微一笑,晃动星铃拍了个小小的马屁:大人明鉴!此事当然不能以做交换的方式提出来,你若先提出来,的确是让她难堪,搞不好会逼得她先逼你交出保她考核成绩的办法,人也不会交给你。此事需周全她的面子,在她前去考核之前,你先向她提一次把那两人要到手下来的事,但先不要提保她考核成绩之事。 苗毅:不提考核成绩之事,那她更不可能把人交给我。 杨庆:可待她进入炼狱之地后,你再找个机会向她透露你有办法保她考核成绩,却要语焉不详,不宜说清楚,介时她自然会明白什么意思,到时候她自会找个办法让那两人到你手下去,譬如由代管东华总镇府的人出面把人指派给你。 苗毅有所明悟,但是将心比心一想,换了自己会将自己亲信手下做这种交换吗?肯定不会,心中多有疑虑,回之:怕就怕她不会如此痛快配合,万一她反经由人逼我交出保她成绩的方法,岂不是鸡飞蛋打! 杨庆:大人不必担心,她必会将人交给大人,当初她既能放任大人受辱而装作视而不见,就说明这种人比较偏重明哲保身,这种人惯会比较‘识相’。若在地狱外面她也许不太可能答应,可一旦进了地狱,地狱的凶险自会无形中给她另一种压力,女人嘛!天生没什么血性,必要时你可将地狱的凶险夸张夸张吓唬吓唬她,介时什么都没有她自我保命重要,她会担心命人逼迫你交出会不会惹得你狗急跳墙做手脚害她性命,那种情况下她会放弃任何赌徒心理。所以她定会很‘识相’地将人交给你。另,大人既然有此后手。卑职建议大人对天街商铺动手时也把这方面因素考虑进去,可待她进入地狱得到你有办法保她成绩暗示后再动手也不迟。有她在上面稍微挡一挡聊胜于无,总要稳妥点。 听他如此确认,想到所谓吓唬吓唬碧月夫人的言论,苗毅不禁歪嘴一乐,真不知道杨庆那脑袋是怎么长的,坑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一旁察言观色的秦薇薇见他竟然笑了出来,心中松了口气,开始见苗毅脸色不对还以为跟自己义父发生了什么不快,能笑出来就说明没事。遂也笑着甜甜问道:“大人,怎么了?” “没事!”苗毅伸出一只手搂了她的柔腰,继续摇动星铃回杨庆:还有件事,东华总镇府下面另外九位天街大统领我也想一并除之,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他此时的感觉有种不用白不用的味道。 杨庆有点晕,也不多问,想都不想,就直接劝阻:大人,天街商铺之事一旦事发。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不可预测的后果出现,你顺带动两个人也就算了,怎还可继续把事情扯大!那九人都是有地方势力背景的人,又兼顾和你平级的天街职位。天街的事还没了断,你再把事情扩大,无异于节外生枝。还请大人暂放一放,先解决一码。以后再另觅良机解决也不迟,一口吃不成个胖子。当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 满满的阻劝之言,令苗毅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其实也知道一下搞多了事情不现实,也就是随口一提,遂回:既然不行,那就算了,先这么着吧! 谁知杨庆又急忙喊住:大人,卑职有一事相求! 苗毅:什么事? 杨庆:秦夕和薇薇的关系你也知道,久不见女儿,秦夕常常思念,能否让薇薇回一趟小世界,让她们母女略作团聚? 苗毅偏头看了看半依偎在自己怀中的秦薇薇,回:你是不是担心这边会出事,想让薇薇回小世界避祸? 杨庆:绝无此意!的确是秦夕太过思念女儿,大人若觉得卑职是想避祸,可让薇薇来小世界,卑职则前往大世界为大人鞍前马后! 被他这么一提醒,苗毅倒是心中微微一动,如今小世界大势已定,杨庆那种人放在小世界的确是有点浪费,来到大世界的话,目前的局势下倒的确是能帮的上自己的忙,让杨庆动手打打杀杀可能不行,但那家伙脑子好用,许多下面人看不透的问题,杨庆都能一针见血。 可也正因为杨庆脑子好用,长久以来一直让他颇为忌惮,加之杨庆有过造反的记录,令人不得不防。 不过也没把话说死,回道:回头再说吧! 收了星铃,苗毅看了看半依偎在怀中的秦薇薇,鼻子拱了过去轻嗅其发间的香味。 秦薇薇抬头,明眸闪亮地看着他。四目相对,秦薇薇的眼神很快变得有些粘人,慢慢送出嘴唇,吐气如兰,主动轻轻吻在了苗毅的唇上,百年等待,今日温柔绽放。 没什么好说的,苗毅直接将其横抱了起来,大步向寝居走去,炼狱之地憋了百年,总算可以尽情放纵了…… 花前月下的杨庆收了星铃,抬头看着已经偏移的皎洁明月,轻轻叹了声。 秦夕轻挽他胳膊,问道:“怎么样了?” “不出所料,他果然还是想来硬的,不想他那样做,可是劝不住,他偏要铤而走险。”摇了摇头,目光回到秦夕脸上,苦笑道:“都说性格决定命运,也许真的是性格使然吧!有些时候我也想不通,他那样乱来怎么还能活到今天,可事实证明他活的好好的,到哪都是有惊无险。我曾以为是他运气好,可是一个人运气怎么可能始终占据上风,如今我也不知道是我错了,还是他错了。” 秦夕不关心这个,“他答应让薇薇回来吗?” 杨庆再次抬头盯向明月,颇为惆怅道:“母亲想见女儿,他有什么好阻止的。只是…我帮他出多了馊主意,只怕会越发让他忌惮于我,就算去了大世界,估计也不会再给我实权了!” 第一二六三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 温柔乡里,几回缠绵,终有期! 在守城宫待了两天的秦薇薇依依不舍回去了,苗毅倒也想长醉温柔乡不醒,奈何一步步走到了今天,有许多事情已是身不由己,他想歇也歇不下来。不说身边这么多人指望着他,光一个反贼头子的身份就如同头顶悬着的一把剑,随时可能斩落。 送走秦薇薇,也收了心神,独自在后宫庭院中徘徊良久之后,摸出了星铃联系碧月夫人。 东华总镇府,正在做临行安排的碧月夫人接到苗毅传讯还当他有什么有关炼狱之地的提点。 颇为期待地回复:有事? 苗毅:大人,卑职的确有事相求!卑职手下空缺人员一直没补齐,想从大人手下调用两名得力干将,还望大人成全! 竟是这事,碧月夫人问:想要谁? 苗毅:宫雨菲和李环堂!大人放心,他们来后,卑职绝不会亏待他二人。 碧月夫人一怔,可谓好气又好笑,她岂能不知道苗毅和二人之间的那点小过结,这哪是要人去补缺,这分明是想要二人的性命,还真是不会‘亏待’二人。 竟把下手对象瞄准了自己的亲信手下,还有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几乎是不带考虑的,碧月夫人直接拒绝了:他们两个我另有用处,你那边的空缺人手还是自己另想办法吧!实在不行可把具体缺额拟出章程上报,再想办法给你调剂。 果真是不出所料,苗毅默默收了星铃。没再多做纠缠…… 守城宫外,一黄脸汉子出现在了宫外台阶下。刚被守卫拦住,徘徊在门外的宝莲见状闪身而出。拿出了苗毅的放行手谕,令守卫放行,领了那人入宫,直奔后宫。 “大人,人来了。”正厅门口,宝莲通报了一声。 “你先下去吧。”苗毅将她屏退。 黄脸汉子步入厅门内,抬手揭下了脸上的蒙皮露出真容,不是别人,正是在城外守候了百年之久的班月公…… 入夜。守城宫外又有一名面无表情的汉子现身,依旧是宝莲出面将人领了进去。 后宫之中,来人揭下了假面,正是大胡子钟离哙。 “大恩不言谢,有劳了!”苗毅乐呵呵拱手长鞠一躬,旋即让身伸手相请,“早已备好酒菜,请!” 钟离哙吹胡子瞪眼,大步走进了亭子里。大咧咧坐下,没好气道:“牛有德,你喜欢那有夫之妇没必要糟践我吧?” 为了帮苗毅保护个女人硬是在这里守候了百年,还连累了师门的长辈。心里没气才怪。 苗毅笑呵呵执壶,亲自给他斟酒,继而举杯道:“牛某先干为敬。赔罪!” 一口饮尽,见对方不领情。又是一笑,摸出一只储物戒放在桌上推了过去。“大胡子,看看里面的东西合不合你心意。” 钟离哙斜了一眼,不冷不热问道:“什么东西?” 苗毅努嘴,“你看看就知道了。” 钟离哙一把捞到手中,施法查看之后有点惊住了,里面竟然是一千株星华仙草,植株之大,足显年份,有几株上面竟然结出了果子,这药效估计只需一株便能救回好几条只剩半口气的命来,这可是值钱玩意。 这些星华仙草自然都是苗毅从炼狱之地弄来的,实际上苗毅只拿了小头,那被‘薄命红颜’笼罩的次星和辅星上还有更多,都便宜了六道反贼,白主那布置可谓帮了六道反贼大忙,都是救命的好东西,六道反贼困在那地方和天庭对抗免不了有死伤,正缺这疗伤圣药,真正是急需的东西,也算是新六道圣主送给他们的见面礼。 钟离哙还是头次见到结出果子的星华仙草,抬头看向对面苗毅,试着问道:“这都是送给我的?” “都是送给你的。”笑眯眯的苗毅点了点头,又补了句,“另外想请你再帮个小忙?” 钟离哙胡子一吹,“不会又是帮你保护女人吧?” 苗毅摆手,“我想这里面的东西随便拿出一些请一两个高手来应该没问题吧?” 钟离哙愕然:“高手?请什么高手?” “保护我的高手!”苗毅将斟满酒的酒杯推到他手边,严肃道:“我得罪的人太多了,我最近收到消息,有人要对我不利。我这个层次的人也没接触过什么高手,但你们天行宫不一样,有自己的人脉关系,想必你也沾光认识一些法力高深之辈,所以想请你帮我找一些嘴牢可靠的高手来,帮我暂渡难关。” 绕来绕去说到底还是准备对各大商铺动手的事,这厮为了确认自己在这块地盘上的掌控权,真可谓是不惜血本! “有人要对你不利…”钟离哙沉吟,皱着眉头也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方在苗毅期待的眼神中慢慢回道:“高手嘛,我身边目前就有几个,也许能帮上你。” “你身边有高手?”苗毅亦愕然道:“什么样的高手?” 钟离哙:“彩莲七八品的有两个,化莲五品的一个,够不够保护你?” “……”还有化莲五品的法力无边高手?苗毅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鸡蛋,站了起来,走到钟离哙身边上下打量,“大胡子,你在拿我寻开心吧?你身边有法力无边的高手?真的假的?” 钟离哙端起酒杯一口喝干,拍下杯子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我门中长老刚好领着我两位师叔途经这里,正暂歇在天街,你如果需要,我去找他们商量商量。” 还真巧!苗毅无语,可仍忍不住狐疑道:“你们天行宫的人不是不参与天庭的事吗?你那些师长能答应吗?” “我们当然不参与天庭的事,就算参与了也不会承认,你总不至于出去大嘴巴乱说吧?” 参与了也不承认果然是好道理!苗毅眼睛发亮:“那是,那是,我肯定不会乱说,说出去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我们天行宫也需要修炼资源,条件合适的话,自然不会错过。”钟离哙指了指桌上的储物戒,“肥水不流外人田!与其给别人赚走,还不如我们自己赚。以后再有这样发财的事情,只要不会将我天行宫暴露出来,记得联系我!” “……”苗毅震惊了,被钟离哙一番话彻底颠覆了对天行宫的印象,这天行宫看起来堂堂正正,没想到背地里也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当即连连点头道:“好说!好说!” 送了钟离哙离去后,徘徊在园中的苗毅又开始不安起来,和天行宫背地里干这种勾当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回头天行宫不会干出杀人灭口的事情吧? 客栈。 啪!苗毅刚送给钟离哙的储物戒被人砸在了钟离哙的脸上。 钟离哙顺手接在手中,摸了摸脸上被砸的地方,苦着一脸,对面一老头背个手怒气冲冲地来回走动。 老头正是易容后的天行宫长老,名叫千罗。 一旁两名汉子皆在那摇头唏嘘,一副不胜感慨的样子。两人正是钟离哙的师叔,一位名叫蒙自高,一位名叫荆安。 蒙自高貌似自言自语地叹了声,“那牛有德还真是有钱啊!这么多星华仙草扔出来像扔白菜一样。” 荆安亦摇头感叹:“都说天街大统领油水足,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你们两个少在这里说风凉话,再满嘴胡言,我拔了你们的舌头!”长老千罗骤然停步转身,指着两人一顿臭骂,骂的两人脑袋缩了起来后,又指向钟离哙臭骂:“谁让你收他钱的?咱们又不是见钱卖命的镖行!” 钟离哙叹道:“关键是人家觉得镖行那边的嘴不牢靠,何况镖行也不敢掺和天庭的事,否则也轮不到我们接这事,再说了…” “你还敢顶嘴?”千罗一声打断,手指差点戳钟离哙脑门上去,“我天行宫的名声迟早要臭在你这逆徒手上!现在,立刻把东西还给人家!” 蒙自高和荆安相视一眼,颇显无奈的样子。 钟离哙哭笑不得道:“长老,我也是没办法啊!他这次需要人保护,师门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又不让我泄露真相,不收他东西,我拿什么理由把你们推到他面前去保护他?咱们天行宫的高手莫名其妙掺和进天庭去保护人家,这有违咱们天行宫的宗旨,人家能信么?” 千罗闻言眉头皱起,继续背个手来回走动,不说话显然也是觉得钟离哙的话有些道理。 蒙自高握拳嘴边干咳一声,“千师叔,我倒是觉得钟离哙这个办法不错,许多问题都迎刃而解了,以后他再需要我们协助的时候,直接让他付钱好了,这样一来咱们两边都省事,以后有什么事也理所当然了。再说了,反正那家伙有钱,啧啧!一出手就这么多星华仙草,这年份的药效想必不凡,也不知他哪弄来的。哎哟…” 千罗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拧住了他的耳朵,揪着他耳朵提起,“你就知道钱钱钱,掉钱眼里去了是不是?天行宫的脸还要不要了?” 踮着脚尖的蒙自高连连辩解道:“不会丢天行宫的脸,这事他也不敢到外面去到处宣扬,否则是自找麻烦。” “是啊是啊!”荆安也赶紧帮腔道:“真相迟早有一天是要让他知道的,这是权宜之策,不算丢脸,大不了钱我们先收着,以后再一起还给他就是了。” 第一二六四章 化干戈为玉帛 “对对对,弟子就是这么个意思。”钟离哙也赶紧响应。 三人在那上蹿下跳地解释,道理讲的也没错,千罗最终冷哼一声松了蒙自高的耳朵,指着钟离哙的鼻子,“要做就把事情做稳妥了,赶快联系,看看究竟要怎么配合。” “是是是!”钟离哙连声应下后,又露出小心试探神色,道:“长老,咱们天行宫究竟为何要在暗中帮那家伙?” “啊!”一声惨叫声起,钟离哙被千罗揪住脖子摁着,一顿暴打。 还敢打听这事?蒙自高和荆安一阵恶寒,旋即视若不见,双双靠墙缩了出去,压根没有去救钟离哙的意思,反而有种怕被连累唯恐避之不及的感觉…… 半个月后,商会二十九名管事的再次齐聚一堂。 胡玉元胡掌柜将手中的一块玉碟扔给了上首的会长周燃,道:“这就是牛大统领下的请帖。” 不少人面面相觑,在座的皇甫君媃则翘首以盼盯着周燃手中的玉碟,似乎想看看里面的内容。 周燃看过手中的东西后,看向在座诸人,颇为奇怪道:“我这个会长为何没接到请帖?你们当中还有谁接到了?” “我接到了。” “我也接到了。” 韩立韩掌柜,梅韶九梅掌柜,申隆申掌柜,廖秀春廖掌柜,关逍遥关掌柜,五人都各拿出了一块玉碟晃在手中。 想看?见其他人盯着,五人也不藏私,各自扔了出去。 “我这里也有。”负责东城区的副会长乌寒山也摸出块玉碟晃了晃。放在了跟前的桌上。他背后的主子正是四大天王之一的寇家。 皇甫君媃接了块到手中查看,从头看到尾。的确是一份宴请的请帖,里面说什么以前多有误会。希望从此化干戈为玉帛,邀请廖秀春廖掌柜三日后赴晚宴,最后打下的法印也是牛有德的没错,她认识牛有德法印。 诸人轮流转交着逐一看过后,神情各异。 “哼!”田丰浩田掌柜将玉碟扔还给原主后,不屑道:“现在知道了怕了,以前干什么去了?”他对苗毅很不感冒,原因自然和背后的主母査如艳有关。 周燃摇头道:“奇怪,邀请的似乎都是东城区的人。其他城区没人接到请帖吗?” “我们这边没听说有谁接到过请帖,你们听到过消息吗?” 负责西城区的副会长武从功武掌柜看向下座之人询问,他背后的主子是四大天王之一的嬴家。 “没听说过。”下面有人摇头表示不知。 这情形当即让在座诸人极为费解起来,皇甫君媃眉头紧皱,不知苗毅在搞什么鬼。 “牛有德这玩的是哪一出?”胡玉元胡掌柜环视众人,忍不住乐了起来打趣,“莫非因为他是东城区统领出身,所以只想和我们东城区的人化干戈为玉帛,却不想跟你们其他人和解?” “不应该吧!”乌寒山朝下面坐那做摆设的玉虚真人努嘴道:“玉虚掌柜和牛有德算是有几分交情的。他不是也没收到请帖。” 田丰浩嘿嘿道:“人家掌门的孙女都在牛有德身边做亲随,说不定早就被牛有德收房了都有可能,还需要请帖化解矛盾么?” 皇甫君媃闻言斜了他一眼,目光有点不善。这话她不爱听。 玉虚真人徐徐出声道:“田掌柜,还请嘴巴放干净点!” 田丰浩冷笑道:“我也没说错啊!孤男寡女**的,一点就着。谁敢保证……” “好了!”周燃喝声打断,“田掌柜。别把事情扯远了。” 田丰浩笑了笑,人往椅子上一靠。“周会长,我只是觉得吧,我们商量有些事情的时候,有些人是不是该避避嫌?别回头出了什么事说我们冤枉了那谁谁谁。” 诸人目光顿时都若有若无地瞥了眼玉虚真人,后者什么话也没说,站了起来一整道袍,直接转身而去。 在场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没人挽留。 少了玉虚真人后,大家的言谈顿时放开了。身在其中的皇甫君媃眉头微挑,眉眼间似乎有几分得色,原因很简单,因为她觉得真正和牛有德关系亲近的人是她,而不是玉虚真人,对自己的保密工作挺得意。 田丰浩直言不讳道:“东城区那一片的,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自古筵无好筵会无好会,小心那牛有德布下了什么圈套等着你们自投罗网。” 皇甫君媃出声道:“只对东城区的人下手,吓的另三个城区的人狗急跳墙,牛有德没那么傻吧?” “也是!”不少人点头嘀咕。 乌寒山砸吧两下嘴,百思不得其解道:“那你们说这牛有德到底想干什么?” 皇甫君媃朝他跟前摆放的请帖努嘴道:“人家不是说的很清楚了,要化干戈为玉帛。” 乌寒山指了指跟前桌面,“难不成真的只想和东城区的人化干戈为玉帛,其他三城区的人继续对着干?如此摆明态度不是自找麻烦么?” 杨庆献计弄的这一出,看似平常,实则虚虚实实搅人心神,可谓彻底把一伙人给搞懵了,各种靠谱的猜测和不靠谱的猜测都出来了,结果到最后又统统觉得不靠谱,一伙人牙疼了,这到底弄的什么玩意? “要我说,大家都别想了。”田丰浩拍了拍桌子,道:“干脆一点!大家联手,一起动手,直接杀进守城宫把牛有德给剁了,彻底以绝后患,也不用再费神瞎想,还闹得整天提心吊胆!说得难听点,一家或几家这样干也许会惹得上面雷霆大怒,大家联手干的话,那就是法不责众了。大家反而没事。” 一伙人翻了个白眼。 皇甫君媃更是冷眼以对,发现这田丰浩简直是在想尽办法要将苗毅置于死地为背后的主子出气。一个劲地怂恿。一个掌柜能说出这样大胆的话,只怕未必没有人在背后指使。有些事情尤其是这样天大的事情岂是一个掌柜能做主的?反正她是不信田丰浩有这样大的胆子,仅凭这话传出去都容易惹麻烦,从田丰浩要把玉虚真人给逼出去就知道。 此时皇甫君媃方将自己融入了纯粹的苗毅个人立场,开始深深为苗毅担忧起来,当年苗毅在天街斩了几千颗人头也就罢了,那毕竟是家奴的脑袋,可是在考核时杀了那么多权贵子弟,怕不是苟全就能过去的,从田丰浩的态度上就可见一斑。今后这天街暗中对苗毅使绊子的人怕是会不少,目的自然是置苗毅于死地,明着顶撞苗毅的权力不太可能,毕竟苗毅在这里代表的就是天庭,可一旦让那些人暗中找到了机会,苗毅的下场可想而知! 就算苗毅发出的请帖真的是想化干戈为玉帛,田丰浩的态度也让皇甫君媃触类旁通警觉了起来,她不认为苗毅还适合呆在天街,这里形形色色的权贵背景太多了。子女被杀,不是每个权贵都那么心胸宽广的,根本搞不清谁暗中怀有歹意,她准备回头去劝劝苗毅。尽早离开天街这是非之地,另觅一势力较为单一的地方。 可是转念一想,苗毅这些年的根基就在这天街。除了立足这里,皇甫君媃竟然不知道苗毅到底还能去哪。又能去哪?何况还有那么多亲信部从也在这里! 殊不知苗毅也想离开这里,甚至连高冠都联系了。可是走不了! 乌寒山冷笑一声,“田掌柜,你倒是说的轻松。” “不可不可!”周燃亦连忙摆手阻止道:“若是牛有德真把我们逼到那个份上了,为了自保,你那种情况也说的过去。可若是什么事也没有,我们就主动联手杀之,那是什么性质?就因为咱们的背景?咱们就能联手冲杀进守城宫?守城宫在这里代表的就是天庭,牛有德是为陛下牧守一方的大统领,无缘无故联手干这事,今天咱们能这样干,明天别人是不是也能这样干?你让陛下怎么想?连起码的游戏规则都不遵守了,想造反么!” 见没人同意,田丰浩呵呵一笑,“我就是开玩笑,实在是那家伙太让人闹心了。反正宴请的是你们东城区的人,去不去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这事最终也没商议出个结果,只能说是一旦有事大家共进退,然而不等到有可能会威胁到自己,这个承诺能不能兑现谁也不知道。 散去后,皇甫君媃一回到群英会馆立刻联系苗毅,想和苗毅见面,谁想苗毅却一句有公务处理把她给打发了。 鬼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公务在处理!皇甫君媃气得想直接去找他验证,奈何守城宫有大阵防护,钻地道也不行,苗毅若是不开启防护大阵的话,她硬闯肯定要触发报警,所以只要苗毅不同意她根本就进不了守城宫。 而苗毅也的确有公务要处理,宴请东城区排的上号的商铺掌柜的上百张帖子已经发了出去,接下来自然是要操办宴席,苗毅将这事交代给了徐堂然去办。 “大统领放心,这事我一定办妥当。”徐堂然拍着胸脯做了保证。 “还有件事情也要你去办。” “大统领尽管吩咐。” 苗毅换成了传音,“你去想办法弄点什么毒来,最好是无色无味放进吃食里发现不了的那种。” “啊!”徐堂然大惊,看了看四周,亦换成传音:“大统领莫非真的想在宴席上对那些商铺掌柜动手?” “动屁的手,要动手就不会只针对东城区,你去照办就是,我另有用处。” 徐堂然想想也是,点头道:“好!这事包在属下身上。” 苗毅警告道:“这事不可走漏风声,也不能让人知道和你有关,一旦走漏消息,提头来见我!” 徐堂然鬼鬼祟祟道:“大人放心,保证办的神不知鬼不觉!” “去吧!” 挥手将徐堂然屏退后,苗毅看着徐堂然离去的背影微微眯眼。 让徐堂然去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也不仅仅是因为徐堂然擅长干这种缺德事,而是身为一个外人来说,徐堂然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不将其彻底拖下水让其永远爬不上岸的话,苗毅不放心留他在身边! 第一二六五章 原来如此 三天后晚宴,苗毅显示出了足够的诚意,东城区统领伏青站在了守城宫门口亲自迎接客人。 宫内花园中,徐堂然亲自指挥人布置,张罗酒宴。 歌舞也请了天街最好的,天香楼的头牌雪玲珑自然不能少。徐统领老是往一旁厢房里钻,主动往伺候妆容的雪玲珑跟前凑,一看到徐堂然那笑眯眯貌似不怀疑好意往雪玲珑身上溜的目光,很是让徐妈妈和雪玲珑心惊肉跳。 内宫,苗毅负手于亭台楼阁间,面无表情地看着黑炭在水池中戏耍,鹰无敌和慕容星华陪站在其身后左右,宝莲不断来往内外通报消息。 慕容星华偶尔偏头看看四周,只见亭台楼阁间有几个陌生面孔转悠。这么多年了,守城宫的人她不可能不熟悉,尽管那几人都穿着天庭制式金甲战袍,可她能确定不是守城宫的人,也不是这边天街的人马,不知道哪来的。 值得注意的是,那几人似乎一直围在大统领附近转悠,不会离开这个圈子,目光更是若有若无地关注着这边,似乎在警惕大统领周围的人。没错的!包括瞥向她的眼神似乎都在保持警惕,貌似只要她敢轻举妄动就立马会扑过来一般。 情况有点诡异,包括大统领这次的宴请也让人琢磨不透,慕容星华想不通苗毅究竟要干什么。 回头再看苗毅,侧脸依旧刚毅,却是面无表情,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慕容星华发现大统领这次考核回来后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深沉了许多。 难道是这次考核中的什么变故影响了他?慕容星华瞬间联想到了自己那次考核所经历的事情。真正是不堪回首往事,思绪瞬间沉沦… 别说她。鹰无敌也注意到了那几个陌生面孔,他也搞不懂苗毅这次的宴请究竟要干什么。 事实上这次的宴请是怎么回事,苗毅没告诉任何人,连云知秋都不知情,他警告了杨庆不得告知任何人,包括云知秋在内,否则怕云知秋会阻拦。 他也知道云知秋等人是为他好,可他有他的理由,有他的立场。只不过他这次不想解释那么多,给自己留点余地。 “大人,伏统领说天色差不多了。”宝莲进入了亭台楼阁间禀报。 苗毅抬头看了看天色,天已暮色,问:“有多少人来赴宴?” “不多…”宝莲有些欲言又止,似乎顾及苗毅颜面没好说出口。 “走!”苗毅转身而去,没多说什么。 几人相随而行,鹰无敌和慕容星华左右看了看,又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因为周边那几个陌生面孔见苗毅走动后,已经迅速靠了过来。 从后宫一走出,撞见了迎面而来的伏青。苗毅问:“来了多少人?” 伏青:“二十来个,不过情况不对,来者都有看着陌生的亲随。虽被挡在了宫外,却不肯离去。一直在外面候着。没来的派了人打招呼,都说是接到了东家的招呼。有事要办,无法前来赴宴。徐统领让问一声,这宴会还要不要继续下去?” “为什么不继续?人家有事来不了很正常。”苗毅冷笑一声,脚步不停。 华灯初上,良辰美景。 一行径直来到了前宫的公众花园,正在乐呵呵和来客交谈的徐堂然一回头,见苗毅来了,迅速跑了过来行礼。 二十余名商铺掌柜在为首的负责东城区的商会副会长乌寒山带领下一起前来行礼,“见过大统领。” “不必多礼!”苗毅笑容满面地伸手虚扶,回头问徐堂然,“酒宴准备好了没有?” 徐堂然点头哈腰,“回大统领,都准备好了,就等您发话了。” 苗毅笑着张开双臂面对众人,“那就落座开始吧。” “大统领先请!”乌寒山等人立刻分道两旁,齐齐伸手恭请,恭敬的很,不知情的人谁能看出这帮人曾将苗毅羞辱的很惨。 苗毅笑着率人于众人间通过,徐堂然在前领路,将苗毅领进了一座亭子里。 一百多张请帖出去,只来了二十来人,徐堂然办事很体贴,赶紧命人将多余的位置给撤了,免得空许多位置在现场让大统领尴尬。 一帮掌柜的座位就在露天花园中环行摆放,环境优雅。众人入席后,站在摆满美酒佳肴长案后的苗毅伸手众人,“请!” 不管背后怎么算计,表面上的规矩大家还是守着,毕竟如今的苗毅不比当年那般地位岌岌可危,现在的天街大权稳捏在苗毅的手里,大家不看苗毅的面子,也要看苗毅手中权力的面子。 都等到苗毅先坐下后,众人才陆续坐下了,自有天香楼的歌舞妓前来给斟酒,苗毅则是一旁的宝莲,而在苗毅身后,有四名金甲小将一字站开。 东城区众掌柜暗中交换了个眼色,乌寒山领了众意,双手举杯站了起来,面向亭子里的苗毅遥敬,“大统领一番美意,我等无以为报!若以前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望大统领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这群小商贾计较,以后大统领有什么吩咐,我等万死不辞!大统领若不嫌弃,请受我等一杯!” 同样在下方列席的伏青等人斜了一眼,好听话谁都会说,真要有什么吩咐,介时你们能万死不辞才怪了! 二十余名商铺掌柜亦集体举杯站了起来,齐声道:“大统领若不嫌弃,请受我等一杯!” 苗毅淡淡一笑,拿了酒杯,稳坐在那举杯,笑道:“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大家满饮此杯!”说罢先干为敬,对众人亮了空底酒杯。 “谢大统领!”一群人谢过后亦干杯,亮了喝空的杯底以示诚意。 宝莲斟酒,苗毅伸手示意大家坐下后,环视众人,叹声道:“本座发了一百多张请帖下去,只有在座诸位赏光…哎!本座知道大家心里是怎么想的,怕是对本座这次的宴请有疑虑。殊不知本座正是因为担心大家有疑虑,才将集体宴请改成了单独向东城区发请帖,准备四城区轮流逐一宴请,分开来,为的正是打消大家的疑虑,以示诚意,好避免让人误会本座有什么企图!本座化干戈为玉帛之心可谓坦陈,望诸君能够明白!” 此话一出,诸位掌柜面面相觑,可谓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之前怎么都想不通,要化干戈为玉帛为何只宴请东城区,若有阴谋只针对东城区动手的话那是自找麻烦,傻子才这样做,牛有德牛大统领不至于这么傻吧?大家真的是怎么都想不通,心有顾忌,于是有人来了,有人不敢来赴宴。 如今,大家这几天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终于找到了答案,这个答案正真是解释出了原因,除此以外的确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理由可以解释这次的古怪宴请行为。 原来是要四城区轮流宴请,为的就是消除大家的疑虑! 就连伏青等人亦愕然,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了! 众掌柜可谓瞬间心中通透了,松了口气,有人心中好笑,看来这牛有德面对大家背后的势力是不服软不行了,竟苦心周全到了如此地步,不惜屈尊分开来轮流宴请大家。 而伏青等人心中免不了暗暗叹息一声,不低头是不行了,也的确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如果没猜错的话,大人后面那四人应该是大人找来护身的,看来一场考核下来,的确是让大人见识到了这伙权贵的势力,终于服软了。 有些之前想不通的地方,现在都能解释的通了。伏青等人也算是松了口气,他们之前还担心苗毅来硬的,现在总算是放心了,否则几人想想后果都害怕。 倒是慕容星华看向亭子里端坐的苗毅神情有些复杂,她亲眼见证了苗毅在无生之地的考核,是如何的勇武,而这番考核更是单枪匹马在百万大军中杀了个三进三出,那真是名扬天下的好汉,光听听都让人目眩神迷。在她心目中,苗毅这种男人才是真正的血性男儿,是她心目中的英雄,不会像她那般不堪地屈服于现实,黑暗中总有一道光明存在!可如今在权势的压迫下,这个热血汉子竟也低下了傲铮铮的头颅,人生之无奈,硬是把热血英雄变成了窝囊狗熊,想想都有些心中不忍。 抓了酒杯,慕容星华猛然昂头一饮而尽,长吐出一口胸中的郁闷酒气。 下面诸人的神色变化尽收苗毅眼底,苗毅心中亦感叹,他自认自己并不算笨,可是他做事的手法和杨庆比起来的确有不足的地方,杨庆只小小设计了一场宴请便能蒙骗所有人,彻底打消所有的人疑虑,让他苗毅将可能无法掌控的局势立刻给抓在了手中,他此时方真心领略到这一场宴请的妙用。 他苗毅不是没用过计谋手段,但是出自他手的手段做不到杨庆这般细致周全妙用,没杨庆这般手腕翻转间的高明! “大统领言重了,是有些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大统领不追究我等过失,已是我等万幸,我等向大统领赔罪了!”乌寒山又双手举杯站了起来。 “我等向大统领赔罪了!”一群掌柜也跟着站起举杯。 至于是真心赔罪还是假意,对较量的双方来说,都不重要! 第一二六六章 吓唬吓唬 不过苗毅显然接受了大家的赔罪,一脸甚为欣慰的样子,也端起酒站了起来,面向众人举杯,“化干戈为玉帛!” 宾主双方同饮之后亮出了酒杯空底,皆会心一笑。 “怎能没有歌舞助兴!”酒杯倒提在手中的苗毅环视一声,貌似兴致颇高。 徐堂然立刻“啪啪”击掌,鼓乐声随之起。 花团锦簇间的阁楼门开,一袭靓影如白云般婀娜抖袖飘出,宛若凌波仙子,临空徐徐旋转而下,落在酒宴空地中间,提袖半遮颜回眸一笑正对苗毅,苑中百花瞬间黯然失色,刹那间的风华绽放令众人心神荡涤,闭月羞花,真是说不尽的风情,正是天香楼的头牌雪玲珑。 鼓乐徐徐,一袭白裙轻歌曼舞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徐堂然更是上身前倾,貌似恨不得把雪玲珑给看进眼里。 站在案旁侍酒的宝莲见苗毅盯着雪玲珑看的出神,嘴角不屑地瞥了瞥,执壶上前挡了一下苗毅的视线,给苗毅斟酒。 苗毅左右看了看,偏偏宝莲这次斟酒的速度较慢,终于将他集中在雪玲珑身上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 良辰美景,转歌喉,舞翩跹,美酒佳肴。当晚宴席之上,宾主尽欢,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酒宴散去后,众掌柜轻松自若地出了守城宫,担心的所有事情都没有发生,安然离去。 天香楼的琴师艺妓也在花园中集中了起来,受到了苗毅的接见。 实际上天香楼的大部分人苗毅都见过,早年就见过。只是求财图平安的天香楼众人仍在欢场打混,一如既往。而屡屡冒险拼命的苗毅却早已是今非昔比,再也不是那个老是跑到天香楼蹭茶喝的小子了。地位相差已是悬殊。 “大统领,雪玲珑今天的歌舞可还让大人满意?”徐妈妈凑到了苗毅跟前笑嘻嘻问了声,那眼神抛啊抛的。 苗毅斜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的错觉,感觉徐妈妈今天的笑容间似乎有几分暧昧,点头道:“满意,诸位辛苦了!看赏!” 宝莲当即拿了只储物戒送到徐妈妈面前,徐妈妈接了东西招呼一声,天香楼众人齐声道:“谢大统领赏赐。” 徐妈妈不动声色地将储物镯收了后。又继续说道:“您跟玲珑也是老熟人,玲珑的歌舞您若是喜欢,哪天想看了不妨说一声,我让玲珑来给您演单场,随叫随到,您今天若是还没尽兴,可让玲珑接着演。” 后面的雪玲珑闻言微微低头,有几分含羞模样。 落在宝莲眼中却是惹来一阵暗骂,出来卖的。装什么纯情。 苗毅呵呵一笑,“徐妈妈的心意我心领了,今天晚了,改天吧。”手一挥。“送客!”说罢自己转身而去。 事实上他今天也的确受了雪玲珑的风华撩拨,有些心猿意马,只是他还做不出徐堂然那种事情。 一回到后宫。直接摸出了星铃传讯给姬美丽:今晚来守城宫陪我! 而一群出了守城宫的商铺掌柜当中,乌寒山则领着数人直奔商会。几个城区的商会代表早在这里等着他们的消息。 进门还未落座,上首背个手走来走去的会长周燃已经停步急问道:“什么情况?” 乌寒山落座后哈哈大笑。“平安的很,一点事情都没有,酒菜俱佳,歌好、舞好、主人的态度更好!商会目前的状况牛有德只字未提,等于是默认了商会的现状。这次的事情纯粹是我们想多了,你们猜这次的宴请是怎么回事?牛有德本来是想集体宴请我们的,可是担心我们多想,遂准备四城区逐一轮流宴请,这样也省得我们担心他有什么圈套。他说了,今天宴请东城区,改天就请西城区,一个个来,谁都不用担心什么。可以肯定了,他是真有心和我们化干戈为玉帛,说什么圈套、阴谋论纯数多余。” 等了大半晚消息的众人面面相觑,原来大家纠结了几天的想不通竟然是这么回事,竟然是牛大统领担心他们多想,结果反而是让大家想的更多,竟是这么回事,难怪了,终于找到答案了。 身上还带着酒气的胡玉元呵呵道:“折腾了这么一圈,不惜降尊逐一宴请,牛有德也算是煞费苦心,看的出的确是想和我们和好啊!” 武从功武副会长啧啧一声,“还担心那家伙是个愣头青乱来,看来也不是个傻子,还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 在座的皇甫君媃默然,她也希望苗毅识相点,可是苗毅如此低头加上诸人此时的藐视之言,她心里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我看不见得吧!”田丰浩田掌柜哼哼两声打岔道:“说不定那家伙是想让我们放松警惕,好将我们一网打尽。” 他这是心里不爽说的气话,大家呵呵一乐,当然也知道他说的是气话,大概都知道天卯星君家那一位怕是给了田丰浩不小的压力,这里破局了,田丰浩不可能一个人冲撞守城宫,回头对那位主母那边怕是不好交差。 乌寒山笑话似的来了句,“他轮流宴请四城区,你倒是说说他怎么个一网打尽法?” 田丰浩撇了撇嘴,无理由反驳。 武从功站了起来,“他既然愿意轮流宴请,那就让他轮流宴请好了,也好让那些大大小小的商铺看看这天街究竟是谁说的算,免得老是有人想起什么歪念头。” 周燃亦两手一背,颔首道:“不错!牛有德既然愿意低头了,那些小商铺的指望就破灭了。只要游戏规则控制在我们的手中,杜绝了那些小商铺和我们抢生意,好的买卖进项继续由我们垄断着,就不怕没钱赚。回东家那边结账时咱们也就能交差了。” 守城宫后宫,苗毅的寝居内。习惯了长发披肩的姬美丽和苗毅面对面站在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明知故问,姬美丽问道:“大晚上把我叫来干什么?” 苗毅偏头看了看一旁的锦榻。微笑道:“你是我的妾室,你说大晚上把你叫来还能干什么?” 姬美丽暗暗咬了咬牙,表面平静道:“也就是说,你愿意告诉我地字部的大魔无双诀是怎么来的?” 这次的苗毅没有退步,语气平静却隐藏着一丝不容置疑,“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能用来做交易,你是我的女人,谁能否认这一点?包括你!你也不能否认!”伸手挑起了姬美丽的下巴。 姬美丽欲言又止,但这次。她终究是没有再说出什么来,站在那一动不动,静静看着他。 苗毅的手顺着她的下巴滑向她的脖子,继续滑进了她的衣领内。突然,姬美丽的身躯微微哆嗦了一下。 很快,长裙衣衫窸窸窣窣一件件落在了姬美丽的脚下,一双修长到惊心动魄的雪白大长腿暴露在了空气中。 大长腿离地,不是飞起来了,而是整具婀娜曼妙的赤条条**被苗毅整个抱了起来。最终双双倒在了锦榻上。 蓬门迎恶客,点点红花笑春风。 一夜**,与众不同,果真是别样滋味。苗毅把事后有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的姬美丽留在了守城宫,金屋藏娇了三天…… 数月后,姬美丽再次入宫。苗毅又想她那双大长腿了,还有那别样滋味。可她似乎难以习惯和苗毅之间的那种夫妻敦伦生活。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许因为她是妖修。也许是因为姬欢长久以来的血脉纯洁论,姬欢在这方面对子女管的很严,从姬美眉的下场就可见一斑。 可是,姬欢突然间说把她嫁出去就嫁出去了,而且是嫁给了一个人类做妾,她能理解父亲牺牲她所做出的决定。也许她无法适应和苗毅之间的那种关系就是因为姬美眉,苗毅杀了她的亲妹妹,可她却在苗毅胯下承欢,尽管已经木已成舟,真正成为了苗毅的女人,可她心中的那道坎过不去,每次见到苗毅就有种负罪感。 一种负罪感是因为姬美眉,另一种负罪感又是因为父亲姬欢出卖了自己男人,差点置苗毅于死地,以至于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苗毅,也不知道苗毅是怎么看自己的。 阁楼内,姬美丽跪地坐着,泥炉小火烹煮,亲自动手煮茶,不时捋一捋耳畔垂发,神态安宁之余,又不时偏头看看门外的男人,不知他在入神想什么。 天空下着靡靡细雨,后宫庭院中的奇花异草接受雨洗尘,湿润润越发清新娇艳。 阁楼外,凭栏处,苗毅上看笼罩着整个天街上空的阴霾,伸手迎接着清凉雨丝。 已经接到消息,碧月夫人已经进入了炼狱之地参加考核。 苗毅在等另一个消息,等炼狱之地那边的消息。 此时的碧月夫人惊魂未定,终于见识到了炼狱之地的恐怖,比传说中的恐怖一万倍,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嘴角挂血,连坐骑都没了,拼了命的独自在诡谲星空中逃窜。 本来她是还有几个伴的,天元侯手下的天街总镇不止她一个,不过此行却都以她为首。一行早就接到过提点,没敢跟太多人混在一起,但起码抱团取暖的人还是有的。 谁想倒霉的是,几人刚离开大队人马没多久竟然就撞上了反贼中的显圣境界高手,无量一道的大将军公孙立道亲自出马了,把个碧月夫人吓得魂飞魄散! 杨庆让苗毅把地狱里的情形夸张一点,说出来吓唬吓唬碧月夫人。可杨庆哪知道苗毅和地狱反贼之间的关系,吓唬?说两句吓唬的话多没意思,苗毅太干脆了,直接派人动手吓唬! 无量一道张开一张大网仅仅只针对一个碧月夫人,为了配合好、不耽误苗毅的事,连显圣高手都派出来了,碧月夫人能跑掉才怪了! 第一二六七章 劫后余生 所以从考核人马一进入地狱散开后,碧月夫人就被盯上了。 差不多了的时候,公孙立道果断出手。 苗毅的要求很简单,要逼碧月夫人落单,稍给点教训,不要杀。 几个彩莲修士对公孙立道来说,小意思,不就是放碧月夫人一个人跑嘛。 于是碧月夫人的同伴果断全部死光了,对上公孙立道跑都没办法跑,连招架之力都没有,仅凭攻击余威就将碧月夫人给打成了重伤,坐骑是折损了一头又一头,都死光了。 庆幸的是,不知又从哪里冒出了一名高手,和公孙立道干了起来,那真是打的轰轰烈烈。 碧月夫人可谓是谢天谢地,感谢满天神佛,赶紧趁着人家无暇顾及自己仓惶逃命。 轰!星空中硬对一拳的两条人影撞开,其中之一的公孙立道稳住身形,朝对面欲要再次冲来之人抬手道:“司徒,好了,已经走远了。” 一袭紫罗兰色纱裙的靓丽身影骤停,徐徐飘到了公孙立道面前,弥张的如瀑黑发渐渐收拢,整齐齐腰,眉如远山,眸若秋水,瑶鼻朱唇,净面素雅,清冷高贵。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无量一道的五位大将军之一的司徒晴兰! 石云边、敖铁、公孙立道、司徒晴兰、海渊客,前三位苗毅都见过,后两位苗毅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问问你的人,盯住了没有?”看着碧月夫人逃窜的方向,公孙立道淡淡一声。 司徒晴兰摸出了星铃一阵摇晃。没一会儿收了星铃,同样看向碧月夫人逃窜的方向。“放心吧!已经盯上了,那边各个方向都派了人蹲守。不管她逃往哪个方向,前方都会及时安排人提前等着,逃不出我们的视线。” 公孙立道颔首道:“那就好,千万别出什么意外,将主特意再三交代过,说是关系重大,否则也不用你我亲自出马。” 司徒晴兰问:“这究竟演的是哪一出?” 公孙立道:“我也不知道演的是哪一出,好像是圣主在反贼那边的上司。” “圣主?”司徒晴兰缓缓回头,“你叫的还挺顺口嘛!” 公孙立道叹道:“你刚好和海渊客在外面办差。你们能躲着不见,也就不用朝拜,可这样躲有用么?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将主已经讲的很明白了,大家的生死都捏在白主的手上,不从也要从!” “白主,他还活着么…”司徒晴兰呢喃一声,不知想到了些什么,微微有些精神恍惚。回过神来,绷了绷嘴唇道:“听说这位新圣主单枪匹马在同阶修为组成的百万大军中杀了个三进三出,听起来似乎有点意思,有机会倒是要见识见识。也好…”话顿,摸出了星铃稍作倾听,收了星铃又说道:“目标已经停下来了。” “走!去看看。” 两人须臾间身形远逝星空深处。 “噗!”落地摇摇晃晃的碧月夫人手捂胸口喷出一口鲜血来。靠在一块岩石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摸出了一株星华仙草,一股脑地塞进了嘴里。再也顾不上什么风范和形象了,保命要紧,赶紧施法炼化。 跑不动了,真的跑不动了,伤的太重了!她怀疑若不是身上的高纯度红晶战甲护体,只怕已经是一命呜呼了。 星华仙草的药效毋庸置疑,待到伤势稍缓,稀里哗啦拖着一身战甲的碧月夫人又爬了起来,将凌乱头发随便一收拢,草草盘在头顶,歪吊在肩头的头盔重新扶到了脑袋上戴好,环顾寸草不生的荒凉四周。 太恐怖了!她真没想到才一入地狱没太久就撞上了反贼,更没想到竟撞上了显圣境界的高手。 自己同伴也穿着高纯度红晶战甲,却被人家隔空一掌给打的血肉之躯宛若肉泥一般从战甲里飚射出来,自己被攻击余波株连也直接震飞了出去,根本无任何招架可能。 想到那一幕,想到一个大活人化作肉泥从盔甲里挤射出的情形,碧月夫人恶心的想吐,更多的是不寒而栗,没想到炼狱之地危险如斯! 环顾警惕四周,没发现再有人追来,眼睛红了,眼泪泛出,可谓喜极而泣,庆幸不已,庆幸自己居然还活着,居然从显圣境界的高手手下逃了一命,若不是另有人出现令那恐怖高手转移了攻击目标顾不上了自己的话,自己焉有命在,能捡回这条命真是幸运的没话说了。 多少年了,一直养尊处优,有个侯爷夫君撑腰,什么时候遭受过这样的惊吓! 碧月夫人抹了把眼泪,她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可是看看那诡谲莫测的星空,她真心不敢到处乱跑了,万一又撞上反贼怎么办? 回头打量周围的地形,先施法将刚才吐血的地面给掩饰处理了一下,既然决定藏身于此,就不能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旋即又快速掠向了右侧,她记得从天而降时看到那地方有个峡谷。 前方的确有一道沟壑峡谷,碧月夫人闪身而入,在峡谷内到处搜寻一遍后,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开始施法打洞。打出的土石不敢乱扔,统统装进了储物戒内。 却没发现峡谷一侧的上方有一陌生汉子悄悄靠近,朝峡谷内看了一眼后又迅速缩回了脑袋,回头朝远处打了个手势,立刻有四人出现散开,将这段峡谷给纳入了监控范围。 那汉子自己则悄然退去,离远后,方施法飘然而去,落在了数百里外的一处荒原中,见到了负手而立的公孙立道和司徒晴兰,指了指碧月夫人准备藏身的地方,一番禀报。 而峡谷中,深挖出洞穴的碧月夫人又跳出了峡谷到处东张西望检查了一下,确认无人发现后又返身跳回了峡谷中,搬了一块大石头退进了洞穴中,大石头自然而然地将洞口给堵住了,镶嵌在了洞口上,从外面看还真难发现下面有个藏身洞窟。 没多久,公孙立道和司徒晴兰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峡谷上方的山崖上,随行汉子朝堵住洞口的大石头指了指,示意了碧月夫人藏身的地方。 “盯紧了,有任何变化及时联系我。”司徒晴兰示意一声,随后和公孙立道双双掠空而去。 他们两个亲自出手演戏已经算是给了碧月夫人天大的面子,不可能还留在这里盯梢…… 守城宫静谧,小楼沐浴在绵绵细雨下,苗毅静立,凭栏听屋檐水滴声。 楼内,茶水已沸,跪坐的姬美丽双手将两鬓垂发捋至耳背,提壶倒满两杯,随后端了一杯起身,慢慢走到门口,身子半倚在门框上。 阴沉沉的天,细雨笼罩的守城宫,花团锦簇中沐雨的小楼。楼上门外凭栏处身段挺拔的男子,面容刚毅,目光透过雨幕略显思索走神。男子身后门框边,美人半倚,手上捧着一杯热茶。 这情景有几分如诗如画的美感。 做人真好!怪不得天下妖修脱壳塑形时的第一选择都是化人,做人的确是件高雅的事情,非蛮荒中的野兽能比。 姬美丽心中突然有感而发,发现自己挺喜欢这样的感觉,她对身边这个男人并不反感,觉得如果能这样和他过一辈子也是挺不错的,然而彼此间都有太多的无奈,就说她吧,她身后还有个姬家,不可能当做不存在。 回过神来,红唇轻吹茶盏中冒出的热气,慢慢湿唇抿了口,又斜眼看了看凭栏处的身影,姬美丽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已经站了好久了,在想什么?” 苗毅面对如丝雨幕,微微一笑,“没想什么,在等一个消息,今天应该会出结果了。” 姬美丽目光闪了闪,问:“在等什么消息?” “能告诉你的我自然会告诉你,所以不该问的别问,有资格管那么多的是正室夫人,有一个云知秋管着我已经足够了,若是你们都变成了云知秋,介时我往哪躲去?乖乖摆正自己的位置,做好你的妾室就够了,千万别掺和太多,我养你一辈子,希望你永远记住我今天的话!否则…”转身笑言的苗毅话没完全说完,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顺手拿了她手中的茶杯就往嘴边放。 若有所思的姬美丽出声阻止:“这杯我喝过的,里面有倒好的。” 苗毅耸耸肩,不以为意,放在了嘴边,转过身面对如丝雨幕慢慢品着。 姬美丽靠在门框边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又偏头看向不知何时才能停的小雨,目露沉思。 然而难得的清净终是难长久,很快苗毅又返手将茶杯递回了她的手中,摸出了星铃凝听。 姬美丽看着他回复后,又见他另摸出一只星铃,不知在和哪里联系,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躲在地洞深处的碧月夫人也在对外联系,心有余悸地和自己丈夫天元侯联系,诉说着惊恐遭遇,说着说着想到前途未卜竟然哭了起来,可惜天元侯看不见。 天元侯:你确认是显圣境界的高手?长什么样? 碧月夫人当即将自己见到的两人外貌形容了一下。 天元侯听后吃了一惊,回复:夫人,你这次的确有够命大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碰到的应该是无量一道的公孙立道和司徒晴兰,也许是两人之间有什么冲突才打了起来,才给你捡到机会躲过一劫。 碧月夫人:我不管他们是什么人,我只问你我现在该怎么办?你必须想办法救我。 第一二六八章 利益交换 天元侯:那地方封闭后我也进不去,你让我怎么救你?没天帝御旨谁都无法擅闯! 碧月夫人:腾飞坐镇炼狱之地,他肯定有办法,你想办法联系腾大帅,求他派高手来接应我。 天元侯:夫人呐,就算考核作弊也得有个底线吧,腾大帅轮值坐镇炼狱之地,你让他直接派人去帮你,未免也太夸张了,这可能吗?不说腾帅不会答应,就算他答应了,把你从藏身之地接应了出来又如何,难不成他还能把你一直带在身边不成?你终究还是要在地狱混完接下来的时间,他接不接应你有什么区别?换个地方你还不是一样要承担相同的风险,总不能直接把你送出地狱吧?高冠又不是瞎子! 碧月夫人:我不管,你必须给我想办法!老娘若是没好下场,你也别想好过,小心老娘投靠反贼拉你一起下水! 天元侯真是有点哭笑不得:你这不是说胡话么?天庭派了多少人进去,想打入反贼内部,有成功的吗?能成功的话就不会有这考核了,你跑去投靠,人家能信你才怪了,除非你想跑去找死还差不多。我说夫人呐,稍安勿躁,你别急,听我说,你就在那躲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其他的我都打好招呼了,等到考核结束要清场时,会有一批天庭人马进入地狱协助高冠,届时你再露面跟在他们后面,可保你安全抵达考核终点。 碧月夫人:你确认不会有事? 天元侯哪能保证,但给予的回复还是很肯定:你躲在那别乱跑肯定不会有事。 碧月夫人:我可警告你了,反贼不受降不代表不要女人。老娘的姿色不算差吧?那些反贼在地狱不知道憋了多久,你若是不管我死活。小心老娘给你准备一堆绿帽子! 天元侯牙疼,不过能理解。估计夫人是真的被吓着了,回复:胡话就别说了,听我的话,好好躲那,不会出事的。 夫妇两人中断联系后,碧月夫人刚靠在石壁上缓了缓神,储物戒里的星铃异动,查看之下发现是苗毅来讯。 星铃拿出,没好气地质问:什么事? 苗毅:卑职刚听到消息。听说夫人已经进入炼狱之地,卑职不得不提醒夫人,地狱凶险,请夫人多加小心。 早先是称呼‘夫人’,考核回去后有了距离,改称了‘大人’,如今为了表示亲近,又变回了‘夫人’。 凶险!还用你说?碧月夫人已经领教过了,差点连命都丢了。至今还心惊魂未定呢,问:你就为说这个? 苗毅:卑职惶恐,另有一事,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碧月夫人憋不住了火: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苗毅:此事关系到夫人在炼狱之地的安全和考核成绩,夫人如果恕卑职无罪,卑职才敢说。 什么情况?靠在石壁上连战甲都没敢脱下来的碧月夫人立马坐了起来。摇动星铃:说,什么事? 苗毅:卑职在炼狱之地混了百年。对于在炼狱之地保命多少有点心得,助夫人拿下好成绩也颇有把握。只因前面藏了私心才没说出来,如今回头一想,若是换了人坐夫人的位置,卑职怕是也未必会如意。 碧月夫人被他勾的心痒痒的,催促:别绕,快说! 苗毅:夫人恕罪卑职方敢说出来。 碧月夫人:你放心,只要你能助我一臂之力,以前的事情我也不会再计较,说吧。 苗毅:是这样的,卑职上次考核其实并未竞全功,还留了几分余地,否则卑职要拿考核第一名轻而易举,是卑职自己放弃了。 碧月夫人现在才不关心他考核的事,只关心自己考核的事,问:这和你能助我一臂之力有关系吗? 苗毅:不知夫人有没有听说过卑职的考核成绩和夏侯龙城同一名次? 碧月夫人:我就说那草包怎么可能拿第九,是你帮他的? 苗毅没承认自己帮了夏侯龙城,答非所问:卑职在地狱勘察的成绩其实并不止上交的那点,暗中藏了一部分在地狱,夫人如果需要的话,卑职可献给夫人。 碧月夫人又不是傻子,表示怀疑:你既然能轻易拿下考核第一,为何不拿? 苗毅:卑职砸了震天鼓,事先已经知道了天庭对卑职的处理结果,就算拿了第一,第一也和卑职没什么关系。 碧月夫人:就算要惩罚你,这和你拿不拿第一有什么关系,拿了第一面对处罚岂不是更有余地? 苗毅:这正是卑职之前不敢对夫人说又要请夫人恕罪的原因所在。 碧月夫人好奇:怎讲? 苗毅:因为卑职事先已经知道了消息,知道考核不仅仅是一次,后面还会有,于是卑职存了点私心,藏了一部分成绩在地狱,准备留待卑职修为上来后,再去地狱参加一次总镇级别的考核。 碧月夫人豁然明悟,感情牛有德那家伙在为以后图谋天街总镇的位置做准备,怪不得不敢告诉自己。 她问:你的消息来源是不是夏侯龙城告诉你的? 苗毅含糊其辞:没有!另有朋友告诉我的。 碧月夫人自以为懂了,也懒得点明,考核的事情是由天后主持的,有些消息怕是只有夏侯家族的人才能事先获知。总之鉴于夏侯龙城也拿了第九名,和苗毅同名次,她已经认定了肯定是夏侯龙城泄露的消息,何况前面苗毅本就暗示了。 这种事情她也没办法用来拿捏夏侯家族,只问最关键的:你如何助我安全之下拿到你藏下的考核成绩? 如果能在保住命的情况下,还能拿上好成绩回去保住天街总镇的位置,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一番交谈,碧月夫人已经暂时将之前的恐惧抛之了脑后,整个人来了精神。 苗毅:成绩卑职藏在了离地狱出口不远的地方,所以夫人目前只需找个安全的地方躲到考核结束时出来,想必侯爷定有办法安排夫人安全抵达考核终点,到时候夫人可顺手将成绩取出。卑职留下的考核成绩不敢保证很好,不过估计帮夫人榜上有名、顺利考核过关还是没问题的。 碧月夫人:具体藏在什么地方? 苗毅:星图在地狱作用不大,具体地方卑职自己也说不清楚,现在只能说个大概的方向,只有夫人到了考核终结点具体结合当地的地形和卑职勾通,卑职才能找到藏成绩的地方。 也就是说自己现在根本拿不到,只有到考核结束的时候才能拿到?碧月夫人有些牙痒痒,同时又怀疑起了苗毅的好意,按理说苗毅大可不必将这好处送给自己,当初自己毕竟放弃过他,按理说应该恨她才对。 两人结束联系后,碧月夫人思之再三,还是再次联系上了天元侯商量。 听完碧月夫人的话后,天元侯也有些好奇,问:他没跟你要什么好处就这样白白送你这好处? 碧月夫人:我正要说这事,数月前,他找我要两个人,说是要人,实则是想要他们两个的命…… 当即把苗毅和宫雨菲、李环堂之间的纠葛讲了一遍。 天元侯果断的很:哪有送上门的好事,这摆明了是在和你做交易,这交易你不亏,人给他就是了。 碧月夫人有些纠结:可那两人跟了我多年了,算是我的亲信手下,就这样把人交出去是不是有点过了? 天元侯:你还没看出来?人家早早埋下伏笔,现在才出招,就是给你个台阶下,让你进了地狱再做决定,免得你脸上难堪,也就是说,他早有打算,那两个人的小命他要定了! 碧月夫人:可恶的家伙,竟敢威胁我! 天元侯:妇人之见!人家给足了你面子,没撕破脸,就说明人家把这定位成了一场利益交换,若这都算是威胁,那类似有好处的威胁我巴不得多来几次!人家已经挑明了,那是人家留待将来晋升天街总镇的资本,你说是那两条小命重要还是天街总镇的位置重要?换句话说,他也在让你权衡轻重,是他重要还是你那两个手下重要?如果他不如你那两个手下重要,甚至连天街总镇的位置也动摇不了那两个人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他也会考虑,他和那两人是有仇的,万一那两人经常在你耳边进谗言,他以后还怎么在你手下混?夫人呐!能婉转使出这招,那厮相当不简单呐,看来我以前还是低估了他,说句不好听的,就你那些手下的头脑,连给他提鞋都不配,什么人堪用、怎么选择还需犹豫吗? 其实他有点高估了苗毅,这招压根不是苗毅的招,苗毅办事压根没这么温柔,后面就有让他脸黑的时候。 碧月夫人:别说那么好听,说白了不就是跟我玩阴的,想想都来气。 天元侯:夫人,为上者当权衡利弊,不可义气用事!我刚得到点消息,才知道之前有不少大佬让人递话给天后要牛有德,若不是天后压着,这牛有德还能在你手下?别人抢着要的人才在你手下效命,你就没点想法?高兴才对吧! 碧月夫人:哟!现在又成了人才,当初是谁劝我和他划清界限? 天元侯:此一时彼一时,能为你效命的才是人才,不能为你效命的要他何用?当时保他的代价太大了,我那叫审时度势! 第一二六九章 宝莲最讨厌的人 碧月夫人服了他,怎么说都是他有理,道理还一套一套的,不想跟他扯了,扯不赢他,直截了当道:我都这样了,你哪还来那么多屁话?我问你,你就不怕他弄个陷阱、做手脚坑我? 天元侯:人家才没你这么头脑简单!怎么坑?别说你还是东华总镇,只要东华总镇府一天没换主人,他就不敢对你乱来!哪怕你在地狱出了事,我如今虽不便直接插手天街的事,但也能指使代掌的兰香编排个罪名直接将他缉拿,让兰香直接将他斩杀了事后再给他编排个罪名也行,他敢对你动手脚吗?他有脑子,知道你若是连命都没有了,对他不讲规矩他也没脾气,上面追责难道还能追到你一个死人头上不成? 碧月夫人:你才死人!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早死?是不是我死了更方便你勾三搭四? 你就算不死,我还不是照样勾三搭四,你能把我怎么样?当然,这话天元侯只放在心中,不可能讲出来…… 东华总镇府,后花园。 执掌代理的二总管兰香旨意一出,站在跟前的宫雨菲和李环堂如遭五雷轰顶,整个人都懵了。 两人愣怔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宫雨菲突然脸色惊恐哀求道:“二总管,我们不能去牛有德的手下,我们得罪过他,去了他的手下他会要我们的命的!” 脸色惨白的李环堂亦连连点头,“二总管,我们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您尽管说。任打任骂都行,就是不能去牛有德的手下。牛有德乃睚眦必报的小人,我们去了他的地盘一定会死的很惨的!” 兰香怀里抱着碧月夫人的那只粉色狐狸。看着眼前两人,心中叹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人家随便给点好处就跟着瞎掺和,玩不起跟着凑什么热闹,轮得到你们出风头吗?你们若真是玩的转的人,跟了夫人这么多年只怕早就从侯爷那边帮你们谋取实缺了,如今有人要秋后算账,你们自己作死也怪不得别人! 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微笑道:“你们想多了!我已经下了法旨给他。你们两个若是出了什么事,他那个大统领的位置也别想做了,你们出了任何事我都会把责任算到他头上去。” 两人闻言稍微心安,可仍是一万个想不通啊!宫雨菲脸色难看道:“二总管,究竟为何非要让我们去他哪上任?” 兰香道:“最近牛有德那边似乎有些不正常,所以要让你们去当眼线,发现任何异常需及时向我报知!而之所以让你们前去就是因为你们两个跟他有仇,不容易被他收买了。当年夫人放弃过他,谁知道他是不是心怀怨恨另有所图。懂我的意思吗?” 原来是这样,可两人还是有点担心,李环堂尝试着问道:“二总管,能不能换别人去?” 兰香目光一转。脸色瞬间一沉,冷笑道:“看来夫人走了,我说话不管用了。开始跟我讨价还价了!” “不是不是!”李环堂慌了,赶紧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能力有限,怕会有负二总管重托。既然二总管看的起,李环堂定全力以赴!” 见事已如此无法挽回,二人也只好认命告退了。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二总管抚摸着怀里粉色狐狸油水光亮的皮毛,微微摇头叹息了一声,她也不知道夫人为何会突然下令让这两人到苗毅那去上任,只是这个黑锅她背定了。 而出了后花园的两人亦在一颗大树下停了下来,传音交流。 李环堂拱了拱手道:“宫执事,那牛有德可不是什么善茬,虽有二总管在背后撑腰,他就算不敢杀我们,怕也是会想尽办法刁难我们啊!一番羞辱怕是免不了。” 宫雨菲俏容上浮现狞色,咬牙切齿道:“也只能是忍一忍了!不过二总管话里的意思想必你也听明白了,夫人已经对牛有德心生间隙,你我不妨加以利用,想办法给他炮制点罪名,趁机以绝后患!” 李环堂看了看四周,竖起一根大拇指,“好主意!到了那边,李某对宫执事定当惟命是从!” 达成共识的两人相视诡笑,双双转身而去,准备忍辱负重去…… 天元星守城宫,徐堂然脚步轻快进宫,通报一声又直接进了后宫重地。 见到苗毅时,正在亭子里,恰好见苗大统领将一堆请帖交给了宝莲,让其送给西城区的那些商铺掌柜。 徐堂然心中唏嘘,大统领又要低头宴请那群商贾了。 他动作也不慢,立刻主动上前揽下了这趟差事,“不劳宝莲姑娘,这事交给卑职去办好了,刚好在我辖区,回头我顺手让手下人派发下去就好了,省得宝莲姑娘跑这一趟。” “他正好来了,那就给他吧。”苗毅示意一声,待宝莲移交后,苗毅问徐堂然,“有事?” “呵呵!是有点事…”徐堂然搓着双手,笑的谦虚而神秘,就是迟迟不肯说什么事。 苗毅明白了,对宝莲道:“你先下去吧。” 转身离去的宝莲很是不屑地斜了徐堂然一眼,苗毅麾下的所有人马中,宝莲最讨厌的人就是徐堂然,徐堂然在她眼中纯粹就是个马屁精,堂堂西城区统领为了拍马屁有事没事就跑来下厨烧菜,伺候大人也是面面俱到,比她还细心周到,把她恶心的够呛,搞的她这个亲随不尽职似的,让她情何以堪。 当然,最讨厌的还是徐堂然只要出现在苗毅面前,那必然是令人看了想吐的谄媚小人嘴脸,点头哈腰的,而只要出了守城宫,又立马背个手趾高气昂的样子,搞得这天街是他的地盘一样。 她也向苗毅密告过很多次了,可是她想不通大统领为什么依然器重那小人,召见这小人来守城宫的次数比另三位统领加起来都多。 其实苗毅也说不清为什么,他也看不惯徐堂然这种人,换了早年可能会一脚将徐堂然踢的远远的,绝不会留用在身边,可是徐堂然这种人用过之后却发现很好用,大的能力也许没有,但是什么事情交代下去都办的妥妥的,有条件的他能办好,没条件的他想尽办法创造条件也要办好,也许手段不太光明,但总之保证把你交代的事办的你舒心满意。 宝莲走后,徐堂然赶紧上前提了桌上的壶帮苗毅把茶盏续满了。 苗毅斜了一眼:“什么事说吧。” 徐堂然放下壶,鬼鬼祟祟道:“大人,您要的东西卑职已经帮您弄来了。”说着摸出了两只拳头般大的黑白瓷瓶摆在了苗毅面前。不待苗毅询问,他已经指着解释道:“神仙倒!这是好东西,唯一的缺陷就是药效发作有点慢,需要片刻时间才能毒发,不过绝对符合大人的要求,放进吃食里那绝对是无色无味发现不了,关键是受害者毒发身亡后查不出任何中毒的迹象。黑瓶的是毒药,白瓶的是解药。卑职已经拿死囚试过了,毒药和解药的药效绝对没问题!” 神仙倒?苗毅似乎听说过这东西,狐疑道:“你这东西怎么听着像是月行宫的独门毒药?” 徐堂然嘿嘿笑道:“大人明鉴!正是月行宫炼制的独门毒药。” 苗毅讶异:“我听说这东西月行宫不外传的,你怎么弄倒的?” “修行界打打杀杀的,月行宫弟子总有死伤后的东西流落在外,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外传,想弄到简单的很,卑职让人直接从黑市上买来的。” “那肯定花了不少钱吧?” “东西是挺贵的,不过一分钱没花!大人交代了不能泄露消息,相关人员卑职已经处理掉了,绝对没人知道这东西和我有关。”徐堂然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苗毅无语,那你还说是买来的? 东西苗毅笑纳了,收入了起来准备回头试试药效如何,不能光听这家伙嘴巴说。“另有件事情要你去办。” “大人尽管吩咐。”徐堂然恭听。 “刚接到东华总镇府那边传来的消息,宫雨菲和李环堂马上要来我们这赴任了,回头我会把他们两个放你哪去。” “呃…”徐堂然愕然,当初苗毅遭受羞辱的事情可谓被有心人故意传的沸沸扬扬,他岂能不知道宫雨菲、李环堂和苗毅间的那点事,当即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表示愤慨道:“那两个家伙还敢往这跑,找死不成?” 苗毅:“你说的没错,的确是来找死的。宫雨菲我当年也没亏待她,除了没给她权力外,该她的好处从没少过她的,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胆子不小,以为从我手下脱身了我就奈何不得他们!你想办法把他们两个给处理了,事情做的干净一点,别弄得没办法对上面交差,懂我的意思吗?” 徐堂然一惊,迟疑道:“他们两个可是碧月夫人的亲信部下,跟了碧月夫人多年了,这样做合适吗?” 端起茶杯的苗毅斜睨,淡然道:“人是我从上面要过来的,你说呢?” 第一二七零章 所托非人 “……”徐堂然瞠目结舌,大统领暗示的再明白不过了,那就是他已经摆平了上面。 他有点难以想象,碧月夫人怎么会把自己的两名亲信手下交给苗毅,心中暗暗吃惊于苗毅的能耐,这也行? 他也知道该怎么做了,连连点头道:“大人放心,卑职一定让宫雨菲和李环堂死的对上对下都能交代,若有纰漏和大人无关,卑职一个人兜。” 他很清楚干这种事情意味着什么,天庭未必公允,但游戏规则摆在这,上面人弄死下面人虽然容易,但凡事要讲规矩,由不得你想杀就杀,没了规矩为下者皆人心惶惶,天庭岂不是要大乱?事情做了一旦上面查起来交代不过去,会很麻烦的…… 宴请西城区的帖子发下去了,皇甫君媃也找上门了,后果自然是老账、新账一起算。 骗她说不会去参加考核,参加了考核又拒绝跟她联系,回来后又拒绝跟她见面,约定好的地下情人关系被狗吃了?逮住苗毅好一顿臭骂。骂完之后,该干嘛干嘛,两人又滚在了一起…… 云消雨歇后,皇甫美人的气也消了,秀发散乱,赤条条慵懒在榻上不愿动。 啪啪!苗毅在她屁股上拍了拍,调侃道:“之前不是怪我不见你么,要不,留在守城宫陪我几天。” 拨开他的手,皇甫君媃慵懒坐起,趴他后背搂了他脖子,“想的美,莫名其妙消失几天不回一旦引的我娘怀疑怎么办?”旋即又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道:“晚上去我那…” 苗毅笑道:“喂不饱的浪蹄子。我这里也有事。” “说谁呢?你才浪!”皇甫君媃啐了声,不过想到之前的疯狂。脸颊暗暗一红,又在他耳垂上轻轻咬了口。“天香楼的徐妈妈托我做媒呢。” 苗毅一愣,“做什么媒?” 皇甫君媃窃笑道:“人家看上你了。” 一想到那浓妆艳抹的徐娘,苗毅一阵恶寒,“你在开玩笑吧?” 皇甫一怔,旋即咯咯大笑,笑的胸前两团雪白抖个不停,笑趴在他肩头,上气不接下气道:“是雪玲珑,徐妈妈让我做媒撮合你和雪玲珑。希望能把雪玲珑嫁给你,明媒正娶的正室,你什么个意思吧?不会嫌弃人家的出身吧?” 苗毅松了口气,差点被这女人吓到,不过若说他对雪玲珑不动心是假的,雪玲珑的才艺和姿色毕竟摆在那,是个正常男人的都会动心,然而他这边的情况不可能将雪玲珑明媒正娶,收房做妾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估计云知秋那一关又难过,更何况他当初还阻止过徐堂然,现在自己再下手未免吃相难看,徐堂然… 稍作斟酌。苗毅摇头道:“没兴趣。” “有兴趣也不行,就算你答应我也能给你搞黄了,就别做那左拥右抱的美梦了。这事你别管了,我来处理。”戳了戳他后脑勺。又搂他脖子说道:“说正事,这天街你不适合再呆下去了。想办法换个地方吧?” 苗毅回头后看,“怎么?商会那边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皇甫君媃:“目前倒也没什么打算,可你想过没有,这天街各方权贵的势力混杂,不是什么人都能有那心胸和你大人不计小人过的,你能妥协,别人却未必会轻易放过你,你在炼狱之地毕竟杀了那么多权贵子弟,表面上也许能一派祥和,暗中说不定就有人在找机会对付你。” 苗毅眸中闪过一抹冷厉,旋即淡淡一笑,拉了抱住自己脖子的胳膊一拽,“啊”皇甫君媃一声惊呼,翻身跌落他的怀中,躺在了他的大腿上直瞪眼。 苗毅撩拨了一下她的下巴,“离开了天街我还能去哪?” 皇甫君媃目闪娇嗔之意,实则看的出她很喜欢这调调,伸手拉了他的耳朵,“已经帮你想好了退路,嫁给我!离开天街嫁入我皇甫家族,满朝权贵便没人敢再轻易对你下手,我们以后也不用再偷偷摸摸了。” “哈哈!”苗毅美人在怀,仰天大笑,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皇甫君媃怔住,怔怔看着他,发现他竟笑得如此豪迈,谁知惊变突生,苗毅胳膊一挥,就像扔一件小物件一般,直接将她扔开到一旁,下榻捡了衣服穿戴。 光溜溜羔羊般翻转的皇甫君媃顿时恼羞成怒,抓了只枕头砸去。谁能想到平常高贵端庄的皇甫掌柜如今竟是这般羞人不堪模样。 苗毅挥手拨开砸来的枕头,极为顺手,似乎已经习惯了对方扔枕头的这套,边穿戴边说道:“入赘是不可能的,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这次真的是拿出了诚意来化干戈为玉帛,才轮流宴请,只是我以后毕竟还要在天街混,我摆出了态度,你们商会是不是也要拿出点态度?你如果真的想帮我,就帮我挽回点面子……” 锦簇花团中,徐堂然顺手采了支花在手中,不时鼻前轻嗅,冷眼旁观一旁的情形。 宫雨菲和李环堂就站在苗毅面前。 苗毅一声不吭,冷冷盯着二人,脑海中浮现的是当初在东华总镇府山下庄园时的情形,那时的两人可没这么乖。 宫雨菲和李环堂亦是一声不吭,两人已经拜见过了,可是却没得到苗毅的回复,又不敢直视苗毅的目光,被苗毅看的浑身不自在,压力很大,担心苗毅乱来。 好一会儿,负手而立的苗毅缓步上前,站在了二人跟前,放出了一只手摸向宫雨菲的脸。 宫雨菲一惊,下意识脖子后仰,伸手挡住了苗毅的手。 “嗯?”苗毅鼻腔中发出质疑之声,目光冷厉。 李环堂赶紧朝宫雨菲使眼色,貌似在示意小不忍则乱大谋。 宫雨菲也知道一旦被扣上以下犯上的帽子等于是被苗毅找到了下手的借口,嘴唇紧绷,慢慢放下了阻挡的手。 苗毅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两颊,如同验牲口一般,左右掰着宫雨菲的脑袋欣赏。 宫雨菲一张脸涨的通红,羞愤难耐。她还没和男人有过肌肤之亲,她也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但是姿色还是有几分的,她很清楚这是自己最后的本钱,一直在待价而沽,等到有价值且合适的男人出现再托付终生,方不虚此生。 捏着她脸左看右看的苗毅淡然道:“今晚留下陪我如何?” 嗅着鲜花的徐堂然一怔,看着这边目光急闪,露出若有所思神色。 宫雨菲却是一惊,猛然摇头摆脱了苗毅的魔爪,快速后退,拱手道:“还请大统领自重!” 苗毅作罢,不再提这事,背手道:“你们两个胆子不小,还敢来我这!” 宫雨菲:“整个东华总镇府都是总镇大人的辖区,我等奉调赴任,如果大统领有什么意见,我们可以返回。”这是在暗示苗毅,你如果不满上峰的法旨,我们可以回去。 “你们离开太久了,先去西城区熟悉熟悉情况。”苗毅扔下两人转身就走,边走边说道:“徐堂然,人交给你了。” “是!”徐堂然夹花抱拳领命,旋即转身对二人笑道:“二位先去西城区统领府暂歇,徐某随后就到。” 两人巴不得快点离开这里,拱手示意了一下立刻就走。 徐堂然却是追进了正厅之内,走到苗毅身边低声道:“大人若是对宫雨菲有兴趣,卑职想办法安排。” 苗毅斜他一眼,宫雨菲是有点姿色不错,可就凭宫雨菲的姿色他还真看不上,家里的妻妾哪个会比宫雨菲差了,偷偷摸摸的皇甫君媃也能甩宫雨菲几条街,他犯得着吗?刚才只不过是在羞辱宫雨菲而已,却让这马屁精给盯上了。 “没兴趣,做好你自己的事。” “呃…”徐堂然知道马屁拍到马腿上了,连连称是退下了,出了门还纳闷,大统领是怎么回事,怎么不见他近女色?难道是和那宝莲?也不对啊,凭咱老徐的眼光,那宝莲应该还是个处才对… 守城宫,又是一个华灯初上的傍晚,这次宴请的是西城区的商铺掌柜,西城区统领徐堂然亲自在守城宫门口迎客。 宫雨菲和李环堂也被他拉了来,这些日子徐堂然有事没事就拉着两人到处转。 这次来的人明显多了,不像上次那般,这次接到请帖的近百号商铺掌柜都挺给面子,都来齐了。 玉虚真人也来了。 皇甫君媃也来了,只是从正大门进的她眼神有点飘忽,她已经习惯了从地道进出守城宫,来此偷偷摸摸惯了,突然正儿八经来一下还有点不自在了。 当晚酒宴,又是宾主相欢,苗大统领给面子,下座的诸位掌柜们表面上也是毕恭毕敬,气氛不错。 只是在阁楼内透过窗子看着外面起舞的雪玲珑,看着雪玲珑在苗毅面前倾情卖力表演,徐妈妈心中唏嘘,她托付给皇甫君媃的事黄了,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跟雪玲珑说,怕那丫头受打击,因她知道雪玲珑被她说的意动了,已经做好了嫁给牛大统领的心理准备。 殊不知所托非人啊! 正精神恍惚间,她所托那人突然出声了,不由看去,只见皇甫君媃笑吟吟举杯站了起来,对众人笑道:“大统领如此给面子,我们也不能不知好歹,不如请大统领赏个面子,给我们一次回请的机会如何?” 第一二七一章 秋后算账 这就是她答应了苗毅,帮苗毅挽回点面子的方法。 她也觉得苗毅如果真的把四城区全部逐一宴请下去,真的太有损颜面,届时传出去就是个笑话,商会反请一下就此打住好了,哪怕她站在商会的立场也觉得不宜做的太过。 此话一出,全场一静,不少人面面相觑! 端坐在亭子里拿着酒杯的苗毅貌似一脸错愕,目光缓缓扫过诸人,最后定格在商会副会长负责西城区的武从功脸上。 武从功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关键他是西城区领头的,他的态度一定意义上代表的就是西城区的态度,现在他不表态的话等于就是他个人把苗毅往死里得罪,没看苗毅正看这他么。 再偏头看看提议的皇甫君媃正朝他又点头又微微摇头的使眼色,他大概也明白了皇甫君媃的意思,商会这边不好做的太过了,苗毅毕竟是为天帝牧守一方的天街大统领,暗中使阴招对付完全可以,一帮商贾明着做得太过头就不好了。 遂也站了起来举杯道:“皇甫掌柜这个提议不错,大统领赏个脸吧!” 他一带头开口,下面诸人立刻陆续站起举杯:“大统领赏个脸吧。” 就连田丰浩田掌柜坐那左看右看之后也跟着站了起来举杯。 苗毅顿时一脸喜不自禁的模样,举杯站起道:“既然如此,牛某就盛情难却了,牛某先干为敬!”仰头喝干,亮杯底。 众人齐干! 接下来歌舞再续。牛大统领兴致颇高,不断对下主动举杯…… 宾主相欢散席后。苗毅亲自相送。 近百名商铺掌柜陆续出了守城宫,皇甫君媃也坐了自己的轿子离去。 站在宫门前目送的苗毅微微眯眼。霍然转身而回。 还没走到后宫,皇甫君媃的消息传来:今天该怎么感谢我? 苗毅:晚上你过来。 这话皇甫君媃一听就知道他会用什么方式感谢,当然也不会没羞没臊的挑明,回:我现在要去商会和他们碰头,还是你晚点来我这,什么情况我也好告诉你。 苗毅:好!回头一定卖力感谢!好好感谢! 皇甫君媃:去你的! 不一会儿,受了赏的天香楼班子陆续出了守城宫,苗毅这次给的赏赐颇丰,只是徐妈妈的心情似乎不怎么样。 而前去赴宴的商会管事们也快速赶到了商会。与早就等在这里的其他人碰头。 一伙人刚进门,便有人问道:“怎么闹出回请了?” 很显然,已经有人事先向这边透露了消息。 “呵呵!”田丰浩田掌柜一屁股坐下后,阴阳怪气道:“有人怕牛有德太丢脸呗!照我说要的就是他从此在这地面上抬不起头来!” 皇甫君媃斜了他一眼,不过也没吭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不准备再说什么,免得说多了让人怀疑。 现在不需要她再说什么,事情已经到了武从功头上。谁叫他是商会负责西城区那片的。 武从功也有点不爽地瞅了田丰浩一眼,走到自己位置前没坐,站那对等候的诸人叹道:“他毕竟是天街大统领,代表天帝牧守一方。我们虽有背景,可明面上毕竟只是商贾,是官与民的区别。如今天街系统又是天后掌权,真要做的太过了。那等于是不把天帝放在眼里,同时也扫了天后的面子。依我看。算了吧,回请一下了结了算了,真要搞事暗中慢慢来,明面上没完没了反倒是我们理亏。”他得给自己圆场。 说到天后,周燃眉头一皱,他毕竟是夏侯家族的人,微微颔首道:“是这么个道理,大家怎么看?” 没人吭声,不赞同也不反对,盖因有道理,大家反的是牛有德,反的不是官,他们背后的主子就是官,官那个圈子里虽有争斗,但在某些立场上却又是利益一致的,大家明着搞的太过了不见得能讨好,所以只要有人提出来,就没办法反对,否则杨庆也不会授意苗毅这样干。 周燃思索一阵,再看看众人的态度,等了许久方出声道:“如果没人反对,那就以商会的名义回请吧,至于去还是不去,随大家各人的意愿,怎么样?” 次日,在皇甫君媃那卖力厮混了一晚的苗毅刚回到守城宫不久,周燃周会长就亲自登门来送请帖了,以商会集体的名义邀请苗毅三日后于‘春花秋月楼’赴宴。 一番客套之后,目送宝莲代为送客,苗毅扬起手中的玉碟看了看,“嘎嘣”一声捏成了齑粉…… 三天时间转眼便过,接到请帖的不仅仅是苗毅,四城区统领也有份。 接到召唤的徐堂然先一步赶到了守城宫,这里刚拜见过大统领,苗毅便知会宝莲,“你先退下!” 宝莲又异常厌恶地瞥了徐堂然一眼,讨厌这家伙一出现大人就老是让自己退下。 徐堂然以德报怨,对宝莲乐呵呵一笑,心中暗算,看来自己才算是大统领真正的心腹。 谁知一回头,一只托着两只黑白瓷瓶的手已经捅到了他面前,再抬头看看苗毅,有些疑惑道:“大人,这是我上次弄来的神仙倒?” 苗毅淡然道:“今天晚宴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一网打尽!” “啊…”徐堂然大惊失色,猛一瞬间,瞳孔骤然一缩,瞪大了眼睛看着苗毅。 他终于明白了,前面的两次宴请都只是诱饵,今天的晚宴才是主题,自己弄来的东西就是为今晚准备的,也就是说大统领早有预谋,目的只是为了…一网打尽! 回想前后,一想到如此精心准备的几乎无懈可击的圈套,徐堂然几乎是寒毛直竖。心中惊呼,大统领好深的算计! 他现在才深为感叹。怪不得人家能爬这么快,仅凭这份心机就不是自己能比的。大统领百年前明明早就说过要秋后算账,可自己竟然眼瞎,直到图穷匕见才看明白,连自己都瞒了过去,又何况是外面那些商铺掌柜。 “这…”徐堂然欲言又止。 苗毅回头看来,“怎么?你害怕?” 徐堂然连连摆手,“不是害怕,只是担心能一网打尽么,万一有人不来怎么办?” 苗毅道:“你放心。该来的都会来的。” 这是和杨庆商量动手细节时,属于杨庆的原话,他也不知道杨庆为何如此有把握,不过姑且这样打算也没错,万一没来几个人大不了不动手再找机会。 徐堂然牙一咬,知道如果不干的话,那死的肯定是自己,遂伸手拿了两只瓶子到手,“大人放心。定不会有误。” 这里话落,外面响起脚步声,伏青和鹰无敌大步而来,徐堂然迅速翻手收了两只瓶子。 “大统领!”两人刚行过礼。苗毅便直接开诚布公道:“今天便是秋后算账的时候!” 两人先是一愣,结合今天宴请的事,立刻反应了过来。吃惊中面面相觑,也瞬间明白了前两次宴请的目的。如同徐堂然一般震惊于这次的周密算计,把他们两个都瞒了过去。 两人看看徐堂然。发现徐堂然乖乖站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 伏青神色凝重道:“大人,这次不比上次,怕是没那么容易得手,这群人一旦联手狗急跳墙,凭城中人马的力量怕是挡不住!” 苗毅道:“你们放心,我这里早有布置,不会给他们联手反扑的机会。” 徐堂然闻言稍稍缩了缩脖子,他就是那个布置。 鹰无敌皱眉道:“大人连续两场宴请,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面子已经丢了,但效果明显,已经摆平了他们,今番他们回请之后事情就平息了,就算以后有人想再暗中针对大人,咱们小心应对就是了,有些事情忍忍也就过去了,把事情搞大了还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苗毅冷笑一声:“小心应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难道我什么事情都不做了,天天来防备他们,天天来奉承他们?开什么玩笑!我才没那闲工夫奉陪,这次直接将他们打回原形,重新划回网格式严加监管,我要他们连放屁都不敢大声,我看他们还怎么闹!” 三人面面相觑,见苗毅决心已定,知道难再劝回,伏青叹道:“大人毕竟在天街狠下过一次杀手,若说他们一点戒备都没有怕是不太可能,我们只要人马一动,他们必有警觉,大人准备怎么弄?” 苗毅道:“暂时不要调动人马,也不要向下面任何人泄露这次准备动手之事,以免引得他们戒备。他们在春花秋月楼设宴,你二人只需将附近正常巡逻人马换成可堪用的自己人,一旦里面得手,立刻下令杀入,将春花秋月楼内的余者控制起来避免走漏消息影响后面的动手,反抗者杀无赦!而你们也要迅速集合四城区人马,以雷霆之势将相关所有商铺给抄了……” 将动手细节进行一番详细布置后,鹰无敌迟疑道:“慕容统领怎么办?她在北城区经营多年,加上她的背景,她一旦不配合,靠安插在她那边的一些人手怕是难以全面调动北城区的人马,而我们的人手本就不太够,清剿的效果怕是会大打折扣。” 苗毅微微闭眼,慢吞吞道:“她若是不配合,杀!再提她人头持我法旨去调动人马!” 三人再次面面相觑,徐堂然小声提醒道:“她的丈夫曹万祥是天元侯的亲信,天元侯完全能操控碧月夫人,到时候…” “这事你们不用顾虑,我已有布置!”苗毅徐徐摆手,示意他们尽管去做。 他才不怕曹万祥搬动天元侯,现在碧月夫人的小命就捏在他手上,搞火了他立马能把碧月夫人变成反贼拉到天庭人马跟前溜一溜。他这一关若是过不去,马上就能把所有责任推到碧月夫人身上,就说是碧月夫人下的法旨,他不会有事,倒是天元侯怕是自己擦屁股都来不及,还想干预这边? 第一二七二章 共弃前嫌 当然,事情不到逼不得已,他也不想动碧月夫人,现在已经将碧月夫人控制住了,正想在碧月夫人身上好好琢磨一下,立马就废掉未免有点可惜。 而苗毅也不希望慕容星华走到和他作对的那一步。 事情布置下后,三人即刻离去准备。 回了趟西城区统领府的徐堂然随后又带了几个人直奔春花秋月楼,美其名曰为大统领赴宴打前站,和商会那边沟通。 临近傍晚时分,周燃周会长领着四位副会长提前等候在了春花秋月楼门口,负责沟通的徐堂然同在此列中。 四城区上的了台面的商铺掌柜悉数陆续到场,有些人其实不想来,可看看别人都去给牛大统领面子捧场了,自己不到场似乎不合适,搞的别人都愿意和解而自己不愿意似的,表面上的样子还得做做。就连对牛大统领意见最大的田丰浩田掌柜也勉强出现在周燃等人的身后装样子。 而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和牛大统领非亲非故,又无冤无仇的,没人会吃饱了撑的跑来卷入这场是非。 春花秋月楼说是楼,其实是一座大园子,能在寸土寸金的天街置办这么大的园子,背景可想而知,正是夏侯家族的产业,周燃周掌柜管持,也是商会的会所之在。 五百余名商铺掌柜皆聚集在春花秋月楼门口,场面有点壮观。 “徐统领,安排的菜色看过后可还满意?若有不妥之处我立刻着人调整。” “周掌柜言重了,你也知道。我们做下的办事就这样,不能让上峰有意见。不看看实在是不放心,还望别往心里去。” “徐统领是个有心人。办事没的说,来日必定前途无量。” “希望能借周掌柜吉言。” 站在人群前面的周燃和徐堂然在那互相恭维。 稍候,周燃左右到处看了看,又朝徐堂然拱了拱手,找了个理由领了几名掌柜回避了一下。 “派几个人到四城区统领府那边盯着,若发现有任何人马调动,立刻来报。” “周会长多虑了吧?真要动起手来,坐镇此地的人马岂是我等对手,他若敢无缘无故动我等。准保他死的很惨。” “周会长,不瞒你说,我们几个已经安排了几个彩莲修士在你园子里候命,一旦有变,我们也不会客气。” “周会长说的也没错,小心无大错,还是派几个人去四城区统领府那边盯着的好。” 见到这么多商铺掌柜聚集,周燃等人也有点不放心,回避一旁稍作安排。 而徐堂然也趁机回避到了一旁。和自己带来等候在一旁的手下碰头在一起,传音询问:“看清楚了没有。” 其部从回道:“核对清楚了,天街能上台面的商铺掌柜都来了。大人,核对这个干嘛?” 徐堂然:“自然是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人是不想和大统领和解的。以后好提防着点。对了,多去厨房那边看看,看看老吴有没有擅离职守。若是没人盯着,小心有人图谋不轨在吃食里面动手脚。” 其实动手脚的是他。借着打前站检查的机会悄悄做了点手脚,又安排了人在厨房那边看着。防备有人把他动手脚的东西给撤换掉。他安排人盯守厨房的事落在周燃耳里,周燃自以为心知肚明,以为苗毅怕人在吃食里动手脚,笑苗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大人放心,老吴一直在那边看着。” 徐堂然点了点头,转身边走回边摸出了星铃和苗毅联系:大人,都布置好了,可以出发了。 小世界,无量天,天刚蒙蒙亮,杨庆负手站在观景台上远眺,露气深重,微微湿了他的衣裳,可见站了许久。 秦夕轻轻登上了观景台,见状抖出了一件披风,上前披在了他的肩上。 不管她以前如何,也的确是跟了杨庆以后才真有了嫁为人妇的感觉,真正感受到了夫妻的滋味,也许是因为两人之间本就有一个女儿存在。 “那边还没来消息?”拉扯好披风的秦夕问了声。 杨庆眯眼道:“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快动手了吧。” 秦夕思索了一下又问:“你等在这里是担心苗毅那边会失手吗?” 杨庆摇头道:“咱们那便宜姑爷的应变能力还是不错的,这方面也许连我都不如他,只要计划制定好了,就算出现了什么意外,他也有足够的能力应付突变,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怕就怕…” 秦夕奇怪道:“你既然说他有那能力,还怕什么?” 杨庆苦笑:“那家伙对我的建议一向是选择性听从,我怕他不见得会全盘听我的,不知道他最后会把事情搞成怎么样。薇薇毕竟在那边,不得到确定消息,我心难安。” 他猜的没错,苗毅的确没有全盘听从他的,譬如针对碧月夫人那边,他让苗毅言语吓唬,苗毅却更实在,差点没把碧月夫人给吓死。 守城宫内,伏青、鹰无敌、慕容星华站在庭院中静候。 等了那么一会儿,苗毅方从屋内走了出来,出声道:“走吧!” 三人却是迅速左右看了看,只见左右走廊拐弯处各冒出两个陌生人,宝莲也出来了,快步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一行出宫后掠空而去,直接在天街上空飞过,落在了春花秋月楼的门口。 “大统领!” 拱手行礼声顿时响成一片,春花秋月楼门前沸腾。 “大统领能赏光驾临,春花秋月楼蓬荜生辉,大统领里面请!”周燃转身伸手相请,堵在门口的商铺掌柜们立刻分开两旁让出一条道来。 苗毅和周燃行走在前谈笑风生,后面一群掌柜尾随。 春花秋月楼的园子中间有一座湖,人工打造出了湖光山色,湖上亭台楼阁,居中一座阁楼四面阶梯式三层。 华灯初上,湖光倒映霓虹,阁楼内丝竹悦耳,一群穿着暴露的女子扭动撩人体态,正翩跹起舞,春光若隐若现。 商会出手自然是不凡,一下请来了三套歌舞班子,天香楼只是其一,也当做了压轴。 一群人簇拥相随在苗毅身后入内,苗毅只是瞥了眼厅内的妖艳舞女,绕场而行。来打过前站的徐堂然已经熟悉了情况,在前领路,将苗毅送上了高高在上的主位。 从春花秋月楼门口到湖心的距离,众人走到的工夫,五百余人的酒菜便已经摆放妥当,现成的热气腾腾的,效率极高。 徐堂然看了眼主动站在了苗毅后面的四人,暗中对苗毅传音一声,“大人,东西在酒水里。” 苗毅斜他一眼,发现这家伙干见不得人的事情果然拿手,竟能在人家地盘上、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往酒水里加料,遂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徐堂然退下,和伏青三人在下方左右两边入席,拱卫着苗毅,再下面便是周燃等人。 这时也有人跑到周燃边上,传音一声:“四城区统领府那边一切如此,未见任何人马调动。” “继续看着,有任何异常及时来报!”周燃回了句,便挥了挥手示意退下。 一百多人在这巨大的阁楼内围坐了一圈,又两百余人在阁楼外的台阶下围坐,剩下的人则围坐在了最外围的台阶下。坐在阁楼外的人已经看不清了阁楼内的情形,显然跟地位有关,完全是陪衬性质,不过倒是能看到坐在里面最高处的苗毅。 咚!一声悠扬钟鸣,丝竹鼓乐声立刻戛然而止,厅内翩跹起舞的三十多名妖艳女子立刻停了舞蹈,整齐列队成方阵,全部面向高坐在上的苗毅跪地俯首,撅个屁股叩头在地一动不动。 不管她们有多恭敬,也不管她们穿的有多暴露,在场前来赴宴者没人会把她们放在眼里,没几个正眼看她们的,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苗毅身上。倒是类似皇甫君媃之类的女掌柜们看到这群舞女的打扮微微皱眉,伤风败俗不说,关键她们是女人,太给女人丢脸了,同时心中也骂上一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周燃站了起来,向众人邀杯,五百余名商铺掌柜陆续举杯站起后,周燃方举杯朝上笑声道:“大统领百忙之中抽空,大驾光临春花秋月楼赏我等薄面,我等先饮此杯恭敬大统领!” “敬大统领!”众人齐声,举杯同饮。 端坐在上的苗毅随后也端了杯子在手中,朗声道:“本大统领坐镇天街,今后免不了有需要诸位襄助的地方,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这一杯酒之后,共弃前嫌!” 一杯酒就共弃前嫌,你以为你是谁呀?不知道多少人心中冷笑,不过表面上还是很给面子,迅速再满上一杯,再次举杯齐声:“共弃前嫌!” 苗毅先干,斜眼目睹诸人又喝下一杯后,方笑着伸手请坐,诸人也都乐呵呵谢过坐下。 周燃一抬手。 咚!一声悠扬钟鸣又响。 丝竹鼓乐随之响起,曲调欢快,那伏地一动不动的三十余名舞娘骤然舒臂而起,宛若鲜花绽放,舞姿亦随曲调欢快,体态也越发撩人,惹得不少人捻须笑看,此时众人注意力才到了她们身上。 第一二七三章 血溅春花秋月楼 欢歌笑语,美酒佳肴,气氛逐渐活络,期间周燃与苗毅一下一上隔空交谈,不时举杯敬酒。 四位副会长亦如此,自也不会忘了管着自己所在地面的上官,离席上前向四城区统领敬酒。 一曲舞罢,舞女退场,在周燃挥手示意下,姿色最佳的领舞者,登上高阶,前来给大统领陪酒。 苗毅来者不拒,伸手一拽,美人嘤咛入怀,却也不惊慌,显然见惯了这场面,反而顺手从桌上一带,侧身半倚苗毅怀中,红酥手递上美酒送于苗毅唇边,明眸中绽露我见犹怜之秋波。 如此柔情岂可辜负!苗毅顺势一口喝下,“好!”立刻博得下方诸位掌柜一阵高呼叫好声。 估计这是商会中人对苗毅最真心的一次喝彩,也许是为那美人多情喝彩! **!站在一旁的宝莲心中暗骂,寒着脸,不忍直视眼前不堪情形,抬头看向穹顶。 下坐的皇甫君媃美眸盯着上面的苗毅,更是暗中牙痒痒,盯向那献媚舞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森冷。 下面的慕容星华推手拒绝了一位舞女侍酒,颇有些诧异地瞅着苗毅,在她印象中,苗毅在女色上从不乱来的,今天何以如此当众放纵?她隐隐感觉有些不正常。 见苗毅放松不摆架子,下面人也就不客气了,伏青、鹰无敌、徐堂然各得一妖娆。 一群舞女散入周边人群中娇呼声阵阵,犹如进入了狼群,被那些掌柜的一个个拽入了怀中。上下其手乱摸,转眼将这群舞女瓜分了个干净。 旋即。上方穹顶阁楼上又飘下一名红裳女子,带着婉转歌声飘落场中。姿态优美,令怀抱美人的苗毅分神看去,细看,竟还是一名青葱少女,一张鹅蛋脸却是长的惊艳,如今已经是一副绝世美人的胚子,长开后可想而知。 怀中美人见状知道他没见过,攀附在苗毅肩头,在苗毅耳边低声咬耳朵:“这位是新出道的雏。花名飞红,是冠雅阁从千万名调教的幼伶中精选出来的,年方十五,别看人家年纪小小才刚出道,却已经是名气直逼天香楼的雪玲珑,大有和雪玲珑争魁的趋势,可惜不如雪玲珑的背景,只怕还未如日中天便要被人收为禁脔。” 这个苗毅懂的,类似天香楼那种地方会不断挑选幼女进行培养。然后再从中筛选天赋、姿色最为上乘的推出,出了头的就能像雪玲珑那样,没出头的就要成为陪衬,或被当做人情送人拉关系。沦落为玩物不断被转送,运气好的能成为达官贵人的妾室。 苗毅伸手挑了下她的下巴,笑问:“你也不差。为何不与雪玲珑一较高下?” 怀中美人幽幽道:“没有权势背景,奴家蒲柳之姿哪敢有那奢望。若是大统领能垂青一二,兴许还有那可能。可奴家听说大统领和雪玲珑的关系也不错。”语气中藏着博人怜的哀怨,眼中露出一丝期待,又补了一句,“大统领若是不嫌弃,奴家愿给大人做牛做马。” 一旁的宝莲立刻斜了一眼,有种恨不得一脚将这臭不要脸的给踹下去的冲动,千人骑万人乘的贱人竟敢勾引到大人身上! 她当然知道这贱人什么意思,无非是想让大人捧红她,或跳出欢场在大人身边混个名分,到时自然是比现在强,哪会有什么真爱! 苗毅呵呵一笑,捏着她下巴晃了晃,“那得看你能不能伺候的我满意。” 上首搂搂抱抱的情形令下方诸人皆会心一笑,都识相的很,不会在这个时候敬酒打扰牛大统领。 伏青、鹰无敌和徐堂然不时向上瞥上一眼,亦笑微微,不过笑容中却是饱含深意。 穹顶阁楼小窗前,侯场准备中的雪玲珑正透过窗户缝隙间看着这一幕,银牙半咬红唇,若是徐妈妈当初不提一定把她和苗毅撮合成功的事情,她未必会有什么想法,如今做了那指望又见这情形,仿佛看到自己男人和别的女人厮混在了一起,有点难受。 一旁陪同的徐妈妈啐了声,“臭不要脸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送给别人都不要的破烂,还想攀高枝!” 见苗毅怀中美人把苗毅越缠越紧,动作越发不堪,使出浑身能耐勾引,摆明了在诱惑,皇甫君媃端着酒杯半掩唇边,眸中隐含煞气,俨然动了杀机! 不过美眸中的煞气突然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惊愕,酒杯放在了桌上,皇甫君媃用力摇了摇头,又忽然捂了捂胸口,脸上渐渐露出难以置信神色,迅速回头左右,只见不但但是她一人,周边的人似乎都出现了和他一样的情形。 再看高坐在上的苗毅,依然和怀中搂抱的美人你侬我侬。 啪!皇甫君媃手拍长案就要站起,身形却是一阵虚晃差点没跌倒,脸色惨白虚弱一声,“有毒!”旋即迅速摸出一颗丹丸塞入了嘴中,施法自救。 现场顿时乱了套,周燃霍然站起,怒声道:“怎么回事!谁…”身形亦一阵摇晃,双腿一软,法力无法自控,双手迅速撑住跟前长案,意识到了此毒不一般。 四周不少站起的人亦腿软踉跄坐回,不少人皆意识到出事了,想跑却跑不掉。 站在苗毅身后的四人,不是别人,正是天行宫的千罗等人。四人见此状一惊,再看苗毅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欲有所动作的四人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回事。 慕容星华亦面现惊慌神色,捂住胸口左右看去,却看到伏青、鹰无敌和徐堂然一个个拿出了星铃摇晃,而高坐在上的苗毅依然在调戏怀中美人,那美人惊怔看向下方的突变,苗毅却捏着她脸又掰了回来。 瞬间,慕容星华脑海中有什么东西电光火石般闪过,恍然大悟,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你…”周燃忽然挥手指向上方的苗毅,气喘吁吁地怒声道:“牛有德,是你搞的鬼?” “嗯?”苗毅偏头下看,他怀中美人也开始有了中毒的反应,却不见他怜惜,胳膊一挥,挥的怀中美人咣当倒于一旁地上,冷冷盯着下面,徐徐出声:“尔等可知罪!” 一旁的宝莲也惊住了,看看下面,又偏头看看苗毅。 “就知这奸贼不安好心!”田丰浩田掌柜突然声嘶力竭地吼了声,“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啪!周燃抓了案上玉杯砸碎在地,“交出解药!” 砰!苗毅下方一震,座椅后方木屑纷飞,地板崩裂,猛然冲出一人,速度之快,连苗毅都来不及反应,来人一把抓向苗毅脖子,欲要活捉逼出解药。 下面的伏青、鹰无敌和徐堂然大吃一惊,没想到商会这帮人竟然埋伏了杀手! 唰!千罗突然出刀,刀光掠影,一阵血雨爆开,刚冒出的人连声惨叫都来不及,便被千罗给一刀斩成了两半。 蒙自高、荆安、钟离哙亦迅速拔刀,闪身布三角阵,将苗毅给围在了中间保护。几人本不是用刀的,但为了掩饰身份不得不如此。 苗毅亦有些惊魂未定地看向座椅后方,才刚见到对半劈开的尸体两边飞走,他也没想到连环布置下还是没消除商会这伙人的疑虑,高手竟然就埋伏在他的下面,随时能置他于死地,得亏杨庆早有提醒,幸好自己早做了准备。 啪啦!穹顶阁楼的门窗崩飞,闪电般窜出六名彩莲修士。 哗啦!周边水域亦猛窜出三名彩莲修士,急扑苗毅。 千罗有意隐藏修为,也没使用什么厉害的杀招,只待几名杀手扑近,方快如闪电般出手,旋身连斩,刀罡吞吐犹如实质,收放自如,一刀一个,如砍瓜切菜般简单,连斩七人。 另有两名杀手见势不对,扭头就跑,苗毅急声,“不能留活口!” 千罗右手投刀,刀如雷霆之势射出,将一人凌空飞斩成两截,杀出一声惨叫,自身快如魅影而出,追上一人凌空一掌,轰!隔空掌力拍的另一人仰天狂喷出一口鲜血。 千罗闪身追上下落人影,五爪如勾,一把扣住那人头盖,一拧,直接摘下一颗脑袋闪身飞回,落在了苗毅身边,脑袋掷于苗毅脚下。 伏青三人惊呆了,这是什么高手?竟视彩莲修士如土鸡瓦狗,信手屠之。 “你们还等什么?”苗毅陡然一喝。 三人立刻回神,伏青、鹰无敌翻手提剑,闪入在场倒了一地的人群中,迅速手起剑落,飞速砍下一颗颗头颅收起,血溅春花秋月楼! 徐堂然则摸出一粒粒白色药丸,飞快塞入慕容星华、皇甫君媃、周燃、乌寒山和玉虚真人的嘴中,旋即如同伏青二人一般,飞速收割脑袋。 “小人!” “奸贼!” “牛有德,你敢!” “大统领饶命啊!” 或倒或趴的人群中,虚弱的惊呼声一片,却并未换来刀下留情,之前的暗暗讥讽与不屑此刻在刀锋下皆化作惊恐。趴在桌上的田丰浩田掌柜更是吓得瑟瑟发抖,眼睁睁看着徐堂然一脸狞笑闪来,只见徐堂然一刀砍下,自己眼前一花,瞬间没了知觉。 与此同时,烈环等妖王突然现身四城区城门前,亮出法旨:“奉大统领法旨,即刻封闭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出,违令者斩!” 四城门轰隆一声,紧急关闭,正要进出的行客被强行阻下显得有些莫名其妙,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一二七四章 束手就擒 几乎在阁楼内毒发的同时,有意或无意徘徊巡逻于春花秋月楼附近街道的一支支巡逻队骤然升空而起,急扑向春花秋月楼,有的迅速散开于春花秋月楼四周街道布控,防止有人走脱而不知,有两队则直接率人冲入大门内,其他地方也进不去,有防护大阵。 “各位上官!今天暂不接客…”见来者冲势不止,守门人急忙改口,“大统领可是在里面,冲撞了怕你们…啊!” 率先冲来的领队突然出刀,直接将门口两人砍翻,大手扯下脸上的假面,正是白骨大王,其挥手一招,迅速带人冲了进去。随后一队人马立刻把守了大门,倒地的两具尸体迅速被拖到了一旁隐藏,后续两队人一放入,立刻将大门封锁。 冠雅阁的新头牌飞红,此时正瑟瑟发抖地抱头蹲在大厅中央,看着流淌的鲜血沁到双足却不敢乱动。 一颗颗属于北城区辖内的商铺掌柜脑袋飞来,落在了慕容星华的长案前,很快堆成了一堆,伏青三人顺带帮忙了。 服了解药歪倒在案上的慕容星华正在渐渐缓过来,眼睁睁看着一颗颗头颅在面前堆高,她身体也在慢慢恢复自我控制,慢慢扶着桌子坐了起来,缓缓回头看向高坐在上的苗毅。 她的眼神中藏有一丝说不清的复杂,很显然,另几位同僚事先已经服用了解药,但是却瞒了她,显然在防备着她。 苗毅也在冷冷看着她,看着她慢慢坐起来。 皇甫君媃、周燃、乌寒山、玉虚真人也渐渐缓了过来。不过四人已经被捆仙绳绑了,法力皆已受制。 看看血流成河的现场。看着熟悉的人刚刚还在举杯欢笑,如今却一个个被砍了脑袋。周燃和乌寒山不寒而栗,看向苗毅如同看恶鬼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不敢再恐吓,人家都敢这样干了,难道还怕杀他们不成?此时紧张的是自己的下场。 玉虚真人神情凝重。见他没事,有些惊魂未定的宝莲倒是松了口气。宝莲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苗毅… 环顾四周的皇甫君媃却是气得瑟瑟发抖,霍然回头怒目看向苗毅,眸子里仿佛能喷出火来一般。她发现自己被苗毅给利用了,帮他挽回什么面子是假,帮他设局要这些人的命才是真! 她突然声嘶力竭地怒吼道:“牛有德,你有种连我一起杀了!” 苗毅压根不理会她,直盯着慕容星华淡然道:“有人埋伏杀手,欲置本大统领于死地,已被我识破,你当如何?” 话落,完事的伏青、鹰无敌和徐堂然已经闪回。三人齐齐扭头看向慕容星华,后者稍作沉默拱手道:“卑职听从调遣!” 苗毅立刻眼神示意,伏青迅速指着那堆人头做了指点,让她回去集合人马。一颗人头一间铺子,见人头抄商铺,相关铺子里的同党一律缉拿。 慕容星华听完后点了点头。又看向苗毅道:“大统领,事后卑职想和您好好谈一谈!” 苗毅道:“只要事情办好了。回头让徐堂然亲自下厨招待。” 慕容星华不再多说什么,施法扫了那堆人头。与伏青三人迅速联袂离去。 血腥味直冲穹顶,上面阁楼内的戏子们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不少人哆嗦着,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会如何,连这么多背景深厚平常高高在上的掌柜的都被杀成这样,那他们的性命就更不值钱了。 徐妈妈和雪玲珑吓得抱在了一起,脸色发白,她们只是一群卖艺的戏子,没想到参与一场宴会中的表演竟然会撞上这样的事情,撞上牛大统领大开杀戒。 持刀护卫的千罗四人亦面面相觑,也没想到会参与进这样的事情里,听说过一次苗毅血洗天街的事迹,只是没想他们也跟着参与了一次。几人心里腻味,竟然用下毒这么卑鄙的手段! “牛有德,王八蛋!”被狠狠利用了一次的皇甫君媃似乎气疯了,虽被绑着,却一步一个血脚印,踩着血泊逼来,“你有本事杀了我!” 苗毅背手走下了台阶,两人迎面对上的瞬间,苗毅突然出手,不知哪来的一只鸡腿,直接捅进了皇甫君媃的嘴巴里。皇甫君媃越发气疯了,堵着的嘴巴里发出呜呜声,猛一头直接撞向苗毅。 苗毅一记掌刀劈下去,砍在了她的脖子上,直接砍的她翻了个白眼昏倒在台阶旁。 这时外面呼呼飞落数十人,为首带队的正是白骨妖王,看了眼里面的情形,领着几名亲随踩着血泊大步而来,拱手参拜:“大统领!” 苗毅问:“怎么样?” 白骨妖王抱拳道:“春花秋月楼内的伙计人数核对过,一个没漏,从这边逃走的也拦下了,全部束手就擒,没遇上反抗!” 苗毅抬头看向了穹顶阁楼上,白骨妖王跟着看去,瞬间明白了,手一挥,立刻冲上去了十几人。 不一会儿,数十名琴师、戏子之类的全部赶了下来,徐妈妈和雪玲珑也在其中,全部集中抱头蹲在了大厅中间的血泊中,无一人敢吭声,皆惶恐不安中。 苗毅示意下,宝莲领了十几人快速搜缴各大商铺掌柜尸体上的东西…… “可知这样做的后果?大统领为何要这样做?” 西城区统领府内,人马紧急集合,宫雨菲追在徐堂然身边急问。 已经披上一节上将紫甲的徐堂然霍然转身,当着下面集合的大群人马厉声道:“一群商贾图谋不轨,设宴竟埋伏下杀手刺杀大统领,幸好大统领洪福齐天!大统领震怒之下斥为反贼,下旨清剿反贼余孽,天街人马若有抗旨不尊者以同谋论处,宫雨菲,你是不是准备抗旨?” 话落,五六名偏将迅速围了过来,虎视眈眈地围住了宫雨菲和李环堂,刀枪就差顶在两人身上。 惊怔中的宫雨菲回头看了眼后面微微摇头的李环堂,再回头,忍气吞声道:“不敢!” “你们两个跟着我!”借着大统领的威势,徐堂然指着两人鼻子喝了声,旋即转身挥手:“出发!” “夫人!春花秋月楼的门口突然被天庭人马封了,我亲眼看到原本看门的两个人被天庭人马给砍翻了。” 木匠匆匆跑入云容馆后院,对坐在假山掩映亭子里的云知秋禀报。 “真的要动手了么?”云知秋轻轻叹了声,站了起来,转身面对倒映亭内灯光的小池塘,愁眉不解。 苗毅接连闹出宴请的事,又好长时间没有来这里,她就猜到了苗毅蓄谋要动手,在故意避开她,存心不想接受她的劝阻。获悉一群商铺掌柜云集春花秋月楼,她立马感觉要坏事了,搞不好今晚就要见分晓,遂派了人去看春花秋月楼的动静。 池塘上面骤然掠过黑影,云知秋霍然抬头看去,立刻看到几波天庭人马掠过。 唰!云知秋迅速闪身到了商铺的屋顶上,千儿、雪儿和木匠跟随降落,只见天街人马在空中到处乱飞,起起落落,闯进一间间商铺,不时有喝斥声隐隐传来。 千儿、雪儿互相看了眼,夜风拂面,云知秋目光迷离叹道:“牛二,你果然还是动手了!” 七情商铺,徐堂然已是第二次用同样的方法光临,带着人马直接闯入。 领着人背手而入的徐堂然阴沉着脸,尽管忧虑这样干的后果,可是不得不承认,这样干的过程真他妈的爽。 不爽不行啊!这百年来过的那叫什么日子,堂堂西城区统领见到一群商铺掌柜居然要矮三分,还得压着自己下面人跟着一起低头,差点没憋屈死,刚才连抄几家商铺看到那些以前翘着尾巴的嘴脸瞬间化作惊恐求饶的画面时,终于找回了自己西城区统领的威风。 “徐统领,你们想干什么?” 有人指着徐堂然厉声怒喝,商铺里的一群人拿着家伙和冲进的天庭人马对峙在了一起,公然要以武力保护商铺。 令徐堂然心惊的是,当中一人眉心浮现二品彩莲,竟然有彩莲修士坐镇,赶紧翻手提出了田丰浩的脑袋扔了过去,厉声道:“田丰浩勾结反贼意图谋刺大统领,刺杀败露,如今已认罪伏诛,难道你们也是反贼余孽想造反不成?都给我听好了,四城门已封闭,你们逃不出去,束手就擒者查明无牵连可免一死,反抗者以反贼论处,杀无赦!” 那彩莲修士捧着田丰浩一脸惊恐未消的人头看了看,确认无误,不是伪造的,的确是田丰浩的人头,又搞不清对方说的是真是假,若是真的,反抗的后果他承担不起。关键是,若没人出来下令承担这事的话,一般情况下谁敢擅自对天庭人马动手,他也不敢做这个主。 见他犹豫,徐堂然不给他多想的机会,往身后人群中后退了一步,做好了见势不妙逃跑的准备,大手一挥:“拿下!” 一堆捆仙绳立刻扔了出来,其余伙计立刻看向那彩莲修士,见他站那不动没反抗,余者也就没了人敢反抗。 将这些人一绑,一伙人迅速上前控制住,装入了兽囊之中。 徐堂然松了口气,回头又指了宫雨菲、李环堂和两名亲信手下,“你你你,还有你,随我去后面查看,其他人给我把这里仔细搜一遍。” 第一二七五章 立斩! 一伙如狼似虎的官兵立刻翻箱倒柜,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清扫商铺值钱的货物。 跟在徐堂然身后往里走的宫雨菲和李环堂看的牙疼,这哪是天庭官兵,和土匪没什么区别。 转到后堂,来到了楼上走廊,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徐堂然原地停下,双手向前一挥,“给我搜!” 宫雨菲、李环堂及徐堂然的两名亲信从徐堂然左右擦身而过,刚走到徐堂然前面,徐堂然翻手就是两根捆仙绳扔出,一根紫晶捆仙绳,一根金晶捆仙绳。 如此近的距离下,又在这种情况下,徐堂然会突然出手偷袭,这是谁也没想到的事情。 突然被紫晶捆仙绳绑住的宫雨菲骤然回头,一支红晶宝枪已经由徐堂然手中猛然捅出,绑住的宫雨菲挡无可挡,带着满脸惊恐猛然后飞,却已经晚了,锋利枪头“当”一声贯穿了她的金甲,直没心房。 几乎同时,徐堂然的两名亲信也已突然出手偷袭,联手摁住了李环堂,一人死死抱住李环堂并捂住他的嘴巴,另一人迅速出刀抹了李环堂的脖子,李环堂瞪大了双眼,颈项中鲜血飚射,借着又被补刀。 “牛…”宫雨菲自然猜到了是谁要将自己置于死地,正要大声喊出好让人知道她死的冤枉,徐堂然已不给她机会,抬腿一脚狂踹而出,正中宫雨菲的牙口,将她刚喊出的话踹没了,半张脸几乎被踹的陷了进去。 解决掉李环堂的两人站起朝徐堂然点了点头,顺势拔了枪出来的徐堂然抬脚拨了拨李环堂的尸体。确认死透了后,又走到倒地抽搐的宫雨菲跟前。提枪拨了拨宫雨菲已经变形的脸,冷笑道:“你怕是还没尝过男人滋味吧。就这样死了未免可惜,只是没办法,也不看看自己算老几,没事瞎凑什么热闹,大统领是你能惹的吗?” 噗!一枪出手,又在宫雨菲身上补了一枪,让她彻底断了气才拔枪招手道:“快点,手脚利索点,将她的伤口伪装处理一下。” 几乎没惹出什么动静。宫雨菲和李环堂就在偷袭下被麻利解决了。 两名亲信迅速上前,半跪宫雨菲尸体旁,准备动手伪装,谁知这里还没开始,徐堂然手中枪突然在他们身后横扫,锋利枪头破甲之后,从两人后背深深划过,鲜血爆射而出,几乎将两人给齐背斩断。 翻身倒地的两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徐堂然。哆嗦着嘴巴,齐齐用力抬手指向徐堂然,似乎想说什么,却是已经开不了口。 两人似乎无法想象徐堂然会突然对他们两个出手。两人可是他的心腹手下啊! “不用伪装了,她就是我杀的。”徐堂然挥枪把两人指来的手轻拍了下去,又叹道:“我也是没办法。已经上了大统领的贼船,前途绑在了大统领的身上。大统领一旦出事,咱也好不了。只好委屈二位了。两位弟兄一路走好,放心的去吧,若有下辈子,徐某定不亏待!” 说完迅速收了宫雨菲和李环堂身上的捆仙绳,挥手又拿了杆红晶长枪出来将枪头沾了鲜血,之前的那杆长枪翻转倒拿,抬起一只胳膊,找准没有战甲覆盖的软肋,咬了咬牙,一枪戳进了自己的腋下,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又强行施法吐出一口血来,染红了自己的嘴唇。 “大胆!竟敢私藏…”徐堂然忽又一声大喝,挥舞着另一支枪乱打乱砸,将四周墙壁给打了个稀巴烂,故意伪装出打斗动静,听闻到有人来的动静,猛然后倒,直接砸垮了地板。 轰隆一声,从上落下的徐堂然硬生生砸落在了下面的商铺大堂内,腋下还插着一支枪。 正在商铺内搜查的人立刻围了过来护住,徐堂然指着上面的破洞怒喝:“已被我重伤,跑不了,给我拿住他们。” 旁人还满头雾水搞不清怎么回事,不过立刻有一群人直接从破洞窜了上去。 徐堂然拔出腋下长枪,亦闪了上去,只见有些手下正快速搜索各房间,还有些手下则盯着那几具尸体。 “死了?”徐堂然问了声。 见他来了,有人问:“统领,这是怎么回事?” 双手持枪的徐堂然左右挥枪指向了宫雨菲和李环堂,“这一对狗男女私藏清缴的物品,被老吴和老沈发现了,竟敢杀人灭口,幸好我反应快,不然非栽在他们手上不可。” 几人面面相觑,貌似打斗的反响很短暂,这么快就解决了?旋即有人在宫雨菲和李环堂身上踢了几脚,表示愤慨…… 约莫一个时辰后,闹得鸡飞狗跳的天庭人马终于消停了,迅速向守城宫集结。 “跪下!跪好!”一道道喝斥声在守城宫外宽敞的街道上响个不停。 五百多家商铺里的八千多人黑压压跪了长长一片,正对着守城宫,手持武器巡视其间的天兵天将如狼似虎,稍有不对立刻拳脚相加或拿家伙砸。 虽是天黑,但看那月色下,附近街道和屋顶上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云知秋等人也来了,混在人群中看着眼前这一壮观一幕,却没看到苗毅人影。 “夫人,这是大人下令干的?”姬美丽惊疑不定地传音问了声。 “你说呢,除了他,在这天街谁还有这么大的权利,哎!”云知秋颇为无奈一声。 附近窃窃私语的人亦不少。 “这下有热闹看了。” “活该!垄断着天街最赚钱的生意,不给其他人插足的机会,现在好了吧,比上次还狠,被大统领一窝端了。” “这些人也真是不怕死,已经被牛大统领血洗过一次了,还敢对着来。” “还记得当年吗?这帮家伙把牛大统领往死里羞辱,散播各种谣言,现在神气不起来了吧?” “之前抄铺子的时候,我在外面听鹰统领说了,听说一帮商铺掌柜在春花秋月楼明为宴请,实则安排了刺客暗杀大统领,因此激怒了大统领,大统领一声令下,才有现在这情况。” “凭这些商会的背景和实力,真要对付大统领应该不难吧?还用得着派刺客?” “这你就不懂了吧?明着对大统领下手是什么性质?想造反不成?派刺客暗杀出了事也能推责任。” “如此看来,大统领之前想和他们和解是真的,是被刺杀惹怒了,呵呵,刺杀不成反被抄,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啧啧!这种事情也只有牛大统领敢做了,不愧是敢砸震天鼓的人,换了别人谁敢呐?” “哎!这样做是泄了一时之愤,可又把满朝权贵给得罪一遍好吗?大统领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啊!” “所以说,这个位置没势力背景的人不好坐,若是有势力背景牛大统领怕是就不会这样干咯。” “管他的,又不关我们的事。总之端的好,早就该一窝端了,放开了公平竞争对我们都有好处。” 云知秋等人左看右看,听着周边的各种悄悄议论声,很明显大部商户是赞成苗毅这样干的,毕竟他们能得实惠,置于苗毅日后是死是活自然高高挂起,不关他们的事。 几道人影从天而降,伏青等人落在了守城宫门口,一转身看到受了伤的徐堂然,鹰无敌忍不住一问:“你这是怎么了?有人反抗?” “气死我了,差点阴沟里翻船,被自己人偷袭了,带上来!”徐堂然转身挥手。 于是他两名亲信手下的尸体,还有宫雨菲和李环堂的尸体一并抬了上来,放在了地上。 徐堂然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这两个家伙果然和我们不是一条心的,私藏清剿物品不说,被发现了竟还敢杀人灭口,杀了我两个手下不说,幸亏我反应快,只吃了宫雨菲一枪,不然哪还能站在这。” 宫雨菲和李环堂一起死了?这么巧? 伏青、鹰无敌、慕容星华互相看了眼,旋即又齐齐饱含深意地瞥了眼没事人一样摸出星华仙草吸着的徐堂然,三人都没说什么,转而又看向了下方。 几人将情况稍加统计后,伏青摸出了星铃联系苗毅。 此时的苗毅仍在春花秋月楼的湖上,凭栏站在阁楼外的湖水旁,风呼呼吹过湖面,明月荡银波,带来的还有穿堂过的浓郁血腥味。 联系他的不止伏青,联系他的人很多,碧月夫人、二总管兰香、寇文蓝、夏侯龙城… 很显然,这次不比第一次动手那般突然,在那些商铺有心戒备下,估计漏网之鱼比较多,这边抄铺子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出去了,不用猜也知道都是联系他问情况的,否则不会都集中在这个点上联系他,而且还是联系个没完没了。 不过苗毅没理会,自己差点被刺杀,忙的很,哪有时间理会。 取了和伏青联系的星铃,问:情况怎么样? 伏青:五百余家商铺全部抄了,不过跑了不少人,粗粗估计应该跑掉了二三百人,四城门封闭了也跑不出去,肯定躲在城内,正准备拉网搜查。目前抓了八千三百六十二人,押跪在了守城宫门口,怎么处置? 苗毅面无表情,摇动星铃回复:跑了的就算了,不在乎那几个,已经抓住的…斩! 伏青再次确认:真的斩? 苗毅举头望明月,神态波澜不惊,只回了两个字:立斩! 。 第一二七六章 血流成河 立斩!如此迫不及待的两个字,似乎怕夜长梦多! 守城宫门前台阶上的伏青,手握星铃凝噎,凝视着下方黑压压跪了一片的人。 “大人怎么说?”鹰无敌问了声。 “立斩!”伏青徐徐吐出这两个字。 鹰无敌眉头一皱。徐堂然却不以为然,啧啧一声道:“既然大统领下令了,那就照做吧。” “等等!”慕容星华阻挠一声,“我要确认一下。”快速摸出了星铃和苗毅联系。 联系之后,慕容星华沉默了,得到的答复和伏青得到的答复没有什么区别。 三人见她不说话,明白了。 什么叫一声令下血流成河?这就是权势! “斩!斩!斩!斩!” 四城区统领同时下令,声音回荡,现场所有人却是瞬间陷入了一片宁静。 是要斩我们吗?下跪诸人惊住了,说了束手就擒审问明白与什么刺杀无牵连就放过他们的,为何连审都没审? 围观诸人还想看牛大统领怎么处置,有些没见过牛有德的还想看看大名鼎鼎的牛有德到底长什么样,结果连牛大统领的影子都没看到,就直接蹦出了斩令。 人群中,牛大统领的一群妻妾们心惊肉跳。 噗!直到屠刀砍飞第一颗头颅,现场终于陷入了巨大的惊恐,骚动,慌乱。 “为什么杀我们?我们何罪之有?” “说了束手就擒投降不杀的!” “不!” 惶恐惊叫声,凄厉惨叫声,轩然噪响在守城宫前。 跪地的八千多人终于失去了控制。哪怕法力受制,也是想活命的。疯狂向四周冲撞而去。 此时的他们失去了法力的加持,无异于凡夫俗子。人冲人,人撞人,人挤人,挤翻在地的人遭受着践踏。 八千余人四冲而去,周边看守的领队偏将大手一挥,整齐列队的天兵天将立刻持长枪、长戟、长刀以对,锋利刀枪迎向了对外冲出的血肉之躯。 噗噗噗!捅进了冲出的血肉之躯,捅进了冲来的胸膛之中,结阵将惊慌四散之人给推了回去。推回了天兵天将防守的四边框框里面。 哗啦啦!一阵战甲摩擦声响起,又有数百名天兵天将拔出雪亮大刀,受令跳入了包围中,挥刀左砍右劈,一刀一颗头颅飞起,成一排推进砍杀,上面下令斩,那就是斩首! 鲜血乱溅,头颅乱飞。凄厉惨叫声不绝于耳。 不消片刻的工夫,惨叫声终于消停,八千余人横尸现场,血水汩汩流淌。血流成河,如裂纹般迅速向街道四周延伸。 围了一圈的天兵天将未散,手持武器原地不动。围住的中间,数百名天兵天将脚踏尸体。踩在血泊中来回反复搜索,发现有未死透的立刻补刀。防止有人侥幸逃脱。 一阵风来,浓郁血腥味激荡散开,吹向围观的静默人群,令人嗅之打了个激灵。再看向那笼罩在夜色下的阴沉守城宫,仿佛一头潜伏在夜色中的狰狞巨兽,令人不寒而栗。 此时此刻,所有人才真正明白了,眼前这座阴沉宫殿的主人才是这座天街的真正主人,而不是那些仗着势力背景趾高气昂的商会掌柜。当沉睡于这座宫殿的主人睁开双眼醒来时,所有羞辱、谩骂、嘲讽的人都会付出惨痛代价。 诸人再看守城宫,心中平添了几分畏惧感,感觉到了代天镇守于此的权力有多恐怖,一声令下,血流成河! 云知秋和嫏嬛姐妹等还好点,毕竟有过一次经历,姬美丽等一群小妾多少有些惊住了,终于见识到了和她们平常接触到的那个苗毅不一样的一面,血腥,残暴! 血水汇集流淌进了路边的沟渠中,竟发出了哗哗流水声! 伏青拿出星铃上报苗毅:大人,八千三百六十二人已经全部正法,处决完毕! 凭栏静默了一会儿的苗毅转身,踱步走回了阁楼屋檐下,看着正厅内的尸体,还有那瑟瑟发抖抱头蹲地的一群人,冷冷扫了几眼,他正要交代几句回去,谁知杨庆又来了消息。 秦薇薇目睹了屠杀现场,她也担心那后果,迅速联系了杨庆。 小世界那边的杨庆立马知道事情结束了,迅速传讯来问状况:大人,情况如何? 苗毅回:不出所料,那些人果然准备了高手伺机而动…… 听完大概的状况后,杨庆忙回:大人,既然已经做了,就不要心慈手软,可能会泄露现场情况的人一律速速灭口! 苗毅偏头看了看仍趴在台阶上昏迷的皇甫君媃,微露思量神色。 他也想灭口,他试着说服自己要不要连皇甫君媃一起灭口处决了,可终究还是在下那决心的边缘收手了,只是若留她一人的性命未免令人生疑,干脆送个顺水人情,看天后、寇家和正气门或宝莲的面子,放过了周燃、乌寒山和玉虚真人。这次是见人头抄铺子,放过了这四人,也就等于放过了那几家铺子没抄。 既然留了这些人没杀,那些什么歌舞艺妓也就没了再杀的必要。 稍作思索的苗毅回复:算了,这些人杀不杀已经不重要了。 杨庆:大人何出此言?这些人都亲眼目睹了现场,若上面追问保护你的高手怎么来的,你怎么解释? 苗毅:我需要解释吗?我识破了他们犯上作乱行刺谋杀的奸计,情况紧急之下花钱雇人来保护不行吗?仅凭刺杀一条,就是今番事情的完美借口! 小世界,徘徊在屋内来回走动的杨庆急得只摇头。 一旁的秦夕见状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明明能了断彻底的事情,他却要横生枝节,罢了罢了。”杨庆仰天长叹一声。又摇了摇头,继续摇动星铃回复:大人请听我一言。你如果执意要留下活口,上报时记得切莫再提什么行刺谋杀之事。绝口不提,就当那事没发生过。 苗毅问:何意? 杨庆:引外人介入天庭内部事物,这事可大可小,你抄了数百家商铺,杀了数千人,其背后的势力反扑,芝麻点大的事也能给你搞成天大的事,非大人目前的境况能抵挡。大人代天牧守一方,你若上报商会行刺于你。又事实俱在,商会刺杀的举动无异于谋反,让其背后的主子们情何以堪?就如卑职当初所说,遇上这样的事情,你让天帝如何处置?是大人重要还是满朝大臣重要?这种事情只能是下不举、上不究,天帝也不想把这种事情搞大。不过刺杀的消息不必封锁,让他传出去,把刺杀大人的事给坐实了!只是大人却不能上报,否则就是逼得上面人下不了台。大人只需上报商会抗命一条便够了,凭大人手上掌握的商会这些年抗命不遵、不服天庭管束的铁证就足以为这次的行为做出解释,大势在大人这一边,其他的不必说太多。而大人不举报刺杀之事。满朝大臣又不是瞎子聋子傻子,他们自然会明白大人的用意,至少明面上不会再纠缠大人。不会再拿大人引外人介入天庭内部的事或下毒的事做文章,这事上上下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否则逼得大人拿刺杀的事做文章,只会闹得他们自己难堪。此乃杨庆一片肺腑之言。大人知否? 苗毅之前在此湖边沉默良久,其实也在纠结各种不利的后果,杀不杀皇甫君媃等人灭口成了关键,此时听杨庆一言可谓拨云见日,心中豁然开朗。 结束联系收了星铃后,苗毅踱步走入了一群瑟瑟发抖的戏子中间,淡然道:“商会图谋不轨,伏下杀手欲刺杀本大统领,你们都看到了!不过此事早已被本大统领识破,击破此奸谋,将一**贼就地正法!此事不关你们的事,都回去吧!徐妈妈,带着你的人走吧。” 蹲在地上惶恐不安中的徐妈妈抬头看去,见苗毅点了点头,是真的要放她们走,当即起身招呼天香楼的人,“快走快走,大家快走,不要耽误大统领办事。” 很快,一帮戏子就跑光了,只是可惜了之前那群舞女,包括给苗毅喂酒的那位美人,皆已毒发身亡。 苗毅挥了挥手,周燃、乌寒山、皇甫君媃、玉虚真人都被拖走了,暂时押赴大牢看管。 不相干的人都走了后,苗毅方转身对千罗等人道:“你们不宜再留在我身边了,待城门开放后,立刻远遁。” 四人微微点头,知道什么意思,再逗留让天庭查出来就要牵连到天行宫了。 谁知苗毅下一句话出,立刻坏了四人的心情,“你们放心,只要我不出事,这事就绝对不会牵扯到天行宫身上。” 什么意思?四人顿时眼神古怪,这是怕咱们杀人灭口,暗示他手上留了后手么? 从天而降落在守城宫门外时,只剩苗毅独自一人,回头瞥了眼尸横遍地、血流成河的街道,只留了个背影给大家,许多不认识他的人都没看清他的脸。 “大统领!”四位统领一起行礼拜见。 苗毅看了看地上宫雨菲和李环堂的尸体,问道:“怎么回事?” “回大统领,此二人可恶之极……”徐堂然自然是将编排的经过讲了遍。 苗毅瞅了瞅徐堂然那两位亲信的尸体,又饱含深意地瞥了眼徐堂然,没多说什么,只叮嘱了一声:“将此事详细经过详述上报。”说罢径直朝宫门内大步走去。 “是!”徐堂然对着他走动的后背拱手领命。 “啊!”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一阵惊哗声起。 苗毅霍然回头,亦大惊,只见一眉心浮现一品彩莲的修士忽然不知从哪窜了出来,闪电般朝他急扑而来,速度之快令苗毅根本无法逃窜。 顷刻间扭身张臂的苗毅,破法弓、流星箭瞬间在手,急速马步拉弓,弓箭之上宝光流潋,砰一声炸响,一道流光骤然射出。 第一二七七章 刺杀 其转眼间的一瞬反应落在众人眼中,只有‘惊艳’二字可形容,好快的反应速度! 与近前的伏青、慕容星华和徐堂然的措手不及形成鲜明对比,也只有鹰无敌反应稍快,翻手就是一支长枪猛然投掷而出,阻拦袭来的刺客。 弓箭宝光流潋的刹那,许多想看看牛大统领长什么样的人也终于在这瞬间看清了,宝光乍现映照出的刚毅面容,沉冷,面对生死出乎意料的冷静! 来不及三箭齐发,先射出一箭再说。 一箭炸响射出,法力澎湃激荡,苗毅身后的宫门崩塌,气流卷出一个烟尘弥漫空洞在其身后,其脚下地面哗啦一声出现蛛网般的裂纹。不比在星空虚空中发箭,体现不出什么来,此时破法弓的威力可见一斑。 宫门一塌,无异于断了苗毅的最后退路。整个守城宫在大阵的保护中,宫门位置就是大阵唯一的进出口,宫门一毁,大阵立刻封闭了唯一进出口,隐约能见一个巨大的淡银色的碗罩扣着整个守城宫,稍微虚晃了一下又消失了。 鹰无敌投掷长矛的反应稍快,毕竟省了弓箭拉弦的过程,不过流星箭后发先至,其速须臾间超越投掷出的长枪。 “捆仙绳!”伏青怒喝一声,翻手一支长枪也投掷了出去。 刺客显然也没想到这群人中还有人有这么快的反应速度,仅差十丈左右就能击中苗毅,十丈距离对彩莲修士来说不过瞬息间的事,然这十丈距离对厮杀来说却足以改变许多事情。卡在这个距离迎面撞向了射来的流星箭。 刺客反应不慢,凌空侧翻折转。谁知射来的流光却也是骤然一个转弯追射。 鹰无敌和伏青先后投掷出的长枪嗖嗖射了个空,直线射向远空。被刺客躲过了。 流星箭转弯追射显然出乎刺客的意料,此时容不得他多想,眼见流星箭要射中自己,手中宝剑骤然劈出,劈向射来的流光。谁知又是一个出乎意料,宝剑划过射来的流光,明明击中了,却似击中虚无,宝剑从流光中一晃而过。 落空!刺客瞳孔骤然一缩。似乎想起了什么,毕竟苗毅在百万大军中三进三出的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破法弓、流星箭的事自然也不是秘密。 然而反应过来已经晚了,流光骤然在他胸前现形,一支高纯度红晶打造的箭矢顶着一颗绿豆大的旋转黑点悍然攻破他的护体法罡,射中他的胸口。 砰!流星箭一箭直接贯穿了他的胸膛,在他胸膛洞穿出了一个拳头般大的血窟窿,可见明月。 爆出血肉的流星箭从他后背迸射而出,穿越点点血珠。一击致命! “啊!”发出一声悲鸣的刺客猛然甩手,手中宝剑如雷霆之势投掷向苗毅。 一箭射出的苗毅五指只是轻轻弹动了一下,又一支流星箭拉弦,宝光流潋。砰一声射出。 再次射出的流光几乎是擦着投掷而来的宝剑而去,见刺客还有还击之力,苗毅竟不射挡射来的宝剑。流光再奔刺客,欲彻底将刺客诛杀! 刺客欲要射杀苗毅。苗毅亦要射杀刺客,两人可谓瞬间对射。这一瞬间的惊险刺激不知道让多少人瞪大了双眼,云知秋等人已经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张着嘴巴… 彩莲修士垂死前的一击非同小可,伏青、鹰无敌、慕容星华、徐堂然手中的武器齐出,欲要拦截,却仍慢了一步,只有鹰无敌手中的家伙稍微触碰到了射来宝剑的尾端,然对方修为太高了,他这一碰根本于事无补,反倒震的自己后退一步。 一脸惊恐的四人几乎是齐齐偏头,瞪大着眼睛,眼睁睁看着宝剑射向苗毅。 砰!苗毅身上的护体法罡瞬间被洞穿,碰上这样的高手根本没有任何阻拦效果。 偏头!骤然偏头,苗毅奇快无比地迅速偏头一下,快到马步拉弓的动作都还来不及变换。 射来的宝剑几乎是从苗毅的左肩和脑袋之间射过,几乎是擦着苗毅的脖子射过。 尽管宝剑没击中苗毅,可攻击余威硬是挫着整个动作不变的苗毅原地后滑三尺,半边肩头的衣裳刺啦扯成了碎片纷飞,半边胸膛、肩头和一只胳膊裸露在了空气中,露出了健壮的半边肌体,束好的头发崩解,随着劲风猎猎飘荡。 砰!宝剑顿在了后方空中,倒扣住守城宫的那只淡白色‘碗’再次出现,膜壁镶陷住了那支宝剑,宝剑在那震颤不停,膜壁上流光到处游走,正在化解这一剑的攻击力道,保护守城宫。 第二支流星箭射来,已经垂死的刺客避无可避,眼睁睁看着流光箭现形直奔自己面门,瞳孔中可见倒影。 这一瞬间,他想起了和上面联系的情形,上面许以重赏,命他直接做掉牛有德。他知道公然袭击天街大统领是什么后果,可他不敢不从,若不从他就是死路一条,只是没想到从了也是死路一条… 砰!已经容不得他多想,流星箭一箭爆头。 此时,伏青那一声‘捆仙绳’才刚让下面人掏出捆仙绳,大家还没来得及出手,一场刺杀就以刺客残躯砸落地面而结束了。而他和鹰无敌投掷出的长枪才刚刚让虚空中笼罩天街的大阵现形了一下,可见这一瞬间的交手速度有多快。 嗖嗖!两支射出的流星箭先后飞还,苗毅单手抓于掌中,偏头一躲的脑袋才慢慢摆正,缓缓收了马步,提弓抓箭,裸露着半肩硬实身躯,披头散发地站在了那,背后是宫门垮塌后的废墟,先回一步的宝莲正站在宫门内吃惊地看着外面。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了苗毅的身上,现场宁静的只有血水汩汩流淌的声音。 刚才的惊险一幕,让人惊艳于苗毅的反应速度,更惊艳于苗毅那一刹那的冷静,生死之际丝毫不见慌乱,否则死的还不知道是谁。众人再看向这位大统领的眼神已是肃然起敬,不少人暗叹,不亏是单枪匹马于百万大军杀了个三进三出的好汉,果然是名不虚传! 殊不知苗毅也是逼不得已,那一刹那他已经是能捞着什么用什么,根本浪费不起丝毫的时间做挑选,本是想用‘打不烂’的,可捞出了破法弓就只能是用破法弓了,连三箭齐射都来不及仅匆忙射出一箭,就可见情形有多急迫,实在是对手的实力太强,不容许他有过多反应时间。 这也幸亏是在守城宫门口,隔着一条宽阔街道不说,还有重兵隔离,令刺客无法靠近行刺,给了他稍作反应的时间,若是如春花秋月楼一般近距离偷袭,他刚才就死定了。 云知秋等一帮妻妾绷着的心弦终于渐渐放下,却依然心跳不止。之前一直合十默念佛经给那八千余条性命超度的法音也渐渐放下了双手,瞪着明眸,她开始还怪苗毅太残忍,此时才知道别人对苗毅也不会客气。 惊魂未定的姬美丽等人看向披头散发屹立的苗毅,眼神复杂! 这群女人虽然是由苗毅养着,可若是说谁心中对苗毅三妻四妾没点意见那是不可能的,也是现在才切身体会到苗毅养她们的资源也不是轻松得来的,并不是坐在天街大统领的肥缺位置上就能财源滚滚,她们的安逸舒适是苗毅拿命换来的。这个男人不但要面对外人的致命伤害,譬如眼前的刺杀,还要时刻提防自己人的背叛,又譬如五家姻亲的联手背叛,左拥右抱只怕过的也不舒服。 很显然,若刚才苗毅一命呜呼了,她们在大世界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披头散发静站在垮塌宫门前的苗毅冷目环顾四周,他表面冷静,其实心中也后怕不已,只有他自己清楚,此时被那宝剑罡风刮过的地方依然麻木生痛。 目光只在云知秋等人的身上稍微顿了顿,便继续搜寻向人群中看还有没有可疑之人,担心还有人作祟,毕竟想杀他的人多了去,只是没想到有人敢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对他出手刺杀,他的身份可是代天镇守一方的大统领,看来有人连最后的底线也不顾了,连天帝的面子也公然不给了,这对他来说是相当危险的事情! 若是连身上的老虎皮都保护不住自己,能置他于死地的人就太多了! 远方的屋顶上,换装重新易容后的钟离哙四人也是后怕不已。 城门还在封闭中,他们暂时也出不去,谁知才这么一会儿没跟上的工夫,就有人对苗毅出手了,发现出事后,他们所在距离太远,哪怕是千罗想阻止也来不及了,实在是太过突兀。 见苗毅无恙,反而诛杀了那名彩莲修士,千罗微微颔首赞了一声,“好小子,这份沉着冷静应变的能力不错,能躲过一劫不是侥幸!”转身挥手,领了三人跳下屋顶,快速向守城宫接近,防备再有人对苗毅出手。 当啷!镶嵌在保护阵上的宝剑弹落在地,垮塌宫门前惊惊看着苗毅的伏青等人方回过神来。 “大人,你没事吧?”四统领急问。 苗毅微微摇头,冷冷目光仍在人群中搜寻。 下方的天兵天将也反应了过来,立刻有一群人冲到了刺客跌落的尸体旁,瞬间刀枪齐下,将刺客的尸体给砍成了肉酱。 “草你祖宗的,给我让开!”徐堂然怪叫一声,也提了把枪跳了过去,也朝剁成肉泥的尸体乱戳了一通,看着比谁都生气。 第一二七八章 刺客遗物 他是在装样子,做给大统领看的,以表示心中的愤慨。 不过也的确有三分后怕,若大统领刚才真的挂掉了,不说自己抄了那么多商铺得罪了多少人的事情,上面一旦较真追究起宫雨菲和李环堂的死因,没大统领顶着的话,有些事情经不起追查的。 杀宫雨菲和李环堂时太过匆忙,纯属临时起意,还留有破绽,譬如打斗的时间上就对不上,而下面的墙头草太多了,鬼知道上面查的时候下面会不会乱说。只有大统领不倒,他又咬死了不放,有大统领在上面威慑,下面人就不敢乱说话,除非不想混了还差不多,大统领不放人谁都别想轻易调离出去。 慕容星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受不了这马屁精,当这么多人的面也不知道收敛一点。 苗毅淡淡瞥了一眼,他倒是对徐堂然的马屁习以为常了。 发泄一顿的徐堂然跑了回来,拿了只储物镯回来奉上,“大人,刺客脑袋没经的住大人的折腾,想辨别身份怕是有些难,希望能从里面的东西内查出点线索。” 苗毅伸手拿了储物镯收起,稍作思索,沉沉一声道:“四城门开放吧!” “大人,还有余孽…”徐堂然刚提醒一声,不过一见苗毅那斜睨而来的不容置疑眼神,连忙改口道:“是!卑职遵命!” 苗毅取了守城宫的大阵开启法器到手,再次开启大阵,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大步而入。旋即再次关闭大阵,防备再有人刺杀偷袭。苗毅身形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恭送的伏青四人转过身来看看血流成河的现场,相视一眼。估摸着血腥味短期内休想散尽,关键鲜血这东西不比流水,容易在地下排水暗渠中凝结。 四人有的忙,清理这一片都是小事,查抄了那么多商铺,光物品的整理上报就要花不少的时间,徐堂然还得想办法编造宫雨菲和李环堂无懈可击的死因上报。 见苗毅进入了守城宫,再次暗中戒备的千罗等人松了口气,守城宫有大阵防护。也不是一般人说攻破就能攻破的。 云知秋也松了口气,对身边几女传音道:“回吧!回去后暂时都不要打扰大人,他现在怕是没有心情应酬我们。” 围观的大片人群看着搬运清理的大片尸体,不知道多少人唏嘘,人群暗中带着各种议论逐渐散去,很快,牛大统领公然遭受刺杀的事情便传的沸沸扬扬,并且飞快扩散。 回到云容馆楼上,正要进入自己房间的云知秋偏头看了看隔壁房间。心中忽然有气不打一处出,叮嘱道:“千儿,你去隔壁那把大人今天遇险的事情说一说,看看她什么反应。” 苗家的女人刚才都露面了。唯有红尘仙子一如既往的避世不出,真是比出家人还出家人。 千儿很快回来了,坐在亭子里静默的云知秋偏头问道:“说了没有?” “说了。” “什么反应?” “只是问了问大人有没有事。知道没事后就没说话了,反应很平静。” 云知秋哼哼两声。“还真是养了只白眼狼。” 千儿、雪儿相视一眼,发现夫人今天的心情貌似很差。 小世界无量天。坐在长案后面的杨庆得了秦薇薇的通气后,收了星铃在那摇头苦笑:“夫人呐!咱们那便宜女婿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站立一旁的青梅、青菊不解相视,秦夕奇怪道:“怎么了?” “刚才薇薇来话了……”杨庆将苗毅遭遇暗杀的情况讲了下。 秦夕闻言大惊,“差点连命都丢了,这算什么运气好?” “你不懂!”杨庆摆了摆手,暂不跟她多说了,他现在需要趁热打铁借着这个由头和苗毅保持紧密联系,拿出了星铃。 苗毅正在守城宫内沐浴,不得不说,习惯了人伺候的他现在不太习惯亲自打理这种琐碎事,尤其是在想事情的时候。对于一个动辄关系到一群人身家性命的人来说,已经不是当年卖肉的小摊贩,一个念头的错误就可能酿成无法挽回的损失,操持的事情的确不宜被一些小事干扰,的确需要贴身人伺候,这已经和摆谱或享受之类的脱离了关系,是事实需要。 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是女色方面,也应该是随时能满足他的状态,三妻四妾都是需要,总之不应该成为干扰他的诱因,和皇甫君媃之间扯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其实就大大不应该。 身边倒是有个宝莲在伺候,可人家一个女人,沐浴这种情况不方便,换了别的女人他可能会照样使唤,然和正气门掌门玉灵真人的交情摆在那,你不想收人家的孙女却让人家帮你干这种事情毁人家清白算怎么回事? 家里妻妾虽多,可为了她们的安全还是不宜暴露和她们的关系,尤其是发生了今天这种事情。其实在外人眼里他如今和云容馆老板娘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已经不再来往了,只是成为了一桩笑谈而已。 杨庆传讯而来,苗毅倒也没有延误与其联系,一连串的事情下来,事实证明人家杨庆的确比自己想的周到,摸出星铃回复:什么事? 杨庆:刚才薇薇转告了大人遇险之事,大人没事吧? 苗毅:有惊无险,没什么事。 杨庆:大人可知是什么人行刺? 苗毅:目前还不得而知,天庭那群权贵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我刚抄了那么多铺子! 血妖?血妖自己如今都不敢对他明着来,更何况是指使彩莲修士明着来,暗中倒是有可能,否则群英会会第一个弄死血妖。 他倒是还有点怀疑地狱的那群反贼。虽然在地狱装了那么多年的孙子,可看他不顺眼的人不少。譬如五圣就很有可能指使六道在外界的潜伏人员对他动手,可是按道理说也不该如此光明正大才对。再说了,没拿到六大奇功的完整功法也不太可能杀他。当然,他也不准备告诉杨庆有关地狱的事。 至于天庭的那群权贵,他也对可能性表示怀疑,他在天庭的地位虽不高,可这天街大统领的身份不是摆设,守城宫门口的那场刺杀和春花秋月楼所谓的刺杀是不同性质的,春花秋月楼一旦得手人家完全能将相关人员灭口,守城宫门口看到的人太多了。根本无法灭口,总不能将整个天街的人杀光。 其次就是杨庆早先讲过的理由,春花秋月楼大家一起动手还能法不责众,所以他也想不通究竟是什么人敢这样干。 杨庆:如果真是天庭的相关人员干的,还真不知是哪位能出这样的昏招,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时候倒是帮了大人的大忙。 苗毅颇为意外,他现在正担心有人不顾底线撕破脸来要他的命,这样一来自己就很危险了。没想到杨庆反而说是好事,不由问道:怎讲? 杨庆:说实话,其实之前我就想让大人安排一场这样的刺杀,只是派金莲修士刺杀大人简直是开玩笑。大人百万大军中纵横的威名不是儿戏,身边更有众多人马保护,除非安排更高级的彩莲修士。可让彩莲修士干这种事情估计也没人愿意。一旦查出来要吃不了兜着走,金莲修士我们倒是可以安排自己人。毕竟可以很快将人转回小世界,可金莲修士刺杀大人不现实。现在好了。想不到竟有人帮大人补上了。 苗毅:拿这事做什么文章? 杨庆:不管是在人间,还是在九天之上,自古帝王多疑啊!大人不需要做什么文章,不管是不是天庭权贵干的,只怕天帝都会第一个往天庭权贵身上怀疑,毕竟前面有事垫底,想不怀疑都难,下面有人公然挑战他的权威,一群人不好说,一个人的话,他必然要杀鸡儆猴,一旦查出绝不会轻易放过。此事一出,谁跳出来找大人麻烦都会被天帝怀疑,所谓伴君如伴虎,只要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这份怀疑就没人吃的消,所以大人暂不用再担心今天血洗天街的后果。只是有一点大人要小心了,听薇薇说,大人拿到了刺客身上的储物镯? 苗毅:不错! 杨庆:希望那刺客身上没有能牵连幕后黑手身份的东西,若真是天庭权贵干的,搞不好会有人不惜一切代价将大人给除去,销毁证物,所以大人近期千万不要有给人下手的机会,必须等到天庭派人查过之后,想必天庭的人很快就会来了。还有另一个可能,一旦幕后黑手没有下手的机会,很可能要露面找大人谈判了,大人要有心理准备,证物不能交给对方,没了把柄大人就危险了,但可适当争取一点好处。 苗毅:你也怀疑是天庭权贵干的。 杨庆:谁干的卑职也不能确认,卑职在小世界毕竟不清楚大人与人交往的情况,无法做出判断,只是先提醒大人早做准备。另,这件事出之后,怕会对大人的前途有影响,大人血洗天街,影响的是权贵的利益,区区一个天元星尚可,一旦让大人升任天街总镇一职,那涉及的利益面就更大了,大人老是干这种事情,怕没人会乐意看到大人高升,哪怕是天后也要为夏侯家族的利益考虑,大人想再正常升迁怕是希望渺茫! 对此,苗毅不需杨庆的提醒,这点他也知道,他下定决心这样干之前就没指望还能正常升迁,他向来也不考虑那么遥远的事情,不管什么时候他考虑的都是先立足当下,扯那么远,像杨庆那样担心这个担心那个,那就什么都别干了,当下都管不了瞎操心以后的事情有屁用,所以他才先把眼前商会那群可能放冷箭的家伙给打趴下,至于以后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总会有机会的。 两人结束沟通后,泡在水里的苗毅将一只只星铃摆在了水池边上,都是刺客身上的东西,也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和幕后黑手联系的星铃。另外,他在琢磨,是不是该把杨庆给弄到大世界来了,有那家伙在身边貌似用处不小…… 第一二七九章 你妈来看你了 守城宫地牢,周燃、乌寒山、玉虚真人、皇甫君媃各关一间,地牢的环境自然是别指望能有多干净,其实能被直接关进守城宫的地牢也算是一种荣幸,一般人关进四城区的地牢就完了,哪有资格关在这里。 皇甫君媃和其他人隔得远远的,被关在最里面的囚笼,蹲坐在角落,双臂抱膝,神情黯然,人也罕见的憔悴,双目无神,嘴上还有被苗毅强行塞过鸡腿的油腻也不曾擦拭,有谁见过一向光彩照人的皇甫大美人如此这般模样?哪个男人见她不是惊艳之下视若女神?出行还得坐在轿子里,否则回头率太高容易招蜂引蝶。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她这次是真的被苗毅给伤了心,苗毅拿她的信任狠狠利用了她一把,说句难听的简直是不顾她的死活,她当众说出那番引诱商会众人回请的话来,害得商会一众人中了圈套人头落地,让她情何以堪,让她以后如何出去见人? 嘎吱!牢门打开,出示大统领手谕后,宝莲进了地牢。 周燃、乌寒山和玉虚真人闻声都走到了囚笼边朝外面走道看去,皇甫君媃一动不动,呆呆傻傻地坐在那走神,貌似什么都没听见。 无视周燃和乌寒山希翼的眼神,宝莲走到了关押玉虚真人的门口,挥手示意了一下,狱卒立刻上前打开了牢门。 玉虚真人步出了牢门,略带疑惑看着宝莲问道:“这是?” 宝莲回道:“宝莲向大统领求情后,大统领已经答应了放师叔祖离去。只是。现在暂时还不能为师叔祖解开身上的禁制,弟子已经通知了师兄们在外面迎接。出去后再自行解开也不迟。” “哦!”玉虚真人原来如此一声,心中明白。这是人家大统领念旧情,加上自己在商会只是个陪衬,并未干过任何对不起人家牛大统领的事,否则看那么多人头落地的情形怕也不是宝莲一句求情就能过去的,当即点了点头离去。 见宝莲从栅栏前经过,周燃连忙喊道:“宝莲姑娘,不知大统领想如何处置我等?” 宝莲摇了摇头,乌寒山又出声喊道:“宝莲姑娘,请带话给大统领。我乌寒山从头到尾都没有为难过大统领啊!请大统领看在寇文蓝寇总镇的面子上手下留情啊!” 宝莲点了点头,表示会带到,一句多话都没有。 从一旁小路来到守城宫大门口,见到天兵天将正在重新修复垮塌的宫门,玉虚真人诧异道:“这是怎么回事?” 宝莲回了句,“之前大统领刚刚在门口遭遇彩莲修士的刺杀。” 彩莲修士?玉虚真人一惊,“大统领没事吧?” “大统领无恙,刺客已经被大统领射杀,具体情况师叔祖回头一问师兄们便知。弟子现在不便多说什么!”宝莲说话间拿出了开启阵法的法器,打开了出路,请了师叔祖离去。 玉虚真人一走出宫门,自然是看到了外面满地血水的情形。虽然他之前被抓来的时候已经亲眼目睹了尸横遍地、血流成河的情形,现在尸体也不见了,却依然是让他心惊肉跳。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 走下高高的守城宫台阶,立刻有等候的正气门弟子跑了过来。上下打量问安,并迅速帮他解开了身上的法力禁制。 “快点走。此地不允许逗留!”台阶前的守卫喝斥了一声。 众人走到了街道的另一边,玉虚真人方对众弟子问道:“听说大统领遭遇了刺杀,怎么回事?” “哎!师爷,当时真是太惊险了……”几名弟子当即你一句我一句把当时的情形讲了出来。 “哎!”听完后的玉虚真人叹了口气,终于明白了宝莲话里的意思,知道了为什么不让他在守城宫解开身上禁制,这是担心再有人对大统领行刺。回头再看向守城宫,想起了当年苗毅尚在正气门的时候,那时的苗毅在他眼里多单纯,现在想想,连下毒的卑鄙手段都用上了,更是杀人不眨眼,不禁摇头:“大统领变了,这官场果然是个大染缸啊!走吧!”招了招手带了一群弟子离去。 而回去后的宝莲也果然是将乌寒山的话带给了苗毅。 沐浴梳洗后的苗毅一身小清新,静躺在藤蔓下的摇椅上,闻言稍作琢磨,最终摆了摆手道:“都放了吧!三个都放掉。” 他本来是想逼周燃和乌寒山写下认罪书的,现在想想已经没了那个必要。 宝莲很快回到地牢,将法旨转达。 周燃和乌寒山那是赶紧离去,春花秋月楼一群商铺掌柜的人头落地,被抓来时守城宫门口看到的惨绝人寰情形,想想都怕,哪敢多留,怕苗毅反悔。 最里间的牢门打开后,皇甫君媃却蹲在角落里不动,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宝莲不得不再次大声提醒了一句,“皇甫掌柜,大统领法外开恩放你回去。” “我不走!”皇甫君媃抬起红着的眼眶,咬牙切齿道:“让牛有德来见我!” 宝莲皱眉道:“皇甫掌柜,你不要得寸进尺,真要惹怒了大统领,你怕是想走也走不了,大统领刀下可不在乎多一个人头。” 皇甫君媃不吭声了。 爱走不走!宝莲也有点火大,难道还要我跪下来求你走不成,一挥手,示意狱卒再次把牢门给关了,转身就走了。 只是没过多久,得了宝莲告知的苗毅真的亲自来了,站在地牢门口默了默后,左右吩咐道:“都退下吧,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不准靠近这里。” “是!”一众守卫领命告退。 苗毅提了钥匙,独自走进了地牢,走到尽头,顿步,瞅着皇甫大美人呆在脏兮兮牢狱中的情形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毕竟是他干的好事。 皇甫君媃显然对他的脚步声也不陌生,慢慢抬头,确认是那王八蛋后,那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霍然站了起来,几步上前,双手抓住了栅栏,怒目相视,若不是法力受制无法冲脱囚笼,她肯定要冲出去拼命。 苗毅走到一旁的小门前,插入钥匙打开了牢门,伸手相请道:“皇甫掌柜受委屈了,请吧!” 皇甫君媃立马冲出,一把揪住了苗毅的衣襟,怒声道:“牛有德,你竟敢如此利用我!” 苗毅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也不做反抗,淡然道:“你自己想多了,这怎么会是利用你,谁都知道你皇甫掌柜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干出如此明显犯众怒的事,除非以后不想做人了,任谁都会认为是我顺势利用了你的建议,如此一来反而是我帮你撇清了你我的关系。别生气了,走哪都能解释的通。” 别说,皇甫君媃一怔,还真是这么回事,倒是自己被气糊涂了有点钻牛角尖了。可想想又不对,若真是帮自己为何不事先告知,说明还是利用,当即抓狂了,双拳一阵疯狂扑打,“王八蛋,还敢说不是利用我,还敢糊弄我,我跟你拼了!” 苗毅迅速抓住了她双手手腕,“别闹了。” “你还敢嫌我闹?睡人家的时候怎么不嫌?完事就翻脸不认人,牛有德,你畜生!” “比起你当初一睡过完事就联合血妖要我的命,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至少我没想过要你的命吧?” 皇甫君媃当即心虚三分,实在是当初两人发生关系发生的有些太突兀了,彼此间其实并没有什么感情,她当初也看的出来,这王八蛋明显就是玩玩她而已,压根没把她当回事,可现在不一样了,已经是日久生情了,真是把对方当成了自己此生的男人,谁想他竟还这样对付自己。 可谓越想越气,用力挣扎被抓的双手,“王八蛋,你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里,你把我当成了可有可无的玩物。” 苗毅一把挥开了她的双臂,挥的她踉跄后退几步,挥手反指外面,冷笑道:“你说我没把你当回事?春花秋月楼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我最妥当的办法就是将你们统统给杀了灭口!可是为了你,你知不知道我给自己惹来多大的麻烦?为了保护你,我甚至不得不借口把周燃他们也放了,放了他们仅仅是因为怕放你一个人回去,怕你回去不好解释,为了保你妥当我宁愿顶上天大的麻烦,你还敢说我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是不是要我人头落地你才甘心?” 皇甫君媃哑口无言,愣在当场,她不傻,春花秋月楼的情况的确如苗毅所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所有人灭口,若是单单放她一个人回去的话,她回去了的确难以解释,很容易引人怀疑。 脸上的怒气瞬间消了,心里的委屈也没了,心里反而有几分甜蜜,可她嘴上哪能服输,裙摆一抖,又痛快地走回了监牢里面,双臂抱胸,斜看上方,冷哼道:“把我当成了什么,由得你想抓就抓,想放就放?今天我若是出不了这口恶气,休想我轻易离开,你看着办!” 苗毅眉头一挑:“你真不出去?” “不出去!” “我可告诉你了,你妈来看你了,你娘皇甫端容亲自来了,就在守城宫外面等着,你是不是想让她来亲自问问你为什么赖在这不走?” “啊!”摆出死皮赖脸模样的皇甫君媃立刻慌了,她娘可是个厉害角色,连他老子见了也得服服帖帖,她也一贯是老鼠见了猫一般,当即快步而出,紧张道:“我娘怎么来了?” 第一二八零章 比反贼还可恶! “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回头我娘肯定要问春花秋月楼的事情,我怎么说?” “你照实说就是了,那么多人看到了也瞒不过去,你和我勾结的事别说就行了。” “去!鬼才跟你勾结。”皇甫君媃啐了声,不敢让母亲久等,扔下苗毅就走。 出了地牢,苗毅召了宝莲送她,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微微一笑,当年初见群英会馆大掌柜皇甫端容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皇甫君媃极怕她娘,所以…还想赖这不走? 群英会馆也有人一直在守城宫外等消息,一见皇甫君媃出来,两三人立刻上前询问:“掌柜的,你没事吧?” “没事!”皇甫君媃东张西望,略显紧张道:“我娘呢?她不是来了吗?” “大掌柜?”一名伙计愣住,反问道:“大掌柜来了吗?” 皇甫君媃一怔,脸色剧变,瞬间明白了什么,蓦然回首看向守城宫,咬牙切齿憎声道:“王八蛋!” 提着裙子就要回去找某人算账,谁知台阶下的守卫刀枪往她脸前一架,警告道:“皇甫掌柜,不要让我们难做!” “……”皇甫君媃一张俏脸瞬间黑了下来,现在才反应过来,这守城宫哪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的地方,出来了想再进去就难了,终究是上了那王八蛋的当! 更让她悲愤的是,骗三岁小孩的把戏都能轻易把她给骗了,莫非自己这辈子就栽在了那王八蛋的手里…… 天庭。天宫。 远处灵雾缥缈的空中楼阁内时有金玉钟鸣声悠扬传来,荡涤身心。 星辰殿,掌握日月乾坤之地。此乃天庭中枢,万千瑞气自冉冉在上。 琼楼飞檐之上有彩凤双飞盘旋,玉宇檐下高柱有盘龙缠鳞蛰伏。 殿内,四周精美柜架上,古来奇书在此藏有十之**。日月星辰如梦如幻似真似假出现在殿内穹顶和地面上周而复始。日月星辰中,一张古台长案,青主一身隆装顶冠坐于后面,手上拿着一块玉碟查看。 对面,司马问天和高冠静默站立。 “就这些?”复抬头的青主盯着下面的司马问天问了声。 司马问天点头道:“目前就这些。天元星群英会馆那边半个时辰前传来的,刚来星辰殿之前又接到了那边的最新消息,皇甫君媃、周燃、乌寒山和那个玉虚已经被牛有德放了,并未斩杀!” 青丝白发掺杂的青主目光幽冷一闪,徐徐道:“朕问的不是这啰啰嗦嗦的东西,那群贪得无厌毁坏天庭清誉的奴才死就死了,朕问的是行刺代天镇守一方大统领的刺客是什么人!” 司马问天摇头道:“刺客被牛有德射杀后,又被其麾下给砍成了肉泥,想知道是什么人有些困难。如今唯一的线索很有可能就在牛有德掌握的刺客遗物上,兴许能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青主抬头看向上空的的星辰穹顶,“守城宫外,万千注目之下。堂而皇之行刺代天镇守一方的大统领,真是好大的胆子!你觉得可能会是什么人干的?” 司马问天:“这个不好说,各种可能都会有。” 青主盯着上空幽幽道:“牛有德刚抄了几百家权贵的铺子。又杀了几百家权贵的奴才,你觉得会不会和朝中的某位有关?” 司马问天:“不无可能。但在真相未明前不好做论断。” 青主复又低头,目光森幽逼人。“朝中权贵动向皆由你费心,难道就没发现什么异常?” 司马问天抱拳:“暂未接到什么异常动向的禀报。” 青主偏头看向高冠,“高冠,你怎么看这事?” 高冠:“此事也是刚由司马口中得知,具体情况卑职还不清楚,无法评判。” 司马问天又道:“陛下,我倒觉得朝中大臣不太可能会干这种事情,这会不会是牛有德自己设的局,好让自己摆脱血洗天街的困境?” 青主斜睨道:“你的意思是说,他在故意给自己找麻烦,然后再找一彩莲修士给他杀死消除麻烦?闹到最后又把满朝权贵给得罪了,然后自毁前程。问天,你觉得这样麻烦不麻烦?” “……”司马问天无语,心想,你要是这样说,你要是非要往别的地方去想,非要觉得另外一些人可疑,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有人说他有功劳,朕夸他浴血厮杀立下了汗马功劳;有人说他有苦劳,朕夸他随朕征战天下鞍前马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有人要富贵,朕给了他们富贵;有人要权势,朕给了他们权势!朕,希望他们能与朕齐心协力,共筑这永世不换的江山,可朕的仁慈换来的是什么?腐朽糜烂也就罢了,还可以费心费力去修补,如今怕是有人连起码的底线也不守了,公然践踏天条律法,难道不知道这是自毁立足的根基吗?难道不知道这立下的天条保护的就是他们的利益吗?这种人比反贼还可恶!” 啪!青主拍案而起,起身绕出长案,走到了高冠跟前,背负起双手,上身微微前倾,脸几乎送到了高冠的脸上,一字一句道:“高右使,不清楚就去查!你亲自去查,若真查出和哪位大臣有关,朕也不想在朝堂上再见到他了,更不想听那啰啰嗦嗦求情的话,持朕法旨直接调人马捉拿,株他九族!朕要他九族神形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遵旨!”高冠拱手领命之后,又问:“陛下!几百家商铺被抄之事,要不要查?” “划到天后权下的事情由天后自处!” 天牝宫,阁楼之上,天后夏侯承宇凭栏欣赏着园中美景。 贴身侍女娥眉急匆匆上楼,近前低声道:“娘娘,不出所料,陛下急招了左右二使入星辰殿,随后高右使又匆匆离去。” “高冠…”夏侯承宇闻言凝思一阵后,叹道:“这牛有德还真是不怕麻烦,怎么就不长点教训,难道真以为自己是不死之身?事情惹完一通又一通,还一次比一次大,生怕陛下不知道他鼎鼎大名似的。他不怕麻烦,哀家怕麻烦。哎!明明有大好前途却不珍惜,这样的惹祸精谁敢用他?早知道就放他离去好了,区区一个金莲修士,哀家留他干嘛呀。” 娥眉道:“现在成了烫手的山芋,人人避嫌还来不及,怕是送人都没人敢要。” “暂不管他了,回头看看陛下的意思再说。”夏侯承宇说着看了看四周,换成了传音道:“告诉老爷子,这事犯了忌讳,陛下让高冠插手这事了!让他赶紧问问下面,看看是不是家里什么人干的,若真和夏侯家有关联,必须赶在高右使前面把事情给了结干净。若是没关系,那个什么春花秋月楼刺杀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刚好又赶在这个口子上,夏侯家的态度和立场是要表清楚的!” “是!” “另外,那个新进的贱人仗着有几分姿色陪了陛下几宿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听李妃说,想为陛下孕育天子的话都出来了,哼哼!那贱人的家人听说现在很风光,那就请老爷子关照一下,哀家倒要看看一个罪犯的女儿凭什么给陛下孕育天子!” “记下了!” 琼星,天王府,三本堂,长案后,四大天王之一的寇天王寇凌虚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寇铮、寇勤、寇勉三兄弟垂首肃立,不知父亲大人突然来到三本堂又把他们三兄弟唤来后却在那闭目养神是什么意思。 揣摩了下父亲的用意,老大寇铮试着开口问道:“父亲可是为牛有德遇刺之事而来?” 寇天王依然闭目不语,三兄弟面面相觑,只好静默。 没一会儿,一直追随寇天王的老仆人老唐来了,径直走到闭目养神的寇天王身边,轻声道:“老爷,天宫那边回了消息,左右二使进了星辰殿,之后高冠又匆匆离去了。” “犯了忌讳呀!”寇天王终于睁开了双眼,坐直了身子问道:“刺杀的事情和咱们寇家没关系吧?” 三兄弟相视一眼,老大寇铮道:“父亲,牛有德和咱们家关系一向不错,这次的事情牛有德虽然抓了咱们家的人,但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可以说寇家一点损失都没有,我们犯得着对他动手吗?” 寇天王点头:“我想也是这样,可怕就怕下面有不开眼的人想表忠心,还是要查一查的好,有情况也好提前堵漏,这事必须要赶在高冠前面保稳妥,高冠那小王八蛋可不会给我面子,为点小事栽大跟头不值当。” 寇铮道:“事情一出,我立刻就问过了府里面的上上下下,咱家和这事真的没牵连。这事只要不牵连到寇府,再下面的官员就算真和这事有关也扯不到寇家头上。为保万一,儿子回头再把全府上下复查确认一次。” 老二寇勤突然出声道:“父亲,你说这事会不会是牛有德为了摆脱麻烦故意安排的刺杀?” 老大寇铮又接话道:“这倒是不太可能,若真是他安排的刺杀,就不会闹出一个刺客遗留的储物镯,直接来个死无对证什么证据都没有才是最安全的,现在大家的目光怕是都盯在了那只储物镯上,这不是故意给自己找麻烦么,应该不是他自己安排的。” 寇勤微微点头,明白了。 第一二八一章 群臣胆寒 寇天王看着大儿子微微一笑,对大儿子的及时安排和准确分析颇为满意,让大儿子当家还是没看走眼的。手敲了敲桌子,“说到那个刺客遗留下的储物镯…三儿,文蓝和牛有德关系不错,让你儿子现在问一下牛有德,问问他有没有从储物镯里面发现什么线索,万一真的和寇家有关系,也好提前准备,和他好好商量一下。就算没关系,我也想知道知道是哪家出的昏招。” “好!”老三寇勉立刻摸出星铃联系寇文蓝,转达了意思,剩下的就是等消息了。 有星铃联系很方便,只是稍等了一会儿,寇文蓝便有了回复,寇勉当众转达苗毅的话:“父亲,牛有德说了,寇家的恩情他一直记着,抓了寇家的人也是逼不得已,只是走个过场,还请见谅。牛有德说他也没从刺客遗物中查出什么线索,不过他让文蓝放心,储物镯的事就算和寇家有牵连也肯定和寇家无关!” 后面一句听着有点绕,但意思很明显了,那就是牛有德对寇家做了保证,保证不会牵连上寇家。 “是真没查出什么线索还是不肯说出来?嘴巴倒是挺牢靠的。”寇天王呵呵一笑,“这小家伙有点意思,鬼精鬼精的,还知道顺带卖个人情,他倒是越折腾和寇家的关系越近乎了。咱们寇家也算是一般人想攀都攀不上的高枝,这是不是给他攀上了?说来这小子也算是个人才,只是可惜了,这次的事情一闹。他在天街的前程算是被他自己给砸了,不过也是个把他拉出来的机会。这个时候夏侯家的那丫头肯定会放人,只是咱们寇家也得避嫌啊!免得有人误会咱们家是不是给了他好处封他的口。现在那小子怕是谁都想躲他远点,啧啧!连满朝权贵都怕了他,混得还真够可以的,简直是把人给做绝了。只是这小子究竟是什么臭毛病,办事怎么有种顾头不顾腚的感觉,这头翘起来,那头就要砸下去,看起来有点不顾长远呐,老干这样的事情不是找死么。若不是撞上刺杀。他找人助一臂之力的事就难脱身,偏偏还不知道灭口,我都快被他绕糊涂了,究竟是真鬼精还是傻呀,搞不懂他究竟怎么想的。” 老唐适时轻笑道:“人有纯粹的一面也好,这样的人要坏也坏不到哪去,真要是太过面面俱到,那倒是真要小心了。” “嗯!”寇天王点了点头,五指敲击着桌面。“老大,商会合谋刺杀牛有德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又撞上了真刺杀,上面那位怕是要疑神疑鬼。寇家也要表态啊!给那小子一个面子吧。” 寇铮道:“儿子知道怎么做。” 寇天王抬了抬手,“另外,天元星那边派人盯着点。我倒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是哪家好死不死吃饱了撑的。按理说就算真有人干出这样的事情也不会留下证据才对,怕就怕有人失算。没想到彩莲修士会失手被牛有德给射杀了,连我听到当时的情况都有点意外。若真是这样。呵呵!那就热闹了,有人怕是不惜一切代价也不会让东西落到高冠手里去。” 老唐微笑道:“还真有这样的可能,金莲修为对上彩莲修为又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加之修为差距颇大,能在那种紧急情况下,抓住那么零星一点稍瞬即逝的机会扭转危局反败为胜,的确让人感到很意外。当时哪怕稍微有一丝丝迟疑,或有丝毫逃跑的举动,稍耽搁一丝时间再出手,那他都死定了。而那无关紧要的第二箭,面对刺客那一击还能如此冷静,真正是可以用表现惊艳来形容。只怕那刺客也是没想到的,他能挑在牛有德转身后再动手,显然不是鲁莽动手的,笃定了必杀才出手,如此推断倒是有失算才失手的可能,搞不好真有可能留下点线索。” 这里人远离事发现场,却能将当时的情况掌握的一清二楚,可见花那么多资源到处养人也不是没原因的,毕竟他寇天王修为再高有些事情也不是他一个人能解决的。 听完分析后寇铮点头道:“儿子明白了,这就安排人盯着。” 原本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对大多数修士来说当然不是小事,血洗天街当然是大事。 但对天庭的上层来说,对那些天庭权贵来说,苗毅所做之事,或者说带给他们的损失真算不上多大,家里死了几个奴才,一家商铺遭了损失而已,高兴了出手就能赏出去的东西。苗毅打了他们的脸,敢惹到他们头上,这比带给他们的损失更重要,他们针对的是这个。 然而现在,另一个人的面子比他们的面子更重要,那个人的面子可不是一家铺子的损失或几个奴才的性命,而是天下!尤其是高冠亲自出马后,于是事情的性质变了,这件不大的事情触动了许多人的敏感神经,让许多人不得不正视起来,不止是寇家有了类似安排。 天元星天街发生的事情瞒不过东华总镇府的二管家兰香,兰香知道了,困在炼狱之地的碧月夫人自然也就知道了。 躲在洞中的碧月夫人快气疯了,联系不上苗毅,遂再次联系天元侯:现在怎么办?那混蛋竟然不跟我联系,那考核成绩还要不要了? 她的意思很明显,认为苗毅在拿考核成绩拿捏她。 天元侯:夫人,这事你暂时不要管了,看看情况再说。 碧月夫人:不管了?什么意思?你刚才不是还对我发脾气么? 天元侯:守城宫门口,当众刺杀天街大统领,怕是让上面那位疑神疑鬼了,高冠可能已经插手了,估计现在没人敢再轻易掺和这事了,你也不要掺和,免得给自己惹麻烦。 高冠?提到这个名字碧月夫人就有些心惊肉跳:牛有德是我的直属手下,何况上次天街出事咱们是往自己身上揽过责任的,趁机捞过功劳啊!我撇的清关系吗? 天元侯:此一时彼一时,你现在正在炼狱之地参加考核,这事和你没关系,你完全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若是有人联系你,让你找苗毅干什么,你千万别答应,小心被人利用了。 碧月夫人一惊:你怀疑真是朝中权贵派人刺杀苗毅,谁会干这种蠢事? 天元侯:是啊!我也想不通谁家会干这种蠢事,可是连高冠都有可能介入就不得不小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备无患总是没错的,这种事情咱们不掺和,上面那位震怒了,也不是咱们玩得起的,卷进去就是大麻烦,搞不好就是满门抄斩!对了,你干脆什么都别管了,谁联系你都不要理会,反正你身在地狱就是最好的理由,事后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说当时正疲于逃命,根本无暇分心,懂吗? 连满门抄斩都出来了!碧月夫人心惊肉跳,赶紧回道:懂了!我这就交代兰香回来,我刚派了兰香去捉拿牛有德。 天元侯一惊:愚蠢!你现在去拿牛有德,是不是想让上面认为你想灭口?万一真是朝中哪位干的,遇上这样祸水东引的机会岂会错过,肯定要趁机下手,牛有德要是死在了你的手上,你到时候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真的想在地狱呆一辈子不出来?你可以在地狱躲一辈子,我呢?愚妇,我非被你害死不可! 碧月夫人:你急什么?我哪知道上面有那么多弯弯绕,兰香现在不见得已经出发了,就算出发了,现在也完全可以招回来,耽误不了你! 天元侯:别放屁了,快点把人招回来! 天帝一怒,群臣胆寒! 天卯星君府邸,占地浩广,内有孤峰一座,峰上孤楼一栋,匾额上书“小雅阁”三字,正是天卯星君庞贯的书房。 名为‘小雅’,实则是天卯星域内的权力中枢,庞贯大多时候在此处理公务。此地有个好处,地势独高,四周有什么异常情况难逃此楼法眼,就连星君夫人未得召唤也不得擅闯此地,乃重地! 楼外阳光明媚,一身锦衣、虎背熊腰、三缕短须、眉心碧纹法相显实的庞贯临窗提笔,挥毫泼墨,闲情雅致的确对得起‘小雅’二字。 山下,身段风流,面如海棠花开的星君夫人扭着腰肢走到,容貌真是人间少有的绝色。 山下守卫拱手行礼,“夫人!” “嗯!”应了声的査如艳回头对身后一群跟随的奴婢挥手道:“此乃军机重地,闲杂人等不得擅闯,你们在这里等着吧。”其实她也很少来这里,来一次得瑟一次,毕竟不是一般人能来的地方。 一群奴婢自然是等在了山脚。 登上峰顶的査如艳入了阁内,见庞贯忘情书写,背后半行蹲礼,娇滴滴一声,“老爷!” “嗯!”庞贯应了声,停笔欣赏了一下纸上杰作,颇为满意地搁笔一旁,转身笑道:“夫人来了。” 査如艳立刻上前挽了他胳膊,半撒娇道:“今晚我住这了。” 庞贯呵呵一笑,没拒绝,那就是答应了。 第一二八二章 ‘家有贤妻’ 有一点他不得不承认,这女人虽然没脑子,可房事上还是很够味的,笑道:“问你件事,天元星天街大统领牛有德这个人,想必你不陌生吧?” 査如艳直接撒手了,一脸的不痛快,冷哼道:“我正要跟你说这事,那边刚传来消息,那小贼又把咱们铺子给抄了,人也没放过,被他杀了个精光,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吧?” 见她竟能及时知道那边的情况,庞贯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沉声道:“这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问的是另外一件事,他刚在守城宫门口众目睽睽之下遭人刺杀…我知道你一向仇视他,我问你,这件事情是不是你指使人干的?” 见他眼中露出似乎要冒火吃人的样子,査如艳心中一紧,连连摇头道:“不是我干的。” 庞贯脸色稍缓,却再次逼问:“真不是你干的?” 査如艳一口咬定,“我说了不是我干的。” “那就好!”庞贯脸色缓了过来,终于松了口气,他真怕这女人不知天高地厚干出什么蠢事来。 这里话刚落,外面有人走了进来,能直接闯入这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庞贯心腹中的心腹,跟随多年的老仆陈怀九。 “老爷,夫人。”陈怀九行礼见过。 査如艳点头示好,对这位老仆她也不敢轻慢。庞贯偏头直接问道:“怎么样?” 陈怀九摇头道:“家里上上下下的人都问过了,都确认没有对那牛有德下手。” 査如艳闻听有些不自然道:“不就是个天街大统领,有什么大不了的。随便一抓一大把,死就死了。犯得着这样煞有其事?” “妇人之见,你懂什么?”庞贯喝斥了一声。回头对陈怀九道:“老陈,还是要反复确认一下,要是下面有什么人为了讨好表忠心,那可就麻烦了!这事犯了陛下的忌讳,高冠很有可能就是奔这事去的,真要牵扯上了,怕是要满门抄斩!看看家里还有没有什么人不在,不在的人一律联系上仔细盘问,一定要确实了!” 由此可见。天帝派出高冠的事情几乎已经是满朝权贵皆知了,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天宫的一举一动。天帝想盯住所有的大臣怕是很困难,但是所有大臣想盯住天帝,从眼睛数量上来说,也是后者占便宜,所谓天家无私事,不外乎如此。天宫守将当中,只怕连天帝自己都无法搞清被下面人安插了多少眼线,就算是后宫之中。那些妃子也有不少是下面进贡上去的。 此时,一旁的査如艳嘴角抽搐了一下。 陈怀九道:“老奴知晓,绝不敢轻慢。” “老爷。”査如艳又小声插了一句,“一个小小天街大统领的死活还能惊动天帝陛下?” “不懂就别瞎问了。你先回去,我这里还有公务,晚上你再过来吧。”庞贯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是!”査如艳半行蹲礼后出去了。 可出了阁楼走下几级台阶后,银牙咬唇。心里有些发虚,脑海中回荡着庞贯那句‘满门抄斩’。不由想起了地辰星君家不久前发生的事情,听说就因为考核作弊惹出了点什么事,天帝震怒,将其一家子的脑袋都给砍光了。 说到地辰星君家,她和地辰星君夫人也是熟悉认识的,双方常有来往。天庭缉拿围捕时,那位好友怕真是走投无路了,甚至联系上了她,求她看在以往的交情上,求求天卯星君,求天卯星君向陛下求情。 试问连地辰星君上司都保不住,自己夫君天卯星君求情又能有什么用? 那位老朋友的下场呢,一帮贵妇人在背后嚼舌头,某某某的男人就参与了抄斩之事,听说逃走了都还被从半路上抓了回来,天庭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所以最终还是人头落地,血都从短颈处溅的几尺高。听说那位刚生出不久才十几岁的孩子也一样被砍了头,那小孩自己还见过的,粉雕玉琢的一个漂亮小女孩,长大了肯定是个美人,总之地辰星君全家上下一个没落,全部被杀了个干净。 想到这,査如艳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白皙脖子,突然有股不寒而栗的感觉,咬了咬牙,又硬着头皮走回去了。 屋内,见夫人出去了,陈怀九方低声问道:“老爷,夫人那边一直记着査少爷的仇,您有没有过问?” “问过了,她没有。”庞贯摆了摆手,道:“她再蠢还不至于敢在这种事情上隐瞒我。对了,顺便安排人盯住天元星守城宫那边,若真是朝中人干的,肯定要设法补救,我倒想知道是哪位干的好事。” 谁知话刚落,两人又齐齐回头看向门外,看着査如艳又走了回来。 庞贯皱眉道:“说了让你晚上再过来,你没听懂?” 两手蹂躏着衣角,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査如艳声若蚊蝇道:“老爷,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周逢安倒是答应过妾身,要帮妾身杀了牛有德给仁骏报仇,刺杀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干的。” 这话说的有点太过谦虚,关键是不敢挑明了,前面还否认了的,哪能打自己的脸。 “……”庞贯和陈怀九双双傻眼,眼睛一个比一个瞪的大地看着她。 楼内瞬间陷入了死寂,很快能听到庞贯沉重的呼吸声,庞贯那张脸真是黑成了锅底,一字一句地问道:“什么周逢安?周逢安是什么人?” “査家的一个家奴。”不用吞吞吐吐的査如艳解释,已经有人代为介绍了,老仆陈怀九已经无奈地闭上了双眼,仰天闭眼,又补了一句,“刚好是彩莲一品的修为!按理说那边査家铺子里的人应该有人认识周逢安,可从现场得到的回报,却不是周逢安,也就是说,如果真是他的话,那他多少做了点伪装,半真半假的伪装倒是能故布疑局,倒也不笨。” 庞贯僵在原地,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那貌美如花的夫人,只是脸色难看的无法形容,抬起手颤巍巍指着査如艳,“你也不用太谦虚!我只问你一句,刺客是不是那个周逢安?” 査如艳知道事情大了,脸色有点发白,银牙咬唇,战战兢兢地低下了头。 她这个样子,还用再问吗?庞贯看着她慢慢摇头,复又仰天悲鸣一声,“天呐!都说家有贤妻、夫无横祸,果真诚不欺我!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能把这样一个‘贤妻’给娶进门?” 陈怀九睁开双眼长吐出一口气,“老爷,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不能再迟疑了,现在当想办法补救,高冠那边刚出发不久,咱们完全有时间赶在他前面把这事料理了,只是必须要快,耽误不起了,要赶快把情况搞清楚才好下手!” 呼!庞贯亦长吐出一口气,要吃人似的盯着査如艳,狞着一张脸问:“说!把前因后果说清楚了,敢有一个字隐瞒,我活劈了你!” 听到还有补救的希望,査如艳赶紧抬头道:“一个小小天街大统领而已,老爷,我真不知道会把事情搞这么大!” “谁让你说这个了?”庞贯有掐死她的冲动,恨的张牙舞爪道:“我让你说清楚事情经过!” 到了这个地步,査如艳如何还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倒了出来。 事情也很简单,她原本是逼田丰浩想办法动手的,但是田丰浩顾忌颇多,一直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说是要等待良机。偏偏这边庞贯又再三交代了她,说此时的牛有德在天后那边挂了名号,交代她千万别乱来,而七情铺的人都是星君府的人,她怕惹的庞贯生气,也没敢太逼田丰浩。 谁知天元星那边又传来消息,说什么苗毅在跟商会闹和解,请客吃饭之类的搞的不亦乐乎,把她给气坏了,她岂能看苗毅好过。星君府的人不好硬逼,于是她派了査家的周逢安去,让周逢安伺机取苗毅的小命。可周逢安又不是傻子,天街大统领哪是那么好杀的,那是天庭命官,一旦事发可不是小事,就一直蛰伏在天街,真正是静候良机。 周逢安想静候良机,可是天不遂人愿,这个时候春花秋月楼的事情发生了,几百个商铺掌柜的脑袋落地,庞家的商铺又被抄了!査如艳真的怒了,什么狗屁大统领她见的多了,哪个见了她不是跟孙子一样,她想弄死一个太容易了,可如此嚣张的大统领还没见过,简直欺人太甚,竟敢屡屡欺到她的头上,反了不成! 她一怒之下,警告蛰伏的周逢安,今天就要看到牛有德的人头落地,若是做不到,这边会给周逢安全家上下选一块上好的风水宝地长眠,若是办妥了,她帮周逢安儿子脱离奴籍,保他儿子一番前程。 于是刺杀的事情就出现了,谁知周逢安没杀死牛有德,却反被牛有德给杀了。事后她也不知道那个刺客究竟是不是周逢安,和周逢安联系后发现无法再联系上周逢安,她才确认周逢安死了,确认那个被诛杀的刺客的确就是周逢安。 第一二八三章 不能灭口 情况就是这样,庞贯和陈怀九可谓听的一愣一愣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两人是真没想到这位头脑简单的夫人在背后还能干出如此曲折离奇的事情来,竟把他们两个都给瞒过了。 陈怀九干咽了咽口水,实在忍不住了,直接问道:“夫人,你指使周逢安刺杀牛有德,是你亲自跟他联系的?” 査如艳弱弱点头,“是!牛有德毕竟是天庭命官,干这种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好假他人之手的,除了我之外,应该没人知道周逢安前去行刺之事。” 这话听起来,这位夫人貌似也不笨,可陈怀九这位老仆却是目瞪口呆,看这位夫人的眼神像看怪物一样,试着问道:“也就是说,周逢安手上有和夫人直接联系的星铃?” 査如艳又点了点头。 “你…”庞贯指着她不知该说什么好,突然五指一张,一股澎湃法力席卷而出,唰一声将不敢靠近的査如艳给直接吸了过来,抡手就是一巴掌照她脸上狠狠扇去。 “啊!”査如艳吓得惊叫。 “老爷!”陈怀九及时出手,抓住了庞贯的手腕,摇头劝阻,改成了传音道:“哪怕老爷想杀了夫人,也不能在现在动手。老爷若是现在将夫人打伤了,那等于是不打自招,咱们府上有没有司马问天手下的眼线谁也不知道,夫人本就和牛有德有仇,这已经是公开的事情,若是夫人这个时候死了。或者被打伤了,老爷等于是自找麻烦!”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把庞贯气的够呛。这愚妇干出这能抄家灭门的事来竟还有了护身符了,自己还不能动她了,这叫什么道理?看来还真有人是天生没心没肺享福的命,而有些人则天生是操心的命。 老仆说的有道理,庞贯不得不把手放下了,不过脸却气白了,气得脸上的肉直哆嗦,道:“你既然知道他是天庭命官,你还敢派人公然行刺?你还敢直接和凶手联系。你不知道这等于是直接留下了铁证吗?” 査如艳惊恐万分道:“周逢安已死,据我所知,死的连尸体都砍成了肉酱,谁能认出他来?星铃除了周逢安能和我联系上,别人也用不上,想查也难查到我头上。” “哎!”陈怀九脑袋一低,有种垂头丧气的感觉,明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对方毕竟是女主人。换了其他下人他非大巴掌往死里抽不可。 “天呐!我简直快被你这贱人给蠢哭了!别人没那个条件查出来,难道堂堂天庭监察右使高冠也查不出来吗?你自己想想你和多少人有书信往来,你打下法印和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妇人来往的书信还少了?光递出去的帖子都数不清,你难道还能将那些东西全部给收回来不成?普通人做不到。难道凭天庭的势力想取到你的法印还不容易吗?只要和星铃中的法印一做对比,届时你这贱人往哪藏去?”庞贯简直快被气疯了,有种抓狂的感觉。喘了口气,什么形象都不顾了。又继续唾沫横飞:“再说了,你敢保证周逢安身上没有证明他自己身份的东西?只要一查出他的身份是査家的家奴。哪怕他身上没有和你联系的星铃,就凭你和牛有德的恩怨,你也跑不了,庞家上下都得被你这蠢货给拖下水!” “那怎么办?”査如艳惊问一声,她原来觉得没什么破绽,现在才发现破绽大大的有,现在真的彻底慌了。 “怎么办?”庞贯破口大骂:“你脑子都长到胸和屁股上去了吗?玩不来勾心斗角的东西安分点会死吗?” 査如艳陷入了极度的惶恐不安中,红着眼眶看着他,眼泪扑扇扑扇的大颗滑落,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呜咽道:“老爷,监察右使高冠是出了名的冷面判官,落到他手里我就死定了。老爷,我不想死,我还想伺候老爷一辈子,老爷你一定要救救妾身啊!老爷,若没査家的帮衬你也没今天啊,我爹把我托付给你的时候,你答应过照顾我一辈子的。” 现在说这个不是火上浇油么,陈怀九无奈摇头。 “你…”又来这套捅自己的软肋,庞贯牙都呲了出来,指着她上气不接下气道:“査如艳我告诉你,我是欠你査家的没错,可今天这事一出,你给我记住了,庞家已经为你死过一次了,我再也不欠你査家什么了!” 査如艳立刻冲来抱住了他胳膊,“老爷,你打我骂我都行,不能让我去死啊!我不想死啊,妾身真的怕死啊!” “放开!”庞贯怒眼以视,一副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的样子,要不是打不得,他已经出手了。 “夫人!”一旁的陈怀九忽然长鞠一躬,“您就消停一下行不行?老爷没说放弃您,这不正在想办法救您嘛,现在时间真的耽误不起,您让老爷冷静想想办法好不好?” “啊!是吗?”泪流满面的査如艳犹如听到了惊天喜讯,可谓悲喜交加,赶紧松手退远了点,站一旁抹眼泪,不敢再吭声了。 少了纠缠,庞贯终于能稍加冷静了,负手闭眼,稍加平复情绪后,再睁开眼似乎瞬间从气疯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俨然又恢复了那高高在上的星君气势,沉声道:“如此说来,现在关键的症结就在那只储物镯上!” 陈怀九点头:“应该是这样了。” 庞贯转身走到了窗前,眺望窗外远景,道:“你说有没有这个可能,为了顾全家小的安全,周逢安行刺前把所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和能牵扯到夫人的证物都先藏了起来,毕竟他的家小都控制在査家手上。” 陈怀九:“不无这个可能!但也可能相反,正因为家小,他很有可能将东西带在身上以防失手好报复夫人,毕竟夫人之前说过办不好就要给他全家找墓地长眠的话。” 庞贯闻言不禁回头,又冷冷瞪了査如艳一眼。査如艳小心肝一跳,赶紧小可怜似的摸眼泪。 再看向窗外,庞贯:“要报复夫人,东西另做安排岂不是更好,万一失手再安排人交出。” 陈怀九:“和老爷作对需要勇气的,交给别人,只怕别人未必有那个胆子!何况他知道老爷的能量,没有铁证的话,岂是他一个小人物能轻易撼动的,不在他身上的东西完全可以说是有人捏造的,跟着他一起留在现场的东西才是铁证!从他易容后却不隐瞒修为就能看出他做了万一失手的准备,多留了一条他能和查家的周逢安对上的证据,至少在他留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们这边就不好乱动他的家人,否则他家人在这个时候出事了就很容易让人联想,再加上查家同是彩莲一品修为的周逢安消失了,所以他故意暴露修为行刺,怕夫人事后杀人灭口稍作自保的可能性很大,否则无法解释他既然易容了为何还要暴露修为!” 庞贯微微点头:“看来査家也不全是蠢货!” 陈怀九:“当然,这也许是妄想,但还可以从另一个比较现实的方向去想,从春花秋月楼出事到后面事发,相隔的时间太短了,夫人又逼他甚急,一旦牛有德进了守城宫他就没办法下手了,由此可断定他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准备,一旦得手他必然要去遁藏,四城门又被牛有德下令封锁了,他暂时也出不去,若是之前把对外联系的东西都藏起来了,之后干出刺杀之事很容易被人盯上,城中人又多,不及时藏身反而再去取藏的东西等于是在给自己增加暴露的危险,干了这事他也不太可能彻底不和外面联系。鉴于时间太过仓促,还要抓住机会守在守城宫外面等刺杀的机会,东西在他身上的可能性很大!” 庞贯:“也就是说,东西已经落在了牛有德手上!” 陈怀九:“也许我们的判断都是错的,可是这个情况下我们赌不起,只能是做东西在他手上的打算。” 庞贯:“东西落在牛有德手上,也不知他有没有找到证明周逢安身份的东西,眼前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杀了牛有德灭口抢回证物,要么就和人家好好商量。” “直接杀了他最稳妥。”一旁的査如艳突然插了一句,可谓死性不改。 两个男人双双回头看去,庞贯咬牙道:“你给我闭嘴!” 査如艳脑袋一低,又委屈了,抹眼泪。 陈怀九:“灭口怕是不行了!遇上刺杀的事情,他必然不会轻易离开守城宫,强行攻破防护阵的动静太大了,这等于坐实了有人想杀人灭口,上面那位的反应可想而知。最大的麻烦是,我们之前能想到派人盯着看热闹,别人就也能想到,现在盯着守城宫看热闹的人怕不知道有多少,也许上面已经派了人去守株待兔,再去刺杀无异于自投罗网。” 庞贯叹道:“看来这事我要亲自走一趟了!” 陈怀九:“也只能是老爷亲自跑一趟了,别人去没用的,务必一次性搞定,否则等到高冠到了,就来不及了。” 面向窗外的庞贯转身道:“那边盯着的人不少,想和他碰头怕是不容易。” “这个老爷放心,我来安排。为防府中有上面的眼线,还要委屈老爷易容后从地道中离去。” 听了一堆,査如艳算是明白了,她的智商和这两人压根就不在一个档次上,的确不适合干那乱七八糟的事,这次自己真是捅破天了。 第一二八四章 双双自尽 时间不等人,必须赶在高冠前面将这事摆平。 商议好的两人立刻着手实行,双双大步朝阁楼外走去,査如艳弱弱往一旁站开,不敢挡路,如今老爷正在气头上。 不过途径她身边时,陈怀九却是出声提醒了一声,“老爷,夫人这里…” 不提醒一下不行啊,实在是他也被这夫人搞怕了,这是捅出了多大的娄子啊,庞家的天都要被捅破了,这关口上可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庞贯脚步一停,反应了过来,慢慢转身面对査如艳,恶狠狠道:“贱人!你给我听好了,刚才的话你也听见了,出了这扇门,你平常是怎么样的就怎么样,该吃吃,该喝喝,该和那群吃饱了闲得无聊的妇人玩耍就去玩耍,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不可露出任何异样端倪,听明白了没有?” 他也是没办法了,不然真想活劈了这愚妇,可惜现在杀不得。为了稳妥起见,怕这女人再干蠢事,应该把这女人关起来才对,可是也关不得。而且也打不得,就连骂也只能在背后背着人骂,否则现在任何异常都可能给自己惹来麻烦,他有种被这女人给克死了的感觉,惹出那么大的祸事,自己竟然拿她没一点办法。 娶了这种老婆,他现在有拿根绳子自尽的**,一了百了。 “嗯嗯嗯!”査如艳乖乖地连连点头,说不尽的多听话。 可是那背地里干的事啊,那真是与现在形成鲜明对比,庞贯看了有扇她一巴掌的冲动。跺脚吼了声,“你嗯什么嗯?刀都快架在脖子上了。我问你听明白了没有?” 査如艳吓得小鸡子似的,惊恐道:“听明白了。记下了!” 庞贯指着她鼻子点了点,大袖一甩,大步离去…… 天刚微微亮,寒星依然闪烁,天街表面无恙,八千余颗人头的余波却仍在暗中沸腾。 街头照常人来人往,少数人的事情不关大多数人的事,只是酒楼茶肆间的谈资。 离一场剧变不过过去了几个时辰,整个天街都能嗅到淡淡的血腥味。越往守城宫方向,血腥味越浓。 “周掌柜。” 路上有人恭敬地哈了哈腰,周燃却是一脸的失魂落魄,垮着双肩一步步前行,对前方的行人视若无睹。 打招呼者奇怪,盯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他怎么了。 听闻这位精神恍惚者就是刚逃脱大劫的周燃周掌柜,路上行人渐有观望者逗留窃窃私语。 “……这次的事情委屈你了,你放心。你的家室这边会给你做妥善安排,去吧!” 周燃脑海中一直回荡着这句话,精神恍惚中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守城宫外的街道上,迎面而来的浓郁血腥味将他刺激得回过了神来。左右看了看,一怔! 这条街道上才发生过屠杀,不想惹事的人暂时都不会从这里过。顶多有人远远站着看看,不远处孤零零站这一个人。也正朝这边看来,不是别人。正是乌寒山。 两人目光对上,瞬间明白了对方为什么也会来这里,脸上双双浮现一丝苦涩笑容。 又几乎是同时挪步,从两个点走到了一起碰头,站在了守城宫外的高高台阶下。 “周掌柜,乌掌柜,规矩你们是知道的,这里不允许外人擅自逗留!”拦住的守卫进行了警告。 两人相视一眼,周燃抱拳,挤出一丝牵强笑容:“麻烦通报一声,就说我二人求见大统领。” “稍等!”一名守卫摸出了星铃对内联系,待有回复后,守卫回道:“周掌柜,乌掌柜,大统领说了,他现在不想见你们两个。” 两人闻听双双露出一脸惨笑,唰!乌寒山突然拔出一支宝剑。 “乌寒山,你想干什么?”守卫一惊,迅速持枪指向乌寒山进行警告,台阶上方亦唰唰闪下十几人,轮值带队的妖王烈环更是厉声喝道:“想造反不成!” 谁知,乌寒山抬手一把揪住自己的发髻,另一手中宝剑骤然横向自己脖子,那叫一个毫不犹豫。 噗!断颈处鲜血冲天而起,热血溅在一旁周燃的身上,令满脸血点点的周燃一哆嗦,呆若木鸡。 乌寒山大好的头颅提在了自己手上,残躯晃了晃,砰!潸然倒地。 众守卫惊住了,烈环亦惊的目瞪口呆,竟然拔剑自刎? 一旁的周燃晃晃悠悠转身,众守卫慢慢偏头看向他,看着他朝一边走去。 “周掌柜…”烈环突然伸手惊呼一声。 砰!只见周燃忽然一个猛冲,一头撞在了台阶旁的柱子上,撞的鲜血直溅,脑浆迸裂,大半个脑袋都撞瘪了,当场身子一软,趴在柱子上无力滑倒在地,身体略微抽搐了几下没了动静,鲜血渐渐在地上淌扩。 这番突变真正是让人做梦也想不到,伸出手僵在半空的烈环真正是傻眼了,这什么情况?放了你们不杀,竟然还跑回来自杀? 众守卫面面相觑。 原本是听说这里刚斩杀了好多人跑来瞅瞅的行人,突见这一幕亦是倒吸一口凉气,路口很快又聚积了一堆人。 人群中走出了两拨人,正是寇家商铺和夏侯家商铺的伙计,一个个面有悲色跑来,什么话都没说,抬了周燃和乌寒山的尸体调头就走,也可以说是眼睁睁看着两人自杀的,没人阻止。 至此,商会的会长和四位副会长全部死光了,被杀的被杀,自杀的自杀,才刚清洗干净没多久的守城宫外再添血腥,令趴在黎明下的深沉宫殿越发令人畏惧。 “奶奶的,这搞什么鬼,当老子是吓大的不成?”烈环揪住红胡子一阵拉扯嘀咕,“待会儿玉虚真人和皇甫君媃不会也跑来吧?”摇了摇头,赶紧闪身回了守城宫内上报。 “自杀了?”后宫亭子下坐着的苗毅愕然抬头,问:“你确认死了?” 烈环点头道:“一个直接把自己脑袋切下来了,一个把大半个脑袋都撞没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苗毅默然一会儿,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烈环退下刚走了没多远,又回头问道:“大人,皇甫掌柜和玉虚真人待会儿不会也跑来玩这套吧?” 苗毅淡然道:“正气杂货铺是多家势力经营的,不是单一谁家的,犯不着哪家担责任,群英会馆的背景和其他商铺都不一样,那两位没人会让他们自杀。” 烈环有些不解道:“什么意思?” 苗毅道:“我也不太清楚,估计可能就是那么个意思。” 那么个意思是什么意思?烈环带着满头雾水离开了,出了守城宫又吩咐人清洗地上血迹。 亭子里静默思索了一会儿的苗毅又拿出了手上的玉碟,嘀咕自语:“周逢安!周逢安,査家家奴…” 他从刺客的遗物中发现了一块身份玉碟,也就是名帖,譬如求见拜见什么人时亮出的东西,好证明我是哪哪来的,要来办什么事情,就和苗毅的大统领官职玉碟差不多,不过周逢安的身份证明是査家的家奴。 他不能确定死者是不是周逢安,也不知道这所谓的査家是哪一家,不过他的仇人当中恰好有一位姓査的,来头还不小,是那家吗? 如果真是那家的话,搞不好还真有可能如杨庆说的那般,要露面了,是杀自己还是见面聊聊?自己要不要躲一躲? 有此判断的原因首先是周燃和乌寒山跑到守城宫外自杀,另就是他现在清净了,之前一直闹个不停的星铃消停了,忽然全部消停了,除了寇文蓝和他联系了一次外,其他人全部消停了。 他隐隐感觉到一个庞然大物的影子,看不到摸不到,却瞬间压得所有人都不敢喘息了。 “自杀了?” 正气杂货铺内得到下面通报的玉虚真人诧异一声,慢慢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看着渐露鱼肚白的天际,目光定格在全城坐落位置最高的宫殿上,“哎!”轻轻叹息一声。 “自杀了?两个人都自杀了?” 群英会馆阁楼上,闻听通报的皇甫君媃同样惊讶不已,昨天还意气风发不把守城宫那位放在眼里的两位,转眼便自绝在了守城宫门口,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根本不可能这样,活的好好的谁会舍得自寻死路? 她也推开了阁楼窗户,看向了半沉浸在黑暗中的守城宫,嘀咕自语道:“你又嬴了,现在你满意了?” “什么?周燃和乌寒山自绝在守城宫门前?” 云容馆,闻讯的云知秋那绝对是大吃一惊,来回稍作徘徊,轻轻叹了声,“看来眼前过去了,后面怎么办?” 消息如潮水般快速侵袭整个天街,那两位自绝在守城宫门口对整个天街商铺来说,比八千颗人头落地还更震撼,关键是背后代表的意义不同寻常,由此让所有人确认了,这块地面上守城宫那位说的算,商会已经被那位给彻底打趴下了! 知情者心里却清楚的很,不是商会向守城宫那位低头了,而是那些商铺后面的主子在向某人表态,他们是不赞成商贾和官方对着干的,也不会干出当众刺杀天庭命官的事! 有人免不了兔死狐悲,赚了钱不是他们的,出了事就把他们推出来…… 第一二八五章 告状惹的祸 “今天是统领大人大喜的日子,统领大人请我们听曲看舞,徐妈妈,你不会拒客吧?” 天香楼内,一群人敢怒不敢言,某位偏将在人群中转了一圈,最后伸了个脑袋到徐妈妈面前,一脸恶趣地说道。 都这情况了,徐妈妈哪敢拒客。 于是一帮人就直接在天香楼开场了,总之谁都别想脱离他们的视线去打扰统领大人的好事,这哪是来看歌舞的,分明是来盯梢的。 等到散场,天都已经亮了。 一群天兵天将终于走了,当即有伙计急声道:“妈妈,快找皇甫掌柜啊!” “还找个屁啊!天都亮了,孩子都快生出来了!”徐妈妈干嚎了一嗓子,也瘫软在了椅子上,失魂落魄,喃喃自语道:“完了!完了!生米都煮成熟饭了,捂了这么多年的摇钱树就这样没了,老娘后半辈子还指望着那丫头抱大腿的,也没了,这帮天杀的畜生…” “恭喜统领大人!” 清晨好时光,神清气爽一身轻便装的徐堂然一走出内院,立刻撞上了站一排的手下在那道喜。 “呵呵!呵呵!呵呵……”徐堂然仰天大笑,昨夜旖旎真是得偿所愿,罗衫褪尽,玉滑入手,温香软玉,食之如甘霖,抚之爱不释手,其中之滋味不足为外人道,足慰平生呐! 笑毕,指着一人说道:“那个什么,伺候玲珑姑娘的人呢?买两个去…不,去天香楼。把那两个平常伺候玲珑姑娘的侍女要过来,老子付了钱的。” “是!卑职这就去!”立刻有人调头就跑。 然而没一会儿。那人又跑了回来,急声道:“大人。不好了,皇甫君媃带人堵在了门口,要见你,那脸色很难看!” 正对一帮手下安排事情的徐堂然神情一僵,皇甫君媃他真心惹不起,昨晚是痛快舒坦了,麻烦也终于上门了。 不过转念一想,有什么好怕的,大统领说了顶着的。往大统领身上推就是了,当即挥手道:“有请!” 很快,皇甫君媃来了,寒着一张脸来了,甚至是带着七八个人在身后一起闯了进来,很少见她闯入天庭署衙如此气势汹汹的样子。 见到她这个样子,徐堂然说不紧张是假的,表面上还是努力装作淡定,之所以沉的住气是有人撑腰。不然早就习惯性点头哈腰了。他拱手笑道:“皇甫掌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 站定他面前,皇甫君媃目光要杀人似的,一字一句道:“徐堂然。你胆子不小,连我群英会罩的人也敢动!” “皇甫掌柜是说玲珑姑娘吗?怕是有误会吧,我帮她赎身是好事。是你情我愿的好事,赎金我可是给了徐妈妈的。” “你情我愿?把刀架在人家脖子上也叫你情我愿?”皇甫君媃语气发狠。 “把刀架人家脖子上。有这事吗?”徐堂然乐呵呵左右看了看,笑道:“看来真的有误会。皇甫掌柜,不如这样,你把徐妈妈叫来,咱们当面对质,你问问她,我可有半分强迫?” 人都已经是他的了,他就不信徐妈妈能傻到这个地步,木已成舟了还能得罪他?需知他背后如今站的是能将周燃和乌寒山给逼得自杀的人,徐妈妈烟花场地混的,只为求财,是那种为了报仇不惜代价的人么?何况如今的雪玲珑已经被他喝了头汤,就算弄回天香楼也失去了原有的价值,徐妈妈只要不傻就该知道怎么选择。 皇甫君媃自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徐妈妈跑来告诉她也只是通了个气而已,连徐妈妈自己也说算了惹不起,她咬了咬牙,“雪玲珑呢?我要见她!” “请!”徐堂然转身让开路,伸手相请。 皇甫君媃快步入了内院,直奔主屋,里面徐堂然就不陪了,在现场多尴尬。 嘎吱!皇甫君媃直接推门闯入,目光屋内一环,只见梳妆台前坐了个熟悉的消瘦背影,正在慢慢梳理长发。 她看着镜子里的人,镜子里的人也怔怔看着她。 锦榻上凌乱,屋内怪怪的气味,作为过来人不用问也知道发生过什么,来晚了,晚得不能再晚了。 快步上前,双手扶着雪玲珑的双肩,看着镜子里那双明显哭的发红的眼睛,皇甫君媃顿时满脸自责,悲恸道:“玲珑,对不起,我来晚了,昨晚徐妈妈他们被控制住了,我也是早上才知道消息,对不起!对不起!”眼泪下来了,她也哭了,为雪玲珑的遭遇感到伤心难过。 雪玲珑倒是显得很平静的样子,轻轻放下梳子,抬手握住了肩膀上的柔荑,柔声道:“姐姐,徐妈妈还好吧?” “她没事!”皇甫君媃痛苦摇头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放过外面那王八蛋,我一定给你报仇,我这就去找牛有德,找他讨个公道!” “姐姐!”雪玲珑拉住了她的手,轻轻摇头,满脸苦涩道:“没用的!昨天徐统领赴宴时中途被大统领给招走了,再后来就发生这事了。这个当口,如果没有大统领点头,他是不敢做这样的事情的,算了吧。”她倒是变得异常清醒。 “牛有德…”皇甫君媃猛然瞪大了双眼,愤怒之情溢于言表,咬牙切齿道:“畜生!” 扭头就走,她不信,她要去问个明白。 雪玲珑再次拉住了她,“姐姐,算了吧!已经这样了,我已经答应了徐统领金盆洗手脱离欢场,安心做她的妾室。” “做妾?”皇甫君媃怔住,满眼的难以置信道:“如此卑鄙无耻小人,你怎么能答应做他的妾室?” 雪玲珑苦涩一笑:“你说他小人,我却要喊他大人,这不就是我的宿命吗?我最终的下场也只能是这样。无非是看哪家的枝头更高一点,高一点低一点又能怎样?枝头越高。我这烟花之身只怕更轻贱,没人看的起的。对许多同行姐妹来说,大多人下场还不如我现在,算了吧!事情已经如此,若不跟他,我的下场只怕会更惨,这都是我的命。” 皇甫君媃听的眼泪哗啦,香肩颤抖,猛然扑上抱着她哭了起来,雪玲珑也哭了。两人可谓哭成一团。 “不行!”突然,皇甫君媃和她分开,“没护住你已经是我的过失,我决不能再让你做人小妾,玲珑,你等着!” 说罢扭头就走,冲出了房间,见到了庭院中背手悠哉漫步的徐堂然,陡然指着喝道:“徐堂然。你给我等着!” 见她脸上挂着眼泪跑了,这下真是把徐堂然给吓到了,哭了?堂堂皇甫掌柜竟然哭了?这得把人家给得罪到了什么地步! 他顿时慌神了,这女人真要豁出去的话。他玩不起啊!大统领能扛的住吗? 看看开着的房间隐隐还有啜泣声传出,他不禁想抽自己一巴掌,没管住裤裆里的东西万一把命给丢了值得吗? 星铃联系苗毅。苗毅不理会,皇甫君媃只好直接闯到守城宫外。 守城宫内。她还不敢硬闯,若有天庭官身闯进去理论一番还没什么。以商贾之身硬闯天庭署衙,罪名落下来不是她担得起的,别说守城宫,四城区统领府她也不敢硬闯。 “求见大统领,麻烦通报一声。” “稍等!” 很快有了回复,守卫回:“皇甫掌柜,你还是请回吧,大统领公务繁忙,暂无瑕见你。” 皇甫君媃恨得牙痒痒,摸出一块玉碟,唰唰写下了一些东西,装进了一只储物戒中,递出:“麻烦将这东西转交你们大统领。” 换了一般人守卫才懒得理会,毕竟这位皇甫掌柜的身份背景在这,不好随便得罪,只好再转交一次。 苗毅现在懒散的很,什么都不愿干,一张躺椅摆在藤架下的井口旁,整天在那闭目养神,也不知道在考虑什么大事,至少落在宝莲眼中是这样的。 殊不知井下另有玄虚,苗毅不得不做好准备,一旦真有人豁出去攻入守城宫杀他,他立马就会遁入井中逃生。 “大人,皇甫掌柜有东西让转交给你。”出去接了东西的宝莲将储物戒送到。 苗毅信手拿来查看,发现储物戒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块玉碟,招了玉碟出来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玉碟里也没写别的,首先是骂他畜生之类的话,其次是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她别的要求没有,雪玲珑是她姐妹,她必须要给雪玲珑一个交代,徐堂然必须娶雪玲珑,明媒正娶的那种,而且是正室夫人!他牛有德若是敢不答应的话,她就豁出去玉石俱焚,把她和他之间的事情公之于众,她在外面等着,见不见她皇甫君媃你牛有德看着办! 这已经是豁出去了!苗毅发现这女人疯了,‘她和他之间的事’这类的话怎么能写在玉碟上让人转交,让人看到了想不怀疑都难,幸好还用储物戒装了一下,若是直接让人拿在手上转交,随便施法看一下还得了。 苗毅立马回头问道:“储物戒里的东西你没看过吧?” 宝莲疑惑道:“没看过,少了什么东西吗?” 苗毅又问:“转交的人有没有拿出里面的东西看过?” 宝莲:“光天化日的,应该没人敢私看大统领的东西吧,有什么问题吗?” 苗毅想想也是,稍微松了口气,不过有些坐不住了,摸了星铃出来问徐堂然究竟是怎么回事。 得到徐堂然的答复后,苗毅相当无语,发现自己低估了徐堂然的手段。 他让徐堂然去找雪玲珑就是想逼皇甫君媃出面的,皇甫君媃他自然是不会见,主要是想逼皇甫君媃动用关系救雪玲珑,雪玲珑就是他的探路石,他想再确认一下上面的意图。 谁知啊!徐堂然竟然直接把天香楼的人给全部控制住了,没让消息外泄,先生米煮成了熟饭再说。他还正奇怪皇甫君媃为什么一晚上不找他,也没见皇甫君媃找其他关系来给他施压,搞的他还以为上面的人的确是不敢再轻易动他了,感情问题出在徐堂然这,玩脱了! 第一二八六章 低估了徐堂然 第一二八七章 成一对,散一对 苗毅有点哭笑不得。 都已经这样了,如今皇甫君媃也不会再找什么关系来施压了,而是疯狗似的直接卯上了他,那边玩脱了,再躲这女人也没了什么意思,现在人家不是救人,而是在逼婚。 “那个,你前面说她是哭着来的?”苗毅回头问道。 宝莲道:“外面守卫是这样说的,说看到她抹眼泪了。” 苗毅牙疼,他以为皇甫君媃那种人只是和雪玲珑关系不错而已,毕竟地位悬殊,雪玲珑只是个戏子,没想到居然能为雪玲珑公开流眼泪,怪不得疯狗似的,连不该说的话也敢往外写,看来这次不给她个交代是不行了,只是以后若老拿这事威胁还得了? “让她进来吧。”苗毅挥了挥手又打住,“等等,先让徐堂然过来,再让他们一起进来。” 得找个外人在场,好让那女人收敛着点,说到底他还是不太习惯干类似处理雪玲珑的事情,有点心虚。 接到召唤的徐堂然有点慌乱,赶紧来到,在守城宫外撞上了眼眶红红的皇甫君媃,两人一起被放行。 进了内宫一见苗毅,皇甫君媃那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若不是有外人在场,她能直接扑上去,可也没客气,一见便传音怒斥:“畜生!” “大人!”行礼的徐堂然那叫一脸的尴尬。 “没你的事,退下吧,没我的同意,不准任何人进来。”苗毅屏退了宝莲。随后抬头看天。 皇甫君媃怒眼看他,徐堂然低头看地。 静了一会儿后。发现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苗毅干咳一声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不好说什么,这事你们商量着解决吧。”他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徐堂然瞧瞧偷看皇甫君媃一眼。 皇甫君媃又岂会轻易放过苗毅,大声道:“牛大统领,你敢说徐统领强抢雪玲珑的事情和你没关系?” 苗毅看向徐堂然诧异道:“这事怎么会和我有关系?徐统领,这事和我有关吗?” 徐堂然忙认罪道:“和大人没任何关系,都是卑职一时冲动。” “少在这里演戏!”皇甫君媃直接无视徐堂然的存在,“牛大统领,雪玲珑是我姐妹,你手下干出这样的事情。我找你这个上司要个交代不过分吧?” 苗毅叹道:“你要的交代找我有什么用?你应该找徐统领,如果徐统领同意,我自然没意见,如果徐统领不同意,我总不能逼他娶雪玲珑吧?” 还当是什么事,原来是娶雪玲珑,徐堂然立马接话道:“大人,我已经答应了雪玲珑娶她。” “……”苗毅愕然,没想到徐堂然这么开明。旋即朝皇甫君媃摊手笑道:“你看,事情如你所愿了。” 皇甫君媃缓缓偏头看去,一字一句道:“徐统领,你听清楚了。不是娶她做妾,而是娶她做正室夫人!” “啊!”徐堂然怪叫一声,“这怎么可能!是。我承认她还是完璧之身,可她一烟花场地的戏子。不知被多少男人动手动脚揩过油,怎能做我的正室夫人。传出去徐某岂不是要让人笑话一辈子,岂不是要徐某无颜面对祖宗!不行,这坚决不行,顶多纳她为妾!” 他说的也没错,雪玲珑一欢场女子,再怎么卖艺不卖身,可出来卖艺碰上一些手脚不干净的男人是免不了的,尤其是那些有钱的,或仗着有几分权势背景的,最是喜欢动手动脚摸一把捏一把的。就算雪玲珑如今有皇甫君媃罩着,可早年也是免不了碰上类似的事情,这年头有几个正经人家会娶雪玲珑这种戏子做正室的,更何况徐堂然还是有点地位的人,回头要是有人说我摸过徐统领的老婆,让徐堂然情何以堪! “畜生!”皇甫君媃悲愤怒斥一声,“戏子又怎么了?你当她天生愿意做戏子?既然看不起人家,为何要毁人家!徐统领,你是天庭官员我的确不敢动你,可我告诉你,有的是不怕死的人,我倒要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这话就差直接挑明说,我迟早找人弄死你!她也的确有这个能力。 “大统领!”徐堂然紧张了,拱手道:“大统领,她在威胁天庭命官!”那意思是,你要给我做主啊。 皇甫君媃霍然抬手指着苗毅的鼻子,“牛大统领,我现在只要你一句话,你手下做出这种卑鄙无耻之事,这事你管是不管?你若不管,我绝不多说什么,立刻就走。” 苗毅摸了摸鼻子,这事他也理亏,瞅瞅徐堂然,颇为尴尬道:“徐统领,要不你再考虑一下?” “啊!”徐堂然快哭了,难得露出不太配合的样子,“大人,这不合适吧?” 苗毅换了传音道:“你不是挺喜欢雪玲珑吗?人家又是完璧之身,也没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将就一下算了。” 徐堂然传音回:“卑职是喜欢没错,可她毕竟是个戏子啊!” 苗毅:“我也没想到雪玲珑和皇甫君媃的关系能好到这个地步,你想想看,你若是娶了雪玲珑,等于以后就搭上了群英会的关系,群英会的背景我就不信你一点都没听说过,对你以后的前途可是有好处的。再说了,以后若是处的不如意,你可以休掉另娶嘛,怎么算你都不吃亏是不是?” “这…”徐堂然眼珠转了转,一听说对自己前途有利,想想,似乎也没错,娶了雪玲珑也就间接等于自己和皇甫君媃的关系也不错,更重要的是,大统领再三劝自己,摆明了态度,自己若是不给大统领的面子… 胳膊拧不过大腿啊,眼前两位自己都惹不起,只是这乱七八糟的算什么事,老子堂堂天街统领玩个戏子竟然玩成了正室夫人,大统领不厚道啊,说了帮我顶住的,现在倒胳膊肘朝外拐了。 最终无奈叹了声,拱手道:“既是大统领的美意,卑职焉敢不从,徐某娶了就是!” “哎!”苗毅也叹了声,知道这马屁精是很不愿意的,只是抹不开他的面子而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你受委屈了。 皇甫君媃却不依不饶,手一伸:“口说无凭,先写下迎娶正室的聘书再说。” 苗毅转过了身去,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当初下那个决定的时候心中只是稍微挣扎了一下,现在他真的有点后悔了,自己一句话就把雪玲珑的一辈子给毁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来,如今委屈徐堂然,也算是对雪玲珑的弥补吧,同时也能安抚皇甫君媃。 一看大统领那态度,这摆明是默认了啊!徐堂然只能是认栽了,硬着头皮摸出一块玉碟写了份聘书扔给了皇甫君媃。 皇甫君媃看过后,寒着的脸总算缓了过来,能做正室夫人比嫁给权势人家做小妾不见得能差哪去,毕竟有了当家作主的自由,虽然徐堂然人不怎么样,但总算是能给雪玲珑一个交代了。 东西收了起来,道:“大统领,有点事情请教,是不是请徐统领回避一下?” 徐堂然抬头,心里对她很不满,你当这里是你家的商铺啊,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吗? 谁知苗毅回头朝他点了点头,还真的示意他退下,徐堂然无语,只好老实告退了。 待到没了外人,皇甫君媃绕到了苗毅的正面,破口大骂:“牛有德,我真瞎了眼,竟会喜欢上你这种卑鄙小人,真没想到你会干出如此猪狗不如的事情,畜生!” 苗毅平静以对道:“现在看清了也不晚,免得你以后后悔,咱们之间的事情早做个了断也好,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互不相干!” 皇甫君媃明眸一瞪,差点咬碎了银牙,指着他鼻子骂道:“你是不是以为我离了你就活不成了?当我稀罕你这卑鄙无耻小人不成!” “哪敢奢求皇甫掌柜稀罕!”苗毅转身伸手园外,请道:“好走,不送!” “这可是你说的,你别后悔,以后你就算求我也休想我回心转意!” “后悔?有什么好后悔的,怕找不到比你更漂亮的女人?凭我的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你我从此一刀两断!”近乎抓狂的皇甫君媃狠狠砸下一句话,调头就走,走到半途有意放慢了脚步,走到宫门外还不见有人追来,泪珠子一下就出来了。 庭院深处的苗毅又坐回了躺椅上,慢慢躺下,面无表情,闭目沉默。 这事闹的有点乱,他都不知道自己从昨晚到现在都干了些什么。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下午,苗毅又收到了寇文蓝传来的消息,八千多个天街大统领的位置经过一段时间的斟酌后,终于全部调剂到位了,人员名单全部落实了。 这都没什么,原本通过考核保住了自己位置的人是有优先权不用挪动的,所以本和他苗毅没什么关系,寇文蓝之所以通知他是想告诉他,夏侯龙城和战如意动用关系跑到了东华总镇府,两人将东华总镇府的另三位天街大统领章瀚方和柳贵平给挤到别的地方去了,寇文蓝怕战如意是来找苗毅麻烦的,让他小心点。 第一二八八章 终于来了 苗毅无语,这两个家伙特意挤掉别人的位置跑来干什么? 夏侯龙城他能理解,搞不好还惦记着皇甫君媃,跑到东华总镇府离这里近了,来往也方便了。一想到那狗熊要来追求皇甫君媃,苗毅心中五味杂陈,他才刚和皇甫一拍两散,貌似也轮不到他来管了。 这事不想了,想着闹心。 战如意跑来干嘛?难不成真是特意跑来找他算账的?苗毅依稀记得战如意当初放出的狠话,十有**了。 这里事还没完,又有冤家来凑热闹,苗毅头疼。 殊不知真正头疼的是身在炼狱之地的碧月夫人,如今天后掌管天街系统,夏侯龙城要来这边她能拒绝吗?另一个战如意是嬴天王的外孙女,天元侯怎么的也要自己夫人帮忙安排,嬴家一发话,章瀚方和柳贵平都主动表示让位了,碧月夫人有什么理由好阻拦的。 好嘛!一个姑姑是天后,一个外公是天王,躲在洞里的碧月夫人想想都头疼,当初好不容易将寇文蓝和夏侯龙城打发走了,如今又来了。以前的天后还没掌天街的大权,而寇文蓝的背景虽大却管不到这边,如今天后权掌天街,天元侯又是嬴天王下面的人,夏侯龙城和战如意跑来让她怎么管,还多一个不怕捅破天的牛有德。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可能是瞎操心,能不能活着回去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天街总镇的位置也不知道,保住了也能想办法换到天元侯境内的其它地方去做总镇。彻底摆脱那三个瘟神…… 寻心斋,一座客栈。楼上一间客房内,一名相貌平平白面无须的汉子临窗而站。负手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房门打开,一名前凸后翘的花衣艳丽妇人进来,门关后,脸上的轻松自若神色变得恭敬,走到了那汉子的身后行礼,传音道:“大人,守城宫外面的确有不少不明眼线,小人绕着守城宫走了一圈,立刻发现有若有若无的目光在悄悄注意着卑职。怕是任何接近守城宫的人都会成为被怀疑的对象,根本没办法往里面递话,就算要强行动手,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守城宫里面,要动用第二套计划。” “远不远?”汉子淡淡问了声。 “不远,一条街就到了,前去探过路的人确认老板娘在里面。”妇人回了声。 汉子伸手关了窗户,转身便走,妇人立刻跟随在了身后。 一出门。夫人的一脸敬畏立刻又变得放松起来,半依偎在汉子身边,一看便知道是一对夫妻。 下了楼,临出客栈门口时。店里的伙计乐呵一声,“贤伉俪出去走走?” “逛逛去!”妇人掩嘴笑回一声,双双出了门。 街头人来人往。丝毫看不出几天前曾发生过几千颗脑袋落地的血案。 走过一条街道,夫妇二人停在了云容馆外面。双双抬头看向门楣上的招牌,妇人拉了拉汉子的袖子。撒娇道:“老爷,听说这里的首饰很不错,我想要。” 门口的伙计立刻笑容满面迎客:“夫人,您真有眼光,我们云容馆的首饰是有口皆碑的,夫人不买没关系,可以先进来看看。” 汉子点了点头,夫妇二人双双入内。 在伙计的引领下,花衣妇人一走到柜台前立刻两眼放光,指着一件发簪道:“老爷,这个漂亮,我要!” 汉子点头道:“买上。” 转到另一个柜台前,妇人又惊喜道:“老爷,这个好看,我要!” “买!” “老爷,我要这个!” “买!” 来了豪客,立马过来两名伙计陪着,奉承着,马屁连连,夸好眼光之类的。 一口气包揽了数十件首饰后,妇人东看看西看看,微微摇头,剩下的似乎都不太满意了,回头问道:“伙计,我听说你们老板娘手上还有不拿出来摆卖的好首饰,怎么不请你们老板娘拿出来看看,难道怕我们付不起钱么?” “您稍等!”伙计点头哈腰一声,立刻往后院跑去。 听说来了豪客,云知秋自然是领着千儿、雪儿露面了。 一碰面,妇人立刻夸道:“好漂亮的老板娘。” 汉子上下看了眼云知秋,没多余反应。 “夫人才是真漂亮!”云知秋笑吟吟奉承一句,转身伸手相请:“两位贵客里面雅间坐。” 把客人领进优雅清净内间落座后,千儿、雪儿奉上了香茗。 “茶就不喝了。”妇人摆了摆手,似乎有些迫不及待道:“听说老板娘手上还有更好的首饰,快拿出来看看。” 云知秋微微点头,千儿立刻提来一只大大的页箱,摆在了桌上,第一页翻开,挂在上面的一渐渐精美首饰暴露了出来。 汉子起身背了个手也站到了桌旁观望。 “好巧的细致活,真漂亮!”翻了两页的妇人忽然抬袖,在自己眉心一抹,立刻露出一只彩羽鸟类法相。 对面的云知秋目光一顿,站在她身后的千儿、雪儿亦双双惊的目瞪口呆,法力无边境界的化莲修士! 那妇人的话语声已然变成了传音,“你们三个若是不想死,就老实点。” 此话一出,来者不善的真面目顿时毕露无疑,心惊的云知秋三人又偏头看了看那汉子,这位背个手在旁,情绪上倒是不见任何端倪。 云知秋有点想不通,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上了此等高手,她还是一次见到如此高手,以前只是从苗毅嘴里听到过,也知道对方如果要杀死她们三个就像捏死一只蝼蚁那般简单,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门口垂挂的珠帘外,有伙计假装经过朝里面看了眼。目的自然也是怕有什么闪失,可云知秋三人已是不敢乱声张。眼前妇人的修为对她们来说实在是高的恐怖。 “不知二位贵客前来有何贵干,小妇人似乎没有得罪二位的地方吧?”云知秋传音问道。 妇人边翻看着挂满首饰的册页。边笑道:“听说老板娘以前甚得大统领牛有德的欢心,想必老板娘手上有和牛有德联系的星铃,所以想麻烦老板娘联系一下牛大统领,请他来一趟。” 云知秋心中咯噔,原来是冲自家男人来的,轻轻摇头道:“如今怕是没那魅力了,那都是当年牛大统领做东城区统领的事情,之后他做上了大统领,就渐渐和我断了联系。想是怕我这个有夫之妇影响他的前途,这是整个天街都知道的事情。再说了,我许久没和他联系,他不久前才遭遇刺杀,我突然又和他联系,怕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真不见得能把他请出来。对了,二位找大统领究竟何事?” 妇人闻言眉头一皱,正要另说。谁知一旁的汉子突然出声道:“好个面面俱到的老板娘,换了常人怕是为了小命做打算不管能不能请出来都会赶紧与之联系,而你还能啰啰嗦嗦一堆想着帮我们考虑、帮他推脱,看来你和牛有德的关系匪浅。看来也不用再找其他人帮忙了,就你了!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把东西给她!” 云知秋暗暗心惊。立马意识到了来人的不简单,自己一番很正常的话。对方竟然能判断出自己和苗毅的关系匪浅,来者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那妇人亦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略带敬佩地看了汉子一眼,拿出两只星铃,在上面分别打下了自己的法印,推到了云知秋面前道:“让牛有德派人把这两只星铃取走,让他留下法印后送一只回来,我们自和他联系,不会对他有什么不轨的企图,也不用你费什么心。记住,千万别想动什么手脚,我要杀你们易如反掌!” 云知秋疑惑道:“我直接派人送去不好吗?这样还省得来回多跑,我性命在你们手上,也不用担心我会做什么手脚。” 妇人道:“不!让他派人来取。” 此间道理他们不会和云知秋明说,现在守城宫外到处是眼线,任何外人前往都有可能被盯上,搞不好回头会被人跟到这里来,只有守城宫内部的人进出才正常。 云知秋默了默,摸出了星铃,正要和苗毅联系,而那妇人又再次出声警告道:“这里的情况不要跟他说,就说你有事,只让他派人来取走星铃便可!别耍什么手段,否则后果自负!” 他们毕竟还是不知道云知秋和苗毅的真正关系,云知秋一联系上苗毅,立刻将这里的情况告知了,却没说自己性命受到了威胁,只让苗毅多加小心早做准备。 守城宫躺在躺椅上的苗毅闻听立刻惊的站了起来,原地急步徘徊,云知秋可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身在风浪中心却是心知肚明,因为他一直在等着! 法力无边修士!看来幕后黑手真的出现了,看来之前那刺客真的是天庭权贵中的某人派来的,要自己派人去拿星铃,看来真的被杨庆猜到了要跟自己谈判,终于来了! 他立马知道云知秋危险了,不管谈判能不能成,对方都不会让太多人知道这事,必会想办法妥善断后! 苗毅星铃回复:秋姐儿,你先稳住他们,千万不要乱来,我现在就过去。 云知秋暗暗着急:你不能过来,你一但露面,大家都危险,我怀疑他们和上次刺杀你的人有关。 原来她也怀疑到了!苗毅:你放心,我一直在等他们,早有办法应付,你先稳住…… 一番交代之后,手里握着星铃看了看四周,一翻身,遁入了一旁的井里,直接经由地道赶往云容馆。 第一二**章 交个朋友 ps:补十月,月票一万零九百加更奉上。 雅间内,云知秋对二人道:“他已经派人来了。” 汉子不说话,妇人继续翻看着首饰册页像个没事人一样向云知秋请教。 没等一会儿,云知秋在桌上的星铃有了回应,聆听之后她摸出了法器。 对面妇人立刻警告道:“你想干什么?” 云知秋道:“他派来的人来了,没走正门,我要打开防护阵,放人进来。” 那妇人有所犹豫,那汉子却心大的很,微微颔首同意了。云知秋这才驱使法器打开了防护阵,旋即又再次关闭。 不一会儿脚步声响起,哗啦一声,苗毅拨开珠帘闯了进来。 妇人回头看去。云知秋三人亦偏头看去。汉子依然背对,动都没动一下。 走入的苗毅脚步一停,目光一扫室内情形,见暂时无恙,心中石头落地,淡然道:“让二位久等了,牛有德在此!” 牛有德?花衣妇人一惊,站了起来。那汉子亦动容,霍然转身而看,目光上下打量苗毅,徐徐道:“你就是牛有德?” 苗毅微微一笑:“如假包换!牛某恭候多时了。” 汉子斜眼瞟向了云知秋,那妇人亦如此,并冷笑道:“让你别做手脚,你还敢做,胆子不小,果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苗毅赶紧出声阻止:“那是贱内,她们若有什么闪失,我保证你们满门陪葬。什么意思想必不用我解释!” “你夫人?”花衣妇人愣声,汉子眼中也有诧异。情报有误?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走吧!”苗毅扔下话转身拨开珠帘就出去了。 汉子负手跟了过。胆子也大。 反倒是妇人偏头示意了一下,示意云知秋三人走前面,一旦有不测必然会要三人性命。 一行来到后院,上了楼,径直进了云知秋的房间,统统进了洞天福地中。 进入亭子里坐下的苗毅伸手对夫妇二人请坐,并回头吩咐道:“来了贵客,千儿、雪儿,上茶!” 此时倒是那汉子坐下了。妇人却恭敬站在了一旁,尊卑立显。 汉子快速扫了眼洞天福地内的环境,这和原来的计划有出入,原本是想和苗毅联系上后,让苗毅短暂关闭一下守城宫的防护阵,他再由地下钻进去,钻入守城宫和苗毅面谈。 苗毅看了看夫妇二人的反应,对那汉子笑道:“看来你才是正主,来。请用茶!”伸手请了一下。 汉子道:“用茶就免了,你惯会下毒!” “呵呵!”苗毅摇头一笑:“一时不得已自保之下混了个歪名,倒是劳贵客惦记了。” 汉子道:“我倒要确认一下你是不是正主。” 苗毅笑道:“难道没人跟你形容过我的外貌?” 汉子:“雕虫小技的伎俩太多了,不得不防。” “呵呵!”苗毅摸出了自己的大统领官职玉碟推了过去。又摸出一块空白玉碟打下了自己的法印,一起推了过去给对方核对,“请验看。绝对如假包换!” 天庭官职玉碟是很难假冒的,需要一块才从上面请一块下来。而且上面还有每一级上官的批复法印,譬如苗毅这块上面就有从天街大都督、都统、总镇一路下来的法印。最后才是苗毅自己的法印,上面设有禁制,打下的法印擅自更改会让官职玉碟自毁。 核对无误后,汉子将东西推了回来:“你这样出宫,不怕有人盯上?” 苗毅端茶抿了口,“你这话说反了,我有什么好怕的,怕的是你才对,放心吧,外面没人知道我来了这里。” “没人知道你来了这里?”盯着淡然自若的苗毅审视了一会儿,汉子冷哼道:“胆子不小,就不怕我杀了你?” 苗毅:“我的命不重要,你的小命比我重要,吓唬人的没用话就别说了,你哪位?” 汉子目光微闪,“你不是说你恭候多时吗?莫非你不知道我为何而来?”他在怀疑那只储物镯里有没有证据。 苗毅道:“知不知道我心里知道,我只跟正主谈,总不能随便冒出一个人来试水,我就全盘托付吧?” 两人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提到刺杀的事情,也没提到刺客遗物的事情。那汉子在没有确认储物镯里有没有证物前不想暴露身份,万一苗毅手上根本没证据而他又暴露了身份,那就等于是不打自招了。而苗毅在没有确认对方身份前也不会乱说,万一是心怀不轨之人假冒幕后黑手来套东西的怎么办?这可是他保命的东西,草率交出去了等于是找死。 汉子道:“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又如何,你又如何能确定我是正主,而不是来试水的?” 苗毅:“我手上的东西自然能证明你是不是正主,你不就是冲这个来的吗?” 汉子道:“若不能证明你手上的东西和我有关,你应该知道知道了我身份的后果。” 苗毅:“别再绕弯子了,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我不会拿自己小命开玩笑。” 汉子手一翻,一块极为罕见的彩玉令牌放在了桌上,随后又摸出一块玉碟打下了法印,垒在了一起推到了苗毅跟前,让苗毅核对。 那彩玉令牌一出,苗毅和云知秋等人的眼皮子情不自禁地跳了跳,这应该是位列朝堂的大臣才有资格使用的官职玉碟,起码是侯爷那个级别以上的人才有,对方的真实身份不言而喻。 苗毅拿了官职令牌和那块玉碟核对过后,微微一笑,东西放下推了回去,笑道:“果然是你!” 云知秋和千儿、雪儿互相看了看,心里也好奇对方究竟是什么人,可惜苗毅没说明。 汉子收了东西,问:“我要的交代呢?” 苗毅端起茶杯吹着热气道:“周逢安!査家!这个交代足够确认你的身份吧?” 汉子嘴角抽动了一下,没想到对方已经直接锁定了,看来周逢安的遗物中远不止留有星铃那么简单。汉子也不怕茶有毒了,伸手端了抿了口,问:“说吧!开出你的条件,你想要什么才肯把东西悉数交出来?” 苗毅:“东西交出来的后果想必不需卑职多说,一旦交出来,卑职只有被灭口一条路!” 汉子斜眼道:“想拿在手上要挟我?” 苗毅:“要挟谈不上,东西我也不会放在手上,否则是自找麻烦,只要我出事,东西立刻会到天庭手中。我既然敢来,就早有准备!” 汉子:“我既然亲自出马了,这事就必须要有个了结!我若不自在,保证你死在前面!” 苗毅:“正因为我知道这点,才不敢要挟大人,大人权大势大,就算垮台了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下面定有为大人卖命之人,到时候来要卑职性命的怕就不是区区一个周逢安了。” 汉子哼道:“知道就好,说吧,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这次的事情才能过去?” 都是聪明人,知道对方不可能把东西交出来,也没必要绕弯子了,直接解决问题。 苗毅:“大人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卑职只是想和大人交个朋友,只要大人不嫌弃,这次的事情就算天庭查下来了,也不会和大人有任何关系。” 交朋友?汉子凝视他一会儿,摸出了两只星铃,打下法印后摆在了桌上。 苗毅呵呵一笑,也在两只星铃上打下了自己法印,然后拿了只施法略作摇晃,见到另一只有反响,这才将手中的收了起来。 汉子也将另一只星铃收入了手中,瞅了瞅苗毅身后的云知秋和千儿、雪儿,问道:“她们可靠吗?” 苗毅:“比大人身边的心腹更可靠。另外,有一点卑职觉得奇怪,大人能亲自跑到这来,说明知道事情的轻重,不像是能派出刺客暗杀卑职的人,査家,难道和尊夫人有关?” 家丑不可外扬!汉子显然无意说这个,站了起来,转身背手而去,边走边说道:“牛有德,自己说的话自己记住。” 眼睁睁看着两人就这样出了洞天福地,甚至连苗毅的任何把柄都没拿捏,就这样走了?云知秋愕然,“他们连一点保障都没有,难道如此相信你的话,就不怕你把东西捅到天庭去?我还以为他们要拿我做人质。” 苗毅苦笑道:“什么把柄都不要的人,才是最可怕的!说明他根本没把咱们放在眼里,他亲自露面就是最大的威胁和警告,我出卖了他压根没有任何好处!” 云知秋默然,旋即又问道:“査家?难道这位是天卯星君庞贯?” 苗毅缓缓点头,“正是他。” 这里刚摆平一个暗访者,次日正午,又来了位明访者,天庭监察右使高冠从天而降。 高冠依旧那副不苟言笑的高冷模样,拖着一袭黑色披风,领了两排人大步直入城中。 城门口立刻有人联系苗毅,得到通知的苗毅迅速开启了封闭的阵法,领着人到了宫门外的台阶下迎接。 “卑职恭迎高右使!”苗毅率先行礼拜见。 “恭迎高右使!”众人随后齐声拜见,一个个变得小心翼翼的,看向高冠的眼神中都透着畏惧,似乎高右使一来,这正午骄阳下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 高冠只是冷冷瞥了眼苗毅,便无视了,率人直闯守城宫内。 第一二九零章 不了了之 ps:补十月,月票一万一千票加更奉上。 苗毅只好快步跟在后面。 新修的宫门前,高冠倒是突然停步细细打量了一下,显然也知道了这宫门坍塌之事。 冷面判官高冠的大名不是盖的,街道上看热闹的,宫外的天兵天将,目送一行进入了宫门内,都在猜测高冠此来的目的,目的也无非就是那几种。 内宫正堂,高冠不请自入,一甩披风端坐在了上位,有两人上前一左一右站在了他两侧。 苗毅正要请示有何吩咐,站在高冠左侧名叫萧百坚的随从已经出声道:“将所有统领、偏将召集进宫。” 外面立刻有监察右部的人散去执行,都不需经过苗毅同意的。 这里话落,高冠右侧名叫乔胜的随从盯着苗毅问道:“牛大统领,听说你五天前在守城宫外遇刺,可有此事?” 苗毅看向高冠,后者也正冷冷盯着他,对此问话并无任何意见,知道这是已经开始讯问了,连喘口气的工夫都不给。回道:“是有此事。” 乔胜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是何人所为?” 苗毅:“不知道,我也想知道是谁。” 乔胜:“你觉得可能是什么人所为?” 苗毅:“我得罪的人太多了,无法断定。” 乔胜:“将事发经过详细说一遍。” 苗毅还能怎么办,只能是将遇刺的经过大致说了遍,从守城宫第一次宴请开始。他就直接挑明了是要向一群商铺下手,到春花秋月楼下毒血洗。都没有做隐瞒,关键是看到的人太多。又没灭口,瞒不下去,再就是后面回到守城宫遇刺的情形。 听完后,乔胜道:“为何要对一群商铺掌柜下手?” 苗毅道:“他们仗着自己的权势背景,藐视天街律法,强行逆改守城宫颁布的法规,此事人人皆知!我乃代天镇守一方的天街大统领,不是权贵家奴的看门狗,是可忍孰不可忍。自然要除掉这些恶奴以正法纪,若什么都由得一群权贵家奴说的算,还要我们天街大统领干什么,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照杀不误!” 高冠偏头看了眼下方抱了块玉碟快速记录之人,那人微微点头,表示已经记下了。 乔胜:“据我所知,商会早在百年前就强行逆改了守城宫颁布的法规,为何百年前不惩处,要等到现在惩处?” 苗毅:“因为百年前我面临考核。也没那能力对他们进行惩处,不找到帮手保命,我只能先忍着,从他们埋伏下的人手就可见一斑。” 乔胜:“如此大事为何不上报请上面定夺再做处理?” 苗毅:“你在开玩笑吗?他们的背景摆在那。我报上去有屁用!不是被逼无奈,我犯得着铤而走险吗?” “牛大统领,注意你的语气。”高冠淡淡警告一声。 苗毅拱了拱手。表示知道了。 乔胜:“下毒的毒药哪来的?” 苗毅:“地狱参加考核时弄来的,当时杀的人太多。也搞不清是谁身上的。” 乔胜:“春花秋月楼,那四个保护你的高手哪来的?” 苗毅:“花钱雇来的。” 乔胜:“花了多少钱。从哪雇来的?” “乔胜。”高冠忽然又出声打断,不过后面的话改成了传音,“不要在这上面浪费时间了,这个不是我们过问的,来之前陛下有旨,天街的事交由天后决断,我们只查守城宫门口的刺客!” 乔胜传音回话:“大人,不弄清前因后果,如何判断细节问题,细节有缺失很可能就会错失目标!” 高冠传音回道:“陛下让查,咱们就查,陛下不让查的就不要碰,明白吗?” 乔胜默了默,微微点头,表示明白了,回头换了话题:“守城宫门口刺杀你的刺客是什么修为?” 苗毅:“目测是彩莲一品。” 乔胜:“你诛杀刺客的弓箭哪来的?” 苗毅怀疑他是明知故问,回道:“地狱考核时抢夺来的。” 乔胜:“弓箭拿出来看看。” 这个没办法拒绝,苗毅只能是老老实实将破法弓和流星箭交了出来。乔胜拿到手上看了看,随后递给边上一人,交代道:“立刻去测试此宝的威力。” 回头又问苗毅:“听说刺客有遗物在你手上?” “是!”苗毅应下时也将拿只储物镯摸了出来。 乔胜接了储物镯一看,发现里面只有一支宝剑、两株星华仙草、一些仙元丹和晶币,余者什么东西都没有,不禁抬头问道:“就这些东西?” 高冠闻言伸出了手,乔胜将储物镯给了他,高冠看过之后亦皱眉,又交给了一旁的人仔细检查。 苗毅道:“就这些东西,我本想通过刺客遗物寻找一点有关刺客的线索,可那刺客狡猾,根本没留下任何线索。” 乔胜:“你没私自留下什么东西?” 苗毅:“没有。” 乔胜:“真的确认没有?” 苗毅:“真没有。” 乔胜:“里面的东西你都看过了?” 苗毅:“看过了。” 乔胜:“里面都有什么东西?” 苗毅:“东西都在里面,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乔胜:“我问你里面都有什么东西。” 苗毅:“一支宝剑、两株星华仙草,还有一些仙元丹和晶币。” 乔胜:“多少颗仙元丹和多少块晶币?” 苗毅:“没仔细看过,不知道具体数字。” 乔胜:“你说谎!财物的数量也是判断刺客来路的一个方向,刺杀你的人留下的东西你不可能不仔细查看!你不清楚的原因是你把里面的东西进行了调整,随意放了点东西。是不是?其他东西都去哪了?” 面对这厮则针对情况死抠细节的发问方式,苗毅差点给他搞了个措手不及。不过苗毅就是咬定了不知道。 死咬不知道,这边人立刻对他展开了搜查。将苗毅身上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发现这家伙挺有钱的,每一只星铃都要苗毅交代清楚是和什么人联系的,几乎是每样东西都逼着苗毅讲出来路,讲不出的直接没收备查! 他的亲随宝莲也被搜了身,同样的待遇。 伏青等四位统领,以及下面的偏将,都遭到了审问和搜身,来路不明的东西一律没收备查。 守城宫也被搜了个底朝天。犄角旮旯都没放过,包括那口水井。 此举差点把苗毅惊出一身冷汗来,幸好天卯星君走后,知道幕后黑手不会再对自己下手,不用再借助地道逃命,加之知道天庭的人要来,赶紧让皮君子把守城宫下面的地道给处理了一下,否则真要说不清了。 而苗毅和伏青等人也早就串通过,不该放身上的东西早就另放了。幸好事先有所准备,不然这次搜查之下指不定搜出多大的麻烦来。 这一查足足查了半个来月,苗毅等人全部被分别软禁了。 半个月后他们一放出来,高冠那边的矛头又指向了各大商铺。所有被苗毅抄斩的商铺皆在查的范围内,拿到了苗毅这边具体斩杀的人数后,高冠逼各大商铺背后的东家交出这边商铺成员的名单核对。 人数自然是对不上。多了个刺客!高冠再次将查探范围扩大,要相关商铺背后的东家交出自己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名单。他竟然带着人马去一家一家核实。 苗毅听闻消息后,没想到高冠会这样搞。也只能是请天卯星君自求多福了,希望查家那边别出什么漏子,希望天卯星君能摆平,别搞得最后又把他隐瞒不报的事情给扯出来。 其实苗毅很清楚,这次帮了天卯星君,自己就是欺骗天庭,尽管手上握有了天卯星君的把柄,不到逼不得已,是不敢拿出来用的。 不过苗毅有所不知的是,高冠其实又奏请天帝,向司马问天要了一份相关权贵家上上下下人数的名单,这份名单比权贵家自己交代出来的更详细,许多人都是权贵家交出的名单上看不到的。高冠不想把事情搞大,重点追查彩莲一品修士的缺失,尽管如此,还是把各大权贵家给查的鸡飞狗跳,谁下面会没点上不了台面的人,真要揪出来的话,还不知道会扯出什么事来。 说的难听点,谁家不背着天帝干点见不得人的事。 一帮大臣们坐不住了,朝堂上集体抗议,于是高冠被天帝招了回来。天帝也明白,看这趋势,再查下去要天下大乱了,此事等于是不了了之了。只是朝会之后的天宫之内,天帝雷霆大怒,砸了不少的东西,几个妃子稍有不妥,竟然被天帝给直接赐死了,吓得宫中上下噤若寒蝉。 消息传出,满朝权贵也老实了,同时交代下面近期都老实点,心里都明白,联手逼宫啊!再不老实点一旦撞上去了就是找死,那位不好把大家全部给那啥了,针对个别人下手还是没问题的。 这都是后话,天庭监察右部的人走了,苗毅等人也放了出来,只是还回到大家手上的东西缩水了不少,说不清来历的都成了备查的证物。关键是储物空间里那么多东西,谁能记得清每样东西的来历? 更让一帮人窝火的是,抄了那么多铺子的财物,竟然也被监察右部的人列为了备查证物,点清了之后直接给卷走了,你还没脾气! “哎!还当监察右部是清水衙门,现在才发现,人家那才真叫肥!” 苗毅等人城外给高冠等人送行,目送‘贵客’离去,一旁的徐堂然忍不住叹了声。 第一二九一章 行规 ps:补十月,月票一万一千一百加更奉上! 慕容星华偏头问道:“凭徐统领雁过拔毛的手段,没私下截留点?” “你骂我还是夸我?”徐堂然回了一句,又叹道:“截什么截,真要被他查出来,冷面判官会在乎咱的一颗脑袋?一点没敢留,全部上交了。” 慕容星华笑笑,“破了点财却抱得美人归,还是值得的,反正你是好事将近了,婚期定好了没?” 徐堂然瞅了瞅苗毅,摸摸鼻子道:“定在了下个月底。” 伏青和鹰无敌闻言都忍不住一笑,这事如今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徐堂然强行给雪玲珑赎身,睡过了本想纳为小妾,结果被皇甫君媃横插一杠子逼成了正室夫人,搞得外面有不少人在笑徐堂然,居然要娶个欢场戏子做正室夫人。 “别蔫蔫的,雪玲珑才艺双全,更兼姿色非凡,能娶回去是你的福气,她也不容易,好好待人家…不然皇甫君媃怕是不会放过你!”慕容星华半打趣一声,回头又问苗毅,“大人,高右使这事算是过去了吗?” “希望吧!”苗毅看着人影消失的天际叹了声。 “对了!”徐堂然突然凑到苗毅跟前,有点紧张兮兮道:“大人,刚接到下面弟兄的禀报,说是夏侯龙城来了,现在正在群英会馆。” 苗毅一愣,果然是上面有人消息灵通,那八千多个天街大统领的位置才刚定下来,名单才刚公布不久。那狗熊就到这边了,显然是提前得知了消息。只是来了这边不先看他。反倒跑去找皇甫君媃,找他以前的女人。苗毅心里觉得有些不是滋味,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徐堂然:“听说昨天就到了,找了家客栈落脚,前前后后已经往群英会馆跑好几回了。大人,听说您现在跟他关系不错,我以前跟他的那点过结您是知道的,卑职怕他找麻烦,他姑姑如今执掌天街大权,我惹不起啊!” “安心办你的婚事。”苗毅扔下一句话转头就走。 结果有些事就是不经说叨。一行进城飞落在守城宫外,立马看到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伙背个手在晃悠,一回头立刻咧开大嘴嘎嘎笑道:“牛兄,咱们又见面了。” 除了夏侯龙城还能有谁,跑过来对苗毅拱了拱手,目光一落在徐堂然脸上,顿时狞出一脸横肉,挥手一指:“狗贼!你还没死?”说罢挥手捞出一把红晶大刀,就要冲上前去。 徐堂然那脸都吓白了。当年就被夏侯龙城砍掉了一只胳膊,此时赶紧往苗毅身后一躲。 苗毅飞快出手,一把抓住了夏侯龙城提刀的手腕,冷冷道:“夏侯兄。你什么意思?跑到我家门口杀我的手下,莫非是觉得我好欺?你信不信我先把你脑袋给摘了?” 他也有点火大,接二连三有人找上门。先是天卯星君,再是高冠。现在连这狗熊也跑来撒野。 “…”夏侯龙城愕然无语,有点被苗毅的话给镇住了。在场其他人没见识过,他可是亲眼见过苗毅在百万大军中三进三出有多彪悍,战如意都差点被一枪干掉了,这次听说又斩了八千多颗脑袋,干的都是自己不敢干的事情。 首先他的确是对苗毅佩服的不行;其次是好不容易交到一个有出息的朋友,他这人没朋友的;再者是这家伙动辄拿天庭权贵家的脑袋开刀,前前后后怕是杀了上万,听说这次连他家里在这里的掌柜的都被逼得自尽了,他丝毫不怀疑苗毅敢对他动手。 慢慢把刀抽了回来,夏侯龙城干笑道:“牛兄,咱们之间何必为了个狗贼伤感情。” 苗毅道:“既不想伤感情,那我今天就做个中人,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不要再找徐堂然的麻烦如何?” 夏侯龙城嘴撇了又撇,一脸的不情愿,收了手上的大刀,道:“既然牛兄都开口了,就给牛兄这个面子。”不过还是挥手指向躲后面的徐堂然威胁了一通,“狗贼,下次再犯爷爷手里,绝不轻饶!” 苗毅抓了他的手腕一起朝宫内走去,“听说夏侯兄早来了,却躲着不肯见我,反倒跑去找女人,是何道理?” “呵呵!牛兄这话说的,本是想先来见你的,听说冷面判官在这里,我哪敢往这撞,只好先去找了个客栈落脚,这不听说冷面判官走了立马就来拜访牛兄。” “去群英会馆看到皇甫掌柜没有,她怎么样?” “可能是被牛兄砍头的事给吓着了,脸色憔悴了好多,脾气也大的吓人。我说牛兄,我听说你都抓她两回了,你以后能不能看我面子别为难她了,你这动不动砍个一堆脑袋落地,杀的血流成河的,我一个大男人都心惊肉跳又何况是个女人。” 听到那个光彩照人的女人憔悴了,苗毅心中莫名揪了下,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巴不得甩脱,并不认为自己对她是真心的,现在为何心里堵的慌?陡然大声道:“夏侯兄既然来了,咱们今天不醉不休!” “呵呵!以后有的是不醉不归的机会,如今近了,来往也方便了,下次牛兄去我那喝个痛快,我还不知道我那个地方长什么样……” 高冠走了,夏侯龙城自然不会再住客栈,直接住在了守城宫,几乎天天往群英会馆跑,而苗毅也经常借由他嘴中打探皇甫君媃的状况。夏侯龙城也没在此久住,也就在这里住了小半个月,他还要去上任,上任前还要去东华总镇府授命。对于这次赴任,他也是蛮期待的,这是他目前为止坐上的最高职位,也是他自己认为是凭自己能力不靠家族势力而获得的位置,殊不知若非看他家族的面子,苗毅又岂会给他那个第九名! 不过夏侯龙城这种想法是普遍现象,那些权贵子弟努力做些事后都认为是靠了自己的努力获得了成功,觉得自己能力还不错。 一场震惊全城的血腥屠杀之后,迎来了一场轰动全城的喜事,西城区统领徐堂然和天香楼头牌雪玲珑的婚期到了。 大统领牛有德下令,全城张灯结彩,迎亲街道两旁商铺备鲜花抛洒相迎。 整个天街顿时陷入一片喜庆气氛中,不管大小商铺皆自觉进行了点缀,不敢有违背,人头落地的威慑效果还是挺好的,喜庆冲散了郁积在人们心头的血腥味。 天香楼自然是装扮的格外喜庆,皇甫君媃早早就来到了天香楼,看着雪玲珑金盆洗手,而后又看着雪玲珑装扮。坐一旁桌前,趴桌上,双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在那看着,百看不够,看的雪玲珑俏脸羞羞,怪不好意思的。 本来徐堂然的意思是另找地方给雪玲珑当‘娘家’的,觉得从天香楼迎亲怪怪的,可皇甫君媃作为强势的娘家代表,坚决不肯,就是要让雪玲珑堂堂正正地从天香楼嫁出来,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徐堂然还想简单点藏羞,皇甫君媃却非要大张旗鼓,要求绕城一圈,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雪玲珑是他徐堂然堂堂正正的正室夫人,不需要躲躲藏藏。 徐堂然算她大腿粗,扭不过她,发现这位皇甫掌柜近段时间的脾气有些爆,于是商议亲事的时候就随她了。 现在,徐妈妈使唤着一大堆人围着坐在梳妆台前的雪玲珑转。 外面传来了鼓乐声,徐妈妈跑到窗前朝外看了看,回头朝里甩着手帕嚷嚷了一声:“迎亲的队伍来了,快点快点。” 楼下的徐堂然笑容有些僵硬,披红挂彩,头戴冠帽,一身的大红,这都不重要,关键周边远远看热闹的人怪多的。 徐堂然此时掐死皇甫君媃的心都有了,竟然逼老子到烟花之地迎亲娶老婆,估计老子是千古第一个! 伏青、鹰无敌和慕容星华都来了,都陪徐堂然迎亲来了,挺给徐堂然面子的。 啪啪!慕容星华笑容满面地敲开了天香楼的大门,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她走了进去沟通。再出来时,正门大开,凤冠霞帔,珠帘掩映娇容的雪玲珑在徐妈妈等人的搀扶下出了大门。 人交给了徐堂然,徐堂然用一条红绸‘喜结’牵了雪玲珑上轿并排安坐,十六名天兵抬的大轿起轿前行,前有天兵天将开路,后有喧天鼓乐吹打,轿子所到之处,各大商铺抛洒花瓣,一路上花雨飞扬,飘入辇内,清香芬芳,珠帘后的娇容略带羞涩。 就在迎亲队伍走了没多远,一旁的街道内出来了一群女人,个个洗尽铅华,个个荆钗布裙,挽起袖子,拿了扫把,端了水盆,往街头泼水,清扫洗涮街道。 今天整个天街的青楼、戏班子等烟花场所全部歇业了,自发的歇业了,自发的组织在了一起,清扫迎亲队伍走过的街道,希望能帮雪玲珑把以前的污名都给清扫干净。这是她们的行规,一条对外人来说似乎未曾听说过的行规,世道如此又有几人会娶烟花女子为正室夫人的,有过也是很久远以前的事情,外人自然是没听说过或淡忘了,但是她们没有忘,这是她们的梦想,忘记不了,希望雪玲珑从良后一路走好。 第一二九二章 徐某人的主场 ps:补十月,月票一万一千二百加更奉上! 清扫街道的女人中有雪玲珑曾经争魁的竞争对手,但如今一切都过去了,哪怕依然羡慕嫉妒恨,可今天的雪玲珑理当接受所有同行的祝福,因为雪玲珑带给了大家希望。 花瓣在流水的冲刷下流向街道两旁的沟渠,随流水远去,一切都将远去,街道变得干干净净。 徐妈妈动情地抹了把眼泪,在天香楼门口向她们虔诚作揖,感谢! 慕容星华等人自然不可能跟着徐堂然的队伍去把整个城给绕一遍,在终结点等候就是了,稍作逗留谁想却见到了这一幕,向徐妈妈稍作打听恍然大悟。伏青轻轻叹了声,“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也不尽然!” 这一幕让迎亲队伍后面微微有些哗然,雪玲珑下意识想回头看,一旁的侍女立刻急声提醒道:“夫人,不能回头,千万不能回头!” 雪玲珑立马想起了徐妈妈之前的再三交代,嫁出了这扇大门就不能回头,上了迎亲的大轿,哪怕天塌下来也不能回头,不能走回头路。 于是她强忍住了往回看的冲动。 徐堂然倒是回头看了眼,心里奇怪,谁还安排了扫大街的,够上心的,传音询问大轿旁的随行手下:“去问问怎么回事?” 手下去后没多久复返,传音将原因告知,徐堂然愕然,偏头看了看刚才被交代不能回头端坐的雪玲珑。 迎亲队伍转上了大道就开始绕城游走,而远远跟在后面的一大群女人一直在追着后面清扫。没人弄虚作假,除了取水时外。清扫都没有施法,都在身体力行。实实在在。 好在人多,上千号人,街道宽窄有限,大家可以轮流着上。然而整个天街范围可不小,有些大号的商铺就占地甚广,就更别提什么守城宫和四城区统领府,总之将整个天街囊括在一起的范围小不了,徒步绕城一圈可想而知。 上午还有好多人看热闹,中午这番奇观就传遍了天街。到下午,街道两旁的人都保持了静默,看着这群从早上扫到下午的女人。都能看出没有使用法力清扫,竟然凭血肉之躯扫了这么远的路,讥笑之声渐止。 临近傍晚,迎亲队伍才抵达了张灯结彩的西城区统领府,下轿时,雪玲珑珠帘后面的目光终于看到了远处仍在奋力清扫的荆钗布裙女人们,瞬间僵在了门口。终于明白了之前后面的动静是怎么回事。 牵拉的徐堂然一怔,跟着看去。 雪玲珑的两位侍女顿时着急了,低声道:“夫人…” 这边的异常动静也惊动了后面卖力清扫的女人们,有人拉了拉一起忙碌的人。 很快。一群荆钗布裙的女人们陆续站了起来,有人累的香汗淋漓,有人累得脸色发白。有人累的站起后身躯微微摇晃,有不少人手上都磨出了血。一个个花容失色,狼狈不堪。 雪玲珑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两名侍女再次着急提醒:“夫人,大喜的日子,不能哭,不能哭!” “呜呜”雪玲珑抬手捂住了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西城区统领府门口的诸人无语,这事闹的,在此等候的伏青、鹰无敌、慕容星华等人也无语。 那群荆钗布裙的女人们却是一脸惶恐了,没想到大家一番好意却把雪玲珑的喜事搞砸了。 “夫人…”两名侍女急死了,恨不得将雪玲珑给架进门去。 结果反倒是徐堂然微微抬手阻止了两名侍女催促,善拍马屁的人岂能不通人情世故,他能理解雪玲珑此时的心情,近前对雪玲珑笑道:“夫人,与我一起前去拜谢吧!” 珠帘摇摆,雪玲珑扭头看着他,泪眼婆娑,貌似有点难以置信。 结果又是徐堂然主动牵了她的手,没进统领府大门,反倒牵着一起朝那群荆钗布裙的惶恐女子们走去。 他的想法很简单,该丢的脸也丢了,别人的嘴巴也堵不住,老子不如显得大方光棍一点,总得讨好一头吧,至少得哄的自己身边这位高兴吧,总不能两边都不落好吧。 两人走到了进退不是的那群女人跟前,徐堂然道:“诸位一路远送至此,徐某无以为谢,请受我夫妇二人一拜!”说罢率先鞠躬了。 雪玲珑真是震惊了,真没想到徐堂然能有如此举动,心中是满满的感动,随后跟着鞠躬一拜,夫妇二人深鞠躬。 “不敢不敢。” “统领大人使不得。” “统领大人快快请起。” 一群洗尽铅华的烟花女子们立刻手忙脚乱虚扶,七嘴八舌请起。都说女人感性也没错,有不少人直接捂住了嘴巴哭了,真正是羡慕死了雪玲珑。 街道两旁的旁观者愕然之余,受此间气氛感染,莫名对徐堂然肃然起敬,发现人家能当上天街统领不是没原因的,堂堂西城区统领之尊竟能当众向一群烟花女子鞠躬行礼,这心胸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这徐堂然还真看不出来。”统领府门口的慕容星华略显诧异一声,眼中甚至闪过惊艳,真正是对徐堂然刮目相看了。 伏青和鹰无敌面面相觑,这还是那个马屁精么?感情这马屁可以到处乱拍的。 “死相!”连门口的皇甫君媃也忍不住撇嘴鄙视了一声,不过看向徐堂然的眼神终究是好了不少,为雪玲珑赶到高兴,看来这徐堂然是真的喜欢雪玲珑,不然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想必以后对雪玲珑也不会太差。 她身边出现了另一个身段高挑女子,眉目如画,英气勃勃。一袭白裙,不是别人。正是苗毅的老冤家战如意,能出现在这里的一个原因是她和皇甫君媃是老朋友。暂时没对旁人公开自己的身份。 此时见到徐堂然这番举动,一直没出过声的战如意传音问道:“这位就是西城区统领徐堂然?” 皇甫君媃点了点头,战如意略显惊叹道:“想不到牛有德手下竟有如此奇男子!果真是不凡之人必有不凡手下。”她这话无异于承认了苗毅的不凡,同时不禁看了看站前面的慕容星华、伏青和鹰无敌,不知这三位统领又如何,如果都不错的话,有机会把徐堂然连带这几个一起挖到自己手下来。 皇甫君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牛有德懒得做评价,这西城区统领徐堂然平常是什么人她太清楚了。就一卑鄙小人,今天估摸着真的是爱屋及乌因为雪玲珑才这样吧,哪有什么不凡可言,简直太凡了,凡到了俗不可耐的地步。 见周边的反应不错,徐堂然一不做二不休,又对一群烟花女子道:“来者是客,诸位既然捧了徐某人的场,还请务必赏个薄面喝杯喜酒。来人!” “大人!”一名手下闪来拱手听命。 徐堂然道:“通知玉园那边加桌。都是徐某的客人,不要怠慢了。” 那手下脸上立刻浮现为难之色,心中暗暗叫苦,这里怕是有上千人。当即传音道:“大人,一下这么多人,想不怠慢怕是也来不及了。” 一群疲惫不堪的女人已经很感动了。察言观色也猜到了大概的原因,突然增加这么多人。哪来得及安排,加上她们的身份污浊。平常哪有跑去别人家上桌喝喜酒的道理,那不是毁人么,喝花酒还差不多,自然也有意回避,当即纷纷婉拒道:“统领大人好意我们心领了。” 谁知徐堂然却大声道:“怎会来不及?不就是临时加千把号人吗?”他回头喊道:“伏兄,鹰兄,慕容妹子,你们城区那边可抽掉的出来?” “没问题!”慕容星华笑回一声。 “这事不用徐兄操心。”伏青和鹰无敌也双双做了保证。 三人立刻回头命手下去安排。 “你们都听到了。”徐堂然再次回头面对一帮女人,颇为豪气地笑道:“来者是客,一个都不许少,这杯喜酒徐某夫妇非敬不可,不来就是不给我们夫妇面子。” 见都如此了,人家降贵纡尊,诚意再三,再拒绝也的确是说不过去了,一帮女人陆续称是,都表示会去喝这杯喜酒。踏入烟花场地后,她们还是头次要去喝人家的喜酒,不少人感动哭了,捂住嘴“嘤嘤”地哭。 雪玲珑正儿八经感动的一塌糊涂,默默流泪,有种喜极而泣的幸福感,一切的怨言瞬间都没有了,感觉一切都值了,带给她更多的是心安,至少不再那么担心徐堂然会看不起自己的出身。 徐堂然的演技自然不是盖的,想当初参加考核时,可是能一声悲呼把寇文蓝给感动哭的人,如今他徐某人的主场表演起来就更不在话下。 战如意再次惊叹摇头,“媃媃,这位徐统领回头介绍我认识一下。” 皇甫君媃无语回头,貌似在问,真的假的? 伏青、鹰无敌和慕容星华却在纳闷,徐堂然这马屁精今天是人品爆发吗?搞什么鬼? 不愧是经常接触的人,他们没猜错,徐堂然的确有鬼盘算,这里起码有一千多人吧,来了喝喜酒还能不送红包?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想必伏青三人那边抽调人来增加酒席也不会让我出钱,也就是说,这一千多人的红包是净赚的,反正都这样了,该丢的脸已经丢了,有钱为什么不赚? 他自己也许都没意料到,今天此番,让他名传天下,但凡天下烟花之地的女子提到他徐堂然莫不敬仰,皆以‘恩公’二字称呼,盼以此来激励天下多出徐堂然这种男人。 第一二九三章 太没面子了 而一帮烟花女子直到徐堂然等人进了统领府,才上前将剩下的一段路给清扫完了,之后悄然而去。 “请了上千名青楼女子喝自己的喜酒?” 消息传到守城宫,苗毅闻知徐堂然的壮举也有些傻眼,开天辟地头一回听说这样的事情,不知道徐堂然是真的心胸广大还是脸皮厚,他对徐堂然为人自然也是清楚的,两人从平级的偏将混起,一起混到统领一职,这可不像是徐堂然能干出的事情。 ‘告状’的宝莲其实也挺纳闷的,站在女人的角度有时候觉得那群女人是专门勾搭男人的贱骨头,有时候又挺可怜那些人的,获知当时的扫地情形后说不动容是假的,原来这行还有这行规,徐堂然的行为让她也说不出什么滋味。 消息在天街疯传,也有人用星铃对外传,如今倒没人笑话徐堂然娶了个青楼女子为正室夫人,一段扫地送亲的故事倒成全了徐堂然一段佳话,人曰:真乃风流人物! 一对新人西城区统领府内拜了天地,待客酒宴的主场地摆在玉园,其他酒楼还设了分场地。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西城区统领大婚,不是纳妾,此乃人生大事,一场血腥风波之后,西城区辖内的商铺谁敢不来恭喜,然数万商户假如挤一起的话,未免也太挤了点,自然要分流,一些主要宾客方集中在玉园,余者由徐堂然的麾下住持分片所管区域设宴代为招待。 不过也有例外,玉园还是另加了近两百张大桌,谁叫徐堂然请那些青楼女子来玉园喝喜酒的话已经说出口了。 于是后面出现了一道奇观。玉园有湖,湖心有亭。亭外有长廊四通八达至周边沿岸,岸上右半边全部是女人。左半边几乎全部是男人,来此的商贾只请了整一千人,因此右边的女人比左边的男人还多几百人,更让人无语的自然还是那些女人的身份,邪气! 待到该来的人全部来了,玉园这边才通知了守城宫,请压轴人物登场。 外面街道先行封锁了,数十名天兵天将守了玉园门口警惕四周,毕竟守城宫刺杀之事才过去没多久。前去相请的伏青、鹰无敌。慕容星华陪同苗毅从天而降,落在了门口,宝莲相随。 徐堂然和雪玲珑提前迎候在门口,雪玲珑已经卸下了凤冠上的珠帘,今儿分外明艳动人,见苗毅驾到,夫妻双双行礼:“大人!” 苗毅看着二人微微一笑,重点盯着雪玲珑看了看,两人相识多年。虽然没什么交情,说过的话加起来也没几句,屈指可数,可一时的决定毕竟决定了这女人的一生。事后心中多少有些内疚。 没从雪玲珑脸上看到什么怨意,心里稍安,施压徐堂然娶了她为正室夫人也算是对的住她了。笑着摸出了一只储物镯递给徐堂然:“一点小小心意恭贺二位新婚大喜。还望不要嫌弃!” 这位大人出手一向是大方的,遇上这种喜事自然是更加轻不了。徐堂然立刻眉开眼笑地双手接过,“大人客气了。大人能亲来捧场,已经是我夫妇天大的荣幸。” 雪玲珑眼中的复杂情绪一闪而过,当初徐妈妈的再三保证下,她也以为自己的终身就是眼前这位,尤其是之前徐妈妈前去托媒,她还以为好事已近,女儿家的心思种种,足以日日夜夜辗转反侧,她依然记得之前为博君心在他面前动情歌舞的情形,却不想竟是如此,心中若无一丝悲哀又怎么可能。 此时再见,牛大统领风采依旧,英姿焕发,鹤立鸡群,周边天街所有达官显贵俯首,这一幕足以令女人怦然心动,然她那一念的复杂思绪却是不得不就此隐没心海,既无法相濡以沫,不如沉于心田,忘于江湖庙堂,不再记起。 夫妇二人再次行礼谢过,再抬首看去,苗毅已经大步向前。 没走几步的苗毅随后又是一怔,目光先是在皇甫君媃身边的女子脸上顿了顿,随后又落在了皇甫君媃脸上。 皇甫君媃挑衅似的微微抬头看向一旁。 苗毅心中纳闷,夏侯龙城不是说这女人憔悴了好多么,怎么看起来依然容光焕发漂亮的很。 暂不理这女人,苗毅朝一旁走去,拱手笑道:“战大统领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回头问了声,“徐堂然,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不上报?” 徐堂然赶紧上前,一脸茫然,“战大统领?哪个战大统领?” 苗毅道:“东华总镇府新来的两位大统领其中之一的战如意大统领没听说过吗?” 此话一出,周边之人微微骚动。 “啊!战如意…”徐堂然大惊失色,前一届考核的第一,上届的考核第二,差点死在大统领手下的人,来历非凡,他自然是听说过,只是那般背景的人物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喜宴上,有点手足无措道:“卑职不知,卑职真的不知道…” 战如意抬手一摁,盯着苗毅笑道:“牛大统领,他是真的不知情,我和皇甫掌柜打小就认识,来此上任后不免前来探望,没想到撞上徐统领大喜,就跟着来凑个热闹,不想惊扰谁,不知者不怪,人家大喜的日子,牛兄何必为难。” 苗毅瞥了眼鼻孔朝天的皇甫君媃,不信她是只为皇甫君媃来的,来东华上任摆明就是冲他来的,来报仇雪恨的,出现在这里更是示威来了,不过现在也不是理论这个的时候,转身伸手相请:“请!” 既然身份已经暴露了,战如意也没什么好做作的,同样伸手请了一下,两人并肩前行,双双走在了前面开路。 “大统领!” “大统领!” 两边夹道迎接的人群此起彼伏行礼。 一边是商贾,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表面上都颇为热情洋溢。 另一边则是那些青楼女子。虽不像白日那般荆钗布裙,但也没有浓妆艳抹、花枝招展。就是怕别人多想,所以都穿的比较朴素得体。尽管如此。行礼声仍明显有些底气不足,这可不是在青楼招揽客人,可使出浑身解数,这就不该是她们身份来的地方。 自惭形秽!平日在青楼的风采,到了这种正式场合都有点抬不起头来,高低贵贱在此时的心中体现的淋漓尽致,自己首先就看不起自己。 看来传言不虚!苗毅一路微微点头,眼中多少有些好奇。 徐堂然悄悄快步上前,打量着苗毅的侧脸反应。见他没生气的意思,心中方松了口气,之前还担心大人会不高兴。 两位大统领率先步入华灯璀璨倒影湖面的湖心亭中,登上了高阁上位。 上首本一席,临时增加了一席,苗毅和战如意并排两坐后,余者方纷纷入席。 湖上阁楼内都是单张的长案,坐的都是天街有头有脸的人物,统领偏将之类的。背景比较大的商铺掌柜。湖边则都是围坐的围桌。 一番热闹过场之后,作为此地最高人物,苗毅举杯敬酒,阁楼上下层的人全部站了起来举杯。湖边的人也站起半边,另半边的女人们却坐那不敢乱动,不敢承这个礼。 谁知苗毅目光一瞥。特意走到了那个方向的扶栏边,特意遥遥向她们铿锵有力举杯。尽显一方大统领的风范,示意的味道很明显。面对天街上万颗人头堆出来的威势。一帮青楼女子立刻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举杯。 偏头看去的战如意心中暗赞,有这样的上司怪不得有那样的下属。 她出自一个等级森严的权贵世家,世家重尊卑礼仪,平常怎么可能看到这种场合主官对一群青楼女子降贵纡尊的。却不知对苗毅来说,重不重尊卑是另一回事,市井平民出身的他其实对青楼女子也没什么好感,坊间邻里听闻的都是‘卖皮肉’的咒骂,道德观念使然,可今天是自己手下大喜的日子,既然是徐堂然请来的客人,加上雪玲珑的出身又是自己撮合的,怎么能不给面子成全,没她那么多的想法。 瞥了眼大统领风范的皇甫君媃亦暗暗咬唇,心中暗骂,死样! 苗毅举杯先饮,众人附和同饮。湖边的一群女人中有人放下酒杯后立刻捂住了嘴巴“嘤嘤”啜泣,这种被人当人看的感觉真好,在青楼只是别人看不起的轻贱玩物,没想过会有这一天。 放下酒杯的雪玲珑看看在场的达官贵人,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成为这种场合的女主人,有种做梦的感觉,眼眶亦微微湿润。徐堂然注意到后,案下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微微摇头,示意上官在此,不可失态…… 苗毅的身份不会在此陪全场,他在这里大家无法放开,等于是压抑了气氛,意思到了就行,半途退场了。 战如意也同样识相,皇甫君媃陪同离去。 顺道的苗毅自然请了战大统领到守城宫小坐喝茶,稍尽地主之谊,不管有没有过结,到了自己地盘上,表面上还得敷衍一下。 孤男寡女不便,作为战如意朋友的皇甫君媃沾了光跟随。 再到守城宫,再到两人之前分手的地方,苗毅和皇甫君媃的目光几乎无交集。 中间战如意接到了传讯,拿了星铃暂到一旁的院落里回避了一下,剩下两位‘冤家’在场,两人想不面对都难。 苗毅端着茶盏偏头看向亭子外面。 暗暗咬牙半晌的皇甫君媃瞥了瞥守一旁的宝莲,可最后还是忍不住憋出一声传音来,“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悄悄从夏侯龙城嘴里拐弯抹角地打听老娘状况,装什么装!” 此话一出,苗毅脸瞬间黑了下来,太没面子了,夏侯龙城那王八蛋怎么连这种话也跟这女人说! 第一二九四章 四星门线索 他就想不通了,连男人之间的屁话都能汇报,夏侯龙城还有什么话是不能对这女人说的,以后还敢跟那狗熊说话谈事吗? 总之苗毅心中就一句话,那狗熊怎么不一头撞死去? “打听是怕你泄露你我之前的关系,怕影响你和夏侯龙城的好事。”苗毅给了个牵强理由。 皇甫君媃一脸讥讽,反问:“我在那装不适给夏侯龙城看,想必某人亲眼见到发现我没事一定很惊讶吧?” 其实她一开始是真的人憔悴了,后来无意中从夏侯龙城的嘴里发现苗毅在打听她,人顿时精神了,后面的确是装的。 “随你怎么想。”苗毅扔下一句话不说了。 战如意也就是来走个过场,随便看看,并未久留,两人又没什么交情,反而有仇,这一趟走着瞧的意味已经很浓了。 两个女人走后,苗毅遁入了井下地道,原本封堵了,应付完高冠又让皮君子挖通了。 之前就接到了云知秋的星铃传讯,他从炼狱之地带回来的东西有眉目了,碍于徐堂然婚宴,只好推到了晚上过来。 两人洞天福地一见面坐下,云知秋接了千儿递来的茶水放在了苗毅跟前,坐在了一旁颇为忧虑地问道:“听说战如意来了,她什么意思?” 苗毅道:“还能什么意思,在我手上吃了亏,想来扳回面子,来硬的她有自知自明,就怕她来暗的。” 云知秋皱眉:“天元侯是嬴天王的老部下,碧月夫人想不帮她都难。” 苗毅道:“地狱那边我已经让那边的人把碧月夫人控制住了。看来要想办法在碧月身上下点功夫。” “呃…”云知秋无语,连带一旁的千儿、雪儿亦面面相觑。之前并未听苗毅提起,现在才想起苗毅如今就是地狱反贼头目之一。 “这事不说了。容后再想办法。”苗毅对三人面露微笑道:“东西有什么眉目了?” 云知秋沉吟道:“大魔无双诀天字部的下落有了,在极乐界!” 苗毅一惊:“佛主的老巢极乐界?” 云知秋点头:“那地方进出通道都有佛门子弟把守,外人想轻易进去怕是没那么容易。” 苗毅沉默了一会儿,“白主的布局一环套一环,连地狱反贼都能牵扯出来,真不知道后面还会牵扯出什么事来。我明显感觉到了,越往下去越危险,凭我如今的修为实在是捉襟见肘,根本驾驭不了。地狱反贼那边我至今稀里糊涂。秋姐儿,就算有办法进入极乐界,我也打算暂缓去取,想等修为上来再说。” 云知秋苦笑道:“早就该这样了,以前就劝过你,可你不听啊!” 苗毅摇头:“在反贼老巢的确是被吓到了,那里随便出来个看门的都能置我于死地,根本没有你任何发力的地方,不得已当了那么多年的孙子。岂能不长点教训。” “若想人前显贵,人后哪能不受点罪,暂不说这事。”云知秋翻手抓了那只从地狱带出来的红色金属球,道:“这里面的四座星门废了好大的工夫才终于找出了点头绪。目前只确认了一座星门,还有一座的位置在怀疑中,另有两座压根不知道从何处下手寻找。我怀疑根本就不在已知的星图范围内。” 苗毅来了兴趣,拿了红色金属球施法查看里面的四座星门。同时问道:“快说说已知的那座在什么位置。” 云知秋:“就是最左边第一副星图,说出来你只怕想不到。还记不记得我爷爷他们打劫的地方?” 苗毅从金属球中抽神出来,诧异道:“难道在丁酉域南子星?那地方的星门可是炼狱之地的入口。” 云知秋摇头:“是炼狱之地的入口没错,但不是南子星那一带的,而是远离南子星,出了丁酉域再远远深入的一片荒芜星空,星图上都没有标示,实际上就是我爷爷他们截杀三位天街大统领后逃窜遁入了的那座星门。” “……”苗毅瞠目结舌,愣了一会儿难以置信道:“难道这四座星门都是进入炼狱之地的通道?既然连星图上都没有标示,你是怎么找到的?” 云知秋苦笑,“完全是碰巧。” 一旁的千儿笑道:“若不是夫人机敏,怕是真要错过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上回星云宗商铺掌柜的夫人来了这边天街,听说咱们这边的首饰出名,掌柜的陪了其夫人来这看首饰,在雅间聊天时,无意中提到他们商铺里更新了一批最新的星图,就谈到了其中更新了新发现的进入炼狱之地的星门。当时夫人灵机一动,想到大人这地图是从炼狱之地带出来的,怀疑这星门会不会和炼狱之地有关,夫人当时就佯装对星象图很感兴趣,随口问了句掌柜的有没有那边的星象图,掌柜的就随手给了夫人一份,为此夫人还给他们的首饰多打了些折扣。” 云知秋叹道:“实在是没办法了,找遍了都找不到,当时完全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顺便找借口卖个人情给全掌柜,谁知拿回来一对比附近的主星图,竟然真的跟左边第一副星图对上了,直接就确认了那星门的位置。” 雪儿抢着接话道:“开始我们发现主星附近的星象图和大人带回的又不太一样,还以为判断有误,仔细对比查看才发现,这星门地图和以前的藏宝地图根本就不一样,星门地图其实是一副路标图,只不过以盘旋处理的方式浓缩在了一块,乍看像完整的星象图,实际上不是。估计制作这张图的人当时也无暇顾及整个地域的星象,或者是因为那块地方的星图并未开发出来,怕就算标出星象图也没用,所以将一路走过的位置标了出来直达目标。” 千儿笑道:“于是我们姐妹又以逆向推理的方式从目标点倒回来,才发现起始点在地图的左上角,起点就在丁酉域。有了这个发现,就有了头绪,也就简单了许多,我们又从第二幅星门地图的左上角开始对比,最后锁定了第二副星门地图的出发点在庚癸域,顺势找下去只是确定了后续的起始去向,因后面也超出了庚癸星域的范围进入了荒芜星空,没了星象图做对比就没办法找下去了,怕是要实地对比下去才能找到。” 苗毅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还真是辛苦三位美女了。” 千儿、雪儿抿嘴一笑,云知秋却摇头道:“剩下的两幅就真没办法了,我们根本找不到起始点在什么位置,完全有理由怀疑起始点根本不在已知的星域。” 苗毅掌托红色金属球嘀咕:“第一副星门是进入炼狱之地的,这已经被天庭发现了,没了搞头,剩下的三幅图是去哪的?这白主究竟在搞什么鬼,究竟想把寻宝人给引向哪里?千儿、雪儿,你们把另三幅星象图帮我复制下来。” 云知秋皱眉道:“难道你又想跑去查探?刚还说你,这事等咱们修为上来了再说吧。” 苗毅摆了摆手道:“我只是想拿回去空闲时研究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夫人,夜深了!”一手将红色金属球抛给了千儿雪儿,一手笑嘻嘻捉住了云知秋的柔荑。 云知秋顿时狠狠剜了他一眼,岂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猛一下把手抽了回来,还有两丫头看着呢。 谁知苗大官人很是肆无忌惮,“啊!”云知秋一声惊呼,已经被强拽过去拦腰扛在了肩头给扛走,一阵挣扎捶打斥骂,“牛二,你是越来越不知廉耻了,有人看着呢。” “怕什么,都是自家人,改天让她们两个去守城宫再收拾,要不你也一起?” “去死!” 屋内云消雨歇,舒坦劲缓过来的云知秋偏头看向了枕边人,一阵犹豫后问道:“牛二,外面有传言,徐堂然强夺雪玲珑是你纵容的?” 苗毅默了默:“徐堂然一直就喜欢雪玲珑,我只是没反对。” “你不喜欢?你们男人哪个不喜欢美色?这不是理由。”云知秋也默了默,轻声幽叹:“换了以前的你哪怕我逼你,你也不会干出这样的事。牛二,你变了,从炼狱之地回来后你就变了。”意有所指。 苗毅翻身坐了起来,云知秋立马跟着爬起,丰满酥弹的胸贴在了他的胳膊上,玉臂搂住了他的脖子,吐气如兰般耳语道:“你生气啦?” 苗毅阴沉的脸色很快又缓了过来,苦笑一声,抬手摸了摸她秀发凌乱垂挡的脸,“我苗毅本一凡夫俗子…当年老白问我是不是要踏上这条路,他说走上了这条路就是不归路,路上充满着血腥和杀戮,充满着痛苦和背叛,这条路上走得越远,背负的恩怨就越多。想解脱也只有一条路,一条只能永远向前的路,不能回头,只有等你真正站在最巅峰的时候,才能将一切抛在身后,而那时的你也许只剩下孤独…我现在对老白满是怀疑。” 第一二九五章 求证 云知秋愣了愣,不知道他为何会把话扯到这上面来,疑惑道:“你怀疑老白什么?” 苗毅摇了摇头,似乎不想多说老白的事,话接了回来,“我当时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后来渐渐懂了,他说的都在逐一验证,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感到孤独了,秋姐儿,你还会陪着我吗?” 云知秋蜷着的双腿伸了出来缠住了他的腰,轻轻吻着他的肩头,柔声道:“结发夫妻,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苗毅手掌摩挲着她的光滑**,徐徐沉声道:“我自初出茅庐以来,历经大大小小厮杀,一路血战,不知多少次死里逃生。来到这边本想做个富家翁,留小世界当做后花园便知足收手,也没想过要什么三妻四妾、左拥右抱,谁知天街初创之基业不得不拱手让人。之后不说承受的种种羞辱,炼狱之地众人独欺我一人,为求生不得不在百万大军中单枪匹马血战厮杀。困于六道反贼中为求生自甘卑贱,谁知五家姻亲连起码的底线都不顾,要联手置我于死地,竟无一人帮我说一句话,连你爷爷也是如此,我之心寒,绝境中寒彻心扉,有谁能知?当时本无任何活路,能活下来纯属侥幸,至今都搞不清自己怎么活下来的。出了炼狱还来不及庆幸便遭惩处,惩处轻重皆听天由命,那时之忐忑有谁能知?重则人头落地,谁能救我?回到天街你们皆劝我忍辱负重,难道我不知道杀他们是火中取栗?可天有多高,以势压人的权贵便有多少。错已犯下如何能忍到头,我只有一条出路。势必要和他们周旋到底,只有站得更高才能更安全。如今我决心已下,不再徘徊,一路向前!” “回去!”云知秋已经是听的泪流满面,搂着他哽咽摇头:“牛二,是我错了,回去,我们回小世界去,不争那些了。” “回去?还回的去吗?小世界早有人能自如来往大世界,连你爷爷都靠不住。谁敢保证巫行者会永远守口如瓶,一旦大世界的人找到,我们何以求生?天庭这边随时能决定我的生死,炼狱之地的反贼捏着我的把柄,随时能置我于死地, 你说我去什么地方才能确保万无一失?我身上背负的恩怨和血债已经太多了,回不了头了,只能一路向前!我若是连自己身边人都拉不住,我还怎么一路向前?徐堂然屡屡立下功劳。官职他仅居我之下,我没办法再让他高升,他离彩莲境界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不要说了,我懂了!”云知秋忽然扭身一口堵住了他的嘴。流着泪将他摁倒在榻上,疯狂,主动…… 几个月后。见上上下下都没了什么动静,风波暂停。夫妇二人乔装离开了天街,带着秦薇薇和红棉、绿柳一起返回了小世界。 “夫人。大人呢?” 小世界星空外,云知秋将秦薇薇三人一放出来,左右看了看的秦薇薇忍不住问了声。 云知秋挥手指去,下方,万丈红尘的上空,苗毅浮空站在那。 大概判断了一下下面的方位后,苗毅眉心竖立红纹骤然张开,一道绚丽光柱瞬间迸发而出。秦薇薇和红棉、绿柳还是头次见到这一幕,可谓大吃一惊,没想到苗毅还有这神通。 云知秋也愣住了,没想到苗毅暂停于此竟是要开天眼查探万丈红尘。 天眼一开,迅速扫视下方那诡谲血色迷雾,目光穿过迷雾,将下方黑漆漆起伏的山峦扫入眼底,那片熟悉的碳化世界就在下方。 根据早年的依稀印象,目光很快锁定了一处盆地。令苗毅大吃一惊的是,发现盆地内竟匍匐着大大小小数不清的狰狞冥螳螂,小山般大的不在少数。 天眼消耗法力太快,凭他的修为依然无法支撑太久时间,目光一挪,集中在了盆地中央的一座山峰上,山脚有人工开凿的石阶,通向山巅。 苗毅的思绪瞬间回到了当年,回到了他当年听到琴音,提着杀猪刀顺着石阶,一脚脚慢慢踩上去的情形,一踏上山顶,立刻被一座巨石给吸引,巨石上刻画着一个轻盈舒臂曼妙飞天的女子… 此时天眼目光探寻处,那座刻画着轻盈舒臂飞天女子的巨石经历这么多年了仍在,以各种形式演绎的这个女子的画像他在大世界已经看到过多次。 ‘仙侠有路缘未尽,血海无涯白骨舟’这十四个字在也在那巨石上,在大世界的藏宝图上苗毅也看到过多次。 最终他想找的东西出现了,一张石桌上,上面横着一只长达一丈的巨型古琴。 琴身上浮雕有日月星辰,沧海桑田,可惜上面只剩下了三根琴弦,能看出原本有八根的,不知什么原因毁了五根。仅剩的三根琴弦宛若缩小的神龙,栩栩如生,极为精美不凡。 凭苗毅如今的眼光虽然认不出这是什么东西,可也能看出这绝对是不一般的法宝,他想下去取之,然而天眼一扫周边盆地内的密密麻麻的冥螳螂,不得不放弃了,凭他目前的实力根本不是这些盘踞冥螳螂的对手,早就领教过,差点连小命都丢掉了。 目光大致扫了扫四周,天眼中绽放的绚丽光柱骤然收缩封闭,苗毅稍作凝思,抬手摸进了衣领中,摸着脖子上挂着的那颗墨绿珠子,施法查探。 一如既往,法力无法渗透其中探明,而拴着那颗珠子的绳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用高纯度红晶利器都无法割断。 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闪身到外空,对几女道:“你们先回无量宫。” 云知秋:“不一起回去?” 苗毅:“我要求证一些事情,不会有事,你们先回吧。” “那你小心。”云知秋交代一声,也不是很担心,在小世界已经没人能是苗毅的对手,转身领了秦薇薇等人一起急速飞离。 目送几人走了,苗毅亦翻身飞出万众红尘笼罩的空域,直接从天而降,落在了长丰古城那被反复修缮过的古城墙上。目光四处扫了扫,盘膝坐在了城墙上。 待到施展天眼消耗的法力恢复后,一个闪身而去,又直接落在了长丰城的一个小巷子里。凭他如今的修为,一般的凡夫俗子想发现他的下落不太那么容易。 行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嗅着街头飘来的民间饮食香味,按照记忆寻找当年的那个‘家’的位置,大致找到后发现已经变成了一个十字路口,那一片的房屋都平掉了。长丰城已经变得他不认识了,如今更是连他最后一丝记忆也掩埋了。站在路中间的苗毅默然许久,老二也不知道去哪了,老三又会站在哪一边? 转身走入了一条小巷,趁着无人,瞬间冲天而去,飞跃苍茫大地,又过茫茫大海,落在了一座海岛上。 正是他当年和老白栖身的那座海岛,岛上荒蛮无路,长满了藤草,高过人头。按照记忆找到了那个洞窟的位置,发现洞窟早就不知什么原因塌掉了,坍塌之地早被各种植被覆盖。 绕岛查探了一遍,没有任何收获,遂摸出了星铃联系巫行者,然而始终没有回应…… 回到无量宫时,已是次日正午,和云知秋碰头后,多话没有,直接召集相关人员在后宫集合,安排事物。 厅内坐下后,苗毅看向下面问道:“大哥,四哥,人都准备好了没有?” “放心,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东方宿主雄威和北方宿主洪天双双精神饱满地应下,两人事先已经接到了通知,这次要带他们去大世界了,两人可谓兴奋了许久。 这次要带走的人不少,阎修和杨召青要走了,杨庆也要走了。倒是此来的秦薇薇却被云知秋找了个理由留下了,理由是这里要找个可信之人坐镇,杨庆也赞同了,苗毅保持了沉默。 因此,雄威答应了将原流云沙海双雄黄擎天和吴多调来了无量天护卫。 这里刚将出发事宜定好了,诸人才刚散去,外面来报:“七戒大师求见。” 苗毅自然不会避见,有请不说,还亲自到了后宫门口迎接。 见面客套之后,两人双双走回,七戒大师已经问道:“圣尊可有八戒的消息?” 苗毅叹道:“已经失去了联系多年,不过可以肯定人还活着,星铃还能联系上,那混蛋就是不肯回复,也不知道藏身在了哪里快活。” 七戒大师轻叹道:“八戒身上被老衲下了独门禁制,前番心血来潮隐隐有所感应,察觉到那禁制有所松动,老衲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找到了破除禁制之法,或者说难不成真的已经大彻大悟?前几天遂星铃传讯联系巫行者,想请他带老衲去一趟大世界,老衲也许有办法找到他,想一看究竟。巫行者说他人在大世界不便前来,说圣尊这几天就会回到小世界,让老衲来找圣尊携带一程,就是不知圣尊方便不方便?” 苗毅嘴角微微抽动,头皮有点发麻,神情僵硬道:“大师是说巫行者前几天就知道我要回到小世界?” 七戒大师微微一笑点头,知道他在想什么。 苗毅心里又骂开了,究竟还有什么是那巫行者算不到的? 第一二九六章 开始撒网 不管愿不愿意,苗毅终究还是没有拒绝七戒大师,关键人家跟巫行者是朋友,你不答应人家,人家迟早也能跟巫行者过去。 这里刚让人把七戒大师带去安顿,正背个手在树荫下来回走动,阎修又鬼鬼祟祟凑了过来,“大人,属下去了大世界后,中宿星宫那边的诸葛清怎么办?” 苗毅一怔,阎修不说的话,他几乎都忘了那个一夜鱼水之欢的女人,那扯开面纱后的姿色真是世间罕见,长的比秦夕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其姿色可想而知,总之是在他目前所见过女人中但以姿色论的话最漂亮的一个。 如今诸葛清被云知秋软禁在中宿星宫,没云知秋首肯的话,他苗毅也的确不好放人家出来,这种事情牵涉到夫妻之间诚信问题,不好因为一个诸葛清伤了夫妻感情。其实云知秋那边还好说点,至少不会取诸葛清的性命,其他人就难说了,因为已经出过一次事,同样是下毒! 事情的起因是诸葛清在中宿星宫并未安分太久,后来便想办法让看守帮她向苗毅递话之类的。 结果很快,送给诸葛清的吃食中,有人下了毒,幸好的是,看守的妖修中有人长期蹭诸葛清的东西吃,但凡送来的东西都会顺手牵羊一点,结果把偷东西吃的小妖给先毒死了。 如此一来,倒是把诸葛清给吓到了,终于老实了。 云知秋在大世界那边获知消息后命人彻查,可却没有查出任何结果来,相关线索都被人给及时掐断了。 虽没查出结果。云知秋却给了苗毅一个答复:诸葛清既没势力背景,却做妄想。加之她长的太漂亮了,这就是有人对她下手的原因! 苗毅当时在炼狱之地。 而诸葛清那边平常都阎修暗中关照。并提供修炼资源,如今把阎修给调往了大世界,其他人怕是就更难以护诸葛清周全,毕竟谁都知道阎修是他苗毅的亲信。 可他若是为了个诸葛清兴师动众,让家里的一群妻妾怎么想?苗毅想了想,叹道:“这事你去找夫人安排。” “是!”阎修应声离去。 去了没多久复返,回报:“夫人让我告知大人,一个不相干的外人,不是大人该操心的。” 苗毅无语。立刻知道自己干了蠢事,让自己老婆去想办法保护自己勾搭的野花,估计是个女人的都会火冒三丈。 等了半晌见大人没反应,阎修又试着说了声,“赵非、司空无畏等大人的一些旧友曾来拜访过大人几次,奈何大人一直不在,如今大人回来了,是不是要通知他们一声?”他知道苗毅一贯重情义,所以提醒一声。 苗毅回过神来。又默了默,经历过一些事情后,他现在也不得不承认云知秋的有些话说的有道理。 他口袋再深也养不了所有人,譬如徐堂然那种手下。平常就不需要他苗毅给什么开销,也照样忠心帮他办事,需要他苗毅掏口袋的时候是给予有功赏赐的时候。这才是合理的。他苗毅需要做的是给大家创造相应的能自食其力的职位,来构造一个能良性循环大家都受益的利益团体。而不是他一个人掏口袋如同养妻妾那般全部养起来。 又譬如伏青和鹰无敌等人,就不需要他苗毅再掏口袋养活。 那些旧友他是想关照。可面对现实来说,大家之间的差距已经拉得太大了,他也只能是给予一些提携,如今的精力也不可能放在他们身上,要和他去打天下的人必须是一些能跟上他脚步的人,跟不上就要面临被其他人给超越的命运。 现在大家的身份地位差距太大,就算见面也是吃吃喝喝,重点是那些旧友已经渐渐有些放不开了,自己身边随便出来一个人就要让他们如坐针毡。若想继续保持朋友关系,大家还是少见面的好,那样交情还在,否则就要如同伏青他们一样,结拜兄弟也得变成手下。 “算了吧,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苗毅颇为无奈地摆了摆手…… “姐,姐夫!” 云若双提着裙子兴冲冲跑进了宫内,跑到云知秋身边窃笑一阵,脑袋随后又伸到了苗毅跟前,两大眼睛笑成了弯月,两酒窝挂在脸上,一口贝齿雪白咧出:“姐夫,你说话算话吧?” 一帮人已经准备出发前往大世界,正在叮嘱去了大世界的注意事项,没想到罗双飞会在这个时候冒出来。 苗毅一看到她就想起某位痣上长毛的家伙,那是相当的不靠谱,也想起了她这话什么意思,调头就走:“我可没答应你什么,问你姐去。” 云若双立刻抱住了云知秋的胳膊,“姐!你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云知秋颇为为难,换了当初她自然是说话算话的,可是地狱里发生了云家对不起苗毅的事之后,她也不好答应了,云家理亏,她怕惹苗毅不高兴。 于是,突然一记掌刀砍在了云若双的后脖子上,云若双顿时一脸震惊,震惊中带着悲愤神色,貌似在说你们说话不算话…翻着白眼倒下了。 云知秋顺手一扶,对旁吩咐道:“通知大魔天来人把她接回去。” 天元星,还未抵达,一颗荒芜星球上能遥遥看见天元星,历经长途飞行的苗毅和云知秋双双落下。 苗毅将七戒大师从兽囊中招了出来,挥手遥指天元星,道:“大师,我的地盘已经近在眼前,真的不去我那看看?” 七戒大师合十道:“听说了这边的情况,你这里也很少和佛门中人来往,怕会给圣尊惹麻烦,我自去寻找八戒。” 一旁的云知秋出声问:“大师准备怎么个找法?若漫无目的,这大世界浩瀚。怕比大海捞针还难。” “阿弥陀佛!”七戒大师道:“戒门一脉单传,修炼戒门功法。都必须要前辈取自己一缕法源为种子,种入弟子体内成为修炼初始。渐渐发芽生长乃至开花结果,不像其他功法修炼出第一缕法源要靠自己,本门谓之代代薪火相传。正因如此,只要老衲靠近了八戒所在区域,自然能察觉到他,只是老衲身上没有来往穿梭星门之物,恐需二位施舍点。” “原来如此!”夫妇二人恍然大悟,苗毅二话不说,收拾出了一只储物镯双手奉上。“星空浩瀚,就算大师有神通,怕是也要踏破铁鞋,为了那混账东西有劳大师了。这里面有来往大世界辨别方向的星图,大师若找到了八戒,还望及时通知一声。” 七戒大师接了东西,合十拜谢过二人后,多话没有,就此遁入茫茫星空深处找自己那一脉单传的弟子去了。 稍等片刻之后。苗毅摸出了星铃和天街那边联系了一下,云知秋也把雄威等人从兽囊中全部招了出来。 没等太久,伏青和鹰无敌领着数人快速飞来。 “大哥!” “四弟!” 落地后的几人立刻和雄威、洪天捶胸拍肩在一起,老伙计重逢。都兴奋的不行。 这次星宿海的宿主、妖王之类的几乎全部来了,妖将之类的也精心挑选了上百名可靠的人来。 保密问题苗毅不想操心,四方宿主若是不想在大世界的基业毁于一旦。自然会自己想尽办法严加掌控。苗毅到了如今,下面这么多人。他也没办法一个人针对所有人进行严加管控,只能是分权给下面人管理。 稍作叙旧。连同杨庆、阎修和杨召青在内的一群人立刻分成了几批,由烈环等几位妖王带着遁往星空深处。 他们分别要去找樊玉菲、罗庆子、蛮山、吕达开、蒋仲深,还有寇文蓝。 想加入天庭,要编造可靠的出身不说,还得有三位大统领级别的人联名引荐才行,出了事要连坐,而苗毅一个人没办法把这么多人都弄进天庭。当初伏青他们能顺利进入是因为寇文蓝的原因,凭寇文蓝的关系想找人引荐自然没问题,可现在又来这么多妖怪,再扎堆去找寇文蓝,想不引人怀疑都难,自然要分流。 苗毅事先已经与寇文蓝和樊玉菲他们联系好了,寇文蓝是有老交情,樊玉菲等人则是欠着他的人情,都答应了帮忙的,大家也知道他苗毅得罪的人太多想找其他人帮忙比较困难。 至于夏侯龙城那边,之前在小世界正式把这边的情况和杨庆一讲后,杨庆建议不让夏侯龙城引荐,等大家都拿到了天庭的出身后,再往夏侯龙城手下塞一部分人过去,将人员编网打散,不要所有人集中在一起,否则天元星妖修太多的话迟早要引人怀疑。 杨庆的意思是,大家先拿到天庭出身,暂时在寇文蓝和樊玉菲等人的手下呆着,有没有职位不重要,重要的是先不要让这边人知道他们是苗毅的人,而苗毅得罪的天庭权贵太多,想必樊玉菲等人也不会乱声张我们在帮牛有德的忙。 要安排回天元星的人去寇文蓝那边弄出身,去了樊玉菲等人那边的余者,则利用夏侯龙城比较强势的背景和混蛋点的性格,让夏侯龙城把人要过来逐个往东华总镇府各大天街塞,凭夏侯龙城的面子,估计帮个把人在东华总镇府各天街捞个偏将的位置应该问题不大,不然天元星这边没那么多的位置安排。 先在各天街布桩,掌握各天街的内部动向,情报掌握很重要。 苗毅担心夏侯龙城的嘴巴不牢靠,毕竟有过一次皇甫君媃面前出糗的经历,对夏侯龙城嘴巴很没信心,然杨庆表示他会亲自出马去搞定夏侯龙城,保证让夏侯龙城不敢往外多吐露一个字。 感冒中 。 如题,感冒加咳嗽,昏昏沉沉的,写手最害怕的病状,剧情摆在眼前却写不出来,精神和注意力恍惚。 今天状态一如昨天,其实真想吃了药什么都不想好好休息一天,不然一写东西我就要抽烟,一抽烟就越发好不了。 今天不知什么时候能写出来,总之我尽力完成每天两章的保底更新,只是更新时间无法稳定下来,自己也说不清什么时候能发出来。 鞠躬抱歉!! 。 第一二九七章 被黑炭坑了 目送杨庆等人分批离去后,苗毅等人也返回了天街。 只在天街逗留了一天,苗毅又带了黑炭独自离开了,乔装打扮后遁入了茫茫星海深处。 历经数月的长途飞行,穿越几十座星门,苗毅终于抵达了庚癸域。 庚癸域就在寇家的地盘,苗毅来此自然不是为了拜访寇家人,而是冲四星图上的第二座星门来的。第一座星门是进入炼狱之地的,第二座星门不知道是去哪的。 以前心眼有点大,现在他有点缺乏安全感,不敢断定巫行者是否会保密小世界的进出路线,所以连小世界都觉得不安全了,所以想另找退路,万一情况不对,也好有地方躲藏,有备无患总是没错的。 找到了千儿、雪儿标示的第二幅星象图左上角起始点,黑炭招了出来,骑着黑炭按图索骥急飞,渐渐远离了庚癸域,星图也渐渐失去了作用。苗毅一路对照地图搜寻,同时一路拿着玉碟观察四周的星象打下路标防备万一。 原因很简单,一旦手上的地图有误,自己还能靠自己准备的标示返回庚癸域,否则就危险了。 不管你修为多高,宇宙之中可是没有什么上下左右之分的,身处陌生星域一旦记不住辨别方向的坐标就很容易迷路,尤其是在周边环境辨识度不高的情况下,也许只是身躯稍微那么倾斜了一下,你便迷路了。 别以为修为高就能很容易在陌生星域找到适合生存的地方,星空浩瀚无边,个人的搜寻能力是极为有限的。也许适宜生存的星球就在你飞行路线一侧半个时辰路程的距离上,可照样能与你轻易擦肩而过。所以说。哪怕修为再高,一旦在星空中迷路。最后的结果很有可能是永远迷失在浩瀚星空飘荡至死。 苗毅自然是不想落得如此下场,孤身犯险不得不小心点。 骑着黑炭在茫茫星空不疾不徐飞行了近一个月之后,不时拿着地图查看对比的苗毅突然站了起来,脸上浮现喜色,一座幽幽旋转的星门赫然就在前方。 黑炭也兴奋的不行加快了速度往前冲,苗毅一愣,待感受到来自星门的强大吸力后,顿时慌了,急声喝道:“胖贼。你干什么?停下!快!不能进去,回走!” 现在还不清楚那星门后面是通往哪里,得想办法测试一下再说,万一是通往地狱的,那岂不是麻烦大了。 黑炭连忙翻身调头倒飞,苗毅已经趴在了它的身上,抓住了它的双角,整个人被星门的巨大吸力给拉直了飘起,若不是抓住了黑炭的双角。已经被巨大的吸力给扯走了。 “死胖子!快!快!快!”苗毅急声怒吼。 “嗷…”黑炭也慌了,狂吼不止,在那摇头摆尾拼了命的前飞,可结果却还在往后倒去。 黑炭还能扛住。苗毅却感觉自己胳膊都快拉断了,不得已之下吼道:“回!别跑了,回!” 黑炭当即身形一扭。调了个头,放弃了抵抗。任由那股巨大吸力将它和苗毅给一起扯了过去。 撞入星门内的瞬间,砰!苗毅直接开启一道金梭。迸发出的旋转光华裹了两者一闪而没,消失在了星门深处。 眼前无尽黑暗一闪而过,又见星空,两者已经从虚空中吐了出来。 双双停下,眼前的星空色彩斑斓,诡谲变幻,苗毅嘴角抽搐了一下,这片星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他硬着头皮摸出了星图施法查看,不看还好,一看无语,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星图明白无误地显示,他们正在炼狱之地。 炼狱之地在星图中的显示和其他区域不太一样,因炼狱之地星象图不完备,所以只标示了进出通道的点,还有几个主星的位置,要去哪你只能自己判断方位想办法,没办法再给你指路。 而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大概就在炼狱之地进出通道之间的位置上。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真跑进地狱来了!苗毅凭空抓出了逆鳞枪,一棒又一棒地敲着黑炭甲骨隆凸的脑袋,敲的咚咚咚响,边敲边骂:“你跑什么?谁让你跑了?我让你跑了吗?你瞎冲动什么……” “呜…呜…”黑炭缩着脑袋呜咽两声,貌似很委屈,在星空飞行是件很寂寞的事情,尤其是飞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看到星门出现了,所以有点小兴奋,忍不住一时冲动了一下,结果有点尴尬… 打死这混账东西也没用啊!发泄了一通的苗毅扛着枪东张西望,心中一声哀鸣,这下真是被黑炭给坑死了,搞毛啊!别人避之不及不想来的地方,自己却主动一头撞了进来,这下怎么出去可就成了大问题,出去的通道可是被天庭封锁了。 等到本场考核的人考核结束后跟着一起出去?那人家肯定要问,您老人家怎么跑进来的?你没办法解释。 再说了,在这里等个一两百年再出去也不现实,自己身为天街大统领,坐镇一方,无正当理由不可能擅离职守那么久,再回去大统领的位置都换人了,自己等着受审吧! 至于在炼狱之地的安全,他倒是不用担心,好歹是所谓的六道圣主之一,可问题是人家问起你是怎么来的,自己该怎么解释? 左右为难啊!牛大统领那叫一个纠结,于是又提起逆鳞枪当棒子用,将黑炭再扁了一顿,黑炭打不还手,哀怨呜咽。 逆鳞枪砸了好一通后,苗毅突然一怔,不知想起了什么,收了逆鳞枪,摸出了另两块复制的星门地图查看。 这两座星门的起始点不在星图中,那有没有可能在炼狱之地?这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东西出自炼狱之地,又接连找到了两座进入炼狱之地的星门,那另两座星门会不会是离开炼狱之地的星门? 不无可能,也有可能另两座也是进入的星门,或者是自己想多了,压根和地狱无任何关系。 总之,那两座星门是离开炼狱之地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也就是说,自己还存在离开的机会。 有此念头,顿时看到了些许希望,稍作斟酌后,驾驭黑炭落在了就近的一颗荒芜星球上,他在这里也不敢乱跑,倒不是怕反贼,而是见识过里面的凶险环境,得找人来带路,遂摸出了星铃联系。 小半天后一道人影从星空深处一闪而至,浮在了荒芜星体上方睁开法眼朝下打量,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公孙立道。 荒芜星体的一座山石掩体中,苗毅钻了出来,闪身到了空中,拱手笑道:“没想到惊动了公孙大将军前来。” 他易了容,公孙立道本还迟疑中,直到听出了苗毅的声音才拱了拱手,“圣主这是…” 苗毅知道他的疑惑,笑道:“有话见了将主再说也不迟。对了,其余五家不知道我来了吧?” 他可不想让穆凡君那五个老家伙知道他来了。 公孙立道:“圣主既已打过招呼,自是不会泄露消息。” 两人随后动身,公孙立道拉了苗毅的胳膊,急速遁往诡谲星空深处。 又小半天后,两人从天而降,落在了古老宫殿外。 见到站在殿外台阶上华贵端庄一袭金缕长裙的金漫,苗毅撕下了脸上的伪装露出了真容。 目中略带疑惑的金漫这才闪身上前,领着梁蓉和米灵前来行礼,“圣主。” 苗毅还是一贯的没圣主架子,拱手回道:“将主!” 金漫皱了皱眉,旋即让路伸手相请,一行快步进了苗毅曾经居住的殿后庭院中。 正厅内分主次落座,上过茶后,金漫明显一脸惊疑不定的样子问道:“圣主,你身在外界是如何进来的?” 苗毅笑道:“镇守入口的守将中,我刚好认识一人,遂想办法买通了,趁着他们入内到出口封锁之地办差,进了他的兽囊混了进来,等他出去时我再跟着他混出去。” 他暂时不想对他们泄露自己进来的秘密,这种渠道能捏在自己手中才是筹码,以后万一有什么事,外界实在没退路了,只好带着家眷往这里跑了。 原来是这样!金漫和公孙立道相视一眼,有暗暗惊奇的意味,看来这位圣主也不简单,天庭如此防守严密也能钻漏子进来。 公孙立道却是试探着问了声:“圣主,既然如此,可有办法将我们给一起带出去?” 看来一直惦记着想出去!苗毅心中暗暗嘀咕,摆手道:“这是不可能的,先不说行不行,至少你们现在还不到出去的时候。” 金漫问:“那圣主这次进来的意图是?” 苗毅道:“首先是亲自来测试一下进出的困难度如何,为下一步带你们出去做准备。其次是要验证一件事情。最后便是来探望一下我的那位上司,咱们得想个办法看能不能将她控制住,以便我在天庭那边的行事。” 来一趟竟然要办这么多事情,这才像是圣主应有的办事态度,金漫微微点头,拱手道:“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圣主尽管吩咐好了。” 苗毅摸出了一块玉碟递给她,“这两个地方你们查查看,看看炼狱之地有没有这两个地方。”公孙立道接他之前,他已经将另两座星门地图的左上角星象图另画了下来,这群反贼恐怕是最了解地狱的人。 第一二九八章 此计太过龌龊 当然,苗毅还是要补上一声,“这事不要让另五家知道。” “圣主放心,六道合作自保不代表要自爆家底。” 金漫笑着回了句,其实对无量一道来说,还是乐于看到苗毅和其他几家不合的,诚如她所说,现在只是不得已之下的合作自保,若真有推翻天庭的那天,自然就回到了六道争雄的状态,谁都不想屈居哪一家的下面。 她接了玉牒到手中查看,苗毅顿时目露期待神色。 谁知金漫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似乎没什么线索,又转交给了公孙立道:“你看看。” 苗毅目光跟着去,公孙立道琢磨了一下倒是没让他失望,稍微嘀咕了一声,“似乎有点眼熟,回头我再查证一下。” 一听有戏,苗毅忙道:“还望尽快,此事我有待验证。” 公孙立道颔首道:“我自尽快查明。” 苗毅:“有劳大将军。” 金漫:“圣主,那个碧月您打算如何控制?” 苗毅:“我也正琢磨这事,不知你们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金漫:“不瞒圣主,我也曾想过如何帮圣主控制住她,不过也实在没什么好办法,她男人在反贼那边位封侯,到了那个位置怕不是我们拿住其夫人就能威胁的,届时他势必要果断切割。” 这时,米灵从外面走了进来,看了看金漫,又看了看苗毅,似乎有事不知道该向哪个禀报。 金漫问道:“什么事。说吧。” 米灵这才说道:“将主,石大将军和敖大将军来了。” 金漫颔首:“有请。” 米灵出去了没一会儿。石云边和敖铁两人联袂而来。两人一进正厅见到苗毅,立刻傻眼在门口。面面相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不用怀疑,是圣主……”金漫当即将苗毅怎么进来的事大概讲了遍。 两人这才有些惊疑不定地拱手道:“参见圣主。” “两位大将军不用客气。”苗毅伸手虚扶了一下,继而继续问金漫:“你们有没有什么厉害点的毒药,能控制住人的毒药?” 金漫摇头:“只要不将人致死,反贼那边怕是都能有办法化解。这一点也是关键,只要将人放回去,不管使了什么办法,我们怕是都控制不住。搞不好还会被天庭策反,反对我们造成威胁,这也是我们这么多年一直不敢轻易接受天庭那边来人的原因,所以不管任何理由,只要是天庭那边来的,我们一律处死。” 苗毅:“拉她下水怎么样?让她立了投名状再放她回去如何?” 公孙立道:“这个我们早年试过,反贼如今得了天下,手中的资源根本不是我们能比的,放出去的人皆立马反水。青主也不是吃素的。对青主来说,反水之人在地狱立下的投名状、杀了点自己人根本不算什么,只要有利用价值,他不但会既往不咎。而且会重赏。那一次,害得我们损失惨重,差点将我们在外界的人给一网打尽。所以这个办法根本不行。有过前车之鉴,她回去后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届时不但无过,而且有功!” 苗毅顿时纳闷了。青主这招可真够狠的,一下就断了地狱反贼这方面的念想,如此说来还真拿碧月没什么办法,除非想故意坑天元侯一把,否则只要将碧月放回,一切都是白费功夫,根本拿捏不住碧月。 一旁的新到的石云边和敖铁听了一阵有些听不明白,石云边拱了拱手道:“不知圣主等在商议何事?” “那个被我们控制住的人,圣主想加以利用……”公孙立道将大概情况讲了遍。 石云边闻言摇头苦笑:“让其回去打入反贼内部就不用想了,青主不是善茬,没那么容易,我们已经吃过这个亏了,依我看,如果没了利用价值,还是直接杀了干净。” “话也不能这样说…”一身黑袍干瘦,捻着花白胡须,眯着三角眼,眼缝里阴鸷目光微微闪烁的敖铁语出惊人,“如果不急于求功,让她觉得回了反贼那边不会暴露的话,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哦!”苗毅顿时来了兴趣,急忙请教道:“愿洗耳恭听。” 敖铁呵呵一笑:“我这里是有一计,只是此计太过龌龊,说出来怕是会让将主听了不高兴。” 金漫从椅子上起身站了起来,一脸肃穆道:“只要是对我无量一道有益,能帮圣主攻陷反贼内部,成王败寇,何来龌龊一说,有用便行。” 敖铁左右看看众人:“真的想听?” “想听!”几人异口同声,石云边更是催促道:“你快点,别吊胃口。” “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此计需徐徐图之,要点时间……”敖铁当即将其计策娓娓道来。 他计道明之后,在场诸人全部傻眼。苗毅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嘀咕,这计策的确有够卑鄙无耻的,怪不得不好意思说出来。金漫银牙咬唇,看那样子有想扇敖铁一巴掌的冲动,就连一旁的梁蓉看某人也像看怪物一样。 而敖铁自己说完后也在那缩着脖子干笑,明明是一老头,却小孩子似的一脸的尴尬,并赶紧对苗毅岔开话题,“圣主,我只是随口一说,用不用全凭圣裁!” 苗毅立刻将这烫手山芋送了回去,“敖大将军真觉得可行么?” 敖铁:“按理说可行,不过那碧月的丈夫乃反贼那边的侯爷,修为也达到了化莲境界,若想此计成功率高一点,我们这边最好派出一名无论是修为还是地位或实力或外貌条件都更胜一筹的人方可。” 公孙立道斜眼道:“我这里倒是有一人选!” 石云边噗嗤憋笑,几乎是和敖铁异口同声地说出了同一个名字:“海渊客!” 公孙立道云淡风轻道:“正是!” 金漫闻言直翻白眼,就差说出‘卑鄙无耻’来。 “啊!”苗毅很是吃惊的样子,干咽了咽口水道:“海大将军肯答应干这种事吗?” 公孙立道:“圣主是没见过海渊客,若是见过定然会觉得合适。那厮的外在条件对女人来说还是有几分吸引力的,而且那厮整天就喜欢吊个那架子在那,让人看了想吐,如今刚好能派上用场。只是诚如圣主所说,那厮怕是不会答应干这种事情,恐怕要将主亲自去劝说。” 金漫立刻拒绝道:“要说你们去说,我可说不出口。” “呵呵!”石云边抬手打住道:“算了,将主一个女人的确不好说这种事,这样吧,咱们三个一起去做说客吧。” 三位大将军貌似心有灵犀地相视一笑,脸上皆浮现恶趣。 公孙立道点头:“的确,若是此计可行,以后可照此计多来几次。” 敖铁:“此计不宜多用,首先是前来参加考核的女人不多,再者人多了的话容易暴露,一旦一方暴露,反贼那边必然要警惕所有参与过考核的女人,反而容易前功尽弃。” 石云边点了点头,请示:“圣主,将主,我们先行告退去办此事。” 苗毅起身拱手道:“有劳了,公孙大将军,那事尽快。” 公孙立道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三位大将军随后联袂离去。 此时金漫方冷哼一声,“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一旁的苗毅颇为尴尬,连带着被骂了。 次日,公孙立道带着苗毅来了碧月夫人藏身的星球,是苗毅主动要来的,想看看碧月夫人怎么样了。当然,还是觉得戏码太精彩了,不想错过,想看看男主角长什么样,竟能被一帮人推来干这种事。 同样觉得精彩不容错过的还有公孙立道、敖铁、石云边,还有司徒大将军司徒晴兰也来了,这里本就是她负责的区域,听说圣主来了,她不露面见上一见也说不过去。 “司徒晴兰参见圣主!” 荒原上,一袭紫罗兰色纱裙,长发无束缚后披齐腰的司徒晴兰面对苗毅拱手行礼,明眸冷静打量苗毅。奈何苗毅脸上做了伪装,看不清真容,她又不好以下犯上让苗毅把伪装扯掉,见了也是白见,心里腻味。 “大将军不用多礼。”苗毅虚扶一下,心里唏嘘,又是一漂亮美人,难道天下男人都死光了么,怎么尽是女人掌大权的,譬如金漫,男尊女卑的心态他还是有一点的。 司徒晴兰自然不会多礼,收了礼,看向其他人问道:“一个彩莲修士竟惊动你们一起露面,你们究竟要干什么?” 几人笑的谦虚而神秘,石云边摆手道:“这种事情你们女人还是不知道为妙。” 司徒晴兰冷眼道:“看不起女人?你们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不成?” “各位,现在不是吵的时候。”苗毅赶紧出面圆场,怕吵起来,岔开话题回头问:“碧月人在哪里?” “随我来,轻一点,别打草惊蛇。”公孙立道招呼一声。 几人随后轻飘飘落在了一道峡谷上方,公孙立道指了指峡谷下面堵住洞口的大石头。苗毅看了看下面的情况,有点憋笑,没想到平常对自己颐指气使的碧月夫人竟能憋在这种地洞里不出来。 看过后,公孙立道让他们回避到暗处躲起来看热闹,随后挥了挥手,一直埋伏在附近监视的四人终于蹦了出来,相视点了点头,一起落在了峡谷中。 第一二九九章 好直接 “那些反贼到处躲藏,害得我们这些四处搜寻的人差点跑断腿。” “牢骚话少说,这峡谷像是能藏人的地方,大家仔细搜索。” “咦!这块石头下面有空间。” “进去看看!” 戏演的好简单,四人行走在峡谷中叽叽歪歪,于是碰巧就发现了一个地洞,发现的干净利落。也不需要多演,躲在洞里的人又看不见,演的再好也是给瞎子看,没必要,能听见便行。 隆!堵住洞口的石头被一脚踢走了,有两人提了家伙立刻闪了进去。 轰!又是一声天摇地动的动静,峡谷一侧的地面轰然炸出一个窟窿,崩飞的土石排山倒海一般。平日里养尊处优的碧月夫人,此时身穿战甲惊慌失措地破地而出,压根就没任何斗志,冲向空中就想逃。 “哪里跑!”外面蹲守的两人立刻闪身追向空中。 同时一道人影闪电般横空划过,拦在了上空,断了碧月夫人的逃路,不是别人,正是公孙立道。 碧月夫人情急刹停在空中,瞳孔骤缩,当初躲藏前正是差点被公孙立道把魂给吓飞了,躲了这么久本以为能安然混过去,谁想一出来就撞上了,心中的惊恐和悲愤之情无法形容,怎么这么倒霉,真正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很清楚,面对公孙立道这种恐怖级别的高手,你就算想拼命也没资格。 见公孙立道徐徐抬手欲击的样子,脸色煞白的碧月夫人赶紧放下了武器,高声大喊道:“降!我降!” 公孙立道很冷酷。完全是一副视人命如草芥的样子,霍然一掌击出。雄浑法力如天降陨石般狂轰而去。 我命休矣!碧月夫人一脸惊恐绝望! 嗡!一声回荡星空。 一道人影横空闪来,一记闪亮刀罡如霹雳般闪现。实质有形,如银河瀑布,又如长虹贯日,悍然一击挡住了攻来的雄浑法力。 轰!澎湃法力激荡,席卷苍茫大地,地面飞沙走石,烟尘四起。 公孙立道雄浑一击溃散,凌厉刀罡亦渐渐消散于无形,碧月夫人如一片枯叶在强悍漫卷法力中身不由己地翻飞。完全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形。 凌空虚立的公孙立道霍然回头,怒声喝道:“海渊客,你想干什么?” 混乱中的碧月夫人突然感觉身形一定,腰肢一紧,落入了一道强健有力的臂弯中,想挣扎,然对方的修为实在是太高了,根本就没有她动弹的余地,她看到了一张络腮胡子的侧脸。 远处。一座山崖裂缝中,裂壁后面首先是苗毅的半个身子加脑袋探出,后面探出的依次是敖铁、石云边、司徒晴兰。 男主角出来了,苗毅瞪大了法眼张望。 一个中年男子横空出世。衣着很简单,粗布衣裳,挽着袖子和裤腿。脚下穿着布鞋。苗毅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堂堂无量一道大将军怎么穿的像农夫一样。 不过人的确另有魅力。面容帅气刚毅,算是个世上少见的美男子。只是没收拾利落,头发简单盘了一下,随便别了跟发簪在头顶,忧郁的眼神,唏嘘的络腮胡子,背后背着刀鞘和一只斗笠,整个人给人一种沧桑落寞感,却是说不出的一种气质。 “那位就是…啧啧!海大将军这打扮,的确很另类啊,果然帅的很。”苗毅赞了声。 “帅?是少了他钱,还是少了他衣服穿?若真是简陋随意也就罢了,堂堂大将军要什么没有,非要搞出个蹲街头卖身葬父的落魄样,这不是装帅是什么?这种人就是跑出来恶心人的,不显得比我们特殊一点会死么?”后面的石云边鄙夷一声。 “卖身葬父?这…”苗毅回头看了眼,这讽刺够毒的,这是吃醋啊还是有仇啊! “噗噗…”敖铁闻声忍不住憋笑。 就连司徒晴兰闻言嘴角亦忍不住流露出一丝莞尔,旋即又问道:“你们究竟在干什么?” 石云边道:“没干什么。” 这还没干什么?傻子都能看出有猫腻,司徒晴兰有活劈了他的冲动。 空中漫卷激荡的法力中,海渊客一手搂着碧月夫人的腰肢,一手扬起断刃刀插向后背,唰一声归鞘,同时也撒手放开了稳下的碧月夫人,冷冷回复对面的公孙立道:“不想干什么,她已经说了降,为何还要杀她?” 惊魂未定的碧月夫人此时自然是欣赏不出某人的‘帅’,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没想到又遇上人出手了,看对方眉心法相实质化的碧波纹又有些心惊,又是一个显圣境界的高手! 公孙立道怒斥道:“海渊客!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海渊客?猛然间,碧月夫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再次回头看向救下自己的人,看看对方的打扮,眼皮一跳,这位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无量圣主麾下大将海渊客? 海渊客道:“这个人我保了。” 公孙立道冷笑不已,“此乃反贼,你凭什么保她?” 这时,苗毅等人终于露面了,从远处急速掠来,近前停下后,敖铁问道:“刚才惊天动地的,是你们两个交手了?” 公孙立道指着海渊客道:“你问他,这里刚搜出一个潜藏的反贼正要诛杀,他却要出手阻拦,我现在怀疑他是不是跟反贼一伙的。” 敖铁当即好奇道:“海渊客,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保这反贼?” 海渊客一脸的冷酷,“不为什么,我看上了她不行么?” “…”惊魂未定的碧月夫人顿时目瞪口呆。 “……”苗毅等集体傻眼,安排好的剧情不带这么直接的,这连正当理由都省略了,就直接看上了,是不是太假了点? 司徒晴兰那真是傻眼,愣张的嘴巴里能塞进一个鸡蛋,似乎无法想象海渊客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剧情出脱,公孙立道傻在原地,显然也被海渊客的话给堵了,在那看着海渊客干瞪眼。 “咳咳!”敖铁握拳嘴边干咳一声,道:“那个,海渊客,你们以前见过吗?”想把场给圆回来。 海渊客:“没见过。” 敖铁:“没见过,你凭什么说看上了她?” 海渊客偏头看向目瞪口呆的碧月夫人,向她伸出了手掌,示意她的手来牵。 碧月夫人愣了愣,可也知道此时这个男人是自己唯一保命的希望,当即伸手放了手掌到人家掌中。 谁知海渊客猛然一拽,碧月夫人当即撞入他的怀中,直接被搂抱了个满怀,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不做丝毫商量的海渊客已经霸气无比地一口吻在了她的樱唇上,碧月夫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吻自己的男人,满眼的难以置信,无视了被络腮胡子扎在脸上的刺痒。 对面几人全部瞬间张大了嘴巴,下巴差点掉一地,集体傻眼。 长长一吻松开,碧月夫人仍怔怔看着他,那眼神说不清。 海渊客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对众人淡然道:“不凭什么,就凭她现在是我的女人,我要保我的女人不行吗?” 妈的!好直接,好猛!苗毅很是无语,再瞅瞅不知是傻眼,还是发懵的碧月夫人,差点没笑出声来,估计碧月夫人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出。 敖铁忍不住双手搓脸,实在是被海渊客搞懵了,搓了把脸,好生清醒了一把,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海渊客,这与规矩不合吧,她是反贼,一旦泄露咱们这边的秘密,到时候连你也脱不了身,就算你真的想要她做的你的女人,起码的投名状可不能少。” 他好不容易把剧情给圆回来了,幸好海渊客这次没再跳脱,问:“司徒,你这边有落网的人吗?” “啊!哦!”司徒晴兰也终于清醒了过来,点头道:“这边刚抓了几个,你要用我让人给你留着。” 海渊客点头,表示谢过。 敖铁又道:“海渊客,你要保她可以,但是按规矩,她身上的东西得全部交出来。” 海渊客偏头看向碧月,平静道:“若是想保命,就把身上的东西全部交出来,交给他们,有问题吗?” 碧月夫人摇了摇头,又连忙点头,卸下了身上的战甲,将储物镯之类的东西全部交了出来。身外之物再重要也没自己的小命重要,这点她还是分的清楚的。 稍候一群人落地,海渊客笔直静静站在不远处,碧月夫人忐忑不安地静跟在一旁。 司徒晴兰拿出了星铃联系自己手下,让把抓来的几个人犯给带来。 苗毅、敖铁、石云边和公孙立道则碰头在另一边传音嘀咕。 石云边:“海渊客吃错药了吧,头回看他对女人如此生猛,不会是真的看上了吧?” 敖铁:“他那脾气你还不知道,开始死活不答应的,若不是咱们搬出当年圣主待他不薄的事来,他也不会同意。现在让他跟这女人谈情说爱讲什么肉麻话,他肯定说不出口,能做到这样已经是谢天谢地了。算了,曲折也罢,直接也好,只要能成就行…圣主,你意下如何?”回头问了下苗毅的意见。 “我没什么意见,你们看着办!”苗毅乐呵呵一声,心里却在嘀咕,这帮家伙为了达到目的还真是有够不择手段的,自己曾经的作为和这些人比起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 第一三零零章 碧月再嫁 十几名被抓的天庭考核人员送到,一个个法力受制,战战兢兢靠在一起,警惕着靠近的几人,想后退却被押解来的人给拦住了,无路可逃。 海渊客慢慢走到人犯跟前,碧月夫人可谓亦步亦趋,怕脱离了会被别人给宰了。 “女人出来。”海渊客神态平静地指了指人群中的三个女人。 那三个女人惊恐摇头,不知道将要面对什么情况,不敢出来,却立刻被闯入的人揪住脖子一个个扔了出来。 砸落在地的三个女人惊恐爬起,挤在一起直哆嗦。 眼前就剩十二个多少都负了伤的男人,海渊客抬手后抓,握住刀柄唰一声拔刀而出。刀锋一转,倒提在手,送到了边上的碧月跟前,道:“投名状,杀三个,你活,不杀,我也保不了你!” 此话一出,十二个男人极为不安起来。 不远处的苗毅等人冷眼旁观这一幕。 碧月夫人没得选择,银牙咬唇,接了刀在手中,慢慢朝十二人走去。 “我认识你,你是天元侯的夫人,你想干什么?”眼见碧月朝自己走来,一名男子惊呼。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碧月夫人有点紧张了,那个保自己性命的人说喜欢自己,若是知道自己是有夫之妇不知会作何感想?瞬间不再有丝毫的迟疑,横刀一扫,直接斩飞了那人的大好头颅,终于让对方闭嘴了。 短颈处热血喷出,残躯还来不及倒下。碧月夫人出手飞快,忽然左右各劈一刀。又连斩飞两颗头颅,吓得其他人犯惊慌后退。却又被后面看守一脚踹了回来。 碧月夫人提刀慢慢走了回来,双手将刀捧到了海渊客的面前。 海渊客偏头朝那三名女子示意了一下,“把刀给她们,每人杀三个。” 于是碧月夫人又提刀到了那三名女子面前,三人惊恐相视,没人伸手接刀。 海渊客道:“三颗人头,投名状,给你们活命的机会不想要吗?” 此话一出,一名女子立刻伸手去接碧月夫人手中的刀。谁想另两名也赶紧来抢,都想抢这活命的机会。 碧月夫人手一松,断刃刀唰一声落在地上,入土半截,三名你抢我夺的女人无人能将刀给拔出来,就算三人联手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拔不出来。 一件这么大的高纯度红晶打造的宝刀,对失去了法力的人来说,简直是其重无比,根本就无法撼动。 海渊客似乎才发现自己忘了这一点。碧月夫人身上没有禁制,那三个女人却是无法使用法力。 一股法力袭来,唰!断刃刀凌空拔起,翻滚中“锵”一声落入海渊客背后的刀鞘。 哄抢的三女顿时被一起掀翻倒地。人还未爬起,刷刷刷,三支从天而降的长剑正好插在了三人的跟前。 不用说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三女立刻爬起,各自拔了剑。为了活命,疯了般朝目标冲去。 “我降!” “求你们了。你们让我做什么都行。” 面对死亡的威胁,十二位男人近乎崩溃,跑又跑不掉,在那惊恐求饶,有人跪下了哀求,有人泪流满面。 “啊…” 一声声惨叫声起,无一例外都倒在了三个女人的剑下。不比碧月夫人能驾驭法力杀起来干净利落,三个女人遭遇了一群男人的反抗,实乃仗着宝剑之利才得手,过程艰难。 将十二个男人杀倒后,三个女人挥剑如剁肉一般,皆是连砍几下才将目标的脑袋砍了下来,这才各提了三颗人头狼狈不堪地回到了海渊客面前递上能让自己活命的投名状。 海渊客回头看向苗毅等人这边,“这四个女人归我了,我要把她们带走。” 这边几人走了过来,敖铁边走边问道:“你不会说这四个女人你都喜欢吧?” 海渊客缓缓回头,看向了碧月夫人,问:“愿不愿做我的女人?” 碧月夫人咬唇犹豫了一下,她不想答应,可身在如此环境下她没的选择,只想活命,点了点头道:“愿意!” 苗毅闻言唏嘘不已,不知道天元侯听到这话后会做何感想。 不过令苗毅意外的是,碧月夫人又补了一句:“我是有夫之妇,我男人是天庭的天元侯。” 她知道这事瞒不过去,刚才本就有人提到过,而她被收缴走的东西中也有能证明她和天元侯关系的东西。 海渊客:“那不重要,无名小卒罢了,连给我提鞋都不配,他的女人我抢了他也没脾气!我只问你现在的选择,愿不愿跟我走,做我的女人?” 见他不介意,碧月夫人咬了咬牙道:“只要你不嫌弃,我愿意。” 海渊客又道:“你如果没意见,回去后我们就成亲,我娶你!” 此言一出,犹如天雷滚滚,苗毅一伙人再次傻眼,一个个被雷的不轻,雷的外焦里嫩。 一伙人发现海渊客又跳脱了,把所有准备好的桥段和慢慢来的过程全部给砍掉了,枝枝蔓蔓全都不要了,一根棍子直接捅到底,第一次见面就要娶人家,而且还是个有夫之妇,这未免也太瞎扯了一点吧。 他们还好点,毕竟是知道内情的,司徒晴兰那真是差点连一对眼珠子都蹦了出来,怀疑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海渊客吗?不由问道:“海渊客,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她觉得海渊客不像是开玩笑的人,加上今天这事蹊跷,她本以为在搞什么鬼,可看苗毅等人的样子,那是真的下巴差点掉一地,不像是事先安排的。 海渊客不理她,那双忧郁而沧桑的眼神只盯着碧月夫人,只等她的答复。 “……”碧月夫人也被雷的不轻。目瞪口呆在那,她不认为自己能有那么大的魅力。更何况是海渊客这种曾经威震天下的人物,什么样的美色没见过。不至于被自己这个有夫之妇迷的神魂颠倒吧? 连一旁刚刚死里逃生的三个女人也傻眼一片。 见她半晌没答复,海渊客皱眉道:“你不愿意?” 有句话碧月夫人实在是如鲠在喉,不吐出来她怕会被憋死,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我既然答应了做你的女人自然是不会不愿意,只是我能不能问一声为什么?” 海渊客平静道:“曾经有一个女人,一直在等我,我回来时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三个时辰,赶到约定见面的地方,发现她在一个时辰前死在了别人的手上。你长的和她…”到此为止,后面的话他没说。 但是碧月夫人已经自动脑补了,原来我和他曾经的那个女人长的很像,于是他不想再等了,找我只是为了弥补那份遗憾。心中有了答案,她点头道:“知道了,听你的安排。” 苗毅摸着下巴嘀咕,这海渊客看起来闷闷的,可实际上骗起女人来是高手啊!这样的谎话未免也太离谱了。可从人家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感觉是真的,加上那极为匹配的表情,好像真的不能再真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的。值得学习啊! 敖铁等人脸上的表情也很精彩,这说辞也出乎他们的意料。 而得到了答复的海渊客这才回头答复敖铁,“其他三个我一起带走。带去伺候她。”指了指碧月夫人。 侥幸活命的三个女人这才恍然大悟,敢情自己能活命都是因为碧月夫人。 敖铁道:“海渊客。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了。” 海渊客反问:“难道我带几个女人走也不行吗?你要拦我?” 敖铁:“不是我要拦你,而是想警告你。她们一旦走漏了什么消息,将主可不会放过你!” “不用你提醒,明天记得来喝喜酒。”海渊客扔下话连同碧月夫人一起,将四个女人收入兽囊中一起带走了。 目送人影消失在星空,苗毅几人面面相觑,依然有种做梦的感觉,原本预定起码要十几年的事情,结果海渊客不到一天就搞定了,未免也太过神速了,只是这样行吗?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司徒晴兰脸上惊疑不定的神色几乎就没断过,没得到答复,又问:“真的假的?海渊客不会真的要娶这个女人吧?” 石云边乐呵呵道:“是真是假明天看看不就知道了。” 次日,无量星,五位大将军的官邸也都在这一颗星球上,这里几乎都是大海,没什么陆地,海渊客的官邸也是一座人工堆砌起来的海岛,殿宇宅院的规格也就是比苗毅这位圣主的差一点。 此时整个官邸打扮的喜庆,到处张灯结彩,夜幕降临时,别说其他几位,连将主金漫也来了。 客人也不多,就十几桌摆在庭院中,海渊客的意思是从简,碧月这个又拜堂的哪会有什么意见,她自然不知道这边是不想把动静闹大了让六道中的其他五家知道。 今日不比寻常,海渊客终于脱下了那身极具特色的装束,穿上了大红的吉服,而碧月夫人也再次穿戴上了凤冠霞帔,在那三名昨日侥幸躲过一劫的女子搀扶陪同下,两人那是正儿八经拜了天地。 送入洞房后,在座的金漫叹了声:“委屈海渊客了。”目光却是扫了眼使坏的在座几位,敖铁等人干咳着避开她的视线。司徒晴兰则在向金漫探寻真相,搞明白怎么回事后,那眼光跟要杀人一样扫视几位,嘴里蹦出一句话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苗毅却是想着刚才碧月夫人拜天地的情形有点合不上嘴,人家跑到炼狱之地考核,碧月这女人居然跑到炼狱之地再次嫁了人,这要让天元侯知道了,不知道能不能把天元侯给活活气死。 第一三零一章 神速啊! 其实再嫁人也没什么,关键再嫁后还有后续动作,这帮人简直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虽然这事因他苗毅而起,可他还是想和这事保持点距离。 “呜…呜…呜…” 海边碧浪滔滔,箫声悠扬,带着几分悲凉和沧桑。 碧月从庭院后门慢慢拾阶走出,这是几天来她头次尝试着走出这座官邸,海渊客明白无误地告诉她,不能在这里乱跑,未经允许不得擅自离开这座岛,说现在还有不少人对她的身份持有疑虑,让她自己自觉点,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接连几天都听到外面那好听而又令人伤感的萧声,忍不住出来一看究竟。 她穿着打扮和从前没太大区别,依然是她最喜欢的碧绿长裙,只是不敢再像从前那般酥胸半露撩人,如今胸口捂的比较严实了,不过掩盖不了她那熟透了的水蜜桃般的风情。 从后门走出一看,看到了海边的四角飞檐亭,亭子里一人坐在栏杆上,搭了只腿,面朝大海,抱着一根长箫独自吹奏,不是海渊客还能是谁。 碧月多少怔了一下,婚后的第二天,海渊客便恢复了一贯的装束,在家也仅仅是没有把刀和斗笠背在身上而已。 看着亭子里的人,她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感慨,免不了会想到天元侯身上,她不知道若是天元侯知道这件事情后会作何反应,当初刚入地狱威胁天元侯的话没想到竟一语成谶。 几天过去了,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碧月也从混乱状态中平静了下来。也接受了这个现实。 人面对死亡,都会有求生的**。何况她本活的好好的,哪会舍得去死。 在外界的时候,天元侯位高权重,身边根本不缺女色,两人长期是属于分居状态,碧月心里清楚的很,可她不敢撕破脸,天元侯一直以来都是她荣华富贵的倚仗。 眼前再嫁的这位,碧月这几天稍作了解倒是颇为惊讶。身边居然连一个女人都没有,几天的缠绵,海渊客的强壮更是给了她极大的满足。 两相对比,天元侯除了倚仗着天庭的大势所占资源较多外,其他的还真没办法跟海渊客比,碧月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嫁给传说中的海渊客做妻子。 最重要的是,外界已经出不去了,只能是抛弃从前开始新的生活,她想在这里活下去只能是紧紧依靠这个男人。能嫁给这个男人对她目前所处的环境来说,人家能不嫌弃她的从前,那真是好的不能再好的事情。 走入亭子里,碧月慢慢蹲坐在了地上。偏头依偎在了海渊客的大腿上,很是小鸟依人,展现出了罕见的温柔。静静听着海渊客吹奏的萧声…… 半年后的某一天,梁蓉来报:“圣主。公孙大将军求见。” 静室内盘膝打坐修炼的苗毅收功走了出来,去了正厅。 “圣主。”公孙立道见礼后直奔主题。摸出了两块玉碟道:“您要找的地方已经找到了,不过所处位置较为偏远,而且两个地方相背,不在同一地方。” 苗毅赶紧查看,发现上面标示的大概位置果然偏远,当即道:“回头带我去现场勘察一下。” 公孙立道迟疑道:“不知圣主要这两个地方有何用意?”他已经事先排查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端倪,所以想不通苗毅要这两个点究竟想干什么。 苗毅自然不会说穿,只道:“以后你自然就会明白,现在还不到说的时候。明天吧,明天就出发如何?”这里他是一天都不想呆了,离开天街已经差不多一年了,再不回去怕会出事。 公孙立道点了点头,表示没意见。 海风轻柔,碧浪淘沙,穿了件宽松纱裙的碧月夫人挺着肚子,漫步在沙滩上,后面三个侍女跟着伺候。 她那肚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对平常扭着柔美腰肢的碧月夫人来说,肚子已经不小了,再看她双手不时撑撑后腰的样子,只要不傻的人都能看出碧月肚子里有了。 她肚子里的确有了,怀上了,已经好几个月了,这是她这辈子头一回,天元侯在这方面一直说不急,要等到条件更好再说。但是在这里,海渊客新婚没几天就直接说让她生一个,于是她就遵命了,于是她就怀上了。 对她来说,她也担心自己和天元侯的事会不会哪天弄得海渊客厌弃,肚子里有了她和海渊客的孩子,在安全上来说,在此也是个巨大的保障,对此她并不排斥。 半空中,借了一团白云做掩饰的苗毅睁开法眼看着海滩上挺个肚子漫步的碧月夫人有些傻眼,“这么快就有了?” 他要去寻找另两座星门,临走前想到碧月夫人,想看看什么情况,结果看到了这一幕。 一旁的公孙立道好笑道:“海渊客就这样,干脆利落,连这种事情都一点不带拐弯抹角的,神速啊!” 前来送行的金漫冷哼道:“我倒要看看你们这馊主意怎么收场!” 公孙立道回:“将主,你不是经常跟我们说,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成王败寇!” “哼!”金漫嗤之以鼻,却不再说什么了。 苗毅盯着下面的碧月夫人道:“再过几个月,她是不是就要生产了?” 金漫道:“没那么快,她要孕育先天灵胎,确保生出的小孩的修行资质,否则生出个凡夫俗子也活不到反贼的考核结束。至于要怀多久,短则三五年,长则十几年都有可能,还是要看她腹中胎儿的先天怎么样,先天不错就能尽快生下来,先天差一点可能就要多怀几年。” 一想到当年在守城宫动不动扭着腰肢给自己摘支花的碧月夫人要挺那么久的大肚子,苗毅可谓一阵恶寒,赶紧招呼上公孙立道走人,不想再看了,造孽啊! 诡谲星空,斑斓多彩,两条人影急速闪来,落在了星空中的一快静浮石头上。 苗毅其实不想带上公孙立道一起来,可是没办法,进出六道核心区域的危险地段太多,没内部掌握情况的人领路进出很困难,连反贼中的大部分人都不清楚。这也是六道反贼生存的最后一道底线,新六圣谁都没拿到,六位将主只说现在还没到交给他们的时候。 “圣主,那应该就是你要找的地方,三十二颗星体的布列状态和你给我的一模一样。”公孙立道挥手指着前方的一群星体说道。 苗毅眉头一动,果然是图上的,当即道:“大将军留步,我去看看。” “圣主!”公孙立道赶紧伸手拦住了他,严肃警告道:“前面不能再走了,那边对我们来说也是个陌生区域,当年为了寻找出路,六道人马曾来过这边勘探,但进入那边的人无一能再活着回来,其凶险比咱们盘踞之地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们六道盘踞之地的周边都可以说是禁地,也是我们天然的保护屏障。” “这样…”苗毅沉吟,的确打起了退堂鼓,丢了命可就划不来了。 然转念一想,觉得不对,既然有人能留下路标图,那就说明其留下的行进路线是安全的,除非地图是故意作假的还差不多,可从之前两座星门的发现来说,地图应该不会有假,也就是说可行。 回过神来笑道:“大将军不用多虑,我既然非要到这地方来,自然就有办法趋吉避凶。” “圣主…”公孙立道伸了伸手,惊疑不定地看着已经不管不顾飞走的苗毅,难道他真的有办法避开凶险? 苗毅回手推了推,示意他不用跟来,自身飞到那三十二颗星体中,找准了地图上的路标,向着星空的斜下方急速飞去,很快便消失在了公孙立道的视线中。 和苗毅寻找前一座星门的地图不一样,如今的这份地图明显复杂的多,路线多变,有时走过回头发现明明可以直线抵达的地方却偏偏绕了一个大圈,或上下起伏,或左斜右斜,甚至向着后上方倒飞之后再继续前行。如此一来,他反而更加小心谨慎,仔细观察星象坐标,如果猜的没错的话,路线曲折多变定和公孙立道说的危险有关,就凭他这样一路走来没遇见丝毫危险便能肯定。 当耗时一个多月,再次见到一座星门时,苗毅静默许久,可最终还是硬着头皮释放出银梭一头钻入了星门中。 从虚空中一现身,环顾四周朗朗星空,苗毅迅速摸出了星图查看自己所在方位,星图中有显示,而且还是他来过的地方,混乱之地! 真的出来了,苗毅如释重负,又摸出了星铃联系金漫:我已随天庭守将离开了地狱… 星光灿烂,海边峭壁上,一身金缕长裙的金漫默默收起了手中星铃,蹙眉道:“圣主说他已经离开了炼狱之地。” 一旁早被打发了回来的公孙立道惊奇道:“这事有可疑之处,将主,你说他手上是不是另有进出炼狱之地的路线?” 金漫微微眯眼道:“有也不足为怪,当年地狱封锁后,白主还不是照常来往自如。” 第一三零二章 换人 至于第四座星门是什么情况,苗毅暂时也无心再顾及了,困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出来了,总不能又绕一大圈跑回地狱。以后再说吧,他也不宜离开天元星太久,辨明方向后急速返回天元星。 然而人尚在半途中,突然接到慕容星华传讯。 苗毅问:什么事? 慕容星华:大人,有客来访要见您。 苗毅:什么人? 慕容星华:天元侯。 苗毅无语,问:特意来找我? 慕容星华:是的,大人几时回来? 苗毅稍微估算了下时间,回复:正在返回的途中,还需三天才能到。 慕容星华:大人请尽快,侯爷说等你! 收了星铃的苗毅心中嘀咕,找我干什么?总不会是为了碧月夫人吧,碧月夫人不见了找我干什么,总不能笃定和我有关吧? 人家的身份在那,也的确不好让人久等,苗毅也顾不得隐藏身份了,干脆卸下了易容伪装,放出了黑炭,驾驭黑炭全速往回赶。 两天时间不到,苗毅便提前赶到,从天而降落在北城门外,守卫无人敢拦,径直飞入城中落在了北城区统领府外。 慕容星华闻讯亲自出来迎了一下,将苗毅带到了内宅庭院。 院子里,月色下,天元侯负手而立在花坛边,在他身旁站了个五短三粗的家伙,正是慕容星华的丈夫曹万祥。 看这架势,是曹万祥亲自陪着来了。 苗毅快速上前拱手行礼:“见过侯爷,见过曹都统。” 曹万祥“嗯”了声。迅速对慕容星华使了个眼色,夫妇二人联袂离开。回避了。 没了其他人,天元侯缓缓转过了身来。冷眼问道:“近年内可有和你们总镇大人联系过?” 苗毅道:“没有,总镇大人交代过,暂由二总管代掌东华总镇府,让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扰她考核。” 天元侯:“立刻和她联系,就说我有事找她。” 苗毅很听话地摸出了星铃,好一阵摇晃联系,折腾了半晌才奇怪道:“侯爷,倒是能联系上,可是总镇大人不做回应。” 殊不知这正是天元侯最担心的。若是直接联系不上确认碧月夫人死了,那倒好了,怕就怕碧月夫人落在了反贼的手上被反贼利用,万一碧月夫人为了求生投靠了反贼干出什么有辱天庭的事,那他真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凭她对碧月夫人的了解,自己夫人可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也不是什么硬骨头,何况落在反贼手上骨头硬也没用。 偏偏这种事情没有确定结果前又不好公之于众。原因很简单,万一碧月夫人完好无事地回来了,这边却闹得沸沸扬扬,给碧月夫人弄了个有可能做了反贼俘虏的嫌疑。这不自找麻烦么。 正因为如此,他才暗中亲自出马,几乎将碧月夫人的重要手下挨个找了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有没有人能和碧月夫人沟通上。一旦确认出了事,他也好提前做准备。 到了苗毅这边也一样。还是希望落空。 默了默,天元侯沉声道:“谁让你擅离职守的?” 苗毅回:“末将只是出去拜访朋友,并未耽误公务。” 天元侯的心情不好,脸色也不好,直接训斥道:“东华总镇府就你事多,本侯警告你,别以为你们总镇大人不在我就收拾不了你,给我老实点,再惹出什么事来我要你好看!” 他对苗毅的态度一直在反复中,有时候甚至有点抓狂。 “是!”苗毅恭敬应下。 “还有,今天我来这的事不准泄露给任何人,否则定不轻饶,听见没有?” “是!” “有空多和你们总镇大人联系,有任何消息立刻第一时间通知二总管兰香。” “是!” “滚吧!” “是!”挨了通训的苗毅老实退下了。 走出北城区统领府时,牛大统领一脸的云淡风轻,这点羞辱不算什么,至少比某人好太多了。 鉴于碧月夫人的遭遇,苗毅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当晚经由地道去了秦薇薇的商铺,秦薇薇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了一个法音。 苗毅的突然来访可谓让法音很奇怪,多少年了,头一回啊! 屋内两人一碰头,法音奇怪地上下打量苗毅,绕着苗毅转圈圈,好奇道:“你今天怎么来了?” “别转了!”苗毅突然出手拉住了法音的手一拽,法音撞入他的怀中被搂了个结实的。 法音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感受到了一股野兽帮的气息,眼睁睁看着苗毅把自己横抱了起来,抱进了她的洞天福地中。这一夜真是死去活来,无法言喻,她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洞房的滋味…… 次日大早,看着身边的空枕头,披头散发赤着上身坐在被子里怔怔发呆的法音宛若一尊圆润玉雕一般,浑圆饱满的胸部雪白顶红不见丝毫下垂,上半身的曲线极为优美,肌肤白嫩如婴儿一般。 晌午时分,云容馆来了人对她进行安排。秦薇薇走了,法音太过单纯,这间商铺留着也是浪费,云知秋将她安排到了姬美丽那边,这间铺子要转卖掉。 三天后的晚上,苗毅突然驾临玉奴娇的商铺,像早年一样,玉奴娇又被剥了个干净。 她以为苗毅又像往年一样在戏耍她,等到四肢不堪招架,蓬门有恶客强行闯入,才知自己这次是真的被收房了…… 又三天后,正气门掌门玉灵真人来到了守城宫,同来的还有正气门的开山祖师,现如今为人丑星君府司仪官的栖梧真人。 早先的栖梧真人所占职位比这更清闲,因为正气杂货铺的崛起,现如今也算是能经常和人丑星君见面说话的人了,只不过不善于奉承拍马,没捞上什么真正有权有势的正位。 乍见这两人,出来迎客的宝莲真是又惊又喜,赶紧迎入。 “玉灵掌门。”园子里,站了出来迎人的苗毅拱了拱手,道:“这一位想必就是星君府的司仪大人了,天元星天街大统领牛有德有礼了。” 栖梧真人摆手摇头道:“闲职而已,不过也清净,若如大统领这般闹的轰轰烈烈,怕是也麻烦,我的性格也不适合呆在天庭,能躲清净未必不是好事。” 见面就说的如此直白,看来还真不适合呆在天庭,苗毅微微一笑,知道他被招入天庭也是身不由己,天下各门各派修士,一旦修为突破了彩莲境界,都得老老实实被录用进天庭。 “司仪官倒是想的开!”苗毅客套一句,转身让路相请:“里面请!” 几人入内宾主落座,宝莲上茶后,明显感觉屋内的气氛有点古怪。 最终还是玉灵真人放下茶盏先开了口,“宝莲,我和你师祖这次来是因为师祖帮你在上面找了个更合适的位置,想把你从大统领这调过去,也方便照应。” 宝莲一愣,目光慢慢落到苗毅脸上,发现苗毅波澜不惊,立马意识到苗毅早就知道了这事,当即摇头道:“师祖的好意弟子心领了,弟子不想去,呆在这挺好的。” 厅内默了默,苗毅摸出了一块玉牒,叹道:“宝莲,还是去吧,呆在司仪官那边比我这里合适,放人的手谕我已经写好了。” 其实这事是他主动找的玉灵真人,在返回天元星的途中就联系好了,自己身边马上有心腹手下补充进来,宝莲呆在他这里不合适了。换个角度说,也是一片好意,他前途未卜,不想连累她。 宝莲脸色变了,“大人,是宝莲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吗?是因为宝莲经常告徐统领的状插手了不该插手的事吗?” 苗毅道:“没什么做的不对的,只是孤男寡女的不合适,时间久了影响你的清誉。这也是为你好,没什么好争的,就这么定了吧!”又摸出了一只储物镯放在了玉牒上,一起推到了桌前,“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算是委屈你了,无以为报,一点小小心意不要嫌弃。” 嘴唇咬的死死的宝莲转身扭头,跑了出去。 屋内三人齐齐站了起来,苗毅拿了桌上东西,送到了玉灵真人手中,后者叹了声。 栖梧真人也拿出了一路请示下来的调用法旨,上面东华总镇府也同意了,他虽然没什么实权,可如今毕竟混在星君身边,一点小面子还是有的。 东西交给了苗毅,算是做了交割,双方就此告辞,宝莲没再露面,苗毅闭眼静坐在厅内…… 不出几日,杨庆、阎修和杨召青等人从寇文蓝那边调了回来,在伏青和鹰无敌手下呆了个把月,熟悉了一下这边天街的情况,再由伏青和鹰无敌举荐进了守城宫,理由是大统领身边无人照顾。 三人的修为和级别摆在那,名义上暂时也只是守城宫内外跑腿的。 入宫当日,苗毅直接找了杨庆来,青藤阴凉下问话,“夏侯龙城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你什么时候出发?” 杨庆回:“随时可以出发,就等大人吩咐。” 苗毅:“那就别拖了,伏青那边我也打好了招呼,由青风协助你跑腿。” 杨庆:“夏侯龙城贪财,还需一笔财物。” 苗毅:“用度报与夫人吧。” “是!卑职这就去安排行程。” 第一三零三章 夏侯摆宴 待杨庆离去,苗毅起身走向了花园,阎修和杨召青相随在后。 两人虽初到大世界不久,不过对苗毅在大世界闹出的动静却已有耳闻,发现大人不愧是大人,竟已在大世界闯出偌大的名声,果真是走到哪都永无畏惧,单枪匹马百万大军中杀了个三进三出啊! 尤其是阎修,那是亲眼见证了苗毅初出茅庐时的情形的,真是没想到当年的那个无知小子竟已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漫步一阵,负手走在前面的苗毅忽然出声道:“你们两个跟随我也算是多年了,忠心不负,我自不会亏待,可若想跟上我的脚步,凭你们的实力怕是够呛,我手上有从风北尘那得来的无量**和穆凡君那得来的九重天,可助你们一臂之力,你们愿习哪部尽管直言。”停步转身看向了二人。 两人可谓是喜出望外,大世界已经听说过六大奇功,没想到大人竟会赏赐六大奇功给他们修炼。 杨召青微微转身看着阎修,想让阎修先选,毕竟对方是真正跟随大人的老人,论资历是高过他的,算是以示尊敬。 然而阎修却是好一阵沉默,几番欲言又止的样子。 最终还是苗毅问道:“怎么,在我面前还有什么好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 阎修硬着头皮拱手道:“大人,卑职前往阴阳天时,曾听司徒笑弟子说起,说六圣都将修行功法交到了大人的手上,不知可否属实?” 苗毅微微眯眼:“莫非你想修炼大魔无双诀?此乃夫人压箱底的绝技。不好轻易外传。”他以为阎修想修炼六大功法中最强的那一部。 阎修道:“大人误会了,卑职还没那么贪心。卑职只是听司徒笑弟子那次说起,他说阴魂通阳诀一旦修炼至大成境界。可阅人前世今生,可掌控亡魂生死轮回,不知是真是假?” 一旁的杨召青闻言震惊,没想到鬼圣修炼的功法还有如此神通。 苗毅皱眉:“阴魂通阳诀开篇是曾夸下这豪言壮语,只是连当年大世界的鬼道至尊自己都没能达到那个境界,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想修炼这鬼修的功法不成?” 阎修长鞠一躬,诚恳道:“如果大人愿意。卑职的确想修炼这部鬼修功法。” 苗毅顿时惊奇道:“你一大活人修炼那功法,可知是什么后果?化尽血肉之躯,散尽一身阳气,了断生气,步入死境,其过程可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其痛苦非常人能承受,能熬过这一关方能保住一身修为顺利转换过去,熬不过去则神形俱灭。这无异于自寻死路。鬼修功法只适合阴魂不灭者修炼,那些阴魂是没办法,有几个活人会去修炼的,就算你成功了。也从一个大活人变成了鬼魅,你想过这个后果没有?” 阎修再次鞠躬:“请大人成全。” 杨召青目瞪口呆。 “你…”苗毅脸上浮现几分怒色,他赏赐六大奇功是想让自己的心腹手下更得力。而不是让自己心腹手下去送死的,怒声道:“好好的人不做。为何非要修炼阴魂通阳诀?” 阎修脸上渐渐涌现几分惨然之色,其中不乏一丝愧色。憾然道:“是卑职害了她,是卑职让她背负屈辱而死,她跟了卑职后,卑职从未给过她一天体面的日子,卑职想当面跟她说一声,对不起!说一声,我错了!” “……”苗毅瞬间愣住,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要修炼阴魂通阳诀,叹道:“事情已经过去多年,没想到你还念念不忘,你这又是何苦!哎!你真的确认你要修炼阴魂通阳诀,不后悔?” 阎修又鞠躬:“若没希望也就罢了,既然有一线希望,卑职真的不想错过,否则哪怕卑职的成就再高,也只会更内疚,还请大人成全!” 苗毅静默,皱眉盯着他,似乎有些犹豫不决。 杨召青则是一脸茫然,似乎听懂了点什么,又没真的听懂。 “拿去吧!”苗毅突然翻手一块玉牒,扔给了阎修。 “谢大人!”看着手里的东西,阎修满眼老泪低头谢恩。 苗毅不忍看他,偏头看向杨召青,“你想选修哪一门功法?” 杨召青稍作迟疑便果断道:“九重天!” 苗毅翻手扔了块玉牒给他,调头便走,背对着大步离去,说了声:“东西不要外泄,后果你们清楚。” “是!”两人双双应下。 玉罗星,天街守城宫,大统领夏侯龙城亲自设宴款待东华总镇府的另七位大统领。 缘何只有七位,只因苗毅和战如意不在邀请之列。严素、姚兴、丁泽全、桑如月、高佑、连芳玉、芮凡、夏侯龙城,八个人围了一桌推杯换盏,严素、桑如月和连芳玉是女的,如果再算上战如意的话,东华总镇府的十位天街大统领中就有四个是女的,总镇也是女的。 酒宴就摆在园中楼阁内,看在天后的面子上,七位大统领自然是对夏侯龙城比较吹捧,乐的夏侯龙城有点找不到边了,加上刚收了城中商铺每年的惯例孝敬,这大统领位置坐的爽啊! 一时高兴,酒兴自然是也不错。 “已经喝了不少,回头我还有点事…” 桑如月桑大统领拒酒的话还没说完,夏侯龙城已经指着她鼻子打断:“今天不谈其他事,只谈喝还是不喝!” 暂时端盘子打杂的杨庆就侯在门口,目前正干着传菜的活,结果等了半天不见夏侯龙城往正事上提,反倒喊着小碗不痛快换大碗,那是真喝出了兴头,连不谈其他事都出来了。皱了皱眉的杨庆下了阁楼,快步去了厨房,一进厨间里,立刻假传法旨:“大统领要加一道凉菜。” 几名厨子快速忙碌,杨庆很快端了只托盘出来,入了楼阁,将新做的凉菜上桌。菜摆放好后,杨庆故意从夏侯龙城身后经过,托盘一角不经意撞了下夏侯龙城的后背。 啪!夏侯龙城骤然拍桌而起,回头就是一碗酒水泼了杨庆一脸,怒斥:“瞎了你的狗眼,走路不长眼睛吗?” 满脸酒水滴嗒的杨庆无语,没想到夏侯龙城会来这反应,当场搞的他有点下不了台。 严素等人或提筷子或端酒杯的举动僵住,一齐看着这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夏侯龙城一见是他,亦稍稍愣了愣,终于明白了对方撞自己的意思,手一挥道:“滚出去!” “是是是!”杨庆赶紧低头认错,慌忙退到了外面。 “夏侯兄,犯不着跟一小卒置气,来,咱们再干一杯!”高佑举杯招呼。 啪!坐下的夏侯龙城又是一巴掌拍在桌上,这次的力道有点大,拍的满桌酒菜乱跳,顺口气呼呼来了句,“不喝了,先谈正事。” 满桌之人无语,刚才谁还说不谈其他事来着,怎么一转眼就反悔了? 高佑举起的酒杯只好收了回去,问:“不知夏侯兄要谈什么正事?” 夏侯龙城先大碗闷了一碗酒,手背擦了把嘴,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环顾在座诸人一眼,问道:“诸位给不给我面子?” 这没头没脑的,给什么面子?几人面面相觑,严素问:“夏侯兄有什么事不妨摊出来说。” 夏侯龙城一口咬定:“我就问你们给不给我面子,愿不愿帮我个小忙。” 这分明是不讲道理嘛,万一你让我们造反,我们还能帮你不成?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芮凡叹道:“夏侯兄的面子肯定给,只要是我们力所能及的自然不会推辞,究竟什么事?”他先留了点退路。 夏侯龙城双手扶了桌沿:“是这样的,家里那边怕我身边没有堪用的人手,遂派了些人手来给我,可我不想被这么多人盯着,所以想打发一些到诸位的地盘上去,你们觉得我这办法如何?” 这办法一点都不好!几人心里皆有此心声,可又不好明着拒绝,严素想了想问道:“多少人?” 几人也有此问,如果人不多,那就算了,懒得跟这家伙纠缠。 夏侯龙城摆手道:“不多,也就百来个人吧,咱们八家分一分,一家也就十来个人的样子。” 一下十来个人还不多?上面就按一个天街的规制发饷,多个把人还能将就下,一下多出十来个人,这十多人的饷到哪弄去,总不能让我们自掏腰包吧? 姚兴叹道:“夏侯兄,不是我们不想帮这个忙,多个把人也就算了,咱们规配的人手已经满员了,一下加入十几个人有点难办啊!” 夏侯龙城斜眼道:“听姚兄的意思是不想给我这个面子,存心想让我难堪是不是?” “……”姚兴想喷他一脸,究竟是谁让谁难堪?可表面上还是摆手笑道:“夏侯兄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怎么只有我们八家,战如意和牛有德那边也可以分一分嘛。对了,据我所知,当年总镇大人从天元星带走了一拨人手后,牛有德手下一直就留有不少的空缺位置,何不让他帮忙多分摊一下,说不定他一个人就解决了。” “不错!” “是极!” 一帮人纷纷点头附和。 “是极个屁!”夏侯龙城直来直往道:“战如意和牛有德,老子惹不起,我只问你们帮不帮,哪来那么多推辞?” 七位在座的大统领脸色齐齐微变,一个个心中狂骂,什么意思?那两个你惹不起,我们就好惹是不是? 第一三零四章 诸事勿扰 楼阁外听话的杨庆也是醉了,他发现自己还是有点‘低估’了里面做东的那位,有点怀疑找这种人办这事靠不靠谱? 等于被夏侯龙城给直接打脸了,连芳玉连大统领语气中隐隐带了火气,“我们几家每家多出十几个人,加一起就是百多人,这么多人的俸禄谁出?” 夏侯龙城聪明的很,“这个简单,就当是对换一下好了,我的人分发给你们,你们多出的人全部送我这来,我来安排他们。” 这下,七位大统领谁都没话说了,不过夏侯龙城还有补充:“我的人去了你们那边后可不能亏待,各家各安排两三个偏将的位置不算为难吧?” 这顿酒席一开始大家都喝的挺高兴的,从夏侯龙城开始谈正事后,就彻底心情糟糕了,直到散伙,七位离去的大统领个个绷着脸。 一个个心里憋的慌,那狗熊哪有和大家平级的觉悟,手都伸到其他天街来了,搞的他是东华总镇府的总镇一样。 总之夏侯龙城的面子大家都极不爽快地给了,关键是不给不行,天街混的,就他们那级别,谁还敢去告夏侯龙城的状不成。就算告嬴了,让夏侯龙城挨了惩处,可这种事情人家也没违规到哪去,你完全可以不答应,所以根本扳不倒这狗熊。 然这狗熊的为人,那真是名声在外,扳不到的后果很严重,搞的七人想不答应都不行。 这都没什么,帮一次忙也就罢了,七人担心的是以后这狗熊老是找他们帮忙该怎么办?东华总镇府来了这么一位主。估计就算是总镇大人也未必压的住啊! 这就是夏侯龙城名声在外的好处,也只有他这样干是合情合理的。七人都知道跟他压根没道理可讲,换了别人七人还真没这么好说话。这次认了,顶多下次这王八蛋再叫大家来赴宴,都躲远一点好了。 起码的一些礼仪夏侯龙城倒是不失,毕竟是大家族出来的。 亲自将一群同僚送走后,夏侯龙城返回了楼阁内坐下。 杨庆看了看外面才转身走入楼阁内,一进入,便听夏侯龙城嘿嘿道:“牛兄弟要一个偏将的位置,我让他们各家各安排两三个,我够意思吧?这事回去记得跟牛兄弟提一提。” 杨庆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多占点位置自然是好,可也要循序渐进吧,一下逼这么狠你不怕把事搞砸了,我怕把事搞得太惹眼啊! 可他表面上还得笑着奉承:“那是自然!对了,大人和他们兑换了那一百来人后,等于大人手下就多了一百多人,大人想过怎么处置没有?” 夏侯龙城手一摆,“这个简单,来就来。网罗个罪名扣他们头上去,直接把他们踢出天街就是了,没人愿去的土地、城隍之类的位置多的是,还怕安置不下么。” 杨庆无语。人家好不容易混到了天街来,你就这样直接把人家踢走? 随他吧,反正这家伙脑袋大。杨庆现在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问:“他们明显答应的不太情愿。不知他们会不会出尔反尔,事到临头会不会反悔?” “我说牛兄弟怎么派了个你这么啰嗦的人来?”夏侯龙城一脸不耐烦道:“这还不简单。他们那边如果真的不肯接收,不是还有我吗?不就是一百来个人嘛,我一个人全包了就是!” 能让你全包了,我还用费这工夫吗?杨庆有点慌了,发现这家伙不是一般的不靠谱,一旦觉得麻烦不耐烦了,完全有可能这样干,赶紧阻止道:“这绝不行,若是没按牛大统领的吩咐去做,怕是会惹得牛大统领不高兴。” 他来了几天,大概看出来了,这位有那么一点怕苗毅,只好搬出苗毅来。 果然,一听牛大统领会不高兴,夏侯龙城便忍不住嘬了嘬牙花子,貌似牙疼道:“这牛兄弟什么都好,就是那脾气,动不动就杀的人头滚一地,哎!算了,我也不为难你,免得你回去不好交差,放心吧,那七家我大不了一家家登门拜访,答应了的事敢反悔,爷爷也不是那么好耍的。” “还是大统领英明!”杨庆拱了拱手谢过,翻手摸出了一只储物镯放在了他的跟前,笑道:“大统领如此帮忙,来之前牛大统领特意托我带来一份小小心意送给大统领,还望不要嫌弃。” “什么东西!”夏侯龙城嘀咕了一声,顺手拿来一看,看清里面的东西后,两眼立刻冒光,惊讶抬头道:“这都是牛兄送给我的?” 杨庆笑道:“正是!” “哎呀!牛兄真是太客气了,既然是一份心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夏侯龙城爱不释手地摸着那只镯子,复又想到什么似的,挑眉道:“牛兄托你送给我的东西全在这?你没有私藏?” 杨庆有点哭笑不得:“绝不敢!此事大统领回头和牛大统领一核对便一清二楚,卑职哪敢做手脚。” 夏侯龙城哼哼两声:“知道就好!” 杨庆复又低声道:“对了,来之前牛大统领特意让卑职提醒大统领,送给大统领的东西都是天街抄铺子的时候私下扣留的,一旦泄露出去,只怕到时候上面也要让大统领把东西吐出来。所以牛大统领拜托大统领的事情还请大统领一定守口如瓶,若是让人知道和牛大统领有关…大统领也知道牛大统领得罪的人比较多,肯定有人会借机生事,真要查到牛大统领身上去了,这些赃物自然也是要上交的。” 夏侯龙城立刻抓紧了手上的储物镯,目光坚定道:“樊玉菲等人是我弟弟的旧部,我从我弟弟的旧部那里调点人手来关牛兄弟什么事?倒是你这家伙啰啰嗦嗦个没完,一看就是嘴巴不可靠之人。我警告你,这事你若敢泄露半个字。别怪爷爷不客气!” 杨庆无语,发现这位一涉及财物。脑袋还是挺灵光的嘛…… 修行岁月如一光,近两百年的时间一晃而过,诸事勿扰,对苗毅来说很是平静了一段岁月。 修炼静室内,眉心五品金莲再次柔柔而流光溢彩地徐徐舒展开一瓣,修为再进一级,金莲六品! 环绕周身的一堆仙元丹“啵啵”爆开成如牛乳般的浓郁灵气,再次测试修行进度。 从血妖那弄来的血丹也已经使用完了,早就在大量消耗仙元丹。 一天后。盘膝打坐将周身灵气吸收干净的苗毅睁开双眼,掐指一算。 每天炼化仙元丹的速度又增加了十颗,达到了三百三十颗,想要突破到金莲七品怕是需要五千多万颗仙元丹,预计得要四百五十多年才有可能达逞。 “哎!”苗毅轻轻叹息一声,时间无限,奈何周边的纷纷扰扰却不等人,又闭上了双眼继续修炼。 然而也就安静了两年,炼狱之地为期两百年的考核即将结束。地狱那边也传来了消息。 “噗…” 一个长发披肩的俏丽女子钻出海面,露出脑袋,仰天长喷出一道水柱。 站在沙滩上的碧月夫人两眼一瞪,双手叉腰喊道:“心儿。还不快给我滚上来,女儿家的光天化日之下戏水,成何体统!还不滚回来修炼!” “咯咯…咯咯……”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海面传来。女子双手捂喇叭状,喊道:“娘!就再玩一会儿。马上就回去…” 一道人影一闪而落,海渊客的身影从天而降。稳稳站在了碧月夫人的身边,依旧是那身打扮,一脸平静地看着海面嬉戏的女子。碧月夫人立刻转身稍作欠身行礼。 露出肩膀在海面的女子立刻吐了吐鲜红的舌头,似乎有点小怕怕,快速浮出了水面踏浪,眉心一朵一品紫莲,面容继承了乃父乃母的优点,娇媚如出水芙蓉,气质又不失娴静。身段一浮出水面,衣裳贴身,曲线玲珑婀娜,如雕琢出的玉润,周身水雾一散,贴身的衣裳又变成了鹅黄色轻飘飘长裙,贴着水面急飘而来,落在了海渊客和碧月夫人身边,乖巧地甜甜一声,“爹,娘!” 此女正是海渊客和碧月夫人的女儿,名叫海平心。取名时,碧月夫人曾问海渊客为什么给女儿取这个名字。海渊客说,希望她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都能平常心。 这都没什么,碧月夫人希望海渊客能将自己一身高深**传给女儿,可海渊客只给了句“以后再说”。 面对眼前的女儿,海渊客什么都没说,转身迈步向官邸。 碧月夫人却是迅速出手揪住了女儿的耳朵,训斥道:“野丫头,下次再敢跑出来偷玩水,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敢了,不敢了。”海平心连连求饶才脱了身,揉着耳朵与母亲远远跟在海渊客身后,嘴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娘,为什么从来没见爹笑过?” 前面,耳朵微动的海渊客嘴角微微拉动了一下,忧郁目光依然平静。 “啊…”海平心却又是一声痛呼尖叫,在背后说父亲坏话,又被碧月夫人揪了耳朵。 三名侍女跟在一家三口身后。 进了官邸内宅后,走在前面的海渊客忽然转身对碧月夫人道:“你跟我来一下。” 碧月夫人当即回头吩咐三名侍女看好女儿,这才跟着海渊客从后门出来,走到了海边的亭子里。 率先转过身来的海渊客拿出了一只储物镯送到她面前。 碧月夫人一愣,好奇道:“什么?” 海渊客道:“当年从你身上抢走的东西,早就帮你原封不动要回来了,只是一直没还给你,看看有没有少什么。” 第一三零六章 归去来 “……”碧月夫人怔怔看着他手里的储物镯,眼神渐露茫然,有点不知道接还是不接。 两人保持着固定姿势,良久后才见碧月夫人慢慢伸出手将他手中的储物镯拿了过来,两手拇指刮蹭着镯子表面,最终施法渗透了进去查看里面的东西。 一件件熟悉的物品映入眼帘,有些还是天元侯送她的,她有点走神,也不知道里面的东西究竟少了还是没少。 海渊客转身凭栏,面朝大海,等着她的反应。 好一会儿,碧月夫人方回过神来,看着他后背,问:“为什么要还给我?” 海渊客背对道:“两百年考核之期即将结束。” 碧月夫人娇躯一颤,问:“什么意思?” 海渊客:“这些年,你难道没有想过离开这里?” “没有!这里就是我的家。”碧月夫人一口咬定,可目光中的心虚躲闪神色难以掩饰。 怎么可能会没想过离开这里!只怕是个正常人的都不会愿意一直呆在这里。 一开始,她是不敢想离开这里的事。后来有了孩子,离开的心思也就淡了,已经这样了,也就不作他想,真的把这里当自己的家了。 可是有几个女人真的能甘愿寂寞的,女人是从虚荣中盛开的花朵,尤其是漂亮女人,就更难甘于寂寞做那日复一日相夫教子的事情。 外面的世界繁华无边,这里是枯燥寂寞,四周永远是重复不变的大海。外面侯爷夫人带给她的荣光能给人很大的满足感。能享受天庭权贵身份带来的各种虚荣。论实力和名声,天元侯的确是连给海渊客提鞋都不配。可是在这里,海渊客的夫人又能怎么样?也只能是困于这颗星球上。海渊客不让她乱跑。 就算能让她乱跑,她也听说了,炼狱之地压根就没什么可看的地方,这颗星球上的环境算好的。 而这里的修炼资源,很匮乏,为了稳定人心,听说从考核人员身上抢来的修炼资源都分给了下面人,所以连海渊客都无法拿出修炼资源来养她,只能满足需求不大的女儿。她无法想象自己有一天变老后的样子。 日复一日的枯燥无味,对习惯了外面风光的她来说,心情难以对外人言喻,尤其是考核之期渐渐临近结束,她心里清楚,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离开的机会,可是她不敢有任何表现出来的迹象,因为根本没任何可能离开这里! 何况在这里,她终究是有了牵挂。 海渊客:“不管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是被逼无奈才困在这里。这里不适合你,也不适合任何人,如今你有机会离开,我不能拉着你不放。去吧,回去吧。” 碧月夫人担心他在试探自己,走到他后背。双臂环住了他的腰,摇头道:“我不走。我不想离开你。” 海渊客给了她一个离开的很好理由,“你能不能带心儿一起离开?我不能让她一辈子困在这里。” 碧月夫人一怔。终于明白了他让自己离开的原因,原来是沾了女儿的光。默了默,松开了双臂,有些失望道:“就算我走,也没办法带心儿一起离开,炼狱之地进出都会经过严密搜查,无法带人出去。” 她没办法说谎先离开这里再说,就算逃出了这里,这边把她在这里嫁人生女的事情一公开,只怕天元侯直接宰了她也没人能说什么。也许地狱的人说没人信,可这里还有三个天庭的人,亲眼见证了她的一切,随便放一个出去,她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海渊客转身看着她,说道:“这是你唯一离开的机会,你必须回去,哪怕为了心儿你也必须要离开。” 碧月夫人抬头看着他,有些不解道:“为什么?” 海渊客:“你在外面才能更好的照顾她。” 碧月夫人:“可我没办法带她出去。” 海渊客:“这个我来想办法,一旦机会合适我会想办法组织一次大规模进攻,想办法在出口打出一个缺口,我能不能离开没关系,只要能趁机将心儿送出去就行,外面多少还有一些我的旧部,会有人将心儿送到你那去。” 碧月夫人心弦一颤,盯着他问道:“你真的想我离开?” 海渊客:“不是我想让你离开,而是不想让心儿永远困在这里,这里修炼资源匮乏,难道你希望有一天看到她比我们还老。” “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情?” “说!” 碧月夫人犹豫再三,问道:“我知道你们和天庭争锋,左右的乃是天下大势,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什么样的过程在你们眼中不足一提,像我这样一个小人物在你们眼中根本不算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娶我,现在又放我走,是不是想利用我?”说最后一句时,语带颤音。 海渊客:“你想多了,利用你就不会让你生下心儿来掣肘我自己。你放心,这边知道你身份的人不多,我在这里说话多少还管点用,你走后,这边我会做安排,不会有人泄露你在这边的情况,自然也不会有人利用你。” 碧月夫人想想也是,真要利用自己,他犯不着和自己生下一个女儿来作践,那毕竟是他的骨肉…… “娘!今天真的不用修炼了?” 屋内榻上盘膝打坐的海平心猛然睁开双眼跳下了榻,再次向站在跟前的碧月夫人确认。 碧月夫人一脸怜爱地伸手抚摸了一下女儿的脸蛋,她心里很清楚,海渊客说是那样说,可炼狱出口有超强大阵防护,能不能打出缺口并不一定,也就是说,今后自己很有可能就再也见不到这个女儿了。自己这一走很有可能就是永远抛弃了这个女儿。 “今天娘想和你说说话!这个给你,留着自己用。”碧月夫人拉了女儿双双坐于榻上。摸出了一只储物镯套在了女儿的手腕上。 “哇!好多的仙元丹啊!”摸着手腕储物镯的海平心惊叫欢呼一声。 这一晚,海平心发现自己母亲和自己说了许多许多的话。不断交代她该怎么样照顾自己。 月色下,惊涛拍岸,上方山崖边,海渊客和金漫并肩而立,后方是古老的无量宫,几颗星辰点缀在上空熠熠生辉。 金漫偏头问了声,“她答应走了?” 海渊客:“答应了。” 金漫稍作沉吟,“这件事情圣主没赞成也没反对,看的出圣主对这办法也不敢苟同。你如果现在反悔的话,我找圣主商量一下,未必不可回转。” 海渊客平静道:“算了,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她的心根本不在这里,她更向往外界的生活,我们这里什么都没有。她如果坚决拒绝离开…可她毕竟是决定了放弃心儿,算了,让她走吧。” 金漫叹道:“委屈你了!” 海渊客:“没什么委屈的。当年我之所以答应,完全是相信白主的能力,希望白主不要让我的牺牲失去价值,我全家上下的血债还等着我去讨回来。我发过誓,一定要亲手砍下寇凌虚的脑袋,血洗寇家满门。血债血偿!” 金漫:“会有那一天的!” 海渊客默了默,又问道:“将主的诛神弓能将心儿安然送出去吗?” 金漫:“青主和佛主也不敢硬挡我的诛神弓。只要机会合适,当不会有差池。” 海渊客:“这件事情和心儿无关。希望将主能告诉圣主,不要为难她,如果可能还请代为关照!” 金漫微微点头,轻轻叹息一声…… 天未明,海渊客独自站在庭院中,形影孤单。 碧月夫人悄悄从女儿的房间出来,轻轻掩上了房门,一步三回头,脸上满是不舍神色,可最终还是走到海渊客面前点了点头。 海渊客大手一挥,将她收进了兽囊中,闪身冲天而起,消失在了夜空。 再落地时,已经抵达了炼狱之地入口和出口之间的路线上的一颗星体上,又将碧月夫人招了出来,随后又将一块玉牒递到她面前,道:“这里面是我为你准备好的考核成绩,应该足够保住你总镇的位置,只是你独自拿到这份成绩,熟悉你的人定然生疑,你有没有想过怎么解释?” 碧月夫人道:“你放心,我自有办法解释。” 海渊客:“你保重,我先走一步。”说罢正要转身。 “等等!”碧月夫人突然张开双臂搂住了他,搂的紧紧的,说道:“天庭的考核如果真的会一直持续下去,我还有机会回来看你的。”她突然发现在炼狱之地的遭遇未必是什么坏事,如果想晋身天街都统的话,再来参加考核海渊客一定能帮上她。 海渊客拍了拍她的后背,推开了她,点头道:“走了!” 看着急速远去的人影,碧月夫人挥手相送,再也不见后,方迅速打量四周,快速找了个合适的地形,再次挖掘出了一个地洞躲藏了进去,六道反贼中认识她的人可不多,被撞见了一样危险。 彻底躲藏稳妥了后,她摸出了和天元侯联系的星铃,抓在手中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摇晃开了联系。 天元侯闻讯自然是震惊,迅速有消息反馈回来了,问:夫人,你究竟是怎么回事?联系你为何一直置之不理? 碧月夫人:你还有心思说风凉话,刚好一拨反贼就在我藏身的边上安顿,我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哪敢让星铃发出丝毫动静和你们联系,兴许是考核快要结束了,那群反贼才刚挪窝,人一走,我就立马和你联系,你也不问问我的安危,反而凶我,要不你来尝尝憋个一两百年不敢乱动的滋味? 第一三零七章 安全区域不安全 原来是这样!天元侯松了一口气,赶紧赔礼道歉:夫人误会了,我正是着急你的安危。 碧月夫人:废话少说,你说的安排人带我回到考核结束点,什么时候能来? 天元侯:你放心,已经联系好了,我回头立马帮你确认一下,你等我具体消息。 两人一番互相询问之后暂时结束了联系,碧月夫人转而又摸出了星铃和东华总镇府兰香联系,之后才联系上了苗毅。 苗毅自然是一副很惊奇样子:夫人,一直联系不上你,你还好吧? 碧月夫人:死不了,考核快结束了,你那私藏的考核成绩别忘记了。 她其实已经不需要了苗毅的考核成绩,两份成绩合一起万一拿下了第一名,那反而是麻烦,她有自知之明,自己是拿第一名的人吗?可是需要拿苗毅来做掩饰,否则首先天元侯那边就解释不通。 苗毅:夫人放心,等你到了大概的位置,一定为夫人指明藏东西的具体地方。对了,夫人考核归来,卑职立刻赶去地狱出口迎接夫人。 他现在已经在星空中疾驰,当然不会是去迎接碧月夫人,想必人家也不会欢迎自己,而是去迎接另一个人。 碧月夫人:不用了!看好你自己的地盘就够了。 之后直接掐断了联系,管他什么牛有德或猪有德,还有什么夏侯龙城和战如意,这种不省心的手下她已经不准备奉陪了,回去了就想办法换地方。 海边。从天而降的海渊客落在树梢上,放眼看向海滩。 鹅黄裙带在风中猎猎飘扬的海平心静坐在沙滩上。孤独抱膝,看着潮起潮落。 转眼已经几个月过去了。那晚之后,母亲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每每回想起母亲那晚交代她要照顾好自己的话,她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她虽不谙世事,却也聪慧,然有时候聪明了未必是好事,不如糊涂着,她因此变得沉默寡言。 身后传来脚步声,海平心猛然抬头。回头,看到了慢慢走近的海渊客,眼中的失望神色一闪而过,喊了声“爹”,又继续下巴搁在膝盖上愣愣看着大海。 海渊客走到她一旁,也坐了下来,看着浪涛浪涌,淡淡问道:“不开心吗?” 海平心摇头:“没有。” 海渊客:“不开心就说出来。” 海平心偏头看着他,再次问道:“爹!娘去哪了?” 这个问题她已经问过很多次。今天海渊客决定给她答案:“你娘走了。” 海平心有点意外,父亲是个话不多的人,从未看到过他的笑脸,让人有距离感。之前的答案一直是‘不知道’三个字,今天居然给了答案,当即一翻身。跪坐在了海渊客的身边,追问:“去哪了呢?” 海渊客默了默道:“心儿。爹给你讲一个故事。” “我不听故事,我想知道娘去哪了。心儿想娘了。” “是有关你娘的故事,听完了,你就知道你娘去哪了。” “我听!”海平心立刻连连点头,双手扶着父亲的膝盖摇晃,“爹!你快说。”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我们输了被困在这里你是知道的,而你娘是差不多两百多年前才进入这里的,她在外面另有一重身份……”海渊客将碧月夫人的真实身份讲了出来,也将碧月夫人进入炼狱之地的原因讲了出来,更将自己把碧月夫人强掳来做妻子的事讲了出来,最后告知:“你娘离去是因为我们不想你也困在这里终老此生,所以你娘先走一步,为了出去给你打好基础,好迎接你,爹很快会安排你出去见你娘的。” “呜呜…”海平心已经是泪流慢慢,香肩抖动,啜泣不止,她没想到自己的身世居然会如此离奇。 海渊客伸手,轻轻施法抚去了她脸上的泪痕,道:“心儿,是爹对不起你。不用怕,爹很快就会送你去见你娘。” 海平心哽咽摇头:“娘出去后是不是会去找她以前的男人?那我去找她算怎么回事,我去了肯定是个累赘。” 海渊客表情依然平静,只是看向女儿的眼神中的复杂情绪难以掩饰,轻声道:“心儿,还记得爹为什么给你取名叫‘平心’吗?就是希望你今后不管遇上什么事情都能够平常心,心宽天地广,上一代人的恩怨情仇不需要你去承担,出去后记得做好你自己就够了。” “那爹你呢,你一个人在这里怎么办?” “爹不是一个人,爹还有好多手下。” “不,我不走,娘在外面有人陪,我留在这里陪爹。” 海渊客一把将女儿的脑袋搂进了自己的怀里,抬头闭眼,脸上满是痛楚神色,却不想让女儿看见,另一只手深深插进了沙地中握拳,那只胳膊在颤抖。 他本以为自己一定能冷静面对自己所做的事情,现在却发现自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发现自己真的错了,而且错的离谱,原来这是自己难以承受之重。 “你看看你们干的好事!” 空中,凝视下方一阵的金漫霍然回头左右几人骂了一声。 石云边、敖铁、公孙立道,一个个心虚不已。尤其是出了那馊主意的敖铁,更是一脸尴尬。 他们本是约好了商议事情的,等了一会儿还不见海渊客来碰头,也不打招呼告知一声怎么回事,遂联袂跑来一看究竟,反正凭他们的修为来回也快,结果看到海渊客如此痛苦的模样,实在是令几人有些过意不去…… 星空中,一群天将组成的探路先锋队一路勘察,为后面的大批人马开路,防止有埋伏被打个措手不及。 碧月夫人横刺里飞了出来,快速朝这批人马靠拢。 人马前面的为首红甲大将立刻斜眼扫来,旁边一人赶紧传音提醒道:“这位是天元侯的夫人碧月。” 为首大将这才继续目视前方,而碧月则赶紧尾随在了队伍的后面。 先锋人马并未违背考核规定干出帮助考核人员的事情,他们只是经过这里,有考核人员跟在了后面,考核人员自然也没有违规。事实上若无相当的背景关系,谁又能随时掌握这支人马的来往时间跟上避险,这就叫上有规则下有对策,有的是办法钻考核规则的空子。 队伍后面跟随的不止碧月夫人一个参加考核的人员,随着队伍的前进,后面跟随的人也越来越多,自然都是有背景关系的人。 不过这次的考核不比上次,这次参与的人只有十几万人,可是录取的总镇位置却只有八百来个。录取的人数一少,再搞出一堆同名次的人来,那就有点难看了,上次考核杀了一堆人,连地辰星君家都被满门抄斩了,而总镇的位置比大统领的位置涉及的利益又更大,天庭怕是无法坐视成堆地落到谁一家去,同名次的太多很有可能要惹得高冠严查,所以尾随的队伍中大家都很自觉的没有去问别人的成绩。 许多人都放弃了拿好名次的打算,只要能活着回去就行,这次的考核真正见本事的还是那些没背景的人。 当然,也没有绝对的公平,碧月夫人就接到了天元侯的传讯,若是拿到了成绩,复制一份给指定的某人,其他人不必管了。 一行人刚抵达考核结束区域附近,高冠和新接手轮值坐镇地狱的丑路元帅成太泽便从他们头顶上急速飞了过去,见到高冠露面,不知道多少考核人员心惊肉跳,现在还没宣布考核结束,不敢再往前跟了,都散了。 碧月夫人随便找了个星体藏身,再次联系上了苗毅,不过纯粹是做做样子,苗毅说哪她都说看到了,最后说找到了,实际上压根就没准备冒险去找。 她算是看出来了,还有人不死心,抱了团准备去拦截其他人,她可不想最后一步还踩空了。 直到清场人马出现之后,龙令升出正式宣布了考核结束,碧月夫人方再次联系天元侯,表示自己已经找到了苗毅埋下的考核成绩,让他问问要白拿成绩的人在哪。 天元侯也不想让她再冒险,问明了她的位置,表示会让受益人亲自去找她,让她别再乱跑。 果不其然,没等太久,七八个穿着高纯度红晶战甲的人驾驭灵兽落在了附近四处打量。 “嬴行烈在此,碧月夫人可在?”为首汉子环顾四周喝了声。 躲在远处的碧月夫人闻声推开了堵洞的大石头,从地下钻了出来,飘到了几人面前,翻手拿了块玉牒扔了过去。 为首汉子接到手中看过后,露出满意微笑,翻手一收,拱手笑道:“侯爷夫人辛苦了,上面有交代,命我等将夫人先送回安全区域。” 这显然是天元侯的安排,碧月夫人谢过,七八个人将她护送到了安全区域,又折返了回去,显然是还不太满足到手的成绩另有所图。 到了安全区域的碧月夫人不想过问什么,急速朝考核结束地点飞去。 “呜!呜…”谁知前方考核集结地突然响起一阵尖锐的报警号声回荡星空,一群天将已经蜂拥冲出。 轰!紧接着后方突然一声震响撼动星空。 吓了一跳的碧月夫人迅速回头看去,只见数道人影几乎是瞬间从遥远星空闪来,一记狂猛刀罡直接将一群考核人员给扫飞,大面积攻击,刚才的嬴行烈等人亦在其中,有高纯度红晶战甲护体也没用,喷出一口血人便没影了,出刀之人正是海渊客! 第一三零八章 诛神箭 不但是海渊客,金漫、石云边、敖铁、公孙立道皆齐齐现身,无量一道的五位巨头跨越星空联袂杀来。 站在一块静浮星空巨石上的高冠霍然回头,冷眼看去。 一旁发如银霜盘顶,面色红润,颇有几分鹤发童颜味道的丑路元帅成太泽亦是冷目如电,气势几乎是瞬间变得杀气腾腾,手一翻,一支长枪在手,骤然消失在原地,不待大批人马赶来,已经率先孤身一人杀了出去,独自迎战五人。 金漫骤然悬停空中,旋身翻飞,金缕长裙飞旋,翻臂捞出一张流光溢彩的巨弓,高达丈余,姿态优美的身影扶弓定于虚空,单臂拉开弓弦向后倒飞,一张流光溢彩的巨弓拉扯成了满月状,一支黝黑森冷巨箭骤然架于弓弦之上。 敖铁护法在旁,海渊客、石云边、公孙立道三人则继续杀出。 急速掠过的三人迅速瞥了眼不远处的碧月夫人。 惊怔的碧月夫人双眼大睁,眼睁睁看着三人掠过,不知道这些人要干什么。 “大胆逆贼!”成太泽一声怒喝,挥枪一指,正面迎击三人。 “找死!”公孙立道冷笑一声,与同样长枪在手的石云边联袂杀去。 双方迎战的瞬间,成太泽双臂一振,六道悠长金影骤然从其背后腾空而出,现出庞大身躯,六只体型庞大的金色巨龙狰狞现身,金灿灿的鳞甲,锋利四爪,獠牙森森。大眼森红冒光。 “嗷!”六条金色巨龙一起咆哮星空,一条蜿蜒而下托了成太泽前冲。另五条环状进攻,以兜拢的方式合击三人。 轰!惊天刀影又出。雪白闪亮星空,海渊客一刀怒斩在了巨龙脑袋上。 “嗷!”迎撞来的巨龙被斩的上身猛一下沉,脑壳之硬,硬扛了一击的同时,猛一甩尾怒击冲出围攻的海渊客。 海渊客去势不停,横刀一斩,荡开巨龙尾巴,身形飘闪,急速避开巨龙翻身挥来的利爪。孤身冲了出去,那条巨龙立刻翻身追去,且追且战。 公孙立道和石云边则快速双枪怒击四面八方,五条巨龙围住二人急速盘旋,二十只巨爪疯狂攻击,混在其中的成太泽见缝插针迅猛出枪怒刺。 “准备!” 一名红甲大将高声挥手,三千紫甲上将在他身后列阵,三千张更高级的流星箭搭在了破法弓上拉开弓弦,箭锋一起瞄准了冲来的海渊客。 这破法弓可不是苗毅手中的破法弓能比的。破法弓本就是天庭的制式高级装备,专门用来对付高阶修士的,炼制秘法不外传,战如意那张只是低级的仿制品而已。估计还是靠嬴家的关系才弄到的。 后方更有二十万人马,齐齐拉开了稍微低级的破法弓,一起瞄准了冲来的海渊客。 最前排有十几名红甲大将也一起拉开了十几张破法弓。从弓箭上绽露的异色宝光来看,显然是七品法宝。 快速飞向一旁躲避的碧月夫人回头看了眼。看着海渊客继续一往无前地冲去,惊的捂住了嘴巴。这样的攻击阵势只怕是专门用来对付地狱高手的,显圣境界高手面对如此攻击阵容只怕也无法幸免。 嗡!一阵让人心神震颤的声音荡涤星空。 调整好方位的金漫拉开的巨弓骤然幻化出放大了千百倍的虚影,其场面煞是惊人。 轰!一声炸响,诛神弓率先出手,一道森幽黑魅冷芒骤然脱离弓弦,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射出,一路搅动强悍法力漫卷,一路在虚空中撕裂出如蛛网般的裂纹,一闪而逝。 咚咚两声如击鼓一般的声音震荡星空。 “嗷呜…”两声悲惨嘶鸣在星空中震得人耳膜刺痛。 围住公孙立道和石云边围攻的五条巨龙体躯太过庞大,被诛神箭一穿而过,连续洞穿两条巨龙,在星空爆出大片鲜血,诛神箭去势不竭。 趁着阵势一乱,公孙立道和石云边立刻快速杀向成太泽。 成太泽大惊,迅速闪身而退,身后两条巨龙纠缠掩护。 诛神箭速度实在是太快,海渊客先行仍被其一闪追过,旋即追在诛神箭后面,借势躲避。而追赶海渊客的巨龙亦被诛神箭的威力吓得仓惶摇头摆尾躲避。 这边列阵的大军才刚拉开弓弦,诛神箭如此威力,前方列阵人马哪还敢犹豫,瞬间乱了套,尤其是诛神箭有意针对的那十几名拉弓的红甲上将,似乎都知道诛神箭的威力,赶紧闪向两旁回避。海渊客骁勇无比,趁势连劈出几道惊天刀芒添乱,跟在诛神箭洞穿的阵势后面冲了过去。 这显然是早就商量和计划好了的攻击节奏。 “放箭!”仓促避开的指挥大将喊了声。 海渊客冲过的地方乱了套,其他人就算是想放箭也不敢乱放,那地方到处是自己人乱飞躲避,无法瞄准。 轰!周边撕裂虚空如蛛网般的诛神箭撞在了六颗星球布阵封锁的旋转流光中间,封锁大阵光芒暴涨。 箭陷在了阵中央攻不破,大阵旋转加速似乎正在消耗诛神箭的能量。 嗖嗖!下一刻真可谓是万箭齐发,调整过来的人马迅速放箭对着海渊客急射,数不清的流光射来。 “嗨!”海渊客一声怒喝,双臂挥刀凌空怒斩。 一道如银河匹练般的刀芒硬生生砍在了六颗布阵星球中的一颗上。 咣!星空震荡,整颗星球悍然被海渊客一记刀芒给对斩成了两半爆开。 刹那间,旋转流光消失,后方黝黑旋转的星门现身,陷在流光中央的诛神箭迅速一闪而逝,没入了星门之中。 星门的强大拉力之下,加上迅速转身的海渊客搅动凌厉惊天刀芒助威,两股力道联手作用下,射来的数不清的流光齐齐偏转,恍如无数流星钻入星门之中。 而此时剩下的五颗星球亦如流星般快速挪位,重新定位,旋转流光再次出现封锁了星门,但封锁威力明显不如之前的六星大阵,可也不是谁都能突破闯出的。 之前若不是诛神箭的威力消耗着大阵的大部分威力,海渊客也无法攻破大阵。 大批人马再次拉弓瞄准,海渊客也不纠缠,身形迅速一沉,绕出一个弧线,急闪到了封锁大阵的后面躲避。 一群天将没道理去攻己方封锁大阵,十几名持弓的红甲大将迅速追来,绕到封锁大阵后方一看,哪里还能看到海渊客的人影,法眼四处一扫,只见遥远星空深处隐隐有一道人影遁离,再放箭也晚了。 而另一头的金漫等人一见诛神箭没入星门,也不再纠缠,否则会很危险。金漫一收诛神弓,会同迅速撤离的石云边三人紧急撤离。 几条巨龙仗着速度优势迅速追赶。 “穷寇莫追!”高冠的声音突然响起回荡。 “停!”成太泽亦挥手喝了声,他也不想再追,万一陷入反贼大军的埋伏陷阱,可不是开玩笑的,那可不是谁的修为高就能轻易杀出来的,反贼那边也不是吃素的。 天庭派来协助镇守的四条巨龙飞回,被成太泽挥手收了。 高冠闪身到了他的身边,看着浮荡在空中还有鲜血溢出的两条被射杀的巨龙尸体,沉声道:“金漫的诛神弓!” “嗯!”成太泽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看只剩下了五颗星球布下的封锁大阵,一想到海渊客独自硬闯破法弓大阵的情形,脸色有点难看,咬牙道:“真是好胆!被困了这么多年又缺少修炼资源的情况下,海渊客骁勇依然不减当年!” 高冠沉声道:“金漫、海渊客、公孙立道、敖铁、石云边,五个人一起现身冒险闹这一出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成太泽顺手摸了星铃出来聆听一阵,旋即脸色又是一变,道:“不好!外面的人拦不住诸神箭,反倒被我们射出去的流星箭闪了不少拦截的人,诛神箭已经远遁星空深处,我们的人根本追不上诛神箭的速度。这群反贼一击既退,不做任何纠缠,会不会是借由诛神箭送了什么人出去?” 高冠道:“送一点点人出去改变不了什么,也不可能送什么高手出去,他们目前这个处境不会削弱自己在这边的实力。现在需要警惕的是他们还会不会有什么后续动作,六道只出现了无量一道的人,此事蹊跷,不得不妨其他人,成帅当立刻将这里的情况奏报陛下,加派人马来防守才是正理!” 成太泽点头,又摸出星铃对外联系。 金漫五人的突袭并未给这边带来什么太大的损伤,目的明显不是为了杀人而来,但这突然发生又极快结束的厮杀仍让周围不少参加考核的人心惊肉跳。 远处停下的碧月夫人怔怔看着那旋转的封锁大阵,脑海中依然是海渊客不惜一切杀入破法弓大阵的情形,还有那消失于星门中的诛神箭,心弦不禁一颤。 别人不清楚,她却是听海渊客说过要发动一次攻击将女儿送出去的… 外面,虚空中一支诛神箭射出,外面封锁的天庭人马立刻被攻破,仓惶让开,避让不及的立刻被诛神箭周身撕裂虚空的蛛网给重创搅飞,眼睁睁看着诛神箭一闪而逝。 而随后密集如雨射出的流星箭才真是将他们给杀了个手忙脚乱损失惨重。 第一三零九章 情何以堪 炼狱深处,结伴急速飞离的金漫突然停下出声道:“时间差不多了。” 石云边、敖铁、公孙立道跟着停下警惕四周,只见金漫双手十指迅速掐出指诀立于眉心,突然往虚空中一指,娇喝一声,“收!” 离炼狱之地出口处很远很远的一颗荒凉星体上,刚收到消息的苗毅收了手上星铃,睁开法眼东张西望,并不时拿出星图来比对,又时而抬头看向炼狱之地出口方向,在他跟前,半插着一只古朴拙纹的箭壶立于地上。 突然,箭壶表面泛起一阵流光溢彩,苗毅一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复又抬头看向炼狱之地出口方向。 果然,隐隐看到远方似乎有什么东西,还没看清,上空远远的地方已经骤然“嗖”一声划过一道黑影,忽又见远去的黑影一个急速快转迂回,大弧线绕苗毅脚下星体快速转了一个圈,紧接着又转一圈,一圈又一圈,高空转圈至低空转圈,速度稍慢了下来。 苗毅这才看清了东西的真容,一支丈许长的黝黑狰狞利箭,箭身周围撕裂虚空的蛛网纹路般的东西渐渐消失后,利箭再转至上空突然朝下竖立,骤然如下雨般嗖嗖分解,分解出一支支更小的黑色利箭。 哗啦啦!一支支利箭精准射落下方的箭壶之中,快如魅影。 从天而将的强大罡风掀起大片涟漪般的烟尘,苗毅施法顶住,提袖挡脸。 急骤坠落声停止后。苗毅挥袖扫荡烟尘,抬头看向上空。只见一只储物戒随着惯性最后翻飞落下。 苗毅五指虚空一抓,储物戒飞来。直接摄入他的掌中,迅速施法一看,储物戒里空空如也,只有一个鹅黄色长裙的娇美女子安然静躺在其中,胸脯微微起伏呼吸。 很显然,储物戒里事先已经注入了大量的空气维持这个女子的正常需求。 苗毅不敢耽误,怕里面空气快用完会危及到女子的性命,金漫已经再三交代过他,不管他和碧月夫人有什么恩怨。此女不管怎么说都是海渊客的女儿,海渊客做了巨大牺牲,请他务必保证此女的安全。 她就算不说,苗毅也不敢轻慢,为了他的事,为了送这女子出来,一下出动了五名显圣境界的高手,这对他来说也有点不敢想象,这辈子头次玩这么大。 他又迅速取出了一只储物镯。为了接应这个女子,他事先也在储物镯里储备好了浓度适中的空气,将制住后处于昏迷状态的女子召了出来,又迅速送进了储物镯中。 再回头一扫弥漫烟尘。只见那只箭壶已然深陷地下,苗毅上前施法一提,直接将箭壶和装满壶的箭枝一起提了出来。迅速收了起来,这东西回头还要还给金漫的。 人飞身到空中。再次施法挥袖扫荡刚才的位置,消灭痕迹后。又迅速招出黑炭,驾驭着黑炭急速掠往星空逃窜,一刻都不敢多留,务必尽快远遁。他还不敢走炼狱之地出口那个方向的近路星门,怕被堵上,要走最近的星门,也等于要绕上一圈很远很远的弯路才能回去。 人在黑炭身上不断观察四周的同时,也摸出了星铃联系金漫:将主,人已安然接收。 金漫:圣主,请务必保证那孩子的安全,若遇到什么麻烦请及时告知,我这边也好及时联系人协助。 苗毅:你放心,除非我自身难保,否则定不会让她出什么事。 炼狱那头,浮停虚空的金漫松了口气,对左右三人道:“人已经安然到了圣主的手上。” 三人也跟着松了口气,敖铁叹道:“幸好没出什么意外,否则还不知道海渊客会怎么想,将主,赶快让海渊客宽心吧。” 金漫点了点头,摸出了星铃和海渊客联系。 独自在星空中急速飞行的海渊客接收到女儿平安的消息后,绷着的嘴唇终于放松了下来,也摸出了星铃联系上了碧月夫人:碧月,心儿已经送出去了,待妥当后会着人送去你那边,照顾好她,我已经交代过她,她不会泄露和你之间的关系。 果然是这样,碧月夫人的心情相当复杂,当初海渊客虽然那么说,可她并不认为海渊客真的能有办法将女儿送出来,真是做梦也没想到海渊客居然会是以那么一种冒险之极的方式将女儿给送了出去,那惊险一幕就眼睁睁出现在她的眼前,独闯破法弓箭阵,太彪悍了,不愧是一群和青主争锋的人物。 可是有一点她很清楚,这次回去是没办法绕开天元侯的,若是让女儿知道了自己和她父亲以外的男人在一起,她有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女儿,情何以堪呐! 同样的,海渊客冒那么大的风险将女儿给送了出去,自己若是照顾不好的话,她无法想象会惹来海渊客多大的愤怒,那三名侍女只需放出一人到天庭手中,她这辈子就完了! 安全区域内正在重新整顿,一群大能者悍然重新拉了一颗星球来布阵,重新恢复了六星封锁星门出口的阵势。 一场突如其来的短暂厮杀并未影响考核的收尾。 浮空默立许久的碧月夫人咬了咬牙,飞往了考核终结的聚集点。 这次考核的人数比上一届考核的人数少了十几倍,相应的来说,检验考核的工作量也大大缩短了。不过这次活着回来的人比较多,竟然有近半的参加考核人员活着回来了。 三个月后,碧月夫人看到了自己的考核成绩,这成绩让她有些无语,竟然和当初的苗毅一样,第九名! 不过她的运气显然比苗毅要好一点,至少她不用遭受惩罚,还得了封赏。品级又升了一级。 八百多个天街总镇的位置大部分都落在了那些没有势力背景的人手中,有七百多个位置和天庭权贵无关了。只有一百来个位置仍由天庭权贵把持,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想彻底杜绝权贵染指谁也做不到。 虽然不少天街大统领的位置仍由天庭权贵把守,不过上面有了无权贵背景的人节制,权贵们对天街的掌控力自然是大打折扣。 封锁的炼狱之地出口再次开启,碧月夫人一出来就看到了天元侯,面带微笑的天元侯亲自来迎接了。 而以上那番话正是夫妇二人归去的途中,天元侯的讲述。 星空中夫妇二人手牵手疾驰,碧月夫人道:“如此说来,天庭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天元侯冷笑一声,“只怕未必。天庭久立至今,积习至此已经宛若一只大染缸,跳入其中的人谁也别想独善其身,哪怕天帝再有心改变,也非人力所能为,你等着看吧,那些无权势背景之人一旦坐上天街总镇的位置,自然会有人来不断拉拢,有几个能顶住压力不站队的?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的上司已经在考核结束前主动请辞了,不但是你的上司,所有天街都统几乎都请辞了,大家都预感到下一场针对都统的考核即将来到。与其等到介时躲不了,还不如提前早退。整个天街的都统几乎全部空缺了,这么肥缺的官位居然没人坐。真正是如同笑话一般,陛下怕是高兴不到哪去。” 碧月夫人心惊道:“这岂不是等于在打陛下的脸?” 天元侯道:“你以为呢。这本来就是那帮大佬在暗地里给他脸色看,整顿到了他们的头上。他们岂能不反击,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削弱不成?这世上只有走路子想尽办法钻营做官的,没有硬逼着人做官的道理,陛下如果要挽留的话,肯定就有人谈条件,整顿之事就等于是陛下败北了,陛下丢不起这个脸,只能是硬扛下去。” 碧月夫人:“难道他们就不怕陛下清算?” 天元侯冷笑:“清算?怎么清算?利益派系扯出来的人都是一串一串从上到下的,上面撑住的人倒台了,下面的人自然会担心要跟着一齐倒,事关太多人的利益,陛下要是敢搞过头了,上面那群大佬一旦联合起来兵变,实力可不会比陛下弱,天下八成人马都会调转枪头,你信不信一夜之间就能将天宫给围了直接将陛下给赶下台?没了大多数人支持的天帝还算什么天帝,一个人的修为再高没下面人协助能管住天下人?要不是陛下和佛主那边互为倚仗,他敢这样整顿?” 碧月夫人:“陛下会不会慢慢逐一清算,渐渐将重要位置换上自己的亲信?” 天元侯呵呵道:“早年跟着陛下打天下的人哪个不是陛下的亲信,再换一批亲信又如何,完全是换汤不换药,不管什么汤药放久了都是要变味的,陛下整顿来整顿去纯粹是瞎折腾,就算这次肃清了,以后也是反反复复走老路,这么大的天下治理起来没那么容易的。他想永世独掌乾坤,下面人又何尝不想永世把持权利。” “哎!对了,那个嬴行烈死在了反贼的手上。” “我已经接到了消息,不关我们的事,反正我们已经做到位了,上面只能承我们的情,怪不到我们头上。” 有天元侯拉助,返回的速度很快,夫妇二人一路说谈着回到了天元侯府。 在炼狱之地困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回来了,碧月夫人自然是不会急着赶去东华总镇府。 然这里刚痛快沐浴一番从浴室内走出来,碧月夫人便被天元侯给截住了,被天元侯直接横抱回了屋内摁于榻上。 碧月夫人想到了炼狱之地的那个男人,下意识反抗推住了身上的天元侯。 天元侯笑眯眯看着她,“夫人久旷之身,本侯当尽力补偿。” 碧月夫人银牙咬唇,最终还是慢慢放开了抵挡的双臂,偏头向一旁,眼中闪过一丝情何以堪的苦楚与无奈。 天元侯抓住了她的裙带直接扯开…… 第一三一零章 大佬们的反扑 不过天元侯倒是说话算话,的确‘尽力’补偿了夫人几天,当然也不乏久别胜新婚的因素存在。 而心中有疙瘩的碧月夫人却是不得不强颜欢笑奉迎,不像从前怨念天元侯对她的滋润甚少,念及可能要很快和女儿见面,心中的不堪无法形容,现在巴不得早点躲回东华总镇府去,却又不敢在天元侯面前露出什么端倪。 谁想没几天海渊客再次传讯给她,传来的不是女儿和她见面的消息,而是一个不幸的消息。 女儿海平心失踪了,海渊客告知,外面接到女儿的人连同女儿一起失去了联系,不知出了什么事。 碧月夫人有些慌了,从感情上来说,无论是天元侯还是海渊客都不如那个女儿对她重要,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从小一手带大的,陪在自己身边一百多年都没分开过,自然不是只有男女之情的天元侯和海渊客能比的。 离开炼狱之地只是她对自己人生的一个抉择,向往更美好的生活而已,不代表她能不顾女儿的死活。 她难得的对海渊客发了通火,质问他为什么会这样,海渊客无法给出解释,只能说还在继续联系。 她躲在侯府痛哭了一场,开始有点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抛下女儿离开,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离开,女儿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之前母女分别后,海平心也曾多次不断地联系她,可她都硬着心肠没有回应。这次她拿出了星铃主动去联系女儿,结果也没有回应。能确定的是女儿还活着。 这让她又极为担心女儿是不是落在了什么坏人的手上,最怕的后果是落在了天庭的手上。 她不敢在侯府再待下去。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让天元侯看出什么端倪,说是要回东华总镇府做好交接的准备。她已经决定不在东华总镇府呆下去,天元侯也答应了尽力想办法帮她换地方。 她暂时也还是东华总镇府的总镇,八百多个总镇的位置起码得经过数月的斟酌,考核过关的人首先要自己选定去哪,有冲突叠选的要进行重新调整安排,有权贵背景的人免不了要对某些更好的位置染指,一点小小的角力是免不了的,所以碧月夫人还得在原来的职位上呆一段时间。 同时。针对天街都统的考核业已在报名中,参考人员的修为需达化莲境界才能参加,比地方势力中彩莲境界就能胜任的都统级别高了不少,毕竟天街再上面也就是一个大都督就到头了,不像地方势力上面还有侯爷星君之类的,而天街都统也确实比地方都统实惠的多。 碧月夫人正要离开天元侯府之际,又从天元侯的嘴中听到了一个更惊人的消息。 极乐世界佛主法筵,邀请了四大天王和十一位大元帅前往,随后天庭监察左使司马问天亲统大批人马将八十多位集体请辞的天街都统全部抓捕。连同阖家老小及家臣一个都没放过,足足抓了数千人。 抓捕的原因是八十多位天街都统的家里都有人站了出来举证,拿出铁证证明那些天街都统暗地里都做了非法勾当,事实上到了那个位置的哪家没干点违规的事情。天帝震怒。数千人全部押往了炼狱之地服刑。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碧月夫人也不得不暂停了回去的打算,这事很明显已经牵涉到了高层的斗争。天元侯身处派系之中,一个不测就要被株连。无法置身事外。天元侯一出事,她碧月夫人也跑不掉。已然是心惊肉跳,哪还有心思回东华总镇府。 脸色阴沉的天元侯在书房内负手来回走动不停,有些情绪激动道:“这是阴谋!这是陛下的阴谋!否则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刚好是那些集体请辞的天街都统出事,那些证人分明就是天庭监察右使司马问天的手下,是安排在各家的细作。” 碧月夫人轻叹了声,只要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出来,那帮人的举动惹怒了天帝,天帝的意思很明显,你们不去参加考核也就罢了,还敢集体给我脸色看,那我就送你们全家老少一起去,这就是和我对着干的下场! 碧月夫人颇为忧虑道:“佛主的法筵是不是在配合陛下的行动?” 天元侯沉声道:“还用说吗?在陛下没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之前,四位天王和十一位大帅怕是别想轻易从极乐世界回来。这是佛主在表态,不惜和天王等人翻脸也要支持陛下!” 碧月夫人:“佛主会对天王和大帅们下手吗?” 天元侯:“不至于如此,真要动起手来,天王他们也不是吃素的,佛主那边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不过天王和大帅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真要硬来的话,佛主岂能不动手!” 碧月夫人:“那现在怎么办?” 天元侯长吐出一口气来,“还能怎么办,只能是静观其变!” 没几天,更令人心惊的消息来了,突然出现了一群掩饰了身份的匪徒,司马问天的那些手下,也就是那些证人,遭遇了血洗,有家小的几乎被满门尽诛,能侥幸逃过一劫的没几个,匪徒几乎是堂而皇之地行凶。而被击杀的匪徒中,竟然发现了通缉已久的逃犯,天庭震怒! 消息传来,陪着夫君花前月下坐在亭子里赏月的碧月夫人倒吸一口凉气,她算是见识了某些人的能量,好快的反扑速度! 和上峰联系过的天元侯收了星铃一阵冷笑,碧月夫人忙问:“什么情况?” 天元侯嗤声道:“还能有什么情况,上面命立刻封锁各大星门要道严查,我这里也接到了上峰的法旨。” 碧月夫人试着问道:“你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上面下了法旨,那自然是要严查的。”天元侯起身负手走出了亭子,举头望月,语带讥讽道:“还需要查吗?只要不是傻子的都知道是谁干的,让我怎么去查?把上面遮风挡雨的弄垮了,换了人上位的话,人家肯定要换自己人才安心,还有我什么事?这记耳光回击的响亮啊!现在知道要下面严查了,怎么查?陛下他不是法力高深吗?有本事自己去把匪徒查出来,本侯能力有限,其他人能力也有限,怕是都查不出来呀!大家都做做样子给个交代就行了。” 跟出来的碧月夫人惊疑不定道:“陛下难道不会让高冠去查?” “笑话!”天元侯不屑一声,“监察部才几个人?没有下面人马的配合,高冠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没用,就算他查到了匪徒又怎么样?下面人一路给匪徒放行,天下这么大,高冠到哪抓人去?夫人,你也不用再担心了,可以安心回东华总镇府等消息了。” 碧月夫人确认道:“没事了?” 天元侯颔首道:“陛下给那些大佬脸色看,摆明了强硬态度,那些大佬们立刻进行了反击,也表明了强硬态度,大佬们要让陛下看看,没大家的拥护,他的话什么都不是,把他们和下面人马隔离开也没用!也是在警告陛下,陛下若是做的太过分了,那他们只好来个鱼死网破,谁都别想好过。夫人,你信不信弄急了眼,有人能把地狱的反贼给全部放出来添乱!” 碧月夫人心弦一颤道:“陛下难道不会派亲信人马去驻守地狱?” 天元侯笑道:“一般人能封锁住地狱吗?陛下真要把心腹高手都弄去了地狱镇守,那他就更没人可用了。再说了,上面那些大佬哪个不是当年跟随陛下征战天下的心腹?打天下容易,坐天下难呐!” 碧月夫人:“双方弄到这个地步,真能没事?” 天元侯:“还能怎么办?只要大家各退一步,只要陛下不再把事情给扩大,大家回头依然是君臣,回头再见面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毕竟把天下搞乱了对谁都没好处。这次的事情错在陛下不该为了自己的面子把那些都统往死里整,下面人都这样了,那些大佬若是不做出激烈反应,威信何在,今后下面谁还会听他们的。哎!说到底还是陛下嬴了,八十多个都统集体请辞并未能阻挡住陛下整顿天街的决心,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大佬们毕竟要给陛下一个台阶下,只能是放任整顿继续了,大佬们只是挽回了点面子而已,里子一点没捞着,说到底还是陛下和佛主联手势大啊!只可惜那八十多个都统和那些证人,还有他们的家眷,都成了上面斗争的牺牲品了!” 碧月夫人亦唏嘘不已…… 天元星,守城宫,苗毅返回入宫,屏退了左右,下令无他的法旨,任何人不得进入后宫。 阎修等人退下后,苗毅立刻进入修炼静室,将海平心给召了出来,平放在了榻上。 此时他才认真端详了一下海平心的样貌,发现这女人真正是集合了海渊客和碧月夫人的相貌优点,长的比碧月夫人更好看,只是少了碧月夫人那股水蜜桃熟透了令人看了就想咬一口的风情。 手摁在了海平心的额头,施法祛除了她身上的简单禁制。 “呜…嗯…”海平心气息紊乱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哼,眼睑微微颤动,幽幽醒了过来。 第一三一一章 目无尊上 双目睁开,发现环境似乎不对,上面是石顶,偏头左看是石壁,偏头右看,一个男人一脸微笑的站那… 意识过来的海平心惊的匆忙坐了起来,下榻徐徐后退,一脸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苗毅负手看着她,笑眯眯道:“海平心!” 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海平心一怔,试着问道:“你是我爹派来接应我的?不对,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这女人不笨,立马发现对方的样貌和爹形容的接应之人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苗毅淡笑道:“之前你在迷迷糊糊喊娘,我就随口问了两句,没想到你还真回答了,有点意思,反贼头目海渊客和东华总镇府总镇大人碧月的女儿,碧月夫人去地狱考核,居然和反贼头目生了个女儿,太有意思了。” 见他开口闭口说自己爹是反贼,海平心惊恐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苗毅笑眯眯:“我是什么人?说出来就更有意思了,我的上司刚好也叫碧月,考核结束我本是前去迎接她的,谁想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竟然撞上了她的女儿,海平心姑娘,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海平心心中如惊涛骇浪般,表面上却努力保持平静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苗毅翻手亮出一只星铃,摇头叹道:“这星铃上面的法印怎么就那么巧和我上司碧月的对上了?” 海平心迅速看了眼自己的手上,发现戴在手腕上的东西没有了,心中暗道糟糕。却抬头指向苗毅的身后:“那他又是谁?” 有人进来了自己不知道?苗毅一惊,迅速回头看去。什么人也没有,倒是察觉到有什么东西猛然袭来。 几乎是看都不看。苗毅挥手一抓,扣住了海平心的手腕。 海平心才紫莲一品的修为,哪是苗毅的对手,当即被苗毅的强**力给压制的不能动弹,在那疼的呲牙咧嘴。 真没看出来这丫头居然会使诈偷袭,自己竟然上了三岁小孩才会上的当,苗毅看着这貌似清纯的丫头可谓有些哭笑不得,发现真不愧是反贼头子的女儿啊!叹了口气,调侃道:“我说丫头。你娘是我上司,知道了你娘的秘密,抓了她的女儿我岂能不做点准备,你就算杀了我也没用,我一死,你娘的事情立马会有人抖出去。” 手一挥,海平心踉跄后退,一脸惊恐…… 东华总镇府,山下的庄园内。除天元星的那位外,其他九位天街大统领都到齐了,总镇大人要回来了,大家已经提前赶来了迎接。诸人碰头在一起。不免议论起最近天街都统出事的事情。 夏侯龙城出了门伸了个懒腰,见园子里八位大统领聚在一起,隐隐以战如意为尊。心里有些不爽,立刻乐呵呵走了过去。调戏道:“战美人,今天又漂亮了。” 见他来了。正在议论天街上层事情的诸人立刻闭嘴了,眼前这位的姑姑就是执掌天街的。 战如意斜眼看来,“嘴巴再不干净…我倒要看看皇甫君媃怎么说。” 夏侯龙城笑容一僵,立马岔开话题道:“对了,刚听到点消息,东华总镇的位置可能要换人了。” 此话一出,在场几位一起看了过来,都知道在天街方面,这家伙的消息来源可能是最灵通的。 战如意也不得不把刚才的事情放下,问道:“总镇大人考核的成绩不错,不是已经保住了总镇的位置吗?” 夏侯龙城呵呵道:“谁知道呢!反正听到消息,天元侯正在帮大人活动,好像是大人不想在东华总镇府干了,想挪到别的地方去当总镇。” 严素等人面面相觑,显得既诧异又似乎理所当然的样子,有眼前这两位在东华总镇府,换谁来能干的自在? 战如意皱眉不语了一会儿,看了看四周,复又问道:“你和牛有德关系不是挺好吗?总镇大人马上就要回来了,我们都提前赶到了迎接,他怎么还没来?” 一旁的姚兴哼哼两声,“这种目无尊上的家伙理当严惩!” “呵!”夏侯龙城立刻斜眼讥讽道:“当初考核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被牛有德撵的跑都来不及,这话有本事当牛有德面说去。” 被揭了短,姚兴有点牙痒痒,发现这狗熊就是白眼狼,帮助解决了那么多人的问题,嘴上却是一点都不客气,是条狗也喂熟了。若非夏侯龙城的背景摆在这,他真想弄死夏侯龙城。 “当他面说又怎么样?就算当总镇大人的面,也照说不误,目无尊上难道还不能说?我不妨明说了,我之所以来这里就是找他算账的,怎么,你想插手干预一下?”战如意出声了,姚兴等人的背景都是嬴家下面的人,一帮人又以她为尊,这个时候她自然是要帮助出头。 夏侯龙城正欲言,不过一接触到战如意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撇了撇嘴不敢吭声了,他知道战如意和皇甫君媃是闺蜜级别的,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好着呢,如果还想跟皇甫君媃好的话,战如意这女人他惹不起。 姚兴等人立刻互相交换了眼色,几人算是看出来了,夏侯龙城怕了战如意! “今天天气不错!”抬头看天,夏侯龙城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背个手慢慢走远了。 走到僻静无人的地方,他摸出了星铃,迅速联系上了苗毅:牛兄,总镇大人马上就回来了,你怎么还没来?让上司等手下到哪都说不过去的啊!这种事情咱都没干过啊! 他没乱说,他的家世背景教育下,见到上司还真没轻慢过。早年在碧月夫人手下的时候他表面上就客气的很,直到脱离碧月夫人手下后才放肆过。 苗毅:正在路上。快到了。 他接应了诛神箭后,实在是绕的有点太远了。花了小半年时间才绕回来,搞定了海平心的事情后才出发的。 夏侯龙城:牛兄,快点吧,尽快赶在碧月前面回来,否则战如意要公报私仇趁机对你发难了,她的背景你知道,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苗毅:多谢夏侯兄好意,我知道了,马上就到了。 联系之后收了星铃的夏侯龙城忽然抬头。只见几道身影划空而过闪落在了总镇府,为首之人正是碧月夫人。 夏侯龙城不禁啧啧摇头自语:“得了,还是先到了,牛兄啊,你自求多福吧!” 很快,严素、姚兴、丁泽全、桑如月、高佑、连芳玉、芮凡、战如意加夏侯龙城快速赶往了总镇府拜见。 回来的碧月夫人命人将护送的人员安置后,立刻在大殿召见几位得力手下。 “参见总镇大人!” 殿内恭候的九人见人便拜。 “诸位辛苦了!”从后殿走出的碧月夫人落座后笑着虚扶了一下,目光扫过几人,重点关注了一下战如意和夏侯龙城。随后发现少了一人,奇怪道:“牛有德在哪?” 战如意拱了拱手道:“牛有德没来。” 夏侯龙城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心里却在暗骂,真够直接的。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来,人家明明在路上,这女人摆明了在故意坑人啊! 严素等人亦面无表情。不过那察言观色的眼神已经在等着看热闹了。 “没来?”碧月夫人一怔,旋即脸色微寒。她来之前已经命兰香通知了下去,竟然没来。也未免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上司有召,竟然不来,她还是头次见到这样的手下,莫非真以为支持了考核成绩就能为所欲为? 偏头看向一旁的兰香,问道:“通知到了没有?” 兰香微微点头道:“已经通知到了。” 这里话刚落,外面已经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诸人回头看去,严素等人脸上立马露出了戏谑神色。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紧赶快赶还慢了一步的苗毅,进入殿内,快步上前拱手行礼道:“参见总镇大人,末将来迟,还请恕罪!” 碧月夫人面无表情,居高临下道:“为何来迟?” 苗毅道:“最近匪徒横行,不巧被卑职给在途中遇见了,一番激战之下耽误了。” 夏侯龙城绷着腮帮子,差点没笑出声来,发现这位牛兄还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战如意回头对其他人使了个眼色。 碧月夫人脸色沉了下来,问道:“是何方匪徒?” 苗毅:“都蒙着面,不认识。” 碧月夫人:“可有拿下一二?” 苗毅:“卑职无能,能脱身已是侥幸,让他们跑了。” 碧月夫人不说话了,冷冷盯着他。 苗毅淡定从容站在那,还真是处变不惊,可有人却不想放过他,一旁的严素出声了,“牛大统领,没把大人的话放在眼里,来晚了就来晚了,何必编造那么多理由?” 苗毅霍然回头,慢慢转身,慢慢逼近过去,质问道:“贱人,你哪只眼睛看出牛某没把大人的话放在眼里?” 百万大军中单枪匹马杀了个三进三出的虎威犹在,严素吓的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不过想到这可不是牛有德撒野的地方,当即站定了,指着苗毅鼻子怒斥道:“牛有德,你嘴巴放干净点,你骂谁贱人?” “骂的就是你!”不光是骂,苗毅话落,突然就是一脚踹出,砰!正中严素小腹。 “啊…”严素一声惨叫,猝不及防之下没想到苗毅会突然偷袭,加之苗毅出手速度很快,还没来得及防御,一口鲜血喷出,直接被踹飞了出去。 某都统的老婆被打了?夏侯龙城两眼瞪大,嘴巴哦成了一个圈,一脸的震惊无语,他今天算是真正领教了这位牛兄的凶悍,竟敢在议事大殿当着上峰的面打人! 第一三一二章 大大的把柄 他再嚣张也没这样干过。 战如意也是表情凝呆的样子,其他几位亦看傻了眼。 碧月夫人也愣住了,她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情。 严素绝对是没来得及做太多防备,可谓伤的不轻,搂着腹部爬起,仍呕出一口血来,花容色变,一脸惊恐地看着苗毅继续逼来,自己缓缓后退。 “大胆!”二总管兰香一声喝,碧月夫人这才回过了神来,霍然站起,怒喝道:“牛有德!你想造反不成?” 苗毅脚步一停,回头看向高高在上的碧月夫人,传音给了三个字:“海平心!” 他本就不是什么多能忍的人,否则也不会有血洗天街的事,如今手上掌握了能捏死碧月夫人的把柄,再让他装孙子是不太可能了,炼狱之地花了那么大工夫给他弄来的护身符,可不是摆设! 而他早就对严素等人不满,当年一伙人几番刁难的奇耻大辱那笔账还没算,如今严素还敢撞上来,若不是在这里杀了同僚连碧月夫人也扛不住,只怕就不是动脚了,而是直接动枪捅死,不过那一脚够狠的,绝对没有留情! 海平心!这三个字对碧月夫人来说,那真是犹如五雷轰顶,瞳孔骤然一缩,嘴唇绷了绷,无视其他人的反应,沉声道:“你跟我来!”说罢直接走下台阶而去,二总管兰香想跟上都被她给挥手拦下了。 “贱人!老子满朝权贵都得罪光了,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你男人不过一个破都统。与满朝权贵比起来,想对付我连号都排不上。你想公报私仇也得看看你算哪根葱,不怕死尽管放马过来!” 苗毅指着花容色变的严素怒斥。来到天街这么多年了,大多时候都是憋着的,人在屋檐下不低头不行,头回有这样的底气,说出的话又恢复了当年初出茅庐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 严素真的是被他给吓到了,动手是不敢跟苗毅动手的,之前敢挑衅也是笃定苗毅不敢在这里动手,谁想人家一句废话都没有就把她给打成了重伤,这霸气一出。她哪里还敢出声,惊恐的眼神看向战如意求救。 战如意刚要开口,二总管兰香已经黑着脸喝了声:“牛有德,夫人的话没听见?” “哼!”苗毅朝战如意等人冷哼一声,双袖一甩,径直去了后殿,那叫一个嚣张。 偶像啊!夏侯龙城看着苗毅嚣张而去的背影,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可谓两眼冒光。他还是头次和苗毅同殿为臣,结果就看到牛兄发飙了,乖乖!霸气的一塌糊涂,猛人果然就是猛人。想不佩服都不行。 转念一想,牛兄好像一贯都这脾气啊,想当年还是白身。就敢在正气杂货铺将自己这个西城区统领给暴揍一顿,如今这脾气更是不得了啊! 有许多事情。其实是他心里一直想做而不敢做的,譬如上司面前殴打同僚。 姚兴等人的脸色很难看。可谓一下被苗毅的话给惊醒了,心里开始有点害怕了。 盖因认为苗毅的话说的没错,那王八蛋把满朝权贵都得罪光了,还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哪还会把他们那些背景放在眼里,惹火了那王八蛋绝对跟你玩命,关键那王八蛋的骁勇大家都见识过了,大家联手一起上也未必是人家的对手。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碧月夫人将其严惩了,可夫人把那厮给叫到后面去是什么意思? 战如意也绷着一张脸,眉头深皱,也同样因为苗毅的话而反省,发现牛大统领已经豁出去了,自己的背景怕是压不住人家,没了这个优势,硬碰硬自己也未必是对方的对手,那一枪将自己重创的威力她记忆犹新。 二总管兰香亦眉头微皱,她刚才就在碧月夫人边上,明显察觉到苗毅传音一声后,夫人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怎么回事? 后宫深处的亭子里,碧月夫人的脸色再也无法掩饰,很难看,死死盯着不慌不忙走来的苗毅。 苗毅不请自入,进了亭子拱了拱手道:“不知夫人有何差遣!” 碧月夫人一字一句问道:“刚才殿内,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她也不会因为苗毅能说出自己女儿的名字就轻易泄露自己的底细。 苗毅自然知道她在装糊涂,知道她的心思,翻手摸出一只星铃,送到碧月夫人面前晃了晃,道:“夫人看看这个自然就明白了。” 碧月夫人大袖一扫,直接将星铃夺到了手中查看,看到里面有些眼熟的两枚法印,又迅速摸出了一只星铃对比,没错,星铃里面的另一枚法印果然是自己女儿海平心的,身躯哆嗦了一下,脸色显得有些苍白,抬头咬牙道:“这东西你哪来的。” 她仍抱有一丝希望,希望苗毅就是那个接应自己女儿的人,希望苗毅就是海渊客安排接应的人。可她心里又很清楚,如果苗毅真的是海渊客安排的人,海渊客没道理不告诉自己,害的自己一直在提心吊胆担心女儿的安全。 尽管如此,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苗毅是炼狱之地那边的‘自己人’,否则苗毅怎么会弄到这东西又知道自己女儿的名字,看苗毅的样子,似乎已经识破了自己和女儿海平心之间的关系。 苗毅乐呵呵笑道:“有些事情还真是巧的很,夫人还记不记得上次问卑职考核成绩藏哪时,卑职曾说过要去迎接夫人的,虽然夫人拒绝了,可是卑职得罪的人太多了,所以还是想拍拍夫人的马屁。去了炼狱之地出口外面候着的时候,恰好遇见一个当年第一次考核时名单上漏网的逃犯,于是一番厮杀将其斩杀,事后搜身竟然在他身上发现一个人,一个女人,我开始还以为是那逃犯抓来的人。那女人似乎很想念她的娘,昏迷中一直在迷迷糊糊喊着她的娘,我就随口问了一下你娘是谁在哪,谁知那女人竟然在迷迷糊糊中回答了,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她娘我好像认识啊!我又问她爹是谁,答案更是把我给惊呆了,如果她娘真是我认识的那个人的话,怎么会跑到地狱跟大名鼎鼎的反贼头子海渊客生下一个女儿?于是我搜了她的身,找到了夫人手上的星铃进行核对,法印居然真的核对上了,这下我真是想不相信都不行了。夫人,你说这事巧不巧?” 碧月夫人的脸色已经是越听越难看,变得惨白,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她做梦也没想到女儿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落在了苗毅的手上,怪不得海渊客联系不上了接应的人,敢情已经死在了苗毅的手上,这杀才! 而对方如此堂而皇之地抖出来,显然是打定了主意以此来要挟自己,也显然是有备而来,怪不得刚才敢在大殿当她的面打人,完全是在有恃无恐啊! 可她哪里知道,这是针对她的连环圈套,那么庞大的势力费那么大的工夫针对一个她来设下的圈套,布置的面面俱到,不露丝毫破绽,她往哪逃?在一场庞大势力的争锋之中,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没有任何公平道德可言,牵涉到无数人的生死,她只是一个棋子而已,一旦锁定了她为棋子,她就只能是在棋盘上随人落子摆布,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利。 饱满胸脯急促起伏的碧月夫人缓缓后退,似乎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身子有些无力地虚晃了一下,手扶了石桌,无力软坐在了石凳上,盯着苗毅恨恨问道:“她人在哪里?” “人自然在我手上。”苗毅呵呵笑道:“不过那丫头挺有意思的,我好心好意将她救醒了,一听我知道了她的秘密,似乎是为了保护她的娘亲,她竟然使诈在背后偷袭我,才紫莲一品的修为就想偷袭金莲修士,看的出来真没有干这种事的经验,为了保护自己母亲还真是豁出去了。” 碧月夫人闻言又奋力站了起来,有些惊恐道:“你将她怎样了?” 苗毅摆手道:“夫人不用担心,她可是我的护身符,我不会伤害她,她现在好好的,连根汗毛都没少,我本来还想带她来见夫人,可是她自己不肯来。我说我要送你去和你母亲团聚,你为什么不去,她不肯说,怎么问都不肯说,总之就是死活不肯来见夫人您。” 他的确有点不清楚是为什么,我已经知晓了你的身份,左右都是如此,你为什么还不肯去见你母亲? 碧月夫人眼中却是闪过一丝深深的莫名悲哀,苗毅不清楚,她却很清楚女儿为什么不想见自己,腹中孕育了那么多年的孩子,又是自己从小一点点看着长大的,她太了解自己女儿了,女儿皱下眉头她就知道女儿在想什么。 她心里那真是揪心的疼,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深知若不是海渊客强行将女儿送出来,女儿只怕未必肯出来,因为知道真相后的女儿不想见她。尽管如此,可知道母亲陷入了危机后,为了保护母亲竟还想拼命偷袭苗毅,正因如此,她越发心如刀绞,感觉自己对不起女儿。 第一三一三章 赔礼道歉 有些事情悲伤也没用,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错的事情负责,碧月夫人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问:“牛有德,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我既然敢来当夫人面抛出,就做好了准备,我若是不能活着回去,夫人的事迹会很快传出去!”苗毅语气平静,可是平静中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挑明了的、**裸的威胁。 果然是这样!碧月夫人心中满是无力感,又慢慢坐下了,问:“说吧!你想要什么?” 苗毅有力回道:“我不想要什么,只想夫人以后关照一二,别再把我往火坑里推,别再需要的时候是你手下,不需要的时候就一脚踹出去,这个要求想必不算过分吧?” 虽然知道苗毅指的是什么,但这话并不能让碧月夫人汗颜,人到了一定的地步,并不能什么事情都以道德标准的对错来看问题。碧月夫人道:“的确不过分,可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将事情给泄露出去?” 苗毅:“我如果要泄露出去,就不会站在这里和夫人谈条件。我得罪的人太多,将夫人捅出去并不能给我带来任何好处,还不如以此来换取夫人的庇护,换了是夫人站在我的立场上,也一样会如此选择。” 此言倒是让碧月夫人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的确如此,将她卖掉的确不能给他换来任何好处,牛有德如今更需要的是她这个靠山。她默了默道:“我要先确认我女儿是否安全!” 苗毅道:“夫人随时可以去天元星巡视。” 至此,碧月夫人算是彻底安心了,心中也是庆幸不已。得亏女儿是落在了苗毅这种没了什么退路的人手中,要是落在其他人手中就麻烦了。最重要的是,女儿终究还是平安的。没出什么事。 不过转念又暗暗恨得牙痒痒,这王八蛋好死不死,让他别去迎接,非要跑去拍马屁,现在硬是被掐住了软肋,这王八蛋得罪那么多人,自己能扛的住吗? 冷静了下来考虑问题,碧月夫人回到了现实,“刚才议事大殿的事你做的过分了。我若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岂不是让人怀疑,以后还怎么维护你?” 这话等于是答应了条件,苗毅笑道:“这个好办,马上会给夫人一个交代,夫人再扣卑职一点俸禄好了。不过回头麻烦夫人回避一下,当年那笔账我要找那几个家伙算一算!” 碧月夫人沉声道:“你别乱来!” 苗毅道:“夫人放心,我还不至于在这里动手杀他们,不过他们当年怎么羞辱我的。我要还回去!”说罢也不等碧月夫人答应,直接闪身而出,后背猛然撞在了一座假山上。 轰!一声巨响,假山撞的四分五裂。苗毅后背衣服破裂,施法逼的自己吐出一口血来,染红了口角和衣襟。然后再后倒在了地上。 碧月夫人无语,暗暗咬牙。暗骂这个坏胚子,果然是卑鄙无耻。 如此动静。立刻惊的前面大殿内的人闪来,包括总镇府的守卫皆一起现身。 兰香先到,一看现场情形,再掠到碧月夫人身边,惊问道:“夫人,怎么回事?” 战如意等人皆看向狼狈不堪,慢慢在凌乱花圃中爬起的苗毅,再瞅瞅端坐在亭子里的碧月夫人,这情形很明显是碧月夫人出手了。 夏侯龙城暗暗咋舌,心中唏嘘,牛兄啊,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这又是何苦。 严素等自然是暗暗幸灾乐祸。 碧月夫人挥手退开兰香,慢慢起身走出了亭子,盯着气色不畅的苗毅冷冷警告道:“今天让你长点记性,再有下次,定不轻饶,扣你百年俸禄,你可有意见?” 这戏演的她心里极为不舒服,是他让她演的,她恨不得苗毅真是她打伤的,可惜压根不是她出的手。 苗毅明显口服心不服的样子,沉声道:“卑职不敢有意见。” 碧月夫人回头示意兰香道:“安排一下,我要去天元星看看被他折腾成什么样了。” 兰香一怔,心想你都准备挪地方了,还跑去天元星干什么,这个时候了何必再生事端。可这话只能是放心里想一想,表面上还是应声道:“是!” 也不用再回议事大殿了,人都到这了,碧月夫人当场命十位大统领汇报各自领地的情况。 完事之后碧月夫人也不挽留诸人,让大家各回各地,瞥了眼要让自己回避的苗毅,直接招呼上兰香等人,抱上了粉色狐狸,先一步去巡视天元星了,没有带苗毅同行的意思,看起来貌似对苗毅很不满。 眼睁睁看着总镇大人离去,严素神情有些幽怨,感觉碧月夫人对苗毅的惩罚未免太轻了点,也不知道碧月夫人是不是准备去天元星看过后再找苗毅算账。 十位大统领刚走出总镇府大门,“呸!”走在后面的苗毅突然吐了口带血腥味的唾沫,引的众人齐回头看来,除了夏侯龙城貌似露出了关心模样,余者皆幸灾乐祸地回过头去,严素目中的怨恨之意更是明摆着。 “都给我站住!”苗毅突然语出惊人。 几人停步转身,只见苗毅又朝严素逼了过去,严素顿时心惊肉跳,后退道:“你想干什么?” 苗毅道:“我看你的样子似乎有些不服气!” 战如意立刻横插一步,挡在了严素前面,盯着苗毅警告道:“牛有德,你别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苗毅冷哼一声,朝几人努嘴道:“当年他们在此肆无忌惮的时候,你问问他们是否欺人太甚?” 战如意左右回头看了看,当年的事她隐约也听说过,那时一伙人的确是在把苗毅往死里羞辱。 苗毅继续道:“当年我因为考核。想忍一忍算了,希望他们考核的时候能高抬贵手。结果呢?一个个皆要置我于死地,我算是明白了。对这群仗势欺人的狗东西再怎么忍都没用,最好的办法就是你死我活!” 姚兴等人听的心惊肉跳,不知道在这家伙究竟想干什么。 战如意沉声道:“牛有德,我警告你,你最好别乱来!” 苗毅:“我不会乱来,我理智的很,只是想让他们赔礼道歉,如果不肯,那就决一死战。老子死之前一定要先拉几个人垫背!” 此话一出,夏侯龙城小汗一把,在这里决一死战? 他不由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总镇府,随后无语,碧月夫人貌似已经带人离开了,还真是下手的好时候,动起手来,这里恐怕还真没几个能挡住这百万大军中驰骋纵横的疯子,等碧月夫人返回来。搞不好已经有人先死一步做了垫背的。 战如意冷笑一声,转身挥手道:“别理他,我们走!” “走?”苗毅嘿嘿一声,“我倒要看看是你们跑的快。还是老子的流星箭跑的快!” 几人身形一僵,才想起这家伙手上还有一箭射杀彩莲修士的玩意,这下真是举步维艰。想走也得掂量一下,这疯子都敢在议事大殿动手。不用怀疑其动手的可能性。 战如意霍然转身指着苗毅的鼻子怒声道:“牛有德,你别太过分了!” 苗毅道:“这里没你的事。看在嬴家的面子上,我劝你最好别插手这事,这是我和他们的私人恩怨!你若非要插手,那我只能说一声,满朝权贵老子都得罪光了,反正迟早死路一条,不介意多拉一个垫背的。” 他现在动不动就搬出那句‘满朝权贵老子都得罪光了’。 这情形,那真是相当的有意思啊!夏侯龙城摸着下巴,挑着浓眉,歪了歪大嘴,心里啧啧不已,这是连嬴天王的面子都不给了啊! 这厮都快有向苗毅膜拜的冲动了,苗毅这不讲道理的风格很合他胃口啊! 战如意寒着一张脸,她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主动来此本是想找机会找苗毅出口气扳回面子的,谁想撞上苗毅豁出去了,人家直接无视她那背景,直接跟她来硬的,她也没了脾气,她又不是跑来跟苗毅拼命的,关键是动起手来她占不了什么便宜,搞不好是自取其辱。 这倒是让她正视了一件事情,原来自己曾经的所谓能力都是建立在嬴家的背景下,一旦有人无视这背景,她就尴尬了。 战如意和苗毅目光对视,战如意隐隐也有豁出去的冲动,面子问题,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 一旁的丁泽全丁大统领手一翻,拿出了一只星铃,准备跟碧月夫人联系。 “嘤嘤”一声响起,苗毅骤然逆鳞枪在手,嗖地指向丁泽全,冷哼道:“不怕死的话,你试试看!” 这一杆枪可是在炼狱之地杀了数千人,见过的人都不会陌生。 “他要你们为当年的事情赔礼道歉,你们意下如何?”战如意回头问了声,她还是决定退一步算了,这里毕竟是总镇府,苗毅可以豁出去不讲规矩,她却不好乱来,何况自己占不了便宜,明知道吃亏的事情还做是傻子,这笔帐她准备回头拉了高手来再找苗毅算,不是只有苗毅会来硬的。 一听这话,几位大统领就知道战如意态度软了,也知道动起手来战如意也未必能挡住苗毅,炼狱之地战如意差点死在苗毅手上又不是不知道。 “牛大统领,对不起!” 被枪指着的丁泽全收了星铃,闷声拱了拱手赔礼道歉。 “对不起,当年是我错了。” “对不起!” 诸人陆续赔礼道歉,挨了揍的严素反而要赔礼道歉,那滋味只有她自己清楚。 苗毅慢慢等他们都道歉完了,才不屑道:“当年牛某所受之奇耻大辱,岂是一句口头敷衍就能过去的,诸位是不是太没诚意了,或是在耍老子玩?” 第一三一四章 牛兄,恭喜发财! 也是事实,傻子都能看出这帮人的道歉没一点诚意,完全是被逼无奈随口敷衍一下,哪像一点要道歉的样子。 可话又说回来,非要逼着一帮人在那发自真心一脸诚意的道歉也是不可能的。 姚兴等人又被苗毅的话给架到了空中,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来。 战如意沉声道:“牛有德,你直接说吧,你到底想要怎样?” “简单!”苗毅喝了声,挥枪环指众人,“他们当初想要我的命,我保住了,现在我也想要他们的命,就看他们能不能保住,有来有往,公平合理!” 乖乖!夏侯龙城赶紧往后退开一点,这是非要死磕到底啊! 战如意咬牙道:“也就是说,没得商量是不是?”若非要拼命,她也只好奉陪了。 谁知苗毅立马放软了话锋,“好说,战美人既然开口了,我就再给你一次面子,不过红口白牙没诚意的赔礼道歉就别拿出来糊弄人了,我也不为难他们,要钱还是要命自己选!” 战美人?夏侯龙城歪嘴一乐,牛兄怎么学上我了? 其实他这称呼一直在占战如意的便宜,‘战美人’就看怎么去理解了,反正他一直是那种比较淫邪的理解方式。 当然,他更乐的是苗毅居然在以这种方式勒索钱财。 这简直是敲诈勒索,战如意恨得牙痒痒,一脸讥讽道:“你想要多少钱?” 苗毅:“能拿出多大的诚意看他们自己。” 战如意回头面对几位大统领传音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回头再帮你们连本带利要回来。” 桑如月抓了枚储物戒摊出。“我这里有一百万颗仙元丹。” 苗毅冷笑道:“原来你的命就值一百万颗仙元丹,那太好了。战美人,我给你两百万颗仙元丹。她这条命我买了!”说罢还真摸出了一只储物戒。 战如意嗤声道:“你直接说了吧,你想要多少!” 苗毅也不客气,翘起两根手指头:“每人两千万颗仙元丹!” 乖乖!夏侯龙城咂舌,七个人就是一亿四千万颗,足够帮一金莲七品的修士将修为提升到金莲八品。 七人闻言脸色齐齐一变,天街大统领的油水是挺大的,可是没人能将所有油水独吞。 这么说吧,如果将天街大统领每年的油水兑换成仙元丹来打比方,譬如各地天街有十万商铺左右。可商铺有大有小,有能赚钱的,也有经营不善的,不是每个商铺都能有丰厚孝敬的,何况大多数都是中小型商铺,而那些商铺也不止孝敬天街大统领一个人,还有下面的虾兵蟹将也要打点的,只是给大统领的孝敬要多一点而已。 平均下来算成仙元丹的话,每个商铺平摊下来也就一百颗的样子。兑换成红晶平均每个商铺要送出千万红晶的孝敬,每年都要给的,对大多数修士来说,这已经不是小数字了。 也就是说一个天街大统领一年捞到手的油水就有近千万颗仙元丹。可是哪个大统领能独吞?上面直管的总镇大人难道是摆设。难道管着几条天街一点好处都没有?人家总镇大人也要打点上面的好不好。总镇府上上下下的人要不要打点?譬如二总管兰香那样的你能不打点? 光孝敬总镇大人和花在总镇府上下人手上的开销就达三四成。 把你弄到大统领位置上来的人要不要打点?譬如某位都统帮你弄到了天街大统领的位置,你总不能只孝敬都统大人一人吧?都统身边的亲信你要不要意思一下? 这上面的开销又得要个三四成。 以上两帮人是必须要打点的,否则少了任何一伙的支持你都坐不稳这个大统领的位置。还可能把人给得罪了,都知道你这位置油水大啊。都想从你身上刮一刮啊。因此最后落在自己手上的油水也就三成的样子,差不多三百来万颗仙元丹。 不是每个天街大统领都能像苗毅这样的。只需要打点总镇府那边就够了,可也正因为如此,说明苗毅没什么势力背景,所以在天街混的艰难。 而通常天街大统领都是金莲修士,一年的修炼消耗有个十来万颗仙元丹算是顶了天的,何况手上每年有三百来万颗。 三百万颗仙元丹是什么概念? 一颗仙元丹价值十万颗愿力珠,也就是十万红晶,而一个天庭在编偏将的俸禄是一亿颗愿力珠,统领是三亿,大统领是五亿。一个大统领的正经俸禄等于也才五千颗仙元丹,而金莲境界的品级每加一节也不过多一千颗仙元丹而已,就算是六节小将的大统领一年也才一万来颗仙元丹,试想天街大统领光每年的油水就达三百来万颗,根本不是地方势力上的大统领能比的,这油水太大了,怎么能不让人眼红。 而能混上天街大统领的,大多是权贵背景,大手大脚惯了,开销也大,一般的人情往来,下面人办事的打赏,养几个美妾之类的,享受享受生活,而最大的开销其实是在法宝之类的武器装备上,修炼上相对来说反而花不了什么。 如此算算,油水虽大,但能存下的也多不到哪去,可苗毅一开口就每人要两千万颗仙元丹,大家怎能不为之色变,这等于要给苗毅白干多少年? 他们不像苗毅,老是能从外面偷偷摸摸搞到大笔的外财,苗毅家里养的妻妾每人每年能动用的仙元丹权限都是过百万的,一些心腹手下的修炼资源都是管够的,能把地方势力上的那些大统领给羞愧死。 可对苗毅来说,还是不够用,黑炭和螳螂的开销太大了。 战如意闻听怒了,“牛有德,你别太过份了!” 苗毅二话不说,手一翻,高纯度红晶战甲噼里啪啦披身,挥枪一指,“牛有德在此,谁敢战我!” 夏侯龙城歪嘴一乐。 战如意气得胸脯急促起伏,手一翻,亦是一杆长枪到手,就要冲上去拼了。 严素等人却是赶紧拉住了她,如果打的嬴的话哪还能容牛有德嚣张,关键打不赢啊! 这次若是因为他们让战如意死在了牛有德手上,他们就算能逃过这一劫也麻烦,嬴家那边没办法交代啊! 芮凡芮大统领沉声道:“牛有德,我们身上拿不出这么多仙元丹,能不能少一点。” 苗毅反问:“你命能不能少一点?” 高佑高大统领道:“身上的确没那么多仙元丹,能不能容我们回去兑换了再说?” 苗毅怒了,挥枪一指:“你耍老子玩是不是?你躲起来了我到哪找你们去?老子现在就要,仙元丹不够就拿东西凑,凑不齐就拿命来填,敢不给的试试看!” 脸色气得发青的战如意突然怒声道:“给他!” 那两眼要喷火似的盯着苗毅,摆明了在说,回头我看你怎么死。 严素等人那叫一个憋屈啊,立刻搜罗储物镯里的东西。 凑满了数的连芳玉将一只储物镯扔了过来。 苗毅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任由扔来的储物镯打在了自己身上掉落在地,压根没接的意思。 连芳玉一愣,苗毅挑眉冷眼瞅着她。 连芳玉银牙咬唇,走了出来,抬手将地上的储物镯吸起,亲手送到了苗毅面前。 “啪!”苗毅突然出手,手速快的连芳玉来不及躲闪,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其脸上。 连芳玉被抽的一个踉跄,嘴角沁出了血丝,捂住脸一回头,还来不及发怒,嘤一声,逆鳞枪的锋利枪头已经顶在了她的脖子上,吓的她脸色发白。 夏侯龙城瞠目结舌,某都统的老婆也被打了… “这一巴掌是利息!”苗毅冷冷给了句打她的理由,手虚空一抓,连芳玉手中的储物镯到了他手中,施法稍微查看了下里面的东西,估摸着差不离了,方将逆鳞枪一收,喝道:“滚!” 一巴掌把其他几位都吓到了,苗毅越是这样搞,反而越是让他们认为苗毅想找茬杀他们。 是受死还是接受屈辱不难抉择,都是识时务能屈能伸的人呐,就好比苗毅当初要忍受他们的羞辱一般。 “啪!”送了东西过来的丁泽全硬挨了一耳光,嘴唇紧绷而回。 啪!啪!啪… 一个接一个,七位大统领逐一挨过之后算是领教了什么叫做奇耻大辱,苗毅当年的心情他们算是狠狠体会了一把。几人一刻都没多留,邀了两冒火的战如意快速射空而去。 目送一行离去,夏侯龙城一脸干笑地凑到正在褪下战甲的苗毅边上,拱手道:“牛兄,恭喜发财!只是战如意那娘们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啊!” “满朝权贵老子得罪光了,怕她?”苗毅不屑一声,回头说道:“夏侯兄,牛某一向是有财大家发,如今有个发财的机会送给你,要不要?” 夏侯龙城立马两眼放光,点头道:“机会何在?” 苗毅负手悠然道:“还有两个,章瀚方和柳贵平离开了东华总镇府,去了隔壁的府,夏侯兄如果愿意跑一趟的话,两人那四千万颗仙元丹就归夏侯兄了。” 一下四千万颗仙元丹的进账,着实让夏侯龙城心动,目光急闪,挠着下巴犹豫道:“这不妥吧!两人已经去了隔壁的霓裳总镇府,我跑那去帮牛兄收账也说不过去啊!再说了,闹事闹到别人家去了,回头碧月夫人这边也不好交差啊!” 第一三一五章 究竟是谁蠢? 他倒说的好听,明明是自己想要,却说成是帮牛兄收账,这借口都找好了。 苗毅道:“怕什么?上一任的霓裳总镇本就是天元侯手下的人,有意见也得先过碧月夫人那一关,何况那位总镇已经死在了炼狱之地,目前接手总镇位置的人还没到,正是收账的好机会,事后新总镇到了除非脑子有问题,否则谁会找天后侄子的麻烦。” “这个是不是太过了点?”夏侯龙城摸着下巴很纠结,可那左飘右飘的目光表示极为意动。 苗毅道:“我是一片好心,夏侯兄得好处,我背骂名!不过既然夏侯兄嫌这钱烫手,那我就自己去取好了,谅他们也不敢不给。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我自己收回来的,那四千万颗仙元丹和夏侯兄就没什么关系了。好了,我先回了,我还得看看总镇大人到底要去天元星搞什么鬼。” “牛兄!”夏侯龙城赶紧按住了他胳膊,赔笑道:“要不让我先去收一收,我若是实在收不到,牛兄再亲自出马也不迟,怎么样?” 苗毅心中鄙视,这狗熊果然不是一般的贪财,点头道:“行吧!你收到了归你,收不到我再亲自去取。”说罢直接掠空离去。 “牛兄慢走!”夏侯龙城挥了挥手,目送苗毅消失在苍穹后,又摸着下巴嘘长叹短,一个劲地摩拳擦掌,最终重重以拳击掌一下,似乎下定了决心,亦迅速飞天而去。 星空中。数人跟在碧月夫人身后急行,追随在碧月夫人身边的兰香收了手中星铃。立刻传音将总镇府外发生的事情告知了碧月夫人。 总镇府外发生的事情就在门口守卫的眼皮子底下,守卫管不到十位大统领身上去。只能是上报。 兰香本以为碧月夫人会立刻返回,谁知碧月夫人回道:“让他们闹去。” 兰香吃惊,问:“严素他们背后的人可都是侯爷手下的亲信,若是不管不问,是不是有些不妥?” 碧月夫人道:“这是我和牛有德之间的交易,我在炼狱之地躲了两百年,根本就没敢到处乱动,我的考核成绩都是牛有德贡献的。” 兰香自然是惊讶:“牛有德贡献的?奴婢听不懂。” 碧月夫人冷哼道:“那小子心大的很,知道自己砸了震天鼓拿了第一也没用。所以上次考核他弄到的成绩压根不止上交的那么一点点,私底下藏了一部分在炼狱,准备留待自己修为上来了下次考核的时候冲刺总镇的位置,后来迫于压力将这私藏的成绩交给了我,我这才保住了总镇的位置,不过交换条件是关照他一二,同时让他出当年那口被羞辱的恶气,不然他就要将我弄虚作假的事情给抖出去。” 她知道自己的异常肯定会引起兰香的怀疑,不得不给自己找个理由掩饰。 兰香恍然大悟。她就觉得碧月能拿考核第九名有些不对劲,她跟了碧月这么多年,深知碧月不是那种敢在地狱拼命冒险的人,还以为是天元侯想办法谋取来的。可是又有不少其他侯爷的关系都落榜了,天元侯未必比其他侯爷就能厉害到哪去,现在终于知道答案了。原来是这样! 很快,战如意传讯来了。向碧月夫人告状,将苗毅敲诈勒索的事告知了。请碧月夫人做主。 碧月夫人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总镇府外的守卫只看到苗毅欺负其他几位,可并不知道苗毅还敲诈了那么多钱财走。 不一会儿,天元侯又联系上了她,问:那牛有德想干什么?议事大殿动手打人,总镇府外再次逞凶,还敲诈勒索,想造反吗?你准备怎么处理? 手下都统的媳妇受了委屈,于是属下都统又找到了他主持公道。 碧月夫人反问:难不成处死他? 天元侯:那倒没必要,当年刺杀的事情陛下耿耿于怀,牛有德已经在天庭挂了号,加之最近上面斗法的事不知什么时候平息下来,现在处死他搞不好要给自己惹麻烦,不要把事情搞大了。 碧月又问:不能封他的嘴,到时候我考核成绩的事他到处乱说怎么办?你知不知道那家伙已经豁出去了,说什么满朝权贵得罪光了迟早死路一条,你也知道上面在斗法,陛下很有可能在找机会下刀子,这个时候他若是跳出来说我作弊,把事情闹大了怎么办? 天元侯貌似有点郁闷,沉默了好一会儿方问:他真说他满朝权贵得罪光了迟早死路一条? 碧月夫人:我有必要骗你吗? 天元侯骂了声:不要命的疯狗…这样,你让他把吃进去的钱吐出来,外加每家给点补偿,再让他逐一登门赔礼道歉,暂时先这么着,等过了这敏感时期再收拾他。 碧月夫人:知道了…对了,你也别忙了,我不想离开东华总镇府了。 天元侯:什么意思? 碧月夫人:你自己说说你把我晾在天元星多少年了,是块石头也捂出感情来了。回来后想了想,我又不是高升能风风光光离开,有必要因为两个刺头吓得连自己老家也不要了吗?我若真要离开了,到时候谁不知道我是被自己手下给吓跑的,你让我怎么见人? 天元侯:妇人之见,我警告你,你现在不走的话,以后想调动就没那么容易了,到时候被那个什么战如意和夏侯龙城折腾的头疼可别找我发牢骚。 碧月夫人:之前的确有这担心,不过现在不担心了。 天元侯又问:什么意思? 碧月夫人:牛有德和战如意他们对着干,你不觉得我在中间玩平衡挺好的吗?从另一个方面去想,手下有战如意和夏侯龙城这种手下,无论是在地方势力中,还是在天街系统中,要办什么事还是挺方便的。 天元侯:就你那脑子还想玩平衡,你行不行?别在那发蠢了,这事尽快了结了换地方? 碧月夫人怒了:没用你的也没花你的,你骂谁蠢?那牛有德的事在你手上反反复复闹成这样,你说说究竟是谁蠢? 这话戳了侯爷大人的软肋,重点是被自己女人给鄙视了,伤了大男人自尊,天元侯顿时有些恼羞成怒:贱人!你吃错药了,还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你信不信我休了你? 碧月夫人这次没受他的吓,反而激烈反击:天元,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你私下养了一堆女人当我不知道,只怕早就想休了我这黄脸婆吧?好!我下面的事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用不着你多嘴,天街的事也轮不到你这局外人管,我等你的休书! 天元侯:贱人!你别后悔,遇上事了别来求我! 碧月夫人:有多远给老娘滚多远! 骂完就直接收了星铃,懒得再理会天元侯的回敬,回头又叮嘱兰香:“兰香,以后别再理天元那王八蛋!” “呃…”兰香无语,不用说,夫人又和侯爷吵架了。 她没猜错,只是这次的吵架性质有点迥异于从前。 碧月夫人突然加快了飞行速度,只是眼神有点复杂,她想尽快看到自己女儿,也是真的想和天元侯彻底掰了,想给自己女儿一个交代…… 天元星守城宫,碧月一行驾到,守卫无人敢挡,一行直接闯入。 入住后,碧月夫人没再让任何人跟着,连怀里抱的千面妖狐也交给了兰香,说是想一个人看看自己住了多年的地方,独自一人在守城宫内到处转。 碧月夫人的驾临让杨庆有点意外,赶紧联系上了苗毅:大人,总镇来了。 苗毅:我知道。 杨庆:还请大人告知总镇府那边的情况,卑职好应对这边。 苗毅当即将大概情况讲了一下,杨庆听后相当无语,走之前苗毅就说了要干这事,可是他再三交代了要干也只能是远离了总镇府再干,没想到苗毅竟然在议事大殿就动手了,还把碧月夫人给惹来了,脑子有毛病吧? 杨庆听了都一阵后怕,碧月夫人怎么就没当场将那家伙给活劈了?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感觉这事有蹊跷,想起了苗毅说过能掌控碧月考核成绩的事,他立马对这事怀疑上了,隐隐怀疑这考核成绩中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杨庆:大人有没有让夏侯龙城去章瀚方和柳贵平那收账? 苗毅:说了。不过战如意看来要给他们出头,我倒是有点担心嬴家那边会施压搞出什么事来。 杨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大人无须担心,这个口子上,嬴家也不会让战如意太乱来,大人嚣张一点问题也不大,只是回头碧月夫人问起敲诈勒索的事,大人还需一口咬定根本没有这事,他们是一伙的,说出的话不足为证,夏侯龙城那边只要去敲了另两位,就肯定会帮大人做伪证,进了他口袋的钱休想让他轻易吐出来。 苗毅:他跑去收账能收到吗? 杨庆:章瀚方和柳贵平我了解了一下,扛不住夏侯龙城这种闹事的人,夏侯龙城一旦去了,发现钱就在嘴边,若是不给他的话,他硬抢都是有可能的,两人吃不住肯定要给。事后那边的事情也必然要捅到碧月夫人这里,夏侯龙城见大人赖账,他不想吐出钱来肯定要跟着赖账,届时碧月夫人若是不处理夏侯龙城就不好处理大人,让夏侯龙城那尊大神在前面挡着好了。 闻听的苗毅却是暗中嘀咕,有必要这么麻烦么?不过他也不会把自己和碧月夫人之间的事告诉杨庆。 第一三一五章 母女再见 当然了,之所以遵照杨庆之前的交代去让夏侯龙城收账也是为了碧月夫人考虑,凡事有度,不能搞的碧月夫人都兜不住,真要把碧月夫人给搞垮了,一番工夫可就白费了。 然世事多有出入,非人力可尽算,碧月夫人不知道他还准备了这后手,为了帮他兜住事,已经和天元侯吵翻了。 这边刚结束和杨庆的联系,在守城宫独自兜了一圈的碧月夫人没见到女儿,已传讯联系上了他:我女儿在哪? 苗毅:安排在了东城区统领府,我现在就让人把她送过去。 碧月夫人忙拒绝:不用了,等你回来再说,这事我不想经另外人的手。 这是借口,她其实是想见又有点怕见,独自在守城宫绕,也是想先偷偷看女儿一眼,她现在还有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女儿,心中的忐忑无法言喻。 苗毅:好,我尽快赶回去。 天宫,星辰殿,监察左使司马问天照例前来接受垂询。 青主最近的心情不怎么好,坐在长案后面,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待司马问天行过礼后,问:“下面有什么动静?” 司马问天:“各方遵旨封锁了各地星门盘查,只是出工不出力,都在敷衍行事,没什么动静。” 青主微微睁眼道:“一点动静都没有?” 司马问天:“都在小心收敛着行事,几乎都没什么动静,倒是天元侯那边出了点意外。”他翻手摸出了一块玉牒。双手奉上。 青主五指一抓,吸附到了手中查看。 里面是司马问天手下细作上报的情况。记载的正是碧月夫人那边发生的事情,从苗毅议事大殿内打同僚。之后总镇府外敲诈勒索同僚还每人赏了一巴掌当利息,到几乎没外人知道的苗毅私藏考核成绩助碧月夫人拿下考核第九,甚至连天元侯和碧月夫人因此而星铃吵架都记录在其中。 监察左部强悍的监控能力在此记录中毕露无疑,青主看过后心情大好,尤其是记录中的内容让他有点忍俊不禁道:“这牛有德是怎么回事,怎么跟疯狗一样,怎敢在议事大殿当众殴打同僚?” 司马问天回:“这事有前因,估计也是诱使牛有德后来血洗天街商铺的原因,牛有德当年曾被这些人羞辱至极……”将苗毅当年被某些人给大肆羞辱的事情大致讲了遍。最后补充道:“考核时,苗毅曾众目睽睽之下追杀他这些同僚,后者侥幸躲过一劫,之后回了东华总镇府也没什么碰面的机会,这次碧月考核归来,大家终于碰面了,牛有德那厮仗着私下给了碧月考核成绩,有了底气,便直接动手了。” “为以后冲击总镇的位置私藏了考核成绩?”青主稍作思量。反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牛有德原本是考核第九名,后因砸了震天鼓毁了天庭威仪被取消了考核名次吧?” 毕竟苗毅那个层次的人实在是太低级了,青主有事才会注意到。也不会对苗毅念念不忘,否则天下大事那么多,他没事哪会去关心一个小小苗毅的一举一动。能熟记‘牛有德’这个名字已经不错了。 司马问天回:“是的!当初还有不少大臣打招呼想把牛有德要过去,谁知牛有德调过头来又将天街血洗了一次。搞的没人想要了,牛有德的鲁莽可谓了毁了自己大好的前程。” 青主道:“他自己本来就拿了第九名。私藏的考核成绩还能帮天元的夫人拿下第九名,如此说来他本是有机会拿下考核第一的…看来的确是在炼狱之地豁出去拼命了,能力还是有的。” 司马问天:“实力有几分,能力也有几分,就是太能惹事了。” “惹事?”青主呵呵一笑:“这家伙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连嬴天王外甥女的面子都不给,如此敲诈勒索当众羞辱,他难道就不怕那些同僚逼急了联手跟他拼命?” 司马问天道:“陛下,考核时牛有德百万大军中单枪匹马杀了个三进三出,无人能挡,这些人也都是在场的,战如意当时差点被牛有德一枪给干掉,其他人更是吓得仓惶逃窜,联手拼命只怕也未必是牛有德的对手,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而牛有德更扬言‘满朝权贵老子都得罪光了迟早死路一条’,他豁出去拼命了,嬴天王外甥女的身份也拿他无可奈何。” “满朝权贵得罪光了…”青主微微眯眼嘀咕了一声,道:“两度血洗,还真是被他给得罪光了…以前好像有人提过,现在看来这小子放在天街混油水的确有点可惜了。” 司马问天试着问道:“陛下的意思是,将他从天街调出来?” 青主双手一撑椅子扶手站了起来,负手绕出了长案,踱步道:“修为太低了,调出来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再说了,现在不让他在那捞油水,没有修炼资源他怎么提高修为?等他修为上来了再说吧!不过他得罪的人也的确太多了点,适时的时候你那边稍微暗中扶一把吧,就当是给他个成长的机会,别轻易让人弄死了。当然,宝剑锋从磨砺出,也别干那拔苗助长的事,不经千锤百炼练出个抗摔打的骨头,是撑不起场子的,若只要个高阶修士,起步点比他高的人多的是,朕要他作甚?机会朕给他,路还是要他自己走的,至于能走多远,就看他自己了,朕不要没用的废物。” “是!”司马问天应下。 守城宫,杨庆等候在门口张望,见到苗毅来了却掠往了东城区统领府方向,多少一愣。 没等多久,苗毅又从东城区飞还,落在了守城宫门口。 杨庆立刻上前低声道:“总镇在后宫等着,不知大人有没有联系夏侯龙城?” “联系了,那家伙根本就没回去,离开了东华总镇府就直接奔霓裳总镇府去了,简直是一刻都不愿多等,去要账连人也没带,也不怕被人给宰了。”苗毅摇头一声,真是服了夏侯龙城那厮。 杨庆跟在他身后呵呵一笑:“他那背景没遇上过什么挫折,自然是没那些担心的,章瀚方和柳贵平也没那胆子动他。” 即将进入后宫时,苗毅挥了挥手打住,没让杨庆一起跟进去。 后宫被碧月夫人占了,而后宫宫门也被碧月的人给守住了,一守卫拿出星铃通报,稍候兰香抱着千面妖狐领了几个人出来,让苗毅进去了,自己却没进去。 苗毅一看便知是碧月夫人有心屏退其他人。 入内在花园中见到形影孤单的碧月夫人,刹那间,苗毅有些恍惚,好像回到了当年来此拜见碧月夫人的情形。 没了外人,苗毅再跟她见面,也懒得客气了,稍微拱了拱手,“让夫人久等了。” 站在花前轻嗅的碧月,头也没回,冷哼道:“每人两千万颗仙元丹,你是不是做的太过了点,出口气也就罢了,大不了算是你们的私人恩怨,敲诈勒索同僚,人家告状告到我这来了,你让我处理还是不处理?天元那边已经给我施压了!” 苗毅道:“无妨,已经帮夫人准备好了退路。” 碧月放开了轻扶的花枝,转身问道:“怎讲?” 苗毅:“夏侯龙城已经去章瀚方和柳贵平那收账去了,也是每人两千万颗仙元丹,收到的都归他。另外,谁能证明我敲诈勒索了他们?反正我是不承认的。” 碧月夫人皱了皱眉,开始还有点没听明白什么意思,稍作思索明白后,有点无语,敢情是推了夏侯龙城出来挡着。 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再多问这事了,她现在最关心的也不是这个,偏头道:“去把人带来吧。” 苗毅微微一笑,指了指腰间兽囊,表示人已经带来了。 他正要挥手招出海平心,碧月夫人却没想到他已经直接把人带来了,有些没做好心理准备,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急声道:“等等。” 旋即似乎发现自己有些失态,有违男女授受不亲的准则,又赶紧松手了,转身抬手摁在胸前,有些惴惴不安地来回走动不停,对于一个为了美好生活而抛弃了自己女儿的人来说,面对这一刻真的很艰难。 苗毅发现这女人竟然有些紧张,大概猜到点什么后,亦轻轻叹了声,保持了沉默,等着。 片刻之后,碧月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转身朝他点了点头。 苗毅手一挥,一袭鹅黄色长裙俏丽清纯的海平心现身,带着一脸茫然四处张望,待看到一脸涩笑的碧月夫人后,顿时脸色大变,眼眶瞬间红了,眼泪开始大颗大颗的滑落,开始后退,目光四处寻摸什么。 “心儿!”碧月夫人轻轻唤了声。 海平心抹了把眼泪,提着裙子扭头就跑,直接推开了花园中一间房屋的大门,跑了进去迅速将门一关。 女儿的反应就像一剑洞穿了自己的心窝,满脸苦涩的碧月快步到了门外,轻拍着房门,不断呼唤:“心儿,是娘,开开门,娘有话对你说。” 然而任她怎么说道,里面的海平心就是死活不开门,碧月也不好用强,最终就站在门外,隔着门絮絮叨叨说了许多。 苗毅负手花园中,听着碧月夫人的独自倾诉。 第一三一六章 夫为妻纲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日头西移,林下影斜,那扇门却始终不开。 碧月夫人终究是无奈放弃了,满脸不堪与失落,有点失魂落魄地慢慢走了回来。 苗毅靠了过去,出声道:“要不今后就让她在我这里算了,我想办法给她弄个天庭的身份,守城宫随便给她找个事做,不会委屈了她,等她想通了夫人再把她带去也不迟,这样还能避免外人的怀疑。” 之前他是没想过这样的,只想将海平心交到碧月手上就没自己事了,可是看现在的样子,海平心连碧月的面都不愿见,哪会跟碧月走,就算强行带走了也够呛。想想金漫的托付,还有那丫头弄得如此纠结也是因自己而起,不好不管。 碧月抬头,问道:“你不怕事发到时候连累你?” 真要事发了,跟反贼的女儿有牵连算什么,老子就是反贼头子!苗毅心中苦笑,在那摇头道:“真要事发了,仅凭我隐瞒这事就脱不了身,还在乎这个?反正满朝权贵我也得罪光了,只盼夫人念着卑职的好,有什么事多多担待就够了。” 碧月想想,海平心放在苗毅这里她其实并不放心,关键是苗毅太能惹事了,可是这事实在是不宜再让第三者知晓,她不管将海平心托付给谁,谁都会奇怪,免不了好奇海平心的身世。 她稍作思忖,点头道:“以后每年送给我的孝敬就免了吧。” 这话算是答应了苗毅的建议,等于是留了好处给苗毅,让他帮忙照顾女儿。 苗毅摆手:“夫人也要往上打点。只有夫人的位置越稳当,才更好帮我遮风挡雨。何况断了孝敬怕会引起夫人身边的人怀疑。夫人放心,海平心的一点修炼资源我还是负担的起的。管够就是了,不会亏待她。退一万步说,如果我手头上实在紧张,再向夫人开口也不迟。” 碧月夫人多少有些诧异于苗毅的反应,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她有什么情况及时告知我,这个给她。”翻手一只星铃摸了出来,正是之前苗毅威胁她时给她的。是她和海平心之间联系的星铃。 苗毅这里刚接到手中收起,二总管兰香突然脚步匆匆地来了,急声告知:“夫人,侯爷来了。” 碧月夫人和苗毅双双一怔,还来不及多想,天元侯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花园的月门内,器宇轩昂地大步走了过来,身后左右还跟了两名手下,老远就一脸笑容道:“夫人可真是让我好找。” 天元侯的突然出现。顿时让碧月紧张了起来,女儿毕竟就在边上,再让女儿见到的话,让她情何以堪。霍然回头看向兰香,沉声道:“是你告诉他我在这的?” 兰香微微低头道:“夫人,夫妻之间吵架没什么的。床头吵架床尾合…” 碧月怒了,“闭嘴!” “夫人不要怪兰香。是我逼她的。”走近的天元侯呵呵一笑,只是笑容中看向苗毅的眼神有些深沉。回头问兰香:“夫人在哪入住?” 兰香回道:“以前的正屋。” 天元侯当即伸手牵了碧月夫人的手,“夫人,莫要见气,走,我给夫人赔礼道歉去。” “别碰我!”碧月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沉声道:“你来这干什么?” 唰!天元侯身形一闪,瞬间将碧月夫人横抱了起来,呵呵笑道:“早先话说重了,自然是来向夫人赔礼道歉的。”说罢直接抱上就走,回头对两名手下招呼了一声,“本侯今天不走了,在此留宿。” “是!”两人拱手领命。 兰香垂首躬身。 苗毅目光下意识瞥了眼花园中的小屋,结果发现海平心不知什么时候冒头了,正在阁窗后面默默看着这里,苗毅再瞅瞅被搂抱起的碧月夫人,心中微微叹息一声,他也阻止不了。 不过碧月夫人却剧烈挣扎了起来,怒声道:“放开我!再不放手别怪我不客气。” 凭她的修为哪能摆脱天元侯,而天元侯起先也没在意,老夫老妻太了解了,这夫人再生气睡一觉卖力伺候一回就没事了,两人在一起多年又不是第一次吵。 谁想碧月却拼了命的挣扎,最后甚至大声施法喊道:“这守城宫是什么人都能擅闯的地方吗?来人,将闲杂人等赶出去,违令者斩!” 唰唰!四周立刻掠来一群守城宫的守卫,连杨庆也在其中,见此情形,拦又不是,不拦又不是,都看向了苗毅。 苗毅也头疼,他想拦,但是拦的住吗?真要以下犯上把天元侯惹火了,被天元侯一巴掌拍死了都白死,天元侯毕竟是碧月的丈夫,平常天元侯也许不好动他苗毅,可掺和到人家夫妻间的争执中去了,人家万一失手,你连讲理的地方都没有,这种情况下一个天街大统领,一个位列仙班的侯爷,天庭怎么处置不用多想。 事实证明也不用他拦,这么多人面前出糗,抱着碧月夫人的天元侯脸色黑了下来,被搞的有点下不了台了,堂堂侯爷连自己老婆都管不住,在这么多人面前现眼了。 他没再强求,任由挣扎的碧月脱身了,然而他顺手就是一巴掌甩了出去。 啪!清脆响亮一声,碧月夫人才刚从他怀里挣脱站稳脚,便被这一巴掌给抽的应声倒地,口角挂血伏地喘息,半晌爬不起来,显然有些被打懵了,也证明天元出手不轻。 兰香、天元的两名随从,包括其他所有人,都被这一巴掌给惊住了。 苗毅却是有些提心吊胆,迅速看了眼园中小屋,生怕海平心情急之下跑出来,需知早先海平心一听母亲有危险可是豁出去偷袭过他的。这要是跑出来喊上一声“娘”的话,那可真要天下大乱完蛋了。在场的谁也救不了俩母女。 他也真的没想到天元侯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幸好,海平心只是双手十指抓住了镂空的阁窗。在那咬着牙默默看着这边流泪,倒没冲动跑出来。 现场一片宁静。 天元侯寒着脸,他一来就说着赔礼道歉的话,他认为自己姿态已经摆的够低了,谁想这女人竟如此不像话,竟让他当着下面人的面出丑。 也许在外人看来根本不算什么事,但是他显然不这么想。 他慢慢绕着倒地的碧月夫人转圈,微微垂首盯着她,久居人上的侯爷气势毕露无疑。身上甚至微微流露出杀气,碧月夫人这么多手下在现场,却没人敢上前。 妈的!苗毅真恨不得此时海渊客在场,看看天元敢不敢在海渊客面前嚣张,然而那是不可能的,就算可能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当即偏头传音问杨庆:“怎么办?这孙子动了杀机,快想办法。” 面对天元侯这种级别这种修为的人,仓促间现场压根没任何杠杆能撬动。杨庆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是迅速暗中回复:“快联系夏侯龙城,让他联系他姑姑天后。” 苗毅无语,估计杨庆还不知道。他问过夏侯龙城,夏侯龙城压根就没办法直接和他姑姑联系,因为没那资格。 不过杨庆的话倒是提醒了他。现在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必须保住碧月。否则没办法对金漫和海渊客交代。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虽然在炼狱之地那边算计了碧月。可却无形中抬高了碧月的地位,谁叫碧月给海渊客生了个女儿。 迅速转身离去,进了花园中的小屋内,直接出手点中神情恍惚泪流满面的海平心,将她放倒在地,怕这丫头冲动,先保住她再说。 转而又迅速摸出了星铃联系天庭监察右使高冠。 幸好这次高冠接了他的传讯,回复问:什么事? 苗毅赶紧将现场情况转告,求救! 倒在地上的碧月夫人好一会儿才从那一巴掌中缓了过来,用力摇了摇头,嘴角挂着血丝,摇摇晃晃爬了起来,一抬头就对上了天元侯那阴森森的目光。 天元侯语气深沉却不疾不徐:“贱人!给脸不要脸,也不想想你能有今天是怎么来的,出去了一趟翅膀变硬了是不是?或是以为天街从地方剥离了我就管不了你?” 碧月夫人低着脑袋偏头看了眼小屋方向,见到苗毅从小屋内走了出来,知道苗毅搞定了,心中才踏实了下来,她也怕女儿冲动之下跑出来。 “打的好!”碧月夫人惨然一笑抬头,伸出了手,“休书拿来!” 天元侯再次出手,一把卡住了她白皙的脖子,“我告诉你,夫为妻纲,什么时候我管你都天经地义,这点连陛下和天后也不能否认,哪怕天后执掌天街也不能否认这一点,你信不信我杀了你天后也不会说什么!” 碧月夫人喉咙里发出咕咕声,脸被掐的通红,感觉脖子都快被掐断了,双手用力掰着天元的手,可哪里掰的动。 “侯爷,夫人吃不住了!”兰香忽然跑了过来哀求。 啪!天元侯看都不看,反手就是一巴掌,兰香亦应声倒地。 紧接着,天元微微皱眉,翻手捞了只星铃出来,回复问:高右使,有何指教? 正是高冠的来讯,高冠问:天元,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天元一愣,问:什么意思? 奈何没了下文,任他再怎么问高冠那边也不再有回应,越是如此,天元越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脑海中浮现高冠那冷漠身影,加之高冠刚才的话浮荡在耳边… 看看掐在手中的碧月,他下意识一把松开了。 第一三一七章 管不了 动了杀机归动了杀机,要说因此而杀碧月倒不太可能,此来本就是想来缓和的。 说什么休了碧月夫人那是气话,正室夫人也不是白菜由得谁想换就能换的,天下共通的道德标准就是一个无形的约束力,这是许多女人维护的东西,在碧月夫人没犯什么大错的情况下,他到了这个位置敢随便休掉,那肯定有一堆正室夫人为了自己的权益来问候他,那压力可不会小。 另外他也不可能休了碧月夫人。 他境内的天街总镇参与考核几乎都死光了,就剩他夫人一个,眼看其他总镇的位置都要失去控制,若是再失去碧月这个总镇的位置,那他对天街的掌控力几乎就没有了。 到了他这个级别的人,贪图的绝非是碧月夫人手上的那点油水,而是对天街的话语权。 天街能在相当程度上影响到满朝权贵的财路,在天街拥有了一定的话语权,对他在朝堂上混有莫大的好处,满朝权贵多少要给他几分面子。结果好了,他手下掌控天街的总镇几乎都死光了,令他对天街的掌控力一下大幅度削弱。 下面的天街大统领虽然还有一些他的人,可大统领受总镇节制,总镇都不是自己人,没了上下呼应,上面想换掉下面的大统领太容易了,连个出面据理力争的人都没有。就好比天庭要动他天元侯,有上面的天王之类的‘讲道理’,也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凡事要讲规矩。偌大一个天庭不是比谁修为高就能管理下去的。又好比上面一帮大佬和天帝对着干,天庭要捉拿这次屠杀证人的劫匪。结果下面的人配合那帮大佬出工不出力,这就是上下呼应。 更要命的是天庭将天街从地方势力手中剥离了。正在撇开地方势力对天街的干预,他已经不好明着插手天街的事,而碧月夫人就是他如今唯一干预境内天街事物的杠杆,他老婆有什么事受了什么委屈,他出面可谓名正言顺,毕竟境内的天街都在他的地盘上,里应外合可以做不少的动作掣肘。 如今连他老婆都要彻底跟他闹翻,如果连碧月夫人都不听他的,他就彻底失去了介入天街事务的理由。 碧月夫人当众和他闹成这样。已经不仅仅是个人面子问题,传出去会让人知道他天元已经彻底失去了对境内天街的干预能力,如何能不让他恼羞成怒? 只是高冠突然这么来一下,倒是把他给吓了一跳。 高冠也不会无缘无故突然在这个时候来这么一出,也就是说高冠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在警告他别乱来。 “咳咳!”碧月在那捂住脖子咳嗽不停。 天元则冷目环顾四周,也没见在场有什么人动过,目光落在了苗毅身上,动过的也就是这位了。难道这位是高冠的眼线? 不管是不是,如果是的话,他就更不敢把苗毅给怎么样。 高冠既然已经发话了,就由不得他乱来了。跟高冠对着来他还没那胆子,尤其是上面正盯着下面找机会下刀子的时候。在天庭身居高位看似风光,有时却是一言一行都得小心翼翼。未必有普通人过的舒心。 苗毅见此状微微松了口气,他刚才联系上高冠。高冠一听是这破事,压根就没理会他。直接中断了联系,他还以为高冠不会插手,现在看来高冠还是插手了。 在天庭混的人,估计没人会不知道那位冷面判官的威慑力,那简直就是‘抄家灭门’的代名词。 “休书!”咳嗽中的碧月又倔强地伸出了手,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有本事杀了我! “哼哼!”高冠冷笑一声,不提‘休书’的事,他怎么可能休了她,指着说道:“拍拍自己脑袋好好想想,你能有今天是谁给你的?离了我,你什么都不是!没了我,你以为你还能坐稳这总镇的位置?” 碧月今天也可谓是丢尽了脸,态度亦是强硬的不行,“别人能坐稳,我就不信我不行,休书给我!” 还敢顶嘴!天元勃然大怒,又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有恨不得一掌将她给活劈了的冲动。 “放开我!” 碧月突然悲声咆哮。 天元没再打她,而是再次将她强行横抱了起来,大步向寝居之地走去。 碧月拼命挣扎,很快被天元施法制住,脸上的悲愤之情无法形容,她当然知道天元要干什么,正因为知道她才不堪其辱,自己女儿在这里啊! 对天元来说,高冠发话了,他的确是不敢乱来,可高冠还能管到他们夫妻敦伦不成? 休书?天元是不可能给她的,他干脆硬来,就像野狗一般,在自己地盘上撒泡尿,留下自己的气味和印记,向所有人证明这就是自己的地盘,告诉所有人不管他和碧月怎么样,碧月就是他的女人! 从此以后,每隔上一段时间,天元必来强行‘光顾’碧月,对从前求都求不到他来的碧月来说,却又成了无尽悲哀。 现场,身为碧月的下属,苗毅等人看着碧月被欺凌也无可奈何,人家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关系,谁还能管这事。 对苗毅来说,站在利益的角度,他希望碧月和天元保持关系,这对他没坏处,可是站在另一个角度来说,他又恨不得宰了天元。他多少有点搞不明白,这夫妻二人怎么搞成了这样,这是他之前怎么都没想到的。 不但是他,只怕连炼狱之地的金漫等人也没想到,本以为碧月离开地狱后会顺理成章的归附天元,然无情的决策面对人性的抉择终究是出现了偏颇,一群活得太久淡漠了人性的决策者低估了人心。 “都站在这里干什么?都给我退下!今天这事谁要是敢传出去,提头来见我!”苗毅回头吼了一声。 一帮不相干的人赶紧退下,也幸好能驻守守城宫的人大多都是星宿海来的,苗毅发话了,今天这事倒也不会随便乱传出去。 杨庆和苗毅相视一眼,也只能是暗暗叹息一声,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两人也退离了后宫,放任天元夫妇折腾吧,他们也管不了。 次日大早,天元侯领着随从离开了守城宫,苗毅直到下午才见到碧月夫人露面,表面上看不出碧月与平常有什么不妥,穿戴整齐。 碧月也没脸再留在这里见女儿,临行前留了句话给苗毅,“帮我照顾好心儿。” 碧月走后,苗毅才将海平心放了出来,这丫头坐在墙角埋头抱膝,哭的一塌糊涂,伤心坏了。 苗毅估摸着海渊客不出炼狱还好,一旦出来了,天元侯十有**死定了。 天元夫妇如此一闹,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战如意等人的控诉碧月夫人干脆直接不理会了,还把战如意等人给骂了一通,让他们不想干了就滚,什么嬴天王的面子,她也不给了。 尤其特意把战如意给骂了个狗血喷头,问战如意是不是拉帮结伙存心想在东华总镇府搞事? 实际上是碧月存心在报复天元侯,让天元自己擦屁股找嬴天王解释去。 战如意等人有些莫名其妙,还是天元的手下,譬如严素的丈夫某都统让严素暂时不要再追究这事了,不然碧月发起狂来存心和天元侯斗气都得跟着遭殃,直接被碧月给踢出天街也不是不可能的,一伙人这才知晓了天元夫妇闹翻了的事情,因此也不敢再提了,吃了个哑巴亏。 别人还好点,只是把战如意给憋屈的不行,嬴天王外甥女的身份头回四处碰壁,偏偏碧月母老虎发威,施压天元侯那边没用,她想从碧月的上司那下手施压,谁知嬴家闻讯后也交代她最近不要惹事,搞得她在苗毅手下吃了这么大的亏不得不憋着,硬是拿苗毅一点办法没有,之前说出的大话等于是打了自己的脸,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这口气差点没把她给憋死。 只能说,杨庆帮苗毅谋划的下手时机选的好,虽然杨庆是不赞成苗毅这样干的,怕会惹来后续麻烦,可苗毅非要这样干,他能怎么办? 此事倒是便宜了夏侯龙城,找章瀚方和柳贵平收账收到了。 两人起先是不太乐意给的,各种理由推辞。 放在眼前的钱拿不到,这可不是小数目,夏侯龙城急眼了,发飙了,道理讲不通不讲了,直接拔刀劈了酒桌,只问一句给还是不给,欠账不还还有理了? 咱欠什么账了?章、柳二人很无语,可是吃不消,只好破财免灾。 夏侯龙城开始还担心会有麻烦,结果等了段时间见屁事没有,傻乐了几天,还当是牛兄的威慑力大。 白发了笔财,这财也发的太容易了,把他给高兴坏了,遂跑来找苗毅喝酒,酒桌上拍着胸脯保证,让牛兄以后有什么跑腿的事尽管找他,兄弟之间不要见外。话里话外无非是让苗毅有发财的机会别忘了他,这狗熊发便宜财搞上瘾了。 苗毅也没让他白捡这便宜,顺便让他把海平心官方身份的事给办了,夏侯龙城手一挥,包在兄弟身上! 当然,夏侯龙城跑这来找苗毅喝酒是其次,跑来看皇甫君媃是主要的,苗毅有在酒里下毒的冲动…… 第一三一八章 徐堂然的观点 “丫头,这里面是你的身份来历,你熟读记清楚了,以后别人问起,你就这样说,都给你安排好了。” 一个月后,后宫园子里,苗毅递了块玉牒给海平心,让其熟读其中内容。 海平心拿着看过后,一脸警惕道:“为什么要记这个?” 苗毅道:“马上要帮你安排个天庭的身份。” 海平心:“讨厌天庭的人,我不要。” 苗毅:“丫头,又不是让你真做,假装一下不行吗?这是你娘的意思,你若是不想你娘有麻烦,就老实呆在这里别乱跑。还有…”挥手指了指花园,“这里的花花草草都是你娘当年留下来的,以后你就当个园丁负责打理这里的花花草草吧。” 海平心下意识拒绝道:“不要!” 苗毅:“那你想干什么?你总得要个身份来掩饰吧?这里可不比炼狱之地,在这没个天庭的身份防身可不安全。你说吧,你会干什么?” 海平心茫然,还真不知道自己会干什么。 苗毅:“这样吧!你既然不愿做园丁,我身边还缺个端茶倒水的,先去给我泡杯茶来。” 没一会儿,茶来了,苗毅揭开茶盏盖,顿时无语了,茶叶放太多了,泡发开后连水都看不到了。 当当当!盖子敲了敲茶盏,让海平心自己看。 海平心终于发现了自己有多无能,脸红了。 苗毅叹道:“我说丫头,茶不是这样泡的。” 扭头瞅瞅一脸尴尬的丫头。不由暗暗摇头,不用说。这丫头在炼狱之地肯定从来没干过这事,回头施法喊了声。“召青,你来一下。” “大人!”杨召青很快来到。 苗毅指了指茶盏里的东西,“这些活她没干过,带下去教教她怎么做,总不能来了客人让吃草吧?” “是!”杨召青转身对海平心道:“跟我来吧。” 海平心刚转身,又转回,低声道:“以后能不能不要叫我丫头,我年纪不小了,听着怪怪的。” 苗毅闻听一乐。心想你还在你娘肚皮里的时候我就见过,叫你声丫头怎么了? 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以后却是照叫不误。 杨召青领着海平心出了后花园,恰好撞见杨庆,互相打了个招呼,杨庆朝海平心努嘴示意了一下,问杨召青:“怎么回事?” 说实话,守城宫突然冒出个大家从未见过的海平心。大家都觉得有些奇怪。 杨召青苦笑:“连茶都泡不来,大人让我教教。” 杨庆饱含深意的“哦”了声,目送两人离开后,目光微微闪烁。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声,“连茶都不会泡…” 很快,宝莲走后。牛大统领身边换了个新人的消息传开了。 这都没什么,真正让天街好一阵议论的还是牛大统领掌掴严素等其他七位天街大统领的事。据说还敲诈了每人两千万颗仙元丹,消息是苗毅故意让人放出去的。 起先大家还不知道消息真假。然受害方的沉默无疑证实了这个消息,牛大统领的强悍雪耻方式让这边天街很是津津乐道了一番,关于牛大统领当年受辱的事自然又变成了另一种说法,还有谁会嘲笑? “啧啧!夫人呐,大统领还是一贯的厉害呀,我就知道大统领没那么好惹,不是不报,而是时机未到,看看,被我说着了吧,连本带利清算了回来。就凭那些人的背景,被一个个接连掌掴,却硬是连屁都不敢放,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西城区统领府,亭台楼阁间,徐堂然接了雪玲珑递来的茶盏啧啧摇头一声,品一口香茗,如饮美酒。 对跟随苗毅的人来说,苗毅的这次雪耻已经不仅仅是雪耻,下面人接触不到太多上面的事情,也不知道上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往往只看结果,苗毅的强势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给了大家信心,也增加了苗毅在大家心目中的威信。 白衣如雪,已为人妇的雪玲珑少了几分做戏子时的拘谨,如画眉目间多了几分从容,微微一笑,坐在了一旁,问道:“那七位大统领都有背景,您就不怕大统领出事?大人似乎很推崇大统领?” “不是什么推崇不推崇。”徐堂然放下茶杯摆了摆手,叹道:“天香楼就在正气杂货铺边上,正气杂货铺是怎么崛起的想必不需我多说,夫人应该清楚,别的商铺都被权贵家的商铺压的抬不起头,正气杂货铺却硬是从夹缝里杀了出来快速崛起,各家挡都挡不住,从这里就能看出大统领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也许不清楚,大统领还是偏将的时候我就和他混在了一起,荡阴山的时候,大家为了争东城区统领的位置,联手打压他,当时的情形你是没看到,许德偷袭已经一枪刺进了大统领的后背,结果还是被大统领反戈一击翻身了,最后其他人都死了,幸好我反应快才躲过一劫,不过我也差点被他给坑死,害的夏侯狗熊逮住我不放……” 雪玲珑侧耳倾听,倾听着当年荡阴山之事的过程,为苗毅当时的处境心惊肉跳,没想到一伙同僚之间为了个统领的位置竟能如此偷袭下毒手,之后又为苗毅祸水东引害的自己夫君欲哭无泪的快速反应而无语。 “无生之地考核又是我跟他一起去的,郑如龙谋杀大统领,结果反被大统领诛杀,大家都不敢去的忘忧林,大统领单身独闯。我去,后来冒出个牛有财、牛有寿跑来帮忙,当我傻子。之后,当时各方到处拉帮结伙,羊泰和慕容星华都要跟别人结盟,幸好我当时英明,以咱们没背景撑腰拿不到成绩回来保不住自己的位置为由极力劝阻大统领和别人结盟。最后呢。说明我的选择没错,羊泰死了。而慕容星华又找了回来,整个人性情大变。鬼知道她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法子苟活了下来,就凭她能杀掉那些人?我懒得戳破她得罪人而已。当时考核最后一关决战时,大统领那叫一个勇猛,可谓一战成名,我跟慕容星华只是跟在后面捡了个便宜而已……” 听着这番历数的往事,雪玲珑再次心惊肉跳,发现某人爬上那大统领的位置真不容易,那真是尔虞我诈、你死我活杀出来的,绝非侥幸。 “后来的地狱考核你也听说了。连天庭威仪震天鼓也被他给砸了,单枪匹马百万大军中杀了个三进三出,最后还拿到了第九名,虽然被免掉了,可岂是骁勇二字能形容。两次血洗天街你也看到了,两次都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其中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更是我亲自参与其中的,硬是和满朝权贵对着干,偏偏到现在还一点事都没有。牛的一塌糊涂。守城宫彩莲修士行刺,我魂都差点吓飞了,结果大统领呢,那叫一个沉着冷静。提着小命在那玩箭,硬是一箭把人家彩莲修士给干掉了。东华总镇府的七位天街大统领啊,个个都是有背景来历的。大统领却敢对他们敲诈勒索,每人两千万颗仙元丹啊。还一个个掌掴,你觉得大统领没把握敢做这样的事情?不愧是姓牛的牛人呐。他从到这天街以后,所干的事情有哪件是一般人敢做的,一般人随便能做成一件都了不得,你看他一路下来干了多少?我就不信上面人都是瞎子,就没一个能看到?你若不信,咱们等着瞧,大统领现在是受修为所限,一旦修为上来了,他办事可不是什么瞻前顾后的人,那气魄该拿的绝不会手软,总镇的位置铁定跑不了,到时候还能少的了我的好处?我知道不少人都笑我马屁精,等我哪天坐上了大统领的位置,看谁笑谁,看谁笑到最后。” 雪玲珑疑惑道:“听说现在想坐天街大统领的位置都要经过炼狱之地的考核。” 徐堂然挠头:“我正纠结这事,也不知大统领有没有办法帮我,皇甫君媃那边你也可以试探着问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对了,你也别老呆在家里,改天你跟我进宫,大统领身边新来了个丫头,你们都是女人,好来往,我大男人不方便,别又闹得跟那个宝莲一样,老是在大统领面前告我的状。还有那个云容馆的老板娘,没事多去买几件首饰,多跟人来往一下。” 雪玲珑:“大统领不是已经不跟那老板娘来往了吗?” 徐堂然:“没吃到嘴的肉,连滋味都没尝过,说放弃就放弃?起码得尝尝吧?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这种钱不能省,该买的首饰还得买,有备无患总是好的,万一又来往了呢?”他能混到今天,自有他看人看事的一套方式。 “我知道了。”雪玲珑点了点头。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了徐堂然这么多年,雪玲珑有点被带坏了,这女人也真正是做到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各种消息在天街传开,苗毅也被云知秋叫到了云容馆。 洞天福地内一见面,一杯茶奉上的云知秋开口便问:“牛二,掌掴敲诈的事是不是真的?你这样把人往死里得罪就不怕人家找你麻烦?” 苗毅坐那不屑一声,“我不得罪他们,他们就能不找我麻烦了?”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云知秋走到了他后背,一双柔荑帮他捏着肩膀,笑里藏刀道:“牛二,听说身边又换了个漂亮姑娘,把你伺候的舒服吧?” “别瞎想,那是碧月的女儿……”苗毅将海平心的身世大概讲了遍。 云知秋听后脸色微变,“你们这样干是不是太缺德了一点?” 苗毅心虚推脱道:“又不是我的主意,那么一帮老怪物也轮不到我做主不是,这事可不能让你爷爷他们知道。”随后又讲起了天元侯凌虐碧月的事,听的云知秋唏嘘不已。 就在这时,杨召青突然来讯,苗毅接听过后,脸色大变,霍然站起。 云知秋问:“出什么事了?” 苗毅转身回头,面色凝重道:“阎修那边没了动静。” 第一三一九章 真正的阴魂通阳诀 星门,通往无相星的星门,一群天兵天将把守住了此地,对来往修士进行严密盘查。 远处又一队天庭人马飞来,领队的正是苗毅。 “来者何人,停下!” 一排把守星门的人马飞出,横拦在了星门之前,为首之人喝停。 苗毅挥手,身后人马相继而停。守将打量一番来人,见也是天庭的人马,再次喝道:“哪来的?” 苗毅翻手一块玉牒扔了过去,守将接到手中一看,呵呵一乐,“还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牛有德牛大统领。”玉牒扔了回来,又问:“牛大统领,你不在天街好好呆着,这是何处去啊?” 话里似乎有些醋味,看其品级十有**也是个大统领,这地方上的大统领算是和天街大统领对上了,前者是一贯的眼红后者。 苗毅道:“奉上谕公干,不知诸位把守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守将哈哈笑道:“看来天街还真是好地方啊,可以两耳不闻窗外事啊,牛大统领难道没听说最近匪徒行凶之事?我等奉命把守此处星门,严查来往修士。” 苗毅颔首道:“原来如此,那就不打扰诸位公务,牛某先行一步。”拱了拱手就要请过走人。 谁知守将抬手一推,“慢着!牛大统领,不是胡某不给面子,只是上命难违,不管什么人来往此地都要接受搜身检查,天庭中人也不例外,万一有什么人吃里扒外勾结匪徒岂不坏事?” 苗毅等人脸色微变。竟要搜他们的身? 匪徒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大家心知肚明,所谓的抓匪徒完全是在做样子。现在却偏要较真搜他们的身,摆明了在给他们颜色看。 苗毅淡然道:“我们是天街的人。你们有什么权利搜我们的身?” 他不可能让这些人搜身,跟他来的都是星宿海那边的人,万一身上有什么违禁品曝光,那可就麻烦了。再说了,若轻易让地方势力搜身了,岂不扫了天街系统这边的颜面。 守将哈哈笑道:“天街的人也是天庭的人,总不能配合匪徒和天庭对着干吧,这理到哪都说不去过啊,牛大统领。还望不要让胡某难做啊!” 苗毅冷笑一声,“我若是不让你搜又怎样?” 守将看向苗毅的目光略显警惕,毕竟人的名、树的影摆在这,牛大统领可是出了名的悍将,百万大军中杀出来的名声,若说一点都不怕那是假的。可这种场合下他哪会弱了地方势力的威风,摇头沉声道:“牛大统领,最好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敢!”站在苗毅身旁的伏青一声怒喝,随行人马立刻亮出了家伙戒备。 “嘿嘿!”守将也不多说。大手一挥。 “呜…呜…”他身后一名手下立刻吹响了号角。 刹那,立刻有上千人马紧急冲来,刀枪齐出合围,当场从四面八方将苗毅等人给为成了一团圆球。 左右的伏青和鹰无敌一招手。随行的十几人也立刻亮出刀枪挡在了苗毅四周戒备。 苗毅冷目环顾,看了看周围人马听号令捞出的捆仙绳,皆是虎视眈眈随时要听令扔出的样子。 伏青和鹰无敌等人没和这招交过手。他苗毅却是领教过的,知道这种围攻方法十分难缠。他倒是有经验应对不怕,可是伏青等人怕是要吃亏。动起手来这边也讨不到便宜,毕竟他苗毅再厉害也不可能一瞬间同时将这上千人马给制服。 稍一思索,苗毅摸出了星铃联系慕容星华,这里就在曹万祥的地盘上,驻守此地的人马十有**就是曹万祥的人。 效果很明显,很快,守将便摸出了星铃,听了上谕后手一挥,“放行!” 他也找到了台阶下,苗毅的赫赫威名摆在这,百万大军都奈何不了人家,他们哪够瞧,现在自然是顺坡下驴。 上千人马分开让路,苗毅领人迅速飞去,一起消失在星门中。 而守将等人随后又拦下了几批人检查…… 无相星,连年征战之后的荒山野岭。 十里孤坟沃野草,谁家亲人谁家姓,可怜白骨无人埋,每当夜里鬼啾啾。 苗毅等从天而降,两名看守此地的守卫从前方阴森森的老林里闪了出来拜见,“参见大统领。” “嗯!”苗毅抬手虚扶了一下,踏着荒草领着一行向前方的老林子走去,脚下偶尔踩上的枯骨嘎嘣脆响崩裂,附近的鼠兔狐类被这些人的气势所惊,吓的赶紧逃窜。 苗毅环顾四周一座座坟堆看了看,叹道:“这乱葬岗似乎又添了不少无名无姓的土包,看来战乱一直在周而复始,都是信徒,天庭怎么不管管?” 随行的伏青道:“这边和小世界的强迫贡献愿力不同,都是自愿的。自愿的情况下,若是太平盛世有几个会虔诚朝拜的,饱暖思淫欲,富贵乱人心,都享受去了,反倒是世道越乱,求神拜佛的人越多。” 苗毅默了默,明白了。 前面两人施法压平野草铺路,一行步入了林中,苗毅抬了抬手,除两名看守和伏青、鹰无敌外,其他人都散到了老林四周戒备。 盘根错节的老树下阴凉,也许是坟冢太多的原因,阴气很重,一座无字碑古墓前,几人站定,苗毅侧耳倾听了一下,问道:“什么时候停下的?” 一名守卫回道:“近两百年来,一旦到了夜间阳气消退阴气愈重时,里面的凄厉叫声便会断断续续响彻整晚,听着瘆人,吓得凡人不敢靠近这片,否则周围的坟包可能会更多,也就前两天突然停下了,不知道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未得上谕卑职等也不敢擅闯。” 苗毅稍作沉默,做出了决定:“打开,进去看看。” “是!”两名看守领命,立刻破了封印,将插在坟墓前的大墓碑移除了,露出了一条地道。 苗毅没让两人跟进去,只领了伏青和阎修进入。 越往下走越冷,顺着墓道深入地下数丈的石头堆砌墓室内,发现周围石壁及地上竟然凝结了一层厚厚的白霜,这不是冰霜,而是阴煞之气凝聚。几人走过,阳气消融下,隐隐有灰雾浮起。 一口晶金打造的棺材就摆放在墓室的正中央,上面也结满了白霜。 “阎修!阎修…”苗毅唤了几声,有回音在墓室里回荡,却没听到任何回应,苗毅不再迟疑,立刻大袖一挥,棺材上的白霜崩飞。 走上前的苗毅抖出一把红晶宝剑,咔嚓几声,将棺材上的死结扣给削除了。 他正要揭开棺材盖子,谁知这个时候棺材里面却传来“嘎吱”声,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惊醒了,又似乎是指甲在墙上划过的声音,尖锐刺耳,令人听了跟着头皮发麻。 苗毅、伏青和鹰无敌一愣。 嗡!棺材盖忽然跳动了一下,一阵浓郁阴气从跳起又压下的棺材盖下冒出一阵,惹得三人注目。 砰!这次棺材盖直接跳起翻落在地。 棺材内,掀起的浓郁阴气中,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硬邦邦站了起来,花白乱发飘扬,无风自动,闭着双眼慢慢张开了双臂,喉咙里发出悠长而又阴沉的“嗬…”声,犹如沉睡深渊的厉鬼在苏醒,整个人直立飘了起来。 此人不是阎修还能是谁,只是此情此景下,阎修整个人都阴森森的。 苗毅三人又迅速看向四周,只见石壁以及地上的白霜迅速雾化,皆化作了浓郁阴气,滚滚聚集向浮空张臂的阎修,被阎修的七窍快速吸收,阎修脸上微微露出享受神色。 伏青和鹰无敌面面相觑,神情抽搐不止,满眼惊骇,这家伙难道是躲在这修炼鬼修的功法? 两人可谓难以置信,因为两人之前也不知道阎修闷在这里在干什么,此时发现阎修的样子貌似比鬼修还更像鬼修,拿阴气当空气来吸收,貌似还很享受,这哪是正常人做的事情,如何能不震惊? 很快,墓室内的阴气聚收的一干二净,连温度也升高了几分。 浮空的阎修霍然睁开了双眼,双眸纯白,骇人的目光慢慢扫过下面三人,最终落在了扶剑拄地眯眼盯着他的苗毅脸上。 见到苗毅,那双纯白的骇人目光渐渐转换,很快又恢复成了正常人的目光,随同的是阎修一身的阴气消失的无影无踪,身上悍然又恢复了正常人的阳气,不见其身上再有丝毫阴气浮现,只有那惨白的双手十指上,指甲尖尖,青黑发亮。 这番变化让苗毅三人皆目瞪口呆。 几人没看到的是,苗毅脖子上,衣领掩盖下的墨绿珠子却是连闪过几道幽光。 披头散发的阎修落地在苗毅面前,拱手行礼,声音深沉沙哑道:“大人!” 苗毅上下打量他,“你的声音?” 肤色惨白的阎修苦笑道:“换谁痛苦嘶喊了一百多年只怕都会变成这样。” 苗毅唏嘘,眼睛余光看了看伏青和鹰无敌,又改成了传音询问:“你这究竟是成功了还是没有成功?” 阎修传音回:“侥幸,成功了。” 苗毅顿时惊奇,“那你这一身的阳气?” “可阴阳自由转换!”阎修回了声,随后又补了一句,“也许卑职修炼的才是真正的阴魂通阳诀!” 苗毅立马追问:“你是说你的修炼方式?” 阎修:“是!” 第一三二零章 天元侯施压 “……”苗毅无语。 听阎修这么一说,貌似他的这种修炼方式的确更契合‘阴魂通阳诀’这部功法的名字。 难道真是被这家伙误打误撞之下找到了真正修炼阴魂通阳诀的正宗法门?这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议了! 若真是这样,不知道鬼圣司徒笑等人知晓后情何以堪。 此时,苗毅看向阎修的眼神有点像是看怪物一般。 他就算没这样搞过也听说过这样搞有多痛苦,从大活人过渡成死人,听说那滋味真是生不如死,很少有人能熬过这一关的。不说别的,就凭阎修在此凄厉惨叫了近两百年,那痛苦滋味就可想而知了。 短痛咬牙熬熬就过去了,长痛难熬啊!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就是这个道理。 苗毅实在是无法想象这家伙是怎么熬过来的,这得多强大的毅力和信念才能支撑着熬过这将近两百年的时间,这见鬼的家伙明知道这条路几乎是有死无生,却硬要选择走这一条绝路,还真走过来了,让人说什么好! 他苗毅当初纯粹是抱着成全的态度,已经做好了阎修陨落的心理准备,听说阎修没动静了,这次跑来也是旧情一场准备来给阎修收尸的,谁想阎修没死,谁想竟真的成全了阎修,否则他就一个人来了,不会让伏青他们跟来看到这一幕,真是活见鬼了。 “阎修,你这是?”一脸惊疑不定的伏青忍不住相问。 鹰无敌也有此问,相当怀疑阎修是不是由生入死修炼了鬼修功法。可按理来说应该变成鬼修了才是,可阎修这忽鬼忽人的算怎么回事? 苗毅抬手打住。“这事不要再问了,二哥、三哥。我是信任你们才带你们来的,今天看到的就止于你们二人,不要再让其他人知道了,我不想此事外传。” 伏青、鹰无敌相视一眼,点头道:“是!” “收拾一下,走吧!”苗毅扔下话提剑转身而去。 伏青、鹰无敌再看看人不人、鬼不鬼的阎修,忽见阎修对他们诡异一笑,迥异于阎修以前的笑容,二人一阵恶寒。赶紧转身跟在了苗毅身后。 几人站在墓外稍等了一阵,方见重新收拾利落盘起了头发的阎修轻飘飘走了出来。 恰好一道斜阳从树冠空隙投射而下照在刚走出墓穴的阎修脸上,陡见阳光,阎修下意识提袖遮脸,似乎还有点不适应强光或是什么别的原因,稍后才见他慢慢放下袖子。 几人扭头看着他,见他和以前似乎没太大两眼,只是肤色依然很白,似乎没什么血色。还有那双手十指上的指甲,青黑发亮,尖锐出一截。 放下袖子的阎修又是微微一笑,依旧是说不出的诡异。总感觉这笑容里混合着哭的味道,笑的瘆人,不知是不是承受了近两百年的痛苦折磨让表情中的另一种味道定型了。 总之这次连苗毅亦是一阵恶寒。迅速回头,“走!” 一群人掠空而去。 既然来了无相星。苗毅便带了他们顺道拜访了一下无相星的正气门,和掌门玉灵真人小叙后方返回。 回去的星门依然有人把守。正在搜查其他行人,又似乎有意刁难苗毅一行,苗毅再次联系上了慕容星华才避免了麻烦顺利过关。 不知怎么回事,苗毅总感觉这群搜查的人有什么猫腻,按道理这帮人应该是走过场才对,搜查怎会如此认真? 回到守城宫小半个月后,苗毅才渐渐发现了不对劲。 下面有人上报,天街的客流量正在逐渐减少,影响到了天街商铺的生意。 这边接触的面毕竟还不全面,只是隐隐怀疑是不是和搜查有关,杨庆甚至怀疑是不是天元侯那边有意搞鬼在施压碧月夫人,让苗毅试探一下碧月夫人那边和天元侯究竟处的怎么样了。 这种事苗毅完全可以直接问碧月,根本用不着试探,奈何杨庆根本不知道苗毅和碧月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有所怀疑。 谁知不用多问,碧月已经法驾亲临,亲自来了这边。 守城宫内,海平心那丫头一见碧月,立刻躲了起来。 “上茶!我说丫头,让你上茶没听见吗?”陪同碧月坐在亭子里的苗毅回头招呼了几声,海平心鬼才理他,就是不出来,苗毅回头啧啧道:“你看看,有这样的手下吗?翻了天了。” “哎!”碧月摆了摆手,神情颇显苦涩,道:“算了,不要勉强她了,知道她好好的我就安心了。你怎么让她干端茶送水的粗活?”最后一句话有些幽怨,干下人的活好像委屈了她女儿似的。 苗毅道:“我说夫人,她在这里总得有个身份掩饰干点什么吧?她从小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倒是说说她能干什么,又会干什么?不谙世事,什么都不会干呐,也只能是干点这个了,若什么都不干养在这里谁见了不怀疑?就算是干这个,你也看到了,她也是想干就干,想不干就不干,我可没有勉强她半分。” “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的确是什么都没干过。”碧月轻叹了声,又道:“以后不要再叫我‘夫人’了。” 苗毅愣了一下,明白了,点头道:“知道了。”回头又喊,“阎修,上茶。” 很快,轻飘无声的阎修走来,奉上茶水站在了一旁。 苗毅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后,又示意碧月请用茶,随后才问道:“大人这次来是看心儿的?要不要我想办法撮合一下?” 碧月摆手:“不要勉强了,想看看她只是其次,重点是接到下面的禀报,最近各地天街的客流量大幅下滑,已经影响到了天街各大商铺的买卖,我这才出来往各大天街巡视了一遍,你这里是最后一站。” 苗毅问:“找到原因没有?我这里怀疑是不是天元侯在故意搞鬼。” 碧月道:“没错的,的确是天元在搞鬼,我麾下区域的人流量都被他有意限制了,只有东华总镇府出现了这个麻烦,天元麾下的其他区域并未受影响,估计他还串通了一些人,已经有商铺放话了,说天庭的举动影响了他们的生意,要求减免今年的税收。” 苗毅奇怪道:“减免税收?不可能吧,我这里的管控可比其他天街严格,有风吹草动逃不过我的眼睛,我这边怎么没听到风声?” 碧月翻了个白眼,“你也知道你这里管控严格?你下面的商铺就算想说,有人敢说出口吗?已经被你血洗两次了!” “……”苗毅凝噎,旋即干笑笑摸了摸鼻子,这话也不知道是夸自己还是讽刺自己,笑道:“那些商铺就是欠收拾,收拾两次就乖了,减免税收亏他们想的出来。” 碧月叹道:“这是天元在给我施压啊!一旦税收交不上去,上面必然要追究我的责任。我已经联系天元理论过,天元说奉命行事,说如果我有意见让我找上面打招呼,只要上面下旨放松检查,他立刻配合。” 苗毅沉默,整个总镇府的税收可不是小数目,这个窟窿碧月怕是想填都填不上,天元如此施压,碧月怕是想不屈服都难,天元借势这样搞,谁都说不得他什么。 最关键的是,没了天元帮忙在上面说话,碧月哪有什么实力跟上面沟通,上面也不可能会答应,一旦下旨让天元放松检查,有人只怕立马能找到抓不到匪徒的理由,高层的争斗岂会因为一个碧月而误事? 若说因此找上面减免税收,别的地方一样接受检查都能不受影响,就你这里理由多? 苗毅暗暗叹息,天元这招够狠的,这次还真是给碧月出了个大难题,一出手就掐住了碧月的脖子,碧月这次怕是不雌伏在天元脚下都难了,他苗毅也没办法左右天元的权势,就算联系上高冠,高冠肯定也没胆子让天元放松检查。 两人稍聊了会儿,苗毅请碧月暂歇,随后退下了。 碧月在此落脚,男女有别,他也不好再住后宫了。 这里刚出后宫,等在外面的杨庆便迎了过来,询问:“大人,总镇因何而来?” “还能因为什么?还真被你猜到了,果然是天元在搞鬼向总镇施压,这老贼竟然在税收上做手脚……”苗毅将大致情况讲了下后,在那直摇头,叹道:“税收事关天庭上下的开支,这种事情上耽误不起,出了事没几个能担的起责任的!玛德,我现在担心的是天元会不会顺手把我也给收拾了,一旦我这边的税交不上去上面肯定有人趁机找我碴,这么大窟窿,我总不能自己掏腰包来填上吧?” “呵呵!”杨庆突然摇头笑了起来。 苗毅奇怪:“何故发笑?” 杨庆笑道:“大人何必多虑,此乃雕虫小技,大人可信手破之!” 苗毅眼睛一亮,忙问:“怎讲?” 杨庆笑道:“我们是不如他天元的权势,但是我们可因势利导,他的地盘大有大作为,我们的地盘小也可有小作为。他不是要检查吗?我们配合他检查好了,大人可建议总镇大人来个绝户计!天元喜欢断客流,那我们就给他断个精光,让东华总镇府境内的所有天街一个客人都没有。天元侯在这一片如此如临大敌,咱们完全有理由怀疑劫匪会来天街捣乱,也来个严查,将所有行客全部赶走,要闹就把事情闹大点,交不上税收有责任大家一起担,我倒要看看满朝权贵能承受这个损失承受几天,看他天元侯能不能承受的住这个压力!” 第一三二一章 尽量把他高估 很简单的道理,一听就明白了,苗毅逐渐神情古怪,琢磨着不知天元被上面一群人问候时是什么反应。 他想想都乐了,呵呵笑道:“这个办法有点意思。” 说罢扭头就走,又重新回后宫找碧月夫人去了。 杨庆微微一笑,苗毅没多问,细节上的问题他也就没多说。 诚如他对秦夕说的那般,苗毅办事的执行能力是强悍的,果敢且善于临机应变,这方面甚至连他杨庆也自叹不如,只要把路子指通了,他相信苗毅会知道怎么去做的,跟聪明人说话省事,就是所谓的响鼓不用重捶。 之前苗毅让碧月暂歇,然碧月坐在亭子里压根就没动,哪有心思去歇着,独自坐那发呆,黯然神伤,面对天元的骤然施压,自己毫无还手之力,一想到自己要老老实实雌伏在天元的脚下,今后更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自己女儿,心中涌起一股莫名悲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苗毅又回来了,不请自来,也没人阻拦,也是因为海平心的原因,之前碧月就将身边人屏退了。 “大人!”进入亭子的苗毅拱了拱手。 见苗毅复返,碧月回过神来问道:“还有何事?” 苗毅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她的对面,笑道:“我刚想到一办法,可为大人解眼前之忧,定让天元拿大人无可奈何。” “哦!”碧月闻听顿时来了精神,伸手急要,“快说!” “天元既然喜欢这样玩。咱们就顺着他玩好了,咱们来个绝户计……”苗毅当即将杨庆的办法转述之。 听完后。碧月稍作理解,精神大振。眉头愁云瞬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喜笑颜开,啪一声拍在桌上,赞道:“好办法!定要他天元吃不了兜着走!牛有德,既有如此好办法为何之前不早早拿出,枉害我白担心一场!” “也是刚才灵机一动想到的,之前并未想到。”苗毅尴尬一笑,这办法是杨庆的,可不是他的。只是当着碧月夫人不好提及杨庆。 说白了,尽管杨庆是他的便宜老丈人,可对被几家姻亲出卖过差点丢了命的他来说,他对双方的这层关系已经失去了信心。何况杨庆其人绝非善茬,当初就算计过云知秋,若不是事情有变,事后穆凡君自己说了出来,云知秋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对这种人。苗毅如何能放心。 杨庆来到大世界后,苗毅压根就没放任何权给他,也没给他任何实权职位,就那样架空在身边使唤着。而杨庆似乎也很识相。没开口向苗毅要任何职位,提都没提过,平常对外也保持着低调。 然碧月高兴过后似乎又有所担忧。蹙眉道:“这事具体操作起来怕是有些麻烦,我麾下十个天街大统领除了你和夏侯龙城之外。几乎都是天元的人,战如意肯定也会站在那一边。他们若是阳奉阴违,这事根本无法成功。” “嘿嘿!”苗毅冷笑两声,“那可由不得他们!天元侯既然能借天庭剿匪的势搞这种事,大人也可以把这顶大帽子搬出来往人头上扣,敢阳奉阴违?存心通匪的罪名杀起人来可是顺手的很!大人先把这大帽子扔出去,只管把斩首的监军派去,敢不听令者杀无赦,我倒要看看谁还敢对着干。” “此计甚妙!”碧月霍然站起,彻底没了后顾之忧,眉眼间流露出一股神采奕奕的自信,跟了天元这么久,一直是对天元言听计从,如今却要跟天元掰手腕,心中竟然有一股刺激快感。 再看看跟着站起的苗毅,碧月目露欣赏,这次算是正式见识了苗毅的谋划能力,事实再次证明眼前这家伙的确是个人才,当年天元的判断是没错的,如今看来的确是既骁勇善战又谋略过人,怪不得能搞风搞雨活到现在,有这样的手下襄助,自己并不孤谋。 “牛有德,你我如今可是一条船上的人,天元若是把我给搞垮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今后该出力的时候还望不要藏私。”碧月笑吟吟点了句。 苗毅明白她的意思,这是要自己以后碰上类似的事情多帮帮她,帮她一起对抗天元。他心中暗暗好笑,天元无非是要你雌伏听他的,搞垮你对他也没好处,倒是你自己怕是想一心和天元撇清,好对女儿有个交代。 当然,这种话他也不会点破,笑着拱手道:“敢不从命。” 只是心中颇有些无奈,炼狱那般老家伙弄出这事本是想挟持碧月来帮他,现在弄巧成拙,反倒要自己来帮她应对风雨,怎么感觉搞岔了头?偏偏还不好撇开了不管,真成了栓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好!”有了信心的碧月笑吟吟点了点头,“事不宜迟,我这就回去坐镇布置。” 苗毅跟在她身旁提醒了一句,“大人要小心身边的人,你和天元夫妇多年,身边人是心向天元还是向着大人,希望大人能做到心中有数。” “嗯!”碧月点头,表示记下了。 在守城宫门口目送碧月一行离去后,苗毅刚回头返回宫内,杨庆又迎了过来问道:“大人,总镇答应了没有?” 苗毅:“答应了,我这边立刻命人动手!” 杨庆赶紧快步追齐他,轻轻摁手道:“大人不急先动手!这事让其他地方先动手了大人再动手也不迟。大人在总镇府敲诈勒索罪还打了人,天元侯本就对大人有意见,现在大人抢着动手太过抢眼,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搞不好会让天元侯的怒火集中在大人的身上,这对大人并非好事。此事大人当低调,不要让人联想到总镇的还击是大人唆使的。只要大人不抢着出头,总镇将十个天街挨个巡视了一遍,在大人这里无特殊之处,别人也难怀疑问题是出在大人这里。” 苗毅微微点头,这话有道理,嗯了声道:“言之有理。” 杨庆又道:“此计划还有个漏洞,大人需提前做防备。” “哦!”苗毅脚步一停,问:“漏洞在哪里?” 杨庆道:“若换了卑职是天元侯遇上这样的事情,必然在夏侯龙城身上下手,夏侯龙城是个贪财忘义的小人,若许以重利,很有可能让夏侯龙城阳奉阴违,一旦夏侯龙城不配合…试问,总镇大人敢斩杀夏侯龙城吗?总镇大人和天元侯翻脸,如今唯一的安身立命之地就在天街,总镇大人能斩杀战如意,却不好对夏侯龙城下杀手。” 话里的意思不难理解,苗毅多少一惊,这样一来,其他人必然就要跟着夏侯龙城有样学样,只要碧月不敢处置夏侯龙城就不好对其他人下手,到时候自己是站在碧月这边还是随众对碧月落井下石?若继续站在碧月这边,那就剩下自己一人在那硬抗,摆明了在和天元侯对着干,碧月那边破功了的话就只能是听天元的,那自己就麻烦了。 不过苗毅多少有些怀疑,问道:“你确认天元会这样干?” 杨庆道:“天元其人如何,属下不甚了解,但能爬到那个位置上去,想必不会简单到哪里去,尽量把他高估,提前做上有备无患的准备并无坏处。这一次,既然干了,就一定要嬴,只要能让天元把这次的亏给吃下去,天元暂时就不敢再轻举妄动,否则在这风口上接二连三的搞事他对上也无法交代,他自己也要掂量一下,没把握的情况下不会再鲁莽乱来。只要嬴了这次,在没其他的意外情况下,可保个几百年的平静,让我们得以喘息,他再动手也要等到风头过去后再说。” “嗯!”苗毅再次点头认可,沉吟道:“夏侯龙城的确是个贪财忘义的小人,当年考核的时候连他亲弟弟派去保护他的人也能坑,天元侯若真是许以重利的话,这家伙难免不会乱来。你别看他对我牛兄长牛兄短的,天元侯真要从他那里下手的话怕是会有些麻烦,我总不能和天元侯比谁钱多吧?” 杨庆道:“夏侯龙城再如何也不可能和整个夏侯家族对着干,天后主持天街整顿,也关系到整个夏侯家族的利益,天后想必也是不希望看到地方势力过度染指天街的,大人可从这点下手,让夏侯家族对他施压,必能让他不敢乱动。不过这事大人最好还是不要直接出面干预,不要冒这个头,当年天后刚接手天街时,总镇大人是去拜见过天后的,不知有没有办法和夏侯家族联系上,如果实在没有直接联系上的办法,可让总镇大人通过夏侯家的商铺联系上夏侯家族示意一下,夏侯家族自然会知道怎么做,他们必不会让本族的人跳出来和天后对着干。” 事情说的这么明白了,苗毅已经了然于胸,知道怎么安排了,回头笑问道:“你孤家寡人独自在这边会不会觉得寂寞?要不要我让徐堂然给你安排几个美人?” 话题怎么跑这来了?杨庆有点跟不上他的趟,先是一愣,旋即脸色一黑,这便宜女婿竟然跟自己谈女人,简直太不像话了,成何体统!绷着脸道:“天街青楼不少,属下逛青楼的钱还是有的。”言下之意是不用你操心。 苗毅呵呵道:“老是往青楼跑不太好吧?回头秦夕和薇薇那边我不好交代,这样吧,你看看青梅和青菊哪个来这边合适,回头我让人顺便带过来,你身边没个人伺候也不太合适。” 第一三二二章 都赶走了 绕了一圈被调侃了一趟,原来关键在这里,杨庆苦笑拱手道:“谢大人关心。” 他身边也的确需要有个人照顾,到了这边被彻底架空了,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一切琐碎都需要他自理,这对习惯了有人处理好生活琐碎的人来说,的确有点不方便。 谁知苗毅又继续调侃道:“当然,你如果喜欢逛青楼,我也没话说。徐堂然娶的那位你也看到了,你如果有中意的说一声,我保证这边没人会透露给秦夕知道。” 杨庆脸又黑了下来,“大人,有点过了。” 嘴上客气,心里已经骂开了,我倒是有过看中的,却被你给抢了,你还有脸说。 苗毅哈哈大笑离去,对杨庆老是这样一套一套的坑人有点不爽,显得比自己能耐似的,不涮他两次心里不舒服…… 数日之后,守城宫这边也陆续收到了消息,也有商户开始到四城区统领府那边反应情况,对客流量减少表示担忧,不过没人敢到守城宫放话,苗毅对此置之不理。 又几日后,安置到其他天街的星宿海人马发挥了作用。 杨庆收到消息后立刻来到后宫,面见苗毅提醒,“大人,其他地方已经动手了,我们这边也可以开始了。” 亭台楼阁间,苗毅正在看杨召青教海平心怎么干活,闻言出声道:“通知四城区统领来见我。” “是!”杨召青当即放下手上的活,迅速摸出星铃联系。 杨庆眼睛余光瞟了瞟静静束手站在苗毅身后的阎修,他不知道阎修那些年去哪了。只发现阎修回来后有了不小的变化,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言。苗毅也不太安排阎修做什么了,经常是苗毅出现的时候。阎修就会静悄悄出现在苗毅的身后,好像苗毅的影子似的。有时候你都不知道他是从哪冒出来的,宛若鬼魅一般,一回头突然发现人就在你身后,盯着你阴森森发笑,能吓你一跳。 总之杨庆感觉阎修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那瞅人的眼神,还有那笼在袖子里不太亮出的双手,他见过。那双手上的十指指甲青黑发亮,泛着幽光,尖锐如野兽般。 更恐怖的是阎修那笑容,偶尔微微那么对你一笑,有种看死人的感觉,能笑的你心里发毛。 反正是感觉阎修哪哪都不对,和以前的那个阎修判若两人,总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他想不通阎修消失的那些年究竟出了什么事,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能把一个人变成这样。由此也发现苗毅这边还有许多他不知道的秘密。 海平心也是有点怕这个神出鬼没的老头,守城宫内经常跟在苗毅身后,静悄悄跟着宛若阴魂不散,苗毅现身他就现身。苗毅不见了,他也就不见了,而且走路都没一点动静的。什么时候出现在你身后都不知道。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身后突然飘来一阵阴森沙哑的声音。“大人让你过去一趟。” 海平心猛一回头,阎修对她微微一笑。硬是吓得她双手捂住胸口连退好几步,把她脸色都吓白了,差点没给吓哭,从那以后再见阎修就有了心理阴影,偏偏阎修还老是对她示好。 阎修现在不太爱说话了,对人示好的方式就是微笑。 倒是杨召青对此没什么反应,他心里清楚阎修一个大活人修炼了阴魂通阳诀,阎修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心里只有同情没有害怕。如今他成了苗毅身边里外沟通跑腿的,阎修几乎已经不触及任何事物,除非身边实在没人,苗毅才会让阎修露面走一趟。 四城区统领很快来到,领了法旨后,又很快离去。 “笨死了,腰扭起来,还想不想走红嫁个好人家当夫人了,连个腰都扭不好还怎么在这行混?屁股翘起来,胸挺起来,对,挺胸弯腰,要弯如满弓。” 天香楼,十几个绝色佳丽正在训演厅内排练,徐妈妈倒拿了根鸡毛掸子在舞动的众人之间东戳一下、西戳一下,拍拍这个的屁股,端端那个的胸脯,喝斥声不断。 没办法,天香楼的花魁被徐统领给祸害了,她只能是重新物色了一批培养,准备从中挑选一二最出色的推出去,打造第二个雪玲珑。 啪一声脆响,徐妈妈一掸子狠狠抽在了某女的屁股上,怒声道:“翘成这样干嘛?翘起来卖吗?你是卖艺的,不是卖身的,这一行身子被男**害了就不值钱了,得吊着男人的胃口才值钱,想卖个好价钱也得有那个本钱!” 左顾右盼转了一圈,又絮絮叨叨道:“也别怪妈妈心狠,既然进了这一行就要吃苦,不吃苦不行,不吃苦出不了头,你们将来若想博个好出路,现在就得吃这个苦,吃不了这个苦沦落成了配角这辈子就完了,这一行的光鲜可不会在配角身上,到时候别怪妈妈把你们送出去打点人情。现在吃了苦,以后出了头你们就会感谢我了,出不了头的恨我也没用,没本钱连报复的资格都没有!” 之所以对新人要求严格,一方面如她说的那般,另一方面是如今的天香楼已经不行了,没了雪玲珑压场天香楼的生意一落千丈,本来人家捧天香楼的场就是冲雪玲珑来的,现在你降价人家也未必会请天香楼的班子。 如今这个圈子最红的是冠雅楼的飞红,也不知冠雅楼哪来的本事,竟帮飞红认了个有背景的干娘,令飞红一路红到至今也没人敢收了她破身,结果就是压的其他场子抬不起头来。 徐妈妈不服气啊,想再调教出一个雪玲珑和飞红打擂台,只要能再调教出一个名角,背后有雪玲珑撑腰照样能撑住场子。需知雪玲珑和皇甫君媃的关系很好,加上背后又有管着这一带的天街官方势力。 而雪玲珑能帮徐妈妈的也只有这些了。有些东西徐堂然还是忌讳的,他已经付了钱帮雪玲珑赎身。也娶回家了,成了他的正室夫人,他不想看到雪玲珑再和天香楼来往。雪玲珑也明白,然而没有徐妈妈就没有她的今天,她把自己攒了多年的积蓄全部送给了徐妈妈,剩下的也只能是暗中关照,从良了想做正经人家的女人也的确不好再和天香楼那档子场合来往。 “快走!快走…”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左右指点的徐妈妈闻声一愣,放下鸡毛掸子出了训演厅。来到了外面的大堂,一路朝门口走去,边问道:“出什么事了?” 攀在门口左看右看的伙计跑了过来,“不知道啊!天庭人马好像在驱赶天街的来往客人。” “赶客人?什么情况?”徐妈妈摘了衣服上的手帕抖了抖,走出了大门一脸好奇的东张西望。 只见街头出现了一排天兵天将,赶着街上的客人朝城门方向去,商旅行客们一个个皱着眉头,熙熙攘攘地从天香楼门口经过。 突然,压阵的一名偏将大声嚷嚷道:“不要磨蹭。天元侯正在捉拿逃匪,所有非天街商户人员立刻离开天街,否则一律视为匪徒。” 有行客喊道:“将军,我们不是匪徒啊!” 那偏将喝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匪徒?等查明了再说你不是匪徒也不迟。再敢啰嗦别怪老子不客气。两边的商户也给我听好了,立刻让店里的客人离开,否则一律以通匪罪严惩!” 见偏将一路走到了天香楼外。徐妈妈立刻上前拉住了,传音暗问:“彭将军。这是怎么了?” 西城区谁不知道徐妈妈和徐统领的关系,那偏将倒也不敢得罪。传音回复道:“我怎么知道,上面让这样干,我们只好从命,你若真想知道原因,问统领大人才是正理。”说罢继续前行。 站在门口看了半天热闹后,眼前的街道空的能跑马,一个客人的影子都看不到了,还有一队队来往的天兵天将在巡街检查。 街道两旁的商户都伸了个脑袋出来往街上东张西望,彼此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看不到一个客人,从天街建立以来,什么时候见过这状况。 四处奔跑打听的伙计回来告知徐妈妈:“全光了!整个天街的客人全部赶出了天街,一个不剩,都赶走了,人都赶到了四城门外接受检查。” 徐妈妈与隔壁正气杂货铺的玉虚真人面面相觑,下一刻,几乎所有商户们都立刻朝四城门跑去看究竟。 城外挤了一堆黑压压的人群,心里有鬼的人自然是不敢接受盘查,都溜走了。城内则是一伙够着脑袋观望的商户。城门口则是驻守阻拦进出的天兵天将。 “天官,我真不是匪徒。” “你不是匪徒是什么?” “我是浮灵宗弟子,这是我的身份玉牒,我是奉师门法旨前来采购的,师门限定了回去的时间。天官,您让我进去吧,我买了东西立马就走。” “好说,先搜身检查,搜完之后你再拿出证明来,只要你能证明你和匪徒没关系,我就放你进去。” “我…这让我如何证明?” “证明不了你嚷嚷什么?你凭什么说你和匪徒没关系?下一个……” 这就是天兵天将和外面欲要入城行客的盘查对话。 城内,竖起耳朵看热闹的商户们相视无语。徐妈妈回头看向一旁的玉虚真人,露出一脸发指的神情传音道:“天杀的!守城宫那位又闹哪一出啊,这不会又想搞什么事吧?” 徐堂然坐在城楼上享受着美味佳肴,不时品上一口美酒,又不时看看城内、城外的人群乐上一乐。 ps:惊悉长期支持的老书友‘野罂花’喜得千金,混入尿布行列,咱无以为报,吆喝一声,不求月票,只求捧场的诸位在书评区刷起来,一起贺喜祝福,热闹热闹!(贺喜祝福越多,加更越多哦) 。 第一三二三章 上面对你意见很大 对他来说,只要大统领搞事,那就是他表现的时候,所以亲自在城楼上坐镇! 另三座城门门口也差不多是类似的情况,城内一列列巡逻队伍来回穿梭检查,真正是让每家商户门可罗雀,整个天街萧条冷清。 “大人这是要干嘛?”城内人群后面的木匠传音问了声云知秋。 云知秋微微摇头叹息了一声,自从苗毅从炼狱之地回来后,有许多事情已经不跟她商量了。 底层商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那些有背景的商铺已经意识到问题所在了,东华总镇府境内的其他分店也面临同样的状况,他们已经收到了消息,都认为这事和苗毅没关系,是天元侯夫妇在掰手腕。 整个东华总镇府内的十条天街全部清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瞒的过天元侯的耳朵,更何况东华总镇府下面的大多数统领都是天元侯的人。 山巅之上巍巍宫宇,白云绕高楼,凭栏处,天元侯脸色阴沉,目光森冷。 总管图也汇报着东华总镇府那边传来的消息,图也跟在天元侯身边正是所谓的大总管,这就是跟在碧月身边兰香二总管称呼的来历。 天元侯越听脸色越难看,最终咬牙切齿蹦出一句,“那贱人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您还不明白吗?图也沉默不语,心中叹息,夫妻之间搞成这样有必要么? 他听说了,侯爷当众把夫人给打了一顿。 就在这时,天元眉头一皱。翻手提出了一只星铃,回复:星君。有何吩咐? 来讯者正是人丑星君,也就是天元侯的上司。人丑星君问:天元,你们夫妻搞什么鬼? 天街的事情才事发不久,上司就来问候了,天元多少有些无语,有点不知该怎么回复,最终硬着头皮回:星君,区区小事怎么惊动您了? 人丑星君:小事?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跟我装糊涂?现在什么时候,这个风口上你给我搞这事,你想干什么?十条天街集体被清空。你什么时候听说过这样的事情?这事都惊动坐镇炼狱的成帅了,嬴天王问成帅怎么回事,成帅现在在问我,你说我该怎么回复? 天元侯:星君,您放心,这事卑职一定会处理好。 人丑星君:放心?听说这事是你打了你夫人引起的? 天元侯脸一黑,回:星君,这都是谣传。 人丑星君:我不管是不是谣传,你和碧月大婚是我亲自见证的。碧月向来对你百依百顺,如今闹成这样谁对谁错还要我说吗?天元呐天元,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碧月毕竟是你的正室夫人,你要打避开人打会怎样?当着众人的面打。她也是要脸面的,你脑袋进水了吧? 天元当时打碧月的时候也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现在又出这档子事。在任何人看来,碧月只是一时的女人家小性子。结果被天元那么一打,打出事来了。 天元打碧月的事不是碧月也不是苗毅那边的人传出去的。事实上正是天元自己的手下传出去的,当时也没什么歹意,苗毅敲诈勒索还打了几位大统领,那几位大统领背后的人鉴于碧月被打正在气头上,所以点拨了几句,下面知道的人多了,事情自然就传出去了。 问题的关键是,天元手下不会把天元打老婆的事情经过对外讲那么清楚,也不会讲碧月不给天元面子的事让侯爷丢脸,除非脑子有问题还差不多,如此一来大多数人就只知道天元打了老婆。 现在,天元是有理也说不清了,说清楚了他更丢脸,也不会对外多说家事。 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只能回复说:星君,卑职知错了,这事我会处理好的。 人丑星君:我希望你能处理好,若是连自己老婆都管不好,你还能干什么?天元,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十条天街的商铺集体没了生意做牵扯到上上下下不少人的利益,这一天接一天的损失你担的起吗?一旦惹得上面集体有意见,连自己人也不看好你,到时候我也保不住你,所以你现在给我个准信,天街的状况什么时候能恢复过来?别人问我,我也好有个交代! 天元自然知道这么多商铺被迫停业是什么后果,赶紧回复:三天!星君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定然让东华总镇府那边的天街买卖恢复正常。 人丑星君:好!这可是你说的,别说我没帮你,我就给你扛三天,三天后你若是还不能把事情给处理好,那就把位置让出来,我换人去处理! 天元:是!一定处理好。 人丑星君:天元,有个消息我不妨对你透漏一下,你用的这招本在上面的考虑范围内,上面本打算用这招来逼迫天街那些没背景的人就范,这就是上面发动劫匪血洗的后招,一旦天街那些新上位的不识相就要以此打压,结果现在被你老婆给一举击破了,上面若再用这招,天街那些人必然有样学样破之,你想想你都干了些什么,现在上面人对你意见很大,我算是帮你好话说尽,这件事情你若是处理不好,什么后果你自己清楚,我也保不住你,你自己好好掂量一下! 不知道还好,一知道这内幕,天元有点冒冷汗的感觉,他心里清楚,若不是这招破功了,星君也不会说出来让自己知道。当即敬回:卑职明白了! 人丑星君:以前碧月对你百依百顺,光芒都让你给掩盖了,还真是没看出来啊,竟然有这本事,现在连上面人也对你老婆刮目相看。我说你呀,有这样的贤内助你不好好珍惜,扔在外面长期守活寡不管也就罢了,人家好不容易从炼狱活着回来了,你还当众打她,泥人尚有三分火性,换了谁能受的了,不给你颜色看才怪了,好好安抚吧! 我掩盖了她光芒?天元差点吐血,手头上自然不敢顶嘴,晃动星铃回:是! 应付完了上司,收了星铃的天元侯咬牙切齿一声,“贱人!”说罢背个手来回走动,可谓被气坏了。 大总管图也在旁束手默然,也不吭声。 来回几趟的天元突然脚步一停,回手指着图也道:“问问兰香,看是谁给那贱人出的主意,我就不信那贱人能想出这样的办法。” 图也当即摸出星铃联系兰香,联系之后回道:“侯爷,兰香说了,各地天街上报客流量减少后,夫人就察觉到了不对,迅速亲自前往各天街巡查,途径星门时就知道了是侯爷在搞鬼,巡视完之后立刻就布置了应对措施,没发现有什么人给夫人出主意。对了,兰香说夫人布置时似乎怕她对侯爷通风报信,把她都给排除在外了。” 天元面部表情扭曲,反问道:“难道真是那贱人脑袋开窍了?” 又负手来回走了几趟,再停步,目闪冷光,恨恨道:“贱人,想跟我斗,你还嫩了点!老图,你亲自走一趟玉罗星守城宫,去找夏侯龙城…算了,时间紧迫,上面只给了我三天时间,我亲自走一趟,我亲自出面也能给他几分压力!” “侯爷!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你死我活,夫人惯听侯爷话的,只是这次受了点委屈而已。夫妻之间嘛,谁赢谁输真不重要,侯爷姿态放低点好好哄哄夫人就过去了。”图也苦口婆心相劝。 “哼!想让我低头?”天元不屑冷笑:“我看她是翻天了,这次若是不给她点教训的话,以后还得了?”重点是,他这次若是连自己老婆都驯服不了,经由此事自己岂不是要成为同僚间的笑柄,免不了有人会拿他打趣开涮,想想都无法忍受,必须要让碧月乖乖认输,否则那掩盖了碧月光芒的话能恶心他一辈子。 “侯爷!侯爷…”图也急喊两声,目送天元急速掠空而去,一脸无奈地摇头。 尚在途中,还没到玉罗星,天元侯就陆续接到了同僚们的问候,大多都是为他们夫妇劝和的。 天元侯更加恼羞成怒,这哪是劝和,他心知肚明,他们这是不知道自己下面的商铺要停业多久来找他打听消息来的。 他心里清楚,这事关系到太多人的利益,一开始大家还能沉住气,只是同级的人来‘关心’一下他们夫妻关系,真要把事情给拖久了,你夫妻之间闹矛盾却要断大家的财路,可没人有闲心花钱看这热闹,何况又是非常时期。 当即加快了速度,全速飞行,准备好好和碧月掰一掰手腕,让碧月好好见识见识他的手段,尽快解决这事给大家看看,好叫大家知道他天元不是吃素的。 不过一天多的时间,天元便火速赶到了玉罗星,易容后出现在了守城宫外,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来了这里。 他下面的商铺掌柜已经接到了大总管图也的通知,提前候在这里。 和孙掌柜一碰面,天元瞥了眼高高在上的守城宫,问:“夏侯龙城没走吧?” 孙掌柜有点战战兢兢,回道:“接到大总管通知后,小人就打听了,夏侯大统领昨天和麾下酒宴之后就回了守城宫内,今天一直没出门,这边也一直派人盯着守城宫,没见他出来。” 天元也不好亮明身份直接硬闯,微微偏头,示意他去通报。 早已得到安排的孙掌柜立刻走到守城宫外台阶下,被拦下后拱手道:“麻烦通报一声,就说小人有一件宝物献给大统领。” 宝物?守卫面面相觑,其中一人摸出了星铃通报。 第一三二四章 夏侯惊魂 夏侯龙城又岂止是没有离开,昨天喝多了回来,到现在还搂着两个光溜溜的美人没起来。混上天街大统领后,颇有几分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感觉,日子过的不亦乐乎,这块地面上他说的算。 最让人无语的是,他出去吃吃喝喝和睡女人都不肯掏钱的,敢提钱的某家已经完蛋了。 类似雪玲珑那种当红头牌,他已经睡了好几个,玩腻了就扔回去了,别说不肯掏钱,那是一点责任也不负,那些戏班子真正是被他搞的欲哭无泪,只要培养出一个红人就要被夏侯龙城糟蹋一个,整个行业找不出一个头牌,业内愁云惨雾。 碰上这种一点道理都不讲的,又拿他没办法的,有几个戏班子已经受不了了,卖了商铺另觅其他地方发展去了。 话又说回来,如果是良家妇女持续这样搞,被人捅上去夏侯龙城也吃不消,一个庞大体系的存在必须要有规则,连起码的规则都没有了就会天下大乱。至于那些本来就是出来卖的,道德上先天就吃亏,就算有人捅上去无非也是赔点钱的事,谁也当不成什么把柄能把他夏侯龙城给怎么样,谁还能在天庭朝会上提夏侯龙城逛青楼不给钱不成?多大点事! 碧月不是没风闻过夏侯龙城的壮举,可是连碧月也不认为是多大的事,压根连过问都不过问。 “大统领!大统领…” 外面接连几声喊,让趴榻上的夏侯龙城抬起了头,吼了声。“什么事?” 外面人回道:“大统领,有人献宝。” “献宝?”夏侯龙城瞬间清醒了。立刻坐了起来。 边上美人一只玉臂缠了过来献媚,夏侯龙城顺手一撩。抓了胳膊连人一起扔到了一边,“滚一边去。” 那真是醉时郎情妾意,醒后郎心似铁,哪有丝毫情意可言。有一点他心里还是清楚的,不管什么样的货色讨好,凭他们家的门第,那是不可能让一个青楼女子进门的,否则非要被打死不可,玩玩就是玩玩。千万不能当真,守住这条底线什么事都没有,守不住就是自讨苦吃。 捡了外套笼统一套,光着脚就走了出去,打开门就问:“献什么宝?” 手下回:“不知道,天元侯家商铺的胡掌柜在守城宫外候着。” 夏侯龙城大手一挥,“有请。” “是!”手下刚转身,夏侯龙城忽然又喊道:“等等,你刚才说谁家的人献宝?”光惦记着发财差点忘了正事。 手下转身复述一遍。“是天元侯家商铺的胡掌柜。” “嘶…”夏侯龙城貌似吸了口凉气,摸着长满络腮胡子的下巴,牛眼眨了眨,手一挥。“就说我不在,去了总镇府听差,让他滚!”说罢转身回了屋里。门一关,里面传来一声干嚎:“我的钱呐!看什么看。还不伺候爷爷更衣!” 守城宫门口的守卫提着星铃倾听之后,对台阶下的人回道:“胡掌柜。对不住了,大统领去了总镇府,不在守城宫。我说胡掌柜,你到底要献什么宝啊,能不能透露透露?” 天元侯当即冷眼扫向孙掌柜,貌似在问,你不是说在里面吗? “……”瞠目结舌的孙掌柜顿时一头冷汗,赶紧对目光不善的天元侯传音道:“侯爷,小人绝不敢在侯爷面前戏言,小人真的派人把守城宫四面八方都盯住了,夏侯大统领若真的离开了,小人不可能不知道,除非他挖地钻走了,或易容跑了还差不多。” 天元侯相信孙掌柜没那个胆子骗他,目光骤然盯向守城宫,也就是说问题出在里面。 两眼不禁微微眯起,夏侯龙城当年在天元星天街碧月的手下呆了不少年,碧月常为夏侯龙城头疼,他自然是清楚夏侯龙城的为人的,以‘献宝’做理由竟然都勾引不出来,要么就是真不在,要么就是有什么问题。 上面给了他三天期限,已经过了一天多,他拖不起了,眼中浮现愠怒之色,翻手摸出了自己的官牒,直接扔给了守卫。守卫看到这彩玉官牒已经是吃了一惊,再看明官身是谁后,都吓了一跳。 天元侯五指一张,官牒吸回手中,揪了那守卫的脖子,一路提上让其开路。 另有守卫赶紧摸出星铃对内联系。 “大人,天元侯,是天元侯来了!” 屋外传来一阵惊呼。 屋内两名美姬正在帮夏侯龙城梳头,后者闻言一把推开两边,披头散发地冲了出去,瞪大了眼睛问道:“在哪?” 手下把情况一讲。 “妈的,还真来了。”夏侯龙城又冲回了屋内,拖了两名衣衫不整的美姬,“走!去你们坊里躲一躲。” 拉出来直奔后门跑路。 家里边已经提醒他怎么做了,听上司碧月那边的话,但是天元侯那边最好也别得罪,否则他们夫妇和好后倒霉的是你,夏侯龙城压根就不想和天元侯见面,否则要左右为难。 提溜着守卫脖子一路闯入后宫的天元侯施法横扫整个守城宫,立马察觉到了异常动向,连夏侯龙城对两名美姬说的话都听的清清楚楚。一个闪身横空落地,已经拦在了逃窜的夏侯龙城前面,背对着抹下了脸上的伪装收起。 紧急停下的夏侯龙城把两个女人往前面一推,缩着身子躲后面,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天元侯冷目回头,大手一挥,两个惊慌失措的美姬连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砰砰两声炸开成纷飞血肉,挂了夏侯龙城一脸又一身,搞的夏侯龙城血肉模糊。 天元侯面无表情地一步步踩着血肉走来,他是真的怒了! 夏侯龙城如见鬼一般,一步步后退。摆着双手道:“侯爷!你怎么能擅闯守城宫。”他也真的被吓到了。 天元侯冷冷道:“擅闯?我亮明身份一路走来并无任何人阻拦,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擅闯?我见两个女子把你惊的披头散发乱跑。特意出手解救,莫非你还不领情了?怎么。难不成还想对我动手?”冷目一扫四周出现的守卫。 夏侯龙城左右一看,赶紧挥手,“退下,退下!” 他再傻也知道,天元侯如果真要对自己动手的话,这些人压根保护不了自己。 夏侯龙城退到了假山上,后背抵住了,退无可退,血糊糊的一张脸堆笑。“侯爷,您怎么来了?” 天元侯站在了他面前,伸出一根手指勾了他脸上的一块碎肉,还带着体温的碎肉晃在了夏侯龙城的眼前,“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说吧,为什么躲着我?”屈指一弹,碎肉又弹到了夏侯龙城的鼻子上挂着。 夏侯龙城盯着鼻尖,斗鸡眼了一下下,才反应了过来。双手迅速抹了把脸,“唔…”腮帮子鼓了鼓,昨晚还缠绵不休温香软玉般的两个娇滴滴大美人转眼变成了碎肉挂自己身上,差点没把他给恶心的吐出来。 捂住胸口。强忍住没吐出,睁着眼睛说瞎话:“没躲啊!” 天元侯抬手在他眼前,揉捻着指尖的血迹。面无表情道:“如果是碧月让你躲我,咱们可以好好谈一谈。看看这里面的东西你喜欢不喜欢。”手指一抖,带着血迹的指尖上挂了枚储物镯送到对方的面前。 夏侯龙城心中哀鸣。‘天元侯那边可能会用重金收买你’,看来还真被自己家里给说中了,家里没料到的居然是天元侯法驾亲临,这压力有点大啊! 他很想收,但是家里发话了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乱来,一脸纠结道:“侯爷,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东西就不用看了,我肯定不喜欢,你就算给我一座红晶矿,我也没兴趣。” 这么一试,天元侯就明白了,他非要闯进来就是想看看是不是碧月的原因,因为他不相信碧月有这头脑,竟然能料他先机断他后路。现在夏侯龙城连是什么东西都不看,他就明白是什么人出手了,不关碧月的事,他甚至有理由怀疑这次的事情本就是夏侯家族一手策划的。 翻手收了储物镯,冷笑道:“回头跟你家里说,这笔账我记下了,有机会必当回报。”说罢转身就走,并未再为难夏侯龙城。 对他来说,这次输的不冤枉,这背后是夏侯家族出手了,回头跟上面说起来自己也不算丢脸,也算是找到了个台阶下。 “侯爷,慢走啊,不送了!”夏侯龙城挥了挥手。 等到下面来报,确认天元侯已经走了,他方摸出了星铃迅速跟家里面联系,把情况讲了遍。 他老爹就一句话:区区一个侯爷也敢威胁我们夏侯家,咱们家捏死的侯爷没有十个也有七八个,什么东西,别理他! 独自飞行在星空中的天元也摸出了星铃联系人丑星君,将大致情况讲了下,最后给出结论,是夏侯家族出手了。 不管是不是夏侯家族出手的,他为了自己面子都要往夏侯家族身上推,要化解对自己的不利影响。其次是夏侯家族插手这事他心中有怨气,可以说是顺带报复一下,让上面知道夏侯家族是想跟他们作对的。 人丑星君回:原来如此,不愧是老字号世家,出手不凡呐,一出手就断了你所有后路,幸好上面没鲁莽动手,否则是咱们自己脸上难堪,也罢,这次就当是让你试水受委屈了,我会跟上面说的。此事已经引得天宫那边注意了,不知道会不会酝酿什么动作,你那边趁早收手吧,这个风口上别把事情给闹大了,否则对大家都没好处。 天元侯:是!卑职明白了。 第一三二五章 职责所在 夏侯龙城遇见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不向碧月汇报,也可以说是告状,差点没被天元侯给吓得尿裤子。 东华总镇府内宅,碧月收了星铃,抿嘴憋笑,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旋即笑得花枝乱颤。 能让天元吃瘪成这样,对她来说,好过瘾呐,心中更有刺激的快感。 多少年了,一直活在天元的阴影之下,除了夫妻间斗两句嘴外,从不敢有任何违逆,守活寡这么多年都不敢红杏出墙,首先是要依靠天元,其次未必没有畏惧天元的原因,何曾想过自己能收拾天元,心中那叫一个痛快。 好不容易笑的缓过来后,玉指轻轻敲击着茶几,微微摇头露出惊叹神色。 早年天元就说牛有德是个人才,今番她算是心服口服了,竟然连天元可能会去找夏侯龙城都料到了,及时让她提前做了准备,果断堵了天元的后招,太厉害了! 她现在越发相信苗毅以前在天街乱搞是有预谋的了,否则接连搞那么大的事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至今还活得好好的? 然而她当晚就高兴不起来了。 月色下,天元侯独自一人直接闯入了总镇府,他夫人在这,这里也算是他的家,谁敢拦他。 直闯后院,夫妇二人一见面,碧月被逼得一步步后退,旋即被天元一把捉入怀中,直接给拖进了屋里,将碧月衣服给扯了个精光,疯狂尽其‘本责’,台面上的事情吃了亏。却在以雄性的方式来征服。 碧月真正是欲哭无泪,这种事情上于情于理外人没谁能指责天元什么。总镇府的人反而统统回避… 很快,环绕东华总镇府星门的检查放松了。碧月这边也下令各天街解禁,来往商客依旧,一切似乎又恢复了从前。 “天元这么快就妥协了?” 星辰殿,青主行走在浩如烟海的藏架中间,随口问了句。 尾随在后的司马问天回道:“是的,天元亲自跑去了玉罗星守城宫找夏侯龙城,没达到目的,后又去了东华总镇府再次拉了碧月强行行房,貌似报复。之后天元让步了。碧月也就罢手了,这次天元算是被自己夫人给闹的颜面尽失。不过下面又有些传闻,说碧月这次之所以能得手,其实是夏侯家族在背后支招。” 青主停步拿了只古卷在手,拉开查看,问:“不是天元打了碧月令碧月恼羞成怒反击?” 司马问天:“这个不太清楚,连碧月身边的人也不知道,这事怕是只有碧月自己和夏侯家族最清楚。” 青主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东西,语气平静道:“让天后来见我。” 很快。星辰殿外,随从候在了外面,受召而来的天后夏侯承宇独自步入了殿内,候在门口的司马问天行礼一声。“娘娘!”旋即伸手相请,请了夏侯承宇跟他来。 两人一前一后步入浩如烟海的书架中,找到了正认真查看古卷的青主。夏侯承宇行半蹲礼,笑吟吟道“陛下!” “嗯!”侧对的青主微微抬了下手示意不必多礼。 夏侯承宇随后上前。将青主跟前本已经摆放的很整齐的古籍又亲自动手整理了一下。 青主头也不抬,淡淡出声道:“承宇。天元夫妇的事情听说了没有?” 司马问天悄悄抬眼注意着夏侯承宇的反应,后者微笑道:“天街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臣妾怎么可能不知道,听说两人已经各退一步,天街的买卖已经恢复了正常。” 青主慢慢卷起古卷又放回了书架上,继续前行,边查看着书架上的东西,边说道:“下面有风声说,碧月这次之所以能占上风搞的天元灰头土脸是你娘家那边在背后支招?” 夏侯承宇又将他放下的古卷再次放整齐了,尾随笑道:“这风声臣妾也听说了,不过还真不关夏侯家的事,臣妾特意过问了一下,事实上是碧月在动手时就联系了夏侯家的商铺,让商铺掌柜对夏侯家传了消息,让夏侯家防备天元会从小侄夏侯龙城的身上下手。整顿天街是陛下受命臣妾直接经手,夏侯家自然不会和陛下对着来,遂严厉警告了夏侯龙城,谁知还真如碧月所料,天元吃了碧月的亏果然从夏侯龙城身上下手,事先有了准备自然是没有让天元得手。臣妾可以向陛下保证夏侯家真的没向碧月支过任何招,这事从头到位都是碧月一手在翻云覆雨和天元一较高下,连夏侯家也不得不被她当枪使唤了一回。” “哦!呵呵…”青主停步转身,竟然乐了起来,回头看向司马问天,笑道:“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天元竟然栽在了自己夫人的手上!这碧月平常从不显山露水的,这次被天元一打,看来是真的恼怒了,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不凡呐,见招破招还能掐的天元灰头土脸,简直是打的天元没有招架之力,不简单呐!承宇,你下面出了个高手啊!” “碧月的表现的确惊艳,不过天元侯也不简单,小侄夏侯龙城那边回话家里,说天元让他带话给夏侯家,说这笔账他会找夏侯家讨回来的。如今外面放出的夏侯家支招的风声,十有**就是天元干的好事,他麾下的天街几乎全部失控,如今连自己老婆也不站他那边,他显然是有意挑拨群臣抵抗天街整顿事宜,好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夏侯承宇顺带捅了天元一刀,天元能坑夏侯家,夏侯家有机会自然也要还以颜色。 果然,青主闻言目光微冷,也不能说夏侯承宇在告刁状,天元的所作所为本就是在为了掌控天街,瞎子都看的出来,事实上满朝权贵谁不想掌控天街。只是此时此刻夏侯承宇将天元特意放大到了青主的面前而已,把天元塑造成了对抗的先锋。在青主身边这么多年。夏侯承宇很清楚青主讨厌什么,到了青主这个地步的人最是反感有人挑战他的权威。 只见青主冷哼道:“搞不赢自己老婆只知道偷偷摸摸耍些小伎俩。没用的东西!” 就在这时,书架的另一头又出现了一人,正是监察右使高冠,见青主在此,遂快步走了过来行礼。 青主问道:“查到没有?” 高冠双手捧上了一只玉牒,“查到了,碧月第九名的考核成绩只有少部分与一些人重叠,大部分勘察的地方都与众不同,应该不是作弊弄来的。” “哦!”青主伸手拿了玉牒到手中查看。边看边微微点头,“连篇的勘察区域,很完整,不是东拼西凑出来的,看来的确是在炼狱冒险弄来的,由此可看出这碧月是真有几分本事和胆略,现在朕倒是相信了这次的事情是她一手在翻云覆雨。承宇,天元那一巴掌打的好啊,送了个可造之材给你。可以多多关注一下。” 夏侯承宇笑道:“臣妾明白了。” 一旁的司马问天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他知道,青主后面一句话也是对他说的,这个碧月已经引起了青主的注意。 青主将玉牒还回了高冠的手中。又对夏侯承宇道:“朕今晚在天牝宫就寝。” 夏侯承宇闻言一喜,“是!陛下如果没其他吩咐,臣妾这就回去准备。”她得回去好好梳洗打扮一下。 青主挥了挥手。待高冠也离开了,身边就剩下司马问天后。青主又道:“东华总镇府那边风水好啊,接连冒出可造之材。那个牛有德那边怎么样?” 有些事情他只安排司马问天这边去做,不会让高冠知道,有些事情他又只安排给高冠,同样不会让司马问天知道。 司马问天知道他问什么,回道:“已经安排了眼线,待到机会合适了就可以安插到牛有德的身边。” 这方面的事情他是驾轻就熟的,也是他的职责所在,被青主关注的人员他同样也要进行关注,不是什么人表现好青主就能用的,首先自然是要彻底摸清底细,确认真的没问题后,那才真是进入了培养行列…… 随着四大天王和十一位大元帅顺利从极乐世界回归,天庭的一切躁动都平静了下来,所有的云波诡谲也都压了下来,只要上面不乱,下面的事情都不是事情,也让所有心弦紧绷的人松了口气。 证人遭受劫匪血洗的事上上下下似乎也没人再提了,各地星门盘查的人员不知不觉中渐渐减少,直至悄无声息地消失,有些事情自然而然就过去了,是不需要理由的。 而此时的守城宫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来客被引入守城宫后,苗毅屏退了所有人,将来客带入了自己的修炼静室。 没了外人,站在苗毅对面的魁梧汉子一把扯掉了脸上的伪装,露出了真容,正是燕北虹。 苗毅会心一笑,“燕大哥,你这些年究竟去哪了,小弟时常联系你为何不理睬?” 燕北虹笑容依然爽朗豪迈,哈哈大笑道:“不是不理睬,而是不想给你添麻烦。” 苗毅道:“燕大哥何出此言,小弟虽无能,给燕大哥安排个容身之所还是没问题的,举手之劳而已,何来麻烦一说。” 燕北虹略显沉默地摆了摆手道:“有些事情现在多说无益,以后老弟自然会明白。” 听他话里有话,苗毅也就没多问,当年初来大世界的时候他就邀请过燕北虹加入自己这边,现在依然还是在拒绝,遂笑道:“常来看看总是可以的吧?” 燕北虹:“本来早就过来了,谁想各地星门突然被封锁盘查,只好暂时忍耐,这不等到解禁了就立刻来找你了。” 苗毅奇怪道:“劫匪又不是你,何况这检查本就是做做样子,你正常通往有什么好怕的?” 燕北虹叹道:“这正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第一三二六章 贬成山神 苗毅有点听不懂,狐疑道:“怎讲?” 燕北虹以实际行动做了回答,直接从兽囊中招了两个人出来,平放在了石榻上,除了红袖和红拂还能有谁。 只是两人都处在昏迷中,被晶紫打造的链子给绑的死死的,脸上及裸露的皮肤上呈现着五颜六色,上前一观的苗毅默然,明白了,燕北虹的这两名侍女又因为修炼的功法遭遇了七情六欲的反噬,这是来让自己帮忙化解来了。 “想必不用我再多说,老弟明白了吧?”燕北虹问了声。 苗毅微微点头,只是忍不住皱眉道:“燕大哥,恕我直言,这大世界不比小世界,仙元丹的修炼速度也挺快的,何必要因那魔功受这罪?如今是小弟尚在,万一小弟出了什么麻烦无法出手,岂不是自寻麻烦?” 燕北虹摆手道:“到了大世界后,我并未再让她们两个吞噬别人修为,一直在让她们用仙元丹,如今突破飞天境界依然发作了,怕还是因为之前在小世界吞噬了不少的原因。” “哦!”苗毅明白了,又问:“那你呢?” 燕北虹默了默,老实说道:“仙元丹提升修为虽然够快,但比较起我魔功吞噬的速度来说,还是慢了些。大世界高手如云,我若是不尽快提高自己的修为,我三人又如何自保,又如何去抢夺到足够的仙元丹给她们两个。” 苗毅偏头一旁,闭眼叹了声,再回头道:“你既然知道不让她们两个碰那魔功。又何必自误?我这边也不差你们三个的开销,就算你不愿要嗟来之物。我也可以给你们在天街安排个位置,保证你们的自给自足。何必再碰那越陷越深的魔功?” 燕北虹抬手拍了拍他肩膀,“老弟,咱们的交情这样挺好,真要老是伸手向你要,或成了你的手下,你我之间的交情迟早要变味,何况我也说了,我若在你身边,迟早要连累你。还是保持点距离的好,有麻烦互相通个气搭把手挺好的。” 见劝不了,苗毅无奈苦笑,问:“那你现在的修为如何?” 燕北虹抬手抹掉了眉心的灵隐泥,露出了金莲九品的法相。 苗毅无语,燕北虹来到大世界的时候才金莲一品的修为,短短几百年的时间反超自己不说,竟然已经达到了金莲九品,想必突破彩莲境界也不远了。可谓再次领教了那魔功的变态。 燕北虹:“我知道老弟担心什么,离法力无边境界还有很远一段路,我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先帮把我把她们两个救过来吧。这段时间一直是我在施法帮她们压制,不让她们体内的七情六欲衍生的太快,我怕时间久了她们会扛不住。” 苗毅叹道:“容我先把外面安顿一下。再回来动手。” 燕北虹点头,苗毅转身离去。 两人之间的交谈坦诚无奇。有事说事,不存在什么勾心斗角。 把外面事物安置好了后。苗毅暂时进入了闭关状态,先从红袖身上下手清理。 闭关的时间并未太久,也就几个月的时间,远不如上次燕北虹那么麻烦。主要是二女这次突破到金莲境界吞噬的别人修为不多,所以反噬也不太厉害,加之燕北虹帮忙压制,重点是苗毅修为比二女高出太多,如今更有心焰相助,清理起来更为自如了。 二女的事情解决后,燕北虹并未再继续逗留,带着人飘然而去,苗毅问何处去也不说,来时突兀,去时也不留牵挂…… 弹指一挥间,又是一千年。 东华总镇府外,一虎背熊腰汉子抱着一棵大树嚎啕大哭,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哭泣者不是别人,正是夏侯龙城。 树旁,以东华总镇碧月为首,苗毅、战如意、严素、姚兴、丁泽全、桑如月、高佑、连芳玉、芮凡九位天街大统领也俱在。 见夏侯龙城哭的如此伤心,边上诸位却是一个个神情古怪。 原因无他,夏侯龙城被贬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做山神。 倒不是他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而是犯下的小错太多了,如果玉罗星和早年一样还有个总镇坐镇的话,他还不至于走到这步田地,正是因为玉罗星无人对他进行监管,加之他的背景和狗熊脾气在那…一开始他还能自持,后来实在是有些为所欲为,已经在玉罗星天街闹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 见鬼的是,竟无人举报他,或者说是有人举报也被有心人给压了下来,那么多权贵家的商铺对他的胡作非为竟然一声不吭,甚至可以说夏侯龙城走到这一步是有心人怂恿纵容的。 但是夏侯家族那边也不是聋子和瞎子,意识到了不对,感觉到了有人在图谋不轨,于是天后夏侯承宇一道法旨下来严惩,直接将夏侯龙城给贬到了鸟不拉屎的地方做山神,让他远离了是非圈子。 玉罗星那边差点敲锣打鼓庆祝。 实际上从某个角度来说,这是夏侯家族有意在保护夏侯龙城,可关键是夏侯龙城自己不这样认为。 “夏侯龙城,去了那边好好重新开始吧,以后还有机会的。”碧月叹息了一声。 夏侯龙城顿时顿足捶胸,仰天咆哮道:“我不甘心呐!” “大统领,时候不早了,那边规定了您去上任的时间。”碧月安排的护送人员小声提醒了一句。 “屁的大统领啊!”夏侯龙城回头吼了一声,抬袖擦了把眼泪,走到苗毅跟前,突然张开双臂给了苗毅一个熊抱,哽咽悲伤道:“牛兄,我憋屈啊!” 苗毅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还憋屈,就你那搞法。换了别人死一百次都够了。当然,表面上还是用力推开了他。安慰道:“夏侯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夏侯龙城挪向下一个战如意,张开双臂又抱了过去。 战如意反应快,翻手就是一支匕首抵在了夏侯龙城的胸口上,沉声道:“你想干什么?” 也不知夏侯龙城是无心还是有意,反正二话不说,扭头转身就走,同时仰天长叹一声,“悔恨生在王侯家!” 语气中饱含真心感慨与凄凉之意,却是惹得一帮人集体翻白眼。碧月更是有些哭笑不得。心里嘀咕,怕是别人‘恨你生在王侯家’才对,否则早就将你给弄死了。 夏侯龙城忽然掠空而去,空中遥遥传来一声,“诸位,有空来看我啊!” 鬼才去看你!一帮人口不对心,集体拱手道:“夏侯兄一路保重。” 等到天上没了人影,战如意方冷笑一声,“这家伙当一年天街大统领怕是能抵我们干好几年。一千多年也不知捞了多少东西走,还好意思在这里哭惨。” 高佑道:“总算是走了,可把玉罗星给祸害惨了。” 丁泽全道:“夏侯家也真绝,直接将他支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了。这下总没办法祸害人了吧?” 苗毅亦默默摇头感慨,这夏侯龙城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否则夏侯家族又岂会这样干。这一别怕是以后很难有机会再见面了…… 花开花落,春去秋来。岁月无情,斗转星移两千年。 “天元星天街…” 星辰殿。处理公务的青主一件件事情下来,终于拿到了考核名单,无意中注意到了伏青和鹰无敌名字后面的来路,不知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下方的司马问天,“牛有德手下是不是有叫伏青和鹰无敌的人?” 又轮到了天街大统领考核,这次是替补考核,天街大统领也不是能做一辈子的,总有起起落落的情况存在,譬如夏侯龙城那种。缺位有多少,排名靠前的先补,暂时没补上的先顶统领的位置,以后有缺要先从参加考核过关的人中提拔,先在下面表现能力吧,还是那句话,没参加过炼狱之地考核的人不能任天街大统领。 司马问天稍一思索,点头道:“是!都是牛有德手下的统领,好像参加了这次的考核。” “牛有德下面去了几人参加考核?” “如果微臣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去了这两人。” 青主摇了摇手上的玉牒,“这是高冠呈上的考核通过名单,还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去了两个,两个竟然都过关了。” 实际上星宿海四方宿主都去参加考核了,只不过雄威和洪天不在苗毅麾下,是从别的地方挂名去的,有苗毅的暗中帮助,四人考核想不过关都难,而且这次排名都颇为靠前,补上天街大统领的缺基本上不成问题。 当然,炼狱之地那边另做了安排,并未让四人知道苗毅和炼狱之地有什么关系。 至于徐堂然和慕容星华,没有苗毅‘动员’的话,哪会跑那去玩命,并未去参加考核。 司马问天:“也有可能是牛有德传授了什么经验。” 青主稍作沉思,道:“一转眼有三千多年了吧,他在天街也应该捞足了修炼资源,是骡子是马也是该拉出来溜溜了,你那边摸底摸的怎么样了,可堪用否?” 此话一出,司马问天有些尴尬,道:“安排的人员暂时还没打入他身边。” 青主两眼一眯,“这么多年了,区区一个天街统领,你的人打不进去?”就差说出你干什么吃的。 司马问天忙道:“那家伙得罪的人太多了,又遭遇过刺杀,自我戒备意识很强,这么多年了,宁愿守城宫的人员缺额一直缺着,也不肯轻易补充人手,如今更是潜心修炼,几乎不参加任何应酬,他身边的人对外防备也很严,整个天街又被他控制的死死的,稍有风吹草动立马就有人来查,安排了几套人马都无法接近他,为了不打草惊蛇引起怀疑,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机会。” 说到这事他都有点头疼,为了寻找机会,他甚至安排了人故意惹事,想把苗毅给钓出来,可是压根就不用苗毅出面,下面就有人给迅速解决了,根本打扰不了苗毅的修炼。着急之下,试探的稍微频繁了点,立马惹来反试探,手段很是无声无息,差点把他的人给一窝端了,幸好天庭监察左部长期干这种事,实在是经验非一般的丰富,及时发现了,否则后果也太尴尬了。 第一三二七章 金莲九品 只是堂堂监察左部无法攻破一个小小守城宫,让司马问天有点火大,真想来硬的试试看,奈何这种安插卧底的事情不是别的事,硬来不得,不管有没有出事,只要暴露了就是输了。何况监察左部的人是见不得光的,真实身份永远在黑暗中,一旦见光就很有可能被人给咬上,被人往上顺藤摸瓜。 至今为止,监察左部究竟有多少人手,都有些什么人,整个天庭只有两个知情者,唯青主和司马问天两人。 然,这是耻辱! 天庭监察左部自然不肯吃这样的亏,连个小小守城宫都攻不破,如何给青主一个交代?后来司马问天亲自出马布置,他能调动的资源太多了,寻找天元星守城宫可能的一切弱点下手。 然而吓司马问天一跳的是,苗毅守城宫那边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弱点,只是人家不但没有填补弱点,反而针对自己的弱点再次布下陷阱,差点又把他的人给端了,还是得亏天庭监察左部这一行的经验丰富,稍一触网发现不对,又迅速保持了静默脱离。 这场无形中的交锋让司马问天明白了,之前的试探可能引起了苗毅守城宫的怀疑,才布下陷阱守株待兔。 人家警惕到了这个地步,还搞毛啊!最让人无奈的是,苗毅对天街掌控太严密了,不像是其他天街商会都由权贵家的商铺说的算。上次天元夫妇掰过手腕后,苗毅守城宫那边又出了新花招,竟然挑拨那些没势力背景的商铺和权贵家的商铺变成了对立方。那边一直有谣言传出。说权贵家的商铺想反扑再次垄断经营某些赚钱的买卖。 他这边查过了,谣言正是守城宫放出来的。而守城宫又借机故意作祟,建立了秘密举报的渠道。养成了那些没背景商铺打小报告的习惯,那些商铺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瞪大了眼睛,一旦在天街发现任何异常都怀疑是不是权贵家的商铺要搞什么阴谋,迅速秘密举报。 试问天街到处是眼睛的情况下,别说那些权贵商铺不能乱动弹,就连四城区的人马也不敢有异动。只此一招,苗毅便将整个天街上上下下给控制的铁板一块,谁都别想轻易耍什么花样。接触的越多,了解的越多。司马问天真是服了牛大统领。 如此情况下也给天庭监察左部针对守城宫的行动制造了巨大的麻烦,司马问天不得已之下让下面暂停了行动,监察左部不会去干和任何目标掰手腕的事,否则就意味着暴露。 如此一来,监察左部只能是静候良机,于是就有了司马问天现在的尴尬,偏偏司马问天又不好向青主坦白连自己出手都没能搞定,否则也显得自己太无能了,只能是将原因归咎到苗毅得罪的人太多又遭遇过刺杀特别警惕之类的。 青主不语。只是盯着他。 司马问天被盯的浑身不自在,最终还是青主徐徐出声道:“朕准备拉他出来溜溜,你觉得如何?” 这是要逼自己表态了,行不行就一句话的事情。司马问天当即拱手保证道:“请陛下再给微臣三年时间,三年内一定把人打入牛有德身边?” “三年?在一个小小天街大统领的身边安插一个人,还需朕的监察左使开口要三年的时间。看来监察左部是真的遇见了硬茬。” “回陛下,正因为牛有德的职位太低。身边的人不多,稍有动作都过于显眼。他又不愿和外面接触,才更不好下手。” 司马问天自然有理由应对,否则又岂能坐稳这个位置。 青主微微点头,“连你们都迟迟拿不下,我倒是对那个牛有德越来越感兴趣了,你说的三年朕记下了!” 司马问天拱手:“定不让陛下失望!” 表面恭敬,心里已经在骂娘了,为个小小天街大统领,他这次是真的要不惜一切代价了…… 静室内盘膝打坐的苗毅眉心流光溢彩而动,眉心法相徐徐舒展出第九片金色花瓣。 缓缓睁眼的苗毅长吁出一口气来,耗时三千多年,修为终于突破到了金莲九品。 当年高层的一场较量之后,让各方势力偃旗息鼓保持低调,竟换来了这难得的三千多年的清净,他几乎摒弃了所有的人情来往,潜心修炼。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不可能永远平静下去,他的修为是致命的短板,两千年前给夏侯龙城送别时他就发现了,战如意的修为已经突破到了彩莲境界。 不但是战如意,如今的东华总镇府,已经有三位大统领突破到了彩莲境界,有消息传来,严素和高佑业已是彩莲一品的修为。他估摸着若不是自己有一箭射杀彩莲修士的业绩在,加上上面有碧月压着,只怕那几位早就开始找自己麻烦了。 他很清楚,没事则罢,一旦有事发生,那几位肯定要找自己麻烦,所以他必须抓紧时间提高自己的修为以防不测。 为此几乎一直是在闭关修炼中,东华总镇府那边有碧月担着,他几乎不怎么去也没事,下面的天街控制的很好,也出不了什么事,上上下下都稳住了,除了偶尔经由地道和家里的妻妾敦伦一番之外,连下面人几乎都难见他一面。 此时挥手招出一片仙元丹,施法爆开出牛乳般浓白灵气。 吸收殆尽后,掐指一算,每日炼化仙元丹的速度已达三百六十颗,可若想突破到彩莲境界至少需要四亿多颗,光这一级之遥就需要三千三百多年。 如今跨越一级动辄以千年来计算,苗毅不禁苦笑,这回闭关修炼的几千年只怕还不如凡夫俗子的几天过的充实,修行中人的时间实在是过的虚的很,大多时间都是为了提高修为在静默不动中渡过。 放了双脚下榻,走出了静室,不好再继续闭关了,之前接到消息,考核完的伏青和鹰无敌马上就要回来了,要安排他们的事。 外面正厅打坐修炼的海平心听闻到石门打开的声音也收功站了起来,不知道苗毅有什么吩咐,反正她从不问,苗毅开口则罢,不开口她就当没事。 看着她眉心隐没的五品金莲,苗毅微微一笑,连这丫头都突破到金莲五品了。 事实上他如今的麾下,只要是从小世界带来的,哪怕修行功法再差,修为最低的也都突破到了金莲三品,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跟着一走出正殿,海平心便下意识回头看了眼,不出她所料,阎修又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无声无息地默默跟在了苗毅的身后。 苗毅也回头看了眼,如今整个守城宫,修为最高的人怕就是阎修了。 阎修用灵隐泥隐藏了修为,目前除了苗毅外,还没人知道阎修目前修为如何。自从阎修修炼了阴魂通阳诀之后,修行进度可谓一日千里,别说同样修炼了阴魂通阳诀的玉奴娇不能比,连他苗毅的修行速度也不如阎修,阎修修为已经反超他,在百年前悍然突破到了彩莲一品。 据炼狱之地那边传来的消息,鬼道提供资源供养的鬼圣司徒笑目前也不过才金莲八品的修为,也同样落后于半途开始修炼阴魂通阳诀的阎修。 而目前所有修炼阴魂通阳诀的人当中,阎修是唯一一个修炼了地字部功法的人,阴魂通阳诀地字部苗毅连自己的妾室玉奴娇都没给,司徒笑自然是也没有,唯独给了阎修一人,阎修若需修炼资源苗毅也是管够,也不让阎修出去干什么,就让他安心修炼。 夜色下在花园中漫步,走了没几圈,杨庆和杨召青联袂而来见礼。 苗毅回头对海平心道:“丫头,这里没什么事,你回去修炼吧。” 海平心撅了撅嘴扭头而去,一副我还不愿陪你的样子,心里却嘀咕,又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避开我,哼! 杨庆陪行在旁,笑道:“大人这次一口气闭关了十几年没出来。” 苗毅叹道:“没办法啊,战如意、严素和高佑的修为都突破到了彩莲境界,他们迟早要找我麻烦,我得抓紧时间。” 杨庆微微点头,沉吟道:“现在不比以往,以前天街都归地方势力管,一般天街大统领的修为到了彩莲境界后,大多都要调回地方上任职,空出肥缺换其他金莲修士上,不能好处光一个人得,派系势力内的人轮流坐。如今天街从地方剥离开了,已经建立了一整套的升迁途径,他们修为到了彩莲境界也不会调走,以后和大人打交道的机会确实多。” 苗毅摆了摆手,不说这事了,换了话题,“薇薇她还好吧,好多年没回去看她了。” 杨庆道:“很好!就是想念大人,来之前薇薇特意交代了卑职,让卑职在大人身边务必用心。” 苗毅才不信秦薇薇能说出这种话,问:“你不是准备回去呆几年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杨庆:“召青传讯给我,我便请示了夫人,夫人派小姑姑跑了一趟接了卑职过来。” “哦!”苗毅回头看了眼杨召青,“莫非有事?” 杨庆:“当年通过种种迹象,卑职一直怀疑有人意图接近大人,不知目的为何,几次试探无果,甚至请了人马配合抓捕也无任何收获,后来布下陷阱,谁知对方很是警觉,触网既离,出手很不一般。卑职接连布局一无所获,才惊觉到已经被对方发现,打草惊蛇了。沉寂了这么多年后,最近感觉那只触手似乎又出来了,遂赶了回来,这次想看看能不能逼对方现形。” 第一三二八章 又点春花秋月楼 这事苗毅当年听他提起过,眯眼道:“又出来了,究竟是什么人要花这工夫接近我,为何要接近我?”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人又要刺杀他,不过当时杨庆分析不太可能是有人想刺杀他,修为低于彩莲境界的想打守城宫的主意不太可能,何况苗毅自己的实力就不是吃素的,而修为高的人如果想刺杀完全可以逮住苗毅露面的机会动手,犯不着偷偷摸摸费这么大的工夫玩接触,还容易打草惊蛇。 既然不是想刺杀他,他一心在修炼上就懒得管了,交给了杨庆去处理,他知道自己处理起来未必有杨庆处理起来更妥当。而杨庆手上又没任何实权,如今只在守城宫负责情报方面的事宜,无权调动任何人马,任何人马的调用都需杨召青持他苗毅的手谕出面,苗毅等于是将杨庆彻底和兵权隔离了。 杨庆:“不知道是什么人,但肯定不是一般人,我最近想了想,怕是和天庭的人有关。” 苗毅诧异:“何以见得?” 杨庆:“首先可以排除是刺杀大人,既然不是刺杀大人,一般人接近又有什么意义,一般人想接近大人无非是因为大人的权势在天街行之有效,或有什么事想联系大人,若真是想在天街办什么事情或想联系大人,大可以直接找大人,不便明着找,也可以暗着找,费如此工夫鬼鬼祟祟没意义。若不是以上事情找大人,那么就是纯粹的想接近大人,但见一两次面有用的事情也同样犯不着这样。所以不该是为了见一两次面接近大人,而是想长久接近大人。那对方的目的就很有可能是进入守城宫,而进入守城宫的先决条件是有天庭的身份。没有天庭身份根本无法在守城宫久呆,大人可不会轻易冒险为不相干的人解决天庭身份招纳入守城宫。其次,我们对天街的掌控如此严密之下,对方还能悄无声息全身而退,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必须要对驻扎此地天庭人马的情况和天街商会的情况了如指掌,能随时察觉到我们的动静才能及时做出反应脱身,这岂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而我布下严密陷阱,对方还能不留痕迹脱身。这又说明对方很善于干类似的事情,经验极为丰富,绝非头次针对大人,能有如此能耐的人必然势力不小,再结合前面的判断,十有**是天庭的人,卑职怀疑是不是有天庭的哪方势力想监视大人!” “监视我?我一小小天街大统领,费这么大工夫监视我干嘛?”苗毅心中一惊道,他怀疑是不是自己这边什么事情露出了马脚。 杨庆显然猜到了他的想法。微微颔首道:“卑职也有此担心,可又觉得事有蹊跷,若真是我们见不得光的事情泄露了,对方要么会直接来要挟我们。要么就直接动手抓了审问,更不会只针对大人,与大人相关的人怕是也要纳入监控。可其他人那边并无任何异常。” 苗毅面色深沉,一字一句道:“究竟是什么人!” 杨庆:“这件事情不搞清楚的话。我们怕是要寝食难安,所以卑职的意思是。这次务必要弄清个一二,万一有什么不测,我们也好早做准备脱身。” 苗毅徐徐点头,又霍然回头,问:“你准备怎么做?” 杨庆:“对方太精滑了,暗中交手只会让自己摸不着头脑,敌暗我明我们太吃亏了,咱们首先要想办法让对手站到明处来,看清了对方的一举一动才好应对,不如以退为进!” 苗毅问:“怎么个以退为进法?” 杨庆:“卑职反思之前的失手,发现咱们防守太严密了不给对方可趁之机未必是好事,不如给对方一个接近大人的机会,让对手主动跳出来。只是大人之前一直不轻易现身,突兀现身未免惹人怀疑,不过如今正有个好机会,于情于理都说的过去,可以做到毫无破绽。伏青和鹰无敌通过了考核,即将升任天街大统领,众人摆酒恭贺是免不了的,大人身为他们的老上司,焉能不现身恭贺?” 苗毅琢磨着点头道:“不错!” 一旁的杨召青骤然出声道:“这样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万一真的有人要行刺大人怎么办?” 阎修目光幽幽瞅向杨庆。 杨庆道:“这个简单,宴会场地提前一天严密排查,赴宴者修为超过彩莲境界的不许入内,剩下一些金莲修士,凭大人百万大军中三进三出的本事不足为惧,何况现场还有那么多人。如此做还有一个好处,不用公布大人要去赴宴,对手也必然会猜到大人要去,免得我们事先公布反倒惹人怀疑。” 杨召青道:“途中往来也有危险,依我看不如就在守城宫设宴好了。” 谁知苗毅断然出声道:“不要争了,就在春花秋月楼好了!”目光泛冷,身上隐隐有杀气。 杨召青和杨庆相视无语,上次可是在春花秋月楼杀的血流成河,又点在春花秋月楼… 这件事敲定后,杨庆又道:“大人,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苗毅漫步向前,“说吧。” 杨庆稍作犹豫,“雄威、伏青、鹰无敌、洪天四人一起去参与考核,没想到全部过关了,很快就要和大人平起平坐成为天街大统领,四人又各拥其部,他们麾下在星宿海的骨干又几乎都来了这里,对他们的牵制作用已经不大,大人虽然捏着他们的把柄,可他们也捏着大人的把柄,大人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若以后对大人有了轻慢之心…” 苗毅淡然道:“结拜一场,我已经仁至义尽,怎么选择随他们。” 有一点他没有告诉杨庆,他已经和天卯星君联系过。天卯星君对自己境内的天街多少还是有些影响力的,甚至某天街都统就是他的人。下面的天街总镇也有他的人,刚好下面这些年也空出了些天街大统领的位置。安排四个天街大统领还是没问题的。 有些事情能不能成长久,苗毅也想试试。 诚如他所说,他想办法让雄威四人通过地狱考核帮他们争取到天街大统领的位置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可谓不负结拜一场。剩下的,就看雄威他们怎么选择了,他主动给了四人自由选择的空间,若是觉得大家当年的结拜之情可有可无…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星宿海来的人太多了,刚好知道他苗毅底细的人也太多了。他不介意让这些人彻底消失。 借助星宿海的人马在天街巩固了自己的位置,如果再反手除去,这也许就是所谓的过河拆桥,可他苗毅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没的选择,选择权只能是交到雄威四人手中…… 数日后,伏青和鹰无敌经过考核顺利归来,城外不少人迎接,慕容星华和徐堂然亦到场,守城宫杨召青来了。 两人从星宿海带来的麾下更是兴奋不已。四位宿主要做天街大统领了,大河涨水小河满,这是自然的事情。 城外稍做寒暄,伏青和鹰无敌便联袂随杨召青到了守城宫复命。在上面的正式任命还没下来之前,两人还是苗毅的属下。 能顺利考核过关两人还是挺兴奋的,谁知一见面苗毅就告诉了他们一个不好的消息。 对于有人想接近苗毅的事。伏青和鹰无敌是知道的,两人曾照杨庆安排调动过人马查此事。只是没查出什么端倪来而已,获知那暗中的触手又伸了出来。两人亦是神情一凛。两人也不希望苗毅出事,大家是绑在一起的,一旦苗毅的老底被人揭穿后,对刚爬上大统领位置的两人来说可不是好事。 一番磋商之后两人离开了守城宫进行布置。 西城区统领府,书房内,酒气熏熏,酒菜摆在书桌上的徐堂然独饮,灵酒一杯接一杯,喝的醉醺醺。 走进书房的雪玲珑下意识提袖挡了挡鼻子,皱了皱眉,她一看徐堂然的样子就知道徐堂然是有意在寻醉,否则施法祛除酒力后不会喝成这样。 “夫人来了,来,陪我喝两杯。”脸蛋红红,神态醉朦胧的徐堂然傻乐举杯,又自己一口闷了。 雪玲珑上前夺了酒壶酒杯放一旁,问道:“大人这几天的心情似乎很不好,出什么事了?” 徐堂然歪着脑袋靠在椅子上,甩了甩晃荡的胳膊,“胡说,谁说我心情不好了,我心情好的很,伏青和鹰无敌马上要做大统领了,我高兴的很,怎么会心情不好,我是为慕容星华感到憋屈啊。哎!两个家伙胆子也真大,竟然跑去参加炼狱之地的考核,竟然还都成了。慕容星华在这里混了这么久的统领位置,牛统领变成了大统领,如今伏统领和鹰统领也要变成大统领,一个比一个来的晚,却一个又一个爬到了慕容星华的前面……” 天香楼,训演厅内,徐妈妈手上的鸡毛掸子挥的更勤了,穿梭在舞动的十几名舞女中间,稍有看不顺眼的就是一鸡毛掸子抽过去,下手也有点重,嘴里还骂骂咧咧不停。 “……都给我认真点练,那飞红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认了个干娘有人捧嘛,论真本事比老娘当年调教出的头牌差远了,一帮瞎眼的商贾,竟然要老娘的天香楼给她当绿叶,我呸……” 一群商户要在春花秋月楼设宴恭贺伏青和鹰无敌的事情已经传开了,看那提前搜查戒备的情形,明眼人都知道,大统领牛有德怕是要亲临捧场了,于是商户们将天街有名气的戏班子都给包了要轮流登场献艺,不过冠雅楼当红的飞红是主角,其他戏班子都是配角,把徐妈妈给气的不行,想当年飞红也只有给她天香楼当配角的份,奈何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未能调教出一个能和飞红打擂台的。 第一三二九章 我来凑个热闹 不过没任何消息证明牛大统领会去春花秋月楼,仅仅是大家的猜测,结合严密搜查的情况,再加上不让超过金莲修为的修士赴宴,何况又是自己部下的大喜事,种种迹象表明牛大统领很有可能会赴会。 正因如此,才让徐妈妈越发生气,天街最高人物出场的宴会她天香楼竟然只能当配角,而沦为配角的原因就是因为苗毅和徐堂然,说来她和这两位也有几分交情,谁知却一点也不知道关照关照她,按理说应该帮她打压冠雅楼才对,所以让她很生气。 当然,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可对苗毅和徐堂然来说,吃饱了撑的还差不多,帮一青楼打压另一青楼?顶多是你徐妈妈捧出了红人,帮你罩着还差不多,他们的身份怎么可能去参与青楼的竞争,脑子有病还差不多。 然而这也可以理解,个人立场上的想法总是自私的。 次日傍晚之前,东城区和南城区的商户们陆续来到赴宴,也不是什么商铺掌柜都能来,两个城区的商户全部挤来的话春花秋月楼也挤不下,规模稍大或稍微有头有脸一点的能才能出席。 共有几千人前来赴宴,云知秋恰好也够上了边,她的商铺规模也许不够,但是在东城区地面上颇有几分人脉,加之当年和牛大统领的那层所谓‘关系’,东城区这片也算是有点脸面的人。 木匠和石匠将她送到了,却被门口的守卫拦下了,只放了云知秋一人进去。并非特例,而是大家都不能带随从进去。大群商户云集在门口一带互相攀谈。云知秋在其中八面玲珑笑吟吟,似乎跟每一家都认识。 这也是她生意特性的原因。哪家没女人,一家好多女人的比比皆是,而女人往往对首饰之类的东西都比较感兴趣,长期以往她自然是和大多数商户都认识了。 很快,皇甫君媃和她在人群中碰面在了一起,两人站一起有说有笑,惹得不少人侧目,一个是美貌出众,一个是美丽之下尤物身段难以掩饰。双双都是容易吸引男人目光的那种。 群英会馆虽然不在东城区和南城区的地面上,可天街排的上号的商户还是来了,毕竟伏青和鹰无敌马上要升任天街大统领了,不管两人在哪任职,那些排的上号的商铺几乎都是在各地都有分店的,为什么会来就可想而知了。 华灯初上,等到赴宴的商户们来的差不多了,伏青和鹰无敌带着人联袂现身了。 “伏统领,鹰统领。” “能在炼狱之地来去自如取得佳绩。二位统领神勇啊!” “恭喜二位统领即将高升,东南两城区的商户与有荣焉呐!” 恭维话,客套话,马屁之言。皆滚滚如潮而来。 而伏青和鹰无敌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拱手向四周谢过。 众人一番客套寒暄之后,春花秋月楼继周燃之后的萧齐真萧掌柜请大家让了让路。对两位统领伸手相请。“二位统领,里面请!” “请!”众人让路皆有请。 伏青抬手摁了摁。笑道:“诸位稍等,还有人来。” 萧齐真试着问了句。“不知还有何人?” 二位统领笑而不语,只站在门口等着。众人悄悄互相交换眼色,不用说了,能让两位统领站在这里等的,肯定是守城宫的那位主了。 尽管不出所料,可是想到又在春花秋月楼,有前车之鉴呐,一帮商铺掌柜不由有些胆寒,担心那位又来个宴无好宴,那位对天街商户们下刀子可是一点都不知道手软的,管你什么背景,就没他不敢杀的,想想都有些忐忑。 没等多久,数人从守城宫那边闪身而来,为首者正是苗毅,徐堂然和慕容星华陪伴左右,阎修、杨庆、海平心跟在身后,杨召青留守在了守城宫没来。 阎修一落地,目光缓缓扫过四周人群。杨庆则是目光徐徐打量诸人的反应。 “大统领!”伏青和鹰无敌迅速上前拱手行礼。 “大统领!”一群商户们赶紧跟着行礼,语气中少了之前的热闹寒暄,变得相当正规严肃。 周围的叽叽喳喳动静全部静了下来,连个敢乱晃动的人都没有了,云知秋下意识和皇甫君媃心有灵犀地相视一眼,发现苗毅这一现身,对在场的商户们威慑力有够大的,现场的喜庆气氛一下就没了,所有人都变得拘谨了起来。 站在众人面前的苗毅,神态威仪鹤立鸡群,人中俊杰的气势凸显,令皇甫君媃又爱又恨,可谓恨的牙痒痒。这么多年了,当初苗毅说出那般绝情的话,真是把她给伤了,她还不至于那般不堪再倒贴上去,一直在等苗毅说个软话之类的,然后她也就顺水推舟了,她甚至故意用夏侯龙城来刺激苗毅,谁知苗毅竟是那般铁石心肠,再也不和她联系,更别说有什么软话。 伏青和鹰无敌亦忍不住相视一眼,两人来到现场时大家还挺热闹,苗毅一来连个敢大声喘气的都没有,这就是差距。对即将赴任大统领之位的两人来说,已经看到了大统领的标准是什么样的,不过两人估计想达到这个标准很困难,除非两人也有那么硬的脑袋敢像苗毅一样对天街商户大开杀戒,那是不要命的玩法。 海平心则有些好奇地打量四周,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场面,尽管早听说过苗毅在这里的事迹,也知道苗毅是天元星的老大,可是没想到这么多人见到苗毅后一个个老鼠见了猫一般。 这家伙有那么可怕吗?她平常对苗毅可是爱理不理的,因为她一直认为自己是苗毅要挟自己母亲的人质。 对此情形,徐堂然和慕容星华默然。大家有这反应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苗毅冷目环顾四周一眼,目光落在伏青和鹰无敌脸上。换上淡淡笑意:“听说诸位商户给二位统领贺喜摆宴,我来凑个热闹。不打扰吧?” “大统领能来是我二人的荣幸,里面请!”伏青和鹰无敌双双左右转身让路,伸手相请。 围在这里的人群迅速向两边推开,让出了一条路。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苗毅开路在前,其他人陆续扫尾跟上。 湖还是那座湖,湖上亭台楼阁也还在那位置,只是这么多年来几经翻修,风格款式已经变了。四周的廊桥或拱或平依旧四通八达。 正是好季节,湖上碧荷间各色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偶有蛙鸣跳水,其间亦漂浮着各色琉璃灯盏点缀,随风慢慢漂浮移动,以缤纷对应夜空繁星,好景迷人,湖心亭台楼阁间有丝竹雅乐迎宾。 数名宫装纱裙女子挑灯在廊桥上领路。 湖心主建筑上四周的页门忽然全部敞开,湖心刹那间灯火辉煌。其中的富丽堂皇一目了然。 内部风格变化颇大,中间的舞池坐落在清澈水中,舞池四周挖空了,通了湖水。漂浮着彩灯,上面有玉桥。 一群舞姬在舞池中迎宾起舞。 入内,苗毅登上主位高台落座。杨庆和阎修站在了身后,两人依旧注意打量着现场诸人似乎不想放过任何细节。海平心站在了落座的苗毅身侧,负责斟酒之类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海平心倒不至于给苗毅甩脸色。 待到内外所有人落座后,舞池上的舞姬们退场,换了一貌美佳人轻声吟唱,鼓乐亦变得轻柔,不会打扰席间的谈话。 众人先是一通马屁给了苗毅,接着恭维话才到了伏青和鹰无敌这两个主角身上。 苗毅举杯恭贺二人,众人附和时皆有些疑虑地看了看杯中酒,担心当年下毒的事重演,悄悄看看周边其他人,有人硬着头皮喝了,有人提袖掩饰将酒水收入了储物镯内,喝酒的姿态有点斯文。 皇甫君媃有资格在场内,云知秋却只能是坐在主建筑周围的分支亭台内遥看这边。 吟唱佳人几支曲子停后退场,一袭红裳女子从阁楼上飘然而出,凌空抖动红绸翻飞起舞,煞是好看,给人美曼惊艳感,刹那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落地后红绸左右两抖如虹,又轻盈旋身,两条红绸扯回如龙卷风般将其包裹,忽又静止,潸然飘落。团绕红幕徐徐落下,静立其中的美人亦徐徐现身,婀娜回首,对着上首的苗毅幽幽回眸,盈盈眸波如秋水,清澈动人。 那真是回眸一眼倾国倾城,好一个人间绝色! “好!”现场突然轰然叫好声一片,夹杂着啧啧惊叹声。 出场就给人一种惊艳感,苗毅亦盯着她慢慢举杯到嘴边一口饮尽,美好的事物大家都喜欢。 上方阁楼窗前一条缝隙间,抓了把瓜子慢慢磕着的徐妈妈一瞅下面叫座的动静,立刻翻了个白眼,貌似磕瓜子磕到了臭虫一般,扭头“呸”一声吐掉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然下面的女子红袖一舞,配合着响起的丝乐一开嗓,立刻压下了所有的叫好声和动静,瓜子送到嘴边的徐妈妈亦怔住了,怔怔盯着下面曼妙起舞独唱的女子。 “此女似乎看着有点眼熟。”苗毅回头传音问了声。 后方的杨庆立刻传音回:“此女名叫飞红,冠雅楼的头牌,也是整个天街的花魁,在整个星域都是首屈一指的,不少达官贵人大老远派人来请。大人可能忘记了,当年她刚出道不久正是在此楼内献舞,不过恰好遇见大人大开杀戒,她那时年方十五,人还未完全长开,不如现在动人。后来她也算是运气好,一次外出歌舞博得了‘绿婆婆’的青睐,被绿婆婆收为了干女儿,这才一直没人敢动她,否则如此绝色早就被人摘了,哪还能红到现在。” 第一三三零章 花魁飞红 这么一说,苗毅想起来了,当年似乎也是这个场景,一样是一袭红裳的女子从阁楼上空降,只不过是个青葱少女,一张鹅蛋脸长的惊艳,虽未长开,却已经能看出是个绝世美人的胚子。 当时他怀中还抱了个美人,依稀记得怀中美人说过,别看人家飞红年纪小,却已经是名气直逼雪玲珑,有和雪玲珑争魁的趋势,奈何背景不如雪玲珑,怕是还没有大红大紫就要被人收为禁脔。 后,刀光剑影,血流成河,怀中美人被他鸠杀,那红衣少女亦吓得伏地颤抖。 他之所以唤起了这印象,是因为那少女出场时的一袭红裳让他一眼想到了早年初见红尘仙子的情形,很是多看了两眼,的确有印象。只是没想到多年后再出现在眼前,其姿色更是远胜当年,当初的花魁雪玲珑不如矣。 这么说吧,眼前这女人的姿色在他苗毅见过的女人中,只有诸葛清能有的一比,余者皇甫君媃之类也只能是自惭形秽。 至于‘飞红’这个名字带给他的印象倒不是当初的,当初的人隐约有印象,名字过耳后早就忘记了。真正有印象是因为‘绿婆婆’,早前也听说过自己地盘上出了个叫飞红的当红戏子被绿婆婆收为了干女儿,下面不时有宴会请他出席,说是飞红会来献艺之类的,说是值得一看,然他那时潜心修炼,一切应酬皆被他给推掉了,所以后来跟这个飞红倒是一直没见过。 绿婆婆是天庭‘贡园’的管事,贡园是专司给天庭种植仙果的地方。种出的仙果专供天宫,苗毅当年抢劫过的杏园就是贡园的一部分。绿婆婆在天庭虽没什么权势。却是直属天宫的人,试问她的干女儿有谁会吃饱了撑的去招惹。惹上天宫的人好玩么?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清丽脱俗的婉转歌声,宛若天籁之音绕梁。纤曼身姿舞动的徐徐自然,没有繁驳花哨,合着那绝世容颜,如山谷幽兰迎清风,令在场诸人无比沉浸。 能让在场诸人寂静无声只全神贯注看她一人的表演,就足以说明问题。 这是一首飞红之前从未绽露的新曲,排练好后还是头次拿出来献场,连阁楼上的各大戏班子上下人员亦露出侧耳凝听神色,能吸引一群行家的东西自然是不凡。 阁楼上冠雅楼临时用间内。涂脂抹粉的冯妈妈瞅瞅下面的反应,脸上乐开了花。 “哎…”另一间,站在窗户前从缝隙间偷窥的徐妈妈突然幽叹了一声,瓜子磕不下去了。脸上满是苦涩,之前纵然有千般不服,此时也咽下了。仅这一曲歌舞就不是天香楼能拿的出来的,纵然是当年的雪玲珑只怕也给压下去了。只能是暗暗感叹江山代有才人出。 雪玲珑现任的夫君,徐堂然徐统领此时正盯着独自歌舞的飞红怔怔出神。不知雪玲珑见到后作何感想。 盯着下面的苗毅端起酒杯,结果发现是空的,又重新放下,偏头看了眼边上伺酒的海平心,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发现这丫头也看得走神了,有这么不尽心的随从吗? “丫头!”还是杨庆传音督促了海平心一声,后者才回过神来给苗毅斟酒。 歌舞虽然好,杨庆却没心思,一直在留心在场诸人的神色变化,这次苗毅大庭广众之下公然露面早已让他心弦紧绷。不过毕竟不是聋子和瞎子,好东西就是好东西,继续对苗毅传音,赞道:“据说这飞红出道红了以后所有自己唱的词曲全部是自己编排,说她什么琴棋书画歌舞诗词无一不通,才华横溢,说是才女,原当是捧吹,今日一闻,一句‘高处不胜寒’便道尽了花魁心声,所谓曲通人意,怕还真是她作的,这花魁之名还真是名不虚传,也不知这冠雅楼为了推出这么一个‘百花之首’花了多大的心血!” 苗毅淡淡回道:“这个百花之首当年差点被我一声令下给斩了。” 杨庆理解,当年正值争夺天街主导权的时候,风起云涌,刀光剑影,你死我活,到了那个地步的人,谁还会在乎一个无任何瓜葛的戏子的死活,就像上面闹起来也不会在乎下面人死活一样,一群大佬掰手腕多少人成为牺牲品,若不是你一时心软,怕是连徐堂然现如今的夫人雪玲珑都给你下令一起斩杀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一曲歌舞随着凋零曲乐渐渐终止,两道红绸飞旋中慢慢消失,收入了储物镯内,飞红面对高坐在上的主宾苗毅半蹲,盈盈一礼,旋即转身走向舞池和周边相连的玉桥,准备退场。 “好!” 现场静默良久,余音绕耳犹难自拔的众人才清醒过来,爆发出一阵轰然叫好声,不少人击掌为喝。 有人不饮不快,抓起酒杯就灌下一口,跟随飞红身姿的目光又忽然一怔,低头看看自己喝空的杯子,脸色一变,左看右看想吐出来… 忽又有人大声喊道:“飞红!大统领亲自来捧场,岂可不给面子,当亲往敬酒啊!” “是极,是极!” 前者话一出,当即惹得众人跟着拍马屁讨好,也属男人在欢场惯有的臭毛病。 安排场次的人也识相,抬手示意了一下,阻止了下一支歌舞上场,先让宾客尽欢。 气氛热烈,连苗毅自己都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 别人也许都没意识到什么,只会认为是拍马屁起哄,但杨庆却是个念头通达之人,稍有不对立刻会引起他的警觉,问题出在一开始从苗毅到春花秋月楼,所有人都唯唯诺诺,如今却有人主动把事点到苗毅身上…杨庆迅速扫了眼那率先发话之人。 面对这么多人起哄,已走到小桥旁的飞红身形一定,颇显犹豫,貌似左右为难,抬头看了眼上方穹顶中的阁楼,她成名以后已经有了资本拒绝这种事情,走红后已经不干这种举杯讨好的事。 阁楼上的窗户顿时半开,露出了冠雅阁冯妈妈半个身子,朝下面的飞红挥了挥手传音,“我的小祖宗,你就应付一下吧,当年发生在这里的事情你也看到了,砍了多少脑袋啊!那位主可不会在乎你有什么背景,背景再强的人也杀了一大堆,真要不给面子惹得他下不了台就麻烦了,小祖宗快去吧!” 大家也都顺着飞红抬头的方向看去,看到了冯妈妈的反应,有人开始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看飞红会不会给苗毅面子。 停在桥边的飞红咬了咬唇,默默转身调转了方向,走向了苗毅这边,过桥登上了台阶。 看着这位走上来,海平心眼睛里似乎有小星星闪烁,那真是两眼放光,似乎有几分狂热的味道,看了看苗毅的酒杯,赶紧弯腰先执壶满上了,特别满! 一旁有宫装女子快步走来,端了伺酒托盘候着,走到苗毅长案下方的飞红从托盘里取了酒盅,面对苗毅一双柔荑举杯,静雅盈盈一礼赏心悦目,婉声若黄鹂,“大统领法驾亲临,飞红无以为敬,区区薄酒一杯略表心意,还望大统领赏脸。” 四平八稳端坐在上的苗毅静静盯着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目光清冷,倒也没别的意思,伸手抓了案上酒杯稍稍举杯示意了一下。 飞红当即提袖半遮下颜檀口,螓首一昂饮尽,亮了一下喝干的杯底。 苗毅痛快一口干了,目光扫过在场诸人,也亮了亮喝干的杯底环顾给众人看,表示这杯酒我喝了。 “好!” 下面又响起一片起哄叫好的声音。 飞红将酒杯放回了托盘中,微微欠身行礼,告退道:“谢大统领!” 转身就要下台阶,谁知在场人群中又有人喊道:“薄酒一杯哪能尽兴,若真有心不如把大统领陪高兴了,我看也不用再下场了,不如就留在大统领身边执壶。” 杨庆目光一扫,发现又是另一人。 “好主意!” 现场又是叫好声一片,把提裙走下的飞红又给架住了,站在台阶上,上又不是,下又不是。 远处亭台中的云知秋闻声看来,心中暗骂,男人就喜欢干这种事情,没一个好东西。 场内的皇甫君媃面无表情,好像事不关己,只是那瞅向飞红的眼神有点深刻。 飞红很是左右为难的样子,再次抬头看向了穹顶,只见冯妈妈半开了窗户,在那合十告饶的样子传音,“小祖宗,惹不起啊,就委屈这次吧。” 苗毅今天的心思不在女色上,另有目的,注意力一直在默默观察四周,所以对什么美女相陪倒是没什么兴趣,也没必要让个戏子为难,主动摆了摆手,正要让大家作罢,谁知后方的杨庆却极为灵巧地顺着他的手势接了话,给他这手势赋予了另一种解释,对海平心出声道:“丫头,还不快退下,岂可扰了大人的雅兴。” 苗毅暗中一怔,手也顺势放下了,目光微微后斜了一下,知道杨庆突然这样说必有原因。 第一三三一章 恕难从命 虽不知道杨庆这样做有何深意,但还是继续顺着杨庆的意思走了下去,没再拒绝,而是盯着飞红。 他没意见,海平心也就主动退到了后面。 下面人顿时来劲了。 “飞红,万不可让大统领久等啊!” “难道给大统领执壶还委屈了你不成?” “冯妈妈,你们冠雅阁有点过了。” 一帮人摆明了是把飞红架在火上烤,想看热闹,平常大家想让飞红敬酒人家飞红不给面子婉拒,念在她的背景大家也不好勉强,如今来了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倒要看看你飞红怎么办,有人巴不得苗毅和绿婆婆干上出点事。 大统领盯着飞红不拒绝,那就是有让奉陪的意思,阁楼上的冯妈妈看着下面急了,她是真的怕苗毅,试问天街上又有哪家商户不怕苗毅,朝下方的飞红合十切个不停。 在众人独欺一人的环境下,独木难支的飞红不得再次转身走了上去,站了海平心之前的位置,提了案上酒壶为苗毅跟前摆放的酒杯续满,然后束手立在了一旁静默无声。 “好!” 下方诸人再次起哄叫好。欢场上一帮男人中出现个女人,后者必然要成为起哄的对象,劝酒、要节目之类的不可避免,男人的劣根性,再正常不过。 统筹主场的司仪再次打出手势,立刻有四名素衣美人出现,丝乐声中捉对起舞。别有一番滋味。 阁楼上的冯妈妈松了口气,很快司仪跑了上来重排场次,冠雅阁可以歇下了。 夜空下。来自星空四面八方的行客依然在天街街头来往不停,大大小小商铺的伙计们日夜轮流不停揽客。春花秋月楼内的湖心灯火辉煌,纸醉金迷,一晚耗资消费不知几多,仅这一场所费也许就是许多修士穷其一生也赚不来的。 舞池内几波群演舞姬退场后却并未退下,而是散入周边席位中陪坐陪酒,让宾客尽兴。很快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情形便肆虐全场,更有不堪者动手动脚。 也有人顺势起哄让飞红与牛大统领并坐陪酒,然这次飞红不肯让步。始终和苗毅保持距离。她是青楼的清倌人,不做陪酒卖身的事,站在一旁执壶已是最大的让步。 见她如此,苗毅倒也没有勉强。云知秋也来了他是知道的。当自己夫人面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的话,回去还得了? 然,欢愉至半场时,苗毅受现场美色所撩,蠢蠢欲动念头刚起正不时偏头看向一旁飞红时,突然眉头微动,发现体内法源涌动,心焰不驭自动。蔓延体内,在五脏六腑及四肢百骸中燃起一阵冥冥飞烟。 苗毅暗中一惊。自己修炼的功法岂能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是中毒后触发的自己功法反噬,星火诀正在自行解毒。 难道判断失误真有人要刺杀自己?他迅速内视查看,捕捉到了心焰清剿的细微之物,略呈橘黄微带光华几乎微不可查之物已经渗入了自己的体躯。 这东西对使用愿力珠修炼多年的苗毅来说,并不陌生,正是愿力珠中所含七情六欲的**。 量并不大,不会让他心神错乱,似乎又不像要刺杀他的量,但足够激发他某方面的**。可令他吃惊的是,这东西什么时候进入自己体内的自己竟然丝毫都没有察觉到,关键这东西缥缈虚幻,不会出现正常毒发的状况,量不大的话中了招都不知道,若不是他修行功法特殊自行触发引起了注意,真的发现不了。 不待星火诀自行慢慢解决,他迅速施法驾驭将体内异物清剿之后,向身后招了招手。 杨庆不知何意,上前到他身边,微微俯首送耳过去听命。 苗毅微微偏头传音道:“我中毒了,吃的东西里可能有人下毒了。” 杨庆暗惊,可看苗毅的样子又不像有中毒,传音回:“这怎么可能,大人吃的东西送过来之前都安排了人先行试吃,确认没事才摆放了过来,连送东西的人都是咱们自己人乔装打扮的,应该不会有问题,怎么会中毒?” 现场依然是欢歌笑语,美酒佳肴不亦乐乎,不少人却都注意到了上方苗毅和杨庆的窃窃私语交谈,不知道在商量什么,有些人暗暗警惕,不会又来场血洗吧?一帮人硬是被苗毅给搞出了心理阴影。 苗毅:“难道我有没有中毒自己还不知道么?” 杨庆:“大人沉住气,不要让人看出什么端倪,暗中调集人马过来护送大人回守城宫想办法解毒。” 苗毅:“不用那么麻烦,我能活到今天不是这雕虫小技能奈何的。你知不知道我中的什么毒?七情六欲中的**,量不大,但足以激发我的性?欲让我情难自禁!” 杨庆:“这…这就更不可能了,大人已经吃饮许久,若真是那‘**’应该早就发作了,那是即时发作的东西,怎会等到现在?” 苗毅:“你刚才在我身后有没有看到我身边出现什么异常?譬如这飞红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杨庆下意识斜了飞红一眼,发现飞红神情平静,见他们两个谈话并无任何端倪显现,“我和阎修一直紧盯观察,不敢错过任何细节,那物若是从体外渡入大人体内,其光华不可能躲过我两人的眼睛,飞红的一举一动亦被紧盯,并未有任何异常行为,如此近的距离下异常举动怎么躲的过,何况她亦有意和大人保持距离。” 苗毅:“如果不是体外侵入的,那就必然是我吃进去的。” 杨庆想不通:“此物从未听说过能在食物中保存,放入食物中怕是会立马消散。” 苗毅语气中略显怒意:“两个方向总有一个。我不可能无缘无故中毒,难道你之前阻止我让她接近不是已经看出了什么吗?” 想想也是!杨庆稍微梳理了一下现场发生状况的前因后果,问:“此物量小一旦进入体内。几乎是无法发现,就算发作了一般也难以察觉,量小几乎察觉不出正常中毒的症状,大人察觉到异常时能否确认是在飞红接近之前还是在之后?” 苗毅:“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我可以肯定是在她接近之后,她接近到我身边,又出现这东西。还真是搭的很。” 杨庆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摸到了事情的路子,遂道:“大人顺势而为。卑职来圆场!另,大人既然能察觉到和化解此物,稍后不妨仔细查探,看看是东西是在酒水里还是吃食里。也好看看是怎么中的招。” 苗毅微微点了点头。 杨庆这才起身。不过却没退回原位,而是故意走到了飞红身旁,传音道:“大统领难得出来欢愉一次,飞红姑娘为何拒人于千里之外,未免也太不给大统领面子,何不坐在大统领身边陪大统领同饮几杯聊表敬意?” 下面人注意到上面的状况也不知是什么情况。 飞红转身,微微对杨庆欠身,强颜欢笑道:“大统领如坐云端。贱妾一欢场戏子,万万不敢玷污大统领威名。还请大人海涵。”这是婉拒了。 杨庆脸一沉:“飞红,你这是不给大统领面子啊!若非要你奉陪又如何?” 飞红道:“飞红卖艺不卖身,从不贴身陪酒,恕难从命。” “哼!”杨庆一声冷哼,复又走到苗毅身旁,再次俯身耳语了几句。 这下在场的人大概看出了点端倪,大统领貌似对飞红有点意思了,自己顾着形象不好那啥,让下面人去打招呼了,感情刚才在商量这事。 阁楼上的冯妈妈心弦绷紧。 下面在座的皇甫君媃盯着上面的情形,远处亭台中的云知秋目光盯紧了这边。 和杨庆耳语几句的苗毅偏头看向了飞红,拿了桌上酒杯,直接站了起来,绕出了座位,走到飞红边上,微笑道:“飞红姑娘,来,我敬你一杯!” “不敢!”这个面子不好驳,人家大统领都亲自过来敬酒了,飞红只能是赶紧另取了桌上一小杯,自己斟满举杯道:“贱妾敬大人。”说罢先喝了。 苗毅同饮,目光却是盯着飞红的花容没有移开过,待飞红俯身放下酒杯起身时,却是突然出手,直接捉了飞红的手腕,笑道:“让飞红姑娘久站,是我之过,不妨同坐。” “大统领…”飞红有些惊慌失措地挣扎。 然苗毅却不管那么多,直接将人拖入座位,强行一拽,与他双双坐在了一起。 飞红几番欲挣扎站起,却又被苗毅伸臂搂了纤细柔腰,给搂死在了他的身边,等于是半抱在了怀中,温香软玉在怀,强行施法压制。飞红的修为哪是苗毅的对手,当即被控制在了他的身边,那真是一脸的不堪。 果然如此!在场不少人心中暗暗唏嘘,这厮真够胆大的,连绿婆婆的干女儿都敢动。 更有人心中暗叹,希望这姓牛的不要再得寸进尺了,若是一棵好菜被猪给拱了多恶心。 下面在座的皇甫君媃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一杯又一杯地连灌了几杯酒,发现自己瞎了眼,竟曾委身于这样的畜生,心中滋味无法形容。 远处亭台中的云知秋见此一幕脸都绿了,那王八蛋若是逢场作戏也就罢了,竟然当众抢夺搂搂抱抱,把老娘当什么了?她几乎有提把刀杀过去的冲动。 不过她也不傻,目光触及苗毅身旁的杨庆,心中顿时又疑云重重,皇甫君媃不知道杨庆的身份,她却是知道的,薇薇和苗毅的关系在那,杨庆怎么会主动帮苗毅干这种事情? 再看杨庆在旁神色平静的样子,她越发觉得可疑了,稍稍按捺下了心中的愤怒,准备看个究竟。 殊不知杨庆只是表面平静,实则看着苗毅强抱的飞红,心中却是如惊涛骇浪一般。 第一三三二章 十有** 他现在还无法肯定飞红究竟是不是今晚打开口袋钻进来的目标,毕竟从飞红出场到现在一直是被动的,一直是不愿意被逼的,是被强迫的,在他和阎修的严密关注下也并未发现飞红有做手脚让苗毅中毒。 可也正因为如此,若这飞红真是那暗中势力推出来的人,那对方的能量着实让他震惊,简直是无孔不入。 这里才刚松开口子,还在琢磨对方会以什么样的办法让人接近苗毅,正在拭目以待… 按照之前的推测,来者应该是有官方背景的,然后经过一番怎样的演绎入住守城宫,杨庆也正想见识一下这种情况下对方能有什么办法介入,谁知却冒出个青楼戏子飞红来,这实在是出乎他杨庆的预料。 倒不是说飞红入住守城宫不行,相反正是因为一系列的运作行的通才让他震惊。 问题的关键出在飞红这个人身上,飞红在天街几千年了,一直洁身自好,这边才刚打开一个小口子,为了不惊动对方,口子甚至开的不大,连杨庆都为对方的接近犯难,谁知对方立马很恰当地将飞红给推了出来。 飞红的才气和名气,在这种场合下介入简直太合适了,还不容易引人怀疑。 这说明什么?说明对方为了接近苗毅准备的肯定不止飞红这一手牌,一直在伺机而动,在视情况出牌,手上的可选项很多,只是之前守城宫一直没给对方下手的机会。如今宴会一出,顺手就砸出个飞红。 这如何能不让杨庆心中如惊涛骇浪一般,偌大个名气的飞红。一般人碰都不敢碰,竟然只是人家如臂使指见缝插针即时抓住今晚宴会机会接近苗毅的工具! 而在他的细心关注下,竟然从飞红身上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献酒是被逼的,执壶伺酒也是被逼的,连被苗毅强抱也是被逼的,飞红从头到尾都那般‘无辜’,简直让人对飞红这个人没有任何可怀疑的地方。换句话说。飞红本人不露任何破绽,以这种方式接近苗毅就不是被逼的,否则如此仓促之下被人逼迫怎能没有任何异常。是个正常女人的被人逼迫使用‘色?诱’这招,不可能演的如此丝丝入扣,多少会有些异常的情绪流露,然而歌好、曲好。情绪波澜不惊! 这又说明什么?说明飞红很早就是某些势力准备好的棋子。她早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绿婆婆将其收为干女儿只是为了保障这颗棋子不被不相干的人毁了,这才打造出了这么个琴棋书画歌舞诗词样样精通的香甜诱饵,机会合适一旦扔出就要奏效的精美诱饵! 花这么大精力准备的诱饵竟然很有可能只是选项之一,幕后黑手的能量有多可怕可想而知! 更能体现幕后黑手能量的是,就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苗毅是怎么中的毒居然丝毫不知,直到现在也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如此诡异的手段。若非苗毅自己察觉出中了七情六欲中的‘**’,压根无法让人怀疑到飞红身上! 当然。杨庆对苗毅能发现自己中毒也觉得很诡异,按理说,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中毒的情况下,那般份量的‘**’进入了体内可无声无息催发,根本发现不了,这和七情六欲的特性有关,可苗毅不但发现了,似乎还已经化解了! 可以说,如果飞红真的是今晚的目标的话,对手今晚之所以会破局,关键点皆在被苗毅察觉到了自己被下毒,否则凭飞红的姿色,加之现场酒色催人,任何男人为之冲动一把都是说的过去的,只怕连苗毅自己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杨庆的念头由飞红身上联系到了掌管‘贡园’的绿婆婆身上,凭绿婆婆的权势只怕还没这么大的能量,但是绿婆婆背后的天宫有!掌管天庭‘贡园’的绿婆婆也不太可能为其他势力所用,否则也不太可能为天宫所用掌管‘贡园’这么多年! 在天宫有如此大能量的人也许不少,但是从几番隔空交手来看,能有如此大能量,还能如此经验丰富,而手段又能如此老道且神不知鬼不觉的!杨庆几乎没做他想,闪念间直指一个目标…天庭监察左部! 这也佐证了他之前的猜测,欲要悄悄接近苗毅的人和天庭的人有关,很有可能是要监控苗毅,只是没想到竟然是天庭的核心层,竟然是天宫直接掌管的监察左部! 这个庞大幕后黑手的浮现,又如何能不让杨庆心中如惊涛骇浪一般,天庭监察左部为什么要监控苗毅? 有些东西相差的层次太远是无法理解的,远远接触不到的东西永远是神秘的,无法揣摩的! 难道真的发现了苗毅什么秘密需要监控?似乎又不太可能,凭天庭监察左部的能量真要发现了什么,就算要监控,对付区区一个苗毅也犯不着让堂堂监察左部横跨几千年的时间如此费周章,不行的话只怕早就将苗毅给抓了审问,凭他们的手段还怕不能让一个苗毅吐出真相来? 当然,一切的判断都是建立在他的猜测上,自己的猜测正不正确关键还是在飞红身上,要看在苗毅‘中毒’之后回到守城宫之前还会不会出现另外的目标,若另有针对‘**’出现的另外目标,那自己之前的猜测都要被推翻。 杨庆也有够累的,聪明人通常都想的多,所以累,他脑子里不但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注意力同时还在继续观察四周的反应。 阎修依然是双手垂在袖子里,静静站在那,似乎苗毅干什么都是对的。实际上跟随苗毅这么多年来,苗毅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一路跟来走到今天,他对苗毅这个人只有‘信任’二字。 下面的徐堂然有些怔愣,苗毅在他眼中是个不好色的人。今天似乎有些突兀。殊不知对暗中窥视的眼睛来说,苗毅今天的突兀才是对的,不突兀才坏事。 对坐的慕容星华不时瞅瞅上面对飞红搂抱不堪又不时喂酒的苗毅,偶尔会皱皱眉头,无论是其他原因,还是站在女人的角度,对苗毅今晚的作为都谈不上有什么好感。 作为今晚商贾设宴贺喜的‘主角’。就坐在台阶下方首位的伏青和鹰无敌偶尔举杯交换个眼色,两人是事先知情的人,知道今晚就是个请君入瓮的陷阱。所以两人对苗毅今晚做出的任何事情都不会感到意外,唯独意外的是飞红是怎么回事? 两人到现在为止也看不出飞红能有什么问题。 对两人来说,甚至是对四方宿主来说,他们的利益是和苗毅捆绑在一起的。苗毅出了什么事的话他们也麻烦。不说别的,就说打劫‘杏园’的事,那就是死罪。 而苗毅这个‘老五’在他们眼中,也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了,能量大到让他们有些心惊,炼狱之地的考核他们是最清楚的,压根没费什么劲,苗毅就用了些让他们看不懂的手段顺利过关了。他们还担心没什么势力背景出什么意外替补不上大统领的位置。而苗毅也在天卯星域给他们安排好了。他们又担心之前跟着苗毅干了那么多‘坏事’脱离之后会不会有什么麻烦,苗毅说不会有麻烦。已经给他们打点好了,只让他们管好下面人的嘴巴。 这等于是翻手间就决定了四个天街大统领的位置,目前这情况,可是连许多天庭权贵都难搞的事,‘老五’竟然挥挥手不动声色就搞定了,如何能不让他们心惊。 阁楼上的徐妈妈看着下面的动静,那是既生气又期待,生气是因为苗毅当年看不上雪玲珑,期待是希望苗毅再进一步把飞红给祸害了。 其实有她这想法的不差她一个天香楼,其他青楼戏班子也都是这想法…同行是冤家! 冯妈妈双手十指紧握在一起,看着下面的情形那叫一个忧虑,她害怕苗毅会把她的头牌给祸害了,这可是她的摇钱树,想再培养出个飞红可没那么容易,飞红的天资当年只能说是个好,姿色越发出众后,连她也看不懂了,忽然自己找了几个师傅学习,许多方面飞快进步,琴棋书画诗词歌舞之类的进步神速,只能是用惊艳来形容,到哪再找这么好的摇钱树去?自然是想抓紧了不放,捞饱了再一次性卖个好主才是正理! 这一晚注定有些人要各怀心思。 宴会散场时,并没有再看到其他目标出现,杨庆心中暗暗叹息一声,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出现了,走到苗毅边上传音,给出了六个字:“天庭监察左部!” 苗毅心中一震,问:“确定?” 杨庆回:“十有**!” 关系到那么恐怖的势力,现在也不是细聊慢谈的时候,苗毅问:“怎么办?” 杨庆:“只能是顺着继续走下去,监察左部不是我们能抗衡的,只能是装作不知道,一旦识破了惹得对方恼羞成怒…堂堂监察左部若是想安插个人到区区天街守城宫都办不到的话,他们已经付出了足够的耐心,监察左部怕是不会让名声坏在我们手中,总之他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我们识破!” 苗毅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后果他们承担不起。 左向来是排在右的前面,不是没原因的,对许多人来说,天庭监察右部也许已经够恐怖了,但右部恐怖在明处,不事到临头无须害怕,真正能时时让人感受到恐怖的反而是天庭监察左部,那就是黑夜中阴森森的眼睛,什么时候盯上了你都不知道,随时能要你的命,天街八十多个都统全家上下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第一三三三章 强掳 苗毅偏头看他一眼,“你的意思是…” 杨庆微微颔首一下,斜了眼被苗毅搂着腰的飞红,直起腰板退到了后面。 坐在上方的主宾不退场,下面的人也不好离开,舞池里欢歌曼舞也没停,大家也都注意着上面苗毅的反应,不知道苗毅会不会再得寸进尺。 结果不出他们所料,苗毅拥着飞红站了起来,对众人笑道:“今晚尚未尽兴,原因皆在还没看够飞红的歌舞,诸位慢聊,某请飞红姑娘去守城宫再续单场。”说罢强行将飞红给带离了席位。 飞红明显着急不已想求救,可显然已经被苗毅给制住了,求救的话也说不出,只在那一个劲地焦急摇头,苗毅哪会管她愿意不愿意。 一旁的海平心咬着嘴唇,满脸愤怒,貌似有提起酒壶砸死苗毅的冲动。 “是是是。” “大统领慢走。” 一帮人挤笑拱手相送,心中却一个个唏嘘不已,只怕唱单场是假,回去画春宫图才是真,飞红这个花魁今晚怕是要被摘了,哎,好花被猪给拱了。 皇甫君媃盯着上方拥着美人而去的苗毅,那眼神仿佛要冒火一般。 出来集体送客的戏班子人群中,徐妈妈抿着嘴差点没笑出声来。 伏青、鹰无敌、徐堂然和慕容星华跟随在苗毅身后相送,才刚走到阁外屋檐下,后面便传来了一声心虚呼喊。 “大统领,不行啊!”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冯妈妈挤着一脸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匆匆跑来。 伏青微微偏头,立刻有两名手下迅速伸手拦住了冯妈妈。 拥着飞红转身的苗毅问道:“你是什么人?” 冯妈妈点头哈腰道:“大统领。飞红是我坊里的人。” “哦!”苗毅问:“为何不行,莫非某邀飞红唱歌单场也不行,还是怕我付不起钱?” 冯妈妈隔着人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只是天色太晚,怕打扰大统领休息。” 苗毅:“不打扰,某兴致正浓。” 胳膊拧不过大腿。冯妈妈实在是没办法了,硬着头皮一跺脚,直接说道:“大统领。飞红的干娘是掌管贡园的绿婆婆,您这样不合适啊!” 苗毅盯着她默了默,徐徐道:“既然是绿婆婆的干女儿,我焉能继续看她堕落烟花之地。阎修。给钱,我要为飞红姑娘赎身。”说罢带了飞红转身就走。 冯妈妈立刻惊叫:“不能啊,大统领,我没办法跟绿婆婆交代啊,绿婆婆让我照顾好飞红的啊!”她还想拿绿婆婆来压苗毅,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 一道人影闪来,正是徐堂然,直接一脚踹了出去。正中冯妈妈的腹部。 “啊!”冯妈妈一声惨叫倒飞了出去,落地“噗”出一口血来。 徐堂然指着喝道:“给脸不要脸的东西。竟敢对大统领无礼咆哮,给我拖出去斩了!” 冠雅楼的一群戏子们吓得脸色发白,几名天兵天将冲去,刀枪将冯妈妈一架,直接拖走。 冯妈妈差点吓得魂飞天外,惊恐尖叫道:“赎!大统领,我错了,赎身,我答应给飞红赎身,大统领饶命啊!” “算了,和她计较什么。”走下台阶的苗毅淡淡一声,携带着飞红掠空而去。 近乎吓得瘫软的冯妈妈被扔在了地上,阎修回手弹了一只储物镯落在冯妈妈跟前,转身和杨庆等跟着飞离。 宾客陆续散去,人群中默然随众的云知秋脸色不太好看。 阁楼内,冯妈妈抓了地上的储物镯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任人拉扯也不肯站起来。 “哎呀!冯姐姐,下面的丫头捧红了都会有这一天的,不过迟早的事情,这不是很常见么,没什么好伤心的。”徐妈妈蹲在一旁安慰几句。 “是啊是啊!想开点就好了。”其他戏班子的老娘们也一起在那劝着。 “滚!都给我滚!”冯妈妈突然抬头怒吼,指着一个个假慈悲的老娘们,不领她们的情。 “切!”徐妈妈站了起来,甩了甩手帕,冷嘲热讽道:“人家既然不领情,那咱们也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了,走吧!” 一伙老女人领着麾下的人员幸灾乐祸而去,只有冯妈妈在那捶地痛哭不止,那叫一个伤心…… 守城宫,海平心很气愤,入了内宫,见苗毅直接将飞红带往寝宫,顿时忍不住了,喊道:“大人,我想跟你聊聊…” 话还没说完,阎修那张阴森森的脸突然出现在她眼前,横拦在了寝宫门口,挡在了海平心前面,把海平心到嘴的话给堵了回去。 海平心下意识后退一步,貌似有点害怕,支支吾吾道:“阎修,你让开,我有事找大统领。” 阎修阴森森诡笑道:“丫头,晚了,大统领要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吧。” 海平心撇撇嘴道:“休息什么,他不是要看单场么,我进去给大人斟茶倒水。” 杨召青这个时候带着一队侍卫出现了,看着海平心嘿嘿一笑,手一挥,命两人挡在了门口不让任何人进入,又命其他人围住了寝宫,同样不许任何人擅闯。 阎修没有理会海平心的理由,转身入内,走到苗毅的房间门口,捞了支宝剑在手,站在了台阶上双手搭于腹部拄剑而立,闭目养神,就这么守在了门口,不让任何人打扰屋里的人。 屋内,苗毅解开了飞红身上的禁制,飞红下意识想躲避,苗毅出手飞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给拽了回来,抱了个满怀,两人一高一矮贴身,四目相对。 飞红目光躲闪,偏头看向一旁,看到了屋内的锦榻,一看便知是寝居之地,这下真是心如鹿撞,脸上的紧张害怕神色难以掩饰,双手抵住他胸口,出声道:“请大统领高抬贵手,飞红卖艺不卖身,大统领如果想看单场,飞红表演给您看就是了,还请自重。” 苗毅抓住了她的双手,扭于她后背,一手抓住,另一手捏了她下巴拨正,已经是低头一口吻在了在了她呜呜不已的樱唇上,手顺势下落抓住了她的衣领向下猛然一扯,嘶一声,衣衫破裂,一对雪峰跳出。 飞红拼命挣扎,却难逃魔爪,被三下两下扯了个精光,那暴露出的娇躯不愧是经常跳舞的人,端是一副玲珑好身段,该瘦的地方不带一丝赘肉,该丰腴的地方浑圆,蛮腰纤细,肌肤如无暇白玉。 苗毅似乎**难耐,直接推到榻上压倒…… 脸上异常难看的云知秋一回到云容馆,立见雪儿迎了过来,传音道:“夫人,杨庆易容过来了,正在后院等您。” 云知秋一句话也没有,立刻快步走向后院。 假山掩映挂着灯笼的亭子里,杨庆负手而立看着倒映灯火的池水默然,千儿站在一旁。 听闻到脚步声,杨庆回头一看,见是云知秋,上前拱手道:“夫人!” 云知秋直接坐在了桌旁,寒着一张脸道:“你们今晚究竟在搞什么鬼?给不出个交代,老娘跟你们没完!” “是!”杨庆微微垂首,他出现在这里就是来解释的,否则怕云知秋会不知情乱来,再次拱了拱手道:“大人当时中毒了。” 云知秋闻言惊地站了起来,“怎么回事?”不但是她,千儿、雪儿亦是悚然一惊。 杨庆:“如果没猜错的话,飞红是天庭监察左部的人,是有意安排接近大人的,大人已经被天庭监察左部给盯上了。早年有人意图接近大人的事情夫人是知道的,只是那时还不知道是谁,今晚飞红的出现终于有些头绪了……”他把前因后果详细讲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云知秋霍然扭头看向守城宫方向,已然猜到了守城宫内会发生什么事,泪珠瞬间从眼眶蹦出,顺着脸颊滑落,颤声道:“我要他这样争权夺利有什么意义,难道我嫁给他就是为了眼睁睁看这样的事情发生么?” 千儿、雪儿一起垂首默然。 杨庆叹了声安慰道:“夫人放心,权当逢场作戏,大人身旁不可能长期留着一个探子,待到机会合适必除之!” 风习习,云悠悠,高楼上,司马问天收了手上的星铃,孤身眺望天地,嘀咕自语道:“花那么大心血培养出的一枚好子,本想派大用场,竟然便宜了那小子,亏了。”摇头苦笑了笑,却又长舒出一口气来,总算是成功了! 他也是没办法,他几乎是当着青主的面立下了军令状,只有三年的时间,若是事情办不妥,连一个小小守城宫都攻不破,不说能不能交差的事情,他情何以堪呐,三年时间对修士来说也就是稍微那么一闭关就过去的事情,为达目的,他只能是不惜血本了。幸好,总算是成功了,只要能向上交差,代价再大也是值得的…… 天微微亮,蜡炬成灰,窗外光亮渗入屋内,榻上蜷缩的美人如玉,秀发散乱,一夜挞伐,处子落樱斑斑点点。 苗毅站在榻旁穿戴整理着衣裳,背对着饱含歉意道:“平常我也不是这样的,昨夜兴许是我酒后失态,你看,你若是想回冠雅阁或是有什么其他想法,尽管说出来,我尽量帮你安排,也尽量不委屈你。” 第一三三四章 海平心的偶像 飞红慢慢爬了起来,从储物镯里拿出衣裳穿戴遮羞。 苗毅始终背对,没有再多看一眼,似乎清醒了,‘药性’似乎过去了 “大人已经帮贱妾赎身了,贱妾还有两个惯用的丫头在冠雅阁,麻烦大人帮我要过来。”下了榻的飞红依然是一身红裙,皱着眉头捂了捂腹部,赤着裙下双足,玉足宛若凌波,慢慢从苗毅身旁走过去,听不出喜怒哀乐的轻轻说了声,一副‘我还有选择吗’的样子,静静走到了梳妆台旁站好,“大人还要出去见人,贱妾为大人梳理。”又是一副已经认命的样子。 苗毅目光微闪,斜了她一眼,也慢慢走了过去,站她跟前,伸手拨开了她遮颜的乱发。 飞红微微抬头,青丝垂肩,肤如凝脂,玉面如花,又似瑞雪初晴,樱唇莹润,一抬头双眸剪水迎人,兼带几分秀外慧中的气质,星眸与苗毅对视了一下,又微微垂首不语。 苗毅鼻子凑了过去闻了闻,暗香萦绕,又伸手挑起了她玉润下巴,仔细端详了一下她的容貌,微微点头道:“比画中人还美,是个真正的绝色美人,倒是我唐突了。” 飞红平静道:“只要大人喜欢就好。” 苗毅放开了她,绕身坐在了梳妆台前。 飞红到了他身后,解开了他昨晚因为荒唐而有些歪倒的发髻,拿了梳子重新梳理。 苗毅盯着镜子里的她的一举一动,又是那番话:“刚才细想了下。昨夜的确不知是怎么回事,从未如此冲动过,看来的确是你太过美丽。让我难以把持,当真是让你委屈了,你可再好好想一下,如果不愿跟我,现在还来得及。” 他是真巴不得这女人说出不想和他在一起,然后大家一拍两散,否则把一个奸细养在身边实在是麻烦。其实他昨晚就想依着飞红的拒绝算了。可他偏偏得装出已‘中毒’,可谓美美占了次便宜,毕竟将这么一个大美人给睡了。处子花开,也的确是回味无穷,然此时心中并未任何喜悦。 飞红:“春花秋月楼是贱妾第二次见到大人,第一次也是在春花秋月楼。那时大人一怒。几百颗人头血溅当场,真正是让飞红战栗难忘。大人白手起家,炼狱之地单枪匹马血战百万大军,乃世知英雄,飞红也久仰大人威名,素怀仰慕之心,能委身大人并不觉得委屈,只是大人昨晚强掳。令飞红有些梦破,怎么都没想到大人竟是…如今既已如此。飞红已不作二心,只盼大人能善待贱妾。” 苗毅叹道:“荒唐事既然已经做了,后悔也没用,你既然已决心跟我,自然会善待。不过你的出身你是知道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徐堂然那般,先给你个‘妾’的名分吧,若将来觉得合适,再扶正也不迟。” 说完这话心里在嘀咕,扶正?这话若是让云知秋知道了,非得跟自己拼命不可,也不知道杨庆那边有没有跟云知秋解释通…他现在都不知道回头怎么面对云知秋。 飞红手头上僵了僵又继续,道:“全凭大人安排。” 苗毅点了点头,又叹道:“我似乎惹出了事啊,听说你的干娘是那个掌管天庭贡园的绿婆婆,回头绿婆婆怕是会找我算账吧?” 飞红:“飞红已委身于大人,干娘就算找来又能怎样,难不成还能让贱妾再回冠雅阁?飞红已是残花败柳之身,再回去也没了飞红立足之地,有了大人的前车之鉴,只怕人人都抱着寻花问柳的心思来找贱妾。干娘那边飞红自会应对,大人无须多虑。” “那就好。”苗毅微微一笑,只是笑容有些深刻,盯着镜子里的红衣,补了一句:“我杀人太多,见惯了血腥,不喜欢在家里也看到血色,身上的红衣换了吧。” 飞红怔了怔,问:“大人希望贱妾穿什么颜色?” “你自己看着办吧,只要不是红色就行。”苗毅随口回了句,实际上真正不希望对方穿红的原因是因为红尘,那边已经有个喜欢穿红衣的,这边又来一个心里不免觉得有些怪怪的。 事了出门,守在门口的阎修收了手中宝剑让路,悄无声息阴森森跟在了苗毅身后,一出寝宫,便见到了等候在外的杨庆和杨召青,还有海平心。 杨庆看向苗毅的眼神可谓有些复杂,身为‘老丈人’竟然帮助‘女婿’干这种事情,他都不知道回头怎么跟自己女儿秦薇薇解释,自己可以理解为是为了大局,但只怕女儿家不会这样想。 海平心一扭头见他,立刻瞪大了眼睛问道:“你把飞红怎么样了?” 苗毅淡然道:“我把她给睡了!” 杨召青微微憋笑,阎修就像什么都没听见,杨庆则是面无表情。 “……”海平心一副凝噎无语的样子,猛然一脸怒气道:“你怎么能这样?我去看看她!”拔腿就要往寝宫里跑,昨晚飞红的歌舞有没有征服其他人不知道,但已经彻底把这丫头给征服了。 她从小,海渊客为了掩饰她的身份,就没让她怎么和外界接触,来到这边后,天街上虽然到处溜过,可真的还是第一次见识歌舞。以前也只听碧月对她哼唱过几首曲子,但和飞红比起来简直判若云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压根没有可比性,昨晚飞红一支歌舞真正是让她惊为天人,成了她眼中天仙,说是偶像也不为过。 为此,她昨晚在寝宫门口守了一晚上,一直守到现在。 苗毅迅速出手,一把抓住她胳膊给倒拖了回来,警告道:“从今天开始,你不许再进这寝宫。” 他昨天就看出来了,这丫头已经对飞红着迷了。差点没当场和自己翻脸,就这不谙世事的样子,哪经得住能派来做探子的人摸底。得防着点。 海平心很不服气道:“为什么?” 苗毅道:“不为什么,那是我睡女人的地方,你若再敢往里跑,我就把你也给睡了!” 海平心呆了呆,跳脚还击道:“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苗毅一把将她扔开,对其他人道:“都给我盯着点她,不要让她跟里面的那位接触。发现了直接给我打断她的腿,卖到青楼去!另外这门口派人守着,没我的允许。谁都不能进去。” 几人明白他的用意,也知道他是在吓唬海平心,一起应道:“是!” 海平心气坏了,回头抓了株花花草草扯了个稀巴烂。转瞬又不知想到了什么。霍然转身问道:“你把人家给睡了,她以后是不是就不走了?” 苗毅懒得理她,转身朝花园那边走去,同时对杨召青道:“冠雅阁那边还有她两个丫鬟,派人要过来。” “是!”杨召青应下,朝远处招了招手,招了个人过来直接吩咐了下去。 一听要把飞红的丫头也给带来,海平心当即明白了。看来这飞红是要在这长住了,也就是说以后有的是机会接触。回头看了眼寝宫。抿嘴偷笑了一下,好欢喜。 她忽然觉得,苗毅把飞红给睡了未必不是好事…… 到了花园,没了外人,苗毅问道:“杨庆,你怎么知道她是监察左部的人?” 此话一出,杨召青吃了一惊,就连阎修亦微微动容,两人之前并不知晓,现在才知飞红和那恐怖的监察左部有关系。 “之前就怀疑接近大人的人是天庭的人,飞红的出现,还有其背后的绿婆婆,已经不难猜出……”杨庆将昨晚的情况以及推断细细道来。 几人听后恍然大悟,苗毅微微点头,“怕是这样了。对了,夫人那边解释了没有?” 杨庆默了默道:“夫人哭了……”将大概的情形讲了下。 听到云知秋哭了,苗毅心房狠狠揪了把,他能想象到云知秋哭时的模样,胸膛里真可谓是揪心的疼,那个女人他是真的爱她的,哪怕云知秋有时候会发泼,但没人能取代云知秋在他心中的地位,理由?没理由可讲,就是在乎她。 想当年在流云沙海山盟海誓时,他曾对云知秋说过永不负她的话,可事实上呢,又是皇甫君媃,又是诸葛清,如今又一个飞红。如果说飞红是情不得已,那皇甫君媃和诸葛清呢,也是情不得已吗? 想想都不禁仰天长叹一声,微微闭眼,内疚之情溢于言表。 几人保持着沉默,没有吭声。 稍加平复情绪后,苗毅问道:“现在身边出现个这样的人,时时得小心提防着,你们说说怎么办吧?”他现在有些心乱如麻,眼前尽是云知秋哭的样子,已经不能正常思考事情。 杨召青道:“大人若真的想撇开,办法多的是,稍过段时间来个‘喜新厌旧’将她踢出去好了。” “不妥!”杨庆摆了摆手,“好不容易安生了,如果把她踢出去,天庭监察左部怕是不会死心,今天能冒出个飞红,明天就能冒出个飞白、飞绿、飞青,或各种人,踢的完吗?来一个踢一个,对方肯定能察觉出猫腻,一旦惹得对方恼羞成怒,发现咱们在耍他们,咱们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何况,监察左部的手段咱们算是领教了,简直是无孔不入,我们能防的了一时,防不了一世,与其踢出去反复自找麻烦,还不如留着自在点。再说了,飞红明面上也是有背景的,真要把她踢出去了,你信不信绿婆婆马上能找来,到时候绿婆婆跑来了,只怕大人不把飞红收回来都不行,绿婆婆就是监察左部能把人插死在我们身边的关键…想必绿婆婆也快到了。” 第一三三五章 绿婆婆来了 杨召青惊道:“那怎么办?留着个奸细在身边,谁知道以后会出什么事?” 苗毅拍了拍脑袋,有点头疼道:“那帮暗鬼盯着我干什么,难道发现了咱们什么秘密?” 杨庆:“我之前也有此怀疑,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对,真要发现了什么,凭对方可以毫无顾忌的强势哪能跟我们耗三千多年,只怕早就将大人给抓了,不明着抓也暗着抓了,有的是办法让大人松口。” 苗毅默然,杨庆是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多少秘密,有些秘密为了不打草惊蛇恐怕真值得监察左部耗上个几千年慢慢来,然而这事又没办法说出来。 杨庆继续说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往好的一面去想,也许仅仅是因为大人闹出几波动静引起了监察左部的注意,纯粹就是想监视大人,是不是可以拭目以待。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有这飞红在这边只怕未必是坏事,我们已经知道了她的底,已经让监察左部暴露在了我们眼前,现在是敌明我暗,大可以反过来好好利用一下这飞红,说不定对我们大有帮助。现在首要的麻烦是,绿婆婆怕是马上要出面了,大人要做好应对的心理准备。” 几乎是在一天内,牛大统领抢占了花魁飞红的事情就天街传开了。 暗中各种议论免不了,什么有什么样的上司就有什么样的手下之类的,前有徐堂然,后有牛有德。事实上后来大家也都知道。徐堂然能强抢雪玲珑就是牛有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纵的,否则徐堂然没那么大的胆子和皇甫君媃对着干。 现在大家要看的是,牛有德是不是会和徐堂然一样娶飞红为正室夫人。 有些人识过飞红的样貌和歌舞。也见识过飞红的才华,可谓一见倾心,获悉飞红被强占,那真是痛心疾首,真恨不得跑去跟牛有德那恶贼拼命,然看着那巍巍深沉的守城宫,看着重兵把守虎视眈眈的守卫。又黯然神伤,面对如此权势无能为力,只能默默调头离去。从此伤心人在天涯。 心碎之人有些并不富裕,想当初为了看飞红一场歌舞不惜将积攒下的多年积蓄一掷千金,只为引起飞红注意和自己说上一两句话而已。没钱了再去挣,辛辛苦苦攒下一些后又跑来装那豪客。 什么样的人是真有钱。什么样的人是装有钱。冯妈妈欢场上打滚的瞄一眼就一清二楚,真正有钱有势的不会这样,不过她赚的盆满钵满自然是不会戳穿,当做大爷笑脸迎客,巴不得这样的人多一点。 但也有些不识相的,既无权无势又没钱没本事,跑来找飞红表白,许下洪天大愿。让飞红跟他走,说什么以后定发愤图强有钱有势了定会让她幸福之类的。希望以情来感动飞红。 先不说飞红是什么意思,冯妈妈首先就不客气了,先挡在了前面。 冯妈妈这种窑姐出身的,老的、少的,穿衣服的、没穿衣服的,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大话谁都能说,真正能发愤图强有毅力舍命出头的人凤毛麟角,那种知道奋斗的人不会在一名不文的时候把精力花在女人身上,已经在奋斗了,哪会说什么以后这种傻话,默默努力就是了,等到站在了成功的位置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再看飞红也许就淡了。 所以她怎么可能让这种傻小子把自己的摇钱树给拐走了。 打开门做这种买卖的,她也不会一开口就得罪人,先礼后兵,好言相劝,飞红我先给你留着,等你以后那啥了再风风光光八抬大轿把飞红娶走吧,不然你现在把飞红带走了也保护不了飞红啊! 有人不甘心,说什么不想看到飞红再在这里那啥,很想现在就把飞红给带走,继续软磨硬泡。那冯妈妈自然是把脸一沉,想带飞红走啊?可以! 她开出一个赎身的天价,你有本事先拿出给飞红赎身的钱来,再谈什么以后怎样怎样,拿不出来就免谈。 碰上实在二的,给冯妈妈下跪不起的,那她就不客气了,直接派人报官,打个半死扔出去。 回头她还得告诉飞红,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别看现在能为你死去活来的,远则怨,近则逊,一旦吃到嘴了,吃腻了就会觉得也就那么回事,迟早要喜新厌旧,女人有自立的本钱以后才能少受气。 “牛有德,狗贼!天庭对你许以重任,授你坐镇一方大权,你竟公器私用,强抢霸占柔弱女子,你迟早必不得好死……” 守城宫外,一面目清秀汉子,带着一身的酒气,脸喝的通红,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戳指守城宫施法怒骂,顿时引得来往路人驻足旁观。 “大胆!” 一声怒喝传来,数十名天兵天将闪身而来,刀枪齐出,将那汉子围住。 那汉子提着酒壶浑然不惧,环指怒喝:“我必向上控告…” 话音戛然而止,突然从天而降的白骨妖王一刀狂劈而出,直接将他对劈成了两半,血洒当场。 抖掉刀上血迹,白骨妖王“嗤”声不屑,下令道:“再有狂徒跑来造谣生事,无需多言,杀!” “是!”众人领命。 白骨妖王收刀转身而去,余者清理现场,远处旁观者摇头唏嘘。 守城宫门口,海平心露个脑袋偷窥,嘴里啧啧,没想到飞红的仰慕者中有这么多不怕死的,接连三天了,每天都能跑来几个,甚至有人豁出命去大喊‘飞红’二字冲向守城宫,被斩杀于半路。 她每天听到动静,立刻跑来看热闹,所见所闻越发加重了飞红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后宫花园中,凉亭下,一张躺椅,苗毅躺在上面,拿了本古籍翻看做样子,实际上在想事情,对外面的施法怒斥声置若罔闻,顶多也就听下在骂什么。 环佩叮当声传来,苗毅偏头看去。 一内着白裙外笼黑色纱衣的绝色美人出现,宽大领口稍露白皙精致锁骨,广袖飘飘,雾鬓风鬟,玉面如花,袅娜纤腰款款,步态轻柔,明眸似水般四处看了看,见到苗毅在这边,当即分花拂柳而来,身后跟着两名俏丽丫鬟。 她一出现,阎修的身影从一旁的花丛后面不动声色地现身,守在了苗毅身后,走来的飞红明眸盯着阎修打量了一下。 躺在椅子上的苗毅微微抬手,阎修又不动声色地悄然消失。 “大人!”飞红领着两名丫鬟进来一起半蹲行礼。 苗毅戏谑调侃道:“昨夜那般操劳,当歇着才对,为何来此?”他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尽管在头疼怎么去见云知秋的事,但是绝色美人摆在边上,白送上门的,也没有不享用的道理。 昨天守城宫内摆了几十桌,请了手下和一些能上台面的商户喝喜酒,皇甫君媃没来,连礼也没到,不过这不影响苗毅正式宣布将飞红纳为妾室,昨夜宾客散去后,自然又是一番缠绵挞伐。 飞红毕竟是处经人世,想起昨夜的癫狂不堪,两颊微红,不习惯谈这种话题,盯着苗毅手中古籍,岔开话题道:“大人有心事?” 丫鬟放了一张凳子,她坐在了苗毅躺椅前与之促膝。 苗毅晃了晃手中书本,“在看书。” 飞红斜了一眼,道:“大人书拿倒了。” “呃…”苗毅一瞅,还真拿倒了,当即调转过来,呵呵笑道:“都怪爱慕你的人太多,杀之不绝,整天在外面鬼哭狼嚎,扰我心神,一不小心就拿倒了。”他倒是一点都不尴尬。 能勾引这么多男人,这对已嫁人的女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话,飞红神态平静道:“大人说笑了,大人乃世知英雄,想当年血染战甲,提枪四顾,视百万大军为鼠辈,当初面对比今天更不堪的羞辱也不曾皱下眉头,又岂会将区区谩骂放在心上。惶恐不安、如坐针毡的是妾身才对,坏了大人清誉。” “坏就坏吧,他们有嘴,我有刀,我倒要看看是他们嘴硬,还是老子的刀硬。”苗毅不屑一声,抬了条腿,架在了她的膝上,慵懒抬了抬手指,道:“你那晚唱的曲挺好听的,再唱来听听。” 飞红将他腿扶了扶,一双柔荑轻轻捏拿起来,轻声吟唱:“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真是好听!苗毅闭上了双眼假寐,一脸享受,手指在倒扣在腹部的古籍上轻轻打着拍子,渐徐,真的睡着了…… 守城宫外的啰嗦,在连续杀了几十个人之后,终于消停了。 绿婆婆也到了! 绿发、绿眉、绿衣,脸粉白,一脸褶皱,佝偻着后背,手持一根盘头绿杖,一脸寒霜,目光像是要吃人般冷冷盯着眼前的苗毅。 绿婆婆身边还跟了几人,为首的是一名虎背熊腰的魁梧汉子,貌似这种身材的男人都喜欢留络腮胡子,这位也是这样,一脸呵呵笑意。只是此人来历不凡,天庭左右督卫乃天庭近卫军,直属天帝掌管,而他则是天庭左督卫麾下的一名都统,名叫庾重真。 第一三三六章 准备挪窝吧! “你就是牛有德?”庾重真见面就乐呵呵问了一句。 “是!”苗毅点了点头有点疑惑对方是谁,还来不及反问,对方就已经开始噼里啪啦做起了自我介绍。 这才刚见面,一伙才刚进守城宫,才刚对上绿婆婆,还没来得及和绿婆婆见礼,这位庾都统就先开始了。 天庭左右督卫的人马和地方势力的人马不一样,所谓‘地方’自然就是指驻扎当地的人马,有着自己的划分地盘。而左右督卫乃直属天宫的人马,乃精锐中的精锐,否则也不足以成为天帝的近卫军,向来是哪里需要大军就调往哪个地方驻守,谁的地盘都驻扎,却没有自己固定的地盘。恰好庾都统如今刚好驻扎在天元侯的境内,他和绿婆婆认识,获知绿婆婆要来这里,遂跟来瞧瞧。 庾重真在那叽里呱啦,绿婆婆一声不吭,寒着脸冷冷盯着他,让苗大统领充分感受到了冰火两重天的滋味。 杨庆、阎修、杨召青、海平心在旁。 苗毅有点急了,不知这位庾都统还有完没完了。 “干娘!”一旁的飞红见状先上前对绿婆婆见礼。 绿婆婆抓了她手将其拉扯到了身后,“哼”突然一声冷哼,手中盘头绿杖重重戳地一下。 “咚!”一声震响,地面颤抖,庾重真愕然回头,终于闭嘴了。 这动静惊的周围守卫现身,苗毅挥了挥手让众人退下。这才上前拱手行礼道:“天元星天街大统领牛有德见过绿婆婆。” 唰!绿婆婆挥杖一指,嗓音如老鸹一般,尖锐刺耳。“好大的狗胆,竟敢动我女儿!” “干娘!”飞红赶紧帮忙一声。 “有我在,你不用怕!”绿婆婆扯住她喝了声。 那一杖几乎刺上苗毅的胸口,苗毅波澜不惊地站那,抬手拨了拨跟前的杖尾,发现拨不动,没人家的修为高。遂转身让开,一脸微笑地伸手相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正厅用茶。” 庾重真对苗毅的淡定微微颔首。竟然一点都不怕,目露赞许神色。 殊不知对苗毅来说,他怕个屁,对方蓄谋已久。要杀他早就杀了。哪用费这工夫,这次来分明就是吓唬人的,保证一点事都没有。 绿婆婆一拳打在棉花上,有点无力感,老脸一拧,怒声道:“谁喝你的破茶,我问你,你想死还是想活?” 苗毅笑道:“婆婆何须如此大动肝火。不知想死又如何,想活又如何?” 绿婆婆:“想死老身自然是一杖劈了你。想活就立刻扶我女儿做正室夫人,看在你们已经这样的份上,再给老身磕三个响头,老身就不跟你计较了。” 苗毅保持微笑道:“飞红我已经纳了她为妾室,至于扶为正室夫人嘛,我已经和飞红商量过了,以后再看,如果合适的话,自然会扶正。” “放屁!”绿婆婆勃然大怒,杖尾点在苗毅肩头,“我的女儿岂能为妾,少拿以后来糊弄我,要么就现在立刻扶正,要么就拿命来!” 苗毅脸色骤然一沉,“绿婆婆,别给脸不要脸,先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牛某代天牧守一方的守城宫,不是你看的园子,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撒野!” 海平心目瞪口呆,作为不知情的她,发现自己伺候的这位好猛! 挽着绿婆婆胳膊的飞红也有些傻眼,发现自己男人一如既往的强势,不愧是将权贵家奴脑袋砍了一茬又一茬的牛大统领。 庾重真嘴角抽了一下。 “什么?”绿婆婆气得哇哇大叫,一把拨开了飞红,“你当我不敢杀你!”直接一杖对着苗毅的脑袋怒砸了下去。 一旁的庾重真亦骤然出手,不过却是一把抬住了绿婆婆砸下的拐杖,挡在中间乐呵呵好言相劝道:“哎呀!婆婆,男欢女爱的事情发这么大脾气干嘛,有话好好说嘛。”回头又朝苗毅瞪了瞪眼,“你这小子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敬老?书读的少吧?赶快赔礼道歉!” 飞红也从后面抱住了绿婆婆的腰,“干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差点集体出手的阎修几人松了口气。杨庆盯着庾重真再次打量了一下,之前还在琢磨左督卫的人跑来干嘛,现在明白了,敢情是来圆场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避免事情朝预定的轨道走偏,还真是欺这边无人了。 “赔礼道歉?”闪身后退的苗毅冷笑一声,“牛某还是那句话,这里是牛某代天牧守一方的守城宫,岂是谁都能来撒野的地方,你既然敢不把天帝放在眼里,无视天条,那就别怪牛某不客气。来人!”一声喝震动守城宫。 刹那间,数百名天兵天将现身,刀枪齐出,围了现场。 庾重真迅速左右环顾,其部下也迅速闪身护住四周,不过却免不了回头用眼神请示一下,真的要在守城宫动手吗?于情于理都不合,不会出事吧? 绿婆婆左右看了看,也有几分愕然,碰上了不按常理出牌的,事情显然偏出了预想,。 苗毅挥手一指绿婆婆,冷然道:“立刻给老子滚出去,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杨庆暗暗叹息一声,发现这就是自己不如苗毅的地方。 “大人!”飞红哀求一声。 绿婆婆一张老脸气红了,满脸的褶子都打开了,身上妖气若隐若现,气得哇哇大叫道:“你敢!就凭你们这些虾兵蟹将也敢动老身!” 苗毅哼哼道:“只要是合情合理的事,我有什么不敢的,老子满朝权贵都得罪光了。迟早死路一条,多活一天都是赚的,还用得着受你这老妖婆的气!吹法号。关闭四城门,召集全城人马过来,我倒要看看她能杀多少。”手再次重重一指,“诸将听令,给我把那穿绿衣服的老妖婆赶出去,若敢抗法,杀无赦!” “是!”诸人齐声响应。刀枪逼来。 杨召青已经摸出了类似牛角号的东西往嘴边放。 神情抽搐的庾重真大手一抓,法力强悍,直接隔空将杨召青手中号角摄入手中。赶紧朝四周挥手道:“都给我站住,都是自己人。”翻手亮出了一块彩玉官牒亮给众人看。 本来按道理他的级别是没有这种彩玉官牒的,只有位列朝堂那个级别的人才有,不过左右督卫的架构和地方势力不一样。加之天帝近卫军的身份特殊。才有这殊荣。 倒不是他怕守城宫的人,整个天街的人马加一起也奈何不了他,只是这真要在守城宫动手了,满朝大臣能参死你。朝堂上的一帮老家伙恨不得捆住左右督卫的手脚,哪会让近卫军干职责之外的事情,天街也不行呐,不会让开这个口子,所以搞不好要掉脑袋的。 “住手!”杨庆抬手喝了声。那边有圆场的,他也立马变成了圆场的。不然真动起手来就算能让对方倒霉,自己这边也占不了半分便宜,为这事玉石俱焚划不来。喝住人马后,赶紧上前朝苗毅拱手道:“大人,都是一家人,何必义气用事,有什么话不妨好好商量,犯不着大动干戈!” “对对对,那个谁说的对!”对面的庾重真很是赞赏地用手中官牒点了点杨庆,回头也拉住把脸气变了色的绿婆婆,貌似苦口婆心道:“绿婆婆,你女儿都是他的人了,你杀了他岂不让你女儿变成了寡妇,咱们消消气,有话好好说,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谈的。” “大人!”飞红扑来抱住了苗毅的胳膊,一脸哀求,眼泪都出来了。 苗毅瞥了一眼,发现还真能演,不愧是戏子出身,“哼”了一声,大袖一甩,挥开她,转身大步回了内宫,阎修跟随在后。 两边都挺能演的,差别在于苗毅这边知道两边都在演,而绿婆婆那边只以为是自己那边在演,不过这回也真把绿婆婆给气着了,还是头回被一个小小大统领当众骂老妖婆。 杨庆对杨召青使了个眼色,杨召青立刻对围在现场的人马挥手道:“都各回各位吧。” 杨庆自然是继续留在这里当和事佬,上前和庾重真攀谈,好话说尽,才请了绿婆婆一行到偏院落脚。 而杨召青则充当了绿婆婆和苗毅之间跑腿的角色,绿婆婆坚持要苗毅扶飞红为正室,苗毅坚决反对,他已经够愧对云知秋了,这一点上他是死也不会松口的。 两边彻底谈不拢,然这事肯定是要解决的,不可能都扛着。 最后,也许还是因为木已成舟,飞红已经成了苗毅的女人,绿婆婆不得不松了口,苗毅这才移驾,主动来了偏院去见她。 然而再次对上后,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又起来了,绿婆婆手中拐杖戳了戳地面,“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真的不愿将我女儿扶正?” 苗毅面无表情道:“不是不愿意,结发夫妻乃终身大事,岂可马虎,我说了要处一段时间看合适不合适!” “好!我倒要看看你脖子有多宁,若是不给你几分颜色看看,怕是得当丫头娘家无人,还指不定怎么欺负这丫头。”绿婆婆冷笑几声,环顾了一下屋内的摆设,“都说天街大统领的位置肥的很,我看你也不想坐了,庾重真,这事老身就拜托给你了。” 庾重真苦笑着摸了摸鼻子,貌似在说我插手这事合适吗? “这位置我想不想坐就不劳你们操心了。”苗毅不屑一声,言下之意是你们管的着么?他还真不怕,朝堂内有天卯星君见机帮他说话,上面有碧月顶着,只要碧月不放人,他的位置也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庾重真突然呵呵一笑,走近拍了拍苗毅的肩膀,“左右督卫乃天庭大军精锐中的精锐,从各地挑人是左右督卫的权利,只要左右督卫看上的,能拒绝的人还真不多。有那百万大军中三进三出的名声,完全有资格进左督卫,老弟呀!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先提醒你一声,准备挪窝吧!” 第一三三七章 革职查办 进左督卫? 苗毅等人齐齐愣住,都以为听错了。 苗毅立马拒绝道:“庾都统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对左督卫没什么兴趣,还是继续呆在天街好了。” 开什么玩笑,左督卫听着是威风凛凛,比地方势力的待遇是要好不少,可地方势力毕竟有自己的地盘,毕竟还有办法捞点油水,左督卫纯粹就是拿俸禄的,和天街的油水比起来仍不够瞧,他养了那么多女人和办事的手下,靠左督卫的俸禄不是开玩笑吗?肯定是不想挪窝的,肯定要让碧月顶住不放。 “呵呵!”庾重真仰天大笑,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两手一背,也不和苗毅去争辩什么,点头道:“看在你和绿婆婆是一家人的面子上,我也不亏待你,去了我那边让你继续保留大统领的位置。老弟,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左右督卫的大统领可不是一般地方的大统领能比的,通常都要达到彩莲修为才能胜任,你好像还是金莲境界,我够意思吧?” 咚!绿婆婆拐杖一杵,迈步道:“我们走!” 庾重真乐呵呵跟了她离去,飞红跑去拉住了绿婆婆的胳膊,“干娘,怎么才来就要走?多住几日吧。” 绿婆婆冷笑一声,“难不成还要留下来看脸色?我还是出去找个客栈住吧,咱们娘俩也算是好久没见了,走,去陪陪我。”抓了飞红的手腕就拖走,飞红一路回头看向苗毅,貌似也是身不由己。 苗毅绷着个脸屹立原地。没有挽留的意思,杨庆倒是快步跟了上去‘送客’。顺便想打探一下庾重真是开玩笑还是当真要把苗毅给弄左督卫去。 足足小半天后,杨庆才回来了。背个手在花园中绕来绕去的苗毅见面便问:“什么情况?” 杨庆:“绿婆婆要在天街住两天,如夫人说要留下陪陪,让我跟大人说一声,等她干娘走了她再回来。” 苗毅:“我不是问她,她不回来我更高兴,我问那个庾重真。” 杨庆微微摇头:“不像是开玩笑,怕是真的,绕了一大圈,恐怕这才是他们的目的。” 苗毅眯眼道:“也就是说。这次不管我对绿婆婆客气与否,他们都要拉我去左督卫,究竟有何目的?” 杨庆:“一开始听了庾重真的话,卑职还在想,是不是大人惹出的几次事情引起了左督卫高层的注意,有意要将大人纳入麾下培养,奈何左督卫又是天庭近卫军,不便让不明底细的人渗入,所以才监视大人。可是回头一想。就算左督卫高层看中了大人,估计也不太可能号令监察左部花几千年的时间花这么大的精力办这么点小事,左督卫和监察左部是平级的,怕是还差点火候。我想来想去。倒是有一个人的话有可能让监察左部为点小事如此兴师动众,天帝!难道是天帝看中了大人?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能解释的通了。天帝要用的人自然不能出什么乱子,只是大人觉得可能吗?” “天帝看中我?”苗毅指了指自己鼻子。反问道:“你觉得可能吗?” 天帝未免太遥远了点,杨庆苦笑道:“好像也不太可能!我想来想去。想问大人一声,大人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值得监察左部花这么大精力的事情?这点上,大人自己应该是清楚的。” 说老实话,他早就察觉到苗毅身后似乎有什么古怪,你自己通过地狱考核也就罢了,还能控制碧月的考核成绩,雄威、伏青、鹰无敌和洪天也一个个通过了考核,要不要这么夸张? 再结合上监察左部搞出的这事,他有理由怀疑苗毅是不是和地狱反贼之间有什么扯不清的关系被天庭察觉到了。 苗毅心中暗暗一凛,表面上却叹道:“你想多了,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兴许是小世界的事情露马脚了。” 杨庆默然,既然苗毅不想说,他也就不问了,他才不信一个小世界值得天庭花这么大的精力,区区一个小世界在天庭眼里算个屁,顶多是多开辟出一个星球多安插几个芝麻绿豆大的官位。 有些事情在信息不灵通的情况下,很是容易让人做出走样判断。 不管怎么样,左督卫苗毅是不想去的,不说其他的,光家里的妻妾就不好安置,回头便摸出了星铃联系碧月,希望碧月能顶住。 碧月则怨他,你看起来也不像是好色的人,为了个戏子招惹绿婆婆惹出这麻烦值得吗? 这事的真相苗毅也不好告诉她,身上藏了一堆秘密左瞒右瞒好辛苦,有些话跟谁说都不合适,哪怕是阎修,唯一能倾诉的只有云知秋,奈何他最近又不敢去见云知秋。 与天卯星君那边也联系了一下,希望他能帮帮忙,天卯星君和碧月的意思差不多,责怪他惹绿婆婆干嘛?这忙天卯星君倒是帮的上,只是要阻止左督卫要人的话,要扯出上面更大的旗来,他反问苗毅合适吗? 苗毅只当是放屁什么都没说,天卯星君不可能闹出大动静来保他一个小小统领的位置,只能是暗中帮他解决问题,不会明着暴露两人之间的关系。 如今唯一的希望也只能是希望碧月能顶住了。 两天后,绿婆婆走了,飞红也回家了,说了些好听话哄苗毅,希望苗毅别往心里去。 眼前明明是美人如玉,却又藏着剑气如霜的危险,内忧外患,苗毅头疼,关键是不知道监察左部到底是因为哪件事要盯住他,他真想把事情挑明了逼飞红老实交代,不过估计飞红这种棋子也未必知道什么真相。 碧海蓝天,海边崖壁上镶嵌着亭台楼阁,颜色与周边石壁一体,不近看谁都不会注意,天庭监察左部的据点之一。 司马问天坐在崖阁内看着海景品酒,身边没有其他人,监察左部的特性就是这样,有些事情哪怕是内部的人,也不会闹得内部人人皆知,否则走漏消息的可能性太大了。 稍候,两道人影从天而降,闪入崖阁内,正是绿婆婆和庾重真。 司马问天笑眯眯伸手请坐,绿婆婆不坐,倒是手中拐杖戳的咚咚响,气呼呼道:“老身一把年纪还弄出个干女儿来,你缺不缺德?司马老贼,我告诉你,以后这种事情别找我,我干不来这装神弄鬼的事情!” 司马问天诧异道:“这是怎么了?气成这样。” 一屁股坐下的庾重真哈哈大笑道:“被那牛有德指着鼻子连骂老妖婆,这一路上可是嘀嘀咕咕骂回来的。” 司马问天“哦”了声,也有些忍俊不禁,现场的具体情况他这边已经得到了回报,干咳一声道:“那小子一贯是吃软不吃硬,否则也不敢和满朝权贵对着干。生气归生气,大家都是宫里的人,以后该圆场的时候还望兜着点,这人情我记下了。” 绿婆婆偏头气呼呼。 喝了杯酒的庾重真收了笑脸,敲着桌子问道:“我说左使,把那家伙塞到我手下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司马问天道:“能出什么事,那家伙的能力还是有几分的。” 庾重真牙疼道:“有能力是好事,就怕不把那能力用对地方啊!以前只听说过那小子的蛮横,这次我算是亲眼见识了,一个不爽就直接下令关门放狗,明知道我和绿婆婆的身份,还敢咬我们,回头要是在我下面闹出事来算谁的?” 司马问天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介时我自会跟你们指挥使大人打招呼。” 庾重真这才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提醒道:“左右督卫的人马你是知道的,那都是骄兵悍将,他的修为有点低,跑过去就坐大统领的位置,下面人怕是会不服气啊!若是不能服众的话,我也不好说什么,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 司马问天道:“这个就看他自己了,磨刀嘛,不磨哪能锋利,若是把自己给磨折了,谁都怪不了,上面也不会说什么。不过话又说回来,人是陛下钦点的,陛下已经开了口要给他机会,你若是一点都不关照也说不过去,是不是?” 庾重真叹道:“你能不能给他换个地方?” 司马问天:“这事我也做不了主,我又无权调动你们左督卫的人马,你是你们大都督指派的,要不你回去跟你们大都督商量一下,说你不想干了,让他换个人?” 庾重真无语,抓了酒壶自斟自饮,当什么都没说…… 半个月后,天街那边调人的法旨下来了,碧月不肯放,挡住了! 很快,天后夏侯承宇亲下法旨,说是接到了下面的举报,举报苗毅公权私用强抢天街花魁为妾,怒斥苗毅在天元星的胡作非为,不严惩难以服众,即刻革除苗毅天元星天街大统领的职位! 软的不吃,非要吃硬的,这下碧月也没办法了,谁叫苗毅自己屁股不干净,这不是调令,而是犯了错革职查办,谁都说不得什么! 苗毅没想到自己也能步夏侯龙城的后路,只能遵命去东华总镇府接受调查盘询,不过碧月也接受了他的暗中建议,让东城区统领伏青暂代了大统领的职务。很简单,苗毅不能在自己走后让天元星失控。 第一三三八章 徐堂然的决定 然而苗毅也清楚,所谓的革职查办只是走个过场,天街自己是别想再回来了,自己走后,天元星天街必然是要恢复从前的,只是迟早的问题,伏青挡不住那么多权贵家商铺的意愿,天街这一块只要天帝不能彻底掰嬴满朝权贵,下面再怎么弄都于事无补,伏青不可能跟他那样来玩命,也玩不起。 不过相对来说伏青他们的处境比他苗毅当初刚做天街大统领时强多了,那时候没有权势背景的人压根就坐不稳那个位置,现在至少不讲那一套了,反而是权势背景要来拉拢,只要伏青稍作让步不损害权贵的利益,自然不会出什么大事。 用杨庆的话说,他苗毅离开天街未必是坏事,否则当年的账迟早有人要找他算的,左督卫那层壳还算硬,只是可惜了那些油水。 苗毅悄然离开了天街,带了飞红一起走的,想自辩脱罪,还得飞红这个受害者帮着说说话。 抵达东华总镇府后,不出所料,让东华总镇府查他能查出什么,连飞红自己都认为是两情相悦,本该是屁事没有的,可上面非要搞他苗毅,有太多人的证词能证明他苗毅是强抢,飞红如今的证词只能算是不追究责任。 天街系统没了他苗毅的位置,换句话说就是天街这一块不要他苗毅了,天后可谓是顺坡下驴,早就想将这惹事精给踢走了,总算找到机会了。 天街不要有人要,左督卫的调令送到了东华总镇府。 拿着调令,苗毅有辞官走人的冲动。然而他得罪的人太多了,没了这身老虎皮就没了规则的庇护。想弄死他的人数不清有多少。 调令只许他带十名旧部,再多左督卫那边不会接收。给了他一个月的交接时间,另给了三个月的宽限,算是赶路的时间,加起来就是限他四个月内赶到左督卫麾下的镇乙卫北斗军黑龙司向黑龙司总镇聂无笑报到。 左督卫指挥使破军、右督卫指挥使武曲,苗毅听说过,再下面的什么镇乙卫大都督之类的就没听说过了,北斗军的都统苗毅倒是见过,就是庾重真那王八蛋,下面的黑龙司总镇聂无笑鬼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听名字就不是个好东西,肯定还没他苗毅的名气大,不然也不会第一次听说。 龙司下面就是虎旗了,苗毅也不知道自己会被拨到哪一支虎旗做大统领。 左督卫那边的情况问碧月也是瞎的,天庭近卫军没有固定驻地,为了保持锐气,向来是以战养兵,天帝指到哪就打到哪,东征西战发现匪情就要去剿。内部人员升降以战功论,更替变换也快,别说聂无笑了,就连庾重真碧月也不知道是谁。她甚至不知道庾重真率领的北斗军什么时候驻扎到了天元侯管辖的境内。 和碧月一番长谈后,不管海平心愿意不愿意,苗毅都不想把她留在身边了。准备强行交给碧月,左督卫那边的情况不明。海平心又老是往飞红身边凑,他怕迟早会出事。 碧月也不放心他把海平心带到左督卫去。 离开东华总镇府。苗毅又带着飞红赶返天元星。 “你又叹什么气?”途中苗毅见飞红老是叹气,忍不住问了句。 飞红满脸苦涩道:“都是我连累了大人。” 她越在那演,苗毅越恶心,很想抽她一巴掌,不过表面上还是洒脱一笑,“都是我自找的,若非我没控制住自己,也不会有今天这事。” 再返回天元星守城宫,苗毅已不再是天街大统领的身份。 他被免之事已经传遍了天街,然天街某些商户不敢高兴的太早,反而比平常更老实。可不敢嚣张的太早了,不到最后确认这位真的要离开,万一翻盘了,那后果不堪设想,那疯子什么干不出来,忍了这么久了,也不在乎多忍一段时间。 苗毅也最后一次以天街大统领的名义召集四城区统领在守城宫内会面。 议事大殿后殿,飞红看了看四周,轻轻靠近后殿门口,侧耳倾听,想听听里面在说什么。 谁知旁边冷不丁传来一声阴森森沙哑笑语:“如夫人,您在干什么?” 飞红吓一跳,偏头看到了阎修那令人瘆的慌的诡异笑脸,强做镇静道:“有点事想找大人说说。” 阎修诡笑道:“如夫人,您不是官身,里面正在商谈公务,您不便接触,回头我再转告大人。”做了个伸手请回的动作。 飞红点了点头,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再回头看,阎修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殿内,高坐在上的苗毅拍了拍大统领宝座的扶手,呵呵笑道:“诸位,占了交接的便宜,我是最后一次坐这位置了,舍不得啊!” 此话一出,无异于告诉大家他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了。 下站的徐堂然急声道:“大统领真的要走吗?” 苗毅站了起来,负手走下台阶,叹道:“身不由己啊,不走也不行,那绿婆婆的能量太大了,天街这边已经将我踢出局了,左督卫那边的调令我已经接了,限我四个月内赶去赴任,还是做大统领,级别倒是没变。至于交接么,我已经举荐了伏青任此地大统领,总镇那边也答应了,问题应该不大,情况伏青都熟悉,也没什么好交接的。” 他的妻妾都在这里,这边不留个自己人实在是不行,上面再有碧月钳制,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留了伏青在这里,鹰无敌也将留在东华总镇府内,碧月答应了让鹰无敌接夏侯龙城那久旷的位置,要调走的也只有雄威和洪天了。 听到伏青要在这里留任,徐堂然多少松了口气,有伏青照顾一二的话。他就算留在这里也不至于太难过,大不了以后装孙子就是了。 苗毅又道:“左督卫那边给了我十个名额。我可以带十个人走,你们谁若是愿意跟我走。我可以一并带走。” 伏青和鹰无敌之前倒是把心一横,准备跟苗毅走算了,不过被苗毅阻止了,他只能带走十个人,可没办法把他们手下的弟兄都带走,两人一走,他们下面的弟兄就失去了主心骨,迟早要出事,所以也没办法带他们走。 徐堂然和慕容星华默然。这事不难做出决定,若是去好地方还行,天庭境内还能找到比天街更好的地方吗?在这里做统领可不比苗毅到左督卫做大统领差,何况左督卫那边有点危险,经常东征西战的,死人太频繁了,哪有天街安稳。 见大家都不吭声,苗毅呵呵笑道:“这事不勉强,我还要在这里呆几天。大家可以考虑下,回去后顺便问问下面,看有没有人愿意跟我走,有愿意的我就一并带上。” 西城区统领府。徐堂然有些精神恍惚地回到了内宅,瘫坐在椅子上。 侧门,雪玲珑拨开珠帘走了出来。从丫鬟手上接了茶盏放在他跟前,挥手屏退了丫鬟后。坐到了茶几另一边问道:“大统领怎么说?” 徐堂然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去了趟总镇府也没有扭转局势。还是要走,已经接了左督卫那边的调令,要去左督卫做大统领了。” 雪玲珑蹙眉,沉默了一会儿,方问道:“对大人今后的影响是不是很大?” 徐堂然苦笑一声,“伏青要继任大统领的位置,我看他是没大统领那魄力能压制得住那些商户,我怕是要当孙子了。” 雪玲珑低头轻轻叹了声,夫君的情况她多少知道一点,跟在大统领身边这些年做下的一些事情,她也不好多说。 堂内静默了许久,徐堂然忽然坐直了身子,打起了精神问道:“夫人,你觉得我跟大统领去左督卫怎么样?” “……”雪玲珑凝视无语,稍缓后,提醒道:“听说左督卫那边经常外出征战,很是危险,可能好处也不如这边,你真的想好了?” 徐堂然站了起来,来回踱步道:“伏青和鹰无敌要高升了,即将大权在握,目前这个局势有的是人拉拢,慕容星华有靠山,我呢?我有什么?伏青继任后自然是想要提拔自己心腹的,我占着这个统领的位置怕是有些尴尬啊!时间短,伏青可能还要念些旧情,时间长了怕是也要睁只眼闭只眼了,他下面的人肯定要搞我,肯定会想办法把我拱下来,温和点还好,顶多是何去何从的问题,若是狠一点,我只怕小命难保。而这天街我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点,与其在这里装孙子装到最后还要落个凄惨下场,不如跟着大统领赌一把,去了左督卫遇上打打杀杀就算龟缩一点,我好歹也是大统领身边的从龙之臣,大统领又岂会为难于我?再说了,大统领也不是吃素的,未必就不能在左督卫站住脚,若能在天帝近卫军中站住脚,也不见得比这里差。何况,绿婆婆既然有本事把大统领弄去左督卫,还想把飞红扶正,那肯定会叮嘱左督卫的关系关照一二才对。反正以后要在这边装孙子油水也不如以前,我在这位置上捞的东西也够我们用上许久,重要的是,我一人在这里受辱没关系,反正我名声也不怎么样,若是连带夫人跟着受辱,我一大男人情何以堪!与其在这里憋屈,不如跟大统领走,还能活个痛快。夫人,怎么样?” 雪玲珑也站了起来,神情复杂地看着他,柔声问道:“你真的做好决定了?” 话说的容易,做起来有点难,前途未卜,徐堂然还是有些纠结的,说道:“夫人若是不想走,那我们就留在这好了。” 雪玲珑微笑鼓励道:“你们男人的事,我不懂,别人说夫君什么好坏话对妾身来说都不重要,只要夫君觉得好,那妾身就认为是好。夫君既然已经做出决定,就不要因为妾身而耽误,妾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管以后结局怎么样,妾身绝不后悔!” 第一三三九章 要个交代 闻听此言,徐堂然为之动容,情不自禁地抓了她一双柔荑在手,看着她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是因为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之类的话而感动,也不是什么绝不后悔之类的话而感动,而是那句‘别人说夫君什么好坏话对妾身来说都不重要,只要夫君觉得好,那妾身就认为是好’把他给感动了。 其实不管他身份地位是不是高于雪玲珑,有些事情怎么说呢,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溜须拍马的事肯定会惹来不少风言不语,说一点都不在乎雪玲珑心里的看法是不可能的,多少有些怀疑雪玲珑会不会暗中鄙视他,看不起他。 雪玲珑突然说出这句话来,那真是打进了他的心坎里,忽然觉得身边有个这样的女人陪着自己,这辈子哪怕受再多委屈也不白活了,尤其庆幸的是,这个女人还是自己的夫人,让家成为他无视外界风言风语的避风港,可以安然休恬。 雪玲珑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哪怕他留下来当孙子,遭遇种种羞辱和不堪,不管别人说什么,只要他徐堂然觉得好,她就觉得好。他徐堂然如果决定去冒险,她就跟着,不管出现什么后果都不后悔。 他徐堂然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那种文不成武不就的人,没有大本事,也没什么背景,只是苟延残喘地活着,不管走的顺还是不顺,有时候他自己对将来也迷茫,如今突然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突然间,徐堂然一把狠狠将雪玲珑拥入了坏中。嗅着她鬓角,低声呢喃道:“玲珑。我徐堂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敢保证以后不碰其他女人,但有一点可以向你保证,绝不会带其他女人回家,此生不纳妾,专伺你一人,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雪玲珑在他怀里微微一笑,也张臂抱住了他。 两人温存良久,徐堂然又慢慢推开了她。盯着她那双明眸,毅然决然道:“夫人,我已下定决心,追随大统领前往左督卫,不求出人头地,但求挣个前途!” 雪玲珑点了点头,问:“什么时候动身?” 徐堂然放开她,在厅内转了几圈,琢磨道:“听大统领的意思。也就这几天了,你稍作准备,左督卫那边可能不如这边的生活方便,要采买什么你得赶紧准备。需要和什么人道别的也尽早吧!” 夫妻两人将终身大事敲定,遂各忙各的去了,雪玲珑要为今后生活琐碎做准备。徐堂然则要安顿交接。 议事大殿内,徐堂然将麾下所有金莲修士全部召集了过来。将苗毅要去左督卫上任的事情告知,也将自己准备追随的事情说了出来。最后环视下方乐呵呵问道:“诸位,不知有谁愿随我去左督卫?” 下面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交流个不停,一个个站那不吭声。 徐堂然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们说一句话,哪怕是自己以为的所谓心腹手下,心中暗叹,老子做人真有够失败的。 想想当初为了干掉宫雨菲和李环堂,自己也杀了两个心腹手下灭口,心中也就坦然了。 什么都不用说了,大家的沉默就是态度,徐堂然站了起来挥挥手笑道:“这事不勉强,也勉强不了,如果有谁改变了主意,可在我离开之前告诉我,就这么着吧,剩下的就等伏青派人来接手西城区,散了吧。” 群英会馆,雪玲珑自然要来向皇甫君媃辞行,她如今不好再去天香楼那种场合,已经传讯给了徐妈妈,让徐妈妈也来了群英会馆。 湖心亭子里,获悉徐堂然也要追随苗毅去左督卫,皇甫君媃和徐妈妈多少有些诧异,有些事情不管知不知道,有一点两人是知道的,要放弃天街统领的位置跑去左督卫,那得下多大的决心? “哎!牛大统领也真是的,当年放着我们玲珑不要,偏偏要去招惹那个飞红,那飞红有什么好的,不就是…” 徐妈妈话刚说到一半,雪玲珑出声打断道:“妈妈,我已为人妇,以后这种话就不要说了。”如今已不是当年的戏子,不高兴时颇有几分威仪。 皇甫君媃脸色一沉,讨厌别人在她面前说起飞红那个狐狸精。 啪!徐妈妈一瞧两边都不高兴,当即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干笑道:“瞧我这嘴,就是不会说话,玲珑啊,你别往心里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那绿婆婆脑袋有问题,飞红都已经跟大统领那样了,她再那样折腾大统领岂不是让自己干女儿跟着受罪。” 雪玲珑叹道:“妈妈有所不知,本来是不会出这事的,绿婆婆找到守城宫后,要大统领将飞红扶为正室夫人,但是大统领不从,宁愿被坑害到左督卫去,宁愿赔上自己的前途,宁愿正室空着,也不肯将飞红扶为正室,这才惹得绿婆婆一怒之下这样干了,说是给大统领一点颜色看看,好让大统领知道厉害,否则以后还指不定怎么欺负她女儿。” 守城宫内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至今还没有外传出来,除了当时在守城宫内的人,也就天街几个高层知道,雪玲珑也是从徐堂然嘴中听说的,不过估计等苗毅走了后,真相迟早还是会传出来。 一旁谈兴不高的皇甫君媃霍然抬头,眼中露出惊愕之色,问道:“你是说牛有德不肯扶飞红为正室夫人才得罪了绿婆婆闹出这事?” 雪玲珑点头:“哎!我也是听我夫君说的,就为了这么个正室夫人的位置,当时大统领指着绿婆婆大骂老妖婆,一点不肯让步,甚至召集了人马,差点在守城宫内和绿婆婆和左督卫的人打起来,这才闹成了这样。” 皇甫君媃暗暗咬了咬牙,慢慢偏头看向守城宫方向,眼神有些恍惚,心中呢喃,难道他是为了我才落得这步田地?这傻子为什么那么倔,明明关心我却要借夏侯龙城的口打听,如今又闹成这样,难道松个口服个软会死么,我又不是不讲道理,你当初说出那般绝情绝义的话又让我如何低头…… “你还知道回来?” 苗毅经由地道回到云容馆,一进洞天福地,云知秋只给了他一个后背,在那伺弄花花草草,说出的话也不算客气。 千儿、雪儿站在一旁不吭声。 苗毅叹道:“秋姐儿,我当时的情况也是身不由己。” 云知秋冷笑道:“我有说你什么吗?我一声未吭,也没怪过你,出了这样的事你却连个面都不露,也不给句解释,现在跑来跟我说身不由己,你把我当什么了?难道我在你眼中就如此不讲道理?” 苗毅一脸内疚道:“事发突然,我之前也不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事后,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也可以说是不敢来见你。” 云知秋放下了浇水的壶,拍了拍手,转过身来,盯着苗毅,面无表情道:“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内宅的事还是不是我说的算?” 苗毅道:“是!” “好!”云知秋点头道:“出了这样的事,不仅仅是我不高兴,家里的其他姐妹们也不高兴,也不敢去打扰你的雅兴,都跑来问我是怎么回事,说白了就是找我这个管家的要个交代,你让我这个家里的主母怎么办?我一个夫人,平常在她们跟前端足了架子,结果却连这种事情都管不住,我威信何在,你让我以后如何管家?还有,你想过没有,她们背后都有各自的势力,若是闹得她们跟你离心离德,彻底投奔自己那方的势力,你想过会是什么后果吗?” 苗毅苦笑道:“夫人说的是。” 云知秋道:“这事没经过家里任何人同意,不可能就这样过去。坏了规矩,以后你可以乱来,别人也就能乱来,凡事都有个底线。家业大了,人多了,规矩尤其重要,没个家规这个家对任何人都没了约束力。她们需要个交代,我也需要个交代,你说这事怎么办吧?” 苗毅完全一脸赞同的样子,道:“夫人说怎么办吧?” 云知秋道:“你问我怎么办,我的态度从来就没变过,一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还是那句话,外面的女人没我的同意,不准进这个家门,这也是你答应了的。现在,我不管那个女人多漂亮,多有才华,多能唱歌跳舞,或者你有多喜欢,我眼里容不下她,这个女人必须除掉,说白了,我要她死,你能答应吗?” 苗毅稍作迟疑道:“我答应,只是现在还不能动她,情况你也知道,能不能稍缓,等我把事情理顺了。” 云知秋点头:“好!我就当你答应了。姐妹们现在的心情都不好,我要给她们一个交代,不能让这个家的人心散了,我回头会告诉她们,那个飞红现在还有利用价值,事后大人会将她除之!我这样跟姐妹们交代,你没意见吧?” 苗毅道:“没意见!” 他知道这话答应了下来,以后就不单是要给云知秋一个交代了,而是要给家里所有妻妾们一个交代。 “给大人上茶!”云知秋脸色缓了下来,又像个没事人一般,笑吟吟主动挽了苗毅的胳膊,带到了凉亭内坐下,站在了他后面,给他捏着肩膀,叹道:“你这事,炼狱之地那边知道了,正在趁机兴风作浪。” 第一三四零章 冒出个意外 刚松了口气的苗毅眉头一皱,抬手肩头,抓了她手将她拉到正面,问道:“炼狱之地有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反而你先知道了?” 云知秋坐到了对面,“飞红的事我知道内情,玉奴娇她们又不知道,我又不好告诉她们。最近她们陆续找到我,表示想离开这里,到其他天街去自立门户。” 苗毅:“她们没关系没背景,到其他天街自立门户岂能有那么容易,只怕想拿下商铺都困难。” 云知秋道:“你也不要低估了六道反贼的实力,依我看,他们在外面依然保持有相当的实力,绝不止地狱里的那点人,否则天庭为何至今还在四处清剿反贼?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想在天街弄个商铺应该不难。所以我爷爷他们的意思是,想派可靠的人慢慢收拢六道在外面的势力,渐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玉奴娇她们在天街经营了几千年,底已经洗白了,何况又是自己人,对我爷爷他们来说,怕是找不到比我们这些姐妹更合适的人站在台前,直接转手这里的商铺,可名正言顺到其他天街再入手一间。” 六道在外界还有不少旧部苗毅是知道的,只是具体有多少金漫那边没告诉过他,六道之间似乎也各自保留着自己的底牌没有向彼此间透露过。 苗毅沉吟道:“你爷爷找了你?” 云知秋微微点头:“想必他们早就有这想法,只是因为上次出卖你的事情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开口,如今你搞出这样的事来。我爷爷以此为契机劝说我也该有点自己的势力,说云家是我最后的退路。玉奴娇她们找到我。只有嫏嬛姐妹吐出了实情,其他人只是说在这里没事可干。一直让你养着也不是个事。” 苗毅问:“她们都想出去自立门户?” 云知秋:“虽说小世界不如大世界,可大家在小世界也都是有地位的人,大多都是高高在上的女人,做妾室心里本就有疙瘩,你突然闹出飞红这事,纳一个戏子为妾,让一个青楼女子和她们平起平坐,别说她们的自尊心受不了,哪怕是个普通女人。哪个女人能接受这样的事情?然而她们一直在吃你的用你的,一直被你养着,加之小妾的身份,也没理由说你什么,你娶再多她们一个小妾也说不得什么,不过我看得出来,你这次的事情的确把她们给刺激了,五圣下手的时机挑的很好,她们想借助娘家提供的助力出去自立。” 苗毅情绪有些低落。默然道:“你答应了?” 云知秋:“这么大的事情我哪能轻易答应,一直在等你过来跟你商量,你若是强行挽留不让她们走,她们也没办法。不过我建议。还是让她们走吧,我也打算离开这里。” 苗毅霍然抬头,怔怔道:“你也想离开我?” 云知秋起身走到他跟前。双手捧了他的脸道:“牛二,不是离开你。而是要面对现实,你离开这里后。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四方宿主也许不想背叛你,可是他们下面还有那么多的弟兄,自古以来的成败有多少是在下面人推动下发生的?有些事情说不清楚的,脱离了他们的势力范围,他们鞭长莫及至少也能少些风险。另外就像你说的那样,咱们已经没了退路,既然只能向前,六道在外的势力也是值得经营的,何不趁此机会接触一下。只要你答应杀飞红,姬美丽她们那边我就能给个交代,就有办法安抚她们,我会说服她们的,不用你操心,你去了左督卫后,只需管好自己的事,家里一帮女人之间的事我自会打理好。” 从心里来说,苗毅是不想她们走的,可是云知秋说的没错,妻妾全部在这里的话,一旦出事很容易被人给一窝端了,分开后有她们娘家的势力或者说是六道的暗中势力保护反而更安全。最重要的是,就算他苗毅此去左督卫出了什么万一,她们至少还有条退路,他开不了口阻止。 只是有些落寞道:“让你们跟着我担惊受怕,是我对不起你们。” 云知秋将他脑袋抱入怀中,“你没有对不起我们,你已经做得够好了,空手到这边打下一份偌大的家业,也没有让我们吃苦受罪,没缺吃的也没缺用的,修行资源管够,没几个人能比你做的更好的。对了…”放开他脑袋坐回对面说道:“姬美丽他们要走也不好让她们空手走,我准备把她们名下的铺子送给她们,再送她们一批东西,以你的名义送吧。” 苗毅情绪低落道:“家里的事你看着安排吧。” 云知秋点了点头,“你走后,我会安排她们陆续离开,我最后一个走,毕竟我跟你在天街上闹出过些绯闻,你走了我立马就走不太好,容易惹人怀疑。另外,我们去了哪里就不要告诉其他人了,不管别人以后能不能发现,能瞒一时算一时。还有小世界那边,我们走后不准备再接触了,我会告诉相关人,回去的路线图已经被你给收了回去,路线就掌握在你一人的手中,你也可以跟其他人这样说,若有什么事情来往小世界,让大家都找你吧,你的身份加之你手握重兵,其他人也不好轻易奈何你。你身边最可靠的就是阎修,可安排他来往小世界办事,阎修如今的实力深不可测,别人不知他的底细,由他在大家之间跑腿也能安全点。” 苗毅道:“知道了。” 云知秋:“还有件事,红尘不愿跟嫏嬛姐妹她们走,穆凡君对她也不抱指望了,她又未曾在外人面前曝光过和我们的关系,要不要让她跟你走,身边也好有个人伺候。” 苗毅叹道:“算了吧!我身边本就有个探子,加之左督卫那边什么情况还不知道,还是让她跟在你身边吧。” “也好!”云知秋点头,主动起身拉了他的手向屋内走去。 苗毅奇怪:“什么事?” 云知秋脸泛桃花,剜了他一眼,啐了声,“呆子!” 千儿、雪儿抿嘴憋笑,苗毅恍然大悟,明白了。 一番疯狂缠绵后,云知秋赤条条拥着他,在他耳边又是一阵细细叮咛,仿佛母亲叮咛即将要出远门的孩子一般,想把一切能提醒到位的事情都提醒到…… 守城宫后花园的凉亭内,徐堂然再次出现报知要追随大统领前往左督卫时,苗毅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做偏将时就跟徐堂然混在一起了,岂能不知道徐堂然的为人,贪生怕死,卑鄙无耻,而且还是个马屁精,又贪财。 下面人全部噤声,没一个人愿意跟他苗毅走,反倒是这小人跳了出来要跟他走,实在是很让苗毅意外,不禁问道:“徐堂然,左督卫乃天帝近卫军,时常南征北战,危险多多,而且油水也不如这边,你确认你要跟我走?” 徐堂然大言不惭道:“卑职愿誓死追随大人,死而无憾!” 苗毅想喷他一脸,不过在知道他为人的情况下往坏点的地方稍微一想,就明白了,猜到了他为什么会跟自己走,点头道:“西城区有几个人愿意跟你一起走的,我这里还有名额,有的话一起带上吧,回头也好多几个打下手的。” 徐堂然颇为尴尬道:“就我一人,再有家眷一名,两名丫鬟。” 家眷肯定就是雪玲珑了,苗毅回头和杨庆等人相视一眼,再回头,挥手道:“那就这样定了吧,去伏青那边将西城区的事情进行交接,然后来守城宫,等着一起出发吧。” “是!”徐堂然欣然告退。 “等等!”苗毅忽然又喊住他,试探道:“你若是觉得呆在天街不稳妥,我可以想办法让上面放你去寇文蓝那边。” “卑职只愿追随大人!”徐堂然毅然决然道。心里却在嘀咕,你当我不想去,关键得罪的人太多,那么多人宣扬老子的好名声,去了寇文蓝那再溜须拍马,鬼知道人家怎么看我,寇文蓝那背景身边拍马屁的不差我一个,对外留个‘忠心’的说法以后万一实在不行了,再去寇文蓝那边也是个能站住脚的资本,想试探我? 见他一点都不犹豫,苗毅很是诧异了一下,点头挥了挥手。 其走后,苗毅忍不住摇头一乐,指了指外面,呵呵道:“还真没想到,竟然是这厮要跟我走。” 杨庆颔首一下,淡然道:“能力差点没关系,就怕没有自知之明,这徐堂然倒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看的清自己的情况,加上脸厚心黑,怪不得能在毫无背景的情况下混到天街来,早年还能混上偏将的位置,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哈哈!”苗毅大笑,盖因认为杨庆点评的没错,徐堂然的优点就是脸厚心黑,一想到徐堂然当初考核之后跪地痛哭流涕抱寇文蓝大腿把寇文蓝给感动的一塌糊涂的情形,他就忍不住想笑。 能得到云知秋的体谅,不用再纠结怎么去面对了,加上知道云知秋已经安排好了一群妻妾的退路,他也放心了,本以为已经没人愿意跟他走了,谁知还蹦出个意外来,可谓意外的惊喜,所以心情还不错。 第一三四一章 老子就准备这么干了! 也是因为云知秋的建议,不要让她当年答应让他娶姬美丽等人的心血白白浪费了。 于是苗毅多呆了一段时间,姬美丽等人每人陪了两天,即将分别,苗大官人个个都得卖力,每天如此也是个苦差啊! 守城宫内苗毅突然消失了,一连几天不见,飞红出了寝宫寻找,撞上了守在门口的阎修。 “如夫人,有事吗?”阎修阴森森问道。 飞红问:“为何数日不见大人?” 阎修回:“大人出去办事了,要在离开前将这边的事情交割清楚。” 飞红“哦”了声,继续前行,“夫人”身旁丫鬟小心提醒了一声,飞红回头看了眼,发现阎修正阴森森地跟着自己,忍不住停步转身问道:“阎修,你跟着我干什么?” 阎修回:“大人离开前给我下了法旨,他不在时让卑职保护如夫人的安全。” 飞红顿时没了再‘四处走走’的兴趣,她也不喜欢看到阎修那张脸,随便绕了圈,又回了寝宫。 这时,杨庆从一旁的月门内绕了出来,慢慢走到阎修身边,低声道:“以后不要跟的太紧了,若经常如此,容易引起她的怀疑,而且还容易给你带来危险,一旦她把你视为最大妨碍上报,她上面肯定要想办法把你解决掉,不是你能挡的!” 阎修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出发的时间到了,苗毅也从温柔乡里爬了回来,家里的妻妾人鬼妖魔齐全外带双胞胎。总算个个都伺候到位了,那叫一个酸爽。临来前也让云知秋安排皮君子将所有地道全部毁了。 云知秋本要将大部分家当让苗毅带走。苗毅拒绝了,让她带走。没准备带太多家当去左督卫,螳螂也只带走了十五只,需要换用的时候会派人找她取,黑炭倒是带走了。 四城区统领也在这一刻赶到了守城宫送行,徐堂然不叫送行,是要领着家眷一起走,没了心理负担,他倒成了此时最轻松的一个。 看到徐堂然洒脱,慕容星华心情莫名。见到苗毅领着飞红及两名丫鬟从寝宫内走了出来,随众人行礼后,又主动上前一步道:“大统领,能否借一步说话。” 众人诧异,难道这女人改变了主意也想跟着走?苗毅也有些诧异,点头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花园那边,一起走了过去。 杨庆打量了一下离去的两人,也挥手对伏青和鹰无敌示意了一下。三人走到了一旁传音交谈。 “大总管有事?”伏青传音问道。 小世界那边来的人,暗中都是以小世界那边一贯的称呼来称呼杨庆,尽管知道杨庆实际上已经被苗毅给架空了,不过大家面子上都过的去。称呼没变。 杨庆传音回:“有件事情想提醒一下二位,也想二位回头转告大爷和四爷。” 伏青:“但说无妨。” 杨庆:“这次飞红的事情大人和几位夫人之间闹得不太愉快,来往小世界的路线图。大人已经从夫人手上收了回来,以后往那边来往的事情皆由大人一手负责。” 伏青和鹰无敌下意识相视一眼。心里都在怀疑,这是防着我们对几位夫人下手吗? 杨庆:“我知道你们想什么。不过不是你们想的那么回事,大人有句话让给我转告四位。大人说了,四位哥哥和星宿海那边的感情他可以理解,但是星宿海那边的人真的不宜再来了,重要的骨干基本上都带来了,其他人该断的就断了吧,若实在需要再联系大人。有一件事情大人要提醒四位,大人费尽心思把四位弄上天街大统领的位置,自然是因为信的过四位,可是对四位的手下并无很大的把握。大人在天街这么多年,也是从下面爬起来的,有许多事情看的明白,四位上来了,四城区统领的位置只有四个,下面的弟兄却不少,谁上谁不上是个问题,给谁都不好,容易引起纷争,偏偏下面的弟兄们又都知道四位的底细,一旦有人心里不服,大家可能都要玩完,这也是大人不想星宿海再有人来的原因。大人要我转告,要四位哥哥多加小心。” 这确实是个很严重的问题,两人皱着眉头点了点头,陷入了深深的思虑。 杨庆抛了个大问题给他们啊! 苗毅只是让他转告伏青等人,路线图已经被收回和星宿海不要再来人的问题,这些话他直接说不太方便。 可是杨庆却加了点料,下了钉子…… 花园内,走到深处,苗毅笑道:“有什么事说吧。” 慕容星华抱歉道:“其实我这次也想追随大统领一起去左督卫,可是我毕竟已经嫁为人妇,有些事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曹万祥那边的态度我也要顾及,曹万祥那边坚决反对我去,只好愧对大人了。” 苗毅呵呵一笑:“神神秘秘就为说这事?” 慕容星华汗颜:“连徐堂然都能追随大人而去,卑职实在是有点尴尬,不管大人相不相信,这都是卑职的真心话,以后有卑职能力所能及的地方,大人尽管开口,卑职一定尽力而为。” 苗毅笑道:“你想多了,你的情况我岂能不知,其实我一开始就没准备有人能跟我走,徐堂然能出来我也很意外。不过这天元星怕也不是你久留之地,可能的话,让曹万祥把你调到他手下去吧。” 有些事情他不好说穿,伏青手下那么多自己人,徐堂然机灵不贪小便宜先闪了避祸,四城区统领就慕容星华占着个位置,时间久了慕容星华就成了众矢之的,随着天元侯对碧月的失控,曹万祥对这边天街也没了什么影响力,伏青的手下要上位的话。迟早要对慕容星华下手的,没有徐堂然在前面做挡箭牌。一旦有人骤然动手的话,她只怕再想退都来不及了。她的能力也驾驭不了这个局面,星宿海一帮老妖怪能帮他苗毅稳稳控制住天街应付几番剧变,可不是吃素的。 慕容星华若有所思,微微点了点头。苗毅也不知她有没有听懂自己话里的意思,他也只能言尽于此,不可能帮助慕容星华对付星宿海的人。 出发了,飞红和雪玲珑都已经带上了纱笠遮颜,女人长的太漂亮了有时候也麻烦。海平心不在,已经被苗毅派人先一步强行送去了东华总镇府。 一群人走出守城宫时。宫外街道上已经站满了人,苗毅今天要正式离开已经不是秘密。 走出宫门的苗毅也没注意他们,倒是停步回头深深多看了两眼身后的巍峨宫殿,心中多少有些感慨,这里可谓是他修行以来呆的最久的一个地方了,今天算是正式告别了。 再回头看向街道上,一些能上台面的商铺掌柜都站在了前面,其余大多都是来往天街的行客,风闻动静来看看大名鼎鼎的牛有德的。至于小商铺的掌柜门一个都没来。纷纷要和苗毅切割清,怕回头遭到某些商铺的报复。 世态炎凉、人心冷暖可见一斑,苗毅为广大的商铺争取了利益,到了这个时候却连个来送行的都没有。 苗毅对此不以为意。活了这么多年有些事情都看淡了,人家也有人家的难处。云知秋等人也没来,是他交代的。表面上和他做个切割还是有好处的。 外面的情况他在里面已经得到了通报,知道这些人是来看笑话的。早有心理准备,不过前排出现的两个女人还是让他很是意外了一番。 一袭紫裙的皇甫君媃。另一个一袭白裙的竟然是战如意,脸上正带着若有若无的讥讽笑意看着他。 这女人有病吧,大老远跑来看这热闹?苗毅心里嘀咕了一声,领着众人走下高高的台阶,直接走到了战如意面前,拱手笑道:“战美人,大老远跑这来看我?”一旁的皇甫君媃他当做没看见。 皇甫君媃明眸盯在他脸上,恨得牙痒痒,有扑上去咬的冲动,不过目光一溜到后面的飞红,脸色又微微沉了下来,心里送了三个字…狐狸精! 战如意悠哉道:“是啊!你有意见?”明显在挑衅。 苗毅笑道:“的确有点意见,你老是跑来缠着我,我只好躲远一点。” 这话里的调侃谁都能听出,战如意脸一沉,道:“躲?我看你能躲哪去,脱了总镇大人的庇护,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嚣张几天!” 苗毅叹道:“说到‘庇护’二字真不如你,你外公若不是嬴天王,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这话,不过牛某手下败将耳,天下人皆知,我用得着跟你在这里逞口舌之利吗?” “你…”战如意挥手一指,眉心一品彩莲浮现,有动手的冲动。 苗毅视若等闲,道:“怎么,还想对我动手不成?仗着有嬴天王撑腰,当我左督卫的人好欺是不是?” 不少人无语,人都还没去左督卫报到,就换了马甲搬左督卫的字号来压人了。 谁知战如意竟然丝毫不以为怒,反而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抬头憋笑,也不知在乐什么。 她身后的商铺掌柜迅速出言讥讽道:“牛有德,还是快点滚吧,耽误了时间再挨左督卫那边收拾就不好了。” 苗毅斜他一眼,又环视众人,道:“胆子倒是不小,就不怕老子卷土重来?你们信不信老子下次再去一趟地狱参加一趟考核,再回天元星做天街大统领?” 此话一出,吓众人一跳,这家伙不会真这样玩吧? 不过很快有人反应了过来,喊道:“别听他口出狂言,这天街也不是他的,就算他考核能过关,也不见得能来这里任职。” 众人自然也反应了过来,再来上面也不会把他安排在这里惹事。 谁知苗毅漫不经心斜着那人道:“看来有些人还不知道我即将赴任之地的人马就驻扎在这片星域,这手头上的人马是越来越多了,兵强马壮啊,来去也方便,没事干是不是拉来这里再血洗一次?” 那人立喊:“你敢!” 苗毅冷笑道:“满朝权贵老子都得罪光了,迟早死路一条,活一天赚一天,你说老子敢不敢?我还不怕告诉你们了,从看到你们堵在这开始,老子就准备这么干了!” 刹那,一群商铺掌柜脸色剧变,有人甚至吓得脸色发白,别人这么说他们未必信,但是这疯子只怕还真能干出这事来… 第一三四二章 变天了 左督卫大统领,麾下至少捏着十万大军,天帝近卫军长期南征北战,那都是精兵强将,加之装备精良,根本不是天街人马能比的。 试想一下,这牛有德要是打着‘剿匪’的幌子进入天街逐店搜查,谁敢反抗,你就算知道人家是有意搞事又岂敢对天帝近卫军动手?人家手握兵马大权,故意找碴害你,还怕整不死你? 别人未必敢这样干,但是别人不敢干的事情这家伙已经连干了两回,谁敢保证这疯子不会干第三回吗?诚如他说的那般,迟早死路一条,人家压根就不在乎了,完全是在破罐子破摔。 一群商铺掌柜是真的被吓住了,不少人眼中已经流露出惊恐之意,肠子都悔青了。 之前哪怕是知道了苗毅要调走的消息,大家为了安全起见都没敢表现出什么幸灾乐祸,反而显得越发低调,怕苗毅翻盘会触霉头,直到此时确认苗毅要走了,大家腰杆才硬了,跑来‘送行’,谁想横竖都是找死! 周围的守卫人马注视着现场,见牛大统领一句话就把一群商铺掌柜给吓成这样,暗暗好笑之余又有些惋惜,如此强势的天街大统领估计整个天街系统内也就独这么一位了,自然是带着下面的虾兵蟹将跟着水涨船高令各大商铺见了他们都要客客气气,等到牛大统领一走,大家怕是无法再像从前那般滋润了。 伏青和鹰无敌互相看了眼,心中有些哭笑不得,都在那暗叹。‘老五’啊,你给我们两个留点活路好不好。都要走了还这么吓唬人,以后下面人拿我们两个和你做对比。让咱们情何以堪呐! 现场突然如此安静,战如意回头看了眼,见大家竟然被吓成了这样,当即喝道:“别听他胡说八道,左督卫人马岂由得他随意调动乱来!” 她的劝说有没有效不知道,但苗毅紧跟着一声怒喝却是很有效果:“给老子让开!” 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如潮,从前面的商铺掌柜们开始,到后面看热闹的人群,迅速分开向两边。赶紧让出了一条路来,无人敢挡。 一帮没出息的东西,竟然如此不经吓,战如意气得咬牙。 目睹此情此景,徐堂然可谓暗暗羡慕,传音雪玲珑:“发威不能让人听从就不叫威信,敢为能有作用才叫魄力!夫人,看到没有,这就是掌权者人人希望拥有的威信和魄力。这块地面,大统领说一不二啊!” 他的本意是让雪玲珑看看自己的选择,选择跟随大统领应该是没错的。 雪玲珑看了眼前面的苗毅,眼神复杂。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嫁的是英雄而不是狗熊…若不是垂纱遮颜,她也不敢露出这神色,倒不是说她有什么其他想法。只是曾经的擦肩而过令心中不免有些遗憾,她心里清楚。自己男人在逆势面前是不可能出现这般翻转霸气的! 同样垂纱遮颜的飞红看看一声喝让开的道,再看看苗毅。眼神同样有些复杂。 苗毅轻蔑地斜了眼战如意,淡然道:“我们走!” 领着人掠空而去,压根就没从大家让开的路上走,他纯粹就是让战如意看看谁的话管用,在打战如意的脸。 竟然没从大家让开的路上走?一帮让路的商铺掌柜脸上亦是火辣辣的,羞愤难耐啊,这脸打的。 大家本是来羞辱苗毅的,结果反被羞辱的无地自容,那条空在眼前的路,好比一记响亮耳光。 跟随掠空而起的杨庆亦是暗暗苦笑,发现这就是自己跟苗毅之间最大的差别,这位喜欢蛮横着干,换了自己是说不出这样的话的,形势比人强自己肯定要暂忍下,顶多回头再来算账,可不得不承认苗毅有时候的横冲直撞比他千算百算的效果要好,譬如现在! 一行有官身的五人,苗毅、徐堂然、杨庆、杨召青、阎修。随行家眷八人,飞红领两丫鬟、雪玲珑领两丫鬟、青菊、林萍萍。 总共十三人,外加这边派出的二十名护送天将,在众人目送下经由东城门迅速离开掠向苍穹。 伏青和鹰无敌没有再出城相送,苗毅劝阻的,公众面前进行必要的切割便于两人后面掌控天街。 走了…目送的皇甫君媃眼神迷茫。 耳畔突然传来战如意的传音,“忠肝义胆呐!能放下天街的优渥条件而去,如今这世道像徐堂然这种部下已经是很少见了,竟明珠暗投死心塌地跟了牛有德这狗贼,实在是可惜!” 皇甫君媃回头瞅了瞅面带感慨神色的战如意,可谓相当无语,这姐妹似乎不是一般的欣赏徐堂然。皇甫君媃很想问问她对徐堂然究竟了解多少,偏偏徐堂然又是她另一个姐妹的夫君,她也不好说什么坏话。 之前战如意来到后问她都有什么人跟苗毅走时,已经是感慨了一番,现在又是这般。 战如意另有行程无心在此逗留,两个女人先走了一步,待二人一走,春花秋月楼的掌柜萧齐真已经快步到台阶下,拱手道:“伏大统领,刚才牛有德话你都听到了,改日他若是真带人来血洗天街,你究竟拦还是不拦?” “这…”伏青捋须,露出一脸为难神色,故意拿捏一下。 下方顿时一群人涌了过来,迅速有一堆人马穿插到前面拦住隔离,一群商铺掌柜隔着人对台阶上的伏青七嘴八舌。 “伏大统领,如今已经是你坐镇天街,岂能由得外人来天街放肆!” “是啊!大统领,真要被牛有德闯进来捣乱,你身为此地主官也难辞其咎啊!” “若牛有德真敢如此嚣张,大统领当封闭四城门阻止,断然不能让其为祸天街。” “对,封闭锁城大阵!” 下面那叫一个七嘴八舌,他们很清楚,苗毅真要领着大军打着一个冠冕堂皇的旗号来血洗天街的话,天街的商户是没办法对左督卫人马还手的,唯一有资格指着自己地盘拒绝左督卫人马进入的人便是驻扎在天街的天庭人马,可这位新任大统领偏偏是那疯子的旧部,万一这家伙配合放人进来的话,大家哪有活路。 那些看热闹的行客久闻牛有德大名,今天才算是见识到了牛有德的威风,人虽走,浸淫多年的虎威却犹在! 看着眼前这些犹有后怕神色的商铺掌柜们,伏青好气又好笑,前主才刚离开,这帮商贾后脚跟就立马认自己为主了,倒是省得自己费事了,然而并不是自己有多大威信,是被老五给吓的,一帮王八蛋现在有求于他,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老五临走倒是给了个痛快,帮了他一个大忙。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凭苗毅曾经在天街的所作所为,伏青也不敢保证苗毅前面的话是真吓唬人还是要玩真的,按理说不该让他为难吧。 “二哥,老五一番吓唬立马帮你这理顺了,可谓省事不少,老五就是悬在他们头顶上的一把剑,我那边回头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鹰无敌传音一声,貌似有几分羡慕。 伏青心中哭笑不得,表面上却朝下面群情沸腾的掌柜们摁了摁手,大声道:“诸位勿慌,我既然坐镇这里,断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这里出事,我也不想一接手这里就看到这里出事,回头我必和牛大统领好好沟通化解,诸位先回,先选出一些商会代表,待伏某正式任命下来了,再来守城宫议事,共商天街章程!” 他现在还是代理,鹰无敌的任命也还没下来,参与考核的任命现在还没正式公布,各地还在调整当中。 那些中小型商铺的人没来,否则听到这话必然会黯然神伤,让这些权贵掌柜们选商会代表这无异于要恢复以前的制度,一些买卖必然要被重新垄断,必将大大损害他们的利益。然而就算他们来了也没用,伏青也还是会宣布,他不可能像苗毅那样蛮干下去,没那个硬抗的资本。 如此让步示好表明了他的态度,在正式任命没下来之前,他不想得罪这么多权贵,而是要拉近和大家的距离,让大家知道他不会损害大家的利益,免得上面有人捣乱,让他的任命出现变数。 表明会保障大家的安全,也是想让这些人明白,换了别人来坐这个位置,只怕未必能劝阻苗毅乱来。 总之都是要保障他这边的人顺利上位,彻底拿下天街的大权。 一群商铺掌柜相视一眼,这事他们都还没开始商议,没想到伏青就主动祛除了他们身上的枷锁,一伙人当即拱手道:“大统领英明!” 站在一旁的慕容星华默然,亲眼目睹了苗毅才刚走伏青便一手推翻了苗毅建立多年的制度,算是彻底领教了什么叫一朝天子一朝政。再看看伏青下面的心腹手下一个个面露兴奋之色,待到鹰无敌再带走心腹去上任,这里就是伏青的天下了,她终于萌生了退意,终于明白了苗毅之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也终于发现那个她其实有点看不起的马屁精徐堂然其实比她聪明,比她更知进退,一朝天子一朝臣,变天了,这里的确不是她的久留之地…… 第一三四三章 小猴崽子 “大统领!” 星空中,烈环和胡妃双双面对苗毅行礼后,又左右让开了,两人后面是鼻孔朝天半拧脑袋气犹未消的海平心。 看到这丫头,苗毅实在是有些无语了,弄晕了送去东华总镇府,清醒过来后却死活不肯呆那,碧月也拿她没办法,放她在东华总镇府闹的话,迟早要被人发现不对,总不能一直绑着吧,只好将她送回了来,让她随苗毅去左督卫。 杨庆和杨召青下意识互相看了眼,都看出了双方眼中的疑惑,这海平心出现时可谓修为既不高,又不是啥苗毅的亲信,但却是苗毅面前最放肆的一个,偏偏苗毅还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给惯的! “丫头,你爹在外面应该还有旧部,让你娘联系你爹把你送到你爹旧部手下好不好?”苗毅上前传音,好言相劝,实在是不想带着她。 海平心撅了撅嘴,“我在你身边可是有天庭身份的,出现在‘反贼’那边万一被人看到了,你不怕?” “……”苗毅无语。 海平心又朝他身后东张西望,神采飞扬,眼神发亮道:“飞红呢?你不会连你的妾室也不带吧?” 一群家眷的修为不太高,影响飞行速度,已经都装进了兽囊中。 又是飞红!苗毅脸一沉,这死丫头真是对飞红念念不忘了。 若是早知道自己会被调去左督卫,何必让炼狱之地的老家伙们费这么大的劲折腾出这个丫头,苗毅肠子都悔青了。有没有把碧月拿捏住先不管,反正他是弄了个祖宗在手里。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阎修,将她装入兽囊带走!”苗毅回头喝了声。 海平心连忙摆手:“我自己走。不要装我,我…” 唰!阎修已经闪身到她身后,抓了她后脖子一捏,海平心当即翻了个白眼昏了过去,直接被阎修装了。 苗毅对烈环夫妇点了点头,手一挥,带人继续飞往星空深处…… “呵呵,再参加一回地狱考核回天元星做天街大统领,地狱考核什么时候让人变得如此无所畏惧了…呵呵。竟要带左督卫的人马去血洗天街…满朝权贵老子都得罪光了,迟早死路一条,活一天赚一天,你说老子敢不敢?我还不怕告诉你们了,从看到你们堵在这开始,老子就准备这么干了…” 星辰殿内,拿了司马问天呈交的情报,青主看着不时念叨两句,又不时忍俊不禁乐呵两句。 下站的司马问天也是微微摇头苦笑。他也甚少看到这么喜乐的情报,他看到时也是忍不住发笑。 天下那么多大事,青主不可能长期关注这么个小人物不放,本来苗毅这种小人物就算办好了也没必要上报青主。只是青主上次特意再次过问了,司马问天这次的呈报也算是给青主一个交代。 现在看来,这情报还是另有效果的。至少能博青主一乐,也算是没浪费他司马左使的一番工夫了。 想起这个苗毅。司马问天心中多少有些腻味,花那么大精力培养出的一个棋子便宜了苗毅就算了。本来是要弄成苗毅的正室夫人的,如此一来也好方便打探消息,谁知那苗毅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不让飞红做正室夫人,竟还敢召集人马围攻绿婆婆和左督卫的人,简直是无法无天。 后来反倒逼的他这里没办法,只好退步,让那精心培养的棋子做妾,否则好不容易成的事情就要砸了,如今想想,估计是飞红的青楼出身实在是不堪。 当然,这种事情他都没好意思写在奏报上。 很是乐呵了一阵的青主将玉牒随手扔回了案上,依然忍不住笑道:“这上蹿下跳的小猴崽子简直是个活宝,竟敢扬言要拉朕的近卫军去血洗天街,回头天后岂不是要找朕算账?” 司马问天自然知道他在开玩笑,天后哪敢找他算账,也跟着笑道:“他这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死猪不怕开水烫,不过倒是把一大帮子大臣家的家奴给吓的够呛。” 青主面带微笑颔首:“被他血洗了两次,不怕才怪了,匪名在外,这小猴崽子估计不管放到哪个天街去都能震慑住一大片,承宇要整顿天街,手上握着这么好的刀不用,反而轻易放走了,眼光还是有点短浅呐,说到底还是私心作祟,不想损害了夏侯家族的利益。” 这个问题司马问天就不好做评价了,只接前面的话,“微臣现在倒是担心这牛有德言出必行,回头真拉着人马去把天街给血洗上一次,那事情可就真要闹大了。” 青主呵呵道:“难道左督卫的人都是傻子不成,能这么轻易被他拉去闹这种事?放心吧!他就算真要这样干,也有的是人阻止,出不了事。嗯,去了左督卫…”目光下垂落到下站的司马问天身上,“看来你的人已经安插到他身边了,上次拖了那么久,这次才没几天就办成了?” 司马问天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貌似在责问莫非之前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非要我再三督促才去落实?他心中一紧,表面苦笑道:“他得罪的人太多,又遭遇过刺杀,警惕心极高,几乎从不露面,微臣本以为要花个几年时间才能办妥。说来也是碰巧,他的两名手下刚好通过了考核回去,恰好要摆宴庆贺,于是顺势抓住了机会,不然怕是还要小心酝酿一下。左部这边,微臣向来对下面再三叮咛,宁愿事缓,也不能自我暴露,否则被有心人顺藤摸瓜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青主不置可否,瞧了眼案上的玉牒,“这小猴崽子有点意思,以后他那边若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可直接呈报上来了,就当是看个乐子吧。” “是!”司马问天应下,复又提醒道:“陛下,这牛有德的修为较低,放到左督卫那边去任大统领一职,近卫军内大多是骄兵悍将,怕是难以服众,微臣担心他会出事,要不要打个招呼安插几个人过去关照一下。” 青主淡然道:“没那个必要,他要是比谁都强扔过去还有意思吗?刀要锋利就要经得住磨,若是连个小小大统领的位置都站不住脚,那就说明左督卫的其他人比他强,我要他何用?真要浪费了朕给他的机会,死就死了吧。” “是!”司马问天轻轻应下,道理他当然清楚,只是话要挑明白,出了事你可不能怪我。 琼星,天王府,三本堂。 寇铮、寇勤、寇勉三兄弟并排而立,依惯例上报寇家内外相关事物,寇天王寇凌虚闭目养神靠坐在椅子上听着。 “去了左督卫?” 当老三寇勉报知苗毅去了左督卫后,寇天王突然睁眼出声问了句。 “是的,已经确认了,即将去左指挥使的镇乙卫北斗军赴任,级别是平调,依然是大统领。”寇勉点了点头。 寇府的主要事物是由老大寇铮住持,所以主要事物也是由他报述,而另两位兄弟则只是报述一些和本房有关的事情,苗毅因为和寇文蓝的关系好,有什么动静自然是在老三寇勉的报述范围内。 说到底苗毅还是因为地位太低,修为也不怎么样,若不是惹出了些事情寇天王哪会知道牛有德是谁,尽管如此,寇天王也不会时时关注这么个小人物,只是偶尔从全局的角度点拨一下三个儿子而已。 不过此番闻知不免感觉有些蹊跷,作为久经斗争的人来说,马上嗅到一丝不正常,寇天王好奇道:“那小子在天街呆的好好的,怎么会跑到左督卫去了?” “他在天街抢了绿婆婆的干女儿为妾……”寇勉将大致情况讲了下。 寇天王五指轻轻敲击着椅子扶手,微微眯眼道:“庾重真跟着绿丫头一起去的…天街那边谁同意放人的?” 寇勉回道:“先是上面的都统,不过被天元的老婆给拦了下来,然牛有德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后来有人把牛有德强抢霸占的状告到了天后那,天后一怒之下亲自下旨将牛有德给革职查办了,左督卫那边顺利把人要了过去。” 寇天王默了默,目光扫过三兄弟,轻笑道:“这事你们三兄弟怎么看?” 三兄弟相视一眼,知道父亲又在考他们了,老大寇铮犹豫了一会儿道:“强抢霸占的名堂只是由头,绿婆婆虽然没什么权势,但毕竟是天宫的人,庾重真也是天宫出身,绿婆婆找到庾重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另,绿婆婆身为天宫的人受了委屈,牛有德连天宫的面子都不给,天后自然是生气,肯定要维护绿婆婆的面子。” 寇天王手指摆了摆,“你们兄弟两个呢?” 寇勤和寇勉互相看了看,一起拱手道:“同大哥的意见。” “哎…”寇天王轻轻叹了声,微微偏头一旁道:“老唐,这事你怎么看?” 站在一旁的老仆老唐微微点头致意,转而看着三兄弟笑道:“绿丫头算什么东西!当初那么多大臣找天后要人,天后都不给,现在一个看园子的受了点委屈天后就顺其意把人给放了不怕得罪其他人,两者之间需掂量一下,重点是连天帝的近卫军都掺和了进来。”他言尽于此,不说透了。 第一三四四章 下马威 老大寇铮恍然大悟道:“难道这是陛下的意思?只是陛下会为这么个小人物费心吗?” 寇天王徐徐出声道:“时机赶的好啊!那小子屡屡跟满朝权贵作对,又撞上上次上下掰手腕,怕是顺了青主的眼了,加上的确有点本事,这是要扔到左督卫去磨砺了,站的住脚再立下一些战功的话,以后修为上来了青主若要重用也名正言顺了。只是有一点未免蹊跷,那事之后有段时间了,怎么拖到现在才把那小子扔左督卫去?” 一旁的老唐拾遗补缺道:“青主的为人您还不知道么,想必是那小子的修为最近略有突破差不多了,又或者是青主想让他多捞点修炼资源,现在火候估计差不多了。” 果然都是长期接触青主的人,的确摸到了点青主的意图,只是没完全猜对,青主早就认为苗毅的修炼资源捞的差不多了,若是知道是因为司马问天那边迟迟不能得手,不知两人会做何感想。 寇天王迟疑道:“青主会这么久持续关注这么个小人物?” 老唐笑道:“青主提一句便可,下面自有人会遵循照办,哪用他费什么心。” 寇天王微微点头,“上下隔的太远了,又演了那么一出,云里雾里的故弄玄虚,那小子估计还稀里糊涂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右手微微抬了下,“三儿,年轻人也该有点自己的人脉,有前途的人要赶在没发迹前结交,让文蓝卖个人情。跟那小子知会一声,也好让那小子心里有数。知道该怎么做,免得到时候死了都不知道该怨谁。” “是!”寇勉恭敬应下。 朱子星。左督卫麾下镇乙卫北斗军黑龙司临时驻扎地。 远离世间繁华的连绵险峰,最高山顶上竖立着一杆擎天大旗,锦旗上绣着一只张牙舞爪的狰狞黑龙,逼真且气势非凡,高高竖立,迎风飘扬。 有这杆大旗做指引,苗毅等远远就发现了,然而也远远就被守卫在空中拦了下来,“什么人擅闯此地!” “牛有德奉调令前来!”苗毅上前答话。递出了一块玉牒。 两名守卫核实了苗毅身份后显然是久仰牛有德的大名,很是上下好好打量了一下他,然后才放行,由一人领路带往。 又经过三重关卡检查,苗毅等才停在了插着黑龙旗的山脚坪地上等候黑龙司总镇聂无笑的召见,飞红等家眷已经被搜了出来,瞻仰四周的环境。 这黑龙司的落脚地方倒是选的不错,山清水秀,奇峰秀丽。挖出的石路一路曲折向上,两边峡谷内各有一条飞流直下的瀑布犹如从天而降,激起氤氲水汽在山脚随风飘荡,有虹光幻化。 粗打量了一下周边的环境。苗毅等人的脑袋一个个偏向右侧,僵在那有些动不了了。 右侧站了一群人,为首一人开始只看了个后面没太看清楚。待到人家回过头来,大家才发现与之别过不久。 一袭白裙负手傲立。正斜眼盯着这边冷笑,正是战如意! 她身旁左右跟着两名侍女。后面男男女女站了一堆,有几十人。 苗毅多少有些诧异,这娘们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嘴角挂着讥讽的战如意回过头去,看样子似乎也在这里等召见。苗毅回头和杨庆等人交换了个眼色,眼中都有狐疑之色,搞不清什么情况。 从旭日初升到正午高照,迟迟不见总镇聂无笑的召见,战如意那边的人显然来得比这边早,有人等的不耐烦了,想走走看看,谁知才刚走出几步,一旁监视他们的守卫立刻喝道:“老实站那,别乱跑。”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纵然有战如意做靠山,那想活动一下的也不得不退了回来,何况战如意还回头示意了一下让他别乱来。 没多久,山路上有个身穿四节上将紫甲的汉子背个手慢慢晃悠了下来,慢悠悠绕着两边人转了两圈,站在苗毅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问道:“你就是牛有德?” 苗毅回道:“正是,敢问…” 人家懒得理他,径直转身又到了战如意那边,肆无忌惮地盯着战如意上下打量,还特意盯着战如意那挺拔的胸部左右歪头看了看,给人一种想伸手戳一戳‘馒头’的感觉,搞的战如意很不自在,脸浮愠怒之色,问:“你是什么人?” 可以肯定这人不是总镇聂无笑,聂无笑是五节上将,不过这人能挂四节衔,地位在黑龙司肯定也不低。 那人不理,反问:“你就是战如意?” 战如意道:“正是!不知总镇大人何时召见我等。” 那人不慌不忙道:“等着吧!总镇大人说了,他在睡觉,让你们等着。” 无论是苗毅这边,还是战如意这边,皆是一片皱眉神色,睡觉了还能说自己睡觉,这摆明了在耗他们玩。 不过仅凭这话就已经让初来咋到的众人领教了这黑龙司的傲气,连嬴天王的外甥女也敢晾着。 战如意脸色有点难看,道:“总镇大人若是对我们有意见,不妨直接说出来,何故如此戏耍?” 那人顿时嘿嘿一乐,脸凑到了战如意脸前,问:“耍你又怎么了?你有意见?”手朝外面一指,“不高兴可以滚,这里没人留你!趁着还没正式赴任赶紧滚,否则以后想滚也没机会了,黑龙司的军法可不是摆设!” 战如意银牙咬唇,双拳握了握,最终还是忍了,也抬手阻止了后面的人要帮她出头。 那人看了看战如意身后一群敢怒不敢言的众人,直接啐了口唾沫,鄙视一声,“毛病!” 骂完又慢悠悠背个手上山了。 苗毅一瞧战如意忍气吞声气得不行的样子,乐了,朝这边喂了声道:“嬴天王的外孙女!” 这称呼明显在讥讽,在调侃嬴天王外孙女的威风哪去了,战如意一双粉拳再次握紧了,没回头,已经憋了一肚子火了,她怕看到某人的可恶嘴脸忍不住冲上去揍人。 谁知苗毅又换了称呼:“战美人,刚才这人谁呀,怎么不搬出你外公名号吓死他?” 战如意霍然回头,怒喝道:“姓牛的,别得意的太早了,回头有你哭的时候!” 其随从亦一个个怒目盯向这边,这边的徐堂然立刻眼睛瞪的比谁都大,狠狠帮大统领瞪了回去,貌似一个顶一群。 谁知一旁的守卫喝道:“吵什么吵!是不是都活的不耐烦了?” 苗毅呵呵一乐,不吭声了,不过却在那朝战如意挤眉弄眼。 边上的杨庆暗暗摇头,他一看就知道苗毅是在故意激怒战如意,想借刀杀人。 不过战如意显然也不是不知轻重的,知道这里不是她撒野的地方,咬牙扭过了头去不看,强忍住了。 就这样,一群人熬在了这里。 杨庆不时抬头看看天色,在计算等了多久,忽闻苗毅传音:“这聂无笑什么意思?” 杨庆回:“怕是下马威,大人名声在外,有可能是熬熬大人的锐气,灭灭大人的威风。” 苗毅:“战如意那娘们跑这来是什么意思?” 杨庆:“不知道,要么是有事来此刚好碰上了,要么就是针对大人来的。赢家第一次考核败北,她立马补了第二场帮嬴家扳回了面子,后来考核在大人手上吃了亏,又不惜主动请缨调到东华总镇府找碴,此女的心高气傲可见一斑,后又屡次在大人手上吃亏,针对大人而来的可能性不小,大人小心点。” 苗毅微微点头。 太阳渐渐在天空偏下,时分已到半下午时,山上突然掠下一名小将,看了看两拨人,发话道:“总镇大人宣牛有德、战如意上山拜见。” 两拨人立刻前行,而那小将又喝道:“没让动的别乱动。” 杨庆等人一怔,遂停步,两边皆如此,最后那小将只领了苗毅和战如意上山。 说是黑龙司的临时驻地一点都没错,山上也没什么建筑,只有一座用圆木搭建的牢固房屋,貌似殿宇,大方,粗狂,透着另一种气派,边上高高擎天的黑龙旗迎风招展。 入了屋内,正殿上方的三级台阶上,一张长案,一张椅子,一个长着短须的瘦高个,面白却沉冷,身穿五节上将战甲,双脚交叉架在长案上,半躺在椅子上,手里拿了个果子,一手拿着小刀在那慢慢剥皮,切下一小块,刀锋一戳,一块果肉慢慢纳入嘴中咀嚼,又继续在那削皮,看都不抬眼看下走进来的人,目中无人。 而在他边上,就站着那位之前下山的四节上将。 领人进来的小将拱手报告:“总镇大人,牛有德、战如意带到。” 架在长案上的靴子晃了晃,后面的人“嗯”了声,表示知道了,领路小将即刻转身退下。 战如意和苗毅双双上前两步,齐齐拱手道:“牛有德,战如意,参见总镇大人。” 半躺在上面的人不声不响,不做任何回应,继续慢条斯理地收拾手上的果子。 拱手低头等了一会儿的苗毅和战如意下意识回头,互相看了眼,上面不让平身,两人只好在那保持着动作等着。 第一三四五章 黑虎旗大统领 几口能咬完的果子,上面那位硬是像淑女一样在那慢慢磨蹭。 苗毅和战如意不时朝上面瞄上两眼,心里腻味,却也知道人家是故意的,也不知道留了什么后招发作,只能硬着头皮等着。 折腾了半刻,聂无笑手中只剩下了一个完整的果核,刀锋刺透,随手向上一抛,苗毅和战如意偷看的目光跟着坠落的果核“嘟”一声定在长案上,穿透果核的刀锋笔直插在了长案上。 聂无笑又不知道从哪抓了团布出来,擦了把嘴,又胡乱擦了擦手,随手扔在桌上,此时他目光才落到了下面两人的身上,仿佛现在才发现了两人的到来,颇为诧异一声,“下站的是什么人?” 苗毅和战如意头回心有灵犀,心中双双骂娘,却不得不再次喊道:“牛有德、战如意,参见总镇大人!” 聂无笑拨了拨手指头,一旁的四节上将下去缴了两人的调令,核实了两人的身份拿了调令上去在给聂无笑验看。 苗毅有些愕然地偏头看向战如意,直到此时他才发现,战如意这臭娘们竟然也是来左督卫赴任的。 战如意偏头斜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貌似在说,现在知道也晚了。 现在傻子也知道这女人为什么来这了,苗毅心里问候她妈,这女人有病吧,放着好好的天街大统领不做,放着丰厚的油水不劳,非要跑到这里来跟他作对,人家想都想不到的肥缺这贱人说不要就不要了。发现有钱有势人家的孩子真是伤不起,有够任性的。 殊不知。诚如杨庆所言,天生骄女。心高气傲,屡次在苗毅手下吃亏,她战如意势要找回这个场子来,偷偷摸摸的不要,还是因为心高气傲,她要在众人面前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嬴回来,这就是她不惜跑左督卫来的原因。 这对一般人来说的确是有病,可是对她来说,理由就这么简单。 要到左督卫来也没那么简单。这地方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一开始她家里也不同意,需知左督卫是天帝的近卫军,别说战家,就连嬴天王对左督卫也没什么影响力,跑到这来可没什么人能关照到她战如意。 可是经不住这孩子任性啊!战家知道,要是不让战如意嬴回来,此生都要没完没了,只好找关系疏通。准备让她了了心愿再把她给调出来,毕竟左督卫不是战如意这种背景的人的久留之地。 奇怪的是,本以为要费一番周折的战家发现出奇的顺利,左督卫指挥使破军亲自批准了。 接了四节上将递来的文书验证过后。聂无笑架在长案上的双脚放了下来,站起,手中玉牒扔在桌上。扔到了刚擦过手的抹布上,绕出长案。走下了台阶,此时下面两人才发现他长着一双冷厉的三角眼。 聂无笑走到了战如意面前。淡然凝视道:“战如意…嬴天王是你外公?” 战如意抿了抿嘴,她其实挺反感人家当她面提这个,搞的她好像是个废物什么都要靠她外公似的,尤其是不喜欢有人当牛有德的面说这个,可由不得她不回,微微点头道:“是!” 接下来的一幕令人吃惊,聂无笑盯着她上下打量一番后,竟然伸出手指朝战如意粉嫩白皙下巴挑去。 战如意迅速偏头后退一步避开,愠怒道:“还请总镇大人自重!” 没有自重,聂无笑眉心陡然浮现七品彩莲,手速陡然加快,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强大修为硬是压的战如意难以抗衡,直接扯了过来,将战如意一张脸扯到了面前,冷然道:“我不管你外公是谁,在这里,嬴天王说的不算,我说的算,你要是不乐意,立刻给我滚!”手一推。 战如意后退踉跄几步才稳住,胸脯急促起伏,银牙咬唇,敢怒不敢言。 苗毅看的暗乐。 聂无笑背手道:“说说吧,为什么来我这?我这里可不是谁想来玩就能玩的地方,不是你嬴家的戏耍场所!” 战如意陡然大声道:“卑职想来见识一下左督卫究竟有什么了不起,是否真的是精锐中的精锐!” “哦!”聂无笑道:“勇气可嘉,不过这里真的不适合你们这些权贵子弟,现在后悔退出还来得及,否则正式上任了可由不得你想退出就退出!” 他心里也憋火,突然空降下来一对狗男女,把他两个心腹手下给挤走了,而且他也了解了一下,偏偏这个什么战如意还很有可能是为了报私仇追在那个什么牛有德的身后跑来的,把他黑龙司当什么地方了?去哪不好,偏偏跑这来! 战如意理直气壮道:“不退!” 她才不怕,她既然能来,到时候想走就能走,又岂是区区一个总镇能拦得住的,除非左督卫的人马以后别想在赢家的地盘上自由来往,否则赢家有的是办法找碴。 聂无笑盯着她看了会儿,又朝苗毅勾了勾手指,将苗毅招到了跟前,问道:“你呢?你为什么要来这?” 玛德,老子名声这么大,就不信你不知道!苗毅心里嘀咕,表面平静道:“我和战如意不同,我不想来这,如果总镇大人觉得我不合适,又愿意把我踢走的话,我立马走人,绝不给黑龙司添麻烦。” 这里面有猫腻,他怕个屁,想拿吓唬战如意的那套来吓唬他,没门! 此话一出,聂无笑表情微僵,嘴角微微扯了一下,战如意他的确不想接收,当然,苗毅他也不想接收,可苗毅的性质不一样,都统大人亲自打过招呼的,真要踢走了,回头他交不了差。 聂无笑本想拿捏一下,再上一场下马威,谁想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处吃力。 站在案旁的四节上将也是一脸无语的样子。 战如意霍然回头,瞪大了双眼看着苗毅,有种被苗毅耍了的感觉。 如果苗毅真的拍屁股走人了,那她跑来算怎么回事?若是刚来了就要请调出去,左督卫能放她走才怪了,当左督卫是她家开的吗?想走就走想来就来?为了左督卫的威严也不可能放她走,搞不好能羁押她一辈子,届时她外公都不见得能轻易捞她出去,这毕竟是天帝近卫军,不是儿戏之地,道理摆出去他外公也说不的什么! 先不说这些,若苗毅真的就这样跑了,那她战如意怕是要成为笑话。 殿内可谓陷入一阵诡异的安宁。 苗毅忽又拱手打破宁静,拱手恳请道:“末将能力有限,怕有负黑龙司威名,还是想回天街,还请聂总镇成全,不予接收,将末将打回东华总镇府!” 聂无笑还不至于无能到连个上面交代的人都留不下来,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他这总镇的位置估计也快换人了,淡然道:“百万大军中三进三出的名头本总镇也听说过,有此战绩来我黑龙司倒也来的。” 翻手拿了块官牒出来,直接施法写下了任命法旨,打下了自己的法印,扔给了苗毅:“即刻去黑虎旗上任吧。” 银牙咬唇的战如意心在滴血,这待遇、这差距未免也太明显了,而那王八蛋百万大军中三进三出的名声还是从她肩膀踩上去的,好恨呐! 苗毅接了官牒查看里面内容,其职位头衔是左督卫指挥使下辖镇乙卫、北斗军、黑龙司、黑虎旗大统领,级别没错,没出现降级什么之类的,可他还是拱了拱手道:“总镇大人,能不能再通融一下,末将除了素餐尸位没别的本事,天街小打小闹混混还行,统帅不来这么多人马,觉得自己真不适合这位置。” 聂无笑脸一沉,“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本总镇任命法旨已下,岂由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莫不是想见识一下黑龙司的军法?” 苗毅凝视他良久,最终挤出一脸无奈拱手:“卑职领命!” 说罢转身,趁着身后人没看见,任命官牒在胸前朝盯着自己的战如意晃了晃,还挑了挑眉、挤了挤眼,貌似再次提醒战如意看看什么叫差距,老子不要的东西人家硬塞给我,你求都求不到啊! 一番小动作只显摆给了战如意看,回到了原位转身站好,低眉垂眼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裸的挑衅!战如意差点气得吐血。 而聂无笑另一份任命法旨也写好了,扔给了战如意,“即刻去蓝虎旗赴任!” 接了法旨查看无误的战如意拱手道:“卑职领命!” 聂无笑多话没有,转身直接去了后殿,临消失前挥了下手,案旁那名四节上将走了过来,自报身份,原来是黑龙司的副总镇,名叫伯约。 黑龙司下辖的虎旗分天、紫、白、金、青、地、黑、红、绿、蓝,前五旗日常由另一名叫相百功的副总镇管辖,后五旗由他伯约管辖,也就是说,伯约是他们两个的上司,这也是他现在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下面突然被挤掉两个大统领的位置,空降下这么两个家伙,伯约的心情和聂无笑是一样一样的,也正是他之前会出现在山下对战如意不客气的原因,希望能将战如意给吓跑。 见是直属上司,苗毅二人赶紧见礼。 人都已经正式任命了,正式成了他的部下,伯约伯副总也没办法,领了两人走出大殿,站在黑龙旗下,面对天地间如海苍山,交代着黑龙司的规矩及相关事物。 第一三四六章 连门都进不去 听了伯约一番话后,苗毅这才明白了黑龙司临时驻扎在此的原因,天元侯的地盘上发现了晶币矿脉,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地下矿脉,而是星际矿脉。用伯约的话说,这是矿藏成形时遭受未知的宇宙力量摧残,散在了这片星域,蕴藏在这一带的星球上,如今已经勘明蕴藏有晶币矿的星球有三个,最终有多少个星球上会有晶币矿目前还不得而知,如今正在确定分布数量、规模、币种。 天庭的人马正在勘察确认,北斗军则奉上命开拔,赶来驻扎在此,将这片星空区域进行了管控,不许其他势力介入。每确认一个有晶币矿的星球,北斗军都会派一支人马去驻守,防备有人私下盗采,等到勘察的数量、规模和币种大致出来后,才会将这片区域交接给地方势力,以防有人过分中饱私囊。 晶币矿的开采难度较大,镶裹晶币的地壳非常坚硬,动用凡人开采的速度太慢,重点是这片区域适合凡人生存的星球不多,也就意味着此地蕴藏有晶币的星球大多都是那种荒凉、无重力、无空气完全裸露在星空的星球,凡人根本没办法来此开采,按惯例要动用地方上的修行门派来挖掘。 地方修行门派自然也不会白挖,肯定是有比例报酬的,天庭也要获利,地方势力自然也要分一杯羹,我地盘上发现的晶币矿没我的份怎么行? 等到这些东西全部敲定后,北斗军的驻守任务才算完成了,才会交接离开。 而苗毅和战如意如今也是北斗军的一员。又是统兵的大统领,以上交代也是两人的职责所在。 一番交代之后。伯约招了人过来,把苗毅和战如意所带来的部从入左督卫手续办好了。战如意同样有个十个随从人员的名额。她的满员了,而苗毅只有杨庆、徐堂然、杨召青、阎修,海平心也凑了个数才刚好达到战如意人数的一半。 令苗毅相当嫉妒的是,一看战如意部从掠上山来眉心隐没的法相,竟然全部是一水的彩莲修士,这显然不是天街带来的人马,而是其背后的势力给予的支持,这就是家世背景的差距,令你只有羡慕的份。 伯副总随后又安排了人送苗毅和战如意去各自所部驻地上任。 “牛有德!”一群人冲出到星空。忽闻战如意一声大喊,苗毅等回头看去,只见战如意一脸冷笑挥手指来,“改天必去拜访,不知你意下如何?” “还是不要来拜访的好,我和你不太熟悉,不欢迎!”苗毅很不客气地回了句,懒得再理会,手一挥。大家继续赶路。 再次自取其辱的战如意差点咬碎了银牙,一次次被打脸的感觉酸爽无边,外人难以感受…… 六指星,黑虎旗本部驻扎之地。 这片星域虽然适合人类生存的星球不多。不过一司大统领的本部驻扎地自然得挑好一点的地方。 相对来说,也只能是较好而已,毕竟这一带的可选项不多。 六指门。一个有着近万修行弟子的门派。原本的六指星只是一个环境恶劣的无名星球,星球上无人居住。寸草不生,也没有正常呼吸的空气。后六指门开山祖师六指来了这里,进行了各种大规模的改造,譬如火烧祛除有害气体,化冰原为河流,又在此大规模种植树木之类的,始有天地气象运转,颇费工夫才改造出个能让人居住的环境。 按天条律法,又为天庭开辟出了一颗可居住的星球,此为功德,按理说是要重赏的,不过天庭派人一看这里的环境,重赏没有了,直接把这颗星球赏给了六指以作表彰。 为什么?天庭派人来这里当官都没人愿意来,偌大的星球,只扔了两个河神和两个山神过来,由此可见一斑。 整颗星球超过九成的地方荒无人烟,只有一条河流流经的两岸才有绿色植被,其他地方根本种不活,说到底还是缺水。唯一的一条河流还是在冰原上布阵加剧阳光对冰原的照射融化才形成的,这鬼地方水分蒸发后又只在冰原上空形成雨云,换句话说,整颗星球只有冰原上会下雨,其他地方从未见过雨水长什么样的,能种活东西才怪了。 六指本想凭此功德在天庭捞个官做,谁想只得了个破星球,偌大星球浪费了也可惜,没人打理的话,以后肯定又要废掉,多年的心血不想浪费,后来他干脆在此开山立派,到处收徒,终于有了今天的六指门气派。还别说,独门独户住这里,在此的山神和河神之类的想不和六指门搞好关系都难,别的地方太荒凉了,几位神几乎是长期吃住在六指门,搞得和六指门弟子一样,能被放逐到这里当官的必然是不得势的,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上面也懒得管,也没人抢他们的位置,只需定期上报六指星的情况便行。而山神、河神官再小也是天庭官员,有这老虎皮在,一般也没人敢跑这里为难六指门,六指门孤乡僻壤反倒因祸得福。 而六指在修为突破彩莲境界后,也终于如愿以偿被天庭给招纳了。 此时从空中看去,河流两岸的绿色植被宛若一条细细丝带,很是显眼,其他地方大部分是寸草不生的裸露山石或黄土高原。 六指门选址的时候肯定是选了这里最好的地段,河流劈叉环绕流经的山林郁郁葱葱,古木参天,内中繁花似锦,还刻意营造出了几道飞流瀑布,山上亭台楼阁还像那么回事,光看这么一块块地方还不错,别转移视线看其他地方就行。 如今这一块块地方也被黑虎旗临时征用了,黑虎旗上一任大统领在临时划分的管控区域找不到合适的落脚点,于是直接将六指门的门派驻地给临时征用了 六指门弟子全部被赶到下游喝洗脚水去了,想去上游黑虎旗不答应,总不能让我们喝你们六指门上万弟子的洗脚水吧?那多恶心!六指门也只好捏着鼻子忍了,此地的山神、河神和他们关系再好也不敢在天帝近卫军面前抖威风。 然而前大统领刚把恶人做了没多久,上面突然下了调令,又将他给调走了,大名鼎鼎的牛有德要来接手他的位置。 苗毅一行从天而降,落在了六指门山门外,整个六指门已被黑虎旗的配制防护大阵给保护住了,外人不得擅闯。此大阵和天街守城宫的规格配制是一样的,只不过守城宫的大阵布下后几乎就没挪动过,而黑虎旗的大阵却是经常随军开拔的。 “胡副大,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六指门山门外的黑虎旗守将朝胡勾玉嘿嘿乐道,目光却一个劲地朝胡勾玉身后的苗毅等人一阵好打量。 胡勾玉,一个肤色黝黑的清瘦汉子,黑龙司中军副大统领,奉伯约之命前来送苗毅赴任的。另一位中军副大统领被伯约派去了送战如意上任。 胡勾玉淡淡笑道:“少在这里明知故问,好好的封锁阵门干什么?你们黑虎旗的新任大统领来了,还不快快打开阵门迎接。” “哦!稍等,大阵法器如今由两位副大统代管,两位副大统担心交接之前出意外,才封锁了阵门,我这就通联。”守将迅速摸出了星铃联系,眼神却一个劲地朝胡勾玉身后的苗毅身上瞄。 说来惭愧啊!来此后大家都换上了正式的战甲,品级被降的苗毅如今是六节小将,后面的杨庆等人就更不堪了。徐堂然很不好意思啊,他是…一节上将,身上的紫甲比苗毅的金甲显眼多了,本穿了个五节小将的金甲,苗毅看到后却说没必要,让他实事求是,非逼着他换了回来。 胡勾玉的级别也不如苗毅,副大统领,可也已经是二节紫甲上将了。 阵门封闭,进不去,大家也只好在外面等了。 片刻之后,还不见守将所谓的副大统出来,背个手的胡勾玉隔着防护阵皱眉道:“康之禄、姚远初怎么回事,怎么还没出来,睡着了吗?” 他嘴中的康之禄和姚远初不是别人,正是黑虎旗的两位副大统领。 两名守将嘿嘿一笑,之前那位拱手抱歉道:“胡副大,也不能怪两位副大,两位大人出去巡视矿脉勘探点了,哪能这么快赶回,两位大人已经在快速回赶了。” 胡勾玉愣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偏头看了眼后面的苗毅,又回头道:“让他们两个快点,老子还有事,没时间耗在你们这。” “是是是!”守卫又拿出星铃联系。 胡勾玉转身诡笑道:“牛大统领,看来只好再等等了。” 苗毅微笑:“无妨!”笑容有些深刻。 后面的杨庆微微皱眉,来之前副总镇伯约已经联系了这边,说了牛有德今天要到,现在却连门都进不去。 杨召青和徐堂然相视一眼,就连海平心也撅了撅嘴意识到了有人在搞鬼,实在是太明显了。 阎修对此无动于衷,依然静静守在苗毅身后,他跟随苗毅多年,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类似的情况,知道这不是他操心的事情,苗毅自会处理。 头戴纱笠的飞红和雪玲珑令人看不清反应,只是二人身旁的丫鬟都偷偷互瞄了一眼。 第一三四七章 情况有点复杂 “地方不怎么样,天气倒是不错。” 抬头看了看天的苗毅说了句令人感觉摸不着头脑的话后,也不会再站在门口傻等了,直接去了一旁的树荫下,挥手下令,让飞红等人准备一桌酒宴,说是暂时进不了门,先行在此设宴谢过胡勾玉相送。 竟然有空摆酒席,胡勾玉不置可否微微一笑,知道这位也不糊涂,看出了一时半会儿是休想等到人来的,反正他不急,又不关他事,他只是来送人的,酒席就酒席吧,纯当是坐下看热闹了。 不到半个时辰,几个女人联手之下,很快就在树荫下摆上了一桌美味佳肴,自带的桌椅华丽精美。 除了四个丫鬟,其他人不管尊卑,苗毅全部招呼上了桌,在那吃吃喝喝谈天说地。 封闭的六指门内,不时有偷偷摸摸的脑袋伸出偷窥,暗暗好笑地偷看着树荫下的一幕,只要不是傻子的都知道,两位副大统在给新来的大统领示威,黑虎旗大统领的位置不是谁来都能坐的。 一个时辰过去不见人来,两个时辰过去也不见人来,苗毅的储物镯内倒是有星铃传讯来。 是寇文蓝的来讯,苗毅也不知是什么事,他和寇文蓝之间用的是天庭公用传讯联系方式,在人前的话容易被别人看去传讯内容,遂暂作回避,绕到一旁摸出了星铃。 寇文蓝也没别的事,就是将苗毅为什么会去左督卫的原因告知了,天帝看中你了。有意磨砺培养你,寇文蓝表示恭喜。希望苗毅好好在左督卫站住脚,来日天帝必将重用! 苗毅闻讯却愣住了。之前杨庆曾猜想到了这个可能,只是两人又都觉得不太可能,没想到还真是这个原因,自己竟然入了天帝的法眼,真是有点难以置信。 现在自然是明白了,天帝不可能用乱七八糟的人,天帝用的人若是有什么问题那岂不是打天帝的脸,这才有飞红这么一出。 想想有些哭笑不得,也许对其他人来说获知这个消息肯定会高兴的很。可他却高兴不起来,一旦让天帝知道他和反贼有牵连,还可能和白主有牵涉,只怕立马要置他于死地的就是天帝。 反过来说,天帝越重用他,他就越麻烦,他在天庭地位越高的话,反贼那边越兴奋,不是反贼那边派来的卧底也成了反贼那边的卧底。而且还是很有分量的卧底。 “哎!”苗毅轻轻叹息一声,还真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摇了摇头收了星铃回去了。 残羹撤去后,又换上了茶点。两位掌控开启阵法法器的副大统领还没来,众人只能继续等着。 直到太阳西下,天将暮色。空中才掠来两名汉子,见到树下摆桌的情形迅速交换了个眼色。落地后朝胡勾玉拱手道:“胡兄,不知哪位是我黑虎旗新上任的大统领?”两人皆是二节上将。一身紫甲。 “二位可真是让我好等。”胡勾玉站了起来,伸手请向苗毅,“这位就是你们黑虎旗新上任的牛有德牛大统领。” “哦!”两人拱了拱手,康之禄伸手对站起的苗毅请教道:“勿怪,还请出示官牒验明正身。” “那是,规矩不能破!”苗毅乐呵呵一声,摸出了官牒递去。 两位副大统领验明正身后,递还官牒,双双拱手行礼道:“末将康之禄、姚远初参见大统领。” “二位不必多礼。”苗毅伸手虚扶一下。 一旁的胡勾玉笑道:“好啦!人已送到,我也该回去复命了,就不打扰大统领接收整顿了,就此告辞。” 苗毅随意挽留了一下,“还未尽上地主之谊,胡兄为何着急离去,不妨小住几日。” 胡勾玉:“以后还有机会,现在回去复命是头等大事,否则军法无情,岂敢耽误。” “呵呵!胡兄果然是尽职尽责之人,有劳胡兄远送,一点小小心意,还请收下。”苗毅翻手扔了只储物戒过去。 谁知胡勾玉接到手中看也不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就直接抛了回来,“大统领客气了,左督卫和天街不太一样,不习惯这一套,胡某身为总镇大人中军中人若是乱收东西,怕是在中军呆不久矣。” “哦!”抓回储物戒的苗毅笑道:“那倒是牛某孟浪了。” “以后大统领自然就清楚了。”胡勾玉笑回了句,不再多说,拿出了交割文书给康、姚二人,核对无误二人也给了回执。事情妥了,胡勾玉给了二人一个‘我心知肚明’的眼神,就此告别飞天而去。 目送消失后,苗毅回头笑问道:“不知我现在能进本大统领的本部否?” “大统领说笑了,这里谁敢拦您,之前只是临时有事给耽搁了。” 二人打着哈哈糊弄了两句,快速拿出法器将封闭大阵开出一门。 苗毅径直前行,走到山门牌坊下却又顿步,看了看左右的守卫。 两名守卫对之前的所作所为倒是满不在乎的样子,拱手道:“参见大统领。” 苗毅问道:“他们是属于哪一部的?” 姚远初回:“能在此守卫的自然是大统领本部黑虎旗中军的人马。” “我的本部人马…”苗毅微微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二人,又偏头一声,“徐堂然。” “末将在。”徐堂然迅速上前听令。 苗毅指了指两名守卫,道:“以后中军统领的位置我可是要交给你的,这两人干的不错,你好好认识一下。” 中军统领,徐堂然心中一喜,左右督卫和守城宫那边的编制可不一样,黑虎旗的中军就相当于是黑虎旗的近卫军了,负责保卫大统领的,非大统领亲信是不会授予此任的,大统领把这么重要的位置交给自己,那是真正把自己当成了亲信呐。 更重要的是,中军基本上固守在大统领的身边,打打杀杀的事情不到最后关头是动用不到护卫中军的,也就是说,安全系数相对其他人来说要高好多,大统领果不负我! 徐堂然迅速斜了眼那两名守卫,这方面他不需要苗毅多说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他麾下的中军居然出了和大统领作对的人,他若是处理不下来,这中军统领也不用做了,遂立刻拱手道:“是!” 此时此地只要不是傻子的都知道苗毅这话是什么意思,两名守卫迅速瞅了眼康、姚二人,见两位副大统领给了他们一个放心的眼神,顿时安下心来。 一行再次入内,行走在群山之间的曲折道路上,苗毅也不急着赶路,询问起此地的情况。 这点是康、姚二人的份内之事,大军在外,驻地事关军情,两人倒不至于干出对上峰谎报军情的事来,那是死罪,后果是两人承受不起的,从这点来看天街那边的人马就远不如左督卫。 勘明的六指星情况详细告知,为何会驻扎在六指门也是详细道来。 问到黑虎旗的情况,两人自然也是详细报来。 虎旗之下是鹰旗,鹰旗之下是狼旗,虎旗自然是代表苗毅这大统领一级,鹰旗代表统领一级,狼旗代表偏将一级,再下则是百夫长和伍长,无旗号。 连伍长在内一伍统十人;连百夫长在内一百夫长统十伍;执狼旗偏将统十一支百夫长,一支为身边中军;执鹰旗统领统十一支狼旗,一支为中军;执虎旗大统领统十一支鹰旗,一支为中军;再往上的司、斗、卫也是如此上推,直至十一卫大权总揽左督卫指挥使破军手中,也是‘督卫’一名的来由。 然又从司开始,皆以天、紫、白、金、青、地、黑、红、绿、蓝来划分,黑龙司便是其一。譬如苗毅如今麾下就是由副大统领康之禄打理天、紫、白、金、青这五虎旗,副大统领姚远初则打理地、黑、红、绿、蓝五虎旗,不过两人只有分工管理权,任用或指挥大权还是由坐拥中军的苗毅统揽,此例可一直上推到左督卫指挥使破军那。 这些东西,苗毅来之前自然是有所了解的。 不了解的是,他直属的中军骨干,一位统领、两名副统领、七位偏将已经被上任大统领给带走了,只剩了三名偏将给他,左右督卫在这方面管制很严格,来去都只能带十人,多的不给,不给在左右督卫中拉帮结伙的机会。 这些是康、姚二人能说的,没有告诉苗毅的是,本来上任大统领是准备将他们两个和八位大统领一起带走的,然而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上面不肯放这些人走,理由是牛有德没有统帅左督卫人马的经验,要留点老手协助牛有德,只允许带走了直属中军的骨干。 在康、姚二人看来,这理由根本不成立,黑虎旗中的老手太多了,走十个随便拉上人来就能替补,因此看着反而像是不给苗毅笼络人心的机会,不给苗毅上任提拔手下的机会,自然就减弱了笼络人心的机会,下面一帮统领都是上一任的心腹,没有说的过去的理由你随便免掉一个试试看,兔死狐悲肯定抱团搞你。 来之前就详细打探左督卫情况做足了功课的杨庆闻言为之皱眉,发现有点不合左督卫这边调用人的常理,留下一帮上任的心腹,说的难听点兵马大权跟掌握在上任的手中有什么区别,这不会是想随时将上任给调回来复职吧,摆明了在给苗毅添麻烦,一来就让苗毅半天进不了门就是证明,情况有点复杂! 第一三四八章 兵强马壮 手下人再多,没有自己人放屁也不响,苗毅自出茅庐从马丞之后,几乎就是一路从主官的位置上爬上来的,领兵多年,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做惯了正职的人自然知道抓权的重要性。 一听情况,他心中有数,只是表面上不动声色没表露出什么来而已。 一路问答,一行慢慢走上了主峰大殿前,眼前,地方不怎么样,六指门的体面倒还在,雕梁画栋飞檐翘立的巍峨殿宇,挺有气派,殿外一根旗柱上黑虎旗猎猎飘扬,锦旗上绣着咆哮黑虎,威武霸气在风中。 站在此地回首看向四周,无垠荒凉包围着一片绿洲,别有一番风情。 进入主殿,殿内空旷,打扫的干干净净,上首贡台上一座丈许高大的人物玉雕,一仙风道骨的老汉捻须眺望远方,衣袂飘飘,有点神化,显眼的是手掌上长了六根手指。 雕像下方明显有摆放贡品香炉的烟熏火燎痕迹,祭物不在,显然是被鸠占鹊巢的人给清理掉了,多了一张高高在上的宝座镇守在上方。 打量一番的苗毅笑道:“看来黑虎旗的人还不算太霸道,没把雕像也给扔掉。” 康之禄笑回:“六指毕竟是受了天庭表彰的,若是做的太过了,传出去不太好听,何况咱们只是暂借落脚,没必要太讲究,大统领若是嫌这雕像碍眼,扔掉也无妨。” 苗毅摆了摆手,连前任都不干的缺德事,他哪会去干。转身道:“徐堂然,从今天开始。黑虎旗中军统领一职就交由你了,尽快接手。” 徐堂然暗喜拱手道:“卑职领命。” 然康之禄却有话说。“敢问大统领,不知徐堂然兄弟修为几何?” 苗毅道:“金莲八品,有什么问题吗?” 姚远初摇头道:“徐兄弟做中军统领怕是不太合适,还请大人三思,末将建议还是从中军另选一名资历上乘的任中军统领。” 徐堂然迅速回头看去,有人坏他的前途,他自然是恨的牙痒痒。 护卫自己安全的中军统领一职交给一个不熟悉的人做,岂不是开玩笑,哪天让人摸到老子睡觉的榻旁来了都不知道!苗毅脸色微沉。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喝道:“中军统领一职拱卫本座防卫,不交由本座亲信来坐,岂不是要让本座寝食难安,你们两个竟欲阻拦,究竟有何企图?” 康之禄叹道:“大统领言重了,我等也是为大统领着想,绝无阻拦之意,只是怕大统领这样安排会出事。对了。这里是黑虎旗上下人员的名册,正要上交给大人,大人看过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否则中军出了什么事情危及到大人的安全。那就不妙了。”十一块玉牒垒在一起双手奉上。 苗毅一偏头,杨召青上前接到了手中。 他们现在让苗毅看名册,苗毅估计定有原因。现在偏不去看,反而提道:“我想二位也不想再看到本座连自己家门都进不了吧?” 这是提醒他们将掌控的防护大阵法器给交出来。杨庆本欲提醒这事,见苗毅心里明镜似的也就没吭声了。 康之禄和姚远初暗暗交换眼色。本想借故将这事含糊过去,没想到苗毅不为所乱,连中军统领的事也先放到了一边,直抓另一关键。然而这东西他们没理由拒绝上交,关系到黑虎旗本部安危的东西,本就是由大统领掌控。 两人当即各拿出一件法器上交,一件是主阵法器,一件是开启进出通道的法器。 苗毅瞅了眼,没接,问道:“据我所知,控制防护阵的法器一主三副,共有四件吧?” 康之禄回:“另两件平常都是由我们俩各掌一件,方便进出办事。” 这种事情上在苗毅这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他毫不犹豫道:“先把该交接的东西全部交出来吧,我要清点一下本部物品有没有缺失,要立马和上面核对,不然丢了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回头无法对上交差。二位放心,本座没别的意思,回头再和二位商议划拨之事,二位都是黑虎旗的中坚老人,本座焉能不尊重二位的意见。”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人家要立刻和上面核对,他们找不出丝毫拒绝的理由,只能是老老实实将黑虎旗的物品交接清单及对应的物品上交。 其实交接本该由上一任大统领亲自来交割的,可那位不爽,直接扔给了部下,自己先跑了,懒得跟苗毅啰嗦。再说了,上一任大统领若是留在这里的话,属下半天不让苗毅进门也说不过去,没上官坐镇下面很忙乱说的过去。 上一任跟不跟自己交接苗毅不管,人不在,东西要搞清楚,没人喜欢背黑锅。 就在殿内,当场,杨召青和徐堂然清点,杨庆捧着清单一件件核对。 除了黑虎旗的必须配制物品,钱财之物空空如也,已经被上一任给找了名目花的花、带走的带走、下发的下发给折腾完了,一点都没留给苗毅,该收买人心的上一任已经帮苗毅代劳了,没苗毅什么事。对此苗毅也能理解,守城宫若不是要交给伏青,他也会这样干。 一件件勾对无误后,杨庆回头对苗毅点了点头,表示没有问题。旋即又在苗毅的示意下让康、姚二人在重新列出的清单上签押,证明他们交割的东西就是这些,苗毅接到手的东西就这些,并不是事后被苗毅给贪墨了。 而后苗毅借口要和上面核对屏退了康、姚二人,两人一走,苗毅立刻扔了块玉牒给杨庆核对去,来之前上面就把黑虎旗要交割的物品名录给了苗毅,用不着苗毅再上报核对,毕竟上一任离职前也要给黑龙司一个交代,不可能什么东西都让你给卷跑了,黑虎旗还剩下什么东西黑龙司是有数的。 杨庆拿到手一看是另一份物品清单,立马明白了,这只不过是苗毅借机收拢东西的借口而已,却是逼得对方无法纠缠,不由暗暗赞了声,赞苗毅处理这类小事行云流水一般,干净利落的很,不见丝毫的拖泥带水,快刀斩乱麻给解决了。 站在一旁静默的女人中,飞红和雪玲珑还是头次见到苗毅正儿八经处理公务的情形,她们自然也看出了康、姚二人绵里藏针的刁难,可苗毅处理起来不慌不忙不以初来咋到不明情况为人所拿捏,下手极为顺溜。 她们表面上虽然没有官方身份,可也知道换了任何人新到一地上任在不明情况之下都会小心谨慎先了解清楚了情况再说,绝不会鲁莽乱来,可苗毅看来却浑然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到了这里的言行举止就像是到了自己的家一样,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这从另一个层面彰显了苗毅的自信和魄力,颇有举重若轻的风范,异性眼中略显风采。 出了大殿的康之禄和姚远初相视一眼传音。 康之禄:“由小见大,这牛有德不简单,久闻大名,今日一见,其盛名当不是空穴来风,像是久经风波见惯了场面的人,初来咋到淡定从容的很,似乎视我等如同无物。” 姚远初:“不过一金莲修士,又寸功未立,何以服众?你我当立刻传话下去,让下面人小心点,告诉大家必须团结,若是让他在我们头上坐实了,一个金莲修士竟然能罩住我们,咱们情何以堪。起码的,不能让他想换谁就换谁,大统领走了,这黑虎旗也还轮不到一个金莲修士说的算,趁早让他滚蛋!” 殿内,苗毅此时才从杨召青那拿了黑虎旗的名册,走到上面的大统领宝座上坐了下来查看,他之前不看只是不想被人控制着节奏被人牵着鼻子走。 将两份清单核对完毕的杨庆走到台阶下,拱手道:“大人,交割的东西没问题…莫非名册有什么问题?”他忽然发现苗毅的脸色有些凝重。 苗毅微微吐出一口气,十一份名册一合,扔了下去,“果然是兵强马壮啊,你们都看看吧。” 杨庆等人当即拿了名册交差轮流查看,不看则已,一看之后脸色都不太自然,徐堂然一张脸更是皱成了苦瓜一般,就差发出痛苦哀鸣来。 整个黑虎旗有十三万三千余人马,恐怖的是竟然找不出一个金莲以下修为的修士,全部都是金莲以上的修为。下面的鹰旗各有一万两千余人马,几乎每个统领手下都有十几名彩莲,中军统领手下就更吓人,竟然有五十多名彩莲修士拱卫中军。 也就是说,整个黑虎旗有近两百名彩莲修士,以此类推的话,预估整个左督卫有近两百万彩莲以上修士。 苗毅还好点,他见过比例更恐怖的,困在炼狱之地的六道反贼号称四千万大军,实则只有八百来万,但这八百来万都是多年来大浪淘沙剩下的,是六道反贼最后的精锐,八百万大军中有超过三百万的彩莲修士,等于是每八个修士中就有三个,这还是苦于缺少修炼资源,否则这么多年下来还不止这个数目。 徐堂然却是惶恐的很,面对下面的五十多名彩莲修士如何坐的稳中军统领的位置?人家只要找到合理的借口唱反调,你压根就指挥不动人家,你来硬的试试看! 更明显的是,这黑虎旗的人显然不欢迎他们,肯定不会让他们好过的,这中军统领还如何能做? 第一三四九章 我欲还六指门公道 观察了一下几人的脸色,上坐的苗毅问道:“徐堂然,中军至关重要,可有信心将中军掌控住?” “我…”徐堂然梗了梗脖子,他倒是想争口气,可最终还是无奈泄气道:“末将无能,做不了,大统领还是换人吧。”这事不能逞强,他知道真要把事情给搞砸了,搞不好要惹出大麻烦,到时候怕是连苗毅都不会放过他。 苗毅也没为难他,知道徐堂然这方面的能力有限,这事还得自己操刀,又看向杨庆问道:“你怎么看?” 杨庆眼睛余光扫了下飞红,不知苗毅为何当着探子的面讨论这种事情,但知道苗毅这样做必然有原因,略作思索,回道:“不能操之过急,当徐徐图之。” “哦!”苗毅又问:“怎么个徐徐图之法?” 杨庆:“他们怕是免不了要给我们几分颜色看,我们恐怕要做好忍辱负重的准备,待摸清了他们的底了解清楚了情况才是能做出有效改变的时候。” “徐徐图之!忍辱负重!”苗毅呵呵一声,站了起来,“是老成之言,只是是否见效速度太慢了点?” 杨庆知道他性子,怕他鲁莽乱来,忙劝阻道:“大人,下面势大,我们已身处他们包围之中,万万不可冲动,否则惹来兵谏,我们怕是要自讨苦吃!” 苗毅同样知道他性子,不会干那没把握的冒险事情,懒得跟他争了,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也暂时将这话题放到了一边。先放一放,对几人道:“大家初来咋到。还是先落下脚来再说吧。徐堂然,这事你和下面沟通,目前局势不利,落脚点不要住的分散了,尽量靠一起。” 康、姚二人有点意思,他牛大统领初来竟然连他住哪从头到尾也不说一声,准备让他住这议事大殿吗?因此说这话时,苗毅目光微泛冷意。 “是!”徐堂然拱手领命,心中松了口气。庆幸苗毅没有硬赶鸭子上架。 苗毅偏头又道:“之前听他们说六指门的人都住在了下游,我既然来了人家的地盘,焉能不见见此地的主人。召青,你去联系,让六指门管事的高层来见我,还有,不是说还有几个吃闲饭的山神和河神吗?一起叫过来。” 杨庆等多少有些诧异,见此地主人还说的过去,山神、河神充其量也就是伍长那个级别。堂堂大统领特意召见他们干什么?转念一想,十有**是了解情况。 “杨庆,你去通知康、姚二位副大统领,让他们知会下面十路统领。明天下午之前赶到这里,本座要例行公事。” “是!”杨庆应下。 苗毅吩咐完后,挥了挥手。示意速去办理。 众人散去后,飞红和雪玲珑终于也摘下了头上的纱笠。露出了娇容。 见暂时无事,海平心眼中微微冒光。在守城宫那么久,她一直很少有机会能接触到飞红,遂趁机慢慢凑到了飞红身边,讨好问道:“如夫人,一路长途跋涉,累不累?” 飞红微微一笑道:“还好!” 谁知苗毅目光朝这边一瞥,突然出声道:“现在局势不明,海平心,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到外面去看门?” 海平心一听就怒了,很是忿忿不平道:“你让我去看大门?” 飞红惊讶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竟敢和苗毅这样说话。 苗毅脸色微沉,“这里就这几个人,难不成要让我去看门,或者说你想让如夫人去看大门?飞红,那就麻烦你…” “呃…”海平心看了眼身旁的飞红,哪能让自己最崇拜的人去看大门,忙打断道:“不敢不敢,我去我去。”赶紧屁颠颠跑了,还一副很乐意效劳的样子,能为如夫人效劳,她的确很乐意。 看着殿外门口身穿金甲雄赳赳气昂昂来回走动的海平心,苗毅翻了个白眼,发现这丫头有病,没的救了,看来得等到下一拨考核时机来了给送到地狱去,送到她爹身边去。 住的地方徐堂然很快落实了下来,条件最好的主峰庭院倒是给了他们,下面没有拿这事明着来,毕竟前面让苗毅半天进不了门还得找个理由。只是徐堂然脸色有点牵强,显然这次的沟通不太那么愉快。 苗毅也看出来了,但是没说什么,现在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遂吩咐大家各去找地方整理。 然,飞红看了眼外面杨召青领着走来的人,回头道:“星儿、月儿,你们去整理吧,我在这里伺候大人。” “是!”二名丫鬟随众离去,飞红则去了偏殿端那刚煮好的茶水,苗毅斜了一眼没阻止,一直无动于衷静静默立的阎修亦斜了眼飞红进入偏殿的身影。 大步而来的杨召青看了眼外面守门的海平心有点愕然,海平心也没阻拦,放了他们进去。 杨召青入内迅速站到苗毅身侧嘀咕了一声,然后对下站的九人介绍道:“这位便是黑虎旗新任大统领。” 前面两男两女不卑不亢,一起拱手:“河东山神沙金标、河西山神訾五里、上九弯河神艾墨青、下六弯河神步莲容,参见大统领。” 后面四男一女拱手,女先发声:“六指门掌门白兰,率领门下柯守义、瞿印、权从在、苍子越四位长老参见大统领。”后面四难跟着响应:“参见大统领。” 苗毅抬了下手,示意不必多礼,这时飞红已经捧着托盘款款从偏殿走了出来,一杯茶送到苗毅跟前,苗毅随手取之,揭盖嘬了口又顺手放回。 这时杨召青又介绍飞红,“这位是大统领的如夫人。” “见过如夫人。”下面众人再次行礼,都忍不住多看了飞红两眼,都有些惊艳于飞红的天香绝色,这种姿色的女人怕是亿万女人中也难出一个,真不知是怎么精挑细选出来的。 对牛有德的大名他们久仰,获知牛有德要来此接任黑虎旗大统领他们也有所耳闻,所以心中皆暗暗,感情是如此绝色,难怪会鬼迷心窍为个女人丢了天街大统领的位置,英雄难过美人关,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苗毅从台上走了下来,飞红端着托盘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站在四名身穿三节黑甲的山神、河神面前,笑道:“能被扔到这种地方任职还真不容易,你们什么修为?” 四人什么也不说,亮出了眉心法相,一水的金莲二品,和他们身上的三节黑甲比起来真有够刺眼的。 苗毅一看四人见到自己不卑不亢的态度,再看两个女的也算是姿色不凡,应该不乏爱慕者,就知道自己没猜错,四个家伙能有今天是活该,又问:“在这里呆了多少年了?” 四人回:“三万多年了。” 苗毅稍微算了下,“三万多年,又守在这里走不了,凭你们的俸禄三万年时间修为能到金莲二品也真不容易。” 靠俸禄自然没有今天的修为,凭着和六指门的良好关系互惠互利得了点接济而已,这话四人自然不会说出来。 苗毅看看四人无动于衷的反应,不再多说。 这时杨庆也从外面走了进来,对苗毅微微点头,表示事情办好了,看了眼殿内的人,知道应该是之前杨召青奉命带来的人。 苗毅又走到了六指门掌门白兰面前,上下打量,这女人的姿色只能说尚可,问:“听说白掌门是六指门开山祖师的孙女?” “是!”白兰拱了拱手,掌缘多出的一根小指很显眼,见苗毅在盯着看,又回了句:“我父也是如此,是遗传。” 苗毅点了点头,问:“贵派有多少金莲修士?” 白兰回:“包括敝人在内,共二十八人。” 比当年的正气门强上不少,不过显然没办法和现在的正气门做比较,苗毅笑着左右看了看殿内,叹道:“牛某刚来接任,获悉黑虎旗鸠占鹊巢征用了六指门,颇为惭愧,哪有客让主到下游喝洗脚水的道理,奈何牛某初来驾到,威信不足,难以御下自如,这样吧,我欲还六指门公道,只是还需六指门配合一下……” 他的目的很简单,也不隐瞒,就是让六指门待会儿找他这个新任大统领诉苦,要重回祖庭,然后他就顺水推舟。 杨庆等目光动了一下,明白了苗毅的意图,这是想找个由头把黑虎旗的人马从身边清开,否则被这伙骄兵悍将包围着,那可真是寝食难安,只怕让下面稍有不如意搞不好就会出现兵谏的情况,先把人给清出防护大阵外才较为稳妥。 只是几人心中免不了叹息,大统领势弱,黑虎旗旗下强势,六指门怕是不会自找麻烦,肯定站在强者那边。再说了,黑虎旗的人会听话离开吗? 果然,白兰与诸位长老面面相觑,一脸的犹豫和为难。 这时,河东山神沙金标突然出声道:“大统领何苦为难一个小小六指门。” 苗毅哦了声道:“我一片好心帮他们回到祖庭,怎么倒成了为难?” 上九弯河神艾墨青接话道:“大统领何故明知故问,大统领明明是自身难保,却在此利用六指门。大统领应该知道,六指门一旦这样干了,惹怒了大统领下面那些难以控制的骄兵悍将,六指门根本没有任何抵抗之力,只怕到时候满门上下一个都跑不了,灭门之祸谁来挡?恕卑下直言,大统领没必要拖六指门下水做那无用之功!” 第一三五零章 中军撤离 很显然,这边的人都清楚苗毅如今面临着一个什么样的处境,估计半天进不了门的事情早在这里传开了,黑虎旗下面的人肯定也不会维护新任大统领的名声。 “大胆!”徐堂然怒喝一声,“竟敢在大统领面前放肆!” 艾墨青淡然道:“卑下说的是实话,难道有说错吗?” “找死不成!” 徐堂然正欲上前,谁知苗毅却抬手一挥,阻止了他的过激行为,偏头盯着艾墨青冷冷道:“又臭又硬,也难怪困在这里前途黯淡!” 艾墨青拱手道:“大统领所言甚是,不如就把我等当个屁放了,何苦和我等小人物过不去?” “放?”苗毅哼哼一声,直言不讳道:“你们还真不值得本座跟你们过不去,你们在本座的眼里只不过是恰好用的上的棋子而已!”继而霍然回头看向白兰等,“我还不怕告诉你们,本座既然找到了你们,你们就没得选择!本座若是自身难保过不了这一关,你们信不信就算黑虎旗不将六指门给灭门,也自有人会来将六指门给夷为平地!若从了本座,本座过了这一关控制住了黑虎旗自然能约束黑虎旗不动你们分毫,事后本座再从天街给你们六指门谋一个不错的商铺当奖励,本座必胜!这是你们唯一的活路,不知六指门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掌门白兰及四位长老一脸惨然,面若死灰,咱们招谁惹谁了。你们来了咱们乖乖躲一边,连宗门地盘都让了出来。就只因那么一丁点可利用价值便被卷入了黑虎旗内部的权利斗争,真正是无妄之灾啊! 河东山神沙金标、河西山神訾五里、上九弯河神艾墨青、下六弯河神步莲容。四人相视黯然,他们的实力和背景在苗毅面前实在是不值一提,哪怕苗毅如今并未掌握黑虎旗大权,也不是他们能够惹得起的。 和六指门这么多年的交情,不惜担着风险为六指门仗义执言已经是他们能做的极限,但苗毅话一砸出来,四人便知道六指门这次卷入了大漩涡想逃都没办法逃了,如同人家说的那样,被人家那等权势地位的人找上了。六指门根本没得选择,掌门白兰的父祖在天庭也只是混了个闲职,没办法跟苗毅这种曾在天街翻云覆雨的人掰手腕的。 在杨召青等人的眼中,大统领依然霸气十足。 杨庆却是有些哭笑不得,发现依然是苗毅一贯的风格,快刀斩乱麻,目标一定就往前突,逢山开路,遇河搭桥。压根不管前面的路能不能走的通,先走了再说。 只是他有些不懂,传音相问:“大人,拉六指门进来我能理解。这四位河神、山神为何也拉进来?” 苗毅回:“咱们就这几个人,人手太少,能争取一个算一个。管他有用没用,只要不是黑虎旗的人就先拉过来。先绑在我们身边再说,哪怕弄来看家护院放哨巡逻也是好的。这四个家伙又臭又硬。若不想连累六指门,只能是乖乖听话。” 还当是有什么高明盘算,原来就这原因,杨庆无语… 与四位长老暗中做了交流后,一脸苦涩的白兰凝视苗毅一阵,艰难拱手道:“六指门愿遵大统领吩咐。” 他们也清楚,既然来了,不答应的话,只怕别想活着离开这座大殿。 “识时务者为俊杰!”苗毅夸了声,偏头道:“杨庆,去请康、姚二人过来一趟。” “是!”碰上苗毅硬来,杨庆也没办法,只能是遵命照办。 杨庆走后,苗毅立刻与白兰等人商量待会儿的应对之策。 稍等了那么一会儿,康、姚二人来了,杨庆跟在后面。 一进入大殿,见到白兰等人,康、姚二人相视一眼,有些奇怪,双双走到殿中拱手行礼,康之禄问:“大统领,不知召末将二人前来有何吩咐?” “哎!”苗毅叹了声,朝白兰等人努嘴道:“不是我有什么吩咐,而是人家六指门跑到我这诉苦来了。” “哦?”康、姚二人诧异转身,姚远初皱眉问道:“白掌门,何事叨扰大统领?” 白兰心中估计在问候苗毅祖宗十八代,但是不从不行,硬着头皮没理会二人,再次朝苗毅拱手,似乎是在继续前言:“大统领,六指门屹立至今,还是头次遭遇被逐出宗门之事,门中弟子再三询问何时回归,我等无颜面对,还望大统领开恩,让我等回来。” 苗毅不语,只朝康、姚二人颔首示意了一下,示意二人去答。 不需要多说什么,康、姚一听就理解了,还当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事。 康之禄淡然道:“白掌门,你是不是糊涂了,逐出?我们什么时候将你们逐出宗门了?只是暂时落脚,这带不走的东西,事后离去自然归还,这事也是你们当初答应了的。” 白兰再次朝苗毅拱手:“还请大统领成全。” 这不管不顾的态度令姚远初面有愠色,喝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如今天庭大军只是暂借你们六指门地盘落脚,客客气气,何故纠缠不休,是不是都活得不耐烦了!” “诶!”苗毅抬了抬手,好言劝道:“姚副大,有事说事,干嘛吓唬人家。这样吧,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人家有权做主,人家主人既然不愿意再给我们住了,那我们退出去好了,外面河畔又不是没有地方,只是挪一挪而已,也不妨什么事嘛。” 他一开口说出这样的话,康、姚二人立马意识到了不对,康之禄沉声道:“大统领此言差矣,我大军已经驻下,岂容一个小小六指门反复之言轻易移动折腾。这六指门不识好歹,当严惩!” 掌门白兰等人顿时紧张了。紧盯苗毅的反应。 苗毅压根不接这茬,直接下令道:“六指门是得了天庭表彰的。这颗星球也是天庭赐予六指门的私地,这里是人家的地盘,我们强占了人家的宗门已经说不过去,若因此严惩未免不当,本座一向乐善好施,初来咋到也不干这缺德事。传我法旨,黑虎旗人马立刻退出六指门宗门。” 康、姚二人脸色微沉,眼睑微垂,不做反应。 苗毅目色骤寒。微微眯眼道:“怎么?莫非想对抗军令?” 没人会轻易担这种罪名,姚远初叹道:“大统领,非是我们要对抗军令,十支鹰旗人马都在外地驻守,此地驻扎的都是中军,乃大人直属近卫人马,我们向来不得插手,指挥不动,还是大统领亲自去下令的好。” 苗毅才不会去下这种令。明知道这些人抱团对抗他这个‘外人’,跑去下令,万一指挥不动,你还不能收拾谁。敢动一个立马会惹来一群人反抗。将所有中军的人马全部惩罚?那也得他苗毅有那个实力,真要被逼得收回成命,那简直是自取其辱。他心里清楚的很。眼前这两位就是领头的,只要这两人不松口继续压着。黑虎旗不会有人听他的。 苗毅道:“二位指挥不动没关系,只管将我法旨带去。好言相劝,不愿遵旨照办的也行,有一个算一个,签名画押上书,我看看有哪些人不愿遵旨,若大家都想霸在这里不走,那我也没办法。二位,这不为难吧?” 这话绵里藏针,说的客气的很,杨庆暗赞一声说的好,不得不承认苗毅办事的确有他的一套,只是这顾头不顾腚的做法简直是自取其辱。 康、姚相视无语,对着来也是要有道理的,若连这种话都不听,那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人家可就真有理由上报处置了。 “是!”二人只好领命离去。 杨庆等人观察苗毅反应,只见苗毅负手而立,面无表情目送两人离去。 “大人,中军一旦撤离,怕是更加有损大人威信,对今后掌控黑虎旗不利!”杨庆传音提醒道。 苗毅回:“现在管不了那么多,走一步看一步,总比让一帮作对的围着让咱们寝食难安的好。” 殿外,二人并肩而行,康之禄冷笑一声,“进不了门还嫌不够丢人是吧?我倒要看看从上到下都反对他的法旨,都不签押上书,看他如何下台!” 姚远初道:“你这不是说气话么,他的企图你又不是看不穿,无非是觉得中军难以掌控,环侍身边觉得不安全,想和大家隔离开而已。你不觉得连自己的中军都赶远了保持距离是个大笑话吗?之后更别想掌控中军,黑虎旗上下弟兄看在眼里,他牛有德威信何在,连自己中军都无法亲近,以后还怎么向其他人下令指挥整个黑虎旗?他这样是作茧自缚,在黑虎旗呆不久矣!” 康之禄一怔,旋即哈哈笑道:“言之有理,差点气糊涂了,好,就顺他的意!”目光转而又一沉,“六指门不识好歹,回头再收拾他们!” 两人到中军绕了一趟,很快返回殿内,再见苗毅奏报,表示中军都愿遵从大统领法旨,只要大统领一声令下,随时可以撤离六指门宗门。 苗毅笑道:“都是好样的,我就知道中军必不负我,那就传令下去撤离吧。” 康之禄拱了拱手,语带戏谑道:“大统领也随中军撤出吗?” “不敢!”六指门掌门白兰赶紧接话道:“本派弟子只是想重回宗门,岂敢让大统领露宿荒郊野外,只要大统领和二位副大统不嫌弃,本派最好的屋舍依然供由三位大人随意使用。” 闻听此言,杨庆不知道是不是意识到了什么,眉角猛然跳了一下,霍然偏头看向苗毅。 第一三五一章 今夜无忧 康、姚二人则是眼角互瞄了一下,白兰话里的意思在他们意料之中,牛大统领绕这么大的弯本就是想和中军分开,若是跟着中军一起撤出才是怪事,为了六指门当好人、乐善好施那是扯淡,鬼才信,下一步估计就是顺水推舟了。 苗毅略作沉吟道:“既然是白掌门一番好意,二位副大统,还是那句话,咱们客随主便如何?” 果然是这样,康、姚两人脸上浮现微笑,差点笑出声来,姚远初笑道:“全凭大统领吩咐。” 两人也同样在顺水推舟,要让大家看看和大家保持距离的大统领是个什么样的人,压根就不像黑虎旗的人。 苗毅也不客气,“那二位就去传个话,令中军立刻撤出六指门中门在下游沿河驻扎。”回头又对白兰道:“白掌门,通知六指门的弟子回来吧。” “是!”两边双双领命。 康、姚二人笑着离去遵办,白兰等人却未放离,在未按目的达成之前苗毅不会放他们走坏事,让白兰当场以星铃下令把沿河两岸的六指门弟子召回。 杨庆随后又忍不住传音问了声:“大人,你是不是想对康、姚二人动手?” 苗毅目光一斜,看他那有些焦虑的样子,劝道:“你想多了。” “……”杨庆无语,人家不承认,他也不能非说一定是怎样,然眼中满是忧虑,他知道有些事情苗毅一旦下了决定就劝阻不了。 而苗毅又何尝不知道他的啰嗦,是个喜欢把问题想的面面俱到的人。总是顾虑这个顾虑那个。 很快,黑虎旗新任大统领针对黑虎旗下达的第一道军令开始实行。中军拱卫黑虎旗不执鹰旗,四周山峦间一支支狼旗拔地而起。中军一万两千余人马从各山现身。化作十一支千余人的队伍,十支执鹰旗,一支平常守在黑虎大旗身边也是近身护卫大统领的人马不掌旗空手。 十一支人马有条不紊撤离六指门宗门地盘,与外面随意聚成一团准备进入的六指门弟子形成鲜明对比。 站在山顶的苗毅等人注视着下面撤离的动静,后面高高飘扬的威武黑虎旗帜显得有些孤单冷清。 柯守义、瞿印两位长老被派到了山门旁负责接应本门人马,并肩而行领着一群人退出的康、姚二人斜了二位长老一眼,眼神中秋后算账的意味很明显,两位长老心中很痛苦。 康、姚二人跟着出了山门,两人不准备住在里面。里面的‘风水宝地’留给苗毅一人便足矣,两人不想跟着沾光,还是跟黑虎旗的弟兄住在一起更合适。 吴枫回头看了眼山顶上的人影,哼道:“堂堂黑虎旗大统领对自己中军人马畏若虎狼,还是头次见到。” 衡广灵冷笑道:“好地方给外人住,却要将自己弟兄给赶到荒郊野外去,胳膊肘往外拐的大统领也是头回见到。” 抱臂胸前不慌不忙前行的裴来明淡然道:“来黑虎旗做个偏将的资格还是有的,毕竟人的名、树的影纵横百万大军的赫赫威名摆在那,大家也不会说什么。好死不死,区区一个金莲修士直接跑来做大统领,也不知道上面搞什么鬼,弄个这样的人来恶心死人。” 三人正是中军仅剩的三位没有被上一任大统领给带走的偏将。走在三人前面的康、姚中的姚远初笑道:“这不正是好事吗?他如今的这种作为给上面看看也好,是他自己干了犯众怒的事情,出了什么事也怪不得我们。” 上万天庭人马出了山门。六指门上万人马随后又进了山门,一进一出之下。两边人马调了个,只是黑虎大旗依然飘扬在六指门大殿前。六指门弟子拱卫在天庭黑虎大旗下,而黑虎旗中军反倒成了黑虎旗外围人马,不免让人觉得有些荒谬和古怪。 柯守义和瞿印两位长老正在安排门中弟子各回各处,只是有不少弟子去后回来禀报,自己住的房子里面被砸的一塌糊涂。 “自己重新整理修缮一下吧!”柯长老无奈挥了挥手,人家被赶出去心里不高兴砸点东西谁又能说什么。 山上迎风而站的苗毅见两边人马对调完毕,淡然道:“白掌门。” 白兰赶紧上前,“大统领有何吩咐?” 苗毅盯着外面黑虎旗中军的动静,目不斜视道:“如今本座身边空虚,暂由你们六指门负责守卫巡视戒备如何?” 白兰能拒绝吗?心中苦笑,拱手道:“自是从命!” 苗毅:“杨庆,这事交由你和白掌门协调处理吧。”兵力布置警戒的事情自然是要交给有经验的人,这方面带兵多年的杨庆肯定比六指门有经验,加之杨庆心思细腻,肯定会多做防范。随后又补了句,“两位山神和两位河神也交给你安排。” 后面的沙金标四人无语,人家压根不征求他们愿不愿意的意见,直接就给安排了。 “是!”杨庆领命,伸手请了白兰一起去做安排。 苗毅随后又扔了一件开启关闭防护大阵的法器给杨召青,“找六指门要几个金莲修士去守住大门,阵门封闭,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轻易进出。” “是!”杨召青领命,迅速追着白兰那边去了,要找人家要人。 做完这些,苗毅伸手,身侧的飞红立刻将茶盏放在了他的手中,看着眼前的男人徐徐慢饮,今天她亲眼见证了一切,也不知这位如何渡过眼前的难关。 她又悄悄看了看四周的动静。 阎修依然像是苗毅的影子一般,静静站在苗毅身后无动于衷,人静话少,没事几乎不吭声,而苗毅也的确把他当成了影子一般,甚少使唤。 徐堂然则是兢兢业业的样子,瞪着不大的眼睛努力警惕四周,好像要防范一切危险一般,和飞红她的目光对上后又迅速挤出一脸腻人笑脸。 海平心在殿前大门外晃来晃去,貌似有些无聊,目光不时往她飞红身上瞄,令飞红暗暗警惕。 对她飞红来说,海平心比阎修还更让她不得不提高警惕,在守城宫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只要自己一走出寝宫,十有**就要被这个称为‘丫头’的女人盯住,那天真无害的笑脸装的很像,进行秘训时,密探守则中就有一条,越是这种人越要小心。 对苗毅身边的几个人,她大概已经有了几分了解。 杨庆和苗毅多有交流属于‘谋士’型能商量事情的,却不得牛有德重用,没任何实权;徐堂然典型的马屁精,在天街就是出了名的能讨好苗毅,纯正的狗腿子,靠拍马屁很得苗毅欢心,来到这边竟然要授予中军统领的位置;杨召青很平常,就是心腹跑腿的,办事干净利落;阎修影子般的护卫,可不好惹写在脸上,反倒不足为惧;海平心貌似口无遮拦天真烂漫实则是苗毅身边几人中最需小心的,若真是个‘傻丫头’之前怎么可能做苗毅的近身随侍,这种能接触到机密的位置苗毅又怎么可能用一个口无遮拦的‘傻丫头’,典型的表里不一啊,这丫头明显老是想接近自己,很是值得警惕! 漫天寒星闪烁,衣不卸甲的苗毅一直站在寒风中,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这里的夜晚有点冷,飞红不知从哪拿了件黑色披风抖开,系在了苗毅的肩头,有风来时,披风随着上空飘扬的黑虎旗一起猎猎翻飞。 夜色中,杨庆回来复命。 获悉已经将警戒监控四周的人马布置妥当,确认将身边最不可控的危险因素隔离后,今夜无忧,苗毅才松了口气,又吩咐杨庆和徐堂然今晚多辛苦一下,让两人彻夜保持巡查。 两人领命后,杨庆看了眼远处候着的飞红的两名侍女,暗中对苗毅传音嘀咕了一声。 苗毅微微点头,随后披风一甩,转身回落脚的院子休息去了。 把六指门掌门居住的庭院走了一遍,进入寝居时,苗毅突然转身道:“今晚我去星儿、月儿那休息。” 飞红脚步一僵,怔怔看了看他,低低回了声,“是!” 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出现在苗毅身边,此时心中的滋味依然难以形容。 回头转身示意跟随的星儿、月儿带苗毅去休息,还吩咐两人照顾好大人,两名侍女那真是唯唯诺诺一脸忐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二女担心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无法推脱只能含羞顺从,一夜旖旎不堪…… 次日两女跟在苗毅身后一走出卧室,便看到了外面院子里候着的飞红。一夜开了两朵含苞的苗毅只对飞红微微点头笑了一下,便大步而去,同时对守在外面跟来的阎修道:“让杨庆通知康、姚两位副统领来见我。” 令目送的飞红看到的男人世界是如此的无情,这些男人的眼里似乎只有天下,却没有身边女人的位置。 飞红稍收心神后,走到两名侍女跟前低声询问了两句什么,两女红着脸弱弱地点了点头,继而脑袋低垂不敢去看飞红,飞红银牙咬唇久久不语,转而又追随苗毅的脚步而去。 第一三五二章 箭在弦上 一河两岸,东岸,前来召见的杨庆在河畔树林中见到了康、姚等人。 杨庆将苗毅的意思转达,请康、姚二人过去一趟。 康之禄斜眼瞅着杨庆,问:“大统领何事召见。” 杨庆摇头叹道:“阎修传的话,我也不知道什么事。” 二人相视一眼,正要同往一看究竟,谁知中军偏将之一的裴来明呵呵笑道:“杨庆,你先去,二位大人随后就到。” 康、姚多少一愣,不知他为何暗阻,不过知道他这样做必有原因,姚远初遂对杨庆微微颔首道:“我二人马上就到。” 杨庆扫了几人一眼,拱了拱手,不再多言,就此告退先走一步。 待杨庆远去后,姚远初偏头问裴来明:“什么意思?” 裴来明双手翻转着手上的一片金黄树叶,沉吟道:“昨天的事我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姓牛的初来乍到,情况都没搞清楚,脚都没歇一下,就直接把中军给支开,那家伙在天街也算是个翻云覆雨的人物,我觉得我们还是小心点好。” 另两位中军偏将吴枫和衡广灵相视一眼。 康之禄皱眉道:“你觉得有问题?” 裴来明微微摇头自我否定,继而又点头道:“我觉得两位大人此去还是小心点为妙,他现在把我们的人全部给支开了,二位大人此去他一旦有不轨企图的话,到时候连个帮手都没有。” 康之禄冷哼道:“难不成他还敢向我们两个下杀手不成?” 裴来明摇头:“难说啊!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善茬。在天街杀的血流成河,死在他手上的人可不在少数。” 康之禄呵呵大笑道:“就凭他们几个的修为也想对我们两个下手?岂不是自取其辱!” 姚远初亦笑着摆手道:“多虑了,先不说他们几个是不是我们两个的对手。真要对我们两个动手了,后果不是他承担的起的,牛有德再狂妄还不至于傻到这个地步,一旦引起黑虎旗上下哗变他要吃不了兜着走。” 裴来明道:“小心无大错,两位大人以后进出六指门还是多带点人在身边的好,万一有事也好有个照应。” 康之禄道:“去见他还要多带点人,让下面弟兄看了怎么想。岂不是以为我们怕了他?” 姚远初稍作沉默,道:“情况摆在这,裴老弟的担心也不是没道理。不过康兄的话也说的没错,焉能长他志气灭咱们自己的威风,咱们势大还能被他给吓到了不免让人笑话!这样吧,你们三个让下面弟兄做好准备。一旦牛有德真有什么不轨企图。立刻集中麾下所有彩莲修士,以破法弓集中攻击一点,强行攻破防护大阵…他要真敢下此毒手,那咱们也只好摘他脑袋让上面去评评理了!” 裴来明点头:“这样也好,就算牛有德有什么诡计,凭二位大人的实力,暂时抵挡一二还是没问题的,应该足够我们攻破防护阵前去接应。不过有一点二位大人需小心。牛有德惯会下毒,想必他在天街的事二位大人也听说过。他若是准备了什么东西给二位大人食用,万不可食入,免得遭了暗算外面还不知道里面出了事。” 这话要是让苗毅听到了不知会作何感想,也就是在春花秋月楼下过一次毒,现在却是名声在外,人人小心,谁叫他实力不怎么样名声却这么大。 “就这么着吧!”康之禄拍了板,招呼上姚远初一起离去。 两人闪身落在六指门山门外,杨召青见状立刻驱使法器打开阵门放了二人进入。 树林中,目送二人上山的吴枫偏头问道:“裴兄,你真的认为牛有德敢对二位副大统动手?” 裴来明淡淡一笑:“大统领走了,中军掌控在我们三个的手上,十支鹰旗的兵权掌握在二位副大统的手上,牛有德要是敢动这手,除非活得不耐烦了还差不多。” 衡广灵顿时奇怪道:“那你刚才还提醒的煞有其事一般?” 裴来明看看二人,叹道:“我们三个的处境堪忧啊!牛有德若想站稳脚,需要收买人心,十支鹰旗统领的位置会不会换掉不一定,可是牛有德为了自己的安全,贴身护卫的中军是必然要被重新洗牌的,目前又闹成这样,牛有德焉能信任上一任的三个亲信手下,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们该如何自处?中军人马的出路和其他鹰旗的出路不一样,只能是依附大统领,新任大统领来到,人心蠢蠢欲动,下面觊觎上面位置的人怕是不少,靠我们三个是挡不住的。十支鹰旗如今控制在两位副大统的手上,只有手握重兵的这两位压着,我们下面的人才不敢乱动,因为都知道势在我们这边。” 衡广灵和吴枫恍然大悟,原来是多下钉子巴不得两位副大统继续带着大家和牛有德对着干下去。 吴枫迟疑道:“就算扳倒了牛有德,黑虎旗迟早还是要换新的大统领,到时候我们一样是处境堪忧。” 裴来明道:“两位副大统都想坐大统领的位置,按常理,只要扳倒了牛有德,必然是他们其中一个上位,所有说,他们目前的合作只是暂时的,扳倒牛有德后肯定要翻脸,双方的实力可谓势均力敌,那我们中军的万余人马五十多名彩莲修士就是决定胜负的关键筹码,不管我们倒向哪一边帮助取胜,中军统领及两个副统领的位置肯定是我们三个的。除非上面嫌麻烦不够,又再次空降一名大统领。” 吴枫颔首笑道:“言之有理,我们只需坐收渔翁之利便可。” 衡广灵倒是忍不住叹了声,“上面这是闹哪样啊!本来好好的,按照正常程序派个正常的人过来上任什么事都没有,偏偏要这样搞,这是在折腾黑虎旗还是在折腾牛有德啊!” 裴来明和吴枫苦笑,两人又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上面就算要空降,派个有威信的人来坐大统领的位置就肯定不会闹成这样,哪怕是让上一任大统领把重要骨干带走也不会出这事,下面人想补空缺的位置自然是要讨好新任大统领的,偏偏上面把上一任的骨干基本都留下了,执掌十个鹰旗的统领一个没动,连两个平常打理十鹰旗的副大统领都在,可谓正好上下呼应,加上牛有德初来乍到,势弱好欺,不出事才怪了,有机会谁都不愿甘居人下,好好一个黑虎旗给撩拨的… 六指门大殿内,苗毅没有坐在大统领的宝座上,而站在宝座前抬头瞻仰着六指门开山祖师的雕像。 站在殿后侧门口的飞红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或者说有什么好看的。 阎修默立在旁。徐堂然下站。杨召青在看守山门不在此地,苗毅可谓把决定性的最关键位置交给了杨召青把守。海平心依然守在殿门。 杨庆回来了,进入大殿对背对在上的苗毅拱手道:“大人,二位副大统随后就到。” 苗毅回头看了眼,见飞红候在殿后侧门口,出声道:“飞红,你去将几家的女眷聚集到后面去看住,没有招呼不许任何人出来露面。” “是!”飞红欠身行礼,就这样被支开了。 杨庆见此,眼中忧虑之色愈浓,他已经隐隐察觉到了不对,根据他对苗毅性格的了解,怀疑箭已经绷在了弦上。 没多久,康之禄和姚远初来到,两人进殿之前查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进殿之后又查看了下殿内的情形,没发现什么异常,顿时安下心来。 而后双双站在台阶下拱手行礼,“见过大统领。” “二位来了。”苗毅转身呵呵一笑,坐在了宝座上。 康之禄问:“不知大统领何事相召?” 苗毅:“召二位副大统来,是要商议一下中军职位的任用问题,中军一直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当是首要解决的问题。” 原来是为这事,也是情理之中的,姚远初哦了声,问:“大统领可拟好了胜任的人选?” 苗毅:“本座对中军的情况也不太熟悉,这样吧,中军还是交由徐堂然去统领,两位副统领和下面偏将的位置二位副大统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言下之意是,统领的位置你们就别跟我争了,我也退一步,中军其他的位置交给你们去安排。 下面的徐堂然小汗一把,看向苗毅的眼神也不知道是感激还是什么,没想到苗毅还是执意要他坐中军统领的位置,可下面人选的位置你交给了他们去安排,介时上来的都不是自己人,我这统领的位置坐上了也和被架空了没什么区别,人心根本就不在这一边啊! 康、姚双双皱眉,裴来明三位肯定是瞅准了统领和两个副统领的位置,把统领的位置让了出去,少了一个最重要的位置,三个人去争两个副统领的位置岂不是要打架? 扳倒了苗毅的话,裴来明三人掌握的中军势力尤其是那五十多个彩莲修士,几乎决定了他们两个谁能做大统领,两人不可能去得罪他们三个,自然要加以阻止。 康之禄第一个大声反对道:“先不说徐堂然的修为和在黑虎旗的资历,他对中军也完全不熟悉,左督卫和右督卫的惯例都是一级级上升,上有空缺由下一级合适的人递补,冒然打断下面人的上升渠道,中军肯定要出事!” 第一三五三章 竟敢真的动手 他们的确有这个底气,说中军出事那就肯定会出事,他们随便打个招呼就足够了。 姚远初亦接话道:“康兄言之有理,大统领,中军统领一职最合适的人就是中军现存的三位偏将,末将认为该从裴来明、吴枫和衡广灵三人中选拔,徐堂然完全不合适!”最后一句等于是直接否决了苗毅的提名。 什么叫强势,这就是强势,直接否定上司的任免! 苗毅面无表情地看着下面,下站的康、姚二人则理直气壮回视,两人目光直逼上座的苗毅,毫无畏惧妥协可能的样子,现场的气氛顿时陷入压抑。 徐堂然小眼睛往上下两边瞄个不停,担心双方扯破脸大事不妙。 双方对峙良久,最终还是苗毅先出声了,口气软了些,“徐堂然领一节紫甲上将品级,做个中军统领完全有资格。” 康之禄道:“中军里面有这资格的人比比皆是。” 苗毅口气转而一硬,“我若是非要任命徐堂然为中军统领呢?” 姚远初一口咬定,“那就诚如康兄所说,中军肯定会出事!大统领,中军人马倘若联手以破法弓进攻,这防护大阵可挡不住啊!”这是**裸的威胁! 徐堂然手心里顿时捏了把汗,杨庆神情紧绷,殿门外的海平心门口探了个脑袋往里看,阎修依然冷冷清清站在苗毅身后。 苗毅冷冷道:“我赴任黑虎旗大统领,上任后下达的第一个任命就过不去。两位是不是太过了点?” 姚远初:“不是我们和大统领过不去,而是大统领和中军的弟兄们过不去,说明大统领不信任中军的弟兄。以后还如何让弟兄们卖命?不如这样吧,下午十鹰旗的统领们就要来到,我们不说话,大统领不妨问问大家的意见,看上上下下的弟兄答应不答应。” 康之禄颔首道:“对!大统领如果觉得我们两个是有意为难,不妨问问弟兄们的意见。” 这依然是**裸的威胁,摆明了让苗毅看看黑虎旗究竟是谁说的算。 苗毅波澜不惊道:“我犯不着问他们的意见。我只问你们两个答不答应,我相信只要你们两个答应了,下面人就不会有意见。” 算你有自知之明!姚远初道:“大统领言过其实了。我们两个答应也没用,大统领还是问问弟兄们吧。” 苗毅再次强调:“我现在只问你们两个答不答应!” 康、姚相视一眼,一起回道:“还望大统领三思!” 苗毅缓缓闭眼道:“二位这是非要跟我作对到底啊!” 姚远初肃然道:“大统领此言差矣,我们也是为大人着想。也是为黑虎旗着想。断然没有跟大人作对的意思。” 苗毅两眼不睁,“两位既然不答应,那就麻烦两位把不答应的理由写下来,我也好交给上面来决断。” 两人哪能写这东西,苗毅搞不定下面找上面做主不怕丢脸,不怕上面质疑他苗毅的能力连下面人都管不住,他们还怕留下把柄呢,自然是不肯写的。遂继续递软刀子。康之禄叹道:“大统领,我们没有不答应。关键我们答应没用,你还是问问弟兄们的意见吧。” “二位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苗毅徐徐睁开双眼盯向二人,眼中闪过森冷,突断然一喝:“阎修!” 紧绷的气氛瞬间崩盘,他身后的阎修陡然如鬼魅般一闪消失,直扑下面二人。 殿外的海平心,殿内的杨庆和徐堂然,见阎修突兀出手了,皆大惊失色。 而苗毅一讲出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康、姚二人就意识到了不对,陡见阎修出手,顿时又惊又怒,没想到苗毅真有那胆子敢对他们两个出手。 “大胆!”康之禄一声怒喝,翻手取枪,一枪刺出,刺向扑来的阎修,速度极快。 勃然大怒的姚远初亦翻枪在手,擒贼先擒王,闪身直扑高坐在上的苗毅,既然撕破了脸,那就没什么好客气的,那速度快的杨庆和徐堂然反应都来不及,凭两人的实力想阻止也无能为力。 率先出手的阎修不躲不避,也不管苗毅那边的安危,直取康之禄。 康之禄眼中闪过不小的吃惊,吃惊于阎修的进攻速度,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瞒报了修为! 他想不通阎修的修为是如何瞒报过去的,左督卫接收人员的时候是要当场验证眉心法相的。 吃惊之余,眼中又闪过喜色,阎修没能躲过他的凌厉一枪,一枪正中阎修胸膛,没入! 这一幕将杨庆和徐堂然惊呆了,心中狂呼糟糕,大事不妙! 然变化陡生,中了一枪的阎修胸膛上不见任何血色,反见一枪贯身的阎修继续前扑,笼着的双袖中爆射出一双利爪,尖锐幽青的指甲犹如十道冷芒。 康之禄迅速腾出一掌狂劈向攻来的阎修,攻击速度快过阎修。 阎修横眉冷眼,一爪迎去,几乎是瞬间一爪四影,‘幽冥鬼爪’初现峥嵘。 砰!刹那鲜血四溅,直接将康之禄劈来的一掌给解体了。 “嗯…”康之禄发出一声痛苦闷哼,怜惜的不是自己的断掌,而是猛然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心房,身上的上将紫甲,心口上的那一块护胸厚甲竟然‘嘎吱’一声被赤手空拳的阎修一爪切破,锋利五爪没入了他的胸膛,鲜血爆出。 他胸膛内跳动的心脏已经被阎修抓在了掌中,敢做任何反抗的话,阎修随时能捏爆了要他的小命。 眼中闪过惊恐的康之禄迅速看向阎修,看着被自己一枪贯穿了胸口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的阎修,这怎么可能? 轰! 另一头的姚远初一枪刺向苗毅,他速度已经够快了,苗毅亦以极快的手速猛然推出一只硕大红球抵挡,一枪正中红球。然他攻击威力越大,红球的反扑也就更快,如翻扣的碗一般,瞬间将其包裹在了里面。 澎湃的法力令殿内的座椅乱飞。 闪身而起的苗毅一脚后蹬,踢飞了宝座,掐住指诀,迅速锁死了‘打不烂’。 轰轰轰!打不烂内顿时传来疯狂怒击的声音,然红晶器物岂是那么容易被打破的。 可苗毅也无法控制住打不烂内的姚远初,见攻不破打不烂,姚远初竟然顶着打不烂轰然撞向苗毅。 苗毅身前却悍然扑出一道庞大身躯,正是身披狰狞战甲的黑炭,轰!双爪猛然抵住了大红球,竟然凭借着蛮力强行抵挡住了彩莲二品修为的姚远初,令姚远初无法再向前动弹分毫,这么多年的结丹果真不是白吃的。 而握住了康之禄心脏的阎修已是再次出手,迅速在康之禄身上下了禁制,封了他的修为,并未杀他。手爪从康之禄心房一抽出,抓了康之禄直接扔给了一旁的杨庆,胸口上还插着那支长枪,霍然转身看向了与黑炭对峙的大红球。 打不烂之间还有缝隙,姚远初从缝隙间见到康之禄落败被擒,顿时有些慌了,哪还敢耽误下去,迅速放弃了和黑炭的对抗,顶着大红球向一旁突去。 黑炭立刻扑了个空,阎修业已闪身拦截而去,一掌狂拍而出。 轰隆!这硬碰硬的一击所激荡出的澎湃法力根本不是这座大殿能承受的,遭受法力席卷本就已经是在勉强支撑的大殿轰然垮塌,烟尘四起。 这硬碰硬的一击也立刻将阎修震飞了出去,嘴角亦沁出一丝血丝。 论修为,阎修比姚远初还是有差距,吃了亏,不过却暂缓了姚远初的突围,黑炭趁机扑了上来,轰!一抓将大红球给拍落在地。 阎修再次翻身扑来,双臂一展,整个人由整化零,瞬间化作黑红混杂的雾气,扑向了打不烂,唰唰由打不烂缝隙中渗透了进去,而那插在阎修身上的枪亦当啷落地。 烟尘四起中,外人也许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但里面打斗之下法力逼开了烟尘,杨庆和徐堂然那真是将阎修如此诡异的一幕给看了个清清楚楚,可谓吓了一跳,怎么搞的像鬼修一样,可是看起来又不像是鬼修,重要的证据就是不见阴丹! 激荡的乱石飞来,弥漫的烟尘滚滚而来,后院集中在一起的女眷本就被前面大殿的打斗动静给惊住了,再见这一幕如何能不明白出事了! 飞红及俩侍女,雪玲珑及俩侍女,林萍萍,青菊,不得已快速飞起退开,惊魂不定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都极为担心自己的男人,但又知道这种打斗不是她们能掺和进去的,跑过去只能是添乱。 有时候男人的世界对女人来说,真的是难以理解,为什么永远只有打打杀杀,为什么永远只有你死我活! 宗门大殿垮塌,整个六指门的弟子全部冒了出来,惊疑不定地看着宗门最高峰上法力席卷之下乱卷的烟尘。 守在山门前的杨召青一听到动静,不顾身边几名六指门金莲弟子的惊疑,已经是迅速换上高纯度红晶战甲,招出了灵兽坐骑跳了上去,一脸冷然肃杀,提枪四顾。 山门外的河畔两岸,中军人马迅速升空探望,也有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裴来明、吴枫、衡广灵从河畔东岸升空,一见山顶情形,皆是脸色大变,裴来明失声道:“果真不幸被我言重,姓牛的好胆,竟敢真的动手!” 第一三五四章 犯上作乱 轰!大殿垮塌的地方突然一股烟尘猛然喷薄冲涌,一只内中打斗声不断的大红球冲天而起,姚远初惊慌失措的声音隆隆传出:“速来助我!” 呼!又见一只披甲的狰狞怪兽尾随冲出,追过,凌空倒扑,朝着红球猛然扑击。 咣!一声巨响,狰狞怪兽抱着红球摇头摆尾,又将大红球给压回了烟尘弥漫的山顶。 “快!中军所有彩莲修士集合!” 裴来明猛然回头大喊一声,他之前虽然和康、姚二人讲的好好的,其实根本不认为苗毅这边真的敢动手,所以只是说的好听,压根就没按说的做。原因很简单,若是什么事都没有,为个牛有德闹得中军人马紧张兮兮的,下面人还不得以为他怕了牛有德。 可姚远初的求救声证明了苗毅真的动手了。 “中军人马集合!”吴枫和衡广灵亦高声疾呼。 命令下达,中军人马的反应很快,上万人迅速浮空列阵在防护大阵外。 唰!杨召青驾驭灵兽冲出,单枪匹马隔空与大军对峙,挥枪喝道:“大胆!想造反不成?” 裴来明喝道:“立刻打开大阵,饶你不死!” 杨召青怒喝:“大统领麾下行走杨召青在此,中军上下谁敢造次!” 裴来明、吴枫、衡广灵当即不再废话,也浪费不起那个时间,刀枪指向一点,同时下令,“破法弓准备!” 上万人马立刻捞出弓箭。张弓搭箭,弓箭上宝光流转,目标全部指向了一点。 “破阵攻击。放!”三人同时挥手下令。 嗖嗖嗖!上百支流星箭骤然射出,嗡嗡击中顿停在虚空,一只巨大的略带银白色的透明网罩被击打的现形,上面波光潋滟,正在化解巨大的攻击力道。 嗖嗖嗖!一波箭出,第二拨接着射出,紧接着又是第三波。每次只发百支,但是保持着连续不断进攻。 这防护大阵的弱点他们很清楚,若是集中发射的话。大阵有强大的化解攻击能力,只有保持持续相当威力的攻击,击其一点,令大阵化解攻击的能力跟不上攻击的节奏。内部运转能力一旦自驳周转不开。大阵自然就要崩溃。 五十余名彩莲修士引弓待发,一旦持续攻击下大阵防护颜色开始变色,就是他们发射之时,将一举重击摧毁大阵的防护。 此时,笼罩在整个六指门上空的银白色透明光罩,光浪起伏不停,形势已经是岌岌可危。 六指门弟子,尤其是掌门白兰等人。见此状,可谓脸色惨白。一旦被中军攻破防护阵,倒霉的怕不仅仅是牛有德等人,六指门必然也不得善终,谁叫他们站到了牛有德那一边,只怕投降都没用,逼不得已的话也只能是号令门中上万弟子追随牛有德去拼命了,也许还有那么一丝丝活路。 幸好这时最高山顶上陡然传来苗毅一声怒喝:“你们想干什么?” 所有六指门弟子回头看去,只见山顶弥漫的烟雾中冲出数人。 苗毅一身高纯度红晶战甲,手持逆鳞枪,骑着狰狞灵兽,率先冲出,后面几人也都穿着高纯度红晶战甲。 海平心跟在后面,肩头扛着那支折断后的黑虎旗帜,大旗迎风猎猎飘扬。只是展开的大旗长达三丈,宽达两丈,她在下面扛个粗大的破旗杆显得有些渺小,不过这丫头还是扛的挺有精神、挺有奔头的,为了保护心目中最崇拜的人。 狼狈不堪的姚远初提在徐堂然的手中,低头颓然的康之禄提在杨庆的手中,空着双手的阎修嘴角挂着一丝血迹,胸口衣服上的破洞还在。 姚远初和康之禄的修为是高过阎修不错,然也只是高那么一级,动起手来根本不是阎修的对手,阎修修炼了阴魂通阳诀的人字部和地字部,区区这么一级的差距根本不在阎修的眼里,这也是苗毅敢出手的最大倚仗,别人不清楚阎修的实力,苗毅却是清楚的。 可关键是苗毅要快,要赶在大军攻破防护阵前将二人给拿下,否则一旦被大军介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这种装备精良的人马就算对上化莲修士,哪怕是打不赢,结起阵来联手也能挡上一挡,万箭齐发纵然是化莲修士也要避其锋芒,哪是区区苗毅等人能挡得住的。 为了不让康、姚二人避免正面交锋给跑掉拖延时间,阎修不得不冒险先挨了康之禄一击,后为了阻挡姚远初更是以较低修为硬碰硬,这才令他受了伤,否则康、姚二人联手也不是阎修的对手。 同样的,苗毅也同样进行了冒险,正面对上了姚远初,若是‘打不烂’未能发挥出应有的效果的话,那他苗毅也危险了,可他就是敢冒这险,就是敢这样做,所以得手了! 飞红等一群女眷浮在空中看到这一幕,见苗毅等人得手了,可谓又惊又喜,喜的自然是苗毅等人安然无事且得手了,惊的是如何过眼前这一关,就算是能招呼上六指门的人一起动手,肯定也挡不住中军人马的冲杀,人家光彩莲修士就有五十多个啊! 硬着头皮跟来的徐堂然见到大军围攻的阵势,后背都冒出冷汗了,两腿隐隐有些发软,杨庆是早有心理准备担心苗毅要蛮干,可他徐堂然是真的一点都没看出来,真没想到大统领会这样搞,妈的,这是在玩命啊! 徐堂然现在再傻也看出来了,这特么从把中军的人调离大阵开始计划就已经启动了,大统领就已经准备对康、姚二人下手了,支开中军人马就是为了支开那两个家伙的援军呐,玩这么惊险要命的事情竟然不跟自己打声招呼,吓死人了。 可是他没办法啊!已经上了贼船了,不跟着搞不说苗毅不会放过他,黑虎旗这边也不会放过他,只能是跟着苗毅一条死道走到黑。 这边唯一的倚仗怕就是边上那位了,徐堂然下意识看了看嘴角挂着血迹的阎修,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真没想到这个阴鬼似的家伙竟然如此强悍,乖乖,那爪子竟然能直接赤手空拳穿裂紫晶战甲,这得锋利到了什么程度? 不过刚才苗毅交代了,阎修今天的事情不许对外面任何人讲。 黑虎大旗一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多少还是有些震慑力的,大家毕竟在这面旗帜下效命多年,积威之下,这面大旗代表的就是黑虎旗的至高权威!因此防护罩上波澜滚荡的流光渐渐不再激烈,中军人马陆续停止了攻击,一人停就影响一片停,一片停就几乎导致所有人停下。 这不仅仅是黑虎大旗出现的震慑原因,重点是康、姚二人败了,已经被大统领牛有德擒住了! 上空督战的裴、吴、衡三位偏将见状一惊,眼看就要攻破,怎么停下来了,裴来明看着下面怒喝道:“为何停下!进攻!速救二位副大统!” “什么人敢口出狂言!”苗毅怒声一喝,他不认识裴、吴、衡三将,但心中已经猜到了三人的身份,遂大声宣告自己的身份:“某乃黑虎旗大统领牛有德是也,今旗下康之禄、姚远初两位副大统领犯上作乱,欲夺黑虎旗大权,特擒拿正法,以儆效尤!中军是本大统领的直属人马,只听本大统领号令,那三个口出狂言的家伙必不是我中军人马,是什么人在此放肆?”挥枪遥指三人。 言下之意是,中军是我的人马,竟然要从我手中抢人犯,岂不是开玩笑! 竟然成了犯上作乱,康、姚二人满脸苦涩,体会到了成王败寇的滋味,自己被擒,还不是由得苗毅说什么就是什么。两人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没想到苗毅这么大胆,真的会对他们动手,早知如此就该听裴来明的劝,多带人在身边,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中军人马中不少人面面相觑,眼神有些古怪,大统领此言等于是直接将三位偏将给踢出了中军,又空出了三个位置啊! 好厉害的嘴巴!裴、吴、衡三人有些急了,吴枫怒声道:“牛有德,你胳膊肘往外拐,将中军弟兄踢出安逸之地,扔于荒郊野外,只顾自己享福,根本没把中军弟兄当自己人,如今又将欲加之罪扣于二位副大统领的身上,黑虎旗没有你这种大统领。牛有德,立刻放了二位副大统领,若是忠言逆耳,别怪我等兵谏!” 裴、衡二人亦大声附和道:“立刻放了二位副大统领!” 三人是真的急了,康、姚二人对他们三个来说事关重大,一旦两人死了,就算十鹰旗后面扳倒了牛有德,黑虎旗大统领的位置也是轮不到他们来坐的,换了其他人来没谁会喜欢看到中军里有他们三个这种人,中军背主,这还得了?来谁都要将三人给踢走。重点是,康、姚二人一死,没了主心骨,一旦苗毅好言笼络许愿的话,十鹰旗还会不会继续拼下去真的是个问题,一旦让牛有德掌控了兵权,三人只有死路一条! 现在三人的最大愿望就是将康、姚二人给救出,只要能救到这二人,兵权就还在他们这边,就还是他们说的算。 第一三五五章 反噬 然,苗毅冒这么大的风险一拼,就是为了抓住七寸,已经抓到手了,岂会轻易撒手让他们如愿,左右一看,喝道:“将康之禄和姚远初这两个犯上作乱的逆贼斩了!” 留两人一命就是要拖出来当众斩首的。 “你敢!”心惊肉跳的裴、衡、吴三人异口同声怒喝。 康、姚二人微微挣扎扭动,奈何无能为力根本挣扎不脱,一脸的惊慌,怕了。 徐堂然亦吓得心惊肉跳,一旦惹得外面这帮家伙杀进来可如何是好,他不敢轻举妄动,不由看向了杨庆。 “大人!”杨庆也急了,赶紧传音相劝:“此二人现在杀不得,掌控十鹰旗的人都是他们的人,现在需留他们要挟十鹰旗统领,否则惹来兵变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杨庆!”苗毅大声一喝,挥枪怒指杨庆,这脑子里有弯弯绕的人有时实在是可恶,尽想着这样不好那样不好,老想着用阴谋诡计解决问题,要驾驭这群骄兵悍将岂能没点魄力,自己已经把气势推到这个地步,他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拖延不从,泄自己的威势,让人怀疑自己内部也有问题,说是扰乱军心也不为过,苗毅真恨不得冲上去一枪将其杀之,再次大喝一声,“斩!” 杨庆心神一震,见苗毅急红了眼,立马意识到这是最后的通牒。 阎修亦霍然冷眼瞅向杨庆,杨召青驾驭灵兽快速掠来冷目扫向徐堂然。 噗!徐堂然见势不妙,翻手就是一把刀在手。手起刀落,飙射出一腔热血。一颗大好头颅飞出,姚远初的脑袋被他干净利落一刀给斩下。 只是这一刀斩下后。徐堂然看向黑压压一片的中军人马时手脚有些发麻,知道自己完了,一旦这些人杀进来自己将没有任何活路可言。 “牛有德…”裴、吴、衡三人惊神大喝。 被苗毅怒煞眼神一激,已经意识到自己问题的杨庆亦不再迟疑,翻手取刀,挥手就是一刀斩下,康之禄的脑袋带着一股喷出的热血翻滚落地。 黑虎旗如今掌握兵权的两位副大统领的脑袋突然当着众人的面被砍了,很是将众人给震撼了一把,平时高高在上的两位副大统就这样在眼前被斩了?整个中军上下哗然。 六指门上下看到这一幕也惊呆了。 裴、吴、衡三人惊呆之余骤然发现苗毅那肃杀森冷目光正盯着他们三个。心中一个激灵,立马意识到苗毅下一波就要拿他们三个开刀了。三人可以肯定,这牛有德不惜采取如此激烈的手段,简直是连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又岂会给他们三个后路,就算他们三个现在带领人马臣服认主,牛有德也必不会放过他们。 既然如此,他们也顾不得后面换什么人来做大统领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三人交换了个眼色,正要开口,苗毅已经挥枪指来怒喝:“你三人是何人,为何在此挑拨军心?” 三人不答。只管齐声大声招呼:“破法弓准备!” 然而中军人马皆左顾右盼,手中弓箭似举非举,都显得相当犹豫。只有三人亲信将弓箭举了起来,此情形顿时让三人又惊又怒。再次怒喝:“破法弓准备,抗命者斩!” 苗毅又猛一声打断。“没人知道他们三个是谁吗?” 杨召青等人奇怪他为何明知故问,就不信他到现在还看不出这三个是什么人,受了苗毅眼神会意的杨庆大声高呼道:“此三人便是中军仅剩的三位偏将,吴枫、裴来明、衡广灵是也!” 苗毅顿时勃然大怒,挥枪指向三人,“本座麾下偏将竟然挑拨本座的中军犯上作乱,还敢大言不惭说‘抗命者斩’,无耻之尤,究竟是谁在抗命!” 康、姚二人一死,下面人心已乱,裴、吴、衡见连番下令竟然响应不大,心中着急,本该直接冲上去将苗毅给解决了才好,然而受防护大阵阻碍无法得逞,此时才发现千不该万不该从大阵内撤出来,现在不得不努力稳定军心,裴来明挥枪指向苗毅反驳,“牛有德,你驱逐中军弟兄,栽赃两位副大统,残杀自己弟兄,必不为黑虎旗所容!”转而又向下方人马喝道:“弟兄们,他已视我等为眼中钉,一旦让此獠得势,两位副大统便是前车之鉴,他必不会放过我等,当取其首级向上请命,还黑虎旗太平!” “吼!”黑炭仰天一声咆哮,浮在空中摇头摆尾。 站在上面的苗毅挥手亮出两块玉牒,大喝道:“康之禄、姚远初欲图谋取黑虎旗大权,唆使黑虎旗人马作乱,罪证确凿,此乃二贼亲笔认罪供述,内中供有裴来明、衡广灵、吴枫便是帮凶。此罪状不日就要上报黑龙司,康、姚亲手画押罪供在此,莫非中军也想受裴、衡、吴三贼裹挟陪葬不成?” 杨庆等看了苗毅一眼,真不知道康、姚二人什么时候写下了罪状,自然都知道是假的。 但放出的谣言效果是不错的,中军人心本就动摇,再加谣言摧残,自是越发动摇,不少人暗中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军心大乱,裴、吴、衡暗道不妙,吴枫怒喝:“弟兄们不要信他的鬼话,两位副大统怎么可能写什么罪状!” 苗毅紧接着一声怒喝:“中军听令,裴来明、吴枫、衡广灵扰乱军心,犯上作乱,当众现形,罪证确凿,不容抵赖,即刻革除三人偏将一职,就地正法!从犯乃受三贼唆使裹挟,愿弃暗投明者既往不咎,诛三贼有功者,视功劳大小提拔为中军副统领和偏将!本座当众立言,军令如山,绝不食言,谁敢为本座立此头功,取三狗贼首级?” 军心本就乱了,再加此言,整个中军的气氛顿时一变,不少人开始目光闪烁地瞅向裴、吴、衡三人。三人立刻感受到了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众人蠢蠢欲动的眼神真正是令三人心惊肉跳。 三人心中此时又惊又恐,可谓悲愤,这牛有德来到黑虎旗后无权无势,仅有的只是大义,就是一个得了上面任命统帅黑虎旗的大义,但就是凭借这个大义,牛有德来了才不过一天,脚都没站稳就把他们逼到了这个地步,这是三人始料未及的事情,都没想到苗毅会如此雷厉风行连情况都没摸清就突然下手了,彻底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衡广灵高声大喊,“牛有德残杀二位副大统,二位副大统麾下的十鹰旗人马闻讯必然火速赶来,必定饶不了他!” 苗毅朗声喝斥:“笑话!十鹰旗是本大统领的麾下人马,什么时候成了二贼麾下人马?二贼已死,难不成十鹰旗统领不听本大统领号令反而要听你们区区三个偏将的号令不成,何况你三人如今什么都不是,已被革职!”紧接着挥枪环指中军人马,“尔等还犹豫什么?莫非想等到十鹰旗的弟兄来后让本大统领将中军职缺另择十鹰旗人员提拔?你们最好想清楚了,此时不回头以后便没了回头的机会,就算换人来做大统领,没谁敢容背主之人在中军立足!” 最后一句话成了打破大家心中最后平衡的稻草。 “叛贼受死!”吴枫身后突然一声大喝,其亲信部从突然一枪刺来。 咣咣咣几声震响,幸好他其他亲信及时出刀枪招架,助急身快闪的吴枫躲过一劫,其几名部从联手围攻之下,当场将偷袭之人斩杀。 但率先出手之人无异于在中军点燃了大火,下面的百夫长和伍长之类的突然陆续大喊,“破法弓准备!”挥手指向了裴、吴、衡三人。 情况几乎是瞬间失控,三人大惊,急声道:“走!” 然三人麾下人马虽众多,但只有数十人随他们紧急遁离,火速冲向苍穹。 “放!放!放…”上百道下令声参差不齐地响起。 嗖嗖嗖… 万箭齐发,无数流光直射苍穹,气势惊人,追在急逃的数十人身后射去。 上空逃窜的诸人几乎吓得魂飞魄散,裴、吴、衡三人更没想到之前还受他们操控的上万人马此时竟然一点活路都不留给他们,本以为能走了了事,却仍遭了反噬。 他们紧急逃避拐弯,无数流光也跟着拐弯射来,很快追上。 噗噗噗… “啊…”惨叫声在空中陆续响起。 紫甲也挡不住红晶打造的流星箭的攻击,更别说金甲,一人刚中一箭,转瞬便被咄咄入体的箭矢给贯穿出了遍体的血窟窿眼,身穿紫甲的则直接给射成了刺猬。 裴、吴、衡三人无一能幸免,不少人及时取出了红晶盾牌挡住了流星箭也没用,如此多的箭矢射来,强大的攻击力下,手中盾牌很快被震脱了手,人也震的吐血,盾牌一跌落,整个人便在空中一阵乱颤,射成了刺猬,死不瞑目。 纵然是彩莲修士,面对大军的如此集群攻击也难逃一劫,被打的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仅一波箭雨之后,数十具尸体便从空中掉了下来。 第一三五六章 中军归顺 如此射杀的一幕令苗毅等人心中震撼不已,一个个都是头次见到天庭大军的真正集群攻击威力,几十名逃犯中的十余名彩莲修士竟然也在一波攻击下毙命,死的毫无出彩之处,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杨庆肃穆,阎修凝视,杨召青倒吸一口凉气。海平心扛着破旗杆对眼前一幕无感,她基本上没参加过任何打杀,没那感念,仍不断回头看看自己最崇拜的那个人。 徐堂然却是被这一幕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刚才若是被叛军杀进来,在场之人只怕无一能活,再看向前面雄赳赳而立的苗毅,眼中只有‘崇拜’二字,这样都能逆转,他简直不敢想象。 不是身在其中的人,是无法想象大统领那一声令下的‘斩’字是需要多大的气魄的,徐堂然却很清楚,他当时看到外面大军逼境的情形时已经是吓的手脚发软,可大统领硬是以一往无前的气势下令将人给斩了,这等于是人家将刀架在了大统领的脖子上,大统领却把最后的护身符给撕掉了。 六指门上下也是头次见到天庭大军的攻击威力,全派上下皆为之胆寒。 后方空中遥遥观望的女眷们皆重重松了口气,那般危急的情况下,也都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后怕不已。 而一波射击之后的中军人马却瞬间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迅速朝尸体下落的地方冲去,抢尸体! 为什么抢尸体?大统领说了,诛杀三个叛贼立功者提拔为副统领和偏将。然万箭齐发之下鬼知道是谁诛杀的,自然是谁抢到尸体谁就占优势。 很快。三十余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被抢了回来,中军万余人马浮空整齐列队。跟前悬着各自抢来的尸体,准备妥当后万众高声齐呼:“参见大统领!” “吼!”黑炭怒吼一声回应。 “好!”苗毅挥枪环指大赞一声,忽然喝道:“打开阵门,迎本大统领中军回归!” “啊…”杨召青吃惊回头。 徐堂然神情抽搐地看着他,这次连扛个破旗杆的海平心也吃了一惊,把人放进来万一朝我们射上一通乱箭怎么办? 飞红等女眷们也吓了一跳,如此反复无常的形势,你现在把人放进来,岂不是吓人的很。 别说他们。就连外面的上万中军人马亦面面相觑,有点不敢相信苗毅竟敢在现在放他们进去。 杨庆知道自己刚才惹恼了苗毅,可事关重大,不得不再次硬着头皮传音相劝,“大人,才刚归顺,人心未平,现在放进来后果难料,万一有人起了歹心我等将无退路。现在将他们安置在外他们也不会见怪,待理顺了才进也不迟!” 苗毅不加理会,此时专权独断的气势更是毕露无疑,嘤嘤龙吟声起。逆鳞枪一挥,再次大喝道:“开门!” 杨召青当即不再犹豫,拿出法器打开了山门前的防护阵大门。 杨庆等无语之余另加提心吊胆。 “真开了。” “快看。真的打开了。” “这姓牛的好大的胆子,就不怕我们反戈一击吗?” “不愧是百万大军中单枪匹马三进三出的好汉。够胆,有种。名不虚传!” “能将两位副大统给擒了,自然是有几分底气的。” 真把门打开了,可谓在上万中军人马中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不少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一群人一时间反倒是不知道进去好还是不进去好,一伙百夫长互相打了个招呼,碰头在一起商议。 “怎么,凭你们的实力莫非还不敢进来,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苗毅喝了声,再次提枪指去,重申道:“本座言而有信,说了既往不咎就既往不咎,何故犹豫?” 一伙百夫长相视点了点头,遂一起面朝苗毅拱手道:“谢大统领开恩!” 旋即各自招呼人马,成群结队,上万人马再次开进了山门防护阵内。 杨庆闭了阵门,苗毅也带着人下落,落在了中军人马跟前,上万人马再次正式拜见,万众齐呼:“参见大统领!” 苗毅道:“废话少说,既往不咎归既往不咎,该做的事还是要做,康之禄、姚远初、裴来明、衡广灵、吴枫等人对抗军令、挑拨军心、意图阴谋篡位,大家乃是亲眼所见,本统领现在要你们把他们的罪状写下来,把你们看到的知道的都写下来,可有问题?” 紧随在后保护的阎修目光微动,这一幕他似曾相识,当年苗毅好像就这样玩过。 一群人左右偏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统一了意见,陆续拱手道:“愿遵大统领法旨。” 苗毅道:“既然没问题,那就写吧,现在就写,写完了再谈提拔任命的事。” 关系到任命,大家自然是不敢马虎,尤其是那些很有提拔希望的百夫长们,赶紧摸出了玉碟施法书写,可谓是痛斥康之禄等人的种种不轨。 苗毅命杨召青设了桌案,就坐在那等着。 不到半个时辰,万多块控诉玉碟就全部缴了上来。 苗毅坐那查看了一些,发现写什么的都有,什么拥兵自重、挑拨军心、意图阴谋篡位之类的那是每人必写的东西,精彩的是不少人曾亲眼看到和亲耳听到康、姚二人和裴、吴、衡三人说苗毅如何无权无势只是个摆设,说自己这边手握重兵,说怎么逼走苗毅,商量怎么扳倒苗毅,商量苗毅如果不从的话又如何兵谏之类的。 上万份控诉,苗毅一时间也看不完,准备回头再慢慢看,重点也不是他自己看的,他只是检查一下而已,最后是要给黑龙司那边看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给上面一个交代是说不过去的,由不得你说康、姚等人怎么样就怎么样。现在这么多人指证,这就是交代。 收了上万块玉牒。苗毅站了起来,冷目扫过中军人马,铿锵有力道:“本座欲任命徐堂然为中军大统领,诸位可有意见?” 众人静默了一下,大家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实在是早就听康、姚二人鼓吹过,就算不听二人鼓吹,大家也觉得徐堂然是不是太矬了点。一听说苗毅等人要来这边赴任。包括苗毅身边的人,这边自然也是打听了一下的,本事没几分的马屁精竟然要来做中军统领,如果修为过的去也就算了,偏偏还是个金莲修士,唯一可取之处怕就是领了一节上将的品级。 然而没办法,大家都知道不管是哪个大统领上任都肯定要将中军统领安排成自己的人,何况人家马屁拍的好,人家大统领就是喜欢。你能怎么办? 徐堂然本人也是心虚的不行,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做中军大统领不太合适,可大统领非要塞给自己,自己也不好拒绝。拒绝了反倒成了不识好歹。 为了争取到剩下的其他位置,也没人反对,最后那些百夫长代大家回复:“愿尊大统领法旨。”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抢到了尸体就算功劳?没有的事,苗毅很霸道的给直接否掉了。管你们有没有意见,既然都不能证明是谁杀的。那就只能是由他来安排。 交给徐堂然那个中军统领来安排的话,苗毅也知道他安排不下去,真要给了徐堂然来安排,根本镇不住场子,搞不好会闹出事来。 在众人瞩目之下,苗毅安然坐在了大家面前,拿出了中军的名册来翻看。 上万人马屏气凝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知道中军新的骨干构造要出来了。 大致看过名册后,苗毅淡然道:“胡安松,薛平功,这两个就任中军副统领吧。” 刹那,安静的吓人,旋即人头攒动,甚至不少人忍俊不禁在憋笑,倒是缓解了一场兵变之后的紧张气氛,某百夫长指了指地上的尸体道:“大统领,这两个人已经死在了乱箭之下。” “……”刚才还气定神闲威风八面的牛大统领神情一僵,发现闹出了笑话,脸一黑道:“既然知道,那你还不赶快将所有死者的名单列出来?” 这就是对下面情况不了解的麻烦呐,可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也没时间去慢慢了解了,稳定军心是首位的,要先把既得利益团体给划出来,这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会迅速帮他控制住中军。至于合适不合适,不是现在考虑的事情,以后了解了只要掌控住了兵权再慢慢调整也不会出事,现在是兑现承诺的时候。 那位百夫长赶紧将几十名死者的名单列了出来,名单双手奉上。 苗毅拿到手核对后,无视品级,直接按照修为高低来,修为最高的两个任中军副统领,然后又连点了十名狼旗偏将,还有一名属于中军统领近随的狼旗偏将苗毅交给了徐堂然自己去点。 徐堂然倒也慎重,拿了名册看中中意的人后开始逐个与之交谈,他看人有他自己的方式方法,修为合适,合了他意的估计能配合他办事的被他挑了去。 再下面的职缺任命苗毅就不插手了,果断地放了权,让已经点为偏将的人自己去挑选,他深知要靠这些人控制住中军就需要这些偏将拉到各自需要的人,自己再插手的话什么情况都不了解那就是乱来,硬把对头塞给人家,搞得下面人自己都理不顺内部关系肯定要出问题。 看着下面乱哄哄一片,各骨干在挑选自己的班子人马,苗毅抬头看了看天际道:“十鹰旗的统领也该到了吧?” 他这里已经将中军降服,十鹰旗的统领一到,就别想再安然脱身,杀了康、姚,哪里还能继续让他们的人掌兵权。 一旁新任命的中军副统领年粟,没什么事,闻言立刻摸出了星铃不知在跟哪联系,联系之后脸色一变,欲言又止,看了看在场这么多人,迅速对苗毅改成传音道:“大统领,估计是之前裴、吴、衡那边的人走漏了消息,来此的十鹰旗统领又折返了回去,那边已经知道了康、姚二人被斩之事,十鹰旗统领已经召集了麾下十余万大军火速赶来,说是黑虎旗有人作乱,要来戡乱!” 第一三五七章 谣言 “戡乱?”苗毅微微眯眼,冷笑道:“戡哪边的乱?” 事先召集十鹰旗统领来,就是做了除掉的准备,先收中军,再借中军除掉十鹰旗统领,没想到还是走漏了消息。不过这也在他的预料范围内,事先有心理准备,人多嘴杂仓促间也来不及也没有条件给他做其他防范,走漏消息也能理解,可他之前没时间顾虑太多,也不会像杨庆一样顾虑那么多,该冒险的时候他从不迟疑,就是要在大家都认为他才刚来一天不可能动手的情况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先抓住中军才是主要的。 而十鹰旗统领风闻消息显然也预感到了自己的危险,猜到了某人要除掉他们,所以赶紧折返拉人马自保。 戡哪边的乱?年粟以不吭声的方式表明态度,心道,自然是将你作为戡乱对象。 但是他心中是焦急的,之前只是个百夫长,现在碰上这机会跨过了‘常规’这道门槛,直接跳过了偏将晋级成了中军副统领,转眼间连升两级,这种机会可不是常有的,一旦让十鹰旗的人翻盘,那他刚获得的一切又都得鸡飞蛋打,可中军一万来人不太可能是十鹰旗十余万大军的对手。 苗毅没有多说什么,不慌不忙地继续看着大家热热闹闹拉人手。 一下从下面提拔了两位副统领和十一位偏将,这就意味着下面有一连串人要高升,阶梯补位,几十号人升官发财。气氛相当不错。 大统领:徐堂然;副统领:年粟、茅与君(女);十一狼旗偏将:蔡临仙(女)、袁安乐、刘一博、阴丽姬(女)、卓寒、尚远亭、巩浩天、宋烟雨、仲深、闻馨(女)、赵牧归。 其中修为达彩莲二品的蔡临仙被徐堂然选为了自己的近身狼旗偏将,是个姿色相当不错的美人。虽然不如雪玲珑的姿色,但还是不免让人怀疑徐堂然的企图。不过是个寡妇,其夫原也是黑虎旗的人,后战死,遂守寡。 各自划拨人马完毕后,整个中军的架构等于重洗了一次,各方报毕后,徐堂然统领了下面的所有情况,来到苗毅这将重编的中军名单双手奉上,随后拱手禀报道:“大统领。中军整顿完毕,就是缺了几十号人员缺口。” 他现在倒是安心了不少,如今中军重洗了一遍,有大统领的气势压着,他未必不能驾驭,心中多少有些小窃喜。 苗毅看过名单后,说道:“再调整一下,杨庆、杨召青、阎修、海平心都编入了你麾下,暂不兼任何职务。在我身边行走听用。至于缺少的员额,回头我再向上请补。” 左右督卫这边,下面人是无权补充人马的,黑龙司也无权随意拉人进来。只有到了军一级才有资格筛选人马报由上面核实后编入近卫军,不会让乱七八糟的人进入。而人员编制管控也很严格,不养闲职。苗毅也只能是将杨庆等人暂时编入徐堂然手下,现在不给职位是要稳定中军军心。不好再占其他人的位置,待到解决了十鹰旗的事情。自然有大量的位置可做调整。 “是!”徐堂然应下。 苗毅道:“命中军先把黑虎大旗立起来。杨庆,我们这里毁了人家的大殿,你去找白掌门商量一下重建的事情,这是天庭赐给人家的私地,咱们该赔的赔,另外再从白掌门那另借一处合适落脚的地方,再划一块地方安置中军人马。中军偏将以上人员随我来议事。” 山顶垮塌的大殿一时间也恢复不了,一行十几人另找了一处院子议事。 半刻之后,徐堂然又领着副统领及一群偏将快步而出,快速融入中军人马中做交代。 很快,中军上下人马纷纷摸出星铃对外联系,都在各自联系十鹰旗中认识的人,将这里的情况转告,不但将康、姚及裴来明等人伏诛事情告知,重点是将中军重整许多人升官的事情告知,说大统领下旨革除了十鹰旗统领的统领之位,劝十鹰旗人马擒拿十鹰旗统领及其亲信,大统领许诺立功者照中军封赏模式提拔…… 星空中,十鹰旗纠集的十万余大军疾驰。 十鹰旗统领在前结伴,一个个脸色凝重,互相传音交流。 “两位副大统已死,咱们真要兵谏吗?”李致远李统领叹了声。 王立坤王统领沉声道:“牛有德的意图你还不清楚吗?招我们今天议事分明是想借机除掉我们,否则焉会对两位副大统下手,幸好咱们先一步获得了消息,否则一头撞过去,还不知什么情况。” 孟桓孟统领道:“我们是两位副大统手下的老人,又手握十鹰旗兵权,牛有德若想控制住十鹰旗岂能放心我等继续掌控兵权。咱们如今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主动放弃兵权臣服,也许可保一命,要么兵谏,彻底将他给架空,由我们来掌控住黑虎旗。” 几人稍作沉默,在自己掌握着兵权占有优势的情况下主动放弃兵权苟活,怕是没人会愿意。李致远看看其他几位的反应,叹道:“如今看来也只能是走兵谏这条路了。” 几人一同点了点头,叶寻秋叶统领道:“中军那边如今也不知是什么情况。” 夏云高夏统领道:“裴、吴、衡联系不上,应该是已经死了,手下握着那么多人马还丢了性命也不知是怎么搞的。其他人反复联系又不做回应,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中军人马反戈了。” 王立坤冷哼道:“一群没骨气的家伙,就算反戈了又怎么样,中军万余人能挡我们十万大军吗?” “后面出什么事了?”孟桓回头看了眼沉声道。 几位统领回头看去,只见后方人马中不少人取出了星铃在那不知跟谁联系。 “怎么回事?行军途中谁让你们擅自和外面联系的?”王立坤喝了声。 一名手下闪身掠近,脸色有些难看道:“大人,是中军那边来了消息,大家也都想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好上报,谁知中军那边在劝降!” “停!”几位统领迅速转身喝停急行的大军。 王立坤沉声道:“都说了些什么?” “二位副大统被斩之前留下了罪供,供述出执掌中军的三位偏将和十鹰旗统领意图阴谋篡位,掌控中军的裴、吴、衡三位将军已经被中军人马反戈一击射杀,中军重整,不少人都升了官。如今大统领下令中军向十鹰旗人马传讯,要…要…” “别结结巴巴,要什么?” “要十鹰旗人马捉拿十位统领及亲信,大统领许诺立功者照中军封赏模式提拔…” 十位统领脸色一沉,王立坤闪身入行军队伍中,抓了一名手拿星铃之人的胳膊,喝道:“说,怎么回事?” 那人弱弱告之,和前面那人说的大同小异。 十位统领陆续找人问话,得到的结果都一样。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已经能看出有些人的眼中闪过蠢蠢欲动的神色。 十位统领回来碰头,王立坤咬牙切齿道:“荒谬!咱们现在什么都没干,连查都没查,他凭什么说我们阴谋篡位,凭什么革除我们的职位,谁给他权利这样不按章程乱来的?都像他这样乱来,整个左督卫岂不是要大乱,我们当联名向上控诉!” 叶寻秋黑着脸道:“控诉?你控诉什么?咱们连和他面都没见过,你怎么知道他没按章程来?他完全可以一口否认掉,是下面人造谣,他又没有真的下旨,何况你拿人家星铃传讯说过的话能当证据吗?中军的人可以推的一干二净。问题的关键是,咱们下面一两个人听到这消息也许不信,现在这么多人接到中军那边的消息,下面人都以为我们已经被革职了,等我们带着人赶到点,下面人心还不知道乱成了什么样,牛有德摆明了在提前下药挫我士气,一旦赶到现场真看到中军不少人都升官了,而我们带兵赶去又坐实了要兵谏,牛有德到时候当众下旨免掉我们,裴、吴、衡三人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你当下面没人敢对我们动手?” 几位统领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夏云高咬牙道:“狗贼!卑鄙无耻,竟敢乱我军心,当诛!” 李致远叹道:“小瞧了他啊!这牛有德果真是名不虚传,怪不得能在天街翻云覆雨。” 孟桓恨声道:“他无非占了‘名分’上是大统领的便宜!” 只一顿谣言,立刻将这十位统领逼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天将暮色,防护阵内,中军人马中不时有人拿出星铃,十鹰旗那边不断有人暗中与这边联系,通报十鹰旗的动向,苗毅闻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大统领,十鹰旗人马大概还有一刻时间就要抵达!”中军副统领年粟再次来报告。 随着十鹰旗的十万大军逐渐逼近,这里的气氛也逐渐紧张了起来。 苗毅淡然道:“传令下去,打开阵门,中军人马全部随本座出去列阵,准备应战!” “啊!”身旁诸人闻言大惊,皆慌忙劝阻:“大统领,万万不可,敌众我寡,当立刻向黑龙司请命,及时阻止十鹰旗的轻举妄动…” 话说一半,便被苗毅怒声大喝打断:“打开阵门,全部人马随本座迎战!” 第一三五八章 自解兵权 开什么玩笑,搞不定自己下面人要找上司求助,何况现在连人都没见到,回头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见他发火了,杨召青有些心惊,发现今天的大人那真是集杀伐决断于一身,极为狠厉,气势惊人,哪还敢迟疑,赶紧再次打开了防护阵。 徐堂然也怕了,不敢触霉头,赶紧吆喝下令,命中军人马集结列队,大队人马又开了出去,再次浮空列阵。 最后才见一身红晶战甲的苗毅驾驭着身披狰狞战甲的黑炭,手提逆鳞枪领着阎修等人飞了出来。 就在浮空列阵的阵前,黑炭摇头摆尾,载着苗毅来回游荡,静候十万大军的到来。 要以一当十,中军人马神情紧绷,不少人暗骂疯子。统帅中军的徐堂然更是暗暗紧张的不行,头回统领这么多人马,也是头回要在大军中做冲锋陷阵的准备,更是头回面对这么大的场面,手心里满是汗水。 海平心左顾右盼,她还没参加过打打杀杀,一下就要面对这样的场面,两条腿隐隐在发抖。 就连杨召青也有些紧张了。 反倒是杨庆,结合苗毅的一连串举动下来,大概猜到了点什么,显得较为平静。 防护大阵内,和飞红并排站在一起关注外面的雪玲珑轻轻叹了声,“遇强敌临危不惧,欲以一当十,大统领的气势,真乃英雄也!” 飞红微微颔首,她今天也有些被苗毅的气魄给震住了,看向苗毅的眼神有些复杂啊! 六指门上下亦静静看着外面列阵以待的大军。也在紧张等待。 “久闻牛有德单枪匹马百万大军中杀了个三进三出的威名,还当是世人夸大。今日一见其气势,方知名不虚传。真乃英雄也!”掌门白兰亦忍不住对左右陪同的长老赞了声。 忽然,六指门上下弟子的脸色一变,有人低低惊呼一声,“来了!” 天际突然出现一片黑压压的人影,待到逼近,夕阳照耀下,战甲折射出的光芒金闪闪一片。天鹰旗、紫鹰旗、白鹰旗、金鹰旗、青鹰旗、地鹰旗、黑鹰旗、红鹰旗、绿鹰旗、蓝鹰旗,十鹰旗在前打头,十余万人马压境逼来。 逼近之后。十色鹰旗下浮空踏出了十名紫甲上将,正是十鹰旗统领,左右相随而出的副统领也皆是紫甲上将,目光齐刷刷盯在了阵前单枪匹马的苗毅身上,不见苗毅有丝毫惧色不说,见中军人马竟然集结在阵外,摆明了要硬碰硬的阵势,多少有些惊讶。 王立坤暗暗向另几位传音道:“还真是好胆!” 十鹰旗麾下人马面面相觑者不少。 苗毅手中逆鳞枪微微上扬,后面的徐堂然立刻奋力扬起一面大旗。一面长达三丈、宽达两丈整个黑虎旗最大的一面旗帜,残阳如血,黑虎旗迎空猎猎飘扬,狰狞黑虎在旗帜上张牙舞爪。 这边人虽少。但黑虎旗一竖起,黑虎旗上下所有人无不为之侧目,这面旗帜本就是统帅十鹰旗的。谁主谁从一目了然,积威之下能壮一方气势。也能令另一方心虚。 十鹰旗中开始有不少人暗暗传音交流,十位统领察觉到法力波动回头看了眼。脸上皆闪过一抹苦涩,一招棋错,满盘皆输。十人好恨,恨康、姚二人为何如此马虎,竟如此轻易栽在了牛有德的手上,现在他们根本不知道发出攻击号令后能有多少人会听,又有多少人会反戈向相。 李致远率先喊话道:“大统领还真是好胆色,竟敢以区区一支中军出来列阵对抗十鹰旗。” 苗毅冷哼道:“笑话!本大统领也是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百万大军中单枪匹马取人首级时,也未曾皱过一下眉头,何况如今麾下有十万雄兵。”提枪一指,“我黑虎旗奉命管控这片星域,无我法旨人马不得擅动,谁给你们胆子调动大军擅离职守的?” 见吓不倒对方以壮己方声势,十位统领相视一眼,心中皆暗暗叹息一声。 他们本想做最后一搏,让自己身后人马看看势在谁那一边,谁想牛有德竟亲率大军出阵,且在前打头阵,哪像是能吓到的样子,也不用再吓唬了,遂放弃了最后一丝打算,齐齐飘出阵来。 “李致远、王立坤、令狐蓝紫、叶寻秋、孟桓、夏云高、童震川、田燕、盖从天、苏烈。”十人收了手中武器,一起拱手,大声齐呼道:“参见大统领!” 这一幕一出,令不少人差点惊掉下巴,连十鹰旗这边也有许多人感觉难以置信。 其实苗毅也奇怪,从十鹰旗那边不断有人暗中传来消息,他就判定自己造谣的办法有效了,估摸着十鹰旗统领要步裴、吴、衡三人的后尘,毕竟他这里占着‘大义’,是上面正式任命的黑虎旗大统领,有提拔任用的大权,所以这个时候他自然是更不会示弱,怕动摇十鹰旗那边倒向自己的军心,只能鼓动不能让其衰,遂冒险亲率人马出来迎战,只待对方一乱,立刻挥兵里应外合杀去,一举除掉十鹰旗统领,谁想竟然冒出这么一出。 但苗毅依旧是不依不饶,再次提枪怒喝:“本座在问你们,谁给你们胆子调动大军擅离职守的?” 令狐蓝紫拱手回道:“大统领召见,末将等不敢不来。” 前面还说区区中军对抗十鹰旗的话,苗毅能信才怪,“本统领召见,带上几个亲随足矣,有让你们调动大军吗?” 几人心里嘀咕,真要是带了几个随从来,现在还有命在才怪了! 王立坤又再次拱手道:“末将等也是风闻这边有人作乱,遂带人来戡乱!” “戡乱?”苗毅冷哼道:“戡的哪门子乱,本座怎么听说你们是来助康、姚二人造反的?” 李致远叹道:“大统领若是不信,我十人愿自解兵权,听候大统领发落。” “正是!”另九人一起回应。 事到如今,没有把握兵谏成功,只能是放弃兵权自保了。只要主动放弃了兵权,就是铁证,牛有德也没理由要他们的命,否则无法对上面交代。 然此话一出,十鹰旗那边他们的亲信或震惊,或哗然,没想到会是这样,只因十人商定的结果并未告知下面,这种事情不到最后十人也不会对外公布,毕竟来时还是做了最后一搏准备的。 苗毅眯眼道:“真的愿意主动放弃兵权?” “是!”十人一起应下,孟桓又道:“十鹰旗下面的弟兄对大统领绝对忠心耿耿,还望我等自解兵权后大统领不要为难他们。” “怎么做用不着你们来教!”苗毅喝了声,又沉声道:“未得允许,调动大军擅离职守,当军法从事!罚你们二十年俸禄,鞭笞十鞭,你们可有意见?” 罚俸禄还好,这鞭刑的滋味可不好受,那可谓是生不如死,饶是一帮汉子一听也是神情发颤,更不用提令狐蓝紫和田燕这两个女人了。 “愿领罚!”不想赌命的十人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应了。 苗毅微微偏头,“来人,拖下去行刑!” 徐堂然一挥手,中军立马冲出数十人,押了十人往下面地上去。 “统领!”十人亲信惊呼一声,需知这鞭刑若是下手重点的话完全能轻易要人命。 然这十位统领却摇头阻止了手下妄动,皮肉之苦忍忍就过去了,他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解兵权,大统领如果还要他们的命的话,对上对下都说不过去。 行刑本就是中军份内之举,干这一行自然是利落的很,十具刑架已经摆好。 十统领脱下了身上的战甲,走上刑架,链子栓了手脚成‘大’字形。 这里行刑还没开始,背对中军的苗毅又淡然道:“杨庆,徐堂然,你二人可知罪?” 二人闻言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了过来,大统领是在指一开始下令时二人迟迟犹豫不决的事。 双双一脸苦涩道:“末将知罪!” 苗毅冷冷道:“竟敢当众抗命!来人,拖下去行刑,同罚!” 中军冲出数人,不好意思地朝两人拱了拱手,杨庆看了看对面的十万大军,知道今天这趟打是非当着众人的面挨不可了,苗毅要趁着今天一鼓作气,要拿他们对黑虎旗上下立威。徐堂然则是苦着脸点了点头,于是两人也被拖了下去。 下面上了刑架的十位大统领见又多了两个受刑的,面面相觑,心里倒是平衡了不少。十鹰旗的人马见大统领连身边亲信也一样处罚,心中同样平衡了不少。 只是防护阵内的雪玲珑和青菊见到这一幕皆揪心了起来,尤其是青菊,真的没想到苗毅会对杨庆用刑,难道一点都不看秦薇薇的面子么?殊不知,当时苗毅连杀了杨庆的心都有,差点坏他大事! 驯龙鞭!又见训龙鞭,苗毅估计小世界的驯龙鞭就是从大世界流传过去的,一模一样,挨训龙鞭的滋味他知道,至今刻骨铭心,那真是生不如死啊! 为了防止施法抵抗,十二人都被暂时制住了修为,十二条驯龙鞭‘呜啪’一声下去,十二人后背立刻连皮带肉撕下一块,“啊…”情不自禁地十二声惨叫发出,想控制都难控制,栓在链子上一个个痛的瑟瑟发抖,足够他们记住一辈子。 挨到七八鞭的时候,十二人全部昏厥了过去,无一例外。 第一三五九章 平定黑虎旗 每人十鞭抽完,后背皆是血糊糊触目惊心一片,皮肉都撕没了,骨头上亦满是撕裂挂咬痕迹,能从后背看到身体里的内脏。不管男女全部被打的屁股半露,幸好有鲜血糊着,男人上半身的衣服都撕没了,女人…行刑的人也有分寸,没把前面的遮羞布给扯下来。 将十二人从刑架上解下,解开了法力禁制后,十二人又幽幽醒来。还不如继续昏迷,醒来的滋味更难受,犹如从死亡边缘爬回来的一般,一个个哆嗦着摸出了外套披在了身上,拿出一株星华仙草都是直接塞进了嘴里吞下去。 此时黑虎旗上下再看苗毅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能当众对十鹰旗统领等人动用军法行刑本就意味着威信。 十二人挨了鞭刑后再次浮到空中,拱手对苗毅谢恩,一个个脸上全无血色,徐堂然的一张脸还是歪着的,半天缓不过来。 苗毅道:“你十人的忠心本座已经看到了,自解兵权就免了罢。” 此话一出,脸色苍白冒汗的十统领愕然抬头,不解我们的兵权?旋即面面相觑,都能读懂对方眼神里的意味,想必当着整个黑虎旗上下人马的面说出这样的话不应该会出尔反尔才对。 十鹰旗人马闻听更是诧异,尤其是十统领的亲信部下,那更是喜出望外。闹成这般不就是怕‘一朝天子一朝臣’么,如今无此担忧,自然是重重松了口气,暗中不免觉得十统领这趟鞭子挨的值。 谁知苗毅又道:“康、姚二人阴谋夺权。意图串联你们的事实俱在,不容抵赖。着你们将其阴谋唆使你们的经过写成供状,你们可有意见?” 十人稍作犹豫。康、姚毕竟是他们的老上司,人才刚死,就写两人的供状似乎有些不道义,可话又说回来,这也是摘清且表白自己的必要,而不答应怕是也不行,十人已经伤成这样了,就在中军的面前,某人一声令下就能要他们的命。 更重要的是。牛有德当众立威,正式在黑虎旗上下竖立了他这个新任大统领的权威,一顿军法下来,现在还想当场鼓动下面反抗已经很难了,再对牛有德动手估计已经没什么人会听他们的号令,自古以来,军心便是重中之重。 “遵大统领法旨!”十人硬着头皮应下了。 “别拖了,现在就写!”苗毅也不给他们拖延的机会,事情闹这么大。上面很快会问责,他必须要及时拿出交代来,有中军这么多人的供状,再拿到十鹰旗统领的供状。康、姚等人的死就是罪有应得。 十统领没有选择,只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摸出玉牒书写,偶尔传音互相商量一下。自然是要把谎圆好了,要把自己摘出来。 片刻之后。十人画押的供述全部到了苗毅手中,苗毅逐一查看。确认无误才收了起来,目光扫过那十万大军,道:“本座一来黑虎旗,就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整顿黑虎旗势在必行,中军已经整顿完毕,十鹰旗擅离职守岂能拖延太久,着你十人尽快拿出整顿方案来,半天之内整顿到位!”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整个黑虎旗上下的杀伐决断大权已经是集于苗毅一人身上,上下无人敢忤逆不从,大家也只能是照办。 十鹰旗大军落地驻扎在防护阵外,彼此间暗地里议论纷纷,不知会是个什么样的整顿结果。 苗毅领中军回了阵内,十统领也各带了一队亲随进了防护大阵,咬牙忍着重伤商议整顿之事。 雪玲珑和青菊心疼自己的男人,想去照顾,可是此时还有众多事情要处理,徐堂然和杨庆也闲不下来,那只能是半死不活硬撑着来。 徐堂然要指挥中军监控四周状况,外面毕竟囤积着十万大军,杨召青陪同。 而一帮女眷都被苗毅招到了一座依山傍水的园子里,也是苗毅暂时落脚的地方,杨庆也在其中,都在快速查看中军人马写下的供述。上万人写的东西,可不是一个人一时半会儿能看完的,为此六指门掌门白兰和几位长老都被召了来,说白了就是要检查有没有和苗毅认为的‘与事实不符’的内容,别到时候东西交上去有人给康、姚等人喊冤。 苗毅就懒得看了,这种杂乱成堆的琐事哪还需要他亲自去过目,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已经卸甲在庭院中悠哉漫步,阎修依然跟在后面寸步不离。 飞红不时出来奉茶,譬如半个时辰后,十统领前来复命时,飞红就恰好及时地出来了。 见到苗毅的妾室,十统领眼中都闪过惊艳神色,且暗暗交换眼色,心中都在暗道,怪不得会为了个女人丢了天街大统领的位置,这女人实在是罕见的绝色,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十统领来见苗毅,自然是整顿方案已经出来了,十人自请调任,不带一兵一卒走,十鹰旗互换统领,这算是对苗毅不免掉他们的职位投桃报李表明诚意,其次也是想保全一下下面人的位置。 苗毅表示赞同,也理解他们想保住下面人的心情,但并不满意,因为没达到他想要的整顿结果,他需要的是彻底整顿。十鹰旗统领要对换位置不说,他还要打散十鹰旗现有人员的结构,将十余万人马进行清洗大混编,原本的上下旧部关系全部要打乱,同时要从十鹰旗调一部分人来中军,再从中军调一部分人去十鹰旗,这就是他苗毅想要的结果。 苗毅招了杨庆和徐堂然来,让两人连同十统领负责这事,徐堂然和杨庆代他住持。 让徐堂然参与自然是因为事情涉及到中军,杨庆的介入是因为杨庆心细周到且能干,在类似方面的具体事物上。苗毅自认比不上杨庆,所以他负责大的方向便可。 然十余万人的大混编不是小事。名单研究上就是件费心费力的事情,半天时间根本无法理顺。苗毅答应了延期。只是苦了十二位受了刑罚的人。 苗毅不苦,一场惊险下来,事态渐渐平定,他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紧绷的心弦却是急需放松下来,别人只看到他杀伐决断于一身的魄力,谁又知道他内心承受了多大的压力,这个时候自然不能缺了美人的安抚,于是飞红嘤咛惊呼一声。被他抱进了寝居间内,需要借助这个美人发泄放松… 一帮女眷和白掌门等人挑灯夜读,继续检查成堆的供述。 后半夜,防护阵外,人头攒动,一块块划分的玉牒名单下发,点名重新划拨人手的声音响了一整夜。 人手划拨完后,各方又开始熟悉自己麾下新的人马,各旗的物资重新划分也少不了。相当繁杂的事情。 紧赶快赶,次日太阳高高升起时,整个黑虎旗人马终于全部整顿完毕。 等到杨庆等人回到这边复命时,没见到苗毅。都被杵在房间门口的阎修挡了下来,不让打扰大统领休息。 不过已经惊醒了屋内的苗毅,懒洋洋的声音从屋内传出。“都整顿好了?” 脸色疲惫苍白的徐堂然代为拱手回道:“已经全部整顿完毕,请大统领明示。” 苗毅的声音:“十鹰旗已经擅离职守太久。立刻开拔,各回各地驻执勤。谁要是误了事,提头来见我,去吧!” “是!”松了口气的王立坤等人拱手领命,就此离去。 而屋内榻上恢复了精神的苗毅又慢慢拉开了锦被,看着身旁的绝色美人**,一只手又顺着飞红那白皙曼妙的腰肢推了上去,擒住了弹性惊人的饱满雪峰蹂躏… 十鹰旗人马顺利离去,六指门上下如释重负,颇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两位山神和两位河神站在一座小山上唏嘘不已,一天之间的惊心动魄变化实在是扣人心弦,哪怕是旁观者也被吓的不轻。 徐堂然不放心,从中军调了一支人马,散开到阵外四处,远离戒备,将一切安置妥当后,才摇摇晃晃着回去休息。 一回到屋内,立刻趴在了榻上“哎哟哟”直哼哼,之前一直施法压制的汗水开始如豆粒般蹦出。 雪玲珑赶紧招呼上两名丫鬟打下手,小心翼翼撕开了被鲜血凝结在徐堂然后背的衣服,徐堂然倒吸一口凉气,哆嗦着呲牙咧嘴道:“夫人,轻点,轻点…” 待看清他后背的凄惨模样,两名丫鬟都不忍直视,雪玲珑一把握住了嘴,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徐堂然疼的说不出话来,摆了摆手示意上药。 待雪玲珑拿出星华仙草吹出一缕缕星云抚慰伤患处,一阵清凉才渐渐压制下了徐堂然的痛楚,把个徐堂然舒坦的直哼哼。 好一会儿缓过劲来的徐堂然幽幽吐出口气来,紧皱的眉头松开了,听到身后的哽咽声,扭头看了看不断抹眼泪的雪玲珑,不由笑道:“哭什么,不碍事,一点皮肉伤而已。” 雪玲珑微微摇头,哽咽道:“大统领真是好狠的心!” 徐堂然趴那叹道:“也怪不得大统领心狠,当时的情况多危急啊,我都差点吓得两腿发软,现在看完了整场事情,回过头来想想才能明白,我和杨庆差点坏了大统领的大事,真要坏了事,后果不堪设想,一旦乱军杀进来,你我夫妇焉有命在,相比较起来,这点皮肉伤算什么?大统领呐,啧啧啧啧,诛康、姚示众,杀裴、吴、衡定中军之乱,再散播谣言、亲领中军万人一举平定十万人马的十鹰旗,旦夕之间便彻底掌控了黑虎旗!可谓以雷霆手段当机立断,杀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一连串动作真正是气势如虹,大统领真是好气魄啊!我徐堂然这辈子还没打心眼里佩服过谁,这次对大统领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顿鞭子挨的值啊!嘿嘿,中军统领…” 第一三六零章 上报黑龙司 “命都差点丢了,还惦记着官位!”雪玲珑好气又好笑,伸手在他腿上狠狠掐了把。 若放在当年她还在天香楼时,是万万不敢这样做的,如今夫妻多年,果然是不一样了。 徐堂然呲了呲牙,求饶道:“夫人呐,我都这样了,你怎还能下此毒手。” 雪玲珑破涕为笑,松手放开了他,继续吹出一缕缕星云… 而在另一间屋内,青菊也同样在抹眼泪,同样在为趴在榻上的杨庆疗伤,也同样在埋怨苗毅,“大统领竟不念一丝情面对大人下如此毒手,不念旧情难道也不念小姐的面子吗?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如今怎会变得这般六亲不认。” 杨庆趴那叹道:“并非不念旧情,人到了一定的地步,情面不知不觉就要为大局让路,这便是为上者的无奈。譬如这次,若当时不是他不顾情面强行阻止了我自作聪明,平定黑虎旗的事情肯定没这么顺利,搞不好后果不堪设想,这顿鞭子我挨的并无怨言。” 青菊难受道:“大人怎能作践自己骂自己自作聪明,论聪明才智大统领未必能比得上大人。” 杨庆苦笑摇头:“我以前也这样自负认为,但是经过这番事变,我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情上我还真的不如他,今番黑虎旗的变故若换了我来掌控大局做不到比他更好。青菊,你是了解我的,昨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换了昨天是我,我能像他那般果断处置吗?我能拿出他那般气魄吗?我的性格我知道。就算再来一次,我也断然不会像他那般冒险。他身上的那股果狠劲头是我所不具备的,他那一连串的处变手段连我看了也叹为观止。” 青菊抹了把眼泪。哼哼道:“我看他就是冲动鲁莽,十鹰旗的人就那样放走了,改编了又怎么样,一回头他们就能撮合回来,万一他们卷土重来怎么办? 杨庆叹道:“黑虎旗只是左督卫低层下面的小单位,又不是什么割据的诸侯,上面还有一层层的钳制,他们跟随康、姚二人闹事也是为了自保,如今大家的利益都保住了。大统领的目的也达到了,怎么可能还卷土重来?十统领当众写下了指证康、姚二人的供述,等于当众宣布向大统领效忠了,大统领又当众赏了一顿鞭子,已经把十统领能召集人马对抗的凝聚力给打没了,以后管好自己手上事就行了,再想对抗大统领也没人会听他们的。大家都见到了大统领对十鹰旗的威慑力,这就是大统领统帅黑虎旗的威信,军心所向。黑虎旗内部没人能动摇大统领的地位,十统领如果再有异心那是自找麻烦,只要一召集人马就肯定有人会为了立功而检举。” 青菊奇怪道:“为什么?” 杨庆:“原因很简单,经此洗礼。大统领初来乍到没站稳脚时他们都不是大统领的对手,下面人不相信在大统领站稳脚后他们还能是大统领的对手,加之大统领占了名分上的大义。手上握有比十统领更大的任免权,人心向背很容易做出抉择。当然。大统领一开始也是想除掉他们的,只是事情有变。大统领才改变了策略,毕竟自己这边也没几个人,杀了他们也是不熟悉的人坐十统领的位置,这才改‘杀’为‘打’,当众把我们给鞭挞了一顿以立威信,这临机应变的能力也正是大统领厉害的地方。” 青菊若有所思,不过嘴上显然还是因为苗毅下令对杨庆行刑的事生气,哼了声道:“回头我看他怎么向小姐解释这事。” 闻听,杨庆心中一片苦涩,苗毅走到了今天又岂是一个小妾能左右的,他若是在苗毅身边站不稳脚的话,秦薇薇根本不是苗毅其他妾室的对手,只怕要下场凄凉。 “这事不要跟薇薇提了,我…”杨庆叮咛到一半,又忍不住叹道:“怕是瞒不住了,大统领名声在外,这边发生的事情肯定要传出去,就算我们不告诉薇薇,大统领家的其他几房也肯定会有人趁机作祟告知薇薇,薇薇知情后肯定要首先找你确认。你记住了,让她千万不要因为这事和大统领吵闹,大统领心中还是怜惜她的,伤了她和大统领之间的感情不是什么好事,却是其他几房乐见的,你只需告知薇薇,这是我和苗毅演的双簧,让她不要担心。另外,是谁告诉她的,让她对夫人云知秋透露一下,云知秋是个心里有数的女人,这些年据我在天街的观察,目前也没人能取代云知秋在大统领心中的地位,别看大统领在外面杀伐决断,云知秋能囚禁诸葛清这么多年令大统领不敢吭声就可见一斑,懂了吗?” 青菊闻言一颤,“大人,您的意思是说,小姐她们几房要争宠?” “哎!”杨庆:“既然她当初不听劝走上了这条路,那就要面对,这是自古以来避免不了的事情,现在大统领还没到那地位还好点,还不会爆发出来,一旦大统领真的到了一定的地步,这是迟早都要发生的事情,无法避免的,争的不仅仅是宠。有些话我不好跟她说,但你要想办法让薇薇明白,云知秋在大统领面前说她一句好,顶过别人在大统领面前说她一百句坏,目前不要想着和云知秋争什么风头,而是要想办法和云知秋搞好关系。目前也需要云知秋压住其他几房…”最后一句话貌似嘀咕自语。 青菊听懂了,微微点头,只是脸上满是苦涩意味,当初大人和姐姐都不赞成薇薇嫁给苗毅,自己却是赞成的,如今看来,薇薇嫁给苗毅真不是什么好事…… 直到日上正午,苗毅才和飞红从寝居间内走了出来。 看到杵在外面的阎修退开到一旁,一夜荒唐到现在的飞红霞飞双颊,颇有几分尴尬。暗暗埋怨阎修这是什么毛病,每当她和苗毅在屋里荒唐的时候阎修就会守在门外。荒唐时她总有情难自禁失声的时候,让人听到了多尴尬。 偏偏阎修还像个没事人一样。苗毅对此似乎也不以为意。 苗毅问:“正厅那边的供述都检查完了没有?”阎修回:“已经来通知过了,都检查完了,东西都在海平心那。” 苗毅遂扔下飞红大步而去,阎修正要跟上,忽闻飞红低声道:“阎修。” 阎修停步转身,问:“如夫人有事?” 飞红咬了咬唇道:“阎修,以后我和大人休息的时候,你守在外面不合适。” 阎修看她一眼,知道她什么意思。然这是云知秋交代的,云知秋彻底把苗毅的安全交付给了他,云知秋已经挑明了,就算是她云知秋和苗毅行房,他也得守在外面保护苗毅,云知秋不在乎他听去了什么害羞的动静,尤其是来这边之前云知秋更是再三交代他阎修,人忘情的时候有危险来临反应是最迟钝的。 其实一开始苗毅也不习惯,但听说是云知秋的吩咐。苗毅也就没再说什么。 “是!”阎修点头应了声,懒得多说,追寻苗毅的足迹快步而去,嘴上答应了。以后该守的他照样守,是听飞红的还是听夫人的,需要选择吗? 飞红随后也跟了上去。 从海平心那拿到东西后。苗毅又招了六指门掌门白兰来议事。 于是,很快。六指门弟子再次撤出了防护阵,不过这次倒是没把白兰等六指门高层赶出去。还留了一些重修山顶大殿的弟子。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可是没办法,两帮人都在这一块地方有点挤,中军如今还有不少人在野外盘膝打坐,在这里到处挖洞、乱搭建筑搞破坏也不合适,苗毅这个大统领得为手下谋取安身之所,毕竟在这里不止呆一两天,加之军中外人太多容易泄密,只好委屈一下六指门。 不过也没亏待六指门,苗毅当着白兰的面联系了天元星天街大统领伏青,那边答应了帮六指门低价弄一间商铺。 这把六指门一干高层高兴坏了,天街的商铺有钱都不见得能拿到的,关键货源稀缺,大家都想要,如今苗毅帮六指门打通了关节也算是兑现了当初的承诺,不过苗毅交代了他们保密,他得罪的人太多,不想六指门招惹麻烦。 拿了苗毅的亲笔手书,白兰领了几位长老兴匆匆离去,想那天街闻名的正气门不就是弄了间商铺立刻就飞快崛起了。白兰随后特意命两位长老带上钱财持苗毅手书亲自去天街面见伏青,这么大的事交给下面人去办不放心, 而苗毅也正式向黑龙司那边汇报这边发生的事情。 黑龙司闻讯震惊,因为不知情。 苗毅这边不搞定下面是不会向上面开口的,太丢脸。康、姚那边要搞鬼也没上报,关键是事后这边能和上面沟通的人都被苗毅给宰了,而十鹰旗统领闹成那样也没脸向上面陈情,加之事发经过实在是短快。 当然,黑龙司下面的一些人也风闻了动静,下面人和黑虎旗这边的下面人有些毕竟是有消息来往的,只是一时间还没传到上面的耳朵里,下面人还以为上面已经知道了。 其实苗毅再拖一下上报就好了。 黑龙司总镇聂无笑喊了副总镇伯约来问情况,结果一问三不知,对下面的人马失去了掌控,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不知情,聂无笑当即将伯约给骂了个狗血喷头。 很快,聂无笑亲自赶来了,不赶来不行,下面的黑虎旗是北斗军都统庾重真重点关注的对象。负责黑虎旗这边的伯约自然是难以幸免,肯定也要跑来一看究竟。 当晚,两位就带着人亲自赶到了,招了苗毅来质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苗毅将情况一讲,责任全部推到了几个死鬼身上,再将一堆供述推到了二位上司面前。 上万份供述哪是一下看的完的,但只看过一小部分就够了。他们也不会光看这个,还亲自联系了黑虎旗下面的人询问情况,获知苗毅花了两天的时间已经彻底将黑虎旗上下给摆平了,聂无笑和伯约很无语。 上面这样搞,黑虎旗要出事是在聂、伯两人的意料之中的,只是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发生了,又这么快就解决了。伯约不知情,聂无笑却是心里清楚,都不知道这事报到北斗军后,都统大人会是个什么反应,估计也是难以相信,搞不好会亲自跑来确认。 第一三六一章 举荐 “大人,是末将失职。” 六指门,临时提供给总镇大人的落脚点,一间书斋内,伯约将搜罗来的黑虎旗细节情况双手奉上,表示自责。 坐在书案后面的聂无笑接了玉牒查看道:“这事也怪不得你,两边各怀鬼胎内斗,无人上报,事情发生的也太突然了,出乎所有人预料。”玉牒看完扔到了一边,“这牛有德…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伯约也摇头,“两天时间就将黑虎旗给整顿好了,的确是出人意料!大人,我想问一句,您之前将黑虎旗如此设置,是在故意给牛有德出难题吗?”他早先就反对这样干的。 事情牵涉到上面,有些事情聂无笑实在是不好跟他讲,岔开话题问道:“蓝虎旗那边什么情况你要盯牢了,不要再出现黑虎旗的情况。” 伯约苦笑道:“我哪还敢疏忽,过来之前已经联系过蓝虎旗那边,蓝虎旗上下已经和战如意等人卯上了,只是动作没这边如此狠厉激烈而已。” 聂无笑神色一正,问:“那边什么情况?” 伯约颇为无奈道:“战如意到任后,想把带去的人安置到下面的十鹰旗任统领,此举自然是遭到了反对。战如意开始是想派一人接管中军,另九人接管十鹰旗中的九支,然而下面强势反对,战如意一个都换不动,遂大发雷霆,大小姐的脾气出来了,想来硬的,想强行换人。结果差点惹来兵谏,这才缩了回去。也意识到了被中军包围的困境,她那些人在中军上万人马面前不够瞧。自然不敢轻举妄动。战如意目前的动作比较保守,正在详细调查蓝虎旗上下的情况,估计想寻找破绽下手。” 聂无笑微微点头,幸好两边不是同样货色的疯子,松了口气,后背靠在了椅子上,叹道:“那个战如意是和牛有德别着苗头来的,一旦风闻这边的事情搞不好要受刺激,那边的情况你盯好了。不要插手干预。” “不要干预?”伯约惊讶道:“战如意毕竟是嬴天王的外孙女,出了事都是小事,被嬴天王抓住咱们不作为的把柄弹劾左督卫的话,到时候上面追责下来,我们将如何自处?” 聂无笑不好跟他说明,摆了摆手道:“你放心,天榻了有个子高的顶着,出了事不会追责到你头上,这样吧。黑虎旗和蓝虎旗的事你就不要插手干预了,有事告知一声,我亲自来负责,你只需盯住两边的情况及时详细上报。” 伯约无语。这等于削了自己管控两虎旗的权利,默了默问道:“黑虎旗两位副大统的职位空缺,不知大人准备派什么人来补缺?” 副大统领的职位是由上面任命的。苗毅只有上报举荐合适人选的权利,无权直接任命。这也是上面为了便于控制下面的大军,免得出现一人说的算的状况出了事都不知道。 聂无笑:“等等看吧。牛有德如果没有合适人选上报,再指派也不迟。” 将一些事项确认下来后,聂无笑屏退了伯约,摸出了星铃直接联系上峰,联系北斗军都督庾重真。 获悉苗毅这边的情况后,庾重真也吃了一惊:你前两天才说他刚上任,这么快就顺利接手了黑虎旗,你确认没搞错? 聂无笑:末将现在就在黑虎旗,已经亲临确认了。 庾重真:具体什么情况? 聂无笑当即将这边了解到的详细情况进行了汇报。 听完之后,庾重真那边静默了一会儿,回:下面驻扎的情况我正要进行巡视检查,明天先去那边看看。 聂无笑:是! 收了星铃后,叹了声,有些事情在星铃里说不清楚,庾都督的反应怕是和自己一样,巡视检查是假,不亲自确认一下不敢相信。 园子外面,苗毅领着阎修和徐堂然侯在外面,伯约出来后脸色不太好看,把苗毅招到面前训斥了一顿后,警告道:“这次看在你初来乍到不明情况,不予追究,下次出现这样的事情若再敢隐瞒不报,必将严惩不贷!” 苗毅心中不屑,将在外有临机专断大权,这种事情鬼才会上报,那几个死鬼有上报吗?表面上自然还是恭恭敬敬拱手道:“是!” 伯约绷着脸道:“如今你这边两位副大统的位置空缺,我这里有两个合适人选,你初来乍到如果没什么合适的人选举荐,不妨考虑下。” 妈的,你都说是‘合适人选’,我好说不合适吗?苗毅腹诽一句,惊讶拱手道:“不知是何人选,末将愿洗耳恭听!” 伯约道:“修为都不差的,都有着彩莲二品的修为,都是二节上将的品级,能力也颇有几分,是地虎旗的两名统领,一个叫牧雨莲,一个叫屈雅红。” 束手恭敬一旁的徐堂然悄悄看了看苗毅的脸色。果然,苗毅眉头一皱,试着问道:“听名字…莫非都是女人?” 伯约颔首道:“不错,都是女人。” 苗毅略显为难道:“黑虎旗的两个副大统都是女人,是不是有点…” 伯约打断道:“牛有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身为黑虎旗大统领,应该任人唯贤,怎能重男轻女?” 苗毅点头称是:“副总说的对,好,就她们两个吧。” 伯约嗯了声,“人选报上去后,总镇大人那边我会为你美言的。你这里刚好也缺人手,她们两个过来还能顺便带些人过来。” 这分明是督促自己将人选上报,苗毅点头:“是!” 就在这时,园子里又走出一人,苗毅等人迅速站向两旁,来者正是聂无笑。 “大人!”苗毅等行礼。 “暂不回去了。”聂无笑对伯约说了声,回头又对苗毅道:“牛有德,明天庾都督要来这边巡视,你这边刚接手黑虎旗,要做好迎接准备,不要给我出什么纰漏。” “是!”苗毅应下。 聂无笑挥了挥手示意他立刻下去准备,回头正要继续交代伯约事情,谁知苗毅又拱手道:“大人,末将有一事相求。” 几人一起看来,聂无笑:“什么事?” 苗毅道:“黑虎旗康、姚二人作乱伏法,如今两个副大统的位置尚空缺,末将举荐地虎旗的牧雨莲和屈雅红来接任。” “牧雨莲、屈雅红?”聂无笑一怔,目光斜向一旁的伯约,后者神色平静束手而立,似乎和自己没任何关系。聂无笑目光转到苗毅身上,淡淡问道:“不举荐自己黑虎旗的人,反倒举荐到地虎旗去了,你认识她们两个?” 苗毅道:“听闻她们两个颇有能力,末将想要两个得力助手。” 得力助手?聂无笑不用猜也知道是伯约对苗毅施压了,那两个女人能不能成为苗毅的得力助手聂无笑不知道,但聂无笑已经听到谣言,说伯约和这两个女人有染,仗着伯约在后面撑腰,有点放肆,令地虎旗大统领颇有怨言,他上次已经试探了一下伯约的意思,准备将那两个女人给免掉,谁想伯约竟把主意打到了牛有德的身上。 聂无笑问:“你确认想要她们两个?” 苗毅回道:“是!” 聂无笑暗暗好笑,连什么人都没搞清楚就敢要,还真是不嫌麻烦呐,倒是帮地虎旗大统领解决了麻烦,省得老是在自己那边抱怨。偏偏伯约又是上面人推荐给他的副手,他也不好太削伯约的面子惹得上面的人不高兴,如今好了,这牛有德可不是什么善茬,他倒要看看伯约最后怎么收牛有德和那两个女人之间的场子。 “准了!”聂无笑一口答应了下来,对伯约道:“这事你来操办。”扔下话背手回去了。 “是!”伯约拱手目送,稍候脸上浮现笑意,转身拍了拍苗毅的肩膀,一脸欣赏的神色,他也没想到苗毅如此爽快,他才刚提了一下的事,苗毅就立马举荐直接给他办妥了,把他最近纠结的心患给解决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心情颇为愉悦道:“以后黑虎旗这边遇见了什么困难可以及时跟我联系,你毕竟是黑虎旗大统领,我自然是站在你这边说话的。好了,都督大人明天要来,你这边抓紧准备吧,有什么需要上面协调的,可以告诉我。”说罢快步进了里面,估计聂无笑有什么事跟他说。 没了其他事,苗毅也领了人退下,下山时,对徐堂然交代了一声,“去打听一下那个什么牧雨莲和屈雅红是怎么回事。” “是!”徐堂然领命,就算苗毅不说,突然冒出两个副大统领,他自然也是要打听的。 这世上有些事情属于公开的秘密,尤其是男女之间的风言风语,最是容易被人传播,徐堂然基本上没费什么工夫,中军随便问了个人,然后再多找了几个人询问,就将两位即将来到的副大统的情况给摸清楚了。 得了回报后的苗毅凝噎无语,他之前只猜到能让伯约费心的人肯定是伯约的心腹,怎么都没想到是和伯约有染,而且在地虎旗那边还相当嚣张跋扈,令地虎旗统领都头疼。 虽然只是谣言,可苗毅不傻,能让伯约如此费心,谣言十有**是真的,这次真是被伯约给打败了,自己竟然主动要了两个这样的人到手里,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刺激么。想想聂无笑之前反复确认的话,他明白了,聂无笑是知情的,搞不好想看自己的笑话。 第一三六二章 瑕不掩瑜 除了喊声晦气,苗毅暂时也没其他办法,就算事先知道了伯约那两个情人的事,他还是会一口答应下来,从小世界到大世界的天街,这么多年来经历了那么多血淋淋的教训,让他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上面有人支持对他不管在哪站稳脚都是有利的,炼狱一帮老家伙费那么大工夫帮他拿住碧月是为了什么? 这事暂时也不值得他多想,经历了那么多大风大浪,两个女人他还不会放在眼里,真要连两个‘狐狸精’都降不住,那他这些年也白混了。 “大人,怎么办?”徐堂然小心翼翼问了声。 苗毅偏头问道:“什么怎么办?” 徐堂然手指向上捅了通,“伯副总的两个小情人来了怎么办?万一也像是在地虎旗那边一样闹腾的话…” “这算事吗?”苗毅不屑一声,上下看他一眼,问道:“你不会连两个女人也对付不了吧?” “……”徐堂然瞠目结舌,有点难以置信道:“我…我对付?” 苗毅奇怪道:“你不对付,难道还让我降贵纡尊对付她们两个不成?” 徐堂然脸一苦,“大人,她们来后可是副大统,无论是级别还是职位我都管不到她们。” 苗毅:“有我给你撑腰,你怕什么?她们两个来后,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堂堂中军统领要人有人,要权有权,若是连她们两个都拿不下,我还指望你来拱卫黑虎旗中枢?” “……”徐堂然哑口无言一阵。见苗毅盯着自己不放,遂又把心一横。问:“大人想怎么处理她们两个?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苗毅:“这两个人能扯上伯约,还是有用处的。我们从天街来到这边可谓两手空空,暂时需要伯约在上面帮我们说话,另外我也不想看到那两个女人把这里当地虎旗闹腾,让她们老实点。” 徐堂然明白了,就是要把牧雨莲和屈雅红变成黑虎旗的花瓶,需要的时候拿出来当摆设,不需要的时候安静在一旁,点头道:“末将定不让大人失望!” 心里有些小紧张,这辈子一向是迎合级别比自己高的人。还是头次要对自己上司下黑手。可他也知道,大统领能把中军统领的位置交给自己,而没给身边的其他亲信,自己若是不拿出点成绩来为大统领解忧的话,实在是有愧大统领的力顶,所以他暗暗下了狠心,这次的事情必须办的漂漂亮亮给大统领身边的其他人看看,老子也不是吃素的! 其实他有点想多了,苗毅身边的那几个都不太适合推出去。否则这中军统领的位置真心轮不到他来坐。 次日约莫正午时分,北斗军都督庾重真法驾亲临六指门,聂无笑率众迎接。 见到庾重真,苗毅有点牙痒痒。庾重真只是瞥了他一眼,眼角挂着似笑非笑的神色。 在六指门上上下下溜了一圈,庾重真又带着人去下面的十鹰旗溜了一圈。 十鹰旗各部驻扎的地点。勘探出的晶币矿脉驻守点,等等地方到处都留下了庾重真的身影。苗毅一直跟在一群人的身后。庾重真每走到一地都一脸笑呵呵的样子,和蔼可亲地找了不少人问话。可就是从头到尾没和苗毅说一句话,好像不认识苗毅似的,一直到离开都没再和苗毅有眼神交集。 苗毅倒是想和他好好谈谈,想沾沾都统大人的光,以后在这边也好混一点,奈何上面一帮级别比自己高的人围着庾重真,未得允许他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请人通报后庾重真压根就不见他,似乎有意撇清关系,当年在守城宫开口闭口的‘牛老弟’都被狗吃了。 都督大人巡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庾重真走后,聂无笑等人也返回了黑龙司。 牧雨莲和屈雅红也在次日各带了十人来报到,苗毅暂时落脚的庭院里,两人双双参拜,“参见大统领!” 态度还算本分客气,两人来之前,伯约已经再三警告过她们,总镇大人已经对她们相当有意见,已经有免掉她们的意思,他花了好大的工夫保住了两人不说,还帮两人升了一级,自许功劳不容易。尤其告诫的是,牛有德这人不好惹。 其实两人获知要来苗毅这里也有些怕怕的,关键‘牛有德’名声在外,她们的那些背景在牛有德眼里只怕还真不够瞧,多少有背景的人被那厮砍了脑袋,可谓走到哪杀到哪,康、姚二人就是前车之鉴。 两人也不傻,打定了主意老实一段时间的。当然,两人也是有进取心的,大统领的位置谁不想坐,一切都要等在这边站稳了脚,有了自己的根基再说。 漂亮女人总是对自己有着莫名其妙的自信,就是不知对上徐堂然那种小人会有什么后果。 两人一进来,苗毅等人便在上下细细打量,发现还真是两个娇滴滴的大美人,一个个眉目如画肌白如雪,一个个身段前凸后翘的,都在心里嘀咕伯约那家伙还真有点意思。 杨庆斜了眼苗毅,对二女的来到他也知道了消息,只是不知道苗毅准备怎么应付这两个女人,能在地虎旗那边瞎折腾,显然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关键苗毅也不是善茬,最不能容忍下面人乱来,估摸着迟早又要出事。 “不用多礼!”苗毅虚扶一下。 牧雨莲和屈雅红随后递交了身份证明给苗毅勘验。 验明了二人的身份后,苗毅微微笑道:“二位的到来还真是给黑虎旗增添了别样风情,奈何本座还有公务在身,暂时就不奉陪了。” 二人双双妩媚一笑道:“不敢有劳大统领。” 苗毅偏头道:“徐堂然,二位副大统初来乍到,就交由你带她们去熟悉黑虎旗的情况,不可怠慢!” 一番客套之后,徐堂然乐呵呵请了两人离去,接下来的日子也一直是由徐堂然作陪,这家伙拍马屁有一套,哄的两个女人还是挺开心的…… 星辰殿,又是一声颇具威仪的呵呵轻笑声响起。 司马问天站在下面笑而不语。 “点了两个死人任副手,呵呵,亏他做的出来,朕还是头次听说有这么糊涂的上司…”上坐的青主拿着玉牒在那一个劲地摇头,笑了又笑,实在是忍不住笑的样子,“这猴崽子还真是一出归一出。” 司马问天笑回:“事情做的有点急,太过仓促了,不免惹出点笑话。” “瑕不掩瑜!”青主突的中气十足一声,手中玉牒扔在了长案上,“有缺点才正常,太完美了肯定有问题。两天时间就拿下了黑虎旗,一出场就以雷霆手段杀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有勇有谋,果断之极,手段刚柔并济,出场戏干的漂亮,可谓力挽狂澜,倒是不负朕的期望!” 这可是极高的评价了!司马问天暗暗惊叹,好久没有从陛下口中听到这样夸赞一个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一看到消息,他也有种惊艳的感觉,之前那么多年没能在苗毅身边落下子倒觉得不虚。拱了拱手拍了个不大不小的马屁,“还是陛下慧眼识人!” 青主问:“嬴九光那个外孙女,给了一样的条件,带去的人手实力也更充分,目前什么情况?” 司马问天:“权贵子弟的通病,眼高于顶,根本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一去就想硬来,若不是她身边有她家里安排的人,令她家里面事先知情及时制止了,差点惹得蓝虎旗哗变,目前倒是耐下了性子琢磨怎么下手。不过被拖住了,暂时怕是没闲工夫找牛有德的麻烦。”心里暗叹一声,好死不死,非要跳出来较这个劲,直接被当做对比的棋子扔了出去。 “这就是差距!”青主哼了声,又问:“嬴九光骂了通胡闹,后面真的没再插手了?” 司马问天:“明面上的确没有再管了,说是不知天高地厚,让那丫头长长教训。” 青主:“跟那边知会一声,别把人弄死了。小丫头心气高是好事,回头安排点砸嬴家场子的事给她做,激激她的傲气,一定很有意思。” 司马问天苦笑道:“惹火了嬴九光,怕是不会放过她。” 青主呵呵道:“宫里那些百依百顺的面孔朕也看腻了,来个有脾气的换换胃口也好,听说那丫头倒有几分姿色,嬴九光若是真不放过她,你就把那丫头送进宫来吧,朕来宠信她,让嬴家好好重视重视…也是该立个有份量的对手给承宇了,朕的结发妻子老是惦记着娘家的利益怎么行。” 涉及到后宫的事情,司马问天立刻闭嘴了,只是免不了暗暗唏嘘,战如意那丫头的命运算是注定了…… 琼星,三本堂,寇家三子下站。 听完寇勉的汇报,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腹部轻轻敲击着手指的寇天王双眼骤然睁开,敲击的手指停下,盯着下面,沉声道:“三儿,你怎么知道左督卫那边的消息,难道你把手伸进了左督卫?” 寇勉吓一跳,赶紧摆手道:“没有,是消息已经传开了,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稍作打听就能知道。” 老唐微微躬身在寇天王身边,“如此看来还是低估了那小子的能力,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早知道多花点代价也值得,人是咱们寇家提出水面的,却给青主捡了个便宜,有点可惜了!” 寇天王点了点头,搭在腹部的手指继续轻轻敲动,“的确可惜了!” 第一三六三章 战如意很生气 天元星天街守城宫,两位六指门长老,柯守义和瞿印从宫内走了出来,可谓一脸兴奋直奔北城区统领府。 两人发现苗毅面子够大的,这辈子还是头次进入天街守城宫,头次和天街大统领坐在一起喝茶,伏青大统领问了他们不少有关苗毅在黑虎旗那边的事情,问的很详细,随后让他们去找北城区统领府的慕容统领,表示那边会给他们安排商铺的事情。 两人自然是兴奋的很,也不清楚天街的内幕,不知道伏青为何不让手下亲信安排这事,反而让慕容星华去安排。 两人离去后,宫内花园,鹰无敌同样有此疑惑,“二哥,干嘛让他们去找慕容星华?” 伏青默了默道:“老五走了,我想看看慕容的态度,看看她愿不愿听我号令。” 鹰无敌明白了,微微点头,表情有些凝重,有些事情是由不得他们的,为上者必须考虑下面人的利益,他们愿意给慕容星华面子,只怕下面其他人迟早会不耐烦,本来就僧多肉少,不由轻轻叹了声,“二哥,杨庆提醒的那事…” 伏青轻轻摆了摆手,似乎不愿提这事,岔开了话题,“老五就是老五,在天街杀的血流成河,去了黑虎旗又是霹雳手段,干的漂亮啊,我们枉活了一把年纪,不如啊!” 鹰无敌:“老五就那脾气,有些事情能忍,有些事情是他不能忍的。” 伏青:“老五已经在左督卫那边站住了脚,不说他了,你准备明天动身?” 鹰无敌:“是!明天就走。老四那边也是明天动身,我接夏侯龙城的位置。老四接战如意的位置,哎…就大哥一个人离开东华总镇府。” 伏青:“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也希望大家都在一块,可是东华总镇府就这么几个位置,总要走一个…你下面人一下不宜带太多走,先带一部分去上任,回头再将两边人手做对换,把你的人换过去,总镇府那边让老五帮忙打招呼。” “嗯!”鹰无敌点头应下。 这里谈着离别的事情,而东城区的城外山中,一群人却是真的在离别。苗毅的一群妻妾围着嫏嬛姐妹,送别! 嫏嬛姐妹是云知秋安排的第一批离开的,穆凡君那边派了人过来接应,接应的人大家也都认识,唐君和月瑶。 有些话做了交代后,云知秋走出人群,来到了月瑶身边,“两位,咱们可是许久没见了。这些年可好?” 月瑶气质上已经显得成熟了不少,可却偏头向一旁,依旧是不太喜欢云知秋,一直有成见。 唐君倒是微微笑道:“还行!苗夫人倒是风采更胜当年。” 云知秋瞅向月瑶的眼神有些无奈。月瑶和苗毅的关系摆在那,她也拿月瑶没脾气,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泄露月瑶和苗毅的关系。本想代苗毅问问她情况,如今也只好算了。回头看了看人群中的嫏嬛姐妹。问:“你们两个能护送她们安然抵达吗?她们若是出了什么事,牛二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嗤!”月瑶不屑一声。她对云知秋一直保持当年在风云客栈对苗毅的称呼‘牛二’很是不舒服,在她眼中,闹得她们兄妹分离的罪魁祸首就是云知秋,本来兄妹两个一直是在师傅手下好好的,不是这女人的话,大哥哪会遇见后面那么多麻烦。 唐君也拿这小师妹没办法,师傅宠着呢,给了云知秋一个不要介意的眼神,回道:“苗夫人放心,师傅派了高手来护送,只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边的情况,没让到这边来,人都在星空等着。师傅说了,不惜代价也不能让牛大统领的妾室出事。” 云知秋点了点头,估摸着穆凡君是派了六道在外界的高手来,而苗毅如今对六道的利用价值也更大了,左右督卫可是天庭的剿匪利器。 一群女人寒暄之后,嫏嬛姐妹依依惜别,随着唐君和月瑶飞天而去。 目送之后,云知秋转身回头面对一群女人叹道:“快了,大家在一起这么多年,很快就要各奔东西了,回头到了地方都记得和大人联系,告知自己在哪落脚,大人说了会抽空去看你们。” 姬美丽稍作犹豫问道:“最近天街传言大人一去左督卫黑虎旗就开了杀戒,是真的吗?” 云知秋俏皮一笑,“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去问大人不就完了,大家和大人都是经常赤条条见面的人,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吗?哎!既然大家都听说了,当知道大人一步步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不是他想扔下我们不管,而是身不由己,大家马上都要走了,只盼今后大家能一起为大人分忧,有什么事多站在大人的角度上想一想,不要什么事情都让他一个人扛,别搞得咱们都像花瓶摆设似的。” 众女默然一阵,姬美丽又道:“听说天街的那些商户们很紧张,获知大人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彻底掌控了黑虎旗,都担心大人会像当初说的那般带着人马来血洗天街。” 玉奴娇也问道:“夫人,大人真的会带人来血洗天街吗?” “哎!”云知秋叹了声,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说实话,她真的不知道苗毅会不会这样干,按理说伏青在这里不会这样干才对,可苗毅之所以走了还能让天街的那些商户紧张害怕就是因为苗毅真能干出这种事来,没人会怀疑苗毅说出的话的可信度,这就是苗毅在天街的威信,商会那些人天天碰面议事,可谓害怕的要死,偏偏又拿苗毅一点办法都没有,还没人有胆子跑到左督卫对苗毅下手,而苗毅身边重兵环侍也没那么容易得手。 炼狱之地,海上高崖,海渊客独自站在崖边面对渲染得红彤彤海天一色的夕阳,他自己也被渲染的一色。 殿内,金漫款款走出,下了台阶朝这边走来,公孙立道等人相随左右,看了眼崖边孤身独立的人影,面面相觑。 走到海渊客身边站定的金漫出声道:“放心吧,我刚才和圣主联系过了,心儿平安的很,一根头发丝都没少。” 这边也获知了苗毅在黑虎旗的事情,其惊险是统领过大军的人都知道的,只是外面的消息中没人提及海平心,在这种事情上也没人会把消息的注意力放在一个小小海平心身上,六道在外面的人手也无法探知到左督卫的消息。 然海渊客一来,金漫等人就知道海渊客在关心什么,只是海渊客喜欢把什么都放在心里自己一个人承受,哪怕有和圣主、女儿联系的方式也不会去主动联系。 获知女儿平安,面无表情的海渊客终于开口了,貌似不关心海平心,反而淡淡问道:“圣主那边没事吧?” 金漫开了不大不小的玩笑,戏谑道:“有事,圣主现在头疼的很,管不住心儿啊,心儿对圣主纳的那个戏子崇拜的不行,想跟那戏子学唱歌跳舞,偏偏那个戏子又是反贼安插在圣主身边的眼线,心儿偷偷摸摸都要往那戏子身边溜,你说圣主能不头疼么。” “哈哈……”公孙立道等人很配合地大笑了起来,不过很快哑口无声笑不出来了,海渊客回头冷冷看着他们,仿佛在问,很好笑吗? 一脸僵笑的几人闹了个尴尬,海渊客头一回,直接掠空而去。 目送离去,余者几人相视一眼,“哎…”可谓异口同声地齐齐叹了声,早知道圣主会被调去左督卫,大家也犯不着在碧月身上下那么大的工夫弄出个小丫头来,现在好了,现在那一个小丫头不但是把海渊客给拿住了,把他们全部给拿住了,大家算是彻底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蓝虎旗高高飘扬在半山腰,山谷间溪流飞瀑,山势连绵,绿野清心。 蓝虎旗落脚的地方条件比黑虎旗好多了,山间一座座用圆木搭建的屋宇,正是黑虎旗中军的驻地。 山中最大的一座圆木庄园外,十人联袂而来,入了园内,只见战如意如同吃错了药一般,那高挑的身段曲线和那张脸明明很漂亮,此时却女人不像女人,一袭亮丽白裙却背个手寒着一张脸来回走动不停。 “参见大统领!”十人一起拱手拜见。 长裙一荡而止,战如意停步转身,胸脯明显在急促起伏,也不知道在生谁的气,脸色忽红忽白的,只听她发出咬牙般的恨恨声:“诸位知否,牛有德已经顺利掌控了黑虎旗,两天,确切地说是花了不到两天的时间便将整个黑虎旗牢牢掌握在了手中,连北斗军都督都跑去视察了,而我们呢?却被拖在这里不能动弹,什么事都做不了,我这个大统领说出的话对蓝虎旗来说连放屁都不如!”良好的家世背景,却连脏话都出口了,可见得有多气。 十人悄悄交换了个眼色,没人吭声,黑虎旗那边的消息他们已经听说了,但是战家那边传来消息,让他们封锁消息,千万不要让战如意知道,否则肯定要出事,可谓相当了解自己家女儿的脾气,十人自然是绝口不提黑虎旗那边的事。 然而战如意也有自己的朋友圈,她在这里举步维艰免不了想起老对手苗毅,想知道苗毅目前是不是比自己更糟糕,遂找了朋友帮忙打听。 第一三六四章 那女人应该没那么傻吧 结果不打听还好,一打听清楚后直接懵了,直接傻眼了。 她开始还以为是左督卫这边不欢迎自己,毕竟一开始到黑龙司报到时就领教了,摆明了有人不欢迎自己想逼自己走,所以故意把蓝虎旗给弄成了这么个状况。 可事实的真相对她来说不是一般的残酷,黑虎旗被抽走的人和蓝虎旗是一样一样的,牛有德面临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状况。更甚至来说,蓝虎旗驻扎地的条件可比黑虎旗好多了,自己手下带着齐备的人员,而牛有德就带着几个惨兮兮上不了台面的手下。 尽管对比如此,可结果的差别却不是一般的大,牛有德只用了两天不到的时间,一去就布局调离了围困的中军,接着以雷霆手段杀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诛康、姚,灭裴、吴、衡,平中军,后以无上魄力亲率区区中军万余人对阵十鹰旗十万大军,阵前喝斥,威服十鹰旗,当着黑虎旗上下的面鞭挞十鹰旗统领,快速将黑虎旗重洗混编,一举掌握了整个黑虎旗。 战如意的朋友对战如意讲起这事时,虽不便当战如意的面夸牛有德,但是语气中的赞叹之意那是相当的明显。然这夸赞之意无异于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战如意脸上,把战如意给打的七荤八素,给打懵了。 她开始还不信,不信苗毅能那么牛,又接连找了几个人打听,感情大家都知道,就她一个人傻乎乎蒙在鼓里。 面对血淋淋的事实。孰优孰劣一目了然,牛有德的厉害衬托出的是她战如意的无能。处处不如人,这让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以后还如何在战家立足,于是就有了眼前这一幕。 “怎么都不说话?”战如意从大家的反应上似乎猜出了点什么,喝斥道:“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在故意瞒着我?” 众人微微低头,还是不吭声。 不吭声也是一种态度,战如意明白了,寒着脸道:“是不是我家里让你们对我封锁消息?” 众人还是不吭声,战如意胸脯呼哧呼哧的起伏,脸上全无血色,袖子下的十指张了又握。握了又张,有种近乎抓狂的感觉,最终咬牙切齿道:“我此来的目的想必你们也明白,就是要一雪前耻的,你们这不是帮我,而是在害我!如今牛有德已经掌控住了黑虎旗,而我却如陷泥涝,裹足不前,两相对比实乃奇耻大辱。你们说怎么办?” 一帮人依旧低头不语。 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吭声,战如意也能理解他们,也没逼他们,只管咬牙道:“牛有德能做到的。咱们凭什么做不到?是人没人家的人多,还是修为不如人,还是咱们的实力不如人?如果依样画葫芦都做不到。还这样无休止的拖下去,那咱们可就成了天大的笑话。以后也别出去见人了,直接拿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十人一惊。有人急声道:“大统领,万万不可,两边条件不一样,牛有德那有个六指门给他做手脚,助他调离了中军,而我们却在深山老林中,被团团围困,根本无理由调开中军。” 战如意直接喝声打断:“地盘是死的,人是活的,调不开中军就直接把孙、蒋二人给调出中军伺机下手。” 她口中的孙、蒋二人正是蓝虎旗的两位副大统领,一个名叫孙明栋,一个名叫蒋士奇,人家才不管她是谁的外孙女,嬴天王也管不到左督卫这边来。 其实吧,她的开局本该比苗毅要好的,首先是她的品级和修为足够,加之嬴天王外孙女的身份多少还是有些威慑力的,毕竟谁都不可能一直呆在军中不世出。只要她战如意一来采取怀柔手段安抚两位副大统领,稳定两人的位置,不急着把所有好位置给占了,留一半余地给下面人,下面有意见也闹不到哪去,毕竟不像苗毅那边是有人欺负苗毅势弱,直接盯上了苗毅大统领的位置,上来就让苗毅好看,半天让苗毅连门都进不了,苗毅如何能不起杀机。 可是战如意自从有天庭官职加身以来,凭她的家世背景从不需要看下面人的脸色,到哪走马上任下面都要顺着她,从来都是她说的算,一向说一不二,从不知道怀柔手段是什么东西,就算知道也从未用过,哪知世道凶险。 尽管这里是左督卫,可战如意头上顶着赢家的光环,岂能置嬴家的威名不顾在这里低头,所以一来到这说话就不太客气。更加不堪的是,她带来的人也明白自己是嬴家来的,有那背景也不是白来的,两个副大统领的职位迟早要从他们中间出的,就算现在做不了,以后也是顺理成章的事,言语间对下面的人流露、暗示的很明显,其意也是让下面人乖乖听话,好好协助他们站稳脚,以后自然有好处。 这还得了,我们不抢你的位置,你反而要轰我们下台?威胁迫在眉睫,孙、蒋二人自然是不依,一开始见战如意还是客客气气的,也没像对苗毅那般来下马威让战如意连门都进不了,二人把脸一撕、苗头一转后,立马让战如意见识了‘地头蛇’的厉害。 见她说的如此决然,又有人赶紧劝阻道:“大统领,牛有德带去的人少有人少的好处,加之修为不高,才麻痹了下面两位副大统领,而我们这边人多实力强反而成了缺陷,反而更不容易得手,看孙、蒋二人出入大统领这里时身边随时带着一批人手戒备就知道了。” 战如意恨声道:“道理我岂能不知,可就凭他们身边的那十几个随从,只要没有大军相助,捉对厮杀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一人就能杀他们一个落花流水,何况还有尔等相助。” 其亲信手下康道平道:“大统领,牛有德那边的事情这边肯定已经知晓,就算能除掉孙、蒋二人,中军的汪、侯、卢三人又岂会坐以待毙,定会殊死反抗,有了牛有德那边的前车之鉴他们心中有数就不会给我们策反中军的机会,那后果根本不是我们能承受的。” 战如意道:“我没那么傻,自有良策应对。此事宜快不宜迟,康道平就你了,你去通知他们两个,就说我要去十鹰旗巡视,让他们两个随同,不要磨蹭,立刻,现在就去!” 十人面面相觑,康道平更是一脸为难。 战如意美目瞪圆了,“你敢抗命?” “是!”康道平只能是硬着头皮应下,发现这女人在气头上太冲动了,他准备一出院子就跟战家那边联系,他是阻止不了的,只能是让战家来阻止。 谁想战如意又盯着其他人发声道:“我告诉你们,我知道你们中间一直有人在跟我家那边有联系,我今天把话撂在这,今天这事谁要敢再向我家里通风报信…你们别忘了现在是在左督卫,是在我麾下,我家里那边也是鞭长莫及,一旦让我发现有谁坏我好事,别以为我不敢摘他脑袋!” 此话一出,众人无言以对,背对而行的康道平更是暗暗叫苦,发现这位大小姐真不好伺候。 战如意旋即对几人布置计划,为了不引起孙、蒋二人的怀疑,她决定只带十人中的两人公开随行,余者全部藏在兽囊中候命,一旦事发,立刻出来联手围剿孙、蒋人马。 山间另一院子里,刚通报过的康道平离开不多久,蓝虎旗中军三位偏将汪通、侯玉焕、卢恩皇齐齐来到。 孙明栋、蒋士奇将随行大统领视察之事说了下,让三人看好家,别让人调虎离山钻了空子,其次是两位副大统还要借调中军的高手随行防护,把中军的人带走自然要跟中军打声招呼。 三人闻言一惊,汪通道:“二位大人,事已至此,擅离大军小心有诈,为了稳妥起见,二位大人还是不要去了,从中军调拨一些人随那女人去好了。” 孙明栋摆手道:“不妥,就算斗也要有底线,我们只是架空她,再不服就扳倒她,若是连被点到出去巡视都不理,那是渎职,她往上一报,是我们在乱来,麻烦的反倒是我们。” 侯玉焕皱眉道:“二位大人,岂不闻黑虎旗之变,这女人就是咬着牛有德的屁股后面来的,牛有德摆出了前车之鉴,万一这女人借鉴行事岂不危矣?” 蒋士奇笑道:“岂会不知,那女人应该没那么傻吧,牛有德这样玩,她也跟着玩,真当这边是傻子不成?就算除掉了我二人,你三人焉能再吃黑虎旗中军那样的亏?我想那女人再自大也不会不明白这一点,何况我等随行人马也不是吃素的,谅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汪、侯、卢三人相视一眼,中军的性质摆在这,别人也许有退路,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三个却没了退路,事情只能成功不许失败,由不得三人不战战兢兢特别小心。 卢恩皇沉声道:“她可是嬴天王的外孙女,这里可是在嬴天王的辖内,别人也许难以在此作祟,可嬴家想在这片安排一些人怕不是什么难事,若是安排人在途中伏击的话,凭二位大人身边带的那些人可不稳妥。” 孙、蒋一默,蒋士奇皱眉道:“嬴天王再胆大难不成还敢向天帝的近卫军直接下毒手?” 卢恩皇又问:“岂不闻杀人灭口,事后战如意完全可以包揽到自己身上,如同牛有德那般反扣帽子。再者,二位大人性命重不重要?莫非想赌命乎?” 第一三六五章 红晶矿 这下孙、蒋倒是真忐忑了,孙明栋问:“你有何主意?” 卢恩皇道:“二位大人以保护她的名义,身边加派人手,将随行彩莲修士增加到二十人,但这样还不保险,战如意也不是吃素的,个人战力也非同小可,万一她身上有重宝就更麻烦了,凭她的家世有一两件好宝贝太正常了。所以二位大人及二十名随从当随身携带三只兽囊,两只藏于甲下,这就有六十六只可装人,每只可装五十人,等于二位大人身边有三千余人马随行。人马我们从中军调拨,悄悄调拨不惊动战如意那边。有三千人马就算赢家大胆,屠灭三千近卫军的后果战如意岂敢往自己身上包揽,再就算她身上有重宝,想挡住三千人马的联手攻击也难,她不乱来则罢,敢乱来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另,二位大人出发前可立刻通知十鹰旗那边,去哪边就先让哪边派人接应,同时告诉十鹰旗统领,严禁下面再擅自使用星铃对外联系,不可像牛有德那样,给战如意动摇军心的机会,动摇军心乃是大忌啊!” 汪通:“这办法不错,用兽囊装上个几千人马…看在她家世背景的份上,我们已经一忍再忍,那女人如果再不识相,非要斗气扳倒我们,干脆在途中直接做掉她!” 孙明栋偏头看向一旁的蒋士奇,“蒋兄如何看?” 蒋士奇:“也只好这样准备了,希望那女人不要给脸不要脸。” 孙明栋点头道:“三位,那就这样安排吧。” “是!”汪、侯、卢三人拱手。迅速离去安排。 黑龙司,山顶木造殿宇中。聂无笑从后殿走了出来,看了眼殿内求见的伯约。问:“什么事?” 伯约迅速走到他身旁,“蓝虎旗那边怕是要出事了。” “哦!怎么回事?”聂无笑边问边背了个手朝殿外走去。 伯约相随在旁,“战如意要去十鹰旗驻点巡视,点了孙、蒋两位副大统领随行,而两位副大统则秘调了中军三千精兵藏于兽囊中,十鹰旗那边严禁了星铃的使用,我担心他们途中要对战如意下手。” 聂无笑脚步一顿,叹道:“看来是真的要出事了。”旋即又继续向前,一直走到了山崖边眺望群山良久。才又出声道:“下令吧,召战如意、孙明栋和蒋士奇来黑龙司,命他们速来,不得有误。” “是!”伯约领命,摸出了星铃联系。 而此时的蓝虎旗大统领别院外,孙明栋和蒋士奇已经领了一群人等候在门外。 稍候,战如意领了两人出来,走出门一见孙、蒋的随从多了不少人,微微挑眉道:“二位副大统领今天身边的人不少啊!” 孙、蒋见她身边只带了两人。不由相视一眼,暗忖是不是咱们这边多心了,不过孙明栋还是拱手回道:“大统领远行,我等自然要多带点人随护大统领的安全。” 战如意不假颜色地冷哼道:“希望不是想对本座图谋不轨!” 孙明栋:“不敢。大统领说笑了。” 战如意手一挥,“走…”话还没说完,便察觉到有星铃传讯来。遂挥手示意稍等,摸出了星铃沟通。获悉是让自己立刻去黑龙司,说是总镇大人急事召见。不得有误。 她这里还正纳闷,孙明栋和蒋士奇也陆续接到传讯,一时间三人大眼瞪小眼,暗中都互相做了下杀手的准备,谁知黑龙司那边突然横插一杠子搅了他们的局。 其实伯约也不知道聂无笑突然召见这几人是什么意思,只猜测总镇大人是想阻止双方自相残杀。 然等到战如意、孙明栋和蒋士奇一起来到黑龙司,聂无笑一开口就让所有人傻眼。 孙明栋、蒋士奇也不用再回蓝虎旗了,聂无笑已经调了红虎旗的两副大统去蓝虎旗接任,而孙、蒋则被调去了红虎旗接任,等于把两旗副大统给调换了一下。同时又下令将汪、侯、卢三人调入黑龙司中军,命伯约亲自去蓝虎旗坐镇。 伯约满脸不解,之前还故意在蓝虎旗留下烂摊子折腾战如意,这次怎么又帮战如意收拾起了烂摊子,不禁疑惑道:“大人,这…” 聂无笑抬手打住,“不用再说了,就这么定了。”他也不说原因和理由。 孙、蒋二人相视无语,把一帮刺头调走了,又派副总镇亲自去坐镇,这摆明了是帮战如意完成对蓝虎旗的掌控。 这份好意战如意也体会到了,但这份好意却不是她想要的,嘴唇紧绷,气得够呛,她想亲手证明自己的能力,这种帮助对她来说是羞辱,她已经憋好了一记重拳,谁知却无处着力… 伯约随同去了蓝虎旗,有了伯约的掣肘,战如意的整顿是顺利展开了,只是憋屈。伯约肩负总镇大人所托,不会放任她乱来,十鹰旗的人马战如意怎么调配混编都行,十鹰旗统领却是一个都不让战如意去妄动,把战如意带来的人全部压在了中军,并叮嘱战如意,等她熟悉了蓝虎旗的战力发挥情况再按她的意思整顿也不迟,现在就这样,不要再乱来了。 乱来,战如意不得不质问:“为什么牛有德可以在黑虎旗肆意整顿?” 伯约:“牛有德也没有动十鹰旗的统领。” 战如意:“那是因为他带去的堪用人手不够,否则他焉有不动之理!伯副总,你们若是故意刁难我,不妨明着说,若是这样处处掣肘,我还如何做事,这蓝虎旗大统领不做也罢!” “掣肘?”伯约冷笑三声,“你现在已经控制住了中军,说这话之前你最好先了解一下中军之前在汪、侯、卢三人手中的人马调动情况,别站在这里说话不腰疼,黑龙司是讲道理的地方。军中要遵守起码的公正,我还是头回帮人明着干这偏心事。至于这蓝虎旗大统领。你爱做不做,黑龙司有的是人来补!”说罢甩袖而去。 战如意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立刻命手下去查中军人马之前的调度情况。 当查知上次自己准备对孙、蒋二人动手,孙、蒋已经暗备了三千精兵收拾她时,战如意脸色煞白,方知自己气糊涂了,只顾着和牛有德较劲差点将自己陷入死地,黑龙司的及时插手其实是在救她。 别说她了,他那些个手下也被吓着了,上回若真是一脚踏出去了,怕是一个都别想活着回来。好险! 挫败感!战如意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挫败感,让她情绪很是低迷了一阵…… 一座深挖的矿洞内,不见天日,视线却有几分奇幻感,有莹莹之光朦胧,石壁上满是荧沙点点,其中镶嵌着各种姿态的红晶。 苗毅在一群手下的陪同下走到了洞底,手摸着散发荧光的石壁摸了摸。 这是一座在黑虎旗暂时管控境内新发现的红晶矿脉,勘探出来后。黑虎旗迅速派了人来管控,苗毅闻讯也跑来查看,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进入晶币矿,尤其是红晶矿。 手指掰着一块镶嵌在石壁上的红晶抠了抠。啪一声,凭他的修为比较费力的情况下才抠了下来,尽管知道晶币矿的伴生矿物很坚硬。开采不轻松,可还是头次领教。 轰!苗毅突然又一掌猛轰在石壁上。石壁哗啦爆开一块,四散漂浮在空中。奇怪的是,那发出荧光的星星点点整体一粉碎后,朦胧光华立刻渐渐暗淡下来。 而挨了一掌的石壁里面却不断有声音隆隆持续传来,由近至远,一直到很远的地下,依稀还有回荡之音传来。 苗毅顿时稀奇了,手掌又摁在石壁上,施法查探。慢慢,他揣摩出了这晶币矿之所以难以开采的玄虚,关键是伴生矿的结构很神奇,坚硬只是一方面,卸力的方式很明显,能将开挖时的攻击力道传导到很远深处,逐渐弱化力道。如此一来,还只能是借助利器一点点来开挖,宇宙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苗毅琢磨着能不能让妖若仙来研究下,看能不能把这种卸力方式应用到武器上来,不过转念一想觉得自己想多了,这种卸力结构必须要有足够的广度,扛个山一样大的武器在身上也不现实,如果实用的话怕也等不到他来想,早就有人利用了。 也就看了看,一行随后走出洞窟,苗毅道:“派人看好了,别被人给盗采了,否则没办法向上面交差。” 负责这片区域的地鹰旗统领令狐蓝紫道:“大统领放心,已经命一百夫长率人坐镇这里看守,发现任何异常会及时向上联系。” 出了洞窟,入眼便是浩瀚星空,四周荒凉,若不是勘探发现,谁能知道这个无人问津的星球上藏有红晶矿脉。 四周走了走看了看后,见随同前来的两位副大统牧雨莲和屈雅红正在不远处拉着令狐蓝紫说话,苗毅偏头对身侧的徐堂然传音道:“给了你一个月的时间,这可是快过去半个月了。” 徐堂然回:“大人放心,末将已经心中有数了,已经在筹备动手事宜。说来好笑,末将一番试探后发现,这两个女人似乎都以为外人不知道他们是伯副总的情人,也不知道对方和伯副总有染。” 苗毅微微一笑,这种事情很正常,谁会没事跑到两人面前去说你是谁谁谁的情人,那不是得罪人找刺激么,这种事情往往当事人才是最后知道的,慕容星华当初也是这样,也以为大家都不知道她和曹万祥的事情,只是慕容星华比较倒霉,碰上了一点面子都不给的夏侯龙城那缺德货,当众给她戳穿了,否则只怕要一辈子自欺欺人。 他估摸着伯约也不知道大家都在背后嘀咕,否则也不会明目张胆地把两个女人塞他这里来。 “你尽快动手吧,捂住了她们两个的嘴巴,我才好带人马去天元星天街去溜溜。”苗毅回头交代了一声。 徐堂然瞪大了双眼无语,不是吧,你还真要去血洗天街啊?不过有了上次挨鞭子的教训,他多话没有,立刻点头道:“好,末将现在就去给她们两个下点眼药,让大人看看热闹。” 第一三六六章 十足小人 下眼药?苗毅倒是来了兴趣,不知道徐堂然能下什么眼药,瞅着他离去。 两位副大统很客气啊!正在应付的令狐蓝紫尽量保持微笑,能明显感觉到两位副大统的拉拢。 对于这两位的名声,她岂能没有耳闻,身为女人不太原意跟这两人搅在一起坏了自己的名声,然这两人的背后又是副总镇伯约,实在是不好得罪,只能是虚与委蛇。另就是,也不知道大统领是什么意思,至今没把两位副大统分管的鹰旗给划出来,不晓得以后哪个会成为自己的上司,就更不好得罪了。 忽然目光一动,注意到不远处的中军统领徐堂然在对她使眼色,她还没有跟徐堂然熟悉到心有灵犀的地步,不过徐堂然的小把戏很多,忽然亮了一下手掌,掌心写了四个字:引走一个。 于是令狐蓝紫明白了徐堂然的眼色是什么意思,虽然不知道徐堂然为什么要她这样做,不过知道肯定有原因,加之徐堂然是黑虎旗上下心目中的大统领身边头号心腹,搞不好是大统领的意思,自然是遵命照做。 令狐蓝紫有样学样,也对屈雅红使了个眼色。屈雅红会意,抚了抚发际,貌似漫不经心地来了一声,“令狐统领,我还是头次来这,陪我走走吧。” “嗤!”牧雨莲不屑一声,貌似自言自语地嘲讽了一句,“谁不是头次来。” 令狐蓝紫当做没听见,埋头跟在屈雅红身后走了。 这边两人一走,徐堂然又像个没事人似的。慢慢靠了过来,呵呵笑道:“牧大人。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牧雨莲朝离开的两个背影努了努嘴,“徐统领。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看到她们两个没有?别人不清楚屈雅红的为人,我却是太清楚了,这女人又在拉帮结伙了,你是大统领身边的人,当记得提醒大统领小心。” “哎!”徐堂然摇了摇头,又砸吧了一下嘴,皱着眉头道:“她们两个神神秘秘地躲一旁干什么?” 牧雨莲道:“肯定没好事。” 徐堂然又点了点头,摸着下巴上的小胡子琢磨了一下。有些欲言又止道:“牧大人,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牧雨莲回头看了看他,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换上了笑脸,“徐统领,咱们这么熟了,还有什么话是不好说的,有什么话尽管说。” 徐堂然东张西望了一下,道:“牧大人。我最近听到一些流言,好像是屈大人那边放出来的。” 牧雨莲奇怪道:“什么流言?” “这个…那个…”徐堂然支支吾吾了一会儿,貌似硬着头皮道:“牧大人小心点,最近有流言说牧大人是伯副总的情人。是靠着裙带关系才爬到了这个副大统领的位置上。”这话真实在。 牧雨莲娇躯微微哆嗦了一下,那张俏脸瞬间煞白,咬牙切齿道:“放屁!你确认是屈雅红那边放出来的流言?” “没有没有。只是听说,我可没证据。”徐堂然连忙摆手。貌似说错了话一般,扔下话就赶紧溜了。 没过多久。趁着令狐蓝紫离开后屈雅红落了单,徐堂然不知又从哪冒了出来,又凑到了屈雅红身边,一番鬼鬼祟祟的交流后,徐堂然又奉上了如出一辙的话:“屈大人小心点,最近有流言说屈大人是伯副总的情人,是靠着裙带关系才爬到了这个副大统领的位置上。” 屈雅红当场傻在了原地,貌似有点懵,反应过来后,胸脯急促起伏道:“胡说八道!我撕了那贱人的臭嘴!” “屈大人…”徐堂然赶紧伸手拦住了她,“我只是听到一些流言,并无确切证据证明是牧大人说的,屈大人若是当场跟她挑明了,岂不是闹得人人皆知,实在是有损屈大人的清誉。” 屈雅红的脸色那叫一阵红一阵白,想想也的确是如此,如果公然跑去和牧雨莲撕破脸,万一牧雨莲当众嚷出来,那真是… 徐堂然无意奉陪,见她银牙咬唇站那不语,拱了拱手,又悄悄溜开了。 待到将这边巡视了一遍,苗毅召集上人手准备回去时,明显发现了牧雨莲和屈雅红的脸色很难看,两人偶尔瞄向对方的眼神那叫一个怨毒。 等到徐堂然像个没事人一样近前后,苗毅传音问道:“那两个女人臭着一张脸,你对她们干了什么?” 徐堂然左右瞄了眼,嘴角露出一丝奸笑,传音回:“她们两个是我上司,我哪敢对她们干什么,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也只是……”把自己干的好事告诉了苗毅。 苗毅张了张嘴无语,就知道这家伙最拿手的就是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真是十足小人。 徐堂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在那嘿嘿道:“以后这两个女人非要死磕到底不可,大人居中调和,应该能给大人减少些麻烦。” 苗毅:“我说你就不怕她们两个都把事给捅到伯约那边去,伯约两边一对质,立马就能发现是你挑唆的。” 徐堂然嘿嘿道:“关我什么事,这事都传开了,我也是从下面听来的,伯副总若是不信派人一查就能证明我的清白。再说了,我估计伯副总也不太可能把两人拉到一起对质,两边都是偷偷摸摸见不得人,伯副总应该不想让两个女人知道他和对方的关系,真要挑明了就是他伯副总头疼的时候,到时候看他帮哪一边。” 苗毅歪了歪嘴,问:“后面你准备怎么弄?” 徐堂然当即稍作吐露… 苗毅听过后眼皮直跳,淡然道:“出了事你一个人兜着,这事和我没任何关系,我什么也不知道。”说罢对后面的人一招手。率先掠空而去,貌似想离徐堂然远一点。 两天后。六指星,荒凉之地。无垠起伏黄土地,一阵风来,卷起漫漫黄尘。 黄尘如滚地龙般荡过,一条人影掠空而来,落在一座黄土坡上四顾,不是别人,正是徐堂然。 嗡隆,土坡下面的一块大石头滚开,露出个地洞。钻出一个黑衣老头,也是徐堂然的老熟人,苗毅也认识,正是当年从无生之地带回来的狮子精黄啸天,如今是徐堂然的生意合伙人。这些年两人在天街一明一暗,狼狈为奸,一个在天街为官,一个表面在天街经商背地里在黑市捣腾,不知合伙制造了多少冤案。捞了不少。 黄啸天朝上面的徐堂然招手,徐堂然闪身落下,两人先后钻进了地洞里。黄啸天一招手,大石头滚了回来把洞又给堵了。 洞内扔了几颗夜明珠。通亮,黄啸天乐呵呵鞠躬拱手道:“恭喜大人高升。” 徐堂然:“恭喜个屁,不还是统领。” 黄啸天赔笑道:“那可不一样。当年大人在天街才统领几个人,如今确是统率上万人马。而且还是天庭近卫军,油水也许少了点。可是地位不一样了,前途也更宽广,有了权势以后还怕不发财么。” 徐堂然手一挥,“别说那没用的,怎么现在才来?” 黄啸天哎哟一声,一副天地良心的样子,“大人,您可冤枉死我了,想办法把东西给弄来得要花时间呐,您催的这么急,我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东西给弄来已经是很不错了。” 徐堂然眼睛多少一亮,“快拿出来我看看。” 黄啸天翻手露出一只精美的黑玉匣子,只有一小块糕点那么大小托在掌心,轻轻翻开盖子,只见里面装着琥珀凝脂般的东西,微微浮现橙色光华。 徐堂然一把夺了过来,翻来覆去看了看,又放在鼻子前嗅了嗅,没嗅到任何味道,不禁狐疑道:“我说老黄,你可别蒙我,这么点东西真有你说的那效果?我可告诉你,一旦误了我的事,你也别想好过。” 黄啸天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直摇头道:“大人,别看东西少,为了这么点东西我可是花了老大的价钱。我也是无意中从人嘴里听说黑市有人有这东西,听说是有人杀了天庭监察左部的探子搜罗到的,是秘配物品,大多人连听都没听说过,为了把这东西弄来,我花了大钱不说还费了老大的心思,怕耽误大人的时间,甚至雇佣了镖行的法力无边高手才紧急送到了这边,您想想这得需要多大的开支。” “监察左部,真的假的。”徐堂然嘀咕一声,又继续翻来覆去看了看,再次闻了闻,还是没嗅出什么味道。 黄啸天:“我也不知道真假,反正就这么一说,不过东西真是好东西,用来偷香窃玉可谓再好不过了。” 徐堂然问:“这玩意怎么用?” 黄啸天嘿嘿一笑,又从他手里将东西拿了回来,指着问道:“大人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七情六欲中的**,只要吃入那么一点点,呵呵,后果大人应该知道的。” 徐堂然目光大亮,他当然知道吃入**是什么后果,稀奇道:“**类似光一般,容易挥发,怎能锁在这东西里面?” 黄啸天摇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原因肯定在这胶状物体里面。大人使用时,只需用手指甲刮蹭上那么一点点弹入酒水中,此物看似平常,但和酒水混合后有奇效,一入酒水立刻化作无形,无色无味,根本发现不了,一旦喝进肚子里,呵呵…”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 徐堂然眼睛眉毛歪了歪,目中稍露遐思神色,旋即一把将那黑玉匣子夺了过来盖上,顺手收了起来,又问:“人呢?” 黄啸天挥手一摆,立刻有四名俊美男子从兽囊中招了出来。 徐堂然抬眼一看,不由瞠目结舌,眼前是四个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 第一三六七章 撞破 说比女人还漂亮,只是个形容,但这四个男人确实长的好看,或英俊少有,或姿色堪比绝色美人,或面容刚毅英武,或阳光帅气动人,着四色不同的衣裳,刚好衬托出各自的气质。以外貌论,都是美男子中少有的美男子。 徐堂然甚至怀疑当中最美的那位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要不是男性化特征明显,很容易误会。 长的好看归长的好看,四位美男子看了看四周的环境,都略显紧张。 “你哪弄来的这四个稀罕货?”徐堂然目光盯着四人打量,嘴上却在对黄啸天传音。 黄啸天回:“大人,您的要求太高了,要长的好看,还要能歌善舞,想在这么短时间内凑出来够呛,总得花时间打听吧,没办法之下才凑合了四个出来,虽不是什么好货色,您将就着用吧。” 玛德,都长成这样了,还不是什么好货色?徐堂然:“莫非有什么问题?” 黄啸天:“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黑市那边有个老妖怪好男风,专门到处搜罗绝色男子来调教享用,这是人家的**,想买想借是不太可能了,于是我雇人趁这四个家伙出游时给绑了来。你放心,四个家伙已经帮你驯服好了,修为也不怎么样,让往东不敢往西。” 徐堂然狐疑:“你说的老妖怪是男的还是女的。” 黄啸天:“女的还算什么好男风,自然是男的。” 徐堂然震惊:“这四个家伙是陪男人睡的?” 黄啸天:“当然!你放心,帮你检查过了。人还是正常的,伺候女人也没问题。” “……”徐堂然一阵反胃。差点没吐出来,真是白瞎了四具好皮囊。不忍再看下去,手一挥,赶紧将四名美男子给收进了兽囊中,转身就走,“回头再联系。” “大人!”黄啸天却是不急,拉住了他。 徐堂然回头,“还有什么事?” 黄啸天嘿嘿一笑,“是这样的,您现在不比在天街。在天街的时候您也不便带着手下人马乱跑,实力也有限,但是您现在不一样了,手握精兵,又担着剿匪的重任,不如这样,回头我找到合适的下手对象及时通知您,然后您带人马去做掉,油水肯定不少。一些挡我们财路的也可以顺便除掉,怎么样?” 啪!徐堂然朝他小腿上踢了一脚,骂道:“你疯了吧,老子是中军统领。中军是拱卫中枢的,哪能由得我随便拉来拉去干这事…”不过说着又摸了摸下巴上的小胡子,“现在有任务也走不了。以后看情况再说…我说你这家伙现在在黑市那边是越搞越大了,我可警告你。办事小心点,别惹出什么篓子来。” 黄啸天连连点头:“这个我知道。钱赚的再多也没自己小命重要。不过话又说回来,天庭有权有势的,哪个在黑市没点自己的买卖,见不得光的交易都得在那边进行,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走了!”徐堂然没心思跟他讨论这个,扔下话推开了洞顶的石头,闪身而出,走了。 为了试试药效如何,徐堂然一回到六指门自己的院子,立刻找了个理由与雪玲珑喝了顿酒,于是雪玲珑很快便投怀送抱。一顿颠鸾倒凤之后,把雪玲珑给羞臊的不行,没想到自己如此疯狂,徐堂然呵呵傻乐,药效不错… 远离六指门的河段,一处地段风景相对来说不错的地方,六指门弟子砍伐树木,挖石凿料,在河流的东西两岸各建造一栋殿宇。其实对六指门来说,砍伐六指星的树木绝对是件奢侈的事情,在这里种活树木不容易,一般来说轻易是不会砍这里的树木的,可是没办法,徐堂然暗地里非要这么做,并要求三天之内完工。 几天后,六指门掌门白兰亲自发了邀请给大统领牛有德,说是在天街弄了间商铺开张了,这边也摆酒庆贺一下,希望大统领赏光,地点就在新修殿宇的河段。苗毅表示公务在身,让二位副大统领代他去。 大统领开口了,二位副大统领多少给了点面子,去赴宴后本意是准备随便应付一下的,然到了现场后…男人喜欢美人,女人喜欢美男,两者是有共通性的,突然冒出四名绝色美男尽情歌舞,很是吸引了两人的眼球,两位副大统之间也不再不时回以怨恨目光,注意力都到了四个美男子身上。 别说她们,就连掌门白兰也是忍不住多看那四名美男子,不知徐堂然是从哪弄来的如此绝色美男子。 星空浩瀚,篝火熊熊,酒酣之后,两位副大统领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晚不愿再回六指门,留宿在了两岸河畔的新殿宇之中。令两人随行属下匪夷所思的是,两位副大统领竟然屏退了他们,不让他们护卫在外,让他们先回去了。 露天火焰未熄,已经散场了,可今晚的徐堂然似乎酒兴不错,迟迟不愿离去,让六指门的人先撤了。 中军除了两名副统领留守没来,其余十一名偏将皆在,统领大人不走,他们也不好离去,只好围在一起东拉西扯地继续喝,奉陪! 折腾到深更半夜时,徐堂然忽然摸出星铃,倾听一阵后,酒坛一扔,站了起来,醉醺醺的样子似乎一下就醒了过来,目光环视众人道:“大统领有事相召,让我们立刻回去。” 一群人自然是放下东西站起,正要离去,谁知徐堂然东看西看了一下,又问:“两位副大统呢?” 一人指了指河两岸山坡上新建的殿宇,“刚才好像说是在这里留宿了。” “大统领让所有人都回去!”徐堂然招了招手,带着一群人跑去通知。 来到殿外,徐堂然突然抬手打住,其他人观察着四周也觉得有些奇怪,副大统在这里休息怎么连个守卫也没有。 “不好!”徐堂然脸色忽然一变,也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不好,迅速闪身闯入了殿内,众人几乎是被他一句话给惊得下意识拿出了武器。 轰!一间房门直接被徐堂然一脚踹飞了。 “啊…”屋内一声惊叫。 闯入屋内的徐堂然等人全部傻眼了,阴丽姬和闻馨两个女人瞪大了明眸,紧接着“啐”了声,赶紧扭过头去不看。 屋内的情形太香艳了,之前歌舞的两名绝色男子和黑虎旗副大统领屈雅红赤条条在榻上,正在上演双龙戏凤的精彩戏码。屈雅红显然太过忘情了,这种时候突然闯入一伙人把她给吓坏了,一声惊叫扯了锦被赶紧捂住一身白肉,一脸惊恐地看着眼前诸人。 徐堂然一脸尴尬,“我等见这里连守卫都没有,还以为出了什么事,那个…你们继续!我们走!”挥了挥手赶紧带了一帮人离去。 河对岸的殿宇外也同样无人戒备看守,徐堂然一挥手,“我就不信了,见鬼了还差不多。” 很快,一帮人又从另一殿宇里灰溜溜跑了出来,没想到牧雨莲那边也在玩双龙戏凤。 一帮人跑到河边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都精彩的很。 徐堂然摇了摇头仰天长叹道:“我当只有男人喜欢美女,没想到女人看到美男子也是这德性。” 这话阴丽姬不乐意听了,“大人,你不要一棒子打翻一船人,那两个女人名声在外,干惯了这种事情无所谓,但并不代表其他女人也像她们两个一样。” 偏将袁安乐抬手拍了拍额头,哭笑不得道:“久闻这两个女人的大名,知道她们私下不检点,但是没想到乱成这样。偏偏这两人还是黑虎旗的副大统,这事要是传出去,黑虎旗的颜面何存,怎么弄了两个这样的人来黑虎旗?” 一帮人唏嘘摇头,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 徐堂然脸一沉,“今天这事谁都不许外传,你们分两拨再去请一趟二位副大统,就说大统领有事相召,刚才都忘记提了。还有……”另做了一番特别交代。 房间内,发了阵呆的牧雨莲还没从惊慌失措中走出来,正在手忙脚乱地穿戴之际,霍然回头,只见以袁安乐为首的五名偏将手提刀枪再次破门而入。 “你们干什么?”牧雨莲捂住胸口还没穿好的衣服惊慌后退。 来人一句话都没有,剑光一闪,“啊…”两声惨叫响起,两个美男子的大好头颅飞了出去,两具残躯咣当倒地。 袁安乐抖掉剑锋上的血滴,冷面回头,盯着牧雨莲,沉声道:“牧大人,多有冒犯,这是徐统领的意思,徐统领不希望今天这事传出去影响黑虎旗的声誉。对了,徐统领让末将等转告一声,大统领有事召见,还请牧大人快点收拾一下回去。”说罢转身挥手,与一干同僚退了出去。 一帮下级的言行举止简直是不把这位副大统领给放在眼里,撞破了这样的事情也的确不需要把她放在眼里,事情捅出去只怕第一个饶不了她的就是伯约伯副总。也不用担心牧雨莲杀人灭口,这么多人看到了,想在黑虎旗对这么多人灭口除非有实力灭掉整个黑虎旗还差不多。 第一三六八章 有劳二位 牧雨莲怔怔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想起之前无比愉悦的床笫之欢,怎么都没想到一转眼会变成这样。 她甚至隐隐有点怀疑自己今天是不是中了套,否则怎么会同时和两个男人荒唐。可有些东西骗的了别人骗不了自己,从看到那四个绝色男子出场,她就知道自己怦然心动了一下,那是自己的真心思,绝不是中了什么圈套的反应,此后酒席间看到四人的歌舞则更是心思难耐。 她可以排除有人对自己动了手脚的可能,她也不是初出茅庐的新人,自会小心谨慎。 若非要说真中了什么圈套,那也顶多是中了美男计,可若是自己不愿意,又如何能中计,这理都没办法对外说。 她现在最担心的是,这事若是让伯约知道了,知道她背叛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已经穿戴好的屈雅红也同样有此担忧,正在屋内焦急地来回走动。 偏偏两个绝色美男还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又赤条条走了过来,前后将屈雅红搂住了,又亲又搂又摸又抱的。尚有几分余情的屈雅红起先只是扭了扭身子让两人让开,然两人缠着她不放,终于将心情不好的她给惹恼了,喝了声:“滚开!” 两男刚弱弱退开,屈雅红猛一回头,只见中军偏将尚远亭等人又冲了进来。 “住手…”屈雅红伸手惊呼一声,没能拦住,“啊!”两刀下去剁出两声惨叫,两名美男子被直接砍翻在地。 看着地上血流汩汩。屈雅红惊呆了,说来荒谬。可事实的确是如此,与二男一场鱼水之欢已经令她对二男别有一番情意。想将两男蓄养下来。 然而徐堂然干这种事情一向狠毒,哪会留四名美男子活口,答应给四人的美好承诺也让他们找鬼要去了。 本来吧,尚远亭等人多少还觉得这事有点蹊跷,毕竟仓促的太凑巧了,两位副大统领竟然同时在玩‘双龙戏凤’,现在见斩杀了这两个男人屈雅红竟然揪心成这样,竟还想阻止他们,发现还真不愧对这两个女人的名声。 从某个角度来说。有些事情对女人很不公平,如果是男人如此这般,似乎很正常,如果是女人这样干了,那就是人人唾弃的下场。 将徐堂然的话带到,尚远亭等人懒得奉陪,转身就走。 “大人,事情已经办妥了,捉个正着。现在她们的靠山伯副总反而成了她们的致命要害,准保让她们往东不敢往西,绝不敢像在地虎旗那般闹腾。” 来到黑虎旗大统领临时官邸,徐堂然面见苗毅密报一声。 漫步在院子里的苗毅嘴角抽了一下。反问:“我听说两人是被你同时捉住的,你不觉得太碰巧了么?” 也不知是谁在暗地里告状!徐堂然心中嘀咕了一声,然而这事他查都不能去查。中军有人向大统领知会事情,他去查探算怎么回事?回道:“大人。那得看是对什么人,换了别人可能不行。但那两个女人的名声早就臭掉了。何况这又不是别的事,这种事情两人应该不敢声张。再说了,这事若是她们本人都不认为有问题,谁还会帮她们喊冤不成?” 苗毅道:“她们两个没那么傻吧,两人一起出事,能看不出点端倪?” 徐堂然换成传音道:“她们两个还不知道对方也出了事,何况末将从黑市那边弄了点好东西,动的手脚神不知鬼不觉,两人根本不可能发现。” 苗毅好奇道:“什么东西如此有把握?” 徐堂然神神秘秘地四处看了看,翻手摸出了一个东西,手掌捂住避人耳目,打开了那只小巧玲珑的黑玉匣子,露出了里面那略带琥珀色光华的东西,传音将其妙用解释了一下。 几乎是瞬间,苗毅瞳孔骤然一缩,眯眼问道:“你哪来的这东西?” 徐堂然:“让黄啸天从黑市弄来的,据传是有人杀了天庭监察左部的密探,从其身上搜罗出来的。” 苗毅嘴唇绷了绷,目光闪烁,想不到之前一直解不开的谜团倒是被徐堂然给误打误撞解开了,挥手合上了徐堂然掌中的匣子,沉声道:“这东西你给我收好了,没得到我的允许绝不许再拿出来使用,最好是找个地方藏起来,不要放在身上,否则小心你人头落地!还有黄啸天那边,交代他,把嘴闭严实了,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手上有这东西,否则让他小心自己的小命!” 徐堂然被他狠厉的语气吓一跳,心中不免觉得苗毅有些小题大做,他也知道牵涉到杀害监察左部密探不是小事,可又不是咱们杀的,查到咱们头上完全可以老实交代是从黑市买来的,花钱买的东西谁知道是从哪来的。 心里这样想,表面上还是连连应道:“是是是,绝不会再让其他人知道。” 飞红是监察左部密探的事情他还不知道,就更不用提知道天帝有心在考验苗毅的事。如果不牵涉到天帝,苗毅还没这么紧张,现在事情牵涉到了天帝,一旦暴露了他早就识破了监察左部的手段,这岂不是在把天帝当傻子耍,后果不堪设想。 苗毅怕不能引起他的重视,又补了一句,“徐堂然,有些事情是你不知道的,我告诉你,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一旦暴露,你我都要小命不保。黄啸天那边你回头再确认一下,如果有丝毫不妥,就不要留下后患!” 他是真不知道徐堂然这见鬼的家伙竟然连这种东西都弄到了,早知道的话根本就不会让徐堂然在牧、屈二人身上用这东西,真要被人发现了还得了?黑虎旗的兵权捏在自己手上,对付这两个女人有的是办法,还不值得冒这么大的风险。 这下徐堂然是真的惊着了。已经听出了苗毅话里的意思,如果黄啸天那边有什么不妥迹象就直接灭口。他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严重。 事情已经发生了,到了这个地步。苗毅也只能帮徐堂然继续把戏给演完。 十位赴宴的中军偏将随后来到,苗毅当面叮嘱,今晚的事情不许泄露出去,谁敢坏黑虎旗的名声别怪他不客气! 十位偏将退下后,牧雨莲也来了,那脸色说不出有多难看。 最后姗姗来迟的屈雅红被守在院子外面的徐堂然拦了下来,有话请到一旁说,总之暂时还不想让这两个女人知道彼此间发生了相同的事情。 这么晚了人进人出的,飞红意图陪在苗毅身边。端了茶水进入正厅,谁知苗毅毫不留情面地喝斥道:“退下!” 飞红愣怔之下,抿着嘴唇退下了。 厅内灯火通明,看到眼前的牧雨莲脸色像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样,苗毅负手走到了她面前,叹道:“牧副大统领,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不过我已经严厉警告了所有相关人员,这是你个人私事。男欢女爱再正常不过了,谁敢多嘴必将严惩!对了,有一点徐堂然是做的没错的,那四个戏子杀掉了也就没了证人。其他的都是口说无凭,以后若有人说起这事,你大可以一口否认掉。” 否认?牧雨莲现在越想越懊恼。一头撞死的心都有,那么多人看到了。怎么否认?一旦消息传出去了,伯约必然要找在场者核实。一两个人也许敢不说实话,所有人都敢说假话骗副总镇大人吗? 排除这些不说,下面那么多人看到了她这样的丑事,以后这黑虎旗也轮不到她来插手什么了。 牧雨莲离开后,屈雅红又进来了,苗毅依然是同样一番话。 “大统领如果真的想帮我,那就给我个体面让我离开,大统领可找个理由上报将我调离,其他的我自己来想办法。”一直默默听着的屈雅红最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她知道自己以后在黑虎旗说不上话了,以后再见到那些亲眼目睹的人还怎么抬头,想走人换地方。 “又没犯什么错,一点个人私事没那么严重,若是现在让你走,岂不显得牛某无容人之量!好了,回去休息吧,以后不许再提走的事,你我今后共事的日子还长着。”苗毅直接挥手拒绝了,已经将两个副大统领变成了傀儡,他怎么可能放走,放走让上面再派两个没这么好说话的来? 屈雅红银牙咬唇,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甚至怀疑这就是苗毅设下的圈套,可是想来想去找不到确认的证据,事情一开始也的确是自己对那四个绝色男子动了心,自己中了美男计的可能性很大,可这理由没办法说出去。 次日,十鹰旗统领集体来到,徐堂然和杨庆等人也在,屈雅红和牧雨莲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般,只是不再像平常那样眉飞色舞叽叽喳喳,显得很沉默。 十一位统领逐一将麾下情况报述后,苗毅开始当众宣布,“从今天开始,天、紫、白、金、青五鹰旗由屈雅红屈副大统领负责,地、黑、红、绿、蓝五鹰旗由牧雨莲牧副大统领负责。” 屈雅红和牧雨莲相视一眼,对于这迟来的划分,两人双双拱手领命:“是!” 苗毅又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情,黑虎旗混编整顿之后,本座担心协调指挥上有什么不妥,加之本座初来左督卫,经验上有所缺失,所以想把人马拉出去磨合一下,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杨庆微微皱眉,不知道这家伙又想搞什么。 徐堂然却是有些心惊肉跳,怀疑是想把人拉到天街去搞事,当即拱手道:“大统领,黑虎旗负责驻守此地,还要看守已经勘探出的晶矿,人马擅自调离这边上面怕是不会同意。” “不用全部拉出去,拉一部分人出去磨合一下也行。”苗毅摆了摆手,又对下面站在首位的两人乐呵呵道:“我对黑龙司上下运作的情况不太了解,屈副大和牧副大是黑龙司的老人,对上面请命沟通的事就有劳二位了。” 第一三六九章 关店跑人 一听这话,徐堂然差点没乐出来,大统领还真不客气,昨晚才撞破那两位的奸情,今天就开始使唤上了。目前的黑虎旗有其专职任务,就是驻守这片星域,未经允许是不得擅自脱离的,一般情况下就算是请示了,估计上面也未必会同意,可是屈雅红和牧雨莲同伯副总的关系不一般,伯副总又是直管黑虎旗的上司,让这两位去开口真是再好不过了。 “是!”屈、牧二人双双应下。 杨庆多少有些诧异地瞥了两眼,发现两位副大统领未免也答应的太痛快了,这种事情上面可不见得会答应,不该再商量一下吗? 他暂时还不知道屈、牧二人出了什么事,但从两人迥异平常的言行举止上已经察觉出了不对。 议事完毕后,杨庆找到了苗毅,提出了怀疑,这事苗毅也没瞒他,将徐堂然干的好事大概说了下,杨庆无语… 把人马拉出去磨合一下?去哪磨合?现在正是执行固定任务的时候,乱跑什么? 伯约一接到黑虎旗奏报,立刻否决了,让屈、牧二人别掺和这事。然二人分别缠上他了,说什么不会耽误正事,只带一部分人溜溜,又说是两人刚上任正式当众接下的任务,做了保证的,要是完不成情何以堪。 经不住两人的软磨硬泡,伯约只好找到了聂无笑做通报,他虽然管着黑虎旗,但人马调动的事还是要先知会聂无笑,一般把情况说清楚没什么大事聂无笑不会干预。若是聂无笑不同意,他伯约也没办法。 两人从山顶顺石阶漫步而下。聂无笑皱眉道:“现在正在执行任务,不好好守在那。到处跑什么?” 伯约笑道:“说到底还是牛有德刚接手黑虎旗,强行整顿后的结果到底如何牛有德自己心里没底,所以想拉出去溜溜。” 聂无笑略作沉吟,道:“黑虎旗是你管着,你什么意思?” 伯约道:“属下认为只要不耽误目前正在执行的任务,磨合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牛有德从未在左督卫呆过,人马来回溜两趟心里也好有数,否则万一有个什么突发情况。就天街那些看门的把式如何应付的下来。” 聂无笑闻听微微点头,觉得说的有道理,可他还是补充了一下,“首先不能耽误手上的任务,其次不能跑远了。” “是!”伯约应下,心里松了口气,总算是能给那两个小美人一个交代了。 事情搞定,苗毅将两位副大统领好好夸了一阵,表示事后必有重伤。同时下令,从十鹰旗抽调两万人马来会合。 什么重赏不重赏之类的,屈、牧二人是不指望了,有一点两人是明白了。大统领肯定已经知道了自己和伯约的关系,否则不会让自己去搞定伯约。 为什么会知道?屈、牧二人相视一眼,眼中互有怨恨敌视之意。貌似恨不得将对方给宰了。 “是!”两人领命去执行法旨。 待两人一走,苗毅又招了徐堂然来。吩咐道:“联系天元星天街那边的熟人,发布一些谣言出去。就说本座要率领黑虎旗大军血洗天街!” 此话一出,边上几人震惊,杨庆迅速拱手阻止道:“大人,万万不可…” 苗毅手一抬,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都说了是谣言,本座自有打算,照办就是了。” 徐堂然左右瞄瞄,只好领命去执行。 杨庆皱着眉头,瞥了眼站在苗毅身旁的飞红,不知道苗毅为何当着飞红的面做出这样的决定、说出这样的话。 很快,当天下午,两支抽调的人马赶到天元星,加上中军人马,汇集了三万余人马,从六指星浩浩荡荡开拔离去。 同样很快的是,血洗天街的谣言在天街一起,顿时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谣言迅速在整个天街传播。 这事放在别人身上,天街的商户们才不信有人敢这样做,可是放在牛大统领身上,不需要扯什么信不信,人家已经血洗过两回了,再来第三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现在重点关注的是,谣言究竟是真是假,牛有德是否真的已经调动大军朝这边来了。 “又来一次?” 天香楼,伙计从外面匆匆跑来告知外面听到的消息,徐妈妈闻讯惊呼一声。 群英会馆,皇甫君媃闻讯皱起了眉头,徘徊在闺房内,嘀咕自语:“无风不起浪,那家伙不会来真的吧?” 她和苗毅虽然闹了矛盾,可住的近的情况下,苗毅还在天街的情况下,还能克制,一旦分离开,思念这东西有点折磨人。脑子里一直念想的是苗毅不惜得罪绿婆婆被踢出天街也不肯扶飞红为正室夫人的事,每想起这事,就触动了心中最柔软的那块,连眼神也跟着变得温柔起来。想了想,她终于摸出了星铃,准备以谣言的事为借口与苗毅联系。 然,反复联系之下,苗毅竟然不理会她的传讯,于是又把她的心狠狠伤了一把。 “来人!”皇甫君媃推开窗户喝了声,命人立刻关注黑虎旗那边的动向,看苗毅是否真的会率领大军来这边。 谣言传来时很巧,慕容星华正在守城宫,上次伏青拿商铺的事来试探她,促使她加快做出了决定,主动表示要离开天街,请伏青代为安排。 谣言突至,伏青和慕容星华都吃了一惊,不得不暂时中断了谈话。 伏青拿出星铃联系上了苗毅:老五,听说你要带大军来这里血洗。 苗毅:二哥,我自有分寸,你不必多虑,不会让你为难。 伏青:那你是真要这样干? 苗毅:现在还没考虑清楚,先过去看看再说。 双方一番交流终止联系后,慕容星华试探着问道:“大统领,牛大统领那边是什么意思?” 伏青苦笑道:“他说他还没考虑清楚。” 慕容星华无语。 法音和玉奴娇已经先后从天街撤离了,云知秋和姬美丽闻讯则立刻分别联系苗毅,问他是不是真有其事,苗毅让两人别信那谣言,安心做自己的生意。 联系苗毅的人不少,连正气杂货铺的玉虚真人闻讯也和苗毅进行了联系,可是苗毅嘴里没一个准信。 若是谣言也就罢了,偏偏很快有人发现了黑虎旗大军正浩浩荡荡朝天元星方向开去,这个消息一传到天街与谣言吻合,彻底让天街那边炸了窝。 普通商户也就罢了,他们没什么好担心的,跟苗毅没什么仇,担心的是那帮上次去送行羞辱苗毅的权贵家商户,苗毅当时就砸下了话回头要来收拾他们,惊闻苗毅真的率大军朝这边来了,可谓吓得惊魂不定。 不少商户首要做的就是和自己的东家联系,请示该怎么办。东家训斥,人都没到,就吓成这样,有什么好怕的,让不要怕,左督卫的人不敢干这种事。 对那些商铺掌柜来说,这纯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不用在这里挨刀子自然可以不用怕,我可是要在这里掉脑袋啊! 一帮人找到伏青,央求伏青千万要挡住,伏青身为天街大统领,守城有责,自然是极力保证。 然而保证没屁用,这边接到的消息是,苗毅依然率领着黑虎旗大军朝这里来,没有转向或调头的意思。 于是有人不管了,决定暂避锋芒,以避免损失为理由,收拾了商铺里的货物,商铺一关,大家直接走人,等这事解决了再说。身为商铺掌柜,自然有权决定短期的关张和开张。 这一家带头,满天街的权贵家商铺可谓有样学样,掀起了关店风潮,稀里哗啦关了一大片,都关店跑人了。权贵家商铺垄断的可是修士日常重点交易的项目,如此一来给天元星天街带来的影响可想而知。 那些小商铺乐了,平常不让他们卖的东西立刻拿了出来趁机贩卖。 守城宫内的瞭望台上,也是全城最高点,伏青凭栏眺望已经隐现乱象的天街,对身边的青风哭笑不得道:“我都向他们保证没事了,他们反而跑了。” 青风道:“五爷在这里积威甚重。” 黑虎旗大军开向天元星天街的消息不但是在天街引起轩然大波,亦震动满朝权贵,左督卫人马要血洗天街,开什么玩笑? 之前已经有不少权贵对苗毅以雷霆手段拿下黑虎旗的事高看一眼,如今苗毅又来这一出,才刚对其赞了声好,立马又要来打你的脸,好像跟天庭权贵卯上了一样。 天卯星君府,小雅阁内,庞贯负手看着窗外摇头叹道:“这家伙究竟是聪明还是傻,一出又一出的,还有完没完了?” 老仆陈怀九道:“满朝权贵怕是巴不得他闹出这样的事,都在等着看热闹,只怕有人已经在开始琢磨弹劾左督卫的奏本该怎么写了。” 如二人所说,满朝权贵震动之后又陷入了安静,竟无一人上报弹劾此事,平静背后往往意味着暴风雨的来临。 然天帝不是瞎子、聋子,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岂能不知道,这牛有德竟然要把他的近卫军给卷入大麻烦,这还了得,即刻命监察左使司马问天和左督卫指挥使破军来星辰殿。 ps:身体抱恙,下一章什么时候能出来自己也不确定。 。 第一三七零章 哪吹来的歪风 司马问天消息灵通,事情一出,他就知道天帝会召见他,接到召见通知时他已经在路上,先一步抵达了星辰殿。 “陛下!” 待司马问天行礼之后,高坐在上的青主方徐徐问道:“那个猴崽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是真的要血洗天街吗?” 司马问天苦笑道:“微臣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要血洗天街,不过他的确召集了人马在朝天元星赶去,只是出发之前他又故意让人往天街散播了谣言,故意造谣说他要血洗天街。” “谣言?”青主怔了一下,眉宇间隐藏的愠色渐渐淡开了,察觉到了苗毅似乎另有企图,否则何必故意造谣,“又是谣言?上次就是以谣言乱军心,这次又是谣言血洗天街,这猴崽子是不是特别喜欢造谣生事。” 司马问天:“微臣琢磨着他这次并不会闹事,只是想要回面子。”青主等着他的下文,他看了眼青主的反应后,继续说道:“他上次离任天街时,一群商户曾跑去羞辱他,他曾当场放话,回头要领大军来血洗天街,当时也的确把那些商户给吓住了。想必那小子也应该清楚领着左督卫血洗了天街是什么后果,可他当初已经说出了大话,所以人马是要拉过去的,而放出谣言的目的就是把那些人给吓跑,人不见了,他也就有了台阶下了,事情也就过去了。” “嗯!有几分道理。”青主微微点头,想想,琢磨着也应该是这样。否则那小子又不傻,当知道领着左督卫人马血洗了天街谁都保不了他。问道:“那些人真的给他吓跑了?别到时候闹个骑虎难下。” 司马问天点头道:“朝臣家的那些商铺掌柜畏惧牛有德如虎狼。听闻牛有德率大军来了,已经是胆寒一片。全部给吓跑了,没人敢赌牛有德是不是在吓他们,先避锋芒再说,都关了铺子跑了。” “哼!还真是好大的威风。”青主冷哼一声,也不知道这话是褒还是贬,又问:“左督卫那边是怎么回事,怎么由得他调动人马到处乱跑,连这点军纪都没有了吗?” 司马问天回:“陛下,当初为了行事方便。就近取的点,牛有德如今执掌的黑虎旗离天元星天街并不远,这次也不是他擅自调动人马,是请了上命的。” 青主:“哪个糊涂上司能答应他调动人马干这事?” 这个问题司马问天也不好回答,安插在那边的探子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掺和进去的,若不是青主想看猴戏,有些事情根本不会让那探子参与,否则什么都介入太容易暴露。他安插探子在苗毅身边的目的是确认苗毅这个人有没有什么问题或可疑之处,若发现不可靠可及时告知青主。避免勿用了不妥的人,而不是沦落为打探这种小道消息的,一个妾室老是往军务上凑,合适么?哪怕是正室夫人也不宜如此。 所以他也不知道苗毅是以什么理由说动了黑龙司让其调动人马去干这事的。 不过幸好的是。能解答的人来了,一个身穿黑袍,精干巴瘦。身材偏矮的小老头走进了星辰殿,头发和长须漆黑如墨。大步而行,目闪精光。鹰视狼顾,正是左督卫指挥使破军。 “陛下!”破军站定行了一礼,又朝一旁的司马问天微微颔首示意,后者亦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青主道:“问天,把那牛有德的事告诉他。” 司马问天正要开口,破军抬手一挡,斜视道:“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 青主:“那牛有德为何能请动上命调动左督卫人马去干这种事?” 破军:“据下面报上来的情况,牛有德并未说要带人去血洗天街,只是初掌黑虎旗,与部下协调有问题,遂在不影响任务的情况下带点人出去上下磨合一下,这是合情合理的请求,微臣不认为下面有什么做错的地方。” 青主被他说的无话可说,司马问天赶紧接话:“破军,你不觉得一帮大臣们太安静了吗?还是及时阻止牛有德吧,别让有心人借机发挥给利用了。” 破军中气十足道:“大臣们安静不安静关我左督卫什么事?下面人并未上报说要血洗天街,只是带人出去拉练一下,而实际上牛有德也并未干出血洗天街的事情,上下军令正常,没出任何错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左督卫岂能因为大臣们虎视眈眈就吓得朝令夕改缩回去?” 司马问天:“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破军斜眼道:“那就等万一出事了再说,什么事情都没有,需要沉不住气吓成这样吗?” 司马问天瞪着他凝噎无语,这话数落的好像不止他一个。 青主手捋长须偏头上看,像个没事人一样,貌似在数星辰殿的星星。 能让他放左督卫指挥使大权的人,自然是他心腹中的心腹,忠心程度是毋庸置疑的,只是有时候说话的确太直接了点,容易让人下不了台。 偏偏这时又有人跑来自找没趣,外面有人通报,天后娘娘来了,青主示意请了进来。 夏侯承宇拖着长裙一进来,司马问天和破军左右分站一起拱手见礼。 夏侯承宇对上行过礼后,开始抱怨道:“陛下,有人要领着左督卫的人马血洗天街了,要出大事了。” 青主目光斜了眼下面的某人,果然不出他所料,他还没开口,左督卫指挥使破军已经开口接话了,“娘娘,不知您说的是左督卫的谁?左督卫有人要血洗天街微臣怎么不知道?” 夏侯承宇微微转身,面色凝重道:“就是新调去你们左督卫的牛有德。” 破军问:“微臣都不知道,娘娘是怎么知道牛有德要领着左督卫人马血洗天街的?是牛有德亲口告诉您的,还是他已经这样干了?希望娘娘不会是拿听来的小道消息往左督卫头上扣屎盆子。” “……”夏侯承宇有些哑口无言,天街那边的消息她早就收到了,特意等到这两位都来了,才跑来求见陛下,事实上破军说的也没错,这的确是她听来的消息,目前还没有发生。愣了一下后,道:“牛有德率领着左督卫的人马已经快要赶到天元星了。” 破军低眉垂眼淡淡道:“娘娘还是管好自己手上的事,微臣这边就不用您操心了。” 夏侯承宇脸上微显愠怒,“破军,你…” “好啦,这里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青主及时打断阻止了她再继续说下去,否则待会儿破军又来数落夏侯承宇的种种不是,又来个奏请废后,非得又把她气个半死不可,而回头夏侯家的老爷子又要和破军拼命,于是又被破军打个半死,而自己又要赐药慰问,还得应付一个哭哭啼啼的,麻烦不麻烦,何必呢…… 破军对苗毅要血洗天街的事情不以为然,可黑龙司那边收到消息后却是吓了一跳,这么大的事情免不了有人要联系黑龙司那边询问,北斗军都督庾重真是第一个问怎么回事的。 请调人马出去磨合一下,你就是这样磨合的,要带人马去血洗天街,开什么玩笑? 聂无笑有些怒了,亲自联系苗毅,问是怎么回事? 苗毅在那装糊涂,表示没有这回事,就是带人马来天街采买一些东西,买东西怎么就成了血洗天街。 聂无笑:牛有德,你可要考虑清楚后果,左督卫的人马一旦无缘无故动了天街,小心你脑袋不保。 苗毅:总镇大人,这怎么可能,真没有,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在坑老子,这种事情就算我下令也得下面人能听啊! 聂无笑想想也是,不过为了稳妥起见,命伯约暗中摸底调查,经查,下面随同牛有德出发的人马中的确没人听说过要血洗天街这回事……当然,这事下面人也不知,除了苗毅核心的几个人外。 聂无笑顿时奇怪了,哪吹来的歪风造这个谣? 想到牛有德曾经和天街的恩怨,想想还是让伯约暗中对苗毅随行人马中的人暗中下了命令,一旦苗毅真要下令干出血洗天街的事,立刻拿出上面的法旨号令黑虎旗人马阻止苗毅的妄为。 牧雨莲在六指星带了少部分人留守,屈雅红随行,伯约的密旨下给了屈雅红。然而伯约并不知道自己两个小情人已经被人给控制住了,一旦苗毅真要闹事的话,真不知道屈雅红有没有那胆子跳出来阻止苗毅。 更过分的是,人马一抵达天元星天街城外时,一落地,苗毅便对一旁的屈雅红微笑传音道:“黑龙司那边有没有给你什么关键时刻宣布的密旨?” 屈雅红神情一僵,旋即暗中传音将伯约下的暗旨告知了。 “呵呵!”苗毅笑了笑,倒不是笑伯约和屈雅红,大步从人马中走了出去,前面伏青率领一些人出城迎接来了。 伏青目光扫过那数万人马,脸上是苦笑,心道,你说不是谁信呐! 城门口及城头上的守卫见到外面整齐罗列的大军,发现其中还有一群身穿上将紫甲的人,不是一个而是一群,皆暗暗咋舌,幸好那些商户们关门跑的快,否则这位前任天街大统领可不是善茬,当初可是当众说了要带人马来找人算账的。 第一三七一章 守着 “大统领。”伏青先拱手。 “伏大统领。”苗毅随后还礼。 众目睽睽之下,分别不算太久的曾经两位上下级碰面在一起乐呵呵打招呼。 城内不少商户想看看外面的情形,奈何被高高的城墙挡住了,城门也被暂时封锁了。 城外,苗毅曾经的一帮老部下,星宿海群妖也纷纷过来打招呼,徐堂然和杨庆等人也上来和伏青打招呼。 双方一番客套寒暄后,伏青又走到了苗毅身边,传音道:“老五,你带这么多人来,不会真的想血洗天街吧?” 两人级别平等后,称呼不知不觉又恢复到了从前。 苗毅:“的确是来找那些人算账的,不过不会砸你的场子。” 伏青目露疑惑,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算账又不砸场子,那还怎么算账?提醒道:“你想算账的人都已经跑了。”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苗毅冷笑一声。 伏青看着他叹了口气,也拿他没办法,回头看了看后面的数万人马,“带这么多人来,你这是想把天街的客栈都给包了吗?” 苗毅:“客栈就免了,就在外面安营扎寨吧。” 伏青:“准备在这里停留多久?我让人在守城宫给你打扫一间院子出来。” 苗毅:“守城宫就不去了,我现在毕竟是左督卫的人,不宜和其他势力的人马走的太近,跟手下人马一起在外面安营扎寨好了。”说罢回头招了徐堂然过来,命令就在城外安营扎寨。 一声令下。人马四动,不少人飞快掠向附近的山林砍伐树木。 不到半个时辰。大片的营地位置就圈好了,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外面都圈了一块地。除苗毅中军人马在东城门外,余下两万多人马分扎在了南、西、北三个城门外。 砍伐的树木也陆续运送了回来,开始就地打桩,围栅栏,牵绳拉帐篷,四城门外一片忙碌。 伏青等随行在苗毅身后绕城看了圈,多少有些无语,发现这和把四城门给围了有什么区别。 “你这是要帮天街守城门吗?”回到东城门这边后,伏青说了句不是玩笑的玩笑话。 “放心。绝对不给你惹麻烦。”苗毅安抚一句。 伏青无奈,叹道:“一些旧部聊表心意,在城内设了晚宴。” 苗毅看了看忙碌的现场,“你先回吧,回头我去找你。” 伏青点了点头领了人先回去了,慕容星华没走,主动请缨留在了现场陪同。 待伏青等人入城后,苗毅负手走向了一座小山坡,道:“听说你要离开天街了?” 慕容星华慢慢走到了他身旁。看着眼前的宏大城池,目露迷惘神色,颇为感慨道:“跨入修行界以来,我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这里。如今要离开了,还真有点舍不得。” 苗毅微微颔首,他也是如此。目前为止就属呆在这天街的时间最长了,问:“准备去哪?” 慕容星华:“早知如此当初就跟你走了。奈何曹万祥当时不同意,他现在也觉得我继续呆在这不妥了。碧月夫人和天元侯的关系又闹得太僵,目前我也只能是回曹万祥手下,等到碧月夫人和天元侯缓和了也许还有可能回东华总镇府。” 苗毅偏头看来,“碧月那边我多少能说上两句话,这边不行的话,要不要在其他天街给你谋个位置。” 慕容星华抬手挽了挽耳边秀发,轻轻摇头道:“算了,还是去曹万祥身边吧,分开久了的话,怕是会成为第二个桃花夫人,碧月夫人和天元侯怕也是因为分开太久才闹成这样。” 苗毅也不勉强,笑笑不语,也没多说什么。 数万人马一起动手,不到一个时辰,连绵帐篷组成的营寨已经整好。 中军帐内,门帘两分高挽,宽大整洁,分内外两间,颇为气派。 入内转了两圈后,在慕容星华的引领下,苗毅带了几人随她去了城内赴宴。一入城,‘凑巧’看到了街道旁商铺内的云知秋和姬美丽,相见却不便相认。 今夜守城宫内设宴,一群天街旧部相陪,歌舞助兴免不了。 回到城外中军帐时,苗毅有些迫不及待地进了后帐,之前已经暗示杨庆将云知秋送了过来。 谁知揭开后帐帐帘一看,不由愣住,只见一个身段高挑的美丽女子正跪坐在内煮茶,举止安静优雅,不是别人,正是姬美丽。 苗毅顿了顿,走到案旁席地而坐,两人相视无语,姬美丽又低头继续煮自己的茶。 茶煮好后,姬美丽斟满一杯推到了他的面前,道:“我明天就要走了,夫人让我过来,问问你还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 苗毅端茶到嘴边:“常联系,自己多保重,有空我去看你。” “嗯!”姬美丽点了点头,也慢慢端茶到嘴边轻轻吹着。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苗毅也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好,其实也知道她对自己杀了她妹妹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这是两人之间最大的隔阂。 待到一壶茶尽,姬美丽收了茶具,拿出了洞天福地摆在一旁,开启法门走了进去,苗毅也跟了进去。 里面有温好的热水,浴盆旁,姬美丽帮他宽衣,随后自己也解尽衣衫,血脉喷张的**暴露在空气中,对这种羞也早已习惯,赤条条一起随他泡进了盆里,帮他洗漱,三两下之后苗毅将其一把拽入了怀里…… 黑虎旗人马也并未固守在城外不动,轮流换人进城去游玩、采买之类的,那些风花雪月的青楼场所是他们的最爱,级别不到家眷是无法随军的。 徐堂然很威风,身后跟着十几名紫甲上将,再后面是百名金甲天将。 “徐统领!” “见过徐统领!” 经过西城区时,老熟人不少,许多商铺掌柜纷纷出门行礼。见他身后跟着那么多紫甲上将,不少人心中暗叹,这马屁精真是越混越风光了。 徐堂然一路笑呵呵点头,让人心惊的是,遇见某些因为特殊原因关闭的商铺,徐堂然都会抬手指上一指,身后立马会有人将商铺的位置和招牌记下来。而关闭的商铺正是那些惧怕苗毅算账的权贵家商铺。 这一幕落在旁人的眼中,摆明了是因为苗毅目前的麾下还不熟悉这边天街的情况,正在为动手踩点。 那些商铺的人虽然不在,但也一直关注着天街这边的动静,闻讯真正是心惊肉跳,谁再说牛有德不是来找他们算账的打死他们也不信,庆幸跑的早。 一开始,整个天街都在暗暗谈论牛有德扑了个空,那些小商户甚至惋惜给那些人跑掉了,也有人在怀疑血洗的风声本就是苗毅放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吓跑那些人好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然而时间持续了半个月后,还不见四城门外驻守的黑虎旗人马撤离,而黑虎旗那边甚至派出了人马来轮流换勤,轮流来天街游玩,大家都来放松一下,此举搞的好像在保护天街似的,于是城中商户开始有人偷着乐了,发现这玩笑真的是开大了。 “在城外守了半个多月还没离去?” 星辰殿,听闻奏报的青主愣一会儿,旋即哑然失笑摇头,“他这是摆出了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态势。” 下站的司马问天苦笑道:“他现在倒是对天街秋毫无犯,谁也说不得他什么,大臣们也拿他没脾气,只是他在那守着,只要守一天,那些商铺就一天不敢开张,这样一天天下去,那些商铺的损失怕是不小,估计快扛不下去了。” 青主呵呵道:“还真是个有仇必报的主,猴崽子这招有点损呐。” 司马问天叹道:“把他调出了天街,一回头他又把天街给围了,这叫什么事,破军很有可能也在那看热闹。” 青主:“这事持续不久,那些商铺背后的人估计要出招了,希望破军分得清轻重,别把事情搞大了。” 一座山崖瀑布前,看着升空远去的人影,负手而立的苗毅轻叹了一声,云知秋走了! 两人在一起卿卿我我了三天,最终还是免不了一别,云知秋带着云容馆的人一起离开了。 静默良久,苗毅才从山中返回到了东城门外的中军帐内,刚坐下不久,外面通报一声,“天街大统领伏青求见。” 苗毅抬了抬手,示意有请。 稍候,伏青大步入内,一见面便问:“老五,弟妹她们怎么把铺子都给卖掉了?” 苗毅淡然道:“都走了。” 伏青惊讶:“去哪了?” 苗毅摆了摆手,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声,似乎不愿多说。 就在这时,外面又有人来报,“天街七情铺晏掌柜求见。” 苗毅道:“让他过来,顺便把徐堂然和杨庆叫过来。” 伏青皱眉,走到一旁坐下了,显然想看看宴掌柜跑来干嘛,这七情铺背后的东家正是天卯星君府,和苗毅结下的仇不可谓不深,这个时候跑来是什么意思? 徐堂然和杨庆很快来到,帐内见礼之后,站在了苗毅左右。 没一会儿,一个中年汉子来到,目光扫了帐内一眼,拱手道:“小人见过牛大统领,见过伏大统领,见过两位大人。” 苗毅淡然道:“什么事来见我?” 第一三七二章 捞了就跑 晏掌柜也实在,双手奉上了一只储物镯。 苗毅摄了过来,施法查看过之后,在手中晃了晃问:“什么意思?” 晏掌柜微微躬身道:“大人当初坐镇天街时,七情铺多有无礼得罪之处,区区一点心意以示歉意,还望大人不计小人过。”说完这些就不吭声了,等着。 伏青斜了眼苗毅手中的储物镯,明白了,感情是送礼来了。 苗毅亦微微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瞅了瞅手中的东西,顺手扔给了徐堂然,从长案后面站了起来,“心意我领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既然知错,以后不要再犯就是了。”很是宽容大度的样子。 “是是是!”晏掌柜拱手道:“小人谨记大人教诲。” “没别的事就好好做你的买卖去吧,军营之内不便留客。”苗毅挥了挥手。 “小人告退。”前后不过几句话,晏掌柜如释重负般欣然离去。 伏青跟着起身,苦笑摇头,苗毅留他在营内用膳,他也没心情,告辞离去,苗毅那些妾室的陆续离去,让他心情颇为复杂和惆怅,哪有什么心情和他把酒言欢。 伏青走后,苗毅叮嘱徐堂然和杨庆,七情铺的东西由徐堂然清点造册,之后交由杨庆保管,有点互相监督管理的味道。 两人自然是领命退下。 出了中军帐后,徐堂然看了看手中的储物镯,嘀咕自语道:“什么意思?” 杨庆回看了眼中军帐,抬手拍在了徐堂然的肩头。“等着瞧吧,回头还有更多的东西送来。” “呃…”徐堂然诧异。“这里面的东西已经不少了,七情铺还会再送?” 杨庆笑而不语。很快,徐堂然就发现自己误会了意思… 蓝虎旗,大统领临时官邸,端坐正堂的战如意接了手下从黑龙司带回的奏报,寒着脸看完后,手掌一握,嘎嘣一声,玉牒化作了齑粉。 苗毅在天街‘围城’,战家那边来了消息。让她带蓝虎旗的人去捣乱,她自然是照做,何况她来此本来就要和苗毅一较高下的,亦上书要去磨合麾下人马。 然而伯约不批准,连续三次上书,结果三次被驳回。伯约已经被苗毅要率领黑虎旗血洗天街的事给吓到了,恨不得将苗毅给招回来,若不是聂无笑压着,他已经这么做了。哪还会同意让战如意前往凑热闹。 “凭什么他能去我就不能去!”战如意拍案而起,怒声道:“我亲自去找总镇大人要个说法!” 天街关闭的众多商铺中,晏掌柜是最先带着手下伙计回来开张的。 七情铺重新开张,令左右的街坊邻居们很好奇。七情铺和牛有德的恩怨不是什么秘密,晏掌柜居然还敢顶风回来,莫非真的是不怕死? 其他关张的商铺掌柜虽然人不在。但一直关注着天街上的动向,岂能不闻此事。他们之前都以为避开风头事情就能过去。谁想牛有德率领黑虎旗人马轮流在天街外面驻守,还天天有人到他们铺子外面去看他们有没有回来。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不弄死他们不走人的意图倒是很明显,乖乖个咚,吓死个人,谁还敢回去。 他们不断请示东家,希望东家能想办法把黑虎旗的人马给弄走,然而他们东家势大也奈何不得人家牛有德,人家没干什么违法乱纪触犯天条的事,左督卫的背景也不是谁都能乱扣帽子的,人家的背景照样是能在上面讲话有分量的。 等了一段时间不见牛有德乱来,也不见牛有德离去,他们背后的东家反而发狠了,下令逼他们回来开张,说什么牛有德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能被派到一方做掌柜的人也不是傻子,一个个暗暗叫苦,知道上面又在开始掰手腕了,等不到牛有德动手,希望让他们回来开张刺激牛有德动手,区区一个牛有德还不在上面人的眼里,上面想要的无非是拿左督卫的把柄,左右督卫乃是天帝手下的虎狼之师,一直令其他大佬颇为忌惮,一直想将左右督卫的手脚越捆越紧才好呢。 而他们,瞬间变成了死不足惜的棋子。 “萧会长何以如此打扮?” 七情商铺内来了客人点名要见晏掌柜,晏掌柜出来一见,发现竟然是乔装打扮后的萧齐真,惊讶一声。 萧齐真东张西望一番,鬼鬼祟祟地拉了他到后院,觅了僻静之地,询问:“晏兄难道不怕死?” “这话说的,谁不怕死?”晏掌柜呵呵一笑,明白了他的来意。 七情铺一开张,那些个商铺掌柜免不了联系晏掌柜,像萧齐真这样易容来的是少数,大多都是直接星铃联系,问他难道不担心牛有德乱来。 晏掌柜表示不回来不行呐,上面给的压力太大了,暗示是去牛有德那边‘赔礼道歉’后得了牛有德的首肯才敢回来开张的。 这有用?居然用钱就能收买!众掌柜错愕之余惊讶,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去试试,左右夹杀之下,看到了一条活路。 只要能活下去,谁又会希望走死路? 东家只是逼他们回来开张而已,只让他们好好做买卖,既然东家装糊涂不说明是让他们来送死的,那他们也只好陪着装糊涂了,捅穿了被东家逼得做守城宫外自尽的周燃和乌寒山,那才真是死路一条。 很快,徐堂然嘴笑歪了,终于明白了杨庆话里的意思。 “原来是萧掌柜,不,现在应该称为萧会长才对。” 营寨内会客的徐堂然哈哈大笑,颇有几分小人得志后的狰狞,令前来拜访的萧齐真心惊肉跳。 “不敢不敢,徐统领何必埋汰小人,以前若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多多见谅。”萧齐真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旋即吐露了来意。 “哈哈……”徐堂然仰天大笑。 萧齐真是第一个,很快不断有各大商铺的掌柜跑来向牛大统领赔礼道歉,苗毅都懒得再亲自出面了,交由了徐堂然和杨庆去应付。 为了保命,‘赔礼道歉’的心意都是相当丰厚的,徐堂然代收这份心意真是收到有些手软了。 “还是大统领威武啊,想不让人佩服都不行,人马往这一摆,立刻财源滚滚。” 数日之后,该来的客人差不多都来过了,徐堂然接过杨庆递来的‘心意’清单啧啧几声,他现在倒是颇为赞同黄啸天的话,谁说离了天街就没油水了,有了权势后还怕不能发财么。 他现在也明白了,感情大统领把人马围在这里,又命他带人去摸点,纯粹就是施压吓唬某些人。 杨庆斜他一眼,淡然道:“快点核对,看看有没有问题,没问题就去大统领那交接。” “杨兄办事我还能不放心么。”徐堂然嘴上客套恭维一声,稍微大致扫了遍清单,多少又有些奇怪道:“这些礼都是那些商铺掌柜送给大统领个人的,大统领干嘛要我们正式登记造册?” 杨庆也摇了摇头,不知道苗毅什么意思。 两人回头联袂去了中军帐,面见苗毅后,将登记造册的清单及那些商户送来的‘心意’交上。 坐在案后的苗毅只是拿了清单看了看东西的总数,随后又扔还给了徐堂然,“按黑虎旗的老规矩,把这些东西当战利品全部分了吧,告诉十鹰旗统领,这是本座给弟兄们的心意,不得私扣,每个人都必须发到位。” 徐堂然和杨庆面面相觑,这可是那些商铺掌柜的买命钱,加一起可是一笔不菲的油水,相当可观的财物啊! 徐堂然道:“大统领,这可不是战利品,这都是人家送给您个人的东西,不用跟弟兄们分的。” 苗毅道:“本座初来乍到,也没什么好表示的,权当是见面礼吧!另外告诉下面弟兄,只要跟着我好好干,牛某不会亏待,以后有的是发财的机会。”瞅了瞅下面两人的反应,又低声补了句,“这点钱不算什么,大家以后想发财的话还得靠他们,离了天街靠我们几只手什么都干不了,这十万人马才是咱们手上真正发财的老本。” 杨庆听的心惊肉跳,这家伙想干什么? 对苗毅来说,他已经知道天帝看中了他,他又不傻,知道天帝对自己这个小人物青眼有加无非是他和满朝大臣关系好不到哪去,所谓的看中自己能力那都是其次,否则自己再怎么优秀也不值得高高在上的天帝来关注,上下差距太大了。苗毅更明白的是,就算以后天帝能重用自己,再怎么重用都是假的,他那乱七八糟的关系迟早是要惹来天帝震怒的,不杀他才怪了,有机会肯定要趁机多捞一点,万一以后跑路也有足够本钱。 杨庆心惊,徐堂然却是听的两眼冒光。 目的已经达到,东西已经顺利捞到手了,鬼才愿意继续耗在这里等麻烦,苗毅一声令下,驻扎在四城门外的黑虎旗人马迅速拔寨撤离,人马集结直接飞天而去走人,走的干净利落。 等到城内商户们跑出来看究竟,但见四城门外遗留的空荡荡栅栏,对许多人来说这未免走的也太突然了一点,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 第一三七三章 找碴的来了 半天后。 战如意去到黑龙司面见聂无笑据理力争,大家同样是初来乍到,为什么牛有德就能磨合下面的人马,自己就不能? 聂无笑答应了她的请求,给了苗毅什么条件就给了她什么条件,一碗水端平,可谓公平合理。 于是半天后,就在苗毅率领人马离开的半天后,战如意率领蓝虎旗的人马匆匆赶到了天元星天街的城外,眼前是黑虎旗人马拔寨后留下的空荡荡栅栏,哪里还能看到一个黑虎旗的人影。 城外进出的商客倒是被吓得快速跑回了城内,搞不懂什么状况。 很快城内的商户们又纷纷跑了出来查看,这什么情况? 伏青也率领城中的守将出了城,站在城门外查看,只见落地的人马中一杆锦绣大旗上绣着一只狰狞怒吼的蓝色猛虎,看旗号就知是蓝虎旗,尤其是领军的人,不少人也不算陌生,战如意嘛,嬴天王的外孙女,不少人都认识的。 “什么情况,这女人怎么来了?”伏青偏头问了声。 青风微微摇头,“不知道,他突然撤离是不是因为知道这女人要来?” 商户中走出了一人,皇甫君媃轻飘飘飞来,黑虎旗中一排刀枪猛然竖起戒备,战如意轻轻抬手,让身后人马放下了刀枪。 “你怎么来了?”皇甫君媃落在战如意跟前有些奇怪道。 战如意漫步在一排栅栏前,目光在空荡荡的营区内扫视,闻听问话。脚步一停,伸出一只手抓在栏杆上。回头问道:“牛有德和他的人马哪去了?” 皇甫君媃道:“他前脚走,你后脚就来了。前后就相隔半天。” “走了?”战如意看到眼前情形最担心的情况出现了,扑了个空?咬了咬牙,有些不甘心道:“为什么走了?” 我还想知道为什么走了?皇甫君媃迟疑道:“你是不是来找他麻烦的?他是不是知道你要来,所以才走了?” 听闻此言,战如意倒是找到了几许慰藉,说不定是怕了自己跑了。 可她照样得傻眼,费了好大的工夫才征得上面同意她也出来磨合人马,如今苗毅跑了,跑哪去了都不知道。她跑来干嘛?真的带着人马到处溜着磨合? 这时,身为地主的天街大统领伏青也带着数人掠来,落地拱手道:“战大统领,不知率领蓝虎旗人马来此有何贵干?” “来看看。”战如意随口敷衍了一句,自然不会说出让自己丢脸的真相,而既然来了也就不好又急匆匆离开,搞的她好像是在追在牛有德屁股后面跑似的,何况她也想搞清楚苗毅去了哪里,遂回头转身下令。命令麾下人马就在黑虎旗留下的遗迹上安营扎寨。 伏青郁闷,这里刚走了黑虎旗,又来了蓝虎旗,接连在自己家门口驻扎。搞什么鬼,把自己地盘当什么了? 然而人家秋毫无犯,加上自己手下的人马凑一起也不是对方的对手。也拿战如意没脾气。 不过这次的天元星天街倒是平静的很,城中商户也没人会怕她战如意会怎么样。大家纯粹看热闹。 苗毅的动向不难查探,一天之后。安坐中军帐中和皇甫君媃聊天的战如意收到了消息,差点气的吐血。 苗毅早就率领人马回了六指星,犒赏三军闹得轰轰烈烈。犒赏三军也就罢了,关键犒赏手下人马的东西还不是苗毅自己的,哪来的东西犒赏三军不难搞明白,这边的苗毅一撤离,各商铺的东家没见到想象中的事情发生,顿时觉得奇怪了。 不见刺激的苗毅乱来也就罢了,为什么各商铺一开张苗毅反而立马领着人跑了,各位东家们自然要查询状况。有些事情做归做,但要骗上面的东家还是不敢的,各大商铺掌柜吐露了花钱消灾的真相。 东家们气得牙痒痒,然而又不好说商铺掌柜们什么,掌柜们为了东家的生意自己掏腰包啊! 结合前因后果终于弄明白了牛有德的目的,人家压根就没想把事情搞大,搞了一趟就是跑来敲诈的,得手了立马走人,偏偏你还不能说人家是敲诈,人家又没逼别人,是别人主动把东西送上去赔礼道歉的。 这让战如意如何能不差点气得吐血,感情人家牛有德压根不是怕自己才跑了,而是敲诈勒索成功了赶紧走人。 更让她饱受折磨的是,牛有德在犒赏三军,她不想在这风头上被苗毅比下去,然而她又没有敲诈对象,哪里拿的出这么多钱来犒赏三军。当然,战家不是拿不出这么多钱,可要犒赏十万人马的话,那可不是个小数目,个人掏腰包来干这事脑子有问题还差不多,真要这样干了反而惹人笑话。 风头处处被苗毅给比下去,这让战如意实在是有点难以忍受,她就是不想承认自己不如苗毅,越是如此越是憋得一口气出不来,脸都气白了。 中军帐内陪同的皇甫君媃闻知真相,亦是怔然无语,还以为苗毅真是来血洗天街的,敢情不是血洗,而是来变相洗劫的,敲了天街商铺的钱拿去收买人心,那个家伙实在是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不得不承认的确有几分能耐,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啧啧!出去跑了一趟就弄这么多钱。” “大统领仗义啊!” “不错!至少跟着这种人混不担心会吞没咱们的好处。” 有人欢喜有人忧,这边有人生气,黑虎旗那边的上下人马却是叫好声一片。 其实分发到大家手上的钱也没多少,平均下来每人也就价值一万颗仙元丹的样子,等于是一次性多发了好几年的俸禄,可是耐不住人多啊!大家又不是傻子,平均到十几万人头上,每人发一万颗仙元丹,加一起是什么概念?这笔钱大统领其实根本没必要发给大家,不发谁也不会说什么。 摊薄了也许没多少钱,可总数摆在那,碰到这种上司,谁不放心,大家还有什么好说的? 牧雨莲和屈雅红则很是意外,苗毅说这次能发财和两人从黑龙司争取到的机会脱不了干系,可谓功不可没,各自重赏了一千万颗仙元丹。先重赏了两人,剩下的大家才按惯例分了。 两人本以为苗毅要拿捏她们两个,这一笔重赏下来让两人很是诧异,两人虽然修为到了这个地步,但这笔赏额对两人来说也不是小数字。放哪都不是小数字,在左督卫这么多年,两人一次性拿到这么多赏还是头一回。 不管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苗毅并未亏待她们两个,两人对苗毅的观感顿时改变了不少,从大统领的态度上来判断,看来以后在黑虎旗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撤了?从那些商户头上敲了一笔回去犒劳三军?” 星辰殿内,青主把自己都给问愣住了,一脸错愕。 司马问天:“是的!都以为他要闹事,谁想他竟然是跑去讹诈…也算不上讹诈,都是人家主动送上门的。” “哈哈!”青主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这猴崽子有点意思。问天,你不是说他故意放出消息其实是给自己台阶下吗?可曾想到他会这样干?” 司马问天拱手叹道:“微臣的确是没想到。” 青主突然站起,负手道:“能力已经是毋庸置疑了,他现在需要的是战功!” 琼星,三本堂。 “嘿嘿!满朝权贵上上下下全被他给耍了,有了左督卫这层老虎皮,简直是越发肆无忌惮了。”靠在扶椅上的寇天王摇头无奈几声。 仆人老唐看了看下站的寇家三子,亦微微苦笑:“谁能想到啊!那小子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不过倒是越发惹眼了。显摆小聪明耍到朝堂上的大家伙头上来,真正引起了注意,对目前的他来说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嗯!”寇天王微微眯眼,颔首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六指星远方,三万余人马浩浩荡荡而来。 还未接近六指星,一支百人小队人马已经从一颗荒芜星体上快速掠出,横栏在了冲来人马的前方,为首小将挥枪怒喝:“此地不得擅闯,来者何人!” 大军逼近,停下,有人高喝回道:“蓝虎旗大统领亲率大军前来拜访黑虎旗牛大统领,速去传话!” 战如意居中在大军的前面,面无表情。 获知苗毅回了老巢后,她也不好立刻追来,故意在天街外面磨蹭了几天,才拔营率领人马赶来,这次她势必要让苗毅好看。 这边面面相觑,都知道战如意和牛有德的关系不怎么样,带着这么多人来想搞什么?为首小将迅速摸出星铃与上峰联系。 六指门防护大阵内,接到消息的徐堂然赶紧来到大统领临时官邸汇报。 “战如意来了?”苗毅皱了皱眉头,嘀咕:“怕是来者不善,这女人还没完没了了。” 徐堂然点头:“是的,据下面报知,其带来的人马怕是不下三万。” 苗毅道:“传令下去,只许她带十人来,要是敢强闯立刻上报。” “是!”徐堂然应下,摸出了星铃,谁知苗毅又道:“立刻通知十鹰旗,留下留守人员,调集十万人马过来,将蓝虎旗的人围起来,敢乱来就别客气,直接灭了她!” 第一三七四章 可敢与我单挑 “啊!”徐堂然吃了一惊,“大人,大家都是黑龙司的人,两虎旗开战可不是小事,怕是不好对上面交代。” “废话,她主动跑来找麻烦,还想我怎样?”苗毅斜眼一瞪。 “是!”徐堂然立刻不敢多话了,迅速照办。 黑龙司,总镇临时官邸内,聂无笑背个手慢慢走了出来,走到山崖边轻轻叹了声,“真能闹腾啊!闹了半天就是要敲那些商户的竹竿,还犒赏三军?真会借花献佛。我现在算是体会到了牛有德那家伙在天街时那群商户得有多头疼,人都调离了,还是不肯放过他们。” 跟随在旁的伯约呵呵笑道:“还是分的轻轻重的,总的来说对天街秋毫无犯,也无任何违规处,是人家主动把东西送上门的。我以前还担心他没有统领这么多人马的经验,如今看来,还是有几分本事的,黑虎旗上下齐心也是在给总镇大人分忧。”这话等于是在帮苗毅说好话了。 能帮着说好话,自然是因为看苗毅顺眼。想不顺眼都不行呐,自己想把自己两个女人安排到黑虎旗坐副大统领的位置,结果牛有德二话不说,立马就把牧雨莲和屈雅红举荐了上来,这么听话的手下谁不喜欢。 而且目前看起来,自己那两个女人和牛有德做正副手搭档还是挺合适的,苗毅要调动人马,屈、牧主动出面协调。这次天街发了笔财,苗毅立刻将首功归到屈、牧二人身上,先每人重赏了一千万颗仙元丹再说。这在他伯约看来。苗毅这是因为知道两人是他伯约调过去的人,知道是他伯约的心腹。重赏是给他伯约的面子,否则一点小事哪值得每人重赏一千万颗仙元丹。从这些事情上可以看得出牛有德还是很尊重他这个副总镇的,无论是面子还是里子都实实在在给足了他,这样的好手下不帮着说两句好话实在是说不过去。 他现在倒是对地虎旗大统领有了点意见,屈、牧二女在牛有德手下为什么不闹不和,这说明主要问题还是出在地虎旗大统领自己的身上,无容人之量。 当然,他有所不知的是,苗毅一开始也没准备赏二女这么重的,苗毅一开始从天街商户头上捞到这些东西后。是直接吩咐徐堂然和杨庆按照黑虎旗老规矩分到下面弟兄头上的。后来在回去的途中,杨庆建议苗毅,既然你不想独吞这些财物想拿出去收买人心,左右都是要给出去的,不妨加重对屈、牧二人的赏赐,一番提点之后,苗毅深以为然采纳了他的建议,这才有了令屈、牧二人惊讶的重赏。 这里正说着,伯约突然接到星铃传讯。聂无笑看着他摸出了星铃。 稍候,伯约脸色大变,握住星铃,沉声道:“大人。这战如意太不像话了。” 聂无笑问:“怎么了?” 伯约:“她哪是想要磨合麾下人马,分明是想去找牛有德的麻烦,前面带着人马咬在牛有德后面追到了天街扑了个空。这次又领着数万人马扑到了六指星,她究竟想干什么。难不成非要挑出蓝虎旗和黑虎旗的争端不可?”不管怎么说,目前来讲。他是站在苗毅这一边的。 聂无笑皱眉:“告诉他们两边,都给我收敛一点,别玩过界了…牛有德那边做事有些不择手段,对权贵子弟下杀手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次他又占着理,搞不好会下杀手,战如意届时只怕未必能搞嬴他,我给你交个底,战如意不能出事!” “……”伯约愣了愣,问:“就因为他是嬴天王的外孙女?嬴家有什么资格管到咱们左督卫来?” 聂无笑回头道:“这两个刺头出现在黑龙司本来就是个麻烦,你现在只需知道,战如意如果死了,你我都要倒霉,其他的无需知道太多,以后你自然会明白。” 伯约:“牛有德修为和战如意差着一个大境界,动起手来,万一牛有德死在了战如意的手上怎么办?” 聂无笑:“牛有德死了是他自己没用,战如意死了是我们没办好差,现在知道轻重否?” 伯约无语…… “大军留步,只许带十名随从前往。”外空得令阻拦的为首小将当即喝声传话。 蓝虎旗那边的左右人马立刻看向战如意,战如意冷笑一声,“大家都是黑龙司同僚,牛有德何故如此心虚?”继而回头左右,“来十人跟我走,其他人留下。” “大人…”其亲信部从有些担心,都知道她是来找牛有德麻烦的,怕惹恼了牛有德,而自己这边就这么几个人过去,出了事难以从对方大军围困下脱身。 战如意抬手阻止,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放心!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他人再多也没用。” 下面人也不好当众驳她面子,只好从了,出来了十人,跟着战如意身后飞去,余者留在了星空等候。 这边派出的一名小将领着战如意等人闯入六指星,入眼便能看出这颗星球的环境有多恶劣,一条长河挂绿宛若这颗星球上的疮疤。 苗毅还是挺给面子的,在没出事前毕竟还是黑龙司的平级同僚来访,遂亲自率领部下出了防护大阵迎接。 战如意等从天而降,落在了门口,苗毅乐呵呵拱手道:“战美人大驾光临,寒陋之地蓬荜生辉。” 战如意想抽两个人的嘴巴,首先便是夏侯龙城那张破嘴,其次便是眼前这位跟着夏侯龙城开口闭口‘战美人’的家伙,自己爬再高的位置被两人这么一尊称,气势无形中也要弱三分。当然,更恨的还是眼前这家伙,恨不得宰了这家伙。 “穷山恶水出刁民!”战如意瞥了眼左右的环境,指桑骂槐讽刺了一句,随后也拱手道:“牛大统领别来无恙。” 苗毅乐呵呵道:“无恙也比不上你啊!家里有权有势,想调去哪就能去哪,蓝虎旗有事,上面立刻有人下来帮你坐镇理顺,这不,你才刚到,上面就警告我了,让我保障你的安全,这么舒坦的日子牛某是做梦也想不到啊!”说到这事就有点腻味,人家战如意主动找上门了,伯约却传讯警告他,不许对战如意下杀手。 战如意最讨厌有人拿她家世背景说事,搞的她跟废物一样,冷哼道:“彼此彼此,有绿婆婆关照,牛兄想拉人马去哪只需请示一下就够了,而我却是处处遭人刁难,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求,我也是刚到这里就接到上面警告,让我别过界。”伯约刚才也警告了她,让她别玩过界了。 苗毅啧啧道:“战美人的对比还真有意思,我是不愿来被逼来了,你却是主动跑来的,反而搞得你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真要是在黑龙司呆的不痛快,就赶紧走人,凭你的背景来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何必搞得委屈巴巴的。” 战如意:“你以为你是谁,我想去哪用得着你来指手画脚吗?” 苗毅:“那是,不过我真有一言相劝,希望战美人能听的进去。” 战如意:“说来听听。” 苗毅:“别再淘气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是早点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嫁了,何必老是跟我过不去,把孩子给生了享享清福不比什么都强。” 这两人一见面便面对面对上了,一开口就是唇枪舌剑,连生孩子都出来了,两边随同人员都小汗一把。 “放屁!”战如意大怒,直接飚出脏话,眉心的一品彩莲法相也浮了出来。 苗毅两旁的彩莲修士迅速上前,拦在了他的前面,怕他出事。 这边一动,战如意左右人员亦迅速上前,两帮人马迅速对上了,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让开!”战如意直接把人给喝退,真要比人多的话,肯定没对面的人多,冷笑道:“牛有德,就这点比人多的本事么?若是害怕了就直说。” “害怕?”苗毅呵呵一笑,挥了挥手,也示意前面的人让开了,阎修就站在他后面,他还真不怕战如意能出什么幺蛾子,直言不讳道:“战如意,一看就知道你此来没怀好意,直接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战如意:“你我之间的事继续拖下去也没意思,还是做个了结吧,也没必要把其他人卷进去,今天你我一战分胜负,输了的大喊三声我不如对方,可敢与我单挑!” 这就是她来左督卫的目的,当年在炼狱之地被苗毅一招重创,一直让她耿耿于怀。修为突破到了彩莲境界有了必胜的把握,也有了底气驾驭更强大的法宝后,她就想找苗毅算账,奈何在东华总镇府受制于碧月,来到这边后又因为摆不平麾下人马一直被拖着,这次终于空出手来了,势必要出这口气。 苗毅好气又好笑,什么继续拖下去没意思,究竟是谁一直在揪着不放? 他没那么傻,彩莲境界和金莲境界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动起手来肯定吃亏,这女人信心满满而来,必有所恃,鬼才和她单挑,直接拒绝道:“没兴趣!” 战如意立刻朗声施法道:“牛有德,我代表蓝虎旗向你发出挑战,你可敢代表黑虎旗与我单挑决一胜负,若是不敢,以后黑虎旗的人马见了我蓝虎旗就老实点绕着走!” 声音隆隆回荡在天地间,这下怕是整个中军人马都听到了,苗毅脸色微微一变,算是被战如意给架住了,架的有点下不了台,性质已经变了。 ps:天灵灵,地灵灵,祝所有书友中秋节快乐! 。 第一三七六章 我让你三招 别说他苗毅,一旁的杨庆、徐堂然等皆脸色微变,就连阎修亦是目光微闪,都觉得战如意这招有点恶毒,苗毅若是不敢接受挑战的话,传出去后,黑虎旗上下以后见人情何以堪。 可关键是,这女人的修为如今已突破到了彩莲境界,苗毅虽然诛杀过一个彩莲修士,可谁都知道侥幸的成分居多,而且是凭着破法弓之利,真要硬拼的话苗毅几乎难有胜算,而战如意自身所具备的实力突破到彩莲境界后自然不是一般的彩莲修士能比的。 苗毅也没想到这女人还有如此阴险的一面,竟然把个人恩怨上升到了两虎旗的面子之争上,当初还是金莲修为的时候在东华总镇府外被自己那样羞辱都忍了下来,突破到了彩莲修为后竟然来这一套。 彩莲修士打赢了金莲修士算什么?可人家就是发出挑战了,军中对这种比试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你接还是不接吧。 苗毅可以拒绝,拒绝后谅她战如意也不敢乱来,左督卫不是没规矩的地方,她战如意吃罪不起,可是当着黑虎旗上下那么多人的面,他苗毅能拒绝吗?若是级别相差太大拒绝了也就罢了,大家都是虎旗大统领,真正是让苗毅有些骑虎难下了。 此时,因为战如意那一声大喊,六指门的人都从河畔冒出了脑袋看着这边,黑虎旗中军人马亦纷纷冒头看着这边,都在眼睁睁看着苗毅会不会应战。 苗毅冷冷盯着战如意。 战如意嘴角勾着一道漂亮的弧线,充满了戏谑讥讽意味。 两人四目相对。一冷,一嘲。 对峙良久之后。战如意白嫩下巴微微抬起,略显趾高气昂道:“若是怕了。不敢应战,就说出来,只要你这个黑虎旗大统领答应从此以后黑虎旗的人见了我蓝虎旗的人绕着走,我现在就走,绝不为难你!” 她心里那叫一个爽啊,这么多年了,头回把眼前这家伙给逼成这样。 她明显在激将,这边谁都能听出来,可说出的话实在是太难听了。让黑虎旗的人见了蓝虎旗的人绕道走,身为军伍中人哪受得了这话,这摆明了是友军挑衅,黑虎旗若真是低了这个头,以后抢战功或提升的时候别人一句话就能羞得你无地自容,还有什么抢的资格。苗毅两边的手下一个个面现怒色,就连屈雅红和牧雨莲都有种憋不住火的味道。 “区区小事不劳大统领出手。”中军副统领茅与君上前,大声道:“战大统领,大家都是女人。你还是先过了我这一关,再来挑战我们大统领,若是连我这一关都过不去,还是趁早回去吧。”她有着彩莲二品的修为。不乏和战如意一战的实力。 对面战如意的亲信手下康道平上前一步,“大统领,她和你不对等。这个女人交给我来对付吧。” “退下!”战如意沉声一喝。 康道平一愣,见她脸色不好。遂微微低头退了回来,有种好心办了坏事的感觉。 对战如意来说。的确是好心办了坏事,她今天的目的是什么,不会让人把事情给拐到别的道上去,盯着苗毅戏谑道:“既然牛大统领不敢出这个头,也行,就从她先开始吧,你们黑虎旗大可以车轮战,轮流上,我一个个全部接了,我倒要看看黑虎旗有没有哪个能挡住我。” 她确实有这个实力和这个自信,一起上她对付不了,若是一个一个上的话,哪怕整个黑虎旗的彩莲修士都来上一轮,她也不怕,自傲自然是有自傲的本钱。 “茅副统领,你退下,还是我来吧。”阎修突然从苗毅身后慢慢走了出来,阴森森冒出一句。 谁知苗毅伸手一挡,“都给我退下,我和战美人的私人恩怨,还轮不到你们来出头,我自己来解决。” 阎修回头看向他,眼中略显忧虑。苗毅朝他偏了偏头,示意他退下,苗毅相信阎修出手的话战如意肯定要倒霉,可他不愿阎修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公然出手,何况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自己若是真的退了,他这个堂堂黑虎旗大统领一旦闹得黑虎旗上下从此以后抬不起头来的话,还怎么统领黑虎旗,这就是战如意的恶毒,逼得他想不答应都难。 阎修沉默着慢慢退下了,回头看来的茅与君亦眉头微蹙着慢慢退下。 战如意继续调侃道:“牛兄这是答应应战了吗?” 苗毅:“战美人大老远跑来,岂能让你失望,牛某奉陪好了。” 战如意:“哦!别说我占你便宜,地方你挑。” 苗毅暂不理会她,转过身来,对身边几名手下传音道:“都给我听好了,暗中通知下面做好准备,一旦局面对我不利,听我号令,直接给我把这贱人宰了。” 几人一惊,杨庆道:“伯副总特意交代过,杀了怕是无法交差。” 苗毅:“那就给我抓活的,抓了活的老子直接把她给睡了,我倒要看看是我丢脸还是她丢脸。” 这个有点狠!几人皆无语,战如意玩阴招对上了大统领的狠招,就看谁倒霉了。 这边正暗中做布置,那边的战如意又出声调侃道:“牛兄莫非在交代后事,放心,同僚一场,就是切磋切磋分个胜负而已,不会要你的小命。” 苗毅懒得理她,继续背对着交代自己的,交代完后直接大袖一挥,笔直冲天而起,直破苍穹而去,留下一声回荡:“要战便战,别毁了人家的私地!” 下方的徐堂然挥手喝道:“走!”率先腾空追随。 阎修等中军人马立刻呼呼升空而去。 战如意霍然抬头,瞬间射空直追,麾下人马相随。 防护阵内面露焦虑的飞红等人快速跑出来,也腾空追去。六指门掌门白兰等人也跟了去,说不上看热闹,只是想看看结果如何。 星空,苗毅浮空而立,手掌向后一推,示意手下人马退开。 徐堂然挥手,押着中军人马向后远退。 飞到苗毅对面的战如意意气风发,亦回手后推,示意手下人后退。 两个老冤家面对面在了一起,四目相对,苗毅目光变得沉冷,战如意眼中有期待且急切的神色,渴望这雪耻一战久矣。 苗毅突然一翻手,一套高纯度红晶战甲哗啦啦翻滚上身,手一抓,一挥,嘤嘤龙吟声响起,逆鳞枪斜在手中。 “吼!”黑炭突然腾空而出,一声怒吼,摇头摆尾环绕苗毅飞行。 苗毅掐出指诀一指,黑炭脖子上的项圈噼里啪啦裂开,瞬间覆盖全身,狰狞战甲蔽体。身形一个下压的黑炭又猛然上升,直接将苗毅顶在了自己的后背。 见苗毅身上又是这套浑身犹如长满了毛发的战甲,战如意见之,当年被一招重挫的一幕浮现眼前,有点牙痒痒。 和苗毅交过手,知道苗毅的厉害,战如意也不敢托大,同样一挥手,一套高纯度红晶战甲上身,提枪在手,问道:“想怎么比由你划下道。”语气中充满自信。 苗毅道:“不过牛某手下败将,焉敢嚣张,你想怎么比就怎么比,牛某奉陪就是了。” 这话无异于揭了战如意的伤疤,战如意脸上怒色涌现,娇喝一声,“我让你三招!” 她竟然连坐骑也没有招出来使用的意思,实际上修为到了彩莲境界一般的灵兽坐骑还不如她的飞行速度快。 苗毅哪会客气,突然挥手一指,一支长达丈余的高纯度红晶宝剑骤然射出,发出狂啸声,剑身周围泛着霹雳电弧,急速斩向战如意。 战如意两眼微眯,这霹雳剑她太熟悉了,本就是她的宝物被苗毅抢了,当即冷哼一声:“来得好!” 她翻手一推,单掌推出了一只类似铜镜般的东西,周边雕琢的纹饰精美,犹如盾牌一般往身前一挡。 嗖一声后,观战众人包括苗毅都是一愣。 霹雳剑斩中铜镜的瞬间,并未出现大家想象中的震响,宝剑只在铜镜表面斩出一道涟漪般的波纹,如同投石入水一般,瞬间没入了铜镜之中,铜镜表面的涟漪迅速归于平静。 苗毅立刻掐出指诀施法,却惊然发现已经失去了和霹雳剑之间的联系,霹雳剑的威力还没发挥出来,竟然一个照面就被人家给收了。 沉默观战的杨庆等人或眉头骤起,或嘴唇紧绷,或面色凝重,战如意的法宝明显厉害一筹,出手不凡,不愧是家底深厚的大家族子弟。 一手提枪,一手拿着铜镜的战如意冷笑,“这霹雳剑本就是我的东西,今天也算是物归原主了。已经让了你一招,还有两招,有什么本事尽管拿出来,晚了可就没机会了。” 苗毅不言不语,挥手一甩,一只葫芦猛然抛出,射向战如意的瞬间,骤然喷出一阵红雾,看似红雾,实则是一张红色大网猛然张开,罩向战如意。 战如意目光一闪,手中铜镜突然脱手而出,直射张网的宝葫芦,同时霍然变大,不待宝葫芦吐出的红网张开,犹如一面大镜子拍了下去。 第一三七六章 黑炭的报复 苗毅又不是傻子,和战如意硬拼硬比实力还是件可预测的事情,他担心的就是战如意身上有什么重宝,毕竟人家的家世背景在那,怕吃了什么措手不及的亏,遂出手就祭出了霹雳剑试试深浅。 一试之下果然,人家手上竟然有一件收纳别人法宝的宝贝,能收法宝自然也就能收人,苗毅庆幸没有鲁莽出手,临机应变遂再出一件法宝。 战如意虽然实力不凡,可要论厮杀和打斗经验的话,和苗毅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上的,战如意无非也就是参加了两次考核之类的,平常哪有什么需要她出手的,而苗毅自初出茅庐以来却是一路打打杀杀,历经大大小小的风波,生生死死到如今,能在战如意面前露拙就肯定有蹊跷。 打打杀杀有时候拼的不单单是实力,还有脑子。 一见战如意被逼得扔出了手中的宝贝,苗毅暗暗一喜,要的就是她手中的宝物脱手,否则凭战如意的修为躲闪速度,宝葫芦根本奈何不了她。 苗毅迅速掐出指诀,一挑手指,宝葫芦吐出的红网猛然横向扩张,其张网弹射的速度骤然加快,瞬间大过了拍来的大镜子,一网罩了过去,直接将铜镜囊入网中。 战如意大惊,强行施法,欲让铜镜挣脱束缚回来。 然而一物克一物,铜镜的威力根本不在拖拽的力道上,宝葫芦那张网的拖拽蛮力倒是不小,宝物炼制成这样自然就有这功能,网住铜镜迅速往自己的葫芦口拖拽。一被宝葫芦网住。铜镜就不可能再收掉宝葫芦,反倒因为宝葫芦的空间摄入能力而急剧缩小。 眼看自己的宝贝要被收掉。战如意大惊,什么‘我让你三招’纯粹是扯淡。把她搞急了什么事都干的出来,一个闪身而来,嗖一声直冲苗毅,狠厉一枪刺来,先收拾了持宝人,宝物自然能归来。 其速度之快,早已经是今非昔比,也不是苗毅能抵挡的,这还没完。一枪刺向苗毅的瞬间,战如意手中枪骤然爆发出青色光华,先一步杀到。 苗毅修为速度不如她,但手速反应之快也不是吃素的,单掌一推,一颗大红球轰然而出抵挡,挡住了袭来的青色光华,却未能挡住战如意猛然攻来的一枪。 众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这硬碰硬的一幕,杨庆、徐堂然等却眼皮一跳。他们见过这大红球的古怪,绝不是外表上看起来的只有当盾牌用的作用,为战如意暗暗感到不妙。 轰!一声震响。 一枪击中红球的战如意也的确察觉到有些不妙,红球的坚硬程度似乎有点不如预期。然现在有反应已经晚了,眼前一花,大惊之下想退已经来不及了。她出手的威力越大,‘打不烂’触发的反应速度也就越快。 咣!红影一闪。战如意的身影已经被锁入其中,苗毅迅速施法一指。‘打不烂’内发出咔嚓一声,直接给锁死了。 “去!”苗毅一声轻喝,足下黑炭立刻闪身扑了出去。 轰轰轰!‘打不烂’上下左右乱冲乱撞,困在‘打不烂’内的战如意疯狂攻击,意图攻破围困,然红晶器物又岂是那么容易被损毁的。 黑炭已经是张开四爪扑了上去,趴在‘打不烂’上面抱死了它,以蛮力抗住里面的冲撞之力不让战如意跑了。 困在里面的战如意抓狂,嘶声怒吼:“牛有德,耍雕虫小技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咱们拿出真本事对战!” 苗毅懒得理她,这一瞬间宝葫芦已经将铜镜给收了,伸手一招,宝葫芦飞回,收入囊中。 而对面的康道平等人则是脸色大变,一看这动静,还有战如意声嘶力竭的呐喊,便知道战如意麻烦了,肯定是被困住的出不来了,否则这个天之骄女不会如此失态。 十人相视一眼,突然拿出武器,快速冲来,就要抢救战如意,然而冲到一半,又一个个神情抽搐着紧急停下了。 徐堂然一挥手,中军两千于人马拉出了两千余张破法弓,一个个引弓在弦,瞄准了他们。徐堂然也背起了手,在那一脸得瑟地瞅着那十人,脸上的恶趣明显在说,来呀,不怕死的动手试试看。 在他眼中,大统领牛有德几乎就没让他失望过,现在发现之前白担心了,战如意修为高又怎么样,在大统领手下还是像玩小孩一般,不费吹灰之力就给收拾了。 杨庆等面面相觑一眼,也发现白担心了,这女人这样都能吃瘪,压根就上不了大统领的手啊。 “吼…”黑炭不时发出低沉吼声,抱住的那颗大红球在那抖晃个不停。 拼命施法想带着大红球一起脱身的战如意很是和黑炭胶着比试了一番,发现那畜生力气太大,根本无法摆脱,又再次大声怒喊:“牛有德,有种就和我堂堂正正比试一场!” 突然一道青色光华从‘打不烂’连网的缝隙间钻出,直朝黑炭身上蔓延,渗入了黑炭身上的战甲缝隙中。 黑炭猛然一哆嗦,苗毅一惊,迅速闪了过去相助,一掌拍在黑炭的身上,就要帮黑炭祛除渗入体内的青光。 “吼!”谁知黑炭突然仰天怒吼,身上猛的喷薄出云雾,紧接着云雾中开始出现一道道电蛇,刺啦噼啪声不断。 好心相助的苗毅被电的一哆嗦,急忙闪身退开,甩着被电的发麻的胳膊。 “啊…”大红球里的战如意陡然发出一声尖叫,犹如被蛇咬了一般。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一幕,只见黑炭周身霹雳流转,抱着那颗大红球疯狂甩晃,把里面的那个人甩的乱撞咚咚响,而那大红球上更是一道道电弧刺啦游走不停。 “牛有德,你敢,快放了我们大统领!”对面的康道平等人看的心惊肉跳怒声急呼,奈何被那么多箭矢指着,又不敢靠近,只能在那焦急乱喊。 杨庆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阎修目中闪过诧异,没想到黑炭还有这本事。 黑虎旗人马看的暗暗惊叹,咱们大统领底子厚啊,法宝一件又一件,这坐骑也是不凡呐。 杨召青眼中更有愕然之色,难不成黑炭也修炼了九重天功法,可是一看明显不是,九重天功法不会附带吞云吐雾的功能。 苗毅也很诧异,只知道黑炭以前能腾云驾雾,不怕云雾中的闪电霹雳,没想到这些年过去,黑炭又长本事了,竟然能驾驭使用霹雳了,看来那么多年的结丹也没吃进狗肚子里,倒是有点低估了黑炭的天赋神通。 “大人,战如意杀不得,不然没办法跟上面交差。”杨庆适时传音提醒了一声。 苗毅也回过了神来,大红球里的战如意已经没了动静,被黑炭甩得在里面当啷乱撞,再给黑炭电下去,非得把战如意给电死了不可。他倒是想宰了战如意,奈何上面下了命令,军令如山,抗命的后果他承担不起。 “胖贼,够了!”苗毅喊了一声。 黑炭立刻停止了疯狂摇摆,回头看了苗毅一眼,电流渐渐偃息消失,徘徊在身边的云雾亦徐徐吸回了体内。这一停下,苗毅也立刻发现黑炭也吃了亏,战如意释放出的青光还是侵蚀影响到了它,只见黑炭眼神中明显有畏惧之色,身体在那瑟瑟发抖,体躯那么庞大,却愣是露出了一副小老鼠担惊受怕的惊恐模样。 很显然,黑炭刚才只是睚眦必报的本性在疯狂报复。 一见黑炭吃了亏,苗毅立刻怒了,黑炭和他乃是真正的生死之交,哪能看黑炭吃这亏,肯定要出头。 他翻手摸出了一只水晶瓶,里面装着绿色的液体,微微泛着绿光,落在了黑炭抓着的大红球上,直接打开瓶塞,施法驱使出一道绿光注入打不烂的连网缝隙之中,可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对面的康道平等人大惊失色,一个个急声惊呼喝止:“牛有德,你敢!” 有人迅速拿出星铃摇晃,召集蓝虎旗人马过来。 黑虎旗这边的人马则看的瞠目结舌,乖乖,这一瓶灌进去,有的战如意受了。 有人又暗暗惋惜,这一小瓶东西价值不费,这样报复未免太亏了,毕竟人已经落在了手里。 一瓶绿色液体全部用完了,苗毅才罢手跺了一脚,大红球里面隐隐传来一阵精神失常的“嘤嘤”啜泣声。 “呜…”黑炭发出小心惊恐的呜咽声放开了大红球,苗毅又将它收回了兽囊,不是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不愿其他人看到他当场施展星火诀化解七情六欲。 收了黑炭,又掐出指诀一指,打不烂咔嚓一声解锁,翻开倒扣,缩小成小小红球挂在了苗毅的战甲上。 看到重新露面的战如意,苗毅也有点愣住了,所有人都傻眼了。 此时的战美人又岂是一个狼狈不堪能形容,身上战甲凌乱,头盔挂在肩头,脸有些浮肿发黑,头发散乱曲卷,在那抱膝哭泣,泪流满面,不知何事悲伤成这样。 一个漂漂亮亮的大美人竟然变成了这个模样,竟然被电成了这样,大家都快认不出来了。 第一三七七章 吊在旗杆上 狼狈不堪到难以辨认也就罢了,哭泣声渐由嘤嘤啜泣变成了嚎啕大哭,乃至于哭的撕心裂肺,不亚于死了爹娘。 看的出来抱膝哭泣的战如意是不想哭的,几番欲站起来伸手拿浮在身边的武器,奈何情难自禁,悲伤痛哭到了凭自己修为全力压制也难以控制的地步,实在是苗毅下的药量有点大。 喜为蓝、怒为赤、哀为绿、惧为青、爱为紫、恶为黑、欲为橙。 大家不至于认不出苗毅下在战如意身上的东西是什么,绿色的正是七情六欲中的‘哀’,整整一瓶已经液化的‘哀’全部下在了战如意的身上啊,这得从多少愿力珠中才能提取出这么多,不哭死了才怪。 苗毅抬手一抓,战如意的宝枪收入了他的储物镯内,更兼上前一把抓住了战如意的脖子提了起来,迅速出手封了战如意的修为,提哭哭啼啼的战如意如同提小鸡子一般,直接转身返回六指星。 “牛有德,快放了我们大统领。”康道平等人急声怒喝。 “若再敢啰嗦,给我全部抓起来。”苗毅一声冷哼回荡星空,徐堂然当即大手一挥。 形势比人强,见一批人马逼了过来,康道平等人不得不闭嘴了,有点敢怒不敢言。 大部人马也陆续跟着苗毅返回了六指星。 六指门掌门白兰等人面面相觑,暗暗咋舌,这都还没怎么交上手。主动跑来挑衅的蓝虎旗大统领战如意一转眼就被牛大统领给活捉了,听说这位可是嬴天王的外孙女啊,这牛大统领真是好大的胆子。 一回防护阵内。飞红立刻快步跟在了苗毅身后,杨庆等人亦跟着,不知苗毅提着哭哭啼啼的战如意会如何处置。 还能怎么处置?提了回来将战如意往地上一扔,命星儿、月儿将战如意身上的东西给搜了个精光。 关键当着众人的面还是得避嫌,他可以打败战如意,但是男女有别,他不好对战如意的身子动手动脚。有些事情就是那么现实。若是个没什么背景的普通女人,他苗毅动手动脚也就动了,可战如意背后的嬴天王不是吃素的。在自己已经嬴了的情况下,他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拿到战如意身上的东西稍作查看,苗毅嘴角歪了歪,暗暗一乐。只能说是发财了。这东西到了自己手上休想自己再还回去。当然,战如意的官方物件还是得还的,其他东西就别想了,谁叫这女人主动跑来挑衅。 一开始他对自己与战如意一战也是没太大信心的,当年和战如意交过手,知道战如意的实力不容小觑,当年能嬴纯粹是战如意疏忽大意,不知自己一枪出手的威力有多大。不查之下遭受了自己的重创。 谁知这次更令苗毅意外,他自己都暗暗好笑。还没正面交上手呢,竟然就将战如意给活捉了,这女人他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 身上东西被搜干净了,战如意随后又被人给提了出来,直接给绑了,吊在了旗杆上,上面半丈距离的位置就是猎猎飘扬的黑虎旗,已经被卸下战甲的战如意挂在高高在上的旗杆上哭的昏天黑地,嗷嗷的哭啊! 中军人马瞅见这一幕顿时乐了,之前这女人嚣张的不行,还想让他们见到蓝虎旗的人绕道走,没想到嘴贱这么快就遭报应了,竟然被吊在了黑虎旗的旗帜下面示众,想打黑虎旗的脸没打到,结果把自己脸给打了,真有意思,这下蓝虎旗的脸真是丢光了。 没出去观战的人立刻找到出去的人询问怎么回事,是大统领捉拿的吗? 站在院子外面的杨庆负手观望一阵后,偏头对身边的杨召青叹道:“大人的手段太过极端,上面不让杀战如意,大人这是想把战如意给逼死啊!” 杨召青倒是不以为然。 看着高高挂在空中哭得撕心裂肺的战如意,雪玲珑也拉住了背个手走回来的徐堂然,指了指旗杆上狼狈不堪痛哭不止的战如意,惊疑不定道:“大人,战如意这是怎么了?是败在了大统领手上吗?” 徐堂然一听就乐了,回头看向旗杆上的人影,嘿嘿道:“大统领是什么人,那是风里浪里打滚、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这女人也是不自量力,竟敢跑来找大统领的麻烦,当年炼狱之地不是大统领一枪之敌,差点丢了命还不知道长长教训,还敢主动送上门来,这次更倒霉,连和大统领交手的资格都没有,就直接被大统领给打趴下了。还想让黑虎旗的人见了他们绕道走,这下玩大了吧,大统领直接将她挂黑虎旗旗杆上示众去了,话是怎么说出来的,就让她怎么吞回去,这脸打的,估计这辈子都没脸见人了,大统领这招够狠的,啧啧。” 雪玲珑奇怪道:“连交手的资格都没有就被打趴下了是什么意思?” 徐堂然不急接话,倒是摸出了有消息来的星铃,解读之后眉头一骤,“夫人,有事回头再说,我去大统领那一趟。”说罢快步而去。雪玲珑快步跟上,将他送出了院门。 没多久,远方空中浩浩荡荡出现了一群人,旗号正是蓝虎旗。 三万余人马从天而降,浮在了防护大阵外,一副剑拔弩张来救人的样子,然而他们显然没想到自己家的大统领竟然是这么个情况,竟然被吊在了黑虎旗的旗杆上痛哭流涕不止。 防护阵内的黑虎旗中军人马倒是好整以暇的样子,不少人面露玩味戏谑神色对蓝虎旗的人指指点点,似乎一点都不怕他们的人多。也的确没什么好怕的,所谓擒贼先擒王,蓝虎旗当家的都成了他们的人质。谁敢动试试看。 召了人马来的康道平等人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他们也没想到苗毅竟然做的这么绝,早知就不召其他人来了。让蓝虎旗其他人看到了这一幕,以后战如意还如何在蓝虎旗立足。 此时,蓝虎旗上下人马见到这一幕可谓一个个羞愤难耐,蓝虎旗的脸今天算是丢光了。 “牛有德欺我蓝虎旗太甚!” “这真是…哎!闹什么闹,没那本事跑来闹个什么劲。” 蓝虎旗上下可谓‘娇羞欲滴’,乱哄哄说什么的都有,指责黑虎旗欺人太甚的有之。埋怨战如意本人的也不少。更让人闹心的是,战大统领很没骨气地痛哭流涕个不停,蓝虎旗这边有人真恨不得一箭将战如意给射杀了。一了百了。 “够了!”康道平喝了声,压下了己方人马的骚动,转而面对防护大阵喝道:“黑虎旗的人给我听着,立刻放了我们大统领。否则别怪我们攻破大阵!” “放人!” “放人!” “放人!” 三万余人马齐声施法大喝。声音震荡天地间,震的地面荡起浮尘,气势惊人。 河流两岸的六指门弟子心惊肉跳,感觉大战一触即发,生怕自己这边被殃及池鱼。 然,防护大阵内突然响彻徐堂然不慌不忙的声音,“来人,提鞭子上去。外面喊一声,就抽旗杆上的人一鞭。” 此话一出。阵外三万大军瞬间哑了口,若是直接将战如意宰了也就罢了,这当他们的面吊打他们的头,让他们情何以堪。 果然,一名小将提了条鞭子腾空而起,飞到了旗杆下的战如意身边,晃悠着手中的鞭子等着,等着外面的人再喊。 徐堂然慢悠悠的声音再次响彻,“外面的给我听着,别怪我们不给你们机会,我黑虎旗大军已经在回来的途中,你们现在不走,待会儿怕是想走也走不了了。这可是你们聚众挑衅友军,待会儿我们若是反击,将你们围歼,谁都说不得什么。” 康道平喝道:“你们将我们大统领吊在这儿,难道不是挑衅友军?” 徐堂然连面都懒得露,“是谁要让黑虎旗的弟兄见了蓝虎旗的人绕道走,你没聋吧?是谁先跑来挑衅的,是谁非要和我们大统领单挑的,是谁非要羞辱黑虎旗的,你眼没瞎吧?你们说破嘴皮子道理也在我们这边,反正我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们现在不走,待会儿可别怪我们不客气,挑起战事来我们可没半点责任。” 康道平当然知道这事是战如意先挑起来的,可是没办法,拦不住啊! 在外面稍作磨蹭,他也看出来了,就凭他们怕是没办法将战如意给捞出来,只能是请上面的人来处理,再呆下去可能真会出事,不得已之下只能是召集上人马快速撤退,等上面人解决问题。 大批人马退去,有两名战如意的心腹手下留了下来,落在了外面的山头上守着,万一有什么不测也好及时和战家那边联系。 此时战家那边已经收到了这边报去的消息,真可谓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他们又没权利直接命令左督卫的人做什么。 而黑虎旗调集的大军也在两个时辰后集结赶到了,几位鹰旗统领联袂进入中军防护阵去拜见苗毅,见到旗杆上挂着的人都有点好奇,令狐蓝紫招了边上的小将,指着旗杆问了声,“那人是谁啊,怎么挂在了黑虎旗的旗杆上哭?” 小将嘿嘿道:“蓝虎旗大统领战如意,非要自找没趣和咱们大统领单挑,结果就这样了。” “啊!战如意?这…这…”几位统领吃了一惊,差点没惊的把自己舌头给吞进去。 王立坤忙问:“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她非要和咱们大统领单挑……”小将将当时情况讲了遍。 闻听战如意竟然要让黑虎旗的人见到蓝虎旗的人绕着走,几位统领皆是一声冷笑,顿时觉得战如意是活该,只是大统领这招未免太狠了! 战如意依然吊在旗杆上哭个不停,可是落在黑虎旗人马的耳中怎么就听的那么悦耳呢? 第一三七八章 嫁给牛有德吧 “什么?” 黑龙司,坐在长案后面的聂无笑闻讯惊呼一声,霍然站起,两眼珠差点没蹦出来,“你说牛有德把战如意给吊在了黑虎旗的旗杆上示众?” “是的!”伯约哭笑不得,苦着脸将事发前后的情况讲了遍,最后叹道:“这边是下了旨让牛有德不要杀战如意,可牛有德这无异于是想把战如意给逼死啊!就算把战如意给放了,战如意如此心高气傲,哪受得了这个打击,还有脸活下去吗?退一步说,战如意也没脸在蓝虎旗呆下去,他这是在变相逼走战如意,省得战如意老是找麻烦。” “这家伙…一个没经历过什么波折的权贵子弟对上一个敢在天街翻云覆雨的亡命之徒,我之前就有些担心,就说了战如意对上他可能要吃亏,让你提前划条线,结果还是防不胜防,不择手段也要把战如意给逼走!上面弄两个这样的人来黑龙司,实在是…”聂无笑叹了声,摆了摆手道:“便宜也占了,面子也赚了,让那厮见好就收,赶快把人给放了,堂堂蓝虎旗大统领吊在他黑虎旗的旗杆上算怎么回事。” 伯约无奈道:“他不肯放!” 聂无笑霍然回头,神情发冷道:“他敢抗命?” 伯约:“倒不是抗命,他说,万一战如意要跟他拼命,他肯定是要自卫的,不会任由战如意的打杀,若是战如意出了什么意外可不关他的事。” “……”聂无笑无语,想想也知道,就战如意那心高气傲的脾气。牛有德一旦将她给放了,她不拼命才怪了。只怕正中牛有德下怀,好趁机要战如意的命。介时战如意身在黑虎旗中军,焉有命在。 牛有德摆明了先打个招呼好撇清责任!聂无笑微微摇头,“这家伙…还是别出什么事的好,你亲自走一趟吧,多带几个人,别让战如意再闹事了,战如意眼高手低根本玩不赢牛有德,务必保障战如意的安全,至于战如意是死是活或能不能在蓝虎旗继续呆下去。那是她自己的事,离开之后想怎么死都行,总之别死在我黑龙司的地面上给咱们惹上什么麻烦。” “是!”伯约应下,又道:“其实战如意走了未尝不是好事,她明显就是追来报复牛有德的,她走了,咱们黑龙司这边也清净了,不然这样闹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说来牛有德倒是干了件好事。”他还是偏向苗毅那边的。屈、牧二人之前也向他传讯了,说那战如意太嚣张、太可恶了。 聂无笑微微点头,摆手道:“抓紧去办吧,人一直吊在旗杆上。下面内讧闹成这样,传出去我黑龙司的名声也不好听。” “是!”伯约告退离去。 “什么?吊在旗杆上?” 天宫闲庭漫步的青主闻讯停步,回头看向身后的司马问天。一脸错愕。 司马问天亦是哭笑不得,将事情经过大致细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压根就没正面交上手,几个照面。牛有德随便扔了几件法宝就把她给坑了。” 青主继续漫步前行,摇头:“那丫头眼睛有点瞎啊,也不看看那猴崽子上蹿下跳的手段,就敢不做充分防备瞎撞上去,这不是给自己找难堪么。” 司马问天相随在后,“无非是被仇恨冲昏了头,或是自以为是惯了,没真正吃过什么苦头。只是,那战如意被折腾的如此不堪,名声上怕是,入宫的事…”话没说完。 不过青主明白他的意思,呵呵笑道:“只要无损清白就无妨,多吃点亏不是什么坏事,希望能吃一堑长一智吧,不长点心眼怎么在这后宫之内立足?后宫之中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司马问天不再吭声,心中替苗毅唏嘘,陛下这是执意要扶战如意当宠妃啊,牛有德把战如意得罪的这么惨,一旦某天战如意成了陛下的宠妃,也不知那牛有德介时会是个什么反应…… “胡闹!” 气势恢宏的嬴天王府邸,内事殿,嬴天王嬴九光挥手一声怒喝,气得来回走动,气得直摇头:“丢人呐!跑去找人麻烦被人吊在了旗杆上,嬴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有种气得须发皆张的感觉。 下站的一个妇人,一脸委屈地站那,云鬓高绾,肤色白皙,姿色动人,竟然长的和战如意有七分相似,一样的高挑身段,看起来比战如意大不了多少的样子,但比战如意更多几分成熟的韵味,正是战如意的母亲嬴珞环。 “爹,如意正是不想给嬴家丢脸,所以才会去找那小贼的麻烦,只是那小贼过于奸诈,如意才吃了亏。”嬴珞环的语气里不无哀怨的意味。 “你…嬴家什么时候用得着你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家来出头了?你们少给嬴家惹点麻烦赢家就谢天谢地了。”嬴九光一转身,指尖差点戳到嬴珞环的脸上,“慈母多败儿!什么叫奸诈,还有没有脑子,那牛有德从一无名小卒开始,绝境之下硬是给自己杀出一条路来,历数种种,无依无靠走到今天,连你老子我都要赞一声,你们凭什么看不起人家?就你家那从小锦衣玉食、眼高手低、自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真以为仗着自己的出身背景就能横行天下了?无知!愚蠢!竟不多做准备就敢跑去和人家一较高下,这下够高了吧,给人家挂在了旗杆上高高在上!” “爹!”嬴珞环突然一把抱住了嬴九光的胳膊,嬴家鲜少有人敢这样做,她这个女儿却是个例外,在那哀怨撒娇道:“如意好歹是您的亲外孙女,被人欺负成了这样,您不能不管,左督卫那边女儿插不上手,您无论如何得帮女儿出这口恶气。” 嬴九光一甩胳膊抽出,怒声道:“你当天庭是你爹开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左督卫是嬴家能随便出手的地方吗?” 嬴珞环瞬间眼眶一红,转身就走,背对着语带泣音,“娘!您走了再也没人疼女儿了,女儿好可怜,被人欺负了都没人管…” 嬴九光嘴角抽了一下,喝道:“站住!你去哪?” 嬴珞环停步转身,红着眼睛看着他,道:“我还能去哪,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意受这屈辱怕是也活不下去了,女儿自然是回去等着给如意收尸。” 嬴九光指了指她,最终大袖一甩,努力平复下愤怒的情绪,吐出一口气道:“你男人战平去哪了,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了?” 嬴珞环嘟囔道:“如意那边劝不住,战平一听怕出事,就亲自去找如意了,没想到还是去晚了,还是出事了。” 嬴九光手捋胡须,眯眼稍作沉默之后,出声道:“你这里要做好心里准备,准备让如意嫁人吧,劝如意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嫁人?”嬴珞环愣住,不悲伤难受了,反而快步走到他面前,奇怪道:“如意嫁人,嫁给谁?” 嬴九光斜眼道:“还能嫁谁?她如今都这样了,名声都臭了,门当户对的谁能娶她,难不成你想你女儿嫁出去让婆家在背后指指点点?不嫁人留在家里她心里也过不去那道坎,嫁给牛有德吧。” “什么?嫁给牛有德?”嬴珞环惊呼道:“爹,你没老糊涂吧?” 嬴九光喝斥道:“你懂什么?如意心高气傲一般人降不住她,你也看到了,牛有德收拾她刚好合适。她吃亏受辱在牛有德的手上,嫁给牛有德不但不会有人闲言闲语,事后说来反倒是一段佳话,我这是帮你女儿,不是害她。再说了,那牛有德据闻长的也不差,一表人才,更重要的是,乃是同辈中的翘楚。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一个能扫满朝大臣脸的小子,全天下能找出第二个来吗?此子乃人中龙凤,骁勇善战不说,更难得的是兼智勇双全,若得我嬴家扶持,前途无量,肯定比你男人强。这么好的女婿别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便宜了你的女儿,以后你们那群贵妇人在一起说起来的时候,一说起你女婿乃是百万大军中单枪匹马三进三出名扬天下的牛有德,是那个把满朝权贵家奴脑袋给砍了个遍的牛有德,人家只有羡慕你的份,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后面的语气听着有些不对,无论是那语气还是眼神都有忽悠人的感觉。 他显然是了解自己女儿的,知道怎么下手。 果然,闻听此言,嬴珞环目光忽闪忽闪,神色间露出几分眉飞色舞的遐想意味,似乎已经在幻想自己在一群贵妇人之中炫女婿惹得其他人羡慕时的场景。 不过不愧是权阀子弟,有些事情耳染目睹多了也不是吃素的,回过神来后,瞅着嬴九光冷笑道:“爹,我怎么感觉你为如意着想是假,看中了牛有德想趁机将牛有德收为嬴家所用是真?你不会是想把你外孙女当利用工具吧?我可告诉你,你若真这样干,我可不答应!” 嬴九光道:“这个重要吗?你若是真看不上眼,我也不勉强,回头被别人家抢去了,到时候你可别埋怨我。” 第一三七九章 能消停才怪了 这个嘛!嬴珞环撇了撇嘴,说老实话,儿女的婚姻大事一直都是做母亲的最热心的,甭管谁家都一样,被老爹这么一说,嬴珞环细细梳理了一下牛有德这个人,发现弄来做女婿还真是哪哪都合适,越想越发现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就是强掳了一个戏子的事情让她有点膈应,不过和万一被别人家弄去了闹心比起来,那点事压根不算什么事,这么大的家门还轮不到一个戏子出头,死活都是一句话的事情,好处理。 有些事情不惦记上还好,一旦先入为主了,那就是自己的东西。 “我女儿岂是什么人都能乱嫁的,我得先看看人再说,万一谣传有误,长的嘴歪眼斜的怎么办?”嬴珞环嘴硬了一句,不过口气却放软了,“牛有德是左督卫的人,娶嬴家的人合适吗?” 嬴九光道:“放平常的确是不合适,嬴家的女儿也没上赶着的道理,说出去丢不起那个人。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如意在左督卫受辱在牛有德的手上,也只有嫁给牛有德最合适了,为了自己外孙女的终身,我正好找陛下开这个口,娶了嬴家的女儿再留在左督卫也不合适了,我也正好借机把人给要过来,子孙的终身大事,想必陛下也不好拒绝,一切都顺理成章,没什么不合适的。” 嬴珞环合掌,双手十指纠结在胸前,已经是颇为心动的样子,想想似乎还真是这样。 念头一定,双手一放。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人。 嬴天王怔了一下,喊道:“丫头。你什么意见倒是说句话啊!” 急步快行的嬴珞环背对扔下一句话跑了,“我先和战平联系一下。让他见了牛有德客气一点,别把关系闹僵了,免得大家下不了台以后见面尴尬。” 嬴天王无语摇头,这是答应了。 战平,战如意的父亲,嬴珞环的丈夫,嬴天王的女婿,也是嬴天王的心腹手下,也是这一家能走到一起的原因。 战平是跟随黑龙司副总镇伯约一起来到的六指星。战平虽然颇有地位,但是左督卫还轮不到他来插什么手。 一行从天而降,落在了六指门山门外,目光齐刷刷盯在了防护大阵内的旗杆上,盯在了旗杆上那个吊着的人身上。 战如意已经在旗杆上吊了足足超过一天的时间,也意味着悲伤哭泣了超过一天,嗓子已经哭哑了,眼泪已经哭干了,却还在旗杆上干嚎。 战平是个性格温和平静的人。长相温文尔雅,这估计也是嬴天王放心把女儿嫁给他的原因,不用担心女儿受欺负。可是看到女儿这一幕的他,这一瞬间的脸色还是有些吓人。铁青,眼神中闪过厉色的瞬间,真正是动了杀机。 从小到大。自己都舍不得碰一根手指头的女儿,如今竟被虐的如此惨。他几乎快认不出那个头发曲卷、面庞浮肿发黑被吊的女人是自己的那个漂亮女儿。 他的两名随行手下亦面浮怒色,知道大小姐倒霉了。但是没想到这么惨! 虽然战平一个人就有能力灭掉整个黑虎旗,可现实中有着许多的无奈,他还没资格在左督卫放肆,若不是伯约领他来,他压根连黑虎旗的门都进不了,他没能力改变规则,连他岳父嬴天王也不行!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令他不得不收敛了愤怒情绪,就在没多久前,他接到了夫人嬴珞环的通知,这个通知令他很不舒服。因为某些原因,权阀世家的子嗣不便再扩大,他只有一个女儿,这是在拿他唯一的女儿来做收买人心的筹码,可这是嬴天王的决定,他没办法反对,只能接受。 察觉到一旁的伯约在窥视自己的反应,战平呼出一口气平复下情绪,目光从旗杆上挪开了,盯在了山门前走来的几人身上,尤其盯住了居中走来的苗毅。 副总镇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何况还是自己的上司,苗毅自然要亲自率人来迎接。 “末将见过伯副总!”上前来的苗毅率人行礼,对于其他不认识的人,苗毅这个‘地主’拱手意思了一下。 陪同左右的屈、牧二人看向伯约的眼神说不出什么味道,伯约却是一本正经。 “嗯!”伯约点了点头,暂时也没介绍战平等人,当着其他人的面也不便介绍,传出去说嬴家的人能随便进出左督卫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容易让下面人心里嘀嘀咕咕。 在苗毅等的引领下,一行入了防护大阵,进了大统领的临时官邸。 一到正厅,伯约抬手阻止,表示不急用茶,示意一声道:“其他人先退下吧。” 苗毅一怔,旋即回头示意了一下,包括贴身侍卫阎修都一起退了下去。 战平也摆了下手,随行的两名手下也退了出去,苗毅注意到了这一幕,战平已经先出声道:“牛大统领,小女是不是也该放下来了?” 小女?苗毅迟疑道:“伯副总,这位是?” 厅里就剩下了他们三个人,伯约苦笑道:“这位是战如意的父亲,天庭七十二侯之一的战平战侯爷。” “哦!”苗毅多少愣了一下,没想到战如意的父亲会亲自来此,拱手道:“原来是战侯爷法驾亲临,失敬失敬。” 伯约:“好啦!先把人放下来吧。” 苗毅:“伯副总,不是我不想放,这女人跟疯狗一样,从炼狱之地开始,就一直咬着我不放,一直是她在主动挑衅,从炼狱之地追到东华总镇府,又从东华总镇府追到黑龙司,这叫什么事。我现在放了她,她说不定立马就要跟我拼命啊!总不能让末将坐以待毙吧!” 这是当着战平的面数落战如意,战平面无表情,忍了! 伯约:“人都被你折腾成这样了。放下来也没力气动手了。” 苗毅:“她迟早是要恢复力气的,末将可不认为她会善罢甘休。她这样没完没了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惧于她的背景。我一直忍让着,可她要是再这样无理取闹,末将以后真的很难办。”言下之意是我以后可不会再客气了。 伯约心想,战如意还有脸在蓝虎旗呆下去吗? 战平出声道:“你放心,这次回去后,我会多加管教。”让女儿多吊一刻他心里都难过,何况他也知道,的确是他女儿无理取闹在先,家里夫人对女儿的管教方式他实在是不敢苟同。可是门不当、户不对的后果就是家里不是他说的算,别人能三妻四妾,他却不便再碰其他女人,由此可见一斑。 伯约:“不要再闹了,把人放了吧。” “是!”苗毅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摸出了星铃下令。 很快,“嗬嗬…”哭泣的声音从外面接近,已经不像是哭声,说不出是什么声音。嗓子哑的乱七八糟。 战如意被屈雅红扶了进来,和抱了进来没什么区别,两只眼睛已经哭的红肿得只有一条缝隙。 伯约看的牙疼,瞥了眼苗毅。挺漂亮的一个姑娘活生生被折腾成了这个样子。 战平迅速上前接手了自己的女儿,施法稍作查探后,出手解开了战如意身上的禁制。可是没用,战如意还在那干嚎。而且悲伤到了一掌拍向额头想自尽,幸亏战平出手快。拦住了。 他也不忍再看女儿哭下去,干脆一记掌刀砍在了战如意的脖子后面,直接将战如意打晕了过去,瘫软在他怀中。 哭了一天多的战如意终于消停了。 他能解开女儿身上的禁制,可侵入战如意身上的七情六欲中的哀意实在是太强烈了,苗毅下手太重了,一整瓶已经液化的‘哀’,足够战如意悲伤至死。 “伯副总,小女身上的哀意怕是没有几个月的时间难以清除干净,所以想代小女告上几个月的假,待她身体调养好了再回来复命,不知可否?”战平回头说了声。 伯约点了点头,战平二话不说,将战如意收入了兽囊之中,当场告辞,此地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毕竟是天庭七十二侯之一,苗毅和伯约亲自将战平等人送到了山门外。 出了山门,战平霍然回头,深深凝视了苗毅一眼,目光很深刻,给人触目惊心的感觉。 苗毅不以为惧,拱手相送。战平神态波澜不惊,扭头迅速掠空而去。 目送的伯约淡然道:“牛有德,你这次玩的有点过火了,这次怕是要如你所愿了,战如意估计是不会再回黑龙司了。” 这就是老子要的!苗毅也不说什么虚话,直言不讳道:“伯副总,末将也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我和她之间必须要走一个,否则迟早要你死我活,末将是没那本事调走了,以后怕是要长期追随大人,那就只好让她走了。” “呵呵!”伯约可乐一声,要长期追随他,这话他爱听,双手搭在腹部,哎呀一声,微微前俯后仰观望苍天,长叹道:“走吧,走了也好,消停!” 消停?能消停才怪了。 数日之后,苗毅正在安心修炼,杨召青忽然来报,战如意的母亲来了,说是要见牛大统领。 苗毅闻讯收功,开门出了房间,皱眉道:“战如意的母亲?嬴天王的女儿?她来见我干什么?想替女儿报仇?” 杨召青摇头:“末将不知,报仇应该不至于吧,嬴家再大胆还不至于胆大到敢来近卫军报仇闹事。” 苗毅:“你确认是战如意的母亲?” 杨召青:“没办法确认,不过守卫传讯,倒是看到了诰命玉牒,估计假不了,人现在外空被拦下了。” 苗毅摸着下巴沉吟了一阵,目光一番闪烁后,“传令下去,就说本座公务繁忙,岂是谁想来见就能见的,无法确认她的身份,不见!” 第一三八零章 相亲 有些事情是可以想象的,就算不敢来近卫军报仇闹事,战夫人跑来肯定不会是来感谢他的,十有**是来威胁恐吓之类的,他何必见面自找没趣?自然是不见。 “什么?不见?你们有没有告诉牛有德我是谁?” 星空中,被拦下的嬴珞环获知苗毅不见自己,竟然敢不见自己,很是震惊的样子问道。 拦住她的小将其实也挺有压力的,嬴天王的女儿啊,全天下数的上的权贵子弟,客气回道:“战夫人,大统领说了,我们这边无法确认您的身份,不能确认身份者一律不见!” 嬴珞环喝道:“胡说八道!诰命玉牒在此,怎么不能证明身份?”晃了晃手中的玉牒。 小将道:“您玉牒上的法印我们这边没一个人见过,也拿不出参照对比,无法核实啊!” “……”嬴珞环无语,感情是因为自己诰命级别太高了,她的诰命是天帝直封的,下面还真没办法确认。 她身后的十几名随从也愣了一下,不过也能理解,左督卫下面的一个小小黑虎旗的确无法对比确认。 嬴珞环又道:“那你让牛有德出来见我也行。” 小将道:“您真是抬举末将了,末将哪有资格将大统领呼来喝去,大统领公务繁忙。” 嬴珞环顿时怒了,她降贵纡尊跑这么远见一个小小大统领,竟然见不着,竟然拿公务繁忙来搪塞自己。喝道:“立刻告诉牛有德,让他滚出来,否则休怪我不给他面子直接闯进去!” 此话一出别说别人。她身边的随从先吓一跳,一名老嬷嬷赶紧上前传音劝阻道:“夫人,万万使不得,近卫军驻地不是外人能擅闯的,出了事连天王也难保您。” 众黑虎旗守卫面面相觑,小将苦笑道:“战夫人,您就别为难我们了。您还是先想办法证明您的身份吧,否则您就算杀了我们,我们也不敢放您过去。” 嬴珞环说的只是气话。她当然知道外人擅闯左督卫驻地是什么性质,后果不是她能承担的,嬴家若想保她必然要付出惨痛代价。只是凭她的身份竟被挡于此,实在是憋屈的不行。就算是天宫。她平常也是通报一声就能进的,一个小小的黑虎旗算什么东西。 可规矩就是规矩,有些规矩是不能逾越的。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嬴珞环摸出星铃联系上了自己丈夫战平,让他想办法。 战平劝她不要闹了,她不行,今天若是连个小小的黑虎旗都进不去,自己脸往哪放。 战平也没办法。这事他找嬴天王劝都没用,这事本就是嬴天王有意推动的。他也只能是联系左督卫这边的熟人,北斗军都督庾重真。 左督卫这边的庾重真听说嬴珞环跑去找苗毅,大吃一惊,还以为嬴珞环要找苗毅为女儿报仇,警告嬴家不要太嚣张,不要乱来。 战平告知,自己夫人不是去闹事,而是自己女儿身上的一些东西还在苗毅手上,自己夫人只是去顺道取回来而已。 如此之后,得了再三保证,庾重真才对下面打了招呼,于是很快,伯约就联系上了苗毅。 接到通知的苗毅背个手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嘀嘀咕咕骂开了,“有其女必有其母,什么东西生什么东西,估计那嬴天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玛德,母女两个一个德性,仗着权势滔天很了不起吗?当老子怕你们不成,传令下去,放进来,我倒要看看他们敢怎么样!” 这话听的一旁的人心惊肉跳,杨庆下意识瞥了眼站一旁的飞红,发现苗毅最近经常当飞红的面说类似肆无忌惮的话,明明知道飞红的底细还敢这样说,脑中瞬间闪过一道念头,难道… 十几人从天而降,其他全部被拦在防护阵外,守卫只容嬴珞环带了个嬷嬷进来。 走近防护阵内,嬴珞环下意识看了看那高高飘扬的黑虎旗,听说自己女儿就是吊在这上面。回头不见苗毅出来迎接自己,又问:“你们大统领呢?” 杨召青笑道:“大统领正在临时官邸内等候。” 嬴珞环哼哼冷笑一声,“还真是好大的架子。”对苗大官人的观感越来越不怎么样了。 庭院中,苗毅高站在台阶上,左右分外‘八’字站着手下。特意多叫了几十个体魄健壮身材魁梧的人来摆场子,先摆了个谱给嬴珞环看,不能弱了自己这边的气势让对方误以为自己怕了她。 见到嬴珞环进来了,苗毅脸上换上了微微笑意,龙行虎步而下,拱手道:“这位想必就是战夫人,之前多有不知,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进了门的嬴珞环脸色先是不太好看,不过一看到苗毅本人后,一边的黛眉微微挑了下,眼神稍微那么不可察觉的亮了一下。苗大官人的卖相虽然不算很好,算不上什么风流倜傥,也不是玉树临风那一种,但那股男儿气概却是抢眼的很,英气勃勃,身段挺拔,面容刚毅。 在嬴珞环眼中,有那么点顺眼! “你就是牛有德?”嬴珞环问了声,语气平和,气似乎在见到苗毅的瞬间就消了,而且态度颇为失礼,正面上下瞅了瞅苗毅,又独自绕圈,绕着苗毅转着圈的上下打量。 苗毅脑袋前后左右东看西看跟着跑,不知道这女人什么意思,感觉有点像他小时候卖肉一样,提着刀掂量着往哪下刀,回道:“在下正是,不知战夫人此来有何指教?” 伯约已经跟他透露了,说是来取战如意的东西的,可杨庆根本不信,告诉苗毅说,战如意身上的那点东西怕是还不值得嬴天王的亲生女儿亲自跑一趟。 嬴珞环站定在他面前,眉眼间已经略带了笑意,直盯盯盯着苗毅的脸,嘴角微挂戏谑韵味。 外貌条件已经过关了,苗毅不卑不亢的态度也很是让她满意,换了一般这个级别的人见到自己怕是要战战兢兢,可是苗毅没有丝毫惧怕的意思。作为过来人,战平对她太过温和顺从让她稍有不满,觉得缺少男儿气概,尽管她知道战平是因为她父亲的原因,可是这样未免有失夫妻情趣,她们这样的家庭背景不愁吃用,没了夫妻情趣生活就没了意思。 从她现在的角度来看,忽然觉得女儿被这小子给欺负成那样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了,毕竟现在是对头嘛,以后在一起成了夫妻自然不会再打打杀杀了,以后也能降的住自己那不听话的女儿了,过上正常夫妻般的幸福生活。 加上苗毅年轻有为的‘辉煌成绩’,她对这个未来女婿人选很是满意,‘未来’这两个字应该去掉才对,现在在她眼中,她既然已经看中了,苗毅就已经是她家的人了,跑不出她的手掌心了。 “我女儿你虽然放了,可是我女儿身上的东西却留在了这里,特意过来取的。”嬴珞环笑吟吟一声。 苗毅早就准备好了,一只储物镯拿出,稍加施法,浮到了对方的面前,“令爱的东西都在这里。” 除了一些女性用品服饰之类的,就是战如意的天庭配属物品,至于其他的财物,苗毅已经全部清理掉了,这个他是不会还的。 嬴珞环手一挥,直接将储物镯收了,连看都没看一眼,倒是看了看庭院中的环境道:“你就是这样待客的?是不是太过失礼了?” 瞧她那意思似乎还想留下来喝杯茶再说,苗毅无心奉陪,更不想跟她扯什么战如意的事情,微笑道:“牛某还有公务在身,要去勘矿点巡视,身负上命不敢有违,就不奉陪了。屈副大统领,务必招待好贵客!” “是!”屈雅红上前领命。 “失陪!”苗毅拱了拱手,二话不说,扔下客人,领着手下人大步而去。 嬴珞环转身目送,也不生气,反而笑吟吟嘀咕自语道:“有点意思。” 颇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的味道,放在一般人身上能让她生气的毛病也直接忽略不见了。 “战夫人,请!”屈雅红上前请她跟自己走。 “算了吧!主人无心待客,何必留下来自找没趣,我们走吧!”嬴珞环招了招手,领了老嬷嬷一起离去,她此来本就是先相相人再说的,如今很是满意,已经心中有数了,逗留在此还不如尽快回去操办。 苗毅有见鬼的公务,等她人一走,自然是又回来了。 “哦!嬴珞环那丫头也跑去了?都干什么了?” 星辰殿门口的高高台阶上,青主负手而立问了声。 陪在一旁的司马问天道:“说来奇怪,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就是索取了她女儿在牛有德手上的东西便走了,也不见发脾气,态度看起来似乎还挺温和的。” 青主颇为玩味道:“你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朕却知道,她是相亲去了,估计是想亲眼看看牛有德其人如何。” “啊!”司马问天惊讶道:“她去相亲?她和战平难道出了什么问题?” 青主:“是帮她女儿相亲去了!之前嬴九光来了,说是他外孙女受辱于牛有德,已经不好再嫁他人,希望朕能给他们两个赐婚!” 第一三八一章 出乎意料 “这…”司马问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战如意是青主点了名要入宫的妃子,现在又冒出这事来,不由试着问道:“陛下答应了?” 青主呵呵道:“无非是看中了牛有德的潜力,想以联姻的方式把牛有德拉过去,换了别人,门不当户不对,只怕嬴家考虑都不会考虑。堂堂天王为这种事情开口了,朕不会答应,也不好拒绝,把事情推给了破军,只要嬴九光能说服破军让左督卫放人,那朕也没什么理由再阻止。” 司马问天明白了,这等于是变相拒绝了,陛下暗中打声招呼,破军能答应才怪了。又问:“战如意恢复后,怕是没脸再呆在左督卫了。” 青主放步走下台阶,“嬴九光一起开口了,已经提了将战如意调出来的事,左督卫也不是能随意进出的地方,还是那句话,等他能说服破军再说吧。” 转眼数月之后,战平侯府,静修的殿门打开了。 负手站在外面亭子里的战平霍然回头,只见嬴珞环和老嬷嬷一起走了出来,双双抬手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 战如意已经恢复如初了,低着个脑袋跟在两人身后走了出来,白衣乖静。 战平松了口气,知道女儿已经痊愈了。 足足几个月的时间,几人轮流出手帮忙清除,才帮战如意将体内的‘哀意’彻底清除了干净。也得亏是纯粹的‘哀意’,若是七情六欲齐备的话,相融相济会借助载体不断滋养。生生不息,那清除起来才真叫麻烦。 尽管如此。战如意也还是差点丢掉了性命,若不是有足够修为的人相助。苗毅一下在她体内下了那么大的量,足够战如意悲哀致死,根本撑不了太久。 嬴珞环和老嬷嬷都累了,需要调养休息,嬴珞环回头看了看郁郁寡欢的女儿,又回头朝战平使了个眼色,示意开导开导,怕女儿受此奇耻大辱心里过不了这道坎。 战平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嬴珞环和老嬷嬷拖着疲惫的身体休息恢复去了。 战平走到战如意的身边。温和道:“如意,陪我走走,我们聊聊。” 战如意低头不语,默默跟在了他身边。被苗毅活捉后,她虽受哀意困扰,可是发生了什么她心里是清楚的,只是控制不了自己而已,受此奇耻大辱,对她的打击不可谓不大。比当年被苗毅一枪打败大千百倍。 自信满满而去,却被苗毅如同儿戏般给拿了,现在走出了冲动之后,也清醒了。如果说当年苗毅未能杀掉她是因为手下人及时将她救走了的话,那么这次纯粹是因为自己的家世背景原因,否则苗毅没道理不杀她。 父女两个漫步到花园中。战平看看异常平静的女儿,轻声问道:“今后有什么打算?” 战如意慢慢摇头。 战平停步。抬手摁住了她的肩膀,面对着她。“抬起头来看着爹。” 战如意依旧摇头。 战平突然一喝:“抬起头来!” 猛然一声把战如意吓一跳,抬头怔怔看着父亲,瞪大了眼睛看着,从小到大父亲几乎没用这么重的语气对她说过话。 战平:“还想不想回左督卫?” 战如意终于出声了,不过眼眶也红了,“女儿只怕已经成为了天下人的笑柄,还有脸回去吗?” 战平:“有人说爹娶你娘,无非是攀龙附凤,为了奔个好前途,失了堂堂男儿尊严去委身裙带关系。照你这么说,爹哪还有什么脸出去见人,爹这些年岂不是苟且偷生?” 战如意惊讶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没想到父亲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有点震撼。 战平见她有了别样情绪,单掌抚了抚她的脸蛋,“如意,祸福荣辱在我们的漫长生涯中其实只是一件经历,你外公早年曾受过胯下之辱,爹也曾苟且求生,那牛有德也曾受尽各种辱骂缩头不出,你这次被吊在旗杆上也算是一件屈辱,但这些屈辱真的重要吗?真的会像你想的那般严重?一条繁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有人没穿裤子,赤着下身从街道上走过,你猜别人会怎么看他?” 战如意惊愕,没想到一向斯文温和的父亲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回道:“自然会被人嘲笑。” 战平点头道:“那是肯定的!也仅仅是嘲笑一下而已,等他走过后,街道上的其他人顶多是当做谈资一番议论,随后都会各忙各的,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那个赤身而过的人对其他人来说其实并不重要,远不如大家自己的事情重要。而对那个赤身上街的人来说,他不当回事自然就没事,他如果因为一件衣服穿没穿好觉得出去丢人了,那只是他自己感觉到的荣辱,实际上他在别人眼里重要吗?他如果受不了别人的眼光,那只是因为别人在看着他,其实他在别人眼中真的不重要,仅仅是看看而已。如意,剔除你的出身背景,你和普通人的喜怒哀乐没什么区别,你感觉到荣辱只是因为你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其实你在别人的眼里,远没有你自己想象的那么重要。对那个赤身走过街头的人来说,他也许觉得是件耻辱,如意,如果你当时恰好在街头看到了这一幕,你这个旁观者的心中真的会像他本人那般感同深受深觉羞辱吗?如意,你在心中好好回答这个问题。” 战如意的确在心中好好回答了,答案是不会,甚至一回头做自己的事情去后,她也许不会再想到那个人。 见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战平继续道:“荣辱只在个人心中,你的荣辱永远都不会是别人生命的全部,甚至想占据别人一天的时间让别人惦记上个一整天都不可能。所以有些事情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那么忐忑、那么自以为是。” 战如意试着主动问道:“爹,你的意思是让我再回蓝虎旗?” 战平问:“我想问你。这次你自取其辱,你自己错了没有?” 战如意点了点头:“女儿错了。” 战平:“知道错了就好。知道错了就要谦虚,知道错了就要改进,就要引以为戒,吃一堑长一智,受一次重大挫折未必是坏事,这只是你的人生经历,也是每个人的成长代价,不单单是你,没有人不经受挫折。从今天开始。你要学会沉下心来,抛去你的出身背景面对一切事情,哪里跌倒的就要从哪里爬起来。如意,记住,你的出身背景只是你可利用的资本,只是你比别人多出来的利用选项,这只是你的优势,绝不是你的全部所有,否则在你出身背景无用的地方将派不上任何用场。学会不要盲目自大!如果你真的无法忘怀你这次所受的羞辱,就牢记这件事情,遇事时时提醒自己…好了,爹说了这么多。能劝的了你,你自然会想明白,劝不了你再多说也无益。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罢转身而去,不过没走出几步。身形一停,又背对这说了句:“如意。尊重自己的选择,自己的选择错了为此付出代价是应该的,若是应为别人帮你做出的选择而要付出代价,不值得!” 战如意茫然,不知道父亲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有点满头雾水。 然而战如意最终还是走了,次日就回了蓝虎旗。 一段时间后,黑龙司招了战如意去问话,说上面让代问一声,问她愿不愿意离开左督卫,如果愿走的话,就放她离开,谁知战如意坚决不愿离去。 之后嬴九光招了战平夫妇去,一顿怒斥,他好不容易说动了破军,让破军松了口,谁想战如意自己竟然不愿离开,这下破军更是有理由懒得理他嬴天王了。 嬴珞环急了,亲自跑去了蓝虎旗劝说,结果战如意死活不肯走,最后女儿一躲,她反倒被蓝虎旗的人请了出去。 嬴珞环自己不行,又鼓动了战平去劝,而战平只是敷衍了事,他早先之所以那样劝女儿,就是想给女儿自己做选择的机会,不想女儿成为联姻利用的工具。左督卫指挥使破军有时候虽然让人讨厌,可是不得不说,正是因为破军某种程度上的强硬,所以左督卫在某种程度上的确是个躲避事情的地方。 而左督卫这边也对战如意在蓝虎旗的状况保持了极大的关注。 状况出乎许多人的意料。 黑龙司大殿内,伯约上报聂无笑:“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蓝虎旗暗中虽然对战如意有不少的意见,可战如意似乎没把那件奇耻大辱当回事,反而如同换了个人一般,放低了身段,不再像以前那般颐指气使,频繁与下面的弟兄交流,认真听取下面弟兄的意见。每走到一处甚至公开道歉,频繁公开道歉,表示是她错了,是她给蓝虎旗脸上抹黑了,每到一地方都请求下面弟兄们的原谅,请弟兄们再给她一次机会。凭她的身份背景能做到如此低姿态,是占据很大优势的,博得了许多人的好感,很快将蓝虎旗上下的风言风语给平息了,蓝虎旗的凝聚力似乎更胜从前……” “……”聂无笑听完后,哑口无言,木讷良久后惊叹道:“一般人尚做不到她这样,她竟然…看来权阀世家的底蕴的确不容小觑,心胸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怪不得嬴家能身居高位!”回头又问:“她有没有再找牛有德麻烦的打算?” 伯约摇头:“目前看不出有这方面的迹象,她现在的全部心思似乎全部扑在了蓝虎旗自身的事物上。” 星辰殿,一君一臣单独奏报。 左督卫指挥使将份内情况禀报后,又将战如意的事情报告了一下,最后貌似随口夸了一句,“战家那丫头不错。” 他之前说到战如意都是说嬴家丫头,这次改口成了战家丫头。 青主一只手放在长案上,手指轻轻敲击着,微微眯眼回味着破军的话,脸上渐渐露出饶有兴趣的神色,眼中目光也渐渐变得坚定,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嘀咕自语了一声,“有点意思的丫头,朕喜欢,看来这回承宇是真的有对手了。” 破军貌似没听清他的自言自语,问道:“陛下说什么?” 青主回过神来,知道这老货的脾气,一个不对能顶的他下不了台,哪能跟他说这事,摆了摆手道:“没什么,好了,你先回去吧。” “是!”破军拱手告退,不过走到大殿门口时又霍然回头看了眼,眼神中满是狐疑之色,他多少听到了一点青主的自言自语,只是不敢确认是不是自己听到的那个意思。 ps:老树发新枝,发不了新枝就掉几片老话:十一,月票双倍,投一票变两票,求个保底月票吧! 。 第一三八二章 妖僧南波 而苗毅那边也收到了战如意回归蓝虎旗的消息,同样保持着一定程度的关注,要直接关注比较困难,如今的黑虎旗想打探蓝虎旗的消息不太容易,苗毅上次收拾的不仅仅是战如意,将蓝虎旗大统领吊在黑虎旗旗杆上,同样把蓝虎旗上下给得罪惨了。 不过蓝虎旗也在伯约的管辖权内,苗毅身边绑着屈、牧二人,通过二人从伯约口中打探情况不算什么难事。 获悉战如意回归蓝虎旗的种种举动后,黑虎旗一帮高层聚集在一起议事,都颇感压力,不知道战如意什么时候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展开报复行动。 六指门宗门大殿已经修缮一新,殿内尚充斥着属于崭新的气味,苗毅高坐在上,目光扫过下站诸人,问道:“那女人究竟想干什么?”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猜不透,都没想到战如意的脸皮居然这么厚。最终还是杨庆徐徐说道:“无非是重整旗鼓,至于以后会怎么报复还有待观察。” 说了等于没说,苗毅忍不住嘀嘀咕咕骂道:“玛德,早知道想尽办法找个借口弄死她。” 他现在是真的后悔让战如意活着走了,本来觉得就战如意那心高气傲的脾气,回头十有**没脸再活下去,就算能忍辱偷生,肯定也没脸再呆在左督卫了。只要战如意离开了左督卫,那对他就再也难构成威胁,左督卫虽然不是什么好地方,可这身老虎皮足够硬。外部势力敢对左督卫人马下手的人不多。 谁想啊!战如意不但好好活着,没让他这个仇人看笑话不说。而且还有脸回蓝虎旗继续做大统领,就像之前遭受的羞辱从来没发生过一般。还能低下身段在蓝虎旗到处赔礼道歉,让他的企图彻底落空了,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 这实在是出乎他苗毅的意料,而战如意如此发狠的改变反倒开始让他苗毅提心吊胆了,毕竟凭战如意的家世背景能调动的资源太多了。 就在这时,当着大家面接了星铃传讯的徐堂然面露惊诧之色,快速上报道:“大统领,战如意来了,求见大统领!” 殿内诸人一怔。苗毅霍然站起,冷笑道:“她又跑来干什么?带了多少人马来?” 徐堂然一脸奇怪的回道:“就带了两名随从,说是来向大统领赔礼道歉。” “赔礼道歉?”苗毅傻眼,在场其他人也愣住了。 徐堂然问:“大统领,见还是不见?” 苗毅回过神来,“当我怕她不成,她若敢闹事,这次就趁机除掉她,放她过来。”他怀疑是战如意发现自己的东西少了。前来索还物品的,不过他肯定不会还回去。 战如意来了,并未得到苗毅的亲自迎接,进了防护大阵。盯着高高的黑虎旗旗杆凝视了一阵,旋即继续随着领路人到了主峰大殿。 站在大殿门口的苗毅对来客拱了拱手,有点皮笑肉不笑道:“战美人。不知道此来有何指教?” 阎修严防死守,戒备在苗毅身旁。紧盯战如意的反应。 战如意平静微笑道:“让客人站在门口说话,莫非这就是黑虎旗的待客之道?” 苗毅道:“有什么事还是在外面先说清楚了吧。这大殿才刚修好。” 战如意似乎也不以为意,任由苗毅高高在上站在上面,正儿八经拱手道:“我这次来是来向牛兄赔礼道歉的,上次来此找事是我不对在先,若有什么惹得牛兄不高兴的地方,还请牛兄大人大量,不要跟我一个女人一般见识。” 苗毅就纳闷了,目光溜了溜两边的人,这女人竟然真的当着众人的面向自己赔礼道歉,搞什么鬼? 换了他如果被吊在旗杆上受此奇耻大辱,就算打不赢对手也会缩头潜修,以待来日报仇,绝不会在没有任何威胁的情况下干出主动赔礼道歉的事来,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或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杨庆等人也搞不懂战如意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个个满脸狐疑地盯着战如意。 苗毅忍不住试探道:“我这人可不喜欢红口白牙的赔礼道歉,赔礼道歉嘛,还是实在一点的好。” 战如意笑道:“牛兄从我这里拿去的东西可不是小数字,难道还不够赔礼道歉的诚意吗?” 苗毅不想扯她东西的事情,“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直接说了吧,此来究竟想干什么?” 战如意:“牛兄不必多虑,我的确是诚心来赔礼道歉,绝无歹意,战某自认不是牛兄的对手,输的心悦诚服,以后还望牛兄看在大家同为黑龙司同僚的份上,多多提携,如果发现战某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多多指点和提醒,战某愿与牛兄精诚合作。” 她越摆出诚心如斯的态度,苗毅等人却是越发疑心重重,从战如意离开后的相当长的日子里,黑虎旗这边都绷紧了神经,提防蓝虎旗那边的报复。 这种长期保持戒备的滋味不好受,苗毅甚至召集人商量要不要先下手为强,可是想把重兵环侍下的战如意给做掉不被人发现怕是没那么容易,就算能悄悄做掉,他苗毅的嫌疑也是最大的。 结果是,战如意的一次‘诚心’登门赔礼道歉,反而酿成了苗毅这边疑神疑鬼的煎熬,比战如意头回登门找茬造成的麻烦大多了。 然而另一件突如其来的事件,立刻转移了苗毅的注意力,分别多年的七戒大师突然传来消息给他。 苗毅只问了句:大师近况如何? 七戒也只回了他一句话:妖僧南波。 就这一句无头无尾的话,而且似乎回复的很仓促,似乎是紧急情况下发了一个消息给他,之后便再也没有了消息,不管苗毅怎么联系,都没有再回复。 七戒大师这番话犹如留下了一个谜团,苗毅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只是从七戒大师留下的话来判断应该是指一个人。 妖僧南波是谁?苗毅从未听说过,一个人想不明白遂招来几个心腹手下询问。 “妖僧南波…”就在杨庆等人都在那摇头表示不明白时,徐堂然突然嘀咕道:“我好像听说过这个人。” 厅内几人的目光迅速盯来,苗毅心下一喜,发现果然还是在大世界呆的最久的人听闻最广,遂急问:“是什么人?” 徐堂然半带迟疑道:“我记得以前隐约听闻过,那应该算是一个很古老的人,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死了,是在六道反贼称霸星空之前的人物,据闻那时的星空一片混乱,修行界没有任何秩序可言,这妖僧南波好像是一个很厉害的强者,至于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不清楚,实在是时隔太久,应该没什么人还会再提起这种人,也不知道大人说的是不是他,大人突然问这妖僧南波干什么?” 苗毅不管这个,只问:“这个妖僧南波已经死了?” 徐堂然道:“早年偶尔听闻过一次,听说是已经死了,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死了吧,如果还活着那肯定是个大人物,不可能沉寂这么久不显名声。” 如此一来,苗毅越发奇怪了,如果已经死了,七戒大师突然提到这个人干什么?肯定也不会无缘无故提到这个人,七戒大师是去找八戒去了,这么多年了,突然冒出一句这个话,那这妖僧南波很有可能和八戒有什么牵连,而七戒大师也肯定是遇见了什么麻烦,否则不会扔下一句无头无尾的话就没了音讯,明显是急迫之下临时给了个消息。 他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七戒大师点出的这个‘妖僧南波’应该就是关键,遂又问:“徐堂然,你估计谁对妖僧南波的情况比较熟悉?” 徐堂然呵呵道:“那自然是年纪越大,时代越久的人对情况会更熟悉。” 苗毅抬手一拍额头,是自己糊涂了,接着对几人吩咐道:“记住,今天这事不得再对任何人泄露,包括你们的家眷。” “是!”几人应下,而苗毅则快步去了后殿。 厅内几人面面相觑,杨庆眉头更是紧皱,不知道苗毅为何会打听一个死了那么久的人,一个久得几乎让人忘记了的人,他不知道苗毅身上究竟藏了多少秘密。 回了后面庭院的苗毅直接进了修炼静室闭关,名为闭关,实则是和炼狱之地联系。 金漫接到苗毅传讯时,也正在静室内修炼,陡闻‘妖僧南波’可谓悚然一惊,忙问:圣主,你问他干什么? 苗毅:你知不知道这个人? 金漫:知道一点。 苗毅:你见过吗? 金漫:没见过,但是上一任六道圣主和他很熟悉。 苗毅:那把你知道的有关‘妖僧南波’的情况告诉我。 金漫脸上的惊恐之色一直若有若无,反问:妖僧南波是不是又出现了? 苗毅一听这话更是一惊,亦反问:妖僧南波没死? 金漫:我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死,只是正常来说的话,妖僧南波应该不会再出现。 第一三八三章 可怕后果 苗毅越发明白了,这女人肯定知道不少东西,再问:什么叫应该不会再出现,他到底死了还是没有死? 金漫:应该是没有死。 苗毅:什么叫应该没有死,你给个准话行不行? 金漫:妖僧南波的修为很恐怖,没人知道他活了多久,比现在的青主和佛主还更强大,如果按照凡夫俗子的称呼来论断,我们是仙的话,那妖僧南波就是神,藐视众生的神!他的修为超过了法力无边境界,已经达到了不生不灭超脱轮回的境界,我等修炼出了三魂七魄分身,他却已经将三魂七魄分身融合为一,铸就了不灭神魂,所以你就算毁灭了他的肉身也没用,除非能炼化他的神魂,否则他随时能夺舍重生。 苗毅听的心惊肉跳,这世上居然还有不生不灭之人,问:那就是没死? 金漫:圣主,你老实告诉我,你为何突然问起妖僧南波,他是不是又出现了? 苗毅:有没有出现我不知道,只是突然听人提到曾经有这么号人物,想问问你对此人知道多少。 他现在很想知道这妖僧南波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搞清楚他根本无法下手了解七戒大师突然抛出这个名字是什么情况。 金漫:圣主,此事非同小可,妖僧南波对我们六道没什么好感,一旦复出将是我们六道的大劫! 苗毅:我没有隐瞒你什么,我正是因为听到点风声,所以想找你了解点情况。想确认他到底是死是活。 金漫:死应该是死不了,当时能杀死他的人不多。有实力能灭他神魂的人,也就那么三两个。一个是青主的师傅,一个是佛主的师傅,一个是白主的师傅,只不过这三人都被妖僧南波给杀了,三人神魂反被南波给灭。但是妖僧南波也因为那一战被白主的师傅给打成了重伤,结果在他最虚弱的时候被他的弟子给封印了,可以说当时最惊艳绝伦的几个高手因为自相残杀而全部覆灭,否则也不会有现在的时代秩序出现。 苗毅惊奇:妖僧南波还有弟子?师傅如此厉害,那弟子自然也简单不了。他的弟子哪去了? 金漫:妖僧南波乃是一个异类,一个几乎不可能复制的异类,他的出身很罕见,至今也没见有这个例外出现过。按理说妖修和人结合后是很难生育后代的,可他却是妖和人的子嗣,竟然集妖法和人类功法于一身双向修炼,后遭遇重大挫折,为了报仇又以阳体修炼了鬼修功法,肉身已经说不清是人还是妖还鬼。但是因为仇家实力太强大,后又被打成重伤遁逃,他遂决定走自己的路,又隐瞒身份遍访名师。先后加入了道家门派修行,再修炼魔功,最后又进入佛门修行。后被佛门识破了身份,这才有了妖僧南波的名声。 苗毅难以置信:也就是说他一个人兼修了六道功法。这怎么可能? 金漫:所以才说他是一个难以复制的另类,他的修行天赋极高。遍览六道功法之后,触类旁通,终于走出了一条自己的路。然而当他位极巅峰的时候,刚打败了青主的师傅、佛主的师傅、白主的师傅后,却又被自己的六位弟子,人称六道童子的六人联手重闯,废了他一身的修为,因为凭六人的实力无法诛灭妖僧南波的神魂,遂将其封印在了某个未知之地,准备等自己的实力足够了,再将妖僧南波的神魂给彻底毁灭。 苗毅听完后几乎是脱口而出:那六道童子难道就是后来的六道圣主? 金漫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回道:是的,就是六位圣主,六位圣尊所修炼的六道奇功正是妖僧南波所创,而六位圣主之所以欺师灭门据上任圣尊说也是逼不得已,妖僧南波已经灭绝了人性,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神,那种身在他身边的可怕和恐惧是外人难以体会的,所以六人才乘虚而入将其封印了。后来六位圣主称霸星空,结果又遭遇了所杀三位高手的弟子联手报仇,正是佛主、青主和白主。知道这件秘辛的人当时也不多,如今想必还是那些人,反贼那边佛主和青主他们应该也不会对外说起这事。 苗毅听的唏嘘不已,谁能想到六道圣主居然是同门师兄弟,感情如今的大世界秩序只是因为早年的一场恩怨而起。遂又问:妖僧南波封印在什么地方? 金漫:上任圣主并未告诉我们,因为事关重大,一旦知道的人太多,一旦走漏风声令妖僧南波被放出来,后果实在是太可怕,所以封印之地只有六位圣主自己知道,有没有告诉其他人我不晓得,但是肯定没告诉我们。 苗毅:也就是说,一旦妖僧南波重新出世,连佛主和青主也不是他的对手,不但是六道要倒霉,就连佛主和青主也要倒霉。 金漫:这不一定,要看妖僧南波是什么时候被放出来的,他当时的一身修为毕竟已经被六位圣主给废掉了,就算他的修行功法厉害,想再恢复当年的巅峰实力谈何容易。随着六道童子的身份逐渐向六圣主的身份转变,随着六位圣主的实力越来越强大,当年对妖僧南波的封印只会更强,而不会弱化,所以可肯定六圣主陨落时妖僧南波的神魂还在封印中。如果妖僧南波脱困的时间早,那现在的实力肯定非同小可,如果脱困的时间晚,现在想出头肯定还不是青主和佛主的对手。 苗毅:你不是说他能夺舍重生吗?万一他占据一个实力强大修士的体躯,恢复当年的实力岂不是事半功倍。 金漫:哪有那么容易,他的修行功法独树一帜,占据了不能使用也是假的。 苗毅:他会不会另觅传人? 金漫:有这个可能,只是这个传人肯定也没那么好找,还是那句话,他的修行功法独树一帜,不是什么肉身都能用。无论是夺舍还是寻找传人,都必须要找到肉身合适的人,这恐怕也是他复出的最大缺陷。我现在最大的担心是,他有过肉身转变的经验,会不会依样画葫芦打造一个。 苗毅:你的意思是说,找个妖修和人结合,再取其子嗣双向修炼两种功法,然后再修炼鬼修功法,待到打造出合适的肉身再占据或传为弟子? 金漫:想要适合他的修行功法怕只有这样做,只是妖修和人结合诞下子嗣的概率太低,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成功。 苗毅:这个谁知道,现在连他有没有脱困都不知道… 拿着星铃传讯的他忽然身体一震,两眼渐渐瞪大,一个恐怖的念头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妖修和人,血妖和八戒… 他一直怀疑血妖和八戒在一起,只是不敢百分百肯定,七戒大师突然蹦出个‘妖僧南波’来,再结合刚才的推断,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后果让他几乎不敢再想下去。 脑海中念头快速闪过,八戒他多少是了解一点的,这么多年他苗毅经历了那么多风波,生生死死的风波应该是传遍了大世界,按理说八戒不会一点风声都没听说,听到后就算不想回来也应该是会传讯问候一下他苗毅安全与否,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事一直让他生疑,八戒难道就绝情绝义到了这个地步不成?他也一直担心八戒是不是出事了,可是通过星铃联系又能确认八戒没死,他早就有点怀疑八戒是不是已经失去了自由? 七戒大师来到大世界时,说只要接近八戒所在区域就能感应到八戒的所在,按理说寻找了几千年应该踏遍了已知星空不管八戒藏在哪个地方都有所感应才对,应该找到了才对。许久不联系,突然联系冒出个‘妖僧南波’来,复又再也联系不上,那是不是说七戒大师和八戒都被困在了同一个地方不便与外界联系? 金漫传讯又来:圣主究竟是从哪听到有人说起‘妖僧南波’,按理说妖僧南波已经消失这么多年,如今知道的人也不多,谁没事会提起他? 一想到那个可怕的后果,苗毅有点急了,哪有心思和她扯这个,他也不会说有关八戒师徒的事,问:你跟随上任圣主那么多年,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可判断出妖僧南波的大概封印之地? 他不可能放任八戒出事不管,急切想确认八戒是否安全。 金漫摇头:不知道!我们当年甚至根本不知道六位圣主便是以前的六道童子,也是在被佛主、青主、白主联手攻击下,大势已去,六位圣主才吐露出了上一代的恩怨,妖僧南波的封印我们是一点情况都不知道。 见问不出什么,苗毅:好!我再想办法打听下! 金漫:圣主,你想找妖僧南波的封印地? 然而苗毅已经中断了联系。 苗毅已经没了心思在黑虎旗静修,出了修炼静室后,迅速将黑虎旗的事物做了安排,然后只带了阎修一人悄然离去。 目送的杨庆眉头紧皱,对苗毅突然问起‘妖僧南波’,又突然离去,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第一三八四章 惊疑不定 天宫禁地,永生殿,天帝修炼禁地,除天帝外,无天帝允许任何人不得擅闯。 而此时的天庭监察右使高冠却是快步直闯而入,头戴黑色高帽,面无表情的脸色显得很凝重,肩头下垂的黑色披风随着步伐荡动,守卫放行。 看着大步而入的高冠,守卫稍微有些诧异,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高右使竟然非要在陛下修炼时强行打扰,非要见陛下不可,这是很罕见的事情。诸守卫暗暗交换了个眼色,肯定发生大事了。 天宫万千气象,进入永生殿范围内却显冷冷清清,但见氤氲灵气如薄雾袅袅。 走到紧闭的殿门前,高冠双臂一推,悍然直接推开了高大厚重的大门,沉闷呜咽的敞开声中,迈步走了进去。 盘膝闭眼打坐在空荡荡幽静的大殿中央的青主徐徐道:“什么事这么着急?” 他也知道,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高冠是不会打扰他修炼的。 高冠站定在他前面不远处,拱手行礼之后,语气凝重道:“陛下!出事了。” 青主霍然睁开双眼,能让高冠这种高冷的人说出‘出事了’三个字,那肯定是出大事了,问道:“什么事?有白老三的消息了?” 高冠:“怕是比三爷的事情还麻烦。” “嗯?”青主直接站了起来,眯眼道:“比白老三的事情还麻烦,什么事?” 高冠左右看了看永生殿,道:“事急从权。微臣带了一人来,怕是要亵渎一下陛下的清修之地。” 青主点了点头。 高冠翻手一抓。从兽囊中抓了一只三尾黑狐出来,解开了三尾黑狐身上的法力禁制。投掷于地上。 金光一闪,三尾黑狐化作了一名黑衣妇人,体态妖娆,却是秀发散乱,侧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使劲在那摇头,满口胡言乱语,“妖僧南波…妖僧南波…妖僧南波…” 此话一出,青主瞳孔骤然一缩。霍然站起,五指一张,唰一声直接将黑衣妇人摄来,揪住了她的衣领,喝斥道:“说清楚,妖僧南波在哪?” 结果发现黑衣妇人目光散乱,无法聚焦,反反复复念叨着“妖僧南波”四个字,不时还蹦出“不要”两个字来。眼泪鼻涕俱下,口角还挂着白沫。 青主猛然偏头看向高冠:“怎么回事?” “疯了!”回了一句的高冠道:“监察右部的人无意中听到丁卯域的傲雪宗弟子正在谈论‘妖僧南波’,微臣翻阅各地奏报时发现这条消息后吃了一惊,立刻亲自率人去了趟傲雪宗查询情况。微臣到时。这三尾黑狐正被傲雪宗囚禁着,据傲雪宗的掌门说,是她自己疯疯癫癫闯入了傲雪宗的地盘。将她拿下时,她就已经疯了。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着这句话,也不知道她是从哪跑来的。也搞不清她的身份,她出现时身上东西也没有了,不知遭遇了什么情况。微臣随后命傲雪宗上下封口,不得向外再泄露半个字,微臣觉得事关重大,遂把这三尾狐妖带来了天宫见陛下。” 青主:“傲雪宗的话可靠吗?” 高冠:“事关重大,微臣亲自提审的,应该不会有假,这三尾黑狐闯入傲雪宗时有不少人亲眼看到了。” “妖僧南波…丁卯域…”青主眯眼自言自语道:“丁卯域和极乐界交界,难道是从极乐界跑出来的?” 高冠道:“似乎不太可能,极乐界进出通道都有人把守,她闯进闯出不可能没人发现。不过她这状况在星空乱跑太惹眼,极易被人给拦下,更重要的是,她身上没有跑太远的资本,也就是说,她要么是从丁卯域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要么就是从丁卯域的域外星空跑来的。” “言之有理!”青主微微点头,思索了一会儿,忽然偏头朝殿外施法喊道:“召夏侯天翁、四大天王星辰殿议事。” 夏侯天翁是尊称,本名夏侯拓,天后夏侯承宇的爷爷。四大天王则依次为嬴九光、昊德芳、广令公、寇凌虚。 几家离天宫并不远,也可以说是拱卫在天宫周围,接到召令,四大天王在外面碰头后互相交流了下意见,彼此打探了一下青主召见大家有什么事,结果无一人知晓。 四人先一步抵达星辰殿,等了一会儿方见白发苍苍、满脸褶皱的夏侯拓拄着拐杖来到。 见这位平常不怎么参与朝政、不怎么出现在朝堂、也可以说是在避嫌的老不死也来了,四人多少有些诧异,面面相觑,不知道青主有什么事把这位也叫来了。 尽管心里嘀咕,但礼不可废,四人一起恭恭敬敬拱手见礼,“见过天翁!” 没办法,四人的权势虽然大过这位,可人家的孙女是天帝的结发妻子,是母仪天下的天后,这份殊荣世间独一无二,加上夏侯家族那真是老牌的门阀,夏侯家族呼风唤雨的时候四大天王还是无名小卒,只有可望而不可及的仰望份。夏侯家族虽在打压下大不如前了,可那也是树大根深,谁也搞不清人家还有什么底牌没亮出来,再配上姻亲的辈分,连天帝见了人家都要客客气气。 正是有这份底气,天帝才会娶人家那样貌并不怎么出众甚至可以说是姿色平庸的孙女为正室,立为天后。 “嗯!”夏侯拓倚老卖老乐呵呵地点了点头,也没回礼,只道:“四位天王也来了,不知道陛下召见我等所为何事?” 寇凌虚道:“我等也正在琢磨。”另三人跟着点头,表示都不知道。 这里人一到齐,青主那边显然也得到了消息,很快领着高冠一起现身走了进来。 殿内五人一起行礼,“见过陛下!” “不必多礼!”青主抬手示意平身,在长案后坐下,又偏头示意了一下站在一旁的高冠。 高冠立刻挥手拽出一人,扔在了殿中,砸落在地的正是那黑衣妇人三尾黑狐。 “妖僧南波…妖僧南波…不要…妖僧南波……”黑衣夫人一副痛哭流涕瑟瑟发抖的样子,伏地爬爬摸摸,见人又畏畏缩缩捂住了胸部。 然下站的五人一听到‘妖僧南波’这个名字已经是瞪大了双眼,就连老到眼皮都有些耷拉的夏侯拓亦猛然睁开了双眼,一起紧紧盯着那瑟瑟发抖的黑衣妇人。 稍候又逐一回头盯向了高坐在上的青主,夏侯拓第一个开口问道:“陛下,这是?” 青主道:“高冠,给天翁解释一下,待会儿怕是还要仰仗天翁出手相助。” “是!”高冠应下,旋即将之前对青主所说的话给重复了一遍。 听完讲述后,五人个个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青主看了看几人的反应后,说道:“天翁,你和妖僧南波有过接触,当年夏侯家族也曾为妖僧南波打理过一些事情,你对他算是比较了解的,这事你怎么看?” 夏侯拓脸上的惊疑之色难消,他是知道青主和妖僧南波之间恩怨的人,一旦妖僧南波复出,知道夏侯家族投靠了仇人弟子,夏侯家族只怕将面临浩劫。其实夏侯家族早年就是妖僧南波扶持起来的,只是妖僧南波后来越来越灭绝人性,越来越让夏侯家族胆战心惊,六道童子敢下定决心对妖僧南波出手背后就有夏侯家族的唆使。 妖僧南波垮台后,夏侯家族没有食言,鼎力支持六道童子成为了后来的六道圣主。后来佛主、青主、白主出现,夏侯家族见势不对又站在了佛主三人那边。后青主三兄弟之间出现内讧,夏侯家族又站在了青主这一边,青主娶了夏侯家族的女儿后,其又动用家族势力帮青主竭力稳定天下。 夏侯家族着实经历过不少的波折,一次次的选边站队,才能屹立至今。 不是夏侯家族喜欢背叛,而是面对生死存亡不得已的选择,否则夏侯家族只怕早就飞回湮灭不存在了。 夏侯拓惊疑不定良久,有点难以置信道:“六童子当年已经将南波封印,封印之地除了六童子,应该不会泄露给外人知道,否则一旦消息走漏被心怀不轨之人获知将南波放出,后果将不堪设想,六人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应该会守口如瓶才对。” 青主:“按理说六童子对妖僧南波的封印应该会如铜墙铁壁一般,绝不会让其有轻易走脱的机会。只是这小妖为何提到妖僧南波会惊恐如斯?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天翁,你再好好想想,当年的那些人中,会不会还有人有可能知道妖僧南波的封印之地?” 夏侯拓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一手扶杖,一手捋着胡须。 昊天王道:“六童子会不会在临死前将封印之地告知手下的人?” 青主:“这个可能性不大,六童子若真的想报复,真的把妖僧南波封印之地告诉了下面,要放早就放出来了,不会被困这么多年才出手。” 夏侯拓似乎得了提醒,接话道:“的确不太可能,六童子知道妖僧南波的恐怖,也知道妖僧南波已经掌握了控制人轮回的神通,一旦妖僧南波要报复的话,六童子就算死了,妖僧南波也能将他们给再次揪出来,让他们生生世世永坠苦海不得翻身。六童子就算要告知,也只能是告知能毁掉妖僧南波神魂的人,所以最有可能得知妖僧南波封印之地的人应该是…三爷!” 第一三八五章 恢复神智 “三爷?”四位天王齐齐失声,寇凌虚沉声道:“天翁,你的意思是说,三爷回来了?” 全场只有站在青主案旁的高冠依然一脸冷漠平静。 夏侯拓摇头,“这不能肯定。” 青主道:“老三真要回来了,只要一现身,朕不可能不知道。天翁,你何以断定老三知道妖僧南波的封印之地,仅以他能灭掉妖僧南波的神魂?” 夏侯拓道:“刚才说到六童子的手下,微臣只是偶有所悟,也不敢完全肯定。” 青主:“但说无妨。” 四位天王也露出洗耳恭听的神色。 夏侯拓捋着白胡子沉吟道:“陛下应该记得,当年三爷算准了六童子的最后退路,赶去截杀,结果杀了六童子却放了六童子的麾下人马退入炼狱之地。据传当时是六童子苦苦哀求三爷,三爷一时心软才放了六道余孽。陛下试想,陛下、大爷和三爷都想从六童子口中挖出妖僧南波的神魂封印之地,在那种情况下,三爷焉能不借机询问妖僧南波的封印之地?” 青主从长案后站了起来,慢慢绕出,走到了下面,沉声道:“可朕当时和老大都问过老三,问他有没有问出封印之地,老三说没有。” 寇凌虚慢慢道:“陛下难道忘了,当时获知三爷将六道余孽给放走后,您和大爷都相当愤怒,甚至和三爷吵了起来,而询问封印之地是在之后,也许之前三爷本来是想说的。也许是吵过之后三爷心生间隙隐瞒了真相。” 青主:“就算老三隐瞒不说,难道他不知道一旦妖僧南波脱困的后果。又岂会放过他?照理说就算瞒着我们,他也会前去将妖僧南波的神魂给毁了。” 夏侯拓:“这也是微臣觉得可疑的地方。所以微臣也不敢肯定是不是三爷。” “现在说什么都是猜测!”青主转身,挥手指向了已经畏畏缩缩爬到了门口的妇人,“她是不是见过妖僧南波,而妖僧南波是不是已经脱困,让她清醒过来问问便知,听说天翁手上早年得到过三株还魂草,恐怕要天翁舍出一株神草大材小用。” 人疯了和受伤是两种性质,法力再高和一般的仙草之类的也难助其恢复,譬如疗伤圣药星华仙草对这种症状就没有一点效果。 夏侯拓叹道:“神草固然珍贵。可也不及这事重要,只要能问清缘由,舍出一株神草也没什么。” 说罢手一翻,一株尺许来高霞光灿灿的碧绿灵芝浮在了他的掌上,霍然回头看了眼爬到门口的妇人。 广令公广天王突然大袖一挥,唰一声,黑衣妇人顿时擦着地面滑了回来,定在夏侯拓的身前一动不能动,散乱失焦的眼中满是惊恐神色。 夏侯拓掌上的霞光灵芝徐徐飘落。浮在了那妇人的头上轻轻旋转,法力催促下,碧绿灵芝上的霞光吞吐,突然一道霞光向下照射。笼罩住了夫人的脑袋。 殿内几人都看着这一幕,静静等候。 片刻之后,那妇人散乱失焦的目光渐渐恢复清明。脸上的惊恐神色也渐渐收敛不少,目光开始左右打量。只是在广天王的压制下,身体依然是一动不能动。 又稍候了一会儿。碧绿灵芝上射出的那道霞光突然收缩了回去,只是整株灵芝已经小了几圈。夏侯拓微微吐出一口气道:“应该好了。”手一翻,又将灵芝收了起来。 广天王亦撤袖背了双手,而那妇人发现身体恢复自由后,也慌忙站了起来,环顾四周几人,发现几人眉心那实化的法相可谓吃惊不小,惊慌道:“你们是谁?” 昊德芳微微颔首道:“天翁神草效果非凡,看来是真的好了。” 咚!夏侯拓手中拐杖一杵地面,喝斥道:“大胆小妖,见到天帝陛下还敢放肆!” 天帝陛下?黑衣妇人顿时一脸惊疑不定。 “不知者不罪!”青主微微抬手,“高冠,带她出去看看。” “是!”高冠领命走近,一把拉了那妇人胳膊,一路扯出了星辰殿。 青主等人皆转身看着。 没多久,高冠又将那妇人给拉了回来,此时那妇人已经是吓得脸色发白。她之前的确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被拉出一看,发现龙盘凤翔,瑞气万千,整个浩大宫殿居然都是由愿力珠构造而成,再看到那么多红甲守将,结合前面夏侯拓的喝斥,哪能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自己居然到了天宫,竟然见到了天帝! 此时一看那居中而站穿龙袍的青主,几乎是下意识双腿一软,噗通跪地,叩头不起,战战兢兢道:“小妖叩见天帝陛下,恭祝陛下永寿无疆!” 几人随着青主的步伐慢慢走近了她,青主淡然道:“抬起头来。” 黑衣妇人哆嗦着慢慢抬头,眼中的慌乱神色难以掩饰,青主倒是温和道:“不用怕,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 黑衣妇人语带颤音道:“小妖胡丽丽,来自混乱之地古荒星。” 青主回头看了眼,一旁的高冠立刻摸出星铃不知道在跟哪里联系,似乎很快便得到了什么答复,高冠回道:“混乱之地古荒星的确有一只三尾黑狐妖名叫胡丽丽,金莲五品修为,和她倒是暂时对的上。” 青主又继续降贵纡尊亲自问话,“胡丽丽,你之前为何疯了?” “疯了…”胡丽丽怔住,似乎回想起了什么,脸上满是不堪苦楚之色,摇头道:“小妖不知道,小妖只知之前头疼欲裂,醒过来就看到了陛下。” 青主:“你疯乱之时,口中口口声声喊着妖僧南波,究竟是为何?” 一旁的夏侯拓跟着喝斥了一声,“不得有任何隐瞒,否则…” 盯着胡丽丽的青主稍作抬手,夏侯拓只好停止了恐吓,他其实也是最为担心妖僧南波复出的人之一,那后果对夏侯家族来说太可怕了,所以有些情急。 而胡丽丽满脸的惊恐害怕之余,整个人又在那瑟瑟发抖,眼眶里大颗大颗的泪珠犹如开了闸一般,稀里哗啦落下,断断续续悲咽道:“他是个恶魔。” 几人目光骤然一缩,青主左右看了看,夏侯拓忍不住再次问道:“你见过妖僧南波?” 胡丽丽点了点头。 夏侯拓:“他长的什么样?” 胡丽丽:“光头,个头很高,斜披僧袍,光着一只肩膀,赤着双臂,赤着双足。” 其他人还好,青主和夏侯拓却是一脸凝重,其他人没见过妖僧南波,但他们两个却是见过的,尤其是夏侯拓对妖僧南波更是熟悉,知道胡丽丽形容的正是妖僧南波的样子。 其他人一见两人的反应,知道这狐妖说的十有**对上了。 夏侯拓似乎仍有些不信,问:“不止外貌,他的面相如何?” 胡丽丽摇头哭泣:“看不太清楚。” “你不是见过吗?为何看不太清楚?” “他整个人就像是寺庙中的金身雕塑,浑身如金敷,泛着金光,只能看清大概的外貌,看不清真容。” 闻听此言几人相视一眼,包括青主,目光最后都落在了夏侯拓的身上,露出疑惑眼神。 夏侯拓语气凝重道:“那就是他的神魂法相,当初他被六童子制服时我看到过,当场见过的也只有我七人,外人应该不知道,看来这狐妖没有说谎,看来妖僧南波还没有重塑肉身!” 得到了确认,寇凌虚插口问话,“胡丽丽,我问你,你是在哪见到他的?” 胡丽丽:“一个阴风飒飒的大峡谷,下面的深渊中有一座很诡异的寺庙,一座镶嵌在山壁中的寺庙,他就在寺庙里,但他出不来,每次一走到寺庙门口要跨出时,寺庙里就会响起一阵钟声,把他给震回去。他只能站在寺庙门口看着我们,我们也只有他站在寺庙门口的时候才能看到他。” 几人面面相觑,青主捋须道:“如此说来,他的神魂尚在封印中,并未脱身。” 夏侯拓稍微松了口气,也跟着微微点了点头。 寇凌虚又问:“那个寺庙和那个峡谷是在什么地方?” 胡丽丽:“小妖不知道,小妖是在遭到追杀时,在未知星域迷了路才闯到了那个地方。” 昊德芳道:“那就把你是怎么去的和怎么回来的前前厚厚详细说出来。” 胡丽丽自然是不敢不从,当即将经过详细娓娓道来。 如她之前所说,她是在遭到追杀无意间迷了路才闯到了那个地方,当时她在外空睁开法眼看到的是一颗生机勃勃的美丽星球,查看星图发现是未知之地,还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新的星球。当她一头闯了进去落地后,立刻发现都是幻象,而那星球上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能让人的法力失控,同时能听到有人在诵读经文,让人不由自主地朝诵读经文的方向走去,最终她走入了那能缠绕她一生的噩梦之中。 听到这里,夏侯拓沉声道:“妖僧南波的索命梵音,想不到他毁了肉身和法力,还能靠神魂施展这门术法!” 青主摆了摆手,让他不要说话,又示意胡丽丽继续说下去。 第一三八六章 一个年轻俊俏的和尚 胡丽丽的思绪似乎已经回到了当初初到那峡谷中时的情形,呼吸急促起来,眼神中的惊恐… 那峡谷中阴风飒飒,天色永远是昏昏沉沉,有许多枯骨,还有上万对赤条条的男男女女,一个个不着片缕。那些男女中只有两类,不是妖就是人,人或男或女,妖却是各种妖都有。那些男女们在那唯一的事情几乎就是交配,人与妖之间交配。而她胡丽丽从走入峡谷中开始,就已经无法控制自己,自己主动除尽了自己身上的衣裳,加入了媾合的人群中,几乎每天就在那与人交配。 其实大家每个人彼此间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自己心里都清清楚楚,可在那始终回荡在脑海的念经声中,每个人都无法控制自己,都在以最原始的**为乐。 这么多人如此频繁的交配下,总会出现受孕的几率,而怀孕后的女人可以享受特殊照顾,会脱离频繁的交配,爬到山壁上的寺庙外休息待产,妖僧南波就站在大门内看着她们。 人与妖之间交配的成功率本是不高的,可她胡丽丽不知道怎么回事,受孕的几率奇高,在那峡谷中呆了几千年,竟然成功受孕十几次,先后成功诞下十几名男女婴儿。 诞下小孩后才是真正噩梦的开始,小孩的哺乳期过去后,如果食物不够了,就开始喝血吃肉,血肉的来源就来自那上万的交配男女。 小孩逐渐长大后,妖僧南波开始传授小孩修行功法,也不知妖僧南波施展了什么秘法。其他人在这里都法力失控,但是他调教的小孩却能继续在这里修炼。只是如同其他人一样无法在此使用法力。小孩长大后,又会去修炼鬼修功法。可是无一能熬过阴阳转换那最痛苦的一关,一个个在凄厉惨绝的尖叫声中毙命,死后的肉身又会被其他人飞分食。 胡丽丽眼睁睁看着自己生下的小孩一个个惨死,而且眼睁睁看着被别人给吃掉,那种感觉是外人无法体会的。 后来,峡谷中来了一个女妖和一个年轻俊俏的和尚,女妖如同其他人一样,可那和尚似乎却能不受那经文朗诵的声音影响参与交配。那和尚似乎被峡谷中的情形吓住了,拔腿就跑。可是法力无法在此施展,在妖僧南波的驱使下,峡谷中受控的男女截了他的逃生之路,追杀。 那和尚难以力敌那么多人,竟然不要命地爬上了陡峭险要的山崖,爬到了寺庙的屋顶上,占据要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爬上来一个就一脚踹下去一个。连他同来的那个女伴他也一样不客气,照样被他一脚给踹了下去,差点没摔死。 和尚边打边骂困在寺庙中的妖僧南波,骂的很难听。什么话都骂的出口,根本不像是出家人能说出的话。 见摔死摔伤了不少人也没能拿那和尚怎么样,妖僧南波遂停止了进攻。不过那和尚被围困在了寺庙屋顶上,也不敢下来。后来那和尚和妖僧南波谈判。说了一大堆同是佛门弟子之类的好话,希望妖僧南波能放他离去。妖僧南波也提出了条件,不过和尚对妖僧南波缺乏信任,两人最后还是谈崩了。 和尚在屋顶上困了一年又一年,也许是亲眼见到了峡谷内惨不忍睹的情形,终于有一天,和尚似乎下定了决心,盘膝坐在了屋顶上,取下了手腕上的念珠,开始朗诵佛经,以有声诵读,压制妖僧南波的无声诵读。 虽然压制不住,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下来,峡谷中的阴气和戾气竟然被他化解了。 而那座寺庙内,每隔千年的时候,便会钟声大作,响上一段时间,那个时候妖僧南波控制人的诵经声会停止,而整个星球上限制法力的莫名力量也会消失上一段时间。 就在那和尚来后的十几年,千年一次的机会又到了,大家都清醒了过来,立刻趁机逃窜,欲要脱离峡谷。 然而这机会只有片刻的时间,等到大家缓过神来,刚逃离那颗星球没多久,脑海中妖僧南波诵经的声音又再次响了起来,也不知妖僧南波在大家身上下了什么禁制,大家又都乖乖地回到了峡谷中。 而那个和尚因为是头次经历这样的事情,显然还不知道其中的蹊跷,等他反应过来明白了情况想逃时,他根本逃不出去,因为他的修为才紫莲境界,没人帮助根本离不开那颗星球。不过却被他趁机逃出了峡谷,妖僧南波驱使我们抓他,我们上万人追他,他则拼了命的逃窜,那么多年没吃东西,又不能动用法力的情况下,他还能跑的很快,最后被他跳进了一座大湖里面给逃了。 谁知千年后,那和尚不知道又从哪冒了出来,趁着禁制再次消失的时候,他跳了出来大声呼喊他的同伴,当初那个和他一起来的女妖终于带上了他一起飞离。然而却和以前一样,大家很快又被妖僧南波召集了回去,那个和尚也被他同伴给抓了回去,不过一落地,那和尚竟然从袖子里抖出一把剑来,直接将同伴抓住他的胳膊给砍断了,又跑了。 妖僧南波再次驱使我们去追,这次那和尚显然是吃饱喝足了有备而来,跑的更快,我们根本追不上,最后又眼睁睁看着他跳进湖里面跑了。 谁想没过几年后,那和尚不知从哪抓了许多毒蛇毒虫之类的东西来,扔进了峡谷之中报复,大家法力受制,不少人被咬伤,最后毒死了几百人,把妖僧南波给气的够呛。 闻听到此,青主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哪冒出的和尚如此奇葩,夏侯拓忍不住问道:“那和尚法号是什么?来自何门何派?” 胡丽丽道:“开始我们也不知道,他也没吐露自己的法号和来历,臭骂妖僧南波时也是一口一个‘老子’,后来妖僧南波召了他同伴问话…其实他那个同伴我见过,乃是混乱之地鼎鼎有名的血妖,是血魔老祖的后人,只是妖僧南波问话后我才知道,血妖原来是群英会的人。妖僧南波问及那和尚的来历,血妖说她被一个天元星叫什么牛有德的人给打成了重伤,差点丢了性命,后逃到了天元星一个叫静心寺的地方,恰逢静心寺遭遇匪劫,她救下了静心寺的住持,住持法号八戒,就是那个和尚。血妖喜欢上了那个和尚,然那和尚却被他师傅使用秘法给锁?阳了,不能行男女之事,于是强拉了那和尚到处寻访能解开秘法的办法,找了不少人都没用,后遇见一人指点,说是此地能有人解开那和尚的禁制,于是按图索骥,却不想撞到了妖僧南波的手中。” 几人相视一眼,嬴九光皱眉道:“怎么还牵扯上了牛有德?” “八戒…”青主嘀咕一声,亲自摸出了星铃,不知在和谁联系,稍候得了回复,收了星铃对其他人道:“极乐界那边命人查过了,天元星那边的确有个叫静心寺的地方,不过寺庙已经毁了,而寺庙上报的名单中并无叫‘八戒’的人,更不可能是静心寺的住持。” 胡丽丽一听就慌了,连连叩头道:“陛下,小妖真的没说谎,当时听到的就是这样说的。” 青主道:“没说你说谎。”偏头对高冠说,“去问问群英会有没有血妖这个人,如果有,再问问和牛有德是怎么回事。” 当着在场几位也没必要装糊涂,谁都知道群英会是他的爪牙。 “是!”高冠应声取出了星铃联系。 稍候一阵,他也收了星铃回道:“的确是有个叫血妖的人,至于有没有跟一个叫八戒的和尚卷在一起,群英会那边也不知道,不过血妖的确消失了好久联系不上,也的确和牛有德有牵连。” 嬴九光又来了句:“怎么哪哪都能扯上那家伙。” 他这边还想将外孙女嫁给苗毅,若是苗毅牵涉进了这么大的事情里面,谁还敢呐。 “哦!”青主问:“怎么回事?” 高冠:“说来牛有德之所以加入天庭还和这血妖有几分牵连,据群英会那边说,那时的牛有德还没有加入天庭,才刚折腾出正气杂货铺,一次外出游历闯入了血魔星,被血妖给盯上了,收入了血魔阵内,然而血妖偷鸡不成蚀把米,被牛有德破了血魔阵不说,还将血魔阵内的阵眼宝贝给抢走了。血妖为了追讨那九颗能提高修为的血丹,经由群英会找到了牛有德的下落,准备对牛有德下杀手抢回东西,却被牛有德勾结当时的天街西城区统领夏侯龙城联手作怪,把血妖给抓了,而血妖也被夏侯龙城下狠手毁了法源,差点连命都丢了,还是群英会出面将血妖给保了出去。幸而血妖的修行功法不凡,保住了一些修为,不过也从金莲九品变成了金莲七品。牛有德也因此得罪了群英会,加之他谋划的正气杂货铺快速崛起惹来不少有权有势的人忌惮,外有群英会,内有权贵,两边夹击之下,牛有德没了办法,将手头上的两成份子献给了当时的东城区统领寇文蓝,谋了个天街的职缺,才保住了一条命混到现在,事情就是这样。” 第一三八七章 压制南波 “夏侯龙城…”昊德芳斜了眼,“天翁,这是您家的吧?” 夏侯拓略显尴尬道:“一个不成器的小兔崽子。” 广令公也补了一声,“寇文蓝,没想到连寇兄的孙子也牵连了进来。” 寇凌虚也有些不自然道:“听高右使这么一提醒,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他和夏侯拓之所以尴尬,是因为两家都从正气杂货铺刮了两成份子走,这本没什么,一家商铺而已,关键是当着青主的面被捅了出来。 青主左右瞄了瞄,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行了,没必要搞的大家都下不了台,重点是这种事情对到了这般地位的人来说又能惩罚的了什么?他只想知道牛有德是不是和妖僧南波的事能扯上关系,既然扯不上,完全是另一码事,也就放心了。又继续问胡丽丽,“后来呢?” 胡丽丽继续告知,那和尚扔了次毒物之后,妖僧南波怕他再来捣乱只好派了上千人在峡谷周围守着,不过那和尚之后却没有再来过了。然而等到下一次千年之期来临,大家再次逃窜时,那和尚又跑来了,大家急着逃跑,他却跑来轰塌了峡谷,快速将那条峡谷给埋平了,这是大家想做都不敢做的事情,惹怒了妖僧南波随时能让你自尽,那和尚却做了。 不过埋了峡谷也没用,无法阻止妖僧南波再次将大家给招回,也无法让大家摆脱妖僧南波的控制,然却给妖僧南波造成了巨大的麻烦,令他无法再看到寺庙外的动静。我们只好暂停交配。在那挖掘垮塌的峡谷。但是峡谷太深了,我们又无法施展法力。挖了足足上百年才再次将下面掩埋的寺庙挖出来,期间还遭遇塌方压死了几十个人。 妖僧南波为防那和尚下次又来捣乱。一怒之下派出了大部分的人手去四处抓捕那和尚,谁知那和尚似乎猜到了妖僧南波要来报复他,竟然事先准备好了大量的陷阱,又被他杀了上千人,逼得妖僧南波不得不把人给收了回去。 几百年后,突然有一天,又来了一个老和尚,奇怪的是,妖僧南波的术法对这个老和尚也没作用。而老和尚出现在峡谷中时。年轻的和尚不知道又从哪冒了出来,急声挥臂连连大喊:师傅,快走,里面封印了个妖僧能控制人。 此时我们才知道,原来那老和尚是那年轻和尚的师傅,师出同门,怪不得也能无惧妖僧南波的术法。 青主等人再次面面相觑,来了个小的,又来了个老的。又找到了妖僧南波的封印之地,而且都不惧妖僧南波的索命梵音,这是什么情况? 回头又继续听胡丽丽说,那老和尚见到山谷中的情形后。神色肃穆庄严,竟然不顾年轻和尚的劝阻,硬是直接往山谷内闯。妖僧南波见状命我们抓住老和尚。谁知那年轻和尚急了,又从屁股后面拖了一堆毒物扔进了山谷中。最后也冲入了山谷中,扯掉了后背的蒙布。他身后插了一堆刀剑,双手拔了一刀一剑硬是杀入了山谷中。 我们赤着身子,储物镯之类的又早就被收走了,根本没有武器,哪敌得过那和尚一双刀剑,被砍死砍伤了不少。后来我们捡了石头砸,砸的那和尚头破血流鼻青脸肿,逼得那一身是血的和尚又拖了他师傅爬到了寺庙屋顶上,手持刀剑守住了要害之地,我们也就拿他没了办法。 妖僧南波见状,不再让我们再做无谓牺牲,让我们退下了。而那浑身是血的和尚开始破口大骂老和尚,说被老和尚坑了之类的,对自己师傅很不客气。 不过妖僧南波倒是夸赞了小和尚一番,说他竟然能不惜性命救自己的师傅。 之后老和尚劝妖僧南波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妖僧南波说自己就是佛,老和尚问他为何会困在这里,妖僧南波说自己遭遇了弟子的背叛方落得如此下场,我们这才知道原来的六道圣主竟然都是他的弟子。 后来老和尚又劝他放下恩怨,与妖僧南波展开了一场辩法,双方谈经说法,辩了足足一年多的时间。然妖僧南波佛法高深,最终老和尚不敌,老和尚说不赢他,被妖僧南波说的泪流满面,跪地叩拜,表示愿洗心革面求妖僧南波收他为徒,差点成为了妖僧南波的弟子,幸好那小和尚及时出手,直接捡起我们扔到屋顶上的石头,一石头把自己的师傅给打晕了。 接着妖僧南波又要和那小和尚辩法,说你师傅都认为我是对的,你为何还不皈依我门。小和尚倒是和他辩了起来,只是满口的脏话,足足骂了妖僧南波一个多月,而他师傅醒来一次又被他打晕一次,妖僧南波亦被他骂的恼羞成怒,不跟他辩了。 青主等人听的有些傻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是想见识一下那小和尚。 胡丽丽嘴上没停。 然而老和尚已经被妖僧南波给劝服,入了魔障,小和尚打晕了老和尚十几次,然老和尚每次醒来都执迷不悟,不得已之下,小和尚解下身上捆绑刀剑的绳子,竟然直接将老和尚给绑了起来。 之后,小和尚用尽各种办法劝老和尚清醒过来,结果没用,逼不得已之下,小和尚盘膝坐在了屋顶上,开始对着老和尚虔诚诵读经文,反反复复虔诚诵读一篇经文。而妖僧南波似乎也找到了对付小和尚的办法,亦盘膝坐在了下面的殿内念经,山谷内开始充斥着两人此起彼伏的念经声,两种经文博弈,听的我们头疼欲裂痛苦不已。 小和尚佛法不如妖僧南波,加之妖僧南波念出的经文似乎在针对小和尚所念之经文进行了破解,合十而坐的小和尚几欲癫狂,他那被绑住的师傅更是在那痛苦嚎叫,我们同样痛苦不堪,山谷内哀嚎声一片。 妖僧南波也的确是佛法高深,他念经一日,山谷中开始再次阴风飒飒;念经两日,乌云盖顶,山谷中的阴风变得刺骨,山壁上竟然凝结出了寒霜;念经三日,不知从哪召集来了天地怨气,还有阴魂连同鬼火飘来,混在阴风中呼啸。 镶嵌在山壁上的寺庙已经被寒霜凝结,小和尚身上也裹上了冰霜,冻的瑟瑟发抖,有逃跑的冲动,可是拖着自己的累赘师傅根本逃不了,几近崩溃的小和尚忽然拿了剑,在自己身上刺了一剑,复又清醒后又继续快念经文和妖僧南波斗。总之,经文越念越慢,每临崩溃降服之际,小和尚就在自己身上刺一剑,一年时间下来,怕是在自己身上刺了不下几千剑,几乎每天都要在自己身上刺上十几剑。 闻听此言,青主等人可谓肃然起敬,那满口脏话的和尚虽不像个和尚样,却真没想到竟然有如此大毅力。 几人相视一眼,继续听胡丽丽讲下去。 幸好小和尚之前趁着千年之机禁制失控的时候多做了准备,提前塞了星华仙草吞下去,否则根本吃不消。 然而长久以刺痛自己的方法醒神,对疼痛知觉变得麻木是免不了的,后来小和尚再怎么刺伤自己都没用了,在妖僧南波的压制下,整个人变的狂暴不安,经文亦念的断断续续。 可小和尚仍在坚持,最后甚至开始七窍流血。 承受不了那痛苦的小和尚突然猛地一拳砸在了寺庙屋顶上,砸的拳头鲜血淋漓能见白骨。然这一击之后,却触发了寺庙内的禁制,寺庙内“咚”一声钟鸣,立刻让念经不止的妖僧南波闭嘴了。 这一声钟鸣也让小和尚找到了破解之法,小和尚抓了剑刺穿了一块扔在屋顶上的大石头,脱了僧袍裹剑,再以绳子绑紧了石头,做了个敲木鱼的棰。再次盘膝打坐在屋顶重新念经,困在寺庙内的妖僧南波一念经,他立刻挥起剑棰敲一下屋顶,寺庙内的钟声立刻响起压制的妖僧南波不得继续念下去。 小和尚利用此法终于压住了妖僧南波,此后山谷中只能听到他一人虔诚念经的声音,妖僧南波也拿他没了办法。小和尚在屋顶一念就是百年,花了百年的时间才将妖僧南波召集到峡谷中的阴气散去、阴魂逼走、怨气化尽。 小和尚百年不停的虔诚诵经亦让他自己念的经文纯熟无比,舌灿如莲,字字吐出如珠玑,声声印入我等心田。 突然一日,从不下雨的峡谷中在朗朗佛经声中天降甘霖,一道彩虹横贯峡谷上空,坐在屋顶的小和尚法相庄严。被雨淋之后的我们竟然内心平静,心中的煎熬痛苦竟然散去不少,而那小和尚日复一日念诵的经文已然刻在了我们的脑海中,有人坐下开始跟着朗诵,接着引发所有人跟着朗诵。 当我们诵读起经文之后,竟然发现摆脱了妖僧南波的控制,立刻有人趁机逃跑,谁知异念一起,转瞬又坠入了控制之中,于是我等不敢再有异心,盘坐在峡谷内跟着小和尚虔诚齐声朗诵。 这么多人齐声诵读同一片经文,生生不息,不绝于耳,似乎对困在寺庙中的妖僧南波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妖僧南波在寺庙中痛苦咆哮,后妖僧南波亦反吐经文压制我们,小和尚随手一棰下去敲响了钟声,立刻将妖僧南波打压了下去,此后妖僧南波拿我们再也无可奈何。 第一三八八章 给朕搜! 又百年后,面对着诵经百年的小和尚,老和尚终于破除了执念,清醒了过来。 小和尚的苦心与执着没有白费,欣喜之下放开了老和尚,而老和尚站在屋顶上看着齐声诵经的我们,听着峡谷中不绝于耳的诵经声,还有困在寺庙中的妖僧南波嚎叫声,“阿弥陀佛”一声,亦盘膝坐下念那篇经文。 在峡谷中日日夜夜回荡围绕的诵经声中,妖僧南波似乎受尽折磨,日日夜夜嚎叫,或痛哭,或狂笑,或悲吼。 这一折腾又是数百年,又一个千年之期来临。 时机一到,又像是救命稻草一般,大家纷纷狂逃。小和尚亦拉扯了老和尚,喊他快走。老和尚却不肯走,而是拿起了小和尚的剑棰,一下又一下地敲在了寺庙的屋顶上,敲响了寺庙内的钟声。 我们这些冲天而起的人看了眼大概明白了,老和尚这是准备舍身压制妖僧南波,不给妖僧南波施展术法的机会,给我们创造逃脱的机会,否则时机一过,我们照样逃不了,又要像从前一样被召集回去。 我们看到小和尚在那着急地拼命拉扯老和尚,我们为了逃命几乎没有人去管他们,只有那位小和尚的女伴又从天而降返回了下面,没有和我们一起离去。 说到这里,胡丽丽神情黯然地停了下来。 殿内几人相视一眼,青主主动问道:“那师徒两个没有走?” 胡丽丽回道:“应该是没有走,为了让我们脱困,应该是继续留在了那压制妖僧南波。否则小妖也不可能出现在陛下眼前。” 几人唏嘘摇头,寇凌虚叹道:“出家人的执拗。有时候还真是可敬可叹!” 夏侯拓道:“其他人都走了,剩下他们三个的话。俩师徒下一次应该能离开,毕竟妖僧南波的索命梵音对师徒两个没用,只是错过了这次的千年之期,又要在那陪上妖僧南波千年,而少了那么多人众志成城的诵经威力压制,凭妖僧南波的能力,不知道俩师徒还会不会出什么变数。” 血妖在他们嘴中几乎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昊德芳问:“你又是怎么疯了?” 胡丽丽道:“小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疯,只记得自己已经逃出了好远,脑海中突然响起妖僧南波的声音。妖僧南波发出的隆隆‘赦’字声回荡在小妖的脑海中,小妖顿时满脑子都是妖僧南波站在那寺庙门口的样子,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清醒过来后只看到陛下几位。” 广令公问:“你还记不记得去妖僧南波封印地的路线?” 胡丽丽跪那摇头道:“小妖去的时候是迷了路在星空中闯了好久才无意中去到那的,离开时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回来,小妖怎么回来的自己也不清楚,不晓得路线。” 几人闻言皱眉,嬴九光问:“和你一起出逃的那么多人,都去了哪里?” 胡丽丽再次摇头:“不知道。当时大家逃离那颗星球后,一哄而散,事先也来不及约定,几乎是各去各方。浩瀚星空无边无际,谁也不知道谁又能去哪,如何能知晓去处。” 嬴九光缓缓叹了声。“无知星空,那么多人能顺利回来的怕是也没几个。回来了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像她一样变得疯疯癫癫,想再找到妖僧南波封印之地怕是难了。” 夏侯拓沉声道:“照她所说。那血妖曾对妖僧南波有过交代,说她和那小和尚是受人指引才去的那,可不是像她一般胡乱闯过去的。还有那个老和尚,他又是怎么找到的封印之地,师徒两个都出现在那,未免也太凑巧了一点。也就是说,还有人知道妖僧南波的封印之地,只要找到是谁指引的小和尚,就能找到封印之地!” 寇凌虚问他:“这一点线索都没有,到哪找到指引小和尚的人?” 几人最后几乎是同时看向了天庭当家人青主,看他怎么决断。 青主负手微微抬头上看,似乎在思索什么,好一会儿才见他低头盯着胡丽丽,问:“你是从哪走出到了未知星域,花了多久时间才到妖僧南波的封印之地?” 胡丽丽回:“小妖当年遭遇追杀时是从丁卯星域出逃到了未知星域,迷路后在星空东奔西走了十几年才误闯进了妖僧南波的封印之地。” “又是丁卯域!”夏侯拓沉沉一声,看向其他几位,发现也各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毕竟胡丽丽之前就是在丁卯域发现的,去的时候是在丁卯域,回来后又出现在丁卯域,这之间的联系值得深思。 寇凌虚又问了一声,“你逃离封印之地后至今有多长时间?” 胡丽丽自己也记不清了,只能是掐指算自己的身体机能运转周期,最后从衰老进度上算出了时间,回道:“从逃离封印之地到如今,大概花了五年左右时间。” 寇凌虚眯眼道:“去的时候花了十几年,回来至今只有五年…” 嬴九光道:“她去的时候迷了路,在星空东奔西跑,路程有所曲折不足为怪,回来搞不好才是走的直线。” 于是几人又陆续回头看向了青主。 只见青主稍作沉默,徐徐出声道:“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等到下一个千年之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和尚俩师徒应该是能回来的,找到那俩师徒应该就能找到前往的路线。不过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唯一上,也不能这样干等下去,嬴九光、昊德芳、庞令公、寇凌虚!” 四人立刻站成了一排,拱手道:“在!” 四大天王?跪地的胡丽丽听到名字又是一惊,她以前从未想过这几位有一天能一起出现在自己面前。 青主目光闪烁道:“以前没线索还罢,既然有了线索就不能轻易放过,你们当知妖僧南波复出后会是什么后果。朕命你四人立刻从各自麾下抽调五百万人马,朕再从近卫军抽调五百万人马,从胡丽丽当年从丁卯域出走的方位撒出网去,给朕搜,步步为营地搜!” “是!”四人领命后,昊德芳又拱手道:“陛下,如此兴师动众是不是得有个什么名目,否则容易引起各种揣测,毕竟这事不宜外泄。” 青主道:“就说有人在那个方向发现了大量宜居星球,以开拓新域的名义去!” 几人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青主回头又对高冠道:“把她送到极乐世界那边去,讲清两个和尚的容貌,让那边查一下两个和尚的来历。” “是!”高冠领命。 天元星,群英会馆,阁楼闺房内的皇甫君媃收了星铃,银牙咬唇,一副爱恨交织的模样。 苗毅突然来讯主动联系她了,约她到城外一见。对于那个负心人,皇甫君媃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忘又忘不掉,断又不舍,而她其实也在纠结要不要联系他,她也有事找他,没想到他倒是主动联系了。 坐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本欲梳妆打扮一下,可转念一想,又放弃了,还是将自己给易容妆扮了一下,这才离开。 出了城,来到离城外很远的山中,抵达了一座指定约见的山峰,正左顾右盼之际,一条人影从一株茂密的树冠中跳了出来看着她,不是苗毅还能是谁。 皇甫君媃也抬手卸下了脸上的伪装,故意冷冰冰转过了身去,冷哼道:“你我已经一刀两断了,为何又来找我?” 说到这个,苗毅也有些尴尬,他的确是打定主意狠下了心来不想再找这女人,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想不到还是要求到她头上。他也知道以前把人给得罪了,如果只在星铃中找她,未必能搞定,还是得亲自来一趟。 走到了她面前,干咳一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能不能换个地方,那边山腰,我已经挖好了一个洞。” 皇甫君媃偏头斜眼道:“牛大统领,孤男寡女的,这恐怕不合适吧?” 苗毅:“君媃,我以前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往心里去,算我错了,我在这向你赔礼道歉了。”说罢拱手深深鞠了一躬。 皇甫君媃侧身避开:“我可受不起。”明眸又左瞄右瞄了一下,“你那小妾呢,要是让人看到你对我这个样子,怕是要产生什么误会。” 苗毅无语,他也不知道跟她说怎样服软的话,最终出手,一把抓了她的胳膊给拖走。 “喂!你干什么,不要拉拉扯扯…”皇甫君媃嘴上喝斥,不过还是半推半就地跟了他到那山腰的洞里。 而山上,阎修也现身了,观察着四周。 山洞内,苗毅已经一把搂住了皇甫君媃,一口吻在了她的唇上,堵住了她的嘴。 皇甫君媃推了两把没推开,干脆张开双臂搂住了他的脖子激烈回应。 两人好不容易分开了,皇甫君媃有些哀怨的眼神看着他,幽幽道:“你那小妾可比我漂亮,还来找我干嘛?” 苗毅心里急,也不跟她绕圈子了,直接说道:“我这次来是有事找你帮忙,君媃,你老实告诉我,血妖在哪?” 皇甫君媃貌似一惊,“你到了今时今日的地位莫非还惦记着找她麻烦?我告诉你,血妖你不好再动了,就在刚不久,天庭那边找到了群英会,家里面又找到了我,也在打听血妖的事,甚至还问到了你的头上。” 反过来,轮到苗毅大吃一惊,问:“天庭好好的打听一个小妖干什么,为什么又把我扯上了?” 第一三**章 高冠话有点多 皇甫君媃:“问到了你和血妖的关系,我避重就轻把你和血妖的恩怨讲了,其中牵涉到天行宫的事情帮你撇开了,有些事情不好对你说,总之以后少和十行宫有牵连。至于为什么问你和血妖的事我也不清楚,我问了家里,家里也不清楚,天庭那边重点问的是一个和尚,问知不知道血妖和一个和尚在一起。” “和尚?”苗毅惊疑不定道:“什么和尚?” 皇甫君媃摇头:“不知道,说一个什么长的很俊俏的和尚,我这里也搞不清楚,不知道天庭是什么意思。” 苗毅彻底不淡定了,他本就怀疑八戒和血妖在一起,如今天庭又问血妖是不是和一个俊俏和尚在一起,十有**指的就是八戒,令他最惊疑的是,血妖和八戒对天庭来说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两个人,怎么会引起天庭的关注? 他不免联想到‘妖僧南波’的头上,时机实在是太凑巧了,七戒大师那边刚传来有关妖僧南波的消息,他正怀疑血妖和八戒在一起,天庭立马就查到了血妖和八戒身上,怎么能不令人怀疑。 苗毅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扶住了皇甫的双肩,很认真地说道:“君媃,你这次一定要帮我这个忙,血妖究竟人在哪里?” 皇甫君媃皱眉道:“当年的事情是你占了便宜,凭你今日的权势地位,你手下能杀死她的人多的是,要杀她易如反掌,她已经不敢再招惹你了。躲你都来不及,你为何还如此斤斤计较不肯放过她?” 苗毅:“你误会了。我保证不伤害她,我只想知道她的下落。” 这下轮到皇甫君媃惊疑不定起来。微微摇头道:“不瞒你说,我也在找血妖,天庭也在让群英会联系血妖,可是我们已经和血妖失去联系太久,一直联系不上,只能确定她人还活着。” 苗毅却陷入了沉思,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八戒、血妖还有七戒大师很有可能都在同一个地方,难道他们真的找到了妖僧南波的封印之地?他们为什么会找到妖僧南波封印之地?会不会出什么事?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莫非天庭也从哪里得知了这个消息。所以也在寻找血妖,否则时机怎会如此凑巧? 皇甫君媃:“牛有德,天庭突然在找她,你也突然在找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或者说你知道天庭要找她的原因,又或者说你和天庭的目的是一样的?” 苗毅回过神来,摇头骗她:“不是,我只是有件事情想找血妖验证一下,和天庭没关系。如果你得到了有关血妖的消息。及时告诉我好不好?” 皇甫君媃沉吟了一会儿,最终默默点了点头,再开口话题又偏了,“你跟那个飞红在一起很开心吧?” 苗毅则昧着良心道:“和你在一起更开心。若不是绿婆婆施压,我根本不会纳她。” 偏偏这种鬼话皇甫君媃却是信了,女人就是这样。一听到甜言蜜语就昏了头,哪怕心中有疑虑。却仍愿意往好的一面去想,所以那明眸忽闪的眼神一下就变得含情脉脉。突然主动投怀送抱搂住了他。 苗毅稍微有些不自在,推了推她道:“君媃,黑虎旗即将和地方人马交接,我还有事情忙,怕是不能陪你,我得赶回去了。” 皇甫君媃扑在他怀中,柔声道:“就陪我一宿也不行吗?” 盛情难却,加上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就轻车熟路,山洞中一宿缠绵不说,苗毅趁机说服了她为自己打探相关消息,皇甫君媃也答应了有消息就及时告知他。 不得不说,苗毅这是在利用她的感情,其实苗毅也不想这样做,当初那么毅然决然地与之断绝关系,就是不想再和她旧情复燃。可他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踏入万丈深渊,不说背后牵涉到多少人的生生死死,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八戒出事不管,终究还是得面对‘身不由己’这四个字,有必要利用皇甫君媃的优势为自己打探消息。 次日一别,回到六指星黑虎旗后,苗毅开始着手布置交接的事情。 然而没几天,忽有不速之客来临,头戴黑色高帽、身披黑色披风的天庭监察右使高冠面无表情地领着两个人出现在了六指门的防护阵外。 黑虎旗大多数人并不知道来者是何人,苗毅闻讯出来迎接时也吓了一跳,不知这位冷面判官为何突然来此,来之前竟然连个招呼都没打,多少有些提心吊胆地恭恭敬敬将人迎了进去。 到了山顶,高冠迎风而站,环顾四周一眼,抬头看了看高高飘扬的黑虎旗,跟在苗毅身后进了大统领临时官邸。 阎修、杨庆、杨召青等人都没见过高冠,但是看苗毅小心翼翼的样子,再看徐堂然一脸心惊肉跳的样子,知道来者不是一般人。而从侧院走出看动静的飞红一见高冠,则是瞬间停步,瞳孔一缩,脸色煞白,眼神中透着惊恐,犹如见鬼了一般,身形隐隐有些战栗。 大步而行的高冠似乎察觉到了,霍然偏头看去,冷面冷目,目光一扫飞红,飞红竟下意识低头后退了一步。 高冠只是瞥了眼,一抬手,两名部从留步。 进入正厅前,苗毅招呼了一声,“上茶!” 高冠随后回了声,“不用了!” 苗毅只好挥手作罢,领着他进了正厅。 两人身形消失在正厅,杨庆几人立刻靠近了脸色不太正常的徐堂然,悄悄询问:“这人是谁?” 徐堂然低声告知,“就是那个人憎鬼厌的冷面判官,手握先斩后奏大权的天庭监察右使高冠,死在他手上的权贵不知道多少。” 杨庆等人心惊肉跳。自然也是久闻这位冷面判官的大名,问:“他突然来这干嘛?” 徐堂然道:“不知道。大统领已经不是第一次跟他见面了,希望这次不会是有什么事。否则被他盯上了的人没有几个能有好下场的。” 依然是老习惯,目空一切的高冠步入正厅一甩披风坐在了主位上,凝视着下站的苗毅。 苗毅被他看的不自在,拱手道:“不知高右使法驾亲临有何指教?” 高冠问道:“血妖你认识吧?” 苗毅心中咯噔一下,回道:“认识,卑职和她有些过结。” 高冠:“把你们之间恩怨的来龙去脉说一下吧。” 你们不是已经通过群英会知道了吗?苗毅心里嘀咕,不过由不得他不回,大致将两人之间的恩怨说了下。 高冠听过后又问:“血妖身边有一个和尚,一个长的很俊俏的和尚。你认不认识?” 苗毅一脸错愕道:“血妖和末将打交道时,一向独来独往,未曾见过她身边有什么和尚,不过血妖应该是群英会的人,高右使找群英会问问应该会更清楚。” 高冠:“你要为你今天说出的话负责任,你确定你不知道血妖身边有一个和尚?” “末将是真的不知道。”苗毅再三保证之后,拱手问道:“不知那血妖犯了什么事,竟值得高右使亲自跑一趟。” 高冠面无表情道:“不久前在丁卯域出现了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是一只三尾狐妖。她口口声声喊着‘妖僧南波’,后惊动了天庭将其带走,将其治愈后经过询问,才知这狐妖是从一个未知星球逃出来的……” 他竟然将胡丽丽在天庭的答话讲了出来。把封印之地的情况,还有八戒和血妖的闯入,以及血妖对妖僧南波坦白说起自己被苗毅打伤后在静心寺遇见八戒的情况。一直到胡丽丽等人得八戒相助逃脱的经过都讲了出来。 听过这些,苗毅惊怔。看来金漫的判断没错,那妖僧果然想要重铸肉身。也终于明白了为何会突然接到七戒大师的传讯,估计是七戒大师趁着那千年之机的空挡向他传了个消息,因为七戒大师答应过找到了八戒会告知他一声。更令他难以置信的是,八戒那不靠谱的性格居然救了自己的师傅。 高冠凝视了他一会儿,继续说道:“事情已经告诉你了,那妖僧你可能不了解,一旦脱困后果不堪设想,如果知道那和尚的来历就说出来,天庭会有重赏,直接把你提拔成总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苗毅苦笑:“末将是真的不知道,和血妖接触的也不多,真不清楚她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个和尚。” “既然不知,就把我刚才说的烂在肚子里,否则这件事情一旦有任何风声泄露,天庭饶不了你!”高冠站了起来,警告完之后立刻大步而去,真可谓来也突兀、去也匆匆。 苗毅赶紧追在后面送行,一直送出了山门外的防护大阵。 目送一行离去,苗毅摸着下巴琢磨,目中满是狐疑之色,觉得这高右使今天的话有些多,讲完封印之地的事情可是费了不少的口舌,不知道高冠为什么要将这事如此详细的告诉自己。 可是从某个角度来说,高冠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他太了解八戒的性格了,的确是八戒的风格,同样的,那舍己救人的作风也的确是七戒大师能干出来的事情。 苗毅怀疑高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在故意拿话来下套子,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可能,真要知道了自己和八戒的关系高冠犯不着这么麻烦,直接将自己抓了审问多省事。 如此一来,有一件事情倒是对他有利的,他在找血妖了解八戒的情况,结果发现天庭也在找血妖了解八戒的情况,令他这段时间很是忐忑不安,担心天庭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已经在做撤退进炼狱之地的打算,现在高冠把事情一挑明,敢情不是他担心的那样,也就不用再跑人了,多少松了口气。 第一三九零章 影卫 徐堂然等人随后凑了过来,低声询问:“大人,冷面判官找来所为何事?” 苗毅回头扫了几人一眼,知道若是什么都不说的话,怕是会惹得大家担心,随口道:“不知所为何事,问了些我当年和血妖的事情。” “血妖?”几人皱眉嘀咕,基本上都不太清楚情况。 苗毅岔开话题,“这几日地方人马就要派人来交接,大家再向十鹰旗确认一下,尽快把交接事宜准备妥当。” “是!”几人领命。 不但是高冠找上了苗毅,远在某鸟不拉屎的山窝窝里泡山泉的夏侯龙城也接到了父亲的传讯。 人泡在泉水里,手上拿着星铃,听完父亲的问话后,心有怨气的夏侯龙城破罐子破摔:是和牛有德联手收拾过那个血妖,怎么了? 夏父问:血妖身边有没有一个和尚? 夏侯龙城:独身一人,没见她身边有什么和尚,对了,那血妖和皇甫君媃的关系不错,可能是群英会的人,血妖落在我手里时,是皇甫君媃跑来把人救走的。爹,你问这个干什么? 夏父:没什么,就是问问。把你和牛有德联手对付血妖的经过说一下。 事情过去太久了,夏侯龙城本就有点没心没肺,哪会把什么血妖放在心上,凭着印象将当时的情况大概讲了一遍后,问:爹,你就不问问我现在怎么样? 夏父只关心有关血妖和自己儿子的牵扯,至于其他,回了句:以后再说吧。 夏侯龙城无语。拿着星铃一拳砸在水面,仰天悲呼一声。“天呐!” 想当初,他在做天街大统领时。那是何等的风光,这里别说什么佳丽左拥右抱,就连吃吃喝喝都是个问题,方圆几千里就这潭泉水算是个风水宝地被他给占了,周边那叫一个荒凉,手下就两个土地,都是老头子,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不过说到血妖,夏侯龙城又想起了牛有德。当初这事是他们两个联手做的,在这里除了看天看地实在是没什么意思,闲得无聊,遂另摸出了一只星铃联系苗毅,想问问他境况怎么样了,想拉苗毅过来陪他解解闷。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做人也有够失败的,想一想,除了苗毅之外。他堂堂夏侯家族的子弟竟然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此时的苗毅正在十鹰旗巡视,突然接到夏侯龙城的传讯,不免好奇:夏侯兄,怎么想到找我聊天? 夏侯龙城:刚才我父亲突然传讯问到了当年你我对付血妖的事情。说到了你,勾起了我对牛兄的思念之情,牛兄什么时候有空。来我这里玩玩吧。 苗毅也不以为意,两人联手对付血妖的事情并没什么破绽。正要晃动星铃敷衍两句,突然手一僵。脸色剧变,陡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八戒见过夏侯龙城! 当年八戒初来大世界时,因为夏侯龙城的胡搅蛮缠他曾被夏侯龙城给抓走过,后来八戒为了捞他走,曾冒充极乐界的人去救过他,八戒甚至连自己的法号都报了出来。要不是夏侯龙城突然主动说到血妖的事情,他都差点忘了这茬。 一想到这个,苗毅差点惊出一身冷汗来,当即找了偏僻地方,摇动星铃问:你父亲都问什么了? 夏侯龙城:不就是问当年你我联手对付血妖的经过。 苗毅想了想,告知:天庭监察右使高冠之前也来找我问过血妖的事情。 夏侯龙城吃了一惊:那冷面判官也找你了?一个小妖怎么把他也惊动了? 苗毅:这事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夏侯兄,你把你父亲问你的详细经过说一说,我来对比看看有什么问题,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这人经不住忽悠,在苗毅拐弯抹角的追问下,当即把自己和父亲问答的详细经过讲了个明明白白。 反复旁敲侧击,确认没牵涉到八戒的身上,苗毅松了口气,夏侯狗熊的头脑他清楚,应该经不住自己这样溜,可仍不放心,问:你父亲就问了你这些,没问点别的? 夏侯龙城在水潭里翻了个身,问:还能问什么,不就是这些,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苗毅:没什么,我担心会出什么事,没事就好。对了,你现在过的怎么样? 夏侯龙城: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能怎么样,牛兄,我身为一方山神,守土有责,未接到上谕不能乱跑啊,你什么时候过来,咱们聚聚吧? 苗毅:我现在也被圈住了,再看吧,能动的时候我就去找你… 一堆敷衍的话将夏侯龙城给打发了后,默默收了星铃的苗毅脸色凝重,嘀咕自语了一声,“这狗熊不能再留了!” 可是找谁动手好呢?夏侯龙城贬去的地方立此很远,没几个月的时间到不了,他现在的身份不好擅离职守太久,找天行宫那边动手?不妥当,这可是杀夏侯家族的子孙,天行宫未必会干,让天行宫知道自己有这歹心也不是什么好事。 找金漫让无量一道的余孽动手?那帮家伙让自己做圣主的意图难测,万一心怀不轨从狗熊嘴里问出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他不想把八戒也卷进来。 想来想去,最妥当的人,也是最可靠的只有一人,苗毅深吸了一口气,摸出了和燕北虹联系的星铃…… 星辰殿,司马问天将一份记载有重要情况的玉牒呈交给青主后,旋即有些欲言又止。 坐在长案后面的青主瞟了一眼,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是!”司马问天应下后,稍作迟疑道:“陛下,牛有德那边有消息来,高右使去找了牛有德,也不知他堂堂天庭右使亲自跑去找一个小小牛有德所为何事。” 青主还当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个,微微颔首道:“高冠做事还是仔细的,盯上了的事情一向详抠细节,跑去找牛有德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你不要多想了,其中另有隐情。” “是!”司马问天微微躬身,心里嘀咕,看来陛下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事实上他也的确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青主并没有把妖僧南波的事情告诉他,有些事情青主不想太多人知道。不过司马问天知道青主前段时间曾把夏侯拓等几个大佬召了来,此问多少有试探的意思,见青主仍不愿多做说明,只好不再多话。 偏偏说到高冠,高冠就来了,通报进来见礼后和司马问天相视微微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青主问:“极乐界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极乐界?司马问天暗暗嘀咕了一声,不知什么事又扯上了极乐界。 高冠回:“极乐界暂时还没有查到那两个和尚的相关消息,不过大爷说了,短时间查不到那么详细,接下来会让下面彻查。另,微臣回来后又亲自去了趟牛有德那边,再详细核实了一下,牛有德除了和血妖的一些恩怨,跟这事的确没什么牵连。” 青主微微点头,又问司马问天:“韩妃弟弟的死,和各家有没有关系?” 司马问天摇了摇头:“各家那边没看到什么动静,举荐韩妃的人午星君倒是在大肆追查。按理说就算要对付韩妃的家人,完全可以光明正大扣个帽子再除掉,犯不着偷偷摸摸这样做惹麻烦,恐怕还真是撞上了劫匪。” 韩妃乃是青主的妃子之一,她的弟弟韩明山遭遇了截杀,连同几个随从一起消失了,直到家里与之联系却联系不上,才发现人已经死了,为此韩妃跑到青主面前哭得一塌糊涂。青主虽不在意韩明山的死,也不在乎韩妃的感受,可这等于是有人在打他的脸,他自然是震怒,明人彻查。 青主又偏头看向高冠,“你那边的人派去查了没有?” 高冠道:“查了,我甚至亲自去了趟现场,韩明山是从天街赌场里出来的,听说嬴了不少,竟然干出了当街撒钱炫富的事情,后来离开天街就出了事。经过调查,微臣也赞成司马左使的意见,应该是被劫匪给盯上了…不过也有蹊跷之处。” 青主:“有何蹊跷之处?” 高冠:“微臣后来找到了目击证人,经过询问,行凶之人用的是大刀,而打斗的手法颇像…”他有点犹豫不决,似乎不知当不当说。 青主眯眼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吞吞吐吐了,说!像什么人?” 高冠默了默道:“有点像影卫!” 司马问天闻言一惊,霍然抬头看向青主,整个天庭知道‘影卫’的人不多,青主手下掌握着一支人手不多实力却极为强悍的人马,乃是青主的秘密人马,也可以说是青主秘密训练的死士,直接由青主指挥,专门去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青主向来不会轻易动用。 他现在有点明白高冠为什么会吞吞吐吐了,高冠显然在怀疑这事是青主暗中指使的,否则除了青主外,没人能调动影卫的人马。 青主闻言缓缓站了起来,沉声道:“高冠,你在怀疑这事是朕干的?” 高冠摇头道:“这正是微臣觉得蹊跷的地方,区区一个韩明山不值得陛下动用影卫,但微臣掌握的目击证人证词的确很像是影卫的人下的手。” 第一三九一章 左右督卫的老传统 青主目光直直盯着他,“你确认是影卫的人干的?” 高冠:“不能确认,但真的很像,微臣可以把目击证人提来。”言下之意是让青主自己审问核对。 “朕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影卫的情况朕很清楚,最近从未出动过任何人。”青主这话有点再次重申的味道,貌似在警告高冠不要胡说八道。 甚至连司马问天都在暗暗对高冠使眼色,高冠却很认真地说道:“从证人的证词来看,杀韩明山的人修为不高,只有彩莲境界,就算影卫没有出动,会不会是影卫中有传人在外面?” 青主眯眼道:“你的意思是,影卫中有人泄露了修行功法?” 高冠:“微臣只是怀疑,如果陛下确认不可能,那就是微臣判断有误,当另行判断查证方向。” 青主沉默了,高冠跟了他这么多年,他岂能不知道高冠的一贯作风,一旦把怀疑对象确认的这么明显,一般就不会出错,否则高冠不会当他面说出来,肯定是有事实根据的。 于是影卫的忠诚度让他动摇了,那是他暗中训练的死士,真的要对影卫展开调查吗?一旦展开调查,对影卫的忠臣度同样会产生影响。可若是不查的话,一想到自己最死忠的人马可能出了问题,他将寝食难安…… 竟然是慕容星华! 当获知是慕容星华带着人出现在六指门时,苗毅等人多少一愣。 人到了黑虎旗大统领临时官邸,慕容星华面带微微笑意站在了苗毅面前。一旁的徐堂然忍不住出声问道:“慕容,是你来接收这里?” 慕容星华笑道:“是我主动要求来的。” 徐堂然奇怪道:“这里好像已经出了曹万祥的地盘吧?你怎么…”旋即抬手一拍额头。很简单的问题,这里虽然不是曹万祥的地盘。但却是天元侯的地盘,同在天元侯下面的都统相互间只要没什么过结,相互间卖个面子不算什么问题。 苗毅淡淡一笑道:“升官了?” 接收他这片区域的人起码也得是地方势力中一个大统领级别的人马,否则管控的兵力可能会出现不足状况,慕容星华既然能来接受,显然已经高升了。 然而慕容星华却摇头道:“没有,只是暂时代理大统领,等这里的矿采挖完了,若是能不出什么事。应该问题不大。” 众人顿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大概明白了,慕容星华才刚从天街调到地方,没什么地方经历,直接提拔有点说不过去,这是随便混点资历,立点功劳,以后扶正就名正言顺了。话又说回来,守着采矿点。又没什么风险,加之有曹万祥撑腰,天元侯境内估计也没几个人会为难她,以后的事情自然是顺顺当当的。还真是背后有人好升官。 后面的事情也简单,双方交接主官确认身份,同意了地方势力的人马去十鹰旗管控的采矿点进行交接。下面交接确认无误后,十鹰旗人马收缩。全部集中在了六指星。 笼罩着六指门的防护大阵撤除了,黑虎旗人马也要撤离了。可这并不意味着六指门就轻松了,六指门反而有点欲哭无泪,别的地方没什么更好的落脚点,慕容星华又要征用六指门作为临时驻地。 相对来说,黑虎旗的人马只是短暂驻扎了一下,慕容星华却是要在这里驻扎相当长的时间,矿不采完估计是不会走了,偏偏地头蛇又比较霸道,六指星本来就在人家的辖区,完全可以胡作非为,可没天庭近卫军那么自律。幸好苗毅看在这些年的情分上,临走前对慕容星华打了个招呼,“白掌门这些年也算是对牛某颇有助益,还望慕容你代为关照下。” 慕容星华自然是清楚其中的猫腻,遂对白兰笑道:“白掌门放心,我会约束好下面,另外开采名额上也定当给予优待。” 掌门白兰顿时一喜,连连拱手感谢,“谢两位大统领关照。”对苗毅更是投去感激的眼神。 苗毅走了,对六指星也没什么留恋,率领黑虎旗十万大军飞天而去,黑压压一片缩小在天际消失。 朱子星,黑龙司临时总部,麾下十虎旗人马陆续浩浩荡荡到来集合。 黑虎旗人马到达时,大部分人马都已经陆续到达,黑龙司中军派出了人引导驻扎。 这里人员刚安顿下来,山的另一边掠来几人,蓝虎旗大统领战如意领着几名手下过来了。 又见到这女人,苗毅的心情有些复杂,结果又是战如意笑着先拱手打招呼,“牛兄来了。” 苗毅不得不拱手敷衍了一下,“战美人。” 战如意道:“我也刚到,不如一起去见总镇大人。” 黑虎旗的弟兄们看到这一幕神情有点古怪,苗毅也很不自在,偏偏又不好当着手下弟兄的面示弱,只能是点了点头,带了几人连同战如意一起走了。 到了临时总镇府山脚下,部从留下,两人联袂上山,见了聂无笑。 见到这两人一起出现在自己面前,聂无笑和伯约的神情都有些怪怪的,苗毅也觉得怪怪的,反倒是战如意坦然自若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倒显得三个男人有点小心眼。 两人也就是礼仪性质地拜见,毕竟已经来了这里,不拜见不像话,真正商议事物还要等到十虎旗人马到齐了再说,毕竟各自驻地有远有近。 回头下山后,两人各回各营地。 十虎旗人马当天全部到齐,次日聂无笑才发出号令召见。 中军罗御、天虎旗汤艳菊、紫虎旗羊容广、白虎旗富临春、金虎旗巫照青、青虎旗韦仁方、地虎旗贺之又、黑虎旗牛有德、红虎旗闻人有道、绿虎旗鱼万里、蓝虎旗战如意,黑龙司十一位大统领到齐,加上黑龙司本部的人马。总记二十余人汇集在议事大殿内。 在此几年间,大家都是照过面的。都认识。只是苗毅站在这里有些显眼,就他一个人穿着六节小将战甲。余者全部是一色的上将紫甲。 坐在上方的聂无笑例行式的问过众人交接情况后,目光扫过众人,道:“这次大家驻守勘矿点都辛苦了,上面表示回头会根据采矿量的多寡划分出一定的比例下发给我们做奖赏。另,接到上面的法旨,黑龙司人马暂无任务,暂时留守朱子星,诸位下去后安顿人马休整,安心等候上峰法旨。” “啊!没任务……” 原本静默听令的殿内顿时哗然一片。似乎瞬间就乱了,叽里呱啦议论了起来,高坐在上的聂无笑脸色有点发沉。 同站在左右最后面的苗毅和战如意下意识相视一眼,貌似对现场的反应都有些意外,两人毕竟还是头次参与整个黑龙司的集体议事。 “总镇大人,末将听说左右督卫各抽调了近两百五十万人马,总计五百万人马去丁卯域执行任务,我北斗军抢到了两支虎旗的名额,怎会没有任务?”一声娇喝响起。天虎旗大统领汤艳菊率先发声。 聂无笑沉声道:“那两支虎旗的任务已经分发给了天龙司和地龙司。” 地虎旗大统领贺之又跟着喝道:“凭什么只给天龙司和地龙司,总镇大人可有尽力争取?” 聂无笑:“自然有尽力争取,但名额太少,各司都想要。最后都统大人以抽签的形式做了决定,要怪只能怪我手气不好,怎能说本总镇没有尽力?” 金虎旗大统领巫照青冷笑道:“这签还真抽的有意思。怎么刚好就是天、地两司给拿了去?” 啪!聂无笑陡然拍案而起,怒喝道:“巫照青。你什么意思?莫非在质疑都统大人做了手脚?” 巫照青大声道:“末将不敢,只是刚好落到天、地头上想不让人怀疑都难。若想要公平,不妨将两支虎旗的名额化成二十支鹰旗的名额,这样各司也能雨露均沾,请总镇大人上报!” “对!将两支虎旗的名额化成二十支鹰旗的名额…”其他人也跟着大呼小叫起来,有点群情激愤的味道,乱哄哄吵着,“请总镇大人上报!” 诸位大统领中,除了中军大统领罗御,也就苗毅和战如意最冷静了,一声不吭的两人不禁面面相觑,这场面看起来怎么有点像是在围攻总镇大人,听说聂无笑在黑龙司挺有威信的啊,怎么成了这样? 聂无笑明显有点被顶的下不了台,最终黑着脸喝了声,“你们的意思我可以上报,但是上面批不批可不是我能做主的。” 一伙人又乱哄哄吵道:“那要看总镇大人尽不尽力。” “散了!”聂无笑大手一挥,气呼呼走了。 一伙人又在大殿内忿忿不平了一阵,方慢慢散去。 出了黑龙司官邸后,一伙人貌似又像个没事人一般,之前的气愤样子浑然不见。 苗毅瞅了两眼,快步上前,趁机拉住了地虎旗大统领贺之又,拱手请教:“贺兄,刚才大家伙把总镇大人顶的下不了台是何用意?”他看大家出来后的反应,纯粹像是在捣乱。 “贺兄!”战如意也跟了过来倾听。 贺之又看了看两人样子,微微一笑,知道这两位新来的还不懂行情,不过旋即又叹了声,“左右督卫那么多人马,哪能老是有那么多任务供大家一起执行的,可咱们左右督卫又没有自己的地盘,没什么油水可捞,要想升官发财都指望着军功,没任务傻等着哪来的军功,这任务不抢哪能到咱们头上,会哭的孩子有奶喝。再说了,就算抢不到也得吼上两嗓子,回去后也好说咱尽力了,否则回去后没办法对下面的弟兄们交代啊!你们放心,总镇大人不至于为这种事情生气,上上下下都这样,这是左右督卫的老传统,抢到了算本事,抢不到活该被下面顶的下不了台。” ps:预计十六号恢复正常更新。 第一三九二章 燕北虹失手 原来是这样,苗毅和战如意相视无语,算是长了见识。 贺之又瞅瞅这闹得沸沸扬扬的一对,有些欲言又止,想问问两人什么情况,闹成那样怎么又凑在了一起,不过想到那是战如意的糗事实在不好问出口,最终还是拱了拱手,表示自己那边还有事,先走了一步。 两人随后也各回各地。 回到黑虎旗驻地,苗毅背着手低着头,慢慢走进营区,思考着丁卯域的任务,记得高冠说过那个狐妖的事情,貌似就是在丁卯域发现的,不知道和这次的任务有没有关。 没走多久,步伐一顿,抬头一看,只见一群人堵在自己面前满眼期待的神色看着自己,不是别人正是十鹰旗统领。苗毅不禁一愣,“干什么?” 李致远拱手道:“大统领,不知可有什么任务?” 苗毅目光一扫这帮家伙火热的眼神,再想想黑龙司议事殿内的情形,立马知道同样的事情即将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哪还会扯什么任务被抢走了的事情,二话不说,手一摆道:“总镇大人说没任务,暂时驻扎在此休整。” 众人面面相觑,多少有些失望,而苗毅已经快步从大家中间穿过,走了。 一袭红袍,高大魁梧的身形浮在星空,一脸络腮胡的燕北虹凝视着眼前的毒海星,地点已经确定,手上的星图翻转收了,一手扯下了身上的红袍,露出了里面的黑色夜行衣,一张獠牙鬼面具合在了脸上戴好。 双臂一展。迅速一头冲向眼前的毒海星。 冲入气罩,入眼便是大片的海洋。这里的大海中没有生物,海水有毒。正是毒海星名字的由来。海水包围的大陆上有着斑斑点点的绿色,靠雨水而活的植被,更多的是荒凉戈壁。 浮在空中的燕北虹环顾四周,旋即又在大陆上空巡游,目光搜索下方,搜索重点是在下方有绿色植被的地方。 搜寻好久不见目标,他突然浮空一停,猛然一拳轰向地面。 轰!大地震颤,烟尘四起。地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四周裂纹如蛛网。 滚滚烟尘上方,燕北虹浮空静静等候,目光搜寻着四周。 等了那么一会儿,远方出现了一个黑点飞来,一个灰衣白发的老头急速逼来,眉心一朵二品红莲。 近前之后,灰衣白发老头看了看地面打出的巨大深坑,明显一脸的心惊肉跳模样。瞅着燕北虹道:“我乃此地土地,何人在此放肆?” 燕北虹道:“我是夏侯龙城的旧友,特来探望他,他在哪里?” 灰衣白发老头愣了一下。估计不会有假,否则谁没事会跑到这里来找麻烦,那位山神的背景也不是什么人都敢惹的。当即换了笑脸,万一得罪了山神大人的朋友那可就麻烦了。山神大人那狗熊脾气可不是好惹的,动辄拳脚相向。当即摸出星铃满脸堆笑道:“敢问尊姓大名,小老儿好告知山神大人。” 燕北虹:“我是谁你没资格知道,夏侯龙城见了自然知道。” 老头无奈,只好晃动星铃联系。 “天晃晃,地荒荒,天晃晃,地荒荒,我一人晃荡荡……” 荒凉山丘上,一个人慢悠悠爬上山坡,又甩着胳膊从山坡的另一边半走半滑了下去,脚下带着哗啦啦响的砾石,正是夏侯龙城。他头带花环,手里提了只大号酒葫芦,喝的醉醺醺的唱着自编的野路子歌,晃荡在山间,看得出不是一般的无聊。 虽然贵为夏侯家的子弟,可是和夏侯家族的弃子没什么区别,幸好有个弟弟没事会派人给他送上一些东西,譬如手中的酒,或者送上一些女人,然也难挡此地的无聊。 尽管夏侯虎城再三劝他,别人想要如此清闲还想不到,大哥在此当安心修炼,一旦修为上来了,家族能用的上自然会让他离开。 可夏侯龙城心里苦啊!夏侯家族为了家族的利益,明显是故意把他压制在此,家族为了少点麻烦,他何年何月能离开只有天知道,夏侯家族下面不缺修为高深的人,多他一个少他一个都无所谓,他也许是一辈子都别想离开。 打了个酒嗝,摸出星铃,闻讯后多少有些诧异,有人来看自己?几乎是连大脑都没过,立刻来了精神,管他是谁,有人能来解闷就好,欣喜回复:我在北山,快把人带过来。 足足一个时辰后,戴着鬼面的燕北虹才跟在老头的身后飞来了,燕北虹也沉的住气,不急不赶。 “大人,您的朋友给您带来了。”一落地,老头便讨好似地向夏侯龙城作揖。 夏侯龙城不理他,却歪着脑袋,左歪右歪地瞅着燕北虹,满脸狐疑道:“你谁呀?把面具摘下来。” 不认识?土地老儿立刻回头看来。 燕北虹道:“夏侯虎城让我送点东西给你。”关于夏侯虎城,也是从苗毅口中听来的。 夏侯龙城:“什么东西?” 燕北虹目光打量了一下夏侯龙城,重点瞅了瞅他头上的花环,眼中略显疑惑,体型外貌倒是和苗毅的讲述大概能对上,只是一个大老爷么戴花环…他有点担心杀错人打草惊蛇反而给苗毅惹麻烦,不得不小心谨慎些,遂道:“你先证明你是夏侯龙城,让我看看你的官牒。” 夏侯龙城目露狐疑,自己弟弟派人来送东西事先肯定会通知自己一声,这么多年向来如此。目光落在对方的鬼面上,渐渐目露警惕,当即摸出了星铃,“我先跟我弟弟确认一下。” 燕北虹哪能让他确认,能和夏侯虎城联系上,这话无疑也从另一面证实了对方的身份,几乎是二话不说,一只高纯度红晶大刀在手,挥刀快如魅影撩出,“啊!”挡在一旁的土地惨叫一声,直接被削成了两截。 夏侯龙城大惊,得亏他事先已经起了戒备之心,手腕上的镯子爆发出宝光,滴溜溜缭绕出千百圈影子爆射而出,狂轰向劈面而来的刀影。 咣啦啦,这种五品法宝根本挡不住如今的燕北虹,一群爆射轰杀而来的镯子被燕北虹一刀给劈飞不少。 然而却救了夏侯龙城一命,被劈的宝光黯淡的镯子倒震之下,撞在夏侯龙城的身上,噗出一口血来的夏侯龙城躲避不急却被倒震回来的镯子给震飞了出去,堪堪躲过当头劈下的刀影。 数十只镯子被一刀劈飞,却仍有千百只镯子旋转缭绕围攻向燕北虹,但见燕北虹霍然身形急转,四面八方劈出数不清的刀影,咣咣咣,千百只镯子瞬间全部震飞,宝光黯淡,失去了能量,再也飞不回来了。 燕北虹提刀,唰一声追向夏侯龙城。 夏侯龙城才刚刚砸落在地呕血,回头一瞅差点吓得魂飞魄散,挥手又朝冲来的燕北虹扔出一只黑影。 一只黑色口袋陡然膨胀在他前方,冲来的燕北虹一时刹不住,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想闪身避开,却被风声呼呼的口袋里爆射而出的数不清的绳蔓给缠住了,口袋里呼呼而出的龙卷风搅着他一起快速旋转。 燕北虹大惊,发现自己太过托大了,这世家子弟身上的法宝不少,手腕一翻,手中大刀翻转,正要斩断束缚,然黑色口袋却不给他机会,一闪而过,直接将他收入了口袋中。 龙卷风偃息,地面哗啦啦翻滚的沙砾渐渐停下,只有烟尘弥漫,已经缩小的黑色口袋闪回,落在了夏侯龙城的面前。 “咳咳…噗!”咳嗽中的夏侯龙城又吐出口血来,身体翻转,坐了起来,大口喘着粗气,口角鲜血淋漓,摸出株星华仙草一股脑地塞进了嘴里,稍稍抚慰下肺腑中的火辣辣后,方抓起了一旁黑色口袋,依然是一脸的心有余悸。 夏侯家族虽然把他贬到这来了,但是夏侯虎城见兄长这里连个像样的能保护的人马都没有,而兄长为人又实在是令人难以启齿,得罪的人太多了,遂将自己的法宝赠予兄长防身。他自然是不知道,关键时刻果然是救了兄长一命。 夏侯龙城也是庆幸不已,幸好自己弟弟送了这件法宝给自己,当时自己还不肯要,觉得弟弟更需要,从来没遭遇过刺杀的自己觉得没事,若非弟弟强行塞给了自己,这次肯定要小命不保。 他现在真的害怕了,看了看四周,担心还会有人来杀自己,摸出一套高纯度红晶战甲稀里哗啦穿上了。 谁知怕什么来什么,也许是听到了打斗的动静,两条人影急速掠空而来,浮空盯着下面打量。 吃了一惊的夏侯龙城正要祭出法宝,转瞬又一愣,空中两人他认识,他当初跑去做考核督导行走时曾见过两人,乃是主考官天庭监察右使高冠的手下,一个叫张栾山,一叫裴默。 两人落在了夏侯龙城跟前,张栾山翻手亮出了一块天庭监察右部的令牌,沉声道:“夏侯龙城,我等奉命来问话…你这是怎么回事?” 夏侯龙城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慌忙艰难地爬起,实在是伤的太重了,鬼哭狼嚎道:“快带我走,有人要杀我……”快速将大概的情况讲了下。 张栾山走了过去,单臂搀扶住了他,神情凝重道:“什么人要杀你?” “我不知道啊!刚好好的,他就突然冒出来,说是…”夏侯龙城话讲一半,突然一脸惊恐地看着他后面。 张栾山霍然回头,噗,脑袋却直接飞了出去,满腔鲜血飚射中一道寒光闪过,又是噗一声,锋利剑芒顺势刺进了夏侯龙城的咽喉中。 第一三九三章 埋伏,流星箭! “咕…你…”瞪大了眼睛的夏侯龙城口角鲜血淋漓,满眼的难以置信,他嚣张跋扈了这么多年,仗着家世背景横行霸道,哪怕是坏事做尽把人给得罪光了,也从不认为自己会有今天,关键是接连冒出杀他的人他都不知是为什么要杀他。 剑光再次一闪,脑袋一歪,整个人悍然后倒。 站在张栾山身后,看着张栾山倒下的裴默缓缓放下了手中剑,鲜血顺着剑锋滑落,看着张栾山轻轻叹息了一声,两人无冤无仇,而且相交多年,此行也没想过要杀他,只是这里出了些意外,不得不出手。 当第二滴血顺着剑锋滑落,施法扫遍四周的裴默突然挥手一剑,剑化流光,轰!洞穿一座山坡。 山坡后面,满脸惊恐,屏气凝神蹑手蹑脚朝一块岩石摸去躲藏的小老头回头,大惊失色,“嗯…”射来流光直接削飞了他的首级,人首异处,滚倒在地。 流光翻回,落回裴默手中。抖掉剑上血迹,裴默环顾四周一圈,宝剑一收,迅速处理几具尸体,将尸体上的创口进行伪装。监察右部的职责本来就是查案的,他在监察右部这么多年,对此道很在行,否则也不敢轻易下这样的手。 一切妥当后,夏侯龙城拽在手上的口袋落入了他的手中,迅速抹除夏侯龙城的法源,注入自己的法源控宝。 稍作揣摩之后,口袋挥手扔出。迎风而涨,袋口一张,呼呼风声中吐出一人来。口袋旋即一缩闪回。抓在了裴默的手中。 得以脱身的燕北虹提刀警惕四周,还有点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知道自己怎么又出来了,目光下落,盯在裴默手中,盯在了裴默手中的口袋法宝上,又迅速扫了眼夏侯龙城等人的尸体。目露疑惑。 下站的裴默挥剑指来,问:“你是什么人?他们是你杀的?” 燕北虹有点疑惑,他一开始还以为人是眼下这人杀的。谁想对方竟然在质问是不是他杀的,难道还有其他人?或者说苗毅为了防备有失还派了其他人来? 燕北虹目光又迅速扫了眼四周,没见其他人,遂哑着嗓子问道:“你是什么人?” 裴默翻手亮出了一块令牌回应:“天庭监察右部!你是何人?” 燕北虹吃了一惊。天庭监察右部他自然是听说过的。怎么来了这里? 手中刀微微一动,有杀人灭口的冲动,然目光落在对方手中的口袋上,有几分忌惮,他刚才已经领教过这件法宝的厉害,加之不知对方实力的深浅,何况夏侯龙城已经死了,不管是谁杀的。总之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最重要的是自己脸上戴着面具,对方也不知道他是谁。遂迅速冲天而起,遁离。 “站住!”裴默一声怒喝,闪身急追,一道流光脱手而出,射杀向上空。 咣!燕北虹挥手就是一刀劈出,将飞剑劈飞,迅速逃离。 招回飞剑,裴默紧追不放,一直追到星空,可谓紧咬着不放,貌似两人的修为半斤八两,实际上裴默的修为高过燕北虹不少。 不时回头查看的燕北虹大惊,见到裴默摸出了星铃,显然正在联系天庭,天庭人多势众,随时能调集大批人马,一旦被天庭人马堵截上那就麻烦了,眼前却又甩不掉对方,想杀之又忌惮对方手中的法宝,他还想不出对付那件法宝的办法。 急速逃窜的燕北虹赶紧摸出了星图查看最佳脱身地点,不幸中的万幸,夏侯龙城被贬的地方比较偏僻,离此不算太远的地方就是未知星域,被称为‘迷乱星海’。燕北虹眉头骤起,逃入‘迷乱星海’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可他不愿遁入此地,这地方之所以被称为迷乱星海是因为闯入这地方的人极易迷路,一旦迷路其间,很有可能一辈子也出不来。 可他没的选择,其他地方接到消息后,天庭人马肯定会第一时间进行封锁,自己势单力薄,往其他地方去怕是很难逃掉,不得以之下,他只能是硬着头皮往‘迷乱星海’方向闯去,先遁入迷乱星海,再想办法脱身。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迷乱星海外围也驻扎了一支人马,其主要目的也是为了防备有逃犯遁入躲藏。 途中,燕北虹亦摸出了星铃联系苗毅,迅速将这边的情况告知,不管过程怎么样,总之夏侯龙城已经死了,好让苗毅解除后顾之忧。 中军帐内,苗毅独自静坐在长案后面,收了手上的星铃后,脸色有点难看。 没错,是他派了燕北虹去杀夏侯龙城,可却低估了夏侯龙城,燕北虹失手了,连燕北虹自己都差点阴沟里翻船。奇怪的是,却又不知道是谁把夏侯龙城给杀了,偏偏突然又冒出了天庭监察右部的人,现在又咬上了燕北虹。 事情有点诡异,严重偏离了他的预想,现在给燕北虹惹来了大麻烦,也给自己带来了大麻烦。一旦燕北虹落入了天庭的手中,就算他确信燕北虹不会出卖自己,可凭天庭监察右部的各种审讯手段,怕是由不得燕北虹自己。 苗毅轻轻叹了声,早知如此,他就派阎修去执行此事好了,阎修跟在他身边这些年是见过夏侯龙城的,能让夏侯龙城放松警惕,刺杀很容易得手。可关键是当时想来,此地离夏侯龙城被贬之地太远,阎修身为左督卫人马消失太久容易惹人生疑,尤其是刚在夏侯家族问过夏侯龙城有关血妖的事情之后夏侯龙城就突然死了,毕竟身边还有个天庭的探子,所以才派了个能避免各方怀疑到自己身上的燕北虹去,谁想竟然出了这种意外。 燕北虹已经告诉了他,准备逃入迷乱星海,如果实在逃不了,他不会让自己落在天庭的手中,让苗毅帮忙照顾红袖和红拂。 苗毅知道这话意味着什么,为了保他苗毅,燕北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而燕北虹也一向是一个生则生、死则死的痛快汉子,不是个在乎生死的人。 然那地方太远,他苗毅别说一点都不清楚那边的情况,而且是鞭长莫及,如果有时间周旋也还罢了,短时间内他也找不到谁及时赶去营救,所以现在也帮不上燕北虹什么,只能是希望燕北虹顺利逃入迷乱星海,只能是坐在这里等燕北虹的消息。 接到裴默的禀报,天庭人马立刻行动了起来,驻扎在迷乱星海外围的地方人马根据上峰的消息迅速向燕北虹逃窜的方向进行堵截,有裴默的消息不断传来,可以进行精准堵截。 浩瀚星云,并非是真的星云,而是粉尘,光线折射下微微发亮的粉尘,大面积的粉尘凝滞在星空,白朦朦,犹如一片浩瀚星云。 就在燕北虹冲来的瞬间,数万人马突然从粉尘中冲出,密密麻麻布阵堵在前方,统领这批人马的是一名总镇,然此时却不见身穿紫甲上将的人,只见一色的金甲。 燕北虹多少一惊,惊讶于天庭的反应速度如此之快,这么快就派人堵了他的路。 他不知道天庭在这里驻扎有人马,别说他,就连苗毅也不知道这里的情况。 眼前的情况让他有些生疑,靠一批金莲修士又岂能拦的住他,小心起见,苗毅送他的高纯度红晶战甲迅速穿在了身上,提刀狂冲而去。 “准备!”大军中有人一声高喝。 刀枪林立的数万人马迅速亮出了捆仙绳,然而让他们吃惊的是,嫌犯竟然不管不顾直接冲了过来,貌似无视捆仙绳的破法能力,简直当他们是摆设,很快他们就知道了燕北虹的底气在哪里。 “放!”指挥将领大喝一声。 数万条捆仙绳立刻密集如雨般飞射而来,几乎瞬间将来敌给掩埋。 “呔!”燕北虹一声怒喝,整个人如利箭般射出,旋转出刀,一道道刀罡急剧迸射向四面八方,如鲜花绽放。 密集的噼里啪啦声回荡在星空,刀锋所向,飞射而来的捆仙绳爆裂,扛不住红晶大刀的锋利。 “啊…”惊呼声响起一片。 密集投掷而出的捆仙绳中爆出一朵花来,来敌竟然直接单刀杀了出来。 燕北虹一冲出,迅速回刀在自己身上划过,防住了上半身,却未能防住下半身,下半身已经被捆仙绳给绑死了,唰!刀锋一过,绑住下半身的大堆捆仙绳全部爆开,旋即刀光一出,整个人又杀入前面阻挡的人群中,犹如巨石投入水中,人浪四溅。 “啊…”惨叫声一片。 前方密密麻麻的人群来不及避开燕北虹的冲击速度,顷刻间上百条人命陨落。 阵势大乱,燕北虹一口气杀出,趁机快速冲向迷迷茫茫的迷乱星海。 谁知就在他要接近浩瀚粉尘之际,十道流光快若流星般从粉尘中同时射出,埋伏,流星箭! 燕北虹挥臂一甩,一名挣扎的天将挡在身前。 他是以战养己的人,厮杀经验可谓比苗毅还丰富,之前看到这阵势就觉得不对,一色的金甲天将,级别低的没有,级别高的也没有,就已经担心有诈,刚杀出来的时候顺势抓了几个人质做防备。 噗!流光骤敛,直接贯穿人盾的前胸金甲,洞穿血肉,又破后背金甲,攻击威力虽然衰竭不少,可依然威力巨大,咣咣咣一连串骤响,十支锋利箭芒洞穿前者,狠狠击中在燕北虹的身上。 第一三九四章 假死逃生 也几乎是在这瞬间,燕北虹面目狰狞,面色骤然鲜红如血,双眼亦赤红。 轰轰轰…密集的撞击声几乎是同声响起。 “噗…”仰天狂喷出一口鲜血的燕北虹震飞了出去。 十支流星箭并未洞穿他的身躯,无法攻破他身上的高纯度红晶战甲,一击之后立刻翻转了回去,钻入浩瀚粉尘之中。 而燕北虹也没了动静,摊开着四肢,静静漂浮在了星空,双目紧闭,口角还有血珠一颗颗浮起,脸色惨白,刚才还是血红,现在却白如纸。 大刀也脱手了,漂浮在一旁,一人一刀随着惯性静静漂浮。 粉尘中闪出十人,中间三人身穿上将紫甲,左右皆是金甲,每人手上各持一张破法弓。 地方势力的装备不比近卫军的,近卫军是上下人人皆配备了破法弓,地方势力则差的远,按照驻地需要配发。 “好厉害的刀法,这么多捆仙绳都拦不住他,死了吗?”左边的紫甲上将啧啧两声。 右边的紫甲上将苦笑道:“虽然拿人盾挡了下,卸去了不少的力道,可是十箭连中,射不穿也震死了。总镇大人,上面要咱们尽量抓活的,咱们直接弄死了怕是不好交差啊!” 中间的紫甲上将冷哼道:“此人如此凶悍,难不成还要和他硬拼不成?上面有上面的说法,咱们下面当要顾及自己弟兄的性命,只要人抓住了就能交差,死了我们也没办法…”他目光落在了燕北虹身上的战甲上。心头一热。 此时才姗姗来迟的裴默远远瞅见这边的情形眉头一皱,嘀咕自语一声。“死了?” 看他神情似乎不希望看到燕北虹死,不过一瞅见粉尘中出来的十人围去。又目露急色,不能让燕北虹身上的东西落在别人手上,他太清楚这些地方势力的德性了,当即亮出监察右部的令牌,喝道:“死者身上东西任何人不得擅动!” 为首紫甲上将,也是这伙人马的总镇,目光一扫,就算没看到令牌,也大概猜到了来者是上面说的那位监察右部一直在追敌之人。肥肉已经到手,他岂能放任死者身上值钱的东西被别人给捡便宜,迅速喝道:“拦住他!” 散开的数万人马迅速又集结,拦住了裴默。 裴默浮空一停,亮着令牌给众人看,“监察右部奉命查案,给我让开。” 监察右部查案也要下面配合才行,人家不配合你也没办法。没得到上司的命令,数万人马面对他压根无动于衷。就是不让他过去,裴默也不可能杀过去。 而那位总镇大人已经迅速冲来,准备快速将燕北虹身上的值钱东西给剥了。 上面吃肉,下面喝汤。余者已经明白总镇大人是什么意思,立刻跟着快速冲来,准备分一杯羹。 然就在这时。燕北虹五指突然一张,浮在不远处的大刀骤然射来。摄入了他的手中。紧跟着双眼睁开,身形翻转猛然杀向冲来的十人。 如此突变。实在是令已经冲到燕北虹跟前的十人措手不及,凌厉刀影由一化十,狂斩向十人。 首当其冲的总镇大人惊慌之下扬起手中破法弓抵挡,咣!坚硬的红色弓身倒是挡住了一击。 另两位紫甲上将也挡住了,其他七人却是没那么快的反应速度,被燕北虹一刀十斩,给劈成了十四瓣。 如此凶悍,被十支流星箭给射中了还有这般强悍的攻击威力,将三位紫甲上将吓了一跳,可谓仓惶避战。 燕北虹横刀急冲,一刀从那位总镇的腹部滑过,带出飞溅的血花,直接将连人带甲一起腰斩,杀出一声惨叫。而另两位左右闪开的紫甲上将已经紧急搭弓拉弦,燕北虹迅速冲向前方的浩瀚粉尘,已经失去了再杀另两人的机会,只能是赶快逃命! 砰砰!两声炸响,两道流光迸射而出,直追燕北虹。 燕北虹甩手挥出两名金甲天将,推叠在一起挡在身后,脸色亦再次变得血红,双目亦血红,整个人犹如疯魔一般。 “啊…啊…”两声惨叫,两道流光骤敛,破金甲,连续洞穿两具血肉之躯,轰轰两声悍然击中燕北虹的后背。 “噗…”又是一口鲜血狂喷而出的燕北虹再次被震飞,却也将他推入了浩瀚粉尘中,不过他这次没有昏迷,而是不要命地狂冲进了迷乱星海,身形闪入。 “让开!”裴默大怒,貌似什么都不顾了,直接拨开阻挡的人群冲了过来,有此惊变,后面的人也不敢再阻挡了,紧急避让到两旁。 看了眼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燕北虹,裴默指着两位幸存的紫甲上将,怒声道:“立刻下令所有人给我进去搜!” 两位紫甲上将相视一眼,左边的那位叹道:“这位兄弟,你在开玩笑吧?人都已经逃进去了,还怎么搜?你不会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吧,这么多人匆忙跑进去的话,有几个能找到路出来的?” “你们…”裴默气得不行,大袖一甩,独自一个人提剑冲进了‘迷雾’之中。 “嗤,还真够有种的。”右边那位紫甲上将嗤声不屑。 数万人马很快集中了过来,看着被一刀两断的总镇大人,皆默然无语。 很快,众人又陆续抬头,只见裴默又黑着一张脸从‘迷雾’中闪了出来。 右边的紫甲上将嘿嘿一乐,道:“还当你真有种敢闯进去,感情就在外围溜了一下就跑出来了,你也知道怕呀!” 裴默近前,喝道:“我让你们不要擅动,为何不听?若非如此,焉能让他逃脱!” 右紫甲冷笑道:“你谁呀?” 裴默再次亮出令牌,“瞎了眼吗?监察右部奉命查案!” 左紫甲道:“我们没接到上面的命令。监察右部也没权利指挥我们!再说了,监察右部的令牌我们不认识。兄弟们,你们有谁认识吗?认识的出来吭一声。” “不认识!”众人齐声高呼。 左紫甲立刻手指裴默。道:“我看你倒是可疑的很,把他围起来,等证明了他的身份再说。” 一句话就将自己这边的责任给推的一干二净。 于是裴默很快被围困在了大批人马中间,不过倒也不至于敢轻易向裴默擅自动手,有些事情占住理了还行,真要敢把监察右部给惹毛了的话,监察右部那位冷面判官还真不是好惹的,自己屁股也干净不到哪去,真要查起来吃不消。所以凡事得讲规矩。只要有理,上面就能帮他们担着。 黑着脸的裴默迅速摸出星铃对上联系。 没多久,这支人马的上峰下令,将其放行了,裴默寒着脸甩袖而去。人在半途时,却又找了颗星球落脚,摸出了夏侯龙城的法宝口袋扔在地上,拔出了红晶宝剑,一剑刺去…… 浩瀚迷雾中。可见度不过十几丈,塞了株星华仙草入腹的燕北虹逃了小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身处在什么方位,终于撞见了一颗星体。落在了上面得以喘息,面色惨白。手中大刀插在了地上,刀把朝自己来的方向直指。他是直线而来的,觉得以后能从这个方向脱离此地。 不过很快脸色一变。发现自己落脚的星体在慢慢自旋转,来的方向已经迷失了。 “呵呵…”惨然一笑。他摸出了星铃向苗毅报喜。 坐在大帐内等消息的苗毅获知燕北虹已经逃脱,松了口气,问:燕大哥,你没事吧? 燕北虹:没事。 被流星箭连中两次,尽管用人盾卸力不少,身上又有高纯度红晶战甲防护,可是连中十二箭,哪能没事。若非他修炼的奇功**护体,怕是早已一命呜呼。虽然逃过一劫,可是一身的修为…他修为本已经达到了彩莲七品,第一次中箭直接从七品打成了六品,第二次中箭虽然只有两箭,修为却是下降的更厉害,从彩莲六品给打成了彩莲一品。 几千年的修行成果,可谓毁于一旦,只是这种事情对他这种人来说没必要拿到苗毅面前去邀功,要么不答应,答应做了就没什么好说的。杀夏侯家族的直系亲属可不是小事,正常情况下他也不会帮别人干这种事情,对苗毅是例外,因为涉及功法保密的原因,他一向独来独往,没什么朋友,苗毅可以说是他唯一的朋友。 不幸中的万幸是小命还在,换了一般人已经丢了小命,这就是‘噬魔**’霸道的地方,能燃烧自己的修为瞬间让自己的实力暴增,这才抗住了那十二箭。只是,‘噬魔**’虽然能快速提高修为,可这种燃烧修为的后果是严重的。道理很简单,譬如突破大境界的时候本来要承受‘一’的七情六欲反噬,可最后由于之前吞噬的量太多,却变成了要承受‘二’的七情六欲反噬,超过了承受极限,届时能不能压制的住是个大问题。 苗毅:没迷路吧? 燕北虹:怕是已经迷路了。 苗毅:别急,我会想办法救你。 两人中断联系后,苗毅松了口气之余,又皱起了眉头,负手在帐内走来走去,迷乱星海那边的情况他已经听燕北虹说了,现在想接近那边恐怕有点困难,哪怕是绕行也容易被发现,天庭肯定要加派人马守着,想躲过天庭的耳目接近估计不太可能。现今的办法怕是只有多等一等,等到天庭的守卫松懈了再趁机接近,毕竟那么大的区域,天庭不可能派大量人马为了个燕北虹一直守着。 然而他却低估了这件事情的影响有多大,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夏侯龙城的死已经成了其次,燕北虹这个刺客才是重中之重。 第一三九五章 三百三十五人 妖魔鬼怪浮雕刻满两璧,皆露森严相,一只巨大的森冷右眼雕刻在正璧,冷冷盯着大殿内,又或者说是盯着正对的大门外,这只右眼代表的正是监察右部,此地正是监察右部总堂的大殿。 被紧急召回的裴默肃立在大殿内汇报着事发经过。 头戴黑色高帽,黑色披风裹肩的高冠默默在大殿内来回走动,神情有些凝重。 听完大致讲诉后,高冠脚步一停,慢慢转身,目光盯在了裴默的脸上,徐徐问道:“你和张栾山赶去的时候,夏侯龙成就已经被杀了?” 裴默回道:“是的,还有夏侯龙成手下的两名山神。” 高冠:“张栾山和你的实力差不多,为何你没事好好的,他反而死了?” 裴默:“凶手见卑职拿了星铃联系援兵,急于脱身不敢再和卑职纠缠下去,卑职也是侥幸才躲过一劫。” 高冠:“依你看,凶手是什么人?” 裴默:“凶手戴着面具,卑职不知,若不是迷乱星海驻军胡作非为,凶手根本逃不掉。” 高冠凝目斜视着他,饱含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最终慢慢移步,从他身边走过扔下一句话,“随我去天宫。” 星辰殿内,不同于以前召见天庭高层人员,此时的青主在长案后正襟危坐,细长双眼微微眯起,眼缝中不时有冷光闪过,盯着下方讲诉事发经过的裴默。 他从头到尾一声未吭,裴默讲诉完毕后,站在一旁的高冠看了看青主的反应。朝裴默掸了掸手指。 待裴默拱手退下后,青主方出声道:“事发现场控制住了没有?” 高冠回道:“接到裴默禀报后。微臣立刻联系了附近驻军封锁了现场。” 青主:“你那两名手下跑到那边去干什么?” 高冠没有多说,一句话就道明了派人去找夏侯龙成的深意:“夏侯龙成和血妖有过接触。” 青主:“天翁那边不是说问过了没什么过深牵扯吗?” 高冠:“事关重大。微臣还是想再次确认一下,想让下面把夏侯龙成带到监察右部来,给他点压力再梳理一遍。如今看来,是微臣疏忽了,微臣当亲自前往问话才对,微臣怀疑夏侯龙成知道点什么,是遭了人灭口。” 青主眯眼道:“你的意思是说,天翁那边有什么事情瞒着朕?” 高冠:“也许是夏侯龙成没对家里说实话。” 青主缓缓闭眼,“你亲自去现场看一看。” 高冠领命离去后没多久。司马问天又被紧急招来,青主见面就一句话:“出了点事情,高冠正在查,你去找高冠,现场的情况你也去看看。” 司马问天目前还不清楚具体情况,心中多少有些奇怪,查案一般是高冠负责,出了什么事情让高冠一个人去还不放心,还要自己也跟去? “是!”他这里刚应下。谁知青主又补了一句,“叫上夏侯天翁一起去看看。” 毒海星,数千人马守卫的事发现场。 高冠领着右部人员将现场勘察过后,站在了一旁。也不打扰另两位过目。 夏侯拓的脸色很难看,倒不是因为夏侯龙成的死,他现在压根没把夏侯龙成的死放在心上。而是把目光放在四周地面上犹如被旋风扫过的一道道刀痕上,每一道刀痕都在地面裂出一道道数十丈长的深深沟壑。呈放射状分布,这是一刀连发才有的状况。否则造成的痕迹不会如此匀称,下一刀造就的威力必然会激起土石掩埋上一刀在地面留下的痕迹。虽然有些地方被掩埋了,但从放射均势上看,显然是因为后面的打斗造成的。 这种刀法他似曾眼熟,可也正因为对这种刀法不陌生,所以他脸色很难看。 地面留下的痕迹司马问天已经看过,他现在将夏侯龙成那散落在四周的手镯集中在了一起查看,所有手镯上落下的刀痕经过排列浮空查看后,令他神情肃穆。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青主为什么会让他也来一趟,这样的事情如果只出自一人的调查结果,青主怕是不会放心。 一行在此查看过后,再次启程,来到了迷乱星海外。 迷乱星海的守军真的被吓到了,天庭监察部的左右使一起出现不说,竟然连夏侯天翁也法驾亲临了,他们没想到就因为得罪了一个监察右部的人员竟搞出这么大的阵势…至少他们是这样认为的。 高冠亲自召集守军人马问话,司马问天和夏侯拓也不管高冠同不同意,也亲自守在了一旁旁听。 许多守军亲眼看到的事情假不了,获悉了凶手厮杀逃脱的详细情形后,司马问天和夏侯拓的脸色越发沉重和难看。 暂时调查完毕的高冠则迅速请令,很快调集了数十万大军前来,人马一到位,高冠当场拿出龙令喝道:“解除所有守军武器装备,全部押往监察右部接受调查。” 守军副总镇大惊,急忙朝高冠身边的某星君喊道:“星君,监察右部在公报私仇,星君要给末将等做主啊!” “闭嘴!有没有事等查清了自然会还你们清白,现在都给我老实点配合调查。”那星君喝了声,他也不想自己下面这么多人马被弄到监察右部去,可这是上面的天王亲自下的法旨,要求下面配合监察右部的调查,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是手一挥。 其亲自带来的数十万人马立刻一拥而上,将守军身上的东西给缴了个干净,一个个全部扣押了起来,跟随高冠点出的右部人员一起前往监察右部。 除了押送人员,剩下的大批人马接手此地驻守任务。 高冠盯着前方的浩瀚迷雾看了一会儿,最后亦领着右部人员快速离去。 星辰殿,回来复命的高冠将初步调查情况上报。 青主听后,目光落在了司马问天的身上。司马问天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拱手附议道:“高右使的调查微臣亲眼所见,驻地守军数万双眼睛都看到了凶手的突围过程,不会有误。这是微臣勘察过后的详细情况!”双手呈上了一块玉牒。 青主抬手摄入手中,看着看着,面皮渐渐绷紧,可就在此时,外面突然来报:“夏侯天翁携夏侯遥求见陛下。” 青主淡然道:“宣!” 很快,夏侯拓领着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现身,其长像轮廓与夏侯龙成有几分相似,只是看起来没夏侯龙城那般粗鲁,而其正是夏侯龙城的父亲。 夏侯遥此来的目的无他,正是前来主动解释前番联系夏侯龙城问有关血妖事情的经过,此时也顾不上儿子身亡后伤心与否。 夏侯遥讲完后,夏侯拓又拱手接话道:“陛下,动手杀老臣曾孙的人不简单呐,请陛下主持公道。” 青主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听他淡然道:“天翁放心,此事朕必然一查到底!” 将祖孙两人打发走后,青主又将天宫总管上官青召入星辰殿。 一身黑衣,垂垂老矣,银霜白发倒披后背的上官青进来后拱手一声,“陛下!” 青主闭眼道:“左使,把发生的事情说给总管听听。” “是!”司马问天当即把事情详述一遍。 上官青听完,微微有些驼着的后背已然挺直,惊问道:“陛下怀疑影卫?” 青主道:“没什么怀疑不怀疑,事情出了不能不闻不问,召集影卫,交由监察右部彻查。” 上官青难以置信道:“陛下,各种可能都有,问题未必是出在影卫身上。影卫本就…若是连陛下都不相信他们,怕是会令他们寒心,还请陛下三思。” 司马问天暗暗摇头,这上官青也真是的,帝王心思向来多疑,卧榻之侧岂容人作祟。 果然,青主冷冷吐出一个字:“查!” “陛下…”上官青还想再劝,可对上青主的森冷眼神后,又黯然拱手:“是!” 高冠和上官青退下没多久,一瘦小一高大的老头双双来到,左右督卫指挥使破军和武曲联袂来到。一如之前,青主又命司马问天将事情经过讲了遍,最后方下旨道:“这事交给那些出工不出力的人去做朕不放心,左右督卫各抽调五百万人马,给朕进入迷乱星海搜,务必给朕抓活的!” “是!”二人双双领命。 监察右部大殿外,数百名黑衣汉子静立,领头的上官青回头看了众人一眼,轻轻叹了声,走到了殿前台阶前的高冠身旁,一块玉牒递给了高冠:“人员名单和出身来历都在里面。” 高冠微微欠身致意之后,又道:“劳烦总管再把曾经战死或不在的名单再准备一份给我。” 上官青叹息着点了点头,转身几步后,再次看了看默默站立的那群汉子才掠空而去。 高冠扫了眼殿前的数百名汉子,转身进入了殿内,坐下粗略看过玉牒中的名单后,嘀咕自语了一声,“三百三十五人…”静默了一会儿抬头道:“把人全部控制起来,带下去查。” 一旁的骓远试着问道:“大人,他们…都是陛下的人,万一他们不配合怎么办?” 高冠面无表情道:“该用刑就用刑,尽管放手去做,务必给陛下一个交代。” 对这些人用刑?骓远听的心惊肉跳…… 第一三九六章 抢到任务 当骓远再次走出大殿时,上千名右部人员出现,围住了那三百多名汉子,只是还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这些人的身份背景一向保密。 三百多名汉子见被包围,终于有了动静,一个个冷目环顾四周。 高冠的身影出现在了大门内,静立,目光波澜不惊,安安静静地看着那群汉子,这群人的规模和成员一直让人难以捉摸,今天也许都在他的眼前,可他也无法保证青主是否将这群深藏不露的人都摆在了他的眼前。 慢慢放步走下台阶的骓远,挥手虚空一砍,上千右部人马立刻上前进行搜身。 如此不客气的行为令三百多名汉子稍有抵触,甚至有不少人直接挥臂将无礼搜身之人给推开了,且怒目相视。 骓远回头看了眼殿内的高冠,高冠没有反应,依然静静看着外面。 “大人!”三百多名汉子中有人朝己方首领悲愤呐喊了一声,仿佛在质问为什么? “事关重大,该说的都跟你们说了,你们想干什么,想造反吗?”为首一名两鬓斑白的魁梧汉子霍然回头朝众弟兄喝了声。他自己稳稳站那放任监察右部的人搜身,这么回头一喝,弟兄们也都紧绷着嘴唇停止了反抗,只是不少人脸上满是不甘之色。 不过为首汉子回头又直视大殿门内肩裹黑色披风的人,大声提醒道:“高右使,没必要这么麻烦,我们身上的东西来之前已经全部上交了。皆是空手而来,从我们身上搜不到什么东西。” 骓远又回头看了眼殿内。站在大殿门内的高冠不声不响,一脸平静。当众不做任何表态。 不表态也是一种态度,骓远再次挥手。 不管三百余名汉子愿意不愿意,监察右部的人马继续公事公办,甚至更过分,直接上手封了他们的修为,然后再慢慢搜查。最后果然是什么东西都没有搜出来,遂全部押走,押往了监察右部的大牢…… 任务分两种,一种是人人都抢着干的任务。还有一种是人人都想推诿的任务,譬如去迷乱星海抓人,关键是这种任务不是你尽力就能完成的,完不成任务还有可能把自己给搭进去的可能性太大了,于是没人愿意接这任务。每每碰上这种事情的时候,只能是直接摊派。 如果摊派无法解决,就只剩下指派和抓阄两种办法,被点到头上的只能是自认倒霉。 五百万名额左督卫摊派到各卫手上每卫各出五十万人马,各卫再摊到各军又各得五万人马的名额。再摊到各司各得五千名额。 朱子星,黑龙司临时总镇府,十虎旗大统领再次齐聚议事大殿。 一番惯例性地开头后,坐在上位的聂无笑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众人郑重告知:“前段时间有重犯逃入迷乱星海,左右督卫决定各出五百万人马进入迷乱星海进行捉拿。五百万人的名额摊派到各司,我黑龙司亦得到了五千名额。三天之内就要整顿人马出发与捉拿大军汇合,不知各虎旗可有信心完成此次任务?” 他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这是摊派的任务,大家谁都别想推诿。 谁想下站的苗毅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出列拱手道:“黑虎旗愿出五千人马拿下这次的任务。” 聂无笑愕然。两位副总镇向百功和伯约面面相觑。 除战如意外的另八位虎旗大统领亦愣怔,之所以要除去战如意,是因为战如意已经跟着出列抢任务:“蓝虎旗愿出五千人马完成这次的任务,请总镇大人成全。” 现场顿时陷入了安静,天虎旗大统领汤艳菊突然出列拱手道:“请总镇大人成全二位大统领的诚心。” 苗毅和战如意诧异,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居然没抢还帮他们? 谁知另七位虎旗大统领几乎是紧跟着异口同声道:“请总镇大人成全二位大统领。” 居然都在支持他们两个?苗毅和战如意立马察觉到了这事肯定有猫腻,不禁各自左右回头看众人的反应。 对苗毅来说,这次的任务他是非争取不可的,他正愁怎么去迷乱星海救出燕北虹,谁想居然要去那出任务,闻听大喜,自然是要抢的,不惜代价也要抢到手,否则被别人抢去了可就错失了这次的良机,然而这是什么情况? 战如意抢任务不说其他原因,尽管她如今已经改变了为人处事的态度,可心里憋着的和苗毅一较高下的心劲可没消,说是跟苗毅抢并不为过,可现在的情况她也迷惑了。 聂无笑还能说什么,大家都想推诿的任务如今居然有人主动请缨,再强摁到其他人头上也说不过去,搞得大家出工不出力很好玩吗?只是苗毅还好办,出了事就出了事,关键是战如意,上面交代了不能让她出事,万一让其在迷乱星海出了事,不好交差。 思之再三,沉吟道:“任务暂记在你二人头上,待本座再向上请示,看看其他地方是怎么个做法再做最终决定。” 苗毅不管这次的事情有什么猫腻,他硬着头皮都是要去的,再次请缨道:“末将愿率人执行这次的任务。” 战如意本想掂量一下弄清了情况再说,可见苗毅如此这般,她也不肯让步了,也再次请缨:“未将初来黑龙司未立寸功,请总镇大人成全末将!” “先这样说吧!”聂无笑扔下话走了。 下面一伙人散去,苗毅再次追上地虎旗大统领贺之又请教,“贺兄,你上次说的左右督卫老传统,今天这是?” 贺之又愣了一下,旋即露出讳莫如深的笑意,什么话都没说,拱了拱手直接告辞了。 满头雾水的苗毅回到营地后自然要找人请教,无非是找牧雨莲和屈雅红。 “大统领!”两位副大统领一听就急了,牧雨莲先抢话道:“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任务自然是没人愿意抢的,各虎旗巴不得有人出头才好,大统领怎能抢这种任务?” 同在帐内的杨庆等人也露出满脸不解的神色,飞红慢慢奉上一杯茶,轻轻放在了苗毅案前,便不走了。 苗毅奇怪道:“为何吃力不讨好?” 牧雨莲:“大人,迷乱星海那是什么地方,想在那个地方找到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这功劳哪怕有心也几乎是完不成的,何况不知有多少人迷失在其中再也回不来,明知道完不成的任务还要担当巨大的风险,这种任务自然没人接。” 屈雅红亦轻声叹道:“大统领须知,今后但凡是摊派的任务一定要三思而行,那肯定是没人愿意接,所以才会搞摊派。哎!不过总镇大人并未定下来,现在拒绝还来得及。” 杨庆等人恍然大悟,苗毅皱了皱眉头也终于明白了,可他能拒绝吗?不能! 不能归不能,可口头上总要有说的过去的理由,毕竟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还要拉着一大帮人去冒险,苗毅站起肃穆道:“牛某来黑虎旗数年,寸功未立,现在出尔反尔还让牛某如何在黑龙司立足?”这话也是想说给身旁的飞红听的。 牧雨莲和屈雅红这对冤家难得意见统一了起来,可是怎么劝都没用。 而聂无笑将情况上报后,北斗军都督庾重真也感觉头疼,也再次上报,他本估摸着上面不会答应。谁知消息传到左督卫指挥使破军那,也不知破军是怎么想的,在指挥使大殿内一阵徘徊,脑海中尽是那天和青主见面时青主说到战如意无意中说漏嘴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的话。 独自沉吟良久,摇了摇头,做出了决定,当即下令,准了! 很快,苗毅和战如意便接到了聂无笑的正式法旨,命黑虎旗和蓝虎旗各出两千五百人参与这次的任务。 上面给的期限很紧,接到法旨的两位大统领迅速调集麾下人马。 两虎旗被点到头上执行这次任务的人都颇有怨言,苗毅召集了人马当众宣布,“本大统领与诸位同甘共苦,这次的任务牛某与诸位弟兄同进同出,要进迷乱星海我第一个进!” 他都这样说了,大家还能说什么,何况军令如山。 倒是战如意获知苗毅要亲自出带队前往迷乱星海后大吃一惊,她事后回来问过手下后也知道了事情原委,多少也有些后悔,本来估计牛有德肯定也要后悔,谁知牛有德玩的这么绝,这是在玩命啊! 这女人牙口一咬,在这种事情上不甘落于下风,也要亲自前往。 两人交代好麾下的事物,点齐了人马一起出发了。 等到两人率领五千人马赶到迷乱星海外,千万大军算是集结齐全了。 坐镇指挥这次捉拿行动的有两位,来自左右督卫的中军,两名中军的副大都督,一个叫百里风,一个叫幻无边,两人联合指挥,便于沟通两督卫人马。出动这么高级别的人来指挥,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可见上面对此事的重视。 苗毅和战如意还接触不到两位副大统领,只能根据上命布置来执行。 上面也不会放任千万大军出现大量回不来的情况,为了保证大军的安全,安排出了网状联系、拉网搜查的模式,尽量保持从上到下的联系,尽量保证一张网撒出去后一拉扯就能完整的带回来。 第一三九七章 迷乱魅影 对此安排,苗毅心中有几分焦虑,虽然是拉网搜查,可他不在撒出网的外围靠前方位,他担心先头人马会先撞见燕北虹,凭燕北虹的实力根本挡不住大军的联手进攻,哪怕是一支数百人的小队,也不是燕北虹能挡的。 更麻烦的是身在网中四面有同僚,不方便到处乱跑。 眼看出发在即,燕北虹因自己而陷入陷阱,苗毅顾不得那么多,在统领严火刚布置完任务正要下发从上面领来的大量星铃时,脑子里转了几个圈的苗毅当众拱手道:“严统领,末将黑虎旗人马愿为先锋!” 他如今暂时成为了一名偏将,统帅自己带来的两千五百名人马。 而严火则更不堪,他本是北斗军的副都统,暂时也折腾成了统领,统帅北斗军抽调出的五万大军。没用下面各司的人来担当也是怕执行这次的任务时各司护短,各司的人谁怕谁啊,真怕会闹出什么事来,直接由副都统执掌,谁也不敢乱跳。 其余各司来此的近二十名临时‘偏将’看苗毅如同看什么一样。 来自天龙司的卓迎画卓大统领别看是个美貌女子,一群人中就她先沉不住气,冷笑一声,冷嘲热讽道:“不愧是大名鼎鼎的牛有德牛大统领。” 碰上苗毅这种强出头的人,令大家心里很不舒服,搞得多能似的,须知这里可是各司的人都在,让大家情何以堪,偏偏这种事情还不好和苗毅去抢。本来这近二十位大统领能出现在这里暂领‘偏将’一职就和苗毅有莫大的关系。一开始是没人愿来的,只想安排个副大统领带队就行了。偏偏黑龙司那边蹦出两个大统领带队,搞得其他司的总镇不好让上面觉得自己这边是敷衍了事。遂把这些大统领给折腾来了,好嘛,如今这家伙又要抢先,没人跟他抢,只能在心里祝苗毅早去早死。 战如意也很无语,迷乱星海内至今没人能搞清是什么状况,你要进去也就罢了,还要冲在前面? 战如意今天算是领教了这男人有多玩命,怪不得自己老是吃亏。人家为了立功豁出去不要命的。 她明明知道应该理智点,不该意气用事,可是有些事情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哪怕平常表面装的再好,她骨子里还是她自己,所以又硬着头皮上前一步,跟着拱手道:“末将蓝虎旗人马愿做先锋探路。” 话一出口,心里也忍不住哀叹,回头手下人马还指不定怎么埋怨自己。 这两个家伙都是黑龙司的人。可谓让其他诸位鄙视不已。 严火目光在主动请缨的两人脸上停顿了一会儿,没什么好说的,既然有人愿意主动尽责总比不情愿的人打头阵误事好。稍作思忖,果断道:“准了!若能立功。回头我亲自到都统大人面前给你们请功!” “谢统领成全!”战如意跟着苗毅谢过,心里那叫一个苦涩,自己都有点开始讨厌自己。 严火一摆手。这事算是暂时放在了一边,开始将从上面领来的大批星铃进行分发。要保持大批人马进入迷乱星海后能四通八达联系,以便多角度确认人的所在方位。 一千万人马。每人配多只星铃,这财力真不是谁都能支撑的起的,没这底子也没办法进入迷乱星海搜捕抓人。 一切准备妥当后,北斗军这边也把苗毅和战如意的人马调整到了前锋的位置。 次日,千万大军浩浩荡荡集结在了迷乱星海外,而此地早已经调集了数百万的地方人马在迷乱星海外围做点状布置,散开的很稀松,在浩瀚星空放眼看去几乎是看不到人。 不过分散开的地方人马却有不少人目睹了千万近卫军的震撼到来。 千万大军在离迷乱星海不远处被地方人马给拦停,自然是确认身份,也是走个过场,想冒充这么多人的可能性不高。 两边碰头确认无误后,百里风和幻无边当即在附近的荒凉星体上布下中军帐,总揽指挥。 只半个时辰后,千万大军便接到了号令,开始立体分散开,队伍同时纵深拉长,前锋人马犹如张开的大网扑向微微发亮的浩瀚迷雾中。 在前面开进的战如意偏头观望,发现苗毅果然没有食言,竟然真的是冲在黑虎旗人马的最前面,俨然要第一个进入迷乱星海。 战如意掐死苗大官人的心都有了,银牙暗暗一咬,也冲在了蓝虎旗的最前面,一头扑进了浩瀚迷雾之中。 立体散开的千万大军,前方在快速开进,后面在陆续阶梯跟进,最后面则是原地不动,要等到进入浩瀚迷雾的人马彻底拉开到预设的距离。 眼前迷雾遮眼,能见度只有十几丈,领着人马冲入浩瀚迷雾的苗毅也在迅速下达指令。上上下下的人一级级几乎是拿着星铃不放,随时确认各自方位…… 在此同时,燕北虹也接到了苗毅的悄悄传讯,知道了天庭大军已经来到,知道了苗毅已经赶来救他了。他这里也立刻着手做起了准备,两人早就做出了约定。 收了星铃的燕北虹再次埋头苦干,将从立足星体上挖出的赤红岩石碎成齑粉,施法吸收进储物镯内储藏。早些日子接到苗毅的传讯后,他就一直在干这事情,因为对赤红岩石粉尘的所需量很大。 不过现在已经无法再继续准备下去,天庭的人马已经出发了,再折腾了个把时辰后,前后陆续存储满了上千只储物镯量的燕北虹收手了,悍然飞向了迷雾星空。 片刻之后,存储的赤红岩石粉尘终于派上了用场,手持储物镯的燕北虹伸出了胳膊,一溜红色粉尘拖曳而出,随着他的施法作用下,一路扩散弥漫,充斥进茫茫白色粉尘中,在白色中平添了一抹血色。 这就是苗毅叮嘱他做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苗毅怎样凭此办法找到自己,他洒出的这些东西和浩瀚的迷乱星海比较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何况又是在视线无法发挥的情况下。 然而就在他释放了几百个储物镯里的红色粉尘后陡然停在了空中,摸出了大刀,霍然回头转身看去,看向自己一路抛洒红色粉尘的方向。 他隐隐察觉到了一股法力波动,亦施法朝那个方向查探,立刻发现自己一路抛洒的红色粉尘在微微涌动,那股法力似乎在循着抛洒的红色粉尘追来。 双方的法力一触碰,那股法力立刻急速冲来。 燕北虹一惊,能察觉到对方的法力波动内劲远强过自己,这也意味着对方的修为远强过自己。 是什么人?难道天庭的人这么快就来了? 可奇怪的是,按理说修为再高也难以看到迷雾中的粉尘,对方却能在如此迷茫的情况下以法力准确追寻自己抛洒的红色粉尘轨迹,这是什么神通? 脑海中瞬间闪过许多念头的燕北虹紧急中断自己的法力查探,反手将储物镯内的粉尘全部喷出,一颗红球拖着粉尘急速远去。而他本人同时紧急闪身侧避开来,遁入星空脱身刹那的回头,隐见身后红色粉尘动荡,差点波及自己,幸好当机立断闪的快。 感受到了对方的法力强大,他此时甚至刻意收敛了自己的法力释放,借助冲出的惯性遁远。 离开这片区域后,燕北虹方摸出星铃联系苗毅,询问苗毅是不是有天庭的高手先一步进来了。 苗毅惊问:发生了什么事? 燕北虹当即将刚才的情况告知,表示对方的法力波动很强悍,实力肯定非同一般。 苗毅:我不知道天庭有没有派高手提前进入,也没看到,按理说如果天庭的高手能随意闯入迷乱星海,也就用不着我们这些小虾米来探路。 燕北虹:现在怎么办?对方似乎能准确捕捉到我洒出的红色粉尘,你说的办法怕是不便再继续使用。 苗毅:你已经洒出了几百个储物镯的粉尘? 燕北虹:是,准备了一千来只,目前洒出了三分之一的样子。 苗毅:你离你抛出的粉尘远不远? 燕北虹:不近,但也不会太远。 苗毅:你先不要暴露自己,情况允许的话,先在附近呆着,便于我找到你,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两人沟通之后,苗毅又迅速摸出星铃对上联系。 外界中军帐内,接到下面上报的消息后,负责指挥的人之一,百里风陡然喝道:“立刻通知所有人马停止前进。” 幻无边霍然回头问道:“出什么事了?” 百里风紧急道:“先让人停下再说。” 幻无边当即朝下面的人点点头,示意照做。 很快,迷乱星海内外,等候进入的人马以及已经进入的人马紧急停下。 临时中军帐内,接到人马已经暂停的消息后,幻无边再次将目光投向百里风,露出询问眼神。 百里风负手道:“率先闯入迷乱星海的牛有德传来消息,说他隐约看到了什么人经过,而且散发出了很强悍的法力波动。” 幻无边皱眉道:“什么人?” 百里风:“他也不知道,没看清,但能确定是个高手,比他见识过的彩莲修士强悍。”回头又朝麾下人马喝道:“立刻推算确认牛有德现在的位置。” 第一三九八章 白色幽灵 中军帐旁有一座副帐,这座副帐才是将千万人马布网联系在一起的关键,副帐与中军帐就隔着一道帘子。一接到命令,副帐内的一群人立刻忙碌了起来,各路消息下去,下面的人员位置不断回馈,几人围在一块大黑板前,拿着尺子不断标画,很快将苗毅大概的位置标示了出来,和苗毅冲在前锋的位置相符。 得了副帐的通报,百里风和幻无边也揭帘子走进了副帐,盯着黑板上的位置看了看,百里风手指点了点交叉标示的目标方位,下令道:“派十名化莲修士过去,人员到位后再命大军继续推进。” 很快,十名化莲修士联袂闯入迷乱星海,直扑苗毅所在方位,可谓顺网而来,快速找到了苗毅。 苗毅身边聚集了几十名麾下人马,静静浮在了空中等候。 十人一出现在苗毅的面前,为首的苟泽上下打量一眼苗毅,问道:“你就是牛有德?” “是!正是末将。”苗毅拱手给礼。 苟泽目光从他身上收回,环顾白茫茫一片的四周,沉声问道:“情况出现在哪个方向,是什么状况?” 苗毅挥手前指,“就在前方,隐约见一条人影一闪而过,释放出的法力波动非常强悍。” 阎修面无表情,而杨召青等人则稍有些诧异,大军并未感受到苗毅所说的情况,然而这话是大统领说出来的,下面也没人有疑意,毕竟自己没察觉到的事情不代表大统领也没察觉到。可能是自己没及时注意。 此番前来,身边人苗毅只带了阎修和杨召青。其他人都没带。 苟泽立刻施法扫过苗毅,让苗毅感受了一下自己的法力波动。沉声问道:“比我如何?” 苗毅思索了一下,“貌似和大人的法力波动相差不大。” 相差不大就好,自己这边人多,苟泽暗暗松了口气,不再说什么,盯着苗毅指的方向看了看,对左右同僚道:“我们十人距离拉开,以三角阵型推进百里,各自间距也保持在百里。不要跑远了,保持在大军的最前便可,遇到情况不要匆忙出手,若真的遇见了敌人,此地情况不明,尽量召集大家集合应对。” 几人点了点头,旋即商议出了几人之间的排位阵型,随后直接联系上了中军帐那边。 而包括苗毅在内的千万大军很快又接到命令,继续推进。 这边大队人马一动。苟泽大手一挥,十人散开,率先深入前方。 有了这十人助阵,苗毅也暗暗松了口气。他也不知道燕北虹究竟遇见了什么,也没想到这迷乱星海中竟然还藏有未知的高手,不拉几个高手来以防万一实在是不妥。 眼见十人消失。苗毅也回头打了个招呼,示意杨召青带队留下。他则带了阎修光明正大地加快速度追着十人离去的方向去了。 “杨兄,大统领怎可如此冒险?”一旁的黑虎旗中军副统领茅与君吃惊一声。想不吃惊都不行,这地方擅自脱离网状布局是很容易迷路的。 杨召青也不知道苗毅这样干是什么意思,嘴上却淡定道:“茅副统放心,大统领这样做必然有原因。” 事实上苗毅也的确没有脱离队伍太远,只是为了避开后面的耳目而已,保持了和身后人马十余里的距离后,立刻施法打开了天眼。 一道彩华缭绕的光柱瞬间从苗毅眉心迸射而出。 一旁阴森森的阎修震惊了,一向面无表情的阎修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盯着苗毅眉心裂开的那道竖纹中的彩色剔透眼球,盯着那能射出彩色光华的第三只眼,可谓满眼的难以置信。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苗毅眉心的如此异状,以前还有点奇怪苗毅的眉心为何多了道竖纹,以为是受了什么伤留下的,没想到里面竟然藏了只眼睛。 天眼一开,对苗毅来说,眼前的迷雾无法对他形成任何视线阻碍,目光须臾穿透迷雾,入眼见到了前方成三角阵型散开的苟泽等人,发现他们稳稳保持着和后面大军的等同推进速度,并未仗着修为高、速度快而冒进。 不过这不是他想看的,目光再次延伸,投向迷雾深处,四处扫视。 动用天眼的法力消耗是巨大的,幸好他早非当年,如今修为已经达到了金莲九品,持续力远非当年可比,没这份倚仗他也没把握来此救燕北虹。 尽管如此,他也不敢将视线放得太远,探视的距离越远,法力消耗越大。 按照燕北虹所说的飞行速度和时间推算出大概的距离,目测视线距离加以翻倍后,快速扫视。 他让燕北虹准备大量赤红粉尘的原因很简单,迷乱星海范围这么大,一个人的身段在此就像是一粒微尘,他苗毅纵然有天眼,想找到也好比大海捞针,让燕北虹在白色迷雾中释放出红色粉尘正是为了更显眼,方便他快速寻找到目标。 然而燕北虹释放出的红色粉尘没看到,却看到了一群令他触目惊心的东西。 迷雾深处,一群白色的东西正在迷雾中快速翱翔。 为了苗毅安心施法,正搭着苗毅一只胳膊带着飞行的阎修发现了苗毅的异常,发现闭目凝神的苗毅正睁着天眼盯着一个方向不动,貌似发现了什么,也跟着朝那个方向看了看,不过除了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为了看清那群白色东西究竟是什么玩意,苗毅再次施法放大目标,结果发现那一只只飞行的白色东西时而像飞鸟,时而又像是蝙蝠,体型有大有小,总之体躯能够随时变化,也看不到眼耳口鼻之类的,就像一块白布里面裹了什么东西,宛若一只只白色幽灵一般。 这是什么东西?苗毅惊奇不已,他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也没想到迷乱星海中还有适应自如的东西存在,若不是这些东西在动,与周围颜色相仿的情况下差点被他忽略了。 很快,他发现这群白色幽灵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在围着某个区域交叉盘绕。 苗毅突然心中一动,不会是寻找燕北虹吧? 天眼目光迅速集中在白色幽灵盘旋围绕搜寻的空域查看,果然有所发现,而且很好发现,那地方的白色迷雾中有一抹血色迷雾。苗毅心中大喜,估摸着这应该就是燕北虹释放出来的红色粉尘,也就是说燕北虹就藏在离此不远的地方。 将搜寻的范围缩小了,那就好办了,否则大海捞针似的到处找,法力的反复消耗吃不消不说,也担心夜长梦多。此时,苗毅的天眼目光迅速集中在一块区域扫视,集中分辨。 同时摸出了星铃联系上了燕北虹,让其再释放扩散出一些粉尘来扩大目标。 静候在虚空的燕北虹警惕着四周,搞不懂苗毅在弄什么,不过还是照做了。 很快,天眼迅速锁定了那片区域的一团别样红色,亦迅速锁定了一个运动的小小黑点,苗毅集中天眼目力放大一看,发现正是东张西望的燕北虹。 若仅仅只是燕北虹也倒罢了,苗毅天眼目光微微那么一闪,发现远处有大群的‘白色幽灵’朝燕北虹飞去,宛若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般,这‘白色幽灵’似乎对其他的粉尘融入白色粉尘中极为敏感,仿佛遭到了亵渎一般。 苗毅哪敢迟疑,迅速用星铃联系燕北虹:燕大哥,快住手,那莫名的东西朝你来了,你立刻朝你西北方向走,快! 燕北虹不知道苗毅是怎么判断得知的,听苗毅说的急,他也不敢迟疑,当即调转方向,快速向着东北方向而去。 就在他刚走没一会儿,一群‘白色幽灵’已经横扫这片地方,又开始到处兜着圈地搜寻。 苗毅现在暂时也顾不上它们,天眼盯住了燕北虹,不断指点燕北虹调整方向朝自己前往路线上的一块静浮星体飞去。确认燕北虹摆脱了那些‘白色幽灵’调整对了方向后,苗毅迅速收了天眼,赶紧吞服仙元丹快速恢复法力,长时间的法力消耗几乎让他虚脱,脸色有些惨白。 幸好有阎修在身边值得信赖,他可以安心恢复法力,阎修继续带着他保持速度前行。 然苗毅也不敢等到法力彻底恢复,只缓了一个来时辰便再次睁开天眼,盯住了让燕北虹藏身的那块不规则星体。等到苟泽十人从那块星体的上方飞过后,苗毅又迅速以星铃联系燕北虹。 几乎是他和阎修刚飞临那块星体的上空,燕北虹恰好从那块星体上直直冒了出来,差不多迎面撞上了两人。 “燕大哥!”苗毅见之大喜,法力消耗甚大的天眼骤然收敛,眉心恢复成了一道竖纹。 燕北虹也没想到苗毅就这样轻易找到了自己,怔怔看着苗毅眉心刚才收敛的异状,大概明白了点什么。 飞来的苗毅顺势拉了他胳膊,带着一起向前飞去,“前面有十位法力无边的高手,后面有天庭千万大军,暂时委屈燕大哥在我兽囊中藏身。” 瞅着苗毅一脸法力消耗过甚的样子,燕北虹什么都不说了,主动钻进了苗毅的兽囊之中。 找到了燕北虹,苗毅却放心不下来,这边再继续往前飞去,迟早要和那些‘白色幽灵’撞上,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第一三九九章 白色风暴 找到了燕北虹,又开始顾虑起了自己的安全,利用仙元丹恢复法力的同时,又不惜法力的消耗再次开启天眼,一道流光溢彩的光柱迸射而出,搜寻到了之前燕北虹释放红色粉尘的地方。 不看不知道,一看暗暗心惊,如果说之前那一群‘白色幽灵’的体积已经够巨大的话,那么现在又出现了一只体型更大的,化作凤凰状,一只雪白的凤凰,翼展起码得有上百里,就像一只母鸡带着一群小鸡在到处转悠。 苗毅正琢磨这群白色幽灵是什么东西时,那只白色凤凰突然双翅一振,轰然崩溃,巨大的体型爆出澎湃的白色粉尘,和周边的白色粉尘一模一样,如惊涛骇浪般滚荡向四面八方,令苗毅的天眼视线都跟着花了花。 待到视线稍清,爆炸的核心地带闪烁着白琉璃般的光芒,出现一团蠕动水滴,飞快变幻出人形,紧接着光芒骤敛,化作了一名貌若天仙的美貌女子。 一袭纯白长裙迤逦款款,裙袂飘飘,飘飘长发亦是白如银霜,还有那蛾眉亦如同被染白了一般,配上洁白肤色,整个人犹如粉雕玉琢出来的一般。 这女人的美的确是别具一格,可那气质却像一只高傲的公鸡,‘高傲’二字似乎写在脸上,微微抬着下巴,正在那指手画脚,指挥的那些‘白色幽灵’团团转。 同在此时,陆续拉开距离进入迷乱星海的千万大军基本全部进入,只留了少许人马守在临时设置的中军帐外。 眼看离那群白色幽灵越来越近,苗毅暗暗着急。他又不好提醒大军说自己已经提前发现了异常,可是不提醒的话。这样一头撞上去,鬼知道这帮能躲在迷乱星海中适应自如的怪物是什么东西。 不能离外围太远。否则跑人都不方便!苗毅回头看了眼,决定试试那些‘白色幽灵’的深浅再说。 目光闪了闪,不知想到了什么,燕北虹又被他招了出来,两人一番嘀咕,燕北虹把剩下的没用完的装满了红色粉尘的储物镯一起给了他,随后又钻入了苗毅的兽囊中。 苗毅又叮嘱阎修几句,拿了些储物镯给阎修,让他放开速度先行一步。并叮嘱好了行进路线。 阎修身形猛然下沉,斜斜向前下方飞去。 千万大军进入此地不是比飞行速度的,而是来搜索的,所以飞行速度并不快,苟泽等人的飞行速度也不快,一直在压着速度和后面的大军保持匀速。这给了阎修可趁之机,直接从十人的下方绕了过去,赶到了十人的前面。等到远远超过十人后,阎修拿出了苗毅给的储物镯。按照苗毅的吩咐,如同燕北虹一般释放出了大量的红色粉尘。 苗毅天眼在盯着那群‘白色幽灵’的反应,果然不出他所料,这群白色幽灵对红色粉尘的掺和绝对敏感。那眉发皆白的高傲美人霍然回头盯向了这边,突然一闪而没如流星般急速射向阎修所在的方位。 那速度令苗毅大惊,赶紧摇动星空传讯给阎修。 阎修二话不说。扔了手上的储物镯迅速侧闪绕开,调头全速绕回。 待阎修快速赶回复命。苗毅只摆了摆手,什么也不说。高度关注着那冲来的高傲美人,其身后一群白色幽灵紧急追随。苗毅多少有点觉得自己这样做太缺德了,此时苟泽十人正在朝阎修释放的红色粉尘冲去,两伙人很快要发生冲撞,也不知苟泽等人能不能应付下来。 没办法,苗毅只能让这十位高手先试试深浅,若是连苟泽等人都应付不下来,他将立刻调头走人,没必要带着手下冲上去送死。 “咦!这里怎么出现了红色粉尘?” 三角阵型中冲在最前的发现了异常,迅速传讯告知居中压阵的苟泽。 苟泽立刻召集其余人加速集合过去一看究竟,十人才刚碰头从红色粉尘中钻出,眉发雪白的女子已经唰一下穿破迷雾出现在了十人面前。 双方紧急刹停互相打量,白色女子袖子一甩,四周笼罩的白色粉尘迅速消退,扩张出了一个方圆数里的球状纯净空间。 苟泽迅速传讯知会了中军帐那边一声,随后挥手指去,喝道:“什么人?” 白色女子看了看十人身上红晶打造的天庭制式战甲,再看了看他们身后的红色粉尘,微微皱了皱眉头,道:“是你们搞脏了我的地盘?” “你的地盘?”苟泽冷哼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口出狂言,这里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地盘?” 中军帐那边吃惊不小,不是嫌犯,迷乱星海中竟然真的有人能来去自如。 千万大军接到了上面的紧急通知,暂停行进。 不过苗毅等人却暗暗叫苦,因为他们就跟在苟泽等人身后,上面命他们立刻加速赶去会合,很显然在上面人的眼中,他们这些小卒子的生死是不如苟泽等人重要的。苗毅只能是收了天眼,等麾下人马过来。 而那白色女子似乎也有点忌惮天庭人马,不愿和天庭为敌,貌似在勉强耐着性子哼哼道:“用不着管我是什么人,总之我和你们天庭井水不犯河水,看在青主的面子上,我也不为难你们,但前提是你们必须得立刻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大胆!”苟泽一声怒喝,左右九人立刻引臂拉开破法弓,宝弓上焕发彩色流光,赫然皆是六品破法弓,皆瞄准了对方进行威慑。 白色女子顿时怒容满面,“弄脏我家,还敢跑到我家来撒野,是不是都活得不耐烦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苟泽手一挥,“拿下!” 砰一声炸响,左侧一人流星箭骤然射出,直射白色女子。 见对方真的对自己出手了,白色女子一副恨得牙痒痒的样子,不过却站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动。 流光骤敛,流星箭骤然现形,一箭正中白色女子的胸口,然白色女子的身形却虚晃了一下,恍如水波,流星箭射中了却穿身而过,没有实际击中的效果。 虚晃的身形一定,白色女子完好如初地站在了那,一脸讥讽道:“这点小把戏吓唬吓唬别人还行,对我是没任何作用的。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立刻给我滚出迷乱星海!” “放肆!”苟泽又惊又怒,再次挥手,砰砰九声炸响,立见九箭齐发。 然而对方并非是诈他们,九箭齐齐击中白色女子的确是没有任何效果。 恰好苗毅领着黑虎旗人马脱离大军紧急赶到了,其实他们离苟泽等人并不远,这一到刚好见到了这一幕,顿时大吃一惊。 而这再次出手也真正是激怒了白色女子,旋身一甩双袖,四面八方的白色粉尘立刻风起云涌一般,急速旋转快速形成犹如刮骨刀一般的强劲罡风。 四周浩瀚白色粉尘俱动,人在呼呼的阵眼中渺小如蝼蚁,那磅礴气势实在是惊人。黑虎旗人马包括苗毅在内皆被罡风刮的站都站不稳,拼命施法压制仍然摇摇晃晃,有种随时要被宇宙风暴给刮走的感觉,回头看向身后,呼呼一片有绞杀一切的感觉,再想回头已难。 黑虎旗众人为之色变,茅与君急声道:“大统领!怎么办?” “大军结伴抵抗!”苗毅高呼一声,黑虎旗上下当即人接人挽臂连在一起。 “速和上面联系!”苟泽回头朝苗毅等人喊了声,又一声怒喝,“杀!”身先士卒提着武器率先冲杀而出,九人相随,急速扑杀向白色女子。 白色女子双臂一展,立刻倒飞,压根不和苟泽等人硬拼,快速隐没在了白色风暴中。 啵啵啵声起,苟泽十人紧跟着杀入急转的风暴墙中,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色风暴越刮越凶猛,身处风暴中心的苗毅等人吃不消了,身在虚空又无处借力,连接在一起的两千多人被刮的在风眼中急速旋转,两千多人连在一起却如同一片树叶般弱不禁风。 更可怕的是,一粒粒白色粉尘高速袭来的攻击效果同样恐怖,连绵不断的侵袭之下,众人的护体法罡很快被吹打的晃晃欲破。 苗毅紧急招出了红晶战甲,呼呼风声中稀里哗啦穿戴在了身上,阎修和杨召青也同样如此,其他人却没这么好的装备。 为了稳住身形,苗毅直接将身披战甲的黑炭招了出来,骑坐在了黑炭的身上紧紧抓牢,希望能凭着黑炭的力大无穷抵挡住。惊恐的众人陆续抓扯住黑炭,抓腿的抓腿,抓角的抓角,抓尾巴的抓尾巴,反倒将黑炭给围了个严严实实,可是没用,一群人照样被刮的急转。 偏偏这时,那些体型巨大的白色幽灵又窜了出来,在风暴中来去自如,穿进穿出,宛若翩跹起舞般潇洒自如。轰!其中一只闪身猛然撞上了人群,“啊!”几声惨叫,连成一群的人立刻被撞散了,四散的人群瞬间被白色风暴给刮得打着旋地飘走了。 好不容易空出手来,刚摸出星铃对上联系的苗毅骑在黑炭身上亦被刮的飘忽不定。 其实用不着他对上联系,风暴的范围太大了,后方的大军也被牵扯其中,早就有人进行上报。 有离迷乱星海外围较近的人马迅速撤了出来,估计有近百万人紧急逃离了。 中军帐猛然掀开,里面冲出数条人影,百里风和幻无边并肩而立,满眼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看着前方的迷乱星海,整片迷乱星海竟然都旋转了起来,令人无法想象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一千四百章 杨召青出手 无限星空,如此浩瀚的‘云雾’快速旋转,加之碎尘不时折射出的亮闪闪,这一幕非常壮观,给人的视觉冲击亦是难以形容的震撼,可对那侥幸逃出的百万大军来说,再回首却是心有余悸。 百里风和幻无边只觉得毛骨悚然,惊的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异变突生,千万大军只有约莫百万人撤了出来,若是那九百万人折损在了里面,不管有什么理由,两人罪责难逃,指挥不当的罪名跑不了。 “都统大人!”一名侥幸从迷乱星海脱身的总镇回来了,一脸汗颜扭头,主动拱手请罪,“末将无能,未得命令擅自撤退,甘愿受罚!” 这位是右督卫的人,负责右督卫这边人马的幻无边摆了摆手,示意其退开到一旁,没有追究其责任的意思,也不可能追究其责任,这么大的事情不是对方能担待的,对方能及时撤出上百万人马已经算是有功。 在此之前,苟泽那边已经传讯知会了一声,说是碰到了异常的人,刚刚也接到了迷乱星海里面的传讯,说明了是里面有人在搞鬼。 如今最大的问题不是有没有人搞鬼,而是那九百万人马怎么办,原以为大家撒网式的进入能准确判断进出方位,如今里面全部乱了套,里面传出的消息表示都分不清了东南西北。 看那浩瀚‘云雾’旋转的气势,真正是风起云涌,百里风和幻无边手心里真的是捏了把汗,无法想象是什么人竟然能驾驭如此巨大的场面。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上面交差。 可是不上报不行,两人只能是硬着头皮各自上报…… “大统领!” 一道传音惊叫在耳边呐喊。随风翻卷的战如意霍然回头看去,见到心腹手下康道平被罡风席卷而去。转瞬没了人影。战如意又惊又急,然而她自身难保,又如何能顾得上其他人。 后悔!战如意脸上浮现的惊恐神色中掺杂着说不尽的悔恨之意,恨自己不该意气用事跟苗毅较这个劲,也恨苗毅是混蛋,害的把自己给牵连了进来,这次真的是不知道死活了。 黑虎旗人马已被打散了,如今只有几十个人死死牵挂在一起如风中柳絮般被吹的乱飘舞,好在黑炭进化后天生能驾驭风云。罡风虽烈,黑炭却是皮糙肉厚能抗住,同时渐渐找到了乘风之法。 一群牵连在一起的人渐渐稳定了下来,黑炭摇头摆尾在强劲罡风中钻进钻出。苗毅庆幸不已,如今看来,想脱困还得看黑炭的本事。然而几十个人牵连在一起在罡风中产生的阻力太大,对黑炭的影响不小。 最麻烦的是,狂啸的罡风中不断有体形巨大的‘白色幽灵’神出鬼没般地钻出进行撞击。 攻击不断,情急之下黑炭猛然下潜避开一击。眼见屡屡犯险,阎修终于忍不住尖着嗓子喊道:“大人,速进卑职兽囊,卑职与黑炭试试看能不能冲出去。”他的修为比苗毅高。加之苗毅之前动用天眼,法力着实损耗不小,他和黑炭也算是老熟人。可以一试。 谁知苗毅大声喊道:“大家连在一起对胖贼的速度影响太大,把大家收进兽囊。” 仅剩的几十人很快被阎修和杨召青给招收进了兽囊中。最后阎修又朝苗毅喊道:“大人,快进兽囊。” 然苗毅摇了摇头。却不肯进入,他自有理由拒绝:“没有我的天眼相助,你们蒙头蒙脑找不到方向,根本没办法冲出去。”话落,天眼再次开启,快速扫视四周。 阎修和杨召青只得同骑,三人一起骑在了黑炭的身上,而黑炭少了几十人的牵扯,在剧烈罡风中摇头摆尾,速度果然灵活迅捷了许多。 苗毅天眼寻找到了空挡,迅速挥手指去,指挥黑炭钻那些白色幽灵攻击的空子,快速逃离。 只是四周的氛围越来越不对,三人能感觉到那些剧烈摩擦的粉尘中渐渐积蓄出了巨大的能量,给人随时会爆发的感觉。三人还正小心着,却已经是不出所料,旋转的粉尘罡风中‘啪啦’一声,一道霹雳闪过,紧接着道道霹雳纵横,无数道霹雳乱扫不停,霹雳轰鸣声不断。 中军帐外,见到旋转的迷乱星海中竟然开始出现了连绵不断的电光闪烁,百里风和幻无边的脸色越发难看了,怕里面的九百万人马凶多吉少。 苟泽十人正追在白色女子的身后不放,可谓穷追不舍,白色女子似乎也有意在溜他们玩。 待到霹雳一起,闪电开始霍霍不停,白色女子终于转身对十人露出了狰狞笑意。 苟泽十人迅速停下环顾四周,大惊! 他们还来不及做什么准备,密集而来的霹雳已经是疯狂劈来,挥舞刀枪抵挡都没用,越挡越倒霉,武器能引导电流,一个个当场被电了个七荤八素,没能坚持住太久。 而黑炭在雷电乱劈的风云中却是如鱼得水一般,他根本就不怕雷电,按照苗毅的指示摇头摆尾钻破雷电风云,恍如神物一般。而杨召青亦是不弱下风,推开的双臂双爪中,两团电球在他掌中翻滚,但凡劈来的闪电还来不及击中黑炭,便见电弧一拐,强大的霹雳竟然被他给吸入双爪之中。 这还不算什么,一有体型庞大的白色幽灵闪身冲破风云撞来,杨召青立刻挥掌一迎,他导来的霹雳瞬间化作一道霹雳精光,电闪雷鸣而出,犹如霹雳飞剑般轰出。 他修炼了九重天的人字部和地字部至今,一直是深藏不露,这次终于见他大展身手。 轰!撞来的白色幽灵直接被杨召青甩手而出的狰狞霹雳给炸了个粉碎,爆开成白色粉尘,粉尘中白色幽灵的本体现形,婴儿大小人形水玉般闪烁着光芒的蠕动液体。杨召青挥手又是一道霹雳而出,直接将那白色幽灵的本体,也就是那闪烁着光芒的蠕动液体给炸散了。 四处张望的苗毅很快就明白了,事实证明不是那些白色幽灵不怕闪电霹雳,而是身在这片域内,那些白色幽灵似乎能提前预知到哪里的能量能积聚出霹雳,能提前避开,但是无法避开杨召青驾驭霹雳的刻意进攻,因为无法预知杨召青什么时候会出手。 此时此刻的杨召青那真是威风凛凛,一道道霹雳脱手而出,颇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站在黑炭身上纵横,锐不可当,一路大开杀戒,仿佛不知疲倦一般,不消片刻起码有上千只幽灵被他给轰杀的飞回湮灭。 此情此景看的苗毅和阎修都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修炼了人字部和地字部九重天功法的杨召青竟然厉害到了如此地步。不过两人很快看明白了,不是杨召青的实力恐怖到了这个地步,而是杨召青在借势而为,这‘风云’中酝酿的霹雳越强悍,杨召青能借用的霹雳攻击也就越厉害,并非是杨召青自身有用不完的霹雳。 见此状,苗毅大喜,脱身的把握更足了,天眼环顾四周,一手挥舞逆鳞枪斜指,“右前方走!” 黑炭立刻从命,迅速摇头摆尾乘风向右前方钻去。 而阎修则坐在苗毅和杨召青中间,一手抓住一人的腰带,仗着三人中自己修为最高,拼命将两人连接在黑炭的身上,以便两人能专心各自发挥。 “呵呵…呵呵…”白色女子仰天大笑。 她几乎没怎么出手,苟泽十人已经瘫软了,一个个被电的乌黑,身躯抽搐着漂浮在星空中,被无数霹雳给活生生劈成了这样。 笑毕,白色女子出手了,苟泽十人无一幸免,全部被她给活捉了。 就在这时一个白色童子从‘风云’中飞出,近前抹着眼泪呜咽道:“大王,有人杀了我们千余兄弟姐妹。” 白色女子一双明眸顿时瞪圆了,喝道:“什么人干的?青主来了?”看神情,她似乎有点忌惮青主。 很快,来到事发现场的白衣女子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亲眼目睹了三人搭档中的杨召青在大展神威,杀的她麾下死伤一片,根本无人能挡。 眼见三人搭档无惧雷电,跑的溜的很,白色女子脸色一沉,哪能让苗毅等人跑了,拖着宽幅大袖的双臂张开了,犹如对天祈祷一般。 刹那,旋转的‘风云’中不断有白色粉尘飞出凝聚,迅速在狂风中形成了两条长达数百丈的玉龙,巨龙! 轰隆!沐浴着雷电的巨龙突然从狂风中钻出,悍然迎头撞向了三人搭档。 突然冒出这玩意,三人吓了一跳,杨召青双臂连推,疯狂而出的霹雳如连珠炮一般狂轰向冲来的巨龙,炸的段段节节爆开。然而让三人所料不及的是,背后忽然又冲出一条巨龙,速度奇快,杨召青顿时捉襟见肘。 轰!三人皆仰天狂喷出一口鲜血,终于被打散了,打的没有还手之力。 虚空中,四只巨大的玉手从天而降,一把抓一个,连黑炭也不能幸免,全部给抓了个正着,一个个差点没被捏成肉饼,皆被扯了到了白色女子面前。 被捏的不能动弹的三人见到这白色女子,有点绝望了,在人家手上压根就没有还手之力,想逃怕是不可能了。 ps:本来是说十六号恢复正常更新,奈何人在外地临时有事耽搁了,今天才回来,明天恢复正常更新。 第一四零一章 六眼邪君 从白色女子愤怒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她的确想把苗毅等人给捏死,可似乎又有些忌惮。 更多的是惊疑不定,让她惊疑不定的对象不是大展神威的杨召青,而是苗毅。她亲眼目睹了苗毅以天眼带路,有效规避大量攻击的情形,否则杨召青也应付不过来连绵不绝的攻击,实在是这里的白色幽灵太多了,三人搭档一直在钻最薄弱的空子。 抓住苗毅的巨大玉石手掌将苗毅送了过来,口角挂血的苗毅和她面对面对视在一起。 脸上略带痛楚神色的苗毅还来不及对她说什么,眼前一花,一动不能动弹,修为被封不算什么,发现自己竟然瞬间封印在了一块玉石之中。不止是他,阎修和杨召青同样遭遇此劫,黑炭也没逃过。 被封的也不仅仅只是他们,陷入迷乱星海中的人一个个被擒,困在白玉球内被送往了迷雾深处,一只只玉球,数不清有多少。 呼呼罡风中,白色女子裙袂飘飘,静立风中,皱着眉头不知在思索什么。 一只白色幽灵飞来,巨大躯体化作白色粉尘,一名虎头虎脑的白衣童子走了出来,童声稚嫩地拱手道:“大王,进来的人基本上都被我们给活捉了。” 白色女子回过神来,问道:“来敌死了多少?” 童子道:“不多,也就死了几万人的样子。” 白色女子眉头再次骤起,嘀咕自语道:“这下怕是有些麻烦了,杀了天庭几万人。青主岂会轻易罢手!”不过转瞬又见她眉头舒展开了,不屑哼哼一声。“我干嘛怕他,在这里我自成一界。能奈何于我?” 似乎想通了,又见她环顾四周,忽然左甩一袖,又右甩一袖,施法动作曼妙婀娜,急剧旋转的白色罡风渐渐偃息,以她为中心开始,扩散向四周,犹如连锁反应一般。迅速让高速转动的迷乱星海平静了下来。 迷乱星海外的诸人面对此情此景无言以对,中军帐外并肩而立的百里风和幻无边嘴唇紧绷,见迷乱星海的异常状况停了下来,几乎是同时下令,“速和里面联系。” 联系的结果让两人脸色铁青,这边能直接联系上的人竟然无一能有回应。 现在摆在两位决策者之间最大的问题是,要不要进去一看究竟,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该如何上报?可进不进去实在是让人难以做出抉择。 内里,被电的发黑的苟泽押了上来。押到白色女子面前,抬头看着白色女子恨声道:“你究竟是何方妖孽,竟敢和天庭作对!” 白色女子高傲地抬起下巴,哼哼道:“跑到我这里来捣乱。还敢强词夺理,天庭数百万大军都落在了我的手上,死活皆在我一念之间。我问你,你是想他们死还是想他们活?” 被绑的苟泽怒声道:“妖孽。休要得意,有你哭的时候。” 白色女子:“少废话。败军之将嚣张个什么劲,我要杀你易如反掌,不过我看你好像是个头头,我暂且留你一命让你出去报个信。出去后告诉青主,只要答应我三个条件,我就把那数百万人给放了,否则就让青主给他们收尸吧。” 苟泽虽愤怒,可小命毕竟落在了对方的手上,加之听对方要放过自己,有了一线生机,遂暂时忍下了怒火,咬牙道:“什么条件?” 白色女子:“第一个条件,我不想找青主麻烦,让青主也别找我麻烦,回去后告诉青主,从此以后迷乱星海就是我的地盘,我与他划疆而治,井水不犯河水。第二,我这里杀了你们数万人,但是你们的人也杀了我上千手下,虽然你们人死的多一点,可这是你们主动找上门送死的,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就不追究了,青主也不得再追究此事。第三,青主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有些事情口说无凭,为防青主出尔反尔,前面两个条件让青主向天下公告。只要能做到这三点,我就把天庭的数百万人给放了,若是做不到,那就让青主等着收尸吧!” 苟泽冷笑,这三个条件一听就知道这妖孽还是心虚的,显然没胆子和天庭作对,敢提条件无非是手上捏了数百万人的性命做筹码。他不是天帝,可他也知道,天帝统御天下,怎么可能答应这样的条件,划疆而治,还向天下公告,开什么玩笑? 然此时也的确不是顶嘴的时候,得保全自己先脱离了险境再说。 随后,苟泽被押了下去。 “那是…”中军帐外的幻无边盯着前方迟疑一声。 迷乱星海外的大军亦是一阵骚动,浑身黑漆漆的苟泽从迷雾中飞了出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令苟泽暗暗羞愧不已。 来到两位暂领大军的都统面前,苟泽行大礼,当场单膝跪地,汗颜抱拳道:“末将无能!” 百里风上前一步,单手扶了他胳膊扶起,沉声道:“里面什么情况?” 苟泽看了看两位都统身边的大群人,有些欲言又止,他多少也顾惜点颜面,有点不便当大家的面说自己被俘之事。 两位都统相视一眼,看出了他有些话不便宣之于众,当即双双回头走回中军帐内,百里风同时扔下一句话,“进来说。” 苟泽入内后,硬着头皮将事发经过讲了出来,对方提出的那三个条件免不了要提及。 百里风一听完就怒了,冷笑不止道:“苟泽,你什么时候变成了敌人的信使?竟然做起了给敌人跑腿送信的勾当,左督卫的脸都给你丢完了!” 苟泽羞愧低头。 倒是幻无边伸手拦了百里风一下,表示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提醒道:“他也是逼不得已,既然已经明白了里面的情况,是时候上报请上意来定夺了!” 天宫,星辰殿内,左督卫指挥使破军和右督卫指挥使武曲并肩下站。 听完了讲述的情况后,坐在长案后面的青主目光泛冷,语气平静道:“想不到迷乱星海中还藏了个这样的人物,朕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搞清了是什么人没有?” 破军拱手道:“对方没有泄露身份。” 青主波澜不惊道:“划疆而治!还要诏告天下!这事你们两个给朕做主吧!”多余的话没有,起身绕长案而出,负手大步离去。 破军和武曲相视一眼,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青主虽然什么意见都没表示,摆明了让他们两个看着办,可这口气没意见就是最大的意见,他们两个身为近卫军的指挥使怎么可能做出把青主天下分割出去给别人的事情。 数百万条人命毕竟握在敌方的手中,青主也不好说出不顾这么多人命的话来,该怎么做只能是两位指挥使自己去掂量。 两人很快也步出了星辰殿,一出天宫,立刻各自飞离。 混乱之地,水云星,一颗没有陆地只有大海被迷雾笼罩的星球。 轰!一声震撼天地,缭绕迷雾狂荡,巨浪滔天。 深海中的一座水晶宫殿摇晃,宫内摆设跌落一地,高坐在宝座上欣赏一群衣衫轻薄妖女歌舞的锦袍老者双臂一展,施法稳住了宫殿的摇晃,面露惊疑不定神色。 宫内的男男女女也从慌乱中稳定了下来,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都投向了高坐在上的老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宫外海水变得浑浊不堪,一**狂冲而来的暗流将外面的无双海底美景给冲刷的一塌糊涂,令不少人痛心不已,需知海底不比陆上,海底的许多奇观异景往往需要上万年的时间才能长成。 宝座上的老者怒了,大手一挥,领了许多手下呼啸着冲出水晶宫。 很快,一行赶到了事发地点,冲破海浪腾空而起,老者大声怒喝:“什么人毁本王宝地!” 空中突然一阵风起,卷开了迷雾,渐渐露出一个站在云端的背影,身穿黑袍,精干巴瘦,身材偏矮,负手而立。 来人缓缓转过身来,是个须发如墨不怒自威的老头,冷冷盯着赶来的老者,铿锵有力一声,“破军!” 没错,不是别人,正是天庭左督卫指挥使破军法驾亲临! “……”赶来的老者瞳孔一缩,张了张嘴,哑口无言,貌似有点难以置信会在这里看到破军,迅速张目看了看四周,并未见破军带人来,遂迅速飞了过去,上前躬身拱手行礼道:“闲散之人六眼,拜见左指挥使大人。” 这老者正是这颗水云星的掌控人,人称六眼邪君,在此称王称霸逍遥自在。 破军朝他身后微微抬了抬下巴。 六眼邪君赶紧朝身后挥了挥手,示意手下那群虾兵蟹将都退下,等到人走光了,他方试探着问道:“大人法驾亲临,不知有何指教?” 破军盯着他眉心的竖眼道:“借你眼睛一用!” “啊…”六眼邪君吓一跳,抬手一把捂住了自己眉心的眼睛,后退几步,惊慌道:“大人,我在这里并未干任何触犯天条的事情,为何要取我眼睛?” 他和苗毅一样,眉心都长了一只竖眼,只不过苗毅的从外表上看来只是一道粉红竖纹,而他却是实实在在真的竖眼。而且他还不止脸上的三只眼睛,所谓六眼邪君,自然是指六只眼睛,他身上还有三只眼睛,只是表面上看不出来而已。 第一四零二章 白凤凰 陡闻对方要借自己的眼睛,六眼邪君吓的不轻,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对方或者是得罪了天庭。 破军道:“你误会了,并非挖取你眼睛,而是要借助你的视力去戡乱,随我走一趟吧。” 原来是这样,六眼邪君松了口气,捂住脑门的手放了下来,试着问道:“不知要去哪里?” 破军:“迷乱星海!” “迷乱星海…”六眼邪君怔住,眼神有点飘忽,不知想到了什么,再次试探道:“迷乱星海出了什么事吗?” “有人不知死活,公然和天庭作对……”具体的事情破军没讲,只讲了个大概,表明了需要六眼邪君做什么。 “我就猜到可能是她。”六眼邪君听完后叹了声,苦着脸道:“大人,这个忙我怕是不好帮,那个女人我惹不起。” 破军颇有些意外地看来,“难不成你认识她?” 六眼邪君奇怪道:“难道大人不认识?大人应该也见过她才对。” “哦!”破军仔细想了想,的确想不起自己和迷乱星海中的那个所谓的上下皆白色的女人有过什么交集,遂问:“兴许是想不起了,究竟是谁?” 六眼邪君苦笑道:“白凤凰啊!难道大人不知道白凤凰吗?” “白凤凰…”破军略显沉吟,微微眯眼道:“这个名字听起来的确有点耳熟。” 六眼邪君再次提醒道:“妖主身边的那个贴身丫头,当年妖主身边有个不听话的丫头,经常惹事生非出了名的。按理说大人不可能没见过的。” “是她?”破军猛然想起,为之动容。大为惊讶道:“怎么会是她?你确认是妖主身边的那个小白丫头?” 六眼邪君点头:“就是她了。” 破军多少有些恍然大悟,微微颔首。慢慢想起了当年的往事,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俏皮丫头的影子,只是那时候人家都称呼那俏皮丫头为小白,甚少有人喊她本名,以至于他都想不起来了‘白凤凰’是谁。 如果真是那丫头的话,那还真是天庭的老熟人,不但是他认识,连青主也是熟悉的,天庭的高层宿老都认识。跟佛主也是非常熟悉。真要是那丫头,怕是连青主也不会为难她,毕竟那丫头早年就一直和白主、妖主对着干,尽想着逃跑脱离妖主的掌控,后来白主和妖主出了事,那丫头趁机跑的没影了,青主也派人找过,可是一直没找到,没想到在迷乱星海自立了。 这事想想还真有些世事无常。破军摇了摇头,免不了确认一下,问道:“你怎么知道白凤凰躲在迷乱星海?” 六眼邪君道:“我本来是不知道的,后来我听说有一群人在迷乱星海出了事。想趁机进去捡点便宜…呵呵,大人,你是知道的。我一向遵纪守法,又不去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只能是找机会捡点便宜糊口…” 破军斜睨,知道这厮表面遵纪守法。可背地里鬼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那么老实。不过现在说这个没意义,这不是他左督卫关心的,要查违法乱纪触犯天条的事自然有其人,适合高冠去做,大家各司其职,轮不到他来操心这个,遂督促道:“别说那没用的,说重点。” “是!”六眼邪君应了声,继续道:“后来我在迷乱星海发现了一些小妖,起了些冲突,结果打了小的来了大的出头。这一撞见才发现是‘白凤凰’,一般人怕是没见过白凤凰的本体,也认不出她就是白凤凰,凑巧的是我早年正好见过她的本体,见是她,我自知惹不起她,想认输走人,可那女人得理不饶人,非要将我留下,或者说是想抢我的东西,逼不得已只好和她交了下手。论实力她其实不是我的对手,奈何她乃是玉髓之灵修炼成精,那迷乱星海正好是不知什么原因形成的玉尘,和她的属性吻合,她在迷乱星海可谓如鱼得水,将整片迷乱星海融会贯通成了一界供其驾驭,借势之下她实力大增,在她自成一界的地盘上,我不是她对手,费尽周折才从迷乱星海脱了身,以后再也不敢去那了,惹不起她。” 破军默默品味了一下他的话,颔首道:“走吧,帮我找到她。” 六眼邪君脸一苦,他已经再三强调惹不起,就是不想掺和这事,青主和白主等人的恩怨他是真的不想参与进去,作揖道:“大人,不是我不想帮这个忙,我是真的惹不起白凤凰,她可是妖主当年的贴身侍女啊,得罪了她回头我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破军:“妖主已经不在这么多年了,你怕什么?” 六眼邪君哎哟一声,“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据我所知,妖主可还有些旧部不知所踪,我要是惹到妖主的贴身侍女身上去了,回头说不定就有什么人冒出来收拾我。大人背后是整个天庭,自然是不用怕,可我实在是惹不起,妖主麾下的余孽随便蹦出一个来,我也是吃不消的,何况妖主后面还有个白主,这根本就不是我能招惹的人。” “你有得选择吗?”破军斜眼淡淡一声,一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样子。 “……”六眼邪君顿时凝噎无语,人家找上门非要如此,他的确没得选择。 没办法,最后只能是将下面的事情稍作安排,跟着破军走了。 “小白?” 天宫御苑内漫步的青主霍然回头,一脸惊讶地问道:“你确认是小白那丫头?” “应该是她……”旁随的破军将从六眼邪君那得来的情况进行了详细汇报。 青主手捋胡须,脸上露出悠然神往当年往事的神情,不知想起了什么可乐的事情,微微笑道:“白凤凰,当年一直小白丫头、小白丫头的叫着,叫习惯了,朕都差点忘了她是叫这名字,朕还奇怪那丫头哪去了,没想到躲到迷乱星海去了,躲在朕的眼皮子低下这么多年,朕居然没发现她。这丫头有点意思,竟然能将迷乱星海自成一界,倒是小看了她,还是有点本事的。呵呵,是那丫头就好办了,看来朕要亲自走一趟了,谅她也不敢不老实。” 破军提醒道:“那丫头可是顽劣的很,连三爷和弱水都降不住她。” “呵呵!白老三哪是降不住她,实在是弱水太宠她了,白老三是看弱水的面子纵容而已。”青主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不过转念顿了顿,复又点头道:“你说的也没错,那丫头也的确是顽劣,知道是我的人也敢动,不给点教训不知道天高地厚,那丫头的性子就是欠收拾…不过那丫头的性格有点叛逆,来硬的搞不好会适得其反,还是先礼后兵吧,告诉她,让她把朕的人先给放了,再来见朕,只要愿意归顺天庭,迷乱星海朕可以赏给她。若是不听话,就先好好收拾一顿,再带来见朕。” “是!”破军领命而去。 白凤凰,没错,躲在迷乱星海称王的人正是青主他们嘴中当年的那个白凤凰。 青主等人因白凤凰而往事感慨,此时的白凤凰也在为往事而纠结。 玉尘星,一颗由白凤凰凝聚白色粉尘炼制而成的一颗星球,通体莹润,琼楼玉宇浑然一体。 宫殿外,摆放着数不清的玉球,一群孩童在滚着玉球嬉戏,而玉球中就是一个个被困的天庭数百万大军人员。 晶莹玉润不染尘埃的大殿内,壁雕纹饰亦是各种姿态的凤凰图案。 白凤凰和身穿红晶战甲的苗毅站在大殿中央面对面,两人大眼瞪小眼。 苗毅不时看看四周,有点不知道这女人单单把自己给招出来面见是什么意思。 两人对峙良久,白凤凰突然开口道:“把你第三只眼亮出来我看看。” 苗毅反问:“你是什么人?” 白凤凰明眸一瞪,“信不信我给你挖出来?” 苗毅:“你想干什么?” 白凤凰立刻双指一戳,作势就要硬挖。 “等等!”苗毅赶紧喊停,人家的实力太强,他又不想为天庭效死命,犯不着做硬骨头,眉心竖纹裂开,一道璀璨光华缭绕的光柱立刻从彩色琉璃般的眸中迸射而出。 天眼开启,另两只眼睛却是盯着对方的反应,不知道这女人想干什么。 白凤凰盯着他眉心的天眼打量了好一会儿,脸上的神情很复杂,良久才意兴阑珊地叹了声,“收了吧。你见过蜃迷那大蚌妖了?” 苗毅愣住,慢慢收了天眼,心中暗暗有些吃惊,没想到这女人一看便知他的天眼是来自妖主麾下大将蜃迷,有点明白了对方为什么会单单召见自己,只是不知这女人是什么身份。 白凤凰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冷笑道:“我和蜃迷熟悉的很,他的东西我一见便知,你眉心的东西分明就是蜃迷的天眼!蜃迷的天眼既然出现在了你的身上,想必命也丢了吧?” 苗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关键是不知道她和蜃迷究竟是敌是友,万一说错了话对方要帮蜃迷报仇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第一四零三章 心焰禁制 不用他回答,白凤凰眼中露出几分迷思,貌似在回忆往事,自言自语,“肯定是没命了,蜃迷背叛,他岂能容他,落在了他手里肯定是死路一条。” 苗毅目光闪烁,思索着她话里的意思。 白凤凰回过神来,直接问道:“想死还是想活?” 苗毅愣了愣,“自然是想活。” 白凤凰:“那我考考你,只要你能过了这一关,我就放你离去。” 苗毅试着问道:“考什么?” “手拿出来。”白凤凰勾了勾手指。 苗毅不解,双手伸出。 “一只就够了。”白凤凰伸手抓了他一只手的手腕,将他拉扯到了跟前,端起了他的手掌,摁在了自己的胸脯上。 “……”手掌体贴感受到了她胸口上的饱满弹性,苗毅目瞪口呆,被这女人的狂放给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不免把她所谓的考验给想歪了。 “敢胡思乱想我捅瞎你眼睛。”白凤凰瞪眼警告了一句,抓着他的手腕不放,认真说道:“我心脏里藏了点东西,你如果能在不伤及我的情况下将其给取出来,就算你通过了考验,我就放你离开,我说话算话。” “心脏?”苗毅讶异。 白凤凰:“施法看看,有把握就取出来,没把握就别硬来。我警告你,别以为能趁机伤我,我就算没了心脏也能活上几个时辰,有足够的时间宰了你。” 苗毅多少也有些好奇,见对方是认真的。不像是在开玩笑,稍作犹豫。只能是硬着头皮试试看,慢慢闭上了双眼。施法渗入了她的胸膛内查看。 对方体内的世界让苗毅多少有点惊讶,没想到连身体里面也是白色的,白色的血液流淌,汇入眼前的一颗心脏,那是一颗怦怦跳动的晶莹剔透心脏,宛若水晶一般,白色血液在其中流转。 “在心脏里面。”察觉到他停顿的白凤凰再次提醒了一句。 苗毅遂再次施法深入,进入了她心脏里面进行内视,不看不知道。一看很是吃惊,对方的心脏内居然被人开辟出了一个小型空间,或者说是布下了一个阵法,一朵无形水波般的火焰浮在阵法中扭动燃烧。 别人不清楚这无形火焰,他却是再清楚不过了,竟然是心焰! 这让他如何能不吃惊,心中的震惊之情可谓难以形容,竟然有人在这女人的心脏里留下了一缕心焰。 他现在大概明白了那小型阵法的作用,是用来约束那心焰的。一旦有人破坏了阵法,心焰必然要焚毁这女人的心脏。 苗毅不禁睁眼看着她,惊讶道:“这阵法是你布置的?”连他也不知道怎么借助外力来控制心焰。 白凤凰:“少废话,我只问你能不能把那无形之焰给取出来。” 苗毅琢磨了一下。“我怎么知道你说话算不算数。” 白凤凰挑眉道:“也就是说,你能取出来?” 苗毅道:“先送我和我的人出去,离开了这里。确认安全了,我再帮你把那无形之焰给取出来。” 白凤凰双眸凝视着他。一手抓着他的手腕,而他的手掌还摁在她的胸脯上。两人对视无语。 白凤凰脑海中出现了另一副画面,那时她还小,来到世间游玩时碰到了一个女子,一个美的如梦似幻般的女人,至今为止,她再也没见过世上能有比那女人更美的女人。 那美丽女人身边还有个风华绝代的男人,她至今也没再见过比那男人长的更好看的男人,那是一个让女人看一眼便怦然心动的男人,她依稀记得自己当时还小,却依然看傻了眼,无法想象男人怎么可以长的这么好看。 当然,她对情爱无感,只是觉得那男人长的很好看,不像其他女人一样总想将他占为己有。 就因为那个美丽女人觉得她可爱,很喜欢她,于是那个男人投其所好,威逼利诱之下让她认了那女人为主,从此她就跟在了那美丽女人的身边侍候。 在此期间,她跟着那对男女经历了许多的事情,那个男人风华绝代、才情无双、权势滔天,却视那美丽女人为此生唯一挚爱,给予了那女人世间无二的宠爱,当时不知道令多少美貌佳人黯然神伤。 郎情妾意,那对男女真可谓是世间情侣中的极致,绝世无双! 后来,那对男女出事了,一切美好如梦亦如幻,被一场风暴侵袭,如花凋零。 她做人奴婢早就腻了,遂趁机跑了,结果却被那男人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找到了,当时蜃迷就在他的手中,被那男人给打了个半死。作为惩罚,那男人也在她心脏里留下了点东西,留下了点随时能要她小命的东西。 那男人交代了她一些事情,并告知,如果有一天有人带着蜃迷身上的东西找到她,并能解开她身上禁制的人出现了,就是她新的主人,要她认主…… 然就算那男人惊采绝艳,可终究是和那女人双双遭了天妒,一场惊天动地的无情狂风暴雨就此过去,往事如烟。 “你知不知道我心脏里的东西是谁留的?”白凤凰突然笑咪咪问了声。 其实苗毅看到她心脏里的心焰后,内心已然是波澜起伏,闻言惊疑不定道:“谁留的?” 感情这家伙是真的不知道,就说嘛,否则也不会急着离开,差点吓我一跳!白凤凰挑了挑眉,道:“取出来我就饶你一命,也答应放你的同伴一起离去,在我面前没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 苗毅坚持己见,“先放我们走,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会帮你取出来。” 白凤凰一把扔开他的手腕,出手快如闪电,苗毅避无可避,实在是双方的实力相差太远了。 她一把掐住了苗毅的脖子,冷然道:“你当我不敢杀你?” 苗毅被掐的脸红脖子僵,却无法动弹,硬着头皮闭上了眼睛。 他心里很清楚,真要给对方化解了禁制,那可真就是生死皆不由己了,要杀要剐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红口白牙的承诺不可靠的,对方是什么人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如何能轻易相信。 如今对方身上的禁制是他唯一活命的倚仗,他就不信心脏中被人安置了心焰对方能不害怕,遂决定硬抗到底。 见他如此,白凤凰怒了,“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不给你点教训是不行了,我倒要看你能硬多久。”两根尖尖手指抬起叉开,就要直接戳瞎苗毅的双眼。 可就在这时,苗毅衣领掩饰的颈项上的墨绿珠子上闪过了一道弱光。 白凤凰戳出去的双指僵在了空中,瞪大了眼睛看着苗毅,脸上神情如同见了鬼一般。 “嗯…”她渐渐发出低沉的痛楚声,脸上的痛楚神色更是难以掩饰,插出去的两根手指停在空中哆嗦了起来。 呼!突然胳膊一挥,一把将苗毅扔飞了出去,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心房,身躯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到了一旁,扶住了玉石柱子,在那痛苦地用力摇头。 “咳咳!”咳嗽两声的苗毅揉着脖子慢慢爬了起来,见到对方异常有点诧异,不知道对方怎么了。 殊不知对方心脏内的心焰这么多年都没任何异常,可就在刚刚,心焰突然爆发剧烈燃烧,似乎要突破小型阵法,要将她的心脏化为灰烬,那种痛苦和惊恐滋味是外人无法想象的。 “住手!”扶着柱子的白凤凰低喘一声,抱着柱子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道:“我错了,你快住手。” 摸着脖子的苗毅愕然,有点怀疑对方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四周看了看,空荡荡的殿内就他们两个,不是跟自己说话还能是跟谁?可自己什么都没干啊! 不过她认错的效果很明显,心房内异动的无形火焰再次平静了下来。 “嗯…”忽地抬头长舒了一口气,双手捂住胸口倒在地上气喘吁吁。 好一会儿,她才慢慢爬了起来,一脸悲愤地盯着苗毅,“你对我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苗毅什么都没干,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他乐得装糊涂,耸了耸肩,什么也不敢多说,怕多说多错露出马脚来,他现在还搞不清情况。 白凤凰有宰了他的冲动,咬牙道:“我放你们离开,你保证取出我体内的东西?”以前她并不着急,以为那人陨落了,只要自己不乱来,体内的禁制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顶多就当是体内多了样东西,可刚才吃过苦头后,她不敢多留了。 苗毅也急于脱险,逗留在这女人身边太危险了,点头道:“我说话算话,只要你做到,我决不食言。” 白凤凰点了点头,看他的眼神稍微有点古怪。见苗毅竟然丝毫不提让自己认主的事,她现在越发确认苗毅不知情,于是她也打算绝口不提这事,没必要往自己脖子上栓根绳子。 就在这时,白凤凰忽然挥手摸出一只星铃,倾听过后脸色一变。 迷乱星海外,破军和武曲站在了中军帐外,看着前方的浩瀚玉尘,亲自坐镇。 十条黑色狰狞巨龙在星空盘旋飞舞,每条巨龙身上都站了一人,百里风和幻无边亲自出马。六眼邪君亦站在了一只龙头上,手扶龙头鹿角,额头闭着的眼睛睁开了,血光闪闪,扫视一遍前方的迷途,突然手一指,驾驭着飞舞黑龙率先开路,后方九条巨龙快速相随,一起冲进了迷雾之中。 第一四零四章 玩大了 外界驻守大军目睹这一幕,皆被这气势所震撼,神情凛然。 十龙遁入浩瀚粉尘之中,六眼邪君立刻抬手扯开左右两鬓及后脑勺的长发,赫然又有三只血眼睁开,绽放出血光。等于从眉心等齐,脑袋上四个方向长了一圈眼睛。 四只血眼环转,无视粉尘障碍,挥手指处,百里风和幻无边相随,率领诸人一起纵横迷乱星海。 六眼邪君的血眼谓之千里眼,和苗毅的天眼有所不同,苗毅的天眼可绕视,他的血眼却是真正的透视。苗毅的天眼若真是被实物给挡住了,那肯定是看不穿的,可六眼却是直接看穿,非常之神奇。 不过有一点不如苗毅的天眼,苗毅只要修为足够不怕法力消耗,天眼可以调整视线无限远视,六眼的千里眼却有距离限制,只能看九千里之遥。 而六眼之所以博了个邪君的称号,就是因为当初仗着千里眼看了些不该看的东西,女人! 这种人容易让人忌讳,若不是还有点用处,怕是早就被天庭给处置了。 一行闯入迷雾深处,正四处探寻之际,六眼突然抬手喝道:“停!” 十条巨龙停下,百里风问道:“怎么了?” 六眼邪君眉心的千里眼血光湛湛,挥手斜指右前方,“来了!” 众人看去,一片迷茫,什么也没看到。 不过很快,前方迷雾深处隐隐有电光闪烁。渐渐有轰鸣声逼近,紧接着狂风呼啸而来,眼前迷茫玉尘开始急速旋转。瞬间扫来,直接将他们给吞没了。 六眼邪君赶紧驾驭黑龙躲到了众人的后面,他不想在这事情上出头。 余者个个身穿天庭制式大将红甲,原地不动,任由狂暴罡风将自己给吞噬。 宛若龙卷风一般的风柱快速将他们置于风眼之中,强大的旋转之力倒是让他们眼前空旷了不少,只是眼前无尽电闪雷鸣。无尽霹雳突然毫无征兆地劈头盖脸般朝他们狂劈而来,道道交叉纵横的霹雳仿佛要给他们洗一次雷电之浴。 十条巨龙迅速蜿蜒盘卷,将驾驭之人护在体躯中间。无尽雷霆渡过黑黝黝的龙躯,丝毫不能伤及驾驭之人,越显十条巨龙之深沉威武。这次天庭人马是有备针对而来,区区雷电已经拿他们无可奈何。 很快。雷霆偃息。电光退去,急速旋转的罡风也慢慢停下。 白凤凰的身影从迷雾中现身,面对众人高傲道:“还敢来此送死,可是青主答应了我的条件。” 百里风喝道:“白凤凰,不得无礼!陛下念旧情,不愿赶尽杀绝,欲放你条生路。陛下说了,只要你放了天庭人马。归顺天庭,可以把迷乱星海划给你。前提是你必须归顺天庭!” “念旧情!”白凤凰咯咯大笑,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摇头叹道:“青主是念旧情的人么?我可比你们了解他,连自己结拜兄弟都不放过,也敢说自己念旧情。废话少说,我只问一句,青主到底答不答应我的条件?” “大胆!”幻无边厉声怒喝,挥刀指来,“再敢放肆,后果自负!降还是不降?” 白凤凰不屑道:“不降又如何?” 座下黑龙盘旋蜿蜒而起,将幻无边顶了起来,幻无边高高在上喝道:“不降就将你捉拿归案!” 白凤凰哼哼道:“几百万条性命可是捏在我的手里,不顾他们的死活可尽管试试。” 她以为自己手上捏住了把柄,谁知幻无边挥刀一喝,“拿下!” 连同他在内的九人骤然齐闪而出,瞬间攻来。 白凤凰吃了一惊,没想到天庭那边这么狠,竟然不顾几百万人的性命,丝毫不肯与她做任何妥协。 她自知不是这些人联手的对手,急速闪身后撤,紧急撤退的同时,一条条玉龙快速凝聚而成,疯狂扑来为其断后。 轰!幻无边手上的大刀狂劈而出,直接将扑来的玉龙给斩爆了。 一群人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一路追着白凤凰杀来,就凭这些凝聚出的玉龙仅以自身的冲击力撞击,根本就挡不住这群高手。加之随行而来的十条黑龙狂冲,一路粉碎碾压,完全是追着白凤凰不放。 “往左边去了…往右边去了…下面去了……” 有六眼邪君随行指点白凤凰的逃脱方位,一群人穷追不舍,白凤凰根本就逃不掉。 “六眼狗贼,原来又是你!你给老娘等着,迟早要挖了你的狗眼扔粪坑里去。”急逃的白凤凰惊叫臭骂。 六眼邪君暗暗叫苦,他也不想掺和到这事情里面来,可是他没办法啊! 不过白凤凰在这里也不是吃素的,这里已经与她连成一界,知道被人盯上了后也就懒得再躲躲藏藏了,一条直线快逃,一路上聚积出的庞大玉石星体在她身后疯狂砸去,有效阻碍了追杀之人的速度。 而玉尘星上,接到通知的童男童女们紧急扔下了玩耍的玉球,快速遁离逃跑。白凤凰终究还是有点怕了青主,没敢把事情给做绝了,没敢真的把几百万颗脑袋给砍下来,真要那样做了,青主铁定不会放过她。 很明显的,迷乱星海她是躲不下去了,如果再把青主得罪死了,那她可就真的难找到立足之地了。 殿内殿外都没了人把守,苗毅闪身到了殿外,看着紧急掠空而去的小妖们有点奇怪,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事不宜迟,有机会逃命没道理错过。 他也没独自逃跑,黑虎旗那么多人不可能扔下不管,可那么多玉球,鬼知道哪个是黑虎旗的人。不得已之下只能快速飞掠而来,大袖连甩,轰开成片的玉球。 好死不死的是,头一波施法破开的上百只玉球中,竟然就有狼狈不堪的战如意。 苗毅见之无语,想趁机宰了她,奈何已经这么多人看到了,加之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先救出自己人才最重要,遂闪身落到了战如意的身边,反正跟她是最熟的,好说话,抓住她迅速出手解开了她身上的法力禁制,紧急提醒道:“快,帮忙救人。”说罢闪身而去,继续轰开成片成片的玉球。 他第一个救的居然是我?战如意霍然回头看向离去的苗毅,神情有些异样且复杂。 “快解开我们身上的法力禁制。”旁有人提醒了一声,战如意方回过神来,快速动手。 一点带动一片,大家一起动手,快的很,没太久,众人便全部脱困了。 同时有人迅速和上峰联系,中军帐那边很快接到了消息。 途径这一带的百里风接到了上命,率领三人赶到,留下了坐镇,幻无边则继续率人追杀白凤凰。 可要想在这种地方拿下白凤凰,的确没那么容易,白凤凰能制造的阻碍太多了,最终还是给白凤凰溜了。幻无边率领人杀到了迷乱星海的另一头,眼前是茫茫未知星空,已经不知白凤凰跑去了哪里,六眼邪君穷极目力也找不到了人影。 幻无边上报后率领人返回,再次与百里风会合,由六眼邪君带路,带着数百万人马离开。 出了迷乱星海,苗毅第一次见到左右督卫的头号人物,只是远远多看了两眼,没啥心情欣赏,反而是心情沉重。 心情不沉重才怪了,白凤凰临走前将他身上的东西全部拿光了,战甲、武器、法宝、钱财、丹药,还有螳螂和黑炭,连兽囊中的燕北虹也一起摘走了,总之值钱的不值钱的全部给卷走了,连个子都没给留下。 一向是他苗毅在别人身上发财,这下被别人在他身上发了笔,跑来救燕北虹,结果燕北虹也没救上,还陪了一堆老本进去。 不单单是他,麾下人马清点了一下,全部被搜刮了个精光。 也不单单是他麾下人马,数百万人马的东西全部给清空了。 所以不仅仅是他脸色难看,获知通报后,左右督卫指挥使破军和武曲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其他的东西就算了,近卫军近九百万人马可是人人都配备了破法弓的,近九百万支破法弓流落了出去,足以武装出一支大军,这要是落在了有心人的手里,麻烦大了去。 可白凤凰如今遁入了未知星域,想找都没办法找到,那么多人身上的东西怕是足够白凤凰躲上许多年不露面。 白凤凰以为自己放了天庭的人马,天庭就能轻轻放下,她不懂她已经犯了忌讳,更不知道现在这边已经怀疑杀夏侯龙城的凶手已经落在了她白凤凰的手上。 她为了自由而跑,殊不知这一跑玩大了,惹得青主震怒! 很快,天庭调动大军再次来迷乱星海清剿,这次不但是左右督卫的人马,连地方势力也卷了进来,六眼邪君苦不堪言,被留在了迷乱星海帮忙。 那被缴械的九百万人马黯然离去,身上连起码的装备都没了,只能是各归各地。 数月之后,苗毅和战如意率领麾下回到了黑龙司的驻扎地复命,人命损耗倒是不大,黑虎旗和蓝虎旗都只损失了几十号人而已。 苗毅回到黑虎旗中军帐召集下面骨干自责了两句,下面自然也场面性的宽慰了几句。 诸人退下时,徐堂然突然又鬼鬼祟祟凑了过来,私下禀报道:“大人,黑市那边热闹了,简直是云波诡谲,不断有人放出消息要高价收购破法弓,如今各方势力怕是都介入了各大黑市。” 第一四零五章 忘却旧账 “黑市收破法弓?”苗毅吃惊不小。 突然从黑市冒出这消息来,他不用多想也知道是冲迷乱星海被缴械的那批破法弓去的,那可是近九百万支破法弓,居然有人敢打这批东西的主意,想干什么?不知道犯忌讳吗?回头问道:“知不知道都有哪些势力介入?” 徐堂然:“听黄啸天说,应该是从天庭到天庭大佬再到下面的各种势力都有,估计反贼也有,反正最近黑市那边很热闹,各路牛鬼蛇神都出来了,都盯上了那批破法弓。” 苗毅听的暗暗摇头,破法弓这东西的炼制方法一直牢牢控制在天庭的手上,反贼想得到还情有可原,如今连天庭大佬也有可能介入其中,这都是在想干什么?都想留上一手么? “陛下那位置也坐的不舒服啊!”苗毅轻轻叹了声,他也能理解,到了天庭大佬那个地步的人,多少都有点自保的私心,不会任由青主随意拿捏。从某个角度来说,各位大佬能掣肘青主,也是在保持天庭势力的平衡,否则什么都由一个人说的算,那所有人的生死可真都寄托在某个人的喜怒哀乐上了,估计也没人想到看到第二个妖僧南波出现。 他对破法弓不感兴趣,但是却关心燕北虹和黑炭的安危,他如今也不知道白凤凰去了哪里,想谈条件都联系不上,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看黑市上谁会出手破法弓,好顺藤摸瓜找到白凤凰。 这里正在叮嘱徐堂然多关注黑市那边的消息,外面却传来一声。“报!” 脑袋凑在一起嘀咕的二人分开,苗毅抬头道:“进来。” 一名手下走了进来见礼。双手奉上一块玉牒,“大统领。外面有人求见,说是您的故人。” “故人?”苗毅摄了玉牒在手,问道:“姓甚名谁?” 手下回:“卑职不知,门卫说对方不肯透露身份。” 苗毅皱眉,施法查看手上的玉牒,发现里面赫然画着一只螳螂,正是他养的阴阳螳螂,心中嘀咕,难道是云知秋来了?他估计是云知秋和自己联系不上了担心自己出事所以跑来看他。遂抬头道:“有请!” 很快,外面领了一个小老头进来行礼。 苗毅一看对方的眼睛便知道不是云知秋,有些东西能伪装,有些东西是伪装不了的,他对云知秋的眼睛太熟悉了。 小老头行礼后,眼中露出些许玩味,直接传音道:“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牛有德。” 一听这声音,端坐的苗毅身躯微微一颤,瞳孔骤然一缩。白凤凰! 他对白凤凰的声音不会那么快忘记,确认不会有错,还有那眼神也不会有错。他正在想怎么找到白凤凰,没想到对方居然主动找上门了。 苗毅回头看了眼静静守在自己身后的阎修。又对徐堂然掸了掸手,“你先退下,没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包括如夫人。” “是!”徐堂然领命离去。刚到外面,就正好撞见了飞红端了茶水来。只好拦下,不让其入内。 中军帐内,苗毅缓缓站了起来,盯着眼前的小老头。 “呵呵…”小老头轻笑一声,身形虚晃蠕动,带着薄光,转瞬现出了原形,浑身上下雪白一袭白裙的白凤凰。 一直安静的阎修终于大惊,却被苗毅抬手按捺住了。 又是一个能千变万化的千面妖狐,怪不得能躲避封锁盘查跑这里来!苗毅暗暗牙痒痒,沉声道:“你胆子不小,还敢来这里。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对方当初并未询问自己的身份,自己也并未告知,他有点怀疑难道是燕北虹泄露了? 白凤凰挥手扔了个东西给他,苗毅拿到手上一瞅,便知自己误会了燕北虹,正是自己的官职玉碟,上面有自己的身份,忘了这茬。 收了玉牒,苗毅问:“你想干什么?” 白凤凰:“继续咱们的交易,你取出我身上的东西,我把你的东西还给你。” 苗毅眯眼道:“来了这里怕是由不得你,这里可不是迷乱星海可供你借势,一有动静四周星域会立马封锁,可没那么容易逃掉。东西我不要也罢,只要抓住了你,还怕拿不回我自己的东西吗?” 白凤凰嗤声道:“少说那没用的吓唬人的废话,我也不是吓大的,你若是不怕死尽管试试看!我不妨挑明了,我乃玉髓成精,你就算毁了我心脏,我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死的,有足够的时间宰了你,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不怕死的人。”说着翻手一抓,直接扯出了狼狈不堪的燕北虹,“这家伙倒是嘴硬的很,死活不肯吐露你的身份,由此可见,你俩的身份不一般,要不要我先宰了他给你提提神?” 燕北虹浑身是血,明显受过刑,抬头憾然看着苗毅。而苗毅嘴唇绷了绷,眼中也是掩饰不住的歉意。 一把燕北虹揪出来,苗毅就知道自己没了选择,他之前还寄希望于白凤凰不清楚自己和燕北虹的交情,现已被戡破,失去了谈判的筹码,何况黑炭还在对方手上,咬牙切齿道:“我怎么相信你事后不会出尔反尔?” 白凤凰:“诚如你所说,一旦弄出动静,我就算能逃离这里,也没那么容易逃离这片星域,我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而我这次可是发了笔大财,足够我逍遥快活许久,也不靠你这点东西。牛有德,大家各取所需,事后互不相干,怎么样?” 苗毅绷着脸,盯着她,心里那叫一个火大,发现这女人真不是一般的胆大,竟敢直接闯入近卫军的军营中威胁自己!可他最终还是用力吐字道:“好!一言为定!” 白凤凰翻手收了燕北虹,径直走到了苗毅跟前,“快点,别磨蹭,也别耍什么花样!” 苗毅抬手五指需抓,隔空施法锁定了她心脏中的心焰,星火诀运转。 “嗯…”白凤凰皱眉,微微发出一声闷哼。 对她来说,也许是困扰她多年的事情,但是对苗毅来说,无非是举手之劳的事。那道驻守她心房的无形火焰一阵忽闪,彻底化于了无形,她感觉到了两股莫名的东西从她心房渗透了出来,再渗出胸口,化作两道无数斑斑点点组成的红蓝光雾,向苗毅五爪中汇合,渗入了苗毅的掌心,消失于无形。 很快,苗毅手一挥,双手负于身后,冷冷盯着她道:“轮到你兑现承诺了。” 白凤凰内视查看,脸上惊喜不已,困扰自己多年的心腹之患终于解除了,虽然心房中的那座小阵还在,但已经奈何不得她,她直接施法给强行破除了。 以前之所以不敢破这小阵,不是她没那个能力,而是她不敢破,反而要以自身修为输出能量维护那小阵的存在,否则那失去控制的无形之焰立马能要她的命,此时没了后顾之忧自然是一举破之。 心患解除,白凤凰长舒出一口气来,挥手扔出了储物镯和兽囊在长案上,“你自己点点,你的东西我可一样都没拿,全在这里,够守信用吧?” 苗毅哪由得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迅速一件件捡起查看,先确认了燕北虹和黑炭都没事后,方清点了其他物品。他自己身上具体有多少东西,他自己也不清楚,那些零散的小东西他也不会去记,不过大致重要的东西的确是没少,其他的也就没必要计较了,估计人家也不会在小头上耍什么花样。 “如果没错的话,老娘先走了,从此大家各走各路,互不相干。”白凤凰甩了甩手,变化回了那个小老头,转身就走,似乎巴不得早点脱离苗毅,不愿和苗毅再有什么纠缠。 正因如此,收了东西的苗毅见她说走就走,多少有些奇怪道:“你就不怕我回头出尔反尔?” 白凤凰脚步一停,转身笑吟吟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糊涂?我敢保证青主还不知道你的修炼功法,否则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你这家伙真有意思,按理说对青主应该避之不及才对,竟敢混在青主的眼皮子底下。算了,不关我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就当你我从来没见过。” 之前她还不敢确认有些事情,现在苗毅出手化解了她的心患,她倒是能确认了。 苗毅问:“是什么人在你身上种下的禁制?” “你猜?”白凤凰掩嘴一笑,就是不说,也不想说,怕扯出什么旧账来,转身又成了一本正经的老头,大咧咧地离去,貌似心情不错。 苗毅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沉吟不语,目光闪烁。 而几乎就在白凤凰‘忘却旧账’的同时… 仙行宫,浮云宫内,银发宛若纱衣覆身拖地的老头收了手中的星铃,银发突然无风自动猎猎飘扬,紧闭的宫门陡然自动敞开,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宫内,以快到肉眼难见的速度驾临星空,身形一闪远逝星空深处…… 小半天后,一座乌漆漆的星门幽幽旋转,一个黑衣妇人,不靠外物,悍然直接闯入。 另一片虚空中,身形陡然吐出后,黑衣妇人环顾四周一眼,扭头看到身后时,双眼猛然睁大了几分,整个人僵住。 一名雪白宽大长袍笼身的老者静静浮立在星空,雪白的银发很长,盖住了半边身子,弥张飘荡在空中,一双雪白浓密的眉毛,眉心一朵金色云纹,略带褶皱的面容宁静安详,丰厚嘴唇下,是垂胸的白须。 第一四零六章 认你为主 老者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陡然犀利有神的目光静静盯着黑衣妇人。 黑衣妇人嘴角动了下,扭过头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向前飞去。 “哎!”后方突然传来那老者飘渺轻叹的声音,“白丫头留步,老夫恭候多时。” 黑衣妇人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发现雪衣老者银发飘飘,已经跟在了她身后近身飞行。 黑衣妇人沙哑着嗓音惊奇道:“你是谁?是在喊我吗?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嘶嘶”声骤起,老者一头的银发骤然蓬张,宛如一张大网般抓扣而来,速度快到对方无法躲避。 黑衣妇人迅速挥出大刀,快斩向缠绕而来的银发,然老者的银发坚韧柔滑,不但未砍断,反而如银蛇般缠住了妇人的大刀,急速蜿蜒盘绕而上,缠了那妇人胳膊。 不过转眼的工夫,缠绕而来的银发便将黑衣妇人给缠了个严严实实,银发诡异收缩,直接将其给拖了过来。 黑衣妇人身形一晃,整个人如同液化了一般,迅速从缠绕缝隙中钻了出去脱逃。 嗡!银发陡然后甩回来,猎猎飘扬在老者的身后,一记丈许掌影浑厚如罡闪出,轰!印在了那如液体般的人身后。 “噗!”一口白色血液狂喷而出,液体般的人影当空翻滚,化作白裙身形翻滚,当场现出了白凤凰的本尊。 待白凤凰呛血稳住身形,又发现老者静静飘在了她的身前,凝视着她。 白凤凰貌似抓狂。指着老者嘶声尖叫道:“游衣,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何伤我?” 她没认错人,老者不是别人。正是仙行宫的开山祖师游衣! 游衣神态平静道:“有人让老夫前来转告一声,要你兑现当初的承诺!” 白凤凰怔住,瞪大了眼睛凝视了他一会儿,脸上渐渐露出毛骨悚然的神色,似乎不敢相信,复又尖叫道:“什么承诺?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其实游衣也不知道白凤凰将要兑现的是什么样的承诺,只不过有人联系到了他,要他紧急赶来给白凤凰教训,他目前也只是照做。不管什么承诺。继续督促道:“去吧!” 白凤凰声嘶力竭道:“去什么去!已经过去多少年了,人都没了,凭什么找个莫名其妙的人来约束我?我不去!” 游衣道:“老夫不是来求你的,已经有人给话了,你若不兑现承诺,就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白凤凰双手抱头,她快疯了,她以为苗毅不知道那事她就能混过去,没想到仙行宫的宫主竟然亲自出马来对付她。更让她感到惊恐的是,她不知道游衣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她确认没人跟着自己,自己已经连换了三次样貌。怎么还可能有人守株待兔等在这里? 她忽然有些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当年自己逃脱后那个男人还能轻易找到自己。 “不对…”她霍然抬头,一脸惊异地失声道:“你不是已经背叛了他吗?为什么还帮他执行这种事情?他不是死了吗?”说着摸出了星铃不知道在跟谁联系。可是彻底联系不上,这要么是人死了。要么就是星铃被什么东西给隔绝了,遂再次惊叫。“人都死了,凭什么还要我去兑现承诺?” 游衣平静地看着她。 白凤凰乱吼乱叫了一阵,也慢慢平静了下来,惊疑不定道:“难道他没死?难道你们当初背叛他都是假的?你们为什么要把他置于死地?” 游衣道:“兑现自己的承诺,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白凤凰:“不要威胁我,你信不信我回头投靠青主!” 游衣:“老夫能出现在这里等你,你就应该能明白,躲在青主身边也未必安全,你的行踪一直有人掌控着,你是跑不掉的。” “啊…”白凤凰惊呼抓狂般地抱头呐喊,“为什么!” 拿回自己东西的苗毅忙碌了起来,发现各方消息不断传来。 云知秋有消息来,询问迷乱星海的情况,云傲天那边在关注那批破法弓的下落。姬美丽等一群妻妾也都有消息来,也都代表各自背后的势力关注那批破法弓的下落。无量一道金漫也有消息来,同样在关注破法弓的下落。 九百万支破法弓引起了一群反贼的高度热情,苗毅终于能切身体会到黑市那边有多热闹。 事实上云知秋等人早就在联系他,只不过东西落在了白凤凰的手上无法沟通,现在才联系上了。 苗毅正在帐内琢磨这事,他的东西是从白凤凰那拿回来了,可是不好再拿出来光明正大的使用了,否则解释不清楚,得找个理由才行。 就在这时,外面又有人来报:“大统领,您的朋友回来了。” 苗毅诧异:“哪个朋友?” 手下回:“前几天刚从您这离开的那个老头。” 白凤凰?苗毅骤然眯眼,那女人又跑回来干什么?淡淡一声,“有请。” 没多久,小老头被领进了帐内见礼。没了外人,苗毅霍然站起,沉声道:“你什么意思?”他怀疑这女人想拿他的修炼功法为把柄来威胁他。 小老头的眼神貌似恨不得咬死他,“让你边上的阴脸鬼退下。” 苗毅:“他不是外人,有什么事你就直说。” 小老头似乎无言以对,可最终还是现出了白凤凰的本尊,十分艰难地低下了身段,正对着苗毅慢慢跪了下去,实实在在地跪在了地上,很是不甘地低头道:“白凤凰参见主人。” “……”苗毅眼珠子差点没冒了出来,就算有什么企图,一个化莲境界的高手也犯不着对自己跪下吧? 一脸阴森森麻木不仁表情的阎修也有些傻眼。什么情况? 苗毅被这女人闹了个不知所措,“你干什么?” 白凤凰霍然抬头。貌似讥讽道:“认你为主,你不高兴吗?” 苗毅感觉不到高兴。只有吓一跳的感觉,“你这什么意思?” 见他半天不叫自己起来,白凤凰猛然自己站了起来,没好气道:“人都给你跪下了,你还要老娘说几遍,认你为主,认你为主,认你为主……”连喊多声,最后反问。“你满意了吧?” 这女人搞什么鬼?苗毅正皱眉琢磨,白凤凰已经摸出了两只星铃,分别打下了自己的法印,拍在了他的桌上,“留个联系方式。” 苗毅看着她。 白凤凰等了会儿,等的不耐烦了,“你不愿意?总不至于想把我留在你身边吧?你要是不怕露出什么马脚被天庭发现,那我也不在乎。” 苗毅是怕她以此为把柄,不过转念一想。这女人已经握有了自己很大的把柄,遂分别在两只星铃上打下了法印,想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 白凤凰一把抓走了一只星铃,“若是没什么吩咐。我先走了,有事再联系。”扭头就走,干净利落。 “等等!”苗毅喊住。 白凤凰:“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苗毅:“你手上的那批破法弓已经引起了各方势力的兴趣,你准备怎么处理?”如果可能的话。他不介意做个中人,帮云知秋等人牵线搭桥买下来。 白凤凰怔了一下。目光一转,又笑着走了回来,和他隔着张桌子,问:“你想要?我可以送给你。” 最近听到消息后,她也知道自己惹出了麻烦,那批破法弓有点烫手。 苗毅:“送给我?” 白凤凰:“当然不是白送,帮我个小忙。” 苗毅:“什么忙先说来听听。” 白凤凰:“帮我把六眼邪君给除掉,只有除了六眼邪君我才能安然回到迷乱星海去,否则我呆在哪都不安全,天庭在到处搜捕我你是知道的。” 苗毅皱眉:“你这不是为难我么,六眼邪君如今身在迷乱星海,身边到处是天庭的高手,我哪来的办法下手?” 白凤凰:“你派几个高手来协助我,随同我一起进入迷乱星海就够了,具体行动我自己来安排。” 苗毅无语,哭笑不得道:“我哪来的高手派遣给你?有的话,岂能容你在此嚣张。” 白凤凰翻了个白眼,“少在这里装,仙行宫啊,十行宫之类的高手随便派一些给我就够了。” 苗毅呵呵一声,他可不认为自己有本事指挥动十行宫的人,当初虽然是和天行宫的人有过合作,可那也是花钱雇佣的,真要让他们直接和天庭人马干上,怕是不太可能。 不过嘛,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十行宫不行,炼狱之地的那群反贼倒是可以试试,那些家伙在外部不知道留有多大的势力,他们不是想得到这批破法弓吗?不出点力怎么行。 想及此,点了点头道:“我考虑一下,有了消息联系你。” 大白袖子在苗毅脸前一甩,白凤凰转身变化回了小老头而去,扔下话,“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苗毅突然又蹦出一句,“在你身上留下禁制的人究竟是谁?” 小老头回头笑眯眯,发出女人声音,“你猜!” 苗毅试着点出了一个人:“白主?” “呵呵…”小老头笑着离去,没有给出答案。 目送此女离去,苗毅忍不住叹了声,他并不认为这疯疯癫癫的女人是真的认自己为主了,只是感慨自己已经是越陷越深了,现在干的都叫什么事。 数日后,聂无笑召了苗毅和战如意去黑龙司,要两人去黑市执行秘密任务,言明是上面特意指派的两人,和他这个总镇没有任何关系。 第一四零七章 鬼市 什么意思? 殿内,苗毅和战如意面面相觑,谁都知道他们两个不合,上面却偏偏点他们两个去黑市执行秘密任务,开什么玩笑? 战如意忍不住拱手问道:“为什么是我们两个?” 聂无笑道:“我也想知道为什么要指定你们两个,可是上面并未给出答复。” 苗毅试问道:“不知是什么任务?” 聂无笑摇头:“不知道,去了那边后,会有人和你们联系,届时会交代具体任务给你们。这次的任务不宜带太多人去,各自挑选五千人马吧。另外,此行必须保密。” 战如意犹豫道:“迷乱星海我等被缴械,不知上面可有补发的意思?” 聂无笑:“不仅仅是你们遭受了损失,那可是九百万人马的装备,一下损失了那么多东西,上面一时间也补不下来,缺什么东西先从麾下其他人手上调配一下,反正你们下面其他人暂时也不会有什么任务。” 给了两人三天时间做准备,三天后就要出发。 出了黑龙司,顺山势拾阶而下时,同行的战如意突然冒出一句,“谢谢!” “嗯?”苗毅左右看了看,没见其他人,盯着战如意露出狐疑眼神,貌似在问是对我说的? 战如意有些不太自然道:“上次的事谢谢你。” 苗毅狐疑:“什么事?” 这人怎么有点反应迟钝?战如意心中嘀咕,只好郑重解释道:“上次迷乱星海。谢你相救。” 这女人竟然谢我,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苗毅皮笑肉不笑道:“举手之劳。” 战如意沉默了一下,又道:“以前有些事情的确是我做的过了。如果有什么得罪之处,我在这给你赔礼了,还望不要往心里去,从此化干戈为玉帛,不知牛兄意下如何?” “求之不得!”苗毅呵呵笑着,心里却是表示怀疑,要不是这女人有过以前赔礼道歉的先例。他都有点怀疑这女人是不是吃错了药。 下山之后,两人分道扬镳,战如意伫足看着苗毅离去的背影。神情有些复杂,有些事情不知道还好,知道后着实让人心乱。 迷乱星海遇险之后,家里可谓相当担心她的安危。免不了要问她是怎么回事。当获知苗毅曾不计前嫌救了自己女儿后,嬴珞环对苗毅可谓大为赞赏,一时没把住嘴,向女儿吐露了真相。 获知外公嬴天王居然要把自己和苗毅撮合成夫妻后,战如意说有多不堪就有多不堪,也有几分心如鹿撞,因为她清楚,不管是战家还是赢家。那都是外公嬴天王说的算,既然外公已经下了这个决心。两家是没人能阻止的,也就意味着她迟早要成为牛有德的女人。 尤其是获知母亲嬴珞环还亲自跑去黑虎旗相过女婿,而且对那未来女婿还很满意时,简直把战如意给羞臊的不行,对母亲那叫一个埋怨,感觉自己脸都快丢完了。当获知苗毅并不知道母亲前去的用意,母亲也并未对苗毅吐露真相时,战如意忐忑紧张的心才放了下来,否则以后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那家伙。 然而从迷乱星海回来后的这段日子,她一直有些心神不宁,老是走神,没想到自己和苗毅最终居然会走到成为夫妻的地步。她不免仔细想想苗毅那人,如果不放在对手的立场,从男人的角度来说,似乎也不算差,不计入家世背景两人似乎还挺般配的,就是不知道对方对自己是个什么看法,会不会讨厌自己,毕竟两人有过结。 冒出这档子事后,战如意突然发现自己在苗毅手上受辱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以后成了夫妻,从冤家变成夫妻搞不好还是一段佳话,将来说给自己子孙听时想必是段美好的回忆。 八字还没一撇,她想的有点多了…… 三天后,两人带着秘密准备的人马出发了,近随苗毅依然带着阎修和杨召青。 一路上,为了不引人注意,全部便装而行,各带的五千人马也尽量收缩进了兽囊之中。 此去的目的地苗毅也不是第一次去,幽冥之地荡阴山! 荡阴山乃是九界最大的一颗星球,能在九界称第一,那就不是一般的大,他早年随寇文蓝去剿灭黑王时曾去过,只是没去过荡阴山的鬼市。荡阴山的鬼市也是九界最大的黑市,也是苗毅此来执行秘密任务的地方。 明明隔着的距离还远,却能遥看到远处那朦胧的巨大星体,并肩飞行的战如意回头问苗毅:“听说你来过荡阴山,你熟不熟悉?”她倒是第一次来这地方。 “指定地点剿匪,并未到处跑过,不熟悉。”苗毅摇了摇头,发现这女人被自己羞辱了一次后,变化真的很大,老是主动和自己交流。 不过他也不是初出茅庐刚在修行界混,越是这样的情况越是暗自小心,表面上客气应付。 如同早年初次来一样,山峦遍布,太阳在遥远的星空微微闪烁,赋予了这颗星球微弱的光芒,令它永远处在幽暗破晓的状态,永远青朦朦,永远似醒非醒。 一群人落在荒山之中,远远近近的地方立刻冒出一群半透明的阴魂朝这边凑来,伸着手乞讨而来,“行行好吧,行行好吧!” 一看便知是乞讨修炼资源的,战如意看了眼边上的苗毅,探手抓了把固元丹出来准备撒出去,谁知却被边上的随从阻止了。随从给出的解释很简单,你只要给了,立马会蜂拥来数不清的阴魂缠着你,届时你要么走,要么大开杀戒。 幸好,远处一个白面书生打扮的鬼修朝这边探头探脑观察一阵后飞了过来,左右挥掌杀了几个阴魂,立刻吓得一群阴魂惊慌逃窜。 白面书生是天庭的人,明显易容过,脸上戴着假面,双方对过接头暗号后,给了块玉牌,示意去鬼市找‘有一间’客栈的掌柜古多贵,那边会交代接下来的事情。 白面书生带路,将一行领到了离鬼市百里外的地方便告辞了。 苗毅和战如意将大部分人马留在原地候命,各带了两名随从,顺一条河流来到了百里外的山上,入眼是一片巨大的盆地,只是盆地中大大小小的山峰林立,没周边的地势高而已。 如星辰般的点点灯火遍布盆地,各色灯火,色彩斑斓,很是漂亮,一条河流开出三叉蜿蜒经过盆地,又在盆地的另一头汇合远去。那大大小小的林立山峰上估计被挖空了,各种别出心裁的洞窟渗透出各色灯火。 远看宁静,静听又有喧嚣传来,似乎看不到太多的人。而对来之前做了不少功课的两人来说,平静只在表面,表面的建筑其实都是地下入口,所以真正热闹的地方在地下,地下比各地的天街繁华的多,地下早就被挖空了,四通八达,地下通道比蛛网还密集,不熟悉的人来此肯定会迷路。 此地虽然比天街繁华,可是同样的,因为没有律法强行约束,很乱,买卖交易出现坑蒙拐骗黑吃黑的状况很正常,所以想做正常买卖的还是去天街稳当。 当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里仍然在天庭的管束范围内,鬼市由天庭委派的一名总镇坐镇,天庭不可能放任天下最大的黑市不闻不问。 只是来此坐镇的总镇必须要识相,不能太强势了,否则不是能不能管住的问题,而是会被人下黑手给做掉了,这地方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各方面势力的人都有,当人家不敢杀你? 天庭也完全有能力加强此地的实力,可你若是加强了,人家立马不跟你玩了,立马挪地方。浩瀚星空,各种修士太多了,多到数不清,有些阴暗面的东西,哪怕天庭势力再大,也是无法杜绝的,既然堵不住,那就只好疏通,这样八人笼络在一起至少还有个一定程度上的掌控。 所以在这个地方做总镇就是个摆设,你好我好大家好,说白了这里的总镇就是个税务官。不过这里的税也没那么好收,明面上的铺子会交税,暗地里的交易没人会交税,偏偏鬼市中暗地里的交易居多。 苗毅等人也易容了,飞身落在了盆地中,随便找了家冷冷清清的商铺走了进去。 一名伙计正趴柜台上打盹,睁眼看了看,懒洋洋道:“下去的路在后面屋里,借道一百红晶。” 杨召青上前答话,“不借道,请教一下,‘有一间’客栈怎么走?” “问路啊!”伙计手一伸,“价钱一样,一百红晶。” 杨召青回头看了眼,见苗毅没反应,遂摸出了一百红晶扔在柜台上。 伙计挥手把钱一扫,往东南角指了下,“那边过去个约莫二十里的样子,打着‘有一间’客栈的招牌,自己找。”随后便懒得搭理了。 苗毅挑了挑眉,使了个眼色,转身离去。 这边战如意刚跟着转身,又霍然回头,瞪大了眼睛,很是无语。 阎修和杨召青突然出手,一个捂了伙计的嘴巴,一个一刀抹了伙计的脖子,直接将伙计给宰了,然后将伙计身上的东西给搜刮一空,迅速出了店,跟在了苗毅的身后。 第一四零八章 鬼市(二) 战如意及两名随从还在店里发呆,有点没搞清楚什么状况,血腥味开始扑鼻,三人方醒过神来,快速离去,免得被殃及池鱼。 追上苗毅,战如意传音问:“为什么杀他?” “区区一个黑市的伙计,竟敢敲诈到天帝近卫军头上。”苗毅哼了声。 战如意:“你就不怕出事?” 殊不知苗毅纯粹就是想惹出事来,小伙计不识相,顺带着来一下,他又不想为天庭效死命,鬼才愿意来这鬼地方执行什么鬼任务,惹出事来暴露了身份正好打道回府没他什么事。若不是不好做的太明显让天庭看出他在抗拒这次的任务,就不是干掉一个小伙计那么简单了,而是直接将铺子给砸了。 所以苗毅不以为然道:“能出什么事,实在不行我就亮出身份来,看谁敢光明正大动手。” 战如意无语,再回头看看冷冷清清的街道,那商铺里就坐了一个伙计,估计那家商铺也想不到会有人对一个没什么大作用的伙计动手吧? 走过几条街道,避免了直接嫌疑人的可能,几人方掠空而起,飞往了二十里外的样子,很快找到‘有一间客栈’的招牌,落在了客栈门口,直接走了进去。 柜台前也同样坐了一名懒洋洋的伙计,杨召青走上前去三长两短地敲了敲柜台,“这里只有一间客栈吗?” 伙计闻听立刻打起了精神回话,“一间也可以变很多间。” 暗号对上了。杨召青将一块玉牌推了过去。 伙计拿起玉牌查看过后,起身点了点头,走到一旁的侧门前掀开了布帘子。“几位请跟我来。” 几人跟去,顺着走廊走到了最里面的客房,伙计把门一推,不是房间,是一条深入地下的台阶。顺着台阶反复曲折下了个几丈深的样子,遇见了岔路口,一往左拐道。一往下继续深入。 岔道口守着两名修士,伙计对一人传音一声,将玉牒交由后便告辞返回了。 “跟我来!”一名汉子接手了人带着往左拐。不过另一名修士却拦下了杨召青等随从,“只能他们两个过去,你们在这等着。” 苗毅和战如意回头看了眼,朝阎修等人点了点头。示意等着。 两人跟随领路的又经过一间间房。又来到了最里间,领路人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淡淡一声,“进来。” 苗毅和战如意相视一眼,感觉这声音有点耳熟。 领路人已经推开了门,请了二人进去后,又把门给带上了。 两人进门一看,同时愣住,屋内站着一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接头的那个白面书生。 白面书生摘下了帽子。扯下了脸上的伪装,脱下了儒衫,露出了里面的一身灰袍,朝两人呵呵笑着拱手道:“战大统领,牛大统领,敝人正是‘有一间客栈’的掌柜古多贵。” 战如意皱眉道:“既然你就是掌柜的,何必绕那么大的弯子?” “两位身边那么多人,在这种地方,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还是越少越好,唐突之处还望海涵,也望两位尽量为在下的身份保密。”古多贵笑着解释了一番,旋即伸手道:“二位大统领请坐。” 苗毅二人坐下,古多贵亲自给两人倒茶。 战如意:“说吧,上面让我们来究竟有什么任务。” 放下茶壶的古多贵坐下,“说来这事可能和二位多少也有些关系,二位也是参与了迷乱星海事件的,那九百万支破法弓的事情如今在黑市闹出的动静不小,不少势力都在觊觎那批装备。如今监察右部正在奉命调查此事,希望能找到线索顺藤摸瓜找到白凤凰,然而监察右部人手毕竟有限,也不可能把所有人手投入到这一件事情中来,这才从左督卫调了人马来协助。” 监察右部?一想到那冷面判官,苗毅就有些牙疼,为什么偏偏抽调到自己,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原因?问道:“我们左督卫的人又不懂查案,找我们这些门外汉来干什么?” 古多贵笑道:“说了是协助,并非要二位查案,具体查的事情还是由监察右部来,只是右部人手有限,二位的职责就是胁从监察右部,发现可疑目标需要盯梢的时候,由二位手下的人马顶上,有什么情况两位立刻通知监察右部的人出动。如果人手还不够的话,可能还需要二位再调麾下人马来补充。” 原来是这样!苗毅稍微放松了一些,主要任务是盯梢不是打打杀杀,危险系数倒是小了不少。 战如意看了眼苗毅,又问:“为什么要抽调我们两个率领人马前来协助?” 古多贵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这是上面的意思。” 他的确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说实话,苗毅和战如意之间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他这里也有听说,搞不懂上面为什么派这对冤家来。 其实吧,调左督卫的人来协助的原因很简单,天庭高层有人也在打这批破法弓的主意,监察右部的人手不够,地方势力的人也不敢用,动用近卫军的人是比较合适的。 而之所以会点到苗毅来参与,完全是高冠亲自在青主面前点将的结果。原因也很简单,苗毅几乎把天庭高层都得罪光了,高冠觉得用苗毅比较放心。 这个理由也确实合理,毕竟近卫军也不是水清到能见底的地方,林子大了什么鸟都可能有,谁都不敢保证天庭大佬有没有对近卫军进行渗透,所以让苗毅来协助这次的事情的确比较合适,青主痛快答应了,这才有苗毅的参与。不过青主又另点了一个人,那便是战如意,青主要战如意也来参与这次的任务。对此,高冠是反对的,怕战如意因为背景原因会暴露自己监察右部在鬼市的眼线,不过青主坚持要这样做,高冠也没办法,只是有点想不通,明知道战如意是嬴九光的外孙女还让她来参与这事,不知道青主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总之幕后就是这么个情况,古多贵的层次也高不到哪去,哪能知道上面这种事。 大致任务清楚了,苗毅和战如意心里也就有底了。 临告辞前,苗毅多问了一句,“这次的任务什么时候结束?总不能让我们麾下的十万人马一直群龙无首吧。” 古多贵再次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估计要看任务的进展情况吧。不过你们放心,左督卫那边肯定会妥善安排,不会让你们有后顾之忧。” 战如意:“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执行。” 古多贵:“不急,你们对这边似乎还不熟悉,先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稍微熟悉一下鬼市的情况,顺便把手下人马在鬼市布置好,最妥当的布置是在鬼市任何区域都能快速调人来跟梢,所以鬼市的行进路线也需要你们麾下的人马尽快熟悉,到时候自然会有任务给你们。不过有一点二位要记得,务必交代下去,这次的任务一定要保密。” 一番询问交代之后,这里虽然是客栈,可古多贵却不同意两人住在这里,怕万一有事相互间会有牵连,让两人到另外的地方找客栈住,表示这次任务的住宿费用都是天庭报销的。 不过古多贵倒是赠送了一批鬼市的地图给他们。 苗毅和战如意离开了房间,出去后领上了阎修等人继续向下走。 沿着楼梯下走的同时,苗毅忍不住摸了摸这在地下开凿出的墙壁,发现竟然是晶币矿的伴生矿体,墙壁上隐隐泛着星沙荧光,连照明的灯具都省了。 客栈深入地下数十丈,几人走出客栈在地下的大门后,如同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何谓鬼市,见不得光的市场,深埋地下的市场称为鬼市倒是名副其实。 街头男男女女,人来人往,热闹的很,不过大多易容过或戴着面具,似乎没人愿意在这里露出真面目,苗毅等人也是一样。 街道离上面也就十丈高的样子,在这里恐怕还真不适合飞行,七拐八拐的街道本就没有经过什么有序规划。战如意抬头看了看到处泛着星沙荧光的穹顶,传音道:“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鬼市应该是在‘死矿’的基础上开挖出来的。” 苗毅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何谓‘死矿’,就是指挖空了的矿,或者是只有伴生矿却没有主矿料的矿,而眼前这座鬼市的街道如此幽仄,不像是经历过大规模开采的样子,显然是死矿中的后者,天生就没有晶币,结果被人开挖后当做了地下交易市场。 利用晶币矿的伴生矿体开挖出这样的地方也有个好处,苗毅亲自试验过这种伴生矿,具备天然的卸力能力,抗击打能力强,类似地下建筑就算遇到打斗也不容易遭到损毁,有损毁波及面积也不会太大。 虽然有天然的荧光照明,不过光线并不明亮和自然,不少商铺门口还是挂有各色灯笼,商铺内也有灯光耀出,配合上星沙荧光,这地下世界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几人行走在街头,记路的同时到处东张西望,偶尔跨过一座桥,经过一条河。这鬼市不但有曲折道路,还有地下河流,能行船,由穹顶上某些地方哗啦啦倾泻的水流灌注,因为上方本就有一条河,不少商户就是直接导引了地面上的河水下来进商铺使用。 第一四零九章 缺月客栈 地下城,城在水中,水在城中,灯光和伴生矿的星沙荧光给这里添加了几分迷幻色彩,这是死气沉沉的地面上看不到的场景。 街道无规则开通,没任何道理可讲,遇见在石壁中开挖出的房屋就拐弯,街道宽幅或大或小,一不小心就会走进死路。而地下城的每一栋商铺都是从地下到地面贯通的,如此一来有个好处,保密性更好,万一出了什么事,没办法出现一大堆人围观,不像天街一出事立马能挤一堆人看热闹。 地下河流也是或宽或窄,窄的地方能行小船,宽的地方能跑楼船,那些较大的楼船上大多是风月场所,甚至有张灯结彩在地下河上徜徉流动的客栈。 街道上形形色色的商铺都有,乱七八糟的杂项不会比天街少,只会比天街更多。 然而这里的消费却不是天街能比的,做见不得光的事情,为了保密是要付出代价的,比天街的消费高上十倍都是少的,高的超过百倍都有可能。所以这鬼市只能躲在阴暗处,光明正大的买卖人根本不会来这里。 这地下区域实在是有够大的,又乱如迷宫,到处乱走了一个多时辰,一行算是大开眼界。如此无头绪乱逛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得找个地方落脚住下,把古多贵给的鬼市地图好好看看才行,不然有事的话真的找不到路。何况外面还有大量人马等着他们安排,首先的情况得找家客栈。 走到一座横跨两岸的桥上,苗毅停步对战如意传音道:“咱们分头各找客栈落脚吧。” “分头?”战如意愣了愣。道:“你我还是同住一间客栈吧,有什么事情也好及时沟通。” 苗毅皱眉道:“挤在一间客栈不好吧。两虎旗的人马人进人出怕是容易惹人怀疑。” 战如意:“多虑了,有事商议召集几个骨干来就行。事情布置妥当了,后面就靠星铃联系了,下面人哪能老是和我们接触,那才容易引人怀疑。” 她非要坚持,苗毅有点怀疑她的企图,但也没多说什么,想看看这女人想玩什么花招。 一行人遂继续前行寻找客栈,绕过一条街没多久,又出现豁然开朗的宽敞河面。两条昂首翘尾的石雕鲤鱼吸引了一行的注意。两条鲤鱼就在一商家的左右大门前,鲤鱼翘首吐出两道水柱,如拱桥般弧线抛过街道,哗啦啦落进了河中,显然是借助地面河流水压形成的,喷出的水柱有足够的高度,下面的街道上人来人往不受任何影响。 这是一家客栈,招牌上写着‘缺月客栈’,一行正要找客栈。战如意问了下苗毅的意见,苗毅没意见,一行就此入住。 战如意的手下上前询问入住事宜,价钱高的离谱。入住按人头算,一间房顶多允许住两人,每间房每天要价一百万红晶。其他吃用如果有需要另行收钱。而客栈只维护基本安全,只是维护。不给予保证,如有意外自行负责。 所谓的维护基本安全只是闲人勿进。未得允许不让外人擅自闯入客栈而已,若是有人耍了什么手段闯进去坑了住客,那客栈也没办法,不负责任。 条件就是这样,爱住不住。 也没什么好选择的,鬼市就这情况,几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至于价钱也不需要多说,反正是帮监察右部那边办事,只要不是乱来,合理费用监察右部会给报销。 战如意一个女人不便和其他五个男人同居,六人要了四间房,苗毅和战如意各一间,四名随从两人一间。 先交钱,概不赊欠。交钱后被领到了三楼,四房并排,苗毅和战如意居中两间,左右两间护持的则是四名随从房间。入内推开窗户能看到外面街道上的人来人往和河道上的行船,屋内陈设马马虎虎,比基本的生活设施略好,但也谈不上多好。 屋内看了看,杨召青将这边两间房进行检查,苗毅则领了阎修出门,准备把这客栈转一转,万一有事也好知道往哪走。结果发现每一层的规格都一样,没什么好看的,谁知逛到九楼时被堵在楼梯口的两名伙计拦了下来。 “二位,对不住了,上面暂时不对住客开放,二位请回。”一名伙计拦住,抬手示意请回。 这事不好勉强,苗毅和阎修只好转头而回,然楼梯上却传来下楼的轻盈脚步声,同时传来一女人盈婉的声音,“什么事?” 两人闻声再次回头,只见一女人从楼上走了下来。 一个花衣妇人,花花长裙,水汪汪勾人的桃花眼,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眉目传神,极为艳丽,摆着杨柳腰肢款款走下楼。 阎修还好点,苗毅盯着那女人一打量却是瞬间愣住,这个女人他竟然认识,当初第一次参加考核时在无生之地黑市见过,蝴蝶当铺的老板娘花蝴蝶,真没想到又在这里遇见了。 这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苗毅一瞅那两名伙计对花蝴蝶的恭敬态度,有些无语,莫非这‘缺月客栈’是寇家在黑市的勾当,若真是的话,那还真有够巧的。 两名伙计对花蝴蝶传音嘀咕了几句,盯着苗毅二人的花蝴蝶微带笑意点了点头。 苗毅调头领着阎修离开了,他这次是来执行秘密任务的,易容了,相信花蝴蝶应该没那么容易认出自己,毕竟双方不是太熟悉,还不到能看眼神和体型就能认出的地步,何况他也不想让寇家知道自己又识破了寇家见不得光的事情。 看着下楼去的身影,花蝴蝶微微眯眼,她刚才注意到了,苗毅看她的眼神有点蹊跷,似乎认识她似的。这正是她觉得蹊跷的地方,她在黑市管事一般不太抛头露面见人,有什么事都是下面人出面,要出门都易容了,黑市上能直接和她有来往的那应该是很熟悉的人,能认识她的人她大概也能看出个一二,可这人从外形上看,她似乎没什么印象。 对常年生活在这种鬼地方的她来说,任何的异常都能引起她的警觉。 “看好了,这段时间上面住了‘家里’那边来的人,不要让人打扰。”花蝴蝶叮嘱了一句。 “是!”两名伙计领命。 花蝴蝶转身复又上楼,走了没几步又停步道:“去查一下刚才那两人是住哪一间的客人。” “是!”立刻有一名伙计快步而去。 几个时辰后,苗毅和战如意都各派了一人到客栈门口,接了黑虎旗和蓝虎旗的几名骨干进入客栈,不接应的话客栈不让进。一群人聚头,苗毅和战如意将鬼市地图发了下去,开始做出安排,命五千人马进驻鬼市,五人一组分散到鬼市的各个地方,随时等候任务,并尽快熟悉鬼市的路线情况。 就在一群人散去没多久,花蝴蝶从走廊另一头款款而来,只不过脸上也上了伪装,手上端了个托盘,托盘上放了酒菜,走到苗毅门口敲响了房门。 动静一出,阎修立刻从隔壁现身了,虽然对方易容了,可大致的衣着体貌未改变,阎修一眼就看出了是之前在楼上碰到的那个女人,沉声问:“什么人,什么事?” 隔壁另一边的战如意也开门冒头了,略带警惕地盯着花蝴蝶。 花蝴蝶笑道:“我是缺月客栈的老板娘,免费送点酒水给贵客尝尝。” 苗毅也开门露面了,见是这女人,有点无语,笑回道:“老板娘的好意我心领了。”算是婉拒了。 花蝴蝶媚了他一眼,道:“贵客如此狠心拒绝,是否太无情了一点?” 一看她那狐媚子样,战如意眼中已经露出讨厌神色,“他不要我要,送我房间来吧。” 花蝴蝶白她一眼,“大家都是女人,多没意思。”说罢不管苗毅乐不乐意,娇躯顺势一挤,直接挤着苗毅的身子挤进了门去。 苗毅回头转身,有点牙疼,看对方这样子,不会是已经认出了自己吧? 战如意和阎修也跟了进来,其他随从很快也露面了,都是一脸警惕地看着花蝴蝶。 花蝴蝶视众人如无物,自顾自地在那摆好酒菜,摆杯斟酒,旋即坐在一旁翘了个二郎腿,对苗毅做了个伸手请坐的手势。 苗毅稍作犹豫,走到了桌子另一边坐下了,问:“老板娘有何指教?”免费送酒水他是不信的,鬼市商家有这良心? 花蝴蝶笑吟吟,什么话也不说,只朝门口堵着的一群人努了努嘴。 苗毅又犹豫了一下,对战如意等人挥了挥手,“你们先退下。” 阎修和杨召青倒是听话的很,一看苗毅稳当的样子就知道苗毅心里有底,转身离开了。战如意却是满眼警惕道:“苗毅,小心有人不安好心。”有点不想走。 到了这里都用了化名,而苗毅却是用回了真名当化名。 花蝴蝶看向苗毅打趣道:“很关心你呀,是你女人?也不像,是你女人应该住一起才对,没必要花这冤枉钱。” 战如意被闹了个尴尬,幸好脸上有伪装。苗毅干咳一声,再次摆手道:“先退下,我看看老板娘有何指教。” 不听劝!战如意莫名有点生气,扭头就带着人走了。 花蝴蝶一挥袖,房门关上了,回头笑吟吟伸手相请,“尝尝本客栈的酒菜如何。” 第一四一零章 除非夏侯家族保你无事 “夏侯家族?”苗毅颇为惊讶。 “对!”云知秋颔首道:“我以前也不知道,来之前通过魔道中的老人打听才知道,如果说明面上的势力都在青主和佛主的手中,那么暗中势力影响最大的其实是夏侯家族,只不过夏侯家族比较低调,加之有心人不想让自己难堪,所以有关夏侯家族的一些事情除了老辈的人,知道的并不多。在老辈人的说法里有一句话,得夏侯者得天下!” “得夏侯者得天下?”苗毅吃惊不小,问:“这话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云知秋:“一开始听到这话,我也有些吃惊,牛二,你有没有听说过妖僧南波?” 苗毅怔了一下,旋即苦笑道:“岂止是听说过,八戒现在很有可能就跟妖僧南波混在一起。” “……”这次轮到云知秋吃惊了,好一阵凝噎无语,双臂慢慢从苗毅脖子上放了下来,正色道:“怎么回事,八戒怎么会和他混在了一起,妖僧南波不是死了吗?” “有一天七戒大师突然传讯给我,只给了我四个字,便是妖僧南波……”苗毅娓娓道来,将自己了解的事情经过大致讲了遍,表示直到有一天监察右使高冠找到自己详查血妖的事情自己才从高冠嘴中知道了八戒的下落。 云知秋惊疑不定道:“高冠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些,可信度有多高?” 苗毅:“我怀疑是真的,你对八戒了解不多,我却很清楚他的为人。那个和尚的所作所为的确像是八戒能干出来的事,不了解八戒的人根本形容不到如此神似。七戒大师的为人你也是知道的。他也的确能干出舍己为人的事,何况我早就怀疑八戒和血妖混在了一起。这次只不过是得到了印证。” 云知秋神情凝重思索,种种吻合的迹象凑在了一起,只怕还真有可能是真的,问:“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苗毅:“还能怎么办?如果事情是真的,八戒和七戒大师差不多要等到千年后才能从那地方脱困。而那地方我目前也想不到办法前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前段时间左右督卫抽调了大批人马前往丁卯域执行任务怕就是在寻找妖僧南波的封印之地,如今我也实在是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等等看。” 云知秋点头叹道:“你这弟弟也真是的。太不让人省心了。” 苗毅:“不说他了,你刚说到夏侯家族,又扯到了妖僧南波头上是什么意思?” 云知秋:“妖僧南波是当时的天下第一人,可谓天下无敌,夏侯家族正是妖僧南波一手扶持起来的。那时的天下没有什么天条秩序来约束,只有正邪之分,正邪对抗,反复此消彼长,妖僧南波的崛起更是让正邪之间一片混乱。在那乱世之中夏侯家族得妖僧南波提携,攫取了大量的资源,可谓当时的天下第一家族,事实上直到现在夏侯家族也依然是天下第一家族。只是那时的妖僧南波天下无敌后自我膨胀。把自己当成了主宰世间一切的神,杀伐全凭个人喜好,视世间万物如蝼蚁。而夏侯家族的第一任家主就是因为一言不慎。惨死在妖僧南波的手中,落得个神形俱灭。永世不得轮回,其子夏侯拓。也就是现在天后夏侯承宇的爷爷,成为了夏侯家族的第二任家主,表面上小心翼翼侍奉妖僧南波,却心怀报仇之志,暗中扶持了六位高手,又借机怂恿妖僧南波和当时另三位顶尖高手决斗,结果妖僧南波虽胜,却也被那三位顶尖高手给打成了重伤。夏侯拓扶持的六位高手趁机而出,趁妖僧南波重伤,一举将其给斩杀,事后夏侯拓又凭借夏侯家族强大的财力、人力和物力将那六位高手扶持为了六大至尊,也就是后来的六道圣主。” 苗毅叹道:“六道圣主其实就是妖僧南波的六位弟子。” “啊!他们是妖僧南波的弟子?”云知秋惊讶不已,又问道:“你知道这事?” 苗毅摇头:“我从金漫口中大概知道了些,但是金漫说的不详细,有关夏侯家族的事情她并未提起,你继续说。” 云知秋点头:“六道圣主问鼎天下后,也对夏侯家族的势力颇为忌惮,皆有意削打,压得夏侯家族喘不过气来,意图瓦解夏侯家族的势力,结果逼得夏侯家族反抗,夏侯家族为自保又扶持了当年被南波所杀三位顶尖高手的弟子将六道圣主给取而代之,也就是佛主、青主和白主。需知当年六道圣主把持着天下,手下人多势众,部从甚多,光杀掉六道圣主是很难掌控天下的,又是夏侯家族投入了巨大的资源支持,才让佛主三兄弟坐稳了天下,成为了三大至尊。后来冒出个妖主,变成了四大至尊,却很快起了内讧,夏侯家族吸取了前两次的教训,知道一家独大对夏侯家族没有好处,遂极力在四大至尊之间周旋,希望四大至尊之间继续这样保持互相制衡,而夏侯家族就可以居中保持超然地位,谁知佛主和青主表面答应了,却在暗中布置,时机一到率先发难果断下手,一举将白主和妖主击败。而夏侯家族又想挑拨佛主和青主之间的矛盾,希望造就另一种互相制衡的方式,再居中渔利,然而让夏侯家族想不到的是,佛主和青主居然找到了一种和平共处的方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对对方造成任何威胁,并互为倚仗对外,可见两人之间早有预谋。夏侯家族妄图万古不倒的梦想被佛主和青主击破,然夏侯家族的势力摆在那,加之六道余孽、白主和妖主旧部的威胁,天下纷纷扰扰,烽烟四起,佛主和青主为了坐稳位置,还是需要夏侯家族的支持。青主遂娶了夏侯拓的孙女夏侯承宇立为天后,这才得到了夏侯家族的支持快速平定了天下。然而天下平定后。哪怕立了夏侯承宇为后,夏侯家族依然没有逃脱被打压的命运。青主第一个拿夏侯家族开刀,屡屡消减夏侯家族的大权,几乎压的夏侯家族在天庭发不出声音。” 苗毅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情,心惊道:“没想到夏侯家族居然有如此辉煌的过去,几代霸主的兴衰竟然都和夏侯家族脱不了干系。扶持起几代霸主,几代霸主上位后居然又都拿夏侯家族开刀,看来的确是树大招风。不过既然被打压到如此地步,为何还说暗中势力最大的是夏侯家族?你说这鬼市是夏侯家族说的算,为何青主不将其给剥夺掌控?” 云知秋:“你当青主不想么?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许多事情并不是谁的修为高、实力强就能做到的。夏侯家族已经被青主拿去了太多的东西,不说别的,就说群英会,原本就是夏侯家族一手建立的,也被青主给挖走了,如今的夏侯家族已经是退无可退了,他们知道,一旦将地下势力给交出去。没了最后的倚仗,青主必然要除掉后患赶尽杀绝。所以夏侯家族死活不肯交出来,青主要是敢硬来,就算能把夏侯拓及夏侯家族明面上的人给杀光了。夏侯家族所掌控的地下势力立马能联系各方反对势力让天下大乱,进行报复,青主是不敢轻易乱动的。” 苗毅想了想。道:“明面上看,夏侯家族似乎也没什么能拿上台面的东西。就凭这鬼市之类的就能颠覆青主和佛主的天下?” 云知秋摇头:“有些事情绝非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这只百足之虫还没死。夏侯家族兴起于妖僧南波时代,扶持起了六道圣主,又将天下第一的妖僧南波给掀翻了,将六道圣主给摁了下去,又扶起了三大至尊,后又助佛主和青主坐稳了天下,主要参与并历经了种种剧变而不倒,夏侯家族的水有多深谁也摸不到底。要说天庭,青主之下权势最大的自然是四大天王,而夏侯家族手上没什么实权却能和四大天王平起平坐,据说四大天王见了夏侯拓也得客客气气的,这是何故?你听说过满朝权贵互斗,有听说过满朝权贵有谁对夏侯家主动发难吗?” 苗毅迟疑道:“会不会是因为夏侯家族没有实权,大家犯不着跟夏侯家族较真。” 云知秋:“夏侯龙城胡作非为,在夏侯家也上不了台面不受待见,可你听说过谁敢把夏侯龙城往死里弄吗?当然,你除外。还有天街整顿的事情,为什么这么得罪人的事情青主要交给夏侯承宇去住持?不说别的,就说这鬼市,控制在夏侯家族手上这么多年,谁家在鬼市没干点见不得人的买卖,四大天王没有吗?谁敢保证自己家没点把柄落在夏侯家族的手上?不说天庭那些权贵,整个天下大大小小的势力和门派谁又没在鬼市做点见不得人的买卖,打打杀杀总会弄到一些不便出手的东西吧,鬼知道夏侯家族这么多年来手上掌握了多少的把柄?这就是为什么天下大乱时夏侯家族一出面很快就能平复各方面动静的原因。同样的道理,夏侯家族一旦要作乱的话,光不断抛出天庭权贵的把柄就能让天庭内部动荡,要是以把柄作为要挟,怂恿天下各方势力和那些大大小小的门派,你想过会是什么后果吗?还有,魔道在这边就有铺子,和这边控制鬼市的人就有来往,说白了就是跟夏侯家族的人有来往,我想同样有来往的应该不止魔道,想必六道残部都有份,只是牵涉到六道和夏侯家族的恩怨,六道不便对内公开而已,你问问金漫应该就能知晓。同样的,夏侯家族明明知道六道和自己有仇却也照样和六道保持来往,为什么不把这些有联系的六道余孽透露给天庭?夏侯家族一旦勾结六道余孽,居中联系所有反对天庭的势力,再四处煽风点火,那又会是什么后果?” 苗毅脖子后仰,倒吸一口凉气,一字一句道:“天下大乱!” 第一四一一章 得夏侯者得天下 第一四一二章 撞见了 “对!就是天下大乱!”云知秋点头赞同,“还是那句话,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夏侯家族能反制青主的手段太多,青主不敢逼夏侯家族太过,只能徐徐图之。同样,夏侯家族也没什么本钱再折腾,真要惹得青主发狠动用武力解决,就算能给青主带来大麻烦,夏侯家族也同样会损失惨重。所以夏侯家族如今很低调,明是明,暗是暗,泾渭分明,明的老老实实遵守天庭规矩,暗的只是为了自保,不敢做的过分,而青主也保持着克制,互相都不敢太过逾越。” 苗毅脑中理了理她的话,又问:“那这鬼市是夏侯家的什么人在打理?” 云知秋:“不知道,估计也就是当事人心里清楚。目前在鬼市说的算的是‘信义钱庄’的东家曹满,知道内幕的人都知道曹满是夏侯家族的人,但具体是夏侯家的什么人没人知道,有人说是夏侯拓没公开的儿子,不知是真是假。这鬼市说没有规则的确没有规则,说有规则也有规则,譬如这个地方的商铺,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拿得到的,哪怕你从人家手里买到了商铺,没得到信义钱庄的允许,在这黑吃黑的地方会遭受各种骚扰,是开不下去的,信义钱庄认可了,才能在此立足。至于坐镇这里的天庭总镇那就是个摆设,夏侯家族模糊鬼市的规则也就是为了让天庭无法下手直接掌控,不然形成了体系的话天庭很容易从源头上下手掌控,如今天庭是看得到却吃不到。” “信义钱庄曹满…得夏侯者得天下…”苗毅嘀咕一声。很是回味的样子。 云知秋瞅着,忍不住噗噗笑道:“怎么?你也想打夏侯家的主意?” 苗毅叹道:“就我这种小虾米,只怕我求上门人家也不会搭理。人家很明显,一路走来只和强者合作,没有取而代之的实力,什么好处都给不了人家,人家吃饱了撑的才会陪我冒险。” 云知秋微微颔首,关于黑市,她一时间知道的也不多。暂时提点的也就这么多,话题随后到了破法弓上,“破法弓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弄?”这是她此来的目的。 苗毅:“事情我已经跟你说了,你爷爷他们怎么说,能不能想办法把六眼邪君给做掉?我事先声明,我可没能力把六眼邪君给做掉。他们想要破法弓得自己动手。我只在中间牵线搭桥。” 云知秋道:“白凤凰和你有联系的事情我暂时没有告诉我爷爷他们,我此来就是觉得这事我们还可以好好商量一下。” 苗毅饶有兴趣道:“怎讲?” 云知秋:“六眼邪君可以让他们想办法动手,如果成功了,我觉得九百万支破法弓没必要全部给他们,拿出一百万支给他们分也应该足够吸引他们动手,剩下的八百万支我们不妨掌握在自己手中,现在把他们喂饱了对我们来说未必是好事,咱们自己多掌握点主动权。将来总有用的上的时候,所以你不妨想办法瞒下那八百万支。能不能让白凤凰把那批破法弓先给你?” 苗毅沉吟:“说实话,我之前也有这想法,只是我不敢肯定白凤凰是不是能信守承诺,真要把事揽在了自己身上,到时候事情办成了,白凤凰不肯把东西交给我,六道又找我要东西,我怎么办?所以我想让他们自己扯去。” 云知秋白了他一眼,“平时挺精明一人,怎么变傻了,你不知道找白凤凰先要点订金么,事成之后再把剩下的给你也不迟。你先拿一百万支到手,一旦事成了,手上的可以给六道交差,至于剩下的白凤凰愿意给你就是你的,不给你的话你也不损失什么。” 苗毅叹道:“那女人修为高深,又疯疯癫癫的,我搞不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一旦有事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心里有些没底,否则也不会让六道跟她去扯。” 云知秋默然一阵,最终幽幽叹道:“如果危险就算了。” 苗毅想了想道:“这样吧,回头我试试看,如果可行就按你说的做。” 云知秋眼神有些柔柔道:“那你自己多加小心,不行的话就不要勉强。” “知道了。”苗毅点了点头,不想说这么沉重的话题,两人被迫分离提心吊胆的生存已属不易,好不容易见了面何必再扫兴,遂转移话题道:“对了,你准备在这里呆多久,要不要我让花蝴蝶在这里给你安排个房间?” 云知秋笑道:“这边的鬼市我也是头次来,既然来了自然要看一看,免不了呆一段时间。至于住这里就免了,回头给寇家的人盯上了就麻烦了。魔道在这边也有地方落脚,是一家青楼,名叫‘风月无边’,你有事可以去那边找我。” “青楼?”苗毅不由皱了皱眉头,让自己夫人住青楼,他心里有点不舒服。 云知秋看出来了,嘴角勾笑,“就是一个藏身的地方,别想多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我身边有人保护,难不成你还怕有人能对我怎么样不成?或者说,对我不放心?” 苗毅面无表情道:“你自己小心点,最好换身衣服掩饰掉女人的身段,出入那种场合最好改装成男人,有事及时跟我联系。”实在是自己这夫人的身段有够尤物的。 “呵呵…”云知秋忍不住捂嘴一笑,知道他心里还是不自在,忽又换了笑吟吟面孔,欺身近前,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胸膛画圈圈,吐气如兰道:“那个飞红长那么漂亮,怕是早已忘记了妾身的温柔吧?” 苗毅眼睛一斜,目光往她身段上溜了溜有些热切,喉结耸动了一下,一步步逼近过去。云知秋银牙咬唇,明眸变得水汪汪的,也一步步往后退,主动朝榻旁退去…… 两个时辰后,盘起秀发穿戴整齐的云知秋脸颊霞色未消,再次易容伪装掩盖了,临别时叮嘱苗毅:“你在这里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你不妨和金漫他们联系一下,问问他们在这边有没有人,如果有的话,你可以告诉金漫正在为他们查破法弓的下落,万一有事也可多些人保护。” “知道了,你自己小心,有事记得及时联系我。”苗毅嘴上宽慰,心里却不以为然,如非逼不得已,他可不想六道太多人知道自己的存在。 好巧不巧的是,云知秋刚从房间出来,恰好撞见了回来的战如意,两个女人擦肩而过,各自回头瞥了眼。 战如意停步在苗毅房间门口,又霍然转身看着云知秋下楼离去的背影,回头对跟随的手下使了个眼色,立刻离开一人跟去。 守在门口的阎修和杨召青相视一眼。 战如意敲响了苗毅房间的门。 “进来。”苗毅在里面懒懒喊了声。 战如意推门而入,立马闻到了房间内的异样气息,目光迅速落在了房间那乱糟糟的榻上,双掌慢慢握成了拳头。 苗毅背个手走来,乐呵呵道:“有事?” 战如意鼻翼吸了吸,冷冷道:“你身上有女人的味道,刚才那女人是谁?” 苗毅呵呵道:“这都被你发现了,青楼找来的,怎么了?” 战如意嘴唇绷紧了,慢慢转头看向他,咬牙道:“牛有德,你别忘了你来此是干什么的。” 苗毅不以为然道:“男人嘛,回头我还准备亲自去青楼逛逛,保证不会误事。” “你…”战如意怒目相向,然而她没任何资格管人家,大袖一甩,扭头便去。 她回到自己房间后,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手下康道平回来了,禀报:“卑职一路跟着,那女人进了一家名为‘风月无边’的青楼,想必是青楼女子,否则女人怎么会进青楼。” 还真是青楼的,那家伙还真老实的够可以的,不要脸到连隐瞒都不隐瞒!战如意什么话都没说,挥了挥手让其退下了,无人后终于控制不住了自己的情绪,胸脯急促起伏,脸上有伪装,看不出脸色。 砰!却是一拳砸在了墙上,闭眼,低头,咬唇… 接下来的几天,战如意再也不和苗毅双进双出了,自己带着人到处熟悉情况,几乎不再和苗毅照面。 古多贵言而有信,说半个月给他们熟悉的的时间就半个月,几天后终于传来消息,要苗毅和战如意的人立刻行动,分派各处去和监察右部的人接头去盯人。 盯人为五人一组,仅第一天就派出了上百组人,随后几天又是以每天几十组的量派出,苗毅暗暗心惊,可见监察右部早就在鬼市盯上了不少人。 苗毅询问盯的都是什么人,可古多贵那边根本不做任何透露,只让他们盯人汇报情况,全盘听从监察右部的指挥。 不过有一点古多贵没说错,遇上事多的时候,监察右部的人手的确有点不够用,手上的事情太多了,偏偏监察右部又不是什么人都能加入的。 譬如监察右部总堂这边,黑漆漆的监牢门口,天庭总管上官青和一身黑色披风裹肩的高冠并肩而立。 监牢大门打开,先是几名衣衫褴褛身上带着血迹的一瘸一拐汉子互相搀扶着走了出来,正是押入监牢审讯的影卫。仅这一幕就看得上官青的眼皮直跳,随后出来的,影卫的首领,一名两鬓斑白的汉子更是惨不忍睹,已经处在了昏迷状态,是由同伴架出来的。 上官青抢步上前,俯身一摸那汉子已经折了并且扭曲变形能见白骨的血糊糊双腿,霍然转身看向高冠,声色俱厉地喝道:“高冠,你竟敢对他们用刑?” 第一四一三章 摘了出来 高冠冷冷清清站那,黑色披风下垂的一角偶尔随风翻动一下,面对什么事情都永远无动于衷的样子,对于上官青的怒斥置若罔闻。 对此,上官青有点被高冠的态度给激怒了,一下冲到高冠面前,就差动手。 一边是,一身黑衣,垂垂老矣,银霜白发倒披后背怒瞪双眼的上官青。另一边是,黑色高帽,黑色披风裹肩,面无表情的高冠。两人面对面对视在一起。 监牢外的所有人都紧张盯着这一幕,一旦这两人动起手来,大家真不知道该帮哪一边,这里虽然是监察右部的地盘,可上官青是天宫大总管,可以说是青主心腹中的心腹。 高冠的眼中没有任何情绪表现,眼神平静与上官青对视。 上官青拳头握了又握,嘴唇绷了又绷。他明白,这事和高冠没任何关系,高冠只是个忠心于陛下的鹰犬,只是个执行者而已,所以他最终还是大袖一甩,背过了身去。 三百多名汉子陆续从监牢中走出,从破裂的衣衫和身上的血迹来判断,似乎有近半的人都经历过酷刑,这些人走在前面,后面还有近半的人看起来倒是没什么事,只是一个个脸色都不好看。 其实上官青早就担心高冠这个冷面判官会不讲情面动刑,所以一直在青主面前求情,若非他说动了青主,在事情没有查明之前,这三百多名影卫现在根本不可能离开监牢。 不管是死是活,人都出来了。 而高冠和上官青也很快来到了星辰殿面见青主,高冠也可以说是被上官青给逼来的。上官青要个交代,可高冠原则性很强。关于案子,私下什么也不肯对他说。于是上官青只好把他给逼来见青主。 星辰殿内,上官青弹劾高冠,怒斥高冠对近半影卫动用了大刑。 端坐在上的青主听的心惊肉跳,这正是上官青劝他放出影卫的理由,他想了又想也担心自己手下这位冷面判官做过头了,没想到高冠还真这样干了。 听着上官青的愤怒控诉,青主偏头看向高冠,只见高冠平静肃立无言,不做任何辩驳。 说了一堆见高冠仍然没反应。上官青憋不住火,指着高冠怒喝:“高冠,影卫乃陛下死士,你对他们如此用刑,知不知道是什么后果?你居心叵测,故意离间影卫对陛下的忠心!” 青主徐徐问道:“高冠,你怎么解释?” 高冠道:“若不是陛下下旨放人,微臣根本就不会放他们出来。” 上官青闻言顿时怒目相向,青主皱眉道:“莫非查出了什么?” 高冠:“人到了右部大牢。立刻进行了隔离审讯,一开始也没打算对他们用刑,详查他们各自外出经历时,明明是集体行动的一些事情。有些人能说出同伴是谁,有些人…也许可以说是忘记了。将口供进行交叉比对后,在陛下已经授权微臣凡事可查的情况下。有些人竟然隐瞒了自己的行踪。” 闻听此言,上官青暗道不妙。迅速看向青主。果然,青主骤然两眼眯起。渗出的目光诡谲。 上官青当即出言道:“也许是真的忘记了也不一定。” 高冠转头看向他,“上官总管,你敢不敢当着陛下的面保证他们一定没问题?” “这…”上官青凝噎无语,对方的话还没说完,他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查出了什么没有,万一真的查出了什么线索,自己如何能在这个时候做这个保证。 青主瞥了眼上官青,继续问高冠:“隐瞒行踪的人招了没有?” 高冠道:“对这种人自然要用刑让他说实话,有的人用刑后想了起来,有的人在明明有同僚看到去了哪的情况下,竟然死活不肯认,譬如影卫头领向忠。”翻手捧出了一堆玉牒,“这里是审问笔录,共查出可疑之人二十七人。” 青主五指一抓,一堆玉牒摄来,他当场查看整理好的口供。 这一看就看了小半天,每份口供都看,无一漏过,可见其重视。 过程中高冠神色平静,上官青却是渐渐有些站不住了,发现青主的脸色渐渐有些难看。 青主的脸色想不难看都不行,有一份口供是由影卫头领向忠带队总共六人一起外出,余者五人都证明某次在俗世时向忠曾脱离大家单独进过一条巷子,可向忠被问及这趟行踪时竟然死活不肯提及单独进这巷子的事情。 不但是向忠,类似事情也不仅仅是发生在向忠身上,其他人身上也有各种各样情况。 玉牒放在了一旁,青主问高冠:“这二十七人你准备怎么弄?” 高冠:“此事监察右部不准备再插手了。” 上官青愕然看向高冠,发现这不像是高冠的作风,有疑点竟然不查了? 青主也问:“为何?” 高冠:“说臣在离间影卫对陛下的忠心,事关重大,上官总管扣的帽子也太大,臣担不起。臣建议把所有审讯口供交给上官总管,让影卫自查。” 青主沉声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推卸责任了?” 高冠拱手道:“臣并非在推卸责任,而是人已经放了,说不定已经有人互相串供了,监察右部之前花的心血很有可能已经前功尽弃,右部再查下去手段可能会更激烈。有一点上官总管说的是没错的,影卫乃陛下手中的利剑,臣这里要是做的太过了,怕是会酿成什么影响,所以臣建议让影卫自查,原因是上官总管对影卫比臣熟悉,也许能采取更温和的办法在不酿成什么影响的情况下解决问题。” 上官青盯着高冠有点火大,这是在指责自己把影卫给捞出去做错了吗? 青主稍作沉默,觉得高冠说的有道理,微微点头道:“上官,口供全部交给你,影卫就交给你们自己自查吧。” “是!”上官青领命,没有推辞,再让高冠折腾下去,非要把影卫给废掉不可。 高冠转身奉劝道:“上官总管,我提个小小建议,不管那二十七人有没有问题,在真相未明之前,我建议你还是将那二十七人隔离审查,查案这种事情最好不要被个人感情所左右。” 最后一句令青主抬手捋须,这也是他最为欣赏高冠的地方,查办任何案子只要没有他的特别指示,高冠一向是不管被查者的身份背景,六亲不认! 上官青冷哼道:“高右使的高见我记下了。” 监察右部,高冠归来,等候中的骓远迅速从大殿台阶上走了下来迎接,又尾随进入了大殿。 骓远跟在后面低声道:“大人,影卫和陛下的关系…我们动刑把影卫折腾成那样,陛下没有动怒吧?” 高冠斜睨道:“陛下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们又没有私心,从头到尾依照规矩来,已经查出的确有问题,为何不能动刑?难不成还要好酒好菜贿赂请他们招供不成?” 骓远心中小汗一把,别人也许不清楚里面的猫腻,他们专司其职查案审讯这么多年的人,经历过各种案子,可以说全天下也没几个能比他们更清楚这行当的,针对几百号人这种查法,没问题也能查出可疑的问题来,譬如一件一千年前的事情让几百号人去说,肯定有人的口供会出现什么遗漏。 骓远试着问道:“那陛下有没有说什么?” 走到座位前的高冠转身一甩披风,坐下了,说道:“说什么都不重要了,如今这事已经和我们没关系了,陛下已经交给了上官总管去自查,你就不要想多了,现在把主要精力放到鬼市那边去,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 “是!”骓远领命,心中多少有些诧异,事情弄成这样他还担心会出什么事,毕竟影卫和陛下的关系不一般,没想到右使大人已经把监察右部从这事里面顺利摘了出来。他多少松了口气,琢磨着上官大总管要头疼了。 上官青的确头疼了,徘徊在庭院中长吁短叹。 影卫是他一手管着的,他太了解影卫了,本不认为影卫会有什么问题,可是拿到监察右部的审讯记录看过后,很是无语,没想到影卫成员身上竟然有这么多疑点。 他仔细查看了审讯记录,监察右部没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高冠就事办事的确没有乱来。而且从审讯过程上来看,反而能看出监察右部查案的经验老道,事实上也的确是影卫的人之间口供对不上,在众人都指认的情况下,居然有人不肯供认,监察右部焉能不用刑? 思虑再三,上官青不得不点了一批人马,来到了暂时将影卫给看管的地方。 他一进院子,立刻有影卫的弟兄围了过来,急切道:“大总管,怎么样?” 上官青绷着脸道:“陛下让咱们自查。”众人刚松了口气,他又问:“向忠醒来了没有?” 有人回道:“老大已经醒了,只是被监察右部折腾的太惨了,怕是要花上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上官青分开人群,径直来到了暂时安置向忠的屋内。 躺在榻上睁着眼睛看着屋顶发呆的向忠眼珠一动,见是他来了,马上支持起身子,“大总管!” 上官青抬手示意他不用起来,又朝身后跟随之人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都退下后,方盯着向忠问道:“我问你,在右部监牢内接受审讯的时候,你可有什么隐瞒的事情没有交代?” 第一四一四章 悲愤 向忠有点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费力半侧了侧,半支着身子,惊讶道:“当然没有,莫非大总管也不相信向忠?” 上官青脸色微沉,“正因为我相信你,所以才给你机会,你现在承认还来得及,我还能想办法护你一把,你若是死扛到底,介时谁也救不了你,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 影卫虽然一直是他掌管,可他身为天庭大总管不可能只顾着影卫的事情,下面自然要有人帮他分忧,能帮他分忧的人也自然是他信任的人,这个对象就是向忠,所以他真的不希望自己信任的人出事。 谁知向忠似乎遭受了天大的羞辱似的,梗着脖子悲愤道:“监察右部的人可以不信任我,难道大总管也认为向忠在撒谎么?” “到了现在还想瞒我?”上官青也怒了,几块玉牒砸在了他的面前,“那这是什么,难道是下面弟兄在集体坑你不成?” 向忠赶紧拿了玉牒查看是什么东西,发现是下面弟兄的供述,他越看越懵,一脸茫然。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糊涂,是不是非要我把其他人叫来当面对质让你这个首领下不了台才甘心?”上官青在那咬牙切齿,有那么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向忠一阵迷惘之后突然恍然大悟“呀”了声,抬手一拍额头,“我想起来了,那次我们六人在酒楼吃喝,席间一老翁带着孙女卖唱,我发现一泼皮似乎盯上了那老翁的孙女。在酒楼窗口见祖孙俩出了酒楼走进了斜对面的巷子里,那泼皮尾随了进去。我估摸那泼皮有不轨企图,便独自暂离了一下。也出了酒楼进了那巷子。不出我所料,果然发现那泼皮行凶,打倒了老汉,强掳了那卖唱的姑娘正欲逃离,当时我出手将那泼皮给收拾了。就这么点小事,不值一提,我回来后也就没有跟弟兄们提起,事情就是这样。” 上官青还以为他是有什么不便见光的私事,谁知竟然是这种事情。当即沉声道:“那你在监察右部的时候为什么不早说?” 向忠苦着脸道:“监察右部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孙子审问时只提了时间和地点让我想想自己干了什么,事情都过去一千多年了,这点小事谁会记得?” 上官青冷笑道:“那你现在怎么又记得了?” 向忠:“这不是大总管给我看了弟兄们的口供,里面详述了当时的情形帮助我回忆了起来么,向忠句句实言,并无任何隐瞒大总管之处!” 上官青:“我能信你,但别人能信吗?你之前在监察右部经受严刑拷打都不说,还喊冤枉,这一放回来你就想起来了。谁能信?你能找出人证和物证证明你当初的所作所为吗?” 向忠惊道:“已经过去了一千多年,那对祖孙只怕死的连骨头都化成了灰,我到哪找证人去?” 上官青:“你没有证据谁能相信?我告诉你,陛下已经御览、亲自查看了你的审讯记录。你现在冒出这么个理由,你觉得陛下会信吗?” 向忠:“向忠对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 这种话谁都能说,有用么?上官青摇了摇头。 有些话他不好对向忠说。帝王从来都是多疑的,一人统揽天下总有看不到和顾不到的地方。许多事情都是下面人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所以自古的帝王都怕被人给糊弄。所以无论是天上还是人世间的帝王都是一样的,生性多疑! 这也是他一开始为什么没有强行阻拦把影卫送入监察右部的原因,当时强行阻拦的话,陛下会怀疑他的企图,为什么不让查影卫?所以他才等到风头稍过,等到陛下冷静了再找了合适机会陈述利弊求了陛下把影卫给放出来,可谁想自己认为干净的影卫竟然被高冠查出了这么多可疑之处,谁敢保证这些可疑之处都是没问题的? 现在他真正是感觉这事情有点棘手了,关键是你无法把这些疑点都给抹平到陛下一点都不怀疑,事情真的麻烦了,早知如此当初怎么的都该阻止陛下把人交给监察右部去查。 “哎!”上官青叹了声,收了玉牒转身而去。 向忠用力侧身,喊道:“大总管!” “你先在这里好好养伤吧!”上官青摆了摆手出去了。 来到庭院见到一群眼巴巴的汉子,上官青嘴唇紧绷了一下,徐徐出声:“胡子行,左常安……” 一口气点了二十六个人的名字,点到名字的人都拖着还未完全恢复的身体站了出来,都等着大总管说点什么,谁知上官青语出惊人道:“来人,将他们带下去分别看管。” 话落,带来的一群天将冲了过来,每四人押一个,押着往外走去。 影卫诸人震惊,有人拦住了门口不让把人带走,有人喊道:“大总管,这是何故?” 见竟敢拦路,上官青沉声喝道:“你们想干什么,想造反不成?” 立马有人喊道:“大总管,这总得有个解释吧?” 上官青:“解释什么?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身上有疑点,心里若是没鬼,就坦坦荡荡接受调查。只是隔离看管调查而已,怕什么?还不给我把路让开!” 原来从监察右部出来事情还没完…堵住大门的人慢慢挪步让开了路,只是一个个露出憋屈的神情。 二十六个人就这样押走了,走在最后面的上官青停步回头看了眼,看了眼众人,看了眼向忠暂居的方向。 根据监察右部审讯的名单,总共二十七个可疑人员,影卫的首领向忠也在其中,可他只带走了二十六个人,并未把向忠带走。他不是不想执行,而是不便将向忠给押走,怕影卫会出事,他相信向忠能识大局,能帮他稳住影卫的人,若真是把影卫的首领也给抓走了,那影卫可就要彻底寒心了,群龙无首,一旦失控可就麻烦了。 上官青颇为无奈地离去了,他还得想办法向青主解释这事。 他一走,影卫一群人立刻跑到了向忠的房间,屋内挤了一堆,屋外挤了一堆,七嘴八舌说道着二十六名弟兄被押走的事情。 向忠看看自己横陈在榻上的残躯,叹道:“大家不要再吵了,大总管这样做必然有他的用意。” 可有人却气愤的不行,“大哥,我们对陛下可谓忠心耿耿,把我们送进监察右部的监牢受审,我们束手就擒,对我们严刑拷打,我们也认了,如今又要将弟兄们隔离调查,如此没完没了,这对我们是有多不信任,陛下究竟想干什么?” 又有人悲愤道:“我们修炼的功法注定不敢有什么异心,无家无业,无权无势,像猪一样被圈养着,陛下让我们做什么我们都无二话,弟兄们为陛下出生入死,一心卖命,如今却被如此对待,好叫人心寒…” “闭嘴!”向忠回头怒吼,“你活得不耐烦了吧,胡说八道什么?” 众人虽闭嘴,可脸上的悲愤之色却难以掩饰…… 天宫,夕景园中,青主屏退了随行侍女,独自一人漫步院中。 园中世间罕见的各种奇花异草自是不用讲,慢慢走到一堵植被绿墙前,手抚一朵绿墙中长出的紫色花朵,淡淡问道:“右部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四周无人,也不知他在对谁说话。 然看不见人的绿墙另一边有人说话了,声音小小,若有若无,也不知是谁在那边说话。“监察右部那边,大牢中针对影卫的审讯从头到尾都没有偏乱之处,既没有因为是影卫而优待,也没有因为是影卫而加料,都是按照老规矩该怎么审就怎么审的,没有什么出格之处,取得的口供也没有任何作伪的地方。” 青主微微颔首,又问:“上官那边什么情况,可疑人员都控制住了吗?” 若有若无的小小声音在绿墙另一边回道:“上官青去了之后,并未立刻将人给控制,而是屏退其他人和影卫首领向忠单独在屋内呆了一阵,外人无法靠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上官青从向忠屋内出来后,才下令将二十六人给押走了隔离看管调查,至于向忠,上官青没有动他。上官青走后,一群人冲到了向忠的屋内七嘴八舌……” 也不知这神秘人是怎么知道的消息,影卫弟兄们聚集在向忠屋内的反应,还有发泄的不满言论竟被其大致不漏地复述了出来。 青主细长双眼眯了眯,眸中闪过一抹厉色,绿墙上的紫色花朵摘入了他的手中,直接在指间碾成了渣,没再多话,又像个没事人一样转身离开了。 鬼市这边,苗毅也没什么事,上面让他来只是便于协调他麾下的人马,盯梢的事还用不着他亲自出马,加之战如意如今与他形同陌人,几乎不太和他照面,苗毅乐得自在,把协调人马的事也交给了杨召青去处理,自己则整日带着阎修在鬼市到处逛。 风月无边那座青楼苗毅也隔三差五地过去了几次,当然不是光顾青楼女子,而是光顾云知秋去了。 云知秋也没在鬼市久呆,不到一个月便离开了。 云知秋走后没几天,古多贵那边突然传讯给苗毅,让他亲自带些人去一个拍卖场。 第一四一五章 你捣什么乱? 去拍卖场也就罢了,上面居然要他暂时听从战如意的指挥。 搞什么东西?苗毅正在琢磨,阎修突然传讯告知:有个男人进了战如意的房间,看起来不像是战如意的手下。 苗毅在屋内稍作徘徊,开了门,往隔壁战如意的房间走去,结果被战如意的两名手下在门口拦住了:“华小姐在见客,不便打扰。” 战如意也改了名字,很庸俗的名字,华美。 苗毅心里嘀咕孤男寡女的在干什么,门忽然开了,一名其貌不扬的男子出来了,看了眼他,不疾不徐的离去。 战如意站在门内盯着他,淡然道:“进来吧。” 入内关门,苗毅还没开口,战如意已经先开口了,“古多贵都跟你说了吧?” “让我配合你。”苗毅点了点头,将古多贵的话稍作了扭曲,将听从指挥变成了配合,又问:“去拍卖场什么事?” 战如意很有距离感地说道:“什么事你就不用管了,离开场拍卖还有五个时辰,你先把你全部的空闲人手往‘信义阁’附近调集,你还有五个时辰做准备。” 自从上次发现苗大官人找了青楼的女人后,这女人对他的态度变得很冷了。 苗毅狐疑道:“全部的空闲人手?” “对!全部!去准备吧。”战如意手一挥,房门敞开了,送客。 苗毅愣了愣,只好走人。 他手下在鬼市的空闲人手目前只有一千来人,之前派出了多少人上面有数。他也不好弄虚作假,只好都调往了拍卖场附近。 说是有五个时辰做准备。却是提前了一个时辰出发,总不能等到拍卖已经开始了才出发。 好一段时间没在一起的苗毅和战如意终于又同行在了一起。这次要走水路,雇好的船停在离缺月客栈很远的河畔,不在客栈外登船显然也是为了隐藏行踪,四人登船后隐身在船舱里面。两人都只带了一人,苗毅带了阎修,战如意带了康道平。 船夫施法驾船静静破浪而去。 船舱中,苗毅负手来回走动,朦胧光线中隔着珠帘欣赏着两岸点点灯火,战如意不时微微扭头瞥上他两眼。 信义阁离此的距离较远。在鬼市的边缘地带,所在之地基本上可以说是一个湖泊,一栋伴生矿打造的石楼耸立在水面,大致呈圆柱状,连接上方的穹顶,周边附近没有其他建筑,孤零零在湖面就像是一根柱子。 信义阁内经营着两门生意,湖面以下是拍卖场,湖面以上就是大名鼎鼎的‘信义钱庄’。东家都是那个叫曹满的人,这里也可以说是鬼市的权力中枢。 四周湖面有不少船只来往于信义阁,其实也不用坐船,目的都是避人耳目。 站在窗边的苗毅看着周边的环境。隐隐猜到了什么,走回到战如意身边坐下,传音道:“你不会是想监视从拍卖场出来的人吧?” 战如意:“不是我想监视。是上面的意思。” 苗毅:“周边湖面距陆岸都差不多有个数百丈远,如果有人从水下遁离怎么办?这恐怕也是钱庄和拍卖场设在此地的原因。不容易监视啊!” 战如意:“回头你自然会明白。” 见她不肯明说,苗毅也就懒得问了。 来往船只无须靠岸。信义阁露出水面的岸基周围开凿了不少的洞眼,足够容让船只进出。几人乘着的船也驶入了洞中,内有乾坤,周边层层台阶而上,有门进入。 几人下船时都裹了件黑袍,戴着黑纱斗笠,边上停下的船中下来的人也都是如此,互相都不知道对方是谁。 登台阶而上,顺门而入,进入了一个小厅,一张有人守卫的柜台,柜台后面又是一扇门。 不需要多说什么,想进拍卖场,直接花钱领号牌就行,没号牌就别想进。价格不菲,一个准入的号价值一千万红晶,想进去看热闹的人要付出代价。 四人领了特制的号牌,苗毅手上的是‘二二三’,他看了眼战如意手上的,是‘二二二’。 持号牌亮给守卫检查后,四人入门顺台阶蜿蜒而下,约莫直下的距离有个十丈左右,又进入了一扇门,入眼恍如戏台。场地不小,正前是台子,下面是排排坐的场子,已经先到了数百人,一个个遮头盖脸见不得人的样子静默无声,其间偶尔有人身上散发出法力波动。 门前还有守卫,见号牌准入,并不断叮嘱:“对号入座!” 四人的位置在第二列第二排,算比较靠边的,具体座位是尾数,摆放的椅子上标有相应号码,四人靠在一起。 对初来乍到的四人来说,免不了观察四周,现场人虽不少,却很安静,有交流也皆在以传音的方式。 此后陆续还有人进场,坐等了不算太久,现场忽然所有的法力波动都停了下来,大家正对的台上款款走出了一个穿着干练的青衫女子,侧面看不清容貌,不过那身段凹凸有致很惹火。 惹火身段很快被台前一张柜台给遮了腰下,女子转过了身来,长相不免让人失望,相貌平平,说不上难看,还算端庄。只是苗毅多少一愣,下意识回头看向战如意,结果发现战如意也朝他看来。 两人可谓同时有了共识,都发现台上女人的面容隐隐有点像一个人,夏侯龙城! 当然,长的肯定没夏侯龙城那么五大三粗,只是容貌上难以抹去的相似度。 之前还听云知秋说这里是夏侯家的地盘,现在突然冒出这么一个人,苗毅几乎可以肯定了,这女人十有**就是夏侯家族的人。都说夏侯家族不出美女,不知道是不是夏侯家族的血统太过强势能够压倒一切其他血统。据说夏侯家族的男丁娶进门的女人个个都是世间绝色,凭人家的财势也是必然的事情。可是生出来的下一代就是没一个能沾光的。 苗毅没见过天后夏侯承宇,但是听到的说及都是夏侯承宇长的也不漂亮。眼前这位怕也是个例子。 没有任何预热,柜台上悬挂了一根绳索,那女人目光扫过坐在下面的人群,抬手抓了绳索一摇,上面的大铃铛“当”一声鸣响,拍卖开始了。 台后的垂幕左右分开出一条道,又走出了一个干练女子,手里捧着一块托盘,托盘垫着的绒布上放着一只黄澄澄的大桃子。桃皮下隐隐有流光异彩。托盘女子在台前端盘左右展示给众人观看。 “仙桃…”台下人群终于有了动静,稍微喧哗了起来,出现了杂七杂八的议论声,更多的是法力波动传音交流。 苗毅也忍不住传音问身旁的战如意,“这就是仙桃?” 仙杏不管是生的还是熟的或者是半生不熟的,他倒是吃过不少,仙桃却是头回见,据说一颗仙桃中蕴含的灵气抵过十颗仙杏。只是这东西都被天庭给垄断了,怎么会出现在鬼市的拍卖场? “嗯!”战如意不冷不热回了声。 苗毅又问:“你吃过没有?” 战如意:“位列仙班的朝臣只要不犯什么错。每年都会得到陛下的赏赐。” 苗毅明白了,不说她爷爷,她爹就是天庭七十二侯之一,怕是想吃年年都能吃到。由此他也明白了。这种仙果虽然被天帝垄断着,却非天帝独享,天帝要的只是一个掌控权而已。 苗毅盯着仙桃补了句。“好吃吗?” 战如意没理他。 台上女住持终于开口说话了,人长的不怎么样。声音倒是婉转清脆,不像夏侯龙城那破锣嗓子。“仙桃一百颗。底价二十亿红晶,牌价一亿红晶,有意者请亮牌号。”手一摇绳索,又是“当”一声,表示第一场拍卖正式开始了,没什么啰嗦,干脆的很。 台下有人举牌了,立马有人此起彼伏跟进,意味着每举一次牌加价一亿红晶。 女主持目光朝在座人群扫个不停,不断摇响大铃铛,每摇一次就意味着有人加价一次。 其实苗毅心里明白,一颗仙桃也就是抵一百颗仙元丹,一百颗仙桃也只相当于一万颗仙元丹,实用价值也就十亿红晶,底价二十亿已经算是价值翻倍了。可关键这东西不是谁都能吃的到的,譬如他执掌过天街如今又是黑虎旗大统领,也照样没吃过,而这东西拿出来送礼也是倍有面子。 加上这铃声设计的有点催人奋进,苗毅回头看看身后不断举牌的人,他自己也有点蠢蠢欲动了,想买回去让云知秋等人也尝尝滋味。几十亿红晶对一般小修士来说也许是一笔巨资,可对做过几千年天街大统领的他来说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买回去当礼物能博得家里的妻妾开心,这仙桃真的很适合当礼物。 于是苗大官人毫不犹豫地举牌了,台上女主持的目光迅速盯来,也迅速摇响了大铃铛。 左右的战如意、康道平和阎修立马偏头看来,尤其是战如意,纱笠下的脸色一沉,两眼几乎要冒出火来的样子,可惜隔着黑纱苗毅看不到。 实用价值十亿的东西已经飞快推高到了三十多亿,苗毅抬了一次价也飞快被其他人的抬价给淹没了。 今个,苗毅对这东西志在必得,又陆续举牌三次。 一旁的战如意终于憋不住火了,传音喝道:“牛有德,你在干什么?” 苗毅回:“在竞拍啊!还能干什么?” 战如意:“你竞拍这个干什么?是上面的意思?” 苗毅:“没有,和上面无关,我没尝过仙桃的滋味,想买回去尝尝。” 战如意怒了,“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来是干什么的?咱们在执行任务,你捣什么乱?” ps:有事耽搁了,今天就一更,鞠躬抱歉! 。 第一四一六章 压轴拍卖品 “我花自己的钱买点东西,别人又不知道我是谁,怎么就成捣乱了?”苗毅嘴上诧异,手上不停,再次举牌加价。 战如意:“花几十亿买一百颗仙桃,不知道什么叫吃亏吗?” 苗毅看了看四周,价钱已经又被压了下去,看来不怕吃亏的不止他一个,当即回道:“我没尝过,想尝尝鲜。” 战如意气的不行,回头娶了自己还怕吃不到这东西?怒声道:“你给我住手,想尝鲜回头我送你一点。” 在她的想法中,外公嬴九光的意志难以违背,外公怕也不会把牛有德和青楼女子有染的事情当回事,男人眼中这种事情怕是不算什么,自己最终还是要嫁给这混蛋的。 苗毅手中正欲举起的牌子放了下来,“真的?送多少?” 战如意:“我身上没有,等任务结束了送你两颗。” “才两颗?”苗毅惊讶道:“战美人,你是不是太小气了一点?” 战如意:“尝尝鲜而已,你还想要多少,想当饭吃?我家每年得到的赏赐也不过几十颗而已。” 苗毅不干了,两颗够什么用的,自己一个人吃都不够,更别说给家里的妻妾拿去分,当即手中牌子一举,再次加价了。“算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还是自己买好了。” 战如意怒斥:“你不知道咱们是来执行任务的吗?” 苗毅眼珠一转,“莫非这仙桃是上面拿出来卖的?” 战如意:“不是。” 苗毅:“这仙桃和这次的任务有关?” 战如意:“没有。” “那我买下有什么关系?”苗毅手中牌子一举,直接憋出沙哑嗓音。施法喊道:“五十亿红晶!” 拍卖价钱已经推到了四十亿,举牌的人少了不少。剩下了零星几个人,他也懒得再啰嗦了。直接加了差不多十亿,省的举来举去的,他也不靠这几个钱。 这一嗓子冒出,阎修、康道平无语,战如意盯着他,握紧了双拳,有揍人的冲动。 现场举牌动作消停了,实用价值十亿的东西变成了五十亿已经有点夸张了,再加价下去的确有点不划算。毕竟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东西冒出,此地拍卖从来都不会提前泄露要拍什么东西,为几颗仙桃死拼没必要。 女住持目光环顾台下,见没了反应,脆声道:“有人出价五十亿红晶,还有没有人加价……”连问三声无人响应,手中绳索连摇,“当当当”铃铛三响定音,“二二三号五十亿红晶拍得第一场一百颗仙桃。” 战如意盯着苗毅一字一句道:“你若是误了任务。我看你回头怎么交差。” 苗毅:“你说了这仙桃和这次任务无关的。” “……”战如意无语。 端着托盘的女子转身离开了前台,隐入了幕后,而幕后又走来另一女子,同样端着托盘。上置一株星华仙草,看植株大小,其年份怕是不下几千年。左右展示给了大家观看。 台上女住持:“星华仙草十株,每株年份约五千年。底价一百五十亿红晶,牌价一亿红晶。有意者请亮牌。”手摇绳索,“当”一声,第二轮拍卖正式开始。 这次苗毅倒是没有了再举牌的冲动,星华仙草他多到用不完,累积了一大堆做备用储备,而且这价钱对他来说有点偏高。大世界的星华仙草虽然比小世界的多,可是从修士占有比列来说,大世界更稀缺,所以比小世界的贵得多,尽管如此,这次的拍卖起底价还是比正常的市场价高了差不多三分之一,不过也可以理解,鬼市拍卖场的抽成很高,正是卖主拍卖品成交价的三分之一。 这次竞价也没第一轮那么此起彼伏,参与者寥寥,星华仙草虽然价值比仙桃高,虽然受天庭管控,可是相较仙桃来说比较容易获得,不像仙桃通常仅供天庭高层,拍下来作为礼物有面子。此轮能有人参与怕也是因为这十株仙草的年份达到了五千年。 几轮举牌后,十株星华仙草以一百六十来亿的价格被某人给拿下了,只比底价多了十几亿而已,还不如上一轮仙桃的增值。 后面参拍物品的价值越来越高,苗毅倒没有再插手,纯粹是看热闹,只是慢慢看到最后不免有些奇怪。 这里每场拍卖只拍卖十件物品,眼看马上就要最后一轮了,还不见战如意公布任务,苗毅奇怪这女人究竟想干什么。 虽然只剩最后一轮拍卖,可现场的气氛明显不一样了,不少人都坐正了身形,苗毅明显察觉到战如意也正襟危坐端正了姿势。 苗毅之前也有所耳闻,通常最后一轮都是压轴上场的拍卖品,这次拍卖并非是事先准备好的,而是由在场参拍者提供物品,若是有多人参与,将以谁提供的物品价值高来定是否压轴。 如此做的原因是有些人怕自己的东西太重要,怕私下交给拍卖行会被黑吃黑,当场示众的话,拍卖行顾及‘信义’二字不会乱来。 台上女主持笑道:“不知哪位朋友愿献出宝物作为压轴竞拍物?” 现场诸人开始东张西望,陆续有三个人站了起来,朝台上走去。苗毅正饶有兴趣地盯着,不知道那三人会拿出什么宝物来,谁知身旁一动,偏头一看,苗毅有些傻眼。 战如意站了起来,走了出去,成为了第四个竞宝者。 苗毅、阎修、康道平面面相觑,不知道战如意搞什么鬼。苗毅立马传音问康道平:“战如意什么意思?” 康道平惊疑不定道:“我不知道。” 他没说谎,的确是不知道,战如意此来严格保守了秘密,根本没对他透露。 三人只能是一起瞪大了眼睛盯着走上台的战如意,想一看究竟。 先走上台的三名竞宝者逐一拿出了储物镯给台上女主持验看里面的东西,与之互相传音交流。女主持每个都笑脸以对,不时点头微笑,貌似在说我明白了。 接过最后上台竞宝者手里的东西查看后,女主持忽然浑身一颤,霍然抬头看向战如意,满脸的震惊神色,满脸的难以置信。 在场竞拍者正睁开法眼盯着,女主持的异常反应立刻让所有人精神一振,不知道对方看到了什么宝物,见多识广的女主持居然反应这么大,看来这次要大开眼界了。 苗毅三人再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战如意在搞什么,究竟拿出了什么宝贝。 三人已经隐隐猜到,肯定和这次的任务有关。 女主持的反应也只是一刹那而已,迅速收敛情绪后,偏头对另三人抱歉一声道:“二二二号的宝物定为压轴拍卖品。”语气不容置疑。 另三名竞宝者虽然有些不情愿的样子,但是住持人已经发话了,他们也只能是回去,这里不是谁都能闹事的地方,稍候见到宝物露面自然能知道公平不公平,能不能对得住信义阁的‘信义’二字。 待三人落座后,女主持面对战如意当场询问确认,“二二二号确认要将自己的宝物拿出来竞拍吗?” 战如意变了嗓音回道:“愿意!” 女主持问:“不知起拍价定为多少?” 战如意道:“两万兆红晶!” “两万兆…”有人失声。 现场一片哗然,动静不小,苗毅三人也惊呆了,不知道战如意拿出了什么东西,竟然是以兆为单位价值,而且是两万兆! 更令大家震惊的是,女主持点头道:“不高,是个公道价,确认吗?”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最后压轴竞拍的东西的确值这个价钱,现场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 苗毅暗叫乖乖,究竟是什么宝物? 台上战如意点头道:“确认!” 女主持:“我要当众验宝,最后钱货两清时假如货物有什么问题给本拍卖行带来什么不良影响,本拍卖行有权向你收取起拍价三分之一的钱财作为赔偿,你可愿意?” “没问题。”战如意又点了点头,翻手取出了一张弓、三支箭交给对方,弓箭皆为红色,乃红晶打造。 “啊!” “破法弓!” 此物一出,现场大惊,貌似有点失控,不少人都吃惊站了起来。 如果按照市价算的话,一张破法弓的价值应该不低于一千五百亿红晶,底价是两万兆,也就是说,对方手上起码有十万张破法弓,这足以武装起一支强悍的大军了。 苗毅三人呆在了位置上一动不动,三人很快明白了,这就是这次的任务,这批破法弓肯定是天庭给战如意让其拿出来拍卖的,否则给战如意一万个胆子也不可能当众拿出如此数量庞大的破法弓来拍卖。 苗毅有点抓狂,现在是什么时候,鬼市不知道多少人在打听那九百万支破法弓的下落,现场说不定就有,战如意突然扔出十万张来,那会是什么后果?回头还不得一群妖魔鬼怪扑上来。 这贱人想找死拖上老子干嘛?苗毅心中一声哀鸣,他是和战如意一起来的,又坐在一起,期间还互相传音交流了,傻子也知道他们是一伙的。 他已经预感到了一场狂风暴雨的来临! ps:抱歉,今日继续一更。 第一四一七章 陷阱 他也明白,走出拍卖场的时候怕就是麻烦来临的时刻。 不过情绪又快速稳定了下来,这事明显有蹊跷,天庭既然是有意安排就必然有后招,总不至于扔出十万张破法弓就是为了让别人弄死他们几个,既然不是针对他们,那就是针对冲破法弓而来的人。 可他想不通,天庭为什么不派几个高手来干这事,而让他们这种修为的人来折腾?尤其是把这种事情安排给嬴家的战如意来出面,无论从能力还是从其他方面来说,战如意都不适合干这事,究竟是什么意思? 就连一旁的阎修也对他传音一声,“大人,这会不会是天庭布下的陷阱?” 苗毅叹道:“不管是不是陷阱,拍卖一结束,我们都要遇上麻烦,就是不知道天庭做了多大的准备,否则非要被坑死不可。” 星辰殿,青主移步在繁多如瀚海般的古卷书架中,陪同在旁的高冠收了手上的星铃,禀报道:“陛下,已经轮到十万张破法弓登场拍卖了。” 那十万张破法弓出现在拍卖场的确是一个陷阱,经过监察右部这段时间在鬼市的全力调查,发现觊觎那九百万支破法弓的牛鬼蛇神相当不少,各自背后的势力若隐若现。 破法弓是天庭掌控天下的利器!青主震怒,都想要这批装备干什么?都想造反吗? 这已经触动了他的底线,青主命监察右部力查,想看看天庭内部到底有多少人卷入其中。 然高冠说涉及面太广。这样查下去不是长久之计,若是那批破法弓迟迟不露面怎么办? 青主问他有什么对策? 高冠献计。以破法弓为诱饵,布下陷阱引蛇出洞。然后再来个一网打尽,把人抓到了再慢慢审。就算不能一网打尽,也要令其他人投鼠忌器,令其他人再想打破法弓的主意时都要掂量掂量、担心是不是又是天庭的圈套而不敢轻举妄动,为天庭找回那九百万支破法弓争取时间。 最重要的是,很有可能把六道余孽给引出来,只要抓住了,就能顺藤摸瓜,说不定能把六道留在地狱之外的残部给一网打尽! 此计甚妙!青主准了。于是就出现了这个陷阱。 此时,抽出一份古卷的青主摊开在手中查看,慢慢说道:“务必和近卫军那边保持联系协调,不能让战如意出事。” 高冠:“左右督卫已经派出六位大都督亲自出马,应该不会有事。” 青主:“动手前的保密准备一定要做好,朕很期待你能把六道余孽给钓出来。” 高冠:“知道这次计划的人屈指可数,下面现场执行的人中也只有战如意知道,连同行的牛有德都不知情。臣只是有点担心战如意那边,不知会不会对赢家泄密?” 青主呵呵道:“这就是朕让牛有德陪同前往的原因。那丫头心气高,有牛有德在,她会争这口气的。就算她对嬴家泄露了也没关系…”说到这不说了,只是似笑非笑地瞥了眼高冠。微微露出一丝你等着看好戏的神情。 高冠怔了怔,有点奇怪明知道让战如意出面会有泄密可能,青主为什么还要战如意出这个风头? 只是青主似乎有意隐瞒。他也不好再多问了…… 信义阁出水的楼层中,居中的一层。一间紧闭的房门前,一青衣老汉快步而来。紧急敲响了房门。 “进来。”屋内传来沉沉一声。 宽敞的屋内,陈设低调中透着奢华,榻上盘坐着一名虎背熊腰的灰衫汉子,面容粗犷略带沧桑,双目徐徐睁开,目光深沉地看着青衣老汉推门而入,见其脚步匆匆,略微皱眉道:“老七,什么事这么急?” 他不是别人,正是信义阁的东家曹满,也是幕后掌控鬼市的黑手。 “东家…”青衣老汉快步到他身边将拍卖场出现破法弓的情形讲了遍。 曹满闻讯一惊,放了双足下榻,沉吟中转了一圈,问:“出手的人什么来历?” 青衣老仆道:“还不知道,已经吩咐了人去查。凤池小姐正在拖延时间,示意老奴来问一声,要不要将这批破法弓吞下!” 曹满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喝道:“来历不明的东西吞什么吞?谁都能碰这批东西,唯独我们不能碰,你当天庭不知道我们的背景?再说了,十万支五品破法弓对我们来说没一点作用,要吞也是吞那九百万支,告诉凤池,别乱打主意,照常拍卖!” “是!”青衣老仆快速离去。 而此时的拍卖场内,台上的女住持已经接过了战如意手中递来的破法弓,三支流星箭搭上弦,施法缓缓拉开了弓弦,破法弓瞬间宝光流转,弓弦渐渐绷开如满月,对着屋顶蓄势待发。 众人拭目以待,谁知女主持只是拉开试了试,随即又卸下法力缓回了弓弦,点了点头,表示的确是破法弓,又将东西放在了身旁女子的托盘上,伸手请了战如意先回去。 战如意下台后在所有人的注目下走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下,眼睛的余光能感觉到两旁的苗毅等人正在盯着她,她的心情有点小小激动,没想到上面竟然能把如此重大的任务交给她。一想到自己立下如此大功后牛有德傻眼的样子,她心中就一阵痛快,立下此功升官晋级是免不了的,就算以后嫁给他,自己地位也是高过他的,说不定还要成为他的上司,谁说男尊女卑的?以后再跟他好好算算那青楼女子的账! 旁坐的康道平可谓苦着脸,来之前战如意已经没收了他对外联系的星铃,开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明白了也晚了,没想到这位大小姐竟然折腾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收了自己的星铃这是不想让自己和战家那边联系啊! “小姐,嬴家在鬼市说不定也会风闻此事…”康道平不得不暗暗传音提醒了一声。 战如意没有理会他,她也不是傻子,岂会让这种事情连累到嬴家的头上,没收康道平的星铃正是为了把嬴家和战家给摘出来,否则事后单单自己家那边没事的话,她怀疑康道平能不能扛住上面的调查,有些事情不能让外人知道,她自然会暗中知会家里那边。 憋了一肚子火的苗毅终于也忍不住了,“战如意,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战如意:“立刻联系你的人来这边。” 苗毅怒了,“还不知道回头会有什么样的人找上门,你确认他们能挡的住?” 战如意:“不是让他们来挡的,而是让他们装扮成这样助我们鱼目混珠离开这里。” 苗毅明白了,敢情把所有空闲人手调集到周围来是这个原因。 台上的女主持稍作准备后,正式宣布道:“最后一轮压轴拍卖,五品破法弓十万张,底价两万兆红晶,牌价一百亿红晶,有意者请亮牌。”手摇绳索,“当”一声,压轴拍卖正式开始。 现场不少人暗吸一口凉气,果然是十万张破法弓! 下面立刻有人举牌,加价的铃铛声接连响起。 苗毅看了看四周的情形,又传音问战如意:“这十万张破法弓要是落在了别人手中怎么办?” 战如意淡然道:“你放心,别人拿不走,你赶紧安排好你的事情,回头别弄得咱们跑不了。” 看来是早有准备!苗毅却是心弦绷紧了,他已经察觉到场内不断有法力波动,明显有人在紧急和外界联系,他猛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云知秋说鬼市这边肯定也有六道的人,六道想得到破法弓,岂会错过这个机会! 炼狱之地,无量星,无量宫外的山崖边,金漫一身金缕长裙,俏立山崖边,远眺一望无际的碧波大海。 敖铁和公孙立道站在她后面,两人手中都拿着星铃不知道在和哪里联系,敖铁很快回头朝背对的金漫报了一声:“将主,没错,是十万张破法弓,很有可能是白凤凰出手了。” 金漫转身,沉声道:“立刻通知鬼市那边的弟兄,务必顺藤摸瓜揪出白凤凰。” 公孙力道突然握住星铃道:“将主,另五家的意思是觊觎这批东西的不止是我们,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卷入,怕一家的弟兄在那边独木难支,同时也是为了避免大水冲了龙王庙,建议六家联手,东西到手后均分。” 金漫果断道:“回复他们,可以!” 就在这时,她也一怔,摸出了和苗毅联系的星铃,不知道苗毅突然和她联系是什么意思。 然联系之后脸色大变,差点惊出一身冷汗来,跺脚道:“该死,怎么忘了不止是白凤凰手上有破法弓!赶快通知我们的人停止行动,这是天庭设下的陷阱!” 两位大将军一惊,“何以见得?” 金漫扬起手中星铃,急声道:“圣主就在拍卖场内,他就是这场局的参与者,那十万支破法弓就是天庭拿出来拍卖的,圣主担心我们卷入!快,让另五家也赶快撤出。” 敖铁和公孙立道赶紧传讯联系另五家的人。 传讯谢过苗毅后,金漫长吐出一口气来,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圣主英明,帮六道避免了一场巨大损失!” 第一四一八章 较量在拍卖场外 琼星,寇天王府,寇家重地的殿门霍然打开,寇凌虚寇天王陡然现身在门口,目光闪烁。 侧门内,老唐紧接着开门而出,快步过来,问:“老爷,有事吗?” 寇凌虚道:“立刻让鬼市那边停止一切行动。” 老唐奇怪道:“为何?” 寇凌虚偏头看来,“这是青主设下的圈套,牛有德传讯提醒了文蓝,文蓝紧急提醒了三儿。” 老唐大吃一惊,他明白了,三少爷肯定又紧急提醒了自己父亲,他赶紧摸出星铃传讯通知下面罢手。 寇凌虚负手轻叹道:“糊涂了,被白凤凰的出身背景迷了眼,也不认为青主能撕破脸,没想到青主居然来了这么一手…只怕鬼迷心窍的不止是我们,另三家也赶紧通知一下。” 老唐明白,四大天王是一种既竞争又合作的关系,对上青主只能是联手,一旦被青主分而破之,单独剩下哪一家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自然是赶紧照办。谁知他这里还没有联系上,另三家中的嬴家已经先一步联系上了他。 联系之后,老唐握住星铃禀报:“老爷,嬴家那边通知,鬼市那边是青主的陷阱,让我们小心。” 寇凌虚一愣,“他们已经先知道了?” 老唐提醒道:“老爷忘了吗?嬴九光的外孙女战如意和牛有德同在鬼市那边,显然他那外孙女已经向他透露了消息,而嬴九光和老爷的想法是一样的,立马通知了另三家。” “哦…咦?”寇凌虚若有所思道:“青主明知道用那丫头可能会泄露消息,却还是用了她…” 老唐:“诚如老爷之前所说,青主还不想和老爷等人撕破脸,真要把脸撕破了。天下八成的兵权在老爷等人手上,除非他想天下大乱给外人可趁之机,否则他现在还不能把老爷等人给怎么样,介时闹得下不了台反而是让他自己难堪,所以故意留了一条渠道泄密。只是…青主这次示好的意图未免有些太明显了,竟然把嬴九光的外孙女推到了前台。” 悠远目光远眺且略带思索的寇凌虚轻叹道:“是啊!示好的意图太明显了。他这是在告诉我们,他已经让了一步,接下来轮到我们让步了。” 老唐皱眉道:“他想要什么?” 寇凌虚:“还能要什么?自然是加强对天下的掌控!” 老唐吃惊道:“他想要老爷等人手上的兵权?” 寇凌虚斜睨一眼:“你觉得他和我们掰手腕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其他的东西能引起他的兴趣吗?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好的借口送到了他的手上,他岂能不趁机有所作为?” 老唐沉声道:“我们已经事先知道了情况不会掉入陷阱,抓不住我们的把柄他又能奈何我们?” 寇凌虚哼哼道:“抓不住把柄?你不会认为他现在才开始动手吧?现在看来,这是早有预谋的,监察右部显然早就介入了此事,从牛有德入住客栈泄露的情况就可见一斑,只是我们一开始没想到青主后面还有这一招。都忽视了。青主既然敢在最后关头把事情借嬴家那丫头给抖出来,就是在警告我们,他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你信不信相关人员早就在监察右部的监控之中?你信不信青主早已经布置好了人马?只要几家的人敢有异动,立马就会动手抓人,人家以有心算无心,你认为还跑的了吗?事情到最后关口才爆发出来,我们现在就算想组织人去营救都来不及了。搞不好反而是自投罗网,人一旦落在了监察右部的手上。凭高冠那小王八蛋的手段你以为我们几家能脱的了干系?打那批破法弓的主意可不是小事,一顶‘造反’的帽子扣下来,谁都吃不消!” “哎!”老唐颇为懊恼道:“失算了!若不是这批破法弓把大家给引了出来,监察右部只怕未必能盯上我们的人。老爷,你觉得青主想要多少好处?” 寇凌虚眯眼道:“现在就看下面有多少人能落入陷阱。” 老唐一惊:“老爷的意思是,不通知下面?” 寇凌虚:“不是不通知。而是适当通知,保住元帅那一级,至于星君那一级,怕是不让出几个位置不行了,咱们也只能让步到此。青主也别想太过得寸进尺了!” 天卯星君府,小雅阁。 天卯星君庞贯背个手在阁内来回走动,神情凝重。老仆陈怀九手持星铃一番紧急联系之后舒了口气,对来回走动的庞贯点头道:“老爷,鬼市那边的人已经及时阻止了。” 担心来不及的庞贯,闻言脚步一停,也终于松了口气,捋须沉吟道:“上面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对下透露,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在弃卒保帅,或是有什么其他原因,我要不要向上通知一声?” 陈怀九摆手道:“不管上面是什么情况,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目前的天下大势,陛下还不太可能对上层彻底撕破脸,这样对陛下没有一点好处,所以老爷也不用担心上面会出事,能保住自己比什么都强,做多了反而有画蛇添足的嫌疑,对老爷未必是好事。” 庞贯深以为然地微微颔首,换了笑脸,呵呵一笑道:“牛有德这消息来的及时。” 陈怀九也笑道:“看来和牛有德之间倒是坏事变成了好事,这小子很精明,不干那一味抓着老爷把柄来威胁老爷的事,等于又主动送了件把柄到我们手上,可深交!” 庞贯捋须点头微笑,之前对苗毅要挟的事心中本略有不快,但经过此事,心中的那点不快已经是烟消云散,苗毅用事实证明了他们之间是互相合作关系,合作互利,不存在彼此威胁,是长久交往之道…… 此时的拍卖场外,停靠在河岸街道旁的一艘船上,灯火幽阑下,船夫正盘膝坐在船头昂头灌着美酒。 几名黑衣人从岸边走来,逐一跳上了船,直接走入了船舱,珠帘摆动。 船夫回头一看,起身,也进了船舱,笑问道:“几位不知要去哪?” 端坐在上位的黑衣人亮出了一块令牌,船夫脸上的笑容僵住,瞳孔骤然一缩,信义阁! 边上一名黑衣人走来,“之前送到信义阁的四名客人是什么人?” 船夫有点紧张地摇头道:“我不知道,是临时登船的客人。” 黑衣人问:“是在哪登的船?” 船夫:“在北六湾那边。” 黑衣人问:“如果再见到他们,你能不能认出来?” 船夫:“小人不敢确定,他们都易容过,如果容貌不改的话,小人应该是认得。” 于是船夫直接被控制了,而这船夫正是之前搭载苗毅等人前往信义阁的人,苗毅等人只要了他的船去,并未用他的船安排回程。 而身在拍卖场中的苗毅管他三七二十一,战如意让他赶紧做安排,他安排归安排,也不放过夹带私活的机会。他可不想为天庭做毫无意义的牺牲,能通知到位的势力全部通知到位了。 并不是他有多深谋远虑,而是要想办法渡过眼前可能出现的危局,通知能通知到的各方势力首先是为了减压,把那些可能扑来的大势力人马给屏退了,他自然就能降低风险,否则到时候谁知道你是谁,太多高手一窝上,很容易把他给‘误伤’的。 其次他也提出了要求,向所有能通知到的势力提出了要求,一旦他有什么意外,希望能尽量搭把手助他脱险,各方也都答应了,至于能不能做到是另外一回事,他苗毅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天庭的良心上,天庭的良心他早就领教过了,被狗咬过的,不可靠! 战如意多少察觉到了异常,传音问道:“怎么安排这么久?” 苗毅回:“事关自己的安全,我岂能不仔细点。” 战如意想想也是,没多问,她现在的注意力在场内。 场内的竞价有点激烈,铃铛响个不停,竞拍价已经提高到了两万三千兆,而这边已经准备妥当的战如意朝某个方向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很快,后方有人举牌大声道:“三万兆红晶!” 一声压下场内所有动静,所有人回头朝后方举牌之人看去。 消停了,无人再竞价,对方能出这么高的价显然是志在必得,而这价钱也不是一般人能出得起的,背景肯定非同一般。有此实力,又志在必得,谁都要掂量一下就算竞拍到手了,能不能顺利将这十万张破法弓从对方手底下给带走。 有实力竞拍这十万张破法弓的人都明白了,想得到这批破法弓,较量已经不在竞拍场上,而在拍卖场外。 女住持目光环顾台下,见没了反应,脆声道:“有人出价三万兆红晶,还有没有人加价……”连问三声无人响应,手中绳索连摇,“当当当”铃铛三响定音,“九五七号三万兆红晶拍得最后一轮十万张五品破法弓。” 她旋即又绕出台子,面对众人笑道:“本场拍卖结束,请十轮拍卖的买卖人到后场钱货两清,下一场拍卖明天准点开始,欢迎大家再次光临!” 第一四一九章 全部傻眼 说完后,女主持朝众人拱了拱手,领了人退入幕后。 苗毅回头看了眼拍下破法弓的九五七号,之前战如意言之凿凿表示破法弓不会落入外人手中,若是自己没猜错的话,这人应该是天庭安排的人。 随着一场拍卖的宣告结束,众人陆续起身离去,不少人都扫了眼战如意这边。 战如意暂坐在原地没动,直到见现场诸人都离开了才起身。 苗毅起身跟在她身后,一起去后台钱货交割,谁知战如意却对他传音道:“为了保密,拍卖场会安排拍下东西的人员走水下通道离开信义阁,我会选择从北面离开。趁着现在没人注意你,你速去外面查看情况布置人手接应我,为我等脱身做准备。” 苗毅愕然,“那我拍下的仙桃怎么办?” 战如意:“我说了让你别捣乱,你非要乱来,坏了事我看你怎么办!”也许是意识到了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口气继而放缓了,“我帮你付钱,那批仙桃免费送给你行不行?” 这个可以有!苗毅停步,他也知道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还是按战如意的布置来比较稳妥,这事天庭肯定有后招来收尾,自己乱来反而有危险。话又说回来,若不是战如意一开始有意隐瞒行动,事先若是早告诉他任务的内情,让他早知道有这么大的事情发生,他肯定不会擅自拍下这批仙桃。 目送战如意和康道平去了后台,自己随后也转身领了阎修离去。 两人走出空荡荡的拍卖场,沿着蜿蜒而上的梯道直上。经由上面大厅,又来到了之前下船时的水道。直接遁入了水中。 拍卖场后台,买卖双方在此钱货两清。一个一个在有见证的情况下交割,依然是那位女住持来住持。 “请二二三号过来与卖主交割。”女主持笑吟吟朝这边喊了声,不过她很快笑不出来了,遇见了‘砸场子’的。 二二三号苗大官人已经走了,肯定是来不了了,战如意走了过来付钱。 战如意虽然裹着黑袍、戴着纱笠,可女主持对她印象深刻,加之战如意身材天生高挑,岂能不认识她。笑道:“请稍候,这次是二二三号,还不到你。” 战如意道:“他已经走了,由我来为他付账买下。” 女主持笑容一僵,问:“他可留下了号牌给你?” 战如意:“没有,不过你应该知道我和他是一起的。” 女主持脸色微沉,“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一起的,你说是一起的没用,每一场拍卖的号牌都是特制的。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假冒,回头万一有人拿着号牌来交割让信义阁怎么办?”说罢迅速回头示意了一下,边上立刻有人拿出星铃和外面联系。 战如意愣了一下,他们也确实对这边的拍卖规矩不是很清楚。暗道糟糕,千算万算怎么疏忽了这个,心中狂骂苗毅混蛋。让他不要乱来,非要乱来。还真惹出事来了。 后面等着交割的人都瞅着这边,没想到还有人这么大胆子敢在信义阁这样玩。 边上一人星铃联系过后。对女主持道:“人应该走了。” 女主持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战如意赶紧补救道:“不如这样!钱我帮他付了,仙桃我也不拿走,回头我再让他拿号牌来领取东西,这样信义阁也就不用担心有人拿号牌来找麻烦。” 女主持沉声道:“你若真是和他一伙的,若真是不想他出事,立刻联系他,让他快点回来交割。” 没人敢耍到信义阁头上?战如意听了不舒服,难道一个小小信义阁还想和天庭作对不成?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也不可能叫苗毅回来,遂道:“我没有和他直接联系的办法。” 女主持:“他住哪你总该知道吧?我派人去请!” 这个,战如意就更不会透露了,摇头道:“不知道。我说了我替他付账,仙桃我也不拿走,这样也不行吗?” 女主持脸上隐隐浮现怒色,“不用了!这笔钱信义阁自己出了,还用不着外人来付账。多少年来,还没人敢耍到信义阁头上,竟敢逃标,他以为他能跑的了吗?请第二轮拍下者六三九号过来与卖主交割。” 说逃标那真是冤枉死苗毅了,明明是信义阁自己自大,他苗毅可是堂堂正正走出去的,怎么就成了逃标? 战如意也不是一般出身,骨子里也傲着呢,她才不会把什么信义阁放在眼里,天庭以外的任何组织和个人在她眼中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不过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不想招惹其他事,只能是憋着火退开到了一旁。 交割完一组,信义阁这边立刻安排一组离开。 人越来越少,很快又轮到了战如意和那个拍家九五七号,后者没用现钱交割,而是直接取出了一叠信义阁的号票。 作为见证人之一的女主持见状微微一愣,表面不动声色,实则暗暗心惊,什么人竟然能拿出三万兆信义钱庄的号票? 战如意拿到这叠号票,多少有些迟疑,尽管她知道信义钱庄的号票信誉能随时兑换现钱,可还是头次接触到。 倒是女主持帮忙验看过后,表示一声:“是真的,二二二号贵客可凭这些号票随时到信义钱庄兑换现钱。” 此时不管是真是假战如意都没有再拖延下去的意义,她也没必要怀疑九五七号,有些事情是上面早就安排好的,当即把手上的破法弓交给了对方验看。 九五七号从十万支破法弓当中快速抽查了一批,确认没问题后与战如意快速进行了交割。 双方离去时,之前都是安排下面人送行,这次却是女主持亲自为两人送行。 一行来到了一处密室,此地有高手盘膝打坐在石壁内窟中把守,密室中有十方水池围成一圈。女主持站在水池旁淡然介绍道:“这里是通向外面的水道,十方水池对应着外面的十个方向,安排诸位从此离去也是为了保护客人的行踪,愿去哪个方向,请自选。” 九五七号毫不犹豫地纵身跳入了正北那面水池,女主持淡淡瞅向战如意,谁知战如意领着康道平也紧接着跳入了正北那面水池,真正是让她吃了一惊。 水下通道的石壁依然是开凿在伴生矿中,水下荧光带着梦幻色彩,不需照明,前后三人快速潜行,战如意在水中快速和苗毅联系。 三人很快抵达了出口处,有信义阁的人守在那,开启了防护阵,放了三人出去。 三人一出来,立刻看到了三千多名聚集在水中身裹黑袍头戴纱笠的人,黑虎旗和蓝虎旗的空闲人员都在这里。双方打了个约定的手势确定是自己人后迅速凑到一起汇合,苗毅也在其中。 见多了一个人,苗毅诧异传音问战如意:“什么人?” 战如意:“自己人!外面什么情况?” 自己人?苗毅顿了一下,道:“水下来了不少人,已经盯上了我们,只是见我们人多,搞不清我们的底细不敢靠近。” 战如意看了看四周,果然是人影幢幢:“不管了,他们不敢在信义阁家门口闹事,按计划撤离!” 苗毅挥手打了个手势下令,三千余人立刻围了过来,将几人给裹成了一团,快速旋转,在水中犹如一只大球。 远处注视着这边的人个个脸色一边,有人朝旁人喊道:“不好!” 果然,旋转的人球忽然四散,三千多号几乎一模一样打扮的人分小组四散而去,让潜伏在水中为数众多不明身份的人全部傻眼…… 信义阁居中楼层内,青衣老者领着女主持推开了东家曹满的房间进入,由内闭门。 听着女主持介绍着情况,坐在桌前的曹满翻看着桌上的紫金色号票,都是信义钱庄放出去的号票,每张都是由妖兽皮子使用独家秘方特制而成,里面就有他曹满的法印,假冒不了。而这些也都是钱庄号值最大的号票,每一张代表着一百兆红晶,眼前足足一百张,也就意味着一万兆,正是破法弓三万兆交易中三分之一的抽成。 一笔交易就赚进这么多,饶是曹满财势惊人也有些心惊肉跳。 “什么?”曹满突然抬头道:“你是说卖掉破法弓的人和买下破法弓的人同时从一条水道走了?” 女主持点头道:“是的,这事我也觉得奇怪,按理说两人都会尽力避免被人发现行踪。” 曹满皱眉,目光急闪,忽然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副悚然一惊的样子,啪!拍案而起,“不好!这是陷阱,老七,快让我们跟盯的人退下!” 青衣老者不问原因,赶紧摸出星铃执行。 女主持愣怔不解道:“三爷爷,什么陷阱?” 曹满抬手打住,只盯着青衣老者的反应。 青衣老者确认自己人已经退下后,方回道:“东家,我们的人已经安全撤回了。” 曹满这才松了口气,将桌上所有号票归置到了一起,递向青衣老者,苦笑摇头道:“空欢喜一场,这其实是咱们的买命钱,我们一分都吞不下去,只是过了下我们的手而已。老七,把这些号票送到总镇府去吧。” 第一四二零章 成了俘虏 青衣老者惊疑不定地将号票接入手中。 女住持则吃惊不小道:“送给总镇府?三爷爷的意思莫非是说这是天庭的陷阱?” 曹满反问道:“你亲眼所见,还需要怀疑吗?” 女主持怔住,旋即露出若有所思神色,微微点了点头,似有所悟,可又不解道:“就算是天庭的陷阱,这也是天庭白送给我们的,怎么就成了我们的买命钱?” “白送?”曹满呵呵冷笑道:“如此一笔巨资白送?你也不想想这是什么钱,这是拍卖破法弓得来的钱,信义拍卖行竟然敢拍卖这东西,私下大批贩卖此物完全可以给你扣上一顶造反的帽子!” 女主持不忿道:“三爷爷,咱们拍卖场也不是第一次拍卖违禁品,这次怎么就不行了?再说了,这明明是天庭自己设下的陷阱,是天庭主动交由我们来拍卖的,怎么能怪我们?我们一向就是这么挣钱的,凭什么还给天庭,不还给天庭又能拿我们怎么样?” “你呀!”曹满指了指她,一副你还年轻的样子,叹道:“我们是经常拍卖违禁品不错,天庭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轻易跟我们家撕破脸也没错,可都是有底线的。到了这个地步,你信不信天庭已经在外面布置了大批人马,随时能给人致命一击!这次在最后关头当着我们的面把事情给捅破了给我们看,就是不想和夏侯家撕破脸。给我们机会让我们赶紧把介入此事的人给撤回来,免得事到临头大家都难堪,已经是给足了夏侯家面子。咱们若是不识相,不但拍卖造反的东西,还敢吞下天庭的这笔巨资…现在信义拍卖行拍卖破法弓的事情已经是人尽皆知,证据是现成的,天庭的大军就在外面等着,咱们识相的话这是天庭借我们的手设的局可以不追究我们的责任随便揭过去,咱们不识相的话就是我们无法无天竟敢拍卖违禁品资助谋反。一顶造反的帽子扣下来,天庭大军立马就能将信义阁给抄了!他们仁义在前给足了面子,我们不识相在后给脸不要脸。介时连家主也说不得什么,这不是买命钱是什么?” 女主持明白了,咬牙道:“天庭好算计,竟然白白利用了我们一场。” 曹满叹道:“软硬兼施。这就是青主厉害的地方。”回头朝青衣老者摆了摆手。“老七,快点送去吧,刀已经架在了我们的脖子上,表态晚了可就无法挽回了。” “是!”青衣老者收好号票快速离去,不敢再迟疑。 而此时快速逃窜的苗毅却是暗暗叫苦,几人跟在九五七的身后出了水面遁入乱如迷宫的地道中飞快乱窜,刚才已经通过战如意的口中得知带路的人就是九五七,也就是那位拍下破法弓的人。没错,正是天庭安排的人。 几人窜出地面。急速朝远方山峦间遁去,可回头一看,后面一群人跟着从蜂窝似的洞窟中窜出,黑压压一片,紧咬着他们不放。不过也只是追着,明明能追上也不急着动手,很明显是摸不清他们的底,都希望其他人能先动手试试深浅再说。 苗毅一开始还暗赞天庭的计划妙,几千人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混一下散开肯定让人不知道追哪个好,谁想一群妖魔鬼怪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目标明确地追着他们不放。 之前苗毅想不通是什么原因,后来发现了,发现跟着战如意就是个错误,这女人的高挑身段太显眼了,有这种高挑身段的女人很少见,想不让人看出破绽都难。 想通后,苗毅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明明已经知道了这是一个陷阱,明明已经知道了这是天庭想把一群人诱入圈套,天庭怎么可能真的制造出混乱让他们脱身,真要让他们跑了,这计划就玩不下去了,把战如意推到前台不就是因为战如意的体貌特征很明显能诱敌么? 所以故意弄出个几千人制造混乱只是个假像,目的是为了让图谋不轨者更加深信不疑。 苗毅不知道是天庭哪个王八蛋想出的如此绵密阴险计划,计划已经开始执行了也不透露一点风声,害他傻乎乎的继续跟着战如意跑,这下真是跑进坑里去了。 为了安全起见,在地下迷宫中逃窜时,他和阎修就在黑袍里穿上了战甲。 而几人中就苗毅的修为最低,阎修拉着苗毅的胳膊助力。 眼看后面追赶的人似乎渐渐有些不耐烦了,呼出两人急速扑来,一试深浅,激战就此展开! 轰隆隆声震响,逃在后面垫底的苗毅和阎修一人挥枪,一人挥斧,边逃边阻挡扑来之人的攻击。 两人联手,阎修快斧抵御,苗毅枪出如龙刺杀,配合无间,尽管对方修为高过两人,却仍在一个照面之下被两人给联手斩杀。 九五七回头看了眼,目中闪过赞赏之色。 呼呼!后面又扑来十几人,实力比前者更强悍,几个照面就将苗毅和阎修打得吐血倒飞了出去,根本不是两人能抵挡的。两人一败退,战如意和康道平立刻遭了殃,同样几个照面被打飞了出去。 一记青虹绞杀而来,九五七闪到了最后断后,一把大刀上绞出青色光华,瞬间将一群人给逼退,掩护着狼狈不堪的苗毅等人逃窜。 急逃的苗毅迅速扔了一颗‘打不烂’给阎修,迅速教了他怎么使用,一旦形势紧急实在不行的话就躲在‘打不烂’中耗,能拖延一点时间算一点时间,想必天庭肯定有后招。 其实苗毅也知道,真要对上了真正的高手,‘打不烂’之间的连接缝隙就足以要他们的命,不说别的,轻易能把他们连同‘打不烂’给一起捉走。 他手上的法宝倒是不少,可那些法宝在这种场合下面对后面的数万人根本没什么用,尤其是面对一群实力可能比你高的人,扔出去最大的可能便是送给别人。 他也想将螳螂给放出来,可不到关键时刻他也不想亮出螳螂。不明天庭的下一步部署,他也不敢轻易召集人来相救。 重要的是,战如意现在已经转交了指挥权,一切行动要听九五七的指挥。鉴于苗毅拍下仙桃的事情,九五七特意叮嘱,没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 “接着!”断后的九五七忽然抛出了几只储物镯给几人,同时传音他们,“破法弓攻击!” 几人储物镯一看,里面是成堆的流星箭。 “为什么不早拿出来,非要等老子受了伤才拿出?”苗毅怒骂一声。 九五七饱含深意地瞥了他一眼,眼神里说不清是什么味道,总之不理会他。 还有什么好说的,苗毅等人迅速捞出破法弓,搭上流星箭,几道流光射出,当场杀出几声惨叫。 然几支射杀出去的流星箭翻滚回来时,却被随后掩杀而上的人探手一抓,强行控制住了,射出去的箭愣是一支都没回来。 幸好九五七给他们的流星箭多着,回不来就回不来,边逃边射,一路开弓,转眼连杀数十人,杀的后面的人不敢靠近。然后面一群人中似乎也有人有对付流星箭的经验,有人摸出了盾牌,一路轰轰抵挡逼近。 几人也都是有使用流星箭经验的,每人皆数箭齐发,谁顶着盾牌先靠近,就一起射杀谁,强大的攻击力连续撞击之下,撞翻了盾牌,撞的持盾牌的人吐血,一露出破绽便立刻被射杀。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苗毅传音吼道:“九五七,上面在搞什么鬼,到底有没有后招,有就快拿出来。” 九五七道:“你难道没发现吗?人虽然多,却都是些小鱼在试探,大鱼谨慎的很,还没露面,还在躲着观望,大鱼真要露面了,又岂是凭我们手上区区几支流星箭能挡住的。”不过目光一闪,只见流星箭制造的僵持局面已经被打破,开始有人向两侧绕去,显然是准备包抄他们。 于是又听九五七叹了声,“有饵都不上钩,看来要下猛药逼大鱼现身了,只是这样一来,要让弟兄们做无谓的牺牲了…一帮老奸巨猾的东西,回头落在我手里有你们好受!”翻手捞了只星铃,笼在袖子里面不知道在和哪里联系。 收了星铃再张弓朝两边包抄之人射击时,又迅速向苗毅几人交代接下来的注意事项。 听完计划之后的苗毅神情直抽搐,战如意等人也无语,他们又要受罪了! 看得出天庭的准备很充分,九五七才暗中对外联系不久,就在他们逃窜的前方,突然冒出上百名黑衣人,持刀枪而立,堵了他们的逃路,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急速冲杀而来。 冲杀而来的速度很快,可见实力个个不凡。 苗毅等人大惊,立刻调转张弓怒射。 百名黑人迅速捞出盾牌轰轰抵挡,流星箭无法遏制他们的冲势,飞速杀到,杀得苗毅等人没有还手之力。 一记盾牌直接砸来。 “噗!”狂喷出一口鲜血的苗毅感觉自己胳膊已经断了,肋骨也断了几根,人差点昏了过去,稍微晃头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成了黑衣人手中的俘虏。 再偏头看九五七等人,一个个都好不到哪去,皆狼狈不堪地成为了俘虏。 一群黑衣人实力强悍,后面冲上来的大群人马瞬间被他们杀的人仰马翻,不过他们并不恋战,为首之人挥手一喝,“走!” 第一四二一章 聚歼 上百名黑衣人迅速原方向快速撤离,大群人马在后面急追,混在人群后面的高手开始闪身在前紧咬不放。 眼看苗毅等人要被突然杀出的人给抢走,终于逼得一些人不得不现身了。 远远躲在暗处观察的人耐不住了,陆续有几百条人影快速窜出,急速飞来狂追,速度明显快过现场所有人,很快撵上一群黑衣人,凶猛杀入。 轰隆隆,一时间杀的天崩地裂,地面一些抬头看热闹的阴魂顿时遭了无妄之灾,惊叫惨嚎声一片。 断后的数十名黑衣人几个照面被击溃,十几人当场惨死。袭击者中尤以三名老者最为强悍,一举突破拦截,不管不顾,直接扑向被抓的苗毅等人,意图抢人。 抢了苗毅等人逃窜的黑衣人又分出数十人阻拦,却被杀的人仰马翻,根本就挡不住,余者提着苗毅等人拼命逃窜。 而那些受到冲杀迟滞被后续冲上来的大群人马围攻的黑衣人陆续惨死,之前杀来还凶猛异常的上百名黑衣人转眼数十人惨死。 被提着的苗毅等人看得心惊肉跳。 被一名黑人横提在手中的九五七冷眼看着身后的一幕幕,看着一名名黑衣人倒下,可他只能是眼睁睁看着。 直到远方四处隐隐约约出现大群人影,九五七漠然的眼神中终于渐渐露出厉色。 眼看一名老者接连打伤数名黑衣人率先冲到,提着九五七的黑人速度突然稍微慢了些,落在了苗毅等人的身后。那黑衣人立刻首当其冲,冲来老者凌厉一枪当胸刺来。 咣!黑人手中刀被震飞。眼见锋利枪芒即将贯入他的胸口,一只从下面伸出的手突然如魅影般出现。一把抓住了刺来的枪杆,将刺来的快枪定格在空中难以再寸进。 冲杀而来的老者一惊,霍然看向从黑衣人手中脱身的九五七。 九五七另一只手单掌摁在黑衣人的胸口一推,黑衣人立刻倒飞了出去,让出了场子。 老者顶枪怒推,九五七抓住枪的五指一松,两人迎面撞来,老者顺势狂拍出一掌,九五七悍然一掌对去。 就在两人双掌撞击的瞬间。九五七拍出一掌的五指上陡然惊现五朵金灿灿的金花。 轰!强大的撞击法力仿佛要撕毁天地一般,离空数百丈下的苍茫大地犹如翻江倒海一般狂暴撕裂。两人拼出的法力余威都已经达到了实质化的境界,每一道法力波动都仿佛要撕裂虚空一般,能轻易将金莲修士给化作齑粉,这种级别的打斗根本不是一般人能靠近的,苗毅等人若非有黑衣人护着,根本就吃不消。 老者双目怒睁嘴角呛出血迹,九五七目光肃杀以对。 两人撞在一起的双掌竟然粘在了一起,一团形似牡丹的金灿灿金花锁住了两人的手掌。又见九五七掌中一朵朵金花吞吐而出,顺着老者的胳膊流光般游走而上,一记记狠狠撞在老者的胸口。 老者口中呛出一口口鲜血,另一只手又狂拍而来。九五七又是一掌迎上,老者另一只手又被粘住了。 情急之下,老者突然狂踢出一脚。谁知九五七出脚的速度更快,一脚拨开。金花手掌一松,挥开了他黏住的胳膊。陡然欺身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并两指点出一朵磨盘大小的金灿灿金花,悍然印在了老者的胸口。 噗!老者仰天狂喷出一口鲜血。 九五七瞬间与他擦身而过,回臂一记肘击后撞,狠狠撞在了老者的后背,老者身形顿时失去了控制,翻飞向后面的黑衣人。 后面迅速冲来两名黑衣人,当场将打成了重伤的老者给拿下。 交手速度很快,这一幕不过是瞬间发生的事情,却已经是将苗毅等人给看傻了眼,没想到九五七竟然是扮猪吃老虎的高手中的高手。 现在苗毅等人有点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这边将几人给拿住后却不装进兽囊,是为了关键时刻便于九五七反击。 九五七已经和另两名冲杀来的老者战在了一起,赤手空拳迎战两名手拿武器的老者。 刀枪杀来,金花从九五七的身上团团爆出,能从九五七身体上的各个角度爆出抵御,能迟滞锋利刀枪的攻击。 陡然,两名老者手中刀枪迸发出青、绿光华,矫健如龙,疯狂攻击。 令人吃惊的是,九五七挥洒出朵朵光芒更加璀璨的金花,竟然能挡住青、绿两道光华的渗透。反倒是两名老者无论是手上武器还是身体只要和九五七稍有接触,便有金花遁体冲来攻击要害,被九五七杀的手忙脚乱。 挟持着苗毅等人的黑衣人已经停止了逃窜,也放开了苗毅等人,仅剩的几十名黑衣人已然拿出了破法弓,弓弦拉开,彩色宝光绽放,悍然皆是六品破法弓,警戒四周。 两名和九五七交战的老者大惊,意识到了什么,一人高喊:“走!是陷阱。” 九五七双臂一挥,两团金花隐没体内,负手傲立于空中,没有去追,任由这些人四散逃窜。 可是已经晚了,周围出现了大群不明身份的人员,嗖嗖布局在了天上地下,估计没有上千万人马也得有个**百万,将这片空间给彻底立体包围了,杀气滔天! 困在中间的数万人停下,惊疑不定地环顾四周。 “准备!”有人一声怒喝下令。 周围各种杂七杂八服饰的人突然全部换装,转眼金甲、紫甲、红甲一片,一律的天庭制式战甲。 有四名身穿高纯度红晶战甲的大将分列四周,站在大军的最前面,品级赫然皆是五品大将,眉心法相皆实化。四名显圣高手。 在四人的身后各竖起了一面大旗,旗上绣着甲、乙之类的字样。 看到这些大旗的出现。苗毅大吃一惊,别人不知道。身为近卫军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竟然是各卫的大旗。苗毅不禁看向大旗下站立的四位大将,难道是左右督卫下面的大都督亲征? 苗毅目光又瞄向了一面锦绣黑边大旗上的‘乙’字,区分左右督卫下面旗帜的方法就在边框上,黑边是左督卫,白边是右督卫,而他苗毅就是左督镇乙卫麾下的人。 没想到连镇乙卫的大都督也来了,只是这第五面旗帜下却没有看到主将,苗毅还想看看镇乙卫大都督长什么样。却不知道主将在哪,不过他倒是看到了这面旗帜下的另一个熟人,北斗军都统庾重真。 “天庭近卫军!”被围困的人马中有人识得近卫军战旗,失声惊叫。 受困的数万人慌乱成一片。 “布阵!”又有人喝了声。 大军当中立刻有数百万人联动,苗毅忽然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涨破,强行施法抵御,不适感又突然消失,一个巨大的淡银色膜状球体裹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余下的没有参与布阵的数百万大军忽然全部亮出破法弓,一支支流星箭拉开在弦上。锋利箭头瞄准了下面乱作一团的数万人。这杀气,这威压,已经让不少被困之人直冒冷汗,只需一声令下。大家全部都得变成马蜂窝。 庾重真突然挥手带了数万人飞来,拉弓拦在了苗毅等人的前面戒备。 右督卫甲字旗下的主将漠视着一群困兽,冷冷道:“立刻放下武器投降。降者不杀,否则悔之晚矣!” 很快。有人受不了这个压力,扔下了武器。大喊“降”,高举双手跑了出来。 一人带头,立刻稀里哗啦出来一群,这边扔出捆仙绳,来一个绑一个,迅速控制。 然不愿降的占大多数。 “大家集中攻一点,随我杀出去!” 正是之前和九五七交手的一名老者,与其他人密谋一阵后,突然穿上战甲,振臂一呼,一群人大部分披甲相随,疯狂冲杀向一点,困兽之斗。 “放!”甲字旗下的主将淡定向前一挥手。 无数道流光犹如无数道璀璨流星一般,呼啸着射向那群人,骚乱人群左挡右挡,惊叫声,惨叫声一片。 数万人中实力最强的数百名突围者冲在最前面,举着盾牌冲杀,却遭遇了数十万道流光集中打击,不怕你修为强悍,几乎是一个照面就将冲锋在前的人群给击溃。 不少人扔出法宝在前面抵挡,却被无数流星箭给直接打爆了,虚空中撕裂出大片如蛛网般的大大小小裂纹。 苗毅等人瞪大了双眼,不寒而栗,只怕是一辈子也忘不了如此震撼的场面,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各方势力都如此急于得到那九百万支破法弓,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以破法弓为诱饵能钓出这么多牛鬼蛇神。 只一波攻击,就已经将数万身份不明者给打残了。 “出击!”甲字旗下的主将再次一挥手。 四面八方立刻杀出百万大军围攻。 这是一场根本没有悬念的厮杀,冲过去的百万大军几乎就是直接抓人。这边明显也是为了抓活的,射击时瞄准的都不是目标要害,凭着流星箭的追射功效,误杀的人不多。 “啊…”之前和九五七交手的一名老者满脸鲜血,仰天凄厉悲嚎时口角鲜血狂涌,四肢都被射烂到没有了,残破的伤口鲜血淋漓,腹部也中了几箭,战甲已被射爆,重伤到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了。 空有一身惊天动地的本事,却连发挥的余地都没有,败的如此不堪,能从他的悲嚎中听出有多不甘。 不过很快叫不出来了,冲来几名如狼似虎的天将,直接将他给制住了,自然也让他闭嘴了。 第一四二二章 给我揪出来 很快,聚歼之地被清扫一空,连尸体都没留下,全部收集了起来留待取证。 数百万人联手布置的大阵撤除,大批人马清扫地面。 九五七转身对苗毅几人传音道:“在你们的秘密任务没有结束以前,你们仍归监察右部调遣,不要对内部其他人暴露自己的身份。” “是!”苗毅等人刚应下,正琢磨他的身份,北斗军都统庾重真已经领着人过来了,拱手拜见:“大都督,你没事吧?” “没事!牺牲弟兄的家眷情况摸排一下上报,要做好善后安置,不要让弟兄们死不瞑目。”九五七转身交代。 苗毅几人瞬间傻眼,能让北斗军都统庾重真跑来毕恭毕敬称呼大都督的,除了左指挥使麾下的镇乙卫大都督花义天肯定没有别人。 苗毅缓缓回头看了看镇乙卫大旗,之前还在琢磨镇乙卫大都督哪去了,没想到大都督花义天居然就是和自己并肩作战的九五七,花义天竟然易容亲自潜入了拍卖场,这… 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若不派出花义天这样强悍实力的人,几人肯定已经落入不明身份之人的手中,正是花义天关键时刻出手才保全了他们。 只是这种实力相差太过悬殊的搭配组合让人感觉很无语,然而苗毅也能想明白,他们就是诱饵,一定情况下需要他们这些低级的诱饵。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牛大统领之前朝大都督大吼大叫过,还对大都督自称老子… 想到这。苗毅有点提心吊胆。 一直到现在都还没露出真容的花大都督走了,背个手领着庾重真等人走了。庾重真并未认出苗毅,此时的苗毅不但易容了。还戴着纱笠,不容易辨认出来。 也许是心有所感,花大都督突然回头看了眼,淡淡瞥了眼苗毅,弄得苗毅心惊肉跳。 花大都督也没扔下他们几个不管,派人将他们送出了星空,送到一个确认无人发现的地方才将他们给扔下了,方便他们避开耳目回到鬼市。虽然天庭的阶段性任务达成了,将一群图谋不轨的人给一网打尽了。可寻找那九百万支破法弓下落的任务仍然需要继续下去。 大批人马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苗毅等人不知道,又悄悄回到了鬼市,回到了缺月客栈。 天庭如此大规模的动静不可能隐瞒的住,鬼市已经轰动了,街头巷尾或游船上到处都能看到议论此事的人。 信义阁居中的楼层,青衣老者汇报着外面的情况。 曹满和他孙女辈的女主持站在窗前眺望远处的繁华鬼市,听完汇报后。曹满偏头叹道:“凤池,我没料错吧,都听到了吧。你是个冷静的孩子,否则家里也不会派你到这里来。我知道刺杀你哥哥龙城的人躲进了迷乱星海,刺客可能和白凤凰有牵连,可你也不能感情用事。家族把我们安排这里就是对我们的信任,遇事千万要冷静。” 女住持名叫曹凤池。真名叫做夏侯凤池,夏侯龙城一母同胞的妹妹。夏侯虎城一母同胞的姐姐。夏侯家族真正的杰出子弟都安排在了见不得光的地方经营地下势力,因为地下势力才是保持夏侯家族不倒的根本,站在明面上的夏侯家族子弟虽不能说都是平庸之辈,但都强不到哪去,才摆在了明面上按规则行事,保持着夏侯家族的低调。 正常情况下,一般的夏侯家族子弟躲在地下的和明面上的从不发生任何联系,这对互相来说都是一种保护。 这也是一种互为倚仗的关系,地下势力是夏侯家族得到荣华富贵的保障,而地位荣宠的明面势力又能以天帝近臣的身份给地下势力提供某种程度上的庇护。 曹凤池闻言也是一阵后怕,没想到天庭竟然悄悄布置了这么多人马到这边,低了低头道:“三爷爷,是我错了,我只是觉得青主把我们视若玩物,有点不甘心。”复又抬头问了声,“三爷爷,那批破法弓我们真的就放弃了吗?” 曹满淡然道:“谁说我们放弃了?如果能拿到那批破法弓将来就能发挥巨大作用,我们在这里的目的就是在为家族默默做好各种储备,以备不时之需,有了充足的准备才能让家族从容应对各种风险。不过不能操之过急,要拿到手也是要在不被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哪怕有一个人知道,就算我们能拿到手也不能碰。” 曹凤池惊讶道:“为什么?” 曹满叹道:“丫头啊,你记住了,目前来说,天帝也需要我们家族这种地下势力的存在,因为我们家族不会允许其他权贵染指我们的地盘,否则就是对我们家族的削弱。有我们家族在,天庭其他权贵的在地下世界的实力就发展不起来,否则明面上手握重兵,暗地里又势力强大,那对青主来说将是件很危险的事情,容易失去控制。同样的,青主也不会允许我们在明面上手握重兵,虽然家族一直在争取,可青主从未松过手,这是一种平衡,是青主需要的一种平衡。否则的话,青主一定会不惜代价给予我们家族重创,明白了吗?” 曹凤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孙女明白了。” 谁知曹满突然又哼哼冷笑了两声,面露狞色,目露凶光,“青主喜欢玩先礼后兵,那咱们就奉陪好了,他玩完了,咱们钱也还给他了,可咱们也不是那么好耍的,现在该轮到我们动手了。弄了堆人在鬼市盯梢,以为我们不知道?难道真当我们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是瞎子不成?老七,想办法把天庭那群混在鬼市的暗鬼给揪出来,全部给我做掉!” “是!”青衣老者应了声,又问道:“东家,天庭的眼线,不管老的旧的,全部清干净吗?” 曹满摆了摆手,“新来的能做掉全部做掉,至于那些老的,适当清理一些,别做绝了。弄的太干净了的话,以后天庭再安插人过来,会给咱们自己理顺线索造成麻烦。不能全清理了,也不能不清理,否则会引起天庭怀疑把所有眼线给全部撤换了。还有,那个在拍卖会弃标的,查查看,看还在不在这里,如果在的话,给我揪出来,以弃标的理由当众处决掉,让所有人看看,这就是下场!” 曹凤池吃惊道:“三爷爷,这不好吧,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那弃标的肯定是天庭的人,咱们当众处决的话,岂不是在打青主的脸?回头青主肯定又要纵容破军对家主动手,故意羞辱家主和姑姑来报复。” 曹满道:“你放心吧,这次青主不敢这样做,除非他不想要那批破法弓了,如果还想找到那批破法弓,他就肯定还要派人来鬼市这边打探消息,你说他会不会担心我们再对他的人下手?所以他这次会忍了。” 曹凤池觉得事关重大,劝道:“三爷爷,是不是先和家主商量一下?” 曹满霍然转身,淡然道:“这就是家主的意思!家主说了,必要的强势还是要展现的,否则没事就会来咱们地盘上折腾一下,这个口子不能开,有些底线咱们必须守住,也必须让青主明白,不能让青主把咱们当软柿子捏!老七,人找到了让凤池亲自去动手,场子砸在了她的手里,让她当众立威找回来!”抬手对青衣老者挥了挥。 “老奴这就去安排!”青衣老者告退离去。 回到缺月客栈的苗毅第一件事情就是疗伤。 天庭那边玩苦肉计,他倒霉,没得选择,身为天庭的人眼睁睁被天庭的人给打伤了。不过相对来说他还是幸运的,像那些黑衣人,大都督花义天明明有能力救他们却不出手,为了等到大军合围,硬是眼睁睁看着一群手下送死,苗毅想想都一阵后怕。 然而疗伤并不顺利,阎修也受伤了在疗伤,守在外面的只有杨召青,杨召青在门外通报了一声,“苗爷,华姑娘拜见。” “让她进来。”苗毅语气里带了几分火气,这次差点被那女人把小命给玩掉了。 战如意推门而入,她也负了伤,不过想到了一件事情,还是要过来交代一声。 苗毅一见她就没好气,冷嘲热讽道:“什么事?不会又有什么任务吧?” 战如意自己也是心有余悸,明白苗毅生气的原因,也就没被激怒,淡淡道:“你在拍卖会拍的那批仙桃不会忘记了吧?” 仙桃?盘膝榻上的苗毅手一伸,“给我!” 战如意道:“没有,东西还在信义阁。” 苗毅两眼一瞪:“你不是说你出钱免费送给我吗?敢情是在耍我是不是?” 战如意:“我说话算话,只是你把号牌给带走了,拍卖场那边不见号牌不肯交割,否则怕回头有人拿着号牌去捣乱。”说着屈指弹了一只储物镯过来,“钱我给了你,去不去信义阁交割随便你。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声,信义阁说你是在逃标,看起来很生气,你自己小心着点,别给我们惹麻烦。”说罢转身而去。 ps:小白旗摇一摇,弱弱求个保底月票,下月保证努力更新! 第一四二三章 危机逼近 谁想刚出门又撞见一个她不愿看到的人,花蝴蝶又托着托盘端了酒菜前来。 两个女人碰面,战如意冷眼以对,花蝴蝶则笑脸点头对客,又请守在门口的杨召青通报一声。 缓缓回头目送花蝴蝶进了苗毅的房间,眼睁睁看着门闭上了,也不知道孤男寡女的会在房间里干什么,战如意暗暗咬牙,可她现在又没资格管苗毅,冷哼一声,回了自己屋里。 屋内,苗毅背个手在桌前晃悠,瞅着花蝴蝶在那摆盘子斟酒,不知道这女人又跑来献殷勤是什么意思,不过肯定有事,没事不会轻易露面。 果不其然,双双坐下碰杯后,花蝴蝶问到了天庭设下陷阱的事,问他是不是参与了。 苗毅含糊其辞敷衍了过去,寇家问他,他也许会说,但并不意味着寇家的什么人跑来他都会乱说。 逃标? 将花蝴蝶打发走后,苗毅拿出了战如意送他的储物镯,发现里面全是红晶,施法稍作清点后数量正和拍卖仙桃的钱相符,他也不客气,直接收了起来。 至于去不去信义阁把仙桃给领来,倒很是犹豫了一番,现在傻子也知道拍仙桃的是天庭的人,他现在再跑去的话,搞不好要被人盯上,战如意说的也没错,很有可能给这次的任务带来麻烦。 想想还是算了,仙桃嘛,自己这次也算是帮了天卯星君的忙,让给点桃子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飞红也许也能弄到,毕竟其义母绿婆婆就是管这方面的,不过苗毅想想还是暂不打飞红的主意。 遂放弃了再去信义阁做交割的打算,继续潜心养伤。 谁知静下心来还不到半天,炼狱之地的金漫又传来消息:圣主。赶快离开鬼市,信义阁的人要拿你的人头立威! 苗毅惊奇:什么情况? 金漫:具体情况我不知道,只是刚收到消息,说你在信义阁惹下了麻烦,如今信义阁的人正在暗中搜寻你的下落。 苗毅心中咯噔一下,自己并未在信义阁惹什么麻烦。若非要说什么麻烦的话,也只有仙桃的事了。 他就奇怪了,信义阁只要不是傻子就应该知道他是天庭的人,知道自己是天庭的人还敢动手,疯了吧! 他觉得不太可能,遂问:你们在信义阁有眼线? 金漫:没有。 苗毅:那你怎么知道信义阁要动我,消息从哪来的? 金漫:消息应该没问题,至于消息来源,还请圣主见谅。不便透露,以后如果机会合适再告诉圣主也不迟。 苗毅想了想,觉得不对,就算信义阁要找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金漫那边就更不可能知道他去拍下了仙桃,为何消息来源能这么快的直指自己,金漫为何能连怀疑都不怀疑、甚至连问都不问拍下仙桃的人是不是他就直接命中自己来提醒?知道拍卖会上拍下仙桃的人只有天庭的人。也就是说,天庭那边有人知道了信义阁的消息。难道天庭在信义阁有卧底?若如此,也就是说六道在天庭也有卧底。 苗毅问:将主,告诉你消息的人是不是天庭的人? 金漫那边沉默了一下,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提醒:圣主。这个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在信义阁没找到圣主之前赶紧撤离,圣主的安全是首位的。 苗毅明白了,对方不说等于是默认了在天庭那边的确有卧底,回:我知道了。 中断联系后。苗毅为难了,徘徊在屋内,关键走不走由不得他。 不管消息的来源可靠不可靠,抱着安全第一的目的,苗毅还是迅速联系了古多贵,让他请示监察右部那边放他回去,理由是战如意的身段太明显了,自己跟着战如意在拍卖行露过面,已经不安全了,怕暴露,请求撤离。 他就不信上面不知道战如意的身材问题,上面本就在战如意的身段上做文章,拿了战如意做诱饵。他估计自己只要搬出这个理由,应该是能离开鬼市的。 古多贵也认为他说的有理,答应了向上请示。 然而请示后的答复让苗毅很无语,古多贵告知,上面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已经下了命令将战如意给调回去,不会妨碍他苗毅的安全。考虑到另派人来不熟悉这段时间的布置情况,怕会妨碍任务,上面决定把他苗毅继续留下,战如意马上会和他交接,会把蓝虎旗在鬼市的人马一起交给他苗毅统一调遣。 苗毅无语了,他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结果,自己没脱离险境反倒是便宜了战如意,可他又不好说他已经知道了信义阁那边的消息,否则天庭追问消息来源的话他根本没办法解释。 果然很快,不到半个时辰,战如意敲门而入,主动找上门了。 开门见山,战如意跟他也没什么好聊的,直奔主题:“上面说我留下容易暴露,已经决定把我调回去,要求我立刻离开,已经安排了人接应护送。上面说你已经知道了,要我把人马交给你统一指挥。” 苗毅呵呵笑道:“那可真要恭喜了,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回去怕是要高升了,一个副总镇的位置怕是跑不了。”不是恭维话,说的是事实,战如意这次的功劳的确不小,肯定要得到重赏。 战如意也不废话,直面交接的问题。 将一切交接妥当后,转身就走,不过走到门口又停了一下,提醒道:“这客栈的老板娘你可要小心了,接近你估计没安什么好心。” 苗毅自然不会说他呆在这里有寇家的看护反而更安全,至少寇家目前没理由害他,拱了拱手笑道:“记下了,情况特殊,我就不送了,一路顺风。” 他现在要尽量避免和战如意一起露面。 战如意没再说什么,说走就走了,只带走了两名亲信手下,其他人都留给了苗毅,直接经由缺月客栈上面的通道离开了鬼市。 而苗毅心中则忧虑了起来,面对信义阁那样的庞然大物,根本不是他能抵挡的,琢磨着找谁来保护,不过他还是觉得想办法离开这里更妥当…… 一条船在河中慢慢游荡,船舱内,一名嘴角挂血脸色惨白的汉子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汉子抬手隔着珠帘指向了岸上不疾不徐行走的一名男子,“他!他就是南九弯的负责人陶元朗,我归他指挥,他会不定期和上面碰面,知道上峰住在哪!”说罢,手无力垂了下来,一脸惨然,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怎么就暴露了。 后面端坐慢慢品茶的青衣老者微微抬眼,偏了偏头,一旁的黑衣人立刻拿出了星铃联系。 岸上行走的男子走了一段路后,拐进了一条巷子,穿过巷子正要走出巷口时,一顶轿子突然出现挡了巷口,也挡住了外面路人的视线。两名黑衣人从巷子左右拐了进来,并肩走来。 欲出巷子的男子立马发现了不对,又察觉到了身后又轻微的法力波动,猛然回头看去,一名黑衣人出现在他的身后,一柄剑顶在了他的脖子上,令他不敢轻易动弹。 紧接着,两只手摁在了他的肩膀上,迅速制住了他,还来不及开口,忽然气息一窒,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挡住街道来往行人视线的轿子从巷口离开了,巷子里空空如也,什么人都没有,就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 等到他再清醒过来,察觉到了身体在微微摇晃,意识到了自己可能在船上。 睁眼一看,看到了一个青衣老者就坐在他的面前,他爬了起来,突然肩膀被摁,膝盖后面吃疼,噗通又跪了下来,被人摁跪在了青衣老者面前。他法力受制,动弹不得,抬头冷然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边上又被推出了一人,正是之前曾载过苗毅等人前往信义阁的船夫,船夫看了看跪着的男子,摇了摇头道:“不是他。” 青衣老者一挥手,让人把船夫带了下去,盯着下跪的男子,淡然道:“陶元朗?说吧,战如意和牛有德住在什么地方?” 男子一惊,立刻意识到自己这边出了叛徒,否则怎么会知道带队的人是谁,复又冷静道:“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敢动我,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青衣老者懒得跟这种小人物废话,“擒贼先擒王,先抓住领头的切断上下的联系避免走漏风声,再给我一网打尽。” 一旁的黑衣人点点头,手一翻,袖子里立刻出现了两条绿油油的小蛇,慢慢爬了出来,比筷子还细上那么几分,一双黑的发亮的眼睛,吞吐间嘴里隐隐带着黑气,腥臭逼人。黑衣人一把捏住了陶元朗的下巴,让他脑袋不能动弹,两条小蛇立刻一脑袋扎进了陶元朗的鼻孔,开始扭动身子往他鼻孔里钻。 陶元朗吓得魂飞魄散,嘴里咕噜不清道:“我说…” 黑衣手一翻拽回了两条小蛇,也松开了他的下巴…… 两条船在河道中碰头,青衣老者上了另一条船,快步进入船舱。 内里,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曹凤池闻报站了起来,惊讶道:“天庭派来的领队是战如意和牛有德?” 第一四二四章 瞎猫碰上死耗子 “是的!”青衣老者点头,“不过我们动手还是晚了一步,据战如意的手下交代,战如意就在不久前离开了,将麾下人马全部交给了牛有德统调,牛有德如今就在缺月客栈落脚。而战如意的体貌老奴也查问过,的确和拍卖破法弓的那个女人能符合上,那么牛有德十有**就是那个拍下仙桃逃标的人。缺月客栈那边老奴已经派人盯住了!” 曹凤池眉头深深皱起,“也就是说,如今统帅天庭在这边耳目的人就是牛有德…” 她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心中可谓纠结。她和夏侯家明处的人虽然不来往,可不代表她不知道自己大哥夏侯龙城的情况,她大哥这辈子都没什么朋友,据说牛有德是她大哥唯一的朋友,大哥已经过世了,自己却对大哥唯一的朋友下手,自己如何对得住死去的大哥。 别人都说她大哥夏侯龙城混账,她自己却是清楚的,大哥对自己家人是极好的,什么都让着弟弟妹妹,吃亏受委屈的事情都是大哥帮弟弟妹妹承担了,从小就这样。 她离开家虽然早,可依然记得小时候大哥有多疼自己,自己受了什么委屈永远都是大哥冲在前面出头,打架吃亏的时候哪怕被打的鼻青脸肿也要死死护住妹妹不让妹妹吃亏。 她更是永远都记得,知道她要离开,以后再也见不到了,是兄妹见最后一面时,大哥死死抱住她不肯放,不肯让人把她带走,甚至被长辈一巴掌打倒在了地上,也爬了过来死死抱住了她的腿,哭着求家里不要让人把妹妹带走。就是一根筋,脑袋转不过弯来,所以人家都说大哥笨。 每每想起兄妹分别时的那一幕,她就泪流满面,当听到大哥的死讯后,真的是心碎了。 哪怕是此时。她眼眶也微微泛红。 “是!”青衣老者应了声,不过见她神情有异,又提醒道:“小姐,行动要赶快了,晚了的话,怕那边意识到了危险换地方。只要先抓住了牛有德,就能暂时切断那边上下的联系,方便我们将那些眼线给一网打尽,晚了的话。他那边肯定会发现自己手下的人不见了,所以一定要快!” 曹凤池缓缓吐出一口气来,轻轻颔首,“走吧!” 青衣老者回头挥手,座船立刻调整方向而去。 然而船至半途,青衣老者突然接到星铃传讯,联系之后吃了一惊,迅速禀报:“小姐。不好了,牛有德跑了!” “跑了?”曹凤池愕然。 苗毅的确是跑了。不跑才怪了,有人刺杀他,怎么能不跑! 战如意立了功走了,而他又很清楚,白凤凰那批破法弓还要和他做交易,压根不会拿出来贩卖。他就算继续呆在鬼市也查不出什么名堂,何况他已经知道了信义阁要对他动手,何必继续呆在这冒险。 战如意立功走了要升官了,他何必留在这顶雷,现在走人的话还能捞上一些做诱饵的功劳。出了事可就什么都没了。 这么多因素集中在一起,他怎么能不跑。 不过要跑也得有借口,无缘无故跑掉的话,天庭那边没办法交差。 于是联系金漫那边派了个人找他,自然不是来找他玩的,而是来刺杀他的。 过程也很简单,来了个客人住店,溜到了他们这一层,从苗毅房间经过时,突然对守在门口的杨召青出手。 一拳轰在了杨召青的身上,杨召青措手不及撞开了苗毅房间的门,刺客趁机冲了进去对苗毅下毒手。阎修迅速赶到,和苗毅联手将刺客给打得破窗而逃。 接下来自然此地不宜久留,苗毅三人立刻经由缺月客栈的向上通道跑了。 而就在苗毅房间的对面,一直在透过门缝盯住这边的人亲眼目睹了一切,这个人自然是信义阁的人,也自然要迅速向信义阁那边禀报。 逃出鬼市,一出地面冒头,苗毅三人迅速远遁,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当然,苗毅也不会扔下鬼市的弟兄不管,先紧急联系了古多贵,再命下面赶紧一级级传达下去,直接说暴露了,让大家赶紧各自转移。 要搞这事就要趁着战如意刚离开就搞,这时候出事就说明暴露了不是他苗毅坐镇不当或是他个人的问题,而肯定是在战如意没走之前就暴露了,免得万一有责任时落在他一个人的身上,所以他才迫不及待立刻就跑。 谁知不联系还好,一联系发现战如意的手下陶元朗居然联系不上了,他这才发现瞎猫碰上死耗子真有可能出事了。 已经远遁的三人当即加速向浩瀚星空飞去。 可是被信义阁给盯上了哪有那么容易跑掉,人家可不仅仅是安排了人在他房间对面偷窥,缺月客栈上下出口都布置了人盯着。三人贴着地面躲躲藏藏避人耳目飞的时候还没发现,一往上飞之后,立刻发现了不对,有两个不明身份的人快速朝他们追来。 不但是他们三个被人盯上了,尚在船上的青衣老头一听牛有德跑了,气得直跺脚,不知哪里突然冒出个刺客来坏事。迅速下令让人抓捕苗毅不说,也立刻命人对苗毅麾下的眼线进行抓捕。 事情都这样了,他也被逼得只能是立刻动手了,晚了的话,想抓都不好抓了。 街头某酒楼内,两人正在临窗对坐喝酒,突然都互相抬头看向了对方的身后,各自身后都出现了两名黑衣人。两人察觉到了彼此的异常,再迅速回头看向各自身后,而身后的黑衣人已经迅猛出手,无论是实力还是修为都远高过两人,当场将两人给打翻捉拿了。 “什么人在此闹事!”酒楼掌柜冲了上来喝斥。 一名黑衣人挥手亮出一面令牌,令牌上的‘信义’二字令掌柜的神情一僵,闭嘴了,慢慢退开到一旁。 某客栈内,一名黑衣人走入,直接亮出令牌让坐堂的掌柜和伙计闭嘴了,一挥手,后面冲入一群黑人。两个人一组,迅速冲到楼上,直接破门而入,几乎是同时冲进了五间房内,一阵打斗声起,很快拖出了五个人。 某巷内突然闪出两人,后面四名黑衣人急追,情急之下逃奔的两人紧急扯出了破法弓,回头张弓就射,两道流光骤然射出,直接干翻两名黑衣人,另两名黑衣人大惊,仓惶躲避,却又被再次紧追而来的两箭给射翻。 干掉强敌,两名逃命的汉子相视点头,齐齐纵身跳入了河中快速遁离,手中弓箭却不离手,哪怕遁入水中也做好了随时防身的准备。 不仅是此地,整个鬼市似乎瞬间乱了套,似乎到处都有黑衣人追杀不明人士,而后者为了保命不得不使出杀手锏,一时间整个鬼市到处是流星箭乱射。 鬼市当中一些心怀不轨的人本还想打破法弓的主意,谁知后来从各处的街头巷尾冲出了大批的天兵天将,也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成群结队横扫整个鬼市,吓得那些心怀不轨之人赶紧缩了起来。 一名领队主将率兵冲上街头,一看到有黑衣人追杀不明人士,立刻挥枪指去,怒喝:“杀!” 一群天兵天将冲出,轰隆隆几声打斗,黑衣人双拳难敌四手,围攻之下被几支长枪给钉死在地上。 另有街头的黑衣人见势不妙想逃,数名天兵天将一起拉弓急射,在那黑衣人跳入水面之前给干翻在水中,水面泛起大片血水。 缺月客栈楼上窗前,花蝴蝶团扇掩面,露出一双吃惊的双眼看着眼前一幕,刚刚客栈内牛有德遭受刺杀,现在又见大群天兵天将冲出街头一阵乱杀,这是怎么了?难道天庭要清算鬼市? 就在缺月客栈对面的河上,一条船停在河中央,船舱内正是要赶来公开处决苗毅的曹凤池和青衣老者。 两人站在窗前珠帘后面,看着黑衣人惨死,听着鬼市到处传来的喊打喊杀声,一脸的震惊,不知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之前破法弓登场拍卖的时候,高冠在星辰殿向青主禀报的时候就说了,左右督卫派出了六位大都督亲自出马! 事实上之前只出现了五位大都督汇集人马将诱入陷阱的人给聚歼,天庭秘密派出的千万大军只有八百多万人露了面,还有一位大都督率领的一百多万人马一直未露面。大军撤离后,这支人马一直在潜伏着,不做任何异常举动,避免露出丝毫端倪被任何人发现,只等上面的命令。 这支人马并非是为了针对信义阁,而是为了防备一旦那九百万支破法弓在鬼市露面后引起争夺时,天庭人马能一举夺回来。 恰逢此时苗毅遭受刺杀,古多贵刚传讯上报,信义阁这边又对天庭人马出手了。青主闻讯立马明白了信义阁的企图,可谓当着高冠的面一声冷笑:“高冠,看来你还真是把牛有德放对了地方,信义阁居然没摁住他,让他给溜了,这猴崽子也不负朕的期望,并没有只顾着自己逃命,逃命还惦记着让天庭人马撤离,忠心可见,不然朕这次怕是要颜面无光,很好!嘿嘿,想打朕的脸,朕倒要看看是谁打谁的脸!” 他果断下令潜伏的人马出击,于是这一幕就出现了。 第一四二五章 红线 本来也没这事,若是事先将苗毅拿住了不走漏风声,下面再进行秘密抓捕就不会闹出这动静,偏偏苗毅‘遇刺’跑了。而苗毅这家伙自己逃就算了,还果断放了个假消息出去让下面的人也逃,又撞上信义阁大肆抓捕,这一逃一抓撞在一起就把事情给闹大了。 这是一场临时突发的意外事件,可以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就连引出这事的苗毅自己也是完全想不到的。 从苗毅到信义阁,再到天庭,都是临时起意应对突变。 苗毅甚至不知道鬼市发生了如此剧变,此时仍在急于逃命,如果仅仅是后面两个追踪之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后面又出现了十几个黑衣人快速追来,超越前面两个追踪之人,急速拉近和苗毅三人的距离,可见修为之强悍。 苗毅管不得那么多了,扔出了身披狰狞战甲的黑炭,三人紧急披甲。黑炭载着三人疾飞,而三人则捞出破法弓,皆三箭齐发连射。 一次九道流光骤然射出,然形不成一定规模的集群攻击对追敌来说也形不成有效杀伤力,十几名黑衣人捞出盾牌,轰轰震响中抵挡,稍做迟滞又快速冲来。 眼看形势危急,远方传来一声怒啸,“哪里跑!” 黑衣人扭头一看则大惊,只见十二名身穿红甲的天庭大将手持刀枪紧急追来,后面还有上千名紫甲上将。 苗毅三人见之大喜,可谓精神一振,没想到竟然有天庭的援兵赶来救援。 殊不知是他‘立下大功’,青主特意下令关照他,坐镇此地的大都督不敢有误,紧急调派了一批强力人马来驰援。 眼见苗毅三人情况危急。搞不好会误了大都督军令,为首大将大手一挥,上千名紫甲上将立刻拿出破法弓,一阵砰砰爆响,上千道流光急骤射来解围。 后面事先盯梢的两名黑衣人被射成了筛子,惟余惨叫回荡。 隆隆爆响声中。十几名黑衣人持盾牌硬扛抵挡,几人盾牌或震飞,或直接被流星箭射爆了,同样被射成了筛子惨死,还有几人竟然借助盾牌硬抗住了第一波的攻击,也不顾后面的追兵,全力扑向苗毅等人,准备抓了当人质脱身。 苗毅紧急收了黑炭,一颗红球骤然推出变大。咣当一声反扣,直接将三人给护在了其中,紧急锁死了‘打不烂’防御。 轰轰几声震响,‘打不烂’被震飞了,攻来的几名黑衣人大惊,什么玩意? 躲在‘打不烂’中的苗毅三人也被震得七荤八素。 又是一波流星箭射来,几名黑衣人再次挥盾轰轰硬扛了下来,十二名红甲大将也已杀来。迅速联手围斗。加之流星箭相助,不消片刻。便将几名仅剩的黑衣人给斩杀了。 透过‘打不烂’缝隙查看的苗毅三人松了口气,解锁,‘打不烂’翻开一松,收了起来,三人一起对赶来的援兵拱手相谢。 随后三人也全部换上了自己的天庭制式战甲,跟着一群人返回。 三人并未回到鬼市。而是在鬼市附近的山脉中召集黑虎旗和蓝虎旗的人马。出了这样的事情,上面也不得不下令让这群已经暴露的人撤回,其他的事情再做布置。 两旗人马最后只回来了将近六千人,还有将近四千人失去了消息,陶元朗那一支的上千人马因为没及时得到消息。几乎是全军覆没。 最后在之前那批营救人马的护送下,苗毅领着残部撤离。 “小姐,东家有令,要展开第二轮报复行动,让我们撤,暂时隐蔽!” 船舱内,曹凤池银牙咬唇,一脸悲愤地看着混乱一片的鬼市。青衣老者走到她身边无奈劝了声。 船头调转,不疾不徐荡波而去。 鬼市总镇府内,庭院中刀枪林立,身穿五节大将战甲的左督麾下镇丙卫大都督冥天站在殿前台阶上,小心翼翼站在一旁的总镇大人大气都不敢喘。 外面一名大将领着数人大步而来,站定在台阶下拱手抱拳禀报:“禀大都督,已经统计出来了,我方弟兄战死三百一十二人,共剿灭信义阁成员一万两千零七人!” 负手而立的冥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牛有德那边的统计情况他已经知道了,加上这边战死的三百来人,总共也就损失了近四千人,不过信义阁那边付出的代价显然更大,一万两千多人! 这一万两千多人可不是一般人,倒不是说这些人的实力有多强悍,而是这些人平常隐藏的很深,天庭想揪都难揪出来,是信义阁掌控鬼市的关键,然这次竟然引出了这么多,还一下杀了一万两千多,对信义阁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不过他很快笑不出来了… ‘有一间客栈’,几名房客出了房间,慢悠悠往楼上一直逛去。 客栈关键楼层的两名伙计伸手拦住,“几位,此地不对客人开放,请回!” 谁知几人几乎是二话不说,手起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刀就斩飞了两名伙计的脑袋,紧接着迅速冲向走廊尽头的房间,恰逢古多贵开门一看究竟,双方迅速战在一起。 耐不住对方有备而来,实力也远胜过他,又是联手围攻,古多贵最终倒在了血泊中,两眼无光地盯着凶手,身子还在那抽搐。一道寒光闪过,古多贵脑袋飞了出去…… 同样的事情不止发生在‘有一间客栈’,鬼市十几处不同行当的商铺几乎是同时遇袭,动静惊动了天兵天将赶来,但是凶手这次学乖了,服饰各异,不再是明显的黑色,一混入鬼市其他人中就销声匿迹了。 监察右部安排在鬼市的十三个点全部被端,还有几家天庭避开监察右部秘密安插的点,全部没了。原本信义阁只打算对一部分出手,另一部分准备放水,如今却是扫得一个不剩,全部拔除!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信义阁在用事实警告天庭这里是谁说的算,只要我愿意,随时能让你天庭在地下世界变成瞎子,毕竟地下世界并不仅仅只是一个鬼市! “猖狂!你监察右部是干什么吃的,人家早就将你们的据点掌握的一清二楚,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星辰殿,青主震怒,将高冠给骂了个狗血喷头。 鬼市总镇府内的冥天很快接到上面的命令:攻进信义阁,杀! 几十万大军迅速将信义阁给包围了,然矗立在水中的信义阁很安静。 轰隆隆! 数不清的流光,破法弓直接将信义阁的防护阵给攻破,大军杀了进去,可是搜遍信义阁却是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信义阁外,得到禀报的冥天怒了,怒斥手下,“你不是说已经暗中派人把信义阁给盯的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吗?人呢?人都去哪了?” 其麾下惶恐道:“刚刚才发现,布置在南边那块水下的人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杀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看个人都看不住,我要你这种废物何用,来人,给我拖下去斩了!”冥天盛怒之下扔下话便走,由不得他不怒,让他回头怎么向上面交代。 “大都督饶命啊!”那瞬间被几人联手制住的将领惊恐求饶,然却没用,被拖走了,随后在远处发出一声惨叫。 大步走入信义阁内的冥天停步在大厅内,只见大厅的地上摆了一堆破法弓和流星箭,人马攻进来的时候东西就堆在了这,仿佛就是给他们看的,下面人正在清点。 有了结果后,其麾下将领上前禀报:“大都督,这批破法弓的数量和之前咱们左督卫安插在鬼市眼线被杀后遗失的数量对上了。” 冥天愕然:“一件没少?” 将领道:“是!一件没少,全部留在了这里。” 冥天眉头深骤,稍候迅速上报。 天宫,星辰殿内,一脸阴霾负手来回走动的青主接到消息后也怔了一下,怒色渐消,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神色。 信义阁此举摆明了态度,在告诉他青主,是你跨过了线,而信义阁一直没有逾越那条红线,哪怕事情到了现在,缴获的破法弓也是原封不动归还,这次我们认了,你最好不要逼我们! 事实上信义阁也展现了实力,你在明,我们在暗,你没办法将我们给赶尽杀绝,而我们随时有能力把天庭在地下世界的所有眼睛给捅瞎了,端掉那十几个点就是给你看的! 盛怒之下的青主渐渐冷静了下来,比较起来他这次并没有吃亏,信义阁那边比天庭的损失重。 最这重要的是,他现在还不能和夏侯家族彻底撕破脸,否则之前就不会放水,夏侯家族对他的脉清楚的很! 背手来回走了几圈,青主回头对束手站立一旁的上官青徐徐道:“通知鬼市那边,收兵!” 很快,鬼市那边的大批人马集结,在所有人的注目下离开了鬼市,浩浩荡荡飞离了荡阴山。 确认天庭人马真的走了,几个时辰后,一群人又出现在了信义阁,信义阁的人员再次回归。 曹满正在自己那被翻得乱糟糟的房间内漫步打量,青衣老者却推了一名狼狈不堪的汉子进来,禀报:“东家,这就是那名刺杀牛有德的刺客,已经审问过了,是‘青山楼’那边派去的。” “青山楼?”曹满负手转身,皱眉道:“无量道派人刺杀牛有德干什么,他们能有什么恩怨?” 第一四二六章 不知道什么意思 六道余孽能在这里立足自然是和他脱不了干系的,双方一直保持着若有若无的关系,别说他不敢泄露这层关系让天庭知道,六道那边也同样不敢让消息在六道中扩散开。原因很简单,六道的没落和夏侯家族脱不了干系,要是让六道下面的人知道高层在和仇人保持联系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然除了逃入炼狱之地的人马,六道残部若想在外界立足又离不开夏侯家族地下势力的关照,而夏侯家族也同样想把六道当做手中的一张牌,以防青主和佛主翻脸。这种事情夏侯家族干的很顺手,从妖僧南波到那三大高手,再到六圣,又到如今的青主和佛主,一直都是这样,现在对待六道余孽也是同样的手段。 有些事情既然解决不了那就只有妥协,为了家族的永续长存必须多给家族留有后路,等到家族的腰杆子硬到能解决所有问题的时候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所以,他不会不知道青山楼和无量道之间的关系,他只是有点想不通无量道为什么派人杀一个小小牛有德,虽说牛有德名声不小,可也不值得卷入这样的事情中,以六道余孽的小心程度更不可能在天庭刚设下陷阱的关口顶风作案,难道说之前天庭布下的陷阱里有无量道的人落网了? 如果真是这个原因,那无量道又是怎么知道牛有德是诱人入网的诱饵的? 转瞬间,他脑中便闪过许多念头。 青衣老者看了眼被折磨的蔫巴巴的刺客,转身召了人进来把刺客带走了,方回道:“这刺客也不知道青山楼和牛有德之间有什么恩怨,只知道掌柜的下令时告诉他,说是牛有德到青山楼风流快活时得罪了人。让他来给牛有德一点教训,貌似青山楼那边也不知道。” 曹满呵呵一笑,“原来如此,我就说嘛,否则解释不通。” 青衣老者注意着他的反应,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又试着提醒了一句,“这个刺客只有金莲七品的修为。” “……”曹满一愣,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脸色渐渐凝重,慢慢转头看来,问:“莫非这刺客身上有什么厉害的法宝?” 青衣老者摇头,“搜过,没什么法宝。” “那就奇怪了。”曹满抬头看向了屋顶,眯起了眼。似笑非笑道:“牛有德百万大军中单枪匹马杀了个三进三出,勇猛彪悍,只怕金莲境界中鲜有敌手,可是极为善战,听说修为已经到了金莲九品,就算青山楼不明牛有德的底细,不知道目标是牛有德,遂派了个不怎么样的手下出手。可这刺客能从牛有德手里逃掉也不简单呐,更何况牛有德身边还有两名手下。三个人都解决不了一个他?这事有点蹊跷啊!” 青衣老者点头:“是有点蹊跷。” 曹满一边眉梢挑起,“看来这无量道和牛有德之间似乎存在着什么说不清楚的关系,哼哼,一边是六道余孽,一边居然是青主近卫军中的新秀,这事有点意思…对了。青山楼那边知不知道他们的人已经落在了我们的手中?” 青衣老者:“人一逃出来就被我们布置在外面的人给逮住了,青山楼那边应该是不知道人落在了我们的手里,否则不会一直和他联系,人落在我们手中后他手中和青山楼那边联系的星铃多次有反应,若知道人被抓了哪还有再联系的必要。” 曹满:“那这人没必要再留下了。直接解决掉吧,人死了,青山楼那边就安心了,否则那边怕是一直要疑神疑鬼。” 青衣老者:“要不要用他试试无量道和牛有德的关系?” 曹满淡淡一笑:“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捅穿了的好,就装作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吧。想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关系很简单,回头看看天庭设下的陷阱一网打尽的人当中有没有六道的人就一目了然,用不着拐弯抹角那么麻烦。老七啊,有些事情装糊涂反而能抓到更多的马脚,闹得人家小心翼翼把漏洞都给堵了的话,咱们在边上看的人也累,你说是不是?” 青衣老者恍然大悟:“明白了,老奴这就去办。” “对了!”曹满一抬手,“有关牛有德和炼狱之地那边所有有牵连的事情,整理出来给我看看,说不定有迹可循。” “是!”青衣老七应声离去。 天庭新派往鬼市的眼线全部暴露,所有在鬼市的据点亦全部被拔,但信义阁那边返还破法弓所表达出的深意很明显,我们对破法弓不感兴趣,你们想查破法弓的下落随便你们,但是不要触碰底线。信义阁已经明确表示出了只要天庭不乱来,他们就不会乱来的态度,那天庭自然要重新在鬼市设置据点。 这事还是要由高冠去做,之前虽说青主把高冠骂的狗血喷头,可那是在气头上,其实青主心里也明白,不是高冠无能,而是夏侯家族自身不简单。 星辰殿内,高冠向青主陈述了重新在鬼市设立据点的方案后,又提出了再另派一批近卫军人马进鬼市做眼线的要求,只是这次他不希望战如意这种角色再出现在名单中,要求是一批务必可靠的人选。 这次鬼市的剧变其实有许多地方是出乎高冠预料的,尤其是战如意的加入。大的计划是他向青主提出的,可是具体执行的时候青主做了许多改变,令高冠至今有些地方都还琢磨不透青主的用意。 不过这次的要求青主一律都准了。 而高冠又趁机再次提出要求,“陛下!臣想再把牛有德派往鬼市。” 已经坐回了长案后面的青主闻言凝目,徐徐道:“牛有德已经暴露了,再把他派往鬼市,是不是有些不妥?” 高冠道:“陛下之前不是说他立了大功要直接晋升他为总镇吗?臣倒是觉得凭牛有德的资历和修为在左督卫做总镇有点勉强,不如直接将他派到鬼市做总镇好了!” “鬼市总镇…”青主有些诧异,身子微微前倾,问道:“你似乎对把他派到鬼市去很感兴趣啊!想必高右使有什么高见,朕倒是要听一听。” 高冠道:“目前坐镇鬼市的总镇完全就是一个摆设,一点作用都发挥不了,其中固然有信义阁的原因,但和天庭长期的让步也不无关系,造就了每次派去的人都是碌碌无为但求无过的人,都是些庸才。臣觉得应该有所改变,应该派个有能力的人过去,这次牛有德的应变能力臣颇为欣赏,正是因为他改变了事发时对天庭完全不利的局势,而实际上臣对他也一直都颇为欣赏,他这次也没有让臣失望,所以臣对他寄予厚望,希望能让他去坐镇鬼市,不求他在信义阁眼皮子底下能有什么大作为,但也要给他点压力,让他另辟蹊径帮天庭在那边的据点提供一定的庇护,不至于像这次一般一出事立刻被信义阁把我们的据点给一网打尽!另一个让他去的原因也很简单,派一般人去未必敢在信义阁眼皮子底下耍小动作,牛有德坐镇天街的时候却是敢和满朝权贵作对的,所以说鬼市总镇的位置没有比派牛有德去更合适的人选。” 青主微微颔首,五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思索了一会儿,道:“高右使言之有理,派那猴崽子去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凭他的修为在鬼市太勉强了,鬼市不比一般地方。那猴崽子去了左督卫没几年,便连连被点去出任务,刚消停下来你又要把他点去办事,想要马儿跑的快,又要马儿不吃草,迟早会把他弄垮了。好刀也要磨利了才能用,给他点时间让他好好把修为提升上来。总之朕答应高右使,等他修为到了彩莲境界,多了几分自保能力后,优先答应高右使的要求。” 此话一出,束手静立一旁的上官青有些诧异地看了看青主,陛下这是有心在培养牛有德啊! 有些事情他早先没参与进去,所以不知道,不过身为青主身边的近臣,这事他放在了心上。 高冠默了默,道:“莫非陛下有了清闲地方安排他?” 青主略带戏谑地笑了笑,道:“说他是猴崽子还真是一点都没错…”话没说完。 高冠和上官青莫名,不知道什么意思。 漫漫长途,苗毅终于回到了黑虎旗驻扎地。 先一步回来的战如意也没想到苗毅能紧随其后就回来了,不过她也从鬼市那边手下的口中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事实上她一回到这里,有途中那么长的时间做过渡,天庭在鬼市那边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已经是天下皆知了,黑龙司这边也在传这事,只是大部分人暂时都还不知道本司有人参与了那么大的事情,毕竟这次的任务是秘密任务,保密做的很好。 战如意已经带了人在黑虎旗这边等候,准备接回自己的人马。 这里苗毅一落地将蓝虎旗的人马交还给她,再把人马折损的原因暗中告知后,战如意也没多说什么,正要带着人告辞,谁知两人几乎同时接到了黑龙司的传讯,命两人即刻去黑龙司报到。 苗毅本就要去黑龙司复命,闻讯倒是省事了,省得多跑一趟。 两人联袂到了黑龙司议事大殿,发现陆续有其他虎旗大统领来到,才知道不仅仅是召见他们两个。 见总镇大人还没露面,地虎旗大统领贺之又凑到了副总镇伯约跟前,笑问道:“伯副总,听说都统大人法驾亲临,究竟什么事啊?” 伯约面色凝重,微微摇头道:“我也不知道,隐约听说咱们黑龙司好像有人事变动。” 第一四二七章 莫名升官 “人事变动?” 殿内诸人闻听稍微涌起了一阵骚动,大家伙看看面色凝重的伯约,再看看相百功,发现相副总也是心头沉重的样子。 众人稍微一想便明白了,能让都统大人法驾亲临的人事变动绝对不是下面大统领那一级的,至少是副总镇以上的,而副总变动的话也不太可能让都统大人亲自跑一趟,直接把人叫到北斗军去说一说就行,有下面的总镇压着出不了什么事,所以黑龙司换当家的可能性更大。 也就是说,两位副总镇当中很有可能有一个要扶正了,要成为黑龙司的新当家。 不知道是哪个上…众人心里活络了起来,目光不断在两位副总的脸上瞄来瞄去,上面有变动哪怕是动一个位置都能牵连到一连串的变动。 从两位副总都是心里没底的样子可以看出这事可能太过突然,很显然两位副总是一点心里准备都没用,若是早知道的话肯定会上下活动,对上怎么活动了不知道,对下肯定会寻求下面大统领的支持,不至于让大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苗毅却是忍不住瞄了瞄对面站立的战如意,目前这里只有他最清楚,战如意在鬼市立下了大功,不会是这女人要直上位做黑龙司的大当家吧? 他觉得很有可能,立功这种事情要看其重要性的,说白了就是看事件对上面大人物的重要性。同样是去冒险拼命,跑去剿匪打个累死累活也比不上做一件对高层来说有意义的事情,高层手指缝稍微漏那么一丁点都是重赏。 战如意似乎意识到了苗毅在偷看自己。瞥了眼,和苗毅的目光对了一下。又继续低眉垂眼站在那,一副随遇而安的样子。其实她心里也隐隐觉得这次的人事变动是自己要高升了。她也知道这次立下的功劳不是一般的打打杀杀能比的,那是天帝亲自在背后关注的事情,只要天帝点个头,升个总镇什么的一点都不为过。 两人都是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同样是去鬼市冒了同样的风险,只不过是一个主次的问题,但是命运却是很有可能截然不同。苗毅心里已经在暗暗骂娘了,让这女人变成了自己的直接上司,还不知道要变着什么花样来折腾自己。偏偏自己还把这上司往死里得罪过,老子怎么这么命苦! 殿内诸人各怀心思。 等了有那么一会儿,总镇聂无笑陪着都统大人庾重真从后殿出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北斗军那边来的人物。 庾重真坐在了主位上,聂无笑陪在一旁站着,而余者则站在了台阶上的一边旁听。 下面诸人赶紧站整齐了,齐声拱手行礼:“参见都统大人。” 庾重真抬了抬手示意免礼,目光扫过下面诸人,先是在苗毅脸上定了定。最后又在战如意脸上扫过,眼神似乎有些说不出的古怪。他稍作酝酿后,淡淡说道:“诸位这些年在北斗军麾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本座都看在眼里。聂无笑统帅黑龙司多年也算是尽心尽职,刚才我也和聂总镇谈过了,准备将他调离黑龙司。也谈不上什么高升,只能算是另有任用吧。” 下站诸人顿时悄悄交换眼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心里话基本上都写在了脸上,果然是这样! 聂无笑调走了,那谁坐总镇的位置?伯约和相百功都眼巴巴地看着庾重真,那神情真是又紧张又期待。 看了看大家的反应,庾重真继续说道:“我知道大家关心什么,肯定在关心接下来由谁坐黑龙司总镇的位置,我也是从下面一步步爬上来的,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咱们左督卫的规矩大家也都清楚,资历、修为、实力和能力都是条件之一,可最重要的还是看战功,无功不受禄,有功必赏,这是老规矩,若做不到这一点,以后谁还卖命杀敌?机会都是平等的,谁立下了大功就赏谁,谁都没话说,大家说是不是这样?” “是!”众人齐声应下。 庾重真点了点头,又道:“之前天庭在鬼市那边有一番大动作,想必大家都听说了,左右督卫大批人马联手出击,战果丰硕,能有此战果和咱们北斗军事先派去的一批前锋冒死布局脱不了关系,可谓立下了大功!你们当中更是有人与大都督并肩作战,大都督甚为赞赏!我听大都督说,连天帝也是再三夸赞的!有人为咱们北斗军脸上争了光啊!” “鬼市…” 现在顿时一片哗然,没想到鬼市闹出那么大的事情竟然和黑龙司有关,还与大都督并肩作战,连天帝也夸赞了,这简直是要躺着升官呐,是谁呀? 是谁不难猜出,如果换了是黑龙司人马分散驻扎的时候可能还猜不出来,如今大家驻扎在同一地方,前段时间谁在谁没在大家多少知道一点。于是刹那间,所有人都回头看向了站在后面的苗毅和战如意,只有这两位消失过了,是他们吗? 果然是因为鬼市的事要提拔了!苗毅暗暗叹了声,偏头看向了战如意。 也因为他的反应诱导,大家的目光也跟着落在了战如意的身上。 战如意低眉垂眼,貌似没事人一样,其实手心里有点冒汗,心里紧张加兴奋,尽量让自己显得不要太那啥了。 两位副总相百功和伯约心里哀鸣一声,完了!梦碎了! 都统大人话都说到这一步了,两人岂能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两人近期哪都没去,更不用说去鬼市搞出那么大的动作了,总镇大人的位置和他们两个无缘了! 庾重真又道:“想必大家都想知道是谁吧?是谁呢?自己站出来吧,牛有德!” 战如意霍然抬头,明眸看向庾重真,满眼的难以置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慢慢回头看向苗毅。 大家也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目光全部唰唰看向苗毅,之前全特么被苗毅的反应给误导了。 “……”苗毅也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住原地,指了指自己鼻子,难以置信道:“我?” 他在鬼市一直跟在战如意屁股后面跑,一直被战如意当枪使,他自己觉得不可能啊! 庾重真淡然道:“牛有德听封!” 这下估计有听力障碍的也听清楚了,苗毅愣了一下,硬着头皮出列拱手道:“末将在!” 庾重真郑重宣布:“牛有德关键时刻识破敌方陷阱,临机应变,避免了黑虎旗和蓝虎旗人马全军覆没,及时挽回了对天庭的不利局面,为天庭后续反击立下大功,特此封赏!擢升黑虎旗大统领牛有德为黑龙司总镇,晋升二节紫甲上将衔,即日交接赴任!” “啊…”苗毅傻眼在原地,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干什么了,就升官了,有点懵,脑子还有点转不过弯来。 一群统领却是哗然,眼神那叫一个羡慕,不但官升两级,直接跳过副总镇变成了总镇,连品级也是连跳两级,直接由六节小将变成了二节上将,这叫一个厚赏啊! 相百功和伯约那叫一个神情黯然。 战如意也有点懵,愣愣看着苗毅,有点想不通了,这厮几乎是和自己前后脚回来的,中间这么点过程都干什么了,听庾重真说起来好像挺厉害的样子,好像比自己立下的功劳大多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有点后悔自己回来早了,早知如此就留下看看,不用走的那么早。 庾重真挑眉道:“怎么,你不乐意?” “呃…”苗毅回过了神来,升官发财傻子才不乐意,赶紧拱手道:“末将领命!” 庾重真一偏头,边上的随行人员当场拿出二节上将战甲及官身文牒之类的交付给苗毅。 “牛有德,接下来黑龙司还有新的任务,尽快和上下交接,就这样吧!”庾重真双手一拍扶手站了起来,转身领了一群人去了后面。 “恭送都统大人!”一群人拱手行礼。 苗毅手里捧着一堆东西还在回味怎么回事,左右人员又突然一起对他行礼,“参见总镇大人!” 伯约和相百功神情很复杂,更多的是失落,做梦也没想到才来没几年的苗毅突然就成了他们的上司,连蹦跶两级成了他们的上司,让两人反应不及。 在场的各位大统领们也同样是措手不及,以前不管看的起还是看不起苗毅,大家各领一虎旗,平常也难得碰面,觉得苗毅对他们也形不成威胁,成不了他们的竞争对手,所以互相之间还过的去,谁想苗毅竟然连个做竞争对手的机会都不给他们就直接跳跃式地高高在上了,这滋味那叫一个酸爽。 更失落的怕还是战如意,眼睁睁看着庾重真消失的地方,她以为封赏完了苗毅接下来就该轮到她了,谁知都统大人连提都不提她的事,直接将她的功劳给忽略了,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啊!不是说有功必赏吗? “诸位先请回吧!有什么事先等我把眼前给理顺了再说。” 苗毅将一群人给打发走了后,进了后殿,来到了后院,撞上了负手等候的聂无笑。 聂无笑似乎早知道他要来,人如其名的他一向没什么笑脸,这次倒是面带微微笑意,貌似调侃道:“牛大统领高升总镇,恭喜了。” 苗毅一脸汗颜地拱了拱手做求饶状,也奉承道:“末将只是得大人提携而已,想必大人才是真正的高升了,敢问大人下一步去哪高就?”他看的出来,对方的心情貌似不错,肯定是比黑龙司总镇更好的去处。 第一四二八章 美差啊! 只是有一点让苗毅比较疑惑,聂无笑在北斗军已经到了这个位置,在没有立下任何大功劳的情况下,若说去做北斗军副都统又不太可能,北斗军副都统可都是化莲境界的修士,聂无笑还有不小的差距,不是一点点小小功劳能弥补的,所以忍不住查探了一下。 聂无笑默了默,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不过最终还是松口了,“具体去哪我也不知道,听都统大人的意思,地方势力好像出了什么变故,一批职位即将面临比较大范围的调整,左右督卫将要调整出不少人员去赴任,已经在着手做准备,我也是其中一员,即将平调过去任总镇。” 这些话他本来是不想说的,不过考虑到地方势力的复杂情况。庾重真事先也透露了,要他先做好心理准备,表示地方势力是不会老实退场的,一番明争暗斗是免不了的,左督卫这边是不好直接插手地方势力给予帮助的,但却可以放人过去支持。而他聂无笑需要的人自然是自己的老部下,比较了解用着放心,不过他不可能一过去就毫无理由地将地方势力的人马全部给换掉,一开始不可能带太多人去,而事后拉人过去的话又牵涉到苗毅放不放人的问题,所以想想还是先和苗毅搞好关系,别搞的到时候被苗毅给掐脖子。 也因此现在说话比较平等,就像平级交流,不再对苗毅摆着以前的上司范。 “哦!”苗毅点了点头,他大概明白了,怕还是和鬼市的事情有关。不知道那一网打尽的人中,天庭内部有多少权贵牵扯其中。按理说总镇那一级的还不太可能在鬼市布局,也没那实力参与破法弓的竞争。自然也不可能有人落入天庭设下的陷阱,十有**是更高级别的层面将面临清洗,上面一遭受清洗的话,新上任的自然要在下面用自己人,也就意味着下面也要面临一连串的清洗,聂无笑怕是跟着沾了光。 不过凭聂无笑的实力和修为平调到地方上去做总镇实在是有些屈尊了,可天庭怕是也要调一批这样的人去屈尊才能镇的住场子。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也相当于是聂无笑拿到了一次回报丰厚的任务,干的好的话。提拔成地方势力中的都统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毕竟各方面的资格都到位了,就差一个上升的台阶,在近卫军这边竞争太大了。 一旦跨过这道坎,成为了地方上的都统,那可是一方诸侯了,划星空而治,就像慕容星华的丈夫曹万祥,掌控的将是一片浩瀚星空。手下众生无数,拥有自己的府邸,美酒佳人皆唾手可得,只要不怕后院起火。家里养多少美妾都行。不像在近卫军,譬如他苗毅的小妾飞红大部分时间都只能是窝在帐篷里不能到处乱跑,否则影响不好。近卫军的生活更像是苦行僧。 可话又说回来,强龙难压地头蛇。前提还得是聂无笑能在地方上站的住脚,别上面的侯爷清洗出了一堆都统的位置。你聂无笑却连总镇管辖的一亩三分地都搞不定,那还怎么往上去? 想明白了,苗毅当即拱手呵呵笑道:“看来大人立马要成为一方诸侯了,要过美酒佳人不亦乐乎的日子了。” 聂无笑难得地笑了笑,道:“你我如今平级,就不要再开口闭口‘大人’了,以后兄弟相称吧,牛兄已经接管了黑龙司,今后有些地方怕还要牛兄相助。” 苗毅目光闪了闪,这么快就变成了‘牛兄’,倒也不迂腐,看来的确有爬上都统位置的潜质。 立马拍着胸口道:“若有用得着的地方,聂兄尽管吩咐。” 聂无笑要的是就他这句话,否则也不会守在这里等他,沉吟道:“牛兄当年在天街角力,地方上扯皮的事情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我调过去势单力薄,独木难支,回头怕是要从牛兄手下带点旧部走。” 苗毅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当然没问题,带点人去上任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聂无笑摇头:“不仅仅是带点随从去上任,按规矩我能带走的十人根本不够用,那边的旧势力树大根深,可能要面临上下反扑的压力,所以我的意思是,等我落下脚后,一旦打开了局面,要迅速掌控下面的局势,介时怕是还要从牛兄这里再要一大批人去。”竖起了一根手指,“再给我一千个人!” 一千人?苗毅有点为难,他能理解聂无笑的想法,这是想到了地方上后把上上下下的骨干全部换成自己的人,便于控制局面,可这未免要的也太多了点,这是天帝的近卫军,不是他的私军,一下把天帝的近卫军放出一千人,他怎么跟上面解释? 有点犹豫道:“聂兄,不是我不肯给,可近卫军是什么性质你比我清楚,你一下要走一千人,有些责任我担不起的。” 聂无笑摁掌道:“兄弟多虑了,我在这里等牛兄也是都统大人的意思,有些事情都统大人希望我能先和你敲定,免得到时候我在地方上办事不利而误了上面的大事。只要牛兄不掣肘,上面的批复一定会很痛快!” 他真怕关键时刻苗毅捣他的蛋,有上面的压力不怕苗毅不放人,可若是苗毅故意找茬拖上一拖完全没问题。有些事情庾重真已经交代的很清楚了,天庭权贵是不会那么痛痛快快地主动彻底交权的,抓住一点小毛病就能立马反扑,万一关键时刻他需要自己人顶上去的时候,苗毅却在那故意拖着他… 苗毅恍然大悟,明白了,的确是自己多虑了,这是青主在夺权,近卫军肯定会同意放人支持的。当即点头道:“聂兄放心,只要上面没问题,黑龙司的人又愿意跟你走,聂兄想要多少人过去我这里都没问题,一定全力支持。” “好!一言为定!”聂无笑放心了,同时投桃报李,“十个随行骨干我现在不带走,让他们全力帮助牛兄顺利接管黑龙司,等我地方上的职缺落实下来了再领人走。” 苗毅闻言大喜,他资历浅薄、修为实力又不够,就担心能不能顺利接手黑龙司的问题,如今有聂无笑的旧部全力支持,那就不用担心了。拱手道:“那就先行谢过了。” 聂无笑也心情愉快,拍了拍他肩膀,“走吧!都统大人知道你要来,在里面等着你。” 两人遂联袂而去,在内庭见到了悠闲赏花的北斗军大都督庾重真。 见两人精神不错眉眼带着喜色,庾重真微微一笑,知道两人把事情谈妥了。 这是他希望看到的,这次不比苗毅刚来黑龙司遇见刁难时的情况,这次上面的意思是不让一些麻烦琐碎事情折腾苗毅,要让苗毅顺利接手黑龙司,同时也要安排好聂无笑去了地方后的支援,这比苗毅接手黑龙司更重要。 庾重真必须要落实好上面的意图,他不希望两人回头互相扯后腿误事,所以亲自跑来了。 见面一番轻松谈笑之后,苗毅问到了正题,“之前都统大人说黑龙司有新的任务,不知是何任务?” 庾重真颇为玩味道:“这趟任务可是美差啊!” 别说苗毅,就连聂无笑也好奇道:“我这一走立马就有美差了,不知是何美差?” 庾重真手一背,乐呵呵道:“几千年前,离此不算太远的无相星有一处贡园遭了蟊贼的洗劫后,天庭便把各处的‘贡园’和‘御园’一样,守卫都换成了由暂时没有任务的近卫军轮流值守,也等于是直接由近卫军接管了,这次刚好上面抽到了你们黑龙司去值守。” 苗毅无语了,贡园和御园他如今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无相星的贡园就是他洗劫的,他能不知道么?贡园就是种植一些上贡仙果的园子,至于御园,那就是天帝的私家园林了。 想想都不禁苦笑道:“大人,去看园子算什么美差?据我所知,贡园分散各地不下上千处地点,这不是要把黑龙司的人马给打散吗?” 庾重真:“一处贡园要不了多少人看守,有大阵防护,每地由一百夫长率人看守便足够了,一千所贡园也只需十万人马。真正的要地是御园,那才是需要重兵驻守的地方,那里是天帝游玩耕种的地方,说不定你还有机会见到天颜。圈养有各种奇禽异兽,种有各种仙果,各种美景简直是美不胜收,驻守一趟不说别的,至少能让你大开眼界。御园内还有许多美丽动人的仙娥守空枕,陛下对近卫军的弟兄一向是没话说,尽心尽职者很容易从那捞个绝色仙娥带走,你身为驻守御园的总镇就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位列朝堂的大臣每人在那地方都蒙陛下开恩拥有一处自己的园子,在那地方有机会经常见到各位大臣,人家高兴了随便打赏打赏就比你拼死拼活强多了,就看你自己有没有眼色了。对了,那里还有三千里桃园,种的都是仙桃啊,我听说你对仙桃很感兴趣,为了一百个仙桃能砸上五十亿红晶?” 有那么好吗?聂无笑正听的差点流口水,忽闻此言,不由一脸惊讶地看向苗毅,难道传说中鬼市拍卖会上砸五十亿红晶买仙桃的就是这厮? “……”苗毅哑口无言。 庾重真嘿嘿道:“喜欢吃仙桃好办,守着三千里仙桃园子不说中饱私囊,还怕吃不上仙桃吗?再说了,你那小妾的干娘不正好就管着贡园和御园嘛,各种仙果尝尝鲜肯定没问题。一般的守卫怕孤单寂寞不好带女人进去,你那小妾去见干娘完全可以通融通融嘛。” 第一四二九章 执掌黑龙司 奈何这位都统大人的话在苗大官人听来有些不靠谱,说的比唱的好听也没用,什么小妾、什么干娘、什么尝鲜都抵不过一条,自己当初就是被这家伙给弄到左督卫来的,现在又说的天花乱坠,鬼知道这家伙怀的什么心思。 所以苗毅试着问了句,“大人,如此美差能不能换给其他司去执行?” 庾重真一愣,自己嘴巴都说干了感情还是白说了,脸微微一沉道:“上面指下来的任务还能讨价还价不成?” 得了,只能是当自己什么都没说,苗毅推辞不了,只好老老实实领命。 参与鬼市任务的人,不管有没有立功,只要没犯错的,这次统统有赏。活着的自然是直接领赏,至于战死的,庾重真要求苗毅查清家眷信息上报,左督卫那边有专职人员专司安排抚恤事宜。 此间事了,庾重真带着人先回了北斗军。聂无笑暂时没有跟走,还有许多实际上的事情需要操作,不是说调令一下来拍拍屁股就能走的,黑龙司上上下下的事情都要做交割。 这不是一下两下能完的事情,除了交割外,聂无笑还要找一些可靠的旧部谈话。事情来的太过突然,他之前一点准备都没有,下面就更没有准备。 聂无笑也对苗毅直接表明了找旧部谈话的意图,毕竟不是左督卫内部调动,而是要跳到地方势力中去,旧部愿不愿意跟他走还是个问题,他得许以利益、许以前程。其次也是答应了苗毅的事情。在此之前要自己的旧部配合苗毅掌控黑龙司。 对此,苗毅自然是乐见其成。他虽已成了黑龙司的总镇,不过在聂无笑没走之前他还不准备入住总镇府。不然会让聂无笑脸上难堪,所以先回去了。 “参见总镇大人!” 苗毅一走出总镇府,外面的守卫突然一起行礼,显然是已经知道了消息,苗毅颇有些不自在地挥了挥手。 如此劲爆的消息其实已经快速传遍了整个黑龙司上下。 战如意有些失落地独自坐在帐内黯然,不管是明着还是暗着,她心中和苗毅一较高下的劲头一直都有,这次居然直接成了苗毅的下属,今后要服从苗毅的调遣。将来还有可能要嫁给人家,难道这辈子都要被他踩得死死的? 屡屡输在苗毅的手上,这次抱的希望是最大的,有句话说的好,希望越高失望越大,她心头的滋味实在是难以形容,嘴中是咽之不下的满嘴苦涩,早知如此当初何必跑来近卫军! 帐外徘徊着几名心腹手下长吁短叹,也不敢进来打扰。有些事情木已成舟难以改变,都知道大统领此时的心情怕是不太好,人非草木,死对头变成了上司能心情好才怪了。 有人愁自然就有人欢喜。 揭开帐帘的徐堂然大步入内坐下。满面红光地大手一挥,“拿酒来,今天我要好好地喝几杯。” 上前相迎的雪玲珑愣了下。旋即挥手让丫鬟取酒,自己坐在了他边上。见他一双手兴奋得来回搓动,好奇道:“大人。莫非有什么喜事?” “呵呵!”徐堂然仰天大笑三声,一巴掌拍在腿上,不无得意道:“的确是有喜事,而且是天大的喜事。夫人,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大统领又升官了?” 雪玲珑惊讶:“这么快又升官了?升副总镇了?” 徐堂然嘎嘎笑道:“大人是什么人,夫人未免也太小瞧大人了,副总镇大人是瞧不上的。刚听到消息,都统大人亲自前来给大人颁发封赏,聂总镇已经调离黑龙司,大人官升两级,直接接了聂总镇的位置,品级也直接由六节小将连跳两级,如今已是二节紫甲上将!啧啧,大人就是大人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大手笔,这些天传的鬼市的事情原来大人就参与了其中,而且立下了大功啊!听说大人还和大都督一起并肩作战,甚至得了大都督的夸赞,前途无量啊!”脸上真正是兴奋得冒光,搞得是他得了封赏一般。 雪玲珑明眸流彩,确实吃惊不小,连升两级直接变成总镇了?目光再一瞄自己那兴奋得不行的夫君,也忍不住微微一笑,自己夫君乃是牛大人的心腹手下,牛大人前途光明,自己夫君自然也是要跟着沾光的,怎能不高兴? “那我是不是要先恭喜大人了?”雪玲珑抿嘴打趣道。 徐堂然嘿嘿道:“不知消息传到天街后,当初那些笑我走投无路的还能笑得出来否?”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通报:“大人,大统领回来了,召您去中军帐。” 徐堂然赶紧起身,雪玲珑也立马起来帮他把衣服拉整齐了。 回了中军帐的苗毅直接换上了二节上将的紫甲,黑虎旗麾下的高层全部到齐,已经是齐齐改了称呼拜见:“参见总镇大人。” 拜见之人皆一脸喜色,与有荣焉,同时又各怀心思,大统领高升,意味着下面有一连串的变动,只是不知道谁能沾光。屈雅红和牧雨莲心内更是激动,才来黑虎旗没多久,没想到就给她们等到了机会,按理说她们两个是最有希望接黑虎旗大统领位置的,就不知道是谁了,而大统领高升总镇,决定权就在总镇大人的手中。 有些东西赶上了就是赶上了,错过一步也许就是步步错过,两人谁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看向苗毅的眼神有点炙热,此时怕是让两人献身也不在话下,两人对以身相许的事情本就没有底线。 苗毅召集大家见面,也就是把自己已经升任总镇的事情做了正式公布,其次就是将赏赐随行去鬼市执行任务的人的事安排了下,庾重真让摸查战死人员家眷的事也安排了下去。 至于人事变动方面的事情,只字未提,聂无笑没走之前不准备安排这事。 虽是布置了一些小事,屈雅红和牧雨莲却是抢着表忠心,表示一定尽快安排妥当。 苗毅目光在两人脸上扫了扫,有些事情心中有数了,他下面的心腹譬如徐堂然这次怕是没机会再提拔了,不比刚来的时候强行插人,现在是寸功未立,资历和修为又不堪,若强行提拔会引起下面人的不满,阎修和杨召青这次是随行出了任务的,倒是可以安排上功劳提拔。 半个月后,聂无笑彻底和苗毅交割完毕,只带了两名随从离去,苗毅派了队人马护送。 正式上任后,有聂无笑的原本班底全力支持,苗毅的一系列人事安排很顺利,下面一点小小的杂音不算什么事。 蓝虎旗大统领战如意被苗毅直接调来了黑龙司任中军大统领,和原中军大统领对换了下位置。看似平调,看似战如意坐上了苗毅心腹才能坐的位置,实际上只有战如意心里清楚,苗毅还是不放心她,已经架空了她的兵权,不愿蓝虎旗的兵权再捏在她手中,她到了中军根本没任何人听她的,中军的两位副大统领有事直接向苗毅通报,直接跳过了她。 阎修和杨召青提拔成了黑龙司中军统领,阎修实际上不管任何实际的事物,只握兵马调动大权,具体事物都由下面的偏将杨庆打理。徐堂然也成了中军统领,属于平调,实在无功不便提拔,不过徐堂然也坦然,也知道苗毅的难处,何况苗毅已经许诺,以后会给他制造立功的机会。 海平心成了给杨召青打下手的,实际上是苗毅让杨召青看着她。 屈雅红成为了黑虎旗大统领,牧雨莲暂调到了中军,苗毅也已经许诺,蓝虎旗大统领迟早是要走的,位置迟早是她的。对此,两个女人虽然事先找到了伯约,苗毅也问过伯约的意见,然而伯约无所谓,他已经准备跟聂无笑去地方,黑龙司总镇的位置他是没希望了,如今在地方上有做总镇的希望他自然不想放过。 至于屈雅红和牧雨莲,伯约之后也是准备一起带走的,去了地方后光明正大地收房,不像在近卫军这么多禁忌。 本来苗毅是准备算了的,下面不少人伸长了脖子眼巴巴的,多两个位置可安抚人心,可杨庆却认为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有机会在手上不应放过,建议扣下屈雅红和牧雨莲,不让两人跟伯约走,准备留作后手蓄养伯约那层关系。 可苗毅觉得留不住,他已经答应了聂无笑,要人就给的,两个女人和伯约的关系摆在那,未必留得住。 然杨庆却说他有把握让两个女人主动留下,苗毅则让他去处理。 杨庆亲自分别找了屈雅红和牧雨莲,去留让两人自己决定,不过有一点却提醒了两人,现在留下的话,两人肯定能坐上大统领的位置,去了地方后却免不了一番龙争虎斗和地方势力角力,就算角力成功,凭两人的级别也还是做个大统领。 尤为强调的是,一旦大统领的位置现在给了别人,以后总镇大人就不好再随便换人了,何去何从让两人自己考虑。 二女之所以跟伯约,本就是为了前途,眼前有现成的位置,去了地方能不能争到却不一定,去还是留不难抉择…… 第一四三零章 人心惶惶 一朝天子一朝臣,聂无笑的离去不仅仅是一些骨干的任免,趁着现在有聂无笑旧部的支持,如同当初的黑虎旗一般,各虎旗人马再次进行混编,人员全部打散再组合。 正式调黑龙司进驻御园的法旨还没来,黑龙司原地待命,而总镇大人的客人却来了。 白凤凰来了,苗毅离开了黑龙司单独前往私下见面。 至于两人私下谈了些什么,外人不得而知,只是事后苗毅给了阎修一只储物镯,阎修独自秘密离去,奉命将东西交给云知秋…… 天元星天街,群英会馆,阁楼内,佳人风华依旧。 苗毅高升的消息传来,换来的却是皇甫君媃倚靠在窗前眺望远方,手中拿着那只红蜻蜓发簪幽幽一叹。不知道怎么回事,苗毅爬的越快,她却感觉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守城宫内,伏青登高望远,同样是一声长叹,听到苗毅高升的消息同样也高兴不起来,不是不为苗毅高兴,而是因为他刚从外面回来。 四兄弟在外面秘密碰头见了一面,一番商议后的结果很残酷,而有些残酷的现实也不得不面对,随着下面本是平等的人中有人高升有人居于人下,已经有些不太和谐的怨言出现,这是很危险的事情。 冒出的怨言让四人心惊肉跳,似乎已经威胁到了所有人的安全,四人最终决定,等到下一次地狱考核的到来,将一些弟兄诱入地狱参加考核,不会再让他们活着回来。 曾经在小世界为了抵抗六圣团结一心的局面在面对现实利益的侵蚀时终于人心不在。 东华总镇府。在碧月夫人屋内一翻发泄后的天元侯走出了房间,坐在了外面的亭子里发呆。 收拾整齐后的碧月夫人也慢慢出了房间。脸上没有表情,说不出是恨还是不恨。已经被天元侯强行侵犯成了习惯。有些事情没办法,在世人眼中他们就是夫妻,类似事情天元侯怎么做都不为过,不会有人为碧月夫人鸣不公。 说来也好笑,双方之间感情出现危机后,天元侯来这边反而来的勤快了,一年至少会过来三四回,虽然亲热的方式有些野蛮,可对曾经能把夫人扔在一角甚至百年也不见上一面的情况来说。如今反而更像是夫妻了。 斜了一眼亭子里的人,碧月夫人也意识到了天元侯这次的状况有些不对,明显有些患得患失,她太了解他了,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不过两人之间早已不再有什么交流,有的只是天元侯的野蛮和强迫,碧月夫人快步而去,想离天元远一点。 亭子里,天元侯目光一动。落在了她身上,轻轻叹道:“夫人,我们能谈谈吗?” 碧月夫人脚步一停,背对道:“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吗?” 天元侯苦笑道:“人丑星君可能要下台了。我这侯爷的位置也岌岌可危了。” 碧月夫人身子一震,眼中闪过震惊神色,她缓缓转过了身来。犹豫了一下,不想过去。可终究还是想知道究竟什么事情会这么严重,慢慢走入了亭子里。坐在了他对面,语气生硬道:“出什么事了?” 天元侯苦笑道:“鬼市的事情想必你也应该听说了,天庭在鬼市设下陷阱,将一群心怀不轨者给一网打尽了,而你那个旧部牛有德因为介入了此事,已经是踩着一堆官帽子连跳了两级。” 牛有德高升倒没什么,碧月夫人早就见识过苗毅的能力,对此并没有太过惊讶之处,已经传讯恭喜过了,顺便问了下女儿的境况。她吃惊的是别的,忍不住急忙问道:“难道你也在鬼市那边插了一手,你的人也落入了法网?” 天元侯摇头道:“这事我倒是没有参与,虽然鬼市也有我的眼线,我也想得到那批破法弓,不过我有自知之明,那么多豪强觊觎的东西,凭我的能量就算能找到也抢不到,也就没做那非分之想。” 碧月:“那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天元侯长长轻叹了声,“我没参与不代表上面的人没参与,我已经听到消息了,星君以上的只怕是人人都脱不了关系,下面都有人落在了高冠的手上。陛下借由此事夺权的意图已经是图穷匕见、势在必行,试问一旦人丑星君出事,换了陛下的人接任,焉能容得下我继续占着这个位置,我不但是人丑星君的旧部,还是嬴天王的旧部,不除掉我们的话,新任星君必然要面临上下夹击的困境,必然会趁着陛下有借口能钳制住上层的机会快速扫平下面,一连串的清洗在所难免。” 碧月:“天王他们又岂会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陛下如此强硬就不怕下面人造反?” 天元侯:“是差点造反,朝中人心惶惶,为了自保皆豁出去了,怂恿四位天王反了!据说还有人试探了夏侯家的态度。” 听的心惊肉跳的碧月问:“夏侯家什么态度?” 天元摇头:“夏侯家坚定站在陛下那一边。有些事情很明显的,陛下的个人实力太强悍了,几乎是天下无敌,就算能推翻青主的天下,也难以灭了青主,想当年对付白主的一战,多少人围攻,多少名震一时的高手死在白主手上,若不是白主为了救妖主,根本就留不住他。前车之鉴,都是能以一己之力纵横天下的人物,可想而知,事后青主完全可以凭着个人实力来逐一报复,何况青主还有佛主的支持,天下大乱不符合夏侯家的利益,在没有彻底解决掉青主的把握前,夏侯家怎么可能答应这事?再说了,夏侯家暗中的势力虽强可是强不过四位天王手中的兵权,没有硬实力夏侯家再折腾也是为他人做嫁衣,改朝换代后夏侯家也不可能超过如今的地位,人家没必要跟着折腾消耗自己的实力,自然是站在青主那边,造反的事无疾而终,就这样被上面压了下来。” 碧月:“那结果呢?” 天元侯:“要说谁最不想天下大乱,那肯定是陛下,只要规则和秩序还在,那就是以天下之力来供养他,他永远都能占有最庞大的资源,能让他这个强者越强,所以有些事情他肯定要让步。当然,他面子也是要的,朝堂上群臣质疑高冠的调查结果,联手力争到了复查核实的权利,这就是陛下的让步,因为这里面可操作的空间太大了。几天前我和星君面谈此事,隐隐听星君透露,上面和陛下似乎暗中达成了妥协,各退一步,上面肯定会保下大部分人,但肯定也会舍弃一部分人给陛下一个交代,元帅以上的肯定都不会有事,不然影响太大,给陛下的交代分量太轻也不行,所以四位天王可能要各舍出两个星君,具体是谁不到最后关头上面是不会公布的,否则会出乱子,现在就看谁倒霉了。我本是嬴天王的旧部,却被安插在了人丑星君的麾下…哎!” 碧月明白他的意思,正是因为嬴天王对人丑星君不太放心,所以才会把天元安插在其麾下,换句话说,那就是人丑星君被嬴天王放弃的可能性很大! 她犹豫了一下道:“既然如此,一旦事发的话,你何不直接投靠陛下?” 天元侯苦笑道:“真要有事,我不投靠陛下还能有条活路,顶多是丢官去职,真要投靠陛下了只有死路一条,嬴天王岂能放过我这种级别的叛徒,不管是明的还是暗的,真要是不惜代价了,他让我死的办法太多了,哪怕是为了杀鸡儆猴也绝不会放过我!陛下会为了我和嬴天王撕破脸吗?” 碧月:“那你怎么办?” 天元侯:“还能怎么办,回头再往王府多跑几趟,多和王府曾经的同僚叙叙旧,想必天王会察觉到,希望天王考虑到不让一直跟随的人寒心的面子上关键时刻捞我一把,官做不做没关系,只要能保住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跟你说这些的原因是想让你知道,这次走后,我怕是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来看你了,否则和你来往太频繁了回头接手我位置的人怕是不会放过你,会找你的麻烦。如今看来,你我夫妻之间闹出了危机对你未必不是件好事。哎!就说这些吧,我先走了。”说罢起身离开了亭子。 “你自己小心点。”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关心,天元侯停步转身,只见身段婀娜的碧月站在亭子里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呵呵!哪怕是为了夫人,我也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天元大笑一声,闪身消失了。 碧月无力后退三步,一脸不堪,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天元和她毕竟是结发夫妻,不管天元是不是对不起她,而她也的确是背着天元干了对不起天元的事。关键时刻天元还能想着她,还能守着那份结发情不忘,她顿时什么怨气都消了,留给自己的反而是自责,如今身在两个男人中间,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了断…… “什么?六道余孽一个都没有?” 星辰殿内,青主霍然拍案而起,怒视高冠:“这不可能!高冠,你究竟是何居心?” 第一四三一章 进驻御园 他几乎是本能的认为监察右部的这次审讯有问题,如他自己所说,其中不可能没有六道余孽。 冷静似乎已经成为生命最重要选项的高冠没有出现任何异常慌乱,神态平静,也不为自己辩解,双手奉上一堆玉牒,“所有人的来历都查清了,全部在这里面,现在人已经交给了大臣们复查,介时陛下可核实两边查证的结果。” 大臣那边肯定不会偏袒高冠,这个做不了假。 念及此,青主情绪渐渐收敛,冷静了下来,发现是自己想多了,挥手将审讯记录摄了过来,抬手摁在案上,眯眼道:“六道余孽不可能不打这批破法弓的主意,如今一网打尽的人当中居然连一个六道余孽都没有,以你查案多年的经验,你觉得问题出在了哪里?” 高冠淡然道:“不但是这件事情可疑,还有,四位天王和夏侯家的人也同样一个都没有,臣斗胆问一句,这是不是就是陛下安排战如意介入其中的原因。”言下之意是指青主是不是故意向几位大佬泄露。 “不错!因为还不到和他们撕破脸的时候。”青主果断承认了,眯着的眼缝里目光诡谲,几乎是一字一句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些人当中有人走漏了消息?” 高冠:“设下局之后,在真正动手之前一直对下面人封锁消息,下面人根本不知道要干什么,上面只有陛下和臣知情。其次是花义天直接对战如意进行布置,最有可能事先走漏消息的只有我们四个人。” 青主默然不语,他自然是不会直接走漏消息的。高冠是个孤臣。几乎把所有人都给得罪光了,一旦脱离自己的话下场可想而知,只有紧紧依附在自己身边才能保命。花义天是斟酌再三挑选出来的人,泄密的可能性也不大… 高冠看了看他的反应,继续道:“执行人当中真正知道消息的只有花义天和战如意,落网的人中没有四位天王和夏侯家的人,谁泄露的消息不言而喻。那么连同六道余孽也一同没有落网,这其中的关系值得推敲!” 青主渐渐面目狰狞起来,咬牙切齿道:“也就是说四大天王中有人脚踏两条船。在和六道余孽勾结?你觉得是谁?” 高冠摇头:“不知道!除了四位天王,夏侯家也有可能。” 青主道:“战如意就算泄露了消息,四位天王也只会互相通气,不会告诉夏侯家。他们巴不得夏侯家出事。只有夏侯家出事了,他们才有机会把手彻底伸进地下势力,壮大自己。朕布置的计划中,夏侯家也只会是最后的知情者,朕给了他们压力,他们不明情况首要做的是自保,他们来不及把所有人全部通知到位,起码也会有部分六道余孽落网。所以夏侯家族可以排除。如果把目标锁定在四位天王中,你觉得谁最有可能?” 高冠略作沉吟。徐徐道:“不知道!情况不明前,四位天王都有可能!” 一句‘都有可能’让四大天王都难逃嫌疑,这话如针尖般刺中了什么,令青主瞳孔骤然一缩,只见青主阴森森冷笑了起来,“看来是朕仁慈太久了,真当朕不敢杀他们不成?” 所谓帝王多疑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身处的环境如此,都是被逼的。 高冠沉默不语,他很清楚,内忧外患之下,青主气归气,但不会和股肱之臣轻易撕破脸,不会给外人趁乱坐大的机会,在没有人能真正威胁到他之前,会尽力维持现有秩序,要改变也只会徐徐图之,不会采取让天下剧烈动荡的手段。 而青主的怒火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又冷静了下来,挥手让高冠退下,同时宣上官青来见他。 上官青来到拜见后,青主淡然道:“通知御园那边换防吧。” “是!”上官青领命。 黑龙司接到正式进驻御园和贡园的法旨离苗毅执掌黑龙司已经是三个月后的事情。 法旨一到,大军开拔,诚如庾重真说的那般,遍布天下的上千贡园驻守人马要不了多少人,每个贡园派上百人便足够了,有十万大军足矣。苗毅将这个任务交给了黑虎旗,由屈雅红率人去换防,整个黑龙司十虎旗以后将轮流驻扎贡园,让大家都有体验的机会。屈雅红率人离开后,余下的百万大军则是苗毅亲自率队开赴御园。 途径一处天街时,苗毅下令大军暂停休整,名目是给予下面最后一次自由活动的机会,大家缺什么想买什么都在这一次了结了,一旦进入御园可就要严守规矩了。 这当然是苗毅的借口,大家驻扎在远离天街的荒野中,苗毅自己也易容进了城,在阎修的陪同下进入了一间商铺。 商铺的老板娘不是别人,正是姬美丽,那这间商铺的背景就不言而喻了。苗毅顺道经过,特意来看看。 洞天福地内,苗毅屈腿坐在席子上,看着对面跪在案前摆弄茶具煮茶的女人,安静,永远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静默独处了一会儿,苗毅问道:“在这里还好吗?” 姬美丽点了点头,“比在天元星自由。” 跟这女人的谈话永远热情不起来,苗毅知道和自己杀了她妹妹姬美眉有关,两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不过姬美丽随后倒是主动开口问了句:“呆多久?” 苗毅:“只有半天时间。” 姬美丽又沉默了,斟茶,将一杯茶水送到他面前。 苗毅伸手捉住了她的柔荑,茶盏顺手拨开到了一旁,“茶就不喝了,不准备陪陪我吗?” 姬美丽明白他的意思,脸颊微微一红,用力抽回了手,手掌一翻,施法熄灭了炭炉,站了起来,转身朝自己卧室去了。 苗毅微微一笑,也起身跟进了她的房间,顺手关了门…… 历经数月长途飞行,大军终于抵达了天庭核心地带的星空,到了这里,所有人马的家眷未得允许都不得擅自进入,女眷什么之类的都要统统留下,有一颗小小星球是专门用来安置驻军家眷的地方。 雪玲珑、青菊、林萍萍之类的全部留下了,就连飞红也不在例外。当然,这里也不会不近人情,每隔一段时期会允许驻军前来探望家眷。而驻军也不用担心自己进入了御园后没人照顾,御园内有大量的仙娥,干的都是打杂之类的活,会解决他们的基本生活问题。 经历了重重的盘查后,黑龙司上下又兴奋了起来,看到了遥远星空中那瑞气千重的天宫,都尽量睁开法眼想看清天宫的全貌。 不过天宫不是他们的目的地,那等重地不是他们能轻易过去的地方,他们的实力还不足以防守天宫那样的重地,眼前一颗和天宫遥相呼应的美丽星球才是他们的驻地,御园到了! 有人前来引领,大军呼啸闯入这颗美丽星球。 人马落在了云山雾海的山峦间等候命令,空中忽然一条色彩绚丽的彩凤飞过,发出金玉般的铿锵鸣叫声,引得众人抬头神往。 随之有几条人影掠空而来,驻扎此地的总镇亲自前来迎接。 一番寒暄,苗毅随后领了黑龙司的高层骨干随之前往总镇府邸,双方要展开正式交接。 总镇府邸在一座秀丽山峰之上,繁花似锦对应天空一道道彩虹,可见各种灵禽翱翔,天空净蓝如宝石。 站在山顶放眼看去,十几里外半笼如雾般的氤氲灵气,烈日下不散,一棵棵突兀伸展的古树落在灵气之中,更有连绵无边紫气冲天。经介绍方知,那里便是庾重真所谓的三千里仙桃园。 经过半天的面对面磋商,加之细细询问之下,苗毅等人终于将御园的情况大致了解了。 随后原驻守人马的骨干又带领苗毅麾下的骨干奔赴各地接防,黑龙司下面的百万大军散去各地。 足足花了三天的时间,双方才交接完毕,原驻守人马集结完毕正式飞天而去。 送别之后,大致对这里情况有了些了解的苗毅一转身,见战如意对此地习以为常不像其他人很有兴趣的样子,不由问道:“大统领莫非来过这里?” 战如意偏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领了职位以后几乎没再来过,以前常随家里人来,蒙陛下开恩,我家在那边也有一个园子。”她抬手指了个方向。 苗毅笑道:“不愧是世家子弟,非我等能及。既然大统领熟悉这里,回头熟悉情况时怕是要劳烦大统领做个向导。” 战如意拱手道:“总镇大人有命,卑职焉敢不从。” 事实上苗毅还来不及领略御园风光,还在总镇府内汇总散去各地手下的上报情况,也可以说是在熟悉情况,却突然有不速之客来访。 “大人,您干娘来了。”战如意进来通报了一声,她如今遭受苗毅的打压,已经被架空了,混的有点惨,堂堂中军大统领唯一的作用几乎就是干些里外通报跑腿的事情。 “干娘?”苗毅一愣,见到战如意嘴角若隐若现的讥讽意味霍然明白了,除了绿婆婆还能有谁。 第一四三二章 巡视御园 反应过来后,苗毅心中暗暗恼怒,发现这女人还真是不识相,都落到这步田地了竟然还敢讥讽老子,等着,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沉声道:“有请!” 本是不想见的,可是不见不行,今后在这里还要人家配合,这里毕竟是人家管的地盘,最好是平安来、平安走。 很快,战如意亲自领了绿婆婆进来,绿婆婆对战如意倒是客客气气不敢得罪,人家的背景在那,不是她能轻易招惹的。 “什么风把您老人家给吹来了?”苗毅快步从长案后面绕出,笑哈哈地拱手。 绿婆婆对苗毅可就不客气了,脸一垮,冷笑道:“可当不起总镇大人这么说,总镇大人不来见老身,老身只好亲自来拜访了。” 讽刺看谁,何况苗毅知道这老妖婆和监察左部联手暗算自己的事,所以也不以为意,打起精神来应付,“您老人家说笑了,这不手头上的事情还没理顺,正打算改天去拜访您。” “既然大人忙,那公事就改天再说吧。”绿婆婆说罢左看右看了下,“飞红那丫头呢?” 苗毅无奈摊手道:“规矩摆在这,我还真不敢把她给带进御园。” “这样…”绿婆婆拄拐转了两步,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复又抬头道:“不如这样,我回头去找天后娘娘求道懿旨,求娘娘开恩放飞红丫头进来,这点面子想必天后娘娘还是会给老身的。” 苗毅心中暗骂。你是怕老子身边没眼线盯着,上面焉有不答应之理。表面上却呵呵笑道:“那自然是求之不得。” 绿婆婆手中拐杖突然杵了杵,“那丫头跟你这么多年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将她扶正?你当时可是说了看情况的,据我所知,丫头对你温柔体贴、百依百顺、知礼知节的,人长的又是少有的漂亮,你不会还有什么不满意吧?” 本抱着揶揄心态将绿婆婆引进来的战如意脸色一沉,对她来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心中暗骂一声。不要脸的老妖婆,一个戏子还想当正室! 不管她对苗毅满不满意,她已经是先入为主的认为自己迟早是要嫁给苗毅的。她也自然而然的认为自己是正室夫人,有人想插足到前面去,能高兴才怪了。 苗毅面带微微笑意,“此乃终身大事。当水到渠成才行。这方面我最讨厌有人逼我,本来我已经在考虑将飞红扶正的事,婆婆非要这样逼我,是飞红让婆婆来施压于我吗?” 一句话就反客为主了,绿婆婆赶紧摆手,“飞红绝没有让老身来施压,是老身自己的意思,你不要误会。” 苗毅:“这事暂时不提了吧。回头我问问飞红自己的意思。” 气势十足而来的绿婆婆闹了个尴尬,发现自己想撮合却变成了添乱。只好就此告辞。 二天后,绿婆婆说到做到,还真的把飞红给弄来了御园,按理说苗毅这个级别是没资格带家眷来这里的。 而苗毅也明显发现飞红来了这里后情绪有点说不清是什么味道,给人一种强颜欢笑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绿婆婆把他的话给转告了。绿婆婆也只是把飞红弄来了,没办法把飞红的侍女也给弄来,不过绿婆婆却安排了十几名美貌如画中人的仙娥来伺候,整个御园的仙娥本来就归绿婆婆管。 一同带来的,还有一大筐的各色仙果,是天后听说绿婆婆的干女儿来了特意赏赐的。虽然绿婆婆管着这里弄些仙果不在话下,不过有天后赏赐的名义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摆出来了。 苗毅将手头事情理顺后,开始让战如意做向导,巡视御园各个驻守点。既然有绿婆婆担着,苗毅看飞红情绪不高,遂带着一起出去散散心。海平心也屁颠颠地跟上了大开眼界,一路上像好奇小孩似的到处东张西望,看不到一点稳重。 说是天帝的私家园林,实际上这个园林就是一颗星球。若非靠近这颗星球困难,黑龙司百万人马驻守根本不够用。 首站巡视的就是离总镇府不远的三千里仙桃园,尽管桃园有大阵防护,可仍派了上万人马看护,毕竟地域有那么大,占用了黑龙司不少的兵力。 换了平常苗毅肯定进不了仙桃园,可如今不一样,他是职责所在,加之本就是他麾下人马看守,进出这等重地他甚至都不用通报,可以说整个御园很少有他不能去的地方。 尚在园门外,如雾般的氤氲灵气便扑面而来,本地的山神和土地亲自露面迎接,点头哈腰在前面领路介绍。一进园门,便能见到打理维护桃林的宫装仙娥穿梭来往其中,或持大剪,或拿锄头,但凡撞见苗毅的纷纷拜见,娇语莺啼般:“见过总镇大人!” 园中桃树棵棵巨大,小的也高达十丈以上,枝展覆盖面自然也小不了,人在树下氤氲及膝,宛若蝼蚁般抬头观望。 枝干黝黑突兀挣张如铁,树疙瘩盘结,叶如碧玉,高高枝头果实累累,稚小的如白绒绒,青涩模样稍大的已长出了桃形,淡黄的将要成熟,金黄色的则已成熟。还有的枝头开出了粉蕊金花,还没开始挂果。 苗毅无意中见到战如意也在好奇地东张西望,不禁问道:“战大统领没来过这里吗?” 战如意道:“此地没有允许哪能随意进来,倒是站在桃园外面往里面看过,进还是头一回,这回是沾了总镇大人的光。” 看完桃园,几人又飞临一片开阔的农田地,自有土地前来迎接。 看到田中有三三两两的美貌佳人穿着布衣耕作,与那些宫装打扮的仙娥截然不同。苗毅不禁挪步,想去一看究竟。 战如意见状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戏谑,眼中更有狡黠之色闪过。貌似想看热闹。 谁知苗毅的举动却吓得土地慌忙拦住,“大人,可千万使不得,陛下妃子岂是我等能近前旁观的,远观尚且亵渎,如何能近前无礼。” 此话把苗毅也给吓一跳,自然是不敢上前跑去看天帝的女人。吃惊不小道:“陛下的妃子怎么会下地种田?” 土地敷衍道:“怡情,怡情而已。” 倒是一旁的战如意淡然道:“陛下是真怡情,妃子们则是上行下效罢了。于是后来变成但凡入宫的妃子在此都有一块良田,田地有多广,陛下的妃子就有多少。正常情况下,是陛下出现在这里的时候。那些妃子们才会出现做做样子给陛下看。陛下没来就都交给那些仙娥打理去了,没把那些妃子份内田地给打理好的仙娥往往下场很惨,别看那些妃子一个个貌美如花,实则心肠歹毒的很,幽闭久了都有点变态。” “哦!”苗毅听出了一些内情,感情是天庭后宫妃子争宠表现的地方。他放眼看向这广袤田地,心中啧啧不已,这青主家里得有多少女人呐。天天忙不停雨露也均分不过来啊! 一旁的土地则听的冷汗直流,这种话也就这位的背景敢讲了。他是不敢说的,传出去还不得让人把皮给扒了。 事实上对战如意这个知情人来说,也的确不用把那些妃子给放在眼里,嬴家就进贡过不少的美人进宫,后宫内天帝真正能记住名字的妃子又有几个,天帝也不可能花太大的心思在一群女人身上,大多碰都没碰过,守活寡罢了。说的难听点,一般的妃子惹得她战如意不高兴了,随便递句话进宫,弄死一个比她弄死一个自己的手下还容易,处理手下起码还得有理有据。 海平心倒是眼睛一眨一眨的,貌似听的有滋有味的样子。 离开了这片农田,一行又驾临一片云山雾海波澜壮阔的山峦之间。 空气中散发着淡淡芬芳,沁人心脾,闻之神清气爽。眺望四周,山川秀美如画,处处飞瀑,雾过露出下面净美湖泊,倒映蓝天白云,奇花异草点缀其间,彩虹道道横跨,灵禽翱翔于间,此景只应天上有。 山顶被座座亭台楼阁盘踞,最高可俯看群山的山巅之上,宫殿宏伟,阳光下金碧辉煌熠熠生辉,正是天帝的离宫。 “参见总镇大人!” 苗毅等人来到了宫外观看,守在宫外的黑龙司部从行礼,但是却不让进去。未得允许苗毅也不敢进去,尽管天帝不在这里,黑龙司上下守在这也没人敢擅闯,里面自有仙娥打理,苗毅等人站在宫门外往里面瞅瞅还是可以的。 放眼看去,只见正对的恢宏殿门屋檐下居然盘着一条巨大的金龙在那打盹。 进不去也就站在外面随便看了看,一回头,苗毅却发现飞红静静独自一人站在白玉雕栏处默默,连他苗毅走到了身边居然都没有发现。苗毅近前一看,只见飞红眼眶红红,怔怔看着一个方向,脸颊上竟然有清莹泪珠儿颗颗滑落。 苗毅顺她所看方向瞅了瞅,似乎是一处山峦上的亭台楼阁屋宇,并没有其他的什么东西,不由好奇道:“飞红,你怎么了?” 飞红慌忙回过神来,赶紧提袖擦了擦眼泪,摇头道:“没…没什么?” 倒是一旁跟着过来的战如意朝那方向瞅了瞅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里应该是地辰星君家的园子,上一任的地辰星君因为炼狱之地考核作弊的事被满门抄斩了,不知道这一任的地辰星君还有没有住在那。” 说到那次考核的作弊,苗毅也是亲历者,监察右使高冠可谓杀的人头滚滚,山崖上斩首的一幕他至今记忆犹新,闻听不禁往那地多看了两眼,不过事不关己,也没往心上去,目光又落在了飞红身上,沉吟一番,劝慰道:“是不是绿婆婆跟你说了什么?你也不要想多了,我只是看不惯她盛气凌人的态度,有意拿话堵她,没针对你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 “真的么?不是因为妾身的出身而嫌弃妾身?”飞红眼泪汪汪楚楚可怜地抬头看着他。 战如意翻了个白眼,貌似受不了的样子,拍了拍身上的战甲,转身而去。 看来还真是因为那事!苗毅心里嘀咕,表面微笑道:“以后有的是时间,扶为正室的事不急,等稳定下来再说,何况我身边只有你一个女人,你和正室又有什么区别?” “嗯!妾身知道了。”飞红点了点头,无限温柔地慢慢依偎在了他的怀中,只是看向远处山峦那处建筑的目光中有难以掩饰的哀伤。 回头看了眼的战如意撇了撇嘴,一副似乎在说看着恶心的样子,冷哼一声走远了。 第一四三三章 终于爆发 虽蒙天帝开恩,但凡能位列朝堂的大臣在御园都有一栋自己的园子,但来此游玩消遣可以,却不允许任何大臣私自驻兵,每栋园子都由几名天庭的近卫军当守卫,防止有什么人或灵兽之类的无知之下擅闯破坏,目前自然都是由黑龙司的人把守。 天帝离宫不便擅闯,但那些大臣的园子苗毅还是可以趁着大臣不在的时候借口检查进去瞧一瞧的。 苗毅见飞红心情不太好,想着在此还需飞红缓和他同绿婆婆之间的关系,本想带她去那些大臣家的园子走走,看看那些园子都有哪些稀罕之处,陪飞红散散心。然飞红却不愿再去那些大臣的园子逛,想去别的地方看看,苗毅只好作罢。 在御园,有几个地方是苗毅必须关注的,也是不容有失的,那就是天帝的离宫。在御园,天帝也不止一座离宫,苗毅一行遂一处处查看。 花海碧湖之畔的楼船,令人心旷神怡。高山雪峰上的巍峨宫殿,可看连绵起伏的天地错落雪景;沙漠瀚海之上犹如幽冥龙船一般可移动的巨大宫楼,可看大漠落日、瀚海朝阳;藏在波澜碧海之下的水晶宫殿,海底美景无双…… 天帝的每一座离宫都在御园最具特色之地,美轮美奂,极尽奢华,皆有神兽镇守。苗毅带着人每一处都走遍,可谓大开眼睛,只可惜不能入内细看。 苗毅本欲带着人继续自己的驻地巡视之旅,谁知却突然接到上面法旨,查抄八位星君在御园的园子。 苗毅震惊。一下针对八位星君?天庭总共也才三十六位星君而已。 他紧急返回调动人马围了八座园子,其实也没查抄出什么名堂。园子的主人不能在此驻扎人马,每个园子里仅仅留有几名长期打扫卫生的仆人而已。能被滞留在这种地方干这种事的显然也不是什么心腹,真正就是打杂的而已。 “你们干什么?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一队人马强行闯入园内,一名留守仆人貌似管事,纠集了几名同伴,持刀拦在前面指着苗毅的鼻子怒喝,倒是尽到了看家护院的本份。 “反抗者格杀勿论!”身披战甲的苗毅沉沉一喝,这也是上面的意思。 弓弦爆响,嗖嗖声中,十几支流星箭毫不留情地射出。当场将那管事射翻在血泊中。 其余留守仆人吓得扔下了武器,徐堂然手一挥,“拿下!” 捆仙绳扔出将几人一绑,一群人涌上去制住,直接给拖到了一旁。 苗毅领着人深入庭院,身后人马立刻散向四周刮地三尺般地搜查,不放过每一个角落,但凡值钱点的摆设,全部登记造册收缴封存。 查抄完毕。出了园子,黑虎旗人马迅速将这座园子给封了。 而另几路人马也已经查抄完了另七家,陆续赶来和苗毅碰头,将查抄物品的账册奉上。抓来的人也全部摁跪在地上一排,刀枪架在了这些人的脖子上。 跪地之人一个个如丧考妣,眼中有难以掩饰的惊恐。不知道自己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苗毅看着这些人,心中暗暗唏嘘。已经直接到了抄家的地步,那八位星君怕也是凶多吉少了。之前还一个个人前显贵令人高不可攀,没想到一转眼便跌落云端,这天庭的权位看来也不是那么好坐的,一不小心就要坠落深渊。 周围山峦之上,那些无事的园子里,其他权贵家的仆人纷纷跑了出来看着这边的动静,一个个亦是心惊肉跳,不知道哪一天同样的结局会不会落在自己身上。就连天帝离宫中的一群仙娥也跑了出来,聚集在一起指指点点或交头接耳。 站在苗毅身旁的战如意神情凝重,看着天街嘀咕了一声,“出大事了…” 苗毅回头看了她一眼,本想说一句这事和你脱不了关系,不过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的确出事了,天庭暗潮汹涌酝酿了数月,这次终于爆发了出来,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 尽管许多人都知道是迟早的事情,但爆发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征兆,大批的人马几乎是和这边同时动手,令双方来不及做任何通风报信。在此地的八处园子被抄之时,天庭的八位星君府邸遭受了大批天兵天将的围攻。 解决这八位权臣,天庭也付出了不轻的代价,盖因到了这个位置事先都隐隐预感到了不妙,三十六位星君几乎人人都做好了鱼死网破、殊死一搏的准备,他们麾下装备的破法弓虽然没近卫军多,可事先已经被他们集中到了可靠的人手中,到了他们这个位置没人愿意坐以待毙。当厄运真正降临到那八位星君的头上时,暗中早已布置好的人马与天庭大军展开了殊死搏杀,只为求一条生路。 在大军重重围困之下,最终八位星君无一幸免于难,六人战死,两名重伤被擒,不过最后都没有留活口,天庭也不会留活口再审问些什么把事情向上扩大。八位星君家里上上下下的人几乎也全部被杀了个一干二净,简直和灭门无异,离奇的是八位星君的重要家眷,或者说是直系亲属基本上全部逃脱了。 事实上早有准备的八位星君已经提前秘密将家眷给安排走了,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出现也没人知道。抄家后也没抄出什么太多家当,事先已经全部转移了,事先都先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为家人留了后路。 可对天庭来说,逃走的一些小杂碎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将那八位星君的势力给拿下了。 显赫一时的八位权贵转眼间烟消云散,留下一股久久挥之不散的血腥味。 天庭人马也损失惨重,光近卫军就战死两百多万人。伤者不计其数,庾重真重伤… 由此可见经营多年的八位星君狗急跳墙之下纠集出的势力有多庞大。可见这一战有多惨烈。 若非上面一开始保持沉默,没有泄露消息。已经把八位星君当成了弃子,若是事先向八人透露了消息让八人事先做足了准备的话,只怕天庭的损失会更惨重,或者说八人早就溜了。 可是没办法,斗到了这个地步,要保存实力的话就必须要牺牲一些人,这是青主对四位天王妥协让步的前提。 四位天王虽然拿到了鬼市一网打尽人员审讯的复查权,可是别忘了人已经在青主手上先审过一遍,青主手上已经掌握了更多人‘谋反’的证据。大家都不想把事情给闹大。四位天王为了保全更多人,只能把八位星君给抛了出来当牺牲品换取青主的让步。 一场血腥还没散去,近卫军立刻调了八人前去接替那八位星君的位置,从上到下一连串的补人。此事同样也影响到了苗毅那边,聂无笑要去地方走马上任了,向苗毅伸手要人了,要了一批骨干走。 伯约、相百功这两位副总镇也走了。 原本聂无笑说好了只要一千人,奈何上面有人暗中让下面人故意捣乱,形势比聂无笑想象的更严重。前后两个月便接连从苗毅手上要走了三千多人。 苗毅中军的两位副大统领走了,下面各虎旗的大统领走了大半,中军原本就是聂无笑的亲军,要走的人最多。 苗毅麾下的黑龙司不得不进行了大规模的人事调整。许多以前竞争之下难以出头的人欣喜不已,空缺的官位太多了。 机会难得,苗毅赶紧趁机给自己的心腹升官。阎修和杨召青升任中军副大统领成为了战如意的左右手。鉴于杨庆的识相,苗毅对他也稍有放权。同样也是因为没办法,不好让杨庆跟自己的差距拉得太远。杨庆也成了中军统领。 徐堂然离开了中军,成了天虎旗副大统领。 聂无笑这次一伸手,可谓让黑龙司的实力大降,大多数的彩莲修士都被他给要走了。 幸好黑龙司暂时不需要参加打打杀杀的任务,目前只是看园子,也不知道要在御园看多久。 聂无笑也知道自己这次把苗毅的家底子给刮的太凶了,也许是为了表示谢意,特意让下面人搜寻到了两名绝色美姬送给苗毅,进入御园是不可能的,直接当成了苗毅的家眷给送到了临时安置点。 苗毅连长什么样都没看,但是知道能被聂无笑当成礼物送的,姿色肯定差不了。他没兴趣,也不敢再收人了,否则云知秋那边没办法交代,遂直接赏给了杨庆和杨召青,‘二杨’推辞不要,苗毅硬塞给了他们两个,不要也得要。 给‘二杨’也是有原因的,青菊和林萍萍的姿色在小世界还算过的去,但是在筛选基数更大的大世界就有点不够瞧了。杨召青还好点,杨庆脸有点黑,他和苗毅毕竟是翁婿关系,这女婿却背着丈母娘送女人给岳父,成何体统! 青菊和林萍萍更是恨得牙痒痒,对二人来说简直是飞来横祸。 殊不知苗毅是有点心虚,他娶得太多了,杨庆太过洁身自好让他有点浑身不自在,所以一有机会就想把杨庆给拖下水,大家平等一点,他在秦薇薇面前也就不算太难堪了,你爹还不是一样? 四位天王虽然让步了,可并不代表会让青主的人在自己的地盘上坐稳位置,若是青主的人坐不稳,那就怪不得他们了。 暗中的争斗自然是摆在暗处,明面上一场让无数人丧命的腥风血雨似乎已经过去了。 这天,天宫‘乾坤殿’朝会结束,高坐在上的青主瞅了瞅新替补的八位星君,似乎心情不错,目光撇了眼下站的嬴天王,突然呵呵一笑道:“众卿最近都辛苦了,不如去御园同游如何?” 第一四三四章 冲撞凤驾 其实没几个有兴趣跟他一起去游玩的,跟顶头上司在一起能玩开心才怪了,尤其是在血腥还未散去的时候。 不过没办法,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不给也要给,现在谁能说出微臣有事先走一步? “荣幸之至!”众人齐声响应。 有几个说的是真心话?不管是高坐在上的青主,还是下站的一群大臣,心里都有数。 总之不管怎么样,大家都乐意前往的样子。 青主先回了后殿换下隆装,再露面已经是一身便装,上官青陪同在后走下台阶。群臣两边分开,待青主走过之后,方尾随在后。 乾坤殿外,帝辇已经备好,两条金色巨龙拉着一只如船楼般的华美辇车,前后一群近卫军天将护着。 青主登上辇车,步入楼阁内高坐在上,群臣也陆续跟了上去,不过却是站在了楼阁外面台阶下的两侧。 “嗷…”两条金龙齐齐一声长啸,一时间风起云涌,徐徐拖着帝辇浮空,渐渐加速,腾空而去,飞往星空,数千天将尾随前行。 这边一群人还没动身,御园那边的苗毅就已经接到了上面的通知,赶紧点了十万人马去御田那边护驾。其实护驾也轮不到他们,只是去将闲杂人等清场而已,他们也就是在边上站站队的资格。 不过参与其中的黑龙司众人一想到有可能要见到传说中的天帝,个个都有点紧张,基本上都没见过天帝。苗毅也有点紧张。紧急命令御园其他地方的人老老实实各司其职,陛下驾临说不定会去哪个地方查看。千万不能出岔子。 谁想一群人马散开在广袤农田周围等了一阵没等到天帝的御驾,却等到了两条彩凤拖着凤辇从天而降。还有一群护卫相随。 凤辇上下来了一群莺莺燕燕的绝色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一个个粗布裙衫,众星捧月般地拱卫着一个相貌平平的女人,不过这女人的气质那真是如坐云端,贵不可言的气势摆在那。 苗毅身边的战如意轻声提醒道:“大人,天后娘娘来了,随行的应该都是陛下的妃子。” 苗毅大概也猜到了,否则谁敢坐凤辇跑这里来张扬。 不过凭苗毅等人的级别。远远看看就行了,还没资格跑过去问安套近乎。 很快凤辇飞走,只见一群女人陆续都拿出了干活的农具,在那一阵交头接耳,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苗毅看了牙疼,抬手抓了抓额头。战如意看了看他的反应,有点憋笑道:“大人,是不是感觉有点惨不忍睹?” 苗毅心里是认同的。不过这话不能说出来,反而狠狠瞪了战如意一眼,“再敢胡说八道,别怪我军法从事!” 这里话刚落。突然有一名仙娥飞来,落地环顾众人一眼,问:“哪位是驻扎此地的总镇?” 苗毅当即上前答话。拱手道:“末将便是。” 仙娥稍作欠身,道:“天后娘娘宣总镇大人过去问话。请随我来!” “是!”苗毅当即随她一起飞了过去。 恪守规矩,不敢在天后面前大起大落。怕惊了凤驾,在数十丈外落地,然后快步而行,快速打量了一下那群女人,结果发现一群女人也个个是盯着自己打量,赶紧微微低头,不敢当众直勾勾盯着天帝的女人乱看。 苗毅多少有点小紧张,没想到来了没多久就要直接见到母仪天下的天后娘娘。 远处,战如意等人也在盯着这边的动静。 近前,稍微保持了三丈距离,苗毅拱手行礼道:“御园总镇牛有德,参见天后娘娘!”目光盯着地面,不敢失礼直视。 此话一出,夏侯承宇左右的一群绝色佳人貌似稍微有些骚动,不少人在那交头接耳传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夏侯承宇那久居人上蕴育出的饱含威仪目光上下好好打量了一阵苗毅,方徐徐出声问道:“你就是左督镇乙卫北斗军黑龙司总镇牛有德?” 苗毅拱着的手不放,目光依旧盯着地下,回:“正是卑职。” 夏侯承宇目光在他身上定了定,又环顾四周扫了眼,问道:“陛下呢?” 苗毅心里嘀咕,你问我,我问谁?回:“卑职不知!” 夏侯承宇冷然道:“陛下驾临御园,你身为御园总镇竟然不知道陛下在哪?” 苗毅回:“卑职接到上令,在此迎驾,其他的真的不知。” 他确实不知,没接到各地手下的任何报信,哪里知道青主的行踪。 然这句辩解的话一出,一群妃子中迅速有人交换了个眼色,了解夏侯承宇的人都知道这辩解的话落在夏侯承宇的耳朵里怕就是顶撞,这个牛有德怕是要吃苦头了。 果然,夏侯承宇两眼骤然一眯,喝斥道:“自己渎职还敢狡辩!来人,拖下去让他长长教训!” 苗毅霍然抬头,目光如利刃般直盯夏侯承宇双眼。 凤驾随行侍卫中立刻闪来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捉了苗毅双臂,直接将苗毅给制住了拖向了后方的树林内。 回头看了眼的夏侯承宇冷哼一声,若不是这牛有德名声响亮,连陛下那边也提起过,她能一声令下直接将苗毅拖下去砍了。一个没有任何权势背景的小小总镇,她杀了就杀了,根本不算什么事。 再回头的夏侯承宇挥了挥手,一群妃子们散去,各自拿了农具去往了各自的农田。不管陛下在不在,大家都得做做样子,万一陛下巡游过来了呢? 天宫内卫也都是近卫军的人,两名汉子将苗毅拖入林中后,边扒苗毅身上的战甲,便摇头道:“老弟。大家都是近卫军的弟兄,你的名头我们也听过。也不想为难你,可我们也是奉命办事。身不由己,你也别怨我们。” 苗毅回头咬牙道:“我何罪之有?” 一人苦笑道:“说错话了还不知道吗?你这叫冲撞凤驾,也不看看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话不顺着说,稍有不敬便有可能人头落地,只给你点教训已经是开恩了。”哗一声将他身上的战甲扔在了一旁的地上,指了指两棵树之间,“自己过去撑好了,忍忍就过去了。别反抗,否则小心惹怒了上面小命不保。” 苗毅回头见另一人顺手抖出了驯龙鞭,顿时头皮发麻,这东西的滋味太**了,没想到自己混到了今天这等地位竟然还有机会尝试这滋味!可他知道这一顿打是免不了的,硬着头皮走到了两树之间,成‘大’字形撑好了,神情抽搐道:“我说二位,轻一点。” “放心。都是左督卫的弟兄,无冤无仇不会故意折腾你,心里有数,忍着点。就十鞭。”那人话落,手中鞭子‘呜啪’一声,抖出的鞭影十分响亮。不过抽在苗毅后背却控制了力道,明显手下留情了。只是搞出的动静有点吓人,也算是给下令的人一个交代。尽管如此。一鞭子下去,仍从苗毅后背狠狠撕下一块肉来。 那滋味无法形容,“嗯…”苗毅发出一声闷哼,疼得直哆嗦,脸色瞬间发白。 活生生从身上撕下大块肉来,那滋味谁尝谁知道。 远处,瞅见这一幕的黑龙司人马皆脸色大变,不知道苗毅究竟干了什么,才刚上前见面被直接用刑了。阎修脸一沉,双拳一握刚踏出半步,一旁的杨庆赶紧出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同时对另一边的杨召青微微摇头示意。 阎修知道杨庆的意思,在这种地方,凭自己的实力根本没有救下人来的可能性,敢乱来只能是送死,不但救不了苗毅,反而可能害了苗毅。 他只能是紧绷着身子忍着,眼睁睁看着。 树林内,十鞭子抽完,行刑之人抖掉鞭子倒齿上的血肉,朝远处挥了挥手,示意过来人。 战如意等人赶紧飞快闪身而来,冲入了林中,只见苗毅后背血肉模糊,那叫一个鲜血淋漓,能见森森白骨和身体里的内脏。苗毅撑在树干上的四肢在那颤抖的像筛糠一般,最终吃不消了,噗通跪在了地上。 行刑之人收了鞭子,乐道:“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把你们大人给扶下去救治?” 他不开口谁知道什么情况,谁知道自己能不能插手,此时闻言,阎修等人自然是赶快上前,将苗毅扶了起来,一件袍子披在了苗毅的身上,将人给搀扶走了救治,有人帮着收拾了苗毅扔在地上的战甲。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巧,天宫离御园其实并不远,帝辇出发不过是转眼便到的事情,青主估摸着是觉得刚上了辇驾又下去有点那啥,遂命帝辇在星空中遨游了一圈。 平常青主也不会抖这架势,去御园都是带几名随从直接飞去就行了,也不会乘坐帝辇,今天因为带着一群大臣,所以多耍了一下。 结果就因为绕了这么一圈,立马让缺少和宫中贵人打交道经验的苗毅受了趟活罪。 此时帝辇折返,正冲御园那颗星球飞来,站立在旁的上官青上官大总管收了手上星铃,低头在青主耳边传音嘀咕了一声。 “哦!还有这种事?看来是一上任就遇上了下马威啊!”青主呵呵一乐,目光闪了闪,不知想到了什么,戏谑道:“那就直接去御园总镇府吧,那地方朕好像还从来没去看过。” “是!”上官青领命,很快将旨意传达给了驾驭帝辇之人。 帝辇阁楼外站立的大臣们也都陆续收到了消息,他们把一群美人进贡到宫里去不是没原因的。 群臣之一的夏侯天翁夏侯拓闻讯后眉头深深皱起,信义阁那边传来的一些消息夏侯承宇不知道,也不会让她知道,但是他这个家主却是知道的,没想到居然会出这种事。 边上不少人都淡淡扫了他一眼。 第一四三五章 初见天帝 帝辇冲破气障,从天而降,绕空一周,落在了御园总镇府外。 这架势令总镇府的守卫吃了一惊,随驾的近卫军人马已经有人上前亮出了令牌,天帝左右随护中左右督卫的人常在,亮明身份的正是左督卫的人。 留守人员之前已经接到通知,知道天帝要来御园,只是没想到天帝会来这里,现在突然被告知,都吓了一跳。 帝辇上群臣陆续走了下来,分两旁让开了路,稍候青主不疾不徐地走了下来。 别说黑龙司的一群人吓一跳,就连一帮大臣们也有些神色古怪,谁都没想到陛下居然会首到这小小衙门,什么情况?不少人再次偷偷扫了眼夏侯拓,发现夏侯拓已经是神色平静,看不出任何端倪。 前去问话的随护人员快步从侧面绕回,对上官青传音几声,上官青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青主领着群臣走到了殿前台阶下,抬头看了看‘御园总镇’四个字招牌,呵呵笑道:“朕常来御园,这御园总镇府倒还是头次来,一时心血来潮突然想来看看,诸卿有谁来过?”边说边走上台阶。 “臣也是头回来。” “这招牌上的字看着有点眼熟。” 一群尾随的大臣纷纷附和,都表示没来过。 御田附近的农田里,贴身侍女娥眉快步走到浇水的夏侯承宇身边,轻声嘀咕道:“娘娘,陛下去了御园总镇府。” “……”夏侯承宇动作一僵,扭头看着她,脸上神情显得有些不可思议,霍然回头看向另一片树林,牛有德就在那个地方疗伤。 这一瞬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这里刚把牛有德给教训了一顿,陛下就去了御园总镇府,这不是故意让她难堪吗?她不信凭陛下在这边的耳目会不知道她刚刚处置过牛有德。 她本想知道青主在哪后前去见驾同行的,青主这么一搞,她暂时倒是不便再赶过去了。 另一片小树林内。已经服药的苗毅仍然疼得脸色煞白,可这都不重要了,手上的星铃一收,趴在一块大石头上的他惊呼一声“糟糕”,又匆忙爬了起来,抖出一件袍子硬着头皮穿上,又赶紧让杨庆把自己的战甲拿过来,疼得冷汗直流地重披战甲。 苗毅刚才赤着上身,非礼勿视。背对的战如意闻声回头看了眼,不知苗毅怎么了。 杨召青已经问道:“大人,怎么了?” 苗毅急得直跺脚:“陛下去了总镇府!留五万人马保护凤驾,点五万人马随我回总镇府。” 农田里,有些心不在焉的夏侯承宇忽然偏头看去,见到四周有大群人马集结之后迅速掠空而去,正是御园总镇府去向,法眼看到了带头的正是刚才被自己处置过的苗毅。 她现在也明白了。牛有德之前并非是有意不尊重她,而是陛下才刚到御园。牛有德之前的确是不知情。 不过目睹现在的情形她依然有些脸色不好看,一听说陛下来了,立马就扔下她这个天后不管了,都不知道过来跟自己打个招呼再走,哪有把自己这个天后给放在眼里。 尤其是当着这么多后宫妃子的面,让她情何以堪! 执掌后宫这么多年。一些老不死的老顽固压根就不把她放在眼里,最讨厌的就是左督卫指挥使破军,动辄唆使天帝废后,弄的后宫一群女人在背地里看她的笑话,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偏偏她又不能把破军那老混蛋给怎么样。破军手握兵马大权,天宫一半的侍卫都是破军的人,天宫一半人的安危可谓是捏在破军的手上,惹火了人家随时能下令把她给软禁了。 人家连她爷爷都敢揍,甚至连陛下都敢经常顶撞,人家又岂会把她给放在眼里。 正因为老是有人说要废后,把她弄成了笑话,后宫不知道多少女人在等着取而代之,所以她对类似不尊敬她的言行举止极为敏感,稍有不妥她就会觉得极为刺眼!破军那帮老家伙她没办法,一些小角色不知道被她下令杖毙了多少,包括后宫的一些妃子,这就是苗毅被她给教训了一顿的原因。 苗毅闻讯急着赶去护驾,哪知道女人的心思如此‘细腻’,只怕做梦也想不到一不小心又把天后娘娘给得罪了。 御园总镇府内,青主背个手在大殿内东张西望了一下,又领着人去了后院。 随行护卫已经先行一步入内守住了各个角落,后院也可以说是苗毅的临时内宅,飞红也不知道青主会突然闯到这里来,避之不及,已经被护卫给逼到了一个角落老老实实站那,噤若寒蝉,不敢轻举妄动,连大气都不敢喘。 一路走来到处东张西望的青主目光一怔,看到了墙角的她,一看她的穿着打扮就不是这里的仙娥,而那姿色更是世间少有,若真是这里的仙娥漂亮到如此地步也留不到现在,要么被大臣给要走了,要么被近卫军的人给要去了。 御园广纳天下美人为仙娥,也算是他青主笼络人心的一个手段吧,左右督卫是他的近卫军,这里的仙娥只要是近卫军的弟兄看上了,换防的时候如果想带走收成自己的女人,天宫一般都会成全。 而这里的仙娥实际上有不少也都是经过监察左部的手才放进来的,不知情的人以为自己白捡了个美人回去,却不知纳了一个探子在自己身边。 这女人也更不可能是近卫军的人,否则知道自己来了哪还能穿着便装,应该换成了战甲才对。 青主迟疑道:“你是什么人?” 飞红吓得胆战心惊,挡住她的护卫立刻让出一条路来,示意她上前回话。 飞红战战兢兢上前行礼,“小女是御园总镇的侍妾。”话都有些说不清楚。 青主眉头顿时皱起,天宫一带的驻军未得允许不得带家眷入内,否则大家都在这里家长里短成什么样了,就算是牛有德也不能坏了他的规矩。 在旁的监察左使司马问天迅速对上官青微弱传音一声,上官青当即接话奏报:“陛下,她还是御园总管绿婆婆的干女儿,是绿婆婆求了天后懿旨才放进来的,并非擅闯。” 监察右使高冠就站在司马问天的边上,左右使同在一块随行候命,司马问天刚才的传音虽然有意压制法力波动,可还是被他给察觉到了,遂淡淡斜眼扫向一脸惊恐的飞红。 一说到绿婆婆的干女儿,青主立马知道了这飞红是什么人,心中有数了,皱起的眉头放缓,呵呵笑道:“原来是天后的旨意!你既然是御园总镇的侍妾,你夫郎是哪个,为何不来见朕?” 飞红紧张道:“小女夫君名叫牛有德,有公务在身,不知去了哪里。” “牛有德?”青主哦了声,一副好像在哪听过这名字的样子,回头问道:“这个名字朕好像不陌生,是那个在鬼市立下大功的牛有德吗?” 不少大臣心中暗暗嘀咕,明知故问,不是知道牛有德刚才出了事,你好好的能往这小小总镇府跑? 上官青回道:“正是此人。” 青主转过身来,面对众人呵呵笑道:“这牛有德朕可是久仰大名啊,今天倒是要见识一下,宣他过来见朕。” “是!”上官青领命后迅速回头朝一名侍卫偏头示意了一下,立刻有人去照办。 青主自然不会刻意留在这里等苗毅的到来,随便在总镇府逛了逛便离开了。 这边刚走出总镇府的大门,苗毅便急匆匆赶到了,其余人不得靠近,只有苗毅一人被人领了过来拜见。 刚走下大殿台阶的青主等人留步,看着脸色惨白身上还带着血腥味的牛有德披甲走来,瞒不过众人的眼睛,一看就知道他受伤不轻。有人再次看向夏侯拓,后者神色平静,反倒是眯着双眼细细打量苗毅,目光中藏着深意。 原来这小子就是牛有德!寇天王抬手慢慢捋须瞅着,点头暗忖,倒是一表人才! 嬴天王亦是抬手捋须,青主拒绝了他为外孙女择婿的请求,他最近一直在琢磨用什么办法把苗毅给收入麾下,此时看到苗毅的样子也是暗暗点头,觉得这小伙子长的不差,外孙女应该不会太排斥才对,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天卯星君淡淡打量着苗毅,他见过苗毅,认识苗毅,只不过他当时易容了,苗毅并不知道他的真实样貌。这次的风波他其实还是挺感激苗毅的,苗毅关键时刻可谓帮了他的大忙,那八位星君的下场令他至今仍然心有余悸。 司马问天是暗中和苗毅交过手的,也可以说是在苗毅手上吃过暗亏的,差点闹得下不了台,一直想看看苗毅究竟长什么样,今天算是见到了,也在眯眼细细打量。 高冠自然是和苗毅熟悉的,两人已经是数次见面,见到苗毅明显受了重伤的样子,瞳孔骤缩了一下,又迅速恢复正常。 青主负手而立,饶有兴趣地盯着苗毅,虽然苗毅受伤了,脸色有点难看,但是那股发自骨子里的勃勃英气却是难以掩饰,眼中偶尔闪过的峥嵘锐气证明不是那种嗜好酒色之徒,也不是那种长的好看的小白脸,气宇轩昂,大步而来,虽略显紧张,但依然很沉稳,符合他心目中想象的悍将形象,令他颇为满意。 第一四三六章 嬴天王,陪朕走走 紧张有时候也是加分的,若是一个小小牛有德见到他这个天下之主一点都不紧张,那反而是怪事。 如今见面的场景符合青主预期的情形,合情合理。当然,也有意外之处,青主没想到苗毅才刚来没多久就被夏侯承宇给收拾了。 总之,青主面带微笑以待。 对待一个小小总镇他还犯不着以势压人,有时候没架子才是最大的架子。 苗毅目光往人群中扫了一下,除了高冠,他一个都不认识。 本来天元他是认识的,奈何天元已经丢了侯位,前段时间御园又清理了一批宅子,其中就有天元侯的宅院,苗毅才知道天元侯也出事了。联系了碧月夫人才明白天元受了人丑星君的牵连,差点进了监察右部的大牢,不过关键时刻嬴天王出手捞了一把,天元只丢了官位,倒没有受什么罪,目前在天王府听用,而天元本就出自天王府,等于绕了一圈又回去了。 当然,他现在也不好一个一个打量,也许人群中还有他认识的人,只是一时没注意到,然那居中站于人前的青衣男人赫然醒目。体型高大,手脚与身材比例相较略长于普通人,简单挽起的发髻上掺杂着丝丝缕缕的白发,三缕长须,浓眉大眼,眼幅细长,目光深邃,眉心一道青色的霹雳云纹,正微带笑意看着自己。 此人穿着打扮是众人中最简朴的,然此时却越发显得鹤立鸡群,尤其是那不怒自威的气势,明显领袖群伦。 苗毅心中一跳,已经猜到了是谁,不敢直盯盯多看。走到三丈外一停,抱拳行礼:“末将御园总镇牛有德参见陛下!” 青主一脸笑意,“你就是牛有德呀?” 苗毅念头转了转,不知道对方这话什么意思,有了前面挨收拾的教训,打起了精神小心应付。“正是末将。” 青主微微颔首,“你看起来好像受了重伤?” 不少人精神一振,觉得有好戏看了。 苗毅拱着的双手不放,低头看地,“出了点意外,区区小伤不足挂齿。” 见他不说,青主也就没有再问,就算苗毅说了,他也不会把夏侯承宇给怎么样。反而会站在夏侯承宇那边让苗毅以后注意点,因为他不会当众在言行举止上对母仪天下的天后如何如何。哪怕再不满他可以在背后怒斥天后,甚至是直接废掉天后,也不会当众损天后的威仪,在没有确定要废除天后之前,天后若是做不到以德服人母仪天下,让天后骄横跋扈一点也是很有必要的。 他统御天下,有些道理是很清楚的。什么叫后宫之主?就是后宫一言九鼎说的算的人! 别看后宫都是一群漂亮女人,可事实上越是女人成堆的地方越是是非多。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容易自以为是,女人有时候往往就是是非之源,歹毒起来那真是蛇蝎心肠,比男人还狠,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所谓最毒妇人心就是这个道理。没有一个人镇住她们是不行的。 后宫那么多女人,不少人都是有势力背景的,一旦乱起来那还得了,他志在天下,不可能把主要精力放在一群女人身上。 天后夏侯承宇动辄在后宫用刑。命人毙杀妃子或侍卫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相反,他心里清楚的很,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说白了,天后的骄横跋扈就是他有意纵容的,否则他若是真的严厉警告的话,夏侯承宇哪有那胆子乱来。 如今的后宫之内谁见了夏侯承宇不怕?而他青主只需要管住夏侯承宇一个就等于管住了整个后宫,多轻松。 还有一个好处,后宫的女人越是羡慕天后的权势,才会更觊觎天后的位置,才会争宠,伺候他青主才会更卖力。 后宫若是不争宠的话,他堂堂天帝岂不是要调过头来去讨好一群女人? 所以就算夏侯承宇杀了苗毅,坏了他青主的事,他也只会是在背后找夏侯承宇算账,至少目前来说,区区一个苗毅还没资格来媲美天后的颜面,更没资格让他跟夏侯承宇当众翻脸。 再说了,对他来说,想培养苗毅的话,让苗毅长长教训也未必是坏事,毕竟到了哪个地方就有哪个地方的规矩,再让你苗毅像在天街那边一样放肆,想对付谁就对付谁的话,那还得了?人若是不知道什么叫怕,没点敬畏之心,以后迟早要无法无天! “嗯,以后多多注意。”青主宽慰了一句,便继续大步向前而去。 他只是心下好奇,顺便来瞅瞅这个‘猴崽子’,此来虽是冲苗毅来的,然真正目的并不是为苗毅,苗毅还不值得他亲自跑一趟。让他堂堂天帝为了个小小牛有德当众表示多欣赏、表示多看重、表示要如何重用之类,然后跟苗毅长话一堆让众臣皆惊,那是不可能的。 反之,这对苗毅也是一种保护,否则就是捧杀了! 只是这样一来,不免让有些想看热闹的人感到失望。只有一些深知青主的大臣心知肚明,想凭这样的事情扳倒夏侯承宇怎么可能?只要夏侯家族不倒,夏侯承宇那个天后的位置就没人能动摇。 见青主龙行虎步迎面撞来,苗毅赶紧退开到一旁,让出了路。 群臣从他身边经过时,不少人再次打量了他一下,目光都是居高临下的那种,高冠从他身边走过时却是看都没看他一眼。 待一群人走过,总镇府内的侍卫撤出,他也迅速招了战如意等人跟在后面。 尽管身上带着伤,把他给疼得七荤八素,可这种时候只能是忍着,先把这群人应付走了再说,万一前面的人有事召见他却不在,谁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跑来看园子若是把命给看没了,那才是得不偿失。 战如意见他脸色难看。脸上汗珠冒出,知道他疼的够呛,忍不住传音提了下,“大人若是身体不便,不如先回去休息,我在这边帮大人看着。陛下也知道大人有伤在身,当不会有人责怪。” 苗毅哪敢放心让她住持局面,万一被这女人坑了怎么办? 他对战如意还是小心提防的。 青主等人没再乘坐帝辇,让帝辇撤下了,去了就近的仙桃园。 仙桃园的防护阵赶紧打开,放了一群人进入。 尽管都是天庭的大臣,但这地方也不是说谁想进来就能进来的,从某个角度来说,进出此地的权利大多人还不如苗毅。不少人倒是趁机认真欣赏了一下桃园风光。 深入园中后,负手而行的青主突然出声道:“嬴天王,陪朕走走。” “是!”后面的嬴九光领命上前。 上官青迅速左右回头示意了一下,一群随行侍卫立刻散入前方林中清场,避免有人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或见到什么不该见到的,而他则慢慢跟在了两人的身后。 后面的人知道青主这是要和嬴九光私聊,不宜再跟进。都停了下来。夏侯拓和另三位天王相视一眼,都知道怕是此行的正题开始浮出水面了。只是不知道青主闹这一出究竟是想干什么? 待离众人远了点后,青主突然笑道:“见到刚才那个牛有德,朕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你那个外孙女如今好像是在牛有德的手下吧?” 嬴九光正琢磨对方想干什么,见话题突然转到了战如意身上,多少一愣。心中顿时警惕了起来,表面上却笑道:“陛下好记性,是的。” 青主点了点头,“那也就是说,你那外孙女如今也在这里咯?” 嬴九光回:“应该是的。” 青主呵呵道:“鬼市的事情你那外孙女也是立了功的。刚才见牛有德的时候倒是忘了,不过现在也不晚。上官,去把人招来,朕要看看朕的功臣。” “是!”上官青领命,一挥手,招了个人来,命把战如意领到这里来,同时暗中传音提示,绕一圈,避开那些大臣把人给领来。 他是青主身边的人,很了解青主,既然青主要避开其他大臣和嬴九光谈话,自然是不想让人看到的。 战如意本就在附近候命,所以人很快被领来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被招来有什么事,见到林中漫步的青主和嬴九光,迅速上前见礼,“末将战如意参见陛下,见过天王!” 真人到了面前,青主目中一道亮光一闪而逝。 战如意虽然说不上有倾国倾城之貌,但绝对也是长的漂亮的那一种,更兼女子中少有的高挑身段,一双腿明显很长,往那一站很是抢眼。固然身穿战甲,但一身战甲难掩战如意的好身材,反而更添英姿飒爽,可谓别有一番风情。加之战如意不卑不亢的态度,那种风韵是青主在自己后宫中看不到的,很是让青主的眼神亮了一下,有种意外之喜的味道。 青主微笑赞道:“好一个英姿飒爽的巾帼女英雄,连朕看了精神都为之一振,好好好!” 嬴九光接话道:“陛下谬赞了,就是一个不懂事的丫头而已,干什么事都喜欢由着自己性子来,从小被宠坏了。” 他这话倒不是谦虚,而是真的有些恼火,瞒着自己去了左督卫也就罢了,去了鬼市执行秘密任务竟然不跟家里报一声,还当不当自己是嬴家的人?若不是看在最后关键时刻还知道通风报信的份上,吃里扒外,他宰了她的心都有了。 “诶,不做作才是真性情,让朕说的话,比那些心怀叵测的人强一万倍。”青主挡了一句,再次笑眯眯把战如意从头到脚扫了眼后,继续背手前行。 嬴九光摆了摆手,示意战如意退下,自己继续跟在了青主的身后。 第一四三七章 如意天妃 桃园幽静,氤氲跌宕及膝,三人一前两后,暂时无言,慢慢游荡在桃园内。 嬴九光脑袋里根本就没停过,一直在思索青主到底想干什么,然而有些猜不透。 前方出现了一座亭子,青主步入其中坐了下来,上官青迅速拿出星铃传讯,很快有两名仙娥快步而来,放下各色仙果拼凑的果盘,还有琼浆玉液。 待两名仙娥退下后,青主端了杯酒慢慢品了口,貌似漫不经心的来了一句,“据查,天庭在鬼市设下陷阱诱捕时,有人泄露了秘密,嬴天王怎么看?” 站在下首的嬴九光当即一脸诧异,“竟有这等事?何人如此大胆!”他先表明自己不知道,又将问题抛了回去。 青主嗅着杯中芬芳,眼角斜睨着对方,“那次行动保密做得极为妥当,事先知情的只有四个人,一个是朕,另就是高冠、花义天,还有一个就是令外孙女战如意,嬴天王觉得谁最有可能泄密?” 嬴九光心中暗骂,最有可能泄密的人当然是你,你让如意那丫头参与,不就是想让她泄密么? 然而有些事情只能是大家心知肚明,却不能捅破,否则会弄得大家都玩不下去,所以他只能装糊涂道:“如意那丫头应该没这么大胆吧?” 青主淡然道:“有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查过后自然知道。” 什么意思?嬴九光心中一凛,盯着青主的反应,要查如意那丫头,难道真的想撕破脸么?他呵呵干笑道:“陛下说的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是要查一下。” 青主昂首一口将杯中琼浆玉液饮尽,啪一声拍杯在桌上,隐隐流露出了慑人的气势,“诸位大臣复查那些落网之人难道没发现吗?六道余孽居然一个都没有,一网下去,居然连个六道余孽的小虾米都没捕到。嬴天王,你觉得可能吗?你不觉得蹊跷吗?” 此时,嬴九光才真正是心中大惊,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明白了青主指的并非是战如意向嬴家泄密的事情,而是有人在向六道余孽泄密,已经触碰了青主的底线! 鬼市那件事,具体的行动安排是怎么回事他并不清楚,可青主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事先的知情人只有四个,青主、高冠和花义天会向六道余孽泄密吗?不太可能!战如意虽然也不太可能向六道余孽泄密,但的确向嬴家泄密了,这真要把战如意抓取审问的话,战如意能扛得住高冠的审讯吗?一旦供出的确向嬴家泄密了,那谁能证明嬴家没有勾结六道余孽? 一想通这一点,嬴九光差点惊出一身冷汗来,心中闪过一道杀机。如意那丫头不能再留了! 此时他已经下定决心,决不能让战如意被带走审讯。回头就要立刻解决掉,而且还快! 区区一个战如意,和整个嬴家的前途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 但他表面上却看不出任何端倪,反而点头赞同道:“此事的确有些蹊跷,不过臣可以保证。如意那丫头绝对不会勾结六道余孽,陛下自然更不可能,就是不知道高冠和花义天那边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他想先转移目标。 “此事朕心中有数!”青主冷哼一声,不过脸色转瞬又缓了过来,“咱们就事论事。一码归一码,说到令外孙女,她在鬼市的行动中也算是立下了大功的,朕之所以一直压着未赏,就是考虑到你的态度,嬴天王觉得朕该给令外孙女赏点什么好?” 嬴九光一颗心被他搞得七上八下的,天威难测,搞不懂青主究竟想干什么。稍作思忖,客气推辞道:“既然是为天庭效力,那就是她应尽的本分,按常理让下面按规矩办就好了,不敢有劳陛下亲自开金口。” “此言差矣,有过则罚,有功则赏,和谁开口没关系。”青主摆了摆手,偏头盯着他笑问道:“刚才朕看到她,颇为欣赏,一路上就在想,赏赐她点什么东西好呢?后来朕有了主意,朕决定纳她为妃,以作赏赐,天王觉得如何?” “……”嬴九光张大了嘴巴,事情如此峰回路转实在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一张老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别说他了,就连一旁的上官青也僵住了,缓缓回头看向青主,想看看他是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然而凭他陪侍多年的经验来看,不像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想这样做。 嬴九光自然是知道自己没听错,可还是忍不住一问,“陛下是说要纳如意为妃吗?” “怎么?不行吗?”青主眉头一皱,“或是说,天王你不乐意?” “没有没有…”嬴九光连忙摆手否认,借机,脑子里开始快速转动,思索青主作此决定的意图。 他又不是没见过女人,自己那个外孙女虽然长的不错,可还达不到绝色的地步,青主什么样的绝色女人没尝过,要论世间绝色哪里最多,自然是青主的后宫之中,可青主为什么非要纳如意那丫头为妃子呢? 他很快找到了答案,怕是青主对夏侯家已经有了点意见,需要有大臣家的女儿入宫做制衡,尤其是鬼市一役,信义阁和青主直接交手了,青主表面上不说,心中肯定是恼火的,这是要开始敲打夏侯家了啊! 而要制衡夏侯家,一般大臣家的女儿入宫是制衡不了夏侯承宇的,因为在宫内和宫外的势力不够,也只有四大天王家里的才有资格,奈何这都什么年代了,四大天王女儿辈哪还能待字闺中,都已经出嫁了,这个责任自然而然就顺理成章地落在了孙女辈的身上。更重要的是,如意那丫头和嬴家还隔了一层关系,中间还隔着一个战家,万一坐大了还可以用战家来平衡,这恐怕就是青主选中了如意那丫头的原因。 他现在有点明白青主之前那番拿捏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了,这事他不答应也要答应,不答应的话,现在自己已经被单独调开了,青主可以立刻下令将战如意拿下审问泄密之事,让他根本来不及做手脚。 可青主却偏偏留了余地给自己,纳如意那丫头为妃无非就是表明可以不追究嬴家泄密之事。为什么不追究?在某些层面上,四大天王是联手的,不会轻易看着己方的实力被削弱,青主不得不掂量一下,所以青主还不如借机去敲打夏侯家,让两伙势力互斗! 想到这里,嬴九光心中一热,在青主的眼中也许是让两伙人互斗,可对嬴家来说却看到了机会,如果能趁机打压夏侯家,那他是很乐意的,只怕其他三位天王也会很乐意。地下势力一直由夏侯家把持着,他们四家根本插不上手。 几乎是转念间,嬴九光就将青主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可谓心中大喜! 刚好因为抛弃了下面的两位星君,让下面的人心有点不稳,也可以说是兔死狐悲,如意如果能成为青主的宠妃,下面人必然要重新掂量掂量他在天庭的影响力,可以帮他稳定人心,可谓是一举几得的好事啊! 遂继续接话道:“陛下能看上如意那丫头,是她的福分,只是那丫头的容貌并不出众,入宫后怕是不得陛下的欢心!” 这是开始谈条件了! 青主斜了他一眼,淡然道:“既然是天王的外孙女,朕岂会亏待,朕特封她为‘如意天妃’,赐单凤宝辇,在后宫中的俸禄用度位列众妃首席,仅次于天后,除朕和天后外,见任何人可不用行礼!天王觉得意下如何?” 嬴九光闻之大喜,天庭成立至今,能被封为‘天妃’的人他外孙女是第一个,‘如意天妃’更有称心如意的寓意,极为荣宠。单凤宝辇虽然比天后的双凤少一只,但凤辇可是只有天后才能享用的规格。 种种下来,如意那丫头可就成为了天下女人中的第二,有家族的支持将来成为天下女人中的第一也不是不可能的,有这份荣耀打底,自己女儿那边也能交代了,否则让如意丫头入宫做个普通妃子的话,估计女儿打死也不会答应。 嬴九光当即长鞠一躬,“老臣代如意那丫头谢陛下厚恩!”这是答应了。 天宫大总管上官青心中暗暗惊叹,后宫中不知道多少女人在陛下跟前想尽办法讨好也得不到的东西,却有人还没进宫就已经唾手可得了,回头宫中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羡慕嫉妒恨!可这东西也是没办法的,谁叫人家的家世背景在整个天下屈指可数,天后这下有对手了! 青主乐呵呵道:“就怕年轻人的想法不一样啊!天王不妨回去和家人好好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嬴九光神情一肃道:“年轻人知道什么,婚姻大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儿戏,自然是长辈说的算!” 青主嘴角勾起一抹戏谑,“天王的意思…就这样定了?” 这种事情嬴九光管他戏谑不戏谑的,只怕夜长梦多,点头保证道:“在陛下面前不敢戏言,定了!” “那好!”青主起身,摘下了腰上随身佩带的一块彩玉,递给了对方,“这就当是朕给如意的定情信物吧,她今后可凭此物随意进出天宫不受天后节制,朕成全她‘如意天妃’之名!” 第一四三八章 夏侯拓的敲打 嬴九光再次大喜,双手接过,“老臣代如意谢天恩!” “呵呵!”青主摆了摆手,笑着离去。 上官青拱手笑道:“老奴在此先行恭喜天王了。” 嬴九光赶紧回礼:“大总管客气了,那丫头一贯让人不省心,今后在宫中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还望大总管多多担待。” 上官青:“天王说笑了…天妃进宫事宜还望天王那边和老奴保持联系,可别让老奴这边摸不着头绪不知道该怎么做准备。”有些事情青主定下来给个名分便可,具体的事宜就是他来操作了。 说的难听点,其中的过程青主根本不用操心,过程中该处理公务就去处理公务,该修炼就去修炼,连面都不露都没关系,只需进洞房就可以了,青主甚至不进洞房也行,后宫不少妃子的洞房青主也的确没进过。说白了,纳一个妃子而已,用不着兴师动众,若后宫每纳入一个妃子都要礼仪喧天大肆操办的话,后宫那么多妃子还得了?只怕大臣们送礼都会送得吃不消。 除了天后夏侯承宇大办过婚事外,后宫其他妃子都只是从宫外抬进宫内而已,跨过了那道门就是天帝的女人,战如意入宫也不会例外,后宫会准备好给她的院子,进来入住就行了。 嬴九光知道这事归对方管的,战如意进宫之前上官青还得派人来给战如意验身,不可能让青主捡破鞋或戴绿帽子,遂连连点头:“大总管放心。进度如何一定随时报知大总管。” “那就有劳天王了。”上官青客气一句,转身快步跟上青主。 嬴九光站在亭子里深吸一口气。发现今天还真是个意外惊喜,也快步出了亭子跟去。至于之前惦记的把战如意许配给苗毅之事。已经被他抛到了脑后,给青主为妃的价值岂是一个小小牛有德能给的,利益之间如何取舍不难抉择。 在御园游玩了小半天,天帝回了天宫,大臣们也陆陆续续离开。 获知天帝回去了,一群在农田里装模作样的女人们顿时没了应付的兴趣,从田里走上田埂的夏侯承宇放下了袖口,正准备走人,贴身侍女娥眉又来禀报:“娘娘。夏侯天翁求见。” “爷爷?”夏侯承宇一愣,回头睁开法眼一看,看到了远处被天将阻拦靠近的夏侯拓,当即挥手道:“快,有请!” 娥眉迅速闪身飞去,有了天后的旨意,夏侯拓过来自然是没问题。 飞身落在夏侯承宇跟前,夏侯拓拱手规规矩矩行礼,“老臣参见天后娘娘。” 夏侯承宇无奈。她说过很多次了,让爷爷在自己面前不用这么多礼,说自己受不起,可是在这一点上夏侯拓很坚持。坚持礼不可废,并且要求夏侯家族上上下下的所有人都必须如此。 拒绝不了,只能是受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每当这个时候她的确是找到了高高在上的感觉,以前在夏侯家族并不出众的她。如今夏侯家族所有人见了她都要规规矩矩、客客气气,一点都不敢怠慢。而每当这个时候。她在宫中受的一些委屈就会烟消云散,觉得一切都值了。 “天翁不必多礼。”夏侯承宇赶紧伸手扶了一下。 礼毕的夏侯拓直起腰来,看了看四周,呵呵笑道:“果然是上行下效,都勤劳着呢。” 夏侯承宇见其顾左右而言他,知道是有什么话跟自己说,当即笑道:“有日子没见天翁了,不介意的话,陪哀家去林子里聊聊家常吧。” “既是娘娘懿旨,老臣自当遵命!”夏侯拓一口应下。 “娥眉,这里你收拾一下吧。”夏侯承宇扔下一句话,转身领着夏侯拓走了。 峨眉知道她的意思,这是有什么私话要避开人说,领命收拾落在田间的农具。 进了小树林,夏侯拓施法扫了遍四周。夏侯承宇见他谨慎,不由问道:“爷爷,有什么事吗?” 夏侯拓盯着她看了会儿,叹了声,“承宇,今天你下令鞭挞牛有德的事,做的有点过了,陛下刚将他提拔不久,你却对他用刑,岂不是有和陛下对着干的嫌疑?丫头,和陛下对着干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一说到这事,一想到牛有德事后连报都不报一声就扔下她这个天后跑了,哪有一点将她这个天后放在眼里的意思,不禁冷哼一声,“我就不信陛下能为了一个小小牛有德和我翻脸,级别更高的我不是没处置过!也得亏是看陛下的面子,否则他今天焉有命在!” 夏侯拓摇头道:“好吧,别的理由我就不说了,你应该记得吧,我曾说过,咱们家欠他一个人情,如今人情未还,你就把人家给打成那样,是不是过了点?” 夏侯承宇呵呵好笑一声,“多大点事,不就是帮了龙城一把么,如今龙城已经过世了…好,我不说这个,我只摆现实,难道我这个天后的颜面还比不上他那点小人情吗?竟敢当众顶撞我,一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这么多人看着,让我情何以堪?我若是连这点威信都没有,还如何坐镇后宫?” 见她竟然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夏侯拓老眼骤然眯起,攸地拄拐上前一步,眼缝里渗出的目光如利刃般刺出,那被老态所掩饰的气势迸发而出,惊得夏侯承宇下意识后退一步。 “丫头,不要被女人那最不知天高地厚的虚荣心蒙蔽了心智,起码的清醒不能丢了,坐不坐镇后宫不是你说的算,夏侯家族如果不想让你坐镇后宫,后宫之主的位置你坐得稳吗?所以千万别干有损夏侯家族利益的事,若是夏侯家族垮了,你会有什么后果想必不用老臣多说!”夏侯拓徐徐出声。几乎是一字一句警告,目光慑人。 事实上就是敲打。他发现不敲打不行了,夏侯家族把她扶上天后的位置可不是为了扶个人来跟夏侯家族对着干的。若是控制不了的话,那还得了? 夏侯承宇吓了一跳,她当然知道自己爷爷的能量有多大,连一代又一代的天下霸主都毁在了爷爷的手中,自己这个天后在爷爷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要毁了自己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真可谓是一棒子就把她从愤恼中给敲清醒了过来,心中吓得一激灵,赶紧主动上前扶了爷爷的胳膊,撒娇道:“爷爷。您说哪去了。算了,既然爷爷您不高兴,我放过那牛有德就是了。” “不!”夏侯拓摇头道:“不是要你放过他,该找他麻烦就继续找他麻烦,不要有任何改变。” 夏侯承宇一愣,有点搞不懂了,刚才还警告我,现在又让我照样,这是什么意思?不禁狐疑道:“爷爷。孙女听不懂您老人家的意思。” 夏侯拓:“你是后宫之主,该有的脾气不能丢了,用不着对一个小小总镇委曲求全,不过也要照顾陛下的面子。不要和陛下对着干,不要做的太过了。你对那小子小打小闹可以,但是不能玩真的。不要让他在这里出事,不仅如此。一旦那小子在这里遇到了危险,你还得想办法救他。在不牵连自己的情况下尽量保住他!” 夏侯承宇越发懵了,茫然道:“孙女愚笨,还是没听懂爷爷的意思。” 夏侯拓偏头看着她,郑重告知:“丫头,不懂没关系,其他的也不需要你多问,你只需要记住,留着那小子对我们夏侯家族有用处便够了!” 这次夏侯承宇明白了,尽管不知道爷爷要干什么,但是能让爷爷亲自跑来交代,那就说明牛有德对夏侯家族有大用处,这让她不敢轻视了,点头道:“爷爷,您放心,孙女知道怎么做了。” “呵呵!”夏侯拓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把手从她臂弯里抽了出来,再次拱手行礼道:“娘娘怕是要回宫了,老臣就不打扰了,老臣告退!” 夏侯承宇将他送到林子外,目送他离去后陷入了琢磨中。 一帮的祖宗、大爷全都走了,苗毅也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再拖着受重伤的身子继续经受折磨了,回到总镇府便趴下了,赶紧养伤,飞红在旁抹着眼泪悉心照顾…… “小姐、姑爷,你们回来了!” 一阵既熟悉又陌生的问好声在一侧响起,刚走入嬴天王府邸的战平和嬴珞环夫妇不由回头看去,看到打招呼的人后,可谓双双停步愕然。 不是别人,正是当初的天元侯,如今自然要把那个‘侯’字给去掉了。不但没了那个‘侯’字,连当初常穿的华衣也除掉了,穿着六节紫甲,在那尴尬而又恭敬地打招呼。 夫妇二人相视一眼,心中感慨唏嘘,对于天元的遭遇两人自然也听说了,牵涉到人丑星君一案中,涉险谋反,从堂堂位列仙班的朝臣直接贬成了这样,沦落到了守卫天王府大门的地步,实在是让人同情。 两人走了过去,战平抬手拍了拍天元的肩膀,叹道:“天兄,命保住了比什么都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有天王照应,迟早会有天兄东山再起的那一天!” 天元貌似坦然地呵呵笑了笑,伸手相请道:“天王让我在这里等二位,让告知一声,二位来了可直接去‘小拙园’找他老人家。” 战平拱手谢过,嬴珞环也点头致意了一下,夫妇二人旋即转身离去。 目送远去,天元轻轻叹了声,有些东西就是命啊! 他和战平当年都是嬴天王的亲随,最早嬴天王还是很看重他的,有意让他娶嬴珞环的,奈何那女人大小姐的脾气他实在是不敢恭维,不想娶个祖宗回去,加之对年轻貌美的碧月一见倾心。他那时还没单独在官场上混过,还比较单纯,只想着和碧月白头到老,嬴天王也就没勉强他,也还是给他安排了一番前程,奈何岁月侵蚀之下多少东西变成无情物,人心如世事多变,不堪回首! 而今,自己又被打回到了原点,战平的位置稳当当且前途可期,他可以肯定,若是自己当初娶了嬴珞环,就不会有今天的下场。 摇了摇头,转身而去的天元又是一声叹息…… 第一四三九章 软禁 小拙园,一座汇聚天地精华的园中园。正厅内,嬴天王的心情似乎不错,正和几个儿女谈笑风生,少见的情形。 “爹!”战平和嬴珞环进来之后行礼,旋即又和兄弟姐妹们打招呼。 “来了!”嬴九光乐呵呵一声,挥了挥手让其他子女先退下了,盯着女儿和女婿笑眯眯。 战平和嬴珞环相视一眼,不知道父亲大人什么事紧急把二人给招来,不过都能看出他今天的心情着实不错。 嬴珞环上前揽了父亲的胳膊,笑道:“爹笑容满面,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呵呵!”嬴九光捋须颔首道:“还真是被你给猜到了,的确是喜事,而且是天大的喜事。” “哦!”嬴珞环惊奇道:“爹,快说说,怎样的天大喜事?” “如意的终身有了着落,难道不是天大的喜事么?”嬴九光乐呵呵告知,目光瞥向了静静站立的战平。 嬴珞环当真是一脸惊喜,“如意和牛有德的婚事有着落了?” “……”嬴九光笑容僵住,脸色沉了下来,“什么牛有德,区区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牛有德焉能当得起‘天大的喜事’?”脸上转而又换了笑容,捋须笑言,“是陛下!陛下看上了如意,要纳如意为妃。丫头,看看这是什么,这是陛下随身的玉佩,是送给如意当定情信物的,持此物可自由进出天宫,这份殊荣,后宫佳丽当中。如意可是头一个,回头你交给如意吧!”青主给的那块彩玉拿了出来。递给女儿。 嬴珞环没接,反而惊得倒退三步。失声道:“爹,你说什么?陛下要纳如意为妃?” 安静在旁的战平亦是脸色大变,死死盯着嬴九光。 嬴九光目光变得深沉,淡然道:“怎么?莫非如此美事你们还不愿意?” “不愿意!”嬴珞环大声拒绝道:“嫁给谁不行,为什么非要嫁给他?爹,后宫是什么情况你不会不知道,佳丽如云,多得数都数不清,表面光鲜。暗地里肮脏龌龊,多少人一辈子在那守活寡,让我女儿去和千万个女人对一个老男人争宠,打死我也不愿意,哪怕他地位再高,权势再重也不行!” 嬴九光:“你激动什么?我又岂会看着自己外孙女吃亏不管?你也不想想爹是什么身份,怎会让如意轻易入宫?条件爹已经和陛下谈好了,如意入宫后,陛下会册封为‘如意天妃’。赐单凤宝辇,俸禄用度为众妃之首,仅次于天后,除陛下和天后外。如意见任何人都不用行礼。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女儿将是全天下女人中的第二人,有爹在背后支持,将来成为天下女人中的至尊也不是不可能的!这是天下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事情,你应该高兴才对!” 嬴珞环情绪激动道:“我不高兴。我不愿意,谁愿嫁谁嫁去。总之不能是我的女儿。” “哼哼!”嬴九光陡然冷笑两声,“现在知道不高兴了,现在知道不愿意了,早干什么去了?背着我跑去左督卫,背着我去鬼市,你那女儿是越来越大胆了,是谁娇惯放纵的?如今已经查出,鬼市设套一网打尽时,有人事先将陛下设局的事给走漏了消息,令六道余孽全部逃脱,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性质?勾结反贼,意图谋反!” 战平又是一惊,嬴珞环大声道:“爹,这么大罪名如意担不起,别乱扣帽子!” “乱扣帽子?还真不是乱扣帽子!”嬴九光眯眼道:“你当左督卫为什么让如意去鬼市,为什么把如意推到台前?陛下步步算计,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如此能量的角力岂是谁都能掺和的,你女儿倒好,不知天高地厚,自投罗网,真当那浑水是那么好蹚的?陛下早就算准了如意会向嬴家泄露消息,所以才让如意成为几个知情人之一推到了前台,现在事情因为走漏消息又牵连到勾结反贼,陛下已经准备将如意交给高冠,你觉得如意能顶住高冠的审讯手段?一旦如意吐出她的确有对嬴家走漏消息,你知不知道是什么后果?那嬴家将涉嫌勾结反贼,意图谋反!接下来陛下就能有理有据地将嬴家上下以审讯为名全部给控制住,真要到了那一步,嬴家上下全部落在了陛下的手中,就算嬴家是清白的,有现成的将嬴家给瓦解的机会,你觉得陛下还能让嬴家平安无事地走出大牢吗?” 战平脸色唰一下白了,嬴珞环亦是浑身哆嗦了一下,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夫妇二人之前都没想到鬼市的事情是局中局、套中套,青主的城府之深令两人有些毛骨悚然。 “嬴家若是垮了,你觉得你们夫妇又能独善其身?”嬴九光挥手指向了门外,“我特意让天元到门口去迎接你们,天元的下场你们都看到了!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们,就算战家能撇清和嬴家的关系,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下场绝对比天元的下场还惨十倍!你们觉得你们到时候还有什么能力保住自己女儿?到时候如意就算不死,也指不定有多少人想尝尝天王那高傲的外孙女是什么滋味,莫非你们觉得如意到时候的下场会比成为陛下的妃子更好?” 嬴珞环无限惊恐,哀求道:“爹,求您救救如意吧!” 嬴九光:“我怎么没救?陛下要将如意交给高冠,是我拦下来了,是我想尽办法和陛下达成了妥协,又想尽办法让陛下封如意为‘如意天妃’,并给如意争取到了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难道你还能说我没有尽力吗?现在我只要你们夫妇一句话,是把如意交给高冠还是让如意入宫!” 夫妇二人有得选择吗?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后,嬴九光目送夫妇二人离去,眯眼盯着一路低头不语的战平。 离开小拙园后,嬴珞环两眼哭红了,战平整个人的精神都萎靡了。 实际上见到嬴九光后,他这个女婿除了开始的问安,之后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可是有些事情他比自己夫人更清楚,毕竟他也身在朝堂。 至少有一点他是明白的,青主还没有到和嬴家撕破脸的时候,嬴九光完全有别的办法保下战如意,不是只有送战如意入宫这一途。但他更明白,战如意入宫为妃符合青主和嬴家双方的利益,这才是关键。所以他说什么都不重要了,说多了反而不利,因为嬴九光已经下定了决心,从嬴九光这里根本没办法改变任何结果,只能是另寻突破点。 “战兄,你们这是怎么了?” 从旁经过的天元无意中又碰见了俩夫妇,然这次俩夫妇都没理他,嬴珞环明显哭过,而战平更是精神萎靡瞬间变老了一般。 “出什么事了…”天元驻足嘀咕一声,眼中满是疑惑不解,旋即又哂然一笑,发现自己还真是瞎操心,人家背靠大山能有什么麻烦,顶多是被嬴天王给教训了一顿而已,再怎么样也比他强。摇了摇头,转身而去…… “你们干什么?想以下犯上吗?” 御园,总镇府下的中军大统领官邸门口,一群人拦住了要出去的战如意,惹得战如意大怒,更令她愤怒的是,中军大统领的官邸已经被包围了。 她已经接到了父亲的来讯,已经知道了自己即将要入宫为妃的消息,这让她又惊又恐,想不到自己也将要成为御田中耕种的一员,不久前她还在苗毅面前嘲笑那群女人来着,想不到报应来得如此之快。 战平的意思很简单,如果你不愿意入宫就立刻离开御园,我已经安排了人去接应你,会将你送去一个秘密之处,只是以后不能再抛头露面了。 战平再次给了女儿自由选择的权利。 事实上战平夫妇已经失去了自由,被嬴九光下令软禁在了天王府内。战平来不了,他派来接应的人也没办法进入御园这一带,只能是让女儿想办法离开御园去和自己派去接应的人碰头。 战如意自然要跑,谁想已经跑不了了,官邸已经被重兵围住了。 领队的杨召青拱手道:“大统领息怒,这是总镇大人的意思,让我等保护大统领的安全,请大统领在官邸内稍歇几日。” 战如意怒声道:“笑话,在这里要你们保护什么安全!总镇大人想干什么,这是想将我软禁吗?还是想公报私仇?” 杨召青乐呵呵道:“大统领若是非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手一挥,一侧出现了数十名仙娥站成排,他警告道:“照顾好大统领,若是让大统领有任何不测,我要你们的脑袋!” “是!”一群仙娥紧张应下,旋即鱼贯入内,进了大统领官邸。 “呵呵!保护我…”战如意怒极反笑,这哪是保护自己,分明就是派来监视自己的,摆明了是要将自己给软禁在这里。当即前踏一步,“我倒要看看谁敢拦我!” 杨召青一挥手,几十只流星箭对准了战如意,几百人拿出了捆仙绳虎视眈眈。 “总镇大人有令,大统领若是敢擅闯一步,就以抗命处置,直接绑起来!”杨召青威慑一声,旋即又口气放缓道:“大统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不要逼我们,自己回去还有起码的自由,总比绑起来扔回去强吧!” 战如意气得咬牙切齿,奈何她也知道自己休想从这重兵包围下闯出去,真要被绑起来了,可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深吸了一口气,“好吧!我不出去,请总镇大人过来一趟,我有要事禀报!” 第一四四零章 绝望的战如意 杨召青迟疑,琢磨要不要告知大人。 见他犹豫,战如意立刻摸出了星铃,准备直接跟苗毅联系。 谁知一道人影破空而落,落在了众人之外,不是别人,正是苗毅。 “大人!”杨召青迅速过来见礼。 苗毅看了看现场围堵的情形,心中已经大概有数了,估计是战如意要出去被挡下了。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战如意指着刀枪林立堵住自己的人马,一脸愠怒。 苗毅淡然道:“没什么意思,我也是奉命行事。” 战如意一咬牙,她就隐隐猜到了是这么回事,否则黑龙司不可能无缘无故这样对自己,毕竟自己的背景摆在这,没正当理由的话就算是左督卫指挥使破军也不敢乱动自己。 “末将正好有事找大人。”战如意转身伸手相请,请苗毅进府一谈,放低了姿态,甚至显得有些卑微。 不放低姿态不行,想逃离这里还要靠苗毅,得罪了苗毅她根本跑不了。她想出去本就是要去找苗毅的,因为拿不到苗毅的手谕她就算能离开御园、就算黑龙司能放她走,控制这片星域的守卫也不会擅自放人进出,毕竟这一带不是一般的地方,是天庭重地,不会让人闲逛。 放在平常,她找苗毅要份手谕不成问题,但换了如今怕是没办法轻易要到,不求人是不行了。 苗毅默了默,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下面放下了刀枪。从分开的人群中走了过去,登上台阶。跟了战如意进去。 其实他也不知道上面为什么突然要软禁战如意,他此来多少也想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会不会牵连到黑龙司,会不会牵连到自己,毕竟战如意是黑龙司的人,也是他的部下,有事被牵连是很有可能的。 加之又出了鬼市那么一档子事,最近多少天庭重臣被清洗,难保嬴家和战家不会牵连其中。 入了内院,见到守在院子里的几名仙娥,战如意停步回头:“能不能让她们暂退。” 苗毅皱眉道:“有这个必要吗?” “有!”战如意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苗毅抬了抬手。“你们先退下。” “是!”隶属黑龙司临时调配的仙娥们都知道苗毅是什么人,皆老老实实应声退下。 战如意再次伸手相请,将苗毅请入了正厅后,她却突然转身把门一关。 屋内光线顿时暗下不少,苗毅霍然转身,一脸警惕,冷眼盯着她,“你想干什么?我劝你最好不要乱来,软禁你不是我的意思。是上面的意思,乱来吃亏的是你自己。” 战如意冷笑一声,“你放心,我没别的意思。动起手来我一时也制服不了你,惊动了外面的人对我没任何好处。” 苗毅的警告就是这么个意思,遂问到了正题:“什么事要这样鬼鬼祟祟?” 战如意:“牛有德。以前的是是非非都是我的错,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请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苗毅淡然道:“我再说一遍,这是上面的意思。我也是奉命行事,和你我之间的私人恩怨没任何关系。” 战如意:“不管是谁的意思,这次算我求你了,求你给我份手谕,让我离开这里。” 苗毅:“你在开玩笑吧,上面下令软禁你,我私自放你出去算怎么回事?我活得不耐烦了吗?”顿了顿,见她眼中隐隐透露出哀求的样子,又迟疑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战如意顿时惨然一笑,“什么事?喜事,陛下要纳我为妃子,估计这几天就要让我进宫了。” “……”苗毅愣住,有点傻眼,做梦也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事,青主居然要纳这女人为妃,什么情况?怎么可能?可看对方的样子应该不是骗自己。一想到这女人当初不可一世的样子,如今却要进宫和上万的女人争宠,想想都有一种恶有恶报的快感。默了默微微一笑,拱手道:“的确是喜事,我先在这里恭喜你了。” “你在这边也算是呆了段时间,后宫什么情况你不会不知道,我不想去,如今这里能帮我离开的只有你。大人,我求求你。”战如意说罢竟然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苗毅的跟前,露出近乎绝望的神情,再三哀求道:“帮帮我,求你帮帮我,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白帮这忙,要什么价你尽管开。” 苗毅有点吃惊,没想到对方竟然朝自己跪下了,轻轻挪步避开了,淡淡摇头道:“战如意,就算我想帮你也无能为力,帮了你的话,我自己怎么办?回头小命不保时,谁又能来帮我?这种事情你还是想办法求你外公吧,嬴天王能在陛下跟前说上话,想帮你易如反掌,又何苦来为难我。” “让我入宫本就是我外公的意思…”战如意银牙咬唇,慢慢站了起来,“我们一起走,一起离开这里,我可以嫁给你,可以做你的女人。” 苗毅愣了一下,好气又好笑道:“你开什么玩笑?” 战如意摇头:“我没开玩笑,一起走了你和我都不会有事。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把身子给你,现在就可以做你的女人,回头咱们找个地方隐居,有我家人照应,不会比你当这个总镇的待遇差。”说着直接卸下了身上的战甲,真要宽衣解带的样子。 苗毅从这女人急迫的神情上看出了不是假的,而是想玩真的,不过他却转过了身去,慢慢朝外面走去,懒得奉陪了,淡淡扔下一句话。“战大小姐,牛某只是个小人物,奉陪不起。” 身后突然“刺啦”一声,他霍然回头看去,顿时有点懵,半尊雪玉般的身子赤条条展现在他的眼前,饱白如软玉的怒峰顶着红樱,分外诱人,柔肩锁骨精美,雪线婀娜凝脂般… 战如意情急之下扯下了自己上身的衣裳,就那样破破烂烂挂在腰间,别说苗毅懵了,她自己似乎都被自己的举动给吓到了,微微有些颤抖,似乎想抬手遮掩住胸前,可最终还是把慢慢抬起的手放下了,咬了咬唇,警告道:“你走出去试试看,我立马大喊非礼,非礼陛下的妃子是什么后果想必不需要我多说。” 她如果不威胁还好了,这一威胁顿时坏了事,苗毅有种被算计了的恼羞成怒感,他的应急能力也不是吃素的,果断回头而行,冷哼一声:“我会说我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看到,这种局势下,何况你我的恩怨人人皆知,你看看上面是信我还是信你,你要是脸皮够厚,尽管这样跑出去好了,最好让外面的男人都欣赏一下战美人的玉体,给贵家族增光添彩!如果你这样干了我反而巴不得,谁都能看出你是故意的!” 挥手卷开了门,大步离去。 门一开反而把战如意自己给吓坏了,怕外面有人看到,慌忙躲到了一旁。最后躲在一角默默换了衣裳,默默流泪…… 身后始终没传来任何动静,出了大统领府邸的苗毅松了口气,其实他刚才也是在赌,赌战如意头脑慌乱不清,趁着她在考虑自己话的时候赶紧走人,他真怕战如意一冲动真的乱来,那他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就算大家都知道他是被冤枉的,可是仅凭看过天帝妃子没穿衣服的样子这一条,他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出了大统领官邸大门后,他知道自己安全了,知道自己躲过了一劫。 可还是忍不住暗暗握了握拳,悔恨不该跑来这里,就应该避而不见才对,简直是没事找事,这下真是把战如意给得罪狠了,眼下虽然躲过一劫,回头战如意成了天帝的妃子还指不定怎么给自己穿小鞋。 步下台阶,挥了挥手,“没我的法令,不准放任何人进出,让里面的人看住战大统领,不管她愿不愿意,都不准脱离视线,给我寸步不离地盯住了!” “是!”杨召青领命布置去了。 再出来时,见到苗毅负手站在山崖边,走了过去,禀报道:“大人,已经安排好了。” 苗毅轻轻叹了声,改成传音道:“我怕是麻烦了,你知不知道上面为什么要软禁她?她马上要入宫成为陛下的妃子,而我当初把她给得罪狠了,回头她还不知道怎么找我的麻烦。” 至于刚才战如意春光外泄的事情,只要战如意自己不说出来,他自然也不会说出来。 “呃…”杨召青也是瞬间无语了,战如意的身份转换未免也太突然了,完全毫无征兆。 回过神来,笑着宽慰道:“大人多虑了,上次大人受刑后,杨庆特意让卑职打听了一下这边的情况。据卑职所知,后宫妃子不经天后允许连出宫都麻烦,她是嬴家的人,去了后宫能跟天后对付的来才怪了,估计想出宫也没那么容易。再说了,还没听说过哪个后宫妃子能干政的,何况大人是左督卫的人,地方势力想对大人动手也得掂量一下。卑职可是听说了,咱们左督卫指挥使经常说要废后,甚至连天后的爷爷也敢揍,指挥使连天后都不放在眼里,又岂会容一个妃子乱来。说来战如意入宫了怕还是件好事,她反而拿大人无可奈何,大人以后也不用再提防身边这个隐患。” 闻听此言,苗毅茅塞顿开,一扫心中忧虑,抬手拍了拍杨召青的肩膀,笑道:“这里就交给你了,给我看死了,别让她跑了,否则咱们可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卑职明白。”杨召青点了点头,让他放心。 第一四四一章 验身 不过看着苗毅离去的背影,跟随苗毅多年的杨召青还是能隐隐察觉到大人似乎有什么心事。 慢慢放步山间小径的苗毅的确有心事,脑海中浮现的还是战如意那扯破衣裳的一幕,并非应色而念念不忘,而是那一幕带给他的触动。他自认自己远远比不上天帝,哪怕是做天帝万分之一的妃子也比跟他苗毅强,何况凭嬴家的势力在后宫中也不会太差,可战如意不愿献身于天帝,却说出了愿意嫁给他的话,还当着他面那样! 其实在鬼市的时候苗毅就隐隐察觉到了一点战如意的心思,似乎对自己有点意思,可他经历了这么多磨难一路走来,磨去了太多的棱角,早已不是当年在小世界的那个热血男儿,能为了云知秋不惜一腔热血和六圣对着干,何况此地非彼地,战如意的家世背景再加上他自己的处境真的消受不起美人恩,所以刻意回避。 以前只是有点怀疑,不敢确认,今天战如意的举动似乎加以了印证,难道不愿意委身天帝却愿意随他,真的是对他… 念头就此打住,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不敢再往下多想,怕想多了控制不住自己,怕会干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只能是自我安慰,也许只是因为战如意那高傲的性格不愿成为后宫佳丽中争宠的一员而已。 并没有等太久,就在第二天,一个风起的日子,风呼呼刮着,嬴家的人被风刮来了。 黑龙司这边也接到了上面的命令,把战如意交给嬴家的人。 战平和嬴珞环也来了,一起进了大统领官邸,把默默低头不语的战如意接了出来。一家三口都显得有些沉默,前后倒是一群喜气洋洋的嬴家人。 苗毅没有露面,站在附近山峰上的一棵树下,静静看着。 只是不知为何,战平突然向四周扫了眼,看到了树下的苗毅。和苗毅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他略作凝视,神态上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又回过了头去,一群人飞离,飞往天庭众臣别院所在方向。 苗毅目送一群人离去,御园如今是他在看管,他已经接到了手下的禀报,嬴天王已经亲自带着人进驻了别院。赢家老老少少来了不少的人。 看守中军大统领官邸的重兵撤去,杨召青回来复命。 苗毅只是点了点头,转身而去,他还有公务要处理,已经接到了上面的命令,战如意调离了黑龙司,从此和黑龙司没有了关系,没说去何处。上面显然也不愿意战如意的亲信继续呆在左督卫。把战如意当初带进左督卫的人一起清理了出去。 因此苗毅需要将黑龙司空缺的职位重新做出调整。 同时上面也给他补了不少人进来,当初因聂无笑要人而空缺的人手都给补齐了。基本上补的都是新手小兵,基本上都是金莲一、二、三品的金莲修士。不过庾重真直接指派了两名副总镇下来,一男一女,一个名叫东九真,一个名叫赤烟。 对于上面直接指派副总镇,苗毅是有意见的。黑龙司又不是没人,有位置空出来自然是要优先考虑下面的弟兄。可庾重真为了加强对下面的掌控非要如此,他也没办法,不过苗毅趁机提出了要求,希望庾重真能以北斗军的名义直接提拔阎修为黑龙司中军大统领。 他不自己提拔自然有自己的难处。无功不受禄,他自己再提拔的话,阎修未免也爬得太快了点,下面会有意见,以北斗军的名义提拔那就是上面的事了,大家有意见找都统大人去。对此,庾重真倒没有拒绝,直接由北斗军发了任命下来,算是和苗毅都各做了让步。 而苗毅又立刻将徐堂然调回了中军任副大统领,和杨召青可谓一左一右掌控着中军,至于阎修那个大统领几乎长期跟在苗毅身边,等于就是挂了个虚名。这也就是在御园,没什么打打杀杀的风险,阎修没必要再寸步不离地跟着苗毅,有了潜心修炼的机会。 将黑龙司职位重新做出调整不久,下面有消息来,天宫大总管上官青带着人来了,去了嬴天王的别院。 苗毅本不想往那边去,但是上官青一到,他这个总镇不去也得去,这御园也是属于天宫的一部分,在上官青的管辖范围内,万一上官青有事找他,他得随时在场。 到了嬴天王的别院外,苗毅没有进去,就在外面的一棵盘根老树下候命。 今天风大,吹散了半笼在山间的云雾,将不加掩饰的山间美景呈现在了大家面前。 上官青带来的几名宫女在赢家女眷的陪同下进了战如意的房间,为战如意进宫前做准备,验身! “区区小事何须大总管守在这里,不如一起走走,欣赏下本王的园中美景如何?” 嬴九光从旁慢慢走了过来,乐呵呵发出了邀请。 上官青回头看了眼闭合上的屋门,再回头看向眼中饱含深意的嬴九光,不禁会意一笑。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的,若是一般的妃子进宫,的确用不着他这个天宫大总管亲自跑一趟,可战如意不一样,关系到天帝的意图。说的难听点,对战如意的验身只是走个过场,战如意是不是完璧之身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战如意必须要成为‘如意天妃’。 天帝不缺女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不是完璧之身天帝碰不碰完全随天帝的兴趣,就算不碰,多一个放在那做摆设也没什么,何况天帝自己有兴趣看上了而弄进宫的女人也有不是完璧之身的先例。重点是天帝的名誉不能受到影响,天帝是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的,怎么能戴绿帽子或捡破鞋,这才是上官青亲自出马的重要原因,一旦战如意的身子真有什么不妥,他将立刻扫平一切可能不妥的因素,该灭口的统统要灭口,务必保证战如意顺利入宫。 上官青明白,嬴天王亲自出马又何尝不是为了这个原因,这是想把自己给调开,万一验身时出了什么意外,这位天王好动手脚,一定会确保战如意是清白的。 心照不宣,上官青呵呵一笑,顺水推舟道:“那感情好,还从来没仔细看过天王的园子。” 两人遂结伴而行,一路指点四周园景,都兴致颇高的样子。 在园子里绕了小半圈,嬴家的总管也是嬴天王身边的老仆,是一名叫左儿的老妇人,前来禀报:“天王,大总管,宫里来的人已经完事了。” 嬴九光精神一振,这么快就完事了,那就说明没有什么意外,否则肯定要花时间善后,就说嘛,嬴家的家风怎么可能出问题。回头呵呵笑道:“大总管,是继续逛一逛,还是…” 上官青微微一笑,“既然事情完了,那就下次有机会再来逛吧,老奴还要回去复命。” “好!”嬴九光点了点头,两人立刻抄近路插了回去。 来到原地,宫中来的三名宫女立刻从战如意的屋里走了出来,嬴九光抢先问道:“怎么样?” 为首的一名老宫女立刻回道:“回天王,战姑娘冰清玉洁!” 嬴九光要的就是这句话,抬手捋须,果断蹦出一个字来,“赏!” 老仆左儿迅速上前,分别拿出了三只储物镯给三人。三名宫女心中暗喜,天王亲自开口给的赏赐肯定轻不了,当即一起欠身谢过,“谢天王赏赐!” 上官青却是朝那为首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后者还以眼色,微微点头,表示的确没有问题。 上官青也松了口气,是真的冰清玉洁自然是更好,也省得他麻烦。 “大总管,你看…”嬴九光又回头对上官青示意了一声。 上官青明白他的意思,当场让三名宫女写了验身文书画押,他自己接到手中看过后也打下了自己天宫大总管的法印做证明,然后将文书正式交到了嬴九光手上。 嬴九光接到手中仔细看过确认无误后,笑了,拿到了这东西就不怕有人作怪说三道四了,此物可击破一切谣言。 为什么一开始不公开战如意入宫的事,就是怕有人捣乱,不说别人,夏侯家肯定会第一个捣乱。 “有劳大总管亲自跑一趟,一点小小心意,还望不要嫌弃。”嬴九光亲自拿出了一只储物镯塞进了上官青的手中。 上官青笑了笑,也没有拒绝,“宫里会立马做准备,还望天王这边也尽快做好听旨的准备。” “那是,大总管放心!”嬴九光应下,亲自送了上官青到大门口。 很快,随着嬴天王的一声令下,整个别院开始张灯结彩,也等于是正式公开了战如意要入宫为妃的事。 大红的绸布扎成了花挂上,站在别院外一角的苗毅亲眼目睹了这忙碌的一幕,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否则不会这样张扬。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出事,苗毅下令,再次召集了上万人马火速赶来,由杨召青亲自坐镇,严防可能因为守卫不当会出现的问题。 外面的动静也惊动了里面的人,战平侯出现在了别院外,慢慢朝这边走了过来,慢慢朝站在大树下的苗毅走了过来。 第一四四二章 侯爷在开玩笑吗? 见其朝总镇大人逼来,杨召青担心其有什么企图,立刻领了几人拦住,拱手问道:“不知侯爷有何吩咐?” 他不是第一次见战平,早在六指星的时候就见过战平来给战如意解围,知道战平的身份。 战平淡淡瞥了他一眼,不说话,无视杨召青等人的阻拦,继续朝苗毅逼去。 这让杨召青等人有些为难,倒是苗毅抬了抬手,示意他们让开了,凭战平的实力真要对自己有什么企图的话,杨召青等人也拦不住。 战平走到树下,和苗毅对视,面无表情,眼神略微有些复杂。 苗毅渐渐微笑,拱手道:“恭喜侯爷!” 战平自然知道他在恭喜什么,转身面朝山下,负手而立,语气平静道:“我这一生活得并不自由,所以我有一个梦想,希望我的女儿能活得自由,我也一直认为凭她的条件可以实现这个理想,至少能活得比我自由,我做梦也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没想到她有一天会活得彻底失去自由,比我还不如,这一点我难以接受,也不愿接受!” 苗毅装糊涂道:“这话着实让下官吃惊,需知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侯爷。” 战平突然语出惊人:“你已经惹出了太多的是非,如果继续在这滩浑水中搅和,迟早要出事。如意喜欢你,我也一直希望她能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那样哪怕是吃苦受罪也是她应该承受的代价,至少是她自己的抉择。所以我不想看到你出事,走吧!带上如意一起走。离开这里,远走高飞!” 苗毅愣住。皱眉道:“下官听不懂侯爷在说什么?” 目视前方的战平偏头看着他,“我说如意喜欢你,是真听不懂还是在装糊涂?” 苗毅呵呵一笑:“侯爷说笑了,她恨不得杀了我才是真的。” 战平:“我自己的女儿,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岂能不了解她?一开始,她也许是真的想杀了你,嬴耀的死和你脱不了干系。也许问题就出在炼狱之地考核的时候,你一举将她挫败。可能对她来说,你就已经和别人不一样了。一开始我也没意识到这一点,也以为那丫头只是心高气傲想找回面子,以为她只是想找你报仇,直到她再次落在了你的手上,被你挂在了旗杆上羞辱,后面发生的事情让我意识到了,那丫头自己也许都不知道她一直追着你不放是因为你对她来说已经和别人不一样了。” 苗毅:“侯爷不用这样费尽心思,你无非就是想让我配合。将令爱给弄出去。” 战平不理他,继续说自己的,“她被你挂在旗杆上羞辱之后,影响实在太大。加之嬴天王看中了你在炼狱之地考核的表现,视你为后起之秀,有意栽培你。为了把坏事变好事消除影响,嬴天王决定把你和如意撮合到一起。为此。我的夫人,如意的母亲还特意找了个借口跑到黑虎旗去看你。表面上是为了取回如意的东西,实则是代女儿相亲去了,想看看你人怎么样,结果我的夫人很满意。” 苗毅有点傻眼,当时就觉得嬴珞环有点怪怪的,一点东西值得天王的女儿亲自跑一趟?原来…原来是这个原因! “如意知道这事后,按她的脾气应该会强烈抗拒才对,可是并没有如此,我当时就感觉有点不对,于是我问她,如果她不愿意的话,我会想办法从中作梗,让这事成不了?”战平看着他问道:“你知不知道如意当时是怎么回我的?” 苗毅其实有那么点想知道战如意是怎么说的,只是问不出口。 幸好战平不用他问也很坦白,此来就是为了坦白的,“如意说,家里没人能抗拒外公做出的决定,说不想看到外公迁怒于我这个父亲,所以她只好认命了!认命?听到这句话,我立马就猜到了点她的心思,判断出了她一直找你麻烦的真正原因,不是因为仇恨,而是因为她纯粹就是想找你麻烦,只是她自己早先也没有意识到而已。还是那句话,她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的性格我太了解了,有些事情一旦挑明了让她认识到后,她就不会再找你麻烦了,你可以想一想,从那以后她对你的态度是不是有了变化,是不是没有再找过你麻烦?” 苗毅沉默了,不过的确在想,有些事情的确和战平的话吻合上了,终于明白了在鬼市的时候为什么会隐隐察觉到战如意似乎对他有意思。 有些事情不明白还好,一旦捅破了,那滋味不好受,最让苗大官人难以承受的是战如意在屋内扯破衣裳袒露胸怀的一幕,令他心弦轻轻一颤。 战平:“来此之前,我安排了人在外面接应她,但我知道连我们夫妇都被软禁了,她这边可能也被控制住了,于是我给她出了个主意,既然喜欢你,就不要犹豫,勇敢面对自己的选择,你如果担心她在利用你的话,就让她直接和你生米煮成熟饭,以证明诚意,带上你一起离开,一起远走高飞。可她并没有能脱身,去大统领官邸接她时,我传音问她有没有按我说的话去做,她说你看不上她,其他的她就不肯再说了。于是我在想,是不是那丫头心高气傲,嘴上不肯认输,没有把话说明白,因为她的确有这个毛病,有时候明明是心里已经认了的事情,嘴上就是不服输。” 苗毅整个人如同石蜡般站在那,只有他心里清楚,战如意的确按她父亲的话做了,可是他拒绝了,只是战如意羞于启齿罢了,换了任何一个正常女人事后怕是都说不出口。 “出了大统领官邸后,我当时就在想,如果那丫头真的把话给挑明了。哪怕你心里有那么点意思,就不会无动于衷。于是我迅速查看四周,不出我所料。你果然躲在一旁默默看着,这就证明你不是个无情之人,所以我觉得你们的事情还有希望,所以我想为那丫头再争取一下。”说到这,战平再次扭头盯着他,一字一句道:“走!带她走!如今这里只有你手上的权利能带她脱身!” 苗毅平静道:“侯爷在开玩笑吗?” 战平:“不是开玩笑,你权利在这边虽然不大,可黑龙司驻军有权去安置家眷的那颗星球探望家眷,但是没有你的同意去不了。只有你的手谕能通过盘查,你亲自走一趟自然是更没有问题,这是目前唯一可钻的漏洞,也是目前唯一的机会。我可以把如意装在兽囊中弄出来,然后你再带她去安置家眷的那颗星球,我在那边安排了心腹之人接应,会有人把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苗毅:“侯爷就不担心你女儿走了后无法向天庭交差?” 战平:“这个你不用担心,你们走后,所有责任都可以推到你身上去。就说是你拐走了如意。天庭也必然要接受这个现实,原因很简单,陛下还不到和嬴家翻脸的时候,只能是顺水推舟追究你的责任。” 苗毅再次重申:“侯爷在开玩笑!” 战平:“你在顾虑什么?担心今后的修炼资源?只要有我在。我可以保证你们两个以后的修炼资源管够。还是在担心你的前途?恕我直言,你根本不是什么有太大野心的人,只要有另一条出路。你不会对权势念念不忘,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放心把如意交给你。” 苗毅奇怪了,偏头正视他。“侯爷何以断定下官没有上爬的野心?” 战平斩钉截铁道:“原因很简单,真要有野心想往上爬的人就会忍辱负重,就不会在天街搞出那么多破事得罪那么多人!我就不信你一直和如意在一起能看不出一点如意对你的心意,如果真有向上的**,有如意这条上爬的捷径摆在你眼前你早就顺势利用了,只怕你早就让她变成了你的女人,又岂会出现今天这种事!” 苗毅嘴唇绷了绷,似乎在努力压制下心中的什么,最终心如铁石道:“侯爷,我对令爱没有任何兴趣!” 一句话就把某人之前苦口婆心的一番话给彻底全部推翻了。 战平猛然盯向他,山风突然猛烈,他衣衫长摆翻飞,身穿战甲的苗毅却是冷冰冰站那目视远方,犹如石雕。 战平缓缓转身离去。 琼星天王府,一座白玉拱桥的雕栏扶手上,摆着一只玉钵,里面装满了固元丹。 站在桥上的寇凌虚抓了一把固元丹撒入桥下水中。 水中立刻翻腾,折腾的水花四溅,一条条长约有半丈、眼睛冒着红光的金鲤集群出现,在那争抢食物。寇凌虚凝视着水面动静,轻叹一声,“乱了,有点乱!” 一旁陪着的老唐试着问道:“老爷是指嬴九光外孙女入宫为妃的事吗?” 如今他说的这事已经公开了,也传开了。 寇凌虚沉吟道:“青主这是要开始敲打夏侯家了,我明明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可是心中却莫名不安。老唐,你没发现这几千年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点吗?炼狱之地出现新的入口、整顿天街时陛下和我们发生冲突、影卫中可能有内鬼、妖僧南波的消息、白凤凰的出现,其他的就不说了,如今青主又要敲打夏侯家,以前那么多年都难得出现的大事如今却似乎在一件件集中爆发,令人应付起来捉襟见肘,连监察右部的人手都不够用了,天庭似乎已经有了乱象丛生的征兆!” 老唐也叹了声,“是啊!别说天庭,连我们的大部分精力都被吸引到了这些事情上,下面的人手几乎都投入到了这些事情的查探中,只怕其他各大势力也好不到哪去,都没了精力再关注其他,笼罩天下的大网已经被拉扯得乱七八糟到处是漏洞,令人堪忧!” 第一四四三章 礼让天后,之下无上 又是一把固元丹撒入水中,再次引得水面一阵沸腾,金鲤扑腾。寇凌虚手中捏了颗固元丹揉捻在指间,“偏偏这些事情皆非同小可,不关注也不行,花了精力关注又查不出什么名堂,目前为止没有一件事情是能让人看到头尾的,都出不了结果,却又牵制住了我们的精力。老唐,你说这些事情的背后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老唐一惊,“老爷,您的意思是指这些事情的背后有人在操控,是有人在故意设局?” 寇凌虚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怀疑,若真有人能操控这些事情,能拿这样的事情来设局,那此人绝对非同小可,又会是谁呢?” 老唐略作沉吟,“如果真有人操控,能鼓动这些事情的人的确不可能是一般人,但有能力的也无非就是那几个,青主、佛主、白主、夏侯拓,还有六道余孽。” 寇凌虚缓缓点头,“的确也只有这几个,那些冒出的事情也只有这几人有可能把手伸进去,譬如妖僧南波这种事我们四个天王都没有接触过,何况搞出这种事情对我们四个都没有好处。同样的,对青主也没任何好处,青主也不太可能。白主倒是有可能,然青主和佛主以镇妖塔为阵眼,布下了感应大阵,只要白主的分身一出现在这片星空,镇妖塔必然能感应到,而天下大势已定,白主仅凭一道分身若想发动这么多事情,怕是有点困难。” 老唐:“可凭白主的能力,只要他那道分身不灭。怕依然是青主和佛主心头最大的隐忧。青主和佛主一直不敢对困在镇妖塔内的妖主和白主下杀手,不就是想把白主那道分身给引出来斩草除根吗?” 寇凌虚悠然感叹道:“的确是青主和佛主的最大隐忧。早先还不知道,但是那次交手。青主和佛主联手竟然都不是白主的对手,在白主众叛亲离那么多人围攻的情况下,竟然还被白主那道分身逃了出去,由此可见两人为什么费尽心思也要朝自己的结拜兄弟下毒手。目前的局势虽然有白主介入的可能,可白主要有所作为必然要召集人马,靠他一个人再有本事也干不了什么,青主已经布下了陷阱等着,真要是白主有什么动作,青主焉能没反应。所以白主的可能性也不大。夏侯拓老谋深算,一向谨慎,不干没把握的事,除非有把握做掉青主和佛主,或者家族里出了实力能君临天下的人,否则依附强者才是保持自己利益的最好办法,不然那么大一块肥肉没了锅盖罩着立马会引来一群人蜂拥而上分食,夏侯家必然要轰然倒塌,只要青主不做得过分。夏侯家不会乱来。六道余孽倒是可能性比较大,至于佛主…”语调沉吟,有些琢磨不定。 老唐替他说了,“如果这些事情的背后真有人在操控的话。那么佛主的可能性是最大的,首先他是目前最有能力摆弄这些事情的人,其次是天庭垮了青主倒了后。他是最大的受益者!” 寇凌虚有些惊疑不定道:“佛主会这样做吗?会打破这样的稳定局面吗?毕竟类似白主这样的隐患还没除去,这样做了岂不是给人钻空子的机会?” 老唐提醒道:“老爷。当年他们两个为什么要除掉白主和妖主?同样的目的,如果青主垮了。佛主就是天下霸主了!” 啵!指间的固元丹突然被捏的粉碎,寇凌虚眯眼道:“我们能想到,青主怕是也难免要起疑心,若真是如此,一旦两人之间心生间隙,怕是迟早要天下大乱!” 老唐知道他的担心,安慰道:“老爷,这毕竟是我们的猜测,六道余孽想搅乱天下报复的可能性还是最大的。” 寇凌虚抓了把仙元丹挥臂撒远了,“若是佛主,搞不好还要拉拢我,若是六道余孽翻盘了,于我来说则更加不利!老唐,有些事情你是知道的,当年我为了上位,对六道可谓赶尽杀绝,若说和六道余孽之间个人恩怨最深的,整个天庭非我莫属,不说其他的,海渊客全家上下老老少少一个不剩的全部死在了我的手上,此仇可谓不共戴天,然偏偏又让海渊客侥幸躲过一劫,而海渊客如今在六道余孽中依然位高权重,试问六道余孽一旦反扑成功,又岂会放过我!本来我以为将那些家伙困在炼狱之地后,他们也兴不起什么风浪,可是‘大魔无双诀’突然再现,令我心忧啊!” 面有忧色的不止他一个,一座四周风景如画的山顶凉亭内,夏侯拓拄拐而立,轻轻叹了声…… 御园,嬴天王别院处处挂彩,鲜红的颜色与周围山峦上的其他别院相比格外显眼,不少别院里的家奴都跑了出来,盯着这边打量。 苗毅不想来这里,可是不得不来,而且这次还不得不进入了嬴天王别院之内。 天宫又来了人,又是大总管上官青亲自驾临,左右跟着两名随从。在他们进入大门之前,苗毅已经率领大群人马进入了里面,分列主道两旁,刀枪林立,一直延伸到里面的主殿外,团团拱卫大殿左右。 黑龙司暂时充当了礼仪侍卫,个个刀枪上挂彩肃立。苗毅也不例外,身为主将,特意挂了只挂红的宝剑在腰上,扶剑而立。 旭日金光,漫天朝霞。 上官青带着两人一路走来,台阶上的嬴九光老远拱手相迎,迎到人又转身伸手请入了殿内。 站在台阶下一侧的苗毅看不到殿内的情形,只听到里面很快响起了上官青的声音。想不听到都难,上官青似乎想让所有人听到,施法响起的声音,隆隆回荡于四周群山之间。 “战如意听旨,陛下天旨:战平侯之女战如意世出名门、贤良淑德、才貌双全、风华绝代、性格率真,桃园一见与朕情投意合,特纳之为宠妃。战妃未入宫、先立功,鬼市一役身先士卒不惜以命犯险,为朕立下大功,特加封为‘如意天妃’,位列后宫众妃之首,赐单凤宝辇,礼让天后,之下无上。毕!” 这旨意一出,周围山峦间府邸的下人们震惊了,知道战如意要入宫为妃,但是没想到居然被封为了‘如意天妃’,为后宫众妃之首,天宫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天妃’出现了! 天帝还赐下了单凤宝辇,虽然比天后的双凤差了点,然凤驾可是天后才能享受的规格。 ‘礼让天后,之下无上’,这等于是除了见天后以上的人才须行礼,天后以下就没人能在她上面了,也就是说见到天后之下的人就不用再行礼了。 有人迅速摸出星铃向背后的主子报信。 在场的黑龙司上下也震惊了,苗毅下意识偏头看了眼殿内,心中的震惊之情亦是难以形容,真没想到战如意转眼间的身份就变得如此贵不可言,几乎要让天下所有人仰视,几天前还是自己的手下,转眼就变成了仅次于天后的人物。 似乎是为了响应上官青的话,天空响起一阵铿锵如金玉敲击的凤鸣声,一只体型庞大而优美的彩凤钻破祥云,迎空展翅翱翔,羽色绚丽,长长尾羽如彩虹般飘飘。彩凤身后拖着一架金碧辉煌的凤楼宝辇,两旁有上千名天将护驾。 空中一阵盘旋,华美凤辇从天而降,轻飘飘落在了事先清空的殿外空地上,体型达十丈的彩凤灵气十足,高傲而立。 数十名宫女从凤楼两侧鱼贯而下,快步拾阶而上,进了大殿内,很快在殿内高声齐唤:“参见天妃!” 没多久,数十名宫女又陆续出来,分列台阶两旁。 着凤冠霞帔一身大红长裙的战如意也款款走了出来,打扮的前所未有的美丽动人,凤冠下的珠帘随着步伐摇晃掩面,左右两名陪嫁丫头各托她一只胳膊,小心翼翼地将她扶了出来。分列台阶两旁的宫女从门口开始,陆续转身跟在了她身后随行。 这一露面,上官青边上的随从立刻打了个手势,殿外黑龙司上下立刻齐声高喝:“参见天妃!” 由内到外,一直到护卫在嬴天王别院外的守卫,还没见到人,已经是按照预先的安排,接连又是两声跟着响起,“参见天妃!”声荡云霄。 随后走出殿内的嬴家上下则是一脸喜色,不少女人看到外面的凤辇,眼中满是掩饰不住的羡慕,嬴九光更是手捋长须笑眯眯。只有战平面无表情,而嬴珞环脸上则是淡淡的黯然之色,不见丝毫欢喜。 看着步步走下台阶的战如意,苗毅明白,凭嬴家的地位,只怕这‘如意天妃’的封赐早就是和嬴家谈妥了的。正因为如此,正因为明白了这个,苗毅心脏突然狠狠揪了一下。 想到了那天战如意跪在了自己面前哀求的情形,想到了战如意撕开了自己衣服袒露胸怀而近乎绝望的哀求情形,她有如此显耀天下的荣宠都不要,只想跟自己离开,自己却拒绝了。 他不认为自己喜欢战如意,实际上一直很讨厌,但是这一刻,内心很沉重,重到了呼吸都有点困难,心有些莫名的疼了,若有若无却绵绵不绝的疼,怕是永远挥之不去。 ps:双十一,让喷来的更猛烈点吧!最好用月票砸… 。 第一四四四章 这他妈就是一个疯子 当年炼妖壶内的戚秀红,他是无能为力去救,眼睁睁看着她死在自己眼前。 如今的战如意,他有能力去救,然而却没有去救,眼睁睁看着她去成为天帝的妃子。若无战如意那求自己的那一幕也罢了,若无战平的那番话他也还能无动于衷,如果不知道她放弃了什么只愿跟他走也能心安一点。 当年的戚秀红给了他一记重创,疼得刻骨铭心,在他心口上留下了一道巨大的伤疤。 如今的战如意虽没有如戚秀红那般让他疼的刻骨铭心,只是心中隐隐作疼,也许只是留下了一道小小的伤口,然而这个伤口怕是久久难以愈合。 因为这个人活着,因为你知道这个人在哪,会知道她在那种环境里有什么不堪的遭遇,也许还会再见到。如果再见到,你也许会想问一声你过的好不好,可是能问出口吗? 让这道伤口如何能愈合? 可如果再给他苗毅一次机会,他会不会跟她一起走? 他扪心自问,他的答案依然是不会跟她走!但是…如果真的能回头重来,他会想办法帮她离开,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苗毅那扶剑的手紧紧握着剑柄,指节握的发白,几乎要把剑柄给捏烂了,嘴唇死死紧绷着,有拔剑而出的冲动,但他死死控制住了自己。 步步端庄走下台阶的战如意看到了他,珠帘后面的目光注意到了他的异常,两人相处不是一天两天,他有没有异常,她看的出来,她发现苗毅隐隐有拔剑而出的冲动。 她眸中顿时焕发出了异彩。她期待他拔剑而出,如果他真的愿意为自己拔剑而出,那她愿意原谅他,不管有什么后果都愿意跟他一起承受,管他什么家族兴衰荣辱,她不想承担。哪怕是血溅五步当场和他死在一起,她也心甘情愿。 站在殿前台阶上的战平其实早就想看看苗毅会有什么反应,在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意自己女儿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在了苗毅那握在剑柄的手上,落在了苗毅那握住剑柄微微有些发抖的手上,想知道他会不会拔剑而出,想知道女儿伤心的眼泪流得值不值。 可是苗毅让他们父女失望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紧绷的嘴唇慢慢放缓了。紧握剑柄的五指慢慢松开了。 于是战如意的目光黯然,与台阶下的那个人错过后,目光渐渐变得冷漠,波澜不惊。 凤冠霞帔的天妃被人扶上了凤楼宝辇,有人左右分开珠帘,扶着她高坐在上。 余者陆续等上了凤楼宝辇,站在楼外两侧。 上官青也对嬴九光拱了拱手,领着两名随从也登上了宝辇。站在了宝辇的前方看台上,挥了挥手:“迎天妃入宫!” 犹如听到了号令。黑龙司上下包括苗毅,赢家上下包括嬴九光,一起拱手道:“恭送天妃!” 现场掀起一阵狂风,彩凤优雅展翅腾空,拖拉着宝辇徐徐浮起,一声高亢凤鸣。凤姿优美驰向天际,与随行护驾人马一起消失在了天空。 嬴珞环猛然转身扑进了丈夫的怀里闷声哭泣,却被赢家上下的欢声笑语所掩盖。 嬴九光目光环视下方,笑道:“有劳近卫军的弟兄们,赏!” 于是出来一群下人。正要每人送上一只储物戒,谁知苗毅陡然一声令下,“撤!” 他如何还能接的下这赏赐,管他天王不天王,反正也管不到老子头上,手扶腰间宝剑扭身,当场大步转身而去。 什么情况?黑龙司上下人马面面相觑,暗暗咋舌,总镇大人有点猛,竟然不给嬴天王面子! 不过总镇大人已经下令了,大家只好放弃了赏赐,否则军法无情、得不偿失,一片战甲响动声起,都跟在苗毅身后走了,当场走了个精光。 拿着赏赐正要分发的下人们全部愣住了,什么情况?四大天王之一的嬴天王可是在现场,这位总镇大人居然连声起码的敷衍告辞都没有,就带着人马这样呼啦啦走了?居然还拒绝赏赐,这不是在大喜的日子打嬴天王的脸吗? 刚才还兴高采烈的赢家上下全部僵住,全部瞪大了眼睛看着率队大步而行的苗毅,连嬴珞环也把头从丈夫的怀里抬了起来,满脸泪痕愕然地看着。 还是赢家的管家左儿反应快,得想办法帮天王把这件事给圆场,不然大喜的日子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就算要找那牛有德算账也不是今天。 她一个闪身而出,拦在了苗毅的面前。放在平常面对苗毅这种小角色她需要正眼瞧吗?但是此时她不得不放下了架子,客气拱手道:“牛总镇,让近卫军的弟兄们执仪仗有点大材小用了,不过看在天妃和诸位曾是同僚的份上,天妃的小小心意还请收下。”换成了一只储物镯递到苗毅面前。 她特意把‘天妃’两个字咬的比较重,暗示这可是天帝纳妃,砸了这场子是不给天帝面子,你牛有德得考虑下后果。 苗毅此时的心思压根和天帝无关,压抑的情绪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这赏赐直接捅到他面前来这么一刺激,当即刺激的他情绪失控了,冷冰冰沉声道:“卖女求荣,牛某羞与为伍!” 此话一出,黑龙司的弟兄们惊呆了,赢家上下也被雷住了。 一旁的徐堂然更是吓得肝颤,天帝纳妃怎么就成了卖女求荣?这得罪的不止是赢家,我的大人祖宗喂,这简直是把后宫所有女人全部给得罪了啊,那些女人背后的势力更是给一起得罪了,连天后也被你捎带上了,一句话比你在天街血洗十次还狠! 面对苗毅的左儿也愣住了,手里拿着的储物镯僵在空中,似乎有些难以置信,这位疯了吧,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苗毅绷着一张脸,懒得理她。大步从她身边绕开走,噤若寒蝉的黑龙司弟兄们赶紧埋头跟他走。 “站住!” 几声怒喝接连响起。 赢家的家人顿时不乐意了,数条人影闪来,拦在了苗毅的跟前,有人指着他骂道:“一个小小总镇也敢在这里嚣张,立刻给我自己掌自己的嘴。否则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苗毅冷眼看着对面这小子,不知哪冒出来的一根葱,手缓缓抬了起来,不过却不是掌自己的嘴巴,而是发出了一个手势。 黑龙司上下一惊,杨召青已经沉声喝道:“敌袭准备!” 军令如山,尽管黑龙司上下心中有些迟疑,不过大家只是奉命行事,出了事也怪不到咱们头上。不执行军令后面才是真的麻烦。 哗啦一声,骤然一片战甲响动声,刹那如林刀枪指向了插队的赢家子弟,更有数不清的破法弓拉开了弓弦指着他们,同时也指向了四周的赢家人。 一场喜事变成了这样,变成刀兵相见,连嬴家自己人都感觉有些火爆,嬴九光的一张老脸黑成了锅底。 此时连管家左儿也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并非赢家怕了这些虾兵蟹将,随便能给灭了。可这里是近卫军的地盘,也是在天宫的管辖范围内,在这里动这群虾兵蟹将等于是在天帝的眼皮子底下动天帝的近卫,理由充分也不是理由,性质很严重。 就算事出例外天帝不追究,左督卫指挥使破军又岂是好惹的。打到破军的地盘上来了,就破军那敢顶撞天帝的狗脾气岂能放他们囫囵离开?而赢家又没带人马来这边,这边也不允许外部人马进入,根本带不进来,在近卫军老巢和破军动起手来肯定吃亏。会被高手如云的大军围攻的,真要闹起来,搞不好会更加丢脸。 “你们是不是想造反?”那名嬴家子弟怒了,指着苗毅的鼻子怒喝,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搞过。 “大喜的日子瞎闹什么,都给我滚回来!” 站在殿前台阶上的嬴九光淡淡一声,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要他堂堂天王之尊和一个小小总镇当面分个高下,未免有**份,重要的是这里不是他发威的地方,否则有理也变成了没理。更重要的是,今天这事就算当场打死苗毅他也扳不回面子,他的面子岂是一个小人物的死能扳回来的?今天是他外孙女大喜的日子,也的确不宜闹出丧事来,而苗毅说出那样的话,也不需要他动手了,还能活得过今天吗? 他已经由极怒状态转瞬恢复了冷静,快速权衡了利弊,做出了决定。 那几名赢家子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不忿地看向嬴天王,结果看到嬴天王脸一沉,吓得赶紧闪回去了。 头也不回的苗毅继续大步前行,黑龙司人马警戒着四周,迅速随他撤走。 猖狂!不少赢家子弟心中冒出这两个字眼来,简直是太猖狂了! 他们今天算是领教了,终于明白了这牛有德当初为什么敢在天街大开杀戒,为什么敢得罪那么多天庭权贵,这他妈就是一个疯子!当着嬴天王的面都敢打嬴天王的脸,还有什么是这疯子不敢做的?血洗天街简直是太正常了! 惊呆了的嬴珞环却不这么想,她瞅着苗毅消失的身影目闪异彩,她觉得这才叫男人,自己当初果然没看错人! 不过转瞬间又是悲从中来,是不是男人已经和自己女儿没有半点关系了。 为女儿错过了这样的好男人可惜的不行,想到自己苦命的女儿,又趴在丈夫怀里阵阵呜咽。 奈何战平没告诉她这边暗地里和苗毅发生的事情,因为他知道自己夫人经不住嬴九光敲打迟早会说漏嘴,否则让嬴珞环知道了真相的话,只怕活撕了苗毅的心都有,哪还会觉得苗毅像男人,哪是男人能干出的事。 抚了抚她后背的战平,此时只想送‘愚蠢’两个字给苗毅。 “爷爷,当奏报陛下严惩这狂徒!”一名嬴家孙辈很气愤地拱手道。 “区区小事有什么好计较的。”嬴九光淡淡扔下一句话,转身回了里面。 这份宽宏大量的胸怀和气魄大到了那名孙辈不解,从他身边经过的左儿暗暗摇了摇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需要你爷爷去奏报吗?取人小命的方法也是有档次高下之分的。 而苗毅那边,其实领着人马一走出张灯结彩的嬴天王别院大门他就后悔了,该冲动的时候不冲动,不该冲动的时候却冲动了,他知道自己的一时冲动已经是让自己在劫难逃了。 第一四四五章 ‘卖女求荣’ 虽后悔于一时冲动给自己带来的麻烦,可更后悔的是既然如此那么之前为什么不带战如意走?如今既害了战如意也害了自己,这又是何必,简直是愚蠢到家了。 有些事情让他自己也很无奈,他以为自己的血已经冷了,可发现有些骨子里的东西仍旧难改,经历过多少生生死死的磨难走到今天居然还能干出热血冲头的事来。 他很清楚,现在就算是想跑也跑不了,没出这事他还能离开这里,一出这事他别想再逃,凭战平的能力都无法帮自己女儿逃走,他目前的状况就更不可能逃离此地,这里可是重兵守卫的天庭核心地带。 黑龙司上下的弟兄们沉默随行,没人吭声,只有暗暗叹息,只有暗暗摇头,只有暗中无奈交换眼色的举动,都知道总镇大人麻烦大了,估计想不死都难了。 不过黑龙司的弟兄们也真服了这位总镇大人,连这样的事情也敢做,当年血洗天街的大名果然是名不虚传! 杨召青脸色紧绷,徐堂然脸色发白,到了如今的地步说什么都晚了,你拒绝赏赐也就罢了,干嘛说出卖女求荣的话来,天帝纳妃怎么能是卖女求荣,就算事实上是这么回事,你也不能说出来啊,这已经不是打嬴天王的脸了,而是天帝迎娶时被你砸了场子。 一群人寂静回到驻地,所有人都知道,总镇大人在劫难逃。 事情很快在整个黑龙司上下传遍了,这消息有点劲爆,黑龙司上上下下一片沸腾。都在暗中嘀咕,不乏有说大人有种的人。也不乏有说大人愚蠢的。 身不卸甲的苗毅步履沉重,一步步走进了总镇府的正堂大殿内。走上台阶,转身坐在了自己的宝座上,腰间搭手一扯,挂在腰间的宝剑摘了下来,咚!连鞘一起杵在地上,双手合搭在了剑柄上,面无表情,缓缓闭上的眼睛。 他在快速思索,希望能找到躲过一劫的办法。 跟进来站在下面的杨召青和徐堂然相视一眼。暗暗叹息,没有打扰。 闻讯而来的杨庆和阎修走了进来,杨庆站在了杨召青身边眉头紧皱,暗中询问事发现场的具体情况。阎修则慢慢走到了苗毅身旁,传音道:“大人,我有一法可帮大人暂保,泄露我修炼的功法,天庭必然不会急着处理大人。” 苗毅轻轻抬了一只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这种办法无异于饮鸩止渴,虽能暂保,可最后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阎修的底子一暴露。事情非同小可,上面人必然会查他其他的亲信,到时候连杨召青等人也跑不了。 如果真的要出事。不如他一个人担了,这样也不会连累其他人。还能给云知秋留几个心腹手下。 阎修也知道这个办法不妥,可现在不是实在没办法么。见苗毅不同意,他也只好肃立在一旁不再吭声了。 不一会儿,一个雄赳赳的汉子和一个娇艳妇人快步走了进来,正是黑龙司的两名副总镇,东九真和赤烟。 “大人,您好糊涂啊,怎能当众说出那样的话来!”东九真一走来便直接叹责一声,现在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不礼仪了,事情实在是闹得太大了。 苗毅睁开双眼,淡然道:“覆水难收,话已经说出口了,后悔也没用。放心,事情是我惹出来的,不会连累大家。” 东九真默然,既然你都不怕,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你如果下台了,我搞不好还要接你的位置。 赤烟什么话都没说,盯着苗毅的明眸倒是闪烁了一下,略带欣赏的意味。 说老实话,她一开始来黑龙司,对于这个无论是修为还是资历都不如自己的总镇做自己的上司其实多少有些不满,心里是有些看不起苗毅的,获知苗毅在嬴天王别院的举动后,也暗骂了一声好愚蠢,不过同样也换来了她对苗毅的佩服,至少蠢的像个男人! 很快,飞红也从后殿快步走了出来,一脸担忧地看着苗毅,事情她刚才也听说了,她不明白苗毅为什么会干出这么冲动的事来。 她慢慢走上台阶,半跪在了苗毅的膝下,手扶在了苗毅的腿上,轻声道:“让妾身去找干娘试试吧。” 苗毅盯着她凝视了一会儿,微微点头“嗯”了声,只能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飞红起身提着裙子快步而去,身影消失在门外的夜色中。 而苗毅也不甘心坐以待毙,摸出了星铃迅速联系寇文蓝,如今最有可能保下他的人只有寇天王了。之后又迅速联系高冠,表示了愿意去监察右部的愿望,请高冠帮他躲过这一劫,高冠不置可否,有种不予理会的感觉。他最后又联系了天卯星君,希望庞贯能有什么办法帮自己一把。 他目前也只能找这些人一试,有没有效果他也不知道,毕竟他这次直接惹到了天帝的头上。 下站诸人见他星铃联系个不断,也不知道在跟谁联系,但都能看出来,肯定是在找人求援。 琼星天王府,一座殿门沉闷声中敞开,暂停修炼的寇凌虚负手走了出来,老唐迎来。事实上在苗毅求援之前,这边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寇凌虚抬头看了看夜空的寒星,皱眉问道:“事情确认了没有?” 老唐哭笑不得道:“确认了,三爷那边也来了消息,说牛有德向寇家求救,肯定假不了。” 寇凌虚嘿嘿一笑,“还真是胆大包天,现在知道怕了?卖女求荣?我也进贡了不少女人进宫,这是连我也一起骂了进去。冲动的时候不顾后果图一时痛快,现在后悔有什么用,这等于是当众羞辱了青主,青主再有意栽培怕是也不会容忍他如此放肆,他还没到那个资格,不将他凌迟处死能给他个全尸就算他走运了。” 老唐试着问道:“老爷的意思是袖手旁观?他可是暗中向寇家透露过鬼市的消息,万一那家伙乱咬的话,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寇凌虚冷哼道:“那事青主已经做了妥协,否则战如意何以入宫,他若是乱咬的话,只能是死得更快。不过袖手旁观倒也不至于,否则我也不用出关了。” 老唐皱眉道:“这事要救他怕是不太好办,事情闹得有点大,已经公开了,让青主的面子如何下得来。” 寇凌虚淡然道:“是不好办,关键要看付出什么代价了。我家孙女还有几个待字闺中的,你看看哪个和那小子合适,回头我告诉青主,那小子已经和我孙女私定终身了,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让青主看着办。” 老唐愕然,竟然要牺牲一个孙女的终身来保牛有德,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点,亲孙女至少比嬴九光的外孙女血缘近吧?不禁沉吟道:“这样倒是个保住牛有德的好办法,不过怕是死罪能逃、活罪难饶,青主必然要严惩!” “那小子是个可造之材,假以时日必是我手下一员悍将,纳为孙女婿倒也不辱没我孙女,总比嫁给那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子弟强。”寇凌虚说罢又仰望星空叹了声,道:“那些事情的背后是不是有人在操控不能确定,但是我们要未雨绸缪了,要积极储备可用的人手,要忠心可靠,才能在关键时刻与我寇家拧成一股绳,这事你要放在心上…我这次救了那小子还将孙女嫁给他,他焉能不为我效死命,至少也不敢亏待我孙女。” “老奴知道了。”老唐点了点头。 “出手早了情分不够,关键时刻再出手,也好让他知道鲁莽冲动的代价。走吧!咱们亲自走一趟,去看看情况再说,”寇凌虚轻笑一声,闪身远去,老唐紧随消失。 天牝宫,夏侯承宇很生气,气呼呼在殿内来回走动,地上砸碎了一堆东西,脸色有点难看。 她知道天帝要纳战如意,但是不知道天帝竟然将战如意封为了‘如意天妃’,给予的地位之高出乎她的想象,更让她生气的是,她这个后宫之主事前竟然一点都不知情,让她情何以堪! 心中虽恨天帝无情,可更怨恨的是战如意,突然跳出个丫头就要和她比肩,搞不好有一天还要把她给拱下去,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恨不得将战如意给碎尸万段去喂狗。 本来吧,听说那个牛有德打了嬴家的脸还挺高兴的,谁知那该死的牛有德居然又冒出个‘卖女求荣’来,那她岂不是成了那个卖价最高的女人? 赢家不把她放在眼里也就罢了,连一个小小总镇也敢接二连三羞辱她,本就被战如意给气得够呛,又冒出这事,她欲要发泄的怒火一下就找到了倾泻口,毕竟无缘无故的话她也不好动战如意,只能先柿子挑软的捏。 可麻烦的是,爷爷叮嘱过她,让她不要乱动牛有德,还要她想办法保住牛有德,可她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 堂堂天后竟然拿这些该死的家伙一点办法都没有,气得她够呛,来回不断走动时捞住什么东西就砸什么东西。 突然,她脚步一停,一个一箭双雕的好办法在脑海中闪过,顿时目光发亮,快步出了天牝宫。 侍女娥眉不知道她怎么了,赶紧跟上,出门时吩咐外面的宫女赶紧把屋里收拾一下。 第一四四六章 不用也罢 离开了后宫那连绵建筑群,来到了前宫,貌似散步的夏侯承宇方摸出了星铃联系夏侯拓,有些事情没得到夏侯拓的同意她也不敢擅自动手。之所以出了后宫再联系,是因为后宫布置有隔绝大阵,星铃在后宫无法对外联系,若不如此还不知道后宫一群无聊的女人会搞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来,而她夏侯承宇是可以随便进出后宫的人,不像其他妃子未得允许不得擅自离开后宫。 与夏侯拓沟通上后,夏侯承宇问:爷爷,嬴九光的外孙女被陛下封为了‘如意天妃’,种种待遇之高都快能比上孙女我了。 夏侯拓:我已经知道了。 夏侯承宇:还有,那个牛有德太嚣张了,竟敢当众说嬴九光是在卖女求荣,让迎娶的陛下情何以堪,只怕陛下不会放过他。 夏侯拓:我也知道了,怎么?说‘卖女求荣’把你给刺激了? 夏侯承宇:孙女倒没什么,只是那个战如意进宫怕是来者不善,明显是冲孙女来的,爷爷可有什么应对措施? 夏侯拓:人家才刚进宫,你就急着动手,是不给陛下面子,以后再说吧,不急于一时。 夏侯承宇:孙女刚才倒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对付那个战如意。 夏侯拓:说来听听。 夏侯承宇:想必战如意被牛有德给吊在旗杆上羞辱的事爷爷也听说过,此事天下皆知,这种名誉严重受损的人陛下怎么能将她封为天妃?孙女准备从此下手,爷爷觉得怎么样? 夏侯拓:然后还可以顺带让牛有德罪上加罪是不是?丫头。别忘了爷爷之前的提醒,尽量保住牛有德。 被爷爷识破了自己的心思夏侯承宇有点尴尬。这是不同意自己这样干了,略微不满问:难不成就这样放过那个战如意不成? 夏侯拓:丫头。你要明白一件事情,战如意进宫是陛下的意思,不然她也进不了宫,陛下既然决心要给夏侯家一点颜色看,就算你现在把战如意搞下来了,后面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战如意再进宫,四位天王家的孙女辈可不少。而此时战如意刚进宫,陛下是会站在她那边的,只要战如意妇德上没什么缺失、没犯过什么大错。一点小事是没办法把战如意给搞下台的,你这样搞事只会闹得你自己难堪。有些事情既然无法改变,就不急于动手,要学会隐忍,先观察一下对手再说,先看看这个战如意好不好对付,好对付的话就留着她,没必要弄得陛下再换个厉害的对手给你颜色看,明白吗? 夏侯承宇有些不甘心。但也不敢不从:孙女明白了。 夏侯拓:别因为一句话不顺耳就觉得牛有德是你敌人,爷爷再提醒你一次,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在不影响你自己的情况下。尽力保住牛有德! 夏侯承宇:知道了。 绿央园,一片绿海之中,参天古木下的小路上。飞红低头静静跟随在拄拐而行的绿婆婆身后。 “丫头啊!咱们俩之间是什么关系你是心知肚明的,咱们其实没什么关系。老太婆只是被监察左部临时拉去凑场的。当然了,也并非是这个原因我才袖手旁观。接触了几回老太婆还是挺喜欢你的,老太婆看你这丫头也怪可怜的,也想帮你,可是老太婆无能无力啊!那混蛋干出的叫什么事?什么叫卖女求荣?就他聪明能看出来,别人都是傻子?这都没什么,可关键要看是什么场合,那是天帝在迎亲,他在那搞事算怎么回事?若是一点小事,老太婆还能厚着脸皮去倚老卖老,可闹出这么大的事你叫老太婆如何出面?老太婆的面子实在是不够啊,去了也白去,老太婆若真有那么大的面子的话还用在这里看园子吗?”绿婆婆摇头叹了声。 飞红忧虑道:“干娘,他若是出了事我就没办法再继续执行任务了。” 绿婆婆:“丫头,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若是为任务的话,那你就更找错人了,你应该去找你的上司,让你的上司去解决。” 飞红无奈道:“他惹怒了陛下,陛下如果要处理他,那他对监察左部就没了任何意义,左部也不会再在他身上浪费精力,不会出面保他的。” 绿婆婆在前面摇头:“那就随他吧,老太婆真的是无能无力。” 飞红顿时一脸黯然,确切地说是心中茫然,她已经委身于苗毅,如果苗毅死了,她将何去何从,她对监察左部来说最大的利用价值无非是美色,难道又要把她派给下一个目标? 绿婆婆突然停步沉吟了一会儿,慢慢拄拐转身,慢吞吞道:“你毕竟也叫了老太婆这么久的干娘,如果那家伙真的出事了,我去找司马问天吧,因为你们的事他欠我一个人情,我看看能不能把你给要到绿央园来给老太婆打下手。” “干娘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怕左使大人未必会让我这种出身的人呆在御园。” “你的出身怎么了?你去烟花之地不是他们安排的吗?” 飞红满脸苦涩地摇头道:“干娘不要问了,我不能说,说了就是死路一条,还会连累家人。” “连累家人…”绿婆婆目光一闪,大概明白了她所谓的出身是指什么,冷笑道:“久闻监察左部办事不择手段,算是领教了,还真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竟逼这么漂亮的丫头干这种事情,造孽啊!怪不得老太婆只能躲在这里守守园子,因为做不到他们那样心狠手辣。算了,这也不是我能过问的,我只能说我回头尽力试试看,能把你要过来则罢,实在要不过来你也别怨我。” “谢干娘好意。” 两条人影从天而降,落在了寇天王的别院外,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寇凌虚和仆人老唐。 事先已经接到消息的留守下人赶紧拜见:“恭迎天王。” 寇凌虚嗯了声,回头瞅了瞅斜对面山头上张灯结彩的别院,嘿嘿道:“嬴家那边还真是装扮的有模有样,出了天庭建立以来的首位天妃,若是不出那档子事,还真是完美了,现在倒成了笑话。想必嬴九光自持身份表面上宽宏大量,肚子里却是恨不得亲手将牛有德给活撕了,呵呵…”转身背手入了园子里。 青主也有些无奈,倒不是因为苗毅,他现在还不知道苗毅闹出的事情,这里刚处理了些事物从星辰殿出来,正要前往后宫去体贴新人,却被高冠给堵在了门口。 他就不信高冠不知道他这里来了新人,非要在这个时候向他禀报事情。 不过他也知道高冠一向是有事说事的人,不会跑来跟他闲聊,事实证明也的确是如此。高冠禀报的事情和上次鬼市的事情有关,那些一网打尽的人当中除了一部分和天庭内部的人有关,还牵扯到其他的一些势力,监察右部查探的情况有些不乐观,因为在鬼市动手的动静太大了,风声早就传出去了,相关势力不会坐以待毙,已经闻风而遁。 抓捕的效果不太明显,青主脸色不太好看,去后宫寻新欢的念头已经转移了,问:“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高冠道:“这种大肆抓捕仅靠监察右部是不够的,需要其他地方人马配合,毕竟各地都由他们控制着,这事还需陛下和诸位大臣通个气。” 青主微微点头,正在琢磨,大总管上官青却在这个时候来了。 “这事待和诸位大臣商量过后再说吧。”青主回了高冠一句,看到上官青来了,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他脑海中浮现出了战如意英姿飒爽的身影,他对战如意非常有好感。很奇怪,战如意并无绝世容颜,但他却有一见倾心的感觉,原本酝酿的只是先封战如意为‘如意天妃’,其他的慢慢来,不好一步到位做的太显眼,想先看看战如意和夏侯承宇掰手腕的能力再说,可在桃园见到战如意本人后,立马改变了主意,又是赐单凤宝辇,又是送贴身玉佩的,未尝没有讨战如意欢心的意思。因为他明白,并不是每个女人都希望入宫为妃,而战如意的性格很有可能就是属于这一种,但他真的看上了。 换了别的女人,他还真不会惦记着一处理完公务便急于一见。 待上官青行过礼后,青主问:“天妃那边还顺利吧?” 上官青回:“已经在后宫安置妥当了,只是刚才接到消息,这边刚把天妃接过来,嬴天王那边就出了点事情。” 青主眉头一皱,“出什么事了?” “这事和御园总镇牛有德有关……”上官青苦笑着把苗毅惹出的事情给讲述了一遍。 高冠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青主的脸色却是沉了下来,“卖女求荣!他倒是有骨气的很!朕大喜的日子,他竟敢捣乱,还有没有把朕给放在眼里?在天街折腾也就罢了,在这里也敢肆无忌惮,当朕这里是什么地方?怪不得天后见面就要教训他,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不用也罢!高冠,你亲自去一趟,问明情况是否属实,若属实给朕把他皮给活扒下来,张挂在御园总镇府门口以儆效尤!” 第一四四七章 是老夫让他说的 “是!”高冠没有二话,领命而去。 被这事一搅和,青主也没了去寻欢的雅兴,大袖一甩,冷哼一身调头,又回了星辰殿里面等着,若非顾及身份,他一怒之下非亲自去找苗毅算账不可。 上官青暗暗摇头跟在了后面,他看得出来苗毅的确是把青主给惹怒了,换了一般人的话,如此小人物青主未必会放在心上,偏偏是一个青主看好的人放肆,这让青主有种自己打自己脸的感觉。 他知道,像牛有德这种没背景没靠山的人,惹出这种事来,肯定死定了,那么多人看到的事情由不得牛有德抵赖。 御园总镇府,飞红黯然而归,慢慢步入殿内,殿内诸人立刻露出希翼目光,然看到飞红的反应,又皆是暗暗一叹,估计是无功而返。 几乎在此同时,众人的目光又看向了飞红的身后,只见三道人影落在外面,高冠一脸淡漠,领着两名随从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外面的守卫不敢阻拦。 这位冷面判官突然露面,诸人心中一紧。 扶剑高坐在上的苗毅起身,收了宝剑,快步走下台阶,拱手道:“高右使法驾亲临,有失远迎,请上坐!”他也不知道高冠是来行刑的还是来帮他的,毕竟前面求过他帮忙。 黑色裹肩随着脚步摆晃而来的高冠步伐一定,就站在了苗毅面前,淡然道:“上坐就免了。本使前来奉旨问话,迎娶天妃的仪式上,牛总镇是否故意捣乱?” 众人心弦一跳。完了!真的是为这事来的! 苗毅亦是绷紧了心弦,回道:“若说故意捣乱未免也太冤枉末将。末将只是不愿接受赏赐,嬴家却强行将末将等拦了下来。末将一时气愤说了些有失分寸的话而已。” 高冠:“也就是说,牛总镇的确当场说过‘卖女求荣’的话?” 苗毅知道这事抵赖不了,暗暗咬牙,正要回话,谁知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铿锵冷哼,“是老夫让他说的!高右使有什么意见来问老夫好了!” 众人齐齐回头看向外面,一个身穿黑袍,精干巴瘦,身材偏矮的老头气宇轩昂闯入。目闪精光,不怒自威,身旁跟着一名肤白唇红、目光深邃、风采飘逸的中年男子。 见到矮个子老头的出现,加之对方刚才说的话,苗毅心中大喜,这人他在迷乱星海时见过一面,正是左督卫指挥使破军,当即行礼道:“末将镇乙卫北斗军黑龙司总镇牛有德参见左指挥使大人!” 堂内黑龙司诸人亦是一惊,纷纷行礼。“参见左指挥使!” 破军抬了抬手,示意不必多礼,继而负手面对面对上了高冠,虽然个头比不上高冠。但是气势更盛,冷哼道:“高冠,谁给你胆子跑到老夫左督卫来找事的?可有经过左督卫的人同意?” 高冠淡然道:“高某奉旨问话。莫非陛下的旨意在左督卫这里行不通?” 破军:“既然是陛下旨意,那老夫也无话可说。现在老夫这个能做主的人就站在你面前,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高冠:“据报。令属下牛有德在陛下迎亲的仪式上口出狂言亵渎天威,陛下震怒,命高某亲自来查,希望左指挥使配合!” “配合,当然配合!”破军点了点头,桀骜不驯道:“原来就为这事,我刚才在外面就说了,是老夫命他说的,牛有德在执行左督卫的军令,莫非高右使有意见?” 高冠:“左指挥使可要想清楚了,话不能乱说,是要承担责任的?” 破军冷笑:“乱说?难道说的不是事实吗?嬴九光那老不羞本来就是卖女求荣,老夫对这种为祸后宫的事早就看不惯了,别说他嬴九光的外孙女,就算是天后,老夫也觉得她不配母仪天下,再三劝言废后,也不见陛下治老夫的罪,什么时候轮得到你高冠跑来狐假虎威?” 汗!苗毅等人心中落下一块石头之余,同时也小汗一把,发现这位左指挥使说话有够猛的,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高冠:“左指挥使有意见可以当面向陛下陈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是高某该操心的,高某只知道奉命行事,希望左指挥使配合!”抬手一指苗毅,“来人,把牛有德给我带走审问!” “敢!”破军怒声一喝,两眼一扫高冠身后两名欲要做出动作的人,“左督卫乃陛下近卫,岂容人随意放肆!谁敢动一下试试看,老夫把他脑袋拧下来当尿壶!” 那两人神情一僵,被喝止住了,都偏头看向了高冠,看他的反应。 高冠眯眼道:“破军,你想抗旨不成?” 破军冷哼,“少给我戴高帽子,老夫已经说了,牛有德是在执行老夫的军令,高右使当把老夫这个罪魁祸首给拿走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执行陛下旨意,而不是拿个无关紧要的人去敷衍陛下!动手吧,老夫谨遵陛下旨意,绝不反抗!”果然是站那一动不动。 高冠冷眼如刀,死死盯着破军,最终披风一甩,转身而去,“走…破军,你还是想想怎么给陛下交代吧!” 牛有德也没动成,可谓无功而返,然在没有得到青主法旨前,他高冠不可能将左督卫指挥使给抓走,真要这样干了,监查右部没陛下的旨意竟敢抓左督卫的首领?这还得了?只怕监查右部的总堂立马要被左督卫的人马给端了,需知破军掌控着半个天宫防御的兵马大权,万一闹出兵谏来,青主为平息众怒怕是不拿他高冠给左督卫的弟兄们一个交代都不行。 “不劳高右使操心,好走,恕不远送!”破军冷笑一声。一回头,目光扫过在场诸人。又问道:“是哪个在嬴九光的宅子里下达‘敌袭准备’命令的?” 这也不知道是在问责还是怎么的,牛有德当即拱手回话。“是末将下令的。” 破军斜他一眼,“我知道是你的意思,我问的是哪个看到你手势遵你令当场毫不犹豫喊出‘敌袭准备’的。” 见他对现场的情形一清二楚,杨召青不得不硬着头皮站了出来,拱手道“回指挥使,是卑职。” 破军盯着杨召青上下打量了一下,眼中渐渐露出赞赏意味,微微颔首道:“不错!明知面对强敌和强权,还能不加犹豫执行军令。有视死如归的气势,这才是我左督卫该有的骨气,若没这等骨气都变成了墙头草还谈什么忠心陛下!花义天,这才是军令如山执行的表率!” 一旁肤白唇红的飘逸男子点头笑道:“是!” 花义天?苗毅一愣,原来这就是鬼市那位。 在鬼市的时候花义天易容了,他并不知道花义天长什么样,此时才知道是镇乙卫的大都督来了,赶紧行礼道:“末将参见大都督。” 余者也赶紧行礼,“参见大都督。” 花义天笑眯眯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多礼。 破军目光却是落在了杨召青战甲领子上挂的品级上,发现才是五节小将,又随口来了句,“该赏的就要赏。不要玩虚的,品级可以给他升两级。” 花义天明白他的意思,这是给左督卫弟兄们看的榜样。点头道:“回头就让北斗军执行。” 杨召青赶紧行礼,“谢指挥使。谢大都督。” 堂内不少人面面相觑,这就连升两级了。一下由五节小将变成一节上将了? 徐堂然嘴巴微张,肠子都悔青了,当时他在现场怕的要死,吓得话都不敢说,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如果当时喊话的是自己的话,那岂不是连升两级的就是自己了? 自己当时犹豫个什么劲啊!徐堂然心中满是懊恼,竟然白白错过了这个机会,需知换了平常升一级多不容易啊! 他现在有点怀疑苗毅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早就知道指挥使会出面,所以才那么大胆子。想到这,他就更后悔了,大人向来不是吃素的,自己早就该明白才对。 这次事情再次给了他一个教训,他下定决心,以后只要是苗毅的命令,千万不能再犹豫了… 而破军又砸出一句:“嬴家的赏的确是没什么好领的,那种让外孙女脱裤子的赏不要也罢,不过咱们左督卫也不会让弟兄们吃亏,吩咐下去,嬴家宅院里拒赏的弟兄们由左督卫出钱把赏给补上。” “是!”花义天又笑着应了声。 破军转身盯着苗毅看了看,没再说什么,赏了杨召青却没有赏苗毅这个最有骨气的‘首功者’,转身负手而去。 “恭送指挥使。”花义天拱手。 “恭送指挥使!”苗毅等赶紧附从。 等破军消失后,花义天方收手转身,目光环视众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大家要心里有数,指挥使封赏大家的事大家可以宣扬,至于指挥使和高冠对峙的话,大家就当做什么都没听见,谁要是敢乱嚼舌头,我必不轻饶!” “是!”众人应下,心里都明白,破军刚才的话其实和抗旨没什么区别,有些事情能做却不能宣扬,否则会让破军很被动。 “至于你呀!”花义天突然盯着苗毅冷冷道:“你知罪吗?” 苗毅拱手叹道:“末将一怒之下没能管住自己的嘴巴,惊扰了指挥使和大都督,末将知罪!” 花义天提点道:“指挥使虽然保了你,可保得住你性命却未必能保住你不受责罚,你要有心理准备。” 苗毅道:“能保住性命卑职已经是感激不尽!” “亵渎天威的事以后不要再犯了,再有下次谁也保不了你,你好自为知吧!”花义天扔下一句警告,也背手离去了。 第一四四八章 老匹夫 “破军去了?” 寇天王别院内,坐在亭子里小酌等消息的寇凌虚愣怔一声,又问:“有什么动静?高冠呢?” 老唐知道他的意思,回:“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不过高冠走了,空手而归。” 酒杯附于唇边慢饮思索了一会儿,寇凌虚摇了摇头,苦笑道:“怎么忘了那老货,那句‘卖女求荣’怕是合了那老倔驴的胃口,得了,看来那小子和我孙女无缘,有破军来硬的,那小子不会有性命之忧,咱们这趟白跑了,也省事了。嘿嘿,就怕嬴九光这口气憋得难受。” 老唐问:“回府吗?” 酒杯一放,寇凌虚背手走出亭外,“明天再走吧,破军一来,我们立马就走,容易让人多想,今晚在此留宿吧。” 星辰殿外,夏侯承宇款款而来,刚好撞上了返回的高冠,后者见礼,随后一前一后来到星辰殿。 青主本意是把苗毅的事处理妥当了后回头去见战如意也好给个交代,安抚新人嘛,知道苗毅和战如意之间有过结,就当是送个顺水人情。 却不想夏侯承宇跑来了,青主瞅了眼随后的高冠,暂时按捺下到嘴的话,先问夏侯承宇,“天后有事?” 夏侯承宇欠身行礼后,问道:“不知陛下可知牛有德在陛下迎亲仪式上的放肆行为?” 原来是为这事来的,青主嗯了声,“知道了。承宇有什么意见?” 夏侯承宇略露愤慨道:“他骂嬴家卖女求荣,分明把臣妾也给一起骂了。臣妾奏请陛下把那狂徒交给臣妾来处理!” 青主:“此事朕自有计较。”两事并成一事,看向高冠问道:“高冠。牛有德认罪伏法没有?” 闻听,夏侯承宇眉梢微动,知道自己来晚了,其实她是有意磨蹭了一下晚来的,知道高冠被青主派遣了出去估计就是为牛有德的事,所以她故意拖延了一下。原因自然是因为夏侯拓要她救苗毅,可她心里恨着不想救,可是又不敢不救,于是故意拖延。到时候没救上也好对夏侯拓有个交代,不是孙女不想救,而是陛下动手太快,孙女来不及相救。 高冠稍作沉默,摇头道:“没有。” 没有?夏侯承宇愕然。 青主双眼骤然一眯,“为何没有?难道上官得来的消息有误,或是牛有德那样做另有什么隐情?” 上官青自然知道自己的消息不会有误,看向高冠,倒要看看高冠怎么解释。 高冠:“臣要拿人。却不想左督卫指挥使破军闯了来,破军说牛有德所谓的‘卖女求荣’是他命牛有德说的!” “……”这一刀卡的好,令青主愕然无语,他没想到破军竟然会玩这一出。旋即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砰!陡然拍案而起,“他破军当朕是傻子不成?他想干什么。想造反不成?” 别的不清楚,有一点他却是清楚的。破军虽然是一张臭嘴,但是还不至于教下面人亵渎天威。堂堂左督卫指挥使教下面人当众说那种话,除非脑子有病还差不多,不至于连这点分寸都没有,分明是故意阻挠自己的旨意。 “陛下息怒!”上官青赶紧劝慰了一声,他深知,真要把破军定成了造反,可就要把事情给搞大了,破军执掌左督卫那么多年,在左督卫的心腹众多,事搞大了会出事的,赶紧圆场,朝高冠暗中使眼色,道:“此事也许另有隐情也说不定,陛下不妨听高右使把事情讲完。” 青主也知道自己这样说自己的心腹有点言重了,按捺下了火气,冷哼道:“说,具体什么情况?” “臣去了御园总镇府找到牛有德,正在当面查问是否当众说过‘卖女求荣’这话时,谁知破军突然闯到,开口就是一句,是老夫让他说的,高右使有什么意见来问老夫好了……”高冠把事发时的情况详细道来,不添一分,也不减一分,可谓实事求是。 听着听着,青主的脸色渐渐黑了下来。夏侯承宇的脸色也变得相当难看,那老不死的居然又宣扬她不配母仪天下,总有一天自己一定要让那老不死的死的难看! 上官青瞅了眼青主的脸色,可谓暗暗叫苦,这高冠是没看到自己眼色还是在故意装糊涂,我让你圆场,你何必把话说的这么实诚。 果然,青主彻底怒了,待高冠的禀报一结束,哗啦!挥袖扫飞了案上的一堆玉牒,戳指星辰殿大门外,怒声道:“破军,老匹夫,竟敢欺朕,朕誓杀汝!” 上官青和高冠无语,这话若是针对别人说,两人倒是相信的,然陛下针对破军类似的话,两人耳朵里都快听出茧来,每每被破军激怒时都有类似的话冒出来,可到底也没见陛下真杀过一回,每次都是高高举起,最后轻轻放下,反复如此。 就连夏侯承宇也眼白一翻,鄙视了青主一眼,心想,你倒是真杀一回给我看看啊!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外面突然传来某人的大声回应:“陛下何故要杀老臣,老臣前来请罪!” “……”青主愣了一下,僵在空中的手一甩,“给朕滚进来!” 一人大步从殿外走了进来,一身黑袍,精干巴瘦,个头偏小,不是破军还能是谁。 “参见陛下!”破军站定行礼。 “你!”青主挥手指向高冠,“把刚才的奏报再说一遍,说给左指挥使听听。” “是!”高冠领命,当即当着破军的面把之前总镇府内的事给说了遍。 这里刚说完,外面又有奏报,监察左使司马问天求见。 “滚进来!”青主喝了声。 走了进来的司马问天倒是被吓得提心吊胆,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事了,惹得陛下如此震怒。结果一看现场的情况。立刻明白了,和自己无关。 青主正在气头上。无暇理会司马问天,怒视破军。“都听到了,可有说错什么?” 破军道:“高右使擅长刑讯,记口供的工夫是一流的,句句属实,一点不落,没有任何虚言。” 青主咬牙切齿道:“高冠已经言明是奉朕旨意去办差,你为何阻拦?” 破军:“臣并未阻拦,臣已经说的很清楚,牛有德在迎娶现场所说之言是臣命他说的。任凭高右使将臣拿走,臣绝不反抗,也绝无怨言。” “老匹夫,当朕的面还敢诳朕!”青主大怒,随手从桌上抓了一只精雕细琢的玉龙镇,怒砸了出去。 咚!一声响,殿内诸人呆住。 只见破军稳稳站在那,不动不摇,也不躲避。任由玉龙镇砸在了脑门上,可谓当场砸的头破血流,显然也没有施展任何法力抵抗,以血肉之躯硬生生承受了一击。鲜血顺着鼻梁滴滴答答落下。 夏侯承宇暗喜,这老不死的也有今天。 盛怒之下没忍住的青主也怔了一下,看到血流满面站那的破军。心中怒气顿时消了七分,沉声道:“知不知错?” 谁想破军硬气的很。拱手抱拳道:“老臣知错,错在不该下令让手下口出狂言。请陛下降罪!不过臣有一句逆耳忠言如鲠在喉,不吐不快!”挥手一指夏侯承宇,大声道:“此女心胸狭隘,无容人之量,在后宫做尽蝇营狗苟之事,不配母仪天下,臣奏请废除夏侯承宇天后之位,贬回夏侯家养老!” 养老?我还年轻养什么老?夏侯承宇一张脸顿时气得煞白,气得娇躯直哆嗦,尖声厉喝道:“破军老贼焉敢放肆,你还有没有上下之分!” 破军压根不理她,继续大声道:“陛下享用美色臣无任何异议,然陛下威震天下,功盖寰宇,何须靠一些女人来搞什么平衡,近卫军弟兄为陛下血战天下,却抵不得一个女人脱件衣服来得劳苦功高,岂不让近卫军弟兄寒心!战如意乃近卫军将卒,陛下却为了搞什么平衡将她纳为妃子,让近卫军弟兄怎么看陛下?上行下效,若近卫军都学陛下一般,只要见到下属长的漂亮就将下属纳为禁脔的话,长此以往,左右督卫成了以美色娱人之地,军心何在,还如何为陛下征战天下?后宫那么多女人,陛下用不完的,还不如把花在那些女人身上的巨大开销用来重赏将士!臣请陛下立刻放战如意回去,废除天妃之名,并裁撤后宫九成妃子,以正陛下清誉!” 青主已经是气得脸色发青讲不出话来。 高冠沉声道:“破军,再敢亵渎天威,可知是什么下场!” 破军立刻挥手指向他,“还有你高冠,人人都知道你对陛下言听计从,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做事狠毒无情,从不考虑后果,你这是在帮陛下吗?陛下,处处顺你意的人,未必是真正的忠臣!还有你们一个个…”挥手又指向了上官青和司马问天,“只知道毕恭毕敬对陛下讲一些顺耳的话,没一个敢讲实话的,天下尚未太平,何故助长陛下骄气?牛有德不过是讲了一句大实话而已,嬴九光不是卖女求荣又是什么?若不是卖女求荣那必是心怀不轨!牛有德何罪之有?若是哪天陛下下面的人连一个敢讲实话的人都没有,天下必危……” “够了!”青主怒极打断,挥手指向外面,怒喝道:“滚!老匹夫,给朕滚出去!” “忠言逆耳,还望陛下能听进去,臣告退!”破军狠狠拱了拱手,丝毫没有反悔的意思,大袖一甩,转身大步而去。 简直目中无人!青主可谓恨得牙痒痒,面颊直抽搐,有恨不得冲上去直接将破军给宰了的冲动。 第一四四九章 惩处方案 上官青和司马问天有点腻味,两人又没得罪破军,结果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被那倔驴给数落了一顿,搞得他们是奸臣一样。 高冠依旧面无表情站那。 堂堂天后被破军给当众骂成了一堆臭狗屎一样,骂的一文不值,夏侯承宇实在是将破军给碎尸万段的心都有了,偏偏她又不能把破军给怎么样,偏偏破军把陛下给顶撞成这样陛下还放他走了,气死她了! 人虽然走了,可大殿内似乎还回荡着破军那振聋发聩和青主愤怒咆哮的声音。 殿内几人悄悄打量了一下气得气喘吁吁的青主,皆默不吭声,都知道青主此时在气头上。破军是顶撞青主顶撞成习惯了,估计青主也习惯了,但是破军能干的事情不代表别人也可以干。 破军是一而贯之,其他人若是突然如此那青主肯定要怀疑你的用心了。 良久之后,夏侯承宇方敢出声道:“陛下,老贼无礼,那牛有德就交给臣妾来处理如何?” 高冠等人皆斜了她一眼,不知道这女人搞什么鬼,都闹成这样了,难不成还敢对牛有德动手?人家本就想废了你,就破军那狗脾气,惹火了他,你真当他不敢来场兵谏以‘清君侧’的名义杀入后宫将你给先斩后奏来场既定的事实? 青主冷目一扫,喝道:“退下!” “陛下…”夏侯承宇还想说两句,结果青主怒目一瞪,吓得她把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弱弱道:“臣妾告退!” 待她离开后,青主才长吐出一口气来。颓然坐回了椅子上,仍憎恨不已地喃喃骂了声。“老匹夫!” “陛下!”司马问天试探了一声。 青主目光一扫,“什么事?” 司马问天换成了传音,将御园总镇府内发生的情况讲了遍,从高冠进入总镇府开始,这些都是高冠讲过的,还有一些是高冠也不知道的,是高冠走了后的事情。 当听到破军赏了苗毅的手下,给苗毅的手下连升两级却没有给苗毅那个最有骨气的‘首功者’任何封赏,青主脸色稍缓。看得出破军还是知道分寸的,出面保苗毅是一码事,但苗毅亵渎天威也是事实,破军也是不赞成苗毅当众那样做的。 尤其是那句话,‘明知面对强敌和强权,还能不加犹豫执行军令,有视死如归的气势,这才是我左督卫该有的骨气,若没这等骨气都变成了墙头草还谈什么忠心于陛下!’ 由此可证明破军所做都是为了军心和士气。也诚如破军所说,如果都变成了墙头草还谈什么忠心于他青主。 这也证明了破军保牛有德不是目的,想借此事劝他才是真的。 一句‘忠心于陛下’抵过千言万语,青主憋在胸口的一股怒气消了。整个人也迅速冷静了下来,对于刚才一怒之下将破军给打得头破血流也是稍有懊恼。 沉默良久,青主徐徐出声道:“难道朕真的做错了吗?难道朕后宫中蓄养的佳丽真的太多了吗?难道朕在天下人的眼中真的就成了好色之徒吗?”目光看向了司马问天。显然是让他先回答。 司马问天道:“破军就那狗脾气,什么事都由着性子来。陛下不用往心里去。”心里又补了句,反正你左右都不会杀他。也不会罪己,这种事情我们说什么重要吗? 上官青叹道:“陛下,姑且不论破军那似是而非的道理对不对,有一点他是不明白的,打天下难、坐天下更难,这天下事其实就是陛下的家事,打天下的时候以武力横扫四方很正常,反正打烂后都是要重建的,乱一点没关系,难道治理自己的家也要一天到晚动拳头不成,打烂了算谁的?真要什么都来硬的,不说陛下,那些追随陛下打天下的人首先就不会答应。说白了,破军善战,却不善于治天下,能说出这样的话也不足为怪。而臣下等都知道,陛下并非是好色之徒,后宫虽佳丽如云,但是陛下碰过的其实并不多,后宫佳丽其实只是象征意义,象征陛下乃是天下之主,并没有破军说的那么不堪!” 这话听的青主心里舒服,不错!后宫佳丽就是象征意义! 被破军一番话给讲的反思又纠结,心里可谓七上八下,现在终于找到了合理性让自己平复情绪,冷哼一声,“老匹夫不足与谋!” 转瞬恢复了冷静和淡然,审视几人问:“那个牛有德的事,诸位认为该如何处理?” 这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有些郁闷,这么一帮子人竟然为了一个小小总镇费脑筋。 几人也知道被破军这么一闹,处理起来有些难办了,破军强行出面保人,一口把责任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可如果就这样放过牛有德的话,让扫了面子的天帝如何下台? 诸人沉默,青主点名,“高冠,你是负责刑讯执法的人。” 高冠淡然一句,“破军狂妄,竟敢阻拦陛下的旨意,依臣看,应该给破军一点警告,将牛有德给斩首,以儆效尤,否则纵容下去,将来怕是要出第二个破军!” 司马问天斜了他一眼,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 青主眉头稍微挑动了一下,第二个破军?再多一个破军不好吗? 他亦下意识斜了高冠一眼,淡然道:“高右使不是挺欣赏牛有德的吗?莫非是因为破军之前在御园总镇府的嚣张跋扈得罪了高右使?还是因为破军刚才骂你未必是忠臣?” 高冠:“臣一向对事不对人,陛下既然这样说,那臣就建议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放过牛有德好了。” 青主:“就这样放过他的话,朕倒是给了破军面子,嬴天王的面子情何以堪?” 几人心里嘀咕,嬴天王的面子是其次,怕主要还是你自己的面子觉得过不去吧? 不过话题的导向已经很明显了,被破军那么一搅和,青主已经没了再杀牛有德的意思,只是一番惩处是免不了的,可处理的太轻的话还是面子上下不来,嬴家那边也不好交代,处理的太重又怕破军那边再闹事。 高冠道:“发往‘荒古死地’,这样破军和嬴天王的面子都给了。” “荒古死地?”司马问天和上官青皆愕然,后者皱眉道:“这和让他送死有什么区别?里面的杀气、煞气就能杀了他,更不用说其他的。若想让他死,这未免有些多此一举。” 青主面无表情道:“高右使,回头破军找你算账,你可别怪朕不站你这边。” 高冠突然对他改换成了传音:“陛下难道忘了吗?他可是火修罗的隔代弟子,杀气、煞气之类的东西应该伤不了他,火修罗可就是经历了荒古死地的磨砺才真正名震天下的。” 青主愣了一下,皱眉传音回:“可火修罗进入荒古死地之前修为已经不凡,他进去扛得住吗?” 高冠:“能步火修罗的步伐练就一身本事自然更好,陛下又能得一员悍将。实在不行他又不傻,不会深入死地去招惹那些惹不起的东西。当然,陛下如果认为贬牛有德的职或严刑拷打一番能让赢家觉得公平,也可以不让他去。” 青主默然,给赢家交代都是其次,关键是处理的太轻了他自己都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连搅和天帝迎娶这样的大事都不严惩的话,让天下人怎么看?他威信何在? 司马问天和上官青相视一眼,不知道这两位在暗中嘀咕什么东西。 随后终于见青主点了点头,公开道:“就罚他去荒古死地,这已经是最轻的惩罚。”意思是就这么定了。 司马和上官面面相觑,又都看向高冠露出询问眼神,后者当做没看见。 上官青问道:“陛下,即刻执行吗?” “明日再宣布执行吧,今天是朕大喜的日子,免得那老匹夫又来坏朕的雅兴。”青主起身从案后绕出,此事有了了结,他也身心轻松了不少,挥手道:“带路,别让天妃久等。” 上官青当即伸手在前领路,一前一后走了。 尾随从殿内出来的高冠和司马问天自然是不可能跟去的,两人站在殿外目送。司马问天暗暗摇头,刚还说自己不是好色之徒,这就急着去宠幸嬴九光外孙女去了。 高冠神情淡淡瞅着,有些事情是他也没想到的,鬼市的局虽然是他出的主意,但是他没想到青主居然插入了诸多的谋划,现在也终于明白了青主为何要把战如意推到前台。 风急月明,皎洁银辉耀铺大地。 远离总镇府的一座山头上,苗毅站在断崖边举头望明月。 “大人不必担心,有破军大人出面,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飞红走到他身后低低劝了声。 苗毅头也不回,“你怎么来了?” 他想一个人静一静,已经交代了不让人跟着。 “这里风大。”飞红抖出了一件披风系在了他的肩头。 风果然大,拉扯的披风猎猎飘扬。苗毅转身,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微笑道:“好久没看你跳舞了,想必飞红的月下舞姿别有一番风情。” 飞红嫣然一笑,缓缓后退,在风中舒展双臂轻盈起舞,纤腰婀娜,裙袂急飘,仿佛要被风吹走了一般。 第一四五零章 搞什么鬼? 嘤嘤龙吟声起,曼舞的飞红缓缓停在风中,看着苗毅提枪在月下狂舞不休,枪势惊人,状若疯魔。 待到苗毅一枪插入地下,扶枪而立静下后,飞红慢慢走到他身边挽住了他的胳膊,轻声细语道:“妾身不明白,大人当时为何会做出那般冲动不理智的事,给自己带来如此麻烦?” 苗毅回头,一阵饱含深意的凝视,目光从她发丝随风掠面的绝色容颜上挪开,眺望夜色下的远方,给了个借口,“我和战如意有仇,她一旦成为天妃,岂能不找我麻烦,而她是天妃,我又能奈何?” 原来是这样!飞红暗暗点头,这个问题她想知道答案,也是上面想知道答案让她探询的。 苗毅等了一晚上,没等到天庭对自己的处理结果,这种迟迟不见落实的滋味不好受。 天一亮,寇凌虚开门而出,见到闻声迎来的老唐,第一句话便问:“还没有结果?” “没有。”老唐摇了摇头。 寇凌虚捋须沉吟,“难道真要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嬴天王别院内,林园小径中,嬴九光负手悠然而行,偶尔驻足欣赏着花瓣上的晨露,看似悠然淡定,实则不太那么淡定,他留在这没走就是一种不淡定的表现。 他原本是准备迎亲仪式结束后就回去的,谁知出了苗毅那档子事,本也没打算逗留,获悉破军出头了才留了下来,想看看青主的处理结果。哪想上半夜过去没消息,又等到了下半夜还是没消息,于是一直等到了天亮。 这种没有结果的结果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如同寇凌虚的猜测一样。难道真的因为破军出面了就要当做什么事情都没用发生过?若真如此,让嬴家情何以堪? 其实留在这里不走,就是用一种沉默的方式向青主施压,要青主给他一个交代。他相信天宫那边会知道他嬴天王还在这里,还没有走。 目前的状况让他很失望,表面悠然。心中却有一种莫名的愤怒,不是因为苗毅,而是因为青主的态度,我这里刚把外孙女嫁给你,你却一点面子都不给嬴家,把嬴家当什么了? 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青主真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话,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他只好硬来了。 青主不处理苗毅。那他就来处理! 当然,他是不会亲自去动手的。他会离开这里,不过嬴家有人会咽不下这口气,跑去直接把苗毅给宰了,纯属个人鲁莽冲动,和嬴家无关,回头他也会学破军亲自出面求情,没道理你只给破军面子不给嬴家面子。 很快。两位天王都收到了消息,破军被招进了宫。接着天宫有内侍领着数名天将去了御园总镇府。 两位天王精神一振,应该是处理结果出来了。 嬴九光倒要看看青主能不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而因为情况有变,让人揣摩不透青主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寇凌虚也在拭目以待,如果破军和嬴九光的交锋之下苗毅还是免不了一死的话,那就轮到他出面了。他要开始招孙女婿了。 他不比破军,他的能量可不仅仅是局限于一地,他出手了的话,青主和嬴九光也必然要让步。原因很简单,嬴九光把外孙女送进宫的目的是什么?靠嬴家一家和夏侯家掰手腕的话嬴家想占上风的可能性不大。肯定要拉拢其他几位天王在宫中的势力帮助战如意,宫内只是角力场之一,宫外才是和夏侯家的正面战场,嬴九光不会为了一口气而置利益不顾非要置他的孙女婿于死地,只能是让步。 同样的道理,青主若是不想娶战如意入宫的目的破局,不想把寇家推到夏侯家那边去的话,也要让步。 等结果的人不仅仅是这些人,黑龙司上下的人也极为关注这事,不知道总镇大人究竟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上下弟兄不知道多少人在关注着总镇官邸。 这次没有大人物再露面了,不过小小天宫内侍的出面也立刻引得不少黑龙司人马聚集过来,围在了总镇府大殿外。 “荒古死地!” 大殿内的内侍宣布处理决定之后,殿外可谓一阵哗然,七嘴八舌声起,谁都没想到对总镇大人居然是这么个处理方式。 殿内听候处置的苗毅亦愕然,居然要将自己押送于荒古死地受刑,这是什么意思?处罚自己用得着这么麻烦吗?若说想弄死自己也没必要这么麻烦。 杨庆等人神色各异,或眉头紧皱,或面有忧虑之色。 宣完旨的内侍领了几名天将离去,只留下了一名叫闻泽的红甲大将。 闻泽笑眯眯看了看殿内诸人,苗毅去荒古死地受刑后,将由他来兼顾黑龙司,不过他的职责重点仍在天宫,破军点了他来兼顾黑龙司事物。 目光环顾一圈,落在了苗毅身上,呵呵笑道:“牛有德,发什么呆啊,一千年的时间而已,很快过去的,就当是呆在荒古死地安心修炼了。” 苗毅自嘲道:“一千年?我去了后也不知道能活几个时辰。” 荒古死地他久有耳闻,那曾是龙族和凤凰一族的盘踞之地,原来叫做‘龙穴凤巢’,好像亘古就存在,但是搞不清是什么状况,只知道很危险,传言修为不到法力无边境界去了里面几乎就是找死。貌似早就被天庭给封锁了入口,早已是荒无人烟的死地,属于一块被人遗忘的地方,他想不通为什么要把自己给扔到荒古死地去进行惩罚。 闻泽呵呵一笑,看了看殿内的其他人,拍了拍苗毅的肩膀,“走!找个安静的地方走一走。” 苗毅一愣,看出了他似乎有话要避开其他人对自己说,遂伸手道:“大人请!”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两人去了后院。找了处僻静无人之地并肩溜达。此时闻泽才开口打趣道:“老弟有种啊!敢在陛下的迎娶仪式上打嬴家的脸,还惊动了指挥使大人为你求情,如今左督卫谁不知道你牛有德的鼎鼎大名,将来前途无量啊!” 苗毅脸一垮道:“将死之人,大人何必拿我开玩笑,大人还是直接说事吧。” 闻泽抬手拨开迎面而来的树枝。“别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天一早指挥使大人入宫是反对将你送入荒古死地做惩罚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指挥使大人又指派了我兼管黑龙司,你还看不出什么意思吗?” 苗毅隐隐有些念头,但是不敢确认,遂道:“看不懂什么意思,还请大人明示。” 闻泽笑道:“很简单嘛,真要派人接管黑龙司也犯不着让我这个级别的来。这说明这个位置还为你保留着。另外你没发现吗?上面只说把你押入荒古之地关押一千年,并未去你的职,也没贬你的级,更没有罚你的俸禄,这不同样说明了问题嘛。” 苗毅摇头:“怕是因为知道我去了那地方后死定了,用不着再那么麻烦吧。” 闻泽摆手:“我找你单独聊,是因为指挥使大人有话让我转告,荒古死地的恶劣环境对火修罗影响不大。对你应该也没什么影响…” 这是什么逻辑?苗毅愕然:“什么意思?” 闻泽奇怪道:“你不懂什么意思吗?我还以为你懂,我也不懂。” “呃…”苗毅很快反应了过来。记起了当初高冠调查自己背景问过的一个身份,自己貌似承认了自己是火修罗的隔代弟子,想到这个有点牙疼,难道就因为这个把自己扔去荒古之地,这下非得被坑死不可。 想明白了,摸了摸鼻子道:“好像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闻泽点点头。继续说道:“让你最好别深入,别去招惹里面那些惹不起的东西,就呆在入口一带好好修炼,至于你每年的俸禄会帮你折换成修炼资源投送进去。啧啧,这意思也太明显了。说明你肯定没事,老弟,连我都羡慕你啊,你这是入了指挥使大人的法眼啊!” 苗毅嘴角一抽,“闻大人,里面那些惹不起的东西是什么东西?” 闻泽两手一摊,“我又没进去过,我怎么知道,以前进去的人能活着出来的也不多,一些乱七八糟的传言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我现在乱说反而可能会影响你。指挥使大人是进去过的,你按照指挥使大人说的去做应该就没问题。记住了,你还有三天时间,三天后上面就要派人将你给押走了,有什么事这三天尽快做安排,至于你黑龙司的那些手下你也不用担心,上面让我兼顾的意思显然就是维护原有的架构,你放心我不会乱动,等你从荒古之地回来后一定完璧奉还。老弟,留个联系吧,有什么事咱们保持联系。”说着摸出一只星铃打下了法印递来。 苗毅也只好摸出一只星铃打下法印递给他,互相做了交换。 “荒古死地?” 寇天王别院的一座阁楼上,嬴九光和寇凌虚对坐喝酒,前者是特意跑来找后者的,嬴九光隐隐怀疑寇凌虚突然来此留宿一宿有什么企图,特意来探口风。 口风没探出来,倒是等来了苗毅的惩处结果,这个结果让两人异口同声愕然,面面相觑,都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这下两人都有种无处着力的感觉,不知道青主究竟在搞什么鬼。 寇凌虚举杯纳闷。 嬴九光也是发作不起来,毕竟凭牛有德的修为把牛有德给扔那地方去跟送死没什么区别,青主也算是给了他面子。 可是两人不用猜也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惩处方式不管死活都犯不着这么麻烦。 第一四五一章 监押一千年 两位天王怎么想的苗毅不知道,他现在倒是急着打探荒古死地的情况。 没办法,他知道自己想躲过这次惩罚不太可能,本打算要不要召集六道余孽半路上将自己给截走拉倒,以后不在天庭混了,实在是这次一时冲动真的把嬴家给得罪狠了,加之战如意成为天妃的确给了他不小的压力。 别人不知道,他却是有难言之隐,战如意可是给他跪下了的,还当他面脱光了上身,不该看的也给他看到了,战如意指不定该如何恨自己。一想到自己把天帝的女人上身给看光了,他就有些提心吊胆,确实起了离开天庭的打算,其实心里也有点不愿再面对战如意。 可目前的情况天庭不会让他把自己人带走,他也没办法给带走,把阎修等人给留下不管的话他也做不到。重点是他现在有点搞不懂状况,为什么非要把自己送到荒古死地去?有了天庭在鬼市设陷阱的前车之鉴,他有点怀疑天庭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否则何必这么麻烦?如今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先想办法从荒古死地那边寻找生机。 遂迅速把黑龙司的骨干给召集来,当着闻泽的面做了交接。 交接妥当后,想来想去,打探荒古死地那种古老地方的情况还得找老人,第一个想到了身在炼狱之地的金漫。 听苗毅说了目前的处境后,金漫将荒古死地的情况告知。 荒古死地亘古就存在,存在了许久许久,那地方是星空不知道什么原因坍塌后形成的一处特殊空间。被龙、凤二族所盘踞。二族与世隔绝不愿参与修士的打打杀杀,奈何无数年来却不断有修士前往骚扰。都想弄上一只龙、凤来做神兽坐骑之类的,还有人想利用荒古死地的特殊环境进行修炼。 不过二族能独霸一方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亘古以来不知道多少修士命丧在那,加之龙族有八位龙神、凤凰一族有两名玄女,八位龙神和两位玄女是二族的长老,也是二族的守护神,天下无人能敌,守护着‘龙穴凤巢’的安宁。 更重要的是荒古之地天生就有庇护二族的特殊环境,那里天圆地方,天是圆的,地是方的。不像星空中一般的星球都是球体,但是地域非常浩瀚,传闻没有人能走到尽头。 对修士来说,那边环境最特殊的影响是,除了鬼修外,其他修士进入那个地方后皆会丧失飞行的能力,可龙、凤却能在那片空间驾驭自如,那么面对龙、凤二族的攻击修士自然就落了下风。还有不知道从哪来的无尽煞气、杀气、怨气、死气,其浓郁程度已经达到了让那些邪气具备灵性的地步。那些邪灵天生畏惧龙凤,却不畏惧一般修士,会攻击擅闯荒古死地的修士,这也是修士难以在荒古死地立足的原因之一。 不过还有一种修士例外。那就是修炼火性功法的人,烈焰对那些邪灵有克制作用。 听到这,苗毅多少一愣。自己修炼的不就是火性功法吗? 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继续聆听金漫的讲述。 后来荒古死地出了件大事。外面的世界出了位震古烁今的奇人,不是别人。正是妖僧南波。妖僧南波睥睨天下,把自己当做了神,不能接受还有什么能比自己更强,遂闯入了荒古死地。于是从来没有人能征服的荒古死地被妖僧南波给血洗了一遍,龙族的八位守护龙神和凤凰一族的两位守护玄女全部死在了妖僧南波的手上,龙、凤一族可谓遭遇了浩劫,幸存者纷纷逃离了荒古死地,直到六圣制服了妖僧南波,龙、凤才重新回归故地。然而,佛主和青主主导天下后,欲将天下一统主导新的秩序,两人不愿荒古死地再出现新的守护龙神和守护玄女与天庭分庭抗礼,要扫平荒古死地。 由于龙凤二族的高手几乎被妖僧南波屠杀一尽,根本挡不住青主和佛主的进攻,二族为了避免灭族的命运,遂臣服于青主和佛主接受驾驭。活命的代价是二族放弃了世代居住的荒古之地,也等于是被斩断了二族的复兴之源,因为只有荒古之地的特殊环境才能造就新的守护龙神和守护玄女,外界的环境根本不适合它们修行。 如今二族想回去也不太可能了,青主和佛主不会再给二族复兴的机会,派人封锁了荒古之地的入口。 听完后,苗毅唏嘘不已,没想到那些接受天庭驾驭的龙、凤表面看着光鲜,居然还有如此悲惨遭遇。 稍作琢磨后,苗毅问:修炼火性功法的人在荒古之地存活的概率有多大? 金漫:应该不小,如今里面没有了龙凤存在,只要能以火性功法抵御住邪气侵体,不深入其中招惹那些怨灵应该不会有事。 其实她也不太清楚荒古之地里面目前的情况,毕竟在天庭秩序还没有构建成时就已经被封锁在了地狱,只是天庭的那个暗线似乎知道苗毅会来向她打听,已经提前交代了她配合。 而苗毅听金漫这么一说,心里也松了口气,按理说金漫在这种事情上没必要骗自己,既然连金漫都觉得危险不大,加上破军让闻泽转达的话,心中有底了,琢磨着就当是去修炼了,顺便去见识一下,需知如今可不是谁都有机会能去荒古之地的。 “荒古之地监押一千年…” 天元星,守城宫花园内徘徊的伏青听到消息后嘀咕自语,有种目瞪口呆的感觉。 一旁的青风叹道:“五爷还真是胆大包天的主,居然敢在天帝亲迎的仪式上闹事,没被直接斩杀已经算是命大。” 群英会馆,听到风声的皇甫君媃立刻联系苗毅确认情况。 有星铃这东西的存在,消息几乎是一两天内就很快传遍了天下,当然和苗毅本就是名人也有关系。关押进荒古之地的惩罚虽然有些奇葩,可大家更关心的反而是苗毅在青主迎亲仪式上闹事的经过,后者的风头压过了前者。 苗毅大官人在大世界,那真是实力未到,名声却是一波又一波的名扬天下,刚在鬼市立功升官,又立马犯错打入禁地,有够大起大落的。 姬美丽等人都纷纷联系上了苗毅表示出担忧,都在埋怨苗毅怎么会惹出这样的事情。 愚蠢!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情!云知秋怒了,实在是气得够呛,把苗毅一顿臭骂。 众妻妾中也只有她这个原配夫人是和苗毅平起平坐的,有资格这样骂他。骂完后又觉得有些奇怪,同床共枕这么多年,自己丈夫是什么人太了解了,虽然经常干冲动的事,可那种场合下又没人激怒他,干嘛拒赏骂人?应该是巴不得赏赐更多才对! 在她再三追问下,苗毅没向任何人吐露的秘密告诉了她,其实他也想找个人倾诉,不然心里憋得难受。 “怎么会这样…” 洞天福地内亭子里端坐的云知秋手握星铃愣住,她没想到战如意居然会以那种方式求苗毅,堂堂天王的外孙女居然卑微到了那个地步,更没想到战如意会对苗毅有意思,不是仇人么,谁能想到? “哎!”云知秋一声叹息,不忍心再骂那个有时候聪明有时候糊涂的男人了,能体会到他心中的内疚有多强烈。 她太了解苗毅了,自己丈夫是个宁负人却不愿负心的人。 她听完经过后就知道问题出在了什么地方,一开始战如意那般求他,他都能不为所动,问题出在了后面知晓了战如意的心意,知晓了战如意竟然愿意为了他放弃那么高高在上的荣华富贵,一个天之骄女那么卑微的求他,连最后一丝尊严都放下了,而他却派重兵围困彻底断绝了战如意的退路,等于亲手将战如意送进了天庭后宫。 那个男人内疚了,哪还能再接受什么赏赐。 云知秋对苗大官人头脑发热的行为既气恼又心疼,总之责怪不下去了……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左督卫派了人来亲自押送苗毅,宽泛点说都是一个系统的兄弟,都是自己人,何况又是指挥使大人亲自保下的人,倒也不会为难苗毅,说是押送,其实和护送差不多。 御园,战平侯别院内,一栋视野辽阔的阁楼上,一个身穿七彩宝衣、霞光长裙拖地的身段高挑女子静默站立,头戴凤冠,光彩照人,穿着打扮显得贵不可言,只是神情淡漠显得有些冷艳,正是三天后出宫见父母的战如意。 同时也带来了天帝对战家的赏赐,战平升了一级,品级和星君齐平,成为了五节大将,嬴珞环的诰命也升了一级,另赐下一堆奇珍异宝。 战如意静默眺望的方向正是御园总镇府的方向,她看到了那边有数名天将押了一人冲天而去,也知道被押走的是什么人,同样知道那人要被押去什么地方,一个几乎有死无生的地方。 被押走的原因她也听说了,那人干了件极度愚蠢的事,在自己入宫的仪式上触犯了天威,若不是左督卫指挥使破军力保的话,已经是一命呜呼。 没人知道她此时默默站在那里想什么。 也许有一个人知道,同样站在亭台楼阁间的战平负手默默看着女儿。 只有他知道苗毅在迎亲仪式上豁出去的举动深深把自己女儿伤害了,如果苗毅不那样做还好一点,那样做了反而将自己女儿伤的更深,成了永远抹不去的伤害,因为苗毅做的有点晚了,太晚了! ps: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想早点休息,今天到此为止。 。 第一四五二章 荒古死地 同样付出代价的自然是干出愚蠢事的苗毅本人。 如同炼狱之地的入口一般,荒古死地的入口亦被一座同样形态的大阵所封锁。只不过如今的荒古死地对天庭来说,远不如炼狱之地重要,炼狱之地的看守显得更严谨一些,荒古死地则直接由坐落地的地方势力看守。 荒古死地在昊德芳昊天王的地盘上,自然也就是由昊天王的人马看守,更巧的是,具体地点就落在天卯星君的领地上。 左督卫派来押送的领队梁度,将守地人马的大致情况讲了一遍后,眼看前方是即将抵达的目的地,又问苗毅:“听说你跟天卯星君也有点过结?” 苗毅点了点头:“是有一点不愉快。” “你修为不高,仇人还真多。”梁度摇了摇头,提醒道:“正常情况下庞贯应该不至于派人进荒古死地害你,毕竟是由他的人马驻守,荒古死地若是突然出现了外人,他这个守卫难辞其咎。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要小心点,一旦发现可疑人员出现在荒古死地立刻和左督卫这边联系,咱们左督卫也不是吃素的。” 苗毅也不好说穿自己和天卯星君的具体关系,嗯了声道:“谢梁大人提醒,末将记下了。” 荒古之地的入口驻守人马已经事先接到了消息,这边人一到,可谓立刻飞出一群人跑来看热闹,看看鼎鼎大名的牛有德长什么样。一群人围上来打量的目光那叫一个稀奇。 双方没什么交情,也没什么好拖延的,梁度和对方做了交接。驻军首领一声令下,旋转流光中的六颗星体上各射出一道白光。在中间位置形成一颗巨大的六角星图案,图案中央突然白光消逝。露出一块不断处在撕裂状态的虚空。 驻军首领回头对苗毅说道:“牛有德,进去吧,直接穿过那道虚空就是荒古死地。” 苗毅回头看向梁度,梁度微微点头道:“入口不需要什么防护,可以直接进去。” 尽管如此,苗毅还是迅速摸出了自己的红晶战甲穿上,连黑炭一起招了出来,黑炭同样披上了狰狞战甲。 提枪跳到了摇头摆尾的黑炭身上,朝梁度抱枪拱手道:“有劳!” 梁度点头。 “吼…”黑炭仰天一声咆哮。载着苗毅冲向了那不断撕裂的虚空,转瞬间消失在了其中。 驻军首领一挥手,大阵剧变,再次恢复成了封锁状态…… 而苗毅再回首也看不到了入口外的景象,再看向前方,不知道离出口有多远,身在其中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滚筒状的不断撕裂空间内,也并未感受到什么威力强大的威胁,只感觉周身似乎有电流在游走一般。 尽管如此。苗毅还是高度戒备着,以防意外。 然而眼前突然一亮,亮光的出现是如此的猝不及防,仿佛突然插到了你的眼前一般。根本来不及做任何的准备,瞬间就让你置身在了亮光中。 轰隆!一声响,冲入光亮中的黑炭不知道撞上了什么。 眼前一花。尘土飞扬,稀里哗啦声中。苗毅发现自己和黑炭撞翻在地上翻滚。眼见黑炭庞大的身体碾压过来,他本能的想腾空飞起。然身体似乎变成了虚无一般,法力竟然无法将自己托举起来,托举的法力就好像是穿墙而过,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闪念间,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到了所谓的荒古死地,不过急于应付的还是眼睁睁看着朝自己碾压而来的黑炭。轰!快速踹出一脚,直接将滚压而来的黑炭给踹的从自己头顶上飞了过去。 还好,虽然不能飞,但是身上的法力威力还在,不然非要被黑炭战甲上的尖刺给扎一遍不可。 咣一声落地的黑炭爬了起来,有些哀怨地看着同样慢慢站起的苗毅。 苗毅回头看向了滚出来的地方,只见荒凉的隔壁上有一块方圆达数十丈的裂纹虚空,裂纹不断如闪电状撕裂,应该就是进来的入口,也是出去的出口,感情冲出来的角度不对,撞在了地上。 提着枪的苗毅开始打量四周,一望无际的荒凉戈壁,远处隐隐能见到山峦,四周寸草不生,却有数不清的累累白骨散落在隔壁上,各种各样的白骨,最多的是人的。 咔嚓,脚下一声响,打破了空旷原野的宁静。苗毅低头一看,一根酥脆白骨粉碎。又抬头看天,天空灰蒙蒙,整个世界似乎都笼罩在灰蒙蒙中,就在这时突然有一种令人汗毛竖起的危机感令他霍然转身,挥枪指去。 眼前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只有几缕若有若无的粉红色雾气荡来。 待到粉红色雾气近身,苗毅才明白了是什么东西,竟然是几乎已经实化的杀气。 苗毅伸手去触探飘来的粉红色雾气,细密金属手套一触碰,那杀气就好像鲨鱼闻到了血腥味一般,犹如活过来了一样,蓬散的雾气形态迅速收缩一团,缭绕在了金属手套上,粉红色凝缩后颜色变深,犹如血色流光,顺着手套缝隙快速渗入。 “嘶…”苗毅倒吸一口凉气,这杀气犹如刮骨刀,对血肉之躯的侵蚀能力惊人,已经迅速破开了他的手指肌肤,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已经出血了。 几乎是瞬间,一团无形火焰从苗毅掌上冒出,那团杀气似乎受到了惊吓,欲要急速逃离,却已经晚了,瞬间被心焰给化为了虚无。尽管如此,苗毅却仍是忍不住惊叹,看得出来,这杀气的确已经具备了一些灵性,看来金漫的所说一点都没错。 风从这里吹过,带来的不仅仅是粉红色雾气,还有白色的、灰色的、漆黑如墨的黑色。 苗毅对这里充满了好奇,来者不拒,对飘来的几种雾气逐一试探。 那白色流雾一上手,立马能让人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怨念感,这是一种与七情六欲截然不同的感受,显然就是所谓的怨气;灰色的是能让人心念如灰死气沉沉的死气;黑色的是一股极为凶悍的冲撞气息,应该就是所谓的煞气。 几经上手试探飘过来的雾气,苗毅渐渐找到了辨明之法,那些丝丝缕缕有着各种形态的气体十有**就是具备了灵性的,而那些成散乱雾状的则还不具备主动攻击的灵性。 哗啦!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响,苗毅回头看去,不禁愕然。 不知道是不是见他和那些雾气玩得有趣,黑炭也和那些雾气扑腾玩耍了起来。 他是试探,而黑炭是真的玩耍,那些具备灵性的雾气附着在了黑炭的身上,钻进了战甲中也很难拿皮糙肉厚的黑炭给怎么样不说,最令苗毅无语的是,黑炭竟然在吸食那雾气犹如吸食仙气一般,貌似吸食上瘾了,蹦跶着追赶吞吸。 反应过来后的苗毅吓一跳,赶紧跑了过去,让黑炭停了下来,伸手摁在了黑炭的身上施法查探它体内的情况。 不查看不知道,一查看那真是好像看怪物一般看着黑炭,各种气体进了黑炭的体内后立刻被黑炭体内的特殊脏器构造给封锁在了肚子里,而黑炭的体内脏器似乎对那些具备灵性的气体有克制作用,那情形就像是黑炭裹住结丹在体内炼化时的情形一样一样的,其腹内强烈的高温正在炼化吸收那些雾气。 再三确认,发现黑炭的确没有任何不舒适的感觉,反而是胃口很好,吃的很舒爽的感觉,你不要拦着我,让我继续吃好不好的样子? 苗毅不禁目瞪口呆,这死胖子居然能把这邪气当饭吃?尼玛,要不要这么夸张? 在黑炭渴求的目光下,撒手放了它继续去追逐吸食那些飘荡的邪气,苗毅渐渐若有所思,想起了金漫的话,渐渐有些明白了。 金漫说过,龙凤二族能克制邪气,而龙凤二族也只有在荒古之地这种特殊的环境内才有可能再修炼出龙神和玄女。苗毅摸着下巴瞅着东溜溜西溜溜摇头摆尾吸啊吸很快活的黑炭,琢磨着,如果没猜错的话,之所以在这里能修炼出龙神和玄女搞不好就和黑炭现在吸啊吸的原因有关,而黑炭虽然不是龙,却已经是离龙,差不多已经半化成了龙。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苗毅渐渐有些兴奋起来,倒是有点期待自己的判断没错,希望这是黑炭的际遇,若真能给黑炭一场造化的话,那这次被关押进荒古之地一千年倒也值得。 没多久,周边的邪气已经被黑炭给吸光了,黑炭开始在地上蹦跶,不断往上跳,想吸食上空的邪气。然让它气馁的是,它显然也发现了自己在这里飞不起来,硬是拼着蛮力上蹿下跳,呼一下跳的老高,又如秤砣般从空中坠落,砸得地面轰隆声不断,烟尘四起。 苗毅有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这么大动静,别把那惹不起的东西给招来了,当即喝了声,“胖贼,给老子停下!” 从空中砸落一个翻滚而起的黑炭有些不甘地看着他。 苗毅自己也再次施法尝试,的确如金漫所说,在这里自己根本飞不起来,凭蛮力蹦蹦跳跳倒是没问题。 他随后又走到了黑炭身边,有些奇怪地打量它,这死胖子能吸食这里的邪气为何却飞不起来,不是说龙凤在这里能飞的吗? 想来想去,他觉得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黑炭还没有化龙,还不是真正的龙。 第一四五三章 黑炭身上的异香 趁苗毅琢磨走神之际,黑炭又撒开腿朝远处跑去,不让往上蹦,跑远点总可以吧。 苗毅一回头,立马猜到了它的心思,脸一黑,喝道:“滚回来!” 唰!四肢在地面刹住,砾石激飞。黑炭扭头一看,慢慢转身,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慢慢跑了回来,低头对着苗毅鼻孔里直呼呼表示抗议。 苗毅抬手摸了摸它脑袋,语重心长道:“胖贼,里面有咱们惹不起的东西,不能再深入了,贪吃找死,懂不懂?” 黑炭是能听懂人话的,只是口不能言而已,打了个响嚏,晃了晃脑袋,直接趴在地上,甩着尾巴。 苗毅也是听别人说的,至于四周有没有惹不起的东西他也不知道,不过从目前来看,应该是不会有错的,还是小心点为妙,否则后悔都来不及。 稍做琢磨,手中枪唰一声插在了地上,目光盯向了远方,眉心竖立的红纹陡然裂开,天眼现,一束光华缭绕的光柱骤然射出,开始观察远处的山后面。 此地邪气缭绕,很是影响视线,就算是法眼也看不远,他只好打开极为消耗法力的天眼来查看,得先确认四周究竟有没有威胁才能决定在哪里安身。 天眼目光穿透远处缭绕的邪气,撞上了远方的群山,直接越过,视线弯曲查看山中的情形。 这一看,百里之内犄角旮旯里的东西无所遁形,缓缓转身,将四周的情形遍览,除了到处散落的白骨,似乎也没什么威胁。再抬头扫视天空,穿透迷雾居然看到了宇宙的繁星。奇怪的是,无论你天眼目光再怎么远视,貌似很近的星体天眼视力却永远都无法抵达,就像是一副画一样,这绝对不是正常星空中的情况。 眉心射出的光柱骤然收敛,裂开的竖纹闭合。苗毅琢磨了一下,虽然周围没发现什么威胁,不过想想还是决定遵照叮嘱,不要跑太远了,万一惹上惹不起的麻烦,身在这里跑都跑不掉。 抬手拔了插在地上的逆鳞枪,四处寻摸,找了个坡下的地势,伸枪指了指。示意黑炭挖个洞出来。 待黑炭跑来,正要开挖,苗毅又斜枪拦住了它,黑炭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什么意思。 殊不知苗毅意识到了一个大问题,在这里可不是呆一天两天,也不是呆一年两年,而是要呆一千年。最好是找个有水源的地方。 伸手感应了一下空气中的湿度,虽然凭他的修为完全可以汲取空气中的水分生存。不过多少还是有些不便,何况黑炭这厮好水。 他记得刚才施展天眼的时候,看到那边的山后面有一处湖泊,貌似离此也不算太远,那地方也不曾看到什么威胁。 想了想,翻身跳到了黑炭的背上跨骑。手中逆鳞枪往后一挥,敲在了黑炭的屁股上。 黑炭立刻快若疾风,朝着苗毅挥枪指去的地方,快速奔驰而去,恍如一道快影掠过戈壁。虽然它如今以飞行见长。可奔驰的速度不减当年,比当年还更快。还有一个优点,当年的黑炭长着四蹄,奔跑的动静惊人,如今变成了爪子,轻健落地,掠地而过几乎没什么声音。 苗毅战甲提枪,骑乘在黑炭的身上在风中呼呼,这一幕已经是许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再次体会这种驰骋的感觉,苗毅也忍不住唏嘘感慨。遥想当年初到浮光洞刚见到胖得跟猪一样的黑炭时的情形,真没想到一转眼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身边的事和人经历了不少,也经历过那么多的是是非非,黑炭却一直在自己身边。 一出戈壁荒野,冲击的角度突然一变,黑炭猛一个跳跃,已经纵身上山,爬高山如履平地,很快翻过了山,前方的湖泊可见,黑炭一口气冲了过去,紧急刹停在了湖边。 苗毅提枪闲顾,眼前是一个方圆数里的湖泊,湖水清澈,唯一的不足之处是不见任何植被,令此地还是显得有些荒凉。抬手一引,一粒水珠从湖面蹦出,落在了他的指尖,施法查探后,又纳入了口中吞下。 确认湖中没毒后,摇枪一拍黑炭,黑炭调头跑到了湖边的山脚下,苗毅跳了下来,挥枪指了一个点,黑炭立马四肢并用,飞快刨土。没多久便挖了一个深达十几丈的地穴出来。 将外面堆积的土石做了清理和掩饰后,苗毅又进入地穴里面稍作整理,整出了一个简陋的地宫模样,准备就在这地方闭关潜修个千年。可惜就是缺少防御,只能是让黑炭守洞看门。 本来他手上的螳螂用来布防是最合适的,奈何进入御园之前担心被搜查出来,就让阎修一起带走了,放到了云知秋那里看管。有些事情他虽然不能确认,但是已经有了隐隐约约的猜测,那些螳螂不敢再轻易拿出来用了。 出了地宫,黑炭跑了过来,朝着湖泊直打响嚏。苗毅明白它的意思,这是想下水厮混了,只是身上的战甲有点沉重,影响它下水嬉戏。 苗毅施法一指,黑炭身上的战甲宝光一闪,噼里啪啦翻滚收缩,最终化作了黑炭脖子上的金刚圈。 “胖贼,记住了,没我的同意,不能离开这座山谷。”苗毅警告了一声。 黑炭摇头摆尾,表示明白了,一扭头,撒欢儿跑去,哗啦一声响,冲入了水中翻滚嬉戏。 又再次开启天眼将湖泊水下的情形彻底详查一遍,确认无异常后,苗毅也卸下了身上的战甲,开始摸出星铃对外联系,首先联系的便是云知秋,告诉夫人自己已经到了荒古之地,目前很安全,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云知秋那边则再三叮嘱他不要疏忽大意,把安全放在首位,同时告知,六道已经安排了人马和白凤凰接头。 之后苗毅又和各处等他消息的人逐一联系报平安。 这一折腾,天渐渐黑了,看看天色,苗毅正要招呼黑炭回来,谁知黑炭自己已经跑了回来,嘴里还咬了个白乎乎乱蹦跶的东西。 苗毅愕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等到黑炭嘴巴一松,将东西往他身边一扔,才发现自己的确没看错,竟然是一条长相有点古怪的鱼,通体雪白的鱼。 苗毅五指一张,将那条两尺来长的鱼摄入手中,正准备查看一下是什么鱼,谁知白鱼刚一入手,便令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将鱼给扔掉了,好深的怨念! 苗毅吃惊不小,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条鱼应该是怨气所化,通灵后没有以雾的形态出现,而是化作了鱼类。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条鱼所聚集的怨气不是之前雾化状态的能比的,已经实体化了,竟化作了生灵。 再看那条鱼灵气十足的眼睛内,浮现的是深深怨念。 只是自己刚才明明开天眼查探过这湖里,没见到有任何的鱼类,这是从哪冒出的鱼? 目光随着湖泊的形态看去,很快恍然大悟,应该是从上游游下来的。 眉心红色竖纹裂开,一道璀璨光柱射出,天眼再开,再次查探湖泊中的情形。稍微那么一扫,立马发现湖中的确出现了一些鱼类,都是这样的白色鱼类,视线顺上游方向而去,果然陆陆续续还有鱼类从上游游来。 收了天眼,苗毅看了看渐黑的天色,隐约怀疑这鱼是不是因为天黑才出现的。 黑炭突然朝他打了个响嚏,苗毅偏头一看,明白它的意思,这是它弄来给自己的,老搭档老习惯一看动作就明白,让自己用火烤了吃。 苗毅摇头道:“这玩意我无福消受,你要是不怕吃了闹肚子,你就拿去吃吧。” 黑炭不懂什么叫客气,一爪拍去,勾起了地上的白鱼,直接抹进了嘴里,昂头一抖,咽下了肚子,一副美滋滋的样子,斜了苗毅一眼的目光似乎在说苗毅不懂享受,扭头摆尾又冲湖泊去了。 苗毅本想让它回来,然而想了想,抬起的手又放下了,试探一下这边的情况也好。他也留在了洞外,想看看是不是如同自己猜测的那样,这些鱼是天黑才来天亮便走。 然而在这里站了十几个时辰,也不见天亮,黑炭倒是在湖里吃的肚子浑圆撑不下了跑回来往洞口里面一趴,开始呼噜如雷般地打盹。 苗毅开始意识到这里的天色不能以正常来计算,事实上星空中许多星球的天色都各不相同,譬如荡阴山那边就永远没有天亮这一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天亮,苗毅转身回了洞中,盘膝打坐修炼。 修炼了一阵,苗毅突然被一股异香给打扰,收功起身,嗅着香气出洞,走到洞口才发现那股异香竟然是来自打盹的黑炭身上。 什么情况?苗毅蹲下嗅了嗅,发现的确是黑炭身上那微微张开又微微闭合的鳞甲中散发出的异香,香气很好闻,如麝如兰,沁人心脾。睁开法眼细看,竟然见到黑炭闭合地鳞甲中有很微弱的星星点点亮光浮现,苗毅嗅了嗅,亮光也就是那香气,而那香气散发入空中渐渐消失,竟不知去向,毫无踪迹可循,仿佛突然就遁入了冥冥之中,很是神奇。 苗毅惊讶,他又不是第一次见黑炭打盹,从未见黑炭身上散发过如此的香味,苗毅不禁怀疑,难道是黑炭吃了那些怨灵而产生的奇特效果? 他也只能是这样去理解,实在是黑炭身上以前从未有过这种状况,也就是进了这荒古死地才有这异常现象。 第一四五四章 功败垂成 搞不明白的事情暂时也不用多想,继续回去修炼。 而黑炭吃饱了那一肚子的鱼,也着实睡了好几天,睡醒后又跑去湖里抓鱼吃,吃饱了又回来继续睡。 等到再次天亮后,苗毅出了洞,掐指一算身体运转周期,发现足足过了正常时间的十天才见天亮。不出他的预料,再次跑进湖里折腾的黑炭很是失望地跑了回来,天一亮,湖里的鱼消失了。 又十天后,黑炭再次跑去湖里快活了起来,那怨灵所化白鱼又来了,也让苗毅确认了这里的天象,荒古死地昼夜耗时皆是正常时间的十天左右,因此黑夜和白昼都显得较为漫长。 也很明显验证了一件事情,因较长的白昼时间,一旦黑炭腹中吞噬的怨灵化尽后,哪怕再打盹,身上也不会再有那香味。昼夜两个轮回后,苗毅已经能肯定,黑炭身上散发出的奇异香味正是黑炭吞噬了邪气和邪灵炼化之后的后果。 更令人惊奇的发现是,当黑炭身上散发出奇异香味时,从洞口飘过的邪灵竟然唯恐避之不及地绕开,而那还不具备灵性的邪气近距离之下经不住黑炭呼吸间的吞吐过滤,无法侵入洞内。 这是苗毅之前怎么也没想到的,有黑炭守在洞口居然有如此神奇效果,可令他安心在洞中修炼,这令苗毅欣喜不已,深感这次把黑炭给带来带对了。 然而他貌似高兴的太早了,有点低估了黑炭惹祸的能力…… 迷乱星海,身在此地的六眼邪君很累,本偏安一隅逍遥自在,奈何被天庭给盯上了,不得不做牛做马。法力耗尽了就歇着。法力恢复了又得睁开千里眼到处巡查迷乱星海,身边跟着一堆天庭的人,由不得他偷懒。 他觉得白凤凰应该不会再来迷乱星海了,可是他觉得没用,天庭势要将迷乱星海给搜个底朝天。 这天发现一片异常区域,白色迷雾中居然出现了一片黑色迷雾。非常显眼。 情况有异,一群人自然要上前去一看究竟,抵达这片黑色迷雾区域后,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六眼邪君千里眼扫视四周,见到不远处有上千名天将朝这个地方赶了过来,开始也没在意,只当是巡视的人马。 来的上千名人马和这边的上千人碰头后,这边见有些眼生,喝道:“哪部分的?” 对方为首的一名魁梧汉子施法大声回道:“奉右指挥使法旨。请六眼邪君回去问话。” 六眼邪君纳闷,不知道要找自己问什么。 他身边的将领却是眉头一皱,如过真要招六眼邪君回去问话,怎么会不跟自己通知一声,这边直接回去就好了,需知这里找人可不方便,他有点奇怪这些人是怎么找到他们的。当即喝道:“先报上哪部分的,待我确认核实后再说。” 对面的魁梧汉子呵呵一乐。挥了挥手道:“好,咱们就让他们知道咱们是哪部分的。” 霎那间。其身后的上千人一翻手,上千张破法弓骤然出现,皆三箭齐上,毫不犹豫,拉弦就射。几千道流光猛然狂射而去,其中上百张六品破法弓更是全部瞄准了六眼邪君。吓得六眼邪君差点魂飞魄散。 然遭受攻击方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近卫军,迅速捞出了盾牌防御。 流光爆射,震撼星空的轰隆隆巨响声中,几乎近半的近卫军人马没能抗住这波猛烈攻击被射翻。 顶住盾牌被震的后退的近卫军首领回头一看六眼邪君,发现已经被射成了筛子。当场惨死,一个化莲七品的高手竟然就被这样被干掉了。 领队的近卫军首领怒了,抓住对方出手的空隙怒喝道:“结阵反击!” 剩余的数百人马迅速集结在一起,其中百人以盾牌结成防护墙,抵御敌方可能的第二波进攻,后面的几百人迅速张开破法弓反击,还不是一次性全部射出,而是阶梯式轮流放箭。 攻击的威力虽然不大,却是瞬间打乱了敌方的进攻节奏,逼得对方举盾牌防御。 近卫军首领怒喝:“近敌突杀!”同时摸出星铃紧急上报,临危不乱。 号令一出,结阵抵御的团队以攻防兼备的压制方式快速冲杀而来,利用破法弓的经验和效率明显不是偷袭方能比的。 一看自己这边临时凑起来的人马已经乱了节奏,率队突袭的魁梧汉子知道一旦被对方冲杀过来,这边就算能赢也必定要死伤惨重,何况他们的目的也不是要和近卫军血战到底,主要目的就是干掉六眼邪君,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再死拼到底。 “走!”魁梧汉子喝了声。 一伙人立刻盾牌掩护,快速调头飞离。 近卫军首领一看,哪会放过他们,怒喝一声,“杀!”抓着盾牌身先士卒,冲杀在了前面急速追赶。 他一杆长枪率先突杀入围,一路长枪怒挑,连续干翻十几个,不管不顾,直冲敌方为首的魁梧汉子杀去,俨然是要擒敌先擒王。 魁梧汉子回头一看,吓得脸色剧变,没想到六眼邪君身边居然有如此高手保护,一旦被咬上了,他休想跑掉。不过幸好身边几十名负责保护他的人实力较强,迅速联手拦住了那近卫军大将,给他争取到了逃跑的时间。不过也只能边杀边退拖延点时间,却没办法彻底拦住那大将。 而因为那近卫军大将的杀来,同样拖延了这边的撤退速度,后面的近卫军人马也冲了上来,以少战多,毫不畏惧,和偷袭人马厮杀血战在了一块,一时间打的惊天动地。 魁梧汉子见迟迟无法摆脱后面那大将,眼见阻拦那大将追杀的人一个个倒下,骂了声,“也不派点高手给老娘。” 只见他双臂猛然一挥,划出诡异弧度。 很快,周边的形势悄然变化,浩浩荡荡的白色粉尘突然徐徐转动了起来,且越转越快,紧接着电闪雷鸣,疯狂阻挠迟滞追杀的人马。大环境的突变配合下,给近卫军人马造成了相当大的困扰,偷袭人马终于陆续脱身。 最后只有那大将一人穷追不舍,然只剩他一人,重新聚集的逃敌只一波破法弓的联手攻击,就将他给压制得吃不消,再抬头,只有狂乱旋转的粉尘和乱舞的霹雳,哪里还能看到人影。 再回头,手下弟兄陆续冲了过来,聚集在了他身边,他挥枪仰天长叹一声,“让我如何向指挥使大人交差!” 旁有人道:“大人,现在我们如何回去怕才是首要的问题。” 迷乱星海再次电闪雷鸣的剧变,惊动了不少人。 迷乱星海边缘,一群偷袭者冲了出来,清点了下人手,发现竟然损失了近半人马。 为首魁梧汉子看了看众人,知道若不是这些人的拼命保护,自己这次怕是休想脱身,肯定要落在天庭的手中,默了默道:“你们手上的破法弓就送给你们了,你们从右边绕着走,看到一颗红色星球后,再从其下方直走,就能绕开天庭的守卫回到天庭境内。” 众人中有人暗中交换了眼色,有人上前问话:“这位朋友,不知你的主人白凤凰在哪?” 魁梧汉子道:“你们放心,答应给你们的东西自然会给你们。” 谁知那人淡然道:“还是当面交割清楚比较好,麻烦朋友带我们去见上一见。” 魁梧汉子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们,转身就走,“交易中可没这条,你们爱走不走。” “怕是由不得你,我劝你最好站住,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那人冷笑一声。 魁梧汉子回头一看,发现数百张破法弓已经是箭在弦上瞄准了他,不禁嘿嘿一笑,反而加快速度冲回白色风暴中。 “抓活的,放!”那人一声令下。 立见流光如雨,爆射向魁梧汉子,明显能看出没有射向要害。 然魁梧汉子身上战甲一闪消失,密集而来的箭雨击中他身子后,却如同击中水幕涟漪般贯穿而过,根本无法造成有效伤害。魁梧汉子迅速化作一道白影窜入了雷霆霍霍的白色风暴中。 “不好!他就是白凤凰!”下令者陡然一声惊叫,“快追!” 一群人紧急冲入白色风暴中,然而哪里还能看到那魁梧汉子的人影。再往里闯他们也怕迷失在其中,尤其是在迷乱星海狂暴运转之际,顿时急得领头的几人直捶胸,怎么都没想到那厮混在一起的魁梧汉子竟然就是白凤凰本人,以至于白白错失了一次性将那九百万支破法弓全部得到手的机会。 不敢深入,功败垂成,无奈之下,一群人只好懊恼退出。 而之前逃脱的魁梧汉子的确就是白凤凰本人,此时已经现出原形,裙袂飘飘,翱翔在风暴中,脸上阵阵冷笑。她也没想到这群家伙竟然对自己意图不轨,幸好自己一开始就没有露出真容,否则搞不好要阴沟里翻船,回头倒要好好问问牛有德是什么意思。 殊不知这纯属误会,这群人是六道余孽,奉命前来和她接头完成干掉六眼邪君的任务,她是答应了苗毅事成之后将九百万支破法弓给苗毅,然而苗毅那边对六道许诺的交易额却是一百万支破法弓,以至于六道那边另起了心思,准备另想办法将九百万支破法弓全部弄到手,才有了这误会。 第一四五五章 大买卖,接不接? 不管是不是误会,白凤凰联系苗毅要个解释是免不了的。 将大致情况讲过之后,白凤凰质问:牛有德,我守信遵守承诺,你派来的人却要抓我,究竟是什么意思? 苗毅一听经过立马明白了六道的企图,显然是不满足那一百万支破法弓,想一蹴而就趁机全部拿到手。 想清其中原因后,苗毅心中恼火,六道竟然一点都不跟自己打商量就背着自己干这事,实在可恶,他日还不知道会背着自己干出什么事来,这摆明了就是认为捏着自己的把柄认为自己不敢动用天庭的力量把他们给怎么样,所以才敢撇开自己不经自己同意就这样干,摆明了是有恃无恐。 看来不给这帮家伙一点颜色看看是不行了!苗毅越想越火大。 尽管心中火大,苗毅还是得继续安抚白凤凰,否则这妖精把自己和她之间的事给抖出去就不妙了:白凤凰,这事情当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待我查清了再说。 白凤凰:误会?倘若不是刚好在迷乱星海,让我侥幸脱了身,我现在只怕连知道真相的资格都没有了。 苗毅:你想怎么样吧? 这话说的,白凤凰还真不知道该对他怎么样,一想到那随时能候在前面等自己的游衣,她就有些提心吊胆,最后只能回上一句:你自己看着办。 苗毅:六眼邪君毕竟是帮你杀掉了,那剩下的破法弓你准备什么时候交割? 白凤凰:还想要剩下的破法弓,你好意思说出口? 其实苗毅若是非要找她索要的话。她因为某些原因还是会给的,然苗毅的确是觉得六道这边做得有点过了。换了自己也不会答应,遂回:这事等我了解一下情况再说吧。 两人中断联系没多久。云知秋的消息便来了,说的也是白凤凰说的事情。苗毅相当气氛,问云知秋究竟是什么意思,现在人家白凤凰不肯给那剩下的八百万支破法弓了。 云知秋解释,她也是刚接到魔道那边传来的消息才知道半途出了那种事,魔道那边让她解释一下。说白了,那些动手的人还是只听炼狱之地的话,动手是炼狱之地那边的意思,是炼狱之地早就安排好的。压根就没和云知秋打招呼,她问了姬美丽等人那边,也是一样的情况。 苗毅震怒:那还需要跟老子解释什么?解释个屁啊!摆明了是认为老子拿他们没办法,摆明了把老子当软柿子捏,下次指不定遇上什么关键事情被他们给卖了! 由不得他不愤怒,他已经被穆凡君他们出卖过一次,小命都差点丢在了他们的手上,前事未忘,后事又来。这帮家伙又在背后耍手段,还没完没了了。 云知秋:这事我刚才也和我爷爷吵了一顿,我生气,你生气。都没用,只能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而他们也不是没有损失。我已经告诉他们了,说白凤凰如今连那一百万支破法弓也不肯给了。我手头上的那一百万支破法弓刚好可以趁机扣下来,也算上让他们长长教训。 苗毅:长屁的教训!他们只会怪自己准备不充分。再给他们一次机会的话,这种事情他们照干不误,你当他们会心慈手软? 云知秋:牛二,我又何尝不知道,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你朝我发火也改变不了结果。对了,待会儿姬美丽她们肯定也会找你解释,你跟我吵没关系,我不会往心里去,跟她们别把话说的过火了,她们目前的态度至少在你和师门之间并未彻底倒向师门,你别自己把她们给推了过去,关系搞僵了想再修复可就难了。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她们师门不顾她们的处境这样干,让她们情何以堪,你宽容点的话,她们会想谁才是真心对她们好的人,懂不懂? 苗毅:八百万支破法弓就这样没了,一群王八蛋,都给老子等着,回头看老子怎么收拾他们! 云知秋也只能是劝他消消火,再三叮嘱他别和姬美丽等人把关系搞僵了,也没把苗毅的话当真,毕竟苗毅现在困在荒古死地,有什么事也要等回来再说。 这边两人一停下,姬美丽等几个妾室果然就来消息了,既是解释,也是赔礼道歉。 苗毅很想朝她们发火,不过想到这些事情也不能怪她们,加之之前云知秋的及时开导,想了想就按照云知秋的话说了,好言宽慰,说不关她们的事,是她们师门太卑鄙了,如果真有错也是云知秋那个正室夫人的错,事先没做好沟通,这样的事情事先竟然一点都不知晓。 不是苗毅在往云知秋身上推责任,而是云知秋自己要求苗毅这样说的,让苗毅在几个妾室面前主动往她身上压责任。 这里应付完几个妾室,苗毅立刻又摸出星铃联系上了金漫,一沟通上,直接质问:白凤凰的事,为什么不事先跟我打招呼,你们什么意思,耍我这个所谓的‘圣主’是不是? 金漫正招了公孙立道等人商量这事,正犹豫着要不要联系苗毅解释一下,谁知苗毅已经主动兴师问罪了。 金漫解释:圣主,这事我们事先真的不知晓情况,真没想到另外五道会突然另起波折,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当时动手的时候我们这边的人没一个对白凤凰动手的,只不过也没有阻止他们而已。 苗毅一手和她联系,一手又摸出了星铃联系云知秋,让云知秋打听一下无量一道的人当时是否真的没有动手。 云知秋立刻联系魔道参与行动的人,确认了无量道的幸存者的确没有对白凤凰动手。 苗毅为了防止六道那边订立攻守同盟,又再次联系白凤凰确认当时的情况。 白凤凰见这家伙在追着这事情不放,开始有点相信了苗毅事先的确是真的不知情。她自己本来也在狐疑,觉得苗毅没理由要抓她。她早先已经答应把所有破法弓都给他了,除非是觉得不放心怕自己耍赖。 白凤凰也不知道现场攻击自己的人谁是谁的人。她连来和自己接头的人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她可以确认,当时攻击自己的时候,现场的确有一批人没有参与攻击。 有了白凤凰这个当事人的证词,苗毅心头的火总算消了点,至少无量道没让自己这个所谓的‘圣主’太难堪,还知道顾及点自己的面子。 不过正在气头上的苗毅说话也没客气,直呼其名警告:金漫,不管有没有参与。我希望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时要立刻让我知道消息,而不是等我来问你们! 金漫:圣主息怒,属下谨记! 联系中断后,金漫颇有些无奈地看了看公孙立道等人。 说老实话,尽管这事另五道之前瞒住了这边,但这边其实已经猜到了五道会这么干,毕竟几方相交这么多年,多少都互相了解彼此,另五道焉能看到这样的好机会错过。肯定会想着视情况而定看能不能将九百万支破法弓全部弄到手,而这边事先没有告诉苗毅纯粹是装糊涂,未必没有乐见其成的心思。 苗毅联系完一家,又一家。再次摸出了星铃联系上了钟离哙。 钟离哙:怎么想到和我联系了?听说你去了荒古死地,你不会是在荒古死地跟我联系吧? 苗毅:有一笔大买卖找你们天行宫,接不接? 他这次真的是被穆凡君等人给搞火了。穆凡君等人仗着他不敢用天庭的人对付他们,简直是无视他的处境。再这样下去还得了,他这次下定决心不惜代价也要给穆凡君等人一点教训。 钟离哙牙疼了。不知道这家伙又有什么事找上门来了,问:多大的买卖? 苗毅:有五间天街的商铺,我看不顺眼,给我血洗了,铺子里的人不要留活口,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价钱你们开! 滚!钟离哙很想吼出这字眼来,把我们天行宫当什么了,然而他没资格这样答复,只能回:你先等等,我向师门请示一下,看能不能接这买卖! 苗毅自然愿意等答复。 天行宫,碧落殿内空荡荡,天行宫宫主温环真一身碧衣,花白头发扎着马尾,盘膝静坐的玉榻上,面容清矍,眉心一点朱砂般的存在。 钟离哙跟着掌教师尊福显走进了碧落殿行礼,有些事情哪怕是身为掌教的福显也不能做主。 钟离哙将苗毅的请求讲述后,温环真眉头骤起良久,最后沉吟道:“可以答应他,不过钱财就免了,让他另换个代价,你这般跟他说……” 钟离哙领会意思后,联系苗毅转告:这笔买卖我们接了,不过钱财我们不要,荒古死地我们天行宫好久没有进入过了,回头事成后你把荒古死地如今的情况详细告知我们便可。 苗毅一口答应了下来:好! 事情就算是这么定了,详情另外细谈。 鬼市,信义阁,水门前的守卫迅速朝走出的信义阁总执事行礼。 青衣老者微微点头致意,从洞门而出,拾阶而下,停泊在旁的老船夫立刻乐呵呵恭请道:“七爷,里面请!” 青衣老者登船,进了船舱内,悠然坐下。 船从水洞而出,离了信义阁,驰行在水面远离后,施法驾船的船夫进了船舱内为青衣老者斟茶之际,施法传音道:“东西带来了吗?” 青衣老者接过他递来的茶盏,托在茶盏下面的两根手指顺势递了一枚储物戒到船夫掌心,揭盖品茶之际,暗暗传音道:“六道除无量道外,其余五道在外面的重要据点各选了两处,这十处据点藏了一些高手,实力差不多占了五道在外面实力的两成,里面有详细名单和详细情况。” 第一四五六章 大手笔 老船夫没再说任何话,放下茶壶客气退下,出了船舱站在了船头继续驾船。 船靠岸后,又守在船舷恭送了青衣老者下船。 而苗毅的‘买卖’让天行宫宫主温环真很是头疼了一阵,要血洗五间天街商铺可不是小事,真要这么容易达成,那天街早就乱得不成样了,天庭非得在每一处天街驻守实力强悍的人马不可,若在近万处天街驻守实力强悍的人马那得拖住天庭多大的实力?也就不会有这么多天街存在。 当然了,区区几间商铺凭天行宫的实力血洗一遍完全没问题,可关键是要全身而退,一旦惊动地方驻军迅速封锁星域可不是开玩笑的,而就算能全身而退也要保证不暴露天行宫,否则只要露出一点马脚就会惹来大麻烦。 若是对付一处也就罢了,居然要同时对付五个地点,这意味着暴露的几率大大增加了。 所以这才是真正让温环真担心的问题,温环真不得不把天行宫几名长期闭关的长老、也是他的弟子,给招了出来商议此事。 现在还有时间慢慢商议,因为苗毅那边说他还要做点准备,温环真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准备。 碧落殿内,师徒等人盘膝而坐,正在琢磨商议,静坐的温环真也正仔细听着弟子们的推敲计划。 可就在这时,温环真双眸中忽然闪现震惊神色,又迅速归于平静,缓缓站了起来。对看来的诸弟子道:“你们先议着。”说罢转身朝殿后走去。 众盘膝而坐的弟子齐齐拱手相送。 到了殿后静室内的温环真手掌一翻,一只星铃从他掌心慢慢浮出。犹如从他掌中生根发芽长出来的一般,悬空在掌上振动着。 温环真的眼神中透着难以置信。这只星铃从他当年拿到手后,就一直没用过,一直单独安静在一个角落,也从来没有响动过,今天居然有了反应,又恰逢牛有德的‘买卖’找上门,他几乎不用多想就预感到十有**和牛有德的‘买卖’有关,否则这么多年无动于衷的东西怎么会突然有了反应。 温环真的心情甚至隐隐有些激动,多少年来波澜不惊的心绪居然有些忐忑。他不知道当年那人把这星铃给自己的时候究竟是安排了什么人跟自己联系,只知道和自己联系的人叫‘孤星’,他能猜到这十有**不是本名,如此重要的人物也不会到处留下真名,那是找死,应该是代号。 温环真对与这个神秘人联系既好奇又期待,掌控住了星铃,问:是孤星? 对方没有废话,也没有任何啰嗦。直奔主题:是我!牛有德血洗五间天街商铺的事太过危险,很容易暴露你们,一点小事不值得你们冒这么大的风险,停止执行这计划! 温环真吃惊不小。他不知道苗毅究竟把这事告诉了多少人,按理说应该不会把这种事情到处宣扬才对,可这‘孤星’为何知道这件事。貌似还知道的挺详细,难道是牛有德身边的人?也不对。牛有德独自一人放逐进了荒古死地。通过牛有德身边人知道的,还是本就是牛有德计划中的经手人之一? 脑海中念头闪过。温环真:计划停止,牛有德那边如何答复?我这边已经答应了他。 孤星:另换一个计划,照我安排的去做,他会答应的,也能保障你们不暴露。 温环真:愿闻其详! 孤星:顺势而为做点改变…… 碧落殿内盘膝而坐商议的众弟子陆续回头看向殿后走出来的师尊。 温环真盘膝缓缓坐下,目光扫过诸人,淡然道:“天街商铺的事我们不用管了,现在只需我们集中力量对付一个点。保密是首要的,同时要快,要解决的干净利落展现出震慑力……” 目标一出来,众弟子大大松了口气,改变的计划基本上只需展现武力,只要自己这边做好保密,不存在什么隐忧,也基本上不用和庞大的天庭势力对上,这就好办多了。 而苗毅那边只告诉他们要血洗五间商铺,目前还没告诉他们要袭击哪五间商铺,让人心中很是没底,这次是直接确定了动手目标,而且提供了详细的情况,完全可以做出充分准备。 该怎么做很快就商量好了,无非是派什么人去执行的问题。 事情定下,坐在下首的首席大弟子言歌拱手道:“师尊,不知什么时候出手?” “不急,再等等!”温环真微微摇头。 众弟子面面相觑,不知什么意思,然温环真讳莫如深,不愿吐露真相,事实上连事情和苗毅有关都尽量进行了保密,只告诉了弟子们要做什么事,没告诉弟子们牵涉到了什么人。 天宫,乾坤殿内朝会,高坐在上的青主目光冷冷扫过下面诸人,一阵冷笑:“这白凤凰还真是不知死活了,朕念旧情想放她一马,她却不知好歹,屡屡跟朕作对!诸卿说吧,该怎么办?” 六眼邪君的死,近卫军数百人马的战死,如果还不能证明是白凤凰干的,那迷乱星海再次掀起的白色风暴无疑指明了罪魁祸首是谁。 嬴九光第一个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当召集天下所有具备天眼术法的修士,配合天庭大军进入迷乱星海围剿。只要陛下首肯,臣回去立刻下令遍寻境内此类修士。” 外孙女成天妃了,他多少要做出些表率,可谓第一个站了出来表态,表示他要出力了。 “臣等附议!”属于嬴九光派系的大臣当即全部跳了出来支持。 这股势力一出来表态,等于代表了身在后宫的那位天妃身后的庞大势力,一股能帮战如意在后宫面对天后的底气。 而嬴九光又微微偏头朝寇凌虚等人使了个眼色。 寇、昊、广三位天王心知肚明,想插手地下势力就得压下夏侯家,几家已经暗中商量好了的,在后宫的势力要一起支持战如意对抗夏侯承宇,看能不能先想办法把天街的总揽大权从夏侯承宇手上给夺走,想和夏侯家族掰手腕怎么能让财源掌控在夏侯家的手里。 三位天王稍作沉默,陆续也站了出来表示支持嬴九光。 这三位一出来,满殿的大臣大多数全部站了出来表示支持。 青主脸上露出了微笑,这种没什么掣肘的朝会真是件令人身心愉悦的事情,整个天庭的势力如果拧成一股绳的话,天下还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好的,他目光若有若无地瞥向了站在下首的夏侯拓。 夏侯拓则回头朝身后瞅了眼,感受到了大殿内施加给他的巨大压力,也切身感受到了青主对夏侯家的敲打之意。他最终也点头道:“老臣附议!” 他若不同意就是对抗整个天庭了。 “臣附议!”几个属于夏侯家派系的大臣也跟了出来表态。 不过夏侯拓又补了一句,“只是老臣担心这样剿也未必是个办法,天庭的大军杀进去,白凤凰借着迷乱星海的地形遁离,等天庭大军撤走,她又跑回去,周而复始也不是个办法啊!白凤凰得了迷乱星海的地利,怕是有点难办。” 青主颔首道:“天翁的担心也是朕的担心,所以要诸卿商议,看看能不能拿出什么妥善的办法。”目光瞅向了嬴九光。 嬴九光立刻气势汹汹道:“那就斩断祸源!臣建议集中大量人马直接将迷乱星海的迷尘进行吸收清扫,直接把迷乱星海从星空中抹干净,看白凤凰怎么兴风作浪!之后再悬以重赏天下通缉,看她往哪跑!若是陛下觉得迷乱星海那边的近卫军人马还不够,臣麾下愿再想办法协调出一千万大军进行配合!” 大殿内顿时窃窃私语声一片,都在震惊于嬴天王的大手笔,竟然要把迷乱星海从星空中抹去,这还真是为了给后宫的天妃撑腰壮底气啊! 寇凌虚等人无语,也都明白嬴九光想抓白凤凰已经变成了其次,这是第一次在朝会上为战如意出手,可谓势必要弄出个响当当的大场面来,要弄出这么大的手笔就是要给后宫的战如意撑场面,要为战如意震慑整个后宫,彻底鼎立战如意在后宫的位置,以后谁想在后宫动战如意的话都要掂量一下。 而寇凌虚等人也可谓给足了嬴九光面子,三位天王也表态愿意各出一千万人马协助近卫军将迷乱星海彻底在星空抹去。当然,这面子也不是白给的,大家要合力帮战如意打压夏侯承宇,争取帮战如意抢到天街的主导权,而后再私下分配利益。 这等于是一下就动用了五千多万人马! 瞧这动静,夏侯拓的脸色有点凝重,他知道目标的重点已经由白凤凰变成了他。 而青主却是闻之大喜,这是给他脸上添光,当要让天下人看看天庭的庞大能量,说白了就是让天下人看看他天帝号令天下的能力,往常寂静太久了想来个大动静威慑天下,下面却老是有各种理由阻拦,如今…当即准了! 下面愿意主动积极办事,而不是拖沓,行动效率是极快的,一散朝,上层的法旨就下达了下去,各地人马立马快速调动了起来…… 第一四五七章 孤星 得到了天行宫愿意接‘买卖’的苗毅的确要做准备,他要血洗妖、魔、鬼、仙、佛这五道在天街的商铺总不能把自己的妻妾也给一起赶尽杀绝了,肯定要另做安排。先联系天行宫是因为不知道天行宫会不会接单,确定接单后才好安排后面的事,这是前提。 不过他这次不准备知会云知秋,不是不信任云知秋,相反,云知秋绝对是他最信任的人。他只是不想让云知秋先知道消息左右为难而已,毕竟这次动手的话很有可能会出现误伤的情况,他知道云傲天并没有把所有子女全部带入炼狱之地,还有些滞留在了外面,那都是云知秋的长辈。 如果让云知秋知道了,云知秋如果不阻止的话,那云知秋成了什么?首先一个不孝的帽子就甩不掉了。 尽管知道杀了云知秋的家人,会让云知秋伤心,可苗毅这次还是决定这么做,他知道现在不给六道一点颜色看看是不行了,必须要给他们敲响警钟。 虽然会让云知秋伤心,可他和云知秋这么多年的结发之情,彼此都很了解对方,云知秋对自己纯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看似严格其实对他很宽容,那份爱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他相信云知秋最终会原谅他。 也正因为如此,摸出了星铃要联系云知秋时,苗毅又犹豫了。 缓缓踱步走出了藏身的洞外,看着在湖水中嬉戏的黑炭,静默了良久,最终慢慢闭上了双眼。轻叹了一声。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渐渐变成了这样,竟然会对自己的亲戚下毒手。放早先的话自己肯定不会这样做,难道自己有一天也要变成穆凡君他们那样。为了利益而绝情绝义?甚至要利用云知秋对自己的爱而对云家人痛下杀手? 想到云知秋事后黯然神伤的样子,想到自己当年在流云沙海对云知秋的美好承诺哄得她万分开心的小女儿模样,苗毅不禁苦笑,摇了摇头,终究还是不忍在云知秋心口上下刀子,又改变了决定。 背在身后的星铃拿了出来,施法摇动,联系上了云知秋。 云知秋来讯便打趣:牛二,还在生气呢? 苗毅:秋姐儿。那一百万支破法弓给他们吧,每家各给十五万支,留十万支在我们自己手上备用。 云知秋显然很惊讶:为什么?这次不给他们点教训的话,岂不是要把我们当软柿子捏? 苗毅:这样也给不了他们什么教训,他们该怎么做还是会怎么做,你爷爷他们你还不了解吗?只要有需要,杀我这个孙女婿怕是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哪一个是善茬?教训的事以后再说,这次按我说的办吧。 同床共枕多年。云知秋立马察觉到了一丝不对,自己这夫君也不是什么善茬,再好说话也没这么好说话,连她应付起来往往都要软硬兼施。不然降不住,遂问:是不是有什么事? 苗毅:的确有点事,东西虽然可以给他们。不过也不是那么好拿的,我有话说。 云知秋:你说。妾身乖乖听着就是了。不过我事先声明,你若是又想搞什么新花样可别找我。找千儿、雪儿去。 苗毅愣了下,一开始没听懂什么意思,听到后面冒出了千儿、雪儿顿时明白了云知秋在暗指什么事。 死女人!苗毅翻了个白眼,摆明了在诱惑他,差点被弄得想入非非,可谓好气又好笑,不过他更知道云知秋是怕他还在生气,在变着花样开解他。 苗毅:等我回去了再收拾你!别岔开话题,你给我听着,回头你带着你身边的老人,再招呼上你那些云家的长辈,还有姬美丽她们姐妹几个,月瑶也给我叫上,一起到无相星去。 云知秋:什么事还要让我们跑无相星去?再说了,你那妹妹未必会听我的。 苗毅:那你就联系穆凡君,让穆凡君施压,告诉她,想得到那批破法弓就按我说的做。东西我可以给他们,但有些话我要说清楚。 云知秋:什么话非要到无相星去说? 苗毅:现在不到说的时候,等到了无相星我自然会告诉你,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是怎么回事。 云知秋:神神秘秘的,不会是想布下个陷阱将我们给一网打尽吧? 苗毅:没跟你开玩笑。 云知秋:行了,我知道了。 苗毅:对了,手上备用的破法弓弄一些派人送到小世界去,让妖若仙研究下,看他能不能炼制出来。 云知秋:东西可以安排人送去,不过你也别抱什么希望,就算妖若仙能炼制出来也没什么意义,破法弓那东西如果形不成规模作用也大不到哪去,而大批量炼制所需的资源你想过没有?这已经不是钱的事情,光所需的结丹全天下除了坐拥天下的那两位怕是也没人能承担的起,只怕夏侯家族都够呛! 苗毅默然,想想还真是这样,破法弓起码要五品结丹才够威力,一张破法弓就要消耗几颗,一般人想大规模拥有破法弓根本不现实,也只有改朝换代的情况下出现大规模死伤才有可能积攒那样的资源,而就算是天庭坐拥天下资源也无法将所有人都装备上,更别提其他人,这恐怕也是人人都想打天庭破法弓主意的原因。 发现自己有点想多了,只好让云知秋看着办。 两人中断联系没多久,金漫又来了消息,告知天庭为了要抓到白凤凰不惜调动大批人马要将迷乱星海从星空抹去的消息。 苗毅闻讯多少一惊,这么大动作? 白凤凰落在了天庭的手中对他没好处,再说了,白凤凰手上的那批破法弓他还没弄到手。遂立马摸出星铃联系白凤凰。让白凤凰早做准备。 知讯后的白凤凰站在一颗玉石星球上,手握星铃。可谓恨得牙痒痒,青主这样搞是要断她的后路啊。她也只有躲在迷乱星海中才能自由自在,一旦离开了迷乱星海哪里还有自由可言,天下虽大只怕也要永远躲躲藏藏,更麻烦的是天下不知道多少势力想要找到她,往哪跑都危险,就算她把破法弓交出去后说不在自己手上只怕也没人相信,至少也要先抓到她再说。 她早就知道青主惹不起,也不想过分招惹,可当时逞一时之快缴了天庭人马的械。结果惹来这么大的麻烦,现在她肠子都悔青了。 可她又不得不赶快逃离,一旦落在了青主的手上不死也别想好活,青主狠毒起来有多恐怖她可是见识过的。 召集了一群小玉髓精,黯然弃家而逃…… 等候苗毅消息的钟离哙终于等到了,苗毅已经将具体目标告知。 钟离哙赶紧来到碧落殿将情况告知了温环真。 钟离哙退出碧落殿后,陪在一旁的言歌朝静立殿内的温环真拱手问道:“师尊,现在可以动手了吗?” 温环真平静道:“不急,再等等。” 言歌疑惑。不知道师尊要等什么。 足足一个月后,钟离哙再次被召到碧落殿,温环真道:“告诉他吧,就说经过我们对那五家商铺的暗查。发现五家商铺都另有秘密据点,所藏的人比那五家商铺只多不少。提醒一下他,动天街商铺的话太过容易暴露我天行宫。搞不好会连累他,能不能把血洗那五家商铺改成血洗那五家商铺后面的据点。” 祖师爷的话。钟离哙不敢有疑议,自然是立马联系苗毅。 苗毅闻讯无语。他之所以要对五家商铺下手实在是因为他只知道五道这五处据点,还是因为知道自己妻妾落脚点而知道的,至于五道其他的据点他是一概不知。 他要的只是给五道教训,并非是非要逮住那五家商铺不放,能避开风险达到目的当然更好,自然是同意的。 只是这样一来,不免有些可惜了,早知道会有这么个结果他犯得着放弃那批破法弓把云知秋等人给引诱开吗? 云知秋等人还在途中,还没抵达无相星,他在琢磨要不要让云知秋反悔。 盘坐在洞中的苗毅想了想后,再次摇头苦笑,已经说了一百万支破法弓在这边手上,再让五道放弃怕是没那么容易,只怕云知秋也挡不住他们的**。如今只能是往好的方面去想,这样搞一搞到时不用说五道也知道是自己给了他们教训,而让六道在炼狱外的余孽利用破法弓给天庭添点乱也不是什么坏事,给就给了吧。 “祖师爷,他同意了。”收了星铃的钟离哙拱手回道。 温环真捋须微微一笑,孤星真是所料一点都没错,那牛有德果然答应了。 他回头朝一旁的大弟子言歌微微点头,“事情办利索点,不要留下什么隐患!” “是!”言歌拱了拱手退下。 仙行宫,坐落在仙家无上妙景中。 幽静的浮云宫内,盘膝打坐在大殿中央的仙行宫宫主游衣缓缓睁开了双眼,翻手托了只震动的星铃在手,呢喃一声,“孤星…” 对于这个神秘的人,他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上次就是孤星通知他亲自出马去拦截了白凤凰。 摇动星铃一番,明白了联系自己的用意后,大袖一挥,殿门徐徐敞开了。 外面一名粉雕玉琢的童子小心翼翼进来见礼,“祖师!” 游衣平静道:“让大长老过来见我。” “是!”童子脆声应下而去。 遥遥星空深处的月行宫,九轮明月罗列夜幕照耀下的九月殿内,月华穿透水晶穹顶如同一道光柱笼罩下的月牙儿床?上,一名身笼银纱曲臂支撑着螓首在月光下沉眠的体态婀娜绝色佳人霍然睁开了双眼,在月光下优雅顶出一根纤纤食指,一只星铃打着旋地浮在指尖由小变大,变成了正常星铃大小震动。 清冷明眸盯着星铃渐渐流露出震惊神色,略带失声:“孤星!难道是他回来了么…” 几乎在同一天,沉寂了不知道多少年曾经名震天下的十行宫宫主都被惊醒了…… 第一四五八章 接连袭击 山高,风寒,艳阳在上,皑皑白雪覆盖山峦。 一顶黑色高帽,一袭黑色裹肩披风在寒风中翻飞,面无表情的高冠独自静立在覆雪山崖边。 一条人影悄然从山间绕来,看到山崖上的孤立身影后,神情一肃,迅速飞身而上,落在高冠身旁恭敬行礼,“卑职萧林满参见右使大人。” 高冠头也不回,无动于衷地眺望着远方,淡淡一声,“不必多礼。” 萧林满拱着的双手不放,“是卑职来晚了,让大人久等了。” 高冠:“是本使来早了,和你没关系。” 萧林满汗颜道:“本该亲自去面禀大人,没想到惊扰了大人亲自前来。” 高冠:“事关重大,恰好经过这边,顺便来一趟而已。说吧,消息是否可靠?” 萧林满回道:“消息谈不上可靠不可靠,只是属下察觉到了一些不对,觉得有状况。” 高冠淡然道:“说!” 萧林满沉吟道:“据安插在十行宫那边的人手回报,十行宫几乎是在同一天有了异常,虽然十行宫那边都做的隐蔽,但属下还是发现了一些不寻常。通过汇总十行宫那边的情况,一些侍候十行宫重要人物的弟子都和平日里有了些不一样的反应,有的不再取山间清泉煮茶,有的突然安心修炼,有的不再每天例行出来行走,都是些细微的异常反应。若是只有一宫如此,那也许没什么,卑职也不敢因此惊扰大人。偏偏十大行宫都略微出现了一些异常,这恐怕不是巧合。卑职觉得有必要报知大人知晓。” 高冠:“做了细报没有?” 萧林满立刻摸出一块玉牒,恭恭敬敬双手奉上。“详细情况奏报卑职都在里面一一例了出来。” 高冠侧伸出手来,萧林满轻轻将玉牒放在了他的手上。玉牒拿来,高冠施法查看良久,显然看得比较仔细。 萧林满暗暗察言观色,心中可谓既期待又紧张,他这个位置不是经常能有机会见到监察右使高冠大人的,实在是十行宫那边太安静了,几乎让他没有任何表现的机会,没有表现的机会就意味着没有立功的机会。也就意味着没什么厚赏,光靠一些俸禄又能干什么?好不容易有了一次在右使大人面前表现的机会,他想抓住,不想错过。 好一会儿后,高冠微微颔首道:“你干的不错,竟能从这些细枝末节中发现异常,让你这么多年空守十行宫这边倒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萧林满心中一喜,能得这位天帝心腹夸奖一句实在是难得,当即谦虚道:“这都是卑职份内之事。” 高冠清冷道:“用不着谦虚。做的好就是做的好,本使从不说那客套话。” 萧林满:“是!谢大人夸赞。” 披风在寒风中摇摆不定,高冠稍作静默,徐徐道:“从这件事情上本使也看出了你的能力。把你放在这边的确有些大材小用了。最近右部这边诸事繁多,有些事情正找不到合适的人手,有些更复杂的事情本使想交给你去做。不知你可愿意接受?” 萧林满心情激动,这是要重用自己吗?用力抱拳道:“卑职愿赴汤蹈火。” 高冠:“该有的功劳也不会少你的。六司那边还缺一个副手,回头你就去六司上任。其他的一应赏赐事后会一起到位。不过有些事情你要知道,你在这边的任务是绝密,突然封赏你怕会引起别人怀疑,去了六司暂不会提拔你,稍微过渡一下会安排个立功的机会给你,也好掩人耳目,希望你能理解,暂时委屈一下。” 萧林满眼中闪过狂喜神色,任六司副手那是连升两级了,其他赏赐想必也不会轻,赶紧回道:“卑职谨遵大人安排。” 高冠:“回头会安排人去接手你现在的位置,至于是谁接手你的位置你就不用管了,也没必要让接手的人知道上一任是谁,有关十行宫的所有事情必须烂在肚子里不得再向任何人说起,直接去六司报到,明白吗?” 萧林满当然明白,既然是绝密任务就不能让消息扩散,除非自己活得不耐烦了,肃穆回道:“卑职明白。” “去吧!”高冠偏头看向他。 “是!”萧林满拱手后退远了,方转身掠空而去,依然抑制不住满心的激动。 目送消失,高冠神情无任何异常,手中的玉牒细报却是嘎嘣一声,化作了齑粉随风散去。 一段时日后,萧林满终于来到了满心期待的监察右部六司。 而上面也没有食言,来了没多久果然就给他创造了立功的机会,与六司掌令单独去执行一件任务,萧林满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是特殊照顾。 一场牛刀小试的打斗结束,几名目标落网成擒,得了几句夸赞的萧林满正拱手谢过,头还没抬起来,毫无防备的身形忽然一紧,一条捆仙绳已经将其给捆紧了,胸口剧烈一疼。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猛然捅进自己心窝的宝剑,缓缓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刚才还满口夸赞自己的六司掌令裴默。 裴默冷眼瞅着他,平静道:“安心去吧,你因执行任务殉职,家眷会得到妥善安排。” “为什么…”萧林满眼中满是不甘,喉咙里咕噜出血来,体内脏腑已经被宝剑在体内释放出的法力给搅烂。 “有些事情不需要知道为什么!”裴默剑一拔,挥出一道寒光,一颗脑袋应势飞走……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潺潺溪水环山经谷,碧波潭水旁,幽兰相伴的一块磐石上,坐着一名素衣老者垂钓。 山中有异响,垂钓老者偏头看了眼,原来是一名老樵夫挑着一担柴慢慢下山,颇为艰辛。 见无异常,垂钓老者继续安心垂钓。 老樵夫挑着柴顺小径一路下山,经过溪潭边时,挑在左边的一捆柴中猛然刺出一道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正中垂钓老者的后背。 然垂钓老者反应速度之快也非寻常,尽管是毫无防备,震惊之下亦是骤然出手抓住了从胸口贯穿而出的剑锋,施法压制住了这一剑的攻击威力扩大,霍然一掌反拍而出。 柴捆爆开,持剑人现身,悍然一掌迎去,双掌对上,轰隆震响,澎湃法力瞬间令这片山川崩塌。 持剑人震退,垂钓老者已然脱险,浮空怒视,一脸激愤,怒喝:“什么人?” 回答他的是一支飞剑如雷霆之势从另一边的柴捆中爆射而出,怒斩而去,又一人崩开柴捆现身,连同之前震退的一人联手杀去,和已经负伤的垂钓老者怒战。 老樵夫肩头依然扛着扁担,在弥漫狂涌的烟尘中平静注视着眼前的打斗一幕。 见二人一时半会儿竟然战不下已经身负重伤的垂钓老者,老樵夫周身气流急剧涌动,瞬间凝固成肃杀剑罡,剑罡银白刺眼,整个人骤然化作一支利剑射去,气势如虹。 缠斗垂钓老者的二人迅速抽身闪开,巨型剑影从两人之间一闪而过。 轰!空中犹如响起一声闷雷,垂钓老者手掐法诀,左右手各出三指,六指虚合在胸前,竟然将银白剑锋的锋利剑芒陷在胸前不得寸进,眼中却满是震惊神色地瞅着身裹在剑罡中的人,似乎想看清对方伪装下的真面目究竟是什么人。 剑中人冷眼以对,指引剑罡刺出的双指再次用力一顶,剑罡分裂,骤然化作十二支小剑罡射出。 “天行宫…”垂钓老者瞪大了眼睛闷出一声,紧随而出的是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坠落的身躯上插着被他施法死死抵御住的十二支剑罡,十二支剑罡渐渐消淡,化为无形消散于虚空。 老樵夫浮空冷眼以对,一人闪去,一剑将那坠落的垂钓老者给彻底斩杀,返回后与老樵夫二人迅速朝另一个方向赶去。三人所去之地是离此十几里外的一个山庄,山庄里的人已经被远处剧烈的打斗声给惊动,冒出的人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已有上百人从四面八方围杀而来,整个山庄须臾间天翻地覆陷入泥土中。 农田里劳作的农人都被这天神大战的一幕给惊呆了,有人吓得瑟瑟发抖,有人跪地叩头拜个不停…… 巍峨宏伟的皇宫中,大群的侍卫护卫着惊恐万分的皇帝陛下飞快奔跑,却赶不上如波澜翻滚而来坍塌的地面,皇宫大殿摧枯拉朽般崩塌,转眼被掀翻的泥土掩埋。 打斗从宫内的御用道观里开始,开始波及整个皇宫,不知从哪冒出的人和宫内的道士如同天神交战般打了起来,四周到处是惊叫声。很快,大群侍卫和护卫着的皇帝陛下惊恐抬头,从天上飞下一座掀飞的宫殿,直接将他们拍入地下。 打斗很快,不到片刻,袭击方便以绝对优势平息了厮杀,一群体态纤婀的黑衣人冲天而去,迅速消失在苍穹之上…… 江边的码头上… 平静的乡村中… 浩瀚星空的一颗颗星球上,一处处凡夫俗子所居之地,看似不起眼,却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剧变。 第一四五九章 一露身手 天行宫,碧落殿,钟离哙孤零零站在了殿内不敢乱动,殿内除了他,空无一人。 后殿静室内,温环真收了手上星铃,轻轻松了口气,刚接到了弟子们的消息,事情已经办妥了,为了不引起怀疑,暂时不会急着赶回来,会分散云游天下,后面再慢慢陆续返回。 这边的事情稳妥了,温环真又摸出另一只星铃摇动,联系上了那个素未谋面不知道是谁的神秘人:孤星,这边已经好了。 孤星:他若问起,你就说天行宫帮他解决了五间商铺背后的十个据点。 十个据点?温环真一怔,他刚才已经接到了弟子的详细禀报,对付的那个据点实力不弱,就算天行宫倾全派势力而出,顶多也就能应付三四个类似的同样据点,根本做不到同时应付十个。 他不知道这个神秘的孤星为什么要说十个据点,不过对方既然这样说,想必就有对方的道理,有些事情自己不好多问,对方如果要告诉自己的话自然会告诉自己。 很快,温环真从后殿慢慢踱步走了出来,钟离哙赶紧行礼,“拜见祖师!” 温环真站定在他面前,微微笑道:“联系他吧,就说他的事情已经办好了,接下来该轮到他来支付报酬了。” “是!”钟离哙领命,联系上了苗毅告知。 身在荒古死地洞中听着黑炭打盹声的苗毅有些吃惊,十个据点?天行宫竟然一口气灭掉了五道的十个秘密据点? 他并没有告诉天行宫要对付的人是什么人,可是有一点他是知道的,五道余孽在外界建立的秘密据点既然能瞒过天庭的耳目这么久,那肯定是没那么容易发现的,可天行宫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迅速揪出五道的十个秘密据点。天行宫的能力可谓让他吃惊不小。 他是真的没想到沉寂这么多年的天行宫居然还能有这么强悍的能力,想想都忍不住惊叹,不愧是当年名震天下的十行宫之一啊!不动则已,动则惊人,这办事的能力还真是不能小觑。 他目前还不知道五道这十个据点所代表的实力,若是真正知道了这十个地方所隐藏的实力有几何的话。只怕会更加吃惊。 应付完了钟离哙,苗毅负手来回在洞内走动,这个消息他暂时不准备告诉云知秋,还是等他们知道了情况再来问自己的好,有些事情毕竟是天行宫的一面之词,具体是否真的如天行宫所说自己也不知道,万一根本没有自己把大话说早了,岂不是自寻尴尬。 这里想着,云知秋的传讯又来了。这已经是第三次来讯追问了:牛二,到底有什么话要说,我们人已经到齐了,他们催个不停,我可是快顶不住了。 苗毅:不用急,稍候你们自然会知道。 云知秋忍不住怨了一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妹妹对我的态度,我在这里拖拉,她对我可没什么好听话。 苗毅:她若有牢骚。你让她找我来发,越来越不像话了。 云知秋:你给个时间吧。到底还要我们等多久。 苗毅:先这样说吧,快了。 无相星,一座海岛上,站在海边崖壁上迎风的云知秋苦笑一声,收了星铃转身向山脚下的树林走回。 树林里的树荫下以各家势力范围划分,各聚一群。笼统有几十号人。 大家陆续来这里聚齐,已经干等了三天了,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有些人不免有些急躁。 见云知秋走了回来,木匠立刻俯身挥袖扫了扫一棵大树下的石头。请了云知秋坐下。 斜对面坐着的姬美丽问道:“夫人,大人说了吗?” 云知秋苦笑摇头:“他还是不肯说,只说快了,让我们再等等。” 玉奴娇抬头看了看天色,“这一天又快过去了,大人究竟想干什么?” 云知秋叹道:“我也不知道他这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哼!”突然有人冷哼一声,“兴许是你自己在故弄玄虚吧,他如今困在荒古死地,生死未卜,哪来这心思,还不知道谁挑唆的。”说话的正是月瑶,看向云知秋的眼神似乎都带着刺,说出的话自然也有些刺人。 总之她就是看云知秋不顺眼,早年是为儿女情吃醋,如今已经接受了现实,这方面的念头也淡了。可她还是看云知秋不顺眼,就是觉得云知秋配不上自己大哥,一个跟了别的男人几万年的女人,干不干净就另说了,为别的男人守节几万年又勾搭到了自己大哥头上,简直是恬不知耻,害得自己大哥弄了个捡破鞋的名声,想想就火大。 尤其是听说了云知秋早年的那暴露的穿着打扮,据说胸和屁股都快露出来了,说有多狐狸精就有多狐狸精,摆明了就是一个十足的**,也不知道怎么就把自己大哥给骗了,骗得自己大哥到如今还晕头转向执迷不悟帮她说话。 更可恨的是,就是因为这贱人,害得自己二哥至今音讯全无,若不是这贱人,自己兄妹三人说不定早就团聚了,哪会像如今这帮天各一方。 心里憋了这么多的怨恨,她简直是一看到云知秋就不知道气打哪来,云知秋走路扭胯轻摆的动作她看不顺眼,云知秋每个眼神她看不顺眼,云知秋说句话她也看不顺眼,总之是看云知秋哪哪都不顺眼。 云知秋斜了她一眼,淡然道:“月瑶姑娘若是不相信,你不妨自己问问他去。”当着众人的面,她又不好揭穿月瑶和苗毅的真实关系。 月瑶嗤声道:“有你在边上挑唆,别人的话他哪听的进去。如今他困在了荒古死地,怕是正如了你的意,反正你身边男人多,也不差他一个。”眼神瞟了瞟木匠等人,可谓讥讽中带着意味深长。 此话一出。木匠等人的脸色瞬间变了,一个个怒视月瑶,要不是这里没他们擅自乱来的份,现在能冲上去宰了她。 姬美丽等几个苗毅的妾室亦是眉头骤起,她们跟云知秋接触那么多年,对云知秋的为人还是知道的。尽管云知秋身段尤物般又长的妩媚,但绝不是乱来的人,都发现穆凡君这个徒弟怎么有些嘴贱! 在场的除了云知秋和千儿、雪儿外,其他人基本上都不知道月瑶和苗毅的关系。还有个知道的仿佛置身事外,红尘仙子坐在云知秋后面盘膝打坐,就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嫏嬛姐妹颇为尴尬,论辈分月瑶是她们母亲的师妹。 云知秋霍然站起,她再忍耐也经不住月瑶这样毁她清白,双拳紧握。脸都气白了。 她身后的十六叔云刚、十九叔云广、三十三姑云香可就忍不住了,云香冷狞一声,“我撕了你这贱人的臭嘴!” 兄妹三人正要一起冲出,云知秋却张开了双臂拦住了三人,银牙咬唇道:“算了!” 有些话连唐君都听不下去了,对月瑶喝了声,“师妹,胡说八道什么?”转而又向这边拱手赔礼道歉。“苗夫人,我这师妹从小被我师傅宠坏了。还望不要往心里去。” 月瑶却是一把将他行礼的双臂摁了下来,冷笑道:“师兄,说错话也是我说错了,你犯得着向她赔礼吗?再说了,你听说过有几个女人的闺房是其他男人能随便进的?我可是听说某人在流云沙海的洗澡水可都是别的男人给提进去的,有几个男人在她闺房里进进出出可是常事!做都做了。还说不得吗?” 这指的分明就是木匠、石匠、厨子和儒生四人,四人看向云知秋恨声道:“老板娘!”言下之意是你如果不反对我们就动手了。 而云广三兄妹都快气炸了,哪还忍得住,已经骤然冲了出去。 仙道那边的人迅速挡在了月瑶面前,尽管唐君怒视月瑶。可还是挡在了她前面。 “住手!”云知秋陡然尖声一喝,“十六叔、十九叔、云香姑姑,都给我退下!” 三人停步回头,云广怒声道:“秋姐儿!” “我让你们退下!再不退下休怪我执法无情!”已经是气得瑟瑟发抖的云知秋缓缓上前,抬手分开三位长辈,身后阵阵魔气缭绕,眉眼间亦是几分魔性浮现,令娇容更显妖娆。 唐君出声道:“苗夫人…” 已经晚了,砰一声,一阵魔气如墨般炸开,狂浪般扑向仙道诸人,云知秋身形亦淹没在魔气中。 仙道诸人施法抵御之际,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如风般从他们中间穿过,一回头都吓一跳。 月瑶也吓了一跳,因为云知秋突然和她面对面站在了一起,近得鼻尖都快碰上了,挥掌带着电弧劈去,结果打中的瞬间云知秋又猛然淹没在魔雾之中,一掌也打了个空。 云知秋的人又近距离站在了她的右侧,她又是一掌,还是没打中。紧接着又出现在她左侧,又出现在她后方… 屡屡出手落空的月瑶差点惊得汗毛竖起。 唰!魔气突然扫了回去,在云广等人跟前收敛现出了云知秋的本尊。 “念在我夫君召集大家来有事要办,念在我夫君尚困在荒古死地生死未卜,我帮不上他什么,但也不想让他分心,所以今天我忍了。待我夫君从荒古死地出来了,你若再敢口无遮拦,休怪我端起身份来教训你!”停手的云知秋盯着月瑶冷冷警告道。 她这一露身手立刻把在场诸人全部震慑住了,现场安静无比。连云广三兄妹亦面面相觑,眼中满是震惊神色,这难道就是更高阶的大魔无双诀吗? 月瑶银牙咬唇不语,依然心有余悸,她知道人家刚才放了她一马,若是要杀她的话,简直是易如反掌,她根本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只有云知秋自己心里清楚,刚才那招根本没大家想象的那么厉害,只不过是更高级的障眼法而已,欺负现场没人见识过。 第一四六零章 是我干的 她露这一手的目的很简单,也谈不上什么威慑,只是想让月瑶知道,我并不是怕你,而是在让着你! 说出的话也是要让月瑶明白,你既然知道你大哥在荒古死地生死未卜,就不要让他分心,有什么事等你大哥安全回来后再说。 她生不生气?自然是气得不行,这个世道女人的清白何其重要,从某一个角度来说和性命一般重要,月瑶那话简直是要她的命,换了一般人那是不死不休的死仇。 可还是那句话,她必须考虑到月瑶是苗毅妹妹的因素,有些屈辱必须忍受,这是她当年决定跟苗毅那个尚在微末时的小人物时就必须要付出的某些代价之一,既然跟了他就要接受他的出身背景,好坏没得挑。 她也必须考虑到苗毅目前的处境,作为夫妻来说,她目前也真的帮不上苗毅什么,心中内疚着,不能再让苗毅在荒古死地那样的险地分心了,所以她努力维持着苗毅身后那个家的和谐,尽管没哪个女人喜欢自己男人身边有一堆妻妾。 事实上她也做到了,基本上从来没让苗毅为后方家里的内务操心过,苗毅离家再远、离家再久也不用担心这方面的事情,甚至在某种角度来说苗毅对家里的女人还有遗忘的地方,也都是她对苗毅一一提点到位。 “云知秋,别以为我怕你!”月瑶咬牙一句,尽管心里也意识到了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给大哥添麻烦,可嘴上还是不肯当这么多人的面服软。 云知秋目光锐利逼去,“我也没认为你能怕我,等你哪天觉得手上能胜过我时,随时欢迎你来教训我,而不是在这里动嘴!”话毕似乎不想再多说什么。转身走了回去。 唐君也顺势给了月瑶一个台阶下,拉了她一下。 现场很快安静了下来。 倒是姬美丽等人目光不时瞅上一瞅静静坐那的云知秋,大家都是女人,若说心里对云知秋是正室、她们是妾室一点意见都没有的话,那纯粹是瞎扯。不过此时几位妾室心中对她方真正有了几分佩服,被如此羞辱。在有实力给对手教训的情况下,为丈夫着想还能忍下来,她们几个自认很难做到,有点意识到了自己和云知秋的差距。 不过心里也会给予自我安慰,如果自己是正室夫人的话,想必也会这样维护的。 只是想想云知秋以前对几位姐妹的照顾,在面对这样的情况自己竟然没有站出来帮云知秋说句话,同是一家人,居然眼睁睁看着云知秋孤零零一方应对。多少有些惭愧。 云知秋表面平静,心中也有几分悲凉,名分上同是一家姐妹,这种时候居然没一个站出来帮自己说句公道话的…不过这种念头也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能体谅几女的处境,毕竟出现在这里已经不代表她们自己个人,而是代表自己身后的势力,有些事情不能瞎搅和。她们当初嫁给苗毅时本来就是各带目的来的,苗毅娶她们也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她的念头没在自己个人荣辱上多想。想到的是,自己做的还不到位,要把这些人的心从师门那边彻底拉到苗毅这边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思绪万千,被储物戒内的星铃给惊醒了过来,发现是自己爷爷云傲天来的消息,摸出星铃联系之后。云知秋瞬间傻眼了,终于明白了苗毅在让自己等什么。 不但是她,五道其他各家在现场的代表也陆续接到了师门那边的传讯。 消息都是一样的,五道在炼狱外的秘密据点遭到了血洗,让他们问问是不是苗毅干的。 看到其他人都接到了消息。互相询问之下,才发现各家都有两处秘密据点遭到了血洗。 不问还好,一问心惊,真的是苗毅干的吗?可苗毅是怎么知道几家的秘密据点的,这些事情现场大多人自己都不知道。 云知秋听着几家相互之间的询问,心情复杂,大概猜到了十有**真有可能是苗毅干的,六道一而再的那啥,白凤凰的事情真的惹怒了苗毅,几百万支破法弓不是一口唾沫说吐就能吐了,苗毅发起疯来连自己的命都能豁出去,凭苗毅动怒后的狠劲完全可能干出这事来。 只是她也想不通,说的难听点有些事情六道连云傲天等人都没有告知,连天庭都不知道,苗毅是怎么知道的?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云知秋。 之前是月瑶无理取闹,此时却是唐君不得不发问,“苗夫人,想必魔道的秘密据点安然无恙吧?” 目前六道之间彼此还不知道都遭袭了,接到消息后,都直接联想到了苗毅的异常,先联系了这边印证。 云知秋亮了亮手中星铃,苦笑道:“看来大家都怀疑是苗毅干的。魔道同样有两处秘密据点遇袭了,这点毋庸怀疑,你们师门自然很快能从我爷爷那里得到验证,这种事情也瞒不过去,事发现场一查就知道了。” 月瑶这次倒是皱起了眉头,如果真是自己大哥干的,自己师门毕竟也遭受了损失,她有点左右为难了,事实上她很怕面临这样的选择。 云广等人则有些牙疼,苗毅那家伙不会真把云家也连同一勺烩了吧,如果真是这样,还真有够狠的,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云家还不是差点要了苗毅的小命。 唐君:“是不是令夫干的,苗夫人问问不就知道了。”目光看向了盘膝打坐闭眼的红尘仙子,暗暗摇头,这师妹是指望不上了,白送了个绝色美人给苗毅。回头又对嫏嬛姐妹使了个眼色,示意联系苗毅问一问。 其他各家也都是这么个意思,都示意姬美丽等人赶快打探一下。 其实谁都知道,师门当初把这些女人嫁给苗毅的时候一开始是因为对大世界的情况不熟悉,为了规避苗毅带来的风险而为,而当时苗毅还没实力抵抗几圣联手。为了免除后顾之忧、为了鼎立小世界霸主的地位而顺水推舟。 目前这层作用自然是消失了,不过又成了维系和苗毅之间关系的纽带,有这层姻亲关系在,面对彼此间复杂的利益关系一旦发生冲突时还有回旋的余地。毕竟苗毅如今也不敢做的太过分了,五圣知道苗毅的秘密,一旦将秘密捅出来。苗毅自己也吃不消,天庭焉能放过他! 所以嫁给苗毅的几个妻妾就成了双方缓冲的关键,不至于撕破脸时双方一点退路都没有。 而几女也需要云知秋在她们和苗毅之间做个缓冲,师门一出事就立马急匆匆集体找苗毅追问,也怕苗毅恼怒她们究竟是站在哪边的,所以都把目光投向了云知秋。 云知秋暗叹一声,明白姐妹们的意思,这是让她去问了。 不过她和苗毅之间倒是没这顾忌,家里敢和苗毅开骂干架的也就是她了。苗毅骂她泼妇。她骂苗毅贱人、王八蛋,打骂完后双方都不会往心里去,回头又能滚到一起去。可若是换了姬美丽等人,苗毅敢骂一句‘泼妇’之类的话试试看,也不是不敢骂,而是立马会伤了姬美丽等人的心,所以苗毅知道分寸,轻易不会对姬美丽等人开这样的口。 虽然现在打起来的话。她已经不是苗毅的对手打不赢了苗毅,可夫妻间一贯的调子已经定好了。两人还没夫妻之实时、还在流云沙海时她就经常对苗毅动手动脚,她再怎么闹也正常。 事实上她也知道,苗毅打的嬴她也不会把她给怎么样,苗毅舍不得把她给打得鼻青脸肿,火大了手扬的再高,最后落下来也顶多是在她屁股上狠狠抽几巴掌。反倒是她一旦发起泼来。苗毅肯定会吃不消。然而她又岂会不明白这是苗毅在让着她,苗毅对她的宠爱在骨子里呢,她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是她心里最骄傲的事情,恃宠而骄也是她在苗毅身上的乐趣。她很享受偶尔对苗毅发发泼的感觉。 联系上了苗毅,云知秋问:牛二,你老实告诉我,你背着老娘干什么了? 站在洞口等消息的苗毅歪嘴一乐,看来那边已经收到了消息,回:还能干什么? 云知秋:也就是说,你承认了五道的秘密据点是你血洗的? 苗毅:是我干的!若不是我关键时刻心软了,我连那几家商铺也给一起扫了! 云知秋:这就是你把我们集中到这里来要说的话。 苗毅:是! 云知秋:你事先为什么不跟我… 事先为什么不跟自己打声招呼的话终究还是没问出来,知道他这是怕自己难做。又继续问:你哪来这么多人马?你私底下还有我不知道的人马?你是怎么知道五道的秘密据点的。 苗毅:这事以后再说吧,现在他们可以回去了。 两人结束联系后,云知秋面对众人苦笑一声,表示苗毅已经‘认罪’了,将苗毅的话进行了转告。 众人大惊,迅速各自和师门联系。 云知秋看看那些姐妹们若有所思的反应,想必大家也明白了,苗毅真正把大家给调离的原因还是手下留情了,怕动手的时候伤了家里人,甚至连家人的家人也顾及到了。 当然,她们也很自然地认为苗毅最终没动那些商铺是关键时刻住手了,是不想毁了她们的立足之地,令她们心中有些小小感动。 殊不知苗毅纯粹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发怒了真没管这么多,一开始也没其他选择。 有一点是在场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他们不知道五道究竟遭受了多大的损失,不知五道究竟付出了多么惨重的代价,因为不清楚秘密据点的情况。 炼狱之地,无量星,金漫带着人走出大殿迎客,结果发现从天而降的一群客人的脸色相当难看。 第一四六一章 五圣压力大 魔圣云傲天身旁跟着浓眉飞扬霸气十足的魔道将主夜行空,两人的气势和体型居然有几分相似。 仙圣穆凡君身旁跟着白衣儒雅的仙道将主长孙居。 妖圣姬欢身旁跟着一名粉衣少女,明眸大眼,身段娇小玲珑,洋溢着青春气息,不知情的谁能知道这少女就是名震天下的妖道将主绿歌。 佛圣藏雷身旁的佛道将主星罗,清瘦矍铄,身穿锦绣袈裟。 鬼圣司徒笑身旁的鬼道将主离生,特征很明显,典型的贼眉鼠眼。 五位圣主和五位将主一起法驾亲临,只是没一个脸色好看的,或黑着,或沉着,或皱着眉头… 看起来似乎出了什么事,能让这些人集体露出这等神情怕不是什么小事。 领着敖铁和公孙立道走下殿外台阶的金漫一愣,忍不住左右回头看了看,貌似在问两人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左右两位也互相看来,面面相觑,也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的样子。 无量道这边目前没任何事,他们自然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当然那位挂名的圣主除外,可惜不在场。 三人迎了过去,金漫稍作拱手,“五位圣主和五位将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里面请!” 魔道将主夜行空大手一摆,“也别里面请了,就在外面透透气吧,憋的慌!” 三人再次相视一眼,金漫目光扫过几人,试着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穆凡君等人默着声不语。对白凤凰出手其实是他们五个的意思。五位将主开始其实还是有点犹豫的,然在五人的劝说下。加之也的确想得到那批破法弓,遂同意了。 现在出了大事。出主意的五人顿时感觉到压力很大,五位将主明显对他们五个有点意见,只是因为自己也答应了,不好说出来而已。现在下面的大将都在找他们要交代,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外面遗留的实力本就大不如前了,为何会突然遭受如此巨大损失?令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些折损的人里面有不少就是那些大将的旧部。 下面人本就对五圣接任圣主的位置不太乐意,虽然经过这些年的调剂相处渐渐趋向融洽。可这事闹的,搞不好要让关系一下回到从前,出馊主意的穆凡君五人真的压力很大啊! 为了大局着想,五位将主只好帮忙压着。 现在五位将主还能压得住,可万一苗毅再把其他秘密据点给血洗一次,那后果不堪设想!先不说那些大将要炸毛,外面的人马一直在为六道反扑做准备,在秘密筹集资源,一旦外面的实力被清除掉了。六道人马就算有一天出去了,外面一点准备都没有,就凭这些人杀出去有屁用,没了外面的希望。地狱里面非得内乱不可! “是出了点事。”贼眉鼠眼的鬼道将主离生,试着问了句,“金漫。你们无量道有没有出什么事?” 其实他知道自己问的是废话,人家在很奇怪地问他们。那肯定是不知道有事,否则绝对会心有灵犀不说也知道。当然了。试一下也是想知道苗毅动手有没有告诉无量道这一边。 这帮家伙什么意思?三人再次面面相觑,金漫回道:“我们这边目前没什么事,莫非你们那边出事了?反贼又发动进攻了?” 离生双手笼进了袖子里,貌似很冷的样子,不说话了。 妖道将主绿歌轻轻叹了声,“我这边在外面的两处据点被人给血洗了。” 仙道将主长孙居也叹了声,“我们这边也是一样的情况。” 夜行空自嘲道:“我这边也是一样,两处据点被血洗。” 金漫三人吃惊不小,目光看向另两位。星罗合十道:“不用问了,五家都一样,都是两处秘密据点被血洗了。” 不管是不是一家人,损失的都是将来反攻的力量,金漫神情凝重地追问道:“各家的损失怎么样?” 长孙居摇头:“我们几个合计了一下,虽然加一起只是损失了十个点,但是对方选择下手的目标很明确,似乎摸清了我们的底细专门挑好了下手的,五家不多不少,几乎都损失了布置在外面的两成实力!” “两成!”金漫三人异口同声惊呼,也就是说五道一下损失了五分之一的实力,相当于五道在外面直接有一道的实力被直接给灭掉了。 这损失实在是让人心惊,金漫再次追问:“怎么会刚好都损失了两成?” 夜行空双手一背,看了看同来的,冷笑道:“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本就是来求人的。金漫,明说了吧,这事就是你们圣主干的,我们之前对你们圣主多有得罪,希望你们帮忙求个情,让你们圣主高抬贵手就此罢手。” “啊!”三人一起张大了嘴巴,金漫有些难以置信道:“你们确认是我们圣主干的?” 绿歌道:“这事你们圣主自己都承认了,其实就算他不承认我们也猜到了是他干的。” 事情非同小可,这帽子扣的有点大了,金漫沉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离生唉声叹气道:“还不是白凤凰那事闹的……”将详情经过讲了一下。 一听开头,金漫三人就大概明白了,敢情是因为白凤凰的事惹怒了圣主,这是圣主展开的报复。听完后没错,确认了,的确是圣主的报复。 令三人心惊的是,竟然直接剪除了五道在外面五分之一的实力,而且是将那十个点的所有人杀的一个都不剩,一个都没放过,一个能跑掉的都没有,若不是现场有人紧急报信求援,只怕这边一时间还不知道外面十个秘密据点被人给铲除了,这得调集多么庞大的实力才能做到? 更令人心惊的是,连是什么人干的都不知道,还是同一天、同一时间、同时动的手,而不是一群人打完了一个点再赶去打下一个点,这意味着什么不用多说。 苗毅在外面虽然名气不小,可他那点蔫巴巴的修为说老实话在大家的眼里只怕连塞牙缝都不够,可就是这个当初被无量一道上下给鄙视的一塌糊涂在那对大家点头哈腰的挂牌圣主,竟然能在白凤凰事件后如此快速地聚集出如此庞大的力量迅速给五道雷霆一击! 可他们想不通苗毅是哪来的这么庞大的实力,灭掉的虽然只是五道在外面五分之一的力量,虽然六道也比不上当初实力如日中天的时候,可残余下来的实力毕竟也是能让天庭忌惮的,是让天庭想铲除也铲除不掉的,自然不是一般的势力能比的。 他们可以说句不自大的话,除了反贼的官方势力,天下没哪个门派、没哪个势力能轻易做到这一点。 难道是圣主动用了反贼官方的力量?不可能! 仅凭能恰到好处的刚好剪除每家五分之一的力量,这里面所隐含的信息就令人不寒而栗!这说明人家对五道在外面的力量了如指掌,完全是从五道外面的实力中做了精挑细选的结果! 换句话说,人家掌握的情况不可能刚好漏掉无量道,真要是反贼的官方力量掌握了如此详细的情况绝不可能定向清除,肯定要全部给一网打尽,哪还会给他们留这么大的余地。 公孙立道三人的神情很凝重,金漫再次试着问道:“知不知道是什么人亲自动的手?” 三人的想法大家早就在脑中过了一遍了,所以知道她的意思,长孙居饱含深意道:“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不是反贼官方的人马!这风格…也不像是反贼的风格。”其中的‘风格’二字尤为意味深长,似乎有什么话不便当着云傲天等人的面直接说出来。 三人立刻从这意味深长中读懂了什么,心中一凛,云傲天等人也许不懂,他们却是懂了,瞬间心惊肉跳! 是啊!这风格… 这一击是如此的迅猛,如此的果断,如此的血腥,如此的铁血无情,像极了某人以前给过他们的铁血警告! 三人明白了,这不是圣主在警告他们,而是那人出手了! 也只有那人的影响力最有可能随时聚集出如此强大的实力给予他们如此震撼的警告! 一想明白这一点,三人心中可谓一阵哀鸣,原来人家不但能随时把躲在炼狱之地的他们给灭了,还能将他们隐藏在外面的实力轻易给扫的一干二净。 清除那十个秘密据点只是给他们的警告,在告诉他们,他既然决定了用他们,他们就没得选择,在警告他们老实点,别想在后面耍什么花样! 这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掐住了脖子,掐的死死的让你不能动弹! 这次的警告也等于是向他们点明了,新继任的六圣主当中究竟是谁在代表那人! 为此,遭受巨大损失的五道将主心里有点腻味,之前还以为穆凡君等人继任六道圣主地位都是一样的,现在才发现苗毅才是重点,另五个都是附庸。 一直不吭声的穆凡君五人也许不知道这背后意味着什么,心情却是极为沉重。 敢在苗毅背后耍小动作是因为自己手上抓着苗毅的把柄,吃定了苗毅不敢利用天庭的力量,谁想苗毅竟然隐藏有如此庞大的实力,不用天庭的力量也能打得他们吃不消。 他们明白了,手上的把柄对苗毅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掣肘的意义,人家有这么强大的实力需要担心天庭方面的威胁吗?足以自保,足以掉过头来收拾他们,再想动苗毅首先六道就不会答应! 第一四六二章 五圣低头 云傲天、姬欢、司徒笑、藏雷,这四人的心情颇有些无奈,这种始终被苗毅给混在前面的滋味很不好受,尤其被苗毅如此雷霆一击,差点直接将他们在炼狱之地这么多年的心血给化作乌有。 穆凡君则似有所悟,暗有些不忿,可不得不接受现实。 事实上他们都是很现实的人,一时的挫折不会让他们气馁,能从小世界一个微末之辈成为小世界的至尊,再走到大世界达到今天的地步,经历过的磨难和挫折数不清,是从无数人中脱颖而出的,心智之坚不容置疑,又岂是区区挫折所能吓到的。 其实这次针对白凤凰动手,也是想以获得破法弓为契机深度介入五道在外面的势力,调动人手一次获利了,下次自然就有了顺理成章的理由。只要在外面的势力中撕开了口子,就有办法慢慢掌控。 说白了,他们还是冲苗毅手上的六大奇功去的,他们知道六大奇功才是他们真正掌控住六道的根本。只有外面的势力能为他们所用了,他们才有办法逼苗毅就范,否则苗毅在内有无量道,来了炼狱也动不了,在外又控制不住,根本没办法逼迫苗毅,只能是倚仗五道外部的力量。 谁想苗毅似乎识破了他们的企图,竟然给予他们如此雷霆一击,差点将他们在炼狱之地的心血也化为乌有,这是**裸的警告。 然而苗毅却又在相当程度上对他们高抬贵手了,因为苗毅有此实力真要搞垮他们的话这次完全是个机会,可是苗毅并没有这么干。他们以己之心度人。可不认为苗毅是个善茬,反而认为苗毅向他们发出了清晰的信号。如果手上真有六大奇功的话,迟早还是会给他们的。 到了他们这个位置。道理不难明白,一旦六道脱离了炼狱之地根本就不是他们五个或者加上苗毅能控制的,到时候全天下也没人能控制的住六道,这帮六道余孽连天庭都不放在眼里,又岂会将他们放在眼里,目前只是受形势所迫而已。所以趁着六道被压迫在这里,及时将其给掌控住很有必要。 而苗毅所展现出的实力也证明苗毅将来有能力打开炼狱之门将六道余孽给放出去,同样是以己之心度人,如果是自己的话。如果控制不住六道余孽这股力量,自己还会将六道余孽给放出去吗?答案是不会的,宁愿将六道余孽永远封锁在炼狱。 那么苗毅不趁机搞垮他们的目的就简单了,想让他们帮他掌控住六道这股力量,如此六大奇功自然迟早会交给他们,否则是控制不稳的,论能力苗毅在炼狱之地也只能是选择他们,也只有他们五个具备这方面的能力,他们有着这方面的丰富经验。 苗毅为什么不直接选择六道现成的人把六大奇功交出去而选择他们?原因也很简单。苗毅需要成长的时间,目前苗毅的个人实力还是太弱了,选择他们五个是一个共同成长的过程,如果直接把六大奇功交给六道。那么六道不用等到以后,现在就会失去控制。 所以苗毅需要一批和他共同成长的人,他们五个是帮他掌控六道余孽的最佳选择。只有他们左右住了六道的势力,六道余孽离开炼狱后才能约束住。否则不论苗毅是现在把六大奇功交给六道、还是将来交给,都是控制不住的。哪怕是什么佛主、青主也休想让他们轻易屈服,天下没人能轻易控制住这股力量,要控制只能是趁现在还关在笼子里的时候。 说白了,就是要将六道余孽化为他们自己的势力,六道余孽的旧仇和他们有关系吗?不能让六道余孽为了旧仇乱来,要干什么只能是在他们的控制下行动,这一点上无论是苗毅还是他们五个都和六道现在的信仰有冲突的,而苗毅和他们五个绝对有着共同的立场和利益。 经过这次的教训明白了这个,五人有了危机感,知道了他们目前的重点在什么地方,外面乱七八糟的事情暂时和他们没关系,一旦地狱之门打开,他们控制不住五道才是最大的麻烦。 只怕苗毅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只想教训他们却给了他们五个如此清晰的示意。 而此时的金漫等人还沉浸在那种莫名的无奈中,那人内可引导天庭的势力灭了他们,外又有不明势力能将他们外部的势力给扫灭,简直是无从反抗。 不过金漫三人还是暗暗庆幸,庆幸无量一道没有和另五道掺和在一起搞那事,否则必然要跟着一起损失惨重。 不参与也是因为他们的顾忌比其他五道多,那个天庭暗桩因为苗毅的原因和他们联系的比较多。 稍作沉吟,金漫也明白了他们的意思,说道:“圣主既然没有对天街的商铺动手,还给了破法弓,想必是存了高抬贵手的心思,应该不会再动手了。” 长孙居叹道:“也许是因为在天街动手不太方便,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有劳求个情吧,六道现在内耗不起。” 一直不吭声的云傲天等人却是心知肚明,苗毅把云知秋等人给调走显然是存了对天街商铺动手的心思,纯粹是看云知秋等人的面子才放过了。当然,他们也不会透露云知秋等人和苗毅的关系,有些秘密不会轻易泄露,就像六道也不肯将外面势力的底细全盘托出一样,这次要不是六道自己说起,他们还不知道有秘密据点遭受了袭击。 大家一起找上门了,金漫也无法推辞,只得摸出了星铃联系上苗毅。 谁想苗毅知情后开口便骂:八百万支破法弓就这样搞没了!金漫,你告诉那群王八蛋,以后少在老子背后玩小动作! 骂完后心情大爽。发现天行宫有够厉害的,估计天行宫一下摸清了五道的十个据点把那些家伙给吓到了。 他目前还不知道究竟给五道造成了多大的损失。 直到数日后。云傲天让云知秋联系苗毅表示和解与歉意时,苗毅才大吃一惊。天行宫竟然一举灭掉了五道在外面十分之一的实力,真正把他给震惊了! 知道天行宫厉害,没想到这么厉害! 当然,云知秋也没求情,只是将云傲天的意思大概转达了一下,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不但是云知秋和他联系了,连姬美丽等人也被师门逼得来求情了。 姬美丽这种不和苗毅说软话的人,也被逼得说出了夫君保重妾身等你回来之类的话。 把苗毅给说乐了,他能想象到姬美丽说出这种话时的情何以堪。 云傲天等人让几女求情自然不是目的。只是让几女先缓和一下和苗毅的关系,得到了苗毅暂时将此事揭过的意思后,五个老家伙亲自登场了,好久没和苗毅亲自联系过,这次又亲自联系上了。 有些事情只是判断,但他们还想确认。 可以当做是服软,也可以当做是谈判,几人表示愿意低头奉苗毅为主,愿意帮苗毅掌控五道势力。前提是苗毅答应找到六大奇功后给他们。 那五个老家伙是什么样的人,苗毅早就领教过了,哪会真心奉他为主,只是想利用他得到六大奇功而已。不过五人的意思倒是提醒了苗毅。这样做也未尝不可,只要能把更高阶的六大奇功控制在手里,就能让五个老家伙暂时屈从。而云知秋早就说过可以利用六大奇功控制他们,这六大奇功简直是送到他手上控制五个老家伙的东西。为什么不用? 至于以后五个老家伙会不会翻脸,那是以后的事情。只要自己保持自己领先的优势,以后又何惧他们翻脸?至少在翻脸前能借用六道的力量,为自己尚在弱小期提供一定的保障,六道在外面应该还有不小的势力值得一用。 想来想去觉得可行,不过还是联系了云知秋商量此事。 云知秋同意倒是同意,她也早有此意,只是多少还有疑虑,担心自己爷爷他们不好控制,怕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然而苗毅都不担心,她也就算了。 事情确定下来后,云知秋问:现在就把六大奇功的地字部给他们吗? 苗毅:现在不要给,等我从荒古死地回去了再说,介时我亲自去一趟炼狱,哪能由得他们红口白牙说一句我就老老实实把东西给他们。 云知秋:我知道了。 苗毅:还有,你爷爷他们倒是提醒了我,我长期在外,无量道那边太过放任了,你回头派人去小世界把兰侯给调来,我让金漫交出一间天街的商铺给他打理。 云知秋犹豫了一下,回:调兰侯一人的话,不如把张天笑也调来,两人有仇。 苗毅明白他的意思,这是想搞平衡,让两人互相监管,不然怕人来了大世界会失控,对此表示了同意。另外告知:还有杨庆,等我回去后,准备把杨庆送到炼狱去,让他直接插手金漫那边,让他去跟你爷爷他们打交道。 云知秋又犹豫了:杨庆的能力倒是最合适不过,只是杨庆那人你知道的,一旦让他手上有了实权,会有什么后果你想过吗?只怕到时候我爷爷他们都未必钳制的住他。 苗毅当然知道杨庆的可怕之处,回道:杨庆的能力在左督卫那种地方发挥不出来,成了摆设可惜了,他这把刀扔到炼狱去作用更大,他若真敢乱来,我就不信我收拾不了他。再说了,你不是说他会顾及薇薇吗? 放以前他的确不敢放松对杨庆的压制,然而看到天行宫的强悍实力后,他有了点底气。 云知秋无奈,知道这家伙一旦下了决心就不是瞻前顾后的人,回复:以前的利益尚小,如今面对这么大的利益,我不知道薇薇对他杨庆还有没有作用。算了,这种事情我也没底,你既然有把握,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第一四六四章 隔岸观火 夫妇二人把大的方向商定下来后,苗毅本还想安慰一下云知秋,千儿、雪儿也觉得月瑶做得有点太过分了,已经向他密报了月瑶当众羞辱云知秋的事,所以他已经知道了。 不过想了想还是没说,那般羞辱哪能轻易安慰一下就能过去,月瑶实在是不教训一下不行了,那种话连他听了都火冒三丈,准备回头再给云知秋一个交代。 鬼市,信义阁内,曹满负手站在窗前,皱着眉头凝视着远处的鬼市灯火,沉声道:“你确认每家损失的两个据点都差不多是其五分之一的实力?” 站在后面的青衣老者恭敬回道:“不能确认,但是从我们掌握的六道在外面的实力来说,稍作计算应该差不多是那个损失。” 曹满眯眼道:“老七,你觉得可能是谁干的?” 青衣老者道:“袭击者的行动干净利落,没留下任何线索,很难判断是谁干的,但是天下有这实力的人不多,天庭和极乐界那边的可能性最大。” 曹满徐徐摇头:“不可能是青主和佛主那边干的,这明显是全盘掌握经过筛选后的定点袭击,真要是青主和佛主干的肯定会一网打尽,彻底斩断六道的外援,令被困的那些余孽内部自乱,哪还会有放过,六道主力都困在炼狱,难不成还能玩引蛇出洞?” 青衣老者迟疑道:“六道只有五家遇袭,会不会是无量一道干的?” 曹满冷哼道:“无量一道外面的势力有这实力吗?一对一还差不多,一对十根本不可能。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居然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势力能将六道外部势力给摸的这么清楚,这才是最可怕的。究竟会是谁?” 他转过身来,盯着青衣老者道:“这次的袭击更像是一种警告。去查,看看六道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青衣老者,“东家,已经在查了,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线索。” 曹满:“事发现场难道连一个目击证人都没用?当地的山神、门神和土地之类的呢?” 青衣老者无奈道:“东家,六道的秘密据点本就心里有鬼,所在之地都有意避开了这类,就算有这类的地方,袭击者也在动手时刻意做了掩饰。而普通的凡人只看到天翻地覆,根本看不清是什么状况。我们的人已经查过了,根本没任何线索,袭击者做了精心准备,该考虑的都考虑了进去。” 曹满:“那就越发证明对方的情况掌握之详细非同小可,这事要严查,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还有,我不信除了天庭和极乐界外还有什么势力能有这能量,如果有的话。肯定是好几股势力联手干的,单独一家是做不到的!我不管他隐藏的多深,一定要给我揪出来,吩咐下去。所有有参与实力的门派和势力都给我详查,一个都不许放过,有任何异常都要给我瞪大了眼睛看着!” “是!”青衣老者应下。又摸出了一块玉牒来,“东家。这是您上次吩咐查的那个牛有德。” “哦!”曹满饶有兴趣地接到了手中,边查看边问:“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青衣老者呵呵笑道:“他来历背景不详。不过还真查出了一些不正常来,牛有德还在天元星天街做大统领的时候,曾和一家叫‘云容馆’的铺子的老板娘传出了一些绯闻,这个老板娘名叫云知秋,据说是个有夫之妇,后查到她的夫家结果发现其夫家和娘家的人早年都遭了横祸,线索本该就此断了,然而有意思的是,这个云知秋居然出现在了另一处天街,所经营的铺子居然是魔道暗中的产业。” 曹满霍然抬头,“魔道的?” “是!”青衣老者点头,“这只是其一,查出这女人的异常后,立刻又从头再将这女人的来往关系给梳理了一便,发现了她当初在天元星常有来往的几个女人,本也是几家天街商铺的老板娘,结果如今都换了另一处天街经营商铺,而那些换行经营的商铺居然全部是六道的产业。另外就是牛有德的不少手下来历都无法查详实。” 曹满问:“也就是说,这牛有德的确和六道有牵连?” 青衣老者道:“十有**是脱不了干系,不过奇怪的是,那几个女人所经营的铺子有魔道的、佛道的、鬼道的、妖道的、仙道的,唯独就是没有无量道的,六缺其一,而上次在鬼市却是无量道派了个小人物去刺杀他,而这次六道遇袭却又偏偏缺了无量道,不知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曹满沉吟良久,最终缓缓摇头,似乎想不通其中的蹊跷,不过却抬起了手中的玉牒,啧啧有声道:“在御园打了嬴九光的脸,冲撞了青主,还能活下来,又破天荒地被罚去了荒古死地,背后还和六道有牵连,什么情况呢…有点意思,的确有点意思,呵呵!” 天翁府邸,一名灰衣老汉独自进入了夏侯家的禁地,园外守卫并未阻拦,反而毕恭毕敬行礼,因为他是夏侯家主身边的老仆,名叫卫枢。 轻车熟路地走到一间坐落于静谧中的大殿外,卫枢轻轻敲了敲门框,然后不经通报就推门走了进去。 殿内,夏侯拓盘膝静坐,显得有些孤零零。 关上门的卫枢慢慢走到了他身边,在夏侯拓斜侧跪坐了下来,拿出一块玉牒双手奉上,“老爷,三爷那边来的消息。” 夏侯拓两眼不睁开,慢慢问道:“有什么要紧事吗?” 卫枢道:“三爷那边查出了一些有意思的事,说老爷一定会感兴趣,是有关那个牛有德的。” 缓缓睁开双眼的夏侯拓转目看来,没急着将玉牒接到手中,问:“怎么个有趣法?” 卫枢呵呵笑道:“说起来还挺复杂的。不过的确有趣,老爷看看便知。” 夏侯拓伸手拿了玉牒到手中。一番细细查看,看着看着。慢慢抬手捋起了长须,看完之后又静思了一会儿,“还真是有趣,来历背景不详,是真的来历不详还是我们没查出来呢?” 卫枢道:“这天下如果说我们都查不到的事情,只怕没有第二家还能查到。” 夏侯拓捻须沉吟:“那就奇怪了,来历背景不详,居然能通过调查,且得到青主的青睐调进左督卫。为什么呢?” 卫枢:“无非三个原因,要么是青主刻意为之,要么就是有人搞鬼,要么就是下面调查的人走过场不认真。然而能得到青主青睐的人必然是监察右部亲自派人去查的,走过场的可能性不大,最后一个可能应该可以排除。可若说有人搞鬼的话,监察左部又安插了个眼线在牛有德身边,所以青主刻意为之的可能性比较大。” 夏侯拓摇头:“若知道了他的底细刻意为之,就不会往他身边安插眼线了。这小子早先不好女色。突然公开抢个戏子,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放在以前还解释的通,可现在…他可是和六道余孽有牵连,身边哪敢随便收外人。是女人重要还是自己的性命重要?”意味深长地晃了晃手中玉牒。 卫枢怔了一下后,两眼瞪大了几分,“他发现了天庭要往他身边安插眼线。所以顺水推舟?” 夏侯拓道:“他能拒绝吗?没办法拒绝,也不敢拒绝。只能是顺水推舟,应该是这样了。呵呵。知道身边睡了个奸细的滋味怕是不好受啊!这家伙这些年估计睡觉都是睁着一只眼的,还得配合着演戏,去了御园都甩不脱,有够辛苦的,这美人恩实在是难以消受啊!去了荒古死地说不定反倒是一种解脱。” 卫枢上身微倾,“老爷的意思是说,这牛有德的来历背景有人在搞鬼,监察右部在糊弄青主?” 夏侯拓拿了身旁的拐杖,卫枢忙伸手扶了下,看着他拄拐在殿内慢慢来回走动,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走了一会儿,夏侯拓突然站定,抬头看着屋顶,喃喃自语道:“难道是高冠…” 卫枢大吃一惊,快步上前,“老爷的意思是说高冠在糊弄青主?难道高冠和六道余孽有牵连?不过高冠倒真的和那牛有德接触过。” 夏侯拓又缓缓摇头否决了自己的猜测,“不可能,不可能…谁都有可能背叛青主,唯独上官青、破军、武曲、司马问天和高冠不可能,高冠的来历你我都清楚,不可能和六道有牵连,也不可能是六道的卧底,高冠又不傻,就算六道能反扑成功,就凭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六道嬴了也不可能放过他高冠,否则六道没办法给下面人交代。而且高冠这几个家伙已经绑死在了青主的身上,离开了青主不管哪方势力都不会放过他们,而且牛有德这次能躲过一劫又把破军给牵扯了进来,说起来破军也有可疑之处。我现在倒是想知道究竟是谁提议将牛有德送到荒古死地去的,难道是青主自己?弄到荒古死地去又有什么意图呢,难道真的就是为了给破军和嬴九光一个交代而已?” 卫枢苦笑:“这件事怕是没办法查,当时殿内就剩青主、上官青、司马问天和高冠几个人。” 夏侯拓叹道:“是啊!这几个家伙的嘴巴牢靠的很,在青主面前问答的任何事情那是只字都不会向外对任何人透露的,除了青主没人能撬开他们的嘴巴,的确是无从查探。嘿嘿,碰上谜了,这牛有德有意思,的确有意思。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我们还是继续隔岸观火吧,有兴趣的时候可以添把柴,只要不把我们自己烧进去,迟早能看清真相的,不急于一时。” 第一四六四章 口吐人言 荒古死地,洞内盘膝而坐的苗毅有点苦恼,无心修炼。 通过这次的事情他很是被天行宫的实力震撼了一把,正因为如此他才苦恼,人家的忙也不是白帮的,人家可是要他付出代价的,代价便是荒古死地内如今的情况。 可他哪知道什么情况,进来后为了安全起见基本上就一直躲在这洞里,压根就没到处乱跑过。难不成就把进入后看到的这么一丁点情况告诉天行宫?人家不以为你在耍他们才怪了,以后人家鬼才会再出手相助,既然是‘买卖’就要公平,不能光想着占便宜,再说了,天行宫的便宜能是那么好占的? 他倒是想老实付出代价,然而这鬼地方能乱跑么?来之前就有人交代过不要乱跑,里面有他惹不起的东西。 是赖账还是去冒险?所以啊!纠结啊! 当时答应的时候、给五道教训的时候痛快了,现在要付出代价了才清醒认识到了冲动的后果。 他在这里纠结,洞外湖里面的黑炭也纠结了,已经游到了湖中上游的出口,眼睁睁看着那群怨灵所化的白色鱼儿退出了这片湖泊。 这次的运气实在是不好,上次吃的太撑了,睡的时间稍长了一些,打了个盹睁开眼,发现天快亮了,黑炭顿时急了。 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后,黑炭也知道那些鱼儿是天黑才来、天亮便退,这一退走就意味着整整十天的时间将无法再吃到一条。 它迅速从洞口蹿起,冲进了湖中到处搜寻。倒是赶上了一点尾巴,只抓到了两条。而后追到了现在的位置犹豫不决。 十天没得吃啊! 扭动在水中的黑炭突然冲了出去,冲进了上游也是湖泊的出口。意图追赶那些怨灵白鱼。 不过很快又停了下来,终究是想起了苗毅的警告,怕回头被苗毅给收拾。 十天没得吃啊! 黑炭慢慢浮出了水面,脑袋露了出来观察着身处的河道,很平静,很安宁,看不出一点危险,能有什么事?自己偷偷去吃一顿,吃饱了就回来。主人应该不会知道。 有什么样的主人就会有什么样的坐骑,某些方面黑炭和苗毅的性格有相似之处,都容易干冲动事。 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的黑炭回头看了看洞窟方向,发现苗毅那边没什么动静,应该不会察觉到自己跑远了,当即一个猛子潜入了水中,迅速朝怨灵白鱼逃窜的方向追了去。 顺着河流追出了好远一段距离,终于追上了鱼群。而那些鱼群也抵达了老巢,老巢在另一座湖中。一座一眼看不到边的大湖,怨灵白鱼的老巢在深暗漆黑的湖底,湖底起伏的山峦中,其间遍布大大小小的蜂窝状洞孔。 眼见黑炭追来了。怨灵白鱼顿时惊慌四散,纷纷闪身钻进了蜂窝状洞孔内。 黑炭的视线在这幽深漆黑的湖底似乎不受影响,直接追到了怨灵白鱼的老巢。不过它体形过大,钻不进那些洞孔。遂爬行在水底,四爪攀附在了蜂窝洞上。左右摇晃着脑袋,通过孔眼窥视里面的情形。 蜂窝状的孔眼深处是空的,里面有很大的空间,还有十几条体型很大的怨灵白鱼,每一只的大小都有一个正常人一般大,似乎正是因为体型太大了被困在里面无法出去觅食,所以把自己的同类当做了食物,咣一口就吞噬了一只小体型的同类,而那些小的怨灵白鱼面对同类的吞噬居然无动于衷,任由大家伙把自己给吃了。 慢慢晃动脑袋通过孔眼观察的黑炭心急了,那么大的怨灵白鱼抓一条就足够吃饱了。 一只爪子插进了孔眼里猛一扒拉,发现这水下山石很硬,不过还是被它用蛮力撕开了一道口子,随后双爪并用,飞快挖出了一条足够它钻进去的大洞,硬是强行破洞钻了进去。 它一钻进怨灵白鱼的老巢,那真是虎入羊群一般,吓得里面刚安定下来的小鱼们再次惊慌四散,再次经由洞眼四散逃离了出去。 黑炭懒得管它们,跑就跑了吧,它现在感兴趣的是那十几条大鱼,张牙舞爪直接朝那些大鱼扑了去。 而那些大鱼亦是凶猛的很,眼见有东西闯入了自己的老巢,立刻张开锯齿般的嘴巴结群冲撞而来。 轰!水中接连几道闷响,黑炭被撞停,十几条大鱼被撞翻了。 黑炭眼珠滴溜溜转了转,似乎有点吃惊这些大鱼的攻击力道,而那十几条大鱼一翻身又一起围攻。 黑炭干脆浮在水中不动了,任由十几条大鱼撞在自己身上。十几条大鱼见这样难以把它给怎么样,立刻围住了黑炭,张开了锯齿撕咬,奈何黑炭皮坚肉厚,身上的鳞甲没那么好咬破,不过这些大鱼凶悍的很,撕咬住了就不放。 滋滋声响起,浮在水中不动的黑炭身上突然冒出一道道电弧,将洞中情形照得亮眼。 咬住黑炭不放的十几条大鱼被电翻了,歪东倒西、七荤八素地打着摆子,以失去平衡的方式乱游。 电光突然消失,黑炭也闪身而动,几爪挥出,直接将四条大鱼的脑袋给破开了,呱一口又咬碎一只大鱼的脑袋,随后将那拍死的四条大鱼一只爪子抓上一只,拖了五条大鱼潇洒转身,从自己破开的洞口钻了出去。 其它被电的一塌糊涂的大鱼它没有再下杀手,一下吃不完那么多,也没时间在这里耗,怕离开太久被苗毅给发现了。 顺着河道,一路摇摆着尾巴快速返回。 回到了之前的湖泊,黑炭把五条鱼都拖到了洞口,嘴里叼着的那只更是拖到了洞里面,往苗毅盘坐的榻前一扔。 坐在榻上的苗毅一愣,呵呵乐道:“抓到了大的?算了,还是你自己留着慢慢享受吧,这玩意我无福消受。” 见他不接纳,黑炭打了个响嚏,既然不领情,那它也不客气,一口咬上,又拖到了洞口,趴那慢慢享受了起来,那叫一个神态悠然,那叫一个美味,慢慢吃不急。 它已经发现了那些怨灵白鱼的老巢,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什么天黑天亮了,天亮了也随时能去吃,也没什么危险嘛。 五条鱼足足吃了五顿饱,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又吃,可见它当年能胖成猪一样不是没原因的。 不过它决定下次不再抓这么多了,存多了不新鲜,口感不好。 当它吃完第五条正准备继续打盹时,苗毅从洞里走了出来,有些好奇地打量它,貌似这家伙赖在洞口好久了,好多天没听到它跑出去玩的动静,倒是打盹的声音断断续续持续了很久。 苗毅负手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再看看黑炭,奇怪道:“天黑了,你不去湖里抓鱼吃?” “吃饱了!”黑炭下意识回了一句,声音懒洋洋的,又倒头便睡。 这突兀一声却是把苗毅吓了一跳,翻手捞出了逆鳞枪迅速警惕四周,有人接近了身边居然没发现。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僵住,最后慢慢转身,慢慢回头看向躺在地上的黑炭,傻眼的感觉。 黑炭似乎也反应了过来,似乎也有点被自己给吓住了,眼睛瞪的大大的,大眼睛看着苗毅,貌似满眼的难以置信,和苗毅大眼瞪小眼。 双方惊疑不定地对视良久后,苗毅试着问了声,“胖贼,刚才是你在说话?” 黑炭眼珠子慢慢转悠了一下,有不敢确定的味道。 苗毅脸上渐渐浮现惊喜,踢了它一脚,“没错,刚才肯定是你在说话,快!再说一声来试试。” 黑炭翻身爬了起来,眼神里满满的犹豫,满满的不自信,嘴巴张了几次,响嚏倒是打了几个出来,就是不能说人话。 它也意识到了刚才那一声的确是它自己说出来的,随口就冒出了一句人话,现在让它正儿八经的说反而说不出来了。 苗毅眉头一挑,决定帮它一把,手中枪慢慢抬了起来。 黑炭大吃一惊,意识到了他想干什么,缓缓后退道:“你想干什么?” 此话一出,一人一骑再次大眼瞪小眼愣住。 很快,苗毅露出会心笑意,“果然是能说人话了,看来还是要我帮你!”话落,手中枪闪电般刺出。 “不要!”黑炭惊叫一声,闪身蹦开,它再皮坚肉厚也扛不住高纯度红晶枪的刺杀。 “哈哈!”苗毅刺出去的枪定住,站在洞口大笑。 蹿开落地定住的黑炭激动了,转来转去,四爪急切挠地,“我…我…我真的能说话了?”声音洪亮,是个男人的声音。 苗毅实在是高兴,收了逆鳞枪,走了过去,啧啧惊奇道:“胖贼,快告诉我,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能说话了?” 黑炭激动的一塌糊涂,“我…我…我也不知道。” 苗毅看了看四周,若有所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环境的缘故,此地是龙族圣地,适合龙族修炼,而黑炭是半龙的存在,说不定是沾了此地的光,可他也只是猜测,还不能确定。 回过神又朝黑炭招手笑道:“别老是我我我,换点新鲜词,看看能不能正常说话。” 黑炭兴奋的摇头摆尾,立马张口朝他大声道:“王八蛋!” 第一四六五章 你爷爷的 “……”刹那,苗毅如遭雷击,差点被雷的外焦里嫩,脸迅速绿了。 偏偏黑炭兴奋过头,丝毫没意识到什么不妥,摇头摆尾噼里啪啦一堆词,“你爷爷的、狗东西、畜生、去你妈的、人渣、去死、给老子闭嘴、欠揍、小没良心的、臭小子……”那叫一堆的脏词,而且还是居高临下对着某人单独喷的,喷的那叫一个得劲。 仰头看着它口若悬河的苗毅,脸渐渐黑了下来,手一翻,逆鳞枪又出现在了手中,锋利枪头唰一声刺了出去,瞬间点在了黑炭的咽喉部位,有一枪捅穿它脖子的冲动,怒喝道:“给老子闭嘴…” 此话一出口,他愣了一下,这句话貌似刚才黑炭也说过。 “……”黑炭哑口了,看着怒容满面的苗毅,猛然醒悟了过来,一扭头避开顶着咽喉的枪头,慢慢后退,“大人,有话好说,别动手动脚,我没有骂你的意思。” 苗毅当然看出了它没有骂自己的意思,这分明是兴奋之下不经大脑冒出来的话,若非如此,还真要一枪戳它几斤老血出来。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正因为是不经大脑冒出来的话,才有可能说的是真心话,这王八蛋得有多怨念,居然攒下了这么多脏话,这是准备对谁说的呢? 他几乎不怀疑有别人,十有**就是对他说的,没别的原因,骑着黑炭到处溜的是他,经常对黑炭拳脚相加的也是他,不是骂他能是骂谁?除了对他有如此深的怨念应该没别人吧? 一想就火大。苗毅提枪步步逼去,冷笑不止道:“这怕是你想骂谁的心里话吧?胖贼。来,说说看。这些话平常都是放在心里骂谁的?” 黑炭赶紧摇头,“大人,真不是骂你的,都是跟别人学的。” “嘿!”苗毅皮笑肉不笑,“我怎么没见过有人教你说这些,我也想不出你身边有什么人能满口脏话的。” 黑炭紧张道:“怎么没有?夫人骂你的时候我记了些,你骂脏话的时候我也记了些…” “胡说!”苗毅挥枪一指,“你刚才骂的一堆脏话里,有些我和夫人根本就不会说。还敢狡辩!” “妖若仙!”黑炭大声招认,“大人,你不知道,其实这么多年来跟我说话最多的人就是妖若仙,以前我在妖若仙那时,妖若仙没事就蹲在我边上骂你,我大部分都是跟他学的…我早就想向你告状了,只是以前不能说话,现在能说了。大人,妖若仙不是个好东西,经常在背后骂你,当年我就想帮你教训他的。” 苗毅牙疼。还别说,妖若仙骂自己太正常了,有些脏话的确像是妖若仙的口吻。 听听这畜生的辩解之词。苗毅可谓好气又好笑,话还说的真够溜的。看来这么多年也没白活,冷哼:“那么多好话不学。为何偏偏学脏话?” 黑炭也停了下来,“我没有专学脏话,是你让我说点新鲜词的。” 苗毅枪指着,“若是心里没鬼,你跑什么?给我站住!” 黑炭继续后退,“大人,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么,你是什么人我太清楚了,我若不跑你不动手才怪了,你肯定想打我一顿出口恶气!” 苗毅道:“你放心,我不动你就是了。” 黑炭不停,“那你别过来,要不你先停下发个毒誓?” “让我发毒誓?”苗毅顿时火冒三丈,一个闪身过去,提枪便刺。 然而黑炭也不是吃素的,唰一声,扭头便跑。 “还敢跑!给我站住!”苗毅提枪急追在后,黑炭撒腿狂奔在前。 这一人一骑开始绕着湖边转圈圈玩,论飞行速度的话,苗毅不如黑炭,论地面速度的话,苗毅就更比不上它了,黑炭在地面跑的速度是非常惊人的。 偏偏在这鬼地方二者都不能飞行,都只能是撒开腿跑,苗毅如何能追得上它。凌波微步,从湖面杀过去拦截也赶不上黑炭的速度。 “大人,别追了,你没我跑的快,追不上的。”绕湖跑了几圈后,黑炭好整以暇地回头相劝。 苗毅停下了,枪指着冷笑,“你跑,你给我跑,总有落在我手里的时候,除非你想在这里呆一辈子不出去!”追是追不上了,只能是说几句狠话。 他只恨没带螳螂来,不知道长翅膀的在这里能不能飞,凭螳螂的尖牙利爪对付黑炭的皮坚肉厚应该不成问题,黑炭一贯就比较怕冥螳螂。不过如今的黑炭能放电了,只怕那些螳螂也奈何不得黑炭。 见他停了,黑炭也停了下来,然而吓它一跳的是,它这里一停下,苗毅突然翻手就是破法弓在手,手速奇快,三支流星箭一起拉上了弓弦,叫嚣道:“跑啊!有种再跑一个给我看看,我射断你的腿。” 黑炭扭头看了看湖水,想跳下去,然而已经被流星箭瞄准了,跳进水里也一样挨射,这才发现自己上当了。 苗毅要的就是引诱它停下来,不然先让它跑进了湖里就无法瞄准了。 “大人,我冤枉啊,真没有骂你啊!”黑炭大声喊冤,跑又不是,躲又不是,脖子上的金刚圈不经苗毅施法又不能变成战甲,自己可扛不住红晶打造的流星箭。 拉着弓弦的苗毅冷笑,“没事,跑,继续跑,顶多也就是断三条腿而已。” 黑炭无语了,知道今天要是不给他出这口气是别想过关了,除非自己跑的没影了以后别再和他来往,否则…他只能是硬着头皮往地上一趴,两只爪子抱头捂住了眼睛,暗示,来吧! “我让你骂老子,我让你不学好,我让你说脏话……” 很快,湖边响起了闷雷般的震响,只见苗毅拿着逆鳞枪当棒子使唤,那叫一顿狠揍。 之后,苗毅背个手悠闲在湖边往回走,出了口恶气,心里舒服多了。 黑炭耷拉个脑袋,垂头丧气地跟在苗毅身后,肉疼,差点被打残了。 回到洞府,苗毅回了洞里继续修炼,黑炭趴在了洞口很快忘却伤痛,继续打盹,不一会儿那股如麝如兰的沁人心脾香味又若有若无的出现了…… 数日之后,黑炭又从洞口爬了起来,精神抖擞地朝湖中跑去。 白天也没关系,食髓知味自然是直奔怨灵白鱼的老巢。 一路快游,没丝毫耽搁,直接来到目的地,老巢里的鱼还在,它挖出来的洞也还在。 不需要犹豫,它又冲了进去,里面电光一闪,直接叼了一条大白鱼出来。这次只搞了一条,有了上次的教训它要吃新鲜的,下次想吃再来就是了。 这怨灵白鱼的老巢被它当成了随时能下筷子的锅。 回到了河道,黑炭浮出了水面仰泳,尾巴在水下划着水,爪子抱着大鱼啃着,一路边吃边悠哉返回。 而那鱼巢内,电的七荤八素的大鱼缓过来后,从黑炭挖出的洞口跑出了两只,快速遁向幽暗远方… 数天后,黑炭又大咧咧地来了,一头钻进了鱼巢内,立刻顿住,发现有些不对劲。 一群白鱼居然不跑,结成了一道鱼墙。 黑炭根本不把它们放在眼里,直接冲了过去,它估摸着大鱼应该是藏在了鱼墙后面。 谁知群鱼突然四散开了,鱼墙后面露出的真相令黑炭紧急刹停。 鱼墙后面出现了一个白衣女子,冷艳,削尖的下巴如同锥子,肤色白的像白玉一般,不带任何生气,裙裾在水中轻柔飘荡。而那白衣女子身后还有十几名婢女打扮模样的白衣侍女,似乎是随从,幸存的大白鱼也混在她们之间。 “哪来的畜生,竟敢跑到本娘娘的地盘上撒野!”白衣女子喝了声。 黑炭盯着白衣女子眉心的六品金莲瞅了瞅,它还真不会将一个六品金莲修士给放在眼里,不过对方手中提着的红晶宝剑倒是让它有几分忌惮,它如今并未披甲,准备回去找苗毅换上了战甲再来收拾她们。 “你爷爷的,好男不跟女斗!”黑炭也像模像样来了句,调头就走。 “咦!未化人形能说话?”白衣女子奇怪一声,旋即一挥手:“来了还想跑?” 十几名婢女迅速追去。 黑炭尾巴一摇,身上“刺啦”出电弧,这玩意在水中真乃无双利器,绝对有群攻效果,立刻电的那十几名婢女一阵摇摆,白鱼群哆嗦,连那白衣女子也在打颤。 等她们缓了过来,黑炭已经跑远了,白衣女子迅速追去。很快追上了,也不靠太近,有点忌惮黑炭在水中放电,遂在水中施展飞剑绞杀,结果被黑炭一尾巴将射来的飞剑给打飞了。 见水下的速度不如人家快,无法甩脱,黑炭迅速斜冲向河道岸边,哗然一声,冲出了水来,沿着河岸边急速驰骋,那奔驰的速度没得说。 哗啦!那白衣女子亦破水而出,直接御空飞行,在空中衣袂飘飘,急速追来。十几名侍女出水后,亦腾空疾飞追在后面。 “你爷爷的!”回头看了眼的黑炭怪叫一声,没想到人家能在这鬼地方飞行,那自己也太吃亏了,赶紧全速奔跑。 飞在空中的白衣女子也吃惊不小,没想到黑炭能在地面上跑这么快。 不过在地面上的奔跑速度再快又能快哪去,想快过空中金莲修士的飞行速度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很快就被撵上了。 第一四六六章 静湖娘娘 落后就要挨打! 撵上来的白衣女子当空抡剑便劈,剑化流光急斩而下。 轰隆一声响,地面崩塌,黑炭一个侧蹿避开了,从爆开的尘土中冲了出来,继续向前狂奔逃窜。 十几名婢女也追了上来,刀剑接连斩了下来,下面的黑炭左突又闪,蹿动的速度奇快,不过身上也被切出了几道血淋淋的口子。 追在上空的白衣女子盯着黑炭身上流出的鲜血,突然惊喜万分道:“竟然是真正的血肉之躯,住手,抓活的!” 陡然加速上前,从天而降,横剑拦在了黑炭的前面,目中浮现朦胧白光,紧盯冲来的黑炭双眼。 “抓你爷爷!”黑炭怪叫一声,急速奔跑的身形突然一侧,尾巴突然一记狂甩。 白衣女子大吃一惊,迅速双手推剑横在身前一挡,咣!一道巨大的力道震来,她连人带剑被黑炭一尾给抽飞了出去。 咣当落地又飞了起来,容貌已经变得有些狼狈不堪,她没想到黑炭的力气居然这么大,凶猛一击令她没有还手之力,根本挡不住,这一击废掉了她不少的灵力,她更没想到自己的怨念之力竟然对黑炭一点作用都没有。 看着继续狂奔逃窜的黑炭,白衣女子突然失声,“难道是龙族!不好…”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急呼追赶的手下,“杀了它,杀了它,快杀了它!”自己也紧急掠空飞去。 一条人影跳上了湖畔山丘,正是苗毅。 如此轰隆隆的攻击动静,山洞内盘膝静修的苗毅想不察觉到都难。出了洞喊了几声‘胖贼’,结果不见反应。立马知道那动静和黑炭脱不了干系,迅速冲了过来一看。结果一上来就看到了黑炭被追杀。 苗毅又气又恼,很显然是黑炭没有听他的话,偷偷跑出了山谷,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否则挨打也是在山谷内,怎么会出现在那么远的地方? 然此时不是生气的时候,黑炭在这里不能飞,动作虽快却不如人的手脚那么灵活,人家飞在空中进攻几乎只有挨打的份。得赶快救援才行,否则麻烦了。 而一路从狂轰滥炸中冲出的黑炭也看到了他,老远大吼一声,“大人,救命啊!” 苗毅手掐法诀,迎着黑炭一指,刹那间黑炭脖子上的金刚圈绽放宝光,噼里啪啦翻滚开来,瞬间狰狞战甲披身。 唰!地面滑出深长的痕迹。土石激飞,黑炭不跑了,猛然停了下来,以强悍的抗揍能力硬扛了数击。 “嗷…”昂头一声怒吼。徐徐摆动尾巴的黑炭看向了空中,有了防护战甲,没了后顾之忧。一股凶悍气息毕露无疑,四肢渐渐伏地蹲下。明显准备凭借蛮力冲上空中进行还击了。 空中的白衣女子手一挥,也让手下停止了攻击。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那山丘上的苗毅,只见苗毅也稀里哗啦穿上了高纯度红晶战甲,手一横,长枪在手。 “回来!”苗毅喝了声,他也看出了黑炭要反击了,然而连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没道理在这地方惹出掰扯不清的麻烦,先搞清楚怎么回事再说。 黑炭回头看了眼苗毅,又心有不甘地怒视了一眼空中,返身急蹿而出,快速冲到了苗毅身边。 苗毅翻身而上,骑在黑炭的身上,斜在手中的枪抬起,遥指前方空中,喝道:“什么人竟敢伤我坐骑!” 白衣女子率领手下快速掠来,徐徐降低了高度,定格在空中反复打量苗毅,她身旁一名婢女回道:“此乃静湖娘娘!到了我家娘娘的地盘,还不快快拜见。” “什么静湖娘娘,丑八怪而已。”黑炭不屑一声。 对面诸人大怒,苗毅也提枪在黑炭脑袋上敲了一下,“谁让你说话了?” 黑炭不得不闭嘴了。 白衣女子也就是那位所谓的静湖娘娘,很是疑惑道:“你又是谁?是哪个地盘上的,为何来我境内?” 苗毅道:“牛某乃天庭左督卫总镇。”至于在押犯人的身份不提也罢。 “天庭?”静湖娘娘愕然,稍作茫然后,突然失声道:“你是从荒古之外来的?” 苗毅颔首道:“不错!不知尊驾为何伤我坐骑?” 静湖娘娘冷道:“残害我静湖水族,还敢对本娘娘动手,你说为何?” 苗毅大概明白了,估计是黑炭贪吃怨灵白鱼惹的祸,持枪抱拳道:“我坐骑也被打伤了,娘娘这口气也出了,不如就此扯平如何?如果娘娘觉得气还没消,想要什么补偿的话,咱们不妨放下刀兵好好谈一下。” 此地人生地不熟,居然还有人存在,还能飞行,什么情况?所以他想从对方嘴里了解一下情况。 可黑炭不干了,很是不忿道:“有没有搞错,伤了我还给她补偿?大人一边歇着去,我去弄死她!” 咚!脑袋又被苗毅敲了一枪,“闭嘴!” 黑炭突噜噜打了个响嚏,虽不甘,却也是不得不从。 而那静湖娘娘压根就不在意黑炭的话,反而是两眼冒出贪婪之光,紧盯着苗毅诡笑道:“能给补偿自然好说,我看你这血肉之躯就很不错,不如把你这肉身送给我做补偿好了,待我灵体和你的肉身融合在了一块,你我都有好处,如何?” 尽管苗毅不太懂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可自己的肉身送给别人那和找死有什么区别,神情顿时冷了几分,“娘娘的意思是要我死吗?” 静湖娘娘目露凶光,“你会死,但是你的**不会死,怎么,不愿意?” “倒也不是不乐意…”苗毅挑了挑眉,话没说完,两脚跟突然在黑炭两腹敲了一下,唰!坐下黑炭陡然如离弦之箭般腾空蹿出,直扑那静湖娘娘。 黑炭蹿起来的速度可不比飞行慢,起跳快,落下慢,不过还是瞬间扑到。 这边没想到苗毅如此果断,一言不合,说杀就杀。 十几名婢女立刻飞剑射来阻拦,苗毅快枪如骤雨,丁零当啷声中全部给打飞了,顺便闪出一记快枪取静湖娘娘的首级。 静湖娘娘大惊,紧急闪身避开,同时挥剑一挡。 咣!苗毅一枪将剑挑开,顺势再送一枪,快如闪电般杀出一声惨叫。 静湖娘娘没想到苗毅枪速如此之快,根本避之不及,一枪当胸没入。 一闪而过的苗毅看都不看,一枪刺中,挑枪一拨,直接将发出一声惨叫的静湖娘娘给甩飞了出去。 呼一声落地的黑炭快速转身,看着落地翻滚的静湖娘娘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真不经打,一枪就给解决了。” 苗毅却是眉头一皱,只见那个静湖娘娘又飘了起来,黑炭亦打了个响嚏瞪大了眼睛看着。 静湖娘娘的心窝部位虽不见血迹,却是被一枪扎了个透心凉,心脏部位贯穿了,能从这边看到那边,然其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寒着脸慢慢飘起。更诡异的是,胸口创伤部位竟然在快速蠕动愈合,待到痊愈后,眉心的六品金莲也变成了五品,很显然终究是伤的不轻,修为直接废掉了一品。 尽管如此,也依然令苗毅和黑炭心惊,竟然杀不死? 由此也令苗毅明白了,对方根本不是一般修士。 “娘娘!”十几名婢女快速拥来护住了她。 “让开!”静湖娘娘冷厉一喝,挥手拨开了左右的婢女,盯着苗毅冷冷道:“好快的枪!”说话间双眼骤然浮现朦朦白光,张开的五指更是对着苗毅做出了笼罩的动作。 一股莫名的冥冥之力袭来,苗毅瞬间打了个寒战,眼前一花,整个人仿佛坠入了无尽怨海中,他意识到了不对,知道自己着了道,挣扎着一丝意念想反抗,然无穷无尽的怨念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令他瞬间心神失守,也令他心中涌起无尽怨恨,从小到大受的委屈和屈辱被无限放大,似乎全世界都欠他的,都对不起他,令其沉浸在无尽怨海中无法自拔。 “给我抓起来!”一脸冷笑的静湖娘娘喝令一声。 十几名婢女立刻俯冲而去。 黑炭也发现了不正常,发现苗毅竟然坐在自己身上摇摇晃晃,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嗷…”黑炭忽然仰天一声长啸,能震得人耳朵发麻。 浮沉在无尽怨海中的苗毅听到了,陡然恢复了一丝意识,迅速施展心焰护体。 心焰护体封住了自己的瞬间,眼前亦是一明,似乎瞬间从怨海中钻了出来,入眼便看到那一群婢女冲来。 一层无形之波在他手中逆鳞枪上荡过,按捺着不动的他等到众女扑到眼前,突然嘤嘤龙吟声起,刹那寒光闪烁,枪出如龙,一顿快枪挑飞五名婢女,杀出一阵惨叫,余者吓得仓惶避开。 “啊…”翻飞落地的五名婢女犹如恶鬼附体一般,倒在了地上捂住创口翻滚,发出凄厉不绝的惨叫,创口处更是冒出飞灰般的烟雾,身体里面似乎着了火一般。 把那些避开的婢女吓得够呛,惶恐后退。 “不可能?”见居然没能控制护住苗毅,半浮空中的静湖娘娘难以置信,几名婢女的惨状更是令其大吃一惊。 苗毅冷眼一扫,两脚跟微微敲了一下黑炭两腹,黑炭陡然一个加速快跑,猛然蹿向空中,再次扑向静湖娘娘。 第一四六七章 又惹祸了 吃过一次亏的静湖娘娘有了心理准备,一看黑炭那架势就迅速急闪避开。 然苗毅仍不肯放过她,黑炭与之错过之际,他提脚一蹬黑炭后背,弹射了出去,挺枪直扑,可惜不能飞行就是吃亏,仍让静湖娘娘脱身飞远。 空中失去凭仗借力的苗毅直线惯性坠落,咚!重重砸落地面,脚下烟尘四荡,屈蹲的双膝缓缓站直,地面被他砸的有点内陷。 “哼哼!”浮空的静湖娘娘一阵冷笑,她可谓占尽优势,下面的空有本事也奈何不了她。 然笑容很快戛然而止,瞳孔一缩,她脸上倒显出惊恐来。 唰!站起的苗毅抡枪倒插在了地上,翻手捞出了破法弓来,流星箭上弦一拉,宝光流转,砰一声震响,一道流光射向空中。 静湖娘娘吓得手忙脚乱,仓惶调头疾飞,然流星箭一个拐弯,继续追着飞射而来。 “啊…”当空一声惨叫,空中的人影翻腾着坠落。 苗毅一手拔枪,腾空跳起。黑炭四爪飞驰,呼呼快冲而来,稍做纵身一跳,以后背接了苗毅,落地后脚下不停,载着苗毅快速朝空中坠向地面的人冲去。 这一人一骑配合的极为默契,连眼神都不需看,一进入厮杀驰骋状态简直是心有灵犀。 翻腾坠落的静湖娘娘并未落到地面,在离地面还有个数丈距离的时候稳住了,眼见黑炭杀来,那真是把她吓慌了神,仓惶再次腾空而起。 苗毅扬手一挥,翻回的流星箭收入储物镯内,黑炭一阵急冲再次腾空而起。扑向了手忙脚乱飞起的静湖娘娘。 避之不及的静湖娘娘猛然扭头张嘴一吹,喷射而出的白色怨气如喷雾般笼罩向冲来的一人一骑。 迷雾中什么都看不见,而苗毅却是看都不看,单臂擒枪回手一击,嘤嘤龙吟声被“噗”一声止住,一枪扎进了躲避不及的静湖娘娘的腹部。又杀出一声惨叫来。 论正面厮杀,苗毅视静湖娘娘如土鸡瓦狗一般,正面对上取其性命简直如探囊取物般,信手取之。 黑炭载着苗毅冲出白雾般的怨气,划出一道弧线落地。 咣当砸落在地的静湖娘娘再也爬不起来了,在地上翻滚不停,“啊…”发出凄厉不绝的恐怖惨叫身,身上冒出飞烟。 剩余的婢女们见此状哪还敢再上前,二话不说调头就跑。 苗毅翻手又是破法弓出。弓弦砰一声炸出一道流光射出,当空射出一声惨叫落地。 黑炭从其身边疾驰而去,苗毅却纵身飞跃而起,将那中箭跌落地面又要翻身飞走的婢女给一脚踹回了地面。 婢女再次落地翻滚,还来不及爬起,随后落下的苗毅一脚踩了下来,重重踩在了她的胸口,金属战靴狠狠将其踩在地上踩的难以动弹。婢女下意识挥舞手中剑砍向苗毅的大腿。当一声震响,被逆鳞枪给荡开了。锋利的枪头瞬间点在了她的脖子上。 “饶命…”那婢女吓得躺在地上惊叫求饶不止,再也不敢乱动了,眼中满是惊恐神色。 而另行逃走的那些婢女见同伴被箭给射了下来,已吓得不敢再从空中逃,纷纷转向扑入了河流中遁离。 苗毅跳下后,黑炭未停。急速冲刺而去追赶,跑到河边猛然一个腾空飞扑,也冲进了河中追赶。 不理会脚下婢女的求饶,苗毅回头看去,静湖娘娘仍在地上翻滚嚎叫。身上冒出的飞烟不断。 等到黑炭破水而出跳上岸跑回,静湖娘娘已经没了动静,整个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苗毅打量了一下黑炭,应该没受什么伤,问:“追到了没有?” 黑炭打了个响嚏摇头,“在水里没她们跑的快,跑掉了。” 苗毅这才看向了踩在脚下战战兢兢的婢女,问:“那个静湖娘娘是什么人?” 婢女惶恐道:“是这一带水域的领主,也是占据此地九山四水的黑虎寨寨主王公的十三名妾室之一……” 听她那么一说,苗毅才明白,那个叫王公的地盘上有九座高山,还有四处大湖,分别交给了自己的十三个女人镇守。别看只是所谓的九山四水,实际上的占地面积可不小。 令苗毅腻味的是,这位寨主老巢的名字居然叫黑虎寨,之所以取名叫黑虎寨和苗毅手下的黑虎旗没关系,乃是老巢坐落之地的山势像一只趴着的黑色老虎而已。 苗毅又问:“这个静湖娘娘为何想夺取我的肉身?” 婢女哀求道:“大人,婢子告诉你后,能饶了婢子吗?” 苗毅道:“只要你老实告知不做隐瞒,我可以饶过你。” “我说,我说!”躺在地上的婢女赶紧说道:“应该是想借助大人的肉身进入龙穴和凤巢。” 苗毅闻听奇怪了,“我的肉身能帮她进入龙穴和凤巢?” “婢子没去过龙穴和凤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只是传言都如此说。传说龙穴和凤巢所在地乃是整个荒古的邪气喷薄源头……”婢女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知道的都讲了出来。 大致的意思也不难理解,原本荒古死地虽然邪气浓郁,但是有龙凤二族镇守邪气之源,荒古死地还不至于形成如今这么多的邪灵,此地很久以前也是个山清水秀的福地,到处郁郁葱葱。自从龙凤二族离开了荒古死地后,没了二族的镇压,邪源中喷薄出的邪气没了约束,才造就了如今数不清的邪灵,邪气肆虐,这山清水秀的福地也遭了殃,一应植被生物根本经不住邪气的侵蚀,才让荒古死地变成了如今这荒凉模样。 而此地邪灵的修炼也迥异于外面的修炼方式,因为没有修炼资源,都是在以吸食邪气来增强自己,而强者则是以吞噬其他邪灵来增强自己,所以此地也可谓到处是强者割据。厮杀不断。 如此一来,最好的修炼之地自然是龙凤二族曾经镇压的邪气源头,若是能占得邪气之源来修炼,结果可想而知了,试问整个荒古之地的邪灵谁不想进去?然而龙穴凤巢所在之地皆有令邪灵畏惧的东西存在,龙穴有正阳之火。凤巢有正阴之火,不管是阳火还是阴火,都是邪灵的克星,荒古之地的邪灵过不了这一关根本就无法进入龙穴凤巢占据邪气之源。 如果能夺得修士的血肉之躯那就好办了,只要将血肉之躯占据,那就可以想出办法通过,不像邪灵连靠近都难受。可这地方已经被天庭给封锁了,已经许多年都没有过修士进来了,偶尔有过那么两次人进来。还是天庭的人马来此大肆屠杀清剿,驱使龙凤为战将,将一些修为高深的邪灵给灭了。 于是就可想而知了,荒古死地的邪灵只能是对龙穴凤巢望之兴叹,根本进不去。这突然冒出个苗毅来,那静海娘娘自然是兴奋得不行要占他的肉身,只是没想到苗毅没那么好对付,反被苗毅给诛杀了。 获知了真相后。苗毅暗暗骂娘,怪不得把自己送到这里来关押能堵住嬴家的嘴。这和把自己弄来送死有什么区别?一旦让这荒古死地的邪灵知道了自己的存在,那还不得蜂拥而来夺取,自己不死才怪了。 念及此,他可谓悚然一惊,环顾四周一眼,暗道麻烦了。那些跑掉的婢女回去后不向那个什么黑虎寨寨主王公‘报喜’才怪了,那叫王公的什么玩意焉能放过自己这个进入龙穴凤巢的机会! 苗毅霍然回头看向黑炭,怒目相视,有点恨得牙痒痒,让这混蛋别乱跑。这畜生却为了吃两条鱼给他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回头整个荒古死地的邪灵闻讯而来,两人就算长了翅膀能飞也跑不掉。 上次寻找星门的时候也是,这混蛋一冲动带着他往星门冲,等到反应过来想回头也来不及了,硬是被星门那强大的吸力给扯了进去。那次得亏星门后面是炼狱之地,万一去了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未知星域的话,只怕现在已经死在了那。 想想都火大,尽给他惹麻烦,偏偏惹的还不是小麻烦,都是动辄能坑死他的麻烦,让他如何能不气! 被苗毅这么一瞪,黑炭讪讪低头轻轻打了几个响嚏,婢女的话它也听懂了,知道自己惹出了大麻烦。 尽管苗毅恨不得一枪戳死它,可也知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回头逃命搞不好还要倚仗它的脚力,互做倚仗总比一个人势单力薄的好。 努力按捺下心中的怒火,苗毅又问:“那个什么黑虎寨寨主王公修为如何?” 婢女回:“彩莲二品!” 苗毅好奇道:“才彩莲二品?难道强者吞噬其他邪灵晋级不快吗?” 婢女:“此地大部分的强者都是彩莲境界,只有一些被天庭围剿的漏网之鱼才有更高的修为,不过那种人极少,也不敢太过张扬,怕会成为天庭下一轮的打击目标。” 原来如此!如此一来苗毅倒是稍稍松了口气,随后又询问了一些其他事情。 待他没了问题,被踩在脚下的婢女弱弱问道:“大人,可以饶过婢子了吗?” 苗毅想了想,松开了脚,“我自然是说话算话的。” 谁知,那婢女刚一爬起来,黑炭突然呱唧一口扑来,血盆大口直接一口将那婢女的脑袋给咬掉了,旋即按住那动弹的身躯连撕带咬,很快将那婢女给狼吞虎咽地吞掉了。 苗毅惊呆了,失声道:“胖贼,你干什么?” 黑炭吞下最后一口,爪子捋了把嘴巴,洋洋得意道:“放心,没让你食言,你说饶过她,我又没说饶过她,难道还让她回去报信不成?她也是邪灵,比那白鱼吃了还补。” 苗毅气得直哆嗦,抖动着手,指着它,愤怒咆哮道:“我说饶过她,又没说放过她!王八蛋,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老子手上就这么一个认路的方便逃命的向导,你居然把她给吃了?” 第一四六八章 总算说了句人话 因为觉得此地不可久留,有些话就没急着问那婢女,准备离开此地后回头再问问那婢女龙穴凤巢在什么位置,听到正阳和正阴之火,有利于他修行,他没理由不心动。结果还没来得及问,黑炭就把那婢女给吃掉了,这辈子还是头回见到一个大活人当自己的面被吃掉了,那一口咬掉一颗脑袋的残忍一幕,真正把苗大官人给惊呆了,说是被吓到了也不为过。 黑炭也有些傻眼了,想想也是,还没问问人家往哪走可以避开那个什么黑虎寨寨主呢,的确是吃的太过鲁莽了。 它还来不及多想,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的战甲已经噼里啪啦收拢到了颈项,变回金刚圈,接着眼前一花,逆鳞枪已经抡开如棒子,咚一声狠砸在了它的脑袋上。 “嗷呜…”黑炭哀鸣一声,赶紧往地上一趴,双爪扣住了眼睛,也自觉,知道这一顿揍是免不了的。 “竟敢当老子面吃人!” “就知道吃,除了吃你还知道什么,怎么不撑死你……” 苗大官人挥棒如雨,那叫一顿狠揍,转着圈的狂揍,边揍边狂骂,实在是气坏了。 一阵闷雷般的爆响之后,苗毅拄枪而立,骂的口干舌燥,也累得气喘吁吁,气的。 黑炭捂住眼睛的双爪慢慢放了下来,正要爬起来,然苗毅怒眼一瞪,它又赶紧趴下了,再次捂住了双眼。 苗毅真恨不得一枪戳死这家伙,再这样下去,迟早要被它给坑死不可,可终究是没办法下死手。 咣!又是一枪砸在了黑炭的脑袋上,“还趴在这里干什么?等着那黑虎寨寨主来找我们算账吗?” 黑炭攸地爬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尘土。活动了下被揍的发麻的身子,也许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能扛揍。 一转身它又撒腿跑到了静湖娘娘灰飞烟灭的地方,伸爪拨拉了一下地上的一颗珠子,回头嚷嚷道:“大人,这可是好东西。你要不要,不要我就吃了。” 苗毅几个起落蹦跳,落在了一旁,五指一张,将地上的那颗白中带着金纹的珠子摄入了手中查看。 然而东西一入手,整个人便立刻如同触电一般,可谓瞬间心神失守,再次陷入了无边怨海之中。 五指渐渐松开,珠子滑落指尖。啪嗒落地,苗毅哆嗦了一下,又清醒了过来。目光盯在那颗珠子上,再次探手将其给摄入手中,不过这次有了准备,星火诀阻隔了怨灵之力的蔓延。 珠子拿在了手中细细查看,心中暗暗惊叹不已,蕴含如此强大怨灵之力的东西不亲手触摸到竟然感觉不到丝毫怨气。这应该就是那婢女所说的怨灵珠。此物和修士的结丹差不多,算是怨灵的法源。只是成因有差别,其中混入了太多的怨灵之力,据那婢女说,荒古死地的豪强们,势弱的经常向势强的进贡这东西以求自保,正是用来吞噬提高实力的好东西。 一旁响起咕嘟咽口水的声音。黑炭正眼巴巴地盯着。苗毅斜了一眼,随手一扔,黑炭张口接住,咕嘟咽下,摇头摆尾欢乐了。刚才挨揍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随后又见黑炭撒腿跑到了之前被苗毅斩杀的五名婢女那,很遗憾,只找到两颗完好的怨灵珠,其余的都被苗毅的心焰给焚毁了。 黑炭跑回,拄枪而立眺望远方的苗毅轻叹了声,手一挥,黑炭脖子上的金刚圈再次噼里啪啦展开,而苗毅也翻身骑在了它的后背,却是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回去吗?”黑炭摇头摆尾问了声。 说到这个苗毅就来气,抡起逆鳞枪又在它脑袋上敲了一记,没好气道:“回去?准备等着人家上门找麻烦吗?” 黑炭认倒霉,无精打采道:“那去哪?” “向导被你吃了,你问我,我问谁去?”苗毅又是一棒子砸在了它的脑袋上。 说什么都是错,黑炭干脆闭嘴不说了。 苗毅再次环顾四周,荒原上一人一骑披甲而立,竟给人一种难以言语的美感,古感,苍凉。 “哎!”苗毅轻叹了一声,斜在手中的长枪横架在了双腿上。 被黑炭那么一搞,湖边的洞窟显然是不能再回去了,回头那个什么黑虎寨寨主肯定要找上门来。区区一个黑虎寨寨主对久经沙场的苗毅来说,他还没什么好怕的,纵有千军万马阻拦,他有一枪一骑在手,也敢杀出一条血路来,怕就怕消息扩散出去,惹来多方势力,那就麻烦了。 “突噜噜…”黑炭摇头打了个响嚏,“大人,我知道我错了,可你也不用叹气,不就是个黑虎寨寨主,没什么好怕的,凭大人的勇武,他真要敢找上门的话,还不知道鹿死谁手。” 咚!苗毅又是一棒子砸它脑袋上,怒声道:“你除了吃还有没有点脑子?如今的处境杀掉一个黑虎寨寨主有屁用,后面还有比黑虎寨寨主更厉害的人,就凭你我能杀的完吗?还不知道谁杀谁!” 黑炭纳闷了,发现自己还真是说什么错什么,弱弱道:“我是没脑子,你找个有脑子的人想想办法不就完了。我记得在小世界,大人不在的时候,夫人遇见棘手的事情,都会找杨庆问问,杨庆总能想出办法来,我听夫人不止一次说杨庆的脑子好用,问问杨庆行不行?” “呃…”苗毅一愣,是啊!可以找杨庆问问。 身在此等地方,根本不是杨庆那种级别的实力能玩的,下意识的把杨庆给排除了,压根没往杨庆头上去想。可真要想一想的话,杨庆的实力是不行,可这里同样也不是自己能玩实力的地方,然而杨庆那家伙的手腕高明,脑子好用啊,怎么把杨庆给忘了? 真是一语提醒梦中人,咚!苗毅又是一棒子敲在了黑炭的脑袋上。 黑炭还以为自己又说错了话,脑袋刚一耷拉,谁知苗毅却哈哈大笑道:“胖贼,你总算说了句人话,没错,可以找杨庆问问。” 黑炭霍然抬头,震惊了,眼中满是震惊之色,惊问道:“凭什么啊,凭什么说对了也打我?” “试试你身上的战甲防御力如何。”苗毅直接一句话撇的一干二净。 “……”黑炭无语了,原来人还可以这样无耻,倒是值得好好学一下。 苗毅懒得再跟他啰嗦,摸出了星铃联系杨庆。 此时的杨庆不在御园,而是在天宫外围的近卫军家眷安置地。 杨庆本是来看望青菊的,然青菊不高兴,他也头疼。原因无他,聂无笑送给苗毅的美姬,苗毅硬塞了一个给他,不收都不行。 凭杨庆的级别,在这里想要大庄园是不可能的,独门独户的小院子倒是有一个,被青菊打理的整齐干净。 院中亭子里,那名美姬见过礼后,便被青菊给打发走了,实在是聂无笑送苗毅的礼的确下了一番功夫,否则也送不出手,那真是长的国色天香红颜祸水一般。 青菊的举动令杨庆有些尴尬,偏偏青菊斟茶倒水后,还半软半硬的来了句,“其实长相比夫人还是差远了,大人若真是看不上,可以学总镇大人赏给手下好了,免得到时候夫人和小姐知道了不高兴。” 杨庆岂能不知道是她自己吃醋了,拿秦夕和秦薇薇当幌子而已,嘬了口茶水,放下茶盏后叹道:“青菊,你要明白,有些事情是态度问题,大人非要塞给我的人,我却转手送给了别人,回头大人问起,虽说一句不喜欢就能带过去,可谁知道大人赠送之举是不是在试探我?你不是不知道,大人一直有意压制我,若只是我一人倒也罢了,大不了一拍两散,可薇薇怎么办?薇薇在大人的内室中,除了我这个外援没有其他助力,不像大人的其他妾室身后都有一方人马支持,有些事情宁愿小心点,不能出错。” 这是要将那美姬留下了,青菊撇了撇嘴,虽然她不喜欢,可她一个侍女也不好做的太过,不冷不热道:“也不知总镇大人在荒古死地怎么样了。” 杨庆偏头看了她一眼,隐约从她语气里听出了苗毅去荒古死地是遭了报应的感觉,摇头苦笑了笑,旋即又一愣,摸出了星铃,皱眉道:“说到大人,大人的消息就来了,难道是遇上了麻烦?” 稍作琢磨,进行了回复,果然不出他所料,苗毅开口便说:杨庆,我在荒古死地遇见了点麻烦,找你商量一下怎么处置。 杨庆立刻问:不知是什么麻烦? 苗毅当即将目前的处境说了下。 杨庆听后沉吟了一番,再回:还请大人将详细情形尽量说明白,不知道具体情况卑职怕是也无从下手。 这种事情苗毅自然不会做什么隐瞒,荒古死地又没他什么秘密,将情况做了详细说明,不过有关黑炭的秘密还是盖了过去。 听完后,杨庆默默站了起来,拿着星铃的双手背在了身后,慢慢走出了亭子,来回踱步在院子里将苗毅所说情况进行梳理,思索着对策。 青菊安静了下来没有打扰,知道杨庆这个时候肯定是在想事情,不宜打扰。 片刻之后,杨庆脚步一定,稍吐出一口气来,背在身后的星铃又亮了出来,回复:大人,卑职思虑不全,目前只有上、中、下三策供大人挑选应对,兴趣能助大人一臂之力。 第一四六九章 上中下三策 思虑不全? 身在荒古死地正对目前处境发愁的苗毅一听就乐了,不过片刻的时间,就出来了上、中、下三策可供挑选,如果这也叫思虑不全,那自己岂不是一无是处,未免也太谦虚了一点。 不管办法好不好,总比干着急没办法好,苗毅赶紧回:说来听听,上策如何? 杨庆告知:上策自然是避逃,如果大人能有办法在荒古死地躲避那些邪灵,最好不要再与人为敌,能躲则躲,一直躲到天庭的处罚期满,自可安然脱身,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苗毅翻了个白眼,这算什么狗屁上策,如果能躲避的话,我还用问你吗?不就是因为不知道能不能躲避得过去才问你吗? 这所谓的上策他自然是撇到了一旁,有点不爽,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再问:那中策又如何? 杨庆见苗毅这么快就问中策,连考虑都不考虑,就知道不合苗毅的意,而他就怕苗毅那冲动乱来的性子,苗毅那时而头脑发热的性格他早有领教,远的不说,就说青主迎娶战如意的事吧,这位大人干的那叫什么事啊!他之所以把躲避列为上策,就是希望苗毅尽量不要乱来,能稳则稳,可千万不要冲动了。 很显然,这提醒没用,杨庆只能是暗叹一声,继续回复:所谓中策则只针对眼前,针对大人所说的那位黑虎寨寨主王公,事情应该没大人想的那么糟,兴许还有回转的余地。 听到事情没那么糟。苗毅来了兴趣,问:怎讲? 杨庆:卑职的判断是建立在大人告知的情况之上的。若有什么不当之处,大人不妨提醒卑职。从大人告知的邪灵想占据大人的肉身情况来看。很显然,想占据大人肉身的不仅仅是那静湖娘娘,只怕黑虎寨寨主王公也不会例外,不知卑职这样判断可会有错? 苗毅:不错,我也正有此担忧,更担心的是,只怕不仅仅是那王公,一旦消息传出去,恐怕整个荒古死地的邪灵都会蜂拥而来。 杨庆:大人的担心没错。却也不至于像大人想的那么糟糕,大人不妨想一想,既然大人的肉身对邪灵来说那么重要,试问那王公又岂会将大人拱手让人?只怕免不了想要独占,又岂会泄露消息给其他人知道?凭那王公彩莲二品的修为和黑虎寨九山四水的实力在荒古之地应该算不得什么,他又不傻,消息一旦让别人知道了的话,只怕就没他什么事了,他焉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如果卑职没有猜错的话。那些逃走的婢女不回黑虎寨报信则罢,一旦报知了王公,王公做的第一件事情必然是先将那些婢女给控制住,防止消息外泄。然后再图谋大人,以便吃独食。 是啊!苗毅恍然大悟,身处其间尽想着那些邪灵找自己的麻烦。怎么没想到这个?回应:的确如此,王公应该不会把消息泄露出去。荒古死地邪灵蜂拥而来的可能性不大,事情的确没那么糟糕。 杨庆:如此一来。上策尚有可行之处,在王公不敢泄密的情况下,大人只要能躲避开王公一人便足矣,若是躲避不开,再行中策也不迟。届时想必王公为了保密也不会让太多人知情,前来对付大人的人手不会太多,中策便是争取除掉王公及随行,斩断有修士肉身出现在荒古死地的消息,然却需大人苦战!尽管如此,可这办法还是未必稳妥,大人吃亏在不能飞行,难保不会有漏网之鱼,此为中策,大人需谨慎行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赶尽杀绝! 苗毅暗暗点头,回:言之有理,下策又如何? 杨庆:下策则需大人冒极大的风险! 苗毅:已经到了这步田地,还有什么风险不风险的。 杨庆:下策则是狐假虎威、驱虎吞狼、遇强择强,‘择’乃选择的‘择’! 听起来很威风的样子,苗毅立刻来了精神,请教:怎个狐假虎威、驱虎吞狼、遇强择强法? 杨庆反问:咱们先从根源上去考虑,大人认为荒古之地的邪灵最怕什么? 苗毅思索着回复:从得到的消息来说,此地邪灵自然是最怕龙凤二族,乃是它们的克星。 杨庆再问:龙凤二族安在? 苗毅:自然是在天庭的手上,被天庭控制了。 杨庆:换而言之,说如今的荒古之地邪灵怕的是天庭可有错? 苗毅:没错! 杨庆:大人公开的又是何等身份? 苗毅一愣,有点明白了,试着问:你的意思是说,让我以天庭的身份吓唬他们?可就凭我孤零零一人,加上自身修为怕是也难吓唬住人,要吓怕是也只能吓唬住一时,需知我要在此地呆上个千年,一旦时间拖久了,难免不让人心中起疑,会怀疑天庭为何会让我这么一个小人物一直呆在这里,一试探就要露馅。 杨庆:也没指望仅靠吓唬就能蒙混过关,能吓唬住一时就够了,只要能让他们短时间内不敢轻举妄动就够了,总比见面就对大人下手不给大人周旋的机会要好,能让其忌惮稍作稳住就行,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就是狐假虎威。一旦上策和中策都失效,大人已经和王公交过了手,再用下策对付他怕是已经没了作用,万一大人应付不下那位王公,大人当极力避免落在他的手上,以免遭不测。凭大人百万大军中三进三出之勇武,卑职相信大人纵然不能飞行、纵然对付不了王公,而王公想一举拿下大人怕是也不会那么容易,此时大人当立刻想办法脱身,尽快另去他人地盘投靠,所投之人必然会抱有和王公一样独吞大人肉身的想法,焉能让王公将秘密泄露出去,必然要想办法将王公给除之,若王公胜,王公也必然要将大人所投之人给灭口,则大人再去另谋下家,总有能将王公给收拾掉的人,这便是驱虎吞狼! 苗毅狐疑相问:若是所投之人嬴了怎么办?就算我狐假虎威吓唬住了他,难不成我要一直呆在他身边等到露馅了为止让他收拾了不成? 杨庆:还是得从根源上去考虑,邪灵惧怕的是天庭,而想得到的则是龙穴凤巢中的邪源,奈何天庭他们对付不了,龙穴凤巢他们又进不去,只要抓住这两点根本,大人便有火中取栗的可趁之机。 苗毅:愿闻其详! 杨庆:大人若真是被弄得脱不了身,自然要想办法脱身,欲脱身的话,荒古之地有什么地方是能避开邪灵的最好的藏身之所? 结合他前面的提点,苗毅明白了,问:可是龙穴凤巢? 杨庆:不错!正是龙穴凤巢,只有进了龙穴凤巢大人才能得以诸事勿扰,否则那些邪灵的纠缠将会没完没了。一旦进了龙穴凤巢,大人修炼的乃是火性功法,想必在龙穴凤巢安身到千年之后困难不大吧? 苗毅哭笑不得,回:先不说我暂时还不知道龙穴凤巢在哪,但是想必路途遥远,这一路上不知道要经过多少邪灵豪强的地盘,我又不能飞行,焉能像你说的那般轻松到达? 杨庆:大人勿急,先听卑职把话说完。大人投了下家,以狐假虎威的方式稳住对方后,不必等到露馅让对方察觉到,不妨先自己挑明了要去龙穴凤巢,前提是大人要想办法让对方相信龙穴凤巢没那么好进,并非他们想象的得到肉身就能进去,大人可视当时的情况而临机应变,这点小事凭大人的急智应变起来想必不需杨庆多言。只需让对方相信得到肉身也难进,哪怕让对方稍有疑虑也行,对方就不会轻易对大人动手,毕竟就一个机会,对方只能珍惜着来办。届时不要等到对方开口,大人需抢在前面主动邀请其一起前往龙穴凤巢,表示自己有办法带其进入龙穴凤巢,有大人主动邀请,自然能打消对方疑虑,对方必会欣然答应竭尽全力护送大人前往。而有了此番合作的诚意,也能为后面的行事打基础,因为能降低对方的戒备,一旦抵达龙穴凤巢,大人可借助对方对大人的信任利用龙穴凤巢之险阻一举摆脱对方。大人修炼的是火性功法,龙穴凤巢之险是邪灵的克星,却能让大人得天时地利,邪灵对大人的信任便是人和,大人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一切都水到渠成,凭大人的应急能力若还不能摆脱邪灵的纠缠,杨庆怕是很难相信! 妈的,还真有希望到龙穴凤巢去!苗毅心头一热,又追问:若路途遥远,又遇强敌该怎么办? 杨庆:卑职也希望大人能投一人便能善后,如此也能少点风险,若实在是没办法又遇强敌,下策并非针对一人而设,可反复使用。遇见更强的,大人要果断舍弃掉弱者,再用驱虎吞狼之法利用下家吞掉上家,复用旧谋稳住下家,继续前往龙穴凤巢以达到大人最终的避难目的,这便是卑职所谓的遇强择强!下策狐假虎威、驱虎吞狼、遇强择强就是这般,大人可还有疑虑? 第一四七零章 追来了 疑虑? 苗毅的确有想奔龙穴凤巢去的念头,不为别的,为了正阳之火和正阴之火他都想去走一趟,荒古死地关押一千年的时间,浪费了多可惜。然前途难料,怕多有凶险,如今有了前往的办法,焉能不高兴? 高兴归高兴,可疑虑仍在,不在荒古死地中,而在杨庆身上。 杨庆献的这上中下三策实在是令苗毅无语,尤其是这下策,真是环环相扣的连环计,听的苗毅心惊肉跳。杨庆人可是还在外面啊,和荒古死地相隔遥远,仅凭听到的一些情况就能做出如此布置,这份心计实在是令人不寒而栗。 苗毅不得不去想,若是哪一天杨庆把这手段用到自己身上又如何?关键杨庆其人并不纯粹,有过暗中对云知秋下手的前车之鉴,若非意外破局,只怕连云知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杨庆这方面实在是令苗毅有些忌惮,也是苗毅打压杨庆的重要原因。 这人呐,有时修为超强并不可怕,更可怕的反而是阴谋诡计层出不穷的人心。 苗毅想到了前期对云知秋说的,准备让杨庆去炼狱之地插手无量道的事物,他现在可谓怀有深深疑虑,让杨庆去合适吗?杨庆此人不给他发挥的平台还罢了,一旦有了发挥的平台,实在是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须知杨庆曾干过背主的事情,加上又有这份心计,让苗毅如何能不担心? 然此时不是多想这个的时候,自己都还没渡过眼前的难关! 苗毅回过神来,回复:你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已无疑虑,还是你的脑子好用啊! 杨庆自己不是不清楚为何会受到苗毅的压制。论能力他自认不比徐堂然等人差,论关系他女儿是苗毅的妾室。双方有着姻亲关系,可他就是得不到苗毅的重用,其中的原因他心知肚明,关键坏事在他对云知秋暗下毒手的那次暴露了,若不是中间夹着女儿在,他只怕连小命都没了。他也知道自己犯了为上者的大忌,所以来了大世界后自觉低头,希望能弥补双方之间的裂痕。 此时听到苗毅的夸赞,他可不认为是夸赞。反而感觉其中另有深意,令其有些惶恐,赶紧回复:大人只是身在其中当局者迷而已,卑职也只是旁观者清,而这上中下三策实施起来也并非那么容易,卑职只是口若悬河、夸夸其谈而已,能否成功关键还在于大人的具体实施过程。另,卑职还是希望大人如果能用上策的话尽量使用上策,一旦被迫使用下策。其中凶险难料!而驱虎吞狼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需知虎害大于狼害,与狼共舞脱逃的把握还能大点,与虎谋皮却是在铤而走险。大人周旋其中极为凶险,稍有不当便有可能万劫不复,所以卑职将其列为下策。还请大人三思而后行! 苗毅:我记下了,时间颇紧。暂不多聊,之后若有疑难处再行请教。 杨庆:大人保重! 中断联系后。杨庆收了星铃长吁出一口气来,缓缓踱步,心情有些郁郁。 见他完事了,青菊款款走到身边问道:“大人,怎么了?” “他遇上了点麻烦……”杨庆也不瞒她,在这里若是连青菊都不能信任的话,那他就没有可信任的人了,将大致的情况讲了下。 青菊听完后眉头深深骤起,“大人,如此凶险多变的情况,他能应付下来吗?” 杨庆:“说不清楚,也不知道那地方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万一有什么难以预料的情况发生,又能奈何?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我倒是不担心他这方面的能力,他的紧急应变能力连我也不如,一旦逼的不得不冷静应变时比我还冷静,果断出手时的魄力也是我不如的。只要大的方向出来了,他知道该怎么做后,就算我在现场也未必能比他做的更好,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能应付过去!” 青菊疑惑:“既然如此,大人为何还面有抑郁之意?” 杨庆摇头,长叹一声,“过犹不及啊!只怕我帮他出的阴谋诡计越多反而越会招来他的忌惮,有点弄巧成拙了,可他这种情况下我能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他死在里面让薇薇成寡妇?” 青菊黯然,明明是一家人,却把关系弄得如此复杂…… 而身在荒古死地的苗毅收了星铃后,心情则是一阵舒畅,杨庆已经帮他在局势不明的情况下谋划好了大的方向,本对周边什么情况都茫然一片的他心中有底了。 有了大的方向就不怕了,具体的路该怎么走他自有打算,杨庆所谓的什么上中下策他压根就没多做考虑,直接决定了用更危险的下策。之前没可能抵达龙穴凤巢也就罢了,如今有了希望,在荒古死地中呆一千年他焉能错过? 而这正是杨庆所担心的,就怕这家伙乱来,才把遇强择强的办法列为了下策,结果还是白费一番苦心。 “胖贼,咱们走!”来了精神的苗毅嚷了一声。 摇头摆尾的黑炭问道:“往哪走?” 苗毅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来时的戈壁方向,既然黑虎寨寨主王公不太可能走漏消息,那个什么上策中策他已经无视了,不准备躲藏,也不准备再和王公纠缠,而是准备直奔目的地龙穴凤巢。 如此一来他自然不会再往王公的地盘上跑,至于王公的地盘在哪边,他也搞不清楚,谁叫黑炭把手头上的唯一向导给活吃了。不过王公的地盘既然叫做什么九山四水之地,想必也就不会和那片戈壁有关,可以试试看。 于是手一扬,挥枪指向进入荒古死地的入口方向,“往那片戈壁走。” “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嘛?”黑炭有些奇怪地问了声。 咚!苗毅又一枪砸在了它的脑袋上,“哪来那么多废话,再啰嗦我毒哑了你。” 黑炭郁闷,发现自己自从能开口说人话后,挨揍的频率特别高,只要一开口就有挨揍的可能。 不过还是闭嘴了,调转方向,撒开腿瞬间蹿出风声来,嗖嗖急驰而去,转眼从藏身的湖畔跑过,越过山岭,冲到了山下的戈壁上,又溜过来时那不断撕裂的空间入口。 提枪端坐的苗毅随着黑炭奔腾的身形微微起伏着,一路奔向一眼看不到头的茫茫戈壁深处,且不时打量着四周,他想再抓一个向导,好问问龙穴凤巢究竟在什么位置。 这片戈壁的范围也的确是不小,凭黑炭的速度跑了小半天居然还是没有跑出去,由此也可见荒古死地地域之广。 一路上没撞见任何人,也不知是恰好穿过了,还是怎么的,毕竟戈壁面积有这么大,中间跑过一个人没发现也很正常。 人没看到,流荡的四色邪气倒是处处可见,这玩意对苗毅形不成任何威胁,黑炭更是肆无忌惮地直接吸入腹中。 眼看不知何时能跑到头,四处不停张望的苗毅扭头看向身后时突然一怔,目光定格在了后方空中,只见一人快速掠来,抵达上空后放慢了飞行速度,盯着下面,保持着和下面黑炭一样的速度。 来者是一个相貌平平的汉子,苗毅起先怀疑是不是那位黑虎寨寨主王公追来了,不过见到其眉心的八品金莲,又见对方摸出了星铃不知道在和哪联系后,立刻断定十有**是王公派来搜寻他的手下,王公的人马追来了! 有此断定,苗毅手中枪一收,翻手就是破法弓,流星箭上弦砰一声射了出去。 没办法,对方飞行的高度过高,黑炭根本跳不到那么高,只能是用破法弓先下手为强。 对方见到苗毅手上弓箭也是吃了一惊,很显然王公真的对下面保守了消息,没让下面人知道苗毅手上有破法弓。待其发现一道流光射来,仓惶折转方向逃窜已经是来不及了。 噗!流星箭一个拐弯正中其后背,来人顿时乱了方寸,手脚在空中摇晃着直直坠落。 黑炭紧急刹停,转向驰骋而去,冲向对方下落的方向。 来人落至半空便稳住了身形,正欲再次飞起,谁知又是一道流光射来,一支流星箭再次将其贯胸而过,再次将其射翻下坠。还未落到地面,黑炭已经腾空蹿来迎接,苗毅挥手一枪戳中他腹部,顺势压枪一甩,将对方加速砸向了地面。 来人先一步砸落在地,“啊…”翻滚在地上,发出凄厉惨叫声,身上冒着飞烟。 黑炭落地,苗毅起身一蹬其后背,一个凌空翻转,落在了那人的跟前,五指虚摄,一道心焰从对方体内冒出,没入苗毅掌内。 地上那人终于停止了翻滚,身上貌似燃烧的飞烟也停了下来,哀嚎声也渐渐平静,眉心的八品金莲不过片刻的工夫竟然变成了四品金莲。那人才刚缓过劲来,才刚正视上苗毅,逆鳞枪已经顶在了他的胸口上,枪头上有令他感到战栗的气息,不禁惊叫道:“饶命!” 苗毅冷冷道:“刚才的滋味怎么样?若是不想再尝一次,就老实交代,你是什么人,为何跟着我?” “我说!”那人惊叫一声,显然被心焰焚身的滋味不好受,赶紧答上:“我是黑虎寨寨主王天的手下,寨主命我出来找人…找你!” 第一四七一章 战与不战! 不用说,两人素未谋面,能直接指明是来找苗毅的说明已经从苗毅的特征上认出来了,骑着黑炭这么大只的家伙想不认出也难。 “找我?”苗毅枪头顶在他胸口一刺,漠然道:“你怎会准确知道我往这边走了?” 那人急忙道:“并非是在下事先知道,而是寨主派了十个人出来往十个方向追寻,恰好被我远远看到了先生,过来确认,这才冲撞了先生,小人无礼冒犯,还请先生恕罪!” 恕不恕罪另说,只出了十人来寻找自己,看来王公为了不让消息扩散还真的只出动了少量的人马。苗毅再问:“你刚才已经用星铃通知了王公?” 那人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苗毅立刻明白了,不用再问了,肯定已经通知了王公,王公本人肯定正在朝这个方向赶来。 一想到王公快到了,黑炭奔跑的速度肯定不如人家的飞行速度,来不及多问其他的,苗毅直接问目的地,“知不知道龙穴凤巢在什么位置?敢有一句假话,准保让你立刻毙命!” 那人抬了抬脑袋辨认了一下四周的方向,左右指了指,道:“龙穴凤巢不在一地,一东一西,各在一极,以这戈壁为界的话,往左走应该是龙穴的方向,往右走应该是凤巢所在地。” 苗毅朝他指的左右方向看了看,往龙穴方向去虽然偏离了黑虎寨的位置,但毕竟是迎着那半块区域去的,搞不好会撞上王公。往右选凤巢方向比较妥当,立刻又问:“现在往凤巢方向走的话。会到何人地盘?” 那人再次辨别了一下,“应该是幽林寨寨主暗幽林的地盘。” 苗毅问:“是那暗幽林的实力强还是王公的实力强?” 那人回:“两人修为不分上下。不过幽林寨的整体实力要强过黑虎寨。” 得了!暂时知道这个就够了,先摆脱了王公再说。 他不想和王公纠缠,时间紧迫,迅速出手封了那人的修为,快速将其身上的法器给扒拉了个干净,摸出了从战如意手上缴获的那面铜镜。施法驱使,铜镜宝光一闪,变大了,苗毅抓起那人直接扔进了铜镜。将其给关押在了里面。 这些邪灵有些诡异,苗毅怕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变化,用捆仙绳之类的绑怕是不太妥当,干脆关进了铜镜里面,如此也不怕邪气乱冒出来。 铜镜一收,苗毅纵身跳骑到了黑炭身上,不能再原路直走,容易被王公追杀,逆鳞枪指了所谓的幽林寨方向。“走!” 黑炭偏离之前的方向,撒腿快速驰骋而去。 结果不到半个时辰,不时回头查看的苗毅忍不住暗叹了声,后方远处的空中隐隐有人跟上了。他不用猜也知道应该又是被王公的人给盯上了。本以为等到跑进了别人的地盘,王公的黑虎寨便不好再放肆,没想到还是没能跑掉。 似乎之前那人失去音讯后让后来者有了小心。来者只远远盯着,压根不靠近。距离太远使用破法弓也未必有效,估计是紧盯着他等援兵到了再对他苗毅动手。 果不其然。很快,又有九人出现在了后方空中,与那人会合在了一起,随即一人打头,九人相随在后一字排开,朝这边快速逼近。 苗毅睁开法眼细看,只见为首之人身材魁梧,白面无须,一双大眼,身穿一套红晶战甲,估计就是那位黑虎寨寨主王公了。 之前听那婢女说过,荒古死地不太容易弄到战甲之类的东西,原本是有不少的,可是被天庭剿了两次后,不少的东西都被天庭给清走了。一般的邪灵能有一件好的武器就不错了,能穿上一套红晶战甲的,除了黑虎寨寨主王公应该不会有别人。 苗毅回头看着,驮负的黑炭嗖嗖疾驰不停。 一行之人逼近后,王公并不急于追赶而是大手一挥,“抓住他!” 身后九人立刻提了刀枪俯冲向下方的苗毅,而他自己则没有丝毫要动手的意思。诚如杨庆说的那般,他确实要保守秘密好独吞,这几个带来的手下他已经准备舍弃了,能帮他抓住苗毅就更好,若是抓不住苗毅反被苗毅给杀了,也省得他事后再动手。 让手下先上还有一个目的,他也听说了苗毅手上有破法弓,这令他稍有忌惮。不过破法弓他多少也有了解,结合流星箭最多只能射十五箭,前面应该用掉了几箭,如果能再用九名手下消耗掉对方九箭的话,这破法弓就算仍有余威,凭他彩莲二品的修为,威胁应该也不大了,毕竟他身上还有红晶战甲。 然苗毅又岂会将这些穷鬼放在眼里,他只是不愿和王公纠缠,怕失手后有漏网之鱼将他这个香饽饽来了的消息给扩散出去。可既然对上了,他苗毅又何惧一战,尽管一目扫去发现追来的九人中有两名彩莲一品的修士、余者也皆是金莲七品以上修为,却也吓不住他苗毅。 疾驰的黑炭突然带出一溜白烟,身上喷薄出阵阵白雾,同时紧急甩身滑行停下,浓密白雾转瞬将其给笼罩,在苗毅的法力助阵下,白雾迅速扩散。 雾中,苗毅跳下了坐骑,顺手将黑炭收入了兽囊之中,翻掌间一群心焰小剑喷射而出散于四周,肩膀一抖,挂在肩膀上的一颗小红球脱落骤然变成了大红球。 苗毅一拳轰在打不烂上,打不烂啪啦翻滚将其包裹在了其中,咔嚓一声锁死了。 面无表情的苗毅斜枪在手,异常的沉稳冷静,静候其中。 情况有异,王公紧急停在了空中,瞅着那片白雾皱眉,身为怨灵的他自然能分辨出这白雾不是怨气,而是真正的雾气,有点搞不懂苗毅在搞什么鬼。 快速追到上空的九人也停下了,面面相觑,最终一名彩莲修士一掌拍下。 地面轰隆震响,白雾瞬间散尽,只有弥漫烟尘四起,下方已经出现了一个深坑,深坑中不见目标,只见一颗大红球。 九人迅速以法眼扫视四周,而大红球中却响起了苗毅的施法声音,“我与诸位无冤无仇,何故刁难?” 原来躲在了大红球中,九人闪身落在了弥漫烟尘中,持刀枪围住了,有点搞不清大红球是什么东西,一时倒也不敢轻举妄动。九人围着转圈打量,戒备着。 那名刚才动手的彩莲修士出声质问道:“杀我们寨主爱妾的人可是你?” 大红球内传来苗毅淡淡回话:“原来是为那静湖娘娘来的,不错,人是我杀的,诸位意欲何为?” 那人哼道:“好大的胆子,还真是你干的,立刻滚出来乖乖束手就擒,还能少受点罪!” 苗毅不冷不热道:“出来自然是要出来的,只是谁受罪还不一定!” 这里话落,九人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四周弥漫烟尘中突然有法力波动传来,骤然转身,立见隐约有什么虚影密密麻麻合围射来。 九人迅速挥舞刀枪施法抵御,然射来之物似乎能破开法罡,被他们刀枪打中后爆开了也依然席卷扑来,如同一张大网将他们包裹后收缩,根本无空可钻出去,很快便发现似乎有什么透明物体附体。 “啊…”凄厉惨叫声迅速接连响起,有人飞起像要扒掉自己皮一样使劲在身上抓着,不过又无法承受那种焚灭之苦,飞起来又落了下去,拼命在地上打滚,意图滚灭身上的无形之焰。 空中观望的王公见手下九人似乎被火烧着了一般,竟然在灰飞烟灭般的冒烟,尤其是那惨绝人寰的凄厉嚎叫声更是让人不忍听闻,此情此景可谓令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已经听回来报信的婢子说过这种情形,那种形容的可怕还没什么切身感受,此时见到不禁毛骨悚然。 轰!一声响,大红球噼里啪啦翻开,快速缩小,又化作一颗小红豆挂在了苗毅的肩头。 苗毅目光一扫还在涌动还未净伏的烟尘,本是想利用黑炭释放出的烟雾掩饰心焰小剑群攻突袭,谁想对方突然出手,打散了烟尘,不过弥漫的烟尘也同样发挥了掩饰偷袭的效果。 抬头看了看空中一脸心惊肉跳的王公,不禁暗道可惜了,可惜没能把那家伙给吸引下来一起做掉。 挥手又将黑炭放了出来,黑炭摇头摆尾地看着四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见苗毅一脚踩在滚来的一人身上,任其怎么挣扎、叫得多么凄惨,金属靴子就是将其踩在地上给踩的死死的不予理会。 凄厉惨叫声在他脚下,燃烧而起的飞烟亦在他脚下升腾,苗毅抬手抹去了眉心的灵隐泥,露出了九品金莲,亮明了实力后,手中逆鳞枪陡然迎空指去,冷漠喝道:“王公,牛某在此,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空中的王公目光变幻不定,有点被苗毅的气势给吓到了,稍显犹豫。 稍作等候不见答复的苗毅突然收腿一踢,直接将脚下惨叫冒烟的人给踢飞了出去,又干净利落地翻身骑在了黑炭身上,双脚跟一敲黑炭两腹。 “嗷!”黑炭仰天一声长啸,忽然撒腿飞驰,直冲深坑斜坡,猛一借力飞纵,数十丈深的深坑一跃而上,落地后盘桓在坑崖边急躁转圈,不时朝空中的王公低吼。 一人一骑皆一身战甲,相互辉映,甚是威武。 嘤嘤龙吟声起,苗毅再次挥枪遥指王公,铿锵喝道:“战与不战!” 第一四七二章 玲珑宝塔再现 一个金莲九品的修士如此咄咄逼人,令王公大为震怒,然而虽怒,却未失去理智,坑中的惨叫翻滚仍在,那能莫名其妙伤人的东西令他颇为忌惮。 忌惮归忌惮,可并不能阻止他夺取苗毅肉身的企图,一旦成功,所得到的好处完全值得付出任何代价。 不过他也不会冲动,悬浮在空中,目光闪烁不定,思索着对策。 苗毅却不愿再和他耗下去了,提枪倒插在了地上,翻手捞出了破法弓,流星箭上弦,砰一声,三箭齐发,三道流光射向空中。 王公挥手一捞,一面防御盾牌抓在了手中,不躲不避,挡于身前。 轰轰轰三声震响,震的他胳膊发麻,震的倒退而飞,震的灵力有几分涣散,心中吃惊不小,久闻天庭破法弓的威力,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盾牌一放,王公露头一看,心中忽然有了主意,骤然俯冲,直线冲落地面。 苗毅一见到对方手中的盾牌就知道单对单的情况下,破法弓对王公怕是没什么效果了。 这里刚挥手捞回了三支流星箭,苗毅目光跟着王公的身形落地,神情瞬间紧绷。 只见王公贴着体面急速射来的同时,挥刀斜斩向地面,轰隆一声,平地起波澜,一道飞沙走石的戈壁砂砾大墙在王公的法力推波助澜下,如一道巨大的浪墙般推来,整个大地都在隆隆颤抖。 而王公的身形隐藏在了那砂砾浪墙的后面,让人分辨不出其身在何方。 苗毅瞬间明白了对方的企图,这是欺负自己不能飞行,无法越过那巨大的浪墙,又能抵御自己心焰的偷袭,准备对自己进行强行碾压。 “嗷!”黑炭朝着那浪墙一声怒吼。蠢蠢欲动。 “留下!”苗毅喝了声,顺手捞了插一旁的逆鳞枪,翻身而起,飞脚在黑炭脑袋一踏借力,也算是对黑炭的警告,整个人已经翻身落地冲了出去。斜枪在手,快步如飞,悍然独自朝着那滚滚而来的浪墙冲了过去。 “突噜噜…”黑炭打了个响嚏,瞪大了眼睛,很是吃惊的样子,似乎没想到苗毅居然要和王公硬碰硬。 身穿战甲孤零零急速冲去的苗毅刹那间和滚滚而来的惊涛骇浪冲撞在了一起。 相撞的瞬间,苗毅挥枪怒扫,轰!在滚滚洪流中斩杀出了一道口子。 然却没有任何抵御效果,破开的口子一合。可谓瞬间被滚滚洪流给吞没在了其中,黑炭惊的四爪不停刨地。 藏身在滚滚砂砾浪涛中的王公一喜,他藏身其中能轻易看到苗毅的动静,而苗毅却看不到他,加上苗毅冲撞瞬间造成的动静,立刻让他锁定了苗毅的方位,可谓是瞬间冲来,一刀狂斩向苗毅。 冲入滚滚砂砾中的苗毅已经闭上了双眼。拼命施法抵御砂砾冲袭的同时,侧耳倾听。 几乎是危机逼近的霎那。翻手亮出了玲珑宝塔,宝塔骤然变大,底部的塔基猛然张开,连同袭来的危机和灌来的滚滚砂砾给一起装了进去。 他既然敢强行冲来硬碰硬,自然是从危机中看到了机会,捕捉到了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果断出击。不愿错过。 稀里哗啦的隆隆声中,一刀狂劈而出的王公突然发现自己劈了个空,耳边的轰鸣嘈杂声也突然消失了,眼前一亮,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从天而降。他迅速施法悬停在了空中。看着身旁的大片的砂砾哗啦啦砸落在地,有些惊疑不定地环顾四周,周围好安静,越看越心惊。 浩瀚无边的戈壁竟然不见了,眼前是一座座到处浓烟滚滚的火山,下方的一座火山口子里还能看到红融融的熔浆。他本能的以为这是幻象,然而那火山中散发出的一股天生的压制气息令他有些胆战心惊,令他不得不怀疑这不是幻象,而实实在在存在的地方。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场景一变出现在了这里,几乎是一点预先的征兆都没有,就好像忽然间跨越到了另一个时空一般,这是哪? 戈壁上,哗轰声震动地面,刚才还翻滚的砂砾浪墙突然间变得无力,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场景陡然弱化,铺天盖地的气势化作哗啦啦砸落的堆积如山砂砾。 “突噜噜…”打了个响嚏的黑炭紧盯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没有听到打斗的动静怎么就突然停下了? 轰!横亘在戈壁上的一道砂砾高坡突然炸开一截,玲珑宝塔飞了出来,浮在空中,宝塔七层,层层在那转动。下方跳出一个人影落在砂砾高坡上,正是苗毅。 黑炭立刻快如疾风奔跑而来,一个纵身跳上了砂砾高坡,落在了苗毅跟前摇头摆尾,看了看四周,奇怪道:“那个王八蛋哪去了?” 苗毅不加理会,顺手将枪插在了砂砾上,双手掐出了法诀,打出一道道毫光,开始驾驭玲珑宝塔。 玲珑宝塔内,浮空惊疑不定四顾的王公突然低头看向脚下,只见下方几座火山中红融融的熔浆突然剧烈翻滚了起来,有五个熔浆火人慢慢冒了出来,慢慢浮出火山口。突然间五个火人速度加快,从五个方向一同冲向了空中的王公。 王公大惊,作为邪灵来说,天生惧怕火性的东西,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拼尽全部法力疯狂劈出几道刀罡,轰轰五声,将那五只熔浆火人瞬间全部打爆成了四散的熔浆。 见不过如此威力,根本不足以对自己构成威胁,王公大大松了口气。 然而还不待他放松下来,下面的五座火山口子里又冒出了五只熔浆火人,再次从五个方向扑来,这次令他吃惊的是,这五只熔浆火人的攻击速度远不是之前那五只能比的。 不出他所料,连防御力都远比之前的强悍,他五道刀罡劈出,居然无法将五只熔浆火人给打散,顿时被缠住了围攻。 手中刀起刀落,拼命和五只熔浆火人怒战在一起,一只只熔浆火人被他杀溃。 可把他吓得不轻的是,那熔浆火人似乎杀不完一般,他杀死一只又冒出一只,而且实力也是越强,再冒出来的个个都能和他战个势均力敌,也就是灵活度不如他而已。 既与他势均力敌,又源源不断冒出,他且战且逃,可此地仿佛是无尽的火山之地,似乎永远跑不到尽头,永远有杀不完的熔浆火人。 半个时辰后,王公心中已是绝望,拼命力敌之际,放声求饶道:“牛先生,是王某爱妾不知死活,是王某不知天高地厚,王某知错了,若有冒犯之处还请高抬贵手,有什么条件都可以谈,还请放我一马!”他显然已经猜到是落入了苗毅的陷阱。 声音隐隐从玲珑宝塔内传出,苗毅根本不予理会,继续操控玲珑宝塔,到了这个地步他哪还会留王公性命,现在轮到他来灭口了。 黑炭闻听却是乐了,看着空中反复拧巴着转个不停的七层宝塔,砸吧嘴道:“原来关那里面去了啊!” 又半个时辰后,一直激战没有丝毫停歇的王公已是筋疲力尽,已无太多闲力在空中激战,落在了地面与那些熔浆火人拼命。而他也发现了此中蹊跷,那就是他出手的威力弱了后,那进攻的熔浆火人出手威力也弱了,只不过火人永远都和他势均力敌,耗都能耗死他。 他也不笨,很快知道了该怎么化解目前的危局,捞出了盾牌防御,不再攻击,而是在那硬抗揍。果然,没多久,攻击他的火人出手威力就越来越弱了。 “哼!”苗毅冷哼一声,这可不是最早的玲珑宝塔,外面不知道里面的动静,他自然是察觉到了王公的企图,偏头道:“胖贼,你又有东西吃了,进去吧。” 空中旋转的玲珑宝塔塔基下面豁然敞开,黑炭纵身一跳,冲了进去。 内中硬扛的王公突然抬头,发现天空亮出了‘天窗’,天窗出现了一下又闭合了,倒是落下一个东西,只见黑炭从天而降扑来。 已是精疲力竭的王公大惊,盾牌奋力一下推开一个火人,闪身逃窜。 轰隆落地的黑炭箭步一个弹跳扑去,腾空一爪,咣!直接将王公拍落在地。黑炭跟着扑去,将爬起的王公又摁倒在了地上,也不管人家有没有穿盔甲,血盆大口一口咬下去,连头盔一起咬。 被黑炭蛮力摁住的王公抽搐挣扎,却难以摆脱。 几个熔浆火人如烂泥般溃散在地流淌,火山崩塌下沉,地势变动起山峦,有河水从上游倾泻而下,在山峦间自成河流,大地上草绿冒出,大树以可见的速度茁壮生长,微风徐徐,可谓转眼改天换地。 黑炭惊愕看着四周的变化,随后不管了,继续把爪子伸进战甲里面掏啊掏,又抓起战甲在那抖动,很快抖落出一颗白中带着彩纹的怨灵珠,头一低,舌头一扫,将地上的怨灵珠卷入嘴中,咕嘟咽下,美味的很的样子。 一座洞口突然凭空出现在它身旁,能看到外面的戈壁,王公遗留下的东西被一道法力席卷了出去,又传来苗毅的声音,“吃完了还不滚出来。” 黑炭一蹿而出,又落在了砂砾高坡上,再回头,已见玲珑宝塔骤然缩小掉下,被苗毅挥手一扫给收了。 第一四七三章 弄到了好东西 见眼前麻烦已经结束,黑炭又不经同意跳下砂砾高坡跑了,跑到了那座深坑前纵身跳了下去。 这次苗毅倒也没有阻拦,知道黑炭干什么去了,这贪吃的家伙肯定又惦记上了那九人的怨灵珠。 这次运气不错,黑炭找到了四颗没有被烧毁的怨灵珠,随后又见苗毅也跳了下来收拾那九人的遗物。 将王公给灭口了,苗毅也心宽了下来,也不急着赶路了。 就呆在深坑内将这些人包括王公、静湖娘娘等人的遗物稍作整理,对苗毅来说,压根就没什么值钱东西,既没有愿力珠,也没有仙元丹之类的东西,除了王公身上那套战甲还真没什么苗毅看得上眼的东西。 不过倒是从几人身上搜罗出了不少的怨灵珠、煞灵珠、死灵珠和杀灵珠,苗毅将后三种扔了几颗给黑炭试试看,而黑炭果然是百无禁忌,舌头一颗颗卷起直接往肚子里吞,一点都不怕吃坏肚子,吃完了还眼巴巴看着苗毅手上的那些。 苗毅本想一起扔给黑炭的,可又觉得这些东西兴许有用,遂摸出了那面铜镜,将困在里面的黑王手下给召了出来。 那人一露面,看到地上王公的战甲和武器,顿时一惊,一脸惊恐地看着苗毅,惊疑不定道:“你杀了我们寨主?” 苗毅点了点头,“是他自己撞上来找死的,难道我还要放过他不成?王公已死,你可愿降我?” 我有的选择吗?那人暗叹一声,没想到连王公都死了。苦笑道:“小人愿降!” 苗毅问:“你叫什么?” 那人有点蔫巴巴地回道:“小人名叫怨达。” “怨达…”苗毅品味了一下这个名字,抓了一把各色灵珠亮出来。问道:“我问你,这些怨灵珠之类的东西除了对你们的修为有帮助外。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用处?” 怨达叹道:“回大人,自然是放入法器中当能量补充。这里不比外界,没条件也没资源炼制法器,法器都是当年外面闯入者被杀后遗留下来的,自从天庭将此地封锁后,就断了法器的来源,加上天庭的两次清剿,荒古之地遗留的法器已经不多了,同样的。也断了外面的结丹来源给法器补充能量,只好用灵珠来充当能量。不过相对来说,用灵珠也有好处,大人和我们交过手,想必也知道一般的直接伤害是杀不死我们的。” 苗毅愣了一下,手中的灵珠托了起来,试着问道:“听你的意思,莫非使用这些灵珠才能杀死你们?” 怨达摇头:“也不是所有的灵珠都有这效果,譬如使用怨灵珠对我们这些怨灵之体就没有效果。没有相克的作用。四种灵珠相互之间是有克制作用的,一旦使用不同的灵珠武器伤了我们,就好比是清水中混入了污水,会给我们造成不小的伤害。身体想要恢复就要先把杂质给清理干净才行,否则伤势是无法恢复的。若是使用相克的灵珠武器击中了我们的要害,就如同你们人类被击中要害一样。同样会丧命的。” 苗毅恍如大悟,明白了。连连点头道:“原来如此!” 怨达又补了句,“灵珠武器对其他修士的伤害更大。” 苗毅点头。表示理解,这是自然的,假如一件武器中混合有灵珠之力的话,一旦被伤到了,邪气入体的后果可想而知,估计效果是和血煞之气差不多的。 想到这,苗毅又抓起了逆鳞枪凭空一抖,枪身上立刻浮现朦朦血煞之气,一指怨达,问道:“我这枪中的血煞之气可能伤你?” 怨达惊的下意识后退一步,没想到苗毅枪中还有这东西,点头道:“自然是可以,不过对上煞灵之体怕是没什么作用。” 苗毅理解,这血煞之气不过是血丹中的莲芯所成,血丹中的血煞之气自然是比不上已经修炼成精的邪灵之体中的邪气浑厚,更别说血煞这种煞气中的旁枝,自然是克制不住煞灵之体的纯正煞气。 看了看掌中的四色灵珠,心中多少有些可惜,这东西无法直接施法驾驭,不然他就可以直接放入逆鳞枪中使用了,因他逆鳞枪中本就有妖若仙炼制的为了驱使五极晶而预留的五方空间,他身上的战甲也做了同样的预留。 当然,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别的法器可以吞噬灵珠的能量,他的逆鳞枪自然也可以,只不过效果估计和枪中的血煞之气没什么区别,同样是只能对付三种邪灵之体,所以也没必要换置了。 不过有一件东西倒是可以试试看,收了逆鳞枪,手一挥,六支流星箭一字排开,浮在了他的跟前。 为何有六支流星箭?自然是因为他有两件破法弓,一件破法弓配备三支箭,自然是六支流星箭。若不是担心身上带多了破法弓被查出来,别说两张破法弓,一万张破法弓他也有。 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怨达见到这六支流星箭,神情狠狠抽搐了一下,大概猜到了苗毅要干什么。 “刚好,我这流星箭用了几次也正好要补充能量,用灵珠补充没问题吧?”苗毅斜睨怨达问了声。 怨达僵着一张脸点头,“自然是没问题,如此一来大人的破法弓杀伤力必然是更强大。” “我也是这么想的。”苗毅嗯了声,挑了一枚级别较高的灵珠,抓了一支流星箭施法打开了能量补充口,将那枚灵珠纳了进去,让流星箭吞噬补充能量。 挑了四种灵珠,给四支流星箭做了能量补充,剩下的两支流星箭随便挑了两种灵珠进行补充。 弄完之后,苗毅颇为欣慰地笑道:“这下好了,不管碰上哪种邪灵我这破法弓都能应对了。” 偏头看了眼眼巴巴的黑炭。心想,不能再给它胡吃海吃了。若是能离开荒古死地的话,倒是要多弄些灵珠出去。回头谁敢嚣张,让他吃我一箭试试看。 “是!”怨达陪着干笑一声,心中却是一阵恶寒,凭这流星箭的威力再配上四种灵珠,一旦被伤到了,后果不难想象。 五支箭一收,苗毅抓出了一张破法弓,将一支杀灵箭搭上了弓弦,骤然拉开。宝光流转之余,箭身上果然迸发出缭绕的血光杀气,一转身,箭锋瞄准了一旁的怨达,顿时吓得怨达后退几步惊恐道:“大人…” 苗毅呵呵一笑,见他如此惊恐,想必其所言不虚,弓弦慢慢缓开,宝光收敛。箭身上的血光杀气也慢慢散去,不禁啧啧两声,“回头碰到不识相的一定要试试威力如何。”随手将家伙收了起来,不再吓人了。 吓得头皮发麻的怨达重重松了口气。应付道:“大人说的是,碰上不识相的一定要给他几分颜色看看。” “突噜噜!”黑炭打了个响嚏,鄙视一句。“有徐堂然的风骨啊!” 怨达愕然,不知道它说的徐堂然是谁。 苗毅斜睨了黑炭一眼。知道黑炭在骂怨达是马屁精,徐堂然拍马屁那真是只要是他苗毅身边的人都不放过。包括苗毅的坐骑,见到黑炭那都是要笑眯眯拱拱手称呼‘黑兄’的,知道黑炭喜欢吃生鲜鱼虾后更是每次来必不空手。 苗毅自然也没必要解释徐堂然是谁,“好了,说正事,之前有件事情还没详问你,那龙穴凤巢具体位置在哪?” 怨达拱手回道:“龙穴凤巢我没去过,具体的位置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大概的方向,就是之前向大人指的方向。” 苗毅:“地方坐落在哪你总知道吧?” 怨达点头,“知道,龙穴坐落在‘不灭天谷’,凤巢坐落在‘古冰原’。” “不灭天谷…古冰原…”苗毅嘀咕两声,将地名记下了。 怨达忍不住心中的奇怪,试着问了一声,“大人去龙穴凤巢干什么?”他也已经看出了苗毅根本就不是荒古之地的人,摆明了是外界的修士,这血肉之躯令他有些心动,可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苗毅的对手,不想死只能是老实点。 同样,他也明白了王公为什么既非要抓到苗毅又不肯多带些人,甚至还以‘保护娘娘不利’为借口把那些婢女都给杀了,原来都是有目的的,只怕真要给王公达到了目的,自己也别想活着回去。 苗毅没有解释为什么,摸出了那面铜镜,施法放大了镜面,朝怨达偏头示意了一下。 怨达明白他的意思,颇有些无奈,老老实实跳了进去,消失在镜子里面。 铜镜缩小,苗毅随手收了,抓了逆鳞枪在手,翻身跳到了黑炭的身上,双脚刚在黑炭战甲两侧的锥刺上踩定,黑炭便立刻一个快跑纵身跳出了深坑,继续疾驰向茫茫戈壁深处。 戈壁上的地形起伏不大,地势太过空旷,邪气难聚,容易随风飘散,自然也就吸引不了邪灵,因此一路上倒也平安。 又小半天后,一路驰骋不歇的黑炭放慢了步伐,慢慢停了下来,和苗毅一起眺望前方,终于来到了戈壁的边缘地带。 奇怪的是,前方居然是一片黑压压的‘绿洲’,出现了草原,草原后面是大片的森林。 荒古死地的植被早就被邪气摧残殆尽,前面居然有草原和森林还真是见鬼了,而且还是黑色的草原和森林,连黑炭也看出了有问题,“应该是到了暗幽林的地盘,怎么办?” “管他是谁的地盘,冲过去,冲不过去就杀过去,老子堂堂天庭命官,这破地方谁的面子都不用给,走!”苗毅冷笑一声,挥枪往前一指,示意黑炭不用管,只管冲。 第一四七四章 冲杀不停 一开始杀了静湖娘娘的时候,可谓人生地不熟两眼迷茫,不知将会遭遇何样的危险和麻烦。现在则不一样了,杨庆一番提点帮他拨开了迷雾,帮他理清了思路,有了底气不怕了。 而黑炭本就是个不怕事大的主,尤其是在得到了苗毅的纵容下,那简直是造反有理,立刻热血冲头了,管它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万丈深渊,撒开腿就一溜烟地冲了出去。 一人一骑冲近后才发现此草原和一般的草原有很大的不同,远看是黑色,实则是灰色堆叠的视觉效果。也并非是普通草原密集的长势,中间都有臂宽的间隔,团团簇簇有一人高。叶子长条状,上面长着锯齿,飘荡过的邪气容易缭绕其间徘徊不散。再后方的森林也是这般,树冠似乎都有过滤邪气的作用。 对冲来的一人一骑来说,那些草的长势虽有一人高,然比起黑炭的高度还是差了点,自然更挡不住坐在黑炭身上苗毅的视线。一人一骑可谓快速冲来速度不减,如疾风一般唰一声冲了进去。 谁知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动静一起,草原如同荡起涟漪,似被风吹动了一般,枝叶波浪般摆动,确切的说是如同触手般搅动,伸长了搅来,枝叶嗖嗖缠绕而来,不断缠向黑炭的四肢。 然而黑炭的冲击力实在是凶猛,那些缠绕的怪草不是被直接拉断就是被连根从地下拔起,看似根本挡不住黑炭,可是耐不住草原上的怪草太多。黑炭身后很快就拖了一大堆,犹如拖了一座小山一般。 黑炭身上也缠了不少。令其体态变得臃肿,黑炭边跑边张嘴乱咬。有点狂躁,其身后拖着的小山也不断被周围伸来的触手施以拖拽,以至于小山越来越大。 而苗毅亦是不堪其扰,那些伸长如触手绕来的怪草也不会放过他,逆鳞枪在这种情况下没什么作用,他不得不拔出剑来向四周快速劈砍,将缠绕而来的‘触手’给砍断,倒是不见他有丝毫惊慌。 任黑炭力能推山,也吃不消这样搞。有时候韧劲正是对付蛮力的好办法,不消一会儿黑炭的速度便慢了下来,越来越慢,渐渐有些跑不动了,而周围的怪长还在不断伸长触手逼来,终于把他们给逼停了。 就在这时,苗毅手中‘嗡’一声,一道凶猛烈焰燃起爆开,苗毅手中拿了块点燃的炼器用的赤焰脂。手掌一翻,火团落在了黑炭腹下,瞬间将他和黑炭都裹在了烈焰中,高温凶猛。 一片“丝丝”声响起。缠绕着他们的怪草触手瞬间惊慌失措松开、逃窜、缩回,逃避不急的冒着飞烟。 刹那间,两人身上的缠绕不见丝毫。一下就干净了。 苗毅手一翻,两指间又夹了一块赤焰脂。瞬间被坐下明火给点燃,挥手向肩后一抛。落在了黑炭身后拖着的那座草山上,霎时烧出滚滚浓烟。 缠出庞大体积的草山如同活物般躁动,有些慌忙撤离触手,有些被连根拔起的竟然在快速爬离,场面那叫一个热闹,令苗毅和黑炭大开眼界。 咻!一声响,苗毅屈指又弹出了一块赤焰脂,经过燃烧的明焰时便已经被点燃,又落在了前方的地上燃烧。没完,只见苗毅屈指弹出一块又一块赤焰脂,犹如弹出一只只火球,一路飞落前方。 “还不走?还真想变成黑炭不成?”苗毅手中剑在满眼兴奋、唯恐天下不乱东张西望看热闹的黑炭身上“当当”敲击了两下。 黑炭立刻撒腿狂奔,冲势又起,一路顺着烧出的火道冲去,犹如踩着火龙狂奔。坐在其背后的苗毅屈指弹出赤焰脂不断,一团团火球飞落前方铺路,为黑炭扫清前方阻碍,前方的怪草居然直接拔地而起,草根如腿一般顶着草丛往两边跑,躲避烈焰。 最后一块赤焰脂出手后,苗毅翻手捞出了破法弓,一支融合了怨灵珠的流星箭搭上了弓弦,砰一声炸响,一道流光骤然直射草原后方的森林。 这一箭既是在试探前方森林的凶险,也是在试验融合了灵珠的流星箭效果,同时也是在开路。 咣!黑炭冲击正前方的一棵大树被流星箭贯穿,这种大树的实力又怎么可能挡的住流星箭,流星箭一条直线过去,一气贯穿前方上百棵间隔的大树才失去了力道“咄”一声插在了后面的一棵树上,又自己跳出,凌空翻滚而回。 只见但凡中箭的大树都活了过来一般,枝叶如肢体般摆动了起来,中箭的伤口上迅速变了颜色,如同一滴墨水滴入了清水中晕染开一般,这些大树纷纷连根爬出地面,向四周乱撞而去。 最后一块赤焰脂的落点逼近森林边缘,燃烧的熊熊烈焰亦逼得边缘地带的树木仓惶拔出树根当脚,快速逃离,可见烈焰的确是它们的克星。 前方挡路的大树都跑开了,流星箭翻回,苗毅又搭弓上弦,砰一声,又是一箭直线射出。遇上树木茂密混着杂草的地方,他翻手又是一块燃烧的赤焰脂弹了出去清除障碍,一路提前为黑炭开路。 黑炭兴奋了,他就喜欢这股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劲,喜欢看前面阻挡的一切崩溃的感觉,就好像是谁都挡不住它的冲锋一般,这是一匹坐骑的爽点。 苗毅也可谓毫不留情,有种不怕惹事的感觉,敢挡路的一律轰开,管他是谁的地盘。 杨庆所谓的什么上、中、下三策已经被他抛到了脑后,杨庆再三叮嘱的让他小心谨慎再小心谨慎也给他扔一边去了。 他意已决,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去龙穴凤巢,既然知道长路漫漫迟早要遇见麻烦,既然已经有了对策,那就没什么好怕的,碰上挡路的小杂碎也没什么好客气的,直接杀! 能一个人去龙穴凤巢更好,实在不行被人挡下了再说,总之在拦下之前没什么好低调的。 当然,他也不是非要主动找麻烦。 一路冲出大片的森林后,时而上山下坡,时而绕山谷穿行,偶尔又见古怪的山林,在目视能绕开的情况下,他也不会直闯,能绕开就绕开,总之固定的目标方向不会改变。 然而在幽林寨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人家幽林寨又不是死人,冲出那片森林一个多时辰后,终于被人拦了下来。 空中数人飞来,一路跟踪着下面疾驰的苗毅,而苗毅也只是抬头看了看,不管他们,继续让黑炭一路向前。 当冲出连绵山峦,出现在一片地势较为平坦的旷野后,前方聚集了上百人在旷野中虎视眈眈地等着他。 空中飞行的数人也迅速超过,落入了前方的人群中,为首一人提枪指来,怒喝:“何人竟敢来幽林寨撒野,还不快快停下束手就擒。” 奔跑中的黑炭回头看了眼,苗毅一声不吭,反倒挥手捞出逆鳞枪,斜枪在手,做出冲杀的态势。 黑炭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直视前方,不但没有停下,反而加速朝人群冲了过去,四肢唰唰快如魅影,目露狂热神色。 见对方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为首那人枪指厉喝:“停下!” 唰!苗毅纵骑冲来,来势太猛,那人赶紧侧闪避开,同时一枪刺向苗毅腰部。 苗毅侧身就是一记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一枪,后发先自,散发着朦胧血煞之气的锋利枪头一枪正中那人心脏部位,直接给挑飞了出去。旋即枪出如龙,黑炭顶着脑袋强行撞击开路,他则左右开枪连挑,准备掠空而起逃窜的亦被他一枪给开膛破肚给劈了下来。 单枪匹马,劈波斩浪般,一气将阻拦阵势给杀了个对穿,顷刻间十余人倒地,根本无人能和苗毅正面过上两招,老白当年给他打下的基础不是吃素的,就是为了应对今天这般场合,杀这群人如探囊取物般容易。事实上苗毅越来越感觉到老白当年让他吃尽苦头给他打下的那番基础的重要性,若非当年那番无比艰险的磨砺,苗毅自认未必能走到今天,品味到了什么叫做梅花香自苦寒来,真可谓令他终身受用。 而如此彪悍的冲杀之势令余者胆寒,仓惶逃开避让。 唰唰唰奔驰声中,黑炭直接从纷飞惨叫的人群中冲了出来,方向不改,一溜烟似的又冲入了远方的山峦中。苗毅斜枪在手连头都没有回一下,一人一骑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就此扬长而去,真是酣畅痛快! 剩下的一群人或半浮空,或立地不动,皆是一脸心有余悸之色看着那一骑远去,竟然无一人再敢去追赶。 余者此时更多的是庆幸,庆幸挡在那一骑之前的不是自己,否则此时躺在地上翻滚的就是自己了。 诸人中有人回过神来喊道:“速向寨主禀报!” 也有人迅速帮助倒在地上哀嚎的同僚疗伤,他们疗伤倒也简单,也不用什么灵丹妙药,施法压住体内的血煞连肉一起给挖掉根除,顶多是修为大损而已。而那些被伤了要害的则已经躺在了地上不动弹,已经毙命! 第一四七五章 力挫千军 杀出来后,一路翻山越岭、过河驰原的黑炭精神头十足,似乎永不知疲倦一般,固然是因为它超强的脚力,同时也是因为它喜欢脚踏实地驰骋的感觉,这种放开了驰骋的感觉比飞行更让它喜欢。 苗毅也喜欢这种放纵的感觉,之前在外界有太多的原因令他放不开手脚,这回真正是又痛快了一把,尤其是和黑炭联手冲杀,又回到了当年的感觉。 不过从一路上偶尔能看到的森林和草地来看,他知道怕是难以摆脱幽林寨了,这一路上都有人盯着,还怎么摆脱? 驾驭黑炭一路狂奔之余,他在等待,相信那位幽林寨的寨主暗幽林快来了。 不出所料,近两个时辰后,空中有十几人飞来,追在侧空盯着他观察。 苗毅亦偏头观察着他们,为首是一个身穿红晶战甲的女人,那套战甲显然不太合身,是套男人的战甲,然而荒古死地这地方不能苛求,毕竟条件有限。 此女谈不上漂亮,也谈不上难看,吊着一张脸,搞得谁欠她钱似的。不过漂不漂亮都无所谓了,苗毅虽然是来荒古死地后才接触到这些邪灵,不过在修行界混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类似灵物的特性,这种东西在还未化成人形时是不分雌雄的,化为人形时完全是凭自己的需要和喜好来定型的,有些邪灵就愿意化作各种飞禽走兽。 所以说这里的男女是没有**需求的,譬如黑虎寨王公那种拥有十三位妾室完全就是模仿外面修士的通俗观念挂个虚名,只怕更多的是象征意义。其实就是当做手下来用的,用来帮他镇守九山四水的。和男女之情没多大关系。 苗毅估计这些邪灵就算知道交配也不敢乱来,从怨达口中知道一些情况后。他就怀疑这些邪灵要是玩岔了,譬如杀灵和怨灵搅合在了一起,真要干了交配那种事情怕是会要了相互的小命。 说穿了,这里的人不管是男女,还是飞禽走兽,说到底都是一种东西,就是邪灵,天生就没有什么雌雄之分。其实鬼修和他们有点类似,不过鬼修的不同是。鬼修在成为鬼修之前是有雌雄之分的,天生知道男女情爱这东西。 白凤凰其实也是一种灵体的存在,虽然已经化作了女人,不过苗毅相当怀疑白凤凰懂不懂什么叫男女之情。 当然,这些邪灵有一个好处,修为再低也不存在衰老那一说,化作人时是什么样就永远是什么样,倒是让人羡慕。 这些遐想只是苗毅转念间的事情,从这吊脸女人眉心的二品彩莲让苗毅大概猜到了这位怕就是自己等来的正主了。 在她左右伴随飞行的两名汉子也都有着彩莲一品的修为。身后跟的一群也至少是金莲七品以上的。 双方一方在地驰骋,一方在空中飞行,都在互相打量。 “是他吗?”空中飞行的女人回头问了声。 后面一名之前侥幸从苗毅手下逃生的汉子回道:“寨主,就是此人。聪头领不过一个照面便命丧在此人枪下,从咱们百人阵中一气冲过,一杆快枪瞬间挑了咱们十多人。百多人连让他的冲杀稍作停顿都做不到,实在是彪悍之极!” 从称呼上可以知道苗毅的判断没错。此人正是幽林寨寨主暗幽林。 暗幽林皱眉道:“他没用什么厉害的法宝?” 那人回:“没有,就是一骑一枪强行冲杀。无人能挡。” “哼!”左边那名彩莲一品汉子冷哼了声,“未免也太言过其实了,看他不过金莲九品修为,你不会是为了掩盖你们的出战不利而故意夸大吧?” 那人急道:“魁大头领,真的没有,属下说的句句属实,若是不信可问其他侥幸躲过一劫的弟兄,聪头领战死又岂能作假!万大头领…”求援的目光看向了另一位彩莲一品修士,显然是希望他帮忙说说话。 那位万大头领则看向暗幽林,道:“寨主,是真是假试试就知道了,试出了深浅再做决定也不迟。” 暗幽林点了点头道:“不错!何人愿去一试?” 万大头领看向另一位,不冷不淡道:“既然魁大头领不相信,认为我的手下在说谎,不如就让魁大头领的人去试试看。” 暗幽林亦偏头看去,“魁大头领可愿意一试?” “有何不敢,这就去摆下阵为寨主试他一试。”魁大头领重重拱了拱手,旋即又朝万大头领冷哼一声。 暗幽林提醒道:“看他一身战甲不凡,连坐骑都配如此高级战甲,还敢一路横冲直闯,怕不是一般人,需小心。” “是!”魁大头领应声加速而去。 坐在黑炭身上一路疾驰的苗毅不时抬头看看,大概明白他们的心思,这是被自己堂而皇之的直闯给震慑住了,摸不清自己的底细不敢轻举妄动,不过估计应该不会让自己这么轻易离开暗幽林的地面吧? 半个时辰后,他的猜测就被印证了。 刚冲出一道山谷,又见前方山峦上候着一群密密麻麻的人,怕是有几千人之多。 魁大头领就站在对面的主峰上,身后是其纠集的人马。 暗幽林一抬手,随行一起浮停在了空中,看向下面的苗毅,看他如何应对。 苗毅这些年来,为了拼生存,为了能给家人一个好的生活,为了能给追随的弟兄们一份好的将来,屡屡死中求生,屡屡富贵险中求,小战面对几十上百人冲杀,大战面对成千上万人死战,也曾在数十万大军中驰骋纵横,更曾在百万大军中单枪匹马杀了个三进三出,大大小小的血战经历了多少回自己都数不清了,这点小小阵仗又岂会放在他眼里。 若是换了杨庆。有办法不用武力解决的问题就肯定不会去用武力冒险,毕竟有几名彩莲修士虎视眈眈。 可对苗毅来说。解决问题的方式和杨庆不一样。 此时两脚跟再次敲击了一下黑炭两腹,匀速疾驰的黑炭步伐陡然加快。速度猛然提升,急速冲出山谷,身后带着一路烟尘冲向对面的山峦。 “不论死活,谁能把他留下就重赏!”站在山顶的魁大头领左右一声,挥手一喝,“杀!” 显然是准备好了的,刚好整百人,不过却调集了精锐好手,都是金莲修士。不比之前的百人拦截人马中还有紫莲和红莲修士。 “杀!”上百人从山顶呼啸而出,分上中下三层成锥形冲出,俯冲下山,贴着地面朝冲来的苗毅冲杀而去。 黑炭两眼冒出兴奋神采,速度又快了点。 单臂擒枪的苗毅换了双手,逆鳞枪身上浮现出血煞之气,身上战甲亦如此。 “啊!”一声惨叫声先起。 锥形阵型刹那和苗毅冲撞在了一起,率先打斗的一位头领翻飞了出去,与之前百人拦截人马一样。同样是一个照面的事。一人一骑犹如一支木桩一般,狠狠撞进了锥形冲击阵营中,撞的队形散乱,惨叫连连。人影乱飞。 苗毅快枪如狂风暴雨,急冲的黑炭那带着锥刺的尾巴疯狂左右乱抽。 冲击阵型中一条劈波水浪般冲过,直接贯穿整个阵型。一人一骑留下二十余人落地翻滚,去势不竭。朝山顶上的数千人冲了过去。 这简直看的有点眼花,浮在空中的暗幽林及随行人员倒吸一口凉气。见过实力强悍的,但是没见过厮杀能力这么彪悍的,暗幽林惊叹一声,“真乃虎将,不知是谁手下的悍将,为何独行于此,若能归顺我幽林寨…”她也不知道拿出什么条件能打动苗毅。 但她知道,有如此实力的话,一旦获得了充足的修炼资源,只怕一个小小幽林寨未必能满足人家的胃口。她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嫁给他如何?就不知道这人喜不喜欢这个名分,若同意的话,哪怕将幽林寨拱手送上,只要有了这夫妻名分,将来开疆扩土得到的好处只怕更多,是笔很划算的买卖。 对面山头的魁大头领脸色一变,这下他信了,奈何还是没试出深浅来! “上!”魁大头领大手一挥,结果却发现无人响应,左右一看,发现一群手下竟然皆面有惧色,竟然无人敢先冲出去。 然而情势已经由不得他多想,一人一骑已经顺山势急冲而上,没有时间给他恐吓手下。 自己乃堂堂幽林寨两位大头领之一,若是彩莲修为连个金莲修为的也战不下,以后还如何在幽林寨立足? 他挥手就是一支长刀在手,瞬间闪身而下,居高临下冲向苗毅,挥臂就是一刀狂斩而出,欲要毕其功于一役,一刀将苗毅斩于马下。 上冲的苗毅不避不让,也没动用任何法宝,出枪的手速快到了自己能驾驭的巅峰,一点豆大的旋转黑点顶在逆鳞枪头,悍然迎着劈来的长刀撞去! 金莲修为的竟然敢和彩莲修为的拼硬实力! 不知道多少人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 轰!一声惊天动地巨响,地面撕裂,周围群山摇摆欲要垮塌,震动的烟尘弥漫大地。 令所有人震惊的是,魁大头领手中刀竟然被直接震飞了,整个人震的有点懵懵懂懂的倒飞了回来,看身形不受控制的样子,明显被这一击给震懵了。 苗毅震的身形亦是一挫,黑炭的蛮力却是惊人,依然上冲,差点没把苗毅给抛下来。 稳住身形的苗毅突然双脚一蹬黑炭左右两腹踏脚的黑刺,弹身而起,再一脚踏上黑炭的脑袋,借着黑炭的冲击力,快黑炭而出,抓住机会趁魁大头领还没缓过来,凌空一枪单臂送出,噗一声戳穿了魁大头领的紫晶战甲,一枪贯穿了魁大头领的心窝,这一枪那叫一个狠、稳、准! 黑炭突然奋力蹿起,迎空接住了苗毅,一人一骑划出一道弧线,刚好落在了山巅。 苗毅拖枪挂地,挑在枪头上的魁大头领脱落,顺山势翻滚了下去。 “嗷!”黑炭在山巅转圈长啸,以舒兴奋之情。 跟着转圈的苗毅挥枪指向四周惊呆了的人群,一脸的肃杀,聚在山上的数千人顿时齐齐吓得后退,无人敢靠近。 第一四七六章 向导 不少人更是迅速飞离此山躲远了些。 后方空中的暗幽林等人也有些惊呆了,没想到魁大头领在苗毅手上连一招都过不了,这可是彩莲修士对金莲修士啊,这怎么可能?这金莲修士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彪悍如斯! 万大头领偏头传音,“寨主,想要对付此人,怕是要让眼前的弟兄们合力死战,不惧不退才有可能把他留下来,否则根本挡不住他的冲杀。”有句话他没说出来,如今怕是只有寨主亲自动手才有可能,然他又不好指挥寨主上阵。 暗幽林沉默,见过交手的情形,她根本不想打这一仗,首先是想将苗毅拉来幽林寨,其次是就算是她亲自出手也做不到一击就解决掉魁大头领,跟苗毅动手没有必胜的把握。 然她不吭声不代表苗毅也没反应,只见苗毅忽然枪头一拐,已经遥遥指向了空中的她喝道:“暗幽林上前答话!” 众人目光顿时都看向了暗幽林,暗幽林身边几人更是愕然,难道是要向寨主主动发出挑战吗? 暗幽林目光闪烁,心中已经拿定主意,挥手抓了长枪在手。 一旁的万大头领道:“寨主,不如大家联手一起上。” 谁知暗幽林横枪一拦,“用不着,都给我站住,没我的允许不许过来。” 万大头领无语,他也是一片好意,不想看到暗幽林出事,魁大头领已经挂了,如果暗幽林再出事的话。他担心苗毅下一个会冲他来,若是暗幽林都挡不住他又岂能挡得住?觉得有暗幽林正面应对大家一起上稳妥点。谁想暗幽林居然拒绝了,只能是眼睁睁看着暗幽林飞了过去。 飞临山头上空的暗幽林缓缓飘落。降低了浮空的高度,略显居高临下,正面打量了一下苗毅,问:“不知先生尊姓大名,为何在我幽林寨境内大开杀戒?” 见她说话客气,苗毅脸上杀气稍敛,摸出了一块玉牒,在其中打下了法印,又摸出了自己的官牒。一起扔了过去。 接到手中的暗幽林错愕,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待看清苗毅官牒中的身份后,可谓大吃一惊,再看另一块玉牒中苗毅刚打下的法印,与官牒中的法印仔细对比后确认了是同一人。 她霍然抬头,还来不及张口,苗毅已经抢先问道:“这么多人围着牛某,莫非真要和牛某拼个你死我活?” 暗幽林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有话单独和自己谈,不由迟疑了一下,看向苗毅的目光更是闪烁不定。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苗毅为什么一直只在地面驰骋,原来是在这里飞不起来。开始见苗毅能一路在邪气中驰骋无事,还以为苗毅也是邪灵来着,敢情是从荒古之外进来的。 一具血肉之躯就摆在眼前。若说她一点都不心动那是假的,可她不知道外面究竟进来了多少人。是苗毅一个还是进来了一大群,为何外面会突然进来人。难道天庭又要清剿荒古了? 她没有经历过天庭清剿荒古的场面,但是听活下来的老人说过,很可怕,完全是无区别一律杀无赦,只要是邪灵便诛灭,根本无任何道理可言! 其次就是苗毅如此堂而皇之的横冲直撞,毫无顾忌地直接挑明了自己的身份,完全是自信满满底气十足的样子,而刚才更是展现了彪悍的战力,她也没把握能拿下苗毅。 稍作沉默,两块玉牒扔还给了苗毅,环顾四周,施法喝道:“都退下!” 万大头领等人愣怔,不知道苗毅给她看了什么东西,居然要让大家直接退下。 此时大家也巴不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寨主都发话了,也就陆续退下离开了。 见众人退远了,苗毅手中枪一收,翻身从黑炭身上跳了下来,抬头瞅着暗幽林。后者犹豫了一下,也收了手中枪,轻飘飘落地。 两人隔着半丈距离对视,也算是站得够近的。 “没想到暗寨主居然是女中豪杰。”苗毅客套一句,目光往对方身上溜了溜,“就是这身上的战甲有些不合身。” 暗幽林吊着脸道:“小地方比不得外面的天大地大,倒是让牛大人见笑了。听大人的口气,似乎听说过我?” 苗毅翻手抓了套红晶战甲出来,扔在了地上,“听这人说的,不知道暗寨主认不认识这套战甲?” 暗幽林认真查看了一下,旋即一惊,她和黑虎寨的王公虽然隔着一片戈壁,但也算是邻居,是互相见过面的,而荒古死地的战甲稀缺,自然是很快看出了来历,问道:“这是黑虎寨王公的战甲?” 苗毅点了点头,“不错,就是从他口中听说过暗寨主。” 暗幽林惊疑不定地试探道:“荒古的战甲资源稀缺,想弄到一套红晶战甲不容易,王公居然愿意将身穿的战甲送给大人,想必和大人的关系不一般吧?” 苗毅淡然道:“我把他给宰了,这关系…你说呢?” 虽然之前就怀疑是这样,但听到苗毅亲口承认了还是吃惊不小,她的实力和王公可是势均力敌,对方能杀了王公,自己怕是也够呛,不由庆幸自己没有鲁莽出手。嘴唇绷了绷,问:“不知大人为何要杀王公?” 苗毅冷哼道:“我一进入荒古死地,就近到了他的地盘,因为人生地不熟的缘故,所以找到了他,要他带我去龙穴凤巢,谁知这不知死活的家伙居然想打我肉身的主意,我自然将其杀之!” 原来是这样,那倒也不意外,换了自己在不知底细的情况下,怕是也会打这主意!暗幽林暗中嘀咕,不过听到要去龙穴凤巢,心中还是忍不住跳了一下,又试着问道:“大人为何要去龙穴凤巢?” 苗毅道:“这就是我留你谈话的原因,否则我要走的话你们也留不住我。” 这都是假话,真实原因是经过幽林寨这一遭让他明白了,想一个人从地面上溜到古冰原去貌似不太可能。 暗幽林隐隐猜到苗毅要说什么,但是不敢肯定,“大人的意思是?” 苗毅:“还是那句话,我不熟悉这荒古死地,想找你做向导,带我走一趟龙穴凤巢。当然,经过王公那遭事我也知道你们想要什么,你放心,不让你白帮这个忙,龙穴凤巢我帮你进去。” 没想到冒出个天大的好事,暗幽林自然是欣喜不已,不过她还不至于被冲昏了头,狐疑道:“天庭要剿灭我们,大人却要帮我进龙穴凤巢让我坐大?” 苗毅:“天庭的事是天庭的事,我来此自然有我的目的,至于你以后会不会被剿灭那是你自己的事,你躲的过去则罢,躲不过去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只要你一句话,同意就走,不同意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我自会去找下家。” 这好事实在是来得太突然了,暗幽林暗中劝自己冷静,再问:“大人就不怕我像王公一样有什么不轨企图?” 苗毅目光斜睨,露出一丝鄙夷神色,“就算我把肉身给你又如何,你真以为龙穴凤巢有那么好进,得了我的肉身就能进去?” 暗幽林:“莫非其中还有什么蹊跷?” “你去了自然会知道,不去就不要多问了,去还是不去,给个痛快话。”苗毅的态度很强硬,没之前的大打出手自然也没这强硬的资格。 暗幽林有点犹豫,心中还是有疑虑,不过最终还是没能挡住龙穴凤巢的诱惑,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好!我就陪大人走一趟,不知什么时候动身?” 苗毅:“不需要磨蹭,现在就走。” “好!大人稍等,我把寨中事稍作安排。”暗幽林拱了拱手,闪身离去,找了万大头领交付幽林寨的事物。 很快,周围的幽林寨人马已经全部撤离了,远去的万大头领更是不时回头观望这边,不知道暗幽林究竟要干什么去,而暗幽林自然也不会告诉他。 待到暗幽林返回山头落下,苗毅翻身骑到了黑炭身上,“走吧!” 暗幽林摆手,“不急!从陆路走的话险阻太多,别说抵达龙穴凤巢,只怕连接近都不可能。大人稍等一会儿,我为大人找了个脚力来。” 半个时辰后,苗毅见到了她找来的脚力,是一只翼展达两丈的灰色三头鹰,从天而降落在了山顶。苗毅伸手摸了把,发现三头鹰也是死灵所化。 为此黑炭有点不乐意,貌似没它什么事了,可还是老实进了苗毅的兽囊。 暗幽林脱下了身上的战甲,也奉劝苗毅:“大人若真想去龙穴凤巢,还是把身上的战甲给脱下来,否则让人看到大人身上的东西会引来觊觎,没麻烦也会招来麻烦。” 苗毅脑子里稍一拐弯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荒古死地战甲资源奇缺,他身上的战甲又实在是太过惹眼了一点,的确不好再穿着招摇,遂听她的脱下了战甲, 两人先后跳到了三头鹰的身上,暗幽林又问:“去龙穴还是去凤巢?” “凤巢!”苗毅回了声。 暗幽林挥手指了个方向,“呖!”三头鹰三头齐鸣一声,展翅跳向了空中,扇动翅膀载着二人一路高飞远去。 第一四七七章 古冰原 十天一白,十天一黑,遥远处照耀来的微弱阳光不知又躲去了哪里,天又黑了,但是漫天繁星却是一清二楚。为了躲避麻烦,三头鹰飞在很高很高的高空,那遮遮掩掩的邪气都在脚下很远的地方,高空清爽,令人仿佛置身星空,苗毅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星空。 眺望星空,苗毅不禁问道:“浩瀚星空,为什么不能离开荒古死地?” 一旁的暗幽林回道:“我们也说不清是为什么,这片星空明明在眼前,可是你无论飞得多高多快,似乎永远都无法融入这片星空,听说连当年的龙族和凤族也做不到,这片星空对我们来说永远都是可望而不可及。”说到这,她忍不住反问了一句,“听说荒古之外的星空和大地可以任由修士自由驰骋?” 苗毅点了点头,“修为达到了金莲境界的话,的确是如此,来去自如。” 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吊着一张脸似乎有人欠她钱似的她,此时眼中也不禁露出神往神色,又问:“听说外面众生无数,妖魔鬼怪人仙佛共享星空之美妙、世间之繁华,人与人之间可以为个‘义’字抛头颅洒热血,男女之间可以为个‘情’字同生共死,芸芸众生世间百态令人回味无穷,不像荒古之内永远都是一成不变的枯燥,是这样吗?” 这个问题苗毅沉默了一下,问道:“你想出去看看?” 暗幽林为之向往道:“是想出去看看,可是永远都出不去,只怕下一次天庭大军来清剿时。我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我不明白,明明是妖魔鬼怪人仙佛都能共享的星空。为什么就独独容不下我们,为什么非要把我们锁闭在此。” 苗毅偏头看了看她。看着她仰望星空发呆的样子,默了默道:“如果你能帮我把事办好的话,我可以试试看,看能不能把你给带出去。” 暗幽林霍然回头,目露异彩,“大人是在说真的?” 苗毅:“不过你要明白一点,外面众生繁华的确是容不下你,你身上的死气太重,普通人只怕还没碰到你就已经丧命。花草树木遇见你就要凋残,就像这荒古之地,我听说以前也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可是自从你们出现后,成了什么样子?你就算出去了,也难以融入那世间百态,一旦露面,世人便会把你视为邪物,没人容的下你。届时很快会出现能收拾你的人让你烟消云散,代价如此之大,你还想出去吗?” 暗幽林几乎是不加犹豫道:“只要大人能带我出去,我会小心应对。” 苗毅:“龙穴凤巢的邪源呢?我若是把你带去了。你舍得放弃离开?” 暗幽林反问:“外界不是有其他修行资源吗?不是一样可以提高修为吗?如果能离开这里,我可以付出死灵之力不再提高的代价。” 苗毅点头:“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能帮我把这次的事情做好。我就想办法带你出去,至于能不能顺利把你带出去。我也不能保证。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出去后不得接触和靠近世间凡人。” “好!只要大人能带我出去。我保证不向任何人透露是你带我出去的。” 苗毅不再言语了,他不知道自己答应这种事情是帮她还是害她,不过他知道凭暗幽林的实力一旦出去了必然是死路一条,除非不露面,只要想获取修炼资源那是迟早的事情,活不了太久。 他心中只能是暗暗苦笑,莫名其妙的,自己怎么会答应这邪灵这种事情,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自己果然是个容易头脑发热的人。 想反悔,却又说不出口。 他不想再说这个,转移了话题,“你们的形成来自于龙穴凤巢中的邪源,那邪源又是怎么来的?” 暗幽林摇头:“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 苗毅:“听说这荒古死地天圆地方,浩瀚无边,永远到不了尽头,是这样吗?” 暗幽林再次摇头:“天圆地方又怎么会没有尽头,很大倒是真的,到不了尽头还不至于,听说一直往前走会走到一片虚空,闯入虚空出来又会出现在荒古内的另一端,永远出不去而已。不过对外面的修士来说如果不能飞行的话,荒古浩大,的确是难以走到尽头的样子。” 这样…苗毅暗暗点头,明白了,有些事情还真的是要多走走多接触才能明白。 不得不说,找这暗幽林带路还真是误打误撞找对了人,路上一旦遇见气势太盛的地方,譬如前方煞气太重,她会立刻驾驭三头鹰绕道飞行。尽管她也不知道那是谁的地盘,可她估计这种地方可能有他们惹不起的高手存在,宁愿走远路绕过去,也不擅闯。 苗毅发现这女人还真沉的住气,不知道和她是死灵有没有关系,有句话不是说死气沉沉嘛。 东绕西绕的,一路下来,苗毅掐指一算,竟然走了差不多半年的时间。 半年后天气渐冷,前方的大地上出现了浩瀚雪原。 在雪原上空飞了足足两天,一片蔚为壮观的冰雪高原出现,冰山是真正的冰山,幽冷蔚蓝的冰峰连绵起伏,高的冰峰简直是耸立云霄,没有阳光折射却散发出了朦朦蓝色光辉,皑皑白雪只是冰山上的点缀,真可谓是一片令人心旷神怡的蓝宝石世界。 “应该是古冰原到了…”暗幽林的声音兴奋中带着一种哆嗦害怕的味道。 苗毅偏头看了她一眼,不但是她,连脚下的三头鹰也有发抖的感觉,竟然浮空停下了,不再往前飞行,这有人不做宁化扁毛畜生灵智未开的家伙居然直接调头往回跑。 暗幽林迅速出手,直接将其收入了储物镯中。 失去了坐骑,两人双双从天而降,落在了蓝汪汪如镜子般的冰面上。 落地的苗毅皱眉道:“怎么了?” 暗幽林有点恐惧的眼神看了看四周,“我感觉到了天生压制我们邪灵的东西,就在前面…火,是正阴之火。” 苗毅立刻睁开法眼看去,瞬间明白了,前方空中竟然游离飘荡着微不可见的蓝色火元素,犹如蓝色精灵般,原来那朦胧的蓝色光辉竟然是阴火元素。 此地的阴火元素居然如此浓郁!苗毅可谓大喜,看来还真是没来错地方。 “前面我不敢再过去了。”暗幽林回头,有些眼巴巴希翼道:“凤巢应该就在前方的冰山深处,大人说有办法带我进去,不知可还算数。” 苗毅回头还想她再带自己去龙穴,就算要过河拆桥也不是现在,点头道:“我说话算话,你放心,我既然敢来,这区区阻碍就还难不着我。” 暗幽林大喜,忙道:“接下来就看大人的了。” “跟着我走就是了。”苗毅大袖一甩,唰一声滑着冰面快速溜去,此地就算不用飞行速度倒也慢不了。 暗幽林迅速飞来,追上后本想搭把手拉着苗毅一起飞行,不过转念一想,人家怕是未必会肯落入自己手中,遂也落地,陪在苗毅身边一起滑行。 眼看要闯入充斥蓝色精灵的世界,苗毅挥手一指,星火诀施展了出来,前方游离的蓝色精灵立刻让出路来容两人继续向前冲去。 见此,暗幽林那吊着的一张脸竟然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神色,发现苗毅果然没有骗她,果然有办法带她进去。 谁知就在两人刚闯入蓝色精灵世界的瞬间,一股极为不好的感觉几乎惊得两人汗毛都竖了起来。 一股恐怖到令人窒息的杀气可谓瞬间锁定了他们两个,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一股强大到令两人无法反抗的恐怖法力唰一声直接将他们给拽了回去。 停下后,两人缓缓转身回头,只见一座雪墩坐落在两人面前,两人面面相觑,刚才已经察觉到了那恐怖的杀气就是来自这里。 雪墩突然出现裂纹,哗啦四散裂开落地,一个长发披肩白白净净的红衣男子就盘膝坐在冰面上,看起来清瘦、硬朗、俊俏,周身缭绕着血雾般的杀气。那杀气如龙般绕他转了几圈,又钻入了他的体内,眉心的一朵血纹亦渐渐隐没,而他也缓缓睁开一双星眸站了起来,盯着吃惊的二人渐渐露出笑意。 苗毅心惊,暗道糟糕,这雪堆里居然藏了个化莲境界的杀灵,看刚才的出手,似乎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化莲境界,天庭的清剿怎么会让这种人漏网了?此人根本不是自己能挡的,沉声道:“你是什么人?” “玉杀!”红衣男子微笑出声。 “啊!”暗幽林后退一步,惊恐失声道:“你就是玉杀?” 自称玉杀的人点了点头,“躲了这么多年,想不到还有人记得我。” 苗毅回头问暗幽林,“他什么人?你认识?” 暗幽林有点紧张外带绝望地摇了摇头。 玉杀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露出一口白牙轻笑:“有点意思,一个死灵,还有一个外界的修士居然混在了一起,你们这是要去哪啊,要去凤巢吗?我也想进去,不妨带上我一起吧,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第一四七八章 玉杀 意下如何还用问吗?两人肯定是不想带上他一起去的。 瞧暗幽林的样子,见到这位玉杀似乎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苗毅就不指望她能有什么办法了,遂接话道:“我们正是想去凤巢看看,只是不知如何才能进去,还请前辈指点。” 玉杀微微笑地看着他,“在我面前玩这种小把戏就没意思了,我虽被冰雪所封,却不妨碍我看到你施法驾驭那正阴之火,趁我现在还有耐心,不要惹我生气。” 苗毅问:“我若是不带你进去呢?” 玉杀:“那我只好占用你的肉身再想办法进去,不过你既然懂控火术,我又何必那么麻烦。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带这怨灵进去,但想必有你自己的目的,咱们互相合作,进去后各取所需,如何?” 苗毅:“互相合作?我看到的好像是胁迫。” 玉杀轻轻摆手,“错了!没我的帮助就凭你的修为,怕是很难进去,莫非你以为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想进入凤巢?” 苗毅和暗幽林下意识看了四周一眼,苗毅问:“难道这里还藏有其他人?” 玉杀点了点头,“只怕你们早就被其他人给盯上了,只是因为你们恰好从我坐镇的区域经过,他们不知我的底细不敢轻举妄动而已,所以你需要一个人为你开路,我是个不错的人选。” 苗毅:“也就是说,我还可以选择其他人合作。” 玉杀微微一笑,“你落在了我的手上,你说呢?”目光突然往暗幽林身上一扫,一股凌厉杀气骤然迸发而出,将暗幽林整个人给镇住了。 虽然锁定的目标不是苗毅。可是那股无形杀气已然让苗毅感受到了刺痛,仿佛有无形的刀子要划破自己的皮肤。 “嗯…”暗幽林顿时发出痛苦闷哼,一脸的苦楚之色,却硬是被镇在原地无法摆脱,任由摆布。 更恐怖的是,暗幽林的表皮上居然出现了裂纹。仿佛要被什么给撕裂一般。 “住手!”苗毅陡然一喝。 杀气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如释重负的暗幽林扑通跪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赶紧施法疗伤,体表撕开的裂纹又在慢慢愈合,抬头看向玉杀的眼神满是畏惧之色。 玉杀笑眯眯看着苗毅,“这么说,同意了?” 苗毅问:“我有的选择吗?” 玉杀朝连绵起伏的冰山抬了抬下巴,“那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我已经等了太多年了,实在是等不及了。” 苗毅:“你就不问问我是什么人?” 玉杀轻笑道:“能通过天庭封锁的入口进来,除了天庭的人还能有什么人。你是什么人对我来说不重要,我需要的是进入凤巢获取更强大的实力以抵御天庭的下次清剿。” 苗毅还想用天庭来吓唬一下,谁知人家无感。别无他法,只好摸出战甲噼里啪啦穿上了。 “你这战甲看起来不错。”玉杀嘴角勾笑一声,也摸出了一套红晶战甲穿上,赫然是天庭的制式战甲。 苗毅不由多看了两眼。这显然不会是天庭送给他的,也就是说。有天庭大将死在了这家伙的手上。 重新站了起来的暗幽林也摸出了战甲穿上。 苗毅和暗幽林还没做好准备,玉杀突然双手一拍二人肩膀,道:“还是从地面走稳妥,从空中走太过引人注意,引出什么围攻就不妙了。不仅仅是其他人的觊觎,山中似乎还藏了什么古怪。我亲眼见过有高手闯进去后传来了打斗的动静。小兄弟,开路的事交给我,你负责驱散正阴之火。” 不等苗毅同意,三人已经是“唰”一声滑向冰原深处,遇坡遇坎轻轻划出弧线越过。速度极快。 可就在这时,似乎有人按捺不住了,左边两条人影,右边一条人影,快若流星般射来。 三人骤然停下,玉杀双掌一摁,苗毅和暗幽林犹如两根钉子一般,啪一声,齐胸为止,没入了下方的冰面。 目光左右急扫的玉杀不动不摇站在原地,头盔下的长发飘舞,苗毅和暗幽林能感觉到一股强悍法力笼罩着护住了他们两人。 直到三名袭击之人近身之际,玉杀陡然旋转如风,宛若千手幻影,万指齐弹,四周无数血色剑芒吞吐,扑来的三人猝不及防,瞬间被吞没。 “啊…啊…啊…”三声凄厉惨叫响彻冰原。 急速旋转的玉杀骤停,左右摊开的双掌持拈花状,周身数不清的长达百丈的杀气凝聚的血色剑芒令其如同刺猬一般。待其缓缓放下双手,周身剑芒也如虚影般渐渐消淡隐去,空中抽搐的三人方陆续落下。 却又见玉杀三指连弹,三记指影再次如剑芒般铿锵而出,如同三道血色霹雳在空中闪过,将那即将落地三人的脑袋给斩了下来。 杀气如剑,弹指而出,犹如雷霆万钧,瞬灭! 暗幽林目露惊恐,苗毅倒吸一口凉气,他可是亲眼看到那冲来突袭的三人也是化莲境界的修士,竟然被玉杀弹指间给灭了,这玉杀修为放在外面未必算很高,但这实力就算放在外面也绝对很恐怖!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暗幽林一听到‘玉杀’这个名字就会害怕成那样。 远处,暗中,还有人在窥视,确切地说是在伺机而动,但是见到玉杀这一手瞬灭的手段,皆是吓了一跳,皆悄悄隐没,似乎都猜到了玉杀的身份,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左右冷目扫视的玉杀冷哼一声,这一击他可谓是尽全力而为,既是在亮明身份,也是要震慑心怀不轨之人不要乱打主意。 一击奏效,吓退了那些暗中窥视之人,玉杀挥手一扫,地上的三具尸体飞来,被他挥手扫入了储物镯内,双掌朝地虚抓一把,苗毅和暗幽林已被拔出了冰面,重新落如了他的手中。 苗毅叹了声,“怪不得你能躲过天庭的清剿,的确有实力。” 玉杀:“那是因为我躲的快,否则再有实力也不是天庭的对手。”他目光落在了暗幽林身上,“此去冰谷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我既要保护你,还要护着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既有我随行保护,何须还带着她,这小怨灵已经成了累赘,不要也罢,她这套战甲是你的了。” 暗幽林大惊,知道这是要对自己下杀手了,苗毅亦是一惊,下意识喝道:“住手!” 玉杀似乎有些不解,“她对你还有什么用处吗?我知道你们外面的男男女女有‘情爱’这东西,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就她这死人脸也能打动你?难道她比你们外面的女人还更活色生香不成?” 其实苗毅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护着暗幽林,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有一个理由安慰自己,那就是回头去龙穴的时候也许还用的上她。可实际上呢?他见到暗幽林此时那绝望的眼神就会浮现另一个影子,他在御园放弃的那个人的影子,那人也曾经用这般绝望的眼神看着他… 苗毅:“她可以进我的储物镯,没必要非得杀了她。” 玉杀挑眉,他是不想留暗幽林的,就算是顺利进了凤巢,他也还是会杀掉她,他怎么可能放任其他邪灵和他分享邪源,只是现在还需要苗毅配合,所以他手一松,放开了她。 苗毅翻手拿了只空的储物镯对着暗幽林,后者满怀感激地看着他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苗毅遂挥手一招,将她收入了储物镯中。 暗幽林是怨灵,储物镯内的环境不会把她给怎么样。 完毕后,苗毅回头道:“走吧!” 玉杀手掌搭了他的肩膀,两人一闪远去,急速滑向连绵起伏的冰山之中。 山中冰谷,险奇难测,或突兀,或雄阔,或陡峭,近乎迷幻的构造处处透着瑰丽的蔚蓝。 闯入了冰谷之中后,有苗毅施法逼开那浓郁的阴火元素可谓让玉杀大大松了口气,否则凭他的修为就算实力再强,护体法罡也经不住侵蚀,毕竟这见鬼的阴火元素对他有克制作用。 这冰谷中的寒冷刺骨程度令苗毅有些诧异,若不是他修炼的是火性功法能御寒,也会觉得寒冷无比。两人暂停辨别方向时,苗毅伸手掰住一棵冰笋,强行用力居然无法掰断,还是用了不小的法力才嘎嘣掰断了。 那嘎嘣声在山谷中久久回荡,苗毅四周看了看,又看向了手中掰断的冰笋,手指敲了敲,似乎没想到能有这么坚硬。 倒是辨明方向的玉杀回头看了眼道:“这里的冰都不是普通的冰,而是玄冰,从有荒古开始就存在了,说是亿载玄冰也不为过,自然是坚硬的很。”他说话的声音也在冰谷中回荡。 原来如此,苗毅暗暗点头,突然身形一动,又被玉杀给拖着继续前行。 为了避免惊动玉杀嘴中所谓的什么东西,两人一直穿梭在地势较低的地方,尽量避免在高处太过显眼。 然而才又穿过一片山峦不久,玉杀突然摁住了苗毅的肩膀,两人双双停下,只见玉杀一脸警惕地扫视四周。 苗毅问:“怎么了?”话刚落,他也发现了不对,隐隐听到“咯咯”笑声传来,声音清脆如银铃,是女人的笑声,还是一群女人的笑声。 第一四七九章 冰焰凤凰 这情况有点诡异,这里怎么会冒出一群女人的笑声。 苗毅慢慢偏头看向玉杀,轻声问:“什么情况?” 玉杀手掌微微抬了下,示意打住不要出声,忽霍然回头看向一旁陡峭的冰崖。 苗毅也跟着看去,他也听出来了,一群女人的笑声就是从厚实的冰壁里面传来的,不仅仅是笑声,而是有说有笑,说着今天去哪玩之类的话,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 忽然,瑰蓝冰壁上迈出了一条腿,紧接着一个窈窕女子走了出来,一个身穿蓝色宫装纱衣的女子,皮肤白皙,眉目如画,清新脱俗。不止一个,陆陆续续有十几名美丽少女从冰壁中走了出来。 本来是极具美感的画面,可是情形实在是诡异,不见那冰壁起任何波澜,也不见任何破损,这群少女竟视那冰壁如无物一般,视同空气,随意进出,冰壁上一点动静和痕迹都没有。 苗毅法眼一瞅就看出了端倪,竟然全部是冰灵,心中不由暗叹这荒古死地果然是有够古老的,他在小世界冰宫见过冰灵,不过是初具人形,像这帮化作彻头彻尾的人儿可不是一点点时间能办到的。 一群从前方横穿走过的少女完全对两人视若无睹,似乎两人在她们眼中毫不存在一般,看起来对他们没有一点敌意,只顾着姐妹们说笑而去,又陆续款款步入了对面的冰崖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些冰灵们没有主动找他们的麻烦,他们也没轻举妄动。 居然没一点事?苗毅和玉杀下意识相视一眼。 两人刚松了口气,谁知后方又隐隐传来少女们的“咯咯”笑声,两人齐齐回头看去,只见一群少女又从那消失的冰壁后方走了出来。依然是有说有笑,看容貌还是之前那群少女,又款款步入了对面的冰壁,依旧对两人秋毫无犯。 待笑声远去,两人面面相觑,玉杀正要带上苗毅离开这里。谁知笑声又近。 这次两人齐齐偏头右看,只见一群少女又有说有笑的出来了,这次却是从侧面正对着他们走了过来,依旧是看不见他们一样,直直对着两人撞了过来。 玉杀搭在苗毅肩膀上的手动了一下,带着苗毅往前滑开了,避开了那群少女。 等那群少女再次无害进入对面的冰壁后,玉杀也没了耗下去的耐心,迅速带着苗毅快速离去。继续穿行在前方曲折的冰谷之中。 然而这次,那些少女的笑声却似阴魂不散,不管他们两个走到哪里,笑声始终从前后左右的冰壁中传来,如影随形,仿佛始终在他们身边。 这种始终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苗毅倒是还好,因为他希望能出点事,否则难以摆脱玉杀。他心知肚明,就算自己的星火诀再能克制邪灵。和玉杀的实力差距太大了,根本不可能是玉杀的对手,只有出事了自己才有可能摆脱对方,否则一旦真的顺利进了凤巢,很难保证玉杀会继续留着他这个没有了利用价值的人。 重要的是,这些冰灵的修为高过玉杀的可能性不大。加之他修炼的功法对冰灵也有克制作用,两相权衡还是对付冰灵有点把握,对付玉杀那是完全没把握,所以他还是希望能出事。 而具体怎么选择还是要看看玉杀和这些冰灵交手的情况如何,如果这些冰灵的实力实在太高的话。那还是算了,至少玉杀现在不会把他给怎么样。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玉杀一直把他扣在手上,令他有心无力,如此近的距离下面对玉杀这样的高手人家手指头弹一下就能灭了他,根本就别想逃。 此时他整个人都进入了应急状态,目光不时闪烁瞄来瞄去,在快速想办法,看能不能借助什么机会脱身,一旦真进了凤巢,那就太危险了,随时可能会被玉杀给干掉,自己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此刻,玉杀身上的杀气却渐渐若隐若现,在那些冰灵的折腾下,开始显得有些躁动,确切地说是意识到了绝非无缘无故,肯定难以善了,迟早要面对,躲不掉。 所以手掌摁停了苗毅,两人再次停了下来。 果然,又有一群少女从冰壁中走了出来,这次却是看到了他们两个,一路掩嘴窃笑,对着两人评头论足般的指指点点,又消失在了另一侧的冰壁之中。 很明显的是,已经换人了,容貌长相上已经是另一批少女,这让玉杀和苗毅都暗暗松了口气,如果还是之前那批少女的话,那未免也太可怕了点。玉杀虽然是在穿梭滑行,可修为摆在这,那速度可不慢,如果之前那群少女在冰中行走还能追上他们,对方的实力就不用多说了。 笑声又出现在了后方,苗毅回头看去,玉杀却是绷着脸在那一动不动,背对着没有再回头。 只见再次穿壁而出的少女一改前态,竟然罗列摆排,挥舞着宫袖翩翩起舞。 她们这次没有走,就在山谷之中,在两人后面轻笑曼舞,貌似想让两人欣赏一般。 玉杀搭在苗毅肩头的手始终不放,带着苗毅一起慢慢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曼舞少女们,一只手慢慢抬了起来。 苗毅瞅了眼他抬起的手,嘴角抽了一下,心道要出事了! 果然,玉杀突然食指一弹,一道凌厉指芒杀气如剑般横扫而过,那些少女大惊失色,想躲避都来不及了。 红色霹雳般的剑芒铿锵扫过,笑声变成了惊呼,十几名少女瞬间全部被腰斩,无一能性命。 被杀少女们瞬间失去了人形,化作崩飞的晶莹水花状,瞬间弥漫寒雾袭人。 晶莹水花状的物体霍然爆开,封锁住了整个山谷, 山谷中陡然出现了一座晶莹剔透的冰山,苗毅和玉杀的身形一僵,不能动弹,竟然瞬间被封在了一座坚硬的冰山中。 冰山中人影幌动,很快,那十几名少女再次现身,就在两人眼前,视冰封如无物,如虚无的空气,在坚硬冰山内起舞,只不过人家随手一抓,就有冰剑在手逼来。 这哪是跳舞,这是要两人的小命。 冰封中的玉杀肩膀微微一动,身上顿时如刺猬般猛然爆出杀气剑芒,犹如光芒四射一般。 轰!天摇地动,冰封的冰山连同两边冰谷瞬间被一股巨大力量给撕的粉碎,漫天乱爆,大块小块的冰块乱飞,轰隆隆乱砸于四周的冰山上。 幸好玉杀网开一面,那爆开的杀气剑芒没对苗毅这边爆,否则能瞬间将苗毅给撕了。 那十几名在冰中跳舞的少女却被瞬间撕了个粉碎,可那些少女似乎杀不死一般,漫天乱飞的冰块中再次凌空现形。 然而还不等她们再出手,玉杀随手向空中一扫,五指连弹,道道血色剑芒再次将她们给瓦解。 到了这个地步,玉杀也没什么好再掩饰的,抓了苗毅肩膀迅速掠空而起,欲脱离这些少女的纠缠。 谁知空中陡然出现一座冰山挡路,玉杀一指弹出,一指剑芒将冰山击爆。 随后,两人在空中紧急停下了,只见爆开的冰山后面浮空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冰灵少女,挡了前路。 两人环顾四周,四面八方的起伏山峦间不断有冰灵少女浮空而起,密密麻麻封锁了两人所有的路子。 这都不是让玉杀为难的,令他高度警惕的是远方空中急速飘来了一群彩色光点,令他远远察觉到了一股心悸的气息。 彩色光点飘来,突然飞散,由七种颜色的光点成一组,似乎化作了简单的鸟状图案,数百只‘鸟’大幅度绕着浮空的两人盘旋。 而下方的冰山突然明亮照人,瞬间变得蓝汪汪耀眼,一座座山头上冒出了火焰,蓝色的火焰,蓝汪汪的火焰。 苗毅对这火焰不可谓不熟悉,冰焰! 一团团冰焰飞向空中,飞向那一只只彩色的鸟。 苗毅双眼渐渐瞪大,随着一团团冰焰填充成‘鸟’的血肉,将那‘鸟’给拼凑完整,一只只活灵活现的凤凰出现了,蓝色的火焰凤凰,在围绕两人翱翔盘旋。 这场景简直美到令人叹为观止,实在是太梦幻了,然而玉杀的眼中却渐渐流露出惊恐神色,用力抓了抓苗毅的肩膀,沉声道:“现在就看你的了。” “我…”苗毅霍然回头,一脸震惊的样子,“那蓝色的火是什么东西我见都没见过,不知道怎么对付啊!” 周围几十名冰灵少女突然冲来,玉杀挥手一扫,道道剑芒立刻将那些少女给斩杀。 然却不出所料,咣!一座大冰山凭空出现,又将两人给活生生封在了里面。 轰!玉杀身上杀气剑芒再出,血色光芒四射般将冰山给炸开了。 玉杀拖上苗毅还来不及逃,咣!又被凭空出现的冰山给封住了。轰!冰山再次炸开。咣!两人又再次被封住… 欲要飞行逃离的两人仿佛那断断续续的画面一样,走走停停,就是走不快。 呼!上百只盘绕飞行的冰焰凤凰突然齐齐张嘴喷出凶猛烈焰,喷出蓝色的瑰丽冰焰,无视那反复炸开又冻结的冰山,透厚厚的冰层而过,从四面八方毫无阻碍地烧向被困的两人。 第一四八零章 不拿白不拿 轰!玉杀抖臂再次杀气狂爆,震碎封冰,单臂连连搅动,滔滔杀气运转如狂龙,嗡一下,杀气如罡,彻底将两人给包裹在了其中。 爆不完的冰山再次封住了他们,犹如封了一只大血球在里面。 百道冰焰透过冰山喷来,浇中如血球般裹住两人的杀气,刹那间凝聚成团的杀气以可见的速度被焚毁,根本无法抵挡住冰焰的攻击。 以如罡杀气在冰山中隔出一个球形空间的玉杀又惊又恐,知道坚持不了一会儿,用力摇着苗毅的肩膀怒吼道:“你还不动手,坐以待毙等死不成?” 苗毅倒是挥手施法搅动了两下,可却不见对冰焰有任何效果,也惊叫道:“这蓝色火焰我还是头次见到,要应付需给我几天时间好好想想。” “几天?”玉杀怒吼,他现在杀了苗毅的心思都有,都这种情况了,眼看就要被冰焰给攻破,片刻都难抵挡,你现在跟我说要几天时间?你怎么不去死? 见他怒目以对,苗毅又立刻大声道:“一天,给我一天时间,我一定能破解它!” 玉杀怒极反笑,看向四周渐薄的杀气,他能挡住一天才怪了,又霍然回头盯向苗毅,出手如闪电,迅速封了苗毅的法力,给直接扔进了自己的储物镯中。 身边暂时没了累赘,玉杀身形急转,身上滚滚杀气再次澎湃而出,杀气如罡,如万道光芒般狂爆而出。 轰!封冰再次被炸开。四周喷来的冰焰竟然被他以不惜代价的方式给倒逼了回去。 弹指间铿锵指芒凌乱如血色霹雳纵横天地间,再次瞬间形成的封冰不断爆破。血色霹雳冲出,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肆虐。尽管那百只凤凰喷出的冰焰冲消了不少射杀而来血色霹雳的威力,可余威仍在。 几乎是霎那间,百只蓝色凤凰同时爆开,当空解体,蓝焰爆满天。 不惜代价以攻为守的玉杀以‘剑芒’不断如刺猬的方式,强行突破不断封锁他的冰封,以身形带刺急速旋转的方式扫除一切障碍冲撞突围。 空中解体的七色光点再次汇聚成‘飞鸟’状,爆开的冰焰亦再次集合填充为血肉,转眼百只冰焰凤凰又再次复活。继续追着喷吐冰焰围剿。 被逼到如此地步,玉杀近乎疯狂,不惜拼尽法力也要突围,留下的话只有死路一条。冰原深处的凤巢他暂时是不敢再去了,只有想办法先突出去等苗毅想出应对的办法来后再说。 四周数不清的冰灵少女不断扑来消失,不管玉杀冲破多少封阻,她们依然化作座座冰山不断将其冰封,哪怕只能稍稍迟滞玉杀的突围速度,这明显就是想将玉杀给消灭。 一个无止境的阻拦。一个不惜代价突围,那天崩地裂的动静惊得遥远处的邪灵们飞起,惊疑不定地看着这边,太远了又看不清怎么回事。只见天际蓝汪汪一片的宝蓝光华中杀气冲天。 被扔入了储物镯中的苗毅恨得牙痒痒,他见玉杀陷入绝境,想逼迫玉杀放开他。哪怕把他当挡箭牌扔出去挡一挡也好,没想到玉杀那老王八蛋竟然会封了他的修为把他扔进了储物镯里。看来这玉杀是打定了主意如果他自己不能活着离开,他苗毅也别想活着离开。 “王八蛋。死也要拖个垫背的…”苗毅口中骂了一声。 环顾四周看了眼,发现这个储物镯空间里堆满了东西,估计都是玉杀在荒古死地这么多年来收集的东西,最显眼的还是之前进入冰原时杀的那三个突袭的邪灵,还没有来得及处理。 对于储物镯里的东西他苗毅现在没兴趣,关键是有兴趣也带不走,法力被封了,肩扛手拿能拿动多少? 想办法脱身才是正途,可还是那句话,他现在不能动用法力,根本无法离开这储物镯。 怎么办?苗毅焦虑着来回走动,不及时离开的话,要么依旧落在玉杀手里,要么落在那些冰灵的手上,要么永远困在储物镯里,凭他现在法力被封的状态哪一种情况都可能会要小命。 要想脱身,首先要解开身上法力封印,要有人帮他解开身上的法力封印。 他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储物镯,人手他手上倒是有两个,暗幽林和怨达,可关键是法力封住了,他没办法把两人召唤出来。 啪!苗毅突然欣喜若狂地一拍额头,低头看向了腰间的兽囊,怎么忘了手上还有黑炭这家伙。 其他东西他也许无法从兽囊中给弄出来,可黑炭是最和他心意相通的。 赶紧的,稳了稳心神,拍打着腰间的兽囊,越拍越急,这是救命的节奏。 刺啦,兽囊上突然划出了一道口子,紧接着“砰”一声,兽囊爆开了。 摇头摆尾的黑炭破开兽囊自己冲了出来,在爆开的烟雾中摇头摆尾,扭头看到了身后的苗毅,转身凑了过来,看了看四周,问:“这是储物镯的空间?怎么回事?” 苗毅挥了挥手拨开弥漫的烟雾,打了个手势示意它不要说话,凝神注意了下玉杀的动静。 结果不见玉杀有任何反应,他当即明白了,要么玉杀正在紧急状态顾不上了,要么就是玉杀死了,否则储物镯内这么大的动静玉杀不可能察觉不到。 不管是哪两种情况,苗毅都知道必须要赶快了,迅速撸下了手腕上的那只之前专门用来装暗幽林的储物镯,扔在了地上,“赶快把这储物镯弄开,快!” “直接破坏掉?”黑炭问。 苗毅吼道:“是!废什么话,快点,不然都没命了!” 黑炭当即两爪尖插入储物镯内。那套着配套战甲尖锐爪套的锋利爪尖一扒拉,又是砰一声炸响。晶粉弥漫,暗幽林滚了出来。惊愕看向四周,施法扫开眼前迷雾,看到了苗毅,一愣。 苗毅急声道:“我被玉杀封住了法力,快,快帮我解开,不然都要死在这。” 暗幽林没有问为什么,迅速出手帮他解开了身上的禁制。 法力一恢复,苗毅大喜。又摸出一只储物镯来,对暗幽林道:“快躲进去。” 暗幽林本想问问他怎么了,但见他如此情急,也就没再多问,因为她相信了苗毅不会害她,直接钻入了储物镯中。 苗毅将储物镯往手腕上一套,摸出了逆鳞枪,翻身骑上了黑炭的背后,又摸出了玲珑宝塔。正欲直接冲杀出去,目光忽然触及此地空间内堆积的大量东西,目光一闪,不拿白不拿。 挥手连扫。将此地堆积的物品全部收入了自己的储物镯中,一件都没放过,连地上那三具邪灵的尸体也给一起收走了。随后挥枪一指,喝道:“胖贼。杀出去!” 黑炭立刻狂奔而出,一身犀利战甲对着墙壁猛撞了过去。 储物镯的炼制材料高级不到哪去。哪挡得住黑炭身穿红晶战甲的冲击… 正豁出去了不惜一切代价突围的玉杀手腕上“轰”一声震响,爆开的烟尘弥漫。 玉杀大怒,自然猜到了是什么人搞的鬼,他之前已经察觉到了储物镯内的动静,也猜到了苗毅是不甘受制,可他遭受围攻情急之下已经无暇分心顾及里面的苗毅在干什么。 至少有一点他是肯定的,苗毅现在不敢离开他,没了他的保护在这里是死路一条。 谁知苗毅竟然直接攻破了他的储物镯,他都想不通苗毅是怎么解开他的禁制脱困的。 爆开的烟尘中有东西现身,旋身急转突围的玉杀弹指就是三道霹雳血芒,轰轰轰狂击中跑出的东西。 谁知跑出来的不是苗毅,而是一座红晶宝塔,硬是被他三道指芒给打的宝光黯淡,硕大的宝塔在巨大冲击力下如流星般撞破封冰飞了出去,倒插在了几百丈远的冰山上。 围攻的冰灵和蓝凤凰不管什么宝塔,只管攻击玉杀,如果宝塔里有什么东西出来,自然会有人去对付。 自己手腕上装着自己全部家当的储物镯没了,也不见其他东西流落,反倒是跑出了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宝塔。玉杀不用猜也知道是有人将自己的全部家当给卷走了,不用猜也知道苗毅是躲在了那座宝塔里。 玉杀简直是气疯了,原路突围的他,竟然豁出命去,又朝插在远处山顶上的宝塔杀了过去。 玲珑宝塔内的苗毅亦是大惊,骑着黑炭在翻江倒海、洪水肆虐的大地上纵横躲避,内中情形那真是天塌地陷一般。 他明显感觉到了玲珑宝塔的摇摇欲坠,仅剩的能量已经支撑不住了。 他猜到了一跑出来很有可能会遭受到攻击,所以才没有使用‘打不烂’,实在是‘打不烂’远不如玲珑宝塔的红晶块头厚实,躲在‘打不烂’中碰上化莲高手也很有可能被震成重伤。 而玲珑宝塔就不一样了,不但厚实,里面还自成空间,外部遭受的攻击力再大也难以直接波及到他。 可是他没想到玲珑宝塔一出来立刻就被打的摇摇欲坠,能量已经近乎崩溃,显然是玲珑宝塔的核心级别还太低了。倒不是担心玲珑宝塔被攻破,这么厚实的红晶法宝没那么容被打坏,而是一旦运转能量支撑不住了,玲珑宝塔就要缩回原形,如果没人施救的话,他就要永远被困在里面出不去。 他在里面虽能驾驭宝塔,却无法给宝塔本体补充能量。 不出去不行了,不然要困死在里面,何况他的本意也就是借由宝塔躲过第一波攻击。 “胖贼,拼命的时候到了,走!”苗毅大喝一声,挥枪一指,前方陡然开出一个空口,黑炭纵空直接跳了出去。 ps:胖贼,求月票的时候到了! 。 第一四八一章 生死之间 一人一骑跳了出来,苗毅第一件事情自然是顺手将玲珑宝塔缩小了给收了。 黑炭一趴足落地,苗毅立刻发现外面的情形依然是惊心动魄,天摇地动的,大大小小的冰块朝这边乱飞乱砸。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玉杀那疯子竟然不想着逃命,反而轰隆隆一路朝这边杀过来了。 苗毅自然不会认为玉杀是来救他的,挥枪一指冰原深处,“走!” 确切地说是逃。 黑炭立刻嗖嗖疾驰狂奔,苗毅可不像之前的玉杀,不敢走高处,只敢在冰谷中钻来钻去,他是怎么路近就怎么跑。 原因很简单,他之前就打了主意看玉杀和这边的交手情况,结果发现这边也就是对玉杀的克制太厉害了,其实实力并不强,否则早就将玉杀给灭了。既然这边实力不强,那他真没什么好怕的,什么冰灵、冰焰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这就是他不帮玉杀故意让玉杀陷入险境的原因,也是他现在敢往冰原深处跑的原因。只是没想到玉杀竟然封了他修为把他扔进储物镯了,也不怕他憋死在储物镯里,摆明了是他玉杀能突围他苗毅就跟着活,否则就跟着死。 更没想到的是,自己逃出来后,玉杀竟然不急着逃命反而不要命的冲他来了,他本以为这种情况下只要脱离了玉杀的手,玉杀只要还有点理智,就会急着逃命顾不上他了,谁知去他妈的,他想抽自己两巴掌。 他隐隐猜到了玉杀为什么要和他拼命了,估计是自己把玉杀的全部家当给吞了,把玉杀给惹急眼了,毕竟是人家多少年的积蓄。 他现在那叫一个后悔呀。自己还真是要钱不要命了,有些时候真该学学杨庆的稳妥。 没办法,只能拼命逃,能躲玉杀远点,就尽量远点。 可麻烦的是,那些到处分布的冰灵也不是吃素的。倒不是他怕这些冰灵,只是在玉杀追杀的情况下,这些冰灵制造的麻烦足够害死他。 黑炭刚冲过一座山头,上了另一座山头,猛然纵身跳向对面的山头,谁知一人一骑猛然僵硬在了空中,被突然冒出的冰山给冻结在了冰里面。 连玉杀都能被冻住,没道理他能跑掉,他从玲珑宝塔里一跑出来。立刻被那些冰灵给盯上了。 如此情形下差点没把苗毅给急死,双臂一震,直接将冰山给崩裂了。 情急之下他依然清醒,没有惊慌失措,没有直接将冰山给彻底崩毁了,而是只蹦出了一条裂缝,一条足够黑炭通过的裂缝,他要化不利为有利。利用冰山减弱玉杀的攻击力。同时,抡枪一枪向前砸去。扫出的冰块填了下方的裂缝,铺了条狭道,容了黑炭继续向前冲去,在冰山缝隙中疾驰。 刺骨寒风和冰屑扑面而来,骑在黑炭身上在狭道寒风中疾驰的苗毅提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缝隙中有突兀之处迎面撞来。立刻被他一枪轰平了,神情紧绷,前所未有的冷静。 他知道自己现在处境危险到了极点,知道自己在搏命,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千万慌乱不得,一点不冷静的反应就可能会要自己的命。 他内心不断告诉自己,经历了那么多的大风大浪都活下来了,不能死在这里,必须要活下去,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他答应了云知秋不会有事、会回去的。 他不希望云知秋坐在流云沙海屋顶上看着夕阳独自喝酒的一幕再出现,他今天不惜性命所做的一切也是希望她能过得更好。 所以尽管天地震颤,外面轰隆隆不断,他一双在寒风中的双眸依然清冷。 咣!一处稍有突兀的裂壁凸冰撞在了他的肩头,撞得粉碎,一点小小阻碍苗毅没有管它,任由撞在了身上,只是碎裂的冰屑爆了他一身,让他显得有些狼狈,却阻碍不了他在裂缝中驾驭黑炭疾驰。 轰!一道血红剑芒击来,冰山崩溃,炸得漫天乱飞。 身在其中的苗毅和黑炭也被炸得随之翻飞,庆幸的是,不出他所料,有了冰山阻碍大大减弱了玉杀攻击力道冲击到自己身上的威力,已经无法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 凌空翻滚中,双腿夹紧了黑炭两腹的苗毅挥枪狂扫乱砸而来的大冰块。 黑炭也是随着苗毅久经沙场的,面对如此危局也并不惊慌,动作矫健,身形倒翻的时候仍然后足一蹬身后翻过的大冰块,凌空扭转矫正了身形,迎头硬撞开了前方纷飞的冰块阻碍,落地之后载着苗毅狂速冲刺,一人一骑从纷飞的冰块乱雨中冲了出来。 有苗毅在,苗毅自会击溃从天而降砸下的大冰块,它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带着苗毅尽快逃离这里。 一人一骑冰霜遍体,在迷眼的轰隆隆砸落声中急冲。 拼命往这边突的玉杀瞥到,继续追来,原本能眨眼而到的距离,硬是被纠缠得步步艰难。 而一人一骑刚冲出来,又是身形一僵,再次被一座大冰山给冰封住了。 封在冰中的苗毅再次双臂一震,将冰山崩裂出一道缝来,挥手又是一枪砸出一条道来,让黑炭继续前冲。 谁知两边冰壁中却杀出一群冰灵,冰锥怒刺而来。 苗毅枪出如龙,将突袭的冰灵给一路杀翻,杀出一路的惨叫。 连玉杀都杀不死的冰灵此时却被苗毅杀翻一路,别人难以收拾这些小妖精,对将心焰布置到逆鳞枪上的苗毅来说,却是如砍瓜切菜一般,一击就足以让那些冰灵无数年的修行化为乌有。 同样的情况一路反复,血色杀芒击毁冰山,纷飞的冰块中一人一骑又再次冲出,又被冰山封住,又闯出一条路来,又杀翻一路的冰灵。继续冲。 见此情形的玉杀突然怒吼一声,“你们这是在帮他吗?” 他快气疯了,这样都弄不死那家伙?没那些冰灵用冰山镇住苗毅的话,他也许已经将苗毅给杀了,那一座座接连不断的冰山反而帮了苗毅大忙阻碍了他的攻击。 可他的攻击威力实在是太大了,尽管有冰山阻挡了他大部分的攻击威力。可反复的攻击余威下,苗毅也已经是被震伤的不轻,口角沁出了血迹,鼻孔有淅淅沥沥的鲜血滴下。 鲜血染红了他胸前雪白的冰渣,只匆忙塞了一株星华仙草到嘴里咬着嚼了两下吞入腹中,急速挥枪攻破前方冰凸阻碍,迷眼冰花中一溜风似的冲了过去。 黑炭那是天生能扛揍,它倒是没什么事,这种形势下只要有路它就没有停下的道理。 也许是听到了玉杀的怒吼。远方又冲来了十几只冰焰凤凰,十几道冰焰狂喷而出,透过冰山狂烧向苗毅。 一人一骑根本视若无物,直接冲进了凶猛蓝色烈焰中,在烈焰中狂奔,从烈焰中狂奔而出。 那十几只冰焰凤凰追着用冰焰烧也没用。 这样都弄不死他?玉杀震惊了,不过很快又反应了过来,那家伙哪是什么没见过冰焰拿冰焰没办法。根本就是冰焰拿他没办法才对,之前根本就是不想帮他。故意让他陷入这险境。 明白过来后,知道自己被苗毅给坑惨了,偏偏自己还引狼入室把自己全部家当也让他给卷走了。 “啊!”玉杀仰天一声怒吼,震撼天地,差点气得吐血,彻底狂暴了。 刹那间。凌乱无匹的纵横杀气好像不需要消耗法力似的,不要钱似的疯狂挥霍。 冰山疯狂崩爆,围攻的冰焰凤凰炸得崩溃,漫天蓝色火焰乱舞。 趁着那些冰焰凤凰还未聚集复活的瞬间,趁着这个空挡。一通凌乱血色杀气如霹雳剑罡狂轰向逃窜的苗毅。 一人一骑翻飞在乱爆的冰块中,咣!一道粉碎层层碎冰的剑罡击中了黑炭。 击中了黑炭臀侧,黑炭口鼻狂喷出血箭,瞬间身形翻滚,身上的战甲霎那被打得失去了能量支撑,噼里啪啦翻回了脖子,化作了颈项上的金刚圈。 苗毅也差点被黑炭甩了出去,最后关头硬是没有放弃黑炭,飞出去的身形一把抓住了黑炭的角,一颗大红球骤然出现,咣一声,将一人一骑给包裹在了其中,锁死了。 然玉杀那凌乱疯狂的攻击实在是太凶猛了,‘打不烂’又轰一声遭受到了重击,瞬间将其支撑的能量给击溃,迅速缩小回原形。幸好苗毅手中的逆鳞枪横在里面,硬是撑住了缩小的打不烂继续再缩小下去,给里面的一人一骑留下了足够的容身空间。 装着一人一骑的打不烂被打得狂飞了出去,又撞塌了一座冰山,最后又被一座冰山给封住了。 杀气冲天的玉杀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轰开了冰山,弹指几道指芒再次打中打不烂,已将打不烂给打变了形,却无法将这红晶炼制的东西给轻易攻破,不得已之下,一把将打不烂吸入手中,大家伙虽然不好拿却被他吸在掌中给拖走了,再次疯狂突围回杀。 谁知就在这时,打不烂上突然电弧流转,电的身在空中的玉杀一阵哆嗦,不得不撒手松开了打不烂,雷电对邪灵也是有克制作用的。 从天掉落的打不烂又再次被冰山给封住了。 而玉杀被打不烂那么一电,动作稍有迟滞,抵御冰焰的杀气补充释放不及时,被冰焰焚破了护体的杀气,烧中了胳膊。 玉杀也是个狠人,快速闪过的同时,一把将燃烧的胳膊给活生生扯了下来扔掉,回头不要命地突围,也不管苗毅了,实在是被这把火给烧的清醒了过来,为个苗毅把命给丢了不值得,家当没了就没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也不是他想放过苗毅,关键是家当全部被苗毅给卷走了,身上连只储物戒都没有,这种被围攻的情况下,那放电的大红球让他怎么拿得走?暴怒中清醒过来后发现法力消耗太剧,再不走只怕永远都走不了了,连现在能不能逃离他都不能保证。 ps:月初了,嗯,按惯例求个保底月票。 。 第一四八二章 冰凤解体 剧烈而隆隆的震撼天地打斗声渐远。 冰封的内核中电光闪烁,遁入冰山中欲要围攻的冰灵们被电得慌忙退出。 大红球上闪烁的电弧渐弱,最终消失。 其内,逆鳞枪横撑着打不烂不让其缩小,苗毅四肢挂在逆鳞枪上。在打不烂遭受玉杀狂击的时候,情急之下他想出了这招来,以避免打不烂遭受重击之下的内壁撞击,否则那撞击的力道绝对非同小可,非他的修为能承受。 结果证明,他这情急之下的应急办法相当不错,助他侥幸躲过了一劫。 躺在打不烂内的黑炭却未能躲过这劫,玉杀对打不烂的几次疯狂攻击都令打不烂内部狠撞在了它的身上,也幸亏它天生抗揍的能力的确非同一般,加之打不烂内部并无尖锐,只是钝击之下的二次撞击。 尽管如此,它也已经是奄奄一息,体躯之上的坚实鳞甲掉落了不少,两支角全部在撞击下折断了。 它身上流转的电弧渐渐微弱,直至消失,静静躺那似乎没了动静。 这是它近乎昏迷之下的下意识最后的反击,放电无差别的攻击,所以苗毅也讨不了好去。 随着黑炭身上的电弧消失,苗毅身上的电弧也消失了,打着哆嗦皮肤被电的红黑如同烧伤的苗毅也从挂着的逆鳞枪上松开了手脚,啪嗒掉落了下来。 “咳…唔…噗……”在事先服下的星华仙草抚慰下,掉落在黑炭身上的苗毅缓了一下,意识才清醒了过去,震颤咳嗽了一下,呕出大口的鲜血来。 数道凶猛冰焰突然刺眼喷来,苗毅单掌一挥。立刻将冰焰隔离在了打不烂的外面,无法再入分毫。 其实冰焰的攻击威力并不大,纯粹就是简单的被驾驭释放燃烧,确切地说是那驾驭冰焰的七色光点压根就没什么实力,哪怕是法力稍微强一点,玉杀的杀气也很难挡住。那玉杀早就被干掉了。 如今对苗毅来说,这不是重点,他翻身爬了起来,扭头看着似乎没了气息的黑炭,两眼渐渐放大了几分,突然连滚带爬到了黑炭的脑袋旁,抓着黑炭脑袋上的断角摇晃了一下,沉声喊道:“胖贼,死胖子。黑炭……” 连声急喊摇晃下,黑炭慢悠悠缓缓睁开了双眼,平常贼精有神的大眼黯淡无光,发出微弱声音,“没道理,你比我还能扛…咕!”一口抑制不住的血泉狂喷了出来,迎面对着苗毅喷了出来,喷了苗毅一脸。喷的苗毅浑身鲜血滴嗒,两眼一闭。脑袋又耷拉了下去。 苗毅浑身上下被电的火辣辣的疼,被黑炭喷出的鲜血一浇,更是如同火烧刀割一般,他顾不得那么多,慌忙施法检查黑炭体内的伤势,不检查还好。一检查令他彻底慌了。 黑炭体内五脏六腑俱遭受了破坏,损毁的不堪入目,骨骼更是几乎找不到了完好的,鲜血淤积在体内,基本上就差一口气吊着没断… 苗毅迅速抓出一大把星华仙草。强行掰开了黑炭的嘴巴塞了进去,黑炭吞是吞不下去了,苗毅硬是施法送进了它体内。 星华仙草一把又一把,苗毅几乎是不惜代价,一下塞了几百株星华仙草到黑炭的体内,手掌摁在黑炭的腹部施法强行催化星华仙草的药效,无数星光点点在黑炭体内充盈,扩散向黑炭的四肢百骸。 同时另一只手拼命施法帮黑炭吊住那口气不断。 他后悔自责没及时把黑炭给放进储物空间去,才让黑炭遭受了如此重击。 可他也知道,他当时实在是没办法了,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玉杀的攻击即狠又快又凶猛密集,根本不是他这个修为境界能挡的,他自己几乎都震懵了,若不是手上捞着逆鳞枪顺势附着了上去,拼命抱着不放,只怕已经死了。 当时他自己都被那狂暴攻击给打懵了,哪还能顾上其他的。 幸好他身上保命的疗伤圣药不少,星华仙草是成堆储备的,几百株上等星华仙草的药效不是摆设,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重塑一具躯体出来也没问题,没道理救不回来,否则也不会被称为疗伤圣药。 星华充盈的黑炭体内震裂的五脏六腑快速在点点星光的修复下愈合,虽然体内的淤血仍然不断从黑炭口中流淌而出,可黑炭吊着的那口气却渐渐稳定了下来,渐渐有了呼吸,呼吸渐渐强劲不再微弱。 确定把黑炭的伤势给稳住了,苗毅这才回过神来,注意力放在了外界,注意到了激烈的打斗声已经在远方。 他站了起来,有点奇怪,玉杀放过了他们?不应该啊! 他之前真的被震懵了,不知道玉杀为何放过了他们,此时在被电灼伤后火辣辣的刺痛下才想起来自己被黑炭放电给电过,目光落在黑炭身上,突然“呵呵”一笑。 他明白了,不是玉杀想放过他们,而是因为黑炭放电让玉杀无从下手,玉杀身上的东西可是全部在自己身上,连手腕上的最后一只储物镯也被自己给毁了,在黑炭放电加上外面冰灵和冰焰凤凰的攻击下,玉杀根本没办法将他们给带走。 当然,他不知道玉杀已经受伤了,才会如此果断逃离。 同时也明白了那些冰灵为何不来攻击他们,只有冰焰凤凰在喷火烧他们,这冰山导电,黑炭放电的话,那些冰灵怕是没办法再进入冰山。 再听听越来越远去的打斗声,苗毅长吐出一口气来,玉杀走了,基本上也可以说已经躲过了一劫,剩下的冰灵和冰焰凤凰实力实在是不怎么样,也就是对荒古死地的邪灵克制的厉害,对他来说实在是不算什么。 摸摸火辣辣的脸,又摸出一株星华仙草,再次吞了下去以防万一。 再次查探了一下黑炭的伤势,确认已经稳定了下来,遂又从储物镯里取出了一只兽囊,将黑炭收了进去。这才开始思索怎么出去,稍作查探,发现眼前的这只打不烂已经被打变了形,不但能量被打没了,炼制的内造也严重变形了,确切地说,这只打不烂已经废掉了,只差材质扎实没崩溃而已。 问题是这只打不烂无法再驾驭,已经被锁死了,他也打不开,没办法出去。如今唯一的办法只有将其给破坏掉才能脱身离开。 这倒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打不烂本来就是炼制出来的,他修炼的又是火性功法。 摸出一块金焰脂,卡在了已经变形缝隙较大的打不烂缝块结合处,屈指一点。 嗡!金焰熊熊爆然。 苗毅并指点去,烈焰缩小,火威集中在了一小块地方,只烧一点。 小半天后,然点渐渐融化,突然“砰”一声,整个打不烂崩溃成了红色粉尘落了一地。苗毅顺手接了落下的逆鳞枪在手,另一手虚抓,燃烧的金焰脂落入他的掌中。 轰!一转身,狂劈出一枪,冰山开裂,一条火龙瞬间冲向裂壁内,苗毅纵身而起,提枪在裂缝冰壁上飞檐走壁般,斜着飞奔了出去。 一出冰山裂缝,可谓带着一团金色烈焰冲了出来,惊得外面的冰灵一脸惊恐后退,她们不怕冰焰这种阴火,却怕阳火,此乃她们的克星。 不过一座冰山突现,再次将苗毅给封在冰中,连同苗毅手中的金焰脂也给一起镇灭了。 苗毅双臂一振,再次撕裂冰山,金色烈焰又熊熊燃烧而起,身在火中继续向前奔腾,充斥夹道的金焰逼得两旁欲从冰壁突袭的冰灵不敢靠近,剧烈高温烧得两壁水流哗哗。 再出来,又现冰山封住了他,苗毅再次震裂冰山,继续前冲,一路冲向人迹罕至的冰原深处,偶尔跑到高山之巅眺望。 于是出现了一道奇观,一座座排列整齐的冰山一路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不断在冰原上延伸,一只金色火球疾驰贯穿而过,上空是一群冰焰凤凰朝着那金色火球狂喷冰焰,而金焰中的人根本不理会这个,只管提着枪往前跑。 足足一个月后,不曾停歇的苗毅从裂开的冰山缝隙中冲了出来,从天而降,高速坠落在了数百丈深的冰崖下。 砰!堆积的雪花在冲击力下四散而开,露出了下面掩埋的冰面,冰面四裂,金焰熄灭,露出了苗毅的身形。 “咚”单膝半蹲在蛛网裂纹中央的苗毅拄枪慢慢站起,脚下的一双金属长靴挪动了一下,身上的战甲路上未曾卸过,脸上还糊着一层黑炭喷到他脸上的血,已经变得干黑,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站在了那,没有再向前跑,而是扭头看向了后方的崖壁上方,有点奇怪那些冰灵为何不再对自己进行冰封了。 他这一路上就是被冰冻过来的,突然这样一搞,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还有点不习惯了。 结果发现上空飞出了冰崖边缘的冰灵们慌忙后退了回去,不见了踪迹,而那盘旋在空中的冰焰凤凰正在解体,一朵朵冰焰快速分离,落入了冰雪之中隐没,那群七色光点又现出了真容,结群在空中盘旋飞舞,随后如流星般滑向前方的冰原,隐没消失了。 第一四八三章 凤巢 被一路追杀了一个多月,被一路冰封火烧,自己这一路真可谓是轰轰烈烈而来,突然该退的退,该散的散了,变得如此安宁祥和,不习惯,真的不习惯。 苗毅默然,他刚才跳下这冰崖时看了几眼四周,如果没记错的话,此地隐隐是一个浩大的盆地。 他看向了前方,远处,一座犹如大大小小冰笋堆积的一座冰山静静矗立在这平整的冰原上,在那犬牙交错的冰山上方,升腾起了一股烟柱,一股四色浓烟,冲向高空,如蘑菇云般散于四面八方。 他知道那是邪气,他并不知道凤巢具体在冰原的什么位置,凤巢有邪源,邪气应该深重,正是基于这个判断,远远看到这片邪云后就朝这里来了。 难道那座犬牙交错的冰山就是凤巢,再抬头看看身后上空消失的冰灵,估计自己的判断十有**没错。 有可能即将抵达目的地,苗毅的心情谈不上什么兴奋,反而显得谨慎起来,不知前方还有何凶险。 轻轻放松了一下四肢,一阵酸软,玉杀走后这一路冲来虽然没什么危险,可也是一路打来的、一路奔跑而来的,以开山裂地的方式跑了足足一个多月未停啊,一路虽靠吃丹药维持着法力,但**上的疲倦还是浓浓袭来。 目光扫了扫四周,最后落在了腰间的兽囊上,经过一个多月,黑炭的伤早已痊愈了,一直闹着要出来看看外面怎么样了,可苗毅一直不肯让它出来。让它继续修养。 此时一挥手,倒是把它招了出来。他现在需要护法,实在是太疲倦了。需要恢复一下。 凭空出现的黑炭摇头摆尾,东看西看,嚷嚷开了,“怎么这么安静,那些小妖精,还有那吐火的大鸟呢?全被你解决了?” 它现在的外形实在是不敢恭维,头上两支鹿角都折断了,一支几乎是对半折断了,另一支则差不多折断了四分之三。一高一矮顶在脑袋上。还有那原本覆盖全身层层叠叠的坚实黝黑鳞甲,原本紫晶武器以下可刀枪不入的黝黑鳞甲,也掉了差不多三分之一,东缺西落、斑斑点点、多多少少的,搞得跟癞痢狗似的,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加上它那贼溜溜的眼神让人看了想笑。 苗毅笑不出来,知道它命都差点丢了,知道这次若不是黑炭拼命。自己未必能从玉杀手中逃脱,也不知道玉杀如今是死还是活。默了默道:“不是我解决了,而是它们自己退下了。” 黑炭:“爷爷的,一路上要死要活的。能自己乖乖退下?” 苗毅摇了摇头,看向了远方邪气升腾的冰山,沉吟道:“不知道。可能是快到凤巢了吧。” 黑炭跟着看去,看到了那冒烟的冰山。看到了浓郁的邪气,眼睛顿时发光了。舌头溜了出来抹了圈嘴巴。 苗毅斜了它一眼,警告道:“嘴馋也得给我忍着,再敢贪吃惹事,牙给你敲掉。” “不会不会,已经长过教训了!”黑炭摇头摆尾,语气有点尴尬,想起了自己惹出的事,若不是自己瞎搞,估计现在还在那湖边洞里躲着,安全的很,也不会出后面惊心动魄的事。 它还不知道苗毅来这里的目的,只当是苗毅被逼得没办法了才往这跑,很是惭愧啊,都是自己惹出的祸。 苗毅抬手摁在它身上,施法入它体内检查了一下,确认伤已经痊愈后,又绕它转了圈查看,发现它断角处和身上鳞甲脱落的地方压根没有长出恢复的迹象,不由问道:“你这断角和掉的鳞甲不能恢复吗?” 黑炭扭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应该能恢复,我已经感觉到了在恢复,只是这两处地方和我的爪牙一样,都是我身体上最坚硬的地方,恢复的很慢,照目前这速度的话,怕是没个上万年难以恢复到从前。不过没关系,总比丢了命好,何况不是有战甲嘛,我这战甲还能用吗?” 苗毅过去施法查看了一下它颈项上的金刚圈,点头道:“老妖怪炼制的战甲卸力效果还是不错的,只是扛不住玉杀的攻击能量崩溃了而已,恢复了能量还能用,不过能量耗损的厉害,只怕短时间内是难以使用了。” 黑炭顿时恨恨道:“那老杀灵别落爷爷手里,不吃掉他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他死了没有?” “不知道。”苗毅摸出了几枚五品结丹,施法打开了金刚圈注入能量的入口,将结丹放了进去,又以自己法力为能量驱动了金刚圈自身吞噬消化结丹的动力后,才罢手道:“我连续冲杀了一个月未停,的确有些疲倦了,前面还不知道有什么情况,我需要恢复一下,你给我护法。” 黑炭摇头摆尾,“没问题。” 苗毅将那三具尸体扔了出来,剥除了他们身上储物镯之类的东西收起。 黑炭眼睛发亮道:“老杀灵的东西不少,不知道是在荒古内积攒了多久的家当,你这次发大财了吧。” “还没细看,应该是少不了。” “那就好,免得夫人老是揪住我耳朵唠叨,说养我太花钱了。嗯,等这次回去了我要跟夫人说一下,那些螳螂养着也没什么用,不如断了它们的粮,都给…”发现苗毅斜眼盯着自己,‘都给我’的话黑炭到嘴边了又咽了下去,打着呵呵道:“夫人要是知道我会说话了,会不会吓一跳?” 苗毅懒得跟它废话,这牲口不知是话痨还是因为能说话了很兴奋,你要是不喊停的话,能一直跟你啰嗦个没完,朝地上三具尸体努了努嘴,示意给它处理了。 黑炭立刻闭嘴了,眼睛发光了,体内的灵珠好像还没动过…赶紧扑了过去就啃咬,那画面残暴的让人无法直视。 都是邪灵,不是真正的人!苗毅心里自我安慰了一下,才压制下了腹内那股恶心的感觉,摸出了星华仙草强塞了一株到嘴中咀嚼着咽下,又抓出了两颗仙桃慢慢咬着,边吃边打量着四周。 确认没什么异常后,就地盘膝坐下了,逆鳞枪横在双膝上随时做准备,他需要解除一下**上的疲劳和恢复一下精神,要保持充足的精力应对后面可能会出现的危险。 他修炼至今还从未像这次一样持续冲杀一个多月,虽然烈度不大,可的确是头一回,真的很疲倦了。 而黑炭就守在了一旁,有东西吃,它是不会乱跑了。 三天后,苗毅又竖枪拄着站了起来,有点疲惫黯淡的眼神重新变得英气充盈,提枪敲了敲给自己护法变成了打盹的黑炭,“起来,去看看那地方是不是凤巢。” 黑炭睁眼,蹭一下爬了起来。苗毅翻身骑了上去,一人一骑立刻在平整的雪面上留下了深深一行痕迹。 临近那犬牙交错的高耸冰山时,黑炭放慢了速度,在那慢慢溜达着步伐东张西望。 坐在黑炭身上的苗毅亦是提枪四顾,盯着周围那零星坐落的巨型冰雕凤凰,一只只栩栩如生的冰雕凤凰以各种姿态而立,玲珑剔透精美无比。 令苗毅惊疑不定的是,在这些冰雕凤凰中居然看到了那七色光点。而那犬牙交错的冰山上,更是栖息着更多的冰雕凤凰,各种姿态,优美娴静,皆有七色光点在其中。 更奇怪的是,此地居然清新的很,上方明明邪气堆积成了厚厚的云层,此地却是邪气全无。其实苗毅跳入这冰原盆地时就察觉到邪气淡了不少,只是没想到越近邪源反而越清净。 慢慢临近犬牙交错的冰山脚下才发现上面有不少的洞窟,只是因为颜色相近和角度的原因,在远处反而看不见,近了才能发现,如此一瞅倒的确有点像是鸟巢。 苗毅琢磨着,看来这里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凤巢。 周围虽然安静祥和,一人一骑却担心有什么危险,没敢直接闯入,而是绕着‘鸟巢’转圈观察。 绕到‘鸟巢’外的一处斜坡雪台时,突然一阵莫名的狂风掀起,一人一骑立刻停了下来,戒备着。 风雪迷眼,苗毅闭上了双眼侧耳倾听,忽然睁眼侧看去。 漫天雪花飞舞,飘飘悠悠腾空,不知卷向了何方,眼前突然一片清明,那覆盖着厚厚积雪的雪原已然变得如一块明镜般,看不到一片雪花,晶莹蔚蓝光滑如镜子,配上那些凤凰冰雕,梦幻瑰丽。 这些苗毅都没注意,他紧盯方向的斜坡雪台清除了积雪后露出了高高的冰雕台阶,正对着一处高大的冰门,才发现已经绕到了‘鸟巢’的正门。 冰门正在无声无息的打开,渐渐敞开的冰门后面出现了一个女人,一个让人看一眼就觉得能心神安宁的美丽女人。 长发垂肩拖背微微飘荡,身段婀娜轻柔,一袭冰蓝色长裙上缀着片片雪花,面容素雅静美,眼神柔静地看着台阶下的一人一骑,明眸微微闪烁。 冰门彻底敞开后,那双手交扣在腹部的美丽女人轻轻柔柔走了出来,走到了台阶上,一阵打量后忽然露出冰雪融化般的浅浅笑意,发出泉水叮咚般的幽幽清美声音,“尊驾是路过还是来访?” 黑炭扭头和苗毅相视一眼,看起来好像没什么敌意? 苗毅默了默,抱枪拱手道:“敢问这里可是传说中的凤巢?” 美丽女人微微点头,“正是!” 第一四八四章 冰火之心 苗毅问:“你是凤巢如今的主人?” 美丽女人诚诚恳恳道:“我名灵兰,是留守凤巢的看守仆人。” 仆人?苗毅心中嘀咕一声,又试着问道:“不知路过又如何,拜访又如何?” 灵兰温柔道:“路过自然是请自便,拜访自当以客礼相待,有请入内歇息。” 苗毅:“远道而来,路过贵地不拜见贵地主人,未免太过无礼,不知主人可在?” 灵兰:“老主人早已故去多年,少主人现皆在天庭效力,如今凤巢就剩我看家。” 苗毅一怔,难道这女人是凤族的仆人?又问:“随便什么人都能入内?你就不想问问我是何来历?” 灵兰:“不存在什么随便什么人,能来到凤巢的人,来者都是客,没有怠慢客人的道理,至于你是何来历,你愿说自然会告诉我,不愿说又何必强求。” 苗毅看了看四周,“我来的途中重重险阻,一路遇见不少冰灵和冰焰凤凰追杀,实在是怕了,不知凤巢内可安全?”这是在质疑凤巢内有没有陷阱。 灵兰微笑道:“尊驾不必多心,冰焰凤凰和冰灵只是为了阻拦外界的邪灵擅闯,凤巢有规矩…还是那句话,能来到凤巢的人,来者都是客,不会怠慢。冰焰凤凰和冰灵只在凤巢外围防御,不会闯入这盆地平原内妄动干戈。” 话说到了这种地步,进还是不进?苗毅颇有些犹豫,可是转念一想。费尽心思来到这里不就是想进凤巢吗?看对方的意思也的确没什么敌意,真要有什么不轨企图应该也犯不着把自己给诱入凤巢吧? 念及此。苗毅一咬牙,收了手中枪。拱手道:“如此,那就打扰了。” 灵兰做出侧身让路伸手相请的客气姿态。 苗毅翻身从黑炭背后跳了下来,大步前行,正欲拾阶而上,台阶上的灵兰却是提醒了一声,“凤巢乃冰清玉洁之地,贵客是不是先把身上清理一下?” 苗毅停步一愣,看看自己身上,不是自己的血就是黑炭的血在身上留下的干涸血迹。的确有些脏,遂施法一振双臂,身上爆出一阵粉尘,封在脸上的血迹和战甲上的皆一扫而空,露出了崭新的战甲和英气勃勃的面容。 台阶上的灵兰这才再次做出伸手相请的姿态,等到苗毅上来了,看了眼苗毅身后的黑炭,微微一笑,“尊驾的坐骑还真是特殊。” 苗毅回头看了眼。知道所谓的‘特殊’二字可以当做‘难看’来理解,现在的黑炭就像是掉毛的癞痢狗。 进了大门,立见一空荡荡的圆形大厅,穹顶高高。空间浩大,四壁到处雕刻有各种栩栩如生的凤凰形态,到处晶莹剔透。精美高雅,正上的台阶上有两张凤凰盘窝状的冰雕座椅。高高在上,并排摆置。 灵兰静静陪在一旁。也不催促,任由苗毅四处查看。 苗毅其实暗中戒备着她,环顾四周看过后,回头问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之前施法卷走外面积雪的人应该就是你吧?” 灵兰含笑颔首:“贵客没看错,的确是我,有客来访自然要扫雪迎客。” 苗毅:“如此说来你也应该是冰灵才对,这古冰原的冰灵不少,为何这凤巢内不见其他冰灵?” 灵兰:“这凤巢内也不是什么冰灵都能进来的,只有主人选定的冰灵才能入住。” 苗毅:“这么大的凤巢,难道你们主人就选定了你一人看守?” 灵兰:“原本是有不少的,后来凤巢冲撞了天庭,凤巢内的冰灵皆被天庭剿灭了。” 苗毅:“那天庭为何又放过你?为何又放过外面那群冰灵?” 灵兰:“当初凤巢内的冰灵已被剿的一个不剩,外面那群冰灵还未成形,加之主人以邪源不可被邪灵占领为由求情,天庭才放过了外面的冰灵留以防范外部的邪灵入侵,而我恰好是外面那群冰灵中刚刚化作人形的,主人遂点了我来看守凤巢。” 苗毅狐疑:“还未化作人形?凭你们当时的实力,能挡住外面邪灵的闯入?” 灵兰:“当年主人还在的时候,外面还不存在什么强大的邪灵,那些弱小邪灵又如何能闯的进来,如今外面的邪灵虽有了些实力,可古冰原的实力也是跟着增长的,那些邪灵想闯进来也没那么容易。” 苗毅想想,倒也是这么回事,再问:“如此说来,你的主人应该就是如今在天庭效命的凤族。” 灵兰:“是!” 苗毅:“看来你的主人很少回来。” 灵兰:“的确很少回来,十多万年的时间,我也总共就见过三次,一次是点我留守凤巢的时候,还有两次是主人奉天庭法旨来剿灭荒古内渐渐坐大的邪灵时。” 苗毅:“你不问我的来历,却对我的话有问必答,是何缘故?”这话的意思是,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灵兰轻笑道:“我来凤巢时,凤巢就已经是这样,我也只见过主人三次面,知道的也不多,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何况主人早已交代,能来凤巢的人应该都是天庭派来的人,让我无须隐瞒,有问必答。” “……”苗毅无语,感情人家早就知道自己是天庭来人。 不过想想也是,古冰原对邪灵的克制作用太明显了,玉杀那种应该是荒古的顶尖高手了,连玉杀都闯不进来,其它邪灵又如何闯的进来,能进来的无非是荒古之外的人,而荒古出入口又被天庭给封锁了,能来凤巢的人自然是得到了天庭许可的人。如今凤族说是为天庭效命,实际上是在天庭为奴,没有任何的权利可言,实权连他这个总镇都不如,天庭派了人来,凤巢的人焉能不客客气气。 想通了后,之前的疑惑也就解开了,保持的高度警惕虽说未必能彻底放松下来,但也松懈了几分。 稍微默了默,又道:“既然是有问必答,那我问你,之前阻拦的那些冰焰凤凰中的七色光点,我见都锁在外面的冰凤中,这是为何?” 对于这个问题,灵兰犹豫了一会儿,回道:“那都是以前被天庭正法的凤族灵魂,凤族和其他族不一样,死后不入轮回,永世不灭,永留故土,死后虽然没什么法力,却依然具有召集冰焰守护故土的能力。” 灵魂永世不灭?苗毅惊讶,没想到凤族还有如此奇特的地方,连死了都不会魂魄缥缈依然继续守在故土,怪不得当年一直死守在这里,若不是妖僧南波捣乱,根本不会去管外面的闲事。 他对这里有许多的疑惑,回味过来后又问:“那这凤巢的邪源是从哪来的?” 灵兰摇头:“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主人应该是知道的,不过从未对我说起过。” 苗毅:“那我能去看看吗?” 灵兰:“这凤巢除了邪气之源外,贵客可去任何地方观赏,唯独邪气之源不行,这也是主人点我留守、天庭许我性命的原因,就是为了镇守这邪气之源。” 好不容易来了这里,却不能看看邪气之源,苗毅自然是不甘心,“难道就不能通融通融?” 灵兰平静道:“也并非不能通融,贵客如果真的想去看看,倒也有两个办法。其一,如果贵客有天庭的法旨,我自然不敢阻拦,不知贵客可能拿出天庭的法旨?” 苗毅哪来的什么法旨,“第二个办法呢?” 灵兰:“第二个办法很简单,那就是打败我,打败了我,我自然就挡不住贵客。” 苗毅上下看她一眼,“不知灵姑娘的修为几何?” 灵兰亮出了眉心的五品金莲,“金莲五品。” 苗毅嘴歪了一下,乐了,施法亮出了眉心的九品金莲,“灵姑娘看来挺有自信的,我看还是不用那么麻烦了吧?”那意思很明显,你修为和我差这么多,外面那么多冰灵都挡不住我,又岂是你能阻挡的。 灵兰轻轻一笑,“我明白贵客的意思,只是恐怕要让贵客失望了,我的实力可不能以外面的冰灵实力来衡量。主人既然能让我留守此地,自然是留了能让我克敌制胜的法宝,我随时能召集无数冰灵和冰焰与我合体,在这古冰原占尽地势之利,一般的高手想胜我怕是不容易。当然,来者是客,凤巢不会让客人难堪,灵兰也不想在这里大打出手毁了凤巢,主人曾留下东西,告知,若是能破主人留下的东西的人,我也不是他的对手,让我不用再自讨没趣,可任由客人在凤巢做任何事情。” “哦!”苗毅饶有兴趣道:“不知你们主人留下了什么东西?” 灵兰挥袖轻轻一扫,只见一旁的坚硬冰面泛起瑰丽的蓝色涟漪,很快涌出一颗冰蓝透亮的珠子,比鸡蛋要小上几圈,却是十分的漂亮,其中似乎还有跳动的火焰影子。 珠子浮出地面,地面涟漪静下如初。 珠子落在了灵兰的掌中,托在掌心,璀璨夺目。灵兰道:“此物乃是主人炼制的一颗项链坠子,还未打眼穿孔,主人称它为‘冰火之心’。主人留下的话很简单,能在此物上打眼穿孔的人,让我不必阻拦。” 第一四八五章 能按规定过关的人 冰火之心?就这玩意?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可苗毅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冰焰和冰灵的结合体,挑眉道:“就这么简单?” “简单么?”灵兰淡淡笑道:“看似简单,却没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此物乃是主人集合了大量的冰焰和冰灵萃取炼制而成,坚硬程度不下于红晶锻造的法器。当然,若是修为高深者以强**力强行钻孔未必不行,可若强行钻孔此物也会碎掉,不算是成功。利用火烧,长时间焚烧的话也能将其炼化,不过却有规则限制,只限半刻之内将其打空钻眼成功,逾时则算失败,贵客现在还觉得容易吗?” 苗毅差点没笑出声来,还真是冰焰和冰灵的结合体,遂也淡淡笑道:“如此说来,我还真非要试试不可了。” 灵兰没有多说什么,掌中‘冰火之心’缓缓飘起,飘到了苗毅面前。 苗毅一把扫入手中,入手那真是冰凉刺骨,白霜瞬间从手指蔓延到胳膊上,迅速沿肢体冻结向全身,刺激得整个人的灵魂都在哆嗦,令其一惊,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冰冷之物。最蹊跷的是,那恐怖寒意竟然能封锁在珠子中,手不触碰到根本不知道其中蕴含的寒意竟然能如此恐怖,赶紧施展星火诀抵御住了那股能冰封住灵魂的寒意。 蔓延到了肩膀上的白霜迅速消退下去,胳膊又恢复了转动自如,珠子拿在了手中翻来覆去看了看。 倒是灵兰见他能不受‘冰火之心’的影响眸中多少闪过一丝诧异,不过想到对方既然能横穿古冰原。倒也坦然了,且拭目以待的样子。 苗毅手掌一翻。一块焚烧了一半的金焰脂到手,嗡一声燃起一团受到压制的金色火焰。金焰压制的越来越小,最终如一枚绣花针一般,精光耀眼。 集中了火威的火针在苗毅的驱使下快速旋转了起来,针头顶在了‘冰火之心’上溜溜快钻。 一旁的黑炭摆动着脑袋看起了热闹,它几次想开口插一嘴,都被苗毅的眼神给瞪了回去,只好继续当不能说话的傻子,此时自然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稍做尝试的苗毅却是大吃一惊,他以金焰火钻全力开钻。竟然无法在这‘冰火之心’上留下任何痕迹,的确非常坚硬只是一个方面,更异常的是这‘冰火之心’内的阴火居然在自行抵消金焰火钻的高温,颇有阴阳相克的味道,如果用阴火来攻克的话搞不好反而会被其给相融,更不可能打穿。 如此一来,想在半刻之内利用金焰火威将其打穿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利用火威长久炼化,就算这样估计没有个几天以上的时间也休想将这‘冰火之心’给化开。 手掌一握。灭了金焰脂上的火收了起来,再次拿着那‘冰火之心’反复查看了一下。 灵兰似乎早知如此,微微笑道:“剩余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不行就不要勉强。” 苗毅瞥了她一眼。还没到最后怎么能说不行,他一开始之所以不用心焰,是因为不想随意暴露自己的修行功法。其次也是想试试这‘冰火之心’是否真的有对方说的那么神奇。 此时,两根手指捻起了‘冰火之心’这颗珠子。食指和拇指之间与‘冰火之心’的贴合面暗冒出一针心焰钻探。 他不知道心焰对这东西有没有作用,现在也只是一试而已。结果稍微一试,脸上虽没什么反应,心中却有了笑意。 有用!他的星火诀能兼顾阴阳之火,此时两根心焰针顺利压制了‘冰火之心’中的阴火,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一路钻进了‘冰火之心’内。 因冰火之心的通透,效果从外面都能看到,灵兰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捏在苗毅两根手指间的‘冰火之心’两头出现了中空的迹象向中间合拢,灵兰那双淡定的眼睛越瞪越大。 很快,冰火之心中的两道拉长的气泡终于碰合在了一起,连接贯通了。 苗毅收功,手指转动换了个面来拿捏,自己看了看冰火之心上已通的孔眼,确认没问题了,随后抛了回去,“灵姑娘看看我是否已经过关了。” 灵兰接到手中,赶紧翻来覆去查看,双手渐渐哆嗦了起来,从容淡定的她看苗毅的眼神渐渐如同看见鬼一般,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和激动感。 “莫非我打孔的位置不对?还是你想反悔?”苗毅又淡淡问了声。 谁知灵兰后退两步,二话不说,竟然对着苗毅噗通跪下了,跪的那叫一个断然和突然。 这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竟吓苗毅一跳,下意识也往后退了一步,什么情况? 黑炭歪头看着,眼睛眨巴眨巴,眼中满是惊奇神色。 更令这一人一骑想不到的是,怔怔看着苗毅的灵兰竟然啜泣了起来,眼眶中涌出了泪花,化作一颗颗泪珠儿滚落。 从她眼中掉落的那可真是货真价实的泪珠,如珠落玉盘般,叮咚有声,滚落在了地上,全部是冰珠。 苗毅被她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他这人有心软的一面,干咳一声道:“你不会是怪我毁了你的宝贝吧,你要搞清楚,这是你让我试手的,可不关我事。” 灵兰用力摇了摇头,旋即对着苗毅倒头便拜,磕头,而且磕的还是响头。连磕三个响头,随后脑袋额头碰在地面上不起,伏地嘤嘤啜泣,呜咽有声:“等到了,我终于等到了,主人,我终于等到了。” 苗毅顿时一脸狐疑,“你等到什么了?” 灵兰抬起了头来,抹了把眼泪,含泪带笑道:“奴婢是在高兴终于有人能在主人留下的‘冰火之心’上打出孔眼。” 这也值得高兴?苗毅依旧一脸狐疑道:“那你也不至于对我下跪吧?” 灵兰道:“那是因为奴婢有事要求先生,恳请先生答应。” 黑炭偏头,很好奇地看着苗毅。 “……”苗毅一阵无语,不知道自己能帮对方什么,眼珠转了转,有了自己的猜测,试探道:“你是想让我带你出去?这恐怕不太妥当,你是天庭指定的留守人员,你若是跑了,我恐怕也要跟着倒霉。” 灵兰用力摇头,“不是这个,是想求先生从邪源深处取两件东西出来,然后送到龙穴的‘龙焰池’去,求先生了。” 苗毅脸上的狐疑之色难消,“龙焰池?送什么东西去龙焰池?” 灵兰渴求道:“奴婢也不知道,是主人交代的,恳请先生答应。” 这倒是让苗毅有些为难了,他的确是要去龙穴的,否则光取正阴之火对自己的修炼效果不是太大,可也不是现在,他是想在龙穴和凤巢各呆五百年的。这才来凤巢,就要去龙穴有违他的来意,再说了,这一路上的,确实有点危险呐,古冰原外面有人守株待兔,龙穴所在的‘不灭天谷’十有**也少不了。 可要是拒绝人家吧,想在这地方修炼怕也够呛,那些冰焰凤凰和冰灵肯定会来干扰。 他左右为难了好一阵,问道:“为什么非要我送去,你自己送去不行么?” 灵兰摇头:“我无法离开凤巢所在的盆地,天庭在我身上下了禁制,我一旦离开这里就会被天庭给发现。何况就算我能离开,没了古冰原的地利,我的实力在荒古实在不算什么,不敢能保证顺利抵达不灭天谷。而如此重要的事情也不能托付给外面的邪灵,一旦有失,奴婢承担不起这个后果。最重要的是,荒古之内就算有人能抵达不灭天谷,也无法闯入龙穴的外围防御,我不行,那些邪灵也不行,先生却是有这个能力的。” 苗毅听出来了,这请自己干的事情肯定是偷偷瞒着天庭的,否则龙凤归来清剿邪灵的时候为什么不干,非要这个时候偷偷摸摸的。他不禁皱眉道:“这事你怕是不想让天庭知道吧,你既然不敢托付给那些邪灵,难道就不怕我向天庭泄密?” 灵兰再次摇头道:“主人交代过,能按规定破解‘冰火之心’难关的人,绝不会向天庭泄露此事,可放心托付此事。” 妈的!你家主人能掐会算呐?苗毅心里嘀咕,纳闷了,他就不信在天庭为奴的凤族能在许多年前就能猜到他会来这里,需知那个时候他祖宗十八代都没出世! 可关键是,他还真被凤族给料到了,这事他的确不会向天庭透露。 他正左右为难之际,灵兰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双手将那颗‘冰火之心’托在掌中举过了头顶,“还有这个,主人说了,遇见了能按规定破解‘冰火之心’难关的人,就将‘冰火之心’奉上相求。主人炼制的‘冰火之心’能号令古冰原的凤魂和冰灵,能助先生进出古冰原畅通无阻,主人说先生在古冰原修炼时肯定用的上。主人还交代,请先生看在上两辈人的交情上务必帮凤族这次,主人承诺,此大恩大德凤族永生不忘必有厚报!” 第一四八六章 邪源 “这…”苗毅这次真的是震惊了,如果这冰火之心真有此奇效的话,那还真是对他在古冰原修炼有益,可关键是抓走了为奴的凤族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凤族知道能破解‘冰火之心’的人是修炼了星火诀的人?还有那个什么上两辈人的交情是怎么回事?他和凤族哪来的上两辈交情? 此事触及了他心中一个怀疑多年的事情,为此他当年甚至想重新进入万丈红尘寻找答案,脑海中瞬间百转千回,立问道:“什么上两辈人的交情?” 黑炭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看看跪着的灵兰,又看看惊疑不定的苗毅。 灵兰多少怔了一下,回:“我也不知道,这是主人的原话。” 苗毅心中疑云重重,有点憋的难受,感觉每次要触及真相的时候总是无法拨开那最后一层面纱确认自己的猜测,那个令他心惊肉跳的答案不得到确认的话,他实在是不敢相信。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有意在隐瞒?”苗毅逼问了一声。 灵兰摇头道:“奴婢是真的不知道。” 苗毅沉默了,沉默了许久之后,叹道:“你起来吧,这事我再考虑考虑。” 灵兰就知道摇头,“先生不答应,奴婢就不起来…恳请先生答应,恳请先生答应,灵兰求先生了……”说罢在那一个劲地叩头,那真是咚咚响的磕个不停。 苗毅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冒险来到这里居然会碰到这样的事情,有点牙疼,阻止道:“行了。不要再磕了。要我答应你也不是不行,不过有句丑话我要说在前面。我此来并不会马上离开,我可以跑一趟龙穴。但不是现在。” 灵兰一脸欣喜,连连点头道:“只要先生答应就行,只要先生在离开时把东西送到‘龙焰池’便足够了,不敢划定时间苛求先生。” 苗毅:“我是客人,你是这里的半个主人,你再这样跪下去,还让我怎么说话?” 灵兰赶紧爬了起来,双掌托着‘冰火之心’捧到了苗毅的跟前,请苗毅收下。 苗毅从她掌中拿了冰火之心到手。再次反复看了下,疑惑道:“这东西能号令古冰原的凤魂和冰灵?” 灵兰道:“至少这东西在先生手上古冰原的凤魂和冰灵都不敢冒犯先生。若遇冒犯,先生可将法力注入刚才打出的孔眼之中……” 一番交代后,苗毅明白了,依照所说,尝试着将法力注入了进去。 本就璀璨夺目的珠子陡然绽放出蓝色光华,旋即光芒扭动,袅袅盘旋,转瞬化作一只活灵活现的蓝色凤凰。姿态优雅,栩栩如生,灵动高贵,神气十足。盘绕着他展翅翱翔。 黑炭瞪大了眼睛看着,灵兰露出毕恭毕敬的肃穆神情。 前后左右扭动脑袋的苗毅观看了一会儿,掌控着冰火之心的法力卸除。蓝色凤凰攸地化作一缕袅袅光华,顺着冰火之心上的孔眼钻了回去。只剩下那颗珠子在苗毅掌中璀璨夺目。 迟疑了一会儿,苗毅捻着珠子问道:“你现在把东西给了我。就不怕我事后翻悔?” “不会的。”灵兰摇头,“主人说了,说先生这一脉择徒极为慎重,宁缺毋滥,弟子都是历经考验精挑细选出来的,未经过重重考验也不可能来到凤巢,干系重大的事情一旦答应了就不会反悔。” “……”苗毅无语了,考验?考验什么了?自己来到这里完全是咎由自取,是自己惹出的祸,再说了,谁考验自己了?哪来的什么重重考验? 他感觉凤巢这边有可能是弄岔了,事实上他心中的疑惑也每每都是如此,总感觉抓到了什么的时候,可事实上又好像是弄岔了,总搞的他琢磨不定,有些事情好像总是与他若即若离,始终不肯彻底掀开那层神秘面纱。 哑口无言了一会儿,苗毅叹道:“你主人还跟你说了什么,你干脆一块说出来吧。” 灵兰摇头道:“没有了,就说了这些。” 苗毅无语,哭笑不得道:“你既然如此相信我,现在总能告知要我送去‘龙焰池’的东西是什么了吧?” 灵兰又是在那柔柔静静的摇头,“奴婢真的不知道,主人只提点得到‘冰火之心’的人利用‘冰火之心’进入邪源就能找到要送的东西,具体是要送什么我也不知道。” 苗毅翻了个白眼,“你不是说你们主人就说了这些吗?怎么又冒出个利用冰火之心进入邪源?你到底还隐瞒了多少事情,有就赶快都倒出来,别在这里一件一件的往外抖。” 灵兰有点不好意思道:“主人交代了,事情只能循序渐进,拿到了‘冰火之心’的人才能告诉他这些,真的就这些了,其他的什么奴婢真的不知道。” “龙焰池你知不知道?龙焰池是怎么回事?” “奴婢不知道,奴婢也没有去过龙穴,只是照主人的话转告。” “……”苗毅怔怔盯着她好一会儿,才难以置信地质问道:“你连让我把东西送去龙焰池干什么都不知道,就让我去送东西?我总得知道是让我去干什么吧?不然你想让我拿了东西去怎样处置?扔掉还是砸掉?” 灵兰有些被他给逼急了,看得出来其甚少跟人打交道,连连摆手道:“奴婢没有骗您,奴婢真的不知道,主人只交代了这些,并未告知东西送去龙焰池后要干什么。不过主人不告知肯定有原因,这样安排也肯定是有原因的,想必先生去了之后自然会明白的。” “还真是活见鬼了。”苗毅送了两声‘呵呵’给她,不过想想也真有可能是她说的这样,凤巢的主人这样安排也许是事关重大,在事情没有达成之前不便提前泄密。遂挥了挥手道:“我倒要看看究竟要我帮你们送什么东西,走,带我去邪源。” “先生请跟奴婢来。”灵兰赶紧在前面领路,不过走了没几步见黑炭也跟在了后面,不由停步迟疑道:“先生,您的坐骑是不是先留在外面?” “没关系。”苗毅回头警告黑炭,“今天看到的听到的,出去后不要乱说。” 黑炭立马保证道:“放心,打死也不会乱说。” 它这一开口,灵兰有些慌了,似乎没想到黑炭也能听懂还能说话,“先生,主人交代过,这事不能对其他人泄露。” 黑炭打了两个响嚏,貌似不爽。 苗毅道:“你放心,它不会对外泄露,走吧!” 灵兰无奈,又不好勉强苗毅,只好继续领路,只是仍免不了一步三回头的瞅瞅黑炭,违背了主人的交代,疑虑颇深的样子。 正殿两边,有半环而上的冰梯,上方正中有一座大门,入内后是一条蜿蜒而上的冰梯,一行却非往上走,灵兰挥袖一扫,冰梯旁的空地上冰层消融扩散向两旁,又出现了一条向下的冰梯。若非灵兰带路,一般情况下还真不知道下面另有通道。 顺着冰梯环行而下,冰墙上不时有冰焰现形,照亮下行的通道。 足足下行了千丈左右,抵达了冰原下的地底,来到了一坐平台,前路被冰墙封死,灵兰再次挥袖开启。 冰墙光点闪烁消退四周,又露出了上行台阶,不高,拾阶而上了一丈左右,已经是置身在一座浩大的地宫内。 四周墙壁上的精美凤凰雕饰图案自是不说,殿内中央环行摆布着四张巨大的华美凤凰图案冰榻,榻上呼呼冒出四色邪气,呼呼响,如龙卷风般升腾而上,冲撞在百丈高的穹顶之上,钻入了穹顶密密麻麻的洞眼中。 走到冰榻前一看,才发现冰榻的中间都有一个窟窿,邪气正是从此冒出。 黑炭看的眼睛发亮,舌头伸了出来在嘴边抹来抹去。 苗毅绕了一圈查看,除了邪气浓郁喷出,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指了指喷邪气的地方,问:“这就是邪源?” “是!”灵兰点头。 苗毅继续问:“从这里钻下去取东西?” “是!”灵兰依旧点头。 苗毅皱眉,“让我取两件东西,这里却有四个洞眼,也就是说东西只在其中两个眼内,可知是哪两个眼藏了东西?” 灵兰摇头:“奴婢不知,需要先生下去自己寻找。” 苗毅斜睨道:“让我一个洞一个洞下去找?你确认你主人没再留什么话给你?” 灵兰明显有些尴尬,弱弱道:“主人交代,若遇虚空便是尽头,不可再继续前行,一旦跨入虚空便有可能出现在荒古内的其他地方,又得重新再跑一趟…”话没说完,发现苗毅瞅她的眼神有点不对,慌忙摆手补充道:“这次真的是最后一个交代了,主人说了要循序渐进告知,若是来者不愿帮忙,后面的事情也就没必要告知,其他的奴婢真的不知道了。” 苗毅冷冷看着她,貌似在说,你的话还能信吗? 灵兰低头,弱弱道:“真的再没有其他交代了…”声音越来越小。 “我劝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苗毅警告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摸出了那颗‘冰火之心’,跳上了巨大的冰榻,目光触及黑炭,又看看灵兰,有点担心万一有事的话黑炭会吃亏,遂把黑炭召进了兽囊,这才施展心焰护体,一脚踏入了龙卷风般呼呼而上的煞气中。 第一四八七章 两颗石头蛋 结果一上脚才发现地下涌出的邪气龙卷风冲力有点大,居然将他浮空顶了起来,随风旋转而上。 灵兰仰头看着。 苗毅施法强压,身形这才沉了下去,渐渐没入冰榻的洞眼中。 入内后眼前黑呼呼邪气搅动,根本就什么都看不清楚,睁开法眼也够呛。手中冰火之心再次驱使,瑰丽灵动的蓝色凤凰散发出璀璨光芒绕身盘旋,那璀璨光芒似乎能穿透周边的迷雾,这才让苗毅看清了点周围的环境。 空间有些狭小,竟然是一条斜坡外拐,容一人站立还得勾着点身子。此地已不再是冰层,而是实实在在的土层,黑色的岩石层,苗毅尝试着用拳头敲击了两下,发现非常坚硬。 斜坡前行了百来丈,通道突兀变大,变成了一条直线下降的空洞,黑色煞气从下面席卷而上,少了弯道的降速,风速似乎更强了。 苗毅头下脚上,直接扑了下去,下降的速度并不快,空间变大了数倍,黑色煞气迷眼,想看清四周石壁有点困难,施展天眼倒是可以,然天眼法力消耗太大,在不明情况前不便妄动。 如此一来,怕错过目标,下降的速度倒是不敢太快了。 那璀璨夺目的蓝色凤凰依旧绕着他翱翔,多少能为他起到一点照明作用,四周的石壁呈圆桶状,虽粗糙,整体来说却还是显得比较圆滑。从一些微微凹凸的痕迹来看,应该是被长年累月的风给刮平了。 半个时辰后,一个时辰后。下潜的苗毅还不见底,暗暗心惊。这都多深了? 贴近四周的石壁看了看,发现还是一样的黑幽幽。颜色不曾变过,不禁施法加快了下沉的速度,准备到了终点返回的时候再细看一下,倒要看看究竟有多深。 突然,就在刚加速下沉没多久,绕身翱翔的蓝色凤凰有了异动,忽然脱他周身而去,停在了一处石壁旁上下绕圈盘旋。此时错身而过的苗毅不得不倒升返回,停在了蓝色凤凰盘旋的地方。若有所思,难道这里藏着东西? 看看周围,和周边的石壁以及他之前看过的石壁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区别,甚至看不出任何异常之处。 苗毅施法收了蓝色凤凰,手掌摁在了上面施法注入墙壁查探,深入和扩散到法力能查探的极限,也没查探出其中有任何异常的地方,都是一样的石头。顿时奇怪了,没有异常的话,蓝色凤凰为何突然停在这个位置? 为了测试一下,随手用来防备的红晶宝剑劈出。在墙上留下了一道痕迹,又顺风扶摇而上,到了上面一定的位置再次释放出了蓝色凤凰。结果发现璀璨夺目的蓝凤凰绕身旋转,没有任何异动。 他遂再次下潜。有意再次错过刚才做记号的位置,谁知蓝凤凰攸地脱身而走。再次飞到了那做下记号的位置盘旋。 暗暗“咦”了一声的苗毅这次确认了那地方的确有蹊跷,收了蓝凤凰,提剑二话不说一阵劈砍。 稀里哗啦,劈下的碎石被强风吹得翻滚着往上飞去,苗毅不操心这个,只管劈出了一个能容人进入的通道,偶尔放出蓝凤凰确认方位。确定没有偏向,依然向前,他就继续往前挖掘。 “当…”一声震响,挖掘了三丈左右的距离,红晶宝剑劈出了一道火光,竟然劈到了连红晶宝剑也难以轻易劈开的东西,法眼细看,发现石壁上露出一面与周边略有不同的地方。 一块巴掌大的光华弧面,周边都被自己劈的坑坑洼洼,唯独这块地方呈现出光滑弧度,貌似镶嵌在石壁中。 什么东西?难道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东西?苗毅立刻提剑快速撬拨清扫弧面四周,露出的光滑弧面越来越大,一个椭圆形的凸面呈现在了眼前。 苗毅继续,很快从墙上撬下了一颗枕头大小的椭圆形蛋状物体,抱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看,发现和墙面的颜色一模一样,黑乎乎的,施法查探也就是一块石头,也是如同四周的石头。 唯一的差别就是此物的坚硬程度远不是四周的石头能比的,苗毅有点怀疑这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东西,遂再次释放出了蓝色凤凰。蓝凤凰一出,不再往前飞,也不往四周飞,目标明确,直接落在了他手中的椭圆石头上,还收腿趴在了上面,闭眼伏首,一派安详宁静模样,做出了张翅怀抱的动作,仿佛找到了家一样,很是令苗毅诧异,这真的是凤族托自己寻找的东西? 将蓝凤凰收起又放出,反复试了几次,结果都是这样,他才确认了下来。 苗毅捧起那只蓝凤凰抱着不放的椭圆形物体看了看,心中狐疑,这难道是颗蛋?可是反复施法查探证明,这玩意和周边的石头貌似没什么差别,就是硬上不少,椭圆形里面也是石头,不存在蛋该有的内部构造,真是奇怪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不是挖进来知道了这东西的硬度不同于四周的石头,光在外面施法查探的话,鬼才能找到这东西,藏的还真够严实的。 看这东西的外形,他有点怀疑是凤凰下的蛋,可若是凤凰蛋,让自己送到不灭天谷的‘龙焰池’去干嘛? 想不通也就不想了,见蓝凤凰对其它地方没了兴趣,他把这石头蛋收了起来,出了自己挖掘的洞窟,扶摇而上。 然而没上浮多远,又停了下来,瞅了瞅脚下。 好不容易下到这么深的地方,说不定离终点不远了,不如去看看终点是什么情形,回头去到其他深井找到东西后也就不用再往下跑了。 遂凌空翻转,再次头下脚上,蓝凤凰绕身照明,一路向下快速飞去。 越往下,风力越强,因为快速飞行的缘故,这次没用多久便抵达了终点处。 终点处的确是一片虚空,有霹雳电弧不断在那闪烁,撕碎虚空一般闪烁着,那滚滚的煞气就是从撕裂的虚空中钻进来的。这不重要,令他吃惊的是,在抵达终点的时候,蓝凤凰又突然从他身边离开了,在身后几十丈远的地方散发出朦胧蓝光。 盯着虚空打量了一下的苗毅迅速上浮,令其惊疑不定的是,那见鬼的蓝凤凰居然又在一处石壁前盘旋飞舞。 这见鬼的不会又发现了什么吧?不是说两样东西放在两口邪源里面吗?或者说是两件东西才是一样,是成套的? 苗毅暗暗惊奇,手摁在石壁上施法查探了一下,依旧是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依照前面的举动再次提剑乱劈。 这次挖掘的深度比之前足足多了一倍,“当”一声震响出现时,摸摸石壁一看,又是一个光滑弧面。有了前面的经验,他很快撬了出来,是一个和之前一模一样的黑乎乎石头蛋,蓝凤凰放出来也如之前一般的举动。 两颗石头蛋才算一样东西?苗毅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将东西收了起来,出了洞,又来到了终点的虚空处。 他没想到终点这么深,说是万丈深渊都不夸张,足抵过几个万丈深渊。 说实话,他很想到虚空后面去看一看,看看邪气究竟是怎么来的,不过想到灵兰之前所谓的主人忠告,还是放弃了,万一真的又钻到了荒古死地的其他地方,那还真要重来一遍不可,再撞上一次玉杀那种事可不是好玩的。 打消念头后,借助风力快速扶摇而上,这次不再慢慢查探四周,速度很快,不消片刻便从冰榻洞孔喷了出来,在空中一停,闪身落在了地面。 落地后看了看地宫内一堆乱七八糟的石头,明显都是他之前挖洞劈下来的,都被风给吹了上来。 灵兰快步上前,一脸希翼地问道:“先生,找到了吗?” “没找到。”苗毅摇了摇头,观察着对方的神情变化,问道:“你确认你主人跟你说的是两样东西?”他想从对方的神情反应上看看这女人知不知道这个洞眼里藏了东西,或者说试探一下这女人自己是不是下去找过。 从对方急于让他再下另一个洞口去寻找的反应来看,似乎是真的不知道。 灵兰点头:“是的。” 苗毅再问:“你确认你主人说的是两样东西分别藏在了两口洞里?” 灵兰再次点头:“是的,主人不会骗我的。” 苗毅:“你真的不知道下面藏了什么东西?” 灵兰摇头:“奴婢真的不知道。” 那就算了,苗毅在对方错愕的目光下又跳上了另张冰榻,跳进了喷着呼呼红雾的杀气里面。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知道有蓝凤凰相随飞再快也不会错过,倒是省事了,不用再到处查探浪费时间,一路疾飞了下去,很快抵达了终点虚空处,终点的情形和前一次如出一辙,只不过这次蓝凤凰一点反应都没有。 调头返回,又很快冲了出来,蹦到了喷着呼呼白雾的怨气里面,快速潜入。 情况和前面一个一样,蓝凤凰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那么另一样东西肯定是藏在了最后一口井里。 钻出来后,苗毅又跳入了另一口喷着呼呼灰雾的死气里面潜入。 这次潜到终点后,他愣住了,蓝凤凰一路相随还是没反应,什么情况? 第一四八八章 收获最丰的一次 灵兰也有点不明白苗毅是什么情况,只见苗毅从死气洞眼里跑出来后,又挨个把之前的洞眼又钻了遍,这次每个洞眼的耗时极长。 等到把四口喷着邪气的洞再次细细检查一遍后,苗毅瞅着四张冰榻若有所思。 没有!除了开始跳下去的那口煞气深洞里有两颗石头蛋,其它的三口深洞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如果没猜错的话,所谓的两样东西应该就是煞气深洞内的那两颗石头蛋。 见他沉默不语,灵兰凑上前问道:“先生,找到了吗?” 苗毅慢慢转身看着她,再次问道:“你确认你主人说的是两样东西分别藏在了两口洞里?” 又是同样的话?灵兰愣了一下,再三保证道:“先生,主人真的是这样说的,主人不会骗我的,先生找到了吗?” 不骗你才怪了!苗毅心中好笑,感觉自己被耍了一把。 不过转念想想,也不能说是骗吧,如果没猜错的话,给灵兰布置任务的人只是稍作了掩饰而已,弄了个不大不小的误导。小则让人多找一会儿,大则很有可能会让人错过,若得不到灵兰的确切指示有两件,真的有可能会遗漏掉第二颗。 他如果不是第一次碰巧选到了那个藏有石头蛋的深洞,碰巧又跑到了终点看情况,只怕又会跑到其它的洞里寻找,正常情况下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第二样东西。 苗毅很好奇这两颗石头蛋究竟藏有什么玄虚,竟值得这样花心思?默了默道:“找到了。” 灵兰顿时欣喜拜谢,苗毅却翻手托出了一颗黝黑的石头蛋在手中问。“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灵兰疑惑,“不知道。是先生在洞里找到的吗?” 不知道就算了,他不知道对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如果是假装不知道。那就继续装吧。如果是真的不知道,既然对方的主人有意瞒着她,那他苗毅也没必要操这闲心。 “先生!这地上的碎石有什么用途吗?”灵兰指着地上从洞里吹上来的一堆碎石头问道。 苗毅摇头:“没用,收拾掉吧。” 灵兰收拾起来也简单,袖子一甩,冰面荡起涟漪,乱七八糟的黑色碎石立刻如同沉入水面一般,消失不见后冰面又恢复如初。 苗毅不管,挥手放出了黑炭。朝邪源偏头示意了下。 黑炭打了个响嚏,纵身一跳,趴卧在了一处邪源口子上,痛快呼吸。 暗幽林和怨达随后也被放了出来,两人看到邪源,顿时眼冒精光。暗幽林情绪激动道:“大人,这难道就是邪源?” 苗毅点了点头,“不错,我答应过你要带你来的。至少我没有食言。” “谢大人!”暗幽林拱手长鞠一躬,神情兴奋。 怨达自然也是激动不已,环顾四周道:“这里就是凤巢吗?” “他们两个是邪灵?”灵兰陡然一喝,神情变得肃杀。“先生,你怎么能把邪灵带到凤巢来?” 见到邪源有些兴奋过头的暗幽林和怨达此时注意力才到了灵兰的身上,皆有些惊疑不定。 苗毅突然屈指一弹。一支心焰小剑“嗖”一声射进了怨达的后背,修为受制的怨达可谓连有所反应都来不及。 “你…”怨达扭头。满脸的难以置信,紧接着神情扭曲。“啊…”发出凄厉惨叫翻滚在地,身上冒出的飞烟随旋风卷走,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声回荡在地宫内。 黑炭瞅了瞅,不以为然地甩了甩尾巴。 刚还质问的灵兰怔住,也有些被怨达的惨状给惊到了。 暗幽林吓一跳,脑海中快速闪过‘过河拆桥’四个字,略显惊恐地看着苗毅缓缓后退。 苗毅偏头看着她,淡然道:“我没有答应过他什么,你不一样,我答应过你的,从今天开始这口怨气邪源就暂时归你使用了。不过要遵从你我的承诺,我走你就得跟我走,凤巢不是你久留之地。” 心有余悸的暗幽林点了点头。 苗毅又对灵兰道:“你放心,她不会一直逗留在凤巢,我走的时候就会把她带走,这是我答应她的,所以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动她,否则我答应你的事情也不见得能做到。走吧,领我去凤巢参观一下。” 灵兰皱着眉头,没有答应也没有立刻拒绝,低个头跟苗毅走了。 怨达的凄厉惨叫还未停下,暗幽林只能眼睁睁看着。黑炭两眼一闭,事不关己的样子打着盹舒畅呼吸。 凤巢内部由下至上,分布着不少的巢穴,都有对外的单独出入口。每间巢穴的形态和布置都不一样,按灵兰的话说,这里保持着当年每一名凤族成员巢穴的原样,共同的是每间巢穴内都通有邪气流经。 一路参观上来的苗毅和灵兰站在了凤巢的最顶端,看着烟囱般冒着滚滚邪气的顶台,苗毅叹了声:“这就是荒古死地邪灵诞生的根源。” 灵兰道:“凤族还在的时候,有凤族的过滤吸收,冒出的邪气淡的很,凤族不在了,才变成了这般,以至于荒古内邪灵丛生。” 这不是自己能左右的,苗毅转身眺望四周,眺望整个冰原盆地,摸出了星铃和云知秋等人报平安。 联系上杨庆,杨庆免不了询问近况,苗毅依然对他有所保留,只说自己已经按他的话做了,真实经过一概隐瞒了。 黑夜降临,冰焰流窜,整个凤巢熠熠生辉,闪耀着梦幻般的色彩。 凤巢大殿外的门口,灵兰召集了冰灵问过话后,又飘然升空落在了凤巢之巅。 苗毅负手静立在寒风中,身上的战甲一直未除去。灵兰走到他跟前道:“先生,问过了,你说的那个人没死,被他逃出了古冰原。” 玉杀没死?苗毅皱眉,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多话没说,转身而下,又来到了地宫,找到了暗幽林当面问道:“那个玉杀出现的时候,你似乎就很害怕他,他在荒古死地很有名吗?” 暗幽林恭敬回道:“玉杀是荒古被天庭封锁之后的邪灵中的第一高手,手段残暴,不知道多少人死在了他的手上,天庭第一次清剿时他就消失了,大家都以为他已经命丧在了天庭的手上,谁想他竟然潜隐至今,竟然还活着,竟然躲过了天庭的两波清剿,当那时知道露面的人是他后,的确把我给吓到了。” 对她来说,玉杀是个遥远时代传说中的人物,知道的也仅仅是听闻来的这些,再多的就不知道了。 玉杀逃过一劫,这不是苗毅能左右的,苗毅也没办法,只希望以后不要再碰见,否则玉杀岂能放过他,出了地宫后,独自离开了凤巢。 事实上到了凤巢之后才发现,凤巢这边很干净,邪气不会乱飘荡,阴火元素也不会乱扩散,并不利于他的修行。 来到了盆地边缘,飞檐走壁般踩踏着悬崖峭壁快速登上了冰崖,向冰谷深处纵身而去。 他一出现,很快引得一群冰灵现身,遂摸出了冰火之心,璀璨夺目的蓝色凤凰在夜幕下绕他身翱翔,众冰灵立刻恭身而退,悄然隐没在四周冰雪中,不敢有丝毫惊扰。 测试过后,确认这冰火之心真的有效,苗毅寻了一处冰窟窿,扔了一块坐垫,盘膝坐下,清点起了从玉杀和那三名化莲高手那弄来的东西,最终的结果是会心一笑,发大财了! 对别的邪灵来说战甲之类的东西也许很稀缺,可这四个老家伙却不知道积攒了多少,也不知道积攒了多少年,光形形色色的红晶战甲就不下十万套,其它的什么紫晶战甲和金晶战甲之类的那更是不计其数,而且大部分都不是天庭制式战甲的那种,苗毅数都懒得数了。 鉴于进入荒古死地后,到处可见的化石般的枯骨,加上这些装备,苗毅能想象到在荒古死地被天庭封锁前的漫长岁月中恐怕有过不计其数的修士闯入这里。 从四人物品中清理出的晶币连他动用法力清点一时间也数不清数量,那是一笔天文数字,光红晶都动辄以‘兆’为单位来计量,庞大到难以置信的一笔钱财。 嗯!还有不少的灵珠,各种各样的灵珠,各种品级的,多达数十万颗。 总之零零碎碎的东西不少,这次的收获是苗毅步入修行界以来收获最丰的一次。 四个老家伙能有这么多家当,估计是多年下来黑吃黑的结果,能有这番累积应该也是因为邪灵们困在荒古死地无处消耗,再庞大的财富也等于零。 说来能发这大财,他还得感谢玉杀四人这么多年来能躲过天庭的两次清剿。 然而他又觉得蹊跷,为什么这么多财物中连件像样的法宝也没有?总不至于久远时代的修士都不使用法宝吧? 想不通的事情暂时也懒得再想了,目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有个几百年的清净,好不容易来了这里,当把修炼放在首位。 安定下心神后,大量的仙元丹爆出浓郁灵气,星火诀运转吸收的同时,四周同样充沛的阴火元素亦滚滚而来,连同灵气一起吸收进体内,汇入法源。 ps:今天太累了,眼皮撑不开,暂且这样,明天补上! 。 第一四**章 地道离开 一年之期不知不觉来到,若不是闻泽的星铃传讯惊动,忘我状态中的苗毅只怕都忘了自己来到荒古死地已经足足一年了。其实来到古冰原的时间并不长,荒古死地地域浩大,与暗幽林飞跃来此的途中就足足花了半年多的时间。 闻泽之所以传讯来了,是想告知苗毅,俸禄会准时安排人送上,送的人不会进去,会通过入口投入荒古死地,这是当初就约好了的。 不过苗毅毁约了,关键是他现在实在不便又跑回入口方向,只能说荒古死地实在太过凶险,自己已经躲开了荒古进出入口找了个安全地方躲避,不便过去接应东西,而自己身上的修炼资源暂时足够,让闻泽不要再派人投掷东西了,若能活着回去再统一接收。 既然如此,闻泽也只好另做安排。 事实上苗毅身上也的确准备了充足的修炼资源,一直准备有突破到彩莲境界所需的充足仙元丹,当年还在天街的时候云知秋就暗中帮他兑换好了,花费相当巨大。而苗毅每晋升一级,下一级所需的修炼资源,云知秋都会给他提前兑换准备好,这一点上,自从云知秋来了大世界后,就不需要他苗毅操心了。 冰谷心空,修士不语,转眼便是五百年后。 浓郁如牛乳的灵气收缩中现出盘膝静坐的苗毅身形,周身灵气吸收完毕,苗毅徐徐睁开了双眼。 五百年的静修,修为有所增长是自然,阴火元素的吸收也的确加快了他的修炼速度。只是他如今自身的量已经相当大了,无法再像早年白莲境界那样吸收点单一的火元素就能突飞猛进。五百年过去了。每天炼化仙元丹的速度也仅仅是增加了十几颗而已,当然。十几颗仙元丹的速度放在白莲境界的话那将是相当恐怖的事情。 体内法源中的蓝色星点倒是增加了不少,变得密密麻麻数不清,提升修为的效果却是有限,对心焰的影响也有限。问题出在哪对修炼星火诀这么久的苗毅来说,他也清楚,孤阴不生、独阳不长,星火诀不能阴阳调和的话,影响有限。 如今就算没人逼迫,他也想去不灭天谷走一趟。 站了起来。朝冰窟洞口走了过去,洞口已经被积雪封住了。 这是常事,五百年修炼他也不是足不出洞,偶尔还是会去看看黑炭的,每次出洞的时候,洞口都会被积雪给封住。 隆!法力从苗毅正面冲出,封住洞口的积雪崩飞,慢慢走出冰窟,外面大雪纷纷。 外面下雪了。苗毅抬头看了看冰山峡谷上方的飘飘洒洒,静默了一会儿,身形飘出,疾驰而去。 再回凤巢。灵兰开门迎了他进去,陪同去了地宫。 地宫被暗幽林一个人独占了,倒不是容不下黑炭。而是黑炭吸收邪气后身上飘出的那股异香对常人来说闻着很舒服,可对暗幽林来说却是说不出的难受。苗毅只好将黑炭安排到了凤巢上面的大烟囱上。 见苗毅来了,暗幽林赶紧下榻迎接行礼。“大人!” 苗毅刚才注意到了她眉心隐没的三品彩莲,多少有些惊讶道:“你已经突破到彩莲三品了?” 暗幽林回道:“本就到了彩莲二品中段,邪源中修炼了五百年,怨气的充足供养不曾断过,才能如此突飞猛进。” 苗毅知道这邪源对邪灵重要,只是没想到帮助这么大,颔首道:“这修行进度也算是快得不可思议了,怪不得你们邪灵人人都想占据邪源。” 暗幽林:“这都有亏大人的帮助,否则暗幽林也不可能来到这里,也不可能有如此修行进度。” 苗毅又摸出了一只空的储物镯,“在凤巢的时间到了,我们该走了。” 暗幽林愣了一下,不过还是点头道:“是!”旋即不做抵抗,让苗毅收进了储物镯内,邪源对她的诱惑力虽然大,可她最想去的地方还是外面的世界。 收了暗幽林,苗毅转身对灵兰道:“让黑炭下来。” 灵兰自然听到了他和暗幽林的对话,快步跟在了他身后,问道:“先生这是要走了吗?是要去龙焰池吗?” 苗毅边走边回:“既然答应了你,我自然要去兑现承诺。只是这古冰原的外围怕是藏了不少邪灵高手,我担心万一撞上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离开。” 灵兰忙道:“先生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冰灵送大人从冰原下面离去,冰灵可以在冰层下面无声无息开路,上面的人很难发现,可一直将大人送到冰原外面的陆地上,应该不会被藏在古冰原外围的邪灵高手发现。”可以从她语气中听出欣喜之情,估计早就巴不得苗毅快点去龙穴完成她主人的托付。 行走在台阶上的苗毅一怔,他正想让冰灵配合一下,想万一遇见什么麻烦的时候让冰灵帮忙阻拦一下,却没想到灵兰给出了一个更好的办法,可以从地道中离去! 是啊!冰原的冰层厚度动辄深达千丈,冰灵可无声无息在冰中开路,在那么深的地下离开,冰层上面的人想发现的确没那么容易。当即点头道:“好!你速去安排,我这就动身离开。” 很快,黑炭从凤巢上面溜了下来,这家伙不走寻常路,没有经由凤巢内的楼梯下来,而是从凤巢外部连蹦带跳地滑了下来,落在外面的台阶上跑回了大殿内。 邪气对黑炭的帮助是毋庸置疑的,原本黑炭自己估计自己身上的断角和损毁的鳞甲得要上万年才能恢复,如今只经过了五百年,断角已长出了一小截,断口变得圆润了,损毁的鳞甲也长出了一些。 尽管如此,现在的黑炭还是长的不对称,还是像条癞痢狗。 一人一骑聊了一会儿,灵兰从殿外回来了禀报:“先生,已经安排了下去,通往不灭天谷方向的地道应该很快就能贯通。” 苗毅掐出法诀一指,黑炭脖子上的金刚圈立刻噼里啪啦展开覆盖了全身。狰狞战甲亮相令灵兰侧目不已,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黑炭穿战甲的样子。而有了战甲来掩饰身体上的缺陷,黑炭明显也变得好看多了,威武霸气! 苗毅同样穿上了战甲召出逆鳞枪在手,翻身骑上了黑炭,挥枪一指大门外,“带路!” 灵兰飘然而起,快速飞出门外领路。 黑炭载着苗毅快速蹿了出去,在覆盖了白雪的平原上急驰,追在低空飞行的灵兰身后。 “先生,就在前方。”飞在前面的灵兰挥手所指方向的冰崖下出现了一个冰洞,洞口有几名冰灵左右恭候着。 临近洞口时,灵兰不能逾越,停在了空中。 唰!黑炭突然一个紧急甩尾,直接倒转了个方向,冰面太过平滑,身体依然带着惯性往洞口滑去,但见黑炭套着金属利爪的双爪猛然往地上一扣,在冰面带出几道深长的爪痕,终于停在了洞外。 苗毅看着悬空的灵兰微微点了点头,这些年…一切尽在不言中! 灵兰赶紧落地,行礼道:“灵兰不能逾越这片平原,请恕灵兰不能远送先生。这是荒古内的地形全图,先生路上也许用得上。”说着双手奉上了一只储物戒。 这倒是意外之喜,荒古死地的疆域太广,暗幽林之流哪可能掌握到全部的地形,估计在整个荒古也只有龙凤二族能完整掌握所有地形。 苗毅将东西摄入手中,没说什么,眺望了一下远处的凤巢,两腿敲打了一下黑炭两腹。 “吼!”黑炭朝凤巢方向吼了一声,迅速转身,纵身跳入了洞口。 地道的走势属于渐渐下滑的那种,一直延伸到冰层最底下,露出了冰层下面的地面。冰灵们将这条地道处理的很好,遇地势较高的地方绕过,凹凸不平的地方也用冰填平了,一路上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名冰灵守着相送,随时保证道路的通畅,还有冰焰在冰壁中照明,灵兰可谓费心了。 黑炭载着苗毅一路马不停蹄,在冰层下尽情驰骋,风一般掠过。 数日之后地道地势渐渐上扬,一个洞口就在前方,黑炭一纵而出,哗啦落在了一片荒地上。 一人一骑回头,才发现是从一冰崖上冲了出来,冰崖洞口内两名冰灵恭敬行礼,洞口同时在快速愈合如初,将两名冰灵淹没在其中。 黑炭再次前看,四足飞扬,如疾风般远去。 直到再也看不见了古冰原,苗毅才松了口气,喝停黑炭,翻身跳了下来,将黑炭给收了,又将暗幽林给放了出来。 一露面见已经离开了那冰天雪地,事先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暗幽林倒也不意外,只是没想到能这么快这么顺利。看了看四周,不知道身在何方,问道:“大人,下一步往哪走?” 苗毅朝正前方抬了抬下巴,“不灭天谷!” “啊!”暗幽林惊呼一声,提醒道:“大人,有玉杀前车之鉴,不灭天谷周围十有**也有高手存在,怕是不太安全。” 这个苗毅不是没有考虑过,不过据了解不灭天谷的情况和古冰原又有所区别,阳火刚烈,对邪灵的克制作用更大,邪灵不敢像在古冰原那样靠中心区域太近。这就意味着就算有高手在周围,散开的幅度也必定很大,容易给他钻空子的机会。 第一四九零章 不灭天谷、龙焰池 首先,只要邪灵高手还想闯入邪源之地,他就有办法保命,因为他有底牌,他能进凤巢。 在这个基础上,他想赌一把…… 所以苗毅没有对暗幽林多做什么解释,以不容置疑的态度再次朝前方抬了抬下巴,“走吧!” 暗幽林无语,只能放出了三头鹰。 两人踏足三头鹰再次掠空而去,越飞越高,再次飞向遥遥高空,以从幽林寨抵达古冰原的方式前进。 空中,苗毅摸出灵兰给他的荒古地形图,以古冰原和不灭天谷为坐标,从中间的直线距离上判定了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查看起了前方的地形地域,以备不时之需。 上次从幽林寨到古冰原花了半年多的时间,这次从古冰原到不灭天谷又足足多多出了一半的时间还不止。 近十个月后,偶尔拿出地图查看的苗毅突然沉声道:“离不灭天谷的范围不远了,找个地方降落吧。” “降落?”暗幽林奇怪道:“大人不去了吗?” 苗毅道:“从空中过去太容易被发现了,我准备步行过去,不灭天谷的区域范围这么大,除非不灭天谷周围守满了邪灵高手还差不多,我就不信我的运气这么差刚好能撞上。” “……”暗幽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明明在凤巢呆的好好的,又跑来龙穴冒险干什么? 苗毅非要坚持,她也只能是照办。 从空中往下查探,避开了邪气较盛地区。三头鹰顺利降落。 一落地,苗毅将三头鹰和暗幽林一起给收了。找了个洞穴修养了几天精神,才再次放出了黑炭。 翻身骑到了黑炭身上。苗毅道:“直线跑,以你最快的速度冲,争取一口气冲到目的地,走吧!” 嗖!黑炭蹿出,四肢摆动的频率越来越快,一路向前,起伏中的苗毅不断警惕四周。 翻山越岭,荒谷平原,一人一骑。尽情纵横。 小半天后,四周空气中的温度越来越高,地面上的碎石越来越少,土质化的地面渐渐赤岩化,途中将不灭天谷地形图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苗毅知道自己已经闯入了不灭天谷的范围内。 上山下坡,遇见沟壑一跃而过,黑炭矫健身影尽量保持一条直线前行。 随着空气中的温度越来越高,地面已经变成了焦石,整块大地似乎就是一块完整的黑色大石头。干热烤人,看不见任何生命的迹象。 至此后,看到了这里的环境,苗毅突然觉得自己可能安全了。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担心可能是多余的。 原因很简单,这里不是古冰原,这里哪怕是不灭天谷的外围。也不适合邪灵躲藏,邪灵惧火。适应不了这里的高温。 干焦的黑色坚硬大地一眼望去,以一种独特的枯燥方式连绵起伏。偶尔出现的大坑,莫名被撕裂开的峡谷,零星出现的大块、小块顽石,苍凉,燥热。 四周无比安静,只有黑炭疾驰的声音孤独回应。 事实证明苗毅的判断可能是正确的,随着后面行程中的高温热得根本藏不住人,大地似乎都要冒烟一般,空气中火元素浮荡,证明了这里如果不是修炼火性功法的人根本无法久呆。 后面一路上依旧孤寂,并未见到一个人影出现,无人打扰他们自然也无人威胁他们,可谓顺利的出奇。 疾驰数日之后,远方突然出现了一座巍峨高山,朦胧的影子耸立云霄。 黑炭跑到它的跟前还没靠近,突然紧急刹了下来,停在了一座悬崖旁。 提枪在手的苗毅笔直坐在黑炭的背上,静静看着眼前的情景。 下面不是悬崖,宽泛点来看,是一座巨大的盆地,盆地下面是滚滚熔浆,不断有气泡在熔浆中爆破,喷出一朵朵虚焰消失在空中。整个盆地可谓是一座熔浆湖,而那座巍峨宏伟的高山就在熔浆湖的中央。 黝黑的高山上有火龙游走,苗毅睁开法眼可以看清,不是什么火龙,而是从山上流下的熔浆有了固定的流经路线,乍看之下的确像是一条条火龙。 古朴、雄伟、恢弘、坚硬如远古黑塔硬汉的高山,山势时而险峻、时而嶙峋突兀、时而浑厚,还有不少大大小小的窟窿,透着远古的苍凉,莫名给人一种有人拿着号角在山顶“呜呜”沉闷吹响的感觉,一股扑面而来的远古气息。 山顶上冒着四色邪气,龙穴到了! 山崖这边到那座高山之间,隔着十几里咕嘟嘟翻滚的熔浆湖面,想要抵达对面的高山,就要跃过这片熔浆湖,黑炭跳不到这么远的距离,苗毅在这里也不能飞行。 苗毅可以招出暗幽林,施展控火术护航,让暗幽林带自己过去,不过只是一片熔浆湖而已,对苗毅来说似乎没这必要。 苗毅翻身从黑炭身上跳了下来,将黑炭收入了兽囊,金属长靴的鞋底在炙热的地面来回走动踩出了咔咔声,咚!长枪拄地。他盯着熔浆湖的情况默默观察了一阵,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不过他知道,他从灵兰那里听说了,这片熔浆湖才是外界邪灵无法逾越之地,凤巢有冰灵守卫,龙穴有火灵守卫,眼前的熔浆湖就是火灵的老巢,甚至盘踞在那座山上。 最终,苗毅轻轻迈步,纵身直接跳下了数百丈高的深渊,啪一声落在了熔浆湖面,斜枪在手,犹如凌波微步,快步疾驰而过。 熔浆湖面的咕噜噜声变得剧烈起来,湖面浮出了一只只流淌熔浆的怪兽,每一只怪兽的身上都站着一名光膀子的赤发汉子,赤足却不惧怕脚下那滚烫的熔浆,人人皆透着一股凶悍气息。 熔浆怪兽顶着赤发汉子的现象密密麻麻出现在了熔浆湖面。然而奇怪的是,随着苗毅一路疾驰而来。阻拦在前方的赤发汉子纷纷驾驭熔浆怪兽回避两旁,在熔浆湖面让出了一条笔直的通道。 苗毅不知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对方默默让开,他也继续默默疾驰前行,提枪保持着高度警惕。 十几里熔浆湖面一路跑来,熔浆怪兽和赤发汉子们秋毫无犯,目送苗毅纵身跳到了那座古老的黑色大山上。 双足落地,苗毅提枪转身看着他们,微微点头谢过。 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看懂,不过却看到那些熔浆怪兽带着那些赤发汉子又默默潜入了熔浆湖中,湖面恢复了正常。 苗毅转身仰望高山。山上流淌的熔浆河里,冒出来的熔浆怪兽也默默沉了下去,那些大大小小山洞里冒出来的赤发汉子亦默默转身回了洞内。 苗毅不知道他们为何会如此沉默无视,再次摸出了灵兰给的地图,找到了龙穴的正大门方位。 收了地图,迅速向大山的左侧绕去,一路在斜坡、或陡峭山壁、或犬牙交错的山石之间翻腾前行。 最终找到了正东方位,找到了一条蜿蜒直上的台阶,苗毅站在台阶上抬头看去。只见半山腰的位置有一座龙口大张的古老龙头状大门。 苗毅再次疾驰而上,来到了大张的龙口舌台上,站在了门口。 不像凤巢还有冰门封闭,这里的大门没有门。只有一道上坡台阶,他警惕着四周慢慢走了上去。 一走进龙口,立刻有一股清凉扑面而来。也没有充盈的火元素飘荡,跨入大门内似乎瞬间与外界隔绝了。 到了台阶顶部。一座巨大古朴的宫殿出现在眼前,在大殿深深而沉闷的中央。有一块巨大的烈焰火塘,也许说是一块火池更合适。火池中冒出的火焰简直是一道奇观,扭动的烈焰仿佛一条火龙在虚空中游走。 一眼看去的刹那,苗毅几乎就可以肯定了,这应该就是灵兰说的龙焰池,实在是这火池与‘龙焰池’这个名字太贴切了。 苗毅放步走入深深浩大的殿内,开始打量起了四周的环境。 整座浩大宫殿人工雕砌的痕迹不多,原始的巨大洞窟模样,唯一人工痕迹明显的是上首有八张古朴的连体石凿座位。 苗毅瞬间联想到了凤巢内那两张高高在上的椅子,据灵兰说那是凤族当年两位守护玄女的宝座,对比猜测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八张椅子应该是当年龙族的八位守护龙神的位置,奈何早已物是人非。 从门口到殿中央的‘龙焰池’有百丈之遥,走到火池旁的苗毅又感受到了恐怖的高温,但似乎有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苗毅后退一步高温又消失了,靠近一步高温又再次袭来,可见池子里的火温不知受到了什么内敛之术的压制。 抬头看着那在大殿内升腾出几丈高、含蓄在火池范围内的游龙火焰凝视了一会儿,苗毅施展控火术把脑袋伸进了火池边缘内,向下窥视,结果发现深不见底,施展法眼也没用,下面的烈焰迷糊了视线。 也许施展天眼可以看清楚,不过在这种环境下,他没有轻易绽露天眼法术。 缩回脑袋又看了看四周,又快速闪身将整个大殿的犄角旮旯给查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人窥视后,他又回到了龙焰池旁,摸着下巴看着龙焰池沉吟,不知道灵兰让自己把那两样东西给送到龙焰池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扔下去? 苗毅收了手中枪,摸出了那两颗石头蛋瞅了瞅,几次想扔进去,可毕竟是无法确认是不是要这样做,几次三番出手都没能扔出去,终究又缩了回来,万一不是这样,自己岂非是误人所托。 殊不知就在他拿出那两颗蛋的瞬间,那升腾起的游龙火焰已经悄无声息变化,化作了一只威武狰狞而古老的龙头模样,两只火眼垂视着下方苗毅的一举一动。 ps:还有一章,不过发布的时间可能较晚。 。 第一四九一章 八具龙骸 苗毅最终还是决定先查看一下龙穴的情况再说。 首先不能确定是不是要把两颗石头蛋给扔进龙焰池,其次是无法百分百确认这就是龙焰池,虽然看起来挺符合‘龙焰池’的名称,可谁知这里是不是就是这一处类似龙焰的火池,万一有多处怎么办?就算要扔起码也要先确定地方,毕竟是凤族煞有其事托付的事情,太敷衍未免对不住良心。 于是他又将两颗石头蛋收了起来。 再抬头看向那几丈高的游龙火焰时,古老威武而狰狞的龙头状火焰已然再次变化成了游龙状,之前的变化苗毅丝毫没察觉到,扭头到处看了看,朝大殿八张座椅后面左侧的洞窟走了进去。 而那游龙火焰中又若隐若现显现出了两只慑人的火眼,目送东张西望的苗毅消失。 殿后左右的洞窟是共通的,灵兰给苗毅的地图中只有龙穴外部的大概地形,并无内部详图,所以苗毅纯粹是瞎逛。 和凤巢不一样,龙穴内部简直像迷宫一样,条条道路几乎都一模一样,东逛西逛的苗毅很快就逛晕了,迷路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在龙穴的什么位置。 一个盘坐在单独洞穴中的赤发汉子缓缓回头,看向绷着脸走进来的苗毅。 这已经不是苗毅第一次误闯别人的修炼之地,迷路了总是会一不小心就错跑到了别人的房间。不过这一次不一样,内心尴尬,表面绷着脸的苗毅要借道一用。内部的路实在是把他给绕晕了,找不到了回大殿的路。还是从别人的房间直接出去了再说。 不是他没长嘴巴不知道问路,关键是问了好几个赤发汉子、或充满野性的赤发女子。奈何却没一人搭理他,不管他说什么都只是默默看着他,或者看了他一眼后干脆闭上了眼睛,一个个都像被人封住了嘴巴的哑巴似的。 还是头回碰到这样的事,若这里像凤巢一般只有灵兰一人的话,他可能已经直接动手逼问了,王八蛋,太气人了! 在赤发汉子眼睁睁注视下,苗毅离开了洞内。从一洞口钻了出来,剧烈高温再次扑面而来。 站在山腰,又见不灭天谷的浩瀚天地景象,苗毅松了口气,准备返回大殿,毕竟转来转去也没见到第二个‘龙焰池’,估摸着大殿内的那个火池应该就是所谓的龙焰池。 往正东龙穴大门方向走了没几步,他忽然抬头看向了冒着滚滚邪气如浓烟的封顶,摸了摸下巴。又决定先去看看此地的邪源是什么情况,想看看此地的邪源中又藏了什么东西没有。 他经常干寻宝的事情,对类似探秘的事情有点那啥。 从某个角度来说,他是个果断的人。迅速飞檐走壁般直奔山顶。 来到了火山口般冒着邪气浓烟的地方,苗毅打量了一下四周,施法以心焰护体。直接跳了下去。实在是没人领路的情况下他找不到去邪源的路,龙穴里面跟迷宫似的。人又多,不好施法到处乱查探。干脆爬到山顶来抄捷径。 直降的主道下面又有许多分支,苗毅知道那是引导邪气通往各个洞穴房间的,这点和凤巢类似。那些小到人都钻不进去的他自然不会强往里钻,只走主分支,一路往邪气喷来的方向走应该就不会有错。 费了那么点工夫,终于从一个洞眼中蹦了出来,从龙卷风般的邪气中闪出,落在了一个庞大的地宫内,比龙穴的主厅大殿都要大上个几倍。 还未落地,他就被地宫内的情形给震慑住了。 八张巨大的石榻在地宫内团状分布,榻上皆冒着滚滚邪气,杀、怨、煞、死这四道邪气各有两股。 最令苗毅震惊的是,八张石榻后面堆积着八具巨大盘绕的枯骨,一座座枯骨皆像小山似的,悍然是八只巨龙的枯骨,堆积的顶方压着一只空洞吓人的狰狞龙头,自然也是枯骨。 站在八张石榻中间的苗毅感觉自己被八双空洞洞幽深的垂视目光给盯着,那种藏身在八道邪气后面的幽深感觉好像还活着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回味过来后,苗毅轻轻松了口气环顾,心里琢磨着,难道这就是那八位龙族守护龙神的骸骨? 从数字上来看,应该有点像,不过他也不能确认。 从石榻之间走了出去,绕八具盘着的枯骨转了圈打量,发现八具枯骨下面都堆积着一堆大块的鳞甲,鳞甲颜色各异,分八种颜色,估摸着都是八具龙骸生前的鳞甲。 他最后停在了一具枯骨前,发现骸骨洁白如玉竟然还闪着莹润光泽,隐隐散发着慑人的气息,很显然非同一般,遂伸手抓住了一根骨头,想试试这骸骨的硬度如何。 普通力道是捏不动的,他施法尝试,发现这骨头真不是一般的硬。他也不敢做的太过了把这骸骨给捏碎,遂摸出了红晶宝剑戳了一下,真的很硬,力气小了居然无法在上面留下痕迹,又渐渐施法加力叮叮叮的戳着。 随着他法力的加强,谁知没几下眼前的龙骸居然由上而下传来一阵嘎嘣声。 苗毅怔住,缓缓抬头向上看去,两眼渐渐瞪大,龙骸歪倒,轰隆一声倾倒了下去,完整的骨架顿时四分五裂的一塌糊涂。倒了也就罢了,偏偏这骨架体躯太大,有一部分砸向了旋转如龙卷风的邪气。 眼睁睁的苗毅差点崩溃,只见龙卷风搅动着散碎的骸骨乱飞甩了出去,另七具龙骸顿时遭了殃,现场情形顿时惨不忍睹,可谓接连轰隆散碎了一地的骨头。 幸好苗毅反应也不慢,双手一举,迅速施法封住了龙卷风上冲的洞眼,将要卷出去的骸骨给剥离了出来,否则一旦给冲飞了出去落在了外面的熔浆里面,他只怕想将垮塌的龙骸给拼凑复原回去也不太可能。 一座硕大的龙头就砸在了苗毅的眼前,翻转中鹿角支撑倒架在了地面。 散碎的骨头全部落地后,苗毅看看现场一地狼藉的场景,也有些傻眼了,觉得这不应该啊!红晶宝剑力道轻了都戳不动的骸骨怎么会如此轻易散架了呢? 想到红晶宝剑,苗毅看看手中扬着的宝剑,外面突然有紧急脚步声传来,顿时慌了,赶紧将手中宝剑给收回了储物镯内。他现在想闪身爬上高高的穹顶从上面洞口爬出去也晚了,人已经到了。 地宫的门口,出现了数名赤发汉子和赤发女子,四男四女,见到眼前的一幕,一个个瞪大了眼睛,都惊呆了的样子。 站在一堆散碎骸骨中的苗毅那叫一个尴尬,知道想否认是自己干的都不可能,这里就自己一个人,不是他干的还能是谁干的,只得老实拱手赔罪:“诸位,我不是故意的,我会想办法将它们给复原!” 实在不行的话,那他也只能奉陪到底了。 那八名男女怒了,一个个两眼欲要喷火般朝苗毅逼来,那是真的要两眼喷火,真的有火光在他们的眸子里闪烁。 可就在这时,地宫外突然吹进了一阵风,隐隐带着呼啸声。 八名逼来的男女似乎瞬间克制住了怒火,眼中的火光隐没,不再理会拿了枪出来戒备的苗毅,一个个埋头施法清扫,将散碎一地的龙骸全部清扫进了储物镯中,连一片细小的残渣也没有放过。 在此期间,苗毅终于发现了如此坚硬骸骨为何会如此轻易垮塌的原因,因为那些龙骸本来就是拼凑出来的,骸骨似乎遭受过严重攻击,不少地方布满了裂纹。 按理说,一般人也没道理对一群遗骸动手,十有**是这些遗骸生前就遭受了重创。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不是某人施法去动摇,应该也没这么容易垮塌,八具龙骸又没有法力防御能力。 所以苗毅心中小汗了一把,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一不小心惹出这种祸来,也不知道那八具龙骸究竟是不是八位守护龙神的,若真是的话,那还真是有点过了。 那八名赤发男女收拾完遗骸后,连看都没看苗毅一眼,调头就离开了,没有任何为难苗毅的言行举止。 八具龙骸清理走了,地宫内顿时变得空荡了不少。 苗毅瞅了瞅八张石榻上喷出邪源的洞眼,之前本打算下去探宝的,现在惹出这么一场祸事来,暂时也熄了这个念头。看看上面穹顶的洞眼,再看看地宫大门出口,最终还是走了正门,没再偷偷摸摸,准备再借道抄近路。 顺台阶到了上面的通道后,他又汗颜了一把,原来出口就在大殿正厅后面的一个岔路口,是自己之前没有选择的一条分道,搞得自己还像做贼似的爬了趟‘烟囱’。 绕回到了燃烧着游龙火焰的正殿,苗毅又走到了龙焰池旁,摸出了两颗石头蛋,扬手就要扔进火池内,谁叫凤巢那边自己不说清龙焰池的情况,自己就算搞错了也怪不得自己。 然而扔了几次终究是没扔出手,究其原因依旧还是觉得这样做有点草率了,无法确认这究竟是不是龙焰池,为了便于自己修炼,人家毕竟送过‘冰火之心’给自己方便了自己五百年的修行,灵兰给自己送行时把一路通行的地道安排的妥妥的,自己却如此敷衍人家交代的事有点说不过去啊! 他这犹犹豫豫伸手反复扔又不扔的动作,终于又将游龙烈焰给逼得变化成了一颗巨大龙头,火眼目光森森垂视着,貌似有点被苗毅给耍得沉不住了气的感觉。 第一四九二章 乾 站在火池旁的苗毅对此毫无感觉,轻轻叹了口气,反正自己准备在这里呆个几百年,就不信几百年时间还确认不了这是不是真正的‘龙焰池’,说不定还能弄清为什么让自己把东西送到‘龙焰池’的原因。 说到底他还是过不去自己良心上那一关,最终还是将两颗石头蛋收了起来,没有轻易给扔掉。 那火焰龙头似乎抬了抬下巴往上看,对苗毅闹了半天还是没扔出手好像有点无语。 苗毅也没有老是抬头去看那几丈高的烈焰,转身反倒是将黑炭和暗幽林给放了出来,道:“此地邪源就在殿后右边第一个下转的入口内,你们自己去吧,尽量安静点,不主动在这里招惹事情应该不会…” 话没说完,发现眼前的黑炭和暗幽林的反应有些不对,黑炭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身后上方,暗幽林则是一脸的惊恐之色,甚至是微微有些战栗的感觉。 一个游龙形态的火焰而已,至于么?苗毅腹诽,扭回头看了一眼。 不看还罢了,这一看顿时呆住了,哪是什么游龙火焰,整个熊熊烈焰不知什么时候化作了一颗巨大龙头的形态。 若仅仅是像龙头也就罢了,那双火焰形态的双眼仿佛活过来了一般,跳动的烈焰双眸是如此的炯炯有神,渗透出一股摄人心魄的深邃,明显在盯着他们三个打量,狰狞、威武、霸气! 突然,火焰双眸似乎锁定了暗幽林,明显变得怒烈。一股震慑人心神的气势猛然从烈焰中迸发出来,给人强大的压迫感。令惊疑不定的苗毅等缓缓后退。 紧接着一道似乎有七八个人复合重叠的声音从烈焰中深沉传来,“死灵!竟敢擅闯此地!” 呼!烈焰喷出。一只烈焰龙爪骤然从龙首下方脱颖而出,一把抓向了暗幽林,速度之快,根本不是苗毅等能够反应过来的。出手气势如雷霆,暗幽林连躲避都来不及,便被龙爪一把给抓在了爪心往龙焰池内提。 苗毅大惊,瞬间捞出逆鳞枪斩向龙爪,谁知龙爪顺势一荡,爪子凝握的拳头火光四射。砸在了苗毅的胸前,轰!震的苗毅站立不稳踉跄后退。 黑炭两眼一瞪,突然纵身而起,狠狠一头撞向烈焰形态的龙头,谁知那龙头又形似虚无,黑炭轻而易举地钻了过去,一点阻力都没有,落在了龙焰池的另一头。 抓了暗幽林的龙爪已经迅速收回了龙焰池内,暗幽林的身形被定格在了汹涌的烈焰中浮空。就在那烈焰龙头中,挣扎着,无法逃脱,“啊…”双手抱头发出凄厉惨绝的痛苦嚎叫。身上飞烟滚滚。 稳住身形的苗毅震惊,他能感觉到龙爪刚才一击不含任何法力,这虚拟形态的火焰竟然是凭蛮力一击将自己给震退了。燃烧的火焰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蛮力? 他现在来不及多想,迅速一掌虚扣过去。施展星火诀欲以控火术将暗幽林给救出来。 然而没用,他的控火术虽然逼得龙焰池内的烈焰如喷涌的泉水一般滚滚荡向四周。却无法让那龙头状的火焰散开,那团火焰似乎是火焰,又不像是火焰,有点像是什么别的东西,他的控火术对其根本没任何作用,无法将暗幽林给抢救出来。 黑炭又再次纵身一跳,想一头将暗幽林从烈焰中给撞出来,谁知一只龙爪从烈焰中挥出,凌空一把抓了黑炭,顺势挥爪,直接将黑炭给扔了出去,砸落在地翻滚。 殿外各个入口快速闯入了一群赤发男女,见到殿内情形立刻就要对苗毅等出手。 “退下!”那七八个人重叠复合的深沉声音威严响起。 闯入的赤发男女们连一丝多余的意见都没有,从哪来的又纷纷从哪退了回去。 龙头烈焰的焚化威力太强了,暗幽林落入其手中压根没有任何还手之力,惨叫声已经停了下来,飞快化作了飞烟,真正是灰飞烟灭,其身上一些还没化去的随身物品七零八落地落进了龙焰池的深深火坑内。 片刻的工夫,刚才还活生生的暗幽林,转眼就灰飞烟灭了! 强行施法营救的苗毅绷着脸,停止了星火诀的运转,放弃了做那无劳之功,同时挥掌一扬,阻止了从地上爬起的黑炭再去强行冲撞,因为已经没了任何意义。 他也看出来了这烈焰龙头似乎对他和黑炭没什么恶意,否则就不会让那些火灵退下。 可苗毅满腔的愤怒写在脸上,对方出手实在是太果断、太过无情了,连声招呼都不打,一看出暗幽林是邪灵立刻不问是非黑白以雷霆之势将其给剿灭,太狠了! 他的控火术一停,大殿内滚滚如潮的烈焰迅速如潮水般退去,缩回了龙焰池内,仅剩下了那烈焰龙头虚晃在火池的上方,一双火眼深沉而又威仪地盯着黑炭。 没错!那双火眼是在盯着黑炭,从苗毅身上挪开了,在很认真地盯着黑炭打量。 “你是何方妖孽?”苗毅挥枪指着龙头烈焰怒喝。 龙头烈焰的火眼目光再次盯向了苗毅,如同七八个人重叠复合的深沉声音再次威严响起,“你难道不知邪灵进入邪源的后果?一旦让其坐大,世间必将生灵涂炭,一旦让其坐大脱离了荒古,世间万物生灵必遭其反噬!如此后果你承担的起吗?” 苗毅怒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也没想过要在这里坐大,我也不会容她坐大,与你何干,用得着你来多管闲事?” 他真正是愤怒了,是他把暗幽林给带进这里来的,是他在还没查明情况之下就在这里把暗幽林给召了出来,这才令暗幽林惨死。一想到御园中那个女人希翼恳求的眼神,一想到暗幽林当年希翼恳求自己带她离开的眼神。一想到自己的承诺,一想到自己把暗幽林给害死在这里。一想到自己又负一人,顿时痛彻心扉! 若不是知道自己不是这烈焰龙头的对手。此时满腔激愤怒火的他恨不得将这里给夷为平地! 烈焰龙头:“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荒古到处转上一转,若是这荒古内的邪灵能与你相安无事、能放过你,那就算我错了。曾经山清水秀的荒古之地,如今变成了一片荒漠,曾经荒古内万物自由的生灵如今皆成累累白骨,这些邪灵的危害有多大你没看到、你不知道吗?” 苗毅怒斥:“依我看,这世上最歹毒的莫过于像你这样险恶的人心!” 烈焰龙头:“这些邪灵就是人心险恶的证明,这些邪灵就是人心的负面因素所制造出来的。一旦放了它们出去没有什么是它们干不出来的,后果将不堪设想,千万不要被眼前看到的假象所迷惑。” 嗖!苗毅突然屈指弹出一支心焰小剑,只见小剑射入了烈焰龙头内,嗡一声爆开。 烈焰龙头瞬间消失,又恢复了游龙烈焰的形态。 待到心焰威力在烈焰中化尽,熊熊烈焰再次凝聚成了烈焰龙头形态,问道:“年轻人,一个邪灵的生死为何让你如此大动肝火?它对你来说真的比什么都重要吗?它真的可以让你放弃一切吗?” 见自己的杀手锏心焰都奈何不了对方。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怪物,苗毅尽管愤怒,可还是意识到了完全不可控的危险,诚如对方说的一样。暗幽林对他来说并非比什么都重要,也不足以让他放弃一切,只是心中的愧疚难耐而已。其实他也知道若真的将暗幽林带出了荒古,暗幽林也迟早是死路一条。外面的各大势力无一会放过她。 “胖贼,我们走!”意识到了不可控危险的苗毅招呼一声。准备先离开这里,以后有机会再来算这笔账! 黑炭跟在了他身后向殿外走去。 烈焰龙头一双火眼变得炽烈,盯着苗毅的后背问道:“就这样走了?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苗毅很想说老子管你是谁,可又的确被对方的话给挠中了痒处,停步背对道:“我刚才已经问过,你愿说则说,不愿说老子也不勉强!” 烈焰龙头道:“你之前在地宫打碎了我生前的遗骸,你说我是谁?” 八具龙骸?苗毅满腔怒火顿时消了大半,慢慢转过了身来,难以置信地瞅着烈焰龙头打量,“那是你生前遗骸?你既然已经死了,为何还能以这种形态出现?”还有句话没有问出来,那就是为何还能有这么强的实力。 烈焰龙头:“你是不是在奇怪既然已经死了,为何龙魂还在?难道其中原因你猜不出来吗?” 苗毅不想和它废话,可还是忍不住道:“猜不出来!”尽管是没好气的语气,可心中的确想知道答案。 烈焰龙头:“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生前的修为已经突破了显圣境界,达到了神魂境界,神魂不灭,我自不灭!” 神魂?苗毅倒吸一口凉气,什么人竟然能杀了神魂境界的龙族? 他瞬间联想到了妖僧南波,试着问道:“你难道是龙族的八位守护龙神之一?” 烈焰龙头:“看来你也不是一无所知。” 苗毅心中震惊,龙族八位守护龙神的神魂还在?又问:“不知你是八位守护龙神中的哪一位?” 烈焰龙头:“乾!我如今的主体是乾。” 苗毅疑惑道:“什么意思?” 烈焰龙头毫不讳言:“当年我八人分别名为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后我八人被人所杀,神魂亦被其赶尽杀绝给击毁。为了能苟延残喘,八人残破神魂凑合到了一起,就是你如今看到的我!” 第一四九三章 哪来的杂种 这种话题有点超乎苗毅的想象,残破神魂拼凑起来的? 他没有这方面的概念,别说什么神魂拼凑,就算是显圣境界对他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事情,神魂境界他也只是从一些传说中闻知,那都是遥远时代的牛人,似乎无一幸存下来的,没想到自己今天居然能见到一个残破的拼凑神魂。 他多少有些怀疑,“神魂还能拼凑,开玩笑吧?” 烈焰龙头:“想拼凑当然不容易,这个也不是你现在该关心的事情。” 对方不愿说,苗毅也没办法,不过他大概明白了,怪不得对方说话的声音好像是几个人重叠发声,原来如此。 他又试着问道:“听说你们是遭了妖僧南波的毒手?” 烈焰龙头:“的确如此!妖僧南波能以后起之秀的身份傲视寰宇,天下无敌,的确非同一般。若排除其心术不正的一面,的确可以算得上是旷古绝今的奇才,我八人输在他的手上也不冤枉,这种人是难以复制的奇迹,不可能经常出现,听说后来也没有落得什么好下场,世人当引以为鉴,不可胡做妄为!” 苗毅盯着对方的火焰龙头形象,奇怪道:“你的神魂是火焰形态?” 烈焰龙头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慑人火眼又盯向了黑炭打量。 苗毅注意到后吃了一惊,脑海中闪过了妖僧南波神魂欲夺舍重生的事情,试探道:“据我所知,神魂能夺舍重生。你难道不想试试?” 烈焰龙头:“神魂已残破不堪,勉强拼凑苟活。还如何夺舍重生?就算有这种机会,龙族也不会干这种有扰天理循环之事。” 是吗?苗毅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只能说是将信将疑,为了安全起见,他已不想再继续逗留于此,转身对黑炭招手,“我们走!” 烈焰龙头默了一下,又徐徐道:“你从凤巢好不容易来到了这里,难道就是为了看看就走?” 苗毅脚步一停,转身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从凤巢来的?” 烈焰龙头道:“因为凤巢那边托付给你的事情你还没有办完。” “……”苗毅哑口无言,翻手又拿出了那两颗石头蛋。“你认识这个?” 烈焰龙头:“东西既然在你手上,你又来了这里,我想那边应该交代了你要把这两样东西托付给我寄身的龙焰池。” 苗毅目光在它下面的火池一怔,问:“这就是龙焰池?” 烈焰龙头:“难道不像吗?那两件东西你留着也没用,扔进来吧。” 苗毅默了默,思绪理了理,对方知道的这么清楚,应该不会有假,确切地说…他问道:“凤族那边是不是也知道你的存在?” 烈焰龙头:“当然知道。否则为何会让你送来。” 苗毅明白了,怪不得说的不清不楚,说什么到了这里就会明白,原来两件东西就是交给它的。举了举手中的两颗蛋问道:“这两颗石头究竟是什么东西?” 烈焰龙头突然叹了声。“我算是看出来了,看来有许多事情你是真的不知道。你师傅呢,你师傅什么都没告诉你?” “我师傅?”苗毅面色一凝。沉默了许久,有些欲言又止。可最终还是摇头道:“我没有师傅。” “笑话!难道你的本事还能无师自通不成?若没有你师傅的势力背景铺路,就凭你目前的修为有资格进天庭封锁的荒古么?我又岂会现身和你废话。你以为随便来个人都能见到我吗?”烈焰龙头哼了声。 苗毅眉宇间流露出一种淡淡的黯然神色,道:“你说的东西我听不懂,我也不知道我的师傅是谁,也许他觉得我还没资格知道太多,你如果愿意说的话,我倒想问问你,你觉得我的师傅是谁?” “……”烈焰龙头沉默了一会儿,“我明白了!”撇过了这事不再提起,问:“你是想来这里修炼的吗?” 听了他的一番话,苗毅莫名卸下了自己的安全隐忧:“的确有此打算,方便吗?” 烈焰龙头:“你觉得方便就方便,你觉得不方便就不方便,没人赶你走,你自己看着办。” “让我看着办?”苗毅顿了一下,突然两手一抛,两颗石头蛋抛了出去,先后落入了火池中不见了。“怪不得我过来的时候,外面的火灵守卫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看来你这里是谁想来就来,谁想走就走,倒也大方。” 烈焰龙头:“那你肯定是从熔浆湖走过来的,若是从天上飞过来的,定有人阻拦。” 苗毅奇怪:“从天上飞过来的是邪灵,有人阻拦我能想明白,为什么从熔浆湖走过来的就不阻拦?” 烈焰龙头:“从熔浆湖走过来的,说明懂控火之术,天庭封锁了荒古入口,能进来的人必然是天庭的人,天庭既然有意派一个懂控火术的人来查看,这里有拦的必要吗?难不成想给羁押在天庭的龙族惹麻烦?” 苗毅:“也就是说,你一开始并不知道我是从凤巢来的,直到我拿出了那两样东西,否则我也见不到你现身?” 烈焰龙头:“就算你拿出了那两样东西我也不愿现身见你,是你婆婆妈妈犹犹豫豫半天不肯交出来,还敢把邪灵给带进来,我才被逼不得已现身了。” 想想之前自己犹豫的情形,苗毅小汗一把,不过说到邪灵的事,他在凤巢得不到的答案,想必这个老家伙是知道的,问:“荒古内的邪源是哪来的?” 烈焰龙头:“我前面已经告诉了你,有必要让我再重复一遍吗?” “告诉了我?”苗毅疑惑道:“有吗?我记性不至于这么差吧?” 烈焰龙头:“不是你记性差,而是你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我说了,这些东西就是人心的负面因素所制造出来的。” 苗毅茫然:“晚辈还是听不懂。” 烈焰龙头懒得理他,火影一闪,消失了,烈焰再次化作游龙状。 苗毅快步走到龙焰池旁,“前辈,还望为晚辈解惑!前辈,你可是有事?” 大殿内静默了一会儿,突然火光动摇,烈焰龙头再次出现,盯着苗毅看了一阵,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最终还是轻轻叹了声,开始详详细细为苗毅解惑。 首先问:“愿力珠你应该知道吧?” “这个当然知道。” “愿力珠中包含什么负面因素?” “七情六欲:喜、怒、哀、惧、爱、恶、欲。” “七情六欲共十三样东西,你只说了七样,不觉得还少了点东西吗?” “你的意思是说,杀、煞、怨、死其实也是七情六欲里的东西?” “看来你也不是太傻。” “那还是少两样啊?” “还有‘仁’与‘善’,只是这样两样东西大道无形,存在也察觉不到而已,却是平衡世间百态最重要的两样东西。” “原来如此,那杀气、煞气、怨气和死气为何不存在于愿力珠中,反而集中出现在了荒古?” “因为这四样东西是大凶之邪气,世间生灵只有在极不正常的情况下才会酝酿出来,譬如你容易理解的杀气和死气,杀气只有在厮杀时才容易显现,死气在将死之时才有。” “这和出现在荒古有什么关系?” “荒古其实就是星空中的一个漏斗,也可以说是星空中的一个平衡点,四种大凶之邪气太冲,就会被漏进荒古。” “那龙凤二族为何不惧这邪气,反而将其吸收用来提高自己的实力?” “龙凤二族镇守荒古的目的并非仅仅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龙族吸收了邪气将其转化为‘仁’,凤族吸收了邪气将其转化为‘善’,你如果有心的话当可发现龙凤二族吸收了邪气后会转化出一股异香消散于冥冥之中,以利于世间生灵的平衡。这是龙凤二族天生的使命,这也是为什么从古时候起世人就会将龙凤二族视为镇邪祥瑞的原因。当然,我们这样做也并不是全无好处,既对我们的修行有利,也是给我们自己积攒功德。” “功德?什么功德?” “星空浩瀚,无奇不有,龙凤二族和其他的修士修行不一样,不存在什么修炼和法力。消化的邪气越多,积攒的功德也就越多,当功德达到一定的地步,能口吐人言,化为人形。龙族来说,只要功德积攒的足够多,甚至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天赋神通。凤族则会不死不灭,遇难重生。二族若是久不消化邪气积德,羁押在天庭的那些龙凤二族就是前车之鉴,他们现在大多数都丧失了再化为人形的能力,只能靠着蛮力做牛做马。” 闻听此言,苗毅和黑炭下意识面面相觑,苗毅回头试着问了句:“龙族要炼化多少邪气才有可能口吐人言?” 烈焰龙头:“这是最基本的功德回报,稍微炼化一点邪气就能做到。” 一旁一直默不吭声的黑炭顿时乐了,又忍不住多嘴了,摇头摆尾得瑟道:“你爷爷的,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我也是龙族啊!原来我一直都低估了自己。” 烈焰龙头一双火眼骤然盯向黑炭,怒声喝道:“哪来的杂种!竟敢大言不惭自称是龙族,你记住了,你只是一个杂种,只是一条爬虫!” 第一四九四章 龙族宝藏 这口气简直是暴跳如雷! 苗毅有点傻眼,不明白这残魂为何如此激动,之前一直是一副高高在上对什么都不屑一顾的口吻,黑炭一句话就给刺激成这样了?不承认就是了,犯得着骂人?也太有失龙神风范了。 苗毅再看看黑炭,嘿!还是咱家胖贼有风范! 黑炭依旧在那摇头摆尾,左看看自己,右看看自己,一副得意洋洋欣赏自己的样子,貌似根本不以为意,反而问苗毅:“他好像在生我的气,杂种是什么意思?” “……”苗毅无语,感情这家伙不知道杂种是什么意思,遂问道:“你没听人家说过‘杂种’?” “没有!是骂人的话吗?看他很生气的样子,是在骂我吧?”黑炭问。 “算了!”苗毅让它别计较了,又打不赢人家,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好汉不吃眼前亏。 谁想啊,这边想当做没听见,烈焰龙头却气犹未消,直接怒声给黑炭解释了个明白,“杂种就是杂交出来的东西,是不同东西杂交出来的贱种,你这种东西也配称龙族?” 黑炭看着它怔了一会儿,道:“我明白了,你是指我是龙和天马交配所生的意思吧?” 苗毅也明白了,敢情这龙魂是在生气黑炭玷污了龙族的血统,他知道黑炭也不是什么好鸟,怕黑炭忍不住火惹出什么事来,再次劝道:“胖贼,算了。” 人就是这样,事情不到自己头上时都能在旁劝人冷静。却不想想他苗毅自己也是经常被人劝的对象。 黑炭依旧在那摇头摆尾,一点都不见生气。无所谓道:“他没说错,我本来就是杂种。这应该不算骂人吧?我只是有点奇怪,如果连我都不算龙族,那他就更没资格自称是龙族了。” 苗毅翻了个白眼,暗骂白痴,人家可是龙神,属于龙族祖宗级别的,人家不算龙族,谁还能算的上龙族? 烈焰龙头怒笑:“爬虫就是爬虫,都自认是杂种了。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黑炭很奇怪的样子道:“你跟我有什么好计较的?我只是二凑一的杂种,你是八个凑一个的杂种,比我更杂,计较下去不是自找没趣么?”听那口气,貌似还有几分自得,一副我不跟你计较都是好的。 “……”苗毅顿时目瞪口呆,惊为天人地看着黑炭,怪不得这货不以为然,敢情这货是这种奇葩的理解方式。看来对‘杂种’这词理解的潜也有理解的潜的好处。 “你说什么?”烈焰龙头震怒。 “好了,算我错了,反正我又打不赢你。”黑炭摇摇尾巴,乖乖认输了。摆明了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才认输的,并不认为自己是理亏。 汗!苗毅终于发现无知也是一种幸福,也发现烈焰龙头的火焰明显在剧烈抖动。知道黑炭的不讲理把人家给气着了。 其实他也有点对烈焰龙头不爽,毕竟是对方先骂人。就算没这遭,他也还是站在黑炭这边的。赶紧拦在了黑炭前面,呵呵笑道:“前辈既然看不上它,又何必跟它一般计较。” “我跟它一般计较?一条爬虫,它也配?”烈焰龙头一声冷哼,身形一闪,消失不见了,火池上方的烈焰再次变回了游龙状。 苗毅松了口气,回头朝黑炭招手,“跟我来。” 黑炭大咧咧地跟在了苗毅的身后,往后殿走去,要拐进弯时,回头骂了声,“没骨头的东西!” 嗡!龙焰池内的火焰一变,烈焰龙头再次现身,盯着这边喝道:“爬虫,你说什么?” 黑炭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哧溜一声,赶紧拐弯跑进了里面。 剩下个苗毅愣在当场无语,苗毅随后赶紧岔开话题:“前辈,有件事情我觉得奇怪,我发现这里有些邪灵搜罗的财物还是挺多的,不过却不见这里有什么法宝,难道闯入这里的修士从未有人携带过法宝?” 烈焰龙头冷哼道:“看来你碰到了身怀巨财的邪灵!” 苗毅:“不错,碰到了几个逃过了天庭两次清剿的邪灵。” 烈焰龙头:“莫非你真以为那些邪灵在荒古内能逃过龙凤二族的清剿?” 苗毅愣一下,他本是随口一问,目的是转移对方对黑炭的注意力,没想到还真的问出了点什么,稍微那么一思索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惊讶道:“难道说,是龙凤二族有意放过它们?” 烈焰龙头:“你猜对了!当年天庭对荒古动手的一个重要原因之一就是荒古内无数年来那些修士遗落的财物,天庭建立之初,急需大量财物来稳定构建的框架。对荒古动手后,从龙凤二族这里席卷了庞大数量的财物走,然而这只是荒古内财物的一部分,因为财物对荒古内的龙凤二族作用不大,有许多散落在各地的财物龙凤二族平常并未刻意去收集,邪灵出现后自然会收集起来利用,明知天庭会对邪灵展开清剿,你觉得我们会再次让这些东西落在天庭的手上吗?” 苗毅瞬间明白了,“于是你们刻意对一些邪灵放水?” 烈焰龙头:“可以这么说,然而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龙凤二族都羁押在了天庭,龙穴和凤巢的实力受到天庭的削弱,已经没有条件再对荒古内的邪灵动手,只好让一些邪灵高手去对其他邪灵动手,以黑吃黑的方式将荒古内散落的财物收集起来,天庭清剿邪灵的时候,为了不让那些财物再次落在天庭手上为虎作伥,自然要放它们一马。” 苗毅点了点头,“法宝呢?难道那些邪灵收集的财物中都没有法宝?” 烈焰龙头:“法宝自然是有的,可龙穴和凤巢的实力已是如今这般模样,若是让那些实力较强的邪灵掌控了大量的法宝,你觉得我们还挡得住那些邪灵对邪源的觊觎吗?放过那些邪灵的条件之一,就是他们要把搜罗到的法宝全部交出来,它们想进入邪源可以用任何办法,就是不能用法宝,这边威胁它们否则会立刻通知天庭那边来剿灭它们,它们不得不从。” 苗毅眼睛一亮,“也就是说那些法宝都在你们的手上?” 烈焰龙头:“没有!我们不让它们动用法宝,它们自然也不会让我们动用法宝,否则它们哪有机会进入邪源,它们没有你想的那么傻,不会干那把宝物交到我们手上给它们自己找麻烦的事,这也是它们答应条件的条件。外面的熔浆湖就是沉宝之地,它们收集到的法宝都当着双方的面扔进了熔浆湖当众销毁了。” 苗毅顿时扼腕叹息:“那还真是可惜了。” 烈焰龙头:“没什么好可惜的,实力不强仅凭一些法宝也翻不了天,那终究是辅助用品,挡不住天庭大军的群攻,不能决定天下谁属。当然,宝物虽然没有了,不过熔浆湖下面沉淀的炼宝材料却是不少,看在你完成凤族托付的份上,以后你有需要的时候,可以来取,就当做是给你的回报吧!” 苗毅目光再次一亮,是啊!一件宝物所耗的精粉往往不少,不是一件武器和战甲能比的,熔浆湖下沉淀的东西可想而知了。顿时心头一热,“前辈既然如此大方,那晚辈就却之不恭了。” 烈焰龙头:“别高兴的太早了,等你有办法将那些东西带出去的时候再说吧。” “……”苗毅无语了,没错的,进入荒古死地要被守卫搜查,不能打通守卫那一关的话,根本就带不出去,否则被天庭发现了的话,只怕没罪也变成有罪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如此一来,他有些头疼了,不但是湖中沉淀的炼宝原材料,他从玉杀几人身上弄到的那笔巨大数额的财物也麻烦了,怎么带出去是个问题。 想来想去,办法也不是没有,外面恰好是天卯星君的地盘,荒古入口也是由天卯星君的人马看守,看来只能是从天卯星君身上慢慢想办法了。 等他再抬起头来,发现烈焰龙头已经消失了,火焰如游龙般扭动着。 地宫内,苗毅领着黑炭进去后,看看周边无人了,才踢了黑炭一角,骂道:“你不知道你嘴贱一开口就容易惹事吗?让你别轻易开口说话,你没听见?” 黑炭:“你放心,我不会跟他一般计较,等我哪天打得嬴他了,我非把他窝给拆了不可,让他冒火。” 报复心这么强,还敢说是不计较?苗毅警告道:“你如果对这邪源还感兴趣,还想留在这,就把你那破嘴给闭紧了。” 瞅瞅那八股邪源,黑炭目光亮晶晶,什么气都没了,闭嘴了,溜达了过去往石榻上一蹦,趴在邪源口子上享受去了。 苗毅则又蹿进了冒出邪气的深井中查探,将八口邪源都给查探了一遍,什么也没发现,只发现这里的邪源其实也是四口,只不过劈叉分出了八口眼而已。 爬了出来后,看看空荡荡的地宫,也不知道那八具龙骸以后还会不会恢复原样。 他自然是不需要邪气,扔下了黑炭,去了外面找方便汲取火元素的地方修炼。需知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像不灭天谷这里一样拥有浓郁充沛的阳火元素,自然是不能错过。 第一四九五章 群聚效应 龙穴正东大门外的山脚,熔浆湖畔一块凸出在湖面的岩石上,笼罩着一团红白相间的雾气。 正东方向的山下和湖面,所有火灵辟易,一大块区域的火灵主动清空了,实在是不走不行,一靠近这里就发现自己的火灵之体有消散的趋向,吓得够呛。 山上走过的一群火灵突然停下,有人朝山下指了指,几名火灵发现山下那笼罩的红白雾气正在快速收敛消失。 坐在山脚湖面凸出岩石上的苗毅渐渐露出了真容,眉心一朵九色莲花法相开出了一圈,一圈谓之一品,全开九圈谓之九品。 苗毅双眼骤然睁开,满是掩饰不住的喜色,彩莲一品,自己终于突破到了彩莲一品! 已经在不灭天谷的龙穴山下呆了四百多年,体内成双成对、对绕旋转的红蓝星点增加了两亿六千多万对,令他每天吸收仙元丹的速度达到了差不多将近三千颗。遥想当年刚突破到金莲九品时,吸收仙元丹的速度也不过才三百六十颗而已,荒古九百多年下来硬是将修行速度增加了八倍多。 掐指一算,预计突破到彩莲二品所耗仙元丹需要八亿多,差不多快九亿。 欣喜只是短暂的,离千年关押之期只剩下了约莫二十年,如此好的修炼机会难得,他不想浪费。 情绪稳定下来后,一堆仙元丹浮出,绕身爆开,再次陷入了浓郁灵气当中…… 十年后,他却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身上的仙元丹用完了。 还是那句话。他不想浪费如此宝贵的修炼机会,没了仙元丹还可以用别的。他身上还有大量的愿力珠。 若问他身上的愿力珠有多少,那还真不少。很多很多。 他在天街当统领的时候,他的俸禄每年就有一百万颗上品愿力珠,一颗上品愿力珠等于十颗中品愿力珠、等于一百颗下品愿力珠,也就是说他做统领的时候每年就有一亿颗下品愿力珠的俸禄。 统领的时间做的不算太长,但是他在天街做大统领的时间就长了,几千年的时间。 大统领的俸禄和总镇的俸禄自然不是做统领能比的,除了拿了一些出来赏赐手下外,他那么多年的愿力珠在手上几乎没用过,有了充足的仙元丹谁还会去用愿力珠。 他手上如今差不多还有六十多亿颗上品愿力珠。相当于六千多亿颗下品愿力珠,而十万颗下品愿力珠能抵一颗仙元丹,也就是说,他手上有差不多相当于六百多万颗仙元丹的愿力珠。 凭他如今的修炼速度,这些愿力珠也足够他消耗数年。 鹌鹑蛋大小的上品愿力珠密密麻麻飞了出来,迅速被星火诀炼化,召唤冥冥中的天地灵气。 只是用惯了仙元丹,这种需慢慢炼化愿力珠中七情六欲的方式令他有些不耐烦。 自然而然的,他就琢磨着要不先不管其中的七情六欲。只管直接用来召唤天地灵气连同七情六欲一起吸收进体内,凭自己如今对星火诀微妙的驾驭能力,最后再一次性清除体内的七情六欲好了。 他也不知道这样做行不行,不知道自己对七情六欲吸收累积下来后的承受能力。 不过他还是决定试试看。有此念头后,当即放开了一试。 突然间,龙穴山及熔浆湖中的火灵们纷纷冒头。惊讶地看向四周,不时对着四周指指点点。 起雾了! 连同龙穴山在内。渐渐被一片雾给笼罩,雾气越来越浓。数丈外的距离已经看不清了东西。 “奇怪!不灭天谷这么高的温度怎么可能会出现雾,还没靠近就会被烤干了才对?” “是灵气!大家快看看,是灵气!” “这…这是怎么回事,是灵气,真的是天地灵气!”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天降天地灵气?” 一群火灵们顿时哗然,可谓又惊又喜。 “送上门的灵气不可错过,如此浓郁的灵气正好让大家吸收来提高修为。” “笨蛋!事出古怪,必有蹊跷,快去禀报!” 很快,有两名火灵快速跑到了龙穴大殿内,对着熊熊燃烧的龙焰池禀报道:“长老,小的们有事禀报。” 游龙状火焰迅速化作了烈焰龙头,火眼满是威仪地盯着下面:“什么事?” 一名赤发汉子回道:“外面突然天降灵气,像雾海一般,将整座山都给笼罩了。” “雾海灵气封山…好久没有再见到过了,又出现了,果然是那一脉的传人!”烈焰龙头嘀咕了一声,微沉的火眼突然又明亮起来,复合重叠的声音徐徐道:“知道了,告诉大家不用大惊小怪,就看某人大不大方了,如果大方的话,就让大家跟着占点便宜,如果不大方的话,很快就会消失的。”说罢,他自己倒是先消失了,烈焰又恢复了游龙状。 很快,龙穴山和熔浆湖畔到处是盘膝而坐的火灵,享受起了火元素和灵气的共同滋润。 眉心浮现彩莲一品光影的苗毅突然睁开了双眼,看看四周铺天盖地如雾般的灵气,不禁小汗了一把。 他放开了手脚后,将一大堆愿力珠同时炼化,结果发现召唤天地灵气的力道用的太猛了,令天地间的灵气铺天盖地而来,于是造就了这灵气雾海。 见惹出事来了,他这才反应了过来,仙元丹是自身蕴含的灵气在周身爆开让自己吸收,这愿力珠自身是不含灵气的,而是借助众生愿力召唤灵气。好嘛,自己为了图快,第一次这样搞没掂量好下手的力度,一下使用的太猛,自己吸收的速度又有限,一波挡一波的结果弄成这样了。 这样搞也太浪费愿力珠了,本来就不够用,不行,得控制着来! 苗毅心中嘀咕了一声,渐渐按照自己的吸收速度来控制炼化愿力珠的速度。 很快,山上山下打坐的一群火灵们都睁开了双眼,发现眼前的灵雾渐渐稀薄了,远处的东西渐渐能看清楚了。 等到灵雾彻底消失,大家也看清了那些灵雾的最后飘向,都集中向了山下那个盘膝打坐在凸出石头上的家伙身上,浓郁如牛乳的灵气将那家伙给包裹,其中混杂着红雾。 山上山下,大家都没了灵气的份,只有山下的苗毅爽着。 “长老说的人果然就是指他。” “还指望他能大方点,真小气。” 坐在半山腰的一对赤发男女交头接耳嘀咕了一阵,朝山下的苗毅投去鄙视的眼神。 没的玩了,才高兴了那么一会会儿,一群火灵都面露失望,陆续站了起来,散伙了。 几个时辰后,龙穴一带的火灵又惊奇露面了,发现渐渐又有浩大的灵雾出现。 等到一群火灵再次做好沾光的准备时,发现灵雾又淡去了,再次失望。 见鬼的是,没多久又出现这种情况了,反复多次出现。 某两位知情的赤发男女有点愤怒了,感觉某人在耍他们。不过幸好反复几次之后就没有再出现了。 然而裹在牛乳般浓郁灵雾中的苗毅却是嘴角斜了斜,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来,嘴角一抽一抽的,确切地说是差点没笑出声来。 不行了!他赶紧停止了施法修炼,再这样下去非得把自己给搞得走火入魔不可。 停下后,看着身边的灵气不受约束的散去,也不心疼,反而在雾气中咧出一口白牙,笑得一抽一抽的,那叫一个傻乐。 实在是不高兴都不行,他倒不是因为耍了那些火灵而高兴,事实上他压根不知道自己耍了那些火灵,而是他发现了一个使用愿力珠修炼的好处。 凭他如今的修为,对星火诀控制的微妙程度,发现愿力珠中所蕴含的七情六欲就算积蓄在他体内也对他产生不了任何危害,刚才试了下,心焰一趟妙入毫颠的清扫,立刻将体内积蓄的七情六欲给扫的一干二净,使用愿力珠不会影响他什么修炼速度,修炼过程中顺带着处理一下就行。 当然,这还不至于让他差点笑抽了,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那愿力珠对他来说,顶多也就是和仙元丹差不多的效果而已,犯不着偷着傻乐。 实在是他发现了如此使用愿力珠的一个妙处,以前使用愿力珠时一点点炼化七情六欲还不知道,今番一次不管它七情六欲的危害放开了炼化愿力珠,居然发现了一种‘群聚效应’。 何谓群聚效应?那就是愿力珠一点点使用的时候只有其固有的效果,可若是集体使用的话,召集来的灵气不是想象中的一加一等于二的效果,而是等于三、等于四,甚至是等于五。 当召唤的愿力足够强大时,受感应而来的灵气绝非一点点愿力召唤时能比的,这就是他发现的‘群聚效应’。 他刚才只是反复稍微试了下,他相信如果再加大愿力召唤时出现的效果将会更惊人,完全是无上限叠加的神奇效果。 这么大的好处他能不傻乐么? 一千颗上品愿力珠可以换一颗仙元丹,用愿力珠麻烦,大家都愿意拿愿力珠换成仙元丹,就怕手上有仙元丹的人不肯跟他们换,如此一来,其中的好处可想而知。 第一四九六章 鸟鸡样 什么叫差价?这就叫差价,而且是成倍翻的差价! 这等于是一颗仙元丹能当两颗或几颗来用,随着修为越来越高,能节省的修炼资源也越来越多。 还有个好处,愿力召唤力度加大时,完全可以多拉几个人来一起修炼,按照这无上限叠加的效果来说,人越多节省的修炼资源也就越多。当然,不可靠的人不能拉来,譬如云知秋这种完全没问题啊,如此一来云知秋还能省去炼化的精力,尽管放开了吸收就行,可大大加快云知秋的修炼速度。 不过想象很美好,现实有点无奈,他和云知秋长期分居两地,不能在一起修炼。 还有一个麻烦,只见有人拿愿力珠去换东西的,还没听说过谁会拿东西去换愿力珠,要换人家也是去换固元丹和仙元丹之类的东西,若不是愿力珠中提炼出来的七情六欲还能值点钱有附带价值的话,估计还没人愿意换。 还是那句话,使用愿力珠麻烦。 如此一来,换置的量一大,事情容易露馅,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跟自己麾下的人马换不行,天街也不行,倒是可以在鬼市暗中做这见不得人的交易,回头交代云知秋去办。 星火诀炼化愿力珠居然还有如此奇效,这是苗毅之前怎么都没想到的,美呀!做梦都能笑出来。 很是傻乐了一阵,又继续定神修炼。 “铃…铃…” 几天后,接连两道略显稚嫩且又清脆高亢的鸣叫声陡然响起,直冲云霄,又似剑鸣空谷般幽幽。 不灭天谷内的火灵纷纷露面,看向龙穴山。 山下湖畔笼罩的一团雾气也快速内敛消失,现身的苗毅愕然站起看向山上。 什么情况?苗毅稍作愣怔后。反应了过来,声音是从山腹内传出来的,山腹内还有回音荡荡不息,遂快步飞奔上山,闪身闯进了龙穴大殿内。 一群现身的火灵无人敢擅闯,都愣在原地目送他的进入。 殿内依旧空荡。只是龙焰池熊熊燃烧的烈焰变得极为动荡不安,烈焰忽而拔高,忽而吞没,忽而如疾风般急促摇摆。 这情形极为诡异,苗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几步蹦到了龙焰池旁,差点被突然冒出扑头盖脸而来的烈焰给淹没,单掌一推,迅速辟火。 刚将他给笼罩的烈焰又迅速抽回了龙焰池内。苗毅沉声道:“前辈,出什么事了?” 没有回应,他又再次连喊几声,还是没回应,倒是躲在地宫内‘吸烟’的黑炭也被惊扰了出来,摇头摆尾在出口瞪大了眼睛好奇着。 始终得不到回应,苗毅直接纵身跳上了火池边缘,人在烈焰中向下窥视。 突然。龙焰池内霞光冲出,照的苗毅迅速抬手挡脸。闪身后退跳了下来,神情凝重地看着变化无常的龙焰池。 溢出的霞光越来越炽烈,就在光芒刺眼的霎那,霞光又突然骤敛变得微弱。 苗毅又上前几步,欲要再次一看究竟,谁知龙焰池内的烈焰陡然爆发。直冲穹顶,原本清凉的大殿内温度暴涨,两道流光从其中蹦出,两只散发着霞光的彩羽鸟儿玲珑可爱,在高涨的烈焰中扑棱扇翅。显得异常圣洁,气氛烘托下还显得有些高高在上。 苗毅和黑炭同时愣住,眼睁睁看着。 两只野鸡般大小的彩玉鸟儿忽分左右,各自拖曳着一道火龙于大殿内飞绕一圈,然后各自翩翩起舞,在大殿内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尽情翱翔,身后拖曳的烈焰不息,煞是漂亮。 清凉的大殿内顿时变得如同火炉一般,龙焰池内的烈焰倒是恢复了稳定,残魂拼凑的烈焰龙头也再次浮现在了龙焰池上方,一双凶猛炽烈的火眼不时转动盯着两只彩羽鸟儿的飞行轨迹,看不出喜怒哀乐,只有威严、狰狞。 “前辈,这是怎么回事?”目光同样东张西望跟着两只彩羽鸟儿的苗毅忍不住惊奇一问。 烈焰龙头没有回答,此时此刻对苗毅可谓视若不见,只关注那两只鸟。 随着彩羽鸟儿身上的霞光渐渐隐没,其身后拖曳的两条火龙也渐渐萎缩,直至消失不见,室内高温也渐渐平复。 两只盘绕够了的彩羽鸟儿忽比翼双飞而来,悬浮在空中振翅,停在了龙焰池的正对面,高度亦与龙焰池上空的烈焰龙头比齐,双方对视不语,有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感觉。 苗毅恰好夹在两者之间的下方,抬头左看看烈焰龙头,右看看那两只彩羽鸟儿。 此时方将两只彩羽鸟儿的形态看了个清楚明白,就是野鸡般大小,长的也像野鸡,一身光亮鲜艳的彩色羽毛极为华丽雍容,双足金黄,一双明眸如璀璨琉璃般清澈,神采奕奕,神态间颇有股倨傲威仪,隐隐透露着高高在上的不俗。 除此外,外貌上似乎也没什么太了不起的,体型那么小小一只不起眼,但足以引起苗毅的怀疑,怎么会从龙焰池内冒出两只这样的鸟?难道之前两道声震云霄的鸣叫声是它们发出来的? 这很容易让苗毅联想到自己从凤巢带来并扔进了龙焰池的两颗石头蛋,加之此地的不俗,眉宇间不禁露出震惊神色,问道:“前辈,这难道是我从凤巢带来的两颗石头蛋所化?难道那两颗石头蛋是凤凰蛋?它们两个是凤凰?” 两只彩羽鸟儿闻声齐齐垂首看向了下方,如璀璨琉璃般的清澈双眸盯在了苗毅身上,似乎在细细打量。 躲在一角的黑炭闻言亦是眼睛眨巴眨巴,惊奇好奇的样子。 烈焰龙头却并未做任何答复,只是盯着那两只彩羽鸟儿“哎”轻轻叹了声,复合重叠的声音中似带着无限感慨,旋即火光一闪,龙焰池上的烈焰再次化作游龙状,烈焰龙头已消失不见隐没。 而两只彩羽鸟儿似乎对此地熟门熟路一般,振翅穿越龙焰池上的凶猛火焰,由比翼双飞化为左右分离,飞进了八张石椅左右的门内,入了后殿。 脑袋抬起跟着向后转了个圈的黑炭一扭身,跟着跑了。 苗毅亦闪身而去,快速进了后殿,听到黑炭的脚步声去了地宫,也迅速闪身下去。 一入地宫,只见黑炭在八道喷涌的邪气中间空地上摇头摆尾东张西望抬头,而那两只彩羽鸟儿亦在八道邪气之间来回穿梭翱翔。好一会儿后,才见两只彩羽鸟儿左右落下,落在了两张石榻上的邪气旁,迎着喷涌而上的邪气闭目沉睛,高傲昂首。 没一会儿,一股有异于黑炭吸收邪气后散发的异香飘然空中,同样很是好闻沁人心脾,令人闻之心神舒爽,只是香味不一样而已。 步入八张石榻之间的苗毅睁开法眼一看,看到了几乎微不可见的点点光芒飘散于冥冥之中。 不怕邪气,还能炼化邪气,微微点头的苗毅可以肯定了,这两只鸟的确应该是凤凰雏鸟,不禁怀疑难道真是自己带来的那两颗蛋所化? 他开始是有相当把握觉得应该是如此的,可又疑惑假如真的是刚孵化的两只雏鸟凤凰为何一出生就能如此这般熟悉这里的地形,竟能直奔地宫找到邪源来炼化邪气? 需知他刚开始来的时候为了找到邪源差点没转晕了头,还钻了趟‘烟囱’才找到这里,由不得他不怀疑。 尽管苗毅交代了黑炭未得允许不要再乱开口说话,可黑炭此时还是忍不住一问:“这两鸟鸡样的东西真的是凤凰?” 什么叫鸟鸡样?苗毅翻了个白眼,发现这词汇有限的家伙经常会自己发明拼凑出一些词汇来,让人哭笑不得,看来说它是杂种还真是一点都没错。 “应该是吧!我警告你,它们吸收它们的邪气,你吸收你的,这里有八道口子不碍你事,离咱们离开没多少时间了,别给我惹事。”苗毅不得不警告它一番,黑炭这家伙属于那种不招惹点事情就难过的那种,至少在他苗毅看来就是如此,尤其是会说话后,贱的不行,非得时时耳提面命不可,否则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会出事。 “不会,我哪会干以大欺小的事情。”黑炭也学两只彩羽鸟儿高傲地抬了抬头,意指自己的体形比两只鸟的大,转而也蹦上了一张石榻,趴下继续享受自己的邪气,很快就轻轻打起了盹。 苗毅背个手来回近距离盯着两只彩羽鸟儿细看了一阵,也就那样,真正的凤凰他在天庭又不是没见过,比这两只雏鸟漂亮多了,没什么看头,稍后转身走了,下山回了熔浆湖畔继续抓紧时间修炼自己的。 同居一室,开始那么几天,黑炭还能牢记苗毅的话,老老实实趴那。 几天后,随着苗毅的话渐渐过去了,趴那的黑炭不时睁眼瞅瞅那两只鸟儿,见人家始终保持着一个动作迎风而立,压根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为了引起人家的注意,它开始不断制造出一些声响来,摇晃的尾巴不时在榻上敲打两下。 结果没用,两只鸟儿不为外界的诱因所干扰,安静傲立的如同两座雕像。 又几天后,黑炭终于从榻上蹦了下来,左走右走,慢慢晃到了两只鸟身边,开口说话了,“你们两个是凤凰?” 人家还是那么清高,依旧无动于衷,左右瞅瞅的黑炭顿时不爽了,竟然都不正眼瞧自己,俗话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于是话就不太好听了,“你爷爷的,都跟老子睡一个窝了,就你们这鸟鸡样还敢在老子面前装什么清高?” 第一四九七章 不知是哑巴 二鸟同时睁眼,同时回头,同时看向它,那璀璨如琉璃般清澈的眸子里竟然浮现出了怒意,听到‘睡一个窝’瞬间有的反应,黑炭啰嗦了一堆终于让它们有了反应,好像在说,谁跟你睡一个窝了? “哟!什么眼神?我都没生气,你们还生气了?别以为你们是凤凰就有什么了不起的。”黑炭抬头挺胸,趾高气昂道:“老子身为龙族一员,不比你们差!” 此话一出,二鸟从头到脚扫了黑炭一眼,那灵动的眸子里竟双双浮现出鄙视之意。 “什么意思?”黑炭有点被二鸟的眼神给激怒了,原因是烈焰龙头骂它是爬虫,实力强的搞不赢,实力弱的还欺负不了吗?一根爪子伸出,在一鸟的身上戳了戳,戳的其连连后退,另一只也没放过,“还有你,还敢给老子眼色看!”绷爪一弹,啵!将另一只给弹飞了出去。 撞在石榻靠背上跌落的一鸟翻起,似乎怒了,直接朝黑炭飞了过来。另一只看到同伴被打了,也同样冲了过来。二鸟掠来,一齐啄向黑炭的眼睛,配合的那叫一个默契,一左一右,一点都不见乱。 谁知黑炭两条后腿蹲地一坐,空出了两只前爪,好整以暇地一左一右伸出,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很轻易地各伸出两根爪子掐了二鸟的脖子。 就算二鸟再配合的默契,也是雏鸟,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道,都没办法和黑炭比,自投罗网般地落入了黑炭的魔爪。那叫一个悲催,被掐的蹬爪子挣扎,翅膀拼命扑腾,就是无法摆脱。随时要被掐死的感觉。 “鸟鸡样!还敢跟我斗,要不是看老龙头的面子,爷爷今天非把你们两个烤了吃不可!听好了,记住这里谁说的算,再有下次,绝不轻饶!”黑炭哼哼两声。两爪左右一挥,两只彩羽鸟儿顿时飞了出去,啪啪两声,双双砸在墙上落地。 翻腾起的两只鸟飞到空中碰头在一起,对视一眼,有点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味道,迅速调头飞走,紧急飞往地宫外面。 见赶跑了二鸟,黑炭颇有些洋洋得意。觉得凤凰也不过如此,然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珠子一定,惊道:“不好!” 如疾风般蹿了起来,跃过一张石榻,迅速冲出了地宫去追那两只鸟。 拐过后殿的隔堂,一冲入前殿,立刻看到振翅的二鸟正浮空对烈焰龙头叽叽喳喳个不停。看起来很愤怒,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反正黑炭是听不懂。 不管能不能听的懂,黑炭可以肯定不是说什么好话,唰一声紧急刹停,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自己还是来晚了,没能及时阻止住。 烈焰龙头霍然回头。一双震怒的火眼怒盯向了黑炭,龙焰池内搭出了一双狰狞凶悍的烈焰龙爪,一条体形巨大的火龙上半身渐渐露了出来。 黑炭二话不说,调头就跑。 “爬虫!”一声怒喝响彻半空。 山下熔浆湖畔修炼中的苗毅闻声一惊,迅速从裹身的雾气中闪了出来。 “滚!”又是一声怒喝。 苗毅抬头看去。只见半山腰的大门内喷薄出火光,一条黑影被直接扔了出来,划出一道弧线从高空砸落。 那在空中四肢乱晃砸落的身影不是黑炭还能有谁?苗毅大吃一惊,手中宝光一闪,甩手扔出了一只古铜镜飞去,变大的镜面犹如托盘一般,接住了黑炭,黑炭身形没入其中。 古铜镜绕了一圈飞回,凌空一翻,又将黑炭给倒了出来,避免了其从高空坠落的危险。 收了古铜镜,见黑炭还有些神情讪讪地不时回头看向半山腰的龙穴大门,苗毅不禁问道:“胖贼,出什么事了?” “呃…”黑炭猛一回头,眼珠子转了转,忙摇头道:“没事没事,没出什么事,在这里能出什么事,老龙头和我闹着玩,还挺有意思的。” “没事?”苗毅眉头一挑,当他傻子还差不多,在不灭天谷呆了可不是一天两天了,马上就快五百年了,从没见老龙头发过这么大的火,老龙头为了隐藏自身存在的秘密根本不会让自己的声音外泄,更别说吼出这么大的震天响声音。 为了跟你玩不惜闹出这么大动静暴露自己的存在?苗毅很想问问黑炭,你真觉得你在人家眼里有这么高的地位? 黑炭不说没事还好,自从会说话后,经过近千年的接触了解,苗毅发现这厮能开口说话后活脱脱就是一个贱人,属于欠揍的那一种,惹出这么大动静说没事,苗毅不怀疑才怪了。 原因很简单,黑炭这厮是个睚眦必报的德性,妖若仙还是有识人之明的,叫它‘胖贼’那是一点都没错,能开口说话更长灵智,后受了一点委屈巴不得扩大形容一万倍让你去帮它报仇,不管有事没事,只要让它心里不爽了肯定就想回头咬上一口,碰到搞不赢的也会背地里骂两声。 就这德性,这都被人给直接扔出来了,还能说没事,太不像是胖贼的作风了,只怕不是没事,而是惹出了什么事怕自己知道会收拾它。 不过话又说回来,苗毅还是先伸手施法查探了一下,看黑炭有没有受伤,如果被老龙头给打伤了,那不管黑炭有没有理,他都要问问老龙头是什么意思。黑炭不比暗幽林,他该护短的还是得护短,他苗毅自己把黑炭给打残了都没关系,却由不得别人想动就动。 彻底检查一番,发现并没有什么事,稍微松了口气,黑炭跟他活着进来的,他还是想把黑炭活着带出去的。 确认黑炭无恙后,苗毅倒是很想知道黑炭究竟闹出了事能把老龙头给气成这样,不过他也知道,黑炭不老实,否则就愧对‘胖贼’这个称呼。 所以苗毅漫不经心道:“没事就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以后别惹老龙头,咱们打不赢它就得老实点。这样吧,先进兽囊避避风头。” 黑炭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麻利地让苗毅收进了兽囊中。 闭塞了耳目,这下跑不了了,苗毅看了看兽囊,闪身向山上疾驰而去,很快闪身跃入了龙穴大殿内。 大殿内的气氛有点异样,烈焰龙头一直现身在那,两只雏凤浮空振翅在旁,一起盯着殿外走入的他,似乎在等着他的到来。 待苗毅拱手见过礼后,烈焰龙头沉声道:“这次是它们两个看在你把它们从凤巢辛苦送来的份上,就不予追究了!不过我告诉你,今天的事情最好不要再有第二次,否则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见到两只雏凤也在场,苗毅大概已经猜到了是和它们有关,就说嘛,黑炭贼精的很,知道搞不赢老龙头怎么还会把老龙头给激怒成那样,岂不是找刺激。 不过对方的话倒是承认了两只雏凤的确是自己从凤巢带来的两颗石头蛋所化。 他微微笑道:“出什么事了让前辈发这么大的火,让晚辈知道也好晓得怎么管教。” “那爬虫太不像话了……”烈焰龙头当即把事发经过讲了遍。 苗毅听得眼皮直跳,心中汗了把。 确认了那两只是凤凰后,他已经知道了这两只凤凰对龙凤二族的重要性,这是要瞒着天庭在这里搞出第二对凤族玄女和天庭抗衡的节奏,事关被天庭奴役的龙凤二族翻身的大计,真要是刚孵化出来就被黑炭给掐死了,那简直是要把龙凤二族给坑的永世无法翻身,老龙头不火大了才怪。 苗毅二话不说,将黑炭从兽囊中给召了出来。 黑炭一露面发现身在龙穴大殿,烈焰龙头和一对雏凤都在,顿时傻眼了,缓缓回头看向苗毅,眼中隐显惊恐神色,貌似在说,你不是说要避避风头吗?你坑我! “在地宫内……”苗毅当即将烈焰龙头刚才的话给大致转述了一遍,最后寒着一张脸道:“我问你,它们的话可有冤枉你的地方?不准说假话,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黑炭犹犹豫豫了一会儿,结果见苗毅两眼一眯,眼缝里渗出寒光,顿时心弦一颤,呆呆木木、吞吞吐吐道:“我也不想这样,可这两只鸟鸡欺人太甚,我跟它们说话,想和它们聊聊天,它们居然不搭理我,我气不过…” “你气不过?”还不等苗毅开口,烈焰龙头已经怒吼道:“它们才刚破壳而出,还说不了话,跟你聊鬼的天,你还想逼着哑巴开口不成?” 黑炭弱弱道:“我哪知道它们是哑巴,还以为它们在装清高!” 苗毅手一抬,阻止了烈焰龙头再发话,盯着黑炭冷冷道:“也就是说,它们没有冤枉你是不是?”另一手已经拿出了逆鳞枪,黑炭是不怕事大的主,某些方面苗毅不想纵容它,如果现在管不住,以后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无法无天的事来。 黑炭盯着他手中的逆鳞枪眼神有点发僵,最终一声委屈呜咽,直接趴了下来,两爪子把两眼睛一捂,知道一顿胖揍跑不掉了,干脆早点打完早没事。只是爪子缝里偷看向两只雏凤的眼神分明在说,给老子等着,这事没完! 第一四九八章 留下 见它愿意接受惩罚,苗毅回头道:“既然是它错了,那我今天就给前辈一个交代,不知前辈想怎么惩罚它。” 烈焰龙头冷哼道:“它们两个当事人自己都不追究了,你记得管好它就行,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用不着!”苗毅手一抬,“事情一码归一码,待会儿前辈若是觉得气出够了就吭一声。”话毕,那是一‘棒子’掀起风雷声,咣一声狠狠砸在黑炭的身上,那是真打,不带一点虚的。 紧接着那一棒棒棍影不停,打的黑炭哀嚎惨叫,凭苗毅如今的修为打在它身上可比以前疼多了,幸好它这近千年也不是吃素的,又能扛了许多。 片刻之后,还不见苗毅有停手的意思,似乎真要等到对面喊停为止,那真是说到做到下手无情,看得烈焰龙头与两只雏凤心惊肉跳。后来两只雏凤“唧唧”了两声,烈焰龙头也有点看不下去了,见苗毅有如此诚意给出交代,它也就开口阻止了,“算了,既然已经惩罚过了,那这事就算过去了。” 呼!苗毅等的就是这句话,手中逆鳞枪一停,又恨铁不成钢似地踢了黑炭一脚,这才拄枪上看,寒着脸道:“他错了我已经给了你们交代,这是应该的。现在我们说说不应该的,它毕竟是我的人,下次谁再向它动手前麻烦先向我打个招呼,要处罚它也轮不到别人动手,我自会料理,就像前辈说的,今天的事情最好不要再有第二次,否则别怪我翻脸不给面子!” 他自己出手教训至少还知道轻重,真要等到别人出手。还不知道会出什么意外。 “……”烈焰龙头无语,这惩罚真惩罚的好。 “装什么死!”苗毅回头又给了黑炭一脚,转身就走。 黑炭弹跳式地爬了起来,调头跟着走了,只是一瘸一拐的,这次真的有点被打狠了。够它牢牢记住好一阵。 目送一人一骑离开了大殿,烈焰龙头貌似自言自语一声:“还真有够护短的!” 而出了大殿往山下走去的苗毅扭头一瞅垂头丧气的黑炭,“怎么,不服气?” 黑炭猛一抬头,就一个字:“痛!” “你还知道痛?不打断你腿算你走运!真要把那两只凤凰给弄死了,我也保不住你。” “那两只鸟鸡有什么了不起的。” “有什么了不起?那两只凤凰一旦出了事,老龙头能跟你拼命!我再次警告你,不想死就不要去招惹那两只凤凰,那是龙凤两族的命根子!” 警告归警告。对于黑炭的德性苗毅还是不放心,之前就是警告过的,结果黑炭还是招惹了那两只雏凤,于是从今天开始,苗毅不许黑炭再去地宫了,想吸收邪气可以,去冒烟的山顶上呆着去,彻底把它和两只雏凤隔离开了。 事后黑炭偷偷往‘烟囱’里尿过尿。谁知上冲的风劲有点强,尿回了自己身上…… 一场风波之后。相安无事一直临近千年刑满之期。 暂领黑龙司的闻泽提前了一年联系上了苗毅,提前联系的原因也是想让苗毅提前做准备,让苗毅届时及时回到出口位置,说黑龙司这边会派人准时去接他。很显然,不像来的时候能有高级人员‘送’他来,回去是没这个待遇了。 返回的途中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估计途中也得花费个半年的时间,所以苗毅也决定提前动身出发。 收了星铃,盘坐在山脚熔浆湖畔的苗毅起身站了起来,慢慢环顾四周一眼。 荒古死地,千年修行。他如今炼化仙元丹的速度已经达到每天三千三百颗左右,预估突破到彩莲二品需要七百多年的时间。 忽然手掌一翻,亮掌朝天,虚焰在掌中轻轻晃动,迅速凝固成一支水晶长剑,阴阳不分神形通透,浮在掌中轻轻旋转,心焰如今的凝固程度早已今非昔比,比起初来荒古死地时强了千百倍。 挥袖一甩,水晶长剑呼啸射出,轰!熔浆湖中耸立的一块坚硬巨石炸的四分五裂。纷飞的石雨中,爆开的水晶长剑化作数百支心焰小剑如骤雨般返回。 衣袖轻扫,剑雨入体,消失的无声无息,苗毅云淡风轻转身,难得地慢悠悠朝山上走去。 入了龙穴大殿面见了烈焰龙头,辞行,并请教可有安全离开的方式。 烈焰龙头倒是一点都不忧虑,“这里派一百名火灵护送,邪灵见之自然辟易,应该不会有人侵扰。” 能如此自然是最好,苗毅谢过,同时提出要把黑炭留在这里,原因自然是为了黑炭好。 而他修为突破到了彩莲境界后,一般坐骑速度上的作用对他来说已经不是太大,除非弄上一头神兽当坐骑,譬如龙凤之类的还差不多。他外面还有许多牵挂和事情无法割舍,加上身上的修行资源已经差不多了,不出去也不行,否则他何尝又愿意离开如此有利于修行的地方。 黑炭不一样,有这么好的修行机会他自然是要帮黑炭争取的。 烈焰龙头不愿意,在苗毅的再三请求下,同时表明回了天庭后有条件的话会和羁押在天庭的龙凤多来往。 这等于是变相提醒,其中饱含深意,说是隐晦的威胁也不为过,理解为把黑炭留在这里当‘人质’也不无不可。 当然,苗毅没有把话说的那么难听,说龙穴如果不接受的话,他就把黑炭送到凤巢去之类的。 烈焰龙头最终答应了下来,不过却事先声明,黑炭若是敢在这里惹事,它必不轻饶。 一百名火灵很快准备好了,苗毅谢过,到了山顶找到了黑炭,将离去的事情以及将其留下的事情告知了。 他同时将一只储物镯交给了黑炭保管,这里面都是玉杀等人身上搜刮来的财物,如此庞大的财物被荒古死地入口的守卫发现了的话将会给自己带来大麻烦。 黑炭虽然舍不得这里的邪源。可又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更想跟苗毅一起走。 “留下!”苗毅以不容置疑的语气为它做出了决定,转身背对滚滚冲天的邪气,看向遥远天际,衣衫猎猎,面露忧思难忘神色道:“黑炭。我们历经了多少生生死死的凶险,才一步步走到今天,也一直在生死两难之间,只能继续往前走,没有实力就没有将来,我当努力向前,你如果还想跟上我的脚步向前,就不能懈怠。你我命都差点丢了才来到龙穴凤巢,如此于你有利的大好机会。你怎能轻易错过?听我的,留下!” 黑炭自然知道跟不上他的步伐是什么滋味,想当年苗毅用不上它的时候,它只有在地上远远看着苗毅在空中翱翔的份,着急也只能是在地上拼命狂奔,怎么都追不上。 闻听有些失落地慢慢低下了头,“荒古死地进出不容易。” 苗毅微微偏头斜睨,“暂时的分别只是为了将来更好的重逢!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回来带你出去!”又慢慢看向前方远眺天际。目光深沉,“如果我死了,回不来,总得有人活着给我报仇!反正你也闲不住,这事就交给你了!记住,想要提高自己的实力就在这里好好活下去。不要再惹事了,我走了可没人再护着你了!” 没有多说什么,说罢纵身跳跃而下,张开双臂飞奔下山。 黑炭在山顶上急促喘息,两眼瞪大了变得通红。来回在地面挠爪不停。 “嗷…嗷…嗷……”山顶上突然传来长久不衰的激烈长啸声。 数十只火鸟从熔浆湖内窜出,跳上火鸟背部的苗毅霍然回头睁开法眼看去,看到了山顶仰天长啸不止的黑炭。 随着火鸟展翅疾飞,山顶的黑点越来越小,苗毅面无表情地回头看向前方…… 瑞气万千,辉耀星空,天宫巍巍。 后宫之内,天牝宫乃后宫之首,谓之正宫,天后夏侯承宇又被称为正宫娘娘。而今天帝又另立东宫,与正宫遥相呼应,隐隐争辉,东宫娘娘正是天妃战如意。 一身便衣青衫的青主神情愉悦地从东宫寝居殿内走了出来,嘴角笑意持久。 不得不说,每次来到东宫都能让他心情不错,虽然东宫的那个女人总是面无表情顺从着,可是莫名的他就是喜欢,从在桃园第一次见到时他就心动了。当初他以为自己只是一时的心动,可事实证明,他发现自己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上了这个女人。后宫成立至今,从未有一个女人让他如此,后宫绝色佳丽多的是,比那女人更漂亮的有之,数不胜数,可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喜欢上了她。 只是这份喜欢他只能是放在心里,到了他这个位置的人,若是喜好表现的太过明显了,对那个女人未必是好事。 守在东宫外面的天宫大总管上官青迎了过来行礼:“陛下!” 青主微微点头,边走边问道:“最近可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都是一些老事在继续。对了…”上官青顿了一下回道:“暂领御园总镇的闻泽那边有消息,牛有德居然还活着,荒古死地内的千年刑期将满,他很有可能要活着回来了,凭他的修为能在荒古活到现在,还真是奇迹!” “你当破军为什么会答应让他去荒古?你怕是还不知道吧,他是当年那个横行霸道的火修罗的弟子,能从荒古活着回来有什么好奇怪的。”心情不错的青主呵呵笑了几声,然旋即又皱眉起来,“这猴崽子可是和天妃有过结,他活着回来了,天妃怕是会不高兴呐!” 第一四九九章 大事件 “火修罗?哪个火修罗?”上官青貌似震惊,悄悄斜瞟青主的眼神却有点怪怪的。 他的注意力其实在青主后面的话上,只是不想让青主觉得他在注意后面的话故意拿话掩盖而已。 别人不清楚,他这个后宫总管还不清楚么?青主什么时候会因为担心后宫的哪个女人不高兴而罔顾天庭事务?这还真是头一回,竟然因为牛有德活着回来而担心天妃不高兴,他有点怀疑青主是不是对东宫的那一位动了真情。 其实他早就注意到了青主对东宫那位有点不太正常,后宫佳丽如云,青主去东宫去的有点频繁了点,早先还以为青主是有意打压天后那边,后来渐渐发现有点变味,加上刚才突然间冒出的这句话,令上官青心弦微微一跳。 他不禁悄悄回头看了眼后面的东宫大门。 青主叹道:“还能是哪个火修罗,不就是死在了白老三手上的那个火修罗,那也算是一代豪杰,只是斯人已往,也不知道天下又有几人还记得。” 上官青恍然大悟,多少吃惊道:“火修罗死去多年,牛有德怎么会是他的弟子?” 青主:“据查应该是因缘际会之下得了火修罗的遗传。当年火修罗就是荒古死地潜修之后出来才名震天下的,不知其隔代弟子能得其先师的几分真传,朕倒是颇为期待。” “原来如此!”上官青微微颔首,确实有些诧异。 天牝宫,正殿内的长案后面。夏侯承宇霍然站起,寒着一张脸。厉声道:“两天?你是说陛下又在东宫呆了足足两天才出来?” “是的,问明了。陛下前天进了东宫后就一直没出来,刚刚才现身离开。”下站的娥眉有些担忧地点了点头。 不担忧都不行,东宫那位入宫后,嬴家、寇家、昊家、广家送进后宫的人几乎全部站在了那边,这四家的人一站队,下面什么元帅、星君之类的进贡入宫的妃子也立马几乎全部站在了东宫那边,平常和天后姐姐来姐姐去的人也都跟天后保持了距离。 一个战如意进宫,几乎是转眼间让天庭后宫的局势翻转,说的难听点。都快把夏侯承宇这个天后给架空了。其实大家都明白,可怕的不是战如意,而是战如意身后的嬴家,嬴家纠集出来的势力太庞大了,能从后宫影响到天下,又能从天下影响到后宫。 换句话说,后宫的局势关系到天下的局势,天下的局势也必然能左右到后宫的局势,谁得势谁失势都能在后宫中体现出来。若不是夏侯承宇手上还握着天后的大权。后宫内惩罚谁不惩罚谁是她说的算,能保住自己的人,再利用手中权利打击对方的人,能震慑住人。否则怕是真要被彻底架空了。 可这世上不能什么事都不讲道理,不能一味利用权利为所欲为,否则迟早要自食恶果。因此。夏侯承宇有点慌了,她太清楚在后宫失势后的下场是什么样的。届时哪怕是后宫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人谁都敢来踩你一脚,她高高在上这么多年。哪能受那种屈辱,紧张之下向夏侯家求援。 夏侯家的老爷子夏侯拓安抚:不用担心,后宫内只要抓住了谁的把柄,如今爷爷建议你不需要留情,直接往死里整,万事有爷爷在后面给你兜着!还是那句话,只要夏侯家不倒,谁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嬴、寇、昊、广四家已经向夏侯家摊牌了,要插手地下势力,夏侯家理都不理。 四家退而求其次,愿意分割天庭势力给夏侯家换取地下势力,夏侯家还是不理。 谈买卖都是先漫天开价,谈着谈着价钱自然要慢慢下降,最后又要夏侯承宇那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四家安插人到天街,这是想重新掌控天街的节奏。 本来天街就是天帝放权给夏侯家的,夏侯家并未在天街捞到什么太大好处,有些事情可有可无,然而夏侯家如今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样,强硬的不行,前所未有的强硬,不做任何谈判,坚决不做任何让步! 已经撕破脸了,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到了见真章的时候,不搞出个结果来没人会让步。四家被搞火了,决定来硬的,对夏侯家在天庭不多的位置下手了,还派出大军反复血洗所有地下势力涉及的地方,一群人指责天后夏侯承宇在后宫滥用职权,废后的呼声前所未有的高涨。 开什么玩笑,若是夏侯家在朝堂没人说话了,连夏侯家在天庭的象征也被废掉了,那夏侯家孤落落掌握着地下势力又不肯交出算怎么回事,想彻底独立于天庭之外吗?那样的夏侯家天庭能容他吗? 夏侯家立刻还以颜色,朝堂上不断有人抛出天庭某些人的罪证,什么私藏、贩卖违禁品,谋害同僚,偷偷私纳天庭贬出的妃子为禁脔,甚至有人勾结反贼。 一桩桩如山铁证抛出来,想抵赖都不行,气得青主暴跳如雷。 短短几百年的工夫,天庭从下到上,渐渐有上千名官员被掀翻了,那趋势渐渐逼向朝堂之上的所有大员,简直是**裸的威胁。 后宫内的夏侯承宇也不消停,频频下狠手,后宫佳丽中也总有人被翻出点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是被杖毙就是被活活打死,几百名绝色佳人就这样香消玉殒了,其中不少还是朝堂大员的亲戚。 屹立几代的夏侯家族往日在朝堂低调的不行,此时终于露出了狰狞獠牙,人家不需要展现什么强大武力,其恐怖就足以让人不寒而栗!这绽露的还只是冰山一角,就已经让人感受到了森森寒意,在明明白白的告诉所有人,夏侯家不是那么好动的! 下面的人。一两个保不住,几十个保不住。成百上千个都保不住,如此大范围的全面反击真正是将四大天王给逼得有些手忙脚乱。再搞下去下面谁还敢跟他们,只怕一回头全部要跑去抱夏侯家的大腿以自保。 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夏侯家族给彻底抹去,可是夏侯家明面上的势力和暗中的势力从来都不摆在一起,四大天王手握重兵又能怎样,谁都搞不清夏侯家暗中藏了什么,你就算把夏侯家甚至夏侯拓给宰了又能怎样,只怕惹来的是更加疯狂的报复! 双方如此斗下去的后果谁都不好受,再搞下去大家全部都要玩完,只便宜了一个人。那就是青主! 在位的人一个个被掀翻,青主一边大发雷霆,一边不慌不忙地从近卫军调人去补位,以前青主难以办到的事情,恶斗的双方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帮青主给办到了,这恐怕正是青主想看到的。 闹得两败俱伤,夏侯家坚守底线不肯服软,最后只好是四大天王设宴邀请夏侯拓赴宴。 宴后,恶斗的双方势力很快平息了下来。 只是事后几位大佬角力的余波仍在。被四大天王以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方式强派人马往地下势力涉及的地方那么一闹,夏侯家表面上看起来强硬,实际上也是损失惨重,线被扯的断的断、乱的乱。所以如今的地下势力有点混乱,一时间没那么容易恢复。 这就是夏侯家最吃亏的地方,苦于没有办法光明正大地拥有自己的大军人马。无法正面硬碰硬的对抗。也没办法正面对抗,天下重兵大多数集中在四大天王的手上。比人马谁比得过他们四个?面对四大天王联手重兵围剿,靠一些高手想挡是挡不住的。想不遭受重大损失是不可能的。 两位元帅、八位星君、十二位侯爷的垮台,还有成千名职位更低的人落马,都是这次恶斗的杰作。青主趁着双方互相钳制的机会,一只手狠狠插进了地方势力多年来编织的网中,血淋淋撕开了一道口子。 四大天王打着剿匪抓逃犯的名义,集结大军以不惜代价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方式欲毕其功于一役彻底铲除夏侯家,结果没能做到。而夏侯家也没敢不顾一切把天庭给闹个崩盘。双方都损失惨重,双方都在检讨自己的过失。 这次的恶斗就是苗毅进入荒古死地后外界发生的最大事件,可谓影响深远,天下颤栗。 而此时… 哗啦!夏侯承宇双袖一扫,长案上的一堆东西全部哗啦砸落在地,气得气喘吁吁脸色发白,盯着大殿外一脸恶毒地厉声道:“贱人!两天!竟然又缠了陛下两天,难道不知道两天会耽误陛下多少大事吗?后宫出了这样的荡妇,迟早要祸及天下!去,给我把那贱人召过来,本宫要教她人臣妃子应有之道!” 娥眉自然知道她是妒火攻心,可是没办法,还是应声离开了。 东宫,青主走后,寝居殿内,梳妆台前,战如意长发披肩,一袭笼身宽大银丝长裙静坐,静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目光沉稳,神情波澜不惊,不喜不忧不惧。 早年天之骄女的心高气傲、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统统已经离她远去。再想欢畅行走天下也不可能了,高高的奢华宫墙斩断了一切自由的权利。 银霜、白雪仔细给她梳理着如丝长发,两人是陪嫁入宫的,按理说是丫鬟的命,如今却是操着主子的心。 没办法,这位主子实在是太淡定了,好像什么事情都和她无关似的,每每陛下来此也永远是不冷不热,外面斗的惊天动地也没过问的兴趣,好像遵命嫁入宫了就什么事都没了,惹得嬴家震怒,逼不得已,两人只好奉命帮她打理一切。 不过里里外外发生的一些事情还是要告知的,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汇报着外面的情况,可谓事无巨细。说的差不多了,二女交换了个眼色,注意着战如意的神情反应,银霜轻轻说道:“对了,娘娘,听说那个被罚入荒古死地的牛有德居然还没死,居然还活着。” 第一千五百章 纠缠 战如意依然静坐在那无动于衷,只是盯着镜子里自己的目光已经微微偏向。 注意到后,二女再次相视一眼,都说娘娘在那人手上遭受过奇耻大辱,曾经被吊在旗杆上大肆羞辱,这么大的仇,看来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 白雪遂接话道:“听说千年刑罚之期已经临近结束,御园总镇府那边已经派了人去迎接,也就是说他真有可能活着回来。荒古死地啊,一般人听了都害怕,他一金莲修士在那里关了一千年,居然还能够活下来。” 银霜:“也必须承认那家伙的命有够硬的,听说那家伙许多次都是死里逃生,这次又是如此,不知道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白雪:“黑龙司在御园已经驻扎了足够久的时间,等他回来后,黑龙司很有可能要调离。他人在御园的话,还在天宫日常的管辖范围内,一旦调离了,那就彻彻底底是左督卫的人了,左督卫指挥使连陛下都要给几分面子,介时想下手怕是没那么容易,娘娘,要不要找机会把他给除掉。” 两人等着战如意的答复。 战如意看向镜子里的目光有些飘忽,走到如今的地步,当年被某人吊在旗杆上、在某人面前主动脱下衣服袒露胸怀的一幕,已经没了当做奇耻大辱来看待的必要。 倒是有几个画面经常会出现在脑海中,某人在台阶下几欲拔剑,某人事后惹事后被人押送走的一幕,对她来说印象犹为深刻。 那人无疑做了件蠢事。无异于是在自毁前程,完全是能丢掉性命的举动。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即将踏上迎亲凤辇的时候。那人摁剑的手几乎就要拔剑而出。 所以她找到了一个极有可能的答案,虽然自己当时已经做好了只要那人为她拔剑而出,她愿意不顾一切陪他共赴生死,可那人显然不想连累她。所以并非是逃避,也许是不想连累她而已,否则事后完全没必要干那种蠢事。 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之前有一线希望的时候,他为什么不跟自己走,难道是认为她荣华富贵惯了。过不得隐姓埋名的生活? 有些事情已经无法回头,再追究当年对她来说已经没了任何意义,只是那人前后举动的矛盾之处成了她心中的一个谜。本被那人之前的行为给伤了,决心此生无悲无恨,却又被那人事后的举动给撩拨的心中隐隐作疼,化作永难忘却的遗憾。 不管她如今如何平静,只是女人心中都有一场爱情的梦,没有得到过,也希望曾经拥有过。所以有些事情她想知道答案,当年他究竟是为什么要那样做,是不是为了她? 静静等着两人帮她盘好了秀发,战如意轻轻起身。拖曳着长裙离去,银霜、白雪面面相觑,没得到任何答复…… 酉丁域。九环星天街,云华阁。原本是一家当铺,如今兼带着卖一些精巧首饰。 掌柜的不是别人。正是云知秋。这云华阁并非是因为云知秋来了而改了名字,反倒是恰好因为招牌和云知秋的名字有暗合之处,魔道才把她给安排在了这里。 铺子里,一名颇有几分气势的锦衣汉子背个手在厅柜间游走欣赏陈设的各种首饰,看到漂亮的微微颔首表示赞赏,其身后跟着一名手下。 这名汉子不是别人,正是酉丁域新任的都统,名叫褚子山,本是酉丁域的一名总镇,是从近卫军右督卫那边调来的一名总镇,快速升任都统的原因自然是和聂无笑一般的原因。这些年近卫军那边有不少这样的人调到地方,快速得到提拔。 商铺里的伙计面对这位都统大人,那自然是客客气气。 不一会儿,云知秋身边的贴身侍女千儿在一名伙计的引领下快步从后堂走了出来,迅速上前见礼,“见过都统大人。” 背个手的褚子山淡淡斜睨了一眼,“云掌柜呢?” 千儿含笑回道:“真是不巧,掌柜的外出有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都统大人有何吩咐,回头小女一定代为转告。” 褚子山一声冷笑:“那还真是好巧,我亲自连来三回都碰巧赶上了云掌柜外出,这第四回不得已多费了点心,让人先来打了个前站,似乎一个时辰前才看到云掌柜回了商铺,并未见外出,怎么我一来云掌柜就消失了?” “都统大人肯定是误会了,掌柜的真的有事外出了,没走正门而已。”千儿笑容不改,心中却是暗暗叫苦。 她也明白,云知秋不躲这人都不行,实在是被这人给缠上了,确切地说是被这人给看上了。 这事还得从褚子山升任都统那天说起,不少人前去贺喜,九环星天街又在褚子山管辖的地盘上,不管天街和地方势力的关系如何,这毕竟是在酉丁域的地盘上,云华阁也不好随便派个下人去无礼,云知秋亲自去送礼。谁也没想到,云知秋这一去竟然被褚子山给看上了,此后的事情实在是麻烦,得罪又不好得罪,只能是躲避。 “没走正门?我不妨明说了,云华阁四周我都派人盯上了,不知云掌柜是从哪个门出去的?难不成私自挖了地道不成?”褚子山上前一步,逼得千儿迅速后退一步,目光冷厉道:“回去告诉云掌柜一声,这可不是待客之道,朋友之间变成仇人就没意思了,这天街我虽然不便插手,但若想让云华阁开不下去,那还是没问题的,除非云华阁的人永远躲在天街不出去!” “都统大人…”千儿还想说什么,褚子山手一挥打断,“轮不到你啰嗦,你去转告云掌柜,我今天若是见不到人别怪我翻脸,去!” 千儿心中火光,可是没办法,只得默默退下了。 没一会儿,环佩叮当的云知秋快步而来,身后跟着千儿、雪儿,还有一名面无表情的老者。 “哟!都统大人怎么来了?”云知秋老远就笑吟吟行礼一声。 一见云知秋,褚子山脸上立刻阴转晴,笑容满面,目光首先忍不住在云知秋那凹凸有致的婀娜身段上溜了两眼,虽然外面被衣服挡着,可是难掩令人对衣服里面春光的想象,心中暗赞一声,真是一个少见的尤物。 从第一次见到云知秋开始,他就心头一动,云知秋虽然算不上绝色,但他一眼就看出这女人绝对是个难得的尤物,对有经验的人来说,有些东西是难以掩饰的,于是就惦记上了。 略带淫邪的目光从云知秋饱满的胸脯上挪到了云知秋那端庄中带着妩媚的俏丽笑吟吟脸蛋上,拱手道:“云掌柜,本都统想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啊!” 云知秋有点受不了这人毫不掩饰的目光,当年在小世界的时候,她没少见类似的目光,只是大家都惧于她的背景没人敢像这般露骨,来到大世界后在天元星天街因为‘牛有德’的关系,也没人会这样,这次明显碰上了一个难缠的。 若说以前这样,她曾经的作风也不在乎这个,打扮的暴露还能挡得住人家多看两眼?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毕竟已经嫁人了,所以收敛了那暴露穿着,不为别的,起码要考虑一下苗毅的感受。 离开天元星来了这里后,她知道情况不一样了,已经是尽量减少外出抛头露面了,可谁知有些事情你有心躲也躲不掉,只出去送了份贺礼就被盯上了。 她心中有些焦虑,苗毅马上要从荒古死地出来了,要是知道了这事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自己男人的性格她太清楚了,一怒冲头的话,真有可能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为此,她不得不再三交代千儿、雪儿等人,这事绝对不能让苗毅知道,这边自己想办法解决,否则就凭苗毅人在荒古都能震慑六道的能量,肯定要出大事。 若是一般人也就罢了,真要弄死个都统,那可不是小事,而这都统背后的势力可是牵扯到了天帝近卫军之一的右督卫,后果难料,苗毅一怒之下又是不计后果的人。 云知秋自然知道对方话语中的责问之意,一脸抱歉道:“这都是我身边的侍女擅作主张,知道我在修炼,不想让人打扰,没想到怠慢了都统大人,云知秋在这里赔罪了!” “既然是误会,不看别人的面子也要看云掌柜的面子。”褚子山呵呵一笑,摆了摆手,大方地表示事情已经过去了,看了看四周道:“云掌柜不会就在这里招待本都统吧?” “雅间有请!”云知秋赶紧让路,伸手相引。 一行进入雅间后,褚子山见珠帘外面就是正堂人进人出的铺子,不太方便做他想做的事,略微皱眉道:“云掌柜,这里不太安静,不如去楼上吧。” 云知秋摇了摇头,“妾身乃是女流,实在是不便和男人私下相会,就算是在这里,身边还得带上几个人,还请都统大人为妾身的清白着想。”同时也表明了身边人是不会让退下的。 被她直接一口把话给说死了,褚子山倒是不好再强迫了,不过没关系,他这次来就是要把事情给敲死的,不会给退路,这女人迟早是自己的房中乐趣,不急在一时。 第一五零一章 求亲 对云知秋来说,月瑶当年的辱骂犹在耳边,话虽然说的难听,可某些方面讲的也是事实,早年在流云沙海的时候几个男人老是去自己房间的确是不妥。就算月瑶不说,跟苗毅在一起后她就已经在注意这一点,以前是无所谓,人家爱说什么说什么,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可嫁给苗毅后她不在乎都难。 苗毅可以不在乎她曾经跟风玄的那段往事,她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在乎的,从某个角度来说那是值得任何人指责的污点,所以她不可以再在这类事上让人有话说,否则就是拿苗毅的宽容做对苗毅不负责任的事。嫁给苗毅后只要是见苗毅之外的男性她身边必然有女人,千儿、雪儿当中必然有一个人会在身边,两人都不在也会拉上一个其他女人,否则宁愿把事情推一推。 所以她怎么可能和褚子山私下相会,更何况已经知道褚子山心怀不轨。 而对褚子山来说,凭自己的身份地位拿下这女人根本不在话下,自己亲自出马了,不管对方愿意不愿意都躲得不掉。 所以闻言呵呵一笑,落座后点头道:“云掌柜的贞洁操守让人敬佩,倒是我唐突了。” 云知秋挥手示意上茶后,在对面落座,那个面无表情的老头站在她的身后,是魔道派来保护她的高手,她不得不防范褚子山会乱来。“都统大人法驾亲临,为何不见守城宫的人陪同?” 褚子山道:“个人私事,就不必惊动守城宫了。” 虽然天街和地方势力如今已经划分开了。大家表面上也不会你死我活,还是过得去的。更何况如今天街说的难听点虽然是天后在管,实际上却是抓在天帝的手里。而褚子山是天庭近卫军的背景,也是天帝的直系人马,两边关系不会太差,纯粹是褚子山心怀不轨不想惊扰天街这边。 云知秋自然猜到了他的不轨企图,这也正是她担心的地方,一旦得罪了褚子山,魔道好不容易在这里建立的一个联系点很有可能经营不下去了。她明知故问道:“都统大人此来可是有何吩咐?” “我仰慕云掌柜,又怎敢对云掌柜有何吩咐。”褚子山呵呵两声,目光在云知秋那好身段上扫了扫。直接开门见山道:“不过的确是有事找云掌柜,我直说了吧,褚某第一眼看到云掌柜就已经是怦然心动,所以才几番前来打扰,这次实在是难耐对云掌柜的爱慕,是来登门向云掌柜求亲的,希望云掌柜能嫁给褚某。” 终于把事情给挑开了,千儿、雪儿相视一眼,两人颇为担忧。这么大的事情,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听夫人的对大人隐瞒。两人听云知秋的也是因为觉得云知秋说的有理,不想苗毅再出事,可事情闹成这样。事后一旦让大人知道了,那雷霆怒火自己怕是吃不消。 云知秋掩嘴一笑,“都统大人说笑了。知秋已为人妇,可没办法承受大人的盛情。” 有些事情看对了眼就没办法。这笑姿可谓让褚子山心头一热,一颦一笑加上那盈盈丰腴的婀娜体段怎么看怎么都心中荡漾。恨不得现在就抱得美人归,但也知道那个美人背后的老头怕也不是好惹的,摆明了就是护卫。遂正色道:“并非说笑,我已经派人查过知秋你的背景,据悉你那个丈夫已经故去,你如今已是寡居之身,再嫁也是人之常情,有何不可?” 突然由‘云掌柜’变成了‘知秋’,令云知秋说不出的别扭恶心,对方已经把事挑开了,摆明了不达目的不罢休,想躲是躲不掉了,不得不叹道:“不瞒都统大人,我如今的确是寡居之身,只是我早已许诺一人,这辈子要么不嫁,如果再嫁的话,会先考虑他。” “还有这事?”褚子山有点不相信,估计对方是在找理由推脱,眯眼道:“不知是何人,能否说来听听,也好让褚某死心?” 云知秋叹道:“都统大人既然查过我的背景,想必应该知道我曾在天元星天街经营过买卖,那时也有一人像都统大人这般对知秋垂青,我是有夫之妇,焉能答应,后来家中遭变因此寡居,那人再三相求之下,我便给了之上说的承诺。试问我若毁诺,那人连嬴天王的面子都敢扫,怕是会惹出大麻烦来,还望都统大人高抬贵手。” 她本不想搬出苗毅来的,此时没办法了,不得不用苗毅来挡一下。 “……”褚子山愣住,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手下,后者传音告知,“大人,应该是牛有德!” 褚子山当然知道说的是牛有德,一查云知秋的背景想不知道两人之间有过一段绯闻都难,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番许诺。问道:“知秋说的可是牛有德?” 云知秋点头道:“正是牛大人。” “呵呵!”褚子山笑着摇了摇头,牛有德目前的处境他也有所耳闻,笑道:“难道知秋没听说过他已经受罚去了荒古死地?怕是再难活着回来了,那家伙也算是我们近卫军中的牛人,死了也的确是可惜,然而有些事情就是这样,自作孽不可活。” 云知秋微笑道:“妾身和天元星那边还有些联系,就在不久前牛大人在天元星的故人说,牛大人还活着,而且千年刑期将满,不日就要从荒古死地出来。” “还活着?”褚子山暗吸一口凉气,在那见鬼的地方呆一千年居然还能活下来,那家伙还真是有够可以的。 虽然听说过牛有德的事迹,可话又说回来,他和牛有德相隔遥遥,这辈子都不知道会不会有交集,一些事迹听听就行,不会牢牢记着,别说不知道牛有德还活着,就连牛有德是什么时候押进荒古死地的都忘记了,哪还记得牛有德千年刑期将满的事。 云知秋点头,“听说牛大人的旧部已经前去迎接了,想必是不会有错的。” “知秋想多了,就算他能活着回来,他的事自有我担着,就算他真有什么意见,我会请近卫军上面的人出来化解,这根本不用你担心,可安心嫁给褚某!”褚子山淡淡一笑,根本没有丝毫担心的意思。 论名声他自知自己还真的不如牛有德,那是敢几番血洗天街、敢冲撞天帝迎亲的主,何况也是近卫军的人,没事的话他还真没必要去招惹牛有德。可他也犯不着怕牛有德,自己的地盘和牛有德八竿子打不着,自己在自己的地盘上娶亲,这云知秋和牛有德八字都没一撇,牛有德若真敢来闹事的话,无礼再先,找死还差不多,自己杀了他也白杀。何况他觉得云知秋推脱的嫌疑很重,据他所探听来的,牛有德早就和云知秋没了什么来往,想拿这事糊弄自己没门。 另就是诚如他自己所说,牛有德就算真有意见,近卫军上面也不会看着自己人互掐起来,肯定会干预,也就是说谁先占了这女人谁就有理,上面不可能逼他离异让云知秋再嫁给牛有德。 见搬出苗毅吓不到他,云知秋只能婉拒道:“大人前途无量,知秋一寡妇,配不上大人。” 褚子山寸步不让,目光火热道:“我不在意,你又何须在意,只要你愿意,褚某愿真心待你,以后从妾室扶为正室夫人也不无不可。” 云知秋就知道他是想纳自己为妾,只是想把自己收为禁脔,什么以后扶她这‘寡妇’为正室夫人的话鬼才信,人都到手了,玩腻了还有什么以后。话到了这种地步,含糊不下去了,她直接拒绝道:“知秋真的没有再嫁的意思,还望都统大人体谅。” 褚子山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知秋,明明是美事,弄的伤感情翻脸成仇就没意思了,只要你嫁给我,以后这酉丁域没人敢动你,否则我那些部下的爆脾气,怕是容易干出什么过分的事来。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强扭在一起就没意思了。”这摆明了是在威胁,摆明了在告诉云知秋你拒绝也没用,最终还是会在一起,何必闹得不愉快。 云知秋盯着他双眼直视了一会儿,问道:“给我半年时间考虑一下如何?” 褚子山淡然道:“既然最终都是要嫁给褚某的,又何必等到半年以后。” 云知秋道:“我虽寡居,可毕竟是有夫家的,连这店铺也是夫家的产业,再嫁不是小事,若是连起码的善后都不做,就算嫁给都统大人,我的名声可以不要,莫非都统大人也不在乎前途?” 褚子山默了一下,说的也有道理,弄成强抢寡妇霸占寡妇家的产业就不好听了,这点之前倒是有缺考虑,一直没来硬的不就是强抢不妥么,需知之前的天庭剧变当中可是有不少人这样被掀翻了。他慢慢站了起来,颔首道:“若是你夫家有什么为难之处,可尽管告知我,我会代你处理好。事情就这么定了,半年后我娶你过门!”压根不给对方考虑的机会,直接把事情给敲死了。 一回头又对手下吩咐道:“让弟兄们把云华楼看紧了,云掌柜若要出去,必须有我们的人保护,少了一根头发我拿你是问。”这是在防备云知秋耍心眼跑了。 “是!”其手下拱手领命。 褚子山回头,目光又在云知秋身段上来回饱览了一番,心中再次暗赞了一声,好一个尤物! 转身大步离去。 将人送走,云知秋一转身,脸色便寒了下来,领着人快步回了内院,一走入后院亭中,直接下令道:“老范,联系点人手,把这姓褚的给做掉,做干净点,不要留下什么尾巴。” 第一五零二章 看上了令孙女 千儿、雪儿闻听吃惊不小,对天庭的一个都统下杀手可不是小事。 本来云知秋也不想这样干,可是褚子山非要这样相逼,她也不得不下狠手了,否则苗毅出来后知道了惹得苗毅震怒,才刚脱离险境的苗毅势必又要陷入危局,所以在苗毅出来前她必须彻底解决这事。 “真的要动手?”站在一旁的护卫皱眉,这老头就是云知秋口中的老范。 云知秋转身看来,“刚才你也听到了看到了,姓褚的根本不留任何余地,难不成我还要真的嫁给他?” 老范有点犯难,沉吟道:“掌柜的,对天庭的都统下杀手可不是小事,一旦出事…还望掌柜的三思啊!” 云知秋沉声道:“所以我才稳住他,要了半年的宽限时间,以便这边细细筹划,尽量不要留下什么麻烦。” 老范摇头道:“掌柜的,就算我们尾巴斩的再干净,到时候天庭也不会放过任何嫌疑人,姓褚的纠缠掌柜的事必然也会纳入天庭严查的范围内,届时我们这个联络点可就废掉了,想在天街建立一个清白不惹人怀疑的联络点不容易啊!” 云知秋:“姓褚的非要搞事,就算我跑了,商铺跑的了吗?和商铺联系的人员逐步做好转移的准备,总之姓褚的不能留了,造成的后果由我一力承担,事后我会和‘家里’那边解释,其他的不用你担心,照我的话去做。” 老范犹豫了一下,不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默默转身而去。 目送其离去,云知秋突然苦笑一声。“这世道,女人长的好看点也成了罪过。招谁惹谁了…”想到褚子山看自己时狼一样的眼神,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拉起自己裙衫看了看,又松开,回头对千儿、雪儿道:“给我找几件不显身段笼统点的衣服,你们以后也注意点。” 千儿、雪儿相视一眼,都有些无奈,其实夫人身上穿的也只是普通女人穿的衣服,并无任何出格之处。已经算是穿的保守了,难道连起码的爱美之心也要剥夺么? 两人也没办法,只能是应下。 琼星天王府,三本堂,三子例行向父亲寇凌虚报知各自范围内的事情。 “文蓝和牛有德联系过,已经确认了,牛有德的确还活着,不日可能就要从荒古死地出来。” 当最后汇报的老三寇勉将这一情况说出时,坐在案后的寇凌虚不禁饱含深意地和身旁站立的老唐相视一眼。 老唐微微一笑:“金莲修为在荒古死地关押了一千年。居然还能活着回来,这家伙的确不简单,或是说破军当初答应让其去荒古死地早就知道他能活着回来?” “不管破军是因何答应让他去荒古死地的,无疑证明了那小子的确有过人之处才能让破军松口。一次两次还可以说是侥幸。能三番五次的渡过难关就不是侥幸了,独身一人连荒古死地那一关都能过去,没什么好说的…”寇凌虚轻轻敲击椅子扶手的手一定。微微偏头看向一旁,话题突然岔开到了另一边。“老唐,一番折腾。寇家损失不小,寇家的姑娘也早就到了待嫁的年纪,你觉得与一些权贵子弟联姻如何?” 事情涉及到了自己的女儿,寇铮三兄弟各自回头相视一眼。 老唐似乎从寇凌虚的眼神中读懂了点什么,目光闪了闪,默默摇头道:“王爷,若是寻常时候和那些权贵子弟联姻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如今天庭隐隐有乱象丛生的征兆,一旦有事,必然是天摇地动的大事,各家自保是优先的,只怕嫁女联姻的作用不大。这个时候若真要联姻,就要为寇家做好积蓄能量的准备,还不如嫁一些能为寇家死心塌地效命的人。譬如这苗毅就不错,假以时日必然是一员悍将。” “苗毅!”寇勤皱眉道:“唐叔,这是不是有点不妥?先不说苗毅的修为和实力如何、能不能配得上寇家的女儿,现在我们和嬴家正是联手的时候,虽然暗中有争斗,可苗毅毕竟打过嬴九光的脸,我们明着这样搞岂不是让嬴家脸上难堪。” 寇凌虚五指又轻轻敲击着扶手,沉默不语,只看不说。 老唐道:“和嬴家联手是因为暂时有共同的利益,就算寇家女儿嫁入嬴家,真要有什么大事的话,嬴家可不会讲什么情分。可这苗毅就不一样了,他这次没活着回来还罢,活着回来了堂堂嬴天王的脸岂是那么好打的,嬴九光就算不说话,下面也自然有人会处理这事,一些下三滥的手段破军还能帮苗毅时时挡下不成?一般人想保苗毅也保不住,寇家出手的话,嬴家就要掂量一下了,所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在苗毅最困难的时候我们不但帮了他,还将寇家的女儿嫁给了他,他焉能不感激涕零为寇家效死命?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苗毅的能力已经屡次得到了证明,很是值得寇家下血本进行培养,二爷,收人不如收心呐!” 三兄弟面面相觑,目光最后都投向了上座的老爷子。 “言之有理!”静默的寇凌虚突然点了点头给出一声,目光看向三子,“事情就这么定了,你们三兄弟看看,苗毅若是娶你们谁的女儿就是谁的女婿,不用你们出什么,家里出资源帮你们培养。” 三兄弟算是明白了,唐叔完全是在给老爷子背书,有些话老爷子这个做爷爷的是不好直接讲出来的。再听听老爷子这话,既然这苗毅能得老爷子如此看中,不惜把孙女下嫁,这是要下血本培养,将来前途一定是可期的,足抵半个儿子,不用自己花费什么就能捞住一个有能力的心腹…三兄弟心头皆是一热。 寇铮道:“爹,就是不知道苗毅那边是个什么意思,万一是我们一头热,岂不尴尬。”说出这话就说明他同意了。 寇凌虚朝寇勉抬了抬下巴,“三儿,这个媒人让文蓝去做吧。” “是!”寇勉应下。 炼狱之地,魔星圣主大殿内,将主夜行空负手而立看向大殿门外,魔道大将军单晴则是默默来回走动着。 不一会儿,云傲天从后殿快步走了出来,其子云啸相随。 夜行空和单晴一起转身,随后上前拱手行礼:“见过圣主!” “不必多礼!”云傲天虚扶一下,也没有坐上正殿宝座摆什么架子,就站在二人面前,问道:“将主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夜行空没有废话,沉吟一番后,“的确出了点事,是令孙女云知秋那边出了点事。” 云傲天心中咯噔一下,云知秋若是出了事那就麻烦了,这不单单是自己孙女,还是苗毅的正室夫人,重要的是后一个原因,云知秋出了事苗毅那边没办法交差,奈何这事一直瞒着六道,没将苗毅和孙女的真实关系公开。 云啸也有点紧张了起来,出了什么事能值得魔道将主亲自过来打招呼?不过在这几位面前还轮不到他插话。 云傲天稍作沉默,做好了心理准备方问道:“不知出了什么事?” “酉丁域新任的都统褚子山看上了令孙女……”夜行空徐徐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老范虽然已经听从指派归云知秋调遣,这次也接了云知秋的命令,可还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妥,实在是事情非同小可,遂偷偷瞒着云知秋向夜行空这边禀报了。 这事虽然麻烦,不过听到云知秋并未真正出事,云傲天父子都稍稍松了口气,事情还没发生就好,否则还真是难以挽回了。云傲天沉吟道:“这事将主觉得如何处置妥当?” 夜行空微微偏头给了单晴一个眼色,有些话他不好说。 单晴会意,遂拱手道:“圣主,多年来,我们的人想打入反贼内部的结果都不太理想,尤其是近卫军那边防查甚严,这褚子山正是近卫军的背景,若是处置妥当的话,倒是个不错的机会,只是此事牵涉到圣主的孙女,我等也不好擅做决定,想听听圣主的意思。” 云傲天明白了两人的意思,淡然道:“二位的意思是想让云知秋顺水推舟?” 夜行空不语,单晴叹道:“我也知道这样做不妥,可是为了大业,我魔道弟兄不知做出了多大的牺牲。当然,这事全凭圣主决断,绝无人敢勉强。” 云啸脸色微沉,这话里的意思傻子也明白,无非是为了大业魔道弟兄人人都能牺牲,圣主若是例外未免那啥的意思。 对方话里的意思云傲天当然明白,这是在拿大帽子施压,不过他也没反对,只是微微点头道:“我倒不是反对,只是这事我建议还是先听听无量道圣主苗毅的意思。” 夜行空和单晴相视一眼,单晴奇怪道:“这完全是我魔道内部的事情,也是有利于六道的事情,为何要问苗毅的意见?” 云傲天反问:“莫非二位不知在天元星的时候,苗毅就和云知秋传出过一些绯闻。当然,事情真假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还是建议先征求一下苗毅的意见,万一真有其事的话,怕是会有点麻烦。” 第一五零三章 刑满释放 夜行空和单晴神情微微一愣,这事他们不是没听说过,也觉得多半是互相掩护身份而为,不认为是真的,但是云傲天这么一提,想起当初魔道在苗毅一怒之下遭受的损失,不得不慎重考虑。 夜行空最终点头道:“那就听圣主的,看看苗毅那边怎么说再做决定。” 两人随后告辞,云啸亲自去送。 云啸再次返回大殿后,走到云傲天身边道:“父亲,这两个家伙…” 云傲天微微抬手打住,“他们这样做也没什么错,若换了是其他女人,我没理由不答应。当然,就算秋姐儿和苗毅没有那层关系,我也不会答应,我云家不会干出卖女求荣的事。不过既然有苗毅在前面挡着,我们又何必和他们争执,交给苗毅自己去处理好了。” 云啸点了点头,不过又迟疑道:“这事我们都不知道,反倒是他们先知道了,看来是秋姐儿身边的人透露了风声,而秋姐儿瞒着我们的意思,恐怕也是不想让苗毅知道,怕苗毅惹出事来,我们这样告知苗毅合适吗?” 云傲天眯眼道:“秋姐儿是他苗毅的女人,他如果连自己女人都保不住,那也怪不得别人。你联系一下苗毅,把事情告诉他,让他自己看着办吧。至于秋姐儿那边,她既然不肯告诉我们,那我们也装不知道好了,” “是!”云啸应下,当场拿出星铃和苗毅联系。 荒古死地,茫茫戈壁。不断撕裂的虚幻大门亘古存在,一条孤独人影从戈壁深处不疾不徐走来。身穿战甲,手持逆鳞枪。无视飘来荡去的邪气,正是在这片戈壁藏身了几个月的苗毅。 接应他的人已经到了外面,外面的守卫也给予了放出的通知,他终于刑满释放了。 离虚幻大门还有个百来丈距离时,苗毅停步,摸出了星铃不禁眉头一皱,居然是云啸来了消息。 不知什么事,回应询问,不问还好。一问获知居然有人在打云知秋的主意,眉头不禁一挑,回复:你们魔道是什么意思? 云啸:这事父亲自然是不会同意,暂时压了下来,让问问你是什么意思。 苗毅:这事你们不用管了,我自己来处理。 中断联系后,苗毅又摸出了星铃联系外面,表示自己已经到了门前可以出去了。 待到外面给出了回应,告知封禁已经打开了。突然加快步伐,提枪急速冲出,身形一纵,闯进了不断撕裂的虚空中。 外界星空。阎修、杨召青、徐堂然、飞红都来了,副总镇东九真也来了,还有几名黑龙司大统领。都紧盯着那打开的禁闭星空大门。 电弧闪烁撕裂的虚空中,突然闪出一道人影。被外界守将给拦了下来。 徐堂然抚掌呵呵道:“如夫人,总镇大人威武依旧。这下您可以放心了。”他是真心高兴,同时也是真心惊叹,荒古死地放逐千年,居然还能活下来,自己这位上司的命还真有够硬的,还真是没有这位上司过不去的坎。 翘首以盼的飞红满脸欣喜地点了点头。 不过他们暂时还只能是远远看着,守卫正在对苗毅进行盘查,防止从荒古内带出什么不该带出的东西。 确认一切正常,双方互留凭据办好了手续,得以放行的苗毅这才朝这边飞了过来。 整齐一排的徐堂然等人满脸喜色地拱手道:“参见总镇大人。” 苗毅脸上看不到脱离囚笼的喜色,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不必多礼。 飞红这才慢慢上前,盈盈半蹲行礼,苗毅伸手托了一下她的胳膊肘,宽慰道:“让你担心了。” 飞红轻轻摇头,温柔道:“大人无事便好。” 苗毅让她站到了一旁,这时东九真上前拱了拱手,呵呵笑道:“总镇能安然无恙是黑龙司的幸事,庾都统已经传令下来,说大人这些年辛苦了,特准予了一年的假期让大人好好休整放松一下再回去复命。”目光落在苗毅眉心彩莲一品的法相上,心中微微一跳,居然突破到了彩莲境界。 其实其他人也看到了,心情各异而已。 苗毅点头:“荒古内有些以前想都没想到的东西,这一千年的确是过的紧张,几次三番差点丢了性命,能活下来真乃侥幸,我也的确是想休息一下。这一千年有劳一些旧友惦记,既然出来了理当前去走访一下,庾都统这假期来的正合适,这样吧,你们护送如夫人回去,我这边留阎修一人足矣。” 阎修抱了抱拳领命,余者面面相觑,这就让我们回去了? 东九真苦笑道:“我们刚才还商量好了,准备去就近的地方给大人接风洗尘,大人,你看?” 苗毅:“等我回了黑龙司再召集上其他人一起吧,你们先回去。” 飞红在旁柔柔低声道:“妾身留下伺候大人吧?” 众人含笑点头,这个应该可以有,大人憋了一千多年了,这个时侯身边是应该有个美人放松一下,论到姿色,这位如夫人自然是没得说的。 谁知苗毅冷眼一斜飞红,以不容置疑地语气漠然道:“听话!” 飞红嘴唇嗫嚅了一下,神情间闪过一丝委屈应下,“是!” 众人相视一眼,都感到有些诧异,感觉今天的大人似乎有些不近人情,如夫人大老远跑来迎接,大人竟然一点都不领情,这就要直接赶回去?大家伙算是看出来了,大人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也不知道荒古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人愿意在这个时候触霉头,自然是一同领命,随后护送了飞红离去。 剩下阎修一人后,苗毅摸出了星图确认了方向。说了声“走”,领了阎修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途中苗毅摸出了星铃。联系上了千儿,询问云知秋之事的具体详情。 千儿没想到苗毅已经知道了。吓得不轻,只好将事情的详细经过老实告知了。就算如此老实交代了,苗毅还是训斥了一顿,下次再有这隐瞒不报之事,家法不容! “千儿,你怎么了?” 洞天福地内,有沐浴嗜好的云知秋出来了,沐浴之后穿着一袭宽松轻薄纱裙,难掩其中若隐若现春色。在雪儿陪同下走了出来,见到千儿脸色发白,不禁奇怪一问。 千儿犹豫了一会儿,苦笑道:“夫人大喜,大人刚才来讯,已经安然出了荒古。” 刚坐下正悠然任由雪儿梳理长发的云知秋一怔,喜事是喜事,可按理说苗毅出来后第一个联系的应该是自己才对,怎么首先联系上了千儿?这事有些不对。蹙眉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千儿低头道:“夫人,大人已经知道了褚子山的事,刚才特意问我此事,大人对我和雪儿隐瞒这事相当震怒。”此话一出。雪儿也吓得脸色一变。 “他怎么知道的?看来爷爷那边已经知情了…”云知秋嘀咕自语了一声,回手拍了拍雪儿的大腿,示意她继续梳头。笑着劝慰二人道:“你们放心,有我在这里。大人不敢拿你们怎么样,我大不了再做一回泼妇。专治他毛病。” 二女相视一眼,有她这话两人的确放心不少,别的不说,夫人发起泼来,大人有理也得没理,全家上下也就夫人降的住大人那脾气。 “现在麻烦的是,我怕他那脾气乱来啊!这种事情只怕我也拦不住了他,得想想办法…”云知秋刚叹了一声,苗毅的星铃传讯就来了,一沟通上,苗毅首先自然是告知自己已经平安出来了。 为了不让千儿难堪,云知秋也假装才知道:回来了就好,我刚沐浴完,什么时候过来看我? 苗毅这个时候没心情跟她打情骂俏:褚子山是怎么回事? 云知秋:我爷爷告诉你的? 苗毅:我问你为什么瞒我? 云知秋:你放心,这事我会处理好的,妾身可不敢给你戴绿帽子,你就不用瞎操心了。 苗毅:处理好?你怎么处理好?你人都被封在了铺子里不能轻易离开,是杀出去啊,还是自投罗网? 云知秋:牛二,我想你了! 苗毅无语了一会儿,一想到扔下她这么多年,火气瞬间消了大半,话没那么冲了:这事你不用管了,你安心呆在铺子里,哪也不用去,这事我来处理。 云知秋急了:牛二,你刚出来,千万别乱来。 乱来?苗毅顿时又怒了:我说这事我来处理,你听还是不听? 云知秋:不听又怎么样? 苗毅:那咱俩之间的缘分就到头了,你自己看着办! 云知秋立刻噼里啪啦一顿狂骂,结果发现那边没了回应,气得她挥手将星铃砸了出去。 看着当啷落地的星铃,千儿、雪儿面面相觑,千儿心有余悸道:“夫人,大人那边怎么了?” “臭没良心的,我不想他再出事,倒像是我做错了什么似的,又不是我想惹事勾搭了谁…”云知秋反复咬唇骂了又骂,眼眶渐渐红了,刚才着实被苗毅的话给伤着了,不过最终还是叹道:“通知老范,那事让他算了。” 而此时的苗毅中断了和云知秋的联系后,又联系上了轮值镇守贡园的蓝虎旗大统领牧雨莲,密令牧雨莲暗中从各贡园抽调一半的人马,密调五万大军前往酉丁域九环星,要求人马务必在半年之内赶到,泄密者严惩。 不加时限不行,贡园遍布天下各地,有的远有的近。至于御园那边镇守的黑龙司人马,苗毅一个都没动,也没有透露风声。 第一五零四章 财帛动人心 半日后,荒古入口附近的一颗就近星球,一身便装的苗毅二人从天而降,降落在了茫茫大海上的一艘客船上,船上看不到船夫,显得空荡,船在海上放任漂泊。 阎修不知道苗毅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估计是要和什么人碰头,否则不会才刚出荒古死地就无缘无故来此,他也看到了船楼上似乎有人,不过他话不多,也没问什么,一向是苗毅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苗毅偏头示意了一下后,阎修就站在了外面船头候着。 登上船楼,苗毅掀开了帘子,看到了端着茶盏慢慢浅尝坐那的天卯星君,在其身旁站了个面露精明之相的老头,正面带微微笑意盯着自己打量。 天卯星君是他约来的,苗毅只是没想到这种私密见面的事天卯星君还会带人来。 抬了下头的庞贯放下了茶盏,淡淡一笑:“来了。” “见过星君。”苗毅拱了拱手。 庞贯抬手示意一旁的空座,以很随和的语气说道:“不是第一次见面打交道,你也不是我的部下,不用客气了,坐吧。” 苗毅也不矫情,这里刚坐下,庞贯又笑着开口了,“可以啊!我还怕你没办法挺过这千年刑期,没想到荒古死地也被你熬过来了。那地方我很多年没有再进去过了,我倒是很有兴趣知道里面变什么样了,方便的话,就说说吧。” 见苗毅不断打量陈怀九,他又补了句道:“庞家的老人了,陈怀九。庞府的总管,是我身边最亲近之人。我任何事情都不瞒他。” 苗毅这才放心下来,“还能变什么样。邪气纵横,侵蚀的寸草不生,许多邪气已经成灵,有些修为不浅,我这千年可谓过的不容易,和里面的邪灵多有交手,命都差点留在了里面,一直在躲躲藏藏,能活着出来真是侥幸。” 一旁的陈怀九给苗毅斟了杯茶。苗毅谢过,随手接了。 “邪灵?”庞贯思索了一下,目光瞅见苗毅毫不犹豫端起茶盏喝了这边准备的茶,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做手脚,微微一笑,心中暗赞了声,是个心胸豁达的汉子。遂笑问:“说吧,这次非要约我见面什么事?” 苗毅翻手摸出了一颗带着金纹的怨灵珠,放在了桌上。问道:“星君可认识此物?” 这当然是他从荒古死地里面带出来的,大量的不便带出,带个几颗出来还是没问题的,也完全说的过去。自己杀了邪灵得到的。 庞贯斜了一眼,伸手拿了,捻在指尖查看。道:“怨灵珠!你就为了这东西把我叫来?” 苗毅见他丝毫不受影响,奇怪道:“星君竟然能不受其中怨灵之力侵扰?” 庞贯:“你当上面为什么让我镇守荒古出入口?我修炼的是火性功法。想必你也是吧?” “原来如此!”苗毅恍然大悟,又问:“看来星君见过这东西。” 庞贯:“早年征讨荒古的时候。还没见荒古有这东西,后来近卫军两次清剿荒古,方知此物的存在。这东西放入武器中使用的话,可是一大利器,天庭那边倒是收集了不少,奈何一般人无法抵御其中的怨灵之力,就算有这种武器在手也不便使用,所以陛下只给了少部分人使用。” 苗毅奇怪:“还有人使用灵珠武器,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庞贯顿了下,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不过想了想还是没有做隐瞒,“陛下身边有一批死士,不会轻易露面,所以知道的人不多,一向为陛下执行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任务的,这批死士代号‘影卫’,也不知道修炼的是什么邪门功法,修为增长速度奇快,是陛下手中的杀手锏。最奇特的是,这些‘影卫’似乎不惧七情六欲之类的东西,也不怕这些邪气,所以这些‘影卫’有使用那些灵珠武器。” 苗毅吃惊:“难道修炼的也是火性功法?” 庞贯:“不得而知,只知修为增长奇快,据说有人认识其中一人原本只是一个紫莲修士,后来交手才发现,短短两万来年那人的修为便达到了化莲中上的水品。” “这么快?”苗毅倒吸一口凉气,旋即不知想到了什么,试着问道:“这些影卫的功法是不是有什么缺陷?” 庞贯点头:“虽然不知,但不少人皆有此猜测,否则陛下手上既然有如此快速增长修为的功法为何不自己修炼?其次,如此恐怖的修行功法陛下也不会轻易让其落在外人手上,陛下能放心交予一批人修炼,必然是有控制这些人的办法,大多也都猜测这修行功法可能存在什么问题。” 苗毅沉默,不知在思索什么。 庞贯放下了手上的怨灵珠,靠在了椅子上,偏头看了看他,“说正事吧,叫我来什么事?” 苗毅回过神来,指了指他刚才放下的怨灵珠,“就是为此物而来!我不妨明说,我荒古死地弄了不少这东西,可惜带不出来,暂时藏在了里面,回头我想把这些东西带出来。” 庞贯轻笑一声,大概明白了苗毅的企图,“你不会是想让我私下打开荒古入口封锁再放你进去吧?这事一旦泄露出去,我可担不起责任。” 苗毅拿起怨灵珠问:“星君不惧此物,难道不想弄上一批这样的东西?” 庞贯:“我手上若有这样的武器,消息传出去我这坐镇荒古入口的人该如何向天庭解释?别人想不怀疑我监守自盗都难。到了我这样的位置,一般的打打杀杀已经不会到我头上,我最大的威胁是来自上面的倾轧。”一根食指指了指天。 苗毅默了默,想再进荒古没天卯星君的配合根本不行,遂再次抛出诱饵,“星君对此物不感兴趣,难道对荒古里面的财物也不感兴趣吗?” 庞贯呵呵一笑,表示质疑道:“荒古里面曾经的确是有不少的财物,不过据我所知,早已经被天庭收缴的差不多了。说吧,你想进里面,究竟想干什么?” 苗毅摇了摇头:“恐怕星君知道的有误,很有可能天庭也不知道,天庭收缴走的财物仅仅只是荒古中的一部分而已,我这次略有窥探,发现里面的财富大的惊人!” “天庭收缴的只是一部分?”庞贯声音大了几分,语气中透露出吃惊,身体也坐直了,很是郑重地看着苗毅。 他当然知道天庭建立之初缺钱的时候从荒古内卷走了多少财物,难以估计,总之顺利把天庭初始的框架搭了起来,那么庞大的财富竟然只是一部分,那剩下的财富必然是个惊天的数字。 站在一旁的陈怀九亦惊疑不定地看着苗毅。 苗毅点了点头确认,“否则我又岂会惦记着再往那鬼地方跑。” 庞贯追问道:“天庭若是知道肯定不会不取,连天庭都不知道,那笔财物在荒古什么地方?” 苗毅摇了摇头,沉默不语了,端起了茶盏慢慢喝茶。 庞贯愣了一下,旋即哂然一笑,知道自己这话问的有点唐突了,自己守着荒古入口,真要是知道了那笔财物的下落,谁敢保证自己不会撇开对方独吞,说不定还担心自己杀人灭口,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就算我派心腹人马去换防荒古入口,也不敢轻易开启进出,谁也不敢保证那些人里面有没有什么眼线,一旦让天庭知道了,那必是死罪难逃,抄家灭门都不在话下!” 苗毅:“想办法把我调到你手下来,让我去守荒古入口,我来想办法。” 庞贯捋须沉吟,“这事怕是不太好办,你那臭名声在外,加之又身在左督卫,无缘无故哪能把你调来,怕是要慢慢等待时机。” 苗毅:“星君言之有理,的确不急,这次约星君来告知,只是想让星君先有个心理准备,到时候机会来也不至于错过。” 庞贯点了点头,忽又回头看了眼陈怀九,“我的身份不便老是和你私下见面,以后有什么事需要面谈的,老陈可代表我和你见面。” 苗毅起身对陈怀九拱手,“那就有劳了。” “应该的。”陈怀九客气颔首。 庞贯也站了起来,笑道:“上次鬼市的事还没谢你,否则我麻烦怕是不小,在此谢过了。”拱了拱手。 苗毅呵呵一笑,借了陈怀九的话,“应该的。” 庞贯亦是呵呵一笑,旋即又正色告知:“不要大意了,你上次扫嬴家的面子扫的太大了,关键是当场扫了嬴天王的脸面,你这次活着回来了,嬴家怕是未必会放过你,明着动你不太可能,否则左督卫也不是吃素的,小心有人会使什么下三滥的手段,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阿谀奉承的小人!” “谨记教诲!”苗毅领了这个情。 见没其他事,庞贯也就告辞了,背手走向了船尾方向,陈怀九快步上前揭开了珠帘,两人快速闪身没入茫茫大海。 苗毅尾随揭开珠帘看了看,海面平静,也不知道两人隐没去了何方。 半个时辰后,客船轰隆一声在海面碎成了齑粉,被毁尸灭迹了,苗毅刚和阎修冲天而起,谁知前方一条人影闪来浮空,挡在了两人上空,冷眼垂视下方。 此人突然出现,可谓把苗毅和阎修给吓了一跳。 第一五零五章 偶遇高冠 来人招牌式的一顶黑色高帽,一袭黑色裹肩披风,神情冷酷。 苗毅对此人可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估计就算有人伪装也装不出这人特有的范来,给人感觉是那种已经将‘冷静’二字渗透到了骨子里的人,天庭监察右使高冠! 这里才刚和天卯星君庞贯密会分别,高冠就突然出现在这里,惊的苗毅心弦一颤,难道被这冷面判官发现了? 一时间,苗大官人的心情真可谓是七上八下,不知该如何自处,因为实在是没办法对付此人,能被任以天庭监察右使大权的人岂是吃素的。 “牛有德,是你?”高冠垂视的目光瞥向了海面毁尸灭迹的船渣。 从对方意外的语气中可以听出似乎之前并不知道是他苗毅在这里。苗毅努力控制住不安的情绪,领着阎修慢慢浮空飘起,正对面齐平后拱手道:“见过高右使,不知高右使为何会来此?” 高冠:“有事经过这边,突然听到爆炸动静,特赶来一看究竟,没想到是你。听说你刚离开荒古,不回去复命,在这里干什么?” 看来还真是碰巧了,原来是被爆炸动静给吸引过来的!苗毅心安几分,小心应付道:“暂时不用赶着回去复命,庾都统准了一年的休整假期,刚从荒古出来,遂在就近的星球上放松了一下,刚安逸一会儿正准备离去,没想到搞出了点动静碰巧惊动了高右使。” “原来如此。”高冠淡淡一声,也就没再追究此事,换了话题。“本使也有多年未曾进过荒古,不知其中变化如何。方便的话本使想听听如今的荒古情况。”说罢一甩披风转身,闪身射向了远处海面上的一处黑点。 苗毅睁开法眼一看。发现是一座海岛,难道之前这位高右使就在这海岛上?若真是如此的话,那还真是庆幸没有太靠近,否则和庞贯私下会面的事情被撞个正着的话,那就有点不妙了。 不过对方也真够冷酷的,也不管他苗毅答不答应,扔下话就直接走了,似乎一点都不怕他苗毅不答应。 话又说回来了,他苗毅还真不能拍拍屁股不理人家就走。遂带着阎修赶了过去。 一落在海岛上,才发现岛上有一座山寨,狼藉一片、血流成河、尸横一地,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看地上尸体的穿着打扮似乎都是凡人,确切地说像是凡人中的海盗,这里好像是一处海盗老巢。 四周没看到其他人,只看到了高冠孤傲的身影站在一处山坡上迎着海风而立,裹肩的披风在风中飘荡。 苗毅有点奇怪。难道就高冠一人在这里?这些海盗难道都是高冠所杀?凭高冠的身份干嘛跟这些海盗过不去? 不过有一点倒是能肯定了,高冠的确是恰好在这里被爆炸的动静给吸引了,并非是发现了他苗毅什么秘密。 示意阎修留在了原地等候,苗毅闪身飘落在了山寨内的山坡上。落在高冠身旁行礼,“高右使。” 高冠偏头侧睨了一眼,“荒古内如今情况如何。说吧。” “邪气纵横,寸草不生……”苗毅有省有略地将荒古大致情况讲了一下。 高冠听完后静默了一阵。又徐徐道:“还记得你那隔代传法的师傅火修罗吗?” “……”苗毅愣了一下,他当然记得。当年若不是这位高右使提及,他只怕还真不知道这么个人物。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若不是高冠主动提起,就算别人也知道那位火修罗,可藏在记忆深处的人不问起的话又有谁没事会再提起。 “自然是记得。”苗毅含糊其辞一声,不知道对方又提到火修罗是什么意思。 高冠淡然道:“当年你师傅也进过荒古死地,是当初进了荒古后为数不多能活着出来的人,在进入荒古之前火修罗还没那么大的名声,在荒古修炼了一段时间出来后,也不知是遭遇了什么奇遇,实力快速增长,凭着驭火术纵横天下。他的驭火术和一般人不一样,他操控的是火的本源,操控的是火元素,一旦被其打伤必是毒火攻心,伤者痛苦不堪。火修罗能聚火成罡,也可刚柔并济,凭着一手独到的本事,可谓横行霸道一时。” 操控火元素?聚火成罡?苗毅闻言吃惊不小,这岂不是和自己修炼的星火诀一样?难道自己以前的怀疑有误,难道自己真的是火修罗的隔代传法弟子?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有些事情解释不通,苗毅忙问道:“火元素有阴阳之分,不知我那‘师傅’驾驭的是阳火还是阴火?” 高冠:“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只知驾驭的是赤焰烈火,聚火成罡如刀枪时亦是赤色,想必是阳火吧。对此,你这个做弟子的应该最清楚才对,何故问我?” 苗毅默然思索,真要这样说的话,这火修罗驾驭的还真是阳火,只是这驾驭的方式又像极了星火诀,差别在一个是阳火,另一个则是无色透明的心焰。更确切点说,那个火修罗只能驾驭阳火,而星火诀却是阴阳兼并,可似乎又有异曲同工之妙,难道火修罗和星火诀之间真的有什么联系? 见他半晌不语,高冠斜睨道:“火修罗进了一趟荒古死地实力快速增长,不知你进了荒古后可有什么奇遇?” “呃…”苗毅愣住,还别说,他真是越来越怀疑火修罗和星火诀之间有联系了,火修罗进了荒古修为快速增长,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同时也被高冠这话给瞬间点醒了,他之前一直在担心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修为增长太快担心没办法解释,现在自己是火修罗的弟子,和火修罗有同样的际遇,修为为什么不能快速增长?完全可以解释的过去啊! 还有,火修罗的功法和出手方式与自己有异曲同工之妙,差别仅在色差和外人不知的内涵而已,自己以前心有顾虑一直不敢放开使用星火诀,如今看来也有了解决的办法。 想通这些,苗毅心中可谓大喜,没想到碰巧遇见这高冠竟然无意中解开了自己心中的顾虑。 当然,现在不是喜形于色的时候,苗毅淡定回话道:“奇遇谈不上,修为倒是略有增长,已经突破到了彩莲境界。” “哦!”高冠貌似惊讶,转身看来,“短短千年就能突破到彩莲境界,那还真是可喜可贺!以前我还心有疑虑,如今看来,你的确是火修罗的弟子,看来这荒古死地对你们这一脉的确有不寻常的好处。” 苗毅谦虚客气道:“侥幸而已。” 高冠却没有跟他客气,“如果没什么其他事的话,你可以走了,右部的人马上要来查案了,我不希望有外人在此干扰。” 苗毅无语,叫老子来的是你,赶老子走的也是你,什么玩意。 骂只能是放在心里骂,拱手道:“既然如此,卑职先告退。” 高冠淡淡“嗯”了声。 苗毅随后闪身离去,领了阎修破苍穹而逝,遁入茫茫星空深处,紧急赶往天元星天街。 之所以要去天元星天街,倒不是特别因为老情人皇甫君媃或伏青等人,而是因为寇文蓝,说是要给劫后余生的他接风洗尘。苗毅估计那家伙应该是有什么事,遂将会面地点指定在了天元星天街。 将碰面地点定在天元星,原因也很简单,可以顺带去看看老情人,人家再三表示想念要见面,刚好顺道把事给一起解决了。 一想到皇甫君媃,苗毅就有点头疼,当初硬搞了皇甫君媃的是他,后来硬甩了皇甫君媃的也是他,接着主动凑上去复合的也是他,如今真是甩都没办法甩了,又信誓旦旦向云知秋保证过自己和皇甫君媃没关系,所以压根不敢让云知秋知道真相。加上皇甫君媃天帝鹰犬的背景,这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和皇甫君媃最后会扯成个什么样。 而此时身在天元星天街群英会馆的皇甫君媃正披头散发泡在浴桶里怔怔走神,手指百无聊赖地拨弄着飘在热腾腾水面的花瓣,偶尔叹气一声。 她那老情人牛有德活着从荒古死地出来了本是好事,牛有德也说了马上来看她,她更是高兴的不行,谁知这个时候一个千不该万不该而且是她最怕的人来了,她老娘皇甫端容!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了…”嘀咕埋怨的皇甫君媃撕碎了一片花瓣表示不满。 “媃媃!”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还有清脆略带沉稳的女人声音。 “啊!”皇甫君媃一听便知道是谁,忙道:“娘,我在沐浴。” 如此说本是想阻止,谁知来人直接施法挑拨开了门栓,一个端庄雍容衣着华丽的美貌妇人推门而入,顺手关了门,走来撩开了遮掩住里间的纱帘,澡盆里的热香水雾飘来。 “娘,我在沐浴,你怎么跑进来了,有什么事不能待会而再说…”缩腿抱胸的皇甫君媃声音越来越小,被其母那炯炯有神的犀利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 皇甫端容的目光盯在了女儿清洗过的俏丽面庞上,清洗过后,一些化妆掩饰自然是没了,凭她过来人的老道经验一眼就看出女儿眉心已散,早就已经经历过男女之事。 第一五零六章 女大不由娘 其实她早就隐隐有所察觉,只是不如这次在女儿沐浴时洗尽铅华后看的如此清楚罢了。 她早先察觉到后,就一直在暗中查探究竟是什么人跟自己女儿偷偷摸摸勾搭到了一块,竟然能让自己女儿在这样的事情上一直瞒着家人。男欢女爱的事情她这个做母亲的并不排斥,女儿早点定下终身大事她也是乐见其成的,毕竟女儿早就到了花开的年纪,享受男女欢愉并无不妥,只是一直偷偷摸摸未免太不像话。 她实在是太想将那个未来‘女婿’给揪出来了,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 然而奇怪的是,用尽手段,凭群英会的能力,这一千多年也没能查到自己女儿跟什么男人有特殊来往,简直是见鬼了,若真有私情的话哪有男女之间一千多年都不碰面的道理? 她不禁怀疑难道是自己的判断有误? 可有些端倪又让她不得不继续怀疑下去,譬如给女儿介绍一些青年俊杰时,女儿压根连接触一下的兴趣都没有。如果说以前有夏侯龙城和寇文蓝捣乱也还罢了,如今夏侯龙城已死,寇文蓝也没了凑热闹的意思,就算以前有那两个家伙捣乱,至少女儿还是愿意去跟介绍的人见个面,怎么如今没人捣乱了反而连见面都不愿见了呢?有问题,肯定有问题! 还有就是,几次想将女儿所在地换个位置,换个离皇甫家近一点的地方,这丫头却总找各种理由推脱,就是不愿离开这里。这又是个问题所在。 所以她怀疑跟女儿私通的人就在天元星,或者说是在离天元星较近的地方。 而这次来查账发现的一些端倪更是令她警惕。往常她来查账的时候女儿虽敬畏却无其它,这次却隐隐巴不得自己快点离去。这是什么情况?这个异常让她找借口逗留了下来。结果渐渐发现女儿有些心不在焉,越发印证了她的怀疑。 盯着肌白如雪泡在水中的女儿看了会儿,皇甫端容抬起双手,将两手袖子慢慢挽起,露出白嫩双臂,走到了靠在澡盆边的皇甫君媃后面,帮女儿把秀发拨到了前胸,顺手拿了快毛巾沾水,慢慢帮女儿擦肩擦背。 “嘻嘻…”皇甫君媃有些痒痒地扭了扭身子。“娘,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来就行了。” “是啊!”皇甫端容瞄了瞄女儿那令人血脉喷张的**,感叹道:“不是小孩子了,长大了,如今知道害羞了。” “哪有害羞。” “不害羞的话,娘又不是外人,抱着胸不放干嘛?” 皇甫君媃双手慢慢从胸前放开了。手在水中揉搓着大腿。 “媃媃,有没有中意的男人?”给女儿擦着后背的皇甫端容貌似随口问了句。 这种话已经不是母亲第一次问了,皇甫君媃摇头道:“暂时还没有。” 皇甫端容微微挑眉,“有喜欢的就说。如果合适,娘亲自出面帮你操办,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乃是人之常情。虽说咱们皇甫家的家规苛刻了点,不过凭咱们群英会的实力。再凭咱们媃媃万中无一的姿色,看上了谁是谁的福气。再说了,咱们家的背景也是通天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女儿看上了谁,上面那位随便吭一声,没有不成的道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皇甫君媃有点哭笑不得道:“娘,都说过多少次了,真的没有,找到了自然会告诉娘。” 皇甫端容目光闪了闪:“既然没有,娘就给你介绍一个好的,金湖山庄金庄主有个孙子,娘是见过的,那真是长的一表人才,玉树临风,修为也不错…你先别拒绝,合适不合适先去见个面接触一下再说,万一看上了呢?凭我女儿的姿色,他没道理看不上你。” 皇甫君媃脑袋一低,唉声叹气道:“娘,你说的那个人我见过,来过这边铺子买东西,还指明要见我,说和你认识,如果女儿没猜错的话,是娘示意他来的吧?” 皇甫端容:“是我介绍来的又怎样?人家那边见过你可是表态同意了,就等你点头了。你既然见过就应该知道娘没有乱说,年轻人的确是长的不错吧?” 皇甫君媃嘟嘴道:“油头粉面的小白脸,有什么不错的,看了恶心。” 皇甫端容:“太一门掌门也有个孙子,男子气十足,长的器宇轩昂,修为也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这个肯定不是小白脸,去看看合不合你胃口。” “嗤!还合不合胃口?娘,又不是看菜下筷子。什么器宇轩昂,我又不是没见过那家伙,身边还跟两个白衣如雪的捧剑女婢装模作样,不就是仗着家世背景一般人不敢惹他,在那傲气,否则早就被召去天庭给个闲职供人使唤了,有本事让他一个人去鬼市耍耍那傲气,看他还能不能活着回来再说…娘,他也是你让他来我铺子的吧?” “你这个也看不上,那个也看不上,到底想要什么样的?” “娘,真的不用你操心了。” “不用我操心?你那个朋友、如今的天后娘娘你知道吧?” “娘,怎么又扯到如意头上去了?” “你祖父心有所感,为家族计,有意把你送进宫去为妃,向上面那位表忠心。” “啊!”皇甫君媃大吃一惊,猛然转身跪起,上身立刻毕露无疑,恍如白芙蓉出水,挂着水珠颤巍巍,娇美诱人。她抓住了母亲的双手,“娘,你千万不能答应,我不想入宫为妃!” 皇甫端容掰开了她的双手,“娘就一个女儿,自然是不想让你去遭那个罪,所以极力为你开脱了,可话又说回来,家里可供选择的人不多了,你若是这样一直拖下去,娘可不敢保证哪天不会出个万一!” 皇甫君媃重重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转身坐了回去。 一番闲聊之后,皇甫君媃又旧话重提,“娘,这边的账也查的差不多了,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皇甫端容淡然道:“我们母女难得在一起,离的又远,这次我准备多留段时间陪陪你,回头让人把屋里收拾一下,娘暂时和你住一起了。” 皇甫君媃:“娘,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陪,你手头上的事情挺多的,不要耽误了家族里的公事……” 也许是终于听了女儿的劝,隔天皇甫端容就让下面加快了查账的速度,三天后就带着人离开了,皇甫君媃亲自送出城,目送了母亲离去。见终于把这个‘可怕’的娘给送走了,皇甫君媃欣喜不已,再过些时日就能和那没良心的见面了。 殊不知皇甫端容离开后又回来了,不过却没有进城,而是在城西的山中觅了个地方暂时落脚。 有些事情对大多数人来说也许叫做财大气粗,但对有些人来说却是信手为之,真的不算什么。譬如城东山野之中,一块依山傍水的好地方,提前来到等候的寇文蓝直接命人在短短几天内起了一座低调中透着奢华的简朴园子。 苗毅领着阎修从天而降,落在了园子门口。 “牛兄!”站在门口相迎的寇文蓝呵呵大笑拱手,身边跟了个亭亭玉立的紫衣女子,娇美如花,雍容华贵,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 “寇兄。”苗毅刚拱手回礼,那紫衣女子已经笑吟吟脆声喊道:“牛有德,我们又见面了。” “呃…”苗毅一愣,感觉这位有点眼熟,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难道是寇文蓝的那个妹妹?不太敢确认。 寇文蓝解惑道:“兴许是时间过去太久,牛兄已经忘了,舍妹寇文紫,当年来过天街,你们见过的。” “哦!”苗毅恍然大悟,想起来了,当年见面时还是个少女,如今已经是长开了,脱去了天真青涩,满是成熟的女性风范,越来越漂亮了。遂赶紧拱手赔罪道:“寇姑娘越来越漂亮,牛某差点认不出来了,恕罪,恕罪!” “哼!怕是贵人多忘事吧?敢在陛下迎亲仪式上闹事,多牛啊,哪会把我放在眼里。”寇文紫不高兴地哼了声。 寇文蓝顿时脸一沉,“文紫,怎么说话的?是你要跟我来的,是不是想我赶你回去?” 他这次来是肩负了任务而来的,前来说媒的。具体的事情其父已经向他讲明了,你爷爷已经下定决心从孙女辈中出一人与苗毅联姻,准备将苗毅收入寇家麾下培养,选谁下嫁不一定,对寇家来说嫁哪个女儿都是嫁,没有厚此薄彼的道理,就看苗毅喜欢哪个,总之要尽力撮合成功。而其父也藏了私心,也算是有意扶儿子一把,也向儿子表明了,你爷爷看中了要大力培养的人,将来一定是前途无量,你将来若能有一个这样的得你爷爷看重的妹夫为助力,在家族话事权上会占不小的便宜。 所谓的私心也不好私的太明显了,只是顺便让寇文蓝把自己妹妹给一并带来了,好占个先机上的优势,见人说话总比看不到人空谈的好,何况寇文紫的姿色的确不错,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段有身段,相信是个男人的都容易心动,加上寇家这样的家世为助力,答应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ps:今天还有一章,更新可能稍晚。 。 第一五零七章 梨园媒事 之所以说是寇文紫主动愿意跟来的,纯粹是寇文紫自己糊里糊涂被设计了都不知道,家里人太了解她了,有机会出去玩的话,她不主动缠上才怪了,稍微透露点风声就能把她给钓上钩。 说白了,就是此来究竟是为何寇文紫压根是一点都不知道,傻瓜一样被卖了都不知道。 而唯一的不足就是寇文紫的性格有点跳脱,寇家最小的一个女儿嘛,平常被家族的人娇惯了一点也正常。所以寇文蓝一路上包括来了这里后都一再叮嘱,要淑女!要淑女! 此时的训斥就是怕寇文紫误事,一旦让牛有德讨厌了,一番心血岂不是白费了。 其实寇文蓝挺不愿干这种事情的,心里感觉腻味,可是没办法,首先是爷爷点头的事情,其次是出生在这样的家族也有些身不由己,不上则下,有能者居之,就这么简单!只问你一句愿不愿在家族里抬不起头来,若不愿意就努力吧! 被训,寇文紫本想驳斥两句,不过想到哥哥许下的好处,嘴角撇了撇,默不吭声装乖乖女受了责。 “无妨!”苗毅倒是呵呵一笑,压根没当回事,凭自己和寇文蓝的交情,凭寇文蓝帮了自己那么多回,他还不至于跟寇文蓝的妹妹计较这个,大户人家的儿女有点眼高于顶可以理解。 见他真的不在意,寇文蓝侧身让路,伸手相请:“牛兄,里面聊。” 苗毅点头,与之并肩而入。 寇文紫对着他后背撅了撅嘴。不过注意力很快放到了后面跟着的阎修身上,有点好奇地打量阎修那张‘死人脸’。发现苗毅的随从长的让人发寒。 入了内里庭院,石径小路两旁满园芬芳。都是催开的一树树雪白梨花,行走在雅境之中,真是令人满目清爽,比身置那些奇花异草当中更轻松自在。 苗毅左右看看,颇为好奇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以前这个位置好像没有建筑吧?”他在天元星掌权多年,天街周围的地形他自然是清楚的。 寇文蓝随口道:“牛兄既然不愿去城里落脚,我便命人临时修建了一个落脚的地方。” 他其实也不想在城里谈那种事情,被人听见了丢不起那人。苗毅不愿去城里正合他意,而临时修建这座园子也是为了显得郑重,其次是另有安排。 置于苗毅,他不想入城是不想惊动伏青他们,伏青等在嬴九光的地盘上,他把嬴家得罪的太狠了,不想和伏青走的太近给伏青他们惹麻烦。另就是和皇甫君媃在城里幽会的话容易露馅,还是外面妥当点。 总之可以说都是各怀鬼胎,所以苗毅下意识看了寇文蓝一眼。临时修建了一座园子?给自己接风洗尘不用这么煞有其事吧,看来是真有什么事情。 梨花园中,落英缤纷,茅庐三两错落。两人结伴入了最大一座茅草亭,早有仆人在内摆放好了酒菜,束手立在一旁。 “请!”寇文蓝伸手请坐。自己也落座后,偏头一旁道:“你们都退下。” 几名仆人赶紧离开了。而他随后又盯向了阎修。 要屏退左右,看来的确是有什么事要谈!心领神会的苗毅也对阎修偏了偏头。阎修立刻退下,守在了内院门口背对这边。 寇文紫大大方方参与其中也坐下了,谁知寇文蓝下巴一甩道:“哥和牛兄有事谈,那边亭子里的琴台上摆了琴,去露上一手给我们助助兴。” 寇文紫顿时瞪大了美目,寇文紫立马回以意味深长的眼神。 一想到哥哥许诺的好处,寇文紫银牙暗咬,准备忍了这一遭,等好处到手,再算这账。遂起身离去了,步入梨园深处的另一座茅草亭子里,坐在了琴台前。 苗毅也没当回事,注意力在寇文蓝身上,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有什么事。 这里寇文蓝亲自提壶刚给苗毅斟上酒,另一边已然飘来一阵悠扬清雅的琴声,十分动听,苗毅不禁一愣回头看去,但见三三两两偶尔飘飘的梨花瓣后,坐在茅草亭子里的寇文紫犹如变了个人一般,纤纤十指优雅起落,划拨出曼妙动听的弦音。 这边的角度恰好能见那座茅草亭里的情形,加上花雨衬托氛围,又有弦音高雅,着实给人几分难以言喻的意境,袖起袖落的寇文紫亦如人在画中,雅得不行,而那纤指弹出的琴音也的确是好听,恍如天籁。 见苗毅看的有些入神,寇文蓝不禁暗暗苦笑,倒也不枉自己一番心血配置,只是寇家女儿什么时候需要这样来矫情才能嫁出去?想娶的人怕是排队都不知道能排多远,也不知自己这次是不是安排的有点过了。 “牛兄,请用。” 寇文蓝一声请,令苗毅回过了神来,赶紧共同举杯,放下酒杯不得不赞道:“想不到令妹还能弹的一手好琴。” “都是师傅教的好而已,寇家为她找几个天下顶尖的琴师还是没问题的,她从小就好这个。说来牛兄也许不信,我这妹妹也许别的本事没有,但琴棋书画可谓样样精通,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调皮。”寇文蓝自夸了两句,又问道:“不知牛兄琴棋书画一道如何,有兴趣的话不妨与舍妹切磋交流一下。” 汗!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苗毅赶紧摆手道:“我出身微末,小时候连果腹都艰难,天生就没那雅量,所以最怕的就是琴棋书画,哪有资格和令妹切磋。” 他还真不是客气,琴画他是一窍不通,书写之类的若不是被云知秋给逼得练了练,那字根本就拿不出手见人,他现在也算是理解了云知秋当初的一片苦心,到了如今的位置若还拿曾经歪歪扭扭的字下法旨,估计领旨的手下谁见了都要偷笑。不过现在因为和云知秋长期不在一块的原因,练字的事云知秋就算想管也管不到了,反正如今的字也不至于再让人笑话了,云知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云知秋本来的目的也不是逼他成为什么文坛大家,差不多就行了。至于下棋,那就更不用提了,那臭毛病硬是被云知秋提剑逼着给改掉了,否则就他当初的棋瘾,后面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呵呵,喝酒!” 寇文蓝又给他倒了一杯,饮下后那娘娘腔的毛病又出来了,抖出一块手帕,捻着兰花指斯文拭唇角。 苗毅衣服下暗起鸡皮疙瘩,主动抢了酒壶帮忙斟酒,干咳一声道:“寇兄,咱们之间也不需要拐弯抹角,有什么吩咐尽管明言,只要是牛某能做到的,绝不推辞!”这是让对方说正事。 寇文蓝默了默,理了理思绪,看向对面抚琴的寇文紫,道:“牛兄,你觉得我妹妹如何?” 苗毅愣了一下,点头道:“就如寇兄所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加之貌若天仙,自然是不错。” 寇文蓝笑问:“嫁于牛兄为妻又如何?” “呃…”苗毅有点傻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赶紧摆手道:“寇兄,切莫开这种玩笑,牛某一莽夫,哪配得上令妹。” “我不是开玩笑!”寇文蓝一脸认真的摇头,神情凝重道:“牛兄从一白身在天街立足,从一开始的起点是如何一步步走上来的,我是心知肚明,你我的交情也在其间渐渐深厚,我对牛兄十分欣赏。牛兄惹上嬴天王后,我就担心牛兄的将来,获悉牛兄即将从荒古死地脱困,我就更担心了,嬴家可不是好惹的,那件事没那么容易过去,就算嬴家不追究,嬴家下面的人也不会放过牛兄。如何能帮牛兄一把,我琢磨了许久,凭我个人的能力想和嬴家的势力对抗不太现实,后来撞见舍妹后,我眼前一亮,别人信不过,对牛兄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与其将来看着妹妹所托非人,不如成全牛兄,只要牛兄与我寇家有了姻亲关系,那嬴家若想再针对牛兄的话,可就要掂量掂量了,至少一些宵小是不敢再轻易冒犯了,大的方面也自然有寇家去出头,不会让嬴家对牛兄乱来!” 他没有直接说出是爷爷寇天王的意思,什么事情都是要分时候的,苗毅在御园惹出事来差点人头落地的时候,寇天王可以直接开口说苗毅是自己的孙女婿保下苗毅一命,苗毅只有感激领情的份。可目前这情况,让寇天王低声下气求着苗毅娶他孙女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只能是出面的寇文蓝包揽到自己身上。 到了寇家那个地位的人,办事自然有其策略,换个方式就算是事情办砸了,就算苗毅没同意也不会丢寇家的脸,而包揽在身的寇文蓝如此诚意的话,回头不管事情成不成,苗毅都得记寇文蓝一个大人情,这样寇家一开口左右都不会有什么损失。若直接搬出寇天王,事情成不了的话,让寇天王的脸往哪放?求你取我孙女,你还不要?双方非得翻脸不可! 这话让苗毅听了一阵感动,若是早年的苗毅,只怕更会感动的不行,可如今的苗毅已经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生生死死,被姻亲出卖差点丢了命的事也有过,而且不仅仅是一个,是六个姻亲都出卖了他、都想要他的命,所以对什么姻亲关系就是保障之类的他脑子里不由多转了几圈,多了几分冷静。 第一五零八章 已有意中人 当然,娶了寇家女儿也的确是有一定的保障,这个毋庸置疑,可苗毅压根就不想沾这个光。介入寇家过深身在寇家那种环境中的话,他的底细很容易暴露,他的底细一旦让寇家知道了,只怕第一个怕受牵连要灭他口的人就是寇家,被六圣出卖过的他很难相信寇家那么大的家业会为了保他而不惜一切! 苗毅怔怔看着一脸期待的寇文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和寇文蓝的交情归交情,寇文蓝的为人也的确还算不错,可他也没有忘记寇文蓝和他的交情一开始是怎么建立起来的,那是他被逼无奈将正气杂货铺两成份子交出去换来的。 他也没有忘记当初去无生之地考核的事,寇文蓝为了在家族内部立足,逼得他苗毅等人去拼命的情形,不能拿出成绩给寇文蓝一个交代的话,寇文蓝已经事先言明,回来后谁都别想好过,压根没任何商量的余地! 有些事情一码归一码,可若是让苗毅相信寇文蓝不惜把妹妹嫁给他纯粹是为他苗毅考虑,那他苗毅只能是呵呵两声了,能信么? 若是燕北虹和阎修这样说,他苗毅也许就信了。退一步说,有云知秋在,他也不可能接这门亲事,寇家女儿哪有做妾的道理,就算愿意做妾,只怕寇家也不会让云知秋活太久,只要娶了寇家女儿,云知秋的下场就算不死也迟早要和他分开,谁压在寇家女儿头上谁就没好下场! 有些时候为了某些事情寇家也许会牺牲儿女来谋取利益,但一些起码的保障还是会给予的,这世道放在哪个豪门都是一样的,没理由寇家会例外愿意做小。 愣怔了一会儿,脑中百转千回的苗毅偏头看了眼茅草亭子里抚琴的寇文紫。不禁苦笑道:“寇兄的好意我心领了,但牛某有自知之明,实在配不上令妹!” “此言差矣!”寇文蓝正色道:“何来配不上一说?牛兄固然非豪门出身,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哪个豪门又天生就是豪门的?我爷爷他们,四大天王哪个不是起于微末?自古英雄出草莽,牛兄名扬天下。乃世知英雄,百万大军中三进三出的威名舍妹常常夸赞,说男儿当如牛兄这般,又怎么会配不上小妹?莫非牛兄是在担心我家里面不同意?如果是担心这个,那就没必要了,我父母皆是开明之人,我爷爷最是欣赏青年俊杰,只要牛兄点头答应,剩下的不用牛兄操心。一切包在我身上,准保帮你撮合成!” 苗毅尴尬摆手,“寇兄美意,牛某真的受不起,这事真的不合适!” 寇文蓝又道:“可是担心左督卫那边?你放心,只要你俩的亲事一定下,便是顺理成章将你调出来的借口。” 苗毅忙道:“不是这个,是牛某真的配不上令妹。” 寇文蓝心中有些着急。父亲说的没错的,若真要将寇家女儿下嫁给牛有德的话。那真不如是他自己的妹妹下嫁,有个得爷爷看中的妹夫,将来对他的助力太大了! 说白了,对他来说,苗毅对偌大个寇家来说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爷爷寇天王对他寇文蓝的态度! 遂追问:“牛兄可是看不上舍妹?” “没有没有!”苗毅赶紧摆手否认。他哪有资格看不上寇文紫,让人听了还不得笑掉大牙,叹道:“令妹乃是金枝玉叶,更精通琴棋书画,乃是高雅之人。牛某不过一粗人,配不上,真的配不上。” “这可不是理由,高雅和琴棋书画能当饭吃还是能当修炼资源?难道小妹嫁人都得挑会琴棋书画的不成?”寇文蓝又追问道:“听说你那小妾飞红有着绝色姿容,世间罕见,可是看惯了漂亮的,觉得小妹的姿色难入你法眼?” “不是不是,寇姑娘已经是国色天香,牛某多看两眼都怕亵渎,哪敢嫌弃!”苗毅有些哭笑不得地摆手,到了他这个地步的人看重的哪会是这个。 当然,若说玩玩,他肯定也挑漂亮的玩,可关键是他早已过了这个阶段,早非当年看到街对面豆腐店老李家的女儿有几分姿色便渴求提亲的时候。当年老白有句话是说的没错的,人到了一定地步,美酒佳人只等闲,他苗毅如今不缺女人,也不缺美人,再漂亮的女人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意义,顶多是勾起他一丝尝鲜的**而已,其他的真没任何感觉。 见寇文蓝实在是太有‘诚意’了,他不得不语重心长一字一句道:“寇兄,我和令妹真的不合适!终身大事我不想含糊,也不想委屈令妹!” 话说到这个地步,寇文蓝也沉默了,对方的意思他明白了,自己妹妹和他是不可能了。 不过他也不会轻易放弃,他毕竟是带着任务来的,能撮合成自己妹妹是最好的,但也不能因为撮合不成就私心废公。 默默喝了几杯酒后,叹道:“牛兄,我是真的担心嬴家会对你不利,我也是真的希望能帮你一把,和我寇家联姻是帮你渡过危机的最好办法,我觉得你真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这样吧,你既然觉得和我妹妹不合适,我大伯家的二姐文红已经嫁人了就不提了,不过大伯家的四姐文绿和二伯家的五姐文青,都还待字闺中,姿色样貌都不比我妹妹差,性格也比我妹妹温柔,我五姐文青你是接触过的,当知我没有乱说,四姐文绿你没见过若想见见再说的话,我可以帮你安排,怎么样?” 苗毅差点晕倒,感情除了那个已经出嫁的,寇家这一辈的女儿任自己挑选啊!我苗毅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炙手可热了?哭笑不得道:“我说寇兄,这么大的主意,你家里知道吗?” 当然知道,不过寇文蓝肯定不会承认,认真道:“你放心,我既然下定了决心帮你,就不会信口开河,只要你觉得合适,我一定尽力帮你撮合成功…我家里的情况我自己清楚,没把握我也不会乱说,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只要你答应,我自有办法保证成功!” 苗毅狐疑道:“寇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如果是的话,尽管明言,能帮上的我绝不推辞!” 寇文蓝无语一阵,叹道:“牛兄,不是我有什么事,而是我真的想帮你!” 苗毅沉默了,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什么蹊跷,稍作思忖之后,正襟危坐地认真道:“还是那句话,寇兄的好意我心领了,并非牛某不识相,而是有件事我不妨明白告知,牛某已经有了意中人,发过誓,正室发妻非她莫属,不会再考虑其他人!” 寇文蓝一愣,问道:“是谁?我认识吗?” 苗毅摇头:“恕我现在不能告知,不过答案很快就会揭晓!” 话说到这个地步,寇文蓝这媒也做不下去了,如果人家仅仅是不肯说出是谁,那他还会怀疑苗毅是不是托词,如今人家说了答案很快会揭晓,那就不是敷衍,否则就是耍他玩了。 “既然如此,寇某只好恭喜了,寇某倒想看看是哪个绝代佳人竟然能让牛兄不惜舍去大好前程。”寇文蓝不无可惜地叹了声,最终又摇头道:“不过我也奉上一句,我之前的话牛兄不妨再好好考虑下,如果改变了注意的话,随时可以联系我。” “喝酒!”苗毅执壶斟酒,意思是不再提这事了。 事情没谈成,寇文蓝哪还有什么酒兴,强颜欢笑奉陪了一番算是给苗毅接风洗尘,之后便说有事不便久留,带了妹妹寇文紫离去。可怜寇文紫转了一圈都不知道自己差点被自己亲哥哥给卖了,神情欢悦,貌似还挺高兴的。 至于苗毅,暂时留在了这座园子里,寇家倒也不至于直接将这园子给扔了,自有天街商会的人回头来接手打理,苗毅只是暂时借用一下。 小半日后,天色将晚,阎修将附近一带细细勘察了一遍,确认无人后回来禀报。 苗毅让他藏在了附近的制高点上,防备有人接近,这才摸出星铃联系了皇甫君媃。 皇甫君媃闻讯欣喜,那冤家终于来了。 沐浴更衣是首要的事情,之后再易容,悄悄摸出了阁楼,悄悄关闭了防护阵,悄悄翻了后院围墙,离开了群英会馆又将防护大阵给开启了。离开西城区到了东城区,出了东城门,悄悄遁入了东城门外的夜幕山林中。 一路小心翼翼躲躲藏藏终于来到了那依山傍水的园子,她也有点好奇,这里什么时候修建了一座园子? 门口也无人看守,一路小心闯入也不见人,直到闯入后面梨园,才见到了茅草亭中端坐慢慢饮茶的苗毅。 苗毅偏头看来,虽然皇甫君媃有易容,但一看月色下的身影他就知道是谁来了,举了举杯,“喝茶,煮好了茶等你。” 皇甫君媃身心一松,走入亭中,顺手揭下了面具,露出了俏丽真容,二话不说,直接绕身趴在了苗毅的后背,搂住了苗毅的脖子,埋首在他肩头,一脸欣慰。 第一五零九章 撞破奸情 “这么点路怎么来的这么晚?我还以为你路上出什么事了。”苗毅抬手摸了摸她脸蛋。 皇甫君媃趴他耳边吐气如兰道:“沐浴了才过来的,茶回头再喝,先抱我进去。”声音有点黏人,语气近乎呢喃,听的人骨头都发酥。 毕竟千年未近女色,苗毅瞬间被撩拨的心头一热,发现这女人平日里端庄示人的背后依旧还是那么主动,还是那么热情如火,真让人受不了。一想到这女人出类拔萃的屁股,苗毅更是心头火热,胳膊一拉,温香软玉拽入自己怀中,横抱了起来,快步进了寝居内…… 西城区外的山崖洞穴中,一个名叫刘桑的老妇人闪身入内,她是皇甫端容身边的老嬷嬷,皇甫端容还是小时候的时候就伺候在了皇甫端容的身边。 此时的刘嬷嬷快步走到山洞里头盘膝打坐在石榻上的皇甫端容身边,禀报道:“大掌柜,小姐那边有情况了。” 皇甫端容霍然睁开双眼,“什么情况?” 刘嬷嬷道:“小姐易容翻墙离开了会馆,从东城门出去了,进了那边山中的一座园子里。” 皇甫端容精神一振,放了双脚下榻站起,问:“看到她和什么人见面没有?” 刘嬷嬷摇头:“跟踪的人怕园子那边有守卫会被发现,没敢跟的太近,只能确认小姐进去了,至于是跟什么人见面就不得而知了。” 皇甫端容快步走到了洞口,抬头看向夜空,明月耀清辉。心中自言自语,“丫头啊。希望娘的猜测是错的,否则大晚上往山里面偷偷摸摸会男人。你让娘情何以堪?”回头又落落一声,“问清楚在什么位置!” 刘嬷嬷立刻摸出星铃联系,问出了结果后把详细情况转告。 皇甫端容:“命人把那一带围起来,不许一个人走脱!” “是!”刘嬷嬷应下,又摸出另外一只星铃准备布置,谁知皇甫端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等等,通知大家,不要靠的太近。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毕竟是家丑不便外扬,万一女儿真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帮人闯进去撞破了,那女儿的名声也就毁了,她这个做母亲的不得不考虑这一点。 另为了防止‘奸夫’走脱,她又补了句,“如果发现有人脱逃,立刻拦下,务必搞清是什么人!总之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擅闯!” 刘嬷嬷等了一会儿,见她没有了再补充的,这才应下布置。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不到,得了回复的刘嬷嬷告知:“大掌柜。人已经按您的吩咐布置好了!” 两人立刻先后跳下山崖,在夜色中贴着山峦走势快速飞向城东方向的山林。 没多久,刘嬷嬷在湖畔落下。皇甫端容则独自一人飞过湖泊直冲依山傍水的园子。 “什么人?”园子后方山顶上传来一声施法厉喝,是阎修的声音。 屋内榻上。正在剧烈翻云覆雨纠缠在一起的狗男女顿时僵住,皇甫君媃扭头回看苗毅。一上一下面面相觑,阎修这一嗓子对两人来说实在是有够惊魂的。 阎修从山顶掠来,闪身落在了园中的一棵大树上,拦在了飞来的皇甫端容前面。 皇甫端容锐利目光扫过阎修没有做停留,而是将目光直接投向了紧闭的内寝之地。首先是她看到了阎修是刚才从山上下来的,其次不认为阎修是‘奸夫’,她相信自己女儿还不至于没品到这个地步,能找一个死人脸的糟老头子。 “媃媃,娘已经派人把这一带围住了,谁也走不了!”皇甫端容施法聚音‘轰’向寝居间。 娘?闻听此自称,阎修有些无语地回头看向寝居间紧闭的大门,他在山上看的清清楚楚,看到大人在园子里抱了群英会馆的掌柜的皇甫君媃进卧房,知道大人在背着夫人偷人。 现在突然冒出个自称‘娘’的人,难道是皇甫君媃的娘跑来捉奸来了? 汗!他都不禁为大人捏把汗,他自然是不会到夫人那里告小状的,可这事万一要传开了传到夫人耳朵里去了,那可就麻烦大了,家里可是夫人说的算的。 屋内榻上香汗淋漓的皇甫君媃差点吓得魂飞魄散,什么‘雅兴’都没了,声音发颤,“是我娘!” 她有点想不通,娘不是已经走了吗?这都过去几天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啊!”苗毅憋着嗓子惊呼一声,也有种吓得魂飞魄散的感觉。 榻上的情形顿时精彩无比,分开的两人手忙脚乱拉扯着衣服穿戴,那叫一个急啊,差点没闹出个男女混穿来。抓了件肚兜抖开的苗毅有点傻眼,比划了一下,发现不知该往身上哪里套,没穿过啊!随后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的衣服,是皇甫君媃的**,这是有点急糊涂了。 暗呸一声,苗毅随手将肚兜扔到了皇甫君媃那披头散发的脑袋上。 皇甫君媃抓到手一看,都这个时候了,能省一件是一件,还穿什么肚兜,她外衣都快穿好了,直接塞进了储物镯。 “怎么办?” “怎么办?” 手忙脚乱穿衣服的两人突然异口同声问出了同样的话,不禁暂停面面相觑一眼。 很快,两人又继续手忙脚乱起来,苗毅不禁埋怨,“你怎么回事?怎么让你娘跟来了?” 皇甫君媃哭死的心都有了,“她早就走了,我怎么知道她会出现在这里?”一个人女人家这种事情被抓住,比男人更难堪,恨不得一头撞死。 苗毅:“还用说吗?肯定是跟踪你来的。你娘说把这一带围起来了,你说是真的还是在诈唬我们?” 皇甫君媃:“凭我娘的执掌号令,调点人围住这里根本没任何问题,应该…不会有假!” 苗毅有点心惊肉跳道:“那你娘认不认识阎修?” 皇甫君媃有点埋怨,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这个。“我怎么知道?若有心关注情报的话,不难认出阎修的长相。” 苗毅手上一停,有点茫然,他还想着如果皇甫端容不知道里面是谁,他还可以易容突围而去,可如果认识阎修的话,估计只要不是太傻的人都知道阎修是他的手下,能让阎修为这种事情守门的,屋里的人是谁用屁股也能猜到。 可话又说回来,逮住了皇甫君媃的话,他突围出去扔下皇甫君媃算怎么回事?带上皇甫君媃一起突围?人家老娘都知道自己女儿在这干见不得人的事情,皇甫君媃能从这里跑脱,难道还能逃出皇甫家不归不成?对一个未嫁女子来说,**这种事情面对老娘的逼问,被抓个正着的皇甫君媃能不招吗? 匆匆穿好衣服的皇甫君媃背对他,“快给我整整头发。” 苗毅悲愤道:“你娘如果认识外面的阎修,不用猜也知道我在里面,还整屁的头发!我说你怎么搞的,有人跟踪都不知道吗?” 皇甫君媃刚也着急没往这头上去想,这稍一理智,瞬间懵了,知道什么都完了,自己老娘是有备而来的,这回…纸包不住火了! 其实是两人做贼心虚,皇甫端容一时间还真没看出阎修是谁。 “媃媃,你这是想让娘下令围攻吗?娘不让大家靠近,你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莫非真的连最后的脸面也不想要了?”皇甫端容冷喝一声。 嘎吱一声,门打开了,衣服还没穿戴利索,头发也只是笼统往后梳理了一下的皇甫君媃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出现在了门口,低着脑袋,不敢看自己娘,慢慢走了出来。 站在树上的阎修也闪身离开了,飞落在了外园,苗毅传音让他退下的。 月色下,皇甫端容冷冷看着站在自己跟前低头不语的女儿,慢慢从笼在腹部的袖子里伸出一只手来,两根手指托着女儿的下巴,慢慢将女儿通红的脸蛋抬了起来。 更让皇甫君媃不堪的是,皇甫端容身子微微前倾,嗅了下女儿身上气味。 身为过来人的皇甫端容这一嗅,就明白了女儿刚才在屋里干了什么,松开了女儿的下巴,目光投向了打开的那扇门,冷哼道:“里面的人穿好了衣服没有?” 这句话差点没问得屋里的苗毅一个趔趄摔倒,扶榻而坐的苗毅那叫一脸悲愤,这让他怎么回答? 他发现,怎么每次跟皇甫君媃偷偷摸摸的时候总是这么提心吊胆,上次差点被自己夫人给捉住,这次又被皇甫君媃的娘给撞上了,看来这偷偷摸摸的事情真的干不得。 他在里面无语问苍天,他苗毅当年好歹也是个热血少年,最不耻类似龌龊勾当,怎么如今就堕落到了如此地步? 外面的皇甫端容却又是一声冷笑,“怎么?屋里的人敢做不敢当吗?” “咳咳!”屋里的苗毅别扭干咳两声,“好了!” 院子里的皇甫端容这才摸出了星铃,传讯刘嬷嬷,表示这里没事,是一场误会,让其将所有人给撤回,她不想自己女儿这种事情被其他人知道,毕竟不是什么多光彩的事情。 收了星铃,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了女儿的手腕,可谓是拖着向屋里走去。 这一入屋内,皇甫端容冷目一扫屋里说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的‘奸夫’,顿时惊得瞪大了明眸,难以置信地看着苗毅。 苗毅她是认识的,当年商谈正气杂货铺事宜的时候,两人也曾多次见面,她怎么都没想到和女儿有奸情的人居然是这个牛有德! 第一五一零章 很尴尬 原因很简单,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牛有德和自己女儿的关系并不怎么样,甚至可以说是有仇的,血妖杀牛有德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还有正气杂货铺的份子也是自己女儿逼得牛有德让步的。 牛有德两次血洗天街,两次将自己女儿给抓了,甚至还当众逼得自己女儿跪下了,照她皇甫端容的想法,这牛有德若不是顾忌群英会的背景,只怕早就对自己女儿下杀手了,怎么可能和自己女儿搅和在一起。 放在之前,她是做梦都不会把这两人给联想到一块,然而事实却是这么的出人意料,眼前的一幕让她倍受打击,这对狗男女的表面工作做的太好了,居然把她这个做娘的都给瞒住了,愣是在她的严密监视下没露出任何马脚。 现在细想想,也不是一点马脚都没有,接到过下面的禀报,女儿似乎的确有过和牛有德的异常接触,可她没当回事,牛有德是天街掌权的人,在天街经商,明里暗里不接触一下怎么行。 “牛有德?是你?”皇甫端容失声,惊得撒手松开了女儿连退两步才稳住。 说到底,打死她也没有往牛有德头上去想过,这对狗男女是仇人啊,居然勾搭在了一起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这怎么可能?老天呐,要不要这样玩? 苗毅尴尬地挠了挠鼻头,拱手道:“皇甫大掌柜!” “闭嘴!”皇甫端容惊斥一声,在那一个劲地摇头,她想到过任何一种可能。就是没想到过‘奸夫’居然是这家伙。 这家伙不是被关进了荒古死地刑罚一千年吗?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和自己女儿勾搭在了一起? 哦!她明白了,算算时间。应该是刑满释放了。 这一瞬间,她突然一切都清楚了。怪不得这么多年查不到‘奸夫’是谁,王八蛋!这‘奸夫’犯了事被天庭关押进了荒古死地,自己女儿根本没办法和这‘奸夫’见面,自己能查到才怪了! 一千年之前为什么查不到?她早就察觉到女儿有可能破了身。 因为这‘奸夫’调离了天街,调去了天庭近卫军左督卫任职,中间有什么偶尔联系怕是难以发现,毕竟她也不可能一直像这次一样监视的密不透风般监视自己女儿。 那再之前的几千年这‘奸夫’在天街任职的时候为什么也查不到?这么长的时间不可能一点马脚都不漏,这一点她想不通! 不过她很快想到了一个可能,这件事别人不敢做。执掌天街大权的人怕是有那胆子敢做的!她盯着苗毅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在天街挖了地道直通群英会馆内?” 苗毅下意识看向皇甫君媃,后者微微摇头,表示自己没有泄露。 汗!这也能猜到?苗毅心虚不已,又摸了摸鼻子,尴尬道:“地道已经填掉了。” 晕!皇甫端容抬手一抚额头,身形虚晃,有点晕,感情还真是挖了地道直通,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天街下面挖地道,怪不得自己始终查不到,敢情这一对‘足不出户’就能把事情给办了。 胸脯一阵急促起伏后,低头慢慢走到女儿跟前的皇甫端容突然抬头。突然出手,“啪”一记清脆响亮耳光甩出,打得皇甫君媃连退几步捂住脸。差点没倒地,幸好苗毅闪来扶住了。 皇甫君媃捂着脸咬着嘴唇不语。苗毅却是沉声道:“男欢女爱不过常事,大掌柜也是过来人。何故如此不通情理动手打人?” “我们家的事不要你管!”皇甫端容几乎是指着苗毅鼻子吼出来的,挥手一指,“给我滚一边去!” 皇甫君媃放下捂脸的手,默默推了苗毅一下,苗毅不肯放开她,她又反复推了几次。 苗毅最终慢慢退开到了一旁,不过嘴中却警告道:“有话好好说,她毕竟是你的女儿,有什么事冲我来,没必要打她。” 皇甫端容不再理他,而是指着自己女儿,一副发指的神情,“你是不是疯了?你找男人,娘没意见,可你找什么人不好,为什么偏偏找他?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背景吗?你难道不知道他的身份吗?你难道不知道皇甫家的人嫁娶一般不碰什么人吗?群英会什么性质你不会不知道,天庭那些大员放任我们的存在是因为我们划清了底线,也明白我们的背景所以不想招惹我们,可我们一旦把手伸向官方触及了某些人的利益,那些大员们立马会把群英会这只‘爪子’给斩断!他不但是天庭官员,还是左督卫的官员,左督卫是干什么的?那是天帝近卫,不经上报,群英会就敢把手伸进近卫军,还隐瞒了这么多年,一旦事发,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你是不是想拉整个皇甫家族跟着你陪葬?你说你是不是疯了!” 皇甫君媃眼泛泪光,“娘,当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没有加入天庭,否则女儿断然不会跟他在一起,后面的事情实在是谁也想不到,再后悔也晚了!” “什么?”皇甫端容惊住了,没想到女儿和这王八蛋偷偷摸摸的时间比自己发觉的还要早,“他还没入天庭你们就在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 皇甫君媃戚戚然低声道:“群英会拿下正气杂货铺的份子之前不久。” “什么?”皇甫端容摇头,她不相信,“胡说八道!你那时在帮血妖除掉他,你要杀他,他也想杀了你,正是要死要活的时候,你们还有心思干这种事?” 皇甫君媃:“女儿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那时稀里糊涂就发生了关系。” 不行!皇甫端容实在是有点难以接受,有种眩晕的感觉,慢慢晃到一旁,扶着椅子缓缓坐下。 见母亲状态有异,皇甫君媃赶紧上前来扶一把,皇甫端容却不领情,一把推开了她,靠在椅子上抚着额头大口喘气,差点没把她给憋死。 她实在是想不通了,一对要死要活的仇人,恨对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那样?完全不是正常人能干出的事情!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了,皇甫端容也渐渐清醒了过来,她也是从未嫁之身过来的,明白那个时候的女人,感情上根本不能以理智来划分。她用力摇了摇头,让自己接受了这个现实,又咬牙切齿道:“既然如此,既然当时已经那样了,你为什么不告诉娘,为什么不趁他那时还没有加入天庭把事情告诉我?那时你们两个完全可以顺理成章结合在一起,何至于弄成现在这样?” 皇甫君媃:“他不愿入赘,难道还要女儿低三下四求他不成。” 一旁的苗毅真的太尴尬了,这事想想,其实错真的在自己身上,他现在也搞不清自己当时是一种什么心态,就那么强行把皇甫君媃给办了。当然,有一点他也狐疑,皇甫君媃当时为什么没有反抗?凭他当时的修为可没有用强的资格,只依稀记得当时捉住皇甫君媃的手后,之后的一切就彻底稀里糊涂了… 啪!皇甫端容一拍扶手,怒声道:“他坏了你的清白,你告诉了娘,由得他不愿意入赘吗?拖到现在拖成了这样算怎么回事?他已经爬到了左督卫黑龙司总镇的位置上,而且现在镇守的还是天宫御园,拱卫的是陛下和一群娘娘的安危,群英会暗中勾结如此重要值守位置上的近卫军总镇,已经把手伸到了陛下的眼皮子底下,把手插到了陛下的身边,还私自隐瞒了几千年,谁都要怀疑群英会究竟想干什么?而这混蛋碰巧还在陛下的迎亲仪式上捣过乱,为什么这么巧?一旦事情爆发出来,就连嬴天王也会盯到我们头上来,介时皇甫家族百口莫辩,解释的清楚吗?你说的原因连娘都不相信,你认为陛下会相信这解释吗?你认为陛下需要相信吗?一旦有所怀疑,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群英会换谁执掌都是执掌,上面是断然不会容忍下面的鹰犬不受控制反咬的!” 她实在是快气疯了,也顾不得苗毅这个外人在,将群英会的底细也直接抖了出来。 皇甫君媃泫然欲泣,苗毅干咳道:“大掌柜,我们不是不知道这个,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不敢公开!” “放屁!你给我闭嘴!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不是你色胆包天的话,我就不信我女儿会如此不知轻重!”皇甫端容挥手一指,破口大骂。 苗毅心虚,这种事情被对方给撞破了,加上对方的身份,他还有什么底气反驳,自然是讪讪闭嘴了。 皇甫端容骂完苗毅又指着女儿痛声道:“你傻呀!就算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没这些背景上的麻烦,你找什么人不好,为什么要找他呀!这种一天到晚惹祸、生怕风头出不够的人,迟早要死于非命,你和他纠缠在一起干什么呀?”说着,脸上闪过决然神色,慢慢站了起来,沉声道:“媃媃,你要知道,你和他是不可能的,天庭的是是非非他已经卷入的太深了,就算他现在想退出天庭也来不及了,先不说天庭会不会放他离开,也不说我们群英会能不能收他,就算收了他也保不住他,他一旦没了左督卫的庇护,嬴家根本就不会放过他!” 第一五一一章 一刀两断 皇甫君媃眼中渐渐浮现惊恐神色,不是因为母亲的话,而是母亲眉心浮现的九品彩莲,母亲偏头看着自己,自己能看到,牛有德却看不到。 她从母亲眼中闪过的厉色中感受到了杀机,做娘的自然不会是杀她,这里除了她也就是…她瞬间明白了,讲了这么多要害,母亲想杀人灭口! “娘!”皇甫君媃上前一步一下抱了母亲的胳膊,“不要!不要杀他!女儿求您了,不要!”回头又看向了苗毅,“走!你快走啊!” 苗毅也是听到这话才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只见皇甫端容霍然回头,眉心法相清晰入目,更加确认了。 “走?我要走的话,刚才就扔下你走了,还用等到现在?一人做事一人当,君媃,这种事情没道理让你一个人承担,你站一边去,我来跟你娘解释!”苗毅偏头示意她放开她娘,脸上尴尬神情渐冷。 皇甫端容冷厉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对方的意思很明白,不会扔下她女儿一个人逃跑! “解释什么?你快走啊!”皇甫君媃急得快哭了,死死抱紧了其母的胳膊。 更让她着急的是,苗毅眉心亦浮现出法相,赫然是一品彩莲。 皇甫君媃惊恐道:“你想干什么?她是我娘!”两人一旦动起手来,她该帮哪一边?这种事情她夹在中间是最难受的。 “哼哼!”皇甫端容冷笑两声,嘴角挂着讥讽:“我当哪来的胆子,原来修为突破到了彩莲境界。这进度还真够神速的,莫非你以为你是我的对手?”另一只胳膊突然出手。当场制住了皇甫君媃,顺手收进了兽囊。省得碍事。 苗毅知道对方还不至于把自己女儿怎么样,所以倒不担心皇甫君媃能有什么事,神色平静道:“是不是你的对手不重要,不过我可以保证,无论是屋里的我,还是外面我的手下,你想留下任何一个都难,随便走了哪一个,对御园总镇动手的罪名你担不起!” 皇甫端容:“你在威胁我?” 苗毅:“我不想威胁你。只是看在你是君媃娘的份上,不到逼不得已我不想跟你动手,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炼狱考核百万大军中我尚敢单枪匹马杀个三进三出…不瞒你说,荒古死地可比你厉害多了,照样奈何不得我,你若非要动手,我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大掌柜又何苦惊动天街守卫来看热闹?” 皇甫端容盯着他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的劝说有效,总之她眉心的法相渐渐消失了,寒着脸道:“我之前说过,你们两个在一起的后果你都听到了。我不可能让你们两个在一起,你若真是为她好,就不要再和她来往了!” 她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谁知苗毅微微颔首道:“可以!” 皇甫端容一愣,之前见他为了自己女儿还不肯独自逃走。没想到现在答应的这么痛快,这是反正已经玩过了不吃亏吗?不由冷笑道:“还有一件事。这件事我不想再有其他人知道,你若做不到守口如瓶,我皇甫家也不是吃素的,皇甫家就算倒霉也能拉你垫背!” 苗毅:“君媃你准备怎么处置?” 皇甫端容:“这不需要你担心,我自己的女儿我比别人上心!”目光一扫榻上的凌乱,加上屋内残余的异样气息,令她心头火起,好好一个漂亮女儿就这样便宜了这王八蛋,女儿这辈子算是毁了,她是一刻都不愿多呆下去,留下一声冷哼,转身便去。 等到苗毅从屋内走出时,已经不见了她的人影,只有月色寂寥。 阎修闪身落在他身边,阴森森道:“大人?” 苗毅微微摇头表示没事,只是举头望月时忍不住一声轻叹,还没和皇甫君媃快活完就撞上了这种事,这叫什么事? 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对他和皇甫君媃来说未尝不是一个最好的结局,否则他也没办法和皇甫君媃解释将来要发生的事情,断了也好,只是对那女人来说,心中有愧! 他回头不忘交代一声,“这事只有你知道,切不可让夫人知道。” 阎修点了点头,知道这事如果让夫人知道了大人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整个苗家上下有谁不怕夫人的? 大人也不例外啊! 天街西城门,从天而降的刘嬷嬷跟在皇甫端容的身后而入,一路回到了群英会馆。 入了内院,留下了刘嬷嬷,皇甫端容独自一人进了阁楼,上了女儿的闺房,将门一关,挥手招出了皇甫君媃。 皇甫君媃看了看四周,发现已经回了自己房间,顿时一脸惊恐地拉住了母亲胳膊,道:“娘,你把牛有德怎么了?” 皇甫端容甩开女儿的拉拉扯扯,寒着脸道:“没怎么样,看在你的面子上,娘也不想让你伤心,放过了他!” 皇甫君媃惊喜道:“真的!” 皇甫端容:“自然是真的,不过娘和他好好谈了下,他答应了,从此和你一刀两断,也答应了会保守秘密,我想他也不会骗我,否则出了事对他也没任何好处。” 一刀两断?皇甫君媃惊住了,摇头道:“不会的!” 皇甫端容一把抓住了她,迅速施法解除了她身上的禁制,又一把推开了她,“娘用的着骗你吗?你若是不信,不妨亲自和他联系确认一下,看看娘有没有说错!” 皇甫君媃见她如此自信,心中涌起绝望,可她仍不死心,迅速招出了和苗毅联系的星铃,准备找苗毅问个清楚。 谁知,眼前一花,手腕一紧,皇甫端容已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又迅速出手封了她的修为,强行将她掌中的星铃给夺了走。 皇甫君媃眼睁睁的,眼睁睁地看着皇甫端容抬手施法在星铃上一抹,抹去了她和苗毅留在星铃上的法印。 瞬间,皇甫君媃明白自己上了母亲的当。 道理很简单,她身上有许多星铃,母亲根本不知道哪只星铃上的法印是苗毅留下的,那么多星铃核对起来麻烦,首先必须要找到留下有苗毅法印的物品才能核对,可到处打探必然惹人生疑,母亲略施小计欲擒故纵,立刻让自己把和苗毅联系的星铃主动拿了出来,省去了诸多麻烦。 “娘!你这是干什么?你不是让我确认吗?”皇甫君媃悲愤摇头道:“为什么?为什么?” 皇甫端容翻手收了那只星铃,看向女儿的目光渐渐柔和了下来,叹道:“确不确认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娘真的没骗你,牛有德真的答应了会和你断了,并保证了不会再和你来往,为了你好,也是为了他好,这件事情就当过去了,你若再纠缠下去,将要把皇甫家拖入万劫不复之地,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娘和你爹被天庭给拖上刑台吗?难道你就忍心看到爹和娘人头落地吗?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回头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皇甫君媃脸色惨白,依旧是披头散发的模样,踉跄后退,一脸凄然地摇头,她知道母亲说的都对,她知道自己这样做是错的,可是她心里真的放不下那个人,她同样也不想连累父母,不禁喃喃自语道:“那我该何去何从…” 皇甫端容:“只要你肯断了和他的来往,何去何从不难抉择!这间铺子我会马上调派人来接手,你以后就跟在娘的身边,娘会再给你物色个好的男人,离了他牛有德你照样活得好好的。” 皇甫君媃惨笑摇头:“我身子早就给了牛有德,你再给我找个男人?谁愿意捡破鞋穿?” 皇甫端容眉眼一竖:“现在知道后悔了?大不了不嫁!就算嫁又如何?皇甫家族的门楣摆在这里,有的是人想入赘我皇甫家,进了皇甫家的门,还轮得到他来甩你脸色看?能找到我女儿这么漂亮的夫人,他偷着乐去吧,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媃媃,娘不妨和你说句老实话,在你爹进皇甫家之前,娘也有过其他男人,也曾如胶似漆,也曾恩爱难离过,只是那人不愿入赘最后也只好不了了之。早先娘也有和你同样的担心,可如今我和你爹还不是过得好好的,所以说有些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说这话时眉眼低垂了下来,若不是为了劝慰女儿,估计这话永远也不会告诉女儿。 皇甫君媃瞬间安静了下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听说天元侯下台了,如今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他如今在嬴天王府邸当差……” 东华总镇府,屏退了里里外外所有人,前来探望老上司的苗毅和碧月夫人对坐在后花园中长谈,话题免不了涉及到天元侯、海渊客和海平心。 感谢了苗毅对海平心的照顾后,碧月夫人黯然神伤,道:“虽然见不到人,海渊客那我经常联系,天元那我也经常联系,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在干什么,如今女儿也见不到,这都是我自作孽……” 有些事情没人能和她谈心,如今也只有一个知情的苗毅了,说起来后,这女人絮絮叨叨个没完。 苗毅发现这曾经明媚照人的女人眉宇间多了几丝淡淡的忧伤,耐着性子听她唠叨的差不多了后,适时地提出了此来的目的,“碧月,你那只千面妖狐能不能借我用下?” 第一五一二章 牛有德的强悍背景 “千面妖狐?”碧月夫人愣怔,怎么突然扯这事上来了,不由狐疑道:“你借它干什么?” 苗毅:“有点事情,能用得上它,你放心,要不了多久就还给你。” 碧月夫人显得有些犹豫,倒不是她小气,而是这千面妖狐涉及到她的巨大**,万一那狐狸精嘴巴不老实,岂不是要羞死人,她可是让千面妖狐变成过眼前这位的。 虽说自从炼狱之地的事后,她如今已经很少让千面妖狐再那啥了,可真的担心啊!她有时都想要不要将千面妖狐给灭口了,最终还是没舍得。 苗毅见状猜到了一点她的顾虑,本想点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不过想想还是没说,谁没点**?人家这**又不会祸及别人,何况人家空虚寂寞也可以理解,没必要让人家出这个糗,遂保持着沉默等着。 良久之后,碧月夫人吞吞吐吐道:“不是我不愿借,实在是这狐狸精不老实,要不还是算了吧。” 苗毅慢慢举杯唇边,“还望夫人成全,事后一定及时送回!” 他非要如此坚持,碧月夫人也不好太过拒绝,最终点了点头答应了。 于是苗毅离开时,怀里多了只委屈巴巴的粉色狐狸。 御园,站在山腰亭子里的杨庆眺望对面山上的总镇府,眼中满是忧虑地叹了声,“可惜不是薇薇,云知秋何德何能,有夫如此不枉此生,哎!” 他也实在是拿苗毅没办法了。 其实苗毅一出荒古死地就联系了他。让他以及杨召青等心腹佯装去家眷驻扎星球探望,带上家眷一起撤离。准备放弃大世界打下的基业,退回小世界。以防有变! 这么大的事情,杨庆大吃一惊,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自然是再三询问。苗毅也知道这事迟早瞒不住,遂告知了他。杨庆这才知道有人觊觎云知秋惹火了苗毅,而苗毅这疯子居然要直接发兵攻打酉丁域都统府,誓要血洗都统府将褚子山那狗贼给千刀万剐! 杨庆震惊之余,算是领教了什么叫做冲冠一怒为红颜! 他也再次领教了苗毅豁出去后是什么德性,完全是不顾后果! 他自然是劝苗毅三思。褚子山的账可以以后再算,你既然决定要公开和云知秋的关系,完全可以先下手为强,先将云知秋抢到手坐实了名分,事后褚子山也拿你没办法,犯不着把自己给搭进去。 然而有些事情苗毅能忍,有些事情苗毅不能忍,压根就不听劝。当然,苗毅这样做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他虽然从荒古死地出来了,可嬴家那边怕是不会放过他,刚好又撞上云知秋这遭,不如先反了算了。 最后又是杨庆再三相劝。说自己在这边这么久,已经大概了解了这边的情况,小心操作。事情未必有苗毅想的那么糟糕,献上了一两全齐美之计。既能达到苗毅的目的,又能保全这边的基业。这才将苗毅给稳住了。 这才有了苗毅后面按原计划和天卯星君等人碰头的事。 当然,苗毅又将杨庆的计策给改动了,至少借用千面妖狐就是杨庆不知道的,苗毅这样做也是为了增加成功率。 “他拒绝了?”老唐诧异一声。 琼星天王府,已经返回的寇文蓝并未见到自己的爷爷,寇凌虚也不会跟自己的孙辈商量将孙女下嫁事宜,倒是寇凌虚身边的老仆亲自来了三爷寇勉这边的院子问情况。老大寇铮和老二寇勤也来了,老三寇勉自然也在一旁。 有些事情本来在星铃里就可以说交代的,不过寇勉还是想借机让儿子多和长辈接触一下,否则疏远久了不是什么好事,遂命儿子火速赶了回来当面禀报。 自己虽然是少主子,可是在这位爷爷最信任的老管家面前寇文蓝不敢托大,恭恭敬敬道:“是我办事不利,没能让他答应,奈何父亲之前交代过这种事情不要勉强。” “三爷说的没错,寇家的女儿自然没有硬塞人的道理。”皱着眉头的老唐颔首认同了一下,又继续问道:“小少爷,有没有问清他为何拒绝?” 寇文蓝恭敬道:“他说他已经有了意中人,说是很快就能见分晓。” “这样啊…”老唐捻须沉吟。 寇勤冷哼一声,“还真是个不识相的家伙,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老唐瞥了他一眼,继续问道:“小少爷,他有没有说意中人是谁?不妨将当时情形详细说明。” 寇文蓝:“他不肯说……”将大致的情况讲了下,隐瞒了自己设计自己亲妹妹的事情。 见老唐又陷入了沉默,老大寇铮问了句,“唐叔莫非觉得其中另有隐情。” 老唐微微摇头,“若只是一般意中人也罢了,他不肯说,我担心是不是有人先下手为强,赶先在了我们前面,毕竟昊家和广家也不是吃素的,也许是我多虑了。” 寇铮:“唐叔考虑周全没什么错,可若不是这样,这牛有德还要继续招揽吗?” 老唐:“若是我多虑了,能招揽自然还是要招揽,只是若不能联姻的话,少这一层姻亲关系,就算招揽来了,这亲疏毕竟还是有别的…看看情况再说吧。” 寇铮点头:“没想到这牛有德的修为晋升的如此之快,这么快就突破到了彩莲境界,假以时日凭必然是一员悍将。说来,这都怪我当初太小家子气了,有眼不识金镶玉,唐叔当年还特意提醒过让我多注意的,本该花点小本钱就能办到的事却被我弄成了这样,是我错过了。” 老唐颇为赞赏地看了他一眼,能自我批评认错,这才是寇家未来的继承人应有的心胸,加以磨炼的话,寇家后继有人了。遂劝慰道:“有些事情都是此一时彼一时的,换谁都一样,大爷不必自责。” 寇勤对老唐那欣赏大哥的眼神有点不舒服,冷哼道:“为个小小牛有德这样自责,大哥未免过了点。”言下之意是在暗指大哥有意做作,也是想提醒老唐注意到别被蒙骗了。 这话让屋内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老大寇铮心中如何不知道,脸上倒没什么异样,慢慢偏头看向寇勤,问:“二弟,你可知牛有德的师傅是谁?” “牛有德的师傅?”寇勤愕然,有点被这话给问住了,愣了愣反问:“这关他师傅什么事?” 寇铮淡然道:“这也难怪,你若知道他师傅是谁,怕是就不会这样说了。” 寇勤狐疑:“他师傅是谁?能让大哥如此重视,难不成他师傅还能是天帝陛下不成?” “这倒不至于。”寇铮摇头,温言细语道:“最近外界不知从哪传出一股流言,说牛有德的师傅是火修罗!” “火修罗?”寇勤和寇勉两兄弟同时失声。 寇文蓝茫然不解,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可看父亲和二伯的样子又好像很震撼的样子。他再看看老唐,发现这位神情平淡,丝毫不以为异,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一样。 寇勤惊疑不定道:“大哥,哪个火修罗?” 寇铮:“难道还有几个火修罗不成?当然是六圣反贼时代的那个火修罗!” “是他!”兄弟俩再次失声惊呼。 六圣时代的人?寇文蓝忍不住问道:“爹,这火修罗是什么人?” 寇勉神情凝重道:“六圣时代有个人不接受六圣招揽,也不受六圣约束,凭着一身强悍实力独来独往、桀骜不驯、横行霸道、纵横天下,偏偏六圣也不能把他怎么样,由此可见此人的实力有多强悍。” 寇文蓝暗暗心惊,这等牛人竟然是牛有德的师傅,牛有德还有这背景?不禁再问:“牛有德这个师傅如今安在?” 寇勉叹道:“后来此人不知犯了什么事,惹怒了白主,白主追杀不放,最终将他给灭了!在此之前白主还是籍籍无名之辈,出山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灭火修罗,也正是这一战,才让天下人知道了白主这号人物!”说罢又回头看向寇铮相问,“大哥,何以确认牛有德是火修罗的弟子?传言会不会有误?” 寇铮不答,而是看向了老唐。 老唐微微一笑,虽解答了,却有些语焉不详,“陛下那边怕是早已查出了牛有德就是火修罗的弟子,否则破军力保牛有德也不会在进了趟宫之后答应让牛有德去荒古死地,破军怕是也知道了牛有德的底细。火修罗正是当年少有的能进出荒古死地自如的人,也是荒古修炼出来后才名震天下的,如今这牛有德关押进荒古千年能安然无恙出来,着实让人惊讶,必不是巧合。” 啪!寇勤突然以拳击掌,扼腕叹息道:“如此说来还真是可惜了!”心中比表面上流露的更心痛,这牛有德有这样的背景来历,这身份地位一下就上来了,配自己女儿文青也不算高攀,若是能招为女婿,以后对自己这一房的助力可就大了,可惜了,竟然这样错过了! 寇铮和寇勉何尝又不是觉得万分可惜。 寇文蓝轻轻问了声,“如此说来怕是有不少人会觊觎牛有德的修行功法。” 老唐微微摇头:“小少爷可能不知,火修罗的称号中之所以带个‘火’字,是因为他的功法是火性功法,属性功法不是谁都适合修炼的,讲究天赋,越高级的越讲究,哪怕是修炼一般的功法最后成就的高低也是因人而异,否则早已知道牛有德底细的陛下哪会容牛有德活到现在。” 第一五一三章 余威犹在 寇文蓝现在算是明白了,怪不得一个牛有德能让老管家亲自来过问,想当初牛有德引起寇家注意时,老管家也不过是递句话而已,不会如此煞有其事地对待。 想想苗毅这背景,他心中多少有些感慨,真没想到苗毅还有这来历,人家这师傅可是白主还未成名时就已经是名震天下的人物啊!算起来只怕天帝那个时候都不算什么,自己爷爷那个时候估计也不够瞧。 他正琢磨着,他二伯寇勤突然点到了他的头上,“文蓝,我怎么听说你这次去找牛有德把你妹妹文紫也带去了?不会是文紫那刁蛮脾气惹得牛有德敬而远之吧?” 这个时候把寇文蓝隐瞒的事情给点出来,无异于点出了三房的私心,有那么点意味深长。 寇铮眼睛余光看了看老唐,寇勉眉头微皱也悄悄注意了一下老唐的反应。 寇文蓝不慌不忙道:“二伯,文紫那脾气您是知道的,她非要缠着跟我去玩,我这做哥哥的也拗不过她,不过我可以保证文紫这次连话都没跟牛有德说上什么,事情办砸了都是文蓝一个人的责任,和妹妹无关,二伯若是不信可以去查问天元星天街那边的下人,他们都是亲眼目睹的。” “你这孩子,急什么,我就是听说了随口问问,说什么找下人查问有点过了,二伯还能不相信你么。”寇勤乐呵呵一句,目光若有若无地瞥了眼老唐。 老唐神色平静,淡淡笑道:“你们聊。老奴那边还有点事。”拱了拱手也不管几人愿意不愿意,没做任何表态。直接转身走了。对于三兄弟明争暗斗的事情他心里明镜似的,无意介入。也不想参与,因为兄弟不合也是寇天王不想看到的,他不会在其中添油加火。 三兄弟连同寇文蓝一起拱手相送。 都放下手后,寇勤多少有点失望,话点的那么明白了,结果这老唐还是没一点反应,老唐那么聪明的人,他不信老唐没听明白,可这老家伙摆明了在装糊涂。其实他是希望老唐细查寇文蓝是怎么回事然后禀报父亲的。三兄弟中就他儿子失去了动用家族资源的机会让他如何能甘心。 寇铮和寇勉都意味深长地扫了眼他,两人当然知道自己都被老二给摆了一道,不过有些事情只能是放在心里,不能撕破脸,否则惹怒了老爷子谁都别想好过,老爷子最反感他们兄弟不和。 “二弟、三弟,你们聊。”老大寇铮点头示意了一下,也转身离开了。 气氛不对,寇勤也无意再留。随后也告辞了。 等到人都走了,寇文蓝有点愤怒道:“爹,二伯这是什么意思?” 寇勤淡然道:“放肆!我怎么教你的?有这样在背后说长辈的吗?何况你二伯也没说错,这次毕竟是咱们父子藏了私心。你有什么好气的?他已经宽宏大量不追究了,你若再闹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有什么不满烂在肚子里,再见到你二伯做足你一小辈该做的。若敢有丝毫无礼,我打断你腿。下去吧!” 嬴天王府邸,小拙园,氤氲缭绕中,嬴九光嬴天王独自坐在一张棋盘前缓缓落子,棋盘上黑白分明,却无对手,竟然在自己和自己下棋。 一老妇人走了过来,正是他身边的老仆人,也是天王府的管家左儿。 左儿在他身旁轻轻唤了声,“王爷!” 嬴九光举棋不定,目光不离棋盘,随口道:“什么事?” 左儿道:“外面有风声说,牛有德是火修罗的弟子!” “火修罗…”举棋不定的嬴九光回味过来后,沉着的双眼瞬间瞪大了几分,有些动容地回头看来,“消息确定吗?” 左儿:“也不知哪冒出来的消息,无法确认。” 嬴九光目光左右闪了闪,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捻子的手啪一声拍在了棋盘上,霍然而起,咬牙切齿道:“青主、破军,欺人太甚!他们显然早就知道了牛有德的底细,所以才有恃无恐将牛有德送入荒古死地当做给我的交代,简直是把老夫当傻子耍,可恶之极!”另一手中抓的几枚棋子捏的嘎吱响。 就在那几枚棋子快要捏碎的当口,他手掌又突然一松,沉吟道:“牛有德活着从荒古死地出来了…看来还真是空穴来风必有因,这牛有德十有**还真是火修罗的弟子,如此说来倒是可惜了。” 左儿不知他指哪方面:“可惜了?” 嬴九光微微颔首:“人才难得呀!早知道当初一鼓作气把如意和他撮合成了就好了,不过既然是青主看上了如意那也没办法。左儿,你觉得我那些孙女当中哪个品貌好一点?” 左儿愣了一下,大概猜到了他的心思,只是这话不好说,笑道:“王爷的孙女自然是个个品貌俱佳。” 嬴九光呵呵一笑,知道她不好说,摆了摆手道:“我出身微末,岂能不知世道人情,一群娇生惯养出来的丫头,怎么可能个个品貌俱佳,不刁蛮跋扈就谢天谢地了,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这样吧,这事就交给你费心了,挑个好点的出来,尽量挑个能让牛有德心动满意的出来。” 左儿知道他这是要联姻了,提醒道:“王爷,他当初在御园那么一闹,这样合适吗?” 嬴九光随手将手上的几枚棋子扔回了棋盘上,一阵噼里啪啦乱跳,“能将火修罗的弟子收入囊中,一点颜面算什么,改天成了我的孙女婿向老夫跪拜喊爷爷时,什么里子面子都回来了。对了,交代一下下面的人,别没长眼似的乱跳。” 左儿明白他的意思,牛有德活着从荒古死地出来了,嬴家下面肯定有人会跳出来表现,点头道:“老奴明白了。” 昊天王府邸被绵绵细雨笼罩,琼楼玉宇飞檐下,一身华服的昊德芳昊天王负手凭栏,目光透着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道:“这就解释的通了,我说破军力保之下为什么又会答应让那小子去荒古死地,看来青主早就心中有数,那小子能活着从荒古出来就是证明。老苏,火修罗的弟子啊,如果将来能有火修罗一半的本事,那也是一大助力,我欲招揽,可是想招揽的怕不止我一家,你觉得如何能占得先机?” 老苏就是他身旁男扮女装书生打扮的俏丽妇人,名叫苏韵,是天王府的管家,与其他天王府的管家不一样,苏韵不是昊家的仆人,昊德芳一向也尊敬她。确切地说,苏韵是昊德芳的红颜知己,两人曾经有着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只是世上有情人未必都能终成眷属,在大势席卷下,哪怕是如今的昊天王当年也有许多的情非得已而娶了另一人,其妻临死前一直耿耿于怀一件事不肯瞑目,昊德芳不解,苏韵却明白了,苏韵当场发誓此生不会嫁昊德芳,这才让昊德芳的夫人瞑目而去。 从那以后,苏韵一直与昊德芳发乎情止乎礼,哪怕终身陪伴,也不曾逾越半步,还主动为昊德芳张罗亲事,而昊德芳为了有后虽然纳妾有之,却也终身未再续弦,正室夫人的位置一直空着。 苏韵沉吟道:“问题的关键在于青主已经知道了他的底细,会轻易放手吗?” 昊德芳:“这个可以再操作,我欲联姻,你觉得如何?” 苏韵默了默叹道:“我们也没什么把柄控制他,如今也只有联姻的方法能栓住他,这是最稳妥的办法,只是这样势必要牺牲一个昊家的女儿,王爷想好了选谁吗?” 昊德芳:“谈不上牺牲,牛有德长的也不差,能力也是毋庸置疑的,昊家女儿迟早都是要嫁人的,嫁出去未必能找到比牛有德更好的,何况我事后也不会亏待。不说这个了,未嫁的当中,你觉得哪个姿色最佳?” 苏韵苦笑一声,这是要下血本了,叹道:“追求燕子的青年才俊是最多的。” 昊德芳:“我想也是她,那就燕子吧,你去安排。” “是!”苏韵如男子般拱手一礼,转身离去,也许是身材娇小的原因,那一身儒衫略显宽大空荡。 虽气势犹在,头发却已花白的昊德芳转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复杂,喃喃自语,“芳华犹存,我已老,别无他求,世事无常,但愿能护你此生平安…” 广天王府邸,琅园中,一片叽叽喳喳的欢笑声,一群莺莺燕燕的女子在翠绿如碧玉的草地上斗舞,外面围了一圈,中间不断换两人成对上场翩翩起舞。 一旁阁楼上,丫鬟环伺中桌案齐备,摆满各色果品的案后,广令公广天王乐呵呵看着下面。 一旁半依偎陪坐的妇人那真是娇媚无双,天下罕见。那胸,那臀,还有那柔软纤腰,丰腴处令人心跳不止,纤柔处看一眼能在梦中,那柔情似水的明眸永远都是水汪汪的忽闪勾人,一点樱唇笑露贝齿,那媚态一笑能把人魂给勾走了。美貌自然是不在话下,论其媚态,天下再无人能比,而她能和广天王平起平坐自然也不是常人。 四大天王早年随青主征战天下时,家眷几乎丧尽,续弦正室的唯独广令公一人,便是他身旁的这个女人,名如其人,就叫做媚娘。本来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广令公也无意再续弦,可是后来下面有人进献上媚娘后,广天王情难自禁,经不住媚娘的哀怨,遂成全了媚娘。 第一五一四章 王妃心思 本是风吹雨打身不由己任人摆布之身,一朝成为天王妃,而且是四大天王家眷中唯一的一位正室王妃,显耀、殊荣和荣华富贵自然是不在话下,不知羡煞天下多少女人。 媚娘自然也明白自己这一身富贵因何而来,知道自己的本钱是什么,可她也知道自己的弱势在哪,自己毕竟不是广天王的原配夫人,在其他三位天王都因‘王侯霸业’的过程中牺牲了家人不续弦以表达愧疚怀念之情的情况下,给了她很大的压力,她以色上位上的太高了点,加上出身低贱,有点名不正言不顺,根基有点浮浅。 她深知,以色博人尤其是长久伺候一人的情况下,哪怕你再漂亮,对方也有腻的时候。而她入王府的时间较晚,她入王府时,广天王的其他妾室已经为广天王诞下了子嗣,在面对天庭压力四大天王有意控制子嗣数量的情况下,她已经失去了为广天王传宗接代的资格,只许她生了一个女儿。 在这样的豪门,儿子和女儿完全是两个概念,女儿迟早是要嫁人的,儿子才有得到重用的资格。如今广天王的几个儿子权势渐重,一旦其中某子真正得势,焉能坐视自己母亲是妾室的身份,必然要想办法把自己母亲给扶上正位,以正母亲名分,同样是以正自己名分,掌权才能理所当然。 无论是世俗还是天庭,母凭子贵的道理放之天下而皆准。 偏偏广天王虽然喜欢她,却也仅仅是喜欢她,只给她荣华富贵。却没有给她相应的权势,只让她管管王府家长里短的事情。不让她插手正事。她软磨硬泡想找点‘正事’做,广天王总是乐呵呵一句:操那闲心干嘛。你又不懂! 总之每次都以‘你不懂’为理由打发了她,而她也确实从未经手过正儿八经的事,拿这话来堵她,她能有什么脾气? 所以说,她地位虽然荣宠,虽然贵为天王妃,可在这王府的实权还不如广令公几个儿子,广令公的几个儿子表面上对她恭恭敬敬,可她知道。哪会将她放在眼里,只怕个个惦记着迟早一天让自己的母亲将她取而代之。而这王府除了广令公外,权利最大的其实是王府管家勾越,绝不会是她这个天王妃。 所以此时广令公乐呵呵看着下面那些孙女辈的和婢女们玩耍时,她媚娘的注意力却在他的身上,注意着他的喜怒哀乐而应对伺候。堂堂天王除了公务繁多外,还要花大量的时间修炼,不会经常有这样的空闲,只要有这样相处的机会。她媚娘自然是要尽心尽力让广令公高兴的。 外人只看到她的风光,却不知道她的压力。 就在这时,媚娘身子微微后倾,从广令公脖子后面借光。瞅了眼大步走来的一个老头,正是王府管家勾越。她心里有些不舒服,知道这位一来就肯定有事。小事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天王的雅兴,她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和天王相处。估计又要被打断。 勾越顺长廊走入了阁楼内,微微左右偏头示意一下。阁楼内环伺的婢女们皆恭恭敬敬默默低头,纷纷静悄悄退下了。 “王爷、王妃。”走到正座旁的勾越行礼后不说话了,看向了媚娘,虽不好说什么,可已经暗示的很明显了,我和天王有要事谈,天王不让你干政,你还是自己识相点吧。 媚娘心里不爽,假装没看见,只管盯着下面莺莺燕燕欢笑的场景。 同样盯着下面的广令公察觉到身旁的王妃没反应,慢慢偏头看来,“咳咳”干咳了两声,他也不好直接赶王妃走,也是在暗示提醒王妃暂时回避一下。 媚娘脑袋微微低垂,脸上浮现几分委屈,又带着几分泫然欲泣,低声哀怨道:“王爷说了今天不谈公事,答应了今天陪我和媚儿一天的,你看媚儿今天多开心,在那卖力跳舞表现给自己父王看,王爷说话不算话吗?” 广令公目光投向下面围了一圈的莺莺燕燕,中间斗舞的一女舞姿优美,不但长的漂亮,更兼媚态横生,里里外外都是个天生的尤物,活脱脱继承了其母的优点,更有其母没有的青春烂漫气息,名叫广媚儿,是他最小的女儿。之所以最小,自然和媚娘进府晚也有关系,此时正和一群年纪差不多的侄女辈一起玩耍。 再偏头看看一脸委屈的夫人,广令公心中多少涌起几分歉意,偏头另一旁,问:“事情机密吗?” 勾越瞥了眼媚娘,回道:“机密倒也谈不上。” 广令公抓了媚娘的一只柔荑到自己手上抚摸着,“既然不涉及机密,那就没什么好回避的,说吧,什么事?” 勾越道:“是牛有德的事。” “牛有德…”广令公愣了一下,苗毅虽然出名,可还不至于常在他的议事日程上,怔了一下才反应了过来是谁,奇怪道:“他不就是从荒古活着出来了吗?能有什么事?嬴家出手了?” 勾越:“收到风声,有传言说,这牛有德是火修罗的弟子。” “什么?”广令公身形一震,直接将媚娘的手给撒开了,站了起来,从案后走出,面对勾越沉声道:“消息可靠吗?” 陪坐的媚娘也慢慢跟着站了起来,目光连连闪烁,心想,这牛有德自己倒是听说过,这火修罗又是谁,竟然能让王爷如此震惊失态? 勾越微微摇头:“消息是否可靠无法核实,不过十有**是真的。” “何以见得?哦…”刚问出一句的广令公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微微颔首道:“是了,是了,应该是这样了,怪不得了。我当初就奇怪,青主为什么会把一个小小牛有德给调到左督卫去,如今看来是真的在刻意培养。” 勾越:“不错!破军力保他,最后又松口让他去荒古死地受罚,这不像破军那倔驴的作风。很显然,青主早就知道了牛有德的底细,后来也告诉了破军,才能让破军松口答应。还有,牛有德能像火修罗一样活着安然离开荒古死地就是最大的佐证,而且据闻牛有德的修为已经突破到了彩莲境界,进度神速,又和火修罗的际遇吻合上了!王爷,无风不起浪,种种矛头指到一块,这事是真的可能性很大。” 一旁的媚娘心中隐隐有些小激动,找到了参政的刺激感,头回旁听王爷的正事内容,想不到就听到了这么大的事,以前只当那牛有德是个惹祸精,这又是左督卫指挥使破军力保,又是青主刻意培养,那火修罗是什么背景回头得好好打听下,竟然能让这么多大人物高度重视。 广令公眯眼捻须沉吟良久,徐徐道:“此子将来若能有他师傅火修罗一半的本事,也必将前途无量,如此美玉本王焉能错过,拿什么才能将他招揽过来呢?” 勾越:“他人毕竟在青主手上,就算愿意投靠王爷麾下,青主若是不放人也不好办,唯一的办法…联姻!” 广令公点头:“生米煮成熟饭,成了我广家的女婿,青主就算扣着不放也说不过去。那小子又没什么背景,联姻后就彻彻底底成了我广家的人,好!”转身看向了下面欢歌笑语的莺莺燕燕中,“你看谁嫁给牛有德最合适?” 勾越上前,目光扫向下面,正欲筛选,一旁的媚娘咬了咬唇突然清脆出声:“就让媚儿嫁给他吧。” 广令公和勾越齐齐回头看来,谈到正事,差点忘了她的存在,也都有些诧异。 广令公眉头一皱,“媚儿?这不太合适吧?媚儿是本王正室王妃所出,乃是天王府正宗嫡女,用来联姻是不是有点过了,还是从孙辈中挑一个合适的吧。” 媚娘上前挽了广令公胳膊,“既是嫡女,为父王分忧自然是首当其冲!妾身今天如果没听到还罢了,既然听到了怎能装聋作哑为护自己女儿而让其他侧室的女儿去联姻,传出去还不得让人戳我这王妃的脊梁骨!王爷,就让媚儿下嫁吧!”眼神中藏着一丝期待。 不是没人想娶她女儿,想娶的人多了,也得要她看得上才是。放在以前,什么牛有德她是不屑的,但今天都听到了,虽然她不知道火修罗是谁,可这么多大人物看中的人,连自家王爷也要下血本培养的人,只要眼睛不瞎,都知道这牛有德将来的前途无量,假以时日必然是一个手握重权的人物! 什么豪门子弟求亲,什么权贵子弟求亲,她的女儿不缺,最缺的就是一个手握重权的人将来做她们母女的倚仗,有了这样的倚仗她们母女在王府说话才有真正的分量,才能让她们母女的腰杆真正硬起来,而不是虚有其表,才不用担心轻易会丢掉王妃的位置。这些,那些豪门权贵子弟是做不到的! 如果是早年,她也许会像普通人一样,一听说是什么豪门权贵子弟就觉得人家可以无所不能,在王府这么多年后终于明白了压根就不是那么回事,不是所有的豪门权贵子弟都能上升到足够的层次。遇上真正的大事后,那种姻亲有些情况下有用,有些情况下各家顾各家利益的时候什么联姻都是假的,真不如手上握有一个手握重权的实权女婿强。 没碰上不知道也就算了,这么好的机会被她碰上了,哪怕说了不让她参政,她也断然不能错过,哪怕挨骂她也要掺一嘴为自己女儿争取。(。) 第一五一五章 一句顶百句 广令公看出了她那隐隐流露的渴望,脑子里一转,便明白了她的意图,她这点小算盘又岂能瞒得过他,否则他这天王也白做了。 他知道她想谋取的是什么,事实上媚娘今天的危局都是他一手造成的。说白了,他对立媚娘为天王妃有点后悔了,当年把事情定下后,他转身就后悔了,后悔一时没经住这女人的温柔乡。 有些东西漂不漂亮都是其次的,坐在王妃那个位置上的人漂亮并不是主要的,而是能服众。媚娘既不是原配,又不是什么正经途径合乎德礼两情相悦而成的,而是下面人进献的美姬,说白了就是下面人送的礼物,这种当做礼物几经转手的女人他知道到手的时候是完璧之身,可别人不知道啊!就算大家相信是完璧之身,可凭这女人的姿色,转手的时候被人摸两把、捏两把是免不了的。 有些事情说不在乎是没到那个层次,到了一定的层次想不在乎都难,实在是影响太大了,越是家大业大越是看重规矩,没有规矩的话一个家就要乱套,而他身为家主,带了一个很不好的头! 把这么个人扶成了天王妃,让家里的侧室、让那些侧室所出的儿女情何以堪? 然而事情做了后,再后悔也晚了。 所以尽管看出了媚娘的渴望,他还是不想让她手中发展出真正的权力,否则没办法对那几个儿子交代,而一旦对立的双方都拥有了权力的话,其中一方就不会再低头了。权力的对碰很容易出事。他也明白媚娘只是想自保,可他觉得完全没必要。只要自己还活着,谁还敢动她们母女不成? “媚娘。媚儿还小,我舍不得她离开,我身边就这么一个未嫁的女儿,还想把她留在身边多看护几年,还是算了吧。”广令公淡淡一声。 一听此话,媚娘心凉到了谷底,女儿都几千岁了,小什么小,这纯粹就是借口。就是不想给自己权力。她知道天王心意已决,再说什么都没用了,黯然神伤,一颗螓首暗暗垂下不语,自己的话在这王府终究还是没什么分量。 谁知这时,大管家勾越突然徐徐出声道:“王爷,既然王妃有这个心,老奴觉得不妨再考虑一下。” “嗯…”媚娘霍然抬头,很是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王爷已经做出了决定的事情,这位自己看不顺眼的管家居然会帮自己说话,会帮自己挽回。 广令公亦颇为讶异地偏头看来,他知道勾越不会无的放矢。这样说必然有原因,否则不会劝自己收回成命,认真对待道:“怎讲?” 勾越也认真对待道:“就看王爷招揽牛有德的决心如何。若只是想试试看看,那随便出个人都没关系。若真想招入麾下收为王爷的心腹,老奴觉得王妃的话值得考虑。” 广令公奇怪道:“难道媚儿嫁与不嫁还能关系到事情成败不成?” 勾越道:“若说一定能关系到成败倒不置于。不过也许能决定到成败。” 媚娘瞪大了眼睛看他怎么说,她知道,在这王府若说有什么人能让王爷改变主意,只有这位了,屏气凝神不敢打扰他的话。 “哦!”广令公再次奇怪道:“愿闻其详!” 勾越:“我们既然收到了消息,那其他三家自然也不是聋子,敢问王爷,其他三家可会放弃将火修罗弟子收为心腹的机会?” 广令公:“自然不会,只怕连嬴九光也得暂时放下那点面子,把里子先给捞到手。” 勾越:“消息来的突然,大家都没什么准备,这个时候想把人抢到手,王爷认为其他三家会用什么办法?” 广令公迟疑了一会儿,“强行控制不能让其归心没什么意义,若想收心,只怕也会想到‘联姻’这个办法,只有把火修罗的弟子变成自己人才最稳妥。” 勾越再问:“敢问王爷,其他三家可还有未出嫁的女儿?” “没有,那三个老家伙的女儿都出嫁了…”广令公明白了,反问:“你的意思是表明诚意?” “不错!也是有区别于另三家让牛有德知道王爷对他的重视,别人嫁孙女辈的,王爷却是下嫁掌上明珠的嫡出至亲女儿!孙女婿和女婿还是有不小差别的。”勾越肯定一声,又问:“王爷!说句冒犯的话,王爷的子孙女眷当中可还有人比媚儿小姐更能让牛有德心动否?” 广令公眉头挑了下,回头看向了下面的那群莺莺燕燕,目光注视在了那个最妩媚动人的女儿身上,比其他女儿身漂亮显眼太多了,真正是继承了她娘的所有优点,待经人事彻底成熟后很有可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她娘还更动人,能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儿也是件欣慰的事情。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提到出嫁的事还好,一提到出嫁的事,他突然揪心了一下,这么好的女儿竟然迟早要离开他,迟早要被别的男人给拱了,哪怕他贵为天王也拦不住,一阵无力感和舍不得一起涌上心头。 他之前对媚娘的话也不全是推脱,他也的确是想把这个女儿留在身边多留几年,能多留几年是几年,反正他的女儿又不愁嫁,急什么,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出手了,尽管知道迟早会面临这一天,可还是有些不舍。 勾越察言观色,又补了句:“王爷的诚意,是说媒时贬低他人抬举自己最好的说辞,如此诚意必然要纳入牛有德的考虑范围内,毕竟关系到他的前途。媚儿小姐的美貌则更是打动牛有德的关键,据老奴所知其他三家还拿不出比媚儿小姐更美貌的未嫁亲眷来。媚儿小姐一出,王爷的诚意和媚儿小姐的美貌都是其他三家不能比的,一开局王爷就占了优势、就已经把其他三家给比下去了,能占先机总比不占先机好。”说完就此打住,该说的都说了,至于作何决定不是他能做主的。 媚娘一双水汪汪的媚眼忽闪忽闪看着他,又转看向广令公等他的决定。 “哎!既然如此,那就让媚儿下嫁吧。”广令公轻叹了声,算是做出了最终决定。 媚娘欣喜,正要说话,可看到勾越也要开口,立马闭嘴了,老老实实听着。 “王爷,牛有德那边,我们把媚儿小姐说的再漂亮也没用,百闻不如一见,只要媚儿小姐往牛有德身边一站,想必事情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广令公自然明白他不好直接说出来的意思,不就是男人好色、英雄难过美人关么,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否则媚娘也不会成为天王妃。只是他多少有些郁闷,问:“牛有德如今到了什么地方?” 勾越:“目前行踪不明,听说左督卫那边放了他一年的假,老奴会找人打听一下。如果在别的地方,怕是要安排一场小姐和牛有德的偶遇。他若是回了御园,老奴建议王妃带小姐去御园的园子散散心,凭王妃的身份届时可直接召见问个话之类的。” 广令公偏头看向媚娘,后者立刻应诺道:“妾身全凭王爷安排,一定尽心把事情办好。”欣喜努力掩饰在心中。 “那就这样吧!老勾,这事你去安排吧。”广令公叹了声,目光落在了下面笑容满面的女儿身上,又对媚娘道:“把媚儿叫上来吧,她最喜欢和我下棋了,让她陪我下下棋。”语气中藏着难以掩饰的失落之情。 媚娘看了眼勾越告辞离去的身影,忙道:“妾身下去,顺便叮嘱她两句。”也转身离开了。 到了下面把女儿喊上来后,媚娘也暂离了这地方。 没多久又出现在了王府内的一处回廊,刚好撞见了从月门内拐出的管家勾越。 “王妃!”勾越刚见过礼,谁知媚娘却盈盈半蹲行礼,“勾管家的大恩大德,媚娘无以为报,请受我一礼。” 她心里很清楚,今天若不是这位开口了,事情根本不可能有转机,在这王府内也只有这位能让王爷改变主意,人家在王爷面前一句话顶过她在王爷面前献媚讨好一百句,刚刚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勾越自然明白她在谢什么,却实在是被弄得有些吃罪不起,虽然他手上的实权在王府内除了王爷无人能比,但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哪有主子向奴才行礼的道理,若是连这个都不懂,又岂能在王爷身边立足到现在,可谓被闹得有些手忙脚乱,扶又不是,不扶又不是,赶紧退后两步,鞠躬行礼道:“王妃折煞老奴了,老奴并无私心,都是份内之事,实在受不起王妃如此大礼。” 媚娘却眼巴巴看着他道:“本妃在外面也使不上什么力,媚儿的事情还希望勾管家多多尽心促成,不管事情能不能成,媚娘母女都将铭记勾管家的大恩大德!” 勾越忙拱手道:“都是老奴份内之事,王爷既然吩咐了下来,老奴自当尽心尽力。” 听到远处有脚步声来了,媚娘点了点头,也就没再说什么,匆匆离去了。 勾越看看四周,自己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今天竟然差点被吓出一身冷汗来,这要是被人看到了还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徐徐吐出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离去。两名从拐角处出现的丫鬟见到他,赶紧退开到两旁行礼让路。 回到阁楼上的媚娘见到女儿正和王爷下棋,顿时笑眯眯在旁亲自斟茶倒水伺候。 接下来的一连几天,广令公都在这边留寝,每日醒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唤小女儿过来,问她想吃什么,想去哪玩之类的,亲自奉陪,甚至推掉了一些公务,这是前所未有过的事……(。) 第一五一六章 疑云重重 天翁府邸,任何人不得擅闯的禁园内,夏侯拓闭眼躺在一张露天的锦榻上晒着温暖的太阳,老迈的身躯几乎陷进了厚厚的雪白绒毛垫中,一旁燃着沁人心脾的清心香炉,紫气袅袅升腾。 远处拐角,管家卫枢出现,轻轻走到一旁,俯身在夏侯拓耳边嘀咕了几句。 假寐中的夏侯拓霍然睁开双眼,慢慢爬起,惊疑不定道:“是火修罗的弟子?查出了消息来源确认没有?” 卫枢伸了把手扶了他坐起,“这事有点古怪,消息莫名其妙就传了出来,咱们这边试着查了下,查不到源头。” 夏侯拓拿了拐杖,双掌叠压在杖头上,慢慢搁了下巴上去,沉默思索了许久许久,最终沉吟着嗯了声:“是了,倒是有这可能,这就能解释青主为什么要让那小子去左督卫和罚进荒古死地了。不过也有不正常的地方,别人不清楚我们却是清楚的,火修罗的弟子怎么会和六道的人扯到一块去了?” 卫枢:“看这师徒俩相隔的时差,显然是隔代弟子,师徒俩之间应该没什么旧有关系传接下来,牛有德和六道有牵扯应该和火修罗没关系。” 夏侯拓撑拐站了起来,摆了摆手,“问题的关键就在牛有德和六道有牵扯,若是不知道这点也就被糊弄过去了,关键是我们知道了,那么就不能这样去看。我问你,牛有德从荒古死地出来后,面临的最大麻烦是什么?” 卫枢稍作思索,微微笑道:“嬴家那边怕是有人会找回面子。” 夏侯拓呵呵一笑:“将就着成立吧。再问你。如今这牛有德又突然冒出个火修罗弟子的背景来,这意味着什么?” 卫枢:“怕是有不少人想招揽。” 夏侯拓叹道:“是啊!若不是我夏侯家不便明着扩充自己的实力。为长远计,连我都想招揽。这就是症结所在了。牛有德的背后可是六道,六道扔出这个火修罗的弟子来,可不会轻易当做废子,这是准备插入天庭内部发挥重要作用的,焉能看着嬴家把这颗子废掉?你不觉得消息早不出、晚不出,偏偏在这个时候冒出牛有德是火修罗弟子的消息有点太巧了吗?” 卫枢两眼一眯,领会到了点什么:“老爷的意思是说,有人在出手帮牛有德避祸?” 夏侯拓嘿嘿道:“牛有德是火修罗的弟子,这背景档次。其他人是没资格插手了,你觉得四大天王接下来会干什么?” 卫枢目光一闪,果断吐出两个字来,“联姻!” 夏侯拓呵呵笑道:“这都想招为女婿了,奇货可居,别抢破头才好,怕是安抚示好都来不及,自然是不会有人再对牛有德下手了。这一点点抖包袱的人,手段还真是高明呐。老夫倒是想见见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将一群人给玩的团团转。” 卫枢迟疑道:“会不会是牛有德为了自保自己放出的消息,毕竟他自己的背景来历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这个时候抖出自己是火修罗的弟子完全是有可能的。” 夏侯拓摇头:“就算不是六道在背后出手,也不会是牛有德。” “为什么?”卫枢觉得奇怪了。他觉得完全有可能。 夏侯拓摆了摆手,“咱们是站的高看得远,和那帮家伙又接触的多。能猜到天庭那帮首脑的心思,所以才站着说话不腰疼。说的理所当然的轻飘。卫枢,在这点上。你还真不如你父亲,你记住了,有些事情不到一定的层次是想不到的,牛有德他敢保证自己抖出这消息来四大天王会抢着要他做女婿?痴心妄想还差不多,只怕他想都不敢往这头上去想!四大天王对他来说,高高在上,他甚至无法判断四大天王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所以说,他没那么大的格局,玩不出将天庭大佬耍的团团转的手段!”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心脏部位,“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他能这样玩?可能吗?” 卫枢一副受教了的样子,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这是六道在背后谋划!” 谁知拄拐漫步的夏侯拓又摇了摇头,“只怕也不一定!” 相随在旁的卫枢吃惊道:“难道还有别人?” 夏侯拓沉吟道:“论对六道和天庭的了解,如今怕是没几个人能比我更清楚了,六道封禁在炼狱之地时,天庭还没有构造起来,所以对天庭朝堂上的事情也不甚了解,这么多年过去了,隔绝太久,他们对四大天王有什么变化也不清楚,不知道四大天王如今是个什么样的想法,何况他们本来就不了解,否则也不会有那惨败。除非我们对朝堂上的那些人排查有误,否则朝堂上又没有六道的眼线,所以六道不太可能这样玩的道理和牛有德大同小异,没把握的情况下抖出牛有德是火修罗的弟子,是帮了牛有德还是害了牛有德他们能有把握?所以我怀疑啊,除了六道外,是不是还有天庭内部高层在出手接应牛有德,反过来推理,也许六道还真的是在天庭高层安插有眼线,可是我想来想去,天庭高层中的那些人能变为六道眼线的可能性都不大,否则稍微透露点消息六道当年也不会那么惨,被压着打,若连当年那种情况都不出手相帮,现在六道势微就更不可能被发展成眼线,这又是我想不通的地方。难道这牛有德除了炼狱外,还牵扯到第三方势力?上次那些清除六道外界据点的人可疑啊!我总感觉我触及了点什么,可又总是淹没在重重疑云当中,有许多地方想不通,疑点太多的话,那就说明事情本身也许根本就不是我们想的这样,是不是有人在施展障眼法故意诱导大家这样去想?若真是如此的话,我不禁要问一句,火修罗死了这么多年了,早不出晚不出,怎么这个时候冒出个火修罗弟子,牛有德真的是火修罗的弟子吗?” 卫枢跟着思索了好一会儿,也想不通,迟疑道:“牛有德是火修罗弟子的事情应该不会有假吧,毕竟牛有德以后动手是要见真章的,这点怕是无法隐瞒!” 夏侯拓叹道:“是啊!这正是我想不通的一点之一。” 卫枢道:“事情真相迟早有一天会出来,总之这次看来,牛有德又能躲过一劫了。” 夏侯拓苦笑:“这么多人都能被蒙住眼睛,出手不凡呐,我就怕真等到真相浮出水面的那一天会让夏侯家措手不及啊!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而牛有德那家伙固然能躲过一劫,可我总感觉这抖出火修罗弟子的时机还没到刀口上。” 卫枢惊咦,“为何?” 夏侯拓伸出一根食指抖了抖,“破军可是出面力保过的,牛有德毕竟还在破军的麾下,破军没道理看着他出事不管,现在牛有德才刚从荒古死地出来,这个时候出事的话,谁都要怀疑到嬴九光头上,嬴九光若是撇不清自己的嫌疑,不能给左督卫一个交代的话,当破军手上的大军是任人欺凌的摆设不成?就破军那逮谁咬谁的狗脾气,你当他不敢搞得嬴九光灰头土脸?你信不信嬴九光朝会出来后,破军就敢半路率人把嬴九光给折腾一下,让他更丢脸!破军就是青主养来咬人的疯狗!”说着手中的拐杖还用力杵了杵地面。 卫枢下意识瞥了眼他那有些激动的拐杖,心中小汗一把,眼前这位老爷子就深受破军的迫害,可谓深有体会。 夏侯拓继续说道:“所以说嬴九光暂时是不会动牛有德的,起码也要等过去一段时间。这暗中助力牛有德的人如此高明,应该不会不知道这点,偏偏这个时候把牛有德是火修罗弟子的事给抖出来,难道本就有意想引得四大天王积极招揽?哪怕是想帮牛有德避祸、想保护牛有德,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没必要等到现在才抖出来,早早抖出来的话,牛有德这么多年来岂不是可以省去许多麻烦,早就被哪家给招揽去了,哪需要落到如此险境?” “是啊!老爷这么一说,的确有点奇怪。”卫枢跟着点了点头,又陷入了沉思。 夏侯拓突然停步,双手扶杖在身前,抬头看天,徐徐道:“兴许根本就和嬴家要对付牛有德无关,这个时候突然抖出牛有德是火修罗的弟子来,我怀疑这牛有德身上是不是要出什么事?” “出事?”卫枢愣怔,“出什么事需要抖出这么大的背景来?” 夏侯拓略带思索神色,看天慢慢摇头:“不知道,只是综合一些线索所产生的一点感觉,兴许是我多虑了。反之,就像你说的,出什么事需要抖出这么大的背景来?真要出事的话估计不是什么小事。” 卫枢沉吟:“大事?牛有德身上能出什么大事?” “哎!疑云重重,左右都是想不通,那就不想了。总之这牛有德的身上是越来越有趣了,有意思……”夏侯拓呵呵笑着继续拄拐前行。(。) 第一五一七章 淫贼现身 九环星天街,云华阁,洞天福地内,云知秋婀娜身影轻轻移步在花丛间,抬手轻抚花瓣,容妆端庄妩媚,神态间略有惆怅,其风华徐徐,其风韵婉约,妩媚身段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风情撩人,说是尤物不假。 千儿、雪儿相随在旁,随她伫足在一朵碗口大的花朵前静默许久后,雪儿忍不住轻声问道:“夫人!褚子山迎娶您的日子就快到了,大人怎么还没动静?” 千儿也面带忧虑之色,道:“夫人,大人是不是有事缠住了?” 手指轻抚花瓣貌似恋恋不舍的云知秋苦笑道:“他这次的脾气很大,我问什么他都不说,只让我老实在这呆着,什么都别管,这冤家竟然跟我玩起霸气来了,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他…哎!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他那脾气,害我一天到晚心惊肉跳。” 千儿、雪儿相视一眼,两人也有同样的担心。 天街北城门,一袭黑色斗篷遮脸的男子轻步从容,进入了城门内。 一路步行在繁华街道上,男子对街道左右的一应事物似乎没有任何兴趣,默默前行,脸半遮在斗篷帽檐下。 ‘迎客居’客栈外,黑色斗篷男子停步,慢慢转身,走了进去,自有伙计相迎。 柜台前付了钱,伙计将黑色斗篷男子领到了楼上,送进了客房内。 退出闭门的伙计多看了两眼黑色斗篷男子的背影,心中暗暗嘀咕,感觉这人有点奇怪。 伙计下了楼,客栈内迎来送往一切依旧。 楼上又下来一老头,大摇大摆地走到柜台前表示结账退房,不是别人。正是徐堂然的死党黄啸天。 这里没人认识他,然他却趁着掌柜的翻看账本之际到处东张西望了一下,确认无人注意后,他半趴在柜台上对掌柜的传音道:“我说掌柜的,我刚看到你们客栈刚来了一人,怎么像是天庭的通缉犯江一一?我说你们客栈不会私藏天庭逃犯吧?” 此话一出。惊得掌柜的手一僵,江一一是什么人?那可不是一般的逃犯,那是出了名的淫贼,而且专向天庭官员的妻妾下手,这种人若是进了天街,别说天街的达官贵人紧张,一旦让人知道藏在自己客栈,回头这天街的达官贵人还不得弄死自己。 掌柜的瞪眼道:“贵客,话可不能乱说?” 黄啸天耸耸肩。“得,我也就随口一说,我曾经见过江一一,刚才撞见那人的确像,不过遮头遮脸的没看清楚,也不敢确定,否则早就直接去报官领赏了。” 结完账,他倒是大摇大摆地走了。直接出了城离开了。 掌柜的坐在柜台后面却是有些神不守舍,客栈刚来的客人?他想到了刚刚那个蒙头遮脸身穿斗篷的男子。现在想起来似乎真的有些形迹可疑,不会真的是淫贼江一一吧? 他最终还是坐不住了,绕开了柜台,招了之前那名伙计过来叮嘱了两句,伙计点了点头,很快提了茶水上楼。 伙计走到刚来那名客人的客房门口顿了顿。酝酿了一下情绪,敲响了门。 屋内传来低沉的声音,“谁?” 伙计笑道:“客栈伙计,客房的茶水来了。” 里面人倒也没推辞,“进来吧。” 伙计开门而入。一入屋内,发现那名遮头盖脸的客人已经除去了斗篷,正站在窗缝半开的窗前看着街道外面,身段颀长,一身白裘,回头看来,毛绒绒洁白围脖衬托着一张英俊的脸,气质温雅,卓尔不凡,一派风流。 客人只是那么回头看了眼,便立刻转过了身去背对,似乎在刻意掩饰什么,淡然道:“东西放下就行了!”显然是不想多被打扰。 记住这张脸的伙计应了声,放下了茶水,客客气气关门出去了。 伙计一出去,英俊男子快步走到门口,侧耳倾听了一下外面,轻轻开门,又看了看外面,旋即迅速褪下了外套,里面竟然露出了女子的妆扮,面容正在以可见的速度变化,很快便变化成了一名妖娆女子,青楼范很足。 再开门,女子快步离去。 客栈伙计回到了客堂柜台前,掌柜的拿出了一块玉牒,里面有官方下发的通缉画影,递给伙计,传音问道:“看看是不是里面的人。” 伙计接来一看,很快比对上了一人,大吃一惊道:“竟然是他,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淫贼江一一!” 楼上下来的妖娆女子瞥了眼柜台前交头接耳的两人,扭着腰肢离去。 掌柜的和伙计也只是看了两眼,并不以为意,客栈的客人从青楼找女人来陪陪太正常了。 何况掌柜的现在相当吃惊,他并没有告诉伙计让其去看的人是什么人,伙计却一口比对出了是淫贼江一一,这无疑证明之前那名客人说的是真的,淫贼江一一真的来了他的客栈。 “你确认?”掌柜的再次确认一声。 伙计脸上惊怖之色不消,“掌柜的,他虽然只是回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有意隐藏身份背着我,但我绝对没看错,这人长的很英俊,不容易看错,和画影上的人对上了,而且连穿着打扮都一样,肯定不会有错…我若是看错了,你扣我工钱!掌柜的,这家伙住在我们这里怕是会给我们惹麻烦啊!” “闭嘴!要你说…”掌柜的斥责了一声,心里翻腾了起来,琢磨着要不要去举报。 然而开客栈的举报客人影响实在是不太好,人家来这里住店,只要人家付了钱,没少你的,你管人家是什么人。再说了,不管哪家客栈谁也不能保证来住宿的人都是好人,谁又会管来的客人是不是好人,客人不愿在城外随便找个地方落脚宁愿进城花大价钱住客栈不就是图个安全么。管他是好人是坏人,人家住完走人后,大家互不相干,以后又不需要再有什么来往,这就是客栈的性质。 可问题的关键是,有人已经发现了,之前那名客人已经怀疑是江一一来了他们店里,还跟他们讲了,万一这个江一一真的在天街犯了事,回头那客人听到风声后肯定会反应过来原来‘迎客居’那人真的是江一一啊,这要是往外面一讲,他这客栈已经得了人提醒却不举报,万一这江一一又祸害了哪个达官贵人家的女眷,那达官贵人焉能放过他! 若是没人发现,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这… 稍作犹豫,掌柜的对伙计传音吩咐道:“通知下面,让大家盯住那房间,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 伙计点了点头去执行,掌柜的又叫了名伙计过来坐堂,自己则快步离开了,去了北城区统领府报官。 北城区统领闻讯大喜,恶贯满盈的江一一?真要抓住了这人的话,那可是大功一件,实在是这江一一得罪的达官贵人太多了! 然而也正因为是这样,他又有点犯愁了,若是让江一一跑掉了,他同样也麻烦,那江一一能屡屡从法网下脱逃想必也不是一般人,那么多人都抓不住,自己真的能抓住吗?为了以防万一起码要封锁四城门防止跑了,可他北城区统领只能封锁北城门,无权封锁四城门。 不得已之下,他迅速前往守城宫,见到了天街大统领叶易,将情况进行了禀报。 出了后殿听了属下禀报的叶易脚步一停,惊讶道:“江一一?你确认?” 北城区统领道:“迎客居掌柜的已经确认了,想必不会有假,否则后果他承担不起。” 叶易默了一下,霍然回头喝道:“来人,传我法旨,立刻封锁四城门,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出,违令者斩……” 很快,天街突然出现大批人马迅速冲到迎客居,将迎客居上上下下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同时四城门轰然关闭。 客栈内有不少客人吃惊不小,不想惹事,欲要离开,然而已经晚了,立刻被刀枪架身给逼了回去。 四周还有大批人马赶来,将四周街道给封锁了,身穿战甲的叶易从天而降,冷目扫视迎客居,身后跟着一排将领。身在其中的北城区统领出列,走到先回来一步此时被守军拦住的掌柜的身边,传音问道:“人还在吗?” 掌柜的传音回:“还在屋内,没出来过。” 北城区统领立刻回头朝叶易点了点头,叶易当即面露冷笑,手一挥。 北城区统领大刀抽出,一马当先,率领大群人马如狼似虎般冲进了客栈,甚至有不少人破窗而入,不留任何死角破绽地合围。 外面街道远处一角,被守军隔离的看热闹的人群中,一名妖娆女子勾了勾嘴角,转身拐入巷道,飘然而去。 没多久,北城区统领黑着一张脸,一手提刀,一手揪着一脸苦菜色的掌柜的衣襟,将其给拖了出来,推到了大统领叶易的面前。 叶易看了看客栈窗口军士们探出东张西望的脑袋,隐隐意识到了什么,沉声道:“怎么回事?” 北城区统领紧张道:“大统领,房间空着,人不见了。” 叶易冷冷盯了他一眼,挥手拔剑,剑架在了掌柜的脖子上,已经将他脖子切割出了血迹,淡然道:“你胆子不小,竟敢耍我?” 掌柜的惊恐摆手道:“大统领,小人不敢呐,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不见了,兴许是刚才大军前来惊动了他,被他溜了或躲了起来。” 叶易谅他也不敢,砰一脚将其踹飞了出去,冷冷道:“客栈里的每个角落都不许放过,每个人都必须严格搜身检查,任何能藏人的地方都不能错漏,搜!”(。) 第一五一八章 又没有抓到 迎客居客栈被闹得鸡飞狗跳是免不了的,可改变不了任何结果,客栈盯梢的一群伙计被打得鼻青脸肿再三保证客房里的人没有出来也没用,淫贼江一一恍如凭空消失了一般。 如果江一一真的是被兵马扑来给惊动跑了,应该来不及逃出天街,因为四城门已经封锁了。叶易一声令下,紧接着九环星天街开始闹得鸡飞狗跳,全面排查城中所有人。 叶易也不想这样搞,搞封锁天街全面排查这种事情太容易得罪人了,谁家铺子没点秘密,你把人家查个底朝天换谁都不痛快,何况断了人家的客源还影响人家的生意,谁知道要将天街封锁多久才能把人给抓到?没上面的命令扛着,自己下令干这种事情支撑不了多久。 可是不做做样子又不行,放任江一一这样跑了肯定会有不少人对他有意见,所以全面排查的尺度要掌握好,有些商铺的背景不好惹,做做样子就行了。 譬如云华阁,褚子山已经派了人盯着这边,一队搜查的人马凶神恶煞般正要闯入,立马有两名便装汉子挡在了门口,其中一人问:“韩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被称为韩兄的带队人抬头一看,不禁苦笑:“康兄,我也是奉命行事,抓捕逃犯。” 双方都认识,褚子山派了下面人在天街行事已经和天街守城宫那边打过招呼了,这边也知道这家的漂亮老板娘马上要被酉丁域都统大人收房了。 康冷冷道:“我们天天在这里盯着,这里怎么会有逃犯,韩兄。你这是想扫都统大人面子啊?” 韩改成了传音:“康兄放心,我这里知道该怎么做。你也别让我为难。” 闻听,挡住门口的二人让路了。韩回头对手下们使了个眼色,一挥手,下面人冲了进去,而韩则留在了门口,回头朝铺子里看了眼,传音道:“康兄,你们都统大人真的要娶这叫云知秋的女人?” 康:“我都派到这里保护了,还能假的了?” 韩:“啧啧,动这女人。你们都统大人就不怕惹麻烦?” 康:“你情我愿的,能有什么麻烦?” 韩:“你情我愿?这话妙!这女人的姿色自然是没话说,尤其是那身段,那真是个尤物,说句不好听的,这女人刚来,这天街上就有人盯住了,可是一知道这女人的来头后,知道这女人是原来天元星天街大统领牛有德看中过的女人后。天街上就没人敢打她歪主意了。” 若是公开评价云知秋姿色、说什么尤物的话,康非得跟他翻脸不可,毕竟马上要成为自己都统大人的女人,不过暗中说点悄悄话。没人听到也就无所谓了,背地议论天后的姿色如何也不是没有,私话嘛。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康:“又没嫁给牛有德,又不是牛有德的女人。何况两人又没什么关系了,怎么就不能娶了?再说了。我们都统大人有必要怕他牛有德吗?论级别我们都统大人是他上司,论人马比实力他也比不上我们都统大人。” 韩嘿嘿一笑,“那倒也是,不过牛有德在天街这一块,名号那真是响当当的,我们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康好笑:“看来是牛有德血洗天街的名头把你们给吓住了,怎么?难不成你们还担心他会领兵来血洗你们这天街不成?” 韩叹道:“你还别说,还真是担心这个!别人也许不敢,可那疯子在天街系统是出了名的,我听说当初牛有德离开天元星的时候,一群商户都不把他放眼里了,跳的欢,谁知他去了你们近卫军后还敢杀个回马枪,带大军围困天街大肆敲诈,这得嚣张到什么地步,万一那家伙真的和这云知秋有什么关系…那疯子什么事情做不出来?那是敢打嬴天王脸、敢在天帝迎亲仪式上闹事的主,他对天街下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谁敢保证不会再来一次,为了个女人惹来麻烦不值当。” 康呵呵:“看来天街这一块还真是对这个牛有德印象深刻啊!” 没聊一会儿,连商铺后面都没去,就在大堂里转了几圈走了个过场的搜查人马近乎秋毫无犯地出来了。 康拱了拱手谢过人家的面子,目送韩带人去下家后,两人也让开了门口到一旁的茶楼喝茶去了。 “外面怎么回事?” 后院从楼上下来的云知秋听到了动静问了声。 “已经让木匠打听去了。”千儿迎了她,回了句。 这里话刚落,木匠从外面回来了,见过礼后,告知:“老板娘,说是淫贼江一一出现在了北城区的迎客居客栈,围捕之下让其跑了,现在正在全城排查搜捕,刚才查到了咱们这里,不过被外面守着的几个家伙挡了一下,意思了一下就走了。” “淫贼江一一?”云知秋皱眉嘀咕了一声,旋即点头:“知道了。” 木匠告退,眉头紧锁的云知秋踱步走入了后院亭子里坐下。 见其愁眉不解,千儿问道:“夫人,怎么了?” 云知秋沉吟道:“这个时候突然闹出这动静来,不会和牛二有关系吧?” 雪儿笑道:“大人怎么会和淫贼江一一扯到一块去?” 云知秋想想也是,眉头一展,摇头叹道:“都这当口了,那死鬼太安静了,不像是他的风格,我最近是忧思难解一听到点风吹草动就会往他身上联想。行,等着吧,我就不信那死鬼真能那么大方,眼睁睁看着老娘被别的男人给占了…哎!那家伙到底想干什么?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酉丁域,都统府,亭台楼阁间,褚子山正负手凭栏打量府中新布置的美景,神情间颇有几分怡然自得,这种一方诸侯的滋味让他心态有些膨胀。 在近卫军多年,几乎一直是在东奔西跑居无定所,哪像这般,美宅享受着,美人左拥右抱着。在近卫军,家眷随军一直不太方便,为省去麻烦所以一直未娶,自从调用到地方后,他已经连娶了两房美妾,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滋润。 看到东角修改的新院落,一想到那即将入住的尤物美人,褚子山便是心头一热,家里两房美妾美则美矣,但就是没云知秋那够劲的味道。怎么说呢,那女人的风情中融合了野性、端庄、妩媚、世故和性感,举手投足间竟然还隐隐有一股高高在上的气度。按常理说,那种气度应该是那种成长环境久居人上、从小就浸淫到了骨子里难以磨灭、少有人能凌驾其上才能孕育出的风华,他见过的天庭不少达官显贵的家人身上都看不到,因为那些达官显贵上面也还有人压着,他倒是在世俗的帝王家看到过,稀奇的是这云知秋身上居然也有这种气度,难道是世俗的皇室公主出身不成?种种风情的融合加上那尤物身段,褚子山都觉得稀奇,什么样的家庭出身居然能出这种多种风情融于一身的女人?实在是个尤物啊! 总之他第一眼看到云知秋就心动了,让他有了强烈的征服**! 一名身穿紫甲的上将大步走来,在这府邸内,褚子山延续了近卫军的风格,下面人正常情况下依然是甲胄不离身。 上将到他身后拱手道:“都统大人,九环星那边出了点事……”将收到的消息大致禀报了一下,也是有关江一一的。 “封锁了天街?”褚子山霍然转身,什么江一一之类的他不关心,皱眉道:“明知我过几天就要迎娶新人,现在封锁天街,叶易搞什么鬼?想故意给我出难题吗?”他已经等了差不多半年了,这几天一直在惦记那美事,没碰其他妾室,积蓄着精力等那天的到来,是一天都不愿多等了。 上将道:“我也这样质问,叶易有回复,说不做点样子没办法给上面交代,总不能天街出现了逃犯他却置之不理。他让大人放心,不管能不能抓到人,顶多三天他就会放开天街封锁,不会耽误大人五天后迎娶。” 这还差不多!褚子山点了点头,倒帮着说了几句话,“也难为他了,天街那鬼地方集中了不少天庭权贵的家业,得罪了不行,遇上这样的事情吧,不处理也不行,他也要给上面交代。算了,我们也别为难他了。” 诚如此说,三天后,闹得鸡飞狗跳的九环星天街终于消停了,封闭的四城门再次开启,至于淫贼江一一还是一如既往的又没有抓到,不是天街无能,而是那淫贼是出了名的难抓,这里失手也不算什么。 次日,都统府,褚子山领着大队人马出发了,提前了一天出发。首先是中间有段路程,其次是这边带了东西去给云知秋梳妆打扮,谁叫云知秋那边不太配合,而天街那边也还有些人情应酬,不提前一点不行。 远山上,钟离哙目睹褚子山率人离去,摸出了星铃,不知在和哪联系。 九环星天街,一个相貌平平的妇人出现在了街头,走到云华阁门外,却被一群战甲披身的天兵天将拦了下来。 “云华阁已经暂停买卖,别家去吧!”为首守将挥手喝了声,明天就是大喜的日子,为了避免出现意外,这边已经帮云华阁做主暂停了营业,确认了云知秋还在里面后,再也不许任何人进出!(。) 第一五一九章 一记耳光 听到动静,徘徊在铺子大堂里的千儿朝外瞅了眼,见到外面妇人发髻上别的红花,眼中闪过惊喜,迅速跑了出来,朝守将喊道:“你们干什么?这是夫人表姑,来给夫人送嫁的!” 既然是这样,外面守卫还真不好拦,加上也知道千儿是云知秋身边的贴身侍女,为首将领一挥手,让一名女将把那妇人搜身后,确认没什么猫腻才放了那妇人进去。 千儿迎了那妇人露出询问眼神,那妇人不动声色地微微点头,千儿松了口气,赶紧行礼道:“大奶奶,请跟我来!” 两人到了后院,直上阁楼,进了洞天福地。 等候在内,表面平静实际上心里着急的云知秋见到来人发髻上别的红花总算松了口气。 实在是不着急都不行,‘好日子’已经在眼前了,云华阁都被围困住了,她怕苗毅的做法是半路抢亲,如果真是抢亲,不管苗毅有多大的把握,她都不会答应的。不是危险不危险的事情,又被人抬上一次喜轿?传出去她成什么了,有过风玄的往事这方面她内心实在是太敏感了,尽管平常表面上看不出来,实际上她内心远没表面上看到的那么洒脱、那么坚强,这种事情她不能再来一次的。 这发髻上别红花的妇人看着面生,云知秋试探道:“你是牛有德派来的?” 妇人眼中闪过戏谑神色,微微一笑,也不答话。而是慢慢绕着云知秋转圈,上下打量着仔细审视。 云知秋皱眉。不知道这人什么意思,不过很快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妖气。同时也发现千儿、雪儿瞪大了眼睛吃惊不已的样子,她霍然回头看去,亦檀口微张,满眼的难以置信。 一张笑吟吟的脸看着她,一张她在镜子里经常看到的熟悉面庞看着她,这不是自己的脸么?除了服饰和发式与她不同外,身高和体型也变得似乎一模一样了。 怔怔看着对方站在了自己的正面笑吟吟,云知秋渐渐回过神来,目中闪过迟疑之色。想到刚才察觉到的那一丝妖气,忽然目光一亮,脱口而出道:“你是碧月夫人身边的粉儿?” 她当年在天元星天街的时候和碧月夫人也算是老熟人,也经常去守城宫给碧月夫人送首饰,碧月夫人经常抱在怀里的那只粉色千面妖狐她也经常见到,加之从苗毅嘴里知道的一些秘密,知道那千面妖狐的神通。 “没意思,居然被你认出来了。”对面的‘云知秋’突然掩嘴“噗嗤”一笑,俏皮可爱的样子。完全不是云知秋本人的气质,乐呵呵道:“云容馆的老板娘,多年未见,想不到再见竟然是以这种方式!” 没错。她的确就是苗毅从碧月夫人那借来的千面妖狐。 “还真是你?”云知秋惊奇道:“牛有德怎么把你请来了?” 粉儿摇头叹道:“你当我想来啊!我最讨厌那家伙了,一点男人的风度都没有,这次又对我威逼利诱地逼我为他办事。什么人呐!不过我也真没想到,以前只听说过你和牛有德的绯闻。没想到你们两个还真勾搭到了一块啊,啧啧!” 云知秋白了她一眼。旋即又眉头一皱,“牛有德不会是想让你变成我代我出嫁吧?”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和她自己出嫁有什么区别,照样有损她的名声,她同样不会答应。 “你想的美,真要被人架上了花轿,重兵环侍,我跑的了吗?”粉儿嗤了声,左右看了看,“别愣着了,老板娘平常穿的衣服还有吗?赶快给我梳理打扮上,我马上要走了。” “走?”云知秋愕然,“你怎么出去?” “不劳你操心,你那‘奸夫’早就谋划好了。”粉儿口无遮拦一声,挥手道:“快点快点,晚了的话坏了事的话,那王八蛋很有可能会不认账!” 一听早有准备,云知秋放下心了,当即挥手让千儿、雪儿带她去换装。 没多久,另一个活脱脱的‘云知秋’从屋里走了出来,和云知秋站在了一起做对比,恍如孪生,连云知秋自己都惊叹摇头,“连身上妖气都收敛的这么好,你这天赋神通还真是了不起。” 雪儿道:“感觉还是有点不像。” 千儿也点头:“样貌是像,就是气质上差别太大了,没夫人的气质好。” 粉儿立刻撒手不干了,转身往屋里跑,“行!那我不干了,你们夫人气质好让你们夫人上花轿去洞房好了,我还懒得提心吊胆冒这风险。” “她们出言无忌,你跟她们计较什么,我向你陪不是了。”云知秋赶紧拉住了她,好一番劝慰才安抚下来。 捞足了面子的粉儿又把千儿、雪儿给训斥了一顿,训的两人低头认错了才心满意足地双掌托了托胸,又看了看云知秋的胸,“有点大,你平常累不累?” 都什么时候了!云知秋快叫她姑奶奶了,“下面怎么做?” 粉儿甩了甩双袖,“下面没你什么事了,躲这里别出去了,等你男人通知再露面吧。”回手一指千儿、雪儿,“你们跟我出去一趟吧。” 千儿、雪儿看向云知秋,后者知道苗毅应该不会让二女出事,遂点了点头允许了,二女这才跟了她去。 “你们什么眼神、什么态度、往哪站呢?还说我不像,你们这样就算像也要被你们演砸了,把我当她,当你们老板娘知不知道……”粉儿一路训斥的声音传来,云知秋不禁抚了抚白皙莹润饱满的额头,有点头疼,怎么感觉这狐狸精不太靠谱,苗毅找这狐狸精干这种事行不行? 然而到了现在,不行也得行了,只能是充分信任苗毅的准备,可仍不免头疼苗毅怎么老是玩这种惊惊险险的事情,跟玩成了习惯一样,难道就不怕出事? 见‘云知秋’露面了,后面庭院中的老范、木匠、石匠等人齐齐看来,显然都在纠结着将近的事情,不知道云知秋要去前堂干什么,不禁都默默跟在了后面。 到了铺子大堂的‘云知秋’领着千儿、雪儿直接朝大门外走去。 门口守将回头一看,康姓为首将领拱手拦住了,“掌柜的这是要去哪?” 今天的‘云知秋’似乎情绪不高,实在是粉儿也知道自己和云知秋的气质有差别,遂一直绷着一张脸没表情,“出城一趟。” 康一愣,抬头笑道:“掌柜的,好事将近,都统大人再三交代过了,千万不能让掌柜的出事,我等可不敢抗命。掌柜的有什么事可吩咐我们去代办。”话说的客气,也实在是不敢直接得罪。 ‘云知秋’:“我前夫家派了人到了城外,送了一些商铺之类的产业契约当陪嫁,我去接收也不行么?” 康笑道:“那就更好办了,在哪,我派人去取就是了。” 啪!‘云知秋’突然出手,一记清脆响亮耳光狠狠抽在对方脸上,将康打的有些发懵。 康两眼一瞪,手下意识摁在了腰间的剑柄上,左右手下的手也按在武器上,皆露出士可杀不可辱的神情!不过转念想到了这女人回头是什么身份,又一个个敢怒不敢言地忍了下来。 老范、木匠等人一个个无语,发现今天的夫人很不一样。 千儿、雪儿有些惊住了,心中小汗一把,这狐狸精干什么? 康绷着脸,今天这遭回头铁定要成为同僚们的笑话,沉声道:“掌柜的,你这样是不是太过了?” ‘云知秋’寒着脸道:“轮得到你做我的主吗?我前夫家的人不愿进城,重点是不愿来这里受辱,产业契约之类的东西不是一笔小钱,谁知道你们手脚干净不干净,那边也不会轻易把这么大一笔巨资交给外人,只能是我亲自去取。你们若是不放心…”回头对千儿、雪儿等人道:“你们都在这等着,我一个人去!”再回头,“就在城门口,去去就回,你们这么多人押我去,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若还是不放心,现在就请示褚子山,问问他答不答应,他若是不答应,这笔嫁妆我就不要了!” 康嘴唇紧绷,默默摸出了星铃和褚子山联系。 正在途中的褚子山闻讯立刻详问情况,获悉就在城门口,而且是那么多人押云知秋一个人去,云华阁还有人质,天街门口谁还敢乱来不成,巨资嫁妆?好事啊!不要白不要啊!当即准了,不过再三提醒小心,别让人把云知秋给拐跑了! 收了星铃的康转身让路,寒着脸伸手相请,“请!” ‘云知秋’翻手拿出了一顶纱笠戴在了头上遮颜,向外走去。 “老板娘!”木匠等人有些急了,上前几步要跟出去,却被雪儿伸手拦住了。 “都退下吧!”千儿劝了声,转身道:“静候夫人回来就是了。” 木匠等人回头看来,见千儿、雪儿神色平静,一点都不担心,但知道二女这样必然有原因,遂忍下心头疑惑。 南城门而出,领着数百甲士出来的‘云知秋’站在城外环顾,瞅见了左侧百丈外的一棵大树下站了个黑色斗篷裹身遮颜的人,一个人静静站在那。 ‘云知秋’放步不疾不徐地走了过去,紧跟在一旁的康打了个手势,立刻飞去数十人持武器将树下之人围了起来,甚至还捞出了几张破法弓戒备。(。) 第一五二零章 淫贼劫人 看这样子,显然是此人若敢有任何异动立马就会将其给干翻,不会给他逃走的机会。 裹在黑色斗篷里的人依旧微垂着脑袋,也许是受此胁迫情形的影响,身形微微颤抖了一下,不过很快又稳定了下来。 康斜了眼身旁的‘云知秋’慢慢拔剑在手相随,一群人都拿好了家伙。 ‘云知秋’回头看了眼康手里的家伙,嘴角微微动了下,貌似恨恨,脚下没停,依旧前行。 走近树下后,将那黑衣人围住的人马让出了一条道来,放了‘云知秋’过去,跟随的康又打了个手势,数百人立刻动作,瞬间将这里给围了一层又一层,有人还跳到了树上,令被围困之人插翅也难逃。 走到黑衣人身前,‘云知秋’轻叹了声,“表叔。” “哎!”黑衣人也轻轻叹了声,拿出了一只储物镯,“恭喜的话就不说了,也说不出口,这么多年了,些许嫁妆,算是一点小小心意吧,不要嫌少。” ‘云知秋’单掌推了回去,摇头道:“表叔,我不能收。” 黑衣人又推了推,“为这个家操劳这么多年,这也是你应得的。” ‘云知秋’:“表叔,心意我领了,改嫁怎好…。”又往回推。 两人推来推去,一个要送,一个不愿收,众人看着那只储物镯,一个个心里在琢磨,里面到底有多少东西。 康在‘云知秋’身后咳嗽一声,“掌柜的,既然是一片心意。不妨收下好了。”他琢磨着都统大人让这位出来接受东西怕就存了人财两收的意思。 ‘云知秋’回头瞪了他一眼,一把将储物镯拍在了黑衣人的手上。“表叔,我不能收。” 黑衣人拿着储物镯沉吟了一下。“你在这家里辛苦这么多年,哪能让你空手离开,这样吧…”说着施法从储物镯里掏东西。 然而让人出乎意料的是,没见黑衣人掏出什么财物,却见掏出了一支剑和一把匕首。 更令人措手不及的是,黑衣人掏出剑顺势就架在了‘云知秋’的脖子上,匕首顶在了‘云知秋’的腹部,稍一横身就将云知秋给挟持在了手上。 我去!康眼皮一跳,这一出实在是谁也没想到。众人只防备着‘云知秋’被带走,没想到会被人给劫持。 周边刀、枪、破法弓之类的迅速紧张了起来,都指向了黑衣人,康挥剑喝道:“找死不成!放开云掌柜!” 黑衣人挽在‘云知秋’脖子上的剑锋内收,帽檐下的一张老脸露了出来,说话的声音也变了,变得尖锐起来,“让开!不然我宰了她!” 康被逼得下意识后退一步,众人皆有些投鼠忌器。在那面面相觑。 被挟持的‘云知秋’脸色剧变,急声道:“你不是表叔,你是谁?” 黑衣人尖笑道:“江一一在此!” “江一一?”众人大惊,前阵子城里闹腾淫贼江一一的事。没想到出现在了这里。 康吃惊不小,可是眼珠一转,察觉到了不对。目光盯向了‘云知秋’,嘿嘿冷笑道:“掌柜的。拿这种糊弄三岁小孩的手段来糊弄我未免也太可笑了一点,我劝你还是自觉点。否则万一弟兄们有个什么失手,都统大人也只能是遗憾了。” ‘云知秋’破口大骂,“放你妈的狗屁!瞎了你的狗眼,我表叔肯定被他害了…啊!”陡然发出一声惨叫。 挟持她的黑衣人一剑挽着她脖子,抵在她腹部的匕首却是手起刀落,狠狠插进了她的腹部,鲜血直飙。 这一幕顿时惊得康等人无语,还以为是‘云知秋’不想嫁在搞鬼,这难道是苦肉计… 黑衣人环顾四周,冷笑道:“想抓我?老子什么场面没见过,我若死肯定要拖她垫背,让开!” 康在那咬牙切齿,手慢慢扬了起来,有下令进攻的趋势,沉声道:“江一一,放了她,我可以放你离去!” “我会信么?”黑衣人冷笑一声,插在‘云知秋’腹部的匕首一动,‘云知秋’立刻一副疼得死去活来的样子。 康顿时咬牙切齿,他是真想下令连‘云知秋’一起给灭了,之前当众受的那一巴掌简直是奇耻大辱,可这么多人看着,他若真这样做了,都统大人那边没办法交差。 黑衣人看了看四周,也不管周边让不让开,裹挟了‘云知秋’腾空而起,迅速掠空而去。 “追!”康恨恨跺脚一声,大手一挥,率领人马掠空追去,同时紧急联系城中剩余人马前来支援,自然也免不了联系都统大人褚子山,这边出事了! 星空领队飞行的褚子山正神情淡然地暗暗做着美梦,突闻噩耗,有些惊疑不定,问:是不是云掌柜故意搞鬼? 康:卑职之前也这样怀疑,可…云掌柜已经挨了几刀,随时有可能丧命,又不像是作假,卑职不敢追的太近! 的确如此,黑衣人见康等人马追的太近,又在前面捅了‘云知秋’几匕首,下手那叫一个狠,‘云知秋’的惨叫声令后面追的人头皮发麻。放走了也不行,追的太紧又怕害死那女人回头没办法向都统大人交代,不敢赌! 褚子山顿时大怒,怒骂:没用的废物,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你还能干什么? 康:卑职无能,请大人明示接下来该如何处置? 褚子山:给我盯住了,不要让人跑了,也不要逼的对方玉石俱焚,本座随后就到…如果实在是盯不住的话,杀! 康:卑职怕误伤云掌柜。 褚子山:尽量拖着等本座驾到,实在拖不住也不能让她落在淫贼江一一的手上! 这摆明了是如果实在没办法的话,要连‘云知秋’一起给干掉。发出这个命令他自己也肉疼,惦记那女人一身的肉惦记多久了,眼看就要成美事,那女人却落在了淫贼江一一的手中,到了这个地步他是不可能让江一一把‘云知秋’给带走的,落在了江一一的手中就凭那淫贼的恶名不用想也知道会发生什么。 至于江一一为什么会盯上云知秋,同样不用想也能猜到,这是江一一的老毛病,专对天庭官员家眷下手,估计是自己马上要娶云知秋的事传开了。他哪能戴上江一一那淫贼送上的绿帽子,丢不起那人,救得了则救,救不了也只能是毁了,到了他这个地步不可能因为一个还未进门的女人成为天下人的笑话。 康明白了他的意思:是! 其实康恨不得现在就下令将江一一和‘云知秋’一起给干掉,可身边人太多了,真要这样做了没办法交代。 “收队加速前行!”褚子山突然回头下令。 上万人马立刻收缩,显摆的仪仗不要了,金莲修士全部进了彩莲修士的兽囊,人数大减,飞行速度却是陡然加快! 领队疾飞的褚子山同时在向酉丁域各地驻军人马下令,封锁酉丁域星门出入,调集大军围追堵截。 “兄弟,怎么了?” 云华阁木匠从铺子里跑了出来,见监控铺子的天庭人马正在集合,似乎有撤离的打算,赶紧问了声。 为首将领抬头看了眼云华阁的招牌,老板娘人都被劫走了,再看守这里的人质也没了意义,冷哼道:“还能干什么?救人!你们掌柜的在城外被江一一给劫走了!”回头朝集合的部从挥手喝道:“走!” 数百人迅速腾空而起,快速向城门方向飞去。 “啊…”木匠惊呆了,闪身回了铺子里面,朝老范等人急声道:“老板娘落在了江一一的手里,快去救人!老范,你修为高,还不赶紧先走一步!” 老范等人一听也急了,老板娘落在淫贼江一一的手里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后果。 “人往哪边去了?”老范闪身到木匠身边问刚才那批守卫的去向,毕竟他也不知道‘云知秋’被劫往了哪个方向,只能是跟着那群天庭人马去。 “站住!”一声清脆喝止声从后堂传来,众人看去,千儿从后堂慢慢走了出来。 木匠急告:“大姑姑,老板娘在城外被江一一给劫持走了!” 千儿不慌不忙从他们身边经过,走到铺子门口朝外面左右看了看,返回问道:“外面的看守都走了?” 木匠点头:“都走了,大姑姑,你留这里,我和老范他们…” “你们几个跟我来!”千儿语气平静,扔下话不慌不忙朝内走去。 木匠等人愣住,察觉到了不对,老板难被劫走了这位不该这么平静才对,相视一眼,带着焦虑和狐疑神色跟了她去。 到了后院上楼,进了云知秋所居的洞天福地,入内后全部傻眼愣住,只见云知秋安坐在亭子里翻着一轴古卷,神态安然宁静,处乱不惊。 千儿进入亭内俯身在云知秋肩旁嘀咕了几声,云知秋皱眉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偏头看向几人,轻叹道:“好啦!都看到了,被劫走的不是我,大家不用慌,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几人恍然大悟,难怪了,之前那个老板娘言行举止怎么看怎么觉得古怪,还以为是被逼婚心情不好的原因,原来是替身啊!(。) 第一五二一章 还真是巧了 众人长舒出一口气来,一想到是落在江一一的手里,刚才大家真的是被吓到了,实在是那淫贼的名头在某些方面怪吓人的。 木匠忍不住问了句:“老板娘,外面的守卫都撤走了,你是不是趁机转移一下?” 云知秋长叹道:“算了吧,有人说没我什么事了,让我老实在这呆着,否则要跟我翻脸!” 木匠、石匠、厨子、儒生相视一眼,大概猜到了是谁,心中一喜,怪不得了,原来是那家伙出手了,动到人家老婆头上来,那家伙可不是吃素的,在御园那么疯狂的事情都干的出来,又岂会把一个都统放在眼里,这下估计够那褚都统喝一壶的! 这段时间,被褚子山派人给围着,一帮家伙心中早就憋了口恶气,如今好了,出气的人来了! 老范却听不懂其中的蹊跷,因为不知道云知秋和苗毅的关系,只当云知秋说的是魔道那边的人,问道:“老板娘,不知那个替身是什么人?”这才是他关心的,露面的时候竟然连他也瞒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好了,你们跟千儿出去吧,千儿有话跟你们交代。”云知秋淡淡一声,不再理会,又拿起了桌上的卷轴老神在在地看着,有关千面妖狐的事她没必要让魔道知道。 老范还想问点什么,千儿已经走来伸手相请,“几位请跟我来。” 木匠四人带头配合,转身走了,欲言又止的老范只好跟着离开了。到了外面。千儿一番交代,也没什么别的事。就是云知秋没被劫走的真相暂时不要对外透露。 回头云华阁恢复了平静,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 千儿回了洞天福地后。云知秋的淡定也装不下去了,手中卷轴一扔,开口便骂:“看来我之前的怀疑一点没错,那江一一的事果然是那死鬼搞出来的。现在外面估计都知道老娘被淫贼给劫走了,王八蛋!嫌老娘的名声不够臭是不是?” 千儿迟疑道:“大人究竟想干什么?” 云知秋脸上怒容瞬间变成愁容,摇头道:“不知道,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那家伙的毛病你们两个还不清楚么?怕是真的要出事了!可他现在根本不听我的劝,他又有意避开我不跟我见面。摆明了就是怕我阻止,我能怎么办?” 千儿、雪儿一脸担忧啊,她们在苗毅微末时就跟着苗毅,自然知道苗毅也不是什么善茬,这样的事情十有**不会轻易揭过,事情又刚好出在‘好日子’临近的当口,要说没其他事发生连她们自己都不信! 树欲静却风不止,云华阁老板娘被江一一劫走的风声已经走漏了,不断有隔壁商铺的人跑来探听虚实。 “听说云老板在城外被江一一给劫走了?” 一体态微胖掌柜在铺子里到处看了看。怎么看起来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遂凑到了柜台前贼兮兮问儒生。 儒生两眼一瞪,开口便骂:“你老婆才给江一一劫走了,还不回去看看?” 胖掌柜嘿嘿一笑,只当这边是故做镇定给外人看。毕竟一个女人被江一一给劫走了那名声就臭大街了,所以对儒生的骂口也不以为意,拱了拱手告罪离去。 “听说你们老板娘出了点事?”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全家都出了事!” 不断有人来‘关心’,又不断被骂了出去。 星空中。黑衣人依然挟持着‘云知秋’逃窜,后面的数百人马不远不近追着不放。 偶尔回头看上一眼的‘云知秋’咬牙切齿传音道:“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有必要玩的这么惊险吗?我腿肚子都在发抖!” 黑衣人阴森森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云知秋’:“关我什么事啊!莫名其妙把我扯出来玩命,你回头告诉牛有德,以后这种事情别再找我!” 黑衣人懒得理她。 ‘云知秋’低头看了看腹部血淋淋的地方,衣服虽然被施法弄破了,实际上里面的皮肉丝毫无损,不禁又喂了一声,“那把匕首不错,设计的真精巧,居然能瞒过这么多眼睛,我提着脑袋帮你们这么大的忙,回头把那匕首送给我怎么样?” 黑衣人:“不是我的东西,是大人给我的,你想要自己去找大人。” “哼!”‘云知秋’不屑一声。 不远处的一颗不规则星体上,猫在一处石头洞里的黄啸天亲眼目睹了二人飞过,很快又目睹后面的追兵飞过。也就是看了看,继续无动于衷地守在这里等着,直到酉丁域都统褚子山领着一队人马飞过,他才两眼一瞪有了动静,迅速摸出了一只星铃,不知在和哪里联系。 星空深处,一颗没有气罩,没有任何生命的荒凉星球上,连绵起伏的山谷间,一身便装的苗毅从一山顶的山洞中慢慢走了出来。 背对等候在外的蓝虎旗大统领牧雨莲转身一看,迅速拱手行礼道:“大人!”同样是一身便装。 她看向苗毅的眼神有点敬畏,若说以前还有什么不服气的话,如今是真的服了,敢打嬴天王脸、敢在天帝迎亲仪式上闹事的牛人啊!听说左督卫指挥使破军大人都亲自出面保过这位。更夸张的是,被罚入荒古死地关押了一千年,居然还能够活着回来,林林总总在一起,牛的一塌糊涂! 换了她的话,那是打死也不敢尝试,犯了哪件落她头上她都得死翘翘。 苗毅淡然问道:“人都回来了吗?” 牧雨莲道:“已经在九环星天街休整了一段时间,接到大人命令都赶回来了,五万人马一个不少,正在等候大人调遣,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苗毅:“没什么吩咐,我要从这边过,所以让你们在九环星集结与我碰头,给了你们这么久的准备时间,想必弟兄们在天街该采买的个人用品都采买好了吧?” 牧雨莲道:“大人尽管下令!” 苗毅道:“让大家做好开拔的准备吧,回御园换防。” “是!”牧雨莲拱手领命,却见苗毅又摸出了星铃在手,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来,哼哼两声,“还真是巧了!” 牧雨莲不禁问:“大人,怎么了?” “淫贼江一一听说过吗?”苗毅问道。 牧雨莲一愣,“听说过,前几天九环星天街封锁大肆搜捕这江一一的时候,属下就在城内,可谓闹得鸡飞狗跳。” 苗毅亮了亮手中星铃,“接到消息,江一一挟持了一个女人朝我们这边来了,就两个人,我琢磨着要不要顺便拿了?” 牧雨莲眼睛一亮,笑道:“大人果然洪福,刚出荒古就有一份功劳送到了大人的面前,这江一一可是得罪了天庭上上下下的不少官员,若能将他拿下,可谓大功一件!” 苗毅皱眉道:“可咱们未接上令,擅自在别人地盘上捉拿逃犯是不是不妥?” 牧雨莲笑道:“我们又没有到处去捉拿逃犯,是人家主动撞到咱们手上来的,若是放过了怕反倒会惹来别人指责。大人,这淫贼专对官眷下手,这次挟持的还不知道是哪位官员的家眷,大人若能救下,对方必然感激。” 苗毅斜眼道:“你的意思是,没事?可以做?” 牧雨莲:“理所当然的事情,能有什么事,送上手的功劳不要白不要。” 苗毅点头道:“也好!不过还是小心为妙,这江一一能屡次从天庭追捕中逃脱怕没那么简单,能抓到最好,抓不到的话也没必要追着折腾,免得多事,我刚刚刑满释放不想惹事,交代下去,让弟兄们不要暴露身份。” “是!”牧雨莲领命而去,不过心里还是嘀咕了一句,你竟然说你不想惹事?你惹出的事还少吗? 没等多久,星空中黑衣人挟持着一个女人朝这边飞来,而这边星球上快速飞出千名人马,分八队朝八个方向分张而去,兜向了来者。 跟在苗毅身旁正面迎去的牧雨莲急声道:“大人,他们后面还有天庭的人马在追赶!” 这边已经发现了后面追来的数百人。 苗毅冷笑一声:“既然已经出手了,那这功劳谁抢到了就是谁的,久闻江一一大名,待我去会会!”噼里啪啦战甲上身,手持逆鳞枪全速冲了出去。 牧雨莲大吃一惊,怕他有失。 偏偏对面挟持着人的黑衣人亦不做丝毫停留,强行硬冲过来。 相撞的瞬间,谁都没搞清是怎么回事,突见苗毅抡出一面大镜子一拍,裹挟着人质的黑衣人挥剑一挡,劈了个空,镜面如涟漪,整个人被扫进了镜子里,连同人质一起消失了。 苗毅手中镜子一抖,缩回了正常铜镜大小,扭头便回。 怕他有失快速追来的牧雨莲一愣,这就完了? 后面追来的数百人马紧急停在了空中,不为别的,只为对面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千余服饰各异的人马,可比这边人多,哪能轻易莽撞,这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江一一和‘云知秋’就没了? 见那队人马调头就走,数百人又再次追去,领队的康姓将领冲在最前面喝道:“什么人竟敢阻挠天庭捉拿逃犯?”(。) 第一五一二章 误会你祖宗 而就在这时,星空后方又有一群人冲来,速度更快,一水的紫甲上将穿着,转眼追上了前面的人马,正是褚子山率人赶到了。褚子山也看到了前面的杂服千余人马,康姓将领率领的人马左右分开,让了他上前。 追到康身旁的褚子山劈头便问:“什么情况?哪来的人马?” “不知道!”康将刚才的情况快速讲了一下。 “围起来!”褚子山立刻回头左右下令,一队队人马凭空出现,转瞬多出了万余大军,兵分几路,快速冲去围堵。 “大人,他们来了援兵!”伴随飞行的牧雨莲回头看了看后方暴增的人马,问了声苗毅,言下之意是怎么办。 苗毅也回头看了眼,心中冷笑,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之前挟持‘云知秋’的黑衣人其实一直在带着追兵在星空绕,纯粹是等到了褚子山才往这边来的。 “来了援兵又怎样,难道我到手的功劳还要送给他们不成?”苗毅冷哼一声,不过随后又改口道:“虽然不是一系的,可大家毕竟都是天庭的人,我也不想惹麻烦,通知下面弟兄按兵不动,未得允许任何人不得擅动,否则咱们担不起那挑事的责任,违令者斩!” “是!”牧雨莲迅速摸出星铃对下面的各部统领下令。 没多久,苗毅带着人落回了荒凉星球的山顶上。 而连绵起伏的山峦上空,天兵天将压境,上空刀枪如林。上万大军居高临上浮空而停,虎视眈眈地盯着下方。 “什么人在此放肆!”空中傲视下方的褚子山怒喝一声如惊雷滚滚。 站在山洞前的苗毅瞥了眼上空。将这打自己女人主意的都统大人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面无表情。懒得理会,他身边也有上千人马护卫。 而这左右上千人马也淡定的很,没什么好怕的,这附近可是藏了黑龙司五万大军,区区地方势力的万把人马还不放在眼里。 苗毅挥出铜镜施法一抖,黑衣人和‘云知秋’踉跄而出,摇摇摆摆,也不知在铜镜里遭了什么罪,总之苗毅迅速出手。很轻松地就将两人给制住了。 暂不管黑衣人,苗毅抬手抓了‘云知秋’头上戴的纱笠,一把扔掉,看清‘云知秋’的长相后明显愣了一下,道:“是你?” 谁知‘云知秋’却一脸慌乱地低下了脑袋。 牧雨莲好奇,“大人,你认识她?” 苗毅道:“天元星天街云容馆老板娘云知秋,我怎么会不认识?老熟人了!” “呃…”牧雨莲一愣,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位应该是传闻中和总镇大人有过绯闻的那一位吧? 左右人马闻声也偏头看来,显然都耳闻过总镇大人的那段事迹。 凌驾空中的褚子山法眼一瞅,见洞口的女人果然是‘云知秋’,又惊又喜。喜的是‘云知秋’还没出事,惊的是‘云知秋’和江一一都落在了不明之人的手中,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云知秋’。当即怒喝道:“立刻将他二人交出来,饶你们不死。否则休怪本将无情!” 苗毅压根就不理他,反而盯着云知秋的脸蛋“咦”了声。狐疑道:“不对!” 牧雨莲看看空中,又看看苗毅,问道:“大人,怎么不对?” 苗毅没回她,而是伸手捏住了‘云知秋’的脸左右看了看,更过分的是,还伸手捏了捏‘云知秋’的胸,又转圈到‘云知秋’身后捏了捏‘云知秋’的屁股,总之众目睽睽之下在‘云知秋’身上一顿乱摸。 左右手下们的表情很精彩,瞠目结舌的牧雨莲也是醉了,这…大人也太不注意影响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呜…呜…”‘云知秋’则是一脸悲愤,在苗毅的魔爪下拼命扭动身子,奈何刚才被苗毅制住了,哪里挣扎的脱,话也说不出口,只能是呜呜。 原本的计划中可没有这一出的,让她如何能不悲愤! 苗毅最后却捏着她下巴,两眼骤然一眯,“假的!你根本就不是云知秋,说,你是什么人?” “假的…”牧雨莲愕然,左右诸部亦如此,明白了,感情大人不是非礼,而是在查探真假,可奇怪的是,大人为何在这女人身上‘非礼’一顿就能断出真假来,难道传言是真,大人果真和云知秋有一腿? ‘云知秋’哪说的出话来,两眼要冒火一般,疯狂挣扎恨不得冲上去和苗毅拼命。 空中乌压压一片的上万人马寂静无声,不少人暗暗交换眼色,这可是都统大人马上要娶回去的女人啊,竟然被当众… 浮空的褚子山胸膛急促起伏,脸部表情因愤怒变得近乎狰狞起来,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几乎让他双目欲裂。 他要娶回去的女人,竟然在这么多手下的面前被人给当众非礼了,如此奇耻大辱差点没让他呛出一口老血来,这辈子什么时候受过如此屈辱,奇耻大辱!天大的屈辱啊! 今时今日之后,他褚子山必将成为天大的笑话! 呼!褚子山挥手捞出了一支长枪,怒喝道:“破法弓准备!” 唰!上万大军中的数百人马霍然捞出破法弓上弦,瞄准了下方! 下方诸人抬头一惊,苗毅冷冷上瞟,发现上面那位手上的破法弓还真不少,看来近卫军那边对调到地方去的人马给予的支持力度不小,当即偏头对牧雨莲“嗯”了声。 牧雨莲紧急喊道:“防御!” 这里话刚出口,褚子山已是挥枪怒指苗毅这边,怒喝:“杀!” 什么‘云知秋’不‘云知秋’的,什么江一一不江一一的,杀了江一一是他的功劳,‘云知秋’出了这个状况他也不可能再娶回去了,也不会再留‘云知秋’这个耻辱存在了,可谓一声令下,准备一起剿灭! 咻咻咻…… 霎那间,数百道流光密集如雨般朝这里轰杀而来,虚空扭曲震荡。 也几乎是在箭出的瞬间,盯着下方的褚子山瞳孔突然缩了下,因为他发现下面的人马忽然全部亮出了盾牌,不是一般的盾牌,是天庭的制式盾牌。 “保护大人!”牧雨莲急声惊叫,当然也是在保护她自己。 上千人迅速举着盾牌层层堆叠,将中间的苗毅护了一层又一层,护的密不透风。 中间的苗毅迅速出手将黑衣人和‘云知秋’给收了。 轰轰轰…… 密骤如狂风暴雨般的轰炸声震撼星空,在密集而强悍的破法弓集中攻击下,盾牌防御被一层层轰开,下面的大山崩裂倾覆,周边山脉皆被攻击余威轰倒,那情形宛若天崩地裂般。 盾牌防御连破三层,数人毙命在流星箭下,数十人受伤,层层防御下的苗毅和牧雨莲倒是被保护的妥当没事,只是两人那脸色黑的跟什么一样。尤其是牧雨莲,见到自己蓝虎旗部下突然遭到天庭人马的屠杀,连话都没讲清楚就对他们动手,令她愤怒到无法形容,同时慌忙穿上战甲。 四周山峦中接到命令按兵不动的数万大军再也无法淡定了,这天崩地裂的,哪还藏的住,纷纷轰开倒塌的山石冒了出来。 空中一群人也惊住了,一看到下面的天庭制式盾牌就感觉到了不对,再看下面典型的近卫军集结防御阵势,不少近卫军出身的人简直太熟悉了,而周围冒出的灰头土脸的密密麻麻数万人马更是让他们心惊肉跳,隐隐感觉出事了! 褚子山脸上的羞愤疯狂之色也不见了,嘴唇微张,神情有几分抽搐。 一波攻击之后,上面的人收回流星箭,倒也没再急着进攻了,齐齐回头看向褚子山等命令! “让开!”苗毅一声怒喝,分开举着盾牌保护他的人,暴露在了众人视线下,只见他左右回头,看看那些被拉被拽或死或伤的手下,霍然抬头看向空中,陡然施法惊天一喝:“黑龙司上下听令,敌袭,破法弓准备!” 直接将酉丁域人马的进攻定位成了敌袭! 瞬间哗啦声一片,周围浮空的密密麻麻数万大军全部着装上甲,瞬间变成了五万甲士,再次浮空升高散开,摆出阵势,数万支流星箭搭上了弓弦,从四面八方将空中的人马给包围了。 这阵势,吓得褚子山等人心肝打颤,先不说人数上的差距,这边破法弓只有几百张,人家那边却是数万张合围。作为近卫军出身的人,当然知道数万张破法弓联合进攻的威力,一般的化莲高手也吃不消! 再听对方首领喊出了‘黑龙司上下’几个字,哪能不明白出事了!能用黑龙司招牌的不是左督卫的人就是右督卫的人,总之都是近卫军的人,身为地方势力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就对天帝身边的近卫军下了杀手,这麻烦真的是惹大了去了! 褚子山有点晕,可此时保命重要,赶紧出声大喊道:“在下酉丁域都统褚子山,刚从右督卫调来不久,不知诸位是近卫军那部分的弟兄?今天这事可能有点误会,请听褚某慢慢解释!” “老子草你祖宗!”苗毅怒骂一声,当!挥枪一敲身边手下手上的盾牌,“老子亮了天庭的身份,狗东西还敢下令放箭,是不是老子人马不亮出来你还想杀人灭口?” 褚子山慌忙摆手,“误会!兄弟贵姓?这绝对是误会!” “误会你祖宗!”苗毅挥枪迎空一指,“黑龙司上下听令,杀无赦!放箭!”(。) 第一五二三章 凌迟处死 此号令一出,上空万余人马大惊失色,可谓慌了神,地方势力装备和天帝近卫军的装备根本没办法比,人数上对方又占绝对优势,对方势力碾压这边,这仗根本没把办法打。 万余人中虽有一部分从近卫军调来的人马,可毕竟是少数,面对近卫军的强势围攻,他们也没办法,他们太清楚数万破法弓联合进攻的威力了,就凭他们手中几百张破法弓的反击根本产生了不了什么作用,破法弓集群的量越多发挥的威力才越大。 “防御突围!”褚子山惊慌呐喊,同时迅速退向身后人马中。 上万人迅速举出盾牌内缩成一团,高纯度金晶打造的盾牌,紫晶打造的盾牌,内部才有一堆红晶打造的盾牌护住了褚子山等主将。没办法,还是那句话,地方势力的装备和近卫军没办法比,不像近卫军人人手上都有一面配发的制式红晶盾牌。 上万人聚集成的巨大盾牌圆球迅速自我防御的同时,也在迅速向原路突围。褚子山也不愧是从久经沙场的近卫军出来的,知道此时若一味防御的话只有死路一条,得杀出一条血路来突围,才有可能获得一线生机。 咻咻咻…… 千丝万缕般,无数道流光骤然射出,轰杀在盾牌阵上,轰隆声震撼不绝。 金色盾牌瞬间被无数流光贯穿,去势不竭击中盾牌后的人,空中一片惨叫,纷纷乱乱散落出一堆人。如同将巨大的球体给剥去了一层厚厚的外壳般。 只一波攻击几乎就将近万人给减员三分之一。 苗毅这边的黑龙司也不是吃素的,也是擅长集群作战的。那盾牌组成的球体想逃,这边在众将默契的联合指挥下。并不与之正面交锋,而是以合围的方式保持距离等距伴随飞行。球体加速逃窜,他们就加速跟进,球体速度稍慢,他们也就慢下,与包围对象保持匀速进度。 压倒性的实力下,没必要造成自己这边的伤亡,一路包围着跟着移动射击就够了。 黑龙司这边上下也的确是憋了股怒火,好好的。也没招谁惹谁,突然冒出批人将他们给打的灰头土脸从土里爬出来,还杀了这边的弟兄,连总镇大人都火冒三丈下了杀无赦的命令,他们不痛下杀手才怪了,反正出了事有个子高的顶着,责任到不了他们的头上。 “挡住!随我突出重围者重赏!破法弓,射!” 护在人群中的褚子山在紧急召集各地部下火速赶来救援的同时,怒吼声不断。趁着一波箭雨攻击的空隙,盾牌圆球中数百道流光分射向四面八方,欲打乱周边包围阵势的等速同进节奏,否则根本没办法逃走。他褚子山的个人实力是高。个人飞行速度也快,可是他不敢脱离大军的防护,一个人脱离防护跑出去简直是送死! 包围大军的各点立刻冒出十人一组的盾牌阵。冲在前面合力挡住了射来的流星箭。 轰轰声中,包围大军的阵势丝毫不乱。实在是分散射击的破法弓威力相对于一支大军来说并不大,不形成联合集群攻击威力。他们的一小部人联合防御完全挡的住。 包围大军的攻击阵势一变,分成了三波次轮流交替射击,压制的对方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在剪除了对方相当一部分力量后,继续盲目全力使用流星箭射击也有点浪费,一个敌人中几箭不划算,毕竟每一箭射出都是需要消耗能量的。 一个人使用破法弓的消耗也许不算什么,可数万人一轮破法弓齐射的资源消耗可不是小数目,所以说想养一支这样的大军不是什么人都养的起的。 远处,有一支数百人的人马停在星空不敢过来,一个个一脸惊恐地看着这边。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围困住云华阁将云华阁内诸人扣为人质的守军,后接到命令赶来驰援,谁知没援上,倒看见了都统大人遭受如此惨烈围攻,偏偏动手的还是天庭人马,太看不懂了! “大人,咱们要上吗?”一名将领看向主将语音发颤。 主将霍然回头,看他的眼神像看白痴一样。 其余人也是同样的眼神,仿佛在说,还救个屁啊!数万天庭大军围攻,人人都有破法弓,这摆明了是撞在了近卫军的手里,咱们凑上去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可作为主将来说不能说不救,否则罪责难逃,不过他自有说辞,神色凝重道:“近卫军乃陛下亲军,出现在这里围攻都统大人兴许是都统大人犯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我们当上报询问,问清了情况再做决断!” 众人心里嘀咕,等问明了情况,都统大人怕是不知道死了几时了。 不过没人会在这个时候反对,除非想死还差不多,遂齐声领命,“是!” “撤!”主将手一挥,赶紧带着人跑了,怕跑晚了想跑都跑不掉。 也有途径此一带的修士,被惊天动地的打斗声给惊的拐来一看究竟,看清什么情况后吓一跳,什么情况?天庭人马竟然在互殴?赶紧闪人,免得自找麻烦。 而此时被围困的巨大盾牌阵已经变成了小小一团,只有数百红晶盾牌围成一团,也不逃了,也知道逃不掉了,褚子山声嘶力竭的声音响起,“我乃天庭命官,奉天承运坐镇酉丁域,要处置也轮不到你们动手,可知杀我的后果否!” 这话的确有效果,妄杀坐镇一方的都统可不是小事,这已经是划星空而治的一方诸侯了。攻势暂停,各部主将都看向了远处崩塌之地站立的苗毅和牧雨莲。 牧雨莲也看向了苗毅。 苗毅转身,走到了数十名躺地的伤兵之中,蹲在了几名战死的黑龙司弟兄身边,面无表情的脸上渐露狰狞,沉声道:“现在知道讲道理了,杀我人时怎么不听我讲讲道理!抓活的,带过来给黑龙司死去的弟兄跪下谢罪!” 声音在星空隆隆回荡。 牧雨莲转身,挥手下令! 轰隆隆声再起。 上万支流光骤然射出,数百红晶盾牌组成的最后一道防御彻底崩溃。 无防可守的褚子山领着十几名身穿红晶战甲的幸存手下如同疯了一般,“啊!”狂吼着朝一个方向杀去。 上百支流星箭再次上弦,宝光流转,瞄准了冲来的十几人,急骤砰砰声中,上百道流光射出。 身上密集中箭,虽没被流星箭攻破红晶战甲的防御,却是一个个震的吐血,一个个被射翻在星空。 一群人冲了过去,捆仙绳一扔,刀枪一架,将这些人一捉,提上了直接飞去苗毅那边落地。 看着眼前被捉来的十几人,一个个口角还在呕血,苗毅盯着褚子山淡然道:“跪下!” 押送来的一群人立刻提着刀枪砸向这些人的腿后,一个个强行摁跪在苗毅面前。 褚子山摇头挣扎,却挣扎不脱,口角挂血地盯着苗毅怒吼道:“你是何人?焉敢如此辱我!” 唰!苗毅抽出腰间佩剑,当当当,敲了敲他脑袋上歪倒的头盔,“都是这狗东西的帮凶,其他人拖到死去的弟兄跟前,砍了!” “啊!”褚子山左右十几人立刻疯狂乱喊挣扎,不甘! 可是没用,被直接拖到了不远处,一个个强行摁跪在地,刽子手手起刀落,十几道鲜血喷射而出,十几颗人头飞走,尸体抽搐着歪倒。 扭头瞪大了眼睛看着的褚子山顿时再也掩饰不住脸上的惊恐,再看向苗毅时,哪还能再说出什么‘焉敢辱我’的话,人家说杀就杀了还怕羞辱他?牙根紧咬道:“你究竟是近卫军哪部分的?”他想不通近卫军怎么会出这样的疯子。 沙沙沙,苗毅手中剑锋在他头盔上刮来刮去,抹来抹去,貌似在琢磨朝哪个地方下手合适,不过也终于告诉了对方答案:“左督镇乙卫北斗军黑龙司总镇…牛有德在此!”声音徐徐,语气淡淡,眼神意味深长,居高临下藐视着。 “牛有德…”褚子山愣了一下,昂头看向苗毅的眼神中瞳孔骤然一缩,脑海中闪过不少的画面,是曾经有些人提醒他一件事的画面,提醒的内容大同小异,都是一件事情:那女人怕是不好碰,听说跟牛有德有一腿,牛有德不死,天街那边的人都没人敢碰那女人,那疯子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天下美人多的是,大人没必要为了个女人扯出什么麻烦… 以前只是有人跟他提起牛有德,他做梦也没想到牛有德突然会出现在这里。 牛有德他久闻大名,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见面。 这一见面终于发现这牛有德果然是个疯子,竟然敢将他手下上万天庭大军给屠杀一尽! 这一瞬间,褚子山双眼越瞪越大,似乎明白了什么,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遭遇如此蹊跷的横祸! “是你…”褚子山疯吼一声,拼了命的想站起来。 啪!苗毅一剑将他拍翻在地,一脚踩在他脸颊上,差点没将他脑袋给踩的陷入地下。 “狗东西,连我的人也敢碰!”声色俱厉的苗毅一语双关,不给他说出真相的机会,一剑刺下,贯穿其面颊,将他口舌给搅了个稀巴烂血淋淋,又砰一脚踢飞到一旁,喝道:“拖到死去的弟兄跟前去,给我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第一五二四章 四城门又封闭了 何谓凌迟处死?就是千刀万剐! 一旁的牧雨莲看向苗毅有些欲言又止,觉得杀就杀了没必要使用酷刑,容易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是看看身边的手下没办法将相劝的话说出口,自己的手下被人杀了,大人在出这口恶气,她阻拦算怎么回事? “呜…呜…”褚子山闻听,口角甩血,疯狂摇头干嚎,却无法逃脱被行刑人员给拖走的命运。 拖到一旁,剥下了身上的战甲和衣裳等一应身外之物,赤条条,被强行摁跪在黑龙司成员的尸体前。 左右各一人拉拽住他的双臂,后面一人揪住了他的发髻控制死了,同时一只金属长靴踩在他后背顶住了。 跪地却不能动弹的褚子山疯狂呜呜,一名金甲小将走到了他的正面,挥手捞出一把匕首,寒光在手中忽闪,在他胸膛上划出一道血迹,一片鲜肉飞走。 寒光越闪越快,正儿八经的小刀片肉。 蓝虎旗中军本就有肩负刑罚之人,这种事情不愁找不到人干。 不一会儿的工夫,褚子山赤条条的身上便如同血洗了一般,半肉半骨的身子跪那,痛得得瑟瑟发抖,喉咙里咕噜声不断。害怕的劲头已经过去了,绝望的眼神中不乏悔意,悔不该不听人劝,本有大好前程的自己一时**熏心为了个女人居然落得如此下场…… 千刀万剐的场面绝对没那么好看,牧雨莲自己都看得头皮发麻,女人再心狠也难以适应这场面。转过了身去。 清理打扫战场的数万人陆续回头,看着这边行刑的场面。也一个个有点心寒发冷,不时看看那面无表情的总镇大人。 众人既感慨这位总镇大人手段的狠辣。也再次发现这位总镇大人的确是容易意气用事之人,当年因看不惯嬴天王卖女求荣没管住自己的嘴,落得个荒古千年刑罚差点丢了命,这次又因为下面弟兄的死伤一怒之下将近万天庭人马给屠尽,还真是不怕惹麻烦。 可是不管怎么样,无可否认,有个这样的上司大家还有什么好说的,看向苗毅的眼神只有发自内心的敬畏! 没等太久,血流一地的现场。几乎成了骨肉分离骷髅架子的褚子山终究是没能熬下去,在极度痛苦的煎熬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为防意外,行刑的那支匕首直接从排骨中间插入,刺破了里面的心脏… 行刑完毕复命,苗毅对牧雨莲下令道:“将战场打扫干净,准备回御园!” “是!”牧雨莲领命安排去了。 苗毅独自离去,到了一处避人耳目的地方,将黑衣人和‘云知秋’又放了出来。 ‘云知秋’瞪着苗毅,一副恨不得一口咬死苗毅的样子。苗毅却一把将‘云知秋’推给了黑衣人。 黑衣人点了点头,将‘云知秋’收了,借着山脉走势掩护,快速离去。 稍等了一会儿。估计人已经走远了,苗毅双臂一振,澎湃法力之下。轰一声天摇地动的巨响,山崩地裂。浩荡烟尘翻腾,将其给掩埋。 打扫清理战场汇总情况的数万人马一惊。迅速成群结队飞来,只见大地烟尘漫卷,不知出了什么事。 稍候,苗毅的人影突然从弥漫烟尘中冲天而起,盯着下方四处打量,脸色不太好看。 牧雨莲迅速飞近,惊疑不定道:“大人,怎么了?” 苗毅拍了拍原本挂着兽囊的空荡荡腰间,沉声道:“江一一突然破囊而出,遁地跑了!” 牧雨莲一惊:“大人不是在他身上下了禁制吗?” 苗毅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就跑了出来,我一剑刺出,也不见任何动静,我手中剑竟然瞬间化作齑粉,还差点着了他的道,他一闪便钻入地下没了踪影。” 他为何不挑别人来背黑锅,偏偏挑淫贼江一一?就是因为他曾经亲眼目睹过江一一化金为粉、遁地来去自如脱身的本事。 牧雨莲迅速回头下令,“给我搜!” 数万人马立刻散开了拉网搜查,法力深探地下,远远近近地快速搜索。 而苗毅则站在一旁的山头上摸出了星铃,联系上了云知秋。 云知秋:牛二,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苗毅:事情已经解决了,你现在可以走出商铺亮亮相了,证明你并未被江一一劫走,以还你清白! 云知秋心惊肉跳:什么叫事情已经解决了?你杀了褚子山? 苗毅:我不杀他难道还留他不成? 云知秋急了:你杀了他怎么对上面交差? 苗毅:我自有办法应对,好了,不说了,我还有事情要善后。 随后直接掐断了和云知秋的联系,气得云知秋直跺脚,不过她也知道,弄出这么大的事情苗毅肯定要进行善后,现在不是跟苗毅发泼的时候。 褚子山手下的上万人马其实也并未全部战死,有些只是被流星箭给射成了重伤,未伤中要害者并未毙命,正被人给抓来集中到一块。 一名手下提来一名伤员,被苗毅伸手拦了下来,示意其将人留下后,又挥了挥手示意其忙自己的去,这人交给他来处理。将那伤员提到偏僻处,苗毅问:“你叫什么?” 伤者心有余悸道:“周郎!” 一番问答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后,苗毅解开了他身上的法力禁制,摸出了两只星铃打下了自己的法印,又双双递给对方,“留个联系方式。” 伤者一愣,不知道苗毅为何要和他留下联系方式,不过心中大喜,既然要和自己保持联系,那就说明不会杀自己。 他自是赶紧照办,在两只星铃上打下自己的法印后,一只奉还给了苗毅,见苗毅点了点头默许了,自己也就将另一只收了起来。谁知东西刚收下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眼前寒光一闪,一口锋利宝剑已经砍下了他的头颅。 “我也是在夹缝里救生,见谅!”收了宝剑的苗毅盯着倒下的身躯淡淡一声,转身而去。 云华阁,正堂的伙计们突然一个个静止,皆看向了同一个方向,看向了从后堂款款走出的云知秋,千儿、雪儿相随在后。 木匠等人早知道她没事,还好点,其他伙计们则明显有些诧异,老板娘没被抓走一直在铺子里? “一个个不干活,眼睛都看直了,没看过还是老娘脸上长花了?”云知秋一如往常的派头喝斥了一声。 伙计们立刻动了起来,心头忧虑散尽,脸上有了笑容,继续忙自己的。 云知秋刚走到门口,忽见石匠匆匆忙忙的快步而回,撞见在门口。石匠见到老板娘愣了一下,旋即见礼,“老板娘。” 云知秋斜了眼对面店铺门口朝这里鬼头鬼脑看了眼又缩回了铺子里的伙计,目光落回石匠身上,教训道:“掉了魂似的急急忙忙干什么?” 石匠回道:“老板娘,四城门又封闭了。” 云知秋眉头一皱,“又出什么事了?” 石匠摇头:“不知道,只听说是守城宫那边下令封锁了四城门,城头上也加强了戒备,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云知秋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领了千儿、雪儿继续走向街头。 这时对面商铺门口冒出一体态微胖的胖掌柜,正是之前跑到云华阁内打探过消息的那位,一脸乐呵呵笑容地凑了过来,“哟!老板娘,出来逛街了?”同步随行在云知秋身边。 云知秋冷哼哼道:“再不出来露个面这天街上怕是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把老娘往死里咒,本想安心修炼,谁知尽冒出闹心的事来。” 胖掌柜哈哈笑道:“怎么可能,老板娘与人为善,和大家无冤无仇的,谁没事咒你干嘛。” “是吗?”云知秋美目斜睨,“那我怎么听铺子里的伙计说,麻掌柜跑到我铺子里说什么我被淫贼江一一给掳走了?你说这话不是存心坏我名声么,我哪里还坐得住,还不得赶紧出来走一走。” “这话说的,你铺子里的伙计肯定是听错了。”胖掌柜干笑两声,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头,业已当面确认眼前这女人的确是云华阁老板娘云知秋,也就不再自找没趣了,找了个理由走人,“我铺子里还有点事,老板娘,您忙,我就不奉陪了。” 走了一个胖掌柜,两边商铺里又不断冒出其他商铺的掌柜过来打招呼,云知秋一一应付自如。 之前是云知秋被淫贼江一一给掳走的消息扩散开了,如今又是之前的消息是谣传,云华阁老板娘并未被淫贼江一一给掳走的消息扩散开了。 消息传到守城宫时,守城宫内的天街大统领叶易正心神不宁的徘徊在后花园中,脸上带着忧虑之色。 由不得他不担心,突然接到上面的通知,说九环星一带出现了一伙不明人马围攻酉丁域都统及其随行人马。叶易问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然而上面一时间也弄不清是什么人,只告知据褚子山的手下上报似乎是近卫军的人,现在正在逐级上报让天庭那边确认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其他的情况暂时还不知道,只让这边加强戒备以防万一。 叶易随后联系褚子山身边的亲信问情况,谁知这一联系发现对方已经联系不上了,很有可能已经死了,这让他心惊不已,赶紧下令封闭了天街的四城门,以防突变!(。) 第一五二五章 关注等级要提高 “什么?云华阁老板娘云知秋没有被淫贼江一一抓走?” 这里正神经紧绷着,手下副大统又有消息传来,叶易愣怔诧异一声,旋即又问:“没搞错吧?” 前来禀报的副大统苦笑道:“没搞错,那个云知秋一直在云华阁根本就没出过城。” 叶易惊奇道:“城头上的守城将士不是亲眼看到‘云知秋’被挟持走了吗?不是亲眼目睹褚都统的手下追去了吗?” 副大统:“属下也疑惑这个,为防消息有误其中会有什么猫腻,还特意去了城头上问目击的人是否确认‘云知秋’被抓走了,结果大家都说那个‘云知秋’头上戴着纱笠,看不清真容,也不敢完全确认当时被抓走的就一定是‘云知秋’,只是看着应该像。属下随后又亲自去了趟云华阁,面见了云知秋,找了个由头让她留下法印,让辖区统领取了云知秋早年签押的契单做对比,确认这个云知秋是真的无疑,的确没有被什么淫贼江一一给抓走。” 叶易无语了好一会儿,“褚子山那边在搞什么鬼?” 副大统迟疑道:“会不会是褚子山那边收到了什么消息,想诱捕淫贼江一一,所以弄了个假的出去设局?” 叶易默然,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想不通是怎么回事,最后牙一咬道:“现在上面下面都一团浆糊,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去派人把那云知秋给带来审问,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她知不知道什么情况!” 副大统试着提醒道:“那女人搞不好和牛有德有一腿,听说牛有德活着从荒古死地出来了。带来审问不会惹出什么事吧?那疯子手上可是捏着百万精锐大军的兵权,一旦发起疯来…”剩下的意思就不用说的太明显了。 叶易嘴角僵了一下。连天帝娶亲都敢闹场的人,这种疯的发狂的畜生他还真不敢轻易招惹,关键人家手上手握重兵,那玩意可不是摆设,天街的人马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回头白了副大统一眼,“她又没什么犯事的证据在我们手上,让你带来问话,又没让你去抓人家,客气点不就完了!” “是!”副大统领命而去。心里却在嘀咕,你刚才还说‘审问’来着。 天翁府,一间古朴中透着低调奢华的屋内,夏侯拓张开双臂,任由两名小心翼翼的婢女给他整理衣冠,天庭朝会在即,着装自然要端正些。 这里刚给他整理好,管家卫枢从外面走了进来,先偏头左右一声。“你们退下!” 两名婢女躬身后退着退了出去,卫枢拿了一旁的拐杖递到夏侯拓手中时,顺势提点道:“老爷,就在刚刚不久前。广令公下面的酉丁域出了点事。” “哦!”夏侯拓偏头看来,知道他特意来提起的事应该不会无的放矢,“什么事?” 卫枢道:“酉丁域都统褚子山及其部下上万人马突然遭遇数万近卫军人马围攻。据褚子山一些脱身的部下上报的情况说,当时褚子山那近万人马已经近乎被屠杀一尽。虽然现在没有后续的消息,不过数万近卫军围攻褚子山近万人…后者现在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呵!谁这么大胆子…”乐了的夏侯拓说着一顿。迟疑道:“褚子山?这个褚子山是不是你之前说过的那个要娶那个什么云知秋的都统褚子山?” 卫枢微笑点头:“正是那个褚子山!” 夏侯拓愣住,突然哈哈大笑道:“原来是这事,我说怎么突然冒出个火修罗弟子来,原来是为这事打了个提前量,这个牛有德还真敢呐!” 卫枢可谓一脸敬佩地看着他,前段时间老爷子就根据一些蛛丝马迹判断出牛有德身上可能有事要发生,而且很有可能还不是小事。他当时还嘀咕怀疑牛有德能出什么大事,刚接到这个消息后,他瞬间明白了,果然是大事,近卫军数万人围攻地方人马,几乎将地方近万人马给屠杀一尽,连坐镇一域的都统也很有可能被干掉,这事可真是闹得够大的了。 他笑道:“老爷明鉴,牛有德手握近卫军百万大军的兵权,事情又牵涉到那个云知秋,刚好又是近卫军出手,看来十有**还真是牛有德干的,别人也不敢这样做。” 夏侯拓摇头啧啧:“这小子胆子还真够肥的,近卫军无上令不得擅自动用,尤其是不得擅自掺和地方上的事物,而近卫军上面肯定也不会答应他干这种事情,铁定是这家伙擅自动用,还真是不怕死啊!我现在倒是奇怪了,近卫军数万人马调动,其中不可能没上峰的眼线,也不可能瞒过上峰的眼睛,怎么可能在上峰的眼皮子底下干出这种事来?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你回头关注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卫枢应下,陪着他向门口走去。 夏侯拓走到门口又停步,再次回头叮嘱道:“那个云知秋不简单呐,其重要性只怕远超过你我之前的想象,你那边的关注等级要提高了!” 卫枢怔了一下,问:“就因为这事?” “你呀,比起你爹来还嫩了点,有些话我一说你爹就明白了,你却是半天不开窍。因为这事怎么了?难道因为这事还不够吗?”夏侯拓指责了一番,还在他脑袋上敲了一指节,方回头看向门外,目光深邃,悠然远眺道:“我之前只当冒出个火修罗的事来是为了掩护牛有德,可如今看来,掩护的可不仅仅是牛有德,还有这个云知秋。你想想看,六道是善茬吗?不管这云知秋在六道是什么背景,对困死在炼狱之地这么多年的六道来说重要吗?褚子山若娶了这个云知秋对六道来说正是送上门的打入天庭的机会,尤其是打入近卫军内部,褚子山近卫军的直系背景在这里,完全可以抓住这个机会把这女人安插在褚子山身边伺机而动拉一帮人下水,六道对此事怕是巴不得,可照目前来看,六道并没有这么做,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在幕后布局的人不但不想牛有德受到威胁,同样也不想这云知秋受到伤害!尽管我不知道布局之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既然能放任牛有德闹出这么大的事也要保这女人,这女人的重要性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否则凭布局之人的手段完全有能力阻止牛有德这么干,根本没必要让牛有德闹出这么大的事,惹出捅破天的麻烦来,这么大的麻烦一出就容易横生枝节让事情脱离掌控,最后会演变成什么样谁也说不清楚,明知其中有如此大的风险,还是早早做了这方面的准备而不加以干预…说这么多你如果还不明白的话,就不要被一些眼花缭乱的东西所迷惑,直接看事情的本质,说穿了很简单,这次的事情不是因为牛有德吃饱了撑的要闹事,而是因这女人而起,一个女人能惹出这么大的事来,你还敢小看这女人的重要性?” 不说穿了卫枢还真不明白,这一点透,卫枢可谓恍然大悟,拱手长鞠一躬,“老爷一番话,卫枢受益匪浅,受教了。”起身后又忍不住好奇问道:“这女人如此重要,会是什么背景?” “呵呵!”夏侯拓皮笑肉不笑一声,迈步而出扔下一句话:“我能掐会算还差不多,慢慢看吧,迟早会现出端倪的。不扯了,我要去上朝了!” 广天王府。 “父王,女儿最近听到一段奇闻,说这世上有一种神树,能与天地同寿永世不朽,称之为不朽木,生长于冰天雪地之中,散发异香,通体雪白,连叶子也是白的,内中脉络如人体筋脉一般孕育着血脉,谁若能饮一杯不朽木之血,便能如同此树永世不朽,哪怕是燃其木焚香久熏也能容颜永驻,是真的吗?” 媚娘和女儿媚儿正在一起帮广令公整顿衣冠,媚儿手忙之余嘴上也叽叽喳喳,满是一脸好奇的样子。 广令公一看她那样子就知道是被‘容颜永驻’给吸引了,女人都好这一口,没办法,不禁呵呵笑道:“是有这说法,不过只是古老传说,父王也没见过,你就算想要父王也没办法。” 媚儿立刻拉着他袖子央求道:“父王,您就不能派人去找找吗?” “死丫头!”媚娘指尖在女儿脑袋上戳了一指,“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到哪找去?不要耽误你父王上朝。” 媚儿撅嘴退开到一旁,广令公瞥了眼在门外晃过候在门外的勾越,知道有事,偏头对女儿微微一笑,又对媚娘说了声罢了,便大步走了出去。 勾越随同其后下了台阶,一起步入庭院中后,广令公方淡淡问了声:“什么事?” 勾越:“酉丁域那边出了点事情,酉丁域都统褚子山及其所率万余人马在酉丁域境内遭到近卫军数万大军围攻,失联者如今都没了音讯,怕是已经全军覆没了!” 广令公脚步一停,霍然回头,目露凶光,一字一句道:“你说什么?近卫军在我的地盘上杀我的人?”(。) 第一五二六章 天帝震怒 勾越:“消息应该不会有误!” “青主想干什么?”广令公瞬间怒了。 勾越提醒道:“王爷息怒,这事很有可能青主并不知情,老奴怀疑可能和牛有德有关?” “牛有德?”广令公怒声道:“怎么又和牛有德扯上了关系?” 勾越:“我也是刚才询问下面详细情况时才有所怀疑,褚子山所部人马出事前,要去九环星天街强行迎娶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是曾经在牛有德任职的天元星天街和牛有德传出过绯闻的一个女人,名叫云知秋。” 谁都不是完美无缺的圣人,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是容易出大错,身边越是需要一个能劝住其怒火的人。 广令公冷静了下来,迟疑道:“和牛有德有过绯闻的女人,褚子山要强行迎娶这个女人,褚子山遭到了近卫军围攻,牛有德是近卫军的人…”沉吟中沉默了一会儿,复问:“这褚子山是酉丁域的都统?” 勾越知道他心里已经有数了,回:“不错,正是酉丁域,是右督卫安插的人。” “哼哼!”广令公忽然冷笑了起来,“有点意思,青主好不容易找到借口安插下来的人,我正觉得风头没过不好再起干戈,暂时忍耐着,这牛有德倒好,先帮本王给解决了一个,看来这牛有德还真是注定要成为本王的女婿。” 勾越:“青主知道后定会震怒,这牛有德怕是处境堪忧了。” 广令公目光闪了闪,没接这茬。反问道:“也就是说,如今已经知道了牛有德下落?” 勾越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眼站在殿门口远远看着这边的王妃母女,试着问道:“王爷的意思是可以安排小姐和牛有德见面了?” 广令公道:“事犯在我的地盘上。青主要处置也没办法回避我插手,尽快把他们两个的事情敲定下来吧。” 勾越明白了,现在正是牛有德落难的时候,牛有德的死活有相当一部分的话语权是掌握在王爷的手中,也正是排除其他竞争者的好机会,当即点头道:“老奴这就安排!” 广令公也回头看了眼母女俩,没再多话,步履沉稳地离开了。 躬送其离去后,勾越默立原地稍作酝酿。方转身又走回了大殿门口。 媚娘正被这一主一奴你一眼我一眼地瞅的心里直嘀咕,此时见勾越回来了,也迈出了门槛,笑吟吟道:“总管有事?” 勾越恭敬行礼道:“王妃,能否借一步说话。” 媚娘微微一笑抬手,又领了勾越回庭院中,而随行的勾越立刻将大致的情况给讲了遍。 媚娘听完后一惊,“杀了王爷手下近万人马?总管,你确认是牛有德干的?” 勾越点头道:“**不离十了。” 媚娘难以置信道:“这厮怎敢如此胆大包天?” 勾越叹道:“他又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血洗天街商铺的事情都干过两回了,嬴天王的外孙女都敢绑在旗杆上吊她几天,加上嬴天王孙子嬴耀之死和御园口出狂言,连嬴天王的脸都打过三回了。这是敢在陛下娶亲仪式上闹事的主,干出这种事来一点都不意外。” 这么汇总起来一说,媚娘倒吸一口凉气。神情有点发僵道:“管家,这牛有德的脾气我怎么听着有点后怕。嬴天王的面子不给,陛下的面子也不给。又岂会给王爷面子,回头媚儿嫁给他后,不会三天两头挨打吧?我这丈母娘的面子到时候有用吗?” 勾越无语,这都哪跟哪,他也是为达目的不惜开始为苗毅说好话,“王妃多虑了,他也不是一根筋的莽夫,否则惹出这么多事来哪能活到今天,还是分得清轻重的,事实上有许多事情他都是被逼还手而已,两次血洗天街哪次不是那些商户仗着背景欺他没背景逼得他举起了屠刀?嬴天王孙子的死也是他在各为其主的时候,旗杆上吊嬴天王的外孙女也是因为战如意那时候追着找他麻烦。至于陛下迎亲仪式上闹事,更说明此人是重情义的人,若是只图苟安自保的小人,怎么可能说出那样的话来?王妃,咱们先不说他火修罗的背景,光说他本人就担得起‘有勇有谋’四个字,想必‘正气杂货铺’王妃也听说过,那就是他还没加入天庭前一手捣腾起来的,如今已是天下数得上的买卖了,兼在天街和那么多强势背景的商户掰手腕,将那些商户给收拾的服服帖帖,天下各地天街的大统领中有几个能做到?其勇武就更不用说了,无生之地考核血战群雄,得了天帝御封的第一,炼狱之地考核单枪匹马在百万大军中杀了个三进三出,如入无人之境,傲笑百万大军为鼠辈,因此名震天下!什么鬼市、荒古就不用说了。在当初无人识其背景的情况下,他硬是凭着一身的战功在短短几千年内爬到了总镇的位置上,这速度大多数权贵子弟也不容易做到。最重要的是,他还是火修罗的弟子,修为进阶之快将远快过常人,他如今已经达到了总镇的级别,凭他的修为进度加上智勇双全的能力,离位列朝堂的侯爷之位也不过是区区几步而已,今后得了王爷助力的话,成为手握兵马大权的侯爷是迟早的事情。如此有情有义、智勇双全的人怎么可能在家里拿老婆出气,王爷能看上他并把掌上明珠下嫁自然是不会有错的!” 一番长论,听的媚娘心头发热、目泛异彩、银牙轻轻咬了咬唇,有点怀疑这未来女婿是不是太完美了点,真心不能错过了,否则以后到哪找这么好的女婿去。可是转念一想,眉宇间又泛起忧虑之色,“他有情有义是不错,可那个云知秋是怎么回事?他竟然为了个寡妇不惜惹出这么大的事来,这有情有义若是都用在了那寡妇身上,还能看上媚儿吗?” 勾越发现跟这女人沟通起来怎么这么困难,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都让你女儿一个人给占了?凡事有所得必有所失,许多事情连王爷都要做出牺牲,青主贵为天帝也常常做出妥协,你这… 有些话只能放心里,却不能说出来,勾越还是微笑劝说道:“王爷之所以让老奴抓紧办这事,不就是因为牛有德此时陷于困境有把柄落在了王爷手中么?王妃自己都说了那只是个寡妇,是一个寡妇重要还是一个王爷的女儿重要他又不是傻子?再说了,凭小姐的姿色,又有王妃对小姐的管教,还怕栓不住牛有德的心么?” 这话让媚娘眼中浮现出几分自信来,怎么对付男人她还是颇有心得的,否则她也不会成为王妃,有自己在背后调教,女儿的将来的确没什么好担心的。 她点了点头后,突然笑道:“这牛有德我也是久闻其名,这样吧,这次我陪媚儿一起去看看吧。”丈母娘急于看看女婿长什么样的心态都是一样的。 “……”勾越愣住,客气阻止道:“王妃,这怕是有些不妥,这次去的地方杂乱的很,您身份高贵,跑那去怕是会引得下面慌乱,王爷知道了怕是也会不高兴。” 媚娘看着他笑吟吟道:“我想管家一定有办法说服王爷的,是不是?” “这…”话说到这地步,勾越作为一个下人还能再说什么?他直接强硬拒绝么? 没办法,他只好当她面摸出了星铃和广令公联系,一番交流后收了星铃,勾越叹道:“王爷说了,您要去可以,但是不能暴露身份。” 媚娘顿时笑容满面道:“此行全凭管家做主,本妃照办就了。” 勾越低声道:“那还请王妃和小姐打个招呼,见到牛有德后尽量不要惹得人家反感。” 媚娘明白他的意思,不就是收收大小姐的脾气装淑女博男人欢心么,这个好办…… 天宫,星辰殿。 “一群废物!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一个个都不知道是谁干的,朕要你们有什么用?” 殿内,从案后走到殿中,青主黑着一张脸,指着右督卫指挥使武曲、天宫大总管上官青、监察左使司马问天、监察右使高冠一个个破口大骂。 事情出在静僻之地,没有天庭的眼线看到,现逐级上报到这里,青主反倒成了事发后高层中知道的较晚的,一听说数万近卫军围攻地方人马已是很诧异,近卫军有这么大的行动不可能不经过自己同意,这是怎么回事?连续招人询问之下,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一个个都不知情,这才是最要命的,青主勃然大怒! 挨着骂拿着星铃紧急对下联系确认过的武曲忽然拱手,沉声道:“陛下,右督卫这边已经全部核实过了,所有人马皆在掌控中,没有人在酉丁域。”他的脸色也不好看,酉丁域的人是他右督卫出去的,竟然被近卫军的人给剿灭了,开什么玩笑? 挨骂的几人都在拿着星铃联系下面的人确认情况。 “不是右督卫干的就是左督卫干的,破军呢?”闻言后的青主目光扫过几人,怒生道:“破军怎么还没来?” “左督卫指挥使破军求见!”外面突然传来守卫高唱禀报。 青主霍然回头,喝道:“滚进来!” 很快,沉着脸的破军快步而入拜见,青主没二话,劈头问道:“是不是你手下人干的?” 破军道:“接到陛下通令,臣已经紧急传令下去,让下面人快速核实,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职责分工不同,近卫军在青主有意限制下,战力最强情报路子却又是天庭各部分中最弱的,也可以说破军是天庭高层中最后知道消息的,不是青主过问他只怕还不知道,而武曲之所以早知道了消息是因为出事的就是他下面的人。(。) 第一五二七章 锁定目标 武曲这边确认了不是自己手下干的,破军这边动作慢了点又还在等下面的反馈。 青主只能是寒着脸耐心等着,他总不能在事情还没坐实的情况下就把帽子硬扣到破军头上去,万一和破军的左督卫无关,岂不是要闹出笑话来。 他背个手在大殿内来回走动,心中有些烦躁,近卫军对地方势力动手都没什么,若能将地方势力给直接捋顺了,他巴不得近卫军这样干,可关键是肉吃不着还要惹一身的骚,马上就要朝会了,他已经能想象到下面几位天王讨说法时的嘴脸。有些底线大家都划清楚了的,那边不擅自插手近卫军这边,近卫军也不能擅自插手地方事物,更何况是直接动手围攻大开杀戒,若真坐实了是近卫军动的手,回头让他如何给满朝大臣交代?被抓住了理肯定又要提将近卫军与地方势力合并的事! 破军回头看向了武曲,暗中传音:“不是你那边人干的?” 武曲暗回:“我这边接到下面的奏报立刻进行了核查,右督卫人马全部在掌控中,没人去酉丁域,何况酉丁域的都统本就是我这边安插下去的人。” 破军默然无语,心中也七上八下起来,难道真是自己这边干的好事?下面人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啊!除非有人脑子进水了还差不多,否则谁会惹这么大的麻烦? 监察右使高冠淡淡扫了眼殿内的情况,手中星铃一收,突然出声道:“陛下!我想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了。” 众人齐刷刷看来。青主猛一转身,盯着他恶狠狠道:“谁?” 高冠淡然吐出一个名字来:“牛有德!” “……”殿内一静。 别说其他人傻眼。就连青主听到这个名字都愣住了,脸上火气明显都没了。倒显出满脸的狐疑来,“牛有德?何以见得?” 高冠一如既往地平静道:“刚联系到了监察右部在酉丁域九环星那边的探子,令其速去打探了一下,大概获悉了一些这件事情的端倪。酉丁域都统褚子山看上了九环星天街一个叫云华阁商铺的老板娘,欲强娶这女人,刚好事情就差不多出在要迎娶的当口上。” 一听这话,破军有点不愿意了,冷哼一声打断道:“就凭这点就能断定是牛有德干的?难不成牛有德欲打抱不平不成?也是,陛下娶天妃时。牛有德是曾打抱不平过,那是他刚好撞上了,他还不至于到处去管闲事吧?”事关他左督卫,牛有德又是左督卫的人,哪能放任人随便往左督卫头上栽赃。 青主听的眼皮直跳,怎么又扯到自己娶天妃头上来了,这老匹夫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当即喝道:“闭上你的嘴,高冠不会无的放矢。听他说完。” 高冠不像是会生气的人,继续平静道:“破军大人不相信是因为不知道那女人是谁,那女人名叫云知秋,牛有德在天元星天街任大统领时。曾经和这女人传出过绯闻,不少人说他们两个有一腿,是真是假不得而知。可如今在褚子山要强娶这女人的当口。又是近卫军的人对褚子山下杀手,事情应该没这么巧。” 诸人目光渐渐挪到了青主和破军脸上。其实吧,司马问天和上官青也已经打听到了这事。只是牛有德是破军力保的人,在没实据前,破军那狗脾气也没人愿当面招惹。 青主脸上抽搐了一下。 破军心里也突突,这么一对上人,他也有点没把握了,别人不敢干,牛有德那小子还真有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来,敢在陛下娶亲仪式上捣乱的人,还怕对一个都统动手吗? 不过他自然要抓住疑点辩驳,“高冠,我承认你说的有点道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牛有德手上的人马还在御园和贡园轮值,哪来的数万人马去围攻那个什么褚子山?” 信不信由人,高冠闭嘴了,反正他已经说了。 青主却是忍不住火了,又朝破军怒骂道:“老东西,还不快去问问,在这里能猜出真相来吗?” 破军心里也没底气,倒是没做辩解,赶紧摸出星铃有针对性地查问。 殊不知,左督镇乙卫北斗军都统庾重真此时想杀了苗毅的心都有了,其实他刚一接到镇乙卫那边的追查令就已经是头皮发麻,可谓一个脑袋两个大,已经猜到了是谁干的好事。 下面黑龙司数万人马的调动他不可能不知情,没他的同意也调动不了,苗毅调动贡园五万人马之前已经向他禀报过,理由是要对贡园驻扎人马进行换防,这是黑龙司权限范围内的事,也是正常之举,向他庾都统通报了只要他庾都统不反对就可以执行。 这五万人马到了什么位置他也清楚,目前就在酉丁域休整,偏偏出事的地方也在酉丁域,上面通报下来的又是数万近卫军人马在围攻地方人马,这他妈如果还猜不出是谁干的,他庾都统可以一头撞死了。 可让他奇怪的是,那五万人马中应该有他的眼线才对,北斗军中军应该对此做了布置才对,干这么大的事之前怎么没一个人上报,难道中军有人瞒报? 他哪知道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事发之前黑龙司的人压根就不知道会发生这个事情,突然就那么被动之下动起了手来,目前还没抽到空避开人向上密报。 这边他刚要联系苗毅追问是怎么回事,殿外副都统连威大步走了进来,老远就喊道:“大人,出事了!” 坐在案后的庾重真黑着脸道:“我已经知道了,正要追查此事。” 连威点了点头,气犹未消的样子,“是要好好追查,决不能轻易放过,否则还当咱们近卫军的人好欺负,那个酉丁域都统褚子山简直是太过分了!” “……”庾重真一愣,这家伙说什么?不说牛有德反而说酉丁域都统褚子山太过分了?没听错吧?忍不住脱口而出道:“连威,你说谁太过分了?” “当然是那个酉丁域都统褚子山!”连威振振有词道:“我刚接到牛有德的战后上报,牛有德率黑龙司五万大军在酉丁域某地休整,刚好撞见了淫贼江一一,就派了上千人迎上去,顺带将其给拿下了,谁知后面追来的褚子山人马见咱们的人穿着便装,又只有一千来号人,他仗着手上有上万人马,在咱们人已经亮出了天庭制式装备的情况下,竟然不管不顾,为了抢功劳不惜杀人灭口,悍然集结破法弓发动了进攻,当场造成咱们北斗军数十号弟兄死伤。牛有德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当即召集五万大军发动了反攻,一举消灭了褚子山的人马,褚子山业已伏法!” 其实他心里也知道这事闹得太大了,既然这边占了理,他就得拼命维护苗毅,没办法,牛有德是划到他这一块管的,真要让这么大罪名落到了苗毅的头上,他也讨不了好要跟着被追连带责任。实际上他在过来的时候心里是一路狂骂苗毅,你个王八蛋打一打就算了,事后上面自然会追究那褚子山的责任,你直接将一个星域的都统连带上万人马给一起屠掉了算怎么回事?简直是疯子! 他也无奈啊,自从手下弄出个牛有德这家伙后,老是跟着担惊受怕,御园搞到天帝头上去了,这才从荒古死地刑满释放,你又给老子搞出这事来,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庾重真已经是听得目瞪口呆,慢慢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是褚子山先带人攻打我们的人,我们的人为了自保才灭了他们?” 苗毅也是他的手下,惹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也正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向上面解释,突然冒出一根救命稻草来,能有帮自己北斗军脱罪的机会他又岂会放过。 连威诧异,“大人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庾重真正要解释,谁知镇乙卫大都督花义天又来消息了,点名让他追查牛有德。 庾重真迅速摸出了星铃直接联系上了苗毅询问情况,得知的情况自然和连威所报如出一辙。 对此他还不放心,又迅速召了中军负责在各部安插眼线的人过来,令其迅速联系核实一下。 结果没错,不止一人可以证实,的确是被褚子山率人给打了个莫名其妙逼不得已才还了手。当然,也有一点是苗毅没说的,那就是酉丁域都统褚子山被苗毅给下令‘千刀万剐’处以了极刑! 千刀万剐?庾重真差点骂娘,你占着理杀就杀了,还不嫌事大,竟然将一堂堂都统给千刀万剐了?人家那可是掌控一片星域的一方诸侯啊,上面可没有副侯爷这一说,人家再往上一步就要位列朝堂了,你竟然将人家给千刀万剐了?这事传出去有理也没理三分,王八蛋!让老子怎么装作理直气壮的样子往上报? 得了!牛有德既然不上报这事,他暂时也装不知道,先报对北斗军有利的一面再说,虽然他知道迟早要被上面查出来,可至少现在还可以装下糊涂,太匆忙情况查探有遗漏很正常,等到上面大的调子定下来了,千刀万剐的事被翻出来影响也要轻一点。 遂将这边查出的情况上报给了镇乙卫大都督花义天。(。) 第一五二八章 陷入重围 御园,朝会前提前赶到的天庭大员一般都在各自别院落脚,这也是天庭在御园给诸位大员划地兴建别院的目的。 轩辕侯府别院,塔楼上,轩辕侯轩辕卓负手凭栏眺望远山,一身青墨长衫,颇显儒雅。 只是面部表情紧绷,脸色不太好看,天空不时有霹雳惊雷划空,楼外潇潇雨。 他原是右督卫的一名都统,被上面许以重任,从右督卫转出直入朝堂,晋升为了天庭七十二侯之一,他自然也是鬼市事件后的获利者。而褚子山正是他从右督卫带出来的心腹手下,这也正是他脸色难看的原因。 他身后一名红甲上将名叫雨烈,也同样是他从右督卫带出来的,此时正拿着星铃不知和哪联系,稍后默默收了星铃,微微摇头道:“侯爷,联系不上,褚子山怕是已经无法挽回了。” 轩辕卓:“确认了是谁干的没有?” 雨烈:“暂时无法确认,不过下面上报的一件事情值得注意,今番这事的当口正逢褚子山要迎娶九环星天街一家商铺的老板娘,这女人是个寡妇,名叫云知秋,在天元星天街的时候曾和牛有德关系匪浅,传闻两人有一腿。牛有德是左督卫的人,手握近卫军百万大军的兵权,听说已经从荒古死地刑满释放了,偏偏下面上报的情况说围攻的人是近卫军的人,卑职怀疑此事很有可能和牛有德有关系,有胆子干这种事情的人倒是和牛有德一贯的传闻能吻合上。” “牛有德!”轩辕卓紧绷着脸吐出这个名字来,啪!突然一掌拍在扶栏上,“若真是牛有德,那褚子山也是死有余辜!连下面人都知道那女人和牛有德有绯闻,我就不信褚子山不知道。**熏心的混账东西,为个女人竟如此肆无忌惮,亏本侯如此器重他,许以他如此重任,他就如此回报本侯?” 雨烈轻轻叹道:“在近卫军的时候,军纪森严。弟兄们都过的比较清苦,这突然变成掌控一方的诸侯,身处花花世界,手握亿万众生予杀予夺的大权,加之在近卫军时从未享受过的吹牛拍马缭绕,身边各种阿谀奉承的小人献媚…恕卑职说句不当说的,有点飘飘然膨胀的人不止一个褚子山,很多!” 轩辕卓霍然转身,怒声道:“那他们有没有想过。出了事让本侯如何向指挥使大人交代?指挥使大人力排众议,于陛下面前苦口婆心力荐,才将本侯推上天庭七十二侯之一的位置,这是何等的信任,这才多久,下面就闹出这档子事,让本侯有何颜面再见指挥使大人?难道要我告诉指挥使大人说我下面的都统因为抢一个寡妇被人给宰了?” 雨烈:“指挥使大人那边还好说,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上面。上面对此只是过问了一下,却没任何态度。朝会在即,怕是有人会趁这机会对侯爷发难!” 轩辕卓脸色铁青,他又岂会不知道这一点,地方势力暂时容忍他们的存在只是暂时,以后一场博弈是免不了的,之所以暂时没动静是之前一番大波澜刚刚平歇。大家都在舔伤口,不宜再来一次大动静,可他这边倒好,主动送了把柄出去,顺手的事。那些人焉能放过攻讦他的机会。 轩辕卓慢慢转身看向栏外阴沉沉的天空,低声道:“不是说褚子山已经下令封锁了酉丁域进出星门、急令下面去救援了吗?知会一声,找到牛有德,干掉他,还有那支人马,一个不留!” 雨烈大吃一惊,“侯爷三思,那可是近卫军数万大军!” 轩辕卓猛然转身盯向他,怒声道:“那我是不是要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上下两头总要稳住一头,朝堂上的攻讦在所难免,若是再让下面看到我不作为,下面人会怎么想?本就有人兴风作浪,说本侯是近卫军来的云云不把这边人的死活当回事,这次若没任何反应,你想过后果吗?上面有人对本侯发难,下面本侯又稳不住,上下夹击,我这侯爷还做得下去吗?指挥使大人让我来的目的是什么?是让我在这位置上玩耍几天就让人轰下台的吗?这事我必须要给下面一个交代!” 雨烈急声道:“回头近卫军那边怎么交代?” “牛有德考虑过这个吗?”轩辕卓怒气冲冲一声,语气旋即又放缓了下来,淡然道:“我们这边不要出面,继续当做不知道好了,难道凭酉丁域的人马还干不掉区区几万人?打招呼的时候小心点,找我们从右督卫带来的可靠的人,不要让人知道和我们有关。” 雨烈看着他,一脸纠结。 轩辕卓则神色平静地看着他,目光坚决。 “是!”雨烈最终缓缓抱拳沉声应下,重重“唉”了声转身离去。 自古以来,掌握兵权的人是最不可控的,带来的危害也是最直接的,只需一声令下就要出大事。有理曰,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苗毅瞒着上面擅自动用人马搞事,轩辕侯同样在瞒着上面搞事,就连庾重真也不上报‘千刀万剐’之事,只做对自己这边有利的事, 不过事情没庾重真想的那么轻松,他这里将情况刚上报上去不久,苗毅很快又有新消息来报。 确切地说,是苗毅他们这边又出事了。 上千名身穿上将紫甲的彩莲修士全力火速赶到这边,驾临上空一瞅现场的情况,迅速一变十,十变百,百变千,转眼上百万天庭大军密密麻麻遍布上空。 一见下面遍地的尸体,认出了的确是酉丁域的人马后,空中几名为首的紫甲上将面上浮现怒色,传音交换意见后,大手一挥,百万大军立刻将苗毅那五万人马给包围了。 更可怕的是,这百万人马竟然同样亮出了近五万张破法弓,从四面八方对准了被包围的五万近卫军人马。能有这么多破法弓,可见紧急赶来的乃是酉丁域的精锐大军! 苗毅神情凝重,没想到酉丁域的人马会来得这么快。 转眼陷入如此危局之下,苗毅不禁后悔没有听杨庆的劝告。 杨庆告知计划一旦得手为了以防万一,要立刻遁离,并强调从星门离开说不定都有危险,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直接躲到附近的不明星域去,让人找不到,等上面的处理法旨下来了没人敢抗旨再出来。 苗毅知道杨庆做事一贯小心谨慎,不会轻易涉险,骨子里是有点看不起杨庆这一点的,所以苗毅将杨庆的计划做了多处的改变,因为他在九环星还有事情要处理,这点瞒了杨庆没有告知。 还有一点是他在这里磨蹭的原因,说是要集结人马回御园,其实他知道出了这事上面不会再让他这么直接回御园,肯定要派人来查,所以也没急着赶着离去,而是准备一等到上面的旨意立刻转去九环星候命。 谁想,酉丁域竟然这么快就聚集来了百万大军。 他有所不知,那个假的‘云知秋’一被劫走,褚子山便立刻下令酉丁域人马出动了往这边赶,做好了围追堵截的准备。而褚子山临被擒前,下了死命令给部下全速赶来救援,人终于到了,这还只是一部分紧急赶来的先头人马,后面还有百万大军在朝这边赶。 黑龙司在场的五万大军亦变得气氛紧张起来,牧雨莲高声喝道:“备战!破法弓准备!” 五万大军迅速摆开阵势,人人捞出了破法弓,面对四面八方做出了还击的准备。 近卫军? 不是所有人都知情的,一看这人人破法弓的阵势,空中百万大军的脸色大多皆微微一变,立马猜到了下面数万人马应该是近卫军的人,面对这么多破法弓,打起来的话自己这边就算能赢,怕也是要损失惨重。 苗毅这边自然也知道打起来这边肯定讨不了好,陷入了这种绝对优势兵力的包围,五万张破法弓虽多,可一旦分散开了射击的话,攻击威力必然也被分散了,就算能杀掉对方一部分人,对方人马也能快速冲杀到他们的阵内,届时就是短兵肉搏,破法弓便没了作用,面对近二十倍于己的兵力,而且还很有可能是酉丁域的精锐大军,短兵相接的下场可想而知,何况对方手上也有数万张破法弓,只一波攻击也能让这边大量减员。 黑龙司上下都知道,陷入了这种包围,这仗没办法打! 更让苗毅担心的是,若仅仅是被这优势兵力包围也就罢了,偏偏这是在褚子山的地盘上,自己才刚屠灭了褚子山上万人马,换了他处的人包围他们还好商量,等着上面判停就好了,可现在面临的全部是褚子山的旧部,有没有袍泽之谊另说,谁又敢在这种情况下赌这些人全部是窝囊废。 有一点可以肯定,能拿出这么多破法弓,这些人十有**都是酉丁域的精锐,既然是酉丁域的精锐,褚子山怎么可能不大量安插自己的心腹来控制。这边把人家的统帅给宰了,想让人家一点脾气都没有怎么可能?(。) 第一五二九章 谁敢造反! 到了如今,除非上面紧急喊停还差不多,可这正是让苗毅暗暗叫苦的地方,他有意欺上瞒下,这边也才刚向庾重真递了话,说不定酉丁域的上级都还没搞明白是什么情况,否则也不会是这状况,面对褚子山旧部能拖那么久么? 换句话说,酉丁域上级就算知道了,估计也会火冒三丈,盖因他苗毅这边做的太出格了,鬼知道酉丁域上级会不会来个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当做不知道让下面找回点面子。 苗毅清楚,现在的情况一个不测就有可能造成这边全军覆没。 空中有人怒声喝道:“我酉丁域和你们近卫军井水不犯河水,何况我们都统大人也是近卫军出身,为何对我酉丁域人马痛下杀手?” 苗毅挥枪指去,怒喝声滚滚,“褚子山意图谋反,近卫军奉命剿灭,尔等莫非也想谋反不成?” 此话一出,包围的百万大军人人皆脸色一变,谋反?心里都在嘀咕,怪不得会是近卫军的人出手。 黑龙司上下皆是暗暗叫好,牧雨莲回头看向苗毅,心中也是暗赞一声,总镇大人临机应变的能力果然是不一般,怪不得惹出这么多事还能活到现在,只凭这‘谋反’二字只怕就能助大家躲过一劫! 然苗毅却不敢把小命完全寄托在别人的心慈手软上,他说出如此重话只是在拖延时间,暗中紧急向其传音,“命所有人分工明确目标,流星箭瞄准对方的弓箭手。一旦动手,立刻将对方那上万弓箭手给干掉!先射弓箭手再射对方的紫甲上将。剪除最大威胁!所有人做好万全准备听我号令!” 牧雨莲又暗叫一声妙,只要干掉了那些弓箭手和对方的紫甲上将。将会大大减少这边的威胁,迅速暗中照办。 空中几名为首的上将看了看麾下人马的反应,明显军心已动,脸色皆变了变,交换了个眼色后,一人再次喊道:“休要胡说,褚都统也是近卫军出来的人,怎会谋反?你是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苗毅现在压根不会向褚子山的人泄露自己是谁。否则很有可能立马引来报复,因为有些事情经不起推敲,当即冷笑道:“我是谁不重要,至于褚子山是不是谋反,很快自会揭晓,你们若有什么疑问可立刻向你们上峰询问。” 他想逼对方和上面的那位侯爷联系,只要下面当众上报了情况,那位侯爷就算是想装糊涂也装不下去,知道了情况就要处理。处理的方式肯定不会是鼓励天庭内部自相残杀,否则事情闹大了那位侯爷难辞其咎。 他隐隐有些怀疑那位侯爷已经准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因为他亲眼目睹了褚子山有一部分手下逃走了,对方不可能不上报。也就是说那位侯爷已经知情了,可眼前这些人的样子看起来似乎还什么都不知道。 那人根本不接这茬,再次喝道:“何须询问上峰。你既说我们都统大人谋反,何不放我们都统大人出来当面对质?” 放褚子山出来?一听这话。苗毅瞳孔骤然一缩,彻底意识到了不妙。对方来的途中不可能不和褚子山联系,肯定知道褚子山已经完蛋了,却偏偏在这里装糊涂让他放出褚子山。 牧雨莲也隐隐意识到了不妙,回头看了苗毅一眼,眼神中藏着难以掩饰的不安。 苗毅这边还未答话,对方数名上将已经接连高声喝道:“褚都统在哪…速放都统大人出来对质…” “放人!”有人挥刀带头高喊。 “放人!” “放人!” “放人!” 一人带头,下面的骨干立刻跟着大喊,紧接着百万大军跟着挥舞手中武器,此起彼伏大喊放人,那气势宛若惊涛骇浪般扑来,好像遭遇了兵变一般,给下面的黑龙司五万人马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突然,有人目光落在下方集结人马不远处的一个地方,那里歪倒着十几具被斩首的尸体,惊叫道:“是魏总镇他们,那个是都统大人吗?” 大喊声陆续停下,空中人马纷纷睁开法眼看去,一些熟悉的人头自是不错,还有一具被剐成了骨架子近乎骷髅的尸体,身上肉没了,脑袋上却较为完整,侧歪在地上,脸部样貌依稀可见,正是被千刀万剐凌迟处死的褚子山。 上空为首将领陡然发出一声惊天怒喝,枪指苗毅,“你杀了我们都统大人?” 苗毅大声回应,“褚子山谋反,公然拒捕,就地正法!” 那人怒喝:“放屁!褚都统明显是活着落到了你们的手中事后被处以极刑,那满地的鲜血就是证明!褚都统乃为天庭牧守一方的都统,既然已经活着落到了你们的手上,就算犯了天大的错也要审后公布罪名再杀,你有什么权利妄动极刑?” 其旁有一人跟着喊道:“弟兄们,近卫军焉能干出这种事来,这些人很有可能是假冒的。” 再有一人喊道:“我们不管你们是不是近卫军,天庭辖内哪怕再位高权重之人也得讲道理,没人有权力想杀就杀,滥杀无辜,否则天条律法何在!今天这事就算是天帝陛下来了,也要给大家个说的过去的交代!你们若真是近卫军,就立刻放下武器投降,若查明真是都统大人谋反,对尔等定当秋毫无犯!若敢抗拒,就是心中有鬼,定叫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放下武器投降!”又有人带头高喊。 “放下武器投降!” “放下武器投降!” 百万大军再次此起彼伏呐喊,惊涛骇浪般的声势再次逼来,令下方数万人马脸色大变。 苗毅又不是傻子,他已经意识到了情况不妙,对方让他们放下武器无非是畏惧他们手上的五万张破法弓,担心动手后给那边造成巨大损失,而这边一旦放下了武器投降,落在了人家的手上,那死活都是人家一句话的事情,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将他们给砍成肉泥。 那边摆明了在层层推起众怒,在做战前动员,毕竟不是对敌动手,让下面冒然对近卫军动手下面不管谁的心里都会嘀咕迟疑。所以,情形岌岌可危,犹如干柴,一点星火就有可能点爆,苗毅眼中余光一直在等着牧雨莲的反应。 关键时刻,牧雨莲终于回头看来,传音告知:“大人,准备好了…真的要动手吗?” 惊涛骇浪般扑来的声浪中,苗毅传音厉喝:“你当那些领头的不知道褚子山已经死了吗?他们之前不可能没联系过,摆明了在故意挑事,你觉得我们还有活路吗?拼一把还有一线希望,不拼,褚子山的下场就是你我的下场!” 一想到自己一个女人被剥掉衣服千刀万剐的情形,牧雨莲不寒而栗。 她也明白,一旦这边投降,如果对方真要乱来的话,就算能放过其他人,也不会放过她和苗毅这两个领头的,对方那犹如兵变的情形显然不像是要善了的样子。 苗毅又道:“把老子的话转达下去,我等乃天帝近卫军,焉有向人投降的道理!降了,近卫军颜面何在,天帝颜面何在,就算能苟全这一时,近卫军焉能容得下我们,陛下焉能放过我等!”他也在临阵做战前动员,五万人对百万人,若说大家心里一点都不胆怯那是胡说八道,他要断了大家的后路,逼大家豁出去破釜沉舟一战! 牧雨莲把牙一咬,回过了头去,迅速将苗毅的意思一级级传达下去,一传十,十传百,迅速传达到了所有人的耳中,五万大军目中渐露绝望神色。 声涛涛,阵阵吓人,见差不多了,空中为首将领手一抬,众声渐歇,其盯着苗毅喝道:“降是不降?” 苗毅怒喝:“近卫军什么时候投降过!” 为首将领顿时面浮狞色,向左右大喊道:“弟兄们,这些人要么是心里有鬼,要么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认为我们可以任人鱼肉!今天这事要是没个交代,连统帅被人杀了都无动于衷的话,以后酉丁域上下都要成为天下的人笑话!” 旁又有人喝道:“今天这事不给交代行不行?” 当即有人高声接话,“不行!” “不行!” “不行!” 百万大军齐声声讨,气势惊人。 “谁敢造反!”苗毅陡然发出前所未有的大嗓门怒喝,一声接一声爆发出来,“谁敢造反!谁敢造反!谁敢造反!” 他挥枪环指四周,连喝四声。 牧雨莲跟着挥枪怒喝,发出女人的尖锐嗓音:“谁敢造反!” “谁敢造反!” “谁敢造反!” “谁敢造反!” 下面五万人马立刻跟着吼了出来。 声势反击,‘谁敢造反’的大帽子一扣出来,立刻让那边百万大军的声势一弱,不少人闭嘴了,在那面面相觑,百万人的声音竟然被五万人的声音给压了过去。 几名紫甲上将的脸色又是一变,为首那人渐渐目露凶光。 苗毅一直紧盯着对方为首的号令者,见状,突然再次高喊:“黑龙司上下听令!” 黑龙司这边的声音陆续停下,团团包围的百万大军声音也差不多停了,都想听听他说什么。 谁知就在对方心神一松的当口,苗毅陡然发出一声破天怒吼:“放箭!”(。) 第一五三零章 敢死队 ‘放箭’二字一出,别说团团包围的百万大军心神一震,就连黑龙司五万大军自己也是心神一震,可他们毕竟是事先已经接到了暗中准备的命令,手中箭弦霎那间齐刷刷松开了。 砰砰砰…… 弓弦炸响声一片,搭在弓弦上的双箭瞬间化作近十万道流光迸发而出,如同光芒万丈般炸出。为了解决掉对方那近五万名弓箭手,这边不惜双箭齐发。 百万大军一惊,那些领头的紫甲上将们大吃一惊,谁都没想到这被百万大军围困的五万人马竟然敢率先出手。 按理说在如此重兵围困下,这些人应该是想着怎么保命才对,动手就是找死,可对方偏偏就率先动手了。 为首将领怒喝:“放箭!” 哪怕这边付出巨大代价,也要将对方给大量减员,才数万人马,挡不住这边的进攻。 然而这种对峙状况下,加之距离又这么近,无数流光几乎是眨眼便到,晚了一步就是致命的。 他命令虽然发出去了,可这种状况下,几乎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拿出盾牌来抵御保命,尤其是见到流光直接朝自己射来的弓箭手,就连发出号令的将领自己也不例外,喊话的同时慌忙捞出盾牌防护。 百万大军瞬间乱作一团。 然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仓促间根本来不及反应,拿出了盾牌还来不及迎到身前抵挡,不少人便身形震颤,当场被射翻了,掉落如雨。 “啊…啊…”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不绝,越发造成阵势大乱。 挡在盾牌后面的为首将领再次大喊,“放箭!” 却并未听到这边放箭的声音。顿时暗骂这地方势力的作战素质和近卫军差了不是那么一点点,抽空一看情况瞬间心凉了一半,暴露在前排的数万弓箭手翻倒一片,几乎全部覆没。 这一幕差点让他吐血,若还不明白对方之前那番磨蹭是缓兵之计那就白活了这么多年,只一波攻击几乎就将自己这边的弓箭手全部给撩翻了。临时发挥不可能定点清除的这般精准,需要时间分配攻击目标,说明人家一开始就不准备妥协、一直在做进攻的准备,偏偏自己这边还以为胜券在握跟傻子一样。 疯子!他脑海中冒出这两个字来,很想知道对方领军的首领是什么人,竟敢在这种情况下率先发动进攻。 突见无数道流光射来,本以为自己也会成为打击目标,现在发现人家对付的是弓箭手,他立刻从盾牌后面冒头喝道:“杀!” 盾牌如林的百万军阵迅速发出合围冲势的同时。他发现还有些幸存的弓箭手,再次补充了一声:“弓箭手干掉贼首!” “放箭!”苗毅挥枪怒喝。 嗖嗖嗖!第三支搭上弓弦的流星箭瞬间化作数万道流光再次射向四面八方,这边的目标也是干掉对方的头目,几乎是每五十支箭专攻对方一名紫甲上将。 这边箭雨一出,对方攻势立刻一停,迅速举起盾牌阻挡。 同时,对方阵容中亦射出上百道流光集中射向苗毅和牧雨莲所在位置,事先拱卫在周围的牧雨莲中军人马手中盾牌顺势扬起防御。中军的责任本就是以保护统帅为首位的。 然在上百支流星箭的集中攻击下,轰隆声中。中军的盾牌防御立刻被狠狠撕开一道口子,连破三层防御,十几声惨叫响起,当场有十几名黑龙司人马被射杀,负伤者亦达十几人,这还是得亏这边的装备精良。盾牌都是红晶打造的。 而敌方那边就没这么幸运了,护住那些紫甲上将的金晶、紫晶盾牌直接被流星箭贯穿,将盾牌后面的人给射杀,那些紫甲上将身边的近卫倒都是红晶盾牌,挡住了攻击。 也有近百名紫甲上将仓促之下防御不到位。当场被射杀或被流星箭的威力给震伤了。 被射杀的护卫则直接达到了上万人。 看到身边弟兄倒下,牧雨莲急声下令,“天鹰旗,干掉对方弓箭手!” 天鹰旗统领迅速喝道:“天狼旗!干掉对方弓箭手!” 空中近十万支流星箭翻飞而回,黑龙司列阵人马迅速挥手召回,一箭横咬在了嘴上,一箭搭弦骤然射出,继续集中箭雨攻击那些紫甲上将。 而接到牧雨莲命令的天鹰旗下的天狼旗偏将迅速重新布置攻势,指挥五百余名手下,集中打击对方的弓箭手。对方那些弓箭手可没那些上将身边那么坚强的护卫,集中攻击下,只一波箭雨就将对方剩下的弓箭手给全部解决了。 酉丁域那些紫甲上将也意识到了自己成了斩首的目标,不断补充上来的防护盾又不断在惨叫声中倒下,打得这些紫甲上将不敢冒头露面。 几波攻击下,黑龙司这边除了牧雨莲的中军死伤达百人外,余者毫发无损。倒是围攻的百万大军在一时不察之下落了下风可谓损失惨重,黑龙司强大的破法弓攻击下,几波箭雨便令这边的战损达到了二十余万人。 地面掉落的尸体可谓尸横遍野,其中还有不少人在痛苦哼哼。 再这样硬挺着挨打怎么行!被团团护住躲在盾牌后面的酉丁域为首将领怒喝道:“我等百万之众,何惧区区数万破法弓,他们破法弓射不了多少箭就要耗尽能量!上下听令,盾牌合围推进,率先攻入敌方阵营者重赏!临阵退却者杀无赦!铁无心,你率部去拾取我部遗落的破法弓,得手后立刻以破法弓攻击,我看他们往哪逃!余者听我号令,一起上,杀!” 一听对方隆隆号令,黑龙司这边不少人脸色大变,一旦让对方捡回了破法弓,这边破法弓的射击能量虽然在之前进行了休整补充,可现在十五箭的发射次数已去其五,如何还挡得住敌方的攻击。 面现狰狞之色的苗毅霍然看向牧雨莲,“牧雨莲坐镇指挥,蓝虎旗其余彩莲修士向我集合!” 数万大军中很快冒出一百零三名彩莲修士,掠到苗毅面前。 苗毅二话不说,先扔出了几百套随身的红晶战甲和武器砸在了这百余人面前,外加一堆星华仙草,现在也不是慢慢计件分发的时候,来不及了。扔出东西的同时,怒喝:“百万大军何足为惧!牛某当年单枪匹马于百万大军中三进三出,如入无人之境,更何况如今有百名猛士相助!诸位可敢与牛某一起为弟兄们争一条活路,与牛某一起名扬天下!” 虽然大家都知道苗毅当初那所谓的百万大军不过一群乌合之众,和眼前正规整编的正规军不可同日可语,但仍被这话给激的热血沸腾,他们也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一旦败了就难有活路,只有拼死一搏! “杀!杀!杀!”百人齐声猛喝。 苗毅霍然回头看向四周,合围大军已经布置了盾牌阵顶着箭雨压近,如果换了是近卫军进攻的话,这边怕是已经被攻破了,地方势力人马逊色太多,没人愿意冲在最前面送死,都巴不得别人冲在前面消耗敌方的流星箭。 牧雨莲另拨了一万人马专门对付那些去捡弓箭的人,已经打退了三波捡箭的人。 面对如此危局,这个时候就能看出近卫军和地方大军的差别有多大,如此险境下,这边的阵容丝毫不乱。 形势危在旦夕,苗毅急告牧雨莲:“待我杀出,命大军推进抢占敌方破法弓遗落之地,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接着回头朝那百余人举枪大喊,“今番唯有死战求生,别无他路!牛某愿为‘敢死队’先锋,诸位名扬天下就在今朝,随我杀!”抓了把星华仙草塞进嘴里狼吞虎咽而下,率先冲了出去。 “大人!”牧雨莲惊呼一声,没想到苗毅竟然身先士卒冲在了最前面。 那一百零三人亦抓了把星华仙草蛮塞进嘴里,随便扯了件合手的红晶武器和战甲就跟着苗毅冲了出去,也不管战甲合不合身,现在哪是讲究这个的时候,边飞边迅速换上。 一队百余人以苗毅为首,朝着敌方阵营冲杀而去,目标直指躲在层层保护中的敌方首将。 此情此景,黑龙司上下心生震撼,士气瞬间高涨。 牧雨莲挥枪怒喝:“推进!” 数万人马朝着苗毅冲杀去的方向以破法弓开路,强行撞向对面压来的大军。 见敌方主将率小队冲来,流星箭也不再攻击这边方向,加之见苗毅眉心法相不过彩莲一品,酉丁域为首将领精神大振,他可是彩莲五品的修为,当即挥刀大喊:“左右卫弟兄,随我杀贼!” 他一马当先,左右几名上将相随,身后上万人马跟随杀出。 “牛有德在此!挡我者死!”双方相撞的瞬间,苗毅陡然一声惊天怒喝,终于报出了自己的名号。 牛有德!这名号一出,酉丁域上下皆是一惊,是那个曾在炼狱之地单枪匹马于百万大军中杀了个三进三出的牛有德? 如果这人真的是牛有德,难道又要上演势单力薄百万大军中冲杀的一幕?(。) 第一五三一章 冲杀 百万大军已经称不上了,粗略估计一下,一时不察落了下风已经令这边付出了陨落近三十万人马的代价。 牛有德?为首冲杀而来的将领一听名号大吃一惊,如此个性的名字,加之又率领着近卫军的人马,应该不会有别人。这一瞬间,他之前一直想知道是哪个疯子统军,现在终于知道答案了,原来是那出了名的疯子,难怪了! 两人已是瞬间相撞之势,想其他的也没用了,为首将领怒喝,“待颜春会会你!” 原来此将命叫颜春。 两人顷刻间对杀而到,颜春不敢留有余地,毕竟人的名树的影令他不敢马虎,一动手就用尽了全力,挥刀怒斩向苗毅。 “受死!”苗毅喝声未落,龙吟枪声呼啸而出,快如魅影,枪头顶着大颗珍珠般的旋转黑洞骤然刺出,比当年黄豆般大小的黑洞大了不少,一出手就用上了‘一枪十杀’那压箱底的本事。 没办法,他这黑龙司的统帅在情况如此危急的情况下首战出手,只许胜不许败,否则将严重影响士气,而且要赢的干净利落提振士气,所以一出手就尽了全力。 此时不知道多少人在关注着这一战,或扭头看着,或余光观察,要看是修为远胜的颜春胜,还是名震天下的牛有德名不虚传! 咣!一声震响! 不知道多少人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颜春手上劈出的大刀竟然被牛有德一枪给震飞了,狂“噗”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被震的倒飞了出去。 苗毅攻势不缓,左右开枪,“啊!”杀出两声惨叫,两道血线从颜春左右相随的两名上将脖子上喷爆出来。这两人包括颜春在内,也都换上了红晶战甲的,苗毅却枪无虚发,两枪便挑了两人的脖子。 这还没完,与两人中间擦身而过的苗毅抖手送出一枪,再中颜春咽喉下。枪头向后一挑,颜春的身躯立刻向他身后飞了过去。 双手捂住脖子的颜春瞪大了眼睛飞出,口鼻喉下鲜血狂飙,满眼的难以置信,没想到双方交手之前一直没亮名号,这一亮名号竟然就是自己的死期! 他脑中悲鸣一声,牛有德果然名不虚传,悔之晚矣! 随后便连同那两名被苗毅枪挑的手下一起,被苗毅身后冲来的百名猛士给淹没。三人头颅先后飞了出去。 总镇大人威武!追随苗毅身后的百名勇士精神大振,顿时不再那么绝望,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为了这一线生机立刻拼死力搏,与成‘人’字形跟随颜春冲来的其他彩莲修士厮杀在一起。 一百多个彩莲修士打几个,情况可想而知,压倒性地碾了过去。 下面推进的黑龙司上下精神大振,发现总镇大人那百万大军中三进三出的威名果然不是盖的。顿时也纷纷心生活命的希望,士气瞬间被点爆。 而酉丁域这边竟然响起了一阵哗然。震惊于牛有德的犀利,竟然一瞬连杀这边三名彩莲修士,堂堂彩莲五品的副都统颜春竟然连牛有德一枪都挡不住,见面立毙于牛有德枪下! 此时酉丁域上下再想起牛有德百万大军中三进三出的威名,有点不寒而栗,能挡住这家伙吗? 见这边组织起了上百名彩莲修士冲锋。酉丁域这边亦迅速有近五百名彩莲修士响应颜春号召紧急赶来驰援颜春,可谁想颜春竟然连牛有德一击都挡不住,更亲眼目睹牛有德瞬杀三名彩莲修士,不禁胆寒,如此猛将。此地谁人能挡! 冲来的近五百名彩莲修士不禁刹停,有点不敢靠近,眼睁睁看着牛有德一杆长枪在手劈波斩浪般杀进随颜春冲出迎战的左右卫,连彩莲修士都挡不住,更何况一群金莲修士,那牛有德恍如猛虎入羊群一般,枪出如龙,受冲击的人群那真是成片成片的倒下,惨叫声不绝于耳。 转瞬,这万人出击的人马瞬间溃不成军,迅速调转回跑。 这么多人临阵脱逃,对酉丁域上下的士气打击的够呛。 回头一看的苗毅见身后百名勇士解决了随颜春冲出的其他彩莲修士冲来,顿时怒喝:“不与纠缠,随我身后保持阵型杀!”在没冲垮敌方阵营之前,纠缠简直是在找死。 百名勇士无人多话,立刻跟随而来,照令行事。 以苗毅为前锋,一群人再次向对方阵营冲去。 “斩!”酉丁域那边一上将也是近卫军出来的,见冲出去的人丢了主帅,竟然还敢临阵脱逃乱这边军心士气,哪能让这些人冲散了自己这边的阵势,当即一声怒喝。 左右立刻冲出一排执法队,挥舞刀枪朝冲来的人连砍带刺,杀的逃回的人鬼哭狼嚎,惨叫声一片。 偏偏苗毅又率人再次冲杀而来,迎面大片人马顿时乱作一团,苗毅等人冲杀而入,杀出一路惨叫,直向那上将逼去。 执枪捅死一名逃卒的上将怒声道:“捆仙绳准备!” 然却受这边乱七八糟逃卒的影响,一时无法施展,而苗毅已经转瞬冲到他面前,那上将恨恨一声,恨颜春轻敌出击,搞得由点破面给这边造成了巨大的麻烦,大军出战一旦乱了就是大麻烦,人越多越乱,想重新收拾起来都困难,才有兵败如山倒之说。 他自知不敌,冲上去是找死,一点作用都发挥不了,只得迅速转身遁入了人群中,同时喝道:“放!” 他一退避,见主将逃了,这边立刻更乱了。 倒是有不少乱七八糟的捆仙绳扔了出来,规模上却有限,挡不住苗毅的冲势,苗毅对付这东西早有经验,身上战甲竖起毛刺,急速旋转前冲,搭上来的捆仙绳立刻被划爆出金粉。 后面跟随的百名勇士仗着苗毅给的武器犀利,刀枪快劈,亦将扔来的捆仙绳飞速破之,有被捆仙绳纠缠上的,边上组队成员迅速刀枪挥来帮其破除捆仙绳的束缚,一路紧追苗毅身后不放,护住苗毅后方及侧翼冲杀。 苗毅也不横冲直撞,他知道捆仙绳集群使用的威力,他虽然不怕,可身后追随者一旦被缠上了,面对围攻就是死路一条,遂率队直管朝人多且乱的地方杀去,压下了飞行速度,贴着混乱人群不放,以人赶人的方式将混乱一路推进下去。 这一队彩莲修士所到之处,那真是杀得一路鬼哭狼嚎,惨叫声不绝于耳,越发给酉丁域人马造成恐慌。 这个时候正是需要主将挡敌稳住阵势的时候,偏偏苗毅首战立威,将那些上将给震慑住了,无人敢迎上来遏制这一小队人马的锐气。 “散开!都给我散开!” 一上将已经布好了捆仙绳大阵,就等着苗毅等人自投罗网,谁想一群乱兵冲来,气得他捶胸怒吼,可是没用,顿时将他这边阵势给冲的一塌糊涂,苗毅等人趁势杀入,又将此处给搅乱。 “啊!”那上将捶胸狂吼一声,无尽不甘尽在这一声悲愤中,这么多人竟然挡不住区区百人,简直是荒谬,可他也不得不避开苗毅等人锋芒,迅速遁入乱军之中。 “大家率领各自人马散开,不要聚集在一起,回头再重新集结!老左,率部与我不惜代价速夺破法弓!”一上将高喊一声。 此时酉丁域这边颜春一死,连颜春身边的副将也战死了,可谓群龙无首,没了人统一指挥,各部主将只能是各自指挥各自的人马。 然这一嗓子却将混乱的大军给迅速理顺了,各部主将迅速高喊:“弟兄们这边走!” 混乱大军立刻分成若干集群向四周散去,苗毅心中大急,一旦让对方理顺了重新布阵,这边的企图就要落空了,到时候纠集出来的捆仙绳都能把他们给埋了。 如此一来倒是给黑龙司数万大军解围了,可另一种危局再现,空中两拨人马顶着箭雨不惜代价冲向了地面去抢遗落的破法弓。 乱也是瞬间的事,条理分明起来也是瞬间的事,双方交战的距离很近,从苗毅带人冲出去搞乱了对方到现在又是一种局势不过数个呼吸的时间。关键是褚子山从近卫军带来的那些部将也不是吃素的,指挥能力不弱。 “黑龙司,杀过去!”苗毅一声怒吼。 牧雨莲也急了,高喊:“区分敌我,竖旗,随我杀!” 数万黑龙司人马迅速一条红巾套在了脖子上,和苗毅当年在星宿海弄出的那联盟有异曲同工之妙,主要是为了分辨敌我。近卫军常备有这东西,平常对付一般的敌军用不上,身上战甲就能区分,这红巾的用途就是为了剿灭叛军的时候用的。 蓝虎旗的大旗由中军竖了起来,下面的鹰旗和狼旗亦迅速竖起,旗帜的作用也是用来分辨敌我和便于主将掌握所部局势用的。 还有一两箭威力的流星箭也不做保留了,朝冲向地面的大军全部疯狂射了出去,干翻一大群。 “杀!”牧雨莲率领中军身先士卒杀出,到了这个地步不身先士卒也不行了,一旦被敌方抢到了强攻装备,之前的一切辛苦都要化为乌有,她也活不了,只能是全军覆没,现在不拼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身后近卫军的各色旗帜猎猎飘扬,“杀!”数万大军高喊,跟着她如一股洪流般和冲下来的约十几万大军狠狠冲撞在了一起,一时间喊杀声震天,惨叫声不绝于耳,血肉横飞,惨烈之极。(。) 第一五三二章 谁都别想捡! 如此大规模的短兵相接,什么金莲一二三四品都是假的,金莲一品的也许挡不住金莲九品一击,可不代表连对方的法力外放也挡不住,双方起码的短兵相接资格是有的,金莲九品被金莲一品的大刀砍上了你照样得死。在如此庞大的战阵中,到处是敌人,已经陷入了人海之中,到处是刀枪砍杀刺来,能做的只有拼命砍倒不断杀来的人,同境界内单打独斗时的什么实力更高一筹、或高上几品在这里都是假的,有本事挡住源源不断杀来的刀枪、或先杀翻对手才是真的。 高出一个大境界的彩莲修士在这种大规模混战中自然能发挥重要作用,攻来的人难以挡住他的攻势,而他一击对方又承受不住,简直是大军中绞杀的利器。 尽管如此,彩莲修士一旦身陷如此庞大战阵中,实力也要大打折扣,平常法力的强悍能轻易压制金莲修士,可在这里无数金莲修士的法力释放令战阵中澎湃法力蓄积跌宕如惊涛骇浪一般,彩莲修士释放出的法力压制轻易就能被瓦解,近身还能发挥不小的威力,法力稍远根本没任何威力,迅速被到处澎湃乱卷的法力给融合走了,成为了浩荡澎湃在战场上的法力中的一部分。 这就好比一碗墨水能染黑一缸清水,一碗墨水倒入大海中什么都不是。 在如此大规模的混战中,几乎将所有人的实力水平给拉到了同一道水准之内,在这准则之下修士的战争其实和凡人无异。当然,这个水准也不是凡人能比的。白莲、青莲、红莲修士闯进这战阵来估计都得被澎湃乱卷的法力给撕成碎肉,就算是紫莲修士闯进来也吃不消。 一名金莲七品修士一刀劈翻一人。身边突然数支长枪刺来,将其劈出一刀的胳膊给架住。架死了。但他修为明显比周边围攻的人高上不少,胳膊一抖,立刻将架住胳膊的长枪全部震开了,震得围攻的数人一起踉跄后退。谁知一名金莲一品的修士趁他抖臂的机会,一枪刺来,狠狠捅进了他的咽喉。金莲七品修士口鼻冒血,两眼巨睁,没想到自己会死在金莲一品修士的手中,手拼命抓住刺中咽喉的枪杆。边上一道寒光闪过,又是一名金莲一品修士扑来,狠狠一刀将他脑袋砍飞了,热血喷洒。 “杀!” “去死!” 喊杀声不停,怒吼声不断,惨叫声不绝于耳,血肉横飞,残肢断腿乱飞,人头滚滚。 上了战场没有男人和女人。只有死人和活人,只有不断地杀! 什么怕不怕死,一旦进入这种大规模交战方式,立马就能杀红眼。双方交战瞬间进入白热化。 “地狼旗,右后迂回,接尾!”临时接替白鹰旗指挥位的站在白鹰旗下挥枪怒喊。 “杀!”地狼旗下顿时一片喊杀声调头向右冲杀。到处是人,隶属地狼旗的人马已经杀得搞不清东南西北。紧跟显眼的地狼旗飘扬的方向杀去。这个时候大脑里无需多想,下面的士卒想多了也没用。紧跟战旗拼命冲杀就是对的,这才是保命的最好办法,否则一旦落单就是死路一条,没人会等你的,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停下来等你一个人。 这个时候近卫军高过地方大军的强悍战斗力立刻展现了出来,久经沙场,配合熟练,缺位立补,进退有据,战旗所指,舍生忘死! 黑龙司上下,以飘扬的蓝虎旗为主进攻方向,旗下的鹰旗为进攻主力,鹰旗下的狼旗在指挥下厮杀,约每五百余人一组团结在狼旗下以战阵绞杀。 天下基本上太平,镇守地方的人马缺少如此大规模厮杀的经验,和近卫军不能比,一些常有的结阵训练难以形成有效的战力,对上蓝虎旗人马一冲就容易乱套,一乱就被蓝虎旗的人马组合冲杀。 酉丁域不少人这次算是真正领教了近卫军的强悍战力,伤亡的数字越来越大。而酉丁域的人马实在是太多了,近卫军这边的伤亡也在逐渐增加。 酉丁域这边还有不少从近卫军来的上将,一见正面交锋的情形,便明白了厉害关系在哪里,要打乱蓝虎旗的有效指挥,才能有效降低自己这边战损,才方便以人多的优势将蓝虎旗给灭掉。 一上将当即挥枪怒喝道:“集中力量,斩将夺旗!” 同时对四周分集群散开的人马施法大喊道:“敌军陷入重围难逃,正是歼灭良机,还不速来相助!”说罢,他自己领了一队人率先朝飘扬的蓝虎旗下的牧雨莲杀了过去。 四周分集群散开的人马亦是一喜,之前惧于蓝虎旗的破法弓攻击,没想到蓝虎旗竟然放弃了弓箭优势强行冲进了他们希望的战局,胜负已分! “杀!”一集群为首上将大喝一声,率领数万人马冲杀而来。 “杀!”集群散开人马的主将纷纷下令冲来。 黑龙司数万大军危矣! 腾空追杀的苗毅双目欲裂,下面就牧雨莲一个彩莲修士,如何挡得住如此多的彩莲修士进攻,战旗一倒,黑龙司人马陷入混乱后还如何能组织起有效的进攻,面对如此重兵围剿,势必要被撕成碎片。 “杀!”苗毅一声怒吼,迅速放弃了趁乱追杀,领着百余勇士朝庞大战阵杀了回来。 勉强和三名彩莲修士杀在一起的牧雨莲已经是难以支撑,余光发现苗毅等人杀了回来,心中感动莫名,感动的不行。 她知道这个时候蓝虎旗吸引了敌军全部主力,下面数十万具尸体,也没那么顺利快速找到足够的破法弓,苗毅等人正是可以趁机脱身的机会,谁知苗毅等人竟然没有走,反而冲了回来。 现在不走更待何时。蓝虎旗人数有限,缠不住太多的敌人。混乱战局一起,苗毅等人杀回来也改变不了局面。一旦其余敌人捡回了破法弓,到时候谁都走不了。 牧雨莲顿时悲声大喊,“我等诱敌,大人快走,留待有用之躯为蓝虎旗弟兄报仇!” 蓝虎旗这边许多人都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不少人跟着含泪大喊,“我等诱敌,大人快走,留待有用之躯为蓝虎旗弟兄报仇!” 许多人是喊着这句话打起精神来拼命的。有些人话没喊完便被一刀砍飞了脑袋。 冲来的苗毅并没有带人逃走,目光急闪间突然扬手止住身后百人,浮空回头一喝,“破法弓灭掉敌方上将!” 他自己先捞出了破法弓,一箭上弦,砰一声炸响,一道流光射出。 咣!三名联手合力打得牧雨莲几乎已经快没有招架之力的彩莲修士中一人刚一回头便翻倒在地,不妨有人这个时候用流星箭偷袭,幸好身上的红晶战甲挡住了。却免不了“噗”一声被震的狂喷出一口血来。 另两人大惊回头,却见数道流光一起射来,大惊之下躲都来不及了,与前一人如出一辙被震翻喷血。三人瞬间被牧雨莲身边的中军给淹没。死于乱刀乱枪之下。 苗毅等人在更高的空中,连连朝下面四方发箭,专门点杀和己方人马交手的彩莲修士。就算杀不死杀成了重伤也自有蓝虎旗的人冲上去乱刀砍死、乱枪捅死。 异变突生,厮杀正酣的酉丁域上将们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不一会儿便连毙四百多名。 后续再想产生奇袭效果就难了,剩下的数百酉丁域上将皆有了准备。身旁护卫纷纷举盾牌保护,分散射出的流星箭威力不足,不足以再造成毙杀效果。 但这一番射杀效果还是大大减轻了蓝虎旗的压力,至少压制得那些上将不敢冒头出手了。蓝虎旗下面倒下的鹰旗和狼旗又有人重新打了出来。 “这边人手够了,来一部分人随我去捡破法弓!”酉丁域这边一名上将怒吼一声,领了人向地面冲去。 见已经没了偷袭效果,再瞅见另一支人马朝地面去了,苗毅回头喝道:“留十人随我,余者速回各部护旗!” 他点了十人速冲向地面,余下的九十余人纷纷朝自己本部大旗冲去助战。 “牛有德在此,谁敢挡我!”领着十人俯冲而下的苗毅一声怒喝。 下方冲杀人群一看,大惊,混乱中回避不及,惨叫声中,被苗毅率人直接杀出一洞,贯穿而过。 一冲出大军战圈,看到那群冲向地面的酉丁域人马,苗毅目光急闪,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嘶声道:“破法弓准备!”自己再次提出破法弓弓箭上弦。 旁有一人喊道:“大人,没用,拦不住了!” 苗毅喝道:“谁说拦不住了!” 砰,一箭射出,不见射人,却见流光直射地面。 轰!山崩地裂,烟尘四起,地上的尸体什么的瞬间被倾翻的大地给掩埋。 随行十人眼睛一亮,明白了苗毅的意图,纷纷弓箭上弦,朝着下方散落尸体的地面狂射。 轰隆隆!轰隆隆声不断。 率人冲向地面捡破法弓的敌将看着下面倾翻的地面,和冲天而起的烟尘,顿时傻了眼,都给埋了,还捡毛啊!等找出来估计仗都打完了。 敌将霍然抬头看向上空,可谓恨的牙痒痒,之前对方人马不惜代价以寡敌众往这里冲,无非是想占了这里捡破法弓对付他们,而他们往这里攻占也无非是这个目的,谁知牛有德这孙子太狠了,来个一起玩完,老子捡不到,谁都别想捡! 他做梦也想不到苗毅会把最后一丝战胜他们的机会给亲手掩埋了! 双方抢夺的目标瞬间暂时消失了,留了一箭威力的苗毅一箭射向他,却被其左右护卫举盾牌挡住了。 苗毅弓箭一收,挥枪朝他一指,怒喝一声,“牛有德来也,拿命来!”又带着人悍然冲杀而来。(。) 第一五三三章 兵败如山倒 上空许多人也傻了眼,为争夺这地方死了这么多人,简直是在拿人命去堆,结果都白死了,现在无论哪一方想去安心挖出混埋在地下的破法弓都不可能,除非将另一方给解决掉,否则对方不可能让你安心慢慢寻找。 不过酉丁域这边还是精神一振,没了破法弓的威胁,牛有德就算再厉害也没用,用人堆也能把牛有德的人马给堆死。这结果对黑龙司上下来说也不坏,就算打不赢也能多坚持一会儿,死也能多拉些人垫背。 下方那敌将见苗毅率人杀来,自知不敌,迅速挥枪呐喊:“弟兄们,先合力解决敌方主力,回头看小贼往哪跑!”领着一群人呼啦啦避开了苗毅,破法弓也不捡了,迅速冲天而起,杀回混战的大军之中。 混战中,蓝虎旗一名彩莲修士一枪捅穿一名金莲修士,一支长戟递来,“当”一声勾别住了他那穿人而出的枪头,酉丁域的一名彩莲修士和他别劲较力在一起,僵持不下。 蓝虎旗这边立刻杀出十几名手下,刀枪齐上斩向对面敌将,后者脸上闪过狞笑,蓝虎旗彩莲修士霍然回头只见三名敌军上将纵空而下,联手向他扑杀而来,可他手中长枪又被人钩住了。他迅速撒手扔掉了武器,可是已经晚了,躲避不及,被一刀狂劈而下砍在了肩膀上。 幸好他穿着苗毅给的红晶战甲,咣!挨了一击,却并未砍穿。然整个人却是一扑趔,边上忽闪过一瞬寒光。趁机直接抹了他脖子,一道殷红鲜血飙出。 既然谁都得不到了破法弓。酉丁域那边反而放心下来,发动了全面反击,数百彩莲上将分扑而来,围住蓝虎旗这边的上将,三四个打一个。 蓝虎旗中军擎旗人被一刀砍翻,战旗倒下,有人冲出接了战旗扛上。而战旗下的牧雨莲则更是苦不堪言,近五十名彩莲修士围攻她连同中军的十几名彩莲修士,一会儿功夫就杀了她手下六名上将。余者拼命成圈护住她。 “杀!”下方一声怒吼,苗毅领着十名战将由下冲杀而来,顿时将围攻牧雨莲的几十名彩莲修士杀得仓惶逃离,留下了三具尸体。 “大人!你先撤退!”浑身是血的牧雨莲激动一声,这已经是苗毅第二次救她性命,前番是流星箭解围,而她整个人血糊糊的犹如从鲜血中爬出来的一般,已经是不成人样。 事实上蓝虎旗上下无不是这样,一个个血水里泡过一样。喘息的时间都没有,一路疯狂砍杀,只知道杀杀杀,周边的敌人似乎永远杀不完。人都已经杀的麻木了,法力消耗巨大,杀的筋疲力尽。而敌人杀完一批又有一批精力旺盛的冲来,他们已经是凭着意志在坚持。身边不断有袍泽倒下。 目睹此状,苗毅知道全军覆没已经不远。但是他不甘心,左右回头环顾,突然翻手摸出一只在手中振动的星铃,脸上猛然浮现喜色,陡然高声大喊道:“弟兄们坚持住,前往贡园换防的黑虎旗十万大军已经来到,再有片刻时间就能赶到!” 这可真是天大的惊喜!牧雨莲闻讯大喜,挥枪高喊道:“弟兄们,黑虎旗弟兄已经赶来了,再有片刻便到,杀!” 蓝虎旗上下闻讯同样大喜,已经杀得麻木的众人再次精神一振,手中刀枪挥舞的频率顿时快了不少。 酉丁域那边闻言却是大惊失色,这几万解决起来已经是困难成这样,再来十万大军哪能挡得住,何况人家手上拥有大量的破法弓。 现在酉丁域那边似乎明白了这些人为什么死战不退,明白了牛有德为什么有机会走都不走,原来是有援军来了。 酉丁域那边也陡然爆发出一声怒吼,“弟兄们,全力剿灭他们,我酉丁域百万援军也快到了。” 闻听此言,酉丁域那边上下不少人心中暗骂放屁,是还有百万大军在朝这边赶来,可酉丁域的彩莲修士为了急救褚子山几乎全部在第一时间赶到了这里,那百万援军没一个时辰休想赶到,等援军赶到只怕这边早就被人家的援军给灭掉了,还救援个屁。 大家都是各部精锐,为了救援临时脱离各部征为先锋紧急赶来的,后面援军什么情况大家心知肚明,所以都知道是鼓舞士气的空话。换句话说,这鼓舞士气的话对他们来说一点效果都没有,因为他们知道真相。 “与我专杀敌将!”苗毅一声怒喝隆隆回荡战场,领着十人再次冲出,直扑最近地方的数名彩莲修士。 已得此话提醒的那几名上将一见苗毅扑来,立刻扭头就闪,不与正面交锋,实在是怕了苗毅的勇武,那一手神出鬼没的枪法更是令他们胆寒,颜春一击都挡不住啊! 跑了就算了,还有其他人,苗毅带人四处袭扰,专打敌方各部上将,并不时发声怒喝:“缠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搞的好像是他们这边胜券在握一般。 这一声声提气,令蓝虎旗上下士气大振,却令酉丁域那边人心惶惶,再拖下去敌方的十万援兵可就要到了啊! 无心恋战加之害怕之下,酉丁域那边终于有人开始脱逃了,关键是近卫军这块骨头太难啃了。 战场之上最忌临阵脱逃,这就犹如传染病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稳住!稳住!”酉丁域那边的上将气急败坏怒吼。 然而令这些上将最担心的局面还是出现了,他们让别人稳住,苗毅领人朝他们杀来时,他们自己却回避了让下面人受死,还如何稳得住军心。 只要有主将跑了,下面人立刻二话不说就跑,还不用担责任。受此影响,有人带头,后面的情形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很快,战场局势很快散乱了,成群人马在脱离战场,酉丁域那边的上将们气得直握拳,挥舞刀枪斩杀了一些手下也没用,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兵败如山倒’的滋味。 “缠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杀!”苗毅挥枪一声怒喝,之前被围攻的蓝虎旗人马立刻反向追杀,追上了就一顿乱刀乱枪砍死捅死,一点人追得一大群人落荒而逃。 人潮滚滚而逃,身在逃窜如洪流般的人群中屹立的上将们仰天长叹,有些来自近卫军的上将更是羞愧得差点提刀抹脖子,这辈子从没打过这么窝囊的仗,还有几十万人马啊,竟然被对方那么点人撵的仓惶逃命,而且对方明明处于弱势,情何以堪呐! “一将无能,累死千军!颜春!你是我酉丁域千古罪人!”有人不甘怒吼一声。 “走!” “撤!” 兵败如山倒,这个时候的军心没人能收拾,大势已去,诸位幸存的上将们不得不下令退兵,自己也跟着紧急撤离,那些退兵听到号令顿时跑得更快了,生怕被敌方的援军给堵住。 “追上去,别让他们跑了!”苗毅在前领着大军继续高声怒喊,撵上一些逃兵立刻毫不留情面地斩杀,不要投降的,降者一照面就一枪捅死,诸部照做,吓得前面的人跑得更快了。 倒是紧跟苗毅身边的牧雨莲提醒了一声,“大人,穷寇莫追!敌军轮番上阵鏖战,我蓝虎旗弟兄坚持到现在法力消耗巨大,已是疲惫不堪,不如停下歇息,静待援军汇合,以免再出意外!” 苗毅霍然回头,咬牙道:“你听好了,没有援军!现在就退易惹他们怀疑,不把他们给杀得溃不成军,一旦给了他们机会重新整合起来卷土重来,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没有援军?牧雨莲目瞪口呆了一会儿,一想到敌军一旦重新整合反击的后果,心里一哆嗦,赶紧挥枪施法怒喝道:“追上去,别让他们跑了,不要降兵,一律杀无赦!” 蓝虎旗这边立刻拼命追赶,前方逃兵立刻逃的更快了。 苗毅率领一群彩莲修士冲在最前面,冲入人群中疯狂大开杀戒,杀的惨叫声连连,惊得前面的人越发疯狂逃窜。 见后面的人追着不放,一路狂杀,金莲修士哪跑得过彩莲修士的追赶速度,最终一哄而散,四处分散了逃,至此前方数十万大军几乎彻底崩溃,散乱向星空各处。 后面追赶的苗毅等人似乎也不知道该追哪边好,至此苗毅方挥枪喊道:“停!” “我们嬴了!” “噢……” 残剩的蓝虎旗人马静默了一阵,不知谁先喊了声,众人陡然发出一阵此起彼伏的欢呼,发自内心的欢呼,不少人甚至泪洒,不少人互相抱头痛哭,这一仗打得太惨烈了! 没想到,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本以为死定了,谁想自己不但活了下来,还将敌方百万大军给击溃了! 蓝虎旗竟然击溃了酉丁域的精锐百万大军?不是整个蓝虎旗,而是半支虎旗击败了酉丁域的百万精锐大军!牧雨莲愣愣看着逃亡星空深处的败兵,自己都难以置信,刚刚自己还抱着必死之心的,转眼间的结果让她自己都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然而这是摆在眼前切切实实的事实!她心里清楚,甚至隐隐激动了起来,从今天开始,只怕自己手上的这支蓝虎旗想不名扬天下都难了,而自己这个蓝虎旗大统领只怕也是盛名难却!(。) 第一五三四章 酉丁域造反! 她更清楚,在近卫军有了这么一份扎扎实实的资历在手,以后无论什么时候的提拔,谁都无法忽略她牧雨莲这个人,只要想到她牧雨莲这份战绩,竞争对手估计谁都没脾气! 可她也明白,能拿下这份战绩是谁的原因! 牧雨莲慢慢回头看向苗毅,眼神复杂,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若不是此人最后关键时刻的一招兵不厌诈,只怕这半支虎旗避免不了全军覆没的危险,就那么微妙的一下,竟然神奇的反败为胜了,胜得所有人都难以置信。 细想想,事实上一开始,这位总镇大人的沉稳指挥便救了大家一命。 在那形势危急的关键时刻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魄力果断下令先发制人,干掉了敌军的大部分弓箭手,这是后面一切的关键之关键,没那一出,就没有现在的胜利。 接着再次面临危局,这位总镇大人又再次果断组成‘敢死队’,身先士卒率领百名勇士主动出击,一举干掉了敌方统帅,造成了敌方群龙无首指挥无度,又以点破面造成了敌方大军的混乱。 再面危机,又是这位总镇大人果断下令蓝虎旗放弃防守,不惜代价,以寡敌众,主动出击,迟缓了敌方夺取破法弓的企图。 危机不断,还是这位总镇大人,果断出手,果断舍弃己方最后取胜的机会,将那批破法弓埋葬,也彻底断送了敌方夺取破法弓的希望。 然后就在败局已定的情况下力挽狂澜,一招兵不厌诈反败为胜! 这桩桩件件想来,牧雨莲深深明白。这一战若不是总镇大人亲自督战、亲自上场压住阵势,蓝虎旗此战必败! 此时的牧雨莲看着苗毅。心中可谓无限感叹,身为主将。这关键时刻临机应变的指挥能力她自叹不如。遥想当年初到黑虎旗见到这位大名鼎鼎的牛有德时,自己还有点不服气,最后愣是被人家掐住软肋给逼得低头了。 如今想来,盛名之下无虚士,自己输的一点都不冤枉。 她此时对这位总镇大人可谓心服口服。 一群彩莲修士看向苗毅的眼神也是敬佩之极。 目送密密麻麻的人影四散于星空,苗毅终于松出一口气来,粗略估看了一下,估计对方的百万大军可能有近半的人逃掉了,也就是说此战差不多斩杀了对方五十万大军! 身后此起彼伏的欢呼声阵阵。苗毅回过神来,转身看向这些人,不禁微微一笑,劫后余生的胜利,这份喜悦可以理解,也值得他们去欢呼,毕竟活下来了! 可是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原本五万多人,可看看眼前这些如同从血水里爬出来的狼狈不堪的人还剩多少?估计也就是万余人的样子。也就是说。这一战,这支队伍的战损率高达近八成! 对一支大军来说,八成的伤亡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支大军基本上被打残了,可就是这支近乎被打残的大军面对数十万大军硬是坚持到了最后的胜利! 虽然他竭尽全力保住了这些人。可近四万人战死的事实无法回避! 这都是他苗毅为了一己私心所造成的后果,为了满足他自己的私心,活生生拿了近四万麾下人马的性命来填。还有酉丁域数十万人马横尸沙场。 这次的私心充满了血腥,充满了罪恶。也令他充满了内疚之情,让他如何高兴的起来。 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有些事情最后是纸包不住火的,以后让这些人怎么看自己? 说实话,放在之前,他无论是对天庭还是对麾下黑龙司的人马,都没多少感情,他一直认为自己只是经由其间的一名过客,根本不会和这些人一起走到最后,随时做好了逃跑的准备。他一步步走到今天,经历的大小厮杀自己都数不清了,也数不清究竟有多少人在自己身边倒下了,早就习惯了,所以牺牲一些也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这次,看到这些浴血厮杀坚持到最后不倒、途中甚至数次舍身诱敌喊他先走、活生生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些幸存的血糊糊的人,他真的良心有愧,觉得对不住这些人! “这次若非大人亲自督战、亲自上场压住阵势,不会有此大胜!”牧雨莲拱手表达敬佩之情,也是代大家表示感谢。 苗毅于心有愧,不愿受此功劳,淡淡笑道:“我也没杀几个敌人,是弟兄们舍生忘死力战、坚持到最后不倒,才有了最后的胜利,功不在我,是大家拿命换来的。” 牧雨莲不理解他的心情,笑道:“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大家都亲眼看到的,大人太过谦虚了。” “谦虚?只要大家以后不恨我就好了!”苗毅淡淡一声,见牧雨莲还要客气,抬手打住,岔开了话题道:“不要在这里磨蹭了,返回吧,将那些埋在地下的破法弓全部找出来,不要有遗漏。” 牧雨莲明白,天庭就算遗落了一张破法弓都要追查,何况是近十万支破法弓,这要是丢了没人担的起责任,这责任战败的酉丁域不会承担,他们这些打赢的没有清扫让破法弓丢了肯定要承担。想想天庭为了那批丢失的破法弓在鬼市闹出的动静就知道严重性,所以哪怕知道可能有危险,也必须要回去找到,一张都不能少。话又说回来,若能找到那批破法弓在手,又多少有了点保障。 “是!”她当即领命整队。 众人随后火速返回之前的那颗星球。 途中,众人迅速服药恢复法力,同时给自己的破法弓补充能量,而牧雨莲则迅速清点了战损。 整个蓝虎旗满编十三万三千余人马,牧雨莲这次奉命带来了五万人马,活下来的只有一万零几百人,将近四万人战死,其中彩莲修士也在最后一战中遭受围攻减半,苗毅带出去的那一百零三人,不多不少刚好只活下了五十人,余者全部战死。战损真正是高达八成,损失惨重! 听过牧雨莲的奏报后,苗毅绷着脸摸出星铃,联系上了北斗军都统庾重真,开口就送上了五个字:酉丁域造反! 庾重真差点被他吓一跳,开什么玩笑,这王八蛋搞什么鬼,还能不能消停了?酉丁域怎么可能造反!先不说目前的大势,酉丁域如今可是近卫军抽调去的人控制着,真要有人造反的话上面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庾重真急问:怎么回事! 苗毅当即上报战况:酉丁域造反!纠集百万大军围攻我五万人马,黑龙司随行人马浴血厮杀,击溃百万叛军,阵斩叛军五十万左右,己方战死近四万人,只有一万余人幸存,请都统大人奏报天庭即刻派兵清剿酉丁域! 这话听的庾重真心惊肉跳,本能地认为苗毅在胡说八道,百万大军围攻你五万人马你还能将人家击溃?还能阵斩五十万人?就你那半虎旗的实力,这牛皮未免吹破天了! 可若说苗毅拿这种事情对他这个上司开玩笑的话,似乎也不太可能,不带这样玩上司的,这多大的事啊,军中开这种玩笑那就不是玩笑了,是自找麻烦。 不会是真的吧?庾重真越想越后怕,都顾不上骂苗毅了,迅速招了中军的人来,让其紧急联系布置在下面的眼线问明情况。 负责安置眼线的人联系了好几个眼线都联系不上,竟然彻底失去了联系,最后只联系到了那半虎旗中的两名眼线,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眼线上报的情况比苗毅上报的更清楚,事实不会有误,血战呐!一场力量悬殊五万对百万的血战呐! 负责安置眼线的人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其他眼线联系不上了,全部战死了! 站在案后的庾重真彻底惊呆了,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喃喃自语道:“疯了!都疯了!” 负责安置眼线的人也是站在那神游… 缓过神来后,庾重真眉头紧锁,从刚才得到的探子详细奏报上可以知道,说酉丁域造反似乎有些过了,看起来更像是为褚子山报仇!可这报仇竟然能聚集百万之众不惜代价狂攻,这得下多大的决心,若说背后没人指使,他不信! 他隐隐猜到了什么,神情凝重地摸出了星铃联系镇乙卫大都督花义天,将情况详报,不过却没有肯定说酉丁域造反,报仇和造反模棱两可之间,让上面自己判断去。 他不会像苗毅那疯子一样,一开口就把酉丁域往死里整,反复一口咬定人家就是造反,造反是什么性质?那后果得是多少人头落地才能抚平的?只怕酉丁域上面那位侯爷也脱不了身,事关近卫军大局,所以一些话他不好做定性乱说! 只是上报完后,他依然头皮发麻,靠在椅背上,看着屋顶自言自语:“五万人击溃酉丁域百万精锐,酉丁域这仗是怎么打的……” 返回激战之地的人马,落在沟壑乱翻的地面,看着尸横遍野的场景,翻过的土层中还有不少尸体半埋,或露出一只胳膊,或露出一只大腿,或露出半边身子,场景凄惨。 途中还因为打赢而喜气洋洋的众人瞬间鸦雀无声,不少人无声泪流。 想起那厮杀的惨烈,那激荡汹涌的喊杀声似乎还在自己耳边回荡不绝,部从发出惨叫跌落如雨的情形历历在目,杵枪在地的牧雨莲站在自己心腹手下的尸体前泪流满面……(。) 第一五三五章 奸臣 这半只虎旗的人马,无论是进入近卫军之前还是进入近卫军之后,从来没有打过敌我如此悬殊的仗,以五万人马迎战二十倍于己的敌军!以前就算有过大战,就算打得再激烈,近卫军也是碾压之势,从来没有如此死里求生过。 也从没有打过如此惨烈的仗,横尸遍野,大地被鲜血染红了,已经翻腾过一遍的大地依然被鲜血染红了! 一场血战半个时辰都不到啊!就成了眼前这样。 活下来的人,身心仿佛经历了一次洗礼。 站在心腹手下尸体前泪流满面的牧雨莲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些尸体将让她名扬天下,这些尸体将给她铺出一条金光大道,而这些战死的人很快就会被人所遗忘。 百感交集,牧雨莲泪流难止,面对眼前的一切更多的是悔恨,悔恨自己曾经的蝇营狗苟不知羞耻! 身上相对干净的苗毅独自站在远处的一块巨石之上,默然。 这一仗对这支人马来说相当惨烈,可对他个人来说,他经历过更敌我悬殊的、更惨烈的,炼狱之地单枪匹马一人面对百万大军死战,他一人就杀了数千人。 只是这两者之间不能放来比较…… 御园,轩辕侯别院,身穿朝服的轩辕卓大步走向大门外,要去上朝。 刚走出门口,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呼唤:“侯爷!” 轩辕卓停步回头,见雨烈脸色相当难看地小跑而来,皱眉道:“怎么了?那边有消息了?” 雨烈目光复杂。慢慢点了点头,艰难吐字道:“酉丁域那边失手了。” 轩辕卓眉头皱了皱。没再多说什么,转过了身去。正要飞天而去,雨烈突然又补了一句:“酉丁域百万精锐大军围剿那五万大军,战败!惨败!百万精锐被五万大军击溃,统计的战损达五十五万人,只有四十余万人逃走!” “什么?”轩辕卓失声,猛然转身看着他,瞪大了眼睛道:“你说什么?百万精锐被五万人击溃?战死五十五万?” 雨烈艰难点头,“应该不会有错,找多人核实过了。目前被击溃的大军还没有完全收拢。” 轩辕卓一脸杀气道:“就算那五万人中有化莲高手,就算化莲高手要宰一百万头猪也没那么容易,猪也会到处跑吧,怎么会战死五十五万人?这仗是怎么打的?难道那五万人中有不少的法力无边高手?” 雨烈惨然道:“据报!对方没有法力无边境界的高手,也没有化莲高手,只有百来名彩莲修士,余者全部是金莲修士,酉丁域聚集的精锐装备也不会差于他们。” “放屁!”轩辕卓怒了,爆了粗口。“那这仗是怎么打的?难道都站在那里不动任人宰割不成?” “那牛有德的确是一员少有的悍将……”雨烈当即将收集来的战况详细告之。 听完后的轩辕卓面露狰狞,恨恨咬牙切齿:“颜春!汝若不死,吾必将汝千刀万剐!” 雨烈:“侯爷,现在怎么办?” 轩辕卓陷入了沉默。默立许久,绷着的脸也渐渐缓了下来,突然问道:“牛有德那边战损如何?” 雨烈:“具体不太清楚。那边多人估计顶多也就剩万余人左右,战损只怕得有八成!” “呵呵!仅剩万余疲兵。竟然撵得几十万大军落荒而逃,笑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轩辕卓大笑几声。忽又仰天长叹:“好一个牛有德!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若得此虎将,足抵百万雄兵!” 雨烈:“酉丁域那边,部分逃兵已经和后面赶来的百万援兵汇合了,我立刻通知那边合围,将那万余残兵彻底剿灭。” “不用了!”轩辕卓一脸疲惫地摇了摇头。 雨烈吃惊道:“都已经这样了,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们?” 轩辕卓意兴阑珊道:“你觉得还有这个必要吗?你当牛有德那边不会上报情况求援吗?这种事情一次就够了,若一次成功也就罢了,岂能一而再再而三?你当上面猜不到这次百万之众复仇的背后是我在指使?只是没有证据的事情大家也拿我没办法,陛下那边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真查个底朝天。凡事不可太过,否则就落了下乘,我毕竟是近卫军的人,若没完没了下去,你让陛下怎么想?让指挥使大人怎么看我?让近卫军那边情何以堪?下面这边我已经给过他们交代了,是他们自己没有抓住机会!就此罢手吧,陛下、指挥使大人、近卫军那边,还有满朝大臣都会明白的,是我高抬贵手了!朝堂之上不比在近卫军的时候,过犹不及啊,适可而止反而能让陛下明白我的苦心,让陛下高看一眼,懂了吗?” 雨烈怔怔看着他,不说懂不懂的事情,他现在终于明白了指挥使大人为什么要力荐都统大人来坐这侯爷的位置,因为不是近卫军的每个都统都适合坐这位置…… 天宫,琼楼玉宇,巍巍乾坤殿外春满园,数百朝臣陆续抵达,寇、嬴、昊、广四大天王陆续出现,众人行礼见过。 四大天王碰面寒暄,站在了殿外台阶下首位,互相间有一句没一句的。 没多久,拄着杖的夏侯拓姗姗来迟,众人再次见礼,来到最前面,四大天王也一起拱手行礼:“天翁。” 夏侯拓呵呵一笑,也加入了几人间的闲聊,见扯来扯去这几位始终不到正题,夏侯拓笑眯眯道:“广天王,听说你下面的酉丁域出了点事?” 广令公淡然道:“好像是出了点事,目前还未查明,正让人详查,天翁消息灵通,不知可有什么指教?” 夏侯拓瞥了眼老神在在貌似什么都不知道的另三位,呵呵笑道:“没根没据的事情,老朽也只是听说,指教不上。” 旁人见这几位在打哑谜,他们也跟着要么装糊涂,要么是真糊涂。 没过多久,广令公手中突然摸出一只抖动的星铃,顺手一放袖子笼住了,不一会儿神情很明显的愣怔了一下,慢慢回头,目光锁定了人群后面的轩辕侯,也仅仅是凝视了一眼,转瞬又若无其事一般。 另三位天王的目光一动,忽见夏侯拓提溜出一只星铃笼进了袖子里,很快又见夏侯拓神情一怔,也见他慢慢回头瞅向了人群后面的轩辕侯。 三位天王立刻也回头看向了轩辕侯,却见轩辕侯神色平静,正和同僚淡淡聊着什么,似乎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真不知道么?一些表象瞒不过这三位,能让夏侯拓和广令公当众失态的事情肯定不会是小事,这都要上朝了,若是连出了什么事都不知道,万一有什么事在朝堂上扯起来,这边对情况却是一无所知,岂不是要被闹个措手不及。 三位天王几乎是第一时间摸出了星铃放在了宽大袖子里与自己人联系,命其速查! “酉丁域抢功劳?还杀人灭口?不能坐以待毙才还击?” 星辰殿内,青主沉着一张脸,就站在破军的面前,背个手,一句一句反问,最后一字一句道:“你相信吗?” 上官青等人缄默,若是不知道其中牵扯到了那个云知秋,只怕大家伙还真信了。 破军干咽了咽口水,他在青主面前一向很有底气,那是敢指着青主鼻子骂的人,他还是头回被弄得如此没底气,被青主质问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实话,他也不相信,可是…他叹道:“下面就是这般如实上报的,一时间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查清,臣也只好如实转述。” 青主怒了,指着破军鼻子破口大骂道:“老匹夫,想不到连你也在护短!朕的近卫军失控了,你还想干什么?” 破军手一拱,也不客气,直接顶了回去:“臣并非护短,而是事情真相没有查明前不好做定论,回头若真查出是牛有德搞鬼,左督卫军法必不轻饶!” 青主嘿嘿一声,“你还敢嘴硬!摆明了是那牛有德设下圈套让酉丁域的人去钻,当朕是傻子不成!那猴崽子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了…”猛一回头,朝高冠喝道:“高冠,立刻命监察右部将牛有德捉拿,严惩以示天下!” 高冠拱手领命,摸出星铃就要执行,谁知破军陡然一声怒喝:“奸臣!你敢!” 被骂‘奸臣’的高冠似乎有点被骂愣住了,手握星铃看向青主。 青主两眼瞪的圆圆地怒视破军,咬牙切齿道:“老匹夫!你说什么?在你眼里是不是执行朕旨意的人都是奸臣?朕在你眼里是不是就是一个昏君?” 他在别人面前都忍得住火,就是碰上破军这货不行,因为别人都把他当天下之主,只有破军在他面前想骂就骂,那是一点都不给他面子,对他这个高高在上君临天下的人来说,那股火气是可忍孰不可忍! 破军怒声回道:“事情还未查明,是非黑白也不清楚,就妄惩天庭命官,置天条律法于何地,他高冠不是奸臣是什么?” 青主气得直哆嗦,这简直和骂自己是昏君没什么区别,因为是他下令让高冠这么干的,他陡然一声怒吼:“来人!把这老匹夫拖出去砍了!” 哗啦!殿外立马冲进来一群红甲上将,雄赳赳大步而来。(。) 第一五三六章 忸怩的破军 右督卫指挥使武曲一个闪身,拦在了那些人前面,手一横,挡住了他们,“嗯!”恶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此举令那群人面面相觑,默默停住不动了,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 他们也不想对破军动手,他们一半是破军的手下,一半是武曲的手下,可是天帝有令他们又不得不从,哪怕进来稍有犹豫,天帝一怒之下也会把他们给斩了。 别看是在这无数人想看都没机会看一眼的天宫当差挺风光的,实际上伴君如伴虎,天宫内青主想杀谁那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不比外臣,有许多规矩束缚青主。 青主挥手一指,“武曲,你想造反吗?” “臣不敢!”武曲转过身来,拱手道:“陛下息怒!区区一个牛有德死不足惜,然他毕竟是天庭命官,若是连罪名都未定下就杀了,有损的是陛下清誉,还望陛下三思。”他没说破军的事,又把话题拐回了牛有德身上。 监察左使司马问天也赶紧小步上前,拱手道:“右指挥使言之有理。陛下!一个牛有德早杀晚杀都不算什么,查清了罪名再杀也不迟。” 上官青也上前拱手道:“陛下!凡事自有天庭律法可依,区区一个牛有德不值得陛下大动肝火,还是按规矩来吧。” 规矩?他这个天宫大总管一开口,青主迅速冷静了下来,若说这天下破军是最容易惹怒他的人,那上官青就是最容易让他冷静的人,这也是上官青为什么会成为天宫大总管的重要原因之一。 青主知道他们为什么都跳出来阻拦。并非他不能越过规矩直接将牛有德和破军给宰了,动起手来破军也不是他的对手。而他这个天下之主若非要这么干。也没人能拦住他,事实上他盛怒之下直接越过规矩将人给杀了的事情不是没有。可他很清楚,若不是没有办法之下,这种事情不能经常干。 原因很简单,天下的规矩就是他立起来的,立起这个规矩就是要建立天下资源的输送规则来供养他,他才是这个规矩的最大受益者,他不想别人破坏,他自己自然就要带头遵守。一旦他无视这个规矩了,那这个规矩就形同虚设。上行下效免不了,他才是这个规矩的定海神针,他如果随心所欲想杀谁就杀谁,那他和妖僧南波就没什么区别。 长久下去,天下人都会惴惴不安,就像当年都怕妖僧南波一样,所有人为了保命都想妖僧南波死,最后连妖僧南波的弟子都想将妖僧南波置于死地。一旦天下人都想他青主早点死,那他的死期也就不远了。一个人的实力再强也挡不住全天下所有人的明枪暗箭,各种阴谋诡计总有弄死他的时候,妖僧南波就是前车之鉴。 说白了,他们跳出来不是为了保牛有德。而是为了保这个规矩,保这个规矩也等于就是在保他们自己,否则会担心难免迟早有一天同样的情况会落在他们的身上。 事实上要杀破军也只是气话。破军脾气虽臭,可是忠心无二。这一点让他青主很放心,真要杀破军的话。理由太多了,破军自己就老是将‘欺君犯上’的罪名送上来,要杀随时可以杀。 而换其他人执掌左督卫他还真不放心。 其实青主心里明白,就算刚才没人阻拦,侍卫真要把破军押出去了,外面也会等到他火气消了再三确认了才会真的对破军动刑,而他最后也只会不了了之,他只是要折腾破军出这口恶气而已。 见青主脸色渐渐缓了过来,这事不能等到青主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将话收回去,上官青赶紧朝冲进来的侍卫挥了挥手,“愣在这里干什么?这里是你们发愣的地方吗?还不快退下!” 一群红甲上将先看了看青主的反应,见青主对此没有意见,等于是默许了,这才纷纷退出了星辰殿。 武曲等人暗暗松了口气。 心头火降了下来的青主偏头看向对自己怒目相视的破军,憎骂一声,“老杀才!” 破军头一歪,众人紧张,以为他又要说出什么不屑的话来顶嘴,谁知他却随手摸出了只震动的星铃,凝神倾听的样子,不知道是谁来的消息。 不过在场诸人很快发现破军的脸色明显不对了,似乎瞬间就从刚才火冒三丈的争执中转换了出来,脸上明显浮现错愕和震惊神色。 众人盯着他看了会儿,忽又见他摇动星铃紧急回复,不知何事如此情急。 青主偏头斜眼看着他,知道破军手头上除了左督卫的事没有别的事,要有事也是左督卫那边出了什么急事。 其他人也都目光变幻莫测留神注意着,心里头都在嘀咕,什么事? 明显反复问答了好一会儿,才见破军慢慢收了星铃,愣愣看着青主,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样子。 青主等着他说,结果等来等去不见他开口,终于又忍不住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刚才还铮铮傲骨的破军,此时却像小孩子一样,忸怩着吞吞吐吐道:“酉丁域又出事了。” 众人诧异,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破军。 青主皱眉:“又出什么事了?” 破军:“酉丁域纠集了百万精锐大军复仇,围攻牛有德五万人马。” 一旁神情淡然的高冠目光骤然紧盯在破军脸上。 青主又怒了,“一帮狗杀才,是不是都把天庭花费大量资源供养的人马当成了自己的私军,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不过很快又想到了什么,回头问武曲,“酉丁域是归你推荐的轩辕卓管辖吧?” 武曲轻叹了声,“是!” 青主微微捋须眯眼,眼缝里目光闪了闪,没再提轩辕卓的事,反问破军:“想必那五万人马已经全军覆没了吧?” 破军声音不大,“没有!” 青主“哦”了声,“还剩多少?” 破军:“一万零几百人幸存。” 青主微微颔首:“看来酉丁域还是手下留情了,没赶尽杀绝,只怕罪魁祸首是不会放过了,牛有德呢?” 众人一听他这口气就明白了,显然是不打算追究轩辕卓的什么责任。不过想想也是,目前的牛有德离轩辕卓那个档次还差得远,轩辕卓干系更加重大,谁都不会为了个总镇废掉一个侯爷,更何况说不定牛有德已经没了,为个死人废掉一个侯爷就更是得不偿失,孰轻孰重不难权衡。 破军声音依旧不大:“牛有德活得好好的。” 青主“咦”了声,愕然道:“酉丁域的百万精锐不是去复仇吗?放过其他人还说的过去,怎会放过牛有德那个罪魁祸首?难道是让牛有德给跑了?” 破军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最终硬着头皮道:“不是牛有德跑了,而是牛有德率领五万虎旗人马将酉丁域百万精锐给击溃了。” “……”青主怔怔看着他。 星辰殿内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一副以为听错了的样子,愣愣看着破军。 而天宫外,众朝臣都发现了四大天王和夏侯天翁的异常,五人都不说话了,一个个站在那高深莫测的样子,也没人敢过去打扰。 广令公是因为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地盘上,首先知道了消息。夏侯家族则是消息渠道不凡,快速知道了消息。寇凌虚、嬴九光、昊德芳则是因为察觉到了他们二人的异常,命人火速打探后知道了消息。 一般人也许没那么大的财力和管控能力在各地都布置下眼线,但四大天王显然是有这个财力和能力的,每个星域都有他们的人是免不了的。尽管下面眼线未必就参与了酉丁域的大战,可是身在当地的线人在上线的催促下火速联系上了认识的逃兵一问情况就什么都知道了。 更何况,现在的九环星天街都已经开始传开了。 交战地点离九环星不算太远,加之九环星是天街所在地,来往于此的修士本来就多,交战地点打得惊天动地的,途径的人想不被惊动过去看一眼都难。这一看发现竟然有如此规模庞大的打斗,都吓了一跳,虽都怕殃及自身,发现不对都跑了,可前后目睹战时和战后情形的人还是有的,消息拼在一起大概的轮廓就出来了。 这些人一回到天街,消息还如何能够不传开。 于是星辰殿内的沉默被打破了,除青主、破军和武曲外,上官青、司马问天和高冠都陆续摸出了星铃,都有了消息来到。 青主回头看向几人。 接收完消息的上官青深深看了破军一眼,没说什么。司马问天也看了眼破军,最后拱手道:“陛下,接到线报,九环星附近的星域发生了大战,综合情况应该是不下上百万的天庭大军围攻数万近卫军,后者以少胜多,阵斩数十万天庭大军,将前者给击败,并追杀剩下的数十万天庭大军!大概的情况就是这样,具体情况一时间还不清楚。” 青主目光又落在上官青身上,上官青微微点了点头暗示了一下。 没再看高冠,青主霍然回头看向破军,沉声道:“就牛有德手下的那五万人马怎么可能击溃酉丁域百万精锐大军?你这老匹夫一张破嘴什么时候变得吞吞吐吐起来了,具体是什么情况,立刻报来!”(。) 第一五三七章 天庭朝会 这下在场的没人质疑破军的情报了。 而破军一开始也有点怀疑这消息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感觉太夸张了,心里特没低,毕竟近卫军的消息渠道实在是不怎么样,完全是下面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一听司马问天的奏报,落实了,心里顿时有底了。 他这里正要道来,星辰殿门口突然冒出一人来,提醒道:“陛下,上朝的时辰到了!” 青主回头怒吼道:“杀才!没看到朕这里有事吗?让他们等着!” 门口那人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撞到了陛下的气头上。上官青朝他挥了下手,那人赶紧退下离开了。 见众人注意力又到了自己身上,破军轻轻叹了声,这才将下面奏报的详细经过娓娓道来。 将经过讲完之后,总结战况的破军自己都有些激动了起来,声音渐渐高亢道:“牛有德麾下蓝虎旗击败酉丁域百万精锐,当场阵斩五十余万人,随后率残部追杀数十万酉丁域逃兵,一鼓作气彻底将之给击溃后才收兵!而蓝虎旗五万人马自身的战损率也高达八成,几乎被打残,仅有一万出头点人浴血厮杀后活了下来,活着的人身上也几乎人人都带伤,如今正在原地待命!”说罢重重对着青主一拱手,表示奏报完了。 殿内一个个无话可说,没有吃惊也没有震惊,都静默在原地不语,目光飘忽。仍然沉浸在破军奏报的情形中。 一场血战,不到半个时辰,双方就差不多死了六十万人。这是什么概念? 不用亲眼看到也能想象到那一战打得有多惨烈,那人得死的跟下雨一样才能在半个时辰内战死六十万人,可想而知牛有德所部当时已经杀疯了。不用亲眼看到也能想象到牛有德所部当时的情形有多悲壮,蓝虎旗上下一个个全部都在豁出去拼命了。 而在那种情况下,仅剩的万余残兵还敢再主动出击,硬是活生生将逃走的数十万精锐给彻底击溃,实在是… 尤其是奏报中所说。关键时刻蓝虎旗上下全部抱着必死之志拼命,竟然集体高喊愿舍身诱敌让牛有德先走留待有用之躯为他们报仇! 听到奏报中这句话时,在场诸人一个个无不动容! 诸人心中感慨。是啊!若不是都抱着必死之志拼命,又岂能在百万大军的围攻下坚持那么久,坚持到胜利的到来。 而牛有德不听劝,再次返回力挽狂澜。亦让几人心中唏嘘不已。此战真可谓是上下一心、将士用命! 星辰殿内,一个个静立原地,仿佛置身于当时的战场中,难以自拔! 武曲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脸上神色说不清是什么味道,既有震撼和感慨,也有羞愧! 想不羞愧都难,他是知道的。酉丁域的所有干将几乎都是他右督卫出去的,率领着百万精锐能把仗给打成这样。还能被万余残兵给追得几十万精锐落荒而逃,真是把他老脸都给丢尽了! 身为统帅大军出身的人,自然是一听就知道此败的关键起始点在哪。 他记住了那个叫‘颜春’的名字,若还活着,他非得将此人给活撕了不可,尽然酿成如此惨败来成全别人的威名! 良久之后,青主幽幽吐出一口气来,微微眯眼道:“五万人,半支虎旗都不到,竟能击败百万精锐,近卫军还未有过如此先例,真乃虎将也!大将之才啊!” 司马问天下意识和上官青交换了个眼色,大家自然明白青主夸的是谁。 然而谁知青主随后又补了句,“想不到这牛有德在荒古死地关了一千年,黑龙司的人马一上手就能如臂使指,没想到他对黑龙司经营颇深,这么一支战气如虹的虎狼之师经此血战洗礼,都成了骄兵悍将,将来若是换帅,除了牛有德怕是不会服别人,这毛病要不得。破军,回头将这支人马打散了吧,右督卫也可以接收一半。” 这就直接给定性成骄兵悍将了?司马问天再次和上官青暗暗相视一眼,都明白青主更深层的意思,心中唏嘘,没想到刚打下如此显赫战绩的人马立刻就要被解散,可实在是这支人马战绩太显赫了,虽然这支人马目前成员的个人实力都不怎么样,可总有提高的时候,一旦在牛有德的手下一步步成长起来,这批人掌握了更大的兵权,就凭这些人能喊出为牛有德舍身而死的话来,聚集在一起会不会出现什么不可测的后果?这才是令陛下要解散这批人的重要原因。 其实谁都明白,对陛下来说,这支人马的战力远不如陛下的江山稳固重要。 当然,两人对此也不反对,因为只有维护住了青主的利益也就等于维护住了他们的利益。 而两人也从青主话里听出了另一重意思,解散那支人马就说明牛有德不用死了! “是!”武曲拱手领命,表示愿意接收一半的人马。 “陛下…”破军明显还有话说。 “嗯?”可青主一声质疑,目光骤然森冷看来,与之目光碰撞在一起的破军嘴唇绷了绷,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艰难拱手道:“是!” 他还想借此打造出一支精锐大军来,可他同样也明白青主的意思,有些事情他会跟青主死扛到底,而有些事情则不会违逆,只要是对青主掌控天下有利的,只是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免不了在心中一声叹息。 青主又回头看向高冠:“这次的事情严查,若真的证据确凿查出了牛有德的不轨,依律惩处!” “是!”高冠应下。 “上朝吧!”青主扔下话大步而去,诸人跟随在他身后。 上朝的时间已经过了,数百朝臣已经进入了乾坤殿内。 这些人中有一些是掌控天庭各部实权的,包括近卫军左右督卫掌控各卫的大都督,而更多的是级别和职位到了的闲职人员,包括夏侯拓。不过夏侯拓是这些人中最显眼的,就他一个人有座位,老神在在扶杖坐那眯着眼,虽然位置摆在前面靠角落的地方,然荣宠地位可见一斑,谁叫人家的孙女是天后,名义上是和天帝平起平坐的结发夫妻。 朝时已过,还不见青主露面,诸人静候等待,最前面的几位天王偶尔偏头相视一眼,心里都明白,青主上朝推迟了,怕是已经知道了那件事。 直到破军、武曲和司马问天、高冠露面,众人便知道青主要出来了。 乾坤宝座高高在上,破军和武曲的站位在宝座下的左右两侧,而司马问天和高冠的站位则在更下的几级台阶,四人都是半朝宝座半朝殿内大臣呈外‘八’字侧站,上偏头可看到宝座上的人,下偏头可看到殿内大臣。 近卫军的二十位大都督则分成四批,站在了大殿的四角,目光不时扫过殿内众人,不像是参与议事的人,倒像是监视着殿内大臣一举一动的感觉。 很快,青主在上官青的陪同下从后殿走了出来,走到乾坤宝座一侧上官青就自动站停了,青主站在宝座前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审视着殿内众人,气势逼人。 殿内大臣突然整齐行礼,齐声道:“参见陛下!” “平身!”青主砸下话,也坐下了。 一旁的上官青朗声道:“有事奏议,无事退朝!” 下面静默了一阵,突然一闲职大臣站了出来问道:“陛下,臣听闻近卫军在酉丁域和地方人马发生了冲突,不知是真是假?” “哼!”青主冷哼一声,回荡殿内,“朕也听说了,之所以迟到,就是因为这事。刚发生的事情,朕都不太清楚怎么回事,你消息倒是灵通,下次有事朕倒是要向你请教。” 毫不留情地直接刺了一句,令那人抬头直视的目光微微垂下,“臣不敢!” 慢慢坐下的夏侯拓闭目养神的样子,站在最前面的四大天王也是事不关己的样子,其实谁都知道这冒出来的家伙就是四位当中某位的人,没这四位的授意,不可能会站出来出这个头。 大殿内稍微静了一下,闭目养神的夏侯拓突然睁眼朝人群中瞟了一眼,接受到他目光示意的某位闲职大臣也立刻站了出来,大声道:“陛下,臣弹劾轩辕侯轩辕卓!” “哦!”青主扫了眼静立无动于衷的轩辕卓,问:“所为何事?” 那人怒声道:“酉丁域的事情臣也听说了,据臣所知此事是因为轩辕侯部下酉丁域都统褚子山欲强娶御园总镇牛有德的女人而引起,为了个女人竟然引得近卫军和地方人马血战,连这样的人也敢用,可见轩辕侯根本不适合此侯位,臣请罢免轩辕卓侯位。” 青主目光又落在了轩辕卓的身上,“轩辕卓,是这样吗?” 轩辕卓出列:“臣不知情。”毫不客气,直接将自己给撇了个一干二净。 那闲职大臣立刻指责道:“你下面发生的事情,你会不知情?难道这么大的事情也无人向你通报?若真是如此的话,可见你这侯爷是做的多不用心,还是换个有能力的人来做吧。” 轩辕卓道:“我所谓的不知情是指消息混乱,因为事情才刚发生,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我不会把混乱不清的事情拿到朝堂上信口开河,朝会之后我会立刻详查,查明之后自会详报。”(。) 第一五三八章 此乃虎将 话刚落,又冒出另一名闲职大臣大笑三声,指着他讥讽道:“笑话!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理当接到消息后就立刻命人详查,还要等到朝会后再详查,你这侯爷可真做得心宽呐!”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立刻命人详查?” “这可是你自己刚才说的朝会之后详查。” “抓我话里的漏洞抠字眼来证明我有罪吗?” “好!既然查了,那查出了结果没有?” “我说了事情才刚发生,查出结果不需要花时间吗?” “如果查出的结果证明褚子山的确有问题,轩辕侯又当如何?” 此时一群闲职大臣陆续跳了出来,纷纷唇枪舌剑围攻轩辕卓,步步紧逼,欲图逼轩辕卓松口给出一个承诺,可就在这时,青主突然出声道:“不要再吵了,既然轩辕卓说了要查清结果后再说,那就等事情查明了再说,到时候谁是谁非一目了然,不需要在这里吵个没完。好了,下一个议题!” 不少人面面相觑,大家算是看出来了,陛下根本就不想处理轩辕卓,直接把这事暂时摁到了一边。 可是没办法,这就是人家独一无二的特权,只要抓住点理就能决定事情进度的快慢,人家若是来句身体不适,中途退朝,你也不能强拉住人家非要把事情给扯清楚不可。 刚才唇枪舌剑咄咄逼人的闲职大臣们看了看前排那几位,见那几位没任何反应,也只好都闭嘴了。 四大天王仍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站在前面,可谁都知道刚才那些人都是他们的人,到了他们这个地步,不会事事都冲在前面。自然会有人先跳出来往前冲,他们再视情况决定要不要出马。 而四人暂时不动,也的确是因为事情才发生不久,轩辕卓以此为借口不管别人怎么挑逗都一口咬死不清楚情况,谁也不能说自己刚掌握的情况就一定万无一失。轩辕卓阵脚不乱,在事情没有彻底摊开前没办法把轩辕卓给怎么样。只能是等结果出来后再说。 一场在天下人想象中威严无比的天庭朝会,在吵闹扯皮中暂告一段落,开始了新的奏议话题。 朝会结束后,众臣陆续走了出来。 “轩辕侯!”走下台阶的地申星君安屠叫住了轩辕卓。 轩辕卓扭头一看,立刻转身迎来,拱手道:“星君!” 地申星君安屠淡然道:“近卫军和地方人马自相残杀不是小事,我这里派几个人过去协同你那边详查吧。” “是!”轩辕卓应下,没办法拒绝,这是自己的直属上司。 安屠“嗯”了声。不疾不徐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轩辕卓感受到了压力,他来地申星君这任职不比其他地方的空缺连上面的星君也是近卫军的人,人家正儿八经是申路元帅的人,也就是广天王的部下,他夹在中间不好受,偏偏褚子山又搞出这样的事来,地申星君派人来协助详查自然不会是什么好意。 “轩辕侯!”旁有人叫了声。 轩辕卓回头看去。见是一名防守天宫的红甲上将,对方朝他偏头示意了一下。他顺势看去,看到了站在乾坤殿屋檐下的右督卫指挥使武曲,遂在原地等了其他朝臣都离开。 乾坤殿后殿,步出的青主突然冷笑一声,“夏侯拓如今上朝可是勤快了不少,今天居然又跳了出来凑热闹。他难道也想搅这浑水?你旁观的更清楚,怎么看?” 落后他身侧一步之遥的上官青恭敬道:“依老奴看,天翁不是想搅这浑水,而是想提醒陛下。” 青主哦了声,问:“怎讲?” 上官青:“天翁让下面人跳出来点明了轩辕卓和牛有德争女人引起血战。却只追轩辕卓的责任,而不追牛有德的责任,就是在提醒陛下,其他人可是连牛有德提都不曾提起,这种事情一只巴掌怎么拍的响。” 青主脚步一停,除了夏侯家那边点出了牛有德,其他人还真是连提都不曾提起,迟疑道:“这是何意?” 上官青:“陛下忘了吗?上次老奴向陛下提过,外面如今传出了点风声,说牛有德是火修罗的弟子。” 青主:“这事不用你说,朕早就知道。” 上官青轻轻提点两个字:“联姻!” 青主怔住,慢慢眯眼思索,渐渐冷笑起来,“他们倒是想的美!”斜睨道:“这事你去处理好,务必给他们搅黄了。” 上官青:“是!” “夏侯拓…这老狐狸,还当他真安了什么好心,原来是想把水搅的越浑越好!”青主冷哼摇头,负手大步而去。 而此时的牛有德残部也终于接到了上面的法旨,为防止酉丁域那边再有什么异动,命其立刻率领所部就近赶往九环星天街暂避,等候上面调查。实在是一时间北斗军也无法派出人及时赶到那边防护,毕竟酉丁域再疯狂也不太可能再干出攻打天街的事来。然而此命正中苗毅下怀,遂了他的意,自然是立马执行,紧急赶往九环星天街。 为何紧急?只因他刚接到了千儿、雪儿的传讯,云知秋被守城宫的人带走了。 其实云知秋刚被带走时,千儿、雪儿就已经向苗毅传讯了,奈何那时的苗毅正在血战中,根本就没注意到。 而九环星天街上传播的消息很快飞速散往星空各地,就连御园那边的黑龙司也听说了消息。 山腰凉亭下,杨庆抬头看着夜空那硕大明月,满面竟是难以言喻的苍凉之色。 别人只是听说近卫军和地方人马血战,他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独自来到了这里默默仰望星空无语。 胸脯渐渐急促起伏的杨庆突然身形一颤,“噗!”竟然凭空喷出一口血来,一掌捂住了心窝,一手撑住了亭下柱子,摇摇欲坠地低头喘息着,苦笑着喃喃自语:“竖子不足与谋…” 寇天王府邸,寇家三子跟在寇凌虚身后走向三本堂。 “错失这牛有德实在是我最大过错!”跟在后面的寇铮长叹一声。 一旁的寇勤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哥何必再自责,再说了,我听说这牛有德之所以能嬴全都是因为那个叫‘颜春’的酉丁域主将无能,否则牛有德所部人马必死无疑!” “你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在长案后坐下的寇凌虚冷哼了一声,指着他说道:“跟你说这种话的人和你一样,都是没上过沙场拼过命的人!战场上的时局千变万化,战机向来是稍瞬既逝,尤其是身陷险境时,一旦错过了,后果不堪设想。牛有德为什么率‘敢死队’直奔褚子山,这就说明哪怕褚子山不出战,他也要不惜代价将其斩杀,这说明他已经抓住了当时战机的关键。而后以点破面乱围,遇变又果断命令半支虎旗放弃自身优势哪怕全军覆没也要拼死出击,你知道身为主帅要下多大的决心、需多大的魄力才能下这命令吗?再遇变又再次果断舍弃大军最后胜利的希望,亲手将那些破法弓给埋葬了,只为大军能多撑一会儿。眼看要全军覆没,他又以诈乱敌军心,一举反败为胜。之后又以万余疲兵追杀数十万精锐,你知道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吗?他只为彻底击溃敌军不给敌军反扑的机会!最后彻底巩固住了战果!战场上能抓住一次战机的统帅是合格的,说明不是无用之辈,能抓住每次战机的统帅是优秀的,而他不但每次能抓住稍瞬既逝的战机,还能在没有战机的时候创造战机,这是最杰出的统帅才具备的素质,而不是运气好碰巧能得来的,此乃虎将,得一人足抵养上个百万大军,懂不懂?” 寇勤傻眼了一会儿,最后唯唯诺诺拱手道:“儿子受教了。” 老大寇铮颇有风范,见父亲脸色不快,貌似不想让弟弟为难,转移话题道:“父亲,怎么没见唐叔?” 寇凌虚靠在了椅子上,淡然道:“我让他找文蓝一起去九环星了。” 寇铮颇为诧异:“牛有德不惜闹出这样的事来,他说的那个女人十有**就是指那个云知秋,才如此决然,莫非父亲仍有意将哪个孙女下嫁?” “这就是事先知情的好处,其他三家估计还在琢磨着想尽办法联姻。”寇凌虚嘿嘿一声,“当然,联姻的事咱们也不能放弃。” 三兄弟面面相觑,有些听不懂,不知为何既讽刺另三家而自己家又不放弃。 寇凌虚漫不经心道:“今天去天宫时,无意中听到高冠和他手下说着谁家收‘义女’的事,倒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提醒,我倒想看看那三位脸是怎么黑的,越想越有意思,遂让老唐操办去了。” 三兄弟先是茫然,后逐一恍然大悟,寇勉问道:“爹难道是让文蓝带唐叔去找云知秋了?” 寇凌虚不疼不痒道:“文蓝不是认识么,熟人见面好说话。” 寇勤皱眉道:“爹难道要收那个寡妇当义女?还是说让唐叔收她做义女?” 寇凌虚斜睨,一根手指重重点了点桌面,“你说呢?”(。) 第一五三九章 不遭人妒是庸才 见又惹老子生气了,老大寇铮赶紧出声解围,“那云知秋不会又像牛有德那样不领情吧?” 寇凌虚瞪了老二一眼,五指轻轻敲打椅子扶手,“那三家的压力岂是那么好挡的?” 寇铮稍一思索,明白了,笑道:“那三家怕是会不达目的不罢休,牛有德若是拒绝了他们,云知秋那边必然要承受巨大的压力,说巨大压力都是轻的,只怕小命不保。三家给的压力越大,寇家就越是那云知秋最好的庇护,只怕想不答应都难。” 寇凌虚微微颔首,遐思中带着几分笑意,确切地说是带着几分恶趣,给人一种想看热闹的感觉。 天翁府邸,禁园内,卫枢陪在夏侯拓身边漫步,闲谈着朝堂上发生的事。 说完之后,夏侯拓又微笑着说教道:“你说我为何这样做?” 卫枢笑道:“老爷这是在以防万一,防止青主不明白所以提醒青主,青主明白后必然不会让四大天王联姻得逞。而牛有德犯下这么大的事,就算没事也要略做惩处,青主短期内是不可能重用苗毅的,否则何以服众?如此一来暂时就等于是谁都得不到火修罗的弟子,这对我们夏侯家是最有利的,可以便于夏侯家和他暗中沟通,把他和其他势力隔离开也更便于我们观察他背后藏的究竟是什么人,不知卫枢说的可对?” 夏侯拓捋须哈哈笑道:“孺子可教!” 卫枢却沉吟道:“卫枢却担心老爷暗示的如此隐晦青主能看出来吗?” 夏侯拓呵呵道:“当然要隐晦点,让四大天王知道了岂不是要怪我多事?至于能不能看出来,那是肯定能看出来的。我直接朝上官青使眼色了,他若还不明白除非是傻子还差不多。” 卫枢一愣。感觉有趣,也呵呵笑了起来。 昊天王府邸。绿草如茵空荡荡的山坡上有一座精美亭子,亭内更是别处难以看到的情形,主人和管家对坐饮酒。 “半支虎旗不到竟能击溃酉丁域百万精锐大军!真是没想到,这牛有德竟是如此悍将!”给昊德芳执壶斟酒的管家苏韵摇头惊叹。 昊德芳遥看远方,叹道:“所以联姻的事务必尽力!” 苏韵轻轻放下酒壶,“其实应该我亲自陪燕子前往才更显诚意。” 昊德芳慢慢回头看向她,“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亲自前往吗?” 苏韵苦笑道:“王爷是怕我亲自干了这种事情后会让家里人戳我脊梁骨,以后不好面对他们。” 昊德芳端酒饮尽道:“这只是其一,为了撮合成功。我吩咐了下面人,必要的时候可以对牛有德用点七情六欲里的东西。” 苏韵一默,自然明白指的是七情六欲里的什么东西,他不想她亲手去干这肮脏事。 她默默执壶再次给他斟酒。 昊德芳却轻轻抬手摁住,抓住了她的柔荑,静静看着她。 苏韵手颤了一下,可还是摇头拒绝了,“王爷,我和你平起平坐已经过了。天下人都知道我在夫人面前发过誓,再逾越的话,我在王府就真的无颜呆下去了。” “你当年真不该…”昊德芳神色复杂地用力抓着她的手。 苏韵轻声微笑:“已经过去了,这样很好。我很满足。” 昊德芳五指缓缓松开了…… 一顶十六人抬的精致小屋,在星空中疾驰,勾越一身素衣。站在屋外的栏台旁,手中握着星铃不知在和哪联系。 华丽珠帘后面的屋内。简装朴素打扮也难掩坐在榻旁母女俩的天香国色。 “记住了,你在外面的一举一动代表着王府的形象。切不可刁蛮任性,女儿家就该有个女儿家的样子,知道了吗?”媚娘又忍不住提点了句趴在窗台桌前看着窗外星空的女儿。 广媚儿很无奈地回头叹道:“娘,同样的话你一路上都跟我说多少遍了,我记住了,我不会有损王府形象的。” “死丫头,我为你好,你还不耐烦了。”媚娘嗔了声,又在她脑袋上戳了一指。 屋内稍安后,媚娘见外面的勾越一直在用星铃不知道和哪里联系个不停,想想觉得有点异常,等到勾越稍停,不禁插空问道:“勾管家,有什么事吗?”她担心是不是事情有变。 勾越转身默了默,走到门旁隔着珠帘道:“王妃,有个叫牛有德的人在酉丁域闹出了点事。” 媚娘一愣,她知道啊,不就是因为知道牛有德在酉丁域闹出了事,才确认了牛有德下落赶来的吗,这勾越又提一次是什么意思? “牛有德?是那个御园总镇牛有德吗?”谁知广媚儿倒是霍然回头站了起来,走到门前拨开了珠帘。 媚娘一瞅女儿的反应大概明白了勾越的意思,之前一直不好直接对女儿说是带女儿去相亲的,怕会带不来。 勾越点头笑道:“就是那个牛有德。” 广媚儿顿时一脸好奇道:“我听说过他,听说这人很嚣张,不是被陛下罚去了荒古死地吗?怎么又跑到了酉丁域闹事?” 勾越笑道:“已经刑满释放大半年了。” 媚娘走了过来配合道:“牛有德闹什么事了?” 勾越苦笑道:“这次的事情真的是闹得有点大了……”当即将情况讲了遍,媚娘知道的斩杀褚子山的事说了遍,接着又将蓝虎旗和酉丁域百万大军血战的事讲了遍。 广媚儿听的目瞪口呆。 媚娘却是倒嘶一声,“五万人击溃酉丁域百万精锐?这牛有德竟如此厉害?”没想到后面还闹出了这么大的场面。 勾越眼睛余光看了眼广媚儿,略带夸张道:“刚才和王爷联系了,王爷也夸他是绝世悍将!” 媚娘顿时眼睛放光了。她毕竟在上层呆了这么多年,深知如此将帅之才意味着什么。若真能得此佳婿,足抵百万雄兵。以后王府里那些个小辈谁还敢看不起她?谁想抢她的位置得先过自己女儿这一关!不凭什么,就凭她背后有一个足抵百万雄兵的女婿,除非王爷想和这女婿翻脸还差不多! 谁知广媚儿却撅嘴道:“父王是怎么了,这牛有德如此嚣张,杀父王手下的人,竟然还夸他。” 勾越道:“说他嚣张的人肯定是小姐的那群朋友,是嫉妒他。这牛有德可不简单,乃是真正的英雄好汉,是男子汉中的男子汉!小姐应该听说过正气杂货铺。那是他一手搞出来的。在天街做总镇时面对那么多权贵家的商铺也从不低头,无生之地考核时力压群雄得了天帝御封的第一,炼狱之地考核时那么多人欺负他,他也宁死不屈,单枪匹马在百万大军中杀了个三进三出,笑尽天下英雄!鬼市一役又立大功,荒古死地那么多人害怕的地方他也是活着进去活着出来。他可没什么天庭靠山和背景,可他却硬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在短短几千年内一步步爬到了近卫军总镇的位置上,从偏将升统领、升大统领、升总镇。一路跳着级往上升,连副职都没做过,照这速度,再过个几万年怕是天庭七十二侯的位置都能有他一席。成为位列朝堂的大臣,如果这都不算本事,那什么算本事?如果王爷手下能有一个率领五万人马击溃百万精锐大军的手下。只怕王爷高兴都来不及,这么有本事的手下如果也算嚣张的话。估计王爷巴不得手下越多越好。小姐想想看,您认识的朋友基本上都是家世背景非同一般的人。可是有哪个能有牛有德这本事?小姐的那些朋友,怕是不少人到现在都还没个正事干,有点事干的也是混日子过,这种人也配说牛有德嚣张?说这话的人有本事也这样嚣张一个看看!所以说,说这种话的人都是在嫉妒而已,不遭人妒是庸才!” 广媚儿愕然,还是头次听到这样评价牛有德的,不过她也知道勾越在父王身边的分量,能这样说必然是有道理的,回头看向自己母亲,问:“是这样吗?” 媚娘微笑点头道:“是的!不懂的人才说他嚣张,要娘说,这牛有德才是真汉子,比你那些整天就知道在女人堆里寻欢显摆的公子哥不知道强多少倍,这才是真正有出息的人呢!” 说罢又抬头看向勾越问:“勾管家,这牛有德既然也在那一块,我倒是想见见是个什么样的人,能不能安排我见见?” 广媚儿猎奇的目光顿时看着勾越闪啊闪,有点期待的样子。 勾越点头道:“王妃有令,老奴尽量安排。”随后从门口退开了。 广媚儿回头问:“娘!这牛有德会不会长的很凶?” 媚娘笑道:“我倒是听说这牛有德长的英姿飒爽,有真男儿风采!”说罢牵了女儿的手坐回了榻上,叹了声,“媚儿,要说你年纪也不小了,要不咱们看看这牛有德怎么样,弄来给你当夫君?” “娘!”广媚儿顿时羞的脸红,跺脚不依的样子,“我才不找这种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人。” 媚娘斜睨道:“难道你想找那整天在红粉堆里厮混的公子哥?那种人是衣食无忧,可是又能有几个有出息的?” 广媚儿哼道:“才不要,我要找就找自己喜欢的,什么家世背景都不重要,只要人好有上进心,还怕以后会没出息么?” 媚娘翻了个白眼, 有些无语,自己当年是巴不得攀附豪门,自己女儿倒好,还真是不知世间辛酸疾苦,尽在这里说梦话。不禁叹了声,“也是我多想了,我帮你看中了有什么用?就你这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人家牛有德那种人还真不见得能看上你,想也是白想。” 广媚儿撅了撅嘴,咬了咬唇,心想倒要看看这牛有德是个什么样的人,竟能得如此夸赞,真有那么好?(。) 第一五四零章 开门! 一番话,让她免不了胡思乱想。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突然察觉到抬屋在渐渐减速,直至停下,伸头到窗外一看,一颗美丽的巨大星球就在前方,不时能看到来往飞行的修士。 门外又传来了勾越的声音,“夫人,马上就要到了,抬屋进天街太显眼了。”称呼已经变了。 “知道了。”媚娘回了一声,顺手一顶纱笠扣在了女儿的头上,自己也戴上了一顶。 遮住面容的母女两个随后走出了门,才发现勾越已经戴了假面,变成了面部表情刻板的老头,母女俩则手牵手轻飘飘浮向了星空。 抬屋凭空收掉,轿夫变成了左右护卫,在一人陪同下,勾越在前领路,一行快速冲破气罩进入了九环星。 从天而降落在了九环星天街的东门外不远处的空地大树下,也只有东门暂时还有人来人往,其余城门全部封住了,而城门口还有大量的天兵天将盘查进城的人员,出城的倒是没有什么限制,不过从城头上频繁来往巡视的士卒来看,仍能看出气氛有些紧张。 夏玲玲,藏真阁掌柜,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藏真阁就是广家的产业,她自然也是广家的人,此时东张西望的她慌忙从山坡上掠来,对勾越身旁一清瘦男子行礼:“夏玲玲恭迎大掌柜。” 大掌柜寒冬,是广家在所有天街商铺的总负责人,下面还有执事,负责分管各区域商铺。夏玲玲平常只和上面的执事联系。一般情况下除了账面大清算的时候她也见不到这位大掌柜,毕竟广家分布各地天街的大大小小商铺达数万家。也就意味着有数万的商铺掌柜,九环星天街就有两家。大掌柜哪有空和每一个商铺掌柜都保持联系。 寒冬盯着她辨认了一下,摸出了一块玉牒递给她。 夏玲玲接了玉牒一看,里面是她曾经上报的账目,上面有她的法印,下半部内容已经被抹掉了,只留有她的法印。她顿时明白了,大掌柜估计对自己没什么印象,这是要她打下法印核对。 当即施法在上面打下了自己的法印,双手将玉牒奉还。 寒冬接到手中比对过后。玉牒收起,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夏玲玲恭敬道:“都按照吩咐准备好了。” 寒冬转身对勾越微微欠身,勾越点了点头,寒冬这才对夏玲玲挥手道:“带路吧。” “是!”夏玲玲嘴上应着,心里却暗暗心惊,偷偷打量了一下勾越,不知道是什么人。 对夏玲玲来说,大掌柜是了不起的大人物,掌管着天王府大部分财路的人在天王府的地位可想而知。那已经是相当超然的人物,可是却对这易容后的老头如此恭敬,这来的究竟是什么人? 然而那身段,她心头猛然一惊。和她印象中远远见过一面的人对上了,天王府大总管勾越! 应该不会有错,能让大掌柜如此恭敬的人除了天王府的主子们。也就是天王府大总管勾越了,大掌柜就是直接归那位管的。是那位的左膀右臂之一。 猜出是谁后,差点没惊得她一哆嗦。天王府大总管那是什么人?在一定程度上那是可以直接代表广天王的人。 那两个戴着纱笠的女人又是什么人?夏玲玲惊疑不定,她只知道有两名女眷,上面吩咐她要用最好的安排招待,不要怕花钱,所有开销的账都由上面负责。 抵达城门口时,夏玲玲抬头看了看站在城头上的天街副大统领方立横,后者对下面的守将偏头示意了一下。 于是下面的城门守卫直接将其他进城的人给轰到了一边,先把这一行给放了进去,未做任何搜查。 一行抵达藏真阁后,最好的院子留了安排媚娘母女,伺候的丫鬟也是亭亭玉立举止到位。这也是为什么各地天街那些有背景的商铺为什么要占那么大的地方建那么好的园子的原因,不是为了显阔,重点是防备有贵客来时方便招待。 亲自看过了安置两母女的地方后,勾越才出了院子,夏玲玲已经屏退了,寒冬迎了过来禀报:“先生,我们来的算晚的,其他三家的人都先一步到了。”来了这里后没有再称呼什么大总管或管家之类的。 勾越能理解原因,这边是王妃亲自出马了,路上不好怠慢,多少耽误了些时间,问:“都来了什么人?” 寒冬道:“根据下面人的禀报分析,寇家那边应该是唐鹤年、寇文绿和寇文蓝;嬴家那边是左儿、嬴月,昊家那边是断鸿、昊轻燕。” 勾越诧异道:“昊家那边派了断鸿来主事?没派苏韵亲自来?” 寒冬:“苏韵应该没来,我也担心有误,特意确认过,昊家那边有人看到苏韵还在府中。” 勾越沉吟一番后,忽又摇头轻笑:“看来昊德芳还是念念不忘将苏韵给续弦。嬴家那边倒是正常,寇家来了个寇文蓝,应该是和牛有德熟悉的原因。嬴月、昊轻燕,呵呵,这寇家的寇文绿相貌不算太出众,估计是以为自己有熟人好办事,另两家可都把压箱底的闺女拿了出来,这牛有德突然变得炙手可热了,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世事难料啊!” 寒冬心里嘀咕,谁家也别说谁家的事,这边不也是把压箱底的闺女给拿出来了,大家都差不多。 勾越头一偏:“估计我们这里一到,其他三家也知道了。” 寒冬点头表示赞同,又道:“先生派出去打探的人已经传来消息,牛有德已经率领人马往这边赶了,再有半个时辰应该就会到了。” 勾越微微点头:“夏侯家那边没什么动静吧?” 寒冬:“目前没发现什么异常。” 勾越:“不要疏忽,把那四家一起给盯紧了。” “是!” 天空一片集群人影从天而降,引得天街上的行人陆续抬头看去,目睹落入城际后,顿时在街头引起一阵议论纷纷。 “来的什么人啊?” “怎么看着像血水里爬出来的一样。” “不会是外面那群大战的天庭人马吧?” “当…当…当…”几道悠扬钟声传来,来自集群人马落向的东城门方向,越发在街头引起一阵惊哗。 东城门口的守城天兵天将一阵慌乱,将进出城的人迅速掐断,咣!城门一关,护城大阵自动封闭。 若不是迫于城中大户的压力,这城门根本不会开启,守城宫的人自然是不知道某些大户要安排人进出,非要封闭的四城门开出一门来。 从天而降的人显然也是看到这边城门打开了才降落在这边的,今天刚好在这边的天街副大统领方立横探身露面往城外一看立刻倒吸一口凉气。 率领人马来此的自然不会是别人,苗毅率蓝虎旗残部紧急赶到了。 一个个衣不卸甲,一个浑身黑褐,那是鲜血在身上干涸凝结后的颜色。头上、脸上、战甲上,到处是那种颜色。 那是敌人的鲜血,也是袍泽的鲜血,更是此生的荣耀,没人轻易抹去。一身的血迹斑斑带来这里,没别的目的,就是要张扬给别人看看。必须要张扬,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死去的袍泽,不能让他们死的一名不闻! 刀枪如林,肃穆,安静,上万人落下后没有整队,显得有些凌乱,但一股别样的气势扑向封闭的城门。 这里刚落地,城门便对他们封闭了,搞得他们好像没资格进这扇门一样。 他们九死一生才来到这里,想不到一来就遭遇了如此待遇,一股无形怒火在每个人心中燃起! 站在大军前面的苗毅冷冷盯着城头上甲节最高的方立横,铿锵一喝:“开门!” 城头上的守军看着下面那群人,没人笑话这些人的狼狈不堪,心理上只感觉到一股无形杀气扑来,手中的刀枪再次握紧了点,感觉口干舌燥,见到这些人他们才明白什么是真正征战沙场的人马! 众人虽站的高,被那一双双愤怒的眼神盯着,却是心虚的不行。 方立横有些心惊肉跳,努力稳了稳情绪,大声喝道:“你们是何方人马,为何来此?” 盯着城头的苗毅不想跟他废话,有直接下令攻城的冲动,若不是知道云知秋已经落在了守城宫的手中,担心会给云知秋带来不测,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苗毅轻轻抬起了一只手,举过了肩头。 后面阵仗中立刻有了动静,有人掏出了一节节金属杆套接上,很快一支支大旗迎空立起。 蓝虎旗、各色鹰旗、各色狼旗陆续飘扬,这些特制的战旗每一面上都染着血迹,有些甚至是破破烂烂,却是让城头所有人的目光难以移开。 苗毅陡然施法一声怒喝:“左督镇乙卫北斗军黑龙司总镇牛有德率部在此,速开城门!”声音隆隆滚进城内回荡,带着一股谁都能听出来的怒意。 ‘牛有德’的字号一出,城内街头来往的行人一静,各商铺也纷纷探出了伙计的脑袋,做侧耳倾听状静止。 “牛有德?” “是牛有德来了!” “听这声音怎么带着好大的一股怒气?” “难道刚才那些从天而降的人…” “难道杀了褚子山的人是他?” “原来率五万近卫军击溃酉丁域百万精锐的是他啊!这疯子怒气冲冲带人跑这里来干什么?妈的,别吓我!天街招你惹你了,冤有头债有主,怎么老是跟天街过不去?”(。) 第一五四一章 牛有德来了 “这疯子带人怒冲冲跑这里来干嘛?” “你傻呀,没听说云华阁的老板娘跟他有一腿啊!” “他跟云华阁老板娘有一腿关天街什么事?” “蠢货!褚子山要强娶那女人,现在还不明白褚子山是怎么死的吗?算账的来了!” “早就怀疑那疯子有可能会打上门来,褚子山那傻鸟,惹谁的女人不好,这下好了吧,自己把命玩没了也就算了,还连累下面丢了几十万条性命,这次搞不好还要连累九环星天街。” 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几乎静止的天街突然骚动起来。 “掌柜的,他不至于攻打天街吧?” “连酉丁域都统都宰了,几十天庭大军说杀就杀了,他会把我们的命当回事吗?这家伙血洗天街可不是头回,驾轻就熟啊,安全稳妥第一,快把东西收起来躲一躲。” “发什么呆?还不快收东西关门,牛有德那疯子搞不好又要血洗天街,速度快点……” 许多商铺的掌柜迅速招呼伙计收东西关门,先躲一躲再说。 “我说李掌柜,你还发什么愣,牛有德要来清算云华阁老板娘的事了,先避避再说吧。” 有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也被隔壁或邻里之间给提醒的赶紧往铺子里跑,飞快招呼伙计手脚快点。 没办法,虽然苗毅当年血洗天街的事情远没有传言说的那么可怕,可是谣言这东西本就带了造谣的成分在其中,传来传去各种说法都有。可真要撞上了,人本能的都要做最坏的打算。 “喂喂喂!你们干什么?我又不是不付钱。” “客官。对不住了,小店有点事。您去下家看看吧。” “怎么回事?我们看看也不行吗?” “客官,去别家看吧,本点要关门了。” “有你们这样做生意的吗?” “你有意见去统领府告状去……” 一时间不断有客人被从商铺里推出来,然后干脆关门。不断有赶出商铺的客人站在街头怒骂,不过大家很快发现天街兴起了一波轰赶客人的关门潮,站在街道上左看右看,简直是从街头关到街尾。 不少客人傻眼,这才发现不仅仅是自己个人遭受了不公正待遇,甚至还发现有些商铺掌柜的把门一关后立刻领着一群伙计跑路。也不知道往哪钻去了。 不在天街开铺子做买卖的人,是很难明白前因后果堆积在这个时刻下‘牛有德’这名号对天街的威慑力的,很多人看不懂了,有懂的人解释后,才恍如大悟。 这一大悟,不少来此采购的客人也慌了,担心殃及池鱼,有人开始赶快找地方躲。倒不是大家真有多怕牛有德,而是人一遇乱都有盲从心态。所以如传染病一般,在一些逃跑客人的惊恐传染下,跟着跑,可是能往哪跑啊。四城门全部封闭了,憋在城内乱窜。 一时间,天街差不多有九成的铺子集体关门。街头人潮滚滚,不少商铺伙计在隔着门缝朝外看。 天街顷刻间乱了。 守城宫外。千儿、雪儿和木匠等人正焦急地等在高高的台阶下面,云知秋被带进了守城宫究竟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若不是云知秋传出讯来说没事。这边怕是已经打进去了。 石匠不时看看街头的一条巷子里,那里有几条人影徘徊,是魔道的人,一旦有事,随时做好了强攻守城宫的准备。当然,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走这一步,目前为止和云知秋的正常联系保持着畅通,可见守城宫内也没有剥夺云知秋的对外联系。可若是定时间隔联系的云知秋没了反应,这边可真就要动手了。 而云知秋随身的兽囊里带了老范,也是为了以防万一的。 可就在这时,一道隆隆之音自报家门回荡守城宫上空,顿时让千儿等人愣了一下。 雪儿随后大喜道:“是大人来了,大人终于来了!” 木匠等人也松了口气,能有官方对官方的人交流就好了,毕竟苗毅的级别在那,高过天街大统领。另就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也做不了云知秋的主。 可随后让他们傻眼的是,发现天街很快乱了套,关门的关门,拒客的拒客,一时间街头到处是人跑动,他们亲耳听到对面的商铺里还有人喊:牛有德来了,快关门! 石匠见巷子里那几名魔道的人被人群冲的不知道该往哪站,一个个贴墙,不禁挠头道:“喊着大人的名号,又关铺子,又到处乱跑,什么情况?” 木匠愣愣道:“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儒生却是哭笑不得道:“要不要这么夸张?” 千儿、雪儿面面相觑,大人有那么可怕吗? ‘牛有德’对他们没有任何危害,他们当然理解不了那些商户宁稳妥点也不惹麻烦的心情。 同样傻眼的还有东城门内城墙脚下的一群人。 这群人不是别人,勾越等人、左儿等人、唐鹤年等人、断鸿等人。 媚娘母女已经戴上了纱笠,另外三方也有三名女子也戴着纱笠。 四方已经探好了苗毅的抵达时间,都是来看看苗毅这边究竟是什么状况好做准备的,谁想在这个地方不期而遇了。 勾越、左儿、唐鹤年、断鸿四人彼此间都非常熟悉,那都是认识多少年的老人了,尽管都易容了,可是一撞面立马看出了对方是谁。 四方正互相打量呢,彼此间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外面忽然传来苗毅一声喝,紧接着就发现天街乱套了,关门关铺拒客赶人,街头到处见人跑。跟凡人见了鬼一样。 尤其是他们所在东城门这块,那几乎是家家户户的掌柜带着伙计一起跑路。因为离‘牛有德’最近,怕先遭殃。躲远点,很快让他们身边变得空荡荡的,倒是清净了。 这场面简直太壮观了,令四方有些所料不及,勾越、左儿、唐鹤年、断鸿面面相觑。 左儿半冷哼一声,“还真是恶名远扬!” 她对苗毅是没什么好感的,所以说话没什么好客气的,若不是到了这个地步,才不会来往这事上凑。 至于她身旁戴着纱笠的嬴月。那是曾经在御园战如意入宫时的大喜日子见过苗毅的,她对苗毅并无好感,实在是苗毅和嬴家结怨太深,她堂兄嬴耀的死和苗毅有牵连,苗毅又扫过她家在天街的商铺,加之苗毅还在战如意大喜的日子让嬴家颜面大失,能对苗毅有好感才怪了,在朋友圈说到‘牛有德’可谓没什么好话。 正因为如此,所以嬴家事先已经和嬴月讲明了道理。由不得她不同意,就是要她做牺牲的,算是继战如意之后吧。所以左儿也不介意当着她的面讲苗毅的不好。 “头回来认面,想不到面还没见着。就先见识了他令‘小儿止啼’的威名,这场面倒是难得一见,也算是不虚此行。”唐鹤年瞅着街道上的乱象乐呵呵一声。有几分调侃的意味,他的目的别样。带来的寇文绿只是障眼法,所以一些话说的也没什么顾忌。 唐鹤年身边的寇文蓝摸出手帕左右擦了擦脸。嘀咕道:“至于么?”易容了也改不了下意识的老习惯,他真没想到自己的老部下牛有德在天街竟然有这么强悍的威慑力,自己貌似也是做过天街大统领的,怎么体会不到这感觉? 听到有人惊慌喊着‘牛有德来了’的话逃跑,加之左儿和唐鹤年的话,戴着纱笠的广媚儿忍不住语发颤音道:“那牛有德如此可怕吗?” 她也是经常到天街玩的,虽然来的不是此地天街,可是从未见过天街乱成这样,哪怕是跟自己父王到天街,也没见人怕成这样啊!娘竟然想让自己嫁给这么可怕的人… “是媚儿吗?”听到媚儿的声音,唐鹤年身边戴着纱笠的女子试探着问了声,正是随行前来的寇文绿,寇文蓝的四姐。 “绿姐姐!”广媚儿一喜,双手一掀垂纱,满眼好奇。 寇文绿也掀开了垂纱,露出了清秀面容,很是端庄,微微一笑。 “绿姐姐,你怎么来了?”广媚儿顿时高兴上前拉了她的手。 谁知断鸿身边的纱笠女子也掀开了垂纱,露出一张面如莹莹皎月、眸若秋水的绝色佳丽,樱唇嘴角勾出一抹笑意,“绿姐姐,媚儿妹妹。” 二女回头一看,广媚儿又惊喜道:“燕子姐姐!” 三女碰头一起,又下意识看向了嬴月。嬴月本不想露面的,可此时还是有些不得已地慢慢揭开了垂纱,露出一张春花秋月般的娇容,轻露贝齿,带着一丝牵强笑意道:“绿姐姐、燕子姐姐、媚儿妹妹。”她大概猜到了这三位的来意。 几人地位相当,都是经常在一起玩的人,各家的争斗对此没什么影响,若是哪家被斗垮了,自然就会断了往来。 不过四人很快又看向了戴着纱笠的媚娘,广媚儿暗暗吐了吐香舌,昊轻燕对媚娘迟疑道:“你是?” 断鸿果断打断道:“小姐,不要胡闹了。”语气中带着喝斥意味。 有些人的身份心知肚明就行了,揭穿了的话,大家全都得低头行礼,于自己要办的事反而不利。 勾越也不想媚娘在这种场合抛头露面,转身先闪身跳上了城头,余者陆续跟随,守卫也不阻拦他们,反而领着他们上了城头的阁楼上,因为事先早就有人通好气了,否则堂堂天街副大统领方立横也不会守在这城头上。 不过此时的方立横已经是惊得目瞪口呆,双手扶在墙头上,瞪大了眼睛盯着城外的人马发憷,牛有德?竟然是这见鬼的家伙!带着人马杀气腾腾跑这来干什么?他隐隐猜到了什么,一想到云知秋还在守城宫,心肝就有点发颤,后脊背已经在冒冷汗,褚子山堂堂酉丁域都统都被干掉了啊!还有什么是这疯子不敢做的?(。) 第一五四二章 我必血洗屠城! 不但是他在发憷,城头上的守军也一个个心里冒寒气。 城内乱成一锅粥一般,东城门城头上的守军竟然无一回头去看看,而是直盯盯看着城外那支人马,一个个极度紧张了起来。 为什么天街的守军防御较弱?一旦有外敌入侵的时候,事关大家所有人的生命财产安全,城内的商户都有共同御敌的责任,这得是一股多大的力量?然而面对天庭人马的进攻,城内商户谁敢乱来?没人帮助天街守军,就靠他们去抵挡外面那批人马? 登上城头阁楼,率先走到一扇窗前朝封锁城外看去的勾越本是云淡风轻的样子,然而轻飘飘的目光往下一扫的瞬间,瞳孔骤然一缩,身形静在了窗前,眯眼死死盯住了外面那支人马。 掩饰了身份走到勾越一旁窗口前的媚娘身形亦瞬间僵住,垂纱后面的美目无法挪动。 唐鹤年领着寇文蓝往窗前一站,目光往外一瞟,两人双双静止。唐鹤年嘴唇用力绷紧了,寇文蓝瞪大了眼睛。 断鸿走到另一扇窗前,目光往城外一瞄,双眼骤然一眯。 左儿走到窗前本是侧身偏头朝外看的,结果双目瞬间定格不动,身子却下意识慢慢转正了面对城外。 广媚儿、昊轻燕、寇文绿、嬴月,四女结伴在一起有说有笑叽叽喳喳走来,也没能让窗前的几人有丝毫的动静,对吵闹的几女置若罔闻一般。 当然,嬴月显得比较安静。只跟在三女的身后,显得沉默寡言。因为她清楚知道自己来的目的是什么。倒是前面三个女人在丝毫不知情的状况下,在异地相逢显得别有一番兴致。或叽叽喳喳,或窃窃私语,笑意盎然,商量着回头去哪玩的事情。 然三人走到一片空窗前朝外一看,欢声笑语瞬间静止,一个个檀口微张,明眸僵化,神情愣怔。 最后慢慢走到三人身边的嬴月微微低头,并未朝窗外看。不过很快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屋内为何突然如此安静? 她抬头看了看屋内站在窗口的一群人,旋即慢慢回头看向城下,心脏可谓骤然一缩,似乎有种心跳停止的感觉,眼神愣愣看着下面那支杀气腾腾的人马。 四家的人走到窗口前逐一被定格,目光看向城外那支人马的瞬间,一个个仿佛瞬间遭受雷击一般,僵在了窗口。 一支列队并不整齐的人马。聚集在城外显得凌乱,甚至是显得有些狼狈,满身的狼狈。 可就是这么一支貌似衣冠不整的天庭人马却给所有人极为震撼的视觉冲击力。 蓝虎旗、各色鹰旗、各色狼旗在风中猎猎飘扬,染血变得黑褐后猎猎飘扬着。甚至是破破烂烂飘扬着。 在各色战旗下的人,衣不卸甲,干涸的血迹遍染全身战甲。有人缺了一条胳膊。有人缺了一条腿,有人瞎了一只眼睛。几乎找不到什么完好无损的人,几乎是人人身上带伤。却一个个倔强地站在那。 那混着血迹和尘土的斑驳身躯,俨然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一般。 那些人满是血迹的脸庞上,许许多多人的脸庞上有泪水冲刷出的痕迹,很明显是哭过。那泪水冲刷血迹的泪痕干涸在脸上,带给阁楼窗口前众人的心灵震撼是难以言喻的。 什么事能让这么多修士哭泣,什么事能让这样一群死都不怕的人哭泣,这些人该经历过怎么样的绝望? 阁楼上的众人终于知道自己获悉的五万人马击溃百万精锐的战果是怎么来的,就是眼前这样来的。终于知道自己看到眼前这群人为什么会震撼,因为眼前就站着一群这样的人,一群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人。 但是让众人难以理解的是,为什么这些人的眼中都闪耀着怒火,一个个带着悲愤神色看着城头上,那一双双眸子里燃起的怒火仿佛要控制不住将这座城给摧垮。 就是这群人给城内造成了巨大的慌乱?众人突然间觉得理所当然了。 各色战旗依然在风中猎猎飘扬,战旗下,站在万人军阵前身着红色战甲的苗毅闭着双眼,压抑着心头的怒火,静静等候着,等城头上的答复,等对方开城门。 “骄兵悍将!”窗前的左儿盯着城外的人徐徐吐字,也不知是赞还是夸。 这一声让媚娘回过了神来,她也算是见识过不少广天王手下的人马,更多的人马她也见识过,可是今天亲眼所见的这支人马所带给她的心灵震撼是前所未有的,尤其是那群人的愤怒眼神竟然让她有些害怕。 有些东西是她不明白的,是许多人不明白的,一番前所未有的别样淬炼,一番前所未有的别样生死洗礼,让某种东西深深镌刻在了这些人的骨子里,让这些人散发出了一种别样的气势。 媚娘垂纱后面的目光慢慢从那群人马身上落在了站在最前面的苗毅身上,银牙暗暗咬唇,连她也明白了为什么牛有德能带领五万大军击溃百万精锐,为什么几家的高层人物都亲自跑来了想要拉拢牛有德,这种人若真成了自己女婿的话,以后自己在王府的地位将无人能动摇,女儿自然也能水涨船高。 此刻她下定了决心,这个女婿她如论如何都要抢到手,女儿愿嫁也得嫁,不愿嫁也得嫁! 媚娘慢慢偏头看向一旁的勾越,传音确认道:“最前面那人就是牛有德?” 勾越却没有回答,反而一字一句道:“真乃虎狼之师!”随后反应了过来,朝媚娘微微点头传音,“老奴也没见过,应该就是他。天后觉得此婿如何,可还中意?” 媚娘回:“英气勃勃,气如山岳,乃真英雄,我甚满意,这事我可以代媚儿做主,还请管家务必尽力撮合成功!” “王妃满意,老奴自当尽力!”勾越回了声。 寇文蓝也是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眼神中却有几分失落。 以前不管苗毅怎么闹,其实在他心中并不认为自己比苗毅差,内心还有几分因良好家教不显现出来的优越感。但是今天,见到苗毅率领的这支人马后,他感觉到了自己和苗毅的差距,自己是带不出这样的人马的。 “站在最前面的就是牛有德。”寇文蓝回头对唐鹤年传音一声。 负手而立的唐鹤年微微点头,表示他已经知道了,盯着苗毅的目光微微闪烁。 “前面那个就是牛有德吗?”广媚儿目光从苗毅脸上挪开后,轻轻问了问身边的姐姐们。 她心中说不清是什么味道,既想到了母亲说过要让自己嫁给牛有德,又有点害怕眼前的这支人马,这样的人马她在父王身边也不曾见到过,总之给人一种很厉害的感觉。 嬴月认识,却没有回答,看向下面的眼神有几分复杂,这就是当年在御园别院内对抗嬴家的那支人马? 昊轻燕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寇文绿知道寇文蓝知道,传音问了声得到答复后,点头道:“就是他。” 而下面闭眼等候了好一会儿的苗毅突然睁开了双眼,手一捞,凭空抓出了逆鳞枪,骤然迎风指向城头,“嘤嘤”龙吟声回荡:“我再说一遍,速开城门!” 城头傻眼的守军们下意识后退一步。 “啊…”傻眼好一会儿的方立横一个激灵,哭丧着脸道:“牛大人,你还未回我,为何非要进城?” 苗毅沉声道:“本部人马平叛路过,手下弟兄伤亡惨重,奉上命进天街休整,为何阻拦,莫非我等没资格进天街?” 平叛?平鬼的叛!分明是你和褚子山抢女人好不好! 方立横心中骂了回去,表面上客气拱手道:“牛大人,城内稍有骚乱,怕是不利于大人手下人马休整,不如就在城外扎营,需要什么东西守城人马代为采买如何?” “骚乱?”苗毅冷笑一声:“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天街为祸!我部既然撞见了,焉能坐视不理,打开城门,容我部进去平乱!” 方立横再次拱手:“不用劳烦,守城人马自会安稳,大人还是让弟兄们早点扎营休息的好。” 苗毅手中枪头指向了封闭的城门,懒得跟他啰嗦,“是不是想让我亲手帮你打开?速开城门!否则别怪我下令攻城!” 城头诸人大惊失色,这也太嚣张了,竟敢当众说出下令攻城的话来,你还是不是天庭人马? 阁楼内的诸人面面相觑。 可是没人会怀疑苗毅的话,这疯子连酉丁域都统都杀了,将酉丁域百万精锐也给屠了个几十万,连天帝迎亲的场合也敢闹事,攻城算什么? 方立横紧张道:“牛大人息怒,我受令封闭城门,下令开城的事我做不了主啊,给我点时间回去禀报大统领如何?” 噗!苗毅手中枪往地上一插,厉声道:“给你半柱香时间,半柱香后,若城门不开,我必血洗屠城!”说罢偏头示意。 他身后的牧雨莲立刻摸出了一炷香,当众折断,断香点燃,投掷插地,一点香火在风中忽明忽暗,有风势相助,烧的有点快。 血洗屠城! 这是什么概念,这是想将城内杀个鸡犬不留吗?(。) 第一五四三章 焦虑的叶易 说出此话的声音虽然不像一开始自报名号滚荡全城,但是靠近东城门一带的商户却是听到了,血洗屠城?不知道多少人心惊肉跳,心中狂骂,这疯子还真想血洗天街啊! 一些躲在商铺里不出的掌柜和伙计们之前还抱着侥幸,认为牛有德不见得真敢血洗天街,可听到这话后哪还敢侥幸下去,人家都当众讲出来了,立刻再次开门快跑,赶紧逃远一点,东城门一带的街头很快空的不见一个人影。 城头守卫高度紧张了起来,阁楼上的众人可谓相当无语,发现这牛有德还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冒。 然而令所有人深信不疑的是,牛有德这家伙还真干的出来,估计不是说出来吓吓人的。 可令阁内诸人难以置信的是,牛有德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他身后的人马竟然无一有异样,那眼中的怒火仿佛在告诉所有人,今天非进城不可,若进不去屠城又如何? 唐鹤年突然轻轻叹息一声,“这支虎狼之师怕是很快要不复存在了。” 左儿微微点头道:“怕是很快就要面临被解散的命运。” 其他年纪轻的人,包括王妃媚娘在内都听不懂两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勾越等几个老家伙却是微微轻叹,似乎都明白。 媚娘不禁暗中传音问勾越:“既是虎狼之师,为何要被解散?” 勾越暗中回她:“近卫军是陛下的近卫军,而不是其他某个人的近卫军,连牛有德说出这样的话来。下面连点异常反应都没有,就凭他们只听令牛有德一人。这就是最大的罪过!” 媚娘恍然大悟,惋惜道:“那还真是可惜了。” 勾越提点道:“只要牛有德在手。就会出现第二支虎狼之师、第三支虎狼之师,王爷手上不愁给他练兵的人马!” 媚娘明白勾越的意思,这是在暗示只要牛有德归附王爷,近卫军有什么损失和王爷又有什么关系? 她不禁暗暗咬唇,这同样也越发说明这牛有德对王爷的重要性! “牛大人稍等,我这就去通报!”方立横再次拱手,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迅速转身而去,避开到一旁还拉住一名手下叮嘱道:“尽量稳住。千万别惹怒这疯子,否则这滚刀肉可真的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那人心想,还用你提醒吗?嘴上却是连连点头,“是是是!大人速去速回,否则卑职怕坚持不了太久。”他是真心不想应承这局面,压力太大! 方立横当即掠空而去,快速飞往守城宫。 时间回头,守城宫内的天街大统领叶易其实早一步知道了情况,在苗毅率人马赶到之前刚好知道了消息。 外界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他今天也没心情修炼,正在后花园内思虑漫步时,突然接到了上峰总镇府的传讯。 总镇大人亲自传讯,明确告知。让他小心点,上面通报下来,那率领五万近卫军斩杀酉丁域都统及击溃酉丁域百万精锐的人就是牛有德! 一听消息。叶易差点吓得肝颤,倒不是他和牛有德有什么过结…当然。也不是一点过结都没有,他当年也是参加过炼狱之地考核才升任了天街大统领。是首届参与炼狱之地考核的人,和牛有德是同届,所以他当年也是围攻牛有德人马中的一员,就这么点过结,不过毋庸置疑,当初那么多人,牛有德肯定不认识自己,也仅仅是自己认识牛有德而已。 正因为他亲眼见识过牛有德在百万大军中单枪匹马三进三出的情形,才深知牛有德的彪悍,加之人家如今地位比自己高,手上又握有重兵,哪是他招惹的起的,关键那家伙是出了名的疯子,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而最大的麻烦是,他命人把云知秋给请进了守城宫问话。 他现在咒褚子山祖宗十八代的心都有了,所有事情联系起来,哪能还不明白褚子山是怎么死的,牛有德那疯子果真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这他妈是有人动了牛有德女人把牛有德给惹怒了,几十万天庭大军就因为牛有德的冲冠一怒为红颜给屠了! 现在自己抓了牛有德的女人,虽然自己是请来的,可鬼知道牛有德会怎么想,那疯子不会跑到这里来血洗天街吧? 叶易真的有点怕了,酉丁域集结的百万精锐大军都挡不住人家,自己手上这点人马估计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何况自己手上人马的装备跟近卫军压根没办法相提并论,防护阵根本挡不住近卫军的破法弓攻击,他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啊! 惶恐之下当即向总镇大人求援,告知自己把云知秋给请进了守城宫,人现在还在守城宫,怎么办? 那位总镇大人当即大骂,褚子山死就死了,关你屁事,你吃饱了撑的插手这事干嘛,活得不耐烦了吗?牛有德若是率人攻打总镇府的话,连我都挡不住,你算老几敢管这事? 骂归骂,事情还得想办法解决,那位总镇大人让叶易赶紧放了云知秋,务必要安抚好,他那边再跟上面联系,让上面沟通左督卫那边,希望左督卫的命令能管得住那疯子! 叶易赶紧拜谢,收了星铃后立刻扭头喝道:“来人!” 一名部下赶紧跑来,拱手道:“大人有何吩咐?” 叶易指着监牢方向,咬牙道:“快!立刻把云华阁老板娘云知秋给我带来!不…给我请过来,快!” “是!”其部下赶紧跑了。 没多久,云知秋波澜不惊地跟在几名守城宫将领的身后来了,神色平静,看不出什么异样情绪。 徘徊在亭子里内心焦虑的叶易回头一瞅,见人来了,脸上马上换上了笑脸,快步出了亭子,走下台阶做迎接状。 几名守城宫将领站到了他的左右,云知秋面带微笑提袖行礼,“云知秋拜见大统领!” 叶易心里就纳闷了,这女人也就气质好,姿色自然也是上乘的,但还谈不上是什么绝色,那褚子山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那牛有德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凭两人的权势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犯得着为这女人不惜前途拼命么? 当然,脸上还是一脸笑意道:“老板娘,没惊扰到你吧。” 云知秋笑道:“还好!” 叶易松了口气,幸好早先得了方立横提醒,留了后路没对这女人乱来,点头道:“那就好。” 谁知其中负责主审的人暗中传音告知:“这女人嘴硬的很,什么都不肯招,反复就是一句什么都不知道。大人,我看还是对她太优待了,令她无所畏惧,真要想问出什么来,得切断她和外界的联系,再动点刑…” 叶易霍然回头瞪去打断,杀了这家伙的心都有,传音问:“你老实交代,没对她乱来吧?” 主审人愕然,赶紧回:“没有!遵大人的吩咐,一直客客气气的,她和外面联系不断我们也没打扰。”实际上呢,审问嘛,一两句不客气的话免不了,多少威胁了那么一两句,只是看大统领的样子没敢说出来。 叶易回头又换上了笑脸,伸手向亭子里请引:“老板娘里面请坐,喝杯茶压压惊,下面人有什么不当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云知秋看了眼里面斟茶的婢女,她哪敢在这里乱喝东西,鬼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当即笑道:“大统领真是折杀妾身了,万万不敢和大统领平起平坐,大统领有什么吩咐,云知秋洗耳恭听便是。” 叶易再三邀请,见她不从,也没敢过分勉强,犹豫了一下,也不敢再耽误下去,那牛有德就在附近星域和酉丁域人马干开的,说不定现在已经带人朝这里来了,耽误不起。遂就站在亭外开诚布公道:“就因为请了老板娘来守城宫问话,叶某怕是已经惹得牛有德牛总镇不高兴,所以希望老板娘能在牛总镇那边帮叶某美言几句!叶某保证,今后在这天街绝没人敢为难老板娘,若有什么需要叶某帮忙的地方,叶某能帮上的也一定在所不辞,怎么样?”这是谈条件了。 他也做好了准备,一旦谈不妥,赶紧找个借口离开天街找个地方避避,躲过这风头再说。 此话一出,左右之人面面相觑,难道这女人真的跟牛有德有一腿? 云知秋微微笑道:“大统领说笑了,妾身和牛总镇只是泛泛之交,来守城宫回两句话怎么就会惹得牛总镇不高兴?妾身实在是有些听不懂。” “泛泛之交?”叶易苦笑道:“就因为褚都统对老板娘心怀不轨,引得牛总镇领五万近卫军将其斩杀,又击溃酉丁域百万精锐大军,屠杀数十万人,若这也算是泛泛之交,那叶某还真是不懂了,请老板娘赐教,什么才叫深交?”直接挑明了。 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是牛有德干的?左右之人脸色一变,尤其是刚才负责审问的人,后脊背开始发凉,终于明白了大统领对这女人为何会如此客气。 云知秋神色平静,微笑道:“妾身和牛总镇真的只是泛泛之交,牛总镇怎么可能因为妾身而怪罪大统领。” 谁知这里话才刚落,外面陡然传来一阵如惊雷般的滚滚怒喝声,“左督镇乙卫北斗军黑龙司总镇牛有德率部在此,速开城门!”(。) 第一五四四章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补一万一千三百票) 这一嗓门一出,叶易等人身心一颤,脸色剧变,真正是心肝发颤,都听出了某人声音中的滚滚怒意。 “牛有德…”负责审问之人喃喃一声,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看向云知秋的眼神几带绝望。 叶易干咽了咽口水,嘴里发苦,看着云知秋,他本打算若是谈不妥就立刻走人躲避,没想到还是晚了,那疯子真的带人奔天街来了! 没出事前他还好找借口走人,事情已经发生了他身为天街大统领能扔下天街不管? 他心中暗暗发誓,只要今天能躲过这一劫,以后碰到长的漂亮又单身且有钱的女人坚决不碰,不是这种女人惹不起,而是谁知道在背后睡这女人的是什么人,那才是真惹不起的人。 别说是他们了,就连云知秋都吓一跳,脸色也变了,心中暗暗狂骂,那混蛋究竟想干什么,老娘若是连点自保能力都没有能进这里吗? 她的确不怕进这里能出什么事,她的大魔无双诀也不是吃素的,情况不对动起手来,她敢保证这守城宫内没人是她的对手,何况身边还有法力无边境界的高手贴身保护! 她之前已经接到了外面的传讯,知道苗毅又和酉丁域干了场大的,她也接到了苗毅传讯问进守城宫的事,她向苗毅保证了不会出事,让苗毅不要乱来,谁想苗毅还是来了! 她真不知道苗毅那脾气还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来。前面胡闹的账还没跟苗毅算,现在又来了! 可苗毅疯起来她根本劝不住,尤其是这次。苗毅压根就不听她的,还让她什么都不要管。 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不能再放任苗毅这样下去,否则苗毅迟早有一天要死于非命。回头哪怕和苗毅干架也要发泼到底,绝对不能纵容。 “老板娘,你现在还不肯帮忙美言两句吗?牛总镇已经带人杀来了!”叶易苦着脸拱手相求,哭的心都有了。 云知秋压根不想公开自己和苗毅的关系,怕会成为苗毅的累赘,可苗毅闹成这样还能瞒得住吗?她也纠结了。 可就在这时,守城宫外传来阵阵嘈杂声,貌似波及面还挺广的。 “牛有德带人杀进来了吗?城门难道没有封闭吗?”叶易一惊,喝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他身边人还没走。外面就有人跑进来了,拱手急报:“大统领,牛有德率万余人马杀气腾腾地抵达了东城门,勒令打开城门!天街众商户听说牛有德来了,纷纷关门拒客收拾了东西躲藏,如今天街乱成一片!” “老板娘!”叶易拱手作揖,左右之人跟着拱手相求。 奈何哪怕这边哀求不断,云知秋也坚决不轻易松口承认和苗毅的关系。 没等太久,副大统领方立横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也顾不上礼仪了,看到云知秋先愣了一下,旋即紧急报知:“大统领,牛有德已经在城外立下了半柱香。限期半柱香的时间,若再不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他说他要…” 叶易心惊肉跳道:“你倒是快说啊。都什么时候了,他要干什么?” 方立横跺脚道:“他说半柱香后。若城门不开,必血洗屠城!” 血洗屠城?这是要杀个鸡犬不留的意思啊!连同云知秋在内的几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见过疯的,没见过这么疯的! 关键是,谁都不会认为苗毅只是说来吓吓人的,而是肯定那疯子真会这样干! 连云知秋也肯定苗毅真会这样干,她在天元星天街可是亲眼见过苗毅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的。 “血洗屠城?”叶易震惊地后退一步,“他真这样说?” 方立横用力点头道:“当众、公开说的,东城门那边的商户已经是吓得一个都不敢逗留了。大人,还请速速联系上面,让近卫军那边下令阻止他!” 尽管叶易已经联系过了,可到了此时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紧急摸出星铃再次联系。 云知秋默默咬唇在那。 浩瀚星空,监察右使高冠领着一群人在星空中疾驰飞行,轩辕侯轩辕卓带着一批人也在其中,随行人员中还有北斗军都统庾重真等人。 庾重真与他们是途中会合的,高冠奉命来查办酉丁域一案,然高冠的特权在近卫军有所限制,他无权轻易查办天帝直属大军内的人,需要近卫军配合才行,而这次的事情近卫军不会坐视不理,要参与查办。 此时庾重真骂娘的心都有了,之前接到上面的通报,他才知道这次的大事件中还有个女人,竟然很有可能是牛有德姘头,他这才恍然大悟,十有**是牛有德布下圈套让褚子山往里面钻,混蛋!为了个女人竟然搞出这么大的事! 然近卫军的态度有点微妙,按理说为了防止徇私,易有连带责任的苗毅直属上司应该回避才对,但近卫军偏偏派了庾重真来参与此案,庾重真不傻,自然是心领神会。 然而让他担心的是,他偏偏下令让牛有德率人去了九环星天街,那女人就在那里,希望不要出事才好。 谁知怕什么就来什么,急速飞行中有上峰传讯到来,紧急告知,那女人落在了守城宫的手里,牛有德很有可能去九环星天街闹事! 于是此时的九环星天街城外,苗毅摸出了星铃,北斗军都统庾重真传讯来了,问:牛有德,你在哪里? 苗毅回:已抵达九环星天街城外,天街守卫拒绝让我们进城。 庾重真:坚决不得入城,在城外就地扎营! 苗毅回:我部死伤惨重,不少弟兄的性命岌岌可危,急需进城急救,大人是要末将放弃手下刚刚浴血厮杀后苟活下来的弟兄的性命吗?若真如此,末将遵命就是,不过今天若是进不了城,末将没办法给弟兄们交代,末将请求退出左督卫! 我去!真的假的?庾重真为难了,这真要是不顾手下弟兄死活的事情传出去了…他迅速让麾下联系苗毅手下的眼线确认是否真的有不少弟兄的性命岌岌可危。 苗毅在等庾重真的回复之余,缓缓回头,见身后人群中有人摸出了星铃。 那人也看着他,苗毅暗中传音嘀咕了两句。 没错,那人就是上面布置在下面的眼线,听了苗毅的吩咐后,那人默默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地按苗毅的意思进行了转告,于是回复的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一个人的回复是如此,两个三个的回复也都是如此。 什么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就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获得回报的庾重真一个脑袋两个大,警告苗毅:我会与天街那边沟通放你们进去,不过我警告你,不得在天街闹事,天庭监察右使高冠、轩辕侯以及我部已经紧急率人赶来查办此案,你若再闹事,谁都保不了你,高冠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 苗毅回复:末将若真的要闹事,早就率人杀进去了,焉能在城外等天街的人沟通等这么久?弟兄们刚九死一生捡了条命回来,想进城续命而已,却被人堵在城外进不了城,弟兄们早已怒火中烧,若不是末将压着,他们早已经攻城了! 庾重真:你和那女人的事别当我不知道,我一直器重你,所以一直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再让我难做,我自会想办法保你!总之不能闹事,否则我不饶你! 断了联系后,苗毅默默收了星铃, 而庾重真也不是吃素的,也留了后手防备,牧雨莲紧急得到了庾重真受命,一旦牛有德闹事,可立刻宣布庾重真的法旨,由她暂代黑龙司指挥权,控制住军队不许闹事,必须要的时候可直接将牛有德拿下! 谁知牧雨莲回头就走到了苗毅边上嘀咕了两声,将庾重真的密令一五一十地转告了。 苗毅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斜了眼地上的那柱香,已经烧过一半多了。 如今这支大军只听他一人号令,谁也阻止不了他进城的决心! 守城宫内,叶易也很快得到了上面的回复,告知了近卫军那边的态度,近卫军说下面弟兄有人性命危在旦夕,必须紧急进城续命,近卫军保证了下面不会在天街闹事。 叶易急了,问:牛有德领军,那疯子什么事干不出来,如何能保证? 总镇大人回:放不放进城,你自己视情况斟酌着办! 叶易傻眼了,明白了,上面这是得到了近卫军的保证就算天街出了事责任也到不了上面的身上。话又说回来,上面目前也没办法,这么远也顾不上,牛有德非要乱来的话,上面也左右不了,他叶易惹出的事只能让他自己扛去。 收了星铃后,叶易转身看向云知秋,悲声道:“老板娘,我的死活你可以不在乎,难道牛有德的死活你也不在乎吗?你想过牛有德血洗屠城后的后果吗?” 求了这么久,终于有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云知秋紧咬嘴唇一阵,最后松口道:“我和牛总镇的确是泛泛之交,不过我可以去试试看,至于他会不会听我的,我也不知道。” 叶易大喜,牛有德能为这女人如此疯狂,焉能不听这女人的话,只要她肯开口就好办了,遂连连拱手谢过,又紧急伸手相请道:“半柱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老板娘,快请!” ps:元旦快乐!加更求保底月票!投票的新年如意发大财,不投票的……(省略一百字) 。(。) 第一五四五章 按战时行事! 云知秋点头移步,叶易一路快请,催得她也不得不加快了脚步,她心里也确实着急,手上也摸出了星铃联系外面的千儿、雪儿等人。 守城宫外的千儿、雪儿等人刚接到云知秋的消息不久,就看到守城宫出来的云知秋等人掠空飞向了东城门方向。见云知秋的确无恙,几人放心了,也迅速朝东城门快速奔跑而去。 他们虽然不能在天街飞行,然而如今的天街空荡荡,施法疾驰倒也没什么阻碍。 城外,斜眼盯着地上半柱香尾上的最后一点香火的苗毅缓缓抬手,身后万余人哗啦一声甲胄声响动,全部破法弓在手,流星箭搭弓上弦,瞄准了城门方向,瞬间杀气漫漫。 真来?城上守军吓得心惊胆寒,一个个盯着苗毅那扬起的手,都知道那只是手一旦砍下,就是万箭齐发之时。 “这家伙真是个疯子!”阁楼内的左儿冷哼一声。 话刚落,阁楼内的几人微微探头出来,看向了从天而降在城头的叶易和云知秋等人。 城外的苗毅亦抬头看去,看到了云知秋,后者也看到了他,四目相对在一起。 见到云知秋无恙,确认她真的没事而不是宽自己的心,苗毅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扬着的手掌侧甩了一下,身后蓄势待发的弓箭又哗啦一声放下了。 瞬间,城头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云知秋的身上。 见这女人一出现,立马点燃的局势又立刻被压了下来,哪怕是不认识的也基本猜出了她是谁。 四个带着纱笠挤在一起的女人看看城下的动静。又看看云知秋,眼中竟然都忍不住流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城下那么吓人的人马。气势那么凶悍,吓得城头上的守军脸色都变了。吓得天街内彻底乱了套,可仅仅是这女人一露面,似乎立马将城外虎狼之师的凶焰给压了下去。 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只是露面往那一站而已,即将来袭的狂潮立刻遏停! 什么叫风光?这才叫真的风光! 四女突然发现自己家世背景所带来的荣光在这真正要血流成河的真阵仗上简直是弱爆了,忽然发现以前的虚华跟今天这幕比起来挺没劲的,这种风光可是连她们四个的身份地位也碰不上的。 媚娘垂纱后面的脸色很不好看,目光死死盯着云知秋。好像云知秋抢走了她什么东西一样,传音问勾越:“这女人就是那寡妇?” 勾越回:“应该是吧。” 媚娘冷哼:“长的也不怎么样,还是个寡妇,牛有德怎么会看上这种女人。” 勾越无语,长相这东西让他怎么说,夏侯承宇长的不怎么样,你见了人家还不是得老老实实低头,过世的夫人也没你长的好看,可若夫人还在的话。有你什么事? 四女中的寇文绿公然回头问道:“文蓝,这女人就是云知秋?” 众人目光一起看向了易容后的寇文蓝,寇文蓝苦笑一声,点头道:“是她!” 众人再次审视云知秋。貌似想找出云知秋身上有什么优点来,可惜看不到正面。 见下面的人放下了破法弓,叶易重重松了口气。看来把这女人拉来是拉对了。 虽然知道苗毅是为了自己,可苗毅这样疯来。云知秋本是气得不行的,可是一到城头上。一眼看到下面的情形,身心瞬间凝住了。 那浴血后破破烂烂的一支支猎猎飘扬的战旗,那战旗下一个个貌似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狼狈不堪的甲士,一个个血染战甲,不少人缺胳膊少腿,不少人身上带着深深的划破战甲的伤痕血口,有人身上一两道,有人身上是数道,甚至是十几道,破破烂烂的在下面站的笔直不肯屈服,基本上找不出什么没受伤的人,还有那一张张血糊糊的面孔上淌过血的泪痕,令人一看就能想象这些人究竟经历了多么惨烈的厮杀,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 一股悲壮的气息就这样活生生地扑面而来,沁人心神。 再看看站在阵前的苗毅,战甲上的血迹虽然没那么多,脸上也没被血糊住,可那溅洒在面庞上的几道血迹是那么刺眼,令她心弦一颤。 她一开始对苗毅是责怨的,是准备回头跟苗毅吵闹的,可这一刻,看到苗毅竟然因为听说了自己困在守城宫立刻带了一群这样的残兵赶来,什么责怪、什么埋怨都没了。 站在城头上痴痴看着苗毅,心碎了!心醉了! 眼眶湿润,银牙紧紧咬着嘴唇,她扪心自问,不知自己何德何能竟能找到这样的夫郎,此生还有什么是不满足的,还有什么好怨的,他一向待自己不薄。 “老板娘…老板娘…”叶易在旁暗暗提醒催促几声,可此时的云知秋已经是感动的说不出了话来。 唰!苗毅拔出了插在地上的逆鳞枪,挥手指去,“半柱香已过,城门开是不开!” 叶易朝下拱手笑道:“牛兄别来无恙,一晃多年未见,想不到牛兄风采依旧!” 苗毅倒是给他说的一怔,认识吗?想不起来,冷哼道:“恕牛某眼拙,你是何人?” 叶易呵呵道:“牛兄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年炼狱之地考核咱们见过的,在下叶易,九环星天街大统领!”他没说自己是围攻中的一员,纯粹是想缓和一下。 苗毅不跟他扯,“立刻开城门,否则牛某说到做到,届时别怪牛某不客气!” 套交情不成,叶易闹了个尴尬,偏头看向云知秋低声问道:“老板娘,你看呢?” 云知秋微微点头。 一副明显征求了云知秋意见的叶易立刻喝道:“打开城门!” 下面城门霍然敞开,苗毅二话不说,手一挥,领着人马快速进入。 叶易请云知秋下去一起迎接,谁知云知秋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和苗毅碰头,拒绝了,叶易只好自己带了人下去。 阁楼内的一群人也立刻走到了朝着城内的窗口前观望,只见领人而入的苗毅终于和叶易碰头在了一起。 苗毅见云知秋没下来,回头看向了城头。 叶易迎面拱手道:“牛兄,不知需要什么协助?” 敢抓我女人!苗毅扭头看来,冷冷盯着他,盯的他心里发毛,一开口就没什么好话,“牛某级别高过你,见到本官为何不拜!没规矩的东西,今天教教你什么叫规矩!”砰!突然一脚踹了出去,踹得措手不及的叶易喷血倒飞了出去,飞出十几丈远落地呕血不起。 唰唰!叶易身边的两名心腹手下迅速拔剑戒备。 谁知当着苗毅的面一拔剑立刻惹出了祸事,苗毅身后的人可不管他们是戒备还是要进攻苗毅,两名彩莲修士迅速闪出防患于未然,两道寒芒闪过,手起刀落劈出两声惨叫,连人带甲劈成了两半飞开,肚破肠流在地,惨不忍睹。。 进城就见如此血腥,阁楼上的四个年轻女人甚少见此血腥场面,微微偏头,有些不敢多看。 唐鹤年等人面面相觑,心想天帝不解散这些人才怪了! 听到惨叫声,云知秋也惊的跑到这边城墙朝下观看。 离城门不远处的空荡荡街道上,千儿、雪儿等人是又惊又喜,惊的是没想到一见大人便是如此情形,喜的是大人一来就控制住了场面。 两旁的天街守卫则被一支支拉开的流星箭指来,吓得赶紧扔下了刀枪,武器丁零当啷掉了一地。 苗毅瞥了眼晃晃悠悠爬起的叶易,淡淡一声,“先控制起来!” 身后立刻冲出几人,迅速将叶易给绑了。 苗毅转身走向一侧,拾阶而上走向城上,边走边铿锵下令:“酉丁域造反,九环星天街身在酉丁域,又迟迟不开城门放行,本总镇怀疑其中另有隐情,如今情况不明,一切按战时行事!四城门各派五百人马接手,封闭城门,无我法旨任何人不得进出。本部人马即刻接管天街防卫,本地守军接受我部调遣,若有守将抗拒不从,按战时行事,杀无赦!即刻通令全城商铺,捐献疗伤药物供守军疗伤守城,配合者上表奏报请赏,不配合者有通敌嫌疑者,立刻抄斩!即刻执行,不得有误!” “是!”牧雨莲拱手领命,迅速调兵遣将,三波人马紧急飞赴其余三座城门接管城防,另有人马驱赶熟悉本地情况的天街人马带路行事。 阁楼上的几个年轻女人听着好像觉得这军令下达的也不无道理,有理有据,条理分明的很嘛,战时么,加强防御应该是应该的,守城的人受伤了也自然是需要疗伤药物养好伤才有力气守城。 可唐鹤年等人一听,却是眼皮直跳。什么酉丁域造反,这摆明了是接管天街控制天街的借口。什么叫捐献疗伤药物,什么叫不配合者有通敌嫌疑,听着怎么像是要洗劫天街的商铺? 寇文蓝离窗,想出去和苗毅打招呼,谁知唐鹤年却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微微摇头,示意暂时不宜卷入。 城上,苗毅站在了云知秋面前,微笑道:“没事吧!” 云知秋指了指腰间兽囊,示意没事。 苗毅伸手抓了她的手,云知秋目光左右瞟了下,缩手抗拒,谁知苗毅却一把将她拽入怀中,当众一口吻上了她的娇唇。(。) 第一五四六章 公开 对方身上的血腥味扑鼻,云知秋差点沉沦在这惊喜中,忽又瞪大了明眸,想到了这是在什么情形下,如此一来岂不是没有了任何的回旋余地彻底公开了两人在大世界的关系? 一想到自己常和魔道中人偷偷来往,一旦吸引注意会连累苗毅,不行! 云知秋立刻拼命扭动娇躯挣扎了起来,然如今的修为早已比不上了苗毅,根本挣扎不脱。 这算什么?阁楼内的勾越等人怔怔看着,自己带着王府的闺女来了,却看到了这一幕,这算怎么回事? 垂纱遮颜的媚娘一张俏脸瞬间黑了,有种情何以堪的感觉! 反倒是几位姑娘惊讶的神情中闪过那么一丝丝若隐若现的羡慕,如果有一天有一个男人也这样对自己… 嬴月暗暗咬唇盯着那旖旎一幕,这就是家里逼自己嫁的人,有今天这一幕,若真的嫁了,让自己情何以堪! 她深知,家里可不会在乎牛有德干这事,就算牛有德回头娶上十个百个的妾室回家也没关系,重点是她最后嫁给了牛有德成为了正室夫人在牛有德身上打下了深深的嬴家烙印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至于她那点脸面,嬴家不会放在心上,嬴家连御园受辱都能忍,这点小事根本就不算事。 唐鹤年和寇文蓝无语相视一眼,两人终于彻底确认了,牛有德所谓的心有所属的女人真的是这女人,之前多少还有一丝疑虑,毕竟云知秋是寡妇。如今彻底没了疑虑。 城头上的人马亦惊讶看着这一幕。 “哈哈…”饱尝一番的苗毅突然放开了挣扎的云知秋,仰天肆意狂笑。从今天开始终于不用再和云知秋偷偷摸摸了,再也不需要顾忌。真是好不痛快! 被吮吸的气喘吁吁的云知秋目光一闪,还有办法留有一丝余地,那就是…她突然挥手就是狠狠一巴掌朝苗毅脸上扇去,意图制造成自己是被强迫的场景。 然苗毅从听到褚子山来此纠缠开始,就心意已决,哪能让她得逞,手速更快,后发先至,瞬间一抬手捉住了她的手腕。又一把拽入了自己怀中,一俯身抄了她一双大腿,横抱在了怀中,跳到了城垛上,盯着街道上的千儿、雪儿等人喝道:“从今天开始,你们老板娘就是我的女人,还不快带路!” 狂!这也太猖狂了! 不知道多少人目瞪口呆,愣愣盯着那抱了个拼命挣扎女人的苗毅。 千儿、雪儿等人也惊呆了,远处几个魔道中人看着石匠。示意要不要动手救人,石匠微微摇头。 回过神来后,千儿、雪儿等人立刻飞起带路,有苗毅发话了。她们也不用顾忌了。 苗毅立刻抱着云知秋飞离城头,跟去。 “无耻!放开我…”云知秋又羞又恼,挣扎喊叫。却又无法摆脱的样子。 一小队近卫军人马跟着苗毅飞去。 “简直是太不像话了!”左儿哼了声。 断鸿看的直摇头,“这家伙疯了吗?当众如此岂不是坐实了他和褚子山在抢女人?” 左儿哼哼:“还有他不敢做的事吗?” 媚娘也差点没开口骂出来。奈何顾忌身份,只能暗中传音给勾越:“一个寡妇也能当成宝。长的也不怎么样嘛,这牛有德是瞎了眼还是没见过女人?”语气中那叫一个恨呐。 勾越怕她意气用事,忙问道:“王妃可是改变了主意?” 媚娘脸上的怒色一顿,最终轻叹了声:“算了!你们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就算媚儿嫁给了他,想让他不碰其他女人也不可能,但是这寡妇的影响太恶劣了,不能留!” 勾越真怕她这时候发女人脾气,见她松口了,骂男人连他也捎进去了的话也就当做没听见,赞道:“王妃果然是深明大义!王妃放心,这寡妇迟早会将她处理了,不会让小姐将来闹心的,只是小姐看到了这事怕是会…” 见他答应了会处理掉云知秋,媚娘心情好了点,“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个你不用操心,我自会开导她。” 嬴月脸色半沉,寇文绿三人则是面面相觑,深感不虚此行,竟然看了这么一场好戏,这牛有德也太另类了,回去在姐妹圈里可有话题聊了,还不得让那些没机会看到的姐妹们羡慕死。 只是广媚儿不知什么原因,心中感觉有些失落了,母亲说要让她嫁给牛有德的话多少对她造成了一点影响,而今天也确实亲眼目睹了这个男人和别的男人不一样,和自己接触到的那些权贵家的子弟真的很不一样,怎么说呢,那些权贵子弟可以用花团锦簇来形容,而这牛有德则像是一棵遒劲挺拔的树。 尤其是亲眼目睹那羞人一幕,真的发现娘说的没错,能为一寡妇如此,压根不是在乎出生背景的人,人家牛有德恐怕还真看不上自己。 哗啦!阁楼门被踹开了,打扰了所有人的思绪,令一群人霍然回头看去,发现闯进来的正是牛有德的手下。 一满身血污的将领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寒冬站了出来微笑道:“城中商户,天街副大统领方立横招了我们来谈事情!” 那将领沉声道:“城门已被近卫军接手,此地不是尔等商人呆的地方,立刻滚!” 滚?寒冬心中小汗一把,天下有几人敢对自己身后这些人说这话的,回头看了眼,有请示的味道。 勾越淡然动身道:“走吧!” 一群人跟着他鱼贯出了阁楼,下了城,一路漫步行走在街头,不敢飞行,也不是不敢。是不愿跟这群近卫军的二货起什么冲突。 咣!一声锣响,一队人马穿过前方的街道。大部分是天街的人马,首尾有近卫军的人压阵。有人高声呐喊:“城中的人都听着,不用紧张,诸事已定,各大商铺可正常营业……” 勾越等人听的直摇头,这估计是发现各商铺的人都卷了东西跑光了,这是要把人给骗出来募捐吗? 一行走到主街道岔路口,各回各家。 跟在唐鹤年身边的寇文蓝传音问道:“唐爷爷,我们直接去云华阁吗?” 唐鹤年摇头道:“不!先让他感受点压力,雪中送炭才好!” 云华阁。洞天福地内,苗毅刚把云知秋放下,云知秋立刻转身双手叉腰凶巴巴道:“牛二,你疯啦!” 苗毅乐呵呵道:“就是为你而疯,值得!” 母老虎似的云知秋立刻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咬了咬嘴唇,眼眶有点红,看着苗毅身上的血迹,莫名的想哭。想装作发火的样子也装不出来了,那发泼的气势没办法酝酿出来,憋了半晌憋出一句,“嘴上抹了蜜。肯定干了什么亏心事。” 已经做好了看夫人狂风暴雨发飙的千儿、雪儿一愣,旋即双双“噗嗤”一声,捂住了嘴偷笑。 云知秋当即恼羞成怒。过去就要掐两人几把,却被苗毅一把捞住了胳膊拽了回来。又环腰搂进了怀里垂视,“秋姐儿。这些年可好?” 云知秋一把推开了他,嫌弃道:“脏死了,别碰我。”回头又朝千儿、雪儿喊道:“发什么呆,还不快去准备热水?还有,隔壁屋那个整天闷着不出与世无争的享福的也去知会一声。”指的是红尘仙子,毕竟这么久没见了。 苗毅还想搂搂抱抱,云知秋又推住了他胸口,指了指兽囊,示意有人,不要乱来,挥手将老范给招了出来。 老范一露面看到血染战甲的苗毅愣住,迟疑道:“老板娘,这是?” “牛有德!”苗毅自报名号,又指了指云知秋:“你们老板娘是我的正室夫人,这些年有劳范先生保护内人,在此谢过!”拱了拱手。 “嗯…啊…牛有德…内人?”信息量太大,老范有点懵,一时间反应不过来,问:“哪个牛有德?” 苗毅:“左督镇乙卫北斗军黑龙司总镇牛有德!” “啊!”老范惊住了,就是那个牛有德,慢慢回头看向了云知秋,“老板娘,他也是我们的人?” 炼狱外的六道余孽还没人知道牛有德是无量道圣主。 云知秋点了点头叹道:“这事你不用问了,你先出去吧。” “哦…噢…”老范有点跟傻子一眼,茫茫然退下了,走到门口加快了速度,这事得赶紧上报。 他刚走,一袭红裳拖地的红尘仙子款款走了出来,见到战甲染血的苗毅愣了一下,旋即又恢复了平静,半蹲行礼:“大人,夫人!” “这些年还好吧?”苗毅伸手托了一把和蔼问道。 云知秋一看红尘却是直摇头,这辈子见过省心的没见过这么省心的,连她常年累月在一起的也难得见面,人活成这样也真够可以的,连带着那两个贴身侍女也快变得清心寡欲了。 “有赖夫人关照,一直很好。”红尘起身轻轻回道。 谁知云知秋出声道:“我准备送你回小世界和薇薇做个伴,你什么意见?” 苗毅一愣,道:“你们两个闹矛盾了?” “闹矛盾?我倒巴不得她跟我闹,可就她这清寡性子,比出家人还出家人,能闹出什么矛盾来?”云知秋哼哼道:“别这样看我,送她走也是你闹的,你现在闹出这么大的事来,还放心让她呆在大世界?她在这里不便四处走动,去了小世界也没人敢招惹她,不用老是闷在屋里。” 苗毅默了默,试着问红尘:“你愿意回去吗?” 红尘平静道:“全凭大人和夫人吩咐。” 一听这随便怎么样都行的话,云知秋就直翻白眼,等千儿、雪儿那边通知热水准备好了,她当即吩咐红尘:“你去伺候大人沐浴,回头立马就送你走,此地你不宜久留。”(。) 第一五四七章 指引人 立马就走?苗毅还没回过神来,啪!云知秋已经朝他脚上金属靴子踢了一脚,“卸甲!” 噼里啪啦收掉了身上的战甲,一回头,发现云知秋已经出去了,也只好和红尘进了屋内。 屋里,浴桶旁,久未坦诚相见,苗毅倒是有点不好意思在红尘面前宽衣,倒是红尘一点都不尴尬,心若止水的样子主动伸手帮他解衣。 很快,苗毅便赤条条泡在了浴桶内,挽了袖子的红尘露出两截粉藕般的玉臂掬水帮其清洗。 佳人在旁,有些事情顺其自然的,不防之下,红尘被直接拽翻进了浴桶内…… 待二人再次从屋内走出时,发现云知秋已经是一脸鄙夷的坐在亭子里斜眼瞅着这边,让红尘进去的时候她就猜到了会发生什么,有心成全罢了。 苗毅干咳一声,颇为尴尬。饶是红尘性子清寡,也被云知秋看的浑身不自在,本就红潮未消的脸颊越发红透了。 云知秋出了亭子走了过来,盯着苗毅鄙视道:“看来是两人一块把澡给洗了,憋了千年,这下舒坦了吧?” “那个,夫人,现在就让红尘走?”苗毅赶紧转移话题。 “雪儿!”云知秋回头喊了声,雪儿从一旁的月门走了出来应话,云知秋回头又对苗毅道:“你让守城将放雪儿出去,让雪儿带她回小世界,后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雪儿暂时也要在小世界逗留一段时间,看看这边的情况怎么样,如果局势稳定了下来。就按你说的,顺便把兰侯和张天笑给带来。你觉得怎么样?”随后又补了一句,“你早先决定让他们两个来的时候。这些年我就已经在他们身上投入了修炼资源培养,出身来历也帮他们准备好了。” 苗毅转头对红尘道:“夫人说的有道理,既然夫人已经安排好了,就照夫人的话去办吧。阎修也正好要去小世界,我会安排阎修和你们接头护送你,有空我会去看你。” “是!”红尘轻声应下。 云知秋一挥手,让雪儿陪了红尘回去收拾,而苗毅则摸出了星铃和守城将联系放行事宜。 待苗毅收了星铃后,云知秋冷笑道:“现在知道后怕了?早干什么去了。我问你,这事你能收得了场吗?不行的话,咱们就赶快走人吧!” 苗毅道:“你放心,我既然敢留下,一切自然安排好了。我所做的,都是有理有据的事情,除非天庭不按规矩来,否则不能拿我怎么样。” 云知秋哼道:“明明不用冒这个险,我说了我这边能应付。大不了我一走了之,我身边有法力无边修士保护不会有事,我以后不用露面也没关系,可你在大世界辛苦这么多年。这么多人指望着你,你怎能冒这个险?你的心意我也知道,可你如此意气用事。牛二啊!让我说你什么好?” “事情已经做了!”苗毅两手一摊,一副覆水难收的样子。耍起了无赖。 “你…”云知秋明眸一瞪,两袖子一撸。就要动手。 苗毅推掌阻止,“好啦!时间紧迫,先谈正事,回头我们榻上慢慢打去。” “少来这套,刚完事还有脸提,别碰我!”云知秋一提裙子又朝他腿上踢了一脚。 苗毅乐呵呵挨了一脚,也没躲,接着拉了她的手进亭子里,摁了她的双肩,将她摁坐下,帮她捏着双肩道:“好啦!夫人,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别生气了,说正事,老二那边有消息没有?” 说到八戒的事,云知秋眉头也皱了起来,“按你说的做了,每天都联系,这么多年就没间断过,可是没有联系上。” 苗毅捏着她香肩,徐徐道:“如果高冠跟我说的都是真的,有七戒大师在的话,应该能在那星球异能消失的时候带八戒逃离那颗星球才对,为何至今还没联系上?” 云知秋抬手拍了拍他放自己肩膀上的手,表示够了,指了指一旁让他坐下后,才沉吟道:“这件事我想了好久,觉得有三个可能。第一,高冠说的可能是假的;第二,八戒还是躲着不肯见我们;第三,八戒可能没逃出来。” 苗毅默了默摇头:“第一第二都不太可能,第一高冠说的和八戒太吻合了,不像有假。第二,如果八戒联系不上为什么七戒大师也联系不上?” 云知秋接话:“真要如此的话,那恐怕有点麻烦,我问你件事,你觉得二弟的为人如何?” 苗毅一愣,哭笑不得道:“老二的德性你现在还用问我吗?” 云知秋:“我的意思是,如果七戒大师可能有危险,你觉得八戒会扔下他不管吗?” “这…”苗毅稍作迟疑,“老二人品虽然不怎么样,但做人其实还是有底线的,否则我早就打断了他的腿,六亲不认的事他应该还做不出来。” 云知秋叹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麻烦了,他们十有**还没有脱困。” 苗毅诧异:“怎讲?” 云知秋苦笑道:“我在小世界呆的时间比你长,也比你更了解七戒大师。妖僧南波的神魂虽然被困,但仍具有那么大的危害,就凭七戒大师慈悲为怀的心肠,怕是不会放任妖僧南波再为祸害人,就算有机会逃离十有**也不会离开,而他又差点着了妖僧南波的手段…”后面不好的话没说出来。 苗毅顿时傻眼了,明白了她的意思,若八戒不愿看到七戒大师出事,就算七戒大师将八戒送出了那颗星球,只怕八戒也不会走,他现在倒是有点希望八戒能做到六亲不认了,否则的话这个可能性怕是真的很大。 他试着问道:“难道七戒大师不知道把八戒送回来后再回去?” 云知秋叹道:“七戒大师的迂腐非常人能想象,那是能以身饲虎的人。只要他离开后哪怕妖僧南波还有一丝害人的可能他恐怕就不会离开。” 苗毅脸一垮,“如此说来。只怕老二还真可能被他那迂腐师傅给坑了。若真是这么个情况的话,错过了一次脱身的机会。八戒怕是要等到第二次机会来临才有可能离开了。” 云知秋诧异:“难道八戒第二次就能扔下师傅不管?” 苗毅一拍大腿,哎了声:“我们家那老二啊,你是不知道,可不像他师傅那么迂腐,从小就什么缺德事都干,就他干过的那些缺德事,我这个大哥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他若是错过了一次机会还能错过第二次才怪了,那是绝不可能再吃第二次同样亏的主。肯定要扔下他师傅先跑再说。当然,他也不会彻底不管,会干出搬救兵之类的。如今也只能是再等等看了,只要确认他还活着就行。” “既是如此,那能不能脱身还要看他自己了。”说到这,云知秋顿了一下,又道:“我知道你很关心老二的下落,也许是我在小世界的时候向杨庆请教习惯了,所以在获知你要离开荒古前。加之这事实在是拖的太久了,所以我特意拿这事请教了下杨庆,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主意能找到八戒,这事正想找机会当面跟你说。”说着她悄悄看了下苗毅的脸色。 “你把这事告诉了杨庆?”果然。苗毅脸色一变,沉声道:“这事你跟他说有什么用?他又能有什么办法?”他始终对杨庆有些忌惮,尤其是云知秋差点莫名其妙把命丢在了杨庆的手上。 云知秋立刻过来。一捋裙子,浑圆屁股压在了他的大腿上。搂了他的脖子,胸部往他脸上挤。笑眯眯道:“别生气,你放心,我没有说是八戒的事,也没透露和妖僧南波有关,而是变换了个方式,精心架空了一个场景当做出了个考题一样请教他,反正左右没办法,死马当作活马医试试看。这事他也的确没办法解决,不过你还别说,咱们看不透的事情一到他手上就被他指出了关键所在,解析出了一个思路给我!” 苗毅脑袋后仰,避开她的胸,狐疑道:“什么思路?” “我记得你说过,是有人指点下八戒才去了那鬼地方。” “是!高冠是那么说的,杨庆指的思路就是这个?不用他说,我也想找到那个指点的人,找到了他,就有可能找到八戒困在了哪,可八戒那边又联系不上,此事根本无从下手。” “那他们师徒为什么那么巧都去了同一个地方?” “应该是八戒被困,七戒大师后来找到了他吧。据七戒大师说,他们戒门的功法奇特,能感应到八戒的位置,所以能找到也不稀奇。” “这个我知道,你跟我说过,可杨庆指出的问题关键就出在这,他排除了功法寻找到的可能。他的判断是,如果距离太远的话七戒大师根本感应不到八戒的具体位置,所以七戒大师才到处游走寻找,应该只有在相当距离内才能确定方位,否则真能精准感应的话,七戒大师也不至于找了那么多年才找到八戒,他可是几百年后才找到八戒的。” 这么一说,苗毅陷入了沉吟,想想也的确是如此,默了默道:“他还怎么说?” 云知秋:“所以指点八戒去找妖僧南波的人可疑!妖僧南波关押的地方可是在域外,什么人能知道那个地方?在域外的话,不管是谁指点,八戒那么聪明的人,哪会一点后手都不留就鲁莽撞上去,这指点的人要么是血妖信任的人,要么就是八戒信任的人,可是连七戒大师也找了去,血妖的可能性可以排除!” 苗毅双眼骤然一眯:“杨庆的意思是说,指点去那个地方的人,是八戒和七戒大师都认识的人,七戒大师也是他指点去的?会是谁?” 云知秋:“能让八戒和七戒大师都信任的人,而八戒和七戒大师在大世界根本没碰过面,所以两人在大世界彼此信任且都认识的这个人应该是来自小世界,而且这个人还要知道妖僧南波的封印之地!杨庆让我看看谁符合这些条件,其他的他也不知道了,范围只帮我缩小到了这里。” 苗毅拍了拍她屁股,示意她站开了,自己也慢慢站了起来,背手眯眼,缓缓吐字道:“最有可能满足这些条件的人只有一个人,巫行者!”(。) 第一五四八章 三喜临门 云知秋:“我也怀疑过他,可是他怎么会知道妖僧南波封印之地的事?” 苗毅:“你不知道那苦行僧最擅长什么吗?” 云知秋好笑道:“能掐会算?难不成连这个也能算到?” 苗毅偏头看来,“你和他接触过吗?” 云知秋:“没什么接触,我爷爷和他有过接触,貌似还挺信他那套的。” “貌似?”苗毅嘿嘿冷笑:“你是没和他接触过,不知道他的可怕。能掐会算这事我还是凡人的时候多少也迷信这个,踏入修行一途后,方发现所谓的仙人不过都是修士,哪有什么掐指一算,真要是大家都掐掐手指就完事那还得了,所以也不信这东西,可是和巫行者打过几次交道后,才发现这世上真有掐指一算便什么事都知道的人,他甚至连我干过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都能算出来,惊得我差点出一身冷汗,你说可怕不可怕?除了他之外,我实在想不出在小世界还有什么人既和八戒他们师徒熟悉又可以知道妖僧南波的封印之地,而巫行者也是除了我们外唯一可以自由来往大小世界的人,来大世界还是他为我开的路!他为八戒师徒指路完全有可能,只是我想不通,他既然和七戒大师是朋友,为何要害七戒大师?” 云知秋沉吟道:“如果高冠说的都是真的,也说不上是害,也许巫行者知道他们师徒修炼的功法可以抵御妖僧南波的索命梵音,有惊无险而已!只是这样做的目的让人想不通。你既然说他真的能掐会算,也许他指点师徒俩去有什么其他原因。或许真的是在帮他们,未必会是害他们。” 苗毅默了默。迅速摸出了一只星铃摇晃在手中。云知秋在旁不语,知道他应该是在和巫行者联系。听苗毅说过有巫行者的联系方式。 然而好一阵之后,苗毅又默默收了星铃。云知秋试问道:“怎么样?” 苗毅摇头:“没有回复。” 云知秋轻轻一叹,“小世界都说他神龙见首不见尾,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联系不上他,那这条线索也派不上用场。” 苗毅眉头拧起。 就在这时,千儿进了洞天福地,“大人,夫人。外面陆续来了三个人,分别是藏真阁、齐光轩、星月楼三家派来的人,说是给大人送请帖。”掌中亮出了三枚储物戒。 苗毅和云知秋不禁面面相觑,两人在天街呆了这么久,不会不知道这三家商铺是谁家的,那可是广天王、嬴天王、昊天王家的招牌直属产业,在各地天街都有一家,这三家送请帖是什么意思? 云知秋拿了千儿手中的储物戒到手,施法查看后。分别招出三份请帖,不是玉牒那种,而是三张红晶精粉打造的请帖。款式差不多,唯一的差别是请贴上所代表的雕刻图案不同。除了旁附纹饰外,正面都有一座豪华府邸的正门图案,正门匾额上分别镌刻着‘广天王府’、‘嬴天王府’。‘昊天王府’。 别说光这请帖就值不少钱,而是三份请帖所代表的意义令苗毅和云知秋暗吃一惊。竟然是直接以天王府的名义发来的请帖,藏真阁、齐光轩、星月楼虽是三位天王家的直属产业。可说到底不过是三家底下的三间普通商铺而已,三家的掌柜还没那资格直接以天王府的名义发请帖,除非活得不耐烦了还差不多。 就算是天王府的一般人有什么宴请也只会以个人名义,拿出天王府的帖子那就是代表天王府了。 夫妇二人打开帖子逐一观看,上面的刻字无非是些客套话,大致的意思是获悉苗毅刚刚进城了,略备薄酒请苗毅过去赏光一叙,最后留了商铺的名字,可两人知道商铺不可能拿出这帖子来。 同时也说明这帖子是刚写的,而在红晶请帖上留字可没那么容易,从另一个方面又显示出这帖子的不凡。 云知秋晃了晃手中帖子,看向盯着帖子皱眉思索的苗毅,说道:“这三家铺子里可能来了不一般的人,否则拿不出这帖子。”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这三家谁会发帖子给我?”苗毅感觉奇怪,忽然回头问千儿,“景云堂没派人来?” 景云堂则是寇家的产业。 千儿摇头:“暂时没有,就这三家。” 苗毅歪着脑袋嘀咕,“唯独缺了寇家,什么情况?”请帖一合放了单手,另一手摸了星铃出来联系寇文蓝,实在是看不懂是什么状况,能琢磨出那三家意图的怕也只有寇家了,他也送过人情给人家,打听一下也不为过,否则遇上这样的事总不能稀里糊涂跑去吧。 藏真阁后庭林中小径内漫步的勾越突然一回头,诧异问拿着星铃的寒冬,“寇家那边没动静?” 寒冬点头:“下面人一直盯着,目前还没看到寇家那边有人去云华阁。” 勾越略作沉吟,“人都来了,没道理放弃,看来还真是有熟人好办事,估计是那个寇文蓝直接传讯发出了邀请,如此一来,那牛有德在不知情下怕是要先去景云堂那边探路。这事不能让寇家占先机,去,派几个高手过去,他若出来了,就把他截过来。” 寒冬:“他若是不愿先过来呢?” 勾越淡然道:“别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咱们有其他三家都没有的优势,他若是不愿过来,你就直接告诉他,天庭已经下旨命监察右部、近卫军和西军三部联查,西军的人已经先一步到了!” 广令公广天王就是天庭西军的掌令天王,嬴九光是东军掌令,昊天王是南军掌令,寇天王是北军掌令。 “是!”寒冬应下转身而去,心想也就是这位敢发这令,别人哪敢假冒西军的军令,可这位随时能让广天王那边补办这道令。 景云堂幽静后庭中,一处临湖植竹的雅轩内,唐鹤年正和寇文蓝对弈。 落下一子的寇文蓝忽抬头,摸出了一只星铃在手,对面看着棋盘的唐鹤年微微一笑,似乎猜到了什么。 寇文蓝惊讶道:“唐爷爷,您还真算准了,牛有德果然联系我了。” 唐鹤年抬头笑道:“无需惊讶,那三家都派了人去,唯独我们家没派人,他跟你熟悉,不明情况之下自然会从你这里探探口风。回他吧,按老奴教你的说就行了。” 寇文蓝点了点头,星铃回复:牛兄,我今天算是知道你说的那个女人是谁了,你可是瞒得我好苦啊,此时坐拥如花美眷,怎还能想到我头上来? 苗毅一愣,回:你已经知道了? 寇文蓝:我焉能不知道,我就在城楼上亲眼目睹了你进城的威风,你说我知不知道? 苗毅愣愣看向一旁的云知秋道:“寇文蓝也在九环星天街。” 云知秋怔了下,“那就是说,寇家其实也派了人来。” 暂不管这个,苗毅继续回话:寇兄现在在哪里,我有点事情找你面谈。 寇文蓝:我之前就想和你打招呼,不过被我唐爷爷阻止了。 苗毅疑惑:唐爷爷是谁? 寇文蓝:我寇家的管家,我爷爷身边的老人。 苗毅一惊,那可是寇天王心腹中的心腹了,连这样的人物都来了,这帮老家伙到底想干什么?试探问:为何要阻止你见我? 寇文蓝:管家说嬴家、昊家和广家的人马上要找你,让我静观其变。 苗毅越发吃惊了,原来人家早就知道了,也不隐瞒了,回:不瞒寇兄,我这里刚接到了嬴家、昊家和广家送来的请帖,都是以天王府的名义发出的请帖,估计都是来了什么重要人物,我一时间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正要向寇兄请教,不知寇兄能否解惑? 寇文蓝:还有这样的事?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你稍等,我问问管家看,看他会不会说。 苗毅:有劳! 寇文蓝手中星铃轻轻往棋盘边一放,看了眼云淡风轻落子的唐鹤年,想到了父亲的交代,和管家长时间共处的机会可不是谁都有的,要抓住机会表现,遂也表现出了能沉住气的风范,把心思放在了棋盘上,徐徐捻子而落。 只是他那好像有洁癖偶尔抖出手帕轻拭的样子,令虽未抬头却已经察觉的唐鹤年眼角不时抽上一下。 在棋盘上你来我往几个回合后,唐鹤年突然出声提醒道:“差不多了。” 寇文蓝手帕擦手,不慌不忙地拿出星铃,再次回复:牛兄,管家说嬴家的管家左儿带了嬴天王的孙女嬴月来,昊家的大执事断鸿带了昊天王的孙女昊轻燕来,广家就更夸张,管家勾越来了不说,王妃媚娘更是法驾亲临带来了女儿广媚儿,这几家的闺女可个个都是姿色不凡呐,牛兄有福了,在这里先恭喜牛兄了。 苗毅一听这阵容吓一跳,连王妃都来了,这什么情况?忙问:恭喜我干什么? 寇文蓝:还没听出来?自然是恭喜你三喜临门,三家都想把闺女嫁给你呢。 苗毅:寇兄为何拿牛某开这玩笑,说真的,到底怎么回事? 寇文蓝: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真的不能再真了。 苗毅有点傻眼,慢慢回头看向身旁的云知秋。 云知秋狐疑道:“怎么了?” “说我三喜临门……”苗毅懵懵的把寇文蓝刚才的话给转述了一下。 云知秋也傻眼了,一旁的千儿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好一会儿,云知秋才慢慢上下打量着苗毅,紧接着冷笑一声,“哟!还有这好事啊,别人想都想不到的好事尽落你头上了,那可真要恭喜你了。”(。) 第一五四九章 神转折 苗毅翻了个白眼,“别闹了,傻子也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现在哪是扯这个的时候,他赶紧摇晃星铃追问:寇兄,我几斤几两自己太清楚了,你说的这事牛某委实难以置信,我这里刚出这么大的事,他们要嫁女儿给我,这也太说不过去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诚心求教啊! 寇文蓝:我听说牛兄的师傅是火修罗,不知是真是假? 苗毅又是一愣,怎么扯到火修罗头上来了,回:不瞒寇兄,我因缘巧合下得了火修罗的真传,说我是火修罗的弟子也不无不可,算是火修罗的隔代弟子吧。可我师傅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难不成这事还和我师傅有关? 寇文蓝立刻看向唐鹤年:“他自己承认了自己是火修罗的弟子,说因缘巧合下得了火修罗的真传。” “得了真传,真传…”唐鹤年嘀咕一声,又点了点头。 寇文蓝遂继续回复:牛兄,看来你是低估了你那师傅当年的威风,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时代相隔遥远,如今有几个还会提起他的,我们这一辈的几乎就没人知道,总之你师傅当年乃是横行天下的人物!现在你该懂了吧,这送上门的好事就是看上了你的这份传承,想招揽你! 苗毅皱眉,他倒是听玉灵真人说过火修罗当年是个厉害的人物,但是没想到作古这么久还能惊动四大天王,不禁暗暗埋怨高冠,怎么给自己折腾出这么个身份来。这不是给自己惹麻烦嘛。 想了想又试着问:难道寇兄之前在梨园许妹之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寇文蓝:牛兄,你这话就过了。我那时纯粹是想帮你,而且我那时也不知道你是火修罗的弟子。我也是刚才从管家口中才得知,这事也是最近一段时间传出来的,也不知是从哪传出来的妖风,说你是火修罗的弟子,你若是不信可以去打听一下这事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再说了,牛兄既然已经拒绝了,嫁妹的事我就不会再提了,你若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苗毅:不是我不相信寇兄,只是贵府管家突然这个时候驾到。不知是? 寇文蓝:跟你直说了吧,管家来此就是来坏你好事的!就是因为听说了这事,获悉那三家派出了有头脸的人物来,家里怕一般人来降不住那三家,特意派管家来坐镇,来把你这亲事给搅黄的!当然,管家刚才也说了,家里面有交代,上次鬼市的事情寇家承了你的人情。你若不愿寇家坏你的好事,只管言明,寇家保证不再插手这事,不管你娶了哪家的闺女。回头寇家都会送上一份重礼,言出必行! 说的这么直白,倒是让苗毅心生好感。可是他知道,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不敢轻易掺和进寇家那么深的水里去,回复婉拒:当初令妹之事。牛某已经拒绝,可见牛某心意已决,寇兄放心,这事用不着寇家出手,不管哪家的我都不会娶,定当一并拒绝! 寇文蓝立刻告知唐鹤年:“他说不用寇家出手,他会一并拒绝,谁家的都不会娶。” “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还是高估了他?或是在装糊涂?我都亲自来了,由得了他吗?”唐鹤年冷哼一声,道:“没时间跟他绕,直接挑明吧。” 寇文蓝点头,继续回复:拒绝他们怕是不行,除非牛兄不是真心喜欢云老板,想逼死云老板! 苗毅眯眼:怎讲? 寇文蓝:牛兄若不在酉丁域搞出这场事,云老板还能保全一命。牛兄若没被三家看中也没事,酉丁域的事能怎么了就怎么了,可既然三家已经看中了,三家这么高层的人物已经出手了,说句不中听的,还不是如今的牛兄能挡的。牛兄为个女人搞出这么大的事,可见这女人在牛兄心目中的重要性,牛兄若不答应,他们必然认为云老板才是阻碍,你觉得云老板还有命在吗?就算牛兄答应了娶谁家的闺女,云老板也还是死路一条,因为牛兄为云老板做的太过了,云老板不死,闺女嫁给你会觉得膈应,重点是以后还不知道牛兄会为云老板干出什么事来!三家既然已经出手,没相应的势力来破局,根本不是牛兄能挽转的! 闻听此言,苗毅嘴角狠狠抽了下,他当初下定决心干这事的时候真的没想到竟然会是在置云知秋于死地,关键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几位天王竟然会想着把闺女嫁给他。 见苗毅神色不对,云知秋担忧道:“怎么了?” 就在这时,苗毅又摸出一只星铃,闻讯之后脸色越发一沉。 消息是雪儿传来的,雪儿途中突然被高手截住,连还手都来不及就被对方给擒住了,将她给搜查了一遍,把红尘也给搜了出来。不过奇怪的是,对方并未为难她们,也分文未取,又将她们给放了,雪儿被搞的有些莫名其妙。 若在之前苗毅可能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此时听了寇文蓝的话瞬间就明白了,有人在防备云知秋跑掉,如今这九环星已经成了几大势力的角力场。 “欺人太甚!”苗毅恨恨一声,回复雪儿表示没事,小心有人跟踪,照计划去和阎修碰头。旋即又看向云知秋,黯然轻叹一声道:“悔不该不听你劝,我这次怕是害了你……”将寇文蓝的话给转述了一遍,又将雪儿刚才的遭遇复述了一遍。 云知秋愣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得如此复杂,默然低头道:“不知寇家又能有什么办法,就怕寇家也是不安好心。” 千儿听了这些也吓了一跳,一脸焦虑地看看苗毅又看看云知秋。 苗毅又摇动星铃问:不知寇家有什么办法助我? 寇文蓝:不瞒牛兄,寇家也动过和他们一样的念头,可鬼市已经承了牛兄的人情,我爷爷说做人不能太过分,若连起码的知恩图报也做不到,何以立足于天下。不过寇家也不是没有私心,所以爷爷折中了一个几全齐美的办法,既能成全牛兄和云老板,也能破其他三家的局,还能保云老板,同时也能保全两家的交情。 还有这样的好办法?苗毅惊讶,忙问:愿闻其详! 寇文蓝:在此之前,管家让我问一句,你和云老板是仅限于男女之情,还是真的想白头到老? 苗毅和云知秋自然不会是玩玩而已,当即回:后者!自然是想白头到老! 寇文蓝:管家转达了我爷爷的意思,说你如果愿意的话,我爷爷愿收云老板为‘义女’,回头你和云老板的婚事寇家帮你们操办! 苗毅这下真的是傻眼了,也不知是该惊喜还是该什么的,这也太神转折了,做梦也想不到会冒出这一出来。 云知秋问:“寇家是不是提了什么要求?” 苗毅突然露出一脸哭笑不得的神情:“你还别说,寇家还真出了个好主意,只要遵做了什么事都没有,不但能保你,我们也能继续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估计以后也没人敢轻易动你了,倒是一劳永逸地解决了我一个后顾之忧。我算是服了他们,竟然连这办法也想的出来,谁要是跟这帮人玩还不得被他们给玩死!” 云知秋诧异道:“什么好办法?” 苗毅脸上保持着哭笑不得的表情,“义女!” “义女?”云知秋愕然:“什么义女?” 苗毅:“寇天王放话了,愿收你为义女,然后给我们操办婚事!这办法还真是给他们想绝了,他们遂愿了,我们也无恙了,只是今后你我怕是要成为寇家的人了。哎!可我在想啊,他若是知道自己收了魔道圣主的孙女为义女,而我又是无量道圣主的话,不知那位寇天王会做何感想,我都不知道是该夸他聪明绝顶,还是该说他聪明反被聪明误,这种能把寇家拖下水的好办法他怎么就想出来了呢?我说秋姐儿,这算是我们上了寇家的贼船,还是寇家上了我们的贼船呢?” 惊呆了!云知秋真的是惊呆了。 千儿在旁亦是目瞪口呆,刚才还觉得惊心动魄的事情突然就转折成了这样,脑袋都有点跟不上趟。 “这…这…”云知秋结结巴巴,有点手足无措道:“我们要答应吗?” 苗毅戏谑道:“这得问你啊!你若愿意,我能有什么意见,反正你我都知道不过是和寇家相互利用而已,不过这份人情还真是欠大了,不得不佩服寇家的老辣。” 云知秋顿时也哭笑不得,“前面还顶着一个寡妇的名头,一转眼又变成了寇天王的义女,这都什么跟什么。”摇了阵头,旋即又苦笑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找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不得不佩服寇家的高明,让你想拒绝都拒绝不了,我还能有什么意见,你应了吧。” 苗毅点了点头,摇动星铃回复:寇家的美意无以为拒,云知秋只好高攀了! “答应了!”寇文蓝对唐鹤年乐呵呵笑道:“只怕他们怎么都想不到寇家能想出这主意来,就是我以后要吃点亏了,平白多了个姑姑和姑父。” “身份差距的鸿沟迷人心眼,若非王爷灵机一动,老奴也不会往这方面去想。”唐鹤年亦好笑一声,又盯着棋盘云淡风轻道:“可以走下一步了。”(。) 第一五五零章 走火入魔 寇文蓝当即遵从回复:牛兄,义女之事暂时不要公开,等你过了三部联查这一关后再说。 苗毅有疑虑:现在不公开,我怕云知秋的安全有误。 寇文蓝:现在公开,云知秋的安全是保住了,可你就麻烦了,一旦让三家知道和你联姻无望,必定会趁机落井下石,尤其是广天王那边,这是在他的地盘上,查办此案他又是三方之一,谁也不知道他会使什么绊子,还是小心点为妙,等你的案子定下来了,再公布也不迟。 就差说出得不到你也不会让你落到其他人的手上,会毁了你之类的话。 苗毅还是那句话:云知秋怎么办? 寇文蓝:管家的意思是先拖住他们,给他们点希望,你既不要答应他们,也不要拒绝他们。三部联查的人马上就要到了,拖到查案的人来了,高冠一到,他们也就不敢再纠缠你了,必定要等到事后再说。而只要三家见有希望,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对你落井下石,也不会把云知秋给怎么样,否则得罪了你岂不是要把联姻的事给搞黄,先稳住他们才能顺利助你渡过此劫。 尽管苗毅对过此劫早有把握,可也不得不承认人家说的有道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人使坏的话还真是说不清楚,只是他还是不免担心,问:我这样做回头事情不成,岂不是耍了他们,岂不是把他们给得罪的更恨了? 这些倒是没听唐鹤年说过,寇文蓝抬头将苗毅的意思转告。 唐鹤年慢慢端了一旁的茶盏轻轻抿了口道:“这个不用担心,只要他渡过了此劫。后面的事情寇家会出面摆平。既然以后是一家人了,寇家自然会保他。许给三家一点利益,总比三家什么都得不到的好。总之这个不需要他操心,有人会帮他办稳妥。” 寇文蓝立刻将意思转达给苗毅。 苗毅还有疑虑:那三家岂是那么好糊弄的,我若是不松口,他们不见兔子不撒鹰怎么办? 寇文蓝再次转话给唐鹤年。 唐鹤年闻言淡淡一笑:“有些事情他接触不到,这份心情可以理解,把我的话解释给他听,告诉他,三部联查的人中有他的直属上司左督镇乙卫北斗军的都统庾重真,轩辕侯轩辕卓。这两个都是事主双方的直接牵涉人,别忘了轩辕卓不但是七十二侯之一,还是右督卫出来的。左右督卫都是陛下的人,再来一个高冠,也是陛下的人。按理说庾重真和轩辕卓是要回避此案的,可上面偏偏把这两人给派来了,陛下的意图就很清楚了。他牛有德最危险的时候是陛下盛怒之下会不会直接把他给宰了,他既然渡过了这一关,那么陛下就不会让责任落到近卫军的头上去。保他牛有德不是主要的,保的是近卫军,这里面牵涉到更高层面的争斗,他无须知道太多。只需要明白一点,陛下执意要保他,所以才会有这三个人来查案。所以那三家想不见兔子不撒鹰也不行,陛下不会让这案子拖下去牵连太大。必然会尽快办成铁案,所以他牛有德多虑了!”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更深层的内幕。寇文蓝心中暗暗嘀咕,旋即将意思转告给苗毅。 一听这话,苗毅一颗心放进了肚子里,这和杨庆的意思倒是差不多。虽然杨庆不知道这些,但杨庆也指明了只要他苗毅占住理,天帝那边就不会让责任落到近卫军身上,会保他苗毅,所以不用想着跑路,因此才有前面事发时的圈套布置,费尽周折就是为了占个理。 杨庆之所以敢这样布置,也得感谢在御园呆了那么多年,多少听闻了天庭的一些消息,四大天王觉得近卫军只需在天宫一带保留一支人马便够了,那到处乱跑的人马还算什么近卫军?当年天庭成立之前青主给下面人许了不少的好处,好让下面人卖命,答应了事后将外面到处跑的人马给并入四大天王麾下的,只是后来坐了天下后青主耍赖不认账了,手上始终握着这支人马不肯放,四大天王也拿青主没办法,然而合并近卫军的呼声一直在。这种情况下,青主肯定不会给四大天王吵闹的借口,必然是要保近卫军的。 当然,若是苗毅的事干的一点都没道理,彻底被四大天王抓住了把柄,那青主也保不了他,只能是推他苗毅出来当替罪羊,责任全部要推到苗毅身上去,给下面人一个起码的交代。 和苗毅中断联系后,寇文蓝看向唐鹤年的眼神中满是敬畏,只从一些零星消息中就将牛有德的一举一动给算的死死,目前一切都在唐鹤年的掌控中,他现在终于明白了爷爷为什么要让唐鹤年亲自出马来坐镇这件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像这位管家一样,轩中淡然一坐,安安静静中就能将外面的事情给运筹帷幄。 寇文蓝趁机拍了个小小的马屁,“有唐爷爷在此坐镇,这次我们寇家应该是胜券在握了!” 唐鹤年捻子摇头道:“少爷高兴的太早了,事情未成之前最后会是什么情况谁也说不清楚,那三家可不是吃素的。还有夏侯家,耳目遍天下,有那老狐狸在,随时得防备会有人出来搅局。还有天宫那位,天下都是他的主场,谁跟他玩都吃亏,不可能不知道四家的人来了这里,若是现在还不知道四家想干什么的话,那他那位置怕是也坐不了太久了。所以说,好戏才刚开始,结局如何要到最后才能见分晓,切不可以为就已经胜券在握了而疏忽大意。” 寇文蓝试着问道:“后面还会出什么情况?” “少爷该你了。”落下一子的唐鹤年淡淡提醒了一声,貌似在说现在多说无益。 寇文蓝也不敢勉强他,只好把注意力放回了棋盘上。 云华阁,在云知秋的再三建议下,苗毅还是联系上了杨庆,想就此事征求一下杨庆的意见,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杨庆那人的脑袋瓜子还是挺好用的。然却不知为何,这里消息过去后却不得杨庆的回复,倒是徐堂然的星铃传讯来了。 苗毅问:有事? 徐堂然:卑职见杨庆留下的星铃有反应,知道是大人来讯,特请问大人有何事找杨庆。 苗毅诧异:我和杨庆联系的星铃,杨庆怎么会给你?杨庆去哪了? 徐堂然:杨庆修炼不慎差点走火入魔,吐了口血出来,说头脑浑浑噩噩难以主事,特把星铃留给了卑职,他已经告假去了家眷安置地静养去了。大人需要卑职去找他吗? 苗毅:算了,不用了。 徐堂然:大人,那个,卑职听说你那边出了点事情不知是真是假? 苗毅:没什么事,就这样吧。 中断联系后,苗毅回头把情况对云知秋一说,云知秋皱眉,摸出了星铃联系青菊问杨庆的状况。结果青菊的回应和徐堂然如出一辙,说杨庆头脑昏沉,服了药已经睡下了。 没想到杨庆会在这个时候出这种事,没办法,问不成了,苗毅只能是作罢。 一座幽静小院内,披头散发一身轻衣便装的杨庆正躺在一张摇椅上,青菊在旁轻轻摇动,另一手上的星铃收了,对闭眼假寐的杨庆道:“大人,已经按您的意思回了。” 杨庆轻轻“嗯”了声,问:“小世界夫人那边有回复了吗?” 青菊道:“夫人那边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在暗中布置了,一旦这边的情况真的糟糕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没人能再回小世界了,会立刻让小姐召集所有知道大世界情况的人和小世界的所有强者赴宴…鸠杀!”说到这,她语带颤音道:“事情真的会到那个地步吗?” 杨庆微微睁眼叹道:“不知道!可我得做万一的准备,就算我们回不去,也得给她们母女留条活路,否则苗毅夫妇一死的消息传回,大世界和小世界的来往渠道又中断了,小世界必然要陷入群雄争霸的局面,有野心的人焉能放过他们母女?不如先下手为强铲除隐患,事后凭她们母女手上的修炼资源彻底奠定小世界第一人的位置后,小世界就是她们的了,算是我留给她们母女的一点补偿吧。记住,要再三叮嘱夫人,这事万不可让薇薇知道,这事想要成功只能是凭薇薇是苗毅女人的身份才能顺利把那些人给召集在一起,否则容易出纰漏。你先走吧,没有我的传讯不要回来了,若我也出事了…以后你一个人在大世界要多加小心。” 青菊手一停,噗通跪在了他的面前,抓住了他的手,激动道:“大人,一起走吧!” 杨庆轻轻摇头,拍了拍她的手背,叹道:“不到最后我还不能走,一旦那边真的出事了,我在这也许还不会有事,毕竟在外人眼里我又没有参与这事,不见得会因那事株连苗毅的心腹手下。可我若是在这个时侯消失了,必然会引起上面怀疑我是不是参与了什么,肯定会引得上面下旨缉拿,届时你我怕是都难逃。就算上面要株连我,只要我还在,你一个侍女不见了也不会引起什么人注意,这样你我至少还能走脱一个。另,这次的事情我只是在做最坏的打算而已,青主保他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加之苗毅那人我有点看不透,他身后似乎藏着不少的底牌,万一没事又让他知道我跑了,让薇薇以后怎么办?我留下是多留一条后路!”(。) 第一五五一章 以旨压人 “大人!”青菊瞬时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也许在别人眼中杨庆这样做有些自私,但是在她青菊眼中,却是世上最好最好的人,危机来临首先想到的却是先保女儿和她这个侍女,不惜牺牲自己。 只有她知道,大人为那个女儿付出太多太多了,否则凭大人的聪明才智早在小世界的时候就已经崛起了,可大人知道在自身实力不足的情况下盲目扩张会带来危险连累自己女儿,为此一直默默忍着,没有相匹的实力不做冒险的事。要不是卢玉逼迫,大人根本不会举兵造反,也就不会遇见苗毅闹成现在这样。 “好啦!别哭了,哭红了眼出去会惹来怀疑,走吧,听话,快走!”杨庆躺那抚着她的脸再三催促,神色有些疲惫。 说他装病是真,说他有病也是真,他差点没被苗毅给气死,真正是气得怒火攻心吐出一口血来。 事关重大,青菊最终还是不得不抹干了眼泪走了。 而此时的徐堂然其实也在御园,这家伙很会做人,知道杨庆是苗毅的心腹,不管杨庆怎么拒绝,硬是亲自将‘生病’的杨庆给送了过来。他自己夫人也在这里,将杨庆送到家后,自然顺道去看看雪玲珑。 所以接到苗毅传讯时,他才刚和雪玲珑缠绵了一场。 见他光溜溜盘坐在榻上直挠头,后面的雪玲珑拉着锦被捂了胸,扯来外套披上了,又扯来长衫帮他披上了。散发螓首依偎他肩头,轻轻问道:“牛大人那边不会有事吧?” 徐堂然摇头:“哎!我们那位大人呐。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你说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他竟然和那老板娘的关系好到了这个地步。竟不惜以五万人马血战百万精锐大军,听到这消息后简直是惊得我头皮发麻。玲珑,你帮我想想,我以前没干过得罪那云知秋的事情吧?” 雪玲珑坐直了吃惊道:“徐堂然,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搞不好要跟着倒霉,竟然还想着有没有得罪过云知秋?你出了事让我怎么办?”手掐住他腰间肉拧了一把。 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已不是当年那般,雪玲珑也早已褪去早年的羞怯,老夫老妻年长日久。也早习惯了自己正室夫人的身份,加之徐堂然手下一票人对她的恭敬,也渐渐养出了她几分贵人气势,哪还能看出当年青楼红牌的影子。 现在徐堂然想让她跳支舞、唱首曲来听听还得看看她心情好不好。 徐堂然手伸进被子里摸了她的大腿,“跟随那位大人这么多年了,哪次有事不是有惊无险,五万人敢和百万精锐对干的主,厉害着呢,你放心吧。他敢这样做,肯定就有把握解决,不会有事的。” 雪玲珑惊奇:“出这么大的事,你难道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近卫军和地方人马厮杀可不是小事啊!” “啧!”徐堂然砸吧了一下嘴。接着轻叹了声,“我又不是没心没肺,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担心?可我又能怎么办?谁不知道我跟大人是跟的最紧的。说我什么我都无所谓了,只要大人不倒。我就没事,一旦大人倒了。谁会要我这种臭名远扬的人?我只能是寄希望于大人没事,除此之外我想多了又有什么用?” “难道…”雪玲珑犹犹豫豫道:“难道你就没想过自立?” 徐堂然被子下面的手拍了拍她光滑的大腿,“自立也不还在别人手下,难不成还能坐上乾坤殿的宝座?夫人呐!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没那本事就别惦记多了,我自己几斤几两自己清楚,没那能力呀!没人挡在我前面的话,我这身皮肉单独扔出去挡不住那些明枪暗箭,所以呀,老老实实做自己擅长的事,好好做好自己就够了,别人说什么不重要,当年嘲笑我的人多了去了,可你看看当年还在天街的同僚,上次带你回去转的时候你都看到了,和我一起进天街的人,现在有不少连偏将都还没混上,见了你我哪个不是客客气气低三下四的奉承话一堆?知道我和他们大统领熟悉,希望我能看在旧情上美言几句,难道他们就高尚了?想做有骨气的就别嘴软呐,也就背后敢诋毁两句,有哪个敢当我面说出来?如果我是小人,那他们就是地地道道的伪君子,谁也别说谁黑!” 说到天街的事,雪玲珑有些精神恍惚道:“徐妈妈怎么就出事了呢?” 提到徐妈妈,徐堂然有些心虚,他有一次听到消息说是天香楼有个女的自夸当年和雪玲珑关系多好多好之类的,把他给惹火了,他到了如今的地位多少也要注意点影响,老是有雪玲珑当年的青楼姐妹爆雪玲珑当年的料算怎么回事?一怒之下让黄啸天设了个套子,把天香楼的人全部给做掉了,连赎身出去了的都没放过,只要是和雪玲珑共事过的,一个活口都没留。 这事他没敢让雪玲珑知道,也不想雪玲珑多想,手又攀进了雪玲珑的衣服里面分散她的注意力。 “去!又想干什么?” “夫人如此绝色,令人情不自禁,还能干什么?” “没正经,别乱捏。” “我只是送人过来一趟,不能久呆,下次过来不知道是多久的事,干脆抓紧时间把你喂饱了……” 云华阁,换上了二节上将紫甲的苗毅一走出商铺大门,立刻从左右和对面的铺子里蹿出了一伙人,把他给堵住了。 守在外面的近卫军人马迅速捞出破法弓,流星箭瞄准了围来的诸人。 见这些人没任何慌张,得了寇家提醒的苗毅已然是心中有数,淡然道:“什么人敢在此放肆?” 一人拱手道:“牛总镇,齐光轩已经备好酒菜,派在下来接请大人前去赴宴。” 另有一人也拱手道:“牛总镇,星月楼的请帖想必您已经收到了,在下奉命前来迎接。” 又有一人冷笑道:“牛总镇,我是藏真阁派来的,还请赏个薄面。” 云华阁铺子里的人都朝外面瞅着。 苗毅左右挥手,示意自己手下把弓箭放下了,两手一背,淡然道:“三家的请帖我都收到了,只是凡事都得有个先后,你们三家一起跑来,我也没办法同时赴宴。不如这样吧…”他抬手指了指天上,“我哪家都不想得罪,我下令放你们出城,你们到外面打一架比试一番,谁打赢了我就先去谁家,公平合理,怎么样?” 他心里嘀咕,出去了就别想再进来,那三家少点人手在城里自己也能少点威胁,老子不开门,有本事攻城杀进来。 这主意不错!两旁的手下闻言,不少人歪嘴一乐,只是满脸血迹的笑容显得有些狰狞。 三家派来的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苗毅会提这办法,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做决定,琢磨着要不要上报问问。 谁知隔壁的巷子里突然冒出一人坏了苗毅的好事,“牛总镇,比试就免了,还是先去藏真阁吧。”寒冬背个手慢慢走了出来。 “寒兄,这事你说的可不算!”对面铺子里又慢慢走出了一个老头,嬴家商铺的大掌柜折春秋。 “折兄言之有理。”边上一家的铺子里又冒出一个美艳妇人,一袭花色长裙拖地而来,昊家商铺的大掌柜潘赛仙。 寒冬漠然扫视两人,果真没一个善茬,他这边想到了截人,另两家也想到了,冷笑道:“这恐怕由不得二位!” 潘赛仙呵呵道:“好大的口气!” 寒冬淡然道:“没办法,在下奉天庭法旨办差,自然要比二位口气大点。” 此话一出,折春秋和潘赛仙脸色一变,苗毅亦骤然看向寒冬。 寒冬不再理那二位,对苗毅客气地拱了拱手道:“天庭已经下旨命监察右部、近卫军和西军三部联查,西军的人已经先到一步,正在藏真阁等大人去问话,还望大人不要再耽搁了!”说着转身伸手相请,“请!” 苗毅淡然道:“我怎么没听说有什么天庭旨意?”他知道拖也是白拖,西军就是人家手上握着的,只要接了天庭法旨横说竖说派了谁来都行,都是遵照天庭法旨办事。 寒冬二话不说摸出了星铃不知在跟哪联系,不一会儿的工夫,苗毅便接到了庾重真的传讯,表示西军那边的确已经派了查案的人过去,现在不是审问,而是想了解些情况,让他配合,否则就是抗旨! 见他放下了星铃,寒冬微微一笑,再次伸手相请:“请!” 苗毅没什么好说了,腾空而起,一群手下跟随。 寒冬亦当众率人飞走,有旨在手,天街的规矩也压不住。 折春秋和潘赛仙寒着脸,都知道对方在耍诈,可是人家搬出天旨来压人,谁也不敢公然抗旨,眼睁睁吃了个哑巴亏。 “王妃,人已经先来了我们这边,马上就到了。” 垂帘垂挂的门外,接到消息的勾越站在门口通报了一声。 屋内梳妆的漂漂亮亮等消息的媚娘闻听大喜,情况勾越之前已经跟她讲明了,几家都下了帖子抢人呢,她没想到勾越竟然真有办法压过其他几家先把人给弄到这边来,当即欣喜谢过道:“勾管家大才,王爷派管家亲自出马果然没错。” “老奴份内之事,王妃做好了准备还请知会老奴一声。”勾越提醒一声。 “好!”媚娘连忙应下,待勾越告退后,立马转身,结果发现女儿不见了,两眼一瞪,“人呢?媚儿,快出来!”(。) 第一五五二章 初见王妃 “不去!”内屋传来一声抗拒。 媚娘快步而入,见女儿低个头坐榻旁,手里一匹锦绣不断被撕拉成一条条。 她上前直接捞住女儿胳膊拽了起来,怒声道:“该说的道理都跟你说明白了,你还耍什么任性?现在心里有疙瘩,等你嫁过去了别人羡慕你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娘是为你好!” 广媚儿跺脚道:“不嫁!要嫁你嫁给他好了!” 啪!媚娘抬手朝她屁股上就是一巴掌,喝斥道:“说什么胡话呢!他哪点不好了,你说说你认识的那些当中有哪个比他更好的!” 广媚儿不屑道:“你看他多凶,凶神恶煞似的,进城就杀人,这种人谁敢嫁给他。” 媚娘哭笑不得道:“他不是刚领兵打仗回来嘛,沙场上哪有讲斯文的,不想活命了还差不多!那不叫凶,那叫男儿气概,等你以后和他真正相处了,自然会发现他的好。” “娘!”广媚儿抱住了她的胳膊,哀求道:“他在城上抱着那个女人,那样那样的,我要真嫁给了他还不得被别人给笑话死!” 媚娘苦口婆心叹道:“那都不算事,这事娘向你保证,一定会给你解决好的,谁也威胁不了你正室夫人的位置,娘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至于别人笑话,那你就当做笑话来看,回头你男人成了侯爷、成了星君,而她们的男人却没个正事靠着家族混日子连给她们挣个诰命的资格都没有时,或她们的男人在你男人手下当差要看你脸色时,你再看看是谁笑话谁!再说了。你想让人笑话也得有让人笑话的资格啊,你当人家牛有德就一定能看上你啊!” 广媚儿哼道:“看不上最好。我才不稀罕!” 一听这话,媚娘彻底怒了。这是想故意搞破坏吗?一把将她拉了个正面对,指着她鼻子,声色俱厉道:“我警告你,今天你必须好好表现,若是把事情给办砸了,回去我立马找个能让你哭一辈子的把你给嫁了,让你后悔一辈子去!” 广媚儿有些委屈地低下了头来,之前已经被母亲的各种诉苦和厉害关系的劝说给劝通了,临时变了主意也只是事到临头矫情一下而已。对苗毅也谈不上反感,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好像有期待,也很紧张,更多的是面子上磨不开,想找个台阶下证明自己是被逼无奈才去配合的,没想到母亲把话说的这么重。 见她这个样子,媚娘恍然大悟,也意识到了点什么。她毕竟也是女儿家过来的,马上又变得温和了起来,“媚儿,听娘的没错。娘是过来人,从一贱卑身份走到今天,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排除其他的原因不说。就凭他为救人能不惜犯这么大的事,这就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人肯定坏不到哪去的。娘也承认一开始想把你嫁给他的确是存了为利益盘算的心思,可现在看来。能得如此有情有义之人,把你嫁给他娘倒是放心了,从各方面来说目前真的帮你找不到比他更合适的男人了。媚儿,凭你的身份,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啊!这个‘情’字指的不是情情爱爱,指的是‘情义’啊,情爱这东西只是一时的欢愉,是难以持久的,只有真正重情义的男人才值得你托付此生啊!哪怕他以后不再新鲜你了,也绝对不会亏待你的,谁也动摇不了你原配的地位,娘这个过来人的话,你懂不懂啊!” 广媚儿嘤嘤啜泣了起来。 媚娘双手捧起了她的脸,盯着女儿的双眼,温柔道:“媚儿,娘说的你都听明白了吗?” 广媚儿嘤嘤哽咽声中似有似无的微微“嗯”了声。 “真是我的好女儿!”媚娘张开双臂拥抱住了她拍着她后背慈母般的安抚了一阵,终于舒心了,笑吟吟帮她抹了眼泪儿,重新帮她整理发饰,拉理整齐衣裙,温言细语道:“别哭了,哭花了脸待会儿怎么见人?待会儿也不会让你难为情,不需要你多主动,只需让人家看出你愿意就行了,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凭我们家媚儿的姿色,哪个男人看了能不心动?这事肯定能成!等到你们两个真的在一起了,烈马配好鞍,好女配好男,说的就是你们两个,让那些说酸话的人羡慕嫉妒去吧。嗯,娘还等着你们给娘生个外孙,到时候娘帮你们带。” 广媚儿顿时破涕为囧,跺脚不依道:“娘!你再说我不去了!” 这是答应了!媚娘赶紧认输,“好好好,我不说了,快点把妆容收拾一下,勾管家为你这终身大事花了不少的心思,别让他久等了。”把女儿推到了梳妆台前。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想到回头要跟那人见面,而那人十有**要成为自己将来的夫君,因为自己没办法拒绝家里的安排,顿时心跳加速,掌心里有点冒汗,不知道见面后该说什么做什么。 哪个少女不怀春,她也曾幻想过自己将来的夫郎,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突然就这么来了,也未曾想过自己要嫁的人竟然是个颇具传奇色彩的人。天帝御封的第一;数次凌虐满朝权贵家的商铺;百万大军中三进三出的威名;旗杆上吊打如意天妃;御园陛下迎亲仪式上闹事,狠狠扫了嬴天王的脸;竟然还被罚进荒古死地,还活着回来了;自己更是亲眼在城头目睹了那人直接恐吓威胁要血洗屠城,他所带领人马的气势更是自己见所未见的,果然是不负其名。 尽管姐妹们在一起叽叽喳喳的时候会骂那人几句,但哪次不是一听到牛有德的事迹便引得大家一片哗然惊叹,尤其是获知御园闹事那次,连陛下的亲事上都敢那样,姐妹们更是惊叹连连。 若是姐妹们又听说了五万大军击溃百万精锐的事,又不知会该如何议论? 若是姐妹们突然知道大家经常议论的坏人成为了她广媚儿的夫郎,不知又会是何种反应……对着镜子的广媚儿自己都想的羞了脸,她内心其实挺期待姐妹们届时看见自己时的震惊反应的。 藏真阁外,苗毅的手下止步在外,人家以天旨压人,说只传苗毅一个人进去问话,谁也不好强闯进去打扰人家奉旨办差。 内园的优雅环境自是不提,寒冬一路在前领路,每到拐弯处客客气气伸手相请,那真是相当的客气,一直将苗毅领到了一片幽静小树林边。 小树林中一座亭子,勾越就坐在亭内,没有伪装,露出了真容,自有一番威仪。 将人领到,寒冬拱手报道:“大总管,牛总镇来了。” 大总管?苗毅审视着亭子里蛮有雅兴坐那煮茶的人,琢磨着难道这人就是广天王府的大管家勾越? 勾越回头一看,明知顾问道:“你就是牛有德?” “是!”苗毅拱手道:“不知阁下是什么人?” 勾越放下了手里的活,慢慢走出了亭子,“天王府的管家勾越便是我,因为我恰好在此,西军那边遂下令命我为特使,先找你了解一下情况,你若有什么疑虑可即刻向你上司请示核实。” 苗毅回:“不用了,不知大总管想要了解什么?” “不要紧张,西军只是命我问话先了解情况,审案的事等具体的人到了再说吧。”勾越挥手向林中小径,“放松点,便走边说吧。” 苗毅跟在了他身后,两人慢慢走入林中,寒冬隔了段距离跟在后面。 没走几步,勾越回头温和笑道:“说说吧,这次事情的前因后果是怎么回事。” “本将之前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从荒古死地出来后,第一件事情便是调整轮换贡园的值守人马,人马在这边酉丁域这一带碰头后,谁知刚好碰上了淫贼江一一劫持了人质撞上来……”苗毅将准备好的说辞娓娓道来。 勾越听着不断点头,偶尔插嘴问上两句,两人在林中交错小径中慢慢游走。 说了一阵后,勾越察觉到了储物镯内王妃的传讯星铃在异动,遂不知不觉领着苗毅向林中另一条小径走去。 林子其实也不大,不一会儿走了出来,眼前碧波潋滟,湖上亭台水榭华美。 苗毅刚扫了眼环境,谁知对面阁楼的上出现了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朝这边笑道:“勾管家,倒是难见你如此悠闲,不知你身旁是何人,为何看着有些面生?” 苗毅抬头一看,只一眼便暗暗惊讶于对方的姿色,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心中暗叹,想不到世间还有如此尤物。 勾越赶紧拱手道:“回王妃,老奴并非闲逛,而是奉命问案情,老奴身边这人便是御园总镇牛有德。” 王妃?苗毅心中一惊,察觉到自己有些无礼,赶紧低头将目光从那女人身上挪开了,原来这女人就是广天王的夫人。 果然,阁楼上的媚娘诧异道:“他就是牛有德?本妃可是久闻大名,本人倒是第一次见到,若是不误事的话,不妨带上来一见。” “是!”勾越应下,继而向拱桥那边伸手道:“牛大人,请吧。” 苗毅估计寇家说的事要发生了,心有抗拒,沉吟道:“牛某为公事而来,这怕是不妥吧?” 谁知上面的媚娘淡然接话:“本妃听说牛大人是最重尊卑和上下规矩的,一进城就因为天街大统领目无尊上而加以惩处,不知是本妃的诰命级别不够,还是牛大人不给本妃面子?”话里软中带硬,暗示她也可以学他那样做的。 人家拿他的话来压他,还能怎么办,除非想自寻倒霉,这种人身边的护卫岂能是一般人,苗毅只能是跟着勾越过了拱桥,登上了阁楼。(。) 第一五五三章 一见如故 到了上面的阁楼,才发现亭台内还有一个女人,背朝这边而坐,似乎也在煮茶。 媚娘一身颇具威仪的华服,裙尾拖地,头戴金灿灿的一品礼冠,傲然独立,面带微笑地盯着走上来的苗毅。 苗毅在御园多少也长过点见识,一看便知对方穿的是诰命服饰,而且还是他没见过的诰命服,凭广天王的身份不难猜出这便是一品诰命服,这是只有王妃那个级别才有的。 目前整个天下也只有广天王才有王妃,其余三位都没有续弦,也就是说,有资格穿一品诰命服的只有眼前这一人而已。一品诰命也是官职,享受的是元帅那个级别的俸禄,只是没有任何实权而已。 苗毅赶紧上前行礼:“末将参见王妃!” “私下见个面而已,不用多礼!”媚娘提袖抬手免礼,目光却盯着苗毅上上下下多看了两眼,眼中笑意愈浓,发现换洗干净了的苗毅越发显得英气勃勃,锐气阳刚,气质相当不错。 她想看看女儿的反应,偏头看去,结果发现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趁她不注意换成了背对,压根就没看到人,顿时好气又好笑,也明白女儿家的害羞心态,当即出声道:“媚儿,为何如此失礼,来了客人不知道吗?” 跪坐的广媚儿这才默默站了起来,慢慢转身见客,只看了苗毅一眼,便羞答答垂目,不敢再直视,不过却是清清楚楚看清了苗毅的容貌,发现的确是十足的男儿气概。那股英气和阳刚气融合有视觉冲击力,也的确不是自己接触到的那些权贵子身上能看到的。心跳有些加速。 苗毅一见广媚儿亦是一愣,一袭金色纱衣罩着里面的白色长裙。身段极其妩媚又透着优雅,面容艳若桃李,眸波天生含情勾人,是那种一看便能勾男人魂的尤物,尤其是那羞答答的模样更添风情。 “这是小女广媚儿,这次随本妃一起出来游玩来了。”媚娘侧抬手笑着介绍了一下,对苗毅的反应暗暗得意,我生的女儿岂能差的了。 苗毅立刻拱手道:“末将见过小姐。” 广媚儿微微蹲膝还礼,声音娇糯:“见过牛将军。” 苗毅无言以对。又悄悄看了眼媚娘,发现这两母女长的还真像,相貌差别不大,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天生尤物,如同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一般,只是一个风韵成熟身段更隆,一个含羞青嫩身段稍收,一盛开一含苞的差别,若不知道两人是母女的话。外貌年纪上怕是要让人误会成姐妹俩。 他心中暗暗感叹,也是就广天王的权势了,没人敢打这一对母女的主意,换了一般人家里蓄养上这么两个女人。那就是红颜祸水,搞不好能惹来杀身之祸。 一想到寇家所谓的‘三喜临门’,苗毅暗暗哭笑不得。欲和自己联姻的不会真的是这广媚儿吧?广天王还真是抛出了一个无比香甜的诱饵出来,也算是下血本了。火修罗啊火修罗,借光了。 他也是男人。看到广媚儿这种尤物女子,若说心里一点异样都没有那是假的,假如对方没那身份背景的话,他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像对诸葛清一样一亲芳泽,只是他心里清楚,真要碰了这广媚儿,那就是置云知秋于死地,原因寇家那边已经讲的很清楚了。 媚娘淡淡笑道:“这是私下见面,牛将军也不是王爷的手下,不用那么拘谨客气,就当是常人聊聊天。”回头吩咐一声:“来人,备酒菜招待客人。” 很快有婢女上来,摆上了桌案,琼浆玉液美味佳肴自是不用说。 之后媚娘又以放松为由,屏退了闲杂人等,请了苗毅入座。 媚娘王妃之尊,自然是坐了上首正中,广媚儿和苗毅在下面的一左一右,算是面对而坐,勾越坐在了广媚儿的下位。 苗毅坐那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只看着案上,也鲜少动筷子举杯,媚娘问一句他答一句,人家督促一下他才动一下。倒是对面坐的广媚儿不时悄悄抬眼看看对面那位,媚眼如丝,发现对面果然和率兵时的粗鲁不一样,谨守规矩,也没初见到时的那般吓人,而且挺耐看的,想到两人将来会成为夫妻,那眼神渐渐带了几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含情脉脉。 闲言碎语之间,身为过来人的媚娘看懂了女儿心思中的细微变化,知道女儿这边没问题了,可这牛有德不动如山是个什么态度还有待试探。说实话,这人在眼前近看,和在城头上俯看还是有差别的,她看苗毅的眼神也是越来越满意了。 现场的变化都在勾越眼中,听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如同旁观者自斟自饮,主要注意力在观察苗毅。 见女儿和苗毅没有任何交际,媚娘督促一声,“媚儿,来了客人怎么也不打声招呼。” 广媚儿明眸眨了眨,盯着苗毅问道:“牛将军,听说你在天街任大统领的时候砸了我家的商铺,可有此事?” 苗毅举目看来,完全是事后不认账的态度,回:“绝无此事!” 广媚儿“咦”了声,“不可能啊!我听说你还不止砸了一次。” “怎么说话呢?没点礼貌!”媚娘朝苗毅那边一偏头,“去!罚你给客人倒酒赔礼道歉!” “不用不用,末将受之不起。”苗毅连忙摆手拒绝。 然而广媚儿却提了裙子主动站了起来,拿了酒壶和酒杯,一点都不怯场地迈着小碎步款款朝苗毅这边走来。 苗毅赶紧起身,拿了酒杯侧避开,“哪敢有劳小姐斟酒,折杀末将了。” 有些事情不开头还好,只要磨开了面子,广媚儿虽有姑娘家难免的羞涩,却也有大户人家的落落大方与自信,明眸直勾勾和苗毅直视,笑道:“媚儿说错了话自当认罚,将军何故如此拘谨?听闻将军乃是百万军中纵横的英雄,连生死都不怕,莫非还怕小女子一杯酒不成?” 苗毅的拘谨反而让这丫头恢复了自信,这是好事,勾越见之,笑之。 媚娘一看就知道自己女儿的本色一面出来了,顿时抚掌笑道:“媚儿说的是,权当是朋友初次见面,无须拘谨!”颇有为自己女儿的落落大方叫好的味道。 广媚儿端起了酒壶,含笑等着,一副你不同意我就不走的样子。 苗毅犹豫着将捂在腰间的酒杯端了起来,广媚儿立刻上前执壶斟酒,一股若有若无的女子体香也同时迎面扑来。 壶一收,又给自己斟酒一杯,广媚儿举杯相邀道:“之前说错了话,还望将军不要见怪,媚儿先干为敬,权当赔礼。”说罢侧颜昂头饮尽,纤纤手指灵巧一翻,亮了杯底给苗毅看,等着。 动作熟练,一看就是经常出没于宴席上的人。 “不敢!”苗毅客气一声,自然是喝下了。 广媚儿正要退下时,媚娘又打蛇顺棍上了,“媚儿,难得见你和人如此投缘,我看将军年龄也比你大不了多少,难得你有一见如故的人,不妨做个朋友以后常联系吧。” 广媚儿回头问苗毅:“将军意下如何?” 苗毅婉拒道:“不敢高攀!” 广媚儿却放下了酒杯和酒壶,直接摸出了两只星铃,分别打上了自己的法印,两只星铃放在了苗毅案前,什么话也不说,让苗毅自己看着办。 坐在下首的勾越慢慢举杯唇边,嘴角勾起一抹莞尔,小姐这真性情一出来,倒是省事不少。 苗毅略作沉吟,想起了寇家的交代,最终还是在两只星铃上留下了自己的法印。广媚儿取了一只在手摇晃,见另一只有了反应,也不再多说什么,将带来的壶杯一起给带了,只留下了一只星铃,回了自己位置上,看似平静,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两颊在逐渐发烫。 此时媚娘话到了勾越身上,“管家,你请将军来所为何事?” 勾越站了起来回话:“不瞒王妃,老奴这次是奉命找牛将军问话的,牛将军这边惹出了点麻烦……”当即将苗毅的事大概说了下。 “原来是这样…”媚娘目光落在了苗毅身上微微闪烁,沉吟许久,似乎在思考什么,最终颔首道:“我看将军在此浑身不自在,既是有公务在身,我们母女就不打扰了。”旋即朝广媚儿点头示意了一下,母女两个一起离开回避了,不过走出楼外时,她忽又回头一声,“管家,你来一下。” 勾越当即快步而出,跟在了母女身旁一起离去,独留下了苗毅在阁内。 没多久,勾越回来了,坐回了原位,喝了杯酒方徐徐道:“牛将军,这次也该是你运气,王妃有意帮你一把。” 苗毅淡然道:“末将不明白先生的话是什么意思。” 勾越坐那转了身,“王妃仅此一女,视若掌上明珠,一直为小姐的婚事发愁,今日见小姐和将军一见如故,而王妃对将军也颇为满意,遂起了招婿的心思,刚才王妃告知,只需将军点头,王妃愿将爱女下嫁,至于酉丁域的这些事情,王妃自会为将军化解,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绕了半天终于露出了真章!苗毅心中冷笑,表面平静道:“王妃的好意末将心领了,末将不信先生不知道城门上发生的事情,牛某已有意中人,不敢高攀王妃掌上明珠!”(。) 第一五五四章 不用去了 勾越淡然道:“你这事王妃也有耳闻,正是有感于将军的情义,觉得将爱女托付给将军,将军必不会亏待,这正是王妃看中将军的一个重要原因。王妃亦是情义中人,绝不会做强人所难的恶人,会成全你和那位云掌柜,你若纳她为侧室,王妃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这话说的,苗毅不禁多看了对方两眼,果然不是一般人,话说的滴水不漏,若不是得了寇家提醒早知内情,怕还真会被糊弄的感激。轻轻摇头道:“王妃突然垂青,实在是令末将措手不及,末将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实在是不敢应此美事。” 勾越问:“为何不能应下?难道我家小姐长的不够动人?” 苗毅:“小姐乃世间绝色,但和长相无关,实乃末将高攀不起。” 勾越:“何来高攀?王妃和小姐对人一向一视同仁,只重情义,不重出身,刚才王妃和小姐对将军可有倨傲之处?难道是担心小姐下嫁将军是有什么隐情?有一点我可以向将军保证,王府的家教不至于干出什么有辱门风之事,小姐至今还是冰清玉洁之身,没有王府的同意,小姐不会也没机会沾染上什么瓜田李下之嫌。” 他是担心苗毅认为突然冒出这种好事,是因为知道他苗毅连寡妇都不嫌弃想让他吞下什么难言之隐,所以特此声明。 苗毅:“先生言重了,只是不敢高攀而已。” 勾越:“将军,有些事情还需往现实里考虑。你正在难关上,王妃绝对是能在王爷面前说的上话的人。” 苗毅默然许久。最终沉吟道:“事情实在是来得太过突然了,能否容我考虑一下。” 接下来不管勾越说什么。苗毅都是那个意思,就是要回去好好考虑一下。 威逼利诱都没用,勾越最终只能实在点,“有些事情不瞒将军,此次我本是奉王爷之命带小姐一个人来的,不想王妃也跟了来,王妃和小姐都不知道此行的目的,实际上不用王妃过问此事,王爷也有意将小姐下嫁将军。我此来就是奉命撮合小姐和将军美事的,将军可知这是为何?” 苗毅貌似惊讶道:“王爷要将小姐下嫁于我?我在酉丁域出了这么大的事,这怎么可能?为何?” 勾越道:“听说令师就是多年以前横行天下的火修罗?” 苗毅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勾越:“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爷颇为敬仰火修罗,顺带着也看中了将军,这才是将小姐下嫁的原因。将军同时接到了几家的请帖,只怕另几家也有这个意思。” 他也是没办法才说出这事来,苗毅死活不松口。非要回去考虑一下再说,回头苗毅避免不了和其他三家接触,这一接触这边演的戏肯定就要露馅,还不如这边直接说出来。免得回头苗毅恼怒这边骗他。 苗毅皱眉嘀咕:“竟然是因为这个…” 勾越:“虽然情况一样,可要论到诚意,我们小姐乃是嫡女。其他家的都是庶子所生,小姐的姿色比其他几家的只强不差。而王妃也确实是在不知情下看中了将军,这就是缘分。不管将来怎么样。王妃就这么一个女儿,无论如何都不会看到自己的女儿、女婿受苦的。而昊家呢,我们几家来的是总管说媒,昊家只派了个大执事来,将军在昊家心目中的份量可想而知。嬴家呢,将军和嬴家的恩怨就不需我多说了,那是**裸的想利用将军,嬴耀之死和将军脱不了干系,难道将军认为自己去了嬴家后,丧子之痛啊,嬴耀的父母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将军去了寇家也同样是不得安生!” 这可是关系到云知秋成为寇家义女的事,苗毅忍不住一问,“我和寇家并无恩怨,为何去了寇家会不得安生?” “并无恩怨,真的吗?”勾越嘿嘿两声,反问:“将军莫非忘了无生之地考核之事?将军身为寇文蓝的部下,却在和寇文黄的部下你来我往地斗法,其中内情瞒的过别人,可瞒不过有眼睛的人。不知将军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寇文蓝原本在寇家的地位如何想必将军多少知道一点,那是和夏侯龙城那种混人厮混的角色,但将军无生之地考核助了寇文蓝一臂之力,令寇文蓝争得了寇家的扶持,却把寇文黄给挤出了培养序列,你觉得寇文黄会真心认你这个妹夫吗?我知将军和寇文蓝有交情,然寇文黄和寇文蓝在家族内部的竞争是免不了的,不知将军去了寇家后准备站在哪一边?想卷入寇家子嗣的内斗吗?是帮寇文蓝压倒寇文黄,还是帮寇文黄把寇文蓝给搞下来,最后再对付宼文白吗?不但是寇家,不管将军是进嬴家还是昊家或是寇家,娶了谁的女儿都免不了要站队参与内斗,其中的凶险将军也许不知,我却是心知肚明。唯独我家小姐不一样,王妃只嫡出有小姐一女,王妃地位超然,无需参与那些庶出子嗣的争斗,将军只需站在王妃身后,其他的什么都不需要管。将军是明白人,何去何从还需多想吗?” 楼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到了楼上旁听的王妃媚娘闻听此言暗暗叫绝,暗赞这管家果然不愧是王爷最器重的人,这办事能力果然是不一般,三言两语就把其他几家给一棒子敲死了。 最重要的是,勾越的话说进了她的心坎里,牛有德一旦娶了自己女儿,就是站在她身后的,就是她手中的力量,别人抢不走! 勾越的修为可不是苗毅能比的,自然是已经察觉到了王妃到了楼上。 苗毅沉默,对方的话倒是给了他提醒,回去得提醒云知秋,成了寇凌虚义女后不要轻易卷入寇家子嗣的内斗才是。 见他沉默,勾越还以为自己说动了,又趁热打铁道:“另,还是得回到现实来,将军出的事毕竟是在酉丁域,是在王爷的管辖区内,这次的三部联查,也只有王爷才能真正帮上将军,酉丁域松不松口也只在王爷的一念之间。而得王妃器重,有王妃在王爷身边说话,将军的前途就是保障!” 景云堂后园雅地,捻子欲落的唐鹤年突然凝目皱眉,道:“有意思了,这勾越还真够可以的,估计是那个王妃给了他不小的压力,或是后面几家给了他压力,这是连脸面都不要了,**裸地让人知道广令公在公器私用,竟假冒上旨把人给弄走了,这是欺负别人没办法揭穿他,实在是出乎所有人意料,那两家怕是被他弄的没脾气了,该着急了。到了这一步,勾越显然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就算牛有德能拖住,估计勾越也不会让牛有德再去其他几家。少爷,可以适时地和牛有德联系一下,否则我们这边没任何动静的话容易惹人怀疑,顺便提醒一下牛有德,若勾越想拖住不让他去别家,也别勉强,否则有可能弄巧成拙,就拖在那等高冠来,这事有广令公那边松口,也足够了。还有…让他小心吃喝的东西,勾越这是豁出去了,什么下作的手段都可能用出来,让他尽量不要单独待在室内,避免出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情况,实在不行的话一旦发现不对让他立刻星铃传讯联系其部从强攻藏真阁,我们这边会派高手去协助。” 寇文蓝闻听吃惊不小,赶紧拿起星铃联系。 于是身在藏真阁的苗毅摸出了星铃,稍作了回复后起身道:“寇文蓝传讯催促我过去,末将在此已经逗留的够久了,告辞!” 勾越起身挡在了苗毅面前,问:“将军可有决断了?” 苗毅:“容我回去再考虑下,我可以向先生保证,先生的话末将听进去了,要答应只会答应先生,不会答应另三家。” 勾越目光一亮,“此话当真!” 苗毅反问:“莫非先生觉得牛某是言而无信之人?” 勾越:“既如此,那又何必再去下家徒生烦恼,不如就留在这里考虑以证明将军诚意如何?寇家就不用去了!” 苗毅默了默,最终点头道:“也好!” 勾越露出一丝笑意,本要安排宅子让苗毅去休息,苗毅拒绝了,说是想走走散散心。 勾越自然是准了,凭栏目送苗毅慢慢徜徉在湖边,寒冬从一旁走来,告知:“昊家和嬴家不时派人上门催促,要请牛有德过去。” “真让他去了,还不知道那几个老家伙会对他上什么手段,就说公事还没谈完。”勾越淡然道。 “是!”寒冬领命离去。 而勾越一转身,又快步上了阁楼,见到了等候的媚娘,行礼见过。 媚娘心热道:“他会答应吗?” 勾越笑道:“十有**已经动心了,不然凭此人桀骜不驯的冲动性格不会如此犹豫,而我们这边的条件事实上也强过另三家,关键是能帮上他。只是此事不落实下来仍有变数,如果可能的话…”稍微犹豫一下,试着说道:“最好是生米煮成熟饭,那才是最稳妥的,不知小姐那边…” 媚娘眉头一皱,“其他的好说,媚儿那孩子性格我知道,就算对牛有德有好感,才初次见面她不可能答应干那种事。” 勾越目光闪了下,旋即笑道:“那就算了,还是顺其自然吧。王妃,凭小姐的容姿对牛有德最后的决定还是能造成不小影响的,不知能不能说服小姐趁现在去和牛有德单独接触接触以增加可能性?” 媚娘微微一笑,这个她赞成…(。) 第一五五五章 还藏真阁清净 齐光轩,亭台楼阁间,左儿静立看着水中的游鱼。 嬴家商铺大掌柜折春秋收了星铃后报知:“那边说公事还没谈完。总管,三部联查的人抵达之前,勾越怕是不会再让他出来和其他三家见面了,广家占尽了优势,这次的事情怕是…” “哼哼!”左儿冷笑两声,“怕是不见得!此来只需尽力,我们得不到,其他人也未必能得到,还有人没出手呢!事情到了现在,我就不信天宫那位不知道,牛有德受其栽培多年,岂能轻易放弃,勾越的如意算盘未必能得逞!把我们的人撤回来,不要再登门打扰了,我们没了辙,就不信那不露面的还能沉住气。” 折春秋若有所思,明白了,只是仍有迟疑,“总管,昊家那边要不要知会一声,否则我们退下了昊家还在纠缠岂不坏事?” 左儿嗤声道:“断鸿能被委以重任代替苏韵来此,也不是吃素的,回头见只有他一家在闹,却不见咱们这边和寇家有反应,自然能反应过来。倒是唐鹤年一直不声不响实在是让人忌惮,那老狐狸十有**也是这打算,倒是咱们有些后知后觉平白让其看了场笑话。” 折春秋点头:“属下这就吩咐下去,只是难道这事就这样放弃了吗?” “还未尽力,哪能轻易放弃!现在勾越抱着天旨压人,扣着牛有德不放,我们也没办法,只能等机会钻空子。”左儿叹了声,回头道:“你先去办好眼前的。后面的事情我再办法。” “是!”折春秋领命离去。 左儿撒了把食进水里,轻轻拍了拍手掌。也转身慢慢离去了,一路走进了庭院深处。进了一间清雅院子。 亭子里,嬴月安静而坐,手里捧着绣框埋头一针一线,抬头见是左儿来了,又继续埋头干自己的,无惊无喜,无悲无惧。 左儿微微偏头示意了一下,陪在亭中的两名侍女立刻老老实实退下了,她这才行礼道:“老奴见过小姐。” 嬴月没吭声。也没任何反应,依然埋头做自己的,好像什么都没听见。 左儿微微一笑,进入了亭内,站在了嬴月的身后,只见绣框里在一针一线下出现了一片精致的蓝色羽毛,不禁赞道:“小姐真是巧手,这片羽毛简直是绣活了,乍一看还以为是落了片真的羽毛在上面。真好看!” “好看有什么用?终究是一片羽毛,身不由己,风一吹就跑了。”嬴月不冷不热地回了声。 左儿叹道:“羽毛也是身上长的,掉了主人也心疼。” 嬴月:“掉了还可以再长。不是吗?” 左儿:“一只鸟之所以好看,是因为身上长满了各种羽毛,长出这些好看羽毛的前提是那只鸟能吃饱喝足。才能输送养分让一身的羽毛光鲜亮丽,若是连鸟都饿死了。哪还有羽毛的存在。而长成的羽毛迟早都是要脱落的,有些坠落山野烂泥里腐烂掉。而有些则登堂入室成为精美之物,被人长久供着,既然都是迟早的事情,为何不选个好的归宿?” 嬴月:“登堂入室?被人长久供着?那只是一件玩物而已,不是吗?” 左儿摇头:“看来小姐误会颇深!有些事情呐,不是小姐想的那样,等到小姐以后当家了,自然会知道当家的难处。” 嬴月:“我已经听之,任之,管家再说这些道理不觉得多余吗?” 左儿道:“事情有变,广家那边不择手段,咱们这边怕是已经落了下风,所以小姐听之任之未免太木讷了些,还需动起来,主动些。” 嬴月手上不停,“又要我做什么?” 左儿:“广家占了上风,我们已经难再有攻势,只能是尽量稳住局面,后面老奴会尽量创造小姐和他单独见面的机会,若能生米煮成熟饭,那事情就定了。” 嬴月霍然抬头,冷笑道:“莫非还要我主动宽衣解带自荐枕席不成?这种事情男人不愿意,女人还能勉强的成吗?” “所以才要小姐配合!”左儿翻手在掌中亮出了一只小匣子,轻轻打开了,里面有一撮琥珀凝脂般的膏状物,略现橙色光华。“此物只需指甲刮上一点掺和进酒水里面,无色无味,根本察觉不到,喝下后就什么都成了,小姐备在身边,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也算是先做好不时之需的准备吧。” 嬴月立刻明白了这大概是什么东西,又惊又恼,霍然站起,“你竟敢逼我拿此淫秽之物做此下作之事?” “哎!”左儿摇头叹道:“小姐有所不知,此物可是好东西,乃是监察左部的秘配之物,要弄到点可不容易。监察左部为了完成任务,此物已经不知用过多少回了,天庭可有觉得此物下作?小姐已经长大了,以后会接触到许许多多的事情,大多都是就事论事,和下作牵扯上没任何意义。” 嬴月怒了,“左儿,你好大的胆子,我敬你是爷爷身边的人,你怎敢如此欺我?” “小姐言重了,老奴怎敢欺小姐,只是小姐父母在嬴家也不容易,老奴只是想帮小姐,绝不敢逼小姐!小姐应该知道有一个得王爷器重手握重兵的人成为小姐父母的女婿该是多大的助力,人的寿命大多是有限的,能越过鬼门关的人凤毛麟角,若不能突破到神魂境,终究要尘归尘土归土,不是谁都能有资格继承王位的,小姐不妨问问父母的意思再做决定,老奴告退!”左儿将东西留在了桌上,拱手退出了亭子,方转身而去。 满脸悲愤的嬴月抓了桌上的东西扬手就要扔掉,可最终还是没能扔出手,一脸伤绝,颓然而坐…… 星月楼。 把自己关在黑暗屋内对着朦朦亮窗子的断鸿猛然转身,“就剩我们一家在藏真阁外纠缠?” 昊家大掌柜潘赛仙点头道:“是的。” “我说唐鹤年怎么没动静,害我一直在高度提防着那老狐狸!广家占尽优势,当以退为进逼该出手的人出手才能把局给拉平才是!我现在才想到,那老狐狸却是一早就料到了和广家硬抢没用,所以一直没动静。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他在一旁淡定看戏,我们几家却在这上蹦下跳落了下乘,手段高下立见,回头倒是要让王爷轻看!”断鸿抬手重重拍了下额头,复又指着潘赛仙,“不显出我们的无奈、造成广家要得手的假象,搅局的人就会一直坐在一旁看我们内斗,我们自己能乱他就不会出手!快!立刻让我们的人撤下还藏真阁清净。” “是!”潘赛仙立即拿出星铃对外联系,得了回复后收了星铃,告知:“已经退了。” 断鸿颔首之余又叹了一声,“如果广家不能得手,最后势必就要变成从天宫的手里抢人,怕是不容易得手啊!唐鹤年那老狐狸迟迟不出手是对的,就算抢到了也白抢!” 潘赛仙奇怪道:“为何?” 断鸿苦笑道:“因为案子还没定下来!” 潘赛仙愣一下,旋即恍然大悟,沉声道:“不错!现在谁得手了都会让上面恼羞成怒,上面如果真的要搅局的话,一旦搅局不成,案子还没完,随时可以置牛有德于死地,所有的黑锅都会让牛有德一个人去背,抢到了也是个死人,还得搭个闺女的名声进去!西军介入此案的作用就大了!” “办法也不是没有!”断鸿迟疑声中偏头问道:“让你弄的东西弄到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潘赛仙摸出了一只小匣子,一打开,里面绽放出淡淡的橙色光华,状如琥珀凝脂。“既然现在得手了也没用,这东西还用得上吗?” 断鸿:“得手了不要声张,对牛有德言明厉害关系,等案子定下了,再公开!” 潘赛仙微微点头,又略带迟疑道:“小姐那边能配合吗?” 断鸿:“享受着世人难以企及的显贵,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事由不得她。另外,这事得做两手准备,若牛有德真的因为那个寡妇不识相的话,就把那寡妇抓来,从那寡妇身上下手,让她去劝牛有德。” 潘赛仙:“我去准备。” 断鸿:“糊涂!现在可不是动手的时候,云华阁有近卫军守卫,你难道要强冲进去不成?回头三部联查肯定还要提她问话,人不见了,城门又封闭着!” 城中,群英会馆,皇甫端容款款走入一片竹林。 林中有竹子做的躺椅,一个白衣如雪的中年人赤足躺在上面,眉目俊逸,拿了本古卷看的津津有味,不时有打着旋的竹叶儿飘落在他身上,整个人透着慵懒和逍遥自在。 皇甫端容走到一旁,一屁股坐下,把中年人的身子拱开了点,挤占了个位置,挨他身旁,揪了把他耳朵,“你倒是心闲的,让我跑东跑西。” 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皇甫端容的丈夫,也就是皇甫君媃的父亲,名叫午宁。 午宁闻声,脑袋从古卷旁偏了出来,看着她乐呵呵道:“夫人一向能干,我自然是省心了。说说吧,藏真阁那边什么情况?” 皇甫端容:“已经不闹了,人都走了。” “都走了?”古卷扣在了胸前,午宁皱眉道:“藏真阁以天旨压人,看来是逼得那几家没办法了,再拖下去怕是真要被广家得逞了。”顺手摸出了星铃不知在和哪联系。 皇甫端容看着他,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说,可最终还是没说出来,眼神中透着一股复杂。(。) 第一五五六章 情不自禁 午宁联系完毕,收了星铃后见她眼中隐隐流露犹豫,伸手抓了她的柔荑,“夫人,怎么了?” 皇甫端容叹道:“那牛有德怎么突然就引起了这么大的动静,四大天王竟然要抢着把闺女塞给他,这叫什么事,我看他也就那样,连寡妇都不放过,简直是畜生不如!” 午宁一愣,呵呵道:“你看起来对他意见很大,难道还是因为他当年抓了媃媃的事?” 皇甫端容咬牙切齿道:“这种人应该千刀万剐才对,四大天王都瞎了眼吗?” 午宁拍着她的手背,“你这不是说气话么,火修罗的弟子,率五万近卫军击溃酉丁域百万精锐,此乃将帅之才,得一人足抵百万雄兵,四大天王有心联姻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足为奇。媃媃当年的一点小事,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反正媃媃也没吃什么亏,过去的事情就算了。” “你…”皇甫端容有种憋的吐血的感觉,瞪眼道:“有你这样做爹的吗?” 午宁呵呵道:“我这样做爹有什么不妥吗?我这种爹叫做心胸开阔!” “好了,我不跟你说这事了,再说下去我非要被气死不可。”皇甫端容挥手甩开他手,推掌打住,道:“我问你,如果有一天媃媃知道了你的身份,你该怎么面对媃媃?” “知道了就知道了,有什么关系。”午宁翻了个身侧躺,懒洋洋道:“媃媃不会在乎这个,只要我对她好。对她娘好就足够了。” 皇甫端容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媃媃的将来?她年纪也不小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你能不能求大总管网开一面放她离开皇甫家族,让她像一个正常女人一样过正常的日子?” 午宁笑眯眯道:“就算总管大人能答应,我也不会开这个口。” 皇甫端容吃惊道:“为什么?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午宁笑道:“正因为是亲生女儿才这样,女儿嘛,留在身边多好,有喜欢的男人让他入赘好了,她看上了哪个让她跟我说,我亲自来操办,这样女儿能永远留在我们身边。多好的事,我现在发现有点喜欢皇甫家的家规了。” “少在这里说大话,就怕她看上的你给不了!”皇甫端容霍然站起,咬牙切齿道:“假如有一天,媃媃那进了皇甫家的夫君最后也是和你一样身份的人,根本不是真心喜欢媃媃,而是来监视媃媃的,你愿意吗?” 午宁笑不出来了,默然许久。最终徐徐道:“我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好了,你想多,对了,我倒要问问你。媃媃到底犯什么错了,你要把她给软禁在家里?” “跟你说也是白说!”皇甫端容砸下一句话扭头便走。 “夫人…夫人…容容…容容…”午宁翘首连喊几声,直到皇甫端容的身影不见了。方摇头躺下了,又扬起了手中的古卷。架了腿悠哉,嘀咕自语:“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藏真阁。小树林内,广媚儿和苗毅并肩行走在林中小径内,已经在林中来回绕了好几趟,一体态婀娜曼妙,一身穿紫甲英武。 隔了短距离跟在后面的婢女也不知道前面两人在说什么,总之不时能看到广媚儿笑得咯咯的,貌似有点开心。 藏真阁掌柜夏玲玲突然从林中横穿了出来,对苗毅和广媚儿行礼后笑道:“王妃在那边小楼内给小姐和将军准备了一些点心,请二位过去坐下慢慢聊。” 苗毅顺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是花园中的一座孤零零小楼,雅致的很,不过还是笑着拒绝道:“刚吃喝过不久,王妃的好意心领了。” 广媚儿赞同点头道:“走走也不错。” “是!”见两人都不愿去,夏玲玲只好笑着退下了。 不过没多久,夏玲玲又出现了,手上多了只食盒,这次却是拦住了后面的两名婢女,低声交代了几句后,再三强调:“东西放下后你们就退下,没我的允许谁叫你们都不准过来。” 两名婢女本就是她安排的人,自然是遵命照办。 两人快步走到了苗毅和广媚儿的前面,一人告知:“王妃让人把东西送过来了。”另一人则快步去了前面的一座亭子里打开了食盒,摆放东西。 广媚儿看向苗毅笑道:“牛大哥,既然是我母妃一番心意,那就过去坐坐吧。” 苗毅看看四周,又不是在封闭的屋里,估摸着不会出什么事,遂点头答应了。 两名婢女很自觉的退下了,广媚儿和苗毅落座在亭内,前者主动提袖执壶帮苗毅倒酒。 “不敢有劳,我自己来!”苗毅推挡,广媚儿却盯着他笑道:“说好了以后是朋友的,何故如此客气?莫非只是嘴上虚与委蛇并未真把我当朋友?” 苗毅苦笑,只好放开了手,这一番接触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女人并没有什么心机,为人落落大方,见识也不凡,不愧是王府出来的。 填满酒的广媚儿举杯,“牛大哥,认识你很高兴,我敬你。” 苗毅盯着酒杯瞅了瞅,最终还是端了起来,他反正也不怕别人在吃的东西里面动手脚,“我先干为敬吧。” 两人一杯酒之后,广媚儿又帮他斟满,随后瞅了瞅周围,有点好奇地问道:“牛大哥,你真把如意天妃打了一顿吊在了旗杆上啊?” 苗毅小汗一把,战如意如今是什么身份,那是天帝的宠妃,哪是能拿来随便乱谈的,立马一本正经道:“没有的事。” 广媚儿媚眼一翻,“没意思了啊!这里又没外人,反正又没人知道,说说嘛。” 苗毅摇头:“都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 广媚儿撅了下嘴,“就算天妃知道了又怎样,我和她很熟悉的,以前我们经常在一起玩的,她肯定不会责怪我。哎!不过依我看,如意姐姐是个很要强的女人,她只怕未必愿意去天宫做什么天妃。” 闻听此言,苗毅脑海中又浮现出某一幕,莫名揪心了一下,暗暗深吸了口气,抓起酒杯一口喝光了,又主动倒了两杯痛饮才放下,淡淡笑道:“天妃之位几乎已经做到了女人中的极致,既然要强,也算是遂了愿,有什么不愿意的。” 广媚儿又看看四周,低声道:“那是你不了解如意姐姐,她很早就立志要做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人,家人说她迟早要嫁人的,说大军中不适合女人厮混,不愿动用关系帮她,她就隐姓埋名主动跑去做了一名小兵,从最底层做起,听说有几次还差点死在了别人的手上,最后才一步步爬到了大统领的位置。当然,后面她的身份也暴露了。你说她如此要强的性格,怎会愿去后宫和一群女人争宠献媚讨好陛下,肯定是不愿意的。” 苗毅神情木讷,两人边喝边聊,不知不觉,也不知是不是有了真正接触的原因,苗毅开始打量起了广媚儿的姿色,那真是世间少有的尤物,越看越让人心动,渐有股想一亲芳泽的冲动。 而广媚儿两颊也渐渐有些潮红,本就媚态横生的眉目越发撩人,明眸水汪汪的,嘴中话渐渐有些暧昧,“听母妃说已经为我向你提亲了,牛大哥并未反对,不知是不是真的?” 苗毅含糊其辞地“嗯”了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应了。 “牛大哥会答应这门亲事吗?”广媚儿语气渐渐发媚,甚至慢慢站了起来,靠在了苗毅身边斟酒,两人身体不知不觉磨蹭在了一起。 苗毅自然知道自己不会答应,可一只手却是想入非非地碰到了广媚儿的腿,情不自禁地慢慢随着大腿滑了上去,抚在了广媚儿后翘充满弹性的丰腴之地,那手感**,五指不禁蹂躏不放。 广媚儿娇躯一颤,身体有些发软,嘤咛一声趴在了苗毅的肩头,搂住了他的脖子,与他耳鬓厮磨在一起,呼吸有些急促,“牛大哥会答应吗?” 谁知苗毅眉头猛然一跳,那只躁动的手突然离开了她的身体,发现体内法源涌动,心焰不驱自动,蔓延体内,在五脏六腑及四肢百骸中然起一阵冥冥飞烟,心神一激灵,察觉到自己中毒了。 施法内视,立马一惊,与飞红相遇时的情形一模一样,竟然又中了七情六欲中的**,怪不得之前有心查探都没发现,居然不知道是怎么中的毒,难道又是那见鬼的东西? 苗毅猛然扯开了广媚儿的双臂,起身闪到了一旁,沉声道:“媚儿姑娘,你喝醉了!” 他知道下这种毒不会下得过量,否则会被察觉到,所以他知道该怎么解救,翻手两颗冰魄在手,一只握在了自己的手中,一只塞入了广媚儿的手中。 广媚儿手上瞬间染上寒霜,且往胳膊上蔓延,整个人冻的一哆嗦,激灵中清醒了过来,猛然反思起刚才的情形,羞的“啊”一声,后退几步。 星空中,庾重真忽然看到前面飞行的高冠摸出了一只星铃,也不知高冠在和谁联系,随后只听高冠“哼”一声冷哼,双袖一甩,整个人骤然加速飞走,速度快了不止一点点,脱离了后面大队人马。(。) 第一五五七章 右部登场 监察右部随员亦全速追赶,庾重真一挥手,北斗军随员迅速收拢归合进兽囊中,加速前进。 遥望这边的轩辕卓等人亦加速前进,须臾间遁入星空深处。 需知在一般星球上飞行和在星空中飞行不一样,星空中具有加速度的优势,只要施法催动就会在恒速的基础上越飞越快,同样的修为在星球上飞行一天的距离,在星空中也许只是一闪而过的瞬间。 不过这样也有危险,速度太快了,一旦快到了超出自己的躲闪能力,很容易躲避不及撞上东西,那速度一旦撞上东西,可不是小事。 一间商铺内,一名伙计突然从后堂走来,一路解开外套,露出了里面的内衬衣装,走到柜台前把外套往柜台上一扔,顺手摘下头上的软帽往柜台上一拍。 柜台后面的掌柜站了起来,吹胡子瞪眼道:“赵光,你干什么?不想干了吗?” 被称为赵光的人不加理会,挥手抖出一件黑色镶金边的外套穿上,腰带一系,一顶黑色镶云金纹的帽子双手端落在了头上,顺手下拉住两边的垂带在下巴下一系,猛然回头看向柜台后面的掌柜的,那气势和以前的伙计形象判若云泥。 看到他亮出这一身行头的掌柜已经傻眼了,被这叫赵光的伙计一眼瞪来,更是吓的一哆嗦,踉跄后退靠在了壁柜上,双手半做投降状。 “不干了!”扔下话的赵光大步出了门。 铺子里的一群人呆若木鸡,掌柜的干咽了咽口水,语发颤音,“监察右部的人…” 想到自己以前在背地里骂天庭的事,有数次这赵光也在场,掌柜的顿时两腿一软。咣当瘫坐在地上,如丧考妣! 出了门大步而行的赵光无人敢挡,路上行人见他身上装束,无不分开向两边让路。 赵光手上拿着一支金属圆筒拔开,桶口朝天,咻!一道‘流星’冲天。啪一声炸开。 很快,一路上陆续从街头巷尾跑出了和他一样装束的人,有四人汇齐在他身后后,五人一起腾空而起,飞跃天街的一栋栋房屋和一条条街道,从天而降落在了藏真阁的大门前。 五人直闯藏真阁大门,几名商铺里的人立刻出面拦住,见了他们的装束后也不肯放行,推掌阻拦道:“西军特使正招御园总镇问案。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 赵光迎面亮掌,持一块令牌喝道:“陛下有旨,酉丁域一案,所有问审和被审之人由监察右部统筹!奉监察右使令,即刻起,牛有德由监察右部看管,任何人不得阻挠。违令者以抗旨论,杀无赦!” 商铺门口阻拦之人脸色一变。 唰唰!赵光身后四人迅速拔刀。两人冲上前开路,门口无人敢挡,迅速左右避开,有人紧急摸出星铃对内联系。 水榭临湖廊檐下,勾越脸色大变,猛回头:“高冠的人怎么来了?” 寒冬:“应该是监察右部在城内的密探临时组织了起来。” “竟不惜暴露在城内潜伏的暗桩…”勾越双拳一握。双手骨节捏的啪啪作响,咬牙切齿中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来,“高冠!” 只要不是监察右部的人亲自到来,他有各种理由阻止推脱,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高冠却是手握先斩后奏大权的人,敢拦高冠的人,当高冠来了后不敢杀他么?已经当众扔出了抗旨杀无赦,谁还敢拦? 抗旨的人,高冠杀起来从不手软! 勾越突又挥手一指,“去看看!哪怕是衣衫不整,他也别想脱身!” 寒冬立刻闪身而去。 林中亭子里,广媚儿扔掉了手中的冰魄,地面寒霜蔓延,她却羞得无地自容。 苗毅一看她的样子,知道她应该是不知情,淡然道:“媚儿姑娘,这酒水中有人下了催?情之物。” “啊!”广媚儿大吃一惊抬头,目光怔怔盯着桌上的酒壶。 寒冬从天而降落在了亭子外面,见到了衣衫不乱的广媚儿,瞅瞅苗毅手中的冰魄,还有亭子里面地面上的寒霜,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就纳闷了,这东西应该很好使才对,分量应该不会让中毒者察觉到自己中了毒,怎么会这样? 就在这时,有人施法高喊的声音回荡在上空,“奉监察右使令,牛有德牛总镇何在!” 终于等到高冠的人来了!苗毅施法回道:“牛某在此!” 很快,五条人影唰唰降落,赵光再次亮出令牌,“右使大人有令,从现在开始,牛总镇由监察右部暂时看管。” 苗毅微微点头,“去哪?” 赵光:“就地看管,一切等右使大人来后再做定夺。” “什么人在此放肆!”王妃媚娘的厉喝声响起,一群人闪身而来,王妃在前,勾越等人在后。 那么大声音呐喊,王妃听不到才怪了,获悉监察右部的人来破局,她可谓一肚子恼火。 寒冬悄悄给了勾越一个一无所获的眼色,勾越脸色微沉! 赵光不认识王妃,但见到她的诰命官服也是一惊,拱手行礼道:“监察右部奉命办案。” 王妃怒喝:“谁给你们胆子擅闯本妃寝居之地的?” 这个罪名可担不起!赵光挥手朝她迎面亮出令牌,朗声道:“监察右使高冠高大人奉天旨下令,我等奉令将牛有德就地看管,胆敢阻挠者一律以抗旨论,杀无赦!王妃想抗旨吗?” 一听‘高冠’二字,王妃立刻清醒了,只感觉从脚掌涌起一股寒意,她熟悉的姐妹当中可是有不少被高冠给抄家灭门了。平时那么风光的豪门,那冷面判官一到,立刻飞回湮灭,昨日还笑语嫣然的姐妹,明日就人头落地或成了阶下囚,那种滋味怕是没人愿意尝。 ‘高冠’加‘抗旨’加‘杀无赦’的组合,要么不出,一旦出来了,基本上就不会有挽回的余地,简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抄家灭门,无坚不摧,似乎谁撞上了都要粉身碎骨! 想想都不寒而栗,王妃绷着嘴唇闭嘴了。 寒冬却朝夏玲玲偏头使了个眼色,夏玲玲当即绕进了亭子里,收拾桌上的点心,重点是那壶酒,谁知广媚儿挥手一指,恨恨道:“那壶酒给我留下!” 夏玲玲神情一僵,抬头看向寒冬。 勾越瞥了眼默不吭声的苗毅,对王妃干咳了一声,示意其让广媚儿不要闹了。 王妃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盲从地出声道:“媚儿,跟我走!” 谁知广媚儿突然出手,抓住夏玲玲手中的酒壶硬夺了过来,后者哪敢跟她抢东西,冲到了母亲面前,“娘,有人…” “小姐,不要添乱了!”勾越突然喝了一声打断,怒视夏玲玲,“还不快带小姐下去。” “是你!”广媚儿猛然回头看向他,似乎明白了。 勾管家是什么人?几乎可以直接代表王爷!夏玲玲哪敢抗命,加之寒冬使了个狠厉眼色,她立刻闪身到广媚儿身边,拉住广媚儿胳膊时顺势直接制住了广媚儿,令广媚儿说不出话来,几乎是给直接挟持走了。 赵光等人警惕的目光从酒壶上挪到了苗毅的脸上,有询问之意。 然苗毅神色淡然,捻起手中冰魄看了看,一挥手连亭子里面地面上的一颗一起给收了,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什么都没说。 被人这样暗算,若说苗毅心中不恼火是假的,但案子没结前,揭穿此事等于是公然和参与查案的广家结仇。事实上就算没有这件案子,在事情没有发生什么后果的情况下,他也不会说出来,王妃母女在这里居住期间对他下那药?说出去无异于把广家往死里得罪。 有些人、有些身份,就算干了什么事情,也等于是没干。 勾越微微一笑,苗毅的态度令他很满意,转身对王妃伸手相请道:“既然是监察右部办案,王妃,我们回吧。” 王妃亦是一脸狐疑,她又不是傻子,苗毅手中和地上的冰魄,女儿的反应,还有那壶酒,其中肯定有问题,若不是勾越阻拦,她肯定要当面弄个清楚。 诸人退下,四名监察右部的人分布四角守住了这里,赵光则守在苗毅身边。 一回头见到女儿,媚娘立刻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有人竟敢对她女儿下药! “娘!女儿意乱情迷之下竟然对牛大哥做出了羞死人的事情,以后还让我怎么见他,让他怎么想我?”广媚儿羞恼的恨不得扔根绳子到梁上去打个结,然后把脖子挂上去。 胸脯急促起伏的媚娘却渐渐冷静了下来,什么人干的不用猜了,然而广媚儿不但是她的女儿,还是广天王的女儿,给勾越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擅作主张对广媚儿干这种事情,是谁同意的也不用再想了。 她知道此行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是没想到竟然不择手段到了这个地步,简直是连亲情都给抹杀了,她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安抚下女儿后,媚娘走到屋外见到了跪地不起的勾越,发现周围的人已经全部清退了。 媚娘居高临下冷冷看着他,“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谁让你这么干的?” “是老奴擅作主张,老奴任杀任剐!” “是王爷同意的?” “和王爷没有任何关系,王爷并不知情,都是老奴一时冲动求功心切,老奴愿受任何惩处。” “你自己跟王爷说去吧,怎么惩处由王爷来决断。”(。) 第一五五八章 右使驾临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勾越既然能跪在她面前,就不会牵连到王爷,媚娘也知道自己惩处不了他,只能说是让王爷来处理,至于王爷会不会处理,也不是她能追究的。 一道人影从天而降,陡然浮空悬停,在封闭的天街城门外与城楼齐平。 来人头戴黑色高帽,背后抖开的披风徐徐垂下,正是先到一步的高冠。 城楼上不少近卫军的人镇守御园时都见过高冠,发现了他的到来后,皆默默看着。 高冠也在默默审视着这群一来到此地便接防还未收拾自身的残兵,最终徐徐出声道:“某乃监察右使高冠,打开城门!” 城上守军面面相觑,无人响应。 等了会儿,高冠挥手亮出一面令牌,青主赐予的‘龙令’,沉声道:“开门!” 一位守将抬手摁在了墙跺上,绷了绷嘴唇道:“高大人,监察右部无权调遣近卫军,恕难从命!” 高冠淡然道:“本使奉天命查案,尔等莫非想抗旨不成?” 守将回道:“我等只知尽责,天命如何我等也不懂,此并非调兵令牌,不能仅凭高大人一面之词说是天命就是天命,说开城门就擅开门,高大人不妨先和我等上峰联系,若的确有天旨,上峰有令,我等自当开门!” 高冠没再废话,轻飘飘落地,转身背对城门方向,笔直而立,也没跟谁联系,闭上了双眼,静静等候。 天将暮色之际,庾重真、轩辕卓及监察右部的人从天而降,落在了高冠的身边。正诧异高冠站在这里干什么,高冠已经偏头看向庾重真:“下令开门吧。” 庾重真和轩辕卓下意识相视一眼,大概明白了原因,又齐齐看向城门上,很显然城门上的守将在跟高冠较真。近卫军真要较起真来,只听天旨和近卫军内部调遣。其他任何部门没人能调动。 庾重真一挥手,身后人马一变十,十变百,转瞬间上万人马罗列身后。 “开门!”庾重真喝了声。 谁知城头守将道:“为防有人假冒,还请先验明正身。” 假冒?轩辕卓偏头看向庾重真,一脸古怪。庾重真身后的那批人马亦难以置信地看着城头上。 庾重真怒容满面,自己麾下人马自己居然都调遣不动了,开什么玩笑,喝道:“不开城门。防护阵外,如何验证!” 城头守将:“总镇大人就在城内。”言下之意是,你越级了。 庾重真霍然挥手指向城头,嘴巴张了几次,硬是找不出理由说什么。 有些规矩本来就是存在的,只是渐渐模糊了,人家非要较真,他也不能说人家做错了。否则谁的职位高就能为所欲为还得了,若破军下令攻打天宫怎么办? 当然。世上没什么规矩是完美的,都有许多矛盾之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才给了人钻空子的机会。 庾重真手重重放下,摸出了星铃联系苗毅。 很快。城门洞开。 背对城门的高冠冷冷瞥了眼庾重真,转身,领着监察右部的人马掠入城内,直奔藏真阁。 庾重真手下分出了四批人直奔四城门进行控制,另有一支人直奔守城宫。这次是真正接管九环星天街的城防,庾重真自己则跟了监察右部的人走,也想知道苗毅如今怎么样了。 藏真阁大门外,一群人落下,高冠拖着一身黑色披风登上台阶大步直闯。 守门的一群人还想阻拦问话,高冠身后闪出两人,亮出了监察右部的令牌开路,让开稍晚的,立刻被后续而来的刀枪给顶到了一旁靠墙让路,不敢乱动。 一路就这么直闯内院。 “高右使大驾光临怎么不先打个招呼!” 被惊动的勾越带着人露面了,勾越老远乐呵呵拱手打招呼。 高冠脚步一停,身后随行众人一停,待勾越近前,高冠冷冷问道:“你有天庭官身吗?” 勾越愣了一下,干笑道:“没有。” 别说他了,四大天王府邸的管家都没用官身,不是录用不上,而是有了官身就要接受天庭的调用,一旦被天庭找到机会把他们从四大天王身边调走,那是四大天王的损失。 高冠又问:“你是西军派来的特使?” “不是!”勾越反应也快,心中一惊,赶紧摆手,有些事情在苗毅面前能玩,在高冠面前却玩不得,他回头一偏,后面立刻出来一位有天庭官身的人,双手奉上一块官职玉牒:“回高右使,末将是西军派来的特使。” 话刚落,高冠身后有人上前接了玉牒验证了身份后朝高冠点了点头。 “呵呵!高右使…”又有话说的勾越神情一僵,因为高冠都不带正眼瞧他,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若仅仅是这样走了也罢,偏偏还扔出了一句话,“把他扣起来!” 数名右部人员立刻上前,就要将勾越给拿下,勾越后面人员一惊,迅速闪身上前挡住。 前面的高冠又是脚步一停,慢慢转过了身来,面无表情地冷冷看着这对峙一幕。 唰唰!监察右部数百人员突然间全部刀枪出手,围住了勾越等人。 勾越赶紧摁了下手,护住他的人员亦默默退开了。勾玉寒着一张脸:“高大人,不知为何要拿我?” 高冠冷冷道:“全部拿下!” 监察右部人员立刻刀枪齐出,架在了这群人的身上,而勾越等人也没还手,硬生生被制住了。 “咳咳!”轩辕卓身后走出一长须魁梧汉子,正是地申星君安屠的心腹手下,左监军独孤无,拱手道:“高大人,这无缘无故拿人,未免太过不妥。” “本使奉天命查案,相关可疑人员带回去问话很正常。”高冠扔下话又调头走了。 独孤无欲要快步追上,还想说什么,勾越却朝他微微摇头,表示不会有事,让他不要再说了。 勾越心里明白,谁都知道他之前把牛有德给带来是假冒西军的名义,只是这种事情没办法揭穿,然此风不可长,高冠同样以‘奉旨查案’来压他,这是在故意给他颜色看,并不能把他怎么样。 独孤无只能眼睁睁看着勾越等人被押到一旁,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轩辕卓,冷哼一声。 小树林中,高冠止步,亭子里的苗毅亦平静打量着突然冒出的这群人。 上下打量苗毅一眼,“带走!”高冠扔下话又转身而去。 奉命就地看管的赵光对苗毅做出了请的手势,带上了苗毅随众离去。 庾重真是领会了上意而来的,见苗毅无事,既松了口气,又气恼,后悔当初答应了把这人弄到北斗军来,尽给自己惹麻烦,简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一群人刚走出小树林,撞见了闻讯而来的王妃媚娘。 她一出现,高冠身后大部分人都拱手行礼,唯独高冠止步后傲然而立,冷目盯着。 高冠的级别无须对她行礼,天帝身边的人,这天下能受他礼的人本就不多。 “高右使,这是什么意思?”媚娘指了指后面被控制住的勾越等人。 高冠平静道:“可疑人员带回去问话而已,王妃莫非想干预天庭办案?” “这帽子可就扣大了。”媚娘冷笑道:“本妃只是想问问他们有何可疑?” 高冠不假颜色:“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九环星天街不寻常的人都可疑。” 媚娘摇了摇头,冷笑道:“照高大人这么说,景云堂的唐鹤年,齐光轩的左儿,星月楼的断鸿,岂非都可疑?” 高冠偏头斜眼身后,淡淡问道:“王妃刚才点出的人可都听清了?” “听清了。”后面有人回道。 高冠又盯向媚娘,道:“立刻带人去把王妃检举的人扣押。” “是!”那人领命后,一挥手,迅速带了支人马离去。 “……”媚娘有点傻眼,这怎么就成检举了,有点恼怒道:“本妃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也很可疑?那高右使是不是也要把本妃给扣押起来?” 高冠断然接话,“王妃提醒的对,庾都统!” “在!”庾重真拱手领命。 高冠:“立刻调派人马,将藏真阁、景云堂、齐光轩、星月楼给围起来,在未结案前,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出,违令者…不管是什么人,杀无赦!若执行不利,提头来见我!” “是!”庾重真领命,朝身后一挥手,迅速有人去下令调兵。 “你…”媚娘指着高冠,一张俏脸气得煞白。 高冠突然挥手亮出一块‘龙令’,直接亮在她眼前,双目漠然盯着她。 一见这令牌,媚娘瞳孔一缩,这是天帝特赐给监察右部先斩后奏大权的令牌,她没想到高冠竟敢直接对她堂堂王妃亮出这面令牌来吓唬她,到嘴的话硬生生给堵了回去,心生寒意,下意识后退几步让出了路来。 令牌一收,黑色披风随着高冠的脚步荡动,高冠目不斜视,与之擦身而过。 裹挟在人群中的苗毅瞅瞅差点咬碎银牙的媚娘,心中不禁小汗一把,这高冠办事的风格估计一般人还真吃不消,那可真是不管对谁都一点情面都不留,这简直是把天下人给得罪光也无所谓。 不过想想也是,这位冷面判官是怕得罪人的人吗?(。) 第一五五九章 受审 藏真阁上上下下的人噤若寒蝉,算是领教了传说中的监察右使高冠的威风,不愧是天帝身边的近臣,压根不把王妃给放在眼里。而对这些人来说,高冠经过的气场慑人的很,吓得一群下人连头都不敢抬。 一群人目送高冠等人出了藏真阁大门,紧接着,近卫军的人迅速将藏真阁给控制住了。 内中闻报获悉自己果真被高冠给软禁了,媚娘气得够呛之余又有些惊恐,死在高冠手上的权贵实在是太多了,不知冷面判官还会对她干出什么事来,赶紧摸出星铃联系广天王。 景云堂内,棋局已经结束,寇文蓝陪在唐鹤年身边在园子里遛弯,撞上了速速赶来的寇家大掌柜沈丁臣来报。 “呵呵!就知道天宫那位耐不住,没想到是让高冠出手了。”唐鹤年笑着摇了摇头,复问:“藏真阁有什么动静吗?” 沈丁臣:“高冠进去了没多久就出来了,勾越一群人被监察右部的人给押走了,藏真阁被近卫军给围了。” 寇文蓝倒吸一口凉气,唐鹤年亦是吃了一惊道:“勾越被押走了?还围了藏真阁?王妃在不在里面?” 沈丁臣还来不及答话,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乱。 三人猛地回头看去,只见有人飞奔而来,急急忙忙道:“大掌柜不好了,监察右部的人强闯了进来。” 这里刚说完,一群监察右部装扮的人已经如狼似虎般地冲了来,直接将在场几人一围。 寇文蓝又惊又怒。喝道:“大胆!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岂由得你们擅闯!” 唐鹤年眉头紧皱。抬手阻止了寇文蓝,盯着为首之人沉声道:“姚逊。你想干什么?” 领队的姚逊拱了拱手,“唐先生,奉右使大人法旨,带先生去问话,还请配合一下。” 唐鹤年冷哼一声,“配合?天庭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讲理了?监察右部有什么权利无缘无故带人走?” 姚逊沉声道:“监察右部自然不会无缘无故招先生去问话,乃是广王妃当众检举先生与酉丁域的事有可疑之处,王妃开口了,右使大人不能当做没听见!” “广王妃检举我?”唐鹤年傻眼。什么情况?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姚逊也不多言,手一挥,几人冲了上去,唐鹤年下意识想反抗,可手一抬,终究还是没敢还手,任由被制住了,同时还对欲怒的寇文蓝等人摇了摇头示意不要乱来,就这样被推搡着带走了。 寇文蓝等人跟着送到门口。却又被近卫军的人给拦了回去,这才知道景云堂也被近卫军给围了。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了齐光轩和星月楼,左儿和断鸿也同样被监察右部给带走了,一个个老老实实。明明都有反抗的实力,却无一敢反抗。 这情形,这动静。迅速传遍了天街,在天街掀起轩然大波。同时。高冠的到来,也意味着九环星天街彻底被高冠给控制住了。任何人不得进出天街! 守城宫地牢内,被关押的天街大统领叶易放了出来,叶易刚走出大牢,又目睹了四个老家伙被逐一押进了地牢。他不认识这四人,直到碰到了自己的手下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消息,才知道是什么人被抓了,惊得直冒冷汗,这才发现自己受的那点委屈什么都不算。 天街暂时已经不是叶易说的算,近卫军上面来了人堂而皇之地接手了,天街上面也来了消息,命他率天街上下人马听从近卫军的调遣。 地牢内,明明空着的监牢不少,也不知监察右部是怎么想的,把唐鹤年、勾越、左儿和断鸿给关进了同一间牢内。 在此碰头的四人面面相觑,从未想过四人之间竟然会出现如此碰头的情形。 此时四人才发现,任自己智计百出,面对挟势而来的高冠,瞬间土崩瓦解。 “你们也是被检举的?”左儿斜眼三人问了声。 闻听此言,唐鹤年转身,断鸿转身,慢慢围在了勾越身边,左儿沉声道:“勾越,监察右部的人说王妃检举我们是怎么回事?” 勾越嘴角抽搐了一下,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把他们四个给扔在一起,说白了,高冠还是对他肆无忌惮假冒西军法旨的事耿耿于怀,在给予他颜色看。 春花秋月楼,夏侯家的产业,每地的天街都有。 而此地的春花秋月楼在高冠等人来到之前,大好的庄园已经被蓝虎旗的人马给征用了,作为了临时养伤的场所。 庾重真所部来到后,已经将庄园内的蓝虎旗人马给接手了,城内分散驻守的蓝虎旗人马也给集中了过来,集中看管,等待调查! 蓝虎旗大统领牧雨莲等候在了春花秋月楼门口恭迎都统大人的到来。 庾重真一见到她,脸沉了下来,劈头便问:“为何纵容麾下抢掠城内商铺?” 他已经暗中下令给她,让她阻止苗毅闹事,可从得到的情报来看,牧雨莲根本就没有遵命。 牧雨莲看了眼人群中的苗毅,拱手回道:“回都统大人,并无此事,只是让城内商户捐献了一点疗伤药物。” 庾重真很想喷她一脸,把他当傻子耍呢,捐献一点疗伤药物能闹得那么多有背景的商铺向上面控诉? 可现在轩辕卓上面的人在旁,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暂时按下不提,先挥手请了高冠等人进入。 牧雨莲在前带路,一路带到了园中空旷坪地,那里稀稀拉拉集中坐了上万人。 “列队!”发现上面来人了,有人发出了号令,上万人闻令迅速爬起,列队站好了,各部战旗也迅速扬了起来。 那染血或破或烂的一支支战旗,旗下一群人狼狈不堪的模样不提,只见不少缺胳膊少腿或少了只眼睛的人一个个疼得瑟瑟发抖,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滑落。伤残处,新长出的肉芽正在蠕动,明显是使用了疗伤药物之后的情形,尝过这滋味的人都知道这种硬生生拉扯生长的滋味有多痛苦。 牧雨莲忽然发现身后没了动静,回头看去,发现一群人已经情不自禁止步了,一个个神情凝重地看着这边。 牧雨莲差点热泪夺眶而出,她看到了所有人发自内心的对他们的尊重,那场浴血厮杀总算是值得的,那些战死的人没有白死。 北斗军的人、监察右部的人、地申星域的人,一个个默默看着那群残兵,看一眼就知道那一仗打得有多残酷,看一眼就知道那五万近卫军击溃酉丁域百万精锐是怎么来的,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高冠的目光从那些人脸上慢慢上移,落在了上面飘扬的残破战旗上,静默无言。 庾重真的目光从那残破战旗上又落回了那群残兵的身上,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旋即又绷紧了嘴唇。 他知道,他已经不可能让这些人把在天街强占来的物资给上缴了,倒不是他没有权利这么做,而是没办法下那个令,真要下了这个令,身后这么多北斗军的弟兄都看着…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世俗中大战之后会有纵兵抢掠这回事,牛有德干的就是这回事,只是牛有德找了个借口掩饰而已。 他也知道,这个责任他必须要担了,如同牧雨莲说的,只是让天街商铺捐献了一点疗伤物资,他只能这样硬着头皮上报,让上面来补偿那些商户的损失。 地申星君派来的左监军独孤无,捻须看地不语,神情凝重。 轩辕卓紧绷着嘴唇把目光从那些人身上挪开了,慢慢回头,看向了后面静默不语的苗毅,心中长叹一声,近卫军能死战到如此地步,酉丁域百万精锐败的不冤! “开始吧!先带牛有德过来。”高冠扔下话,朝不远处的湖中亭台楼阁走去。 自有监察右部的人带苗毅过去,然独孤无却快步追上高冠,“高右使,几个王府的人还关押着,您不是要问他们话吗?不如先把他们带过来问问?” 高冠脚步不停,“事有轻重缓急,先审主要的,他们…再关一关吧。” 此话自然是有道理!独孤无却暗暗叫苦,勾大管家和那几位关在一起,让勾大管家怎么向人家解释,难道让勾越亲口说出是王妃愚蠢一时口不择言把那几位给捎带了进去? 亭台楼阁间,平常的欢场舞台却成了审讯之地,高冠登台坐在了首座上,庾重真、轩辕卓和独孤无站在了下面左右。 苗毅被带到了下面舞池而站。 三方录写供词的人都准备好了玉牒。高坐在上的高冠点了点头,负责审问的立刻对苗毅喝道:“下站何人?” 苗毅平静回道:“左督镇乙卫北斗军黑龙司总镇牛有德。” 审问人:“可知身犯何事?” 苗毅:“知道为何审我,但并未犯事。” 审问人:“有没有犯事不是你说的算,为何伏杀酉丁域都统褚子山以至于惹出一场血战,一五一十从头招来。” “伏杀?荒谬!我从荒古死地刑满释放,刚召集贡园人马准备进行轮换,人员途中在酉丁域休整……”苗毅将准备好的事发经过从头到尾详细讲述了一遍。(。) 第一五六零章 受审2 与此同时,由监察右部人员率领的近卫军和守城军人马在天街展开了大规模的清理。 天街城门开放,只出不进,所有非天街的商户人员一律驱赶出去,四城区统领府都有各商铺登记人员的名册,非名册上的人员全部赶出城。当然,如果有商户愿意暂时离城,清理人员也不阻拦,被围住的藏真阁四家不在此列。 此乃严令,若事后发现还有非天街人员存在杀无赦! 而各大商铺里的人员也只能是呆在自家商铺里不得出门,街头发现一个露面,就杀一个。 很快,四城门再次封闭,一座繁华天街变得空荡荡,看着似乎变成了一座空城,不少商户也出去了,避免殃及池鱼。 城内各要点位置的商铺屋顶上都有天兵天将站立观察四周街道,还有一群人马在扫荡清查各大商铺,看里面还有没有外人逗留,似乎要扼杀一切可能的隐患。 目前能在天街有这么大能量的人,除了高冠自然没有别人。 身在囚笼中的唐鹤年等人不知,自己带来的人或前前后后安排进来的人要么被赶出了城,要么自己乖乖进入了四家的商铺里被禁足,彻底失去了在天街偷偷兴风作浪的任何可能性。 天翁府,禁园。 卫枢陪同在夏侯拓身边慢行,夏侯拓呵呵摇头:“知道那位会搅局,没想到是高冠亲自出面。高冠这条咬人的狗还真是会下嘴,一下就把四天王派去坐镇的人给白瞎了,整个天街彻底控制在了高冠的手中。四天王志在必得的派出四个心腹出马。如今却成了高冠手中的人质,谁都不敢再轻举妄动。否则搞不好会给高冠下杀手的借口,反把四家给弄得束手束脚。不知那四位后悔了没有?” 卫枢:“这高右使还真是厉害。” 夏侯拓叹道:“青主养了条好狗啊!” 天宫,夕景园。 漫步在前的青主背手而行道:“高冠就是问问情况,他们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们有什么好担心的,等高冠问过之后自然会把他们给放了。高冠若是敢无理取闹,朕自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好了,朕约了天妃下棋,没什么事都散了吧。” 跟随在后的四大天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齐声拱手道:“是!” 等到这四位一走,青主脚步一停,回头转身,上官青靠了过来等他吩咐。 谁知青主却呵呵一笑:“这高冠,尽给朕惹麻烦。” 上官青知道他说的是反话,陪笑道:“高右使就这办事风格,天下人怕是被他得罪光了。” 青主眼中颇有得意之色,呵呵道:“高冠这厮,也真是的。让他干预一下,他怎么就直接把四位天王的管家给抓了?还抓的那么理直气壮,连广令公的夫人堂堂王妃也给扣了,他还真干的出来。又不能把他们给怎么样,何必瞎折腾,让朕说他什么好。回头又要朕给他擦屁股。哎!听说他还把那几个家伙关一起了,这不是故意让广家的那位难堪嘛。” 上官青:“那位打着西军的旗号肆无忌惮。高右使显然正是要给那位点教训。不过不得不说,高右使不愧是做惯了恶人的。这种事情干起来熟练的很,硬是搞的几位王爷没脾气。” “呵呵!这么多年了,高冠办事朕还是放心的。”青主笑呵呵一阵,忽又捋须迟疑道:“听说天后又把天妃给召去训斥了一顿?” 上官青声音小了几分,“天后在御园划分了几块御田给天妃打理,天妃却从未前去伺弄过。” “承宇的意思是要天妃学其他妃子装模作样吗?天妃是真性情,不会去干这种献媚讨好的事!朕好长时间没去天妃那了,这几天你把诸事安排一下,没什么重要事不要来打扰,朕去天妃那小怡几天。” “是!” 天宫外,广令公大步在前,身后却传来嬴九光的声音,“广令公,你不准备给大家一个解释吗?” 广令公顿步转身,见到寇、嬴、昊三人并排走来,冷笑道:“这明显是高冠故意在我们之间制造分歧,嬴九光,你不会上当吧?” 寇凌虚:“我只想知道你家婆娘是不是真的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乱咬人?” 说到这事,广令公也火大,他比这几位更清楚当时现场的情况,他也传讯把媚娘给臭骂了一顿,有勾越在现场勾越自有分寸,你一女人不懂瞎掺和什么。 其实媚娘的事倒是其次,最让他恼火的是,明明已经占了上风的事情却搞成了这样,他都有点恼火勾越这事是怎么办的。当然,他也知道这事不能完全怪勾越,高冠能执掌监察右部本就不是善茬,高冠亲自去镇场子有些事情没办法说,换了别人不能办的事情,高冠都能直接给处理了,还让人没脾气。 九环星春花秋月楼,一番审问,在审问人的不时打断插话询问细节下,足足持续了将近两个时辰,外面天色早已经大黑,漫天繁星,阁内却是华灯璀璨。 高冠、庾重真、轩辕侯、独孤无一直在旁听,从头到尾都没插嘴。 这首轮审问其实也说不上是审问,基本上就是由苗毅陈述所有的事发经过,以待研判,为后续的真正审问做准备。 三方将供词录写好了后,交由苗毅自己亲自看过,苗毅确认无误在上面打下了自己的法印。 接着,苗毅失去了自由,一身修为被控制住了,同样被高冠下令押往了守城宫的大牢看管。 离开阁内时,苗毅碰见了被带来的云知秋,两人对视一眼,擦身而过。苗毅再回头,目送云知秋接趟受审。 守城宫大牢内,勾越不亚于被审问,被逼问得焦头烂额,偏偏他身为奴才又不能对外人说是因为自己女主子愚蠢而弄出了这事,堂堂管家不能给下面人竖这风气,只能是一口咬定不知道。 可那三位也不是吃素的,三人知道高冠再蛮横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直接把几位天王家的管家给一起抓了,否则高冠要吃不了兜着走,毕竟四大天王不是摆设。加之三人目前受到控制,又没办法和外面联系,外面如今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彻底和外界断绝了联系,自然想从勾越嘴中知道些真相,好做研判以便安心。 勾越不说实话,三人哪会放过他,自然是逼问不断。 偏偏几人被关在一起,勾越躲都没办法躲,被折腾得够呛,差点没打起来。 苗毅被关进来后,隔得老远,虽然看不到人,却听到了几人的争吵声,才发现高冠竟然把这几人给关在了一起,差点没笑出声来,发现那位高右使坑人还真有一套。 云知秋受审完毕后也被关进了大牢,就关在苗毅对面的牢内,双方隔着数步之遥,隔着栅栏天天能看到对方,都能确认对方无事,也就安心了。 云知秋之后,酉丁域参与褚子山逼婚事件及血战幸存者也被带来了,逐一接受审问。之后又是蓝虎旗的人逐一受审取口供,还陆陆续续提审了一些外人。 这一审足足审了好些天,才把几方能拿来做比对的口供给拿全了,三部联审人员又立刻对比几方口供,发现了一些问题。 蓝虎旗人员的口供和苗毅的口供大同小异,都说是江一一挟持人质撞到了这边手中,而褚子山不由分说就突然对他们动手了,他们是自卫才还击的。 酉丁域这边的口供能证实蓝虎旗这边的部分口供,可酉丁域这边咬定江一一挟持的是云华阁老板娘云知秋,褚子山是为了救人才一路撞到了。然这条供词不成立,云知秋否认自己曾被江一一挟持,牧雨莲等人都说苗毅现场确认了那个‘云知秋’是假的,若说牧雨莲等人帮偏,那天街许多人都看到了事后云知秋在天街露面,而云知秋也被守城宫给带走了,可以确认那个被江一一抓走的‘云知秋’的确是假的。 但是,同样有不少人看到那个假‘云知秋’的确是从云华阁出来的,还看到她扇了酉丁域将来一耳光。 于是云知秋又被再次提审,询问那个假的‘云知秋’为什么是从云华阁出来的,云知秋表示不知道,说那时进出的人皆由褚子山的人盘查,商铺里的人根本没办法进出,怎么会出现个假的应该问褚子山的人,她无法做出解释。 之后再提苗毅审问,这次动了真格的,轩辕卓亲自审问。 阁内,轩辕卓开口便问:“牛有德,你和云知秋是什么关系?” 苗毅:“以前是朋友,现在,我已经把她给睡了,她是我的女人!” 还真有够不要脸的!阁内诸人一阵无语,高坐在上的高冠淡淡扫了他一眼,庾重真脸色一沉。 轩辕卓:“事情为何这么巧,褚子山刚要娶她,你偏偏在这个时候对褚子山动手?难道还不能证明你是因为云知秋而杀褚子山?” 苗毅:“纯粹巧合罢了,我刚从荒古死地放出来,根本不知道褚子山这事,也不认识这个什么褚子山。不过有一点我可以保证,若我事先知道褚子山要抢我女人,就算没这次的事,我也照样不会放过他,事后知道了这事,我只能说一声巧的很,恶有恶报,倒是省事了!”(。) 第一五六一章 受审3 轩辕卓:“满口胡言,你刚还说和云知秋是朋友,在此之前你们只是朋友,怎么又成了褚子山要抢你女人?” 苗毅:“我早年就追求过她,她说不想再嫁,在我再三追求之下,她给了我一个承诺,若她哪天愿意嫁人了,不会嫁别人,只会嫁给我。褚子山不弄出婚事,我和云知秋便是朋友,褚子山弄出婚事,云知秋便是我女人!侯爷,倘若有人抢你女人,你是何反应?” 众人听了牙疼,别人不弄出婚事就是朋友,弄出婚事就是你女人,这叫什么道理? 独孤无冷冷喝斥了一声,“牛有德,是轩辕侯在审问你,不是你在审问轩辕侯。” 轩辕卓倒不介意苗毅的反问,只盯着主题逼问:“就算是巧合,难道你在酉丁域集结人马也是巧合?这巧合是不是太多了点?” 苗毅:“我的确是存了私心,想顺道来看看云知秋,我自己也没想到会遇见这样的事情。” 轩辕卓喝道:“褚子山带人赶到时你为何不言明身份,而是大打出手将其杀害?” 苗毅:“这一点我在之前的供述中说的很清楚了,褚子山并未给我机会说明身份,见到我等亮出了天庭制式装备依然下令进攻,是他先动的手,难道要我等坐以待毙不成?褚子山不给我部机会率先发难,我部才反击,许多人都亲眼看到了,不是牛某在胡言乱语!” 轩辕卓:“逃犯呢?江一一和那个假的‘云知秋’去哪了?” 苗毅:“我已交代过,被他们跑了。” 轩辕卓冷笑:“你五万大军能击溃百万精锐大军。区区两个逃犯能从重兵围困下跑了,你自己信吗?” 苗毅:“我自己的确难以置信。可事实的确如此,明明已经制住的两人突然从我兽囊中脱困。我立刻挥剑斩杀,谁知对方大袖一挥,我手中红晶宝剑立刻化作齑粉,还差点被他杀了个措手不及,待我再还手,两人遁地如潜水一般,瞬间就没入了地下,我大军四处搜寻也找不到了踪迹。” 轩辕卓手中扬起了一块玉牒:“你上次说是因为接到了消息才知江一一挟持了人质朝你部而去,所以你才率部将江一一给拿下。是不是这样?” 苗毅:“不错!” 轩辕卓:“不知是何人给你的消息?” 苗毅:“酉丁域的一位旧识。” 轩辕卓:“你的旧识怎么知道江一一的逃向?” 苗毅:“因为他正是追赶江一一人马中的一员,知道我所在的位置。” 轩辕卓:“说具体点,究竟是谁?” 苗毅:“酉丁域的一位副统领,名叫周郎!” 轩辕卓:“也就是说,他在和你星铃传讯联系的?” 苗毅:“是!” 轩辕卓:“你不会告诉我说,你和他联系的星铃失踪了吧?” 苗毅:“那倒没有。” 轩辕卓:“那就交出来,留作核实证物!”说罢一偏头,有人过去解除了苗毅身上的禁制。 苗毅挥手提出了一只星铃,立刻有人来将其取走了。 此时地申星域左监军独孤无发问了:“牛有德。酉丁域的百万人马将你部包围,对你部劝降时,你焉敢下令进攻?” 苗毅嗓门大了几分,“独孤大人。为何说出如此诛心之言!近卫军乃陛下近卫,焉有向人投降的道理!你怎不说那百万人马为何不退去,退下之后牛某也跑不了。是非黑白自会像今天这般明辨,可他们偏偏要围堵近卫军。存的是何居心?” 独孤无道:“哪来的什么居心,他们只是想逼你们投降而已。” 苗毅怒声道:“牛某身为一军统帅。焉能拿手下数万弟兄的性命妄断,当时哪怕有一线脱身的希望,我也不想那场大战发生,我的命也只有一条,也不想去冒那个险。独孤大人可看看牛某麾下那群幸存的弟兄都成了什么样子,命都是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若不是身陷绝境,谁愿意去拼死一搏?牛某在此断定,酉丁域百万精锐当时就是要将我们置于死地,根本不会给我们活路!” “你断定?证据呢?”独孤无做伸手索要状,咄咄逼人道:“是你先下令动手他们才反击,你凭什么断定他们要将你们置于死地,拿出证据来,没证据的话不要想当然地乱说!” “不需要证据!牛某身为御园总镇,率部为陛下守门,岂有投降的道理,冒犯天威者…”苗毅突然挥手铿锵一指,指着独孤无的脸,怒喝道:“杀!哪怕战至一兵一卒,也绝不投降!” 阁内一阵静默,几名负责埋头记录的人员也抬起了头来,愕然! 独孤无顿时有些恼羞成怒,脸上表情阴晴不定,偏偏被一顶大帽子给扣的无话可说,稍理思路,喝道:“褚子山被你千刀万剐处以极刑,你怎么说?有没有这回事?” 苗毅断然道:“有!” 独孤无立马发难:“褚子山乃堂堂酉丁域都统,你有什么资格对他处以极刑?” 苗毅火气消了,语气轻飘飘道:“败军之将,死不足惜!我若战败,也任由他千刀万剐,绝无怨言!” “记下来!”独孤无环指几名记录口供的人员,连连道:“把他这话记下来!”转而又指着苗毅逼问,“事后,你率部赶到九环星,恐吓威胁天街守军要血洗屠城,你怎么解释?” 苗毅还未开口,庾重真出声了,“独孤大人,三部联审,审的是酉丁域一案,之后的事我近卫军自会审理,不劳独孤大人操心。” “哼!”独孤无冷哼甩袖,歇下了。 其他人暂时也没什么问题,于是苗毅再次确认自己的口供画押,随后再次被带走。 而情绪稍作平复的独孤无再次朝上坐的高冠拱手道:“高大人,四位王府的人在大牢内已经关押了多日,高大人有什么要问的,是不是该把人带来了?” 高冠淡然道:“先主后次,先把主要精力放在核实主犯的口供上。” 独孤无:“高大人,你既然怀疑他们和酉丁域一案有牵连,那就干系重大,怎么会成为次要的?” 高冠:“不是我怀疑,是广王府的王妃检举的。” 独孤无:“王妃可没检举广王府的管家勾越,大人不能这样牵强附会,这样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高大人若是没时间,不妨由下官去代高大人询问如何?” 高冠:“陛下有旨,酉丁域一案,三部联审!即刻起,为免有人徇私,所有涉及酉丁域一案的人员,必须三部的人一起到堂才能开审,不许任何一部的人私下接触,否则定不轻饶…独孤大人若是觉得我说的没道理,大可以向上控诉!” “你…”独孤无脸露愤怒。 对苗毅审问的供词核实很快展开了,有关承诺的事情很好验证,云知秋承认的确给了苗毅那个承诺,这事大家心知肚明,肯定是两人商量好了的。 对于江一一逃跑的事情,这边也查问了不少追捕过江一一的人,和苗毅所言也吻合上了,证明江一一是罕见的同时具备修行金、土两种属性功法的人,苗毅所遭遇的情况不少人都遭遇过,这也是江一一难抓的原因之一。 至于向苗毅透露江一一逃跑路线的人,三部联查人员也查到了,酉丁域的确有一个叫周郎的副都统,不过却发现此人已经在酉丁域一役中战死。随后又从蓝虎旗下收集的战利品中找到了周郎的物品,找到了有苗毅法印的星铃,从另一面证明了苗毅和周郎有联系。 但这完全有可能做手脚,可周郎死了,死无对证! 而江一一为何要弄个假的云知秋挟持,难道是故意挑拨近卫军和地方势力厮杀?这是个大问题,然江一一又不知人在何方,亦无对证。 根据各项证词和证物还原出来的情形的确是褚子山率部和牛有德所部碰巧撞见了,也的确是褚子山先下令动的手,查出的结果有利于牛有德。 可透过细节谁都明白,这就是牛有德设下的圈套,牛有德当着褚子山的面对‘云知秋’上下乱摸,马上要将其娶进门的褚子山不火冒三丈下令进攻才怪了。然苗毅咬死了之前不知道褚子山和云知秋的事,所有可能知道真相的人没一个能做出对苗毅不利供词的,你能拿他怎么办? 天宫,从如意天妃那小怡了几天的青主步出,上官青在门口相迎,陪同离去。 “酉丁域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青主随口问了句。 上官青当即将那边的详细情况报之。 青主听过后沉吟道:“所有证据都证明牛有德不是故意的,只有一些似是而非的影射,难道酉丁域一案真是巧合?” 上官青声音压低提点道:“陛下,江一一是老奴手下群英会的人,此乃群英会机密,连群英会内部知道的人都不多。群英会察觉到了一批可疑人员,派了江一一去秘密接触。案发后,老奴特意核实过此事,据报,江一一至今仍在执行秘密任务,案发时离案发地很远,根本不可能跑去作案,江一一也否认自己干过这事。” 青主明白了,冷笑一声,“还真是那猴崽子在做局,胆子不小,只怕他做梦也想不到江一一是群英会的人!”然此事他并未追究,反而褒贬不一的来了一句,“不过那猴崽子有件事情是没说错、也没做错的,朕的近卫军焉能向人投降?猴崽子身上的毛病不少,可大的方向和立场是没问题的,朕甚欣慰!年轻人嘛,脾气浮躁、做事毛手毛脚可以理解,小毛病可以打磨一下,谁没点瑕疵,真要是骨子里出了问题那就没用了。”(。) 第一五六二章 轮到我们出场了! 小毛病?近卫军和地方人马都杀的血流成河了,死了几十万人,这也算小毛病? 上官青心里嘀咕,有些无语了,可他知道,这天下是青主的天下,只要能讨青主的欢心,错的也是对的,只要青主心里认为你是对的,那就是对的,若是惹得青主心里讨厌了,你做得再好也得怀疑你是心怀不轨,人心如此,根本没什么道理可讲的。 他下意识看了看周围连绵起伏的宫宇,在这后宫之中又何尝不是如此,数不清的绝色佳丽哪个不想讨陛下的欢心,只要博得了陛下的喜爱,不说自己能在人前显贵,还能马上福及宫外的家人,犯点小错也不算什么。就譬如东宫那位如意天妃,明明一直对陛下保持着距离,可陛下却认为是真性情,经常跑来看那位的冷脸,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就是得了陛下欢心,事不同,道理却是一样的。 上官青自认自己不是破军,什么话都敢往青主脸上砸,破军能说的话,却不是他能说的,所以他也不会逆着青主的话说,非要学破军强劝青主该怎么怎么去做。 牛有德是一番话讨了陛下的欢心,如意天妃是对陛下不冷不热讨了欢心,破军则是因为老是拿话顶的陛下下不了台得了陛下欢心。三种看似毫无关联的博取圣心的方式,在上官青看来却有相同之处,因这三人一而贯之,在陛下眼里都是真性情。 牛有德从陛下知道其名字时就经常这样干,那是敢当面骂嬴天王卖女求荣的人,这家伙嘴里说出什么话都容易让陛下认为是真的。类似审问时大义凛然的话别人说出来在陛下眼里搞不好有作假的嫌疑;如意天妃则是一贯对陛下冷脸以待,从未改变过。其他妃子若学着来,在陛下眼里就是做作。反而讨陛下嫌;破军就更不用说了,从跟随陛下开始就经常跟陛下顶牛,别人若突然改变风格学破军跟陛下那样说话,肯定要被陛下给砍了。 当然,他也没必要夸什么,跟在青主身后岔开了话题道:“三部联审,西军那边发出了控诉,控诉高右使有意扣押四天王的人。” 青主:“谁叫他们主动撞到高冠手上去了,此事高冠已经上报!朕让高冠抓紧时间结案。四家却在拖延想逼迫牛有德妥协,尤其是广家那边!高冠已经斩断四家和牛有德的联系,同时也是在拿四家的人做人质,酉丁域的案子一天不定下来,高冠就不会放人。高冠已经奏请朕让监察左部配合,必要的时候会从四家身上审出点事来施压,以便尽快结案!这事高冠办的漂亮,些许压力朕给他挡着就是!” “是!”上官青颔首应承。 事情在上层达成了妥协,下面的事就不算事。酉丁域一案的结果很快出来了。 四家捏了人质在高冠手上,朝堂上追究近卫军责任要求将近卫军并入四天王麾下的苗头刚冒出便被压了下去,轩辕卓的责任也没人再追究了,酉丁域一案牛有德只是率部自卫?反击。酉丁域上下也没事,他们只是奉命行事。大家都没事,但责任总要有人来担。于是死了的褚子山最倒霉,所有责任全部到了褚子山这个死人的身上。 案子在朝堂上一定性。高冠终于空出了时间审问四天王的人,省出的结果自然是上面达成了妥协的结果。四家人啥事都没有,全部无牵连释放了。 一场惊天大案本不知要掀起多大的风波,最终却是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高高扬起,又轻轻过去了,天街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所有人几乎都放了出来,出来后的苗毅却发现不对劲,只有云知秋被关着,没有被释放。 苗毅立刻前往春花秋月楼找庾重真要答案,却在门口碰见了率部走出正要离去的高冠,当场拦住了高冠,行礼道:“高右使,末将请教,云知秋不是已经没事了吗?为何还关着不放?” “看管在押人员的是你们近卫军,执行的事情你不该问我。”高冠扔下话便率人掠空而去。 苗毅站在门口默了默,听懂了高冠的意思,扣住人不放的是庾重真,和高冠没关系。 他正要进春花秋月楼,谁知忽又冒出两拨人来呼喊。 “牛大人,星月楼有请赴宴!” “牛大人,齐光轩已备下酒宴再续前约。” 苗毅转身扫了眼,发现又是那般讨厌的家伙,没心情跟他们应付,“都统大人召见,事后再说。”大步进了春花秋月楼。 景云堂,沐浴后一身轻衣便装显得飘逸的唐鹤年刚出浴门,等在外面的寇文蓝和大掌柜沈丁臣立马迎了过来,自然是有要事报知。 “只有云知秋没有被放出来?”唐鹤年捻须嘀咕一声,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突然呵呵轻笑一声,“就知道天宫那边搅局的事没这么容易过去,走吧,他们闹完了,诸事已定,轮到我们出场了。” 寇文蓝和沈丁臣面面相觑,随后快步跟上。 春花秋月楼,一栋华阁内,苗毅一见到庾重真便拱手请教:“都统大人,事情已了,不知为何关着云知秋不放?” 庾重真对左右交代了一声挥挥手让大家退下了,负手慢慢走到了苗毅跟前,盯着苗毅打量了好一会儿,最后叹道:“牛有德,这事虽然过去了,可真相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你惹出这么大的事来,若不做惩处,何以服众?以后人人效仿又该如何?上面的意思本都已有所耳闻,你这总镇的位置怕是保不住了,很有可能要连降两级贬为大统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既然做了这样的事情就要承担后果!让下面准备一下,返回御园等候处理结果吧!” 苗毅再次拱手:“上面怎么处理末将都认了,末将不明白的是,云知秋为何不放?” 庾重真淡然道:“没说不放她!只是天宫的那些娘娘们听说云华阁的首饰不错,上官大总管遂交代了一声,请云知秋带上首饰去一趟天宫。” “……”苗毅一愣,原来是这样,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不想云知秋卷入后宫那是非窝里去,回道:“云知秋没见过那场面,怕会有唐突娘娘们的地方,不如末将和云知秋商量一下,末将把首饰带去就行了。” 庾重真:“不用了,上官总管点明了要云知秋亲自去。” 这是什么情况?苗毅一惊,“为何非要云知秋亲自前往?” 庾重真哼哼一声,“牛有德,我说你是真糊涂,还是在装糊涂?别以为上面不知道四天王的心腹出现在这里是所为何事,难道你认为那四家的人会轻易放过云知秋吗?上面担心那四家会拿云知秋逼你就范,凭你的实力挡的住吗?上官总管是一片好意,娘娘们看首饰是假,找借口保护云知秋想成全你们两个才是真,懂了吗?” 原来如此!苗毅松了口气,可眉头又皱了起来,云知秋不可能永远呆在天宫,就算能一直呆在天宫,四天王的势力早就伸进了后宫,退一万步说,云知秋就算呆在天宫能保安全,那也等于是落了个人质在天庭手上,一旦他的秘密曝光,云知秋将会是第一个倒霉的。 “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用担心,上官总管在天宫想保一个人还是没问题的,哪怕是天后也要敬大总管三分,谁敢对上官总管保的人动手,除非她活得不耐烦不想在天宫混了,所以你不用多虑!”庾重真抬手拍了拍苗毅的肩膀,道:“你呆在这里也不安全,四家会缠着你不放,会钻空子对你下手,立刻整备人手返回御园,有我做挡箭牌,谅他们也没胆子硬来!即刻执行,不要拖延了!” “是!”苗毅慢慢点头应下,摸出了星铃下令给牧雨莲,整顿人马返回。 很快,九环星天街的近卫军人马全部整合在了一起,云知秋也在近卫军的护送下去云华阁取了不少的首饰,随后在春花秋月楼和苗毅碰面了。 接到情报的勾越、左儿、断鸿都在易容后露面了,不约而同地碰面在了春花秋月楼对面的酒楼上,临窗而站,眼睁睁看着苗毅混在近卫军的人群中出了春花秋月楼的大门。 这边几次想派人接近苗毅都没办法,全部被庾重真给挡了,理由是近卫军要押牛有德回去再接受近卫军的审问,酉丁域的事过去了,天街杀天街守卫的事还没过去。 三家人胆子再大,也不敢从庾重真手上强抢,被庾重真给闹得无计可施,天宫那边占的优势不是几家能比的。 “唐鹤年呢?”左儿突然反应了过来,左右问了声。 三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察觉到了异常,寇家从头到尾安静的有些过分。 城外,近卫军人马刚掠出城至半空,突然几条人影陆续急闪而来,终于现身的唐鹤年拦住了前行的大军。 庾重真挥手止住大军,一脸警惕地盯着几人,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谁知唐鹤年对着人群中的云知秋慢慢折腰,恭敬行礼道:“老奴见过小姐!”声音隆隆扩散。 一旁的寇文蓝心里腻味,却也同样恭敬行礼道:“文蓝见过姑姑!”声音同样隆隆回荡。(。) 第一五六三章 咱们输了 没完,随行的沈丁臣等人亦一起恭敬行礼,“奴才见过小姐。” 小姐?什么小姐?近卫军这边有点凌乱,庾重真霍然回头看向身后,这边哪来的寇家小姐?他在天宫当差时,寇家的女儿他都见过,目光遍扫身后人马中的女人。 察觉到不对,急匆匆赶到城外的勾越、左儿和断鸿等人抬头上看,听到‘小姐’二字可谓脸色大变,他们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已经意识到所谓的小姐很有可能就是云知秋。 云知秋瞥了眼苗毅,苗毅老神在在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也是一种暗示。 上下一片诧异中,唐鹤年再次拱手道:“我等奉命来保护小姐,小姐这是要随近卫军去哪?” 云知秋终于回话了,“唐叔,天宫那边让云华阁送点首饰过去看看。” 此话一出,无异于当众承认了自己和寇家的关系,所有人的目光骤然盯在云知秋身上,都有点懵,寇天王府的管家称呼云知秋小姐?这女人是寇天王的女儿不成? 果然是她!下面城门外的勾越等人神情抽搐,有种瞬间被打得手足无措的感觉。 庾重真的目光霍然从云知秋脸上转到苗毅脸上,目泛怒色,恶狠狠道:“牛有德,这怎么回事?” 苗毅脸上也露出的很惊讶的样子,“我也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唐鹤年点了点头,又朝庾重真拱手道:“庾都统,小姐乃是天王早年收的义女。这次听说小姐出了事,特派我等来暗中保护!天王有吩咐。若这边事了,就让我等护送小姐回府父女团聚。能否让小姐跟我们先回府,之后王府会送其去天宫,不知可否?” 义女?勾越等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脸色皆是剧变,一个个差点气得吐血,寇家闷声不响的后招居然是这个,如此简简单单的一招,大家居然没人能想到! 然而谁又会往这上头去想?自己家里都有女儿。想联姻自然是派出自家有血缘和有亲情关系的人才最可靠,有选择的情况下谁会收个没狗屁关系的义女嫁出去联姻?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可寇家偏偏就这样干了,有自家信任的女儿不用,竟然收个义女来奇袭,这一招太过出其不意,实在是太凶残了,一下把所有人给打懵了。 勾越等人真可谓是一个个恨得牙痒痒,一个个费尽心思忙活了这么久,发现大家伙都被寇家给耍了次狠的。不得不承认这寇家实在是太阴险了。他们在这边逼迫,等于是逼得云知秋记下了寇家的大人情,让这‘义女’变得有意义多了,等于是成全了寇家。大家全部被寇家给利用了! 勾越等人看向唐鹤年的眼神有点冒火,这老狐狸居然还带个寇文绿来,这老王八蛋摆明了在掩人耳目故意误导大家! 义女?还是早年收的义女?褚子山强娶的时候你们去哪了?牛有德在城头非礼强抱走的时候。你们去哪了?鬼才相信!庾重真再次看向苗毅,恶狠狠传音道:“你敢说你不知道?” 苗毅打死不承认。“都统大人,我是真的不知道。从未听她提起过这事。” 庾重真胸脯急促起伏,“牛有德,你这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我看天宫那边你怎么交差!”霍然扭头看向唐鹤年,怒声道:“天宫那边的意思不是我能更改的,唐先生,对不住了,人!我必须带走!” 听这语气,苗毅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唐鹤年扫了眼苗毅,似乎猜到了他的担忧,呵呵笑道:“既然如此,那倒是不好勉强。小姐姑且先去天宫吧,想必王爷会在天宫那边等候。”接着回头一喝,“来人!” 唰唰!十几名法力无边修士闪到了他左右,唐鹤年沉声叮嘱道:“一路随行保护小姐,小姐若是少了根头发,你们提头来见我!” “是!”十几人一起拱手领命。 苗毅闻听松了口气,路上有人保护,天宫那边有寇天王亲自出面撑场子,应该不会有事了。 庾重真再次回头冷冷盯了眼苗毅,怒喝道:“走!” 把差事办成了这样,不火大才怪了,一挥手领着众人迅速飞离。 寇家派出的十几名修士在近卫军的上下左右随行护送。 目送的唐鹤年笑眯眯捋须,成了! 寇文蓝多少有些担心,传音问道:“唐爷爷,义女的事情是不是公布的早了点,会不会给苗毅带来麻烦?” 唐鹤年摇头道:“再晚的话,怕是黄花菜都凉了,你以为把云知秋招去天宫是干什么?迟早要成全牛有德和云知秋,天宫搞不好会玩出个赐婚的把戏,事情到了现在,哪能让天宫那边摘桃子!把天宫的把戏给憋得发不出来,这一对新人才能念寇家的人情。至于牛有德,麻烦是肯定会有一些的,不过大的案子已经定下来了,天宫不可能自己打自己的脸再翻案,有王爷在那边撑着,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原来如此!”寇文蓝恍然大悟。 此时,把事情从头看到尾的寇文蓝才算是对唐鹤年真的心服口服了,在唐鹤年的点拨下,也算是看明白了。 他之前还认为这样的事情用不着这位老管家亲自出马,大材小用了,他寇文蓝来把‘义女’的身份一公布,事情就成了。现在看来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事情没那么简单,认义女这事锦上添花可没雪中送炭好啊,意义不一样,承载的情分也不一样,稳住各方帮助苗毅渡过酉丁域一劫也是关键,亲自指点苗毅应对几家更是让苗毅承了人情,消息泄露的早了的话,苗毅这次就死定了! 还有另几家,若是寇家派个他来的话,肯定会引起其他几家老家伙的怀疑,所以看似简单,却是早不得晚不得,轻不得也重不得,各方面的火候都要视情况而定拿捏的恰当才行,他寇文蓝目前还玩不出这种火候的把戏,这次也让他认识到了自己的差距。 “小少爷,老奴这边还有事,要先走一步。”唐鹤年拱了拱手。 寇文蓝点头:“唐爷爷放心,回头我会跟四姐一起回去。” 就在这时,勾越等人闪身上来,左儿冷哼道:“姓唐的,你还真是不择手段!” 勾越寒着脸道:“这次算你们寇家狠!” “彼此彼此!老夫有事先走一步,恕不奉陪!”唐鹤年朝几人一拱手,挥手招呼上大掌柜沈丁臣等人迅速射空而去。 星月楼,返回的断鸿在后院找到了昊轻燕,拱手道:“小姐,事情已经过去了,您不用再担心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站在雕栏旁郁郁寡欢的昊轻燕一愣回头,“过去了?大执事的意思是说我不用再嫁给牛有德了?” 断鸿叹道:“想嫁也嫁不成了,这次是老奴办事不利,有负王爷重托!回去后,老奴自会向王爷请罪,不过也算是遂了小姐的意,总算是成全了一头。”最后一句有自嘲的意味。 齐光轩,左儿也见到了依旧坐那刺绣的嬴月,行礼之后叹道:“小姐,这次遂您的愿了,牛有德那边您不用嫁了,咱们可以回去了。” 本已麻木的嬴月闻声霍然扭头看来,“管家是说真的?” 左儿苦笑:“咱们输了,让寇家得手了。” 嬴月似乎瞬间有了生气,站了起来,神色间有几分惊喜,又有几分好奇,“是寇文绿吗?是绿姐姐要嫁给牛有德吗?” 左儿叹道:“小姐看来是解脱了,不过恕老奴说句不当说的,老奴在这件事情上也许是办的刻薄了点,但也是为小姐好,老奴看过的男人不知道有多少,看人多少还是有几分心得的,小姐现在也许是高兴了,可小姐以后未必能找到比牛有德更合适的男人,不仅仅是指牛有德的前途,也是指男女之间情意方面的。小姐若是不信,请牢牢记住老奴这句话,这次错过了牛有德,只要牛有德将来能一直活下去,小姐迟早会有后悔的那一天,那时便会明白家里也是为你好!” 嬴月淡淡一笑:“管家放心,嬴月永远都不会后悔!” “哎!”左儿摇了摇头,知道自己说什么她都听不下去,也不愿再多说了,拨了拨手道:“小姐,咱们回吧。” 藏真阁,面见了媚娘母女的勾越同样行礼请回:“王妃,咱们可以回府了。” 媚娘眼睛一闪一闪道:“听说牛有德随近卫军回去了,是不是在御园还能相见?” 勾越苦笑摇头:“没必要再见了,这次让寇家得手了,老奴办事不利,咱们输了。” 媚娘顿时被针扎了般的反应,瞪大了眼睛道:“难道是寇文绿?牛有德是不是瞎了眼,那丫头哪一点能比得上媚儿,这怎么可能?” 一旁的广媚儿有些心不在焉,她这些日子里脑海中不断浮现自己对苗毅耳鬓厮磨搂抱、苗毅那只手在她屁股上又揉又捏的情形,每天都在羞羞中渡过,此时闻听亦愣愣抬头看着勾越。 勾越语气近乎哀叹道:“寇天王收了云知秋为义女!” 媚娘一时间没听懂什么意思,好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吃惊不小道:“这怎么可能?寇家不是没有女儿,怎么会用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义女来联姻?” 谁说不是呢,谁又能想到?勾越一脸无奈地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再次给予了确认。(。) 第一五六四章 算你说了句人话 媚娘亦缓缓闭上了双眼,突然又一摇头,不甘心地睁开双眼急切道:“管家,牛有德和那云知秋不是还没修成正果吗?应该还有机会挽回的,是不是?” 勾越叹道:“牛有德审讯中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了自己睡了云知秋,承认了云知秋是他的女人,那是寇天王的义女,寇天王如果要牛有德对他女儿负责,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陛下也没理由阻止!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如果老奴没猜错的话,天王此时已经去找寇天王索要好处去了!”言下之意是王爷也默认这次输了。 媚娘恨得牙痒痒,破口大骂:“如此卑鄙的事也干的出来,寇家一家不得好死,迟早要遭报应!” 勾越无奈道:“王妃息怒,以后碰到了更好的良婿,老奴一定在王爷面前进言成全。” 媚娘掉了心头肉似的表情,痛心疾首道:“哪还有什么更好的,各家子弟我数了个遍,到哪去找条件这么好、又没什么复杂背景的去。” 勾越听明白了,这女人惦记的是能纯粹站在她们母女这一边的,考虑的是自己,而不是整个王府,他还能说什么? 广媚儿默默低头在一旁,脸上神色有几分失落…… “什么?义女?” 天翁府,禁园内,手抚着要十几人才能合抱的一棵大树树干的夏侯拓猛然转身惊问。 在旁禀报的卫枢苦笑点头,“是的,消息确认了,寇家和云知秋当众互相承认了。” 啪!夏侯拓一手扶杖,一手拍着额头,连拍好几下。似乎在责怪自己糊涂似的,哎哟喂道:“真是老糊涂了,这么简单的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到!寇凌虚啊寇凌虚,老夫还真是小看了你,竟能被你想出这么绝的办法来,算你狠。老夫心服口服!” 卫枢在一旁安慰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不光是老爷没想到,只怕天庭上下谁都没想到寇凌虚能扯出个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人来联姻,一点情分基础都没有的义女拿来联姻,他还真敢做,就不怕将来遭遇背叛?” 放下手的夏侯拓又是一阵长叹摇头,“话不是这么说的,现在想想,九环星天街那出戏啊。寇凌虚玩的漂亮啊,早不出手晚不出手,一出手就断了青主和其他三位的后招,又做了个几家相迫的危难时刻搭把手的局,还保住了牛有德帮其渡过了难关,有这份大人情在,牛有德和云知秋焉能轻易背叛,那可是要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的。加上寇凌虚今后笼络人心的手段…这义女收的好啊!火候掐的刚好合适,达到的效果不亚于寇家拿血缘女儿联姻。寇凌虚玩出这么一出邪招。青主那边只怕要傻眼、要气得够呛。” 卫枢默默点了点头,也叹道:“还是没能阻止住,还是让他们得逞了,不知道青主接下来会怎么应对。” 夏侯拓又拍了拍粗糙树干,抬头看了看茂盛枝冠,“拭目以待吧!” 天宫。一顶黑色高帽,一袭黑色披风的高冠大步进入宫墙之内,直奔星辰殿。 还未走到星辰殿,已经在等候的上官青便迎了过来,提醒道:“牛有德的事。陛下正在气头上,急招你觐见,你待会儿小心点。”都是青主身边的老人,不费事的顺水人情多卖卖也不损失什么。 高冠:“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区区一个牛有德,陛下何必如此生气。” 陪同行走的上官青哎哟一声,“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陛下哪是在乎那个牛有德,是气在被寇凌虚当傻子给耍了一把,换了谁能不生气?” 高冠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因为已经到了星辰殿门口。 两人进入殿内,只见司马问天、破军和武曲都在场,青主身边的老人都到齐了。 破军的脸色不太好看,牛有德跟寇凌虚的女儿有了那层关系,怕是没办法在近卫军呆了,其实他是很欣赏牛有德的。 高冠还来不及行礼,站在殿中央的青主已经指着高冠的鼻子劈头问道:“你在那边难道就一点端倪都没发现?” 高冠还是先行了一礼,才回道:“臣在九环星天街的确是没看出任何端倪,臣在回来的路上听到此事后也很吃惊,后悔走的早了点。” 青主指了指破军,“那牛有德好大的胆子,竟敢瞒着朕干这样的事情,看看你手下养的是什么东西,吃里扒外!左督卫你是怎么管的?” 破军绷着脸道:“牛有德哪能有这本事,也不可能玩转上上下下这么多人,这明显是牛有德被寇家给利用了,是寇家精心策划的局,否则凭高右使的神目焉能看不出端倪!” “你还敢帮他说话?”青主大步上前,手指都快戳到破军脸上,不过他心里也清楚,牛有德的确没这么大的格局,肯定是寇家的精心杰作。 破军闭嘴了,这事自己这边也多少有责任,没必要为这事争吵。 青主转身,阴着一张脸,双臂两边一挥,“如今朕怕是成了天下人的笑话,你们说说该怎么办?” 在场几人暗暗交换眼色,觉得青主太在意那啥了,天下人谁没事笑话这个,偶尔笑话一下又能怎么样。可是也能理解青主的心情,高高在上惯了,自然把自己的形象和脸面看的重一些。 高冠淡然道:“办法不是没有。” 青主偏头看来,“说!” 高冠:“纵容部下在天街杀天街守卫和强行募捐的事近卫军还没审,从严审理,从重量刑!近卫军若是觉得不方便做,交给监察右部好了,臣保证牛有德必死无疑!” 其他几人无语瞥了他一眼,那么大的事天庭都给压了下来,谁心里不清楚其中原因?如今为这么点小事将牛有德给处死,当寇凌虚是哑巴吗?再说了,陛下吃了这个亏却拿个小人物来泄愤,陛下面子上下得来吗? 青主一张脸差点贴在了高冠的脸上,阴森森道:“高冠,这就是你的好主意?你是不是看谁的脑袋挂脖子上都不顺眼,杀人杀上瘾了?你难道不知道你杀人的名声已经臭大街了?治理这天下若是靠杀能解决,朕还要这满朝大臣干什么?” 其他几位老神在在,就知道高冠说出这话要自找没趣。 哪怕青主的脸要贴在自己的脸上,高冠依然是波澜不惊如石雕的样子,丝毫不避挪,面无表情道:“既然陛下觉得杀之不妥,那就贬!” 青主离开了他的脸,两手一背,“贬?朕这里将他贬了,他那便宜岳父要不了多久就能给他升回来。” 高冠:“那就一贬到底,贬到他一时半会儿升不回来。” 青主:“他把人家女儿都睡了,寇凌虚要牛有德娶他女儿朕能拦着?说的过去吗?届时近卫军也容不下了他!去了寇凌虚的地盘上,一贬到底又有什么用,凭牛有德的能力,寇凌虚有的是办法创造机会让他高升!” 高冠:“近卫军容不下,可以扔到没人愿意去的鬼市去,我就不信寇凌虚还能有办法在鬼市帮牛有德高升!” “唔…”青主一愣,脸上火气瞬间消了,眯眼捻着胡须沉吟不语。 另几位看着高冠无语,发现这位高右使那是一贯的心狠手辣啊,这牛有德撞到这位的手上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司马问天拱手道:“陛下,高右使这主意不错。” 青主还在沉吟不语。 上官青也笑着提点道:“陛下,不管是天街还是鬼市,市集买卖范围内的都是天后娘娘在管着,牛有德去了鬼市的话,那就是个烂摊子,能把基本的税负给收齐就不错了,还从未听说有人能在鬼市立功的。寇天王若是想帮牛有德有所建树的话,怕是就要和夏侯家发生冲突了。” 青主眉头挑了挑,上官的提醒让他想起了夏侯拓那老狐狸躲在背后搅浑水的事。 司马问天又道:“就牛有德那脾气,那是走到哪都能惹祸的主,在鬼市那么复杂的地方,不惹出事来才怪了,那是夏侯家的地盘,牛有德出了事寇凌虚帮还是不帮?不帮的话,他这得意之作就废了,帮的话就要和夏侯家发生冲突,总之能让寇凌虚笑不出来,此乃一石数鸟良策。” 青主哼哼冷笑了起来,夏侯拓不是躲在背后煽风点火悠哉的很吗?寇凌虚不是得意吗?让这两人斗一斗还是不错的,能斗个两败俱伤就妙了。 他慢慢转身斜了高冠一眼,冷哼道:“算你说了句人话!” 高冠面无表情,好像什么都没说过似的。 另几位松了口气,这事终于解决了,不然还不知道陛下这火要发到什么时候,只是那牛有德怕是惨了,火修罗弟子又怎样?这辈子的前途怕是毁在了高冠这几句话上。 事情解决了,诸人散去后,青主又身心愉快的去了东宫,高兴的时候和不高兴的时候他都要去东宫布施雨露,不知羡煞多少后宫佳丽。 **之后,轻衣慵懒地侧躺在瑶榻上的青主,眯眼看着轻纱后面的曼妙体躯从浴池内如出水芙蓉般走出,这隔着轻纱若隐若现的欣赏情趣别有一番滋味。 侍女帮里面高挑的人儿穿好衣裙后,揭开纱帘簇拥着送到了梳妆台旁,帮着梳理。 青主赤足走了过来,挥手让侍女们让开了,顺手拿了侍女手中的梳子,挽起战如意的秀发,以天帝之尊来帮她梳理长发,看着镜子里面无表情的娇容,笑道:“你父亲战平在侯爷的位置上多年,朕会找个机会让他坐上星君的位置,爱妃觉得如何?”(。) 第一五六五章 寇天王出马 一旁侍女羡慕到眼冒异彩,在她们的印象中,向来只有后宫佳丽讨好陛下的份,陛下亲自给妃子梳头更是听都没听说过,也就是在这里常能见到,更让人无语的是,天妃受之泰然,平静的不像话,连个稍微感谢的意思都没有。 可越是这样,越是看不到天妃的笑容,陛下似乎越想讨天妃欢心,竟然提出了让战平侯成为星君。几名侍女都知道,这就是后宫无数佳丽讨好陛下希望能得到的。 两名从嬴家来的贴身侍女银霜和白雪更是暗暗高兴,只是估计天妃未必会领这个情。 果然,战如意神色清净道:“陛下心意,臣妾心领了,无功不受禄,还是算了吧。” 青主一手扶住了她的肩头,看着镜子里的她,“战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还给朕培养出了这么好的爱妃,你放心,这事虽然一时落实不下来,但朕会放在心上的,等个合适的机会吧。”手又捋起了她的秀发,“听说你几乎不出后宫,朕给了你随时能出宫回家的特权,为何不回家看看?可以带上天妃的仪仗,风风光光回去看看…难道嫁给朕不能给你带来丝毫荣耀吗?” 战如意:“陛下多想了。” 青主犹豫了一下又问:“或是说嫁给朕让你不开心了?” 战如意:“宫内宫外有什么区别?那是生我养我的父母,臣妾不愿回去让父母给臣妾行礼,一些面子上的风光陛下觉得有意义吗?” “爱妃是真正有孝心的人。”青主笑了笑,淡然一声:“银霜!” “奴婢在!”银霜迅速上前行蹲礼。 青主道:“回头和上官总管说一声,赐一套三品诰命的赏给战平侯夫人。” 天庭的诰命有级别,王爷夫人一品,元帅夫人二品。星君夫人三品,侯爷夫人四品,都统夫人五品,总镇夫人六品,大统领夫人七品,统领夫人八品。共计八品。 四品以上,其夫能进入天庭朝堂的一般弄个诰命的面子还是有的,随着其夫高升,诰命的级别也很容易跟着高升。 四品以下不入天庭朝堂的诰命可封可不封,需知诰命的封发独独掌握在天帝一人的手中,四大天王之类的是无权给下面封的,有诰命之身的不管品级高低,一旦天后在御园举办宴会,那都是有资格进御园赴宴的。这是一项殊荣。试想看,其夫能出入朝堂的,一般在御园本就有别院,去御园赴宴自然也正常,连进朝堂资格都没有的,其夫若不是立了大功一般是很难沾这光的,而一旦封了诰命就享受相应的品级俸禄待遇。 譬如一品诰命享受的是元帅的俸禄,二品诰命享受的是星君俸禄。后面以此类推。 所以赏赐也是有级别的,三品诰命的赏那是给星君夫人的。却赏给了侯爷夫人,荣宠可见。 “是!”银霜应下后退开到了一旁,这赏连她都应的习以为常了,这么多年来,陛下基本上每年都会有赏,开始那些年赏的还是四品诰命的赏。如今赏的都是三品,估计侯爷夫人每年受的这些赏就足够开销了。 其他侍女看向梳妆台前的天妃,眼神里透着羡慕,来了东宫后算是知道什么叫做同人不同命了,后宫那么多佳丽。绝大多数一辈子都没得过陛下一次赏,赏的这么频繁的,天妃是这天宫内独一个。而她们跟着天妃也沾光不少,陛下动辄就会把东宫的下人给赏赐一遍,让她们照顾好天妃。 银霜、白雪心中也颇为感慨,早先嬴家那边还因为天妃什么都不掺和非常生气,后来发现天帝似乎真的喜欢上了天妃,这就是争宠成功了啊!嬴家认为这也是天妃的一种争宠方式,于是不再逼迫天妃了,反而更加看中,因为嬴家知道,天妃不开口则已,一旦开口,只怕天帝难以拒绝,所以这样的机会宝贵,嬴家不会轻易动用,把天妃送进宫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瞅瞅镜子里波澜不惊的人儿,一点感谢的意思都没有,青主暗暗苦笑,不过他也习以为常了,手上不停,“没事多出去走走,别老是闷在宫里,把自己心情都给闷坏了,需要添置什么让银霜她们和上官总管打招呼。” 战如意:“听说嬴天王的义女要送首饰来宫里?” 青主见她说出了这样的闲话,立刻高兴了起来,“怎么?爱妃对首饰之类的东西感兴趣?是朕疏忽了,女人都喜爱这些东西。” 战如意:“臣妾原本是牛有德的下属,算是多少了解牛有德的为人,不是个为女色乱来的人,想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让牛有德不惜代价闹出这么大的事来。” 青主呵呵笑道:“说的是,爱妃这么一说,朕倒是也来了兴趣,回头招来,朕陪爱妃一起见见。” 战如意:“陛下准备怎么处置牛有德?” 青主手上一停,看着镜子里的人笑道:“莫非爱妃还记着当年的旧怨?” 战如意:“都过去了。” 青主不信,被人吊在旗杆上受了那么大的侮辱,又被人骂做求荣的卖女,能轻易忘记才怪了,笑道:“爱妃放心,朕会给你出这口恶气的。”他不介意送个顺水人情讨美人欢心。 战如意再强调了一次:“当年的事情,都过去了。” 至于青主有没有听进去,那就不得而知了…… 御园,庾重真率领人马从天而降,落在了总镇府外。 大门外有不少人候着,该来的都来了,现场的气氛有点凝重,因为出现了两个不该出现的人。 唐鹤年一脸微笑地陪在一名花白头发的老者身旁,老者身材高大,一身素衣便装,然那气势如坐云端,眼缝开阖间精光慑人,气场强大,令在场的人没一个敢大声喘气,不是别人,正是寇天王。 庾重真见之一愣,快步上前,拱手道:“末将拜见天王。” 不管是不是同一系统内的,人家的级别和地位在那,惹怒了人家除非北斗军的人永远别出现在人家的地盘上。 寇凌虚目光在他脸上落了落,淡淡“嗯”了声,目光又扫了下苗毅,最后落在了人群中便装打扮的云知秋脸上。 他身旁的唐鹤年对云知秋暗暗使了个眼色微微点头示意,表示确认这位就是寇天王,毕竟寇天王和云知秋彼此都从来没见过。 圆谎得有个圆谎的样子,云知秋款款走了出来,到了寇天王面前,半行蹲礼,“见过义父!”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云知秋身上,杨庆目光中透露着惊疑不定,不时看看苗毅的反应。徐堂然脸上则是震惊的神色,做梦也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成了寇天王的女儿,这真正是一步登天了啊!他看向苗毅的眼神有点火热,大人若是娶了这个女人,那真是要飞黄腾达了呀!回头得让雪玲珑多来往。 寇凌虚微微一笑:“秋儿不必多礼,有什么话咱们父女回家再说。” 不管是不是做戏,人家能做到这个地步,以堂堂天王之尊亲自来应付场面,苗毅暗叹一声,这人情真是欠大了。 “是!”云知秋应下起身。 寇凌虚又朝身边指了下,示意云知秋站在了他的身边,盯着庾重真道:“本王带女儿回去小聚一趟,庾都统不会有意见吧?” 庾重真抱拳:“末将乃是奉命行事,不能做主。” 寇凌虚冷哼一声,“那就立刻上报,让能做主的回话,本王倒要看看什么人敢从中作祟!”语气和神态不怒自威,给人很大的压力。 “是!”庾重真应下,摸出了星铃对上联系。 这种事情是没办法阻拦的,案子结了,云知秋又没犯什么事,谁还能拦着寇天王的女儿回家?何况寇天王亲自出面了,这个面子不能不给,否则此时身在寇天王地面上的近卫军立马有麻烦,人家的确有这个能量。不需要再上报,镇乙卫大都督花义天就直接做主了,让庾重真放人。 收了星铃,庾重真侧身让开,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寇凌虚不急着走,目光落在了苗毅的身上,问的却是云知秋,“秋儿,那小子跟你闹成这样,怎么收场吧?” 云知秋矜持道:“全凭义父做主。” 寇凌虚负手慢步,左右之人自觉退让出一条路来,放他走到了苗毅的跟前。 苗毅拱手:“末将拜见天王。” “少来这套!你胆子不小,竟敢欺到本王的女儿头上,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你信不信本王现在活劈了你,你也是白死?” “末将之前真的不知她是您的义女。” “现在知道了,你准备怎么办吧?” 苗毅抬头挺胸道:“娶她!” 非常直接,不带一点掩饰的。 见这小子没什么演戏的觉悟,寇凌虚想想也是,许多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做做样子就行了,回头看向云知秋,道:“那就这样定了,另择吉日,本王给你们操办婚事!” 苗毅拱手:“谢王爷成全!” 站在不远处本是来迎接的飞红黯然低头,陪同在旁的绿婆婆抬手抚了抚她的后背,一脸同情,“哎!”轻轻叹了声,发现这牛有德还真是一点都不把飞红的感受给当回事。 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说明也知道结果的,寇天王的女儿怎么可能给人家做妾室,就算是天帝也不敢这样说,飞红虽然是她绿婆婆的义女,可她绿婆婆在寇天王面前什么都不是,争都不需要去争,也没有和人家争的资格,那云知秋一娶进门自然就是正室。(。) 第一五六六章 解散黑龙司 她也知道飞红是监察左部安插在牛有德身边的人,可飞红毕竟是女人,遇上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在乎,同为女人能理解。 “丫头啊!对不住了,婆婆帮不上你什么。”绿婆婆暗中传音劝了声。 苗毅关押在荒古死地的这些年,飞红一直和绿婆婆在一起,多少有了些感情。 “我不过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没关系的。”飞红轻轻传音回了声。 寇凌虚带着云知秋走了,飞红这才上前拜见苗毅,脸上挂着淡淡笑意,“大人!” 大家都看着这个女人,想想刚才的云知秋,不知道多少人心中唏嘘,这应该就是强颜欢笑了。 苗毅伸手扶了她的胳膊,神情复杂,也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斜了眼的庾重真却是知道飞红身份的,扭头转身,登上了总镇府的台阶,和闻泽碰头在一起,闻泽递出一块玉牒给他。庾重真看过后,貌似一惊,霍然抬头看向闻泽,闻泽点头确认状。 看着苗毅的旧部都围着苗毅问安,庾重真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叹了声,沉声一喝:“近卫军法旨,黑龙司上下听令!” 此话一出,下面诸人赶紧列队肃立。 庾重真扬起了手中玉牒,铿锵有力道:“黑龙司总镇牛有德,九环星天街城外聚部恐吓,造成天街秩序大乱,进城后纵容部下杀害守军,强行向城中商户募捐,更兼对酉丁域都统妄动私刑,桩桩件件不容抵赖,当严惩以肃纲纪。着立即免去牛有德一应职位及品级,贬为一节银甲天兵,罚在御园站班百年,百年内不得提拔!”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人人震惊。一节银甲天兵岂不是等于一贬到底?就算能升回来,那得何年何月?这惩处未免也太重了点,贬也不带这样贬的,这等于是一下贬了十几级啊! 有从酉丁域来的人喊道:“都统大人,九环星天街的事和总镇大人无关,是我们擅做主张!” “和总镇大人无关!” 现场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呐喊声。 谁知庾重真又再次沉声喝道:“黑龙司上下久受牛有德骄纵,在九环星天街所作所为败坏近卫军清誉,此风不可长,着立刻将黑龙司解散交由近卫军各部混编。命北斗军重组新建黑龙司!” 这下现场没人再喊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不但是总镇大人被贬,连黑龙司都要解散掉了。 “即刻执行!”庾重真补了一声。 他身旁立刻有人到了苗毅身边,伸出了手,示意苗毅交出一切相应的东西。 众目睽睽之下,苗毅脱下了身上的二节上将紫甲上交,一应官牒之类的东西也全部上交。最后拿到手的是一套银甲。 黑龙司上下,尤其是在酉丁域幸存下来的人。皆面露悲愤之色,然而自身难保,想再群聚为大人响应已经不可能了。 有些人倒是不太担心,譬如徐堂然之类的就认为,这马上要成为寇天王的女婿了,贬个十几级算什么。升回来也快的很,要不了太久,肯定比现在的官职、品级更高。 上面显然是有备而来的,连给大家告别的机会都不给,总镇府内走出了一群让大家陌生的近卫军将领。一个个当众点名,很快就将黑龙司的人马给瓜分的几乎一干二净。 苗毅在旁绷着一张脸听着,脸部表情不时抽搐一下,眼睁睁看着别人瓜分自己部下的滋味不好受,他如今一个一节银甲天兵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徐堂然、杨庆、阎修和海平心等人一个都没落下,全部被近卫军各部瓜分了,唯一的好消息是,牧雨莲连升两级,直接提拔成了黑龙司现任总镇,负责重组黑龙司。两个继续留在黑龙司的副总镇东九真和赤烟脸色不太好看,没想到牧雨莲竟然越过他们成了总镇,压在了他们的头上。 苗毅也继续留在了御园,百年惩罚还没开始,要在御园站班百年,等于还在黑龙司。 牧雨莲看了眼静静站在角落的苗毅,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在庾重真亲自坐镇督促下,她现在也顾不上苗毅,领着东九真和赤烟接收新到的黑龙司人马,一些不在的譬如阎修和贡园值守的人马也都要做交接。 上面不给大家再聚合闹事的机会,点往各部的人都是立刻带走,许多人都来不及和苗毅告别。临走前的徐堂然神色凄惨,他是靠什么爬上来的他心里清楚,离了苗毅只怕以后日子不太好过,谁也没想到上面突然要把黑龙司给打散掉,几乎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闻泽的事已经没了,走到了苗毅的身边,抬手拍了拍苗毅的肩膀,“哎!”叹了声,“老弟,有机会一起喝酒。” 苗毅默默点了点头,闻泽又是一声叹,转身带了人掠空而去。 飞红轻轻走到苗毅身边,低声道:“大人。”她现在也不知道该跟苗毅去哪了,总镇府这么大的宅院肯定是不能住了。 “你先继续在绿婆婆那落脚,等我这里安顿下来了再说。”苗毅淡淡交代了一声。 也只能是这样,绿婆婆带了飞红离去。 苗毅随后穿上了银甲,拿了杆银枪就站在外面等吩咐,他如今是黑龙司级别最低的人,只有别人吩咐他的份,可没了他再指使别人的资格。 没多久,来了一帮从近卫军各地调来的新人,不少人瞅瞅苗毅,都在暗暗窃窃私语。 发现这位还真是爬的快贬的更快,荒古死地关押了一千年,才刚刑满释放,又闹出事来挨了惩罚被一贬到底,这位也算是奇葩了,大家想不暗中议论一下都难。 九环星天街,云华阁那边暂时还不知道苗毅的处境,倒是景云堂的人过来打过了招呼。以后在天街有什么事尽管找景云堂,云华阁在天街也算是找到了靠山。 寇天王府邸,内院正堂,寇凌虚端坐正堂,寇家三兄弟站在一旁,都有些好奇地看着款款走进来的云知秋。显然都想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绝色竟能让牛有德冒险闹出那么大的事来。 这一看,如今的云知秋穿着笼统的衣服看不出什么身段好坏,长的也还算美丽漂亮,但绝对和绝色扯不上关系,也就是气质不错,那股独特的气质有点抢眼。 三兄弟就纳闷了,御园那个飞红他们都找机会见过,那才是真正的绝色,比眼前这云知秋长的好看多了。牛有德究竟什么眼光啊! 唐鹤年亲手端了杯茶给云知秋,又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云知秋双手端茶,款款走到寇凌虚身前,慢慢跪下了,双手奉茶举过头顶,“女儿云知秋见过义父!” 之前所谓的父女关系都是做给外人看的,现在算是把礼给补上了,这一幕也只能是寇家最核心的内部人员能看到。其他人不会让看见的。 寇凌虚接了茶,喝过一口后。茶盏放在了身旁的茶几上,呵呵笑道:“秋儿,起来吧。”伸手虚扶了一下,云知秋站起后,他拿出了一只储物镯递出,“初次见面。算是为父的一点心意吧。” “谢义父!”云知秋收下了。 唐鹤年又引了云知秋到旁,介绍寇家三兄弟,“大爷寇铮、二爷寇勤、三爷寇勉。” 云知秋又行礼:“小妹见过三位兄长。” “七妹多礼了。”三兄弟一起做出虚扶的手势,都客气的很,之所以叫七妹。是因为寇凌虚还有三个亲生女儿,云知秋这个义女算是排行老七了。 寇凌虚站了起来笑道:“秋儿,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直接找老唐,他的意见可以代表我的意见。” 三兄弟心中一凛,这是能跟唐叔直接联系了,父亲果然是厚待。 “是!”云知秋应下,又对唐鹤年行礼道:“以后有劳唐叔。” “份内之事,七小姐折杀老奴了。”唐鹤年赶紧还礼。 寇凌虚挥手道:“好了!你们三兄弟带老七去见见家里的其他人吧,把家里的大概情况跟老七介绍一下。” “是!”三兄弟领命,老大寇铮伸手相请,“七妹,跟我们来吧。” 兄妹几个出去后,寇凌虚乐呵呵笑了声,“老唐,这次的事情你办的漂亮,你是没看到那三个老家伙的脸色。” “是老爷的调子定的好。”唐鹤年恭维一句,又沉声道:“老爷,刚收到御园那边的消息,我们刚走不久,近卫军就以九环星天街出的事为由,下旨对牛有德进行了惩处,剥夺了牛有德的一切职务,直接贬成了一节银甲天兵,罚其在御园站班百年,百年内不得提拔。” “哦!”寇凌虚冷笑一声,“青主这是恼羞成怒了吗?”能贬他就能提。 唐鹤年:“还有件事,牛有德手下的黑龙司被当场打散了,散往了近卫军各部,另提拔了牛有德手下的蓝虎旗大统领牧雨莲为新的黑龙司总镇,负责重建黑龙司。” 寇凌虚叹道:“那支人马已经无视上命只听从牛有德一人的号令,连上面的都统都指挥不了,青主能容的下才怪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可惜了这支经过特殊洗礼的好苗子,加以锻造的话,一旦实力上来了,将来必能组成一支战无不胜的雄师,真是可惜了!” 唐鹤年道:“老奴倒是认为青主走了招昏招。” “嗯?”寇凌虚偏头看来,“怎讲?” 唐鹤年道:“没在现场目睹过这支人马的人是无法理解的,那支人马的气质无法形容,连老奴看了也震撼!那支人马对牛有德已经达到了盲目听从的地步,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牛有德已经不是他们级别上的统帅,而是和他们同生共死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心目中的统帅,非常信任牛有德,竟然无一人质疑牛有德是为了云知秋搞出这样的事来。青主偏偏把这些人打散到了近卫军各部,一旦将来有事,牛有德若是对他们加以劝说的话,近卫军怕是要出事!”(。) 第一五六七章 牛小兵 “哦!”寇凌虚顿时来了兴趣,什么叫近卫军怕是要出事?牛有德没事劝说那些人干嘛?凭牛有德的实力劝了也没什么用,貌似对寇家的作用更大点,他听出了老唐话里的深意,问:“老唐,你能肯定牛有德能说动他们?” 唐鹤年:“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不能保证所有人都能说动,但只要牛有德开口,应该能劝动一些人,现在最重要的是维持关系。老奴建议以牛有德的名义对那些人暗中进行资助扶持,现在他们念牛有德的情正是下手的好时候,时间久了人心难测,关系免不了会淡漠,所以需要维持。老爷,这正是介入近卫军的好机会,这些人现在虽然还没什么作用,一旦将来上位了,哪怕有极少数登上了高位,都能发挥大作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将来说不定什么时候能用的上!” 寇凌虚眯眼沉吟许久,方徐徐道:“这事要绝对隐秘,一旦让青主知道我们把手伸进了他的后院,后果你知道的。”言下之意是答应了。 唐鹤年低声道:“所以要借牛有德的名义,不能让资助者知道和我们有关,同样也能借牛有德的名义叮嘱他们保密,而他们之间被打散了,正方便我们逐一行事,这事暂时也不能让牛有德知道。” 寇凌虚微微点头,“你去办吧,稳妥第一。” “是!”唐鹤年应下,又问:“牛有德被贬之事怎么办?” 寇凌虚:“改天我去找青主谈。” 寇天王府大院内,那叫一个热闹。寇家三兄弟面带微笑在旁看着。 “七妹,我是文蓝的娘舒欢娘。你和文蓝也是老熟人,一点小小心意做见面礼。不要嫌弃。”寇文蓝的母亲舒欢娘第一个跑了过来,脸蛋上笑出两只漂亮的酒窝,一只储物镯塞进云知秋的手中,便挽了云知秋的胳膊不放,开始在旁给云知秋做介绍。“这是文白、文红的娘隋楚楚,这是文黄、文绿、文青的娘阮镜。” “七妹长的真漂亮,一点小小心意不要嫌弃。” 寇铮和寇勤的夫人也陆续拿出了见面礼。 寇家的三个女儿也回来了,都带了夫婿回来,也都代表各家送上了见面礼给云知秋。 还有寇天王的一百多个美妾。也都作为长辈拿出了见面礼,其中尤以为寇天王生下了儿女的妾室地位尊贵,尤其是生下了儿子的,母凭子贵在寇家的地位不用担忧,这些云知秋都努力记下了名字,其余的妾室也实在是人太多了,云知秋一时间还真记不下。 宼文白与寇文蓝一批小辈随后一起上前行礼,“见过姑姑。”其中寇文黄和寇文蓝心里别提多别扭,牛有德居然要成为他们的姑父。 然而今天不管有多别扭。都得挤出笑脸来,谁都知道那牛有德是王爷准备下气力培养的人,极得王爷看重,迟早要成为王府手握重兵的大将。所以大家对云知秋的态度都很不错。 云知秋自然也有礼物回敬给大家,在这家子人面前送什么厚礼是贻笑大方,人家这出身什么没见过。只能是拿出点心意,幸好她带来了不少的首饰。礼不重,但精致漂亮。拿了一部分出来,让大家自己挑。 一群女人立刻把云知秋给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惊喜声不断,各自挑选几件自己喜欢的首饰退开,让了后面的人过来挑选,真正是热闹了好久。 寇家三兄弟在旁看的直摇头,受不了这群女人,男人会在乎女人戴什么首饰吗?只怕女人全身上下男人最不在乎的就是女人身上佩带的首饰。 寇铮笑道:“寇家倒是许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 寇勤和寇勉点了点头,这点他们承认…… 御园,牧雨莲本想关照苗毅让他住在总镇府内,可苗毅自己拒绝了,没必要让牧雨莲不自在。按规矩来,他在分扎在御田附近的营地内弄了个单间。 负责苗毅的伍长虽然是新来的,但人的名树的影在这里,不说苗毅即将成为寇天王的女婿,好歹也是黑龙司上一任总镇,是率领半支虎旗击败百万精锐大军的威名赫赫人物,现总镇可是人家的旧部,敢慢待是自找麻烦,伍长客客气气地把最好的单间划给了苗毅。 处了一段时间,发现人家的人脉关系也不是盖的,虽穿着一节银甲晃来晃去,可经常有守卫天宫的红甲大将跑来找这位喝酒,牛小兵来往的朋友真正是把伍长看傻了眼。 其实那些红甲大将苗毅一开始也不认识,头回是闻泽来看他,将苗毅在荒古死地那些年积攒下来的俸禄交给了苗毅,顺带跟苗毅喝了顿酒。后来闻泽那些在天宫的朋友都想认识一下这位被一撸到底的奇葩,于是闻泽隔三差五会带些人来,来过的人和苗毅熟了,又会另带上一些好奇的朋友来找苗毅喝酒。 反正左督卫和右督卫的人都有,苗毅这辈子也是头回接触到这么多的天宫大将,顺带着让这些人帮帮忙,让他们帮忙打个招呼关照关照他那些被解散的旧部,尤其是他那些心腹旧部。事情好说,也许帮忙提拔做不到,但是打声招呼让人不要欺负还是没问题的。 也是经由这些人,苗毅惊讶的发现,那些随他在酉丁域血战的残兵竟然全都高升了,无一有漏,最少都连升了两级,有些直接从最底层跨过伍长、百夫长升成了偏将,上万人最差的一调任都直接混成了偏将,升统领、大统领的也不少。而未参与酉丁域大战的黑龙司其他人,基本上都是平级调动,没有获得这快速晋升的机会。 后来闻泽过来,苗毅问其原因,闻泽笑道:“老弟,五万人马遭受百万精锐大军围攻,在处于绝对弱势的情况下舍命血战,还能击溃百万精锐大军阵斩数十万敌军,这能活下来的就是一份硬邦邦的资历,提拔他们谁也说不得什么。虽然把他们都打散了,可近卫军什么时候亏待过有战功的人,只会表彰,不会打压,上面还希望他们在近卫军传播酉丁域一战的经验,都当成了各部的种子培养。当然,你是唯一被贬的,谁叫你为个女人站错了队。说来,那上万人也是沾了你的光,若不是因为这一战,许多人一辈子也未必有这样快速蹿升的机会,算是拿命拼了个前途吧!” 苗毅默然,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倒是少了几分内疚,那些人能活下来不容易,就算留在黑龙司,黑龙司也没这么多位置给他们,如今看来把他们打散了倒是成全了他们的前途。 而黑龙司之所以把苗毅调到御田附近驻守,也是为了照顾苗毅,那些轮值看大门的事情哪好让苗毅去做,可是不给苗毅安排事情又不行,这是上面交代下来的惩处。御田好啊,没什么贵重物品看守,天宫那些贵人不会常来,平常可以让苗毅安心修炼,上面真要有什么贵人来了,再让苗毅出来应付一下,反正那些贵人也是来装模作样一下,呆不了多久就会走,所以基本上没什么事,算是特殊关照苗毅。 而上面的伍长、百夫长、偏将之类的都知道上面的意思,也没人会指使苗毅,更别说为难他。集体出勤之类的苗毅来不来都没关系,大家也巴不得他不出来,否则这位来了,你使唤不是,不使唤也不是,倒是闹得大家尴尬。 关键这位在近卫军里的名声太大了,如今只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硬是打出了一份近卫军有史以来以弱胜强的最强战绩,硬生生在崇尚战功的近卫军里缔造出了一座令人难以逾越的丰碑!不是他们能亵渎的。 在近卫军内,比这位级别高的很多,可敢在这位面前显摆战绩的估计如今找不出那么厚脸皮的人,所以不少人都唏嘘感叹,这位就算是不做寇天王的女婿,前途也不会差的,假以时日晋升大将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搞不好现在就已经特例提拔成了近卫军都统,却偏偏为个女人闹成这样,这得多少年后才能升回原来的级别?寇天王也不能太假公济私三天两头给你升官吧! 悠闲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某天正在修炼,苗毅突然接到了炼狱之地无量道将主金漫的传讯。 金漫开口便问:魔道圣主的孙女真的成了寇凌虚的义女? 苗毅:是! 金漫:圣主真的要娶寇凌虚的义女为正妻? 苗毅:是! 金漫:圣主,先不说我们和魔道之间的关系,有件事情圣主不知道,属下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海渊客和寇凌虚之间有血海深仇,海渊客最爱的女人和全家上下全部死在了寇凌虚的手上。 苗毅没想到还有这事,默然思索了一会儿,回:只是相互利用罢了,你不觉得寇凌虚是上了六道的贼船吗?这船上了他就下不去了! 金漫:圣主能这样想,是这样安排的,那属下就放心了也必然全力支持。另外属下想问一声,听说圣主在近卫军的人马都打散了,海平心也调走了,她不会有什么事吧? 苗毅:你放心,我已经托付了人打招呼关照,等到机会合适了,我会再想办法把她调回身边的。 金漫:有劳圣主多费心。(。) 第一五六八章 佳丽如云 天庭朝会之后,寇凌虚没有离开,而是求见了青主,陪着青主在夕景园内溜弯。 君臣和睦,东拉西扯一番,寇凌虚终于提到了来意,“臣有一义女…” 青主眉头一动,早就在等他开这个口,没想到这老家伙还真沉的住气,拖到了今天才开口,呵呵一笑打断道:“天王是为牛有德来的吧?” “陛下英明!”寇凌虚恭维一声,又叹气道:“也实在是没办法,我那女儿的清白已经毁在了牛有德的手上,也只能是将错就错了,否则这辈子就毁了,臣厚颜向陛下请调牛有德到北军,也好择日给他们完婚。” 青主乐呵呵道:“天王的心意朕理解,只是哪有犯了错不罚的道理,这百年惩处期未满就把人给放了,实在是说不过去,不能徇私啊,天王在这件事情上当以身作则才是。这样吧,既然天王开口了,此等美事朕也当成全,你在御园不是有别院吗?婚事就放那边办了吧。至于牛有德调动的事,百年惩处期满后,朕会放他离开近卫军的。” 寇凌虚犹豫了一下,察觉到了青主不想痛快放人,可还是拱手谢道:“谢陛下成全!” 青主忽又偏头道:“对了!听说你那个义女售卖的首饰还不错,后宫的这群女人就好这东西,上次人已经带到了御园,却被天王给领走了,天王看看什么时候方便,让你那义女带上东西到御园,好让后宫这群女人看个新鲜。” 寇凌虚:“既然是娘娘们喜欢。臣回去立马安排。” “嗯!”青主点了点头。 他都亲自开这口了,寇凌虚回去后自然是立马就进行了安排。次日就派了唐鹤年和两个女儿一起陪同云知秋到了御园中的别院。 人刚到别院门口,云知秋停步转身看了看门外四周的群山。向唐鹤年请教道:“唐叔,不知御田在哪个位置?” 陪同的寇倩和寇玉相视一笑,两人是寇凌虚六个儿女中的老五和老六,寇凌虚先有三个儿子,后有三个女儿,出生顺序顺的很,老四寇英没来。实际上云知秋的年纪比寇家三个女儿的年纪都大,但是为瞒身份,老七就老七吧。 寇倩莞尔调侃道:“七妹这是思郎心切魂不守舍。回头我倒是要看看那牛有德究竟长什么样,能把老七给迷成这样。” 寇玉掩嘴噗噗笑。 唐鹤年知道云知秋的心思,如今牛有德受惩处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她也知道了,怕是想去看看牛有德,轻声劝慰道:“七小姐放心,他在这边没事,嫁娶前你们私下相会不太好听,暂且忍耐。等不了多久就能光明正大相见的。” 天宫那边刚有动静,黑龙司这边已经接到了迎接的消息,修炼中的苗毅也赶紧跑了出来,跑到了御田一角。身穿银甲手持银枪往那笔直一站。 没多久,苗毅便看到龙凤宝辇在天际翱翔,成群结队的后宫佳丽如云。天将护卫,仙娥陪衬。飘向了天帝离宫所在的方位。苗毅心中琢磨着,不知道荒古死地的和这边的龙凤二族有没有联系。 离宫。禁卫森严,龙啸凤鸣。 龙辇上,青主和天后夏侯承宇双双走下,并肩朝巍峨离宫走去。战如意从凤辇下来,跟在了帝后的身后。上万后宫妃子尽出,尽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绝色佳丽,皆光彩照人,随行在战如意的身后。 一时间,这座浩大离宫几乎被世间绝色美人给充斥,值守守卫可谓饱览美色,皆心中感叹,见过此情此景再见世间佳丽怕都成了庸脂俗粉。 寇天王别院内的云知秋很快接到了召见,赶到了离宫,唐鹤年被拦在了离宫外,寇倩和寇玉陪了云知秋进宫。 繁华奇景的御花园中,无数佳人皆是人比花娇,三三两两成群窃窃私语,长廊主亭内的宝座上,青主和夏侯承宇并排而坐,战如意安静站立一旁,其余妃子都站在了主亭之外。 寇倩和寇玉,宫中的妃子基本上都是见过的,那么另一个女人的身份不用猜了,一时间无数佳丽的目光都盯在了云知秋的身上,许多人的目光中透着好奇或羡慕。 对这群妃子来说,这云知秋不知羡煞天下多少女子! 天下能知道她们这群妃子名字的人怕是不多,她们只是后宫的美丽摆设而已,但那个牛有德冲冠一怒为红颜,却是令这个云知秋名扬天下,必然会成为天下的传奇佳话,若能有一个男人这样为自己,那真是不枉在这世间做一回女人了。 一开始大家想象中还以为这云知秋长的有多么惊天动地,这也是后宫倾巢而出跑来一看的原因,看到云知秋的相貌以后,发现云知秋长的也不过如此,穿着也笼统土气的很,可就是这么个长相的女人,竟然值得牛有德以五万人马血战百万精锐大军,牛有德竟为这么个女人不惜前途杀了几十万人! 一时间,绝大多数后宫佳丽都感到有些难以置信,不少人心中甚至有些嫉妒,觉得云知秋的姿色远不如她们,却能成为寇天王的义女,简直是太没有天理了! 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其实谁都知道,寇天王能收云知秋为义女是看中了牛有德,想招揽牛有德而已。 不少人甚至有‘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的类似幽怨,觉得若自己不是进了后宫,又和牛有德相识的话,怕是没这云知秋什么事了,只能叹这云知秋真是命好。 夏侯承宇开始是不苟言笑的,也怀疑云知秋是不是那种美得惊天动地的美人,否则何以一域都统不惜强娶,牛有德何以又为之杀得血流成河。她知道自己长的不漂亮,偏偏又在这样的位置上,心里下意识排斥长的太过漂亮的女人,加之天帝又为了这个女人御驾亲出一见,她心里就更加反感了。 可见到云知秋后,夏侯承宇愣了一下,她在后宫看惯了绝色佳丽,与那些比起来云知秋的姿色实在不算什么。左右看了看那群妃子的神态反应,再看云知秋,脸上不禁浮现几分淡淡笑意,找到了同病相怜的感觉,谁说女人非得有绝色之姿才能让人羡慕,女人不能看外在要看内在! 就因为云知秋的长相,夏侯承宇竟然对云知秋有了几分好感。 青主亦眯眼打量着云知秋,见到云知秋的姿色后多少也有些诧异,那猴崽子就为这么个女人瞎胡闹? 不过多看上几眼又发现了云知秋与众不同之处,神态从容淡定,在这种场合竟然不见丝毫慌乱和紧张,气质中有雍容、有高贵、有端庄、有妩媚、有狂野融合出的风情,确实有一种不同与常人的韵味。 战如意也是盯着云知秋细细打量,若不是想看看这云知秋,她根本不会随众出来凑这个热闹,看到了本人后心中也诧异,这就是那个令牛有德不惜一切的女人? 若云知秋真的是艳压四方,她还能坦然点,此时心里涌出一股说不清的复杂情愫。 “寇倩、寇玉、云知秋,拜见陛下,拜见娘娘。” 姐妹三人在亭外并排行礼。 青主微笑道:“倩儿、玉儿,这就是你们的新姐妹?” 寇倩:“回陛下,是的。” 青主偏头看向了夏侯承宇,一群女人聚集的时候,是天后的主场。 这么多人,也没什么好废话的,夏侯承宇亦微笑道:“听说云姑娘经营的首饰很是精巧,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吧。” “是!”云知秋立刻取出一只只事先准备好的精美匣子,寇倩和寇玉在旁帮忙。 夏侯承宇偏头示意了一下,两旁立刻涌出一群仙娥,在园子里摆上了成排的长案,帮三姐妹将一只只精美匣子打开,整齐罗列出了阶梯摆放在匣子里的首饰,之后众仙娥又快速退场,三姐妹也站在了亭子一侧。 那些精美首饰一亮相,立刻惹得周围一双双美目发亮。 “陛下!”夏侯承宇笑着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看看。”青主笑着站了起来,不忘朝战如意招了下手,“天妃,一起看看,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夏侯承宇立马冷冷瞥了眼战如意,眼中的厌恶无法掩饰,跟在了青主身后。战如意默默跟在了两人的后面。 一排排长案间,只有他们三个游走其间欣赏,周围围着一群妃子对匣子里的首饰指指点点,暂时都没有介入,都知道要等天后和天妃挑选完之后才能轮得到她们,万一拿走了天后和天妃喜欢的那是自找没趣。 没办法,她们只能是挑剩下的,而她们之中有的人更是只能挑剩下中剩下的,一帮圈养的女人平时在后宫也没事干,除了斗来斗去让自己显得比其他人高高在上点还能干什么? 青主停步,从跟前匣子里取出了一支蝴蝶发簪,嫩芽青翠的藤枝上歇着一只红艳且栩栩如生的蝴蝶,两种颜色的搭配很显眼,特色是相当逼真,不拿到手中还以为是真的,摸了摸确认只是首饰,他不禁回头问了声,“首饰做成这样是何用意?” 寇倩和寇玉赶紧拉了下云知秋的袖子,三人快步走到了青主跟前,云知秋随手从旁拿了只相仿颜色却不同的发簪,稍作施法催动,立见枝条上的蝴蝶活了过来,展翅绕飞一圈,又落回了枝条上。(。) 第一五六九章 天妃召见 不需要多做什么解释,青主一看就明白了,原来还有这奇异处。稍加施法揣摩,通晓了用法,手中发簪一抬,歇在上面的栩栩如生红艳蝴蝶立刻展翅而飞,轻灵绕飞在几人之间,惹得众人注目。 青主伸出一根手指接了蝴蝶歇落,呵呵一笑,手指一弹,蝴蝶又惊的飞起,绕了一圈,又落回了嫩芽青翠的藤枝上。 周围的人看的新奇不已,青主反复看了看手中的发簪,呵呵笑道:“好个灵巧精致的首饰,朕今天倒是头回见到这种东西,嗯!有意思,好看。” 一听到他说好看,众妃子们立刻两眼冒光地盯着他手上的首饰。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青主目光刚落在战如意头上,夏侯承宇却顺势上前一步,笑吟吟微微低头道:“赏给臣妾如何?” 她都当众开这口了,青主知道她不想在众妃子面前让别人抢风头,微笑着伸手,将发簪插在了她的发髻上。 抬头挺胸的夏侯承宇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头顶的发簪,笑道:“陛下觉得臣妾戴着好看吗?” 好听话又不损失什么,青主笑着点头道:“别有一番风情,好看。” 夏侯承宇顿时满面生光,下意识左顾右盼众妃子一眼,半行蹲礼道:“谢陛下赏赐。” 青主摆了摆手,表示没什么,对夏侯承宇和战如意笑道:“朕不懂这些东西,凑合着看看,天后和天妃自己挑吧。”转过了身去。背个手慢慢欣赏那些匣子里的首饰,不再轻易出手了。否则容易引得一帮女人争风吃醋,搞不好后宫又要莫名其妙死上几个。 这一路看去。夏侯承宇可不手软,觉得好的或好看的,就直接取了,有仙娥过来帮忙拿着,足足挑了上百件,有些刚好是其他妃子看上的,引得一些人暗恨。 战如意倒是事不过三,挑了三件就收手了。 几人看完后,夏侯承宇笑吟吟朝其他妃子招手发话了。“东西不错,姐妹们都来看看吧。” 得了她的话,立刻有一群女人快步步入其间,次序中能看出尊卑地位来,在后宫稍微得宠有点地位的,后面没人敢逾越,跟在后面挑剩下的就对了。 现场莺莺燕燕一片欢声笑语,拿着首饰互相帮忙戴上品评好看不好看。 云知秋这次带来的首饰虽然比这里人多,但有些妃子看了火大。等前面的人挑完了,自己再上去捡破烂吗?索性到一旁闲聊去了,懒得凑这热闹。 可这样也不行,有人瞥了她们一眼。是嫌我们庸俗吗?你们这是在摆清高吗? 譬如夏侯承宇就是其中之一,以眼色示意其他妃子将那些妃子给记下了,回头再让她们好看。 青主刚回了亭子里坐下。夏侯承宇跟着坐在了一旁,笑道:“陛下。你看姐妹们多高兴,这些精巧的首饰也的确罕见。依臣妾看,不如就让寇天王义女的商铺停止销售,列为贡品专供天庭后宫如何?” 青主沉吟道:“这不妥吧,人家打开门做买卖,这不是断人家的生意么。大家真想要的话,以后再让人家送过来就是。” 夏侯承宇故意用力白了他一眼,“陛下怎么就不懂呢,若后宫姐妹们戴的东西外面也随处可见的话,那还有什么意义?岂不失了姐妹们的体面!” 青主恍然大悟,明白了,这关系到女人的虚荣和面子,又有几分迟疑,“后宫才几个人,岂不是坏了人家的生意。”从某个角度来说,他还是挺在乎天下人对他的看法的。 夏侯承宇:“价钱上做出补偿,提高价,不让人家吃亏就是了,陛下不会舍不得为姐妹们出这个钱吧?作为贡品后,以后还能当做诰命夫人的赏赐。” 青主呵呵一笑,“这事你找上官去商量吧。” 夏侯承宇,“那臣妾可就当陛下答应了。” 青主指了指她,笑着摇了摇头,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算是答应了,在众妃子面前,给足了这位后宫之首的面子。 一回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战如意,他又笑问道:“爱妃看起来好像有心事?” 战如意的确有些走神,闻言回过神来,稍作沉默,道:“臣妾听说牛有德在御田受罚,臣妾想过去看看他。”心思一点都没做隐瞒,她也的确是这样想的。 夏侯承宇一听就没好气,警告道:“天妃,这话你怎能说的出口?你现在是陛下的妃子,随意跑去和其他男人见面成何体统!” 青主抬手阻拦了一下她,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好奇问战如意,“爱妃,去看他干什么?” 战如意平静道:“他毕竟是臣妾曾经的上司,现在受罚,臣妾想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 夏侯承宇听出了别的意思,冷笑道:“天妃,本宫知道你们曾经有些过结,可你如今贵为天妃,以前的一些恩怨过去了就过去了,再斤斤计较不觉得有**份吗?” 青主也觉得是这么回事,沉吟道:“爱妃想去看看也没什么…” “陛下…”夏侯承宇立马要反对。 青主又抬手阻止了,盯着战如意继续说道:“他毕竟要成为寇天王的女婿,寇天王的面子不能一点不给,你去看看也行,不要做的太过了,真要把人弄出什么事来,你外公怕是要第一个去登门赔礼道歉,朕到时也不好帮你说话,懂吗?” 战如意其实就是想去看看苗毅,想解开心中的一些疑惑,她也不在乎别人会不会误会,所以有话直说,可听这一帝一后的意思,似乎觉得自己是要去找牛有德算账。 她也懒得解释,微微欠身行礼,“臣妾告退!” 青主挥了挥手,准了。 夏侯承宇脸带余怒,目送战如意远去后,霍然扭头:“陛下,若以后人人像她这般行事,后宫的规矩何在?” 青主指了指外面一群妃子,“若是整个后宫都能像天妃这样消停,那后宫就清净了,就不会再有什么是非了。” 夏侯承宇:“臣妾还真没看出她哪消停了,后宫拉帮结伙最厉害的怕就是她了。” 青主冷眼盯去,“承宇,朕在你眼中莫非是瞎子、是聋子?” 知道他要发火了,夏侯承宇的气势立刻弱了下去,撇了撇嘴不敢再吭声了。 贴身侍女银霜、白雪随行,还有几名负责保护的天宫侍卫,一行从天而降,落在了御田一角。 田野中,各种粮蔬长势喜人,翠绿随风荡漾,专职侍弄这些的仙娥不时来回其间。这些种植的果蔬还真不是摆设,因为天帝带头的原因,这里种出来的东西还真是要送进天宫做食材的,不会浪费。 “天妃娘娘!”数名仙娥战战兢兢行礼。 好久没看到如此接地气的绿意生机,在宫墙琼楼玉宇中闷了多年未出的战如意居然有些看痴了,眼神有些迷茫,纤纤玉指伸出,轻轻抚摸,感受着绿叶在指尖滑过的触感。她现在有些理解了青主为什么会偶尔来这里耕种,以前在御园值守的时候还感到好笑,现在才明白,到了这里,才会发现自己还是个正常的人。 指尖蜷缩回来,手掌又摊开在眼前,白皙,细嫩,光滑…反复看着,以前这只手是握着刀枪上阵和人战场厮杀的手,充满了激情和活力,如今最大的作用却是用来宽衣解带袒露出自己的身子供人寻欢。 银霜指着眼前一大片绿地,告知:“娘娘,这十亩良田便是划分给我们东宫的,平常都是她们帮着打理。”指了指边上的几名仙娥。 战如意回过神来,“赏!” 白雪立刻摸出了几只储物戒分发给那几名仙娥,几人谢过后见无差遣,退下了。 漫步青草间,睁开法眼环顾四周,看到了零星分布的天庭守卒,却未看到牛有德,偏头问道:“牛有德不是被罚在此站班吗?为何没看到?召他来见我。” 她当然没看到,苗毅一见她来了,赶紧猫进了附近的一片小树林中。可以说是怕这女人报复,也可以说是不愿见她,奈何人家点名要见他,想躲是躲不掉了。 一名听命的红甲大将似乎知道苗毅站班的方位,闪身落在了一名御田守卒边上,问道:“牛有德呢?” 那守卒东张西望了一下,也有些奇怪,“刚还见他站那边的,可能有事离开了吧。” 红甲大将立刻摸出了星铃联系:牛有德,跑哪去了? 他和牛有德喝过几次酒的,也算是称兄道弟的老熟人了。 苗毅回:什么事? 红甲大将:快来御田,天妃召见你。 苗毅顿时紧张了:甘大哥,我一最低级的小兵,什么都不知道,天妃召见我干什么?我们伍长就在附近,有什么事找我们伍长吧。 红甲大将:天妃点名要见你,我找你们伍长有屁用,赶紧滚出来,别磨蹭给自己找麻烦。 他一偏头,看到苗毅从不远处的小树林中闪了出来,不由乐道:“你不会躲在林子里拉屎吧?” 苗毅翻了个白眼,见边上有其他守卒,换成了传音问:“甘大哥,天妃找我什么事?” 红甲大将回:“我怎么知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就以前那点破事吗?五万对百万拼命的勇气哪去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点到了你头上你也跑不掉,痛快点过去,寇天王的女婿,还能把你宰了不成?顶多是让你吃点苦头!你放心,待会儿下手的时候,大家心里有数,你记得叫的凄惨点,别让我们难做。”(。) 第一五七零章 等到明白的那一天 叫得凄惨点是什么意思?苗毅被这家伙弄的心里有些七上八下,问:“天妃要对我动手?” 红甲大将:“我怎么知道?” 苗毅:“那你让我叫凄惨点是什么意思?” 红甲大将:“谁不知道你得罪过天妃,一片好心让你先做好心理准备,你还不领情了是不是?别磨蹭了,天妃看过来…” 苗毅闻言看去,果然,远处那裙袂飘飘的女人扭头看向了这边。 身形一个踉跄,被红甲大将推了一把,没办法,只能是硬着头皮跟着对方腾空掠去。 双双落下后,红甲大将拱手道:“禀天妃,牛有德已带到。”说罢退开到了一旁。 苗毅跟着拱手行礼,“参见天妃!” “牛有德,还认识我吗?”战如意淡淡一声。 银霜、白雪盯着苗毅仔细打量,两人还是头回正式近距离认真看这位名声赫赫的牛有德,目光皆有些不善。首先自然是因为苗毅得罪了她们的主子,也认为她们主子这次是来找苗毅算账的。其次是觉得这牛有德有点傻,嬴天王有意招揽化解前嫌不要,偏偏去投靠寇天王,否则焉能有今天这麻烦。 一旁的几名红甲大将暗暗交换了个眼色,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都听出了天妃语气中的不善,估摸着牛有德要倒霉了,开始琢磨起了待会儿怎么手下留情。 这段时间,值守天宫的那些普通大将几乎都和苗毅在一起喝过酒认识了,放以前这些大将中可没什么人会鸟他苗毅。像这次主动找上门喝酒结识的事情就更不可能。对苗毅来说,这恐怕是被贬之后相当大的一个意外。 “……”苗毅愕然抬头。真正和战如意面对面看上了,这一瞬间。他似乎有种错觉,眼前的明明就是战如意,却又有点不像是战如意了。 思绪瞬间回到了许多年前初见战如意的情形,当年那一刻的画面在脑海中突然变得异常清晰,也是这样对视在一起。 那是在进入炼狱之前考核人马集结的时候,下着大雨,棚子屋檐下的雨水滴嗒不停,雨中一个身穿一节上将紫甲身段高挑的女人独自踩着泥泞走来,头盔下眉目如画。英姿飒爽,一股朝气,一股傲气,炯炯有神的明眸环顾之后落在了他的身上。来者不善,开口便问:“你就是牛有德?”苗毅有点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的。那女人又砸下一句话,“明人不做暗事,牛有德,你给我听好了,进了地狱我必取你性命!” 画面很快又到了一间屋里。同样是那个女人,却放弃了所有尊严,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衣裳,露出了令人血脉喷张的上身。瑟瑟发抖地哀求他,说不想进后宫为妃,异常卑微地哀求他。求他带她走。 他拒绝的时候亲眼目睹了那个女人眼中露出的是何等绝望的神情,那似曾相识的绝望他许多年前被困在炼妖壶的时候见到过。没想到在那一刻又重拾,所以转身的时候心窝有点揪心的疼。重拾之前是没有能力去帮忙。重拾之后是有能力帮却为了自己的利益袖手了。 后来又目送这女人风风光光地登上了凤辇,成为了高高在上的如意天妃。 从那以后,一直到现在才再次见到,可现在这个女人变得让他几乎有些不认识了,有种莫名的陌生感,身段依然高挑傲人,是战如意却不像是以前的那个战如意,没有了头盔下的眉目如画,没有了战甲披身的英姿飒爽,没有了那股朝气,也没有了那股傲气,炯炯有神的目光变得寂然,气势上的棱角变得静柔。 穿上了拖地的银纱长裙,腰带勒出了纤腰,彰显出了饱满的胸,勾勒出了那高挑身段的婀娜曲线,绾起的发髻上插着炫目的头饰,耳悬坠饰,胸挂璎珞,身上环佩叮当。这个女人以前哪怕脱下了战甲,也从来不会佩带这些首饰。 以前叫嚣着和他决一死战的战如意不见了,更像是一个纯粹的女人了。 变化非常大,从头到尾彻彻底底的改变,苗毅不知道她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想必在天宫应该是锦衣玉食、养尊处优所以才养成了这样吧,可他又知道她的性格无法适应天宫,却又得永远在那高高宫墙之中。 心中又莫名地揪了下,嘴唇绷紧了一下,再次拱手道:“参见天妃!”他没说还认不认识她。 不回答?战如意明眸凝视着他的反应,两人静默了一会儿,她目光上下扫了眼苗毅身上的战甲,嘴角勾起一抹讥讽意味道:“一节银甲天兵!我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你第二次被贬了吧?” “是!”苗毅应道,炼狱考核结束时他也被贬了一次,如果算上小世界的,不止是第二次被贬。 战如意:“别人官是越做越大,你却是越做越小,直接从二节上将做成了最低级的一节天兵,你估计是天庭头一个。” 苗毅:“这都是末将…”忽然发现自己已经不配自称末将了,连称卑职的资格也没有,因为连职位都没有了,级别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了,改口道:“这都是小的罪有应得!” 战如意注视着他的眼睛,徐徐道:“我如今贵为天后,你只是个小兵,再见我有何感想?” 一旁的红甲上将又交换了个眼色,银霜、白雪亦相视一眼,听这口气天后似乎要对牛有德发难了。 礼数方面的原因,苗毅不敢与她直视,微微低头道:“不敢和天妃相提并论。” 战如意转身,迎风朝青青陌野走去,“多年不见,陪我走走吧。”轻柔踏青而行,裙袂缎带在风中飘舞。 和天妃走走,这合适吗?苗毅犹豫。银霜、白雪却很不客气地伸手沉声道:“请!” 苗毅遂硬着头皮慢慢跟在了后面,还不敢跟的太近,战如意身上的缎带随风飘飘,不便和天妃的衣服有接触。 银霜、白雪随后,几名红甲大将相随。 谁知战如意却回头一声,“没让你们也跟着,我和他单独走走。” 银霜、白雪一愣,几名红甲大将愕然。 “娘娘,这不妥!”银霜有些着急地喊了声,堂堂天妃和别的男人单独走走,这算怎么回事? 一名红甲大将亦拱手劝道:“娘娘,卑职等奉命保护您的安全,不敢远离!” 他们也确实担心,一旦这天妃要报私仇惹得牛有德还手的话,隔得太远一旦有事他们怕是连救援都来不及,真要让天妃出了事,他们怕是也要人头落地。 苗毅自己也吓一跳,单独和天帝的妃子走走,开什么玩笑?赶紧停步抱拳道:“娘娘若是有什么吩咐,小的洗耳恭听。”言下之意是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就好了。 “我再说一遍,我和他单独走走,有点事情要问问他,你们不许跟着!”战如意扔下话继续向前。 她非要这样,几人能怎么办? 苗毅也只能保持着距离,不远不近地跟着在了后面。 走到一座绿草如茵的小土丘上,战如意停步在上面,裙袂随风。 苗毅站在小土丘下面始终保持着距离。 站在上面眺望天地间的战如意突然冒出一句来,“云知秋我已经见过了。” “……”苗毅愕然抬头看去,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实话,看到她后我有事忍不住想问你。” “小的洗耳恭听。” “小的?我认识的牛有德怎么变得如此卑微?那个不可一世敢和满朝权贵对着干的牛有德哪去了?一节天兵,这就是你当初放弃我想要的前途?”战如意转过了身来,居高临下看着他,“所以我想不明白,一个寡妇,我没看出她有多好来,也没看出她比我能强到哪去…你放心,我没别的意思,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会再追究,我只是对当初的事情感到困惑,你能为一个寡妇如此,说明你根本不是怕事也不是在乎前途,当初为何会拒绝我,难道我比这个寡妇差很多?” 听她说不会追究以前的事,苗毅暗暗松了口气,“有些事情是说不清楚的。” 战如意:“是因为我曾经屡次找你麻烦,所以你很讨厌我?” 苗毅:“不敢!” 战如意:“这件事情困惑我很多年,我只想知道答案以求心安,没有任何企图,这里没外人,你我不妨坦诚。” 苗毅默默点了点头。 战如意:“如果再回到那一刻,再重新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会不会带我走?” 苗毅静住,最后慢慢吐出两个字,“不会!” 战如意:“为什么?我想知道为什么,告诉我真正原因。” 苗毅徐徐道:“娘娘进宫是因为娘娘身上肩负着属于娘娘的责任,牛某拒绝是因为牛某身上肩负着属于牛某的责任。” 战如意:“我身后有对家族的责任,你身后能有什么责任?为你那些旧部?酉丁域一战你害死多少部从?为你那个小妾?你大可以带上她一起走,你知道我会答应的。或者说,你纯粹就是巴不得我入宫。” 苗毅:“不!就是我刚才说的原因,以后娘娘也许会明白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等着,等到明白的那一天。”(。) 第一五七一章 来事了 说出这句话后,战如意霍然转身不再看他,默默眺望远方。 站在小土丘下等了良久,苗毅觉得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拱手道:“娘娘如果没什么吩咐,小的告退。” “你难道不想问问我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战如意站在上面背对着问了句。 苗毅稍作顿默,问道:“娘娘这些年过的好吗?” 战如意转身,慢慢走下土丘,一步一步朝苗毅走来,“我过的很好!我一入宫就被封为了天妃,天庭建立以来的首位天妃,在后宫上万名争宠的妃子中无人能及,在后宫的地位仅次于天后,陛下对我的荣宠,后宫之中无人能比,连天后也逊我一筹。从我进宫以后,我在陛下面前宽衣解带的次数、陛下宠幸我的次数,后宫所有人加起来也不如我一个人侍寝的次数多,由此可见陛下非常喜爱我,我真正成了陛下的宠妃,我战如意能有今天皆拜你牛有德所赐,说来还真要感谢你的成全!”说最后一句话时,真正是和苗毅面对面站在了一起,明眸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苗毅的反应。 苗毅目光下垂,慢吞吞道:“娘娘入宫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没那么大的能量,是娘娘家人做出的决定。” 战如意:“不!和你的关系非常大,若不是寄希望于你,我会拼死反抗,绝不会同意,我会宁死不从!是你伤了我的心,让我万念俱灰放弃了反抗,顺从了家人的安排。才有了今天,你说我怎能不感谢你?” 苗毅猛然绷紧了双唇不语。握紧了双拳。 终于看到了他异常的反应,战如意平静道:“你和云知秋大喜的日子应该不远了。在这里先恭喜你。不过我想问你一句,你真的喜欢她么?” 苗毅:“我很早就给过她承诺,此生非她不娶,此生绝不负她!” 战如意:“那我呢?我只想问一句,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苗毅:“娘娘这话让小的惶恐。” 战如意银牙咬唇,“那我再问一句,当初我上凤辇入宫的那一刻,你有没有拔剑阻止我进宫的冲动?” 苗毅深吸一口气,“没有!” 战如意脚步挪动。与他擦身而过,“多谢你的成全,让我有了今天!我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我毕竟是陛下的枕边人,在陛下面前还是说的上话的,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你说我以后会明白,我会等到我能明白的那一天!” 风来,飘飘缎带在苗毅面前扫过。带着幽香的缎带在苗毅脸上扫过,触之肌肤如触之灵魂,一掸而过,随去如影。给人想伸手去抓却又抓不住的感觉。 远处盯着的人看着两人背对分开,绿茵草地上,一裙袂飘飘如仙。一银甲笔挺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等到默然原地许久的苗毅再转过身来,已经不见了战如意等人的影子。他闪身掠空落在了自己的岗位上,抓出了银枪杵地面无表情而立。 待到获悉离宫众贵人返回了天宫。苗毅转身就脱离了岗位,银枪往肩头一扛,如横了根扁担在后背,双臂勾搭着挂在了上面,慢腾腾一路步行走了回去。 不过也没有自在上几天,天庭千年一次的园庆来了,有点类似凡间过年的味道,大肆庆祝三天,说白了就是天庭每千年一次的聚会。在这一天,不但是青主会率领后宫倾巢而出,有资格上朝的大臣也都会带上所有家眷前来御园,还有各地的诰命夫人都会接到邀请。 苗毅和云知秋的婚事为此让路,放在庆典之后。 御园各处的仙娥们忙碌的不行,几乎是将御园这整颗星球进行点缀和妆扮,近卫军更是直接调集了一卫人马进驻御园各地。苗毅的岗位虽然一直在御田,但也不好再敷衍了事,轮到他站班了就得去,当然也可以不去,黑龙司也不会说什么,可他也不想让牧雨莲那边难办。 园庆当日,满朝权贵带领家眷逐一到离宫朝拜天帝和天后,一家接一家的拜见,天帝和天后则逐一打赏。 这天的御园除了一些禁地,等于是彻底对满朝大臣及其家眷开放了,很是热闹。 幸好御田这边没什么好看的景致,没人会来打扰,只是偶尔会有来瞧个新鲜,譬如某位大臣这千年内新纳的妾室没看过御田是什么样,想来看个新鲜。看过后发现也不过如此,几乎没人逗留,稍作盘桓便离开了。 云知秋也来了,在寇家一大帮子的陪同下来了。 “妹夫!姑父!姨夫!” 一群寇家的围着苗毅嘻嘻哈哈转着圈打量,寇文蓝那声‘姑父’明显叫得有些无奈,一脸苦笑。 云知秋没有靠近,只是站得远远的和苗毅四目相对。 扶枪而立的苗毅看着她微微一笑,他经常和云知秋保持着联系,知道如今的寇家上下对她都挺好的,各方甚至有些巴结拉拢的意味。得过勾越提醒的苗毅告诫她,尽量不要卷入寇家各房的内部争斗。 看着一身银甲在田地角落站班的苗毅,云知秋却是银牙紧咬着嘴唇,最终难以控制情绪,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当初那个掌握生杀大权的将军竟然沦落到了这个地步,一扭头,热泪夺眶而出,扑在了一旁舒欢娘的怀里,“都是我害了他…” 舒欢娘抱着她,轻拍着她的后背,劝慰道:“七妹,快了,很快就没事了,只是一时之辱而已,妹夫那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区区挫折根本不在妹夫的眼里。妹夫不是一般人,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他想崛起注定无法像权贵家子弟那般顺当,可一旦崛起,那就是凭着硬邦邦实力起来的,也不是一般权贵子弟能比的,爹很看中妹夫,待百年惩处之期一过,就是妹夫平步青云之时!” 在苗毅的示意一下,寇家一群人带了云知秋离去。 临别时,寇铮淡淡叮咛道:“这个时候不要多事,我已经交代了寇家子弟在附近,有事会立刻露面来帮你挡着。” 园庆之前苗毅就得到了寇家的招呼,说这次园庆可能会有人来找他麻烦,让他多加小心。 苗毅奇怪,难道还有人敢在御园闹事不成? 寇家的意思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寇家挡着,其他各家自然是不好明着来,但就怕各家暗中下黑手,趁机将他牛有德给除掉。暗杀倒不至于,就怕园庆时各家子弟到处游玩,很有可能会有人故意向他挑衅,言语激怒之后趁机下狠手,届时就算出了事也是下面小辈中的不良子弟出了什么争执惹出的意外,各家本就有些游手好闲不干正事的子弟。 所以寇家再三叮嘱,遇到出言挑衅的尽量忍耐,凡事等过了这百年之期后再说。 苗毅道:“不用了,我虽被一贬到底,可毕竟执掌御园这么多年,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应付不下来,那也不用混了。” 贬成了一节天兵还能有这豪气,果然非常人!寇铮目露赞赏,抬手拍了拍他肩膀,也转身离开了。 安静了没多久,苗毅发现四周零星分布的弟兄都直勾勾看着他这边,他回头看了眼,只见身后上空漂浮这一个女子,一身粉裙,娇媚无双,不是别人,正是广媚儿。 “牛大哥!”广媚儿噗嗤一笑,闪身落在他边上。 说实话,看到这女人,苗毅怪不好意思的,当初没控制住自己那只不老实的手,摸了不该摸的地方,不过见对方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他也就坦然一笑:“你怎么来了?来看我出丑吗?” 广媚儿像模像样的背了个手,上下打量着绕苗毅转了圈,点头道:“不丑嘛,牛大哥穿这银甲也威武的很。再说了,谁不知道你马上就要成为寇天王的女婿了,这身银甲怕是也穿不了多久了。” 苗毅摇了摇头,“有事吗?” 广媚儿立刻媚眼一翻,“说好了是朋友的,刚好来了这里,过来看看朋友不行吗?难不成你当时是敷衍,现在反悔了?” 苗毅呵呵道:“没有的事…”话没说完,目光一动,斜向了一旁。 广媚儿见有异,跟着看去,只见衣着华美的男男女女足足有几十人,联袂从天而降,那股气势加上能出现在这里,一看就知道是权贵家的子弟,一个个神态倨傲,或一个个对苗毅目露不善。 “洛归,我没说错吧,你的媚儿妹妹是不是在跟人私会?”一清瘦男子手中折扇一合,敲了敲边上的雄壮男子,哈哈大笑。 边上几十名同伴,女的抿嘴窃笑,男的也皆哈哈大笑。 那名叫洛归的雄壮男子在众人的嘲笑声中脸憋的通红,广媚儿指着折扇男子娇喝道:“嬴晖,闭上你的臭嘴!” 洛归突然手指苗毅,怒声道:“媚儿这人是谁?” 嬴晖折扇一开,轻摇道:“洛归,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九环星天街相亲的事我不信你没听说过,在这御田边上穿一节银甲站班的还能有什么人?早知道你如此没种,就不告诉你了,免得你出这糗。”(。) 第一五七二章 我看谁敢! 点的如此明白,再猜不出苗毅是谁除非是傻子,洛归那夹杂在众人嘲笑面孔中的脸色忽红忽白,紧握着双拳,整个人处在爆发的边缘。 他的来历不一般,其父是申路元帅洛莽,是洛莽最小的儿子,如此身份什么时候受过如此羞辱。 为何会视为羞辱?广媚儿长的如此娇媚无双,哪个男人不想占有?加之广媚儿的出身,没有追求者是不可能的,而能有资格追求广媚儿的人,背景至少也得是位列朝堂的人,一般人若敢妄想,那真是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同样是因为广媚儿的背景,也没人敢对她乱使手段硬来。 洛归自然也是众多追求者中的一员,他父亲是广天王的心腹手下,也是默许了洛归去追求的。同样的原因,广天王虽然没赞成,但是也没有反对洛莽的儿子追自己的女儿,至于是不是真的愿意把女儿嫁给洛莽的儿子,没人清楚。 这在场的数十人中,只要是个男的,可以说没哪个不对广媚儿动心的,可是九环星天街相亲的事出来后,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也许是大家都有了危机感,觉得大家再这样竞争下去谁也讨不了好,于是就在园庆前的几天,广媚儿的追求者们聚在了一起抽签,谁抽中了,广媚儿就归谁。 当然,并不是说他们的抽签就能决定广媚儿能嫁给谁,而是谁抽中了签,其他人都要退出追求的行列,共同帮助抽中签的人去追广媚儿,总之不能落在外人手里,让癞蛤蟆吃了天鹅肉。 洛归无异是幸运的,他抽中了最短的那支签。羡煞旁人。没了竞争对手,无论是他自己认为,还是圈子里朋友的说法,都把广媚儿说成了是他的女人。 洛归这几天已经是兴奋的不行,一直幻想着那千娇百媚的广媚儿剥光后在自己怀里婉转承欢的情形。 谁想啊,眼前突然又冒出一只臭虫来。让他情何以堪!那恨怒的眼神似乎恨不得将苗毅给活撕了! 持枪而立,一脸平静的苗毅瞅瞅众人的反应,明白了,寇家事先叮嘱的事情来了,麻烦找上门了。 经历了这么多的大风大浪若是连这点如此明显的猫腻都看不出来,那他也白混了。 不过他真的很平静,拭目以待,倒要看看这帮家伙有多大的胆子。 广媚儿恨恨瞪了眼煽风点火的嬴晖,见洛归已经捏着双拳步步朝苗毅逼来。赶紧侧身上前,挡在了苗毅的身前,指着洛归喝道:“是什么人关你什么事?洛归,你给我站住,你想干什么?” 洛归咬牙切齿道:“媚儿,你让开!” 广媚儿喝道:“你算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来管我吗?立刻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她不是不知道洛归喜欢自己。可她压根看不上,她母亲媚娘也看不上。用母亲的话说,洛归这人脑子不灵光,纯粹是仗着家世背景混吃等死的人,洛家也不可能花大量的资源把这种人给推上位,就算推上去了也迟早要被竞争对手给弄下来,根本撑不起场面。女儿嫁给这种人没丝毫前途可言。可是母亲也叮嘱了,洛归的父亲毕竟是你父王的心腹部下,你喜不喜欢是一回事,表面上不要弄得太难看。 洛归怒眼圆瞪,“媚儿。你不会真的跟他有什么吧?” 广媚儿被这话说的羞的不行,她和牛有德的确发生了一点难以启齿的事情,跺脚旁指,“你胡说八道什么,立刻给我滚!” 洛归:“若是没什么,你就给我让开,没你的事!” 摇着折扇的嬴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扇子别到后背摆了摆,做了个手势。 “媚儿,大家都是朋友,怎么吵起来了。” 后面出来了一群女人,拥到了广媚儿身边,七嘴八舌的,半拉半推的,半架着将广媚儿拉到一旁劝说去了。 “你们…你们…你们干什么?你们放开我!” 被一群人绊住了脱不得身的广媚儿急得大叫,她知道自己若是不挡着的话,肯定要出事。 洛归怒盯着苗毅,没了广媚儿挡着,见苗毅如此平静,他心里反而有些打鼓,毕竟人的名树的影,牛有德的名声毕竟在那,这家伙可不是个善茬,可是两度在百万大军中杀出来的实打实的凶名。 让他洛归欺负欺负一般人还行,对上苗毅这种早已名扬天下的战将,而且是凶名赫赫什么事情都敢做的人,加之又有了寇家的背景,心里着实没底,一时间被闹得有点下不了台。 苗毅无视洛归,只盯着后面嬴晖的一举一动,他看出来了,嬴晖就是那个背后煽风点火的人,又姓嬴,怕是和嬴家脱不了关系。 嬴晖与之对视,毫不避讳,嘴角冷笑渐浓,若是平常,他也不愿招惹苗毅,可是这次不一样,他是得了人指点而来,还给了制胜的法宝,可谓有恃无恐。 折扇一摆,领步在前,领着一群男的站在了洛归的身旁,女的已经到一旁钳制住了广媚儿。 洛归看了看左右,见兄弟们和自己并肩了,摆明了共进退的态度,心中有些感动,看来抽签的结果大家还是承认的。 “有一种人叫做色厉内荏,真要什么都不怕就不会娶个寡妇攀附寇家的家门了,我呸,什么东西!”嬴晖摇扇吐了口唾沫,说的是谁不用点名也知道。 “牛大哥!”被困住的广媚儿惊叫。 洛归本就有了些底气,一听广媚儿如此在乎苗毅,脸上怒气愈盛,放步朝苗毅逼去,左右一群人也跟着他逼近。 远处零零散散的站班守卫一个个看着这边,开始朝这边聚集,苗毅抬手打了个制止的手势,令那些人错愕顿步。 见苗毅不敢招人,洛归气势更盛。 苗毅身形一动,飘落在了后面的田地中。 一群人跟着闪去,顿时将田地里种植的粮蔬踩的一塌糊涂,苗毅瞥了眼他们的脚下没吭声,站在了那不动。 一群人立刻将苗毅围在了中间,洛归面露狞笑,“还想躲?姓牛的,你那点本事放下面显摆显摆还行,在老子面前什么都不是,还敢跟我抢女人,今天这事你说怎么办吧?” “牛大哥,快走!”广媚儿再次焦急高喊。 苗毅手中枪突然迎空一举。 唰唰!三名红甲大将突然闪身掠来,为首的正是闻泽,闻泽沉声一喝:“你们想干什么?” 嬴晖等人一愣,没想到附近还埋伏了天宫大将,这根本不是他们能力敌的,顿时暗叫晦气,知道今天这把戏玩不下去了。 嬴晖冷冷盯了眼苗毅,没想到这牛有德早有准备,拍了拍洛归的肩膀,“算了!这里毕竟是御园,闹大了不好,这账以后再算。” 洛归见来了法力无边高手,也知道闹下去讨不了便宜,朝苗毅重重“哼”了声,扭头道:“走!” 谁知从头到尾没出声的苗毅此时却出声了,冷冷一声,“都给我站住!” 一群刚转身的人皆陆续回头,嬴晖冷笑道:“怎么?还想留我们吃饭?” 闻泽皱了下眉头,也对苗毅道:“老弟,算了。” “我也想算了。”苗毅朝众人脚下努了努嘴,“宫中娘娘种的粮蔬被他们糟蹋成了这样,他们就这样走了,万一回头有人拿这事说事,我这个守在这里的人可交不了差,总得给个说法吧。” 嬴晖等人看向脚下,皆愣住。 苗毅已经是紧接着一声怒喝:“来人!” 聚集在远处的一群黑龙司人马先是一愣,随后无视苗毅只是个一节小兵,纷纷听命掠来。 苗毅努嘴道:“这些人不把娘娘们的东西放在眼里,竟敢肆意损毁,回头上面追究起来,我们可交不了差,全部抓起来听候发落!” 闻泽挠了挠额头,心想这又是何必,就算把这些人抓了送去,也顶多是挨顿骂的事,回头啥事都没有,反而是你牛有德把恶人做了。 “我看谁敢!天妃娘娘…”嬴晖转身怒喝,话未完,噗一声响,两眼珠差点蹦了出来,口角涌血。 唰!苗毅骤然一枪刺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捅进了他的后脑勺。 一枪刺出,又拔出,整个人顺势冲进了人群,瞬间枪出如龙,寒芒如流星,摧出一朵朵血花,“啊…”杀出一声声惨叫,如猛虎入羊圈,转眼间十几人在措手不及间毙命。 洛归是幸运的,离苗毅这么近的情况下,苗毅竟然没杀他,一脚将他踹得吐血飞了出去。 余者惊得魂飞魄散,四散而逃,站不远处的闻泽等人惊呆了。 “啊…”那群嘻嘻哈哈围住广媚儿的女子们脸都绿了,惊叫着腾空而起快逃。 苗毅一个闪身而出,一脚将要爬起的洛归给踩回了地面,一杆银枪唰一声插在了他贴地的脑袋前,差点没把他眼珠子给惊出来,吓得不敢乱动,看着不远处的同伴还在抽搐着从口中涌血。 枪一插地,苗毅破法弓在手,砰砰两声,两支流星箭接连射出,“啊…阿…”空中两声女子的惨叫,两名女子从天坠落,更是吓得空中逃窜的人魂飞魄散。 第三支流星箭正要射出,回过神来的闻泽闪身而来,一把抓住了苗毅的手腕,不再让他乱来。(。) 第一五七三章 黑龙司乱了套 “你疯啦!”闻泽怒喝一声。 苗毅看看已经跑得没了影的一群人,淡然道:“闻大哥言重了,牛某奉命守护御田,有人公然践踏损毁娘娘们的辛劳,且公然拒捕,简直是猖狂之极,我若是不管才真是疯了,尽忠职守何错之有,想必上面应该奖励我才对!” “……”闻泽哑口无言,看看田地里被损毁的食蔬,大概回味出了苗毅的用意,嘴角抽搐了一下。 另两名红甲大将看看御田里损毁的东西,面面相觑,亦是无言以对。 黑龙司那群人小汗一把,久闻这位前任的威名,今天算是见识了,这也太猛了吧,这杀的都是什么人呐,这次的园庆看来真要热闹了。 孤零零站不远处的广媚儿惊得捂住了嘴巴,那真是一脸的惊吓,仿佛又回到了九环星天街城楼上看到的情形。 她做梦也没想到转眼就会变成这个样子,之前刚到御园还在谈笑自如的朋友们,此时血流一地,横尸在地,刚才还猖狂发狠的洛归正在牛有德脚下瑟瑟发抖,连动都不敢乱动。 什么朋友什么洛归暂不管他,广媚儿惊吓的脸色倒是渐渐缓了过来,捂住嘴巴的双手也慢慢放下了,贝齿轻轻扣住了红唇,看向苗毅的眼神有点异样异样的,有点黏。 她大概有点明白了母亲当初为何会那般心切,那些平常高高在上对下面人呼来喝去的朋友们,那些平常华丽丽不凡似乎无所不能的朋友们,刚才还咄咄逼人不可一世的样子,可一旦碰上了真格的,立刻如土鸡瓦狗般,吓得仓惶逃命。 反观苗毅。真正是视众人如土鸡瓦狗一般,信手杀之,面不改色,都不见眨一下眼睛,瞬间屠杀十几人,那一枪插地、一脚镇住洛归、顺势弯弓射大雕的气势。真正是举重若轻,和四处惊慌逃散的朋友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真正是霸气的不行,太男人了,一下就把她给彻底征服了! 那霸气一幕,广媚儿想想都痴了,明眸水汪汪盯着苗毅。 闻泽目光从田地里毁坏的东西上重新转到苗毅脸上,像看怪物一般看着苗毅。 他现在大概明白了,妈的。他们三个被苗毅给利用了,什么狗屁关键时刻露面镇镇场面,人家守在御田边上怕是早就存了把人往御田中引好趁机找理由下杀手的心思。他们也的确是镇了场子,若不是他们三个的出现,那些人本就打算闹事对牛有德下手的,要跟苗毅干起来才对,哪会被苗毅吓得落荒而逃,结果被他们出来镇场子给镇的不敢还手。倒是让牛有德一个人杀了个痛快。 闻泽很想问候苗毅祖宗十八代,不过想想也没什么。他们露了个面,可是什么都没做,反而有制止的功劳,有事也赖不到他们的头上,牛有德只是借了下他们的势而已,倒也说不上什么利用。遂慢慢松开了苗毅的手腕一扔,指了指苗毅,叹道:“老弟,我看你回头怎么交差!” “嘿嘿!交差?就他们?算个屁!我牛有德杀过的人连自己都数不清,生生死死大风大浪经历的多了去。若是连一帮纨绔子弟都收拾不了,那我也不用出来混了!”苗毅冷笑一声。 没寇家背景的时候他都横过,有了寇家背景他怕个鸟,若是自己占了理寇家都不能帮自己挡下来,那寇家以后在朝堂上也不用混了,这么点小事寇家都摆不平还能指望寇家当靠山?再说了,他现在毕竟还是近卫军的人,自己人占了理,下面人尽忠职守,近卫军还能胳膊肘往外拐任由别人说近卫军的不是? 收了破法弓,拔枪在手,锋利枪头慢慢移向了洛归的面门,吓得洛归惊叫道:“不要!” 呼!闻泽也一把抓住了苗毅手中枪,沉声道:“适可而止!人抓到了上交给上面处理就行,若抓到了还杀,回头你长十张嘴也挡不住那些大臣的攻讦。” 苗毅:“我若真要杀他,他早就没命了,否则近在眼前焉能留他一人独活,留他一命是让他回去给自己家人一个交差,别傻乎乎的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砰,抬脚一踢,直接将洛归踢飞了出去。 噗!砸落在地的洛归又喷出一口血来,苗毅下脚可没客气,对方前面的嚣张焉能不给点教训。 “绑了,交给上面处置!”苗毅淡淡吩咐一声。 这个可以有,不用担什么责任,黑龙司的人冲出几个,制住了洛归,用捆仙绳绑了。 闻泽三位大将看的牙疼,牛有德这厮还算是最低级的一节银甲天兵么?上面的伍长、百夫长和偏将都要看他眼色行事,究竟谁是谁的上司啊! 广媚儿怯生生靠来,可又不敢靠近自己朋友的尸体,“牛大哥,都是我的错,是我给你带来的麻烦。” 苗毅摇头道:“媚儿,这事和你无关,你只是被人利用而已,你不清楚,你家人自然会明白。” 这时一群人从天而降,牧雨莲听闻下面的奏报,领着一群手下火速赶来了,两位副总镇东九真和赤烟也在。 落地后一看现场情形,一个个神色凝重。 牧雨莲还好点,东九真和赤烟却是暗暗叫苦,我的牛大祖宗,你搞什么搞啊,都一贬到底了还不消停,今天可是天庭千年一次的园庆,一下死了这么多权贵子弟,这真是要捅破天了。 牧雨莲等人先向闻泽三人行礼,三人摆了摆手,赶紧闪身站远了点,在事情没有定论前,不想卷进这事里面被殃及池鱼。 “小的见过总镇大人,见过二位副总!”苗毅拱手行礼。 牧雨莲、东九真和赤烟不敢在苗毅面前托大,赶紧拱手回了一礼。三人随后站在了苗毅的跟前,低声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远远瞅着的闻泽三人再次牙疼,发现这黑龙司乱了套,上面都把黑龙司给解散了,都把这黑龙司给彻底换了遍血,可是丝毫无法祛除牛有德在黑龙司的威望,连他妈黑龙司的高层见了牛有德都要客客气气,下面人敢管牛有德才怪了。 “哎!看来这黑龙司是深深打上了牛有德的烙印,就算调走了牛有德也没用,那股魂还在,进了这黑龙司的人都要受影响,都要以酉丁域一战引以为傲!”闻泽摇头一声。 另一位红甲大将好笑,“我算是看出来了,就算没我们出面,这里也还是牛有德地盘,那帮家伙照样无法得逞,牛有德只是不想给黑龙司其他人惹麻烦罢了,所以才找我们出面镇场子。我说那帮家伙也是,惹谁不好,跑到牛有德的地盘上来惹牛有德,也不看看这小子是什么货色,玩阴的也别弄这些纨绔子弟来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啊,这下上面有的乐了。” 还有一位直摇头:“盛名之下无虚士啊,怪不得四家都想招揽,这牛有德能活到今天果然也有两把刷子。” 而那边的苗毅也没瞒牧雨莲等人,直接言明了是有人想对他下黑手,反击的经过也讲的清楚明白。 听完之后,牧雨莲三人松了口气,苗毅的做法尽量避免了牵连黑龙司,也是占住了理的,就算上面要强行追究,牵连整个黑龙司也说不过去,搞不好又是拿苗毅一人出气。 离宫,欢畅园内,君臣摆宴,天帝高坐在上,各大臣的家眷拜见领赏后也都退下了。 各家的女眷们由天后露天摆宴款待,不露天也不行,光后宫的妃子就不是个小数目,下面大臣家的妾室也不少,离宫虽大却也没那么大的地方同时容那么多人赴宴。 君臣今天抛去公事不谈,吃喝闲聊,倒也其乐融融。 寇铮得了守卫通融,由侧殿进入,走到寇凌虚身边俯身,在寇凌虚耳边悄悄传音:“父亲,出事了,御田那边,牛有德杀了十几个大臣家的子弟,嬴九光的孙子,下面元帅、星君、侯爷的子嗣也都在其中。” 脸带微笑接受对面遥敬、举杯唇边半抿了琼浆玉液入口的寇凌虚差点没被呛死,脸色剧变,强行施法压住没咳出来,霍然回头,传音问:“那家伙疯了吗?你事先没叮嘱他让他忍耐吗?” “叮嘱了,说的明明白白的。” “你没派人看着吗?” “他说他心里有数能应付下来。” “糊涂!” “父亲,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牛有德谋定而后动……”寇铮将详细情况做了禀报。 寇凌虚听后脸色稍霁,目光瞥了眼在座的几位,嘴角泛起一抹讥讽,“我就说那小子不是一点都不知道轻重的人,看来是有人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有意思!不要疏忽,你亲自去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疏漏…你亲自守在他边上,别让人钻空子,有事及时星铃联系我。” “是!”寇铮应下快速离开。 同样列席的左督镇乙卫大都督花义天手上的星铃收了后,也悄悄起身走到了左督卫指挥使破军的身后传音嘀咕,破军两眼明显瞪了一下,旋即又慢慢放缓了眼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花义天刚退下,破军目光瞥向寇凌虚时,结果发现寇凌虚正笑眯眯朝他举杯遥敬,知道寇凌虚那老家伙在得瑟什么。被人挖走了手下的人才心里有气,破军翻了个白眼不理会寇凌虚,偏头一旁自己抓了杯酒自己喝了。(。) 第一五七四章 置若罔闻 破军心态可以理解,寇凌虚不以为意,察觉到有人走到了嬴九光身后,目光微动斜睨留心,发现嬴九光脸色明显一沉,抓着酒杯的手指明显瞬间变得突兀用力。 嬴九光也迅速朝寇凌虚看了一眼,看到寇凌虚正和旁坐的举杯,貌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大殿内热聊的气氛似乎瞬间压抑了不少,高坐在上的青主明显察觉到了不对,不断有人进出在大臣耳边知会什么的动静实在太明显了,想不看出什么都难。 在坐的申路元帅洛莽起身朝青主拱手,暂时离席。 破军偏头给了花义天一个眼色,花义天立刻起身,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包括青主,直接走了。 青主嘴角不易察觉地弯了下,知道肯定出了什么事,搞不好还和洛莽有什么直接关系,偏头看了看,发现上官青不在身边,想问情况都不方便,目光投向了下面的破军,从破军刚才的反应上看,应该是知情的。 破军正想传音告知,却见上官青登上台阶走到了青主身边,遂按捺了下来,知道用不上自己多嘴了。 “陛下,御田那边出了点事……”上官青传音把得到的情况讲了遍。 听完后,青主挑了挑眉,鼻腔中淡淡冷哼一声,表示知道了,慢慢端起了酒杯,打量着现场的反应。 高冠和司马问天冷眼旁观了一会儿,很有默契地同时举杯回头遥敬,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显然都看出了什么。 随着消息的扩张开,大殿内的氛围越来越古怪,有人微笑。有人冷笑,有人皮笑肉不笑,有人缄默不语,都等着事情捅开。 没一会儿,嬴九光起身了,朝青主拱手一下。表示有事暂退。 出了大殿,径直出了离宫,这时已经无须假装颜色,脸已经黑了下来,在外面的一棵参天大树下见到了等候的左儿。 今天能进出离宫的都是大臣的家眷,大臣家的奴才是没资格进去的。 一见面,嬴九光劈头便问,“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已经安排妥当了吗?你不是说给了晖儿制胜的法宝动起手来稳赢不输吗?你不是说就算不能十拿九稳做掉,也是一群小辈无知顶多是训斥一顿不会有事吗?” 一声声饱含怒火的质问。令左儿难得面露惶恐,实在是有苦难言。 事情是她在幕后策划的,按理说是万无一失的,她也的确是给了绝对能收拾牛有德的法宝,一动手必然要置牛有德于死地,连点火的对象都帮嬴晖找好了,不管牛有德能不能忍都铁定要动手的,事后就是一群纨绔小辈为个女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有了误伤而已。反正一帮纨绔子弟也没少干类似的事情。 而卷入的权贵这么多,法不责众。天帝顶多也就是把一帮小辈给惩罚一顿,不可能全部给杀了。 再说了,天帝未必愿意看到牛有德活着落在寇家手中,只是天帝不好干这种事情而已,回头就算寇凌虚盛怒之下非要为个死人不惜代价找人担责任,主要责任也到不了嬴晖头上。主要责任人已经找好了,洛归那个替罪羊准备的妥妥的。寇凌虚真要搞洛归,那就要和洛莽和洛莽背后的广令公对上了。 就是找上去挑事,然后动手,就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失手?失手了也是一帮小辈挨个骂受点惩罚而已,真心不会有什么事,大臣们也不会拿住这帮没出息的小辈不放,因为不放过也不会有任何意义,若是派出了得力干将出手,那肯定有人会趁机给你斩掉,不会轻易放过。 反复推算过,很简单的事情,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可她千算万算漏算了牛有德会拿御田做文章,没想到一帮蠢货连起码的圈套都看不出来,硬是被牛有德给溜进了套子里。更没想到的是,这牛有德竟然如此果狠,竟敢在这种时候突然对一群权贵子弟大开杀戒,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很想问问死去的嬴晖,你除了混吃等死还能干什么?连这么简单的临阵应变能力都没有,连这样的圈套都能钻进去?钻进去了也能发现不对吧,发现了不对还能不警惕?居然能如此轻易的被人给宰了? 安排的这么顺当的事情都能给办成这样!她算是明白了,那般纨绔子弟压根就上不了牛有德的手,在久经风浪的牛有德面前连做对手的资格都没有,仗着家世背景吃喝玩乐欺负欺负一般人还行,办正事根本派不上用场。 她觉得自己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让嬴晖这帮人上场…… 御田,紧急出现了数万近卫军,而且是级别较高的那一种,光红甲大将就有十几个,已经将事发现场给包围了。 隔离圈外围,陆续来了一群群人,都是来参加园庆的权贵。 嬴无缺,嬴晖的父亲,想进入被围之地,可是被拦住了,不让进。 隔着近卫军守卫,看着后脑勺爆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儿子,嬴无缺嘴唇紧绷,满是哀意的目光挪到了身穿银甲的苗毅身上,愤怒怨毒之色难以掩饰,恨不得将苗毅给千刀万剐。 苗毅无所谓,此时如此眼神看着他的人可不止一个嬴无缺,有十几个,有本事就攻破近卫军来找他算账好了。 “爹,救我!”一身狼狈的洛归突然激动大喊,真正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撒开腿就想跑,结果唰唰两把刀往他脖子上一架,立刻又吓得不敢动弹。 洛莽落地一看,见儿子衣冠凌乱,嘴角挂着血迹,被捆仙绳帮的严严实实的,状态虽然差了点,可人还活得好好的,比那些倒在地上血流一地没了动静的可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洛莽暗暗松了口气,他还怕来晚了儿子会没命。 小儿子,大孙子,老人家的命根子,这话不是没一点道理的。 “畜生!这里是你闹事的地方吗?”洛莽很快又变脸怒喝,大步闯去,就要当众教训儿子。 结果十几支刀枪齐刷刷往他身前一架,近卫军已经接到了上命,哪怕他是元帅也没用。 洛莽冷目一扫,沉声道:“本帅教训自己儿子也不行吗?” 一名红甲大将慢慢走了过来,挥了挥手,让手下放下了刀枪,叹道:“上命如此,事情没查明前,不让任何人靠近,洛帅不要让我等难做。” 就在这时,花义天从天而降,洛莽霍然回头,“花大都督,这是什么意思?” “洛帅勿急,左指挥使命我全权负责此事。”花义天抬了下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继续大步向前,前面封围的近卫军立刻让出一条路来,放了他进去。 入内后,花义天走到苗毅面前深深看了眼,又看了看现场死一地的权贵子弟,尽管知道出事了,可亲眼看到了之前还在殿内活生生向陛下问安的人死一地,还是有点牙疼。 在他的组织下,现场对相关人员立刻展开了审问录取口供。苗毅、广媚儿、洛归、附近的御田守卫,连同闻泽三人也不能落下,全部进行了调查取证。 站在外面旁观的寇铮见近卫军已经介入了,苗毅的安全应该无忧,也松了口气。 外面闻讯而来的人已经是越来越多,一些妇人闻知自己儿女被杀,跑来一看,果真如此,那真是哭得昏天黑地。 “牛有德,你不得好死!” “牛有德,你还我女儿命来!” 男人们脸色难看还沉的住气,女人们却已经是各种恶毒咒骂,有伤心欲绝痛哭流涕者就要冲进去,却被一旁的男人给拉住了。 各种咒骂声中,在包围圈里面的苗毅面无表情,置若罔闻。 还有一群妇人是闻讯来看热闹的,査如艳就是其中之一,看到御田内的血腥场面,唏嘘不已,再瞅瞅内中没事人样的苗毅,虽恨之,却也是心有余悸,偏头看了眼身边的女儿庞玉娘,拉了拉女儿的胳膊,低声问道:“玉娘,你没卷入这事吧?” 庞玉娘亦心有余悸,她其实也算是卷入了这事,只是临来前管家陈怀九突然有事找到她,把她给带走了。庆幸之余摇头道:“没有。” 查如艳稍稍瞪眼,略带恐吓道:“真的没有?我之前可是看到你跟这帮人混在一起的。” 庞玉娘:“娘,真的没有,陈叔可以作证,我刚才一直和陈叔在一起说事,谈了好久,听说这里出了事我才跑来一看的。再说了,真卷入了我现在还敢来这里么。” 査如艳想想也是,不过多少有点奇怪道:“管家找你谈什么事要谈好久?”在她的印象中,管家一直协助老爷处理要事,哪来的闲心跟自己这女儿聊个不停,何况还是在今天这种场合,就更不会多事打扰女儿玩耍。 庞玉娘歪着脑袋回忆道:“说是父亲让问问我这些年都干了什么,让我一桩桩说清楚。” “问这个?”査如艳越发愕然,这事老爷问自己不就完了,何必还让管家去问趟女儿? 毕竟夫妻多年,这次的老爷和管家让她觉得有点不正常,园庆之前老爷就安排了事给儿子做,以至于儿子缺席了这次的园庆,如今管家又找上了女儿,怎么感觉老爷和管家突然对儿子和女儿重视了起来?(。) 第一五七五章 抽签 然而想来想去想不通,査如艳也就懒得再想了,反正老爷和管家经常避开她在背地里密谋些神神秘秘的事情,你去问也问不到答案,反而会被一句‘就你那脑子懂什么’给打发了。 总之她相信一点,不管怎么样,老爷和管家不会害自己儿女就对了。 “这牛有德也太嚣张了,也是该千刀万剐了,我看他这次怎么逃过这一劫!”査如艳瞅着被询问口供的苗毅,嘴里哼哼了一声,她侄子死在了苗毅的手上,这仇她一直记着,要不是被天卯星君庞贯给严厉警告过,甚至写好了休书给她看,把她给震慑住了,她早就想尽办法找苗毅报仇了。 本还想多咒上两句的,突然发现管家陈怀九来了,遂闭嘴了。 “勾管家,媚儿不会有事吧?” “娘娘放心,不会有事的。” 听说自己女儿卷入了是非,还死了不少权贵子弟,王妃媚娘也坐不住了,跑来一看,女儿还被扣着,有点急躁,想进去和女儿一见,却被管家勾越给拦住了。 而事发现场的审问完毕后,花义天也拿到了一份名单,广媚儿和洛归把之前来这里的大概有哪些权贵子弟都给回忆了出来,形成了一份名单。 “下令封锁御园,未得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出。” 花义天一条条法旨下达下去,又将复制了一份的名单给了一名红甲大将,“你带人去,把名单上的人给找齐,全部扣押取证,谁家不交人,立刻上报!” “是!”红甲大将领命而去。 一回头。花义天又偏头吩咐另一名红甲大将,“保持现场,事情没定论前,未得上令,不许让任何人靠近。” “是!”其人领命,又召集麾下传达。 回头。花义天背个手走到了苗毅跟前,淡然道:“牛有德,你这又是何苦。” 苗毅反问:“大都督,难道您看不出来他们是要致我于死地吗?” 花义天:“你既已有准备,又何苦再为自己竖死敌?” 苗毅不语,有些事情没必要解释。 就在这时,花义天接到了星铃传讯。死者家人见他已经问完了话,却还不肯让他们接触死者,纷纷往上面递话了。上面下了令给花义天,命他带人撤离,尸体让家属领走,其余的人也不用再扣押了,全部放了。 花义天自然是领命,下令近卫军撤离,把苗毅也给带走了,不带走不行。苗毅留在这搞不好会引起众怒直接被拍死。 侯在査如艳身边的管家陈怀九看着苗毅,不易察觉地对苗毅微微一笑。 随众撤离的苗毅心知肚明地微微点头。算是表示了感谢。 现场除了他们两个,没人清楚这里面的猫腻,也不会对任何人公开,包括寇家。 东军掌令嬴九光,下辖子、丑、寅三路元帅;南军掌令昊德芳,下辖卯、辰、巳三路元帅;西军掌令广令公下辖午、未、申三路元帅;北军寇凌虚下辖酉、戍、亥三路元帅。 这次的事情是赢家那边和昊家那边联手在搞鬼。避开了广家和寇家,避开寇家那边人的原因不言而喻,避开广家是因为要利用申路元帅洛莽的儿子。而天卯星君庞贯正是卯路元帅的手下,等于昊家那边的人,加之庞贯家和苗毅的仇是人尽皆知。觉得比较可靠,所以搞这事把庞贯的儿女也给拉了进去,凑巧的是,庞贯和苗毅之间有见不得人的关系,这关系连庞贯的夫人査如艳都不知道。 庞贯从儿子口中知情后,哪能让苗毅出事,他和苗毅还有更大的利益要谋取,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早就暗中和苗毅沟通过了,让苗毅早做准备。 虽然寇家也担心这次园庆会出事,事先提醒了苗毅小心,可远没有苗毅从庞贯那边得知的情况详细,苗毅连洛归抽签中奖的事都知道,能没准备吗? 苗毅当时一听,就告诉了庞贯,让庞贯把儿女支开。 庞贯一听就吃了一惊,这是要动手的节奏,没能劝住苗毅,不过却提醒了苗毅,申路元帅洛莽是个性情中人,很喜欢那个小儿子,知道小儿子头脑不行,为了保儿子富贵,甚至有让这个儿子娶广令公掌上明珠的打算,其他得势的儿子都没这待遇,对小儿子的宠爱就可想而知了。那些人把洛归推出来可谓心思歹毒,若能保洛归一命,洛莽必定记你人情,你若杀了洛归,洛莽必然和你不死不休,广令公那边怕是也不得不为洛莽出头,让苗毅三思而行。 若非如此,苗毅哪能从头到尾如此气定神闲、如此平静,否则凭苗毅的脾气事发时肯定要怒喝上两嗓子,否则他为何能在仓促之下痛下杀手时还能独独留近在眼前的洛归一命?他早就有条不紊地做好了一切准备,设好了圈套在等着! 此时,苗毅和陈怀九也只是一瞥而过,双方不会有任何交流。 这边近卫军一撤,一群女人哭天喊地地扑向了御田,扑在了儿子的尸体上,那叫一个热闹。 寇铮跟去了黑龙司总镇府,见到了暂时在此受保护的苗毅,一见面便叹道:“你为何如此沉不住气,不是让你忍一忍吗?” 苗毅淡淡一句:“我忍了他们便能放过我吗?大家不如痛快一点,要么我死,要么他们死,都不要客气!” “……”寇铮无语。 广天王别院,媚娘母女暂时没有去离宫,而是来了这里,这是勾越的意思。 媚娘吓的够呛,一回来没了外人,拿捏的范立刻放下了,连问女儿有没有事。 确认媚娘没事后,勾越开始插话了,“小姐,能否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老奴说一说?” 广媚儿当即把事发现场的经过讲了遍。 勾越显然有些不满意,又问:“小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跑去找牛有德?” 这话问的广媚儿有些忸怩,还是做娘的明白女儿的心思,早就看出女儿好像真的对牛有德动心了,不想让女儿难堪,遂插话道:“勾管家,算了,媚儿受了惊吓,还是先让她歇着吧。” 勾越不依,朝她拱手道:“王妃娘娘,不是老奴要问,是王爷吩咐下来的,王爷说这事可疑,要老奴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可疑?”广媚儿愣了一下,“媚儿和牛有德是朋友,去见见有什么不妥吗?分明是那洛归纠缠不休自己撞上去找事,加上一伙人本就看牛有德不顺眼。” 勾越点头,“老奴知道小姐和牛有德是朋友,可是游园的时间还没到,相互问安见礼打招呼都没结束,小姐怎么会急着去见牛有德?老奴想知道的是,小姐在此之前有没有向谁透露过要去见牛有德,或者是有没有人暗示或明示小姐去找牛有德。” 广媚儿闻言愣了愣,似乎想起了什么,迟疑道:“霓儿姐姐和裳儿姐姐想认识一下牛有德,拉了我出离宫。” 勾越骤然眯眼,“那她们两姐妹为何没跟你一起去?” 广媚儿:“她们让我先去问问牛有德愿不愿意见她们…”说到这里她自己都皱起了眉头。 勾越嘿嘿冷笑两声,没再多问了,拱手道:“老奴明白了,小姐受惊了,先歇着吧。”说罢告退。 媚娘又不是傻子,品出了里面的名堂,黛眉竖了起来,厉笑道:“两个贱丫头,摆弄到我女儿头上来了!” 广媚儿犹犹豫豫道:“娘,没证据的事,不要乱说了。” “证据?”媚娘冷笑道:“老娘这辈子就你一个命根子,谁动我女儿,我跟谁拼命!有没有证据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娘不会放过她们两个,喜欢玩阴的,好,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干,咱们慢慢玩!” 申路元帅别院内,洛归的母亲童怜惜红着眼眶帮儿子擦拭着嘴上的血迹,嘴里愤恨不停,“牛有德!杀千刀的,以为要成为寇天王的女婿就了不起了……” 管家郎菊默立在洛莽的边上,不时看看父子两个,儿子战战兢兢躲在母亲那边不敢看父亲,父亲则是阴着一张脸盯着儿子。 “不要再擦了,一边去!”洛莽终于爆发了,一声怒喝吓母子两个一跳,童怜惜心惊肉跳地往边上退开了。 洛莽体态魁梧,背个手走到了一脸委屈的儿子面前,“我问你,今天这事谁让你出头的?” 洛归低头道:“没人让我出头,儿子就是喜欢媚儿。” 洛莽:“喜欢媚儿的人多了去,今天别人都靠后了,就你出头了,总得有个原因吧!” “大家抽签了的……”洛归异常委屈地把抽签的事情说了出来,那意思是,媚儿以后就是他的女人了。 洛莽深吸一口气,五指朝门外一张,外面树梢上咔嚓几声,几根树枝飞来,抓在了他的手中,伸在了洛归的面前,“抽!快抽!” 洛归吓了一跳,赶紧抽了一根到手。洛莽五指一摊,手上还有四根树枝,一对比就能看出,洛归手上的那支最短。 将洛归手上的树枝夺回,洛莽背手身后一番整理,又将抓握的树枝伸出,又是一声喝:“抽!” 洛归老实照做,结果抽到的又是最短的。 反复几次都是如此,洛归始终能抽到最短的,他都奇怪了,不禁一问:“爹,我手气是不是太好了点!” 啪!洛莽直接一巴掌将他抽倒在地,五根树枝扔到了他面前,袖子一抖,又扔出了一堆不知道什么时候掐断藏在了袖子里的树枝。 “老郎,牛有德这是存心饶了洛归一命啊!”洛莽不管儿子,负手看向门外长叹一声。(。) 第一五七六章 一团和气 打倒在地的洛归笨是笨了点,可也不是纯傻子,做老子的知道他不聪明亲自给他演示的如此清楚了,再看不懂的话,那真的可以一头撞死了。 看着眼前折断的树枝,洛归脸色憋的通红,明白了,被人当傻子耍了。 洛莽回头看了眼,“生气有什么用…看好你儿子,吃了亏就要长教训,别热血冲头搞出事来。” 童怜惜走来,蹲在了儿子身边,将气得说不出话来的儿子脑袋抱在了怀里,不断抚摸着儿子的脸低声安慰着什么。看到儿子这样,知道了别人欺负儿子笨,当傻子玩,她心里也难受的不行,真的很难受。 若非当年元帅遭受刺杀时自己拼命为元帅挡了一下,儿子也不会这样,那时她正怀着孕,结果儿子生下来后发现是个傻子,是元帅动用了不少资源才调整了过来,只是智商多少还是受了影响。 可世事无常,福祸相依,正因为如此,元帅对她或是对这个儿子都是心怀愧疚的,她虽然只是个妾室,儿子虽然只是庶出,可有元帅看顾着,家里也没人敢欺负她们母子。她也知道元帅为了儿子的将来打算,希望能让儿子娶广天王的掌上明珠,只是这事有难度,儿子的情况摆在这。 看看母子俩,管家郎菊轻叹一声,走到洛莽身边接话道:“从情况来看,牛有德连嬴天王的孙子都能下杀手,其他元帅、星君、侯爷的子女都没放过,甚至动用破法弓射杀,唯独放过了出头后近在眼前的少爷,只将少爷给活捉了,这说明他看出了少爷是被人利用了。的确是高抬贵手给了元帅面子。” 洛莽微微点头,“本帅以前也以为这牛有德太嚣张了,如今看来也不是个乱来的人,做事还是极有分寸的,人不犯他,他不犯人。人若犯他,他必回之,这次洛归主动惹他,他却放过了!” 郎菊:“把少爷推到前面,这是逼牛有德杀少爷,那些人用心歹毒啊!若非牛有德看出了端倪放了少爷一马,一旦少爷出事,元帅这边死无对证,不明情况之下必然要牵动天王那边和寇家发生冲突。便给了那些人渔利的机会。” 洛莽:“这次的事情蹊跷,只怕王爷爱女那边,也是被人给设了套子,否则哪有这么巧,刚好是天王和我是事情的由头,不知王爷那边反应过来没有。” 郎菊:“肯定是有所察觉的,王爷那边定会查明。” 洛莽冷笑,“这次是他们先坏了规矩。他们能做初一,洛某就能做十五。不拿出足够的诚意来,别怪洛某让他们断子绝孙!” 郎菊点头:“宴会还未结束,元帅还是先去离宫那边看看动静视情况而定,估计嬴家和昊家已经找到了王爷和寇家。” 洛莽点了点头。 扶了儿子到一旁的童怜惜也听明白了,知道自己之前冤枉了牛有德,不该骂人家。反而应该感谢人家,轻轻走到欲要离开的洛莽身边,有些柔弱地看着洛莽的脸色,怯生生问道:“老爷,妾身要不要去当面向牛有德道个谢?” “不用了!”洛莽斜睨看来。“这种事情口头上说句谢没什么意义,人家放洛归一马,想要的也不是你一句谢,总之这个情,本帅记下了,自会给予回应,你一个女人就不要多掺和了,看好你儿子,离宫那边没我的招呼,也不要过去了。” “是!”童怜惜应下,欠身送别大步离去的洛莽,“老爷慢走。” 离宫一座小庭院内,寇家姐妹拉了云知秋拜访一位宫中颇为得宠的妃子,这位妃子也是寇家送进宫的,所以云知秋暂时还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确切地说,是寇家安排了姐妹几个拉走了云知秋,事情没有定论前不想让云知秋知道情况,怕会惹出什么不必要的事情来。 而离宫外的一处山崖前,暂出的夏侯拓也和管家卫枢碰头在了一起。 “放过了洛莽的那个儿子没杀?”夏侯拓诧异一声,旋即目露惊艳之情,啧啧摇头惊叹道:“看来倒是我小看了此子的格局,这明显是个圈套,事发突然之下,此子不但能顺势反设陷阱,居然还独独放过了洛莽的儿子,这临机决断的能力实在是不凡,寇家真正是捡到宝了!” 卫枢:“宴会上怕是要起风波了。” 夏侯拓呵呵一笑,摇头道:“能起什么风波?牛有德占了理,他奉命守护御田,有人毁了御田,且拒捕,牛有德杀之乃尽忠职守,没有任何过错,反而有功,总不能说因为闹事的是权贵子弟就杀错了吧?嬴九光能说嬴家子弟有理吗?如果后宫妃子的东西可以任意亵渎,回头就能有人给如意天妃难堪,寇家和广家若是站到承宇这边来了,如意天妃在后宫的日子就难过了,哪天在后宫被弄出个通奸的罪名来也不奇怪,青主再宠也不能容这事。洛莽的儿子留的妙啊,若仅有广令公的女儿还不能说明什么,这两厢一对比,怕是已经拿到了证据。等着瞧吧,嬴家和昊家若是不割肉让出几个侯爷的位置来做补偿,寇家和广家回头就能让两家断子绝孙,除非两家的子嗣永远躲着不露面,改天的朝会上应该就能见分晓了。寇家前番夺下牛有德给几家的安抚让利,这下怕是要连本带利收回来了,这买卖做的划算。” 卫枢默然思索着点头。 离宫内,一座用来给大臣歇息的小殿大门突然打开,嬴九光和昊德芳沉着一张脸大步而出离去,后面又慢悠悠走出两人,正是寇凌虚和广令公,这二位相视一笑,和前面二位的反应截然两样。 洛莽突然从一侧的月门现身,广令公对寇凌虚做了伸手先请的手势,寇凌虚会意,负手先走一步。 洛莽走到广令公身边,广令公看着寇凌虚离开的背影,轻轻一叹,“那牛有德可惜了,被寇老鬼捡了个大便宜…”不过随后想到身边这位也有意让儿子娶自己女儿,倒是不好再说什么招牛有德为婿的事情,改口道:“既然事情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这事就算了,不要再发难了,已经过去了。” 洛莽一听就知道有结果了,问:“嬴家和昊家怎么讲?” 广令公:“嬴家让出两个侯爷的位置,昊家让出了一个。三个侯爷的位置我们和寇家那边不好分,最后寇家做了让步,只拿了一个侯爷的位置走,不过有条件,寇老鬼嫌牛有德现在的级别太低了,但是他不好帮自己女婿说话,要求另三家开口,你的为人我是知道的,干脆就由你还牛有德的人情吧,所以我就帮你做主了,待会儿就由你牵这个头吧。” 诚如他所说,他的确了解洛莽的为人,怕洛莽因为这事以后和牛有德牵扯不清,也等于是和寇家那边牵扯不清,所以急着帮洛莽和牛有德划清界限。 洛莽默然点了点头,知道广天王心思的同时,也明白寇凌虚的心思,牛有德的级别实在是被青主贬的太低了,以后寇凌虚就算再怎么扶持,也不能老是帮牛有德跳着升级,否则免不了有人要弹劾他以权谋私,这是要提前帮牛有德打点基础节省点时间以便将来好扶持。 大殿内,身姿曼妙的仙娥广袖曼舞,青主高高在上,冷眼旁观着暂时告退的大臣们又一个个陆续归位,诡异的是竟然没一个人提及外面发生的事情。 下坐首位的夏侯拓瞥了瞥众人的反应,端酒半抿着,脸上挂着淡淡笑意,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没多久,厘清了事情的花义天回来了,直接从曼舞的仙娥中间穿过,走到大殿中央,正式朝高坐在上的青主拱手道:“陛下,御田那边发生了冲突……”当场将事情发生的经过讲了遍,并当众拿出了名单宣读出了相关涉事人员。 一听有正事,旁站司仪早早就挥手让歌舞的仙娥退出了大殿。 此时殿内一片静谧,想象中的声讨争辩声并未出现,此立刻让不少人意识到了,怕是某几位已经在背后达成了妥协,不会再把事情给闹大。某些子女丧命的大臣嘴唇紧绷!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有反应,青主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肚子里已是火冒三丈,啪!酒杯拍在了案上,指着下面一群人怒喝道:“你们想干什么?朕好心在御园设宴款待你们家眷,你们倒好,放任子女跑到朕的御园撒野来了,回头是不是要把朕的天宫也给掀了?” 那些与有牵连的大臣纷纷站起,面向青主躬身拱手,“是臣管教无方!” 青主冷目扫了眼下面,没有辩解的,也没有趁机打压的,决断权全部交到了他的手中。 这种事由他做主自然也没错,可他能怎么办?因为人家没管好自己子女踩了自己田里几颗菜就把人家给贬了?就把大臣的子女全部给砍了? “所有涉事人员,五记鞭笞!所有涉事人员的父母,罚没一年俸禄!再有下次,决不轻饶!”青主做出了处罚决定,心中却不痛快,他想看到的是下面互斗,而不是这样一团和气,大家都互相抱团、互相包庇的话,还要他这个裁决者干什么? “谢陛下洪恩!”涉事大臣齐唱。 众人随后坐下后,却有一人没坐下,正是申路元帅洛莽。 青主顿时来了兴趣,都知道洛莽疼那个儿子,莫非洛莽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莫非洛卿还有什么不同意见?”青主表情柔和了不少,报以期待,期待洛莽挑事,他好趁机敲打某些人。(。) 第一五七七章 窘迫 “臣无任何意见!”洛莽抱了双拳,双目直视青主,掷地有声道:“臣只是觉得赏罚分明才是正理,臣儿子犯下的过错臣不袒护,认罚!臣也不认为牛有德打伤了臣的儿子有什么不对,一切当以公私分明来论,牛有德守的虽然是小小一块御田,但是为了维护娘娘们的尊严不惜得罪一群权贵子弟,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可谓尽忠职守之楷模,当重赏才是!臣倡议将牛有德官复原职!” “臣附议!” “洛帅言之有理,臣附议!” “臣附议!” 一个个朝臣陆续站了起来,除了几个顶尖的大佬外,基本上所有的朝臣都站了起来表示同意。 角落里有不明情况的奴才们有些瞠目结舌,寇家那边的人就不用说了,竟然连吃了牛有德亏的嬴家和昊家下面人也同意奖赏牛有德,一群大臣为一个一节银甲天兵集体请功,简直是活见鬼了。 青主寒着一张脸,掌控朝堂最不愿看到的就是这种情况,最不想看到下面人意见一致,有分歧由他来做最后裁决才是最合适的。一旦大家意见一致,他这个天帝若是反对的话,万一出了什么事连个出来背黑锅的都没有,做出了错误决定的人就只能是他了,很是影响他的威信,当然他也可以专权独断,可专权独断不是那么好做的,偶尔为之可以,不能事事如此。 青主冷眼扫向下面坐那老神在在好像事不关己的寇凌虚,心里清楚的很,肯定是这老鬼背后搞出的事。 青主心中冷笑,暂且让你先得意,回头有你得意不起来的时候。 他为什么要把牛有德给栓在御园,就是在酝酿借口把牛有德贬到别的地方去。 就在这时。破军站了起来帮青主解围,冷笑道:“怎么处置牛有德,是近卫军的事情,诸位是不是管的太宽了点?” 洛莽道:“我们没说要管近卫军的事,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只是个倡议。莫非连议一议也不行?若近卫军连说都说不得,未免也太过了吧?” 武曲又站了起来…… 这么一吵,分歧就产生了,最终令这千年一次的园庆不欢而散,总之宴会一结束,青主也没了游园的兴趣,直接回了天宫。 而离宫外,惨叫声一片,那些没死在苗毅手上的人。不管男女,一个个被驯龙鞭抽得死去活来,那滋味估计要令他们终身难忘。 至于苗毅想官复原职是不可能的,争吵的分歧一产生,青主就有了裁决的理由,牛有德是近卫军的人,该怎么处置由近卫军自己决断,小小一个银甲天兵还不值得一众大臣当做大事来议。 可一帮大臣讲的也的确有道理。牛有德尽忠职守守护御田的确有功,有功当赏也是常理。 于是就在一群人被驯龙鞭收拾的时候。近卫军给苗毅升官的法旨也下来了,官复原职不可能,可毕竟是一帮大臣开口了,青主也不能小气,一节银甲升二节银甲岂不让人笑话,保护娘娘们的尊严难道就这么不值钱?于是连升六级。变成了一节黑甲天兵。 当然,这个升级对苗毅来说基本上没有任何意义,一节银甲和一节黑甲对他来说有意义吗?至少他的惩罚还没有撤销,还得继续在御田那边站班。 青主宁给苗毅升级,也不让他现在跑去寇凌虚那边。 旨意一到黑龙司。牧雨莲等人无语,一降降个一二十级,一升又直接升个六级,这升升降降的速度如同儿戏,关键是杀了那么多权贵子弟还能升级。牧雨莲等人不得不感叹,上面那些大佬的翻云覆雨下面人实在是看不懂。 当然,有一点大家都能看懂,若没有寇家在背后操作,牛有德不可能升这么快。 事情有了决定后,云知秋才知道期间发生了这么凶险的事情,方知苗毅身在御园也不安全,可谓心惊肉跳。 不管怎么说,经过这次的事情后,天庭权贵家的那些纨绔子弟算是领教了牛有德的凶悍,还是头回见识到杀了这么多权贵子弟还能升官的人,没人敢再招惹了。话又说回来,见识了这帮纨绔子弟的能力,也没人会再让他们和牛有德交手,根本不是一个层次上的对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嬴、昊两家算是被自家的这些子弟给坑惨了,带来的一个后果是,那些子弟免不了要吃点苦头,给他们的份例大幅压缩了,有人甚至被直接贬去了做山神土地之类的,也算是有意进行磨炼吧。 不磨炼不行,经过这次的事情,见过没用的,没见过这么没用的,各家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园庆之后,紧接而来的就是苗毅和云知秋的婚事。苗毅不能离开御园,举办地点就在寇家的别院。 当日的云知秋格外光彩照人不说。 喜庆热闹对于早就是夫妻的二人来说也自是不提。 嘉宾如云也是自然的,苗毅一些认识的除了近卫军的,一般人也来不了御园。 说白了,这场婚事还是寇家的主场,不管有什么恩怨,面子上都是过的去的,四大天王连同夏侯拓都来了,朝中的大臣都来了,连青主和天后也都露了下面,可谓极度隆重。 而寇家一系从上到下的,都来了,不能来御园的,寇家天王府那边也另有分场设宴款待,仅凭收礼一项,就是个惊人的数字,光天宫的赏赐就不小。 不过规矩还是自古就有的,冲寇家来的,份子都给了寇家,那都是寇家以后要还礼的。冲苗毅和云知秋来的,份子都给了两人,幸好天宫的赏赐是给一对新人的。 申路元帅洛莽,悄无声息地给了一对新人一份厚礼,相当丰厚,丰厚到苗毅二人有些惊讶,不过两人倒也能理解,估计跟苗毅饶了洛归一命脱不了干系。真正让二人吃惊的是,如意天妃也给了一份相当沉重的厚礼。 左督卫指挥使破军也给了一份不轻的礼,花义天给的也不轻,庾重真给的也比一般人重。 前黑龙司解散人员让牧雨莲代表他们集体献上了一份心意,现黑龙司人员也集体献上了一份心意。 洞房内,一切俗礼都免了,外面做给别人看的凑合就行了,没人看到的洞房花烛就算了。 凤冠霞帔扔到了一旁的云知秋正坐那领着千儿、雪儿清点礼物。 寇家也知道千儿、雪儿是云知秋用惯了的,所以也就没再用别的陪嫁丫头,特意帮云知秋把二女给弄来了。今天二女也算是跟着见识了一番大场面,不但见到了天庭的满朝大臣,竟然还见到了天帝和天后。 看云知秋扔掉凤冠霞帔急不可耐清点份子的样子,苗毅有些哭笑不得,走到她身后,双手扶了她双肩,“我说夫人,你没见过钱么?如此良辰美景,你不好好伺候我,数这东西干什么?未免太俗气了吧!” 坐一旁的千儿、雪儿一起抿嘴偷笑。 云知秋回头白他一眼,“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你知不知道你养的那些螳螂现在每年的消耗有多大?莫非你那些小妾就真的断了联系?每年该给的还是要给,不然要你这男人干嘛?木匠他们就不说了,小世界你想起一出是一出,想到这个朋友让我给一点,想到那个朋友让我给一点,大家的修为越来越高,消耗也越来越大,妖若仙那边又动辄要件大世界的宝物去做研究,哪样不要钱。这么多年下来,咱们的进项是越来越少了,开销却是越来越大了,你在酉丁域扔出一堆红晶战甲给下面没有收回,这是应该的,我不好说什么,你前次又让我筹集一笔巨资给酉丁域跟着你活下来的手下,还要我尽快送到他们每个人手上去,一万多人,个个你都不愿给少了,你也不想想那是一笔多大的数目,张口就要,你出手倒是越来越大方了,殊不知我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又不好跟你说,只好硬着头皮东凑西凑,寇家那边给我的见面礼我都搭进去了,这次卖给天宫的首饰再算上,还是差不少。我还要帮你准备突破彩莲二品的修炼资源,哪一样不要钱,现在好了,有了这些回补,总算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也总算可以跟你开口说说这事了。” 千儿、雪儿悄悄看了苗毅一眼,其实她们跟在云知秋身边办事,很清楚现在的窘迫情形,大人现在的收入根本不足以支撑大人如今的大手大脚和庞大开销,一直在坐吃山空,几年前就紧张了,夫人开铺子赚的那点钱已经全部贴进去了,如今又要一次性拿出那么大一笔巨资来给那一万多人,夫人逼不得已已经厚着脸皮开口找云傲天让魔道那边筹钱,偏偏夫人还不让她们告诉大人,说大人是非常时期,不要让大人分心,这边再想办法另谋财路就是。 “有劳夫人了。”苗毅颇为感慨地拍了拍云知秋肩膀,不过他并不以为意,“现在困在御园没办法,等熬过了这段时间,我再想办法,那一万人的东西还是不能少,你还是想办法凑凑尽快安排人给他们送过去,如果还有缺口,差多少跟我说一下。” “怕是不用了…”云知秋有些惊住了的样子,慢慢回头,举起了一只储物镯,“夏侯家的礼!”(。) 第一五七八章 夏侯家的厚礼 “夏侯家的礼怎么了?”苗毅不明她为何色变,拿了储物镯一看,也是一愣,召出了储物镯里的东西,一叠紫金色的号票,号票上面赫然有‘信义钱庄’四个字。 苗毅对‘信义钱庄’自然是不陌生,但这么大面值的号票还是第一次见到,是票值最高的那种,一张代表一百兆红晶,等于是十亿颗仙元丹,他相信夏侯家还不至于在这种场合拿假的号票送礼。 能不能兑现?不用怀疑!信义钱庄的号票存在的时间比天庭建立的时间久远的多,信誉没得说,那是硬邦邦的招牌,硬是挤的天庭都无法竖起能与之媲美的钱庄,加之信义钱庄给予的保密承诺毋庸置疑,而官方的钱庄交易来往容易被官方盯上,所以说句不好听的,连天庭大臣暗里的大额钱财来往都走信义钱庄,由此就可想而知了。 十张紫金号票,苗毅反复数了又数,的确是十张,也就是一千兆红晶,等于夏侯家一次性送了一百亿颗仙元丹给自己,“嘶!”确认后的苗毅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份厚礼足以帮自己把修为推进到彩莲四品,这个概念放在从未缺过修炼资源的苗毅身上来说,也许没什么太夸张的概念,但是放在一般人身上来说,绝大多数修士此生能筹集到突破彩莲一品的修炼资源就很不错了。哪怕是天庭中人,苗毅若不是占过肥缺,又发过横财,也只能是靠时间一点点来累积。无权无势又没什么机缘的人哪能那么轻易聚集大量的资源。 前面云知秋清点出的申路元帅洛莽的礼已经是够厚重的了,是前面看到礼物中最重的。给了十兆红晶,相当于一亿颗仙元丹。而这夏侯家给的礼却是洛莽的一百倍! 出手大方到惊人! 苗毅准备给那上万幸存旧部的心意,是每人一百万颗仙元丹,一万人就是一百亿颗,夏侯家这一出手,一下就把这窟窿给填上了,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云知秋为什么说不用了,夏侯家一份贺礼就足够了。 一身喜庆大红衣裙的云知秋站了起来,惊奇道:“你私底下和夏侯家的关系很好吗?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苗毅默默摇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夏侯家为什么送这么重的礼,我和夏侯家还没这交情,也没什么人情来往,就算送礼也是送到寇家手上才对,送给寇家的话,这份礼倒也不算什么,送给我…会不会是搞错了,本就是送给夏侯家的,却错送到了我们的手上。” 云知秋蹙眉道:“夏侯家的办事能力。不至于连送礼都会送错了。” 苗毅点了点头,可还是有点不放心,对千儿道:“千儿,你去打听下。问问是不是搞错了。” “是!”千儿应声离去。 屋内三人等了没一会儿,千儿回来报知,“大人。夫人,寇家那边说已经收到了夏侯家的贺礼。” 苗毅和云知秋面面相觑。云知秋嘀咕皱眉道:“夏侯家这手让人有点看不懂了,怎么看起来有点像是要和咱们结交似的。可按理说夏侯家不会不知道咱们现在是寇家的人,他只要和寇家的交情到位了,咱们这边就没什么问题,这悄悄给咱们顺上一份重礼是什么意思?” 苗毅也是颇费思量,最终摇头道:“想不通就不想了,什么用意拭目以待,夏侯家既然这样做了,目的迟早会暴露出来。”晃了晃手中的号票,“不过这夏侯家的财力还真是不一般,这点前对垄断了地下世界交易的夏侯家来说想必也不算什么!对了,天卯星君庞贯有没有送贺礼?” 云知秋摇头:“留心过了,那边很小心,没送,应该是送到寇家手上了。” 苗毅把手上号票塞到了云知秋的手上,“既然有这笔钱了,那万名旧部的事夫人就多费心吧,尽快安排到他们手上去。我知道我们手上现在紧张,可酉丁域的事我实在有愧于他们,那些战死的我也没能力去补偿他们,只能是略表心意以求心安吧。” 云知秋轻叹道:“你又何必跟我解释,我也没说不愿意,你的心情我也明白,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咱们还没能力养一支大军,能顾这一次,却顾不了下一次,希望你心里有数。” 苗毅默然点头,“我还要在这里呆百年,这百年的开销不是个小数字,若实在是紧张的话,你看看那颗七品结丹和那株神草能不能想办法先出手?黑市那边…” 云知秋一口拒绝了,“不行!你从炼狱弄的那些星华仙草我已经放在黑市分散卖掉了大部分,但那两样东西根本没办法出手,那就不是一般人能买卖的东西,不到一定的层次一出手就要惹人怀疑,不到真正山穷水尽了,咱们手上总要留点压箱底的东西做退路。这事你不用担心了,手上有了这些礼还能应付一段时间,实在不行,螳螂那边的结丹消耗可以暂停一下,让它们多吐点高纯度晶精卖,还是能周转过来的,你不要多想了,家里这边我会想办法的。”说罢又转身招呼上千儿、雪儿继续清点贺礼,点清后要逐一造册,以后都是要还礼的。 苗毅站在边上看着,看着云知秋的娇美侧颜,不知不觉走神,思绪飞到了皇甫君媃身上,钱的事情他倒是没多想,而是不知皇甫君媃知道他和云知秋在一起了会作何感想…… 一时间想的有点入神,贺礼什么时候清点完了都不知道,千儿、雪儿什么时候退出去了也不知道。 回过神来后,发现云知秋正满眼怜爱地看着自己,不禁笑道:“我脸上开花了吗?这样看我干什么?” 云知秋不知他在想什么,但是罕见地从苗毅脸上看到了淡淡的忧愁,以为他在为钱的事情发愁,这也正是她早先不想告诉苗毅手头紧张的原因,就是怕他为了钱又冲动乱来惹出什么危险。 “在想钱的事?”云知秋轻轻问了声。 苗毅摇头:“以我今时今日的人脉,钱都是小事,六道在外界积累这么多年,从他们手上拿点钱应该没问题。我只是在想今后何去何从,陷入了天庭高层的角力,许多事情怕是要身不由己。” 云知秋轻轻拥入他怀中,“让你不要乱来,你不听,事情既然已经出了,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凭我们的能力还没办法布局太远。” 苗毅搂着她温存,嗅着她发际的幽香,久久不语,兴许是觉得这样的气氛不太好,在云知秋耳边戏谑道:“夫人久旷之躯,又是洞房花烛夜…” 云知秋从他胸口抬头,媚他一眼,“连四大天王都想把女儿嫁给你,还能看得上我?我要权无权,要钱没钱,要姿色在这大世界也不算什么,糟糠之妻,哪比得过那个广媚儿,我在离宫可是见了,那叫一个千娇百媚,连女人看了都心动,更别提男人了,怪不得我们牛二要在御田为人家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说真的呢,你要是后悔还来得及,我退位让贤,不耽误你前途。” 苗毅手顺着她后背一路下滑,捏住了她臀瓣,笑道:“千军万马为你血流成河,几十万颗人头为你落地,难道还不能博夫人一笑吗?难道还不能证明我的心意吗?” 瞬间,云知秋明眸水汪汪动情了,踮起脚尖,樱唇主动相送。 苗毅低头噙住,两人身子贴在了一起摩擦,都恨不得将身子融入对方体内一般。情到浓处,苗毅俯身横抱起了女人,压翻在了榻上,滚来滚去,衣衫乱飞,终见蜜壶春意,苗大官人酣畅恣意。 屋内红烛亮堂堂…… 半夜,一脸春色未散慵懒相拥私语的云知秋免不了问到苗毅在荒古死地的遭遇。 说到这个,苗毅想起了什么,拉了云知秋盘膝而坐,面对面。 赤条条的摆出这姿态相见,云知秋还有点不习惯,双臂掩住胸口,瞪眼道:“又想玩什么花样?” “节省资源的花样!”苗毅嘿嘿一笑,挥臂招出一片愿力珠浮空。 手上的愿力珠本来空了,幸好后来有闻泽将他千年的俸禄送上。 很快,榻上赤条条两人被浓郁灵气所淹没,里面传来两人嘀嘀咕咕的声音,“怎么会这样?”终于惹出云知秋一声惊呼…… 大婚之后,苗毅无法离开御园,寇家暂时也就将云知秋安排在了御园别院,云知秋如今成了寇凌虚的义女,住在别院倒也让人说不出什么,也算是为了方便二人相见。 令苗毅头疼的是,他现在站班不得不站得勤快了点,如意天妃如今倒是经常来御园伺弄田地。最令人无语的是,战如意经常把他给叫上,帮她打杂,譬如他提桶、她浇水之类的。 战如意倒是一点都不以为意,一副坦荡无私的样子,却是搞得苗毅心惊肉跳,这女人怎么一点都不避嫌,你别害我啊! 可是没办法,他如今一个小兵,天妃娘娘驱使他,他还能有脾气?(。) 第一五七九章 从此相见是路人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若是心中无鬼,也就不会乱想,关键是当初战如意求他带她走时,曾对他袒露过上身,这事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包括云知秋。 其他的任何事情他都会告诉云知秋,唯独男女之事他不会告诉云知秋,亏心事干多了成了习惯,没办法。 而他心里又很清楚,战如意是不想呆在天宫的,所以啊,他担心战如意是不是想破罐子破摔,哪天真要是战如意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了,天帝心胸再宽广也容不下这事啊,寇家也保不住他,青主非将他碎尸万段不可。 别说他了,就连偶尔来御田看他的云知秋也看出了不对,问他和战如意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苗毅假装无奈道:“这不明摆着么,我当初得罪过她,她现在在把我当下人使唤,在故意羞辱我而已。再说了,如果战如意清白有损的话,哪能进得了后宫,哪能成为天帝的宠妃,你想哪去了?” 对此,云知秋将信将疑,不过觉得苗毅的话也说的有道理,若不是清白之躯就算进得了后宫,只怕也难得天帝宠爱,天帝哪是能戴绿帽子的人。 可是作为女人的直觉来说,看不出战如意有把苗毅当下人使唤的味道,何况战如意有时还把她也给叫过去聊聊,言谈间并无什么倨傲,所以令她总感觉苗毅和战如意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陛下,如意天妃是不是做的太过了,经常在御田和那牛有德厮混在一起。这算怎么回事?” 天牝宫,好不容易得了青主雨露施恩的夏侯承宇伺候青主穿戴之时。终于忍不住又开始落井下石了。 青主:“她也难得出宫,出去散散心也没什么。她摆明了就是在羞辱牛有德,他们早年有仇,让她出出气也没什么,毕竟寇家在那,她也不好直接拿牛有德怎么样,也只能这样了。” 夏侯承宇:“是不是散心和出气臣妾不知道,可孤男寡女让别人怎么看?让后宫的姐妹们怎么看?影响太坏了!” 青主偏头看来,略显不快道:“什么时候孤男寡女了,那么多人看着。你很希望天妃闹出点**的名声?” 夏侯承宇苦口婆心道:“陛下,臣妾也是为了陛下好,真要出了什么事就晚了。” “够啦!”青主霍然转身,冷冷盯着她:“能出什么事?朕不是聋子和瞎子,什么情况朕看得一清二楚,天妃是个真性情的人,做事坦坦荡荡,去御园叫上牛有德又怎么了?可有任何避讳人的地方,从来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怎么清清白白所有人都看得到的事情在你嘴中就变得如此不堪了?哼!”大袖一甩,扔下夏侯承宇就走了。 出于现实考虑,青主哪怕是不喜欢夏侯承宇,每年至少都还是要来光顾夏侯承宇两三次的。 才刚刚欢愉过。本不想说什么难听的话,但对于夏侯承宇经常这样倾轧战如意很不舒服。他也知道后宫免不了这些蝇营狗苟的事,可他从来就没有在战如意那边听战如意说过夏侯承宇的任何不是。战如意也从不说后宫中任何人的不是,在他青主面前从不掩饰什么。也从不对他耍什么心机,也只有在战如意那才能体会到安宁恬静。这对朝上勾心斗角回到后宫又要面临尔虞我诈的青主来说,战如意那就是一块安详地,给了他一种家的感觉。 说实话,要不是顾忌夏侯家,他真有将战如意扶为正宫的打算,可现实不得不让他按捺下来,战如意那性格也做不了天后,真要到了天后的位置上,其他几家可就不会站在战如意那边了,怕是反而会把战如意给搞的遍体鳞伤。 后宫就是反应朝中势力客观诉求的地方,你不蓄留还不行,你不肯接纳的话,那些大臣还以为你对他有什么想法,实在是令人头疼,他其实也不愿养这么多碰都不愿碰的女人,对所谓的什么美人早就玩腻味了,什么美不美的,脱光了忽视那张脸都差不到哪去,他哪有那么多精力将后宫那么多女人都给耕耘,修为再高在这事上也无能为力,就算卖力,一天又能搞几个? 披头散发站在门前扶着门框而立的夏侯承宇一脸悲愤,没想到陛下宠爱战如意宠爱到了如此地步,换了别的女人若是拿男女之事说事,青主必然要疑心生暗鬼,可是换了战如意,陛下居然连怀疑都不怀疑,不但维护,还嫌她多事把她给说一顿。 出了天牝宫,上官青迎来尾随,青主忽然冒出一句,“上官,你觉得天妃做天后如何?” “啊!”上官青吓一跳,怎么突然有这念头了,他知道青主真的喜欢上了战如意,可是也不至于废后另立吧! 他虽然掌控着天宫,可是后宫的事他一向不多说什么,然废后另立实在是事关重大,他不得不提醒道:“陛下!万万不可啊!一旦废了天后,这在夏侯家看来,那就是要对夏侯家动手的征兆,夏侯家会做出什么反应可想而知,届时就是天下大乱呐!陛下若真的宠爱天妃娘娘,就请怜惜天妃娘娘,老奴说句不该说的,天妃娘娘那与世无争的性格也实在是不适合坐后宫之首的位置,真要坐上去,等于是害了她!” “与世无争!哎!是啊!”青主直摇头,这话说到他心里去了,手从肩头回指了指天牝宫方向,“就算天妃如此,可还是有人不想放过她,想要置她于死地,甚为可恶!上官,后宫这边,天妃的保护你要多上心了,别让人对她使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弄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是!老奴一定放在心上,绝不会马虎!”上官青松了口气,赶紧应下。 明月天涯,惊涛拍岸,千丈山顶,浩大庄园顺山势起落,古朴正门上书“皇甫世家”四个大字。 庭院幽幽,古琴幽怨,亭中,皇甫君媃白衣如雪,长发披肩,十指抚弦,脸上满是失落之情,心中的惆怅更是无法排解,甚至郁积着一股怨恨! 她现在虽然被禁足在此,虽然无法与外界联系,但是母亲并未断去她知晓外界事情的权利,有些事情已经通过伺候的丫鬟嘴中知晓了。 她没想到,真没想到,牛有德竟然会为了云知秋干出这么大的事来,早年在天元星天街的时候就听说了牛有德喜欢云知秋的事,她也有心结交过云知秋,并未探寻出什么,谁想牛有德和云知秋的感情竟深厚到了如此地步。 那她算什么?心中的悲愤难以言喻,感觉自己像傻子一样,被牛有德给玩弄了! 可笑自己还以为牛有德是为了自己才不纳飞红为正室,原来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云知秋!可笑自己还以为自己才是牛有德背后真心相爱的女人,原来真正藏在背后的根本不是她,她只是牛有德偶尔换换口味的泄欲玩物而已! “哎!”一声轻叹在后面响起,琴音停下,皇甫君媃回头一看,只见母亲皇甫端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后,一脸怜爱地看着自己。 “娘回来了。”皇甫君媃起身面对行礼。 皇甫端容抬手帮她捋了捋肩头的秀发,犹豫道:“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皇甫君媃默默低头,“他们已经大婚了吗?” “是的,御园大婚,满朝大臣来贺,天帝、天后亲自驾临捧场,风光无限。”皇甫端容双手捧起了女儿的脸,“梦醒了吗?” “呜呜…”皇甫君媃终于崩溃,脱离了母亲的手,蹲在了地上,抱膝痛哭。 叮叮咚咚的琴音响起,皇甫端容没有劝女儿,而是坐下了抚琴,涓涓流淌的旋律满是抚慰之情。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皇甫君媃站了起来,抹干了泪痕转身,“娘,放我出去做事吧。” 皇甫端容十指在琴弦上不停,“想出去找他报仇?他已经攀附上了天下顶尖的豪门,如今的背景可是权倾天下的四大天王之一的寇天王,就算是天帝也不能无缘无故拿他给怎么样,咱们皇甫家招惹不起,除非有一天寇家倒台,否则这个亏你只能是默默咽下去,你明白吗?” 两眼通红的皇甫君媃鼻腔抽噎一声,再次抬袖擦了下脸,“这事是女儿自找的,怨不得别人,事情已经过去了,女儿从此和他再无任何瓜葛,也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瓜葛,从此相见是路人!” 当!琴音一停,皇甫端容双掌压在了琴弦上,默默点头道:“浪子回头金不换,明白就好!” 世间繁华不免雪雨风霜,阴沉沉的天,纷纷洒洒的雪花。 俗世街头,来往行人裹紧了衣裳,一对男女却无视寒风。 男的身段颀长,裹着一袭白裘袍子,毛茸茸的围脖下衬着一张英俊的面容,神态淡静,气质温雅如玉,卓尔不凡,手中撑着一把油纸伞。油纸伞下,并行的一女也披着一件白色的毛茸茸翻领裘衣,貌若天仙,玉面皎皎如月,瑶鼻朱唇,气质如兰,真正是倾国倾城。 这一对金童玉女般的人儿出现在这世俗街头,犹如一副画一般,引得来往行人侧目不已。 女的不是别人,正是月瑶,男的名叫江郎。 两人一路默默,踏雪缓缓而行,月瑶似乎愁眉不解,江郎偶尔看上她一眼,手中伞不忘尽量帮月瑶遮拦飘雪。(。) 第一五八零章 江郎 出的城来,天地间一片雪白。 冬天的城外,行人稀少,雪地留下一路脚印的两人离开官道,慢慢拐上岔路,朝一条人迹罕至有马车碾痕迹的小路上行去,尽头是山脚下的一座依山傍水的山庄,安静在白茫茫中。 走上一座石桥时,两人习惯性地双双停步,江郎问道:“月瑶,你有心事?” “嗯?”月瑶闻声回过神来,两人面对,静立在拱桥之上相视,月瑶最终摇了摇头。 一手撑伞的江郎微微一笑,伸手掸向月瑶围脖上的雪花。 月瑶脸颊上闪过一抹绯红,略带羞涩地向后避了避。 江郎不以为意,动作继续,掸掉了她脖子上的几片雪花后,直视月瑶的明眸,儒雅一笑,“你的确有心思,不妨说来听听。” 月瑶似乎有些受不了他那眼神,转身面向了还未冰封的宁静小河,“江大哥,听说了天庭御园大婚的事情吗?” 江郎目光瞬间一凝,旋即轻笑道:“牛有德和那个云知秋?听说了,怎么了?” 月瑶摇头叹气道:“我只是想不通,堂堂四大天王之一的寇天王怎么会收那样一个女人做义女,还有那个牛有德,娶什么人不好,为什么要娶那个寡妇?”嘴上不承认认识,但是心中对云知秋的敌意依旧难解,尤其是知道害得自己大哥冒那么大的风险,就更是心中不忿,以至于在外人面前说出了这种话。 而对于这个外人,月瑶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态。初识时也在这附近,当时两人都易容了。她易容成了一个男人,他易容成了一个老头。他在山间挥毫泼墨作画。她则是在查探任何接近这一带的可疑人员,自然要凑近一看。两人见面都知道对方易容了,她想尽办法让他露出了真容,查问核实之下确认了对方在几十里外的一处断崖隐居了上百年。 至于是什么身份,还有待核实,而对方也不愿吐露真相,只说称呼他‘江郎’便可。 这里是仙道在外界的一个点,名叫秀水山庄,对此可疑人物自然不敢放松警惕。月瑶持续保持接触查探。 在不知道她是女儿身的情况下,两人成为了‘朋友’,常结伴四处逍遥。终有一次,江郎勾肩搭背拉扯劝酒时,令月瑶露馅泄露了女儿身,这不妨碍两人继续做朋友。 月瑶索性追究江郎的来历,江郎告之,我不过问你的来历,你也不要过问我的来历。 的确如此。江郎从不靠近秀水山庄,也不过问月瑶任何有关秀水山庄的事情,这态度令秀水山庄安心不少。可他同样也不向月瑶透露任何有关自己的事情,两人就这样来往了几百年。 男女之间如此长期相处。加之江郎相貌不凡,更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谓才华横溢。接触的越久越令人倾心,月瑶知道自己已经对江郎暗暗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只是不知他对自己是否也有别样情怀,她自认自己样貌不差。 若非如此。两人又焉能如此近距离共同行走在一张油纸伞下,两人之间似乎就差捅破一层窗户纸,可这层窗户纸又似乎是难以破开的隔阂,两人似乎都因为各自的身份在保持着小心和警惕,说到底还是因为不明对方的真实身份。 月瑶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对这男人产生这种情愫,原本在她心目中,她一直认为自己要嫁的人就是大哥。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只是想嫁给大哥,这个目标从来没变过,这是她从小的目标,可对大哥却没有对江郎这种情动羞涩的感觉,也没这种在一起时身心愉悦的感觉。 她不禁怀疑,难道是自己不喜欢大哥?可是也不对,自己好像一直在吃云知秋的醋。 当然,她也怀疑自己对云知秋究竟是不是在吃醋,像又不像的,自己也说不清怎么回事。 对此,她纠结了好久。 不过此时,话一出口,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妥。 “呵呵!”江郎摇头发笑,“离我们太遥远了,你是不是操心太多了,莫非你认识他们?”略带闪烁的目光微斜,注意着她的反应。 月瑶亦摇头轻笑:“动静闹得这么大,想不注意都难,我倒是想认识一下,看看什么样的寡妇竟能让天王收为义女,还能让那牛有德不惜数十万人性命。” 江郎笑问:“事情闹再大又如何,和你有关系吗?” “是没关系。”月瑶找了个理由,叹道:“也许我是在羡慕那个云知秋吧。” 对这个理由,江郎默默颔首表示理解,警惕且默默观察的目光终于从月瑶脸上放开了,目光投向静静流淌的弯弯小河,叹道:“一个男人能为一个女人做到如此地步,的确是羡煞天下女子,你有这想法也不足为奇。”回头又看向秀水山庄方向,笑道:“好了,送到这止步,回头再联系。” 手中把持的油纸伞递给了月瑶,随后如孤鸿弹身而起,落于小河之上,蜻蜓点水般在河面起落,凌波微步画中仙,一袭白裘翻飞,动作潇洒飘逸应景,最终冲天而起,顺着小河流向远去,消失在空中。 月瑶打伞目送,能从伞柄把手处感受到对方把持过后留下的温暖温润自己的掌心,令她脸颊有些暗暗发烫,缓缓踏雪向秀水山庄,红唇半咬默默。 到了山庄,未走正门,从后门进去了。内里庭院深深,见到了背个手在长廊下来回走动的唐君。 “师兄!”走入长廊下的月瑶喊了声,收了油纸伞抖掉伞上积雪。 唐君背手走来,皱眉道:“怎么现在才回来?” 月瑶:“师兄急招有事吗?” 唐君:“和那个江郎在一起?” 月瑶愣了一下,发现唐君神情不对。颔首道:“想查明他的来历,免不了多接触。” 唐君沉声道:“师妹。你老实告诉我,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你和他之间是不是…”余话不说,神情和语气已经暗示的很明显。 月瑶略有心虚,却白了唐君一眼,“师兄想哪去了,他身份不明前,我和他怎么可能,我也是想查明他的身份才多有接触。” “师妹知道就好。”唐君递出一块玉牒,道:“他的身份应该已经明朗了,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师妹以后要多加小心。你自己看吧。” 月瑶惊奇,接了玉牒查看。 唐君在旁解释道:“传出淫贼劫持江一一的消息后,我们就关注上了这个人,这是天街商铺那边送来的天庭逃犯通缉画图,真是没想到啊,这个人竟然就在我们身边。” 月瑶银牙暗咬,脸色有些难看,玉牒画图上的淫贼江一一虽然和江郎没那么神似,但是大概的样子还是相似的。尤其是穿着打扮,简直是一模一样。 “江一一,江郎…”唐君啧啧摇头,“怪不得不肯透露来历。原来竟是这般见不得人的淫贼,现在想想,我都有些后怕。师妹,以后不可再和他来往了。否则什么时候吃了亏都不知道,介时我没办法向师傅交差。” 月瑶委实难以相信。她接触江郎这么久,真看不出江一一有任何淫贼的趋向,也有点不愿接受这个现实,恨恨扭头道:“我去问个明白。” “师妹!”唐君陡然喊住她,沉声道:“我们这情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以后不要再来往就是了,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确认了不是天庭的探子,我们也放心了,疏远就行了,没必要惹出什么麻烦来。” 月瑶偏头回视,“不行,他若真是江一一,就要把他赶走,万一哪天天庭来此抓捕岂不是要连累到我们。” “这…”唐君沉吟,师妹这话似乎有几分道理,突闻动静,再抬头,发现月瑶已经掠空而去。 “呜呜…呜……” 风寒雪飘,百丈高处积雪崖,幽咽洞箫声袅袅轻灵空寡,一袭白裘的江郎迎着风雪独立断崖之巅,秉萧寂寥吹奏。 他隐居的地方就是山崖下半空处的一个洞穴中。 一条人影从天而降,正是月瑶,落在了他的身后不远处。 幽咽声顿止,江郎回头看来,横萧手中,转身笑道:“才刚分手,怎么又跑来了,一脸怒气的样子,谁惹你了?” 月瑶寒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江郎目光一闪,依旧从容不迫地淡笑道:“说好了的,我不打听你,你也不要打听我。” 月瑶:“若我今天非要知道呢?” 江郎:“何必强人所难。” 月瑶手中玉牒抛了过去,江郎一把接到手中,看过之后,无动于衷,倒是手中一捏,令玉牒化作了齑粉。 “是与不是?”月瑶逼问道。 江郎手中粉尘随风而去,平静微笑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月瑶:“也就是说,你承认了自己是淫贼江一一?” 江郎笑容不改:“我是江一一,可我不是淫贼,别人说我怎样不重要,我有对你做过什么不堪的事情吗?就如之前说的那个什么云知秋,都说我去了九环星天街,又在通缉我,可是你比谁都清楚,那个时间段我不可能去那作案。” 月瑶愣住,发现自己有点气糊涂了,居然不能理智考虑问题,是啊,他如果是江一一的话,怎么可能出现在九环星天街,这段时间两人正结伴游玩,才刚回来啊! 心中怒火已经消了大半,试着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淫贼之名是别人诬陷你的?” “是真的也好,是诬陷的也罢,虱子多了不怕痒,反正我也被人泼惯了污水,早已经习惯了,只是没想到,躲到了这里还是不得清净。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人心难测,我只求平淡一生,也无须辩解,信则有,不信则无,你我泛泛之交,从此天涯是路人便是,对你我都无得无失,你又何须介怀生气,以后不再相见便可。”江郎话毕转身,再次秉持洞箫于唇边,幽咽声再起。(。) 第一五八一章 鬼市总镇 和苗毅并排端坐在上位的云知秋看着款款走来的飞红,那身段,那姿容,心中暗叹,真是个绝代佳人,怎就成了探子? 不过不管是不是探子,都便宜了边上这个王八蛋…想到这,云知秋有点暗暗咬牙,偏头瞥了眼苗毅。 苗毅眼睛余光感受到了,略显尴尬地把双手交握在了腹部。 飞红心中有些忐忑,该来的终究还是躲不掉,作为妾室不可能永远躲着不来拜见正室夫人,只是不知这夫人脾气秉性如何,她也不知道将来该如何应付是好。 她自己是不想来的,可背后的人催促。 苗毅其实也不愿让她和云知秋碰面,可云知秋说了,她既然住在了寇天王的别院,继续让飞红住在别人家里也说不过去,终究是要见面的,她倒是要会会飞红。 其实云知秋早年在天元星天街也见过飞红,在一些贵人的家里见过飞红歌舞时的情形,歌舞那叫一个优美,身段那叫一个柔软,跟没骨头似的。 飞红早年也见过云知秋,只是没太注意而已。 此时走到坐下,飞红盈盈半蹲行礼,“飞红见过老爷,见过夫人!” 边上的雪儿端了茶过来,飞红接到手上前,双手奉到云知秋跟前,再次行礼道:“夫人请用茶。” 云知秋接到手揭盖轻轻抿了口,茶盏放在了一旁,脸上方露出吟吟笑意起身了,双手扶了飞红站好,笑道:“好妹妹。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一番客套话,两个女人拉扯起来了没完没了。苗毅呆在边上浑身不自在,朝千儿使了个眼色。走开了。 这里刚走到园子里,便见到了寇铮大步而来,愣了一下,拱手相迎:“大哥。” “呵呵!妹夫一个人在这晃什么?”寇铮打趣一声,问:“七妹呢?” 苗毅有些吞吞吐吐道:“那个飞红…刚奉茶,两人正有说不完的话。” “哦!”寇铮懂了,这是规矩,这正室夫人若是不愿受妾室的茶,那就等于是不认同。那这妾室以后有的受了,夹在中间的男人则更难受,左右不是人。拍了拍苗毅肩膀,露出大家都是男人都了解的样子,戏谑道:“这下松了口气吧?” 苗毅嘿嘿一笑,岔开话题,“大哥亲自过来,有事吗?” 寇铮看了看四周,举止亲昵地拉了下苗毅的胳膊。“走走吧。” 苗毅看出来了,是真的有事,伸手相请,两人并肩慢慢离去。避开了闲杂人等,方问道:“什么事?” 寇铮叹道:“也没什么事,听说天妃经常召你去御田伺候?你杀了她表兄。她还三天两头的找你,这是个什么情况。家里有些看不懂啊,她没为难你吧?” 没想到是问这个。苗毅叹道:“我也担心这个,可我也是没办法,叫到了,我没办法拒绝。” 寇铮:“那你和天妃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苗毅心中咯噔,难道让人察觉出了什么?装糊涂道:“什么怎么回事?” 寇铮:“我的意思是,你和天妃的关系究竟怎么样?” 苗毅苦笑摊手,“我也不知道关系怎么样,一直小心提防着。” 寇铮:“是这样的,家里那边估摸着陛下不会轻易放你离开,有点搞不清陛下究竟是个什么打算,而那女人在宫中极得陛下的宠爱,你看能不能找个机会从那女人口中探探口风,能得到点什么消息也说不定,这样家里那边也好早做准备。” 苗毅默然,最终缓缓点头。 他答应了没用,还得战如意配合,他这里酝酿好了,谁知战如意却足足隔了大半年才再次出宫来御田。 一如既往,换下了华丽的天妃正装,穿上了朴素衣裙。苗毅提了只水桶在旁跟着,战如意拿了只舀子舀水浇水,活干的很仔细,如同伺候刚出生的婴儿一般。 苗毅从来都是个没什么雅兴的人,他做事讲究效率,对他来说,这纯粹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明明施法挥洒瞬间就能干完的事情,非要这样折腾,也不知道青主是什么毛病,竟然在天宫带出这种风气来,种地! 他估计世间的凡夫俗子打死也想不到天宫还能有这一出! 眼前,天鹅颈项般优美白皙的脖子,挽起的袖子露出两截粉藕般的小臂,时而俯身能绷出整个背部的轮廓,延伸到腰部的曲线极为明显,将纤腰展现,有盈盈一握感,再往下就是劈开的葫芦状的臀,浑圆,风情无限。 苗毅尽量非礼勿视,大多时候都是扭头一旁避嫌,只是今番心里有事,不免偶尔回头看看跟在后面的银霜、白雪。 也不知道战如意是怎么察觉到了,一块地侍弄完了,舀子扔进桶里后,随口问了句:“今天有心事?” 苗毅摇头:“没有。” 战如意却改成了施法传音:“你今天有点心不在焉,是不是对我经常这样搞不耐烦了?觉得无聊。” “不是!”苗毅否认,想了想还是传音问道:“娘娘,小的想打听下,不知小的百年惩罚期满之后,何去何从?” 战如意瞥他一眼,“除了去寇天王麾下的北军,还能去哪?这不就是寇天王收义女的目的吗?就这事?” 苗毅默了默,又顺口提出了另一件事,“娘娘,我在原黑龙司有几个心腹手下你是知道的,现在分散到了近卫军各部…” “走的时候想把他们给一起带走?这是近卫军的事,你找我有什么用?想让我向陛下开口?” “听说娘娘在陛下那边能说的上话。” “我不好开这个口,为这样细微的事情帮你开口,你就不怕惹来陛下的怀疑?” 苗毅嘴角抽搐一下,“那还是算了。” 谁知战如意又改口道:“我从未在陛下面前开口求过任何事情,这事到时候你还是先找一找寇天王吧,既是你的心腹手下,你走了,那些人近卫军怕是用着也不放心,寇天王的面子不至于连这几个人都要不到。如果实在不行,我再试一试吧。” “那在此先谢过娘娘了。” “不用谢我,我得谢你帮我进宫,让我有机会在陛下面前开口说话。” “……”苗毅顿时无语了,怎么还提这事。 本来这些时间的相处,看到战如意过的平静祥和,心中的内疚之情淡了些,谁知刚提了下离开的事,立刻又被恶心了一顿。 百年时间弹指一挥间。 天牝宫,欢愉之后的夏侯承宇媚眼如丝,一脸满足地趴在青主的胸膛上,与之窃窃私语。 没几句话后,青主抚着她光洁后背,突然来了句,“承宇,朕准备送员得力干将给你,帮你打理市集上的事情,不知你意下如何。” 夏侯承宇咯咯笑道:“不知陛下要送哪个得力干将给臣妾使唤?” 青主呵呵一笑:“牛有德在御园的百年刑罚之期将满,他在天街可是威名赫赫啊,一亮名号能吓得天街万人空巷,派他去协助你不正好么?” “啊…”夏侯承宇有些傻眼,撑起了上身,看着笑眯眯的青主愕然道:“牛有德?陛下要让他回天街?” “不!”青主摇头,“去鬼市吧,那地方乱着,他整治天街有一套,让他去鬼市试试看吧。” “去鬼市?”夏侯承宇大吃一惊,那可是夏侯家的地盘,这是想干什么?赶紧爬了起来,屈腿坐于一旁,“陛下,这人难以管束,臣妾可用不起。” 青主两眼一眯,也坐了起来,眼缝里渗着冷光,“朕的安排,你不乐意?” 夏侯承宇慌忙摆手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只是觉得牛有德是寇天王的女婿,这事寇天王怕是不会答应。” 青主:“寇凌虚那边你不用管,我只问你接不接受?” 夏侯承宇欲言又止,可她能说什么,强颜欢笑道:“臣妾自然是遵命!” 青主脸色一缓,露出了笑意,手又抚上了她胸口的饱满两团,继而揽臂按倒在了榻上,只是这次的夏侯承宇真正是没什么心思了,一心两用,一边伺候着,一边想着青主的用意。 她想立刻联系爷爷,可是又被青主缠住了无法脱身。 与此同时,御园总镇府,黑龙司的几位高层皆在,同在的还有身穿一品黑甲的苗毅。 闻泽领着数人一起走入殿内,走到上位一停,转身面对黑龙司诸人,扬起了手中的一块玉牒,沉声道:“天宫法旨,牛有德听令!” “在!”苗毅出列拱手。 闻泽大声道:“牛有德九环星天街纵容部下作恶,念其过往有功,罚御园站班百年略作惩处。然,百年间安排轮值一万两千余次,实际到位站班仅三百余次,如此轻忽罔视,没有丝毫悔过之心,实属罕见,本欲严惩不贷,却得陛下开恩,遂网开一面,令往鬼市暂代总镇一职,以观后效再做定论,毕!” 这旨意一出,现场所有人都傻眼了,苗毅也傻眼了,去鬼市暂代总镇?什么情况? 一群人面面相觑,以一节黑甲天兵的级别去鬼市暂代总镇,这是罚呀还是奖励啊?(。) 第一五八二章 板上钉钉 有人心中不免感叹一声,这攀上了寇家的高枝就是好啊,一节黑甲天兵坐总镇的位置,前所未有啊! 就连渐渐回过神来的苗毅心中也认为是寇家帮忙的安排,暗暗嘀咕,这样的事情寇家怎么没提前打一声招呼? “为何不接旨?”闻泽喝了声。 “遵旨!”苗毅赶紧应了声,上前接了对方手中的法旨。 “哎!”完成任务的闻泽放松了表情,拍了拍苗毅的肩膀,一副自求多福的样子,叹了声:“老弟,多多保重吧,以后别再惹是生非了。”说罢就领着人走了。 苗毅一愣,怎么听对方的意思好像这不是什么好事似的。 对他来说,并没有觉得去鬼市任总镇有什么不妥的,鬼市总镇的位置就是混日子过的,加上天高皇帝远,没人管,自由的很,还白拿俸禄,实在玩不转的话,大不了躲在鬼市总镇府老实修炼好了。再说了,寇家这样运作,不至于害自己吧? “恭喜大人官复总镇。” 一群不知上面情况的黑龙司诸人纷纷上前来恭喜,苗毅也只好客套两句。 等他回了寇家别院,星铃联系寇家那边,才发现连寇家都不知情,这事根本就不是寇家运作的,他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事情恐怕没自己想的那么美好。 寇天王府,三本堂,坐在长案后面的寇凌虚收到消息后,脸色很难看。 尽管早就意识到了青主不太情愿放人,在那拖拖拉拉,可是没想到竟然被青主给阴了次狠的,鬼市,亏青主想的出来。 “他这是想让我寇家和夏侯家斗起来。弄个两败俱伤怕才是他想看到的!”寇凌虚阴着脸蹦出一句。 老唐叹道:“青主这一招的确厉害。王爷,寇家和夏侯家斗不是明智之举,在鬼市,寇家怕不是夏侯家的对手,杀敌八百怕是要伤己三千,不划算。实在不行的话,牛有德那边也只能是放任了。” 寇凌虚目闪厉色看来,“花了这么大的工夫,弄得天下皆知才把人给弄到手,一回头又被逼得放弃了,本王若是连个人都保不住,何以服众,让天下人怎么看?” 老唐皱眉,这确实是件麻烦事。若是保不住牛有德,这次对王爷的威信将是一次严重的重创。 父亲怒火冲天,三兄弟站在下面不敢吭声,堂内静默了一阵后,寇铮试着出声道:“父亲,若实在不行,不妨让牛有德在那边暂时安分潜隐,他人不出总镇府。外面的人总不至于攻进去杀了他。” 老唐摇头道:“大爷,那我们招揽牛有德还有什么意义?青主的意思很明显。看在王爷的面子上,他不能直接把牛有德给怎么样,把牛有德扔到鬼市去,就是想寇家和夏侯家斗起来,如果不斗,也能把牛有德陷死在鬼市。牛有德在鬼市无任何建树。无任何功绩,就永远得不到提拔,就永远有借口继续惩罚下去,能把他给摁在鬼市永无出头之日,那牛有德对寇家来说就失去了意义。什么火修罗弟子,什么将帅之才,都成了空的,成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还要花寇家的精力进行保护,得不偿失啊!” 寇铮默然,他听出了老唐的意思,这是在劝父亲放任牛有德在鬼市自生自灭,不要为了面子硬碰硬。 可话又说回来,一旦牛有德栽在了鬼市,别说父亲,就连他也觉得以后出去没脸见人,从几位天王手中抢到了人,这还没高兴多久,竟然就变成了这样,真正是成了笑话! 寇勤突然嘀咕一声道:“这牛有德也是,忒托大了点,挨罚还那么嚣张,不知道老实点站班,现在好了,落了个这么大的把柄在青主手上。” 几人瞅他一眼,都没说什么,可到了现在谁心里不清楚,青主罚牛有德在御园站班百年的目的就是寻机会找碴子的,没这事也会被青主找到其他的借口,人在青主的手底下,青主有足够的时间和办法来酝酿。 啪!沉默一阵的寇凌虚突然拍案而起,“青主欺人太甚,本王找他要个说法去!” 这里刚绕案而出,老唐就伸手拦住了他,“王爷!旨意已下,怕是覆水难收了。现在看来,所谓的百年惩罚从一开始就是有预谋的,从一开始就酝酿好了鬼市这一招,牛有德落下这么大的把柄,不说出来则罢,一说出来,牛有德这事放哪都说不过去,再行惩处谁也说不得什么。最重要的是,青主算定了他这么做只有王爷一人会反对,其他几家肯定会袖手旁观,不会和王爷联手反对,说不定还会落井下石。王爷,少了其他几家势力的支持,孤掌难鸣啊!关键是青主那边占了理,再行惩处并无不对!” 寇凌虚沉声道:“难道要本王坐视不理?不去找他,那就没了任何可能,去找他兴许还有点机会。” 老唐暗暗叹息一声,退步让开了。 天宫,夕景园。 “轮值一万两千余次,他只值守三百来次,也就堪堪一个零头,这算什么?简直令人发指!若不是看寇卿的面子,朕闻听后恨不得将他脑袋给砍了!若天庭人人都学他一般,天规何在,纲纪何存?难不成寇卿还想为他求情?”青主近乎咆哮般质问前来要个交代的寇凌虚,故意发作。 寇凌虚:“臣并非为他求情,有错当然要罚!臣只是觉得他去鬼市不妥,请陛下给老臣面子,让老臣把他领去北军严惩!” 青主:“寇卿,朕已经是看你的面子了,若不是你的面子,他现在的级别能去鬼市暂代总镇一职吗?” 寇凌虚:“陛下…” “好啦!”青主直接打断道:“你的心思朕明白,可朕的苦衷你也要理解,大家都睁着眼睛看着,轮值一万两千余次,他就能旷班一万两千次,这理到哪都说不过去,若在这种情况下,朕还让寇卿把他领去北军,大家会怎么想?这样的头一开,若以后人人效仿,朕还有何底气去秉持天条?寇卿,去鬼市也没什么,还是有机会建功立业的,待他立下功来,再名正言顺地调入北军也不迟,何必急在一时?就这么定了吧!” 狗屁!在鬼市立功那就意味着要和夏侯家发生冲突,只怕功还没立下,命就先没了!寇凌虚心中狂骂,可青主揪住那旷班一万多次的理由不放,这不是旷一次两次,而是旷一万多次,听着都吓人,让你没脾气! 尽力争取过,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了,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寇凌虚也只好告退。 目送人离去,青主招了下手,站一旁的上官青靠了过来,“陛下!” 青主:“想让他咽下这口气怕是不容易啊!破军对把牛有德发往鬼市也是颇有意见的,破军还是希望牛有德留在近卫军效命的,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办法?” 上官青听出来了,陛下也不想轻易放弃火修罗弟子为自己效命,毕竟培养这么多年了,被人摘了桃子心里肯定不舒服。迟疑道:“除非牛有德和寇家的姻亲关系断了,老奴安排人把那云知秋给解决掉?” “不妥!”青主摆手,“这样硬来的话,影响太坏,不是朕干的,寇凌虚也得怀疑是朕干的,真要硬干也不用等到现在,规矩就是规矩,不能坏。再说了,牛有德要是怀疑是朕杀了他婆娘,他还能为朕效命吗?我说上官,你怎么越来越像高冠了,怎么动不动就想杀人,就不能想个稳妥点的办法?” 上官青稍作犹豫,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道:“那就让牛有德主动休妻!” 青主挑眉道:“他为这个女人简直是不惜代价,岂能主动休妻?” 上官青低声道:“淫贼江一一屡立功劳,最是擅长干这种事,已经让不少不听话的官员吃过苦头。酉丁域事件,牛有德把江一一给卷了进来,江一一进行报复是理所当然的,加之江一一的身份,没人会怀疑到天庭身上。” 青主缓缓回头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双手一背,不声不响地走了…… 昊天王府,亭子里和苏韵下棋的昊德芳一声冷笑:“鬼市!怕是要让寇凌虚头疼了。” 广天王府,阁楼上凭栏而立的广令公一声冷哼:“寇凌虚现在还笑得出来么?” 嬴天王府,徘徊在园内的嬴九光亦是冷笑连连:“早就知道青主不会善罢甘休,寇老鬼现在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天翁府邸,禁园内,如擎天大伞的老树下,夏侯拓闭目不语。 卫枢:“老爷,青主这是想让寇家和我们斗个两败俱伤啊!寇家不至于看不出来,希望寇家能让牛有德在鬼市老实点。” 夏侯拓缓缓睁开双眼:“他老实点有什么用?另三家也巴不得看戏,有的是办法撩拨他。” 卫枢刚要接话,却又一顿,摸出了一只星铃,倾听后,报之:“老爷,寇凌虚亲自登门拜访。” “哦!”夏侯拓一愣,旋即哈哈一笑,挥手道:“有请!”(。) 第一五八三章 幕后交易 他也没有倚老卖老,寇凌虚到达禁园门口时,他亲自出门迎接。 寇凌虚是易容来的,一件斗篷从头盖到脚,脸上的假面已经卸下了,老远拱手道:“天翁!” “天王,有失远迎!”夏侯拓一脸笑容迎客,提杖拱手,继续侧身伸手相请。 两人并肩进了禁园内,那棵擎天大伞般的树下已摆上了座椅,婢女奉茶后,卫枢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了。 喝过一口谢过客人的茶水后,寇凌虚看向一旁的卫枢,颇为感叹道:“一看到卫枢,就想到了老卫,可惜呀!” 卫枢客气道:“天命如此,世上能跨过神魂境的又有几人,家父也算是寿终正寝,含笑而去,谈不上可惜。” 夏侯拓呵呵笑道:“天王如此感慨,莫不是提醒老朽离那道鬼门关也不远了?” 寇凌虚摆手:“天翁何须自谦,凭夏侯家的财势,迟早能找到不朽木助天翁万寿无疆。” 夏侯拓摇头叹道:“不朽木那东西,可遇不可求,讲究造化,等了这么多年,老夫是没那福气了。不过老夫也想开了,活了这么多年也活够了,尘归尘,土归土,也算是一个归处。” 谁不想永生不死?寇凌虚心中好笑,当然知道这只是人家嘴上说说的。他叹道:“天翁的确是想的开,就不知陛下将来能不能如天翁这般想的开。” 一旁的卫枢闻言迅速看了眼夏侯拓的反应。 夏侯拓目光微闪,神态略显矜持地端起了茶盏,淡淡笑道:“陛下的师傅本就是神魂境高手。陛下得其真传,跨过鬼门关那一道坎自然是不成问题的。” 寇凌虚摇头:“怕不尽然吧!与冥冥大道同寿本就不被大道所容。此乃与天争寿,从古至今也未见谁真能长生不死。总有这样或那样的劫难,哪怕是妖僧南波又如何?还不是落得个凄惨下场,至今不知魂归何处。就算修行的功法一样,可想跨过鬼门关也还是因人而异的,那一关的凶险想必天翁比谁都清楚。” 夏侯拓似笑非笑道:“天王说出这般话来,就不怕隔墙有耳传到陛下耳里去吗?” 寇凌虚挥手指了指四周,哈哈笑道:“这天下间怕是还没人能在天翁的禁园内安插耳目,说些私话何足为惧,何况本王在天翁面前也的确是言出肺腑。有些事情天翁是该早做打算了。” “哦!”夏侯拓微笑道:“不知天王指的是哪方面的打算?” 寇凌虚身子微微前倾,“纯属个人意见,本王觉得陛下也是该蓄留子嗣了,陛下能不能突破到神魂境谁也说不清楚,鬼门关前生死难料,若现在不为继承人的事情做打算,一旦事到临头,岂不是手忙脚乱,搞不好就是天下大乱。哪怕是为了天下着想,子嗣的事情也是该着手培养了。天后母仪天下,伺候陛下多年,当趁芳华正茂为陛下早生天子才对。难不成还要拖到人老色衰?” 饶是夏侯拓沉稳,一听这话也是怦然心动,夏侯承宇一旦为青主生下了儿子。夏侯承宇的地位牢不可破自然是毋庸置疑,倘若将来青主真的过不了神魂境这一关。而一旦夏侯承宇的儿子登上了帝位,到时候就算他夏侯拓已经不在了。对夏侯家同样也是个巨大的保障。 他不是没想过这事,奈何夏侯家受到青主的打压,在朝堂上势微,没什么话语权,能跳出来讲话的没几个人。但是寇家不一样,在朝堂上的话语权还是很大的,只要寇凌虚愿意,就能鼓动一大群人对青主施压。 不过他表面依旧沉稳,淡然道:“只怕陛下不这样想,陛下似乎更宠爱天妃啊!” 寇凌虚正色道:“天子不比寻常,理当要名正言顺,也理当要嫡出,这一点天后义不容辞啊!不管怎么样,本王都要力推此事,尽力发动朝臣向陛下进言,陛下一日不答应,本王就一日不放弃,不知天翁觉得如何?” 天下没有白得的好处,尤其是在这种事上,夏侯拓自然明白这点,人家问他的意见,这是要索取回报了,得不到回报人家自然就不会尽力,甚至是不了了之,遂淡淡笑道:“天王是为牛有德的事而来吧?” 明白就好,也省得自己再废话下去!寇凌虚也不客气,“天翁若是能在此事上施以援手,那自然是更好了。” 夏侯拓叹道:“老夫不是傻子,有人想看到你我两家相斗啊!老朽岂能让心怀叵测之人得逞?别的老朽不敢保证,但是在鬼市那一块,夏侯家可以保证牛有德的安全。” “哎!牛有德能得天翁此言,是他的福气,不过…”寇凌虚略作迟疑,道:“若让牛有德一直在鬼市那边麻烦天翁,怕也不是长久之计,那小子的脾气想必天翁也略有耳闻,本王是真怕他出事啊,毕竟心怀叵测之人太多!但是那小子也是有几分能力的,给他点立功的机会想必也不会错过,若是能早立功劳从鬼市调离,岂不皆大欢喜。” 旁站的卫枢暗暗摇头,这不但是要夏侯家保障牛有德在鬼市的安全,而且还要夏侯家帮牛有德立功,寇家对牛有德扶持力度不可谓不大。 夏侯拓呵呵笑道:“人都还没过去,现在谈这个太早了点,介时视情况而定也不迟。” 寇凌虚明白对方的意思,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要先看到他在朝堂上的诚意,遂点头笑道:“天翁言之有理。” 幕后交易已经完成,两人都不是废话之人,撇开了这事举杯同饮,开始扯上了闲篇。 一番闲聊之后,寇凌虚告辞,请住夏侯拓,不敢劳其相送。 卫枢将寇凌虚送走后回来,见夏侯拓慢慢品茶不语,走到一旁笑道:“寇凌虚为了这个便宜女婿,还真够卖力的,若是哪天知道牛有德的背后是六道,怕是哭都来不及。” 夏侯拓哼哼一声,“他就算不来找我,我也没打算看着牛有德在鬼市出事,既然是主动送上门的好处,顺水人情送于他也无妨。何况六道的事把寇家牵扯进来未必是坏事,陷得越深越好,届时反抗青主的力量才能越大,毕竟寇凌虚手上掌控着天下两成的兵马大权。而对于我们夏侯家来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青主若敢不仁,就休怪我不义,夏侯家能扶起几任霸主,不介意再另扶一个!”一双老眼骤然一眯。 此话听得卫枢心中暗暗一凛,能从夏侯拓的眼缝中看到杀气,许多年没看到了。 百年惩处期满,御园寇天王府别院大门口,已经接到了新的任命官牒的苗毅站在门前眺望四周山峦,这次算是正式脱离了近卫军,心中颇为感慨。 收拾了东西的云知秋和飞红等人站在他身后没有打扰,前来送行的牧雨莲等人亦默默。 “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来此地,呵呵,不说了,走了。”苗毅朝送行众人拱手,闻泽等人没有来相送,星铃中也说的很明白了,他如今已不是近卫军的人,不好再明着来往,他们要避嫌。 牧雨莲双手奉上了放行手谕,退后与众人一起拱手道:“大人一路保重!” 苗毅朝寇家前来迎接带路的人点了点头,一群人飞天而去,不再回头。 御田中挎着篮子采摘食蔬的战如意抬头,默默目送远方一行消失在苍穹之上,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抵达琼星,头次来到寇天王府邸的苗毅受到了寇家一群人的热烈迎接,什么妹夫、姑父之类的叫声不绝。 寇文蓝亦在其中,听到这家伙弱弱喊自己姑父,苗毅有些忍俊不禁,幸好寇天王要召见,一群人在门口倒也没有过多纠缠,只缠住了云知秋叽叽喳喳。 飞红在旁没什么人搭理,寇家人显然不怎么待见她。 有些事情也能理解,寇家人显然是站在云知秋这一边的,加之飞红的戏子出身,寇家人还真看不上眼,要不是苗毅的关系,她只怕连进寇家大门的资格都没有。 苗毅进了寇家内院,直接被领进了三本堂,他目前还不知道三本堂的意义,寇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寇凌虚见他,自然是有事情交代,帮苗毅铺平的路免不了也要讲清楚,同时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 事后,苗毅也没赶着离开,初来寇家,不好进门就走,要逗留一个月再出发。 回头再与寇家人接触一番也免不了,就是长辈太多了点,让苗毅头疼,寇凌虚的妾室真心不少。 几日后,苗毅出了天王府,在府外的一处园子里见到了阎修、杨庆、杨召青、徐堂然和海平心等人。 诚如战如意所预料的那样,要这几个人还用不着她出面,寇天王一发话就从近卫军把这几人给要来了,天宫那边在苗毅的事情上为难了一把,再在阎修等人身上作怪也没必要,很大方地把这几个人也给踢出了近卫军。 园内,苗毅负手环顾几人,淡然道:“我要去哪,想必你们也心知肚明了,在此我想说一句,愿意跟我走的可以跟我走,不愿意跟我走的,我也不勉强,我会在北军这边给你们谋个位置,你们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徐堂然第一个拱手道:“卑职愿追随大人!” 苗毅刚微笑点头,谁知海平心突然冒出一句,“我不想去,听说鬼市终年连阳光都见不到,永远处在阴暗中,想想都没劲,大人还是帮我在北军安排个位置吧。” 苗毅挥手重重指点,“没你什么事,你不去也要去!”(。) 第一五八四章 露了馅 开什么玩笑,让这丫头出了事的话,碧月那边不好交差,海渊客那边也不好交差,无量道那边也难办,虽然海渊客没说过什么,可是金漫那边可是一再交代了,这丫头在无量道的地位可是和小公主差不多,千万不能出事。 连苗毅自己都纳闷了,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折腾个碧月,弄出个这丫头却让无量道那群大佬重视的不行。 所以他不可能放任海平心乱跑,虽然跟着自己未必安全,可至少在自己的掌控中,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着也能安心。 “为什么?”海平心难以置信地瞪着明眸,“大人不是说不勉强吗?” 苗毅眼睑微垂,没想到被这丫头抓住了自己话里的漏洞,徐徐道:“飞红也去,你去不去?” 海平心摇头:“不想去,不去行不行?”有点央求的味道。 脱离了苗毅的身边,在外面野过后,早已不是当年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情形,当年初见飞红时的惊艳已经变得寻常,拿这个来诱惑她已经失去了效果。 杨庆等人悄悄打量海平心,其实大家心里一直在嘀咕,这突然冒出的丫头究竟是什么来历,说大人在管着也好、宠着也罢,反正就是跟对一般人不一样,若说大人看上了这丫头,也不像,看不出任何男女之情的样子,倒有那么点兄妹的感觉,就是哥哥管妹妹的感觉。 苗毅有点恼羞成怒,恶狠狠道:“不行!” 海平心:“那你还问我们意见干什么?” 苗毅冷冷道:“阎修!”他知道海平心最怕谁,见了谁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阎修立刻转身看向海平心。阴森森笑道:“还是去的好。” 一见阎修笑脸,海平心一阵恶寒。声音都小了几分,嘟囔道:“去就去。” 至于其他人。也都是或点头,或应承了下来,都表示愿意前往。 杨庆心里是最明白的一个,从小世界来的人,苗毅不可能放任不管,一旦泄密容易造成威胁,不绑牢了都不行,问愿不愿意只是个态度问题。若真敢说出不愿意有另立的打算,只怕苗毅不会放过自己。人家已经是不经过同意把人给调来了,哪还会容你轻易走脱。 而对苗毅来说,徐堂然能第一个跳出来表示愿意跟随让他颇感欣慰,毕竟脱离这么久了,还能坚定不移地跟着自己去没什么前途的鬼市,忠心可鉴。 殊不知对徐堂然来说,他接触不到什么上面的情况,先不说离开了苗毅能不能混的好的问题,他想到的起码一点是。大人可是攀上了寇天王的高枝,跟着大人肯定前途无量啊! 统一了意见,事情就这么定下了,众人散去时。苗毅突然出声道:“杨庆,你留一下。” 走了没几步的杨庆顿步,转身而回。拱手道:“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看着眼前神态平静的杨庆,苗毅眼神有些复杂。酉丁域事件后他也感受到了,杨庆明显和自己疏远了许多。自己不联系的话,再也不主动和自己联系了,也由此反应到杨庆的那次所谓修炼出了岔子生病怕是托辞,其中的原因不难猜到,自己没听他的意见,几乎给所有人都带来了致命的威胁。 而这次过来,也是云知秋的意思,云知秋的意见很简单:“你要么就不要顾虑太多,也不用顾虑薇薇那边,干脆将杨庆给杀了,如果做不到,就没什么好忌惮的,除非你对自己没信心,怕将来收拾不住杨庆,如果有信心又何足为惧?这事要有个选择,再这样推推拉拉下去,摆明了不信任人家,像杨庆这种聪明人怕是不起异心都难,你老是像防贼一样防着他不是大丈夫所为,时间一久一旦让杨庆确认自己没了出路,必然要逼得杨庆走极端。” 苗毅对此还有疑虑,关键是杨庆上次暗中对云知秋下手的事,一直令他耿耿于怀。 闻听这个,云知秋是既感动又感叹,再次苦口婆心相劝:“有些事情你也要理解,做父亲的想让自己女儿过的好一点无可厚非,人越聪明想法越多,没阎修那么纯粹,这世上也没有那么多像阎修如此纯粹的人,哪个人没点瑕疵、没点私心?你牛二也不是圣人,若是为人家那点私心就耿耿于怀,那这天下你还找得到你能用的人吗?青主难道不知道夏侯家和四大天王有私心?何况你身边能用的人本就不多,用人重在驾驭,不在于苛求,用的好了自然是助力,用不好就是麻烦,关键在你自己,不在杨庆身上……” 总之云知秋的意思就是建议他和杨庆缓和关系。 诚如云知秋说的那样,苗毅不是圣人,身上的确有许多缺点,容易冲动,容易感情用事,一般人说这话他未必听的进去,也只有云知秋能掐的准他的脉,特意在一次酣畅淋漓的欢愉之后搂着苗毅说出了这番话,终于让苗毅听进去了。 “酉丁域之事,是我错了。” 苗毅突然冒出这句,令神色平静的杨庆一愣,转念间快速思索苗毅这是什么意思,在他的印象中,苗毅可不是个容易认错的人,尤其是向他认错。 他很快有了怀疑方向,大概猜到了是云知秋在背后的作用,认识苗毅这么多年,能让苗毅说出这种话的人绝不是他杨庆,怕也只有云知秋了。 杨庆暗暗叹了声,可惜薇薇在苗毅面前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回道:“大人没错,大人在寇天王这边早有准备,是卑职多虑了。” 苗毅知道他心里清楚,这是在给自己台阶下,也就不再纠结此事了,沉吟道:“最近遇上点事情想不通,想听听你的意见。” 杨庆:“卑职洗耳恭听。” “御园大婚时收到了夏侯家的一份重礼……”苗毅将大概的情况讲了下,请教道:“我现在搞不明白夏侯家送那份重礼究竟是什么意思,你看呢?” 杨庆眉头一皱,迟疑许久,方问道:“大人和夏侯家有没有什么特殊来往?” 苗毅摇头:“除了和夏侯龙城打过一些交道外,也没什么来往。” “这样…”杨庆琢磨了一会儿缓缓摇头道:“卑职也想不明白,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既然愿意送这厚礼就不会是什么歹意,多半是示好的意思,也许是有什么企图,只是暂时打下一个引子,以便以后牵头时不唐突。” 苗毅思索着缓缓点头,旋即又道:“还有件事,酉丁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带回的那万余残兵随同黑龙司人马一起解散后,我将夏侯家的那份重礼遣人散发给那万余残兵时碰见了一件蹊跷事,竟然有人先我一步打着我的幌子在暗中资助他们……” 说到这事他当时也吃惊不小,那万余残兵身在近卫军按说不会也不敢轻易接受外部的东西,获知是他的心意后才没拒绝,而资助的人也同样在打着他的幌子叮嘱那些人保密,若非他真正的心意没隔多久也到了,令那些人察觉到了不对劲联系上了他问是怎么回事,只怕这事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因为他不可能长期和上万人保持联系,而那幕后的资助一直到现今为止都定期保持着,没有断过。 闻听此事,杨庆也吃了一惊,目光急闪思索,忽然抬头问道:“对方打的是大人的旗号在资助他们?” 苗毅点头:“不错!” 杨庆又急问:“那大人有没有捅穿此事,惊动那幕后资助之人。” 苗毅看他神色似乎猜出了点什么,摇头道:“没有!我也想查清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做手脚,所以暗中命那些旧部不动声色继续收他们的东西,暂时还没有打草惊蛇。你是不是有了猜测?” 杨庆施法扫了扫四周,确认无人旁听后,方徐徐道:“如果卑职没猜错的话,这事怕是和寇家脱不了关系。” “寇家?”苗毅一惊,道:“难道不会是夏侯家吗?夏侯家刚在那个时间点刚好送了我一笔巨资。” 杨庆摇头:“夏侯家给了大人巨资,让大人有了资助旧部的实力,他又暗中去资助,岂不是要露馅?其中冲突的可能性太大,夏侯家真要瞒着大人暗中资助就不会给大人那笔巨资。” 言之有理!苗毅缓缓点头,道:“说实话,我也怀疑过寇家,可是寇家有必要瞒着我干这事吗?我既已归顺,要资助直接言明便可,这样我还要记他们的人情,何须这样瞒着我偷偷摸摸?” 杨庆目光闪烁道:“寇家所图甚远,不计较眼前的得失,难怪能屹立朝堂不倒!” 苗毅急问:“怎讲?” 杨庆不疾不徐地解释道:“寇家告诉了大人,大人无非是多记一份人情而已,若暗中资助,寇家就把大人的人情和那些人的人情都捏在了手里!若大人永远效忠寇家,等到大人需要那些旧部助力时,寇家也会告诉大人,大人照样要记寇家的情,不损失什么。若大人以后没有和寇家站在一起的话,大人便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对那些旧部还有号召力,寇家不会让这个力量为大人所用,一旦大人出了什么意外不在了,那些人身在近卫军得寇家资助多年,也等于落了把柄在寇家手上,也不得不听寇家的差遣。寇家这招可谓一举多得,就算被天庭察觉到有人把手伸进了近卫军,也没证据能证明是寇家干的,恐怕大人才是那只替罪羊。然寇家千算万算,没算到大人如此念旧情,竟能拿出巨资来对解散的旧部表达心意,以至于事情冲突下露了馅。”(。) 第一五八五章 发泄 说到这,杨庆又不得不感慨万分地叹了声,“寇家真是好算计啊!” 话说如此说,苗毅自己也承认那解散的上万残兵自己只怕见了面也叫不出几个人的名字,可他一想到之前寇凌虚温言和蔼的谆谆教诲还是有点难以接受对方会在这上面对自己下套子,“寇家能这样想,未必其他人就不能这样想,有没有可能是其他人在背后动手脚?” 杨庆闻言一怔,眼神中同样透露出复杂,虽然他不太喜欢苗毅,可也不得不承认苗毅有让他能接受的一面,那就是重感情,这也是他认定苗毅不会轻易负自己女儿的原因。 他看出了苗毅才刚受了寇家的重情又被算计有点难以接受,可面对现实他不得不点醒苗毅,“的确有可能是其他人动的手脚,可是能拿出财力一下资助上万人的人怕是不多,而且资助的时间还不是一年两年,看这趋势是准备长期资助下去,这是什么性质?这等于是私下养着上万人马,年长日久下来能吃的消的人不多,而能不在乎眼前利益慢慢等着且敢朝近卫军伸手的人就更是屈指可数了,天下间无非也就是那几个人而已。而资助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无非是看中了大人对这些人的影响力,继续维持大人对这些人的影响,一旦有事,大人出面振臂一挥,一切都水到渠成,只有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以资助做挟持来要挟那些人,所以大人在谁手上,谁才最有可能利用这一点。其他人只怕想都不会往这方面去想,因为谁也不敢保证大人的旧部会不会问及大人把这事戳穿。毕竟涉及的人太多,但是寇家不怕。就算大人知道了问起,寇家也可以大大方方承认,说是在帮大人在维系关系,说不定还能得到大人的感激。” 苗毅心中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恨恨一声,“焉敢如此算计我!” 杨庆叹道:“大人若是这样想就有点偏激了,到了寇家这个地步,有些事情是不会等到事到临头再临时抱佛脚的。总是要做点长远打算的,否则也不会在大人还在这个层次就积极招揽。说算计也好,说利用也罢,都没任何意义,大人不妨换个角度去想,此事既然已经被大人识破了,不妨继续装作不知道,不要让寇家知晓,有人愿意在背后花钱帮大人维系关系。这是好事,到最后还不知道谁在利用谁,这上万人分布在近卫军各部,总会有出头的。说不定还会有人调入地方势力继续发展,说不定大人将来就有能用得上的时候。” 苗毅目光一闪,问:“他们可都是被寇家捏着把柄。” 杨庆:“这个把柄可是双刃剑。只要大人自己不倒,寇家就不敢轻易抖出这把柄。天庭不是傻子,大人的实力是能养得起这么多人马的人吗?谁在插手近卫军。天庭一目了然,所以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大人自己能不能继续向前,大人若是自身难保,又何以号召那些人?说白了,大人有了实力,那些人才有用处,大人若没有实力,就继续当做不知道好了,否则靠说动一两个人为大人效命根本发挥不了什么太大的作用。而这个把柄还有另一个好处,万一哪天寇家要对大人不利,还不知道是谁在要挟谁!所以上策是,大人务必继续装作不知道这事,不要为这事冲动和寇家翻脸,不能露出任何端倪!”他真怕苗毅又一时冲动乱来,真的被苗毅给搞怕了,已经是气得吐血了。 苗毅点头:“此言甚善,我记下了。” 看他应该是真的听进去了,杨庆松了口气,也才有了继续进言的兴趣,继续问道:“还有件事,卑职在御园呆了多年,用心留意过上上下下的一些事情,大人上次被贬,这次又高升鬼市总镇,这里面怕是陛下在和寇家角力,想把大人扔到鬼市去让寇家和夏侯家发生冲动,加之其他几家虎视眈眈,只怕次去鬼市极为凶险,在鬼市没人斗的赢夏侯家,仅凭寇家怕是难以保住大人,不知寇家放大人去鬼市有没有找过夏侯家?” 苗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有点受不了杨庆这家伙,感情这家伙在御园呆了些年尽在琢磨上上下下的关系,怪不得酉丁域之事献计时有把握笃定青主不会砍了自己的脑袋,现在连自己之前还莫名其妙的事这家伙居然也看出来了,竟然直接点出了寇家去找夏侯家。 “此去鬼市应该没太大问题,寇家已经找过夏侯家,夏侯家保证了我在鬼市的基本安全。”苗毅回了句。 杨庆闻言松了口气,点头道:“那就好,也不知寇家给了夏侯家什么好处才让夏侯家做了让步。” 苗毅挥手道:“这个不用管了,那个飞红怎么办?现在夫人也跟我在一起了,有个探子在身边总是个麻烦,要不要趁去了鬼市不再天庭的掌控下解决了?” “不妥!”杨庆摆手道:“大人怕是还要继续虚与委蛇下去,有这个探子在身边,天庭就会对大人保持起码的信任,有她告诉天庭说一句大人是忠臣,比别人说一百句都强,将来天庭考虑要不要彻底断了大人的退路时,这点考量也许就是决定命运的一线之间。另外,还是那句话,只要这个探子在,天庭就不会再惦记着往大人身边安插人,也能让自己少点麻烦,所以希望大人不要太冷落了她,该敷衍的还是要敷衍,有些事情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苗毅有点头疼,叹道:“外人是无法理解身边有个探子的痛苦的,连回到家都不能放松怕说错话,这滋味太熬人了。” 杨庆苦笑道:“也不是没办法解决,大人若是能彻底收服她,让她站在大人这边反为大人所用的话,也是件好事,可问题的关键是,监察左部也不是吃素的,既然敢放她来,就必定有掣肘她的办法,令她不敢背叛,所以怕是没那么容易收服,搞不好反而会弄巧成拙。” “不说这个了。”苗毅牙疼似的抽了抽腮帮子,稍作酝酿后徐徐道:“去鬼市也不是没有好处,比较自由,待在鬼市安顿下来后,我们一起回小世界去看看薇薇,我想薇薇了。”这话是云知秋教的,否则他当杨庆这个男人的面说不出这样柔情的话来。 然而却是说的杨庆心头一热,令杨庆感觉到苗毅心中还是有自己女儿的,也不枉自己这些年受的委屈。事实上他也是极为想念女儿,许久许久没见过了,秦薇薇是他的心头肉,可是为了女儿的前途没办法,这才远走他乡,孰料苗毅的一些举动让他心寒,令他几乎绝望,如今能听到这句话,真正是令他大感欣慰,不管苗毅这话是真是假,至少说明苗毅还是摆明了态度愿意维系这层关系不会亏待自己女儿,自己的付出也就还有价值,赶紧拱手道:“是!” 目送杨庆离去后,苗毅的情绪依旧复杂,不管云知秋怎么说,他心里却清楚,杨庆就是吃亏在实力不济,加之用秦薇薇牵制住了他,否则这智近乎妖的家伙自己真的是很难压制的住,真的要放权给他吗? 另一点,不管当时是为什么娶的秦薇薇,刚刚拿秦薇薇做戏也还是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回到天王府邸寇家给他安置的单独小院,一见笑吟吟的云知秋凑来问结果如何,他什么话都没说,拉了云知秋的手,直接拖进了卧室,门一关,就将云知秋那丰腴体躯给狠狠搂进了怀里。 “你干什么?这光天化日的,寇家人来的勤,万一待会儿…啊!”云知秋一声惊呼,身上衣服刺啦一声,竟然被苗毅给强行撕破了,白肉见光。 “你怎么了?”云知秋不知道这家伙发什么疯,竟然连脱下衣服的时间都不给。 苗毅什么都不说,很快将她扯了个精光,一双手在其细腰豪臀上蹂躏。 “你弄疼我了!”云知秋拍打着在自己硕大**上那双玩命捏的手,差点没疼出她眼泪来。 眼看前翘后凸令人血脉喷张的尤物娇躯不堪挣扎,越发激发了苗毅的兽性,迫不及待地将其推倒在榻上。 没任何前奏,长戈直入,犁庭扫穴,疯狂冲击! 许久后,两人相拥着安宁了下来,云知秋看看自己白糯饱满胸脯上硬生生抓出来的道道淤痕,现在还隐隐作疼,有点哭笑不得,摇了摇苗毅的脑袋,“你今天怎么了?” “暗中资助的人可能和寇家有关……”苗毅自己似乎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将杨庆的判断说了出来便不吭声了。 听完后,云知秋眼中满是怜惜地怔怔看着这个男人,明白了他刚才为何会如此发狂,来此之前还说不管怎么样都要感谢寇家这份深情厚意,谁知一转身就发现自己被寇家给算计了。 这么多年,她太了解他了,这男人骨子里其实是很重情意的,否则就不会有那哪怕手头紧也要对那万人表达心意的事,结果一次又一次被出卖,只怕这男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走到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内心的挣扎反抗无以倾述,刚才只是在她身上发泄内心深处的情绪而已。 想的心疼,云知秋一脸怜爱地将苗毅那张满是疲惫的脸给紧紧拥入了充满弹性的怀里,就像抱着小孩似的。 感受着她怀抱的温暖,闻着她的体香,苗毅很快心静了下来,昏昏沉沉睡去……(。) 第一五八六章 逼宫 ps:昨日大雪有意外,无法上传,见谅! “陛下,臣有话说。” 天庭朝会伊始,便有人跳了出来,大声道:“天庭建立已久,陛下至今尚无子嗣,为安天下人心,臣请陛下早立子嗣以安天下人心。” 此话一出,不动声色的青主眉头一跳,他最头疼的事又来了。 众臣亦霍然扭头看去,赫然发现是寇天王下面的人,众人又迅速扭头看向寇天王,不知道寇天王突然抛出这个来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因为牛有德的事在故意恶心青主? 寇天王老神在在地站在那不动声色,坐在角落的夏侯拓眉头也动了下,缓缓闭上了双目养神,同样事不关己的样子。 乾坤殿内变得寂静无声,青主冷目扫过下面,见无人吭声,只得冷哼一声亲自答复:“这事朕自会考虑,不用你多说。” 这里话刚落,立马又有寇系人马站了出来,“陛下,话不是这样说的,此事陛下已经考虑了许多年了,一直拖着,这一直考虑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还请陛下给臣等一个具体的时间。” 青主脸色一沉,“这是朕的私事,不用拿到朝堂上喋喋不休。” 谁知又有寇系人马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此言差矣,陛下的私事也是天下大事,放在朝堂上议论堂堂正正,何来喋喋不休一说?” 这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不像是说着玩玩,寇家这边似乎要火力全开的节奏。 果然。跟着有人站出,“臣附议。天后娘娘侍奉陛下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尽管目前芳华正茂,可总有老时,再拖下去陛下自然是没问题,可娘娘呢,拖到娘娘人老珠黄,让娘娘情何以堪?” 不是在恶心青主,竟然是在为夏侯承宇讲话! 众人一惊,迅速看向寇凌虚,又看向夏侯拓的反应。这两家竟然勾结在了一起,夏侯家给了寇家什么好处,竟值得寇家跳出来为其讲这事? 嬴九光迅速回头朝自己人使了个眼色,开什么玩笑,夏侯承宇一旦为青主生了儿子,不说青主要看夏侯承宇的面子,至少要顾及儿子那边,一下就要将战如意给压的死死的,何况未来的天帝在那。傻子也知道怎么站队。 立刻有嬴系人马站了出来,“陛下,臣也觉得陛下应该早立子嗣,不过陛下的子嗣事关天下。无论是德还是智都要有所担当,后宫佳丽无数,陛下的确是要好好遴选一下。务必挑选一个能符合条件,也能让陛下满意的为陛下早立子嗣。” 什么叫让陛下满意的。现今后宫之中陛下最喜欢的女人无疑就是天妃,这是要将天后给排除。闭目养神的夏侯拓哪能听这话,迅速睁眼一个眼色出去。 “放屁!”当即有夏侯系的人怒骂出声,“什么是嫡出,什么是庶出,你难道不懂吗?长幼有序,陛下首出的子嗣只能是嫡出,除了天后娘娘,谁与争锋?世间凡人乱了纲常,也只是祸乱一家,陛下若乱了纲常,到时候人人效仿陛下,家家户户嫡庶争夺,家家乱,那就是天下大乱,这个罪名你担的起吗?” 寇系人马又跳出大声道:“不错!若有人妄图以庶出心怀不轨,易某第一个不答应!” 嬴系人马:“陛下自然有陛下的考虑!” 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生与不生的问题,而是成了青主和谁生的问题,广系和昊系人马默不吭声,他们也不会反对青主早立子嗣,让青主断后的话说不出来不说,青主早立子嗣对大家都有好处,在这一点上,是整个天庭的共识,只有青主一人暧昧不清始终不做决定而已。 嬴系人马亦是火力全开,和寇系人马吵成了一团,但寇系和夏侯系的人始终抓住嫡出正统这一点,压的嬴系那边有点强词狡辩的味道。 青主黑着一张脸,堂堂天帝竟然连和谁生儿子的选择权都没有了,他真想将这一群混蛋全部给宰了,然而这是不可能的事,人家劝你生儿子你就把大臣给杀了? 眼看嬴系人马落了下风,嬴九光有点急了,不能让这次朝会逼得青主松口,当即出声压下话题:“陛下说会考虑,自然会考虑,你们这是干什么,想逼宫吗?寇凌虚,这是你的意思吗?”眼冒厉色,想逼寇凌虚表态。 一顶大帽子下来,加之直接点到了寇凌虚的头上,顿时让吵成一团的殿内冷静了下来。 “有事说事,大臣们议事怎么就成了逼宫,若是都不敢说话,还要大家站在这里干什么?”寇凌虚慢吞吞出声了,“大臣们的意思我也在琢磨,左指挥使,这事你怎么看?” 他才不会轻易表态,他一旦表态事情就不能挽回了,就没了回旋的余地,以后若改口就是自己打自己的嘴,也要把嬴家给得罪,夏侯家不见兔子不撒鹰,他又何尝不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谁都知道,寇系的人马跳出没寇凌虚在背后唆使才怪了。 夏侯拓心里暗骂一声,可他也知道一来就让寇家把话讲死不可能。 寇凌虚点到了破军头上,众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了破军的身上。 青主目光冷冷盯在破军脸上,在暗暗施压。 破军稍作沉默,上前一步,拱手道:“臣请陛下早立子嗣!也赞成陛下长子嫡出,不过夏侯天后难当此重任,臣请陛下废后,另立天后!” 青主顿时火冒三丈,直接砍了破军的心都有,别人逼自己也就罢了,连自己的心腹也逼自己,这老匹夫! 他骤然冷目看向武曲和司马问天等人,想让这几个家伙帮他说话。 谁知这几位全部当做没看见,在那眼观鼻、鼻观心,不搭理青主这茬。 青主越发恨得牙痒痒,可他也知道,早立子嗣的事情同样也事关自己心腹的利益,一旦自己跨不过那道鬼门关,他的子嗣也成长起来了,这些心腹拥护他的儿子理所当然,依旧能维护他们的利益,否则真的就难说了。 所以在这件事上,没人站在他青主这边,他青主真正是孤家寡人。 当然,他青主也不是没有立子嗣的打算,也想过要给大家一个交代,以安人心。可他自己另有打算,因为他不是凡夫俗子,他还能活很久,继位的事情绝对不会在优先考虑的范围内,子嗣成长过早的话,对他不是好事,坐在了这个位置上没人愿意退位,而他不退位,就得打压自己子嗣,这是件令人很纠结的事情。 加之心腹大患未除,拖家带口未必是好事。 另外,就是他对夏侯承宇不太满意,当年若不是没办法,他也不会立夏侯承宇为天后。而夏侯家的血脉也实在是有点强悍,就没见夏侯家生出过一个相貌堂堂点的人,夏侯家的女人外嫁后也是这情况,着实令青主对自己后代的长相担忧。若是换了战如意的话,他未必不会妥协,然而真要听了破军的废了夏侯承宇,夏侯家的反应可以想象。 破军这话立刻激怒了夏侯拓,咚!拐杖重重杵地,夏侯拓霍然站起,指着破军怒骂道:“乱臣贼子,竟敢出此大逆不道之罔言!” 破军斜他一眼,哼哼冷笑一声,懒得理他。 而嬴九光却是眼冒精光,如同打了鸡血般,亲自跳了出来,“左指挥使之言,臣附议!”他当然知道一旦废后,战如意是最有把握登上天后之位的。 “臣等附议!”嬴系人马立刻全部跟进。 “哼哼!”破军冷笑一声,再次朝青主拱手道:“朝中权贵推荐进宫的妃子,皆有干政嫌疑,皆不合适后位,臣请陛下另觅贤良淑德佳丽立为天后!” 此话一出,顿时把所有人都给得罪了。 “破军,满口胡言!” 立马冒出一堆人怒斥,应该是绝大多数人都在破口大骂,有点千夫所指的味道。 “够啦!天后母仪天下,岂能妄言废立,都给朕闭嘴,散朝!”站了起来的青主一声怒吼,大袖一甩,自己先跑了,不趁这个时候这个理由赶紧跑不行,纠缠下去的话,立子嗣的事他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 他都跑了,大家面面相觑之后,自然也慢慢散去,刚才还吵成一团的人,一回头就三三两两混在了一起交头接耳慢慢走了出去。 坐在角落的夏侯拓看着青主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戏谑,除非你永远不上朝了,否则定要逼你给出一个答复。 回头见寇凌虚还磨磨蹭蹭在最后面,夏侯拓起身走了过去赶上,与之并行,漫不经心地给出了一声,“鬼市的事王爷放心。” 今天朝堂上寇系的人已经卖力了,寇凌虚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乐呵呵指了门槛,“天翁慢行。” 天牝宫,夏侯承宇在焦急地转来转去,不时翘首扶门张望。 她已经事先得到了夏侯家的消息,寇家要发力帮她争取生儿子的权利了,真正是令她惊喜的不行,只要自己生下了天子,母凭子贵,那她在这后宫的地位就无人可以动摇。何况有一点她是清楚的,她肯定比青主命长,一旦青主跨不过那道鬼门关,自己的儿子就要登上帝位,届时她的地位还要凌驾于天帝之上,让她如何能不紧张激动!(。) 第一五八七章 鬼市赴任 很快,娥眉快步而来。 不待她行礼,夏侯承宇已经抓了她手,急声问道:“朝上情况如何?” 娥眉知道她有多关心,赶紧告知情况。 听到寇家果真在朝上发力,而且力道不小,相当凶猛,夏侯承宇那叫一个高兴。待听到嬴家阻击,夏侯承宇又恨得咬牙切齿,“简直是痴心妄想,就凭那贱人还想为陛下立子嗣!” 待听到破军出来搅局,又要废后,且把事情给搅黄了,更是令夏侯承宇恨得双目欲裂,“破军老贼!总有一天本宫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娥眉赶紧安慰道:“娘娘,不用心急,刚才老太爷也叮嘱了,让您沉住气,说这事本就不可能一蹴而就,后续寇家还会继续发力,陛下能回避一时,不可能屡屡逃走,总有松口的时候!” 夏侯承宇抚了抚胸口,也知道自己的确太心急了点,夏侯家在朝堂上的确是太势弱了点,说不上什么话,靠寇家一家之力加之有嬴家阻拦,的确不太可能那么顺利。 就在这时,外面又有宫女来报:“娘娘,萧妃、喻妃等人来了,要来拜见娘娘。” 夏侯承宇精神一振,这是寇系在宫中的领头势力来了,之前可是全部站到战如意那边去了,几家势力对付她一个,若不是她有后宫之首的身份,真是要扛不住了,现在这些人来,显然是寇家那边要支持自己了。 她当即高兴道:“快快有请!” 不一会儿,七八个绝色佳人款款而来。进了殿内站成一排行礼:“参见天后娘娘!” 夏侯承宇赶紧上前扶了几人,笑吟吟道:“这虽说是在宫中。可说到底都是伺候陛下的一家姐妹,不用多礼。” 萧妃笑道:“听说娘娘要为陛下立子嗣。我们姐妹几个可是来提前恭喜娘娘的。” 夏侯承宇叹道:“没影的事。” 喻妃倩笑道:“怎会没影,我听说寇天王鼎力支持娘娘,今天朝上吵的可热闹了,寇天王是什么人,在朝中影响巨大,只要寇天王不罢手,陛下终究是要面对的,松口是迟早的事情,咱们提前恭贺可没错。” 夏侯承宇想让自己努力平静点。可是脸上的笑容实在是难以掩饰,挥手道:“快上茶!” 几人分别落座后,萧妃又眨了眨眼睛道:“娘娘,听说寇天王的女婿牛有德去了娘娘管辖的鬼市?” 夏侯承宇苦笑道:“这可不是本宫的主意,你们又何必明知故问。” 喻妃:“毕竟是在娘娘的管辖之下,而牛有德也毕竟是寇天王的女婿,娘娘要是施压太大的话,只怕寇天王那女婿有的受了。” 夏侯承宇目光一转,明白了这些人的来意。慢慢端了茶盏道:“天庭既然许了牛有德鬼市总镇的位置,合理的要求,本宫自然是尽力支持的。” 萧妃又来一句,“都说鬼市没什么前途。难以得到提拔,有了娘娘的支持,那牛有德怕是要前途无量了。” 其余几名妃子都跟着附和点头。 若是苗毅看到这一幕只怕也要感叹寇家的势力。寇家一发力,天庭里里外外的力量立刻动作了起来。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乾坤殿后却是另一番场景,青主指着破军怒骂:“老匹夫你想干什么?你胳膊肘往哪拐的?” 破军倒是有点玩味地眨了眨眼。“陛下怕是感谢老臣都来不及吧,若非老臣胡搅蛮缠给了陛下脱身的理由,只怕陛下还在朝堂上听他们吵。” 青主一愣,眉头动了动,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破军,没想到这老匹夫还有这眼色,火气消了不少,两手身后一背,“怕就怕寇老鬼揪住这事不放啊,以后朝上寇家再纠缠这事,你就像今天这般,懂了吗?” 谁知破军脸色一肃,“懂归懂,不过老臣还是要进言,请陛下整顿后宫,废后另立。” “你…”青主一把揪住破军的衣襟。 谁知一旁的武曲、司马问天和高冠迅速站成一排,拱手道:“臣等恳请陛下早立子嗣!” “你们想干什么?”青主一把推开破军,指着几人的怒喝,怒了。 待他看向一旁,却见上官青低个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在那不吭声,这不吭声也是个态度。 “都给朕滚!”青主挥手一喝,怒气冲冲走了。 他没办法拿这些人怎么样,也知道这些人的合理诉求,跟了他这么多年,都要考虑自己的后路,一点都不考虑自己后路的是死人。破军和武曲手上捏着兵权,将来哪怕他不在了,有事还能应付一下,可司马问天和高冠他们呢?得罪了那么多人,手上那点实力不足以自保,他们需要他青主现在还强大没人敢匹敌时扶一个天子出来培养,好得他真传快速成长起来,晚了的话,将来天子幼弱镇不住场面,就是天下大乱时,天下争霸的局面必将出现。 朝臣们的心思他也理解,一旦将来天子幼弱,不足以震慑天下,会担心他青主将各路强权进行血洗,为天子坐稳天下打开局面,不让人威胁到天子的地位。事实上他青主正是这样想的,自己能顺利跨过鬼门关则罢,一旦自己难以跨过那道鬼门关,肯定要立子嗣培养的,什么天王星君别看现在跳的欢,那是他还需要他们治理天下为他输送源源不绝的利益,真要到了那个时候则全部是砧板上的肉,他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他子嗣的帝位。 正因为如此,事关将来所有人的利益,所以在这事上,他就是孤家寡人,连他的心腹也不敢苟同,真要是苟同的话。那就肯定有异心,所以他青主不妥协的话这事就无解…… 天空阴雨绵绵。藤蔓垂挂,一道倩影从山崖上飘落。半途一拉藤蔓飘入半山崖的山洞内。 洞中黑暗,月瑶睁开法眼小心翼翼走入,试探着喊了声:“江大哥。” 洞中略有回音,却不见人回应,拐入一洞窟,只有石桌、石凳和石榻之类的,却不见任何人影。 细查洞内情形,月瑶伸手摸了摸石桌,略有层灰。俨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住过了。 挥手施法拂尘,月瑶有些失落地坐在了石榻上,喃喃自语道:“走了么…” 自那年识破江郎真实身份后,江郎几乎就没再和她联系过,甚至把两人联系的星铃中的法印都抹去了。不过她知道他的生活习性,总喜欢在阴雨绵绵的日子穿着蓑衣在河边垂钓,所以她总是会与他‘偶遇’。 渐渐的,她有点相信了他的话是真的,相信了他是被人栽赃的。她对自己的姿色还是有几分自信的,如果江一一真的是淫贼,这么多年为何对自己没一点企图? 这段时间,连续几次阴雨绵绵的日子。她数度路过河边,却没再见到江一一,几番犹豫之后。终于想出了个理由,忍不住主动找上了门。谁知已经是人走巢空,连声招呼都没打。 情丝已动。却无处可绕,令其黯然神伤…… 鬼市,又见鬼市。 在寇府高手的护送下,苗毅一行终于来到了鬼市,由地面直接进入了鬼市总镇府。 说是一府,其实更像是一座地宫,只有外面有个院子,其余各种建筑都在包裹在厚厚的石墙中。 原鬼市总镇很热情,毫不犹豫地进行了交接,估计是终于找到了机会离开这里,有点迫不及待。所有事物交接完毕,拿到了苗毅的签收,立刻告辞跑了。 一行安顿下来后,苗毅将鬼市的事物交给了杨庆等人打理,易容后领了阎修离去,前往信义阁拜访此地的地头蛇,想在这里立足,得不到信义阁的支持怕是够呛,尽管寇家说已经疏理通了,可他还是要去亲自确认一下。 本不用这么急,寇家已经叮嘱过,到了这里安下心来修炼,鬼市的事情也不是外人能插手的,这总镇就是个摆设,什么都不用管,静待良机调离,你主要的目的还是要尽快提高修为,而寇家也提供了充足的修炼资源。 可对苗毅来说,寇家给的资源有限,能顾他和云知秋,却顾不了太多,他的开销很大却不能告诉寇家,得想办法另谋财路,而他也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当然,苗毅也的确把鬼市当成了摆设,还没自以为是到认为自己能在夏侯家的地盘上横插上一脚,真要这样干了的话,估计寇家也保不住自己。 和信义阁的会面很顺利,信义阁管事七绝亲自到了外面迎接,一个其貌不扬的青衣老头。也顺利见到了大名鼎鼎的信义阁东家曹满,对于这位苗毅不敢轻视,别看人家表面上只是信义阁的东家,实际上是整个地下世界的总舵主,据说是夏侯拓的儿子,是夏侯家地位仅次于夏侯拓的人。 曹满态度倒是很随和,直接给了苗毅想要的答复,以后苗毅在鬼市的安全,他可以保证。同时也保证鬼市的税收方面不用担心,这边会帮忙征收到位直接送上门。当然,还有暗示的前提,那就是在寇家和夏侯家关系愉快的情况下,也希望他苗毅不要在这里闹事,否则他曹满对前面的保证可就不敢做保证了。 这软中带硬的威胁苗毅只能是硬着头皮吞下,在他的治下有人敢威胁他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以下犯上是他不能接受的,不过转念一想,究竟是谁在谁的治下?自己来这里是到人家眼皮子底下讨饭吃的。 离开时,信义阁管事七绝还不忘传音提醒了苗毅一声,“牛总镇,这鬼市有一个地方最好与之和平相处,惹出了事信义阁也难以保证你的安全。” 正要登船的苗毅一愣,回头问道:“什么地方?” 七绝笑道:“地藏寺,那是佛界的地盘。”(。) 第一五八八章 地藏寺 原来是地藏寺,这个苗毅上次来就听说过,虽然佛界低调不干涉俗物,但是好像哪里都要插一脚,逮住地方就建一座庙,倒也正常,没人会关注,只是不知这七绝把他当什么了,自己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好好的招惹地藏寺干什么,有必要提醒这个么?遂打趣道:“在鬼市还有你们信义阁保证不了地方?” 七绝:“如同总镇府一般,鬼市总镇府直属天庭,地藏寺直属极乐界,信义阁不会轻易打扰总镇府自然也不会轻易打扰地藏寺,牛总镇若是惹上了地藏寺,需要天庭和极乐界直接沟通,我们信义阁一般不会插手。” 地藏寺直属极乐界?有关这个苗毅倒是第一次听说,上次来的时候没人特意把地藏寺对他进行介绍,加之地藏寺低调,也就没关注,倒没想到是直属极乐界。苗毅目光闪了闪,不知想到了什么,试着问道:“也就是说,地藏寺直接与极乐界有来往?” 七绝笑道:“这个不是信义阁操心的,牛总镇回去后找总镇府的老人一问便知,恕不远送。” “哦!改天再来叨扰。”苗毅拱了拱手谢过,转身下了台阶跨步上了船,站在船头等候的阎修示意船夫走人。 七绝稍作目送后转身而回。 楼上窗前,曹满静静看着苗毅的坐船离去,突然微微一笑,“这人有点意思。” 一旁陪同观望的曹凤池愕然,不知他指的是哪方面。 而苗毅回到总镇府后,果然立刻找到总镇府的老人。询问地藏寺的情况。 被问话的老人名叫何一关,在鬼市呆了有上万年。能被扔到这里且呆这么久。可见也是没什么关系背景的,不过在此的资格老。鬼市大大小小的关系都混熟悉了,油水也能混到一些,加之不管换哪个总镇来都能用上他,熬了多年熬到了大统领的位置上,日子倒也混的滋润,能不能调走暂时也无所谓了,离开了鬼市只怕未必能好到哪去,不如老老实实在此安心。 对于新来的这位总镇大名,何一关也是如雷贯耳。知道这位可不是靠身份背景混到总镇位置的,没成为寇天王女婿前,就已经爬到了比这实权得多的总镇位置,是硬生生杀出来的悍将。苗毅初来,他也摸不清苗毅的脾气,反正听说不是什么善茬,是位手上沾满了血腥的主,不敢得罪,问什么答什么。知无不言,小心翼翼地看着苗毅的脸色。 经询问,苗毅确认了地藏寺的确是直接与极乐界来往,不像一般的寺庙要受上面的方丈辖制。地藏寺由一位法师坐镇,直接归极乐界管。 法师差不多也相当于他总镇的级别,除去佛主不说。佛界从上到下的排位是佛、金刚、菩萨、罗汉、**师、法师、国师、方丈、住持,再下面就是一些和尚。佛就相当于天庭的四大天王、金刚对比天庭的元帅、菩萨对比星君、罗汉对比侯爷、**师对比都统、法师对比总镇、国师对大统领、方丈对统领、住持对偏将。再下面就是一些和尚。 若非要排出级别来,差不多就是这个情况。但是佛界和天庭还是有差别,虽说佛界低调不干涉俗物,可入世却深,重视香火愿力,深耕世俗的凡人,这才会出现所谓的国师称谓,所以具体的级别不会像天庭这般等级森严,强调哪一级下面有多少人马之类的,称谓界限也模糊,主要还是看所在地的世俗情况和自身所在位置来定。 而荡阴山这边的情况也比较特殊,偌大一颗星球上看不到凡人,凡人在这地方也活不了,没有信徒自然也就没必要玩太多花样,也可以理解为什么直接由一位法师来坐镇。 说白了,也是因为鬼市的情况特殊,这里的地藏寺是为了关注这里的情况而设,更多的作用也是为了给佛界来往于此的人歇脚住宿的,一般情况下不接待外人入宿,只接待佛界弟子,所以十分低调。 苗毅听过后缓缓点头,稍作思索又问:“这位法师能经常出入极乐界?” 据他所知,极乐界一般人不容易进去,一般的法师怕是少有机会来往极乐界,就像一般的总镇也不太可能允许在天庭进进出出。 何一关沉吟道:“这个卑职就不太清楚了,卑职在这里虽然有不少年,但是和地藏寺接触的不多,那边也不太愿意跟外面接触,不过据卑职所知,寂空法师是极乐界那边直接派来的人,想必多少都会来往吧?” 苗毅问:“那我去拜访的话,地藏寺可会允许我进入?” 何一关陪笑道:“那是自然,大人毕竟是天庭任命的总镇,初来去拜访,焉有不接待的道理。” 苗毅点头,背个手来回走动,琢磨一阵后,挥手道:“走!带路,初来乍到的确是要去拜访一下邻居。” “是!”何一关领命,尽管不知道这位为什么一来就要去地藏寺。 “去了地藏寺?” 得了杨召青转达苗毅的通告,云知秋怔然一声,旋即若有所思,大概猜到了苗毅的打算,轻轻叹了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地藏寺,如同信义阁一般,四面环水,显得有些孤立,矗立在水中上下连接,晶币矿伴生体雕琢出了寺庙的轮廓,门前挂着一排灯笼,却仍给人一种阴森森的压抑感,大门左右各一尊狰狞犬牙怪兽雕塑,令人望而生畏。 大门敞开着,两名和尚静静合十伫立在门口看门。 何一关快步到了门口却被两名和尚拦下了,嘀咕交流几声,又快步返回迎了领着阎修一起走来的苗毅,告知:“大人,他们要验证大人的身份,否则不予通报。” 苗毅摸出了任命官牒给他,何一关双手接了又快速送给守门僧人,两僧留了一名继续拦着,另一名入内通报,苗毅三人等候在了门外,打量四周的状况。 没多久,通报僧人领着一名青灰僧袍的富态白胖和尚出来,前者快步下了台阶双手将官牒奉还,同时做了介绍:“敝寺住持寂空法师。” “哦!”苗毅当即上前一步,“怎敢有劳寂空法师出门来迎。” 寂空法师一脸和蔼,快速上下打量了一下苗毅,合十道:“久仰总镇大人大名,听闻牛总镇今日到任,贫僧正准备过几天待总镇大人安定下来后前去拜访,迟了一步却惹得总镇大人法驾亲临,罪过罪过。” 倒不全是客气话,的确是久仰苗毅的大名,太能折腾了,折腾出那么大的动静想不听说都难。他也的确想去拜访苗毅,好奇心驱使下也想看看究竟是个什么人物。此时心中也惊奇,这牛有德才刚来,估计连总镇府下面的情况都还没了解清楚,怎么就跑这来了。 苗毅笑道:“天庭和极乐界本就是一家,初来乍到自然是要先认识一下邻居。” 寂空呵呵一笑,转身伸手相请,“牛总镇请入内用茶。” “请!”苗毅亦伸手,两人并排而入,阎修和何一关也顺利跟了进去。 一路说笑着进了一间待客居室,内间入座,自有小僧奉茶,阎修与何一关留在外间。 用茶之后,颇为热情的寂空又主动邀请了苗毅参观地藏寺,亲自作陪讲解,一般人肯定没这待遇,哪怕是级别再高一点的也不见得,关键是苗毅的位置处的好,加之听说苗毅一不高兴就容易惹事,寂空才尽量要陪到位,所以双方显得很融洽,可见地藏寺这边也不愿和总镇府搞僵关系。 在地藏寺内转了一圈,苗毅突然问道:“地藏寺直属极乐界管辖,不知法师是否经常来往于极乐界?” 寂空不知道他问这个干嘛,笑道:“每隔上个数年会回去听家师**。” 苗毅貌似随口:“久闻极乐界大名,奈何法门难渡,一直无缘得见,不知有没有机会随法师去一睹真容?” 寂空:“凭总镇大人的背景,要去极乐界又何须贫僧引荐,天王府打声招呼足矣。” 苗毅呵呵笑道:“看来法师是有点不太情愿啊!” 传言不假,说出的话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寂空心中嘀咕,有点怕苗毅乱来,扔到这鬼地方他背景自然也不怎么样,可不敢陪苗毅疯玩,担不起与天庭冲突的责任,摇头苦笑:“总镇何出此言,若总镇真有意的话,贫僧自当引路。” 换了一般总镇他还真不见得会这么顺从,极乐界的人也没必要怕天庭的人,而牛有德的名声已经臭大街了,相传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加之来历背景强悍,的确是令他有几分忌惮。 “好!”苗毅要的就是这句话,“法师的话牛某记下了,改日一定前来打扰。” 随后两人话题又扯到了鬼市这边,苗毅也没急着离去,寂空盛情邀请之下,苗毅留下用了斋饭。 正式告辞时,苗毅也发出了邀请:“改日一定邀请法师去牛某总镇府坐坐,到时候法师可不能推辞。” 送到门口的寂空合十道:“敢不从命!”(。) 第一五**章 抓! 确认了信义阁那边的态度,敲定了地藏寺那边,回到总镇府后的苗毅立刻进行布置。 鬼市的情况让杨庆等人快速疏理,他这边要上报。他也和杨庆讲明了,这边暂时只会等上个一年,一年后就要带其一起回小世界,有什么要准备带回的东西尽快着手。 随后又联系上了六道,让六道外部的人马筹集需要带入炼狱之地的修炼资源,正式告知了他有办法进炼狱,给他们两年的时间做筹备,两年后他会回炼狱,顺便帮他们把东西带进去。 六道闻讯震惊,再三向苗毅确认,是否真的有办法将修炼资源带进去。 爱信不信,苗毅明确告知,他不可能老是往炼狱跑,让他们自己看着办,不过有一点他也是再三声明了的,不能让六道外部的人马知道他在六道的真实身份。 至于他为什么敢向六道泄露这个秘密,是天行宫给予六道的重创给了他底气,有了钳制六道的能力,否则焉敢。 同时命六道外部的势力慢慢囤积愿力珠,这是他要的,不会让六道吃亏,他会拿等价的东西去兑换。 之后又让云知秋这一年内囤积一批固元丹和仙元丹,固元丹占多数,他要带回小世界换取愿力珠,以后小世界的愿力珠他要一个人包了,虽然小世界的愿力珠不多。 云知秋自然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干,苗毅现在利用愿力珠修炼占优势,能节省不少的修炼资源。 眨眼就是三个月后。 悠然客栈。鬼市总镇府斜对面的一间客栈。 一名刚刚入住的白面汉子出了客房,看了看四周。从内部回廊绕了半圈,绕到了对面。慢慢走到一间客房门口,“咳咳”略有节奏地轻轻咳了声。 啪嗒!门后传来门栓跳开的声音,白面汉子看了看周围,顺势推门闪入,又快速将门一掩。 屋内略微敞开的窗口旁,一名虬须汉子转身看来,白面汉子打了个手势,虬须汉子也回了个手势。 确认是接头的人后,虬须汉子略显不满地淡淡传音一声。“情况早报上去了,你怎么现在才来?” 白面汉子:“我知道你一个人日夜不停盯着吃不消,可上面交代了,信义阁不是吃素的,想在鬼市动手脚须小心小心再小心,宁愿慢一点,也不能惹人怀疑。” 虬须汉子没再多说什么,走到一旁榻前盘膝而坐,重重松了口气。这短时间着实把他给耗的有点吃不消。 白面汉子接了他的岗位,侧身站在了半敞开的窗前,朝外看去,正好能将总镇府的进出动静一览无遗。他随口问道:“有什么情况要交接吗?” 闭着眼睛的虬须汉子徐徐道:“你只需将总镇府内人员进进出出的情形全部记下来,重点是牛有德的夫人,她若出来了立刻告诉我。其他的不用你管。” 白面汉子:“重点是牛有德的夫人?咱们这是在干嘛?” 虬须汉子:“不该问的不要问。” 白面汉子无语,只好回头继续盯着窗外。 信义阁。管事七绝快步走到东家门前,有规律的敲了下门。喊道:“东家。” “进来!”屋内传来曹满的声音。 七绝推门而入又关门,走到盘膝打坐的曹满身边,道:“总镇府外面可能有点情况。” 闭眼不开的曹满淡然道:“什么情况?” 七绝:“总镇府外斜对面的悠然客栈三个月前入住了一人,恰好入住了我们重点戒备方位的房间,因为那个地方能观察到总镇府的动静。” 曹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 七绝:“看似正常,可下面人经过观察后发现,那房间的窗户几乎始终小开着,应该正好能看到总镇府,而入住里面的人更是足不出户。就在昨天,我们派入客栈的人发现有一名住客鬼鬼祟祟进了那人的房间,一直到今天都没有出来,两个大男人在屋里闷了一整天,天大的事也谈完了,何况两人都有自己的房间,的确令人生疑。” 曹满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吐出一个字,霸气十足:“抓!” 七绝一愣,“我们的人一直盯着,他们并未干什么,现在抓的话…” 曹满直接打断道:“难道要等到出了事再动手吗?任何苗头都给我及时掐断!老七,牛有德现在还不能出事,至少不能在鬼市出事,别的地方我不管,鬼市这边一定是没问题的!我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有任何可疑之处,哪怕是眼神不对,也一律给我先抓了再说,抓错了大不了再放掉,以后就照这意思办。” 连眼神不对都抓,是不是搞的太严重了一点?七绝小汗一把,应声领命道:“是!我这就去安排!” 悠然客栈,数名汉子大步直接闯入,二话不说直接朝楼上走去。 “客官!”伙计连忙拦在了楼梯口,陪笑道:“几位客官是要住店还是要找人?若是找人先容通报一声,若是住店还请先付了钱。”伸手朝柜台那边示意了一下。 谁知客栈外随后又进来了几人,一人直奔柜台前,翻手亮出一面令牌送给柜台后面的掌柜的看。 掌柜的瞬间目瞪口呆,持令牌的人偏头楼梯口“嗯”示意了一声,掌柜的赶紧挥挥手示意让开。 于是掌柜的连同店里的伙计,都被快速集中到了一旁看管。 有三人直奔楼上,来到一楼层,脚步不停,大大方方朝走到一间房间门口,为首之人随手直接拍开了房门。 屋内,站在窗口的白面汉子,盘膝打坐在榻上的虬须汉子,皆是一惊回头,见到闯进来的人,两人几乎是二话不说立刻做出反应。白面汉子迅速崩飞窗户跳了出去,虬须汉子崩塌床板直接落地。 窗外,几道黑影闪过,从三个方向飞来,截向白面汉子。 白面汉子迅速挥剑狂劈,然而和拦截者的修为相差太大了,被对方以更快的速度空手入白刃,一把抓住了手腕,一拧,胳膊咔嚓一声折断,下一步已经被人一把锁住咽喉不能动弹。 白面汉子双目圆睁,牙关用力一咬,这边人还没落地,其鼻孔中就冒出了粉红烟雾,快速发黑深陷进去的眼眶中,眼神里居然流露出一股无比美妙满足的神色。抓住他的人一惊,朝上方窗口沉声一喝,“毒牙!” 屋内,虬须汉子一崩塌床板,率先冲进来的人已经是快若闪电般一记钢鞭卷了过去。 虬须汉子反掌一挥,卷来的钢鞭瞬间化作粉尘,又瞬间凝聚如烟,化作一支支利箭反射而出。 冲入出手之人吓了一跳,双臂胸前一振,护体罡气如有形,陷住了近在身前的利箭。 他左右冲入之人再想出手已经晚了,那虬须汉子竟然落地如坠入水中一般,石头地面如涟漪般将其给淹没。 楼下,虬须汉子从上方楼层一掉下,负手等在屋内的三人中为首之人鬼魅般闪出,一掌印在了对方的后背。 虬须汉子措手不及,没想到下面也有人等着,实际上别说下面,他上上下下、前后左右都有人等着,往哪都走不了。 “噗!”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还不待人震飞,已经被人一把卡住了下巴。 抓住其下巴之人五指发力,“咕噗”虬须汉子一口鲜血混着连根拔起的所有牙齿全部喷了出来,噼里啪啦落地。 制住他的人顺手一拉,翻手就将其给塞入了兽囊之中,二话不说,转身离去,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其身后一人施法朝地上一挥,落了一地的牙齿爆开,其中一颗里面弹跳出了一颗粉红色胶囊状物体,落入他的掌中,随后也转身离去了。 楼上楼下的人在下楼梯的地方碰面了,互相点了点头之后快速而下。店内惊动的客人跑了出来趴在扶栏前伸头,愣愣看着这一幕,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楼下大堂,一群人出去之际,有人对客栈掌柜的传音道:“客栈内的一应损失到信义阁领取赔偿。”说罢便走了。 一群人来的也快,走的也快,走到门口目送的掌柜的还有点发懵。 虬须汉子再见光时,发现自己已经砸落在了地上,不知身在何方,只知身在一间石室内,一旁扔着一具干瘦如骷髅的尸体,只需一眼他就猜到了是自己的同伙,因为他知道什么情况下会变成这样。 再抬头,眼前站着一排黑衣人,为首一名满脸横肉虎背熊腰的胡须壮汉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端了茶盏慢慢嘬着。 壮汉茶盏放下一偏头,立刻有人过来将他扯了起来,解开了他身上的部分禁制,脸上的假面也被人一把扯了下来,露出一张英俊不凡的脸,令口角鼻孔的血色越发显眼。 “哟!没想到抓到了一个小白脸。”壮汉站了起来乐呵一声,两手一背颔首道:“小白脸,是自己老实点说,还是让我们撬开你的嘴巴。” 露了真容的俊俏男人喘了口气,似乎想到了什么,扫了眼石室内的人,问:“你们是信义阁的人?” 壮汉哼哼冷笑两声,没回答。 这不回答也是种态度,俊俏男人明白了,摇头苦笑,撞到了信义阁的手上,出动了这么多高手抓自己,难怪自己栽的这么冤,又喘了口气道:“我不明白,我什么都没做,也没有冒犯你们,为什么抓我?” 壮汉淡然道:“因为你窗户开的太久了,我们看你不顺眼!” “……”俊俏男人无语,开窗户也有罪,就因为窗户开久了点就要抓自己,这算什么?(。) 第一五九零章 淫贼真相 然而人家需要讲理吗?在地下世界,尤其是在鬼市,信义阁就是理,游戏规则人家说的算,连天庭都奈何不了他们。 俊俏男人自己都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这辈子也算是经历过不少的风浪,还是头回栽的这么冤,啥也没干就这样了。 他可以肯定人家抓自己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可人家不管,就这样把你给抓了,可你又能怎样? 话又说回来,由此可见信义阁对鬼市的掌控,竟然只因为自己开窗户开的久了点就能盯上自己。 事实也的确印证了他的判断,壮汉吹了个口哨,打趣道:“小白脸,说说吧,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俊俏男子朝地上的尸体努了努嘴,“都这样了,你就应该知道我们是什么样的人,说出来我们也是死路一条,不用废话了,给个痛快吧。”没了牙,说话有点走风变音。 “哟!嘴还挺硬的。”满脸横肉的壮汉脸上露出几分狞笑。 他边上一人,正是之前率先闯进俊俏男子屋内的那人,上前对壮汉道:“杠头,这家伙修为不高但是却通晓金、土两种功法属性,之前一时不查,若不是准备周全,搞不好要让他跑了。” 这不是虚言,若不是下面有人守株待兔,真要让这人一层层落到下面,一旦钻进了地下,在这晶币矿伴生地还想破土找到这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俊俏男子闻言脸色微变。 “金、土两种属性功法?貌似有这天赋的人可不多!”壮汉嘿嘿冷笑一声,偏头道:“找画影来对比一下。” 后面立刻有人转身而去。同时有人对俊俏男子和地上的尸体进行搜身,将两人身上的东西全部搜了出来。 没多久。有人拿了画影来,与俊俏男子进行对比。锁定目标后,将画影给了壮汉。 壮汉拿着玉牒亲自再次进行对比,还捏着俊俏男子的脸左右掰动着仔细看了看,最终撒手嘿嘿一乐,“淫贼江一一,竟然是这家伙,原本以为只是个独行贼子,可嘴里居然藏着毒牙,看来还是谁家的死士。有点意思。我说江一一,到了这里嘴硬是没用的,无非是看你最终能坚持多久,到了这里有的是办法对付嘴硬的,还没人能扛住这里的审讯手段,最后什么都招了,又吃尽了苦头,这又是何必?” 没错,俊俏男子的确是江一一。他从来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是以这种形式落网。 听闻什么审讯手段,江一一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紧绷了绷嘴唇,“不要白费力气了。给个痛快吧!” “不识相,那我也没办法,弟兄们。给他上菜!”壮汉扔下话背个手走了,出了门以后。边走边说道:“拿他们身上的星铃去比对库,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挂上号的人跟他们联系。这厮专对天庭官员的女人下手,居然还是死士,怕是来历不简单,一般人可以排除,从上往下对比兴许能省点时间。” 信义阁执掌地下世界多年,秘密建立了一套天下独一无二的庞大且绵密的法印对比渠道。 “是!”后面人领命而去。 “啊!”一声惨绝人寰的凄厉惨叫声从后面的石室传来,壮汉回头看了眼,摇头笑了笑,“敬酒不吃吃罚酒!” 小半天后,壮汉来到了一间室外敲了敲门,里面一声“进来”,他推门而入,关了门,走到窗前一人身后拱手道:“七爷。” 临窗负手的七绝看着窗外似乎有些走神,静默了一会儿方问道:“问出了什么没有?” 壮汉道:“七爷,这淫贼嘴硬的很,到现在还硬扛着没松口。” 七绝回头冷冷一眼,“那你跑来找我干什么?你就让我这样回复东家?” 壮汉嘿嘿笑道:“七爷别急,估计他开不开口都不重要了,从这厮身上查出了点有意思的东西,您猜我们从这淫贼身上对比出了和谁联系的星铃?” 七绝顿时来了兴趣,知道对方这样说,必然是有所指,转身道:“别嘻嘻哈哈跟我绕圈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壮汉依然嬉皮笑脸道:“皇甫端浩!皇甫家的皇甫端浩,这淫贼十有**是群英会的人。” 七绝微微眯眼,“有和皇甫端浩联系的星铃不算什么,如果他只是和皇甫端浩认识呢,并不能说明他就是群英会的人。” 壮汉摇头:“七爷,关键是这淫贼的身份特殊,不会让太多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来往的人并不多,而身上有联系的星铃也并不多,这其中却有皇甫端浩的联系方式,耐人寻味。最重要的是,另一个死者的身上也找到了和皇甫端浩联系的星铃,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 七绝双手十指交叉在腹部,大拇指磨蹭在了一起,“去!把江一一曾经作案对象的资料调出来。” “好!”壮汉点头,快步离去。 “确认是群英会的人?” 待到七绝掌握了情况后来向曹满汇报时,曹满也颇为诧异一声。 七绝颔首道:“十有**就是,应该不会有错。” 曹满踱步来回,颇为费解道:“群英会掌控在上官青的手上,也就是属于天宫,这江一一却屡屡对天庭官员的女人下手,这是个什么情况?” 七绝道:“老奴之前也想不通,后来调集了江一一所有作案对象的背景查看,所发事情相隔时期不定、地域不定,不查不知道,一查有点吃惊,从相当一部分人当中发现了一个共通点,那就是都曾或多或少地得罪过天宫那位,或是不讨天宫那位的喜欢,偏偏碍于情理天宫那位又不能把他们给怎么样,最后都被江一一狠狠羞辱了一顿。当然,也有不具备这一点特殊状况的,不过老奴认为这只是障眼法,都是为了掩盖前面那一点,避免惹人生疑。” “哦!”来回走动的曹满脚步一顿,啧啧有声道:“看来上官青能掌控天宫这么多年,讨好青主的手段的确有一套,连这龌龊手段也敢使,怪不得能屹立不倒、荣宠不衰!感情天庭追查了这么多年的淫贼江一一本就是天宫的杰作,是用来打压异己的,怪不得一直抓不上,一直有人为这淫贼通风报信,还怎么抓?也就是天宫没办法把手插到咱们这里,才让咱们捡了一个漏,否则咱们只怕也未必能抓到这小贼。这次这江一一又盯上了鬼市总镇府…”颇为玩味地嘿嘿了一声。 七绝点头道:“有了这个背景就不难猜测江一一盯上鬼市总镇府的企图了,青主在寇天王手上吃了亏,肯定要想办法扳回一局,一旦寇天王义女的清白坏了,只怕牛有德也难以面对,这是存心想拆散这一对,再将牛有德拉回到天宫那边。而之前牛有德本就在酉丁域用过江一一的幌子,江一一来寻仇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出了事情谁也怀疑不到天宫的头上。” 曹满点头道:“这招的确有点阴损,却不得不承认非常有效。” 七绝问:“要不要告诉牛有德?” “不!”曹满抬手,一脸古怪道:“这事知道的人越少,咱们握在手中当把柄的威力才越大,你想想看,一旦让天下人知道天宫竟然干出了这龌龊事,青主情何以堪?那些被江一一羞辱过的官员会怎么想?满朝上下又会怎么想?如今老爷子那边正在和寇老鬼联手施压,助天后立子嗣,青主却在那拖着,寇老鬼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另几家也不想老爷子那边得好,如今有了这个把柄在手上,咱们这边可以帮青主下下决心了。这牛有德来鬼市还真是来得妙啊,倒也没白帮他一场!” 七绝:“那江一一怎么办?” “这淫贼干系重大,待我和老爷子那边确认一下再说。”曹满说着摸出了星铃对外联系。 许久之后,曹满放下星铃回头问道:“江一一那边招了没有?” 七绝:“还没有,骨头挺硬,估计还能扛上一段时间,不过最终免不了还是会开口。” 曹满道:“立刻通知下面不要再动刑了,不能让江一一招出来。” 七绝一愣,不过还是迅速摸出星铃让下面照做了,随后奇怪道:“老爷子那边莫非另有考虑?” 曹满叹道:“有些事情还是老爷子看的更远呐,论深谋远虑我还是不如老爷子!老爷子的意思很简单,这种把柄不到关键时刻不能动用,就算青主妥协了也会恼羞成怒,天后那边就算立了子嗣也是夏侯家硬生生要挟青主得来的,青主不会容忍这个,只怕天后有了子嗣最后结果也未必能如夏侯家的意。把江一一扔给牛有德吧!” 七绝诧异:“给牛有德?” 曹满:“给了牛有德后,立刻放出风声,说牛有德抓了江一一。” 七绝:“上官青只怕已经猜出了是我们抓了江一一,现在再把人给牛有德也没任何意义。” “怎么没意义?江一一不是还没招吗?”曹满乐呵呵道:“风声一放出去,心急如焚的上官青那边必然做动作,牛有德肯定会得到施压,令其不得擅动江一一,把人犯给上交。原因很简单,上官青肯定已经猜到了江一一先落到了我们的手中,他要确认江一一是不是说了什么好做应对。”(。) 第一五九一章 信义阁的礼物 七绝恍然大悟,“江一一就是最好的证据,证明我们还不知道内幕,可是他们又会怀疑我们为什么要将人交给牛有德。” 曹满笑道:“这就是老爷子手腕厉害的地方,现在长了眼睛的都知道寇家和夏侯家做了内幕交易,寇家助天后立子嗣,夏侯家帮助牛有德在鬼市立足,江一一死不肯招,我们把人给牛有德也很好理解,说白了还是遂寇家的意,要帮牛有德在鬼市有所建树,牛有德抓到了江一一不就立功了吗?随后天后那边也会有所动作,立功授奖嘛,大家一看,一切都合情合理,而我们又拿不出把柄做要挟,上官青那边也会松口气,这事就过去了。” 转身踱步走到了窗前,“而寇家呢,自然也会知道是我们这边帮牛有德立功了,寇家不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嘛,如今咱们这边已经扔了兔子出去,寇家那边也是该加把力了。总之老爷子的意思是,天后立子嗣的事,尽量让寇家多出力,尽量在朝堂上堂堂正正的达成,要名正言顺!只要牛有德还在鬼市需要我们相助,寇家就得持续发力,青主能回避一时不能永远回避下去,迟早还是要松口的。这种把柄能不用尽量不用,留待以后发挥关键作用,何必说动了寇家又另外抛张牌出去,到时候明明是咱们自己发力了却不能说,还得记寇家的人情,这又是何苦?手上多一张底牌就多一份用途,尽量利益最大化,不要一起扔出去。而这牛有德的幕后也有意思。就算没寇家吭声,咱们也不能让他在鬼市出事。左右都是要出力的,还是从寇家那边顺带点好处吧。” 转过身来。又道:“另外还有一点,老爷子说,咱们这次是无意中踩到了狗尾巴,怕是要逼得某些人狗急跳墙,把人扔给牛有德的话,能避免不必要的损失,谁要敢强攻鬼市总镇府,一旦被寇凌虚抓住把柄占了情理,得问问自己的脑袋是不是比寇凌虚手上的兵马大权更强硬!若真要有人不理智。愿意冲动的话,说不定还能有些意外的收获。” 听明白后,七绝满脸钦佩神色,由衷赞叹道:“老爷子果然是英明。” 曹满转身看向窗外,微微颔首,幽幽叹息道:“夏侯家能持续到今天不容易,老爷子功不可没!” 皇甫世家,大庄大园,景致幽深。 皇甫晏绷着一张脸快步而行。其子皇甫端浩脸色很难看,亦步亦趋地跟在父亲身后,前后进入一座古木参天的老庭院,在远离一处亭台楼阁的地方停步传音。 亭台楼阁内。皓首苍颜的家主皇甫炼空正在内与几名老友小聚。 注意到了外面两父子的脸色,知道肯定有什么重要事情,皇甫炼空向几位老友告罪一声。下了阁楼一路从父子俩身边经过,而父子俩也快步跟进了内庭。 进入一间僻室后。皇甫炼空立马转身问道:“出什么事了?” 皇甫晏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爹。江一一在鬼市那边失手了,可能落在了信义阁的手中。” “什么?”一脸沉稳的皇甫炼空瞬间宛若遭受五雷轰顶,惊得目瞪口呆,旋即又急声道:“确认真的落在了信义阁的手中?” 皇甫晏满脸苦涩,“我们的人去了出事的客栈,虽不知什么人动的手,但从客栈那边不敢多说的反应来看,估计不会有差。而从掌握的情况来看,动手的人下手极为迅速,几乎没闹出什么动静就迅速将人给抓走了,江一一逃生的能力一流,却如此轻易落网,可见动手的人全部是高手,一群高手布网围困,令江一一逃无可逃,集合各种情况判断,在鬼市除了信义阁应该不会有别人。” 皇甫炼空倒吸一口凉气,“信义阁为什么会如此精准下手?江一一的身份整个皇甫家也只有咱们三人知道,上面就更不会泄露出去,难道是你们谁的嘴不严泄露了消息?”盯向父子俩的目光骤然变得森冷。 皇甫端浩连连摇头,“爷爷,我一直和江一一秘密单线联系,绝没有向任何人吐露半个字。” 皇甫晏叹道:“爹,这种事情关系到皇甫家上下所有人的性命,我们怎么可能对外泄露。” 皇甫炼空摊了两手要交代,“那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还没有动手吗?怎么就惊动了信义阁先下手?” 皇甫晏:“出事的不止江一一,据报,有人在总镇府门口多徘徊了一阵,也立刻被人给抓走了,我估摸着是因为信义阁在防范于未然。” “是不是防范于未然我不管,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江一一落在了信义阁的手中,他能扛住信义阁的审讯吗?一旦他开口,将会是什么后果,还用我再说吗?”皇甫炼空情绪彻底失控,连连指着父子俩:“让你们小心小心再小心,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皇甫晏:“爹,当初我就说了,江一一事关重大,鬼市那边信义阁掌控太严密了,容易超出我们的控制,这事根本就不该派江一一出马,可上面根本不听!” 皇甫炼空怒声道:“还用你来教我吗?上面非要如此,我能怎么办?何况上面也有上面的考虑,现在任何人动了牛有德那边都会让人怀疑到是上面的杰作,寇凌虚也不是吃素的,上面就是不想担这个嫌疑,所以才让在酉丁域被莫名卷入的江一一出手,事后合情合理,只是江一一个人对牛有德进行报复,上面的想法也没错!现在已经出事了,上面不会说自己的决定有误,也不会听我们的解释,只会降怒于我们,质问我们是怎么办事的!这事不能圆场的话,上面是要拿皇甫家的脑袋去分担责任的!” 皇甫晏:“爹!事情已经出了,现在说一千道一万也没用,关键是怎么想办法解决这事?” 皇甫炼空的情绪激动:“怎么解决?跑去找信义阁谈判吗?这不是摆明了让信义阁知道江一一是群英会的人吗?天下人谁不知道群英会的背景?” 皇甫晏咬牙狞声道:“只能是硬来,抢!” “抢?”皇甫炼空应了一声,情绪似乎又瞬间沉稳了下来。 “对!抢!”皇甫晏点了点头,道:“江一一不会不知道自己招供的后果,他一时半会儿肯定不会招出来,趁信义阁还不知道真相之前没什么防备,调集高手围攻信义阁,哪怕抢不到,也要解决掉后患,不能让江一一开口!”来之前显然思想上已经做过酝酿。 皇甫炼空缓缓点头,叹息一声,“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江一一这么多年来一直干这事,我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会翻船,建议少干这种龌龊事,可是上面为了讨好天宫那位不听呐,落在一般人手里也好办点,偏偏落在了连天庭也无法左右的信义阁手中。哎!事到如今也没了别的办法,上面估计也没办法,应该也会赞成这么做!”说罢摸出了星铃,不知在跟哪联系。 鬼市总镇府,七绝笑着拱了拱手,“告辞!” “慢走!”苗毅也拱了拱手,示意杨召青代自己去送送。 一群人正在说事,没想到信义阁突然登门送上了一份礼。 转身后,看着地上脸色苍白身上盖了匹毛毯的男子,苗毅可以确认信义阁说的没错,这人的确是江一一,因为他见过江一一,只是那时的江一一风流倜傥,而此时的江一一却像只死狗一样躺那一动不动,两眼无神,落在信义阁手上也不知遭了多少罪。 “这人就是江一一?”徐堂然摸着下巴盯着江一一打量着啧啧有声,“若真是的话,那还真是大功一件。” 阎修等人也在一旁围观,杨庆皱着眉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恰逢云知秋从楼上走了下来,飞红和海平心等人相随。一见这么多人围着,海平心立刻兴冲冲地挤了进来,看着地上的人,好奇宝宝似的,“谁呀谁呀,这是谁呀?” 徐堂然笑道:“江一一!” “嚯!是那淫贼啊!活该,报应!”海平心一惊一乍的,蹲了下来,伸手去揭那覆盖的毯子,“我看看打成什么样了,啊…”突然像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她才刚揭开看了眼,又立马松手了,迅速站起退开了,一张脸红了。 苗毅奇怪,也蹲下掀开一角查看,凝重目光在江一一下体一顿,也放手了,脸上神情有些古怪。 左右看看的云知秋奇怪道:“怎么了?”正要俯身揭开谜底,却被苗毅一把拉住了胳膊,摇了摇头,“被修理的很惨。”见她还好奇怎么个惨法,似乎还想见识一下信义阁的手段,只好又补了句,“被阉割过。” “……”云知秋檀口微张,反应过来后啐了声,幸好自己没看到,赶紧退开了。 几个男人却是越发来了兴趣,你蹲下揭开看看,我蹲下揭开看看,估计是都没见识过阉割了是什么样的。 见识过后,一个个神情古怪,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海平心,似乎在说这丫头今天可长了见识。 若不是云知秋等人在这里,有些话不好说出来,估计有人要出言调侃一下。 似乎读懂了大家的眼神,“无耻!”海平心恼羞成怒地跑了。 徐堂然和杨召青相视一笑,这事怕是要成为这丫头一辈子洗涮不了的污点,也不知以后找了男人还有没有胃口品尝。(。) 第一五九二章 出漏 别说他们,连云知秋等几个女人也瞅着海平心飞跑的身影憋笑。 苗毅也差不多是如此,然耳边却传来了杨庆的传音,“大人,之前总镇府外的悠然客栈出了点事,派人去查问过,估计是信义阁的人出手抓了什么人,而总镇府外也接二连三有人被莫名抓走,敢在总镇府外如此接二连三动作的人,十有**也是信义阁,可咱们这里至今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苗毅回头一怔,这事他前面也知道,鬼市总镇这边的人手虽然不多,就一千余人马,难以在鬼市有什么作为,可事情就出在总镇府外,想不听到动静都难,杨庆前面就说过,这次再次说起,有种提醒的味道。 事实上在条件有限的情况下,杨庆一来就将下面人手尽量做了布置,苗毅对此也是赞同的,不能完全两眼一抹黑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别人的保护上,万一有事多少也能反抗下,不至于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才知道。 经此提醒,苗毅迅速看了眼地上的江一一,再看向杨庆,传音回:“你的意思是说,外面的动静是信义阁在抓捕他?” 杨庆:“不能确定,但有这个可能。大人不妨设想一下,如果信义阁真是在总镇府外抓到了这个江一一,那这个江一一出现在总镇府外想干什么?” 此话一出,苗毅悚然一惊,淫贼江一一可谓大名鼎鼎,因为什么事出名的不用别人再提醒,加之他在酉丁域搞事让江一一背了黑锅,现在江一一又出现在鬼市总镇府外,这淫贼想干什么哪怕你不想往那方面去想也得往那方面去想。 和杨庆的目光对上,杨庆微微颔首点头。似乎在说也有此猜测。 苗毅迅速瞥了眼云知秋,目光又落在了江一一的身上,这次眼神中没了可叹式的同情,取而代之的是杀意! 说实话,他之前还没想过要杀江一一,虽然酉丁域的事让江一一背了黑锅。可这并没有什么,就算江一一落在天庭手中说自己没去过酉丁域搞事,那又怎么样?没人能证明假的江一一和他苗毅有关。 他原本是准备把江一一活着交给天庭审问的,这样对天庭的价值更高,说白了就是不介意拿信义阁的礼物去天庭换功劳。然而现在,怀疑这淫贼居然在打云知秋的主意,他连堂堂酉丁域都统都不能容忍,又其会容忍这淫贼? 他不愿杀江一一是因为他知道江一一是群英会的人,而群英会的背后是青主。不想惹什么麻烦。现在他想杀江一一同样是因为知道对方是群英会的人,让此贼落入了天庭的手中不敢确认天庭一定会杀此贼,此贼居然想动云知秋,他焉能留此后患! 他几乎是瞬间就下了决定,此贼找死!准备把死的江一一交给天庭,哪怕天庭借口没查清江一一当年所犯之案因他杀了人犯而训斥他也在所不惜,死了的江一一也同样能算份功劳。 阎修等人察觉到苗毅身上竟然浮现了杀气,皆暗暗一惊。不知道杨庆刚才暗中和苗毅说了什么,竟惹的苗毅想对在劫难逃的江一一下杀手。 “看他这个样子。信义阁似乎已经对他做过审讯,也不知道有没有审问出什么,可信义阁把人送来却不肯说出是在哪抓的江一一,又让卑职感觉有点奇怪,卑职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杨庆又暗中补了两句,似乎对苗毅要不要杀江一一也拿不定主意。 苗毅对此话无感。有没有猫腻他都不想让江一一活着离开! 然而就在此时,何一关快步出现在了外面,通报了一声,“大人!” “进来!”苗毅冷冷招呼了一声。 何一关进来对众人拱了拱手,走到苗毅身边禀报道:“大人。外面到处在传,说咱们总镇府抓到了淫贼江一一。”目光看向了躺在地上不死不活的江一一一身上。 苗毅惊讶看向杨庆,似乎在问,这边才刚接到人,外面怎么就传开了? 杨庆目光一闪,果断传音告知:“大人,肯定是信义阁放出的风声,否则不会传这么快,此事当中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猫腻!”回头又对何一关道:“何大统领,劳烦您再去打探,有什么别的动静立刻来报知大人!” 何一关看了眼苗毅,见苗毅没反应,当即拱了拱手,快步离去。 苗毅陷入了沉思,只是他一时间想不通信义阁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思绪不清之下,稍作犹豫,传音给杨庆:“告诉你一个秘密,这江一一是群英会的人。”让杨庆多知道一点,也是希望能借助杨庆的头脑知道答案。 杨庆震惊,传音急问:“大人确定?” 苗毅:“当年无生之地考核时,这江一一就在抓捕名单之上,我也是无意中获知了这个消息,只是事关天庭绝密**,我未向人透露过。” 目光急闪的杨庆突断然一声,“信义阁怕是已经从江一一身上审问出了什么,此等私密一旦泄露,必将逼得天庭恼羞成怒!” 苗毅:“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有一点我想不通,如果信义阁真的从他身上审问出了什么,为何要放他活着离开,一旦他落在了天庭的手中,天庭自然能问出他是不是将天庭的**泄露给了信义阁,死无对证岂不是更好?” 杨庆:“大人,不能什么事情都顺着去考虑,那只会中了别人的圈套,大人不妨反过来想一下,如果信义阁是想借江一一的口掩盖他们已知的真相,那一切就都能解释的通了!如此**对我们来说意味着危险,因为我们没有跟天庭掰手腕的资格,可对信义阁来说不一样,抓着这个把柄关键时刻能要挟天庭,能发挥大作用。大人,如果这江一一真的是群英会的人,他落在信义阁的手上一定会让天庭着急,天庭一定会想知道江一一有没有有泄露什么。大人,这江一一不能杀,若死在这里不是什么好事,不妨顺信义阁的安排把人交上去,这事不是我们这点能量能参与的,否则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这个时候一静不如一动,大人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安领这份功劳便罢。” 谁知苗毅却阴森森给了句,“天庭把这江一一安排在总镇府外是什么意思?” “哎!”杨庆叹了声,“又何须卑职多言,想必大人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苗毅阴着一张脸不吭声了…… “什么?人落在了鬼市总镇府的手上?能确认吗?” 皇甫世家,内院深处,皇甫炼空闻讯惊诧回头问道。 跟随在后的皇甫晏回道:“暂时还不能确认,不过鬼市已有风声。” 皇甫炼空:“那还不去打听清楚?难不成还要等我们的人杀入信义阁扑个空什么都没得到反而惹上一身骚不成?” 皇甫晏:“鬼市总镇府那边下面的人不知道情况,牛有德等人又是新来的,咱们这边一时没办法沟通上。如果人已经到了牛有德手上,想必牛有德会上报,说不定上面已经知道了情况,爹何不问问上面?” “屁话!连这种事情都打探不出来,在这个关头,你还要上面给我解释?你是不是嫌上面还不够讨厌我们?”皇甫炼空一张老脸差点没顶到儿子脸上去,挥手朝外一指,“你那孙女君媃不是和牛有德认识吗?你不知道让她去联系一下?” “他们关系好像不怎么样,打听这种事情会不会反而暴露和咱们这里有关?” “你不会让她拐个弯试探一下?” 皇甫晏没了脾气,只得摸出了星铃联系。 一栋幽静小楼内,皇甫端容接到父亲的传讯后,一屁股坐在了临窗的凳子上,有点傻眼。 她好不容易切断了女儿和牛有德之间的联系,父亲却要自己让女儿再和牛有德联系,这算什么?奈何有些事情没办法跟父亲解释,而父亲的态度又很强硬,完全是必须联系的样子,还要自己尽快! 她也没办法,知道那个江一一肯定牵扯到了什么重要事情,肯定事关重大,否则不至于连自己的解释也不接受。 没了法子,女儿和牛有德联系的星铃被她给没收了,而女儿如今又调到了另外一地的天街做事,她只好赶紧出发,前去寻找女儿。 可皇甫晏又不好跟她说明究竟是什么情况,所以她根本不知道等到找到女儿黄花菜都凉了。 更好笑的是,没过多久,皇甫炼空那边又接到了上面的通知,说牛有德那边已经上报了,江一一已经到了牛有德的手上,上面让群英会暂停对信义阁的进攻准备。 皇甫父子松了口气,人落在了鬼市总镇府就好办了,上面应该有办法解决。 皇甫家上层也实在是被这突发的事情给搞乱了手脚,现在皇甫父子的全部心思放在了怎么消除这次事件的后续影响上,居然把之前联系皇甫端容的事给抛到了脑后,毕竟皇甫君媃那边能不能问出什么都不重要了,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更好,得不到也无所谓了。 天宫,向群英会下达了指令后的上官青焦急在天宫外徘徊。 不一会儿,司马问天和高冠联袂抵达,上官青赶紧迎了上去。(。) 第一五九三章 欺上瞒下 一碰面,司马问天便问道:“上官,什么事火急火燎地招我们来见面?” 上官青一脸苦色,连连拱手道:“出大事了。” 司马问天上下看他一眼,“什么大事把你给吓成这样?陛下要砍你脑袋不成?” “估计也差不多了。”上官青低声道:“不瞒二位,江一一是群英会的人,落在了信义阁的手上……”把事情大概讲了一下。 司马问天和高冠一愣,旋即双双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双双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都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事陛下盛怒之下搞不好真会要了我的脑袋,请二位来,是希望二位待会儿帮忙说说情,拜托了!”上官青可谓是在连连作揖。 高冠沉声道:“你的意思是说,陛下现在还不知道这事?” 上官青摇头:“我知道这种事情瞒是瞒不过去的,可事情没办法解决前,我哪敢跟陛下开口,幸好现在事情出现了转机,拜托二位了。” 司马问天冷笑连连道:“我说上官,你让我究竟该说你什么好,这种事情你也敢捅出漏子?” 上官青无言以对,再次拱手求助。 高冠斜眼道:“这种事你应该找破军来帮忙,只有他敢硬顶陛下,我们两个的脑袋没这么硬。” “嗬!”上官青直翻白眼,“老高,你是嫌我不死怎的?破军那狗脾气你还不知道?这事哪能让破军知道,破军知道了这等见不得人的事,只怕不会帮我不说,搞不好还要落井下石,那位我招惹不起行不行?再说了,那种事情怎么好让太多人知道。你们两位的身份不一样不是。” 高冠:“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两个也经常干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才找我们是不是?” 司马问天下意识摸了摸鼻子,还真没说错,高冠执掌监察右部还能硬气点,他执掌监察左部可没少干见不得人的事情。只要能达到目的,什么卑鄙无耻的手段都能用,比起上官青来,只多不少。 “嗨!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争这个干嘛?”上官青扯了下两人的袖子,“走吧,你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两人其实不愿掺和这事,因为能想象到陛下知情后的反应,这个时候撞上去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可是没办法。上官青毕竟是陛下身边的人,经常会暗示提点他们,两人也算是应了上官青不少的人情,不说还人情吧,至少以后也有需要上官青在陛下面前帮他们说话的时候。 两人不得已只好跟在后面走了,入宫后,见去的地方是后宫,司马问天皱眉道:“陛下在哪?” “在东宫。”上官青回了句。 又在天妃那?司马问天和高冠下意识相视一眼。现在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陛下对天妃的宠爱可真是不一般。 一路上。三人商量着怎么解决这事。 抵达东宫门口后,司马问天和高冠是不便再进去了,里面是天妃寝居之地,两个大男人不好擅闯。上官青则快步进入,到了一间殿外门口唱了声:“陛下,司马左使和高右使求见。” 没多久。一身轻衣薄衫悠闲打扮的青主披着头发走了出来,看略带笑意的脸色似乎心情不错,颔首道:“让他们进来吧。”信步下了台阶,走向了园中的亭子里。 很快,司马问天和高冠联袂而来。进了亭子里行礼后,都各自找了点重要的事情汇报。没办法,现在得配合上官青演戏,没事也得想办法胡诌出一点事来应付。 上官青站在青主身边却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心里再有什么,表面上也看不出任何端倪,惹得司马问天和高冠皆在心中暗骂不已。 大事报完,青主给了点意见后,依惯例问了句,“最近各处都还消停吧?” 司马问天回道:“暂时没什么其他的事,倒是刚接到了一个消息,听说那个屡抓不到大名鼎鼎的淫贼江一一在鬼市落网了,已经落在了鬼市总镇牛有德的手上。” 青主似乎有所触动,瞬间两眼一睁。 高冠淡然道:“臣这里刚才也收到了这方面的消息,好像是先落在了信义阁的手上,然后信义阁又转到了牛有德的手上。” “落到了信义阁的手上?”青主顿时坐不住了,咣!一掌拍在了玉石桌面上,确切地说是愿力凝结的桌子,瞬间崩飞一地。 此番动静惹得外面的守卫一起现身,东宫里面的人也惊的现身看动静,就连轻衣薄纱的战如意也在门口半露身朝外看来。 霍然站起的青主怒目环顾四周,大手一挥,“没你们的事,都给朕滚开!” 周围的人立刻消失的没了影,司马问天和高冠却是一副诧异的样子,上官青则在那躬着个身子,吓得战战兢兢的样子。 此时青主才慢慢转身,看向了上官青,恶狠狠道:“这就是你办的事?你不准备给朕一个交代吗?” “陛下息怒,老奴真的不知情,老奴立马联系确认。”脸色惶恐的上官青赶紧摸出了星铃,不知在和哪里联系。 司马问天试着问道:“陛下何故如此发怒?” 青主胸脯急促起伏,目光在高冠和司马问天的脸上来回扫了一番,最后咬牙切齿道:“朕原本也不知情,听这狗东西说起才知道,江一一是群英会的人,狗杀才!”话毕,一脚踹在了上官青的屁股上。 上官青差点摔了个狗吃屎,连忙爬起,手上的星铃却没停止摇晃。 司马问天和高冠看的暗暗唏嘘,这跟陛下近有近的好处,跟陛下远一点也有远一点的好处,至少陛下就不会对他们两个这般动手动脚打骂,上官青和破军的这种特殊待遇他们是享受不到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说明上官青和破军才是陛下真正心腹中的心腹。 当然,两人还要配合着演戏,双双大吃一惊的样子,“啊!”了声,面面相觑。 似乎都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司马问天沉声道:“落在了牛有德手上好办,经过了信义阁的手就麻烦了,也不知道信义阁有没有从江一一的嘴中撬出什么来。” 一听这话,青主又是一脚,直接将上官青给踹出了亭子。 没多久,上官青又诚惶诚恐地跑了回来,将貌似才刚刚获知的情况进行了禀报,最后圆场道:“陛下,群英会那边本有对策,聚集了高手准备去信义阁抢人,只是没想到信义阁又突然将人送到了鬼市总镇府。群英会那边也是想把事情解决了有个交代后再告诉老奴,老奴事先真的是不知情。” 司马问天和高冠暗暗无语,这家伙为了保自己,直接将群英会推了出来做挡箭牌,一个不当,皇甫家怕是从此以后要灰飞烟灭。 青主大骂:“交代个屁!信义阁不属于天庭结构,进攻也就罢了,难道现在还想率人进攻鬼市总镇府不成,信义阁岂会袖手旁观?只要有一个群英会的人落网,群英会就是触犯天条,若有人为了维护天条血洗起来,连朕也说不得什么!” 上官青果断表现出了自己的英明:“陛下英明,老奴刚才已经怒斥他们,勒令他们住手了。” 青主:“江一一人是活的还是死的?” 上官青:“在牛有德手中,确认了还是活的。” 青主:“现在的问题是,江一一究竟有没有乱说什么。” 为了降低青主的怒火,上官青道:“群英会能让他干这事,自然有钳制他的手段,群英会有很大的把握,江一一宁死也不会松口,人没死应该就没有吐露什么。当然,这事还需要向江一一确认,幸好江一一还活着。” 什么叫群英会有很大的把握?司马问天和高冠暗暗交换眼神,上官这家伙为了让陛下息怒自保还真是什么大话都敢说,简直是在把皇甫家往死里坑啊,一旦确认江一一说了什么,那皇甫家又添了一桩瞒报的罪过,出了问题都是皇甫家上报有误的责任,他上官青也是被皇甫家给瞒了,介时皇甫家还有活路吗?别说陛下不会饶过,只怕上官这家伙也要杀人灭口,须知上官手上可还掌控着影卫! 然而话又说回来,皇甫家本就是上官青脚下的一条狗,面临危机是主人自保,还是舍弃主人保那条狗,两者之间不难抉择,狗死了再养一条就是了。 “不过老奴现在担心的是,江一一出现在鬼市总镇府附近,会不会令牛有德生疑,万一牛有德猜到了江一一的企图,就凭牛有德为了那女人能在酉丁域掀起那么大的事,只怕牛有德不能放过江一一。” 上官青的话成功转移了青主的注意力,令青主把心思放在了解决问题上面,青主霍然回头问道:“高冠,你不是说你有和牛有德联系的方式吗?” 高冠点头道:“是,有的。” 青主:“你立刻联系牛有德,就说江一一身上牵涉许多要案,此事已经由你监察右部接手审理,在把人交到监察右部手上之前,勒令牛有德不得妄动江一一,想必你高右使的名声还是能震慑的住他的!” “是!”高冠拱手领命,迅速摸出了星铃和苗毅联系。 而青主又猛然回头冷冷盯向上官青,“群英会居然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你是怎么管的?连这点轻重都分不清,出了事还敢欺瞒,皇甫家怕是已经不适合再掌管群英会了,找人接手吧,事后让影卫把隐患解决彻底一点,再出什么差错朕拿你是问!”(。) 第一五九四章 又出意外 不出所料,司马问天和高冠再次互相心领一个眼神,皇甫家果然是要遭殃了,动用影卫彻底解决隐患,这是要将皇甫家斩草除根的节奏。 然而出乎两人所料的是,上官青苦着一张脸,连连拱手求情道:“陛下,群英会涉及的人员实在是太广也太过复杂,冒然换人,其中的难度不说,光和各方或明或暗的人员再次联系上就是个巨大的麻烦,这个过程就要耗费不少的时间,而这次的事情也是老奴向群英会施压太大才出了漏子,总的来说,这么多年来皇甫家还是功大于过的,也是称职的,对陛下也是忠心的,老奴恳请陛下再给皇甫家一次机会!” 青主眯眼盯着上官青审视了一会儿,最终徐徐道:“这事你看着办,再出差错,唯你是问!”一声冷哼,甩袖而去。 司马问天和高冠颇为诧异地相视一眼,没想到上官青也并非是完全推脱责任,最后关头居然还保了皇甫家一把。 两人出了东宫,并肩而行时,高冠淡然一声,“看来上官还算有点良心,不至于过河拆桥。” 司马问天嘿嘿一声,“怕是不见得,我倒是看出了点别的端倪。” “哦!”高冠斜睨,“莫非上官另有打算?” 司马问天:“皇甫家执掌群英会的时间可不短,已经坐大了,除非铁了心硬来,否则也不是谁说动就能动的,手上怕是掌握了上官不少的秘密,皇甫炼空也不是吃素的。上官敢保证皇甫炼空手上没留一点后手?毕竟关系身家性命,真要逼得人家走投无路了。嘿嘿……”多的话没说。 高冠目光微闪,意味深长地“哦”了声。 两人还没走出天宫。上官青就从后面追上了两人,连连拱手道:“让二位见笑了,也不是我要往皇甫家头上推责任,我也是没办法,若是连我自己都保不住,又如何能保住皇甫家?” 貌似怕两人多想,还特意跑来解释了一下。 高冠冷然,不置可否。司马问天呵呵道:“理解,理解。” 上官青叹道:“这次有劳两位了。这个情我记下了。” 两人心里好笑,你敢不记下吗?你这等于是落了把柄在我们手上。 然而话又说回来,陪着弄了这出,这把柄自己还真不好乱动用,毕竟自己也搭进去了,同样在蒙蔽陛下。 不过司马问天倒是客气道:“说这个就见外了,咱们在下面办事有些苦处只有咱们自己清楚,弄出这些事情对我们自己又没任何好处,谁还盼着出事不成?说到底都是为陛下好。” “哎!谁说不是。苦处只有咱们自己知道,不说这个了。”上官青对高冠拱手道:“高右使,陛下吩咐的事情还望上心,可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务必把活的江一一带回来,不把事情给确认了,后面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高冠微微点头:“放心。牛有德那边我已经施压了,同时派了高手过去。一接到人立刻动用右部的秘密渠道转移回来,不会出什么事。” “那就好。那就好。”上官青长吐出一口气,算是过了一关。 原本这事他也不想让这两人都知道,只想找司马问天一人,实在是高冠这人太冷了点,有些事情司马问天能配合,高冠却不见得会配合。奈何,他手上的力量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力量,无法直接对鬼市总镇府施压,司马问天也同样是如此,而高冠的监察右部却可以名正言顺地直接插手,这是不得已之下才求到了高冠头上,幸好,高冠这次算是给足了他面子帮了他这一回,也陪着演了场戏。 走出天宫后,三人都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心中皆暗暗感慨,三人联手搞出这事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怕是比江一一的事情更让里面那位忌惮。 里面那位的权力虽然至高无上,可这天下事也不是里面那位一双耳朵和一双眼睛能遍览的,所以不管是世俗的君王还是里面那位最怕的就是有人蒙蔽圣聪。也正因为如此,里面那位才不让各种监察机构的大权在一个人的手上,或明或暗的划拨开了,左部让司马问天管,右部让高冠管,群英会让上官青管,算是一种制衡,就是为了防备一个渠道闭塞后还另有渠道能知情,否则所有眼睛和耳朵捏在一个人的手上那就太危险了。 然而这次,这三只本是互相制衡的眼睛和耳朵却联合起来蒙蔽圣聪,直接让里面那位变成了聋子和瞎子,一旦让里面那位知情了,后果很严重,这事想想都让人有点后怕。 司马问天和高冠也算是深刻体会到了上官青为什么不让破军介入,破军不可能会陪着干这种事情,只要一开口,只怕破军立马就能调动兵马把上官青给抓了。 “皇甫家那边,可要让嘴巴闭牢了。”临别前,司马问天淡淡叮嘱了一声。 上官青心知肚明地点头,“放心,我知道怎么做,掉脑袋的事情,皇甫家也不是傻子。” 鬼市,酒楼。 “江一一真的落在了牛有德的手中?” “无风不起浪,谁知道呢,反正外面都这样说。” “啧啧,这牛有德还真是厉害,那淫贼天庭抓了这么多年都没抓到,竟然落在了他的手里。” “什么抓不上,无非是互相扯皮没动真格的,牛有德如今是什么背景?寇家要在背后扶持,要给他立功的机会,这不,淫贼就落网了。” “是啊!否则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肯定是寇家送上门的功劳。” “哎!这有背景就是好啊,听说原本是贬成了一节银甲天兵的,一转眼又莫名其妙连升六级成了一节黑甲天兵。一节黑甲天兵也就罢了,居然能坐总镇的位置,换了别人怕是想都不敢想啊!你瞧瞧,这又有功劳送上门了,人比人气死人呐。” “我倒是听说江一一是在总镇府外的一间客栈落网的,有可能还真是牛有德自己抓住的。” “嗬!江一一出现在总镇府外?那就有意思了,江一一是干什么的?莫不是江一一本就是冲牛有德夫人去的?” “嘿嘿!若真是如此,那这江一一就没活路了,也不看看牛有德在酉丁域为那女人闹出多大的事,连堂堂一域都统都被他干掉了,焉能容其亵渎,必死无疑啊!” 酒楼内,一群人在那嘀嘀咕咕议论,所谈论之事几乎皆是和淫贼江一一落网有关,都是不明真相在那各种联想的人,真正知道真相的人却不会吭声。 角落里的一张桌位,一位戴着毡帽老妪默默凝听了一阵,听到后面目光急闪,有些坐不住了,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悄悄起身离去。 出了酒楼,老妪摸出了星铃,直接联系上了苗毅,问:大哥,你是不是抓了江一一? 老妪不是别人,正是乔装改变后的月瑶,她原本就是要来看看苗毅的。 那么多年了,兄妹两个一直没碰头,主要原因都在苗毅。在近卫军的时候,月瑶不便前往,接着苗毅不是在御园就是在荒古死地,后面又出一串麻烦事,闻讯的月瑶也是吓得心惊肉跳,一直想见都不太方便。这次听说苗毅贬到了鬼市,倒是个方便见面的地方,遂跑来一见,谁知一来就到处听到有关江一一落网的事,令她吃惊不小,没想到自己再也联系不上的江一一竟然来了鬼市。 尤其是听说苗毅有可能杀江一一,更是令其心急如焚,还不到总镇府就忍不住直接联系了,怕迟之有失。 苗毅有点奇怪:老三,你问这个干嘛? 月瑶:我只问你是不是真的? 苗毅:江一一是在我手上,怎么了? 月瑶:你是不是要杀他? 苗毅:我杀不杀他关你什么事?老三,你究竟什么意思? 月瑶:你不能杀他!我就在鬼市,马上就到总镇府。 苗毅:不能杀他?老三,你不会告诉我说,这江一一是你们仙道的人吧? 他压根就没做他想,压根不认为老三能跟淫贼扯上什么特殊关系,除非老三脑子有毛病还差不多。 月瑶:见面再说,总之你不能杀他,否则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大哥。 中断联系后,苗毅招呼了杨召青去外面接应,自己徘徊在堂内,有点纳闷。他有点搞不懂月瑶是什么意思,若这江一一真是仙道安插在群英会的人,那还真有点麻烦,之前高冠已经向他施压了,人必须活着交到监察右部的手上。 不一会儿,云知秋进了堂内,见他愁眉不解,过来抱了他胳膊问道:“又怎么了?” 苗毅叹道:“老三来了鬼市,马上就到,她再三叮嘱我不能杀江一一。” 云知秋愕然:“什么意思?” 苗毅摇头:“我也不懂,见面再说吧。” 没多久,杨召青领着老妪装扮的月瑶来了。一见面,苗毅和云知秋上下打量了一下月瑶的装扮。 关于月瑶和自己的真实关系,苗毅不想太多人知道,包括一些心腹,挥手让杨召青退下了。 杨召青一走,还不等苗毅开口,月瑶已经激动道:“大哥,江一一呢?” 苗毅皱眉道:“在地牢内!我说老三,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跟这淫贼扯上了关系?” 月瑶上前抓住了他的胳膊,情绪不稳,“大哥,你没把他怎么样吧?带我去见他。” 苗毅拨开她手,“老三,你先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可月瑶却是一刻都不想等的样子,急于见人,“大哥,我要见他,带我去。”又拉上了苗毅的胳膊拖着往外拉。(。) 第一五九五章 气的够呛 从她进来开始,压根就没正眼去瞧云知秋,对此云知秋早已见怪不怪,知道这小姑子一直看自己不顺眼,总觉得自己抢了她男人似的,算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然而这小姑子居然为个淫贼急成这样,云知秋暗暗心惊,同为女人自然能体会到女人的心思,这是男人所不具备的优势,她隐隐察觉出月瑶不像是为什么正事,而纯粹是为江一一这个人,一颗心揪了起来,希望自己的猜测不会是真的。 “都大姑娘了,拉拉扯扯像什么话!”苗毅喝斥了一声,一把抓住月瑶的手腕给扔开了,不过也没忍心拒绝,见月瑶明眸怔怔看着自己,心一软,叹道:“人多眼杂,别让外人看出什么,跟在我后面。” 对于这妹妹他一直认为自己没尽到做兄长的责任,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怎么照顾到,当年若不是其父母收容自己,自己就算没饿死也被扔进了诚愿府,早已化为朽骨,哪能有今天,心中一直是有愧疚的,以至于这份愧疚令其宁愿委屈一点云知秋,哪怕月瑶做的再出格再过分,事到临头还是不忍心责备,总是让云知秋多做点让步、多忍着点,也不愿委屈了这妹妹。 月瑶连连嗯声点头,“就知道大哥最疼我!”眼睛余光斜了眼云知秋,有点示威的味道。 云知秋撇了撇嘴,若说心里一点腻味都没有那她也做不到,只是她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去争。自己男人的小心思摆在那,争来争取争赢了也是输。只能憋屈着忍着,否则长嫂如母。她早就动手教训了。 然月瑶这小撒娇的话却击中了苗毅心中的柔软,啵!屈指在月瑶脑门上弹了一下,“扮个老太婆样,丑死了!” 月瑶揉了揉额头,知道了大哥对自己的态度没变,事情就好办了,情绪也放缓了下来,又推着苗毅的后背,“大哥。快点,别磨蹭了。” 默默跟在后面的云知秋心里有点不舒服,确切说是有点吃醋,苗毅对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温情。然她也明白,她和苗毅是夫妻之情,对方这是兄妹之情,不一样,不能放在一起做对比,可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总感觉兄妹两个在一起时自己就成了外人似的。 地牢内,狼狈不堪的江一一被皮筋半吊在空中,对付这种人用铁链子之类的东西怕会出事。这还不够,地牢内外都派了人看守着。防备任何意外出现。 原本江一一身上的衣服都没了,为了不太碍眼,此时身上倒是罩了件袍子遮羞。只是袍子下赤着的双脚白骨森森,连肉都看不到了。可见在信义阁遭受了多大的折磨。 得亏上面施压要活的,怕这淫贼交接前死了。这边多少用星华仙草帮他缓了缓,否则还真不能保证江一一这口气会不会断。 负手进来后的苗毅淡然一声,“都退下吧,没我的话,任何人不得进来。” “是!”内外守卫领命退下了。 随后外面的云知秋和月瑶才进来了。 一见江一一的惨状,月瑶如遭重击,双眸瞪大着,脚步久久难动,最后一只手捂住胸口,哆嗦着嘴唇慢慢走近,施法挥袖,江一一散乱遮脸的长发荡开,露出了真容。 “江大哥!”一声惊叫的月瑶捂住嘴,踉跄后退一步,泪珠儿瞬间滑落,一个劲的摇头,满眼的难以置信,做梦也没想到那个温文尔雅、玉树临风的江大哥居然会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也不知遭受了多大的罪。 这一声‘江大哥’加之月瑶的反应,也真正是把苗毅和云知秋给惊住了,皆惊疑不定地看着她,没想到月瑶这么大的反应。 地牢之外,飞红小心查看了一下四周,见到地牢外面无人,屏气凝神地慢慢靠近时也被地牢内传来的那一声‘江大哥’给惊着了。靠近在地牢门口后,她简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侧耳倾听内中动静的同时,也在不断观察着四周,做好了随时经过状的准备。 说实话,这举动有点冒险,可是她也没办法,接到了上面的紧急授意,令她务必关注这里的动静,有什么异常即刻上报,一旦发现牛有德有对江一一动手的迹象,甚至可以亮明身份直接施压阻止。 为此,她不惜让手下丫鬟把聚集在附近的人给支开了。 “唔…”听到熟悉的声音,耷拉着脑袋的江一一似乎从半昏迷状态中清醒了过来,慢慢抬头,迷茫的目光从发隙后向外窥视,眼前三人,却没一个认识的,他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月瑶摘下帽子,一把揭开了自己的假面,语带颤音道:“江大哥,是我。” 江一一视线定格,双眸中陡然迸发出异彩,身躯微微扭动着,几乎是下意识虚弱喊道:“月瑶…月瑶…快走…快走…”很快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月瑶,你……” 苗毅和云知秋面面相觑。 “江大哥,不用担心,我带你走!”月瑶说罢就要挥手施法斩断悬吊的绳索,谁知手腕一紧,被谁抓住了,一回头看到了苗毅阴沉着的脸。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苗毅脸色相当难看,傻子也看出了月瑶和江一一之间不一般的关系,似乎是男女之情,这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 他苗毅不是想阻止月瑶找男人,但有一点是免不了的,希望月瑶能找到一个对她好的男人,绝不会同意月瑶找这么一个淫贼,尤其是还想对他女人下手的淫贼! “放开我!”月瑶拼命挣扎。 苗毅火冒三丈,迅速出手在她身上连点几指,下了禁制封了她的法力,挥手扔开,指着踉跄后退的月瑶喝道:“说!怎么回事?” “你问我怎么回事?”月瑶指着江一一,“他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对他下如此毒手?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要杀就杀,为何如此折磨他,我心目中的大哥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阴狠了?你太让我失望了!大哥,我现在还叫你大哥,你立刻放了他,让我带他走,否则别怪我和你恩断义绝,从此以后不认你这个大哥!” “嗯…”苗毅手捂心窝,脸色惨白,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身形摇晃着退了一步,差点气得吐血,老三竟然要为了个淫贼和他断绝兄妹关系,他最在乎的东西居然比不上一个淫贼,让他情何以堪! 可以这样说,他这辈子也没受过这么大的打击,他有时候连死都不怕,却难以承受这个。 见把大哥给气成了这样,月瑶银牙咬唇,也有点惴惴不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说过了。 呆在上面江一一惊讶地看着眼前一幕。 牢外的飞红捂住心房,紧张的不行。 云知秋闪身扶住了苗毅,快速施法捋着苗毅的后背,帮他舒缓那口岔住的差点冲爆筋脉的真气,寒霜布满俏脸地盯着月瑶喝斥:“月瑶,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们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插嘴?”一听她开口,月瑶又怒了,指着云知秋:“你!都是你,若不是你,我大哥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了你,我大哥几次差点连命都丢了,有你这样为人妻子的吗,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你…”云知秋气得不行,正要上前去教训,却被缓过气来的苗毅抓住了胳膊慢慢摁了下来。 云知秋怒了,“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护着她?” “闭嘴!我知道怎么处理!”苗毅挥臂将她拨开到了身后。 云知秋气得跺脚,两手袖子一撸,露出白嫩小臂,双手叉腰,在那直转圈,两眼到处乱扫,有找东西砸的冲动,气没处发的样子。 脸色难看的苗毅指着江一一,问月瑶:“老三,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月瑶:“我知道,可那都是别人泼在他身上的脏水!” “呵呵!”苗毅怒极反笑,“你何以断定那是别人泼在他身上的脏水?” 月瑶上前,“大哥,至少你在酉丁域发生的事情,我可以保证和他无关,因为我当时就和他在一起,路途遥遥,他不可能去酉丁域作案,那绝对是别人往他身上栽赃!” 酉丁域的事还需要她来证明吗?苗毅心里比谁都清楚,气喘吁吁道:“那我再问你,酉丁域之前的事你能证明他的清白吗?” 月瑶大声道:“有一件证明还不够吗?至少证明的确有人在往他身上栽赃!” 苗毅怒道:“你就凭这个证明他不是淫贼?” 月瑶:“那大哥你能拿出证据来证明那些案子都是他做的吗?” “你…”苗毅被她气得够呛,他到哪拿证据来证明去,深吸一口气,又问:“那你知不知道他在鬼市总镇府外想干什么?他把目标对到了我的头上,是不是要我这个大哥这里出了事才能证明给你看?是不是要你大哥发生一些不幸你才高兴?”手掌重重拍着胸口。 “……”月瑶被问住了,缓缓回头看向了江一一,“江大哥,你老实告诉我,你来这里究竟要干什么?” 吊在上面的江一一默然,说实话,他被眼前的事情给震惊的不轻,这里面似乎隐藏了太多的秘密。 牢外,刚过拐角的千儿忽然后退,半藏身子在墙角稍稍露脸朝地牢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悄悄退开,摸出了星铃迅速联系云知秋。 牢内的云知秋摸出星铃倾听后,脸上怒气瞬间降下,迅速瞥了眼牢门方向,又不动声色地摸出了另一只星铃不知在和谁联系。(。) 第一五九六章 群英会的探子 地牢门口,里面忽然没了动静,飞红微微偏头凝听,目光回转间忽然看到一侧的拐角处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人,阎修正露着一张阴森森的笑脸看着她。 飞红吓了一跳,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整了整衣裳,迎着阎修走了过去,经过时微微点头致意道:“大人有事,不要去打扰。” “好的!”阎修点头,不过却转身跟在了飞红的身后。 飞红回头顿步,“阎修,你跟着我干什么?” 阎修阴森森笑道:“这里面弯弯绕的,卑职怕如夫人走错路,亲自送您回去。” 飞红心头猛然一跳,尽量保持平静,希望是自己想多了,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这里没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任由阎修跟在后面相送。 两人消失在拐角,千儿立刻从另一处拐角走了出来,直奔地牢,入内对云知秋遥遥颔首示意了一下,又出了地牢,守在了地牢门口。 事实上自从云知秋名正言顺到了苗毅身边后,对付这个小妾的事情就归云知秋管了,让千儿、雪儿轮流关注飞红那边,对此飞红自然是不知情的。这次雪儿发现飞红的丫鬟不对,盯梢那两个丫鬟去了,无法顾及飞红这边,立刻联系了千儿帮手,谁想千儿找到飞红后居然发现了这一幕。 地牢内,等了一会儿不见江一一答复,月瑶有些急了,大声道:“江大哥,你倒是快说啊!” “呵…”脑袋缓缓抬起的江一一终于出声了。声音疲惫:“月瑶,你走吧。这里没你的事,你不用卷入进来。” “不行!”月瑶快步上前。却被苗毅挥手拦住了,急得跺脚道:“我既然来了,就不能不管,你快说呀!” 苗毅一把抓住了月瑶的肩头,“老三,你老实告诉我,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月瑶使劲摇晃肩膀,却无法摆脱,见到苗毅眼球发红。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当即吼了回来,“朋友关系!” “朋友?”苗毅不信,“你们之间是不是已经…” 月瑶有些羞恼,“你胡说什么,我说了是朋友!就算我们有什么又怎么样,你不娶我,难道还不许别人娶我吗?” 苗毅一脸不堪,语带颤音道:“也就是说。你们已经发生了男女之情?” 人有时候都是自私的,他自己在男女关系方面乱七八糟,却绝不希望自己妹妹在这方面吃亏,更无法容忍自己妹妹被这声名狼藉的淫贼给亵渎。 月瑶硬邦邦顶了回来:“是又怎么样。你放不放人?” “啊!”苗毅仰头怒吼了一声,简直是泣血悲鸣,老三找什么样的男人不好。为什么偏偏找这种男人?这淫贼已经和老三那样了,再看老三动了真情的样子。杀了这淫贼的话,老三岂不是要记恨自己一辈子。这让他怎么办? 见他痛苦如斯,月瑶泪汪汪看着他。 云知秋极为担心地靠近,抱了他胳膊,“牛二,要不就算了,放了他算了。” “滚开!”苗毅悲吼一声,挥臂拨的云知秋踉跄后退到了墙角,旋即抬手用力捏了捏额头,痛苦地摇了摇脑袋,另一只抓在月瑶肩膀上的五指在颤抖,闭着眼睛慢慢松开了月瑶的肩膀。 “大哥!”月瑶亦是担忧地轻轻唤了声,从未见过大哥这个样子,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紧紧咬住了樱唇。 “闭嘴!”苗毅垂头丧气地轻轻摆了摆手,道:“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管好你,我不配做你大哥!” 月瑶弱弱一声:“大哥!” “不要叫我大哥,担不起!”苗毅再次摆手,有气无力道:“我可以给你面子放了他,但我想知道,这事,你师傅他们知道吗?”这个问题他必须搞清楚,若是穆凡君那边知道这事,还放任老三和这淫贼来往,他不能对老三动手,却必杀穆凡君那贱人泄恨! 月瑶低声道:“不知道。” “连起码的看护都做不到,她那个师傅是怎么当的?”苗毅猛然抬头怒吼一声,迅速摸出了星铃联系穆凡君,他不信穆凡君那边一点都不知情。 和穆凡君那边联系上,一番沟通之后,苗毅有点懵了。 他问穆凡君知不知道江一一的事情,穆凡君说知道,说江一一早先易容出现在仙道的一个据点附近流窜,引起了据点那边的怀疑,后月瑶去查探揭穿了此人的身份,而江一一是天庭的通缉要犯,对据点的威胁不大,也就保持各走各路的态度,不想惹出什么是非,令月瑶不要再和江一一接触了。 总之大概情况就是这样,穆凡君还反问苗毅怎么了,说听说江一一落到了他的手上,问是不是真的? 手上紧握星铃没有回复的苗毅缓缓偏头看向半吊着的江一一,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哆嗦着手指向江一一,“狗贼!你…你…你…焉敢…”一句话始终说不出来,“噗!”倒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两眼翻白,整个人硬邦邦向后倒去。 “啊!”室内两个女人大吃一惊,云知秋一个闪身过来,扶住了后倒的苗毅,急声道:“牛二,你怎么了?” “让开!”月瑶推了云知秋一把,将双眼紧闭的苗毅抢入怀中,跪地抱着,惊慌失措地抚着苗毅的胸口,“大哥,你怎么了,你千万别吓我……” “大人!”外面听到动静的千儿也跑了进来,一看这情形也慌了。 摸出了一株星华仙草的云知秋亦跪在了地上,将苗毅抢回怀中,又一把将月瑶推倒在地,一脸寒霜地挥手道:“把她给我拖开!” 千儿立刻抓了月瑶,拖到了一旁扣住,挣扎的月瑶眼泪哗哗地摇头,“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在星华仙草的药效下,加之云知秋施法推摩胸口帮苗毅理顺了那股差乱冲撞的真气,好一会儿,昏厥了过去的苗毅方幽幽睁眼醒来,“咳咳”口中淤积的一口鲜血咳嗽着呛了出来,第一件事情却又是指向了半吊着的江一一,“狗贼!狗贼…”反复骂个没完。 “别说了!”云知秋抚摸着他的胸口不停,心疼的眼泪都出来了,那么多大风大浪过来都能坚强应对,也没见自己男人这样过,如今却被气成了这样,抹着眼泪摇头道:“算了吧!放了他,你这妹妹我们管不起,真的管不起,不管她了,放他们走吧。” “闭嘴!”苗毅又一把推开了她,摇摇晃晃爬了起来,唰!抡出宝剑在手拄地。 “大哥…”月瑶话刚出口,苗毅挥剑指来,“闭嘴!再敢多言,我宰了你!” 他提剑走去,走到江一一身边,挥剑顶住了江一一的心窝,张着血口,恶狠狠道:“说!你是不是蓄意接近月瑶?” 江一一耷拉着脑袋,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月瑶在千儿手中挣扎道:“大哥,事情没搞明白之前,你为什么非要认定他是淫贼!” “老子不管他是不是淫贼!”苗毅挥剑指向月瑶,怒声道:“你知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他是群英会的人?他是群英会的探子!你知不知道群英会是干什么的?” 月瑶瞬间惊呆在了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江一一。 江一一亦是霍然抬头看向苗毅,眼神中渐露绝望。 落在信义阁的手中,还能忍受着酷刑,那是因为他知道上面绝不会轻易放弃他,只要他不开口,就还有一线生机,一旦开口别说上面,就连信义阁也不会给他活路。被转交到这里来后,他心里就更明白了,以后是死是活不知道,但上面肯定会出手搭救,获救后有可能死,也有可能改头换面,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哪怕是刚才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有月瑶在,他也意识到也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现在,听到苗毅点出了他群英会的身份后,他就知道自己完了,断然没有让自己活着离开的可能,除非这里的人甘愿担当天大的风险。只是有一点他想不明白,对方怎么会突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苗毅再次挥剑指向江一一,“说!是不是群英会派你前去蓄意接近的?” 月瑶语带颤音道:“你真的是群英会的人?” “哎!”江一一轻轻叹了声,无视苗毅,怔怔盯着月瑶:“月瑶,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月瑶颤声道:“你说。” 江一一缓缓道:“有许多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不是什么人都能执行群英会秘密任务的,执行这种任务的人上面必然会有所钳制。我有个妹妹,很小的时候,群英会就把我们兄妹给带走了,到了群英会踏入修行门槛后,我们兄妹就分开了再也没见过。我不知道妹妹如今长的什么模样、在干什么、身在何方,妹妹应该也不知道我如今的模样、在干什么、身在何方,我们唯一能确认对方活着的办法就是每隔一段时间能收到对方的法印书信。妹妹在群英会手上,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做。我的本名叫江尚,妹妹名叫江芸。月瑶,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是说如果有可能帮我妹妹脱身的话,希望你能帮帮她。”(。) 第一五九七章 因果报应 能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来,显然是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知道自己离死不远,实在是没办法了,其他人和他没有任何交情,唯一能求的人也只有月瑶了。 月瑶动容之余更多的是悲愤,对方的话已经承认了的确是群英会的探子,“你接近秀水山庄真的是群英会派来的?” “是…”江一一拖着长长的声调,“一千多年前,天下有十处分布各地的隐修之地遭受袭击,有庄园、有农庄、有道观、有码头、有村子……起先上面也没在意,毕竟天下这么大,打打杀杀的事情太正常了,每个都查也查不过来。后来各地消息汇总,发现这十处地点竟然是在同一时间遭受了袭击,立刻引起了群英会的注意,摸查之下,更诡异的是,竟然无一处能找到凶手。分布天下各地,同时遭受袭击,又都找不到凶手,更加引起了群英会的关注,查了几十年都没查到什么线索,也就逐渐放弃了。” 此话一出,怒极攻心的苗毅下意识回头和云知秋相视了一眼,显然都感觉到了江一一说的情况有点熟悉。 月瑶情绪有些激动,喘声道:“既然放弃了,为什么又找到了我?” 江一一唉声叹气道:“也许是月瑶你长的太漂亮了、太显眼了,让人印象深刻,早年有群英会的人见过你,几百年后那人无意中发现本在被毁安乐山庄的你竟然出现在了秀水山庄一带,于是群英会的视线再次聚焦到了秀水山庄。本来也没什么,只是想顺藤摸瓜弄清那次事情的真相。可是却发现秀水山庄外松内紧,防备甚严。无论什么办法都用了,甚至连美人计都用上了。却始终无法将触角伸入,区区一个隐士山庄竟然如此缜密防备,立刻引起了群英会的浓厚兴趣。见对庄中的男人下手没效果,于是就把撬开的目标盯在了你这个女人的身上。本来这种任务不在我的范围之内,我也不愿接领这个任务,因为我身负重大干系,不宜暴露太多,可群英会却偏偏找到了我,理由是我对付女人有经验。其次是我的身份就算暴露了也不会打草惊蛇,因为我是淫贼江一一,大名鼎鼎的天庭通缉犯。群英会将前因后果讲明白了,提醒了我许多需要注意的地方后,我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也不得不答应了这次的任务。” 月瑶在千儿手中激动摇晃身子挣扎,“你一直在诱骗我!” 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被一个男人撬开了心扉,想不到却是个骗子。而且是个极度危险的骗子,是在循序渐进地诱她入套,她也不傻,却一头撞入了情网中难以自拔。变得跟傻子一样,蓦然清醒过来明白了真相,那种滋味外人怕是难以理解。 苗毅和云知秋的心情却是复杂且震惊。终于明白了这事的起始原因。 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苗毅不会想不起当年是谁安排天行宫的人对五道的据点进行血洗震慑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苗毅自己。苗毅做梦也想不到居然是自己当初的一个决定害了老三。害的老三落到如此田地的人竟然是他苗毅自己,这不得不说是因果报应。 苗毅此时处于极度懊恼和后悔之中,懊恼之余是震惊,震惊于群英会的强悍侦探能力,今天算是领教了。 云知秋似乎能明白苗毅的心情,又靠近了过来,握紧了苗毅那慢慢拄剑在地的手腕,给予安慰。 虽然今天苗毅多次对她发脾气,可她都能理解。 江一一:“若说一开始是怀着目的去骗你的,我承认,不过后来我并没有骗你,一直在保护着你。也许是日久生情吧,毕竟相处了几百年,我如果说我真的喜欢上了你,你也许不相信。” 月瑶泪眼迷茫地大声道:“我不相信!” 江一一:“其实你和我交手揭开我真面目的时候,我就试探出了你的一些底细,我就隐隐怀疑起了你的身份,尽管你在刻意隐藏,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六道余孽,你修炼的应该是六道的无量**!”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霍然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震惊! 月瑶惊呆了! 江一一继续说道:“群英会培养出一个我这样的人,花费了不少的精力,集中了不少前人的见识和经验灌输进我们的脑子里,目的就是为了能让我们有效地执行任务。大概试探出你的来历后,其实我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我完全可以据此上报,天庭也立刻会派出人马将你们剿灭,或将你们捉拿去审问,后续已经没我什么事了。” 闻听此言,天庭展现的峥嵘一角再次震撼到了几人,令人察觉到了天庭扯皮不断后面的恐怖一幕,就像隐藏在黑暗中的一头狰狞怪兽。 月瑶失声道:“那你为什么没有上报,为什么要继续冒险?” 江一一:“因为我有私心,我知道凭我的能力无法摆脱群英会那样的庞然大物,更无法从群英会手中救出我妹妹,但是六道有那个实力!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六道毕竟是天下为数不多能抗衡天庭的势力!察觉到你们是六道的人后,我甚至有点兴奋,也有点紧张,认为找到了突破口,找到了解决自己问题的希望,所以我没有上报自己发现的情况,反而一直在帮你们推诿上面,在为你们做掩护,一直在小心和你们接触。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从你入手,一开始我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可是后面我自己都迷茫了,和你在一起接近着你时我又害怕,害怕你知道我在利用你,甚至想放弃,想逃避。” 这一刻,月瑶似乎明白了什么,痴痴呆呆。想起了两人在一起的日子,她其实能感受到他对自己心动了。同时也能感受到他说的那份若即若离或者说是回避,她也知道她对他心动了。他若是要的话,她知道自己无法拒绝,会把身子给他,可是他没有那样做。 然而有些事情,梦醒了就是醒了,无法再糊涂下去,知道不可能了,月瑶回过神来的双眸冷冷清清看着他。 江一一:“后来我接到了这次的任务,心里松了口气。觉得可以做一个了断了,下定了决心离开你,同时给了上面一个确定的答复,没查出秀水山庄有什么问题。但是你们那边也不可久留了,若要转移,也不能着急,否则怕是依然会引起群英会的怀疑,慢慢逐步转移消失吧。” 脸上挂着泪痕的月瑶冷笑道:“你觉得我还会相信吗?你这样说的目的,恐怕是想打动我。好让我答应救你妹妹吧。已经上过你一次当,你觉得我有那么蠢,还会再上你第二次当吗?” 江一一慢慢垂下了脑袋,没有辩解什么。他知道有些事情说过一次就够了,人家会帮忙自然会帮忙,不会帮忙说再多也没用。自己也只是抱着一丝希望而已。 月瑶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调头。默默朝牢门外走去,这态度无异于是把江一一扔给了苗毅。让苗毅自己看着办。 云知秋朝千儿使了个眼色,千儿会意点头,迅速跟了去。 牢内安静下来后,江一一突然又出声道:“我很奇怪,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当!苗毅横剑眼前,屈指一弹剑身,漠然道:“你还有知道的必要吗?” “也是!”江一一又耷拉下了脑袋,“给个痛快吧!” 苗毅眼中杀机一闪,骤然回剑反刺向江一一的心窝,却被云知秋抓住了手腕,回头一看,盯着云知秋冷然道:“你想让我放过他?” 云知秋传音道:“你不能杀他,否则没办法向上面交差,至少不能死在你的手上。交给我来处理,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你去看看老三吧。” 苗毅传音哼道:“看她作甚,都是她自找的!” 我还不知道你?云知秋翻了个白眼,强行夺了他手中的剑,传音叹道:“她之前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女人都有情窦初开的时候,那种情况下的女人是不理智的,根本不能理智想问题,一旦坠入情网就容易做糊涂事、说糊涂话,我当年和风玄还不是一样,更别说她了。另外,跟你说件事,之前飞红在牢外怕是偷听到了牢内的谈话,我已经让阎修把她看住了,你们之间的这层窗户纸怕是想不捅破都不行了。” 苗毅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果然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 “没跟你开玩笑,不用瞪那么大眼睛!这也算是家里内部的事,老规矩,家里我说的算,飞红的事你也不用管了,交给我来处理吧,我会想办法处理好的,需要你插手的时候再找你。好了,去看你家老三去吧,她这个时候怕正是难过的时候。”云知秋推了他一把。 一直将苗毅推出了地牢,她才慢慢走了回来,提剑拨开江一一脸上的垂发,淡然道:“留一份书信吧,你妹妹能确认你身份的书信,免得你妹妹到时候不相信我们是受你所托去救她的。” 江一一猛然抬头:“你真的愿意帮我去救她。” “能不能救到我不敢保证,我也不敢保证一定会尽力,只能说是允许的情况下我会兑现这个承诺。”云知秋横剑手中,纤纤白嫩玉指轻抚剑锋,剑身光可照人,能看到自己的影子。“你知道的太多了,我不会让你活着离开鬼市总镇府,哪怕天庭的人来了,我也能保证你无法活着离开鬼市。你应该能理解,寇家不惜代价也不会让你把这样的秘密带走,但我又不想杀你。” 江一一:“什么意思?” 云知秋凝目注视着剑身上自己的倒影,云淡风轻道:“只是有件事情想提醒你一下,你死了后,天庭无法确认你是否泄露了什么,迁怒之下,也不知道会怎么去对付你妹妹,加之断了书信往来,群英会那边可就没什么好用的办法来钳制你妹妹了,所以想和你商量个对你有利的死法,尽最大可能来多争取一点对你妹妹有利的条件……”(。) 第一五九八章 捅破窗户纸 走到门口,苗毅就听到了屋内悲恸压抑的呜呜痛哭声,门前略停,推门而入。 月瑶侧趴在榻上,把脸堵在被子里痛哭,千儿在一旁轻拍着后背安慰,回头看了眼入内的苗毅。 苗毅默默站在门口看着,看着痛哭的妹妹,脑海中又浮现出了许久许久以前的画面…寒风凄厉声中裹着单薄被子的老三抽着鼻涕可怜兮兮说,大哥,我好饿! 往事不堪回首,苗毅瞬间心酸,眼眶一红,满脸憾色地闭眼仰头,也不知是该去安慰还是该去干嘛。 想到这么多年自己的确没尽到做大哥的责任,而弄的妹妹伤心如此也全是因为自己当初的决定,若不是自己让天行宫去动手,老三也就不会被那淫贼给亵渎。 闭目仰头许久,双眼霍然睁开,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转身快步离开了屋内,一路快步向地牢方向而去。 途中撞见了若无其事款款走来的云知秋,苗毅心神一颤,夫妇二人面对面站在一起。 见他眼眶发红,云知秋试着问道:“怎么了?老三那边…” 苗毅揪心地问道:“你…杀了他?” 云知秋叹道:“杀了他的话,你如何向监察右部那边交代?高冠是你惹得起的吗?” 听说没杀,苗毅避开她,又继续朝地牢而去。 云知秋反手捞住他胳膊,拉住了他,“你想干什么?” 苗毅背对道:“只要他能保证以后对老三好,以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我可以放他走。” 云知秋好气又好笑。就知道这男人的德性,所以才把他赶走。绕身拦在了他前面,目光深邃地盯着他的眼睛。“保证?怎么保证?万一有事,你想过后果没有?这么多人的身家性命你想过没有,你能保证所有人都能及时走脱?” 苗毅:“我们知道了他的身份等于捏住了他的把柄,谅他也不敢乱来。” 云知秋:“放走了他,监察右部那边你怎么交代?火修罗弟子又怎样,你目前投靠了寇家,青主不介意拿这个借口要你的小命!” 苗毅一脸痛苦纠结道:“那我怎么办?老三好不容易有了个喜欢的男人,把江一一交给了天庭只怕天庭也很难让他活命,眼睁睁让江一一去送死。到时候老三岂不是要恨我一辈子?” “哎!你这人呐,一牵扯到感情的事情就稀里糊涂。”云知秋无奈摇头叹了声,挽了他的胳膊往回带,“回去吧,一切我都安排妥当了,会给你、给老三、给天庭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几乎是被拉走的苗毅问道:“怎么交代?” “本想告诉你的,可你这种状态我怎么跟你说?这事我做主了,你不要管了,我说了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就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不会让你在老三那边难做。看着我干嘛,我还能骗你不成?” “不是,你不说清楚,我心里没底。你…” “哟!看来是真不相信我呀,好啊,果真是妹妹才是一家人。比起妹妹来,老婆也就是个外人。牛二,我今天算是看透你了。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到,这日子没办法过了,跟你宝贝妹妹过去吧!”云知秋一脸愠怒,放开手甩袖转身,扭着腰身快步离去。 “夫人,你等等,我不是那意思。”苗毅赶紧追来拉她。 “少来这套,刚才牢内让我滚的人是谁?你那点花花肠子我算是看出来了,玩腻了,早就看我不顺眼了想换新人是吧?男人都这德性,行,我成全你,回头给老娘把休书送来,老娘接了!”云知秋甩开他的手就走。 苗毅简直是一个脑袋两个大,老三出那事,飞红那层窗户纸又捅破了,现在又来这出,发现女人没一个省心的。两步并成一步,拉住了云知秋的手,叹道:“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 云知秋扭身劈头问道:“牛二,别来这虚的,我就问你信不信我!” 苗毅回头看向地牢方向,云知秋伸手捞他脸上,将他脑袋掰了回来看向自己,“信还是不信?” 苗毅唉声叹气道:“我没说不信。” “那就行了,搞的我会害你似的。走,别在这丢了魂似的。”云知秋反抓了他的手腕,硬是给拖走了。 将苗毅拖回到千儿的屋内方放开了,看着榻上香肩颤抖哭个不停的月瑶,微微颔首,回头对苗毅传音道:“能哭出来就好,闷在心里不发泄出来那才是真的憋上了。” 苗毅传音:“你们女人的心思我不懂,别在这看热闹,还不去帮忙劝劝。” 云知秋斜他一眼,慢慢走到了榻边,哟了声,阴阳怪气道:“我当是谁在这里哭的那么伤心呢,平常不是牙尖嘴利的很嘛,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在笑话我,现在一看也不过如此。啧啧,为个淫贼如此伤心,比我还更加不堪,我也算是服了你,以后可别在我面前嘴硬了。” 这是劝人吗?苗毅神情抽搐,赶紧上前拉了下云知秋的袖子。 “拉拉扯扯干什么?”云知秋啪一声拍开了他的手,“就许她说别人,别人还说不得她了,这算哪门子道理?见不得人的事情都做了,还怕别人说?有本事一头撞死算了,犯得着在这里假惺惺装模作样博同情么?” “你…”苗毅气堵。 趴那的月瑶抹了把眼泪,坐了起来,满眼愤怒,咬牙切齿地盯着云知秋,伤心事似乎过去了,怒火似乎又出来了。 “嗤!”云知秋轻蔑地不屑一声,下巴高傲地一抬,无视月瑶的怒火,就这么转身轻飘飘地走了。 苗毅左右看看,也不知道该帮哪个好。无处下嘴,看向千儿。千儿亦是一脸无奈。 “千儿!”外面又传来云知秋的召唤声。 “诶!”千儿赶紧低头避开苗毅的目光跑了出去,一到外面。云知秋便低声交代道:“看好这小姑奶奶,没我的同意别让她出来,这里人多眼杂。” 千儿弱弱道:“夫人,这样关着她不好吧,大人怕是不会同意。” 云知秋:“这事上他就是个糊涂蛋,别理他,不同意让他来找我,想吵想闹我奉陪!先关一关,等这小姑奶奶情绪稳定了下来、头脑清醒了、恢复了理智、不会乱来了再说。现在放她出去游荡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明白了。”千儿点了点头。 屋内,坐在榻旁的月瑶低头看着脚尖,苗毅站在一旁亦是一声不吭。千儿进来后,苗毅给了个眼色,示意照顾好。之前兄妹两个彼此间什么狠话都说了,一个说没这个妹妹,一个说不认这个大哥,他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转身走了。 此时的飞红静坐在梳妆台前。手中梳子慢慢梳着两鬓垂发,表面平静,心中却是惴惴不安。 阎修就在屋内,虽然只是静静站在门侧。门也敞开着不虞有什么不轨企图,可自从嫁给牛有德后,另外有男人直接闯进她的寝居之地还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问过为什么。也骂过放肆,可阎修就一句话。奉命保护她! 她摸出星铃想联系苗毅,结果阎修却出手抢走了她的星铃。不给她与外面联系的机会。 傻子也能看出阎修是在看着自己,这让她心里极为忐忑,努力装出平静的样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脸笑吟吟的云知秋领着雪儿进来了,阎修稍稍欠身致意。 “夫人!”飞红立马放下梳子站了起来,犹如见到了救星一般,快步迎上,一脸委屈地指着阎修告状,“夫人,这阎修简直是无法无天了,竟敢单身擅闯妾身的闺房,这要是传出去了,妾身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将阎修的所作所为一番控诉。 “没那么严重,总镇府内出了点事,是我命他来保护你的。”云知秋笑吟吟一声,回头又对阎修偏头示意了一下。 阎修会意,欠身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守在了门外。 而站在云知秋身边的雪儿一挥手,两个昏迷状态的女人扔在了地上,正是飞红的两名贴身丫鬟。 飞红一惊,脸上闪过慌乱,若说之前还能镇定,那是因为笃定这里没人知道她的背景,现在连她的丫鬟也动了,一些事情简直是摆明了。不过按理说,她的背景应该不会泄露才对,顶多是怪自己偷听了不该听的事情,自己完全可以说是顺道经过顺便听了一下而已,所以她仍强作镇定,脸上还作出羞愤神色,“夫人,妾身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妾身要找大人做主!”说罢就要强行闯出去。 “妹妹!”云知秋伸手一拦,一脸淡淡笑意:“这些年了,你应该也知道,家里的事情我还是能做主的,大人有大人的事情,内宅女人间的一些小事若是惹得大人心烦那就没必要了,莫非妹妹觉得我这个正室夫人是摆设,管不了你?” “妾身自认这些年也算是恪守尊卑,从来没有违逆过夫人,也从未干过和夫人争宠得罪夫人的事,夫人让妾身干什么,妾身也从未有过二话,对夫人一向恭敬。”飞红说着指向了地上的两名侍女,“可飞红实在是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夫人,何至于如此羞辱妾身,难道妾身连向一家之主讨个公道也不行吗?” 云知秋双手收于腹部搭着,慢慢从她身边走过,打量着屋内的陈设,背对道:“说什么争不争宠有点过了,我身为正室夫人需要去争吗?若是连这点自信都没有,我也不会嫁给他。妹妹,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作为这个家的女主人,管好内宅的事让大人安心外面的事是我的责任,若是让外人跑进来闹得家里鸡犬不宁那可就是我的过错了,所以我想搞清楚,妹妹的心里究竟是向着大人,还是胳膊肘朝外拐…向着监察左部?”回头冷眼斜睨,气势凛然。(。) 第一五九九章 攻破防线 监察左部四个字一出,宛若晴天霹雳,将飞红给震的不轻,瞬间花容色变,惊疑不定地看着背对的云知秋。尽管脸色很难看,可还是强撑着牵强回应,“飞红不懂夫人在说什么。” 云知秋慢慢转身,目光冷然,“春花秋月楼对大人下药的事,想必你还没有忘记吧!” 飞红身形一晃,踉跄后退一步,犹如见了鬼一般,脸色惨白,渐露惨笑:“原来大人早就知道,可笑我却…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大人一直对我保持着距离,为什么死活不肯将我扶为正室,原来他早就心里有数了。” 云知秋不语,淡淡看着她。 窗户纸捅穿了,飞红反而渐渐放下了,脸上惨笑依然,只是口气果决了不少,“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你们想把我怎么样?杀了我?今天接到上面命令时,上面就考虑到了风险,我若死,只怕监察左部立刻会怀疑这边有问题。” 这正是麻烦的地方,杀了这女人的确是麻烦,否则也不会拖到今天!不过云知秋自然是不会同意她的观点:“这不算问题,若有人强攻鬼市总镇府劫杀江一一的话,死几个人太正常了,大不了我也陪着受点伤,你说呢?” “呵呵!”飞红惨笑着缓缓摇头道:“我不明白,他既然早就知道了,当初为何还敢收我?” 真正的原因云知秋没说,“因为大人的确喜欢上了你,哪怕知道你是监察左部的探子,哪怕知道你之前在牢外听到了什么,也还是不想为难你,大人心里还是有你。对你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还想尽力挽回,否则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大人只是想知道,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的情意,在你眼中是不是真的就不如一个监察左部?大人只想要一个答案!” “情意!”飞红眼中攸地一亮,旋即又黯然。慢慢退后,颓坐在梳妆台前,“哪来的什么情意,这么多年,我没看出他对我有什么情意。” 云知秋:“不表现出来不代表没有,大人之前告诉我了,其实这么多年他也一直很矛盾,因为知道你的身份,想亲近你。可是又害怕你,换了是你,你还亲热的起来吗?” 飞红黯然低声道:“也许正是因为顾忌我的身份,不好直接翻脸吧。”她也不傻。 不过云知秋也不是吃素的,反而眼睛一亮看出了什么,遂断然道:“你错了!你跟了大人这么多年应该知道大人是什么样的人,连天帝迎亲仪式上看不惯都能骂出卖女求荣来,是个容易冲动的人。若对你没感情也不会跟你敷衍这么多年。大人若是真的想应付你背后的监察左部,就更不会跟你保持距离。只会装作和你很亲热的样子来麻痹你,可是大人有这样做吗?你摸着良心说一说,你真的确认大人对你没感情?” 听她这么一说,飞红银牙咬唇,双手十指绞在了一起,显然也不敢确认了。满脸纠结。 云知秋趁热打铁道:“来之前,大人向我交代了,事情走到了这一步既然无法隐瞒下去了,那就要个解决。大人也说了,你若对他哪怕有一丝真心真意。就抛弃那个什么见鬼的监察左部,真正做他的女人,真正在一起。若是坚决站在监察左部那边,他也不会为难你,但是再那样耗下去也没意思了,他也累了,也不想你再受累下去,干脆趁着这个机会,就当是他识破了你的身份,让你回监察左部去。” “让我回去?”飞红抬头,多少有些诧异道:“他就不怕我把听到的事情说出去?” 云知秋:“这正是我担心的地方,但是大人不这么想,大人说,这件事情错不在你一人身上,当年若非他对你有心,你们之间也不会走到这个地步,如果你真的这样做的话,栽在了你的手上,他认了!” 飞红心弦一颤,眼眶有点泛红,默默低头许久,最终还是缓缓站了起来,慢慢从云知秋身边走过,黯然神伤道:“我还是回监察左部吧,既然彼此的心中都有了疙瘩,强留下面对又有什么意思。你们若是怕我泄露什么,杀了我,我也没什么怨言。”走到两名丫鬟旁,将两名丫鬟收入了兽囊。 “站住!你要走,我也不留你,大人说了不能为难你,就没人敢杀你!”云知秋霍然转身,脆声道:“只是有一件事情我不明白,所以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快走到门前的飞红淡淡失落道:“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云知秋走到她身边,“我也是女人,所以我想不通!我听大人说,你虽是青楼出身却并非残花败柳,你还是黄花闺女的时候就跟了他,在一起这么多年了,难道你对大人就真的没有一点点情意,真的就愿意这样毫无牵挂地抛弃大人而去?” 飞红默默道:“夫人,问这个还有意义吗?” 云知秋断然道:“当然有意义,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就算你能毫无牵挂离去,可大人呢?大人这么多年一直对你抱有希望,你就这样彻底让大人落得一场空,你让默默付出这么多年的大人情何以堪?回头你让我怎么跟他说,他该是何等的伤心绝望,我不想看到他难过,我帮他要一个交代行不行?” 豆大的泪珠儿顺着脸颊静静滑落,飞红哭了,无声,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劲地在那摇头。 云知秋却不放过,“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就算是要让大人去死,也要让大人死个明白吧!”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飞红终于痛哭失声,靠在了墙角摇头,有点崩溃了的味道。 “好妹妹,你再这样哭下去,姐姐心都要碎了。”云知秋走去搂住了她,拥入怀中,抱着她脑袋,抚着她后背,“都哭成这样了,要说你对大人一点感情都没有,我是不信的,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走了,大人那边我去说,让监察左部见鬼去,大人如今好歹也是投靠了寇家,我就不信监察左部敢硬来,他们也不敢公开说你是监察左部安插在大人身边的探子,从今以后咱们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过日子!” “不!我做不到……”扑在云知秋怀里的飞红越发哭的伤心了,似乎要把多年的委屈一块哭出来一般。 “那究竟是为什么啊!”云知秋捧起了她那梨花带雨的俏脸,“我都保证了监察左部不敢把你怎么样,你还有什么好怕的?什么原因你倒是说啊!真是急死我了,都是一家人说出来也好解决啊!” 飞红拼命摇头,就是不肯说。 云知秋算是看出来了,这女人肯定有什么把柄在监察左部手里,否则不会为难成这个样子,明眸闪了闪,陡然扶住飞红双肩摁于一旁,大包大揽道:“好!这事我做主了,你哪也不用去,好好在这呆着,我现在就让我义父找监察左部把你要过来,探子都安插到我家来了,我就不信把事情挑明了他们敢不给!”说罢就走。 “不!”飞红立马扑来,半跪地上抱住了云知秋裙子下面的大腿,摇头哀求道:“不要!我娘在监察左部的手里,他们会杀了我娘的!” “啊!”云知秋立刻蹲身扶起了她,满脸吃惊的样子道:“你的意思是说,监察左部拿了你娘做人质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飞红再次摇头,不肯说,就知道哭。 云知秋道:“你放心,我让我义父把你娘一起要过来!” “不要!”飞红真要被云知秋给逼得崩溃了,抱紧了她的胳膊不放,“夫人,我求求你了,没用的!监察左部不可能承认自己干了这种事,找上门去,他们会立刻杀了我娘,不会留下对证的,监察左部也不可能开这样的头!” 云知秋当然知道监察左部不会开这样的头,否则以后安插在各家的探子都这样给监察左部施压的话,那监察左部就要散架了,有谁会心甘情愿被监察左部控制? 云知秋扶着她双肩催促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有什么好隐瞒的,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 到了这个地步,防线彻底攻破的飞红终于架不住了她的攻势,哽咽着娓娓道来,“我本名太叔傲雪,本也是权贵出身,我父亲是前任地辰星君太叔闻昌……” 一番前因后果可谓断断续续道来,简而言之,就是飞红本是前任地辰星君的掌上明珠,她还小的时候,家里突然卷入了炼狱之地考核作弊的弊案,惹得天帝震怒,太叔家满门抄斩。当时飞红已经被押行刑,眼看断头刀已经砍了下来,谁知昏厥醒来后却发现自己没死,同样没死的还有自己的母亲,母女两个被关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后来监察左部的人出现了,说母女俩之所以能活命,全靠飞红长了个美人胚子,让两人惜福,只要听话两人还有活命的机会。后来母女两个就分开了,飞红被带去了一个地方进行调教,学习歌舞之类的东西。再后来,她就被送去了天元星,成为了青楼戏子。最后就是接到了监察左部的命令,在春花秋月楼勾引苗毅,之后就一直到现在。(。) 第一六零零章 右部提人 将前因后果吐露后,飞红彻底瘫坐在了地上,泪流满面。 一旁的雪儿听的心有戚戚焉,没想到一个青楼戏子竟然还有这般出身,居然是一个星君的女儿。 云知秋也颇为震惊,真没想到这位竟然是当年那位受地狱考核憋案牵连满门抄斩的星君的掌上明珠,堂堂星君的女儿沦落到了青楼做戏子,这身份变化的心路历程别说当事人,旁人听了也不得不唏嘘感慨。 前面一个群英会的江一一是如此,现在一个监察左部的飞红也是如此,两个都撞到了这里,云知秋算是服了天庭,尽在背后干这龌龊事,尽以这见不得人的手段来控制人。 “好妹妹不要哭了!”云知秋将飞红扶了起来,拥抱在了怀里安慰,“既然是如此,你就更不能回监察左部了,密探失手暴露了身份,监察左部还能用你吗?就算还能用,鬼知道他们还会让你做多少身不由己的下流事,你好好一个女儿身真要走到那般不堪的地步?你真信他们说的什么只要你们母女听话就有活命的机会?你们母女的出身背景注定了一些事情是见不得光的,他们只会榨干你的利用价值,等到你没用了,就是你们母女的死期,懂不懂?” “可我能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娘去送死,照他们说的做至少我娘目前还不会有事,还能继续活下去。” “你傻呀!不是还有大人吗?留在大人身边能保住眼前不说,以待来日才是真正的希望,只有大人起来了。才会真正为你考虑,等大人有了实力。焉能不想办法救你母亲出苦海?妹妹,跟着监察左部一旦你对他们没了用处。只有死路一条,继续留在大人身边,有我们配合你,你可以永远装作未暴露,那么你对监察左部就永远有价值,既能保住你自己,也能保住你母亲,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娘多想想。为你们母女将来着想……” 一番噼里啪啦的劝说,守在门外的阎修听的暗暗摇头,不愧是风云客栈的老板娘,这三言两语的竟然把监察左部的密探给劝说成了反间…… 回到自己屋内的云知秋瞥了眼站在窗前的苗毅,走到了他身后,双手趴在了他的肩头,“好了,不用担心了,飞红我已经帮你杀了。” 苗毅嘴角抽了一下。眼神有点复杂,那女人不管怎么说,毕竟跟了他这么多年,他依稀还记得那女人轻歌曼舞初见时的情形。初见时的惊艳在记忆里。他慢慢转过身来,一脸苦涩道:“你杀了她,监察左部那边怎么办?” 云知秋挑眉瞅着他的反应。哼哼冷笑一声,一根食指在他心脏部位画着圈圈。“怎么?心疼了,舍不得了?”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苗毅本以为云知秋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解决飞红那边,没想到是直接下毒手了,有些无奈地摇头道:“我只是在想,回头怎么应付监察左部。” “行啦!跟你开玩笑的,长的那叫一个漂亮,又能歌善舞的,连女人看了都心动,又何况是男人,我真要是把你的心头肉给杀了,你还不得记恨我一辈子!”云知秋嗤之以鼻地讥讽了一声,转身摆着腰肢走到了对面的椅子旁拧身,双手一捋臀后长裙,坐下了,长吁短叹道:“没办法,谁叫老娘长的没人家漂亮,也只能是帮人做做擦屁股的事情,否则还不得被人一脚给踢的远远的。” “……”听到前面的话,苗毅先是无语,听到后面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快步走到跟前,诧异道:“你真的没杀她?” 云知秋二郎腿一翘,似笑非笑道:“那你是希望我杀了她呀,还是希望我没杀她?” 苗毅哭笑不得,这女人似乎喜欢以虐自己为乐,伸手在她俏脸上挑逗了一把,“别闹了,说正事。” 啪!云知秋一把打开他的手,“谁跟你闹了,你在外面勾三搭四的,对我来说难道不是正事,难道还要我当做正常事来宽心以待不成?” 苗毅抓了她胳膊,一把将她扯了起来,自己坐下了,又顺势拉了她坐自己腿上,环腰搂住了她不让她跑,“说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少来卖乖!”云知秋挣扎着要离开,不管事情怎么样了,她心里的确有些不舒服,没哪个女人喜欢往自己男人身边拉别的女人。 苗毅二话不说,一只手顺进了她的衣裳里面,撩进了肚兜,顺着温香软玉般的嫩滑小腹滑了上去,抓住了一只丰硕肉球把玩,三下两下的就让云知秋扭动挣扎的身子瘫软了下来,螓首歪在了他的肩头,微微气喘,媚眼如丝地看着他,吐气如兰地在他耳边嘀嘀咕咕把事情讲了。 苗毅有点惊讶,没想到云知秋直接把飞红给说服成了反间,问道:“能确认是真的吗?别被人家来个将计就计。” 云知秋双腿扭动着夹紧了滑进腿间的那只很不老实的魔爪,有点吃不消地搂着他脖子道:“你左右都敷衍了人家那么多年,那就继续敷衍下去吧,态度上热情点,人家长的那么漂亮,对你来说不是难事吧。” “哎!”苗毅轻轻叹了声,手从她裙子里抽了出来,推她起身,“也只好这样了。” 谁知搂着他脖子的云知秋却腻在了他的怀里不愿起来,明眸水汪汪的,低头在他耳边呢喃细语道:“抱我去榻上。” “呃…不合适,监察右部的人估计快来了。”苗毅今天是真没心情,强行站了起来,掰开了她环在自己脖子上的双臂。 被带着站了起来的云知秋看看自己刚才被撩到上面的裙子又滑落了下去,自己被撩拨的春心大动,他却不玩了,什么意思?感情是被白白调戏了一把,美目一瞪,立刻张牙舞爪地扑了上去一阵乱拳捶打,裙子下面飞腿连踢,“王八蛋,敢玩老娘,老娘跟你拼了……” 这女人发飙了,还是不惹为妙,苗毅脑袋一缩,赶紧闪身跑人。 人刚从屋里冲了出来,一只枕头也跟着从门内飞了出来,还好没打中。 守在外面的雪儿见大人落跑、枕头飞出,立刻掩嘴憋笑,她发现大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夫人发泼。 被某人害得衣衫略显不整的云知秋提了另一只枕头冲到门口,结果发现苗毅跑的没了影,一回头,又瞪眼道:“笑什么笑?看我被欺负,你很高兴是不是?胳膊肘朝哪拐呢?再笑,牙给你敲掉!” 雪儿赶紧抿嘴低头,拼命忍住不笑出来。 诚如苗毅所说,监察右部的人很快来到了,一行十几人,为首者是一名干瘦老头,名叫蒙血,乃监察右部的三大巨头之一,三大总监之一,亮明了身份直接闯入了鬼市总镇府。 苗毅自然是要亲自露面接待,获悉对方的身份后,也暗暗唏嘘,可见监察右部对江一一的重视,竟然是右部三大巨头之一亲自出马提人。 “上茶!”苗毅回头吩咐一声。 “不用了,还是先办公事吧!”鹰视狼顾的蒙血抬手,声音沙哑地阻止了,进来后他就一直在冷目打量着四周,目光就没停下过, “哦!请!”苗毅伸手相请,亲自带路。 一到地牢门口,四名监察右部的人立刻守住了门口,把特意带了飞红来的云知秋等人给拦在了外面,只允许了苗毅一人随同进入地牢。 进去之前,苗毅回头看了眼云知秋,也不知她究竟是做了什么准备,竟然就敢直接把人交给监察右部。然而云知秋赌气似的脑袋一偏,懒得理他,显然还在为前面被白白调戏了一趟的事情生气。 苗毅有点哭笑不得,不过倒是松了口气,这女人不是不知轻重的人,这个时候还敢耍小性子,显然是准备妥当了。 见到半吊在牢中的江一一惨样,蒙血冷目一凝,缓缓回头看向苗毅,声音沙哑问道:“牛总镇对他用刑了?他招认了什么没有?” 苗毅轻轻摆手,“我这里没审他,连他一根头发都没动,信义阁把人送来的时候他就这样了,总监回头一问便知。” 蒙血朝江一一努了努嘴,立刻有人挥剑斩断了吊绳,将江一一给解放开了,同时有人给江一一验伤,把江一一的状况做详细记录。 另有人拨开江一一的乱发,拿出画影比对后问道:“你是江一一吗?” “是!”江一一轻轻叹了声。 蒙血在旁插话道:“这里有没有人审问过你?谁把你打成了这样?” 苗毅顿时揪心了起来,担心江一一乱说,幸好,江一一微微摇头,虚弱道:“没有,不知道,应该是信义阁。” 蒙血斜了眼苗毅,旋即又给手下一个眼色。 随后,江一一身上的法力禁制被解开了,一块玉牒送到了江一一的面前,令其打下了做对比核实身份的法印。 一切完毕后,有了法力在身的江一一似乎恢复了点精神,正要再次被种下禁制带走之际,突然出声道:“我有话说。”(。) 第一六零一章 自决 “哦!”蒙血迅速看向了苗毅,不看江一一反而盯着苗毅的反应,冷森森道:“说!” 此时的苗毅可谓极为忐忑,可脸上却面无表情,不知道江一一要说什么。 “我被擒后,受尽酷刑,但是我什么都没说,可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信,只好用别的方式来证明,只求不要为难我妹妹,不要为难我妹妹…” 众人正琢磨江一一这话是什么意思,突然“噗”一声爆响,“啊!”几声惊呼响起,苗毅瞳孔骤然一缩。 蒙血霍然回头看去,只见江一一胸膛爆出一团血花,竟然自爆了心脉! 几人拥了上去,蒙血大惊失色,也紧急闪身过去,一群人仓促之下可谓手忙脚乱,赶紧都拿出了星华仙草紧急急救。 苗毅也快步上前看着,只见身躯抽搐的江一一胸口出现了一个血流不止的血窟窿,也许是之前早就失血太多了,一爆之后体内已经没了太多的血流出来。 江一一无力的目光看了眼人群后面的苗毅,嘴角动了动,似乎想对他说什么似的,可终究是没力气说出。 令人眼花缭乱的阵阵星华注入江一一体内,不惜一切地输入急救,可是没用。江一一的眼神渐渐黯淡,最终脑袋一偏,没了动静,围着的一群人手上动作也渐渐僵硬了下来,看着没了动静的江一一彻底傻眼了,都知道没戏了。 心脏都爆没了,肯定是救不回来了,大家只是想尽力一试而已。 苗毅的心情很复杂。想过各种情况,没想到江一一竟然会在这个当口自爆心脉。自杀得要多大的勇气,他不知道云知秋究竟对江一一做了什么。竟然能逼得江一一不惜自尽! 手上拿着一株星华仙草的蒙血慢慢站了起来,饶是他沉稳冷静,此时一张脸也黑成了锅底,脸色很难看,表情狰狞要吃人似的。 监察右部三大巨头之一,他恰好是离这边最近的,所有得到了右使大人的传讯,右使大人再三交代了一定要把人活着带回右部,绝对不能有失。于是他亲自出马了。谁知竟然会碰上这样的事情,堂堂总监亲自出马竟然把事情给办砸了,人居然死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没死在别人手上,而是活生生死在了他的手上,而且还是因为他的疏忽活生生死在了他的手上,让他回右部怎么交差,怎么向右使大人解释? 蒙血猛然回头看向苗毅,目泛凶光。干他们这一行的都心狠手辣惯了,这一瞬间他甚至想往苗毅身上推责任,然而苗毅的背景在那,寇天王不是吃素的。换了一般人也许能直接杀了顶罪,推卸责任,可在苗毅身上不能这样干。 一般人死就死了。可苗毅身上不给出个解释是不行的,实力悬殊之下为什么不抓活的反而要弄个死无对证?寇天王一句话就能让他下不了台。寇天王也有资格逼迫审问所有参与了此事的右部人员,到时候他的下场将会更惨。 蒙血眼中凶光渐渐隐去。 高度警惕的苗毅暗暗心惊。知道自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也意识到是寇家的背景让对方忌惮了,否则凭对方的能量弄死一个总镇根本翻不起多大的浪来。 “蒙总监,我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没有抓他妹妹。”苗毅摆了摆手。 蒙血嘴唇绷了一下,没有理会,摸出了星铃和高冠联系,汇报了情况,最后请示:要不要将鬼市的人拿下严查? 高冠那边没说他什么,稍作沉默给出了答复:不用了,此事应该是另有隐情,责任不在你,撤! 听说责任不在自己身上,蒙血松了口气,庆幸刚才没有冲动乱来,否则还真是没麻烦找麻烦。 高冠都这样说了,他还能说什么,招呼上一声,走人。 “蒙总监,该走的手续还是要走的。”苗毅转身看着走过的蒙血喊了声。 蒙血脚步一停,摸出了一块玉牒,和苗毅互做了交割文书。苗毅还说要送送人家,结果人家很不客气地免了。 牢外的云知秋等人眼睁睁看着胸口一个血窟窿的江一一抬了出来,目送一群人离去。 苗毅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众人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云知秋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苗毅轻叹了一声,情绪无比复杂道:“自爆心脉,没能救过来,死了!” 众人闻听唏嘘,自杀这事可不是谁都能有勇气做出来的。云知秋对低头不语的飞红道:“妹妹,我们走吧。” 几个女人消失后,杨庆靠近苗毅身边,狐疑道:“怎么会自爆心脉自杀?” 苗毅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默默走了,心情有些沉重,一个人回到屋里后,静坐沉默。 没多久云知秋来了,轻轻坐在了他的边上,道:“已经让飞红把看到的和听到的情况上报了,她也证明了咱们这边没有对江一一动刑审问,咱们这边彻底撇清了,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苗毅默然道:“他为什么会自杀?你对他做了什么?” 云知秋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只是让他确信明白了他根本无法活着离开鬼市总镇府,就算离开了也没活路,再答应了他一点事情,给了他一点希望做交换而已,总比白死强。”顺手摸出了一块玉牒放在茶几上,推到了苗毅跟前。 苗毅斜目看了眼茶几上的玉牒,拿到手中查看,发现这是江一一写给自己妹妹的一封信,看完后他明白了云知秋干了些什么。 明白了以后心里反而有些堵的慌,江一一以这种方式自决,他承认自己松了口气,可又让他心情沉重,他能为了月瑶做出巨大牺牲,而江一一同样能为了自己的妹妹做出巨大牺牲,从某个角度来说,他不认为江一一是坏人,也许月瑶并没有看错人,也许江一一对月瑶是真心的,自己太在乎江一一过去的恶行有必要吗?毕竟江一一也是被逼无奈。 他在扪心自问,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拆散了一对真心爱人,尤其是其中的对象之一是老三,令其满心内疚。 “你还真是杀人不见血,竟能逼得一个活生生的人自杀!”苗毅淡淡一声,手中玉牒放回了茶几上,推了回去。 云知秋目光复杂,“你在怨我?怨我没成全老三和他?” 苗毅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你事先应该跟我说一声,可你却瞒着不肯说。” 云知秋:“让你心里不舒服了?就你对老三那心态,那个杀伐决断的牛二我不知道去哪了,我说了你能答应吗?我只好帮你做主一回,难道这样的结果不好吗?就算让他们两个在一起,你觉得江一一能舍弃自己妹妹的生死和老三在一起吗?连江一一自己都知道回避!他们两个不会有什么结果,纠缠下去只会彼此伤害,这样也是为老三好,你难道不明白?” “我明白。”苗毅慢慢起身,走到一副悬挂在墙上的画前,负手观摩着叹道:“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对老三交代。” “你明知道让江一一离开了后患无穷,你其实也不想他活着离开,可是你又顾及老三的感受难以下手,那么江一一现在为了自己的妹妹自杀了,是他自行了断的,有什么不好交代的,这不就是最好的结果吗?”云知秋也起身走到了他的身后说道。 苗毅反问:“可这事毕竟是我们推动的,能瞒过天下人,能瞒的过自己吗?若有一天有人逼得我自杀了,你作何感想?” 云知秋张臂搂住了他的后背,“我知道你心里对我这样做不舒服,也许还会觉得我这女人太狠毒了,会让你觉得不寒而栗,可你有没有站在我的角度去想过?你可以为了老三冒天大的风险,可你让我怎么办,我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男人冒这么大的风险吗?不管你心里有没有疙瘩,可我还是要说,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这样去做,我没得选择!” 苗毅掰开她双手,转身回头,发现她眼眶湿红了,苦笑一声,将她拥入怀中,轻抚后背道:“秋姐儿,你想多了,我对你没任何意见,我纯粹是觉得不好向老三交代,怕老三伤心。” 云知秋在他怀中抬头,“说真心话,别敷衍我,真的?” 苗毅:“你说呢?娶你之前我就说过,哪怕是死在你手里,我也心甘情愿。” 云知秋嘤咛一声,埋头在他怀里,眼中是满满的感动,享受着他怀抱的温暖,一脸的幸福享受,幸福的想哭出来,可嘴上还是嘟囔埋怨道:“牛二,你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在情感这件事情上老是拎不清,遇上这种事情就犹犹豫豫。” 苗毅不这样认为,“哪有?我当年为了娶你,哪有丝毫的犹犹豫豫,果断到连命都不要了,就是要把你娶到手,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一想到当年的情形,此情此景令云知秋瞬间受到感触,热泪不受控制,莫名夺眶而出,张嘴狠狠一口咬在了苗毅的肩膀上,抱死了不放,恨不得把娇躯和他身体融为一体。 “啊!”苗毅疼得呲牙咧嘴,这女人随时发泼的性子他实在是吃不消,真的被她搞怕了……(。) 第一六零二章 你狠! 天宫,星辰殿。 同司马问天联袂而来的高冠一开口,坐在长案后面的青主攸地站起,竖目怒视,“死了?怎么会自杀死了?你监察右部是怎么办差的,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们还能干什么?” “陛下息怒,并非下面办差不利,而实在是事发太过突然……”拱着手的高冠将详细情况报上。 “妹妹?什么乱七八糟的,那江一一说通没头没脑的话自杀是什么意思?”青主双手撑在案上,怒声道:“难道你们就没听出点可疑之处,这背后明显有什么隐情,你们居然不深挖,就这样放过了?” 高冠立马回道:“臣也认为有隐情,江一一临死前似乎是在向什么人传话,若臣没猜错的话,想必上官总管心里应该清楚。” 几人一起看向了上官青,上官青有点尴尬和犹豫。 青主怒目相视,“你知道什么还不快说出来?” 上官青尴尬着一张老脸道:“好像,群英会那边为了控制江一一,好像拿了他妹妹做人质,看来江一一是在以死明志,以证明自己虽然受尽酷刑也没招出任何东西。” 好像?司马问天嘴角微微一翘。 青主愣了一下,上下瞅了眼上官青,有点明白了,什么叫好像,这老货怕是心里清楚的很,肯定有这么回事,只是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显得太过卑劣了,不好讲出来而已。 所以他也就没深究了,因为他明白有些事情下面也是没办法。想把事情办好免不了会用些不光彩的手段。青主火气消了大半,又慢慢坐下了。“不惜一死明志!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什么都没招出来。” 上官青可不敢做这保证回头被雷轰。“还需看信义阁那边的反应才能确定。” “牛有德那边呢?”青主斜眼道:“他如今和寇凌虚穿一条裤子,江一一在总镇府外打埋伏,你敢保证牛有德没试着撬开江一一的嘴巴?” “这…”上官青迟疑,不敢保证。 高冠道:“据江一一临死前交代,牛有德倒是没有审过他。” 青主目光一转:“如果江一一隐瞒了向信义阁招供的事,难道就不能隐瞒向总镇府招供的事?这事朕怎么看都觉得蹊跷,要自杀为什么非要在交接的当口自杀,为什么不能回来说清楚,要以死明志回来后岂不更妥当?” 高冠:“兴许是怕回来后没机会自杀明志。他若不是趁着解开法力封印的瞬间自爆心脉,根本没机会自杀。” “是吗?”青主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倒是一旁一直保持静立的司马问天暗中传音道:“陛下,据安插在牛有德身边的探子回报,牛有德的确没有对江一一进行审讯,一直在琢磨信义阁把江一一送到他手上有没有其他企图,没敢对江一一轻举妄动,牛有德也没想到江一一会自杀。” 青主眉头微挑,听了这话。脸上的疑色才渐渐消退。 高冠和上官青互相看了眼,都察觉到了司马问天在暗中向青主传音,不知道在暗地里沟通什么,只听青主冷哼一声。“拭目以待吧,看夏侯老鬼会不会发难吧,若真的事发了。你这老杀才摘了脑袋去以谢天下!”又指着上官青的鼻子破口大骂了一声,接着甩袖而去。 上官青垮着脸低个头。心里明白,这事真要捅破了。谁不知道群英会是由他掌控,真有可能是他出来背这个黑锅,他不出来背难道要让青主出来背上这低劣的骂名?青主是要面子的人,高高在上惯了,神圣不可侵犯,哪受得了这个。 待青主离去后,司马问天走到上官青身边,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拍了拍他的后背,“放心吧,陛下说的是气话,谁都知道,这事捅开了对夏侯家没一点好处,夏侯家那边顶多是拿这事来做要挟,若夏侯家真的知道了,也是拿来做利益交换,陛下也会让步,不可能走到拿你脑袋以谢天下的地步!” “哎!怎么就失手了呢,这江一一从未失手过啊!”上官青摇头叹了声。 司马问天双手往袖子里一笼,“不失手也要看对上的是什么人,跑到信义阁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还派出了干系重大的江一一,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亏你干的出来。” 上官青看了看四周,低声道:“陛下当时咽不下寇老鬼的得意嚣张,非要搅黄了牛有德和那云知秋,刚好酉丁域的事牛有德又把江一一给牵涉了进来,这又是江一一拿手的事情,陛下又不想担负任何嫌疑和骂名,我不派江一一派谁去?我总不能对陛下说这事有难度,等有了稳妥的办法再说吧,真要这样说了,你信不信陛下当场就要嫌我没用,肯定要把我骂个狗血喷头?你们总不会认为陛下真的不知道江一一的身份吧?”这算是私底下诉苦了。 高冠和司马问天交换个眼色,不用他诉苦两人心里也明白,没青主的授意上官青自然不会冒然和寇家对着干,只是有些事情心知肚明不会往外说而已。 司马问天握拳干咳一声,把话题从青主身上岔开,“你也是,搞这样的事焉能不计划周全了就冒然动手,能怪得了谁?” 上官青两手一摊,“怎么没计划周全?已经是小心小心再小心了,关键是江一一还未动手啊,还没露出端倪就失手了,我冤不冤,我都怀疑信义阁是不是能掐会算。” 司马问天摇头:“行啦!谁都别抱怨,问题还是出在你自己身上,我这里得到消息说,鬼市总镇府外已经被信义阁抓了不少人,途径朝总镇府内多瞄了两眼的都被抓走了,江一一只是其中之一,人家无差别清扫,连我下面闻讯过去盯梢的两个探子都落在了信义阁的手上,江一一敢守在总镇府外面,不被抓才怪了,有什么好叫冤的,不落网才叫冤。” 高冠:“我下面也有三个人落在了信义阁的手上,不过信义阁已经放了。” 司马问天诧异道:“信义阁有这么好说话?这么干脆就把人放了?” 高冠:“我直接联系了曹满,说那三个人是我的人,不放人我就直接去天翁府带夏侯拓来监察右部配合调查,所以曹满就把人放了。” “……”另两位当场傻眼,见过直接的没见过这么直接的,不过两人相信高冠真能干出这事来,加上监察右部不像左部和群英会见不得光,人家就能堂而皇之干这事。 上官青满脸敬佩地竖起大拇指赞叹道:“你狠!早知道就让你找信义阁把江一一要出来,哪还用搞的这么麻烦。” 司马问天好笑道:“谁叫你一开始遮着掩着不说。” 高冠斜睨道:“你们两个没病吧?难道要我说江一一是我监察右部的人?” 汗!上官青略显尴尬。 “也是,那淫贼是监察右部的人和是群英会的人没什么区别,弄出了天庭的背景都兜不住。”司马问天摇头苦笑一声,又抬头道:“对了,高冠,我下面那两个人,帮我弄出来。” “你下面的人和那淫贼有什么区别吗?谁知道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想要?自己找曹满去。”高冠毫不客气地撇清,又对上官青道:“江一一死了,他那个妹妹留在你手上应该也没什么用了,我这里在琢磨一件事情,把人给我吧。” 上官青摇头:“谁说没用了,江一一的法印早年就准备了一大堆,照样能控制他妹妹。高冠,不是不给你面子,只是有些人哪怕没用了也是不能轻易放走的,出了江一一这事,道理想必就不需要我多说了。” “一丘之貉,少干点缺德事吧!”高冠没有强求,扔下话转身走了。 “呵!”上官青指了指高冠的背影,“搞的他多清白似的,死在他手上的人还少了?” “哎!”司马问天抱臂叹道:“没办法,谁叫他麾下人马能光明正大行事,咱们两个只能偷偷摸摸,让我掌管监察右部,我也能有底气说这话。” 上官青冷哼道:“说的比唱的好听,让你坐那位置你能做到他那般铁面无情?你若是真敢像他一样谁都不怕得罪,可能陛下还真会考虑换你上去。” 司马问天“呵呵”一笑摇头,甩开袖子背个手踱步离去。 有些话是不用说出来的,他自认还真做不到高冠那样一点人情世故都不顾虑,像人家上官青好歹还知道对外示个好卖点人情好办事,而高冠却是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啊! 信义阁。 “什么?江一一在鬼市总镇府自杀了?”盘膝打坐中的曹满霍然睁眼从榻上跳了下来,吃惊一问。 七绝点头:“据那边的探子说,听说是自杀了。” 曹满:“好好的怎么会自杀?” 七绝:“那边的探子接触不到,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只看到的确抬了江一一的尸体出来,像是自爆了心脉。” 曹满立刻挥手道:“你亲自去一趟,问问牛有德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 七绝领命而去后,曹满沉着脸在屋内来回徘徊,突如其来的惊变打乱了这边的计划,由不得他不多想,可实在是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能是一声轻叹等消息。 他怀疑是不是牛有德猜出了江一一此来的目的,一怒之下把江一一给宰了,若真是如此,他就不信牛有德没接到天庭的施压,这样还敢动手,那这牛有德还真是有够折腾的,不按常理来会让人头疼。(。) 第一六零三章 压力 七绝来到之前,苗毅也正在向寇铮解释江一一的事情。 寇家倒不是知道了江一一自杀的事情,而是知道了江一一落在了苗毅的手中只不过一直在等苗毅的消息,谁知等了半天不见苗毅那边吭声,寇铮只好主动传讯来问,获悉江一一自杀的情形后也是吃了一惊。 寇铮倒也没因此多说什么,只是很隐晦地提醒了一句,大概的意思是,都是一家人了,以后记得有什么事情要及时向寇家汇报之类的,你这样我行我素算怎么回事?蒙血一旦下了杀手,寇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行? 当然,蒙血只是托词,那意思就差直接点明了,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必须要向寇家汇报,否则寇家会不高兴。 苗毅嘴上也应承了下来,只是心里还有些不舒服,寇家的掌控意味很浓。 倒是云知秋在旁开导,想掌控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让他从另一面想一想,他如今一旦出事必然要牵连到寇家,寇家的心情也可以理解。 七绝来后,同样应付寇家的话又应付了七绝。 获知了详情禀报后,曹满沉吟许久,突然冷笑一声,“妹妹?看来江一一的妹妹在群英会的手上为人质,难怪了。”一转身又略显迟疑,“这江一一就算要以死明志,为何要在这个当口自杀?去了天庭再自杀岂不更稳妥?” 七绝:“兴许是怕去了天庭没有再自裁表白的机会,才会抓住这个空隙吧。” 曹满:“我也希望是这样,就怕牛有德那边耍了什么手段。你说牛有德会不会已经从江一一的嘴中撬出了什么?” 七绝:“按理说不太可能吧,我们把人送到总镇府的同时。消息就放出去了,天庭应该会立刻对牛有德施压。牛有德既然没杀江一一,焉能再对虚弱不堪的江一一硬来?江一一嘴硬的很,弄死了的话,他也不好交差。” 曹满:“有点道理,不管牛有德有没有知道什么,现在麻烦的是江一一死了,天庭那边肯定会对我们疑神疑鬼防着…计划的好好的,居然会出这漏子,平白闹心。晦气!” 一场风波就此过去,知情者不吐露,外人也不知道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当是信义阁抓了江一一给牛有德立功的机会,压根就不知道其中的猫腻,甚至有许多人压根不知道是信义阁把江一一送到了苗毅的手上。事实上世上的许多事情本就如此,有些事情非参与者永远不知道其中的秘密。 而苗毅也真的因此立功了,江一一被擒受死,对天庭内部的不少官员来说可谓大快人心。终于少了一个让人提心吊胆的祸害,此贼不死说不定哪天就要搞到自己头上来,而对那些本就遭过祸害的人来说更是出口恶气。 别看江一一只是个淫贼,但影响力很大。江一一伏法令天下人都为之交头接耳,尤其是落在了苗毅的手上,再次令牛有德的名声大振。不过也有流言蜚语趁机落井下石。说什么是不是牛有德的夫人已经被江一一侵犯过之类的,有心人非要这样搞。些许杂音也让人没办法,谁也不能堵住天下所有人的嘴。 倒是朝堂上有人跳出来帮苗毅邀功。鉴于影响,没人反对,顺利让苗毅连升三级,一节黑甲升为了三节黑甲。 送走了传旨人员,回到正堂的苗毅抖开战甲看了看,摇头道:“听说这次升级顺利的很,竟然没人从中作梗。” 杨庆自然知道他所谓的作梗之人是谁,谁有心贬苗毅自然谁就是想作梗的人,在旁笑道:“那位不想江一一的事情继续扩大罢了,只好顺水推舟,否则怕是不能连升三级。当然,与寇家在朝堂上的影响力也有关,否则没人会帮大人这个级别的在朝堂上开这个口,也得罪人,若没寇家施压,那位怕是乐得继续装糊涂,这就是朝上有人好办事。” “做贼心虚!”苗毅嗤之以鼻,晃了晃手中战甲,似乎没多大的兴趣:“一节黑甲和四节黑甲之间的差别对我来说有没什么意义吗?” 杨庆笑道:“意义还是有点的,至少节省了大人级别攀升回去的时间。寇家也知道没那么容易把大人给弄出鬼市,所以大人的级别一旦足够了,鬼市总镇的位置容不下了大人,届时就是寇家名正言顺把大人弄回去统帅千军万马的时候了,寇家对此应该很期待。” 如今杨庆也感觉到了苗毅对自己态度的变化,有什么事情基本都会和他商量着来,至少在鬼市这边就放了足够的权力给他,如今总镇府这边除了苗毅就算他管制权力最大,这变化让他很高兴,至少代表了一定的信任,如此回过头来看,发现酉丁域之事也不算什么坏事好。 苗毅叹道:“怕就怕其中会生波折,不想看到这一幕发生的人还是挺多的。” 杨庆:“至少有寇家在背后和夏侯家交换利益,大人在鬼市的安全应该不用太担心,江一一的事情就是证明。待大人到了寇家的北军统帅大军时,有了大批人马在身边,外人想再轻易动大人也难了。” “嗯,暂时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对了,回去的事情你抓紧时间准备。” “属下这边已经准备妥当了,随时能回去。” 苗毅点了点头,眼前的一关算是勉强过去了,可还有一个麻烦让他头疼,月瑶那边怎么办? 想来想去,也没办法一直瞒着月瑶,最终还是来到了千儿的屋内,找到了月瑶。 静静坐在屋内的月瑶偏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脑袋,手上玩弄着裙带不语。 见她能说出那般疯话来,怕她出事,在她身上的禁制一直没解开过。 苗毅偏头示意千儿关上门出去了,自己走到了正位的椅子上坐下了,两人默然无语一阵后,最终还是苗毅先出声了,“江一一死了。” 月瑶玩弄着裙带的手颤抖了一下,手指抠着裙带,默默道:“你杀了他?” 苗毅违心道:“没有!他自爆心脉自杀了……”将当时大概的情形讲了遍,他再护着妹妹也不会说出是云知秋逼死了江一一,令月瑶记恨云知秋一辈子,姑嫂关系本就不合,他没必要再添乱。 月瑶眼中渐渐噙了泪光,毕竟是她曾经动过真情的男人,情窦初开却这样无疾而终,落的个悲凉结局,难道她自己就希望看到?低着的眉眼中滴落两颗泪珠,又迅速抬手擦了把,略带颤音道:“自作自受,死的好。” 苗毅觉得她这话有点违心,男女之间发生过那种关系,又是她第一个动心的男人。听到这话他心里也难受,毕竟这桩孽缘是因他而起,是自己害了老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倒是月瑶又起身走了过来,两手一提裙子,噗通一声跪在了苗毅的跟前,哽咽道:“大哥,我错了,我不该说那样的话,大哥,你骂我打我吧。”想到自己当时把大哥给气得吐血的情形,她也一直后悔的不行,只是不知道大哥还会不会原谅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如今见大哥没有计较的意思,她越发后悔自己当时不知轻重的作为。 有这态度,苗毅大感欣慰,摇头道:“算了,你当时也是一时情急口不择言,换了是我遇到这状况,你嫂子也许比你更着急,事情都过去了,一家人还能因为这点小事耿耿于怀不成,起来吧。” 月瑶摇头道:“老三知错了,大哥不原谅我的话,我就一直跪着。” 苗毅摊手笑道:“我不是已经原谅了你吗?快起来吧。” 月瑶抬头一看,破涕为笑,这世上还有谁能对自己如此宽容?想到此,又是热泪夺眶而出,跪着走了两步,趴在了苗毅的腿上嚎啕大哭,自责:“大哥,老三真的知错了,老三后悔死了。” 苗毅眼眶也有些湿润,从小到大,最看不得的就是弟弟妹妹哭,一见到就会认为自己没照顾好,对不起养父母的养育之恩,当年自己父母及两家养父母身亡,就有人说他是天煞孤星,专克家人,虽然他表面上不承认,但是心中也惶恐,担心自己又会害了老二和老三,而事实上这次也的确是自己害了老三,深吸一口气,轻抚着月瑶的后脑勺叹道:“没关系,都过去了!江一一的事情也不要放在心上了,我家老三长的这么漂亮,如此优秀,大哥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找个世上最好、最疼我家老三的男人,一定不会委屈了老三,你放心,大哥说到做到。” 月瑶趴在他腿上用力摇了摇头,又抬头抹了把眼泪,正色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老三这辈子不嫁了!” 苗毅震惊,突如其来的压力差点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那是一种自己毁了老三一辈子的压力,脸一沉道:“年纪轻轻说什么胡话!什么叫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经历过几个男人,怎么就知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一个江一一至于把一船人打翻吗?天下好男人多的是,只是你没遇见而已!” 月瑶摇头:“和江一一无关,离了男人我又不是活不下去,不想嫁了,真的不想找了。” 苗毅霍然站起,也一把捞了她胳膊,将她给扯了起来,“是不是担心别人说你破鞋之类的?就算你和江一一有什么又怎样?我保证一切都不是问题,有大哥给你撑腰,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大哥向你保证,难道大哥的话你也不信吗?”(。) 第一六零四章 没开玩笑 破鞋?月瑶一愣,有点明白了大哥为什么会这么着急,哭笑不得道:“大哥,真的和江一一无关,只是经历了这趟子事,有种大梦初醒的感觉,也有点心灰意懒吧,你说我现在哪有什么兴趣再去找男人。” 苗毅却不依不饶,“长兄如父,你年纪也不小了,你的终身大事早点完,我也算早点完成一桩心事。这样,你自己看看,看到了喜欢的跟我说,我这边也会上心,一定帮你挑个好的。” 月瑶掰开他的手,有气无力道:“大哥,我说了现在没兴趣,这种事还有逼迫的吗?”见苗毅是真急眼了,赶紧后退两步摆手,“好了好了,搞的我好像嫁不出去一样,我改口行不行,我迟早都会找的,你满意了吧?” 苗毅:“什么叫迟早都会找的,老三,你别敷衍我,你告诉我,迟早是个什么时候?” 月瑶被他打败了,螓首一耷拉,“大哥,你起码也要容我找个合适的,总不能逼我随便找个人凑合吧?”脑袋一抬,“我决定了,一定要找个像大哥一样对我好的男人。” “……”苗毅无语,直觉认为老三在敷衍自己。 事实上月瑶也的确是在敷衍他,的确是被江一一的事情一闹没了那方面的心思,至少是暂时没了那方面的心思。 苗毅双肩耷拉了下来,没有再说什么,慢慢转身离去,被月瑶后面的话给触动了。 见此状,月瑶愕然道:“大哥。不至于吧?你就这么急着把我推出去?” 苗毅背对着摆了摆手,有些黯然地走了。 屋里。云知秋正和雪玲珑说笑着什么。 见苗毅回来了,发现苗毅脸色和精神状态都不太好。雪玲珑当即识趣地告辞了。 云知秋笑吟吟地亲自将雪玲珑送出了门,回来发现苗毅站在窗前黯然不语,靠近了柔声问道:“怎么了?” 苗毅双手扶着窗柩轻叹道:“江一一的事我跟老三说了。” 云知秋黛眉一皱,“怎么,她还是回不过神来?怨恨上你了?真要如此,那也未免太不通情理了,你不会于心不忍之下告诉了她是我逼死了江一一吧?” 苗毅迷茫摇头:“老三说她这辈子不嫁了。” “这…说的是一时的情绪话吧,不过…”云知秋也有些犹豫不决道:“怎么说呢,你也说过。也许是和从小的贫困生活经历有关,老三从小就有世故的一面,不是个容易上当的女人,一般男人怕是不容易让她信任,这江一一能让她情动,也算是有点对付女人的本事。有过这一趟经历,以后就算老三有了那方面的心思,能不再小心点吗?想要让她再轻易接受哪个男人怕是有点困难了。” 苗毅微微点头,垂头道:“这也许是个问题。最大的问题是,老三已经和江一一那样了,你说老三以后遇上了合适的男人,毕竟老三已非完璧之身。那个男人会不会在乎这方面,以后老三会不会受气,会不会受气后因此忍气吞声被人欺负了也羞于启齿?就算老三能说出口。若真的走到了那一步,我们又能怎样干预?难道把那个男人打一顿?打一顿能解决问题吗?咱们总不能把老三的男人给杀了吧?” 云知秋有点哑口无言。没想到这男人竟然帮老三想那么远了,可见对这个妹妹的关怀还真是无微不至。好气又好笑道:“你们男人会不会在乎这个你自己还不清楚吗?你是男人应该比我懂,还用问我?”翻了个白眼。 苗毅轻轻摇头:“这世道对女人的确是有些不公。” “哟!”云知秋嗤声道:“别的女人身上你觉得理所当然,发生在自己妹妹身上就觉得不公了,你这算什么心态?” “赵非…”苗毅突然沉吟一声。 云知秋愕然:“赵非怎么了?” “赵非好像不在乎这个?”苗毅摸着下巴砸吧了一下嘴,旋即又摇头,“赵非人是不错,可惜他已经娶了邬梦兰,我总不能拆散他们夫妇俩,让赵非娶老三吧?” 云知秋明眸闪过狡黠,戏谑道:“还有个办法,可以让老三给赵非做小妾。” 苗毅霍然转身,瞪眼道:“你这是什么话?有你这样做嫂子的吗?我怎么能让老三给别人做小妾?真要如此的话,我就不担心了,凭老三的姿色有的是男人想要他,犯得着非要找赵非吗?” 云知秋就知道他会是这反应,早就设下了圈套等着他,似笑非笑道:“要不要自己打自己的嘴巴?还有脸说别人,你那一房又一房的小妾算怎么回事?怎么你收房就收的心安理得,别人收你家老三就不行了?” “……”苗毅为之语结,最后转身看向窗外,大手一挥道:“总之这绝对不可能,我不可能让老三给别人做小妾,让老三看别人的脸色渡此一生!” 云知秋挑眉道:“看来你是在说我给了你那几房小妾脸色看咯?借题发挥呀!说吧,对我有什么意见摊开了说吧。” 苗毅背对挥手:“别闹了,烦着呢,帮我想想主意,老三的事究竟要怎么办?” 云知秋也看出了他的确是情绪不安,也就不闹了,叹道:“这种事你瞎操心没用,照你这样想下去,那老三这辈子就不用再找了。依我看,这种事情还是顺其自然的好,老三遇见了合适的自然就成了,真要有什么问题大不了一拍两散,我知道你听了受刺激,可我说的是大实话,话糙理不糙,这事你想多了根本没用。” 苗毅闭眼长叹道:“老三这辈子算是被我给毁了!” “哎!”云知秋叹了声,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可是这世道也的确是如此,有几个各方条件都不错的愿意捡人家的破鞋做正室夫人?就算哪个男人有这个心,可以不在乎,但这世道给予的压力也的确是大,嫡出、庶出讲究的很,有这瑕疵哪怕是将来嫡出也名不正言不顺,万一哪天被人抖出来了,受不了压力的话很有可能就是一份休书了结,由不得这个做大哥的不好好考虑。 可是事情都这样了,又能怎么办?云知秋估摸着苗毅又后悔逼死了江一一,而这事和她脱不了干系,屋内一时间陷入了沉寂。 良久之后,苗毅突然缓缓一声,“秋姐儿,你说老三还能找到像我一样对她好的男人吗?” 云知秋嗤笑一声,“这怕是不能够了,就算没这事,也未必能找到。”有句话没说出来,你对这妹妹好的过分了,好的已经拎不清了。 谁知这话似乎迫使苗毅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他猛然转过了身来,深吸一口气,目光毅然决然道:“秋姐儿,我决定了,老三,我娶!” “啊…”云知秋当场傻眼了,檀口微张,愣了好一会儿,咽下了香津,“你没开玩笑吧?” 苗毅摇头:“没开玩笑,我说真的,老三当初也有这心,就是不知道老三经过了江一一这事后,还会不会答应。” 云知秋神情抽搐了好一会儿,紧接着一根手指戳着苗毅的心窝子,冷笑连连道:“我说牛二,你的意思是让我让出正室的位置给你家老三是不是?” 苗毅正色道:“不!我不是这意思,让老三做偏房。” 云知秋一脸不信的样子,“刚才是谁说呢,绝不可能让老三做妾。” 苗毅摇头:“首先我不会嫌弃老三什么破鞋不破鞋的,给别人做妾我是担心老三被人欺负,但是嫁给我绝对没这方面的问题,你,我是相信的,你拿捏的清分寸,绝不会让我难做。经过江一一的事后,我也实在是担心她在别的男人手上吃亏,还是留自己家里看着吧。” “感情说了半天废话是你自己**熏心啊!”云知秋一把揪住他腰间软肉狞着,咬牙切齿道:“你怎么不去死?” 苗毅疼的呲牙咧嘴,“秋姐儿,你知道的,我绝对没那个意思。” “王八蛋!弄死了江一一却在成全了你,你把老娘当什么了,老娘跟你拼了!”花容色变的云知秋瞬间发狂了,一把揪住了苗毅的发髻拽翻在地,好一顿拳打脚踢不说,劈腿骑了上去更是一顿乱拳不止。 苗毅缩在地上抱住了脑袋,硬生生受了,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任由云知秋发泄。 闻听动静的千儿、雪儿推门而入,见到此情此景,暗暗咋舌,夫人又发飙了,又把大人给打的没脾气了。 两人赶紧又把门一关退了出去,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见这场面,夫人在家里耍横的时候谁敢冒犯? “嗬…嗬…”喘着粗气,也不知道打了多久,总之云知秋自己也打累了,喘着粗气地爬了起来,又提着裙子咣咣补了几脚才罢手,走到茶几旁抓了凉茶猛灌了几口,才瘫坐在了椅子上大口喘气。 见没了动静,被打的衣衫破烂、鼻青脸肿的苗毅才慢慢爬了起来,稍一动作,忍不住呲牙咧嘴倒吸一口凉气,疼啊!(。) 第一六零五章 佳人有约 疼归疼,苗大官人却也不敢有什么怨言,嘀嘀咕咕道:“我只是这么一说,老三会不会答应还是回事,你发这么大脾气干什么?气大伤身…” “啪!”云知秋陡然拍桌,一声怒喝:“闭嘴!” 苗毅心虚噤声。 云知秋闭眼使劲摇了摇头,缓过了气来,指着苗毅冷笑道:“牛二,你给我听好了!你们家老三什么德性你自己清楚,她一向和我合不来你也清楚,她要进门可以,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没进门我还能忍让着,进了门的话,妾就是妾,再敢在我面前摆谱,别怪我不给她面子,怎么对其他几房的,我就怎么对她,到时候你可别怨我!” “那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家里的规矩还是要的,不然家里就要乱套了,这方面我对你有信心,你肯定也不会故意为难她…”苗毅连连点头奉承两句,同时也打了个埋伏,随后又弱弱试探道:“你答应了?” 一听这得了便宜卖乖的话,云知秋立刻火冒三丈,“王八蛋!”一个闪身冲来,一把将苗毅揪翻在地,又是一顿暴揍。 打累了再次爬起,又补了几脚,算是发泄够了,大袖一甩,摔门而出。 “哎!”唉声叹气的苗毅爬了起来苦笑,一顿揍算是换来了同意,这打倒也挨的不冤枉。 施法活血,鼻青脸肿的状态恢复了正常后,将几乎撕扯成破烂的衣服给收拾了,重新换了一身。这才坐在了梳妆台前摸出了星铃联系千儿、雪儿。 千儿很快推门而入,有点驾轻就熟的味道。什么也不问,知道怎么做。拿了梳子直接帮他梳理凌乱的头发。 瞅了眼镜子里肃着一张脸不苟言笑的千儿,苗毅干咳一声道:“其实吧,动起手来夫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让着她而已。”多少想找回点面子掩饰尴尬。 千儿连连点头道:“那是,如今大人修为比夫人高了,不比以前…”暗暗吐舌,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果然,苗毅有些恼羞成怒道:“你说什么?以前怎么了?以前我连六圣都不怕,能怕她?好男不跟女斗。你不懂?” 千儿赶紧摇了摇头,绷紧了嘴唇,心里嘀咕,你跟我凶什么,有本事到夫人面前凶两下试试看。 在这边梳洗整理好了,苗毅又来到了千儿的房间,再次找到了月瑶。 和大哥解开了心结的月瑶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见到苗毅这一进一出换了身衣裳,多少有些奇怪。不由多看了两眼,问道:“大哥还有事?” 倒是把苗毅给看的有点心虚,怕看出什么来,让老三知道自己怕老婆。这念头暂时抛到一旁。他严肃道:“老三,大哥娶你,你嫁不嫁?” “……”月瑶有些傻眼。怀疑自己听错了,问:“大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苗毅再次认真道:“你以前老是说想嫁给我。我现在想通了,愿意娶你,你还愿意嫁吗?” 月瑶有些哭笑不得,旋即眼眶一红,感动了,她看出了大哥对自己其实没有男女之情的想法,也看出了大哥为什么想通了,不用苗毅说出来,她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心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大哥怕自己成了破鞋有过不了的坎,以前死活不愿娶自己,如今却主动站了出来捡自己这双‘破鞋’。 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小的时候拉着大哥的手蹦蹦跳跳说:大哥,等我长大了嫁给你! 都说童言无忌,那是很小时候的一个承诺,也是在大哥提亲失败后的安慰,此时想来却如此的温暖心窝。 瞬间,月瑶又笑了,看着苗毅傻傻的笑着,笑的春光灿烂,又有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嗯嗯点头道:“只要大哥敢娶老三,老三就敢嫁!” 苗毅有些意外,本以为出了江一一的事情,加上老三之前说不想嫁了,认为此来还要费一番口舌,谁知老三竟然答应的这么痛快,顺利的令他难以置信。 见她又哭了,苗毅抬手轻拭她脸上的泪珠儿,“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大哥毕竟已经有了妻室,让你做妾的确是委屈你了,可是没办法,大哥只能怪自己答应的晚了点,悔恨当初没答应老三。不过你放心,你嫂子性格虽然泼辣了些,却是刀子嘴豆腐心,我刚才已经征求了她的意见,她也答应了,不会为难你的。当然,这事大哥也不勉强,你不妨再考虑一下,考虑清楚了再答复我。” 月瑶破涕为笑,她知道大哥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自己哪是因为什么做不做妾而哭。摁住了他的手,把那温暖的手掌摁在了脸颊上,一脸的柔软温情,摇了摇头,道:“不用考虑了,只要大哥不嫌弃老三,老三就嫁给大哥,一点都不委屈,反而觉得高兴呢,真的,老三没骗你。” 苗毅心中松了口气,微微一笑:“好!那就这么定了,我先跟你师傅打声招呼。” 说到这个,月瑶又有些担心道:“我师傅能答应吗?” “她不答应也要答应,由不得她!”苗毅霸气十足,似乎一脱离儿女私情又变回了那个杀伐决断的苗毅,当场摸出了星铃联系穆凡君。 穆凡君自然不会拒绝,倒是想拒绝来着,可是没办法拒绝,整个六道的生死都捏在某人的手上,她已经隐隐知道整个六道都是某人的棋子,而苗毅就是那人的代言人,六道包括她都没有任何能力反抗,被人掐的死死的。 中断了和苗毅的联系后,穆凡君还静静坐在一张椅子上纳闷,这苗毅怎么想到要收月瑶做妾了?她是清楚两人之间关系的。 而苗毅虽然把月瑶的事给敲定了下来,可是在云知秋那边却没受什么好脸色。 幸好的是,云知秋一码归一码,该准备的事还是没含糊,回小世界该准备的东西都陆续准备妥当了。 就在苗毅准备回小世界之前,突然收到了一个意外的星铃传讯,令他头皮有些发麻,佳人有约! 可最终,苗毅还是硬着头皮带着阎修悄悄离开了鬼市去赴约。 离荡阴山最近的一颗世俗星球上,碧海无边,孤崖耸峙,天涯海阁。 凌空看去,孤零零的山庄内似乎空无一人,只有幽幽琴声传来,空中两人顺着琴音来处闪身落在了一栋面朝大海的阁楼内。 长发无饰自然披肩,迎着海风飘飘,一袭紫衣长裙席地而坐的皇甫君媃抚动琴弦,琴声幽咽。 芳华不减,素颜朝天更添别样风情。 苗毅默然。阎修则有些诧异,大人竟然是来见她?当初在那庄子里两人不是已经被棒打鸳鸯了吗? 阎修从不过问不该问的事情,只做自己该做的,闪身出去,开始搜查四周是否有隐患。 苗毅缓步走到了对面,抚琴的皇甫君媃专心致志。直到一曲完了,余音缭绕,皇甫君媃才缓缓抬头,满眼幽怨地看来,实在是不想再看到这男人。 当初被母亲棒打鸳鸯时,她还想着怎么脱身去见苗毅,可当苗毅大婚的消息传来,真可谓是五雷轰顶,伤心怨恨之情难以言表,实在是不想再面对这负心人,也不断告诉自己,她和苗毅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从此相逢是路人。谁想,狠心拆散自己的母亲竟然又逼她再来和这负心人见面,让她情何以堪? 她那别样幽怨至深的眼神令苗毅心虚发颤,无言以对。 拖着长裙缓缓站了起来,皇甫君媃走到了扶栏前,面朝大海淡然道:“听说你大婚了,现在恭喜不晚吧?” 苗毅慢慢走到了一旁,并肩而立,深叹道:“我以为我们以后都不会再相见了,所以…” 皇甫君媃冷笑打断,“这就是你大婚的理由?你千万别告诉我说,是因为知道你我不可能了,所以才勾搭上了云知秋,你敢说你之前和云知秋没任何私情?” 苗毅默然,最后徐徐道:“对不起!” “对不起?牛大人抬举小女子了,小女子受不起!” “君媃,我有我的原因,我也不想解释什么,是我对不起你就是我对不起你,不需要否认。只是人活在世上有许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不管是谁都如此,有一点你不能否认,就算我没有和云知秋在一起,你我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在一起…”苗毅偏头看了她一眼,“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皇甫君媃霍然转身直视,“我只想要你一句实话,你有没有喜欢过我?还是只把我当玩物?不要骗我,想清楚了再回答,我要听真话!” 苗毅沉默了一会儿,又徐徐道:“对你,一开始是场意外,也可以说是突如其来,或者是情不自禁,接着的确是抱着你情我愿玩玩的想法,因为知道你我不可能,最后…”最后是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皇甫君媃却逼问道:“最后怎样?” 苗毅:“最后的确喜欢上了你。”这话说的有点违心,他估计自己更多的是喜欢她的身子,可是这个时候说不出伤人的话,心怀内疚。他突然发现也许云知秋说的没错,自己在这方面的确是拎不清。 ps:老毛病,月初求保底月票,一个月开口一次应该不算过。 。(。) 第一六零六章 阎修很郁闷 他正不知道这违心话说出来后,对方会怎么想,谁知盯着他看了会儿的皇甫君媃毅然转身离去。 苗毅愕然回头,只见皇甫君媃出了阁楼顺着长廊进了一间屋内,就此没了动静。 他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对方出来,遂顺路走了去,到了那间屋外推门而入。 这门一开,屋内的情形入眼,目光定格在某处顿时难以挪开。 “啊!”貌似正在换衣服的皇甫君媃吓了一跳,脱的光光的,小白羊似的,赶紧拿了件衣服捂住胸,背对娇喝道:“还不快出去。”然那白玉圆盘似的丰臀却彻底暴露给了某人,再往下是分开紧夹的两条修长健美玉柱,再配上那柔美曲线的腰肢,越发让那翘臀显得惊心动魄,白嫩圆凸。 苗毅大官人嘴里干咽了咽,顺手关门,却没出去,反而闪身到了皇甫君媃的身后,张臂一把将其娇躯搂入了怀中。 皇甫君媃挣扎道:“你干什么?我们已经没任何关系了,放开我!” 苗毅苦笑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就不信我一点都不收敛地走到了门口,你能一点都没听见?你摆明了在故意勾引我。” 被人戳穿了,皇甫君媃暗暗羞臊的慌,她正是因为知道苗毅喜欢她屁股,所以才故意这样背对。不过她嘴上不会承认,依然挣扎扭动道:“谁知道你会直接跑进来,快放开我!” 苗毅没放,反而强行扯开了她捂住胸的衣服。将那胸前饱满擒入了手中把玩,瞬间令皇甫君媃身子发颤。“你这样对我算怎么回事?放开我!我们已经没有可能了!” 苗毅一双手肆无忌惮:“你不会今天才知道我们没有可能吧?当初是谁在仙行星大言不惭地说要做我地下情人的?” 皇甫君媃扭头回看,语带颤音道:“你已经有了妻子。你真的确认要这样做?不后悔?” 苗毅反问:“你当初说做我地下情人的话还算不算?如果算的话,我会负责到底,反正我们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在一起。”换了平常冷静的时候他肯定说不出这话,此时只想达到一个目的。 秀发垂撒,皇甫君媃头一低,松开了双手,停止了反抗,以行动默许答应了。 苗毅二话不说,俯身抄了她双腿把人横抱在手。转身朝榻上而去。 滚倒纠缠在一起后,皇甫君媃还是那个皇甫君媃,化被动为主动,热情的几乎要将人给融化。 早就轻车熟路的二人没什么障碍…… 几度放纵,方雨消云散,两人相拥在一起,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动的皇甫君媃埋头在苗毅的腋下,媚眼如丝地享受着一只大手在身上游走的滋味。 欣赏着身旁的曼妙体躯,冷静下来的苗毅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竟然又…可他不得不承认,在皇甫君媃身上能得到不一样的享受,这个女人私下的热情是其他女人身上没有的,简直是热情似火。是那么的炽热疯狂,和表面上看到的端庄简直判若两人。真要论褪下衣裳后的身材,说实话。他接触过的女人还没一个能比上云知秋的,云知秋的长相也许算不上是绝世佳人。但那身段绝对是绝世尤物,可云知秋的外表和内里也同样不相符。别看云知秋言行举止上泼辣。甚至能干些暧昧火辣的事,真要到了真刀真枪的时候,却是保守的不行,经不起折腾,很容易溃的一塌糊涂,奈何私底下折腾的云知秋讫饶的场景别人看不到,这就是他收拾云知秋的方式。 那几房小妾也大多是中规中矩,红尘更是随你摆布,属于你爱怎么玩都行,就是不做任何回应。唯独这皇甫君媃的热情似火是别样不同,很是令人**。 魂飞天外渐渐缓过神来的皇甫君媃慢慢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 尽管是受母亲逼迫而来的,可她内心无法欺骗自己,未尝没有想来看看他的想法。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有预料过,不过一开始她不想这样做,所以才问苗毅有没有喜欢过她,如果苗毅回答没有,那么她不可能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而苗毅回答有后,她又想试试自己的身子对苗毅还有没有吸引力,才故意那啥,最后事实证明,这男人对自己的身子依然情难自禁,心里有那么些小得意。 至于过去的不高兴的事情,什么苗毅已经娶妻的事情已经被她抛到了脑后,确切地说是她不愿再往那方面想,骨子里还是不想和这个男人分开的。而这个男人也给了她一个完美的解释,两人从一开始就知道根本不可能光明正大在一起,她早就把自己定位成了他的地下情人,如今和以前有什么区别吗? 缓过味来后,皇甫君媃也不忘此行的任务,呢喃问道“听说你那边前段时间发生了一件事情,淫贼江一一被你给抓了?” 苗毅“嗯”了声,手又滑到了她胸口把玩。 皇甫君媃:“江一一怎么会被你给抓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苗毅眉头微动,他是知道江一一和群英会关系的,斜眼道:“问他干什么,你不会是群英会派来使美人计的吧?” 皇甫君媃眼神中闪过慌乱,翻身趴在了他身上,“是又怎样?这次要不是我娘逼我来见你,我才懒得见你这个负心人,快说,江一一究竟是怎么回事?敢有隐瞒我吃了你!” 苗毅手到了她臀上掐了把,戏谑道:“你娘应该不会让你来献身吧?” 皇甫一口咬在他胸口,苗毅立马求饶,“行行行,我说还不行吗?其实不是我抓的,是信义阁送到我手上的……”**归**,真相打死他也不会说。又把应付天庭的话给搬了出来,包括江一一自杀时的情形。 “原来是这样!”皇甫君媃闻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大概猜出了点什么,搞不好江一一是群英会的人。最后说的那个什么放过其妹妹搞不好是群英会拿了其妹妹做人质,有些事情她在群英会略有耳闻。 瞅瞅她的反应,苗毅唉声叹气一声,“原来诱惑我的目的就是这个,我怎么感觉心里有点哇凉哇凉的。” “死相!明明是我吃亏了好不好!”在他腰间掐了把,不过似乎也感觉自己这样做有点伤人,皇甫君媃又咬唇道:“大不了你有需要的时候我也可以帮你刺探点群英会的消息做补偿,这样总可以了吧?” 苗毅看着屋顶,不置可否的样子。 皇甫君媃白了他一眼。低头吻在了他的胸口,身子慢慢滑了下去,一路下吻,拿出了热情似火的奔放实际行动做补偿…… 得了女儿的传报,获知消息的皇甫端容又立马转告给了父亲皇甫晏,谁知父亲那边的反应冷淡,对此好像又没了什么兴趣。她问具体情况,皇甫晏又不肯多说,偏偏她又不敢把女儿的情况泄露给家族。搞的她也不好处理女儿和苗毅之间的关系。女儿是她看着大的,她太清楚女儿的秉性了,又和牛有德厮混在了一起能不逾越才怪了。 稍作试探,女儿的回应有些含糊其辞。皇甫端容立马心知肚明了,女儿怕是真的跟那有妇之夫又勾搭上了,偏偏牛有德又牵扯上了寇家的背景。这事要是抖出去那还得了,偏偏又是她在明知有那可能的情况下自己亲手把女儿推过去的。可谓一个脑袋两个大,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别人怎么担心的苗毅不知道。他倒是在此和皇甫君媃逍遥快活了好几天,皇甫君媃也是鲜花灿烂了好几天,这些年郁积在心头的阴霾彻底烟消云散了,在这事先清空的空寂庄子里处处留下了欢声笑语。 唯独冷眼旁观负责守卫的阎修看的暗暗摇头,敢这样撒野,这要是给夫人知道了还得了?估计大人被夫人给打断腿都有可能! 阎修也头疼啊,万一哪天夫人知情了,下令给他,让他把皇甫君媃给处理掉怎么办? 作为局外人,他观察许久反而很清楚夫人的底线,夫人也不是不让大人纳妾,大人的有些妾室本就是夫人张罗的,但是宽容有度,不会放纵大人不管,但凡是背着夫人和大人偷偷摸摸的女人,都不可能进苗家的家门,夫人不可能接收皇甫君媃,诸葛清就是前车之鉴,大人说破嘴皮子都没用,谁求情都不行! 所以处理皇甫君媃的事情,他判断夫人十有**要找他阎修出马,届时他听从还是不听从? 快活了几天,终究还是和皇甫君媃依依不舍地分离了,回鬼市的途中,沉默寡言的阎修忍不住开口相劝,“大人,以后还是少和这女人来往吧,被群英会知道了就麻烦了,她母亲是知情的。” 苗毅不以为意,“这点不用担心,皇甫端容不可能拿自己女儿的性命开玩笑,只会帮着隐瞒。再说了,借由她还能获知一点群英会的消息。” 你还真是不怕死,沾花惹草还玩出理来了?阎修腹诽不已,又再劝:“若是让夫人知道了怎么办?” 苗毅斜眼一凝:“我说阎修,你应该不是多嘴的人,你不会跑去向夫人告状吧?我告诉你,你若真敢让夫人知道,这事你也有责任,你别忘了你是把风的,夫人照样饶不了你!” “大人…”阎修彻底无语了,最终叹道:“大人,我只是劝你尽量小心,常在河边走总有湿脚的时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小心为妙。” 苗毅点头:“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以后你记得把周围的情形盘查清楚,不要有什么疏漏。” 还有以后?阎修再次无语,服了他,当年初见的时候挺好的一个小伙子,怎么就变得这样恬不知耻了?你家里一堆女人应付不完,还跑外面找野食? 对他这种从一而终的男人来说,实在是无法理解苗毅的滥情行为,有点郁闷。(。) 第一六零七章 不情之请 回到鬼市小住月余,留了千儿和杨召青等人留守,带了阎修、杨庆和月瑶回小世界。本来云知秋也是要留下的,但是此回小世界要顺带把和月瑶的婚事给了结,缺了云知秋不行,正室夫人不认的话,月瑶的身份尴尬。 云知秋开始拿着不肯回去,存心恶心苗毅,说纳个妾而已,不需要搞那么隆重,随便意思一下行了,可苗毅不想委屈月瑶,在这边动静闹大了又不行,只好厚着脸皮冒着挨揍的风险才把云知秋给劝动了。 离开了小世界多少年,具体时间苗毅自己都记不清了,茫茫星海再见那美丽星球,苗毅异常感慨。 一行冲破气罩降临无量天时,小世界的人还不知情,毕竟如今的小世界和大世界那边也有联系,从鬼市那边出发都是悄悄的,不想走漏消息,否则怕途中会撞见心怀不轨的人。 杨庆甚至建议连秦薇薇都瞒着,怕秦薇薇喜形于色让人看出端倪来,实在是如今想置苗毅于死地的人太多了。 住在无量天的秦夕等人闻讯匆忙出来见礼,很不凑巧,秦夕不在无量天,出去巡察了。 多年未见的圣主露面了,无量天上下又惊又喜。 当天下午,秦薇薇便中断了巡查,急急忙忙赶了回来。 依旧是一身白衣如雪,除了发饰有所改变,从女儿发型变成了妇人发型外,几乎没什么变化。倒是眉眼间的风情越发成熟,多添了几分风情。体会过男人滋味的体躯也越显隆丰了,还有几分俨然属于上位者的气势。毕竟这些年她就是小世界的最高掌权者。 知道秦薇薇在赶回来,苗毅便提前到了杨庆这边。正在和杨庆议论小世界的事,秦薇薇提着裙子不顾仪态奔入堂内,见了苗毅立刻止步,之前还日思夜想的男人,此时就在眼前,见到了反而有些情怯。 银牙贝齿轻刮着娇唇,有几分羞涩,有几分惊喜,眼神里还有几分幽怨。毕竟分别了不是一两年,而是几千年未曾见过,也不知这男人如今对自己是什么态度,怕自己热情过头被泼一头冷水。 堂内在座的苗毅、杨庆和秦夕皆偏头看去。见到女儿好好的,杨庆脸上露出欣慰笑意,秦夕抿嘴一笑悄悄看向苗毅的反应,见到苗毅面无表情,心中一惊。 不过一颗心很快放下了,只见苗毅站了起来。脸上渐露微笑,唤了一声,“薇薇!” 秦薇薇立刻抛去了矜持,飞奔而来。乳燕投林般飞扑进了苗毅的怀中,将苗毅抱的死死的,也不管父母在不在场。与苗毅耳鬓厮磨在一起。 杨庆夫妇也站了起来,相视一笑。皆默不吭声,没有打扰。 好一会儿见闭着眼睛的秦薇薇还不愿分开。“咳咳!”杨庆终于咳嗽了一声。 秦薇薇这才意识到边上还有人,脸颊一红,赶紧脱离了苗毅的怀抱,一脸羞涩难耐地转身上前行礼道:“爹、娘、爹在大世界可还安好?” “哼!”杨庆佯装不快地冷哼了一声,“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进来都懒得正眼看我了!” 这话令秦薇薇略显不安,赶紧赔罪,她之前实在是太忘情了。 “好了,故意吓唬女儿好玩么?”秦夕拉扯了一下杨庆的袖子埋怨一句。 “哈哈!”杨庆顿时大笑,摆了摆手示意在开玩笑,旋即又正色提醒道:“先去拜见夫人吧。” 秦薇薇一惊,赶紧应下,暂别离去,不过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对苗毅说上一声,“大人稍等,妾身马上回来。”有点让苗毅不要走的意思,见苗毅微微点头,她这才放心而去。 苗毅再次落座后,面色凝重了起来,“杨庆,有件大事要和你商量。” 大事?杨庆神色一凛,回头对秦夕示意了一下,秦夕对苗毅稍作欠身,暂退回避了。这时杨庆才恭敬道:“卑职洗耳恭听。” 苗毅沉吟道:“我准备让你去炼狱之地代我执掌无量道,同时整合六道势力!” “地狱?”杨庆一惊,“此话从何说起?大人莫非要让卑职去参与炼狱之地的考核?” 苗毅道:“炼狱之地我自有办法进去,其实云傲天他们早就进了炼狱……”有关炼狱之地的情况在他嘴中娓娓道来。 杨庆闻言不知不觉地站了起来,时而露出惊叹神色,时而眉头深皱,边听边在那思索着来回徘徊。 而云知秋那边也知道秦薇薇和苗毅久违相逢,久别胜新婚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也知道这次不让秦薇薇霸占苗毅有点说不过去,笑谈一阵后有心成全,放了急不可耐的秦薇薇离去。 谁知一回到那边院子,秦薇薇又被秦夕拦了下来,“你爹正和大人商量要事,暂时不要去打扰。” 秦薇薇稍稍跺脚,埋怨道:“爹也真是的,大人才刚回来,脚都没站稳谈什么正事。” 秦夕好笑,知道女儿真正埋怨的是杨庆不知趣坏了她的好事,只能是暂时安慰。 堂内,问答一番之后,杨庆可谓又惊又喜,喜的是苗毅竟然能告诉自己如此绝密之事且肯让自己掌握如此大权,惊的是颇为忐忑担心有失。思量再三后,杨庆拱手道:“大人厚望,卑职不敢推辞,自当尽心尽力,只是卑职怕有负大人厚望!” 苗毅道:“此事我琢磨许久,觉得让你去是最合适的,虽然是让你尽快整合,却也不是急着催你赶时间,咱们目前的实力也等的起。” 杨庆:“卑职个人实力实在太弱,那些老怪成名已久…” 苗毅知道他的担心,抬手打断道:“你放心,还不至于一去就出事,无量道那边我会让将主金漫等人尽量配合你,个人实力的事回头我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立足点我会先给你打好基础,接下来的事情就看你来施展了。” 杨庆默然,倒没急着答应,低个头慢慢在屋内徘徊一阵后,突然转身道:“大人,卑职愿去一试,只是卑职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大人能答应。” “哦!”苗毅抬了抬下巴,“说来听听。” 杨庆握了握拳,深吸一口气,拱手道:“敢问大人,小世界囤积了如此多的人马为何不用?” 苗毅知道他肯定有了什么主意,问:“如何用?” 杨庆沉声道:“卑职认为,应该把小世界亿万人马移往大世界,移往炼狱之地,只留小部人员管控愿力收成,而各门各派的人更要全部清理过去,所有妖魔鬼怪全部清移,原六圣人马一律分归到六道麾下统领。” 苗毅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厮居然要搞这么大的动作,“杨庆,这么大一批人移去炼狱之地,可是费事的很。另外你想过没有,养这么多的人需要多大的资源消耗,炼狱之地怕是承受不起,搞不好要出乱子。” 杨庆:“困在炼狱之地的六道余孽已经是在苦熬,一下给他们补充上亿人马,他们只会高兴,会极大地提高他们的士气,而里面不少修士独寡,怕早已经是寂寞难耐,多出了这么多的女人,那真可谓是久旱逢甘霖,六道余孽的首领要是敢拒绝的话,怕真是要出乱子。此还有一个好处,当里面的六道余孽在炼狱之地大部分都有了家室,才能安心下来,便于安抚。而更重要的是,六道对余部经营多年,怕是控制极严,我们势弱反而想掌控他们实在是有点异想天开,就算他们表面上服气,心里也是不服的,容易留下隐患,一下塞入上亿人给他们,他们就算想再铁板一块也不容易了。而这上亿人去了陌生地方,一时间也难以向六道归心,起码短时间内还是认为我们更可靠点,种种因素汇集在一起都是对我们掌控六道有利的。至于这些人的修炼资源,大人不是已经掌控了进出炼狱之地的资源输送渠道吗?六道余孽在外部经营多年,必然积攒下了大量的财富,也是该往炼狱里面输输血了,也许满足上亿人的需求做不到,但是肯定比上亿人呆在小世界获得的修炼资源多,足以安抚那些人,能快速帮那些人提高修为,随时备用,总比全部挤在小世界消耗小世界的修炼资源强,这样能帮大人节省不少的小世界资源。另外,也是该制造一点六道余部在炼狱内外的摩擦了,外部余孽长久占用六道当年的遗留渠道享用花不完的资源,内部突然大量需求资源,必然会让外部的人手头吃紧,时间一久外部人员必然会有不满,因为他们的利益被挤占了,长久下去必然有矛盾,也可制造我们掌控六道外部人马的契机。所以卑职认为,哪怕要多跑几趟,也还是要将小世界的大量人员给转移到炼狱之地去,否则就算卑职去了,一时间也难以找到下手的着力点,实在是我们自己太弱了,在强力面前一些小算计无力撬动什么,总不能搞的他们自相残杀消耗彼此实力,那也非我们所愿,大人难道不是想培养出一批自己的力量以待来日所需吗?”(。) 第一六零八章 太没面子了 有点没想到,苗毅真没想到自己对杨庆委以重任而杨庆居然反抛出一个如此长远的计划来,倒是把他给惊住了,上亿人塞入炼狱之地,想想都吃惊? 倒不是怕出什么意外,是塞入炼狱之地又不是塞入大世界,小世界的人基本上不知道他在大世界的情况,倒是不虞有什么风声走漏牵连他,炼狱之地传出他苗毅的名声也没什么,他在大世界叫牛有德,何况云傲天他们也自会进行保密控制,不会给他们自己找麻烦。 只是一下如此宏大的计划砸出来,让苗毅有点难以往嘴里塞。 稍作思量,在杨庆注视的目光下反复掂量了一番,发现没什么不妥,而杨庆说的也的确是有道理,苗毅最终点头沉声道:“好!就按你说的办,这事既然交给了你,就交由你全权打理,趁着这短时间你把人员转移的事拿出一个章程来。” 杨庆还以为他要好好思考几天,没想到这么痛快就答应了,这份信任令他心中一暖,拱手道:“卑职定竭尽全力不负大人厚望!” 苗毅点点头,转身又沉吟道:“还有一件事,此来,我准备纳穆凡君的小弟子月瑶为妾,你怎么看?”有那么点羞于启齿,到了关口了,不说不行,回头都要知道。 杨庆一点都不意外的样子,平静道:“夫人之前已经跟我说过了,卑职心里有数,薇薇那边卑职会安抚好的。” 他也不想苗毅一堆又一堆地往家里纳妾,这对他女儿有影响,可是他没资格阻止,到了苗毅这个地步,多几个女人算什么。当初女儿非要嫁给苗毅的时候,他就做了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他也不知道苗毅为什么突然要纳没什么交集的月瑶为妾,是姿色?他觉得扯淡,到了苗毅这个地位还怕找不到有姿色的女人,苗毅硬塞给他的那个就是绝色美人。而云知秋亲自出面找他谈这事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不是单纯的看上了月瑶的姿色那么简单。打过多年的交道。云知秋他是清楚的,该泼辣的时候不会客气、该软的时候也不矫情,分寸拿捏的很好,把苗家里里外外的人管的服服帖帖的,至少让家里的一群妾室做什么没人敢有二话,连他杨庆的女儿也不例外,云知秋一句话秦薇薇跑断腿也不敢有怨言,据他所知连苗毅这么容易冲动的人都隐隐有些惧内,硬是把几个有相同背景的妾室给管的和和气气。从来没听说彼此之间闹出过什么公开的矛盾,都说家和万事兴,这本事说着简单实际上却不是哪个女人都拿的出手的,云知秋在家里的确是拿的住事的主,是个镇宅的女人,不会放任苗毅乱来不管,所以没云知秋点头月瑶不可能进门,既然是云知秋亲自出面张罗。那其中就肯定有什么原因。 云知秋没说,他也不好多问。话又说回来。人家跟他打声招呼是尊敬他,不跟他打招呼他也不好阻止。 “夫人跟你说了?”苗毅愕然,没想到云知秋在背后已经帮他摆平了杨庆,他还担心惹得杨庆不高兴耽误他的大事,如此一来倒是省的自己花心思费口舌。 “是!”杨庆点了点头。 两人出了正堂后,见到了外面干等的秦薇薇。杨庆对秦夕使了个眼色。秦夕心知肚明,小两口久别胜新婚,不好打扰人家的好事,对苗毅见礼后赶紧离开了。 没了外人,秦薇薇没了顾忌。欣喜地扑入苗毅怀中,“大人,夫人让妾身这段时间好好陪陪你。” 感受到挤压在胸口的双峰似乎比以前更有压迫感了,苗毅食指大动,加之佳人浓情蜜意难拒,立刻毫不犹豫地俯身抄起秦薇薇的大腿横抱在手朝寝居之地大步而去,“啊!”一声惊呼的秦薇薇双手圈了他脖子,都是过来人,自然知道要发生什么,羞涩中眼含几乎快要溢出的浓情,明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任由了。 衣衫纷飞,发簪拔除,秀发打在清瘦白皙的锁骨肩头,掩夹的**间不见一般女人都有的茵草,臂捂双峰,坚实的翘臀难掩,一脸羞意动人。在苗毅目光的肆无忌惮打量及转圈欣赏之下,秦薇薇更是一脸的不堪,比当年略显丰腴的娇躯有点瑟瑟发抖,被看的有点站不住了,最终哀怨一声:“大人…” 当屋内传来难以抑制的嘤咛声时,外面的红棉、绿柳相视抿嘴偷笑。动静越来越大时,二人脸颊有点发烫,知道苗毅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后面的日子里多少都会光顾一下二人。 想入非非之际,见到有下人来往,两人赶紧过去驱散了。 次日,呼延太保从天外天赶来迎接月瑶,苗毅这边到了小世界后,方通知了穆凡君要在小世界办和月瑶的婚事。如今穆凡君不在小世界,只能是由大弟子代表娘家来接人走过程。 和呼延太保见了一面后,苗毅又和秦薇薇腻在了一起,一起游览天下,处处鸳鸯不离,似乎要做补偿似的,把久旱的秦薇薇给滋润的不行,一脸的光彩照人。得了云知秋的首肯,苗毅可谓是放心大胆地放纵,秦薇薇有心体恤之下,红棉、绿柳亦偶有沾光。 返回无量天后,在大喜的日子将近之际,苗毅又领着阎修偷偷跑去了中宿星宫。 软禁寡居的诸葛清一身白衣长裙,素颜朝天也难掩其倾国倾城的容颜,看的苗毅暗暗惋惜。 再见苗毅,诸葛清欣喜之余,泫然欲泣,最终跪在了苗毅跟前痛哭,“圣主,妾身知错了,求夫人宽恕!求圣主可怜,为妾身说说情……” 这么多年,修炼资源倒是没有短缺她的,可她还在想尽办法离开,不时找守卫疏通递话,被云知秋知情后惹得云知秋震怒,一声令下,从此没人敢再和她说话,皆唯恐避之不及,连伺候的侍女也给撤掉了。偌大的中宿星宫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外界的消息一点都不知道,加之圈禁在此,对曾经风光的一派之主、又对自己姿色有自信的女人来说,那滋味实在是难熬,几乎让人崩溃。 “起来吧,夫人那边我会沟通。”苗毅扶了她起来。 “谢圣主!”诸葛情动一声,顺势扑入了苗毅怀中嘤嘤啜泣。 对掌控过一个门派的她来说,她有审时度势的能力,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也知道自己唯一脱困的希望在谁身上,有心之下,如此佳人,苗毅想不多逗留一日都难。诸葛清虽非荡妇,却也是极尽伺候之能,令苗毅**。 然而最难消受美人恩,这边舒服痛快了,回到无量天后,苗毅只能是硬着头皮找到了云知秋商量,希望云知秋能答应还诸葛清自由。 一听这话,笑吟吟的云知秋脸色淡定了下来,“这不可能!我不杀她已经是给了你情面,不要逼我!” 苗毅叹道:“你这样一直把她关着又能怎样?” 云知秋:“大人莫非忘了承诺,内宅女人之间的事由妾身来做主?什么时候放她,该不该放她,我自然心里有数。喜事将近,大人还是把心思放在新人身上,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 苗毅叹道:“秋姐儿,连月瑶你都答应了,为何就非要跟她过不去?” 云知秋不假颜色:“我是女人,比你更懂女人,什么样的人能进这家门,什么样的人不能进这家门,我自会把关,你若是不想以后闹得家里鸡犬不宁,就不要再提这事了。” 苗毅双手一摊:“她已经知错了,把她放出来又能怎样,你还怕她不成?当年是我错了,你已经把她关了这么多年,难道那口气还没消?” 云知秋转身面对,直视苗毅双眼,一字一句郑重告知:“你若非要放她出来,我也拦不住你,可若是你说话不算话,这个家我也没办法当了!要么你放她出来,给我一份休书,要么你就别管这事,关到我愿意放她出来为止。” “秋姐儿…” “多余的话不用说了,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她继续关在那,还是我走人,你自己选,我不勉强你!” 如此决然,令苗毅满脸怒色,指着云知秋的鼻子。云知秋下巴一抬,目光灼灼面对,毫不避让! 咬了咬牙的苗毅大袖一甩,转身怒气冲冲而去。 谁想云知秋又火上添油地砸出一句话来,“你给我听好了,以后没我的同意不许再去找她,否则我不介意在中宿星空摆具永垂不朽的尸体让你长长记性!” 走到门口的苗毅终于忍不住了火气,回头指着怒骂一句,“不可理喻,泼妇!” “贱人!你骂谁?别跑!”云知秋二话不说,抓了茶几上的一只茶盏狠狠砸了过去,一点都不客气。 苗毅脑袋一缩,躲过了,大步逃离,外面啪嗒一声,茶盏碎裂一地。 其实他倒是想让云知秋揍一顿,只要云知秋肯狠揍他一顿,按常理,那这事就有解决的希望,反倒是云知秋这样摆明了态度有事说事让他头疼,越是这样越不可能让云知秋答应。 就云知秋这态度,真要让他休了云知秋放诸葛清出来也不可能,孰轻孰重不用多想。有云知秋坐镇,搞得连个自己睡过的女人都不能弄进门,很让他头疼,太没面子了。(。) 第一六零九章 红尘听客 边上看了场好戏的雪儿低眉垂眼,当做什么都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突闻云知秋淡淡一声,“去,让杨庆过来一趟。” 雪儿领命而去,不一会儿把杨庆领了过来。 进门前,杨庆斜了眼外面砸碎的茶盏,下人正在收拾。“夫人,不知何事相召。” 云知秋已经端坐在正位上端了杯茶慢品,貌似漫不经心道:“大人又去中宿星宫风流快活了一趟,你怎么看?” 杨庆大概猜到了外面那只碎茶盏是谁砸的谁了,有点牙疼,这事让他怎么说?敷衍道:“大人是个念旧情的人。” 云知秋抬眼一瞟,“大人一回来又为那贱人求情了,你说怎么办法吧?” 杨庆:“想必夫人自有分寸。” 云知秋茶盏往茶几上一拍,“这点寂寞就耐不住了?还敢跟我玩小心思,什么时候把那鬼心思磨掉了,再谈出来的事!杨庆,今天我把态度跟你挑明了,以后未经我允许,大人若还敢去见那女人,你让薇薇把她给处理掉,我不想再看到她,懂了吗?” “这…”杨庆面显犹豫之色。 云知秋站了起来,冷笑道:“怎么?难道你也想让她出来?要不我把她留在无量天和薇薇作伴?或者说,等她哪天肚子大了让薇薇过去照顾她?” 此话一出,把杨庆给恶心的够呛,他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云知秋若是让步放了诸葛清出来,苗毅哪能不答应她留诸葛清在无量天。薇薇可就真有伴了,薇薇怕还真玩不过那位掌门。姿色也不如人家。而那诸葛清为了脱困,苗毅再去光顾的话。还真保不住诸葛清狗急跳墙弄个‘龙种’出来,到时候怕是没人敢下手把苗毅的种也给一起铲除了,介时母凭子贵搞不好要出乱子。 杨庆苦笑道:“夫人的意思我明白了,可那女人若真出了事,怕是会惹得大人震怒。” 云知秋:“震怒?一切有我担着,到时候让薇薇说是我的意思,让大人找我好了。” 杨庆无语,薇薇若真是先斩后奏的话岂不是一起被拖下了水?可他最终还是叹道:“薇薇那边我会交代。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夫人,要不了多久。小世界就没什么高手了,那女人修炼资源不缺,只怕中宿星宫那些守卫看不住她。” “大人目前是什么处境你也清楚,外部已是险象丛生,内部再不宁的话,何以对外?心不静,看住了又如何?给她机会她不要,那也怪不得别人,她若敢跑。让薇薇直接处理掉,出了事有我担着!”云知秋冷笑一声,目光斜睨杨庆,又不冷不热道:“薇薇坐镇小世界。若是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该有的担当不敢有的话,那我倒是要重新考虑一下她在家里的地位!” 杨庆心中一凛。拱手道:“杨庆明白了。” 在云知秋这边憋了一肚子火的苗毅又跑去了红尘那边泻火,躲清净。把莫名其妙的红尘翻来覆去给折腾了个死去活来。 完事,红尘光着身子爬起沐浴更衣后又消失了。待苗毅从榻上爬了起来再找到红尘时。发现红尘已经躲在了静室盘膝打坐修炼,之前的欢愉快活在红尘脸上看不到一点端倪,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依旧是无欲无求。 “你这是在躲着我吗?”苗毅走到榻前叹道:“还是说讨厌我?” 红尘睁开了双眼,明眸静静,轻轻摇头:“没有!大人是还想要吗?”说着就伸手拉开了束腰丝带,衣服慢慢从肩头褪下,露出了莹润白皙双肩和里面兜着饱满双峰的肚兜。 “不是不是!”苗毅赶紧摆手,帮她把衣服重新拉了回去,掩盖住了香肩,有点哭笑不得,服了这女人,一点情趣都没有,这事也搞的像是什么东西似的,你想要就拿去。“我们难得见面,不用这么急着修炼吧,陪陪我。” “好!”红尘点了点头,认真思索着问道:“怎么陪?” “……”苗毅哑口无言,坐在一旁,翻身一躺,借了她双腿做枕头,躺在了她的腿上,闻着佳人体香,安安静静地舒了口气,“就这样陪吧。” 他这样搞,红尘也没办法修炼了,一双手也不知道该往哪放,最后只好犹豫着放了一只在他胸口,被苗毅顺手捉在了手里把玩,她一声不吭,静静任由。 过了好一会儿,苗毅笑道:“难得见面,你不准备跟我说说话吗?” 红尘默了默道:“妾身不知道该说什么,你说吧。” 苗毅:“这些年在大世界,我遭遇了不少的事,想必你都听说了吧?” 红尘摇头,“妾身没有关注过。” “……”苗毅嘴角抽搐了一下,好嘛,我在外面拼死拼活赚钱养你们,你居然连点关注的兴趣都没有,哭笑不得道:“你不会连我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吧?” 红尘有点为难道:“对不起,你如果觉得妾身需要知道的话,妾身回头问问。” 我去!苗毅彻底服了她,问:“那我之前找你的时候,你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啊,难道不是事先知道了?” 红尘微笑道:“这是你自己的家,你想什么时候回来都行,应该不需要感到意外吧?” 苗毅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这女人怎么会是这种性子,话锋一变,“我回来了差不多有半个月了吧,先是去了秦薇薇那边,把秦薇薇给睡了几天,后来又陪秦薇薇出去游山玩水,睡她是免不了的,还睡了她两个贴身侍女。接着又去了中宿星空,睡了被夫人软禁的诸葛清,接着又来了你这里,把你给睡了…”说罢看着她的反应。 微微垂首看着他的红尘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试着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妾身没趣,比不上她们,扫了你的兴?妾身可以让身边的那两个丫头过来伺候你?”说着摸出了星铃就要联系。 “……”苗毅抓住了她的手,苦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不用,他只是想刺激一下她,想看看她不一样的反应,谁想这女人和他想的根本不在一条线上。“跟你说一声,我马上要纳月瑶为妾了,就这几天,你觉得怎么样?” 红尘对此倒是有些动容,颇为诧异道:“你不是一直排斥吗?” 苗毅:“你如果真的想知道原因,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不能让你师傅知道。” “好!”红尘点头。 “大世界有个大名鼎鼎的人物,人称淫贼江一一……”苗毅把大概的事情经过有省有略地讲了一边。 红尘听过之后皱眉道:“月瑶已经**江一一了?” 苗毅叹道:“她自己承认了,你怎么看起来有点不相信?” 红尘思索着摇头道:“不是不信,只是凭妾身对月瑶的了解,她如果真的**于江一一了,怕是会对江一一死心塌地,不管江一一做了什么都会想尽办法救江一一,不到最后一步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也不会答应嫁给大人…也许是分开太久了,人都会有变化吧,妾身好久没有和月瑶接触过,有点搞不懂了。” 苗毅:“都知道自己被那淫贼给骗了,还能死心塌地?” 红尘摇了摇头,不想多说了,似乎无意再牵涉什么。 看着眼前的清静娇颜,苗毅亦是不胜感慨,抬手抚摸上了她的脸颊,“当年还小的时候,长丰古城初见你,惊为天人,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美丽的女人,只可远观,不可亵渎,做梦也没想过能娶到你,最终得偿所愿,真乃人生一大快事!” 红尘微笑不语。 “你知道么,其实杨庆喜欢过你,不过最终还是被我抢到手了,我逼着杨庆娶了风北尘的老婆,却纳了你为妾,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坏?” 红尘依旧笑而不答。 “最近我着实有些纵欲过度,说是想补偿你们又好像不是,可能是在大世界压抑多年,一直以来承受的压力太大无处发泄吧,在大世界的时候始终绷着一根弦,连睡觉都担心隔墙有耳,担心身边有耳目,身边一直就没有踏实过,一回到小世界真正是放松了下来,情不自禁地想狠狠发泄一下,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是怎么熬过来的……” “之前我是真的被夫人给气着了,她始终不肯放诸葛清出来,要说有错,错不在诸葛清一个人的身上,已经将诸葛清关了这么多年了,还想怎么样……” “说到诸葛清,我倒是要说说你,你们两个有的一比。诸葛清一直想离开中宿星宫,夫人却始终软禁着不放。而你呢,夫人是求着赶着让你出去走走,不知道在我耳边唠叨过多少回了,她说你才是真正的聪明人,是个有大智慧的女人,家里一帮女人没人比的过你,若是你肯出力的话,能为家里分担不少事情,尽管我不知道她是从哪看出来的,可你倒好,雷打不动。家里那么多人,个个被夫人收拾的服服帖帖,唯独你,夫人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在我这都称呼你姑奶奶了,好像连你师傅也拿你没脾气了。若把你软禁在中宿星宫的话,我估计你巴不得,哎,要是能把你和诸葛清的环境置换一下就好了……” “我这些年着实经历了不少的事情,一脚踏入大世界,在天街折腾出了正气杂货铺……” 躲在静室里的苗毅絮絮叨叨,今天的话有点多,婆婆妈妈一堆又一堆。 而红尘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听客,说什么都认真听着,不插话,也不多问,又漂亮不让人反感,明明身不由己身在局中,却始终像个局外人一般,能让你感觉到她真的不会泄露你任何秘密,能让你很放心的倾述,不必担心会产生任何烦恼……(。) 第一六一零章 格格不入 也不可能一直赖在红尘这里不走,苗毅离去时才蓦然发现已经变得身心轻松,在这里唠叨了一番,各种郁积在心头的烦恼似乎也消失了,之前被云知秋惹出的怒火也消了,不由多看了两眼清净动人的红尘。 红尘亲自出面相送,将他送到了门口,欠身行礼:“大人慢走。” 苗毅揶揄道:“真的准备做一辈子闷葫芦?” 红尘浅露笑意,“吃喝不愁,无忧无虑,不闷!” 苗毅:“夫人一直希望你能助她一臂之力,我代夫人请你,也不答应?” 红尘略微欠身,略表歉意,“妾身真的做不来什么。” 一句话就堵的苗毅嘴角发抽,听云知秋说过,貌似云知秋让她干什么她都是这句话,她非要说自己做不来,你能拿她怎么办?云知秋断过她的修行资源、也断过她的饮食、甚至将伺候她的侍女也给调走了来逼迫,可这女人一切都无所谓,没了修行资源就不用,没了饮食就不吃,没人伺候就不用人伺候,她也不向任何人告状,也不争任何东西,随便你云知秋怎么弄都行。最后逼得云知秋没办法了,人家跟你无冤无仇对你客客气气的,也不争宠,又没得罪任何人,若妾室做到这份上都能被逼死的话,搞过头了是她云知秋自己下不了台,只能是一切照旧,该给的还是要给。人家不愿出来办事,云知秋也不能拿棒子打出去,打出去就能让人把事给办了?算是让云知秋狠狠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无欲则刚! 苗毅不依不饶。咬了咬牙发狠道:“我可不是夫人,若我非要逼你呢?” 红尘:“不用逼。若大人扶妾身为主母,妾身自当做主母该做的事情!” 扶你做正室夫人?苗毅翻了个白眼。一句话就被这女人把什么都说完了。 两手一背,二话不说,转身就走,苗毅算是体会到了,怪不得云知秋搞不动这女人,以前应付云知秋的都是软招,这硬招估计还没对云知秋用过,心知这话若是让云知秋听见了,还有这野心?只怕云知秋第一个让她老实在一旁呆着。以后绝不会再打扰这女人。 “大人慢走!”红尘再次欠身相送。 而麻烦总是不断,这里刚在红尘那得了个清静,一出来又撞见了头疼的,云若双闻讯从大魔天跑来了,缠住了他,左一个姐夫,右一个姐夫,叽里呱啦的要去大世界,可谓软磨硬泡。 云若双后面还跟了个小尾巴。千面妖狐粉儿,一脸幽怨地盯着苗毅不放。 酉丁域事发时,苗毅让阎修把千面妖狐送来了小世界,出了那样的事不可能再还给碧月夫人。碧月夫人骂他说话不算话,苗毅跟她耍赖说回头赔礼道歉补偿,她也拿他没办法。让苗毅没想到的是。千面妖狐竟然跟云若双玩到了一块去。 而千面妖狐也没想到苗毅所谓的还她自由竟然是这个还法,将她身上对外联系的东西搜刮了个干净。扔在了小世界,你爱去哪就去哪。可她又能去哪?星空中乱跑找出路,出路没找到,差点迷了路,只好老实呆在了小世界。 不过话又说回来,总比老是在碧月怀里做宠物或做那事强,她和云若双臭味相投,成了好姐妹。 听好姐妹说了那么多有关大世界的好玩事情,云若双这小魔头哪里还耐得住,疯求苗毅带她去大世界。 被云若双缠的没办法了,苗毅只好把云知秋从玲珑宗那边喊了回来,把这丫头给揪走了。 大喜的日子终于来到,八方宾客来贺,无量天喜庆非凡。 此间风光自是不提,喜宴之后洞房花烛则是让人期待,期待的人是披着凤冠霞帔的月瑶,坐在榻旁紧张且忐忑。 红烛高照,揭了盖头,喝了交杯酒,月瑶羞答答喊声“夫君”,别说苗毅,连她自己都感觉古怪。最终还是在苗毅的建议下,两人继续“大哥、老三”的称呼。 熬到半夜,除了外衣静躺在榻上的月瑶却没有等来她既紧张又期待的事情,苗毅让她早点休息,他自己则盘膝打坐在了榻上。有些事情勉强不了,他对月瑶实在是没有男女方面的兴趣,哪怕今天的月瑶打扮的再漂亮,在他眼中还是那个流鼻涕的小丫头。 得!最后月瑶也嘻笑着爬了起来,与他并肩盘膝打坐在一起,也玩起了修炼,她也没那厚脸皮催苗毅跟她干那事,尽管她知道洞房夜是要做那事的,也有点期待。 不过从今夜开始,月瑶的心态也转变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转换成了他的女人,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妙感觉,也许是每个女人都期待的事情。她知道苗毅之所以会娶她,没有掺任何的虚情假意,是真心想照顾她一辈子的,所以心中有着别样的甜蜜,想不到少小时的话一语成谶,真的走到了今天,现在依然感觉像梦一样。 至于江一一,已经彻底抛去,若非要她转念想想的话,那只是一时的情窦初开,说是她一厢情愿也不为过,事实上两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连真正暧昧的话都没说过。也许将来偶尔想起时,她会为那懵懂情开的时光莞尔会心一笑,或一声轻叹。女人本就如此,没得到过她的身子就不会真正得到她的心,也许对江一一来说有点残酷,但事实如此,他的确已成为过去,成为了月瑶生命中的一位匆匆过客,顶多给月瑶留下了一点美好记忆,却不会真正值得留念。 今夜,两人算是应付了一夜给外面人看。 次日大早,两人收功下榻,月瑶的角色转变倒是快,小媳妇似的主动伺候苗毅穿戴。苗毅倒也坦然,这份坦然不是因为月瑶成了他的妾室,而是心理上仍然没转换过来,认为妹妹伺候自己穿件衣服理所当然。 不过他不忘叮嘱道:“老三,你现在成了我的妾室,大哥家业也不小,家里该有的规矩还是要遵守,不然要出乱子,对你嫂子该尊敬的还是要尊敬,别让我难做。当然,你嫂子也不会让你难做。” 半跪地上帮他穿鞋的月瑶“噗噗”发笑,笑的花枝乱颤。 苗毅两眼一瞪,信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一记,“笑什么笑,跟你说正事。” 月瑶揉了揉额头,摆手笑不停道:“大哥,我没说不是正事,你开口闭口嫂子的,是不是让我出去了也称呼她嫂子?我虽然成了你的妾室,当外人面称呼你大哥也没什么,可若是称呼她嫂子,怕是要震惊四座了!” “呃…”苗毅抬手一拍额头,“是我糊涂了,一时转不过来,总之你记住就是了,待会儿可是要敬茶的,你若是搞的她来了脾气不接你的茶,到时候大家都要下不了台。”云知秋的脾气他是深有体会的,家中主母的地位不容任何人挑战,真能干出这事来。 月瑶帮他把鞋套上,撅了撅嘴,“还不都怪你,若是不等到现在,你早答应了娶我的话,哪有她什么事,还不知道谁给谁敬茶…哎哟!” 苗毅揪住她耳朵,将她提了起来,“你再说一次。” “放手,放手,疼!听到了,听到了。”月瑶怪叫着拍打,待其放手后,有点哭笑不得道:“大哥,你搞清楚我现在和你是什么身份,有你这样对妾室的吗?” 苗毅愣怔了一下,又挥手道:“快收拾一下,别让你嫂…别让夫人久等。”话有点格格不入。 “呵呵…”揉着耳朵的月瑶再次笑得前俯后仰。 苗毅挠了挠头,也忍不住莞尔一笑,不过看到老三开心,他也开心,之前还怕江一一的事对她影响太大,能翻过去就好。回头又喝了声,“来人!” 很快,房门被推开了,雪儿率先走了进来,身后跟了两名侍女。天外天准备的陪嫁丫头被月瑶给推了,她才不想搞两个陪房丫头,还嫌大哥身边的女人不多吗?连早年照顾她的贴身侍女都没要,临时征用了红尘的那两位。 见到雪儿来了,苗毅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雪儿先领着两名丫鬟给两人行礼,随后笑道:“夫人让我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回头一挥手,让两名丫鬟伺候月瑶去了,她自己则去了床榻边亲手帮忙整理,不过那目光很仔细地在被褥上检查了一番。 之后她便先告退了,出了院子快步回到了云知秋那边。 云知秋正等着她,一见面便低声问道:“怎么样?” 雪儿轻轻摇头道:“没有!仔细检查过了,没有落红。” “哎!看来还真是…”云知秋忍不住轻叹了一声,她是不想家里发生什么膈应事情的,在总镇府地牢中隐隐察觉月瑶的话有点反复,所以还是抱了丝希望的,希望月瑶只是说气话,谁想,这丫头还真被江一一给祸害了身子,到了,还真让苗毅捡了双破鞋回来。 这让她不得不掂量以后该用什么态度面对月瑶,否则很容易会让月瑶和苗毅都认为她是在拿江一一的事来刺月瑶。 思忖一番,回头叮嘱道:“记住了,那位和江一一的事不准让任何人知道,哪怕是吵架斗嘴,都不能有任何触及和影射。” “奴婢明白。”雪儿点了点头。(。) 第一六一一章 感动杨庆 正厅,邀来的一群见证人到堂,没受邀有资格来看热闹的也跑来了,譬如千面妖狐就跟着云若双钻了进来。 杨庆夫妇免不了,秦薇薇不好躲着,就连红尘也不得不露面了,姬美丽等人是不在,否则也得出场。 云知秋坐在上首女主人的位置上,脸上微带笑意。她三姑,站在一侧的云霞和乔公公瞅着她,也不知她心中的真正滋味是如何,估计没哪个女人能真心笑的出来。 作为出嫁方的呼延太保穿的也比较喜庆,脸上也带着不知是真是假的淡淡笑意,他心中有些腻味,若不是安师妹早嫁了,苗毅那厮是不是要连安师妹也一起给娶了? 偏偏安如玉的一对女儿也给了苗毅做妾,他都点怀疑天外天的女人是不是给苗毅一个人准备的,尤其是那辈分,让他说不出的腻味,他也不知道嫏嬛姐妹如今是怎么称呼红尘的。 总之五圣麾下留守的高层都到了,其他人倒是没那么多的想法,贺喜是其一,其次是无量天这边集合了他们是要商量大事。 没多久,苗毅领着月瑶来了。改换成了妇人发型的月瑶一开始还无所谓,待到一脚踏入正厅,见到这么多人笑吟吟看着她的样子,立刻来了压力,瞬间脸红。 苗毅暂时抛开了她,大步走向了主位,当着众人的面云知秋给足了他面子,起身半蹲行礼相迎,然后双双坐下了。 羞涩难耐的月瑶独自站在厅内中央接受诸人的目光,雪儿端了茶过来送到她手上。稍作引领。 到了云知秋跟前,月瑶头次发现自己有点不敢去看这位主母。以前把人家得罪的太狠了,羞答答低头半蹲行礼。双手捧了茶到云知秋面前,有点紧张道:“夫人请用茶。” 云知秋笑吟吟看着她,却没伸手去接茶。苗毅斜了眼无动于衷的云知秋,心中咯噔一下,也有点紧张了。 这下马威,令所有人盯紧了,都暗暗有些诧异,莫非苗毅纳这妾之前没摆平自己夫人?真如此的话,后宅有的闹了。 呼延太保攸地绷紧了嘴唇。 对方迟迟没反应。月瑶捧着茶的两手都有点发抖,真正是紧张的不行,若今天云知秋不肯接这茶,那她非成为天大的笑话不可,此时此刻她算是真正意识到了这个家的女主人是谁,头回在云知秋面前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压的她要崩溃。 就连一向淡定的红尘亦蹙起了眉头,替月瑶紧张了起来,云知秋泼辣起来有多厉害她是领教过的。 幸好。云知秋也没为难太久,只是笑着问道:“妹妹,你可知从昨晚之后,你是谁家的人?” 月瑶尽量控制住自己快发抖的嗓音。老实回道:“苗家的人。” “希望你牢记你今天的话。”云知秋意味深长地回了句,这才接了茶到手中,揭盖轻轻嘬了口。然后顺势递给了一旁接手的雪儿。“好了,妹妹不用多礼。从此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起身托了半蹲行礼的月瑶胳膊,扶了起来。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苗毅等揪着心的人也如释重负,刚才苗大官人差点向云知秋传音求饶了,吓死个人。 随后苗毅又领了月瑶给前来贺喜的人回礼,现场恭喜声不断,不过他也看到了秦薇薇眼中闪过的幽怨。 不幽怨不行,不说其他的,本来这段时间苗毅只属于她一个人,如今她再那啥也不好去跟新人抢,理所当然的,近期苗毅是归月瑶一个人的。 “姐夫,恭喜了。”云若双不冷不热地来了句,满眼鄙视,鄙视苗大官人贪心不足娶这么多,幸好云霞怕她乱来,一把将她扯到后面去了。 跟着云若双的千面妖狐亦是对苗毅满眼的鄙视,她已经听云若双说了,这位之前光小妾就娶了好几个,而且是妖魔鬼怪之类的花色齐全,连出家人也娶了,遍尝各种滋味。在大世界的时候,她还以为苗毅挺自爱的,不太沾染女色,想不到背地里竟如此龌龊不要脸。 客套寒暄过后,云知秋拉了月瑶,带着红尘和秦薇薇离开了,几个女人之间另有话说。诸客散去,苗毅和杨庆只留了五国高层,另有要事商议。 也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商议,就是商议怎么把人带去大世界的事情,需要各国来帮助组织,天下修士这么多,靠无量国一家之力太费时。 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小世界的修行界,修行界沸腾,能去梦寐已久的大世界,而且是不论修为高低,只要是修士就行,让诸人如何能不高兴。 现在的难题是,整个小世界的官方修士加各门各派修士再加一些散休,大大小小的修士加起来怕是有一亿三千万人,苗毅的意思是留上百余修士在小世界负责愿力采集就够了,这等于是一亿三千万修士几乎全部要转到炼狱去。当然,苗毅这边没透露是转去地狱,只笼统地说是转去大世界。 而五圣获知这个消息震惊之余听说了利弊后,也同意了这个做法,同意赞成保密。他们的能力虽然在六道得到了认可,但是自身实力仍然是巨大的短板,用沙子来掺米的确便于他们对六道的掌控,这已经不是沙子掺米了,这么多沙子掺和进六道,估计米都看不到了,太好了,期待,拭目以待。 一亿多修士,运输成了难题,关键是苗毅不愿放手小世界和大世界的来往渠道。 兽囊的储纳能力有限,只有二次空间容纳的能力,却没有三次空间容纳的能力,超出了兽囊的容纳能力兽囊会崩溃。 意思是说,把一个身上装载有兽囊的修士装进兽囊里没问题,装入的修士身上再套一个空间也行。可若是再叠加装入的话,兽囊没办法吞入三连套的空间。这问题小世界解决不了,大世界也解决不了。否则一只兽囊就可以无限装入无数的人。也就是说,一只兽囊哪怕空间叠加装入,撑死了也只能装数百人。 就算苗毅、云知秋、雪儿和阎修这几个在这里的知路人各在身上挂一堆兽囊,一次性能带个十万人过去又能怎样?一亿多人得跑多少次?何况到了大世界还要过重重星门,这要是被人看到背一堆兽囊,想不惹人怀疑都难。 但这个问题也不是没办法解决,储物镯能承受三次空间连套的压力,这是目前已知储物用品的极限,还没人对空间的领悟能力再高一层。加之空间远大过储物戒和兽囊。不计空间叠加直接就能塞上万人进去,指挤在一起的万人空间,不是指排开的万人空间。也有缺点,内里真空,不适宜生存,会把人给憋死,尽管修士能挺许久,可此去炼狱的路途可谓遥远,凭苗毅如今的修为起码也得跑个把月。 当然。这个问题同样有办法解决,否则就不会留这些人商量。可让修士自备充足的压缩空气,再把修士给装进储物镯内。一只储物镯装万人,万人再各装万人。余下的再套空间可供人自备存储的压缩空气,一只储物镯一次性就能带走一亿人。也不会让大家这样挤着过去,每人手上多带几个储物镯就把问题解决了。 唯一的问题是。就怕有人夹带私货,先把储物镯来个几套。其次是信任问题。莫名其妙装进了封闭的空间,这和被装入兽囊的区别大吗?万一有歹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何况谁知道什么大世界是真是假?这么多人想抓去是不行的,一亿头猪到处乱跑也够你抓的,何况是修士。 不过杨庆也拟定了办法解决,让各国修士们先安排一批信任的人去,抵达目的地后确认无恙,再让带回信回来。 苗毅也做好了跑两趟的准备。 至于六国官方的修士,也需要做两批走,先跟一批去维护秩序,留下的一批也是要维护这边的秩序。 所以这些都需要各国回去做安排,而且要抓紧时间安排,苗毅不能在这边一直逗留。 无量国这边不用说,五圣那边也打了招呼让配合,因此五国高层了解了要做的事情后也都没有耽误,立刻赶了回去做准备,对大世界他们已经期待许久,因为他们是确认了大世界的存在的,师门已经在那边站住了脚,过去就能投奔,不像下面修士讲出来空口白牙不容易相信。 杨庆先期放了风声出去,也是要让天下修士有个心理准备。 将首要问题解决了,杨庆松了口气,对苗毅拱手道:“大人,若没其他吩咐,我先去安排无量国的转移事宜。” “稍等!”苗毅喊住了他,起身走到他跟前,沉吟道:“这些事情繁杂,我也没管过什么,这段时间辛苦了你。按理说,你难得回来,应该让你和秦夕多聚,可现实摆在眼前,也是没办法。” 杨庆客气道:“这都是卑职应该做的,等卑职在那边站住脚,秦夕以后也可以过去,有的是时间聚。” 苗毅微微点头,也就没再客套什么,翻手拿出了一块玉牒,“这是一套修行功法,名为无量**,你拿去修炼吧!” 不能光让马儿跑又不喂草,加之自己又娶了一房妾室多少影响了人家的女儿,赋予杨庆如此重任,不好让人家不高兴,这也算是安抚吧。 “无量**?”杨庆震惊,失声道:“难道是风北尘修炼的无量**?” 苗毅颔首:“无量**实际上分天、地、人三部,风北尘只修炼了人字部,天、地两部都在大世界,我目前只在大世界找到了地字部,如今地字部和人字部我都送给你,希望能弥补你的短板,为你整合六道发挥作用。杨庆,我对你寄予厚望,切勿让我失望!” 杨庆在大世界呆了那么久,不会不明白无量**意味着什么,让自己掌握如此重权,还给了自己做梦也想不到的修行功法,拿到了这两样东西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自己有机会跻身为大世界最顶级的存在! 如此信任实在是沉甸甸压人,他这回是真的被感动了,激动地拱手长鞠一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大人大恩!”(。) 第一六一二章 转移前奏 苗毅呵呵一笑,上前托了他胳膊扶起,“鞠躬尽瘁足以,死而后已就免了,否则我无法向薇薇交差。” 杨庆心绪难平,看向对方的眼神中闪过复杂,以前种种不说,现在的确有种苦尽甘来的味道。转念想到什么,试着问道:“那这功法,薇薇…” 苗毅颔首:“自不会少她的,我会亲自给她,刚娶了新人,不好好安抚旧人,怕她闹脾气啊!”说罢苦笑。 杨庆正色道:“若真是不通情理,那卑职可要好好说说她,到了大人这个地步纳妾已和新欢旧爱扯不上什么关系,是为了大家的利益。” 苗毅干笑笑,嘴上不好说什么,心里却在嘀咕,希望你是真这样想的,那女儿可是被你当宝一样。 杨庆欲告辞,苗毅却再次请他暂留,吩咐人去招了赵非等人来。 赵非、邬梦兰和司空无畏、陶青离两夫妇前来贺喜,一直还没单独见过,免不了要见上一见。当着杨庆的面,苗毅把要去大世界的情况讲了下,安排几人去了大世界后就在杨庆麾下效命,放权给杨庆不等于没有任何监管。 四人本来就对此事心中无底,有心求教,没想到已有安排,自然明白这是有心照顾,欣喜不已,郑重拜见了杨庆,认作大人。杨庆也不矫情,命四人回去先安排好人员转移事宜,个人之间的事到了大世界他自有安排。 四人领命,随同杨庆一起离去。 苗毅站在门口目送,心中暗叹。也不知道把四人弄去大世界是好事还是坏事,前途难料。听说四人来了时。他就考虑过要不要把四人留在小世界,最终还是没搞这个特殊。不少人都知道他和四人的关系好,四人不去的话怕是会影响一大片,只好如此安排。 “大哥,忙完了吗?”月瑶慢慢走到他身后脆生生喊了声。 苗毅回头,入眼便是眉目入画的娇滴滴婀娜美人,发髻上插的金步摇明晃晃,真是秀色可餐。尽管之前已经看过月瑶的妇人打扮,可回头乍看见还是有些恍惚感慨,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见其这样直勾勾盯着自己看。月瑶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一红,略带羞涩娇嗔道:“又不是没看过。” “呵…”苗毅摇头苦笑了笑,问:“你不是在夫人那吗?” 月瑶俏脸上的羞意更浓,“夫人那边有事。”实际上和云知秋等人聊了一阵后,云知秋便说她是新人,正是郎情妾意的时候,让她伺候好大人之类的,以后回了大世界怕是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苗毅哦了声问:“什么事?” 月瑶:“夫人的妹妹缠着要去大世界。夫人正在骂她。” 苗毅能想象到云若双是个什么德性,就在这时,兰侯和张天笑联袂而来。他只好对月瑶道:“你先回去歇着吧,我这里还有点事。” 月瑶点点头。“那我先回去等你。”说话的声音温柔了不少,还款款半蹲给了一礼才退下。 苗毅看的牙疼,这哪是以前那个在自己面前口无遮拦的老三。身份变化适应的飞快,倒是让他越发难以适应。 “圣主!”兰侯和张天笑齐声见礼。前者穿着依然是衣冠楚楚王者气派,后者的穿着打扮依旧是暴露。 苗毅领了两人进去谈。无非是说到了大世界后对两人另有特殊安排,让两人做好准备之类的。 谈完之后,苗毅指了指张天笑身上,“你这打扮太惹眼了,到了大世界后要收敛,否则是给大家惹麻烦。到了那边后,夫人会交代你们怎么做。” “是!”已经习惯了如此打扮的张天笑有点不情愿地应下了。 这边陆续见了一些人后,天已暮色,苗毅正准备离开,外面忽有人来报,说是他的妹妹来了。 妹妹?苗毅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了,想起了是谁,挥手让把人带来。 不出所料,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一袭粉裙快步而来的文芳,也是他那个便宜妹妹。一看到文芳,苗毅便忍不住一笑,这女人脸上永远是一脸朝气的样子,但是那份青嫩已退去,样貌轮廓成熟了不少,多了些许妇人风韵。 “大哥!”自来熟的文芳老远就亲昵喊了声,令院子里来往的下人们为之侧目。 苗毅跟她也没拘礼,信步走下了台阶,挥了挥手示意在园子里走一走,并肩而行之余,听了趟叽里呱啦恭喜的话后,苗毅笑道:“听说你嫁人了?” 这事也是他后来听云知秋说的,那时他正困在荒古死地,云知秋安排了秦薇薇亲自去贺喜,嫁给的也不是别人,也算是苗毅的老熟人,当年那个仙国商会的罗平,苗毅和他做过几次交易。这让苗毅多少有些意外,没想到文芳最后居然跟罗平走到了一起。 “小妹嫁人,大哥也不来送嫁,有你这样的大哥吗?”文芳哀怨一声。 苗毅尴尬道:“不好意思,当时确实有事走不脱身。”困在荒古死地他想出也出不来。 谁知文芳又噗笑一声,“开玩笑的。嗯,三百年前的事了。” 苗毅适当关心道:“罗平对你还好吧?” 文芳:“还过的去吧,不过男人的德性免不了,他也起过纳妾的心思,不过凭着大哥这层光环,倒是让小妹狐假虎威了一把,公公婆婆坚决不同意罗平纳妾。总的来说,他对我还不错,小妹当年没挑错人。至于他要出去偷点腥,只要不超过我的底线,我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这事想管也管不住,他不招惹人家,有的是狐狸精主动往他身上贴,估计是个男人的都忍不住吧,大哥你说呢?”她说的也是实情,仗着苗毅这层关系,文芳夫妇混的自然也不会差,罗平有那个条件,自然能吸引不少女人。 你男人沾花惹草关我屁事,问我干嘛?苗毅心里嘀咕,略显心虚地摸摸鼻子,点头微笑道:“那就好。” 文芳突然嘻嘻一笑,“目前对我是还不错,可是将来就说不清楚了,大世界的事情闹的风起云涌的,一家人都指望着我和大哥这点关系谋出路,若是让他们失望了,小妹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大哥不会扔下小妹不管吧?若真如此的话,小妹这辈子可就赖上你了,打死也不走。” 苗毅呵呵一笑,估摸着有自己这层关系在,罗家的人也不敢为难她,估计还得看她脸色,只是嘴上这样说而已。“大世界那边依然是杨庆管事,回头你去找杨庆吧,看他怎么安排,你就说是我的意思。” 有他这话就好办了,文芳欣喜道:“还是大哥知道可怜小妹!”拉着苗毅袖子撒欢,欢呼了一声,搞的两人是亲兄妹似的。 苗毅也没抗拒,心中稍有暖意,任由她了。 对于这女人,怎么说呢,总的来说苗毅还是较为欣赏的,坚强自立也很努力,他也明白这女人是想借用自己这层关系,可也知道这女人知分寸,所以也不介意她的作为,也期待她能得到她想要的。毕竟两人的确有所谓的‘兄妹’关系在,当初虽非他所愿,可不得不说这女人抓住了机会,不是什么讨巧,而的确是这女人自己努力争取来的,堂堂正正得来的,没有什么歪门邪道,取之有道,这点尤为令苗毅欣赏,一个女人能做到这一点不容易。 “对了,既然罗平已经娶了你,他怎么没跟你一起来?”苗毅想起了问一声。 说到这个,文芳苦笑摇头道:“我倒是拉了他一起来,可他觉得好像太过高攀,拉不下那个面子来,也许是大哥如今的地位给了他很大的压力吧,我都不知道他在商会那么多年是怎么磨砺的,连这点面子都拉不下来。算了,有这点小自尊也不是什么坏事,多少也是一条底线,不虞他将来对我太过分。” “呵呵,你倒是想的开!”苗毅莞尔一笑,发现这女人是个脚踏实地的人,不像他老是大起大落往各种风险里冲。 两人一路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文芳不时会异样地悄悄看他两眼,心中可谓无限感慨,当年那么一个小人物如今居然走到了这个地步。说实话,她不是没有对苗毅心动过,只是双方的地位越拉越大,又见苗毅对她没任何意思,她也有她的小自尊,回过头去面对了现实,接受了喜欢她的、也是她能把握的罗平,总比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强,有些人在自己的人生中也许只能远远看着。 直到天色渐黑,文芳才主动提出了告辞,也不好在无量天逗留过夜,毕竟她如今已经嫁人了,要注意影响。 接下来的日子里,在杨庆的计划策动下,整个小世界的修行界热闹非凡,大量修士朝各国各路指定的地点集结,询问情况,各路君使安排了人张贴公告,反复解释,此等盛景罕见。 确定了动身意向的官方人马、门派和个人迅速返回,整理筹集各种资源,要携带上自己的全部家当。 很快,按照杨庆的计划步骤,来自小世界各地的修士,由各国官方人马押送而来,在无量天山下的周围成片成群的分布集结,那场面实在是壮观,尤其是到了夜间,燃起的照明篝火连绵,放眼看去,犹如夜空繁星。(。) 第一六一三章 你骗我! 转移人马开始集结,这是要出发的节奏,出发的时间定在了三天后,这三天内陆续还会有人到来。 站在山顶上,苗毅及云知秋等人眺望四周山下已经先到的上千万人马。 “真壮观呐!”云若双兴奋一声,饶是她身在大魔天见多识广,也没见过这么多人马集结的情形。 这女人高兴了,在她软磨硬泡下,大姐终于答应了让她去大世界。 苗毅和云知秋回头看了眼,又相视交换了个眼色,云若双还不知道她大姐是要把塞入炼狱之地。 看了一会儿,见各方情形有条不紊,苗毅也就放心了,领着众人返回了,他依然去了月瑶的院子。 新房内老情形,回到屋里苗毅便盘膝打坐在了榻上,渐渐郁积的朦朦灵气将其包裹。 可今天的月瑶似乎有心事,没像往日一般陪同苗毅修炼,而是坐在梳妆台前除掉了发饰,又默默回到了榻上,到了里面的位置钻进了被窝里,明眸一动不动地看着屋顶。 好一会儿后,苗毅似乎察觉到了,灵气吸收收敛干净后,回头看了眼,“今天怎么不修炼了?看起来有心事。” 月瑶:“嗯,不想修炼了。” 苗毅笑道:“好好的,又怎么了?没人惹你吧。” 月瑶侧了个身,单臂支撑着脑袋看着苗毅,眨了眨眼道:“大哥,三天后就要走了。” “嗯!我的情况你也知道,不便在此久留,鬼市那边再宽松。我也不好一直不在。” “群英会那边记住了我的样貌,回了大世界。我就不能去鬼市总镇府陪你了。” “目前的情况就这样,你跟去总镇府的确不便。放心,有空我会去看你的。” “大哥,我们新婚已经有一个月了,以后又不能常见面。” “你好像话里有话,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月瑶银牙咬了咬唇,“大哥,老三长的不漂亮吗?” 苗毅诧异道:“谁说的?我家老三是世上长的最漂亮的,据我所知,当年追求你的人可不少。由此可见一斑。” 月瑶立刻坐了起来,“那你是不是嫌弃我以前和江一一的事?” 苗毅皱眉道:“你想多了,没有的事,不愿修炼就早点休息,别胡思乱想。” 月瑶:“新婚月余,你我甚至连同床共枕都没有过,碰都没碰过我,真的是我想多了吗?你见过哪家的新人是这样的?” 苗毅怔住,慢慢回过了头去。又挥洒出了愿力珠,闭上了眼睛继续修炼,“不要胡思乱想了。”很快又被聚集的灵气所包裹。 月瑶气苦地躺了下来,拉起被子把脸一蒙。 这个把月下来。新婚初始的甜蜜心态已被现实给冲的一干二净。她算是看出来了,苗毅纯粹是为了她这个‘破鞋’的终身考虑而照顾她,根本没把她当个正常娶进门的女人来看。个把月来天天住在一起也纯粹是给她撑场面,她很感激。可这不是她想要的,她想拥有一个正常女人该有的美好。谁知迟迟等不来,眼看就要回大世界了,两人很快就要分开了,以后就更没机会了,这算什么?若真这样下去,我嫁给你干什么? “气死我了!”突然揭开被子骂了声,又迅速蒙了脸。 话已经说的如此清楚,态度已经表达的如此明白,她就不信苗毅一点都不懂,总不能让她一个黄花大闺女直接说出要做那事,她也说不出口,她自认已经放下了自尊明明白白主动了,期待着苗毅能来怜惜她,蒙着脑袋在那静静等待。 然而左等右等,终是没等到苗毅有所为,心神渐渐黯然。 次日,从榻上爬了起来的月瑶依然面带笑意,依然积极伺候苗毅穿戴,对苗毅也依然亲昵,开口闭口呼唤“大哥”也很正常,看不出任何端倪,令苗毅暗暗松了口气。 这一晚其实苗毅也难心安,他一直在反复自责,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自己的爱护方式是不是太自私了,这种照顾月瑶的方式真的是月瑶想要的吗?月瑶的反应令他蓦然发现自己当初的想法太自我,认为自己做的才是真正真心地对她好,却疏忽了很重要的是一点,月瑶不仅仅是他的老三,更是一个真正的女人,也许别人的男人真的不如自己对老三好,可也许放手让她遭遇一点伤害才是老三自己真正的人生。 他内心变得惶恐不安! 接下来的三天,苗毅依旧来此入宿,月瑶也丝毫不再提起那晚的事,恢复了从前陪同苗毅修炼的状态。言谈间欢快,对云知秋更是放下了成见恭恭敬敬尽好自己做妾的本分,早晚前去问安。她甚至做好了心理准备,哪怕是云知秋哪天会打骂她,她也决定忍了受了,只希望不让大哥难做。 原因无他,她明白大哥从小到大为她付出了多少,如今的所作所为也依然是在护着她,既然已经弄成了这样,既然大哥真的不愿意,就不要再给大哥增添烦恼了,也是该自己来照顾大哥了,她觉得自己不能再那么自私了,有这个名分挺好的,可以名正言顺不用避讳地来照顾大哥了,可以尽量按照大哥想要的去做,希望能尽量博得大哥开心快乐…… 无量天,山巅,一群人站立,苗毅为首,看着山下密密麻麻的人群。 陆续与几方来到的负责人沟通确认后,杨庆闪身到苗毅跟前,拱手道:“大人,一切准备妥当,是否出发?” 苗毅下巴给出:“出发吧!” 杨庆转身,施法大声呐喊道:“集结!” 山下密密麻麻的人影立刻逐渐稀松,成群成片地凭空消失,不消片刻,八千万人只剩下了近万人腾空而起。苗毅眉心浮现一品彩莲,忽然闪身浮空,双袖迎风一抖,露出了左右各戴数只储物镯的手腕,法力在双臂间漫卷。 浮空的上万人立刻从左右分两路冲来,抵近苗毅之际,一个个凭空消失,鱼贯消失在苗毅跟前。 很快,空中只剩下了苗毅一人,云知秋、雪儿、杨庆冲天而起,也消失在了苗毅的身前。 苗毅环顾四周一眼,双袖一甩,身化虚影直射苍穹,阎修腾空直追其身后,眨眼消失在了碧空之上。 月瑶暂时没有随同首批人马回大世界,与秦薇薇等人站在山巅目送…… 浩瀚星空,长途漫漫,一路穿越星门,终于抵达了大世界范围内。 易容后的苗毅和阎修朝一颗有些古怪的三角星体飞去,一降落,阎修有节奏地施法拍了拍巴掌。 远处几声震响,从地下窜出了六人落在两人面前,六个神情呆板的老头,明显也是易容过的。 双方一句话都没说,由阎修出面与六人交换了法印核对接头身份,确认无误后,六个老头各交了一只储物镯给阎修,随后迅速掠空而去。苗毅和阎修亦再次起身遁入茫茫星空。 “大人,鬼鬼祟祟在这里碰头是个什么情况?” 一颗荒凉星球上,护送海平心在此与苗毅碰上头后,杨召青刚行一礼,海平心便忍不住打量着四周嘀嘀咕咕狐疑一声。 苗毅斜了她一眼,“带你去一个绝对好玩的地方,黑市,你去不去?不去就回去吧。” “黑市?”海平心眼睛一亮,还没去看过呢,连连点头道:“去去去!” 苗毅拍了拍兽囊,将她收了进去,又挥手放出了也已经易容的云知秋和雪儿,由阎修和杨召青护送二人返回鬼市。而苗毅则独自一人继续在茫茫星空疾驰,赶往炼狱之地…… 诡谲绚丽星空,苗毅一路或迂回或曲折穿越,最终化作一道直线急速前行。 无量星就在眼前,骤然有人横栏而来挡住,苗毅扯下伪装露出真容验明身份后终于闯入无量星内。 这里刚冲破气罩,下方金漫率领司徒晴兰、海渊客和公孙立道前来迎接,他们并不知道苗毅的准确来期,是得到守卫通报才紧急赶来的,在空中相遇了。另两位大将军石云边和敖铁正在远地轮值坐镇防御,暂时无法来迎接。 “参见圣主!”金漫等人悬空行礼,一个个震惊且兴奋,尽管这边以前有过怀疑,可真正确认了苗毅能自由进出炼狱后,那心情简直是无法言喻。 “回去再说。”苗毅扔下话迅速射向下方茫茫碧海上的一个黑点,四人相随。 无量宫前,几人一落地,苗毅挥手扔出了海平心。 不但是海渊客,连金漫等人也皆是一愣,都没想到苗毅竟然把这丫头给弄回来了。 “哇!爹!”一见海渊客,海平心立刻兴奋到跳脚,直接扑进了海渊客的怀里。 海渊客寡淡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温情,有些不太习惯地轻轻拥住了女儿,发现女儿安好如初,对苗毅微微点头表示谢过,他还以为苗毅是特意送女儿回来见他的。 谁想海平心霍然从他怀中抬头,认真上下看了眼海渊客,又迅速回头看了眼无量宫,接着迅速转身朝苗毅哇哇怪叫道:“你骗我!你不是说带我去好玩的地方吗?你不是说去黑市吗?怎么回了这里?” “心儿,不得无礼!”海平心喝斥了一声。 苗毅斜睨道:“难道带你回来见你爹你不高兴?” “我…”海平心哑口无言。 “海渊客,你这女儿我是管不住了,这丫头不消停,回头记得把她对外联系的星铃上不需要存在的法印给抹掉,别弄出什么麻烦来。”苗毅扔下一番话后,面朝几人,话锋又陡然一变,沉声道:“立刻通知那几方的人来见我!”(。) 第一六一四章 圣王 “是!”金漫应下,当场联系。 “你…”海平心却是恼怒了,把自己星铃上对外联系的法印抹掉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把自己一直困在炼狱? 到了老爹身边,她可不再怕苗毅了,正欲发作,海渊客一只手掌摁在了她的肩头,制止了她乱来,自己这女儿显然是对许多事情都不了解,苗毅不可怕,可怕的是苗毅背后那位。 不过他还是代问道:“圣主,你的意思是,不再带小女出去了?” 苗毅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她不愿去她娘那边,我身边又有监察左部的探子,而我在天庭那边又有一堆死敌,她跟着我太危险了,还是你这个做父亲的亲自来看管吧。回头她不见了,我这边也要给天庭一个交代,就当是出了什么意外不在了吧,而天庭那边肯定要联系确认,善后的事你这边不要有疏漏。” 海渊客其实也不想自己女儿像自己一样一直困在这里,不过想想苗毅如今的处境,的确是有点危险,至于修炼资源的事,既然苗毅已经能顺利来往这边,也就说明资源能进来了,凭自己在无量道的地位划分资源,保障一个女儿还是没问题的,遂领了这份情,点头道:“让圣主费心了,属下明白了。” “爹!”海平心有点不依,拉了父亲的胳膊撒娇。海渊客沉脸一声,“听话!”令海平心撅嘴低头了,接下来身上的东西也被海渊客暂时给没收了,要等处理干净了之后才会还给她。 苗毅随后又放出了杨庆。将其与诸人互相做了介绍,暂未点名杨庆的来意。不过几人都看出来了,此人显然是苗毅的心腹。 杨庆与诸人见礼之后。也开始打量起了周边的环境。 没等多久,五圣偕同五道一群高层陆续抵达来到。 面对陆续来到诸人的见礼,苗毅面无表情,一声不吭,闹得一帮人不知哪里又得罪了他,这是个什么意思。 见人都到齐了,苗毅转身领了杨庆走到了殿外的台阶上,再次转身居高临下面对诸人时,漠然问道:“当初诸位说奉我为主。不知说出的话可还算话?” 众人面面相觑,人家登高而立是什么意思还用说么,这是要大家表态了。 一群人立刻在暗中传音商议了起来,有些事情虽然心里不愿接受,不过一帮老家伙都现实的很,有些事情无非是名义上的,真正控制在手上的实权却不是谁想夺就能夺得走的,既然苗毅对他们来说有利用价值,他们也没必要损害自身的利益。重点是苗毅自由进出这里让大家终于看到了离开这里的希望。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称呼苗毅,经过大家的商议后,一群人站整齐了。一起拱手高呼道:“参见圣王!” 人群后面的海平心有点瞠目结舌,她对许多事情都不清楚,没想到这家伙竟能让六道臣服。不应该啊,这家伙才什么修为?寇天王的背景也左右不到这里来吧。这里谁会把寇天王放在眼里? 苗毅也不客气,淡淡一声。“金漫!” 金漫上前一步,“属下在!” 苗毅徐徐沉声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无量道圣主!无量道可有意见?” 金漫一怔。 司徒晴兰等人相视一笑,这才是众望所归,几人当即拱手:“没有意见!”又再次联袂向金漫拱手道:“参见圣主。” 突如其来,倒是闹的金漫有些手足无措,有些不要好意思地拱手道:“属下领命!” 下面诸人还在揣摩苗毅用意,苗毅又是一声,“杨庆!” 引的众人目光再次上看,杨庆迅速下了几级台阶,拱手道:“属下在!” 苗毅大声宣布:“从今日起,杨庆为六道大执事,我不在炼狱期间,代我署理六道一应事物。” 其实原本是要封杨庆为六道大总管的,不过是杨庆自己推辞了,杨庆认为初来乍到就顶着‘大总管’这个名未免太刺激人了,情况都没弄清楚,能管谁?‘大执事’听着则要弱化许多,让所有人明白他在这里只是执行苗毅法旨的,其他的事情等以后到了一定的地步再说,不宜太过激进。 尽管如此,杨庆还是没想到苗毅一来连脚都没站稳就会公布这个任命,令他不得不感慨苗毅有些时候的魄力,果断的让人有些心惊肉跳,换了他肯定会先和六道协商之后取得共识再下令,谁想苗毅压根就不和六道做任何商量,直接就往六道头上压了个‘大执事’下来,他有点担心六道能不能接受。 可苗毅已经这样做了,他也不得不配合,“属下领命!” 事实上果然,突然冒出这么个‘大执事’令下面不少人交头接耳或皱眉,站开到一旁的杨庆悄悄观察了一下,发现情况也没他想象的那么糟糕,众人明显心里都有意见,但是没人跳出来反对。 苗毅也没指望这些人能心服口服,五圣在这里这么久也没做到这一点,他不认为杨庆一露面就能做到,不过他有的是时间让杨庆跟这些人磨。 走下了台阶,苗毅目不斜视,大步从诸人之间穿过,诸人不得不左右让开分出一条道供其通过。 金漫几人下意识交换了个眼色,心中皆暗暗感慨,发现如今的苗毅之强势,和当年苗毅初来此地时的状态简直是判若两人。 诸人不知道苗毅要干什么,跟随在了身后,一字排开在其左右,站在了面朝大海的高崖之上。 只见苗毅抖起双袖,双臂上露出的储物镯上法力漫卷,一条条人影喷吐而出。 很快,上万人漂浮在了空中。一个个惊异莫名地看向四周,不少人看到了站在山崖上的云傲天等五圣后顿时一脸惊喜。都知道自己应该是到了大世界。 站在苗毅身边的杨庆挥手朗声道:“都放出来吧。” 上万人立刻按照事先准备,分散飞往海面各区域。 云傲天等五圣暗中有心理准备还好点。六道将主等人却一个个或骤然眯眼,或眼皮直跳,或瞳孔骤缩。 只见海面上那远远分开的万人开始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转眼的功夫,眼前的碧波大海就全部被覆盖,黑压压的人群多到让人一眼看不到边际。 数不清的人站在了碧波大海上,一个个在那东张西望,都显得比较好奇或期待。 六将主等人几乎是下意识全部冲天而起,站在高空眺望人潮。皆是倒吸一口凉气,有点震撼,不知苗毅从哪弄来这么多人。 陆续落下后,金漫拱手问道:“圣主何故从外面带来这些人?” 苗毅道:“放心,这些人都不属于青主和佛主势力范围内的人,来自陌生星域,对天庭的事情几乎是一无所知。从今天开始这些人就是你们的手下,算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也是我们将来反攻天庭的根基所在。不然就凭我们这些人想要掀翻天庭简直是痴人说梦。” 六将主等人立刻振奋了,他们又岂会不知道己方的尴尬,当然也知道六道余孽想掀翻天庭是做梦,发展多年的天庭早已不是他们能力敌的。别说青主和佛主联手,就算青主手下的近卫军,正面对抗的话。左右督卫随便来一支也能灭了他们。可他们又不得不骗下面,不给下面人梦想的话。人心早就散了,如今突然有了大批人马。定能振奋下面人心,至少有一点是能让下面人看到的,那就是他们已经有了办法来往外界。 魔道将主夜行空兴奋地以拳击掌道:“圣王,这里怕是有数千万人马吧?” 苗毅道:“这仅是先期抵达的八千万人马,后期还会再送五千万人马过来。” 也就是说有一亿三千万人马?众人再次振奋。 仙道将主长孙居惊叹摇头一番后,又皱眉道:“似乎修为太低了一点,怎么还有许多白莲境界的?” 苗毅反问:“我们还有资格挑肥拣瘦吗?我倒是想弄一亿金莲修士进来,别说金莲修士,就算弄一亿白莲修士也会惊动外面,而这些人不一样,他们对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干净的像一张白纸,能任由调教培养。真要是从天庭辖内弄这么一大堆人来,人家熟悉外面的情况,想收他们的心都难,只怕会变着法子和天庭在炼狱的守卫联系,一亿多人就你们这些人能看的住?” “圣王言之有理,别跟他一般见识。”夜行空鄙夷了长孙居一句,有些兴奋地搓着双手道:“不知这些人六道如何分配法,仙道那边不愿要的人,我魔道不嫌弃。” 长孙居立刻瞪眼道:“谁说我仙道不要了?”这八千万修士中有不少女人,仙道可是有许多修士许多年都没尝过女人滋味,他要敢不要,回头下面非得吵翻天不可。 大家稍一估算就知道,真要有一亿三千万人的话,困在炼狱之地的每个男人基本上都能解决婚配问题。 何况这么多人也是一笔巨大的资源,众人的话题很快到了分配抢夺这笔资源上,六道将主你一句我一句几乎都争吵了起来。 “好啦,我魔道这边可以多做点让步,人可以少要两百万,但是必须多给我们十万个女人,修为高低、俊丑都无所谓。”夜行空很大方地挥了挥手,果然大方,拿两百万人换十万个女人。 “凭什么多给你们十万个女人,我这边也可以做同样的让步!”金漫立刻瞪着眼睛顶了回去,她虽是女人,可也是没办法,没有这些女人还罢了,有了的话,不解决下面男女搭配的问题下面就要出大乱子,人的天性谁也压制不了,顾不得形象必须得争啊! ps:年前年后的更新可能不太正常,有家有口的人难以避免,乞求见谅!(。) 第一六一五章 可他们无法拒绝 围绕女人的分配争夺一下就挑明了,争夺激烈。 苗毅有点无语,没想到金漫这么高贵、端庄、漂亮的女人竟然也梗着脖子为下面的男人抢女人,搞得跟**一样,形象彻底毁了,实在是令他大感意外。 苗毅不禁瞥了眼边上淡定的杨庆,这个居然也早就在杨庆的意料之中,感慨之余又对杨庆多了几分信心。 云傲天等五圣暗暗交换了个眼色,他们五个倒是平静。 “好了,这事不要再吵了,怎么分配回头由杨庆来住持。”苗毅一句话将争吵压了下来。 吵的脸红脖子粗的六道诸人看向杨庆的眼神立刻温和了不少,甚至有人主动拱手示好,“那就有劳大执事了。” 金漫看向苗毅的眼神倒是颇为期待,觉得苗毅想必不会让无量道这边吃亏。 苗毅又取出了六只储物镯,分别扔给了六位圣主,“这是你们外面的人让带来的修炼资源,不过我倒是有点纳闷,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当年六道称雄天下,就算分崩离析了,留下的渠道想必也不是吃素的,囤积了这么多年,才这么点资源,你们自己信吗?” 说到这事,别说其他几位,就连金漫也有些尴尬,倒不是外面囤积的资源只有这么一点点,而是不能确定苗毅说的是真是假,情况不能确定下,不可能冒然将所有家底全部送到苗毅手上,他们答应,外面的人也不会答应。所以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对外面太过施压。只拿了一小部分交到苗毅手上试试看,就算有什么损失也不至于吃大亏。 尽管只是一小部分。却也是笔惊人的财富,排除这刚来的几千万人,足够困在炼狱内的人消耗百年。 至于苗毅会不会贪墨,倒是不用担心,外面和里面毕竟有联系,给了多少东西大家心中有数,回头一清点就知道苗毅有没有从中黑一笔。 金漫尴尬道:“外面的人有些多虑,暂时只拿了一部分。” 苗毅猜就是这么回事,直言不讳道:“我在外面办事的开销也不小。需要六道的财力支援,要求不高,回头让杨庆这边和你们拿出一个划拨的章程来,想必你们不会吝啬吧?” 没道理他光给六道办事什么都不占,只担个‘圣王’的虚名,他现在手头上也紧张,一大家子人要养,现在六道的资源他铁定是要下手来分享的。以前哪怕是无量道都能让他有所顾忌,如今有了反制的底气。那么大资源不占用是傻子。 “是!”也不知道是情愿还是不情愿,总之都应了下来。 这边诸人在山崖上磨蹭,下面有人耐不住了,有人脆生大喊:“爷爷!” 一条人影超出管控直接朝这边飞了过来。落在了山崖上,众人回头看来,正是云若双。 当着众陌生人的面。云若双倒是一副乖巧模样,直接到了云傲天跟前行礼道:“孙女见过爷爷。” 夜行空诧异道:“这是圣主的孙女?” 云傲天露出难得的怜爱之色。微微点头。 见没什么事,紧接着乔公公和云霞等云家子弟也都陆续飞了过来见礼。 见了云家人带头。穆凡君那边的人也不遑多让,也跑了过来拜见,欧阳光和安如玉久别相逢,亦是目光难舍。 眼看各家搅乱了秩序,杨庆淡淡一声,“都下去各归各位吧,还没到人员划分的时候。” 对此五圣倒也配合,都让各家子弟回去了。 接下来的事情苗毅没有插手,放手杨庆去处理,杨庆当众讲明了,还有数千万人对来这边有疑虑,现在拿到先来者的确认回信才是首位的。 对此六道也没有反对,对表示会配合隐瞒让那些人误以为这里就是大世界。 意见统一了起来,没有人掣肘,执行起来的效率飞快,八千万人马全部带到了星空,让他们见识了一下这片星空的炫丽。远处那神秘莫测的星空幻境也的确是令来此的八千万人惊叹不已,多的地方也没带他们去见识,只把当初封印六将主的那些星球让他们领略了一下,实际上那些星球更适合人生存,这些年过去,已是变得郁郁葱葱。 总之一点,就是让这八千万人确认自己已经来到了大世界,至于以后会知道些什么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杨庆告诉他们,苗毅要返回小世界,需要带他们的手书回去。 就在封印六将主的星球上,只花了一天的时间,就把需要带回信的手书全部拿齐了。 拿到了这些东西就好办了,分配的事情五圣心中早就有数,秉承的原则就是各家带各家的人走,原本属于六国的修士依旧原样划分。 有一点杨庆对六道高层再三强调,有关女人的事情,六道下面的人只能是各凭本事去追求,不能强抢,否则好事也要变坏事,需知此来的不少女修有的是一个门派的,有的是同行者的妻女,真要出现了强抢的事情,肯定要闹得这八千万人离心离德。 “必要的时候,六道必须要杀鸡儆猴!”当着六将主的面,杨庆掷地有声,断然发狠! 六道高层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规矩肯定还是要立起来的,只要恪守规矩,有些问题都不是问题,这么多人的加入必然会出现地位和阶级的分化,原六道人马必然处于统治层,若这样都还不能征服和打动下面的女人还要用抢的,那未免也太没用了,该严惩的还是要严惩,说不得还真是要干些杀鸡儆猴的事。 人员分配的事,杨庆先压了下来,先要各道高层拿出章程来,把下面的意见都统一明确起来。 对此六道都赞同。回去后对此事快速做出安排。 数天后,各种前期工作都准备好了。杨庆才正式开始放人,小世界带来的六国修士按照原先的各自属性被六道人马分别带离安置。 杨庆拿着此事算是开了好头。让六道高层有了和他商量事情的开端,以后再有什么事不至于唐突于开头难。 杨庆快速切入事情的手段非凡,也让苗毅放心不少,见事情有了良好开端,苗毅准备离开。 临行前,杨庆再次找到苗毅密谈。 赵非和邬梦兰、司空无畏和陶青离、文芳和罗平,这三对夫妇已经被摘了出来,成为了杨庆的亲随。这四人能成为杨庆的亲随,也是杨庆的有心之举。他知道这几人或多或少可以算是苗毅的心腹,苗毅授予自己如此大权,在这种地方做事,他更需要苗毅的信任和配合,不想让苗毅心怀芥蒂,这样自己才能放开手脚做事,所以有些事情必须自觉,让苗毅放心,可谓主动在身边安插了苗毅的眼线。 随行而来的赵非和邬梦兰守在了外面的院子里。防止有人靠近。 屋内,苗毅示意杨庆坐下后,笑道:“怎么,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初来乍到。不放心的地方自然有不少。”杨庆笑了笑,旋即又正色道:“卑职倒不是为这个来的,而是另有想法和大人沟通。这事卑职也做不了主,怕是还需要大人亲自点头和六圣主沟通。” “哦!”苗毅问:“什么事?” 杨庆沉吟道:“卑职这几天稍微了解情况后。觉得有必要从炼狱内放一批人出去。” “一批?你是说放一批人到外面去?”刚坐下的苗毅又吃惊站起,沉声道:“这怕是不妥吧?一旦有变。你可知是什么后果?” 杨庆跟着站了起来,说服道:“卑职来之前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来的,来到之后才发现,事情并没有卑职想象的那么糟糕,多少让卑职有些意外,卑职察觉到六道对大人的态度似乎受到了什么不明原因压制,否则凭他们的实力不至于如此安分,也不知卑职的察觉是否有误?” 苗毅默了默,徐徐道:“不错,的确有一股力量在压制着他们,否则我和云傲天他们也不可能在当初成为六道圣主。” 杨庆追问:“不知是何方力量压制他们?” 苗毅转身负手背对,沉默许久后才轻叹了一声,“具体是什么力量在压制他们我也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应该就是当初将六将主给封印的那个人,只是六将主似乎有所忌惮,不肯吐露真相。” 杨庆怀疑苗毅是不是知道什么,有些欲言又止,见苗毅似乎不想说这个,最终还是忍住了没再追问下去,只是皱着眉笼统地问道:“不知是敌是友?” 苗毅苦笑一声,“应该不会是敌人。”转身面对,“这和你说的放人出去有什么关系吗?” 杨庆点头:“不是敌人就好,既然目前的情况没卑职想象的那么糟糕,那么卑职认为有些事情可以再推进一步,不妨让六道各派出一名大将军和十名将军离开炼狱,前去接管六道在外面的财路。” 苗毅又是一惊,“六名显圣境界和六十名化莲境界,放这么多高手出去,你就不怕出事?” 杨庆严肃对待道:“事情没大人想的那么糟糕,当年争夺天下的一场血战,这些人和如今的天庭高层几乎是死敌,不存在投降的可能,就算投降能得暂时招抚,最后受到排挤也是必然的,这点他们不会不清楚,他们怕是比大人更加小心谨慎。另外,六道外部的人员掌握着六道的财路,不受炼狱掌控太久,时隔多年,人心难测,充满着不可控性,免不了有人中饱私囊,六道的财路必须掌握在我们的手上,非一批能震慑住场面的高手出去不行,一般人控制不住外面的那群人。而有了这批高手在外面,对大人的安全也有一定的保障,关键时刻能给大人提供助力。还有一点,这些人一出去就意味着放弃了现有的手中兵权,随着大量人员的到来,又有了修炼资源注入,和以前的死气沉沉不可同日而语,六十多个重要位置的空出会产生巨大的影响力,上上下下关系到相当一批人的升迁与否,会令六道格局形成剧变,有人高兴就会有人不满,这对我们插手整合六道是不容错过的好机会!” 苗毅思索着点头:“只怕六道也能看到这一点。” 杨庆轻飘飘道:“可他们无法拒绝!他们对掌控外面的财路能无动于衷吗?”(。) 第一六一六章 难以拒绝 能无动于衷吗?苗毅心中也自问了一声,答案肯定是不能,理由太多了,何况这里还压了这么多新人让六道去养,这已经不是阴谋了,而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他暗暗感慨一声,把杨庆这家伙放到炼狱来,六道被困炼狱多年的平静怕是真要被打破了,这下六道有的玩了。 “嗯!”苗毅点头,算是答应了。 两人再商量了一下细节,很快召了六道的人前来,议事大殿内,苗毅将意思讲明了。 六道高层面面相觑,可谓又惊又喜,一时间不知道是答应好,还是不答应好,陆续都表示要回去征求大家的意见,实际上是要好好考虑下。 苗毅不想跟他们慢慢磨,给了点压力,“我明天就离开,希望大家尽快给我答复。” 答复诚如杨庆所料,六道很快商量出了离开的人员名单。 鬼道派出了冷卓群领队,佛道派出了归无领队,魔道派出了单晴领队,妖道派出了长虹领队,仙道派出了孟如领队,无量道派出了敖铁领队。 名单虽然拟出来了,可有些人心里并不平静,穆凡君请了将主长孙居来喝茶。 两人免不了谈到这次人员外出接手外部势力之事,长孙居仍怀感慨:“被困这么多年,六道还是头回有人能离开这里。” 穆凡君淡笑提醒道:“其实只要愿意,说不定大家都能出去。” “哦,怎讲?”长孙居诧异一声。 穆凡君举杯唇边淡然道:“让苗毅交出进出路径便足矣。” 长孙居摇头:“你觉得他会交出来吗?” 穆凡君:“只要大家有这个心,有的是办法逼他交出来。” “逼?”长孙居略微皱眉。“有些事情不是圣主想的那么简单,若真能逼的话。只怕早就逼了。真要逼了,恐怕大家谁都离不开炼狱。苗毅的背景没那么简单。” “怎么个不简单法?”穆凡君放下茶盏,眼睑微垂道:“是怕白主吗?” 长孙居一惊,“圣主知道?” 穆凡君嘴角浮现一抹戏谑,“看来我还真没猜错!我只是不明白,一个连自己都没法抛头露面的人,却拿我们这么一大堆人当棋子,将主难道真的甘心?” 长孙居默然,最终缓缓摇头:“圣主虽然猜到了,只怕还不知道白主的恐怖。” 穆凡君饶有兴趣道:“有多恐怖?愿闻其详!” 长孙居再次摇头:“有些事情不好说。这是当年发过誓的,圣主如果记性不差的话,就该记得上次五圣对苗毅发难时的情形,圣主可知我们为何会及时制止五圣继续发难?” 穆凡君:“这正是我疑惑之处,可惜将主之前一直不愿说,莫非今天愿意说了。” 长孙居盯着她双眼徐徐道:“五圣才刚对苗毅发难,白主的人便对我们发出了警告,质问我们是不是想找死!” 穆凡君明眸略微睁大了几分,吃惊不小。 长孙居继续道:“圣主再想想外面据点被灭之事。十处秘密据点,同一时间被灭,连个通风报信的时间都没有,意味着什么想必不用我多说。至少有一点可以证明,六道内外都在白主的严密掌控之下,逼苗毅交出了进出路径又如何。大家能不能活着离开炼狱还是个问题。” 穆凡君明显有些不甘心道:“我们据险而守,连反贼天庭也奈何不了我们。难道还怕他一个名存实亡的白主不成!” 长孙居:“不是反贼天庭奈何不了我们,难道圣主真的以为这么多年来没人帮我们靠我们这些人就能守住炼狱?没人帮我们的话。六道早就不存在了!据险而守更是笑话,就凭苗毅能在炼狱来去自如难道圣主还不明白吗?有人比我们更了解炼狱!” “呵…”穆凡君冷笑一声,放在茶盏前的五指反复张开抓握着欣赏,自嘲嘀咕道:“棋子,棋子,离不开棋局的棋子…” 长孙居站了起来,叹道:“圣主,有些事情其实没必要想多了,不妨朝好的一面去想,白主要做什么不难理解,既然有着共同的利益又何乐而不为?不怕白主的力量强大,就怕他的力量不够强大,他的力量越强,我们成功的可能才会越大,否则就凭我们跑出去又能怎样?顶多是给反贼天庭制造一些骚乱,造不成太大的影响,与白主合作利大于弊,又能保有炼狱之地给我们壮大的机会,所以…有些想法其实没必要,有些事情做了反而不见得是好事。圣主如果没其他吩咐,属下告辞了!”见穆凡君没了反应,拱了拱手离开了。 “哼…”穆凡君又是一声冷笑,缓缓闭上了双眼自言自语,“棋子…” 从宫内离开的长孙居回头看了眼宫门,再次大步前行之余,亦嘀咕一声,“这男人婆明明就是白主派来的,这是想试探我的反应吗?” 次日,苗毅独自离开了炼狱之地。 在大世界这么多年来回奔波于浩瀚星空,从来没像这次一般底气十足,原因无他,因为他囊中揣了六十余名法力无边境界的修士,碰到谁都敢硬来一场。 然而才离开炼狱没几日,在星空途中收到了寇铮来讯,说是会亲自去一趟鬼市总镇府,有事找他商量。 苗毅问他什么事,寇铮说见面再说,令苗毅无语,不知什么事值得这位亲自跑一趟。 待到远离炼狱,苗毅暂停一处偏僻荒凉星球,将那六十余位放了出来。 这些个看看四周,几乎是同一时间摸出了星图对比现在方位,很快一个个神情激动了起来。 “终于出来了,哈哈哈哈……”单晴张开双臂仰天狂笑不止。 苗毅稍等,等这些个兴奋劲发泄的差不多了,方笑道:“诸位,恕不远送,大家即将各奔各地,一路小心保重,我先走一步。” 一群人回过神来,一起拱手道:“圣王保重!” 苗毅微微颔首,掠向星空,继续赶路。 待他赶到鬼市总镇府,寇铮已经先他几天到了,来不上和其他人说什么,苗毅直奔寇铮暂居的屋内拱手赔罪道:“寇大哥恕罪,我回来晚了。” 寇铮看了眼随同进来的云知秋,皱眉道:“你跑哪去了,竟然连七妹也不知道你去了哪。” 苗毅干笑道:“去各地黑市到处转了转。” 寇铮眉头越发深皱,伸手先示意夫妇二人坐下了,自己也坐下后方沉吟道:“妹夫,不是我说你,只是以后你怕是要尽量少离开这总镇府了,这也是我此来的目的。” 苗毅和云知秋相视一眼,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云知秋试着问道:“大哥,怎么了?” 寇铮叹道:“本来寇家和夏侯家做了利益交换,他们保障你在鬼市的安全,我们在朝堂上推动天后立子嗣,谁知事情出了点变化,陛下出乎意料地很快松口了,就在前些天的朝会上,陛下答应了尽快让天后为其立下子嗣。如此一来,一旦天后真的怀上了,寇家在这事上的利用价值就没有了。妹夫,你得罪的人太多了,后果你清楚!” 此话一出,一股巨大的危机感袭来,令夫妇二人心头一沉,虽说寇家的女婿没人敢擅动,可若是有人暗中使坏,苗毅得罪了那么多人,抓不住把柄的话,怕还真的很难判断究竟是谁下的手。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云知秋认了寇天王为义父反而给苗毅带来了更大的危险,若苗毅还是以前那般没什么背景,人家要对付苗毅也不会上多高的层次,现在不一样了,寇天王力保带来的反作用力也是相当的,接触到了什么层次自然会引来什么层次的关注。 只能说当初千算万算没想到青主会把苗毅给扔到鬼市来,若到了寇天王的北军,重兵护卫下谁都要忌惮,而这次也没想到青主会这么快松口让天后立子嗣,又动摇了信义阁的庇护。 寇铮话锋一变,“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鬼市毕竟是夏侯家的地盘,信义阁维护鬼市的秩序是情理中的事情,而总镇府名义上毕竟也是为天庭牧守一方,信义阁不会放任有人随意闹事,有心人也不会轻易让把柄落在信义阁手中。不过还是尽量不要轻易外出,如果实在要出去的话,先和寇家联系,家里面会派高手来护送。” 苗毅腻味,这岂不是自己一出去就要被寇家给盯上。 云知秋目光微闪,笑道:“这种事大哥传讯通知就行了,怎敢有劳大哥亲自跑一趟。” 寇铮看向她笑道:“是父亲的意思,为了以防万一,父亲让我亲自来接你回天王府暂住,不要两个人一起在这冒险,能规避一分风险是一分。” 夫妇二人一愣,相视无语,是寇凌虚的意思,寇铮还大老远亲自跑来接,这还真是让人难以拒绝。 云知秋只好笑着问苗毅:“夫君的意思呢?” 苗毅默了默,“大哥说的有理,你不妨先回天王府好了。” 云知秋微笑点头,“那就依夫君的。” 二人随后告辞,表示多少要收拾准备一下,寇凌虚让尽快。 两人回到自己屋内后,云知秋关了门回头便问:“寇铮亲自跑来接我,是不是太隆重了点?” 苗毅面对墙上的挂画,思索摇头道:“我也想不通,肯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只是现在寇铮亲自跑来,又搬出了寇凌虚,人家如此在意你的安全,如此好意如何拒绝?”(。) 第一六一七章 说客登门 转过了身来,“不管什么原因,你名义上毕竟是他的义女,他还不至于把你怎么样。如今这情况,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你身份又公开了,的确还是暂住天王府比较安全。” 云知秋也知道寇家都做到这一步了,她不回去有点说不过去,可仍免不了担忧道:“那你怎么办?”抬手把了他胳膊,满眼关切。 苗毅呵呵一笑:“你放心,寇铮也说了不用太过担心,有寇家的高手保护,应该问题不大,何况我还从炼狱带了批高手出来,我会事先做安排的。” 云知秋欲言又止,然而说再多也没用,寇家那边第一次发话,不听不好。 她回头找了飞红,将大致情况讲了下,问其要不要跟自己去天王府。飞红也无奈,监察左部那边给她的任务就有尽量呆在苗毅身边这一条。云知秋只好把苗毅这边托付给了飞红,自己不在的时候让飞红照顾好苗毅。 这里已经让寇铮耽误了几天,寇铮如今在寇家可是主事的,不好再多耽误,稍作准备后,云知秋跟了离去。 临行前,临出房间时,寇铮停步转身面对身后的苗毅,算是留了个忠告给苗毅:“妹夫,人生在世,得罪人的事情免不了,这种事情也小心不过来,可没必要处处给自己留下死敌,这不是明智之举,有些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让人家没有反抗之力,否则就不如忍耐,这并不丢人。谁笑到最后才是赢家,何必搞得自己步步维艰。另外。到了你如今的地步没必要老是亲自干那打打杀杀的事情,常在河边走免不了有湿脚的时候。保不准哪天就要失手,能让下面人去办的事情就尽量让下面人去办,遇事总是亲自冲在前面打杀还要下面人干什么,大家为什么都想往上爬?到了总镇这个地位,你见过几个老是亲自动手的?不到没办法的时候,你自己尽量不要冲在最前面,明白我的意思吗?” 苗毅默了一下,不管赞不赞同人家的说法,都拱手道:“受教了。” 听没听进去寇铮不知道。言尽于此,微微颔首,转身而去。 苗毅亲自送到了总镇府上方出口,而寇铮出行身边自然有不少的随行高手保护,目送云知秋领着千儿、雪儿在其间一起消失。 回头,看到身边的飞红,苗毅微微一笑,顺手牵了她的柔荑一起回走。 飞红惊讶之余心中暗浮惊喜,跟了苗毅这么多年。还没见苗毅对她如此自然而然地温柔体贴过,尤其是在边上还有人的时候,嘴角不禁挂上了一丝难以自矜的甜蜜,竟然找到了一种久违的家的幸福感。此时此刻才真正感觉到这是自己的男人,乖巧相随在苗毅身边一起步步走下台阶…… “寇铮来的时候没易容,走的时候也没易容。光明正大的来,光明正大的去。带走了云知秋和两名侍女,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 信义阁。曹满临窗眯眼眺望,七绝在一旁汇报情况。 听过后的曹满冷笑一声,“还能干什么,无非是抓个人质在手上而已。” “人质?”七绝惊讶道:“云知秋是寇凌虚的义女,寇铮胆子再大也不至于干这事吧?” “你认为是寇铮?”曹满偏头斜睨看来,“老爷子那边来了消息,青主已经在朝会上松口了,答应了让天后立子嗣。” 这方面七绝也听说了,愣怔中似乎明白了什么,沉吟道:“东家,青主只是口头上答应了,可没有给出具体时间,而万一天后短时间内怀不上的话,青主也有各种理由推脱,届时朝堂上老爷子那边就还需要借力寇家,寇家不至于现在就弄人质吧?若是青主真的在推脱,寇家这样做岂不是弄巧成拙,让牛有德心里怎么想?” 曹满摆了摆手,又背个手转身漫步,“寇家不至于傻到明白告诉牛有德是扣了他夫人做人质,还得看青主有没有下一步动作,青主若是无动作,寇家那边好生招待着云知秋,谁能说是人质?若青主真的有下一步动作施压牛有德的话,牛有德自然就会想到云知秋还在寇家手上,不得不掂量一下背叛的代价,寇家只是有备无患而已,也可以说是不得不这样做,青主占着大势,手上的牌可比寇家多,寇家不提前做点准备的话,回头就有可能成为笑话。而寇铮光明正大地进出总镇府带走了云知秋,无疑也是在向青主释放信号,他们手上有人质,希望断绝青主的歪念头。” 七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天宫,夕景园。 上官青跟随在青主身后禀报着来自鬼市的情况。 负手在花径中的青主冷哼道:“安排人去劝降吧。” “现在?”上官青一愣,“牛有德为了云知秋可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如今云知秋在寇家手上,牛有德焉能答应?” 青主漫不经心道:“弄了个人质就能让朕却步?就算云知秋没在寇家手上,朕也没指望牛有德能轻易背叛寇家,毕竟是刚认的义父和新上门的女婿。能不能劝降不重要,重要的是离间牛有德和寇家的关系,有了裂痕就不怕撬不开,合适的情况下再扔个名正言顺的机会给牛有德,自然水到渠成。” 上官青叹道:“牛有德何德何能,竟然能让陛下如此用心良苦,这也算是他的福分了。” “福分?为了个女人敢背叛朕还能有福分?”青主唇边浮现一抹讥讽,嗤之以鼻道:“笑话!区区一个牛有德而已,朕用他,他才算个东西,不用他,他什么都不是,难不成朕还离不开他了?别说他,就算火修罗再生,朕也不放在眼里。哼!连朕的人也敢抢,寇老鬼既然喜欢摘桃子,朕倒要看看他怎么吃下去!” 上官青恍然大悟,明白了,感情纯粹是在恶心寇凌虚,怪不得之前不派人去找牛有德,反而要等到寇家之后。当即拱手道:“老奴这就去办。” 青主挥了挥手,旋即独自背手消失在花径深处。 数日后,闻泽带着两人赶到了鬼市总镇府。 苗毅闻讯立刻赶了出来迎接,一看到人便大老远拱手道:“闻大哥,来此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有失远迎,罪过罪过。”同样对其身后两人拱手致意。 大步走来的闻泽调侃道:“老弟在此独霸一方,不敢有劳远迎啊!” 两人相近碰面,苗毅翻了个白眼:“闻大哥这不是在埋汰我么,我若敢在鬼市独霸一方,信义阁还不得把我给灭了。” “哈哈!”闻泽大笑,拍了拍他肩膀,“我还是头次来鬼市总镇府,走,带我看看去。” “请!”苗毅让路伸手相请。 一脸陪笑的徐堂然立刻在前面点头哈腰地领路,几人在鬼市总镇府内到处转了遍,一路上都是徐堂然在做介绍。 转完之后,自有酒菜备上,几杯酒客套下肚后,闻泽让随行两位退下了,苗毅看出了他似乎有什么话说,也让其他人退下了,亲自执壶给闻泽斟酒道:“闻大哥有事?” 等酒蓄满后,闻泽目光落在他脸上,“老弟可知最近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 苗毅心中微动,笑问:“可是有关天后立子嗣之事?” “我就猜你知道。”闻泽点了点头,又叹道:“老弟,你可知自己目前处境危矣?” 苗毅淡淡笑道:“略微察觉到了一二。” 闻泽又问:“老弟准备如何自处?” “难不成闻大哥认为寇家是吃素的?”苗毅举杯敬酒。 闻泽跟着举杯一口干掉,阻止了苗毅执壶,自己亲自提壶斟酒,“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什么情况老弟自己心里清楚,无须我多说。你我相识一场也是缘分,老哥我也不想看你出事,所以特意赶来帮老弟一把。” “哦!”苗毅饶有兴趣道:“不知闻大哥何以助我?” 闻泽叹道:“其实左督卫指挥使大人还是颇为看重老弟的,就看老弟有没有这心了,若是老弟还愿意回左督卫,破军大人的脾气你是知道的,闹起来怕是能把天后娘娘的好事给折腾没了,这个关口上正是机会,天后娘娘不敢不给破军大人面子。一旦老弟回了左督卫,无论是谁想动你,都要掂量掂量一下。” 苗毅瞳孔骤然一缩,冷冷盯着对方,这事破军和天后能做主?他几乎是立马联想到了云知秋回寇家的事,终于彻底明白了寇铮为什么会亲自来接走云知秋,瞬间怒火中烧,寇家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怕他经受不住天庭的诱惑在拿云知秋做人质吗?难道对他苗毅连这点信任都没? 尽管如此,苗毅还是尽快让自己的情绪平定了下来,淡淡道:“这事没有陛下同意,谁能做这个主?” 闻泽摇头道:“谁做主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让老弟回近卫军,谁能真正保障老弟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老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苗毅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徐徐道:“闻大哥,莫非想陷牛某于不仁不义?不是牛某不领情,也不是不给闻大哥面子,这事没有寇天王同意,牛某万难答应,闻大哥的好意牛有德心领了。” ps:大过年不说废话,新年快乐!猴吉!猴吉!(。) 第一六一八章 后宫风云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闻泽皱眉。 苗毅:“有些事情是我考虑能决定的吗?你我都心知肚明,还是让能做决定的人去做决定吧,闻大哥不必勉强。” 闻泽默然,让对方答应也的确是有点为难,不回近卫军面临危机,回了近卫军寇家情何以堪,寇家焉能放过他?卷入了上层的游戏中,小人物根本没有自主的权利,也的确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上面有了结果才是真正的结果。 “唉!”轻轻叹了声,闻泽默默点头,也就不勉强了,反正这次上面让他来也没说一定要达成目的。“既然如此,那就不说这事了,那个杨庆和海平心是怎么回事?上面让我顺带来查这事。” 杨庆和海平心自然已经‘死’了,苗毅已经上报了上去,理由是外出的时候遇袭,此时的回复自然也是如此,“他们两个估计是被我连累了,我怀疑已经有人开始对我动手了……” 信义阁。 七绝推门而入走到盘膝打坐的曹满身边,禀报道:“东家,闻泽走了,牛有德有没有答应不知道。” 曹满闭眼徐徐道:“老爷子那边交代了,一旦天后怀上了,送二十个逃犯给牛有德立功,助他官复原级,也算是给寇家一个交代。” “是!”七绝应下,又试着问道:“现在还没有确定牛有德有没有答应就帮他,合适吗?” 曹满微微唇动:“我也不知道老爷子的依据是什么,老爷子说了。天宫那边一旦派了人来找牛有德,天后立子嗣的事陛下应该就下定了决心。这边可以着手准备还寇家的人情了,寇家帮咱们把事情办到位了。咱们也把他的事顶到位,互不相欠!” 七绝愣了愣,也想不通依据是什么,估计曹满应该从老爷子那边问到了什么,但曹满既然不愿说出来,那他也不好多问,话锋一转,“天后若真有了子嗣,咱们这边是不是就不管牛有德了?” 曹满:“若再插手的话。青主那边怕是会不高兴,会牵连到天后身上,目前一切以天后立下子嗣为大,此关系到家族的将来。”双眼缓缓睁开,“当然,不插手不代表不闻不问,老爷子对牛有德身后的东西比较感兴趣,所以有什么消息还是可以提供给他的,就看他自己能从寇家求得多大的助力了。” “明白了!”七绝点头。 而从闻泽踏出鬼市总镇府的那一刻开始。整个总镇府立刻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 离了杨庆,遇上这样的事情,苗毅明显感觉到手上有点吃力,徐堂然马屁虽然拍的不错。可轮能力比起杨庆不是差了一点点,住持戒备的事交给了杨召青,而杨召青比起杨庆也的确是有所不如。 迫于此。苗毅也不得不暂时窝在了总镇府足不出户,幸好并无任何意外发生。倒是云知秋从寇家那边传来的消息给苗毅解了惑。表示天庭上上下下的人都在观望,相对于天后立子嗣的事。对天庭大佬来说,他区区一个苗毅实在是不算什么,天子关系的是所有家族的将来命运,就连和苗毅仇怨最深的嬴家也不会把精力放在他苗毅身上,嬴家现在考虑的恐怕是天后一旦怀上了,天妃战如意在天宫如何立足,天后会不会仗着腹中孕育了天子而对天妃下毒手,陛下对天妃的态度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另外云知秋还透露了一点,夏侯家此时的最大精力恐怕都放在了如何让天后怀上儿子,而不是女儿,这里面要下的工夫可不是一点点大,有人希望天后怀的是儿子,有人希望天后怀的是女儿,后宫如今已是风起云涌,各方势力展开了角逐,天帝一旦去了天牝宫立马会引起所有人的高度关注,而天牝宫已经杖毙了十几名宫女,后宫妃子也死了一个。 如今甚至有传言出,说天后一旦生下了儿子,会有人惦记让天子将天帝给取而代之,此言诛心!可有一点不得不承认,一旦天帝不在了,夏侯家必然要全力辅佐扶天子登上帝位,以延续夏侯家不倒的地位,这个时候出这种谣言,闹得夏侯家紧张的很。 同时还有另一个呼声出来了,表示天妃也可以为陛下立子嗣,天后可以先生,天妃可以随后。表面上看是想尊嫡出为长,可实际上是有人想寄托另一种可能,若天后生下的是女儿,天妃生下的是儿子,那天妃所出就是长子了,担了个‘长子’的名头,不管是不是嫡出,将来都存在可能的变数,长幼有序也是个说法,有人企图不小。 在后宫乱象丛生之际,尽管整个天庭都知道天帝对天妃的宠爱,可在这个时候,青主却在朝堂上公开发话了,“不管天后首胎生的是女儿还是儿子,嫡长子一定是天后所出,直到天后生出嫡长子为止,别无其他可能,后宫若有妃子珠胎暗结,不管是谁,一律杖毙,绝不饶恕!” 这话等于把天帝最宠爱的天妃也包括了进去,一下就把天妃战如意孕育长子的希望给彻底杜绝了。 事后有消息说,天后闻讯感激涕零,跪在天帝膝下抱着天帝大腿痛哭,感动的不行,之后对东宫的天妃似乎也宽容了不少。 天帝发出此番言论后,后宫乱象一下就平息了不少。可并未彻底平息,天后若首胎是女儿,就意味着时间上的拖延,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存在各种变数,夏侯家自然要全力保障天后首胎是儿子。 这个全力保障意味着什么令云知秋唏嘘不已,很显然的,首胎若是女儿,是不可能来到这世间的,天后若是运气好就能少遭点罪,若是运气不好,天后那肚皮只怕是够得受罪。 云知秋对苗毅感叹,真不知道夏侯承宇坐那天后的位置有什么好的,简直是活受罪! 天后还没怀上,后宫就已经这般风起云涌,一旦怀上,情况可想而知。 总之一句话,如今各大势力暂时不会关注他苗毅,有危险也是以后的事。至少在鬼市不敢乱来,任何异常都有可能引来夏侯家的高度怀疑,搞不好会惹得夏侯家全力反击,这个时候没人敢轻举妄动。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整个天下在近期太平的难以置信,热闹都在后宫。天庭大佬消停了,天下就消停了,其中意味令人深思。 苗毅闻讯后亦唏嘘感慨不已,没想到天后立子嗣会在天庭引起这么大的动静,所有大佬的目光都盯在了天后的肚皮上,若不是云知秋去了寇府帮忙打听,只怕有些事情他还真不会知道。 如此甚好,小世界的事情苗毅暂时不管,在先期人马还没在炼狱站稳脚之前,苗毅也不会把后批人马给全部送进去,他另有事情要做,已经和地藏寺的寂空法师联系好了。 “嘻嘻!” 捏了撮发梢搔了搔苗毅的鼻孔,见苗毅皱了皱鼻子,飞红偷笑收手,在那装睡。 苗毅伸手揽了她光溜溜软若无骨的光滑腰肢扯进自己怀里,睁开眼,两人四目相对在一起,飞红明眸中笑意盈盈,那绝世容颜绽放出的会心笑容万分迷人,看的苗毅一呆。 不得不承认,这女人敞开心扉恢复本心后,真正是美,苗毅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真心笑容,一笑百花惭。 身边这么多女人,真正陪伴自己时间最久的恐怕还是这女人,而论姿色,这女人也毫无疑问是排首位的。 一只手顺着她平坦小腹滑入了茵草地探索,“唔…”飞红光溜溜的娇躯立马不受控制地扭动,一脸不堪哀求住手样,越发动人。苗毅分开她长腿,翻身而上,再次挞伐…… 消停后,赤条条趴在苗毅胸**首的飞红吞吐着香舌舔着苗毅耳垂,呢喃道:“大人真的要去极乐界?” 苗毅大手游走在她背臀,“嗯,从未去过,想去见识一下。” 飞红翘足虚晃在空中,“带妾身一起去吗?” 苗毅:“不方便带你去。” 飞红:“那妾身能告知监察左部那边说你去了极乐界吗?” 苗毅:“告知也没关系,去了那边也瞒不住。对了,夫人安排给你的新丫鬟用着还顺手吗?” “嗯!”飞红低低应了声,说到自己原来那两个丫鬟心情不免有些失落,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已经被夫人给处理掉了。 毕竟在一起那么多年了,虽是丫鬟,多少也有了些感情,她极力保证两个丫鬟和监察左部没关系,可云知秋对那青楼安排给飞红的丫鬟不放心,飞红不知道不代表那两个丫鬟真的和监察左部没关系。云知秋不敢冒这个险,抱着万一的心态不知把那两丫鬟给弄哪去了。 苗毅察觉出了她的心情,轻轻拍了拍她后背,“没人愿意做恶人,夫人也不容易,她也是为你好。” 次日,易容后的苗毅带着阎修经由地道出了鬼市总镇府,直奔地藏寺和寂空法师碰面。 信义阁不让在鬼市挖地道,苗毅管他的,鬼市总镇在鬼市挖个地道你也有意见?先把地道给挖了,而且要挖个四通八达,等信义阁找上门再说。 寂空法师每隔数年都要回一趟极乐界,苗毅与之碰头后便一起离开了鬼市。(。) 第一六一九章 八方寺 这就是身在鬼市的好处,身在其他地方,尤其是身在近卫军,不得上面的法旨基本是不允许擅自离开的。当然,你要偷偷摸摸也没办法。而在鬼市,没有那层层管辖,方便自由许多,鬼市总镇府本来就是个摆设。 星空浩瀚,一座巨大的寺庙虚浮静静旋转,散发着幽暗的金属光泽。 壮观!其浩大程度无法形容,古朴气息远远扑来。 寺名八方寺,之所以叫做八方寺,是因为其造型原因,八个方向都有寺庙的正门,八个方向的正门皆一模一样如出一辙,无论寺庙怎么旋转,来客远远看去都有正门相迎。 此寺有多大?人到跟前恍若微尘一般。 八方寺就是极乐界的入口,内藏一座星门,用的什么办法能将一座星门包藏在其中寂空法师也语焉不详,总之足以证明八方寺的巨大。 此地毕竟是极乐界与外界的唯一入口,苗毅一行一接近便看到不少来往于此的佛门弟子。 佛家虽说众生平等,可从八方寺的进出口状况来说,还是有等级之分的,苗毅一行没有走人最多的那一道门,去了上方少有人往的那道寺门。 据寂空法师的说法,他也很少走上门,以前只是随佛界高僧同往过,这次算是沾了苗毅的光,原因自然是苗毅那寇天王女婿背景的原因。 苗毅来极乐界也告知了寇家,他是不想通知的,奈何上次寇铮已经提醒过了。加之到了极乐界后怕是难以瞒过寇天王的耳目,毕竟他没办法隐藏身份进入极乐界。寂空法师也不可能帮他隐瞒身份带入,只好事先通知了寇家。 寇家倒也没有限制他的自由。既然是想去极乐界见识一番,刚好极乐界那边有事,让苗毅代为走一趟正好合适。 极乐界一位‘菩萨’二十万年寿辰,本来寇家就要派人前往,刚好苗毅要去,寇天王的女婿去给一个星君级别的菩萨贺寿不算失礼,顺带了。鬼市那边不缺稀罕物,自然有人将筹备好的寿礼交给苗毅带来。 一行靠近八方寺时立刻感受到了八方寺旋转所产生的引力。 落在恢弘寺门前,已经有人等候在了外面迎接。一位**师级别的光头女僧人,面目朴素不施脂粉,相貌平平,笼统僧袍看不出身段如何。 光头女僧人没什么,有意思的是其身后不远处站了几个人看着这边。 群英会皇甫世家的皇甫晏,后面是其女皇甫端容、其女婿午宁、其孙女皇甫君媃。 这一家子也是来给那菩萨贺寿的,皇甫晏和那位菩萨有点交情,自然是要来的。 皇甫晏原本也没想过要带一家子人来,皇甫端容也没想过要来。谁知其夫午宁说要带女儿来见识一下,她还以为是午宁想监视皇甫晏和那位菩萨之间的来往,直到来此听说寇天王的女婿牛有德也要来后,她顿时脑袋大了。 她有点搞不清是女儿想来私会情人还是自己丈夫想来监视皇甫家。在这里又不好问。 最令她难堪的是,偏偏其父皇甫晏听说牛有德马上也要到,貌似有兴趣一见。居然要等上一等同行,丈夫午宁也赞同。显然也有想看看这位牛有德的意思,搞的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又不敢泄露女儿和牛有德的关系。 更令她牙痒痒的是女儿皇甫君媃的态度,真正让人头疼的家伙倒像个没事人一样站一边随便。 “媃媃,你不是和牛有德认识嘛,怎么不去打个招呼?”见苗毅一行正在与接引人员客套寒暄,皇甫晏突然偏头示意了一声,那意思很明显,是让孙女引见认识一下。 皇甫端容狠狠白了女儿一眼,皇甫君媃却当没看见,“是!”应声朝苗毅那边走了过去。 “牛大人!”皇甫君媃上前矜持着欠身行礼。 站在苗毅身后的阎修有点牙疼,看向苗毅的眼神很无奈,实在是服了这位,之前还奇怪寇家又不是没人,怎么会让苗毅来贺寿,原来是这女人也要来,这两位不会是想跑到极乐界私会吧?能不能收敛点? 苗毅瞟了眼不远处的死盯着自己用眼神警告的皇甫端容,有点心虚,也有点纳闷,不是说好了寿宴上见么,等在这里是什么意思?你还敢跑过来打招呼? “皇甫掌柜。”苗毅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拱了拱手,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跟皇甫君媃传音私下交流。 两人见过礼后,皇甫君媃自然是遵从爷爷的意思帮忙引见一下,一前一后走了过去。 苗毅不忘回头对阎修传音一声,“是凑巧碰上的。” 此话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阎修面无表情,也不知道他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要说碰巧也真的是碰巧在这里遇见了,要说不是碰巧还真不是碰巧,起因是皇甫君媃寂寞难耐,想去鬼市找苗毅私会,苗毅自然是拒绝的,也坚决反对在自己地盘上私会,把要去极乐界贺寿的事拿了出来当推辞。 得!皇甫君媃也不是吃素的,你能去贺寿,她也能去贺寿,苗毅无语了,只能应承下来寿宴上见。 不过说实话,苗毅虽然怕和皇甫君媃搞出事来,可是又挺期待这女人的热情似火,那大白屁股想想都心头一热,可他绝对不想和皇甫端容那一帮子凑什么热闹,搞出事来他收不了场,不说群英会不好惹,云知秋可真不是吃素的,打死他也不敢让云知秋知道他和皇甫君媃的事。 倒不是他打不赢云知秋,实在是有些事情太过理亏,那边云知秋在做人质,他这边背着偷人,腰杆能硬起来才怪了,打起来别说还手,估计连辩解一句的底气都没有。 他此时的心中也在提心吊胆,不知道皇甫君媃想搞什么鬼,他极为担心皇甫君媃想把他们之间的事情给挑明。 幸好结果不是他想的那样,只是认识一下而已,虚惊一场。 再次给予阎修的眼神也挺饱含深意的,貌似在说,我没骗你吧,真的是凑巧遇上了。 阎修脸上哪看得出什么表情,没反应! 随后两伙人分开,皇甫一家子在接引人员的带领下先走一步,皇甫君媃的反应也让苗毅放心了,反应矜持,和苗毅保持着距离,装的挺像! 这让苗毅和皇甫端容都大大松了口气。 分开,苗毅还想参观下八方寺是一个原因,不想和皇甫一家子同行也是个原因。 接引僧人客客气气带领一行入内,手持法令一路通行,亲自带领一行参观八方寺内部,许多地方是连寂空法师以前也没有机会看到的,显然是寇家的背景发挥了作用。 八方寺内犹如一座巨大浩瀚的迷宫,没有熟人领路肯定要迷路,也可谓是寺中寺,内中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寺庙,不知有多少僧人驻守在此,也可以说是极乐界入口的守护者。 更令人惊奇的是,寺内似乎到处充斥着机关,有些路走到了尽头,明明被墙给封堵死了,接引僧人摁下镌刻着经文的墙壁上的几个字样时,墙壁豁然抽离分开,又见前路。 途中甚至亲眼目睹了一座寺庙的整体移动,或整座寺庙下沉消失,如此庞大的机关构造实在是令人惊奇。 见此,苗毅好奇之下欲前往去看看怎么回事,却被接引僧人妙存及时喊住:“牛总镇,佛家纵是慈悲,也不缺金刚降魔手段,此地有祥和机关,也遍布致命机关,无人引领切勿乱闯!” 苗毅愕然四顾。 总之随便转了转,发现整个八方寺就好像是一件巨大的法宝,苗毅惊讶之余不免在途中问道:“大师,这八方寺怕是和法宝无异,如此巨大的法宝所需动能消耗只怕是惊人吧?” 接引僧人妙存笑回:“不用贫僧解释,牛总镇后面自然会知晓。” “哦!”苗毅点了点头,一副倒要拭目以待的样子。 来到八方寺核心地带,也是真正包裹着星门的地方后,苗毅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八方寺动力的来源。 许多滚筒状的巨大咬合齿轮在咕噜噜转个不停,妙存领着几人走到了一个转动较为缓慢的圆盘上,也是一只滚筒转轴的齿轮之间,看着对面的巨大齿轮咬合碾压而来,着实令人心惊肉跳,令人有想找地方逃的冲动。 要不是见妙存和寂空都一脸淡然地陪着,苗毅非得怀疑自己被算计了不可。 幸好两个巨大咬合的齿轮之间尚有足够的空间,估计同时站个上万人也没问题。 几人的站位随着脚下圆盘方向大偏移到一定的方位后,一股巨大的拉扯之力骤然渗透而来,拉的几人在金属地面滑行,妙存挥手抛出了金梭释放出旋转光华将几人给包裹,立刻化解了巨大的拉扯之力。 咬合的齿轮也在瞬间分开出一道缝隙,瞬间将旋转光华包裹的几人给吸了出去。 前方正是黝黑旋转的星门,苗毅迅速回头看了眼身后旋转不停的密密麻麻转轴,明白了八方寺的动力来源竟然是星门巨大的拉扯之力,真不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 眼前包裹的光华逝去,几人已经置身另一片星空。(。) 第一六二零章 蓝夜菩萨 这边星空和天庭那边的星空看起来没什么不同。 而像这种大量人员出入的地方,出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立刻闪远点,否则后面出来的人有可能会撞上你。 几人闪开到一旁,目睹了不断陆陆续续出现的僧人,几人顶多是引得那些僧人多看一眼。 苗毅看了看四周,第一件事情便是拿出星图比对,确认真正到了极乐界,确认了极乐界的地图在星图中的确有记载后松了口气,他来此可不是为了给那位菩萨祝寿的,另有目的。 “牛总镇,贫僧还需面见家师,若无其他吩咐,贫僧先走一步。”寂空法师提出了告辞,他和苗毅这边不同路。 本来是同路的,苗毅本就想跟他在极乐界转转,谁知寇家横插出个祝寿的事来,搞的这边另安排了人接待,可苗毅不想被寇家的熟人给盯着,遂问道:“不知法师要在极乐界呆多久?” 寂空道:“怕是要呆上数月。” 苗毅立马道:“那好,说不定给菩萨祝寿后要前去打扰法师,还望法师不要将牛某拒之门外才好。” 寂空笑道:“牛总镇说笑了,贫僧静候便是。” “好!一言为定。”苗毅拱手送行。 寂空合十回礼,又朝妙存合十告辞,后者合十回应,寂空这才转身找准方向急速飞离。 稍作目送,妙存偏头看了看苗毅,仔细打量起来,对于这位寇天王的女婿,她在极乐界也是久仰大名的,苗大官人尽干些别人不敢干的事,不歪名远扬才怪了。 待苗毅回头看来有了回应。妙存这才伸手相请道:“牛总镇请随贫僧往这边走。” “有劳!”苗毅也入乡随俗合十致意,随后连同阎修随其远遁星空深处。 极乐界大还是天庭的地盘大,这个没办法比较,对两家来说,星空有多大,双方的地盘就有多大。可若说管辖的势力范围的话。那肯定是天庭的大,虽说天庭的地盘上也遍布佛门弟子,可这些佛门弟子只对经营世俗的信徒、获取信徒的愿力有兴趣,不参与权利之争。 当然,既然佛门做出了让步,天庭肯定也要做出让步,极乐界圈定的这块地盘天庭没有任何的管辖权。 极乐界的架构也没天庭那么等级森严,什么金刚、菩萨之类的虽然也是佛主封的,可这玩意不限定名额的。只要修为到了且有足够的功德能享受到相应的愿力,佛主就有可能封你。 譬如与罗汉对应的侯爷,天庭只有固定死的七十二侯,极乐界却有八百罗汉。有一点当然也是相同的,级别越往上越少,不可能闹出两个佛主来。 极乐界所封佛号不代表谁的手下人马就一定很多,这又是极乐界与天庭不同的地方,没有谁以职位来管外人的事。上下几乎都是师承关系,谁阶梯层层下去的弟子多。谁下面的人就多,前提是你有足够的修行资源提供。 极乐界这边的主要修行资源还是愿力,不是佛修不用仙元丹之类的东西,而是这边条件有限,没有天庭那边对天下掌控的绝对权势,自然就缺少财力。没了财力自然就难以换到足够的仙元丹,没有足够的仙元丹自然就以愿力为主。 极乐界也有世俗凡间,不过在这佛门一统的光环笼罩下,凡夫俗子大多信佛,这一点和小世界各国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小世界对凡夫俗子更具强制性,这边更宽容。 而佛界奉佛主为主,世俗愿力祈祷对象也自然是佛主,愿力资源的分配权也就掌控在了佛主的手中。天庭势力也会帮助监督天下各地寺庙内是否是在供奉佛主,不供奉佛主的寺庙一律清除。 这边侯爷级别的罗汉多,星君级别的菩萨自然也不少,苗毅要去祝寿的蓝夜菩萨就是其中之一,其师祖便是相当于天庭天王级别的镜花佛,没这背景也不会劳动寇家派人来祝寿。 极乐界以名命星倒是和天庭境内如出一辙,蓝夜菩萨所在地就叫蓝夜星,自然也是苗毅此行的目的地。 前来接引苗毅的妙存**师算是蓝夜菩萨的徒孙,其师便是蓝夜菩萨的亲传弟子。 能派徒孙来领路,当然不会怠慢。 蓝夜星,碧海之上岛屿星罗棋布,寺庙座座,云雾缥缈岛屿间,晨钟悠扬荡涤心神。 正值清晨,灿阳跳出海面播洒的第一缕阳光堪堪照耀在山势最高的一座海岛山峰之上,峰顶寺庙金光灿灿,瑞气霞光笼罩,恍如金顶。 有背景自然有好处,无须一些繁缛,苗毅被直接领进了巍峨浩大的蓝夜寺内。 寺内清一色的女僧人,有剃度的光头,也有带发修行的,带发者束发自然垂于背后。 一路跟进的阎修被拦在了大雄宝殿外,只放了苗毅一人进入。 大雄宝殿是以纯愿力凝聚而成,在一片金碧辉煌的寺宇中显得异常洁白。殿内佛主法像高大,盘坐贴壁,法像下一座洁白莲花座,花瓣层层堆叠高拱,蓝夜菩萨盘膝端坐在上,殿内左右站立数名合十弟子。 蓝夜菩萨长发自然后披垂背,面目端庄平静,目光倒是炯炯有神,直盯盯看着走入殿内的苗毅审视。 苗毅走入时也在打量对方,走到莲花宝座下见礼,“牛有德奉寇天王法旨前来给菩萨贺寿!”一只储物镯奉上。 一旁自然有人上来接下礼物。 “有劳天王美意,还望回去代贫僧向寇天王问好。”蓝夜菩萨语气平静。 双方就此开始问答,一切都中规中矩,算是客套着走了个过场,都保持着礼节,随后苗毅告退。 出了大雄宝殿,外面等候的妙存领了苗毅和阎修离开蓝夜寺,飞抵附近一座准备好的客院。等候半个月后蓝夜菩萨正式寿辰的那天观礼。 这边也不会像外面一样搞什么大摆筵席,就是在寿辰那天做一场法事,让来宾共襄盛况。 一座独门独户的小院子,安顿下来后,妙存与阎修互留了星铃便于联系,有事可以随时找她。她如今是专司负责苗毅这边。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待遇,能让蓝夜菩萨的徒孙来亲自看顾,妙存毕竟是封了佛号的**师,依旧是因为寇天王的背景,哪怕是皇甫家那边也只是下面的僧尼照料。 不过皇甫家的人很快来了,皇甫君媃找上了门,一袭得体紫色长裙勾勒出优美身段,人也确实长的漂亮,气质又好。 守在院子里的阎修低眉垂眼。当做没看到皇甫君媃往苗毅的房间去,实在是也不想看到,只求屋里那位主自觉点,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其实皇甫君媃见到阎修也怪不好意思的,阎修毕竟不是第一次做她和苗毅偷偷摸摸的见证人,她好好一个女人这点羞耻之心还是有的,勾搭有妇之夫能是光彩事? 可是进门见了苗毅后,她那人前的端庄模样立变。银牙磕着一点红唇,美目含情脉脉地看着苗毅。双手往后慢慢关了房门拨上了门栓,启步慢慢走近苗毅。 苗毅小汗一把,他不想在这里和皇甫君媃见面,可皇甫君媃不停传讯给他,他逼不得已只好告诉了所在位置,可看这女人样子似乎不止见面那么简单。 “你关门干什么?让人瞧见了没干什么也说不清楚了。”苗毅有点急了。挥手就要施法打开房门。 皇甫君媃却一把摁住了他的手,娇躯慢慢贴进了苗毅的怀里,双臂圈了苗毅的脖子,粘在了他身上,明眸忽闪道:“没干什么你怕什么?再说了…你真的不想干点什么?” “你别乱来!”苗毅有些紧张地扯开了她的双臂。 结果皇甫君媃又圈上了不放。脸颊微微浮现红晕,吐气如兰地娇语低声道:“有没有想我?” “君媃,别这样,外面有人,会听到动静。” “你那手下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 “别这样,被你妈发现了还得了?”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以为她不知道我们后来又在一起了?本就是她把我推到你身边的…”说着说着,情动的皇甫君媃脚尖一踮,樱唇一口堵在了苗毅的唇上,主动献吻,热情如火。 诚如她所说,自从被皇甫端容推回了苗毅身边后,这女人真正是少了一层顾忌,感情上又有了一层突破,释放出来后越发浓烈了,偷偷摸摸本就比光明正大更来劲。说白了,她现在是真的不怕她妈了,至少在这事上一点都不怕,她已经发现她妈有意回避不敢在她面前提这事,对不起女儿的那份心虚劲很明显,实在是没脸再说女儿什么。 “不行!”尽管被勾搭的蠢蠢欲动,可苗毅还是用力推开了她,他真没胆子在这里乱来,才刚到,连这里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哪能陪她干那事,疯了差不多。 被推的踉跄后退的皇甫君媃站稳脚后,慢慢低头,满腔热情被浇了冷水,低声道:“嫌我不知羞耻缠着你了是不是?” “我…”苗毅很是无奈地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这里不行,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蓝夜星也有俗世,还是到俗世走走吧,刚好想看看这边的俗世是什么样的。” 皇甫君媃这才转怒为嗔,抬头白了他一眼,点头道:“我先跟我娘那边打声招呼。” “好!”苗毅赶紧挥手施法打开了房门,快步走了出去,可不敢闭门呆久了让人怀疑。 出门和外面院子里的阎修目光对上后,苗毅内心颇为尴尬,阎修回过头去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反正他也管不了。 皇甫君媃很快出来了,一脸郁闷样地告知,“我娘带我爹过来了。” “啊!”苗毅瞪大了眼睛,“他们过来干什么?你说了你在我这?”(。) 第一六二一章 影卫成员 皇甫君媃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她和母亲那边打声招呼是想让母亲知道自己先不回去了,谁知皇甫端容立刻猜到了她跟谁在一起,死活要过来,否则就让她立刻回去,不给她鬼混的机会。 很快,皇甫端容和午宁联袂而来,苗毅、皇甫君媃和阎修在外面迎接,苗毅也不想躲在院子里让人误会他和皇甫家的人有多深厚的关系,群英会实在是有点敏感,估计连寇家也不愿拉扯不清。 皇甫端容苗毅不陌生,对于浑然逍遥洒脱的午宁,苗毅倒是有几分好奇,这男人挺有卖相的,看着也不像庸人,却愿意入赘皇甫家,真不知是怎么想的。同时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这白衣潇洒的男人眉宇间总有难以言喻的一丝忧虑时而闪过。 双方碰头寒暄几句,皇甫端容很冷,倒是午宁对苗毅的态度非常温和随意,谈笑风生,看着确实是个洒脱人。 妙存接到消息来了,陪了一伙人掠空而去做向导。 红尘俗世芸芸众生之繁华不提,总之和天庭境内的凡尘多少有差别,充斥着佛国气息,有异域风情感。 行走在繁华街头,妙存一路传音讲解介绍,午宁听的不时点头,东看西看,一脸洒脱写意。 皇甫端容却是紧守在女儿身边,不让女儿有机会和苗毅私下接触,这也是她非要跑来的目的。她也实在是害怕,怕年轻人没有自控能力,这是什么地方?一旦女儿和苗毅的事暴露了出来。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皇甫君媃表面平静,心中却是幽怨。从不时瞥向母亲的眼神就能看出。而瞥向苗毅的眼神则是不言而喻,怪苗毅不该提议跑这来。现在被人看的死死的,有什么意思? 苗毅倒是无所谓,能有皇甫端容看着那女人最好。 然而皇甫端容的到来没他想的那么平静,行至城中的一处湖边时,皇甫端容突然出声道:“牛总镇,在鬼市如何?” 闻声几人一起看来,苗毅亦是一愣,随后笑道:“大掌柜这是在调侃牛某吗?牛某的情况想必不须多说。” 皇甫端容微微摇头道:“牛总镇毕竟是鬼市总镇,群英会在那边有点事情。不知可否给个机会请教?” 苗毅心中嘀咕,这女人想干什么?脸上却笑道:“焉敢不从?” 皇甫端容立刻对女儿偏头道:“媃媃,陪你爹去逛逛。”不管皇甫君媃父女两个同意不同意,又对妙存道:“**师,我和牛总镇单独聊聊,没问题吧?” 午宁有些奇怪地上下扫了眼自己夫人,结果被后者瞪了一眼,这才乐呵呵的拉了皇甫君媃离开。 妙存合十致意后陪同着走了,皇甫端容又瞥了眼阎修。苗毅会意,也偏头示意阎修退开。 不过阎修并未走开,远远跟在了后面。 陪着皇甫端容在湖边走了一阵不见开口,苗毅不得不主动问道:“大掌柜有何吩咐?” 皇甫端容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一声。“见笑了,我哪敢吩咐你,您可是寇天王的女婿。” “……”一句话堵的苗毅不知该说什么好。人家话里暗指的东西令他颇为尴尬。 他不说话了,不代表皇甫端容会放过。“姓牛的,你自己说吧。你和媃媃之间准备怎么办?” 苗毅略显沉吟,把球踢了回去,“你觉得该怎么办?” 皇甫端容回头瞪来,“断了!你应该知道你们再这样下去的后果是谁都承担不起的,立刻一刀两断!” 苗毅思索着徐徐道:“大掌柜,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我干不出那么绝情的事,我只能给你一个保证,如果你能说服媃媃,我愿意遵从你的意思。” “你…”皇甫端容恨的牙痒痒,自己能做早就做了还用找你谈? 她已经没脸再找女儿说这事了,所以希望能从苗毅这边下手,让苗毅铁石心肠一点蹬了自己女儿。 苗毅见她脸色难看,心虚道:“既然已经这样了,不如就这样下去算了,我们小心一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皇甫端容怒极反笑,“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我有心成全你们两个偷偷摸摸下去,难道你认为这事是我想瞒就能瞒的住的吗?她父亲不是傻子,一家人之间迟早会看出端倪来,到时候皇甫家要拿多少颗脑袋填这事?” 苗毅诧异道:“不至于吧,令夫难道还会害自己家人?” 皇甫端容咬牙道:“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不妨把话挑明了让你自己掂量,媃媃的父亲来历不一般,是天庭的人,是天庭大总管上官青安插在群英会监视皇甫家的,类似媃媃父亲这种人在皇甫家不止一个两个!” 苗毅吃惊不小,可还是那意思,“难道他会害自己女儿不成?” “难道他还会感谢你不成?你对他女儿都干了些什么?他若是知道了,只怕恨不得活撕了你!”皇甫端容传音怒斥。 苗毅:“虎毒尚不食子,他既然如此爱护自己女儿,焉能…” 皇甫端容一口打断:“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听说过影卫吗?” “影卫?”这个名号苗毅听天卯星君庞贯提过,青主手上有一支专门执行见不得光的秘密任务的人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道:“你的意思是说,媃媃的父亲是影卫成员?” “看来你也不是一无所知。”皇甫端容斜睨冷笑一声,停步转身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轻叹道:“我虽是怀疑,可心里十有**是能肯定的,媃媃父亲很有可能就是影卫成员。影卫掌控在天庭大总管上官青的手上,群英会也受上官青的掌控,其他地方上官青能用的人不多,能受他信任派来监控群英会的人是影卫的可能性很大。媃媃虽是午宁的宝贝女儿,可上官青既然能牢牢掌控影卫,就必然有控制影卫的方法,一旦真的事发,我也没把握确认午宁会站在哪一边,只怕到时候午宁自己也是身不由己。” 苗毅:“你既然知道这事,为何还甘心和他成为夫妻生下媃媃?” 皇甫端容:“难道你认为有些事情我有权利选择吗?我也曾有过自己钟情的爱人,可我没得选择,也无法抗拒,除非我不想活了。唉!排除这些,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午宁还是一个不错的男人,知情知趣,跟他在一起我不后悔。然而有些事情他也无法左右,你明白了吗?…牛有德,媃媃是有几分姿色,可你玩也玩过了,你也不缺女人,就放过媃媃吧,何必要把她逼上死路?我只求能让自己女儿好好活下去,其他的都不在乎了,这个请求不过分吧?我真的惹不起你,也不想招惹你,我求你甩了我女儿还不行吗?” 这叫什么话?苗毅听了有些哭笑不得,可他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也知道这女人今天算是掏心窝子了,什么能说的和不能说的话都说出来了,稍作沉默后徐徐问道:“大掌柜,我已经伤过媃媃一次了,如果再狠心伤她一次,你确认她的反应真的不会被令夫看出来?如果你能保证,我可以答应你!” “……”皇甫端容瞬间哑口无言,数度欲言又止,可终究是给不出那个保证,自己女儿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会有什么反应她太清楚了,再伤一次的话,搞不好会豁出去和牛有德拼个玉石俱焚。 苗毅又思索着说道:“大掌柜,有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并不是媃媃一个人在承担风险,她有什么麻烦,我也脱不了身,有什么事我会陪着她一起承受!我这样回答,您满意吗?” 皇甫端容抬头,无语问苍天,也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怎么会碰上这近不了又甩不脱的孙子,你说你好好的呆在天街混油水也就算了,和媃媃的事也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可你跑近卫军去干什么?近卫军折腾还不够,又成了寇天王的女婿,皇甫家的背景哪敢往这上面去掺和?太犯忌讳了! “这边到处是佛门中人,不要低估了佛主和青主联盟的决心,不要指望极乐界看到了什么会为你们隐瞒什么,你们两个不要在这边乱来!”皇甫端容扔下一句警告之言,立刻扭身走了。 这话什么意思?苗毅愣在原地,慢慢反应了过来。 接下来的日子,皇甫君媃彻底被其母给看死了,几乎和栓在裤腰带上没什么区别,哪也别想去,更不用说跑去和苗毅私会,差点没和其母翻脸。最终还是皇甫端容怕午宁看出什么,又把对苗毅的话对女儿说了遍,一下就将皇甫君媃给降服的乖乖的,对她这娘变得百依百顺,令皇甫端容欲哭无泪,果然是女大不由娘。 蓝夜菩萨的寿辰法会之日终于来临,天庭和极乐界各地来宾纷纷现身,蓝夜寺内嘉宾云集,上演了佛俗一家的盛况。 混在人群中的苗毅虽然和皇甫家保持了距离,却也不显得冷清,寇家派系下面的人马对他倒是众星捧月一般。 蓝夜寺内,众宾交流之际,忽然有惊咦声起,众人陆续回头看向大雄宝殿,苗毅回头跟着看去,只见蓝夜菩萨快步从大雄宝殿内走了出来,飞身空中张望,不知道在找寻什么。(。) 第一六二二章 普兰居士 众人奇怪蓝夜菩萨要干什么,四处看了看蓝夜的弟子们,发现也是莫名其妙的样子,似乎也搞不懂蓝夜究竟要干什么。就在这时,忽见蓝夜又再次腾空拔高,不疾不徐地迎向了某处。 此时睁开法眼的众人忽又露出恍然大悟神色,只见苍穹之上破空出现了十数名女子,裙袂飘飘,项挂璎珞,恍如天女,大家明白了,应该是来了客人。 可是什么客人能有劳蓝夜菩萨如此紧急之下亲自出来迎接?细看之下发现是一群彩莲境界的佛家天女,偏偏为首领队之人却是一名金莲修士。而蓝夜菩萨迎上去后居然在对金莲修士恭敬行礼,摆明了是以下对上的态度。 蓝夜的一些弟子也迅速掠空而起,迎了过去恭敬行礼。 不少人啧啧称奇,纷纷猜测那金莲修士是什么人。 “不知那位究竟是何人,竟有劳菩萨如此恭敬?”有人开始问一旁的僧客。 有僧客开始摇头,也有僧客合十道:“原来是普兰居士法驾亲临,善哉善哉。” 众人闻听越发奇怪,居士?也就是说一个没有得封的佛修,还是个佛门白身,为何能得蓝夜菩萨如此礼遇? 就连站在不远处的苗毅亦偏头看向那僧客,侧耳倾听,欲探寻究竟。 有人问:“这普兰居士是何人,为何得菩萨如此礼遇?” 僧客回:“普兰居士是镜花佛破例再收的弟子,也是镜花佛如今最小的弟子。” 这么一说,众人恍然大悟。都明白了,原来这普兰居士论辈分还是蓝夜菩萨的师叔。而又能得镜花佛破例收为弟子,可见颇得镜花佛的看重。难怪蓝夜菩萨如此恭敬。 而看蓝夜菩萨如此临时赶出来迎接的样子,十有**蓝夜菩萨之前也不知道这位普兰居士要来,是临时得到了消息,就是不知是不是来给蓝夜菩萨祝寿的。 空中,一行从天而降,没有经大门而入,而是直接降落在了大雄宝殿外,在蓝夜菩萨的亲自陪同下进入了殿内。 外面又有人问起,“不知这普兰居士是何来历。竟能得镜花佛收为关门弟子?” 那僧客摇头:“不得而知。” 现场立刻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向身边僧客打探的动静,到处是探听的法力波动,苗毅也不例外,也在释放法力打探。奈何不知道是大家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现场僧客没有一个能说出来。 四处观望的苗毅本对这普兰居士兴趣不大,反正又不关自己什么事,谁想无意中看到皇甫家几人中皇甫晏一脸淡定的样子,在四处寻摸探听的人群中颇有几分鹤立鸡群的味道。不禁心中微动,莫非皇甫晏知道这普兰居士的来历? 想想觉得不无可能,群英会的消息灵通,有所知也不一定。 念及此。苗毅见现场到处法力波动正可以用以掩饰,遂一只袖子下垂,摸出了一只星铃。联系皇甫君媃。 与家人站在一块的皇甫君媃愣了一下,悄悄朝苗毅这边看了眼。明明是苗毅在传讯给自己,可苗毅却没看这边。而是故意看向了另一边。 这做了**又立牌坊的德性让皇甫君媃好气又好笑,也垂下一只袖子摸出了星铃,问:什么事? 苗毅回:看大家都很好奇的样子,这普兰居士是什么来历? 皇甫君媃: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怎么可能知道? 苗毅:问问你爷爷,他可能知道点什么。 皇甫君媃一愣,回头看向皇甫晏,经苗毅这么一提醒,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可她又不好直接问自己爷爷,悄悄移步到母亲跟前传音询问。 皇甫端容斜瞅了眼苗毅,随后也转身到皇甫晏身边,貌似在传音询问什么。 很快,皇甫君媃那边有了回信:数千年前镜花佛突然破例收下关门弟子引起了群英会的注意,上面也有意让查探,只透过一些蛛丝马迹查到这位普兰居士不是极乐界境内出身,而是来自天庭那边的无相星,镜花佛破例收为关门弟子时她已是人妇,好像还有个儿子,被镜花佛举荐去了灵山修行。佛门有意封锁消息,群英会这边知道的也不多,也就查到了这些。 这消息似乎也算不上多机密,但是‘无相星’三个字还是让苗毅心中一怔,还真是有点巧,自己在大世界论出身的话也可以算是来自无相星,没想到碰上‘老乡’了,只是数千年前,也不知自己那个时候还在不在无相星。 苗毅不知道皇甫晏本就知道这么多,还是知道什么不肯说,或是晓得打听也打听不出来太多,所以才一脸淡然的样子,总之苗毅感觉白问了。 就在这时,妙存突然穿过人群而来,到苗毅身边拱手相请道:“普兰居士获悉来了贵客,说不能怠慢,请牛总镇移步大雄宝殿一见。” 苗毅嘴角露出一抹哂笑,心想自己哪算什么贵客,无非是寇天王女婿的名头而已。 当然,也不好不识相,自己毕竟是代表寇家来的,不懂礼数会有损寇家的颜面惹得寇家不高兴,自然是遵从前往。 走上大雄宝殿的台阶时,苗毅才发现所谓的贵客不止自己一人,除了一群僧侣外,另有一群俗家装扮的贵客也登上了台阶,说巧不巧的是,这些人苗毅或多或少都认识。 天庭四大天王、十二路元帅都派了人来,苗毅自然也是其中之一,普兰居士接见的似乎也就到了元帅那个级别派来的人为止。这都没什么,令苗毅暗暗感到搞笑的是,夏侯家和信义阁也分别派了人来,夏侯家派来的是夏侯龙城的弟弟夏侯虎城,信义阁派来的是曹凤池,都是熟人。 苗毅估计蓝夜寺这边是在装糊涂,谁不知夏侯家和信义阁本就是一家,居然还装模作样派出了两拨人,这有钱就是任性,多送一份厚礼也不在乎。 而夏侯虎城对苗毅的观感似乎不错,居然还略带笑意地对苗毅点了点头,不看活人的面子看死人的面子,这位牛总镇不管怎么说,都是他大哥生前唯一的朋友。 只是他若知道害死他大哥的幕后黑手就是苗毅的话,不知会做何感想。 曹凤池对苗毅的态度似乎也不错,也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一点苗毅早有感触,和信义阁接触的时候苗毅就发现这女人对自己态度不差。 寇家派系下面代表三路元帅而来的人,不管喜不喜欢苗毅,也都自觉站在了苗毅的身后马首是瞻以示恭敬。没办法,这是寇天王的女婿,人家代表寇家来的,不给他面子就是不给寇家面子,得罪不起。 至于其他一帮人,对苗毅可就没什么好感了,尤其是嬴阳,嬴家的第三代,和在御园死在苗毅手上的嬴晖是堂兄弟。当然,嬴家和苗毅的关系交恶不仅仅是因为一个嬴晖的死,一旁知情的人都知道说来话长,所以嬴阳看向苗毅的眼神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森冷。 苗毅懒得理他,知道就算低头人家也不见得会高抬贵手。 一群人在台阶上碰头,以四大天王和夏侯家的代表为首,一起被请进了大雄宝殿内。 殿内,僧众左右分立两边,蓝夜菩萨也下了莲花宝座,不敢在普兰居士面前托大,陪站在普兰居士的身旁。 而这普兰居士也着实长的美貌不凡,长发后披,玉面端庄,额头饱满光洁,明眸流盼间看不到轻浮,如星辰闪烁,熠熠生辉,一袭居士白裙,璎珞垂于饱满胸前。整个人宁静中透着庄雅,看一眼就感觉到一股出尘气质扑面而来。 苗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感觉自己一进来这位普兰居士便盯上了自己,似乎一直在盯着自己上下打量,搞的他都想抬手摸摸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这让他真有一种错觉,怀疑这位普兰居士是不是认识自己,难道真的在无相星见过?可他脑海中梳理一遍,若真的见过这位,这位的形象也算不凡,自己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肯定是不认识的,否则多少都会有点起码的模糊影子。 走近后一看,想从对方的眼神中确认点什么,却又发现普兰居士的目光已经从他身上挪开了,打量起了其他人,再次给了苗毅自我怀疑觉得可能是错觉、是自己想多了。 普兰居士的来历再怎么样也只是个白身居士,所以众人还是朝蓝夜菩萨或抱拳或合十行礼,“菩萨!” 蓝夜菩萨微微点头一笑,抬手介绍一旁的普兰居士,“这是本尊师叔普兰居士,听闻这里来了贵客,特来和诸位会面,以免怠慢贵客。” 夏侯虎城当仁不让,是第一个拱手见礼,“夏侯虎城见过居士。” 接着从执掌天庭东南西北四军的嬴家依次下来,嬴阳拱手道:“嬴阳见过居士。” 一路下来轮到苗毅,“牛有德见过居士。”说完又明显感觉到那普兰居士和自己对视在了一起,不过其目光又很快飘移到了曹凤池身上。 “信义阁曹凤池见过居士。” 曹凤池见礼完后,又是各路元帅派来的贺客见礼。 普兰居士逐一合十还礼后,目光算是正式落在了苗毅脸上,微笑道:“你就是寇天王的爱婿牛有德?” 苗毅心中暗暗无奈,如今不管是什么人,一说到自己都要冠上‘寇天王女婿’五个字,再次拱手道:“正是,不知居士有何指教?” 普兰居士凝视着苗毅的双眼笑道:“指教不敢当!贫僧对先生大名,在极乐界也是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风采不凡,善哉善哉。”(。) 第一六二三章 寿诞法会 这是夸呢还是贬?苗毅心里腻味,呵呵一笑而默。 久仰大名?其他人闻言亦暗暗憋笑,发现这牛有德还真是臭名远扬啊! 说久仰大名,大家相信,可‘风采不凡’这四个字一冒出来,大家基本上都当成了是对苗毅的调侃,不少人顿时对这位居士颇有好感,显然是因为看苗毅不顺眼的人太多了。 话虽然先点到了苗毅头上,不过普兰居士也没有厚此薄彼,其他人也逐一交流了几句。 而苗毅则保持了沉默,他后面还想在极乐界办点事情,不想得罪这边的人。 互相交流一番,普兰居士扫了眼苗毅的反应,随后也终止了继续客套下去,“今天是蓝夜菩萨寿诞,贫僧不好再喧宾夺主,不如静待菩萨的法会安排。” 众人纷纷称是,又陆续散去。 走下大雄宝殿台阶时,嬴阳瞅了眼苗毅的背影,朝一旁下台阶的多力罗汉靠了过去,传音道:“罗汉觉得牛有德这人如何?” 多力罗汉偏头愕然一眼,大概也听说过嬴家和苗毅的恩怨,淡淡笑回:“知之不多,施主似乎话里有话?” 嬴阳:“罗汉又何必明知故问,明说吧,我不想他活着回去,他若回去,嬴某如鲠在喉,罗汉可有办法助我?” 多力暗暗一惊,“嬴施主是在开玩笑吗?他可是寇天王的女婿,谁敢乱动他?” 嬴阳:“天庭可左右不到极乐界来,寇天王也不敢和极乐界翻脸,想必罗汉定有妥当的办法。” 多力:“嬴施主说笑了,贫僧听不懂嬴施主的话是什么意思。”这是婉拒了。 嬴阳却不肯放弃:“条件罗汉尽管提,只要在情理范围内的都可以谈。” 多力:“嬴施主的好意贫僧心领了,贫僧能力有限。阿弥陀佛。” 嬴阳冷笑一声,“我听管家言,多力罗汉的能力可不一般,手下弟子众多,消耗不小,天街那边的一些产业可是操办的隐秘的很。为了帮罗汉保密,嬴家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说罢甩袖大步跨下最后一级台阶,多话不说,完全是一副你看着办的意思。 多力罗汉眉头微微一跳,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默中…… 寿诞法会即将开始,蓝夜寺内众宾客纷纷被请到了寺外观礼。 四周看起来和平常无异,碧海无边,座座岛屿星罗棋布点缀。苗毅有点搞不懂这是要观什么礼。 不多久,“咚…咚…咚……”几声钟鸣响彻山巅,钟鸣声止。 “离婆离婆帝,求诃求诃帝,陀罗尼帝……” 听过蓝夜菩萨说话的人都知道这声音是谁的。 蓝夜菩萨不疾不徐地佛经吟唱声突然从蓝夜寺内嗡嗡传出,声音不大,似乎就在你耳边轻轻吟唱,却又绵密飘荡在天地之间。令人不禁四处观望,下意识想寻找这声音将欲飘往何方。 “咯咯咯咯……” 紧接着蓝夜寺内传来密密麻麻的木鱼敲击声。敲击声逐渐整齐,化作有节奏的韵律,回应着蓝夜菩萨的佛经吟唱。 海面上突然也飘来一阵木鱼敲击声,从四面八方的海岛上汇集而来。 “离婆离婆帝,求诃求诃帝,陀罗尼帝……” 木鱼声中忽然又传来跟随蓝夜菩萨一起吟唱的声音。四面八方海岛上的吟唱声亦汇集而来,最终节奏吻合,恍如汇聚成了一股音流在天地间回荡不息,而蓝夜菩萨的声音始终在其间独树一帜,令人清晰可辨。 不知道有多少僧人同颂这经文。但这低吟浅唱中似乎渐渐蕴育出一股看不到也摸不到的冥冥之力,令人心神荡漾,甚至渐渐令人产生一股烦躁感,心中似乎有什么心魔要被催发的破壳而出。 俗装打扮的宾客四处张望,皆强忍住不耐烦,而一些僧客已经是在合十闭眼,嘴唇微动,不知道在念叨什么东西。 “咣!” 突然一道晴天霹雳横空闪掠,震的天地嗡嗡,吓了众人一跳,也在这瞬间解除了众人心中的烦闷之情。 众人抬头看天,上空霹雳已经消失,但是四面八方的远处天际却传来隐隐雷鸣。众人看去,只见四周天际一圈乌线合围而来,睁开法眼一看,方知是滚滚乌云席卷而来。 乌云混合着电闪雷鸣推来,风云激荡,很快将天空骄阳给掩饰,上空仅剩的一块碧空也渐渐被淹没,照射在蓝夜寺的一道光柱亦消失不见,最终天地间漆黑一片,仿佛有什么穷凶极恶的妖魔将天地都给吞噬掉了。 “咣咣”作响的霹雳电蛇不断在翻滚乌云中穿梭,闪电照亮了观礼宾客们的脸庞。 不知情者譬如苗毅,心中很是吃惊,不知这是何等厉害的神通法术,竟然能掌控天地法相。 很显然,这天地法相的剧变不是自然形成,明显是人为造成的。 就在这时,噼里啪啦的雨点从天空砸落,转瞬化作倾盆大雨,众宾客身上立刻涌出护体罡气,抵御大雨。 很快,在大雨的冲刷下,山顶道道水流化作激流喷射滚冲下山,天降大雨似乎在冲洗整个蓝夜寺一般。 大雨持续了一段时,众人身后突有霞光出现,皆回头看去,只见一道霞光灿灿的莲花宝座托着闭目诵经法相庄严的蓝夜菩萨不疾不徐地升向乌云滚滚的天空。 “六品法宝!”苗毅心中嘀咕了一声,目光盯上了蓝夜菩萨的莲花宝座。 霞光宝座的上空,乌云破开一洞,又空出一圈碧空,闭目诵经盘坐在莲花宝座上的蓝夜菩萨被上空照射而下的光柱笼罩,四周却是乌云滚滚电闪雷鸣,蓝夜菩萨恍如来自光明世界冲破黑暗的救星,那份神奇且圣洁的异景令人下意识有想膜拜的冲动。 而蓝夜菩萨法驾凌空的吟唱声越发恢弘,凌驾于下方滚滚汇聚的所有吟唱声。 此时,大雨渐疏、渐小,直至彻底消失,天空上的电闪雷鸣也渐渐偃息,碧空从蓝夜菩萨四周开始扩散,似乎不敢亵渎于她,又像是迫于她降妖除魔的压力,乌云滚滚而退,似乎来自哪又要归去哪。 天空扩大的光柱再次笼罩蓝夜寺,扩散到整座山,光圈扩大扫向整个海面。 直到乌云散尽,天空再次晴朗,下方星罗棋布的海岛上突然出现一道道彩虹,以可见的速度神奇地出现,由远及近,一道硕大如天桥的巨大彩虹突兀出现在上空,弧线囊括在蓝夜寺上空。 而蓝夜菩萨就仿佛盘膝打坐在那道彩虹之上,法相壮美,圣洁到让人莫名感动,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暗暗惊叹的众人忽又陆续回头看向下方的海面,只见海面到处溅起水花。法眼看去,一条条鱼儿跃出水面,弹跳不止,小鱼扑腾,大鱼哗啦冲出水面腾空好远又哗啦溅开水花砸下。 整个海面热闹沸腾,就像是煮沸的开水一般,各种大大小小的鱼类仿佛在欢呼雀跃庆祝一般,似乎在庆祝蓝夜菩萨还于了他们光明,感谢蓝夜菩萨驱散了笼罩天地的恶魔。 加之道道彩虹盛景,给人天地焕然一新的感觉,所有人心神仿佛都受到了洗涤,人人皆渐渐品味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玄妙感。 “阿弥陀佛!”盘坐在彩虹之上合十闭眼的蓝夜菩萨突然宣了声佛号,声音回荡天地间。 “咚…咚…咚……”蓝夜寺内悠扬钟声回荡。 木鱼敲击声停歇,经文朗诵声停歇。 四周忽然一片清净,风声和海面的浪涛声骤然入耳,是如此的清晰可闻,众人皆有一种错觉,似乎有落英缤纷的花香沁入肺腑,令人神清气爽,加之眼前处处的彩虹妙景,那感觉实在是妙不可言。 “有劳诸位远道而来观礼,贫僧在此谢过,阿弥陀佛!”蓝夜菩萨在空合十向下给礼。 众人不管僧俗,皆合十还礼,目睹莲花宝座载着蓝夜菩萨降落回了寺内。 没有酒宴上的美酒飘香,一场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法会就此结束,也意味着蓝夜菩萨的寿诞庆祝结束了,不过仍让不少人回味无穷,毕竟这种法会场景不是什么人都能经常看到的,实在是别开生面令人回味无穷,没见识过的都算是长了回见识。 有人开始辞行告别,有人也依然像苗毅这般叹为观止,直到海面上的鱼跃盛况渐渐消失,不少人才渐渐从那妙境中回过神来,再看四周,道道彩虹依然横亘不散。 “牛总镇,一起回吗?”身后有寇系人员问道。 苗毅转身笑道:“我准备在极乐界走走看看,你们先回吧。” 不知什么时候靠近了这边的多力罗汉闻言淡淡瞥了眼苗毅,慢慢转身而去。 “既然如此,那我等就先告辞了。”一帮寇系人马拱手拜别。 “不送!”苗毅拱手一笑。 这边刚送走几人,曹凤池又走了过来笑问道:“总镇大人要一起回鬼市吗?” “我准备留下来见识一下。”苗毅挥手指了指四周的彩虹,笑道:“今天真是大开眼界,未曾想到蓝夜菩萨佛法竟然高深到如此地步,竟能操控天地法相。” 曹凤池淡淡一笑,看了看四周,换成了传音道:“雕虫小技罢了,汇聚了万众愿力催出来的而已,真正的佛法高深那是仅凭一人之力就能让天地色变,蓝夜菩萨还远达不到这境界。当然了,今天蓝夜菩萨也展现了上下的合力,蓝夜寺上下若不能众志成城齐心合力施愿,也展现不出这奇观,这就是佛法的魅力。”(。) 第一六二四章 恰似故人来 苗毅偏头看着她,这女人,这话,再次让他意外了一把,虽说只是揭穿了真相,可此时此地未免有诋毁蓝夜菩萨的嫌疑。换而言之,这种话一般不会在这个时侯这个地方对外人说,他苗毅自认和这女人没什么交情,是示好还是有什么企图? 搞不清这女人是什么目的,不过从见这女人第一面时的善意他能感受到,从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他当然不会认为这女人是对自己一见钟情,自己还不至于魅力大到这个地步,因此也让他费思量。 心中所想没表达出来,表面恍然大悟道:“愿力?原来这令天地色变的是愿力!看来这愿力还真不简单,不仅仅是利于修行,深不可测啊!” 曹凤池笑道:“愿力就是人心,谓之心愿,不但能召集天地灵气,也能掀起天地风云。还有一句话说的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至诚至愿,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心诚则灵嘛。同样还有一句话,人心难测,不就是总镇大人所谓的深不可测么?佛法修心,对这方面的奥妙的确比一般修行中人掌握的更多。” “呵呵,听你这么一说倒是通透。”苗毅点头受教的样子。 “既然总镇大人还要留下见识一二,凤池就此告辞,先行一步,来日鬼市再见。”曹凤池稍作欠身,告别转身。 谁知她口中的‘凤池’二字似乎突然触动了苗毅什么,苗毅突然喊道:“慢着!” 曹凤池停步转身,笑道:“不知总镇大人还有何吩咐?” 苗毅眯眼盯着她问道:“你是夏侯家的什么人?” 曹凤池笑而不语。再次转身而行。 “夏侯龙城,夏侯虎城。曹凤池,夏侯凤池。龙城,虎城,凤池,龙城凤池,夏侯龙城是你什么人?是你兄长?”苗毅一连串的名字脱口而出,追问。 “总镇大人想多了。”背对而行的曹凤池头也不回,轻飘飘回了句,旋即飘然而去。 “龙城凤池…”苗毅盯着她离去的身影嘴中依然在嘀咕念叨,越念叨越觉得有可能。再联想到夏侯虎城对自己的友善态度,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很有可能正确。 只是有一点他不明白,夏侯龙城就算是两人的兄长,和这两人对自己友善又有什么关联。 盖因他不清楚夏侯龙城为人虽然混账,但是对凤池和虎城的意义却不一样,别人眼里的混账却是两人眼中无法取代的存在,夏侯龙城的逝去成了两人心中永远难以磨灭的伤痛,苗大官人是夏侯龙城唯一的朋友。 “大人!”从山下上来的阎修出现在了苗毅身旁,问:“可以动身了吗?” 苗毅看了看四周。“妙存怎么还没来?” 尽管他手上有星图,可他毕竟是外人,寇天王的女婿也不便在极乐界地盘上到处乱跑,还是有个佛门中人开路通关比较好。 阎修闻听立刻摸出了星铃联系妙存。 苗毅见他手上星铃摇晃许久。皱眉问道:“怎么了?” 阎修:“没有回复。” “哦!”苗毅看向蓝夜寺,“毕竟来客众多,可能有什么事。稍等一会儿再联系吧。” 两人遂等在了原地,足足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四处客人都走光了,还不见妙存出来。期间阎修数次联系,妙存依旧是没有回应,这让两人不经担心起来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然就在这时,蓝夜寺内出来了一行人,为首正是佛家天女装扮的普兰居士,面带微笑带着一众随从朝这边走了过来。 近前,双方见礼,普兰居士微笑道:“牛总镇可是在等妙存。” 对方的身份能知道妙存,让苗毅愣了一下,点头道:“正是!居士这是要回去吗?” 普兰居士:“听妙存说,牛总镇初来极乐界,想在极乐界到处走走看看,正好贫僧也要四处游历,遂做主帮总镇退下了妙存,贫僧为牛总镇引路共游可好?” 苗毅感觉对方之前在大殿的话在讽刺他,所以心中有些排斥这女人,随口婉拒道:“居士身份高贵,何况男女有别,不敢有劳。” 普兰居士笑道:“难道牛总镇的身份又能比贫僧差了?至于男女有别,莫非牛总镇没看出妙存是女儿身?” 这话近乎戏谑调侃,让苗毅心中越发腻味,这么明显了,傻子也能看出自己是在找托辞婉拒,谁想对方压根不当回事,倒是搞的他不好再说什么了。 不说话就是答应了,至少普兰居士是这样认为的,回头对身后诸人道:“无需这么多人跟着,你们先回去吧,我与牛总镇一见如故,一起游历。” 可她身后随从似乎有些担心,一人合十道:“居士,还是带两个人在身边吧?”倒不是担心普兰居士在极乐界的安全,在极乐界还没人敢乱动普兰居士,只是目光瞥了眼苗毅,似有所指,似乎对苗毅不太放心。 普兰居士也不遮掩,直言不讳道:“你们多心了,牛总镇是世知英雄,宵小之事不屑为之,去吧。” 一群佛家天女不敢再多说什么,纷纷合十退开,最终腾空而去。 苗毅看着空中离去的人影,自我调侃道:“世知英雄?居士未免也太高看了牛某,牛某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天庭那边可是人尽皆知,骂我的人可不少,难道居士真的一点都没听说过?” 谁知普兰居士毫不犹豫的坚定道:“世人多妄言,众口铄金未必是真相,至少贫僧对总镇大人是有信心的。” “哦!”苗毅有点诧异,一回头就对上了她清脆而坚定的目光,很是意外道:“居士对牛某为何如此有信心?” 普兰居士偏头看了眼阎修,已有暗示的意味,然苗毅却一副没看懂的样子,并未让阎修退下。 普兰居士稍作沉默,估计判断出了阎修是苗毅的绝对心腹,这才盯着苗毅双眼徐徐平静道:“贫僧出自无相星,说来早年和牛总镇还有一面之缘。那时的总镇大人悲天悯人、风骨侠义、卓尔不群,贫僧当时就认定牛总镇是非常人,之后再闻大人威名,果然成就非凡,如今一见,容颜不改,风采却是更甚往昔!”她脸上的表情是那种追忆当年颇为感慨的样子。 认识?阎修那张死人脸也明显愣怔住了,看向苗毅。 苗毅亦瞠目结舌,他之前还胡乱猜测过自己在无相星的时候不知道这女人在不在,没想到竟然认识。 后退一步,眉头皱了起来,上下打量起了普兰居士,然后有些失礼地盯着普兰的端庄容颜左看右看了下,搜肠刮肚,想了又想,想遍了自己在无相星的经历,真的没任何印象,真的想不起在哪见过这女人。不禁试着问道:“居士的意思是,我们认识?” 普兰居士含笑点头确认。 苗毅又摸着下巴嘀咕思索了一会儿,略带干笑道:“我这人粗心,不知居士能否提点一下咱们是在哪见过面?”碰上这种见过的,人家认识你,你却不认识人家,有点失礼,加之对方身份,不免有点尴尬。 普兰居士也没说他贵人多忘事,淡淡摇头一笑,“记不得是情理之中的,也可见总镇当初施恩并未怀有图报的心思,根本没放在心上。有些事情再提起的话,对总镇或对贫僧也的确都未必是好事。总镇只需知道,若无总镇当年厚恩,也就没有贫僧的今天,贫僧对牛总镇并无歹意。” 苗毅脸上表情越发精彩了,摸着下巴稍咧着嘴,一副牙疼的样子。 还受过自己的恩?无相星有什么受过自己恩的人吗?正气门的人?若是正气门的人自己应该有印象才对,何况正气门的人也不可能跑到极乐界出家弄出这背景来。还没有自己就没她的今天?开玩笑吧,自己从未塞过什么人进佛门,也不可能帮什么人到佛门弄到这地位,自己压根没和这边佛门的人打过什么交道。 他感觉这佛女在瞎扯,可是看对方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说谎,何况人家也没必要拿这种事来涮自己,究竟什么情况啊!苗毅有点抓狂,真想不起干过什么无故施恩的事情,不过以前的自己还是挺热血青年的,现在不会干的事情,以前还真有可能会干,他苦笑道:“居士这胃口吊的,不妨再提醒一二。” 普兰居士淡淡一笑,无意再说这事,话锋一转,“不知牛总镇要去哪游走,贫僧愿为带路。” 苗毅无奈地抚了抚额头,对方不想说,他也不好逼迫,略带调侃地回敬了一把,“想去灵山看看,不知居士能带路否?”这就好比要去天宫逛逛,当然,天宫的情况和灵山不一样,最次的比方也是要去御园逛逛,问能不能安排一下,御园是谁都能去的吗? “灵山!”普兰居士怔住,沉吟中徐徐道:“这个怕是不太方便,不过总镇的背景在这里,要去灵山也不是不行,但可能要容贫僧沟通一番,不能确认以前,贫僧也不敢给总镇这个许诺。”(。) 第一六二五章 踪迹不定 还当真了!苗毅摆手道:“既然麻烦那就算了,也实在是不敢劳动居士,还是让妙存陪我们走走就好……”实在是普兰居士的身份太惹眼了点,两人结伴同行太引人关注了,他要做的事情不想太引人注意。 前面不知普兰为何盯上自己,不便拒绝,现在普兰既说两人有交情,那他不介意强行拒绝。 也不是他不信任普兰,只是他早已不是普兰早年认识的那个牛有德,如今的牛有德也早已失去了往昔的单纯,能提防的事情还是要尽量提防,不可能普兰说什么他就会信什么,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一拍胸脯热血冲头就和燕北虹成了性命之交。 可话又说回来,有些事情终究是有得有失,他不轻易信任别人,别人也不会轻易信任他,谁都不是傻子,许多事情都是相互的,再想交到燕北虹那种过命交情的朋友怕是不可能了,也不知这是幸还是不幸! 总之在他再三推辞之下,普兰居士尽管是一番好意,也只能是作罢,与苗毅互留了保持联系的星铃后,又道:“灵山之事,贫僧会尽力安排,希望不会让牛总镇失望。” 苗毅此来的目的不是去灵山,不过既然来了,能去灵山见识一下也无所谓,乐见其成,自然是成与不成都拱手谢过。 普兰居士走后不久,妙存又出现了,继续由她负责行程。 再见到她,阎修阴森森问了句,“**师可是真难请呐。” 妙存也有点不习惯阎修那张脸。实在是够瘆人的,目光尽量不去看阎修。也有点尴尬道:“是居士问及总镇大人的情况,贫僧不好不答。未想居士也要出游,有意代劳贫僧,贫僧也只能从命。” “我家大人可是等了你许久,数度星铃联系,给个回复也这么难吗?”阎修嘿嘿一声,前面一直联系没回复,令他心里很不痛快。 “好啦!”苗毅回头喝斥他一声,示意他不要再说那没用又得罪人的废话了,在这一点上杨庆就比阎修聪明。 阎修微微躬身。闭嘴了。 山崖小亭内,多力罗汉并未急着离去,与蓝夜菩萨的弟子怀玉罗汉对坐品茶,怀玉是个光头女罗汉,和多力罗汉算是熟识。 “我没记错的话,那是你弟子吧。” 目送妙存陪同苗毅等人飞向天际,放下茶杯的多力罗汉淡淡问了句。 怀玉罗汉轻轻点头:“正是小徒妙存,有什么问题吗?” 多力摇头:“怎么和寇凌虚的女婿牛有德混在了一起?” 怀玉:“来者是客,总得有人招待。” 多力:“这是要送客归去吗?” 怀玉:“那牛有德初来极乐界。要见识一番,小徒作陪罢了。” “哦!”多力问道:“如此雅兴,不知这是要去哪游历。” 怀玉提袖斟茶,“小徒也不知道。他初来咋到,应该是走到哪算哪吧。” 多力:“听说这牛有德不安分,喜欢闹事。你可要小心了。” 怀玉:“这里毕竟不是天庭,应该不至于。途中什么情况小徒也会随时报来。” 多力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举杯遥敬,对坐双方双双浅尝慢饮。 只是次日两人再次见面谈佛论法之时,多力一开口又不免多问了句,“那牛有德没有在哪闹事吧?” 茫茫星空跑了小半个月,妙存也不知道苗毅究竟想看什么,总之苗毅拿出星图随便点个地方,大家就走,一行抵达后,走马观花似的看上一看,立马又换地方,的确像是在游历。 可事实上,苗毅此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冲六大奇功天字部来的。到处瞎逛的目的也很简单,他不好直奔目的地去,怕惹来怀疑,最好的办法就是从目的地过一下,顺带把东西给取了,如此神不知鬼不觉是最妥当的,所以游历自然要有一个游历的样子。 夜幕降临,残阳下,五名僧人从天而降,落在了一座山巅之上,眉心彩莲法相相继隐去。 为首僧人允照环顾四周一眼,叹道:“这次不知道又要等多久,四周看看,找个合适的地方落脚暂住吧。” 三名僧人分向三个方向掠去寻找,站在他身后没动的是其师弟允明。 允明上前一步,站了并排,蹙眉道:“又跑了!他踪迹不定,搞不清他究竟要去哪,我们到,他们走,连他们往哪走的都不知道,等得到消息我们再跑去,人又跑了。师兄,这样一直追在后面什么时候是个头?” 允照也颇有几分无奈,叹道:“游历游历,那家伙还真是游历,如今也只能是慢慢来了,他不可能一直不停,总会有歇下来的时候。” 允明牙疼道:“师兄,你一路上都这样说,可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歇下来,万一他玩腻了调头就走,直接离开了极乐界怎么办?” 允照偏头看来,饱含深意道:“他真要这样走了,未必不是好事。” 允明一愣,“那我们怎么向师傅交代?” 允照:“情况师傅知道,怪不到我们头上来。” 允明皱眉:“师兄,我知道你的意思,对牛有德动手不是明智之举,毕竟寇天王的背景在那,万一弄出什么差池,寇天王震怒,后果不堪设想!然而师傅已经把话讲明了,让我们动手也是逼不得已,此事师傅不可能让不信任的外人干,嬴家那边抓住了把柄,师傅不给个交代的话,一旦嬴家那边把师傅的事捅出来了,灵山那边饶不了咱们。” 允照:“真要干了这事,那才是真的落了把柄在嬴家手上。照我说,天街那边的东西应该尽快处理掉,没了牵扯,没了证据,嬴家红口白牙也奈何不了我们。” “师兄啊!”允明合十拜了拜,叹道:“你说的容易,师傅门下这么多弟子,没了修炼资源,还如何维持?再说了,嬴家既然敢拿这事威胁,天街是咱们想斩断就能斩断的吗?只怕人家手上早就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其次,真要帮嬴家干了这事,咱们才算是真的脱身了,嬴家以后不敢再拿这事威胁咱们,一旦事情捅破了,无论是寇家那边还是天庭或是灵山那边,嬴家都没办法交代。反倒是在和咱们没什么龌龊的情况下,嬴家可以毫无顾忌地将天街的事抛出来,这点想必师傅也想到了才会答应,否则师傅也不傻,焉能一直让人牵着鼻子走。” 允照沉默品味着师弟的话,最终微微点头,道:“师弟言之有理,看来这事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奈何师傅那边的消息始终不能确定,这样跟下去的确麻烦,咱们行踪又不好太光明正大,连落脚都要避人。” 允明苦笑:“师傅也是没办法,他在怀玉罗汉那边不好问的太直白,否则会惹人生疑,一旦事发,想不怀疑到师傅头上都难。师兄,你别急,是我心浮气躁了,这事只能慢慢来,不能匆忙,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务必一击必中,否则暴露了身份也是事成功败麻烦不小。师兄的话也有道理,我就不信他能一直跑个不停,总有停下来歇脚的时候,届时就是咱们的机会。” 允照点点头,眉宇间又颇带忧虑,“牛有德是天庭那边的悍将,死在他手上的人不知多少,金莲境界时就能单枪匹马在百万大军中杀个三进三出,扔进了荒古死地也能活着回来,之后更是统帅半虎旗人马击溃百万精锐大军,据说那一战他杀的彩莲修士无人敢和他照面,一战名震天下,否则也不会成为寇天王的女婿。牛有德百战余生,多年来未尝一败,可谓是踩着别人尸骸一路杀出来的悍将,盛名之下无虚士,我有点担心凭我们师兄弟五人能不能制服他。” 允明宽慰道:“师兄多虑了,炼狱之地所谓的三进三出面对的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半虎旗击溃百万精锐大军我承认他的确有几分本事,可也是他指挥得当,又仗了破法弓的威力,否则你再让他单枪匹马试试看。再说了,师傅不是没想到这点,赐下的法宝灭他不成问题,这次咱们师兄弟五人定将他超度!” 允照点头,目眺血色残阳,“牛有德一死,寇凌虚要交代,极乐界怕是要乱上一阵了。” 两日后,藏身于叠嶂山峦中一山洞内的师兄弟五人在黑暗中陆续睁眼,四位师弟一起看向了手持星铃不知和哪联系的允照。 稍候,收起星铃的允照起身,另四位心里有了确认,跟着起身,允明问道:“师兄,这次又是哪里?” 允照边向洞外走去,边说道:“慧林星。” 几人快步出洞后,允明回头看了眼身后,发现少了一人,喊道:“允光,还磨蹭什么?全速赶去说不定能撞上他们盘桓一两日。” 几人跟着回头看去,只见允光慢慢走出,略带犹豫道:“他怕是又转转就走,赶去也不见得能来得及,我倒是有个办法能留他一留待我们赶去。” “哦!”允明转身,“有办法为何不早说?” 允光走到几人跟前,迟疑道:“慧林那边我有个熟人,让他帮忙的话,他应该会想办法帮我们把人留上一留,只是这事又不便让其他人知道…”(。) 第一六二六章 相当不对劲 允照一听,立马打断,“此事绝对不能让其他人接触,找别人帮忙的事不要再提了,我们继续尾随找机会。” “师兄!”允明却是合十暂缓,劝道:“允光师弟不是不知道情况,他既然这样说,想必有什么特殊情况,不妨听完再说。”不待眉头骤起的允照反对,他已抢着对允光说道:“师弟的熟人怎么可能帮这种忙,牛有德可不是一般人,寇天王的女婿,不是什么人都敢惹的。” 听他这么一说,有道理,允照到嘴的话忍住了,也看向了允光,师兄弟几人都看向了允光。 允光苦笑道:“敢找他自然有原因,他在天庭那边娶了几房女人,连子嗣都有了,无意中被我发现了。” 师兄弟几人闻言面面相觑,这的确有点意外。 允明哦了声,饶有兴趣道:“不知你那熟人是什么身份,凭什么能将牛有德留上一留?” 允光:“慧林罗汉的六弟子百六,在慧林星找个借口将牛有德留一留他应该可以想办法。” 允明稍作思索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回头对允照道:“师兄,允光师弟的办法不妨考虑一下。” 允照皱着眉头:“在俗世娶了女人,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人非草木,都有七情六欲,极乐界干这种事情的怕不止他一个,想凭这种事情封他的口,可行吗?” “阿弥陀佛。”允明合十垂眼道:“那就再保险点,事后让他永远没机会开口。” 几人心头一惊,皆面露惊疑不定,自然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要杀人灭口啊! 允照沉声道:“慧林罗汉和师傅也有几分交情,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了?” 允明反问:“师傅和嬴家也有交情。这次不如嬴家的意,嬴家会放过师傅吗?在他们眼里,只有利益才是长久的,哪有什么人情和是非可讲?” 师兄弟几人顿时陷入沉默…… 慧林星,苗毅依然是走马观花似的,飞来飞去。这里走走,那里看看,除了看看特色景致,也免不了去拜访地主,你要到人家地盘上到处逛,要和人家主人打声招呼,免得出现什么误会。 有蓝夜菩萨给的通融法牒,只要不是和蓝夜菩萨有仇的,一般都不会驳这个面子。加之牛有德的背景,来这里逛逛没人会为难。 一地之主,通常所占地盘也是最好的,尤其是堂堂一罗汉所在修行地,自然是免不了要一看。 慧林罗汉不在,不过些许小事下面弟子就能做主,慧林六弟子百六主动请缨,亲自作陪。带着游逛云山雾海,听那悠扬钟鸣。看那老树下清心寡欲诵经打坐的僧侣。 不过半日之后,苗毅便提出了告辞,他心思根本不在这里。“这云山雾海美景的确醉人,真是个好地方,有劳大师一路相陪,不好再继续打扰。来日大师去了天庭那边牛某再来做东,今日就此别过。” 美景醉人是客套话,对苗毅来说,压根没什么看头,在御园呆过的。什么美景没看过。 “啊!”百六有些惊讶道:“牛总镇为何如此着急离去,莫非是贫僧有何招待不周之处?” 苗毅笑道:“非也!牛某身为鬼市总镇,职责所在,终究是要回去的,不能在极乐界久呆,此番游览本就是到处走马观花,一路过来都是如此,希望能尽可能多的看点地方开开眼界,并非对大师有意见。” 百**十道:“既是如此,贫僧本不该阻拦,不过贫僧还是建议牛总镇多逗留两日。” 听他话中有话,苗毅哦了声道:“怎讲?” 百六:“慧林星有一奇观,在沧浪碧海,这两日内碧海之上会有一场世所罕见的奇景,来者不可不看,牛总镇若是来了还错过了,必将遗憾,说不定将来牛总镇还要再跑上一趟。” 听他说的如此非看不可的样子,苗毅好奇道:“不知是何奇观?” 百六含蓄而神秘一笑,“牛总镇不妨留下一观,届时自会明白,贫僧保证牛总镇会觉得不虚此行。” “哦!”苗毅倒是被他勾起了些许兴趣,偏头看向了妙存。 妙存略显疑惑道:“慧林星有如此奇怪,贫僧以前为何从未听说过?” 百六笑道:“以前是没有,这些年刚发现的,也不知是以前错过了没发现,还是后来冒出来的,总之贫僧觉得**师也不妨留下一观,绝不会让**师失望。” 妙存被说的有些心动,看向了苗毅问道:“牛总镇耽误两日要紧么?” 苗毅略微沉吟,最终点头一笑,“好!那就留下看看好了,只是要多打扰大师两日颇为不安。”他也不在乎这两天时间,碰上路途遥远的地方,路上都要多耗两天,加之他下一站就要抵达目的地,搞不好也要在目的地逗留一下,不妨在这里先做个模式,免得回头在目的地的异常显得突兀,而既然有难得一见的奇景,也不妨开开眼界。 “谈不上打扰。这样,不如我们现在就动身,那奇景的爆发时间也不一定,不知道在这两日内的哪一刻,为了不错过,可先去那边守着。”百六讲了番理由,又问:“不知几位尊客意下如何?” 苗毅哈哈一笑:“自然是客随主便。” “好!容贫僧先和师兄告知一声。”百六摸出了星铃告会了一声,随后伸手相请,亲自领了几人掠空而去。 在这空气盈荡的星球上飞行,阻力太大,又没有加速度,和在星空中是不能比的,几个彩莲修士足足花了差不多二个时辰才抵达了目的地,苗毅估摸着已经到了慧林星的另一端。 眼前是茫茫碧海,三两座小孤岛,百六领着几人落在了最大的那座海岛上,就此歇下等着。 在海岛上呆了半日之后,苗毅接到了一个好消息,是普兰居士传来的消息,说是灵山那边已经帮他疏通好了,他苗毅随时可以去灵山那边看看,不过所看的地方有限,佛主清修的大雷音寺一带是不会让他瞎逛的,她能做到的也就是这些,问苗毅意下如何。 这个苗毅能理解,大雷音寺就相当于天庭的天宫,怎么可能任由他擅闯,他这点背景吓唬别人还行,想吓唬佛主简直是开玩笑,自然是谢过普兰居士,表示稍作游历后就会去灵山开开眼界。 总之不管怎么样,能去灵山开眼界的确是这趟极乐界之行的意外之喜。 次日天明,苗毅正在海岛上的一座洞穴中打坐修炼,外面负责戒备的阎修悄悄走了进来,在他耳边传音一声,“大人。” 苗毅微微睁眼,问道:“什么事?” 阎修:“属下觉得外面的情况有些不对。” 苗毅一怔,缓缓收功,问:“怎么不对?” 阎修:“既然是世所罕见的奇观,应该还会有其他人也来观赏才对,可为何不见任何外人,只有我们几个?” 苗毅默了一下,难不成慧林一派对自己有什么企图?按理说不应该,慧林一派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不过久经风险的他还是多了一份小心,“你去问问百六怎么回事。” 阎修:“已经问过了,他的意思是,我们可能来的较早,应该很快就会有其他人来。” 苗毅颔首:“那就是了,他也没理由害我们,真要动我们也没理由拖延,在山寺中人手多的时候就该动手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大人还是小心点为妙。”阎修又劝了一声。 由不得他不警惕,每次跟随苗毅出来,云知秋那边都会叮咛他,都会反复再三提醒他小心,就是怕他麻痹大意疏忽。来了极乐界后,云知秋更是每日联系他提醒一次,告知一定要保障大人的安全,大人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她不会放过他。 小半日后,阎修又进了趟山洞,随后苗毅跟着他出来了,站在了海边眺望茫茫大海。 海面碧波澎湃,一如既往,未见有任何奇观出现的征兆,最重要的是,还是没有外人出现,相当不对劲。 “他人呢?还在吗?”苗毅缓缓扭头一字一句地问了声。 阎修:“那边山洞里打坐,刚看过了,人还在。” 苗毅立刻施法朗声道:“大师,你所谓的奇观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话落一会儿,百六面带微微笑意地从洞里走了出来,来到了这边,笑道:“看来牛总镇是等不及了。” 另一洞内的妙存也走了出来,显然也被苗毅的声音给惊动了,她进洞后就一直在静修等着奇观出现,在这里她不认为有什么好担心的,倒是坦然的很。 苗毅偏头看来,冷笑一声:“非是牛某等不及了,而是牛某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牛某杀人太多,杀性太重,怕控制不住自己闹出什么误会来玷污佛门静地!大师所谓的奇观,至今无人来与牛某共享,是不是太过抬举牛某了?立刻给我个满意的解释,否则要你这秃驴的脑袋!” 这话可是一点情面都没留,一开口俨然就要拔刀相向的样子,毫不客气,听的妙存和百六的脸色双双一变。两人之前看苗毅还挺温和、挺客气的,谁想说翻脸就翻脸了,话刺的人难受。(。) 第一六二七章 突兀受袭 以前是久仰大名,听说过牛有德的嚣张跋扈,现在两人可谓是领教了。 一句秃驴,不但骂了百六,也把妙存给捎带了进去,女秃驴! 对此,苗毅不认为有什么不妥的,真要有问题的话,不讲难听话还讲好听话不成?只怕动手都免不了。 若是没问题,若是百六真能给个满意交代的话,那自然就是误会,他苗毅赔礼道歉放低姿态也能挽回。 总之他苗毅现在没耐心再跟百六含含糊糊拖下去,一定要逼对方彻底摊牌,还想听什么好听话? 这就是苗毅和杨庆最大的不同之处,杨庆是在事情未明朗前尽量不要乱来,弄清楚再说,而苗毅往往却是先把事情给干了再想办法补救,这种个性说的难听点是冲动,说的好听点是果断和魄力,也是杨庆不具备的。 当然,有一点也是任何人都难以回避的现实,若百六的实力在苗毅可望而不可及的某个境界,那他苗毅也只能是忍着,否则是自己找死。 百六脸色难看,他好歹是彩莲四品的修士,这牛有德不过是彩莲一品,竟然一言不合就狂言要取他脑袋,还骂他是秃驴,泥人尚有三分火性,出家人又不是死人,心中也涌起一股怒意,可最终还是按捺了下来。 倒不是怕苗毅,而是忌惮苗毅的背景,寇天王虽不是极乐界的人,可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不得不压着怒意道:“牛总镇,火气不要太大了。” “嘤嘤”一声,苗毅陡然逆鳞枪在手。枪指百六,喝道:“死路还是活路。自己选!” “牛总镇!”妙存急了,要劝阻。 阎修身形一闪。拦在了妙存身前,阴森森道:“**师,没你的事。” 百六怒了,一脸怒容,可真要动手的话,他还是有点忌惮,人的名,树的影,苗毅那杀出来的悍将名声还是有威慑力的。死在苗毅手上的彩莲修士可不少,加之苗毅如此底气十足威吓的样子,百六想不掂量一下都不行。 而苗毅现在也不听那些虚的,他再拿之前那些糊弄阎修的话来扯的话,苗毅就要动手了,百六想了想,帮朋友一个小忙没必要把自己给牵涉进去,遂实话实说道:“事情没牛总镇想的那么复杂,只不过是有人借贫僧之手约牛总镇谈些事情。绝无歹意。” 这等于是承认了前来欣赏什么奇观是假的,妙存瞪大了双眼,急声道:“百六,你焉敢妄言欺骗!” 阎修一张脸越发阴沉了下来。幽幽目光盯死了百六,长期缩在袖子里面的十指缓缓伸了出来,微微弹动的十指尖上。十根尖锐乌青的指甲泛着幽光。 “谈事?”苗毅骤然眯眼,极乐界能有什么人找自己谈事?问道:“什么人?” 正要开口回答的百六忽然抬头看向苍穹。淡然道:“人应该来了,你自己问吧。” 几人一起抬头看去。只见苍穹之上五名僧人飞速坠来,很快唰唰落在了岛上,正是允照等人赶来了,不过此时都易容了。苗毅等盯着五人打量,自然看出都易容了。 而允照等人也在盯着苗毅等人打量,目光很快都落在了苗毅身上,他们之前已经看过苗毅的画影。 见几人易容了,百六也愣了一下,直到其中的允光上前合十道:“有劳。” 听到声音,百六这才确认了允光的身份,摇头叹道:“这位牛总镇脾气不好,还当贫僧有什么歹意,有什么事情你们自己谈吧。”回头又对苗毅道:“人到了,贫僧就不打扰了。” 他说罢转身而去,谁知一旁的允照突然挥袖一甩,一颗五条雕龙团成的红色金属球体飞出,骤然霞光膨胀,飞向百六。察觉到法力波动的百六骤然转身回头,只见膨胀大的金属红球瞬间一分为五,化作五条栩栩如生的金属飞龙合围而来群攻。 百六大惊,“允光,你们干什么?”情急腾空闪身回避之余,戒刀在手,狂劈阻拦。 他根本不知道允光师兄弟等人要他留下苗毅是干什么,允光联系上他时也不会直接告诉真相,只说是有事情找苗毅谈,请他务必要帮忙。而他有把柄在允光手上,只好照办,压根没想到介入这样的事情居然会遭到杀人灭口的危险。 这是什么意思?苗毅等人也吃了一惊,没想到五人一来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对百六动手,那霞光灿灿的五龙球显然是件六品法宝。 当!一声震响,百六一刀震开一条迎面扑来的飞龙,却迎来了更令他措手不及之事,五条金属飞龙身上猛然爆发出五色光华,呈蓝、赤、绿、青、黄五色。 稍有经验的人一看便知,这五条金属飞龙显然是件七情六欲法宝,分别融合了喜、怒、哀、惧、欲,足见炼制这件宝物时所下的大手笔。 百六一刀震开一条金属飞龙,四面合围而来的四条金属飞龙拖着四色光华,摇头摆尾狂攻。 “允光!”百六发出惊天悲吼,眼见四道光华合围扫来,他显然已经是知道自己避无可避了,可谓绝望一吼。 被光华扫中的他,身在空中浑身一颤,悲吼声戛然而止,整个人都反应迟钝了,脸上各种表情转换,四条金属飞龙却不犹豫,利爪怒撕,瞬间将百六撕碎成一蓬血雨当空爆开。 苗毅等人看的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百六在这件法宝的围攻下,竟然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更令三人震惊的是,五条金属飞龙撕碎百六后,腾空分散而去后突然迂回,朝这边合围而来。 苗毅等人很快意识到了,对方不是要收回法宝,这五条飞龙又朝他们围攻来了,要继续对他们动手。 苗毅同时也意识到了,对方杀百六不是别的原因,是在杀人灭口,等于也意识到了对方是冲他苗毅来的。 对方连句废话都没有,就直接下手了,令人有些措手不及。 阎修赤手空拳,双手提爪虚握,迅速戒备在苗毅的后面。 妙存也提了戒刀在手,怒喝道:“大胆狂徒…” 话没说完,妙存突然发现眼前一花,猛然间发现自己身在一颗红色金属球体内。 情急之下,苗毅来不及做太多反应,直接释放出‘打不烂’将三人给包裹在了其中,锁死了防御。 轰!几乎在此同时,一声震响,三人在‘打不烂’内翻飞撞动。 咔!苗毅手中逆鳞枪一横,架在了‘打不烂’内,成了一条横杆支柱,三人都抓在了枪杆上稳住自己的身形,避免在球体内乱撞。 轰轰轰…… 三人能感受到‘打不烂’正在遭受五条金属飞龙的凶猛进攻。 这不是最危险的,五条金属飞龙进攻打不烂的同时,五色光华已经透过打不烂的道道缝隙渗透了进来,摇摆的三人中,阎修和妙存瞬间中招,抓不住了枪杆,失手落在球体内被撞的晕头转向。 苗毅凌空翻身,双脚绞在了枪杆上,人在摇摇晃晃中,一手抓了浑浑噩噩的妙存,直接将其制住塞进了兽囊中,又一手抓住了撞飞过来的阎修,无形之焰护住了阎修,避免他遭受七情六欲的深度伤害,同时星火诀打入阎修体内。 翻滚中挂在枪杆上甩来甩去的苗毅吊提着阎修迅速助其清除体内的七情六欲。 外面,碧海上巨浪滔天,几座海岛已经被五条金属飞龙的强大攻击波给摧毁。 五条金属飞龙体型缩小了许多,却首尾相连围住了打不烂,在打不烂表面快速游走,爪牙疯狂攻击不断,犹如一张密集交织的网,将打不烂死死定在了空中攻击,似乎不攻破绝不罢休。 只见打不烂外表上五道五色流光川流不息,煞是漂亮,可这漂亮足以置人于死地。 打不烂只是一件五品法宝,哪里挡得住六品法宝的攻击,不一会儿,便将打不烂给打的宝光黯然全无,已经是凭着红晶器物自身的强悍防御力在硬撑。 允照师兄弟五人浮空分布五个方向,盯守着被定在空中围攻的打不烂,他们没想到苗毅情急之下竟能弄出个这玩意来防身,本该一蹴而就解决的问题,竟然有了迟滞。 允照施法操控着五龙法宝不停攻击。 允光传音道:“照师兄,里面的人应该已经被七情六欲所侵蚀,这法宝能量消耗太巨,不如暂停将人给放出来直接解决掉。” 允照还没回话,允明已经传音喝道:“不行!盛名之下无虚士,这牛有德的彪悍并非浪得虚名,为防万一,宁愿多浪费一些法宝能量,也要将球体给破了,倚仗法宝之威将人给解决掉,不能怀有侥幸,既然已经做了,就决不能失手!” 听得此言,允光闭嘴了,允照脸上浮现果决,听了师弟的话,亦操控法宝攻击不停。 打不烂内,苗毅收功,阎修也清醒了过来,看看自己身上,察觉到了有一层东西保护着自己,助自己隔离了七情六欲的侵蚀,阎修目露感激,却也没有说什么多谢之类的废话,两人之间用不着说这个。 两人只是四目相对了一眼,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剧烈摇晃的二人又一起扭头看向四周,快速观察。(。) 第一六二八章 血花刺眼 为了看清外面的情况,苗毅眉心天眼骤然睁开,一道璀璨琉璃光华骤然迸射而出。 光影缭绕,阎修惊讶回头看来,他还是头次见到苗毅如此神通。 天眼窥探之下,外面的情形一清二楚,五龙法宝浑然一体,已经密织如网一般,两人根本没办法出去。一出去就要面临五龙法宝的围困攻击,五龙不是活物,苗毅的枪再快也挑不死它们,必然要被死死缠住。 一旦出去失去了打不烂护体,这能大能小的五龙网球一缩小攻击,立马要将人给撕成碎片。 而打不烂的能量已经被击溃,无法再正常开启,若不是逆鳞枪撑着,已经缩小成原形。 璀璨光华收敛,收了天眼的苗毅回头看向阎修:“五龙爪牙锋利,已经将打不烂划的伤痕累累,打不烂厚度不够,又失去了能量支撑,坚持不了太久。我这里倒是还有一些打不烂,应该能坚持到耗尽对方的法宝能量,可目前是什么情况我们一无所知,耗下去还不知道会惹来什么样的麻烦,必须先尽快离开这里找好藏身之处,可能要拼一把。” 随着球体剧烈震动而动荡摇摆的阎修道:“属下杀出去!” 苗毅说出那番话,就是这意思,他知道正常情况下阎修是不惧七情六欲袭击的,阎修能以鬼气凝聚出厚实的雾幕抵御,刚才中招只是一时情急之下没来得及防御而已,然阎修一旦化整为零从打不烂的缝隙内钻出去,就无法施展防御护体。必然要再次遭受七情六欲的攻击,只怕出去了也是送死。 可现在也只有阎修能出去。苗毅沉声道:“喜、怒、哀、惧、欲,哪种对你的影响最小?至少能支撑你夺取这五龙法宝的控制权!” 阎修:“应该是欲!” “好!”苗毅蓦然盯向剧烈震动的金属墙壁。目露狞色,“打不烂快要被攻破了,我在里面给你创造机会,你找准空挡脱身!” 阎修跟着看去,明白了他的意思,用力点了点头,身形一起,从苗毅抓握的手中脱身了,和苗毅并肩吊在了枪杆上。 苗毅挥手划燃一块焰脂晶石。扔在了翻动的打不烂内,凶猛烈焰立刻澎爆而出,将打不烂内渗透进来的七情六欲光华给焚烧一尽,到了阎修如今的修为,在这烈焰中还是能稍作坚持的。 烈焰从打不烂四面八方的连接缝隙内渗出喷涌,也能压制五条金属飞龙身上的七情六欲光华。 两人相视一眼,突然双双松开了枪杆,闪身而出,双双如离弦之箭般射出。双双拼尽全部修为同时飞踹出一脚,同时攻向了某一点。 轰!一声震响回荡天地。 惊人的撞击声中,外面快速游走攻击的五条金属飞龙动作迟钝了一下。 就是这个机会,阎修骤然化整为零。化作红黑交织的雾气冲向一个方向。 苗毅挥手一压,熊熊烈焰立刻开辟出一条火道助阎修通过,分解开的阎修经不起烈焰的焚烧。他必须要助一臂之力。 红黑交织的雾气恍如流水渗入地缝一般,瞬间流没。 弹身一回的苗毅双腿绞住枪杆。双手连连挥舞,集中精神操控烈焰裹住喜、怒、哀、惧四条金属飞龙。压制它们身上的七情六欲光华,免得影响阎修,只空出了一条身带橙色光华的金属飞龙。 外界,突然从打不烂内渗透出的烈焰令浮空监视的允照五人一愣,紧接着一声震撼撞击巨响,令天地嗡嗡。 烈焰中,四条金属飞龙都陷入了火海,只有一条橙色金属飞龙在火海中清晰游走,仿佛身带辟火功能似的,它流窜到哪,哪里的烈焰就避开它。 五人一惊,允光失声道:“怎么回事?难道被七情六欲侵蚀这么久都能不受影响?” 允明急声道:“三位师弟随我一起去压制。” 除了允照要在原地操控法宝外,四人捞出戒刀,正要冲上去,忽见一道红黑交织的雾气快如匹练般从橙色游龙那窜出,浮空凝聚出森森鬼气。 这一幕,惊的几人瞬间一停,鬼气骤敛,披头散发的阎修现身,花白头发散开,披头散发地静立在空中,默默垂首,又霍然抬头露出一张阴森森吓人的老脸,只是双眼有些水汪汪的,显得有些异样。 袖子下面的十指已经露了出来,十只尖锐乌青泛着幽光的指甲轻轻掸动,如水草在水中飘摇,给人温情脉脉的感觉。 “鬼修!”允明等人齐齐失声惊呼。 几人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之前看到的阎修明明是一般人类修士,就是一张脸难看点,怎么突然变成了鬼修? 几乎就在这时,咣一声震响,五龙围攻的打不烂终于崩溃成了粉尘。 允照大喜,只要能解决掉牛有德,有法宝在手,剩下的一个鬼修不足为惧。 谁知还不待他喜上眉梢操控五龙缩小攻击撕了苗毅,五龙围攻之下又是一阵轰隆声急骤响起,烟尘弥漫中看不清,似乎又有什么东西挡住了五龙法宝对苗毅的攻击。 他们哪知道苗毅身上的打不烂可不止一个两个。 异变突兀,稍一缓神的允明戒刀一挥,急声道:“超度他!” 还不待他话落,同样缓了缓神的阎修身形骤然原地快速旋转,几人眼前一花,只见数十个阎修出现在他们眼前,惊得几人瞪着法眼,硬是看不出哪个阎修是真,哪个是假。 嗖嗖嗖!一群阎修射来,集体冲向驾驭法宝的允照,目标很明确。 对方的意图也很明显,允明急忙改口,“拦住他!” 可这么多冲来,这里才四个人,拦哪一个? 砰砰声接连响起,数个‘阎修’被击中后炸开成了鬼气,无一是真。 真身已经瞬间闪到了操控法宝的允照身前,师兄弟几人紧急呼喊,“师兄小心!” 允照大惊,挥手捞出戒刀就是一刀狠劈而出,阎修却是陡然一停,挥袖子就是一蓬绿油油火焰盖向允照,将措手不及的允照给兜了个正着。 “鬼火!”师兄弟几人再次惊叫。 “啊!”被跗骨之蛆般的鬼火缠上的允照凄厉惨叫,在空中翻腾。 阎修陡然化作红黑雾气,再次如离弦之箭射出。 轰!鬼火动荡迷眼,稍一平静,冲上来的师兄弟四人却发现阎修不见了,只有困在绿油油火焰中捂住胸膛凄厉惨叫的允照一人,令四人紧张四顾,这是什么情况,那鬼修哪去了? 现在管不得这么多,允明四人迅速围住在鬼火中惨嚎的允照,各抓出一把白骨砂,从四个方向打出一片沙雨,覆盖向允照。 效果还是不错的,显然都有对付鬼火的经验,白骨砂一出,立刻将允照身上的鬼火扑灭,更确切地说是将鬼火给吸收掉了,而打中允照的白骨砂则变成了绿油油的颜色,稀里哗啦坠落海中。 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允照身上冒着灰烟,无力地看着几位师弟“唔唔”了几声,便朝下面大海坠去。 “师兄!”允华和允灯立刻闪身而去,左右搀住了下坠的允照。 允明和允光却在环顾四周,那个凭空消失的鬼修令人忌惮,不得不防。 允明还特意喊了声,“小心照师兄身上的储物空间。” 允华和允灯立刻施法搜查允照身上的储物用品,谁知允照的双手突然膨胀变大,两只森森利爪破掌而出,爆出两滩鲜血来,狠狠插入了允华和允灯的胸膛,贯穿心窝,后背而出。 两人后背爆出的鲜血中,各钻出一只利爪来,两只利爪上各抓了一只仍在跳动的心脏,砰砰捏爆了,血花刺眼。 瞪大了眼睛的允华和允灯满是难以置信地看着允照。 “师弟!”戒备四周的允明和允光见此,悲呼一声。 而就在这时,允照的身体突然一绷,整个身体在快速膨胀。 砰!允照身躯终于胀开爆裂,炸成了碎片,稀里哗啦落下,微微垂首的阎修静浮空中,犹如破茧而出一般,左右双手还各挑着一具淅沥沥血流的身躯。 这一幕看得允明和允光双目欲裂的同时亦倒吸一口凉气,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五条金属飞龙围绕打不烂剧烈进攻的动静突然停了,天地间突然安静了下来,允明和允光立刻回头一看,只见五条金属飞龙骤然缩小成了原形,又缠绕成了一颗金属球,坠落向海面。 很显然,允照一死,五龙法宝便失去了控制。 “拦住他!”允明喝了声,迅速转身扑向五龙法宝,欲要再次掌控法宝。 阎修双臂一抖,甩开两只胳膊上挑着的尸体,紧急追去,抢夺法宝。 允光扑来,挥刀怒斩拦截,他修为高过阎修两级,阎修躲不过他拦截的速度。 阎修瞬间一化为十,十个阎修一起冲出,立刻逼得允光手忙脚乱。 “啊!”一声凄厉惨叫响起,幽冥鬼爪再现,缭乱爪影直接将允光撕成了碎片。 堂堂彩莲三品的修士,竟然挡不住彩莲一品修士的一击,阴魂通阳诀的强悍可见一般。 施法将即将坠落海面的五龙法宝给吸附到手的允明回头一看,大吃一惊,二话不说,立刻逃窜躲避,欲要先掌控了五龙法宝再说。 凭阎修的速度,根本追不上他。 关键时刻,砰一声炸响,嗖一声闪过,阎修回头看去,只见苗毅已经出了打不烂,凌空手持破法弓,弓弦还在手上颤动,一道流光带着朦胧雾气直追允明。(。) 第一六二九章 南波师门 几乎在此同时,苗毅的传音传来,“抓活的!” 阎修一怔,凭他的修为追上对方的可能性不大,抓死的都困难,还想抓活的?难道大人真的认为凭一张五品破法弓就能撂倒对方? 然而苗毅的口气笃定,神态傲然,确切事说是傲慢,轻蔑地看着急逃的允明,完全是不把允明给放在眼里的感觉,单臂擒弓,压根没有任何追上去的意思。 夺了五龙法宝急逃的允明匆匆抹去法宝内允照的法印,烙下了自己的印记,还来不及揣摩驾驭之法,已被身后异常动静给惊的再回头。 破法弓!他也一眼认了出来,也不是没见过,只是还是头回见到流星箭上附着有朦胧雾气。 破法弓的威力他自然是清楚,区区一张五品破法弓就想把他这个彩莲修士给怎么样的话未免太过了。当然,不做任何防御被射中了也必死无疑,破法弓可是天庭那边的大杀器,攻击威力惊人。 流光射来的速度太快,允明第一反应就是防御,躲是躲不掉的,这玩意能追杀,一只盾牌捞出,拼尽法力挡在了身前,流光瞬间撞中。 轰! 冲压之下,流光现形,附着粉红氤氲的流星箭现形,狠狠撞击在了盾牌上,一声巨响当空震撼,箭身上的粉红氤氲惯性冲袭,一片红雾连同盾牌和盾牌后面的人一起给淹没。 这一瞬间,允明感受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这红雾竟然是近乎实质化的杀气。得多强烈的杀气才能凝聚现形?流星箭上怎么会有如此强烈的杀气? 更令允明心惊肉跳的是,他的护体法罡竟然无法抵御。这玩意竟然类似七情六欲。 撞击之下冲击而来的粉红氤氲将其淹没的瞬间,允明又再次从粉红雾气中弹出。被流星箭的强大攻击力给震飞了出去,凌空翻滚,却迟迟无法稳住自己的身形。 不是他不想稳住,而是那恐怖的杀气侵蚀入体后,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体表肌肤更是裂开了数不清的口子,鲜血直流,宛若被无数锋利刀片给割开了一般,疼的他浑身发抖。正拼命祛除侵入体内的杀气。 轰一声之后,流星箭凌空翻滚而回。 阎修快速追上了一脸痛苦不堪的允明,亦暗暗心惊,有点搞不明苗毅发射出的流星箭上究竟附着了什么东西,居然把允明给弄成了这样。 眼见阎修杀来,允明拼死自卫,挥刀乱劈,奈何身不由己,已是方寸大乱。 森幽爪影缭乱一闪。“啊!”允明一声惨叫,一只拿着五龙法宝的手腕已经爆血断开,落在了阎修的手上,持刀那只胳膊更是连肩膀一起被阎修给挠了下来。闪身到其身后的阎修花白头发飘扬。看也不看一眼,森冷,冷酷。反手一爪插进了允明的后背,直接血淋淋扣住了允明的脊椎骨。令其不能动弹,嗖一声。提了人返回到苗毅跟前。 收了破法弓的苗毅冷冷扫了眼痛苦颤抖且皮肤还在不断撕裂的允明,两手其出,搭在了阎修和允明的肩膀上,迅速施展星火诀祛除两人体内的异物。 好一会儿,阎修才长舒了一口气出来,几乎一直低垂的脑袋终于正常抬了起来,橙欲对他的影响还是挺大的,令他也有些难以自控,否则刚才最佳的办法就是直接击杀允照,而不会钻入允照体内借机诱杀另两位浪费时间。 他深知刚才的失误差点惹出麻烦来,若不是在苗毅打不烂能量被击溃前解决了允照,苗毅怕是要自己被打不烂给锁死,只怕一时间也难以从打不烂内脱身,也无法一箭制服允明,而他也无法凭速度追上允明,一旦允明掌控住了五龙法宝再回头,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属下差点酿成大错。”阎修汗颜低头。 苗毅也不糊涂,心里明白,摇头道:“怪不得你,受到七情六欲影响还能得手,已经是难得。”又看向了阎修手中的允明,冷冷道:“为何对我下毒手?” 体内强烈杀气已被化解的允明抬起了血糊糊的脸,渐渐露出惨笑,“传言牛有德是天庭悍将,这样都超度不了你,盛名之下无虚士,果真是名不虚传。贫僧自知这回想不死都难,给个痛快吧!” 苗毅没有跟他啰嗦,这里不是废话的地方,他无法确定慧林星和这事之间有什么纠葛,朝阎修微微偏头,“此地不宜久留,收拾一下走人。” 阎修立刻收了允明,五龙法宝给了苗毅后,回头迅速清理现场,该捡的东西不好错过。 苗毅手持五龙金属法球,抹去了其中的法印,打上了自己的,一番细细揣摩后,领悟了其中的驾驭之法。 只见他单掌托了五龙球在掌心,球体猛然爆出霞光,五条龙立刻如小蛇一般活了过来,渐渐变大,齐齐蜿蜒冲天而起,化作五条大龙绕他快速盘旋飞舞,紧接着飞龙身上再次拖曳上了五色光华。 欣赏了一会儿后,苗毅再次亮出一只手掌平摊,五条盘旋飞龙立刻一溜风似的窜向他的掌心,扑来的同时,迅速由大变小,再次盘成了栩栩如生的雕龙金属球。 “六品法宝!”把玩着五龙球的苗毅嘀咕一声,微微一笑,这可是他获得的第一件六品法宝,修为到了彩莲境界刚好也能驾驭,稍作欣赏收入囊中。 没多久阎修回来,两人迅速冲破苍穹而去,飞速遁离慧林星。 途中易容后的二人急速横渡茫茫星空,这次没有放出妙存带路,也没有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蓝夜星,蓝夜寺下的一座海岛上,惊涛拍岸,站在海边礁石上的多力罗汉神色黯然,微微抬头,无语望苍天。 已经两天了,两天时间都没有得到派出弟子的回应,正常情况下派出弟子每天都会和他至少联系一次禀报情况。他自然也联系过,星铃全部断了联系,五名弟子无一再能联系上,预示着死亡。 可他仍抱着一丝希望,希望是其他可能,可是两天过去了,他又旁敲侧问了一下怀玉罗汉其弟子妙存如何,结果怀玉罗汉也正纳闷这事,说联系倒是能联系上妙存,可是妙存没任何回应,也不知跑去了哪里。 多力罗汉一听,心凉了,五名弟子将牛有德给困住时,就传讯告知了他,说已经将牛有德等人困住了。告知他的意思是汇报说,要将妙存给灭口,他默许了。 可如今妙存还活着,五名弟子却失去了联系,自然是失手了。 他有点想不通,五龙珠是他的成名法宝,威力有多大他很清楚,对付一个牛有德应该不会有问题才对,何况已经将牛有德给困住了,怎么还会失手? 哗啦!一个巨浪拍来,冰凉水雾扑面,令多力罗汉缓过了神来,看着手中紧握的星铃,不禁无奈苦笑一声。 刚和嬴家那边联系过了,表示自己这边已经失手了,自己很有可能已经暴露了,想求得嬴家的帮助,帮他在天庭那边寻找一个藏身之所。 谁知嬴家一听如此,立马翻脸不认账了,表示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随后便断了和他的联系。 很显然,嬴家压根不怕他乱说什么,你说什么人家都能不认账,无凭无证的,凭什么说是我嬴家指使的?如果牛有德死了,他多力捅出这事来,那就是大事了,无论哪一方面都不会放过。可牛有德没死,哪怕大家猜到是嬴家指使的,嬴家死不承认,谁也不能拿嬴家怎么样,现在收留了多力一旦被人发现了那才真是授人以柄。 可对多力来说则不一样,被嬴家盯上后就没得选择,不成功便成仁,你哪怕恨嬴家恨得要死也没用,你没资格和嬴家那样的庞然大物掰手腕,你就算拼死也伤不了嬴家的皮毛,也没资格和寇家掰手腕,事情一暴露,极乐界要给寇天王一个交代,他只有死路一条。 “哎!”叹了口气的多力闪身掠空而去,穿破苍穹,不辞而别,遁入茫茫星海深处…… 数日后,一颗云波诡谲的星球出现在苗毅和阎修的眼前,静浮空中的二人暂停观看。 这颗星球的体积不小,而且是相当的庞大,放眼看去明显有气罩保护,但内里却是阴云密布的样子。 看了看星图的阎修又回头看向苗毅,“大人,要在这毒星藏身吗?” 苗毅盯着眼前星球道:“许久以前,在星图还未盛行的时候,这毒星另有一个名字,名叫南无星,乃是佛法昌盛的佛门圣地之一,是一颗钟灵毓秀、洞天福地般的存在,后来南无门收了一个叫南波的弟子,修行中发现这弟子乃异类,将这弟子打成了重伤还是没捉住,让他跑了,南无门遂在名义上将其逐出了师门,斥责那弟子为妖僧,并通报给同道中人帮忙缉拿。” “妖僧?南波?”阎修顿了顿,忽诧异:“难道是传说中的星空第一高手妖僧南波?”他在大世界呆了这么多年,隐约也听说过这个人物。 “没错,就是他,这里曾是他的师门。”苗毅颔首,盯着眼前阴霾流转的星球道:“当妖僧南波再次光临南无星时,南无门的浩劫便来了,也不知南无门当年究竟对妖僧南波做过什么,妖僧南波不但将南无门给血洗,杀了个片甲不留,还将南无星给毁了,打穿地壳,让地火滔天,更在地火中投毒,生生把一颗美丽的星球给弄成了毒星,把美丽变成了丑陋,令南无门再也没有在南无星重建的可能,此后多年更是号令天下四处缉拿南无门恰逢遇劫不在的弟子,可见这妖僧南波简直是把南无门给恨到了骨子里。”(。) 第一六三零章 南无遗殇中 没想到这毒星还有这样的‘辉煌’过去,再看看眼前阴霾密布的毒星,阎修颇为惊讶,今天算是长了回见识,可扭头瞅向苗毅的眼神不免有些不解,不过他不是喜欢废话的人,只在心里有狐疑,嘴上没有再问什么。 他早年倒是喜欢喝酒聊天,身上随时带着酒葫芦,拉着苗毅能瞎扯半天,以老前辈自居,自从夫人罗珍战死后,酒戒了,话也少了,甚至能几年都不说一句话。 而对于盯着毒星打量的苗毅来说,这毒星的过往来历他也是从云知秋那知道的,至于云知秋为何会知道也很简单,因为这毒星就是藏宝图标示的下一个藏宝点,云知秋事先在暗中做了不少的针对了解。 “我久闻此地,既然来了这里,焉有不去看看之理,你到那边去等我。”苗毅挥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颗星体,随后又将妙存给提了出来,扔给了阎修。 阎修自然明白妙存的作用是什么,至少是前番惊变的证人,大人把妙存给他,似乎在做以防万一的准备,一旦有事,妙存这个证人至少能省去他阎修一些麻烦,不由急声道:“属下陪大人一起。” 苗毅道:“毒星上到处是毒瘴,未做万全准备不宜进入,你进去有危险。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阎修:“属下可进大人兽囊,万一有事也好有个照应。” 苗毅斜眼盯来,阎修欲言又止的话咽了下去,微微垂首一声。“是!” 苗毅大袖向后一甩,急速冲向毒星。并未直接闯入,而是绕毒星飞行查看。似乎在寻找什么。 目送的阎修轻轻叹息一声,估摸着自己猜的没错,大人对这毒星早做了了解,来此显然是蓄谋已久,这搜寻什么的样子压根不像是来藏身或简单看看而已。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了苗毅,发现苗毅身上似乎有许多自己也不了解的谜团,譬如那流光璀璨的第三只眼,还有为什么要来这毒星? 苗毅绕毒星转了几圈,并未查看到自己想寻找的地形。实在是毒星内部的阴霾太多,有碍视线,他有开启天眼搜寻的冲动,可看看四周星空环境,容易被人发现,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一头冲进了毒星气罩内。 呼呼风起,黑灰或灰白色流云在空中随风如激流。 从天而下的苗毅身形一顿,悬停在高空。周身心焰护体,环顾四周。 流云看着没什么,得过云知秋提醒的苗毅还是不敢轻视,却想试试看。伸出了一根手指从指尖开始褪去心焰保护,让指尖暴露在了拂过的云雾中。 起先并无什么感觉,不一会儿指尖略显麻木。接着有点痒,指尖以可见的速度发黑肿胀。细细查探体会中的苗毅发现指尖有开始腐烂迹象。并向肢体上方蔓延,果然有毒。星火诀迅速荡涤指尖,将毒素给清除。 就在这时,苗毅忽然眉头一皱,摸出了星铃,是阎修的星铃传讯,问:什么事? 阎修:大人,属下看到有一群人进入了毒星,约二十余人,打扮有些古怪。 苗毅稍作沉思,谁会跑到毒星来?按照云知秋提供的消息,毒星不宜生存,一般人不会来毒星,唯一经常可能会出现的是来毒星采梦陀罗的人。 梦陀罗是一种毒草,奇毒,和一般的毒不一样,中此毒身亡者,死的不是肉身,而是魂魄,魂飞魄散,断绝亡者的来世。而此毒草还有另一种用处,佛门弟子加以炼制后可以用来超度亡魂,一些怨气太深不愿轮回意图成为鬼修的亡魂可以此来超度,助其放下恩怨早入轮回。 曾经的毒星还是南无星的时候并不产这种毒草,变成毒星后的环境改变了,居然成了适合梦陀罗生长的地方,有人说是妖僧南波的无意之举,也有人说这才是妖僧南波改造南无星环境的原因,目的就是为了种植毒草,孰真孰假估计只有妖僧南波自己本人最清楚。 苗毅琢磨着不应该是冲自己来的人,毕竟慧林星发生的事情这边还隐瞒着,在藏宝得手前他不想受到什么干扰,凶手那边也不会公开才对,来者采集梦陀罗者的可能性较大。 有此判断,遂回复阎修表示没事,又问了下来者大概去了什么方位。 收了星铃后,苗毅双目微沉,眉心那道红印竖纹撑开,天眼再现,一道璀璨缭绕的光柱射出,扭头扫向阎修所指来人方位,目光视线须臾远去。修为到了彩莲境界后,对天眼的驾驭能力自然远不是当初能比的,轻松自在了许多。 很快,天眼的视力遥遥捕捉到了阎修所谓打扮古怪的那群人,二十余人,正落在一座山顶上碰头说着什么。 而打扮也的确很古怪,从头到脚都蒙的死死的,穿的似乎是一套笼统的黑色连体衣,袖口、裤口、都扎的死死的,双眼部位是框状晶片,此装扮一看就是为了防毒。 从这些人的穿着上看不出男女,苗毅利用天眼的透视能力竟然无法透入查看,由此可见这群人衣服的防毒效果甚好,否则只要有空隙可钻就能看穿,不过从这些人的身高和晶片眼框部位显现的眉眼可以看出,都是群女人。 这些人很快几人一组分开,四散而去在起伏的山峦间搜寻着什么。 苗毅由此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估计应该是采集梦陀罗的人。 天眼目光回收,看向了自己所在的下方,大地连绵荒凉,几乎看不到任何植被和动物,大大小小的河流扭曲在苍凉大地,水质看着清澈,然暴露在这种环境下的水流不用想也知道是不能饮用的,水有萃取作用,不知道从这充满毒气的空气中吸入了多少毒素。 哗啦!苗毅扯出了一大块布匹,裹在了自己身上装模作样,那些采集梦陀罗的人给了他提醒,身上没任何防护一旦被看到太惹眼了,遂裹了全身,脑袋半蒙,只露了眉眼部位。 之后,一路借助天空云团的掩护,尽量不暴露自己,躲在云层中用天眼查看大地,寻找自己熟记在脑海中的地图地形。 这次目标点的定位很快,也实在是因为目标点比较显眼。 两个时辰后,苗毅悬停空中,看着下方大地,下方的山峦间印着一只巨大的掌印深陷在地面,似乎是一只惊天巨掌凌空拍了下去,四周山脉拱起,山脉延伸处又节节寸断。 只一眼,苗毅心中便涌起一股倒吸凉气的感觉,停在如此高空之上看到的掌印都如此巨大,掌印实际上在地面覆盖的范围有多广可想而知,这一掌的威力也可想而知,发掌者的实力更是可以想象,能一掌印下这么清晰广大的范围,首先要在足够的高度出手,而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还能隔空发下如此强悍力道,简直是难以想象。 苗毅判断,出手之人十有**能一掌将这巨大的星球给摧毁,只是没有那样做而已。 掌印是谁留下的不难猜测,估计除了那个妖僧南波没别人。 虽然过去了许多年,但是从一掌下去压碎的遗迹来看,依稀能看出有不少的屋宇或建筑之类的毁在了那一掌之下,就好比是将一块面团给拍成了饼,从一些轮廓上是能看出来的。 站在高空从四周的地形来判断,掌印处就是藏宝图指定的方位,具体寻宝点,地图上只有一句话。 南无遗殇中! 结合南无星的兴衰往事,这句话不难理解,就连从未寻宝的云知秋也大概猜到了这句话指引的意思,南无门的遗迹,地点在曾经的南无门。 身裹黑布的苗毅从天而降,落在了巨大掌印拍出的盆地中,落在了残碎屋宇痕迹轮廓最大的一处遗迹中,也大概是掌印的中心地带。 从空中能看出遗迹的轮廓,落在现场反而感觉身在一片苍凉荒野,什么遗迹都看不出来,视线出现了局限性。 呼!苗毅突然旋身一转,强悍法力澎湃激荡向四方,尘封的大地掀起烟尘扩散向四周。 就在苗毅脚下,一根巨大的石柱虽然粉碎,但整个压入地下再震碎后的轮廓完整性还在,很容易分辨出碎前是一根巨大的石柱。 一些掩埋在地下的东西逐渐被吹拂了出来,远远近近不止一根大石柱,许多根,可见当年此地寺庙的浩大。 还有不少压扁的金属器皿,坨坨锈蚀的面目全非,甚至有直接拍印在地面的屋顶轮廓。 苗毅踱步打量,能想象到许久以前此地从辉煌转眼化作尘土的那一瞬间,也从这揭开的尘封悲凉中隐隐察觉出了‘南无遗殇中’那句话的一语双关,既有为南无门此憾绵绵无绝期的感慨,也有指明遗迹居中处为寻宝线索的指引。 所谓感慨,苗毅也只是心中稍作唏嘘,他对南无门又没什么概念和感情,对确认寻宝坐标更感兴趣。 “南无遗殇中,南无遗殇中…”苗毅环顾四周嘀咕自语,这‘中’究竟指的是什么地方,到处看来看去很让他费解,不找到中心点又不行,根据以前的寻宝经验,不找到那个点的话,根本看不到那飞天女子的图像,一定要视线恰好到位,这就是藏宝人手段高明的地方,不明真谛就算有人拿到藏宝图也找不到宝藏。(。) 第一六三一章 蹊跷藏宝地 然而飞上飞下,找来找去,这块地方实在是被那一掌给拍的太过平整了,简直形成了一处平原,没有任何凸出参照物,令苗毅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和云知秋对‘南无遗殇中’那句话的领悟有误而找错了地方。 可他又实在想不出那句话的另外解释,而照以往的寻宝经验来看,藏宝者只是设置精妙,对目标参照物的提示却没玩什么太过高深的把戏,没有太过晦涩难懂让人想破脑袋之举。 有此判断后,又不得不再坚持之前的理解,继续在这块地方搜寻。 可折腾来折腾去,还是找不到‘中’的定义在哪,逼不得已之下,苗毅不得不使用一些笨办法,施法大面积清除地面的积尘,想看看是不是尘埃下埋藏了什么线索,那叫一顿折腾。 然最终结果让他有些失望,依旧没看出任何参照迹象。 难道这地方根本就不是南无门的旧址?苗毅觉得自己可能钻了牛角尖,遂决心把整个南无星给好好搜寻一遍。 一个闪身飞到空中,直冲云霄之际,苗毅下意识再次低头看了眼下面那把自己给折腾的够呛的地方。 不看这一眼还没什么,这一看,飞不动了,身形骤然定在了空中,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下面,遗迹中出现了一个他之前没见到的符号,就在主殿遗迹外的空地上,一个大大的‘卍’符号清晰入目,像是一朵突兀盛开在地面的鲜花,一直尘封。直到清除了尘埃后才现出真容。 这个‘卍’字也的确足够大,以至于苗毅之前在地面清除了积尘都没看到。飞到了空中有了足够的俯视视野才一眼看了出来。而这个‘卍’字符号也保存的足够完整,可见原本在主殿外的广场上就存在。以至于整个广场被一掌拍的下沉之后‘卍’字样也连同整个广场完整保存着,质体虽被震碎,可也同样被压实在那。 若说之前不知道‘中’的定义在哪,那这‘卍’字图案出现后,苗毅的目光瞬间定格在了‘卍’中间的一点上,四折勾交汇的那一点简直是太中间了,正中的不能再正中了,令人再想有别的想法都不可能。 “原来是这样。”苗毅嘿嘿一笑,盯准了那一点居中处。闪身而下,落在了‘卍’的正中央,环顾四周,发现脚下应该是正对南无门主殿正门,恐怕也是整个南无门至今整体上保存的最完整的一个地方,只是被打的下沉了而已,站在这里还真有回味南无遗殇中的那么一点意思。 苗毅缓缓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不知道藏宝人当年是不是也曾站在这个位置沉默… 睁开眼。看看天色,天还未黑,等到明天天亮还有一段时间,遂就在原地盘膝坐下了。 次日大早感受到了天已微微亮。收功站起的苗毅环顾天色,皱起了眉头,天空那如阴霾般的流云堆叠。能顺利看到日月交辉之际的光影奇观吗? 弹身而起,直直升向上空。掐算到六千丈的位置停下,已置身流云之中。不禁暗叫倒霉,昨天这边天色看着还好,想不到一晚过去变成了阴云密布,现在就算他能开天眼也没用,地面上的光影图像不呈现,天眼也白瞎。 等了一段时间,一直等到日月交辉的良机过去了,也未见到云开雾散。 白白浪费了一天的时间,苗毅只得落回了地面再次盘膝坐下,等候良机的到来。到下午的时候,天空的阴霾倒是散去了,艳阳高照,抬头看了眼的苗毅翻了个白眼,继续打坐。 又到次日大早,苗毅抬头看天,有点牙疼,天上虽没昨日那般大片堆叠的阴云,但也是流云飘飘,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光影奇观的出现,不管怎么样都要试试看。 再次升腾到高空六千丈的位置,看着流云过往,静静等待。 待到日月交辉那一刻,漂浮在空中的苗毅缓缓转动身子,打量晦明晦暗的苍茫大地。 旭日光线逐渐拉高的某刻,苗毅身形定住,目光投向了‘掌印’尾指所指方向的大地,一道熟悉的人影跃然而出,呈现在起伏大地,那个再熟悉不过的飞天女子图像。 流云不绝,飞天女子的图像在光影斑驳中若隐若现,犹如蒙上了一层纱,平添了几分神秘。 苗毅目光迅速远去,看向了飞天女子单掌托举的位置,那里隐隐有一道黑黄交织的烟柱升起。 终于找到了!苗毅心中一喜,毫不犹豫地骤然射去,直奔目的地。 “虹师姐,好像有人。” 山峦间,三名浑身上下笼统着古怪黑色套装、戴着透明晶片框的人四处寻摸之际,一人忽然盯着苗毅消失的方向喊了声。 另两人齐齐转身回头,跟着那人所看方向看去,却是什么也没看到。 被称为虹师姐的镜框后面明眸眨了眨,回头问另一位:“洛师妹,你看到了吗?” 洛师妹摇了摇头,看向了之前喊话那位,“雨师妹,在哪?是不是眼花了?” 雨师妹挥手指去,“没有,我看的清清楚楚,也裹了一身黑,一闪而过,朝那边去了。” 另两人相视一眼,虹师姐沉吟道:“我们的人应该没到前面,怎么会有人,难道有人想盗采梦陀罗?” 洛师妹走到她身旁,“虹师姐,这云梦毒烟腐蚀性极强,没有墨蚕蛛丝衣护体根本无法在此久呆,而墨蚕蛛丝衣又是受到管控的,数量有限,今年轮到咱们师门来采梦陀罗,按理说应该不会有别人,怎会又冒出人来盗采?” 虹师姐道:“立刻联系其他人,问问有没有到前面的。”另两人照办。 稍后,三人都收了手上星铃,确认了其他同门的方位,没有人在前面,虹师姐沉声道:“墨蚕蛛丝衣虽然受到管控,但难免不会有其他人用其他办法获得,这都没什么,就怕有人盗采梦陀罗去作恶。走,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人。” 三人随后掠空而起,朝苗毅消失的方向追去,途径南无遗地时,三人先后顿停在了空中,皆惊疑不定地盯着下面,随后面面相觑。她们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下面是什么情况她们不说很清楚也是见识过的,下面明显有人动过。 三人迅速落地查看,发现一些清扫过的痕迹还很新鲜,明显才被动过不久,无疑证实了雨师妹的话,的确有其他人来了。 “走!”虹师姐挥手一招,三人再次向苗毅消失的方向追去。 而此时的苗毅却站在了一座火山口上,确切地说更像是一座火山湖,咕嘟滚烫的熔浆湖面方圆至少达几十里。类似的火山湖在南无星上有不少,据说是被妖僧南波打穿了地壳所致,真相如何苗毅不得而知,只发现这熔浆湖面上升腾的烟雾有些奇特,冒黑烟还能理解,这黑黄交织是什么情况? 总之有一点苗毅可以确认,这玩意肯定有毒。 打量一遍四周,没得选择,加之飞天女子图像也指向了这里,苗毅纵身一闪,以掌开路,凌空倒插进了滚烫熔浆之中。 就在他跳入熔浆湖内没多久,三条人影一路扫视着下方,从上空飞了过去。 而沉入熔浆湖内的苗毅下沉了没多久便施法撑开了周身的熔浆,空出了足够的空间,眉心竖立红纹分开,琉璃眸子绽露,迸发出璀璨缭绕的光柱,迅速环扫整个熔浆内的情形,液态物体无法阻止天眼的透视。 而这熔浆湖的面积也实在有够大,藏宝点究竟在多深的位置他也不知道,一点点搜寻的话实在是费事。 很快,在万丈深的漏斗状熔浆湖底部一侧的位置,天眼锁定了石壁上的一个洞口,苗毅迅速下潜,直朝洞口奔去。 抵达洞口,快速入内,进入了一条被熔浆灌注的通道,斜插向上方。 沿着熔浆通道走了千丈远的样子,才脱离了熔浆,踏上了一条烟雾缭绕的通道空间,烟雾依然来自熔浆,苗毅却感受到了气流的牵引波动,可看通道又明显有人工开凿的痕迹,难道藏宝人直通挖通到了地面? 苗毅快步前行,此时的地道不再斜上,而是直通向前。足足走了十几里路,前方传来水流哗哗声,出了洞口一看,苗毅有些傻眼,尽头竟然是一条深入地底的地下暗河,而不是想象中一如既往的石室。 寻宝至今,苗毅还是头回见藏宝人挖出了这么长距离的地道,长也就罢了,眼前的地下河又是哪一出啊。他稍微估计一下就能得到答案,这条地下河最少也在地下九千丈的位置,修为再高的人估计也无法施法查探到地底这么深的位置,实在是阻碍太厚了点。 走出洞口,左看右看,哗啦啦河水从出洞口的左方流向右方,也不知道两边尽头在哪,四周也没看出任何存在石室的迹象,难道是自己在通过地道的时候忽视了隐藏的石室?按理说不应该啊,自己一路上仔细查看过的,再说了藏宝人不会这么无聊吧,开辟出藏宝点后再继续往前挖着玩玩?(。) 第一六三二章 发超级大财 左想右想,苗毅也想不通藏宝人这次搞的是什么鬼,实在是太过迥异于以前,可藏宝人这样干必然有什么原由,到了这个地步还耍寻宝人玩没任何意义。 念及此,苗毅两眼微垂,眉心天眼再次绽开,璀璨缭绕光华再次迸射而出,直接顺地下河上游看去。 天眼目光一路观察河道四周的同时,迅速延伸向远方,到最后苗毅自己也不知道看了多远,反正很远,越远水流越缓,渐渐出现大量的分支注水河道,搞的苗毅不知道追寻哪一条分支,看的眼花缭乱。硬着头皮随便选了一条分支河道追寻,结果发现尽头是地层下面的过滤渗水带。 多找了几条分支河道查看,尽头也都类似差不多,就是那数不清的渗水带渗透下来的水积少成多,汇聚成了这条地下河。 而上游的分支河道也实在是太多了点,想逐一查看个明白的话,苗毅估计自己得够呛,就算修为到了彩莲境界也耐不住把天眼使唤个不停。 最终,不得不先放弃了对上游的查探,天眼目光收回,转身扭头投向了下游,顺下游河道查看,若是连下游也看不出什么名堂,那就只好暂时放弃这段寻宝之旅,否则光上游的河道分支查看就要消耗不少时间,慧林星出了那样的事,他不可能躲在这里拖太久,仅凭蓝夜菩萨那边发现迟迟联系不上妙存,哪怕是为了给寇天王一个交代,也会闹出动静来。没时间让他在这里慢慢耗,只能等下次再找机会空出足够的时间再来一趟慢慢细查。 天眼目光一路顺着下游河道搜寻了数百里的样子。苗毅眉头陡然一跳,眉心璀璨缭绕光柱的动静跟着一凝。 数百里外的河道上方有一洞窟。天眼目光拐了进去,很快便发现了一个密室,密室内飞天女子的画像跃然于石壁上。 “找到了!奇怪,为什么藏到了数百里之外的地方,搞什么鬼…”苗毅嘀咕一声,眉心天眼骤然闭合上,闪身跳入湍急河流,带着满心的疑惑不解之情,顺着河道快速飞掠而去。 想不意外都不行。这次寻宝地的情况似乎越来越蹊跷了。 独自在幽暗中伴随着哗哗流水声飞行,抵达数百里外的地方后,苗毅闪身而起,钻入了上方的石洞。直直上行数百丈,直上通道弯折平通,再走了个百余丈的距离,密室出现在了眼前,那熟悉的飞天女子画像正对。 苗毅走到画像前皱眉,又回头看了看身后来路。满脸狐疑之色。 这次的飞天女子画像也有点不正常,以前的都是浮雕像,这次的居然只是刻画的。还有一个不正常,以前每个藏宝地都有拴住的妖修。这次却没有。 再回头,苗毅目光集中在了飞天女子轻盈舒臂托着的匣子上,这次的匣子自然也是刻画出来的。 哗啦!苗毅突然抖出一只胳膊探爪。凌空虚摄,刻画出来的匣子崩碎。抓了块石头到手,却没有出现想象中掩藏在后的真正匣子。 虚摄抓入手的石头落地。苗毅目光怔怔盯在了抓破的石壁上,抓破的地方竟然不是实心,后面居然有个洞,隐隐有柔和光芒渗透出来。 苗毅迅速施法入洞查看,后面不止一个小洞,而是一个巨大的空间,这面刻画着飞天女子的石壁只是一道封堵墙体而已,并没有多厚。 单掌一立,一掌推出一道法力,咣啦啦,封堵石墙崩塌,大片柔光扑面而来。 挥袖施法扫掉弥漫烟尘,缓步走到了洞口,一个巨大地下空间内的情形很直观的清晰入目,内中情形令苗毅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错愕,目光扫视着地下空间内的种种,缓步走下洞口的台阶,左顾右盼。 一个十分奢华的地下空间,一个纯粹是用红晶金属打造的地下空间。 正对的左右犄角方位是两尊佛像,一尊盘膝打坐在莲花宝座上面目慈悲,一尊赤足而立却给了个背影,两尊佛像将近有百丈高,由此可见这地下空间之大,而这巨大佛像也都是红晶打造,可想而知整个空间动用了多少红晶金属。 走下台阶的苗毅总感觉两尊犄角位置的佛像位置有些不对,蓦然回首一看。 果然,身后还有一尊佛像,一尊侧身横卧的佛像,单臂支撑着脑袋,似乎在闭目沉睡,又似乎在假寐,面带微微笑意,不知道在笑什么,恍如睡梦中的微笑,给人神秘感。 而进入这地下空间的入口就在侧睡佛像床榻下的莲花法轮弧圈中。 苗毅的目光由洞口移到了自己走下的台阶上,台阶也是红晶打造的,不像是后来补造的,偏偏衔接的入口处的法轮弧圈也浑然原样,月门状的门框包浆没有任何破损,根本不像是被打穿出的入口,很显然是整个地下空间构造时就已经一体连造好了。 这让开始不断转圈看向四周的苗毅惊疑不定,开始有点怀疑自己以前的判断是不是出现了错误,他对藏宝人是谁已经心有所属,可眼前出现的情形令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判断。 打造出一个这么庞大的红晶空间要耗费的时间怕不是一点点,所投入了财物更是摆在眼前的,难以估量。 如果说时间和财物对藏宝人来说都不成问题,可这巨大环形空间内的满壁佛门风格是怎么回事? 除了三尊巨大的佛像外,在三尊佛像周围的墙壁上雕刻满了各种各样的人物和场景,有僧人,有俗家,男女老幼各种生活百态尽在其中,尽显喜怒哀乐,似乎便数人生七情六欲,而穿插在各种人物和场景中的僧人永远是主题。 奇怪的是,雕刻的各种人物和场景似乎又不是出自一人之手,从雕刻风格上看,明显是出自各种不同人物之手。虽然如此,虽然不是每一幅场景都雕刻的栩栩如生,可每一幅雕刻貌似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魔力,一笔一划似乎都能吸引人的心神。 一幅简单的雕画,左片: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还有一个女子抱着小儿跪地;中片:后那女子又抱着小儿跪在了一座寺庙前,半开的寺院院门内站着一名老僧;右片:寺庙化作一片火海。 苗毅一开始扫了眼那幅画,还没看懂是什么意思,盯着稍微多琢磨了一下,脑海中似乎出现了一幅鲜活的场景:一贫穷人家的小妇人抱着小儿背井离乡,不远千里找到其夫,却发现其夫已经另娶富贵人家的******,其夫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坚决否认与小妇人和小儿有任何关系,嗷嗷待哺的小儿饥病交加,小妇人无奈之下不得不再三纠缠乞求其夫,其夫铁石心肠坚决不认,后逼得小妇人不得不带着小儿求到一家寺庙,幸蒙寺庙收留,谁想其夫怕事情败露毁了前程,竟然纵火行凶,将母子二人与满院僧众葬身于火海。 清醒过来的苗毅差点惊出一身冷汗来,因为刚才脑海中画面里的那个负心郎俨然就是他苗毅。 怎么会这样?苗毅心惊不已,一副简单甚至令人看不懂的画作为何深看两眼竟然会联想那么多,联想出一个完整的故事来? 他迅速看向其他的画作,深看下去,又是一个世态炎凉的故事冒出,自己又是故事中的人物之一。 再次回过神来,苗毅不敢再看下去了,这么多画作看下去解读其中的故事还不知道要看到什么时候,其次再看下去怕自己会发狂。 目光转移到了进来的洞口,思绪连接到了前面,藏宝人怎么会搞出这样的空间来?先不说满室画作风格的确不像是一人所为,其次搞出这种空间的人十有**和佛门有关,而上次寻宝地得到的线索指明这里藏的应该是天字部的大魔无双诀才对,若藏宝人是佛门中人的话,会花这么大的工夫建造一个如此奢华的地下空间用来藏大魔无双诀吗? 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非常有可能的倒是这个空间应该早就存在,而藏宝人只是恰好知道了这个地方,顺便用来藏宝而已。 他转身打量这奢华的空间,越想越觉得可能是如此,每次寻宝的时候藏宝人都会给自己留下一点修行资源,这次也没见这里有其他的东西,也就这数量庞大的红晶金属了。 想到这,苗毅忽然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了,心头开始发热,发现这次真的是发超级大财了,不虚此行呐,这是多么庞大的一笔财富啊! 如今最大的烦恼反而是怎么把这里东西给弄走,这浑然一体的红晶金属切割起来都麻烦,这次显然是没办法带走了。 既然一时间带不走,也就别多想了,先把天字部的大魔无双诀弄到手。 可东西究竟藏在了哪呢?怎么不见那飞天女子的雕像? 目光投向了大殿中央,正中高耸着一座九层莲花台,九层九圈,高达十几丈。 苗毅闪身而起,还未登上莲花台上方,就定在了空中,看向了一层层一圈圈的莲花碗中,里面有东西。(。) 第一六三三章 六大奇功俱全 一条白蛇,一条通体雪白鳞甲如玉的巨大白蛇,蜿蜒盘旋在一层层莲花碗中,若不是无足,加之是蛇头,苗毅差点误以为是一条白龙。 蛇头上长着一支晶莹剔透的独角,独角顶端隐隐有七彩流光晶晶闪,十分漂亮。 白蛇虽然巨大,可因为盘在收起朝上的一圈圈莲花瓣中,加之长躯绕向上层的位置在后面,若非飞身而起,从洞口走进来还真发现不了。 一如既往,如同以前寻宝时看到的场景一样,白蛇虽然漂亮,身上却插着钢针,鳞甲贯穿处有血迹,一层层莲花中有链子拴着白蛇的体躯。 漂浮在空中的苗毅绕着巨大莲花台转了圈,确认这白蛇被制住了,而不像在仙行星的蜃迷还能攻击,这才放心落在了莲花台的顶端。 顶端不大,是个盘膝打坐的坐台,中间位置上一个‘卍’符号,看的苗毅眼皮直跳,这个符号已经不陌生了,能找到这里正是因为南无门遗迹中的这个巨大符号为坐标。 苗毅迅速环顾周围的佛像,有些惊疑不定,难道这里和南无门有关? 一番思索之后,暂时放下这份疑虑,苗毅目光落在了‘卍’符号的中间一点上,一只储物戒静静立在凹槽中。 这里放只储物戒是什么意思?这让他担心是不是有什么机关,慢慢靠近蹲下了,施法仔细查探,发现储物戒和这坐台并无任何牵连,而是独立的个体后,这才轻轻伸出一根手指勾起了那只卡在凹槽中的储物戒在手。动作很慢,六识警惕着周边一切。 东西到手。确认周边无任何异常后,苗毅才施法查看储物戒里面有没有东西。 里面有一只红晶匣子。和以前寻宝时看到的金属匣子一模一样,苗毅顿时愣住,难道这就是这次的藏宝? 再次转圈看了看四周,东西不是一直藏在飞天女子雕像的手中吗?难道这次例外了? 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迅速将储物戒里的金属匣子取出在手。 打开一看,又是一愣,里面放着七块玉牒,两颗红色金属球。 拿起一块玉牒施法查看,入眼便是六个大字:大魔无双诀。天! 再看下面的内容,果然是修行功法,苗毅顿时兴奋了,天字部的大魔无双诀到手了,云知秋终于可以修炼完整的大魔无双诀了,有此奇功相助,一旦云知秋练成,必将大大增强自保能力。 其他六块玉牒什么情况?兴奋情绪稍作收敛,大魔无双诀放到了翻开的盖子上。又拿起一块玉牒查看,入眼五个大字:无量**,天! 苗毅脸上的表情立刻精彩了起来,上次藏宝地得到的提示明明说下一个地点藏的是天字部的大魔无双诀。怎么连天字部的无量**也冒出来了?那其它几块玉牒… 手上的又放到了翻开的盖子上,摸起了下一块玉牒查看,入眼四个大字:九重天。天! 放盖子上,又急不可耐地拿了下一块查看。天字部阴魂通阳诀! 再下一块,天字部极乐心经;再换一块。天字部万妖**! “六大奇功的天字部竟然全部在这里…”苗毅一脸错愕,也就是说这一趟一下就将六大奇功给收集齐全了,那吊胃口似的藏宝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大方了? 不过细想想,此事也不是无迹可查,上一次在炼狱之地寻宝,情况就有一些出乎意料了,地字部的阴魂通阳诀、万妖**、极乐心经集体出现,一下拿到了三部地字部功法,这次更进一步,居然一下拿到了六部天字部功法。 既然是六大奇功齐全了,那这第七块玉牒是什么情况? 苗毅哪还忍得住,立刻抓到手中查看,入眼便是如行云流水般的飘逸文字: “能入此室,六大功法当完整奉上。 既来之,则安之,不必多虑。 室内财物得失两可之间,不可轻取,能破解法门之佛门弟子便是此室主人,主人愿赠予则取,反之则弃,一切随缘,不可强求。” 玉牒中就这么点字,最后也没有留名,也没打下任何法印,一段无名无姓的话,却令苗毅心情有些激动,这么多年了,终于看到藏宝人开口了。 别人也许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对苗毅来说,却意味着一种认可,意味着藏宝人对他的一种认可。 心绪稍作调整后,苗毅对这留言多少有些纳闷,不是完全能理解,其它的都好说,那句‘能破解法门之佛门弟子便是此室主人’是什么意思?什么佛门弟子?什么法门在哪? 想不通也就不想了,目光又落在了两颗红色金属球上,拿起一颗施法查看,法力骤然吸入,内中悍然呈现出两幅星图,标示出了两座星门,却没标明来往于何处。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红色金属球,上次在炼狱寻宝就得到过一颗,那一次有四座星门的星图,经过检验,证明了是来往于炼狱的秘密通道,两处入口,两处出口。其中一处秘密入口因为云傲天等人打劫被天庭追杀时暴露了,另三座星门中最后一座未经探路的,他上次从炼狱出来时就是走的那,等于把那一进两出的星门路径都给摸清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突兀冒出的两座星门不禁令他心头一热,结合所在地的情况,他隐隐怀疑,莫不是这两座星门是进出极乐界的密道? 不想则已,一想到,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只是他有点不明白,连天庭和极乐界都不知道的星空密道,藏宝人为何会知道,而且还知道的这么多? 苗毅不禁想起了一人,巫行者!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家伙似乎也知道不少的星空密道,就凭那苦行僧在小世界和大世界之间来去自如就可见一斑。 东西先放一边,这事回头交给云知秋去对比查照,他又抓起了另一颗红色金属球,法力陷入查看。 里面只有一幅星图,没有星门,但星图居中的一颗星球上方却标示出了一座寺庙图样,寺庙里有一个模糊人影图案。 苗毅摸着下巴琢磨,这又是什么东西? 他有点搞糊涂了,六大奇功已经搜罗齐全了,又冒出这么个令人费解的东西,什么情况啊! “唉!”想不通的苗毅不禁叹了声,他有种一直被藏宝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可是人家一点都不勉强你,从来都是把路摆出来,你愿意走就走,不愿意走也不强求,给了他完全的自主权,一切都看他苗毅自己的意愿,路让他苗毅自己去选,没有任何逼迫的意思。 东西到手,一下凑齐了六大奇功,刚涌起的一点兴奋劲又被一团谜给淹没了。 东西收了起来,此时的心情再看四周,环形墙壁上无数壁画站在这个位置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不禁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脚下的莲花台,这台子似乎就是为了便于观看四周壁画而建造的,什么个意思呢? 此地不宜久留,他也不好在南无星逗留太久,飞身离开莲花台时,又盯着那条白蛇看了看,没有动它,闪身落在了洞口台阶上回头留恋张望,心中叹息一声,可惜了这么庞大的一笔财富。 转身刚走出洞门,身后突然“轰隆”一声,苗毅霍然回头,只见一道封堵墙从上落下,瞬间把进入室内的门口给封死了。 苗毅惊讶,走到封堵墙前探手摸了摸,高纯度红晶打造,厚实的很,他拼尽法力也难以撼动分毫,只怕法力无边境界的高手也没那么容易攻破。 而墙上则布满了各种经文字样,只是看起来编排有些错乱。 这一瞬间,苗毅恍然大悟,明白了那句‘能破解法门之佛门弟子便是此室主人’是什么意思,原来所谓的法门就是指这道门,而能打开这道门的佛门弟子自然不能是强行破开,否则不用佛门弟子,他苗毅带上螳螂来也能给搞开。 看来藏宝人的意思很明显,他苗毅若想得到这笔巨大的财富就要找到此间的主人,征得此间主人的同意才行。 可是这么大一笔财富,足够武装起一支大军,就算找到了此间主人,藏宝人凭什么断定主人愿意将如此巨大财富赠人?又不能逼迫人家交出来,藏宝人自己也说了不可强求的,换了谁也不会无缘无故将这笔巨资送人呐。 苗毅摇头苦笑了笑,转身而去,实在是这位藏宝人的布局屡屡给人神鬼莫测感,其才智非自己能望其项背,人家这么做肯定有这么做的原因。 走过横道,又直道下坠,落在了地下河水流之上,“啪啦”一声,却惊的一条鱼儿跳起,又砸落水中消失。 这里居然还有鱼?苗毅惊讶,不过很快了然,这么深的地下,水分层层过滤到此,其中毒素早就被过滤干净了,有毒气体也难以在这么狭长的地带蔓延,就算有渗入也早就被稀释的微乎其微无害了。 他尝试着卸下了防御,呼吸了一下地下空间的空气,从地下河中勾起一颗水珠入口品尝,甘甜。 如他所料,果然一点事都没有。 不再逗留,迅速沿着原路返回,再次从火山湖中钻出后,大概判明了地下河的走向,快速飞去。 在数百里外大概预估的地下藏宝点上空悬停了下来,看着下方的苗毅有点无语,下面正是被那记巨大掌印毁灭的南无门遗址。(。) 第一六三四章 毒星采药人 他之前只是有点怀疑地下的藏宝点和南无门有关,毕竟那地下空间的佛门风格太明显了,加之‘卍’字符号,谁想关联竟然如此明显,大老远绕了一圈,藏宝点竟然就在南无门遗址的下面深埋。 苗毅现在几乎可以肯定那地下空间就是南无门的遗产。 由此他也能肯定藏宝人和南无门之间似乎有什么关系,否则为何不让拿那笔唾手可得的巨大财富,南无门已经覆灭这么多年,哪还有什么主人,却非要经过主人同意才可拿,藏宝人对南无门的尊敬显而易见,只是这其中关系究竟是怎么回事实在让人费解,恐怕只有当事人自己才清楚。 如今再品味‘南无遗殇中’那句话,还真是别有深意,感怀意味颇深呐。 “什么人?” 一声娇喝响起,三条人影掠来,正是虹、洛、雨三人。 之前三人一路追查苗毅而去,却没有找到苗毅的人影,谁知到处找了遍返回此地居然又撞见了。 苗毅回过神来,一瞅三人的装束便知是采集梦陀罗的人,搞不清这些人的来历,不想跟这些人发生什么冲突,加之东西已经到手,二话不说,闪身冲天起,直破苍穹而去。 “站住!” 三人连连娇喝,穷追不舍不说,还迅速摸出星铃联系其他同门。 很快,毒星各地又冒出二十余人,紧急赶来,陆续破苍穹而去。 身在星空疾驰的苗毅不时回头查看。有点火大,自己也没有招惹这些人。无缘无故追着自己不放干嘛? 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人的修为似乎和自己差不多。追赶速度差不离,他有动手的冲动。 不过想了想还是没有这么做,朝阎修藏身的地方飞去,同时摸出了星铃联系阎修。 一闯入阎修藏身星体的山峦之间,苗毅迅速闪身隐没于其中。 虹、洛、雨三人穷追不舍,正要冲向苗毅消失的地方搜查,突然一道人影从下闪出,横空拦住三人,喝道:“什么人?”正是阎修。 三人紧急悬停。上下打量阎修,而阎修的长相自然是不讨人喜欢的,不过见阎修居然是俗家装扮,虹师姐沉声道:“你们两个速去搜查。” 洛师妹和雨师妹正要闪身而去,谁知苗毅已经主动现身闪来,喝斥道:“来者何人?” 当然,那裹在身上的黑布已经除掉了,露出了真容。 阎修略露恭敬神色,退回到上来的苗毅身边。回:“大人,看来是避不开了,这些人不杀了我们怕是不会罢手的。” 虹、洛、雨三人看了看苗毅的来向,又听到‘大人’的称呼。正惊疑不定欲喝叱,谁想苗毅已经怒声道:“好!既然摆脱不了,那就拼个鱼死网破好了。鬼市总镇牛有德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挥手捞出了逆鳞枪怒指三人。 鬼市总镇牛有德?这人就是牛有德?虹、洛、雨三人瞬间有点懵。有点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回事。 虹师姐有点愣怔道:“你就是天庭那边的鬼市总镇牛有德?” 苗毅枪指冷笑,“何必明知故问。从慧林星追杀至此,不就是想取牛某性命么?尽管放马过来!” 什么从慧林星追杀至此?师姐妹三人面面相觑。 也就在这时,后面又陆续有同门赶来,协助三人将苗毅和阎修围困在了中间,一个个手上捞出了三叉戟。 虹师姐沉声道:“我不管你是谁,刚才从毒星出来的人是不是你?” 苗毅冷笑:“什么毒星,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一个个藏头缩尾见不得人吗?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虹师姐扯下了黑色套装的头套,一头秀发散开,露出了一张绝美容颜,“玉面佛座下弟子沧虹,遵佛旨于毒星采药,贫僧再问一句,刚才从毒星出来的人是不是你?” 一群师姐妹们纷纷摘下了头套,除掉了黑色套装,露出了真容,一个个长的娇美,尤其是那穿着打扮,实在是火爆诱人,够暴露,几乎个个都露出大半个雪白胸脯和白花花的大腿,多看两眼简直令人血脉喷张,连苗毅都看的一愣,这群人的穿着比之张天笑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苗毅和阎修不禁面面相觑,有点怀疑这些女人真的是佛门中人吗? “玉面佛?怪不得这么大胆子!”苗毅哼哼冷笑一声,摸出了星铃,直接联系上了寇铮,求援! 寇府,正在静室内修炼的寇铮一接到苗毅的求援,可谓大吃一惊,立刻飞奔出静室,直闯寇府内宅重地。 寇凌虚也正在修炼中,外面拦住寇铮的唐鹤年一听是这事,也吃了一惊,不加犹豫,立马回头通报。 寇凌虚很快从大殿内走了出来,边走下台阶,边对台阶下等候的寇铮喝道:“怎么回事?” 寇铮拱手道:“据牛有德说,他在极乐界游历到慧林星,被慧林星一个叫百六的弟子给诱骗到了一处偏僻之地,设下了陷阱围杀,险些丧命,拼命杀出脱身后,立刻第一时间逃离慧林星,谁想逃到毒星一带,又被玉面佛座下弟子不分青红皂白给围住了,对方人多势众,形势岌岌可危,遂向家里边紧急求援!” 寇凌虚回头看向唐鹤年,“你怎么看?” 唐鹤年皱眉沉吟道:“慧林星到毒星好像有一段距离,他逃离慧林星时为何不向家里告知一声,非要等到现在?”复又问寇铮,“牛有德没有亮明自己的身份吗?” 寇铮:“他说他亮明了,但是对方不肯罢手。” “嘿嘿!玉罗刹想干什么?当老夫是摆设吗?”寇凌虚怒极反笑,当场摸出了星铃联系玉罗刹确认,玉罗刹也就是玉面佛,他要亲自确认是不是真的有这回事。 而极乐界那边的玉罗刹一接到寇凌虚传讯也吃了一惊,自己下面怎么会干这种事情,不过听到在毒星附近也有些吃不准了,毒星采集梦陀罗刚好轮到她这边,遂让寇凌虚稍安勿躁,她这边要确认一下。 于是围住苗毅的沧虹很快接到了师傅的询问,问她是不是和牛有德对上了? 好快的反应?沧虹银牙咬唇盯着苗毅,才刚见苗毅放下星铃没多久,这边就惊动了师尊,看来这人还真是天庭那边的牛有德,这有关系有背景就是好。 她有点委屈,确认真的围住了牛有德后,其师把她给怒斥了一顿不说,还让她不要乱来。 “虹师姐…”沧洛和沧雨有些为难地将沧虹给挟制在了中间,师尊下令让她们把沧虹给控制起来,卷入了谋杀寇天王女婿的事情里面,可不是小事,事情未查明未确认沧虹有什么猫腻之前,沧虹是别想有什么自由的。 沧虹默默咬牙垂首,任由两位师妹制住了自己,把自己给绑了。 只是她有点委屈的想哭,明明是一片公心,却因为得罪了有权势背景的人而当众受辱。 当然,这边提到了牛有德有可能闯进了毒星盗采梦陀罗也不是小事,围住苗毅的人在事情没有查明前也没有放过的意思。 玉面佛得到了下面的反馈,也迅速给了寇凌虚答复。 寇凌虚回了她一句话,你看着办! 台阶下,见寇凌虚收了星铃,唐鹤年问道:“老爷,情况怎么样?” “哼!”寇凌虚冷笑道:“玉罗刹说很有可能是场误会,她下面人怀疑牛有德跑到毒星盗采梦陀罗,碰巧撞上了,这理由还真编的好,事情明显没那么简单,慧林星那边就有人设下陷阱,牛有德逃命还来不及,还能恰好和她的人撞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天庭这边哪位串通那边下黑手了!” 唐鹤年和寇铮相视一眼,这话无疑确认牛有德的确是遇险了。 寇铮:“看来这妹夫也不简单,那边能设下陷阱必然是笃定了能置于死地,谁想还是被妹夫逃脱了。爹,现在怎么办,我们这边一时间也无法赶到那去,牛有德会不会出事?” “极乐界竟然掺和到这边来了,这是想帮谁压制本王吗?玉罗刹有本事动个手脚试试看,本王让她十万年内恢复不了元气!”寇凌虚冷笑一声,冷眼斜睨唐鹤年,沉声道:“传本王军令,立刻派兵将北军管辖范围内所有和玉罗刹有关的寺庙全部控制起来,所有僧侣一律抓捕,胆敢拒捕者,杀!” 唐鹤年问:“老爷,以什么理由发兵?” “随便找几个和反贼有过牵扯的人,就说有人指认他们勾结反贼!”寇凌虚轻飘飘一句话出口,却决定了无数人的命运,这就是权势。 唐鹤年点了点头,立刻摸出星铃操办。 寇凌虚转而又道:“老大,带足人手,你亲自去一趟极乐界,若真确认欺到咱们寇家头上来了,不需要给什么好脸色。” “是!”寇铮领命而去。 此时的苗毅等人已经全部落地,周边围着的人也没散开。 被绑了个严严实实的沧虹却不甘心,依然暗中吩咐了同门四处去搜查。 同门回来禀报,附近没有发现任何人,也不知是不是这样耽误之下跑了,连沧洛和沧雨也怀疑是不是真的凑巧而出现了误会。 沧虹却盯着苗毅咬牙不放,憋屈之下,她认定了那人就是苗毅。(。) 第一六三五章 我说话算话 苗毅手中星铃放下,寇铮那边已经传讯给他做了叮嘱,示意他先不要乱来,尽量先保全自己等他赶到。 斜了眼目露悻悻盯着自己不放的沧虹,苗毅不加理会,说白了,真打起来的话,他根本不把这些女人放在眼里,若不是还有利用价值,哪会跟她们纠缠,火上来了直接做掉都有可能。 回头朝阎修偏头示意了一下,阎修把妙存给提了出来,解除了妙存身上的禁制。 禁制一除,妙存霍然睁开双眼,眼神时而凶悍,时而柔弱,脸上更是各种喜怒哀乐情绪交织,整个人哆嗦抱头,情难自禁,俨然已经难以左右自己。 苗毅微微摇头,阎修只好又出手将妙存给制住了。 不是苗毅化解不了妙存身上的七情六欲,而是不能出手相救,救了反而可能给自己惹来麻烦,以修行功法化解对方体内的七情六欲可不是一般火性功法能做到的,容易惹人怀疑。 他和阎修为何没有受七情六欲的影响好解释,大不了说他苗毅已经先以火性功法护住了二人,一时情急没能顾得上妙存,而妙存那个状态下估计也搞不明白状况。 所以妙存要救治也不是由他来救治,这也是和沧虹等人耗上的原因。 沧虹等人见一个女僧人落在了二人的手中,一个个面露愤愤之色,沧虹喝道:“为何抓我佛门中人?” 苗毅斜睨道:“人都被绑起来,嘴还不老实,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你…”沧虹怒了。有想甩脱束缚冲上去找苗毅拼命的感觉。 “虹师姐。”沧洛拉了她一下,示意目前的状况你不好再多做什么。自己接话出声道:“牛总镇,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苗毅反问:“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们心知肚明。何必在这里装什么糊涂。” 沧洛严肃:“贫僧等人怎么会知道…”话没说完一愣。 阎修将妙存收了起来,又扯出了狼狈不堪的允明,对允明就没那么客气了,直接砸在了地上,并对苗毅传音道:“没有从他身上找到任何能证明其身份的东西。” 才刚见了个被抓的女僧人,这又见着了一个男僧人,而且还更惨的样子,沧虹等师姐妹们一个个脸浮怒容,发现这牛有德仗着寇天王的背景简直太不把佛门中人当人了。天庭中人有什么资格跑到极乐界来撒野! 更令罗刹门僧徒恼羞成怒的是,苗毅竟然一脚踩在了允明的胸口,将其死死踩在了地上。 “牛总镇,极乐界不是你们天庭能随意撒野的地方,别以为你是寇天王的女婿就能为所欲为!” 这次连沧洛也忍不住了火,很是出言不逊地警告了一声。 苗毅懒得理她,唰一声拉出宝剑在手,剑锋摩挲在了允明的脸上,淡然道:“说!为何设下陷阱刺杀我?” 此话一出。罗刹门上下等人脸上的愤怒之色瞬间一僵,刺杀?这僧人刺杀牛有德?刺杀寇天王的女婿?这怎么可能? 允明倒是一脸视死如归的淡淡笑意,“落在你手中,贫僧就没指望能活下去。何必多此一举。” 他知道自己这次压根没任何活路,不管是天庭那边还是极乐界这边都会把他给处置了以儆效尤,不抱任何侥幸。 剑尖缓缓在允明脸上如绣花一般刻出血痕。苗毅漠然道:“到了这个地步嘴硬下去还有意义吗?我听那慧林星的百六临死前喊你们当中一人为‘允光’,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想必百六不会骗我,有这个名字在。你认为我还查不出你是谁吗?你已经落在了我的手上,难道还认为我查不出你的来历吗?” 允明淡笑:“既然如此,那就去查好了,何必费这口舌,贫僧自知没了活路,给个痛快吧。” 苗毅:“这就是关键所在,你让我心里不舒服,我就能让你生不如死,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不想试试看?”剑锋悬在了他的眼球上方,随时要刺下的样子。 允明突然沉默了下来,良久之后忽又问道:“你说话能算话吗?” 任谁都听出他口气松动了,倒不是什么怕不怕死的原因,而是他转念一想,觉得已经没有了再隐瞒的必要,五龙珠都落在了对方的手上,他的来历根本不难查出,师门这一劫是躲不过去了,只怕师傅联系不上自己已经…他拖到现在再开口,已经算是给师门争取了时间,算是仁至义尽了,再为这个受罪不值得。而且他心中也有恨意,若不是嬴家逼迫,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他倒是希望寇家能让嬴家不自在。 苗毅:“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我给你个痛快。” 允明:“你想知道什么?” 苗毅:“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谋害于我?” 允明:“多力罗汉亲传弟子,奉师命超度你。” 此话一出,罗刹门上下一个个心惊不已,极乐界竟然真的有人要刺杀寇天王的女婿,暗执此事的竟然是堂堂罗汉。 “多力罗汉?”苗毅皱眉思索了一会儿,问道:“我和你师傅有仇吗?” 允明:“你和我师傅没仇,却和嬴家有仇,蓝夜菩萨法会之际,嬴家子弟嬴阳授意师傅对你下手,师傅本不答应,然师尊在天街暗中经营的产业落了把柄在嬴家手上,嬴家以此要挟之下,师尊才不得不踏出了这一步,派了我们师兄弟五人一路尾随于你伺机下手,后面的你都看到了。” 又是嬴家?苗毅心中腾地升起一股怒火,记住了‘嬴阳’这个名字。 其实他之前就隐隐怀疑和天庭那几位大佬脱不了关系,他在天庭那边几乎没和佛门中人打过交道,和极乐界这边真的没仇,又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佛门中人犯不着跟他苗毅过不去,傻子也知道动了他之后一旦露馅的后果,不能对这边施加相当压力的人也无法驱使这边的人去冒这个险。 得到的这个答案只能说是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测,当然,他也不知道对方说的是真是假,也有可能是挑拨离间。 苗毅:“慧林门也参与进了这件事?” “此事和慧林门无关,有关也只是和百六个人有关……”允明也不隐瞒,竹筒倒豆子般把事情经过讲了出来。 罗刹门上下正听得唏嘘不已之际,苗毅忽然又挥剑指向了她们,“那她们呢?她们和你们也是一伙的吗?” 他故意泼脏水首先是想让罗刹门明白这真的是一场误会,其次也是想恶心一下这帮女人。还有个目的,想试试允明是不是破罐子破摔在故意乱咬。 罗刹门众闻言一愣。 幸好允明费力扭头看了眼后,帮她们撇清了,“贫僧不认识她们,不知道她们是什么人,不过极乐界能如此装扮的佛门弟子怕是没有第二家,倒像是罗刹门弟子中的天魔女一脉。” 罗刹门众人顿时松了口气,这真要卷进了刺杀寇天王女婿的事情里面,一旦被证人一口咬定了,那麻烦可就大了,没牵连也能把你给审问个死去活来,不死也要脱层皮。 苗毅再次确认,“真不是和你们一伙的?那她们为何对我图谋不轨?” 对面的沧洛立刻大声道:“牛总镇,我们为何困住你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跟这人没有任何关系。” 苗毅:“有没有关系你们说的不算,要等查过了才知道。” 他这话也没错,堵的罗刹门众人无话可说。 允明倒是有话说,“我知道的就这些,牛施主能兑现承诺吗?” “我说话算话!” 苗毅淡淡一声,看都没看他,手起剑落,长剑直直插了下去,噗一声,刺入了允明的眉心,贯穿了头颅。 长剑连人一起钉在了地上。 瞪大了眼睛的允明似乎也没意料到苗毅竟能如此干脆,身体抽搐着渐渐没了动静,脑袋下面鲜血淌出。 苗毅踩在他胸口的脚挪开了,握着剑柄的手也松开了。 若问他为何如此干脆,因为允明是亲眼看见了阎修施展阴魂通阳诀的人,也许允明不认识阴魂通阳诀,可一定有人知道,所以他不会让允明落到别人手中说出不该说的话来,就这么简单。 罗刹门众人在极乐界也听说过牛有德的果狠,听说在天街将一群权贵家的人给杀的血流成河,今天算是让她们领略到了什么叫做名不虚传,这突兀一剑就可见一斑。 亲眼见了这一场,现在罗刹门众人都怀疑了起来,这可能真是一场误会,这牛有德正在躲避追杀,哪有心思跑毒星去采集梦陀罗,真嫌犯搞不好已经借机跑了,却被他们碰巧撞上了这一位。 但唯独沧虹银牙咬唇盯着苗毅,不肯将怀疑目标转移。 苗毅再次摸出了星铃联系寇铮,将这边讯问出的情况告知。 寇铮尚在赶来的途中,获知情况后立刻和寇天王那边做了通报,寇天王又立刻联系极乐界这边,要求抓捕多力罗汉。 极乐界这边闻讯亦相当震惊,竟然有罗汉卷入了此事,惊动了佛主,灵山那边直接下达佛旨抓人。(。) 第一六三六章 魅姬菩萨 然苗毅这边的确把时间拖的长了点,不但是多力罗汉跑的没了人影,多力罗汉门下的弟子能跑的也都跑光了,执法力士赶到时扑了个空,只抓了些莫名其妙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的小僧。 多力罗汉本是想一个人跑了算了,也的确是一个人跑了,不过在逃跑的途中想到那些弟子,自己这一走怕是要牵连门下弟子,遂等自己到了安全地带后,联系上了门下弟子表达了忏悔,让大家能跑的也赶紧跑。 然多力罗汉这边的行为无异于承认了刺杀牛有德的事,否则用得着这样心虚吗?简直是审都不用审了,灵山那边震怒,追查,搜捕! 这都是后话,目前的苗毅仍被罗刹门弟子给困着,他也不担心,就地盘膝打坐,阎修在一旁护法警惕。 “大人!”也不知过了多久,阎修突然传音提醒了声。 睁开眼的苗毅也站了起来,蓝夜菩萨法驾亲临,数名弟子相随,其中的怀玉显得有些诚惶诚恐。 由不得怀玉不惶恐,上面第一时间追查多力罗汉的行踪就到了蓝夜星,传令蓝夜菩萨,多力罗汉若在,立刻羁押拿下,等于一下就将多力罗汉在蓝夜星那边的事给爆了出来。怀玉这才明白之前多力罗汉为什么屡屡从她口中问牛有德的事,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中成了帮凶,灵山震怒,她又岂能不惶恐? 偏偏蓝夜星那边连多力罗汉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跑到多力罗汉落脚的客院一看,才知道多力罗汉走了。谁也没有告知。蓝夜菩萨把怀玉一阵怒斥,随后亲自带着人第一时间赶来了。 不亲自出面不行了。先不说灵山那边的震怒,人家寇天王派女婿来给你贺寿是给你面子。结果你这边居然成了帮凶要人家女婿的小命,灵山那边还好说点,有镜花佛在,关键那位寇天王可不是好惹的主,不比极乐界这边的架构,那位可是真正的强权人物,在天庭那边手握重兵,连青主和佛主都不敢轻易将其怎么样,这种拥兵自重的人。一声令下就能让她蓝夜菩萨损失惨重。 所以于情于理都要亲自出面,怎么的也要给个交代,最起码撇清嫌疑的样子也要做一做,表示重视。 “见过菩萨。” 不单单是苗毅,连同罗刹门上下也跟着一起行礼。 蓝夜合十还礼后,直面苗毅问道:“牛总镇,听说怀玉座下弟子妙存在你手上?” “不错!”苗毅点了点头,又朝阎修偏头示意了一下,阎修将状态异常的妙存给提了出来。苗毅解释道:“落入陷阱时,仓促之下为了自保没能顾上她,以至于被七情六欲所侵犯,不过侥幸之下总算保住了她一条命。待其体内七情六欲清除掉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多谢!”蓝夜颔首,又对怀玉偏头示意了一下,示意把人给接过来。 怀玉出面上前。谁知苗毅却伸手一拦,“人是因我受伤。救治之事在下义不容辞。” 阎修也立刻将妙存给收了回去。 蓝夜菩萨道:“牛总镇的心意本座知晓,不过区区小事不用那么麻烦。本门自会救治。” 苗毅淡淡一笑,干脆把话挑明了,“牛某不敢不给菩萨面子,不过家里那边传话了,妙存身为证人,在家里人没赶到之前,牛某无权做主把她交给任何人,还请菩萨见谅。” 这倒不是他乱说,之前寇铮传话就是这个意思,手里没个证人,怕到时候出现什么意外扯不清楚。 蓝夜菩萨微微蹙眉,既是寇家的意思,她倒是不好强要了,只得挥手示意怀玉退下,暂时作罢,等寇家的人来了再说。 这边等了没多久,罗刹门上下忽又一阵动容,迅速列队以待。 苗毅等人跟着看去,只见空中呼呼飞来一群人,衣袂飘飘从天而降,居中一顶垂纱香妃榻,里面隐约躺着一个女人。 这一幕似曾相识,令苗毅有些恍惚,脑海中出现了当年初见云知秋的画面,妙法寺的那次邂逅,谁能想到竟会缘定终身?后来云知秋也讲过,若不是两人在妙法寺的那场偶遇,一见面就被他给抱了,他苗毅后来去了风云客栈也只会被当做一个普通人对待,两人压根不会出现后面的事情,更不可能会成为结发夫妻。 缘分这东西有时候真的是说不清楚,想到当年初见云知秋其从香妃榻内款款走出时的狂野性感打扮,苗毅心头一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突然想早点回去抱着那女人温存,也许可以试着让云知秋再穿成当年那样。 纱帐分开,一双莹润赤足落地,一位发髻如云,小小两块布片兜住胸口两团几乎遮不住的女人下来了。身上衣服少的可怜,胸前多了些璎珞遮掩而已,好一个丰乳肥臀的曼妙身段,********,蛮腰带胯扭动,薄纱长裙包着腰臀,一边开衩露出一条修长大腿。肌肤白如堆雪,明眸流盼间风情万种,一颦一笑简直是魅惑众生,令人血脉喷张。 其左右的那些女弟子的穿着打扮也暴露的不行,十几名抬轿的和尚则一个个精壮,赤膊上身,身上那一块块肌肉看起来硬的跟石头似的。 这些人一看就是罗刹门的人,苗毅就纳闷了,貌似来了极乐界后有点颠覆自己对佛门的认识,似乎女僧人比男僧人多,尤其是怎么尽撞见这种女人? “菩萨!”罗刹门弟子合十见礼。 蓝夜菩萨微微一笑,迎了过去,合十道:“魅姬菩萨。” 又来个菩萨?苗毅无语。 魅姬菩萨左手回到胸前,没有合十行礼,很优雅地掐了个兰花指当礼数,发出婉转绵柔语调:“蓝夜菩萨。”随后目光直接落到了苗毅这边,“想必这位就是鬼市总镇牛有德吧?” “正是。”蓝夜菩萨点了点头。 苗毅合十给礼,“牛有德见过菩萨。” “呵呵…”魅姬掩嘴一笑,扭着水蛇般的柔软腰肢,赤足踏尘走来,带来一阵香风,********,体态极为撩人。其上下打量着苗毅转了圈之后,稍送螓首于苗毅耳边,红唇娇语道:“不必多礼。” 明眸斜了眼地上允明的尸体,一转身又留了个光溜溜不着片缕的后背给苗毅,回到了罗刹门那边,稍一勾手,立刻有两名赤膊光头和尚前去提了被绑的沧虹过来。 “你就是沧虹吧?牛总镇告你们意图刺杀于他,你怎么解释?”魅姬的语气冷了几分。 苗毅自然知道自己是栽赃,对方自然也知道罗刹门没干那事,纯粹是在他面前装模作样而已。 沧虹立刻辩解道:“菩萨,绝无此事,弟子们在毒星采药,发现有人涉嫌盗采梦陀罗,一路追踪到此,遇见了牛总镇及其麾下,而牛总镇现身的地方正是嫌疑人藏身之处,所以弟子有理由怀疑牛总镇就是那个涉嫌盗采梦陀罗的人,谁想牛总镇却倒打一耙,说我们刺杀他。弟子句句属实,还请菩萨明鉴。” 魅姬背对回头斜睨,“牛总镇,梦陀罗一念可为善,一念可作恶,乃是禁药,这是天庭和佛界的共识,沧虹怀疑你盗采梦陀罗,你有何话可说?” 苗毅淡然道:“菩萨这是在审问牛某吗?” 魅姬:“事情既然已经出了,最好还是查清楚。”言下之意是承认在审问。 苗毅:“你们人多势众,我看不像是在审问,而像是在仗着人多欺负人,这个沧虹是你们的人,还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要审可以,等天庭那边的人来了再审也不迟,天庭的人没来之前,牛某拒绝回答菩萨任何问题。” 有一点就算是他苗毅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有了寇家的背景还是有不小的好处的,若无寇家背景他哪敢跟一堂堂星君级别的人这样说话,把人家搞火了能一巴掌拍死你。 魅姬笑吟吟转过了身来,目光中渗透出的寒意却是难以掩饰,寇天王的女婿又怎样,她就算给点教训又如何?这里毕竟是佛界的地盘。但这次事情有点不一样,抵达之前她已经接到上面的通知,寇凌虚那边已经动手了,玉面佛在天庭北军境内的各大寺庙陆续被天兵天将查封,被抓的佛门弟子已经超过百万,求援消息不断传到了玉面佛那,她敢乱动牛有德一下,只怕不知道有多少佛门弟子的脑袋要落地,而且很有可能首先遭殃的就是她门下弟子。 “都说牛总镇向来目中无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魅姬走到了苗毅的跟前,手指在苗毅胸口点点点着笑吟吟道。 苗毅神情淡淡道:“菩萨过奖了,菩萨也颠覆了牛某对佛门中人的印象。”抬手格挡住了她的手,慢慢拨开一旁。 此举在旁人看来有些无礼,尤其是魅姬的随从,一个个脸露愠色,纷纷挪步上前。 倒是魅姬稍稍抬手阻止了,和苗毅面对面四目相对在一起。 蓝夜菩萨倒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 就在这时,魅姬和蓝夜几乎是同时抬头看向空中,众人也陆续抬头看去。 上千人出现在空中悬停,为首者正是寇铮,只见寇铮注视着下面大手一挥,身后千人瞬间化作万人,万人再扩充成了十万人,十万甲士,前面站了一溜杀气腾腾的红甲大将。 寇铮亲率十万大军全速赶到!(。) 第一六三七章 小人物 寇铮一来就看到了魅姬和苗毅对峙在一起,给人一触即发的感觉,也不知道两人为何闹得如此紧张。 不管怎么说,见到苗毅安然无恙,多少松了口气,寇铮微微偏头“嗯”了声,身旁一名红甲大将挥手一切,十万大军除了十几名红甲大将留在寇铮身边,余者唰唰冲了下去列阵,将现场所有人给围了。 破法弓虽然不多,但也唰唰亮了出来,一个个拉弓上弦,瞄准了被围之人。 蓝夜和魅姬的脸色不太好看,环顾四周。 而十万天兵天将中有一位是苗毅的老熟人,碧月夫人的丈夫天元也在其中,虽然还是身穿紫甲,但是作为天王府的家臣赶来了。 见到苗毅,天元心中可谓摇头,他算是服了苗毅这家伙,走到哪都不消停,跑到极乐界也能惹出事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天元也不得不感慨命运这东西,他身为天元侯时处处小心、如履薄冰,结果混成了这样,牛有德这一路横着来的家伙反倒混得比他更好了。他虽然实力比苗毅强,可是两人如今的地位已经调了个,苗毅如今是天王府的女婿,而他只是天王府的家臣,以后再见反倒要向苗毅行礼了。 下面摆好了围困的阵势,寇铮这才率人落入阵中。 “寇大哥。”苗毅拱手见礼。 寇铮无视蓝夜和魅姬,对苗毅微微点头,“没事吧?” 苗毅一笑:“现在还说不准,得问魅姬菩萨的意思。” “哦!”寇铮双手一背。偏头冷眼瞅向魅姬,“莫非还有人敢公然行凶不成?我倒要看看谁有那胆子!” 此时。他身上权贵大少的气势毕露无疑,看向堂堂星君级别的魅姬菩萨的眼神是那样的不屑。 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他不摆架子则已,真要摆架子的话,元帅级别的对他都要客客气气,又岂会把一个星君级别的给放在眼里。 魅姬被他的态度刺的有点难受,边上毕竟还有众多门下弟子,这让她情何以堪,沉声道:“寇铮,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同魅姬对苗毅一般,寇铮负手步步逼近于她。脸上傲气毕露无疑,胸几乎贴在了魅姬那挺翘的****才停下,脸凑到了魅姬的脸前,“没什么意思!你若有什么意思的话,寇某随时奉陪!” 魅姬门下怒了,一群人刚有所动,一排红甲大将唰一声到了寇铮左右戒备,一堆破法弓迅速瞄准了这边。 苗毅看着魅姬那握紧了又松开的粉拳,暗暗好笑。论个人实力寇铮肯定是不如魅姬的,奈何寇铮带来的一群高手不是吃素的。 魅姬挥手阻止了门下人冲动,身子一扭,避开了寇铮。脸上又换上了盈盈笑意,“寇铮,脾气见长啊!跑到极乐界撒野来了。” 寇铮冷笑道:“没办法。刀都架到我寇家脖子上来了,再没点脾气只怕寇家人什么时候死光了都不知道。” 魅姬嗤笑一声。“不跟你斗嘴,说正事。牛有德涉嫌盗采梦陀罗,极乐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 寇铮回头问苗毅:“你采了梦陀罗?” 苗毅:“我连梦陀罗长什么样的都不知道,再说了,梦陀罗也不止毒星才有,我真要想获得梦陀罗还需要跑这里来?鬼市什么东西没有,我身为鬼市总镇,难道还弄不到梦陀罗?不会真的有人天真到认为梦陀罗真被控制的滴水不漏市面上丝毫不见流通吧?顶多价钱贵一点,我犯得着冒险跑这里来采集梦陀罗?” 寇铮听的暗暗点头,说实话他之前多少有点怀疑,觉得罗刹门不会无的放矢,可听苗毅这样一说,的确是没这个必要。回头对魅姬道:“没证据的事最好不要乱说。” 魅姬也默了默,本就觉得苗毅被追杀之下不太可能还有心思跑毒星盗采梦陀罗,现在听了苗毅这话,也觉得符合实情,不过嘴上自然不能干脆认了,朝苗毅努嘴道:“要证明清白也简单,搜一下就知道了。” 寇铮:“搜?不是不行,可若是搜不出来什么,是不是得有人给个交代,寇家也不是谁想栽赃就能栽赃的。” 这个承诺可不好给,魅姬笑吟吟看着他…… 最后的结果是,罗刹门这边没搜苗毅,而寇铮也默认了罗刹门没有参与刺杀苗毅的事,这是最好的结果,不到逼不得已,寇凌虚和玉面佛之间都不想把动静闹大。 “这是人证,你怎么把他给杀了?”站在允明的尸体前,寇铮传音责怪了苗毅一句。 苗毅传音回:“我当众答应了他,只要他招供出真相,我就给他一个痛快,岂能言而无信。另,就算有他作证又怎样,对最后的结果怕是不会产生任何作用。” 寇铮皱了皱眉,也没再说他什么。 后面的事情也简单,至于妙存这个证人寇铮是不会放手的,要带回天庭那边去。为了公允,极乐界这边也要出人,蓝夜菩萨亲自随行。 寇铮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带了苗毅一起返回,至于追查那个什么多力罗汉的事,佛界这边也不会让天庭那边代劳。 有些事情大家其实都心中有数了,都知道是嬴家在幕后指使的,可是谁也拿不出证据,牵涉到插手极乐界这边,没有铁证,嬴家那边不可能会承认,嬴家也不会留下什么证据。 只是对寇家来说,有些事情不需要证据,只要确认了就行,就看嬴家暗中会给寇家一个什么交代了,否则你能做初一,别人就能做十五。 而对苗毅来说不免有些可惜,若不是出了这档子事,他还有机会去灵山看看,如今也只能是传讯给普兰居士表示歉意。 目送一行人离去,魅姬冷哼一声,再回头,目光无意中落在了依然被绑的沧虹身上,淡淡挥了挥手,“放了她吧。” 谁知沧虹一解开束缚,立刻快步跪倒在了魅姬跟前,大声道:“菩萨,弟子可以肯定那闯入毒星的人就是牛有德。” 魅姬皱眉看着她,也不知这弟子是真傻还是装傻,已经不追究你责任了,你还揪着不放干什么?就算能确认牛有德盗采了梦陀罗又能怎么样,有寇家的背景在,还能当成普通人一样处死他不成,顶多是再贬两级,回头人家又能爬起来,照样比一般人升的快。而得罪了寇家对这边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那么多寺庙、那么多弟子在人家的地盘上,人家有的是办法给你穿小鞋,为了把牛有德贬上个两级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值得么? “你亲眼看到他盗采了梦陀罗吗?”魅姬语调阴沉了下来,已经是在警告了,她也不好当众说人家有背景咱们不好得罪。 “没有!”沧虹低头。 “好了,这事已经过去了。”魅姬挥手转身,朝香妃榻走去。 沧虹猛一抬头,忽又喊道:“就算他没有盗采梦陀罗,弟子也觉得这事另有蹊跷。他若不是为了盗采梦陀罗,那他为什么要闯入毒星?菩萨,您不觉得蹊跷吗?” 她真的被苗毅那不屑的眼神给伤着了,可事实就如苗毅那不屑的眼神一样,结果苗毅一点事没有,反倒是她自己当众受辱被绑了。自己明明没错,明明一片公心无私,为什么会这样?就因为人家有权势背景就能为所欲为吗?她不甘心,她就不信自己扳不倒苗毅! 有些时候,小人物也能产生重大影响,尤其是那种不愿妥协的小人物。 沧洛和沧雨她们都在暗暗为沧虹着急,发现虹师姐这执拗脾气就是不知悔改,非要弄得自己遍体鳞伤么? 魅姬脚步陡然一停,的确被这话打入了心坎,慢慢转身看向了这跪地不起的小弟子,凝视了好一会儿…… 没有多久,重新穿上了墨蚕蛛丝衣的沧虹有幸单独陪着魅姬来到了毒星,而魅姬也同样穿上了那黑色套装。 两人浮空停在了南无门的遗址上空,沧虹指着下面清理了出来的遗迹,道:“菩萨,你看,这里是南无门的遗址,他为什么要废那么大的劲把这遗址清理出来?弟子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魅姬也不是没有来过这里,当然知道这里被尘封的样子是什么样的,何况这新清理出来的痕迹又是如此明显。 她蹙着眉头,明眸中满是疑惑,也想不通苗毅把这里清理出来是什么意思,跑来缅怀逝去的南无门?未免太扯淡!是南无门的遗传弟子?可能吗? “你确认这里是牛有德清理出来的?”魅姬疑惑道。 “他当时虽然蒙着黑布,但弟子还是有很大把握肯定是他。”沧虹虽然也不能肯定就是苗毅干的,因为她也没看到是谁清理的这里,可她就是豁出去了。 “哦!”魅姬扭头盯着下面看了又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也依然想不通苗毅为什么要这么干,好一会儿之后,突然咯咯一笑,“看来还真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蹊跷,这牛有德有点意思…沧虹!” “弟子在。”沧虹应声。 “你这丫头也有点意思。”魅姬扭头上下看了她一眼,笑吟吟道:“到我这边来吧,你若是没意见,回头我会跟你师傅说一声。” 沧虹一愣,旋即大喜,魅姬是她师爷,手头的资源自然不是她师傅能比的,能给的前途也同样不是她师傅能给的,赶紧合十道:“弟子谨遵法旨!”(。) 第一六三八章 鬼市是我的地盘! “哦,北军这么快就放了人?” 天宫,负手漫步在琼楼玉宇间的青主听完禀报后,慢悠悠问了声。 跟随在后的上官青回:“是的,看来牛有德在极乐界那边已经没事了,不然寇天王也不会这么快解除对那些寺院的禁令。” 青主哼哼两声,“这猴崽子到哪都不消停,跑到哪,哪里就要出事。不过这猴崽子还真行呐,嬴家那边下这样的黑手居然都没能做掉他,还让他活着回来了,嬴老鬼估计心里不太舒服啊。” 上官青陪笑道:“过的了初一怕是难过十五,不但是嬴家,那几家都不会坐视牛有德成长起来,以后的明枪暗箭只怕有他受的。” “这是他自找的,朕看他能抗多久。”青主一声冷笑。 离开极乐界后,苗毅暂时也没办法回鬼市,随同寇铮直接返回了寇天王府邸。 这是苗毅第二次到寇府,刚到门口,便看到了领着千儿、雪儿在门外等候的云知秋,两人相视会心一笑。 不管云知秋平常有多泼辣,可是有一点是苗毅不得不承认的,一看到云知秋便有种家的感觉,这是在其他女人身上找不到的感觉。在云知秋身边,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暴露自己的种种缺点,大骂其泼妇,对其他女人却不好乱骂。 当然了,云知秋脾气一上来也照样逮住他狠揍,休想她做那种百依百顺的小女人,门都没有。 用云知秋自己的话来说。你娶老娘之前老娘就是这样的,当年扒老娘裤子往老娘身上爬的时候怎么不说,现在觉得看不顺眼后悔了?晚了! 门口等候的还有寇家的一群女眷。都跑出来迎接来了,莺莺燕燕叽叽喳喳一堆人,不是苗毅人缘好,而是都知道这是寇家老爷子有意培养的人,一旦将来老爷子不在了,这位很有可能关系到不少人的前途,不趁现在结交示好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有些事情男人做的太谄媚不好看。女人出面更合适。 寇铮跟众人打了声招呼,便领了蓝夜菩萨等人前去拜见老爷子去了。 苗毅也和众人打了个招呼,才和云知秋握了双手面对相视。最终还是云知秋含情脉脉地轻轻推了他一下,“先去拜见义父,有话回头再说。” “嗯!”苗毅点了点头,快步而去追上了寇铮。 “七妹。这算不算是小别胜新婚?” “大家今晚可不能再打扰七妹了。小两口难得见面,正是卿卿我我时,良辰美景呐,咱们可不能坏了人家的好事。” 一群女人簇拥着云知秋入内,一路上调侃打趣,云知秋也不是善茬,嘴上荤素不忌地反击,一帮女人咯咯笑个不停。欢快的很。 然而大家都知道,这种欢快都是建立在寇天王这棵大树之下的。一旦寇天王倒下了,大家的荣华富贵都有可能随之烟消云散。也许还不止这么简单,墙倒众人推的情况也很有可能出现。 有外人来,寇凌虚在天王府正殿见客,宾主见礼后,寇铮把掌握的情况当着蓝夜菩萨的面对寇天王做了禀报。 其实事情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只是有些事情是苗毅的一家之言,还需要坐实,无论是天庭这边还是极乐界都想知道情况,妙存这个证人就成了关键。 治疗妙存的事寇天王交给了寇铮去处理,蓝夜菩萨这边也要监督参与,随后宾主散去,不过寇凌虚却把苗毅留了下来问话。 “既然遇袭,慧林星脱身后为何不及时向家里求援,反而要拖上一些时日?” 殿内就剩下了寇天王、唐鹤年和苗毅三人,寇天王抛出的话题令殿内的气氛有些压抑。 苗毅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当时的情况,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要置我于死地,为何能知道我的行踪,不敢跟任何人联系,只想先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藏身再说,没想到还是撞上了罗刹门的人。” 寇天王眯眼盯着他看了会儿,最终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你和老七见一次不容易,去陪老七吧。” “是!”苗毅拱手行礼后退下。 待到苗毅远去,寇天王冷哼一声,“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没有?这是连寇家也提防上了。” “唉!”老唐轻轻叹了声,“大爷亲自去鬼市将七小姐带回来,他就算当时没反应过来,事后也肯定会有所察觉,当知道这边是把七小姐当成了人质,事关性命的情况下,缺了份信任,有所顾虑多加小心也是人之常情。” 寇天王负手道:“走上了这条路,有些事情他就该学着适应。他应该要明白,既然身上打下了寇家的烙印,成了寇家船上的人,就要同舟共济,一旦这艘船触礁沉没,谁都别想好过,他也脱不了身。想要这艘大船航行的更远,就必须齐心协力,由不得谁想上就上、想下就下,不但是他,对寇家的任何人都一样,道理,你回头要好好跟他讲一下,没有专门针对他的意思,别为点小事闹别扭,若真过不了这道坎,那寇家也容不下他,没有只沾光不付出的道理!” “是!”老唐稍稍欠身应下。 云轩,寇凌虚亲笔书写的庭院名称。 虽说云知秋处于半软禁的状态,不过寇家对她的待遇却是没话说,如同其他子女一样,单独一套园子,环境也是相当清雅幽静,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当初云知秋初来这里时就住在这里,如今依旧住在这,哪怕云知秋不在寇府,这园子也是为云知秋留着的,相当于云知秋的娘家。 雕金镶玉的奢华浴池内,赤条条的苗毅泡坐在水中,亵衣半遮凹凸身段的云知秋陪在水中帮他擦洗着身子,平常泼辣的云知秋这个时候照顾起人来格外细心周到。 两人全程传音交流,讲述着极乐界内的事发经过。 获悉六大奇功的天字部已经全部到手,云知秋自然是欣喜不已,接了苗毅递来的东西,找到天字部大魔无双诀就靠坐在了苗毅身边,细细研读了起来。 “复制一份天字部功法给阎修和千儿、雪儿,另外那两份星图尽快比对一下,其中一份我怀疑是极乐界的进出密道,还有一份没有星门标识,搞不懂是什么东西。”苗毅说话间手顺着云知秋的白糯胸口滑进了抹胸内把玩。 “别闹。”云知秋正看的入神,胳膊肘推了他几下。 苗毅无奈,心想这个时候给她这个干嘛? 最后被除了亵衣的云知秋光溜溜趴在了玉石台上,胳膊肘支撑着上身,手上拿着玉牒看的入神。苗毅大官人拿了块毛巾做牛做马,在给她搓背擦洗身子…… 虽然妙存只是被法宝所含七情六欲击中,体内的七情六欲并不多,可救治起来依然废了不少的工夫,足足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清除干净。 在正殿中询问的当天,寇凌虚和蓝夜菩萨都到场了,苗毅也被叫了过去旁听核实。 最终妙存所陈述慧林星遇袭经过证明了苗毅没有说假话,两边都拿到了证词。 蓝夜菩萨也无意在这边久呆,事毕向寇凌虚辞行,寇铮代为送客,苗毅又被留了下来。 “有德,鬼市那边你可能要多加小心了。”寇凌虚突然徐徐冒出一句话来。 一直旁观的苗毅其实早就看出寇凌虚似乎对刚才的审问一点兴趣都没有,似乎一直在走神思索着什么。他拱手回道:“义父放心,我会小心的。” 寇凌虚微微摇头,知道他还不知道情况,朝唐鹤年颔首示意了一下。 老唐会意,沉声吐出了一个重大消息,“姑爷,你的确要小心点,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天后娘娘可能已经怀上了天子。” 苗毅两眼瞪大了几分,这消息的确足够劲爆,怪不得能让寇凌虚也有些神不守舍。 他自然明白天后娘娘怀上了天子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夏侯家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意味着夏侯家和寇家的合作要结束了,信义阁那边怕是不会再向他提供安全保障了。不禁问道:“唐叔,能确认吗?” 话一出口,他又觉得多余,凭寇家的消息渠道,不能确定的事情哪会说出来。 老唐:“尽管天庭还没有正式公布,不过从天牝宫那边有异于平常的动静来看,怕是差不离了,而且夏侯家那边也传来了消息,表示会尽快帮你把品级恢复到二节上将,在此期间会负责你的安全,之后难以保证。” 寇凌虚接话,“其实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信义阁也不会让鬼市出什么大乱子,家里这边也会派高手过去保护你。” “义父!”苗毅突然抬头,掷地有声道:“鬼市是我的地盘!” 寇凌虚和唐鹤年双双一愣,不禁面面相觑,都看出了对方也没弄明白苗毅这话是什么意思。 唐鹤年问道:“姑爷,我想你应该明白,鬼市是信义阁的地盘。” 苗毅抬头挺胸道:“义父,我是鬼市总镇,这样龟缩下去等别人动手不是个办法,只要义父给我一定的自主权,其实没什么好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左右躲不掉,不如先下手为强!” 从他踏入修行界开始,无论坐镇哪一方,还从来没像鬼市总镇一样憋屈过,在自己的地盘上居然被逼得不敢露面,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想发泄。(。) 第一六三九章 临机专断之权 唐鹤年愣怔,没想到苗毅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目光从苗毅脸上挪到了寇凌虚的脸上,想看看寇凌虚的反应。 殿外,将蓝夜菩萨一行送走的寇铮返回,在门口也听到了苗毅后面的话,默默进入殿内站在了一旁,也在观察着寇凌虚的反应。 寇凌虚脸上没任何反应,只是盯着苗毅看了会儿,面无表情道:“不知你打算如何先下手为强?” 苗毅拱手道:“变被动为主动,与其等他们来找我麻烦,不如我先找他们麻烦,对他们在鬼市的秘密据点动手,逼得他们难受了,逼得他们一起发力,才能逼陛下松口让我离开鬼市,我才能回北军为义父效命!” 寇凌虚和唐鹤年再次意外地相视一眼,没想到苗毅竟然有此冲劲,竟然想直接和那几家掰手腕。 寇铮瞅着苗毅暗暗咂舌,心想好大的胆子,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唐鹤年皱眉出声道:“姑爷,事情说起来容易,他们在鬼市的秘密据点连家里都摸不清,先不说能不能找到他们在鬼市的秘密据点,光其中的凶险您想过没有,一旦逼得他们狗急跳墙直接对你下杀手,只怕信义阁也很难护你周全。” 苗毅平静道:“唐叔,难道我不做,他们就能放过我吗?难道我不做,就能没有风险吗?陛下什么心思,义父和唐叔比我更清楚,只要我不背叛义父,陛下就不可能放我离开鬼市,会一直把我置于险地施压。而我一旦背叛了义父,就要终身背负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骂名。唐叔,我已经没有了退路。不能被动干等着他们对我动手!” 唐鹤年看了眼沉默不语的寇凌虚,轻叹道:“姑爷,您的担忧老奴能理解,可家里这么大一摊子,要顾及的方面很多,要紧的人手不可能一直围着鬼市转,希望您能明白。” 苗毅:“唐叔,我也不想惹事,然树欲静而风不止!从踏入天街经营正气杂货铺开始。我的处境从来就没有真正安全过,一直是这么危机四伏地走过来的,我不怕,也早就习惯了,所以我敢在天街杀的血流成河,所以我敢率半支虎旗击溃酉丁域百万精锐!在我看来,好的条件没有忍出来的道理,都是打出来的!至于人手方面…唐叔,我在天街坐镇多年。危机四伏之下为求自保,不可能不做点准备,手上掌握着大量商铺买卖权的情况下,免不了要结识一些朋友。而不少心腹手下已经被我或明或暗地推上了各地天街大统领的位置,有这些控制油水的渠道,所以三教九流的朋友我也认识不少。我自信还是能找到一些人手帮忙的。当年无所依靠的时候,我尚且不怕。如今有家里支持,我就更不怕了!” 唐鹤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原来这家伙早在天街做大统领的时候就在发展自己的势力。 寇铮同样目闪惊讶。 寇凌虚微微闭眼,淡淡道:“说具体的,你具体准备怎么下手?” 苗毅道:“义父,之前我一直被逼得缩在总镇府内,对那几家在鬼市据点的情况一无所知,现在说具体怎么做尚为时过早,那些深谋远虑的事情我也搞不来,我更习惯视情况而定,所以想请义父给我一定的自主权。” 寇凌虚眼睑低垂,语调略显幽幽,“你觉得寇家限制了你的自由?” 苗毅拱手道:“义父误会了,我只是希望义父能给我临机专断之权。” 这就是加入寇家的弊端,事事都要向寇家请示,许多事情他根本没办法去做,人身自由可谓被限制的死死的。前些日子唐鹤年找他深谈了一次后,他思考了许多,除了久别胜新婚天天把云知秋给折腾的死去活来外,就一直在考虑这事,不说彻底摆脱寇家,起码也要想办法争取到一点回转的余地,否则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天后有孕,他觉得可能是个机会,不管能不能成,果断决定一试。 寇凌虚不为所动,依旧不疾不徐道:“你已经是寇家的一份子,事事让你上报是因为许多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而你在下面情况不明,这边能帮你从大局上多做考虑,能让你少吃一点亏,既是为寇家,也是为你好。” 苗毅诚恳道:“我知道义父是为我好,牛有德也不是不明情理之人,自有分寸。我也不是说自己做主乱来,只是希望能得到义父的支持,给予临机专断之权,也不是说不向家里通气,而是有些事情千变万化,有了临机应变的权利,更有利于我发挥,希望义父成全?” 寇凌虚淡淡一声,“你真认为你能和那几家较劲?” 苗毅道:“我自然是没那实力,所以希望得到义父支持,希望义父能先帮我解决一些后顾之忧。” 寇凌虚哦了声,慢慢从苗毅身边走过,站定后,负手看向了大殿门外,背对道:“哪些后顾之忧?先说来听听。” 苗毅随其身后,“首先朝堂上希望得到义父的支持,否则大势之下牛有德根本扛不住。” 寇凌虚:“这是自然,一家人,能帮你的自然要帮你。” 苗毅:“鬼市总镇府下面的那些兵卒多年晋升无望,已经成了老油子,估计已经被各方势力给渗透烂了,做任何事情根本没有保密性可言,我希望能换一批人,希望义父能调派一批得力人手给我,给我一批绝对听我指挥的人。” 听到这话,寇凌虚的脸色终于缓出了点人情味,还当苗毅要彻底自我做主,让他这边派人过去,就说明苗毅不是想脱离寇家的监管。寇凌虚回头看向唐鹤年,“老唐,这事你去处理吧。” 寇铮一惊,唐鹤年却有几分疑虑道:“老爷,这事怕是不好办,首先鬼市不在北军辖区,在天后的掌管之下,不说去鬼市麻烦,以后从鬼市调出来也是个麻烦,怕是没人愿意去。” 寇凌虚:“后宫那边,让喻妃去找天后好好说道说道,天后如今人逢喜事,我寇家出了这么大的力,正是好说话的时候,夏侯家欠了我们人情还没还,这个时候这点小事想必不会阻拦,应该难度不大。至于下面人的顾虑,为本王效命,本王会亏待他们吗?” 寇铮依然旁观沉默,心里却明白,父亲能说出这话来,等于是已经答应了牛有德的请求。 “是!老奴回头立刻通知喻妃,督促喻妃尽快把事情办好。”唐鹤年欠身应下。 寇凌虚:“还有什么一起说出来。”这话自然是针对苗毅。 苗毅也不客气,“义父,人员到位后,能不能给他们全部配上破法弓?” 寇凌虚同样不客气:“鬼市总镇府本就个摆设,没有资格配备破法弓,人可以调派给你,北军的破法弓调不过去,天后也没这权利,这事没办法帮你。” 苗毅本想说如果自己能弄到破法弓行不行,不过想想还是没说出来,免得给自己找麻烦,只得换了个请求,“义父,我想要一个人的脑袋!” “说!”寇凌虚随口一声,波澜不惊。 苗毅道:“我想拿嬴阳的脑袋先开第一刀!” 此话一出,寇铮和唐鹤年迅速回头看来,寇凌虚也转过了身来,目光闪闪道:“嬴九光的那个孙子?” “是!”苗毅平静道:“嬴阳在极乐界对我下黑手,这笔账我要找他清算。” 寇铮忍不住出声道:“妹夫,嬴阳哪能调动极乐界的人,你心里应该清楚,背后是嬴家。” 苗毅很老实:“可是我拿嬴家没办法,只好拿嬴阳开刀。” 寇铮哭笑不得道:“你还真实诚,嬴家间接或直接死在你手上的孙子已经有两个了,你再杀一个,让嬴家情何以堪?” “没他们生的快,听说死了两个又生了两个。”苗毅淡淡回了句,决心不改道:“嬴家屡屡对我动手,我却拿嬴家没办法,只好伸一只手过来就砍一只!不但是这次,以后只要嬴家再对我动手,我就专找嬴家的子孙出气,我倒要看看是他们生的快,还是我杀的快。其次,我需要逼嬴家在鬼市那边的秘密据点有所反应,好顺藤摸瓜端掉!” 寇铮哑了哑口,叹道:“你这是把嬴家往死里得罪啊!” 苗毅反问:“大哥,我不动手,他们会停手、会放过我吗?” 寇铮无语,看向父亲的反应。连唐鹤年也不禁挠了挠额头。 寇凌虚默了默,道:“这边不会帮你杀嬴家的子弟,你自己有本事自己解决去。” 苗毅:“义父,我需要掌握他的动静和去向。” 寇凌虚:“老唐,你关注一下嬴家那小子的动静吧。” 老唐苦着脸道:“老爷,嬴家那边已经表态了,愿意让出两个都统的位置揭过极乐界的事。” 寇凌虚:“要做也就罢了,如果有办法让我寇家不知道是谁干的,那也是嬴家的本事!是嬴家那边先坏了规矩,光摆明的,这已经是嬴家第二次对有德动手了吧?也是该让嬴家清醒一下了,那两个都统的位置回掉吧,按有德的意思去办。” “是!”老唐苦笑着点头应下了,只是不知道嬴家知道寇家的态度后会是什么反应,不知道嬴家那小子会不会害怕。(。) 第一六四零章 另一幅地 “谢义父成全!”苗毅拱手谢过。 寇凌虚身后松出一只手摆了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还有什么要求就一起说出来。” 苗毅想了想,“暂时没有了,等想起来了再麻烦义父。” “嘿!你还真不客气。”寇凌虚哼了声,挥了挥手,“行了,没事就先回去陪老七吧,你也不能在这边呆太久,还是要尽快回鬼市那边,趁着机会多陪陪她吧。至于鬼市人马更换的事,老唐会跟你联系。” 老唐亦点头道:“姑爷,事情好了老奴会立马联系您。” “有劳唐叔。”苗毅拱手谢过,顺带告辞。 目送其离开后,老唐转身道:“老爷,真的要让他在鬼市搞事?” 寇凌虚:“他说的也没错,他一日不背叛我,青主一日不会放他离开鬼市,一直羁押在鬼市,我们能护住他一时护不住他一世,弄成这样的局面,把他留在手上也成了鸡肋,一旦他面临危局,我们怎么办?救还是不救?几家都要置他于死地,我们寇家一家和几家长久周旋下去得不偿失,可若是不救他,这名声落在头上也不好听呐?如今让他闹一闹也好,真能如他所说,能成功回到北军为寇家效命自然更好,若是不能成功,栽在了那几家的手上,事情也算是有了个了结。” 寇铮和唐鹤年皆露出若有所思神色,自然明白那个‘了结’是什么意思,牛有德被青主摁在了鬼市,的确给寇家造成了极大的被动。这是寇家之前怎么都没想到的,花了心血抢到的火修罗弟子却成了累赘。既然已经失去了作用,也许死在那几家的手上未必不是一个最佳选择。 两人也明白了寇凌虚为什么会痛快答应牛有德的条件。尽力帮他也是做给外界看的,否则连费尽心血积极招揽的人都能轻易放弃的话,让下面人看了怎么想,岂不心寒。 “唉!”唐鹤年轻轻叹了声,有些事情确实是此一时彼一时,不免感慨道:“其实也不得不承认,此子的确有过人之处,居然有胆气跟那几家掰手腕,仅凭这胆子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天街大统领那个级别。别人还想着怎么往上爬、怎么捞油水的时候,这家伙竟然就在发展自己的势力?”话指苗毅之前所说利用天街职权结交了一些三教九流。 “老大,牛有德刚才的话你可都听到了。”寇凌虚转身看向寇铮,郑重告诫道:“他有冲劲、有狠劲、有拼劲,一旦环境不利于自己就敢豁出去拼命,这种人也许是最愚蠢的,同样也是可怕的,因为成功的人往往都是这种人,没有机会会给自己创造机会。而不是那些优柔寡断、瞻前顾后只知道等机会的人,世上哪有那么多机会能让人等到。成则功成名就,败则烂命一条,这就是草根崛起和权贵子弟之间的巨大差别!你们从小到大有家族庇护。没受过什么挫折,能学到的东西也是守成之下的权谋手段,不要什么事情都靠权谋绕来绕去。沉湎其中觉得自己聪明而沾沾自喜是愚蠢,绕久了会把自己给绕糊涂了。当碰上不跟你绕的人,直接一刀捅过来的时候你会不知所措。牛有德身上有值得你学习的地方。” “是!儿子受教了。”寇铮拱手长鞠一躬。 心事重重的苗毅走到园子外面时,不由止步,抬头看着门廊上寇凌虚亲笔书写的‘云轩’二字。 话说到了那种地步,寇凌虚也丝毫没有松口让云知秋离开天王府的意思,他当然明白云知秋留在这里是干什么,他在外面却留了自己老婆寄人篱下做人质,这让他心生愧疚。 只是现在回头想一想,让云知秋留在这里未尝不是好事,至少安全无虞,他即将在鬼市做的事情,不适合带着云知秋一起冒险。事成则能换来云知秋的自由,若事败自己怕是要粉身碎骨,自己死后,寇家也失去了扣住云知秋的价值,同样能让云知秋获得自由。而云知秋手上掌握有自己留下的所有渠道和资源,将来的生活想必是不成问题的,姬美丽等人如今也都有了各自的背景做依靠,自己就算死了对她们的影响也不会太大。 至于其他人,人死如灯灭,他也顾不上了。 后事无大忧,念及此,苗毅突然深吸了口气,觉得可以放开手脚面对那群王八蛋了! 收敛沉闷心情,脸上换上了微微笑意,大步走进了云轩。 里面很快传来雪儿的呼唤声,“夫人,大人回来了。” 很快,环佩叮当的云知秋领着千儿快步从后院内走了出来,发髻上的金步摇明晃晃,人比花娇,光彩照人。 近前,云知秋上下打量他一眼,哟了声道:“笑眯眯的,遇上什么好事了?是不是谁家的美人又要送上门了?” 苗毅伸手挑了一下她白皙圆润下巴,“昨晚不知是谁哀声求饶,一穿上衣服就嘴上不饶人了?” 啪!云知秋一把拍开他手,想起昨晚的死去活来,简直羞煞人,脸颊浮起两抹淡淡红霞,裙子一提,又羞又恼地朝他小腿踢了一脚,“口无遮拦、不知羞的贱人。” 千儿、雪儿双双抿嘴偷笑,貌似也只有在那事后才能看到夫人在大人面前吃瘪。 云知秋狠狠瞪了二人一眼,二女立刻老老实实绷起了脸,装作什么也没听见。 “死鬼!”云知秋又伸手在苗毅腰间掐了一把,这才挽了他胳膊一起朝内院走去,边问道:“没事了吧?” 苗毅轻松道:“能有什么事,无非是两边要个交代,蓝夜菩萨已经带人回去了。” 至于和寇家的谈话,以及自己即将要干的事情,他不准备告诉她,免得她担心。 “没事就好。”云知秋一只手拍了拍饱满胸脯,双双进了亭子后放开了挽着的苗毅,顺手从千儿手中接了茶盏递给苗毅,自己坐在了对面,待苗毅喝了口茶润喉,她才小范围传音道:“紧赶快赶,终于赶在你回鬼市前将那两幅地图对比出了一些眉目,详细的怕是也对比不出了什么,要等到现场核实了才能确定。” “哦!”苗毅放下茶盏,问:“什么结果?” 云知秋:“你猜的没错,其中一份星图的确有可能是进出极乐界的密道,通往一处星门的起始点就在极乐界内,应该是从极乐界出来的通道,至于星门具体位置在极乐界那边的未知区域,想找到恐怕还是要按图索骥才行。另一处星门的起始点就在天庭这边,星门位置也在未知区域,按照上次炼狱之地的地图,结合藏宝人的意图,有进有出成双成对,另一处星门应该就是进极乐界的。” 苗毅点了点头,“那另一幅地图呢?” 说到另一幅地图,云知秋黛眉微皱,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一副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样子。 苗毅顿时奇怪了,“难道还有什么不便对我说的不成?怎么了,你不会背着我偷人了吧?” “去死!”云知秋美目一瞪,立马发飙了,一个闪身过来,揪住苗毅的发髻、掐住他脖子,就直接把苗毅脑袋往桌上摁,那叫一个虐,看的千儿、雪儿牙疼,幸好两人早就习惯了。 殊不知对云知秋来说,别的什么玩笑都能开,唯独不好把她往‘偷人’上扯,她表面上没什么,实际上骨子里传统的很,因为曾经和风玄的那一段往事,心里脆弱着呢,尤其是亲自从苗毅嘴中跑出这种话来,更是令她分外受刺激,这简直成了她这辈子无法回避的软肋。 “泼妇,你疯了吧,开个玩笑也不行吗?”苗毅强行站了起来,一把推开了她。 云知秋两手叉腰,“把话说清楚,究竟是谁偷人了?你背着老娘在外面沾花惹草,还有脸说我?” 一提沾花惹草,苗毅脑子里就闪过了皇甫君媃的身影,冷哼着坐了下来,“发什么疯,问个地图的事,至于这么大反应么?快说,别遮遮掩掩,究竟怎么回事?” 云知秋也只是戳了软肋一时刺激性的反应,回味过来了,也知道苗毅是有口无心的话,遂也冷哼了一声,坐回了对面,裙子一提,翘起了二郎腿,斜眼道:“先认错再说。” 千儿、雪儿相视无语,双双低头暗暗叹气,实在不知道该说这两夫妻什么好,动不动就能翻脸打起来,这叫什么事。 “行!我错了行吗?”苗毅很是言不由衷地认了错,心里却在发狠,反正有时间,今晚有你这贱人受的时候。 云知秋哼哼两声,慢慢平复了情绪,然而眉头又皱了起来,酝酿了一下说道:“牛二,那幅地图我只是猜测,你听了可别着急。” “着急?”苗毅好气又好笑道:“不就一幅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地图,我至于吗?早就被你气饱了,你男人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吗?” 云知秋翻了个白眼,撇嘴道:“是你说不急的,那你听好了,我怀疑那幅地图所标示的最终目的地和你家老二如今身陷的地方是同一个地方。” 此话一出,苗毅霍然站起,瞪圆了两颗眼珠盯着她。(。) 第一六四一章 这黑锅背的 “眼睛瞪那么圆干嘛,想吃人?长的好看也不用这样瞪着我看吧?怪吓人的。”云知秋尽量玩笑化,“我说了你会急吧,一试就中,还嘴硬。看来我这夫人是远不如你家兄弟在你心目中重要啊!” 苗毅盯着她不放,“我没急,你何以断定和老二有关?” “别居高临下,你凌驾不到我头上,我不吃你那套。坐下,坐下说。”云知秋往下指了指。“我说了我只是怀疑,你急什么?” “我没急。”苗毅一屁股坐下了,话题不放,“快说,怎么回事,那么久远的一幅地图,怎么会扯到老二头上?” 云知秋知道他心里急,再逗下去两人又要互相开骂了,不逗他了,“地图的起始点已经找到了,目的地依然在未知星域,依然需要按图索骥找到最终地点才能确认我的猜测。” 苗毅神情抽搐道:“秋姐儿,你耍我玩吧,那你凭什么猜测和老二有关?” 云知秋断然道:“起始点靠近极乐界入口,在丁卯域!” 苗毅:“不懂!凭什么把老二和丁卯域扯上关系…”话一顿,自己皱眉嘀咕了起来,“丁卯域,丁卯域!”复又抬头,狐疑道:“你的联想是传出妖僧南波消息、在丁卯域现身的那个三尾妖狐?” 云知秋点了点头,“不仅仅是如此,若仅是因为丁卯域这个地方我还不会做这个联想,地图目的地标示的那颗星球上方,特意标出了一座寺庙。寺庙里还有一个模糊人影…什么寺庙值得特意在星图上标示出来?标示出寺庙也就罢了,还特意在寺庙内彰显一个模糊人影又是为什么?除非对这张星图来说。这个人影很重要!” “寺庙?人影?”苗毅眼神恍惚,想起了高冠转述的那三尾妖狐的话。一座寺庙里封着一个看不清面貌的人,不禁眼神一震,倒吸一口凉气,脱口而出:“妖僧南波!” 云知秋再次点头,不过又摇头道:“这只是我结合你当初对我说的所做出的疑判,具体对不对,我也不能肯定。” “南无门…毁在妖僧南波手上…南无门遗迹…南无遗殇中…藏宝人…藏宝地…妖僧南波!”苗毅又站了起来,踱步到凉亭檐下,抬头望天。徐徐吐出一口气来,眯眼思索着什么。 云知秋走到他身后,环臂搂了他腰,贴在了他后背,低声道:“我知道你担心老二的安危,可这仅仅是我一个猜测,你不要心急。” “可能性很大!”苗毅轻轻摇头,发出无限惆怅似的感慨,“若地图上标示的地点真的妖僧南波的封印之地的话。我想我应该能确认藏宝人的身份了。” “哦!”云知秋放开了他,绕到一侧,看着他硬朗分明的侧颜,“怎讲?” 苗毅低声沉吟道:“从藏宝地发现的迹象来看。藏宝人和南无门应该是有匪浅关系的,否则不会制止寻宝人取南无门遗留的财物。南无门毁了之后的许多年,妖僧南波才被封印。若这地图指明的真是妖僧南波封印地,肯定是许多年之后才被人放进藏宝点的。妖僧南波是被他六个弟子封印的。也就是六道圣主,而六道圣主在世时。不可能让外人知道妖僧南波封印在哪,否则凭妖僧南波目空一切的行径,一旦脱困必然要清理门户。这是绝密之事,六道圣主至死才有可能吐露,活着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甚至有可能连死都不敢吐露!据说妖僧南波法力之高深已经到了能掌控生死轮回的地步,别人也许不敢确认,我们却是看过完整版阴魂通阳诀的人,清楚看到阴魂通阳诀所谓的最高境界就是如此,而阴魂通阳诀正是妖僧南波所创,也就是说一旦妖僧南波脱困,六道圣主就算是死的再久,妖僧南波也有办法将他们的来世给揪出来严惩,你说六道圣主怕不怕?” 云知秋亦倒吸一口凉气,沉吟接话道:“所以妖僧南波的封印之地不可能让外人知道,如果能让外人知道也必然是告知给妖僧南波的仇人,或者是有办法剪除妖僧南波神魂的人。” 苗毅绷了绷嘴唇,艰难道:“相信不到垂死,六道圣主是不可能轻易说出封印之地的,这个无关信不信任谁。而最后逼死六道圣主的人也许符合你说的那两个条件,至少符合其中一条,他的师傅死在了妖僧南波的手上,的确算的上是妖僧南波的仇人,最重要的是,六道圣主临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应该就是他,也最有可能在临死前托付机密。” 云知秋瞳孔骤缩,抬头看着苗毅怔怔道:“白主!” “白主!”苗毅点头轻叹了声,复又仰望苍穹呢喃,“老白,白主…老白,是你吗?若真的是你,为何需要把事情搞这么复杂?” “老白?”听到呢喃的云知秋试着问道:“你怀疑他们两个是同一人?” 苗毅黯叹:“不知道。” 云知秋又好奇道:“那个老白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看?” 苗毅苦笑:“至少目前为止,我还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男人,睿智洒脱,那份飘逸逍遥之姿无人能及,气质无双,我都没办法去形容,就算让千面妖狐去假冒他,估计怎么变也变不出他那份气质来,无法模仿,而相貌简直是长的逆天了,说他风华绝代真的是一点都不为过,真正是绝代风华!我很难想象看起来那般与世无争的人,怎么会是令青主和佛主都忌惮的白主,真的很难想象他那种气质的人会是个争权夺利的人!” 云知秋被他说的心痒痒,很想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竟值得苗毅在容貌上如此夸赞,真的有长的那么夸张的男人么?不过又迟疑道:“若那老白真是白主的话,那镇妖塔里面的白主是怎么回事?青主和佛主不至于连白主跑了也不知道吧?何况凭他的能力应该不需要假你之手才对,他亲自出来应付一切比什么不强?” 苗毅叹道:“所以我想不通,真的想不通!不过如今至少应该能确定藏宝人就是白主!” “疑惑太多,也许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想不通就不想了。”云知秋一只手扶在了他肩头,皱眉问道:“牛二,若那地图标示的地方真的是老二所在地,你准备怎么办?” 苗毅毫不犹豫道:“自然是去找到他,我不可能放任他困在那不管。” “这就是我之前犹豫的地方。”云知秋有些生气地将他双肩掰正了过来,面对面道:“牛二,我警告你不要意气用事,丁卯域那边的情况你应该知道,天庭同样非常忌惮妖僧南波,自从得到那三尾妖狐传来的消息后,已经派了大量人马往那一带查探,你出现在那个地方算怎么回事?” “这…”苗毅无语,还真是疏忽了这个,天庭至今不肯罢休,对那地方的搜索一直没放弃,他跑去露面的话只怕很难不被发现。想来想去,也只能是暂时作罢,等想到周全办法再来解决,不得不恨恨一声道:“老二是自己作死,让他多长长教训吃点苦头也好!” 云知秋白眼一番,鄙视一句,“口不由心!有办法的话,只怕我拦都拦不住你,装什么大义灭亲,你这人就是贱骨头!” 苗毅嘴一抽,就要反驳,谁想内院门口有下人来禀报:“大爷和大夫人来了。” “有…”苗毅刚要喊出‘有请’二字,一只香香的手掌掩了过来,直接捂了他嘴巴,除了云知秋谁还能干出这事来。 “你干什么?”苗毅拨开她手,有点生气。 云知秋指了指他那被扯的东倒西歪的发髻,“你这能出去见人吗?还不快去梳理一下再出来。”回头招呼一声,“千儿,快去帮大人整理一下。” 苗毅下意识抬手一摸头顶,脸色黑了下来,差点糗大了,指了指云知秋,一副你给我等着瞧的样子,大袖一甩,赶紧跑了,怕外人瞅见丢不起那人。 云知秋噗嗤偷笑一声,旋即正了正衣裙,恢复了一本正经样,略微思索了一下,不知道寇铮夫妇一起跑来所为何事,接着大声道:“有请!”自己也领了雪儿去相迎。 不一会儿,亲自将寇铮和其夫人隋楚楚引了进来。 隋楚楚的姿色自然是不用说的,寇天王的长子岂能委屈了,必然是出的厅堂的绝色佳人,一路和云知秋有说有笑。 三人进了正厅分别落座,寇铮左右看了看,有些奇怪道:“老七,妹夫呢?” 正与隋楚楚说笑的云知秋突然收了笑脸,冷哼一声,“大哥,你们男人什么德性你还不知道么?你和大嫂也来得凑巧了,他刚拉了个侍女回屋快活去了,拦都拦不住啊。”回头朝雪儿一挥袖,“去看看完事没有,让大人快点滚出来,来了客人别没完没了的。” 雪儿赶紧低头离去,心里却在唏嘘,夫人这理由找的真好,大人这黑锅背的,让大人知道了估计非得吐血不可。 隋楚楚抿嘴憋笑,发现这老七的嘴巴还真不饶人,连自己男人也捎带进去编排了,寇家除了老爷子还真没人敢这样说自己男人,不过说的好,男人在这方面的确没一个好东西。 寇铮嘴角抽了一下,端了茶盏掩饰脸上的一丝尴尬,心里也在骂苗毅,什么人呐,随便来一次也能撞上这事,晦气!(。) 第一六四二章 别乱来! 快速梳理了一下头发的苗毅快步来到,一进门便乐呵呵拱手道:“让大哥、大嫂久等了。” 寇铮和隋楚楚皆客气颔首致意。 云知秋起身迎了下,貌似随口问道:“完事了?” 苗毅也没多想,还以为云知秋帮他找了个理由说他有事所以才迟到露面之类的,遂顺意点头笑道:“完了,听说大哥和大嫂来了,焉能不快点完事过来。” 寇铮和隋楚楚顿时惊为天人,看着苗毅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还好意思当着外面人的面承认,搞的好像我们夫妻打扰了你好事一样。 站到一侧的雪儿抿着嘴唇瞥了眼云知秋,心中唏嘘不已,夫人这是在把大人往死里坑啊! 而苗毅的神回复则差点没让云知秋笑喷了,袖子里的指尖掐着肉才强忍住没笑出来,她准备回头再告诉苗毅真相,很想看看苗毅脸是怎么黑的。 苗毅也发现了异常,发现寇铮和隋楚楚看自己的眼神说不出的古怪,落座后,诧异问道:“大哥、大嫂有事?” 寇铮深吸了口气,尽量平复下来了情绪,不让这家长里短的干扰正事,叹道:“有德,你提的条件父亲基本上都答应了,父亲对你可谓是开了特例啊!” 此来重点之一也是要提这事,希望苗毅明白寇凌虚对他有多看重,收揽人心惯用的手段。 苗毅赶紧给了寇铮一个眼色,顺便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寇铮收到眼色立刻意识到了苗毅可能没把这事告诉云知秋,隋楚楚也看到了苗毅的眼色,倒是坐在苗毅下首的云知秋刚好看不见。 然云知秋已经好奇道:“夫君。你对义父提什么条件了?” 苗毅回头郑重告知,“极乐界遇刺,我想加强鬼市总镇府的防御,鬼市总镇府那群老油子我不敢做指望,恳请义父想办法帮我把总镇府的人换一换,换一批可靠的。这事不在义父的管辖范围内,但是义父已经答应了。” 云知秋闻听立刻点头道:“那还真要感谢义父。”鬼市那些老油子她也知道,靠那些人保护苗毅的安全太不靠谱了,她同时也知道这事哪怕是寇凌虚出面也不好办,可寇凌虚还是答应了,的确是帮了不小的忙。 寇铮从苗毅偷换概念的话里明白了什么,稍微沉默了一下,酝酿了一下方说道:“有德,你准备什么时候返回鬼市?” 苗毅:“过两天就动身。” 寇铮:“恐怕要推迟一下。告诉你一个消息,天后有孕了,已经确认了,陛下天心大悦,准备在御园设宴正式公布喜讯。父亲的意思是,听到天后有孕你就跑了,怕有人会多想,让你参加完宴会后再走。”他没有提苗毅之前已经知道天后有孕的事。 苗毅思索着点头道:“好!” 寇铮起身道:“那就这样说定了。届时一起动身,到时候就让老七跟着你大嫂好了。” 这也是他带隋楚楚来的目的。不管苗毅将来会不会栽在那几家的手上,在事情没发展到那一步前,该争取的还是要争取。偏偏隋楚楚是长媳,加之寇铮如今在寇家的地位,隋楚楚将来成为家主夫人、成为寇家主母的可能性很大,有些姿态要端着。所以隋楚楚不好和其他人一样表现的太急,寇铮自然要公私兼顾地帮自己夫人一把,让夫人和老七搞好关系,也是在帮他自己收拢人心。 亲自将二人送走后,苗毅刚调头转身。便被快步追上的云知秋拉住了胳膊,“牛二,天后有孕,寇家和夏侯家的合作关系是不是就结束了?信义阁还会庇护你吗?” 苗毅笑道:“你放心,义父自然会考虑,先看看动静再说。”他始终不肯吐露自己要先下手为强的事。 数日后,御园设宴的前一天,后宫那边传来了消息,喻妃已经把事情给办妥了,天后已经答应了撤换鬼市的人手。 次日,寇家以寇天王为首,偕同寇家家眷,一大帮子人来到了御园的寇家别院暂候。 入园时他多看了两眼别院外的守卫,不知是近卫军哪部分的,他从御园离开没多久,牧雨莲所率黑龙司人马便从御园调离了,调离时牧雨莲还特意联系他,和他打了声招呼。 一群人并没有在别院内呆多久,时辰一到,又集体去了离宫。 离宫主殿外的广场上,站位明显,朝臣在前,所有家眷在后,浩浩荡荡一大片铺满了广场。 殿前台阶上,左右各一排红甲大将扶剑而立,鹰视狼顾地扫视四周,正是近卫军人马。 等候了一会儿,青主和夏侯承宇联袂从殿内走出,后者抬头挺胸,脸上表情端庄,眸子里的喜悦之色却是难以掩饰,扫视台阶下站立的群臣。 咚咚咚!震天鼓三声响之后,鼓音仍回荡在天地间,广场上的所有人一起行礼,万众齐呼,“参见陛下,参见天后!” 正式场合下,面对群臣朝拜,夏侯承宇双手抬起宽大衣袖,合成一圈还礼。 青主挥袖道:“免礼!” “谢陛下,谢天后!”众人谢过之后才站直了看着上面。 青主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现场也没什么太繁缛的仪式,只听他声音嗡嗡回荡:“朕,今天有个喜讯要正式告诉大家,天后娘娘腹中已经为朕孕育了天子,朕后继有人了!” “陛下大喜,天后娘娘大喜……”事先准备好的话,万众齐声高呼三遍才停下。 夏侯承宇的脸上那真是瞬间神采奕奕,扫向下面的双眸之中熠熠生辉,母凭子贵用在她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站在台阶下一级的上官青突然高声道:“传陛下旨意,大赦天下!所有在押囚犯,凡无谋逆大罪者,一律赦免其罪!在逃嫌犯,凡无谋逆大罪者,愿投案自首者,一律赦免其罪!” 万众高呼声又起,“陛下天恩,泽被众生!” 上官青:“陛下摆宴,普天同庆,各自归位。” “谢陛下!”万众再次高呼。 青主和夏侯承宇双双转身去了殿内,有资格进入朝堂的大臣随后鱼贯登上台阶,入内赴宴。 “天翁,恭喜了!” 夏侯拓身后,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的恭喜声一片,夏侯拓不断拱手谢过,一张老脸笑开了花。 场地中的所有女眷分了左右,绕过大殿,去了内园赴宴。 青主在大殿内宴请大臣,夏侯承宇则要在内院宴请所有女眷。 实际上各家女眷加在一起的人数是最多的,没办法,一个个大臣三妻四妾都是少的,看到了喜欢的就往家里收房,妻妾能少了才怪。 大臣一走,女眷再一走,现场剩下的各家子弟反倒是不多了,数千人而已。 很快有大量仙娥摆好了桌案,各色美味佳肴端上,琼浆玉液自然也免不了。 各家座次按各家家主官位大小来排,苗毅沾光跟着坐在了离大殿台阶下不远处的首排。 寇家这边,一群同辈一起举杯敬寇铮,寇铮乐呵呵摁了摁手道:“都是一家人,不用客套。”然盛情难却,他也只好先干为敬。 放下酒杯添酒之际,寇勤、寇勉等人都发现了苗毅有些心不在焉,大家顺着苗毅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了嬴家那块,发现苗毅盯上了嬴阳,苗毅眼中的不善之色难以掩饰。几人不禁面面相觑,自然都听说了极乐界内发生的事情。 “唉,有德,今天陛下大喜,不想那晦气小人,来,我们喝一杯。”寇勉出声举杯安慰。 同桌众人颔首点头,都陆陆续续表达了劝慰之言,唯独寇铮缄默不语,他是最清楚苗毅接下来要对嬴阳干什么的人。 苗毅面无表情,敷衍着和桌上几位来回走了几圈。 而这时,身为长子长孙的寇铮儿子,也就是宼文白,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拿着酒壶来了,先跑来向长辈敬酒了,这也算是长幼有序,在他之后,估计寇家孙辈要轮番上了。 宼文白从其父开始,挨个往下敬,敬到苗毅时,却发现苗毅看都没看他,反而是偏头看向一旁。 “姑父。”宼文白端酒笑着喊了声。 寇勤也笑道:“有德,文白敬你酒呢。” 谁想苗毅正看到嬴阳在嬴家那边开怀大笑,正是胸中冒火的时候,理都没理宼文白,起身拿了只酒壶和酒杯扭头就走。 宼文白脸色大变,没想到苗毅竟然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不给他面子,一时端着酒杯僵在了那。 而寇铮等人却是一惊,发现苗毅拿着‘家伙’朝嬴家那边走去了,一个个心中暗叫不妙,这爆脾气想干什么? 寇铮迅速传音示意一声,寇勤和寇勉立刻闪身拦住了苗毅,不知道在暗中嘀咕什么。 “爹!他这是什么意思?”宼文白传音问了声寇铮。 寇铮狠狠瞪了他一眼,“还嫌不够乱吗?没你的事,退下!”也起身向苗毅走了过去,伸手把住了苗毅的胳膊,低声道:“有德,今天是陛下大喜的日子,别乱来!” 苗毅淡淡笑道:“我只是去敬杯酒而已,不会惹事。” 三兄弟无语,你是惹事惹出了名的,你这个时候这个举动,还敢说你不会惹事,谁相信呐?(。) 第一六四三章 离宫酒宴 别人在这种场合下不敢惹事他们相信,可苗毅这位他们实在没信心,那是有前车之鉴的,若说这世上谁敢在天帝的喜事上闹事,这位绝对是一个! 桌上另三位相视无语一眼,三人和苗毅的身份一样,都是寇家的女婿,不过却是正牌女婿,所娶夫人都是寇天王的亲生女儿,不像云知秋只是个义女。 寇家二代,算上云知秋在内,兄弟姐妹排序是寇铮、寇丹、寇清、寇勤、寇勉、寇若、云知秋。 钱录娶了寇丹为妻,初剑娶了寇清为妻,升暮雪娶了寇若为妻。 钱录如今已是天庭七十二侯之一;初剑原本是寇凌虚的亲信随从,娶了宼清之后,渐渐变成了如今寇家侍卫长的角色,也是寇家连襟中唯一常住寇家没有分家的一个,可谓掌握着寇家看门护院的大权;升暮雪则是因为其父早年是寇凌虚的亲信手下,大战中其父为救寇凌虚而战死,然升暮雪能力较弱,寇凌虚想扶都难扶起来,但念其父忠心救主,遂将最小的女儿许配给了升暮雪,也算是报答了其父的救命之恩,保了升暮雪这辈子的荣华富贵,对其父和对那些效命的手下算是有了个交代。 不管升暮雪的能力如何,虽只是个闲职位置,手上没什么大权,但品级还是上来了,同钱录和初剑一样,如今都已经是红甲大将的级别。几位连襟之间,说来说去还是苗毅如今的级别最低。 三人陆续站了起来,钱录和初剑也去劝苗毅去了,唯独升暮雪走到脸色难看的宼文白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道:“文白。别想歪了,你小姑父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他是冲那位去的,喏…”朝嬴家那边努了努嘴,“嬴阳!” 升暮雪是寇家的老好人,反正啥也不愁。整天逍遥自在,谁也不得罪,也不去争什么,甚至约束自己的子女低调度日。总之寇家子弟之间的暗中竞争他这边是坚决不掺和,哪边都不沾,态度一贯如此,哪边也不得罪,对哪边都保持友好,时间一久也就没了人拉拢他。对于这个老好人,寇家不管是谁有什么好处也不会忘了他,毕竟他夫人寇若还是寇凌虚的女儿。 听他这么一解释,宼文白看向嬴家那边,明白了,极乐界的事情他自然是听说了,看样子还真不是冲自己,想到了什么。忙低声道:“姑父,他不会想在这场合惹事吧?” 升暮雪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一副‘你说呢’的样子,转身也朝苗毅那边去了,跟风劝阻。 宼文白顿时心惊肉跳,苗毅那便宜姑父是什么人他自然也听说过,那是敢在天帝迎亲仪式上闹事的人,敢当众打嬴九光的脸。岂会怕嬴家的子弟。 在诸人的连连劝说下,苗毅道:“大哥,你们既然如此不相信我,不妨陪我一起过去,我若闹事。你们立刻阻止。”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寇勤皱眉道:“不是不相信你,既然不闹事,你干嘛非要过去敬酒找不自在?” 苗毅:“我就是看他太高兴了,想过去给他添点堵而已。” 他说的是大实话,差点弄死他,还能如此兴高采烈地在这边喝酒,看不到还算了,看到了想当做看不到有点难。而加入寇家是为什么?如果连加入了寇家也还要受这憋屈,那未免也太对不住自己了,所以想过去那啥…最好能让对方闹事。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寇铮等人不可能让他现在跑过去,若是寇家人没在这边还罢了,在这里还让苗毅过去弄出事来,回头老爷子那边交不了差。 寇铮更是暗中对嬴家那边的嬴无满传音了,“让你儿子回避一下,回头出了事可别怪我没打招呼。” 四大天王公平的很,各有三个儿子三个女儿,嬴九光三个儿子分别叫嬴无满、嬴无缺、赢无非。 嬴无满正是嬴家老大,闻言回头看来,一看到寇家人在那边拦住了苗毅,立刻明白了寇铮话里的意思,传音冷笑:“吓唬我吗?当我嬴家怕你寇家不成?” “吓唬你?”寇铮哼了声,懒得跟他扯,回头转身,抬手抓了苗毅的手腕,不管苗毅的破理由,给直接拖了回去。 目睹这一幕,嬴无满心中略沉,苗毅他倒不放在眼里,关键是寇家的态度,回拒了那两个都统的位置才是最令嬴家担心的,接下来不知道寇家要对嬴家的哪个子弟动手,嬴家能做初一,寇家就能做十五,不见得是专门针对嬴阳。 “嬴阳,你先退席,先回府。”最终嬴无满还是对另一桌的儿子传音一声。 看苗毅那盯上了嬴阳的样子,他也不想嬴阳和苗毅碰上,倒不是怕苗毅,而是在这个时候闹事就算占理也是扫了天帝、天后和夏侯家的面子,按理说一般人不敢在这种场合闹事,可牛有德那家伙实在是没谱,这要不是寇家刚才拦着,搞不好已经出事了。 他直接让嬴阳回去是因为今天在御园的时间还长着,担心苗毅盯住了嬴阳不放,回头别又兜头和嬴阳撞上了,大赦天下的大喜日子闹出事来,谁都别想好过,干脆避避苗毅那疯子。 殿外台阶上的守卫中,有人居高临下注意着下面赴宴之人的动静,寇家那边的反应落入其眼中,也很快反馈到了上官青的耳中。 殿内,酒宴中途,四大天王借着净手的由头陆续去了偏殿内。 高坐在上的青主看了眼下面空缺的位置,上官青适时在旁传音,将外面的动静告知了青主。 青主暗中冷哼:“又想在朕大喜的日子闹事,那猴崽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嬴家那边难道没和寇家暗中达成妥协?” 上官青:“具体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有些件事情比较有意思,最近嬴家把下面的子弟都看管的很严,嬴家子弟大大减少了外出。” “哦!”青主乐了,“看来寇家这次是不想善了。嬴家有点害怕了。” 上官青:“老奴也怀疑是这样,这也是嬴家自找的,牛有德得罪的人那么多,事情做干净点只怕谁也难判断出是谁动的手,偏偏嬴家办事不利索,屡屡把自己给爆了出来。估计真的把寇家给惹火了。” 扫了眼四大天王空着的位置,青主冷笑,“有点意思,就怕狗咬狗咬不起来。” 偏殿内,四大天王围着水盆,昊德芳和广令公面对面,嬴九光和寇凌虚面对面。 四人中只有寇凌虚放了双手在洒着花瓣的水盆中慢悠悠洗着,对面盯着他的嬴九光似乎有点牙痒痒,在这几人面前。也没必要装什么深沉。 “寇老鬼,闹下去对大家都没好处,便宜的只有殿内那位,何况牛有德也没什么事,见好就收。”昊德芳出声劝道。 寇凌虚淡淡笑道:“这话说的,输光光不是说不是嬴家干的嘛,我认了,我似乎也没有对嬴家干什么吧?你们跟着瞎起什么劲。” 广令公:“行啦。明人眼前不说暗话,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栽了就是栽了,认罚。” 四大天王为了维护他们这个阶层的利益,遇到彼此间难以调和的事情,会拉上其他人来协商,寻求个妥善的解决办法,真正拼个你死我活划不来。除非彻底落了下风已经失去了谈判的资格只能任人宰割,所以四人之间有争斗也有合作。 寇家拒绝了两个都统的位置后,嬴九光就知道麻烦了,趁这机会知会了昊德芳和广令公。 其实四大天王之间都是尽量避免对对方家眷之间下手的,除非不得已。不然反击来反击去消耗的是各家自己。 寇凌虚冷笑:“认罚?回头我也认罚就是了。” 嬴九光憋不住了火,沉声道:“屁话少说,你开个价吧。” 这事不解决不行,搞的嬴家子弟不敢出门是小,因此让别人笑话他嬴九光才是真划不来,连家里子女都保不住,别说外人,让家里子女怎么看自己? 寇凌虚抬头看去:“我不要你的赔偿,你还不乐意了?” 嬴九光:“寇老鬼,我劝你别太过分了,牛有德又不是你亲生女儿的男人,凭他的修为和地位,我愿意拿出两个都统的位置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何况那家伙一点屁事都没有,活生生的回来了,你还想怎么样?” 寇凌虚:“输光光,你这是没事找事吗?” 嬴九光火大了,指着对面的寇凌虚,对左右两位道:“你们看看,不是我不讲规矩,是他胡搅蛮缠,这事没办法谈了。好,不肯放手是吧,行,我倒要看看谁怕谁,大不了玉石俱焚!” 昊德芳和广令公对视一眼,皆微微点头,昊德芳道:“不如这样,大家各退一步,输光光拿出三个都统的位置,寇老鬼就此罢手,这事就算过去了,怎么样?” 广令公:“我看可以,你们两个的意思呢?” 嬴九光一声冷哼,“这次我认了!”算是同意了。 谁知寇凌虚却淡然道:“我说了,我不要赔偿。” 另三位脸色同时一变,昊德芳沉声道:“寇老鬼,你的意思是,你非要开战不可是不是?” 寇凌虚摇头,“不是我要开战,而是嬴家屡屡对牛有德下杀手,我想安抚也不好说什么,他已经当着我的面挑明了,他什么都不要,就要嬴阳的脑袋!” 广令公:“我就不信凭你的手段还管不住他。” 寇凌虚继续低眉垂眼洗手道:“我虽然答应了他,不过有一件事情我也对他挑明了,寇家不会对嬴家的子女动手,他想要嬴阳的脑袋可以自己去拿。我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莫非你们还有意见?” “我们一直不露面似乎有点不像话。”昊德芳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背个手走了。 “还是不要让陛下久等了。”广令公乐呵呵一句,也是转身就走。 寇凌虚抬起一双湿漉漉的手,朝对面嬴九光脸上掸出一片水花,“再有下次,别怪老子不客气!”说罢也走了。 嬴九光身前虚光浮动,将掸来的水珠定格在空中,虚光一收,水柱细密落入水盆内,对寇凌虚无礼的举动倒也没说什么,反倒轻轻松了口气,随后也转身离去…… 外面宴席吃到中途,从一群小辈轮流敬酒中解脱了出来的苗毅再看向嬴家那边时,发现嬴阳居然不在了,也不知去了哪里,遂也找了个借口离席。 “大哥,他…”寇勤示意一声。 其他人也牙疼,谁想寇铮反而摇了摇头,示意不用管苗毅,因为他早就发现嬴阳已经走了,提前离席不是嬴无满防患于未然才怪了。 他们没猜错,苗毅的确是对嬴阳念念不忘,不过他苗毅也不是傻子,知道这个时候再惹出事来,怕是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幸运还能让他去荒古死地混个活命机会,接连冒犯天威谁也救不了他。 所以他不会惹事,而是打定了主意找到嬴阳,让嬴阳主动惹事,看能不能把嬴阳给坑死。不是他报复心强,而是因为他心里明白,错过了这次,下次想再对嬴阳动手怕是没那么容易了,寇家拒绝了那两个都统的位置已经是打草惊蛇了,以后嬴阳身边的保护必然不是他想动就能动的,所以他不想错过这次的机会。 然而四周找来找去,也没能找到嬴阳的人影,今天离宫对宾客开放的地方虽然多,可有些地方还不是他能去的,青主宴客的大殿他进不去,估计嬴阳也不可能躲那里面去,后园天后设宴的地方全是女眷,还有好多后宫妃子在,不会让男客进去。 嬴阳没找到,倒是在观景园的亭台水榭间慢慢停了下来,水塘间矗立着一座白玉天然形成的假山,瑰丽假山上栖息蜷缩着一只长着五彩缤纷羽毛的凤凰。 苗毅走出楼阁,慢慢踱步到水塘边的露台上,站在露台边缘离那假山只有两丈距离的位置,抬头仰望着假山上的那只恬静彩凤。 风景缥缈如画,玉山彩凤在上,琼楼下的人与之隔水相望,一高,一下,这一幕颇有画境。 静默了一会儿的苗毅悄悄打量了一下四周,待到一队仙娥鱼贯走出了园子后,东张西望的苗毅突然翻手一握,掌中不知抓了个什么东西,只见紧握的拳头周围隐隐有淡淡的冰蓝色涟漪浮现。(。) 第一六四四章 凤凰劫 谁想又有一队仙娥出现,步履匆匆地迂回穿梭在亭台楼阁间。 苗毅手中东西一收,背个手低头看着略浮淡淡氤氲的池水,似乎在顾影自怜。 从不远处经过的仙娥也只是朝这边看了两眼,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今天离宫对宾客开放,有守卫的地方宾客不能擅闯,没有守卫的地方可以放任宾客游玩,譬如这观景园本就是给宾客游玩休息的地方,总不能把宾客始终拘留在殿外的广场上。 仙娥走后,苗毅并未抬头,反而愣愣看着水中的倒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倒影中的假山上,那只别头伏首羽翅间似乎在休眠的凤凰好像抬起了头,似乎在看着他,只是水面的淡淡氤氲让人有些看不清。 苗毅慢慢抬头,看向了假山之上,发现自己没看错水中的倒影,那只彩凤的确是从假寐中苏醒了过来,如彼岸花般鲜红娇艳的丹顶之下两只金色丹凤眼正居高临下俯视着水岸边的他。 万禽之首,鸟中皇族,拥有天生的高贵感,难以言喻的雍容华贵,这只彩凤看向苗毅的眼神似乎带着疑惑,又似乎带着不解,凝视着苗毅。 苗毅愣怔,与之对视了好一会儿,最终眉头跳了跳,意识到了什么。 找嬴阳没找到,没想到碰到了这只单独栖息的凤凰,不免想起了在凤巢的经历,他就是一时心有所感,想拿出‘冰火之心’试试看。倒也不虞有人发现能怎么样,大不了直接说这‘冰火之心’是荒古死地捡来的。 说白了,他就是想看看羁押在天庭的凤凰认不认识这来自凤巢的东西。 却没想到东西还没正式亮出来。只是握在掌中,就已经惊动了这只彩凤,从对方的疑惑凝视中,苗毅明白,这只彩凤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再次看了看四周,甚至不惜施法将周围查探了一遍,确认周围没人后。苗毅背负身后的一只手抖握,一只握紧的拳头周围再次浮现淡淡的冰蓝色涟漪。 假山上的彩凤再次有了反应,惊悚般的反应。微蹲的颈项渐渐升起,一双金色琉璃般的明眸渐渐睁大了盯着苗毅。 苗毅背负的那只手慢慢放到了身前,紧握的五指缓缓松开,柔亮冰蓝色光泽从渐渐张开的指缝间扩散而出。假山上的彩凤也跟着苗毅那张开的五指慢慢站了起来。长长的绚丽尾羽无风自飘,凤眼盯着苗毅掌中不放。 当苗毅那只手掌彻底摊开后,掌心一颗冰蓝透亮的珠子,散发着梦幻般的瑰丽光泽,珠子里面有火影跳动,似乎是凤凰火影在珠子里面游走,煞是漂亮,正是得自凤巢的‘冰火之心’。 凝视着苗毅掌中的珠子。站直了起来的彩凤双眸中渐渐浮现清亮泪珠,流出眼眶的瞬间实化为冰玉般的珠子。叮咚落水,在水面捡起涟漪,沉入了水中。 “铿…铿…铿……”彩凤突然抬头,仰天发出一阵金玉敲击般的急促尖锐长鸣,声震云啸,彩羽浮风。 离宫中的其它凤凰,包括那些身拖銮驾的凤凰,迅速扭头看向了这里。 盘踞在大殿屋顶上的巨龙徐徐抬头,龙睛闪烁着看向凤鸣之地。 广场上推杯换盏畅饮的人们瞬间静下,陆续回头看向凤鸣之地,茫然不解。 后园中的如云佳丽纷纷停止了欢笑,皆一脸错愕,天后夏侯承宇蹙眉。 大殿内,君臣手中酒杯停顿,也陆续偏头看向殿外。高坐在上的青主淡淡一声,“怎么回事?” 他一发话,左督卫指挥使破军和右督卫指挥使武曲双双从坐席中站了起来,两人一脸森冷,骤然冷目看向殿外,大门口数名红甲大将立刻闪身离去。 观景园中,站在水岸边的苗毅手忙脚乱,彩凤的突兀举动吓了他一跳,手中冰火之心赶紧收了起来。 东看西看,想躲藏都来不及了,几个角落和门口都出现了被惊动的仙娥怔怔看着这边。 空中几条人影闪来,一名红甲大将凌空抖出一条布满狼牙的金属长鞭,正是驯龙鞭! 呜啪,鞭影挥洒,如闪电般一闪而过,一声脆响,正中仰天长鸣的彩凤身上,打的彩凤长鸣立止,长鸣化作悲鸣。 五条训龙鞭突兀出现,五名红甲大将凌空围住了那条彩凤,五条鞭影凌空飞舞,鞭影闪烁在苗毅的头顶上空。 呜啪!呜啪!呜啪…… 声声鞭响不止,悲鸣阵阵的彩凤不敢反抗,被打的血肉横飞,一身的华丽彩羽更是被撕烂了一般,撕碎脱落后的绚丽羽毛漫天飘舞。 彩凤很快被打的连悲鸣声都发不出来了,当空重重跌落在了假山上,有气无力地微微抬首,满目悲凉地看着苗毅,双眼饱含的泪珠坠落,化作冰玉般的珠子从假山上滚落水中,泪水叮咚不止。 殷红鲜血从假山上淌下,沁染了池水。 见它终于叫唤不出来了,空中五名红甲大将手中挥洒的鞭影才停了下来,五人浮空而立,手上皆垂着一条长长的带着血迹的恐怖训龙鞭。 苗毅脸上无惊无惧,静静看着那只狼狈不堪耷拉着脑袋淌血的彩凤,心中不是滋味,没想到自己的一时之举竟然将这只彩凤给害成了这样。 不少人都被惊动了过来看热闹,见是一只凤凰发狂,众人稀奇。 露面的寇铮等人看到苗毅站在事发现场,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很快,身后跟着两名红甲大将的上官青出现了,目光扫了眼周围,落在一旁的仙娥身上,问道:“怎么回事?” 被盯上的仙娥很紧张,对她们这些仙娥来说。这位天宫大总管一句话就能决定她们生死,就连后宫不少妃子看到上官青都害怕,何况是她们。那仙娥赶紧跪在了地上诚惶诚恐摇头:“回大总管,奴婢不知。” 上官青顿时无视了她,看了眼那奄奄一息的彩凤,冷漠无情道:“将那败兴的扁毛畜生拖出离宫处理掉。” 苗毅闻声霍然回头看来,盯向了上官青。 “今天是陛下大喜的日子。”一道淡淡声音在上官青身后响起,令要上前执法的红甲大将脚步一顿。 上官青扭头看去,只见黑色高帽、一袭黑色披风的高冠从后面的月门门口现身了。这位一露面,两旁看热闹的权贵子弟下意识往后退开了点。上官青看看两旁的下意识反应,不禁暗暗摇头。这家伙对权贵子弟的威慑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高冠并肩站在了上官青身旁,盯着假山上的那只彩凤。 上官青思索了一下高冠的话,微微颔首觉得有理,今天是陛下大喜的日子。陛下大赦天下。自己却在天宫境内杀生的确有些不妥,遂笑道:“算这扁毛畜生运气,惊动了高右使求情。”挥手取消了之前的法令。 谁知高冠淡然道:“求情?它的死活与我何干,我只是觉得突发异常有些蹊跷。”说着手一挥,后面立刻出现三名监察右部的人,正是监察右部的三大巨头,高冠麾下的三大总监。 这三人可谓是臭名昭彰,阴狠嗜血。不知道多少天庭官员惨死在他们的手上,落在了这三人手上的。没罪的也能变成有罪,小罪也能变成大罪,是监察右部出了名的‘刽子手’,从某些角度来说,宁愿得罪高冠,也不愿招惹这三人。 其中一人苗毅是认识的,在鬼市总镇府打过交道,一脸阴鸷的蒙血。 三大巨头立刻步入人群询问情况,亲自调查,凭着他们老道的经验,可谓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不一会儿就有好几个宫娥小心翼翼地指了指苗毅,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但是苗毅的身份不一般,背后牵涉到寇天王,三大巨头不敢擅自做主,向高冠做了禀报。 高冠微微抬了抬下巴,蒙血欠身领命,闪身到了苗毅身边,眼中凶光一闪而过,对着苗毅嘿嘿一笑,伸手相请道:“牛总镇,右使大人有请。” 苗毅淡定跟随而去。 这一幕看的寇家子弟心惊肉跳,不知道苗毅又干了什么。 嬴家等看苗毅不顺眼的人却是有些幸灾乐祸,期待苗毅在冷面判官面前碰出点火花来。 不但是寇家,一群赴宴的权贵子弟迅速朝这边靠近了点,不过寇铮却摸出了星铃迅速联系寇天王,一旦有事他是拦不住高冠的。 到了高冠面前,苗毅拱手见礼,“见过大总管,见过高右使。” 上官青微笑点头,算是给寇家面子,眼睛余光却斜了眼身旁的高冠。 高冠依旧是面无表情,淡然道:“那些宫女指证你事发前后一直在那凤凰边上,想必期间的异常是怎么回事你是最清楚的一个,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苗毅回头看了眼那双目噙泪奄奄一息的彩凤,不知这彩凤最后的下场会如何,这令他心怀内疚,若不是他一时妄动,也不会闹成这样。再回头,已经有了主意,淡定道:“也没什么,我就是见它一身的羽毛长的好看,想拔两根回去送人,谁想它竟然叫那么大声。拔两根毛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此话一出,上官青嘴角抽了一下,寇家旁听诸人更是牙疼,寇铮更是恨铁不成钢。 一些幸灾乐祸的也是惊为天人,怪不得这凤凰突然鬼叫,感情是有人要拔它的毛啊! “没什么大不了?”高冠盯着他双眼看了会儿,“你冲撞了天庭威仪!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炼狱之地考核时你砸坏震天鼓念在事出有因已经绕过你一次,如今焉敢再犯,看来有必要让你长长教训!来人,拖下去,五十记训龙鞭!” 旁听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五十记训龙鞭还不得把人给抽散了架,这是要活活抽死的节奏啊! 巴不得苗毅倒霉的一群人顿时两眼冒光,很是期待! 上官青很是无语。你刚才还说今天是陛下大喜的日子,感情是事情没落在你手上,到了你手上压根就没那说法。他算是又体会了一把为什么这些权贵子弟会如此怕高冠。 “咳咳,高大人…”上官青干咳一声,暗示手下留情,倒不是他想保苗毅,而是他很清楚陛下的面子还没扳回来,还准备看鬼市那边的好戏。 谁想高冠站在那无动于衷,当做没听懂。 苗毅脸一黑。喊道:“高右使,拔两根毛而已,何故置我于死地!” 然高冠压根无视。不予理会,下面的两位巨头立刻闪身而去,左右擒住了苗毅的胳膊,就要直接押走行刑。 “高右使!”寇铮闪身而出。朝高冠拱手。欲要求情。 高冠语气平静道:“再有干预执法者,同罪论处!” “开口闭口执法,高右使好大的威风啊!” 一声不怒自威的冷哼从后面传来,众人回头看去,围着的一群人再次让路,寇凌虚寇天王法驾亲临,直接站在了高冠面前,冷冷问道:“高冠。你想干什么?” 高冠淡然道:“莫非王爷想阻止高某执法?” 寇凌虚冷笑一声,慢慢回头看向上官青。徐徐道:“大总管,我不是已经跟你说好了吗?” “……”上官青一愣,脑子里想了一下,这位有跟自己说过什么吗?两人以前倒是说过些事情,指的是哪一件,和今天的事情有关吗? 寇凌虚提醒道:“我说了要两根凤羽送给女儿,你不是已经答应了吗?何故我女婿来取,又变成了冲撞天庭威仪?” 我去你大爷!上官青终于反应了过来,心中暗骂。 但他也明白,自己不得不陪这位演戏,这位恐怕也明白陛下想扳回面子,其次这事真要吵到陛下面前去了,为了拔两根羽毛的事处死堂堂一位天王的女婿也说不过去,在陛下大喜的日子吵起来还会搅坏了这喜庆。 最关键的是,这老家伙一开口就摆出了矛和盾逼自己接招,你不接还不行,谁也不知道寇凌虚有没有和自己说过送羽毛的事,寇老鬼一口咬定说过,自己顶多是争辩说没说过,矛盾立马就要从牛有德身上转到自己和寇老鬼的争辩焦点上来,朝堂上这老鬼人多势众,争辩起来自己吃亏。 这是自己配合则罢,不配合就要把他这位大总管给拖下水闹他个不自在啊! 上官青看了眼寇家子弟,想到刚才寇铮向高冠求情无果的一幕,不禁暗暗感叹,这些后辈小子比起这些从腥风血雨中走出来的老家伙差了不是一点点,姜还是老的辣的啊! “哦…”上官青抬手一拍额头,朝高冠呵呵笑道:“高右使,你看我这记性,是有这么回事,之前寇天王是说了要摘取两根彩羽的事,我一时给忙忘记了。” 高冠冷眼斜睨。 寇凌虚挥手向后一抓,凌空虚摄,假山彩凤身上立刻噗噗拔出两根彩羽,落在了他的手上,羽毛在手上一捋欣赏,仿佛是做给高冠看的,拔两根凤羽怎么了,我就拔给你看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两根羽毛随后顺手拍给了寇铮,冷冷扫了寇铮一眼,仿佛在说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寇铮接了两根羽毛,微微低头不语。 寇凌虚没再说任何废话,也没去管还被押着的苗毅,都不带正眼去瞧高冠,大步而行,与高冠擦肩而过,几名随从尾随而去,王爷气派毕露无疑,令不少旁观者暗暗咋舌,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举重若轻。 押着苗毅的两名监察右部巨头看向高冠,等候下一步指示。 高冠还能有什么指示,上官青都当众承认了,既然是天宫大总管同意了的事情,自己再追究责任就要先追究上官青了。黑色裹肩披风一甩,转身大步而去,同样没再说什么。 两名右部巨头相视一眼,松开了苗毅,也随高冠而去。 “带下去医治。”上官青指了指那假山上的彩凤,又看着苗毅无奈摇了摇头,发现这位怎么到哪哪不消停,这一会儿工夫也能闹出这事来。旋即又朝众人道:“都围在这里干什么?看热闹吗?” 一群人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开始散去,不少人有点失望,竟然让牛有德从高冠手下躲过了一劫。 “走!”寇铮扯了苗毅一下,苗毅再次回头,目睹了那只彩凤被收走。 大殿内,回来后的上官青将事发情况对青主暗中通报了一下,青主瞥了眼下面与他人谈笑风生的寇凌虚,又瞥了眼下坐的高冠,有点无语,拔两根毛的事略做惩处就完了,这家伙竟然要直接把牛有德给弄死,怪不得逼得寇凌虚亲自露面对上,还真是不怕得罪人! 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青主倒也不以为意,从他的角度来说,高冠没有做错什么,很适合监察右部的位置。 殿内众臣依然像没事人一样吃喝畅谈,实际上却都暗中接到了消息,知道了外面的事发经过,只是一个个不动声色而已。 后园内的一大片各家女眷们也恢复了笑谈,大家也都暗中获悉了消息,见高坐在上的天后夏侯承宇心情没坏,大家也就没当回事,只是在暗中议论而已。 坐在夏侯承宇下首的天妃战如意冷冷清清坐那,没有与谁应酬的雅兴,闻讯后也只是目光搜寻到了在场的云知秋,发现云知秋与旁人谈笑风生像没事人一样,黛眉略微皱了皱。(。) 第一六四五章 敢打就别跑 “牛二,你搞出那么大动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御园宴后,一回到‘云轩’没了外人,云知秋立刻逮住苗毅追问究竟。 苗毅苦笑,摸出了冰火之心,感叹道:“我只是想试试看,没想到那彩凤的情绪竟然失控了……”把当时大概的情况讲了遍。 “你也真是的,怎么跟三岁小孩似的想起一出是一出。”云知秋翻了个白眼,不过转瞬又陷入了沉吟,“能让那彩凤情绪如此失控,看来这冰火之心对凤族的意义非同一般啊。” 苗毅看着手中珠子,微微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惜龙凤二族在天庭羁押太久,久不消化邪气积攒功德早已经失去了变化为人和口吐人言的能力,而我们又听不懂龙吟和凤语,加之找不到单独相处的机会,无法与之沟通,也搞不清状况,也只有等到有机会的时候看能不能想办法与之交流一下。” 云知秋也默默点了点头,然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明眸流转,眼珠子一转,目光中闪过狡黠,“也不是没机会跟凤族沟通,天妃战如意也有凤辇,她是你的旧部,你应该有和她联系的方式吧,什么时候私下见个面呗。” “……”苗毅一愣,说到战如意,他思绪略微有些恍惚,想起了一些什么,之前在离宫也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回过神来后,忽然意识到云知秋的话有些不对,皱眉道:“你什么意思?什么叫私下见个面?我和她关系一直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找她岂不是自找麻烦。” “是吗?”云知秋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的反应,“在离宫的时候,她可是特意找了我谈话。说了你和她之间的事情,你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 此话一出,苗毅顿时紧张了,不过很快察觉到了异常,战如意哪会把那种事情随便拿出来乱说,这女人太坏了。又想诈老子!他立刻装作一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样子,冷笑道:“我怎么听你话里有话,我和她能有什么,秋姐儿,你到底想说什么?” 云知秋已经捕捉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紧张:“你和她有什么得问你自己。”手指戳了戳苗毅的心窝。 苗毅抓住了她的手,“你是不是又想没事找事?” 云知秋冷笑一声,“我没事找事?你当我在开玩笑么?你在离宫闹出事后,我到那边敬酒时,她特意留了我说话。话里话外说的都是你,好像嫌我不够关心你似的,我怎么听都觉得有些不对。再想想以前,你在御园被贬成小兵时,她没事就找你去种地,我当时还以为她在羞辱你,现在这么一琢磨,感情是我傻呀!哼哼。牛二,你老实交代。你们是不是干过见不得人的事,现在说出来我可以不计较,毕竟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回头一旦被我自己查出来,老娘跟你没完!” 过去的事情不计较?能信你的话才怪了!苗毅心里嘀咕,好气又好笑道:“你觉得我和她之间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云知秋直言不讳。“明说了吧,你们有没有睡过?” “有病吧!”苗毅挥手扔开她的手,“她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我若真和她发生过那种关系,她怎么可能成为天妃,青主是能戴绿帽子的人吗?天宫验身那一关她就过不去。你觉得我还可能活到现在吗?” 其实当初苗毅在御田值守的时候,战如意老是单独找苗毅,云知秋就已经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女人在这方面的嗅觉不是一般的敏锐,也正是因为苗毅说的这一点原因才打消了她的疑虑,青主不可能戴绿帽子,可现在云知秋泼劲一上来不饶人,“这个谁说的清楚,你们在一起那么久,你又不是什么能洁身自好的人,孤男寡女的,鬼知道你们背地里干过什么。再说了,就算她不是完璧之身,凭嬴家的势力动点什么手脚掩盖过去也不是不可能!说到这个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怪不得嬴家老是逮住你不放,敢情是想杀人灭口啊!” “有多远死多远,老子没心情跟你胡搅蛮缠!”苗毅差点喷她一脸唾沫,转身就走。 “哟!现在没心情了,当年上老娘的床,甜言蜜语扒老娘裤头的心情哪去了,玩腻了是不是?王八蛋,给我站住!”云知秋真心不是吃素的,两手袖子一撸,露出两截粉藕般的胳膊,直接追了上去跳起,两条大腿缠在了苗毅的腰上,胳膊勒住了苗毅的脖子,像条八爪鱼似的缠住了苗毅不放,狠狠一口咬在了苗毅的肩头。 “嘶…”苗毅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怒声道:“泼妇,再不放开别怪老子不客气!” 云知秋咬着他肩头肉摇头呜呜,表示不放,同时银牙再次加大了咬合力。 苗毅顿时火冒三丈,抡开胳膊大巴掌朝后面抽去,把云知秋的屁股打的啪啪响。下手有点重,云知秋疼的眉头直跳,但是卯上了,越疼她牙口咬的越狠,差点没把苗毅肩膀上的肉给直接咬下一块来。 逼得苗毅没办法了,不得不施法出手,直接将云知秋给制住了,这才把缠在自己身上的‘八爪鱼’给摘了下来,一只胳膊夹了她的腰,单臂夹在腋下走入卧室,把人往榻上一扔。 看了看自己肩头上的衣服已经被咬出了血迹,苗毅指着怒骂一声,“泼妇,老子迟早休了你!”大袖一甩,转身就走。 浑身僵硬在那不能动弹的云知秋眼珠子转动,眼睁睁看着苗毅走了,恨得牙痒痒,屁股也真的被打疼了。 幸好没多久,苗毅又默不吭声回来了,站在榻旁盯着她看了会儿,最终叹了口气,又出手将云知秋身上的禁制给解开了。 云知秋立马翻身坐起,嘿嘿冷笑,皮笑肉不笑的那种。笑的苗毅心中发寒,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摆手道:“秋姐儿,咱们好好谈一谈。” “谈你个王八蛋!”云知秋挥手直接抽出了一支大刀,直接一刀狂劈了出去,那叫一个彪悍。 苗毅吓了一跳。缩头便闪,躲过一刀,刀光霍霍中发现云知秋是玩真的,东躲西藏地喊道:“你疯了吧!” “被你逼疯了,王八蛋,打女人还有理了!老娘给你端茶倒水,伺候你洗漱更衣,跪地上给你穿袜穿鞋,你兽性大发时还要变着花样伺候你裤裆里的东西。每次让你玩到满意为止,还要帮你照顾小妾,哪点对不住你了,你就这样对老娘?敢打老娘,老娘跟你拼了…打自己老婆算什么本事,敢打就别跑,是男人有种就吃我一刀!”云知秋提刀追着狂劈,那劲头跟她当年做丫头时没什么区别。想当年是大魔天出了名的女魔头,搞的人见人怕。这么多年了脾气一上来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其实她一直都这样,当初苗毅和她还是有那么点意思、还没发生关系、还没娶她的时候就如此,没事就动手动脚,某次苗毅还不会飞行时就曾被她一脚给从天上踹得掉地上去了。 按理说,苗毅娶她之前就知道她脾气的,也做好了心理准备的。早就做好了容忍这女人缺点的准备,可这女人真要发起泼来,还是让他有些吃不消,这祖宗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冒,连那种私密事也敢直接喊出来。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刀光剑影的不算什么,凭苗毅现在的修为云知秋想伤他也不容易,关键她嘴里口无遮拦冒出的话,那嗓门是一点都不收敛,生怕大家听不见似的,喊出来的,听的苗毅直冒冷汗心神失守,差点没真被劈上一刀。 咣当!哗啦! 刀光闪过之处,什么桌子、椅子之类的瞬间四分五裂,王府里的东西可都是好东西啊。 轰隆!一面墙直接被劈翻了。 苗毅身形一闪,从垮塌的墙壁里闪了出去。 他以为他跑出去了,外面有人会看到,云知秋应该会有所顾忌,应该会收敛点住手,谁知云知秋一声娇喝:“王八蛋,别跑!”从弥漫烟尘中蹿出,提刀追杀而来,一记刀罡悍然劈出。 苗毅仓惶避开,刀气一过,假山崩塌,院墙轰飞,花草树木乱飞,地面直接开出了一条深痕。 绝对是玩真的!苗毅大吃一惊,缭乱刀罡绞杀而来,他手上又没任何东西,被逼得仓惶快闪逃命。 “大人,夫人!”千儿、雪儿跑了出来,见到这一幕比以前夸张多了,皆是惊叫不已。 云轩里的丫鬟下人们都被惊呆了。 王府守卫迅速闪来一群,见到是夫妻两个打架,一个个无语,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下手。连统领王府侍卫的初剑都有点看傻了眼,什么情况? 别说侍卫了,连各宅院的人都惊动了出来,这么大动静想不惊动都难。 眼见云知秋提刀杀的苗毅东躲西藏,隋楚楚和舒欢娘等惊为天人,乖乖,这老七太彪悍了! 对她们来说,对自己男人耍耍小性子可以,对自家男人动手的事想都不敢想,更何况是提刀追杀,男尊女卑的思想已经是普世的价值观,尤其是在这王府里面,哪个女人敢这样没礼数,哪怕是老六寇玉也不敢这样对上门女婿似的初剑这样干,真要这样干了非得被老爷子打断腿不可。 寇铮三兄弟面面相觑,还是头回在王府里看到这情况。 寇家的小辈惊讶之余则有点小兴奋,这场景罕见呐。 很快,寇凌虚和唐鹤年闪身空中,也被惊动了,往下一瞅,也都相视无语。 不过寇凌虚脸色很快黑了下来,只见下面的苗毅怪叫一声,“泼妇,你闹够了没有!”顺手一抖,逆鳞枪在手,几枪快如惊雷的连刺,杀的云知秋手忙脚乱,一个精妙挑枪术,直接将云知秋手中刀给挑飞了出去。 “王八蛋!”云知秋亦是一声怪叫,她最擅长的也是枪术,挥手亦捞了把枪在手,整个人浑身破绽地朝苗毅扑了过去,只攻不守,完全是在拿血肉之躯往苗毅枪头上扑,一点防御都不做。 她这样无赖的打法,苗毅还怎么玩?他也不可能真把那锋利枪头往云知秋身上扎,反倒被云知秋给杀了个手忙脚乱。 他想夺枪将云知秋抓了,可又担心逼得云知秋使出大魔无双诀来反抗,那可就真露馅了,正纠结中,空中的寇凌虚已经看不下去了,“嗯!”偏头示意了一声。 唐鹤年一个闪身而去,如苍鹰搏兔,降落之际,展开的双臂往下一压,强大的法力威压立刻迟滞的下面交手两人如陷沼泽,转眼落在两人中间,左右出手抓住了两人手中枪,双臂一震。 两人手中武器双双脱手,同时被震的踉跄后退。 与此同时,寇凌虚瞬间落地,落在了两人中间,苗毅和云知秋立刻消停了,只剩下了目光交锋。 “你们两个想干什么?想把王府拆了吗?”寇凌虚沉声一喝。 云知秋立刻告状:“义父,你要为女儿做主,他刚动手打我!” 苗毅指着自己肩头的血迹,愤慨道:“是谁先咬人的?” 云知秋冷笑:“是谁说要休了我的?” “……”苗毅哑口无言,对方这话在寇家有点犯忌讳。 果然,寇凌虚立刻饱含深意地看了过来,想不误会都难,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苗毅目前的处境,怀疑苗毅是不是想和云知秋一拍两散好化解目前身在鬼市的压力。 稍有感触的人都将目光投到了苗毅身上。 “义父,你别听她胡说八道,根本不是这回事。”苗毅辩解了一句。 谁知寇凌虚霍然扫了周围一眼,沉声喝道:“都很喜欢看热闹吗?” 一群跑出来围观的人立刻脑袋一缩,赶紧悄悄离开了,初剑一挥手,连侍卫都退下了,寇铮倒是抬手示意了一下自己夫人隋楚楚别走,跟他一起走了过去。 “哼!”寇凌虚一声冷哼,瞅了眼寇铮夫妇,也没多说什么,闪身走了。 唐鹤年立刻招呼人手收拾打斗后的残局,寇铮拉了苗毅走,隋楚楚则拉了云知秋走,夫妇二人各带走了一人。(。) 第一六四六章 妖魔肆虐 实在是不把两人分开不行,都动刀动枪干上了,回头大家一走,这两人非得又干起来不可。 天王府屹立至今,还是头回见到有夫妻两个真刀真枪打起来的,尤其是直接在天王府内干起来,简直是奇葩。 带开后的目的也很简单,无非是问问怎么回事。 苗毅这边说没什么,说云知秋就是个泼妇之类的,今番也的确气得够呛。 见问不出什么,寇铮也就没再深究,他也知道,若苗毅真存了休妻脱离寇家的心思,你也问不出来,所以老爷子才没有多过问什么,只是让这边试试看。 至于云知秋那边对隋楚楚的说法,就是怀疑苗毅在外面有女人了。 对此,隋楚楚劝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男人都这样,尤其是有点权势的男人之类的。 回头寇家几兄弟和几位姑爷都来了,拉了苗毅一起喝酒,也可以说是劝慰。 总之两边都是劝合不劝离。 但是亲疏这玩意有些时候就能分出来,换了寇家其他夫妻这样搞,寇家自然有家规收拾,而苗毅夫妇闹出这事也没人追究什么责任,只有寇老爷子的一顿训斥。 云轩在打斗中毁了大半,重建需要时间,苗毅夫妇暂时也就留在了寇铮这边的园子暂住。 换了新房间,云知秋又使唤着千儿、雪儿重新摆置东西。 收拾东西的当口,犹豫再三的千儿终于忍不住出声劝了句,“夫人。其实有些事情私底下怎么闹都行,让大人当众丢了面子。会不会有些不妥?” “哼哼!你们这两个丫头懂什么。”云知秋靠边坐下了,双手一提裙子。翘了个二郎腿,略显自得道:“夫妻两口子,别以为女人对男人百依百顺就能恩恩爱爱,时间久了,腻了就是腻了,再温柔体贴都没用。你们当我喜欢当泼妇?当泼妇不是目的,让他明白底线才是真的,今天他翻了天了,竟然敢对我动手。老娘屁股现在还疼着,那王八蛋是真下狠手了,我若是不来狠的,真要让他以为打了我就能吓唬住我,等到他以后腻了我,还得了?就得让他明白把我惹火了我什么都干的出来,得让他有所顾忌,明白什么是不能干的,得降的住他。这家才能持久,否则以后还不知道这王八蛋会干出什么事来,老娘再温柔体贴哪怕给他舔脚丫子都没用,到时候你再有心挽回也晚了。话又说回来。你们大人也不是傻子,老娘对他是好是坏他心里清楚的很,这就叫张弛有度。不然哪能容我闹,呵呵!” 一想到苗毅被她闹得灰头土脸、当众狼狈不堪的样子。她自己都忍不住噗嗤发笑,眼中浮现一抹温情。心中暖暖的,那家伙始终还是在乎她的,否则凭他如今的实力哪能被自己给逼得手忙脚乱,这是舍不得把她弄伤了而已。 这番理论令千儿、雪儿相视无语,两人暗暗叹息,大人娶了夫人也算是够惨的,想大人从早年开始就是个桀骜不驯、杀伐决断的人物,沙场征战是何等的英雄,偏偏撞在了这位夫人的手里,就夫人这手段,刚柔并济,简直把大人吃的死死的。 两人很快又听到云知秋轻轻叹息了一声,回头一看,见云知秋神情间隐隐有一丝黯然,不知怎么了。 殊不知云知秋今天这样闹也是另有想法,希望消息传出去后能让有心人多斟酌一下,她怕天庭那边不耐烦了会对苗毅下死手,也许夫妻不合的一幕传出去能缓一缓。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算是埋下一个伏笔,一旦苗毅那边实在是堪忧了,她这边策应缓解起来也不至于显得太突兀,而有些想法还不能告诉苗毅,否则苗毅肯定不会答应…… 苗毅终究还是被寇铮给劝了过来,夫妻两人一见面,还有些互别苗头,隋楚楚在其间当和事老,说干了口水劝和。 搬出了老爷子来压人,才好不容易让两人都答应不闹了,寇铮和隋楚楚这才松了口气离开。 只是厅内气氛有点不对,两人一个看这边,一个看那边。 “老娘屁股被人打疼了,千儿、雪儿,你们来给我揉揉!”最终还是云知秋起身走人了,顺带把二女一起给带走了,剩下个苗毅在厅内孤零零。 苗毅倒不认为云知秋能真的生自己的气,如同云知秋说的那样,他还是了解云知秋的,两人向来是闹过了就算,没谁会记谁的仇,只是这次苗大官人感觉脸有点丢大了,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夫人提着刀追杀,脸上实在是下不来。 不过想到自己即将要去鬼市干的事情,叹了口气,也起身寻摸了去。 找到卧室内时,云知秋正趴榻上,千儿、雪儿还真在给她揉屁股,苗毅看了牙疼,这女人…置于么? 见他进来了,云知秋闭了眼,当做没看见。 苗毅挥了挥手,示意千儿、雪儿出去。两人走了后,他坐在了榻旁动手帮她揉起了屁股,问道:“打疼你了?” “你说呢?”云知秋没好气一声。 苗毅没接这句,突然道:“秋姐儿,你不是想知道我和战如意之间的事吗?我承认,我和她之间的确有点事情。” 云知秋再也绷不住了,两眼一睁,啪!一巴掌打开了他那摁在自己屁股上的手,霍然翻身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我说牛二,你还真把她给睡了?战如意的姿色还不至于让你如此情不自禁吧,你疯了吧?” “你想哪去了?”苗毅摇了摇头,叹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事说来话长,当年我在黑虎旗任职时曾把战如意给抓了吊在旗杆上你是知道的,后来战如意的母亲嬴珞环来黑虎旗找过我。我开始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后来在御园战平侯亲口说穿了我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战如意其实压根不想进宫为妃。曾想逃离御园,但当时的情况只有我才能助她离开……” 从他接到上面的法旨拘禁战如意开始。战如意当时是怎么哀求他的,甚至脱了衣服在他面前放弃了高高在上的尊严苦苦哀求,他是如何拒绝的,事后战平告知了战如意其实是喜欢他的,也说了嬴珞环当时找他的目的,战平是如何希望他能抓住最后一丝机会带战如意走的,可他又是如何狠着心拒绝了的,都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说了出来。 他其实不想跟云知秋说这些,这是他最不堪回首的往事。是甚少瞒着云知秋的事件之一。 可夫妻两人因为这事而起吵闹了一顿后,他忽然觉得有必要告诉云知秋,怕云知秋误会是其一,其次是之后鬼市的事情究竟会是个什么下场他说不清,他希望有些事情云知秋心中有数,不至于万一的情况下应对出错,也算是做后事准备吧。 听完后的云知秋震惊了,终于明白了苗毅当初为什么会当众干出那么冲动的事情以至于被贬进了荒古死地受罚,没想到其中居然还有这样匪夷所思的故事。 她太了解苗毅了。知道苗毅骨子里是个有所为、有所不为、极为重情义的男人,遇上那样的事情,依这男人的脾气当时得下多大的决心才能做出那般铁石心肠的事来,可是他身上背负了那么多。让他怎么办? 就凭这男人容易热血冲头的性格,却偏偏还得眼睁睁看着、亲手把战如意送进天宫,对他来说未免也太残酷了一点。哪怕是现在说出来,云知秋都能感受到他当时的心情。 无关乎是不是喜欢战如意。云知秋知道这事恐怕将成为苗毅这辈子最不愿揭开的伤疤,怕是不想、也不愿再见到战如意! 说完后的苗毅轻轻闭上了双眼。脸上带着淡淡微笑,只是这微笑背后的不堪回首让能懂他的云知秋有点心酸。 云知秋头回觉得自己发泼有点过分了,不该逼得苗毅说出这事来,这简直是在往这男人的心窝子里插刀子。 她靠近了过去,跪坐在了他的身边,张开双臂搂了苗毅脑袋轻轻拥入怀中,埋头贴紧了他的脸颊,与其耳鬓厮磨,轻声道:“也许你是帮了她,也许那才是她最好的归宿,谁说的清呢?” “希望是她最好的归宿吧!”苗毅轻轻笑了声。 “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了,老娘这次原谅你了,下次再敢对老娘动手,老娘跟你拼了……” 没有在寇天王府久呆,几天后,唐鹤年告知,鬼市调换的人马已经准备好了,已经赶往了鬼市,苗毅遂告辞,在寇家派出的高手保护下返回鬼市。 抵达鬼市后,第一件事情自然是撤换人马。 这边才刚将事情划理好,总镇府的老人刚撤走,信义阁那边便派了人来,恭请苗毅过去一趟。 苗毅先把人给打发走了,说手头有事,改日再去拜访,实际上却将手头上的事情全部放下了,吩咐了下去,谁也不见,在屋内徘徊良久,最终联系上了身在炼狱之地的杨庆,求教! 此番他所做之事,危机重重,由不得他不小心,想来想去还是想听听杨庆的意见。 杨庆获悉他想干的事情后大惊,这简直是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急问:寇家怎会同意大人干这样的事情?难道寇家不知自己的力量在鬼市难以从容,无法给大人提供什么助力?做这些完全是无用之功, 苗毅:是我当面说服寇天王的,道理很简单,就算我不做,有些人也不会放过我,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 杨庆:大人能否将详细情况告知? 苗毅也没隐瞒,把自己当场说服寇天王的详细情况说了一下。 听完后的杨庆追问:寇家默许了大人取嬴阳的脑袋,还想办法帮大人更换了鬼市的人手? 苗毅:没错!支持的力度不可谓不大。 杨庆惊呼:大人此言差矣!大人如今的处境早就成了寇家的鸡肋,食之无味,弃之令人寒心!大人若是不这样做,寇家还要想尽办法保大人,凭寇家的势力还有酝酿周旋的余地,逼不得已还可以做利益交换,如今大人这样做了,寇家反而可以顺水推舟,对外示之是全力支持了大人,出了事是大人自己找死,届时寇家少了累赘不说,对内对外也都有了交代,而大人却将自己置于了死地,大人,你糊涂啊! 经此提醒,苗毅脸色也沉了下来,发现寇家果然还是靠不住,不过他还是发狠了,就一句话:靠人不如靠己! 杨庆还是老毛病,依旧是劝苗毅三思,上面掰手腕的事情让上面去劳心劳力去,没必要自己拿脑袋去撞墙。 可苗毅心意已决,大的方向已经下定了决心,非干不可,杨庆无奈,知道劝不了,只得请苗毅容他再想想。 飞红数次进屋,发现苗毅都在面壁,盯着墙上的一幅画一动不动。 画是新换上的,是苗毅让徐堂然新弄来的,一幅‘妖魔肆虐图’,画如其名,画面很恐怖,也不知徐堂然是从哪弄来的。飞红虽然不知道苗毅为什么要在屋内挂一幅这样的画,可必然是苗毅想要的,说到这个连飞红也不得不服了徐堂然,只要是苗毅开口了,徐堂然总有办法弄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满足苗毅的意图,简直是匪夷所思,令人不得不服。 数次进出欲添茶水,都不见苗毅动一动,飞红也蹑手蹑脚放轻了脚步,知道苗毅在思考事情,不敢打扰。 小半天后,苗毅终于等到了杨庆的回复,苗毅问:你意下如何? 面对鬼市这一摊子,他其实也有点没头绪,不知该先从哪下手,否则早就先干了再说。 杨庆无奈,回:大人若非要那样干,必须要先做到一点。 苗毅:先生必有良策,愿洗耳恭听先生教诲! 良策个屁,你能听我的才怪了!杨庆肚子里早就骂翻了,可还是不得不尽心尽力,希望苗毅能听进去:自然是安身立命,先保障自身安全为首位,而后再图谋其他,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苗毅:何以教我? 杨庆:大人极乐界遇袭,找佛门要个交代也不为过,地藏寺身在鬼市,大人怎能让其置身事外……(。) 第一六四七章 骤然紧绷 船进水洞,入内靠岸,阎修转身揭开了帘子,苗毅从船舱内大步走出。 站在岸边台阶上等候的曹凤池面露笑意,拱手相迎。 上岸的苗毅乐呵呵道:“怎敢有劳曹掌柜亲自来迎。”眼神中再次露出上下审视的意味,和以前见这女人不一样,他上次在蓝夜寺已经有了判断,这女人十有**是夏侯龙城的妹妹,其当时含糊其辞的回应也是佐证。 曹凤池也知道他识破了自己的身份,笑道:“牛大人毕竟是鬼市总镇,地主驾临,凤池焉敢怠慢。”伸手相请入内。 “抬举了!”苗毅自嘲一句,谁是鬼市的地主需要争辩吗?没必要纠缠这个,又看了看四周,“怎么不见七爷。” 陪行在旁的曹凤池摇头打趣,“就知道牛大人觉得凤池迎接的级别不够,可是没办法,七爷有事,只好委屈委屈牛大人将就一下。” “不愧是兄妹,跟你哥哥说话一样有意思。”苗毅随口丢出一句。 然这一句一下就将曹凤池给砸的有些失神,精神恍惚了一下才快步跟上,沉默了。 斜睨关注的苗毅暗暗一笑,看来没错了,还真是夏侯龙城的妹妹。 到了楼上,再入内,阎修被拦在了过道,能让他到这里已经算是给了苗毅面子,苗毅也示意他就在这等着。 “曹东主!” 一间会客的雅间内,领入的苗毅见到了曹满,两人也不是第一次见面,苗毅拱手问候。 坐在煮茶泥炉旁的曹满微微一笑,也没有起身,只伸手对面示意请坐。看似失礼,可在这块地面上人家的确有这个资格,能拨冗相见,已经是很给苗毅这个名不副实的鬼市总镇面子。 请了苗毅坐下,曹凤池绕到曹满身后站定。 茶香飘逸,曹满亲自动手斟茶待客。神态悠然。 宾主稍品香茗,礼数略表后,苗毅主动问道:“不知曹东主招呼牛某前来,有何吩咐?” “吩咐谈不上。”举杯唇边的曹满摇头笑了笑,浅尝之后放杯,“恭喜总镇大人倒是真的。” 苗毅呵呵道:“何喜之有?” 曹满也不跟他绕,直言不讳道:“信义阁最近打探到一批逃犯的下落,一旦牛大人将这些逃犯抓获,想必官复原级不远了。自然是要恭喜。” 苗毅还当是什么事让自己亲自跑一趟,原来是这事,这事寇家之前就和他打过了招呼。 他却不知这事让信义阁费了点事,青主突然大赦天下闹的,硬生生把事给搞的曲折了不少,闹得一向稳坐钓鱼台的信义阁都郁闷了,怎么事情一牵涉到这个牛有德总是闹出一些措手不及的事,之前江一一的结果出乎意料。如今一批嫌犯又出意外。 “有劳。”苗毅点了点头,大家都心知肚明无须多说。只是有一点不免相问:“些许小事曹东主派人打声招呼便可,惊动曹东主接见,想必另有吩咐吧?” 曹满微微一笑,“寇家对总镇大人的支持可谓不遗余力啊,听说甚至惊动了天后将鬼市总镇府的老人几乎全部给换掉了,说来那些老人也算是占了总镇大人的光。没关系没背景守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多年,如今终于解脱了,背后说不定多感谢牛大人。” 这点苗毅也承认,天后手上管控的只有市集,鬼市人马撤出后天后没权利往别的地方塞。只能塞到天街那边去,一群本来没啥前途的人突然走了鸿运,竟然调到了油水丰厚不是谁都能去的天街,不是沾了他的光是沾了谁的光?说白了还是上面一个念头,便决定了许多人的命运。 不过对方想说的显然不是这个,苗毅端茶嘴边等着他下面的话。 果然,曹满端详了一下他的反应之后,又继续说道:“福祸相倚,有些好事未必是好事,有些支持也未必是真支持,牛大人认为曹某说的可对。” 有些话点到为止,两人也并未深谈。 曹凤池亲自送了苗毅离去后返回,见曹满站在窗前,走近往外看了眼,正好看到苗毅的坐船荡波离去,不禁问道:“三爷爷,总镇府挖地道的事为何不警告他?” 曹满目光深邃,“地道是小事,随时能毁掉,装作暂时没发现好了,就当多给他一条活命的退路,倒是这家伙的背后有点意思,藏的很深!以前关注六道那么久都没有发现什么,若不是上次破法弓的事这家伙被差遣到了鬼市露出了一丝蛛丝马迹,谁能想到这家伙的背后居然能牵扯到六道,同时在天庭那边屡屡惹事都能逃过一劫,这背后恐怕不是运气能解释的,而这些我们居然一点都没有掌握,夏侯家屹立天下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迟钝到了这个地步?想想都后怕啊!” 曹凤池迟疑道:“三爷爷,您的意思是?” 曹满眯眼徐徐道:“现在唯一的关节点就在这家伙身上,线索脆弱的很,一旦这家伙出了事,我们触及幕后的机会恐怕就彻底断掉了。那家伙的幕后警惕性很高,从我们关注六道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就可见一斑,为防打草惊蛇,我们和寇家的交易虽然结束了,但是暗底下还是不能让他出事,老七前往黑市巡视没回来前,你多盯着点。” 曹凤池若有所悟,点头道:“凤池明白了。” “凤池,听说你在蓝夜寺的时候和牛有德走的很近呐!”曹满突然手扶窗柩来了一句。 曹凤池心中一凛,没想到蓝夜寺稍微接触了一下就让三爷爷知道了,她尽量坦然地回道:“谈不上走的很近,都是鬼市这边的人,多聊了几句而已。” “那就好!”曹满转过了身来,看着她淡淡笑道:“没别的意思,听说他是龙城生前唯一的朋友,我担心你会多想。所以想提醒一下你,他的背景这样深,说不定就是有意接近龙城,是不是真正的朋友只怕未必,千万别感情用事!你虽然是女儿身,可家族能挑中你来这边。就说明家族对你寄予了失望!” 曹凤池点头,“三爷爷,我明白了。” 炼狱之地,无量星,月朗星稀,杨庆却难眠,静静走到山崖边。 崖下惊涛拍岸,崖上杨庆举头望月,短短一年时间不到。他神形竟然显得有些枯槁,可看向夜空的目光依然精神闪烁,深邃而炯炯有神,眉头微皱,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青菊从后面慢慢走来,一件黑色披风抖开轻轻披上了他的肩头,见到深思中的杨庆鬓角显现的几丝白发,青菊不禁低头抿嘴。神态间有些酸楚不忍。只有她最清楚杨庆来到炼狱后是什么样的状态,只有她最清楚杨庆和这么多老家伙周旋消耗了多大的精力。真如杨庆对苗毅说的那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不远处,赵非和邬梦兰盯着杨庆那消瘦了不少的身影看了会儿后,心有灵犀地相视一眼,亦轻轻摇头叹息一声。 他们虽然不像青菊那般是杨庆的贴身侍女,不如青菊知道的多。但有些东西还是看在眼里的。 两人跟在杨庆身边亲眼目睹了杨庆是怎么和六道老家伙交锋的,拉拢五圣召集小世界的旧部,挑的六道鸡飞狗跳,又出面平息,又挑的鸡飞狗跳。又继续平息,反复制造矛盾,反复安抚。 也许是旁观者清,两人感觉五圣已经不知不觉被杨庆推到了前台而不自知,而杨庆却似乎变成了和事佬的角色,渐渐成了双方之所以不撕破脸的不可或缺角色,不说威信渐隆,至少已经没人会再忽视这位大执事。作为杨庆身边跑腿的,两人亲眼见证了杨庆种种手段,有点惊为天人的感觉,可这背后杨庆付出的却是无止境的操劳,现在杨庆手上能为他在这事上分忧的人还没培养出来。 总之杨庆来到炼狱后,真是连轴转个不停,两人见到的杨庆不是在六道间奔波,就是思虑不停,几乎不见他有歇下来过,这种状况就算是修士也有点吃不消。至少他们两个已经有些吃不消了,不过幸好还有司空无畏和陶青离,两边轮流倒换着跟着杨庆随时听候吩咐。 现在赵非和邬梦兰算是明白了苗毅为什么会对杨庆委以重任,至少夫妇二人如今就对杨庆心服口服了,杨庆的能力不是他们夫妇能比的。佩服之余看到的也让两人唏嘘不已,一个健壮汉子渐渐变得憔悴,竟然变得苍老了几分,这分明是长期劳神不得恢复的结果,否则堂堂一修士不至于如此,眼前山崖边月色下变得有些消瘦的身形就是证明。 只是今天不知杨庆怎么了,平常杨庆思考问题都是在庭院里转悠,不会暴露在外面让人看到。 殊不知杨庆的精力如今已经由炼狱这边暂时转到了鬼市那边,转到了苗毅身上,他也是没办法,他太担心苗毅那边了,一旦苗毅出事,这边花再大的精力都白瞎。 苗毅办事的风格往往让他几欲抓狂,他实在是没办法左右苗毅,因为苗毅经常不按常理来,不过这次苗毅请教到他头上来后,他首要的一点要求就是要掌握鬼市那边的情况,要苗毅把鬼市那边发生的状况随时告知他,实在是这一局真的输不起。 苗毅嘴上答应了他。 杨召青负责总镇府人马收集鬼市的情况转报杨庆,杨庆还不放心,要常随苗毅的阎修把苗毅平常观察不到的一些状况也转报这边,幸好两人都有和青菊的联系方式,由青菊随时和杨召青、阎修联系。 这样还不够,苗毅确认非要那样干后,他又立刻找了六道的人碰头,要六道在鬼市那边的所有消息渠道掌握的鬼市一切情况都及时上报。他这次直言不讳地向六道高层通报了苗毅目前的处境,明白告知,一旦苗毅出事,大家一切都白瞎,后续的资源别想再进来了,大家就等着下面那么多人耗尽了资源后出事吧。 被杨庆这么一折腾,搞的六道也紧张了起来。 不过杨庆随之又安抚,要六道保持鬼市如常,不要打草惊蛇,实际上他的目的也是怕六道这帮老家伙阳奉阴违不及时将鬼市情况上报而已,他如今需要大量掌握鬼市的各种情况。 为此,杨庆已经从六道抽调了一批高层集中在这边随时接收汇总各路有关鬼市的消息,以最快速度有效组织起了一支庞大的消息网围绕苗毅一个人服务。 就在刚刚,杨庆又接到了苗毅的消息,苗毅告知了和曹满碰面的详细经过。 曹满莫名的暗示提醒其实和他对苗毅说的是一个意思,可就是这么一句提醒引起了杨庆的高度警惕,令其神经骤然紧绷了起来。 站在山崖边思虑良久之后,杨庆又摸出了星铃和苗毅联系,突兀询问:大人,你在鬼市有没有和六道的人接触过? 苗毅不知道他问这个干嘛,回:鬼市是信义阁的地盘,我哪敢在这里接触六道的人。 杨庆想想也是,可他一贯小心谨慎,遇上这种事情还是稳妥性地多问了句:大人真的确认在鬼市从来没有和六道的人接触过? 苗毅:没有… 随后又想到什么似的,又补了句:做鬼市总镇后没有,在之前,天庭在鬼市设下陷阱的时候,我遇到了一点麻烦,借助无量道的人脱身过,如果这也算接触的话。 杨庆立刻追问:大人能否把详细情况告知? 对于这个苗毅倒是没有做任何隐瞒,把能记起的经过告诉了他。 “大人稍等!”听完后的杨庆给了这句话后,二话不说,披风一甩,大步朝金漫的居所走去。 修炼中的金漫自然被他打扰了,两人客厅一见面,杨庆拱手见过,“圣主。” 金漫好奇道:“大执事这么晚有事?” “听圣王说,当年天庭在鬼市设下陷阱的时候,圣王遇见了点麻烦,无量道曾派人接应过……”杨庆长话短说,把想问的迅速讲清楚了。 言简意赅,金漫没理由听不懂,略一思索,微微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圣王亲自联系到了我,是我亲自安排了鬼市那边的人去接应的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杨庆:“我想知道接应时的具体情况,能查出来吗?” 金漫迟疑道:“下面具体经手的事我就不清楚了,恐怕要问一问。” 杨庆不废话,就一个字:“查!”(。) 第一六四八章 锁定成因 查?金漫蹙眉,满眼疑惑地看着他,鬼市那边,难道是和苗毅有关? 没有言语,杨庆颔首点头,等着,看着,那意思是现在、立刻! 金漫立马意识到了,应该是苗毅那边有什么事了,否则这位说话的语气不会这么硬。 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金漫也感受到了这位的非凡之处,不是乱来的人,当即摸出了星铃联系。 一阵之后,金漫收了星铃告知:“当初圣王为了顺利脱身,动用了无量道在鬼市‘青山楼’的人手配合……”将大致的情况讲了下。 杨庆:“再问一下,让那边仔细想一想,事后青山楼那边有什么异常没有?” 金漫:“刚问过了,没什么异常,就是那名接应圣王的人,名叫秦贯,事后应该遇难了。” “遇难了?”杨庆急问:“是事发之后遇难了,还是回了青山楼之后遇难?” 金漫:“事发后秦贯没有再回青山楼。” 杨庆再问:“那个秦贯什么修为?” 金漫:“金莲七品。” 杨庆闻言无力低头,轻叹一声:“信义阁应该已经发现了圣王和六道之间有关系。” 金漫诧异道:“何以见得?当时安排的很小心。” 杨庆反问道:“你敢说青山楼在信义阁眼皮子底下这么多年,信义阁能不知道青山楼的底细?” 金漫默了默,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沉吟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瞒大执事,其实信义阁和六道一直暗中有联系,知道青山楼的底细免不了。这事还望大执事不要对外扩散消息,否则让下面人知道了,你懂的,六道被困于此毕竟和夏侯家脱不了关系。” 杨庆摇头:“信义阁和六道暗中有交往,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金漫惊讶:“你知道?谁告诉你的?” 杨庆苦笑:“还需要谁告诉吗?六道在鬼市、在信义阁的眼皮子底下获取资源,没有信义阁的默许怎么可能一直立足下来?这么多年下来。如此近距离之下,彼此不可能没有一点察觉!这夏侯家还真是不简单,谁都认为他和六道是死敌,不会容六道在鬼市立足,谁能想到他能纵容死敌在眼皮子底下,这胸怀和城府实在是…我若不是知道了六道在鬼市有据点,也委实难以相信!我现在有点明白了夏侯家为什么能扶起几代霸主,又能毁了几代霸主,外人谁也搞不清夏侯家的水有多深呐!” 金漫盯着他一阵无语。如此复杂隐晦的事情在此人眼中的理由居然这么简单明了,一眼就能看穿,这人委实可怕! 她现在似乎也有点明白了苗毅为什么会把杨庆给扔到这边来做六道大执事! “就算信义阁知道青山楼的底细,也不能说明信义阁就知道了六道和圣王的关系,那个秦贯不是六道的人,连青山楼的底细都不知道,让他去动手的时候也只是告诉了他说圣王在青山楼风流快活时得罪了人,让他去给圣王一点教训而已。他根本不知道圣王是谁,就算失手被擒也说不出什么。”金漫沉吟道。 杨庆叹道:“信义阁知道青山楼的底细。那时又盯上了圣王,圣王能在百万大军中单枪匹马杀个三进三出,金莲境界中几乎没敌手,你们居然派个金莲七品的人去收拾圣王?” 金漫两手一摊:“这才更合理啊!因为青山楼不知道圣王是谁啊!” “有些事情不能咱们一厢情愿去想,想的再合理也没用,要知道当时信义阁已经盯上了圣王!”杨庆摇了摇头。又低眉垂眼地补了一句:“至少在他们看来,圣王身边当时可不止圣王一个人,你们居然派一个金莲七品的人去?已经有足够的理由引起他们的怀疑…” 金漫辩解道:“因为不清楚圣王的底细自然不知道他身边有多少人,所以…” 杨庆抬手打断:“那好,事情再反过来想一下。当时的情况是信义阁盯住了圣王,刺客行刺圣王失败逃跑,能逃的过信义阁的眼睛吗?信义阁自然要弄清是怎么回事,凭信义阁在鬼市的势力,要活捉一个金莲七品的修士很难吗?秦贯不是六道的人,会为了帮青山楼保密而自尽吗?答案是不会!秦贯当时十有**已经落在了信义阁的手中,如你所说,若秦贯以那理由行刺能糊弄过去的话,那就没什么大不了,凭信义阁和青山楼暗地里的关系,应该会放了秦贯,可秦贯为什么没有活着回青山楼?说明青山楼和圣王之间的关系已经引起了信义阁的怀疑,信义阁不想让青山楼知道秦贯已经落在了他们的手上,自然要让秦贯消失,理由是麻痹六道这边,事实上他们已经成功达到了目的,令你们一直不察到现在!” 一番抽丝剥茧的分析令金漫毛骨悚然之余,有点吃惊地问道:“大执事为何会突然关注这个?” “这个回头再解释!”杨庆颇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们难道不知道鬼市在信义阁的绵密管控下,怎敢轻易让鬼市的人手和圣王接触,难道不怕暴露?” 金漫:“圣王那时急于脱身,要求紧迫,一时间也没办法派其他人赶去鬼市支援,远水救不了近火,只好动用了青山楼的人。”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纠缠已经没有了意义,而苗毅那边还在等他的消息,杨庆暂不理会她,又摸出了星铃,联系上了苗毅,将从金漫这总结出来的结果告知了。 苗毅获悉亦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和六道的关系早就被信义阁给盯上了,忙问:难道他们那个时候就知道了我是无量道的新任圣主? 杨庆:这个可能性很小,炼狱这边除了高层,知道你在外界的人不多,炼狱这边的人只知道你叫苗毅,不会有人把你和外界的牛有德联系上,而这边的星铃受到了管控,下面人根本无法和外面联系,知道你情况的高层也不会干有损自己利益的事,否则也不会被封闭到如今,所以以前不会,现在有了通外渠道就更不可能。 苗毅稍微松了口气,问:你怎么会突然查到这事上面来? 还能怎么查到?自然是曹满那暗示提醒引起了杨庆的警觉,而杨庆这个时候本就对鬼市的一举一动处在高度警觉状态中,稍有任何可疑之处都立马会引起他的怀疑、分析、认判、排除,结果在这一点上卡住了,想不通! 杨庆实在想不通曹满有何必要发出这个暗示,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苗毅对信义阁来说有利用价值,可又有什么样的利用价值呢?苗毅如今的处境,受到天庭的压制,连寇家都要当做弃子,夏侯家没必要接这个盘,除非苗毅对夏侯家来说价值真的很大! 如此一来,确定了方向,杨庆的思绪就围绕在了‘苗毅’的价值上做研判,苗毅身后隐藏的六道的秘密无可避免地首先突出了出来,令他不得不求证信义阁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想加以利用?结果一路捋下来果然不出所料,信义阁的确已经察觉到了苗毅和六道有牵连。 将这大概情况一讲,苗毅没有吃惊,反而是无语了,这他妈什么人呐,曹满就一句看似善意提醒的话而已,就被这家伙精准而快速地一路查出这么多东西来,直接锁定了成因,还让不让人活了? 苗毅:曹满提醒我的目的何在? 杨庆:自然是想帮大人。 苗毅:为何要帮我? 杨庆:目前能想到的原因有二。其一,如果切实抓住了大人和六道的把柄,而大人却是寇天王的女婿,这因果关系下,就等于死死掐住了寇家的脖子,这价值之大,足够夏侯家花代价帮大人。其二,大人在天庭的崛起方式太惹眼了,甚至有些匪夷所思,屡屡惹出那么大的事都能活下来,不知道大人有六道的背景尚罢,在知道了的情况下,只怕想不惹起惊疑都难!夏侯家本就是靠窥探秘密和掌握秘密而立足的,有这两点诱因存在,夏侯家非帮大人不可! 一听如此,苗毅乐了,笑骂一句:如此说来,就算寇家和夏侯家的交易结束了,信义阁也不会轻易放弃在鬼市对我的庇护? 杨庆:如果预判不差的话,应该是如此,只是不会明着帮大人而已。实在是夏侯家窥探隐秘的**恐怕已经渗透到了这个家族的骨子里,这是他们立足的根本,已经无法改变,也是夏侯家最令人感到恐怖的地方!到了夏侯家这个地步,已经成了庞然大物般的怪物,靠武力根本无法剪除,夏侯家若有一天垮掉了,肯定是家族内部出了什么乱子。 苗毅:照你这么说,只要夏侯家自己不乱,岂非要永世不倒? 杨庆:这也不一定,办法也不是没有,有时候最突出的部位也是最容易被绊住的部位,夏侯家喜欢窥探和掌握别人的私密,若是有人有办法、有能力针对这一点设套利用的话,搞不好能让夏侯家这个庞然大物自己绊得自己走不稳而轰然倒下,只是想让夏侯家上套,恐怕那诱饵也不是谁都能设置的出来的,很难,几乎不太可能。(。) 第一六四九章 夏侯家族 苗毅:说到底,还是要让夏侯家自己出错。 杨庆:可以这么说!实在是夏侯家盘踞天下太久了,几代霸主兴起又倒下,唯独夏侯家不倒,积蓄的底蕴太雄厚了,底有多深外人根本无法触及,甚至有可能连夏侯家内部的许多自己人都不清楚,信义阁能掌握的只怕也是一部分而已?外界武力再强大也只能将夏侯家打出一个洞来,根本无法剪除,否则青主恐怕也不会容忍夏侯家到今天。正因为如此,才有得夏侯者得天下的说法! 越是如此,苗毅越头疼,竟然被夏侯家缠上了,忍不住开骂了:都是妖僧南波不做好事,自己变态也就罢了,还扶持出一个变态的妖孽家族,结果反被帮其掌控天下的狗给咬了,还连累别人。夏侯家的底蕴有多深现在不是我们考虑的,我现在想知道你可有应对之法? 杨庆:应对之法就是不要去应对,凭我们的实力根本无法和夏侯家那样的庞然大物角力,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苗毅好气又好笑:到了这个地步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杨庆:正因为到了这样的地步才要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按照咱们自己的步调去做自己的事!大人切记如常,不要因为知道了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和六道有牵连就无所谓,以前不和鬼市那边的六道来往,以后也不能和那边来往。总之,大人需继续保持一定的神秘诱惑力,让对方摸不清看不透反而能得到对方一定的保障。一旦破局,大人反而危险! 说的这么白。意思不难理解,苗毅回复:明白了。我知道怎么做了。 杨庆:还有,如果有机会接触到六道在外界的其他据点,大人也要回避,否则怕是不太稳妥。 苗毅一惊:什么意思?难道六道对我有什么企图? 杨庆: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怀疑六道在外面的据点很有可能已经早在夏侯家的监控中,不让大人与之接触也是为了保持大人对夏侯家的神秘诱惑力。大人试想,夏侯家明明知道你和六道有关系,但却始终抓不到大人和六道之间的切实把柄,夏侯家会怎么想?只会认为六道对大人的保护不是一般的严密。越显大人的重要性,同时也越难抓到要挟寇家的切实把柄,那么夏侯家就越愿意在大人身上花精力,大人如今的处境既成了寇家弃子、又顶着天庭的压力、还有众强虎视眈眈,能不能得到夏侯家的庇护非常重要,当今天下也只有夏侯家有能力面对众强庇护大人! 后面的苗毅很容易理解,只是前面的他依然惊疑不定,问:你为何怀疑六道在外界的据点已经遭到夏侯家监控? 杨庆反问:大人还记得江一一在鬼市落网的经过吗? 苗毅岂能忘记这个,月瑶因此事闹得他头疼不已。回:自然是记得,和这事有关系吗? 杨庆:当初我以为信义阁撬开了江一一的嘴巴,可后面江一一的所为,为了保护自己妹妹居然不惜自尽。那就证明江一一的嘴巴没那么容易撬开,结合******一一的时间和把人送到总镇府的时间差,江一一应该没有开口。但是有一点毋庸置疑。那就是信义阁抓住江一一后已经获悉了江一一的身份,我事后细想。信义阁可能有什么外人不知的查探底细来历的手段,让他们查到了江一一和群英会有关。 苗毅:会不会是他们早就掌握了江一一和群英会有关? 杨庆:可能性不大!若真是早有掌握。就不会把江一一抓回去折磨成那样,事后又要想尽办法掩盖自己已经知道的真相,青主的那个秘密可不是那么好吃下去的,青主也不是吃素的,何况又牵涉到天后立子嗣。所以若真早知道,一抓住江一一就会尽快送到大人手上,而不会带回去审问给信义阁和天后惹麻烦,必然是事后采取什么手段查出来的。 苗毅狐疑:和六道据点的关联在哪? 杨庆:这事细想有点可怕!江一一的身份,对天庭来说极为敏感,去执行任务必然会做好任务失败的准备,失手后的保密准备必然充分,身上唯一的线索怕也只有接受上峰指示的星铃,因为他这种人的身份完全不能见光,不可能和太多人有联系,单线联系的可能性很大。我怀疑信义阁很有可能是从这一点上查到了江一一上峰的身份,锁定了群英会,立马知道自己搞到了烫手山芋,遂立刻做了掩饰准备,抛给了大人接手。 苗毅:在不能确认江一一来历的情况下,仅凭一只星铃上的法印就查到呼应的对象,未免有些匪夷所思,天下这么大,修士无数,想查出来可能吗?何况是那么短的时间内。 杨庆: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江一一也不是蠢人,否则也不能屡次从抓捕中逃脱,就算要报复大人在酉丁域让他背黑锅,可怎敢轻易跑到鬼市来动手?未免也太托大了点,不符合江一一惯常小心谨慎作案的作风。明知道鬼市有信义阁盯着,还敢跑到鬼市来蓄谋动手,事后还出现个与江一一配合的死士,结合这些不难猜出是有人指使,而江一一能屡次对天庭官员动手,这背后有胆子指使的人地位恐怕不会低。而大人当时的情况摆在那,谁会巴不得夫人和大人一拍两散,只要稍微圈定范围,从上往下查,排查量并不大,很容易就能锁定目标,所以我怀疑江一一的上线在群英会的地位不会低! 苗毅:所以你怀疑夏侯家用同样的办法查到了六道在外面的据点? 杨庆:结合江一一的事,我越想越心惊,我怀疑夏侯家是不是已经建立了一套庞大的法印对比体系。也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因为夏侯家的势力渗透天下太久了。遍历各个时代的人物,而且一直通吃黑白两道。其优势哪怕是天庭和极乐界加一块都不能比,完全有能力构建出那个体系,夏侯家恐怖的查探能力恐怕就和这个有关。如果我的猜测成立的话,六道在外界的秘密据点根本躲不过夏侯家的搜索,首先六道在鬼市都有秘密据点,除非鬼市这边和其他秘密据点没有任何联系,但是怎么可能没有联系,所以这么多年来,夏侯家完全有充足的时间以各种办法慢慢顺藤摸瓜。将六道各地据点给摸清。 苗毅立刻提出怀疑:想要对比法印,首先要获得其他秘密据点人员的法印吧? 杨庆:这个太简单了,哪个修士能避免碰上点打打杀杀的事情,被人抢掉点东西不是很正常么。再强势点,信义阁完全可以在六道秘密据点进驻鬼市的时候以什么理由把人暂扣一下,什么法印不能落到他们的手上?或者说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谋取办法。 苗毅追问:拿到了法印就算能确定有其人,又如何能凭法印找到秘密据点? 杨庆:雁过留影,水过留痕,譬如大人能保证自己不回小世界吗?别人办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夏侯家办不到,凭夏侯家的财力和人力完全有可能办到。何况六道秘密据点里有那么多人,只要锁定了法印目标人物,总会有一些是能让他们轻易得手的。搞不好夏侯家连六道在外面具体有多少人都摸的一清二楚,至少换了是我具备夏侯家的条件的话,完全能达到这个目的。根本不是什么难事,顶多是多花点时间而已。再说了。也许还不用这么麻烦,六道圣主当道的时候。现今六道秘密据点的人有可能就没有脱离夏侯家的视线,更有可能的是,现今据点里的人能幸存下来搞不好就是夏侯家暗中出力的结果,夏侯家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十有**做好了预防青主、佛主翻脸的准备。对夏侯家具备的资源来说,想掌控六道秘密据点的办法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太大难度。 苗毅倒吸一口凉气:你既有如此猜测为何不早说,随我出来的六道大将军们岂不是危险?一旦他们暴露,夏侯家岂不是立马能猜到炼狱之地已经有了新的进出通道? 杨庆:大人放心,此事我有所料之后,便立刻对六道那边做了防范布置,应该不会轻易暴露,只不过我并未告知六道这些而已。 苗毅:不通知六道那些据点转移?就让夏侯家一直掌握着,岂不是成了砧板上的肉? 杨庆:根本没转移的必要,还是那句话,夏侯家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要动六道据点的话,夏侯家早就动了,不会留到现在。有些事情让夏侯家觉得在掌控中,六道据点反而更安全,一旦让夏侯家觉得不受控制,反而会更危险。也许对六道来说难以接受,可必须要以他们来稳住夏侯家,只要能维护大人的利益…一将功成万骨枯,大人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没有了回头路,现在大人需要成长的时间,能拖多久拖多久,只要能维护大人的利益,关键时刻该牺牲的一些人还是要牺牲的! 苗毅沉默了。 而杨庆却再次提醒:大人有件事情恐怕要做好心理准备,夫人是六道的人,只怕夏侯家也早就知道了,但还是那句话,夏侯家不会轻易发作,只要不破局,夫人就是安全的,所以大人不必多虑。 苗毅略作思索,杨庆已经一层层剖析到了这个地步,云知秋为什么暴露了不难想象,如果夏侯家连六道的秘密据点都掌握了,云知秋在天街魔道的商铺里当掌柜的事情对夏侯家来说还能是秘密吗?只怕姬美丽等妾室的身份也早就被夏侯家获悉了,所差的也许仅剩不知是他苗毅的妾室而已。 经过此番深究,再看夏侯家族,苗毅可谓有了切实体会,这个家族隐藏的太深了,太恐怖了,怪不得手上没有兵权也能和四大天王分庭抗礼、令青主和佛主也忌惮,诚如杨庆所说,的确不是靠武力能剪除的庞然大物,因为人家真正的实力全部隐藏在暗处,谁也摸不清! 心惊之余,想想又觉得好笑,到了青主那个地步,想要什么样的美色没有,可偏偏要娶夏侯承宇那种姿色的女人为天后,加上立子嗣的事,可想而知青主的心底里该有多郁闷,也不知青主以前迟迟拖着不肯立子嗣有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自寻了一下开心散解心中郁闷,确认杨庆暂时没有其他事情要交代后,苗毅最后回复一句:能得先生相助,真乃如虎添翼! 杨庆客套回复:大人厚恩,杨庆不敢忘,此乃杨庆份内之事。 “如虎添翼?只怕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若你真走到了那一步,怕是能力越大者越会让你感受到威胁,也许如今做得越多,将来的下场越惨,只希望你到时候还能念着今天的情分,飞鸟尽良弓藏时,能够手下留情,给杨某一条活路……” 两人结束联系后,杨庆有些走神,手握星铃在心中嘀咕,一脸淡淡苦涩笑意,配上两鬓略显的银丝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衰败之意。 “大执事,怎么了?”一旁静候的金漫见他联系结束了,反应有些不太正常,不禁出声一问。 “唔…”杨庆回过神来,思绪立马又重新进入另一状态,目光再次恢复清明,对金漫道:“回头和其他几家商议一下,六道外面的人马未得允许不得擅自接触圣王……” “咦!你怎么有雅兴画起画来了?” 鬼市总镇府,雪玲珑往修炼静室内看了眼,发现徐堂然竟然在静室内摆了张桌子挥毫泼墨,不禁走进去一看,发现徐堂然正在画画,而边上画好的更是扔的一张一张的,捡起一张看了看,画的挺不错的,她这点鉴赏眼光还是有的,再看看徐堂然正凝神画的,没打扰,待其画完后才忍不住一问。 徐堂然呵呵一笑,提笔指了指自己刚画完的山水画,问道:“夫人,看看,画的怎么样?” “呵呵,没想到大人还有这画功。”欣赏中的雪玲珑不禁啧啧点头,随口一句,“刚才和飞红夫人聊天的时候,她还指着墙上挂的那幅‘妖魔肆虐图’问我,问你是从哪搜罗来的呢,貌似牛大人挺喜欢的。” “哪搜罗来的?”徐堂然翻了个白眼,提着笔晃了晃,“你当我站在这里玩吗?当然是我自己画的。” “啊!”雪玲珑傻眼一会儿,又问:“真是你画的?” 徐堂然也颇有些无奈道:“大人突然让我找一幅妖魔肆虐立意的画来,我当时嘴快,拍着胸脯保证了下来,谁想回头到处问了问,一时到哪去找那题材的画去啊!大人又急着要,没办法了,幸好我早年也涉猎过此道,只好自己硬着头皮来画了,画了几十张,挑了一幅最满意的给大人送去,幸好能入大人的眼,侥幸过了一关。我回头也纳闷,大人怎么喜欢上画了,为了以防万一,我得赶紧把这手艺再捡起来练练,别到时候再弄个措手不及,临时找别人画的那意境也未必能入大人眼,还是得靠自己啊。”(。) 第一六五零章 杀人灭口 说罢从案上扯过一张纸,提笔沾墨之余,歪着脑袋,明显走神,显然又在构思画作。 雪玲珑盯着他看了会儿,神情有些复杂,轻轻叹了声,转身将画好扔在地上的一张张画又捡了起来,整理好了,放在了案头。再看,发现徐堂然依旧未下笔,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最终试探着问道:“听说天后怀孕了。” 徐堂然随口回了句,“天帝都大赦天下了,还能有假吗?”很快意识到了不对,这分明是废话,如今哪里还会有人怀疑这个,抬头看来,揶揄道:“夫人,你似乎话里有话啊!怎么?在我面前还需要遮掩什么吗?” 雪玲珑白了他一眼,又走到了另一头,提袖研墨,“我听说牛大人的情况有些不妙,天后子嗣已立,也就意味着寇家和夏侯家的合作关系结束了,信义阁也不会再为牛大人提供庇护,是不是这样?” 徐堂然看着她默了默,问:“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雪玲珑反问:“那牛大人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徐堂然略微一笑,低头下笔,随意勾勒起了花花草草,“你担心的怕不是牛大人,而是怕我们受牵连吧?” 雪玲珑道:“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徐堂然手头不停,“有些事情担心有用吗?夫人,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的态度你也早就知道,想必不用我多说了,总之我相信大人有办法渡过这一关。” 雪玲珑一脸担忧道:“可这次和以前真的不一样。出手的人根本不是牛大人能抵挡的。” 徐堂然:“不是还有寇家吗?” 雪玲珑:“可我听说牛大人走到这个地步,寇家也有放弃的意思。难道你就一点都不考虑后路?” “后路?”徐堂然笔锋重重停顿,缓缓偏头看向她。冷眼道:“寇家派了这么多人手来保护大人都瞒不过你这妇人之见,你从哪听说寇家要放弃大人的?” 雪玲珑咬了咬唇,“可是派来的这些人并没有真正的高手,靠这些人根本挡不住天庭那些大佬。” 徐堂然冷眼不改:“回答我,你从哪听说寇家要放弃大人的?千万别说是你自己的判断!” 雪玲珑低头犹豫挣扎好久,徐堂然静静看着她不语,室内气氛顿时变得异常压抑。 “外面有人接触了妾身,愿意重新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前提是要你立功表态。”雪玲珑低低回了声。 徐堂然眯眼道:“是要我配合他们对大人动手吧?” 雪玲珑愕然抬头。“你怎么知道?” 徐堂然手一松,杵在纸上的笔啪嗒倒下,面无表情道:“此时此地此种情况下,对有些人来说,徐某人除了这点价值还有别的利用价值吗?” 雪玲珑轻叹道:“你又何必轻贱自己,你其实还是有能力的。” 徐堂然负手站直了,“说吧,是哪里人联系了你?” 雪玲珑摇头:“妾身也不知道,但是对方暗示的层次很高。” 徐堂然斜睨道:“你连是什么人都搞不清楚。就敢跑来做说客?” 雪玲珑:“对方说了,只要你答应,可以和你面谈,到时候自然会让你明白他的身份。同时也会给你免去后顾之忧的保障,免得你到时候怕对方过河拆桥。” “什么时候和你碰头的?” “昨天…” “什么?昨天的事情,你现在才跟我说?” “我陪着飞红夫人。你又陪大人去了地藏寺…” “愚蠢!”徐堂然难得开口骂了她一声,黑着一张脸绕出长案。来回徘徊,默然许久。最终脚步一定,表情沉冷道:“见面地点我来定,帮我约他。” 窗外鬼市的灯火如夜幕中的点点繁星,这里永远沉浸在黑暗中,永不见天日,灯火点燃的璀璨也似永恒。 窗前几盆自带荧光的鲜花,略吐芬芳,茶炉旁煮茶的林萍萍和飞红交头接耳轻声笑语,不知在偷偷议论着什么。 瞥了眼里间负手而立盯着那幅‘妖魔肆虐图’久久不语的苗毅,飞红意识到了,苗毅似乎又在想什么事情,当即在娇嫩樱唇前竖起一根食指,对林萍萍做出噤声的提醒。 林萍萍回头看了眼苗毅,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窃笑声有些略大,抬手捂了捂嘴。 对她的反应,飞红嘴角勾起一抹柔美笑意,亲自取了煮沸的热茶斟倒,神态恬静满足。自从云知秋把千儿、雪儿一起带走后,她没有再谋侍女,她喜欢亲自动手伺候苗毅,不想假别人的手,因为她很享受目前的生活状态,珍惜和苗毅在一起的每一天,也许是害怕失去,才越发珍惜。 如此一来,林萍萍倒是成了她的常伴。 这时林萍萍略显诧异地看了眼门外走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夫君杨召青。她之所以诧异,是因为杨召青没打任何招呼就直接闯了进来,这里可还有女眷,眼睁睁看着杨召青径直朝里间快步走去,不知在苗毅身边暗语什么。 二女相视一眼,意识到了这些男人之间肯定又在密谋什么事情,两人很自觉地偏过了头专心眼前的事,不该她们窥视的事情不去看。 杨召青没说什么,只在苗毅身边传音一句,“大人,他已经出去接头了。” 盯着妖魔肆虐图的苗毅脸颊紧绷了一下,似乎狠狠咬了一下牙,缓缓闭上了眼睛,无力一声,“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强扭的瓜不甜,你去吧!” 杨召青低头一下,迅速转身快步而去,飞红、林萍萍瞥了眼他出门的身影,又偷偷看了眼站在画前久久闭目不语不动的苗毅,明显情绪不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倒是眼前煮好的茶不便再送过去了…… 鬼市繁华,街头熙熙攘攘,人来人往无一以真面目示人,那一张张假面下掩饰的不知是真面目还是人心。 身后跟随两人的杨召青亦是如此,快步登上了一座酒楼,进入了一雅间内,内中也有两人等候,见到杨召青到来齐齐拱手行礼。 杨召青直接走到了半掩的窗户前,尽量隐藏地侧身向外窥视,边上一人指了艘地下湖上渐渐远去的花船,“目标上了那艘船,不知要去向哪,这边的人手已经准备好了。大人,咱们要对付的究竟是什么人?” 杨召青冷冷道:“不要问那么多,通知我安排的人去碰头。” “是!”身边人立刻摸出了星铃不知在跟哪联系。 很快,一叶轻舟从不远处的湖畔出发,快速追上花船,隐见一人从小舟跳上了花船。 雅间内,四名手下垂手站在四角,坐在桌旁的杨召青举杯慢饮,看不出假面下的喜怒哀乐,只见目光沉冷。。 一壶酒下肚,杨召青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偏头问道:“还没回应吗?” 之前那人立刻再次摸出星铃,半晌之后愕然道:“联系不上。” 啪!杨召青酒杯一拍,“立刻命人去看看。” 花船依旧在湖中荡悠悠,施法驾船的船夫突然一惊,只见突然一条人影飞来,直接破窗而入,钻进了船楼上。 立刻有数名经营花船的人员闪身上了船楼,推门查看动静,结果看到一人倒地,一人站在桌旁。 站立的人挥手亮出了鬼市总镇府的令牌给闯进来的人看,目光却盯着那倒地七窍流血的人,另一手摸出了星铃。 很快,一群人飞来,大步闯入,为首的杨召青一看那倒地七窍流血的人一脸乌青,明显是中毒的征兆,顿时有点傻眼,转而迅速回头问道:“还有一个人呢?” “去了下面方便,去了好一阵…”花船老板娘弱弱一声。 杨召青迅速下楼,一脚踹开茅房的门,里面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人影子,倒是排泄口处的两块踏板被人掰开了。杨召青上前看了眼船底洞口过水的地方,刚好能容一人钻下去,那沾满脏垢的四壁明显有蹭刮过的痕迹,人显然是从这里溜走了。 难怪船上找不到人,而四周经过的船上有人监视着也没见人跳出,也不见破开船底对船只造成的影响,感情是从这遁水跑了。 眼前的一幕令杨召青哭笑不得,那家伙还真够可以的,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居然能钻这么脏的地方… 鬼市总镇府内,回来后的徐堂然第一件事便是泡进了香汤里面,一块泡透了的热毛巾折成长方块拍在了额头上,靠在池边昂头闭目养神。 除掉长裙的雪玲珑只剩亵衣,曼妙身段也泡入了热汤中,另取了块毛巾泡水帮他擦拭着身子,看了会儿他的反应,看不出喜怒哀乐,遂传音问道:“谈的怎么样了?” 徐堂然闷闷道:“没怎么样,直接把他给宰了。” “啊!”雪玲珑手上一顿,吃惊道:“你杀了他?你就算想对大人表忠心,大可以把事情告诉大人,何必干这事得罪那幕后的人?” 啪!徐堂然一把抹掉额头的方块毛巾砸进了水里,霍然睁眼瞪向她,“还不是你干的好事,遇上这样的事情也不立刻联系告知我,反而隔天才让我知晓,你让我怎么跟大人表白?我为什么要隔天再表白?是不是因为我心里也犹豫过答应还是不答应?你让大人听了怎么想?你手上还有和他联系的星铃,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我只能是干掉他把东西给取回来,把事情做成死无对证,免得事后被人要挟!”当啷一声,翻手扔了只星铃在水池边。(。) 第一六五一章 只赚不赔 看着滚到自己眼前的星铃,雪玲珑拿起一看,果真是那人和自己联系用的,里面还有自己打下的法印。 再看向自己夫君,雪玲珑有些无语了,不但灭口了,还把证物给拿回来了,事情居然解决的这么迅速。 最关键的是,这事自己夫君谁都没惊动,就自己单枪匹马一个人出去了,要面对的还不知是什么样的大人物背景,一般人谁敢乱来,而自己夫君快去快回,这点修为对上那般背景的人,不但丝毫无损的回来了,还把事情给利落解决了,杀人灭口外带抢劫,这叫一个神速。 雪玲珑有点不知道徐堂然是怎么做到的,这有点超乎她的想象。 可她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担忧别的,“你这样会不会惹怒那幕后的人?” “唉!”徐堂然又靠在了池壁上叹道:“你近期尽量别再出去了,只要他们拿不住你出气,幕后的人不能把我怎么样?” 雪玲珑攀着他胳膊,愁眉不展道:“你真有这把握,不是在宽我的心吧?我是不是给你惹了大麻烦?” 徐堂然抬手在她裸露的香肩上轻轻拍了拍,“这事我不想骂你,也不想责怪你,这次的事情你虽然做错了…其实也不能说你做错了,你想帮我另谋退路,情有可原,又何错之有?有错也是我的错,徐某人乃小人,夫人冰清玉洁的单纯性子跟在我身边久了,耳染目睹不免近墨者黑,遇事跟着往岔了想情有可原。还记得我当年强娶你的时候,你可是百般不情愿呐,为什么呢?看不上我徐某人嘛!想想当年的不情愿,再到如今的处处为我着想。这是心里真的有我了,这转变可喜啊!” 因这话,雪玲珑不禁想起了当年被这家伙给强暴的情形,那一晚还真是伤心欲绝、不堪回首,“去!”略显娇羞地啐了声,不过眼中却是满满的感动。娇躯贴了上去,温柔依偎在了其貌不扬男人的肩头,略微鄙夷道:“娶我?妾身当年不过一青楼戏子,你敢说你当时不是抱着收为禁脔当玩物的念头?若不是大人施压,你能娶妾身为正室夫人?” “那个…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徐堂然略显尴尬地揭过,实在是被说中了,若非迫于压力,他还在真是玩玩而已,不可能娶雪玲珑为正室夫人。 这故意回避的话令雪玲珑牙痒痒。掐住他的腰间肉狠狠狞了一把,疼的徐堂然呲牙咧嘴,忍痛道:“夫人必须要想一想,为什么别人不从阎修和杨召青那边下手,大家都是跟大人一起过来的人,为什么偏偏盯上了我们这边?苍蝇不盯无缝的蛋,不就是觉得我徐某人是个小人好下手吗?” 听着听着,掐肉的手逐渐放开了。雪玲珑皱眉道:“你不会是为了争这口气而拒绝吧?” “争这种气,我傻了还差不多。”徐堂然嗤了一声。“你觉得可能吗?只是跟着大人看到了前途和希望而已,就像是做买卖,为点蝇头小利放弃更好的前程划不来,如今区区一个总镇的位置我还真看不上,把老子当要饭的打发呢?” 雪玲珑霍然从他身上推开,上下看了眼徐堂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道:“牛大人如今的境况,只怕自身难保,你还觉得跟着他有希望?” 徐堂然点头道:“以前是不知道,火修罗的弟子啊!加上大人的能力。若不是惹怒了天帝被摁住了,多少人想抢着招揽呢,你没从其中悟出点什么?” 雪玲珑不解摇头:“如今的局势…恕妾身愚昧,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莫非你有什么高深见解?” 徐堂然微微摇头:“有什么高深的见解我还用呆在这里吗?高深莫测的道理我不懂,倒是简单的道理我看的很清楚。啧啧,率领半支虎旗就敢和百万精锐大军死磕,别人说是疯子,我却说这才是真性格,不管将来如何,你觉得就大人这脾气将来是能被人当孙子管的人吗?不管是谁做大人的上司,都只能管的住大人一时,管不住一世。” 雪玲珑茫然不解道:“不懂,什么意思?” 徐堂然嘿嘿道:“道理很简单,说白了就是不管谁做大人上司,迟早都要发生矛盾,迟早都要被大人给掀翻了,除非一点都不去管大人,可天庭有这样的上司么?真有这样的上司,那还有什么上下之分?加上大人自身的能力不弱,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和上司翻脸的底气,意味着大人压根就不可能久居人下,注定要一直往上面爬。嘿嘿,就大人这脾气,上面把大人扔到鬼市来又怎样?你等着瞧吧,别把大人逼急了,逼急了的话,不等别人动手,大人就要先下手为强,迟早要在鬼市搞出事来!现在没动静是时候未到,不信的话,咱们拭目以待!” 雪玲珑小心问道:“你的意思是大人能渡过这一关?” 徐堂然摇头:“我怎么知道?总之败则一败涂地,成则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一旦成了,你说我岂不是要跟着鸡犬升天,一个总镇的位置迟早是我的,跑不了。以后一路有大人在前面冲,我跟在后面跑就是了,你说我是为了一个总镇的位置而留步好,还是继续向前的好?我若现在为了个总镇的位置背叛了大人,就算对方给我再好的保障,我估计我这辈子也难再有作为了,一个总镇就到头了,跟着大人则不一样,有他在前面披荆斩棘开路,依然还有更好的前途可期,我现在的机会可不是谁都能有的,好不容易撞上了,岂能轻易放过!” 雪玲珑心惊肉跳道:“你怎么尽想好的,万一败了呢?我怎么觉得现在的情况失败的可能性很大?” “嘿嘿!”徐堂然狡黠一笑,伸手在她胸脯上捏了一把,“这就是我刚才问你的,你没从大人身上悟出点什么?” 雪玲珑推开他的手,“什么呀?你不知道我在担心吗?卖什么关子!” 徐堂然又啧啧道:“酉丁域一战,大人惹出了多大的事啊!可大人不但没事,还有人出面帮大人摆平事端,那可是四大天王和陛下抢人啊,抢着招揽啊,个个都要把女儿送给大人,这理到哪说去?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人呐,无关乎高低贵贱,都必须得有自己的价值,得有能让人看上眼的价值!现在不怕大人把事闹大,就怕大人闹不大,事越大跟在大人身边的人就越显眼!什么叫显眼?显眼就是有价值,换了以前谁知道我徐堂然是谁呀,现在搞不好咱的名字在天庭高层都有不少人知道!” 看他在那得瑟,雪玲珑却是惊呼一声,“你疯了吧,你还嫌事小啊?你难道不知道这事有多危险吗?” “危险?妈的,跟了大人以后,遇上事哪次不危险呐?你习惯没有?一回生,二回熟,这都第几回了?反正我现在觉得好像就那么回事,不会像以前一样动辄吓的够呛,这胆是真的练出来了。再说了,你以为背叛大人就没危险?大人有多阴险我可不止领教过一次,未必能在他倒下之前安然脱身…” “我看你似乎有点怕大人?” 还真说准了,徐堂然的确有点被苗毅给坑怕了,积威之下,一想到要跟苗毅对着来就有点心里发毛,可他嘴上不会承认,翻了个白眼道:“夫人呐,你怎么还不明白,现在和大人较劲的可都是天庭的高层人物,都是大人物盯上了,隔了多少个层级,和早年在天街惹事不可同日而语。大人若和等级差不多的人较量,一旦败了,我这种人的下场会很惨,人家不会容忍对手的心腹手下,可对天庭的那些大人物来说又不一样了,我们这种下面人不是谁都有机会得到上面大人物关注的,只要表现的出彩,被人家记住了,以后前途的可能性就大多了。这个跟你一下两下说不清楚,说个你能明白的吧,牛夫人毕竟是寇天王的义女,你都知道寇天王要抛弃大人,可寇天王事后会怎么表现?我们这些大人的旧部必然要得到妥善的安排,而且还得好好安排,哪怕是做给别人看的,我一个总镇的位置也跑不了。还有,现在背叛弄个总镇的位置,我以后上面就没靠山了,若等到了寇家的安排又不一样了,牛夫人以后能亏待我们这些忠心耿耿跟随大人的旧部?有她在寇家那边帮咱说话,那得抵过咱们自己奋斗多少年呐,将来成为一方都统的可能性都是极大的。” 雪玲珑若有所思微微颔首,可依然蹙着眉头,“可和那层次的交起手来,根本没深浅,一旦大人倒下了,对方又岂能放过你?” “你多虑了,这又不是明争,而是暗斗,不管上面是谁对大人出手,都见不得光的,他们的目的是解决大人,只要得手立马就会退去,谁会盯着大人下面的小喽啰继续耗下去。至于你所谓的我杀了那个和你联系的人,对上面的人来说那都不是事,只要解决了大人,事情就过去了,谁还会冒着露馅的危险非要跟我过不去?所以说,我只需跟在大人身边好好表现,不管大人能不能过的了这一关,这笔买卖我都是只赚不赔的,现在我唯一要做的就是在危险来临时怎么样才能躲过致命一击,只要保住了小命,前途可期啊!”(。) 第一六五二章 狗改不了**** “那不还是有危险吗?”雪玲珑忧心难解。 “我说夫人呐,难道你真以为我是跟了大人以后才老是遇上危险?没跟大人之前,你当我在没关系没背景的情况下爬到天街偏将的位置上就没干过冒险的事?大人还是偏将的时候,我和他来荡阴山执行任务,为了上位,我还不是照样冒险对大人下过杀手。所以说,咱平常不是胆小怕事,而是有时候要看看冒险值不值得,只要值得,该冒的风险还是要冒,顺顺当当上不了位的,天下哪有白给的好事。你就算呆在这位置上什么都不做,下面还有人嫌你挡了他的路想把你给拱翻了,或是看上了夫人你的姿色而把我给收拾了好霸占,哪来一帆风顺的事情。” 见他扯上她了,而且说那么不堪,“去!”雪玲珑忍不住啐了声,“我不是担心你么。” “呵呵,担心也没用!”徐堂然靠在池壁,抬头看着穹顶,感叹道:“没跟大人之前,爬的多艰难,枉做小人也白搭,跟了大人之后呐,爬的飞快啊!你不在天庭内厮混是不明白的,尝过了甘甜,再让我缩到一旁去受人冷眼,那滋味是不好受的,回不了头了。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把你给安顿了,什么这个局势那个局势徐某人能力有限,看不懂,徐某人只知道一点,就大人那脾气,这里迟早要成为是非之地,你先回避一下。” 这也算是他跟在苗毅身边溜须拍马这么多年的收获,善于揣摩苗毅的心思,对苗毅的脾气只怕比云知秋揣摩都深。 雪玲珑咬唇道:“你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我不走。” 徐堂然偏头看来,“不是那么回事。我一个人在这边实在不行可以想办法躲避,你在这里不但帮不上我,反而可能会成为我的累赘,会拖累我,若真为我好,就先走。等这风头过去了再说。” 雪玲珑默然,又静静依偎在了他的肩头,“你想让妾身去哪?” 徐堂然闭眼,颇有几分深沉地幽幽道:“去天王府看牛夫人吧,呆在天王府肯定安全。如果我真出了什么事,夫人也不必留恋,既然上了赌桌,输赢都认命,届时你该找人嫁了就嫁了。无须为我守寡,凭夫人的姿色,天王府那边往来皆显贵,又有牛夫人照应,不怕找不到好人家,想必将来的生活是无忧的,徐某此生也算不负你。” “你胡说什么!”雪玲珑气恼连捶他几拳,结果被捉住了手。提出水面,直接摁翻在水池边就地正法…… 匆匆归来进了屋内的杨召青稍微停步。这次特意对陪飞红的林萍萍偏头示意了一下,示意林萍萍退下。 跪坐在软榻案旁的林萍萍知道自己男人肯定和大人有什么不宜让她看见的事,赶紧提了裙子起身告退。 “萍萍姐,我也去你那坐坐。”桌案对面的飞红立刻翻手施法熄灭了茶炉的炭火,也跟着提了裙子起身,挽了林萍萍的胳膊。一起快步离开了。 没了其他人,杨召青走入里间,站在苗毅身后拱手道:“大人。” 苗毅仍闭目站在那幅画前,淡淡道:“人若处理了,那个女人怕是会有所察觉。一起解决掉吧,做干净点。” 杨召青:“那个女人怕是不用再动了,徐堂然已经回了总镇府。” “哦!”苗毅霍然睁眼转身,眼中略带惊讶地问道:“莫非徐堂然拒绝了?”眼中甚至有些惊喜。 没错,这都是他设下的局试探徐堂然,其实他不想这样做,之前也没想要这样做,徐堂然毕竟鞍前马后跟了他这么多年,不管什么时候始终都站在他这一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可杨庆不这样认为,杨庆认为值此时刻需排除身边的一切隐患,对手不一般,马虎不得,攘外必先安内,否则一步错就有可能满盘皆输,对手不会再给他从头再来的机会,自古以来倒在身边人刀口下的事情比比皆是,而徐堂然是人尽皆知的小人,最是容易受利益驱使,很容易被人盯上利用,所以杨庆要苗毅安排一场试探,不行就直接除掉! 苗毅做出这个决定很艰难,可也不得不承认杨庆说的有道理,若徐堂然真的如此容易出卖自己,不如趁早有个了结,遂才有了这安排。 杨召青道:“大人请看!”随手往地上扔出了一具尸体,七窍流血,满面乌青,瞪大着眼睛,胸口心脏部位还补了一刀血窟窿,死的不能再死了。 苗毅一愣,“什么意思?” 杨召青:“这是属下安排去和徐堂然接头的人,结果被徐堂然给直接毒杀了。” 苗毅也有点傻眼,“不是已经答应了碰头吗?就算见面没谈好,也犯不着杀他吧?” 杨召青哭笑不得道:“正因为如此,才被他给轻易得手了,谁会想到那厮居然会见面就下毒,咱们这边一点防备都没有。估计他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认为和他碰头的人料不到他会来这招,不会太过小心检查酒菜。而他显然也是计划好了的,担心接头的人会有帮手,得手后竟然从船上的出恭地溜了……”将事发经过讲了遍后,又叹道:“幸好为了稳妥起见,是花钱雇来的人,若是用了咱们自己人,这误会可就闹大了。” “从出恭的地方溜了…”苗毅神情抽搐,那场面简直太美,有点不敢再往下想,回头那家伙往自己身边靠的时候自己是不是该躲远一点,以后还有胃口再吃那家伙搞的菜吗? 目光从尸体身上收回,摸了摸下巴道:“他下毒时,难道中毒之人倒毙前一点前奏反应都没用?你们一点动静都没察觉到?” 杨召青牙疼道:“大人,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别说我们,就连身在船上的人都没一点察觉,估计是那厮从哪弄到了奇毒做倚仗,一击必中,否则也不敢孤身赴会。” 苗毅也牙疼啊,这完完全全彻底是徐堂然的办事风格,不禁骂了句,“这狗东西,难道就不能男人一回,专用这下三滥见不得光的手段办事。哎!什么事情让他办了,立了功都没办法搬上台面,事成了,你想赏他还得想办法先帮他编个糊弄人的理由出来,累不累?偏偏你还不好说他,什么玩意儿!” 嘴上骂着,心里却是舒坦了,一块大石头落地了,至于徐堂然为什么会这样干,一切都是这边布置的,一切都心中有数,不难猜测出原因,所以苗毅又忍不住骂了句,“果真是个十足的小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直接禀明说出来会怎样,难道牛某在他眼里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用?宁愿冒险,也要干些偷鸡摸狗的事,狗改不了****!” 他还真没说错,殊不知他在徐堂然的眼里还真不是什么君子,那是比他徐堂然还阴险狡诈的人,当年追捕黑王时的初次交锋可把他徐堂然给坑惨了,若不是他徐堂然机灵,早就连命都没有了,后面搞的夏侯龙城见他一次收拾他一次,那叫一个惨! 杨召青陪着笑了笑,和徐堂然相处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徐堂然是什么人,那绝对是小人,换了是他的话,他还真不敢用这种人,也难怪大人要试上一试。笑过之后问道:“大人,那这事…” “算了!”苗毅朝地上尸体努了努嘴,“处理干净,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别让他知道了,免得大家都膈应。” “是!” 待杨召青收起了地上的尸体后,苗毅突然又沉吟出声道:“徐堂然的实力有点弱,回头把你修炼过的混元**给他吧。” 混元**原是小世界风北尘手下头号战将混元真人的修行功法,后落到了云傲天的手中,云知秋转送给了苗毅,为了提高下面人的实力,阎修和杨召青等人都陆续有修炼。虽然都是小世界的修行功法,可并不意味着小世界的修行功法就会差,就那些七七八八门派的修行功法其实都不见得会逊色于大世界,更不用说风北尘手下头号战将的修行功法,也不知小世界哪来那么多的修行功法,唯一的缺陷就是修炼资源不足而已。 总之混元**肯定比徐堂然目前的修行功法不知道强了多少。 杨召青愣了一下,心中暗叹,徐堂然那小人还真是抱住了大人的大腿了! 不过他也不差,他已经拿到了九重天的天字部功法,遂又点头道:“是!回头我就给他,会禀明是大人所赐。” 苗毅嗯了声,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然杨召青又试着问了声,“大人,去留峰那边要不要安排点人过去,目前的局势,他一个人在那边属下有点不放心,万一出了事都不知道。” 去留峰那边所指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阎修。而阎修之所以去了去留峰和当年的黑王盘踞去留峰的原因如出一辙,因为那个地方是炼制‘招魂幡’的好地方,如今阎修手上的阴魂通阳诀功法齐全,已经掌握了上面所记载炼制法宝的窍门,而六道那边也帮忙筹集齐了炼制材料。阎修要去炼宝,苗毅是大力支持的,因为他见识过那‘招魂幡’的威力,实在是诡异,而黑王手上的招魂幡还未完全炼制成功,大成后的招魂幡威力有多大,苗毅很是期待。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了可靠的人为他护法。”苗毅摆了摆手,他已经召了燕北虹来。(。) 第一六五三章 捡到大漏 如今这个局势下,他需要燕北虹暗中相助,燕北虹接到消息亦是二话不说,立马赶来了。 而这边暂时还用不上燕北虹,加之总镇府到处是寇家的人,不便让燕北虹入住,刚好阎修炼宝需要人护法,去留峰又在荡阴山,来回鬼市不算太远,有事可以临时召来,遂安排了燕北虹给阎修护法。 杨召青有些奇怪,按理说阎修要干的事情不会让一般人知道,除了夫人手下的那些人不适合再让其他人接触,不知苗毅派了什么人去给阎修护法?不过他从不问苗毅不想说的事情,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从来不多问。 “是!”杨召青应了声退下,谁知刚走到门口就遇见了前来拜见的徐堂然。 “大人在吗?”徐堂然乐呵呵一句,态度和蔼可亲,对苗毅身边人,他的态度一向不错,身上已经焕然一新。 “在里面。”杨召青上下看了他一眼,还是下意识靠边站了站,让了他进去,不过自己却没走。 得了允许的徐堂然入内见礼,从里间走出坐下的苗毅也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淡淡问道:“有事?” 徐堂然笑容可掬,“属下刚得了几壶好酒,遂在寒舍精心准备了一些下酒菜,恭请大人赏光。” 此话一出,在门侧的杨召青下意识摸了摸鼻子。 苗毅神情微微僵,前面还正担心以后吃这家伙搞的东西倒胃口,谁想怕什么来什么,这家伙刚从那地方钻出来,一回头就来这手,这不是故意恶心人么。 至少最近一段时间,苗毅是不会去碰徐堂然做的美味了。直接拒绝道:“免了吧,本座还有点事情,以后再说。” 徐堂然稍愣,旋即连连点头道:“噢,行,好。以后再说,大人看什么时候有空,属下随时恭候。”也不问什么事,连忙答应了下来,不过却没有告辞的意思。 苗毅瞥了眼,问:“还有事?” 徐堂然一脸谦笑,双手团来团去,似乎有些犹豫,一副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样子。 苗毅皱眉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徐堂然就等他这句话,立马遵命道:“大人,是这样的,贱内玲珑有点想念夫人了,许久不见夫人,想去探望探望,只是天王府门高院深,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这话本来是想把苗毅请过去后。吃喝途中让雪玲珑自己插话提出来的,现在苗毅不去。他只好自己提出来。 苗毅也没多想,只当这家伙的一片好心是拍马屁,因为习惯了徐堂然这套,而他事实上也准备将飞红给送走暂避风险。稍作沉吟,颔首道:“不见得非要进天王府,偌大个琼星不至于连个客居的地方的都没有。去就去吧,刚好如夫人也要去探望夫人。召青!” 门口的杨召青立刻快步而来,拱手道:“在!” 苗毅道:“把林萍萍也叫上吧,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市呆久了也无趣,趁夫人还在天王府。机会难得,不妨趁机去琼星见识一下,途中也好多个伴。你回头安排下面天王府的人护送她们三个女人一起动身吧。” “是!”杨召青应下。 飞红和林萍萍也去?徐堂然正暗暗琢磨,忽闻苗毅又道:“徐堂然,有点事情你准备处理一下。” 徐堂然立马收神,拱手看着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苗毅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朝窗口走去,边走边说道:“咱们好歹也是挂着鬼市总镇府的招牌,光坐在这里拿干饷看那些妖魔鬼怪发财实在没道理。这样吧,你想办法在鬼市暗中弄一批商铺,咱们也弄点买卖做做,先弄二十间铺子怎么样?” “啊!二十间?”徐堂然惊讶一声,旋即抠着下巴,愁眉苦脸道:“大人,信义阁本就不想让总镇府在鬼市伸手,再怎么暗中,估计也难逃过信义阁的眼睛,信义阁若是不同意,这买卖怕是做不起来。弄一间两间也许信义阁那边还能勉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下弄二十间的话,这事怕是有些难办。” 连杨召青也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苗毅,也觉得有些强人所难。 苗毅盯着窗外远远近近的璀璨灯火,“你先放手去做,如果是遇上了信义阁那边的麻烦,可以跟我说,我亲自去跟信义阁沟通。” 有这话就好办了,至少办不成不用自己担责任,徐堂然瞬间有了底气,拍着胸脯道:“大人放心,这事包在属下身上,属下回头立马操办…只是这鬼市的铺子比天街的还贵,这二十间铺子下来…” 苗毅一口打断道:“我这里可没本钱给你,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这事交给你了。” 开什么玩笑?徐堂然心中惨叫一声,这岂不是要我出本钱? “怎么?你如果觉得你不行,我可以换其他人来办。”苗毅回头看来。 徐堂然赶紧摆手道:“不不不,大人误会了属下的意思,大人吩咐了,属下自然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属下只是在想该怎么办。”一说完自己心里立马后悔了,可话已经说出口了,哪收的回来,何况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也一样还是会答应。 杨召青看他那样子,好像真的是在想办法,皱眉沉思状,可怎么看都更像是愁眉苦脸。 两人从苗毅屋内一起出来后,“唉!”徐堂然轻轻叹了声,有点蔫了,他甚至有点怀疑苗毅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干的事情,在故意整他。 “很难办吗?”并行的杨召青笑问一声。 徐堂然有气无力道:“你觉得这事…很好办吗?” 杨召青笑道:“大人委以重任,是对你的看重。” “呵呵!”徐堂然干笑一声,实际上想喷他一脸。 杨召青道:“你还真别不相信,回头晚一点,晚一点,我送件东西给你,是大人给你的礼物,重礼!保管你终身受用!” 大人送的重礼?徐堂然眼睛一亮,“什么东西?” “待我准备一下,晚一点你自然会知道。”杨召青饱含深意一笑,扔下话便大步离去了,留下连连挽留几声的徐堂然摸不着头脑。 回到自己内宅后,徐堂然仍在琢磨。 倒是出来准备迎客的雪玲珑不见苗毅人影,返回来追问道:“大人呢?” “有事来不了。”坐在了椅子上的徐堂然随口敷衍了一句。 白做准备了!雪玲珑叹了声,看了眼空空如也的门外,只好作罢,回头发现徐堂然神色不对,不禁问道:“你怎么了?被大人训斥了?” 徐堂然微微摇头,嘀咕着回了句,“大人答应了,不过是让飞红夫人和林萍萍跟你一起去。” 雪玲珑奇怪道:“不是正合你意了吗?你还愁眉不展的干什么?” 徐堂然欲言又止,最终苦笑摇头,有些话男人是不会对女人讲的,把飞红和林萍萍给一起送走,他怀疑自己的猜测真的准了,大人搞不好真的要在鬼市搞事了,这话讲出来怕是会惹得雪玲珑更加担心,遂吞了回去。 晚些时候,杨召青如约前来,与徐堂然在静室内一阵密探。 雪玲珑也不知道两人谈了什么,总之两人出来时,徐堂然已经是一扫满脸的颓色,又变得精神抖擞了,乐呵呵地亲自将杨召青送出了门。 返回时,雪玲珑跟在徐堂然身旁追问道:“你这一会儿苦着脸,一会儿眉开眼笑的,怎么了?” 徐堂然翻手拿了块玉牒晃在手中,啧啧道:“不枉徐某人鞍前马后效命,大人给的重礼,混元**!” “是修行功法吗?” “当然!” “这混元**很厉害吗?” 徐堂然赶紧回头看了眼门外,手一挥,直接施法关了门,方窃笑传声道:“我开始也以为只是听到了相同功法的名字,可看到了其中内容后,估计就是我曾经偶然听说过的那部混元**了,可杨召青说,这功法是大人隔代传法师尊火修罗遗物中的东西,听那意思,大人和杨召青根本就不知道这部**的来历。这下我们真是捡到大漏了,我立刻复制一份,回头你带去天王府那边修炼,只要练成这部**,咱们夫妻的前途可期!” 听他说的这般煞有其事,雪玲珑也忍不住两眼冒光,惊奇道:“妾身也未听说过,不知这混元**究竟是何来历?” 徐堂然嘿嘿两声,告知:“若不是一次偶然机会听人讲到,我也搞不清这功法来历,在很久很久以前,这天下还没有天庭这种结构的管辖模式,一切都是以实力为尊,根据实力排名有个说法,叫做一神、三仙、六派、三十二星主,是这天下实力最高强的人。一神是指当时的天下第一高手妖僧南波,而原本这排名前面没有一神的说法,是妖僧南波崛起后才后添加进去的。三仙便是指如今天帝、佛主和已逝去白主的师傅;六派是指当时最强的六个门派,传闻妖僧南波曾在这六个门派偷师学艺,艺成后的妖僧南波反将这六个门派给灭了;三十二星主听名字你应该就能理解,至于这三十二星主有多厉害,十行宫你应该听说过吧,就是分别传承自其中,而天庭四大天王的修行功法据说传承也是来自其中,如果传闻属实,也就是说三十二星主的修行功法只有当中的十四位传承了下来,还有十八位已经失传了。”(。) 第一六五四章 有点不自觉 说到最后,他又两眼兴奋冒光地晃了晃手中玉牒。 听他话里意思和这反应,雪玲珑试着问道:“这混元**莫非是已失传的十八位星主中某位的功法?” 徐堂然嘿嘿道:“三十二星主中有一位,人称混沌星主,其修炼的功法据说就是混元**,搞不好就是咱们手中这部。” 雪玲珑蹙眉道:“夫君,既然是失传已久的功法,你也没见过,你怎么知道这混元**就是那位混沌星主的?” “开篇!功法开篇,我念给你听听。”徐堂然扬起手中玉牒,施法查看着,字字念道:“混元者,元气未分,混沌为一,元气之始也!元气生于混沌,于明之内,暗之外。因明暗之间生空洞,空洞之内生太无,太无变而三气分明,玄气、元气、始气,三气混沌,生太虚而立洞,因洞立无,因无生有,因有生空,观空无之变化,虚生自然,万法自然,谓之混元**…夫人,听明白没有?” 雪玲珑似有所悟地指出,“其中好像提到三次‘混沌’二字,由此和那混沌星主有关吗?” 徐堂然呵呵乐了,“夫人冰雪聪明,开篇宗旨不多不少刚好一百字,而这短短百字中却连续三次提到了‘混沌’二字,宗旨之核心稍瞥便知就是那‘混沌’二字,如此关键岂不契合混沌星主的法号?刚好传说中的混沌星主修炼的就是混元**,里外都能联系上,只怕想不确认这混元**就是混沌星主的修行功法都难啊!再说了。大人隔代传法的师尊火修罗是什么人物?虽是一神、三仙、六派、三十二星主覆灭之后崛起的人物,可当时的六道至尊可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能值得火修罗收藏的功法岂能简单?” 这么一解释,雪玲珑也相信了。没想到夫妻俩竟然能得到这样的功法。“夫君,不知这功法练成后的实力如何?” “这个…”徐堂然迟疑,看着手中玉牒徐徐道:“按照开篇上的注明,‘玄气、元气、始气,三气混沌’,应该是指修炼的阶段,指修炼出玄气、元气和始气后,再将之融合便是混沌,混沌为一后。混元**应该就练成了。至于练成后的实力如何,那我还真不知道,上面也没说,我对那混沌星君也不了解,只是偶然听说而已。不过这个不重要,总之咱们很有可能得到了一部与十行宫以及四大天王比肩的功法,只需知道练成后实力肯定不会差就成。” 兴奋点点头的雪玲珑很快又有了些小紧张,“牛大人真的不知道这功法的来历么?万一在试探我们怎么办?” 徐堂然摇头好笑道:“真是妇人之见,尽瞎操心那没用的东西!夫人呐。你想多了,天庭已立多少年?前面还隔着个六道至尊统治天下那么多年,再往前才能扯到这部功法的时间段上来,那么久远的事情。不到显圣境界的人基本都死光了,知道的人已经不多了,大人试探我们什么?他压根不知道我们可能知道这功法来历。有必要拿这个做试探么?再怎么试探也试探不到这事上来。” 雪玲珑轻轻拍了拍胸脯,突然张开双臂搂住了他脖子。有点激动道:“夫君,那咱们真是捡到大便宜了。”同时也紧张。有种偷别人东西得逞的那种小紧张。 她以前真不是这种人,跟徐堂然跟久了,夫为妻纲,加之许多方面确实不如徐堂然,在许多事情都证明徐堂然才是对的情况下,思想观念逐渐随之,还真可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被徐堂然给带坏了,进了一家门,终成一家人。 搂着她的徐堂然亦是精神十足啊,之前二十间铺子的事还担心苗毅在故意找他麻烦,现在一点都不这样想了,在想的是用什么办法才能完成大人所交代的任务。 任务不任务的另说,总镇府安排了天王府的人将飞红、林萍萍和雪玲珑送走后,苗毅又有好事交给徐堂然去办了,是他喜欢的,够他快活的。 隐藏在黑暗中的繁华,熙熙攘攘的鬼市街头突然一阵骚乱,一群天兵天将从四面八方冲来,将一间客栈给包围了。 街头避开的行人靠边而站,看着这群凶神恶煞般的天将,挤在对面商铺门口的掌柜双手笼在袖子里,哼哼一声,对一旁的伙计传音道:“鬼市可是难得见到这情形,那位总镇大人从极乐界回来还不到三个月吧?” 伙计回:“差不多三个月了。” 掌柜的:“估计又在抓人了,才三个月不到,这已经是第四回了吧?” 伙计:“没错,掌柜的好记性,是第四回了。” 掌柜的啧啧道:“这位总镇大人还真是不消停啊,在天街的时候把天街给整的鸡犬不宁,吓得人心惶惶,这又开始在鬼市折腾上了。” 伙计奇怪道:“掌柜的,这信义阁是怎么回事,一向是压着总镇府的,怎么会放任总镇府这样搞?” 掌柜的斜了眼,“信义阁的实力和牛有德的背景摆在那,还用说么,这里面的水深的很,咱们小人物不知道上面的情况,哪看的懂,总之是上面的神仙打架,下面的小人物遭殃…喏,出来了。”微微朝对面的客栈抬了抬下巴。 客栈门口,一身紫甲的徐堂然背个手大摇大摆地出来了,没有易容,堂而皇之地公开在鬼市示众。 后面一队人马拖出了三名打的半死的人犯。 三名人犯一露面,外面看热闹的人群中立刻有人惊讶道:“快看,后面那个不是杀了上百个城隍的天庭缉拿逃犯乾公正吗?” “嘿!逃了这么多年没被抓上,这次落到天庭手上死定了,城隍虽小。可毕竟杀了那么多天庭命官,搞不好要当众凌迟处死。” “听说这乾公正的夫人被某个城隍…哎!” “乾公正实力不弱啊。这么容易就被抓住了?还一下抓了三个,这总镇府自从换了一批人后。果真是大不一样啊!” “你懂什么,这换的人可不一般,听说是寇天王亲自派来给女婿助力的,能差的了么?” 对上面事情不知情的人永远是大多数,而人群中冷眼旁观的知情者听到这番话却是暗暗摇头,心知肚明者都清楚,这分明就是早就落在了信义阁手上白白送给牛有德立功的,若没有信义阁的那啥,别说寇天王派来的人。就算寇天王亲自来也不见得能抓住。 苗毅让抓了人后游街,这么威风的事情徐堂然自然不会有意见,倒要让那些曾经在天街看不起自己的同僚好好看一看,如今徐某人是如何在鬼市横行的!何况他现在巴不得在风波中越显眼越好,如同他对雪玲珑的理论。 逃犯落网,数人前面开路,后面逃犯拖行,压阵的徐堂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抬头挺胸负手而行,傲然之余。一双小眼睛鹰视狼顾,透着一股阴狠。 表面上的东西是给人看的,心中的得意却是自知,又有逃犯落网。他想不高兴都不行,已经抓了第四波了,第一波得赏。第二波还是得赏,第三波品级提了一级。这第四波不知道啥情况,见过立功的。没见过这样立功的。 关键是这功劳立的还很轻松,总镇大人指定地点,他赶紧带人冲过去,目的地内逃犯早就被制住了,一点事都不用废,直接提人就完了,压根没有任何危险,简直是躺着立功,他徐堂然自己都感觉有点太夸张了。 至于苗毅自己就更不用说了,那品级是一级级蹭蹭往上跳。而苗毅才不管什么幕后交易不幕后交易的,这种机会难得,只要抓住了逃犯,直接顺带上下面人一起往上报功,他要趁机搂草打兔子,把心腹手下的级别给提起来,每次的功劳簿上都有阎修、杨召青和徐堂然等。 连同寇家安排来鬼市的那批人也跟着沾光,苗毅轮流把大家的功劳顺带着往上报,所以最近的鬼市总镇府内一个个精神头足的很,大家见面都乐呵呵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嘛,头回发现还能这样立功的,简直像儿戏一般,自然也明白是沾了谁的光,所以一看到苗毅都恭敬的不行。 至于其中的猫腻,大家都是寇家挑选来的人不说,事关自己利益也没人会乱说出去坏了自己的好事,总镇大人吩咐大家怎么说,大家照做就行。 而鬼市总镇府直属天牝宫管,外人也插不上手,一边是夏侯家暗中送功劳,一边是天后心知肚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加之天后刚怀上天子,无论是气势还是风头都是正盛的时候,肚子往天帝眼前一挺,连初尝有子滋味的天帝都得捋着胡子装糊涂,所以天庭一群高层对鬼市的动静暂时皆是冷眼旁观,看着一群虾兵蟹将在那升级升官升的快活,当笑话看!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夏侯家最后给寇家鼎力相助的回报,要帮牛有德官复原级,一旦目的达成,牛有德在鬼市受信义阁庇护的期限也就到期了,所以大家都有耐心等着,回头有牛有德哭的时候! “那家伙又带着人犯游行了?” 窗前远眺的曹满看着灯火下波光粼粼的湖面淡淡问了声。 站在一旁回报的七绝点头道:“是的,他手下的徐堂然带着人犯在鬼市游行。” 曹满脸色微沉,鬼市总镇府这样搞下去多多少少都要对鬼市造成一定的影响,不知情的人对信义阁对鬼市的掌控怕是会心里嘀咕,无形中会提升总镇府在鬼市的影响力,此举让他心中隐隐有些冒火,很想给苗毅点颜色看看,不过终究是忍了下来,冷笑一声:“这家伙有点不自觉啊!看来是在天街横惯了,老毛病又犯了!” 七绝问:“要不要老奴去给他点教训?” “哼!”曹满冷哼道:“不用了,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且让他再得瑟一阵。何况他得瑟都已经得瑟了,半途上再给他截下来让知情的人好笑,难道我信义阁连这点掌控力都没有吗?” “是!”七绝应下。 琼星天王府。 大殿内,只有寇凌虚、唐鹤年和寇铮。 听完禀报的寇凌虚诧异一声,“牛有德又带着人犯在鬼市公开游行了?” 唐鹤年颇有些无奈道:“是的,和前几次一样,姑爷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了,难不成还想和以前的天街那样?老奴担心会不会惹怒了信义阁,要不要提醒姑爷收敛一点?” 寇铮道:“我联系牛有德谈一谈吧。” 寇凌虚抬手道:“算了!既然已经答应了放权给他,就让他去折腾吧,出了事也是他自找的。再说了,信义阁都没意见,咱们有什么好急的。不过这小子的确有点不自觉!” 天宫,星辰殿。 听完司马问天的禀报,“嘿嘿!”青主眉头挑起半边,背个手在大殿内来回走动,“信义阁没阻止吗?” 司马问天回:“暂时没反应。” 青主乐呵道:“那猴崽子有点不自觉啊,信义阁是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旁站的上官青摇了摇头,“信义阁是清楚他的处境,知道他也就能蹦跶一时懒得理他而已。” 青主呵呵道:“朕下面的鬼市总镇能让信义阁不吭声也是件难得的好事嘛。” 作为始作俑者的高冠淡然道:“臣当初就说了,把牛有德扔到鬼市去,他是不会消停的。根据臣对他的了解,我估计他在试探信义阁的态度,信义阁如今不吭声就是在助长嚣张气焰,那家伙后面十有**还会惹出更大的事来。依他在天街的惯例来看,他不像是能容忍在自己的地盘上都说不上话的人。” 青主顿时来了兴趣,回头问道:“难不成你还认为他敢和信义阁撕破脸不成?” 高冠淡淡道:“信义阁也只是个夏侯家而已,在天街的时候,他可是敢对满朝权贵开刀的人,那家伙的毛只能顺着捋,把他给捋倒了,连命都能不要的人,还有什么是干不出来的。陛下若想看热闹,不妨暗中给予点助力,相信鬼市会变得很有意思!”(。) 第一六五五章 万万没想到 此话中深意不难理解,捻须稍默的青主脸上表情渐渐变得古怪。 思路点开后,高冠便淡漠一旁,不再吭声了。 上官青和司马问天也皆露出若有所思神色。 稍后,默然一会儿的司马问天颔首道:“不错!陛下把牛有德扔到鬼市去是一记妙招,寇老鬼费尽心思却是白高兴了一场,吃又吃不下,吐又不好直接吐出来,闹成了笑话,如今寇老鬼对牛有德已有弃意,焉能让他轻易得逞。寇老鬼若弃,陛下不妨扶一把,寇老鬼若拉,陛下再压,就是要让寇老鬼不上不下。” 见青主脸上逐渐浮现精彩神色,上官青轻笑一声,跟着补充道:“最好是做的隐晦点。” “呵呵!你们几个家伙,这是唯恐鬼市不乱,在教朕煽风点火啊!”青主一阵长笑,旋即心情大好地大手一挥,“好了,一点小事不值得我们探讨个不停,说正事吧,最近各地情况如何?” 高冠和司马问天立刻逐一上报。 对他们来说,相对于整个天下,苗毅那点事情的确算不上什么,天下修士无数,大事那么多,还不值得他们围绕着一个苗毅没完没了,只是列入了关注而已,至少目前的苗毅还没到那么重要的地步。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 鬼市总镇府内,天牝宫的颁赏人员一走,徐堂然立马对重新换上了一节紫甲的苗毅连连贺喜,杨召青等人随后同贺。 苗毅瞅了瞅徐堂然身上的三节紫甲,戏谑道:“该恭喜徐大人才对。” “……”徐堂然顿时一脸尴尬。看了看自己身上,自己品级比上司的还高。赶紧拱手道:“都是沾大人的光。” 不但是他,杨召青和阎修全部都晋级紫甲上将行列。寇家派来的人中有数名也跨入了紫甲上将行列,另有数名本就是紫甲的也再次晋级一步,总镇府下面的人更是大面积晋级,实在是想不晋级都不行,这上上下下立功也立的太频繁了,天庭多少年都抓不到的重犯尽给他们抓了,总不能老是靠赏赐财物来打发,积功之下必然上升,压都压不住啊。否则以后谁还卖力办事。 所以徐堂然那一脸尴尬的话出后,现场顿时乐呵呵一片,真可谓是其乐融融,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苗毅也是笑意满脸,心情却有些沉重,因为他很清楚,再升一级,到了紫甲二级后信义阁明面上的庇护就要失效了,有些人怕是要按捺不住了。 所以待众人散去之际。苗毅出声道:“徐堂然留一下。” 堂内只剩杨召青和徐堂然后,苗毅对杨召青偏头示意了一下,“你去安排一下。” 杨召青拱手应下,转身而去。徐堂然有些茫然。请示道:“大人有何吩咐?” 苗毅:“准备一下,去趟地藏寺。” “哦…是!”徐堂然连连应下,心里却在嘀咕。大人这是怎么了,怎么和地藏寺卯上了。这都去了多少回了。 没多久,总镇府内一应事物安排妥当了。三人都换装后,苗毅就带了杨召青和徐堂然两人,一起进入了密道。 密道途中被水淹没,三人直接潜入水中而去,很快从鬼市地下湖中的伪装口钻了出来,迅速潜行。 再出来,已经抵达地藏寺附近,杨召青先出水勘察了一下附近,确认没人注意后,才召了苗毅和徐堂然出来。 如今的苗毅已是地藏寺的熟客,不会像初次来被挡在门外,防止假冒验明了身份就先放进了寺内用茶,再行通报。 进了客厅,自有小僧奉上茶水,苗毅在座,徐堂然站立一旁,杨召青站在门外。 待外面的杨召青朝内点头示意一下,里面的苗毅便知寂空法师来了。 寂空法师一入客厅看到苗毅,便有些头疼,他也没招谁惹谁,不知为何就惹上了这位,被缠上了。 “法师,又来叨扰,实在是万分歉意。”苗毅站了起来合十。 寂空法师合十给礼,伸手请了苗毅坐下后,与之隔着茶几并坐,颇有些无奈道:“不知牛总镇前来有何吩咐?” 苗毅也挺无奈地叹了声,“还能有什么事,前来问一声,不知极乐界那个唆使弟子行刺牛某的多力罗汉抓住了没有?” 这已经不知是他第几次询问了,连屡次陪同前来的徐堂然都感觉怪怪的,心想,你老是这样逼人家寂空有什么用。 寂空实在是服了他,果然不出所料,又是为这事来的,这三天两头地跑来问他这事,他耳朵都快磨出茧来了,他一个小小法师哪知道这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你问我,我问谁去?只能是往上通报,至于结果如何也只能是等上面的消息。 而上面压根不想搭理苗毅,偏偏牛有德遇刺之事是极乐界理亏,加之寇天王的背景在那,不好连应付都不应付,否则换了普通人只怕连地藏寺的寺门都进不了,遂推给了他寂空,让他虚与委蛇应付着办,他能怎么办?也只能是一次又一次的耐着性子来应付苗毅,不过这次倒是不用太头疼了,上面派了人来应付。 “牛总镇直接星铃询问便可,犯不着为此事亲自一趟趟的跑。” “诶,那未免太无礼。不过既然来了,还请法师告知,刺客的事可有眉目了?” 寂空苦笑一声,起身客气伸手相请道:“牛总镇,请随我来。” 苗毅一愣,站了起来,奇怪道:“去哪?” 寂空道:“牛总镇追问的事情来了能做主的人。” 苗毅愕然:“谁?” 寂空微微一笑道:“牛总镇随我一见便知。” 还玩起了保密?苗毅略带狐疑地上下瞅了瞅他,不好拒绝,只好伸手同请,随之出了客厅。 一行来到地藏寺后院,寂空又伸手劝阻随行的杨召青和徐堂然留步,苗毅点头示意了一下,两人只好等在后院。 苗毅倒也不怕地藏寺能在这里对自己干什么,再次随寂空上楼。 上楼台阶转折又转折,上了近十层都快接近地表了,寂空才横向领路进了一条灯光幽阑的深沉楼道,两边墙壁上的各种佛像神态明显显得高深莫测了不少。 一间颇为宽朗的古色古香闪烁铜光的大门前,寂空停步,伸手示意请进,而且是那种示意苗毅自己推门进去的意思。 苗毅目光狐疑不定,看看面带微笑的寂空,又看看紧闭的大门,不知这和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上前一步,伸手摁在了门上,慢慢发力推开。 沉闷压抑的嗡嗡开门声中,门缝渐渐敞开,门后情形从一道缝隙扩展,警惕观察的苗毅看清里面后,有点无语了。 内中基本沉寂在黑暗中,一道不知从哪折射出的火光如一道光柱,打在一尊佛像上,令佛像脱离黑暗独坐光明之中,给人莫名的深沉感。而在那高大佛像之下,一体态曼妙的女子玉体横陈,衣衫轻薄暴露,在那虽光线强烈却越显朦胧的光芒下有点看不清面目,但却显得越发体态撩人,看的人血脉喷张。 苗毅瞬间睁开法眼看去,那独臂支撑着脑袋横卧的女子正微笑看着他,不是别人,正是在极乐界见过的魅姬菩萨。 苗毅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这女人,迅速回头看向寂空,寂空却合十鞠躬一下,转身离去了。 再回头看向里面,魅姬菩萨舒展玉臂,轻轻招手,莺语轻笑道:“牛大人莫非不敢进来,怕贫僧吃了你不成?” 贫僧?我看你是妖精还差不多!苗毅腹诽,脸上却勉强出了些许笑容,放手推门而入,外松内紧,保持着警惕。 实在是不进去也不行,凭人家的实力,对方若真有什么不轨企图的话,自己也跑不掉,不过笼着的袖子里却摸出了星铃对外联系了一下,告知了自己是在和谁见面。 然一进这宽阔厅堂内,异样的‘嘎吱’转动声起,四周又凭空出现一道道光柱划破黑暗,只见两边各站了一排体态曼妙撩人、穿着暴露的女人,一个个同时翻转着一面大镜子,顿时一道道光柱照射在了大厅中间,瞬间令大厅内灯火辉煌、纤毫毕现,一扫之前诡异的阴暗,只是这光线在这空间内给人一种不真实感。 身后又有“嗡嗡”声起,苗毅回头一看,只见两名女子推着厚重大门关闭上了。 门一关上,左右两边的女子齐齐转身,鱼贯两排走向了厅后的左右侧门消失了,只有一人脱颖而出,走到了正厅佛像的台阶下跪坐,伺候魅姬菩萨的样子,微微偏头默默看着走来的苗毅,不是别人,也是苗毅见过的老熟人,在毒星和他死磕的沧虹。 苗毅心里再次嘀咕,搞什么鬼,不至于用这种方式找自己算账吧。 “牛有德拜见魅姬菩萨。”走到台阶前的苗毅拱手行礼,特意亮出了手中的星铃给对方看,暗示对方别乱来,我已经向外面告知了这里的情况,出了事你也别想脱身。 “呵呵…”魅姬嗓音盈脆一笑,腰肢轻轻一扭,懒洋洋慢慢坐了起来,一双赤足顺势滑到了下面一级台阶,站了起来,扭着迷人腰肢和臀部曲线款款走下台阶,深邃明眸清澈,又像谜一样勾人,盯着苗毅一步步走来。(。) 第一六五六章 才乃苗毅此生憾事 然此时的她在苗毅眼中和红粉骷髅无异,哪还会在乎她的姿色,更担心的是这女人究竟想干什么? 两人最终面对面站在了一起,对视了一会儿,魅姬慢慢伸手抓住了苗毅的一只手腕。 苗毅愣怔,下意识缩手,对方不放,遂用力,却无法摆脱,不禁脸色一变,“菩萨意欲何为?” 魅姬将苗毅那只拿着星铃的手提了起来,拎到了两人的眼前,朝苗毅手中星铃努了努嘴,娇媚一笑道:“怎么?怕了贫僧?” 苗毅:“不是怕,而是男女有别。” 魅姬呵呵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何况我罗刹门修炼欢喜禅,男女之事并不忌讳,只要高兴,多多益善。牛大人若是能讨得我门下弟子欢心,我门下弟子你可随意挑选与之合欢,包括贫僧在内。”撮唇朝苗毅脸上轻吐兰香,说罢五指一松,放开了苗毅的手腕,顺势手指一撩,摸向苗毅脸庞。 苗毅面无表情,此时此刻,哪怕这女人再勾人,他也没兴趣,脑袋后仰,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对方的手,绷着脸道:“不知菩萨召见所谓何事,如果没事,牛某还有公务在身。” “怕什么,难道还真担心贫僧会吃了你不成?”魅姬一脸调侃意味。 “菩萨说笑了,牛某不习惯开这种玩笑,告辞!”拱了拱手,苗毅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魅姬看着他后背笑语,“你不是在打听多力罗汉有没有落网吗?” 苗毅脚步一顿,心里嘀咕。难道那多力罗汉还真的落网了不成?若真如此反而有些麻烦了。慢慢转身,问道:“菩萨的意思是。有了多力罗汉的消息?” 魅姬缓步走近,“暂时还没有落网。寂空那边实在是经不起牛大人的折腾,一旦落网贫僧会及时通知牛大人。” “谢菩萨提醒。”苗毅合十给了一礼,不想跟这心怀不轨的女人扯,该找寂空的还是得找寂空,再次转身就走,态度多少有些不怎么客气,也是笃定了对方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魅姬明眸微眯,说一点都不恼火是假的,可人家寇天王女婿的背景摆在这…继续笑吟吟道:“牛大人如此来去匆匆。传出去岂不成了贫僧待客不周,不知牛大人可曾听说过天魔舞?罗刹门的天魔舞可是男人的最爱,一般不对俗世之人展现,牛大人不想欣赏欣赏?” 天魔舞?已经伸手向门欲要拉开的苗毅再次顿住,云知秋就会跳天魔舞,奈何从来没有跳给他看过,只是不知此天魔舞是否是彼天魔舞? 回头看了眼魅姬暴露的穿着打扮,不禁想起了云知秋早年的打扮,虽没这么暴露。但也足够惊世骇俗的。 魅姬脸上媚笑之色渐浓,以为打动了苗毅。 然苗毅另有想法,虽然他很想看看天魔舞是怎么回事,但这女人明显另有意图。他不想落进这女人掌控的节奏中,回头,双手拉开了大门。 魅姬脸色一沉。突然语气深沉道:“牛大人对南无门似乎很感兴趣啊!” 苗毅心头一震,却无动于衷。假装听不懂,留了个背影给对方。大步离去了。 屹立原地的魅姬眯眼不语,眼缝里目光闪烁。 跪坐在台阶下的沧虹起身,走到其身后,“菩萨,您直接点明了,岂不是打草惊蛇?” 魅姬:“他背后有个寇天王,加之他现在被许多势力所关注,连玉面佛也不好直接来硬的。而我们根本摸不清他的头绪,不惊一惊让他有所动作,我们如何判明他去毒星的真正目的,玉面佛很重视这件事,否则也不会让本座亲自来鬼市,本座岂能坐在这里干等。” 沧虹:“菩萨,下一步怎么办?” 魅姬眯眼道:“必须掌握他的一举一动,要掌握他的动静就要接近他……” 出了地藏寺,经由水路潜回了总镇府的苗毅第一时间联系上了云知秋,询问天魔舞是怎么回事。 云知秋奇怪:你问这个干嘛? 苗毅当即将地藏寺内见到魅姬的经过大致讲了一下,可云知秋也不知道自己所习练的天魔舞是不是和罗刹门的天魔舞有关,她传承自云傲天的妾室,她也问过自己姨奶奶有关天魔舞的来历,她姨奶奶也只知道是祖上传下来的,没提到过和大世界有关。 苗毅:那你所习天魔舞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知秋:还能是怎么回事,一种媚惑男人的舞蹈而已,说白了就是一种媚术,据我姨奶奶说,一旦将男人蛊惑,男人对舞者便会情难自拔。我虽然不知道那个魅姬的天魔舞是怎么回事,可十有**也就这么回事,不然怎么会说是男人的最爱,你小心点,别中了套都不知道! 苗毅奇怪:据你姨奶奶说?难道你没对别的男人…我的意思是,你练习的时候总要有所对象吧,不然怎么知道效果? 云知秋显然恼羞成怒了:去死! 不过随后又冷静回复:练习天魔舞肯定要拿男人来当做验证对象,当初验证的对象都是我姨奶奶找来的,一旦见效,蛊惑的对方神魂颠倒情不自禁后,人都被姨奶奶给杀了,不但是被蛊惑的,但凡看过我跳舞的男人都被我姨奶奶给杀了,所以我也只见到过一时的效果,并不知受蛊惑的人此后是不是真的会对我情难自拔,但我姨奶奶既然那样说了,她作为过来人有经验就肯定不会错。 苗毅是怀疑云知秋所习天魔舞和大世界有关的,毕竟六大奇功都能到小世界去,若真是同一种,不妨多做了解以防万一,遂问:被天魔舞蛊惑后有没有化解的办法? 云知秋:这个不难化解,有几种化解的办法,施术之人能逆向化解,受蛊惑者惊吓过度也能化解,还有就是将施术者和受蛊惑者长期隔开,久而久之自然就化解了…牛二,既然说到了这里,有件事情我一直有所怀疑,只是不知该不该跟你说,是有关风玄的。 话题突然由此到此,苗毅立马猜到了她要说什么,脸色有些难看地问:你不是说你没有跳过天魔舞给他看吗? 云知秋: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的确没有跳过天魔舞给他看,可我后来隐隐有所怀疑,我和风玄初见时是在流云沙海,我当时在月色下的沙漠中独自起舞,舞后离去的途中撞见了风玄…也就是从那天之后,风玄一直在疯狂追求我。后来风玄囚禁在大魔天的一系列反应让我失望之余也让我开始有所怀疑,他其实是一个胆小怕死的人,为何明知道我的身份背景还敢追求我?所以我想到了初见那天,我一直怀疑他是不是在之前看到了我在沙漠中跳舞而被天魔舞所惑? 苗毅沉默了一会儿:你现在跟我说这个有意义吗? 云知秋:这仅仅是我的一个怀疑而已,说到了这事我不想隐瞒你什么,而我也想趁机问你一件事情…牛二,我想听你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你心里有没有介意我和风玄曾经的那一段过往?说真话,不要骗我!其他的事情你可以骗我,这件事情真的不要骗我! 苗毅默然许久才回复:既介意,也不介意,不介意是因为你并未**于他。至于介意!介意的不是你和风玄的那段过往,而是曾经的你和身在风云客栈以后的你肯定有所不一样,曾经的你肯定不会孤零零坐在屋顶上喝酒看夕阳,你最青春烂漫的时候不是和我在一起,我虽然能陪你一辈子,可我这辈子永远都没有机会再看到那个青春烂漫的秋姐儿,此乃苗毅此生憾事,而风玄何其幸运!但是不能怪你,那个时候的我还不知道在哪里,谁也不能要求你等一个数万年后不知道会不会存在的人! 此时身在屋内的云知秋紧扣星铃于胸前,银牙紧咬着嘴唇,咬出了血丝,两行清泪顺着脸颊默默滑落,最终手摇星铃回复:牛二,谢谢你说出了真心话。也许风玄看过我跳天魔舞,可我还是不想跳给你看,不是我不能跳给你看,而是我不想跳给你看,你明白我的心意吗? 苗毅回复:以前不懂,以为你在吊我的胃口,现在知道了天魔舞乃蛊惑人心的媚术…明白了!秋姐儿,还是那句话,此生没有其他女人能取代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两人结束联系后,泪水飞洒的云知秋扑倒在了榻上,由嘤嘤啜泣开始,渐渐变成把脸埋在被子里闷声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 而身在鬼市的苗毅则看着窗外轻叹了一声,又摸出了星铃联系炼狱之地的金漫。 金漫闻讯诧异:天魔舞?玉罗刹的天魔舞? 苗毅:是! 金漫:天魔舞是一种媚术,具体如何我不知晓,因为我并未领教过,不过据说天魔舞最早是出自南无门,乃是南无门用来给门中佛门弟子修炼时渡过心魔用的,是真是假我也不太清楚。 南无门?苗毅忙问:难道那个玉面佛是出自南无门? 金漫:不清楚,按理说当年的南无门弟子应该都被妖僧南波给赶尽杀绝了,可当年的南无门弟子众多,有漏网之鱼也完全有可能,若是按照时间上算,玉罗刹出自南无门也不是没那个可能,应该能和临近灭门时的南无门尾段挂上钩。(。) 第一六五七章 南无宝藏 一开始,苗毅只是想弄清天魔舞是怎么回事,谁想又从金漫口中扯出了南无门。 之前魅姬提到‘南无门’,他还以为是自己清理南无门遗迹所留下的痕迹让对方有所指,现在罗刹门又和南无门可能有关系,就不得不让他怀疑魅姬那话里是不是另有深意了。 不管怎么样,苗毅眼前有要应付的事情,暂时不想和魅姬那边有什么牵扯,极乐界和天庭正常情况下互不相扰,想必对方也不敢过分乱来,他不想给自己多惹麻烦要集中精力。 可并不代表他对那边不闻不问,命杨召青暗中安排了人手去盯着地藏寺那边有无异常,一旦有异常立刻来报。 这边才刚吩咐下去没多久,杨庆那边就主动联系了上来追问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盯地藏寺那边。 苗毅一听就知道是杨召青告诉了杨庆,有点火大,然而转念一想,这是他自己前期同意了的,答应了让杨庆随时关注这边的动静,否则杨召青也不会这样做。想了想还是把魅姬已经来到了地藏寺的事情告诉了杨庆,不过有些事情仍做了隐瞒,有关南无门遗址的事情自然不会说,牵涉到藏宝地的秘密,只说魅姬有可能想一雪前耻。 这个理由杨庆信不信不知道,总之杨庆知晓了盯地藏寺的原因后就没有再多问了。 鬼市,船来船往,波光粼粼的湖面之下藏了多少秘密无人可知。 街头,一名虬须汉子转入一条巷子,走到尽头的水渠前四处观察了一下,见无人注意,迅速闪身没入水渠中,经由水渠快速通往湖中。快速潜行。 行至半途,朦胧水底突然一条人影蹿来,虬须汉子还来不及反应,便被折腾了个手忙脚乱。 待其从翻腾的水面冒头,已经变成了一个湿漉漉长发披肩的靓丽女子,身旁浮起了那张虬须假面。 靓丽女子看了看四周。已经不知那莫名偷袭自己的人去了哪里,忽低头一看胸前,白嫩饱满的胸脯已经从扯开的衣襟中暴露出大半。衣襟一拉遮住胸口,目光落在手腕上一怔,迅速抬手拉开袖子一看,手腕上的储物镯已经消失了。 居然遭遇了抢劫!靓丽女子忿忿一拳砸在了水面上。 然而这种事情在鬼市太常见了,黑吃黑的事情很正常,现在连抢掠自己的人去了哪里和是谁都不知道,能奈何?而对方只劫财不杀人已经是她的运气。否则鬼市的湖面上漂具尸体那简直太正常了。 气愤无奈之后,一把抓了飘荡在水面的虬须假面,一个猛子潜入水中,快速遁水离去。 信义阁内的核心楼层,快步而来的七绝敲开了曹满的房门。 “东家!”进门见礼。 坐在长案后面翻看一块块玉牒的曹满“嗯”了声。 七绝走近案前,禀报道:“监视鬼市总镇府的人来历已经查清楚了,只怕东家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什么人。” “哦!”曹满抬头,饶有兴趣道:“难道不是那几家有可能对牛有德下手的人?” 七绝摇头:“不是。是极乐界的人。” “极乐界?”曹满有些惊讶,手上的玉牒扔下。“怎么会是极乐界的人?极乐界的人盯牛有德干什么?” 七绝:“盯的原因不清楚,发现有‘一批人’盯着总镇府后,咱们这边立刻监视,后发现竟然和地藏寺那边有来往,牵涉到极乐界已经很让人意外,谁知想办法确认了后发现居然是罗刹门的人。而通过地藏寺那边的眼线来报。地藏寺专门安置贵客的佛殿已经不让人接近,牛有德曾进入过一次,由此可见地藏寺应该是来了什么地位不低的人物,有可能是罗刹门那一脉的重要人物。” “罗刹门盯上了牛有德?”曹满稀奇一声,站了起来。绕出长案负手来回走动琢磨,“牛有德在极乐界和罗刹门的人是发生了点冲突,不知是罗刹门的哪位来了这里?和牛有德在那边照过面的是魅姬吧,难道是魅姬来了?” 七绝:“接近不了,无法确认,牛有德应该是见过了,也许可以问问牛有德,或者和极乐界那边核实一下。” “还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猫腻,冒然问牛有德不妥,我还是请极乐界那边的帮忙查查吧。”曹满说罢摸出了星铃,不知在和谁联系。 七绝盯着他手中的星铃看了眼便收回了目光,负责极乐界那边消息的不知有几批人,就如同负责天庭这边的也不止曹满这批人一样,夏侯家不会让势力集中在一个人的手上,那样对整个家族来说太危险了。而曹满在夏侯家来说,权势算是比较大的,负责的是夏侯家的整个地下势力,身份算是半公开的。 至于其他负责人的身份是不能暴露的,估计除了夏侯家最核心的人物,没人会知道那些人的身份。 而那些人也不受曹满管辖,所以曹满在和极乐界那边的什么人联系七绝也不清楚。 总之联系之后曹满又坐回了案后看东西,七绝静候在旁。 等了没太久,曹满又捞出星铃接收来讯,星铃收了后,他微微颔首道:“魅姬有没有离开,那边也不能确认,说是在闭关修炼,不过一些经常随同魅姬出行的人也在闭关修炼,这就有些不正常了,看来躲在地藏寺的那位还真有可能是魅姬。嘿嘿,这女人盯上了牛有德是个什么情况?” 七绝:“能不能让极乐界那边再查查为什么会盯上牛有德?” 曹满:“我提过了,不过这事也不是一下两下能查出来的,那边的意思是,魅姬曾去面见过玉面佛,返回后就开始闭关了。” 七绝:“难道是在毒星那边受了点屈辱想找牛有德算账?” 曹满摆摆手:“那算什么屈辱,被寇家以势压人不算吃亏,魅姬什么样的男人没睡过,脸皮早就厚的不行,不至于连这点心胸都没有。关键是见过玉面佛后就‘闭关’了,居然牵涉到了玉面佛那个层级…不知老爷子有什么见解。”翻手又摸出了一只星铃联系夏侯拓。 好一会儿后,默默收下星铃的曹满脸色有些凝重。 七绝试着问道:“东家,怎么了?” 曹满沉声道:“老爷子给了一些提醒,当年妖僧南波之所以将南无门赶尽杀绝,报仇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南无门好像存在着什么能克制妖僧南波的东西,隐约传闻南无门好像有个什么藏宝库,只是妖僧南波怎么都找不到,夏侯家为此出过很大的力。而玉面佛又很有可能是南无门的漏网之鱼,牛有德在极乐界和罗刹门对上的时候,牵扯的又是什么盗采梦陀罗,现在魅姬又很有可能是受玉面佛指派而来盯牛有德的,几件事情联系在一起,老爷子怀疑会不会和当年传闻的南无门宝藏有关,让我们保持关注。” 七绝思索了一会儿,狐疑道:“若南无门真有什么能克制妖僧南波的东西,应该早就拿了出来对付妖僧南波才对,又何至于灭门?这事会不会有什么谬传的地方?” 曹满颔首:“如你所说,这也是老爷子觉得对不上号的地方,只是罗刹门现在盯牛有德的事情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令老爷子不得不多做了些联想,正因为无法确认,所以老爷子只是让我们保持关注。” 七绝点了点头,“老奴立马去安排。” 曹满摸着下巴嘿嘿一笑,“有意思!连佛界那边也卷了进来,这牛有德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哟!七爷,可是好久没看到你了。” 船进水洞靠岸,走出船舱的苗毅一看到亲自出来迎接的七绝,立刻乐呵呵拱手客套。 “老奴是劳碌命,牛大人抬举了。”七绝拱手回礼,顺势让路侧身伸手相请,目光瞥了眼后面跟随的徐堂然,以前一直是阎修跟着苗毅,如今换了人,不禁让他多看了两眼。 徐堂然是头回跟着苗毅来这里,一路上到处东张西望,加上天生的长相,的确有几分贼眉鼠眼的味道,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老规矩,有些地方不是他能进的,只能等着候着,站在一条过道外目送苗毅离去。 客厅内,宾主落座,一番客套之后,端茶慢饮的曹满微微偏头示意了一下。 七绝上前一步,拿出一块玉牒推到了苗毅面前,笑道:“这是最后一批人犯出现的时间和地点。” 苗毅拿起看了看,自嘲地笑了笑道:“看来我好日子到头了。” “何惧之有,大人面子还是挺大的。”曹满吹着茶汤热气,漫不经心随口道:“譬如罗刹门就安排了一些人手在总镇府外暗中盯着,不正是在保护大人么?” 苗毅一怔,脸色微变,罗刹门已经在开始盯自己了自己却一点都没察觉到?想干什么?难道真敢在天庭这边乱来? 瞥了眼苗毅的反应,曹满又笑道:“莫非大人不知道?大人不是已经去地藏寺和魅姬见过面了吗?” 苗毅抬眼看去,没想到对方连这个都知道了,寂空那边守口如瓶的保密态度他可是见过的,不禁端起茶盏苦笑道:“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信义阁不知道的吗?” 印证了猜测,曹满微微一笑,果然是魅姬来了。(。) 第一六五八章 天妃是不是不高兴? “牛大人过谦了,天下这么大,信义阁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譬如就不知道牛大人和魅姬谈了什么。” 苗毅和对方意味深长的目光对视在一起,旋即无奈摇头:“还能谈什么,极乐界曾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这是追来算账的,哪是什么保护。” “呵呵!”曹满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戏谑道:“别说魅姬,就算是玉面佛法驾亲临,估计也不敢公开在天庭境内找大人麻烦吧?” “哦!”苗毅奇怪道:“莫非东主真的认为她们是来保护我的?” 曹满似笑非笑道:“那恐怕要问大人自己,毕竟谁也不知道你们谈过些什么。”话落慢慢品茶。 离开信义阁,坐在船舱内的苗毅仍在思索曹满那阴阳怪气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曹满是不是真知道点什么,不过对方的话倒是给他提了个醒,至少让他知道了魅姬在监视自己。 他同样搞不清魅姬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是不得不防,一回到总镇府立刻下令加强了戒备。 炼狱,无量星,杨庆孤身站在山崖边,裹肩披风轻轻随风飘荡,手中星铃收下,默默抬头看着夜空繁星,眉头紧皱。 鬼市总镇府那边的动静杨召青已经告知,而问苗毅原因,苗毅也只说是得了信义阁提醒知道了罗刹门在监视他,至于为什么监视苗毅不肯说实话,苗毅也不可能告诉他南无门遗迹的事。 而杨庆也知道苗毅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他既无奈也能理解,谁都有不能对外说的秘密。 何况人家苗毅已经对他杨庆做出了重大改变,释放出了巨大的信任,你也不能要求苗毅那种长期在死亡边缘上挣扎的人对你毫无保留。所以他杨庆现在考虑的是自己也要做出心态调整,不能老是要求人家苗毅要怎样怎样,那不现实,也很容易加深双方矛盾,必须以务实的态度来审视和面对彼此间的关系,找到平衡处理事情的方法。 只是这样一来。他势必要花费更大的精力和心思。 一袭金缕长裙身段曼妙婀娜的金漫,容貌端庄美丽,又显高贵,静静走到了杨庆的身边,偏头看着杨庆打量。 从杨庆紧锁的眉头能看出他在想什么东西想的入神,以至于没发现她的到来。 明眸目光在杨庆鬓角略显的银丝上顿了顿。 杨庆来了这边虽然没多久,但杨庆身上的变化实在是太明显了,那种忧思之下劳心伤神造成的日渐苍老迹象令她金漫不禁心生震撼,这是修士?不知不觉暗暗保持了关注。关注久了竟然莫名觉得这个男人考虑事情的时候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一种深刻而认真中默默蕴发出的真正且无丝毫做作的独特气质。 有时会看到他站在树下微微抬头盯着一片树叶静默许久,有时会看到他站在盆栽前伸手轻触花瓣定格在那,有时会看到他负手仰望苍天久久不语……这里似乎处处都留下了他沉吟不语的身影,处处都留下了他思索的痕迹,那份刻骨铭心的认真,令这里所有人几乎都下意识不敢轻易去打扰那种状态下的他。 有时候远远看着他,金漫真的不知这个男人为何会永远沉浸在那种无边无际的深邃之中。那种深邃以至于让看着他的人的目光都会跟着深陷进去,不知不觉被吸引的目不转睛。 金漫不知道他在思索什么。不过却知道这个男人已经不知不觉改变了六道对他的态度,大家开始是迫于接受了他这个所谓的‘大执事’,一开始其实并不把这所谓的大执事当回事,而如今六道似乎已经真正默认了这个大执事,一离开他的调和,六道立马就要出乱子。至少一场血腥的武力镇压是免不了的。 来了那么多人后,六道旧部大多都已经娶妻,都有了家室,女方往往不是一个人,有师门。有长辈,也许能凭武力镇压下来,可镇压的后果呢? 总之这个男人已经在很短的时间内快速在炼狱站稳了脚,六道暂时也没办法再排斥这个男人。 “大执事在想什么想的如此入神?”盯着他默默看了会儿的金漫突然出声相问。 “唔…”杨庆回过神来,扭头和看着自己的一双明眸对上了,瞬间胶着,似乎都有探寻对方内心想法的企图。 金漫微微一笑,一种难得见到的柔和笑意在脸上扩散开,令杨庆怔了一下。 两人随后又各自回头看向前方,杨庆摇头苦笑了笑,“圣王目前在鬼市的处境堪忧,一旦圣王出事,后果你是知道的。” 金漫点了点头,“消息我也听说了,圣王在鬼市闹出的动静似乎不小,连连将抓捕的逃犯拖在鬼市游行,也不知信义阁是个什么想法。之前圣王传讯给我问天魔舞的事,我还想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想想之后也没开口,知道圣王不想说的问也是白问,他这样干肯定有什么用意。” “天魔舞?”杨庆愕然,回头问道:“什么天魔舞?”苗毅没有跟他说这个。 金漫:“一些下作的手段而已,一种媚惑男人的舞蹈……”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 鬼市总镇府,送走天牝宫封赏人员,一转身,徐堂然又是第一个抢着对苗毅贺喜,众人跟着恭喜。 再立新功,身穿紫甲,领节已经变成二节品级的苗毅,揶揄目光瞅向徐堂然,发现这家伙脸皮还真有够厚的,上次已经说过他了,这次照样不改,少了奉承话好像活不下去一样。 领着众人回到大堂内,站在上位霍然转身,苗毅深沉目光扫过下站诸人,“即刻起,收缩鬼市人马,加强总镇府内外防御!” 此声令下,意味着信义阁已经还清了寇家的人情,不会再对他提供明面上的庇护。 他这边知道信义阁暗中的态度,可是有些人怕是不知道,危机即将来临! 天牝宫,青主不疾不徐走入,闻讯的夏侯承宇已经率人出来迎接,笑吟吟在前半行蹲礼,“臣妾恭迎陛下。” “不用多礼。”青主快步上前,亲自托了夏侯承宇的胳膊肘扶起,看了眼她半隆的肚子,携手牵了一起往里去,“你有孕在身,这繁缛礼节以后就免了。” “那怎么行,礼不可废!”乖巧相随的夏侯承宇体娇嗔一声。 青主呵呵一笑,看了看宫内多于以往的新面孔宫女,问道:“夏侯家送来的这些人用的还习惯吧?” 这些宫女都不是宫里的人,都是夏侯家挑选送来的,说是来伺候天后的,只怕保护的作用更多点。正常情况下,宫外的人是不允许在宫内住的,但是青主这次开了特例,因为后宫的一些龌龊事情他心知肚明,加之后宫之内牵涉到各路势力的角逐,有些事情简直是防不胜防。 他喜不喜欢夏侯承宇是一回事,可既然让夏侯承宇立了子嗣,夏侯承宇的肚子里毕竟是他的骨血,是他青主此生命脉的头一次传承,他心中多少有些别样感情,焉能让心怀不轨的人把毒手伸向自己的骨血。 他很清楚,如今这天下若说哪一派的势力会全心全意的保护夏侯承宇和其肚子里的孩子,同时又有这个能力的,也只有夏侯家了,于是他特许夏侯家族挑选可靠的人手来天牝宫照顾夏侯承宇。 “臣妾娘家那边费心了,照顾臣妾非常用心。”夏侯承宇笑回道。 “嗯!那就好。”青主点头,左右看了看,大手一挥,“全部有赏!” “谢陛下!”左右宫女立刻半蹲下一大片。 进入殿内,青主一坐下,便将夏侯承宇拉到了自己跟前,双手扶了她的腰肢,又将耳朵贴在了她半隆起的肚子上。 夏侯承宇窃笑掩嘴,这是她肚子显怀后青主每次来必做的事情。 如果可能的话,她真希望这肚子永远能这样大着,自从有孕后,青主对她的态度那真是从未这样好过,温暖贴心不说,更是三天两头来看她,也许只是看她肚子的面子,可这种感觉真好。 唯一不好的是,房事上青主不再碰她了,哪怕她示意没关系,青主也托词要小心,几乎住在了东宫那边。 一想到这个她就恨得牙痒痒,待青主一脸欢意地将耳朵离开她肚子后,她摸着肚子略显委屈道:“陛下,臣妾怀孕了,天妃是不是不高兴?” “呃…”青主愕然,“何出此言?” 夏侯承宇:“每次看到天妃,天妃总是冷着一张脸,搞得好像我肚子里孩子欠了她什么似的。” 青主嘴角一抽,知道来事了,干笑道:“天妃的性子一直就那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夏侯承宇:“后宫的事情陛下又不是不知道,由不得臣妾不多想,一看到天妃,臣妾就下意识绷紧了肚子,说不清为什么,可能是臣妾小心眼了。陛下,要不就让臣妾去娘家待产算了。” 青主皱眉一默,看了眼杵在眼前的肚子,最终沉吟道:“还是让天妃回娘家待着吧,你回头代朕传旨吧!”(。) 第一六五九章 若烹小鲜 “这…”夏侯承宇貌似有些为难,观察着青主的脸色。 “好了,就这么定了吧。”青主确认一声。 “臣妾遵命!”夏侯承宇这才‘勉为其难’的应了下来,实则心里高兴坏了,终于把那贱人赶出宫了,自从肚子里有了个小人儿,整个天宫可谓无人敢触其锋芒,连陛下也要让她三分,这才真正是母仪天下的感觉。 青主心里什么想法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是这回在天牝宫留的时间不长,稍作盘桓便说有事离开了。 恭送青主离去后,夏侯承宇估摸着今天这样干会让青主不太高兴,可她还真不怕青主秋后算账,小人儿从肚子里出来后照样能辟邪! “陛下的话都听到了?”目光从外收回的夏侯承宇偏头看向一旁的娥眉,“你亲自去东宫传旨,立刻!” 娥眉略显犹豫,“旨意该怎么说?” 夏侯承宇冷哼一声,“你就直接告诉那贱人,陛下为了让我安心养胎,令她回娘家呆着去,立刻滚,无旨不得回天宫!” “是!”娥眉应下,旋即召了两人陪同离去。 抵达东宫后,娥眉自然不会把旨意传达的那么粗鲁,但意思和原话差不多,为了让天后安心养胎,令天妃战如意立刻回家省亲,无旨不得回天宫。 “臣妾遵旨。”战如意没任何反应,款款行礼,平静应下。 可对东宫的人来说,却感到万分震惊! 尤其是对其贴身侍女银霜和白雪来说,简直是气得不行。凭什么天后安心养胎就要让天妃回家省亲,这不是在羞辱人么?何况两人根本不信天帝能对天妃下达这样的旨意! “娘娘。奴婢不信陛下会下达如此旨意,奴婢要去找陛下求证!”银霜起身后一脸悲愤而去。 谁知娥眉一偏头。立刻有两名宫女拦住了银霜,不让她走。 “我要去见陛下,你们拦我干什么?莫非心里有鬼?”银霜怒声道。 然而话才刚落,便有一记掌影狠狠抽了过来,啪一声,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直接抽在银霜脸上,银霜应声倒地,口角挂血。 出手的是娥眉,但见娥眉居高临下冷冷盯着倒地捂脸的银霜。寒声道:“没规矩的贱婢,你有什么资格去见陛下?你是想抗旨还是在质疑天后娘娘众目睽睽之下假传天旨?”回头陡然一喝,“贱婢抗旨,来人,拖出去以抗旨论处!” 外面立刻稀里哗啦冲来一群护旨天将。 战如意身形一闪,拦在了银霜前面,挡住了那群天将。 一群天将面面相觑,有些左右为难了,旨意不得不从。可在宫里混的近卫军人员,谁不知道天妃是天帝的宠妃,冒犯了天妃,回头惹怒了陛下只怕脑袋难保。 “莫非天妃娘娘也想抗旨?”娥眉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 “你想多了。”战如意神态平静。回头吩咐道:“遵旨行事,立刻收拾东西…走吧!” 东宫上下敢怒不敢言,只能是照办。后面的白雪等人迅速将银霜扶了起来。 娥眉却不想放过,“贱婢抗旨。还想跑吗?” 刚欲转身的战如意霍然回头,冷眼道:“娥眉。本宫已经遵旨行事,劝你不要欺人太甚!” 娥眉笑道:“天妃娘娘这话奴婢就听不懂了,难道奴婢维护天旨也有错吗?” “你真的想让本宫拉你去见天帝,想试试本宫能不能摘下你脑袋吗?”战如意目光陡然变得咄咄逼人直刺娥眉,旋即又横扫诸将,娇脆之语掷地有声:“本宫倒要看看谁敢在东宫放肆,都给我滚出去!” “……”娥眉面露愠怒之色,可终究是咬住了嘴唇,在天宫这么久,还是头回见到战如意发飙,多少有些畏惧,她也知道真闹到天帝那里去了,她在战如意面前讨不了好,只能是微微欠身行礼后转身退了出去。 诸将面面相觑,随后也齐齐朝战如意拱手一下,也快速退了出去,谁还敢真的吃饱了撑的在东宫从天妃的手中抢人。 收拾起来也简单,没多久,一群宫女便跟在战如意的身后走出了东宫大门。 出宫的路上撞见了夏侯承宇前来送行,说是来送行,不如说是来羞辱。 战如意率众半蹲行礼,肚子半隆的夏侯承宇居高临下蔑视着,淡淡“嗯”了声,就像是战场上战胜的将军面对败军乞降之将,清冷道:“天妃还是在娘家好好呆着吧,走吧!”那话里的意思似乎在讽刺战如意,这天宫就不是你呆的地方,滚吧! 远处一座宫楼上,青主负手站在雕花阁窗前,透过花格子注视着一后一妃碰面时的情形。 上官青陪在一旁看着,看看外面的情形,又看看青主的反应。 目送战如意一行默默出宫,一路上还有不少宫妃在两旁藏头缩脑指指点点,青主缓缓闭上了双目,徐徐一句,“是朕亏欠了她!” “哎!”上官青轻叹了一声,自然知道青主在指谁,“陛下的考量是英明的,目前的情况下,暂时离宫未尝不是好事,不然天后那边免不了经常找她麻烦。老奴已经通知了近卫军那边一路严加护送,不会有事的,天妃娘娘在娘家的各种用度都会加倍供给,只会比这里好,不会比这里差。” 天翁府邸,禁园。 擎天大树伞冠如华盖,树下精致小桌案,桌上碗碟酒菜,夏侯拓坐那提着筷子吃的有滋有味。 卫枢入内,见到一个虎背熊腰的雄壮汉子系着厨裙端着一盘热腾腾的菜从另一头走来,稍微愣了一下,立刻快步迎去,喊了声,“二爷来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夏侯拓的次子夏侯令,也是整个夏侯家除卫枢外可以不用通报直接进入禁园的夏侯家子弟,同时也是夏侯家在天庭除夏侯拓外官职最高之人。虽然和夏侯拓一样都是闲散职位,可也到了元帅那个级别,只是没实权而已。 见到卫枢,夏侯令爽朗一笑,“卫枢来了,快,过来一起尝尝。” “二爷又亲自下厨了!”卫枢一乐,快步跟上,就要伸手去帮他端菜。 夏侯令稍抬一手挡了下,示意不用,亲自端到了大树下放在了夏侯拓的面前,解下身上围裙后顺手递给了来接的卫枢,自己边坐下之余,又伸手示意了一下,“卫枢,坐下,一起尝尝,我刚从外面钓来的小河鲜,烹来下酒最是美味。” 收了围裙的卫枢一看桌上的菜,不禁哑然一笑,都是凡间河流中最普通不过的一些小鱼虾而已。 对方发话了,卫枢也就没有矫情,坐在了一旁执壶给对坐的父子斟酒。 夏侯拓伸筷子夹了一片滑嫩鱼肉入嘴,慢慢咀嚼着。 先灌下一口酒的夏侯令看着对面品尝的反应,提了筷子笑问道:“父亲,味道如何?” 他神态温和爽朗,长的也不怎么样,可那目光闪烁间却透着一股内敛的深沉,配上那健壮的身材,颇有一股若隐若现吞人的气势,只是大多时候都被他温和爽信的外表给掩盖了。 夏侯拓闭眼砸吧了一下嘴,颇有回味地摇头晃脑道:“不错,鲜美,老二,你手艺见长啊!” “哈哈!”夏侯令爽朗大笑,在其父面前亦是举重若轻不显拘谨,筷子点顿示意,“老爷子都夸好,卫枢,不可错过。” 卫枢摇头一笑,也伸筷子品尝。 夏侯拓老眼中目光瞥了眼对面的儿子,“这小家子气的小道东西你倒是舍得花精力。” 夏侯令对此话中暗藏的责怪之意不以为意,谈笑自如道:“小道大道皆是道,事无大小,若烹小鲜!” 夏侯拓目露遐思,最后微微一笑,便不再说什么了。 夏侯令倒是目光略察卫枢的反应后,随口问了句,“卫枢,有什么事吗?” “天后在宫里闹出了点动静,把天妃赶出了天宫……”卫枢放了筷子,把天宫里发生的事情对二人讲了遍。 听完后,夏侯拓没一点反应,夹着河鲜慢慢送进嘴里,眯着眼睛细细品尝,吃的有滋有味。 “就这事?”夏侯令似乎也不以为意,问了句后也继续吃自己的。 看着两父子的反应,卫枢一愣,试着说道:“天后这次是不是做的太过了点,怕是会惹来青主反感。” “你还指望他不反感不成?天后该有的威仪还是要的,后宫之主嘛,放心,天塌不了,只要夏侯家不倒,天后就不会有事。”夏侯令随口几句,筷子指了指他,“我这河鲜味道如何?” “甚好,甚好。”卫枢连连点头。 夏侯令乐了,“嘿!我说卫枢,我怎么觉得你在敷衍我?怎么?有心事?不妨说来听听。” 卫枢稍作犹豫,最终还是皱眉说了出来,“其实有件事情老奴想不通,天后未必是最适合进宫的人,夏侯家聪明伶俐的女儿不是没有,当初为何会选了天后入宫?”言下之意是,夏侯承宇并不是什么聪明人,在宫中做出的一些事情并不明智,未必符合夏侯家的利益。 夏侯拓继续吃喝,这个儿子来了后,他基本上不怎么说话。 夏侯令斜了眼卫枢,举杯唇边,不疼不痒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是亘古不变的至理!聪明人有了权势地位,控制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夏侯家送她入宫为后、帮她费尽心思立子嗣不是给她机会自立的!蠢一点的人青主也放心一点,也更容易接受,一举两得的事情有什么不好的?”(。) 第一六六零章 幽泉狩猎 一下点明、点透,卫枢恍然大悟,道理居然这么简单,送个不怎么聪明的人入宫,竟然是因为便于控制。 可稍微那么细想一下,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嘛,一旦夏侯承宇有了儿子后,是站自己儿子那边还是站夏侯家族这边?其中的不可控因素太强烈了,敢情这边在送夏侯承宇入宫前就早做了长远的打算。 只是‘蠢一点’这个词着实令卫枢小汗一把,夏侯令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对夏侯承宇显然也谈不上有多满意,这话若是让夏侯承宇听见了指不定多抓狂。 卫枢悄悄看了眼夏侯拓的反应,依旧眯着眼睛半享受着的状态咀嚼嘴里的东西。 “怎么,我烹制的河鲜味道不好?”夏侯令手中筷子指了指盘子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话题又岔开了。 卫枢苦笑道:“二爷这手艺至少比我强百倍。”提了筷子去夹。 “这是实话!”夏侯令哈哈大笑。 卫枢陪着笑,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位二爷的平易近人表象下总会给他一种莫名的心惊肉跳感,他也讲不清是怎么回事。老爷子夏侯拓给他的感觉是深邃,也可以说是深不可测,而这位二爷却是那种你一转身他似乎就会在背后冷冷盯着你的感觉,令你不知不觉间毛骨悚然。 当然,这仅仅是他一种无凭无据的感觉…… 嬴天王府,门窗几乎全封闭,光线略暗。显得有些深沉的大殿内,嬴九光面无表情地端坐。目光阴森闪烁。 左儿微微低头下站,她刚向王爷禀报了宫内的情况。她能从王爷的沉默中感觉到王爷心中隐藏的怒火。 嬴家把战如意送进宫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期望战如意在关键时刻能在青主面前发挥作用,如今却被夏侯承宇给赶出了宫,什么时候能回去都不知道,一旦离开青主太久了,情分还能维持多久鬼才知道。 静默中嬴九光突然冒出一句,“确认青主的意思是无旨不得回宫?” 左儿:“青主对天妃的宠爱大家都知道,应该不会毫无征兆变得如此绝情,十有**是夏侯承宇借题发挥。” 嬴九光波澜不惊道:“天妃为何不先回王府看本王?” 左儿:“说是天后那边令她立刻回娘家,天妃不想让天后抓什么把柄。所以先回侯府了。” “难道这里不是她的娘家吗?”嬴九光冷哼了一声,不过也没有在这话题上继续延伸什么情绪,话题一转:“鬼市那个闹心的家伙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胆子对嬴阳下手,反正寇老鬼已经没了保他的兴趣,给他个机会趁早做个了结吧,记住别再让寇老鬼抓住什么把柄。” 左儿明白其中深意,点头应下,“是!” 次日,嬴阳从修炼静室内钻出。直奔父亲书房。 书房不小,一排排架子上摆满了收藏的古籍,进入书房的嬴阳东张西望了下,没看到人。不禁试着喊了声,“父亲。” “这里。”书房深处传来嬴无满的回应。 嬴阳绕过排排书架,找到了躲在后面翻阅东西的嬴无满。拱手行礼后,笑道:“不知父亲有何吩咐?” 嬴无满斜他一眼。顺手将东西放回了书架,背个手往外走。边问道:“你好像好久都没去幽泉狩猎了吧?不妨去玩玩。” 所谓的‘幽泉狩猎’,如其名,就是去幽泉打猎。如同鬼市所在的荡阴山一样,幽泉也在幽冥之地,只不过幽泉深在幽冥之地的核心地带而已,那里生存着一些另类的东西,一般人不敢轻易过去,有危险,而嬴阳这种权贵子弟为了寻刺激,偶尔会跑去猎杀那些另类东西。 “……”嬴阳愣了一下,“父亲不是命我尽量少出去呆在家里安心修炼吗?” 头也不回的嬴无满淡然道:“有张有驰更宜修炼,该放松的时候我也不会拦你,去吧。” 嬴阳有些犹豫道:“父亲不是说牛有德想杀我吗?” 嬴无满:“那就让他杀好了。” “呃…”嬴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脚步一顿,瞪大了眼睛。 走到书架拐角的嬴无满转身之际,偏头看来,“不给他杀你的机会,事情怎么了结?我倒是怕他没那个胆子!” 愣怔中的嬴阳猛然露出恍然大悟神色,明白了…… 琼星天王府内,拱桥之上,寇凌虚抓食抛食,引得水下的东西折腾得水面浪花翻腾。 寇铮和唐鹤年一左一右而站,寇铮将嬴阳要去幽泉狩猎之事报知后,问道:“父亲,要告诉牛有德吗?” 寇凌虚自娱自乐,抛洒着手上的食物没说话,反倒是唐鹤年捻须沉吟道:“大爷,确认嬴阳要去幽泉狩猎?” 寇铮颔首:“应该不会有错,收到消息,他在邀朋友同往。” 唐鹤年看向寇凌虚,“老爷已经明确告诉了嬴九光,而信义阁和咱们这边的交易刚完结,那边就冒出个幽泉狩猎来,这是设下了陷阱等人去钻呐!” 寇凌虚手上食物扔出,双手扶在了雕栏上,低头看着水中的游影,平静道:“一时失算,难以挽回,青主是不会放他离开鬼市的,早做个了断吧,免得后面被人拿来做文章。老大,把嬴阳的动静通知鬼市那边吧。” 寇铮和唐鹤年眼皮同时一跳,静默相视一眼,都知道这话意味着什么。 “是!”寇铮拱手应下,语气有些沉重。 炼狱,无量星,庭院中的小阁楼上,可观沧海。 这小阁楼是金漫命人新修的,她见杨庆喜欢观海沉思,遂命人修建了这座能挡风、避雨、遮阳的阁楼给杨庆用。 也的确合了杨庆心意,杨庆常在其中,而金漫也常来这里和杨庆谈事,譬如今日。 获悉了嬴阳的动静后,杨庆皱眉疑问一声,“幽泉狩猎?” 他是知道苗毅想对某些人在鬼市据点动手的,开刀的切入点就在嬴阳身上,所以他也在关注嬴阳那边的动静,而六道在天庭境内虽然已经不成气候,但要说一点眼线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隐秘的事情也许打探不到,可这次嬴阳要去幽泉狩猎的事情似乎没做什么隐瞒,呼朋唤友的,六道这边有心查探,想不知道都难。 对坐的金漫颔首,“是的!” 杨庆沉吟中徐徐站了起来,走到了窗前眺望大海。 静坐原地的金漫目光跟随,看着他的背影,只见杨庆摸出了星铃,不知在和哪联系。 杨庆在和苗毅联系,沟通上后,直接问:大人可知嬴阳要去幽泉狩猎之事? 苗毅:你倒是消息灵通,我也是刚知道不久,寇家刚通知了我,此正是除掉嬴阳的好机会。 杨庆大惊,星铃急回:大人不觉得这幽泉狩猎来的太及时了吗?寇家和信义阁的交易刚结束,立刻就冒出了狩猎之事,若说寇家不怀疑这是陷阱,我不信!明知可能是陷阱还告诉大人,寇家放弃大人的意图已是昭然若揭,大人焉能再去赴险? 苗毅举目看向窗外鬼市的点点灯火,目光深沉,他已经渐渐被出卖习惯了,不会再轻易愤怒,知情后只会心越冷静,回复:寇家的意图我已猜到,不过没关系,我有把握将计就计除掉嬴阳。 杨庆急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大人到了今时今日的地步,再冲在前面打打杀杀涉险极为不妥,嬴家的势力既然有心设下陷阱,必然不是好相与的,还请大人三思,不急于这一时! 苗毅:我这次就是要硬碰硬破他们的局,你放心,未必用得到我动手! 总之说什么都白瞎,苗毅似乎很有把握,也不知哪来那么大的信心,收了星铃的杨庆闭眼捏住了自己的额头,缓缓转身背靠在了窗框上,一脸焦虑、忧心神色,甚至有几分痛苦。 “大执事,你怎么了?”金漫一惊,迅速上前扶了他胳膊。 杨庆用力摇了摇头,睁开眼后推开了金漫的搀扶,“我没事!” 这还没事?金漫瞪大了明眸看着他那苍白的脸色,有点怀疑是不是生病了,可正常情况下修士哪有生病这回事? 扶窗而立的杨庆又闭目凝思了一阵,忽又睁眼回头看来,问道:“我记得你上次好像说过有什么东西能防范天魔舞的蛊惑?” 金漫不知他怎么又提到这茬来了,点头道:“敛心兰,事先服下能抗拒天魔舞的诱惑,只能事前,事后没用。” 杨庆追问:“鬼市那边能不能弄到?” 金漫想了想,迟疑道:“应该可以吧,这东西虽然少见,却也不是什么非常稀罕之物。” 杨庆立道:“好!通知鬼市在六道的人手,尽快想办法弄到此物,我有急用!” 数日后,鬼市总镇府内的杨召青在苗毅门口来回一阵徘徊,显得有些犹豫,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敲门而入。 室内盘膝打坐的苗毅睁开了双眼,看着跟前似乎在斟酌什么的杨召青,问道:“有事?” 杨召青沉吟道:“不久前杨庆刚和属下有联系,说总镇府的防范太严密,要我开道口子,让我安排徐堂然每隔三日去青楼寻欢一次。” 苗毅愣住,狐疑道:“安排徐堂然去青楼寻欢?” 杨召青点头:“对,去青楼,杨庆再三强调了,时间太紧,去其他地方的效果太慢,一定要让徐堂然去青楼。我问他是什么意思,他说他现在还不能确认,只是让徐堂然去做试探,让我先不要告诉大人,有了结果再说也不迟。”(。) 第一六六一章 又一个‘阎修’ “去青楼?搞什么鬼?”苗毅起身下榻,搞不懂杨庆在玩什么东西,拧着眉头来回走动。 杨召青:“还有一些细节上的吩咐,属下回头要去接应一点东西,说是安排徐堂然去青楼前让徐堂然服用的,看有没有人以媚惑人心的舞技去引诱徐堂然。” 媚惑人心的舞技?苗毅心头一震,难道是天魔舞?杨庆怎么知道天魔舞的?自己并未告诉他! 很快又若有所悟,想到了自己曾询问过金漫有关天魔舞的事情。 可杨庆关注天魔舞是什么用意?和徐堂然去青楼有什么关系?去青楼能遇上天魔舞?这杨庆究竟在玩哪出?苗毅有点费解,实在是杨庆的思维深度令他难以跟上,遂摸出了星铃准备直接联系杨庆问个明白,懒得猜来猜去了。 “大人,杨庆既然告诉了属下,应该就没有瞒大人的打算,暂时不告诉大人应该如他所说还不能确认,先试探看看,有了结果应该会告诉大人…”一旁的杨召青讪讪一声,猜到了苗毅是要联系杨庆。 苗毅瞥了眼他的反应,稍作犹豫,还是按捺下了,慢慢收起了星铃,人家杨庆交代了杨召青暂时保密,自己一回头就把杨召青给卖了,会令杨召青尴尬,何况杨召青说的也有道理,杨庆也并没有瞒自己的意思。 沉默一阵后,苗毅摆手道:“这事我知道了,你先照他的意思去办吧。” “是!”得了允许的杨召青应下。也松了口气,这也是他告诉苗毅的目的,否则背着苗毅一旦被发现了就说不清了。 从这里告退后。杨召青立刻去找徐堂然商量此事,他当然不会说是杨庆的意思,因为对徐堂然来说,杨庆已经遇难了,已经不存在了。 “啊!”一听到要自己干的事后,端坐的徐堂然腾地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道:“去青楼寻欢?我说杨召青。你耍我玩吧?这算什么正事!” 坐对面的杨召青赶紧执壶给他倒茶,“你急什么?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情耍你玩?让你去青楼寻欢不是目的,目的是要办事。大人这样做肯定有大人的目的。”他没直接说是苗毅的意思,不过还是拐弯抹角搬了苗毅出来,他知道徐堂然最吃这一套。 “是大人的意思?”徐堂然瞬间冷静了下来,慢慢坐下伸长了脖子探问。 杨召青含糊其辞道:“需要怀疑吗?你若不信可以问问大人。” 对付徐堂然。只要搬出苗毅。一切都好说。 搞定了徐堂然后,杨召青迅速联系杨庆询问下一步怎么弄,得了杨庆吩咐,立刻经由密道去了鬼市地下湖,潜入湖中在指定地点找到一枚储物戒,又迅速返回找到徐堂然。 这过程貌似有些反复且多此一举,可杨庆这人就这样,做事一贯小心谨慎。 “我可告诉你。这事不能让雪玲珑知道。” 一切安排妥当了,易容后准备出门的徐堂然拉住了杨召青叮嘱。 杨召青稀奇了。“你跟我装什么纯,你敢说你娶了雪玲珑后没有往青楼跑过?那个老是拿把折扇的女人叫什么来着…” “打住…”徐堂然一口打断,左右看了眼,见没外人听到,这才瞪眼道:“那能一样吗?我私下跑去能瞒住她,办差办到最后闹个公开都说不定,我犯得着惹得自己家里不太平么?事情一旦爆了出来,你得帮我作证,证明我是在办差。” “行啦,行啦,知道了,帮你作证。” “这鬼市欢场里的女人虽然够劲,可价钱也是高的离谱,这开销算谁的?” “难不成你去风流快活,还要我帮你掏钱不成?” “什么叫我风流快活,我这可是办差!” “你少来,你会缺钱吗?大人麾下一群人当中,就数你捞钱最狠!别以为我不知道,光在天街的铺子,你起码得有十几家了吧?大人当年在天街的旧部分散到各地天街后,你好像一个都没放过,全部扯上了关系,你自己说说借关系搞了多少商铺?还有其他一些乱七八糟见不得光的缺德事,你自己说说你这些年捞了多少钱?” “瞎说!我哪来那么多钱买那么多铺子?泼污水也得讲道理,张口就来,有点脑子好不好?” “少给我装!你暗地里找关系拿下铺子的买卖权,再让黄啸天帮你凑钱,那钱怎么凑的?骗了一堆人合伙买铺子,人家前脚出了钱,你后脚就栽赃陷害找官方人马把那些合伙人给抓了,然而独吞了那些铺子,你当我不知道?” “杨召青,你******这是在血口喷人,没证据的事不要乱说!” “证据?只要是背后牵扯到你的商铺,那些所谓的合伙人全部都私藏违禁品被抓了,哪来那么巧的事情?要不我们去找大人,让大人找那些旧部核实查证一下?我说徐堂然,你有够黑、够狠的呀,人家凑钱帮你买铺子,你不感谢人家也就罢了,还要人家的命,你一块晶币都不用出,就空手套白狼置下这么多产业,我看整个鬼市总镇府就数你最有钱!” “得得得,你这是在冤枉我,我懒得跟你计较。”徐堂然明显心虚了,说话的底气弱了不少。 “废什么话,快走!”杨召青有些不耐烦地将他推了出去。 出了总镇府,徐堂然心里多少有些不安,有点纳闷,杨召青怎么知道了这些? 不过想想也不难猜出,自己找的关系都是大人曾经的旧部,各地情况集中反馈后,很容易猜出其中的猫腻。然而也没杨召青说的那么不堪,一块晶币都不出哪能办下事来,自己也花了不少钱打点的。 这都没什么,徐堂然担心的是,连杨召青都知道了,估计大人那边也肯定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没戳破而已。 他现在隐隐有点明白了苗毅为什么要让他在鬼市弄商铺。 “哎!”徐堂然心中暗叹一声,东张西望一番,鬼市各地的青楼他都熟悉,说白了,他是青楼的常客,哪家的姑娘好,哪家的姑娘什么货色,他一清二楚。 其实说来,他去青楼根本不用花钱,他早先不知道,也是后来才知道娶了雪玲珑后成了一段佳话,才知道自己的名声在青楼那真是大名鼎鼎,天下青楼几乎都放出了话,他徐堂然是第一号贵客,只要他肯赏光,所有花销分文不收。 这让他徐堂然有些哭笑不得,谁他妈去青楼会公开自己身份的,尤其是鬼市这情况,他就更不可能露出真容来,有便宜都没办法占,实在是让他闹心。 “三月楼”,顾名思义,春始花开的季节,楼内风光想必撩人。 徐堂然不知不觉走到了他最喜欢来的这家青楼牌坊下,只不过以前是偷偷摸摸遁水路而来,这次是出了鬼市总镇府后直接走来的。 里面丝竹悦耳,欢歌娇语声传来,容不得他客气,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已经主动把他拥了进去…… 从密道水中走出的杨召青有些奇怪,回头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走出水面的男人,这人是苗毅让他从密道出去接应来的,总感觉有点眼熟,除掉脸上的假面,怎么看都有点像是阎修。 可若真是阎修的话,也用不着他出去接应,阎修知道密道怎么进出。可若不是阎修的话,这密道可不会泄露给一般的外人。 走到临出密道口进入总镇府内时,身后突然传来“刺啦”一声。 杨召青再次回头看了眼,当场愣住,只见对方扯下了脸上的假面,露出一张老脸,不是阎修还能是谁? 不过他很快发现了不对,容貌能伪装,阎修那阴森森的气质却是不容易模仿,至少这人身上就没有。 出了密道,带着满腹的狐疑,领着‘阎修’公然行走在总镇府内,直奔苗毅的房间。 敲门而入,见到苗毅,杨召青行礼,“大人,人带来了…”有些欲言又止,想问问这‘阎修’是怎么回事。 苗毅已经是盯着‘阎修’上下打量,抬了抬手,示意杨召青退下了。 退下时,杨召青发现那‘阎修’有些漫不经心地到处打量屋内,这让他越发肯定了这人不是阎修,阎修不会如此。 关了门,屋里没了外人。 苗毅走到长案后面坐下了,双手扶在了案上,一手五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盯着‘阎修’的一举一动。 ‘阎修’肆无忌惮地在屋内到处逛,东摸摸摆设,西翻翻物品,最终侧身站在案前,偏个头看着苗毅,发出沙哑嗓音,“什么事不能在星铃里说,非要把我给叫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忙着呢。” 苗毅五指一定,徐徐传音道:“把那八百万张破法弓和所有天庭制式战甲交出来,我有用!” ‘阎修’嘿嘿一笑,“你让我交出来,我就会交出来吗?这批东西可不是用钱能衡量的,当然,你若是出的起钱,我也不介意卖给你。” 苗毅:“钱!我是不可能给你的,但是东西,你必须给我!” ‘阎修’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冷笑道:“凭什么?” 苗毅淡然道:“不凭什么,就凭我是你的主人!”(。) 第一六六二章 如此主仆 此话貌似直接捅到了‘阎修’的心肝肺,瞬间令‘阎修’脸上的冷笑石化,哑口无言地看着苗毅,表情慢慢变得惊疑不定,最后强作镇定道:“主人?大言不惭!” 此‘阎修’自然不是别人,私下藏有数百万张破法弓和大量天庭制式战甲的,除了白凤凰也没其他人。杨召青的判断自然也没错,白凤凰本就具备千变万化的能力,化作阎修进鬼市总镇府也不用担心惹起什么人怀疑,毕竟总镇府内到处是寇家的眼线,变成阎修也是苗毅和白凤凰私下联系时的意思。 苗毅平静道:“认主这么大的事情,想必你记性不至于差到如此地步,我可没有勉强,是谁主动认主的?” 白凤凰整个人的身形蠕动变化,转瞬恢复了本尊模样,纯白长裙拖地,银霜长发,蛾眉白染,肤色洁白,整个人犹如粉雕玉琢,貌若天仙却高傲的像只公鸡。 “认主?”她没否认自己认主的事情,反而不屑反问道:“你觉得你配吗?” 将问题推回给了苗毅自己,依然抱着苗毅不知情的希望,以便继续给自己争取自主权。 然这次的苗毅似乎有备而来,直砸砸话出,“配不配要问你自己,能以天眼进入迷乱星海,且能解开你心房禁制的人,你说够不够资格做你的主人?” 白凤凰内心犹如被捅了一刀,嘴角牵扯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地装糊涂,“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解开我心房禁制,是我和你做了条件交换。而不是我…” 她还想争取难能可贵的自由,然苗毅很强势地直接打断道:“你确认你想对抗白主?” 笑不出来了。白凤凰瞳孔骤缩,死死盯着苗毅,突然“啪”一声,一掌拍在了桌上,近乎歇斯底里地吼道:“你耍我是不是?既然知道了还问个屁!认主了又怎样?那混球已经死了无数年,就算我认你为主了你又能拿我怎样?” 有这反应就够了,苗毅心中暗暗一松,看来没错,终于解开了这女妖精当初突然跑来找自己认主之谜。 若不是南无门遗址之行后。云知秋按照寻宝找来的地图对照出初步锁定了是妖僧南波的封印之地,让他基本确认了藏宝之人是白主,而以此为基础联想到天眼以及在迷乱星海撞见这女妖精的情形,再结合这妖女认主,想不怀疑到白主身上都难,方有这一试,果然没错! 有了这底气,苗毅伸手向大门方向,“你想食言反悔。我不勉强,请自便,只是…后果自负!” “哼!”白凤凰异常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转身扭头就走。那真是毫不犹豫。 苗毅双手扶桌,神态波澜不惊,也不挽留。 抬头挺胸毅然决然走到门口的白凤凰双手搭在了门把手上。正欲拉开之际,身形又定住了。回头看了眼苗毅,结果发现苗毅已经闭上了眼睛。真没有丝毫挽留的意思。 谁知刚才还很有骨气的她,转瞬又转身回来了,啪一声,又是一掌拍在了桌上,拍得桌上的东西乱跳,狠狠瞪着苗毅不吭声。 苗毅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她,心中好笑,他敢让她走自然是有原因的,记得当初还在黑虎旗时,这妖女初来黑虎旗驻扎的营地以燕北虹做要挟逼自己给她解除了心房禁制之后,这妖女当时立马走了,可后来见鬼的是,这妖女突然又跑了回来,见面跪地便拜,开口就直接认他为主了,搞的他莫名其妙不知怎么回事,当时还有点不敢接受。 现在已经知道了是白主的原因,那么当时令自己莫名其妙的原由便不难猜测,这女妖高傲的像只公鸡一样,哪是能心甘情愿跪地认主的人,必然是受到了什么不可抗拒的压力逼迫。 有这底气在,苗毅怕她跑吗?你看,这妖女的骨气转眼就消失了,这不就乖乖回来了吗? “不走了?”苗毅淡淡一声。 白凤凰暗暗咬牙切齿,挥手摸出了一只储物镯扔在了苗毅的面前,转身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翘个二郎腿,气犹不顺地冷哼哼道:“你毕竟解开过我的禁制,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自己点点看。” 这理由,简直让人无语!苗毅心中有些哭笑不得,算是领教了什么叫做死鸭子嘴硬,拿起了储物镯将里面的物品进行清点。 过了一阵,清点无误,苗毅收了储物镯,靠在椅背,话回前提,“白凤凰,我主,你仆,你不否认吧?” 白凤凰:“没见过你这么死皮赖脸的人,竟拿我当年一时的感激之言揪住不放,你还是不是男人?” 苗毅:“少废话,我就问你承不承认?” “哼哼!”白凤凰一脸的讥讽冷笑,“也就是碰上了我这种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的人,做不出那食言之举,换了别人早就一掌拍死你,你就慢慢得意去吧。” 还嘴硬?苗毅好笑,不过也算了,嘴硬归嘴硬,实际上不还是服软了,不管是不是心服口服,只要承认了就行,哪怕是被逼无奈。不过他仍有一个疑惑想解开,问道:“当初你进我中军大营,我解开了你的禁制,你明明已经走了,事后为何又突然跑了回来认主?这其中必然有什么原因,是谁逼你回来的?” “少在这装糊涂,要不是…”冷笑一声的白凤凰话说一半突然一怔,渐渐眯眼盯着苗毅,目光中隐现若有所思神色,明白了,有些事情这家伙并不知道!有了这个念头,她哪里还会说老实话,保持一定自由度的念头可不会轻易消失,话锋一转,“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嘛,认你为主是我当年的一时感激之言!” 她现在倒是坦荡了,干脆承认自己认主了,反正左右躲不过,因为她知道那个人的厉害,那个层次的人绝对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哪怕是余威也不是她能抗衡的,她已经见识过了,既然避不开根由,那就尽量避免被牵着鼻子走。 你妈的!苗毅有点牙痒痒,傻子也能听出白凤凰话里的‘神转折’。 他忍下这口气,换了话题问:“白主当年既然刻意把你当做了一个安排,应该不会只是安排你认主后端茶倒水吧?想必对你还有什么别的交代,说吧,他还交代了你什么事?” “没有吧?”白凤凰突然一副很傻很天真的样子,明眸忽闪忽闪地眨着,“我记不清他有什么安排,你提醒一下好吗?” 妈的!老子知道还用问你吗?苗毅沉声道:“难道你真的想做我丫鬟,一辈子给我斟茶倒水?” 白凤凰身子一歪,胳膊肘撑在了扶手上,单掌托着下巴,笑眯眯道:“既然认主了,打点杂我也认了,你如果真的愿意让我在你身边端茶倒水,不怕别人看出来,我没意见的。不过你要知道,一旦青主那边知道我和你勾结在一起,只怕想不多想都难,你千万要考虑清楚哦,我是没意见的。” 苗毅神情一绷,冷冷盯着她,心里在骂娘了,诚如他刚才所说,他可以肯定白主对这妖女另有什么交代,从藏宝之事就能看出白主那人心思缜密,各种布置环环相扣,绝不会出这么大的漏子,布置个身份如此敏感且如此不靠谱的人给寻宝人添麻烦,肯定另有用意! 然而就这女妖的尿性,他算是看出来了,事情不落实了,在你没什么掌握的情况下,休想从她嘴里问出什么来!关键是,这女妖修为不低,你还不适合对她用强。 见他吃瘪,白凤凰心中乐开了花,略带撒娇语气道:“主人,接下来您该怎么安置我呢?” “倒茶!”苗毅指了指茶盏,当老子不敢把你当丫鬟使唤不成…… 三月楼! 易容后的徐堂然再次抬头看了看眼前的青楼招牌,按照杨召青的吩咐,留下了点规律,每隔三天来一次,这已经是第四回了,并没有发现杨召青所谓的那种异常。 “大爷,您来了。” 一阵粉香扑面,几名花枝招展的女人已经拥来招揽。 徐堂然也不客气,奉令来风流快活,自然不能委屈了自己,两手左右抓了块屁股一捏,左拥右抱着进了里面。 见是熟客,里面徐娘半老一脸厚脂粉的老鸨快步赶来和徐堂然调侃逗趣一番后,说道:“楼里来了几个新货色,要不要换换口味?” “不用了,还是娇玉吧。”徐堂然大手一挥,径直朝楼上走去,貌似有点急切。 倒不是装的,的确有点急切,那个叫娇玉的女人别有一番滋味,他还没玩腻,而人家做这行也有吊客人胃口的法子,许诺了徐堂然,若是徐堂然下次还来捧她的场,她就让徐堂然见识见识一个新花样,徐堂然惦记着呢,暂时自然是还不想换人。 老鸨赶紧追在了后面,连连抱歉道:“大爷,真的抱歉,不凑巧,娇玉今天出台了。不过新来的几个货色绝不比娇玉差,准保大爷满意。” 妈的,老子花钱还敢放老子鸽子,信不信老子抄了你这三月楼?徐堂然心中冒火,脚步一顿,冷眼盯向老鸨。 老鸨神情一僵,旋即连连赔礼道歉,说了一堆好听话。 “哼!要是没娇玉会伺候人,你看着办!”徐堂然一声冷哼,扭头继续登楼。 要不是带着任务来的,他今天绝对没那么好说话,别看他在苗毅面前点头哈腰乖的不行,实际上在外面心狠手辣着呢,什么黑心事都干的出来,绝对不是善茬,虽说是在鬼市,可他若真想搞垮这三月楼,有的是办法!(。) 第一六六三章 上钩了 “是是是……” 老鸨一路赔罪,好听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将徐堂然给哄进了雅间内,一招手又带进来两名丫鬟之类的斟茶倒水。 徐堂然可不是什么老实人,招呼客人的陪主还没来,一双手往两丫鬟身上乱摸乱钻,两丫鬟牵强赔笑,扭动着身子摆脱,又不敢做的太过得罪客人。 将徐堂然安置了下来,老鸨退出了房间,脸上堆积的笑意也在瞬间散去,眉眼间略显凝重神色,快步去了三月楼的一处僻静之地,停步在一处紧闭的房门口,扣指敲响了房门,三长两短。 稍候,房门敞开,一个披着粉色斗篷的女人出来了,看不清身形,都笼罩在了斗篷下,也看不清长相,脸上戴着含羞美人的脸谱,只见脸谱眼洞后面的一双明眸闪烁。 老鸨点了点头,随之伸手相请,自己在前面领路,不时回头看看跟在身后的神秘女人,眼中偶尔闪过疑虑之色。 娇玉真的出台了么?答案是没有! 既然没有为何不出来接客?这不是老鸨的意愿,是后面东家的意思。 能在鬼市弄出数一数二的青楼,不是老鸨的能力能扛起来的,背后另有罩着的人。她也不知道东家这样安排是什么意思,只是突然接到东家的通知,让娇玉暂时休息一段时间,另安排了这个神秘女人来,此女不接别的客人,只接待娇玉近期招待的那位熟客,只要那位熟客来了。就安排此女去接待,今天正好登场了。 老鸨有点担心这样做的背后是不是隐藏了什么目的。会不会出什么事,然而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做主的。 她也不知道这神秘女子究竟长的什么样。能不能让那位客人满意,可同样不是她能做主的,只能是照安排来做。 屋内两名斟茶倒水的丫鬟已经被徐堂然给乱摸的衣衫凌乱,狼狈不堪,老鸨的到来给她们两个解围了。 啪啪!老鸨击掌两声,两名丫鬟赶紧逃也似的跑了,其中一名边跑边将拉起来的裙子给抖了下来。 从那逃走丫鬟的裙子下面被动抽出了手的徐堂然眉头半挑,乱摸过的手抬了起来,放在鼻子前轻嗅。盯着跟在老鸨身后的女人,整个人蒙在斗篷里,还戴着面具,又低着头,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 “这是什么情况?”徐堂然努嘴问了声。 老鸨侧让开到一旁,满脸堆笑介绍道:“大爷,这位是如霜,是三月楼新进的姑娘,至今还未正式接过客。今天这头汤归大爷了,保您满意。” “少来这虚的,说的天花乱坠没用,满意不满意得玩过了才知道。”徐堂然不客气一声。站了起来,绕过桌子走到斗篷女子身边,伸手拨抬起了女子低垂的下巴。一扯,直接将其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一张如花似玉的娇容瞬间呈现。略含羞涩地微垂眼睑,似乎不敢正眼去看徐堂然。然娇羞下的那股难以言喻的媚态令人多看两眼都心神荡漾。 一看就知道是真容,没有掩饰。说来这是鬼市的特色,整个鬼市来来往往的人大多见不得人,反倒是各青楼的姑娘们坦坦荡荡。不过话又说回来,客人看不到美丑也不乐意。 很漂亮,徐堂然愣了一下,回头看看老鸨,又回头盯着那女子,慢慢抬手将罩在女子头上的斗篷帽子给拨拉了下来。 见到女子真容的老鸨暗暗松了口气,再看看不再吭声了的徐堂然,她掩嘴窃笑,知道不用多说了,已经合了这位的眼缘,也就意味着合了胃口,遂悄无声息地主动退下了,免得打扰客人的雅兴,顺带着将门闭上了。 徐堂然亦慢慢咧嘴露出一丝暧昧笑意,“美人,会唱曲吗?” 如霜微微摇头,“不会。” 徐堂然脸凑近了问:“那你会什么呀?” 如霜低头道:“妾身本是舞姬出身,略通舞技。” 舞技?徐堂然脑子里瞬间过了趟今天的‘意外’,闪过杨召青的叮嘱,眼皮子猛然一跳,旋即迅速掩下,恢复了本色演出,伸手在如霜脸蛋上摸了把,荡笑道:“那就跳支来看看。”转身回了桌后,笑眯眯等着观赏。 如霜解开了系在脖子上的丝带,双臂分开裹身的斗篷,呼啦一声,斗篷从其身后落地,一身穿着暴露、性感、妖娆的身段现出,难得的尤物身段配上如此穿着,令人血脉喷张。 徐堂然的眼睛有些看直了,终于明白了这女人为什么穿着斗篷遮掩,就里面这穿着和这妩媚身段,进来的客人看到后非得争抢不可。 徐堂然那眼馋的目光正上下打量之际,如霜已款款后退,腰肢柔软如水蛇般边退边慢慢扭动,眼神中的眸波变得越发勾人,鲜红的舌尖娇媚舔唇,轻送飞吻。 有些口干舌燥的徐堂然端茶猛灌了一口,随着如霜的乳波臀浪荡漾而出,房间里似乎充斥着一种几乎令人窒息的美妙气氛,徐堂然的呼吸亦渐渐急促起来,目光盯在如霜身上已经难以挪开。 曼妙撩人舞姿时而激烈如火,时而温柔如处子出浴般腼腆,尤其是那双仿佛变得会说话的眼神和舞姿的配合简直是妙到毫巅,每一个眼神将肢体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诠释到了令人刻骨铭心的地步。 “啦啦…嗯嗯…” 随着如霜樱唇中渐渐蹦出呢喃细语的音符,再次将徐堂然眼前的一切给推向了巅峰,脑袋里嗡一声,血脉喷张到无法自控,有要冲去占有的强烈**。 然就在这时,一股清凉顺其脊髓出发,直灌大脑,瞬间令徐堂然的大脑恢复了清明。 心中暗暗一凛的徐堂然当即明白了,杨召青所谓的东西真的出现了,还真不是耍自己玩的,之前来了这么多天没见任何端倪多少免不了有些埋怨。 这家伙的演技也不是盖的,这一瞬间并未多犹豫,而是顺着之前差点被迷惑的感觉做出了反应,坐不住了,当场冲了出去,将一声娇呼的如霜给抢入怀中,飞抱到榻上,衣衫纷飞,真正是兽性大发…… 怒烧了好一阵的**熄灭后,舒坦得大口喘气的徐堂然真正是找到了差点魂飞天外的感觉,切实感受到了这如霜和一般女人的不一样之处,那感觉无法形容,就是一个‘爽’字,他这辈子也算是阅女无数,但还是头回尝到这么爽的滋味,世上怎会有如此妙人,这些天也算是没白来。 回味无穷之下,他仍搂着如霜赤条条的白皙身子抚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脸上的假面什么时候掉在了一旁。 “呜呜…” 尚在回味的徐堂然一愣,发现怀中的女人忽然嘤嘤啜泣了起来,不禁问道:“如霜,怎么了?” 如霜露出梨花带雨的面容,可怜兮兮道:“如霜虽非完璧之身,却是头回出来舍身接客,一想到今后要****换新郎,心中有说不出的…不习惯!” 想到杨召青的交代,徐堂然知道真正的肉戏登场了,顿时怜惜道:“你放心,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委屈,回头我会找老鸨谈。” “真的吗?”如霜抱着他,一脸的楚楚可怜和期盼。 徐堂然当场保证道:“当然是真的,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女人了,哪能再让你陷在这烟花之地?” 如霜感激不已道:“我能知道大爷的真实身份吗?” “这个…”徐堂然犹豫了一下,摸了摸失去了伪装的脸,最终还是硬着头皮道:“不瞒你说,某乃鬼市总镇府的副总镇徐堂然是也!” “啊!你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寇天王女婿牛有德的手下……” 后面的事情也就理所当然了,穿戴整齐后的徐堂然出了房间,找老鸨谈去了,要给如霜赎身。 目送徐堂然离去后,如霜脸上的娇媚收敛,取而代之的是冷笑嘲讽之意。 若是苗毅看到这张脸定然认识,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在毒星与之发生过冲突的沧虹。 赎身的过程有点坎坷,也让徐堂然肉疼,可是为了表现出自己被迷惑了,为了完成大人交代的任务,狠狠出了把血,才将如霜给赎出了三月楼。 走的时候已然不是一个人,还有个笼罩在斗篷中的如霜。 徐堂然自然不会带回总镇府,何况如霜也体贴的表示不想破坏徐堂然的家庭,等机会合适了再让徐堂然告诉雪玲珑。 最后徐堂然将她安排在了一家客栈常住。 返回总镇府一见到杨召青,徐堂然见面就两个字,“来了,上钩了!” “什么情况?”杨召青眼睛一亮,急问经过。 大概情况讲了下后,两人联袂而去,直接找到了苗毅,这次徐堂然将详细经过讲了遍。 听完之后,苗毅负手慢慢走到了窗前看着窗外,两眼眯成了一条缝,心中惊讶之余可谓唏嘘不已,居然真的钓出了天魔舞,他都有点想不通杨庆是怎么想的,凭什么断定让徐堂然定期跑青楼就能钓出天魔舞来,杨庆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已经试探出了结果,谜题应该要揭开了吧? “嘿嘿,还别说,那女人确实够劲,那方面的功夫简直是让人**蚀骨……”将其中美妙滋味做了形容的徐堂然又忍不住感叹道:“这究竟是什么人呐,有这条件竟然不惜舍身对徐某人下如此血本!” “舍身?”苗毅回头冷笑一声,“你还真以为你捡便宜了?人家修炼的本就是欢喜禅,男女之欢对人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能让你感到**自然也正常。”(。) 第一六六四章 太阴险了 “欢喜禅…”徐堂然愣了一下,忽惊讶道:“难道她是佛界罗刹门的人?” 苗毅转身,上下看了他一眼,发现这家伙…别看为人不咋样,可知道的还真不少,谈天天知道,谈地地晓得,不管说到哪方面的事情都能跟你套上。 徐堂然忽又恍然大悟地补了一句,“难道那舞就是天魔舞?” 苗毅嘿嘿一笑,一副‘你说呢’的样子。 徐堂然明白了,哭笑不得道:“这…这罗刹门还真是佛界的异类。” “能说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一群人,死的也能说成活的,活的也能说成死的,总之说什么都是他们有道理,佛界哪有什么异类,一丘之貉罢了?”苗毅不屑冷笑一声。 对于这点他是深有体会的,原因无他,只因他家里出了个八戒,老二那家伙就仗着自己是出家人,自己干什么都能说出道理来,实在没道理了,证明了一些事情是出家人不能干的,譬如好色之类的,然八戒一句‘众生平等’让你别把他当出家人看就过去了,这佛门弟子做的简直让人羡慕。 徐堂然闻听此言,露出一副惊为天人的样子,马屁狠拍,惊叹道:“大人高见,一语中的,是属下着相了。” 杨召青无语偏头看向一旁。 苗毅倒是习惯了这厮的马屁。 徐堂然又问:“大人,下一步该如何做?” 苗毅挥了挥手,示意他先退下,“我再想想。” 待徐堂然毕恭毕敬退下后。苗毅偏头向杨召青,“把结果告诉杨庆吧。看他怎么说。” “是!”杨召青遵命,摸出了星铃联系杨庆。把结果通告了一声,本想询问他下一步的计划。 谁知杨庆却没再啰嗦,终止了和杨召青的联系,又直接联系上了苗毅,主动告知了这次的事情。 也许双方都知道彼此已经知道了这事,苗毅之前有耐心不问除了不想让杨召青尴尬外,也是因为如今赋予了杨庆很大的权利,他要对杨庆表示出一定的信任。 而杨庆也非常清楚杨召青在苗毅身边的角色定位,知道杨召青不可能背着苗毅干这事。肯定会告诉苗毅,之所以如此多此一举还是想表明原先的态度,不支持那样干。 结果让杨庆有点意外,苗毅居然忍住了没问他,让杨召青照着执行了,这让杨庆不得不暗暗感慨,苗毅身上虽然有不少缺点,可终究是在慢慢进步的,有些事情越来越沉的住气了。渐渐有了大将风度,不知道会不会有胸怀乾坤日月的那天! 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事,苗毅自然要问出心中疑问:你怎么知道让徐堂然去青楼能钓出罗刹门的人?就因为你从金漫口中知道我曾过问过天魔舞的事? 杨庆:还从杨召青那知道了罗刹门的人在暗中监视大人。 苗毅:由此两点就能猜出徐堂然能钓出罗刹门的人? 杨庆:不能这样说,属下一开始只是有点怀疑。并不能肯定,所以才需要测试,遂主动将相关因素给备好了。帮罗刹门做好了一个设局的机会,要让罗刹门认为这是他们在设局。而不是我们在设局,只有他们自以为是我们这边中了圈套。才不容易怀疑,否则这样做没任何意义。 苗毅: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知道徐堂然去青楼就能构成此局? 杨庆:属下只是不明白罗刹门为什么要暗中监视大人,不管是对大人心怀不轨,还是想保护大人,都不太可能这样做,佛界可不会轻易卷入天庭这边的事端,何况大人的背景在这里,这样做不明智。而大人一获知被罗刹门暗中监视了,立刻命杨召青加强总镇府的戒备,想必罗刹门的行为对大人来说不是善意之举。不管是为什么要监视大人,应该不至于在鬼市对大人动手,这里人太多,又是信义阁的地盘,惹出事来罗刹门吃不消,想必罗刹门也不想落这么大的把柄在信义阁手上,换而言之,罗刹门暂时只是想监视大人,既然想监视,想掌握大人的动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若非有此心态,就不该这样干,怎么说都算是佛界插手天庭这边的事,犯忌讳。 苗毅:你的意思是说,由此能判断他们想接近我身边的人,借由我身边的人掌握我的动静? 杨庆:不管他们有没有这想法,给他们创造出了这方面的条件,若他们有这心思,就有可能成为他们这样干的诱因。属下不知道罗刹门为什么要监视大人,无法做出准确判断,只好略作尝试。总镇府内基本都是寇天王派来的人,铁板一块,罗刹门短时间内很难介入到大人的身边掌握大人的动向,他们在外围监视大人不得接近的路子,徐堂然每隔三日去一趟青楼的规律必然要被他们发现,恰好他们手上有天魔舞这蛊惑人心的东西,这就是让他们设局的最大诱因。 苗毅:你能保证不被他们识破? 杨庆:徐堂然名声不好,去青楼太正常了,连自己夫人都是出自青楼,他好这一口完全说的过去。最重要的是他们没理由怀疑,徐堂然假装被他们控制了对我们来说有意义吗?在他们眼里,我们根本没必要这样干,就算徐堂然放点有关大人的假消息给他们,又能拿他们怎么样? 苗毅:这也正是我疑惑的,让徐堂然这样干有意义吗? 杨庆:站在他们的角度没意义,站在我们的角度则不然,如果大人非要在幽泉狩猎的时候对嬴阳动手,那就有意义。 苗毅诧异:愿闻其详! 杨庆:倘若大人能让徐堂然抛出一些能让罗刹门感兴趣的诱饵,把罗刹门引去幽泉,恰逢嬴家在幽泉设下圈套,结果罗刹门不小心中了嬴家的圈套,必然要殊死反抗,想必能减轻大人不少的压力! 此话一出,苗毅眼皮直跳,后脊背可谓阵阵寒意,有寒毛竖起的感觉,阴险!实在是有够阴险!发现杨庆这厮太阴险了,敢情绕了半天真正的杀招在这里,这是在把罗刹门往死里坑,还是在把嬴家往死里坑? 杨庆继续解释:目前的局势对大人不利,大人手上拿得出手的势力基本上都见不得光,和天庭那些大佬博弈太吃亏!诚如杨庆早先所言,如今天下能供大人借力的只有极乐界那边最合适,无论是势力还是地位都是最佳选择。这次也一样,罗刹门的势力虽然不如嬴家手上掌握的东军,可其实力和地位都有和嬴家叫板的资格,嬴家在幽泉设下陷阱,罗刹门一头钻进去,届时鹿死谁手还不一定,他们才是旗鼓相当的对手,绝非大人,罗刹门的实力绝对能把嬴家的陷阱后招全部给挑拨出来,而大人只需作壁上观,有把握得手再下手也不迟,若一点得手的把握都没有,大人自当撤退,将来再觅良机也不迟! 苗毅相当无语,有点没把握地问:这样做合适吗?玉面佛的人和嬴天王的人干了起来,极乐界和天庭两个天王级的干了起来,动静会不会闹得太大了点?回头罗刹门说是我陷害的,我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杨庆:大人又没有让他们去,仅凭这条就够了!何况罗刹门能说是中了大人的圈套吗?丢不起那人。其次罗刹门也不可能说自己在暗中插手天庭这边才中了大人的圈套,如果属下没猜错的话,罗刹门届时必然会说是路过遇袭,定不会往大人身上扯。 苗毅:那我岂不是把罗刹门给得罪惨了? 杨庆:大人居然会怕得罪人,属下实在是感到意外。套用大人的话说,就算大人不得罪人家,人家也未必会放过。现实摆在眼前,大人不得罪他们也照样被盯上了。属下虽不知他们为何盯上大人,但想必不是什么好意。在天庭这边,罗刹门就算对大人有意见,也不敢明着乱来,比面对天庭那些大佬安全的多。若大人真有这方面的顾忌,属下还是恳请大人不要踏入幽泉陷阱! 有用吗?能劝到苗毅住手就不会有这一出了。 苗毅很大方地把针对罗刹门设局的事交给了杨庆,由杨召青居中连线指挥徐堂然怎么去做,这就证明了幽泉之行势在必行。 身在炼狱的杨庆很无奈,手握星铃仰天长叹。 然而这还没完,苗毅另有布置给他:你立刻通知六道,挑选百万精锐大军待命,我会尽快赶往炼狱接应。 接应?杨庆吓一跳:大人!莫非你幽泉狩猎的把握就是这炼狱百万大军? 苗毅:是又如何?若不是为了看看你在这边玩的哪一出,我已经在赶往炼狱的途中。 杨庆急了:万万不可,这么多人离开炼狱怕是会让六道有别的想法,而且出去了也不好控制。大人稍安勿躁,罗刹门那边属下再想办法酝酿… 苗毅直接打断:罗刹门那边你该怎么办继续,炼狱的人马我也要带出来! 杨庆:大人… 苗毅再次打断:杨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迷乱星海那八百万张破法弓全部在我手里!怎么控制出来的人不是我操心的,让六道自己去操心,我可以许诺他们,事成后六家各给五十万张破法弓,划算不划算让他们自己算去。我不管他幽泉狩猎有什么陷阱,不管他来多少人,也不管他来多少高手,总之一个都别想活着回去!(。) 第一六六五章 又被捉住了 八百万张破法弓…杨庆瞬间思绪凌乱,稀里糊涂中结束了和苗毅的联系。 待到稍稍缓过神来,坐在阁楼内苦笑摇头不已,想起了之前刚获悉幽泉狩猎消息时苦劝苗毅的情形,依稀记起苗毅说的那句话“我这次就是要硬碰硬破他们的局,你放心,未必用得到我动手”。 他当时还以为苗毅所谓的硬碰硬是强行劫杀,或找几个高手刺杀,又要玩拼命那套。 感情闹了半天所谓的硬碰硬居然是这个,竟然要从炼狱调集大军去围剿,管你什么陷阱,直接以大军强行碾过去。 这份霸道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居然敢用这种手段对付嬴家,开什么玩笑!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隐隐感觉自从苗毅从极乐界回来后似乎有什么变化,似乎有了什么底气似的,明知道面对的环境如此恶劣,偏偏那简单、粗暴、直接的做法又回来了,他不知道苗毅在极乐界究竟遭遇了什么,但猜测肯定遇上了什么能让苗毅心态改变的事。 罗刹门的行为一直让他想不通,他不免联想到了罗刹门的身上,苗毅的心态变化和罗刹门有牵连吗? 想了半天想不通,而苗毅一旦确认了大方向的事情,他向来也无力改变,只能是照办,联系六道的人碰头。 没多久,六道几位主事的人全来了,包括金漫在内的六圣。 魔道将主夜行空、仙道将主长孙居、妖道将主绿歌、佛道将主星罗、鬼道将主离生。无量道的将主金漫已经成了圣主,而将主原本就是六道各自推举出来统领大家的人,如今金漫成了圣主。正式成了统领无量道的人,无量道也就没了再设置将主的必要。 杨庆将苗毅的意见开门见山陈述。把情况讲明了,不过没有说是去幽泉。也没说是针对谁,只说是要离开炼狱作战。 一听居然要出去,六道高层轰动,有的兴奋得两眼冒光,有的兴奋得脸色通红,毕竟都困在炼狱这么多年了,多少次梦想着能出去,没想到机会就这么突如其然的来到了。 杨庆瞥了眼诸人的反应,又开口对众人泼了盆凉水。“炼狱还是需要人坐镇的,区区小事不用劳动诸位,人出去后,六道人马暂时各交给已经先一步出去的六道大将军各自统领,事后,人马立刻返回。” 苗毅能甩手掌柜似的把事扔出来,管杀不管埋,他却不能不做谋划,否则苗毅要他杨庆干什么? 魔道将主夜行空浓眉飞扬。冷哼道:“莫非不相信我们?” 众人坐两边,杨庆站大殿中间,慢慢转身看向了门外,目光悠然道:“想要别人相信自己。首先自己就要拿出令人相信的态度来!没用的话说多了没意思,我挑重要的说,圣王说了。事后六道各给五十万张破法弓。”说着目光左右一扫皆露惊讶神色的众人,“圣王出手够大方吧?” 众人面面相觑。各五十万张,六家就是六百万张。六道旧部在炼狱总共也就八百来万人,事后等于大部分人都配备了破法弓,这近乎是反贼近卫军的配备了。 先是兴奋,接着被泼冷水,现在又是一大实惠砸来,众人很快恢复了冷静,不再做那不切实际的幻想,都陷入了沉默。 杨庆也不再多说,只是默默观察着众人的反应,结果是可以预料的,很简单,怎么做对他们有利,怎么做对他们不利,这些老家伙不至于无法判断。 “把人带出去容易,怎么把人带回来,咱们怕是要好好商量一下。”长孙居沉吟中徐徐出声。 离生默默颔首道:“不能让出去的人带星图,至于监管措施,为了防止有人投靠反贼那边,地狱这么多年咱们早已驾轻就熟……” 话锋顷刻转变,一群人七嘴八舌议论了起来。 杨庆缄默不插嘴,心中长叹,六道百万精锐大军是什么概念?这可都是当年拼命才逃过大劫,又在天庭历次清剿中幸存下来的人,再配上破法弓,发起狂来,那画面太血腥。 杨庆觉得弄个十万出去就够了,因为嬴家再怎么设陷阱也不可能对区区一个苗毅弄出太大的规格,顶多多出动一些高手避免失手,可苗毅要调动百万精锐大军,看来还真想将设下陷阱的人杀个片甲不留,那家伙疯了! “大人…” 客栈内,开门相迎的如霜话才刚出口,刚钻进来的徐堂然立刻堵了她的嘴,直接推到了榻上将其扒光了办事。 这位徐大人已经知道了内幕,晓得两人迟早要撕破脸,完全是抓住机会多**一次算一次的小人想法。 云散雨歇,一直到折腾不动了,徐堂然才罢手,强打精神,一副将如霜当心肝宝贝的样子。 如霜依偎着嘟囔道:“大人都扔下妾身好几天了。” 徐堂然呵呵道:“我这不是有公务嘛,哪能天天往这里跑。” 如霜:“妾身和大人都在鬼市,几脚路的事情,什么公务这么忙?” 徐堂然搂着她拍了拍她后背,稍稍瞪眼道:“不该问的不要问。” 如霜顿时委屈巴巴道:“是妾身错了,妾身只是个青楼女子,不该多嘴。” 妈的!你不装会死啊?徐堂然肚子里骂娘,嘴上却宝贝的不行,哄着:“不多嘴,不多嘴,其实也没什么,总镇大人在闭关修炼,我和那杨召青身为副总镇自然要担起责任,哪能老是离开……” 埋头他胸前的如霜凝神细听…… 去留峰,一座座火山口上的黑烟如柱冲天。 一座幽仄山谷间,燕北虹和阎修并肩站在一起,双双瞪大了眼睛盯着对面的那个‘阎修’。 燕北虹看看身边的阎修。又看看对面那个,错愕。没想到苗毅指来碰头的人竟是这么个情况,除了气质上不同外。还真是长的一模一样,看不出对方有易容的迹象,真的假的? “你有孪生兄弟?”燕北虹忍不住偏头问了声。 阎修看他一眼,那眼神像看白痴。 燕北虹旋即恍然大悟地拍了拍额头,想起来了,阎修以前不是长这样的,孪生兄弟不可能这样共同成长,遂朝‘阎修’低喝了声,“你是什么人?” ‘阎修’不屑冷笑一声。“我当是谁,原来是你。” 燕北虹奇怪道:“你认识我?” “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初算你命大!”假阎修的声音突然变成了女人的声音,身形同时在蠕动,转瞬化作了白凤凰的原形。 瞪大了双眼的燕北虹怒声道:“是你!”当初被白凤凰打的很惨,焉能忘记。 白凤凰轻蔑道:“怎么?还想动手不成?” 唰!燕北虹翻手提刀在手,明知对方的修为,竟然还想冲上去一战,也不知是胆大。还是有了叫板的底气。 幸好阎修及时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声音沙哑道:“不要坏了大人的事。” 闻听此言,燕北虹才绷着脸收了刀。 血红大刀!此刀是他当初在小世界的刀,苗毅帮他从云傲天的手中要了回来。 摆出起手式拭目以待的白凤凰冷哼一声。双臂抱胸道:“谁呀?哪个跟我一起走?” 阎修朝燕北虹偏头示意,“正事要紧。” 白凤凰上下瞅了眼燕北虹,明白了。这次和自己同行的是他,身形蠕动。再次化作阎修,简单易容后。双袖一甩,冲天飞去。 燕北虹一脚跺地,冲天追去。 两人奉苗毅之命,先赶去幽泉查探。 阎修闪身到了山顶,抬头目送…… 而苗毅本人也已经秘密离开了鬼市,赶往炼狱。 不过却没有直接抵达炼狱,而是中途暂停在了一颗美丽的星球。 茫茫大海一孤零零露出海面的礁岩旁,一艘货船停靠。 苗毅从天而降,落在了货船上,正要施法查探,忽然舱门打开,一着紫裙的靓丽身影出现,那熟悉面容正是皇甫君媃。 苗毅愣怔道:“怎么是你?” 他易容了,皇甫君媃的目光本还有些疑虑,闻声确认了是苗毅,侧身让开舱门,笑道:“怎么就不能是我?傻站着干嘛,没见过吗?还不快进来。” 苗毅皱着眉头走了进去,继续问道:“你怎么来了?你娘呢?” 他本是联系了皇甫君媃,让她联系其母,约好了在此相见,有事相商,没皇甫君媃什么事,她充其量只是个牵线搭桥的。 关上门的皇甫君媃抿嘴笑道:“我娘没来。” 苗毅霍然转身,沉声道:“开什么玩笑?你不是说帮我约好了吗?” 皇甫君媃步步走近,目露狡黠,“是约好了,不过我告诉我娘说,是明天在此相见,帮你把时间推后了一天。” 苗毅瞠目结舌,略微有些生气道:“胡闹,我有正事。” “连陪我一天的时间都没有吗?”皇甫君媃佯装生气。 见状,苗毅苦笑道:“我不是这意思…” 话还没说完,皇甫君媃已经张开双臂扑了过来,依旧是那么热情似火,苗大官人后面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船舱内正折腾的轰轰烈烈,突然一条人影从天而降,一面目呆板的妇人落在了船上,猛一回头看向了动静不小的船楼内,闪身而去。 法力波动有点明显,船舱内的两人惊的手忙脚乱。 砰!舱门被震开了,榻上二人迅速扯了被子挡住了身体,苗毅怒声道:“什么人?” 秀发散乱的皇甫君媃则一看那妇人身形便猜到了是什么人,正是其母皇甫端容,母女两个实在是太熟悉了,只是易容了而已,赶紧在被子下面扯了下苗毅的胳膊,羞愧难耐地低声道:“我娘。” 皇甫端容也被惊着了,她只是为了安全起见,先来一天查看一下环境而已,没想到…又将这对狗男女捉个正着,一把扯下了脸上的伪装,指了指两人,实在是无话可说,也看不下去了,迅速扭头离开。 苗毅也是醉了,羞的无地自容,又被捉住了,情何以堪呐!(。) 第一六六六章 相见难 “是不是还要我等你们完事?” 外面又传来皇甫端容怒不可遏的声音,做娘做到如此奇葩的地步,真正情何以堪的人是她啊。 舱内两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赶紧穿戴收拾。 人出来后,到了上面的船楼上,再见面很尴尬,苗毅在前,皇甫君媃弱弱躲在他身后。 怒目瞪了一会儿的皇甫端容转身一脚踹开了门,气呼呼进去了,再有气外面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苗毅回头给了皇甫君媃一个眼神,貌似在说,你不是说你娘明天才来吗? 皇甫君媃回一个,我哪知道怎么回事。 躲是躲不掉了,两人最终只能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再见这对狗男女,砰!坐茶几旁的皇甫端容一掌拍在桌上,指着仓促之下穿戴都还未整齐的两人,气呼呼道:“你们…”说不下去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他们不对?然而是她默许了的,既然同意了,男女之间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没什么。不过最终还是找到了借口,指向了皇甫君媃,“你不是说他只是和我见面吗?你怎么跑来了?你不是说明天见面吗?他怎么今天就来了?” 皇甫君媃弱弱指了指苗毅,“是他说想我了,让我早来一天。” 什么?苗毅惊住了,有点傻眼地看着她,不带这样玩的! 然而又能怎样?这种事情说来也是你情我愿的,没理由让一个女人去顶,他一大男人只好默认了。微微低头。 知女莫若母,一看两人的反应。皇甫端容脑子稍一转弯,大概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猜到了归猜到了。这事扯下去也没意义,皇甫端容指着两人痛心疾首道:“你们两个就算不要脸,也要为自己的安全考虑一下,一旦让外人知晓了你们的关系,什么后果还需要我再三重申吗?一个个不知轻重……” 两人被好一通骂,骂的没脾气,只能低头听着。 气发泄够了,皇甫端容的话题终于回到了正事上,瞅着苗毅冷笑道:“我看也不用明天了吧?择日不如撞日。说吧,约我见面什么事?” 苗毅收拾了一下心情,摸出了两只星铃在上面打下了自己的法印,上前放在了皇甫端容边上的茶几上。 皇甫端容斜了一眼,“什么意思?” 苗毅平静道:“希望前辈以后能和我多多联系,免得晚辈走错了路。” 此话一出,不但是皇甫端容眼皮一跳,就连皇甫君媃亦暗暗心惊,苗毅话里的意思不难理解。 苗毅此来就是想和皇甫端容建立秘密联系渠道。实在是皇甫君媃知道的有关群英会的事情有限,而皇甫端容则不一样了,哪怕不是核心也是接近群英会核心的人,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该用的人脉资源他都要用起来,他需要借由皇甫端容掌握一些对他不利的消息,以便及时做出反应。 可这对皇甫端容来说。对外人泄密,无异于背叛皇甫家族。 皇甫端容的脸微微绷了起来。朝皇甫君媃喝斥了一声,“女儿家衣衫不整。成何体统,还不快去收拾一下。” 皇甫君媃明白这是要让自己回避,咬着唇慢慢转身走了,临走前还给了苗毅一个警告的眼神,示意不能出卖她说出是她在约见上做了手脚……这不要脸的事情是铁了心要苗大官人一个人扛。 施法扫了下外面,确认女儿下去了,皇甫端容起身,盯着苗毅的双眼,冷冷传音道:“你和媃媃闹到这个地步,是不是你蓄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说出今天这话,你一直在利用媃媃,是不是?” 苗毅:“大掌柜想多了,当年和君媃在一起的时候,哪会想这些。不过如今的情况不一样了,我现在的处境想必大掌柜也知道,我需要大掌柜的支持!” 皇甫端容:“我不管你是不是在利用媃媃,一码归一码,我不可能为了自己女儿而背叛家族…”见苗毅还想再劝,单掌一推打断,“不要再说了,你也不用拿你和媃媃的事来威胁我,也威胁不了我,事情泄露出去对你也没好处,所以我不可能答应!” 苗毅默了默,看来是自己的想法太乐观了点,也令他略作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有点自信心太过膨胀了,竟然找到皇甫端容直接说出这种话来,自己有什么资格让人家这样做?皇甫家族才是她们母女立足的根本,不是他苗毅,对她们母女来说,自己都朝不保夕,能给她们什么? “是我唐突了。”苗毅点了点头,伸手要去拿回两只星铃。 皇甫端容伸手一挡,分指点去,在两只星铃上留下了法印,自己取了一只收起,“联系可以有,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找我,能帮的我可以帮你,至于你和媃媃还是尽量少见面吧…该说的都说了,我就不送了!”这是在赶人了。 苗毅本还想请她帮忙打听一下江一一那个妹妹的下落,如今看来也没必要再说了,收了另一只星铃,取出假面戴上,朝皇甫端容拱了拱手,转身离去,出了舱门直接掠空而去。 离去的法力波动惊动皇甫君媃跑出,见苗毅连招呼都没和自己打就走了,气得直跺脚,暗骂负心汉。 回头看到了楼上居高临下冷冷盯着自己的母亲,不免又有些哀怨,好不容易和苗毅见一次面,还没过瘾,又被母亲给搅黄了,也不知两人谈了些什么…… 离了皇甫君媃,苗毅倒是不愁没女人陪。 绿野山林,嫏嬛姐妹陪同左右,在山野谈笑漫步,双子佳人,不老芳华,人生几何。 苍茫草原,少了懵懂,多了几分感性的法音,站在及膝碧草中,洁白裙袂随风飘舞,别样风华动人,眺望天际线的平淡温和眸光中透着知性和圣洁的交融。 负手慢慢走近的苗毅盯着她侧颜打量一阵,发现这女人变化挺大的,接触中发现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动辄搞得他想逃的傻女人,毕竟入世随俗这么多年了,人世间的纷纷扰扰都懂了。 目光落在她那光洁饱满迎风的额头上,笑问道:“在想什么?” 法音偏头与之对视,眸中慧洁闪烁,又看向远方,从容淡淡一笑,“在想将来何去何从。” 苗毅呵呵:“入世多年,难道没听说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在这里,何去何从还要想吗?” 法音嘴角莞尔,微微摇头一笑,不置可否的样子。 苗毅递出一块玉牒到她眼前,示意拿去。 “什么?”法印拿到手中问了声。 “礼物,极乐心经地字部,喜欢吗?” “谢谢。” 月朗星稀,山崖之巅,男女并坐在山崖边。 脑袋偏在苗毅肩头、半依偎在苗毅身上看星星的玉奴娇见到眼前递来的玉牒问出了和法音如出一辙的话,“什么?” 苗毅平静道:“给你的礼物,阴魂通阳诀地字部。” 山脚茅庐,姬美丽跪坐案前,面无表情,波澜不惊地提袖、落手,煮茶,很安静。 坐在对面的苗毅放出一块玉牒,推到了她的面前,“万妖**地字部。” 姬美丽目光在玉牒上顿了顿,倒了一杯茶奉上之余,试着问道:“妾身可以给父亲吗?” 苗毅微微一笑,“本就是送给你的礼物,成了你的东西,你爱送谁送谁。”端茶慢品。 六大奇功地字部功法他本就打算送到地狱给姬欢等人,然而云知秋却横插了一手,倒不是阻止他送给姬欢等人,而是让他把东西送给姬美丽等人当礼物,让几位妾室自己做主,虽然最终还是要落在姬欢等人手上,可对几位妾室来说意义很不一样。 云知秋的道理也很简单,六大奇功当礼物本就是重礼,你和她们难得见面,也是该送点重礼,礼物由她们给家族和师门的话意义不一般,至少能让她们知道嫁给你苗毅没白嫁,其次也能提升她们在家族和师门的地位,那几个老家伙若是期待得到天字部就必然要给予她们几个更大的支持,也能让她们理解你和她们难得见面不是没原因的,整天卿卿我我腻在一起到哪弄这六大奇功去。 有些道理不需要多讲,苗毅也不是傻子,一点就透,只是没同样身为女人的云知秋那么心细而已,他原本是打算两边都送的,不会亏待几个妾室,而想一想云知秋的话的确有道理,遂从善如流,只送给姬美丽等人就够了,让她们转交是最合适的。 尽管知道这礼很重,可姬美丽连‘谢谢’都没有,只是默默将玉牒收了起来。 茶喝完,姬美丽又要帮他斟茶,苗毅摆了摆手,起身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走到门口回头一看,见姬美丽仍跪坐在原地,不禁苦笑:“不送送我吗?” 姬美丽这才起身走来相送。 两人走出茅庐下木板台阶时,姬美丽突然出声了,“听说你现在的处境不妙,小心点。” 苗毅和她对视了一会儿,“嗯”了声道:“走了!”双袖一甩,冲天而去。 凌空,低头看看下面抬头相望的人儿,心中暗叹一声,除了嫏嬛姐妹,和这些女人之间也不知道距离是不是越来越远了,总之面对自己都越来越沉默了,似乎找不到什么共同语言,都显得很安静,不太开口说话。 星空中一路走来,几个事先接到通知的妾室都提前到达了约定的地方等候,苗毅每个都陪了两天。 最后一站约见了兰侯和张天笑,两人或端庄或夸张的打扮早已换下,经营起了无量道在天街的商铺。 和两人约谈了约两个时辰,告辞后的苗毅直奔炼狱。(。) 第一六六七章 下了血本 这一路的耽搁,顺带把事给办了也是为了给炼狱里面准备的时间,等他赶到炼狱一切都准备好了。 与金漫等六道高层一番商谈后,众人一起飞出无量星,抵达附近的一颗星球。 一群人落在山崖俯瞰,山下百万大军已经集结完毕,气势腾腾。 苗毅偏头看了眼杨庆,后者微微点头,示意前者放心,表示没问题。 苗毅摸出一只储物镯递给杨庆。 杨庆立刻着手安排储物镯里的东西,召集了六道的人手过来分发。 很快见到下面的百万大军躁动,全部在换装。 一个时辰后,躁动静止,红甲、紫甲、金甲,百万大军全部换上了天庭制式战甲,阳光下明晃晃,肃杀一片。 令崖上诸人眼皮直跳的是,这百万大军人人手上都拿着一张破法弓,令诸人两眼冒光。 “有这批破法弓在手,以后在炼狱,反贼人马休想再轻易压着我们打了!”绿歌偏头对金漫暗暗传音一声。 此并非虚言,论势力的确比不过天庭,可若是相对人马的实力比较起来,炼狱这边并不比天庭镇守人马的实力差,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里都是六道遭逢剧变时百战余生的精锐,奈何天庭手上掌握着群攻利器,一交手就容易被天庭给压着打,若不是仗着地利,只怕早就被天庭给剿灭了。 而今有了这批破法弓在手,再和天庭大军遭遇上的话。天庭大军休想再轻易讨便宜,完全能硬碰硬干一场。 金漫瞥了眼,传音回话。“能不轻易开启战端还是要尽量避免,大执事的话也没错,一旦让反贼知道我们手上有这么多破法弓,就意味着他们知道了我们另有进出渠道,绝不会坐视我们坐大,那会逼得反贼各大派系同仇敌忾,会逼得反贼集中力量不惜代价剿灭我们。所以现在还不是反攻的时候,还需忍耐。” 绿歌有些不满道:“也不知要忍耐到什么时候,就算我们出去了。就凭手上这些实力又能做什么,反贼早已成了气候,已是庞然大物,已非我们能抗衡!”有些事情自己心里清楚。只是不敢对下面人讲而已。 金漫:“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的。那个人有多爱那个女人你不是不知道,他不会放过青主和佛主的,迟早要找他们算那笔账的。” 绿歌轻叹:“那个人的能力我不怀疑,可纵是他惊才绝艳,然大势已去,青、佛稳坐天下,就怕说易行难!” 金漫:“如果容易早就动手了,还用等吗?你们外面的那批据点被同一时间拔掉了。难道还不能证明他留有相当实力的后手吗?你再看看眼前,这么多破法弓岂是能轻易弄到手的?炼狱新的进出渠道的开启…从我们脱困到现在所发生的事情。一切都证明事情正在循序渐进,一切都证明那个人卷土重来的大幕已经徐徐拉开…绿歌,你等着看吧,那个人失去的一定会拿回来,一场席卷天下决定谁主沉浮的大战将不可避免,他和青、佛二人的恩怨终究要做一个彻底的了结,我们终将脱离炼狱重见光明!” 绿歌轻笑:“你对他依然信心十足…金漫,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是不是还依然喜欢着他?” “说这个还有意义吗?他宁负尽天下女子,独钟情那一个女人,他为了那个女人可以放弃整个天下,试问除了那个女人谁又会放在他的眼里?”近乎呢喃语气的金漫,有些迷惘思忆的眼神渐渐缓回,目光瞥了眼前面站在苗毅身边的杨庆,吐出一口气来,“绿歌,你知道的,从他逼死圣主开始,我和他就不可能了。” 绿歌默然轻叹了一声,不再言语,那样的男人又有哪个女人会不喜欢,只是有些女人会勇敢表达出来去争取,而有些女人自惭形秽而将那点心思永埋心底而已。 两个女人暗中交流不说,也许女人天生和男人就有差别,夜行空等人亲眼见证了那百万破法弓和百万天庭制式战甲却是别样情怀,一个个血气沸腾,情绪有些激动。 一切妥当,山崖上几人看向苗毅,苗毅目光来回浏览,最终淡然道:“准备出发。” “是!”六道圣主从苗毅身后腾空而起,陆续发出号令,山下百万大军立刻化作六道洪流,如飞龙分射飞来,陆续钻进了六道圣主手中的储物镯中。 转眼肃杀一片的百万甲士消失,六圣主返回到苗毅跟前,将六只储物镯奉上。 苗毅挥手一扫,尽收于手,二话不说,甩袖冲天而去,山崖上的诸人拱手相送。 和云傲天、穆凡君不一样,姬欢、藏雷、司徒笑今番似乎显得格外恭敬一些,因为三人都从女儿或弟子手中拿到了地字部修行功法,这有点出乎三人的意料,没想到不玩什么猫腻也能得到地字部功法,深感当初联姻那一步没有走错,终于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这令他们对天字部功法格外期待,再三叮嘱女儿或弟子一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之类的话,令她们务必尽到妾室本分,伺候好苗毅之类的云云。 譬如玉奴娇对司徒笑略微埋怨了几句,说这么多年苗毅甚少亲近她之类的,连面都难得一见。 结果惹得司徒笑大怒,怒斥其不懂事,说什么大丈夫当以天下为己任,儿女情长又岂在朝朝暮暮,人家能把地字部功法给你就说明人家心里有你,何况人家如今的处境艰难,你身为人家的妾室当以大局为重,切不可胡闹耍小性子之类的。 目送的杨庆心中暗叹,他倒是又得到了无量**的天字部,苗毅如此厚意目前反倒给了他巨大压力,搞的他面见时再次反对的话都不好说出口了,只能是鞠躬尽瘁、尽心尽力从命吧! “大执事回吗?”金漫走到他身边问了声。 杨庆微微点头。 “一起!”金漫伸手相请。 两人随后朝众人拱了拱手,方联袂飞天而去。 看着两个离去的人影,夜行空背手嘿嘿一声,“金漫这娘们儿最近和杨庆这厮走的挺近,听说老是和杨庆花前月下,你们说她不会是喜欢上了杨庆吧?” 众人鄙视一眼,一身白衣的如雪的长孙居呵呵道:“金漫眼光高着呢,有那位的风华绝代做标准,一般的男人哪进得了她的法眼,杨庆的差距貌似有点太大,和那位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 离生嘎嘎怪笑道:“长孙居,你是在说你自己吧,你那自命风雅的德性收一收吧,想睡金漫怕是没那么容易啊!” 长孙居随手一指离生,“说不出人话,龌龊!” “哈哈!”几个男人大笑。 穆凡君似乎不喜欢听这类编排女人的话,首先脱离众人,弹空飞掠而去…… 嬴天王府,嬴无满的宅院正堂内,左右下人屏退,大总管左儿来了。 堂内也就是嬴无满、嬴阳父子,再就是左儿。 三人相互见礼后,嬴无满笑道:“左姨,幽泉狩猎的事是不是已经安排妥了?” “大爷明鉴!”左儿颔首微笑,看向嬴阳道:“不知大少爷邀请的朋友邀请了多少?” 嬴阳皱眉道:“左奶奶,这次的事情有些奇怪,以前寇家、昊家和广家那边的人都会同往,这次居然都说有事,只有夏侯家的人答应了一起去。” 左儿和嬴无满相视一眼,似乎一点都不奇怪,左儿问:“大少爷,夏侯家那边有多少人出发?” “和咱们这边一样,只带一千人。”嬴阳回了句后,接着问前面的话,“左奶奶,寇家、昊家和广家的人不去,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对此嬴无满和左儿再次相视一眼,有些事情外人不清楚,两人却是清楚的,因为寇凌虚亲口告诉了几家,牛有德誓要取嬴阳的性命,这个时候搞出幽泉狩猎来,那三家怕是已经猜到了嬴家的目的,夏侯家之所以如常受邀,只是不知道这内幕而已。 左儿避实就虚地答道:“不去就不去,不必在意,反正去了以后你这边也要甩开他们,否则一堆人聚在一起反而不易引人上钩。” 嬴阳点头认同之后,又试着问道:“不知我这次带去的一千人手实力如何?”真要和苗毅硬碰硬了,他多少有点胆怯,他也只是彩莲境界的修为,苗毅沙场上杀出来的名声毕竟摆在那。 嬴无满眉头一皱,对儿子话中隐隐流露出的怯意感到不满,尤其是在左儿面前,这可是老爷子最信任的人,有些时候在老爷子面前随便说点话就能决定嬴家子弟的命运。 左儿笑道:“大少爷不用担心,幽泉那边已经先撒了一万人手去查探,防止有埋伏,而为防止有人暗中相助那小贼,这一千人也只是摆在表面的,其中还暗藏了四万人马,基本都是彩莲以上的修为,另有五十名化莲境界的高手,还有两名显圣高手贴身护卫大少爷,东军这边还调集了一万张破法弓,只要那小贼敢露面,就别想逃!” 五万人马、五十名化莲、两名显圣、一万张破法弓?嬴无满听的暗暗心惊,为了对付区区一个牛有德竟然动用这么大的力量,看来左大总管这次是下了血本,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左大总管数次针对牛有德的安排都失手了,这次若是再失手的话,怕是在老爷子那边都无法交差,不做到万无一失是不行了。 嬴阳则听的眉开眼笑,彻底放心了。(。) 第一六六八章 玉面佛玉罗刹 而这也正是杨庆不同意苗毅去硬来的原因,实在是嬴家的势力太庞大了,随时能调集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量,撞上去无异于螳臂当车,可苗毅偏偏吃了秤砣铁了心,硬是要动用庞大力量硬干一场。 饶是杨庆聪明,也搞不懂苗毅究竟是怎么想的,偏偏有些时候的结果往往又证明苗毅的做法自有苗毅的道理,甚至比他算计来算计去更快捷有效,因此他也只能劝,却不能说苗毅错了,两人的思维方式往往就不在一个角度上。 “不知什么时候出发合适?”有了底气的嬴阳终于问到了出发日期,挺期待将嬴家的耻辱终结在自己的手上。 左儿笑道:“就这几日吧,只要大少爷和夏侯家那边沟通妥当了,随时可以出发。” “好!听左奶奶的吩咐,这几日内就出发。”嬴阳点头应下。 左儿呵呵笑道:“吩咐不敢当,大少爷抬举老奴了,都是老奴份内之事。” 嬴阳客气一笑,旋即又露出忧虑之色,“就怕牛有德没那个胆子来啊!” 语气中颇有几分找不到对手的空寂感,令嬴无满听了都忍不住莞尔。 左儿:“寇家甩掉累赘的迹象明显,只要寇家不把识破的底细告诉牛有德,再适当敷衍点消息,凭牛有德一贯的作风,来的可能性还是有的,而寇老鬼十有**会这样干。总之不管来不来,大少爷这边要做到位。一旦来了,就是大少爷立功的时候。” 一阵安排叮嘱之后,主仆暂别。 然而还不过半日。嬴无满又领着嬴阳找到了左儿,另有新的情况禀报。 闻报,左儿一脸愕然:“什么?寇家、昊家、广家又主动要求参加幽泉狩猎?什么意思?” 嬴阳摇头:“不知道什么意思,就在不久前又陆续联系上了我,幽泉狩猎也不是我说的算,他们想去就能去,我也阻拦不了。顶多是不搭伙而已。” 左儿满脸狐疑,琢磨许久之后,“看看再说…总之不管他们去不去。到了幽泉之后照样要甩开他们。” 寇天王府,一座翠竹环绕下的凉亭中,两名绝色美妾站在寇凌虚身后左右,讨好卖笑之余。一人各自按摩着寇凌虚的一边肩膀。有没有博得寇凌虚真正开心不知道。但见寇凌虚脸上带着淡淡而不知深浅的微微笑意。 唐鹤年的身形出现在了竹林不远处,没有靠近,对着这边传音一番。 寇凌虚听过之后一愣,传音****:“那两家不是不去吗?怎么又去了?” 唐鹤年:“不知道,可能和我们这边想法一致,又撞到了一起。” 寇凌虚一阵无语,这边一开始让家族子弟拒绝了幽泉狩猎邀请,后发现那两家也拒绝了。只剩了个嬴家和不知情的夏侯家,于是这边又让家族子弟答应了。谁想那两家也又答应了,这叫什么事。 殊不知此时的广令公和昊德芳也有些郁闷,之前不去自然是因为猜到了嬴家想干什么,没必要卷进去,后来发现其他两家都没去,觉得有些不好看,事后让人说几位天王联手对付区区一个牛有德,好听好看吗?遂又让家族子弟去参与了,大不了到了幽泉再避开嬴家就是。 谁知这三家不是一般的有默契,要不去都不去,要去都去,简直是共进退。 三人此举令嬴九光纳闷了,嬴府内宅僻静地,时而负手来回走动,时而捻须沉吟不语,眉头紧锁难以舒展开,猜不透那三个老家伙在搞什么鬼,最终回头问道:“左儿,三个老家伙不会弄了什么套子让我往里面钻吧?” 左儿也是一脸为难:“老奴实在想不通能有什么圈套,大少爷带队狩猎,他们三家犯得着联手对付大少爷吗?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一点小变化终究还是没能影响什么,几家暗中的反复没哪家会对外吐露,因此到几家狩猎人马最终出发时,也没有外人知晓其中的反复。 鬼市客栈,一处雅间内,又见颠鸾倒凤。 **平歇,徐堂然抚摸着身旁的美人大呼过瘾。 满面潮红的如霜缠了上来,拥抱着撒娇道:“大人,妾身一个人孤枕难眠,今天不要回去,留下来陪妾身好不好?” 徐堂然小眼睛微眯,又释开,抚摸着她光滑的身段,呵呵道:“换了平常也许行,但是这次真不行,我自己都是偷偷抽空跑来见你的。” 如霜惊讶抬头道:“为何?大人堂堂副总镇,进出总镇府还需偷偷吗?” “哎!”徐堂然叹道:“总镇大人有事悄悄离开了,命我坐镇值守,不是想你了才偷偷跑出来嘛。” 如霜眸中顿时闪过一丝警觉,口中却软绵绵语气道:“身为鬼市总镇,还需要悄悄离开?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呃…”徐堂然又呵呵笑道:“不该问的别问。”手挑起她的下巴,就要亲吻。 然而这次的如霜明显不太配合,头一偏,“大人明显不信任妾身!” 说罢,任徐堂然怎么甜言蜜语怎么哄都没用,就是背个身不理会,好像生气了。 徐堂然似乎太宠爱这女人了,最终“好好好”妥协了,搂着她在她耳边低声道:“告诉你可以,千万不要出去乱说。” 如霜回头媚了他一眼,娇躯翻回,面对相拥在了一起,“妾身孤零零一人,在这鬼市连门都不敢出,能告诉谁去,妾身只是觉得奇怪,堂堂鬼市总镇干嘛要悄悄离去啊。” 徐堂然砸吧了一下嘴,迟疑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总镇大人具体干嘛去了。” 一听这话,如霜立马身子一扭,就要爬起来走人,一脸娇怨,“大人还是不信任妾身。” 徐堂然强行把她给摁了下来,“没骗你,我说的是真的。” 如霜扭动着身子不依,“妾身不信,您身为副总镇,怎么可能不知道。” 徐堂然抱紧了她不放,“是真的,具体的我真不清楚,你别看我是副总镇,实际上杨召青才是总镇大人真正的心腹,有些事情总镇大人根本不会告诉我,不过我倒是无意中听到了一点总镇大人和杨召青的交谈,大概知道总镇大人去了哪里。” 如霜撒娇的身段一顿,哼哼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堂堂总镇,不在鬼市呆着,肯定跑哪鬼混去了?” 徐堂然:“什么鬼混,你想哪去了,我好像听到说跟什么南无门有关,好像要去幽泉找什么东西,说是什么有点危险,要多找点人手去,具体的我真没听清楚,也没听懂什么意思,也不敢多听。” 好一阵糊弄,总算把怀中美人安抚了下来,又逮住好一阵折腾,最后才收拾利索了离开。 出了房间,徐堂然冷眼回头看了眼,不疾不徐地离去。 衣衫不整的如霜站在门后侧耳倾听,确认徐堂然离去后,转身迅速摸出了星铃。 地藏寺,幽暗佛殿内,佛前一道光柱下,盘膝打坐的魅姬手中星铃收去后,又迅速摸出了另一只星铃对外联系。 极乐界,玉佛寺,连绵在云涛起伏的山巅,烈日骄阳下亦是道道彩虹横亘上空,恍如仙境。 偶尔能闻钟鸣幽幽绵绵,周围山峦间不时能见灵禽翱翔,一两只落于飞瀑碧潭旁饮水。 玉佛寺最高山巅的核心主寺,洁白如玉,一地一砖、一瓦一梁都似浑然一体的玉石雕刻而成,纤尘不染,整座主寺悍然全部是由愿力凝集而成,极为壮观华美。 主殿内除了大门正对的壁上是巨型佛主雕像外,四周壁上皆是身配璎珞的佛女飞天图,各种妖娆曼妙姿态。 莲花宝座上,手握星铃的白衣少女起身,飘然落于殿内,眉目清丽无双,素衣如雪,仿佛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轻轻一步如静水微澜,那种素雅纯净之美令人心旌荡漾。 任谁见到都会暗暗赞叹一声,好一个世间无双的清纯美少女。然偏偏就是这么一个美少女,却是令芸芸众生战栗膜拜的佛界几大巨头之一,正是玉面佛玉罗刹。 为何整个罗刹门上下见不到年迈女人,欢喜禅的采补之道不足为外人道,总之驻颜有术,而玉罗刹更是修炼到了返老还童的地步。 玉罗刹那清丽外貌下唯一能察觉出与外表年龄不一样的地方怕只有她那双清澈明眸,内敛威仪偶尔闪露,透着与年纪不符的深沉。 “南无门…幽泉…”步步如静水微澜的玉罗刹唇语呢喃了好一阵,最终脚步一停,殿内无风自动,殿外屋檐下垂挂的一只只愿力形成的洁白小铃铛风吹之下,“叮咚叮咚”清脆摇响。 很快一道人影落在殿外,一个穿着暴露典型罗刹门弟子装扮的美貌妇人扭着腰跨款款走入,离玉罗刹几步远的地方停步,在胸前掐出兰花指微微躬身行礼,“玉佛。” 玉罗刹无动于衷,目光深邃,语声清婉,“雪玉,魅姬可能不负本尊所托,真的打探出了点什么。” 被称为雪玉的妇人霍然抬首,有些难以置信地发问道:“难道真的存在?” 玉罗刹沉吟道:“不知道,母亲生前也只是说曾有一同门高僧未能经住她天魔舞蛊惑说漏了嘴,之后醒悟又说的颠三倒四,是不是真的母亲也不能确认,然而妖僧南波后来的行为似乎真的在寻找什么,我后来也尝试寻找过,可是并未发现任何端倪。”(。) 第一六六九章 噬魂蝠 雪玉忙问道:“难道魅姬从牛有德那边确认了?” 魅姬正是她的弟子,而她和玉罗刹原本是主仆关系,而后又多了层师徒关系。 玉罗刹沉吟道:“也不能说是确认了,但是魅姬打探到牛有德和人密谋时提到南无门后,又要去幽泉找什么东西。” 魅姬惊讶道:“难不成南无门的东西藏在了幽泉?这可能吗?” 玉罗刹:“没什么不可能,幽泉凶险,正是藏东西的好地方,而牛有德很有可能是从南无门的遗迹中发现了什么线索。按魅姬的说法,她怕牛有德迟迟没动静,遂用‘南无门’试探着刺激了一下,牛有德才有了这番动静。所以不管怎么说,都要想办法查证一下,我不好离开这边太久,这事你要亲自去一趟。” 雪玉颔首:“弟子明白,这就出发。” 玉罗刹:“还有,魅姬探听到牛有德说要找人手,还说有点危险,你不要大意,多带点人手过去,尽量保证我们这边不要有出漏,带去的人务必可靠,不能走漏消息,另就是尽量避免暴露咱们的身份,这个你应该懂。” 雪玉点头之余,试着问道:“若牛有德果真找到了那地方,我们如何自处?他的背景…” “寇凌虚的背景又如何?”玉罗刹毫不犹豫道:“若真找到了,在能不走漏风声的情况下,除掉他!” 如此一来雪玉心中有底了,知道该怎么做了。 地藏寺,魅姬很快也接到了极乐界那边传来的消息,召集下面弟子迅速易容后,悄悄离开了地藏寺,离开了鬼市。紧急赶赴幽泉,奉命先赶去探路…… 幽冥之地,隶属冥界范畴,荡阴山也在幽冥之地,却不在核心范围内,真正居中的核心地带在星空中恍如一团团旋转的云雾。诡谲深沉又波澜不惊,每一团云雾的中间都似一只漏斗,其漏斗洞眼仿佛泉眼,此地遂被称为幽泉。 大大小小的泉眼在浩瀚星空中犹如一只只鬼眼,接近此地还在很远的地方似乎就被那一只只深沉慑人的眼睛给盯上了。数不清的泉眼虽有大小,可每一只泉眼都只通往一个地方,幽泉! 这泉眼其实就类似一座座星门,人一靠近便会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人给吸入,可又和其它星门不一样。还是那句话,每一只泉眼都通往同一个地方,幽泉! 星空中一支数万人的人马飞驰而来,停在了离那旋转云雾不算太远的地方,刚好能避开泉眼的吸引力。 人马前面一排领队的不是别人,正是夏侯、嬴、昊、广、寇这五家的子弟。夏侯家来的名叫夏侯正央,嬴家来的是嬴阳,昊家来的名叫昊云天。广家来的叫广圣,寇家来的则是宼文白。 四大天王家来的都是长子长孙。唯独夏侯家来的是老二夏侯令的长孙,不过夏侯家和其他家族不一样,谁也搞不清夏侯拓的子孙到底有多少,估计大部分子孙都躲在暗处,这一点不少人心知肚明。 除了这几家的人外,还有下面各元帅和各星君家的子嗣率队前来参与。 “这次狩猎赌什么?”嬴阳左右看看。率先发话问赌注。 夏侯正央淡淡一句,“老规矩吧,赌谁空手而归。” “好!”其他人都应了下来。 所谓老规矩就是看谁狩猎的收获最多,其他人则要将所有猎物奉上,空手回去。到了他们这个地步不能说修炼资源不重要。家族为了给予压力,可不会给你予取予求,可这种场合更重要的是面子,能让其他人空手而归就是这次狩猎最大的胜利。 规则定下来后,大家并没有急着闯入,一般人来此是冒险,他们的身份不一般,自然是不会轻易来冒险的,早已派了探子前去探路。 没多久陆续有人从虚空中吐了出来,夏侯家的探子率先来到禀报,表示一切正常。 “走!”夏侯正央手一挥,带着夏侯派系的人马率先出发,闯入一处泉眼,瞬间消失在其中。 实际上夏侯家来的人是最少的,没办法,夏侯家明面上能来助威的人不多。 其他几家陆续接到探子来报,也逐一闯入幽泉。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安排,嬴家的探子是最后一个出现的,报上一切正常后,嬴阳还是细问道:“幽泉里没其他人么?” 探子回:“有一些人在狩猎,应该都是一些散休和一些门派中人,他们通常深入幽泉五层为止,少有人再敢往里面去。” 嬴阳微微颔首,这也正常,一些散休和一些门派为了获取收入往往会来此冒险,意图采集一些稀有的灵草、仙草之类的,或意图捕获一些灵兽、妖兽之类的换取修炼资源,幽泉十八层,这些人不敢太过深入,撞上厉害的妖兽只怕要得不偿失,越深入里面,遇见的妖兽越恐怖,尤其是幽泉深处被称为‘死神’的恐怖玩意。 想到被称为‘死神’的恐怖妖兽,嬴阳也有些后脊背发紧,问:“幽泉深处的怪物没发狂乱跑吧?” 探子回:“暂无动静。” 嬴阳偏头后看,紧随其后的两名修士中的一人传音道:“就在幽泉五层扎营吧,太过深入了凭目标的能力怕不敢深入。” 嬴阳默认之后,挥手道:“出发!” 身后两人立刻闪到前面开路,一行冲入一处泉眼之内。 在遥远处的一颗星球上,站在山顶的苗毅眉心天眼大开,一道璀璨琉璃光柱长短不一的变化调整着,锁定着嬴阳一行,看的清清楚楚。 鬼市本就在幽冥之地,来此自然是方便,可谓先一步而来等候。 直到嬴阳等人遁入了泉眼后,天眼光束方骤然收敛,眉心裂缝迅速闭合成了一道红色竖纹。 没办法,天眼虽然神奇可也还有限制,无法看穿类似星门之类的东西。 而苗毅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嬴阳身边的情况他看的一清二楚,才千余人,大部分都是彩莲修士,只有少数几个化莲境界的,这阵容比起在极乐界对自己动手的几个人来说,强大了不止一点点,可相对于他带来的人来说,简直不够瞧,搞的他都想招呼身后的几人直接动手。 可想想又觉得不对,这摆明的东西算什么陷阱?遂按捺了下来。 在他身后站了六人,鬼道大将冷卓群、佛道大将归无、魔道大将单晴、妖道大将长虹、仙道大将孟如,无量道大将敖铁,六人接到通知后立刻赶到了这边和苗毅碰头,此时皆易容装扮。 目睹了苗毅的天眼徐徐收敛后,六人面面相觑,那眼神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倒是妖道大将长虹暗中对几人传音嘀咕了一声,“怎么看着有点像是妖主手下大将蜃迷的天眼?” “有点像…”某人嘀咕一句,语气里也透着古怪狐疑。 察觉到法力波动的苗毅回头看了眼,暗中的交流立刻停止,苗毅手中摇晃的星铃没停。 等了好一阵,等到星铃那边有了回复后,苗毅收了星铃,扔下一句话,“目标已经来了,走吧。” 他率先掠空而去,六人立刻相随在后。 一行没有经由嬴阳等人遁入的泉眼,而是钻了另一处的泉眼。 穿过泉眼,瞬间闯入一片灰蒙蒙的世界,一个一眼看不到边犹如清晨蒙蒙亮的世界,视觉界面像是进入了荒古死地。 几人一落地,迅速环顾四周,最后看向天空,灰蒙蒙的天上有数不清的泉眼在转动,或顺势转动,或逆向转动,就像是无数朵花儿在空中不断绽放,诡异。 苗毅虽然是初次来,可也知道,那顺势转动的泉眼便是进入下一层幽泉的入口,逆向转动的则是出去的入口。 “吱吱…”一阵古怪的声音突然从一侧不远处传来。 几人回头看去,只见一道绿雾凭空钻出,不断钻出,最终全部钻出,化作一条长龙,在蒙蒙亮的空中蜿蜒飞舞,变化成各种图案。 睁开法眼一看,才发现那绿雾是由数不清的绿色蝙蝠组成,每一只的周身都缭绕着淡淡灰雾。 那群绿色蝙蝠似乎发现了他们几个,迅速朝这个方向飞来。 没人慌乱,甚至连点异常反应都没有,凭这几人的实力,若是连这点小怪物都对付不了,那简直是笑话。 不过苗毅还是问道:“什么东西?” 鬼道大将冷卓群道:“噬魂蝠,以吸食生灵魂魄为生,攻击威力虽然不大,但别小看它,一旦被它咬到了,立刻魂魄受损,而且这东西杀不死,喜欢集群进攻,飞行速度也颇快,彩莲以下修士难以抵挡它们的连绵不绝冲击,一旦被缠住了脱不了身会很麻烦,应该是从幽泉二层跑出来的。” 苗毅奇怪道:“还有杀不死的东西?” 冷卓群:“只有阳火能杀死它们,否则在幽泉永远杀不死。” 苗毅顿时两眼冒光:“如此说来岂不是能抓一点回去利用。” 冷卓群摇头:“抓出去了也没用,只能在这地方生存,阳气重的地方根本活不了,而一见阳光立刻灰飞烟灭,加之无法驯化。” 说话间,一群绿蝙蝠已经从远处飞快扑到,几人身上护体罡气涌出,咚咚咚…感受着连绵不绝而急促的澎湃撞击。 几人不理会这些蝙蝠,单晴回头问了声,“圣王,下一步怎么办?” 谁知苗毅摸出一只古铜镜,施法放大了镜面,举了起来。 ps:说理由没意义,今天开始恢复正常更新!(。) 第一六七零章 幽泉五层 这家伙想干什么?六位大将心里嘀咕,瞅着他举动。 啪!铜镜突然当锤子使唤,狠狠将数只绿蝙蝠砸飞了出去。 苗毅可谓全力一击,砸的噬魂蝠翻落在地“吱吱”哀嚎,很快四肢连同蝠翼一摊,如同死去了一般,身上却烟雾升腾,地面尸体烟化,升起的烟雾在上方重新凝结成了一只只绿蝙蝠,又飞来加入了蝙蝠大军的冲撞。 这一幕看的苗毅啧啧称奇,还真是打不死的玩意,居然以这种方式复活,二话不说,手上镜面泛起宝光。 六大将搞不懂这家伙在闹哪样,一个个回头,默默无言看着,很快发现了端倪。 但见冲撞在古铜镜面上的蝙蝠并未出现任何撞击停顿感,扑棱棱一只只、一群群冲进了镜子里,镜面涟漪荡漾紊乱不停。几人这才明白了,这家伙感情在收集噬魂蝠。 “圣王,这东西就算带出去了也没办法驾驭,所以不值钱。”冷卓群提醒一声。 “顺带点回去,放着也是浪费。”苗毅回了句,有点贼不走空的味道。 几人无语,心想你不是说来办正事嘛,还真够闲得无聊。 蝙蝠群的攻击威力虽然不算太大,可也不是纯白痴,也发现了不对,数百万只同伴怎么越来越少了? “吱吱…”尖叫声乱了起来,诸人眼前一空,只见蝙蝠群突然放弃了对他们的攻击,成群结队飞离远去。 见苗毅扛着镜子盯着飞走蝙蝠群意犹未尽的样子,妖道大将长虹忍不住一问。“抓了多少?” 苗毅查探了一下镜子里的情形,见黑压压的蝙蝠群在里面乱飞不止。倒也不会死掉,随口回了句。“应该两百万只不到吧。” 也就是一百多万只?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没再说什么。 总之大家继续在这里等着,几人也不知道苗毅究竟在等什么,总之见到苗毅不时拿出星铃来,不知在和谁联系。 一直站在这里怕太过显眼,遂找了处山脚藏身。 等了有那么一阵后,一条人影飞掠而来,落在了外面。 来者是易容后的天行宫长老千罗。和苗毅碰面后再次当面见到苗毅,眼神有点复杂。 他能来这里自然是苗毅通知了天行宫那边,然而苗毅这次的举动和以往比较起来有点异常,苗毅此番没提任何交换条件,近乎直接吩咐,令天行宫那边有些错愕,不过还是照苗毅的话来了。 而对苗毅来说,再次见到天行宫的人,心中却是微微一笑。有些事情心中越发有底了。 千罗看了看苗毅身后那六人,从六人那种眼神中察觉出了这六人怕是不一般。 六大将也在审视打量千罗,猜测是什么人。 “情况怎么样?”苗毅传音问了声。 千罗:“嬴家的人在幽泉五层停下了,其他几家在继续深入。” 这次天行宫的人来。就是来给苗毅做探子的,实在是苗毅手上在天庭这边没什么可用的人手,光靠白凤凰和燕北虹根本无法盯住幽泉这么大的地方。 苗毅:“有没有发现他们在暗中安排了其他人手?” 千罗:“这个不好判断。幽泉还有其他人员狩猎,不好分辨是他们暗中的人手还是门派中人或散休。总不能一个个抓来审问。” 苗毅沉吟,他对自己这次准备的实力可谓是相当有自信的。可在明知道嬴家有可能设下陷阱的情况下,嬴家只有这些摆在明面上的实力吗?倒是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了,想来想去,还是决定遵照杨庆的意思,让罗刹门的人先冲冲看,看能不能把嬴家的后手给钓出来。 “走!去看看。”苗毅招呼一声,领着几人一起冲天而去,钻入一只顺势旋转的泉眼。 转瞬眼前一变,凭空吐出的几人差点撞进了滚烫的熔浆之中,众人仿佛来到了一个喷发的火山世界,四周黑漆漆耸立的山顶不断能看到喷薄而出的熔浆,灼热和阴森交织的世界,幽泉二层。 几人虽当空紧急停下,但下面的熔浆中却冲出一只体型达数丈的火猿,披着燃烧着滚滚黑烟的烈焰,张牙舞爪冲天而起,狰狞着撕咬向几人。远处更有大大小小的火猿从熔浆中爬出,或坐看,或对这边无动于衷。 几人不理会这冲来的火猿,身形再次冲天而起,又闪身钻入了另一只顺势旋转的泉眼。 幽泉三层,入眼便是一处冰雪世界,寒风凛冽,幽暗中白茫茫一片。 几人还来不及欣赏眼前的情景,身后突然火光一亮,回头一看,刚刚袭击他们的火猿竟然也跟着冲进了幽泉三层,尖牙利爪毫不犹豫地冲几人扑咬而来。 “哼!”单晴一声冷哼,身形一闪,化作一道虚影一闪而没,直接钻进了火猿的大口之中。 扑来的火猿身形猛然在半空一僵,噗!突然肚腹一涨,火花绽放,庞大身躯当空爆的四分五裂,稀里哗啦落地,单晴的身影出现在火光中。 单晴显然是有意控制爆炸的动静,没弄出太大的响动来。 千罗两眼微眯,饱含深意地瞥着单晴。 “这火猿应该就是魅焰吧?”苗毅盯着下面在风雪中飘摇的点点火光问了一声。 “是!”冷卓群点头。 所谓魅焰其实也是一种火灵,但是这种火灵介于阴阳之间,既不属于阴火,也不属于阳火,也不惧阴火和阳火,一旦被其所伤,治愈起来很麻烦,相当于中了剧毒,几乎难以救治。所幸的是,这里真正厉害的魅焰早已经被天庭大军给铲除了,加之天庭有意纵容修士来这边狩猎,想再形成厉害的魅焰几乎不太可能。 也不知是不是这边的动静造成的影响,远处突然“轰”一声传来震响,几人睁开法眼看去,只见一只冰甲怪兽破开冰雪冲向了空中,“吼!”仰天一声怒吼。 苗毅眉头一挑,这东西他见过,冰甲天音兽! 下方,几名修士从冰雪中跳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捕猎冰甲天音兽的人,总之意识到了危险,在惊慌失措快逃。 砰砰砰,冰雪中不断爆出一个个白影,浑身惨白犹如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尸体一般,分不出男女披头散发,那样貌看着瘆人,比阎修难看多了,宛若幽灵飘荡在风雪中,阻挡那几名遁逃的修士。 怪人越来越多,很快将那几名修士给缠住了。 “阴姬雪妖?”苗毅又问了声。 冷卓群再次点头,同时问了句,“你想出手解救?” 苗毅哪有心思插这手,跑到这里来发财的人要么空手而归,要么发笔横财,要么命丧幽泉,来之前就做好了拼命准备的,加之天庭纵容,抱幻想来这里发财的不知道有多少,他救的过来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还真佩服这几个家伙,连冰甲天音兽也敢捕猎,冰甲天音兽虽然值钱,可那音波攻击实在是厉害,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这几个家伙既然敢来,想必有所倚仗吧。 而苗毅早已不是多年前的那个热血少年,换了以前的他也许会古道热肠救人于为难,如今的他却是不太可能了,和我有关系吗?率先冲天而去,同时扔下话,“走吧!” 几人再次冲向苍穹,钻入一只顺势旋转的泉眼中。 进入幽泉四层,眼前一亮的瞬间,包括苗毅在内,都紧急刹停。 火山,湖泊,金色的湖泊,一片金波荡漾的世界,火山偶尔喷发,但是喷出来的都是金色的汤汁。整个世界犹如煮沸的油锅一般,咕嘟嘟冒泡不止,金汤上面飘着浮浮沉沉的各种白骨。 苗毅虽是初来,却也知道这下面的金汤不好碰,那金汤名曰黄泉,一旦沾染上,无药可救,哪怕是沾染上一点,也能将你全身的血肉给化掉,必须及时剜除患处,才有可能保住一命,否则你修为再高都没用,下面那些漂浮的白骨就是下场,骨色已经被熬成了金黄。 更诡异的是,炼化在此黄泉的人,居然能保留生前的修为实力在白骨中,然后永世长眠在此,灵魂拘禁在白骨中,永居黄泉。不少人说这幽泉四层是最可怕的一层,也有人想将这‘黄泉’带出去加以利用,但是奇怪的是,幽泉中许多厉害的东西都不能脱离幽泉,一旦离开要么消亡,要么变得无效,只能说是星空浩瀚无奇不有。 就在这时,黄泉中的白骨突然改变了自然动荡规律,开始快速在湖面拼凑,一具具人形骸骨逐渐形成,不远处甚至拼凑出了一只庞然大物的怪物骨骸,正在黄泉中慢慢站起。 “快走!”这次是无量道大将敖铁紧急出声招呼,语气显得异常凝重。 在场几人哪怕修为再高,也没人敢在这里嚣张,没一个敢迟疑的,皆迅速冲天而起,钻入了一只顺势旋转的泉眼中。 眼前光景再次一变,到了幽泉五层。 几人放眼看去,青朦朦幽森的世界,到处犬牙交错耸峙着尖锐如笋的大大小小铁刺,大者如山岳,小者如麦芒,闪烁着金属幽光,一个金属世界。(。) 第一六七一章 狩猎 那种浑厚深沉的金属感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抑,阴森森的灰雾在犬牙交错间游荡,明显能感觉到虚空中有一股别样的拉扯之力,不是风力,四处环顾也察觉不到那股力道来自哪里,仿佛冥冥之中。 远处隐隐有红光蠕动,身在空中睁开法眼看去,有熔浆喷薄,确切地说不是地岩熔浆,而是钢汁铁水。喷出的熔浆尚在地面流淌之际,似乎遇到一股莫名力量拉扯,滚烫的熔浆如雨后春笋般生长拔高,随着温度渐低,红彤彤的‘春笋’渐渐变得暗黑,那股拉扯之力似乎也拉不动了。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苗毅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亲眼见证了这到处遍布的大大小小尖刺是怎么形成的,原来就是自己感受到的那股冥冥之力,奇怪的是,这冥冥之力能感受到,但是对人似乎却没什么影响。 几人落地后,苗毅伸手摸了摸身旁的一根笋状尖刺,道:“听说这东西的坚硬程度远超红晶武器,是世上最坚硬的东西,也是世上最锋利的东西。” 一旁的冷卓群道:“的确如此,就算是高纯度红晶战甲面对这尖刺也是不堪一击,然而奇怪的是,这金属之中似乎蕴藏着一股坚硬无比且无坚不摧的冥冥之力,让人望而兴叹,可望而不可得,没人能将这东西给掰断加以利用。曾有人耗费数万年之功慢慢锯断了一根带出去,结果这东西一离开幽泉其中立刻飘出一股黑气消散于冥冥之中,硬度也变得如普通钢铁一般,数万年弄了个废铁出去,听说那人本想借此发一笔,最终却气得吐血。” “可惜了。”苗毅惋惜一声。这事他也听说过,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如此锋利坚硬之物却无法利用,实在是觉得可惜。 不过他此时的心思也不会陷在这上面,很快收了神,问千罗:“嬴家扎营的地方在什么位置?” 千罗四处看了看。有点为难道:“这鬼地方的地形不管哪个地方都大同小异,我一时间还真难判明方位,恐怕要花点时间。” “让那边盯着的人打出容易辨识的标识……”苗毅一番叮嘱后,又对另六人偏头示意了一下,示意警戒。 六人立刻闪身向六个方向,防止有人接近这里。 千罗正搞不懂苗毅什么意思,却忍不住猛然一怔,死死盯着苗毅的眉心。 苗毅眉心的红色竖纹裂开,一只金色琉璃眼眸绽露。一道璀璨光柱骤然迸射而出,天眼目光开始来回扫视四周。 以前对他来说是作为相当保密的天眼,如今竟然当着千罗的面毫不忌讳地施展了出来。 约莫半个时辰后,天眼那璀璨光柱锁定了一个方位,在苗毅的天眼视线中,某个区域最高的山峰上,有个人身上裹着白布站在峰顶。这人是天行宫的人,按照约定好的找到了附近最高的山峰。披上了白布便于显眼,顺利让苗毅的天眼锁定了他。而他也按照星铃中约定的方式。面朝目标方位。 苗毅天眼目光一转,顺着他面朝的方位巡视而去,很快找到了千罗所说的两山之间临时搭建的一座营寨,目光直突而入,在营寨内搜寻,搜遍众人。在主营帐内顺利找到了嬴阳,不知正跟两个人说什么。 为防有失,天眼目光特意查探了一下嬴阳,确认不是易容假冒的之后,又查探另两个明显易容之人。天眼轻易突破了两人的易容伪装。看清了假面后面的真容,居然是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老头,似乎是孪生兄弟。 琉璃光柱一收,眉心天眼渐渐闭合,苗毅眯眼思索着什么。 千罗怔怔盯着他看了会儿,忍不住问道:“你这眉心的第三只眼是?” 苗毅淡淡一笑:“我修炼出的天眼。” “……”千罗哑口,这玩意是怎么修炼出来的? 六大将在远处见他天眼收了,又陆续闪身回来。 几人一碰头,苗毅便问道:“我看到了一对长的一模一样的老头,嬴家有这样的人吗?” 六大将目光一碰,皆在恍思中微微颔首,似乎想起来了什么。 还是千罗沉吟着说道:“嬴九光手下有对名叫燕随、燕从的孪生兄弟,很早就跟着嬴九光四处征战,修为已达显圣境界,如果没错的话,应该就是这两人。” 苗毅看看六大将的反应,不吭声显然就代表认同了千罗的话,心中多少一惊,得亏自己天眼识破了,否则还真不知情,撞错了路的话,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发现这嬴家为了对付自己还真肯下血本呐,上回还是几个彩莲,这次居然直接动用了两名显圣,这是不弄死他苗毅不罢休啊! 这茬暂时放下,苗毅将六只储物镯分别抛给了六人,开始传音布置。 布置完后,挥手指向了嬴家扎营的方位,六大将相视一眼,互相默契点头,随后一起闪身而去。 苗毅再回头看向千罗,笑道:“有劳天行宫,为了避免后面给天行宫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你们可以先撤了。” 千罗迟疑道:“这就完了?你究竟要干什么?是想对嬴家的人下手吗?那边连燕氏兄弟都出动了,要不要我们这边协助?” 苗毅平静笑道:“你放心,我自有把握,不会有事,你们先退吧,免得天行宫暴露,反而坏事。” “既然如此…”千罗叹了声,点了点头,摸出了星铃招呼同门撤离,最后也拱手告辞。 苗毅道:“一起出去。” “呃…”千罗一愣,看了看四周,疑惑道:“你不是要在这…”指了一下四周,意思是说,你不是要在这搞事吗? 苗毅呵呵道:“不急,估计有老朋友来看望我,想必也快到了,我出去迎接一下。” 他这样说,千罗还能说什么,只能是与他一起冲天而起,钻入了逆转的泉眼中。 转瞬进入了幽泉四层黄泉界,不做停留再闯逆转泉眼,入了幽泉三层幽阴界,再闯逆转泉眼,入了幽泉二层幽阳界,又闯逆转泉眼,入了幽泉一层幽冥界。 到此后,苗毅与千罗在此分道扬镳,千罗要在此等候同门。 而苗毅则继续闯入逆转泉眼,就此脱离了幽泉,又见浩瀚星海,迅速飞赴之前和六大将碰头之处。 幽泉五层幽獠界,嬴家营寨周围一带,已经被嬴家人马清出了大片的安全区域,闲人免近。 主营内,嬴阳正在和燕氏兄弟商议。 听了人马准备的情况后,嬴阳有些吃不定地问道:“也不知道这牛有德会不会来,寇家不插手的话,他能找到我们吗?” 燕随道:“会不会来不知道,不过四周的眼线之前已经察觉到周围有人在鬼鬼祟祟。” 嬴阳问:“能确定是牛有德的人吗?” 燕随:“不能确定,刚接到消息,那些鬼鬼祟祟的人已经消失了。” “不能确定?”嬴阳搓手道:“咱们要不要弄出点动静,好让牛有德知道我在这里?” 燕从摆手道:“我们堂而皇之来的,牛有德若真有心对大少爷下手的话,肯定知道我们来了。大少爷也不要低估了牛有德,他在天街那么多年,占着肥差,不至于连点办事的人都找不到,要盯应该已经盯上了。大少爷若故意搞出动静来,搞不好会惹得对方生疑,反而会怀疑我们布下了陷阱。不过下面的人马可以散开狩猎了,这边留上少数几人,让目标觉得有机可乘才好引蛇出洞,狩猎嘛,就要有个狩猎的样子,人马囤在这不动也可疑。” “只留少数几人?”嬴阳顿时心弦一绷,“万一牛有德人多势众,岂不是有些不妥?” 燕氏兄弟相视一眼,心中皆暗叹一声,虽说是嬴家的杰出才俊,可这些后辈和王爷那些从腥风血雨中走出来的人比较起来,差了不止一点点,一旦面对真格的,完全没可比性,就这胆气? “大少爷放心,一旦有事,我们兄弟会第一时间护在大少爷身边。”燕从安慰一番。 嬴阳虽说身份高贵,可在有些事情上也轮不到他来做主,只能是任由摆布,听从安排。 营寨中的人马接到法令,迅速四散狩猎,真正是狩猎,也不知道想猎杀什么…… 苗毅抵达先前和六大将在幽泉外面的会面碰头点时,阎修打扮的白凤凰已经先到一步,脸上戴着假面。 见到苗毅,白凤凰扯掉了脸上的假面,狐疑道:“牛有德,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想干什么?你不会是想对嬴家动手吧?我可告诉你,嬴家不是你惹得起的,我也惹不起,你要玩自己玩去,我可不想把命搭进去。”双臂抱胸转身,屁股以对,冷哼哼很臭屁的样子。 苗毅:“你放心,不让你上阵和嬴家打打杀杀,只让你帮点小忙。” 似乎抓到了天大的把柄似的,白凤凰立马转身,指着他鼻子道:“喏,这可是你说的,我最讨厌出尔反尔的人,男人就得说话算话,是你自己说了我不用上阵和嬴家打打杀杀的,回头你要是反悔了,可别怪我耳朵不好使听不见。”(。) 第一六七二章 化作我的模样 苗毅:“哪来这么多废话,有你这样跟主人说话的吗?” “切!”白凤凰嗤笑一声,讥讽道:“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给你几分颜色,你还真涮开花了,抹给谁看呐?你有本事告诉全天下,说我白凤凰是你的奴仆,只要你敢说,我也就认了…偷偷摸摸见不得人,装什么大爷呀!”那神情真是无限鄙视,加上她那固有且一贯的骄傲神态,插上羽毛能扮凤凰。 苗毅对她的风格也逐渐习惯了,这妖女完全是吃硬不吃软的那种,也懒得跟她斗嘴扯下去,直接说正事:“看清楚人了没有?你不会连点小事也做不好吧?” “切!”又是一声不屑,白凤凰身形蠕动,整个人在变形,体态变高变大了点,面部连同身形固定后,悍然变成了嬴阳,以男儿气概的方式再次双臂抱胸,鼻孔朝天道:“怎么样?” 苗毅绕她转了两圈,上下打量一番,发现的确像模像样,估计不熟悉嬴阳的人是认不出来的。 也没评价好坏,苗毅挥手一抖,又扔出了一个娇媚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千面妖狐粉儿。 “……”白凤凰那高傲眼神下落,盯着粉儿打量,又瞥瞥苗毅,不知道苗毅搞什么鬼。 “你想干什么?”重见光明的千面妖狐一见苗毅可谓气苦,跺脚愤愤。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脱离了碧月夫人也没什么舒心日子过,落在苗毅手上一样倒霉,冒险不说。居然跟一群反贼混在了一起,天呐。这要是被天庭发现了,还不得死得惨惨的。 这又是哪啊!她到处看了看。这又要让自己干什么啊?一旁的‘阎修’她是认识的,当然,她认识的是真正的阎修。 她能肯定苗毅把她从炼狱带出来肯定没什么好事,好事也轮不到自己,估计没事的时候人家想都不会想到她。 苗毅笑眯眯看着她,“有点事情用的上你,希望你好好做,做好了不会亏待你。” 千面妖狐已经被他搞怕了,连连摇头。“不做,我能力有限,你找别人去。” 苗毅笑容顿敛,“真的不做?” “……”看这反应,千面妖狐感觉有些不妙,不过还是用力摇了摇头。 唰!苗毅挥手一支宝剑在手,出手快若闪电。 他如今的修为远超千面妖狐,加之手速本来就快,千面妖狐连躲都来不及。 剑锋刚到千面妖狐的脖子上。便听千面妖狐惊叫一声,“做!” 带着寒意的锋利剑刃顿在了她白皙脖子上,没有再继续动作,却已经是吓得她两腿发软。磕磕巴巴补充强调:“我做…你要我做什么?” 一旁的白凤凰一脸鄙夷,“就知道欺负弱小。” 女人的声音?千面妖狐惊疑不定地看向她。 苗毅撤剑拄地,斜睨白凤凰。“这次的事情你若是敢办砸了,我连你一起杀!” “哟!”白凤凰鄙视调侃道:“就凭你?你行不行啊?” 苗毅冷冷道:“你大可以试试看。看你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白凤凰张嘴欲嘲讽,然而接触到对方那冷漠眼神心里不免有几分心虚。她怕的倒不是苗毅本人,而是苗毅背后的势力,一想到不管自己跑到哪都能找到自己的情形,后脊背就有些发凉,再悄悄瞥了眼苗毅腰间的兽囊,见说的如此笃定,也不知对方是不是真的随身带有倚仗,到嘴的话又活生生咽了下去,“哼!”不屑了一声,扭头四顾,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苗毅之所以如此强硬是因为没时间瞎扯,必须要逼迫事情按照自己的谋划去发展,再看向千面妖狐沉声道:“我!化作我的模样,对你来说,想必不难吧!” “……”白凤凰惊讶,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只见千面妖狐点了点头,身形蠕动定格后,变成了第二个‘牛有德’和牛有德面对面站在一起,不禁“咦”了声,好奇打量起了千面妖狐…… 炼狱,无量星,主殿后的阁楼上,金漫和杨庆隔着桌案对坐。 星铃联系结束,杨庆默然握住了星铃,眉宇间略显忧虑神色。 鬼市总镇府那边也派了人盯着地藏寺那边,而为了幽泉的行动,甚至在前往幽泉的方向提前节点式的布控了人手,已经发现有人离开了地藏寺前往幽泉方向。 尽管前去的只有一个人,可是无法保证其人身上没有携带其他人。尽管所去之人易容了,可光头和蓄发之人的差别还是能分辨的,其人身在斗篷中,盖住了脑袋。 布控的人手也许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消息经由杨召青传到这里来后,杨庆立马有了判断,罗刹门的人出发了。 局面朝着大概的预设方向发展,这意味着一场大战即将在幽泉拉开帷幕,关键是对手不凡! 念及此,杨庆心中很是不安,不止一次劝过苗毅,可是没用啊,苗毅非要来硬的。 既然已经计划好了,为何还会担忧?实在是他杨庆又不是能掐会算,任何事情做出判断都是有线索可循而推论的,都不是凭空得出的结论,他再聪明也预料不到幽泉现场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更何况他从未去过幽泉,许多事情就更不容易判断。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是寄希望于苗毅那强悍的临机应变能力,计划的大框架已经出来了,就看这出戏苗毅登台后要怎么唱了。其他的担心都于事无补,现场局势存在千变万化的可能,只期盼苗毅能驾驭下来,不负那率领半支虎旗击溃百万精锐大军的威名! 对面的金漫见他忧心忡忡的样子,凝目静观了一会儿,斟好的茶递了过去,轻声道:“大执事在担心圣王那边?” “唉!”杨庆心不在焉地伸手去接。 金漫瞅他反应,斜了眼他伸来的手,明眸微闪,递出茶盏的手势微偏。 于是下一刻,杨庆的手刚好抓错了位置,抓住了她的手。 入手滑嫩,杨庆目光一回,愣在了自己抓住的那只拿着茶盏的柔荑上。 金漫无动于衷,不缩也不躲,波澜不惊地看着杨庆的反应。 “……”回过神来的杨庆倒是五指赶紧一缩,略显抱歉道:“唐突了,是杨某走神了,还望圣主见谅。” 见他没有任何某些方面的异常反应,金漫嘴角有些深刻地僵了僵,随后如同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般,平静道:“无心之举,不必自责。”话锋继而一转,“圣王那边,大执事可能多虑了,带了那么多人手出去,又配备了破法弓,若是还应付不下什么突发局面的话,那我六道未免也太不堪了。” 杨庆微微颔首,眉眼间的忧虑之色依旧难以释开,就算过了幽泉一关,闹出那么大的事,以后怎么办? 清风吹来,荡涤室内。 窗外,海阔天空,碧蓝无边…… 琼星天王府,寇凌虚率领部从直接从天而将落入后院,刚从天宫那边回来。 护卫部从散去,寇凌虚大步而行,唐鹤年和寇铮从里面快步出来迎接,陪同前行之余,寇铮禀报了鬼市那边的情况。 闻听奏报,寇凌虚边走边皱眉道:“盯着地藏寺的人手发现了地藏寺的人去了幽泉方向?” 鬼市总镇府的人基本上都是寇家的人,盯着地藏寺的事情这边自然是知道的。 “是的。”寇铮点头,“确认了,第一时间有了回报。” “难道地藏寺的人也会掺和进这事?”寇凌虚脚步一停,面露迟疑思索之色,“盯地藏寺盯了这么久,这牛有德究竟要干什么?” 寇铮问:“父亲,要不我干脆直接问问牛有德?” 寇凌虚抬手打住,回头反问:“你觉得到了这个地步再问合适吗?通知文白,尽量避开嬴家那边,咱们继续当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吧。如果牛有德能躲过这一劫,咱们也有不知情的说法,不是他自己想要自主权么?”说完一声轻叹,放弃牛有德,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摇摇头惋惜,“可惜了!让你婆娘多去看看老七吧!” “是!”寇铮应下。 几乎在此同时,幽泉外的苗毅握住了手上星铃,转身面对遥远的鬼市方向。 他先杨庆一步接到了杨召青的星铃传讯,知道了地藏寺那边的动静,其实他也一直在等那边的动静。 鬼市那边徐堂然什么时候对如霜泄密,都是遵从这边的节奏来安排的,可以说是配合这边,等到地藏寺有反应,这边已经准备好了。 手上星铃一收,苗毅双目微眯,眉心那道竖纹霍然睁开,琉璃眸子中骤然迸射出璀璨光柱,天眼开启。 千面妖狐见此情形,惊的目瞪口呆,有点怀疑苗毅究竟是人还是妖。 白凤凰只是抱臂胸前盯着看,倒是不显得怎么惊奇,她又不是第一次见识,在迷乱星海就知道了苗毅具备天眼。 天眼目光刹那远去,直窥鬼市来路方向,一路甄别,最终根据消息的提点,锁定了一个易容后披着黑斗篷蒙头盖脑的人。(。) 第一六七三章 志在天下 璀璨光柱略作调整,天眼目光透视,当即将斗篷下人的身段看了个一清二楚,好一个妖娆性感的尤物身段,再看假面后的面容,苗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鬼市那边也不敢确定地藏寺出来的人是什么人,也不便近距离接触打草惊蛇,这其中存在许多变数,也是杨庆担心的,但对苗毅来说,确认起来不是什么问题。 不出所料,不是别人,正是魅姬,正朝这边疾飞。 距离虽远,但对魅姬这种修为的人来说,不需要多久。 璀璨光柱收敛,天眼闭合,苗毅转身对俩妖女道:“你们派上用场的时候来了,待会儿这样……”一番细细叮嘱,把安排做了详细交代。 听完之后,白凤凰瞥了瞥嘴,“我先说清楚了,勾引勾引可以,和嬴家打打杀杀的事情我可不干,否则我露馅了落在了嬴家的手上,对你也没好处。” “嬴天王…”听完情况,千面妖狐大概明白了要针对谁,有点心惊肉跳,她跟随碧月夫人多年,天元夫妇又一直笼罩在嬴天王的淫威下,所以对她影响力颇大,那得是个多么恐怖的存在?不禁胆怯道:“牛有德,我怕我做不好…” “你不会又想跑吧?”苗毅一口打断,回头对白凤凰示意道:“你带着她一起行动,她若有半点不轨企图,立刻宰了她!”压根不给丝毫拒绝的余地,到了这个地步,牵涉到这么多人。事关成败,岂能因为一个千面妖狐坏事。真敢坏他事,准保杀起来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上位者的心肠面对抉择时往往就是如此狠硬。 倒不是说上位者都是坏人,无利益冲突的时候大多也很平易近人的,可一旦牵涉的利益面太大,面对利益抉择的时候,通常又会变得果狠无情,寇家对他苗毅又何尝不是如此。 “呵呵!”白凤凰好笑一声,上下看了眼千面妖狐,“小妖精,我说你好好的干嘛撞他手里去?他的话你都听到了。回头若是敢连累我,别怪我心狠手辣!” 千面妖狐咬唇低头,偏偏是‘苗毅’的样貌,看着有点滑稽。 而苗毅本人则再次回头开启了天眼,继续关注魅姬的动向,也没有保持一直关注,距离太远,法力消耗上会吃不消,断断续续关注。 直到估算魅姬要不了多久就要接近了。苗毅方回头对身边二人道:“可以开始了。” “装神弄鬼!”白凤凰哼哼一声,不过还是和千面妖狐各取出了一张假面戴上。 准备妥当之后,白凤凰也不管千面妖狐同不同意,一把扯了她胳膊带着飞走。 飞临星空没一会儿。另一处悍然飞出一浑身包裹在黑衣中的蒙面人,提了刀迎面冲向二人,举刀便劈。 二女立刻各舞刀枪迎战在一起。打的轰轰烈烈,震荡星空。 远处。魅姬一路急速赶来,隐隐听到打斗声后。法眼锁定了打斗的目标,速度没有减慢,也无心插手,准备从一旁直接避开。 谁知黑衣蒙面人一招攻势太猛,二女双双招架之下震的吐血,脸上的假面也震飞了,露出了‘真容’。 而那黑衣蒙面人受到二女的联手还击也被震的闷声一哼,整个人震的倒飞了出去。 这一声巨响令魅姬侧目之余,也令她一怔,目光落在了‘嬴阳’和‘牛有德’的脸上,速度瞬间缓了下来。 黑衣蒙面人似乎见讨不了好,立刻扭头便跑,遁向茫茫星空深处。 ‘牛有德’欲要提枪追赶,然‘嬴阳’却闪来拉住了他的胳膊,又呛出口血摇了摇头,拉了‘牛有德’快速遁往幽泉,不一会儿直接冲入一处泉眼。 慢飞的魅姬陡然全速而去,前后脚跟进了幽泉一层,悬空目光急扫四周之余,扑捉到了两道再次闪入泉眼的身影,迅速弹身射去,又跟着追了进去。 接下来,她始终掐着速度,尽量保持着能不被跟踪目标注意、又能捕捉到二人遁点的节奏方式跟踪,凭她的修为要做到这点似乎不算太难。 一路追到幽泉五层,刚一露面,就立刻如一道虚影般闪身躲在了一根笋柱后面,因为发现二人这次没有再遁入泉眼,而是朝前方飞去。 魅姬没敢在空中追,那样哪怕她修为再高也容易被发现,而是就着地势,身形如虚影般快闪,借着一根根笋柱的掩护一路在地面尾随,她就算不在空中飞,低空飞行的两人也难凭速度甩掉她。 远处,单晴的身影从一笋铁后面悄无声息地半露了出来,魅姬快速一闪而过的躲躲闪闪身影没躲过他的眼睛。 想不发现都难,六大将本就在六个方位观察,只要诱饵将目标带入了这个方位,总有一个会发现。 单晴摸出了星铃联系苗毅,告知:上钩了! 魅姬跟了一阵后,忽见前面低空飞行的两人突然落地,落入了一片笋铁丛林中。 魅姬不得不停下了悄悄半露脸观察,不明前面情况,不敢冒然过去,怕被发现。 而落地后迅速猫身躲进了几根笋铁交错之下搭出的天然空洞间的白凤凰和千面妖狐面面相觑,白凤凰手指上空,做出了咒骂的口型。 千面妖狐粉儿抿嘴一笑,看懂了,在骂牛有德不得好死! 白凤凰摸出了星铃联系苗毅,问苗毅,目标有没有跟进来,因为她俩压根没发现目标有没有跟踪她们,事实上魅姬的实力也远远高过她们,若在星空空旷中还容易发现,在有遮掩的情况下,想发现魅姬的确有点不容易。 苗毅星铃回复:你们可以撤了。 白凤凰收了星铃,指了指自己的兽囊,粉儿无奈点了点头,结果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白凤凰一把塞进了兽囊中。 而白凤凰本人则形体迅速蠕动变化,转眼变化成了一个身段异常魁梧的汉子,从洞里钻了出来,光明正大地飞了出来,飞往了另一个方向。 躲着观察的魅姬瞅了眼,可以确认不是刚才跟踪的人,继续默等了一会儿后,依然不见前面有动静,遂再次闪身向前,等她到了之前两人落下的地带后,目光四处搜寻之下没发现那两人倒是看到了远处两山之间的一座营寨。 那两个人去哪了?没看到两人离开啊!魅姬满是狐疑的目光再次四处扫了扫,最后又落在了那座营寨中,露出若有所思神色。 遂再次藏身一旁,睁开法眼观察,发现营寨中有人巡逻,倒是不便接近。 等了没多久,只见营帐主帐的帘子掀开,嬴阳大摇大摆走了出来,和外面巡视的一人说话。 其实每隔一段时间嬴阳就会出来露下面,陷阱嘛,诱饵自然要不时出来露下面让人知道在这里,否则怎么引猎物上钩。 事实上他就算不露面,苗毅也会想办法让他露一露面,必然是要让他被魅姬发现的。 而躲着观察的魅姬一见嬴阳立刻心安了,不出所料,那两人果然在这营寨内。 她再次小心藏好了点,挥手放出了几十名弟子,暗中传音吩咐,让她们悄悄分散开来观察,躲在地面视线毕竟有局限性,怕走了眼。 幽泉外,一条蒙面身影闪落山巅,落在了苗毅的身旁,扯下了自己的伪装,正是燕北虹。 苗毅微微一笑,“燕大哥,辛苦了,戏演的不错。” 燕北虹摇了摇头,上下打量了苗毅一阵,眼神有些复杂,最后慢慢偏头看向星空,默然。 苗毅被他刚才那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奇怪道:“燕大哥有心事?” “唉!”燕北虹喟叹一声,“老弟,你变了。” “唔…”苗毅一愣,有点不明所以地看了看自己,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突微微一动,意识到了什么,可是却言不由衷地呵呵笑道:“莫非年纪上已经显老了?按理说凭我的修为进度应该不会太明显吧?” 燕北虹斜眼偏来,不冷不热道:“你越玩越大了,我从你眼中看到了‘野心’二字。” 苗毅苦笑道:“燕大哥说笑了,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之所以设这个局,兄弟也是被逼无奈,我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我,我只能是反击!难道燕大哥不是如此吗?想燕大哥被逼入绝境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宁死舍命一战,也不愿受其屈辱,其实我们兄弟俩都一样,皆是身不由己啊!” “不一样!”燕北虹毫不留情地驳了回去,“我不愿受约束是因为志在四方,而你不愿受约束却有可能是志在天下,雄心和野心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志在天下?”苗毅呵呵一笑,两手一摊,露出何出此言的样子,“怎么可能?就凭我的实力拿什么去志在天下?” 燕北虹:“明知道嬴家设下了陷阱,还敢硬碰硬,就算得逞了又如何,之后呢?一点都不怕事发后的后果,有如此底气,你实力还小吗?连全天下人人都觊觎的白凤凰也听你号令,你得有多不简单,只怕她手上的那批东西已经落在了你的手中吧?老弟,凭你目前的实力,我不知你这底气是从哪来的,也许你现在还能自持,可当你手上掌握了足够庞大的势力,你还能甘心屈居人下吗?何况你本就不是能轻易认输的人!我老燕虽是粗人,也不聪明,可心眼却不糊涂,所以从不轻易交朋友,因为是好是坏能感受到,能交的必然是合心的,你当年的心态是怎样的,如今的心态又是怎样的?你有没有变…这一点你心里最清楚,也不必对我解释什么。”(。) 第一六七四章 稀里糊涂 苗毅默然许久,最终摇头:“燕大哥可能有点误会,并非你想的那样,有些事情我也不便解释,只希望燕大哥明白…除了继续向前,我没得选择!” 此并非虚言,如果说以前还指望能把小世界当做最后退路的话,那么如今连这最后一丝的侥幸也没有了,他现在大概明白了,小世界并不是掌握在他的手上,真正的主人另有其人。想躲进炼狱也是妄想,炼狱同样在那人的掌控之下。 而他苗毅也大概猜到了那人想干什么,那人为何至今沉吟不出的原因不难猜测,于是也大概知道了自己要干什么。 燕北虹偏头盯着他看了会儿,“我不想干涉你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你,你目前所做的事情和你的实力并不匹配,你拖家带口和我独来独往不一样,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苗毅点头,“我明白。” 既然明白,燕北虹也就不多说了,话题一转,“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再等等,也许还有客来。”苗毅淡淡一声,举目看向星空深处。 这不是他的意思,是杨庆的意思,在杨庆将罗刹门给算计进来的时候,就已经事先做了提醒,能让罗刹门暗中违规插手天庭这边,只怕罗刹门的图谋不小,恐非一个魅姬出马能放心,罗刹门那边搞不好还有人来。 杨庆的意思是,局设好后,先不要急着动手。等上个两天,如果两天后罗刹门那边还没人来。估计就不会再有后援来了。因为两天的时间足够罗刹门的高手从极乐界那边赶到这里,加之不知道罗刹门是不是有高手刚好在天庭这边。也不知道离这里是远还是近,万一这边动起手来,突然有罗刹门的高手赶到,你不知道人家会带多少人来,就不知道会出什么意外,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放一放。 而等上个两天也可以熬熬嬴家和罗刹门的耐心,熬的他们不耐烦了,一点火星就有可能点燃。 就在这时,又有一人从星空飞来。落在二人身边,一高大魁梧的汉子,一见苗毅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双臂抱胸,冷哼着看向一旁。 就这德性,烂到家了,苗毅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白凤凰。 “还有一个呢?”苗毅问了声。 白凤凰随手扔了千面妖狐粉儿出来,粉儿也是倒霉,这刚一露面。还来不及幽怨,又被苗毅直接给收了。 三人并没有在这里久等,而是联袂飞往星空,再次闯入了幽泉。直入幽泉五层,和无量道大将敖铁碰面在一起,躲在一个地方默默等候。 钢铁锥林上空。阴沉沉,顺势旋转和逆势旋转的泉眼如同鲜花不断在绽放。那冥冥幽光不知来自何方,整片天空诡谲宁静。 几颗黝黑交错的笋尖之间。魅姬和弟子花琢隐藏在这不大的空间内,魅姬盘膝打坐,花琢窥视着远处的营寨。 不仅仅是花琢,魅姬带来的数十名门下弟子已经撒开到了远离营寨的四周,彼此间手上攥着星铃随时保持联系。 更远地方,隐藏在暗处的苗毅不时开启天眼环视营寨周围,将魅姬及其门下弟子的藏身位置排查的一清二楚,倒是营寨内的防御极其薄弱,大批人马远远散开了,不知去了哪里,似乎真的狩猎去了,若不是知道有陷阱,还真是动手的好机会。 营寨内,走出帐外的嬴阳负手抬头仰望天空许久,之后又在营寨转了圈,方返回了帐内。 “大先生,牛有德会来吗?”帐内坐下的嬴阳看向在角落盘膝打坐的燕随问道。 燕随闭眼答道:“不知道,不过外面的眼线倒是发现了一些不明身份的人正监视着这边。” 嬴阳顿时精神一振:“大先生觉得会是牛有德吗?” 燕随:“不知道。” 嬴阳:“若是牛有德,营寨内只剩寥寥数人,他们为何还不动手?” 燕随:“不知道。” 嬴阳无语,心中有点恼火,这是什么态度,不过一嬴家的下人,竟对少主人如此无礼。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有火也只能憋着,人家虽然是下人,可到了人家这个份上,只听命于王府内的一两人而已,还真不需要给他多大面子,只需要就事论事,搞多了乱七八糟的关系王爷反而不喜欢。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仅仅是身份高贵而已,现实点来讲,面对客观现实的东西,他这个主子还要仰仗人家,就连他父亲也需要这种人的支持,倘若王府内的这类下人都不支持的话,哪怕他父亲也很难在王府内立足。 在没有坐上那个王位之前,父亲兄弟几个,人人都是礼贤下士的做派,对上恭敬,对下不傲,他嬴阳若敢对眼前这位无礼,回头他老子就能打断他的腿。 轰!帐外突然传来一阵震响。 嬴阳霍然站起,坐在角落的燕随亦是霍然睁眼,对嬴阳偏头示意了一下,嬴阳立刻快步而出查看动静,燕随却是躲在帐内没有露面。 远处出现绿光,几只巨大的幽冥白蝠口吐绿幽幽烈焰,追杀着数名快速逃窜的修士。 睁开法眼远眺的嬴阳看了会儿后,松了口气,又转身回了帐内。 幽泉十层,迷幻界,天空极光绚丽多彩,摇曳缥缈,美的令人心碎。 地面上的美景不遑多让,苍凉荒原上,忽而绿木葱笼,忽而茫茫草原一望无际,忽而遍地鲜花姹紫嫣红绽放,而这令人陶醉的美景之中又时而夹杂着世间繁华景象,热闹街头人来人往、摩肩擦踵,甚至各种叫卖声就在耳边。 有美也有丑陋,明明刚才还是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致。突然间所有场景一变,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白骨如山。 杀气腾腾的千军万马忽然从天际出现。一路奔腾厮杀而来,眼看冲到了眼前,几头凶猛怪兽突然冲乱大军,将大军一路践踏了个惨乱,朝这边冲了过来。 守在营寨周围的人马神经紧绷,虽然知道眼前情景是幻象,可关键是幻象中偶尔会夹杂真东西,会有真正的幽泉妖孽趁机来袭,之前就有几趟‘冥鼠妖’趁机兴风作浪。幻化成各种东西借助环境掩护逼近。 守卫人马轮流上阵,释放出法力探测着逼近幻象是否是实物。 尽管知道眼前大多是假东西,可是不断身陷在各种栩栩如生场景中转换,时间久了,有种令人神经错乱的感觉。 在守卫拱卫的阵营中间,不止一座营帐,十几座凑在一起。 外围的两座营帐内,各聚集了两堆人,一堆是广家派系下的天王、星君子弟。一堆是昊家派系下的。 “不是来狩猎吗?聚集在这里不动是什么意思?” “嗨,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上面怎么说,咱们怎么做就是了。呆在这里吃吃喝喝也没什么不好。” “就是,喝你的酒吧,能有机会呆在迷幻界吃喝也是一种乐趣。这机会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 “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而已,居然和昊家那边凑在了一个窝里。昊家也不去狩猎,难道要将头名拱手让给另三家不成?难道你们不觉得蹊跷?” 广家和昊家不但没有去狩猎。而且还联结在了一起安营扎寨,甚至还被勒令不得擅自用星铃和外面联系,令下面不少人想不通。 而中间的一座主帐内,代表两家前来的广圣和昊云天也正隔着一张长案对坐,同样在推杯换盏吃吃喝喝。 “也不知道还要呆多久,家里那边究竟是什么意思啊?”灌着酒的昊云天嘀咕一声。 “谁知道,听从安排来吧。”广圣看了眼在帐外来回走动负责保护自己的高手。 两人同样是身不由己,如同嬴阳一样,都要听从家里老爷子派来的心腹安排,往往少主子知道的东西不见得有老爷子的心腹手下知道的多,尽管他们不服气,可是在老爷子的眼里,他们就是嫩了点,老爷子就是认为他们不如自己的心腹手下老练,有些事宁愿告诉下人让下人来做主也不告诉自己的孙辈,你不高兴也没脾气。 不过嬴阳身为当事人比他们要好一点,起码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他们这帮人却是全部被蒙在了鼓里,莫名其妙稀里糊涂的被限制了自由。 昊云天叹道:“天下人只看到咱们风光的一面,却看不到咱们憋屈的一面,不听从安排还能怎的?听从安排倒也没什么,可一直呆在这也不是个事啊,万一幽泉深处的‘死神’跑出来溜达撞上了咱们,那乐子就大了。” 广圣酒杯一拍,瞪眼道:“你个乌鸦嘴,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幽泉十八层这么大,我们呆在这角落怎么可能撞上。” “呸呸呸,是我胡说八道。”昊云天连呸几声,忽又神神秘秘伸了个脑袋凑上前,诡笑道:“我说广圣,你那小姑姑广媚儿长的实在是令人流口水啊,做梦都想一亲芳泽,帮我牵线搭个桥呗。” “想占我便宜是不是?”广圣斜他一眼,对面这家伙真要娶了自己小姑姑,以后自己岂不是要称呼他姑父? 昊云天嘿嘿道:“一点虚名,你还在乎这个?咱们什么关系,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谁睡不是睡?” 广圣冷哼道:“就算我那小姑姑能看上你,你也未必吃的上,你家里能同意么?有贼心没贼胆,就知道嘴上占点便宜,德性!有本事你硬来一个给我看看,我保证不拦着,你敢吗?” 言语中对自己姑姑没什么敬意,他倒是不介意广媚儿早点滚出广家,甚至巴不得王妃媚娘也滚出去,这也是媚娘为什么想寻找外援的原因。 “那身段,那姿色,世间少有啊,如此娇嫩的一朵鲜花也不知会被谁给采了,可惜了呀,哎!”昊云天扼腕叹息,把盏猛灌一口,一脸懊恼。(。) 第一六七五章 客人到了 幽泉十一层,雷霆界。 天空之上永远都是乌云密布,阴沉沉的黑暗不断被点亮,电光永不停歇,永远在滚滚乌云中闪烁不停,不断有一道道霹雳轰炸在漫无边际的山川大地上,或如连珠炮,或连排齐下,或如蛟龙纵横,震撼天地,惊鬼神。 雷霆界威力恐怖,相对来说却又是最安全的,冥界生物在这一界都不敢乱闯,似乎拦腰截断了幽泉十八层,不说全部挡住,至少不让幽泉深处的恐怖东西外出泛滥,冥冥中有着平衡幽泉的作用。 两山之间,一条条铁链密织如蛛网,下面是寇家营帐,霹雳打在上方的铁链上,电光立刻被导引走了,丝毫影响不到下面的帐篷,下面的人显然是有备而来。 帐帘两边拉开,寇文白负手而立,看着外面电光闪烁不停,听着隆隆不断惊雷声,闪烁光影照耀在他脸上,令其脸色晦明晦暗。 有些事情他不明白,譬如为什么要躲在这里不动,他不是第一次来幽泉狩猎,这次很不正常。 他慢慢偏头看向一旁的寇虎,寇家的家臣,原本姓什么他不知道,只知道被老爷子赐姓为寇,此时正拿着星铃不知道在跟哪里联系。 待到寇虎停下联系后,宼文白走了过去,皱眉道:“虎叔,真的不能告诉我原因么?” 寇虎捻须沉吟,隐瞒这东西也是要看人的,若是寇家其他子弟问他,不说就是不说。而寇铮在寇家明显已经是站稳了脚的,寇天王已经有意让寇铮抓住了不小的权力。不出意外的话,家主继承人的位置非寇铮莫属。 “大少爷。不告诉你是不想给你增添烦恼,你若是非要想知道的话,可以联系大爷问问。”寇虎松口了。 见他同意了自己用星铃对外联系,当即拱手谢过,摸出了星铃联系自己父亲。 既然问到了,寇铮也就没瞒他,只让他不要对外泄露,不许告诉任何人,包括自己母亲。 获悉真相后。尽管早已习惯大家族的一些龌龊,可寇文白还是有些心惊,虽早就风闻或察觉到了家族放弃了牛有德,可还是没想到家族会暗中参与到将牛有德置于死地的事中来,名义上毕竟是寇天王的女婿啊。 默默收了星铃后,寇文白叹道:“不应该来啊!” 一听这话,寇虎就明白他已经知情了,“本是不来的,实在是阴差阳错。怕反复之下会惊动天宫那位作祟,这才硬着头皮来了。” 宼文白抬眼正视:“原来那几家早就知道牛有德要杀嬴阳,牛有德一旦出事,那几家岂不是知道寇家也在暗中配合。这把柄落在人家手里合适吗?” 寇虎:“大少爷多虑了,类似的事情哪家没干过,谁的屁股都不干净。当不了把柄的。现在牛有德的情况摆在这,天宫那位有意让寇家吞不下。寇家也不能受此掣肘,其他几家也不愿火修罗弟子落别人手里去。既然四家都得不到,也不会让天宫得逞,才会联手演这出戏,好瞒过天宫和夏侯家。” 宼文白:“目前什么情况?” 寇虎:“据探子报,嬴家已经在幽泉五层扎营,昊、广两家在幽泉十层扎营,几家都知道是来做戏的,没人把这次狩猎当真,只有夏侯家还稀里糊涂蒙在鼓里,已经深入幽泉猎杀。” 宼文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结束?” 寇虎:“等着吧,几家在配合嬴家雪耻,完事后嬴家那边会吱声的。” 宼文白转身看向外面的闪烁雷霆,“小姑姑怎么办?牛有德在幽泉出了事,我们却安然回去了,怎么交代?总不至于急着连小姑姑也一起做掉吧,那也太明显了,让北军上下怎么看?” “我们并不知道牛有德会来幽泉对嬴阳下手,几家不在一起,鞭长莫及也很正常。” “这个理由怕是只能糊弄一时,别人在局外也许看不懂,事后天宫和夏侯家自然会明白,尤其是天宫那位,就算没证据,怕是也不介意让小姑姑知道点内幕。” “七小姐若是聪明就应该知道怎么闹都于事无补,聪明才能活得久点,二嫁之女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幽泉五层是幽冥白蝠的栖息地,钢铁丛林就是最适宜它们居住的巢穴,也是它们天然的护卫屏障。 不时有幽冥白蝠在阴沉沉的天空翱翔飞过,宛若白色幽灵在天空翩翩,也不时有捕猎者与之发生的厮杀震响。到了这里也分不清谁才是真正的捕猎者,幽冥白蝠喜好猎食其他生物,同样把外来者视为猎物,一旦被其发现,立刻主动攻击。 苗毅也算是有眼福的,天眼四处搜索之际,就亲眼目睹了数不清的幽冥白蝠围攻一名化莲修士,那喷出的绿幽幽火海无视护体法罡,尽管那化莲修士轰杀了一大片幽冥白蝠,强行突破了火海,可身上那如跗骨之蛆的鬼火仍然将其给点燃的分外耀眼,一群幽冥白蝠竟然活生生将一名法力无边境界的修士给灭了,看得人不寒而栗。 来这里狩猎可以,但是别以为修为高就能在幽泉为所欲为。 而死了的幽冥白蝠不值钱,要抓就抓活的,可是没那么好抓,这玩意一旦陷入绝境会立刻自?焚,尽管如此,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还是不断有人来碰运气,结果往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转眼一天多的时间过去了,天然的钢铁窝棚内,苗毅盘膝静坐恢复着法力,这是他有史以来使用天眼最频繁的一次。 “圣王,长虹老妖怪传讯来了,说那鬼鬼祟祟盯梢的人有动静了。”敖铁突然传音提醒一声。 苗毅闻讯起身,迅速摸出星铃和长虹联系,很快再次睁开天眼,朝长虹指点的方向看去。 天眼视线内,看到了鬼鬼祟祟离开了原地的魅姬,远离之后才掠空快飞,在一遥远地方和一名等候的男子碰面了,态度恭敬。 那男子明显是易容的,苗毅天眼窥探真容,当即发现是个妩媚妇人,虽不认识,但是眉心隐藏的法相却骗不了人,悍然又是个显圣修士。 来者和魅姬交流几句后,又迅速跟着魅姬返回了,鬼鬼祟祟窝进了之前那个窝点对外观察。 看来杨庆还真没猜错,罗刹门果然来人!苗毅心中嘀咕一声。 不知道来了多少人,但人既然来了,就算还有其他人,哪怕不在身上,也在外面,一出事必然要来接应。 苗毅心中有数后,淡淡一笑道:“客人到了!正摸不清嬴家的底,让客人先去试试水也好。敖铁,通知下去,不得轻举妄动,一切行动听我号令……”临场布置施展开来。 “是!”敖铁听后应了声,摸出了星铃联系。 而魅姬接应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其师雪玉。 躲在‘笼子’里观察一阵后,雪玉皱眉道:“真打的是嬴家的旗号!我来的路上接到消息,天庭几大巨头的小辈来了幽泉狩猎,牛有德怎么会跟嬴家的人混在一起?”她心中另有疑惑没说出来,难道嬴家的人也和南无门的事有关? 魅姬:“不知道,牛有德应该就躲在嬴家的营帐内。早年随师尊前往嬴天王府做客的时候,我曾见过嬴无满的那个儿子,之前我亲眼看到牛有德和嬴无满儿子嬴阳一起过来的,师尊快看,嬴阳出来了。” 嬴阳依然是每隔上一段时间便会跑出来当诱饵在营帐内溜达一阵。 从缝隙间窥视的雪玉微微颔首,“果真是嬴九光的孙子,难道狩猎有假,另有图谋才是真?”她感觉事情有些复杂了,摸出了星铃和玉罗刹联系,若真发现了南无门的隐秘,难道要将嬴家人一起灭口?这事她做不了主。 然而玉罗刹的答复很简单,连寇天王的女婿都能杀,又岂会在乎什么嬴天王的孙子,照做! 而此时佛道大将归无已经悄悄接近了这边躲藏,说是接近,其实依旧隔得很远,调整到与目标的无阻碍直线距离后,悄悄摸出了一张破法弓,三箭一起上弦拉开,彩色宝光浮现,悍然是一张六品破法弓。 而另一头,仙道大将孟如亦同样调整了方位,法眼盯上远处直线可见的营寨,也摸出了破法弓,三箭齐上,彩色宝光下,悍然也是一张六品破法弓。 砰砰炸响,归无松弦放箭,三道流光飞逝,骤然射向魅姬师徒藏身之地。 躲在‘笼子’里的魅姬师徒霍然回头,待到偏头找到身后缝隙查看,三道流光已到眼前。 破法弓!师徒两人两眼一睁,吃惊! 轰轰轰!三声震响,动摇大地。 归无的目的并不是杀人,人躲在窝里有阻碍也不好瞄准,只是射击那个‘窝’而已,而那金属笋柱也确实坚硬无比,发射的六品流星箭竟然只是在上面狠狠撞出了几道痕迹而已,便立刻翻身而回。 尽管射击的只是那个‘窝’,然俩师徒哪还藏的住,这都已经被发现了嘛,躲避之下三个人迅速从洞口蹿了出来,升空看向这边。 归无管他的,收了返回的流星箭立刻猫身不出了,钻进了一旁的坑里藏死了。 而孟如那边等的就是这边的动静为动手信号,弓弦一松,三道流光怒射营寨内的主帐。 出去溜达了一圈的嬴阳刚回到帐内坐下,外面的巨大震响动静惊的他站起,燕随也猛然回头皱眉。 嬴阳正要出去一看动静,燕随突然大惊失色,一个闪身过来,仓促之下探臂压了嬴阳趴倒在地,轰隆几声,两人头顶上主营帐被掀爆了,各种碎片随着澎湃法力乱卷。(。) 第一六七六章 不留活口 事发突然,燕随可谓是第一时间将嬴阳给保护在了身边,而没有干出施法推开之类的,以防袭击者还有后手,将嬴阳保护在身边才是最安全的,能随手出手应对。 倒不是嬴阳的面子有多大,也不管看得上还是看不上嬴阳,既然王府那边让自己来保护嬴阳,就不容有失,否则回去没办法交差。 营帐哪经得住如此威力的东西摧残,瞬间被撕毁。 三道轰爆营帐的光影掠过,其中一道几乎是从嬴阳刚才的站位一扫而过,若不是燕随反应快,嬴阳有的乐了。 “是破法弓!”被摁倒在地的嬴阳惊呼一声。 还用你说,我当然知道是破法弓!护住他的燕随腹诽一句,不知道是哪个神经病用破法弓来射帐篷,难道想靠碰运气射死人?钱多烧的慌! 不过瞬间一个毫无悬念的念头浮起了,没人会吃饱了没事干对嬴家下手,那个牛有德终于忍不住动手了,这是想把营帐中的人给逼出来! 等的就是你! 确认嬴阳无事后,拉着嬴阳站起,挥袖荡开弥漫烟尘。 嬴阳有些心惊肉跳道:“大先生,有破法弓暗袭,我还是进先生的兽囊吧。” “你躲起来不给人机会怎么引人上钩?”燕随斥责一声,同时迅速冷目环顾四周。 营寨仅剩的十人迅速过来,将嬴阳给围在中间戒备四周。 另一头的雪玉和魅姬遇袭,惊的跳了出来不说,魅姬弟子们见师傅遇袭哪能坐视不理,纷纷从四周跳了出来。 燕随等人四周这么一扫,发现有点意思,四周几十名不露真容的黑衣人将这边给包围了。 但是没看到牛有德在哪。也分不清这些黑衣人当中有没有牛有德,更不知道在不在,但是这明显包围这边的态势可以看出这些人绝对是一伙的,敢公然对嬴家下手,胆子不小! 不管牛有德在不在,这边不可能不理会。万一牛有德就在其中呢,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毕竟对方已经动手了,反之若是不理会让牛有德漏网了,那就白废心思了。 总之几乎可以完全确认,这帮袭击的人跟牛有德脱不了关系,否则其他人没理由这样干! 燕随袖子里提在手中的星铃快速施法摇动。 雪玉等人窜到空中第一念头便是被嬴家的人袭击了,毕竟是在这个时候用的破法弓,再回头又看到营寨那边的主营帐也被破法弓给掀爆了。有点狐疑怎么回事。 然雪玉首要保证的就是不能暴露身份,否则坏了佛界和天庭之间的大局哪怕是玉面佛也吃罪不起,见自己人都冒了出来,一旦发生冲突会很麻烦,迅速对魅姬传音道:“撤!” 若达到了目的将嬴家人给灭口也值得,什么都没得到再惹出大事来不划算,自然要先撤,之后再作打算。 魅姬迅速打出走人的手势。周围一群人迅速冲天而起,欲遁泉眼而去。 “嗯!”燕随示意一声。护住这边的十人立刻飞出追杀,保护嬴阳的势力再次削弱,仅剩燕随一人。 追杀的十人不说,魅姬等人刚窜到高空,谁知空中突兀出现上千人马,不知是从幽泉四层还是六层钻出来的。其中几十人当空拉开破法弓,三箭齐发,对着冲上来的魅姬等人开弓便射,余者居高临下俯冲冲杀。 轰轰轰!几十道流光杀了魅姬等人一个措手不及,近距离之下。有人或当场被射杀,有人或当空震翻被蜂拥冲来的人乱刀乱枪杀死,或被震的落地在围攻下拼死反抗。 突兀冲出的嬴家人马下手狠辣无情,配合进攻老练,一看就是东军中的精锐人马。 然魅姬带来的人也不弱,有数名化莲修士,这些人反应极快,捞出盾牌之物硬抗住破法弓的射杀后,迅速反击,完全是以一敌十的态势,将嬴家人马杀的一阵乱。 雪玉和魅姬这两个显圣高手就更不用说了,举手投足间就要人命,不到片刻功夫便被两人杀了近百人。 但是两人已经无法脱身,倒不是不能走,而是一走扔下这些弟子或弟子的尸体怎么办,介时罗刹门的身份想瞒都瞒不住,雪玉又惊又恼,没想到嬴家人如此猖狂,动手就要置人于死地。 天地间澎湃法力如凛冽罡风,震响声撼动天地,这也就是在幽泉五层了,否则大地都要崩溃。 嬴阳看的心惊肉跳,燕随眯眼盯着雪玉和魅姬,没想到竟然还有两名显圣高手,更没想到牛有德能弄来这么多高手,怪不得敢袭击这边。 空中激战的雪玉霍然回头,和下面燕随的目光对上,事情突然闹成这样,想隐瞒身份就要把门下弟子和弟子的尸体给带走,嬴家如此猖狂又岂会纵容放过,只能是杀人灭口了! 雪玉一掌将跟前躲避之人轰的吐血落地,大袖一挥,上百名黑衣人凭空现身,从罗刹门带来的人马终于抛了出来。 “不留活口,杀!”雪玉哑着嗓子喝了声。 上百黑衣人立刻杀入了战场,其实力之强,迅速将局面压得有利于罗刹门一边倒,近乎是在屠杀嬴家人马。 不有利也不行,这些黑衣人中有她五名亲传弟子,和魅姬一样,全部是显圣修为,还有二十名化莲修为,余者全部是彩莲修为,如此强悍阵容,嬴家人马如何能挡。 雪玉带了如此强悍阵容来,就是做了万一不行要保证彻底灭口准备的,果然是派上了用场。 剧烈厮杀,天地都要震翻的感觉,这一幕将头次见识如此阵仗的嬴阳吓得够呛。 燕随亦是眼皮直跳,别说是他,只怕就连嬴九光也想不到牛有德能找来这么多高手,也想不通牛有德从哪弄来这么多高手,他第一念头就怀疑到了寇家头上! 燕随是将这边的实力做了保留的,担心牛有德不会这样鲁莽进攻,担心只是在试探,担心牛有德还留有后手,万一牛有德在躲在暗中观察,搞不好会被吓跑了,毕竟动用破法弓的人还没出现。 可谁想牛有德会弄来这么多高手,还保留个屁啊,再保留只怕连小命都没了。 燕随手中星铃再次紧急摇晃。 躲在远处观察的六道大将盯着空中的恶战,表情相当精彩,若是在地面厮杀也许还不方便看到,但是在空中那就很便于欣赏了。几人都没想到苗毅神神秘秘一番布置居然引出这么多高手和嬴家的人开干,打的有够激烈的。 单晴摸着下巴嘀咕,“这帮什么人呐?打斗手法似乎有点眼熟…” 白凤凰和燕北虹面面相觑,又一起回头看向苗毅。 苗毅并没有告诉他们会引来什么人出手,不过苗毅自己也是神情古怪,乖乖,罗刹门竟然来了这么多高手,南无门的那个秘密这是得有多值钱?罗刹门豁出去了啊! 尽管杨庆分析认为罗刹门会尽力隐瞒身份,可是看这节奏,似乎要将嬴家人马给灭口的节奏啊! 照这局势下去,如果嬴家没有后手的话,苗毅相当怀疑做掉嬴阳还需不需要自己这边出手,别闹得炼狱百万大军没上场的机会,那可就白来了。 幽泉十层,迷幻界。 两座并排主营内,昊云天和广圣在一间内喝酒,隔壁一间两个老头也在对坐喝酒,一位来自昊家名叫庄自高,一位来自广家名叫乌乾,昊、广两家的家臣。 放下酒杯的两个老头几乎是同时摸出了星铃,两人对视一眼,又各自处理各自的消息。 这个时候能同时得到的消息还能是什么消息,自然是探子已经发现了嬴家那边的厮杀,紧急上报给了二人。 联系陆续暂停后,乌乾沉声道:“还真的被嬴家等到了,这牛有德有够猖狂的,简直是胆大包天!” 庄自高神情肃然:“是牛有德吗?从哪弄来这么多高手?怕是大大出乎嬴家的意料啊,别偷鸡不成蚀把米,陷阱没把贼给陷进去倒被贼给一窝端了!” 乌乾:“我也奇怪哪来那么多高手,难道是寇家暗中出手了?” 庄自高:“不会吧?寇家花这么大代价对付一个嬴家小辈,怎么可能?” 两人随后将消息快速上报给后台主子。 幽泉十一层,雷霆界,寇虎也几乎是第一时间得到了探子来报,“嘶!”倒吸一口凉气,可谓大吃一惊。 宼文白见他如此诧异,忙上前问道:“虎叔,何故如此惊讶?” “嬴家营寨遇袭,牛有德怕是已经动手了,但袭击者的实力不可小觑,光显圣境界的高手怕是就有好几个……”寇虎沉着脸将来报的大概消息讲了遍。 宼文白闻言亦是大惊,“牛有德哪里找来这么多高手?”那位便宜姑父陡然爆出来的实力把他震撼的不轻。 而已经做出杀人灭口决定的雪玉放出带来的众弟子后,手头上也空闲了下来,漫卷狂风中,当空转身,冷冷盯向了嬴阳和燕随,骤然闪身而去,擒贼先擒王,欲拿下主要人物做要挟,好尽快顺利脱身。 燕随一把将脸色大变的嬴阳给收入囊中,到了这个地步再拿嬴阳做饵的话,简直是在拿嬴阳的小命开玩笑,收了嬴阳静立恭候,目光沉冷,处变不惊! 紧急扑来的雪玉一看燕随这态势,立刻知道遇上了强敌。(。) 第一六七七章 调教王妃 道理很简单,已经看过她出手了,见她杀过来了还能一点都不慌乱,甚至没有丝毫逃避的意思,自然是不怵她。 还有一点,能在这个时候将嬴阳收入囊中贴身保护嬴阳的,结合上一点,这人在天王府的地位怕是不低,很有可能两人认识。她是极乐界玉面佛的弟子,到了她这个级别,天庭四大天王的家里哪家她没以客人的身份跟随师尊去过,而天王府那边自然也会派出相对等的人接待,天王府内显圣级别的高手她应该都见过,至少摆在明面上的她应该都认识。 然不管以前认不认识,或交情怎么样,到了今天这个地步除了你死我活没有别的选择。 雪玉瞬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寇天王府,接到奏报在屋内坐着的寇凌虚直接站了起来,问出了同样的话,“他哪弄来这么多高手?” 禀报的唐鹤年眉头紧缩,摇头道:“不知道,也不知道嬴家准备的充足不充足,否则搞不好真要栽在他手上。” 在旁的寇铮惊疑不定,道:“要不我直接联系他问问?” 唐鹤年回头道:“大爷,都在拼命了,他有没有时间回复不知道,其次现在问了,寇家在那边的人手要不要过去支援?而不去支援的话,他这次若是回来了,咱们怎么解释?还是当做不知道吧!” 寇铮默然,一团疑云笼罩在屋内,他试着说道:“牛有德说他在天街那肥缺上经营多年,能找到一些人。看来还真是如此,倒是小瞧了他。” 唐鹤年摇头叹道:“天街油水是不少。可也不是他家的,他能给的肥水岂能请动这么多显圣高手?真要如此的话。天街大统领的位置岂不是要让大家抢破头?” 寇凌虚道:“别猜了,老唐,让下面人保持关注,有新动向及时上报。” “是!”唐鹤年应下,当场摸出星铃联系。 昊天王府,亭台楼阁凭栏处,昊德芳负手眯眼,“真是那家伙在动手吗?哪请来那么多高手?” 俏丽,男扮女装书生打扮的苏韵在旁蹙眉道:“在天街时就屡次来硬的。去了近卫军也是强势接管,酉丁域更是以半支虎旗硬扛百万精锐,这次竟然也是硬碰硬,这牛有德的行事风格硬的很,擅长打硬仗,的确是一员沙场悍将!” 昊德芳:“让下面人保持关注。” “是!”苏韵应下。 广天王府,广令公和王妃媚娘正在山林中漫步,管家勾越出现后传音奏报,广令公有点惊讶地停步与之传音交流了一番。随后才挥手让勾越退下了。 媚娘明显察觉到了刚才还乐呵呵与自己说笑的广令公沉默了不少,试着问道:“王爷有心事?” 广令公转身凝视了她一阵,最终徐徐道:“牛有德和嬴家积怨太深,难以善了。幽泉狩猎本就是嬴家设下的陷阱,目的就是针对牛有德去的……”将幽泉发生的事情大致讲了下。 他知道上次和牛有德联姻的事情失败后对这女人刺激挺大的,勾起了这女人的希望。又将其希望给扑灭了,何其残忍。也正是由那次渐渐有所醒悟。考虑到了将来的事情,一旦自己不在了。谁能给这女人提供庇护?自己几个儿子明面上尊敬这女人,可背地里哪个不想帮自己母亲扶正,一旦自己不在了,自己某个儿子接位了,自己的旧部自然也要唯新王马首是瞻,哪还会顾忌一个死去的旧王,只怕不需要新王表态,就有人帮忙想办法,介时这女人的下场恐怕好不到哪去。 当然,他也希望新王能稳固自己的王位,延续广家的荣光,可是一想到有人要对自己的女人下黑手,也是他不能容忍的。一旦这女人被逼入绝境,会干什么不难想象,走到了艰难地步,能拿得出手自保的也就是利用自己的姿色了。 还有自己的掌上明珠,那个待嫁的女儿,新王对其母都不能善待的话,还指望新王以娘家的身份为女儿撑腰吗?一旦失去了王府的背景撑腰,只怕长的越漂亮下场会越惨,死个莫名其妙都是很有可能的,权贵家后宅的勾心斗角就是这么可怕,比后宫好不到哪去。 一想到自己的掌上明珠可能会走到那一步,他就有些揪心,而真正能为自己女儿着想的恐怕也只有其母了,也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也正是从那以后,广令公真正在广家利益之外考虑起了这母女两个的将来,觉得有必要给这女人扶持一些能捏在手上的权势,不至于将来任人鱼肉,也真正在考虑要为女儿找个将来能真正做靠山的夫婿,母女两个互为倚仗,不求风光无限,至少能活得不艰难,可是能满足各方面条件的好女婿哪有那么容易找! 正因为如此,他现在放弃了对媚娘的刻意压制,有意让其积蓄一些自己的势力,可似乎效果不大,实在是世间的聪明人太多了,也可以说是势利眼太多,大家都知道广家将来真正的主人是谁,没人愿意得罪他的儿子们。而他也不好对几个儿子做的太过,否则事情将会反过来发展,一旦广家的权势掌握在了这女人手上,最毒妇人心的例子比比皆是,女人狠毒起来犹胜男人,将来这女人搞不好又要拿他子孙开刀,那同样是他不愿看到的,这令他颇为纠结,家事往往比公事还难办,其中毕竟掺杂了难以割舍的‘情分’二字,杀伐决断的事情不可能老是用在家人身上。 所以才有他现在空闲时和王妃媚娘散步的情形,都是做给下面人看的,希望能无形中为王妃媚娘抬抬势。 也正是因为这般考虑,现在有些事情他也会让她知道了,否则两眼一抹黑她压根什么都不敢去做。不然放在以前肯定不会告诉她幽泉狩猎的事情。 媚娘闻讯大惊,“王爷的意思是说。寇家也知道,在配合嬴家置牛有德于死地?” 广令公淡淡一笑:“此一时彼一时。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难道要为了个牛有德把整个寇家给拖入泥潭难以自拔?” 媚娘冷笑道:“毕竟是寇家的女婿,寇家还真做的出来呀,早知如此当初还抢个什么劲呐!” 广令公摇头:“媚娘,你记住了,有些事情要看你从什么角度去想,从感情上去看,事情的确难以让人接受,可从大局上去看。挥刀断臂也是一种智慧和勇气,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许多事是不能感情用事的。也许这样说会让你心里不舒服,也是因为你还没到那个位置,当你要全盘考虑问题的时候,个别人的生死重要还是许许多多人的生死重要?当你将来面对这样的抉择时要记住,这种事情是没有好坏之分的,也没有感情可言,有些牺牲是必须要做出的。否则一时的感情用事会让你以后后悔莫及,会给更多人带来痛苦,会给更多人带来感情上的伤害,明白吗?” 媚娘微微颔首。只是想到牛有德才这个级别就能聚集出这么庞大的势力,这要是自己的女婿该多好啊,将来谁敢轻易动自己母女? 这么一想。想的她心肝都有点疼,可又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不禁轻轻惋惜一声,“真是可惜了。” 广令公知道她的心思。提醒道:“没什么好可惜的,就算牛有德娶了媚儿也一样,哪怕媚儿是我的亲生女儿,是我的心肝宝贝又如何?在这种局面下,我也会做出和寇凌虚一样的抉择。事实已经证明,陛下是不会放任有人撬他的墙角而坐视不理的,必然要强势打压,他既不杀牛有德,也不放过牛有德,就摁在那,就是要搞的寇家难受,就是要搞的寇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是要搞的寇家没脾气,以警告其他人,以后谁再敢这样做,这就是下场!天下大势掌握在陛下的手中,陛下一旦铁了心,手上可动用的资源太多了,没人是陛下的对手,所以没什么好可惜的,你应该庆幸牛有德没娶媚儿才对。” “唉!这天下风云变幻莫测,一不小心就是风暴惊雷,那牛有德周旋在你们之间也够累的。”媚娘苦笑摇头,“王爷,妾身都忍不住想帮那牛有德问一句,他现在退出来得及吗?” “退?”广令公仰天大笑,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他往哪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谁叫他出这个头的?要么他自己够硬能扛住,经得起雪雨风霜的侵袭继续茁壮成长,要么就被雷霆风暴给摧断,你有见过长高的树木还能缩小往回长的吗?恩恩怨怨结下这么多,走上了这条血雨腥风的路,要么走出头,要么倒在路上,想退也得有人愿意放过他,除了继续向前,没有退路可言,一切都是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媚娘唏嘘之余,忽想到什么,问:“那些高手会不会是寇家暗中支援的?” 广令公斜睨,道:“寇家想摆脱累赘还来不及,哪会干这好事,露馅了还得惹上嬴家这麻烦。” “寇家想摆脱麻烦,王爷又说陛下就是要搞的寇家难受,难道是陛下在暗中帮忙?” 媚娘纯粹是没任何证据的随心猜测之言,完全是一加一等于二的简单言论,然而却是说的广令公猛然一怔,眯起的眼缝中目光闪烁,慢慢回头看向王妃媚娘,结果把后者吓一跳,“王爷,妾身是不是说错话了?” 广令公没回,反而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声,“难道青主已经知道了牛有德要和嬴家小子死磕到底?” 嬴天王府,内院主殿内,嬴九光脸色阴沉地来回走动,“确认是牛有德吗?他哪来这么多高手?我们的人撑的住吗?” 左儿脸色也有些难看,对付一个牛有德这边已经准备的够夸张了,谁知对方更夸张,居然弄出那么多显圣高手来,开什么玩笑?不过话又说回来,真要失手了,倒是帮她推卸了责任,不是自己没做好,而是对方在乱来。 她有些艰难道:“燕氏兄弟还留了后手没用,未必会输。” 就在这时,嬴九光忽然摸出一只星铃来,也不知是谁来的讯息,总之他最后猛一握住手中星铃,阴沉着脸,从牙缝里蹦出字眼来:“青主!难道真的是你?这是想要老夫断子绝孙吗?欺人太甚…”(。) 第一六七八章 四王联手 寇天王府,后宅重地,寇凌虚、唐鹤年、寇铮,这三个寇家的最高权力人,聚在殿内一直不出,幽泉狩猎的异变让三人暂时放开了其他所有事情,高度关注着幽泉那边的情况。 唐鹤年几乎是星铃不离手,随时保持着和幽泉那边的联系。 不过很快,唐鹤年和寇铮的目光便齐齐落在了寇凌虚的身上,见寇凌虚也摸出了星铃,二人自然明白,能直接和寇凌虚联系的人,身份都不会一般,就是不知道此时此刻此种情况下联系的会是什么人。 寇凌虚默默收了星铃后,脸上表情波澜不惊,只是眼睑低垂,给人一种异常深沉压抑的感觉。 两人互相看了眼,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每当这个时候寇铮都不敢轻易说话,知道父亲心情相当不好的情况下才会如此,怕说错了话惹怒父亲。寇凌虚虽然不太经常对他动怒,可一旦动起怒来,也是很可怕的,所以尽管有疑问,还是忍住了没开口。 而这个时候也只有一人合适开口,寇铮微微瞥了眼唐鹤年。 唐鹤年也在观察寇凌虚的反应做着斟酌,确认合适开口后,方试着问道:“王爷,可是出了什么事?” 寇凌虚徐徐道:“突然出现这么多高手,嬴九光怀疑是青主暗中出手了!” 唐鹤年和寇铮皆是一阵动容,还真有这可能,天下能随手扔出这么多显圣高手的人可不多,一般人也没这胆子对嬴家下这种狠手。若真如此的话,无非就两个可能:第一。牛有德已经暗中投靠了青主,获得了青主的支持;第二。牛有德没有投靠青主,是青主主动出手帮牛有德。目的就是不让牛有德死,继续搞的寇家难受。 两种情况不管是哪一种,对寇家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原来是这情况,寇铮开口道:“七妹还在家里,牛有德为了七妹不惜一死,不至于让七妹难做吧?” 唐鹤年迟疑道:“问题的关键是青主怎么知道牛有德要在幽泉对嬴阳下手的?牛有德誓取嬴阳性命的事可以说是秘密,王爷亲自开口告知了,那几家也不会乱传。牛有德就更不可能自己到处张扬。在不知道这个先决条件的情况下,哪怕正常情况下的幽泉狩猎也有高手陪同,谁能想象牛有德敢去袭击,又如何知道嬴家会在幽泉狩猎设下陷阱?” 寇凌虚对此言论无动于衷,继续波澜不惊道:“嬴九光邀请寇家在幽泉的人马一起合击偷袭之人!” 唐鹤年和寇铮无言以对,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一旦牛有德在偷袭人马中的话,无异于寇家和外人联手杀自家人。 “不知嬴家愿意付出什么代价?”唐鹤年皱眉一声。 寇凌虚:“就一个都统的位置,多的没有。” 屋内陷入静默。 昊天王府。王爷和管家在谈事,这一带亭台楼阁周围的人全部都自觉退开了。 “嬴家愿意出什么代价?”苏韵问出了和唐鹤年一样的话。 昊德芳的回复也类似寇凌虚,“象征性的给了点,一个都统的位置。我们这边还好说点。寇家怕是最纠结的。” 苏韵微微颔首,“可还是会答应。” 昊德芳负手远眺,“再搭上几家的好手。应该能将局势压住!” 鬼市总镇府,议事大殿内。杨召青以苗毅的名义召集诸将议事,将事情交代下去后。诸人分头行动布置。 上上下下的人都有点疑惑,不过还是照令执行了,总镇府内部很快响起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一群人尽量控制音量不让外界听到,挥舞刀剑在墙壁上开凿。 一根梁柱硬是从中间挖的‘命悬一线’,晶币伴生矿虽然能扛击打,可是也经不住这样折腾啊,一旦遭受重击,甚至不用遭受重击,这根主梁就非得垮塌不可。 不但是这根梁柱,还有四周墙壁,简直是在制造一座随时会垮塌的危房。 陪着杨召青上下查看的徐堂然有点心惊肉跳,暗中传音问道:“这什么意思啊?我说老杨,这鬼市总镇府可是从天庭建立以来就存在了,咱们这样败家合适吗?别的不说,哪天睡觉时,别一不小心把咱们自己给砸死了,那也太划不来了。” “大人的意思,咱们照做就行了。”杨召青敷衍一句,停步转身,“你那边也可以做准备了,大人的消息一到,立刻动手!老徐,事关重大,可别出什么漏子,否则大人饶不了你。” “我办事你放心!”徐堂然拍着胸脯做了保证,然后转身大步而去…… 幽泉十一层,雷霆界。 营帐外电光闪烁不断,营帐内的寇文白和寇虎几乎是同时接到了星铃传讯。 寇虎先联系完,默默收了星铃,默默看着仍在联系的宼文白,神情有些凝重,默默等着。 寇文白联系完后,默默将星铃捏在手中,神情中略显黯然。 寇虎这才出声道:“王爷那边判断,嬴家那边有可能是青主出手了。” 宼文白静静道:“父亲刚才说了。” 寇虎深吸一口气,突肃然道:“嬴家狩猎人马遇袭,王爷亲自传讯给属下,恶贼猖狂,竟敢袭击天庭人马,不可轻饶,命属下为主将,立刻率狩猎人马前去支援,与嬴家合击,务必将恶贼给一网打尽!” 寇文白点头一下,“我知道了,父亲已经跟我说了…”接着朝寇虎拱手行礼道:“末将愿听大将军号令!” 寇虎双手扶了他,有些欲言又止,可最终还是艰难吐露道:“王爷有令,此战谁都能退,唯独大少爷寇文白不能退,大少爷必须亲自上阵杀敌,若敢退缩怯战,罪不可赦,命属下将其立斩于阵前!” 寇文白喉结耸动,一脸晦涩惨然道:“属下懂的,父亲说了。”双手握拳捏紧了。 他才彩莲境界的修为,这一战是因为少了他就能决定战局的胜负吗?当然不是,有没有他根本无关紧要。是因为知道要对牛有德动手而感情上难以接受吗?自然也不是。 真正的原因是因为知道很有可能是青主对四大天王直接动用了武力,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他是寇家的长子长孙。 这一场人数不多的恶战中却出现了这么多的化莲高手和显圣高手,逼着他一个彩莲修士硬冲上战场,简直是在逼他送死。可是没办法,这就是寇家的态度,就是寇家给青主看的态度,也是四大天王给青主看的态度,所以他宼文白哪怕明知道是死也要硬着头皮上阵! 他这次若敢退缩,以后在寇家将会生不如死,甚至还等不到以后,就会有人将他脑袋砍落在幽泉。 原本只是一场演戏的狩猎,没想到竟然会变成这样,寇虎看着眼前的人暗暗叹息一声,抬手拍了拍他肩膀,笑着鼓励道:“大少爷放心,出手的不止我们一家,敌方人马不多,我们胜算很大,我会安排下面人保护好大少爷,不会有事的。而大少爷也须知道一点,只要熬过了这一场,王爷必不会亏待,届时你在寇家几乎就拿到了一次‘免死令牌’,前途无量,以后就算有人对您搞什么小动作,些许风浪根本就动摇不了你。” 宼文白当然明白这所谓的好处就是回报,有付出才有回报嘛,可关键是得有命享受,无声拱手谢过。 很快,随着寇虎一声令下,寇家营寨快速收拔。 施法分开天空电光闪烁的乌云,一队人马破空而去,遁入泉眼。 不单单是寇家人马,幽泉十层迷幻界,营寨内的昊云天脸色黯然,广圣脑袋低垂,两人并立,同样做梦也没想到幽泉狩猎居然会搞成这样,竟然要冲入显圣高手绞杀的战场玩命! 面对这两位大少,乌乾和庄自高相视暗叹一声,也有些同情。 很快,两队人马并为一路,拔营冲天而去。 只因为怀疑青主可能对他们动用了武力,仅仅只是怀疑,并无证据,四大天王立刻联手,要不惜代价将袭击嬴家的人马给绞杀! 只怕广家的那位天妃想象不到自己一时的无心之言带来的会是什么后果。 幽泉五层,大战快速进入白热化。 躲在暗中清闲观战的苗毅等人可谓看的好爽,尤其是知道这么大的动静是自己折腾出来的,那就更爽,那种于雷霆万钧、惊涛骇浪中不关我事稳坐钓鱼台看热闹的感觉岂是一个酸爽能形容。 六大将更是看的暗乐不已,早就看天庭这帮子不顺眼了,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这次有点意思。 “啧啧…”抱臂胸前的白凤凰每看到精彩处不时啧啧两声,估计也是个喜欢看热闹的人,看的眉飞色舞神采飞扬。 燕北虹也是头回见到如此大量高手交战的场面,看的目不转睛。 而几乎就在雪玉扑向燕随的同时,身在各个方位的六将主以及苗毅等人目光上移,看向了更高的空中。 甲士人影幢幢,五万人马凭空出现,迅速列阵围剿,近万张破法弓宝光齐齐绽放,箭在弦上。 燕氏兄弟留有的后手终于拿了出来,隐藏的五万人马和万张破法弓终于露出狰狞,杀气腾腾,早就在等猎物落网。(。) 第一六七九章 显圣分身 果然是陷阱,而且是大大的陷阱! 瞪眼看着的苗毅实在是无语,感情之前还低估了,现在才发现嬴家简直是疯了,居然弄出这么大阵仗来对付自己,未免也太看得起他牛有德了吧? 正一阵风似的杀的顺手的罗刹门弟子瞬间懵了,那乌压压一片从天而降的大军,那绽放光芒的破法弓,令人心弦都跟着绷紧了。 环顾四周,发现已经被包围了! 燕从当空,一脸冷漠肃杀,凭空抓出破法弓在手,搭箭上弦,骤然拉开,从锋利箭头开始,一道冷凝青光顺着箭杆旋转而上,点燃了整张破法弓,而那箭杆上的青光隐隐浮现出一条蛟龙的影子,光影慑人,凝聚着一股雄浑的气魄! 满弓拉开,锋利箭头对准了扑向燕随的雪玉,对准了偷袭之人当中实力最强的一位。 魅姬扫了眼,瞳孔骤然一缩,七品破法弓! 竟然是七品破法弓!远观的苗毅亦大吃一惊,貌似这种级别的破法弓嬴家掌控的整个东军也没配备几张吧,就算是近卫军配备也稀少,这里竟然会出现一张,实在是令人吃惊! 他隐隐意识到了这人在嬴家的地位不低,这破法弓应该也不是特意拿来对付他的,搞不好原本就是此人本身就有的配备,他隐约听说过四大天王的王府护卫中有人会有七品破法弓的配备,主要是为了保护王府家眷的安全。 一动手就直接使出了七品破法弓,可见来者也意识到了危险,对方的人不多。但是高手太多了,来者显然是想快刀斩乱麻先减轻点压力。 六道大将见到这张弓后。一个个眼睛发亮,目露觊觎之色。 “师尊。小心!”魅姬却是失声惊叫。 轰!燕从五指一松,手中弓箭顿时发出如九天惊雷般的轰鸣,箭锋顶着一团旋转黑球骤然射出,旋转的黑球周围隐隐带着电弧,流星箭一脱离弓弦,那速度快的流光虚影来不及从人的视觉中消失,近乎一条无限拉长的直线刺向雪玉。 而嗡嗡荡动的弓弦竟然直接牵引着周遭的空气跟着一致节奏的起伏荡动。 在燕从周边法力稍低的人亦被那股牵引之力给吸得动荡摆动,难以稳住身形。 这种级别的破法弓,一般人注入的法力拉都拉不开。更别说射出一箭,修为不到化莲境界根本无法驾驭! 这一箭射出,无异于吹响了进攻号角,万张破法弓齐射,其中六品破法弓二十张,骤然间万道流光齐出,一时间破法弓炸响的声音爆响一片。 “下去!”魅姬急声发出号令,罗刹门上下迅速以最快速度冲向地面。 扑向燕随的雪玉突然身形横闪,窜入钢铁笋林中。伸臂抓住了笋尖暂停,回头冷目。 顶着旋转黑球的流光紧急尾随,一个孤度拐弯后,照着雪玉轰然撞去。 空中持弓的燕从突然眼皮一跳。意识到了不对,疯狂朝下面的雪玉扑去。 原本站在地面不动的燕随亦是嘴角抽搐,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捞出一杆长枪在手,猛扑向雪玉。兄弟两个一个从空中,一个从地面。合击! 远观的六道大将发现了燕从的不正常,不知道雪玉干了什么让燕从如此大的反应,奈何地面上阻碍太多,根本看不清雪玉的动作。 倒是苗毅有优势,天眼迅速开启观察。 燕氏兄弟的判断没错,挂在笋尖上的雪玉突然如甩开的风轮,绕了一圈,猛然将自己的身形甩到了钢铁大笋的后面。 轰!天地惊雷,钢铁地面滚滚回荡的金属交鸣声连绵不绝,地面浮荡起一层气流波浪,紧接着又被一股由中心源扩散而来的冲击波凶猛冲散。 就连远处的苗毅等人也不禁看了看左右的笋林,上面发出嗡嗡不绝的金属鸣叫,震颤! 如此巨大的威力,立刻都意识到了那七品流星箭射到了地上的东西。 天眼目光迅速盯去,看清情形后的苗毅可谓惊叹不已,发现不愧是罗刹门派来的高手。 雪玉沉着应对临机一闪,避开了七品流星箭的狠狠一击。 流星箭撞在笋柱上,这金属笋柱的坚硬程度简直是变态,如此强悍的攻击威力之下只是被撞的弯曲了。 流星箭一击之后正要翻回,将自己甩身而出的雪玉却做了个最完美的表演,在流星箭跳回的瞬间,她也刚好挂在笋尖上绕了一圈,探手一抓,如探囊取物般,竟直接将那只七品流星箭给牢牢抓在了手里。 没了弓箭结合射出的威力,七品流星箭又如何,哪里还逃的出雪玉的魔爪,不但没伤着雪玉,还硬是转眼间就被雪玉给收掉了。 说时迟,实际上一连串的沉着反应极快,简直看的苗毅叹为观止,叫他怎能不惊叹。 不过雪玉那抓在笋尖上绕圈的手掌也震出了血,实在是这一击的攻击威力太强大了,也幸亏是她显圣境界的修为,换了苗毅站这么近的话,搞不好要被攻击威力给活撕了。 而苗毅猜的也没错,这七品破法弓的确是嬴家镇守宅院的宝物,乃是嬴九光从东军调用的,威力巨大,每一张弓天庭都严格记录在案,轻易丢失不得,一旦落到图谋不轨者手中去了用来搞暗杀那就麻烦了,能用这级别的东西搞暗杀对付的肯定都是大人物,哪怕是用来做坏事也不会是用来干小事,现在一出手就被人收了一支流星箭,这玩意先不说是王爷所赐丢了不好交差,光价值就非同小可,兄弟两个如何能不急。 而这一箭射出后,燕从也意识到了用错了地方,这地方有着天然的最佳掩护屏障。难以发挥破法弓的最大威力,再射的话弄成了只有弓没有箭那乐子就大了。 此时燕氏兄弟各持一枪朝雪玉杀来。联手攻击。 空中万道流光倾泻而下,避之不及的罗刹门弟子发出惨叫被射穿落地。 只这一波攻击。雪玉和魅姬带来的弟子就只剩下了二十余名化莲,还有连同两人在内的七名显圣,余者全部陨落。 二十余人紧急落地,借助地面的钢铁笋林躲避流星箭的攻击,同时手持盾牌抵御,流星箭撞击在地面的巨响惊天动地不停。 而面对燕氏兄弟的联手攻击,雪玉信手挥洒,刀枪剑戟,四样武器绕身飞舞。整个人犹如花开四瓣,骤然化作了一人四身,四身连一体,犹如四面佛一般,但也因此露出了娇美真容,四张一模一样的脸蛋。 到了这个地步,自己这边的人手大减,对方的人马又太多了,就算能杀败对方。也阻止不了数万人马的逃窜,交手这么久,逃走之人只需将打斗情形向上一讲,这边的身份就瞒不住。还不如放开来另做打算。 “雪玉,是你,焉敢如此!”燕随怒吼一声。飞枪刺来。 他之前看打斗就觉得眼熟,有点怀疑是罗刹门的人。但是觉得不可能,罗刹门哪来那么大的胆子对嬴家人动手。现在却不料真是罗刹门的人,还是玉面佛的亲传弟子亲自率队进攻,简直是岂有此理。 刀枪剑戟挥舞四周,怒战兄弟两人丝毫不乱,加之手多武器多,反而将逼近的兄弟俩给杀的手忙脚乱。她还有闲心操控法宝,空手扔出一朵‘千叶雪莲’。 千叶雪莲绽放霞光射向空中,当空急速旋转,甩出片片刀叶。 “射!”空中将领指挥数百张破法弓朝此宝射来,显然也意识到了此宝会造成的麻烦。 然流光密集射来之际,千叶雪莲骤然一哄而散,在空中旋出千片寒芒,飞旋着寒光斩杀向围剿的数万人马,瞬间将破法弓攻势搅乱,雪玉真可谓是一心几用。 “还敢说我,我倒要问问你们是怎么回事,我们途径此地,为何对我们突下杀手!”雪玉一声怒喝,也可以说是倒打一耙,灭口不成,就只能是这样干了,扯皮去吧! 燕随怒回:“放屁!明明是你们先动手,还敢倒打一耙!”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们先动手了?”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满口胡言,吃我一刀!” 破法弓的联合攻势一乱,魅姬率先弹空而起,竟然以一化十,变成了十个魅姬,纵空向数万大军杀去。 雪玉的另五名显圣弟子亦同样如此,化作五十人腾空杀去。 远处观战的苗毅看的羡慕,这就是修为达到了显圣境界的神通了,这可不是幻象,而是实打实的分身,拥有实打实的修为和实力,是修为达到一定地步后三魂七魄皆可显现真身的境界,也是‘显圣’称呼的由来。 虽然化作分身后每一个分身的实力都不如合为一体的本尊,但那实力也不是普通化莲境界能比的,显圣境界的修为越高,分身的实力自然也越强。 六名显圣皆化分身出击,剩下的二十余名化莲弟子也冲天杀出。 满空旋转寒光合而为一,重新聚集成‘千叶雪莲’收回了雪玉手中,不收不行,门下弟子已经和大军厮杀在了一起,人家的破法弓用不了,自己的法宝也用不了,否则很有可能会伤了自己人,大军混战中本就不好使用法宝。 “杀!”嬴家一名上将挥枪怒吼,发出了全面进攻的号令。 “杀!” “杀!” “杀!” 铺天盖地的喊杀声响起,数万人马集群冲杀,可对上数十名显圣分身其下场可想而知,捆仙绳密密麻麻扔出都没用。 不断有人发出惨叫从空中坠落,血雨泼洒,有不少倒霉的当空落下本没死,却“噗”一声,被下面锋利的笋尖给刺穿,现场惨烈血腥。 燕氏兄弟见此状双目欲裂,突然双双身形一晃,化作二十道分身,十五道冲天而去,为大军解围,四道围攻雪玉,另一道闪到一旁,再次捞出了七品破法弓。(。) 第一六八零章 四王联手2 轰!令人身心震撼的气流再次跌宕起伏。 七品流星箭再次射出! 这次是弯弓射雕朝空而射,可没了地上那般阻碍。 一道流光穿空而来,魅姬的一道分身大惊,仓促之下一把抓了名紫甲上将挡在身前,同时另一手捞出盾牌护体。 咣!咣! 第一声响,瞪大了眼睛的紫甲上将瞬间被连人带甲洞穿。 第二响,流星箭撞在了盾牌上,在紫甲上将和魅姬之间炸开强悍冲击波,周边修为较弱的修士瞬间荡开,“噗”魅姬分身狂喷出一口鲜血,手中盾牌在身体上狠狠撞击了一下飞脱,整个人翻滚而去。 一名血战中的紫甲上将抓住机会顺势一枪刺去,却仍被魅姬分身拼命抓住了刺来的枪杆,然而还不待她反击,十几名金莲修士十几杆长枪捅来,噗噗声连响,魅姬分身的身上血花四溅,分身未着战甲。 “啊!”魅姬分身口角挂血悲呼,双臂一震,强**力奔涌崩出,将刺杀的诸人给震飞了出去。 一只大刀越过众人头顶,一金莲修士带着满脸血污,狠狠一刀狂劈下来,噗!魅姬分身的大好头颅飞了出去。 其余魅姬分身纷纷回头看向了这边,皆是一脸又惊又怒的表情,堂堂显圣境界修士的分身居然丧命在一群金莲修士的手中,情何以堪。这也意味着她恢复真身后的实力锐减十分之一,还有其他方面的影响! 雪玉岂能容那七品破法弓再逞凶,身上嗖嗖蹿出两道人影。两道分身出去,直扑燕氏兄弟的掌弓分身。一阵恶斗。 失去了破法弓的威力,嬴家人马几乎是面临着屠杀。但是没人退却,依旧在悍不畏死冲杀。 观战的苗毅也不得不承认,这应该是嬴家人马中的精锐,就算排除当中的高手,当初在酉丁域如果是撞上这批人的话,半支虎旗人马肯定要战败。 “是不是该我们上场了?”一旁的敖铁忽然回头问了声,眼神中有期待,有跃跃欲试的感觉。 苗毅:“这么多显圣高手,你们有把握拿下吗?” 敖铁不屑一声。“我成名时,他们算个屁,我就怕我露出真容来,会把他们给吓跑了。” 这话听着豪气,充满了自信!苗毅呵呵一笑,微微点头,既然有如此把握,那就准备开始吧。 他正要下令开始,敖铁忽猛一回头。从身后的间隙中查看。 两名老者从空中急速掠过,不是别人,正是乌乾和庄自高,一到幽泉五层。两人便甩开了大队人马,快速赶来驰援。 “燕兄休慌,庄某来也!” “燕兄。乌乾在此!” 眼看这边被杀的没有招架之力,数万人马死伤过半。坚持着死战不退无非是知晓会有援兵赶来,此时陡闻这两声怒喝。那真是久旱逢甘霖,燕氏兄弟精神大振,惊喜不已。 燕随大喝道:“来得正好!” 燕从:“速来助我等一臂之力!” 冲到阵前的庄自高和乌乾见到与燕氏兄弟血战的人竟然是雪玉,皆是大吃一惊,什么情况? 接到驰援命令后,这边立刻命探子回撤与大军汇合,其次是接引大军,为大军指明方向,所以还不知道与嬴家交手的人是罗刹门的人。 乌乾怒声道:“雪玉,你们在干什么?” 见到这两个老家伙的出现,雪玉也吃了一惊,怒喝:“嬴家对我罗刹门痛下杀手,我等被迫还击,你说我们在干什么?莫非你们还想插一手不成?” 另一头,寇虎亦是脱离大军率先赶到,见到这一幕也吃了一惊,做梦也没想到和嬴家交手的人马居然是罗刹门的人,这是什么情况? 燕随怒喝:“放屁!休听她信口雌黄,他们事先埋伏包围暗袭在先!” 燕从:“你们三个还等什么,莫非想等我等死光了不成?” 这下三人真不好做主了,牵涉到天庭和极乐界的大局,不敢轻举妄动,袖子里迅速摸出星铃对外联系。 暗中观察的苗毅等人再次回头看去,两万余人马呼啦啦从空中飞过,火速赶往战场,正是昊家和广家,以及下面派系中的人马。这都没什么,直到看到另一头由宼文白率领的上万大军火速赶到时,苗毅的眼神可谓瞬间变得森冷。 寇天王府,寇凌虚、寇铮和唐鹤年并未离场,一直在等着幽泉的消息。 寇虎的传讯直接传给了寇凌虚,说了现场情况,请示该怎么办。 “是罗刹门!”安坐的寇凌虚惊的站了起来。 “什么?”寇铮和唐鹤年不解,难得看到寇凌虚如此失态。 寇凌虚徐徐道:“袭击嬴家人马的不是青主,是极乐界罗刹门的人,玉罗刹的弟子雪玉亲自率队!” “啊!”寇铮失声,满眼的难以置信,貌似在说,这怎么可能。 唐鹤年也是一脸发愣,眼珠子旋即一转,惊疑不定道:“地藏寺!难道牛有德派人盯着地藏寺和这个有关?” 这一声提醒令寇凌虚恍然大悟,虽然不知道苗毅是怎么扯出罗刹门来的,但苗毅之前盯地藏寺的举动必然和此事脱不了干系,心中有数后迅速回复寇虎,杀无赦! 原因很简单,岂容极乐界的人跑到天庭境内来嚣张,更何况是动到了四大天王的身上,上次佛主强扣他们四大天王的账还没算,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出这口气,现在刚好几家凑齐了。还有个理由,那就是不知道苗毅在不在其中,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能成功解决掉那个累赘自然更好,还可以把责任推到罗刹门身上去。 战场外围,等到明确命令的寇虎收了星铃,挥手一指,发出狮吼般的咆哮,“杀!” 整个人瞬间以一化十,九道分身率先扑了出去,留下一道屹立原地回头看向寇铮。 “破法弓掠阵,余众随我杀!”寇铮挥枪在手,迎枪再次高喝一声:“杀!”身先士卒,从大军中第一个冲出。 “杀!”连他这么尊贵的身份都豁出去拼命了,其他人还有什么好说的,“杀!” 人群如潮水般随他杀了出去,喊杀声震天,数百名甲士持破法弓在外围掠阵,弓弦拉开,随时准备抽机会射击。 寇铮冲来,寇虎那道分身立刻护在他身旁,陪着他一起杀入血战的沙场。 豁出去拼命的寇铮异常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自然知道寇虎这道分身是特意保护他的,这样既能完成王爷的命令,又能尽量保护他的安全。 虽然寇凌虚下了那样的法旨,可寇虎又不是傻子,这次若是让寇铮命丧于此,王爷那边虽然好交代,大爷那边应该也不会说什么,可这没保护好他儿子的心结终究是留下了,隋楚楚估计就要记恨他一辈子,一旦将来大爷登上王位,隋楚楚就是王妃了,许多事情就说不清楚了。 “破法弓掠阵,余者随我杀!”另一头的乌乾陡然高喝,身化十道分身,率先扑入了战场。 “临阵怯战者,斩!随我杀!”庄自高一声怒喝,亦化十道分身领大军杀去。 昊、广两家几乎同时和寇家做出了同样的选择,虽然寇凌虚没有和他们打招呼,可有些事情是不需要商量的,也许他们没有寇家解决累赘的那个原因,但另一个目的却是一致的。 见寇、昊、广家的三名显圣高手参战,燕氏兄弟精神大振。 又有数万大军加入参战,苦撑的嬴家人马看到了胜利的希望,士气大振。 多了几名显圣高手压住阵脚,燕从的一道分身率先撤离战场,高喊:“破法弓撤出,与三方联手掠阵!” 所剩不多拥有破法弓的几千名甲士迅速撤出核心战场,在燕从分身的指挥下,与寇、昊、广三家的破法弓射手联合布阵,一旦看到罗刹门弟子露出空挡,立刻跟随指挥者的号令,千支流星箭联袂齐射。 稳住了阵脚,有了畅通流利的指挥,集群攻击的威力立刻发挥了出来,给罗刹门弟子带来了巨大的威胁。 雪玉想再次施展千叶雪莲乱却破法弓联合攻势,却抽不出手来,被燕氏兄弟的分身压制住了。 “你们想造反吗?”雪玉又惊又恼怒喝。 轰!无形气流跌宕起伏,一道流光射出,一名罗刹门显圣高手顶着盾牌狂冲向破法弓联合阵营,欲冲乱攻击阵势,燕从的七品破法弓立刻出手,将其打的当空吐血,重伤,随后上千道流光射来,瞬间将其射了个千疮百孔。 罗刹门的显圣高手只要一脱离战场冲阵,燕从的七品破法弓立刻毫不留情地进行打压。 原本占据上风的罗刹门的形势急剧下降。 远远观战中的苗毅冷冷盯着在战阵中拼命厮杀的宼文白,嘴角渐渐浮现一抹狰狞怒意,淡淡问道:“敖铁,他们来了这么多显圣高手,你们压的住吗?” 敖铁冷笑道:“就凭这群反贼?咱们可是来了十八名显圣,三百化莲,百万大军!六道挑选出的精锐大军若是连这群乌合之众也对付不了,那也不用出来混了!”(。) 第一六八一章 仰天大笑 龙遇浅滩,雄风不灭! 白凤凰和燕北虹皆回头看向了敖铁,皆有些愣怔,有点被敖铁的话给吓到了。 十八名显圣?三百化莲?百万大军?在哪里?吓唬人吧?两人愣愣看着他。 渐渐回过味来后,燕北虹的太阳穴蹦蹦跳,六道精锐大军?六道?前朝六道? 敖铁这个名字他也似乎在哪听说过,是前朝余孽吗? 白凤凰眼中也渐渐露出震惊神色,一开始并不知道眼前这人是谁,苗毅也没说,此时不知苗毅是啥心情,随口就说出了‘敖铁’二字,而敖铁一番回话更是令人心惊肉跳,验证了‘敖铁’这个名字。 称呼天庭重臣四大天王的人为反贼,这个‘敖铁’是谁,已经不用多想。 思绪转念间,白凤凰失声道:“你是无量圣主麾下大将敖铁?” 敖铁蔑视一眼,“是又如何,你有意见?” 白凤凰上下瞅瞅,惊讶道:“你还没死啊!不对,你不是困在了炼狱吗?怎么跑出来了?” 敖铁懒得理她,白凤凰顿时不爽了,啧啧道:“脾气见长啊,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是不是?当年被白主打的屁滚尿流落荒而逃时,怎么没见这么得瑟?” 敖铁沉声道:“你说什么?” 白凤凰双臂抱胸高傲道:“别以为就你能戴假面装孙子吓唬人,我要是露出真容来,待会儿怕吓到你。” “哦!”敖铁冷笑,“那我倒要拭目以待!” “好了!”苗毅打断,发现是自己一时失态而失言了,暴露了敖铁的身份,圆场后继续问敖铁。“不要轻敌,时隔多年,你们被困,缺少修炼资源,而他们却是资源充沛,你确认能嬴?既然出手了。就要干净利落,我可不想有人跑了!” 敖铁冷眼斜睨了白凤凰一眼,结果惹来白凤凰下巴一抬,颇有针锋相对的味道。 这个时候不是内斗的时候,敖铁按捺下了火气,暂时懒得跟她计较,回复苗毅:“修为到了我们这个地步,正常情况下资源再充沛也是寸进艰难,时隔多年。差距也缩小不到哪去,没那么容易超越,你放心,只要我们的人出手,保证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好!”苗毅果断一声,盯着厮杀战场的目光泛冷,“开始清场,先把周围乱七八糟的眼睛给掐干净。再给我一锅端了,动手吧!” “是!”敖铁拱手领命。眼神中透着即将嗜血的兴奋,迅速摸出星铃联系另几位之余,亦快速钻了出去。 白凤凰和燕北虹面面相觑,敖铁刚才拱手领命的情形令二人感到心惊,这家伙竟然能号令敖铁? “不可能啊!当年六道圣主就是被他给逼死的,这帮家伙也是他关进地狱的。仇人才对,怎么会听你号令?难道是你把他们弄出来了,他们才对你感恩戴德的?也不对啊,这帮老家伙一个个吃硬不吃软,可不兴以身相许这一套的。说说,怎么回事?”白凤凰叽叽喳喳碎碎个不停,满眼的好奇。 苗毅站那无动于衷,根本不予理会,眼睛只盯着在战场厮杀的寇家人马,眼中的深深寒意难退,摸出星铃联系上了身在寇家的云知秋。 他就送了一句话给云知秋:万一寇家为难你,把你魔道的背景亮出来稳住他们! 之后任由云知秋怎么着急怎么问,他也不再回复,气势森冷。 六道大将沟通之后,分别朝六个方向而去,再次遁远了距离。 远离战场之后,六个方位六个地点,大批甲士出现,十十百百千千万万的扩散,转瞬钢铁丛林中一大批身穿天庭制式战甲的人员现身,盔甲下面的脸上一个个蒙着黑巾,只露眉眼。 随着指挥号令下达,六个点的人马迅速一字拉开,如同张开的双臂般左右散开,以大幅度、大方圆的方式首尾连接在了一起,组成了一个浩大的点状圆圈。 圆圈状布置成功后,又迅速向中心点推进,在钢铁丛林中以贴地飞行的方式快速推进,同时不断与左右交叉换位,上百万人马全部释放出法力大范围覆盖,交叉换位搜索,不放过一个死角。 有幽冥白蝠被惊的飞了起来,一名红甲大将凌空闪来,一记刀光划过,幽冥白蝠一切两半落地。 没有人去捕捉那些幽冥白蝠,也不管它值不值钱,军令如山,有死无生,但凡活着的,见之斩杀! 有潜伏在林中的人被推进的人马给惊的闪了出来,冲天而起,欲要遁入泉眼离去。 唰唰唰,三名紫甲上将撵上,将其合围在了中间。 那人顿时吓得顿停在了空中,不敢再逃了,左右扭头观望,却发现这三位天庭上将的眼神透着麻木不仁。 “三位上将…”那人话未说完,背后一记寒光闪过,当场将他斜肩劈成了两截,血雨抛洒,连声惨叫都来不及,便被连同尸体一起给收了,现在没空搜罗战利品。 一双双在炼狱空寂麻木多年的眼睛,似乎不带任何感情似的,身着天庭制式战甲,提着武器在这片一望无际的幽暗钢铁丛林中推进,法力波动一路不停地四处渗透搜索。 没人说话,百万甲士一声不吭,这么多人一起行动,却是寂静的吓人,静默推进。 当当当!一名紫甲上将落地,手中长枪敲击着一旁的交错钢铁窝棚。 几根交错笋尖之下,钻出了一人,在那点头哈腰道:“上将军,我乃青玉门弟子,来此狩猎,并未做过任何违法乱纪之事,不知上将军召唤有何吩咐?” 紫甲上将指了指他身后,那人转身看去,胸口却是突然一挺,瞪大了眼睛低头,看着胸口喷血捅出的锋利枪头。 紫甲上将拔枪收人,像什么事情都没用发生过一般,提着血淋淋枪头的长枪继续向前搜索。 待到圈状分开的百万大军真正合拢之后,消息整合,一路合围而来清剿了上百人。 随着人员凑合,钢铁丛林中的推进人马渐渐由零散分开状态整合成了集群推进状态。 到了这个时候,哪怕是一心恶战的罗刹门与四大天王交战人马想不发现这些人也难了。 六个方向,六道人影闪身到空中,居高临下盯着下空的战场,或冷眼以待,或目露讥讽,或似笑非笑,或泛着嗜血的光芒,头顶上的泉眼犹如永不凋零的花朵。 数万人马血战,如今仅剩万余人,死伤大部分自然是四大天王的人,可在那张七品破法弓的威胁下,罗刹门的显圣修士战损是最大的,已经死了二十多个显圣分身,其中就有三个是雪玉的,罗刹门已经处于下风。 一看全部是天庭制式战甲,交战双方都是一怔,四大天王那边并未接到援军的通知,而罗刹门更是心绪慌乱,只当是那四家又有援军来了。 到了这个地步,雪玉知道再无取胜的可能,四周合围而来的那群天庭人马中,光红甲大将就有一群。 “住手!住手……”雪玉朝四大天王那边的人连喊几声,可对方压根没有住手的意思,搞的她这边也停不下。 而凌空而站的燕从分身意识到了不对,这群天庭人马脸上都蒙着黑巾是什么意思? “你们是哪部分人马?”燕从挥指喝道。 “哼哼…”敖铁冷笑起来,笑声渐大。 “呵呵…” “哈哈…” 不但是敖铁,但似乎又是因为敖铁的笑声所触发,另五人也跟着笑了起来,逐渐大笑,一个个张开双臂仰天哈哈大笑,笑的猖狂肆意,笑的好不痛快,一种近乎狂欢发泄式的狂笑。 隆隆打斗的上空,充斥着六人的狂放大笑声,笑的厮杀诸人心头发毛。 周围大军开始堆叠升空,笼罩了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看的交战诸人心惊不已,粗略估算下怕是快有百万。 苗毅也领着白凤凰和燕北虹现身了,就在大军的后方,浮空观望。 从白凤凰和燕北虹不断扫视大军的目光中可以看出震惊之色一直未消散,虽然之前已经听到了有百万大军,当苗毅真的把这百万大军摆出来时,还是心惊。 “我乃东军嬴天王近身护卫燕从,尔等究竟是何部人马?”燕从再次大喝。 六人笑声陆续消失,低头盯向了下方。 而四周的百万大军也陆续收起了武器,战甲哗啦声中,一张张破法弓捞出,箭上弓弦,宝光绽放,齐刷刷拉弓对准了场内交战诸人。惊得下面的人心肝发颤,交战双方下意识闪身后退,分开了,停下了,不再打了。 如此多的破法弓凑在一起,根本不是其他大军随便能摆出来的阵仗,燕从失声道:“近卫军!你们想干什么?” 宼文白茫然四顾,脸色发白,厮杀前害怕,杀红了眼后又不怕了,现在明明已经停止了厮杀,但心底却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浓郁恐惧感。 近卫军他不是没见过,进出御园的时候他经常见,但是这些人的眼神明显和近卫军人马的眼神不一样,四周看去,那一双双眼眸中透着一股习以为常的木讷。 不知为何,宼文白突然神经反射似的,歇斯底里的大声嘶喊道:“走!快走!不是近卫军!他们不是近卫军!” 他这打破寂静的呐喊似乎点燃了什么。 “杀!杀!杀!杀!杀!杀!” 空中六人前后不一,又近乎同时发出了冷酷无情的号令。 砰砰砰…… 密集如骤雨又铺天盖地的破法弓弓弦爆响声震得人耳朵发麻。(。) 第一六八二章 一个顶俩 其实无数张破法弓拉开了弓弦瞄准这边的时候,几家人马还不相信这些天庭人马能对他们玩真的。 当无数道流光刹那射来时,几家人马才真正是慌了,措手不及。 绚丽,无数流光交织出来的美,美的惊心动魄,几家人马却无心欣赏。 拿出盾牌抵挡,迅速坠落地面,以图借助地面的天然屏障阻挡,这可不是他们之前的那点破法弓,而是上百万张破法弓齐射,前排更有一溜六品破法弓,不躲上一躲谁吃的消? 显圣分身迅速合一,否则靠分身的实力抵御起来吃力,寇虎关键时刻还不忘拉了宼文白一把,冒着被破法弓射中的危险,将其塞入了自己的兽囊中。 王爷的命令归王爷的命令,能被王爷视为心腹,有些事情不做到位就不叫心腹。 轰轰轰…… 急剧的轰鸣声在下面的钢铁丛林中震耳欲聋,爆出的强大冲击波远胜那只七品破法弓的威力,而且还是那种紊乱撕扯漫卷扩散的冲击波。 这股强劲气流给显圣修士也造成了巨大的麻烦,就如同大军混战中一般,那漫卷的澎湃法力不合常理,连显圣修士的护体法罡也能给你搅乱了,高级修士的威压在大军厮杀中根本不顶用。 那道理就好比一位大个子在浅水里可以纵横自如,可一旦到了茫茫大海中,那就真是身不由己了,惊涛骇浪中你实力再强也只能是随波逐流。 四家大部分的人马都来不及在箭雨来到前及时藏到下面的钢铁丛林中去,被当空射成了筛子。“啊…”数不清的惨叫声被巨大回荡的轰鸣声湮没。 就算距离近侥幸之下躲进了下面的钢铁丛林中,无奈修为太差了点。被巨大的冲击力和能震懵人的巨响给震的鼻孔流血,被那紊乱气流给卷了出来。与四周的飞旋的尸体一起到处乱撞。 这种奇观也只有在幽冥五层这种地方才能出现。 更多的是哪怕躲进了钢铁丛林中也难以幸免于难,这是上百万张破法弓齐射,被瞄准后,钢铁丛林又能帮你躲过几支?完全是四面八方无死角射击,躲都没办法躲。 只一轮射击,化莲以下,转眼全部战死。 有些化莲也难以幸免,别说化莲,显圣的下场也不堪。 巨大的轰鸣声中。乌乾举着盾牌强行顶住上百支六品破法弓的攻击,盾牌震成了粉尘,哪怕拼命护住了要害,身上亦被上千箭同时射中,身上战甲亦当场爆成粉尘,震的呛血,重伤之下拼命抓住笋尖不被强劲气流卷走,还来不及多做反应,又有数支接踵而来的流星箭噗噗贯入身体内。 乌乾瞪大了眼睛。五指渐松,最终憾然松手,身体被强劲气流给卷了出去。 不远处的雪玉亲眼目睹了乌乾的丧命,神情有些扭曲。没想到此来幽泉竟然会碰上这种事,莫名其妙和嬴家干起来不说,接着又和四大家干了起来。如今又被天庭大军包围了起来往死里揍。更恐怖的是,天庭大军竟然连四大天王的人马也照杀不误。难道真的不是近卫军?她又惊又恐,脑袋里甚至有点发懵。巨大的震响声中,她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了。 不过他比乌乾幸运的多,她厮杀了一阵,对现场的地形较为熟悉,情况不对之下,及时闪进了几根交错的笋柱下的空间内,坚硬程度变态的笋柱为她化解了大部分的攻击。 及时躲了起来的也不止她一个。 然而围困大军的打击接踵而来,压根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杀!”一声高喝。 四周百万大军迅速合拢,快速挤压他们的藏身区域,也不和他们直接硬拼,拉开着破法弓推进。 那在渐弱风势中的活人,还来不及稳住身形,便被如网快速交织而来的刀光格杀斩首。连尸体也不放过,一具具被补刀,一个个脑袋被砍飞。连地上的尸体也不放过,寒光一闪,身首异处才算了结,可谓彻底清场! 雪玉迅速祭出了千叶雪莲,欲故技重施。 一名红甲大将的战刀指去,上千支流星箭立刻射出,轰!那千叶雪莲才刚刚变大,立刻被射爆成了粉尘。 集群攻击的流星箭威力,绝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这些身在炼狱长期遭到破法弓打压的人,太清楚破法弓的威力了,对破法弓有着别样深刻的体会和理解。 躲藏的几家高手谁手上没几件法宝,明知道这种法宝在大军交战中没什么太大用处,却还是不断抛了出来,却又不断被嗖嗖而来的流星箭给射爆。 就算没流星箭,面对这么多人马,这么多高手,又能挡住多少?根本于事无补。 嗖嗖嗖!突然一波密集如雨的流星箭朝着几根交错笋柱下的庄自高射去,里面轰隆震响,金属粉尘爆出。 紧接着,数十人冲了过去,长枪照着笋柱间的缝隙毫不留情地狠狠刺了进去,一阵如刺皮革的噗噗声响起。 最后,一名紫甲上将以枪挑出了庄自高仍在抽搐的尸体扬起,鲜血从其身体上淅沥沥流淌滴落,另一名紫甲上将纵空跳来,一记刀光砍下了庄自高的脑袋。 上面有令:有死无生,但凡活着的,见之斩杀! 随着大军快速合围清剿,随着一个个躲藏的高手被快速斩杀。 轰!一道强悍气流震荡,钢铁丛林中七品流星箭再现,狂射向逼近的大军。 轰隆隆,如劈波斩浪般,流星箭攻势掀翻一堆人马。 燕氏兄弟趁机腾空杀出,燕随持双盾掩护,轰!燕从再次开弓朝空射出第二箭,兄弟俩可谓是在垂死挣扎。 一道璀璨流光直射空中的单晴。 瞬间一堆破法弓瞄准了燕氏兄弟,谁知单晴一声怒喝:“住手!”立刻遏制了一片拉开的弓弦。 局外观战的苗毅一惊,这王八蛋想干什么,难道不知道七品破法弓的厉害! 只见单晴高声怒喝的同时,两只硕大铁锤在手,压根是不躲不避,实在是也避不了,流星箭会拐弯追杀,抡出胳膊抛飞了一只大铁锤,轰隆砸向了射来的流光。 咣!流星箭现形,狠狠撞在了大铁锤上,直接将大铁锤给撞飞了,大铁锤上出现了一个豁口,而流星箭去向不变,但速度稍减,也依然顷刻间就到了单晴眼前。 轰!单晴另一手上的大铁锤一挥,直接将射到跟前的七品流星箭给砸飞了出去,本人亦在巨大冲击力下迅速转了圈卸力,人还没停下,已经是像个没事人一样,抡锤朝冲来的燕氏兄弟杀了去,似乎丝毫没受这七品流星箭的影响。 苗毅嘴角一抽,七品流星箭如此强悍的攻击威力居然被单晴如此轻易的给破解了? 他哪知道这已经不是单晴第一次面对七品流星箭。 下方一名红甲大将捞住从空砸落的大铁锤,又向上甩了出去。 万众瞩目之下,上空燕氏兄弟一人使长枪,一人使长刀,一前一后,联袂杀出,和单晴瞬间撞在了一起, 在前杀到的燕从挥大刀狂劈,刀锋诡异多变。 单晴突然身法诡变,整个人急速旋转,抡锤怒砸,旋风锤管你刀锋怎么变,要么你砍我一刀的同时我也砸你一锤,逼得燕从不得不以刀招架大锤。 咣!大刀磕偏,单晴却是旋转不停,大锤抡了一圈,第二锤瞬间到了燕从身前。 瞪大了双眼的燕从大惊,没想到撞上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而这锤子和这打法又似乎在哪见过,想避已经来不及了。 咣!被一锤砸飞了出去的燕从喷血,仅一个照面就被单晴给砸了出去,重伤迷迷糊糊之下被下面冲来的人给乱刀砍死。 接踵而来的燕随顾不上燕从,一枪狠刺。 单晴不躲不避,依旧是那种不要命的打法,旋风锤急抡。 有了燕从教训的燕随却不吃那一套,反正逃不掉,豁出去了,就不信你一必胜的能和我赌命。 谁知单晴还真的是不多不避,任由一记重击刺中腹部战甲,“噗”出一口血来的同时,也借着长枪刺中自己稍顿的机会,一把抓住了枪杆,大锤子脱手而出,如雷霆万钧之势轰向了燕随的上半身。 锤子个体太大,又是如此近的距离之下,燕随躲都没办法躲,迅速撒开了手中枪,双掌齐出,轰向了砸来的大锤。 轰!锤子被他推的歪飞了出去,双臂却是被震的骨骼寸断,噗出一口血来。 谁想眼前的大锤子影子刚飞走,又是一记大锤子影子砸来。 单晴已经是一把抄住了手下扔回的大锤子,旋身翻飞,单臂抡锤由上往下砸出。 咣!一锤正中燕随脑袋上的头盔,头盔砸扁,头盔下面的脑袋被砸的爆出血来,血肉模糊地掉落地面。 局外观战的苗毅简直对单晴无语了,什么人呐,还真是不要命了,转眼间就这样把两名显圣高手给解决了,简单的跟什么一样。 “真大丈夫也!”燕北虹呢喃一声,看的两眼冒光,体内热血澎湃,见过凶猛的,没见过这么凶猛的! 此时翻空一转的单晴才一把抓住戳破了战甲半截锋利枪头刺入腹部的长枪,信手一拔,带出一蓬血来,长枪一扔,又信手抓了下面扔回的另一只锤子,咣!双臂抡着两锤对撞一击,巨响震空,仰天哈哈大笑,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势。 “好!”下面大军中陡然响起一阵如潮般的喝彩声。(。) 第一六八三章 大战结束 而此时下面的清剿已经接近尾声,钢铁丛林中只剩下了中间一小块地方。 “抡锤的汉子可敢与我单对单决一死战!”一声娇喝响起。 面对一群即将射击的破法弓,躲到最后的雪玉出声了,也知道躲不下去了。 “住手!”空中的单晴下看一眼喝止了下面,提着大锤闪身而下。 雪玉从几根笋柱间钻了出来,空着双手面对周围的破法弓,表示不做反抗,要杀就杀好了。 走到单晴面前,昂首挺胸抬头,故意激将道:“是男人就不要仗着人多,有种和我单打独斗,你输了放我走,我输了任杀任剐,敢不敢?”这就是女人的优势,也是她最后的机会,她无论如何都要试一下。 关键她刚才看到了空中的打斗,发现这男人太大男人了,她经历过的男人太多了,深知这种男人瞅准这个软肋下药往往经不起激的,而且也看出了这男人在这大军中地位很高,是能说话算话的人。 “呵呵!有何不敢?”单晴仰天大笑。 观战的苗毅面具下的脸色已经是一沉。 雪玉大喜,忙问:“说话算话?” “当然…”单晴话没完,已经是突兀一锤扫了出去,砰一声巨响,将雪玉给砸飞了出去。 咣!撞在笋柱上的雪玉费了好大劲才勉强站住的,口中呕血不止,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瞪着单晴,没想到这王八蛋居然嘴上说的好听手上却玩偷袭,艰难咕咕出血泡出声道:“你不是男人…” 盯着这边的苗毅再次无语。有够神转折的。 “小丫头,跟老子玩这套。你还嫩了点。”单晴大笑一声,闪身上前。双锤立地,一把掐住了雪玉的脖子,脸微微一甩,脸上的假面飞了出去,露出了真容,咧出一口大白牙,嘿嘿怪笑道:“当年和你师傅风流快活的时候,你好像就在边上伺候,只是你师傅的男人太多。不知道你还能认出否?” “你…你…”雪玉两眼瞪得老大,满眼的难以置信,震惊,无比的震惊,“单…单晴…” “你是不是奇怪我怎么会在这里?很简单,我回来了!哈哈,哈哈…”单晴仰天狂放大笑之后,突然贴身一口吻住了雪玉的唇,野蛮攫取吮吸。忽又见口中滚滚魔气渡入雪玉的口中,身上亦弥漫出黑乎乎的魔气往雪玉的七窍中钻,雪玉身体抽搐,重伤之下双臂想推也推不开单晴。 一记长吻之后。双唇分离,单晴撮吹长吸,一股混着血腥味的黑红雾气从雪玉七窍中呼呼而出。被单晴吸入腹中,而单晴腹部的创口也正在以可见的速度愈合。 剧烈抖动的雪玉却在以可见的速度干涸下去。面容眼窝快速深陷,刚才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妩媚佳人。转眼间却迅速变成了一具干尸,最终彻底没了动静。 这一幕看的人毛骨悚然! 犹如吃饱喝足了一般的单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放开了干尸,嘿嘿一笑,双手提了大锤转身。 靠在柱子上的雪玉干尸慢慢歪倒,谁知单晴看都不看一眼,回手就是一记大锤砸去,咣!砸中雪玉身上的战甲,却将战甲里面的干尸给震成了粉尘喷薄而出,战甲一软,哗啦落地堆叠,一个大活人彻底烟消云散。 “变态!”白凤凰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大战结束! 对六道人马来说,没有什么惊险,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甚至没有什么死伤。 当然,单晴那点伤是他自己的变态举动之下自找的,怪不得别人。还有就是最后遭遇燕从那记破法弓的攻击时,死伤了数十人,不过对百万大军的规模来讲,这点战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实际上苗毅要的就是这效果,要快速解决问题,一旦动手,此地不可久留,这就是动手前的底气。 而实际上这支大军不管对上天庭和佛界的任何一支人马都有分个胜负的实力,对付这点人简直是小菜一碟,说是杀鸡用牛刀也不为过。 一场大战就这样轻易解决了,仗着破法弓之利,那简直是全面压制,压着打,打的几家压根没有还手之力。 战场也几乎不用收拾什么,一路清剿过来的,连尸体都没有遗漏,更别说东西了。 不过搜出了点东西,有几个活人,嬴阳、昊云天、广圣、宼文白,这几人在最后关头仍被几位天王的心腹保护了起来,那几位也真不愧是四大天王的心腹。 苗毅要嬴阳,六道搜查的人又不知道嬴阳是谁,四个人被搜了出来后,押了过来。 “我说过,不是不得已用不着你们显露身手暴露自己,谁让你去显摆了?很能打是不是?能打怎么还把天下给丢了?还有,你刚才为何露出真容,若是被人看到了怎么办?”苗毅面对单晴,语调发冷,“是不是我说话不管用?” 归无、冷卓群、长虹、孟如、敖铁,五个人在旁带着戏谑神情看热闹。 长虹阴阳怪气的来了句,“只顾自己一时痛快,违抗军令,这种人留着后患无穷,不如直接推出去斩了。” “是极,是极。” “斩了好。” “嗯,赏罚分明嘛。” “阿弥陀佛,以正军纪!” 另四位也在一旁落井下石,唯恐天下不乱。 单晴瞪他们一眼,最后朝苗毅拱手赔罪道:“有人主动挑衅,属下一时头脑发热,周边已经清场了,也没人能看到我…总之是属下错了,还请圣王恕罪,以后绝不敢再犯!”他露出真容给雪玉看,也是一种情绪下的发泄,一种闷久了之后的宣示,想让人知道他回来了,炼狱困不死他。 圣王?站在苗毅身后左右的燕北虹和白凤凰面面相觑,什么圣王?什么情况? 苗毅的确想将单晴给斩了,可也知道现在杀大将不现实,咬牙道:“姑且饶你一次,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是!谢圣王开恩!”单晴乖宝宝似的连连作揖感谢。 苗毅知道这家伙装的,刚才阴雪玉的时候他可是看的明白。 “哼哼…”另几位大将冷笑。 “七品破法弓呢?”苗毅突然向几人伸手。 几人顿时笑不出来了,有点不情愿交出来,本准备回头商量怎么分配的事。 单晴嘀咕一声,“其实已经没什么用了,能发挥的能量都被燕家兄弟给用完了再用还得补充能量,那可不是一点小钱能补上的。” 苗毅还真不担心这个,反正他现在也用不了,等以后从荒古死地弄出了大量的灵珠,还怕补充不了能量么,届时加上灵珠的威力,那才真正是凶猛。何况他手上本就有一颗七品结丹,虽不能把能量全部补满,但是射上个几箭的威力还是有的。 孟如也迟疑道:“圣王不是说这次的战利品收获都由六道分配吗?” “破法弓除外。”苗毅一点都不客气。 几人没办法,最终还是老老实实拿了出来,有人拿出箭,有人拿出弓。 交出弓的冷卓群叹了声,“其实这一战抓活的多好,能炼化出不少的七品结丹,可惜了。” “走漏了风声,保不住自己要再多的东西有屁用?只要能保存实力,以后还怕没机会发财吗?”苗毅冷哼一声,他当然也知道抓活的好,可抓活的太费事了,得打到什么时候。 换了以前的他,那是白莲三品就敢去星宿海冒险发财的主,可他如今的想法不一样了,确切地说是格局不一样了,何况他如今也不却钱花了,只要不乱挥霍,整个六道的外部财力养他还是没问题的。 这时,被搜刮干净了的嬴阳、昊云天、广圣、宼文白被押了过来,刀架在脖子上摁跪在地。 单晴等人分开,让出了苗毅。 嬴阳惊恐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你们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陛下怎能这样对我们!” 苗毅站在了几人的面前,不理会嬴阳,目光盯着宼文白。 宼文白人如其名,脸色苍白,从未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落得如此地步。 与苗毅目光一阵对视后,苗毅虽然戴着假面,但逐渐的,宼文白隐隐感觉苗毅的双眼有点熟悉,再看看苗毅的身形,结合此行涉及的某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两眼霍然瞪大了,身形猛然挣扎道:“是你,牛…” 结果被后面的人一摁,法力压制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但是那看向苗毅的目光却似乎要喷火一般,同时又有许多的不解和惊疑,总之神情有些歇斯底里般的疯狂。 冷卓群指了指嬴阳,“这个留下,其他的砍了。”他之前监视的时候已经认识过嬴阳,也知道苗毅要这人。 下面人正要拖走另三人行刑,谁知苗毅却抬手阻止道:“算了!暂且留着,也许以后还有用处。”先不说其他用处,毕竟云知秋还在寇府,万一寇家那边察觉出了什么要拿云知秋做要挟,他手上最少还有一张牌。 实在是有许多事情超出了计划之外,他没想到利用罗刹门钓嬴家的底牌却拖延出了另三家帮嬴家,不得已杀了寇家的人马,然却冲撞了寇家有可能威胁到云知秋的安全。 四人就此收没,六道大军也开始收拢归置。 对六道大军出动的人马来说,这次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但是对手持星铃联系鬼市的苗毅来说,他深知这才是刚开始,动用了六道这么大力量做这次的事情其实并没有多大的风险,真正的风险和真正的好戏才刚开始。(。) 第一六八四章 突然消失 需知这次干掉的可不止四大天王和罗刹门的人马,十二元帅和三十六星君的人马来的虽然不多,只是捧场性质的来了点人凑热闹,可毕竟都派了子女来,结果都被苗毅给干掉了。 连天卯星君的次子,也命丧其中。 尽管苗毅不认识天卯星君的次子,可他从各方人马形形色色人物掺和度来判断,大概猜到了在其中,但他并没有将其给摘出来,冷酷无情地直接一起做掉了。 几乎把天庭高层人物的子女都给杀了一遍,试想牵连这么广大的事情,闹腾起来可不是好戏要上场了吗? 这真的是计划之外意想不到的事情,哪怕是杨庆也没预料到罗刹门一动嬴家,居然会惹来四大天王联手。 事情真正是搞大了,此地不宜久留,准备完毕后,一行迅速离开了幽泉。 鬼市,客栈,敲门声起。 打开门的如霜有点惊讶,没想到徐堂然又来了。 徐堂然挤了进来,门一关,立刻搂住她又摸又亲拉扯衣裙就脱,直接往榻上推去,一副猴急样。 被推到在榻的如霜双手推住他,终于空出了嘴来说话,很惊讶道:“大人,你怎么又来了?”平常都是每隔三天来一次的,这次提前了。 徐堂然佯装生气道:“怎么?我不能来么?” 如霜忙道:“不是,不是,妾身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大人今天怎么提前了?” “嘿嘿!总镇大人不在,见缝插针偷个懒…”说罢不管三七二十一。三下两下就将如霜给剥了个精光嘿咻。 好一场翻云覆雨之后,徐堂然爬了起来。背对榻上的人儿,慢条斯理的穿戴。 榻上的如霜赤条条。却在那上气不接下气地捂住胸口,想爬又爬不起来,直到鼻孔开始渗出血来,脸色渐渐发青,她的动静方越来越小了,哆嗦着胳膊指着徐堂然,“你…你…” “哎,你修为高过我,为了稳妥起见只好出此下策。”背对整理衣襟的徐堂然叹了声。他搞的自己好像没干过卑鄙无耻事似的。 穿戴好后,摸出一只小玉葫芦,倒出一些带着清香的清透粘液在手帕上,湿润后走到梳妆台前小心擦拭着嘴唇,眼睛余光打量着镜子里榻上指着他的女人,“真是个尤物啊!我也舍不得你,可是没办法,大人要你三更死,我也不敢留你到五更。我得拿你的脑袋回去交差。你本来就是干这行的,如此也算死得其所,最后一寝的温柔,徐某也算有情有义不负你。你说是不是?” 将嘴唇擦拭好了后,转身走回到榻旁,盯着赤条条的人儿啧啧有声摇头。亮出了一支匕首,手起刀落。毫不留情地直接扎进了如霜的心窝。拔刀又是寒光一闪,割下了如霜的项上头颅。 现场一收拾。连带尸首一起给卷走了,才迅速离开了客栈,麻利地把事情给搞定了。 而身在途中的苗毅接到了杨庆的联系,杨庆之前虽没和这边联系,但是已经猜到计划出了漏洞,猜到寇家出手了。 原因很简单,苗毅不清不楚地对云知秋那么来了一句,云知秋立刻猜到计划可能出了什么变故,免不了找杨庆确认,而杨庆获悉苗毅对云知秋的交代后,立马猜到是寇家出手了,意味着寇家撞进了那张网中,寇家的意图十有**激怒了苗毅,而苗毅打算连寇家人马一起做掉才会有对云知秋的那番话。 战时未干扰苗毅,临场插手搞得指挥者顾虑重重是兵家大忌,他也相信苗毅的临战应变能力,他知道在这一点上苗毅比他更强,所以直到金漫接到敖铁这边的通知表示事情搞定后,他才联系苗毅确认情况。 清雅阁楼内,临窗而立的杨庆无心欣赏海天美景,一脸忧虑之色,收了星铃后轻叹摇头。 “大执事何故叹息?”金漫走到他身后,站的有些近,能闻到彼此的体味,“莫非在担心另几家也牵连了进来?” “事情闹大了…是我的错!”杨庆愧疚长叹。 经由此事,他看清了四大天王和青主、佛主之间的平衡关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格局有限,对天庭高层之间的关系掌握不够。同样也承认有些时候苗毅快刀斩乱麻的方式未必是下策,若非是他把罗刹门给牵扯了进来,就不会拖到另三家的出现,若是苗毅果断直接把嬴家给做掉了,就不会把事情给闹到这么大,反倒是他的瞻前顾后坏了事。 金漫倒是想的开,安抚道:“一家也是做,四家也是做,既然撞到刀口上来了,就没什么好客气的,和大执事无关。” 杨庆摇头,转身道:“刚和圣王联系过了,后续计划怕是要做出更改。” 金漫笑道:“大执事尽管说,金漫洗耳恭听就是了。” 和六大将分道扬镳后,苗毅又与接到他通知紧急赶来的阎修碰了头。 计划出现了意外,有些事情不得不做变更,那百万大军暂时是不便送回炼狱了,他暂时不便离开鬼市太久,命阎修带着收拢的百万大军迅速赶往小世界,暂时将人放在小世界做安置。 这也是情非得已,他不可能将这些人带在身边,这些人藏在储物空间也不可能太久,一旦自己面临搜查怎么办? 小世界怎么安置的事,自有杨庆去操心,杨庆会和秦薇薇联系,会告诉秦薇薇怎么做,他现在的全部精力要留待应付天庭那边。 幽泉十三层,无天界。 一个纯粹的黑暗世界,天上地下整个世界不见丝毫的光明,永远沉浸在漆黑之中,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却有东西习惯了此地的黑暗,习惯了在黑暗中生存,一种长有翅膀的人,躯体像人,长着獠牙利爪,身上长有坚硬鳞甲,背后长有像蝙蝠一样的翅膀,在这黑暗世界纵横自如,被称为魔鬼。 它们大多时间,或蹲在高高的山崖上迎风,或蹲在空旷平原上闭眼,收敛翅膀后则静静一动不动宛若雕塑,张开翅膀后来去如风,通体漆黑,与这个世界融为一体。所以他们痛恨光明,一旦见到火光,立刻狂涌而来,疯狂进攻。 偏偏它们又有蝙蝠一样的优势,在黑暗中来去自如,丝毫不怕撞上山壁之类的。 “熄火!” 一堆熊熊火焰引来大群魔鬼的进攻,借机猎杀的正是夏侯家的人马,居中受到保护的夏侯正央突然一声高喝。 烈焰瞬间被熄灭,周边仍有魔鬼不断冲刺来拼命,夏侯家的人马只能是凭着法力查探反击。 人群中手握星铃的夏侯正央脸色凝重,夏侯家自然也派了探子关注另几家,那三家安营扎寨没有动静他接到了探子消息,嬴家人马遭到袭击、遭到罗刹门的袭击他也接到了探子消息,另三家人马赶去驰援他同样接到了消息。 他同时也把消息传回了夏侯家,然而家里的意思很简单,让他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保持关注,不要插手,继续做好自己的事,狩猎! 然而夏侯家派出的探子突然失去了联系,他又迅速联系那四家的人,也全都失去了联系。 将这情况上报后,家里才有了不同反应,命他撤离,立刻率人马去现场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最后一只扑空而来魔鬼被砍翻后,周边世界又陷入了无尽黑暗与安宁中,安静的令人有发狂的感觉。 清点人马集合后,迅速在黑暗中腾空而去,突然几道火光照亮天空,令远处看到火光的魔鬼如潮水般冲向天空,但借机看清空中旋转泉眼的人马已经迅速遁入消失。 穿过一层层泉眼,终于抵达幽泉五层,根据之前的探子消息判断定位,最终搜查到了大战过后的现场,到处是血迹,却不见一个完整的人,也不见尸体,只有大战时在这片钢铁丛林留下的狼藉痕迹。 这个区域的笋柱上到处是斑斑点点坑坑洼洼,站在一根被真正击弯后的笋柱前,夏侯正央环顾四周。 “大多都是破法弓进攻留下的痕迹,要么就是一批破法弓反复进攻后留下的,要么就是很多很多的破法弓同时进攻留下的。”站在他身旁的一名老者指着四周解释了一下,又指向了眼前那根弯曲的笋柱,“七品破法弓的攻击威力!” 很快,下面来报,“央少爷,没有找到一个活口,甚至连一具尸体都没找到,顶多只有一些残碎的碎肉,现场肯定被清理过,四家的人马都不见了。” 夏侯正央再次转圈环顾四周,神情凝重,不知道为什么打的好好的怎会突然都消失了,甚至连他夏侯家的耳目也一起消失了,还消失的如此彻底,连个尸体都找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迅速摸出了星铃与家族那边联系。 而他身旁的老者则再次下令,“把人手撒出去,看能不能找到目击者。” “是!”下面人领命而去,旋即见夏侯家的人马四处飞去搜寻。 夏侯天翁府邸,禁园内,负手站在擎天大树下等消息的夏侯拓接到消息后也是吃了一惊,霍然回头问道:“都消失了?连具尸体都找不到?怎么回事?” 手握星铃的卫枢摇头道:“央少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正在现场查探,我已经通知了信义阁那边的三爷派人去现场勘察,再等一等也许会有什么消息。”(。) 第一六八五章 你觉得老二怎么样? “会不会是大战结束后,四家人马撤离了?”夏侯拓一厢情愿地问了句。 这种状态也只有在他极度不明所以的状况下才会出现。 一开始夏侯家是真的不知道幽泉狩猎是嬴家设下的陷阱,因为幽泉狩猎很正常,加之参与狩猎的人非富即贵,一般都有大量人马随行,谁会想到苗毅会去硬撞?关键不知道苗毅会逮住嬴阳死磕到底,加之四大天王那边有意对外隐瞒消息,外人自然也就不会想到是什么陷阱,夏侯家又不是能掐会算无所不知。 一直到四大天王人马在幽泉的异常举动,压根不像是狩猎的样子,才引起了夏侯家的怀疑,不过那个时候的夏侯家都还没有联想到苗毅头上去,直到爆出了攻击的人是罗刹门的人,才由苗毅在地藏寺和魅姬的接触联想到了苗毅的身上。 尽管信义阁的人之前也察觉到地藏寺可能有罗刹门的人出来了,可是在不知道魅姬等人去向的情况下不好跟踪,很容易被发现,不比苗毅提前预知了罗刹门的动向提前设点监视才能掌握动向。 罗刹门对嬴家的进攻,嬴家又预留了后手伏击,加之联想到幽泉狩猎的时机出现在夏侯家和寇家的合作结束之后,这才让夏侯家恍然大悟,原来是针对牛有德的陷阱。 那么事情延伸到了牛有德在极乐界遇袭的事,嬴阳参与其中,也明白了嬴阳是诱饵,夏侯拓这才明白四大天王应该早就知道牛有德要对嬴阳下手。这其中怕是有寇家的功劳,幽泉狩猎是几家在联手演戏。目的在引诱牛有德上钩。 然而令夏侯拓惊奇的是,这牛有德有什么本事居然能让罗刹门不惜代价出动这么多高手对嬴家动手? 夏侯拓按捺住了自己家的狩猎人马。让不要参与,因为夏侯拓太明白四大天王之间的竞合关系了,极乐界吃饱了撑的掺和这事,他知道必然要引得另三家来驰援,就算不来驰援,嬴家的狩猎人马被全歼和夏侯家又有什么关系?看看热闹没什么不好。 另三家果然出现驰援嬴家,虽然夏侯拓不想看到牛有德这么快折戟沉沙断了线索,可还是让自己家狩猎的人不要轻举妄动,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不认为牛有德能出什么事。 原因很简单,他具有其他人不掌握的消息,牛有德的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强大力量,牛有德既然敢动,就应该没那么容易折掉,说不定还能一窥牛有德身后的那只神秘黑手,他有点期待。 谁想情况太出乎意料了,所有情况突然就那样断掉了,连他妈谁胜谁负都不知道。搞的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想看热闹的夏侯拓也傻了眼,什么情况? 卫枢苦笑道:“如果是四家人马撤离了,不可能放任央少爷一个人继续在那狩猎。至少会打声招呼。就算四家嬴了,那这么快将现场收拾的这么干净是什么意思?难道四家抓住了极乐界的这个把柄还怕把事情搞大了?他们只怕巴不得借机找极乐界那边要交代。” 夏侯拓惊疑不定道:“那会不会是罗刹门的嬴了,为了抹去插手天庭这边的痕迹而做了清理?” 卫枢摇头:“从之前上报的情况来看。厮杀到那个地步,如果罗刹门没有后手的话。就算能赢也不可能这么快。再说了,如果有此把握。又要抹去痕迹,那前面就不会被逼得露出真容来。就算有那一出,我们的探子应该会及时上报才对,然而最诡异的就在这里,十有**有人把我们的探子也给掐掉了,有人不想现场突兀之变外泄。” 夏侯拓捻须眯眼,卫枢的平静分析将他的不明状态导回了正轨,徐徐道:“不知那四家的老鬼知道些什么情况。” 卫枢问:“要不要问问?毕竟咱们家也参与了狩猎,完全有理由问一问。” 夏侯拓摆手,“这事奇怪的很,不明情况之下,不要冒然卷入,越是诡异越要沉住气,否则掉入谁的坑里都不知道,谁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联手做局想挖坑埋夏侯家?这么大的事情总会有些后续反应,只要咱们置身事外不被拖下水,早点看到和晚点看到没什么区别,什么时候介入的主动权始终在我们手上。” 卫枢试着问出了一个可能,“如果那四家也像咱们一样不明情况呢?” “可能吗?”夏侯拓嘀咕一声,负手低头,沉吟良久之后,慢吞吞道:“幽泉五层的地势情况…能掐掉我们隐藏的探子不让最后一幕外泄,是我们的人暴露了行踪被人精准出手吗?怕是不见得吧!那么大的区域,那么大的打斗动静,只怕想不吸引其他人观望都难。如果真想隐瞒最后一幕,也就是说,针对的很有可能不止是我们的探子,有相当大的可能是全面清场,而想大范围清场,只怕不是一点点人能做到的,而是需要很多人手…这么多人手的话,布阵切断交战区域对外的星铃联系都没问题,如此一来,那四家倒是真有可能也会不知情。” 卫枢吃惊道:“如果真是这样,谁那么大胆子调集大批人马对那四家人马直接动手?” 夏侯拓嘿嘿一笑,“希望不是那小子,否则…那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等着吧,就我们家没介入,如果那四家真的不知情的话,很快就会联系我们这边,不联系就说明他们知道情况,半个时辰之内,答案自然会见分晓,不用急。” 卫枢微微点头,旋即笑道:“还是老爷英明,没让央少爷轻举妄动,否则真要是有人清场的话,只怕央少爷也难以幸免。” 夏侯拓忽一副老态龙钟之色,望天长叹道:“我夏侯家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只要自己不毛毛躁躁就倒不了,得要沉的住气啊!”语气中似有所感,又似有所忧,忽慢慢回头问了声,“你觉得老二怎么样?” “……”卫枢一愣,没想到老爷子的话题突然转到了这上面,所谓的老二自然是指二爷夏侯令。 而这问话中所隐含的意味突然令他卫枢后脊背有些冒冷汗,隐隐猜到老爷子问的是身后事,毕竟老爷子的年纪太大了,到了不得不考虑这个的时候,这问话已经包含有评估由谁继任接掌夏侯家的意味,这让他一个家臣如何回答? 他记得他父亲临终前再三叮嘱,不要在夏侯家几位爷之间站队,牢牢站在老爷子身边就不会有错,老爷子心思缜密该有的安排自然会安排,谁继任谁不能继任心中有数,一旦他卫枢表露出任何投机的可能,那就说明有不可控迹象,夏侯家到了这种地步,不怕外部出问题就怕内部出问题,老爷子是不会容忍能接触到最核心机密的外人有异心的,一旦有迹象,那就是他卫枢的死期。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怎么?不好说?”夏侯拓乐呵呵鼓励道:“说说嘛,有些事情站在另一个角度也许能看到一些我看不到的问题。” 简单一句话,瞬间将卫枢给逼到了如履薄冰的地步,可是不得不答,唯唯诺诺道:“二爷胸有丘壑,却为人豪爽,处事英明决断,乃人中龙凤。”他只将能观察到的客官讲了些,不偏不倚,不掺杂任何个人感**彩。 “呵呵,评价挺中肯。”夏侯拓夸了一句,又摇头叹道:“能给出如此中肯评价,说明你是看的明白的,既然看的明白,我就不信你看不到老二身上‘自信’和‘果狠’的一面。” 你既然清楚,又何必逼我说这个,卫枢苦笑道:“老爷要求太苛刻了,其他家的第二代中论才干没人比得上二爷。”依然不把夏侯令和夏侯家的其他人做比较。 “我用得着和其他家比这个吗?”夏侯拓不屑一声,转身看着那棵参天大树,喟叹道:“老二的头脑和能力真没得说,按理说有那份‘自信’和‘果狠’也不是什么坏事,男人具备这方面的素质是好事,老二无论放在哪一家,都是家族中兴的希望,可这份‘自信’和‘果狠’放在夏侯家却不是什么好事,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卫枢装糊涂道:“不知道。”其实他父亲早年跟他讲过。 不过他这不涉入的态度却是令夏侯拓微微一笑,可谓相当满意,不管是不是在装糊涂,至少卫枢是明白什么事情能插手什么事情不能插手的,这就对了,这一问又何尝不是对卫枢的考验和敲打。 “我夏侯家是没能力坐这个天下吗?我夏侯家能扶起几代霸主,难道还没能力坐这个天下?其实你父亲从跟随我父亲开始,再到跟随我,他心里是明白的,凭夏侯家的实力完全有这个能力,只是不想去坐而已。为什么不想坐?真要坐上了那个位置,那一切就都摆在了明处,下面那些手上握了些权利的人还能甘心低调不见光吗?会觉得劳苦功高这么多年,也是该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你不满足的话,就会心怀怨恨,谁都想走到前台风风光光示人做那人上人,**驱使,届时人心就乱了,有了摆在明处的倾轧对象谁能服谁?而夏侯家赖以长久立足的根基也就乱了。”说到这,夏侯拓又是一声长叹,转而却又对卫枢笑道:“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吧。”(。) 第一六八六章 他说他不知道 故事?卫枢一怔,目露疑惑。 夏侯拓见状呵呵道:“这个故事连你父亲也没听说过,不过却改变了夏侯家的命运,奠定了我引导夏侯家一直走到今天的方向。” 还有如此事关重大的故事?卫枢顿时肃然,微微躬身,表示洗耳恭听。 夏侯拓走到树前抚摸粗糙树干,露出思远神色,徐徐道:“那时候先父尚在,我得以空闲去游历世俗天下,以俗人身份历经世俗沧桑,恰逢几国交战,觉得有趣,便以谋士身份入一国为幕僚。当时所入之国势弱,面对强国大军压境,弱国上下惶惶不可终日。因无胜算,面对身家性命威胁,朝中大多朝臣都建议国君投降。然有一人却力劝国君抗衡到底,他说,我等朝臣投降还可以转为他人之臣,依靠才能在地方上做官,还有机会得重用再次晋升为大官,而君王投降,位不过封侯,还是虚名,车不过一乘,骑不过一匹,从不过数人,还未必能长久!朝臣皆可投降,因可保荣华富贵,而君王放弃了天下是何下场?闻听此言,那位君王遂立志抗衡到底!”说到这里,停下了。 仔细聆听的卫枢琢磨中抬头,问:“最后那弱国抗衡的下场如何?” “重要吗?关键是那朝臣力劝的话有道理,也使我幡然醒悟,站在最高处的人,总是首先承受风吹雨打的人。巍巍大山,根基垮塌了,山顶要跟着倒下。而山顶垮塌了,根基却未必会跟着倒。此后夏侯家走的是什么路。你也知道,妖僧南波垮了。六童子登顶,六童子垮后青、佛、白上位,白瓦解后青、佛共享天下,几代霸主兴衰起落,我夏侯家虽一直次居人下,却唯独我夏侯家长盛不衰!”夏侯拓脸上露出几分自得,复又自问自答道:“倘若有一天青、佛垮了呢?我夏侯家手上捏着实惠,又何必去当那出头先烂的椽子,当一如既往才是长久生存之道!” 卫枢微微点头。可又有些不解道:“那老爷为何对天后立子嗣的事…”说到一半觉得似有不妥,打住了。 夏侯拓却呵呵一笑,帮他说了出来,“为何如此上心是不是?” 见他不避讳自己,卫枢再次点头,“至少在外人看来,夏侯家是想在将来的外孙上下功夫,以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以便权倾天下!” 夏侯拓摆了摆手。“错啦!上次你问老二为什么不让个聪明点的夏侯家女儿入宫为后,老二说是便于控制,呵呵!” 卫枢惊讶道:“难道二爷的说法有误?” 夏侯拓摇头轻笑:“误倒是没什么误,只是以偏概全了而已。其实更重要的是不想让青主娶得贤妻。站在最高处的人是最容易受蒙蔽的,天下人都怕他,所以天下人都想骗过他。青主若得贤内助,身边若出了个地位能和他平起平坐、又明辨是非、说的话又能让他听进去的天后。甚至比他手上的近卫军还可怕,这对夏侯家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天庭成立之初,夏侯家就坚决要取得那个位置,帮承宇稳固后位也是这个原因。至于立子嗣,呵呵,夏侯家想通过控制外孙来控制天下?青主可不笨,只是陷入纷扰诸事被下面人搞昏了头而已,你真当青主是傻子,不知道做防范?这只是夏侯家瞒骗青主和天下人的障眼法而已,也是进两步退一步的手段而已,届时夏侯家让一步放弃对外孙的控制而转由为外孙选妻占个虚名,无论是青主、还是那外孙、或是承宇、又或是满朝大臣,你说他们答应还是不答应?所有人都答应和认同的人选,那就是名正言顺的下一任天后,为外孙选妻的理由和送承宇入宫的理由一样嘛,夏侯家虽然不想出头,但要保住次居人下的位置又岂能不做点长远打算?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 卫枢听得惊叹不已,心中真正是感叹难怪这老爷子能引领夏侯家走到今天。 “跟你说这些是希望你将来扶持新主时……”说到这,夏侯拓又顿了下,略带感伤地再次摆了摆手,没有再继续下去,转身看向他,“这也正是老二的‘信心’和‘果狠’让我担心的地方,他未必有慢慢图长久的耐心,一旦他将来接掌夏侯家,彻底了解了夏侯家的底蕴,实力在手,我担心他还能不能按捺住自己甘居人下。” 卫枢默然不语,暗问,担心有什么用,你有得选择吗?换个庸才执掌夏侯家这种庞然大物,只怕你会更担心。 夏侯拓盯着他看了会儿,“我刚才跟你说的故事,你改天换个方式对老二讲一讲,希望他能多多体会吧。” 卫枢迟疑道:“老爷为何不当面和二爷谈谈?” 夏侯拓摇头:“又不是三岁小孩,翅膀已经硬了,这个时候再谈家教已经晚了。而人有时就是这么奇怪,家人的道理未必会听,也许外人的话反而更听的进去,你试试看吧。” “是!”卫枢应下,陪着陷入沉默的夏侯拓静默了一会儿。 这时忽有星铃传讯而来,来的还不止一家,几乎是同时来了两家的传讯,待他应付完一家时,又有两家来了。 全部应付完后,卫枢肃然道:“唐鹤年、左儿、苏韵、勾越来讯问我们家幽泉狩猎人马的状况!” “嘿嘿!”夏侯拓乐呵一声,眯眼戏谑道:“要不是事先掌握了点其他的情况…连我们都差点瞒过去了,青主那边很有可能还不知道出了事,这事有意思了,一个个稀里糊涂的。” 回头又叮嘱道:“清场也不可能将整个幽冥五层清场,清的应该只是发生打斗的辐射区域,那么多人出现,外围不可能一个看到的人都没有,派人去查,看能不能找到目击者,至少能了解一下最后出现那批人的形态。” “是!”卫枢立刻摸出星铃照办。 寇天王府,内宅重地,寇铮和唐鹤年都在拿着星铃对外联系,寇凌虚负手看着门外,沉着一张脸。 唐鹤年放下星铃后,沉声道:“夏侯家那边也说不知情,不过他们狩猎的人发现情况不对后,已经抵达了现场,正在现场查勘,夏侯家还问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寇铮放下手中星铃后,寇凌虚回头问道:“还是联系不上吗?” 寇铮紧绷了一下嘴唇,“文白断了联系,死活不知。让下面人反复联系过所有狩猎人员,寇虎及其他人也是一样,同样断了联系,所有人死活不明!” 唐鹤年又不断拿出星铃来回复,好不容易得空后,有点担忧道:“各元帅和星君那边都在追问发生了什么事。” 寇凌虚面无表情了一阵,最终毅然出声道:“联系牛有德,问个明白!” 之前一直不肯联系苗毅,想装糊涂,这下终于绷不住了。 得了允许,寇铮赶紧摸出星铃联系苗毅,心里焦急的很,不焦急都不行,唯一的一个儿子可能出事了。 结果联系过程中的寇铮脸上表情很精彩,有怒意,有愕然,有茫然,各种反应陆续呈现。 寇铮和唐鹤年盯着他的反应不放,也不知他问出了什么,竟然是这等复杂神色。 好不容易等到寇铮的联系结束了,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下,寇铮神情反复道:“牛有德也说不清楚怎么回事。” 寇凌虚怒了,“什么叫说不清楚怎么回事?是他糊涂还是你糊涂,究竟是怎么回事?” 寇铮道:“他说他不知道幽泉五层有激烈厮杀的事情,我问他知不知道文白他们的下落,他反问我怎么回事。” 寇凌虚乐了,怒极反笑,“他莫非当鬼市总镇府寇家的人都是傻子不成,他敢说他没去幽泉?” 寇铮道:“他说他去了,可他说他没进幽泉,只是在幽泉外面等着,抓了嬴阳后,立刻返回了,此时正在返回鬼市总镇府的途中。” 唐鹤年:“笑话!他不去幽泉五层怎么抓的嬴阳?” 寇铮:“他说不是他抓的,说是跟人做了点交易,有人帮他代抓,他只是在幽泉外面等着,有人把嬴阳交给他后,他就立刻返回了鬼市,至于什么幽泉五层的事情他一概不知,反而反复问我问文白等人的下落是什么意思。” 寇凌虚和唐鹤年相视一眼,露出一副终于抓住了线索的神情,唐鹤年追问:“是什么人抓了嬴阳交给他的?” 寇铮:“他扭扭捏捏不肯说,我再三逼问之下,他才吐露,说是和佛界那边的人有点合作,是佛界的人帮他代抓的,我追问是佛界的什么人,他说有事他一人担着,绝不会牵连寇家,死活不肯说出来,居然中断了和我的联系。” 问了半天问出个这种答案来,寇凌虚和唐鹤年有点抓狂,虽然都几乎已经猜到了苗毅所谓的合作对象可能就是罗刹门,可若说罗刹门能最后突兀一下断了现场的联系,一些细节未免又让人生疑,所以不敢确认。 “哼哼!”寇凌虚冷笑一声,“老唐,你觉得那家伙的话有几分可信?” 唐鹤年略作沉吟,“怕有可能是真的,之前我们也在猜测他凭什么敢对嬴家狩猎的人马出手,有所顾忌借他人之手达到目的、躲在幽泉外面不入很有可能。而现场交战那么激烈,凭他的修为不太可能亲自上阵,要么在旁观,要么就是真有可能没进幽泉。而从种种迹象来看,他也的确是暗中和佛门那边有勾结。反过来说,既然有高手出面解决,他就没必要进入幽泉冒险,尤其是跟着佛门的人一起抛头露面,多少要顾及点影响,所以他没有进入幽泉的可能性很大!”(。) 第一六八七章 太诡异了 话虽这样说,寇凌虚也颔首认同,但不可能任由苗毅稀里糊涂糊弄过去,回头叮嘱寇铮,“你亲自去一趟鬼市,找到他当面问清楚,必须让他吐出真相。” “是!”寇铮拱手领命,转身而去。 出了内园重地后,他却没有急着离去,而是等在了云轩外面不远处的阁楼内。 等了那么一会儿后,隋楚楚和云知秋有说有笑地出了云轩,云知秋显然是出门送客的。 二人分别,隋楚楚回走,半途被人拦下,请到了阁楼内。 夫妻二人一见面,不及寒暄,寇铮立刻问道:“可有察觉出老七和平常有什么不同吗?” 隋楚楚还不知道自己儿子出了事,寇家许多事情本就瞒着女人,她也是接到寇铮传讯后才过来试探云知秋的。摇了摇头,蹙眉不解道:“很正常啊,和平常没什么区别,还送了一副新款的首饰给我。怎么了,老七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我有事出去一趟,就不陪你了。”寇铮一笑带过,依然瞒着儿子的事情。 隋楚楚也就告辞了,寇家的正事她也插不上手。 待其远去后,寇铮盯着云轩凝视了一阵,一字一句道:“即刻起,云轩任何人离开都要报由唐管家知道,看紧了!” “是!”身后随从领命。 昊天王府,亭台楼阁间昊德芳面色凝重,凭栏独立。 苏韵正在楼下面对众人紧急交代事情,稍后上来。走到昊德芳身后禀报道:“夏侯家也不知情,不过狩猎人马闻讯赶到了现场勘察。” 啪!昊德芳掌击雕栏。硬邦邦道:“我就不信现场周围连一个目击者都没有,派人去找。” 苏韵:“已经安排下去了。” 昊德芳:“罗刹门对嬴家出手究竟是几个意思?我现在想知道牛有德和罗刹门的这次出手究竟有没有关系?如果有。又为何卷在一起?稀里糊涂一团糟,莫名其妙成这样,搞什么鬼?”话里面已经带了几分火气,显然对这次的事情很不满意,若不是对象是苏韵,估计要直接质问你是怎么办事的。 苏韵能理解他的心情,佛界牵扯进来了,却搞不清怎么回事,这实在是不妙。她尽量柔声道:“已经派了人去查。要不要直接联系罗刹门那边问问?” 昊德芳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转身看来,放缓了语气,“现在连什么情况都不知道,问什么?问罗刹门为何和嬴家干了起来?还是想告诉人家我们是怎么和嬴家联手打罗刹门的?何况这事要兴师问罪也是四家一起,没商量妥当之前,我昊家独自出这个头探路,不妥!” 广天王府,优雅山林中。广令公已经暂时将王妃媚娘撇到了一旁,脸色不善地和勾越等人谈话。 站在不远处的媚娘之前回避时隐约听到了点大概情况,至于下一步怎么处理和操作等方面,广令公却是让她回避了。 不过之前听到的一点也已经足够媚娘幸灾乐祸了。大概的意思她听明白了,这边去狩猎的人马搞砸了,现在联系不上了。连广圣目前也下落不明,十有**是凶多吉少。 一帮男人在商议什么。她也没资格插手,轻扫衣袖。漫步拖曳着长裙,身段婀娜妩媚,站在了山腰欣赏远处的美景,一脸悠然,心中却是在冷笑,那个广圣她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仗着长子长孙的地位,简直是一点都不把她们母女看在眼里,表面上虽无恶意的言行举止,可是那眼神中不时流露出的对她们母女的鄙视真正是一点都不加掩饰的。 真要被那一房继承了广家的权位,届时还真不知道自己母女将来会是个什么光景,想想都令人不安。 如今好了,搞不好连小命都丢了!媚娘抬头看了看蓝天白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今天天气真是不错啊! 嬴天王府,后园主殿内,嬴无满眼巴巴看着沉着张脸的嬴九光负手来回走动。 殿外台阶下,左儿和一群人交流一阵后,快速返回殿内,禀报道:“王爷,夏侯家也不明情况,其狩猎人马已经赶到了现场查勘,我们的人也会尽快赶去。” 嬴九光脚步一停,目露精光看来,“他们几家还是一个人都联系不上?” 左儿点头:“是的,那几家所有人目前都不知死活下落,只有我们这边的阳少爷能联系上,但还是没有回应。” 嬴无满却是心中暗暗庆幸,插话道:“父亲,如此说来,阳儿侥幸躲过了一劫,还没死,只要把阳儿给找回来,应该就能知道现场情况的真相。”他是希望动用嬴家庞大势力将儿子给救回来的。 “躲过一劫个屁!那么多高手都逃不掉,就你儿子能逃掉?”嬴九光口出粗言,显然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我本来还怀疑牛有德怎么能拉出罗刹门的人来出手,怀疑是不是误判,如今独独留下了嬴阳一人没事,针对的目标太明显了,可不就是冲嬴阳去的,这事怕真是和那个牛有德脱不了关系,如果嬴阳落在了牛有德的手上,你觉得牛有德能放过他?” 嬴无满脸上浮现杀气,咬牙道:“我亲自去鬼市找牛有德要人!” “且慢!”左儿伸手一拦,示意稍安勿躁,反问道:“罗刹门怎么可能为了个嬴阳帮牛有德干这种事情?还有,如果牛有德要杀嬴阳,为什么又会留下嬴阳不杀?这实在是不合常理!大爷不觉得这事有蹊跷吗?” 嬴无满顿时一脸的无解,那么多人都搞不明白的事情,他又怎么知道。 嬴九光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想破脑袋都想不通是怎么回事,幽泉狩猎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设下个陷阱有没有把牛有德坑上不知道,反正是把嬴家自己给坑进去了,如今下面的元帅、星君之类的都在等他的交代,可他现在稀里糊涂的,拿什么去交代? 他真恨不得直接派人去鬼市把牛有德给抓了,可罗刹门竟然胆大包天在天庭境内对他嬴家动手,事出突然,一点征兆都没有,实在是非同寻常,谁也搞不清这背后的意味,加之那么多人突兀失去联系,就更是不一般,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天宫那位的默许,如果是的话,天宫那位又想干什么?在无法做出任何判断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他实在是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一旦搞不好就是在和天宫那位交锋,大意不得! 若真是在和天宫那位交手的话,一个不甚就有可能是树倒猢狲散,一切荣华都将化为乌有,和这个比较起来,嬴阳的性命,或者是那些人马的性命,甚至是牛有德,都不重要了。 不但是他,其他几家也同样如此,如今都在向寇家施压,希望寇家借由和牛有德之间的关系,看能不能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寇家自然是派了寇铮亲自前往了解详情,这次由不得牛有德不老实交代。 虽如此,但四家也不敢松懈,已经急令麾下各部人马紧急进入戒备状态,以防万一,一时间整个天下到处在调兵遣将,大量人马在集结,或就近占领要地,随时蓄势待发! 极乐界,玉佛寺,山巅主殿内,一群罗刹门弟子拿着星铃紧急对外联系。 素衣如雪,纯净如少女的玉面佛玉罗刹,站在诸弟子面前,面沉似水,缄默不语。 幽泉五层发生的事情她已经得到了禀报,知道遭遇了嬴家的攻击,之后又遭遇四大天王人马的联手进攻,她这边正酝酿倒打一耙对天庭那边发难,谁想雪玉等人却突然失去了联系,断的很突然,可谓令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估计自己的人马已经全军覆没了,已经做好了和天庭那边打嘴仗的准备。 诸弟子陆续停下手上的星铃联系后,玉罗刹淡淡问道:“还是一个都联系不上吗?” 诸弟子皆摇头,也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玉罗刹略作沉默后,说道:“雪玉弟子魅姬身边新提携了一个彩莲境界的弟子随侍身边,名叫沧虹,问问下面谁能联系上她?” 诸弟子不知她怎么会过问起一个彩莲弟子来,但还是都照做,立刻星铃传讯问下面。 有名有姓打探起来不难,没多久,一名弟子给出了回复,“玉佛,下面已经联系上了沧虹的师傅,其师联系之后发现那个沧虹已经断了联系,联系不上,不知出了什么事。” “断了联系?”玉罗刹悚然一惊地追问了一声。 那名弟子不知她为何这么大的反应,点头道:“是的,是这样回复的。” 玉罗刹波澜不惊的素雅娇颜上略显扭曲,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沧虹已经作为探子和牛有德心腹手下悄悄厮混在了一起窃取消息,这次幽泉之行就是沧虹提供的消息,沧虹根本就没有去幽泉,怎么也会随同失去了联系? 这一瞬间,她终于明白了雪玉她们为什么会突然遇袭,这是个圈套!她意识到有人挖了个坑让自己往里面跳! “你留下坐镇。”玉罗刹指了跟前一名弟子,旋即大袖一扫,“其他人跟我走!” 很快,玉佛寺内,一群人影迅速飞天而去,消失在苍穹之上。(。) 第一六八八章 奇怪了 “金圣主,我要进入西院呆一段时间,六道有什么事情可来西园找我。” 再次和苗毅联系结束后,阁楼内临窗的杨庆对金漫事先声明了一下自己接下来的去向。 西园就是此地西边特意空出来的一个园子,这次因为苗毅的事临时成立的六道消息中枢,外界包括鬼市那边的各种消息只要六道外面的人能获悉的都会传到这边来。 金漫一听就明白,这是要去处理各路消息了,看了看满脸倦色两眼却依然炯炯有神的杨庆,蹙眉道:“你多久没休息了?处理消息的事情交给下面人去做就好了,用不着你亲自上手,你若是不放心,我会多去督促,不会误事。” 此话一出,上了阁楼收拾东西的青菊下意识手上一顿,有些神情古怪地朝这边两人瞥了眼,尤其是上下打量了一下身段曼妙一袭金缕长裙的金漫,对其脸上的神情变化多多观察了一下。 “我等修士难道不休息还能死不成?”杨庆呵呵一笑。 “你…”金漫脸上略显恼怒之色,很想说你再这样熬下去要熬成糟老头了,刚来时的一个虎壮汉子,才多久,已经成了两鬓斑白的萧瑟样,连旁人都看不下去了,苗毅给了你什么,让你如此为他卖命? 然而有些话不便说出口,终究是咽了下去。 “就这样吧。”杨庆乐呵呵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再劝了。 他也不想没事找事,而是接下来苗毅在鬼市那边需要临机应变,届时临时会发生什么这边也无法预料,他杨庆不在现场鞭长莫及,由不得什么事情都回头慢慢和这边商量后再做决定。接下来全部要靠苗毅自己去应付,而这边能做的就是将六道所有能收集到的消息汇总给苗毅,方便苗毅多掌握一些情况好做出相应判断。 然而这边也不可能把所有乱七八糟的消息全部塞给苗毅,苗毅哪来那么多时间去甄别那些繁杂信息,而交给六道的人去梳理杨庆又不放心,只好亲自去梳理那些消息。没用的都排除掉,他觉得有用的再整理给苗毅,方便苗毅快速掌握情况,希望能在某些时刻助苗毅一臂之力。 人还未走到西园门口,青菊追了上来,莫名其妙地来了句,“怕是要恭喜大人了。” “哦!”杨庆边走边问道:“何喜之有?” 青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反应来了句,“婢子看那金漫圣主似乎对大人动情了。” 杨庆一愣,脚步一停。愕然看着她,旋即皱眉道:“你什么时候学会乱嚼舌头了?” 青菊:“大人是男人,也许没上心,但婢子是女人,女人对女人自然是了解的,奴婢看那金漫对大人就是有那意思了,反正最近就是觉得她有点怪怪的,有事没事往大人跟前凑。” “胡说八道。她能看上我?”杨庆自嘲一句,又瞪眼警告道:“以后别胡说八道了。让人听到了不好。”摇了摇头,又指了指青菊,方继续前行。金漫他多少了解过一点,是个心高气傲的女人,修为高深,位高权重。经历过腥风血雨和大起大落,姿色又是绝色之流,传闻曾爱慕追求过她的男人数不胜数,结果这女人都不屑一顾,怎么可能看上他杨庆。在他看来,于情于理都不可能看上他杨庆…他一贯善于理智分析问题。 看着他大步而去的背影,青菊无奈叹了声,暗自嘀咕道:“希望是我看走了眼吧。” 中断了和杨庆的联系后,苗毅又走到了徐堂然进献的那幅画前观望,脑子里却在思索着刚才和杨庆的谈话。 杨庆首先向他主动请罪,说这次的事情都是因为他预料出错,不明四大天王之间的竞合关系,方把事情搞得这么大,以至令苗毅面临巨大的风险。再三请罪之后,又同样是因为四大天王之间的竞合关系让他领悟了一些天庭和佛界那边的格局,再次提出了一些建议,希望苗毅能把握三点。 其一,六道人马在鬼市那边做的还算到位,应该没暴露身份,只要他苗毅这边不松口,无论哪方势力想查都没那么容易查清楚,这么大动作也很难让人相信是他苗毅能做到的,只会让各大势力之间疑神疑鬼,而这就是机会,是他苗毅抽身脱离漩涡的机会。漩涡虽然是他苗毅搅动起来的,可他苗毅在各方势力眼中太过渺小了,所以置身事外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不妨继续把水搅浑,让各方势力自己继续折腾去,而他苗毅因为在各方势力眼中的渺小在这种漩涡中反而容易被忽视掉,加之有寇家的背景在,也没人敢光明正大对他苗毅乱来。 其二,夏侯家那边因为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他六道的背景,别人搞不清的事情夏侯家很有可能已经在心中有了轮廓,已经锁定了他苗毅。不过夏侯家摆明了是脚踏几条船的人,也有那个资格和实力去脚踏几条船,所以知道你苗毅的能量越大后,他们反而会觉得利用的价值越大,利用六圣替换妖僧南波,利用青、佛、白替换六童子,已经有前车之鉴摆着,你实力越强反而会让他们更‘器重’你,只会加深他们的掩护力度,不用担心他们会揭你的盖子,如果有需要的话,不妨在这一点上利用夏侯家。 其三,罗刹门估计已经知道中了大人的圈套,必然要找大人算账,然而在这一点上之前的预判应该不会出错,大人寇家的背景摆在这,罗刹门不敢明着怎么样大人,顶多是吓唬吓唬大人,罗刹门也不敢揭穿事情真相,否则面对天庭和极乐界的大局,主动破坏规矩的罗刹门就没了退路,是罗刹门重要还是大人的小命重要,罗刹门自会做出明智选择,所以大人无须怕罗刹门,一定要稳住。 许多之前颇为忧虑的事情,在杨庆的拨划点明下。令苗毅有拨开云雾见青天的豁朗感,压在心头的沉重感也立马减轻了不少,各种杂乱变得清晰了起来,令他心中有了底气。 说来也有些好笑,苗毅发现一向算无遗策的杨庆也终于有了出错的时候,毕竟不是能掐会算。总算搞出了漏子,不知道是不是学乖了,这次只提供了几点建议,没有像以前一样提供详细计划步骤。 说到夏侯家,在回来的途中,信义阁那边就联系了他,请他去信义阁一会,如果不方便,信义阁那边的人过来总镇府也行。苗毅知道这十有**是信义阁那边在试探自己在不在总镇府。 这里刚理了理思路。离开了画前,准备去信义阁赴约,却有老朋友传讯来了,不是别人,正是天卯星君。 在屋内徘徊一会儿的苗毅有点头疼,他之前已经猜到了幽泉干掉的人当中搞不好有天卯星君的子女,只是不知道是哪位,现在突然传讯来。怕是要找自己要交代了。 稍作思量,提起星铃回复:不知星君有何吩咐? 天卯星君府。小雅阁内,庞贯和管家陈怀九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窗外明媚光景也难以驱散二人心头的阴霾。 庞贯是昊德芳南军麾下的大将,天王家里发出邀请去幽泉狩猎,也不是头一回,之前谁都没当回事。让次子带了队人马去凑数。一直到昊、广两家狩猎人马窝在幽泉不动,甚至到全部人马覆灭,这边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原因很简单,四大天王对幽泉狩猎的真相没有对外透露,哪怕是四大天王派去的人马也基本都不知道。昊、广那边为了保密,严禁了下面参与狩猎人员对外透露狩猎人马的任何动向,严控了星铃的使用,一直到参战都约束着。 事实上四大天王也不认为这事会办砸了,认为事情过后大家自然就知道了,届时大家自然能理解保密的必要性,谁想还就是办砸了,全军覆没,这下真是搞的头都大了。 若是明着让下面知道了情况而战至全军覆没大家也没话说,战场上胜败乃兵家常事,可你坑蒙拐骗把下面人的子女和人马全部给弄死了,这算怎么回事?可都不是一般人,都是朝中大臣啊,怎么交代吧? 这边找上面要交代,上面含含糊糊说不清,反而下令大规模调动人马,同僚之间相互打听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关键谁能想到幽泉狩猎竟然是在针对一个小小牛有德,开玩笑还差不多! 还是陈怀九提了一句,牛有德身在幽冥之地的鬼市,又是寇天王名义上的女婿,说不定牛有德和参与其中的宼文白有联系,不妨问问牛有德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这才有了庞贯的星铃联系,其实这边至今都还蒙在鼓里,但却搞的苗毅头疼,双方毕竟是合作关系,你却把人家的子女给做掉了,怎么说?只能骗呗! “联系上了。”庞贯给了陈怀九一句,立回苗毅:指教谈不上,只是想问问你,寇家的宼文白参与幽泉狩猎的事,你知不知道? 果然是问这事,苗毅思量着小心回复:知道! 庞贯:幽泉狩猎好像出了点事,你有没有和宼文白联系过,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奇怪了,是试探还是真的,事情都发生这么久了,这位居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苗毅稀奇之余,又心怀警惕,斟酌着回复:的确出了点事,难不成你家也派了人去狩猎? ps:之前一直有读者建议我弄个微信公众号,我一直拖着没弄,事实上我从来不玩这东西,后有人反复说要和读者沟通,连其他写手也批评我,反省之下今天终于下决心弄出来了。微信公众号直接搜索‘跃千愁’就能加关注,为防假冒伪劣,大家注意‘跃千愁’下面的公众号是‘yqcwxh’,也就是‘跃千愁微信号’每个字的拼音的第一个大写字母合成,浓缩的都是精华,也可以理解成‘跃千愁我喜欢’你、‘跃千愁我稀罕’你。新弄的还没发布东西,不过这几天内我会逐步开始写点东西发上去,也会把我种的天下第一奇草‘星华仙草’的原形照片发上去给大家欣赏,以后有什么消息也会在上面发布,尽量努力和大家互动,欢迎大家踊跃加关注,鞠躬感谢,有月票的顺便投一张! 。(。) 第一六**章 风声鹤唳 他这是明知顾问。 庞贯:我次子带队,随昊家人马去了幽泉后,至今所有人全部失去了联系,上面也给不出交代,而正是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才问你,听你口气,你似乎知道点什么? 苗毅:我的确知道点事情,但似乎超出了我的意料,我现在也搞糊涂了,没办法明确告诉星君什么。 庞贯:难道还有什么不便说的吗? 苗毅:这事我也不知道怎么跟星君陈述,星君不妨找天庭其他大员打听一下。 庞贯:不用你说,早就找过了,谁都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否则也不会来问你…… 一番交流之后,苗毅震惊了,在屋内茫然四顾,他都有点不敢相信,现场打了那么久,打的那么激烈,四大天王下面的人居然全都搞不清出了什么事,乖乖,感情玩了那么久四大天王一直在对下面封锁消息啊,下面人不知道啊! 转念想想又恍然大悟,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嘿嘿…”苗毅忍不住乐了起来,事情竟然瞒住了下面所有人,可都不是一般人,牵涉到那么多元帅、星君家的子女和人马,他都开始为四大天王发愁啊,这该怎么对下面交代啊!就算能查清楚估计也不太好说啊! 庞贯还是追问:你知道多少? 苗毅:事情牵涉到我,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 庞贯:牵涉到你?你究竟知道多少? 苗毅:星君,我还是那句话,事情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我现在也是稀里糊涂,容我先搞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只要弄明白了,我会给你个交代。 话说到这个地步了。庞贯也闹不清怎么回事,否则定要逼问了,此时只能是有话好说,有交代总比没交代好,一言为定:好!我等你消息。 总算把庞贯给应付了,松了口气的苗毅收起星铃后,又忍不住嘿嘿一乐,斜挑眉头带着几分邪性神情,嘴里嘀嘀咕咕:“出乎意料啊。这事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琢磨一阵后,离开了自己的房间,招了徐堂然一起出门,临出门前传音夸了徐堂然一句,“事情干的不错!” 徐堂然立马笑得眼睛眯成了缝,点头哈腰道:“都是大人英明决策,没有大人事先的预判,属下早就着了那女人的道,哪有立功的机会。” 苗毅:“我可告诉你。牵涉到罗刹门插手天庭境内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事情小不了,这事宁可烂在肚子里也不能对任何人吐出一个字,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明白。明白。”徐堂然连连应下。 然出门时却碰上了点意外,有四名紫甲上将跟了上来,不声不响地跟在了两人的身后。 “不用跟着。”苗毅摆手一声。信义阁的人就在外面等着,有信义阁的人保护。在鬼市应该出不了什么事。 然而他今天的话似乎失去了往日的效果,四人仍默默跟随。惹得苗毅停步慢慢回头,静静看着四人。 徐堂然一瞅,立马指着四人喝道:“你们干什么?大人的话都没听到吗?” 其中一上将拱手道:“上面说最近不太平,让我等跟随大人,随时保护大人。” 连徐堂然也知道他所谓的‘上面’肯定不是指天牝宫,而是指寇家,一听是寇家的意思,他立刻闭嘴了,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苗毅一听也明白了,只怕保护自己是假,正式将自己纳入了监视才是真。 自己的手下竟然要明目张胆地监视自己,苗毅目光渐渐泛冷,冷冷盯着四人。 而那四人也微微低头,知道这样做不妥,可是没办法,寇家发话了。 “走吧!”苗毅最终也没为难四人,转身而去。 他知道为难这四位也没什么意思,自己也不敢明着抗衡寇家的话,又何况是他们,说到底还是在大世界根基太浅,没有自己的一批人可用,才不得不借用寇家的人手,炼狱六道的人马又不能公开拿出来使用。 现实也是摆在眼前的,只要在大世界天庭辖制下混,无论调到哪都无法脱离那几大势力的监管,自己崛起的时间太快,又到处调动,根本没时间培养属于自己的亲信人马,也只有身边几个心腹而已。 “出什么事了?” 行走在鬼市街头,苗毅突然发现今天的鬼市似乎有些不对,一向人群寂静闷声来往的鬼市街头竟然显得有些嘈杂,不少人似乎在加快速度离去,他有点怀疑是不是和幽泉的事有关,忍不住问了一声。 “属下不知。”徐堂然亦茫然四顾,哪怕是特意跑来接应的信义阁的人也在奇怪打量四周,显然也不知情。 苗毅带着疑惑,加快了速度前行,别出个意外有人跳出来对付自己。 一路平安,抵达信义阁,七绝亲自相迎,客气引路带上楼。 后面跟着的五位包括徐堂然在内,想再跟也没办法跟,被信义阁的人强行拦在了某个位置不让深入,只放了苗毅一人进去。 依然是那间待客的雅间,曹满也依然在那悠闲煮茶,见到苗毅入内微微一笑,伸手请坐。 也依然是不假他人之手,曹满亲自动手为客人斟茶。 端着香茗略微湿唇意思了一下,苗毅放下茶盏问道:“不知东家何事相邀?” 曹满吹着茶汤,眼睛上瞟了一下,道:“听说幽泉狩猎出了点事,不知总镇大人可曾听说?” 苗毅诧异道:“出事?能出什么事?” “呵呵!”曹满似笑非笑一声,“幽泉狩猎,嬴家另有所图。设下陷阱欲请君入瓮,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有人请了佛门高手偷袭,发生激战。事关天庭和佛界大势。四大天王家的狩猎人马同气连枝,纷纷赶来驰援,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后面又出现大量人马围剿,将所有狩猎人马给一网打尽,总镇大人是冥界一带最高官员,不知道大人可知最后出现的大批人马是什么人?” 还真以为夏侯家族无所不知,苗毅一听到所谓的‘请了佛门高手偷袭’便知这家伙在诈自己,自己哪是‘请’的佛门人马。只怕想请也请不到,人家也不可能答应帮自己干偷袭的事。 他啧啧惊叹道:“还有这样的事?” “大人真的不知道?”曹满斜睨道。 “真不知道。”苗毅两手一摊。 他死不承认,曹满也没逼他,两人接下来扯了顿没营养的话,随后苗毅提出告辞,曹满也没留客。 只是起身离去之际,苗毅想到了什么,顿步皱眉道:“东家,我见鬼市似乎有点骚乱。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曹满也起身了,走到窗前眺望,背对着慢悠悠道:“还能有什么事,自然和幽泉狩猎的事脱不了干系。能围歼四大天王狩猎人马的人不多,有这胆子对四家动手的更是屈指可数,又牵扯到了佛门。不免让人多做猜想。四大天王害怕天宫那位要对他们动手,在提前做反击的准备。那四位一声令下。天下大军齐动,声势惊人。不但是鬼市,只怕天街那边的反响更大……” 他没有对苗毅隐瞒,反而有所透露,让苗毅掌握了一些不知道的天庭高层意态和动向。 诚如他所说,四大天王一声令下,东军、南军、西军、北军以太平以来罕见的速度高速运转了起来,远高过执行天宫法旨的效率,可见平时办事不利是个什么情况,一时间搞得整个天下风起云涌,风声鹤唳! 这动静稍一露苗头就不得了,不知出了什么事,人人自危,各门各派迅速召各自的弟子回山门,哪怕是闻讯的散修也迅速赶回老巢,或者找地方躲起来。 反应最能直接体现的地方就是天街,来往客商迅速流失,许多不明情况的商铺关门大吉,很快就令整个天庭境内各地的繁华天街变成了萧条空城。 这都是后话。 而此时的天宫,星辰殿内,青主阴沉着一张脸坐在长案后面,双手扶在长案边上一动不动,目光冷冷盯着大殿门外。 上官青绷着脸随侍在旁,司马问天、高冠下站。 三人的状态都不怎么样,上官青衣衫凌乱,司马问天不时抬袖擦拭额头的细密汗珠,高冠稍微好点,但也是嘴唇紧绷脸色发沉。 殿内静的落针可闻,偶有青主悠长的呼吸声吞吐,青主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 四大天王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天宫这边想不知道都难,如此大量的人马未经天宫号令擅自调动,且不断扼守要地摆出了攻势,瞬间令天宫的神经紧绷了起来。 这是想干嘛?想造反吗? 天宫这边询问是怎么回事,四大天王皆回复,在操练兵马! 操练屁的兵马,青主能信才怪了,看起来倒很像是要兵变的样子! 没等多久,星辰殿内的寂静打破,殿外响起了一阵稀里哗啦走动的战甲声。 左督卫指挥使破军、右督卫指挥使武曲联袂而来,双双跨步迈入殿内。 两人神情凝重,罕见地换上了鲜亮战甲,肩挂飘逸披风。 两人身后跟进来两排人,左右督卫麾下二十位镇卫大都督中的十八位,除了两位当值的,其他的全部来了,尾随在两位指挥使的身后龙行虎步而来,一个个杀气腾腾! ps:之前一直有读者建议我弄个微信公众号,我一直拖着没弄,事实上我从来不玩这东西,后有人反复说要和读者沟通,连其他写手也批评我,反省之下今天终于下决心弄出来了。微信公众号直接搜索‘跃千愁’就能加关注,为防假冒伪劣,大家注意‘跃千愁’下面的公众号是‘yqcwxh’,也就是‘跃千愁微信号’每个字的拼音的第一个大写字母合成,浓缩的都是精华,也可以理解成‘跃千愁我喜欢’你、‘跃千愁我稀罕’你。新弄的还没发布东西,不过这几天内我会逐步开始写点东西发上去,也会把我种的天下第一奇草‘星华仙草’的原形照片发上去给大家欣赏,以后有什么消息也会在上面发布,尽量努力和大家互动,欢迎大家踊跃加关注,鞠躬感谢,有月票的顺便投一张! 。(。) 第一六九零章 不要逼我 殿内站定,以破军和武曲为首,众人齐声拱手行礼,“参见陛下!” “嗯!”青主沉沉一声,冷目扫过下站诸人,“安稳了这么多年,有人似乎按捺不住了,你们也久未经历大战,朕想问你们一句,一旦天下有变,朕的近卫军还能战否?”沉冷的声音嗡嗡回荡在殿内。 唰!殿内二十名甲士齐齐单膝跪地,包括破军和武曲在内,一起高声道:“陛下刀锋所指,近卫军一往无前!” “好!”青主冷笑一声,站了起来,“各卫人马如今是什么情况?” 破军道:“六卫人马已经赶到,陈兵周边星域布防,其他各卫人马正在紧急回撤,丁卯域那边搜寻的人马也在回撤,预计三天内所有大军可全部到位,以应付任何不测!” “上官!”青主唤了一声。 “老奴在!”上官青赶紧转身躬身领命。 青主冷冷道:“严令各宫之人呆在所属宫墙内,不管什么人,无事不得擅自出来行走,加派一支近卫军人马入宫戒?严,命影卫暗伏,一旦有人作乱,不管是什么谁,杀无赦!” “是!”上官青领命。 青主:“让群英会动起来。” “是!”上官青再次躬身领命。 “还有你!”青主挥手指向了下站的司马问天,“你是干什么吃的!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监察左部事先居然连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人家的刀锋都快架到朕的脖子上来了。是不是要等人攻入天宫砍下朕的脑袋,监察左部再烧纸报知朕的在天之灵?” “是臣无能。”司马问天真正是被说的冷汗直冒。噗通跪地,“臣定尽快查明真相。” 这次的事情他可以说是最倒霉的。因为他是主要负责情报方面的,所以他的责任也是最大的。 青主再三指了指他,“给你十天时间,十天内给不了朕答案,朕就砍了你脑袋,换颗脑袋去接掌左部!” “是!”司马问天伏地领命,不管能不能做到,他都得应承下来。 青主又挥手指向了高冠,“右部的秘谍也要动起来。” “是!”高冠拱手领命。 青主大袖一挥。下跪之人起身,诸人离去,各归各位,各司其职。 走出星辰殿没多远,在殿内看似诚惶诚恐的司马问天已经恢复了正常脸色,外人根本看不出他之前是如何的战战兢兢,他追上了高冠,并排而行之余,悄悄传音道:“高冠。右部若是有什么发现,还请先知会我这边一声。” 高冠皱眉看了他一眼,也理解他的压力,一旦连右部都查出了什么端倪。而他这个专司情报的左部却落后了,那还要他这个监察左使干什么?只怕这监察左使的位置是真坐不住了,坐在这个位置上知道的秘密太多了。一旦挪位置,恐怕就是人头落地之时。 在他期待的眼神中。高冠默默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司马问天迅速看了眼四周。随后双手贴胸,悄悄朝高冠小幅度拱手谢过,“不管最后如何,高兄能答应,今天这人情我记下了。” 高冠一脸冷淡,看不出喜怒哀乐,扔下了他,加快了步伐而去。 司马问天也早就习惯了他这张臭脸,不以为忤,反而松了口气,只要右部不抢先,他就少了份风险。 再回头看看,他并没有急着出宫,还有个人要搞定。 护送青主去了天牝宫后,上官青迅速回头,他还要遵照青主的吩咐安排天宫戒?严的事。 然而却在途中撞上了等候的司马问天,两人碰头在一起,司马问天又是那番话,“群英会那边若是有什么发现,还望总管先知会我这边一声,我的苦衷想必总管也明白。” “哎!”上官青叹了声,也的确理解他的苦衷,何况不答应也不行,上次欠了人家的人情,一起演戏骗了青主,一旦这家伙出了事乱咬的话,自己也得跟着一起倒霉,遂微微点头道:“只要是对陛下有利的事情,有了消息由谁查都是查,你放心,我这边不会让你难做。反倒是高冠那边,你要想办法通融一下,那家伙的脸虽然臭,可若是较起真来,他办事的能力却是没话说的,真要让他先了一步,后果就不用我说了。” “多谢多谢,高冠那边我自会想办法。”司马问天赶紧拱手谢过,不过却没有告知高冠已经答应了。 搞定了这两边,司马问天才算是放心离开了天宫。 很快,大批近卫军闯入了天宫,不管天宫内的女人是什么身份,一律驱赶回了各自的院落。 “承宇今日的身体状况如何?” “谢陛下关怀,臣妾身体无恙,只是肚子绷的有点紧。” “呵呵!肚子大了嘛,让你为朕受累了。” 天牝宫内,青主看起来倒是悠闲的很,态度相当不错,保持着亲和微笑,给予了夏侯承宇足够的关怀。 卿卿我我一阵后,青主似乎随口提了句,“天翁许久没有入宫来看天后了吧?这样吧,天后让人传讯联系一下,请天翁入宫来坐坐,咱们一家人聚一聚。” “呃…”夏侯承宇一愣,不知青主今天为何有这雅兴,不过青主既然已经发话了,她也难以拒绝,自然是喊了娥眉过来,吩咐下去照办,请夏侯天翁入宫一趟。 她有所不明,四大天王突然搞出这事来,由不得青主不小心点,青主倒不是怕四大天王,他真正担心的是夏侯家那边。近卫军若真的和四大天王干起来了,不管输赢,都必然是损失惨重,大战之下想不伤筋骨是不可能的,所以不管是战前还是战后,都必须安抚好夏侯家族,尽量争取不要让夏侯家族卷入此事。 战前若夏侯家族鼓动其势力相助四大天王的话,那他就麻烦了,只怕连佛界那边都要被拖住,搞不好能搞成是他率领近卫军一支孤军对抗天下。战后就算他能嬴,损失惨重的情况下再面临夏侯家族的强势扑击,那后果也是他难以承受的,届时就算他能幸免于难,手下人马覆灭了,下面没了人,他一个人再能打又能干什么?一个人能坐屁的天下,只怕佛主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纠结人马灭了他,因为他已经没有了和佛主联手合作的资格,佛主还有必要和他一起分享天下吗?脑子有病还差不多。 真要走到了那一步,他还想东山再起让天下人输送利益给他,那简直是做梦。 所以他必须要明确夏侯家的态度,或者说是要试探一下看夏侯家族有没有和四大天王卷在一起,如果夏侯拓不肯入宫的话,那就麻烦了,这是他最担心的,不然哪会突然对夏侯承宇恩爱有加。 一旦夏侯拓来了,不管夏侯拓能不能看出他是在装模作样,他都要当着夏侯拓的面和夏侯承宇秀一番恩爱。 若非没办法,他早就废了夏侯承宇立自己喜欢的战如意为后,然而想坐稳天下永远都不是个人实力能决定的,真要如此的话,有一个妖僧南波就够了,哪还有后面人什么事。 “大哥来了!” 鬼市总镇府,寇铮亲率十余人赶到。从出发到这里,速度很快,有显圣高手相送,想不快都难。 不过这次到没有公然露面,隐藏了形容,入了总镇府之后才揭下了假面,苗毅亲自出来笑脸相迎。 一见面,寇铮便面对苗毅静静凝视了一阵。 “大哥,怎么了?”苗毅看了看自己,寇铮什么也没说,与他擦肩而过。 什么稍息喝茶之类的都免了,寇铮轻车熟路直奔苗毅的房间。 屋内只剩两人面对后,寇铮也不废话,直接问道:“有德,想必你也知道我是为何而来。” 苗毅苦笑:“还是为幽泉狩猎的事么?大哥,鬼市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隐隐感觉这次的事情似乎被我搞大了,可我还是那句话,这事我一人承担,不会牵连寇家,至于云知秋那,希望寇家看在儿女情分上代为照顾,大恩牛某来世再报!” 这话听的寇铮几欲冒火,我儿子死活不知,你他妈倒跟我托付起后事来了,你想死也得先把事情说清楚。他脸沉了下来,“什么叫事情被你搞大了,究竟怎么回事?” 苗毅摇头道:“大哥,我已经说过了,这事牵扯到佛界,所以这事寇家还是当做不知道吧,待会儿我这里安排大哥从密道离去,最好不要让人知道大哥来过。” 寇铮有捅他几刀的冲动,冷笑道:“当做不知道?文白参与狩猎,如今生死不知,你让我如何能当做不知道?” “文白生死不知?”苗毅一愣,诧异道:“不应该啊,我针对的是嬴家那边,文白怎么会卷入进来,几家狩猎据说是竞争关系,总不会联合同行一起狩猎吧?” 这个让寇铮怎么解释?这事本来就是寇家做的理亏。 “这次是父亲命我来的,父亲有话在先,不管你出了什么事,都是寇家的女婿,寇家不能坐视不理,你所谓的什么不牵扯寇家,简直是放屁!谁不知道你是寇家的女婿,真要出了什么事的话,寇家能撇的清吗?所以父亲言明了,好说不行的话,那就只能是动刑逼问了,你自己斟酌,不要逼我,否则我回去交不了差!”寇铮脸色发狠。 苗毅颓然后走,退到椅子前一屁股坐下了,低头黯然道:“大哥来之前,信义阁的人找了我去,也是问狩猎的事,我什么也没说,不过曹满倒是对我透露了一点,我大概知道幽泉的事搞大了。我也联系过佛界那边,想问问文白是不是落在了他们的手上,或许可以把文白给要回来,然而奇怪的是那边也联系不上了。”(。) 第一六九一章 苗毅傻眼 “跟谁联系?”寇铮手一挥,法力扯来一张椅子,正对着坐在了苗毅的对面,试探着问道:“罗刹门?” 苗毅讶然抬头,“大哥怎么知道?” 能不知道吗?都打出了真容动用了分身!寇铮暗暗牙痒痒,“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若是还想让我找到文白,就把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免得一家人伤了感情。” 苗毅再次低头,“文白若是出了什么事的话,我怕是难辞其咎。” 寇铮沉声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而是要想办法让我寇家摆脱责任,事情闹这么大,就凭你的肩膀还扛不起这个责任。说!你怎能使唤动罗刹门去对付嬴家?” 苗毅犹豫了一会儿,寇铮喝道:“难道到了现在还想隐瞒?你瞒的下去吗?是不是非要让别人过来撬开你的嘴巴才甘心?其他人可不会像我这么客气!寇家不知道情况怎么帮你挡事?” 苗毅幽叹一声,“简直是莫名其妙,怎么会搞成这样?大哥,我其实也不是要对付嬴家,我自己几斤几两自己还不清楚么,哪里能对付的了嬴家,我只是想取嬴阳的性命而已,这一点我早就跟义父说过,实在是没想到会把事情搞这么大。” “罗刹门!”寇铮拍了拍椅子扶手,“说重要的,你怎能驱使罗刹门帮你办事的?” 苗毅:“说到使唤罗刹门这事,我也有些莫名其妙,大哥还记得在极乐界的时候遇见的那个魅姬吗?” 寇铮点头。知道说到正题了,精神集中了起来。“自然记得,怎么又和她扯上了?” 苗毅摇头:“鬼才想和她扯上。是她不肯放过我,极乐界的事情之后,我回了鬼市,经常去地藏寺那边打探情况,想问问佛界那边抓捕多力罗汉的事情怎么样了,毕竟多力罗汉落得那般下场我担心人家会报复我。谁想啊,有一次地藏寺的寂空法师神神秘秘地把我引到了地藏寺楼上的一处佛殿内,待我进去后发现不对想跑都来不及了,妈的。那魅姬领了一群人在佛殿内等着我。” 寇铮目光闪烁,“还有这种事,那魅姬未免也太大胆了吧,你怎么说都是寇家的女婿,她敢对你乱来?” 苗毅叹道:“当然有这种事,大哥若是不信,可以找地藏寺的寂空对质,就是那秃驴坑的我。” 寇铮:“那你之后为什么不告诉家里面让家里出头?” 苗毅又是一声叹,“自然是有原因的。我也不知道那魅姬是怎么了,非得认定了我曾进入过毒星,说是南无门遗址被人动过,还非认定了就是我干的。我怎么解释都没用。其实她当时也没对我怎么样,就是找我逼问了一顿有关南无门的事,人家问顿话而已。我找家里告状有什么用?只怕找家里说了也没什么用,为点小事也麻烦家里。我至于么。” “南无门?”这次轮到寇铮惊奇了,稍微思索了一下。奇怪道:“是毒星那个在许久以前就被灭门的南无门?” “牵扯到毒星,应该是吧,难道还有几个南无门不成?”苗毅反问了一句。 寇铮惊疑不定,“如此蹊跷的事情你应该对家里早报。” 苗毅:“报不报另说,还有更蹊跷的事,我当时离开那佛殿走到门口时,魅姬突然来了句,说什么南无门的宝藏我一个人是吞不下去的,说我得了也没用,让我不要做非分之想,说的我很是莫名其妙。” “南无门的宝藏?”寇铮愕然,再次一脸惊疑道:“南无门的什么宝藏?” “大哥,我哪知道什么南无门的宝藏啊!”苗毅两手一摊,一脸苦笑,继续道:“当然,这对我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魅姬又来了一句实在的,说是只要我交出了那南无门的藏宝地点,什么条件都好谈,让我好好想一想。我后来正琢磨南无门宝藏的事,谁想大哥后面给了我消息,说是嬴阳要去幽泉狩猎,正好,我明白嬴阳去幽泉狩猎的话,身边肯定有不少人,搞不好还有高手保护,魅姬不是想谈条件吗?我就拿此当做了条件,只要她能把嬴阳的性命交给我,我就把南无门的藏宝地点告诉她,双方一拍即合,很容易就谈妥了。” “……”寇铮哑口无言,怪不得整个寇家都想不通这家伙怎么能使唤上罗刹门,感情背后还藏了这么回事,还真是这混蛋招出了罗刹门去对付嬴家的人马。他又惊又恼道:“你疯了吧,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家里打招呼,你想过没有,一旦和佛界扯上过这关系,你就等于落了把柄在人家手上!你事后交不出藏宝地点怎么办?” 苗毅耸耸肩,无所谓道:“大哥多虑了,我怕什么?我需要害怕吗?我落了把柄在他们手上,他们还不是照样落了把柄在我手上,对嬴家出手不是小事,拿这个威胁我根本没用。我交不出藏宝地点又怎样?我还就是交不出了,罗刹门能拿我怎样?有寇家的背景在,罗刹门明着不敢动我,暗中对我下手吗?我是虱子多了不怕痒,暗中对付我的人多了去,我在乎多一个罗刹门吗?” 寇铮神情抽搐,这家伙还耍上无赖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还真是这样。 此事暂时放一旁,继续问:“罗刹门去了多少人去幽泉帮你办这事?” 苗毅:“我不知道,我知不知道也没关系,我只要嬴阳的性命,其他的我不管,我们只约好了见面交割的地点,就在幽泉外面的一颗星球上。” 寇铮:“你没见他们交战的状况?没见他们有多少人?” 苗毅:“我压根就没进幽泉,怎么能看到?我就在外面等着。后来,有人把嬴阳交给了我,我就回来了。” 寇铮眯眼盯着他问:“既然约好了交割,你不把藏宝地点交给他们,他们怎么会把嬴阳交给你?” 苗毅摸着下巴狐疑道:“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说实话,我准备了一份假的藏宝图用来应付对方,谁想来了个蒙面人,我也搞不清这人是谁,他把嬴阳扔给我就走了,居然没找我索要藏宝地点。我当时就稀奇了,可是回头一想,这可怪不得我,我拿了嬴阳就回来了。之前我也不知道幽泉发生了什么,直到大哥传讯给我说什么厮杀,又问我文白等人的下落,我才意识到可能出什么问题了,而鬼市又见异常,信义阁那边又找我去说了些情况,我才明白可能惹出什么大事了,一直到大哥你出现在这里,我都还是稀里糊涂的,罗刹门那边也没有再找过我。” 室内陷入了沉寂,寇铮目光闪烁不停,苗毅暗暗观察着他的反应。 最终还是寇铮打破了沉默,“据嬴家那边说,他们那边还能联系上嬴阳,你没杀他?” 苗毅:“没有,我留着他还有用,哪能让他死这么痛快。” 寇铮:“我看看。” 苗毅站了起来,“大哥不会是想将他送还给嬴家吧?我不答应!” 寇铮哪是想这样,只是想稍微验证一下苗毅的话而已,也站了起来,“父亲答应过你,你能取他性命是你的本事,我只是想找他问点情况。” 苗毅呵呵一乐,“怕是问不出什么了。” 随手扔出一个人在地上,一脸痴呆地流着口水睁着眼睛躺那,摔疼了也没反应,正是嬴阳。 寇铮蹲在一旁,施法查探之后,眉头皱了一下,抬头问道:“你用什么法术抽取了他的魂魄?” 苗毅摊手,“人交到我手上就这样了,我还想找他问点什么呢,想问也问不了。” 寇铮扫了眼嬴阳身上的破烂衣裳,拉开了他的衣襟,只见嬴阳身上有不少什么东西咬过的痕迹,嘀咕一声,“噬魂蝠!”随后慢慢站了起来,看着嬴阳摇了摇头,堂堂天王的孙子竟然落得如此下场,现在就算他有心将嬴阳交给嬴家也没用了,已经成了活死人,魂飞魄散连转世重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苗毅倒是暗暗惊讶于寇铮的眼力,竟然能认出是噬魂蝠干的,没错,他亲手拿嬴阳试了试噬魂蝠的能耐。 就在这时,寇铮忽然摸出一只星铃来,转身到了一旁,苗毅瞅了两眼不知是谁在联系他。 总之寇铮在那联系了好一阵,收起星铃后,突然转身凝视着他,“南无门宝藏的事情不要再和任何人说起了,如果罗刹门的人再找到你,你就把一切都推到寇家头上,让罗刹门来找寇家。记住,幽泉的事情你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谁问你都不知道,回头家里面会帮你安排一个好说辞,会证明你去了别的地方,未曾参与过这件事。”说着挥手一扫,一股澎湃法力席卷而来,直接将躺在地上的嬴阳给碾爆成了血糊糊。 苗毅正琢磨他这话什么意思,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手,嬴阳他留着还有用处。 他心中刚冒出怒火,然而寇铮另有话说,“你和天庭那些大臣之间的恩恩怨怨从今天开始,已经过去了…”苗毅刚一张口,他抬手打断道:“不要问为什么,总之寇家会帮你把和他们之间的一切过结全部化解,他们以后不会再主动找你麻烦,这一点可以向你保证,而你以后也不要再主动找他们的麻烦,听明白了吗?” 什么意思?苗毅傻眼,愣了一下问道:“文白的生死还不知道,我可以试试看能不能…” “不用了!”寇铮再次抬手阻止,脸上浮现黯然之色,带着几分无力道:“就当他死了吧,你就不要再瞎掺和了,听明白了吗?”最后一句话说的很沉重。(。) 第一六九二章 你这样会没朋友的 想不沉重也难,宼文白毕竟是他的儿子,而他就这一个儿子,相对来说,他这个儿子在寇家还算是较为优秀的,说出这种放弃的话来,心情是沉痛的。 若说恨不恨苗毅,事情因苗毅而起,岂有不恨之理,就算是寇家自找的,情感上也得找个罪魁祸首,可到了他这个地步的人,理智压过情感,更容易面对现实。 苗毅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通星铃传讯就让寇铮说出了这样的话。 寇铮似乎一刻都不愿逗留,交代清楚后转身就走。 然走出房间的霎那,看到回廊间的梁柱上挖的惊惊险险的样子,事实上这状况他之前也得到了消息,寇家也正纳闷这事,不知道苗毅要干什么,此时不免探寻究竟,“有德,你把总镇府搞成这样是什么意思?” 苗毅看看四周也牙疼,计划再次出现变化,这准备怕是用不上了,苦笑一声,“避难。” “避难?”寇铮再次看了看四周,有些不懂了,“折腾成了这个样子,还能避难?又是不愿透露吗?” “有什么不能透露的。”苗毅呵呵一笑,带着几分自嘲道:“不是有人要置我于死地嘛,我担心有人来硬的,呆在这里不安全,准备把总镇府弄跨了,然后到地藏寺暂住一下,想必天庭那些个不至于冲进地藏寺打杀吧。” 这是什么道理?寇铮不解道:“地藏寺凭什么给你暂住?” “咳咳,多力罗汉找我报仇嘛,一不小心把我的总镇府给毁了。”苗毅干咳一声,稍微提醒了一下,相信对方只要不是傻子应该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寇铮先是一愣,旋即神情古怪起来。明白了,多力罗汉自然是不会跑来袭击总镇府的,这是要往多力罗汉身上栽赃,佛界那边的人捣乱,佛界又抓不到人,佛界害得人家牛有德在鬼市无处落脚。到地藏寺暂住一下于情于理都说的过去,佛界那边还真不好将牛有德给从地藏寺赶出来。 之前寇家人不断琢磨牛有德如此折腾总镇府是什么意思,怎么都想不明白,感情竟是因为这么个奇葩理由。 寇铮上下瞅瞅苗毅,也算是服了他,这为了保命还真是不择手段,从天街开始,惹出那么多事能活到现在还真不是没原因的。 殊不知这还真不是苗毅的主意,是杨庆的主意。当初杨庆一猜到寇家已经要放弃苗毅后,就担忧起了苗毅的安危,,杨庆一早就提点他,鬼市还有地藏寺可利用,不要让地藏寺置身事外,略献小计,让苗毅到地藏寺去避难。 而苗毅一得杨庆提醒。立刻没事就往地藏寺跑,三天两头的询问多力罗汉有没有抓住。已经在为入住地藏寺做准备了。至于后面惹出了罗刹门,也没能改变苗毅的决心,如杨庆所言,最不需要害怕的反而是罗刹门。 倒是现在寇铮一番交代后,反而搞得苗毅牙疼了,寇家若真能改变天庭大佬的想法。那他把总镇府给搞成这样还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好好的谁愿意没事寄人篱下被地藏寺给监视着。 总之寇铮心中暗暗感叹,怪不得这厮一直以来颇受父亲的器重和青睐,若不是没办法也不会舍弃,居然能想出拆掉总镇府去地藏寺的奇葩办法自保。寇家下一辈的子弟务虚不务实,有所不如也。 “你好自为之吧。”寇铮叹了声,转身而去。 这边苗毅刚将寇铮送走,唤了杨召青过来商量事情,谁想刚刚才和寇铮说到地藏寺,地藏寺那边就来了传讯。 消息是地藏寺寂空法师传来的,说多力罗汉的事情有了点眉目,请他过去一叙,或者他过来也行。 见苗毅拿着星铃皱眉,杨召青试着问道“大人怎么了?” 苗毅哼哼冷笑一声,多力罗汉的事情有了眉目?他估计不是多力罗汉的事情有了眉目,而是罗刹门的人要找他算账了,他不过去寂空就要过来,鬼知道寂空会夹私带个什么人过来。 苗毅星铃回复:法师稍候,马上就到。 收了星铃,又叮嘱杨召青,“我去趟地藏寺,若是我半天内回不来,你立刻联系夫人,让夫人找寇家,同时告知信义阁一声,并在鬼市大造声势,就说罗刹门的人抓了我。” 杨召青大惊道:“大人不可轻易赴险,我们这边刚杀了罗刹门的人,还不知他们会干出什么不利于大人的事来。” 苗毅:“凭人家的实力,要找你的话,躲是躲不掉的,放心,死不了。” 杨召青:“大人若非要去,不妨多带点人去。” 苗毅:“人家真要有什么不轨企图,怕是整个总镇府的人都带去也没用,不用说了,我一个人去就行。” 劝不住啊,杨召青跟到密道入口目送其离去后,忧心忡忡,他发现大人近期有点变了,做事没前期那么拘谨了,倒显得豪气的很,当年在小世界的风范似乎又回来了,可也不想想面对的都是什么人。 犹豫再三,他还是星铃传讯联系了杨庆,希望杨庆能劝劝苗毅。 然而杨庆稍作过问后,回复:放心,凭大人的能耐,应付的下来,不会有什么事,照大人的吩咐去做吧。 杨召青闻讯愣怔,连一贯小心谨慎的杨庆也说没事,他倒是稍稍放心了不少。 经由水路直接来到地藏寺,当苗毅出现在门口时,寂空法师也从门后露面了,两人相见甚欢,见到苗毅与平常不同,居然没带随从来,寂空法师暗暗有些奇怪。 两人并行入内,苗毅直接问道:“多力罗汉的事情真的有眉目了吗?” 寂空法师又将他带到了上楼的入口,伸手相请:“有人能给大人答复。” “又跟我来这套。”苗毅冷哼一声,立刻转身,不过却见后面闪出了两个黑袍人,遮头盖脸的,挡住了他的去路。 “看来我不上去还不行了。”左右看了看苗毅目光又落在了略显讪讪神态的寂空法师脸上,“法师,你经常这样搞对的住我吗?我以诚相待,你却尽干些蝇营狗苟的事,你这样会没朋友的。” “阿弥陀佛。”寂空法师亦苦着一张脸,“大人又何必为难我,楼上的人说你既然答应了来,就知道多力罗汉只是个幌子,就会知道是另有人找你。” 苗毅:“要我上去也行,你若不想伤和气,就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我迟早拆了你这地藏寺,别以为我开玩笑,我说到做到。” 寂空法师一愣,试着问道:“贫僧能力有限,不知是什么条件?” 苗毅东张西望了一下,“我在总镇府住腻了,倒是觉得你这环境不错,不如地藏寺和总镇府换个地盘如何?总镇府搬这来,地藏寺搬总镇府去,反正两边地盘都差不多大,怎样?” “啊!”寂空瞠目结舌,还当是什么条件,居然是这个?旋即哭笑不得道:“不是贫僧不肯答应,只是这种事情贫僧也做不了主啊!” 苗毅朝上努嘴,“那楼上的人能不能做主?” 寂空合十:“阿弥陀佛,贫僧不知,大人不妨自己问问。” “我今天算是看明白了,你这秃驴不是什么好东西。”苗毅指了指他光头,大袖一甩,自动走上了楼梯。 寂空苦笑着摇了摇头,跟在了后面,那两名黑袍人又悄然隐没。 还是那间佛殿门口,苗毅冷冷瞅了寂空一眼,寂空当做没看见,推开了那扇大门。 和上次不一样,里面灯火通明,殿中站了一个穿着暴露的妖娆妇人,一看就是罗刹门的人,与门外的苗毅淡定对视。 苗毅又偏头对寂空露出询问眼神,职责尽到的寂空转身离去之际微微颔首,表示正是这人要见你。 又和上次一样,苗毅一走入殿内,身后两扇大门关上了。 走到那女人跟前站定,苗毅上下审视着问道:“不知是何方神圣,找牛某何事?” 谁知那女人一声不吭,转身飘然而去,走了。 苗毅四周看了看,殿内空荡荡,就他一个人,正奇怪在搞什么名堂,突然察觉到身后有微弱的法力波动,霍然转身差点吓一跳,一名素衣如雪的少女亭亭玉立面对,美貌清纯无双,可人到心眼里,令人情不自禁地产生怜爱感,只是那双明眸深邃,静静盯着他,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突然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一看对方的打扮,不像罗刹门的人,苗毅不禁问道:“你是什么人?” 少女冷清道:“你就是牛有德?” 苗毅一笑:“如假包换,姑娘…” 少女不等他话毕,又打断道:“听说你是一个人来的,连随从都没带。” 苗毅呵呵道:“你我素不相识,是不是关心的太多了点?” “是吗?”少女一声冷哼,手影一闪,摁在了苗毅的肩头,二话不说,就直接对苗毅进行搜身。 苗毅心惊,对方出手速度之快,快得他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瞬间就被对方给制住的动弹不了,眼睁睁看着人家搜自己的身,得亏他猜到了不对,事先将不该带在身上的东西都放下了。(。) 第一六九三章 玉罗刹亲临 不过很快发现对方似乎不是要从自己身上找什么东西,对自己身上的财物压根就没多留心翻看,只把一些存储空间给快速施法扫了遍。 略作查看后,少女顺手一推,推的苗毅踉跄好几步才停下。 感受到对方那耍自己如儿戏般的浑厚法力,苗毅盯着对方眉心,从头到位都没见对方的眉心绽露法相,显然做了掩饰,有些惊疑不定道:“你是什么人?” 少女哼了声,然而扫向苗毅的目光中倒是闪过了一丝讶异,“还真是一个帮手都没带,倒是有几分胆魄,怪不得敢在青主的迎亲仪式上闹事。” “你是谁?”这已经是苗毅第三次问出类似的问题。 少女:“不做亏心事,不怕人找上门,你千万别告诉我说你不知道谁要找你算账?” 苗毅:“你说的没错,不做亏心事不怕人找上门,所以我不知道你是谁?” 少女安静了一会儿,盯着苗毅徐徐道:“天下信徒称我为玉面佛,你说我是谁?” 没错,来人正是罗刹门的当代宗主玉面佛,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和天庭这边打嘴仗的准备,不过在此之前她决定先把苗毅的嘴巴给撬开先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否则后面的变化谁也说不清,那东西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四大天王这边竟然迟迟没反应,反而得到消息,青主和四大天王都在纠集大军,摆出了要开战的架势,闹得她有些莫名其妙。 苗毅大吃一惊,“你就是玉罗刹?”满眼的难以置信,快速上下打量对方。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又不是妖修之类的,凭玉面佛天下屈指可数的修为,就算修行进度再快,也不可能将青春容貌保持在少女的模样,修为高只是延缓衰老而已。不会抑制人起码的基本生长。 然而有一点又令他很快醒悟过来,对方刚才出手的修为对自己来说简直高的可怕,根本不可能是一个少女能具备的实力,难道真的是玉面佛法驾亲临?如果这人真的是玉面佛,也就是说玉面佛亲自找上门了,那寂空刚才为何示意是那妖娆妇人找自己,自己已经来了这里要见面了,寂空没理由骗自己。 他转瞬又明白了,寂空压根不知道玉面佛来了这里。玉面佛的身份非同小可,来此一旦公开就不是小事,根本就是有意瞒着寂空,之前那妖娆妇人只是个掩饰而已。 “你拿什么证明你是玉面佛?”苗毅不敢确信。 “我需要向你做出证明吗?”玉罗刹不屑,目光陡然变得咄咄逼人,“说!南无门的东西在哪?” 苗毅装糊涂,“什么南无门的东西?” 唰!玉罗刹瞬间到了苗毅跟前,苗毅一惊想退。对方撩指如兰花幻影,一指点中他的心窝。一股力道直贯他胸腔,如刀锋般顶在了他跳动的心脏上。“你故意泄露南无门的消息引我罗刹门进入圈套,还敢装糊涂?” 苗毅顿时不敢动弹,冷汗都快出来了,心脏每扩张跳动一下都像是往刀锋上撞,稍乱分寸就会出人命。够吓人的,然却嘴硬道:“我既然敢来就知道后果,早有准备,就算你是玉面佛又如何,我若是回不去。你罗刹门也休想脱身。” “哦!是嘛?只要能得到那东西,我这玉面佛不做了又如何?”玉罗刹顶在他胸口上的手指一拧,苗毅胸腔内如刀力道瞬间散开包裹住心脏,陡然那么收缩了一下,就像是一只手握住苗毅的心脏用力捏了一把,顿时疼得苗毅正儿八经冷汗直流。 什么叫揪心的疼,苗毅今天算是领教了一把。 “住手!”苗毅呲牙咧嘴喊停,“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行不行?”倒不是他容易屈服,而是为这个受一顿皮肉之苦划不来,何况还不是皮肉之苦,心疼啊! “你现在肯好好说话了?”玉罗刹那如玉雕般无表情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讥讽。 “嗯!”苗毅点了点头。 玉罗刹手指一勾,收回了那力道,又是顺势一掌推的苗毅踉跄。“东西在哪?” 心脏上的巨大压力消失了,连连后退的苗毅稳住脚步后,重重松了口气,“我其实真不知道你说的南无门的东西是什么东西。” 玉罗刹立马步步逼近,“笑话,你不知道南无门的东西是什么东西焉敢设下这圈套?你若不知道那东西的重要性,凭什么断定我南无门能上这么大的当?当我三岁小孩吗?看来不让你多吃点苦头,你是不会老实的。” 见她又要来狠的,苗毅抬手打住,唉声叹气道:“不就是南无门遗留的宝藏嘛。” 玉罗刹少女脸庞上化出笑容,“不错!看来我的判断没错,你果然是知道的。”她心中狂喜,看来那个传说中的宝藏果然存在,否则这牛有德怎么可能一口说出‘宝藏’二字来。 苗毅摇了摇头,揉了揉刚才被指尖戳痛的心窝,大步向前,从玉罗刹身边绕过,径直走向前面那高大佛像下的台阶。 玉罗刹回头看去,不知道他搞什么鬼。 当她面,苗毅搞什么鬼不至于,却是在借着这机会快速思索临机应变的对策。 他发现杨庆又再次失算了,人家为了那藏宝地竟然不惜连玉面佛都不做了,什么狗屁佛界和天庭这边的局势压根对人家没用。不过想一想,也不能怪杨庆,杨庆的分析还是没错的,关键有些事情杨庆压根不知道,譬如南无门遗留的宝库,杨庆掌握的东西有缺失啊,出了事也只能怪自己对杨庆有所隐瞒。 说到这宝藏,苗毅也发现自己似乎错算了什么,那宝藏的财富价值的确惊人,的确值得玉面佛不惜代价。可话又说回来,到了玉面佛这个地位,钱财似乎已经不是太重要,只要占着那个佛位,人家应该不缺修炼资源。现在人家却冒出为了得到那宝藏连玉面佛都可以不做了,什么东西比玉面佛的地位还重要?再往上也只有佛主的位置了,难道那宝藏还藏了什么能将佛主给取而代之的东西? 苗毅想想都心惊,想到宝库中藏宝人留下的话,的确有玄机。 走到台阶下抬头看了看佛主的雕像,慢慢转身,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拍了拍一旁的台阶,“有什么事坐下慢慢聊吧。” 玉罗刹可没有和他平起平坐的兴趣,走来站在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道:“老实交代吧。” 苗毅抬头看着她,试着问道:“那宝藏中究竟藏了什么东西?” 玉罗刹有被耍的感觉,瞬间目露怒色。 苗毅赶紧解释道:“我知道有宝藏这回事,但是不知道宝藏当中究竟有什么。” 玉罗刹神情稍缓,“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告诉我藏宝点在哪。” 妈的,看你这样子,告诉了你的话,我还有命在吗?苗毅心中嘀咕,表面上却苦笑道:“我是真不知道藏宝地在哪…”见对方又要发作,赶紧补充道:“不过我却从南无门的遗址找到了一幅藏宝图,只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机会到藏宝地点去而已。” “你从南无门遗址找到了藏宝图?”玉罗刹明眸微眯,似有怀疑道:“你怎么知道南无门的遗址有藏宝图?” 苗毅叹道:“我从我师傅火修罗的遗物中发现的,南无门藏宝图其实分两部分,一部分是寻宝口诀,一部分就是藏宝地图,两者缺一不可,光有口诀没藏宝图没用,光有宝图没有口诀也没用,必须两者合一才能找到藏宝地点。我师傅火修罗的遗物中就有口诀,也标示了南无门遗迹中存放宝图的地方,上次赶上蓝夜菩萨大寿,有机会去毒星,我就顺手把宝图给取了出来,就这么简单。” 听起来有非同一般的感觉,不过这才对得住那东西的地位,否则怎么会连妖僧南波都找不到?而火修罗早年横行天下有机会获知这个也的确有可能!玉罗刹听的目光急闪,手一伸,“把藏宝图给我?” 苗毅还真的很配合,只是表面上犹豫了一下,便摸出了一颗红色金属球扔给了她。 藏宝图他身上是没有的。 倒是前往妖僧南波封印地的地图他还真的随身带着。 关键这东西就算给别人看了也看不懂,所以带在身上也没关系,因为图上的星图压根不是正常的星图,云知秋他们第一次拿到炼狱星门出入口地图时,一直都看不懂,若不是刚好云傲天他们在外面打劫惹出了事暴露了一处星门有了明确的定点,以此反推回来掌握了解开星图的办法,否则只怕永远都不知道怎么才能解开那地图。 他也真服了那藏宝人,留下的地图没一件是能正常按图索骥的。说白了,只要不是藏宝人指定的人选,就算拿到地图也白瞎,他就不信这玉罗刹那么神棍能看懂这幅混乱星图。而这星图就算给了玉罗刹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他夫人云知秋都复制了好几份备着的。 东西接到手,玉罗刹略显狐疑地看了苗毅一眼,有点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太过配合了,不过看手上东西的外表痕迹,那的确是经历了许久岁月才能沉淀下来的,这一点是难以假冒的,尤其是她这种活了这么多年的人,老物件看的太多了,一眼就能看出手上东西是不是老物件。(。) 第一六九四章 天魔血 不管东西真假,肯定是要看看的,法力渗入查看,入眼便是一幅星图,茫茫星海中一点闪亮,近看,一颗星球的上方标出了一座寺庙图样,寺里有一个模糊人影图案。 苗毅琢磨着宝藏里面不会真的有能将佛主给取而代之的东西吧,试探着来了句,“玉罗刹,这地图中有个寺庙,寺庙里有个模糊人影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进入了这寺庙就能成佛的意思吗?” 此话一出,令玉罗刹怦然心动,她也正奇怪一座寺庙里有一个模糊人影是什么意思,苗毅的话一下就令她豁然开朗。法力从金属球内收回,“我就是佛,还需要成佛吗?” 欲盖弥彰,苗毅心中嘀咕,对方若是不特意这样解释一下他反而琢磨不定,现在倒是让他有些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可他又更怀疑藏宝人是什么意思,如果藏宝地真有好东西为什么要给别人? 由不得他多想,玉罗刹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你刚才叫我什么?” “玉罗刹…” “玉罗刹是你叫的吗?” “你看着这么年轻漂亮,老气横秋的称呼我叫不出口。”话落,苗毅自己都觉得有些肉麻,突然想到了徐堂然身上,发现自己和徐堂然其实也没什么区别,只看到徐堂然拍马屁,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哼!”玉罗刹冷哼一声,不知道是马屁话听了舒服,还是觉得现在没必要跟苗毅计较这个,金属球托在了掌中。“我怎么知道这藏宝图是不是真的?” 苗毅叹道:“我还真不能证明它是不是真的,关键我就算拿出一百份藏宝图给你。你也会怀疑有没有真的,检验真假的结果看能不能找到藏宝点不就知道了。” 未经主人同意。也不管真假,玉罗刹直接将金属球给收掉了,又再次索取道:“口诀,寻宝的口诀给我。” 苗毅:“现在就算给了你口诀你也拿不到宝藏,否则也不用等到你来找我,我自己就先去把宝藏给挖出来了。” 玉罗刹:“为什么?” 苗毅:“根据藏宝口诀,藏宝地所在星域处于无限运转循环中,每一千年才归位一次,也就是说这藏宝图只有在特定的时期才能发挥作用。否则根本无法比对找到目的地。根据推算,还有九百来年才到下一次的寻宝时间。” 玉罗刹冷冷道:“啰嗦一堆,是想拖延时间吧?” 苗毅:“我没必要拖延时间,话又说回来,不管你信不信,我现在也不可能给你,现在给了你的话,我还能活吗?你不用这样看着我,连命都保不住的话。你再怎么用刑也没用,牛某虽怕死,却也要看什么情况,该拼命的时候从不含糊。诚如你所说,我连天帝迎亲仪式上都敢闹事,砍头的事情我做了也不止一回两回。你吓唬我没用,若真想得到宝藏。不妨等到九百年后,咱们一起走一趟。是真是假自然一切都明了,若骗了你,届时你再杀我也不迟,区区九百年,弹指一挥间,你不至于等不及吧?” 玉罗刹:“幽泉的事情闹这么大,我怕是等不到九百年后了。”目光中泛着厉色。 苗毅:“这是你的事,你们层次太高,我也插不上手,帮不了你,不过我倒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玉罗刹:“说来听听。” 苗毅:“我不想让人知道幽泉的事情和我有关,然而寇家这边已经察觉到了我和罗刹门有沟通,就在我来此之前,寇铮才刚从鬼市总镇府离去,为了自保我不得不把南无门宝藏的事情说了出来,不过你放心,我并未说出我刚才所说的……”把和寇铮之间的交谈有所省略的告知后,“这也是我来此的目的,明知道是罗刹门的人要来找我,可我还是一个人来了,就是想麻烦罗刹门配合一下,不要让人知道幽泉的事情是因我而起,否则天庭上下不会放过我。” 玉罗刹目光闪了闪,“既然如此害怕,何必在此纠缠,直接消失好了,九百年我可以等,你跟我走好了。” 苗毅:“我夫人在寇家的手上,被软禁在天王府,你若是有本事将我夫人从寇家手上抢出来保证她的安全,我立马跟你走,你若是做不到,就别说那没用的,我不可能跟你走。” 玉罗刹冷笑:“不就是一个女人嘛,跟我走,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我都能给你,保证个个比你夫人美妙,让你每天换着玩都不同样,我罗刹门弟子的滋味保证你回味无穷。” 苗毅:“罗刹门弟子又如何,就算尊驾亲自奉陪,也比不上我夫人万一。” 对这亵渎之言,玉罗刹倒也不以为忤,男女之事在她看来没什么,若能让她恼怒那反倒奇怪了。闻言略微一默,酉丁域的事情她自然也听说过,为了那个女人这厮居然率半支虎旗硬干百万精锐大军,还真是不要命了,这份情意对女人来说,她初闻时也略有动容。 可若说让她现在把人给弄出来,真当堂堂寇天王府是摆设吗?等以后慢慢打算的话,她眼前就有关卡要过。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玉罗刹淡淡一句,明眸中绽放异样神采。 “你想让我怎么证明?你不信……”苗毅语气徐缓而停,愣愣看着她,呼吸渐有紊乱迹象。 玉罗刹那冰玉雕刻般的娇颜上渐渐荡漾出笑容,真正是一笑百媚生,舌尖滑出轻舔樱唇,一根纤指滑着自己脸颊慢慢向下轻轻拉开了些须衣领,露出了白皙精致锁骨,偶尔启唇发出如呓语般的呢喃呼唤声催人心弦。 点到为止,没有再过分的举动,但却给了苗毅很不一样的感觉,竟然比魅姬等罗刹门弟子的妖娆性感还更诱惑人,就像在山野清泉旁看到一位世间美貌无双的少女正在宽衣解带即将沐浴,那一幕的清纯是如此的让人心动,似乎瞬间就能印进人的心田,也更能激发人的占有**,令人情不自禁的想拥入怀中。 苗毅下意识站了起来,眼中只有玉罗刹,而就在他觉得小腹发热、喉咙干渴之际,后脊背一股清凉直冲脑髓,事先服下的敛心兰刚发挥作用之际,体内的星火诀却是先一步触动,功法自行,定心守意,率先助他恢复清明。 这一瞬间,清醒过来的苗毅暗暗心惊,立马意识到自己着了道,发现还真是防不胜防,这女人竟然不用穿的那么暴露跳什么大肆诱惑的天魔舞,仅仅是眼神和几个动作就能撩人心魄,这境界实在是惊人,只怕远比跳那撩人舞姿更可怕,他现在有点明白了这女人的穿着为何不会像其门下弟子那般暴露。 不过苗毅也只是这瞬间的清醒,旋即又带着急切渴望拥有的神态慢慢朝玉罗刹靠近。 略作骚首弄姿姿态的玉罗刹瞥见苗毅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清明后,撩人心魄的眼神慢慢冷下,脸上荡漾的笑容渐渐收敛,撩人姿态也慢慢放下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本就近,苗毅终于靠近了过来,张开双臂一把搂住了玉罗刹,嗅吻着玉罗刹的白皙脖子如猪拱,一双手更是上下乱摸,胸和屁股自然不放过,不客气,使劲捏,不要钱似的,最后扯住玉罗刹已经拉开的衣领直接往下扒。 谁知才刚将玉罗刹的衣服扒到胸口,香肩和雪白****才半露,便被一股浑厚力道震开了,紧接着一记掌影闪过。 啪!一记耳光清脆响亮,附带玉罗刹的冷笑,“装的还挺像!” 被抽的脸庞火辣辣的苗毅捂脸,突闻这话,有点无语,没装过去,被发现了,搓了搓发烧的脸庞,干笑一声,“嘿嘿!天魔舞果然厉害,差点没把持住,幸好事先服用了敛心兰,你怎么发现的?” 玉罗刹拉扯起衣服,重新整理,“还用发现吗?只是试试你老实不老实,天魔舞连你手下人都控制不了,还能控制的住你?现在证明你这人果然不可信!” 手有余香,苗毅那刚乱摸过的手颇有些不自在,自己想想都那啥,居然吃了玉面佛的豆腐。 不过转念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对人家来说,这也许根本不算什么,幽泉五层听单晴和雪玉的对话,玉罗刹的入幕之宾好像多的数不胜数啊。“呵呵,能自保自然还是小心点好。” “哼哼!”整理好衣裳的玉罗刹一阵冷笑,忽掐兰花指于胸前,一阵法力波动荡漾。 苗毅顿时一脸警惕,不知道这女人要干什么。 兰花指突缭乱变化出各种指影,不断掐出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结法手印,只见玉罗刹唇张,露出一截鲜红鲜嫩舌尖,指影一顿,一根食指的尖尖指甲划过鲜红舌尖,划破,带出一滴微微泛着红光的血珠。 食指立于身前,顶着那颗微微泛红光的血珠,划破的舌尖收回口中,玉罗刹冷冷盯着苗毅。 苗毅后退,沉声道:“你别以为拿到了图就能找到宝藏。” 唰!玉罗刹身形一闪,腾空而起,翻飞如白莲,一掌凌空下压,浑厚法力当场压制的苗毅如负大山,无法动弹。 凌空倒飞而下的玉罗刹一指顶着那颗血珠,迅速击中苗毅头顶,一道白光在指尖和苗毅头顶闪烁。 痛入骨髓的苗毅直哆嗦。 血珠打入苗毅头颅内后,光华敛去,玉罗刹撤手一收,翻飞中飘然落地。 苗毅亦从巨大痛楚中缓了过来,抬手一抹头顶,满手血迹,施法内视,发现大脑经脉中附着千丝万缕微微泛着红光的血丝,不过那红光很快隐没。苗毅不禁猛然回头怒视,“你对我干了什么?” 玉罗刹偏头冷眼看来,“你不是要我等你九百年吗?我这一滴天魔血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 第一六九五章 轻易化解 天魔血?什么鬼东西?苗毅还是第一次听说,又惊又怒,怒又打不赢人家,立刻再次施法查探自己的大脑,能感觉到一道网状的东西网住了自己的大脑,已经与大脑经络融为了一体,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异常难受的地方,也不影响自己思考什么。 玉罗刹看出了他在内察,“奉劝你不要想着去化解,此乃我秘法,非毒非药,天下无药可解,你找寇凌虚也没用,就算能请到青主出手也照样化解不了,别以为你修炼了火修罗的火性功法就能怎样,天魔血种入你脑内能附着心神,强行施法祛除只能把你变成傻子,除非你能纯洁到没有心魔,那我这天魔血种入你体内也是白种,永远不会发作,可若说你纯洁,只怕连你自己都不信。所谓心魔也就是七情六欲,天魔血受七情六欲侵蚀到一定的地步后才会发作,一旦发作无药可救,至于后果嘛,你也死不了,只是变成一个白痴而已,还是一个经常发神经的白痴,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正常情况下,天魔血十年才会发作一次,只有我的精血才能将其压制下去。不过也有提前发作的时候,譬如受到七情六欲武器攻击的时候,又或者使用愿力修炼不小心让体内的七情六欲积压过度。” 苗毅咬牙切齿道:“你什么意思?” 玉罗刹:“没什么意思,你要我等你九百年,我这人很好说话,哪怕你这厮狡诈,我也愿意信你一回。姑且等你九百年,可若是九百年后你不能兑现承诺。哼哼。”一副后果自负的冷笑。 苗毅那叫一个恨呐,什么叫很好说话。这分明是在自己体内种下了禁制,有了控制自己的本钱,而就算到了九百年后,能指望人家给你化解吗?遂恨恨道:“你就不怕我中途出个什么意外?譬如你说的被七情六欲武器击中。” 玉罗刹翻手一抓,一颗冰魄捻在了指间,两指一捏,啵一声,冰魄上爆出一个口子,张嘴伸出鲜红舌尖。又是一颗血珠逼了出来,只是这次的血珠没了那微微红光。 血珠直接飞入了冰魄的缺口中,瞬间被冰魄的冰寒给封印在了其中,玉罗刹屈指将冰魄弹给了苗毅。 苗毅一把抓到手中沉着一张脸查看,玉罗刹道:“这是我一滴精血,一旦天魔血意外发作,可助你压制下去应急,可千万别乱用,手头上没了应急的东西。你我又相隔遥远,一旦再次意外发作,可没人救得了你。” “你也知道会再次发生意外,再多给一滴。反正你也不差那一滴。”苗毅收了手中冰魄又再次索要。 “呵呵!”玉罗刹冷笑一声,不予理会,“每十年。我会派人送一滴精血给你压制天魔血的发作,直到你兑现承诺我再给你彻底解除!” 事到如今。苗毅也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有点冒火道:“帮我一个忙。” 玉罗刹云淡风轻道:“说来听听。” 苗毅道:“总镇府的宅院和地藏寺的宅院置换一下,那边身在闹市之中,想对付我的人太多了,容易被人接近,我住着不安全,你若想我活久一点帮你找到宝藏,就想办法帮我换一下。” 这事…玉罗刹稍作沉吟,“这不是我说换就能换的,不过若是天庭这边有人向佛界开口的话,我这边可以让人帮你说说话。还有,我弟子雪玉她们在幽泉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算受到那几家的联手攻击,也不至于会突然断去了联系?” 对她来说,她还是期望雪玉能活着的,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雪玉是她最信任的心腹,雪玉的失踪让她很心痛,若不是为了宝藏,她恨不得将苗毅给碎尸万段。 苗毅:“我压根就没进幽泉,一直在幽泉外面,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不过不仅仅是你的人突然断去了联系,四大天王的狩猎人马也全都失去了联系,现在他们正在查这事。” “哦!”玉罗刹面露惊讶之色,还当是自己人被四大天王给灭了,她已经派了人去幽泉查探,没想到连四大天王的人也给灭了,转而想到四大天王和青主集结大军对峙搞得天下震惊的消息,不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来,嘀咕一声,“难道是青主干的?” 人到了一定的层次,锁定目标的层次也比较类似。 是谁干的苗毅自然不会说出真相来,离开地藏寺带着一肚子的火气回到了鬼市总镇府,想耍点把戏结果踢到了铁板上,能高兴才怪了。 见到他安然回来,杨召青松了口气,而苗毅却砸下一句话,“没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来打扰我。” “是!”杨召青怔怔领命,看出了苗毅的心情不好。 在室内徘徊几趟,渐渐将心绪平静下来后,苗毅盘膝坐在了榻上,再次施法查探头脑内的情况,那如网状深入脑间的东西着实让人忌惮,妄动的确能影响人神智,一旦伤了大脑,还真是要变成白痴。 可苗毅哪能甘心如此受人摆布,身怀的星火诀种种奇效不试试怎么行? 凝神静气,心焰随心而转迅速在体内升腾而起,抵达头部后又变得小心翼翼,寻找到了如网状分布物体的边角,心焰尝试着接触了一下,只那瞬间立见网状触角化作飞烟,将那一角给焚毁了。 心焰又缩了回来,苗毅仔细查探感受了一下身体状况,确认神智未受影响后,方又驱使心焰循序渐进,从那焚毁的一角开始,逐步一路焚烧上去,同时气息流转下排,张嘴吐出徐徐烟雾。 一点点清除,一块块区域清除,说着快,其实进度很慢,再三确认无恙的苗毅陡然运转星火诀,心焰直接上冲灌入大脑,瞬间一鼓作气将脑中异物给清扫一净。 “呼!”长长一口烟雾喷出后的苗毅徐徐收功,睁开了双眼,眼中有些难以置信的诧异,有点不敢相信玉罗刹如此自信满满的东西竟然被自己如此轻易给化解了,玉罗刹不是说自己火性功法没用吗? 可是再三施法查探,的确是已经将那天魔血给清除了。 翻手摸出了玉罗刹给的那颗封印了精血的冰魄,也不知道会不会还有对方说的那种后遗症。 冰魄一收,翻掌浮现一片愿力珠绕身飞舞,就此直接炼化,也不摒除其中的七情六欲,直接修炼。 一天后,苗毅放了双脚下榻,又摸出了那颗冰魄抛落在手中把玩,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什么天魔血,也不过如此,火修罗功法对付不了的,不代表老子对付不了,还想寻宝?回头带你去‘藏宝地’好好玩玩,这笔账咱们慢慢算!”眼中浮现一抹森冷。 他深知化解了天魔血并没有完,为了那宝藏,自己算是被玉罗刹给缠上了,不把那女人给解决了,人家是不会放过自己的,注定不死不休…… 一处风光无限的深山老林大宅院内,内院,返回的寇铮快步进入后院内殿,寇凌虚和唐鹤年俱在,正等着他。 寇府上下的人基本已经从琼星撤离,基本全部搬来了此地,只留了少部分人看家,云知秋也在此地,在调动北军兵马之时就悄悄提前撤离了。没办法,琼星离天宫那边太近了,一旦开战必然要遭殃,不止是寇家,四大天王全部挪窝了。 见过礼后,寇铮再次将从苗毅那了解到的情况详细报知,尽管之前在鬼市总镇府就用星铃通告过了,可是有些话用星铃没办法说的那么详细,不如面禀。 详细问答一番后,寇凌虚沉吟中负手来回走动,反复嘀咕同一句话,“南无门遗留的宝藏,南无门遗留的宝藏……”忽停步回头问道:“老唐,你觉得这话可信度有多高?” 老唐捻须道:“从未听说过,这事无非是两种可能,一种是青主和佛界那边联手做局,另一种便是牛有德说的是真的,否则不足以让罗刹门做出这么大的动作。至少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玉罗刹的确很有可能是出自南无门,知道一点什么南无门的秘密也不足为怪。还有一点,牛有德这么一说的话,老奴之前想了好久,倒是联想起一件事来。” “哦!”寇凌虚知道他必然不会无的放矢,认真问道:“什么事?” 老唐迟疑道:“毒星,也就是南无星,妖僧南波将毒星折腾成那般模样,以前只以为是泄愤,如今结合牛有德的话这么一想,老奴怎么觉得妖僧南波将南无星给打的千疮百孔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找东西?”寇凌虚眯眼一顿,旋即又慢慢点头,“你这么一说,倒的确像是在找东西。妖僧南波自视甚高,已经将南无门灭门,还逮住一块废地发泄,如今想想有些不合常理,凭他的实力如果真要发泄,完全可以直接将南无星给爆掉,而不用那样折腾,的确事有蹊跷。” 老唐道:“南无星能找到什么东西?也就是南无门遗留的东西有点价值了,如果猜测属实的话,那又是什么东西呢?能让妖僧南波也觊觎的东西,还能让玉罗刹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只怕那东西不简单呐!” 寇凌虚目露精光,颔首道:“可惜时间过去太过久远,你我当时也不过初入修行界不久,还是年轻小伙子,知道的东西不多,无法印证什么,玉罗刹肯定是不会对我们吐露实情的。”(。) 第一六九六章 妥协 “不然!”唐鹤年思索着提点道:“玉罗刹固然不会吐露实情,但我们可从另一个方面验证,如果不是青主和佛界联手搞出的这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们若主动与之联系要平息此事的话,玉罗刹自然不会再吭声把事情给闹大,这就是做贼心虚,她卷入此中事情闹大了对她也是个麻烦,私自派大量高手到这边来想干什么?佛主不会轻易罢休。若真是青主和那边联手,她下面损失了这么多高手又没有后顾之忧必然要讨个公道,起码要叫嚷几声。” “嗯!”寇凌虚顺着他的思路想了想,认可点头道:“也就是说,玉罗刹若要闹,那就没有宝藏这回事,若不闹那就是心中有鬼,宝藏之事很有可能是真的。” 唐鹤年补充道:“也可以从另一个角度证明牛有德有没有骗我们。” 寇凌虚慢慢点头琢磨着。 一旁的寇铮却是看的暗暗着急,眼前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讨论起宝藏来了,以后慢慢琢磨不行么? 当然,他也承认两位长辈说的对,若真是连妖僧南波也觊觎的宝藏,肯定是什么好东西,可是他的儿子如今生死不明,他更期望的是弄清眼前的事情。 忍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父亲,您让我告诉牛有德会帮他摆平与天庭大员之间的恩怨,我有些不明白,若真容易如此摆平,为何要等到现在?” 寇凌虚理解他的心情,毕竟宼文白生死不明。他不好说什么罔顾孙子死活的话,朝唐鹤年给了个眼色。示意他去解释。 唐鹤年叹息一声,“大爷。我们派去幽泉查探的人在幽泉抓到了一个案发时的目击者,从他口中得知,大战现场曾出现过大量的天庭人马。” 寇铮愣了一下,吃惊道:“是天庭的人马把我们几家的人给剿灭了?” 唐鹤年点头:“怕是这样了,从案发现场查探的情况来看,现场留下了许多破法弓攻击过的痕迹,数量惊人。这无非是两种状况,一种是我们几方人马厮杀时曾反复使用破法弓射击过,可从厮杀时传回的消息看。并未反复使用过破法弓,那么就剩下了另一种可能,一大群天庭人马使用了大量的破法弓攻击,将我们几方人马给一举歼灭了,这才造成了几方人马一起失去了联系。” 寇铮两眼渐渐瞪大,“近卫军!” “怕只有这个可能了。”唐鹤年点了点头,“接到大爷传讯时,王爷和另三位正在碰面,同时还召集了所有涉事的元帅和星君。让抓住的目击者当场当着所有人的面供述了目击情况。” 寇铮又是一惊,“那岂非下面的元帅和星君都知道出了什么事?” 唐鹤年喟叹道:“四位王爷联袂向诸位元帅和星君请罪,不过知道了真相也好办了,至少大家都明白了。罪不在四位王爷,而是青主有心下此毒手,毕竟最后围攻剿灭出手的是近卫军。没有青主的命令,近卫军怎敢这样做!” 寇铮愤怒道:“青主为何要这样做?”近卫军出手。他估计自己儿子已经没命了,近卫军可不怕他寇家的背景。一股怒火无处发泄。 唐鹤年:“青主这样做的目的不能明确,不过有一件事情可以确认,事情是因牛有德而起,青主既是以牛有德为引子达到目的,其次也是在帮牛有德,无非是不想嬴家的陷阱得逞,又能继续留着牛有德牵制王爷,只要牛有德不死,继续摁在鬼市,其他几家就要继续折腾,有青主在背后出阴招,只怕几家都不得安宁。” 寇铮摊手道:“那现在怎么办,就这样算了?” 唐鹤年徐徐道:“青主已经对四位王爷直接下达了天旨,说四位王爷已经闹得天下大乱,令四位王爷立刻停止人马操练归位,不从者视为叛逆,将命近卫军血洗清剿,诛灭九族!青主十有**已经得到了夏侯家的首肯支持,没了大战的后顾之忧,否则焉能如此强势!” 寇铮真恨不得大军举旗直接造反算了,青主既然让大家不好过,那他也别想坐稳那天下,可他知道这样想不现实,不走到最后一步,没人会拖着偌大的家业和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去拼个鱼死网破。 可他心中怒火难消,还是忍不住朝寇凌虚拱手问出了已经猜到了答案的问题:“不知父亲意下如何?” 寇凌虚低眉垂眼。 唐鹤年忙代为答道:“青主明里下旨,夏侯家又暗中递话表达了青主的态度,若四军就此收兵的话,青主可以既往不咎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下面各路元帅和星君虽然表态惟四位天王的命是从,可四位王爷都能看出,大家愿意舍命一战的意愿并不高,毕竟近卫军掌握利器战力强悍,几家联手纵然人多势众,可就算能胜也是惨胜,将落得个不成气候,最后的结果也是和青主那边拼个两败俱伤,只会让其他人捡便宜,佛主那边不会坐视不理的。不过青主的暗中递话也给了大家一个台阶下,也让下面人默认了幽泉狩猎的损失,权衡利弊之后,四位王爷只能是回复青主表示遵命!” 寇铮慢慢摇头,脸上带着几分惨笑,道:“青主这次悍然对各家子弟动手,已经是露出几分獠牙,他的话还能信吗?” 唐鹤年:“所以暗中自然是有退兵条件的,从今天开始,王爷怕是不会再去天宫上朝了,要由大爷你代为上朝听政了。” “啊!”寇铮瞬间从愤怒中解脱出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道:“我上朝?那父亲?” 唐鹤年:“这是夏侯家私下给出的意思,而下面各元帅和星君也害怕了,担心出现群龙无首的状况,纷纷强烈要求四位天王拥兵自重,已经撕破了一回脸,不要再去天宫冒险。众意难违,所以从今以后,四位王爷会在四军辖区境内另觅良地兴建新的天王府,远离天宫防范于未然,同时各选一名子嗣为代表上朝听政,寇家自然是大爷。” 寇铮惊讶道:“青主能答应吗?” 唐鹤年:“已经答应了,夏侯家既然能暗中给话,这其中怕也有夏侯家对天宫的暗中施压,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夏侯家若是站在四位王爷这边,青主仅凭手上的近卫军胜算不大,所以他不得不答应。而上下不合难以齐心的状态下,也最符合夏侯家的利益,否则夏侯家又岂会如此卖力,夏侯拓那老狐狸蹲在暗中不吭声,这次算是趁机捞了一把。当然,四位王爷也不会放过这下手的机会,各自向天宫索要了两百万张破法弓。” 寇铮默然道:“青主答应了?” 唐鹤年点头:“已经答应拨付,想坐稳这个天下就是青主最大的软肋,然而坐天下一毛不拔怎么行?何况下面元帅和星君在幽泉的损失也需要弥补,那批破法弓自然是抚慰人心的最好东西。” 寇铮轻轻一叹,“早知如此,青主又何必闹这一出。” 唐鹤年:“几位王爷估计,青主出这手就是想试试几位王爷的态度,这也是他一贯的作风,如果几位王爷退一步他就立马进一步,几位王爷硬他就算了,反正他又不损失什么,只是没想到这次四位王爷的反应如此强烈而已。” 寇铮默默点头,旋即又疑惑道:“这和化解牛有德和大家的恩怨有什么关系?” 唐鹤年捋须道:“这事说来也是机缘巧合下得到的办法,天下人马调动,天宫那边估计想刺探军情,咱们这边抓了个监察右部的探子,那探子死活不肯招供什么,这种时期下老奴也不敢马虎,准备亲自去看看怎么回事再做定论,却是在牢狱门口听到了那探子和狱卒闲聊时随口的讥讽之言,虽是讥讽王爷的戏谑调侃之言,但随口胡诌的一两句却不得不承认正中要害。” 说到这个,他朝寇凌虚拱了拱手表示罪过,继续道:“老奴回来转告王爷后,王爷也深以为然,正好借机找其他几家长谈了一番。青主将牛有德摁在鬼市的目的已经是人尽皆知,造成的麻烦也是人尽皆知,如今更酿成了如此恶果,经此事可见摆明了就是青主在背后给牛有德助拳,再怎么动手怕是也难拿牛有德给怎么样,难道还不能醒悟,还任由青主在背后调戏吗?其实是我们自己陷入了怪圈难以自拔,所以从今以后大家都不要管牛有德了,让他自生自灭去,大家谁也别去招惹他了,让他永远在鬼市呆着吧,让青主一个人慢慢玩去,大家别理他。青主也不太可能再将牛有德调回近卫军,他如果愿意调回去,愿升愿降随他的意,牛有德背叛过青主,经那事有了间隙青主又多疑,也不太可能再将牛有德当做心腹培养,大家也不用担心牛有德会再坐大。再把牛有德调回天街去捞油水?那岂不是便宜了牛有德?还不如将牛有德继续扔在鬼市。所以只要大家都撒手,牛有德这辈子估计要在鬼市做一辈子的鬼市总镇了,如此一来也成全了王爷的名分,大家也都解脱了,否则谁再出手又要和青主对上了,有嬴家的前车之鉴,不怕麻烦的可以再试试,道理讲明了,权衡利弊大家自然就都答应了。当然,前提是王爷向三家保证了不会再培养牛有德,若违背,三家将会联手让寇家付出代价!哎,牛有德的事情总算是解决了!”(。) 第一六九七章 挡我者,杀! 由不得不感叹,一个牛有德实在是牵扯了大家太多的精力,更想不到的居然会弄出这么大的事来,能解决掉这事,别说他了,就连寇凌虚都松了口气,哪怕是寇铮回过头来想想也不例外。 竟然是这么回事,寇铮明白了,也理解了,大家这是无奈了,有点闷声道:“早知如此…”后面的话没说出来,无非是当初又何必抢的热热闹闹,现在连自己儿子也坑进去了。 唐鹤年苦笑笑,就一个儿子,没了,换谁心里都不好过,这事还真不好安慰。 最终还是一直保持沉默的寇凌虚出声了,“文白是为寇家牺牲的,让楚楚再生吧,本王特许你们夫妇再生两个儿子。” 寇铮黯然低头道:“这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和楚楚解释。” 殿内一静,可以想象隋楚楚知道消息后该得有多伤心,连寇凌虚也头疼,毕竟是寇家的长媳。 “老唐!”寇凌虚深吸一口气,“你找个合适的机会找楚楚的父母说一下,告诉他们,就说是本王说的,楚楚将来是要做寇家主母的人,有些牺牲是要面对的,必须要拿的起放的下,让他们好好劝劝自己女儿。”有些话这边人不好说,让隋楚楚娘家的人去劝也许更好。 此话一出,连寇铮都动容,隋楚楚要做寇家主母,那就意味着他将来要做寇家的家主,父亲等于是当他的面给出了承诺,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就不会食言。 唐鹤年自然也知道这话中的意思。瞥了眼寇铮的反应,微微躬身道:“是!”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有一道人影闪落,大声禀报道:“王爷。监察右使高冠无视外空人马的阻拦,持龙令率人直接闯来了。” 唐鹤年立刻补充道:“应该是为监察右部的那个探子来的。” “哦!”偏头看向殿外的寇凌虚呵呵一笑,“高冠亲自来了,看来是来者不善呐,走,本王亲自去会会他。” 冷面判官找上了门,他不亲自出面也不行,寇家其他人在天帝的铁杆鹰犬面前硬不起来。 殿外之人快速让开到一旁,寇凌虚迈步走出大殿已经是一副不怒自威的气势。龙行虎步,寇铮和唐鹤年相随其身后左右。 一队人影从天而降,落在了气势恢弘的寇府别院大门外。 为首之人正是高冠,黑色高帽,一袭黑色披风飞扬之下徐徐飘落贴在身后,刻板且面无表情的脸缓缓抬起,看了眼悬挂在正门门楣上的匾额,接着挥手一甩碍手的披风,大步向台阶上走去。 两队人马尾随其身后。足足有上百人,清一色系下颌的黑色镶云金纹帽、黑色镶金边的外套、腰扎玉带。 高大门楣下冲出一队人,横拦在了门口,并排走出两人为首。双双推手阻拦,齐齐大声喝道:“来人止步!” 迈步登上台阶的高冠没有止步,依旧面无表情前行。 高冠身后的随从冷目扫视门口。不见寇家主人出来迎客,就不信高右使率人从外空强闯过来寇家人会不知情。凭高右使的身份怎么的也该有个寇家高层人物出来相迎,如今却一个都没看到。显然是要故意落高右使的面子。 眼见高冠直接走来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门口两人再次喝道:“来人止步,先容通报…” 大步不停的高冠头也不回,却忽然回手后抓,抓住身后随从腰间的佩剑,“锵…”宝剑出鞘,横肘一扫,寒光一闪,带出两朵血花。 挡在前面两人的话还没说完,长剑出鞘的声音还在回荡,两颗大好头颅已经飞了起来。 “锵…”高冠挽臂回剑,手中剑光闪向身后,长剑已经插回了身后随从腰间的剑鞘之内。 而身首异处的两人还来不及倒下,颈项中热血冲天而起,实在是这一剑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两人措手不及,谁也没想到高冠一声不吭就敢直接在寇天王宅院门口动手杀人。 高冠身后随从迅速抢步上前,回手阻隔了喷出的鲜血,避免沾染到高冠的身上,同时一把将两具还来不及倒下的尸体给左右推飞了出去,免得挡路。 长剑出鞘到归鞘,如行云流水一般,干净利落的令人发指,可见这位高右使对寇家人下起杀手来不曾有丝毫犹豫,一点都没有把寇府给放在眼里。守在门口的其他人心惊肉跳,没得到命令,也没人敢擅自对这位高右使动手,同样是因为没得到命令也没人敢让开,一群人依旧挡在高冠的前面,却随着高冠的行进步伐迅速退行,也都亮出了家伙。 有人飞快转身掠入府内通报,很快,寇府内到处是甲士飞掠集结,顿时惊动了整个寇府上下,几乎是所有人都跑了出来看动静,想弄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一处月门前,很快聚集了一群寇家的女眷,都在盯着率队长驱直入通过前殿广场的高冠,而那一排挡在高冠前面却被逼得一路后退的寇府人马手中的刀枪可谓令一群女眷心惊肉跳。 寇府上下突然转到这边来,又听闻天下人马大肆调动,已经隐隐听到流言,好像说王爷要造反! 而此时看到高冠带着这么多人亲自驾临,又如此场景模样,连刀枪都对高冠动上了,更是令一群女眷心惊,有人不由怀疑,高冠可是天帝身边的近臣,难道高冠这是奉旨来拿王爷的? 平常锦衣玉食无所大忧患的女人们,突然见到这真格的场面,有一些的确被吓到了,现在才意识到,一旦王爷被高冠拿走了,大家将来该怎么办?没了王爷号令北军人马为倚仗,谁还会把她们给放在眼里,而叛臣家女眷的下场更是不堪,就算不死也比青楼女子的下场好不到哪去,谁都想尝尝落架凤凰的滋味。 放以前,其中一些女人还对王爷拿寇府女儿出去联姻有所怨言,这一刻才发现,什么都没有寇家屹立不倒重要。 “怎么回事?”有些胆小的妾室已经忍不住低声传音询问身边人。 后来来到的云知秋也出现在了一群女眷当中,走到隋楚楚、阮镜、舒欢娘三人的身边,惊奇道:“三位嫂嫂,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三个眉宇间略带忧虑神色的女人皆摇头。 初剑,寇倩的夫君,也是寇府的侍卫长,此时已经穿上了一身鲜红战甲,手持长枪斜指地面,迎着高冠大步而去,一脸的肃杀。在他身后,数百名甲士相随,手持刀枪跟随前进。 一时间稀里哗啦的战甲行进声响动在整个广场上,气氛压抑的连空气似乎都不敢波动。 这一幕更是吓得不少女眷脸色发白,屏住了呼吸,尤其是没有分家长住寇家的寇倩,眼见自己夫君率队在前,不禁银牙紧咬着嘴唇。高冠是什么人她很清楚,能成为天帝身边近臣统领监察右部的人,实力肯定不会差,对上这种人自己夫君未必有胜算,可她却不能阻止自己夫君冒险,因为她很清楚,夫君初剑的作用就是以死保卫寇家,从娶了她那天开始,这个使命自己夫君就无法摆脱,这也是父亲让初剑做侍卫长的原因。 而另一边,寇勤和寇勉已经问清了出了什么事,两人双双掠空落在了接近的两队人马中间,皆是一脸怒色。 面对逼来的高冠,寇勤挥指喝道:“高冠,谁给你权利杀我寇家的人!” 而高冠依旧没有停一下,压根就无视出现的这两人,只盯着两人身后逼来的大队人马,挥手翻掌亮出了‘龙令’在手,冷漠的声音徐徐回荡:“挡我者,杀!” 哗啦一声骤响,百余随从立刻亮出武器,快速站他身后摆出了战阵,跟着高冠继续向前推进。 “住手!都给我退下!”就在大战一触即发之际,寇凌虚那一言九鼎的威严声音荡响在寇府上空。 初剑立刻横枪,身后人马瞬间全部立停,真是颇有动如脱兔静如处子的气势。 初剑挥手,身后人马立刻分开向两旁,整齐罗列了两排。 挡在高冠步伐前面的那一排人也迅速向两旁分开了,露出了后面的寇勤和寇勉,两人仍冷冷站在那,寇勉推掌示意来人止步。 高冠翻手收了手上令牌,却依然没停,大臂一挥,直接将寇勉连人带伸出的胳膊给撩开到一旁,又一掌贴在了寇勤的脸上顺手一推,推的寇勤连连后退不止,踉跄难停,瞬间将俩兄弟给分开了,领着身后人马继续向前。 众目睽睽之下,兄弟两个身为天王的儿子,本不想弱了寇家的气势,谁知被高冠当众搞了个丢脸,高冠将两人扔开都不带正眼瞧他们的就过去了。 监察右部人马在寇家人马摆出的通道中前行,高冠在前,那顶标志性的黑色高帽和那袭随着步伐飘扬的黑色披风在人群中异常显眼。 寇家罗列两旁的人马随行监视。 殿前台阶上,三个人不疾不徐走了下来,寇凌虚在前,边走边居高临下地冷冷审视着率队走来的高冠。 对寇凌虚来说,在自己的老巢面对高冠,他还需要这么多人保护吗?场面搞的太紧张,让别人看了还以为自己怕了高冠,所以寇凌虚抬手一掸手指,数百甲士立刻止步,只有初剑独自提枪在旁,跟随着监察右部人马继续前行。(。) 第一六九八章 高冠的刀 高冠也略一抬手,身后人马提着的刀枪也垂放了下来。 三人走下了台阶没几步后,高冠也率人走到了跟前,双方隔着丈余距离停下了。 对峙的两人,一个披风高帽,一个身穿九天炼星天王袍,一个特立独行,一个气势威严。 两人对视静默了一会儿,最终寇凌虚淡然道:“高右使突然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他还真佩服高冠的胆子,这个时候还敢往重兵环侍的这里跑,还敢动手杀人,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高冠:“王爷又何必明知故问,北军抓了监察右部的人,监察右部明示放人,可北军根本不予理会,不得已,本使只好亲自来一趟。还请王爷高抬贵手,把本使的人给放了!” 寇凌虚:“这就是你杀我寇家人的理由?莫非你监察右部的人是人,我寇家的人就不是人?” 高冠:“忠心为陛下效命的人应该好好活着,为一己之私冒犯天威者,当诛!” 寇凌虚:“看门的下人,请高右使暂停等候通报,怎么就成了冒犯天威,谁家的大门是能随便让人擅闯的?” 高冠:“本使在外空通行时就亮了陛下令牌,难道寇府不知道?依然阻拦本使,不是冒犯天威是什么?陛下曾有旨意,本使持令牌,一旦办案需要,除天宫外,任何地方都去的,莫非王爷觉得寇府比较特殊可以凌驾于天旨之上?” 寇凌虚呵呵道:“这个旨意只是高右使你红口白牙自说自的,谁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本王是不曾在场听到过陛下的这道旨意。” 高冠淡然道:“王爷既然在装糊涂,那也好说,不妨现在就亲自联系陛下印证一下。” 寇凌虚不接这茬,“你监察右部的人跑到我北军重地鬼鬼祟祟,难道抓不得?” 高冠:“王爷大军集结。意图不明,监察右部刑罚天下,有调查取证之责,王爷却将右部的人扣押,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能让监察右部知道?” 寇凌虚冷笑:“本王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本使怀疑王爷想造反!”高冠毫不客气硬邦邦砸出来一句。 此话听的唐鹤年和寇铮脸色一寒,寇凌虚眉头一挑。虎目炯炯有神道:“高右使,话可不能乱说,本王若要造反,你还能活着站在这里吗?” 高冠:“所以要查,所以右部才派了人来秘密调查取证,王爷若不是做贼心虚,又何必扣着右部的探子不放?把人放了,本使带回去询问核实后自然能证明王爷清白与否。王爷,你说呢?” 寇凌虚:“不愧是久掌刑讯的高右使。还真是伶牙俐齿。” 高冠:“伶牙俐齿是褒是贬都无所谓,至少高某从不废话!王爷,放人吧。” 寇凌虚微微偏头向唐鹤年那一边,“问问人是不是还活着。” 这话说的有深意,唐鹤年目光一闪,知道王爷是要交个死人给高冠。 然高冠是什么人,诚如寇凌虚自己说的那般,高冠久掌刑讯。对一点蛛丝马迹的东西反应灵敏的很,不待唐鹤年回话。已经抢着插话道:“最好把活人交给我带回去,否则今天寇府怕要出乱子。” 若等到唐鹤年的回复,那答案肯定是死了,哪怕活着也不好改口了,交出的只能是死人。 寇凌虚:“高右使这话好没道理,人抓住了自然要审讯。万一审讯没个轻重给弄死了,本王可没有起死回生之术。擅闯北军重地,不小心弄死了也很正常,高右使强人所难也没意义,若有意见尽可去陛下那参本王一本。” 高冠直接回了句。“莫非王爷想造反?” 这话当众砸出来太过敏感,能听到的人都心惊肉跳。 寇凌虚面容一冷,“高右使,有些帽子是不能乱扣的。” 高冠:“本使只问一句,王爷让不让本使把活人带回去?” 寇凌虚冷笑一声,“本王若是不给呢?” 高冠双臂一掀身后披风,双手凌空一抖,已经抓了两柄长刀在手,刀尖向天,交叉在胸前。 这两柄长刀和惯见的长刀不同,刀长超过半丈,刀身狭长,像是两柄长剑,但又的确是刀款。刀体古朴简拙,却通红,红的通透,一只刀身上满是惊涛骇浪的雕纹,另一只刀身上则雕满雷霆风暴。 刀身在阳光下鲜亮鲜红,微微反光,仿佛散发着红色光晕。 “嘤嘤…”交叉在胸前的双刀刀锋研磨着展开,发出清莹回荡的低吟声,悦耳。 高冠双臂将双刀展开,一刀“叮”一声,刀锋轻轻点在了地面,一刀缓缓前指,刀锋指向了寇凌虚的眉心,身后披风无风自动,轻轻飘荡了起来。 他身后的百余监察右部人马迅速提起了家伙,表面沉冷,实则一个个暗暗心惊,右使大人这是要对寇凌虚动手吗? 连向来不轻易亮家伙的高冠也亮刀了!远处观看的寇家家眷一个个色变,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吗? 初剑手一挥,之前那批人马立刻哗啦啦冲来,将这群人给包围了。而上方台阶上,又冲来一群甲士,一个个拉开了破法弓,瞄准了下面的高冠等人。 盯着高冠指来的刀锋,寇凌虚双眼微微一眯,高冠的刀! 站在寇凌虚身后的唐鹤年亦下意识握了握双拳,紧盯高冠的刀锋。 司马问天的剑,高冠的刀,对晚辈来说,也许不知道意味着什么,但是对早年天下争霸亲眼目睹过的人来说,却知道这跟随青主的两人有多恐怖,号称‘刀剑双绝’,死在这刀剑下的亡魂不知道有多少,为青主征战天下立下大功。 而天庭已立之后,因职责原因,高冠的刀已经很少亮出来了,譬如在场的寇家子弟们,皆是第一次看到高冠的刀,第一次看到高冠的武器。 刀锋所指,高冠语气淡漠无情,“监察右部派出此密探之前,曾接到奏报,说王爷意图谋反。而此密探落入王爷手中之前也曾传讯回监察右部,说是有重大发现。人让本使活着带回去,也好问明是何重大发现,自能证明王爷清白与否。王爷若非要交个死人给监察右部,那么本使有理由怀疑王爷是想杀人灭口!和王爷相识多年,王爷当知高冠向来公事公办,不得已之下,只好请王爷随本使回一趟右部协助调查!高某的刀已经多年不见血,还望王爷不要相逼!” 连久不示人的刀都亮出来了,其态度已经很明确,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寇凌虚盯着他凝视良久,两人目光对视,互不避让。 这一刻,周围所有的人都紧张了起来,傻子也知道高冠只是要人,其他的都是借口,可这位监察右使就是这么狠,真能把借口变成真的。而对大多数人来说,冷面判官本就不是通情理的人,就是青主身边咬人的疯狗! 碰上高冠这种随时能扯虎皮当大旗的人,谁跟他讲道理都吃亏!所以最终还是寇凌虚让步了,徐徐出声道:“还真是好大的一顶帽子!高右使管用的伎俩果然是名不虚传…老唐,把人给他!” 高冠也没把他的讽刺当回事,直指的刀锋立刻点地,等着。 没多久,两名甲士从寇府外拖进来一个衣衫破烂,被折磨的浑身血淋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亲手杀了夏侯龙城的裴默,裸露着白骨的双腿已经无法站地,但还活着。 凄惨狼狈的裴默抬头看了看高冠,尤其是看到高冠手上亮出的双刀后,大概猜到了是为他而亮。高右使的刀在监察右部可是传说,裴默神情隐隐有些激动。 高冠回头看了眼,微微偏头,立刻有两人过去接了裴默过来。 唰!双刀挑起一翻,收了,高冠朝寇凌虚拱手道:“多有打扰还请王爷海涵!高某有公务在身,就此告辞!” “恕不远送!”寇凌虚冷哼一声,“还望高右使问出了什么重大发现给本王一个答复。” “自然。”高冠应下,披风一甩,转身调头,领着一群人大步而去。 寇凌虚负手看着高冠离去的背影,看不出喜怒哀乐,他自然知道高冠不可能给出他造反的答复来,只是今天这事搞的他有点丢脸,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包括寇家子弟都看着呢,都看到他被高冠逼得低头了。 可他是真的怕了高冠吗?动起手来,他保证高冠及高冠的人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去,可他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若放在平常,他还真不会给高冠这面子,猖狂如斯,都杀到自己王府来了!可如今的情况异常敏感,他若真要将高冠给收拾了,那真是不想造反也要背负上造反的罪名,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局面又要起波澜,不值当! 想一想他自己都感慨,四大天王联手暗中搞鬼的夏侯家,逼得青主让步了,青主为了坐稳天下的大局也不得不让步。可他寇凌虚碰上高冠这种疯狗,又被高冠给逼得让步了,他又何尝不是为了寇家利益的大局稳定不得不让步。 他不想去计较这算不算是一物降一物,转身背个手离开了。(。) 第一六九八章 高冠的刀 高冠也略一抬手,身后人马提着的刀枪也垂放了下来。 三人走下了台阶没几步后,高冠也率人走到了跟前,双方隔着丈余距离停下了。 对峙的两人,一个披风高帽,一个身穿九天炼星天王袍,一个特立独行,一个气势威严。 两人对视静默了一会儿,最终寇凌虚淡然道:“高右使突然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他还真佩服高冠的胆子,这个时候还敢往重兵环侍的这里跑,还敢动手杀人,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高冠:“王爷又何必明知故问,北军抓了监察右部的人,监察右部明示放人,可北军根本不予理会,不得已,本使只好亲自来一趟。还请王爷高抬贵手,把本使的人给放了!” 寇凌虚:“这就是你杀我寇家人的理由?莫非你监察右部的人是人,我寇家的人就不是人?” 高冠:“忠心为陛下效命的人应该好好活着,为一己之私冒犯天威者,当诛!” 寇凌虚:“看门的下人,请高右使暂停等候通报,怎么就成了冒犯天威,谁家的大门是能随便让人擅闯的?” 高冠:“本使在外空通行时就亮了陛下令牌,难道寇府不知道?依然阻拦本使,不是冒犯天威是什么?陛下曾有旨意,本使持令牌,一旦办案需要,除天宫外,任何地方都去的,莫非王爷觉得寇府比较特殊可以凌驾于天旨之上?” 寇凌虚呵呵道:“这个旨意只是高右使你红口白牙自说自的,谁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本王是不曾在场听到过陛下的这道旨意。” 高冠淡然道:“王爷既然在装糊涂,那也好说,不妨现在就亲自联系陛下印证一下。” 寇凌虚不接这茬,“你监察右部的人跑到我北军重地鬼鬼祟祟,难道抓不得?” 高冠:“王爷大军集结。意图不明,监察右部刑罚天下,有调查取证之责,王爷却将右部的人扣押,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能让监察右部知道?” 寇凌虚冷笑:“本王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本使怀疑王爷想造反!”高冠毫不客气硬邦邦砸出来一句。 此话听的唐鹤年和寇铮脸色一寒,寇凌虚眉头一挑。虎目炯炯有神道:“高右使,话可不能乱说,本王若要造反,你还能活着站在这里吗?” 高冠:“所以要查,所以右部才派了人来秘密调查取证,王爷若不是做贼心虚,又何必扣着右部的探子不放?把人放了,本使带回去询问核实后自然能证明王爷清白与否。王爷,你说呢?” 寇凌虚:“不愧是久掌刑讯的高右使。还真是伶牙俐齿。” 高冠:“伶牙俐齿是褒是贬都无所谓,至少高某从不废话!王爷,放人吧。” 寇凌虚微微偏头向唐鹤年那一边,“问问人是不是还活着。” 这话说的有深意,唐鹤年目光一闪,知道王爷是要交个死人给高冠。 然高冠是什么人,诚如寇凌虚自己说的那般,高冠久掌刑讯。对一点蛛丝马迹的东西反应灵敏的很,不待唐鹤年回话。已经抢着插话道:“最好把活人交给我带回去,否则今天寇府怕要出乱子。” 若等到唐鹤年的回复,那答案肯定是死了,哪怕活着也不好改口了,交出的只能是死人。 寇凌虚:“高右使这话好没道理,人抓住了自然要审讯。万一审讯没个轻重给弄死了,本王可没有起死回生之术。擅闯北军重地,不小心弄死了也很正常,高右使强人所难也没意义,若有意见尽可去陛下那参本王一本。” 高冠直接回了句。“莫非王爷想造反?” 这话当众砸出来太过敏感,能听到的人都心惊肉跳。 寇凌虚面容一冷,“高右使,有些帽子是不能乱扣的。” 高冠:“本使只问一句,王爷让不让本使把活人带回去?” 寇凌虚冷笑一声,“本王若是不给呢?” 高冠双臂一掀身后披风,双手凌空一抖,已经抓了两柄长刀在手,刀尖向天,交叉在胸前。 这两柄长刀和惯见的长刀不同,刀长超过半丈,刀身狭长,像是两柄长剑,但又的确是刀款。刀体古朴简拙,却通红,红的通透,一只刀身上满是惊涛骇浪的雕纹,另一只刀身上则雕满雷霆风暴。 刀身在阳光下鲜亮鲜红,微微反光,仿佛散发着红色光晕。 “嘤嘤…”交叉在胸前的双刀刀锋研磨着展开,发出清莹回荡的低吟声,悦耳。 高冠双臂将双刀展开,一刀“叮”一声,刀锋轻轻点在了地面,一刀缓缓前指,刀锋指向了寇凌虚的眉心,身后披风无风自动,轻轻飘荡了起来。 他身后的百余监察右部人马迅速提起了家伙,表面沉冷,实则一个个暗暗心惊,右使大人这是要对寇凌虚动手吗? 连向来不轻易亮家伙的高冠也亮刀了!远处观看的寇家家眷一个个色变,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吗? 初剑手一挥,之前那批人马立刻哗啦啦冲来,将这群人给包围了。而上方台阶上,又冲来一群甲士,一个个拉开了破法弓,瞄准了下面的高冠等人。 盯着高冠指来的刀锋,寇凌虚双眼微微一眯,高冠的刀! 站在寇凌虚身后的唐鹤年亦下意识握了握双拳,紧盯高冠的刀锋。 司马问天的剑,高冠的刀,对晚辈来说,也许不知道意味着什么,但是对早年天下争霸亲眼目睹过的人来说,却知道这跟随青主的两人有多恐怖,号称‘刀剑双绝’,死在这刀剑下的亡魂不知道有多少,为青主征战天下立下大功。 而天庭已立之后,因职责原因,高冠的刀已经很少亮出来了,譬如在场的寇家子弟们,皆是第一次看到高冠的刀,第一次看到高冠的武器。 刀锋所指,高冠语气淡漠无情,“监察右部派出此密探之前,曾接到奏报,说王爷意图谋反。而此密探落入王爷手中之前也曾传讯回监察右部,说是有重大发现。人让本使活着带回去,也好问明是何重大发现,自能证明王爷清白与否。王爷若非要交个死人给监察右部,那么本使有理由怀疑王爷是想杀人灭口!和王爷相识多年,王爷当知高冠向来公事公办,不得已之下,只好请王爷随本使回一趟右部协助调查!高某的刀已经多年不见血,还望王爷不要相逼!” 连久不示人的刀都亮出来了,其态度已经很明确,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寇凌虚盯着他凝视良久,两人目光对视,互不避让。 这一刻,周围所有的人都紧张了起来,傻子也知道高冠只是要人,其他的都是借口,可这位监察右使就是这么狠,真能把借口变成真的。而对大多数人来说,冷面判官本就不是通情理的人,就是青主身边咬人的疯狗! 碰上高冠这种随时能扯虎皮当大旗的人,谁跟他讲道理都吃亏!所以最终还是寇凌虚让步了,徐徐出声道:“还真是好大的一顶帽子!高右使管用的伎俩果然是名不虚传…老唐,把人给他!” 高冠也没把他的讽刺当回事,直指的刀锋立刻点地,等着。 没多久,两名甲士从寇府外拖进来一个衣衫破烂,被折磨的浑身血淋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亲手杀了夏侯龙城的裴默,裸露着白骨的双腿已经无法站地,但还活着。 凄惨狼狈的裴默抬头看了看高冠,尤其是看到高冠手上亮出的双刀后,大概猜到了是为他而亮。高右使的刀在监察右部可是传说,裴默神情隐隐有些激动。 高冠回头看了眼,微微偏头,立刻有两人过去接了裴默过来。 唰!双刀挑起一翻,收了,高冠朝寇凌虚拱手道:“多有打扰还请王爷海涵!高某有公务在身,就此告辞!” “恕不远送!”寇凌虚冷哼一声,“还望高右使问出了什么重大发现给本王一个答复。” “自然。”高冠应下,披风一甩,转身调头,领着一群人大步而去。 寇凌虚负手看着高冠离去的背影,看不出喜怒哀乐,他自然知道高冠不可能给出他造反的答复来,只是今天这事搞的他有点丢脸,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包括寇家子弟都看着呢,都看到他被高冠逼得低头了。 可他是真的怕了高冠吗?动起手来,他保证高冠及高冠的人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去,可他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若放在平常,他还真不会给高冠这面子,猖狂如斯,都杀到自己王府来了!可如今的情况异常敏感,他若真要将高冠给收拾了,那真是不想造反也要背负上造反的罪名,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局面又要起波澜,不值当! 想一想他自己都感慨,四大天王联手暗中搞鬼的夏侯家,逼得青主让步了,青主为了坐稳天下的大局也不得不让步。可他寇凌虚碰上高冠这种疯狗,又被高冠给逼得让步了,他又何尝不是为了寇家利益的大局稳定不得不让步。 他不想去计较这算不算是一物降一物,转身背个手离开了。(。) 第一六九九章 查出的真相 而旁观的寇家子弟看着那个拖着一袭黑披风大步通过广场的身影,可谓有了新的感受,发现这位冷面判官是真的惹不起啊,竟敢直接杀上寇家的门,连老爷子都退避三尺了。 当然,大家也能理解,在寇家的老巢动起手来老爷子没有怕高冠的理由,显然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女眷中的云知秋目光也跟着高冠离开的身影,今天算是领教了这位冷面判官的嚣张! 不管怎么说,刚刚还箭在弦上的紧张态势终于化解了,众人皆暗中松了口气。 揪心许久的寇倩快步走向自己的夫郎初剑。 披甲的初剑看到手下目光,回头看去,读懂了寇倩眼神中隐藏的无奈,心中反倒是一暖…… 天宫,夕景园,亭台楼阁上,站在高处的青主凭栏眺望,目光深幽。 陪在一旁的上官青知道他最近心情不好,原本一些明面上还能遮掩的东西,这下连最后一层遮羞布也撕开了,四大天王其实一直在拥兵自重,然这次终于摆在了明面上,会让陛下的脸上不太好看。 其实按说也怪不得四大天王,当年推翻六圣时,陛下等人手下的人马并不多,说白了就是势力并不大,也没办法直接在六圣眼皮子底下发展出太大的势力,所以举事时急需盟友。当年陛下等人给四大天王的承诺是共享天下,答应了他们划疆而治的,以诸侯藩王的形式成立天庭的,鼓励他们四处招揽人马,然而事成后陛下等却出尔反尔。 先是借口天下未靖便于统一指挥协调清剿反贼,等拖到佛主那边大势已定聚集起了庞大势力、手下近卫军人马已成气候、白主四方奔走再拉出一支妖主人马,立刻翻脸不认账了。什么划疆而治,开玩笑吧? 强势打压下,于是基本上整合成了目前的雏形,待稳定了四大天王的利益后,又联合四大天王打压支持自己的夏侯家,逼迫夏侯家交出了群英会。解除了夏侯家所剩不多的摆在明面上的兵权,彻底将夏侯家明处的势力给扫空了。 之后又借口白主和妖主没什么势力范围,说两人意图重新划分势力范围,大概意思就是要从四大天王的势力范围分割出一块势力范围来。四大天王自然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而陛下又再次取信夏侯家答应了立夏侯承宇为天后,几方暗中联合,突然发难,最后一举将白主和妖主的势力给瓦解了。 然陛下对天下势力的整合却未停,只是几次三番后。四大天王也学乖了,开始抱团维护自己的利益,知道不管哪家倒下就得轮到下一家倒霉,于是最终形成了如今的天下格局。 而这次其实也谈不上什么变化,只是把如今的天下格局摆明了而已。 司马问天的到来打破了高高阁楼上的宁静,上官青偏头看了步而来的司马问天,发现司马问天的精神似乎不错。 司马问天的精神的确不错,也不得不承认上官青所说。高冠那人的确有两把刷子,左部这边还没头绪找不到究竟是哪出了问题。高冠就已经查出是幽泉狩猎出了事,同时摸出了大概的结果。 这次欠了高冠一个大人情,高冠兑现承诺直接把查出的结果给了他,说结果可能有些粗糙,让他再去详实一下,避免有误。他自然是立刻发动各家的密探有针对性地核查。发现各家参与幽泉狩猎的人果然消失了,没有再出现,他也抓到了幽泉五层的目击者再次印证了高冠那边给的消息。 “陛下,这次事发成因已经查出了结果。”司马问天行礼后,双手奉上了两块玉牒。“事情起因是幽泉狩猎,狩猎人马遭遇了大批天庭人马的袭击,如果没错的话,天庭大臣从天王到星君几乎各家都有子弟命丧幽泉,参与幽泉狩猎的数万人马损失殆尽,而从目击者的证词来看,袭击人马身着天庭战甲、手持破法弓,像是近卫军,左部派去现场核实的人也发现有大量破法弓使用后留下的痕迹。事后四大天王大概误会了是陛下驱使,这才有了大肆调动人马的举动。” “近卫军?”接了玉牒在手的青主怒了,大声问道:“是近卫军干的吗?” 司马问天:“袭击人马可疑,虽模仿近卫军,却都蒙面,臣已经和近卫军那边核实过,近期近卫军根本没上批次的人马去过幽泉,而所有狩猎人马中唯独夏侯家的人马丝毫无损,结合种种线索判断,此事怕是和夏侯家脱不了干系。” 青主迅速查看手上玉牒,同时问道:“夏侯家哪来那么多的破法弓?” 司马问天:“陛下忘了迷乱星海的那批装备吗?至今踪迹全无,这天下有能耐悄无声息拿到这笔装备的人怕是不多,夏侯家完全有这个能力。种种迹象结合到一起,那批装备怕是已经落到了夏侯家的手中!” 青主看过手中的详细审讯奏本后,脸色发沉,可谓咬牙切齿地蹦出几个字来,“乱臣贼子!朕待夏侯家不薄,安敢如此欺朕!”嘎嘣一声,手中那块玉牒碎成了齑粉。 司马问题静默不吭声了,反正他这次是顺利解脱了。 上官青暗暗唏嘘,发现夏侯家有够狠的,前面陛下还召了夏侯拓进宫,夏侯家表态站在了陛下这边,可背地里又跟四大天王搅和在了一起向陛下施压,把蒙在天庭身上的那层遮羞布给撕了不说,还硬是从天庭索要了八百万张破法弓走,好嘛,这回头一查,敢情事情起因本就是夏侯家在搞鬼,敢情夏侯家已经先弄了**百万张破法弓到手。 可话又说回来,当初陛下还不是一样对夏侯家出尔反尔,只怕夏侯家未必会认为自己是乱臣贼子。 这事你还没办法找夏侯家印证,找上了答案也只有一个,没有!诬陷!夏侯家肯定不会承认。 道理如同四大天王怀疑自己被近卫军攻击了没找陛下印证是一样的,不管陛下有没有做都不会承认,就算是陛下做的,能承认吗?承认的后果是要付出巨大代价做补偿的,那就不是八百万张破法弓能解决的了。 现在不管真相怎么样,也无法改变现实已经发生的事情,四大天王哪怕知道是夏侯家干的,也不会吐出吃进嘴的八百万张破法弓,也不会再上朝将自己置于可能的险地,肯定要借这次机会,借陛下已经答应了的机会把各项事情给落实了,否则下次可没这么好的借口了,关键四大天王就算知道了是夏侯家干的也不能拿夏侯家怎么样,尤其是现在需要夏侯家支持的时候。 就在这时,身披战甲的破军和武曲亦联袂来到,双双行礼之后,两人注意到了青主捏爆玉牒后手上的粉尘,二人不禁相视一眼,不知道青主又接到了什么样的奏报,不过肯定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陛下!”最终破军拱手禀报道:“东南西北四军已经遵照陛下旨意开始撤军,近卫军正严密监视四军动向。” 这可谓是个好消息,满脸阴霾的青主脸色稍缓,从很不好的情绪中走出后,恢复了冷静,转身面对外面轻叹了声,“打天下容易坐天下难呐,古人诚不欺我!”那一声叹息中不知透露出了多少的无奈。 他是没机会干掉四大天王吗?不是的,以前机会多的是,而是他不能轻易这样做,否则他可以自负的说一句,四大天王论个人勇武加在一起也不是他青主的对手,他一个人就可以把四个老家伙给宰了。然而在没有收拢四大天王麾下人马之前,他一旦这样做了,四大天王的旧部首先考虑的一点是会不会被算旧账。 这个你再怎么安抚也没用的,试问哪个君王愿意看到别的派系人马继续手握重兵抱团,那不是开玩笑么,事后必然是要清洗或腾笼换鸟才能安心的,十行宫的人被弃置不就有这方面的原因。四大天王一死,下面人马在担心日后的情况下,很有可能集体整合成另一团势力和天庭分庭抗礼,又或者集体倒向夏侯家或极乐界灵山的那位,那他青主将立刻变得势单力薄,而留着四大天王至少还能维持目前的格局,还能继续维持向他青主输送天下利益的建构,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也是他能容忍四大天王存在的前提。 思绪一阵之后,想到手中还有一块玉牒,拿起一看,渐渐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转身抛给了上官青,“你们都好好看看,这才是朕的股肱之臣!” 上官青看了眼司马问天,知道这是对方刚才呈给陛下的,还以为司马问天干了什么好事博了陛下开心,结果一看才发现和司马问天无关,而是左部密探发来的有关高冠大闹寇府的情报。 从硬闯北军阵地,到寇府门前杀门卫直闯寇府,最后刀指寇凌虚,硬是虎口拔牙从寇凌虚嘴中把监察右部的探子给活生生夺了回来,搞的寇凌虚颜面大失,连他上官青看了都暗暗惊叹,这个时候局势微妙,高老帽胆子够肥的! 玉牒传到了破军手中,破军看后,发出一声极为不屑的冷哼,“大奸若忠,奸臣!”等于直接驳斥了青主股肱之臣的说法。(。) 第一六九九章 查出的真相 而旁观的寇家子弟看着那个拖着一袭黑披风大步通过广场的身影,可谓有了新的感受,发现这位冷面判官是真的惹不起啊,竟敢直接杀上寇家的门,连老爷子都退避三尺了。 当然,大家也能理解,在寇家的老巢动起手来老爷子没有怕高冠的理由,显然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女眷中的云知秋目光也跟着高冠离开的身影,今天算是领教了这位冷面判官的嚣张! 不管怎么说,刚刚还箭在弦上的紧张态势终于化解了,众人皆暗中松了口气。 揪心许久的寇倩快步走向自己的夫郎初剑。 披甲的初剑看到手下目光,回头看去,读懂了寇倩眼神中隐藏的无奈,心中反倒是一暖…… 天宫,夕景园,亭台楼阁上,站在高处的青主凭栏眺望,目光深幽。 陪在一旁的上官青知道他最近心情不好,原本一些明面上还能遮掩的东西,这下连最后一层遮羞布也撕开了,四大天王其实一直在拥兵自重,然这次终于摆在了明面上,会让陛下的脸上不太好看。 其实按说也怪不得四大天王,当年推翻六圣时,陛下等人手下的人马并不多,说白了就是势力并不大,也没办法直接在六圣眼皮子底下发展出太大的势力,所以举事时急需盟友。当年陛下等人给四大天王的承诺是共享天下,答应了他们划疆而治的,以诸侯藩王的形式成立天庭的,鼓励他们四处招揽人马,然而事成后陛下等却出尔反尔。 先是借口天下未靖便于统一指挥协调清剿反贼,等拖到佛主那边大势已定聚集起了庞大势力、手下近卫军人马已成气候、白主四方奔走再拉出一支妖主人马,立刻翻脸不认账了。什么划疆而治,开玩笑吧? 强势打压下,于是基本上整合成了目前的雏形,待稳定了四大天王的利益后,又联合四大天王打压支持自己的夏侯家,逼迫夏侯家交出了群英会。解除了夏侯家所剩不多的摆在明面上的兵权,彻底将夏侯家明处的势力给扫空了。 之后又借口白主和妖主没什么势力范围,说两人意图重新划分势力范围,大概意思就是要从四大天王的势力范围分割出一块势力范围来。四大天王自然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而陛下又再次取信夏侯家答应了立夏侯承宇为天后,几方暗中联合,突然发难,最后一举将白主和妖主的势力给瓦解了。 然陛下对天下势力的整合却未停,只是几次三番后。四大天王也学乖了,开始抱团维护自己的利益,知道不管哪家倒下就得轮到下一家倒霉,于是最终形成了如今的天下格局。 而这次其实也谈不上什么变化,只是把如今的天下格局摆明了而已。 司马问天的到来打破了高高阁楼上的宁静,上官青偏头看了步而来的司马问天,发现司马问天的精神似乎不错。 司马问天的精神的确不错,也不得不承认上官青所说。高冠那人的确有两把刷子,左部这边还没头绪找不到究竟是哪出了问题。高冠就已经查出是幽泉狩猎出了事,同时摸出了大概的结果。 这次欠了高冠一个大人情,高冠兑现承诺直接把查出的结果给了他,说结果可能有些粗糙,让他再去详实一下,避免有误。他自然是立刻发动各家的密探有针对性地核查。发现各家参与幽泉狩猎的人果然消失了,没有再出现,他也抓到了幽泉五层的目击者再次印证了高冠那边给的消息。 “陛下,这次事发成因已经查出了结果。”司马问天行礼后,双手奉上了两块玉牒。“事情起因是幽泉狩猎,狩猎人马遭遇了大批天庭人马的袭击,如果没错的话,天庭大臣从天王到星君几乎各家都有子弟命丧幽泉,参与幽泉狩猎的数万人马损失殆尽,而从目击者的证词来看,袭击人马身着天庭战甲、手持破法弓,像是近卫军,左部派去现场核实的人也发现有大量破法弓使用后留下的痕迹。事后四大天王大概误会了是陛下驱使,这才有了大肆调动人马的举动。” “近卫军?”接了玉牒在手的青主怒了,大声问道:“是近卫军干的吗?” 司马问天:“袭击人马可疑,虽模仿近卫军,却都蒙面,臣已经和近卫军那边核实过,近期近卫军根本没上批次的人马去过幽泉,而所有狩猎人马中唯独夏侯家的人马丝毫无损,结合种种线索判断,此事怕是和夏侯家脱不了干系。” 青主迅速查看手上玉牒,同时问道:“夏侯家哪来那么多的破法弓?” 司马问天:“陛下忘了迷乱星海的那批装备吗?至今踪迹全无,这天下有能耐悄无声息拿到这笔装备的人怕是不多,夏侯家完全有这个能力。种种迹象结合到一起,那批装备怕是已经落到了夏侯家的手中!” 青主看过手中的详细审讯奏本后,脸色发沉,可谓咬牙切齿地蹦出几个字来,“乱臣贼子!朕待夏侯家不薄,安敢如此欺朕!”嘎嘣一声,手中那块玉牒碎成了齑粉。 司马问题静默不吭声了,反正他这次是顺利解脱了。 上官青暗暗唏嘘,发现夏侯家有够狠的,前面陛下还召了夏侯拓进宫,夏侯家表态站在了陛下这边,可背地里又跟四大天王搅和在了一起向陛下施压,把蒙在天庭身上的那层遮羞布给撕了不说,还硬是从天庭索要了八百万张破法弓走,好嘛,这回头一查,敢情事情起因本就是夏侯家在搞鬼,敢情夏侯家已经先弄了**百万张破法弓到手。 可话又说回来,当初陛下还不是一样对夏侯家出尔反尔,只怕夏侯家未必会认为自己是乱臣贼子。 这事你还没办法找夏侯家印证,找上了答案也只有一个,没有!诬陷!夏侯家肯定不会承认。 道理如同四大天王怀疑自己被近卫军攻击了没找陛下印证是一样的,不管陛下有没有做都不会承认,就算是陛下做的,能承认吗?承认的后果是要付出巨大代价做补偿的,那就不是八百万张破法弓能解决的了。 现在不管真相怎么样,也无法改变现实已经发生的事情,四大天王哪怕知道是夏侯家干的,也不会吐出吃进嘴的八百万张破法弓,也不会再上朝将自己置于可能的险地,肯定要借这次机会,借陛下已经答应了的机会把各项事情给落实了,否则下次可没这么好的借口了,关键四大天王就算知道了是夏侯家干的也不能拿夏侯家怎么样,尤其是现在需要夏侯家支持的时候。 就在这时,身披战甲的破军和武曲亦联袂来到,双双行礼之后,两人注意到了青主捏爆玉牒后手上的粉尘,二人不禁相视一眼,不知道青主又接到了什么样的奏报,不过肯定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陛下!”最终破军拱手禀报道:“东南西北四军已经遵照陛下旨意开始撤军,近卫军正严密监视四军动向。” 这可谓是个好消息,满脸阴霾的青主脸色稍缓,从很不好的情绪中走出后,恢复了冷静,转身面对外面轻叹了声,“打天下容易坐天下难呐,古人诚不欺我!”那一声叹息中不知透露出了多少的无奈。 他是没机会干掉四大天王吗?不是的,以前机会多的是,而是他不能轻易这样做,否则他可以自负的说一句,四大天王论个人勇武加在一起也不是他青主的对手,他一个人就可以把四个老家伙给宰了。然而在没有收拢四大天王麾下人马之前,他一旦这样做了,四大天王的旧部首先考虑的一点是会不会被算旧账。 这个你再怎么安抚也没用的,试问哪个君王愿意看到别的派系人马继续手握重兵抱团,那不是开玩笑么,事后必然是要清洗或腾笼换鸟才能安心的,十行宫的人被弃置不就有这方面的原因。四大天王一死,下面人马在担心日后的情况下,很有可能集体整合成另一团势力和天庭分庭抗礼,又或者集体倒向夏侯家或极乐界灵山的那位,那他青主将立刻变得势单力薄,而留着四大天王至少还能维持目前的格局,还能继续维持向他青主输送天下利益的建构,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也是他能容忍四大天王存在的前提。 思绪一阵之后,想到手中还有一块玉牒,拿起一看,渐渐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转身抛给了上官青,“你们都好好看看,这才是朕的股肱之臣!” 上官青看了眼司马问天,知道这是对方刚才呈给陛下的,还以为司马问天干了什么好事博了陛下开心,结果一看才发现和司马问天无关,而是左部密探发来的有关高冠大闹寇府的情报。 从硬闯北军阵地,到寇府门前杀门卫直闯寇府,最后刀指寇凌虚,硬是虎口拔牙从寇凌虚嘴中把监察右部的探子给活生生夺了回来,搞的寇凌虚颜面大失,连他上官青看了都暗暗惊叹,这个时候局势微妙,高老帽胆子够肥的! 玉牒传到了破军手中,破军看后,发出一声极为不屑的冷哼,“大奸若忠,奸臣!”等于直接驳斥了青主股肱之臣的说法。(。) 第一千七百章 裴默?先生 上官青正盯着低眉垂眼的司马问天琢磨,有些事情陛下身在局中也许看不明,可他在天宫冷眼旁观这么久,上上下下大臣之间是什么行情他太清楚了,这么对陛下胃口的消息奏报简直是在捧监察右部那边的高冠,不合监察左部司马问天的作风嘛,平常就算有这类消息估计也会被司马问天给压下来,怎么这次就直接递上来了? 他很快意识到了一点,目光扫了眼青主捏碎玉牒后落在地上的粉尘,想到两份奏报是一起递上来的,眼中闪过一丝揶揄,投桃报李啊! 可就在这时,破军的话一砸出来,简直是如雷贯耳,让他有些傻眼,愣愣看着破军,心中暗骂,这老货就不能让陛下高兴一下吗?你是不用长期跟在陛下身边,咱跟在陛下身边的人一旦陛下心情不好,你知道是什么滋味吗?杀千刀的老王八蛋! 司马问天嘴角一抽,也偏头看向破军,这败兴家伙又堵不住嘴了! 破军不屑地将玉牒随手扔给了一旁的武曲,就像扔什么脏东西似的。 接了东西的武曲牙疼,一边施法查探玉牒中的内容,一边斜眼破军,心中暗叹,这臭脾气又是何苦来着! 再瞄瞄青主的反应,果然,青主的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陡然发作了,指着破军的鼻子破口大骂:“老杀才,为朕舍命办事的人都是奸臣,天下就你是忠臣是不是?” 刚刚看到高冠在寇府的所作所为,扫寇凌虚的面子扫的那叫一个痛快,尽显他青主的威严。因变局之事而抑郁的他气顺了不少,谁想还没高兴起来。便被当头泼下一盆凉水,那滋味… 破军立马梗着脖子硬顶回去。“如今局势微妙,当为陛下的大局着想,可高冠却为了个探子不惜干出可能激化矛盾的事情,也许仅仅是为了博陛下开心,却有可能让天下血流成河,令陛下苦费心力得来的天下大乱,这不是大奸若忠是什么?但凡只知道一心讨好陛下的人都是奸臣!” 青主一碰上这家伙的话就憋不住火,暴怒道:“冒着性命之忧去做事,在你眼里却成了戏子博朕开心?人家为了部下以身犯险。在你嘴中却如此不堪!朕问你,当年你力保牛有德时是不是也在做戏?” 破军:“两件事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陛下迎娶战如意为天妃说什么大局都是扯淡,最后成了宠幸的私欲,牛有德骂的好,陛下身边缺的就是敢说真话的人,死了岂不可惜!说到这事,臣不得不说,陛下啊。您久居宫中,身边没有一个真心人很容易受人蒙蔽,大家都投陛下所好,没一个敢讲真话的。长久下去还如何得了啊?陛下位极天下,讨好奉承的太多,容易迷眼呐!后宫之中真正需要的是一个能帮陛下掌眼的女人。是一个能劝的住陛下不让陛下自以为是、一意孤行的女人,是一个能随时提醒陛下保持清醒的女人。是一个能随时对陛下说出逆耳忠言的女人,而不是以声色娱好陛下的女人……” 听到什么自以为是。什么一意孤行,青主两眼都瞪圆了,这简直是在当众骂他,左右看了看,四周却空荡荡,找不到砸人的东西,最后指着破军鼻子打断了喋喋不休,一声怒吼咆哮,“给朕滚!” 破军还不肯闭嘴,一旁的武曲突然出手制住了破军,抱住了立挺挺的破军就走,今天的确骂的有些过了,再让他说下去青主估计要拔刀了。 “老匹夫!老杀才……”青主指着被抱走的人骂个不停,脸都气红了。 司马问天和上官青冷汗一把,这也就是破军了,换了别人这样骂陛下只怕早就把他脑袋给砍了,天威哪是那么好冒犯的,破军能这样一次次活下来也算是奇葩了。 好一会儿之后,被折腾的气呼呼的青主才平复了下来,冷笑一声,“上官,特制一面‘令行天下’的令牌,朕要在朝堂上当众颁发给高冠!” 司马问天和上官青相视一眼,明白了,这是针对‘寇凌虚说高冠那所谓旨意是红口白牙’的举动。 上官还好点,只当是高冠的做法深得天心,又多获得了一层权力上的加持,以后执法查案怕是更肆无忌惮了。 司马问天却是暗暗叫苦,自己投桃报李怎么有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现在假如高冠要闯自己的监察左部自己还能找借口拦着,以后高冠持明旨令牌硬闯的话,自己还能、还敢拦吗?而且似乎有点把左部的风头给压下去了。 而对青主来说,却是另一番考虑,既然是好刀,就得磨锋利了使用,尤其是如今的局面下! 青山绿水,田园风光,红墙绿瓦庄园一座。 绵绵细雨打着窗外的芭蕉叶,裴默躺在一张躺椅上,身上盖着一张薄毛毯,看着窗外风景,听着屋檐雨滴滴嗒声,别有一番情趣滋味。 木板楼梯上传来一阵上楼脚步声,他不以为意,以为是伺候的下人。他伤后被从寇家救出来后,就被监察右部安置到了这个世俗庄园内静养,这里都是世俗凡人,没人知道他的身份。四周的环境虽不是洞天福地般的优美,但胜在淡泊宁静,很容易让人心绪平静,非常适合养伤。 眼前出现人影挡住了看向窗外的视线,不是下人,而是一个虬须汉子,凡人也许看不出来,但修士一眼就能从那没血色和生机的脸上看出是戴了假面。 “啊!先生,您怎么来了…”裴默一惊,立刻要挣扎着坐起。 虬须汉子伸掌一摁,一股法力将他摁回去了,发出沙哑嗓音,“你重伤在身,不用多礼,躺着吧。这次的事情很危险,是让你冒着性命之忧去干的,害你受如此重伤,难为你了。” 裴默忙道:“些许小伤无大碍,略做调养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不过这次能侥幸躲过一劫得亏监察右使高冠及时出现,若不是他亲自跑到寇府要人,也不知道寇府会不会给监察右部面子放了小人,小人怕是没机会再见到先生了。在这一点上,小人不得不承认,高冠对右部的弟兄真是没话说,大家都服他。对了,先生交代的事情,我想应该成功了,先生提点的话说完不久唐鹤年就出现了,我观他反应,应该是听到了,想必…” 虬须汉子摆手打断,“不用详说了,事情我都知道了,你这次做的很好。” 已经知道了?裴默暗惊,这位究竟是什么人? 疑惑按捺在心中,“先生有什么吩咐直接星铃联系便可,用不着亲自跑来,万一被人发现怕是有碍先生安全。” 虬须汉子叹道:“我这次露面是特意来看你的,这次让你做的事情我心里着实过意不去,实在是事情紧急才不得已出此下策。”说着摸出了一只储物镯放在了裴默胸上,“一点修炼资源聊表歉意。” 裴默忙推拒道:“不用不用,先生上次给的足够裴默用许久了,不用再破费。” 虬须汉子挡了回去,“里面有件法宝,关键时刻也许能帮你保命,收下吧,不要再推辞了。我还有事,不便在此久留,就此告辞,你且安心在此静养吧。” 裴默又要坐起相送,虬须汉子伸手摁了他肩膀不让他起来,身形一闪已经如一缕青风消失在窗外雨幕中。 裴默拿着储物镯愣神许久…… “终于撤军了吗?” 天街,一名商铺掌柜抓着跑进来禀报伙计的胳膊,惊喜确认。 伙计连连点头道:“是的,把守星门要道的驻军已经撤离了,说是人马操练结束,要返回了。” “那就好,那就好,真是操练就好,害得我还以为是想造反,一旦兵荒马乱别说做买卖,那真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当年天下争霸时不知道卷进去多少人,听说死的人数都数不清啊。”掌柜的拍着胸脯重重松了口气。 “撤军了,撤军了,操练结束了。” 往日繁华无比,如今变得无比萧条的街道上,又有人跑了出来大声欢呼。 很快街道上欢笑交谈的声音响成一片,基本上都是各商铺的人,街头没客人。 守在城头上的将领重重松了口气,直接披甲躺在了地上,哎哟喂了一声,“真是差点吓死我了。” 周边围过来的天兵天将也纷纷席地而坐哈哈大笑,如今天街可是归天庭管的,一旦真有造反的话,他们这些天街守卒还不知道是什么下场。总之不管天街是属于天庭管,还是地方诸侯管,一旦发生战乱他们都没好果子吃,都是对立一方的洗劫对象。 鬼市,苗毅听闻了云知秋传来的高冠登门闹事消息后亦唏嘘,不过却没当回事,高冠那王八蛋就是青主的铁杆走狗,牛的一塌糊涂,干这种事太正常了,也不需要太奇怪。他真正感慨的是没想到高冠敢这样扫寇凌虚的面子,那情况下还真是不怕死, 这事他不会放在心上,他另有事干,跑到了信义阁,主动找到了曹满讨茶喝。(。) 第一七零一章 光杆总镇 “换地盘?”端着茶盏的曹满一愣,“和地藏寺换住的地方?”饶是他聪明,也搞不懂苗毅玩的是哪出。 “嗯!”苗毅点了点头,“东家能不能和天后那边打个招呼,让天后和佛界那边通融一声。” 曹满低眉垂眼,“这种事情我一商贾怎么和天后打的上招呼,你自己找寇家说去。” 苗毅呵呵摇了摇头,寇家肯定不会干这没谱的事,何况寇家已经知道自己把总镇府给挖的乱七八糟了,哪能帮着他一起去坑地藏寺那边,非大户人家所为嘛。“东家,明人眼前何必说暗话,你怎么就不能和天后联系了?说穿了可就没意思了。” 嘿!曹满上下瞅瞅他,发现这家伙最近的态度有点不对啊,以前见到自己都小心谨慎的很,多少能看出点畏惧的感觉,如今反倒是满不在乎了,历届鬼市总镇还没人敢这样和自己说话,看来还真是有底牌就底气足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样说话不用端着还算舒心。 他倒也没因为这个翻脸,原因嘛,苗毅知道他知道,他却不知道苗毅知道他知道。 曹满冷哼道:“好好的,干嘛要换地方?鬼市总镇府屹立多少年,还是头回听说要和地藏寺换的,不说出个理由来,估计没人会掺和这事,大人在天街的记录可不怎么光彩,最好别在鬼市折腾。”言下之意是别在我的地盘上折腾。 苗毅:“这么说吧,我仇人太多,总镇府在闹市中不安全。地藏寺比较僻静。” 曹满:“人家佛界不插手天庭这边的事情,就是想躲清净。你把人家往热闹地方折腾,人家能答应吗?何况为点这样的小事惊动天后。你觉得妥当吗?”冷笑一声,那态度似乎是让苗毅打消这念头一边凉快去。 苗毅慢吞吞道:“其实只要东家两边打个招呼,两边肯定会给东家面子的。” 曹满一口回绝,“信义阁不掺和这种事情。” 苗毅不肯放弃,“关键是若没有天后的同意…就算佛界那边同意了也没用啊!” “哦!”曹满从那语气中听出了点什么,端茶慢慢品了几口,给了个意味深长的答复,“你本就直属天牝宫管,直接对天牝宫禀报就行了。找我是多此一举。”倒想看看苗毅搞定了佛界那边的什么人。 苗毅愣了下,旋即也明白了,人家不好明着打招呼,还需他自己明着上报,不过背地里应该会帮他搞定天后。当即拱手谢过,“东家提点的对,改日再来叨扰。”说罢起身就走。 然曹满却挽留一声,“不急,有件事情还想大人给个解释。” 苗毅一怔。又坐下了,问:“什么事?” 曹满放下茶盏,“最近鬼市出了点事,有人办事不地道坏了鬼市的规矩。或在人家茶楼下毒搞得人家生意做不了,或让人找到人家的门派威逼,或找人绑了人家的家眷做要挟。变着法子‘买卖’商铺,和空手套白狼也没什么差别。据查和你手下的那个徐堂然脱不了干系。现在人家找到信义阁做主,我得有人头拿出去做交代。大人说怎么办吧?大人若是不好动手,可是有人要代劳了。” “这家伙办事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苗毅黑着脸愤恨一声,不过接着又叹了声,“这事吧,其实还真怪不了徐堂然,是我让他在鬼市买几间商铺的,可能是手头上紧一下拿不出这么多钱吧,办事匆忙了点,回头我会警告他,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莫非总镇大人还想有下回?先把这回的解决了吧。”曹满毫不客气道:“吞进去的立刻吐出来,找去威胁人家的天兵天将立刻收回,绑了的家眷立刻放了,只要他做出交代,看大人的面子我可以饶他一回,否则休怪信义阁不客气。”若不是因为特殊原因,这边已经让总镇府好看了,哪会坐在这谈。 苗毅乐呵呵道:“在这鬼市,强取豪夺的事情天天都在发生,怎么到我这就不行了?” 曹满:“规矩就是规矩,总镇府的人不能插手鬼市的买卖。” 苗毅笑不出来了,慢条斯理道:“规矩也不外乎人情,总得给条活路吧。”话里隐约流露出一丝不给我活路我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的意味。 曹满:“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苗毅:“怎敢!没修炼资源我怎么修行,总得给条活路吧?” 曹满:“寇家还会少你的修炼资源吗?” “以前是不会少。”苗毅说到这神情有些意兴阑珊,端起微热的茶盏抿了口,“刚接到寇家那边的消息,寇家以后不会再给予我修炼上的资源了,等我找到了愿意来总镇府的人马,寇家的人马也要撤离这里。” “唔…”曹满有些愕然,奇怪道:“怎么回事?” “不说也罢。”苗毅摇摇头,笑意平淡。 并非虚言,情况的确如此,不过寇家的理由讲的比较好,这是为了保障他的安全和天庭其他大佬达成的妥协,也是为了他好而不得已为之。可寇家人马的撤离却不仅仅是换批人马那么简单,寇家人马在这里自有寇家帮忙养着,可若是重新换人来的话,鬼市这破地方谁愿来啊,就算强行调来的,你啥好处也给不了人家,没钱又不能升官摆明了没前途,鬼才为你卖命,信义阁帮着火速升级的事可不会再出现了。 如果只是他个人的话,六道供给的修炼资源养他一家人没问题,可若要拿六道的资源养一大群人,未免也说不过去,想弄一批心腹人马本钱下少了可不行。本以为不用为资源的事情发愁了,结果绕了一圈还是避不开,想做大事真是离不开财力上的支持,没了财力连小事也难办。他本来让徐堂然弄二十间商铺是另有打算,现在意外频生计划有变,成不成已经无所谓了,谁想又冒出寇家撤手的事来,逼得又要考虑财力的问题。 当然,也有好处,寇家还了云知秋自由,些许小麻烦也会帮忙,大的指望就别想了。另外就是寇家人马撤离后,至少不用再置于寇家的严密监视下了。 而寇家把话说到这个地步,苗毅也心知肚明了,这是变相断了他和寇家那边的关系,只是有些事情说穿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留有一线余地日后相见不难堪罢了。 曹满露出若有所思神色,尽管还不明白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想必牛有德不至于在这个问题上胡说。默了默道:“你在天街也有些旧部,想必在天街弄几家商铺不难吧?” “天街的商铺哪有鬼市见不得光的买卖利润来得大?”苗毅摇了摇头,这只是理由之一,而他不想连累伏青等人也是个原因,毕竟有些事情只是寇家说说,具体以后怎么样谁说的清楚,伏青他们跟自己走的太近了未必是好事,另外就是看这情况自己想脱离鬼市怕是有点难度,混得不好去找伏青他们帮忙非他所愿。 再说了,局势不明的情况下,在天街弄商铺有点危险,他是做过天街总镇的人,知道说抄就能给你抄了,到时候损失不是一点点大,他得罪过那么多人谁说的清楚,不像是在鬼市,信义阁能提供一定保障,天庭的手插不进来,这是信义阁能在鬼市聚集买卖市场的基础。 “要不这样,我缩小点规模,十家商铺怎么样?”苗毅讨价还价道。 曹满一口回绝,“我再说一次,规矩就是规矩,总镇府的人不能插手鬼市的买卖,别说十家,就算一家都不行,没有商量的余地!一旦从你这里松了口,以后这里换了总镇,都拿你的先例当借口,我还怎么挡天庭的手往这里伸?” 苗毅眉头一皱,对方把原因说的这么清楚了,看来此路是真的不通了。脑子里一阵快速思索后,最终又开口求人家,“东家,能不能再帮我个小忙?” 曹满冷冷清清道:“什么?” 苗毅端坐的身子微微前倾,“能不能帮我跟天后说说,鬼市的人马我不要了,也别往这边派人了,我就做个光杆总镇好了,许我点自主的权力就行。” 光杆总镇?这又是哪一出啊?曹满怔了一下,问:“什么自主的权力?” 苗毅:“允许我以总镇府的名义招揽散休为总镇府效命,这样还能帮天庭省去一大笔俸禄不是?” 这家伙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鬼东西?曹满想了想,有点想不明白,头回发现自己有点笨,居然跟不上这家伙的思路,不禁奇怪道:“难道招揽散休为总镇府效命就不需要花钱去养吗?没修炼资源谁为你效命?天庭拨人马给你,至少不用你自己掏腰包拨付基本的俸禄吧?” 苗毅:“天庭拨来的人马只能圈在鬼市干养着,出去干什么都容易越界,而我自己招来的人马可以放出去做事或做买卖给我赚钱呐,干点什么不行?” “……”曹满一阵无语,不过脑中灵光一闪,难道这家伙要借机拉出幕后势力了? 他慢慢端起茶盏,慢吞吞的来了句,“你本就直属天牝宫管,直接对天牝宫禀报就行了,找我是多此一举。” 和之前一模一样的答复,苗毅懂了,站了起来笑呵呵拱手道:“那我先告辞了,等和地藏寺换地盘的事情妥了,我就立马着手此事。还有那个徐堂然也太不像话了,我这就回去责令他立刻改过自新!”(。) 第一七零二章 新总镇府 事实证明,有了曹满的帮忙,置换地盘的事情根本不成问题,鬼市总镇府这边将意愿上报天牝宫后,得到的答复没有拒绝,说是考虑一下。 有些事情对有些人来说也许是大事,但对天后那个级别的人来说,就是换个宅院的事,只要佛界那边没意见就没事。其实只要她开口了,佛界那边也不太可能驳她面子,就是换个宅院的事,天后的面子远超这个的价值。 数日之后,苗毅就接到了地藏寺寂空法师那边传来的消息,表示可以置换了,问他什么时候方便。 还用什么时候吗?立马就换!这危?房他是一天都不想住了。 留下一部分交接的,苗毅摘了总镇府的招牌带着人马直接开往地藏寺。 与之会面的寂空法师一脸无奈,这叫什么事啊,没办法,上面都发话了,收拾东西走人吧。 “法师,你忘记拿东西了。” 领着人马出了大门正要离去的寂空被送行的苗毅喊住。 寂空法师愕然回头,站在门口的苗毅笑眯眯抬手指了指门楣上的招牌。 寂空法师顿时哭笑不得,大袖一挥,施法将招牌吸了过来,顺手收了,朝苗毅合十谢过。 “招牌挂上。”苗毅偏头对徐堂然招呼了一声,徐堂然立刻乐呵呵照办,苗毅又朝寂空抱拳:“恕不远送!” 目送寂空远去,苗毅脸上渐渐浮现古怪,不知寂空看到那边宅子里的破烂模样后会是什么反应。 “大人。已经挂好了,您看看怎么样?”徐堂然在旁请端详。 苗毅转身抬头一看。很端正,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外面墙壁上,“把地藏寺挪窝的告示贴上,免得来往不知情的佛门弟子走错了门。” “是!这就办。”徐堂然立刻应下。 苗毅负手朝内走去,“传令下去,将整个宅子每个角落都仔细搜查一遍,别留下什么猫腻。” “是!”杨召青当即带人去执行了。 而苗毅又慢慢转悠着上了楼,来到了那个佛殿,魅姬和玉罗刹都是在此相见的,想想也颇为感慨。不久前来此还是客人,在自己的努力下,转眼就变成了此地的主人。 至于此地遗留的佛像,苗毅也不准备铲除了,这里到处是佛门印记,处理起来也麻烦。 不过总体来说,这里的条件真的比原来那地盘好太多了,虽然原来的地盘以前也不错。 而此时入住原总镇府的寂空法师却站在宅内傻了眼,愣愣。凝噎痴呆,慢慢,一遍又一遍地来回扫视四周,以为自己眼睛花了。难道是什么术法设置出来的幻象? 外面看着还行,这里面怎么变成了这样啊,以前来过的。不是这样的啊,那墙。那柱子,还有那梁。看着都惊惊险险随时要倒的样子,初次来的人绝对走路都不敢大声,怪吓人的,怎么变成这样了? 做好了打扫入住准备的其他佛门弟子们可谓个个面露震惊神色,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 毕竟不是谁都有机会老是往总镇府跑,见过总镇府内部情况的人不多,那真是满眼的难以置信,原来总镇府内的人住宿情况这么惊险,怪不得要跟我们换地方。 寂空法师摸了摸那命悬一线的柱子,确认不是幻术后,脸色忽红忽白,渐渐流露出愤怒神色,一转身就想去找苗毅要个交代,然而最终还是按捺下了,尽量平心静气,暗暗劝自己不要冲动。 首先,牛有德是出了名的沙场战将,战绩彪悍的很,极为善战,麾下又都是寇家给予的精锐人马,打起来的话,这边真不见得是牛有德的对手。其次,牛有德是个出了名的愣头青,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就算自己不想打只是过去讲道理,但那家伙只怕未必。再则,他怀疑这是牛有德有意在报复自己,本就是故意找茬,连坑了他两次后,他上次就扬言要拆了自己的地藏寺,谁想后招在这里,拆的竟然是这边,这心思也太阴狠了! 最主要的是,自己主动找上去,引起了佛界和天庭这边的纠纷的话,自己真的担不起责任。 可这口气…转身看看周围的情况也实在是忍不下啊,这怎么住啊!住两天住塌了怎么办? 所以他摸出了星铃,这事必须得告状! 佛界那边接到寂空的传讯后也有点不相信,牛有德再混蛋也不至于干出这种事来吧?然而反复核实确认后,没错,那牛有德还真就这样干了。 当然,为这么点事不至于和天庭闹翻了,不过也不能把这边当傻子不是,还是提醒了一下天后这边,下不为例! 天牝宫这边接到极乐界那边的消息也有点不敢相信,没问苗毅,而是问信义阁那边是怎么想的,是不是事先知情另有打算?为何不提前告知一声,搞的这边都不知道该如何回佛界那边。 至少天后夏侯承宇是认为曹满那边是另有什么谋划的,否则不会帮牛有德打那个招呼,事实上夏侯家那边暗中办的许多事情都不会告诉她,她也知道,可是又无可奈何,所以只对曹满委婉表达了一下不满。 曹满接到消息后也不敢相信呐,不可能吧?可他也的确不知情,关键是鬼市总镇府的人马调走后全部换了寇家的人,外面的人不知里面的情况。 所以一点小事很罕见地惊动了信义阁的东家曹满出马,曹满亲自带了几个人驾临‘新地藏寺’,美其名曰是来拜访,实则是来查看究竟。 寂空法师自然明白曹满在鬼市的地位,那就是鬼市的实际掌权人,所以亲自出来迎接了。 “曹东家亲临,小寺蓬荜生辉。”寂空合十客套,转身相请。 外面看起来还不错,不像有什么问题! 站在门口的曹满东张西望了一下,点了点头,负手跟了进去。 到了里面以后,见到这宅院摇摇欲坠的状况,曹满一行下意识放轻了行进脚步,相视无语,抬头看看屋顶,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塌下来,这能住人吗? 亲眼目睹了,曹满算是相信那牛有德有多过分了,这种损人不利己的缺德事也敢做,啥便宜都占不到还得罪人,简直有病!出声问道:“大师要准备换回来吗?”他倒是很期待看到苗毅自作自受。 跟随来看的曹凤池也可谓是哭笑不得,果真是物以类聚,不愧是大哥生前唯一的朋友,怎么一个德性。 寂空叹息道:“师门传来消息,让看天后的面子算了,让贫僧等修缮加固一下。当然,如果曹东家愿意让地藏寺在鬼市边角重新觅块地方开凿出一座新寺,那贫僧自然是感激不尽。” “呵呵!”曹满摸了摸鼻子,笑道:“鬼市中心地段弃之可惜,还是加固加固一下吧。”这倒不是虚言,这地方真要是垮塌了,可真就浪费了,安置这么多人马的宅子,占多大一块地方啊! 他也就是来看下,看情况是否属实,没打算在此久留。 离了新地藏寺,曹满带着人直奔新总镇府,要找苗毅算账,竟敢利用到他头上来了,害他没办法跟天后交差。不过走到半途,又转道回了信义阁,真要找上门了,能把苗毅给怎样,收拾一顿?现在回去还能装糊涂,真要找上门了可就真要让苗毅给个交代了! “换了总镇府?” 临时寇王府内,接到消息奏报的寇凌虚多少有些错愕。 这事也瞒不住他,寇家一堆在鬼市的人暂时还没有回撤。 寇铮:“我也奇怪,总镇府被他败成什么样了我可是亲眼所见,地藏寺怎么会答应置换的?” 数日后,这边收到了佛界那边的情报,佛界那边可不会帮苗毅隐瞒苗毅坑了地藏寺的消息。 寇家闻言无语,之前还以为是苗毅用了什么办法和佛界那边商量好了的,感情是坑蒙拐骗的啊! 寇凌虚闻讯默然了一阵,最终轻叹了一声,“这家伙还真是不消停啊!希望他好自为知吧!” 连这边都知道了消息,天宫那边就更不用说了。 获知消息的青主特意去了趟天牝宫,看望怀孕的天后,当然也要顺便问下鬼市总镇府是怎么回事。 从天牝宫出来后,青主瞥了眼迎来尾随的上官青,忍不住直摇头,好笑一声,“说到这事,承宇似乎有点火大啊!换地盘,亏那猴崽子想的出来,胆子不小啊,身在鬼市敢得罪夏侯家,不过有点意思,居然把总镇府拆了个摇摇欲坠,一回头立马又找人换了个好的,还真有冤大头愿意接手,这买卖做的不吃亏。”说完又忍不住呵呵一笑,莫名的,知道苗毅连夏侯家也坑了,心里居然有股痛快感。 上官青微微一笑,可神态欲言又止,似乎有话说。 青主斜了眼,估计又是什么让自己不高兴的事情不便说,冷哼道:“有什么就说吧。” 上官青稍低头,“收到消息,四大天王那边已经交代了下去,让下面各部不管以前和牛有德有什么恩怨都不要再去招惹牛有德。”(。) 第一七零三章 聚贤堂告示 青主愕然,问:“什么意思?” 上官青低声道:“好像说是不玩了,随便陛下怎么处置牛有德,寇家也不例外。” 青主皱眉思索,久久默然不语…… 天牝宫终究是没有和苗毅一般见识,同意了苗毅招揽非官方人马效命,原因自然是因为夏侯家,而苗毅大概清楚夏侯家为什么会帮他。哪怕在天庭那边,事情也出乎意料的顺利,青主对此事没吭声,天庭所有大员也都保持了缄默,没任何人弹劾此事,连点杂声都没有,一路给苗毅放行了,没任何阻碍。 一张广纳英才的‘聚贤堂’招揽布告张贴在了新总镇府外,轮流跑来看告示的人倒是不少,响应者寥寥无几,有来问津的也只是好奇怎么回事,没人愿意卷入牛总镇的浑水中。 一个月后,临时王府内的寇凌虚终于过问了一声,“那个聚贤堂招揽了多少人?” 寇铮回:“目前为止一个没有。” 寇凌虚忍不住直摇头,“多大的人了,尽干些没谱的事。” 天翁府,禁园内,扶杖漫步的夏侯拓也是兴趣所致地问了声,“鬼市那个聚贤堂招揽了多少人了?” 卫枢笑回:“倒也不是无人问津,只是愿意正式加入的好像一个都没有。” 夏侯拓嘿嘿奇怪道:“机会给他了,却不见他拉人出来,这小子究竟想干什么?” 卫枢:“怕是有待观察。” 嬴家临时天王府,嬴九光闲暇之余也问了声,“那个聚贤堂怎么样了?” 左儿呵呵笑道:“失去了寇家的支持,无钱、无势又无权,还能怎样,目前好像一个加入的都没有。” 嬴九光一声冷笑。“荒谬!” 昊家临时天王府,一处僻静之地,昊德芳和苏韵并排漫步,聊着聊着昊德芳情动,忽又伸手一把抓住了苏韵的柔荑,后者迅速缩手退开。拱手行礼,苦涩摇头道:“王爷!” 昊德芳亦满脸晦涩,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最终还是他找了个话题将这事揭过,“鬼市的聚贤堂招揽了多少人?” 苏韵和他保持距离站开了一些,才回道:“暂时还没有人加入。” 广家临时天王府,一直关心苗毅的另有其人,譬如媚娘。 和广令公花前月下漫步时,勾越前来告知了些事情。离去时被媚娘喊住了,“勾管家,鬼市那个聚贤堂招人招的怎么样了?” 勾越看了眼广令公,见其没反对,便回道:“暂时还没人加入。” 媚娘追问道:“一个都没有吗?” 勾越迟疑道:“好像是一个都没有,就算有估计也没几个。” “怎么会这样呢。”媚娘唏嘘摇头一声,似乎为苗毅感到可惜,她这里自然也通过广令公的口中得知寇家的人不久的将来是要从鬼市总镇府撤出的。而苗毅到现在都没招到人。 待勾越离开后,广令公呵呵一笑。“王妃好像对那个牛有德挺上心的嘛,怎么?还在对他未能成为你的女婿而耿耿于怀?” 媚娘想否认,不过转念一想,觉得王爷近些年以诚相待,自己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微微点头道:“也是也不是吧。” 广令公饶有兴趣道:“怎讲?本王倒想听听。” 媚娘理了理思路。沉吟中徐徐道:“的确是觉得可惜的,妾身真是觉得他和媚儿真的很般配,关键妾身也能看的出来,媚儿也的确是对他动心了。而不是的一方面则是因为妾身觉得金鳞并非池中物,那牛有德一路风雨走到如今不简单呐。前程怎么能断送在鬼市呢,妾身真的还是挺期望他能有一番作为的。” “引起了那么多人的关注…”广令公摇了摇头,“若是没哪方势力希望他起来,本王可以断言他永远都起不来,一辈子都将被摁在那,有些东西不是他如今的实力能反抗的。” 媚娘蹙眉思索道:“可为什么妾身觉得他不会就这样结束呢?目前时间尚短,后面的时间还长,说不定总有他大显身手的一天。” 广令公呵呵大笑道:“看来王妃不是一般的看好他啊!” 媚娘略有些不服气地问道:“既然王爷这样说,那妾身斗胆问一句,若排除掉权势背景,只论个人能力,敢问他这个层次的新秀中,还有哪个比他更杰出?妾身觉得同代人中他当属第一,不知妾身说的可有错?”她竖了根大拇指赞着问了声。 广令公略微思索一下,点头:“你若非要这样说,无论是勇武还是影响力这个第一他都做的,可是又怎样?” 媚娘想了想,亦苦笑:“的确不能怎样,也许妾身只是想在他身上验证一下自己的眼光吧,毕竟妾身曾对他那般期待,希望妾身没看错吧。” 广令公呵呵摇头:“你呀!想多了。” 天宫,从修炼中清醒过来的青主拂袖起身,开殿门,氤氲跌宕起伏,独自走出了永生殿。 在没事的状况下修炼中每隔短时间处理一下公务是常态,出了庭院,上官青迎来。 “最近没什么事吧?”青主信步而行中随口问了句。 上官青笑眯眯回道:“没什么大事,一切都安顺着,各方也都安静着。”事实每次大事之后,各方势力都会蛰伏一段时间,几乎成了规律,这个时候一般没人惹事。 青主突然停步在一簇洁白如玉的花团前,抵近轻嗅,也许是睹物思人,带着几分温情问道:“天妃那边情况怎么样?” 上官青:“还是一贯的安静,哪怕是在自己的娘家,也几乎不出自己的宅院,甚少和外人来往。” “这与世无争的清净性子啊,何必苦了自己。”青主摇头叹了声,放开了那朵花,继续前行,又想起什么似的问了一句,“鬼市那边的,牛有德的那个聚贤堂搞的怎么样了,招到人了没有?” 上官青忍不住乐道:“没人。” 青主诧异,“一个人都没招到?” 上官青:“应该是这样的,看热闹的倒是换了一批又一批,就是没人应征。” 青主嘿嘿一声,“还当他能弄出什么新花样让朕意外一下,也就这样,奇葩人干奇葩事啊!”挥了挥手,“不管他了,去天牝宫看看吧。” 最近鬼市的响动连续给了天下一些意外,令鬼市总镇府的名声接连响起,被天下修士所议论。 先是总镇府和地藏寺换地盘了,这事有够新鲜的,值得大家讨论一下。之后传出消息,感情地藏寺那边是被牛有德给坑了,又让天下人一乐呵,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接下来,又出奇葩事了,鬼市居然搞出个‘聚贤堂’,张贴广纳天下英雄豪杰,又让天下一阵议论,不知情不知内幕的人是大多数,都在奇怪这鬼市总镇府究竟是怎么了,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有人感叹,这鬼市总镇府怎么感觉成了一张白纸,任由牛有德想怎么书画就怎么书画,怎么没人出来管管,咋就任由牛有德瞎胡闹呢? 而对某些知情的人来说,则是当做看笑话一般,尤其是那些对苗毅不爽的人。几名权贵子弟围了一桌,推杯换盏之余,有人遥指鄙视,看你牛有德如今还怎么跳! 随着时间日渐推移,牛有德已经被放逐的消息逐渐传了出来,牛有德已经没了前途,将终老在鬼市总镇位置上的消息四处传扬。 “哎!”守城宫内的伏青望天轻叹了一声,“过犹不及啊老五!” 许许多多认识苗毅的人都想不到,之前那般风头的牛有德背靠寇家那棵大树怎么会走了下坡路。 “大半年了,怎么一个应征的都没有?” 新总镇府,闭关修炼了一段时间的苗毅出关一看,什么情况?当即招了杨召青和徐堂然来问情况,对进度很不满意。 “大家似乎对这半官不官的方式不太认可……”杨召青断断续续讲了些理由。 徐堂然在旁干笑,其实他早觉得这办法不太靠谱,这身份不明不白的,加上看不出有啥好处,脑子有病的才会卷进来自找麻烦,大人似乎有点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你笑什么?”苗毅一看徐堂然那笑脸,气不打一处来,伸手一指,“你,就你了,以后招人的事就交给你负责了。” “啊!卑职能力有限…” 徐堂然忙推辞,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谁知苗毅直接打断:“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你要给聚贤堂尽快拉拢起一批能办事、能自筹财力的人马来,给你十年时间,见不到效果为你是问!” “大人…”徐堂然哭的心都有了,又让咱干空手套白狼的事,上回商铺的事吹了,咱可是亏了不少老本进去,找人办事不得花钱啊,你怎么老想起一出是一出啊! 恰逢时,外面响起一道娇丽话语,“哟!怎么一来就撞见有人发脾气,谁那么大火气啊,来,我瞧瞧!” 几人看向殿外,只见端庄俏丽的云知秋光彩照人,一脸吟吟笑意地款款走来,一路通行,无人阻挡,千儿、雪儿,飞红,雪玲珑,林萍萍几个女人相随,后面还跟了两名护卫。(。) 第一七零四章 徐堂然压力大 苗毅一愣,赶紧起身相迎,出了门外呵呵笑道:“夫人来了怎么不打声招呼?” 云知秋领着众女半蹲行礼后,方笑道:“和召青打过招呼了,听说你在闭关修炼,妾身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抵达,就没让他打扰你。看来大人今天的火气有点大,容不及召青通报啊!” 苗毅乐呵呵道:“夫人一路劳顿,不妨先歇下。” “不急!”云知秋转身回步对那两名护卫道:“感谢二位一路相送,不妨在鬼市小住几日暂作休息,让妾身以尽地主之谊。”这两人是寇府派来护送的侍卫高手,虽然和苗毅摆明了态度,但云知秋名分上毕竟还是寇凌虚的义女,自然不会让云知秋路上出事,派人相送是情理中的事情。 “谢过七小姐的好意,我俩还要赶回去复命,不敢叨扰,就此告别。”二人拱手行礼。 云知秋颔首道:“既如此,那就不勉强了,等二位有空时,改日再行谢过。召青,代我送送,回来随便把外面的人给带过来。” “是!”杨召青立刻上前伸手相引,“请!”带了两人离去。 苗毅却奇怪道:“外面还有人,什么人?怎么不直接带进来?” “守卫也不认识他们,无法验证身份,妾身就让他们暂候在外面了,得了大人首肯再进也不迟。”接下来的话似乎是对在场所有人说的,双手扣搭在腹部的云知秋明眸扫过诸人,端庄沉稳道:“规矩就是规矩,不能坏,既然规定了总镇府闲杂人等不得擅闯,那门就得把好了。不能随便带人进来。” 在场诸人心中一凛,都听出了夫人话里绵里藏针的意味,在警告大家遵守规矩。 大家好久不见再次见面本是个高兴的事情,结果一来就来个以身作则的下马威,自己这夫人也是让人无语了,苗毅摸摸鼻子。 没多久。杨召青面带笑意地领了一群人进来,十几个,都是熟悉的面孔,儒生、厨子、石匠、木匠、皮君子等等俱在。 “听说大人的‘聚贤堂’在招人,妾身途中就拐了个道,顺道把这些个心腹随从都带来了。”云知秋回头看向徐堂然,“徐副总,刚在门口听到大人说把聚贤堂招人的事交给你负责了,你帮忙掌眼看看。看看我带来的这些人合不合适加入‘聚贤堂’?” “呃…”徐堂然一愣,不急着回,先看了眼苗毅的反应,这才忙不迭回道:“合适合适,当然合适,夫人的心腹随从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聚贤堂得之如虎添翼!” 苗毅愣怔无语,儒生、厨子、石匠、木匠等人一个个看着他。或微笑、或憨笑、或乐呵呵。 看着眼前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仿佛又回到了在流云沙海的那段岁月。仿佛又回到了身在风云客栈的时光,不禁感慨,原来一晃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可这些人的笑容不改,一如往昔。 在聚贤堂起步维艰、无人应征的时候,云知秋突然带来这伙人加入。也许算不上多大的力量,可是这份支持却让苗毅心中暗生一股暖意。 他经历过那么多的职位,带过那么多部从,可是许多人跟着跟着就散了,而眼前这些人令苗毅不得不承认。云知秋在驾驭人这方面比他强的多。需知这些人原本都不是一伙人,有魔道的有无量道的,有云知秋在流云沙海收留的,杂七杂八的,可是跟随云知秋后,不管云知秋经历什么变故,都一直忠心耿耿跟随着云知秋,哪怕赴汤蹈火。 他在风云客栈也是亲眼所见的,云知秋对这些人不是打就是骂,可这些人挨了打骂没一个有怨言,继续嬉皮笑脸的唯唯诺诺,苗毅承认至少自己就没这本事,徐堂然是个例外。 “召青,先把他们安顿下来吧。”云知秋招呼了一声。 杨召青领命,领上林萍萍,招呼上一群人离去。 各自梳洗安顿下来后,飞红和千儿、雪儿出了总镇大人的私房,走在外面能听到里面隐约传来的打情骂俏声…… “哎!舒坦,许久不见,夫人的本事见长啊!” “去!没羞的,老实交代,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出去沾花惹草。” “我是那种人吗?” “哟!中宿星宫那位你跟我解释解释是怎么回事。” “……” 炼狱无量星,阁楼内,终于放松下来的杨庆躺在一张躺椅上假寐,手上摸出了一只星铃。 从各方面迹象来说,寇家的话似乎真的有了效果,幽泉狩猎的风波似乎过去了,据得到的情报分析,这场风波的过去有许多让杨庆想不通的地方,事后居然没人找苗毅的麻烦,这实在是让他出乎意料,似乎有一只手无形中将所有的破绽给抹平了一般。这其中是不是发生过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他也无从判断。 局面总算稳定下来了,杨庆也暂松了口气,终于走出了西园。 虽然幽泉狩猎的风波过去了,但苗毅折腾出的那个‘聚贤堂’的事情他也一直在通过六道在鬼市的人关注着,这个决定苗毅事先并未告知他,他也不好说苗毅是不是做错了,说不定苗毅有什么后手也不一定,所以只是默默关注着。 如今和苗毅的相处方式,他也的确做出了许多改变,能沉住气的时候尽量沉住气,他发现许多事情在苗毅身上不能以常理来推断,就好像这次幽泉狩猎的事情,他预估的一些会发生的事情竟然一件都没发生,发现苗毅的运气实在是好的出奇,这样就过关了? 等了半年多,还不见‘聚贤堂’有什么起色,他方确定苗毅应该没什么后手,估计是临时起意搞起的事。 不过他没急,在等着,也在思索对策。 直到此时,听闻云知秋返回了鬼市总镇府,知道那个能稳住苗毅的女人回来了,他才摸出了星铃联系杨召青过问‘聚贤堂’的事。 联系上后直接问:聚贤堂招人招的怎么样了? 杨召青颇为无奈:目前一个都没有,不久前我还被大人给训斥了一顿,现在大人把这事扔给了徐堂然全权处理,给了徐堂然十年时间,不见效果就要拿他是问。 杨庆:大人还是有眼力的,这事就该交给徐堂然去办,那家伙在大世界底层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蛇有蛇道,鼠有鼠路,歪门邪道的办法多,只要大人肯给他压力,他总会有办法的,让他招人估计不成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怕他招来的人良莠不齐。 杨召青一听乐了,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也跟着颇为担忧道:那怎么办?若是把各家的探子招来了就麻烦了。 杨庆:听说夫人把当年风云客栈的老人全部带来了? 杨召青:是的。 杨庆:不出意料的话,夫人这个时候把这些人带来,估计都塞入了聚贤堂吧? 杨召青服了这家伙,总跟神棍似的,许多事情一猜一个准,都是姓杨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回道:是的,夫人一来就把这些人塞进了聚贤堂。 杨庆:那就不用担心了,夫人手头上暂时没其他事,披着寇天王义女的身份也不便再去商铺卖东西了,既然把那些心腹随从都塞进了聚贤堂,夫人就不会坐视不理,估计会主动把聚贤堂的事情揽上手为大人分忧。至于招来探子是免不了的,不过有夫人亲自盯着就不会出什么大事,夫人用人还是有一套的,打理聚贤堂可能比大人还合适。 两人随便聊了一些便就此打住了。 事实证明杨庆果然没猜错,几天后,杨召青就发现云知秋的注意力到了聚贤堂这边,不时招徐堂然问话,问他对聚贤堂有什么打算之类的,经常问的徐堂然一脑门虚汗,压力大呀。 实际上对徐堂然来说,面对云知秋比面对苗毅压力还大,首先是云知秋对苗毅的影响力大,基本上是能代苗毅做主的人,照样能决定他的前途,其次是他已经摸清了苗毅的脾气应付起来熟手,但这位总镇夫人对他那套马屁功夫总是似笑非笑的,搞的徐堂然心虚的很,遂经常怂恿老婆雪玲珑去云知秋那交流感情。 这回又亲眼目睹徐堂然离了大堂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杨召青不禁暗暗好笑。 出了大堂的云知秋明眸一转,目光锁定了杨召青,调侃道:“哟,林萍萍回来了看把我们召青给高兴的,没事都能一个人站在边上偷乐呢。” 话有所指,陪在左右的千儿、雪儿一起抿嘴窃笑,都是过来人,听的懂。 杨召青顿时一脸尴尬见礼,“夫人!” 云知秋面带微笑道:“大人在闭关修炼,方便的话,有什么事不妨说给我听听。” 杨召青想了想,最终还是把杨庆的那番话告知了,他也没打算隐瞒,不是什么要紧事,本打算等苗毅露面后再说的,此时既然云知秋问到了,他也就随口说了。 云知秋略微沉默了一阵,旋即轻叹了一声,似乎颇为感慨,不过转瞬又想到什么似的,明眸闪了闪,追问道:“聚贤堂的事大人没跟杨庆那边沟通?” 杨召青愣了一下,“不知道,不过听杨庆的口气好像是没有。”(。) 第一七零五章 不知大人志向如何? 云知秋黛眉微蹙,颔首道:“知道了,这事我会转告大人,你去忙吧。” “是!”杨召青拱手离去。 而云知秋回头就立马奔苗毅修炼的地方去了,别人没要紧事不好轻易打扰,她自然是另说。 修炼静室内,苗毅收功了,问坐在了一旁的云知秋,“有事?” 云知秋:“牛二,寇家的人马迟早是要收回的,不可能一直拖着,可聚贤堂的人也不是一下两下就能拉起来的,总得甄别遴选一下吧,这事需要时间,总镇府的人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要不就接受天庭拨下来的人马算了?” 苗毅叹道:“咱们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藏着这么多的秘密,我又得罪过那么多人,人一下来鬼知道其中会夹杂多少探子,天庭拨下来的人马咱们敢用吗?何况鬼市的待遇你也知道,哪会有什么真心卖力办事的,搞出这个聚贤堂,不就是想尽量避免这一点嘛。” 云知秋略作沉吟,“聚贤堂的事,大人有没有问问杨庆有什么好办法?” 苗毅呵呵道:“聚贤堂发出布告,这么大的动静,六道在鬼市有耳目,杨庆自然已经知晓,有什么办法也自然会告知。” 云知秋微微摇头:“牛二,话不是这样说的,杨庆当初因何被大人打压,难道他心里不清楚吗?他那么聪明的人,心里清楚的很,就是因为他锋芒太露!大人授予炼狱统理六道的重任固然是信任,可若非情急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是不好里里外外到处插手的,怕犯忌讳。当然。大人如今如此厚待于他,若虚心请教。那又是另一回事,他若再藏拙那就是对大人不忠了,何况中间毕竟跟着一层薇薇,至少他目前也是盼着大人好的,你说是不是?” 苗毅苦笑道:“你的意思是让我现在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云知秋抓了他的手,正色道:“有没有办法另说,广纳众意,有合意的就接受,不合意的不理会就是了。对你也没什么损失嘛。” “好啦,好啦,别搞的这么一本正经的,我听夫人的就是了。”苗毅无奈摇头,当场摸出了星铃联系杨庆。 如今和杨庆的关系相处的还算不错,苗毅也没什么好遮掩的,联系上后,直接问道:聚贤堂的事情想必你应该听说了。 此时的杨庆正在陪金漫喝酒,确切地说是金漫亲自下厨搞了几样小菜。再从小世界来的修士手中弄了几壶好酒,又在海岛上新建了一座别致的小亭,风景别致。听涛看浪,碧海蓝天。沐浴徐徐海风,在此喝酒慢聊,真正是闲雅。 吃喝到半途中。杨庆精神一振,苗毅的星铃传讯来了。 他和杨召青聊了那些之后。获悉苗毅闭关了,他就知道杨召青会把自己的话告诉云知秋那边。因为杨召青和阎修对那夫妇二人的忠心程度是毋庸置疑的,这些事情不会背着他们夫妇,所以一直在等消息,等了几天总算等到了。 “是圣王来讯。”杨庆放下酒杯摸出了星铃起身凭栏背对。 这传讯来的还真是时候,早不来晚不来!金漫看了看自己花了心思弄的一桌酒菜,有种坏了雅兴的感觉,筷子随手往桌上一扔,自己独自举杯喝闷酒了,俏脸上有不快之色。 听了苗毅问话,杨庆回:听说了。 苗毅:你觉得我兴办这聚贤堂的打算如何? 杨庆:办法不错,只是要见效果怕不是短期之内能达到的,而寇家那边的人马若是久呆于总镇府,只怕寇家也不好向其他几家交代。现在人马没走,是因为寇家还顾及颜面,可毕竟不能长久,一旦人马抽走,大人怕是要捉襟见肘。 苗毅:是啊!摆脱了寇家的监视是好事,可是接下来的人手问题又让我头疼,在天庭这些年,手上没自己人是个大大的短板,如今怕是短时间内难以离开鬼市,所以我想趁机解决这个问题。 杨庆:也就是说大人想在天庭境内弄一批能摆在明面上的亲信人马,方便今后行事。 苗毅:不错,六道人马暂时是没办法摆出来的,只能在这上面想办法,只是一时间无人可用,又能奈何,不知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杨庆:倒是略有些想法,只是不知大人志向如何?若是志在天下,解决起来倒是不难。 这次轮到苗毅精神一振:若志在天下又如何? 见其明白吐露志向,杨庆身心震撼,亦是精神大振,难道当年那个浮光洞的降将小子如今真要走上与天下英雄一争长短的艰难征程了吗?此志可歌可泣,令他突然觉得此生将注定不会虚度,加上己方所掌握的力量也并非一无是处,顿时觉得前途和方向瞬间无比清晰明朗,心情激动不已,当痛饮三百杯庆贺。 只见他突然大步回来,直接抓了酒壶对嘴咕嘟畅饮,喝的琼浆玉露顺着嘴角飞溅,丝毫不顾忌形象。 一壶美酒痛饮而尽,酒壶顺手抛入海中,抬手抹着湿嗒嗒的胡须,目中精光闪烁,手中星铃急摇:大人若志在天下,为何又小瞧天下英雄? 端着酒杯在坐的金漫突见杨庆露出如此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豪迈一面,加上那略显沧迈的气质,不禁看的一呆。 苗毅:何出此言,我什么时候小瞧过天下英雄? 杨庆:大人既然没有小瞧,天下之大,英雄豪杰无数,只要大人有此胸襟招揽,挥手间即可招来十万雄兵,又何愁无人可用? 苗毅看不到杨庆此时的飞扬,却感受到了杨庆话中难得显现的豪迈,问:十万雄兵何在?请先生教我! 杨庆:聚贤堂固然可以考虑,但见效太慢,且毕竟无法名正言顺,堂堂王师岂可是一群乌合之众,拉起来了也徒增笑耳,所以只可用以为辅,不可用以为正,其理如同天庭手下之群英会。所以还是不如从天庭那边接收一批人马,如此还可省去一些基本的俸禄,否则十万大军的资源消耗可不是个小数目。 苗毅:言之有理。只是有几个愿意来鬼市的,在这里无权无势,又无油水可取,又无前途可期,来了的只怕也和总镇府以前的那些老油子没什么区别,混混度日罢了,不好使唤。 杨庆:不一定,有志之士还是有的。 苗毅:就算天庭愿意拨付人马给我,怕也不会拨付什么可用之人。 杨庆:不一定,要看大人怎么去取。 苗毅:就算人来了,其中也不知道掺了多少沙子,不知道有多少探子在其中,届时怕是一举一动又皆处在别人的监视之中,现在监视的还只有寇家,下次来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家。 杨庆:不一定,不说杜绝探子,也可基本避免。 连续三个‘不一定’让苗毅惊奇,他知道杨庆不是那种夸夸其谈的人,既然说出来了必然是有的放矢,忙问:可能吗? 杨庆:怎么不可能?天庭境内,不知道有多少修为不弱却又郁郁不得志的修士,那些修为明明达到了金莲或彩莲却受到排挤做山神、河神、门神的不知有多少,大人难道没听说过?这些人加入天庭后没关系又没背景,又不会做人,所以基本上没有出头之日。这些人不说完全可用,但其中必不乏有志之士,试问这些人又怎么会是别人的探子,天庭早就有人帮大人淘洗干净了等着大人去摘取,大人焉能错过天庭恭候已久的美意?他们在哪里不是无权无势、无油水可捞、无前途可期,和来鬼市有什么区别,聚集在一起后跟随大人至少还能看到一丝希望。名声这东西有时是累赘,有时也是助力,就看大人如何去用,大人沙场征战的威名只要是有志之士焉能视而不见?只等大人登高一呼,自然奔向前来投靠效命! 刹那间,苗毅热血冲头,盘膝在榻上的他直接跳了下来,急切地来回走动,是啊,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些人? 一旁的云知秋一愣,不知道这家伙发什么疯,但是见他一副急切、兴奋的样子,立马猜到可能是杨庆出了什么好主意,不禁微微摇头一笑。 激动过后,苗毅又冷静了下来,问:有十万之众? 杨庆:莫说十万,底层这种不得志的人多的是,百万也不在话下。当然,大人狮子大口要的太多也不现实,否则将适得其反弄得一无所有,何况也不能什么人都要,要遴选。不过这种人也很好遴选,譬如在哪个地方做山神做了多少年,一打听就能确认,不好假冒,六道这点能耐还是有的。所以百万不要,只要最合适的,十万刚好! 苗毅:鬼市总镇府的编额只有千人,天庭怎么可能给我十万人马? 杨庆:只要大人真的想要,属下略施小计便可助大人手到擒来,就看大人有没有那个胆子去取了! 苗毅:怎会无胆,洗耳恭听先生妙计! 杨庆:简单,不需大人去拼命,只需大人这么去做…… 两人结束联系后,苗毅手握星铃久久无语,最终闷出一声仰天长叹来,在那摇头苦笑不已。 云知秋见他又兴奋又失落长叹的,不禁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杨庆献了一条妙计给我……”苗毅将杨庆所言大概讲给了她听。 听完后,云知秋亦愣愣许久,最终亦惊叹道:“大人得杨庆足抵百万雄师!”(。) 第一七零六章 旧人来投 对于此话,苗毅不置可否略显沉默。 看他反应,云知秋脸上的惊叹神色渐渐隐去,挑起了一边眉头,“我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了。” “唔?”苗毅回过神来,看向她,“明白什么?” 云知秋毫不客气道:“聚贤堂的事情你没和杨庆沟通不是因为你没想过要和他沟通,其实你心里很清楚他是个很合适的商量对象,也不是你说的那个理由,你在刻意回避他,或者说你嫉妒他比你聪明,你想证明没有杨庆有些事情你也能做好。” 苗毅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道:“夫人谬论,我有必要跟他较劲吗?” 云知秋冷哼哼道:“你是在跟自己较劲。” 苗毅神情微抽,接着苦笑道:“难道我在夫人眼中就如此没有容人之量?” 云知秋明眸中目光闪了一下,脸上的严肃神情突然变得俏皮,眨了眨眼睛,“怎么,开不起玩笑?” 苗毅翻了个白眼,然心中却是莫名地松了口气。 云知秋也有意岔开了这话题,将话题带了回来,“杨庆此计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你准备怎么下手?” 苗毅慢慢颔首,“容我考虑一下。” 就在这时,雪儿出现在了静室外面通报:“大人,有客来了。” 夫妇二人走出了静室,苗毅问道:“谁?” 雪儿:“慕容星华。” “呃…”苗毅愣怔,奇怪慕容星华跑这鬼地方来干什么,他可不认为慕容星华是来看自己的,先不说当年没跟自己走再见多少会有些尴尬,而自己把嬴家得罪的那么狠,虽说如今恩怨暂时放下。然慕容星华和曹万祥毕竟是在嬴家下面厮混,跑来看自己于情于理都不妥。 正琢磨之际,谁知一回头发现一旁的云知秋满脸狐疑地打量自己,搞的自己和慕容星华好像做过什么见不得的事情一样,画蛇添足地补了句,“我和她的关系很简单。” 云知秋脸色变幻那叫一个快。似笑非笑道:“我又没说什么,你解释个什么劲?还想解释什么继续说,我听着。” 雪儿在旁抿着嘴角,似乎在憋笑。 受不了这女人,苗毅干咳一声,两手一背就走,“我去会客。” 云知秋淡淡一声,“我也许久没见过她了,一起去看看。不介意吧?”不管苗毅答不答应,都跟上了。 会客厅内依然保持着佛门风格痕迹,一袭黑裙的慕容星华一如往昔模样,容颜不改,千儿奉上的茶水客气放在了一旁没动,倒是在打量四周,她还是头次来鬼市总镇府,尤其是这出了名的新总镇府。多少有几分好奇。 还没来之前,听到这新总镇府的来历后。慕容星华就在暗暗感叹,发现那位牛大人还是老风格,走到哪都得闹出点动静,地藏寺和总镇府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可这位来了后,居然调了个给换了。还是明目张胆坑人家。 待到夫妇二人从后堂现身,慕容星华赶紧站起行礼,“大人,夫人。” “都是老熟人,何况你现在也不是我的部从。不用这么客气,就当是老朋友叙旧,坐吧!”苗毅伸手请坐后,也和笑着点头打招呼的云知秋并排在主位上坐下了。 毕竟许久未见,坐下后的慕容星华略显矜持,不过嘴上还是说了两句场面话,“当年与大人在天街一别,没想到才过去多少年,大人就已经早早登上了总镇的位置,晋升速度可谓神速。” “呵呵,客套话就别说了,你能来这里,我的情况你可能也听说了,纯粹是半死不活吊着,什么总镇不总镇的就是个摆设。”苗毅自嘲一阵,又饶有兴趣道:“还是说说你吧,你如今怎么样了,怎么有空来这里?” 说到自己目前的状况,慕容星华笑的有些牵强,“我的状况说来让人见笑,曹万祥把我给休了。” “……”苗毅和云知秋一愣,两人面面相觑,云知秋试着问道:“怎么回事?” 慕容星华淡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我离开天街后,到了曹万祥麾下的地方人马中当统领,有曹万祥夫人的面子在,日子还算过的顺心。后来天庭出现变动,天元侯被免职,曹万祥身为天元侯的亲信多少受到了点牵连,本来是要被一起清洗的,幸好天元在嬴天王那边多少有点熟人,天元勉强保住了一些亲信,曹万祥也在其中,调到了北军另一地方任职,我自然也被带了过去。曹万祥虽然避免了被清洗,但职位上略降,从都统变成了副都统,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后来曹万祥认识了上面侯爷的一位远亲,嗯,一个女人,两人相好了。” 苗毅皱了皱眉,听到后面,大概什么情况就能猜到了。 云知秋脸有愠怒神色,“就因为一位侯爷的远亲,就把你给休了?” 慕容星华笑容苦涩:“他有他的打算,也不能怪他,毕竟不是在天元手下了,周边都是陌生人,又没有自己人,而他一去就挤占了别人的位置,日子自然过的不太顺心。娶了那个女人就能和侯爷搭上关系了,可能对他的前途有帮助,和侯爷搭上一点姻亲关系,至少其他人也不敢太过为难他了。而我当初又何尝不是挤掉了曹万祥的原配,又有什么资格去说别人,也许本就是我应有的报应。何况曹万祥最后也算是竭尽所能帮了我一把,帮我提拔成了副大统领才休了我,之前我们心平气和谈过,我也没什么怨言。他也说了,如果他能东山再起,他不会放任我不管,会想办法关照我,不过…既然已经分了,我觉得以后就没必要再有什么牵连了,那样对我对他都没什么好处,他新娶的那位也不是什么善茬,毕竟有侯爷的背景,任性一点可以理解。” 云知秋怒声道:“曹万祥我不是没见过,就他长的那五短三粗的样子,那位侯爷的亲戚得有多不长眼?” 慕容星华微笑道:“夫人说的在理,奈何那位长的更不堪入目,否则也轮不到曹万祥去巴结。” 话虽这样说,可她心里的难受只有她自己知道,不管她自己曾经在无生之地考核时发生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曹万祥毕竟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男人,还是完璧之身时就被曹万祥给占了,而且明里暗里跟了曹万祥这么多年,她当初没跟苗毅走就是想和曹万祥好好过日子的,和曹万祥长的美丑无关,只想踏踏实实过日子,如今却被曹万祥抛弃了,心中滋味自知。 云知秋站在同为女人的立场愤怒了一会儿后,也很快冷静了下来,知道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也很正常,不管男女,世间不知有多少人为了前途而抛弃一切,又岂止一个曹万祥,何况人家的家事也轮不到她来管,只能是唏嘘感慨一声。 谁想慕容星华接下来却站了起来,朝暗暗感叹的苗毅拱手道:“慕容如今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听说大人这里缺人手,不知大人可愿收留?慕容愿再归大人麾下为大人效命!” 其实和曹万祥分了后,她就想来投奔苗毅,在她认识的人中,她最佩服的、最信任的也是苗毅。然而因为一些其他感情上的因素,她不愿让苗毅看轻了,加上当年没跟苗毅走的原因,在苗毅风头正盛的时候过来投奔觉得不妥,那样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谁知这些年后,苗毅的处境又急转直下,最近的风声她也听说了,遂毅然而然前来投奔。 此话一出,苗毅夫妇二人一愣,旋即双双微微有些动容,两人相信慕容星华也听说了苗毅如今的处境,在连聚贤堂招人都招不到的情况下,还愿意将前途给搭进来,来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可以说有点雪中送炭的味道了。 苗毅迟疑道:“愿来自然是双手欢迎,只是你那边会放人吗?” 慕容星华道:“我在那边曹万祥也尴尬,曹万祥的夫人又不是善茬,而介于我上下的人因为我是曹万祥的前妻也尴尬,得罪不好,不得罪也不好,而我走了还能空出一个位置来,想必上下都是巴不得我离开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只要大人愿意收留,慕容立刻回去操办此事。” 苗毅偏头看了眼云知秋,他倒是想接收,又担心云知秋误会什么。 云知秋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笑眯眯道:“看来妾身要恭喜大人又得一员心腹手下。” 苗毅这才叹了声道:“既然如此,只要那边愿意放人,我这边自然没问题。不过我事先声明,我和嬴家的关系不怎么样,所以我不便为你出面,否则搞不好会适得其反。” 慕容星华顿时兴奋道:“属下明白。” 一番交谈后,慕容星华急着早日归附,一天都不愿多留,至于云知秋所谓的既然来了不妨到鬼市到处去转转看看鬼市风情之类的,她说以后来了鬼市任职还怕没时间看吗?当即告辞离去。(。) 第一七零七章 需要你配合 出了大厅没多久,慕容星华在庭院中撞见了老熟人,徐堂然! “慕容?”徐堂然一愣,“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 他并不知道慕容星华来了,他是有事来找苗毅禀报,纯粹是凑巧撞上了。 实在是在鬼市坐不住了,能顺心没人愿意麻烦,可苗毅把聚贤堂招人的事扔给了他,迫于压力他好好思索了一下。如今苗毅这边遇上坎了,他也知道目前人马的事情很关键,苗毅把这么重大的任务交给了他,若是办砸了他知道影响会很大,何况苗毅交给他办的事情目前为止还从来没办砸过,鬼市商铺的事情怪不得他。 至于外面各种风言风语虽然切中实际,可是他不这样认为,当初担心苗毅度不过天庭大佬折腾的那一关,可如今看来目前状况虽然不太好,可天庭大佬折腾的那么大难关都过去了,他参与其中可是知道苗毅在背地里动过手脚才过了那危险一关的,连那样的难关都能过去,眼前这点难关算什么? 所以他对苗毅很有信心,这次关键性的事情自己若是办好了,将又是大功一件,而苗毅得势他也要跟着水涨船高。所以他想把这次的事情办好,可他坐在这里等人应征又等不到,不得已之下,已经联系好了黑市那边的黄啸天那边,这位鬼市副总镇准备亲自出马为聚贤堂招人了,十年时间说慢也慢,说快也就是一转眼的事情,不抓紧都不行了。 对于这位,慕容星华也不知道是该佩服还是该羡慕,当初那么多人都不愿跟着大人,就连伏青等人也那啥了。只有这位一直紧跟大人的步伐,抱紧了大人的大腿不放,成了大人身边最著名的狗腿子,结果从天街时的统领升副大统领、升大统领、升副总镇,听说级别已经到了紫甲三节,比大人的品级还高。短短这些年上升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议,而她如今还只不过是一个副大统领而已,一转眼再见,两人的差距已经拉开到这么大了,实在是令人感慨唏嘘。 “徐大人,听说已经高升副总镇,未来得及的恭贺在此补上。”慕容星华见礼。 这话一下挠中了徐堂然的痒除,听了舒服,这也是他这些年最引以为傲的事情。当年天街那些人继续留在天街的,基本上还是原地踏步,毕竟才过去了这些年,在天庭几千年上万年升一级都是很正常的,更多的一辈子也未必能前进一步,毕竟越往上位置越少了,不可能大家都往上升,可他徐堂然呢。才多久,已经升了多少级? 最重要的是。他得到了混元**! 当然,他嘴上还是谦虚的,加上不知道对方跑来找苗毅的目的,遂客气道:“慕容,你我都是老朋友了,说这些就见外了。咱这副总镇纯粹是好听的,下面压根没几个人,和你不能比。对了,你怎么来了?” 慕容星华就算再赶着回去,既然撞上了肯定要和他叙叙旧。两人暂时都不急了,一番交流免不了。 而云知秋那边等客一走,立刻背着苗毅联系上了魔道那边,让人去核实一下慕容星华所言是不是真的,关键是和曹万祥分手的时间,若早就分了那还好说,若是才分没多久,那她心里要有所嘀咕了,怀疑会不会是有人安插进来的探子,正因如此才要核实。 徐堂然要亲自出马去为聚贤堂招人,苗毅大感欣慰,肯卖力就好,准了,不过一切费用自理。 徐堂然很无奈,又要让自己掏腰包办公事,得亏这些年捞了不少,不然真吃不消…… 而杨庆的妙计再妙也还是需要人去执行,苗毅思索了一两日后心中终于有了定夺,联系上了天卯星君庞贯。 一开口自然是先行问候:星君,令郎的事情还请节哀。 庞贯没有跟他讨论这个:你不会没事找上我,说吧,什么事?不过我可事先申明了,你那聚贤堂招人的事我帮不上你,也没办法露面帮你。 苗毅:这个理解,我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能让我再进一趟荒古死地? 你当我不想吗?庞贯腹诽,回:你现在太惹眼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说你能不能消停一点?怎么老是事情一出接一出的?那么多人关注着你,我现在就算想让你进荒古都没办法。 苗毅暗骂,这就对了,就是要拖着你,老子这里若是没事了,顺利拿到了荒古的财富,你怕是第一个要把老子灭口吧?这话当然不会说出来,无奈回复:我也不想啊,可总有人把我往死里逼啊!星君,向你打探个事情。 荒古的事都是幌子,最后一句才是正题。 庞贯:什么事? 苗毅:除了天庭朝会外,近期还有什么场合下天庭大员会汇聚一堂?譬如在御园什么的。 庞贯:你问这个干嘛?不会又想搞什么事吧? 苗毅:如今这个状况,大家能放过我,我高兴还来不及,活得不耐烦了才会自找麻烦。 庞贯那边沉默了一阵,回复:近期应该不会有这样的场合,能笃定的也就是下一次的千年园庆了。不过两年后倒是有一个机会,不过我也不能肯定。 千年一次的园庆时间太长了,寇家不会给那么久的时间再把人马给撤走,两年后的倒是可以考虑,追问:两年后有何机会? 庞贯:如果没记错的话,两年后应该是夏侯拓五十万年的寿辰,过完这个寿辰夏侯拓若是还没办法突破到神魂境估计也不会再有机会过下一个十万年大寿了,陛下十有**要在御园为夏侯拓办寿宴,届时天庭大员该来的应该都会来,不过四大天王会不会露面就不一定了。 夏侯拓大寿?苗毅露出一脸琢磨神情。 数日后,经过消息确认的苗毅认可庞贯的的这个猜测,又和杨庆一阵仔细商议。 计策虽妙,可执行是关键,执行不下去再妙的计也白搭。换了一般人杨庆还真不敢拿出这计策来。但是换了苗毅上手,他还是有很大成功把握的,首先是苗毅的临机应变能力超强,其次是苗毅的胆略过人,最后则是最关键的一点,苗毅与天庭大员之间的恩恩怨怨纠葛才是成事的关键。 两人逐步敲定了一些细节后。苗毅离开了鬼市,带着飞红一起离开的,找了个环境优美的星球和飞红一起游山玩水。 飞红心情愉悦,真可谓是人比花娇,苗毅与之逍遥快活的过程自是不提。 玩了几天,两人来到了一处荒无人烟的大漠,并肩站在沙丘上看大漠日落。 天地间渲染的金灿灿一望无际的起伏沙丘上,两人静默不语欣赏,如此美景令飞红一脸陶醉。 金灿灿的光泽渐渐从大漠扫除之际。苗毅轻轻唤了声,“飞红!” “嗯!”回过神来的飞红扭头看着他。 苗毅:“有件事情可能需要麻烦你帮我。” 飞红笑道:“大人何出此言,有事尽管吩咐妾身就是。” 苗毅:“我怕你误会我是在利用你,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飞红:“大人多虑了,飞红如今这个状况,如果能有利用价值能帮上大人那才是飞红最高兴的,否则飞红觉得自己就像个没用的废物。” 苗毅挥手身后,在沙丘上摆放上了一张长椅。抓了飞红的柔荑一起坐下了,沉吟中徐徐道来:“最近获知了一个消息。两年后是夏侯拓五十万年的大寿,陛下十有**要在御园为夏侯拓祝寿,届时我想前往御园。” 飞红奇怪道:“大人是想去为夏侯天翁祝寿吗?” 苗毅摇头:“不是,我倒是希望到时候能露面为他祝寿,可我如今已不是御园总镇,而是鬼市总镇。根本没资格进入御园,寇家也不会再带我进去,所以想来想去,也只有绿婆婆能让我顺利进入,因此需要你在绿婆婆身上下点功夫。” 还当是多困难的事。原来就这事,飞红沉吟:“妾身和绿婆婆关系处的不错,大人如果只是想进入御园的话,绿婆婆这点面子还是有的,不用等到夏侯天翁大寿那天。” 苗毅再次摇头:“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我只是想在夏侯拓大寿的时候进入御园。” 飞红略显迟疑:“就怕那时的御园防御森严,反而不容易进去了。” 苗毅:“所以需要你配合。” 飞红:“大人需要妾身怎么做?” 苗毅:“我记得你说过,你和绿婆婆每年都会联系一次,为了不让人生疑,现在还有两年的时间,你要将联系的时间进行调整,固定在夏侯拓大寿前的一段日子联系,预留出咱们前往御园的时间。” 飞红狐疑:“这样做就行了吗?” 苗毅:“问题的关键在你监察左部探子的身份上,现在仍然有许多人在关注着我,包括监察左部,所以监察左部不会让你轻易在我身边失去作用,一旦你我之间出现什么裂痕,最佳调和你我关系的人就是绿婆婆,届时你我再去拜访绿婆婆有监察左部的干预进入御园小住一段时间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飞红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试着问道:“大人是要让妾身受点委屈吗?” 苗毅看着她点了点头,“委屈你了。” 飞红微微一笑:“没关系的,假委屈演戏而已,就怕演的不好,还请大人明示妾身该如何去做才不会出错。” 苗毅当即将她该做的详细托出,飞红听明白后却是心中一暖,慢慢依偎在了苗毅的怀中。她是真的明白了苗毅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她,完全是为了不让监察左部知道她已经暴露了,否则没必要将过程设计的这么周到,大可以达到他苗毅自己的目的就行,她飞红暴不暴露又有什么关系。(。) 第一七零八章 再回御园 将一切准备妥当了的徐堂然告别夫人雪玲珑,正式离开了总镇府,离开了鬼市,踏上了为聚贤堂招人的路。 慕容星华那边的事情也办的很顺利,如她所说,上上下下都不想看到她留在那,曹万祥夹在夫人和前夫人之间也尴尬,而曹万祥的夫人听说慕容星华要去鬼市那不见天日的地方,则巴不得她早点滚,亲自出面打点,很快就将慕容星华给一脚踢了出来。 苗毅那边的风头不对,何况鬼市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慕容星华孑然一身来到了鬼市,连个手下都没有跟来,。 既然慕容星华把一切都办妥了,苗毅这边也没什么好麻烦的,依承诺收留,暂时保持着慕容星华现有级别,副大统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这边也不可能没事给慕容星华升官。 慕容星华来之前也向徐堂然虚心讨教了,毕竟多年没跟苗毅,摸不清情况。徐堂然稍做了点暗示,只要搞定了夫人云知秋,大人那边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关于这点慕容星华也是想当然的,酉丁域一战,大人不就是为了夫人吗? 加之知道云知秋身边还缺一个有着官身方便和上下交流的人,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这个位置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会相当重要,而她身为女人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毕竟其他男人老是和云知秋接触不方便,男女有别嘛,于是她来到总镇府立马找准了自己的定位,毫不客气地主动承担了这个角色,没在乎什么其他的位置升降。 这一点让云知秋颇为满意,也让苗毅暗暗赞许。云知秋身边的确缺一个这样的人,只是能不能得到云知秋的信任还要看慕容星华自己的表现。 不过慕容星华再次返回鬼市总镇府正式上任后,却发现苗毅和以前有了点不同,有了变化,渐渐开始变得酗酒,脾气慢慢变得暴躁。容易动辄对下面人打骂,偶尔还会带着总镇府的人公开在鬼市的酒楼喝的酩酊大醉。 怎么会这样?慕容星华隐隐有些担忧,这和她认识的那个牛有德似乎不一样了。 这天,云知秋领着一群女人刚经过总镇府内的内置小花园门口时,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味,云知秋眉头下意识一皱,转身领着众人拐进了园内。 花园中各种散发着荧光的植被,当中的一座亭内有人独坐那饮酒,灌酒的不是别人。正是苗毅,喝的醉醺醺,丝毫没有施法化解酒力的样子。 随行的慕容星华看了看众人反应,云知秋神情肃穆,余者缄默不语,脸上都挂着担忧神色。 云知秋偏头示意了一下,飞红走了过去,伸手温柔夺下了苗毅手中酒杯。劝阻道:“大人,不要再喝了。” “啪!”谁知苗毅顺手就是一记耳光。清脆响亮,飞红应声跌坐在地上捂住了脸,苗毅指着怒喝:“你一个戏子有什么资格管我,滚!” 这一巴掌和这一声骂令所有人心惊肉跳,还是头回看到苗毅连自己女人也动上手了。 花园中几名寇家派来的守卫更是面面相觑。 云知秋眉头深皱,挥手示意千儿、雪儿过去扶了飞红先回去。又示意其他人退下了,而她则慢慢走入亭中坐下了,众人也不知她会怎样去劝导。 很快,有关苗毅饮酒度日甚至动手打自己小妾的消息就在外面悄悄扩散着,事实上在此之前就已经有风声在传苗毅如今因为前途黯淡而意志消沉酗酒度日。 新建的寇王府内。寇家人是率先得到消息的,毕竟鬼市总镇府内还有寇家的人。 寇凌虚闻讯后一阵默然,最终轻叹了一声,“还是年轻呐,沉不住气,不懂来日方长啊!” 他惋惜的不是苗毅,而是天下人都知道寇家已经放弃了苗毅,固然有了青主的原因当幌子下台阶,可出尔反尔终究是令他有些颜面无光。 唐鹤年沉吟道:“这说明他是个明白人,这次毕竟和以前不一样,现在所有人都不搭理他了,谁都不会再给他机会了,怕是猜到了自己这辈子要被放逐在鬼市了,而鬼市又有信义阁压着不会容他放肆,空有能耐却没了出路,心态上会发生些变化也可以理解。” 寇铮微微摇头:“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新建的广天王府内,闻讯的广媚儿亦唏嘘长叹,“亏妾身如此看的起他,却经不起挫折,怎会变成这样了,曾经的男儿气概哪去了,妾身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负手在旁漫步的广令公呵呵笑道:“这说明他不糊涂,知道这次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也别想多了,他这辈子如果能平平安安老死在鬼市也算是他的福气,多少人想要这份安顺还想不到,如果心态摆不正,那也是他自己折磨自己,怪不得别人。” 战家,天妃战如意娘家,特意扩建的天妃下榻庭院内奢华且清静,战如意凭栏看着水塘里圈养的鱼儿怔怔出神。 “那牛有德只怕当初投靠寇天王的时候也没想到会有今天。” “要我说啊,他就是活该,自己没用把气撒到妾室身上,算什么本事?” 银霜和白雪在一旁叽里呱啦不停,很是为飞红鸣不平,这当然也有原因,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们的主子战如意其实就是妾室。 而战如意目光幽幽,慢慢下移,盯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从头到尾一声不吭。 天宫,青主闻讯后让监察左部那边确认了一下,牛有德是否真的对自己的妾室动了手,获知的确如此后,给了一句评价:“知人知面不知心呐,原来还闹腾的挺欢的,原来只是因为输不起,如此心性,看来的确不堪重用。破军还说什么错过了此子可惜,这事你应该说给他听听。问问他现在还觉不觉的可惜。” 一旁的司马问天呵呵一笑,心里觉得有些可惜,可惜的不是苗毅,而是飞红那么好的一颗棋子放错了地方,让猪给拱了,浪费了。发挥不出应有的价值。 信义阁,曹满闻讯倒是费思量了许久,不时命七绝多打探消息。 传递过几次消息后,七绝见曹满似乎很在意这事,终于忍不住问了回,“外面打探的消息终究是风言风语,东家若想知道总镇府内的真实情况,老奴可以亲自去总镇府内看看牛有德的状况。” “呵呵!人家若有心掩饰什么,你跑进去也难看出什么真相?无风不起浪啊!”曹满挥了挥手。慢慢踱步窗边,低头沉吟道:“什么意志消沉,什么酗酒度日,不知情的人恐怕还真以为那厮在为前途堪忧,简直可笑!不说那厮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最重要的是那厮的背后明明有六道的背景,会那么在乎在天庭的前途吗?他弄出这一出,不知道究竟在搞什么东西。这才是让我感到费解的地方。” 时间不知不觉飞逝,转眼就是两年后。在此期间,苗毅的消极一面几乎已成事实呈现在了外面人眼中。 雪玲珑原本对此很担忧,蛇无头不行,牛有德是一群人的领头人,若是这个领头人出了什么问题,不说别人。她丈夫徐堂然也要跟着受影响。为此她将这边苗毅的状况不断传讯告知了徐堂然,经常对徐堂然表达担忧,徐堂然也搞不清苗毅弄这出是什么意思,总之就反复告诉雪玲珑一句话:自己跟了那位这么多年,太了解那位的秉性了。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意志消沉的人,那位不是什么善茬,其中恐怕有诈,咱们看不懂的时候就做好自己,别乱掺和什么。 不过话又说回来,苗毅弄出这样的名声,对徐堂然的聚贤堂招人越发增加了难度,外人自然会想,为这样的人效命? 此时天下闻名的另一件事逐渐为大家所耳熟,夏侯天翁五十万年大寿,天帝和天后要在御园为夏侯天翁祝寿。 大喜的日期临近之际,时常对飞红发脾气的苗毅似乎终于控制不住了自己,在总镇府内当众扬言要休了飞红,幸好被云知秋给拦了下来。 后大家不知什么原因,苗毅和飞红又一起消失在了鬼市总镇府。 一直到两人出现在接近天宫的星域接受盘查时,两人的行踪才暴露了出来,消息才反馈到了信义阁这边。 “什么?去了御园?”曹满闻讯愣了一下,随后吃了一惊,从长案后霍然站起,“老爷子大寿在即,那厮装疯卖傻这么久,突然出现在御园是什么意思?”他赶紧摸出了星铃联系夏侯家那边。 夏侯拓大寿,他作为儿子的却没办法公开露面祝寿,却也不能看到父亲的寿宴上出现什么乱子,牛有德惯会惹是生非,何况他早就怀疑苗毅装疯卖傻是有什么企图,这个时候突然离开鬼市出现在御园由不得他不提防,为了以防万一,不得不让夏侯家那边做准备。 夏侯天翁府,禁园内,夏侯拓盘坐在擎天大树下眯眼听着卫枢的禀报。 听完后,波澜不惊地淡淡回了句,“知道了。” 卫枢见他不为所动,补充道:“三爷的意见是,让这边立刻通知天牝宫那边,让天后想办法将牛有德赶出御园,免得老爷的寿宴上出现什么意外。” “唉,多虑了。”夏侯拓缓缓睁开了双眼,摇了摇头,“老不死的一场寿宴而已,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我还有必要出什么风头吗?是青主想成全自己的名声非要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有人想闹就闹去吧,凭牛有德一人又能在寿宴上闹出多大的事来,除非还有其他人跳出来助力还差不多,那反倒有意思了。咱们不是一直想弄清他幕后的推手吗?奈何对方隐藏的太深,若真能因为一场寿宴而让幕后推手图穷匕见,那也是值得的。递话给老三,不用大惊小怪,天塌不了,这边心里有数。” “是!”卫枢应下,手上星铃回复。 “牛有德去了御园?”寇天王府内的寇凌虚闻讯一愣,回头问话。 “牛有德出现在了御园?”嬴天王府内的嬴九光正坐在棋盘边自己跟自己下棋。陡然闻讯不禁抬头愕然一问。 “牛有德怎么会出现在御园?”昊天王府内正坐在案前处理公务的昊德芳惊讶,复问苏韵:“难道是寇家带进去的?” “御园?他怎么进的了御园?寇家不至于公然违背承诺吧?”广天王府内的广令公亦是惊讶相问。 苗毅公然在御园露面后,天庭的一些大佬几乎是陆续在同一时间段内得到了消息。 御园中的一片参天林荫绿海,名为绿央园,正是绿婆婆的常居之地。 这里只有一些茅庐,没有雕梁画栋的任何建筑。更多的是以大树中空树洞为居所,周边环境翠绿幽雅得别样,身在此地整个人的身心似乎都充盈着勃勃生机。 一棵巨大的老树下,苗毅和飞红联袂向绿婆婆行礼。 拄拐而立的绿婆婆神情复杂地看着二人,她知道飞红是监察左部的探子,苗毅要休掉飞红,其实对苗毅本人来说是好事,可她却要出面撮合,也不知道是成全二人还是在害二人。 苗毅要休飞红。可飞红毕竟还有名义上的娘家人在,若娘家人是那种弱到了在姑爷面前完全说不上话的那种也就只能任由姑爷为所欲为,否则换了谁家都会要个交代,由不得你想娶就娶、想休就休。 “你都要休我女儿了,我也就不请你进去坐了,今天就把事情讲明白吧。”绿婆婆杵拐砸地,沉沉一声,又伸手将飞红招了过来。抚摸着飞红的脑袋,飞红低头咬唇不语。 绿婆婆其实不想再继续掺和这事。不过监察左部那边打招呼了,让她尽量帮忙劝和。不过监察左部如今的态度有点模棱两可,好像也不想勉强,能劝和就劝和,无法劝和的话,苗毅非要休就让他休掉算了。 谁知苗毅犹豫一阵后。却拱手道:“来的途中我也自我反省了一下,飞红并没有什么错,而是我自己这段时间的精神状态出了点问题。牛有德对之前对飞红的不当言行举止道歉,并保证以后不会再犯,收回之前说过的混话。在此恳请婆婆和飞红的原谅!” “……”绿婆婆当场愣住了,准备好的劝和的话硬生生全部给堵在了肚子里,没想到苗毅一见面就认错了。 苗毅之所以这样果断反省自然是有原因的,飞红将状况上报给监察左部之时,也察觉到了监察左部已经不再像从前那般重视苗毅那边,完全是能和就和,和不了就让飞红回监察左部另有他用的态度。 苗毅自然明白是自己价值渐失,上面有意放逐他,没必要再在他身上下本了,自己若是惺惺作态一番,万一绿婆婆真的首肯答应了,那还真是弄巧成拙了,只怕要立马被赶出御园,于自己后面的计划不利,所以一见面就当场醒悟了。 哑巴了一会儿的绿婆婆实在是无话可说,突然挥袖一抖,袖子里抖出一个绿藤为鞭,噼里啪啦照着苗毅身上一阵抽打,同时一顿臭骂:“自己心情不好就拿自己女人出气,还敢动手打人,你算什么男人……” 苗毅只能是忍了,站在那不动不摇硬挨,衣服被鞭子抽的破烂乱飞,身上被抽出了一道道血痕。 绿婆婆和飞红曾经在绿央园相处过一段时间,就是在苗毅被贬进荒古死地的时候,两人相处了上千年。 大概猜到了飞红做探子的原由后,她其实也挺怜惜飞红这丫头的,觉得这丫头命苦,不管是不是监察左部的探子,若是今后经常在苗毅这受欺负的话,那她觉得还不如让飞红趁早回监察左部的好。这一顿鞭笞就是想看看苗毅的反应,若是苗毅连这都忍不下来,那她凭什么相信苗毅以后能善待飞红?不如趁早断了拉倒。 见那一道道鞭影在苗毅身上飞抽,最终反倒是飞红看不下去了,赶紧把住了绿婆婆的胳膊,“干娘,他已经知错了,您就饶了他吧。” 绿婆婆长鞭凌空一抖,绿藤鞭影骤然缩回了袖子里面,“咚”一声,再次杵拐震慑,“牛有德,我问你,可是真心悔过?” 被打得衣衫褴褛带着满身血痕的苗毅偏向飞红,一脸诚恳,拱手长鞠一躬,“的确是真心悔过,还请原谅,以后绝对不会再犯!” 绿婆婆又看向飞红,问:“你可愿意和他重新和好?” 飞红咬唇盯着苗毅,最终点了点头,又走上前双手将鞠躬的苗毅扶起,眼神中藏着担忧,貌似在问伤的不重吧? 这叫什么事?绿婆婆翻了个白眼,自己倒白做了趟恶人,气呼呼扭头转身飘回了高高在上的树洞内。 飞红和苗毅对了个眼色,飞红随后亦转身追入了树洞内。 满身伤痕、浑身破烂的苗毅则站在原地不动。 等了足足两个时辰已经夜幕降临后,才见飞红重新从树洞飞了下来,迅速抖出一件披风帮苗毅裹上,同时暗中传音抱歉道:“绿婆婆早就松口了,是她拉住妾身,说是要让大人多罚站一会儿。” 这个无所谓,相对于曾经经历过的苦难来说,这压根不算什么事,苗毅关心的是自己能不能在此逗留一段时间,露出询问眼神。 飞红微微点头示意,表示已经办妥了。 ps:人不舒服,今天就一章凑合了,见谅。 。(。) 第一七零九章 受排斥的稀客 既然小两口之间的矛盾已经化解了,也没有才来就赶走的道理,留下暂住些许时日是情理中的事情,住的地方是当初飞红在绿央园住的树屋。不过绿婆婆有交代在前,夏侯天翁大寿在即,天帝和天后都将驾临御园,让小两口呆在绿央园不要乱跑,免得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应下归应下,至于苗毅会不会遵守又是另外一回事。 次日,一队近卫军人马进入绿央园查看,天帝和天后要驾临御园,类似检查是惯例,查看有无异常之类的。 带队的是一名清瘦汉子,名叫童岳,现御园总镇府下面的一名统领。苗毅也许对他没什么印象了,但他对苗毅自然是有印象的,因为他就是酉丁域一战中半支虎旗里的幸存者。 当年黑龙司被解散后,那半支虎旗的幸存者基本上都今非昔比,譬如童岳,原本只是一名偏将,如今坐到了统领的位置上,短短这些年可谓连升了两级。 苗毅和飞红被搜了出来,也不能说是有什么问题,至少两人出现在绿央园就是异常。 阳光穿透厚密森林,在林中留下幽静且斑驳的光影,身后跟着两个人的童岳从那带着神秘韵味的斑驳光影中走了出来,静静走到了苗毅跟前站定。 两人稍作对视,苗毅只觉得这人面熟,知道见过,可当年手下那么多人,他也不可能每个人都记得下来,不过他知道眼前这清瘦汉子就是童岳。 童岳的一群手下看着他,都知道他原本就是牛有德的麾下人马,是牛有德率领的半支虎旗中的幸存者,也是因为那一战得以快速擢升,再见这位老上司不知统领大人是何心情。 而这群人见到苗毅心中也同样说不清是什么情绪。这位前黑龙司总镇在近卫军打下了一座难以逾越的丰碑,如今却有传言说变得意志消沉、自暴自弃,若真如此未免让人唏嘘。 苗毅突然露出淡淡笑意:“童岳!” 众人暗暗惊讶,当年黑龙司那么多人,而童岳只不过是下面的一位偏将而已,没想到苗毅还能记住童岳的名字。这可不容易。 再见苗毅,童岳心中可谓感慨万分,脑海中闪过酉丁域血战时的一幕幕,刻骨铭心。尽管心情激动,但却努力控制住表面的情绪变化,拱手行礼道:“大人!” 一旁的绿婆婆偏头看了眼苗毅,大概看出了是苗毅在近卫军的旧部。 “不必多礼。”苗毅抬手虚扶一下。 绿婆婆出声道:“他们两个来这里是经过了报备的,不会有什么问题。” 童岳看了眼绿婆婆,又看向苗毅。“童岳公务在身,须公事公办,还请大人见谅,容童岳核实一下。” 苗毅点头:“自然。” 童岳摸出了星铃不知在跟哪联系,稍等了一会儿确认无误后,对手下点了点头,围着苗毅和飞红的人马这才散开了。 随后童岳让手下们散了继续搜索,他则陪着苗毅闲聊了两句。趁人不备时和苗毅交换了联系的星铃。 等到下面人陆续回来后,童岳告别。领着人马离开了。 苗毅眯眼目送,他需要掌握御园内的大致动向,可御园这边也没人会帮他,后来查到了御园这边黑龙司的旧部童岳正在御园轮值,云知秋遂让人联系上了童岳,让其配合苗毅。 对于这些旧部。相对来说苗毅还是比较放心的,云知秋一直保持着经营,先不说关系如何,至少已经是全部拉下水了,全部上了他苗毅的贼船。若是让近卫军知道这些人长期在暗中接受别人的资助,那可不是小事。 苗毅想过这些人将来也许能派上用场,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派上了用场。 两天后,寿宴当天,能位列朝堂的大臣几乎都陆续提前来到了各自在御园的别院。 那边一有动静,苗毅立刻让飞红去缠住了绿婆婆,也不能说是缠,只是找绿婆婆去聊天、修剪花草树木之类的,而他则游逛在绿央园,最终却悄然离开了。 待到龙辇和凤辇从天而降,天帝和天后驾临离宫,离宫也正式开放了,拦在门口的近卫军分开向两旁,夏侯令领着夏侯家的人在门口负责迎客。 四周别院内立刻陆陆续续飞出大群人,一群天庭大臣带领着家眷抵达,夏侯令笑脸迎客,而来客也逐一奉上贺礼入内。 离宫这边一开始迎客,掐准了时机的苗毅从远空掠来,落在了宫外人群后面,跟着徐徐上前。 “牛有德…”人群中有人看到苗毅后,发出愣怔惊讶之声。 有人看向他,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面无表情在人群后面慢慢跟进的苗毅。 很快,离宫大门外鸦雀无声,行进诸人全部停下了,全部看向了苗毅这边。 已经先众人一步入宫的嬴、昊、广、寇四家人闻讯错愕,皆转身浮空而起,看向宫门外,果然看到牛有德在后面。 媚娘和女儿广媚儿面面相觑,广媚儿眼中闪过惊讶和惊喜神色,同时又有忧虑浮现。 嬴无满、昊泽、广君安、寇铮,四位新晋的侯爷,在朝堂上虽然没有资格站在前排只能站在后面,可四人代表的是四大天王,一言一行同样能代表四大天王在朝堂上的态度。 四大天王虽然没来贺寿,可从朝中大臣礼让四人领着家眷先行进入就能看出点端倪。 嬴无满、昊泽和广君安相视诧异,寇铮脸色有点阴沉,之前还奇怪苗毅怎么会出现在御园,怎么也没想到苗毅会跑来凑这热闹。 夏侯令盯着苗毅打量了一下,又飘落在地,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依旧保持着彬彬有礼爽朗笑意,朝暗中传音交流的诸人拱手道:“请!里面请!” 至此,堵在门口的诸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堵了路。继续奉上贺礼往里走,只是免不了不时回头看看,进了里面后也大多逗留未再继续深入,都等在里面看着。 等到苗毅上前后,夏侯令上下审视着笑问道:“牛总镇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苗毅拱手道:“牛某恰好在御园。巧遇天翁寿诞,牛某和夏侯龙城乃莫逆之交,亲如兄弟,如今兄家老祖大寿,晚辈既然撞上了焉能不来拜寿。不过看样子,牛某似乎并不受欢迎,牛某有自知之明,一点小小心意当贺礼,还望不要嫌弃。奉上便走,不敢打扰。”翻手捧出了一只储物镯奉上。 “来者是客,带着礼物上门的贺客哪有不欢迎的道理。”夏侯令乐呵呵接了他手中东西,伸手向里面,铿锵果断一声:“牛总镇,里面请。” 苗毅举目望向里面那一双双将他排斥在外的目光,要不要进去似乎略显犹豫。 “请!”夏侯令再次豪爽出声。 苗毅深吸了一口气,拱手回礼。貌似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其实他知道,只要掐着这个点出现。众目睽睽之下夏侯家不太可能拒绝前来贺喜的贺客,因为夏侯家的底蕴摆在这,不怕他苗毅怎样,有底气就有胸怀! 如果真的被拒绝入内的话,那他只好另走险棋。 夏侯令回头看去,看到了暗中窃窃私语诸人对慢慢走进去的苗毅的态度。那股排斥的意味太明显了,仿佛将苗毅隔离在了另一个世界,苗毅出现在这里注定是孤独的。 他淡淡一笑,回头又继续迎客。 跑腿的夏侯虎城走了过来,朝苗毅拱手道:“牛兄。这边请。” 实在是众人对苗毅的态度太明显了,他担心苗毅受不了在这里惹出什么事来,今天可是老祖的大寿啊,加之苗毅提到兄长夏侯龙城也令他颇为感动,这才跑了出来引路,怕苗毅不合群欲带到僻静的地方暂歇。 “稍等!”苗毅示意一声,偏头看向了人群中的寇铮,及一群寇家家眷。 寇凌虚虽然没来,不过寇家没什么事的直系亲属都来了,寇铮一家子、寇勤一家子、寇勉一家子,还有寇英、寇倩、寇玉也都带着子女来了。 对苗毅来说,没看见还罢,看见了不过去打声招呼说不过去,毕竟还有一份‘名义’挂在表面上。 可是见到苗毅朝这边走来后,寇家上下似乎一个个都显得有些不太自在,包括和苗毅算是关系不错的寇文蓝,目光也都有些躲闪。没办法,家里面打招呼了,以后不要跟牛有德来往。 曾经一群对苗毅和对云知秋都非常热络的兄弟姐妹们,转眼间变得无比生分起来。 “大哥、二哥、三哥……”苗毅拱手一起打了个招呼。 “嗯,来啦。”寇铮面无表情点了点头,算是表面上摆了个过的去。 然寇勤却沉声道:“牛有德,你跑来干什么?” 寇铮迅速出手抓了一下他的小臂,示意不要多言,东道主都没意见放了进来,这个时候闹起来会让人看寇家的笑话。 寇勤似乎经提醒也意识到了,这才冷哼一声不再言语了。 苗毅目光扫过寇家上下,发现大多小辈的目光都躲闪避开自己,倒是隋楚楚看向自己的目光中似乎隐含怨恨。转念间他便明白了,寇家想办法证明了他没有去幽泉,可寇铮是知道幽泉狩猎是因自己而起的,看隋楚楚的样子似乎也知道了,丧子之疼估计把他苗毅给怨恨上了。 苗毅脑子里不禁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这个时候把宼文白的脑袋给奉上,不知隋楚楚是何反应。 热脸贴了个冷屁股的苗毅再次朝寇家上下拱了拱手,自己做到位了,转身而去。 目睹如此冷遇,伸手相迎的夏侯虎城暗暗唏嘘。 媚娘身边的广媚儿忍不住对母亲传音嘀咕了一句,“寇家人太过分了!” 媚娘白她一眼,“你懂什么?” 离宫后花园内,青主和大腹便便的夏侯承宇陪在夏侯拓的左右,三人并行漫步,今天青主夫妇可谓给足了夏侯拓面子。夏侯拓穿的也喜庆,一身大红袍。 “小心小心。”每当遇上廊角拐弯时,夏侯拓不时大惊小怪一声,伸手托扶一下夏侯承宇的胳膊,宝贝的不行。 夏侯承宇虽然嘴上说着自己没那么娇气,可脸上的神态却是很受用,这位可是夏侯家的家主啊! 三人正边走边聊着,不远不近跟在后面的上官青收了手上星铃后,快步上前,抽空对青主传音一番。 听完后的青主呵呵一乐,目光转到夏侯拓身上,“天翁,您猜谁来给您祝寿来了?” 夏侯拓一脸昏庸老迈样的摇头道:“这个老臣实在是猜不出来,难道四位天王来了?” 青主:“那四个缩头乌龟哪敢来,是鬼市总镇牛有德来了,这可是稀客啊。”他心里有点怀疑,难道牛有德走投无路之下又想拍夏侯家的马屁想投靠夏侯家? “哦!”夏侯拓恍然大悟,迟暮老态地点头道:“年轻人有心了,有心了。” “他跑来干什么?”夏侯承宇却是眉头一皱,她知道牛有德来了御园,但是想不到牛有德会跑到寿宴上来凑热闹,离宫守卫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 夏侯拓慢吞吞道:“来者是客,来者是客。”话中似有安抚夏侯承宇的力量。 三人在后花园闲逛至上官青提醒吉时将近,这才朝离宫主殿方向走去。 这次的寿宴和往常不一样,天后和青主高高在上并排坐在了一起,并没有去后宫待客,今天不分内外,除了赶回来贺寿的天妃战如意和后宫的那群妃子不便和外人相见呆在离宫后宫外,余者皆按家为单位聚集落座。 下面的首位已经看不到了四大天王的影子,媚娘携女儿广媚儿倒是占了张首位,剩下的元帅、星君和侯爷之类的只要有夫人在的,这次都一起进了殿内陪坐在了一旁,譬如査如艳就坐在天卯星君庞贯的身边。 而夏侯拓的案位这次破例摆在了台阶上面,侧面青主和殿内大臣。 殿外,怎么安排苗毅的座位却是让夏侯家头疼的事情,估计没哪家愿意接收,让他孤零零坐一旁又不像,不是堂堂夏侯家的待客之道。 ps:人昏昏沉沉,熬了好久才熬出一更,见谅。 。(。) 第一七一零章 惊变呐! 绿央园东面的一处花田内,飞红陪着绿婆婆在此漫步查看,一群仙娥正在小心翼翼地将一株株挖掘出的奇花异草移栽进类别不同的各式花盆内,这都是要侍弄好送进天宫的摆设,枝条不好看的要进行修剪。 “小南,这盆临月仙里的五行土不能放多了,不然会让花香太过浓郁,会不讨宫里贵人的喜欢。”绿婆婆突然停步,对一名蹲在花田里培土的仙娥叹了声,又朝远处招了招手,招来另一名仙娥叮嘱,“她刚来没多久不懂,你教教她。” “是!”来的那名仙娥应下,名叫小南的仙娥悄悄吐了吐舌头。 绿婆婆没看到这俏皮一幕,旁侧的飞红却注意到了,不禁莞尔,继续陪着绿婆婆前行。 然而走了没多远,绿婆婆忽然摸出一只星铃,不知在和哪联系,总之很快脸色一变,霍然回头看向了飞红,目光泛冷,“你们把老身的话当耳边风吗?” 飞红惊讶道:“干娘,怎么了?” 绿婆婆咬牙道:“你在跟我装糊涂吗?牛有德擅自跑去了离宫参加夏侯天翁的寿宴!” “啊!”飞红一脸震惊模样,“这…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进的去?” 说到这个绿婆婆也纳闷,牛有德是怎么知道寿宴具体开始时间的?连她都不知道,这去早了附近的守卫应该不会容许牛有德在那地方闲逛吧?她也认为飞红不会说谎,因为她知道飞红是监察左部的探子。总之她想不清楚这里面是怎么回事,皱眉问:“你真的不知道?” 飞红连连摇头,“干娘。我真的不知道他会去离宫…我去找他。”转身就要离去,却被绿婆婆抓住了胳膊,飞红回头看来,“干娘…” “他去离宫必然有他去离宫的原因,左部那边已经知道了,你就不要瞎去掺和了,何况他已经进去了。离宫守卫森严,凭你的身份想和他那般轻易闯进去怕是不容易,他时间掐的好啊。”说着。绿婆婆松开了她的胳膊,摇头转身而去,一路嘀嘀咕咕,“哎!胆子也真够大的。明知道不受欢迎还敢跑进去。万一出事就不怕掉脑袋吗?这是想干什么呀!依我看,你家那位可不像是自取其辱的人,这么一瞅,倒像是有备而来呀,你我说不定被他给利用了。唉,又是个有本事有能耐所以就不肯安分的人呐,糊弄我老太婆干什么,我老太婆没那胆子也没那些翻云覆雨人物的头脑。只想图个清净。丫头啊,老太婆当年看过太多太多有本事的人抛头颅洒热血。为了名、为了利、为了出人头地,简直是不惜一切,场面那叫一个血腥一个惨哟,星空中杀的人头滚滚,浮尸漫漫……” 她在那一路嘀嘀咕咕不停,飞红跟在后面默默听着不知是哪年的惨况。 离宫。 眼看来客纷纷落座,夏侯虎城领着苗毅却不知该往哪塞,可谓一个脑袋两个大。 苗毅也意识到了主人的尴尬,目光四处扫视。 殿前台阶下坐前排的寇家席位上,寇勤注意到了苗毅那边的尴尬,当即朝寇勉道:“老三,你去把牛有德叫过来入座吧。” 寇勉不禁一愣,老爷子不是交代过不要和牛有德来往吗? 不仅仅是他,其他寇家人闻声都有些诧异地看向寇勤,之前还见寇勤对牛有德出言不逊来着。 寇勤脸一沉,“让你去就去,别闹笑话。”他也不想,奈何大哥寇铮进入大殿前对他有过交代。 此话一出,大家立刻明白了,和牛有德之间毕竟还挂着名分上的关系,这种场合让牛有德连坐的地方都找不到,牛有德个人出糗是小事,显得寇家没气量那才是笑话。 寇勉点了点头,立刻起身去了。 苗毅本看准了一个空位置,准备不管人家愿不愿意都直接过去插队,不怕人家不欢迎,就怕人家欢迎。谁知寇勉突然来这么一出,倒是搞的他不便拒绝,只好领这个情随寇勉过去落座了。 夏侯虎城正考虑要不要拉些忙碌的夏侯家人临时凑一桌好安置苗毅,因为夏侯家自有夏侯家的气派,要么不让客人进门,既然让客人进来了,不管高低贵贱都要招待好了,没有让客人下不了台的说法,这也是一个大家族应有的底蕴和风范!结果寇家把人领走了省了个麻烦,有寇家人看着,看寇家的面子想必牛有德不会闹事,夏侯虎城不由松了口气。 莫名的,夏侯虎城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首先担心的竟然会是牛有德会不会在寿宴上闹事。 在寇家那边落座的苗毅引得不少人观望,而寇家人的反应也是各种各异,苗毅倒显得坦然,心中另有重要事情要办,不会因为某些人的脸色而羞恼,心中有天地,放眼尽欢颜。 吉时一到,震天鼓响,龙凤齐鸣。 殿内天宫大总管上官青朗声宣读天帝赐下给寿星的天书,满篇的赞誉,歌功颂德。 另有赏赐礼单宣读,各种珍宝不在话下。 夏侯拓朗声谢天恩,感激之言听着也是憾人肺腑。 殿内殿外贺寿宾客起身齐声高喝,祝天翁永寿无疆。 在青主的示意下,上官青高声宣布寿宴正式开始,鼓乐声起,殿内歌舞曼妙动听自是不说。 殿外,一列列仙娥鱼贯入场奉上美酒佳肴,夏侯家人来回穿梭在酒席间招呼客人。 很快里里外外推杯换盏声响起一片,寇家这边在寇勤的示意下至少也都在表面上敷衍苗毅多少意思了一下,苗毅则坦然淡笑,主动敬酒。 各席之间自家人举杯之后免不了来回穿梭与别家客套,至于这个。苗毅就没去凑热闹了,在琢磨怎么下手办自己的事。实在是有些事情在之前搞不清现场具体情况,杨庆也没办法计划详细。只能给出个大概方向让苗毅自己去视情况而定。 这边寇家人陆续回来后,嬴家那边的人随后也来了,领头的是嬴无缺。 “寇兄…”走来朝寇勤举了举杯的嬴无缺斜睨了眼苗毅,“是不是有人坐错了地方,怎么感觉你们寇家说话不算话啊?”他实在是看到苗毅就忍不住火,他儿子嬴晖就是在御园惨死在苗毅的枪下,焉能不恨。奈何家里面有了交代不让再招惹这厮,所以他只好憋着火不指名道姓的讽刺了一句, 他虽然是不指名道姓。但苗毅心中却是暗暗一乐,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天生和嬴家犯冲,为什么老是嬴家,就不能来个输家吗?怎么又是嬴家撞到了自己的枪口上? 有块这么厚的棺材板垫底还有什么好怕的。只要这位脑袋不掉。就不怕自己脑袋掉。 “嬴兄…”寇勤一副摇头无奈的样子还来不及多说什么,就被一声震响给吓了一跳。 砰!苗毅一掌拍在桌上,嬴无缺那阴阳怪气的话才刚落,寇勤才刚接话,他已经是毫不犹豫地拍桌而起,手上略加持了法力震撼效果,这一掌可谓拍的够轰动,生怕其他人听不到似的。 惊变呐!刚还热闹祥和来着。惊变突生呐! 推杯换盏客套来往的声音瞬间一静,所有人都被惊的看向了这边。连同那些来往的仙娥也停下了脚步。招呼客人的夏侯家的人愣张着嘴巴,夏侯虎城两边太阳穴突突直跳,心中狂呼,难道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吗? 寇勤到嘴的话硬被这一掌给吓了回去,愣愣看着苗毅像看怪物一样,甚至有股担心引火上身的惊恐渐渐出现在眼中,寇家上下和跟过来的嬴家诸人全部傻眼,周围的肃静给人莫名的压力,只有大殿内的歌舞鼓乐声传出,也越发给人压力。 现在不是苗毅怕出事,而是寇家和嬴家的人怕出事,这一掌拍下去真是吓得不少人提心吊胆。 紧接着,整个殿外只有一人的声音响起,只见苗毅戳指嬴无缺怒喝,“嬴无缺,你说谁坐错了地方?” 嬴无缺数度张嘴,硬是发不出声来,被弄了个脸红脖子粗,被硬生生搞了个下不了台,他已经算是克制不指名道姓的讽刺一句而已,谁想竟会激得苗毅搞出这么大动静来,妈的,这是天帝、天后亲临和朝中大员满座的寿宴啊,你活得不耐烦了也别拖我下水啊! “牛有德,你干什么?”寇勤压着嗓音低声喝斥了一声。 寇勉也赶紧伸手拉了拉苗毅的袖子,示意他赶快坐下。 殿内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法力探了出来,谁想苗毅语不惊人死不休,也不指名道姓地回骂一句道:“未立寸功,只知仗着父辈余荫厮混的窝囊废,也配骂我?” 此话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要是缩头了就承认了对方的骂话,以后还怎么见人,反正动静也出来了掩盖不住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嬴无缺当即回讽道:“也不知谁是窝囊废,在鬼市招不到人,只知道打自己女人的废物也敢站在这里装模作样?” 这话一出来,苗毅差点笑出声来,正瞌睡就有人递来了枕头,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也省得他再拐弯抹角了,当即一副怒极反笑的样子,怒声道:“我招不到人?若不是满朝大臣作梗,我岂能招不到人?” 此话在此冒出,那真可谓是惊天动地,现场人都惊呆了,竟敢连满朝大臣都卷进来说,这家伙还真是条疯狗,完全口无遮拦呐! 殿内探出的查探法力几乎陆续都收了回去。 嬴无缺脸上露出狞笑,一副你完蛋了的样子。 寇勉再也无法客气了,扯袖子都没用啊,突然出手制住了苗毅,令苗毅无法吭声了,直接将苗毅摁坐了下来。 隔壁一桌的寇文蓝那真是擦了把额头的冷汗,知道这家伙大胆,但是没想到这么大胆,有点不敢相信这样的疯子居然曾是自己的手下,当年怎么就没看出来。否则怎么的也不会动用关系把这家伙给引入天庭厮混了。 满场的人都站了起来看着这边,那位在天帝迎亲仪式上闹事的事迹大多人只是耳闻,今天又来这么一出。算是领教了,简直是属疯狗的,看来家中长辈叮嘱不要招惹这疯子不是没道理的,以后躲这疯子远一点,权势背景对这疯子屁的作用都没有。 众人都察觉到了殿内释放出来查探的一道道法力收了回去,都在等着殿内的反应。 夏侯家的人一起快步聚集了过来,皆愤怒地盯着苗毅。竟敢在老祖的寿宴上捣乱! 嬴无缺也无法避免,被夏侯家人的愤怒眼神给盯的有些不好意思,指着不能吭声的苗毅来了句。“和我无关,是他在找事。” 苗毅只能以愤怒的眼神回他,骂又骂不出,动又动不了。 殿内本是一派祥和、热闹、喜庆。外面陡然传来的惊天拍桌声令殿内诸人皆是一愣。 天帝和天后抬头看向殿外。夏侯拓偏头看向殿外,满堂大臣和贵妇皆偏头看向殿外。 紧接着,殿内歌舞声中隐约传来苗毅的怒喝声:嬴无缺,你说谁坐错了地方? 有人听出了是苗毅的声音,有人不知是谁的声音,总之听到‘嬴无缺’和这惊天一拍卷在了一起都显得有些错愕,瞬间一道道法力释放了出去查探。 “未立寸功,只知仗着父辈余荫厮混的窝囊废。也配骂我?”又是牛有德的话,尽管不是所有人都熟悉牛有德的声音。可这话已经隐隐把不少大臣家的子女都给骂了进去,家大业大人多,谁家没两个不争气的,不少大臣沉下了脸色。 然青主眉头却忍不住动了动,嘴角闪过一丝戏谑神情,他其实也没和苗毅有过什么接触,也没有过什么交流,就算有过谈话,估计也记不清声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个念头就是牛有德那猴崽子! 青主目光左右瞟了瞟满朝大臣的反应:天后脸上有怒色,夏侯拓淡定抿着酒水,夏侯拓身后跪坐的夏侯令悄悄起身沿着边缘朝外去了,破军微微闭眼,武曲见到破军的反应后似乎明白了什么,司马问天愕然,高冠依旧是面无表情无动于衷的样子,至于其他大臣都陆续皱眉,推杯换盏交流的气氛似乎瞬间没了,只有中间的仙娥歌舞在继续。 “也不知谁是窝囊废,在鬼市招不到人,只知道打自己女人出气的废物也敢站在这里装模作样?”这次是嬴无缺的声音,对于嬴无缺的声音大多都能听出来,何况前面本就有某人的指名道姓。 同样的,嬴无缺这话也帮其他人确认了之前骂人的是牛有德。 不少人无语,这样的疯事还真只有那疯家伙能干出来,只是听之前的骂言,似乎是嬴无缺招惹牛有德在先呐,这嬴无缺是怎么了,吃错药了吧? 嬴家派系的大臣真正是眉头拧起一片,不是说好了不去招惹那家伙的吗?这嬴无缺搞什么鬼,还是在这种场合。 其他人还好点,端坐在殿内的嬴无满一听到自己兄弟的话,那真是强行抑制住满脸的狰狞,有冲出去拔刀砍了自己那兄弟的冲动,什么地方惹事不好,偏偏在这种场合,你是什么身份,牛有德又是什么卑微身份,人家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虱子多了不怕痒,你搞什么搞? “我招不到人?若不是满朝大臣作梗,我岂能招不到人?” 一听到外面牛有德冒出这话,那真可谓是震惊四座了,一群大臣迅速回头看了眼青主,见青主正左右观察着他们,释放出的法力都收了回来,一个个面面相觑,也不知是真有人阻挠牛有德招人,还是怎么的,反正自己好像没做过。 青主再次瞥了眼夏侯拓的反应,心里暗骂了句老狐狸,他发现夏侯拓还是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其实他青主巴不得夏侯拓早点死,哪会真心为夏侯拓祝寿,若不是为了成全自己的名声,理都不会理这事,现在有人在夏侯拓的寿宴上捣乱,他心里是暗暗好笑的,连自己都不方便打的脸,居然有人打了,也不知夏侯家下一步会在鬼市怎么对付牛有德。 话到这里,青主也不好再沉默了,挥袖一摆。 旁站的上官青立刻跟着挥袖道:“停下,都退下!” 现场鼓乐声立刻静止,漫舞的仙娥亦迅速退入了左右殿内,都知道出事了。 青主淡漠道:“看看外面怎么回事,把闹事的人带上来。” 此时夏侯令已经回到了夏侯拓身后跪坐,暗中传音告知了外面的事情,夏侯拓依旧波澜不惊,像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一样。 青主话落,下坐的武曲偏头示意了一下,殿门外立刻闪出一群天将飞入外面出乱子的地方,这些人守在外面早就将这边的情况尽收眼底。 一名红甲大将走到苗毅身边,伸手示意寇勉让开了,提了苗毅直接拖走了。 另有一名红甲大将对嬴无缺做了个请跟我走的手势,嬴无缺有些紧张道:“不关我事,是…” 话没完,剑光出鞘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令他不敢动弹,随后两名红甲大将一起上手,一人夹了他一条胳膊拖走了,此时嬴无缺的眼中方露惊恐之色,朝人群中喊道:“三弟,快找父亲!” ps:好差不多了,明天应该能恢复正常更新! 。(。) 第一七一一章 朝中有人犯错 赢无非脸上略带愁意,现在找父亲跟不找父亲有什么区别?得亏父亲不在朝上,否则父亲还得装模作样主动要求严惩你,届时你不死也要脱层皮,你说你也是,好好的惹牛有德那疯狗干什么,父亲已经交代过暂时忍耐了,在离宫惹出这样的事来,二哥呀,我看你今天就算能躲过离宫一劫,又怎么回去面对父亲那一难关。 他和寇勤相视一眼,皆无奈摇头,两人都拿出了星铃,各联系各爹,将此地情况禀报。 “大家继续,大家继续。”夏侯家的人又满脸堆笑地热情招呼客人。 奈何宾客们虽有几分幸灾乐祸地坐下了,却也有几分唏嘘,热闹气氛已经大不如前,来往穿梭敬酒之类的也停了下来,都在关注殿内会不会传出什么动静来。 “那牛有德是不怕事大的主,二爷就不该让他进来。”有夏侯家的人暗中对夏侯家的人传音嘀咕。 “哎!进都进来了,事也果然惹出来了,我说这位是不是真活得不耐烦了,满天下的到处找死,找死找到这里来了。”闻者摇头回复。 事有牵涉的寇家和嬴家派系比较安静,昊家和广家那边的有不怕事大的,竟然暗中开了起了赌注,赌两人死、赌两人挨罚、赌两人没事等等各种赌,在那挤眉弄眼暗中传音交流坐庄下起了赌注。 殿内,几名红甲大将将苗毅和嬴无缺给提了进来,众人一瞅,呵。还真是这两位没错。 两人被提到殿内中央,“跪下”一声喝斥。两人腿后双双挨了一脚,双双噗通跪地。可谓强行摁跪在了地上。 天庭正常情况下是没有跪礼的,只有犯错和自认卑微的情况下才会双膝着地。 看着这两人,青主目光徐徐审视,天后脸色则不好看,夏侯拓淡淡斜睨,跪坐在后的夏侯令冷眼旁观,上官青和司马问天牙疼,高冠举杯慢饮几乎不拿正眼去看,破军则是皱眉认真看着苗毅。 至于其他大臣。嬴家派系那边的盯着嬴无缺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嬴无满盯着自己兄弟则是一脸阴霾暗暗咬牙,自己资历浅薄替父亲坐镇朝堂本就如履薄冰,你这混蛋还跟我添乱! 媚娘看着下跪的苗毅暗暗唏嘘,自己这么看好的一个苗子怎么会意志消沉自甘堕落呢,就凭他敢在殿外说出那番话来,也不像啊!难道是怨恨之下的发泄? 她身旁陪坐的广媚儿看向苗毅的眼神则满是担忧,她还是第一次陪母亲来这种场合,谁叫四大天王就广家有王妃呢。丈夫有事不能来,闲在家中的妻子也有事不能来的话说不过去啊,所以她本就有些紧张,没想到又遇见这样的事情。很是为苗毅担心呢。 寇铮袖子里捏着星铃已经问明了外面的情况,看着苗毅眉头深皱,搞什么搞。有点后悔让苗毅坐寇家的席面了,真整出什么事来自己还得考虑要不要撑面子出手擦屁股。 陪坐的査如艳见苗毅倒霉暗暗幸灾乐祸。殊不知在旁的天卯星君表面上面无表情心里却在骂娘,早就让苗毅消停一点。又闹出这事来,别到时候荒古死地的宝藏没弄到你却先挂了,届时本君到哪喊理亏去,王八蛋! 武曲挥了下手,押了两人过来的红甲大将转身退下了。 嬴无缺毕竟是见过场面的,努力稳定了下来,虽然跪在那,却拱手行礼道:“参见陛下,参见天后娘娘。” 一旁的苗毅却硬邦邦跪在那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只有眼珠子两边动。 嬴家派系立刻有人出声喝斥,“大胆狂徒,竟敢在陛下和娘娘面前无礼,理当严惩!” 立马有人跟风,“依律当以鞭刑,司仪官何在!” 苗毅还是第一次进这种朝堂性质的朝所,一来就领教了这朝堂上的勾当,心里狂骂寇勉,咒他十八代祖宗! 这次苗毅眼珠子两边使劲乱瞟,心里又在骂,都是瞎子吗?看不出老子被制住了? 当然不会都是瞎子,不少人很快看出来了,武曲五指虚空一抓,一股浑厚法力过去笼罩住了苗毅,五指一握拳,苗毅便长舒出一口气来,身上禁制解开了。 此时苗毅方朝上拱手道:“天牝宫下属鬼市总镇牛有德,参见陛下,参见天后娘娘,参见天子!” 这话有拍马屁的嫌疑,可他如今是孤身犯险,没人能帮他,要创造一切有利的条件自保,杨庆献计给他不是让他来送命的,一切都要靠他自己。 本还满脸怒气的夏侯承宇一愣,随后差点没笑出声来,银牙咬住了嘴唇,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心想,算了,自己堂堂一天后跟一个小小总镇计较什么,说来毕竟是天牝宫的直属下属,出了什么事自己脸上也无光。 满堂皆无语,上官青脸上表情很精彩,司马问天神情抽搐,淡定的夏侯拓手中酒杯略微晃了晃,跪坐在后的夏侯令重新认真审视苗毅,高冠瞥了眼夏侯承宇的反应后多灌了两口酒,武曲则偏头看向有点牙疼的破军,貌似在问破军,这就是你所谓的诤臣?我看是溜须拍马的谗臣还差不多! 媚娘抿嘴莞尔,广媚儿低头绷着腮帮子。 寇铮抬手摸了摸额头,査如艳暗骂无耻,天卯星君庞贯闭上了眼睛,不忍直视。 嬴无缺回头看向边上并排同跪的苗毅,有点傻眼,也有点惊为天人的味道,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搞的他都不知道要不要跟着参见一下天子了。 “呵呵!”青主也被逗乐了,心说猴崽子就是猴崽子,指了指下面,“油嘴滑舌。”一旁的上官青也陪着乐呵了一下。 谁想苗毅又主动胆大发声道:“小臣斗胆请示陛下,朝中有人犯错,小臣可否当众指出来?” 他也不是第一次见青主,御园正眼或不正眼地见过几回,倒也没有初见天威的那般害怕,最重要的是他如今的心态不一样了,若不是没办法,他压根不想这样跪青主。 “哦?”青主顿时来了兴趣,这是要帮朕搞出什么体己的事来吗?当即很宽宏大量的表示:“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可若是胡说八道,朕不轻饶!” “是!”苗毅看了眼身旁的嬴无缺,心想,你继续跪着吧,老子不奉陪了。 夏侯拓则饶有兴趣地盯着苗毅,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苗毅在这么多大臣面前的言行,不见惊惧,不由眯眼! 众臣正琢磨这位要往谁头上戳什么事,谁知苗毅又突然站了起来,转身朝两旁看了看,拱手道:“敢问一声,刚才是哪两位大臣说卑职无礼喊着要行刑的?”他刚被制住了不能扭头没看见。 众臣目光看向了嬴家派系中的两位,那两位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先后慢慢站了起来。 两人还未开口,苗毅已经抢先开口就来,“想必就是二位了!陛下开恩允许小臣指错,那么卑职恭请二位大人演示一下被制住了如何能行礼,若二位大人能正常行礼,卑职认罚!若做不到,还请二位大人收回刚才的话,饶恕卑职!” 殿内静默一片,还当是指什么错,竟然是这个? 那两位站起的大臣无语默然,冷冷看着苗毅,心中冷笑,无知小辈,这点小把戏就想在朝堂上逼我们两个认错? 天卯星君庞贯暗暗摇头,还是太嫩了点,这种事情不但不能让对方认错,反而会惹来嬴系人马的怒火,待会儿嬴系发难有你受的,这点小事就算对方认错了又怎样?你就图嘴上痛快、心里这点舒坦?没朝堂经验啊! 殊不知对苗毅来说,既然已经撞上了下手的方向,就是要激怒嬴系人马发力为难自己,不然他无处着力。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已经走入了这个殿内,他已经没了退路,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临机应变,抓住一切机会! 在座的申路元帅洛莽微微皱眉,如同庞贯一样,他已经预感到了待会儿嬴系人马要折腾苗毅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苗毅了,大家已经协商好了放过你,你呆在鬼市总镇府好好的谁也不会把你怎样,朝堂上可是杀人不见血的地方,把你弄死了你都没地方讲理去。 他已经在琢磨回头怎么帮苗毅解围了,苗毅帮他儿子摘出陷阱救了他儿子一命,这个人情还没正式还呐! 果然,那两位站那连声都不吭一句,就立刻有嬴系的人马站了起来,朝青主拱手道:“陛下,但凡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他们二位之前因未看出牛有德受制,所以才有那番话,他们二人说出那番话也是为了维护陛下和娘娘的威仪,忠心可鉴,而牛有德纯粹是胡搅蛮缠,拿这寿宴当儿戏场所,其心可诛!” 苗毅暗暗心惊,发现这帮老家伙有够阴险的,倒打一耙玩得溜的很。 青主脸色微沉,还当这猴崽子能指出什么错来,感情闹来闹去就这小把戏,实在是令他失望,问:“牛有德,这就是你指的错?” 苗毅转过了身来,老实回道:“如果这不算错…小臣不吭声他们喊着要对小臣依律行刑,小臣辩解想请得他们饶恕他们又喊着胡搅蛮缠其心可诛,总之怎么说都是他们有理,反正小臣人微言轻,学不会被制住后还能行礼的本事进了这里就是活该找死,既然不能讲理,小臣无话可说!”(。) 第一七一二章 主辱臣死 哟!在座众臣立刻另眼相看,发现这位倒打一耙玩的挺溜,等于把‘胡搅蛮缠’送了回去。 嬴家派系人马更是正眼相看,竟然奈何不了这小子,顿时都来了精神。 朝堂上不比别的地方,这里是杀人不见血的地方,牛有德在鬼市鉴于一些原因不便下手,可既然来了这里,一帮人就没打算让他活着离开。 两边打平!青主这裁判立刻将这话题揭过一旁,为这点小事吵起来让殿内的一帮贵妇看了简直是笑话,“你二人刚才何故在外面吵闹?” 苗毅立刻指向嬴无缺:“陛下,并非小臣愿意吵闹,是嬴无缺主动过来羞辱小臣,小臣才一时气愤失态。” 不待嬴无缺辩解,已经有嬴家派系大臣朝他使眼色,示意他先不要开口,随后有嬴家派系大臣站起道:“不知嬴无缺羞辱你什么了?” 看似正常问题,可苗毅脑中瞬间意识到对方开始找茬了,因为不可能是帮自己的,遂霍然回头看去,直接展开攻击,“刚才还有人教卑职礼仪一说,不知卑职是该先回陛下的话还是先回你的话?” 在座众臣再次精神一振,就连媚娘也明眸闪烁地盯着苗毅,连她也听出了苗毅话里的刀光剑影。 夏侯拓依然偏头眯着眼慢慢品酒,饶有兴趣地看着。 对方淡定道:“礼仪是该遵守的规矩,朝堂上自然有朝堂上的规矩,议事时可就事论事。任何人可就任何疑惑提出疑议,方能秉持天威之公平公正!” 苗毅立刻朝青主拱手相问:“小臣不懂朝堂上的规矩。敢问陛下,小臣是否也能就事论事在此有话直说?” 青主是准备看好戏了。嗯了声道:“只要不是胡说八道,有道理尽管说。” 对他来说,苗毅现在的死活不重要了,若不是四大天王那边出了一手他再对苗毅下手会显得他那啥了,他只怕已经直接弄死苗毅了,反叛他的人是付出代价的! “是!”苗毅应下,就怕不给自己说话的机会,得了这个许诺,他心里大大松了口气。转身面对对方,“嬴无缺跑到我这边敬酒时羞辱我,说我坐错了地方。” “说你坐错地方就是羞辱你了?”驳斥苗毅的大臣名叫齐灵桓,是天庭一名二节红甲大将级别的巡查使,属于偏职,不像星君、侯爷之类的占到了正位握有兵权,是东军的人,自然也是嬴系人马,否则也不会主动跳出来责难。“就算是你认为的那样是在羞辱你。你可有人证证明嬴无缺说了这样羞辱你的话?” 苗毅当即环顾殿内,一片安静,没人有出面帮自己说话的意思,目光扫过诸人。最后落在了坐在后面低眉垂眼的寇铮身上,又快速回头,他也不准备求寇家的人出面作证。指着嬴无缺道:“何须人证。你问嬴无缺有没有说过。” 齐灵桓果然问嬴无缺:“嬴无缺,你说过这样的话吗?” 嬴无缺一愣。自己的确当寇家人面说过这样的话,这样问是什么意思?然又看懂了对方给的眼色提醒。牛有德和寇家有姻亲名分,寇家人作证的话,这边可以驳斥是帮亲不可采信,而自己很寻常的出声其他人也听不到,就算听到了其他派系的人也不会跳出来帮牛有德作证,当即大声回道:“污蔑!牛有德在污蔑小臣,小臣没说过这样的话。” 他其实挺想站起来的,然苗毅是借着陛下让指证的机会站了起来,而他只好暂时忍一忍。 齐灵桓:“牛有德,嬴无缺说他没说过,你有其他证人吗?” 苗毅深深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了眼明目张胆说谎的嬴无缺,心里骂开了,妈的,这是欺负满朝上下无人替老子作证,想把主动惹事的罪名扣老子头上来啊! 在座不少人皆以怜悯的目光看着苗毅,寇系人马不出手的话估计这小子危险了,就算寇系人马出手,只怕效果也不会太大,恐怕这朝堂上立马会变成几家联手攻讦寇系,牛有德既然送上门来了,自然是顺手弄死在朝堂上省事,反正也就几句口舌的事。 就连媚娘母女也听出来了,这是要扣死苗毅主动惹事的罪名,要把苗毅往死里整啊! 在场不少贵妇这才明白,原来朝堂上这么凶险,一句话不对就能被置于险地,今天算是见识了。 谁知苗毅不回齐灵桓的话,反而突然朝青主拱手道:“陛下,嬴无缺不但说小臣坐错了地方,若仅仅是说这个小臣也就忍了,还暗中传音骂小臣,说天下还没人敢轻易得罪他嬴家,说离了御园迟早弄死小臣,而且言语间对天后娘娘还多有不敬,小臣直属天牝宫,焉能置若罔闻,这才勃然大怒,否则小臣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离宫大声喧哗!” 此话一出,满朝皆惊,大多人虽然不知道嬴无缺跑到寇家那边敬酒一开始有没有说牛有德坐错了地方,可凭朝堂上的老道经验都看出了齐灵桓和嬴无缺之间的勾当,在故意抵赖反扣帽子,所以对苗毅这话也不知该不该信,而大多人甚至隐隐相信嬴无缺的确有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大家也都明白,连明着的话都找不到证人,暗中传音的话自然就更不可能找到证人,可这辱及天后的话就算没证人也厉害了! “你撒谎,你胡说!”跪那的嬴无缺顿时急了,指着苗毅一顿怒斥,又对上拱手道:“陛下,小臣真的没有说过这话,牛有德在诬赖小臣,请陛下明察!” 坐在后排的寇铮已经暗中摸出了星铃对外联系询问,问嬴无缺当时有没有暗中对苗毅传音之类的举动,得到的回复是没有。反复确认,寇勤也说没有,寇勤说他就在嬴无缺身边,嬴无缺和自己修为差不了多少,哪怕有一点法力波动不可能察觉不到,寇勤反问寇铮怎么了? 按捺下星铃,寇铮看向苗毅顿时无语了,寇家再怎么割舍苗毅,毕竟名分还在,不出来帮苗毅作证已属难堪,再跳出来帮苗毅的对手作证怎么可能? “陛下…”一个女人的声音出现,顿时令殿内所有人朝上看了去。 一只手掌抚在圆鼓鼓肚子上的夏侯承宇一脸牵强笑意,居然出声了,她一开口,嬴无缺的咆哮暂停,齐灵桓刚要出口的话也只好暂忍。 苗毅抬头看去,看向发话的天后夏侯承宇,他面无表情,无视身旁跪着的嬴无缺那想活吞了自己的眼神,心中前所未有的冷静,这也是历经大大小小生死历练出来的,深知越到危险关头越要冷静应对。 他不是没来过御园,镇守御园那么多年,也不是没见过夏侯承宇,还被夏侯承宇收拾过,若不是近卫军护着,只怕训龙鞭下自己小命难保,所以深知这女人的气量与心胸如何。 青主稍微皱了下眉,他不太喜欢后宫插手朝堂的事,淡淡问道:“天后有事?” 就连下面侧坐的夏侯拓也微微皱了下眉看着上坐的夏侯承宇,后面跪坐的夏侯令脸色稍微紧绷了一下,脑袋微低掩饰下了眼中闪过的一丝不快。 夏侯承宇干笑道:“陛下,按理说臣妾是不该在这种场合多说什么的,可想了想,这是臣妾爷爷的寿宴,加之牛有德又是天牝宫直属下属,刚听牛有德之言,似乎又牵涉到了臣妾,臣妾若再置之不理似乎有些说不过去,所以臣妾想问一问牛有德,不知陛下可否应许?” 她这话说的也有道理,朝堂上嘛,本来就是‘讲道理’的地方,青主微微点头:“只要不扰公正,天后问吧。” “是!”夏侯承宇应下,回头看向下方的苗毅,威仪问道:“牛有德,本宫问你,你说嬴无缺对你暗中传言涉及本宫,可是真的?” 苗毅拱手道:“回娘娘,自然是真的,只是嬴无缺不肯承认小臣也没办法。” “你胡说!”嬴无缺怒声咆哮,有想扑上去咬死苗毅的冲动。 “嬴无缺,可否容本宫把话问完?”夏侯承宇带着淡淡笑意压了一声,只是语气里的一丝冷意任谁都能品味出一二。 “……”嬴无缺强忍满脸愤怒闭嘴了,难道自己还能朝天后喊出不行不成?真要敢这样说,可真要被司仪官给拖出去乱棍打死了。 他闭嘴了,夏侯承宇才继续问道:“牛有德,他都说了本宫什么?” “这…”苗毅这时反而显得有些吞吞吐吐犹豫了起来。 嬴无缺见状一怔,怒气消了几分,心中渐涌起一股狞笑,敢乱扯,我看你怎么编下去,别编的自己下不了台。 夏侯承宇声音微沉,“怎么?你口口声声说嬴无缺这样那样,本宫问你为何反而说不出来了,莫非心中有鬼?” 苗毅抬头,面色肃然,情绪激动,铿锵有力抱拳道:“娘娘,非是小臣说不出来,而是嬴无缺所言不但涉及娘娘,还涉及天妃娘娘,小臣不敢说,也是小臣记性不好,记不清了。总之小臣的确是被嬴无缺的一些话给触怒了,小臣这人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人缘,但有的是一腔血性,知道什么是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也是小臣之前行礼时为何会突兀喊出‘参见天子’的话来,就是想让嬴无缺知道什么是主,什么次,也许在别人看来是溜须拍马,但对小臣来说,小臣毕竟是天牝宫直属下官,主辱臣死,当以死捍之!这也就是在离宫,若换了是在鬼市,嬴无缺若敢说出那样的话来,小臣不管他什么背景,定杀之,这样的蠢事小臣也不是第一次干了,所以得罪的人太多,请娘娘恕罪!”声震朝堂,气势激昂!(。) 第一七一三章 硬邦邦接了 青主脸色半沉,目光略带冷意地盯着苗毅,原因无他,把他的宠妃战如意也给牵涉了进来。同样,那冷冷目光也瞅向了嬴无缺,不知道嬴无缺是不是真说过这样的话。 嬴无缺下意识想咆哮苗毅,却被青主那冷冷目光看得浑身发毛,尤其是天后夏侯承宇的目光,瞬间肠子都悔青了,后悔怎么不听家里的话,惹牛有德这疯狗干啥?张嘴咧出锋利牙口就乱咬啊! 他这种虽然年纪比苗毅大,修为也比苗毅高,见过的大世面也比苗毅多,可论真正的生死场面是一回都没硬碰过,在压制了某些条件的情况下,论心智和沉着应对能力与草根崛起屡次拿命拼出来的苗毅压根不是一个层次上的。 至于苗毅,他才不管他青主怎么想,也不能说不管,而是苗毅性格本就是这样,有些犄角旮旯非重点的事情在他应急的情况下他不会顾及那么多,先把事情做了再说,先做好了眼前再顾及长远,难道自己不说青主就能保自己了? 他非常冷静,也非常清楚,自从一脚跨入了殿内,他就没了退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这就是杨庆说的,就看大人有没有那个胆子去取了! 杨庆甚少做冒险举动的人,却出了个极为冒险的主意,但是却对极了苗毅的胃口! 朝堂上都是些什么人?能有资格位列朝堂的都傻不到哪去,尽管苗毅说什么不敢说,说什么记不清了。可这话无疑在指嬴无缺指天妃才是青主最宠爱的女人,不把天后放在眼里之类的。也许还隐含了天妃迟早要取而代之扶正的意思,总之应该脱不了这些相关的意思。 众人暂时也不知道嬴无缺是真说过这样的话。还是苗毅在胡编乱造,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兔崽子好厉害的嘴巴,如果有朝一日能入朝堂的话不会吃亏太厉害。 寇铮看着苗毅,那真是小心肝抽搐,还是头回发现自己这便宜妹夫有这么厉害的嘴巴子,编出的这些居然能和‘参见天子’扯上,也不知道是临时发挥,还是事先就预谋好了的编排。 夏侯承宇盯着嬴无缺‘好好欣赏’了一下。那隐藏在眸子里深沉的寒意简直令对视的人不寒而栗,她现在压根不去考虑苗毅说的是不是真的,在她看来,嬴家本就有将她取而代之的企图,嬴无缺很有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何况她也看出齐灵桓之前在联合嬴无缺抵赖,所以她在各种先入为主的因素下认定了嬴无缺说过这样的话。 嬴无缺该死!嬴家当灭九族!夏侯承宇心海里如霹雳般闪过这森森骇人的怨念。 再回眸看向苗毅,想想‘参见天子’的话,想想‘主辱臣死’的话。心中无比熨帖,也觉得苗毅的确如苗毅自己说的那般,是那种有血性的人,什么蠢事没干过?在离宫闹出点事也不稀奇。不说别的,就凭苗毅当初当着嬴九光的面骂嬴家‘卖女求荣’就可见一般。 她却不想想她当初听到‘卖女求荣’是什么反应,此时却觉得苗毅一向与嬴家不合。这才是她天牝宫直属下属该有的态度,就是要和嬴家死磕到底才对! 破军看向苗毅的眼神有些复杂。苗毅刚才那慷慨激昂的话很对他胃口,尤其是那句‘主辱臣死’。若此子仍在近卫军多好啊,可惜所谓的护主对象竟然是指‘夏侯承宇’,这就令他大倒胃口了。 “大胆狂徒,竟敢在此模棱两可,混淆是非,意图挑拨离间,究竟是何居心!”齐灵桓陡然大喝一声,直接挑破苗毅的企图,能站在这里的哪有糊涂人。 “陛下,臣妾问完了。”夏侯承宇忽然插了一嘴,朝青主微欠上身颔首致意,青主点了下头。 苗毅再次转身看去,“大人是在说卑职吗?” 齐灵桓怒斥道:“除了你还有何人?满口胡言,可有人证?” 苗毅反问:“大人不妨再问问嬴无缺有没有说过这话。” 不待齐灵桓问,嬴无缺已经怒声道:“牛有德,你信口雌黄,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苗毅盯着他,“这么说你又是不承认?” 什么叫又是?嬴无缺怒声道:“根本无中生有之事,要我如何承认?”转而朝上拱手道:“陛下,娘娘,小臣冤枉啊!” 苗毅:“既然你喊冤枉,为何不找出人来证明你没说过?可有证人?” 齐灵桓刚想开口,嬴无缺已经喊道:“有!” 苗毅心中冷笑。 殿内略安静之后,上坐的青主淡然道:“证人找来。” 嬴无缺禀道:“当场有嬴家子弟和寇家子弟皆可作证。” 此话一出,齐灵桓微微皱眉,奈何已经来不及阻止,还能让嬴无缺把话吞回去不成。 众臣不少人暗暗摇头。嬴家派系的人更是无语。在座的嬴无满紧绷着脸冷眼瞅着自己二弟,恨不得冲上去拿根狼牙棒照他脑袋上狠敲一记,不懂少说会死吗?嬴系这么多能人还差你一张破嘴? 寇铮倒是暗暗松了口气,不然寇家女婿当众被人责难寇家却无人出来作证传出去像什么话,不管怎么样,牛有德至少还挂着寇家‘女婿’的名分。 他手中星铃快速和外面的寇勤联系,交代怎么说。 青主:“宣!” 很快,殿外有近卫军人手将殿外席位上的嬴家和寇家子弟给扯了进来。 作证的结果很简单,嬴家的人自然是矢口否认嬴无缺说过什么,而寇家的人则把嬴无缺过来敬酒时说的那句‘是不是有人坐错了地方’的话说了出来,至于什么传音的事只说察觉到了嬴无缺传音的法力波动,至于说了什么不清楚。 这明显是各帮一边的话,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知道谁对谁错? 而寇家之前明显是躲着不出的,却硬是被嬴家人给拉了出来作证,现在连其他派系都不好对寇家发难了,不是人家寇家不守承诺,而是嬴家自己不像话。众大臣惯混于朝堂,更明白青主的心思,这个问题是真是假不会再深究下去,真要证明了嬴无缺有说过那话的话,天后情何以堪,天妃情何以堪,难道真要在此杀嬴无缺?岂不证明了嬴家真的其心可诛?就算明知道嬴家有这心,有些事情也是不能捅破的。 本来最好的结果就是牛有德死,谁都不会有什么意见。 总之一帮大臣暗叹,第一关往牛有德头上扣帽子的险关因为嬴无缺的无脑让牛有德顺利躲过去了。 齐灵桓更是暗暗苦笑,嬴天王不是属下无能,而是…总之怪不了属下! 果然不出大臣们所料,青主淡淡出声:“到底有没有说过,寿宴后再详查。” 谁都知道,寇家和嬴家当众说出的话是要负责任的,事后也必然要死扛到底,这一语揭过的话,事后还查个屁啊! 天后夏侯承宇也不是纯傻子,天宫这么多年毕竟不是白混的,自然也知道苗毅躲过了一劫,看向苗毅的眼神暗藏赞许,觉得没给她天牝宫丢脸! 以前她还没多认为鬼市总镇府的人是她天牝宫的人,今天头回有了归属感。 至于在座的不少贵妇都暗暗觉得可惜了,因为苗毅把各家几乎都得罪过。 倒是媚娘母女暗暗替苗毅松了口气,真觉得刚才唇齿之间是刀光剑影惊险之极,母女俩还是头回发现,嘴巴竟是如此歹毒的武器,杀人不见血啊! 但众大臣又都明白,嬴家是不会如此轻易放过苗毅的,失去了一局肯定要扳回来,不然颜面何存? 又果然,一群证人赶出殿后,一直站着未坐的齐灵桓朝青主拱手道:“陛下明鉴!”然一回头又针对苗毅,“既然刚才的事情暂时分辨不清,那就说说能分辨的清的,之前你在外面闹事时想必不仅仅是我,在座的不少大臣都听到了你那句‘未立寸功,只知仗着父辈余荫厮混的窝囊废,也配骂我’,你承不承认这话是你说的?” 什么叫我在外面闹事?明明是嬴无缺闹事,就算是我有闹事也是我和嬴无缺一起闹事…苗毅心中嘀咕,不过这抓住机会就刺自己的话暂时就不详究了。 “当然!卑职不像有些人…”苗毅斜睨了一眼嬴无缺,“是卑职说的就是卑职说的,不像有些人敢说不敢当!” 你妈的,那话都过去了,你还来!嬴无缺抬头看着他,满眼怒火,有跳起来和他拼命的冲动。 “不知你在骂什么人?”齐灵桓说这话时看了看满朝大臣的反应。 苗毅道:“卑职不认为卑职是在骂人,而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齐灵桓立马咄咄逼人道:“不知你又立过什么大功,竟敢辱骂别人是窝囊废,父辈余荫指的又是什么人?”他在有意帮苗毅挑起众怒,帮苗毅将打击范围扩大。 媚娘母女暗暗担忧。 谁知苗毅却硬邦邦接了,站在那抑扬顿挫道:“卑职不才,捉拿天庭逃犯时曾得过陛下御封第一,在卑职眼中这就是大功,足以自傲!敢问大人,天下又有几人拿过如此殊荣?至于什么窝囊废和父辈余荫,大人欲加之罪愿意怎么联想就怎么联想,卑职人微言轻亦不善朝堂言辩,若谁觉得卑职说错了,不妨从家中小辈中挑出与卑职修为相当的人来,同等条件下愿意和卑职单挑也行,愿意和卑职带上实力相当的人马打一仗也行,无论是捉对厮杀,还是上阵领兵对战,卑职都有信心将他打成一个窝囊废,打出一个事实来,不需要用骂的!”(。) 第一七一四章 能否证明? 他说这种话不怕得罪人吗?关键他早就将一伙人给得罪了,他就算想客气讨好,人家也不会跟他客气,自然不如硬气点过了这关再说,眼前若是连命都保不住了,还谈什么以后?所以他得罪的理所当然! 这也是他苗毅的行事风格,他若是个太过瞻前顾后的人以前就不会得罪那么多人,当然,如今也不会站在这里! 此话一出,真可谓是语惊四座。 青主偏头,目光从苗毅身上挪到了一旁的上官青身上,微微传音一声:“这猴崽子还真不客气,怪不得混事没少干,就是一个混人!” 上官青咧嘴干笑一下,目光扫视现场反应。 现场一片愣怔安静,同样的话落在不同人的耳朵里自然是不同的味道。 破军听得双臂八字撑在长案边缘,这种硬邦邦的话很合他胃口,事实就是事实,没必要跟一帮弯弯绕的家伙客气。 武曲看了眼破军的反应,心中暗叹一声,此子怪不得能得破军欣赏,这风骨的确很适合近卫军,怪不得能率半支虎旗击溃酉丁域百万精锐。 在场诸臣的脸色谈不上什么好看,但也没什么太大情绪变化,一帮人算是看出来了,怪不得这二百五在天街时就敢对满朝权贵家的奴才下手,还真是二的厉害,什么话都敢往外面冒。 嚣张!狂妄!这是众臣内心的评价,瞅向苗毅的眼神多有不屑和不善,算是懒得跟苗毅计较,放任齐灵桓和其辩好了,对付一个小卒让满朝大臣齐上岂不成了笑话,关键是苗毅这自傲的话还真让大家找不出什么理由反驳。 就连斥责的齐灵桓也被堵的有些无语。站那干愣愣瞪眼,没见过这样的。 他想引苗毅入套,谁想苗毅不用你往深了套,自己就整个横冲直撞的闯了进来,不用你全面点火帮他扩大打击范围,他自己就帮自己干了。我就当场得罪了,你能奈何我? 齐灵桓想来想去想不出什么来指责苗毅话中的问题,不管从哪家选出一个子弟来在同等条件下单挑或领兵作战怕还真没人能是这牛有德的对手,这家伙人虽然不怎么样,甚至是讨人恨,却是出了名的悍将,战绩辉煌的耀眼,想当初连四大天王都要抢的人,就可想而知了。 跪在地上的嬴无缺很想喊出嬴家实力相当的子弟打一场打牛有德的脸。可他儿子就是前车之鉴,对上牛有德根本不够瞧,若论带兵打仗的话,这代子弟中有几个领兵上战场真正血拼过的?有也是有高手保护的,同等条件下哪能上牛有德这种五万对百万悍将的手?几次欲张口,到嘴的话又数度咽了回去。 这就是有拿得出手成绩的好处,在这方面,苗毅摆出这硬邦邦的成绩的确让人无话可说。 如此豪气干云的风范令媚娘母女为之侧目不已。只是媚娘悄悄看了看众臣的反应,心里嘀咕。牛有德这样说合适吗?是不是太狂妄了一点? 天后夏侯承宇眉头翘了翘,目光蔑视下面在座的,发现牛有德不愧是自己天牝宫的人,说出来的话听着都解气,暗赞一声,说的好!说的霸气!居然能压得满朝大臣一个个无语。太给天牝宫长脸了! 她本就看满朝大臣不顺眼,没一个好东西,包括夏侯家的。 这个话题找碴不成,齐灵桓脸一沉,正要换话题斥责。谁知苗毅抢先发难,“大人不会只听到所谓的卑职骂嬴无缺,却没有听到嬴无缺骂卑职的话吧?” 齐灵桓坦然道:“听到了,他说你才是窝囊废,在鬼市招不到人只知道打自己女人出气。不过若按照你的道理来论,似乎也不算骂你,似乎如同你一样也在陈述事实。” “事实?笑话,卑职会招不到人?”苗毅冷笑一声,摊开双手示众,旋即大袖一挥,“卑职若真想招人,挥袖间就能招来十万精锐!” 闻听此言,不少人暗中嗤之以鼻,根本没人相信。 齐灵桓本想给苗毅层层加罪令其有死无生,但刚刚领教了苗毅嘴巴的厉害,怕顺着苗毅的话再扯下去又扯变了味,遂不再跟苗毅纠缠这个,直命要害,“你能不能招到人那是你的事,却为何大放厥词,当众说招不到人是满朝大臣在作梗?诬陷朝中大臣是重罪,诬陷满朝大臣等于诬陷天庭,乃罪上加罪,你可知罪?” 嬴无缺抬头盯着苗毅,心中狞笑又起,心道,这次看你怎么办? 这下媚娘母女真正是担心了起来,许多人都听到了苗毅这话,这罪名扣下来必死无疑。 天后夏侯承宇微微揪心,这罪名扣下来她就算有心相帮也帮不了,大家都听到了。 青主淡淡瞅着苗毅,不知道苗毅说出那话是不是掌握了什么证据,若真如此的话,那就该轮到他出手了。不过他一直坐在上面冷眼旁观众臣的反应,若真有人心里有鬼的话,按理应该有人会阻止齐灵桓把话题往这上面推才对,为何没见有反应? 他还有一个疑惑就是,群臣之间自然有群臣之间相处的规矩和法则,不然相互之间会出乱子,约定好了放过牛有德按理说不会有人再暗中使绊子才对,再说了,能位列朝堂的人犯得着去阻止苗毅在鬼市拉个小小的聚贤堂吗?不用阻止应该也知道不会有人愿意去这种不明不白的地方。 苗毅算是领教了这位言臣的厉害,居然跳过了他的设定,可到了这一步对他苗毅来说跳不跳过已经意义不大,他若是连这点随机应变的能力也没有,又岂敢孤身犯险深入虎穴?当即横眉冷眼道:“句句属实,何罪之有?” 齐灵桓心中暗暗一惊,难道真有人暗中阻挠招人被这厮拿到了证据,那为何没人暗中提醒,迄今为止自己身上的星铃连个反应都没有,怎么回事? 其他大臣也在暗暗左右扫视其他人的反应,也在琢磨苗毅是不是真的拿到了什么证据。 到了这一步,齐灵桓自己弄的自己没了退路,只得是当场逼问:“既然是句句属实,证据何在?” 苗毅平静道:“你非要我现在即刻拿出实证,我拿不出来。” 拿不出来?不少大臣面面相觑,那反应犹如怀里抱了个美人裤子都脱了却发现其实是个男人,发现牛有德这家伙还真是在找死,凭个莫须有的罪名就想往众大臣头上栽赃?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嬴无缺差点笑出声来。 齐灵桓也差点笑出来,却化作冷笑,“也就是说你目前还没有任何证据就说满朝大臣在阻挠你招人?” 苗毅:“若非有人阻挠,卑职为何会一个人都招不到,难道天下人都死光了吗?” 此话一出,为他担心的人那是真的在担心了,申路元帅洛莽眉头深皱,他前面看苗毅言辞犀利,还暗暗叫好,没想到苗毅一转眼就把自己给置于了死路上,现在他想帮都有点不知该往哪下手切入。 齐灵桓:“牛有德,没有证据你就敢大放厥词,你这是在把朝堂当儿戏吗?” 苗毅反问:“大人真的想让卑职把证据找出来?” 话里流露出的转机又让众人注目。 齐灵桓微微一愣,旋即冷哼,“不是我想,而是你必须拿出来,我也是为你好啊,否则这个后果你承担不起。” 苗毅:“具体证据卑职现在确实拿不出来,不过卑职却能证明卑职所言不需。” 话到这个地步,齐灵桓隐隐察觉到了一点不对,自己真的要他现在证明么?可到了这个地步,自己把话逼到了这个份上能不问吗?只怕谁都没办法阻拦他问下去了,包括他自己,遂硬着头皮问道:“如何证明?” 苗毅:“卑职之前说了,招人何其简单,只要卑职愿意,十万精锐唾手可得!只要满朝大臣不阻止,卑职一年之内就能证明给大人看!” “哈哈!”齐灵桓仰天大笑一声,指着苗毅喝斥道:“满口胡言,你聚贤堂一年之内能不能招到人和能不能证明有没有人阻止有何关系?你这证明方式未免也太牵强了吧?” 苗毅上前两步,面对他,沉声道:“既然聚贤堂不能证明,那就以鬼市总镇府的官方身份来证明,只要满朝大臣不阻止,卑职若在一年内从四位天王统领的东南西北四军招来十万精锐来投,能否证明?” 殿内静的落针可闻,在座诸臣皆在盘算,起先说牛有德连散修都招不到,若牛有德一回头能从四大天王直接掌控的四军招去十万精锐,这番悬殊对比之下若真成了,说之前是有人在阻挠牛有德招人也不是说不过去。 可是众臣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任谁都知道去了鬼市没前途,品级俸禄也不会高于其他地方,又被信义阁控制死了,捞不到什么油水,平常想劝人去都不成,除非强行逼去或者是青主暗中搞鬼帮牛有德还差不多,否则谁会去那地方,还十万精锐?精锐就更不可能放弃前途跑那鬼地方去了,需知鬼市最高职位捅破天了也就一总镇,怎么可能? 夏侯拓眯着的眼缝中,诡谲精光闪动,难道六道在四军中藏了十万精锐?(。) 第一七一五章 赌局 他对苗毅的底细比其他人清楚,觉得除此外,否则没人会去鬼市,得出的结果是和其他大臣一样的想法。 然而他很快又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若六道真在四军分散藏了十万人马,留待日后作用更大,聚集剥离反而不利,不应该才对,难道六道在四军所藏人马已经多到了吓人的地步少个十万没关系? 这念头一冒出来,连他自己都吓一跳,六道暗中有那么大范围的动作自己却不知道,这对夏侯家来说未免有些危险! 跪坐在后的夏侯令亦是目露狐疑之色,目光闪烁不定地扫过众臣,琢磨着牛有德的话到了这个地步,四军的人若阻止的话,只怕反而坐实了之前有阻挠牛有德招人的嫌疑,到了这个地步只怕不答应都不行了。 殊不知这正是杨庆白首穷思下的一记妙招,无此把握又岂敢让苗毅来冒这险? 司马问天看了眼边上的高冠,发现高冠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慢慢吃喝。 破军和武曲下意识互相看了眼。 就连高坐在上的青主心中也狐疑不定,这猴崽子是真的还假的? 旁做的夏侯承宇大脑则有些跟不上趟了,看了看身边的娥眉,得不到答案,又将目光投向夏侯父子,却无任何回应暗示。 齐灵桓也意识到了不答应反而有坐实了的嫌疑,只是这事他哪能做主,上面比他官位高的人多的是,他在朝堂上只是个冲锋陷阵的小卒而已。他左右看了看其他人的反应。 然而其他人也不是某个人能随便做主的,这事需要统一意见。还得问问那四位天王的意思,不少人已经在暗中沟通。 也有人在暗中开骂了。好好一个寿宴稀里糊涂弄成这样,这算什么事?证明?证明什么?证明个屁啊!满朝大臣有必要跟一个小小鬼市总镇这样绕吗? 可是现实被嬴家人给推到了这个地步,有点瞎扯淡,却又不得不有个结束。 大家都知道,到了这个地步,只要青主发话,这场不成体统的闹剧就可以收场了,大家没人会反对,可看青主略显思索的样子。又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扯到这个地步的满朝大臣是不好拍板说这事过去了继续吃喝的,这边刚才在为难牛有德,要逼牛有德给个交代,现在由不得他们说不玩了就不玩了把朝堂当儿戏,说‘不玩了’的决定权在青主手上。 苗毅却无意久等青主慢慢想个明白,转身回到了跪着的嬴无缺身边,朝上拱手道:“陛下,齐大人非要小臣证明,小臣为洗脱诬陷罪名不得不出此下策。肯请陛下恩准!” “呵呵!”青主一笑掩饰,天下之主,一些话出口了是要负责任的,在没想明白之前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冒失之言弄出什么笑话来。尤其是为点小事影响他的颜面不值得,一副秉公处置的样子很自然地将责任推到了众人的头上,“牛有德要的是满朝大臣不阻挠他招人。这倒像是鬼市总镇和满朝大臣之间的一场赌局啊!” 他偏头看向夏侯拓,“天翁。你寿宴上出现一场赌局,倒是给你的寿宴增兴不少啊!” 他也在有意淡化这半朝堂形式寿宴上出现的‘成何体统’一幕。定性为了助兴的赌局,以后传出去了也无伤大雅,免得让人笑话。若说天下谁最在乎天庭的颜面,那就是他了。 夏侯拓自然捧场,捋须哈哈大笑道:“陛下所言极是,老臣也觉得颇有意思。” 夏侯承宇也装模作样地掩嘴轻笑,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 总之两人这一唱一喝,立刻令殿内气氛缓和了不少。 稍候,青主目光再扫向众人,“赌局已经摆出来了,众卿可有定意?究竟是赌还是不赌啊?” 不管事情结局如何,闹出什么笑话来也不关他事了,他已经推得一干二净,只做最后的裁判。 殿内稍静了一会儿,最终坐在末位的嬴无满和嬴天王联系后站了起来,先朝青主拱手行礼,而后对苗毅道:“你要证明,也由不得你一个人来设置前提,本侯这里也有前提,你可愿接受?” 苗毅转身拱手:“愿洗耳恭听侯爷高见!” 嬴无满:“想要从东军招人,必须是东军人马自愿,不得采取任何逼迫手段。” 苗毅:“十万人马卑职想在一年内一个个逼迫也逼迫不过来,卑职同意便是。” 嬴无满:“其次不得以财物引诱,若是你拿巨资引诱过去的,那你欲证明的所谓有人阻拦简直是笑话。” 苗毅:“十万精锐,就算把卑职卖了,卑职也拿不出那些本钱来引诱,卑职遵命便是。” 嬴无满:“最后,不得接受天庭高层的任何帮助,若是有人暗中指派一队人马去鬼市投靠,可算不得你招揽成功。你若答应这三条,我个人同意和你赌这一局。” 他所谓的个人同意只要不傻的都知道他既然能站出来说这话,就是得到了嬴九光授意允许的,就能代表整个东军的态度,回头东军的其他朝臣自然也会表态同意。 而他所谓的不得接受天庭高层的任何帮助,防的是谁自然不用说了,其他人是不是重点不知道,但有一个人肯定是重点…青主脸色微沉。 既不能逼迫,也不能拿钱财引诱,还不能得天庭高层的帮助,大家都听明白了,这是堵死了牛有德所有做手脚的可能性。偏偏牛有德还答应了,大家实在是想不通,连这点便宜都没有了,十万精锐凭什么去鬼市?没任何理由! 苗毅:“若有人相助,卑职怕是也不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自然是答应!” 嬴无满什么都不说了,再次朝上行礼,随后面无表情地坐了下来,心中的怒意实在是无法形容,他刚才可谓被嬴九光骂的狗血喷头。其实嬴家压根不想跟苗毅做这个狗屁赌局,因为苗毅不够那个档次,都是嬴无缺那个蠢货惹出的好事,逼得嬴家不得不降贵纡尊弄这狗屁东西,真是把嬴家的脸给丢光了。 这里刚坐下,广君安也从后排站了起来朝青主行礼,之后对苗毅道:“牛有德,本侯和嬴侯的意见一致,你答应嬴侯的条件若能答应本侯,本侯也跟你赌了。” 昊泽也站了起来,寇铮是最后一个站起的,两人表达的也是这么个意思。 苗毅朝三人拱手:“卑职同意!” 就在广君安、昊泽、寇铮刚坐下的当口,寿星夏侯拓突然呵呵发笑道:“有赌局为老臣寿宴助兴,老臣自然是高兴,可若是牛有德赌赢了,老臣在想一个问题,鬼市总镇府的惯例只能在鬼市驻扎千人,这一下挤入十万人进鬼市,鬼市可没那么大地方容人,也容不下啊!” 众人一听,明白了,大家注意力集中在牛有德的事情上,却都忽视了一个问题,忽视了夏侯家的利益,鬼市一下驻扎进十万大军,信义阁很容易失去对鬼市的控制,这一点夏侯家怕是难以容忍,至于什么住不下都是托词,鬼市那么大,挤十万人还是没问题的,实在不行就不住地下住地上也行嘛。 大家忽视了,可是有人没忽视,策划此局的人焉能不想到十万人马的安置问题,杨庆对此早有对策,曰为:锦上添花! 苗毅当即抱拳道:“陛下,小臣倒是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青主“嗯”了声,算是答应了让苗毅说来听听。而从另一方面来说,他是有些不爽的,一个屁大的总镇今天居然跑到这里侃侃而谈来了,当这是什么地方? 苗毅道:“既然是赌局,焉能没有赌注?” 嬴无满、广君安、昊泽、寇铮,四人相视一眼,四人焉能没想到赌注的事情?而是压根就不愿意和苗毅赌这局,所以有意忽视了赌注不提,苗毅赢了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苗毅输了自然要取苗毅的小命。谈什么赌注对四家来说不稳妥,苗毅敢应下就已经意味着一些问题。 青主漠然道:“你想要什么赌注?” 苗毅道:“小臣若能召到十万大军,鬼市可按常例只驻扎千人,余者可分布驻扎整个幽冥之地,然鬼市总镇府没有那么大的管辖权限,所以小臣斗胆恳求陛下,若小臣赌赢了,叩请陛下将鬼市总镇府破格提升为幽冥都统府,统揽幽冥之地全境,小臣愿为陛下竭诚牧守一方!” 此话一出,一直平静的殿内居然起了喧哗之声,到处都在窃窃私语,发现这家伙还真的是胆大包天了,居然当着陛下和众臣的面公然要官做!居然想从一小小鬼市总镇直接跨越到一方诸侯的都统的位置上去!居然想掌控整个幽冥之地!真要被这厮达成了,虽说鬼市是信义阁控制的,可到时候整个幽冥之地就是这厮说的算了,以后谁再想去幽冥狩猎,得问问他牛有德同不同意了。 这意义对牛有德来说是非同一般的,心里有数的人都知道,有些人是想把牛有德给摁死在鬼市的,这要成了幽冥都统,那牛有德就跳出窠臼了。 高冠手中酒杯送到唇边慢慢喝着,目光终于认真盯在了苗毅的身上,目中一丝异彩稍显既逝! 那天,杨庆问苗毅:不知大人志向如何? 苗毅答:若志在天下又如何? 于是激的杨庆豪气冲云天:就看大人有没有那个胆子去取了! 于是杨庆献出妙计,不但是要助苗毅拿下十万精兵,同时欲助苗毅一举突破鬼市窠臼。 于是云知秋闻讯后惊叹:大人得杨庆足抵百万雄师!(。) 第一七一六章 青主出手 夏侯拓回头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只见夏侯令两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苗毅。 破军皱眉,上官青和司马问天几乎同时眯眼盯着苗毅。 天卯星君庞贯看向苗毅的眼神明显有些惊讶,申路元帅洛莽更是吃惊不小。 连夏侯承宇都无语了,还是头回在天庭见到如此狂徒,敢当陛下的面要官做。 媚娘母女也惊的嘴都有些合不拢了,竟然想从总镇的位置上跳到都统的大位上去。 青主居高临下,冷冷盯着苗毅道:“小小个人儿,你胃口倒是不小啊!” 谁知苗毅又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这赌注只是其一,其实也算不上什么赌注,只是小臣斗胆恳请陛下降恩!四位侯爷既然给小臣设下三道限制,那小臣自然要向四位侯爷索要一份赌注,若小臣能从四军招揽到十万精锐人马,希望四位侯爷能和诸位大臣商议一下,四军各让出一个侯爷的位置交由陛下裁决!” 此话一出,犹如在殿内掀起惊涛骇浪一般,区区一个小小总镇居然想决定四个侯爷的位置,简直太猖狂了! 青主却是骤然眯眼,眼中闪过亮光,能有办法削减四大天王的权力他自然是巴不得,四个侯爷的位置在他眼里可比苗毅要的一个都统的位置重要多了,和侯爷的位置比起来都统算个屁! 上官青和司马问天看向苗毅的目光真正是闪过惊艳神采,破军和武曲也是如此,一个个皆露出赞赏神色。貌似在夸这小子不错! 在青主亲信的眼中,苗毅这个赌注才像是办正事的样子。 夏侯拓放下了酒杯。慢慢闭上了双眼,不知在思索什么。 夏侯承宇看了眼身旁青主的反应。知道苗毅的话讨到了青主的欢心,她再看向苗毅,也是满眼欣赏,顿时觉得怎么看怎么顺眼。她此时极为希望苗毅能赌赢,那样以后天牝宫下面直属的鬼市小地就要变成整片的幽冥星空了。 不知道多少人被震惊的无语了,媚娘母女不知是惊还是忧,但是知道苗毅这话已经侵犯到了广天王的利益。 寇铮脸上亦浮现出了怒色,嬴无满陡然站起,怒声喝斥:“大胆!你小小总镇竟敢妄议侯爷之位归属!” “只是说说赌注嘛。没有嬴爱卿说的那么严重,岂能由得他一句话就能决定侯爷之位的归属,若真如此,朕第一个饶不了他!”青主出声了,朝嬴无满乐呵呵摆了摆手,示意不要那么大的火气,笑容颇为和蔼可亲。 嬴无满岂能在这一点上轻易让步,逼问苗毅:“只听你一味索取,不知你输后又能拿出什么相应的赌注?” 苗毅默下。殿内也静下皆看着他,青主看向苗毅的眼神则有些期待啊,希望这小子不要好事只做一半。 稍默之后的苗毅神态平静,铿锵出声道:“愿以项上头颅奉上!” 嬴无满顿时冷笑。“你输了那就是诬陷满朝大臣,你不用奉上也是死罪,这算什么赌注?” 事情进展到了这个地步。苗毅也万分小心了起来,心中掂量着用词。生怕出什么意外功亏一篑。 谁知他的沉默却又让青主发话了,还不等苗毅抛出后招来。青主已经是哈哈笑道:“今天是天翁大寿,这赌局有意思的很呐,为了给天翁助兴,朕也往里面添点彩头吧,不知天翁意下如何?”他看向了夏侯拓。 众大臣立马知道来事了,知道那四个侯爷的位置已经勾起了青主的兴趣,青主要出手了,众臣瞬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应对,一旦抓住青主话里的漏洞将立刻全面反扑。至于牛有德,根本不在他们的眼里,他们真正顾忌的是坐在上面的青主。 夏侯拓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冒然往这里面卷,他才不会说什么答应和不答应得罪人,立马又推了回去,乐呵呵道:“一切全凭陛下圣断!” “好!那就尊天翁的意,添个喜庆吧。”这话青主是对夏侯承宇说的,夏侯承宇自然配合着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青主站了起来,负手而立,俯视众臣,目光一遍扫过,眼神犀利,不疾不徐地笑道:“那朕就添个彩头,添个什么彩头呢?牛有德的小命岂能比上四个侯爷的位置,他小命的分量轻了点,和他作赌的人未免太吃亏了,这样吧,朕也拿出四个侯爷的位置来帮他压分量,他若是输了,除了他项上头颅外,朕也许四个侯爷的位置由四军自裁。四位卿家,这样可还公平?” 公平个屁!四军所属大臣立刻明白了青主占便宜的鬼把戏,幽泉狩猎之事后,东南西北四军借着大军调动的机会,已经趁机将几位青主的人给架空了。试想一旦大战开启,进出位置的关键星门要道却被青主的人控制着,青主的人能轻易杀过来,这边却无法顺利杀过去,贻误战机将是致命的威胁,那种情况下四大天王不先将守着要害部位的人给架空了才怪。现在青主拿几个几乎名存实亡的位置来作赌注,这不是占便宜是占什么? 关键青主拥有别人没有的决断权,无论是他输哪四个位置还是他赢哪四个位置都能占着名分大义随便挑选下手。 苗毅多少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还没加注,青主倒先跳了出来自掏腰包帮他加注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麻烦。 广君安拱手道:“陛下,这赌注太大,臣等四人不过区区侯位,焉能擅权决定四个侯爷位置的去留。” 嬴无满、昊泽、寇铮,三人相视一眼,一起拱手道:“的确如此,还请陛下收回赌注。” 然而殿内谁不知道这四人如今在朝上代表的就是四军,只不过是遇上这事了立马以自己职位不够级别来做挡箭牌。 青主瞥了眼其他大臣,“你们做不了主,你们上司自然能做主。”苗毅既然给了他下手的良机,他不见个真章岂会善罢甘休。 午路元帅皇浩站了起来,朝上拱手道:“陛下,朝堂官爵,堂堂侯位,岂能如同儿戏一般拿出来做赌注,传出去天庭颜面何在?此风不可长,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青主是要颜面不错,但也要看性价比如何,何况占了便宜是他长脸。一听这话,青主脸色微沉,“现在知道天庭颜面何在了?难道你刚才在打瞌睡吗?刚才他们四个一个个跳出来和牛有德谈条件的时候,你去哪了?现在知道此风不可长了?皇浩,朕问你,你究竟是何居心?难不成你就是那个在背后阻止鬼市总镇府招人的人?”声音陡然在殿内隆隆回荡。 此话令陪坐在皇浩身边的元帅夫人盛怀玉心惊肉跳,也让一群大臣有些无语,之前谁知道事情会被牛有德给演变成这样。 皇浩道:“陛下息怒,臣绝没有干出什么阻止鬼市总镇府招人之事。” “你们呢?”青主挥手环指殿内,“怎么都不说话了?是不是打定主意非要在背后阻止鬼市总镇府招人?” 见青主逼众大臣表态,四大天王派来的四位代表自然不能坐视事情成定局,昊泽朗声拱手道:“陛下,这赌注是臣等四人和牛有德之间的事,与众大臣无关。” 青主一声冷笑,颔首道:“说的好!既然是你们四位和牛有德之间的赌注,刚好你们四位正坐居侯位,愿赌服输嘛,倘若你们四位输了,朕就剥夺你们四个的侯位!”指了指四人,又指向众人,“众卿觉得如何?” 此话一出,昊泽顿时暗暗叫苦。 众臣亦无语中暗暗叹息,这几位和几位天王比起来真是嫩太多了,现在说这个没任何意义,真要剥夺了这四位的侯位,那不是扯么,不管最后赌局输赢,在座的大臣都不可能让这四位冒这风险。被青主出手逼到这个地步,大家算是看出来了,今天青主不让这个赌局成形是不会罢休了。 子路元帅腾飞站了起来,呵呵一笑,先缓了缓大殿内紧张的气氛,这才对青主拱手道:“陛下,在朝堂上作赌,此风的确不可长,不过陛下有句话说的好,今天乃天翁寿宴,略做小赌乃为寿宴助兴,下不为例!所以臣愿响应陛下加入助兴,约束部下不干预鬼市招人。” 他这是在给皇浩一个台阶下,也是在为嬴无满避险。 “臣附议助兴!”丑路元帅成太泽也站了起来响应。 “臣附议助兴!” “臣附议助兴!” 一群大臣陆续站了起来表态响应,说到底都是为保那四人。 众臣表态之后,青主颇为满意地颔首,“好!一年之后,朕与众卿看结果如何再来公断!” 谁知皇浩却又拱手道:“陛下,在离宫闹事,此风不可长,嬴无缺和牛有德各说各理,臣建议选派人员严查此事,以正纲纪!” 此话一出,不少人心中又是一动,明白了皇浩的用意,这是要借查来拖延赌局,说不定能在查的过程中做点手脚直接将牛有德给弄死了,赌局自然就瓦解了。 一伙大臣正要响应,谁知青主已经抢先出手道:“在离宫喧哗闹事,不管谁有理,有理一方忍一忍本可以平息此事,却偏偏有人目无天威!朕不管查的结果如何,一律先惩处了再说!今天看在天翁大喜的情面上,朕不想杀人败兴,然死罪能逃,活罪难饶,来人,将这两人拖下去,各赏十鞭!”(。) 第一七一七章 又尝驯龙鞭 十鞭?苗毅无语,这是自己第几回挨驯龙鞭了?他当然明白天庭不会拿普通的鞭子来给挠痒,他对那**的滋味也同样是不寒而栗啊! 连查都不查就上刑,这有点出乎他的预料。 跪在地上的嬴无缺傻眼,驯龙鞭的滋味他没尝过也见过,那是他喜欢用来教训下面人的刑罚,从未想过有一天会降临到自己的身上,他真的不想尝受啊,左右回头看向嬴家派系的大臣,又拧头看向自己兄长,希望有人为他求情。 然而结果很让他惊恐,满朝大臣似乎都保持了缄默,没一人吭声,连他大哥也沉着一张脸不语。 朝堂上就是这样,连青主都得约束着自己,是讲道理、讲规矩的地方,不是比谁拳头大的地方,否则谁修为高谁说的算就行了,也没必要构建出一个朝堂治理天下。青主在自己的权限范围内说的有道理,大臣们自然也就没话说。 其实众臣心里都清楚,青主明面上是惩罚牛有德,实际上却在出手保牛有德,这一手玩的很漂亮,令人无话可说。 怎么会这样?嬴无缺惊恐中被一群唏哩哗啦甲胄声响快步走来的天将给从地上架起,和苗毅一起被拖了出去。 殿内大臣们的反应都挺平静,倒是一群贵妇反应各异,有震惊,有惊吓,有幸灾乐祸,惋惜者也有。 殿外宴席上的各家子弟顿时都站了起来,眼睁睁看着嬴无缺和苗毅被拖走,都看出了二人是要被拖去行刑。是斩还是什么的就不知道了,殿内的人敢施法到外面窥探。他们可没胆子施法往殿内窥探。 不过看到嬴家那么大势力都未能保住嬴无缺,对这群权贵子弟的震慑力还是挺大的。 殿内的青主微微偏头对旁站的上官青传音道:“事还没成。别把人弄死了。” 上官青稍微低头表示明白了,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谁,而驯龙鞭这玩意下起手来是有很多意外的,有时抽一百鞭也未必能打死人,有时一鞭就足以要人小命,他袖子里笼着星铃暗中交代人去叮嘱了。 青主这才笑着抓起了案上酒杯,朝夏侯拓笑道:“权当寿宴助兴,区区小事天翁不要往心里去。” 夏侯拓赶紧举杯相迎,青主又挥杯向群臣。“举杯同祝天翁。” 众人自然是纷纷站起响应,随后上官青一招手,体态曼妙的仙娥们又从左右偏殿涌出,歌舞声再起。 略微举杯湿唇的天后夏侯承宇也偏头朝站立在边上的娥眉给了个眼色,娥眉跟了她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她的意思,略微低头表示明白。 而另一地的行刑之地,在呜啪抽打的鞭声中嬴无缺发出鬼哭狼嚎似的惨叫,今天他方知这驯龙鞭之消魂滋味,不想叫这么惨。却是情不自禁呐,简直连灵魂都在战栗。 苗毅虽然叫的没这么惨,但是那难以抑制的发自喉咙深处的“嗬嗬”苦楚闷哼声,还有那被铁链拴着拉扯开也在抖动的四肢。以及脸上豆大的汗珠足以说明问题。 两人背后血肉模糊能见白骨,鲜血淋漓一地。 远处一根石柱上的金色盘龙,还有落在石柱顶上的一只彩凤。正目不转睛看着行刑之地。 行刑完毕,铁链一解。两人双双趴倒在血泊中抽搐,行完刑的天将鞭子一收便是一副袖手旁观的态度。完全是管杀不管埋的态势。 嬴家的人快步冲了过来,将昏死了过去的嬴无缺给抬走了,同时一个个恨恨看了眼趴在地上的苗毅,若不是有天将在,估计有人过去踢两脚。 苗毅尚未昏厥,只是趴在地上一个劲地抽搐,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被打出抵抗力来了,总之感觉这次的鞭刑似乎没以前的那么猛,可也足够他瘫在那起不来。 寇家这次没人过来帮他。 待嬴家的人都走了,确认苗毅不会再有威胁了,行刑的几位天将才看着苗毅叹息中摇了摇头,陆续转身离去。苗毅曾经毕竟也是近卫军的人,曾经也算是近卫军中的一号人物,都知道他颇为得左督卫指挥使破军大人的欣赏,而他们当中还有和苗毅喝过酒的,那当然是在苗毅当年值守御园的时候。 而这时,不远处的月门后面方冲出一群仙娥,冲到苗毅身边七手八脚地忙碌了起来,有人往苗毅嘴里塞星华仙草,有好几人一起吹出道道星华抚慰苗毅后背那看着都恐怖的伤患之处。 什么情况?满头是汗的苗毅艰难地左看右看,难道是绿央园绿婆婆的手下?绿央园的仙娥能进离宫吗?而看这群仙娥的服饰等级,似乎是天宫的,怎么回事? 待将苗毅的伤势稍作稳定,一群女人又七手八脚地将苗毅给抬了起来,给迅速抬出了离宫。 没去别的地方,直接将苗毅给送到了绿央园。 见到苗毅这个样子,正在等候苗毅消息的绿婆婆和飞红都吓一跳。 领着路将苗毅给送进树洞后,绿婆婆跟着那几位仙娥出了树洞,问道:“几个丫头,他这是怎么了?” 她认出了这几个女人是天牝宫的仙娥,天牝宫的花花草草向来是她亲自押送过去的,可令她奇怪的是,天牝宫的人怎么会亲自送苗毅来这里? 那几位仙娥微微一笑,她们也知道绿婆婆是经常进出天牝宫甚至经常和天后闲聊的人,在绿婆婆面前不敢托大,不过今天都嘴严的很,稍作行礼告辞,“婆婆,我等还有事,先退一步。” 什么消息都没透露,转身就全都离开了。 带着一脸疑惑目送之后的绿婆婆回到树洞内又是一愣,倒不是因为苗毅的伤势惨不忍睹,而是拿着星华仙草给苗毅疗伤的飞红心疼的掉出一颗颗泪珠儿。 她仔细盯着心疼泪流的飞红表情看看,又盯着哼哼唧唧的苗毅看看,绿婆婆缓缓闭上了双眼沉默许久,最终慢慢拄拐走到榻前,对满头是汗的苗毅冷笑道:“又惹什么事了?明知道那地方没一个看你顺眼的人,还敢主动往里凑,没死能捡回一条命来,也算你命大。我这干娘在你眼里估计也不算什么,你呀,好自为之吧,我是管不了你了。”说罢瞥了眼飞红,转身走了,一句多话都没有。 苗毅苦笑,扭头看到飞红泪流,赶紧传音劝道:“再重的伤都受过,一点皮肉之伤不算什么,眼泪擦一擦,别让人看出什么端倪来。” 飞红咬唇点头抹泪。 御园寿宴要持续整整一天,游园之类的各种助兴节目自然少不了。 中途游园时,得了个空隙,青主召了司马问天避开人群,相问:“今天之事,你怎么看?” 司马问天见除了一旁相随的上官青只召了他一个人过来,而他是负责哪方面的?找他来自然是问相关方面的事情,大概知道了青主话里的意思,****:“莫非陛下觉得今天的事有蹊跷?” 青主捻须道:“那猴崽子胆子倒是不小,可那一套一套的,朕怎么觉得那猴崽子是有备而来?意志消沉打小妾发泄?你看看他活蹦乱跳的样子,像是意志消沉的样子吗?” 司马问天有点郁闷,“探子传来的消息的确是如此,难不成是故意做戏?” 青主斜睨道:“不会是你的探子被他收买了跟着一起演戏吧?” 司马问天忙否认,“应该不会被收买。”随后换了传音,“陛下,那探子有软肋捏在臣的手里,那探子的身份是……” 上官青不知道他在密语什么,不过随后发现青主若有所思地瞥了司马问天一眼便没再多问了,反倒语态徐徐一声,“若真是那猴崽子蓄谋已久的,那这猴崽子还真是不简单呐!” 司马问天点了点头附和,只是心里不免嘀咕,就算知道人家蓄谋已久又如何,下面人谁不是想尽办法力争上游,这摆明了是阳谋,四个侯爷的位置,您都忍不住出手相助了。 然而耳边很快又传来青主的传音,“猴崽子胆子不小,心思动到朕的头上来了,有本事朕不吝给点好处,可若是敢心怀不轨…那个探子身上多花点心思,将来说不定有重用。”说罢挥了挥手示意退下。 司马问天愣了一下,转念明白了,一旦情况有变,那探子将来怕是要转化成杀手,当即拱手道:“是!臣告退。” 待他离去后,青主又偏头一声,“召武曲和高冠。” “是!”上官青应下,星铃联系。 “陛下!”武曲和高冠很快联袂到来见礼。 “免礼!”青主朝两人一挥手,继而对武曲道:“你安排一支人马护送牛有德回去,暂住鬼市总镇府负责保护,防备赌局出结果前有人对牛有德动手脚…”接着换成了传音,“赌局的发展若是不利,会有人去把台给拆了,让你的人负责配合,明白朕的意思吗?” 武曲稍默,明白了,赌局对这边有利就是保护牛有德,赌局若对这边不利,所谓的有人会拆台是指有人会去除掉牛有德瓦解掉这场赌局,而他派去保护的人则不要干扰。点了点头拱手道:“遵旨!” 青主回头又对高冠交代道:“右部那边把眼睛睁大点,一旦掌握有人在背后搞鬼干扰鬼市那边招人,该怎么做不用朕教你吧?” 高冠拱手道:“臣,遵旨!”(。) 第一七一八章 各有后招 目送高冠离去,上官青默然,琢磨着青主接连招人来吩咐下一连串布置估计还是有点担心牛有德能不能赌赢,毕竟一个天王下面也就十几个侯位,四个侯爷的位置可不是小事。 果然,青主慢腾腾问了声,“上官,你觉得牛有德能成功吗?” 这个实在是让上官青不好回答,其实谁心里都清楚,牛有德的聚贤堂招不到人哪是什么有人阻挠,压根就是没人愿意去应征,连散修都不愿去,四军精锐谁会去那鬼地方,何况那四家又设了前提限制。 可他不好说出让青主不开心的话来,尴笑道:“他既然敢拿自己的小命打赌,想必是有些把握吧。” 说老实话,青主很想当面把苗毅给叫过来问一下,然而想了想觉得没那必要,方法好自然能成功,方法不好他就算干预也没多大意义,堂堂天帝太过着相让人看了笑话,而四家的前提限制又在那里,让人四处打招呼的话,想不走漏风声都难,四大天王又不是聋子。 负手静默一阵后,青主徐徐道:“帮他起点声势吧,让群英会那边动起来,把打赌的消息尽快放出去。” “是!”上官青稍作躬身应下。 青主这里在默默碰头,四军那边的人也在默默碰头。 一处山巅可俯瞰层峦叠嶂远景,九位元帅先到一步等了一会儿,没多久嬴无满、昊泽、广君安、寇铮四人陆续来到。 寇铮是最后一个来的,一落地,嬴无满便冷笑一声。“你们寇家还真是招了个好女婿啊!” 寇铮立刻反唇相讥,“若不是你那聪明弟弟主动跑来惹事。哪有这事?” “哎!”丑路元帅成太泽立刻站了出来两边摁了摁手,“两位。现在就别吵这个了,那个牛有德敢这样说,想必是有几分把握,几位王爷那边是什么意思?” 广君安道:“父亲的意思很简单,事情既然已经出了,陛下已经插手了,再说什么其他的也没用,当想办法避免损失。” 隶属广家的午路元帅皇浩问道:“不知王爷准备如何避免?” 广君安:“父亲说了,总体来看。咱们这边还是占着优势的,首先肯定没人愿意去鬼市,若有人去的话其中必然有诈,所以咱们没必要自己吓唬自己。而陛下那边未必会坐视不理眼睁睁看着自己输,所以咱们这边也没必要墨守成规干瞪眼,明面上不阻挠不代表不能暗中阻挠,人马都在大家的手上,想必办法大家多的是,做点看得到却又抓不到把柄的事情对大家来说想必不难。” 众人点点头。成太泽又看向嬴、昊、寇三位,“想必三位王爷应该不会坐视不理吧,不知可有什么高见?” 寇铮道:“我父亲也是这么个意思,父亲预估陛下会给牛有德助威。一旦打赌的消息快速传遍天下,就必然是陛下在背后搞鬼,一般人也没这么快捷的消息扩散渠道。而这种事情咱们也没把柄说陛下直接帮了牛有德什么,到时候这种擦边又抓不到把柄的事情咱们也能干。人马就在大家手下,想必下面也没人会为了个没前途的去处而得罪我们。那后果谁都得掂量掂量。” 子路元帅腾飞在旁沉吟道:“我们的人好约束,怕就怕陛下插下来的人掌控的那些人马,未必会听我们的。” 寇铮冷笑道:“这个不必担忧,父亲说了,陛下的人若是敢命人直接去投靠牛有德,好对付,只要那边的人敢去,咱们也不是摆设,那边也不是没有我们的人,到时候多煽动点人去投,届时大片人马去投靠鬼市,呵呵!那是什么后果?” 成太泽翘起大拇指赞道:“寇天王高见,如此一来就不是赌约的问题了,而是某些人治军有问题和能不能胜任其位的问题了,到时候不用陛下放位置出来咱们也能解决。” “嗯!”众人再次默默点头,互相看了看后,意见算是统一了,有了各种堵漏的后手,也算是放心不少。 唯独腾飞摇了摇头:“别看牛有德实力不怎么样,但其人在战场上的风范的确有值得夸道之处,怕不会那么简单,大家回头还是要多想想,看看会不会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嬴无满笑道:“腾帅似乎颇为看好那个牛有德啊?” 腾飞本就属于嬴家派系,对上嬴九光自然要毕恭毕敬一点,不过嬴无满在他面前还是太嫩了点,没什么威望能压住他,他也不需要做出太过有**份的事那啥,淡淡摆了摆手道:“不是什么好感不好感,而是当年我在炼狱镇守时亲眼目睹过牛有德在百万人马中冲杀,其心胸内在不凡,方显悍不畏死、一往无前气势,的确不能小看,从他在大殿上丝毫不乱的表现就可见一斑。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大家小心谨慎点总是没错的,别阴沟里翻了船。” 这话令大家一阵琢磨,嬴无满眼中略微闪过一丝不快,他虽不像嬴无缺做的那般明显,可丧子之疼也在心中,也不愿听人家说苗毅的好话。 腾飞目光一闪捕捉到了他眼中的不快,心中冷笑,小孩家家毛都没长齐的东西,有本事把脸色甩出来给老夫看看,少了老夫的支持,嬴家家主的位置未必是你坐,你还不高兴了,老夫还在观察你适不适合当领头羊。 对于腾飞的话,寇铮心中是最为感慨的,因为他心里最清楚苗毅在大殿上干了什么,那真是当着满朝上下的面硬往嬴家头上栽赃啊,奈何寇家当时不好出来作证,当场不作证事后反而更不能出来作证了,苗毅等于是把寇家也给利用了一把,回过头来还帮青主挖寇家的墙角,当时把他气的够呛。 消息传给父亲知晓后,父亲直夸好女婿,说当年还真没看错人,有这本事寇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也不算丢人。 寇铮建议寇凌虚把事先从夏侯家那边弄到的天牝宫法旨给扔出去,下令寇家在鬼市总镇府的人全部撤回来。 然寇凌虚不同意,反而回了他一番粗理:婊?子尚且想立个牌坊遮羞,难道寇家连婊?子都不如?到了寇家这个地步岂能不做点表面工夫?站的越高,越要面子上好看,因为你站的越高眼里有你的人就越多,岂能赤身裸着?人先留那,不要把最后一层遮羞布给扯了,也好看看牛有德究竟想搞什么鬼。 不管结果怎么样,随着了解越多,寇铮也越看到了牛有德的能力,也就越佩服父亲的眼光,当年那么早的时候就看好牛有德,若不是青主横插一脚,本该是件多好的事情,等自己到了一定的年纪上位了,下面有这样的支持者该多好。 同样的,天后夏侯承宇也请了天翁夏侯拓单独面见。 一见夏侯拓,夏侯承宇快步上前半蹲行礼:“孙女在此祝爷爷永寿无疆。” “使不得,使不得,起来吧,快起来吧,你有孕在身。”夏侯拓伸手扶了她起来,又看着她圆鼓鼓的肚子乐呵呵点了点头,“娘娘召老臣来不知有何吩咐?” 夏侯承宇伸手相请,陪着他漫步而行,试着问了句,“爷爷,您觉得牛有德招人的事有几分把握?” 夏侯拓不时伸手扶一下她胳膊肘,乐呵呵道:“娘娘为何关心起这个来了?” 夏侯承宇干笑道:“他毕竟是鬼市总镇,是孙女天牝宫的直属下属。” “哦!”夏侯拓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瞥了她一眼,还是头回见她重视起了鬼市总镇这个位置,轻轻摇头道:“难说,这事老臣也说不准呐。” 夏侯承宇有几分担忧道:“也就是说,他不一定能成功?” 夏侯拓:“看来娘娘倒是希望他成功。” 夏侯承宇:“他毕竟是孙女的直属下属,他的势力能有所扩张,对孙女也不是什么坏事不是?若是夏侯家能帮他一把的话,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所以…” “娘娘啊!”夏侯拓一口打断,慢吞吞道:“你该做的是伺候好陛下,这争权夺利的事情还是不要沾手的好,陛下怕是也不希望看到后宫太过揽权的。” 夏侯承宇摸了摸大肚子,“孙女也没想揽什么权,能为肚子里的孩儿招揽几个将来的心腹也是好的。” 夏侯拓乐呵呵道:“娘娘想太多了,这个不需要娘娘去操心,天子的将来陛下自会安排的好好的。老臣还是那句话,只要夏侯家不倒,谁也动摇不了您的地位…丫头啊,不要舍本逐末,明白吗?” 绿央园,生机勃勃且幽静,飞红独自一人悄悄飞离,最终来到一处僻静如刀劈的山谷内。 溪流淙淙,沿岸上行,飞红小心翼翼地探视着四周,最终看到一个人孤零零坐在一块石头上照着一道劈缝而下的阳光看书,不是别人,正是监察左使司马问天,惊的她不禁顿步。 她是接到上线通知来此的,结果上线没看到,却看到了监察左部的首脑,她见过司马问天不止一次,但却从未和司马问天有过任何接触,对监察左部她有心理阴影,尤其是单独面对司马问天这样的人物,更是心惊肉跳,她可没苗毅那敢在朝堂上和满朝大臣雄辩的心理素质。(。) 第一七一九章 母女重逢 也可以说她对司马问天有着发自骨子里的畏惧感,那种难以抹去的畏惧阴影来自当年她们母女清醒过来时发现关在铁笼子里面,而在那阴暗的地下空间内,昏暗的灯光下,司马问天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冷漠地看着她们母女,脸色在灯光下晦明晦暗变幻似乎充满了邪恶,那眼神就像是看两只渺小的蝼蚁一般。 看到司马问天,母亲似乎明白了什么,惊恐甚至战栗,扑在笼子上抓着栅栏愤怒地拼命咆哮喊着要见陛下,继而又歇斯底里地痛哭流涕哀求放过她们母女,可是没用,喊破了嗓子也没用,司马问天就那样居高临下冷漠地看着她们母女,不为所动,最终轻飘飘转身而去,也决定了她们母女的命运,那一幕简直成了她的噩梦,刻骨铭心。 飞红身体僵硬在原地,不知道是该走过去还是该悄悄离去。 “来了。”司马问天打破了山谷内的寂静,目光没有离开书卷,语气平静道:“是我让你上线通知你过来的。” 飞红立刻快步上前,有些紧张地单膝跪地,单手撑地,以监察左部拜见上司的礼仪低头行礼道:“参见左使大人!” 司马问天这才将目光挪到了她身上,收了手上书本,站了起来,踩着鹅卵石一步步走到了低头跪地的飞红跟前,居高临下道:“不必多礼,起来吧。” 飞红极为忐忑地慢慢站了起来,不敢抬头直视。 司马问天伸手挽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蛋慢慢抬了起来,能感觉到她害怕之下在自己手上难以遏制的微微颤抖,他眼中带着平静的温情笑意,道:“不用紧张。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你可能不记得了。” 尽管他脸上带着笑意,诉说着温情往事,可对飞红来说,却似乎看到了一个恶魔,似乎看到对方的眼神中藏着无尽的邪恶。 放开了她的下巴。司马问天负手绕她转圈,上下打量着她的婀娜身段,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她的正面,盯着她娇美容颜,啧啧有声道:“你小时候我就看出你是个美人胚子,就琢磨着你是个能干大事的人,所以才在你人头落地之际把你给救下了,如今果然是越长越漂亮了,这脸蛋。这身段,无一不是绝色之流,真是便宜那个牛有德了,你本该发挥更大作用有着更高贵的身份,如今倒是委屈了你。” 飞红微微低头,默默洗耳恭听。 “你之前上报的情报有误,什么牛有德意志消沉还打了你应该都是假的,他来御园应该是预谋好了的。就是冲天翁寿宴来的,说说吧。怎么回事?”司马问天语气依然平静,那言行举止焕发出在青主和在高冠等人身边时所看不到的阴森慑人气势。 飞红当然能感受到他的可怕,她也知道在不少天庭官员的眼中这人就是恐怖的化身,比监察右使高冠还恐怖,高冠至少可怕在明处是个明面上的执行者,而此人却是不声不响中就能罗织一个罪名轻易让人家破人亡。就像一条永远躲在阴暗中的可怕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咬你一口,令人防不胜防。 飞红紧张道:“属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来到御园后属下也隐约察觉到了一些不对。” 司马问天目光泛冷道:“既然察觉到了不对,为何不早报?” 飞红:“不是左使大人想的那样。属下真的不清楚他来御园想要干什么,他之前一直酗酒并打骂属下,扬言要休了属下,可来到御园见到绿婆婆被绿婆婆一阵训斥打骂后,他却突然改变了态度,说要和属下和好,属下多少觉得有些奇怪,正在观察他,真的没想到他会突然闯进离宫闹出事来,请左使大人明鉴!”说罢又迅速单膝跪地低头。 司马问天低头看着她,“他是不是发现了你的身份?” 飞红跪着抬头,“属下这边没有这个可能,除非…除非…” 司马问天略带喝斥:“除非什么?” 飞红赶紧低头,“除非左部那边有人泄露了属下的身份。” “你想多了,左部这边知道你身份的人屈指可数,知道你身份的人也不可能泄露你的身份。”司马问天驳斥了一句,他其实也觉得牛有德不太可能发现了飞红的身份,就算以前顾忌左部不敢动飞红,后面也完全可以借寇家的手将飞红给处理掉,而且牛有德投靠寇家时也不可能预料到后面会去鬼市,更不可能预料到局面会变成如今这个状况而加以利用飞红。想来想去,最终只有一个可能,提前预料到了陛下会给夏侯拓摆宴祝寿,这一点不难猜测,于是开始刁难飞红,纯粹是利用飞红和绿婆婆的关系方便进入御园,并不知道飞红的卧底身份,否则大可借这机会将飞红给休了踢出身边,犯不着再给自己身边留只眼睛闹得寝食难安。 尽管如此,他还是盯着飞红冷冷道:“可我为何收到消息,你已经被牛有德给收买了?” 飞红心中一紧,表面上却震惊道:“左使大人,消息一定有误,牛有德自己尚且朝不保夕,属下怎么可能被他给收买?还请左使大人明察!”她知道一旦自己投靠苗毅的消息暴露出来,将不仅仅是她一个人死的很惨。 司马问天观察了一下她的反应,慢慢从她身边走开,“往前一直走,你母亲在那边等你,不要耽搁太久,免得被牛有德怀疑。” 飞红差点吓出一身冷汗来,突闻母亲在,又一下从害怕中走了出来,有点惊喜莫名。 “谢左使大人,谢左使大人!”飞红几乎哭了出来,转身提着裙子飞奔而去,她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自己母亲了,一直靠上线传递书信确认彼此还活着。 来到山谷尽头,一座飞流直下的瀑布下面,一个不施粉黛的灰衣妇人局促不安地独自站在那,容貌依稀能看出曾经是个罕见的美人,只是面容上满布沧桑神色,两鬓华发早生,早已不见当年风华,有的只是眼中的紧张,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突然被带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山谷入口方向突然掠来一个绝色佳人,落在不远处怔怔看着她,两人眉目间有几分相似,来者自然就是飞红。 妇人有几分疑惑,然而看到飞红怔怔看着她渐渐泪流满面时,她的双手不禁轻轻颤抖起来,隐隐意识到了点什么。 “娘!”飞红突然发出一声无尽思念的悲凉呼唤,飞扑而来,跪在了她的脚下,抱住了她的双腿,瞬间哭的撕心裂肺。 妇人亦是瞬间泪流,哆嗦着双手触碰上了飞红的脑袋,语音颤抖道:“傲雪…傲雪…真的是你吗?” 母女两人当年落难,落入监察左部手中被拉出牢笼分别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当年的一个小丫头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哪怕是做娘的一眼看去也认不出来了…… 而等候在山谷中的司马问天又迎来了另一位客人,绿婆婆。 司马问天见到绿婆婆和见到飞红时的神态截然两样,拱了拱手道:“绿姐姐,冒昧打扰,还望不要见怪。” 绿婆婆慢慢拄拐走近,轻叹了声,“左使大人相召,老身岂敢不来。” 司马问天顿时一脸苦笑,再次拱手,长鞠一躬,“人前装模作样的时候勿见怪,也是为了保护您,这里没外人,绿姐姐又何必埋汰我。” 绿婆婆不置可否,“说吧,找老身什么事,不会是为了牛有德吧?” 司马问天:“绿姐姐明鉴,还真是为了他。” 绿婆婆:“那小子究竟在离宫惹出什么事了,竟有劳你亲自跑一趟?” “哼!这小子胆子不小,竟然在那场合和嬴九光的儿子嬴无缺闹了起来……”司马问天把当时殿内殿外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绿婆婆听完后默然了一会儿,问道:“这事和老身有关系吗?” 司马问天皱眉来回走动道:“种种迹象显示,那家伙是在故意闹事,所做一切似乎就是冲幽冥都统位置去的,也就是说,从他虐待飞红开始就很有可能是他在布局。” 绿婆婆:“既然怀疑他有问题,你直接派人把他从绿央园抓走不就完了,难道还担心老身会拦着不成?” 司马问天嘴角抽了一下,苦笑摇头道:“那小子不简单呐,这局堂堂正正摆开来,让人想避都避不了,把陛下也给装了进去,陛下明知道他在搞鬼,却拿他没脾气,反而要帮着他实现愿望,你让我怎么抓?” 绿婆婆:“那你找老身又有什么用?” 司马问天:“有些事情能装糊涂,有些事情却是要做到心里有数,我执掌左部,职责难免,大局上的事情自然有陛下掌控,可一些枝枝叶叶的事情我却要处理好,牛有德这局是从飞红身上开始下手的,牛有德究竟是瞒着飞红的,还是飞红事先也知情,这个我无法确认,绿姐姐和飞红相处过多年,凭绿姐姐的慧眼,不知有没有看出点什么?”(。) 第一七二零章 一鸣惊人 绿婆婆又是一阵默然,最终唉声叹气道:“如此说来,老身也被那小子给利用了。哼哼,依我看呐,飞红那丫头也真命苦,那边被牛有德瞒着利用,这边为你卖命还要承受你的猜忌,你不相信直接杀了不就完了,何必这样弯弯绕个没完,我说你累不累。” 司马问天哂笑摇头,“如此说来,绿姐姐没发现什么异常?” 绿婆婆摆了摆手,“没什么异常,之前还不知道离宫那边究竟出了什么事,如今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可以确认那孩子是被牛有德给利用了。左使大人,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觉得女人好欺负?” “呵呵!呵呵…”这问题似乎让司马问天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绿姐姐这话有点过了。” 绿婆婆上下瞅了瞅他,“飞红那丫头好好的一个人,你把他塞给牛有德做小妾,如今牛有德又将她视如玩物般利用,类似这样的事情你只怕干了不少吧?左使大人,缺德事不要干太多了,小心遭报应。” 司马问天干笑道:“陛下的天下这么大,有些事情总是需要人去做的。” 绿婆婆哼了声,“你不用搬他来压我,我只看我的园子,以后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少来恶心我。左使大人若是没什么其他的吩咐,老身能不能告退了?” 司马问天苦笑,拱手相送,直到绿婆婆掠空消失后,他才一阵唏嘘摇头,“老姐姐呀,你这又是何苦呢…” 绿央园,并没有离开太久的飞红回到了树洞内,趴在榻上的苗毅偏头看了眼。见飞红两眼略显红肿,不禁一惊,传音道:“怎么了?监察左部没对你干什么吧?” 飞红接到上线通知去会面,他是知道的,他也担心飞红会有什么危险,可是目前这种情况下。他也没办法,只能让飞红孤身去冒险,期间一直担心着。 飞红摇了摇头,蹲在了一旁,抓了他的手掌贴在了脸颊寻找安慰,传音回:“妾身见到了司马问天。” “啊!”苗毅一惊,司马问天他在御园自然是见过的,但是从未打过交道,给他的印象是一个不说话很深沉的人。但却听过不少有关此人的恐怖传说,传言中就是一个毒蛇和恶狼一样的人物,令人见之下意识会感觉有种阴森恐怖不敢接近的感觉。 飞红目露无尽哀思,近乎哽咽道:“妾身还见到了妾身的娘。” “……”苗毅愣住,问:“怎么回事?” 飞红当即把见到司马问天和母亲的经过讲了下,奈何监察左部没让她和母亲相聚太久,便把其母给带走了。 苗毅听后放心了下来,同时也一阵静默无语。他自然听飞红说过,年纪尚小时就被监察左部强行把母女两人给分离了。以此互为把柄要挟办事。他抚摸着飞红满是悲伤的面颊,“只要确认你娘还活着就好,有机会我一定想办法把你娘给救出来,你娘现在怎么样了?” 飞红泪汪汪感伤道:“苍老了不少,应该受了不少苦,若不是怕影响妾身的安全。娘只怕早就了此残生去陪父亲了。” 苗毅能想象出其母的状态,原本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贵妇人,锦衣玉食,风光富贵无限,却沦落为了阶下囚这么多年。一个女人,其境况可想而知。“飞红,先勿悲伤,你难道没趁机问一下你母亲关押在什么地方?” 他现在还能惦记这个,飞红很感动,说明这个男人是真的惦记着救她母亲,点头道:“妾身问了,可娘也不知道自己关押在了什么地方,只知长期在一个地方干活,似乎是一个炼器的场所,据我娘自己的判断,她怀疑是被关押在了炼制破法弓的地方。” 炼制破法弓的地方?苗毅又是一惊,“你娘何以断定是关押在了炼制破法弓的地方?” 飞红:“妾身也有此问,娘并没有什么证据,不过娘知道青主手上掌握着破法弓的秘密炼制渠道,炼宝之地也一向是秘而不宣,而她说关押的地方正好是一个巨大的炼器场所,所在之地做苦力的大多都是一些被抄没的官宦家眷,其中有些人娘也认识,本早就以为死了的人,没想到会出现在那个地方。娘也算是有些见识的女人,可她愣是辨认不出身在何地,正因为这个原因,她才怀疑自己被关押在了秘密炼制破法弓的地方。” “这样…”苗毅沉吟不语,觉得飞红母亲的判断只怕不是没有可能,心中不禁感慨,看来其母星君夫人也没白做,的确是有点见识的人。劝慰道:“你母亲给的这条线索很重要,至少不会像以前一样丝毫无迹可寻,你放心,我会找人秘密打探此事。对了,你母亲对所处之地还有没有其他线索?”只给了个方向,线索还是太少了点。 飞红摇头:“监察左部给的时间太短了,根本不容妾身母女说太多就把母亲给带走了。妾身回头又见到了司马问天,司马问天让妾身好好办事,说会让母亲少受点苦给母亲找个轻松点的活干,待妾身积攒到足够的功劳后,便会让妾身母女团聚。” 苗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情有点沉重,不说其他的原因,若飞红母亲真在炼制破法弓的地方劳作,只怕监察左部更加不可能放过其母,非得将母女两个的利用价值彻底榨干了不可,奈何这话他不好说来刺激飞红。 总之不管怎么说,这次也许是误打误撞反而帮了飞红一把,让分散多年的母女两个见了一面,至少多少知道了一点有关飞红母女下落的线索,尽管不一定正确。 另有一点苗毅还是较为佩服飞红的,这么短的时间内,还知道抓紧时间打探一下母亲的下落,没像一般女人只顾着离别重聚之情,不愧是经过监察左部训练的探子。 他现在有点好奇云知秋当初是怎么将飞红给劝降的。 次日,天后夏侯承宇身边的贴身侍女娥眉来了,亲自来了绿央园看望苗毅,说了一番勉励的话,表达了天后很欣赏他的意思,让他好好办事,并赏赐了一堆疗伤灵药和财物。 而苗毅这伤一两天内是不便离开绿央园的,只得暂住了一段时间,伤势稍缓后联系了云知秋报了平安,没说自己受刑之事,只说有事暂住一段时间再回去,同时也知会了杨庆表示事情成了。 然而令苗毅没想到的是,离宫打赌之事没几日便在天下传的沸沸扬扬,虽然事关天庭都不敢明着传,却在暗地里说的活灵活现,他牛大官人再次名扬天下。 鬼市,闷在屋里的云知秋坐在梳妆台前长发披肩,梳理着长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上默默滑下两道泪痕,一脸哀伤,她现在方知苗毅为何会说不能及时赶回来,原来在离宫那边受了鞭刑,为了不让她担心而隐瞒着不说。 她现在方知苗毅当日孤身赴宴时的情形,面对众强欺凌,身陷龙潭虎穴,却以弱小之身独自面对众强环侍局面,以大无畏的气概不慌不乱慷慨激昂于朝堂之上,视死如归,最终置之死地而后生,只为博一个晴朗明天。 此乃真男人,此生能嫁给这种男人妇复何求,云知秋眼泪中透着骄傲,可一想到苗毅孤身犯险以弱小肩膀独立承担起一切的慷慨赴死场面,心都碎了! 林萍萍看着静静站在窗前的杨召青,已经站了好久,一直紧绷着一张脸,从听到总镇大人在离宫的事迹后便一直站在这里,一声未吭。 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林萍萍走到他身旁轻轻把住了他胳膊,轻声劝慰道:“放心吧,那么惊险的坎都过来了,总镇大人不会有事的。” 杨召青脸上的神情透着坚毅,慢慢扭头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大人乃真英雄,此生能追随大人乃杨某之幸!” 林萍萍点了点头,轻叹着依偎在他身上,她亦无法想象,类似那种朝堂的地方,估计大多人进去了腿都要吓得发软,那位确敢在那面对满朝大员挥斥方遒侃侃激辩,其风采的确是令人惊叹。 总镇府内同样站在窗前的还有慕容星华,凝视窗外良久,亦是轻轻一声叹息,饱含无比复杂情绪在其中,如今方明白所谓的酗酒度日和意志消沉只是隐忍,只为如今的惊天一鸣。 信义阁内,坐在长案后面的曹满拿着玉牒反复查看,比外面所传言的他更有条件知道离宫的详细情形,手上拿的正是苗毅在离宫的详细经过,一言一行几乎不漏一字。 玉牒最终摁在了案上,对静候在旁的七绝叹了声,“韬光养晦,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此子非池中物,若能熬过重重劫难,必将翱翔九天!”说罢闭目,苦笑着慢慢摇头。 七绝:“也许是他背后的六道在出谋划策!” 曹满闭眼哼哼了一声,“六道大明大快大诡的人有之,可能摆出如此阳谋的人似乎还未曾听说过,至少我们所掌握的人员信息当中还没人擅长这种刚柔并济的翻云覆雨手段,除非六道有什么新崛起的不为我们所知的人物。”(。) 第一七二一章 被逼急了 与此同时,天翁府邸禁园内,卫枢亦陪在夏侯拓身边漫步谈论此事。 青主在离宫设宴贺寿只是个荣誉和名声,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离宫,真正客人多的地方还是在夏侯家这边,夏侯家这么大的一个家族哪怕是明面上的亲朋好友之多也可想而知,作为寿星的夏侯拓真是好好应付了几天,如今方渐渐清闲了下来,一些收尾的事也不用他再露面了。 “老爷不是怀疑牛有德背后还有一只神秘黑手吗?会不会是那人?”陪行一旁的卫枢问道。 夏侯拓眯眼思索着徐徐道:“一个人的行事风格是有迹象可循的,不会突然翻转太大到完全不像,那只隐藏不露的黑手善于从更高的视野和角度因势利导,俨然不参与小细节的纠缠,小格局小视野的人是办不到的,所以我才怀疑是不是天庭高层的某个人,而这次之事显得激烈而冒险,简直是轰轰烈烈堂堂正正的硬来,和那隐藏黑手大象无形的风格截然不同,因此我可以断定不是同一个人,倒是反而更像是牛有德本人的一贯行事风格。还有一点,离宫内各种突发情况显见,玩这种冒险的举动是难以设定预先计划的,顶多是预设大方向,只有牛有德本人视情况而定随机应变才能应付下来,稍微换个应变能力和心理素质差点的,那种场合下一旦言辞稍有踌躇便会遭受那些大臣的猛烈攻击步步紧逼压垮你为止。综合各种,的确像是牛有德本人的自主行为,只是这手段之高明又令我实在难以相信是出自牛有德之手,此事看似轰轰烈烈却必然经历过缜密谋划,可能在御园跳出来骂嬴九光卖女求荣的人,我看他更像是急智和鲁莽冲动的结合体。怎么看都不像是能从两年前就能细细谋划老夫寿宴之事的人,难道六道真的有什么新崛起的不为我们所知的人物?” 卫枢颔首:“若真是牛有德个人行为,那这牛有德还真是要让人刮目相看了。” 夏侯拓呵呵一声,“不管是牛有德的自主行为,还是有人在背后给牛有德出谋划策,总之都是站在牛有德那边的。可以归功为这个牛有德不简单。我现在倒是很想知道他怎么招来那十万精锐,四个侯爷的位置差不多顶两个星君,连青主都心动了,那四家又岂会坐视不理墨守成规?肯定要在背后做手脚。” 卫枢沉吟思索道:“现在闹得人尽皆知,赌局若是不利于青主,就凭青主死要面子的脾气,牛有德的性命怕是不如青主的面子值钱,牛有德估计会有性命之虞。” 夏侯拓微微点头。 “如意,我们回家吧。” 御园战平侯别院内的高阁上。一身华丽衣裳的战如意隔空看着绿央园方向,静默平静,登上高阁的嬴珞环轻轻走到女儿身后提醒了一声。青主没有发话战如意的去留,但天牝宫那边却是过来提了一声,说寿宴已经结束了,这是催离。 天元星,守城宫,站在高楼上凭栏远眺的伏青久久不语。足足站了一整天。 一处隐没在深山老林的庄园内,内院。徐堂然背个手来回走动,神情阴沉,和周边的繁花似锦形成鲜明对比。 两名********妖娆女人从月门内走出,见到来回走动的徐堂然似乎心情不好,双双快步而来安慰,一人抱了徐堂然一只胳膊磨蹭在胸口。一人嗲声媚语道:“大爷心情不好么?妾身陪您解闷…” “死一边去!”徐堂然暴躁一声,左右各给出一巴掌,两声惨叫,两条人影左右飞了出去,一个撞在墙上摔了个脑浆迸裂。一个撞进花坛摔了个血肉模糊,两个凡人女子哪经得住他出手。 一道人影从外面闪来,黄啸天被这边的惨叫动静给惊了过来,看到昨个才和徐堂然如胶似漆乐呵呵的两个美人转眼惨死,不禁一愣,这可是他特意搜罗来伺候徐堂然的,没想到就这样玩完了。 看着焦虑不安来回走动的徐堂然,黄啸天不禁问道:“大人,您这是?” 背手来回的徐堂然脚步一停,问:“天庭离宫那边的事情还有什么后续消息吗?”他在这里也听闻了苗毅在离宫的事迹。 这已经是第几****了,黄啸天苦笑道:“目前就这样了,外面传来传去也就这些消息,暂时没有什么新消息。” 于是徐堂然又继续来回焦虑走动,他和杨召青的想法不一样,他有点被逼急了,他没想到苗毅会去天宫那边搞出这么大的事来,没想到苗毅为了招人已经赤膊上阵了,他认为这得是对他徐堂然出来招人多没信心呐,简直是对他徐堂然不抱指望啊! 嗅着空气中渐渐散发出的血腥味,“嗷呜…”又突闻山中远远传来一声虎啸声,徐堂然再次停步,偏头看向虎啸声来处,挥手指去,“去,给我把那只猛虎弄来,送到地牢,要活蹦乱跳的,若弄死了,我弄死你。”说罢甩袖而去。 “……”黄啸天张口无语,不知道这神经病又发什么疯,可是没办法,也只能闪身去办。 庄园依山而建,内有一条地道通往庄园后面的山腹之中,颗颗散发着柔光的夜明珠镶嵌在石壁上照面,山腹深处一座私建的牢狱,两边的牢笼内分间关押着数十人,老弱妇孺皆有,或三五人一间,或五六人一间。而在牢笼外面的刑架上,成‘大’字形绑了一名汉子,垂发低头,被折磨的血淋淋狼狈不堪,可见早已受过酷刑。 徐堂然大步走来,两边牢笼内不时传来轻轻的啜泣声,徐堂然置之不理,走到刑架前,一把抓住大汉的乱发揪起头来,“姓徐的,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们盟主的儿子藏哪了?” 大汉咧开带着血迹的大口。上气不接下气道:“我已经说过无数次了,我们盟主向来不喜好女色,至今未娶,哪来的儿子。” 徐堂然抓着他头发一阵推搡,“少跟老子废话,没影的事我能找你?据我所知。楚安天暗中娶的老婆和生的儿子就是由你一手安顿隐藏的,说,藏哪了?” 大汉就一句话,“不用白费心思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徐堂然挥手指向左右牢笼内的老弱妇孺,“为了一个狗屁盟主,值得你把满门上下给搭上吗?” 大汉斜睨,嗬嗬笑道:“你不用跟我来这套,我说了他们只怕死的更快。” “嘿!”徐堂然松开了他。怒极反笑,啪啪鼓掌,竖起一根大拇指赞道:“我最欣赏你这种忠心护主的人,你有种!我也最喜欢跟你这种人玩,最喜欢称量硬骨头!”说罢背个手来回走动,看那脸色明显气得不行。 没多久,黄啸天来了,近前手一挥。从兽囊扔出一只体型健壮的斑斓大虎,果然照徐堂然说的那般有够活蹦乱跳的。一扔出来立刻兽性大发,直朝徐堂然扑去。 徐堂然顺手一捞,如抓小猫似的掐了脖子,就地拖行,那猛虎四肢利爪抵抗中在地面划出划痕。 到了一间牢笼门口,徐堂然手一挥。“开门!” 黄啸天神情抽搐地打开了牢门,牢笼内的几个女子吓得抱团在一起哭泣,绑在刑架上的大汉哗啦啦挣动铁链,愤怒咆哮道:“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徐堂然直接将那斑斓猛虎给扔进了牢笼,顺手将牢门给关上了。 “嗷呜…”落入牢笼内的猛虎仰天一声啸吼。开始低伏身子面对那几名女子,旋即掀起一股腥风扑入人群,那场面血腥残忍到令人无法直视,几名女子的悲呼救命声惨绝人寰的回荡在地下空间内。 “住手!住手…”绑在刑架上的大喊近乎泣血悲鸣。 很快,牢笼内的几名女子都没了动静,血流一地,徐堂然推开牢门,五指虚摄,直接将啃咬的猛虎又给拖了出来,又拖到了下一个牢笼门口,喝道:“开门!” 黄啸天尽管是只狮子精,可毕竟化形多年,早已习惯了人的思维,见到这种活生生的审讯场面也有些不寒而栗,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徐堂然,搞的徐堂然是妖精他是人一样,不过他还是遵命打开了牢门。 “爹!救我…”被一老人抱在怀中的孩子看到猛虎临门惊恐尖叫。 徐堂然手中猛虎刚扔进牢笼内,绑在刑架上的汉子悲鸣道:“住手!我说!畜生,住手,我说…” 猛虎刚要逞凶,徐堂然五指虚摄又将猛虎给拖了出来,两边牢笼内惊叫声一片,里面的人有的吓尿了,有的吓的不敢直视,有些甚至吓晕了过去。 斑斓猛虎扔给了黄啸天,徐堂然大步走到刑架前,很温柔地拨开大汉的乱发,唉叹了一声,“早说不就完了,这又是何苦呢,大家出来混的都不容易,其实我真不想这样做,我也很佩服你的忠义,然而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总得让你选一头吧,都是你逼我的。” 大汉近乎泪流满面道:“我说了你能放过他们吗?” 徐堂然很无耻也很坦诚地说道:“你要是一开始就说了,我肯定放过他们,而且连你也一起放过,以后你我肯定还能很愉快地相处,可现在我手上沾了血腥,放了他们我怕他们将来报复我,说到底他们是被你给害了,你羞愧不羞愧?你还是给他们个善终吧。当然,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至少我能给他们一个痛快,让他们没有任何痛苦的长眠不醒,你说怎么样?”手上摸出了一个小玉瓶在大汉面前晃了晃,让其做选择,总之就是不给活路。 大汉悲愤摇头,“你究竟是什么人?” 徐堂然:“别扯远了,你玩了老子这么久,老子耐心被你耗光了。”说罢调头又要去抓老虎。 “我说……”大汉悲泣一声,低头,近乎崩溃。(。) 第一七二二章 立碑招人 阁楼内,一壶清茶飘香,金漫似乎已经习惯了在这里煮茶,端着茶盏慢品,悄悄关注着对面的杨庆神色变化。 杨庆手上拿着一块玉牒,全神贯注地查看着什么,看完之后,玉牒放在了案上,闭目露出一丝美美笑意,如饮美酒酣畅淋漓的感觉。 金漫放下茶盏:“六道收集来的有关离宫寿宴的消息都在这里,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按理说天庭高层那边的消息不会这么快公然扩散,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杨庆睁眼看着她微微一笑,“应该是青主放出来的。” “哦!”金漫怔了一下,旋即流露恍然大悟神色微微颔首,继而问道:“圣王究竟想干什么?” 杨庆笑道:“静观便可。” 金漫:“从东南西北四军招揽十万精锐,圣王打这个赌能嬴吗?一旦输了怕有性命之虞,我们是不是要做好接应的准备。” “哈哈…”杨庆轻笑两声,昂头一口饮尽杯中茶,茶盏拍案一放,起身走到了窗前眺望无边大海,一脸快意。 金漫起身跟了过去,看着他问道:“难道我说的有错吗?不说天庭大臣会不会暗中阻止,就鬼市总镇府那破地方,四军精锐人马怎么可能跑那去自毁前程?” 杨庆远眺的目光中略带深邃****神采,怡然微笑,“输不了!只要圣王过了寿宴那一关,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天庭大臣再怎么阻止也没用,也阻止不了,除非他们直接杀了圣王,然青主既然已经出手了。又岂会看着圣王遇险?已无后顾之忧,十万精锐已是圣王囊中之物!” “哦!”金漫惊讶且不解道:“怎讲?” “不急,很快就见分晓,金圣主拭目以待便可!”杨庆微笑摇头,看向远方的目光中渐显异样神采。 尽管这次事件大的方向他早就帮苗毅拟好了,然具体的执行要全仗苗毅。他没办法预判寿宴现场会是个什么情况,所以从苗毅启程去御园开始,他一颗心就揪在了那里,可谓提心吊胆,深知稍有差池苗毅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只能寄希望于苗毅的一贯应变能力,到了那个地方六道没任何办法帮上苗毅。 然从现在得到的消息来看,苗毅在寿宴上的表现可谓胆大、心细、镇定自若,那份孤身犯险的胆气和杰出的应变能力令他杨庆叹为观止。成了!他知道这个计划已经成了! 面对即将的结果他已经完全能预料到,目眺远方的眼中带着浓郁笑意,嘀咕自语一声,“大事可期!” “什么?”金漫有点没听清楚,问了声。 杨庆回过神,偏头看来,岔开话题,呵呵笑道:“那人安排在天庭的眼线究竟是什么人?” 金漫愣了一下。明白了他在问什么,摇头:“不知道。按规矩,一般只有他主动联系我们,我们从未主动联系过他,无从知道是什么人。” 杨庆盯着她看了会儿,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问起这个问题,来这里这么久了。一些事情他已经知道了。譬如金漫等人曾被人控制在一个地方达十多万年,直到苗毅来到炼狱才脱困,虽然金漫不肯说,但他已经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人所为。又譬如在此了解了六道残部的实力后,获悉靠这些人居然数次击退了天庭大军的清剿。他找到当年参与大战的人了解了一下当年的战局,就猜到了六道在天庭那边有什么卧底泄露了军机给这边,遂从金漫口中试探出了的确有这么个人存在。 “怎么?你认为我在说谎?”金漫蹙眉问道。 杨庆摇了摇头,又看向了窗外,迎着拂面的海风,徐徐自语道:“我只是在感慨某人选人的眼光,花了十万年的时间才选出这么一个人来,真可谓煞费苦心!而我现在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他要选的人不需要什么天赋异禀,也不需要太过聪明,也许要的就是超强的应变能力、超强的执行能力、超强的适应生存能力,以便达到他的目的,只怕这才是他选择他而不是选择别人的原因……” 绿央园,苗毅似乎也没想到寿宴打赌的事情能这么快传播开来,按理说天庭高层发生的什么事情一般不容易扩散,要扩散也只是在小范围内扩散,这次却这么快传得整个天下沸沸扬扬,实在是令他感到惊讶。 他也是在不断接到各路关心问候的传讯才知道消息已经扩散开了,皇甫君媃及几房妾室都来了消息关问,包括炼狱的云傲天等人,还有伏青等人,却唯独没有云知秋和杨庆那边的问候,那边似乎保持着沉默。 直到皇甫君媃再次来消息告知,探查到了是群英会那边受了上面的意思有意在扩散消息后,苗毅才恍然大悟,所谓的‘上面’自然是指天宫这边,他这才锁定了目标应该是青主,估摸着在帮自己造势,这是怕自己打赌会输啊! 在御园静养了半个月,伤好的差不多了,苗毅才决定返回。 这边才刚飞出御园这颗星球,便被东方烈给拦了下来。东方烈,一位右督卫的副大都督,奉命护送苗毅返回鬼市总镇府。这让苗毅有点受宠若惊,没想到天宫竟然会派出一位副大都督级别的人亲自护送,不过想到背后的青主,又立马释然了。 没看到其他人,全程只有东方烈一人护送。 途中,东方烈几次试问查探苗毅准备如何为鬼市招十万精锐,苗毅含糊其辞不肯吐露。尽管已经猜到了可能是青主那边让东方烈询问,可事关成败,他又不清楚东方烈的底细,不敢轻易告知,只说到了鬼市自然知晓。 抵近鬼市时,苗毅才知东方烈根本不是什么一个人护送,挥手间招出一支大军,沿途一路分派布置下去。询问才知是防备有人搞鬼在终点拦截前来鬼市投靠人马的。另有千余人随同东方烈和苗毅一起进入鬼市,东方烈表示这支人马也是要常住鬼市总镇府保护他苗毅安全的,直到他苗毅结束赌局为止才会撤离。 至于赌局结束后,苗毅也能理解,届时青主才不会管他的死活。 一到鬼市总镇府,东方烈又立刻将寇家滞留在此的人马集合,拿出了随身携带而来的天牝宫法旨,当场宣布法旨,命寇家在鬼市总镇府的人马即刻撤离不得耽搁,这等于是不用寇家自己把人抽回,天牝宫就先一步将寇家的人给踢了出去。原因很简单,苗毅也能猜到,上面对寇家的人马不放心,也算是在保护他苗毅的安全。 寇家人马奉命即刻撤离,东方烈带来的人即刻接手鬼市总镇府的防御,由东方烈亲自坐镇布置。 新总镇府在鬼市原本处于比较偏僻冷清的地方,此时由于苗毅的归来,周围已经是变得热热闹闹,寿宴赌局的事如今天下人尽皆知,各色人物聚集于此打探,都想看看如何招揽十万精锐。 门外看了看动静的东方烈转身回到院墙内,冷森森传令,“六百人马于总镇府内轮流候命,随时做应变准备,命四百人马守在总镇府外,擅自靠近者,一律杀无赦!若有任何闪失,提头来见我!” “是!”其麾下领命而去。 府内,小别重逢,苗毅和云知秋四手相握对视了一阵,一切尽在不言中。 “事不宜迟,以免夜长梦多!”苗毅平静一声,云知秋点头嗯了声,“都准备好了。” 放开了她的手,苗毅大步而去,云知秋和杨召青等人快步跟随在他后面,一路来到了楼上的佛殿,也是当初见到魅姬和玉罗刹的地方。 一块完备的石碑就落座在殿内中央,碑面平整就差碑文。 苗毅绕着石碑转了圈,站定,缓缓闭眼,面对平整碑面闭目沉默了一会儿。 再睁眼时,已挥臂捞了逆鳞枪在手,枪出寒芒,“嘤嘤”龙吟声起,锋利枪头在碑面摧出飞扬字迹,划出的粉尘被枪身上迸发出的法力激荡开来,露出一个个不算好却遒劲有力的深刻文字,别有一股气势,随着枪头的移动逐字呈现。 写完一面,又在石碑另一面抖枪急书。 看到写好那一面的文字,杨召青方知苗毅要招什么人,可谓目瞪口呆。 两面刻完,咚!苗毅杵枪在地,沉声道:“抬出去,立于总镇府门外,即刻招人!” “是!”杨召青拱手领命,收了那近一丈高的石碑,快步而去。 庭院中,遇见了东方烈,杨召青拱手道:“东方大人,请给我四名人手。” 东方烈上下看他一眼,淡然道:“何用?” 杨召青:“总镇大人刚写下招人碑文,要立碑于总镇府门外,怕有人擅自毁坏碑文,希望有四个人日夜看护。” 这么快?东方烈心头一凛,举手掸了下,其身后随从立刻喝道:“来人!” 很快,鬼市总镇府门口的守卫左右让开,一群天将护着杨召青走出了总镇府大门,东方烈也跟在其中。 走到于大门十五丈开外,杨召青四周看了看方位,挥手招出了那块石碑,轰隆一声落地,近一丈高的碑文正式矗立在了鬼市总镇府门外。 跟来的东方烈先睹为快,目光一扫碑文上方粗俗的‘招人’二字,迅速下看,两眼渐渐瞪大了,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 第一七二三章 痛煞我也! 能做到近卫军副大都督的人,东方烈也不是没见识的人,为何会对碑文上的文字露出难以置信模样,实在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牛有德要招收的对象居然是这些人。 碑文上书‘招人’两个大字,下面正文为:牛某本一散修,艰难立世,后侥幸入天街为商户,经营稍有起色又遇风波,投天庭为偏将,立功升任天街统领,累功升天街大统领又遇波折,调任左督卫大统领,积功为左督卫总镇,犯错调任鬼市任总镇,数次贬降又擢升,起起落落至今,一路多舛,其中艰辛非外人能想象。今请得天旨授权,可从四军招纳十万人马为部从,然牛某对底层将士之不易感同身受,特立碑于此,将招纳来投人员限定于四军所辖境内之底层山神、门神及城隍、土地之流,职级高于此限定者勿扰,牛某不敢高攀!句句真言,有碑明志,若不嫌鬼市鄙陋,望四军有志之士来投。限期一年,择优录取,牛有德鬼市总镇府恭候! 前文表述的乃是牛有德一路至今的大致历程,稍有了解的都知道牛有德此期间经历过不少风波,可让东方烈吃惊的是,牛有德居然将招揽的对象限定在了山神、门神和土地、城隍之流,特意排除了级别更高的人,这底层的小卒子算什么四军精锐? 这家伙疯了吧?这不是存心让赌局败北吗?东方烈沉着脸,他当然知道这赌局对陛下意味着什么,否则近卫军又岂会派他亲自前来,又走到了碑文的另一面查看,发现两边内容同样,不禁冷目看向一旁的杨召青。 “东方大人可放人过来观看招募碑文。只需留四人看守!”杨召青交代了一声,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 东方烈皱眉,忽闻远处传来喧哗声,偏头看去,只见远处观望的闲杂人等已经是议论纷纷。这么显眼的碑文摆在这,想不让修士的法眼看到都难。 “只招底层的山神土地之流,这…” “这牛有德在开玩笑吧?这不是照着‘输’字上撞吗?” “那可不一定,你觉得牛有德像是蠢人吗?顶多有点冲动,他这样做肯定有原因,没必要自己找死吧?” 一旁的近卫军随从围绕着碑文转圈议论了起来,东方烈闻听此言倒是一怔,再盯着碑文看了看,眉宇间渐渐露出几分明悟。似乎想到了点什么,可又想不太明白,他迅速摸出了星铃,将这里情况传讯上报。 他来这里的任务之一就是要看看牛有德是怎么招人的,好随时上报,这事自然要第一时间上报。 碑文虽有近卫军的隔离,却无法阻止远处聚集的闲杂人等越来越多,碑文上内容所造成的轰动效果简直是难以想象。消息如潮水般扩散,整个鬼市很快炸开了锅。 “大人。已经办妥了。”杨庆回来禀报。 站在一扇窗户前观察着外面动静的苗毅颔首道:“看到了。”回头又对陪在身旁的云知秋道:“夫人,具体招纳事宜交给你了。”他手下现在没什么可用的人手,总不能自己亲自上阵和来投人员一个个问答,对于东方烈那批近卫军人马他又不放心,担心被天宫的人借机掺沙子,倒是云知秋手下还有一批亲信。 云知秋点头道:“妾身会交代木匠他们办好的。” 苗毅目光隐隐有些深沉。 信义阁。曹满正在和客人谈事,七绝进来后稍候,待客人告辞,七绝才禀报道:“东家,牛有德回来了。右督卫那边的东方烈亲自护送来的,寇家的人已经被支走了。” 曹满慢慢喝着茶,冷笑一声,“意料之中的事情。” 就在这时,刚要说话的七绝顿了一下,摸出一只星铃聆听了一会儿,旋即一脸愣怔,明显失态。 曹满瞥了眼,“怎么了?” 七绝回了下神、理了理思路才回道:“牛有德在总镇府门口立了招人碑文。” “哦!这么快,怕是连屁股都没坐热吧…”曹满有些诧异,旋即一顿,从七绝的异常反应中意识到了点什么,问:“莫非招人碑文有什么出入?” 七绝:“招人碑文上限定了招揽级别,不要四军精锐,只招收山神土地那个级别的人马。” “什么?”曹满惊讶且稀奇道:“这怎么可能,消息没误吧?” 七绝:“应该不会有误,老奴反复询问了,探子就在现场传讯,一字不漏地将碑文复述了过来。而且这碑文一出,外面的动静似乎闹得挺大的,好像都没想到牛有德会招揽这类人。” 曹满哑口无言了一会儿,慢慢放下茶盏站了起来,负手来回走动,“这家伙搞什么鬼,招不到十万精锐的话,就算招到十万人马又有什么用?东方烈亲自带人来了,他要是敢把赌局给搞输了,东方烈只怕第一个不会放过他,而青主那边…”话音突戛然而止,快步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看向总镇府方向,突一拍窗柩,懊恼一声,“已经捅穿了我还在犯迷糊,见鬼,这么明显的事情我怎么早没想到!” 七绝惊讶上前道:“东家所指为何?” “呵呵…”曹满苦笑摇头,“输了!另辟蹊径,真乃奇招也,那家伙怎么会想到这头上来,简直令人匪夷所思,此招一出,只怕所有人瞪着眼睛看着都被要被那家伙堂堂正正打个措手不及,满朝大臣输了,败局已定,无可挽回!” 七绝还是一脸迷惑,“东家,老奴愚昧,不知…” 曹满摆了摆手,不再多说,赶紧摸出了星铃和夏侯家那边联系。 “什么?设定了限制,只招山神、土地之流,这算什么精锐?那猴崽子当朕不敢砍他的脑袋是不是?” 天宫,星辰殿,武曲紧急来到,将鬼市招人情况一报上,立刻听得青主瞪大了眼睛,站起咆哮,暴怒如雷,他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武曲:“陛下息怒,这事可能有什么蹊跷,东方烈那边好问没用,不妨直接勒令牛有德说出原因来。” “陛下!”一旁的上官青忽然眼珠子转了转,突然转身朝青主拱手道:“恭喜陛下,牛有德出了一记妙招,陛下此局赢定了!” 青主和武曲双双一愣看来,都知道他肯定不会无的放矢,这里也没外人,不用担心不耻下问丢人,青主怒气稍消,皱眉道:“妙在何处?” 上官青带着含蓄笑意提点道:“四军看似铁桶一块被四大天王牢牢掌控着,然下面欺上瞒下者众多,各为己利之下,山神、土地之流中,修为不弱者,受打压郁郁不得志者,可谓众多,绝不在少数!” “唔…”青主捻须沉吟许久,两眼却是渐渐放光,突然抚掌哈哈大笑道:“妙也,果真妙计!” 武曲亦恍然大悟。 青主忽又挥手指向他,“朕胜券在握,绝不容任何无耻宵小作乱,严令东方烈,务必全力保护好牛有德的安全,不得有任何闪失!” “是!”武曲拱手领命。 “朕倒想看看那四个老家伙脸是怎么黑的!哈哈……”青主仰天大笑,好不痛快。 寇天王府。 寇铮径直来到内院禁地,目光四处看了看,落在了一侧竹林内结伴而行的寇凌虚和唐鹤年身上,快步走了过去。 唐鹤年微微欠身回礼,“大爷来了。” 寇铮拱了拱手,又转向寇凌虚道:“父亲,鬼市那边咱们的人已经被天牝宫下令屏退了。” “我知道了。”寇凌虚颔首一声,示意正在说这事。 寇铮:“牛有德立了招人碑文在总镇府门外,闹出的动静不小。” “哦,这么快?”寇凌虚颇为意外,问道:“都说了些什么?” “有点奇怪,碑文上自设限制,不要四军精锐,只要山神土地之流……”寇铮将碑文大概意思说了遍,同时将一字不漏的誊抄玉牒递出。 “……”寇凌虚没有接玉牒,眉头骤起,面带狐疑。 唐鹤年倒是伸手接了玉牒在手,思索中正要查看玉牒,却忽然浑身一震,失声道:“不好!王爷…” 寇凌虚稍抬手阻止了他说下去,脸色有点难看,在寇铮欲言又止询问的眼神下,他突然一掌捂住胸口,怪叫一声,“痛煞我也!” 唐鹤年持玉牒抱拳道:“王爷宽心,一个侯位不必太过着相!” 寇凌虚一脸难色摇头,扼腕叹息道:“我非痛惜一个侯位,而是痛惜自己有眼无珠错失一员良将!” 寇铮有点不明所以,看向唐鹤年:“唐叔?” “牛有德出了一记妙招啊!”唐鹤年亦惋惜摇头,将原由详细解释。 嬴天王府,内院禁地,啪嗒一声脆响,期间夹杂噼里啪啦跳动的声音。 对面坐着陪同父亲下棋的嬴无满内心本是很高兴的,自从自己开始代表嬴家上朝后,父亲对自己的态度已经趋向好的方面变化,譬如如今邀自己坐下一起下棋,然管家左儿将鬼市那边牛有德立碑招人的消息报之后,父亲皱眉思索一番之后突然暴怒,直接抓了棋碗砸碎一地,碗中棋子在地上乱跳,吓得他赶紧站起,诚惶诚恐。(。) 第一七二四章 输赢已定 嬴无满还有点没搞明白状况,嬴九光已经朝左儿沉声道:“将那逆子召来见我!” 此话一出,嬴无满明白指的是老二嬴无缺,近期也只有老二是挂在父亲嘴中的逆子,听得这话,不禁为嬴无缺捏了把冷汗。上次刚从天宫那边回来后,父亲见到老二就一句话,护心丹给他服上,随后命人取了驯龙鞭来,结果老二原本的鞭伤还没恢复,父亲又亲自动手挥鞭将老二给打了个半死。如今听这话里的怒意,老二似乎又要遭罪。 说老实话,老二接连倒霉他反而暗暗有些窃喜,原因很简单,老二在父亲眼里越是深深打上无能的烙印就越不可能威胁到他的位置。 而此时,左儿闻听忙劝道:“王爷,这和二爷并没什么关系,只是二爷刚好撞上了,从这招人碑文来看,绝非心血来潮之举,越发证明寿宴上的事情乃牛有德有意为之,就算没二爷撞上去,牛有德也肯定会没事找事,事实上他和二爷起冲突本就是没事找事故意把事情闹大好借机发挥……” 幸得她出言相劝,嬴九光冷笑几声不再纠缠招嬴无缺来见,算是放了嬴无缺一马,坐下后伸手从棋盘上抚拢了把棋子在手,苦笑摇头道:“损失一个侯位又如何,若可以,本王愿用两个侯位去换此子归心!走眼呐,想不到此子除勇武外竟有如此奇谋,真乃将帅之才也,能得之效命,将来足以为我嬴家承担不少风险。亦可助你一臂之力,老夫身后事大半无忧矣!”抬手指了指嬴无满。“可惜,可叹呐。原是本王手中之人,竟让他白白从指间漏掉了,本王只恨自己无识人之明!” 嬴无满真正是满头雾水,想问又不太敢问,毕竟父亲刚刚还在火头上,怕触霉头,有些眼巴巴的。 繁星满天,明月生辉,夏侯天翁府。擎天大树下,树枝悬挂着灯笼,下有棋盘,夏侯拓同样在和夏侯令下棋。 卫枢急步而来,在旁道:“老爷,二爷,牛有德在鬼市总镇府门外竖立了招人碑文。” 夏侯令目光盯着棋盘笑道:“那家伙有意思的很,寿宴上那般信心满满,想必招人碑文会有点什么新花样吧?” “招人碑文自设上限。不招四军精锐,只招山神土地之流……”卫枢将碑文重点徐徐道来。 “哦!”夏侯令诧异抬头,眉头稍皱,略有不解。却听“啪嗒”一声,回头看去,只见夏侯拓夹在指尖的棋子跌落在了棋盘上跳了跳。且面带相当惊讶神色同时渐渐涌现苦笑之意。 夏侯令一看便知父亲听明白了什么,当即露出询问眼神抬头看向卫枢。“莫非其中另有深意?” “…”卫枢张口欲言,本想吐出‘三爷提点’之类的话。可想到这是当着二爷的面,二爷还没明白的事情自己若当着老爷的面说出三爷已经通明的话来怕惹来二爷不快,遂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提点道:“二爷,休小看山神土地之流,其中不乏一些没有背景势力受到打压且修为不弱之辈,估计数量还不少,别说十万,估计就算百万也不在话下。” 夏侯令奇怪道:“那又如何?只怕鬼市总镇府那边未必能比什么山神土地的位置好,山神土地之流至少有自己的地盘,多少能得个逍遥自在,就算牛有德能升任幽冥都统,他得罪了多少人?而背叛四军又是何代价,只怕得不偿失。” 卫枢看了眼夏侯拓,不吭声了。 “老二,你富贵久矣,抽时间去世间走走,多和底层人士亲近亲近,对你有好处。”夏侯拓淡淡一声。 听出这是在指正自己的不足,夏侯令神情一肃,赶紧站了起来,整了整衣冠,长鞠一躬,“是!父亲的话儿子记下了。不过还请父亲为儿子解惑。” 夏侯拓摁了摁手,示意他坐下后,又伸手去拨正了棋盘上的棋子,将失手落下的那颗多余子捡了回来,方叹了声道:“此计甚妙,乃堂堂正正的阳谋,却又攻心之极,可谓算尽人心,直指天庭痛点弊端呐,我委实难以相信此计能是牛有德那种粗人能想出来的。老二呀,为何会有人去投,我只需说一件事情,你听完后当略知一二。” 夏侯令点头,“儿子洗耳恭听。” 夏侯拓目光扫视着棋盘貌似在考虑如何落子,“我问你,炼狱考核为何多是底层将士主动参加去冒险,一些权贵子弟却是被逼得没了办法才会去?” 夏侯令道:“父亲的意思儿子明白,富贵险中求嘛,权贵子弟不缺富贵,自然不会轻易置身险地。然同样是这个道理,如今炼狱考核几乎荒废,没了什么人去参加冒险,若那些山神、土地中仍有雄心壮志者,为何不踊跃报名参加?” 夏侯拓,“雄心壮志者不意味着都是傻子,看不到希望的事情为何要纷纷跑去参加送命?一些权贵子弟参与其中,有大量追随者相助,考核排位在前者大多是权贵子弟,你忘了连夏侯龙城都能名列在前?排名同位者中亦是权贵子弟先得位置安排下来,如今又有多少考核活着回来后还在等位置的?考核活着回来的比例又是多少?而天街名头上虽然是从地方上剥离了归天牝宫管,可地处地方人马的势力范围中,能避免其影响吗?地方势力积极影响以另一种方式重新掌控天街你看不到?有几个能像牛有德当初在天街一样豁出去和满朝大臣对着干的?不管牛有德有没有六道的背景,你当牛有德当初愿意去炼狱参加考核?稍微有点头脑的有志之士都不会盲目卖命,而这就厉害了,牛有德若是能将这些人招揽到手,便有了立足天下的根基,一旦有了更进一步的机会,下面尽是可用之才!” 夏侯令陷入了沉默。 啪!夏侯拓一子清脆落下,惊醒了夏侯令。 夏侯令正要伸手取子,夏侯拓已经呵呵笑道:“今夜有些嘴馋了,老二,好久没尝你的手艺了。” “哈哈!”夏侯令爽朗一笑,站了起来,“父亲稍候,儿子这就去弄几道下酒小菜来。”他伸手示意卫枢帮他接着下,自己转身大步而去。 卫枢只得坐下取了子到手,盯着棋局寻摸该如何落子。 谁知对面的夏侯拓突然轻淡淡来了句,“观你之前反应,老三那边是不是已经看破了牛有德这记妙招?” 卫枢一惊抬头看着他,正对上了夏侯拓那双目光直逼而来的慧眼,顿时满脸苦涩,方明白老爷子所谓的嘴馋是借口,纯粹就是要把二爷给支走好问话。不敢隐瞒,他微微点头,发出微弱声音道:“消息是三爷传来的,三爷有所提点,说牛有德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刹那,夏侯拓缓缓闭上了双眼,脸上涌现痛苦神色,“不知世间疾苦,又如何上下通达,又如何能将这么大的家族掌控自如?自信有时候也意味着盲目自大啊!老三历练出来了,老二有所不如也,而你似乎很怕老二呀。” 卫枢惊的手一抖。 夏侯拓眯了眼他的反应,异常疲惫地叹息一声,“你不用想多了,做好你自己的事,你跟我这么久脑袋里的东西就是宝,不管谁上位都没道理除掉你,都用的上你。希望老二能真的听进去,好好历练一下吧。” 夜风自来,晦明晦暗的灯光下,卫枢默默低头不语。 昊天王府,昊德芳的书房内,苏韵将鬼市总镇府立碑招人的情况讲明,一番厉害关系点出后,在旁的昊泽沉声道:“父亲,既如此,看来要及早将牛有德给除掉。” 不管是嬴家还是昊家,自从明着推出了在朝堂上代表家族的人物后,几位天王和儿子接触交流都频繁了,讲白一点就是在指点培养。 案后靠在椅子上的昊德芳冷哼一声,“怎么除?若这点保护都做不到,那青主这位置也坐不稳了,已经没了下手的机会。” 昊泽略作思索,“不知有没有办法阻止那些山神、土地之流去投?” 昊德芳轻叹一声,“怎么阻止?你知道哪些人会去投吗?所有山神、土地全部阻止吗?天下这么大,茫茫星空,那些人遍布各地最底层,得派多少人才阻止的了?除了让那些人的上峰去警告还能怎样,而他们被他们上峰打压在下面,上峰的警告他们没领教过吗?这些人恫吓根本没用,若是识相的话估计也不会混那么惨,如今有了去处能脱离四军管辖,又有天帝旨意,没了什么后顾之忧,屁股一拍走人,早就视上峰如仇人,哪还会将上峰的狗屁警告放在眼里?就算能阻止,阻止这么多人得多大的动静,青主是瞎子、聋子吗?阻拦下来了我们也把作梗的把柄送了出去,这打赌照样是我们输。看来人久于富贵不是什么好事,你呀,是得多抽空和底层人士多接触接触。” 昊泽咬牙道:“父亲,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难道就没其他办法了吗?” 昊德芳后靠仰头,喟叹:“此招一出,输赢已定,输了,堂堂正正的阳谋啊!寇老鬼错失一将帅之才…苏韵,还得想办法招揽才是上策啊!先让其归心,时机一到未必不能为我所用!”(。) 第一七二五章 天下第一军 广天王府,内宅正殿内,广令公、勾越议事,所谈论者也无非是鬼市总镇府立碑招人之事,如同其他几家广君安也在其中,一番议论徒留几声唏嘘。 殿外忽有人来报:“王爷,王妃求见。” “嗯。”广令公应了声算是答应了,回头对广君安道:“你先退下吧。” 广君安拱手告退,走到门口又碰见了一身华丽装扮的媚娘,再次行礼:“见过母妃!” 这问安的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腻味,一个比自己年纪都不知道小多少的女人,自己居然要称呼母妃,自己亲生母亲却得不到自己一声‘母妃’的尊称,这感觉真像是一根刺卡在喉咙中一般,然表面上却不得不表现的恭敬。 媚娘微笑点了点头,她进来后,广君安离去。 来到殿内,媚娘见礼,“王爷。”勾越随之对她行礼。 广令公指了指媚娘,对勾越苦笑道:“说来说去,还是王妃慧眼识人呐,胜过你我。” 勾越一愣,他不知道媚娘和广令公之间曾经说过什么。 媚娘也愣住了,不知道什么意思,她还不知道鬼市总镇府立碑招人的事,不由奇怪道:“王爷在嘲笑妾身吗?” 见两人疑惑,广令公对勾越偏头示意道:“鬼市的事,你跟王妃说说吧。” “是!”勾越明白所指后,立刻将鬼市总镇府立碑招人的详情告知。 听完后,媚娘依然满头雾水,稍作思索。狐疑道:“只招山神、土地之流?不是打赌招揽四军精锐吗?” “刚还夸你就糊涂了?”广令公呵呵一笑,“山神、土地之流中不乏修为尚可之辈。” “哦!”媚娘恍然大悟。“妾身明白了,是指那些受到排挤不得志的修士。” 在这一点上。一旦点明,她反而比昊泽之辈醒悟的更快,这不禁让广令公摇头直叹,对勾越交代道:“你有空多督促广家子弟放下身份背景与底层人士多接触。” 勾越明白他的苦心,并非昊泽等人没媚娘聪明,相反,比媚娘更聪明,然在某些见识上却连媚娘这个女人都不如,点头道:“是!” 媚娘不知广令公这话又是哪一出。不过牵涉到寇家子弟她倒是不好多过问了,这也是她这个‘母妃’难做的地方,而她还是更关心牛有德那边,试着问道:“难道王爷能坐视赌约失败,不想办法阻止?” “本王倒是想阻止,可却没办法阻止……”如同昊德芳对昊泽的话,广令公把困难说了一下。 尽管媚娘很欣赏牛有德,可此时还是站在广令公的角度琢磨道:“既然如此,王爷何不对那些山神、土地之流中的精英加以重用。当可阻止他们去投鬼市。” 广令公轻叹道:“难呐!先不说这样会落个‘阻止招人’的把柄到青主手上,真要那样做了,势必要对西军现有架构造成冲击。” 媚娘惊讶:“这怎么可能,底层一些名不见经传的人物能对偌大个西军现有构架造成冲击?” 广令公摇头:“什么叫派系?就是指上上下下都是一伙的人。譬如下面的统领,本王虽然不直接管他们,可他们都是本王下面人的下面人所管。西军那么多大统领,让本王一个个亲自去管也管不过来。所以需要下面人的下面人一级一级去管,而每一级都有自己的利益诉求。下面一级的利益诉求作为上级来说在一定程度上是要维护的,譬如涉及到下面元帅利益的事情本王就要为他们去争取,若是本王维护不了下面元帅的利益,时间一久你觉得那些元帅还会听本王的吗?往下面推道理是一样的,那些受到排挤的人等于挤出了下面的利益圈子,为这个派系所不容,本王冒然启用的话,那可不是启用一点点人,必然要拿出大量的位置安置那些人,也就意味着下面有大量的人要给他们让位,下面人会答应吗?少量人也许还好办,下面人不敢不给本王面子,可人员牵涉面太广的话,下面人是不会配合的,难不成他们会眼睁睁看到那些受排挤的人上位后找他们报仇?而本王要确认究竟有哪些人可能会去投靠鬼市也需要下面人在各自辖区去核实,本王亲自去一个个查可能吗?涉及自己的利益、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下面人会配合吗?他们只会欺上瞒下糊弄,根本不可能交出真实名单,甚至巴不得那些人赶紧滚到鬼市去投靠,对下面人来说,他们觉得那些人投不投靠鬼市对他们一点影响都没有,在他们看来上面的打赌又关他们什么事?而对此他们的上级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将失去军心动摇自己对下面的掌控。爱妃呀,莫非你真以为本王位高权重法力高深就能为所欲为?治理天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大家都尝到了甜头有了自己的利益哪有那么容易将到嘴的东西给吐出来,又不是天下未定大家都一无所有的时候,这就是所谓的打天下容易坐天下难呐!” 媚娘默然,今天可谓受教了,稍作思索又问:“那可否先对那些人许诺,先稳住他们不去鬼市,待赌局落幕再行处置?” 广令公指了指她,“妇人之见,你当那些人都是傻子不成?炼狱考核都没能把他们给清理掉,都是有点脑子的人,先不说他们信不信本王的承诺,被打压了这么多年,他们岂能不清楚压在他们头上的势力有什么猫腻?那都是抱团一伙的人,就算事后能被提拔,上下沆瀣一气,他们也得考虑自己能不能坐的稳,别说西军了,就算是近卫军,你比较关注牛有德,难道你没听说牛有德初去近卫军赴任连门都进不了的事情?战如意去近卫军被搞的多惨?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牛有德那样折腾不垮的,至少牛有德去近卫军还带有几个心腹手下相助,那些人孤身一人上任连个帮忙预防宵小的人都没有,上面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级的暗中搞鬼,下级同流合污虎视眈眈,上上下下没一个支持的,那些人提拔上来了又能怎么样?无力回天,迟早要被弄死。被打压了这么多年若是连这点道理都不懂,那才真是奇怪了。” 闻听此言,媚娘可谓暗暗唏嘘不已,又尝试着出主意:“既然事已至此无可挽回,难道王爷就没想过暗派些自己的人去投靠,趁机打入鬼市总镇府?” 广令公负手长叹道:“这就是牛有德此计之妙的地方啊,堂堂正正让人无可奈何,戳中了四军的弊端和痛点,他为什么不招所谓的四军精锐?碑文上说了一堆自己也是从底层爬起来的什么对底层的艰辛感同身受都是扯淡,说白了就是对四军来投的精锐不相信,所以才限定只招山神、土地之流,而那些被打压了这么多年的人早已不对上面抱任何希望,可谓都是四军大浪淘沙帮牛有德淘洗干净了的,都是现成的,拿去就能用。哎!牛有德捡了个便宜,捡了个大漏,王八蛋!”话未竟然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这是得有多不甘心呐。 媚娘不禁皱眉:“如此看来,就算王爷下令强行将那些人暂时调离那些位置也不行,涉及面太广,动静太大,想瞒过青主的耳目都不行,势必又要落下阻拦招人的把柄。王爷,可不可否认他招的人不是四军精锐,毕竟都是一些山神、土地之流,也有话说的。” 广令公嘿嘿一声,“这话说到点上了,又是件让人闹心的事,现在还不能确认去投的人都会有一些什么样修为的人,既然要择优录取,最后录取的那十万人实力想必不会差,怕就怕那小子弄出一支同级别中实力最强的天下第一军,届时让人情何以堪?” “天下第一军?”媚娘吃惊,可谓倒吸一口凉气,目光急闪。 广令公继续道:“你可是参加了寿宴的人,牛有德那混蛋可是敢当着满朝大臣的面扬言单挑和率军对战的人,届时真要按你所说说他招的人算不上四军精锐,那小子没人马的时候尚敢那么嚣张,手上握有一支实力彪悍的大军你当他会客气吗?谁敢否认,他十有**要来硬的证明,他曾经率军作战的赫赫战绩摆在那,能力毋庸置疑,谁敢轻易去冒险,万一接受挑战真被他打成了窝囊废,谁脸上兜的住?谁还能说他招揽的不是精锐?事实说明一切!那疯子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咱们有必要自取其辱吗?”说着背手踱步,“若真被他招到那般强悍大军,手握如此重兵,成了一方诸侯,独镇幽冥,上面又没有层层节制,自主权太大,不出意外的话,只怕是要逐渐成气候了!” 媚娘急问:“若真能组成那般实力的大军,天宫对牛有德也没什么好感,青主会让他掌控那支人马吗?会不会将其调走换人接掌?” 广令公来回走动道:“你真以为随便去个什么人在那立个碑都能招到人?真要有人去投牛有德的话,那是牛有德一路走来积攒下的各种因素推波助澜促成的,加之这次寿宴以一人之力促成赌局已是名扬天下,而这家伙又造势立碑不征四军精锐,造成的影响极为恶劣,简直是在借题发挥、收买人心,所以能去投牛有德的人是冲人去的,而不是冲鬼市待遇去的,鬼市待遇有吸引力吗?谁敢保证自己去一定能坐上什么位置?”(。) 第一七二六章 心烦意乱 媚娘:“难不成就因为是冲牛有德去的而对抗天旨?” 广令公呵呵摇头:“那王妃说一说本王有没有干过对抗天旨的事?有些事情可以做,但不能做破。他们投靠了鬼市就等于背叛了四军,不敢再回四军的阵营,怕遭清算,也不敢去天街,因为天街名义上归天牝宫管实际上却深受四军的影响,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些人一旦聚集在一起,就形成了一个以牛有德为首的小的利益团体。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被近卫军整收。可青主是要面子的人,牛有德才刚给他拿下四个侯爷的位置,他立马拆台岂不遭天下人耻笑?所以在一定时期内根本不会去动牛有德。而这支人马再强也顶多是在同层级内,还不会放在青主的眼里。而时间一久,牛有德统兵多年,岂会连一点掌控力都没有?当然,青主若非要整顿这支人马,他们也扛不住,实力毕竟还是太弱了点,敢抗旨青主随时能将这支人马给剿灭掉。” 媚娘听的迷迷糊糊,似乎听到了一点解答,又似乎什么都没解答。 而广令公却突然话题一转,“王妃觉得媚儿和牛有德很般配?” 媚娘醒神一愣,忙道:“怎么可能?媚儿不能做妾,何况牛有德也不会休掉云知秋娶媚儿。” 广令公呵呵道:“跟你开个玩笑,本王还有事情,你没其他事就先退下吧。” 媚娘翻了个白眼,半蹲行礼道:“妾身告退。” 勾越拱手相送。 而走出门外的媚娘却有些心情很惆怅,心里还在回荡着那句‘天下第一军’,发现自己一贯看好的牛有德果然没让自己失望,越是如此,心里越是有些失落落的。 等人没了影后。殿内的广令公淡淡问了声,“你觉得媚儿和牛有德还有可能吗?” “这个…”勾越思索了一会儿,轻轻回了句,“凭小姐的姿色,估计没哪个男人会不心动。” 广令公转身看来,“你的意思是说还有可能?” “难…”勾越摇了摇头。但神情间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广令公:“有话直说,何故吞吞吐吐?” 勾越反问:“王爷还想招揽牛有德?” “如此人才若是不去招揽,那就是本王无能了,可若真要说现在招揽也不现实,寇家的前车之鉴摆在眼前。”广令公眯眼沉声,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 勾越太了解他了,结合他之前的话加上现在的神情反应,隐隐猜到了点他的心思,只是有些事情他这个做父亲的不太合适说出来而已。遂道:“老奴倒是有一下策,收入不如收心,心若在王爷这边,一旦机会来临,牛有德为王爷效命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人强行抓在手里心不在这边也是假的。” 广令公哦了声,“是何下策,说来听听。” 勾越声音低了几分。“还是那句话,凭小姐的姿色。估计没哪个男人会不心动,强塞给牛有德未必是什么好事,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而利用的意图未免也太明显了一点,牛有德也不是傻子,这样只会适得其反令其防备。做不成夫妻不妨先做做朋友。相处久了,凭小姐的姿色,与牛有德之间很容易日久生情,若是两人之间发生了点什么,王爷也尽可装糊涂当做不知道。小姐是王爷的亲生女儿。仅凭这一点,他若是和小姐有了私情,于情于理他心里都是偏向王爷的。王爷,有些事情不点破装糊涂也许比高官厚禄更容易收买人心、更容易挠中人心、更容易将人给栓住啊,一旦时机合适,一切都水到渠成。” 广令公沉吟道:“只是这样是不是有点太委屈了媚儿?” 话说到这个地步还拖拖拉拉,勾越算是明白了,这个恶人必须要由他来做,遂劝道:“朝朝暮暮未必胜得过藕断丝连,也许是有点委屈了小姐,可小姐做出的牺牲是为了整个寇家,寇家好小姐才能更好,何况只要能让牛有德心系小姐身上将来未必没有机会让小姐修成正果。而在某种程度上让小姐和他的关系见不得光委屈一点成全了牛有德和云知秋,也许会更能抓住牛有德的心呐。” 广令公神态犹豫,似乎很难做出决定,不过最终还是慢慢点头道:“这事就不要让夫人知道了。” “是!”勾越拱手应下,知道他已经答应了。 天卯星君府内,小雅阁内,庞贯和管家陈怀九对视一阵,最终轻叹了声,“真乃良将也,若是能为我所用就好了。” 陈怀九道:“他太引人注目了,只怕上面早就有人盯上了,老爷招揽不合适,老爷不是已经和他暗中交好了吗?而且还有把柄在老爷手中,只要保持着良好关系,将来的事情谁说的清楚,他未必没有为老爷效命的可能。而让他效命未必需要他冲在前面打打杀杀,有什么事能帮老爷爷出出主意也是好的。” 庞贯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 “连个头发都梳理不好,都滚出去。” 坐在梳妆台前的皇甫端容突然大发脾气,将两个丫鬟给吓得够呛,连忙退了出去。 走进门的午宁愕然回头看了看两名吓坏了的丫鬟,又走到梳妆台前,站在皇甫端容身后左右端详了一下她的头发。 “看什么看?没看过吗?”皇甫端容盯着镜子里的他没好气道。 午宁不以为意,反而乐呵呵道:“这不是梳理的挺好的吗?” 皇甫端容道:“你们男人懂什么?” 午宁摇头一笑,帮她解开了发髻,拿梳子亲自给她重新梳理起来,“我看你这两天的情绪有点不对,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让我为你解忧。” 皇甫端容瞪眼道:“解忧?看到你就烦,整天游手好闲悠哉游哉。” 午宁手上不停,梳理动作异常熟练,呵呵道:“好啦!媃媃马上回来了,你这做娘的就准备让你女儿一回来就看你脸色?离的远见一面不容易,看女儿的面子消消气。” 皇甫端容毫不留情地喷道:“你们父女没一个省心的,看到就气。” 午宁继续乐呵呵,摇了摇头,随便骂,不吭声了,反正说什么都是错。 静默了一会儿后,皇甫端容忽又主动问道:“最近鬼市总镇府招人的动静闹得不小啊!你怎么看?” 午宁手上稍微顿了一下,继而又继续梳理,不过颇为感慨了一声,“这牛有德很不简单呐,有人想把他摁在鬼市怕是摁不住了,是个难得一见的人物。” 皇甫端容盯着镜子里的他追问道:“如此说来他真的有可能成为一方诸侯?” 午宁感叹道:“不出意外的话,幽冥都统的位置怕是跑不了了,拭目以待吧。” 皇甫端容冷笑道:“这满朝大臣是怎么了,居然被这种无耻之徒给投机取巧了。” 午宁笑道:“你呀!你不就看他和媃媃有点过结么,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何必还还耿耿于怀?再说了,人家还真不是投机取巧,这可是实打实的真本事,为将之道岂能无谋?统军率兵之人,兵不厌诈嘛!再说了,这种投机取巧的计谋你我能想出来吗?那真是一环套一环的,处处皆是后手,的确不简单呐,这牛有德有此能耐,搞不好成就不止于此!” 这话听的皇甫端容心烦意乱,抬手打开他的手,不耐烦道:“滚滚滚,看你笨手笨脚给我梳的。” “……”午宁无语,苦笑着把梳子往她秀发上一耙,甩袖大摇大摆地走了,不过走出门口后忽又伸了个脑袋回来,勾搭着问道:“夫人,我弄了点美味招待女儿,你快点梳理好了帮我打下手。” “滚!”皇甫端容抓了粉盒砸了出去,午宁脑袋一缩跑了,留下粉盒咣嗒砸中门落地的声音。 皑皑白雪覆山顶,雪山脚下是青山,冰雪融河奔腾不息,一处水流平静的回水窝子畔,石头上静坐一黄衣汉子捻须垂钓,目注着水面的浮子,似乎有些走神,浮子上下动荡个不停,有鱼咬钩了他却没反应。 一黑衣汉子划空而来,目光沿河畔一扫,眉心的六品彩莲生辉,锁定了下方的黄衣汉子,闪身落于其身旁。 黄衣汉子见他,立刻站了起来,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曾去一探虚实?” “不是我快,是我刚好弄了批东西到鬼市去贩卖,我人恰好就在那。”黑衣汉子顺手将玉牒抛了过来,平静道:“鬼市总镇府外的碑文在此,一字不漏!” 黄衣汉子接到手中查看,看过后,抬头,目光灼灼盯着对方,一字一句问道:“怎样?去是不去?” 黑衣汉子依然神态平静道:“你可想好了,一旦投奔了鬼市总镇府,就意味着背叛了这边,可就和这边结下仇了。” 黄衣汉子:“牛有德和这边结仇还少吗?至少不用担心他与这边媾和把我们给卖了。” 黑衣汉子:“牛有德要招十万人,你我未必是最好的,加上你我品级太低,去了未必能有什么好位置,他也未必能接收我们加入。” “能有那般能耐,我看他成就未必止步于此,此时去投,不管现在位置如何,至少将来还有机会,难道你真的愿意在此做一辈子的山神?”黄衣汉子甩杆指向那皑皑白雪覆盖山巅的山峰,脸有怒色,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道:“何况就算他不愿接收我们,我们也可悄悄返回,我不信他会抖露我们的身份出卖我们。我意已决!”手中鱼竿信手抛入水中,表明了决心。 黑衣汉子盯着他看了一阵,“走!”突然扔下话掠空而起,黄衣汉子闪身追去,双双破苍穹而去。(。) 第一七二七章 正式招人 空中两颗并行的太阳刺眼,下方黄沙漫漫,沙丘无边。 一只长达两丈有余的褐色古怪蜥蜴慢条斯理、漫无边际地爬行在沙丘上,蜥蜴的背后盘坐着一个短袖汗衫汉子,扛了只遮阳伞,慢悠悠,晃悠悠,随着蜥蜴的爬行幅度而摇摆,似在修炼,又似在打盹,眉心法相是一只红色蜥蜴。 不过周边的沙子却出现奇怪的变化,或一粒一粒累积堆成一条线不断攀高,或聚积而起化作花草树木状,总之蜥蜴爬过之后各种沙粒演化的奇观崩溃坍塌还原。 烈日骄阳的天空,一道人影闪过,一名红甲大将从天而降,站在了前方的沙丘上,朗声喊道:“龙信!” 大蜥蜴慢腾腾爬上了那座沙丘,停了下来。 遮阳伞慢慢抬起,名叫龙信的短袖汗衫的汉子看了对方一眼,从蜥蜴身上站了起来,走下,手中遮阳伞一斜,哗啦崩溃,化作了沙子落地,而那只蜥蜴亦哗啦崩溃成沙,原来那遮阳伞和蜥蜴皆是沙粒凝聚而成。 龙信慢慢朝那红甲大将走去,沙丘地面翻涌,钻出了一株褐色嫩芽,快速长大,很快长成了一棵树冠庞盖的遮阳大树,上面明显还带着湿气,貌似是从地底深处翻涌出的沙子,在这炙热地域倒是带来一抹别样的清凉。 树荫下,一张桌子和两张凳子翻涌而起,龙信自己坐下,摆出两只酒杯,提了只酒壶斟酒。 红甲大将看了看栩栩如生的大树再看看桌凳,啧啧有声道:“龙兄。你这沙子似乎玩出了点门道啊!” 斟好酒的龙信伸手请坐,自己抓了杯在手。平静道:“不瞒你说,这几万年没白呆。我自创了一门功法,有点意思。” “哦!”红甲大将坐下,似乎也没当回事,呵呵道:“看来龙兄是天赋奇才啊,居然能自创修行功法。” “嗤!”龙信自嘲道:“玩了三万年的沙子,只要不把自己玩成傻子,任谁都能玩出点门道。” 红甲大将摇头叹了声,“别人都是官越做越大,你倒好。官越做越小。” 龙信哼哼道:“周召非要整我,我能奈何?” 红甲大将:“周召已经不是当年的星君,如今已位列元帅之尊,你低头认个错有那么难么?又不是正妻,一个妾室而已,何苦将自己搞成这样?你当年若能忍下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凭你的资历,说不定你现在连星君都做上了,难道非要逼他弄死你?” 龙信冷声道:“我最爱的女人死的不明不白。有人亲眼看到是他儿子带人把人给抢走了,我找他儿子要个交代有错吗?弄死我?他敢吗?我当年追随他立下汗马功劳,我若死的不明不白,其他人怎么想?我还不了解他么?他留我不杀。表面上看是给我机会,实则是做给下面人看的,证明他没错。证明他是个念旧情的人,证明他一直在给我机会。实则呢?无非是要我亲口说出是我误会了、是我错了。好给下面人一个交代。难道你认为我和他之间闹到这个地步留下的心结还能轻易化解?我不低头认错尚能保命,一旦认错。他有了对上对下的交代,只怕我迟早要死于非命!” 红甲大将:“可你跑去投靠牛有德也不现实啊,牛有德什么玩意?一个鬼市总镇而已,就算他能做到幽冥都统又如何?你什么修为?显圣一品的修为啊,曾经位列朝堂当过侯爷的人啊,现在跑去投靠一个鬼市总镇,这不是瞎扯吗?你丢的起那个人吗?” “丢人?”龙信挥手指向四方,“难道我现在就很好吗?守在这片沙漠当土地你觉得不丢人?” 红甲大将:“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大家早就将你遗忘,谁还在不在乎你在这当土地,你不冒泡谁又会想到你头上,你若跳出来,又引得大家注目,那才是真正的丢人。” 龙信淡然道:“丢不丢人有什么关系,我最爱的女人死的不明不白,我当年的心腹旧部也被清洗的一干二净,那么多死去的人等着我给他们一个交代,我为何在此忍辱偷生,因为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红甲大将:“难不成你认为牛有德能给你这个机会?是你天真,还是我天真?都统的位置在幽冥顶天了,不可能再扩大地盘,四军不可能割让地盘,上面也不可能再让幽冥的人马扩张,夏侯家就第一个不答应,你就算坐上幽冥都统的位置又如何,手下兵将不过十万。牛有德坐那个位置尚可,因为他实力有限,你坐上去就成了众矢之的啊!有人会如坐针毡,不惜代价也要将你给除去!也许你一走出这里,立马就会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恕我直言,你就算要找机会,这也不是你的机会!还有,你想过没有,牛有德敢收你吗?收了你很有可能给他带来麻烦。” 龙信提壶斟酒之余,淡笑道:“你我立场不同,看问题的方式也不同,争辩下去没任何意义,总之我看好牛有德,将他视作一个机会。你也不用劝我了,立碑招人的事情确认了没有?” “你…”红甲大将有点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的样子,最终无奈,扔了块玉牒在桌上,“招人碑文一字不漏在此,核实过了,确有其事,不会有差。不过我还是劝你三思而行,何必跑去自取其辱,一旦他不肯接收你,你欲另投的消息传出去后,只怕那位再难容你,一个不慎就是自寻死路!” 龙信先看完了玉牒中誊抄的碑文,闭眼默思了一会儿,霍然睁眼看向对方,徐徐道:“我赌他一定会收留我!”说罢双手举杯谢过,昂头饮尽,身形忽然消失在原地,只剩一只酒杯在桌上打转。 红甲大将抬头,只见一道人影转瞬消失在苍穹之上,不由轻叹摇头。 谁知就在此时,遮阳大树轰然垮塌,红甲大将身上一道气罡虚影爆出,掩埋下来的大量沙子炸的纷飞,人影破沙而出消失向天际,纷飞沙雨哗啦啦落地,还有酒壶、酒杯。 鬼市地下湖泊上,一只华美船只慢悠悠荡行,船舱内,曹满坐在珠帘遮掩的窗户后面,观看着河岸上的情形。 整个鬼市前所未有的热闹,可谓人潮汹涌,形形色色不知来自何方,而从整体情况来看,仍不断有人继续挤入鬼市。如此大的人流量,自鬼市建立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曹满凝重神情中略带思索神色。 鬼市总镇府,东方烈站在楼上一扇窗前,看着窗外排成长龙的队伍,后面黑压压的人潮更不用说,人潮中领到了号牌的人方有资格进入排队,也是为了维护秩序。维护秩序的人自然是近卫军的人,发放号牌的也是近卫军的人。 东方烈站在窗口看了许久,一个熟悉面孔都没看到,也没办法看到,一个个来此的都掩饰掉了真容,显然都做了应征不上的准备。 “号牌发出多少了?”东方烈偏头问了声。 “余月时间,已经发出三十多万只号牌,平均每天有近万人过堂。”一旁的随从回道。 望着窗外丝毫没有减少迹象的人群,东方烈微微眯眼,居然会有这么多人投奔鬼市总镇府,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的,他在想这天下究竟是怎么了?人心何以如此?四大天王对四军不是掌控的很牢吗? “知道招了多少人吗?”东方烈又问。 一旁随从回道:“无从判断,据报,过堂的人无一留下,似乎还没招到中意的人,不过可以肯定,一年时间招满十万人应该问题不大,赌局应该是有利于牛有德这一边的。” 总镇府大门外,拿着号牌的人陆续进门,进门时又有人给他们各发上一块有编号的特制玉牒,刚好能和他们手上的号牌对上编号,进门后的人会看到一张显眼的告示,告知进来的人在玉牒上写上名字、来历、官职、品级,以及为何会一直担任山神、土地之流。 进了大门院内也在排队,后进来的人有足够的时间写明这些。 院内六队近卫军人马将进入的人群分流成六个去向,分别去向六个临时开辟的地下通道,通道内隔音保密性极好。通道口有原来风云客栈的人把守,每当通道口的铃铛拉响后,把守的人就召一个人过来,收下号牌对比过对方手上玉牒的编号,确认无误后才放一个人进去。 人进入地下通道后是一个小间,小间内一张长案后面坐着一个人,边上又立着显眼的告示,告知卸下易容伪装露真容,并在刚才写下来历的玉牒上打下自己的法印交由长案后面的人。 进来的人照做后,长案后面监视的人拿着玉牒对比容貌的同时,迅速在玉牒中施法描画出来人的影像图案,留下了对方的容貌特征,长相特殊的会配以文字说明。而进来面试的人并不知道有此举动。 初步核实没问题后,长案后的人,迅速将玉牒塞入身后的一个小管道,不知将玉牒滑向了什么地方。那人同时指向身后一侧的小门,示意进入下一关。 来人照做,走去揭开帘子,又进入一段通道,来到了第二个小间,同样有一个人坐在一张长案后面。(。) 第一七二八章 十二万 而那人手上已经拿了块玉牒,查看玉牒中内容的同时也在观察对比来人,随后让来人再次在玉牒上打下了一枚法印,随手将玉牒送入了身后的一个小管道入口,又不知滑向了什么地方。 坐在长案后面的人再次伸手示意他进入下一关。 来人只得照做,又走去揭开一面帘子进入了另一段通道,来到了第三个小间,不过这个小间有七个进出口,里面负手站着一人,不是别人,正是木匠。 木匠朝来人微微点头,伸手示意一旁立着的告示,告示告知来人面试已经结束,为了保密应征者的身份,不给应征者带来麻烦,请在此恢复易容状态,经由指定出口出去,沿指定通道离开鬼市返回自己来的地方,待这边择优选定后,应征成功者会在应征结束前接到通知,若没有接到通知则抱歉。 来人无语,从进入鬼市总镇府后基本一句话都没说,等于就从地道走了一趟,这么快就面试结束了? 来人默默易容的同时,其他几个入口又陆续进来数人,看明告示上的东西后,也有点傻眼。 易容好后,来人从指定的出口离去,又是一段通道,走出通道发现已经进入了鬼市总镇府的内部,一条由近卫军人马夹道指明的道路一直通往楼上,根本不容擅闯,只能是按照指定的路线行走。 来人沿道爬楼而上,从一大门走出后,发现已经到了鬼市外面,已经从地下走了出来,再回头,又发现身后不断有人走出。显然自己不是例外,而是一视同仁皆如此。来人轻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么多人来应征,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应征上,不过鬼市总镇府的这番措施倒是打消了他不少疑虑,不用担心自己没应征成功而轻易泄露身份被原辖区的人发现。抬头看了看蒙蒙亮的天,闪身破空而去。 不断有人通过地下的鬼市进入总镇府,又不断有人走出总镇府在地面的出入口,一个接一个的迅速离去。 尽管参与应征人员的离去速度很快、离去的量也不小,可丝毫无减于鬼市的人流量。 总镇府内,杨召青亲自负责押送一堆堆面试的玉牒,东西送到一间屋内分发给在座的几人。 儒生组织了一排人坐那,每个人都在迅速查看每一份面试玉牒,同时一手拿着另一块玉牒。飞快施法记录着应征者的名字和修为。看过的玉牒分门别类堆在每人案上,类同的修为放一堆,堆到堆不下了,来回走动的儒生又会分门别类放进各储物镯。 而查看人员的记录玉牒写满了后,会立刻交到儒生手上,儒生则立马坐到一旁查看,并进行统计。 杨召青没敢打扰屋里的人,知道人手少。大家的工作量大,偏偏有些东西又不好交给不信任的人去做。所以他进出都尽量轻一点,免得让大家分神。 杨召青刚离开屋内没多久,云知秋便领着千儿进来了,她们也是轻手轻脚的,没有打扰大家。 儒生抬头看了眼,立刻起来了。刚要行礼,扫了眼屋内的云知秋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多礼。 儒生还是传音问道:“老板娘,有事?”虽然风云客栈的一群伙计明面上对云知秋的称呼都改口成了夫人,可叫了那么久的称呼改口有点别扭,私下还是会称呼老板娘。而云知秋见难以让这些人彻底改口。时不时还是会蹦出‘老板娘’的字眼来,最后也就不勉强了,因为听着也觉得跟这群老伙计还是‘老板娘’更亲近,不过还是再三交代了在其他人面前必须改口。 云知秋再次看了看忙碌的伙计们,朝他招了招手,示意出来说,转身离去。 儒生快速跟了出去,传音问:“老板娘,怎么了?” 云知秋在外面通道站定了,传音回:“一个月已经过去了,要开始着手核实应征人员的身份了,再拖下去的话打赌时间就一年,怕会来不及,你这里各种修为人员的数据出来了没有?” 儒生明白,一开始发现前来应征的人越来越多就已经定下了基调,这一个月的时间内之所以如此忙碌,就是要拿到初步的数据,看先从哪部分人开始核实,而应征的人太多了,每个都核实的话有点不现实,那不是一点人力能办到的,只能是以择优的方式从修为最高的开始往下核实。 而这一个月内,苗毅也正在准备核实的人手,能动用的可靠关系几乎都动用了。 “老板娘,彩莲以下修为的怕是不用考虑了。”儒生摸出一块玉牒边看统计的数据边说道。 云知秋大吃一惊道:“难道彩莲境界的修士就够十万了?” 儒生点头,“现在统计的彩莲修士就已经接近十二万人了。” 云知秋倒吸一口凉气,“哪冒出这么多彩莲修士?山神土地之流中能有这么彩莲修士?” 儒生道:“我一开始也很吃惊,后来一想,星空浩瀚,天下这么大,最底层的修士本就数量庞大,我们不是从一个地方选人,而是从整个天下选人,优势强过四大天王,甚至是强过整个天庭,哪怕近卫军招人只怕也没我们这次方便,四军若是硬拖着不给近卫军,近卫军也没办法,而我们是得到了天庭所有势力同意的,天下英才齐往这边汇聚,若整个天下受排挤的修士中连十几万彩莲都找不出来,那反倒奇怪了。老板娘,大人这招实在是够狠的啊!” 云知秋无语了一阵,没说这招是杨庆出的招,皱眉道:“这才一个月,就来了十二万彩莲,这一年下来还得了?” 儒生:“老板娘多虑了,这一个月的数据变化我看的很清楚,彩莲修士来这的高峰期在这个月的中段,现在出现的数量已经在急剧下滑。我分析来看,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彩莲修士横跨星空,该来的应该都差不多来了,不来的显然是对来鬼市还有疑虑,估计后面也来不了多少,后期时间再长,数据增长应该没多大了。” 云知秋默默点头道:“有理。” 儒生又道:“何况就算来的再多,咱们是择优录取,从修为高的往下筛选就是了。” “后面的先不管了,你回头先把那十二万彩莲的东西送过来,我这边要抓紧时间复制一份留底。”云知秋叮嘱一句,随后又补充道:“对了,你上次说来了两个化莲境界的,问过现场查证的人没有,有没有可疑之处?” 儒生眨了眨眼,“现在总共有二十三个化莲境界的来应征。” “…”云知秋目瞪口呆了一会儿,性感娇唇微张着,很可爱,最终瞪眼道:“你怎么不早说?” 儒生哭笑不得道:“老板娘,是你说让我集中精力,要我…” 云知秋一口打断:“闭嘴!你还有理由了,算账算糊涂了吧?这些年活狗肚子里去了,不知道变通啊!” “行,是我糊涂了行吧?” “你不服气?” “我哪有不服气,我服的五体投地。”儒生拱手作揖求饶,他太清楚这位了,敢顶嘴的话,后果严重。 一旁的千儿抿嘴偷笑,真的没办法,从上到下,包括大人在内,没一个不怕夫人的,典型的母老虎啊! 她以前觉得夫人对大人很过分,后来打听过才知道,夫人当年还在大魔天做姑娘的时候,那就是出了名的女魔头,经常搞的大魔天鸡飞狗跳,现在嫁人后算是好多了。 “哼!”云知秋狠狠瞪他一眼,“还站在这里干什么?等赏吗?” 儒生赶紧调头就跑,老板娘阴阳怪气的赏可不好拿,譬如厨子几个联手揍他一个。 地下鬼市,混在人潮中的龙信终于走到了前排,终于拿到了号牌在近卫军的监视下开始排队。 他很惊讶,怀疑过前来应征的人可能会不少,但是******没想到有这么多人,竟然在这里等了足足有三天才拿到排队的号牌,再看看后面乌泱泱的人群,实在是唏嘘不已,同时心情很复杂。 为何复杂?他站在曾经上位者的角度来看,由小见大,看出了如今东南西北四军内部的状况。 他敢保证,若是在几万年前牛有德如此招人的话,肯定不会有这么多人来投,可如今…天庭已立才多少年?就已经成这样了? 他也终于明白了牛有德此计为何会进行的如此顺利,有些事情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平常看不到,平常也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若早上心这方面的话,心中若早压着这方面事情的话,有人稍微一挑就会引起警惕,牛有德此计根本无法得逞。他怀疑四军高层到现在都摸不清究竟会有些什么样的货色来投! 龙信手上拿着号牌一路前行,领了玉牒又进了总镇府的院子,看到告示让写明各种来历后,有点犹豫,不知道自己的来历身份写出来会不会吓到人,他现在真有点担心那位老友所说,牛有德敢收他吗?(。) 第一七二九章 又来一个 然而既然已经来了,除非现在调头就走,否则身份迟早是要暴露的,所以稍作犹豫后,龙信还是夹杂在队伍中默默将自己的来历给简要写了写。 近卫军监视下夹杂在队伍中的行进方式,说老实话,龙信有点不太喜欢,虽然已经从高位上摔下来了很久,可哪怕是做土地也不会是这种当犯人的感觉,不过也能理解,不加强看管的话很有可能会出现捣乱的人,譬如那些希望招人失败的势力,所以包括他在内的所有应征人员都比较配合。 下一个终于轮到他了,通道口的铃铛一响,站在门口的人员朝他招手。 龙信上前,对方收了他手中的号牌,与他手中的玉牒编号做了核实,无误后挥手请了他进去,面带微笑,态度比那些近卫军人员和蔼多了。 进入第一个小间,看到里面的告示后,龙信在玉牒上打下了法印放在了案上,默默抬手撕下了脸上的假面。坐在长案后的人看到龙信眉心的法相后,愣了一下,明显吓了一跳,再看玉牒中的内容,再慢慢抬头时已经是一脸的无语。 龙信心中冷哼,就知道是这样。 不过对方并没有多说什么,挥手请了他入下一关。 下一关查核的人员已经先一步看到了管道中传送来的玉牒,也被其中内容吓了一跳,待龙信进来再对比玉牒中的内容符合后,再次要求龙信在玉牒中打下了一枚法印,请他进入下一关。 待龙信离去后,他迅速提笔沾了朱砂在玉牒上划下一笔红印,这才又送入了一个小管道内滑走,随后拉扯了一下边的绳子。另一头有铃铛,向上一关示意可以放人进来了。 之所以在玉牒上划下特殊的一道红印,这是儒生的安排交代,原因自然是因为前面出现了化莲境界的修士,这些人必须要从一大堆玉牒中区分出来,不会按照流程慢慢走。出现了打下这种印记的玉牒会立刻剔出来先送到儒生手中。 到了下一关的龙信很意外啊,确切地说,是看到最后一张告示后有点冒火。 什么情况?这就完了?老子从头到尾话都没说一句,麻利地在地道中走了一趟,这就让老子回去等通知? 当然,他也能理解,毕竟这么多人,所以鬼市总镇府才设计出这样的快速流程,可未免也太快速了吧。老子堂堂显圣一品的修为跑来投靠,曾经位列朝堂的侯爷,不求你牛有德赤足来迎,起码的尊敬要有吧,就这样把老子给打发了?行不行起码得给个话吧?老子这档次的人,你好意思让老子跑来跑去? 看着告示的龙信有点黑脸。 守在这一关的木匠并未看到那块特殊标记的玉牒,不过却看到进来之人眉心的法相。 我去他大姑奶奶的,什么情况?木匠目光定格在对方的眉心法相上。真的假的?法相已经实化了?显圣境界?显圣境界来鬼市总镇府应征了?开什么玩笑,不会是画出来的吧? 不过看起来又不像是画出来的。貌似是真的,吓一跳的木匠笑容有点僵硬。 尽管云知秋那边再三交代了,近卫军严密监视下已经是很容易让前来应征的人心里反感,不管前来应征的能不能应征上,咱们的态度一定要好,起码的笑脸要给一个。不能让人觉得咱们这边架子大,咱们一个态度不好就有可能让大人失了人心,尤其是你们这些核查面试的人员,前来应征的几乎每个都要从你们手上过,你们的态度绝非小事。所以笑脸都给老娘摆出来。 因此木匠已经不知道对多少人笑过多少次了,脸的确有点笑僵了,但这次的笑容真的是由内而外的僵硬住了。 然而他还是按照流程,伸手示意龙信可以走了。 其他通道中出来的应征人员见到龙信也吓了一跳,真的假的,显圣高手也来投鬼市总镇府?这一瞬间,心中不免觉得自己应征成功的几率有点渺茫,连显圣高手都来了,自己算个屁啊! 龙信黑着脸,冷冷盯着木匠,站那不动,搞的木匠有点紧张。 其他应征人员没龙信那么大的胆子,一个个按照提示离开了,关键也不愿让后面来的人看清自己的真容,这就是这一关设计巧妙的地方,无形中会减少应征人员的纠缠,促成他们自觉离去。 但龙信不管了,在龙信看来,除非自己运气差刚好就碰到了其他势力派来的探子,否则从这里离开的人应该不会说出自己在鬼市总镇府看到了什么,真要说出来了岂非证明自己也曾来投过鬼市总镇府,岂非自找麻烦? “龙信?”一旁通道内出来一个穿着男装,面容却极为动人端庄的妇人,明眸大眼,一脸豪爽劲,眉心法相是一条青蛇状。 龙信偏头看去,也是一愣,惊讶道:“青月?” “我还以为看错了,还真是你啊,你怎么来了?”男装打扮的妇人惊讶且惊喜,“你也来应征了?” 龙信点了点头,示意她看那告示。 木匠小汗一把,什么情况啊,一下出现两个显圣高手,还同时来的,这不会是有人在故意捣乱吧,否则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名叫青月的妇人眉头一皱,问龙信,“你怎么看?” 龙信冷目扫向木匠,“我要见牛有德。” 青月微微颔首,那意思显然是赞同。 木匠掌心一把汗,摇头道:“这不合规矩,这次应征大家一视同仁。” 龙信冷冷道:“没让你做主,只是让你通报一声,牛有德若是不愿见,我们也不勉强,也绝不为难,立马走人。” 规矩这东西自然是要要的,可到了他们这个层次的人,是能将规矩撑出弹性的人,何况话也说的到位,表明自己不是来闹事的,只是提个小小要求,答不答应都随便。 木匠能咋办,苦笑呗,摸出了星铃联系云知秋。 此时的云知秋正在苗毅身边,儒生也在。儒生接到两块标着特殊印记的玉牒看过后吓一跳,加上之前被云知秋训斥过了,知道变通了,赶紧亲自拿着两块玉牒找到了夫妇二人。 屋内,夫妇二人交换着看过玉牒后,相视无语,有点惊呆了,两个显圣来投,一个显圣一品做过天庭侯爷的,一个显圣五品做过南巡察使的。 两个显圣高手来投,显圣一品已经够惊人了,还跑出个显圣五品,这不是吓人么?还有,侯爷好说,这个什么‘南巡察使’是个什么鬼东西?没听说过这职务。 面面相觑一阵后,苗毅狐疑道:“青月,龙信?这两个是谁呀,你听说过吗?” 云知秋两手一摊,“你问我,我问谁去?这上面写着,一个十万年前被贬的青蛇妖,一个三万年前被贬的蜥蜴怪,过去这么多年了,谁没事会说起他们呐,没听说过。” 苗毅神情抽搐,有点牙疼,这样的人跑来投靠不是开玩笑么?是不是有点玩太大了? 他看向儒生,结果儒生连忙摆手,“我也没听说过,这也是头回听说。” 就这时,云知秋接到木匠星铃传讯,随后愣愣道:“木匠来话了,说那两个人要见你。” 苗毅愕然:“哪两个人?” 云知秋瞪眼道:“还能是哪两个?青月和龙信,两人赖在第三室不走了,说要面见你。说是让木匠通报一声,你若不见他们也不勉强,也不为难你,立马走人!” “等等。”苗毅皱眉一声,有点闹心,招人怎么招出了这样的怪物,没事瞎凑什么热闹,这不是给老子找刺激么,老子一个鬼市总镇,彩莲境界的修为,你蹦出两个显圣高手要做老子手下,谁管谁呀? 他有点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来捣乱的,迅速摸出了星铃联系炼狱那边的金漫。 联系上后,直接问:你有没有听说过反贼中有个叫青月的人? 金漫回:青月?是那个显圣四品修为的青蛇妖青月吗? 苗毅:其他都对上了,就是修为有点对不上,她如今的修为好像已经是显圣五品。 金漫:过去这么久了,修为突破到显圣五品也不足为奇,除了那个青月,我真想不出还有哪个青月有这般修为。青月很早以前,在反贼还没有形成目前格局前,在我还没被困那棺椁之中时就被贬成了山神,应该已经销声匿迹多年了,大人问她干嘛? 随后因为青月山神的身份加之苗毅目前做的事情,似乎想到了什么,大吃一惊问:莫非青月也来投鬼市总镇府了? 你看看,老人就是老人,老事也只有这些人清楚!苗毅心中暗叹一声,回:没错!她的确来投了,只是我有点弄不懂她身份,特来问问你。还有,那个‘南巡查使’是个什么鬼东西? 金漫闻听青月来投的惊讶之情自是不提,回:现在没这个职位了,那是反贼还未形成目前格局前南军的一个督察职位,青月本是昊德芳的直系手下,算是昊德芳的亲信,统领一应督察事物,专司为昊德芳巡查所辖境内的兵马情况,以执法严明著称,结果一次好像听说是查出了点什么事情牵涉到了昊德芳的管家苏韵,没上报就把苏韵的家人给满门抄斩了,惹怒了昊德芳,因此而被贬,若不是顾忌一群部从的看法,怕杀青月动摇军心,青月只怕已经被昊德芳给斩了。(。) 第一七三零章 只需让东方烈一见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苗毅略挥手,“你去忙你的。” “是!”儒生应声退下,顺便将门带上了,他那边的确很忙。 屋内就剩下了苗毅一人,青月和龙信相视一眼,发现这家伙胆子不小,素未谋面,难道不怕是其他势力派来加害的? “你就是牛有德?”青月上下审视着问道。 “是我!”苗毅平静道:“二位是否能坦诚相见?” 两人明白他的意思,自然也没问题,双双抬手再次撕下脸上的伪装,露出了真容。 苗毅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两人的眉心法相上,“我如何能断定你们的身份是否属实?” 龙信:“如果有需要,我们可以现出原形,想必修为既和我们相仿又类同的天下妖修难以找到其他相符的。”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杨召青的阻拦声,“大人正在会客,东方大人请留步…” “让开!”东方烈的声音响起。 苗毅眉头微挑,知道该来的来了。 青月和龙信刚一回头看去,咣!东方烈已经带着人直接推门而入,目光一扫室内,神情愣怔了一下,旋即瞳孔骤然一缩,目光不断来回在青月和龙信的脸上,渐渐流露难以置信神色。。 青月和龙信也慢慢转身看向了他。 “大人,我…”杨召青一副很忐忑的样子,他哪挡的住东方烈硬闯,何况云知秋那边早有交代,也不会强行阻拦,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苗毅挥手。“没你的事,退下吧。”杨召青默默退出。 “东方烈!”龙信徐徐一声。 东方烈似乎琢磨了一下才喊出了二人的名字:“青月、龙信?” 青月:“东方烈,好久不见了。” 东方烈心中的震惊之情难以形容,自然是猜到了二人的来意,没想到销声匿迹多年的这两位竟然会来投奔鬼市总镇府,这消息一旦传出去可不是要震惊天下么?尽管已经猜到了二人来意。可还是忍不住惊疑不定确认道:“你们…难道你们也是来此应征的?” 青月冷哼道:“怎么?你有意见?我二人也是四军辖内的山神、土地,难道不能前来应征吗?天庭好像没有限定应征的修为等级吧?”语气很不客气,区区山神之流敢对近卫军副大都督这样说话的人,整个天下怕是不多。 看这情形,一下就确认了,苗毅心中嘀咕,还真是那两个老妖怪。 苗毅也出声了,“东方大人,不知为何强闯?” 东方烈托词随口就出。“本座奉命维护这次招人秩序,听闻有不明身份之人来到,本座不免担心总镇安全,故前来一探究竟,也是为总镇着想,还望不要多心。” 不待苗毅接话,龙信已经讥讽道:“天庭居然派出你亲自为鬼市总镇府护法,看来我二人来投也不算委屈。” 东方烈略显苦笑。一般人若敢对他这样冷嘲热讽,那他还真没什么好客气的。不过跟这二位也犯不着计较什么,毕竟是旧识,人家憋屈了多年说点阴阳怪气的话也能理解,说来这二人的遭遇也算是令人唏嘘。若换了当年二人尚在其位的时候这样说话,他必然针锋相对,然现在不说摆什么高姿态。只要二人没过分也的确没必要,自己有任务在身,犯不着惹那没必要的麻烦,遂主动拱手相邀道:“多年不见二位,回头二位有空若不嫌弃的话。某当略备薄酒聊表心意。” 青月淡然道:“好说!只是不知能在这地面上呆多久,怕是有人怕事巴不得快点赶我们走啊!”回头看了眼苗毅,似有所指,又似激将。 “既如此,我就不打扰几位谈正事了。”东方烈拱手告辞,转身领了人离去。 目送其离去,待门合上后,两人又转过了身来,龙信问道:“牛总镇,有东方烈作证,想必不用再核实我二人身份了吧?” 苗毅波澜不惊道:“凭二位的修为,为何来投牛某?” 青月:“若是不敢收,就直说。” 苗毅:“我是怕庙太小委屈了二位大神。” 青月:“别说那没用的,一句话,敢不敢收吧?” 苗毅:“你也不用激我,没什么敢不敢的,我只问一句,你们若投我麾下,谁为主,谁为从?” 两人相视一眼,龙信道:“在你麾下自然奉你为大人,我二人理当为从属。” 苗毅:“那就把你们对我说话的态度先改一改。” “……”两人无语一阵,青月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至少我二人目前还不是你的手下。” 苗毅平静道:“是吗?” 两人异口同声:“然也。” 苗毅微微颔首,“希望你们记住你们今天的话,不然我能招你们进来,也能踢你们出去,届时不用我收拾你二人,自然有人会出手。” 两人相视一眼,发现这位口气还真不小,不过那胆量也是没得说的,敢对他们两个这样说话,也不怕惹怒他们。 龙信:“你的意思是答应收我们了?” 苗毅:“你们两个修为太高,我答应没用,我得上报,若上面不阻止的话,即登记造册列入鬼市总镇府名下。”实际上不用上报,只要在规则之内他都有权做主,赌约中没有这个限制,可诚如杨庆所说,要看看天宫那边的态度再做决定。 青月:“你的意思还是要让我们回去等消息?” 苗毅:“二位能来捧场,不能连这点面子也不给,就在总镇府住下吧,三天,三天后给你们确切答复。” 两人相视点头,答应了下来。“好,就等三天。” “你们也别高兴的太早了,有句丑话我先说在前面,你们如今的品级太低了,我也没那本事无缘无故给你们升级,入我麾下要从你们现有品级开始做起。能答应就留下,不能答应则恕不远送!”苗毅做了个请走的手势。 这不是给下马威,别说他了,就算是青主和四大天王也不能无缘无故给人升官,否则没办法服众,没规则可言大家都乱搞的话,那真要天下大乱了,就好比寇家帮苗毅官复原级都要想尽办法不断让苗毅立功才行。不过话又说回来,凭这二人的实力。有些任务在别人眼里难办,二人却是可以轻易拿下立功,只要给机会,有实力的人不怕这个。 龙信点头:“这是自然。” 青月也点头:“这点规矩我们还是懂的。” “来人!”苗毅一声喝,杨召青推门而入听命,苗毅偏头示意道:“带他们下去吧,将他们安置在府内暂住。” “是!”杨召青领命,伸手相请。 青月和龙信看向苗毅的眼神有些复杂。两人并未从苗毅身上感觉到他们想象的见面时的那种反应,反而感受到了苗毅面对他二人的从容淡定。两人不禁怀疑难道真的因为自己卑微太久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威慑力? 临别前,两人总算稍微客气了下,拱了拱手方跟随杨召青离去。 获悉两人在总镇府住下了,云知秋立刻找来了,见面便问:“你真决心要收他们?” 苗毅负手叹了声,来回走动着抛出了心中的打算:“秋姐儿。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也的确有风险,可只要能收此二人坐镇,其他的化莲修士只要没什么问题我尽可一股脑全收,不怕人多心杂压制不住。有此二人为我震慑足矣!” 云知秋担忧道:“是不是有点太急于求成了?万一两人将来不服管,只怕你的想法要适得其反。” 苗毅停步冷笑一声,“那就让他们试试看,我正好用来杀猴儆鸡,取他们小命的人我找不到吗?好则罢,否则别逼我拿他们的人头来立威!” 云知秋默然看着他,心中暗暗叹息一声,真的变了,她感觉到了苗毅如今的心态变化,她也不知道苗毅这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自信是好事还是坏事,关键是自身的实力并不匹配,令她心中免不了暗藏忧虑,可她又拿不出服人的理由来阻挠,因为局面一下变成这样她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战平侯府,新修的林园内,上官青静候在内园门口,在等青主。青主为何会在此?理由是出宫私访巡视天下,然而一出宫立马就悄悄奔这看望天妃来了,已经小住了好几天。 当然,青主要求保密,战平侯府自然对青主的到来严守秘密。 “大总管,请!”进去通报后的仙娥再次出现有请,上官青这才跟在后面进了里面。 一座亭台水榭间,青主正独自坐那喝酒,来到的上官青看了眼桌上摆放的成双酒杯暗暗叫苦,知道自己坏了青主的雅兴,能坐在这里陪陛下喝酒的还能有谁,那位可是不太愿陪人喝酒的,这怕是被自己给撞散了。 果然,不等他开口,青主已经冷冷一声,“不知道朕有事吗?” 上官青小心着回道:“陛下,鬼市那边传来消息,牛有德招人出了点岔子。” 青主两眼一眯,“有人捣乱?” 上官青:“青月和龙信跑去应征了,东方烈亲眼撞见。” “青月、龙信?”青主愣了一下,回想了一下似乎才想起是什么人,脸上露出惊讶神色,“是两个被贬成了山神土地的青月和龙信?他们也去应征了?” 看他反应,上官青心中松了口气,知道转移了他的怒气,微微躬身回道:“是!东方烈亲自查探确认了,是他们两人无疑。” 青主琢磨了一下,突然嘿嘿笑了起来,歪嘴乐道:“朕没记错的话,那个青月是得罪了昊德芳的那个管家而被贬的吧?” 上官青回:“陛下好记性,十万年前的事,老奴可是想了好久才想起来!” “有点意思,嘿嘿,昊德芳怕是还不知情吧?”青主放下酒杯站了起来,一脸恶趣地来回琢磨了一阵,继而又微微皱眉,“这两人跑去投靠,这里面不会有什么蹊跷吧?去,立刻召司马问天来见朕!” ps:今天上架两周年哦,用月票当重机枪子弹来突突我,让我挂彩吧! 。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一七三一章 暂候 第一七三二章 去看大门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三天一过,身在鬼市总镇府的东方烈没任何反应,天宫那边也没任何反应,手握十万空缺名额的苗毅正式召见青月和龙信。这次没有在会客的雅间相见,而是在苗毅处理公务的房间。 走入这里看到正襟危坐在长案后面的苗毅,两人已经隐隐猜到了点什么,一想到将要正式脱离某些人的阴影、正式脱离那被困多年的地方,两人心情虽谈不上有多激动,却也是极为复杂的。 两人客气拱了拱手,青月问道:“不知我二人是去还是离?” 苗毅:“我还是那句话,你们为什么要投靠鬼市总镇府?” 两人相视一眼,知道这几乎是最后一关面试了,可这事让两人怎么说呢?最终还是龙信徐徐道:“想要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东山再起?”苗毅淡然道:“你觉得鬼市总镇府能给你这个机会?” 龙信:“不确定。” 苗毅看向青月,“你呢?” 青月:“和他差不多吧。” 苗毅:“你们当初也算是位高权重,我想知道你们当初为何会被贬成山神、土地。你先说!”指了指青月。 青月:“我二人来投,难道大人一点都没打听过我们的来历?” 苗毅:“多少听说了点,但重点原因不甚清楚。” 青月略带自嘲地笑了声,也没做作什么。当场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早年的天庭还不是如今的局面。平灭六道不久,局面也比现在混乱。远没有如今的太平。四大天王麾下的人马也是从各处东拉西凑起来的,谁下面的人马多点、谁的实力强一点自然就想多占点好处,可天下才刚打下来没多久,这样乱下去容易出问题,整肃麾下人马迫在眉睫,于是各路大军都成立了巡察人马,四处巡查整顿,青月就是昊德芳手下负责这方面的南巡查使,当时杀了不少人。昊德芳的管家苏韵也不是一般人家出身的女子。其家族的势力相当于现在天庭的一个侯爷,天下争雄时苏韵为了助昊德芳一臂之力力劝苏家相助,而苏家也的确立下了汗马功劳,可天下打下来后,苏家仗着昊德芳对苏韵的喜爱,欲抓紧时机扩充势力,因为谁都知道趁着局势未稳先占住了的就占便宜,一旦局势稳定了下来再想乱来是不太可能的。青月已经再三警告过苏家,可苏家对青月的警告根本不予理会。而苏家不住手也给了其他势力话说,凭什么苏家能这样干我们就不行?青月一怒之下设下陷阱,率大军血洗苏府,灭了苏家满门。杀了个鸡犬不留。然而就因为这个,青月惹怒了昊德芳,罪名是她设计时假用了昊德芳的名义。也就是假传法旨,直接被贬成了山神。 苗毅听的暗暗唏嘘。问:“我听说当年苏韵还不是昊府的管家,苏韵逃过一劫是你有意放过吗?” 青月道:“我没想过放过她。苏韵那时虽不是昊府管家,可已经被昊德芳留在了身边,而这背后也有苏家的推波助澜,苏家是有意成全苏韵和昊德芳的,一旦苏韵成为王妃,对苏家来说好处是显而易见的,所以苏家上下都乐见其成,这才让苏韵躲过一劫。可以说,如果苏家当时不灭,如今的地位怕也非同小可,而苏韵也难挡苏家的推动,只怕苏韵和昊德芳的关系就不是如今这样了,估计早就成了王妃,而不是所谓的什么狗屁管家。” 苗毅挑了挑眉,敢情昊德芳和那苏韵弄成如今这般畸形的关系都是这位的杰作,招了这样的人自己岂不是招人恨?不过他又奇怪道:“凭苏韵的影响力,为何一直不杀你报仇而留你至今?” 青月冷笑道:“怕不是不想杀我,而是杀了我没办法对下面人交代。苏家灭门后,对昊德芳麾下的各路人马震慑力是极大的,也大大减少了昊德芳后来对各路人马的整顿,我当时认为我是立下了大功的,所以对昊德芳将我贬成山神也不以为意,认为昊德芳迟早要重新启用我,于是我一直等啊等,等到天下人已经忘了我的存在,也不见昊德芳有任何动静,等到我心灰意冷时才知道我当年的想法有多天真,我也明白了,对昊德芳来说,我立下的功劳再大也不如苏韵对他重要。而我也无路可去,只要昊德芳还存在一天,南军就不可能放我离开,擅自逃离的后果我也承担不起,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等到这个脱身的机会…这就是我前来投靠鬼市总镇府的原因,牛总镇还有什么疑虑吗?” 苗毅不置可否,看向龙信,“你呢?” 龙信也忍不住自嘲一声,“她是因为一个女人,我也是因为一个女人……”将自身情况详细道来。 他当年位列朝堂侯爷之尊,有一天下面有人告知境内出了个世间少有的绝色美人,欲献来给他,谁知周召的儿子周傲临不知从哪得知了消息,周傲临找人递话,希望他能割爱。他起先也没当回事,可真等那位美人送到眼前后,才发现真正是世间少有的绝色美人,极为喜爱,就没理会周傲临,直接收房纳为了妾室。然而好景不长,有一天他那妾室出游,突然被人掳走了,侥幸逃过一劫的护卫认出了劫人的人员中有周傲临的随身护卫。龙信大怒,有些事情能忍,自己女人被人强抢焉能忍受,遂找上周府讨要公道。那时的周召还不是未路元帅,只是一路星君,也是龙信的上司。谁知周傲临矢口否认。不承认干了这事,当时周召的脸色很难看。更令龙信愤怒的是,这次之后那妾室就彻底联系不上了。死活不知,十有**已经被灭口了。事后也有其他同僚暗中奉劝他不要闹了,说周召不可能承认有这事,否则纵容儿子强抢手下女人的事坐实了还得了?届时周召何以面对众部下?可他堂堂一个男人焉能忍下这屈辱,真要忍下了以后岂不是要永远被人戳脊梁骨?于是结果可想而知,各种麻烦纷至沓来,不断向他施压,要逼他认错,不过他倒没有像青月那样一贬到底。先是从侯爷贬成了都统,继而贬成总镇,再大统领,直到三万年前被贬成了土地。 听完经过后,苗毅心中暗暗嘀咕,收下这家伙又要得罪一个元帅,见鬼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也清楚,两人若不是有这遭遇。打死也不可能来投他麾下。 略作思索后,苗毅道:“我三天前说过,招收你们后,你们要从现有级别开始做起。” 青月道:“我们记性不至于这么差。自然是记得。” 苗毅摸出了两块任命玉牒逐一摊开在了桌案上,淡然道:“若招收你二人,目前的鬼市总镇府属你二人品级最低。总不能让级别比你们高的去看门,让你二人去总镇府大门口看守大门可愿意?” “……”青月和龙信彻底无语了。神情抽搐,看大门?让我们两个去看大门。亏你说的出来。 苗毅手抚任命玉牒,慢慢抬眼看向二人,不声不响,就那么看着,等着。 最终青月恨恨道:“算你恨!只要你不怕招人恨,我没意见。” 苗毅当场拿起一块任命玉牒施法注写,写完打下法印直接扔给了青月,“从今天开始,你是我鬼市总镇府的人了。” 不见任何犹豫,干净利落。 接了玉牒在手查看的青月确认属实后,脸上渐渐露出悲喜交加神色,心情外人不得而知。 龙信看了看青月手中的东西,最终咬牙道:“好!” 苗毅二话不说,将另一块玉牒写了,扔给了他,双手扶桌看着二人,不声不响,又在那等着。 情绪稍缓的二人仍有种做梦的感觉,被困这么多年,真的脱身了?他们虽然是抱着期待来的,可是真没想到苗毅敢收他们,尤其是没想到苗毅真能这么快下决定。 半天不见响,见苗毅反而端了杯茶慢慢在那喝着,也不吩咐两人什么,也不赶两人走。 渐渐,两人明白了什么,相视一眼,最终齐齐拱手低头道:“属下参见总镇大人!” 苗毅手中茶杯终于放下,“带他们去总镇府大门口。” “……”一直站在边上的杨召青有点傻眼,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苗毅,真的要让这两位去守大门?这玩笑是不是有点开大了?他露出询问确认的眼神。 苗毅偏头看来,“怎么?你想帮他们去看大门?” “……”杨召青无语,只得拱手领命,伸手请了二人跟他们走。 屋内空下苗毅一人后,苗毅长吐出一口气来,缓缓闭上了双眼。 没多久,云知秋闻讯而来,快步直闯而入,近乎失声道:“听召青说,你让青月和龙信去看总镇府的大门?” “召青有点管不住嘴巴呀。”苗毅睁眼微笑道:“这里就他们品级最低,他们不去看谁去看?” 云知秋翻了个白眼,“少来,有近卫军的人守着,还需要他们去看大门?” “近卫军的人是近卫军的人,总镇府的人是总镇府的人,堂堂总镇府连个摆设都没有的话,成何体统?”苗毅起身站了起来,绕出长案,抓了云知秋的柔荑在手轻轻拍着,“显圣境界到了这里也得老老实实看大门,得让后来者知道,这里没他们摆架子的资格,今后定可省去不少麻烦,这么好的两个门神不用实在可惜了。夫人呐,管家我不如你,治军我比你懂,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一七三三章 我算你狠 这一点云知秋倒是认可的,苗毅从最底层的小兵开始,到只有十个手下的洞主,一直到如今的地位,可谓是一步一个台阶过来的,统军多年,屡屡率军主动出击征战,统兵治军的经验自然是强过她的,她虽当过君使之类的,可那是直接空降的,并无什么实质的治军经验,她更着重用人。 听苗毅这话说的也有道理,云知秋轻叹一声,“只是你这样做,在他二人看来会不会是对他们的羞辱?” 苗毅另有看法:“都混成山神、土地了,还要这脸面,那也是没救了。他们若是连这一关都过不去,连这点脸面都放不下,难不成我以后干什么都要看他们两个的脸色?我还如何号令他二人?初来乍到好驱使,先让他们习惯一下,他们连这种事都干过了,以后再对他们发号令,总比看大门强多了吧,他们也就不会觉得难堪了,自能从命。何况也就现在让他们看看大门,来了其他人再换下就是了,我也不可能让他们一直看大门。连他们两个都看过大门了,后面再让那些彩莲修士看大门的话,那些人也就能坦然了,不会心有怨言。” 云知秋听出来了,这是雄心勃勃不打算招收彩莲以下的修士了,不过她不得不承认苗毅在治军上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经验,的确不是她云知秋能比的,既然他前前后后都心中有数了,她也就不再纠缠这个了,倒是忍不住翻了个媚眼,调侃道:“牛二。我听说你在东来洞当洞主的时候一上任也搞出过看大门的事,看来你很喜欢玩这手。” “呃…”苗毅一愣。不禁想起当年。 门外排队进入总镇府内的人依然不减,院内杨召青领着青月和龙信从大门口走来。青月换上了自己的一节黑甲,龙信换上了自己的三节银甲,两人绷着个脸,虽然答应了,可这事自然是高兴不起来。 杨召青和近卫军负责守门的头领沟通过后,将二人领到了门口,伸手请上岗。 青月、龙信一声不吭,各持长戟,各站在了门口左右。 同样守在门口的近卫军面面相觑。有点傻眼,一个个心里嘀咕,真的假的,别吓我,显圣跑来看门?若是天宫的大门倒也说的过去,这可是一个小小总镇府啊! 排队逐一进入总镇府内面试的人员见到门口出现了两个显眼的黑甲和银甲,不免好奇多看了两眼,不看还好,一看真是吓一跳。乖乖,真的假的,两个显圣高手居然在这里看守大门? 所有进出人员从大门经过时都忍不住一脸的惊奇怔怔打量二位。 青月和龙信那叫一个羞恼,很想骂上一句看什么看?可既然已经答应了牛有德。而且已经领命了,这一来就撂挑子也说不过去,让牛有德如何相信今后能号令他二人。 二人多少也看出来了。这是苗毅对他们的一个考验,不可能让他们一直守门。想通了也就只好忍着了,任由一道道好奇目光欣赏。这辈子这种体验真是头一回啊! 当然,对那些前来应征的人来说,他们也看出来了,这黑甲和银甲十有**是应征成功的人,妈的,连显圣高手都在这里看大门了,咱能应征成功吗? “什么?青月和龙信在总镇府外看大门?”榻上盘膝而坐的东方烈一听禀报,惊的直接从榻上蹦了下来。 来报随从点头苦笑道:“卑职前去看过了,的确是他们二位。” 东方烈二话不说,匆匆出了房间,直奔人来人往的大院,快步来到门口一看,乖乖,还真是这二位。 尽管亲眼所见,东方烈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他自然清楚这二位是什么人,一个敢灭昊天王心爱女人满门的人,一个誓不低头顶撞上司要交代的人,这两位的脾气竟然能老老实实站在这看大门,还真是破天荒了,连这都能忍下来,当初又是何苦呢。 东方烈觉得苗毅做的有点过分了,上前对二人道:“二位,这是牛总镇的意思?” 两人瞟他一眼,青月道:“难不成你认为是我二人吃饱了没事干?” 东方烈道:“二位稍等,我这就去找牛总镇为二位说道说道。”在他看来,这简直是牛有德对显圣修士的羞辱,显圣修士混的再不济也不至于这样吧,他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心中隐隐冒出对牛有德的愤慨之情。 “关你屁事!有多远死多远。”青月毫不客气地喷了句,这看门的也算是离谱了,居然敢对近卫军副大都督这样说话。 “猫哭耗子假慈悲!”龙信也很不爽地来了一句。 “……”东方烈无语,妈的,老子一片好心倒成老子多事了,得,既然你们喜欢,那你们就继续站着吧,不识好人心,反正丢人的也不是我。他重重拱手一下,甩袖而去。 “什么?青月、龙信?是那个灭了苏韵满门的青月,是那个和周召死磕的龙信?” 信义阁,在室内盘膝打坐的曹满也同样从榻上蹦了下来,对前来禀报的七绝失声相问。 七绝颔首道:“老奴听到禀报也有点不信,亲自去核实了一下,没错,的确是他们两个,应该是已经投靠总镇府了,否则不可能站在总镇府门口看守大门。” 曹满一脸震惊道:“你确认他们两个在为鬼市总镇府看守大门?不是刚好经过?” 七绝叹道:“东家,不是经过,拿着长戟在门口左右站的好好的,肯定是在看大门。” 曹满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朝总镇府方向看去,嘿嘿道:“牛有德,我算你狠,你还真敢呐!”不行,他迅速转身而去,要去现场看看,关键是忍不住不去看看,说不定其中藏了什么猫腻呢? 战平侯府,新修园林内,有从天下各地采撷过来的奇花异景装点,修建这个园林未让侯府花一分钱,全部是天宫大总管上官青暗中安排人置办好的。 此时青主和战如意联袂徜徉在宛若仙境的园林中,前者一脸难得的轻松怯意,后者一如既往地淡然,只是奉陪而已。 有仙娥快步而来行礼,禀报:“陛下,大总管求见。” 青主脸一沉,骂道:“老杀才!”有点牙痒痒,难道不知道自己来这里是放松来了么,明知道还老是来败坏自己兴致,不过他也知道,没什么特殊的事情上官青是不会来打扰的,“让他滚过来。” “是!”仙娥半蹲应下而退,见他发火,有点被吓到了。 “陛下,臣妾告退。”战如意亦行礼告退,她也知道上官青正常情况下不会来打扰,必然是有什么事情,规矩她懂,理当回避,而她本就无心陪伴,正好可以借机走开。 “诶!”谁知青主伸手拉住了她胳膊,不让走,淡笑道:“爱妃,不用回避。”他心里也清楚,上官青又不是傻子,真要有什么秘而不宣的事情也不会当众说出来,自会传音告知。 战如意瞥了眼自己被抓住的胳膊,保持了沉默,留在了他身边。 上官青很快在仙娥的引领下来到,见到那两位在一起,再看到青主瞅向自己的眼神,心中不禁苦笑,硬着头皮上前行礼道:“陛下、天妃娘娘。” 青主语气不善道:“什么事?” 上官青看了眼战如意,稍微掂量了一下能不能当众说出来,随后才笑道:“陛下,鬼市总镇府那边又出了点热闹……”将青月和龙信看大门的事讲了出来。 涉及到苗毅,战如意不禁露出一丝凝神细听神色。 “……”青主愣神好一会儿,惊讶道:“你确认青月和龙信在为鬼市总镇府看门?” 上官青苦笑道:“确认了,老奴从几个渠道都得到了确认,青月和龙信的确在看门,东方烈那边给出的确切答复是牛有德下令让他们两个去看门的,东方烈询问其理由,牛有德说鬼市总镇府目前无人可用,也就他们两个的品级最低,除了让他们两个去看守大门也找不出别人。” “品级最低?”青主神情抽搐,发现这理由还真让人无话可说,不禁失笑:“呵!那猴崽子胆子不小啊,让一位曾经的侯爷和一位曾经的南巡察使给区区一总镇府看大门。”偏头看向战如意,“爱妃,你这位曾经的上司有够猖狂啊,看来爱妃当年被他吊在旗杆上也不算太委屈!” 见青主心情不错在调侃开玩笑,上官青跟着陪笑,不过一瞅战如意神情寡淡丝毫都不觉得好笑的样子,赶紧刹住了笑容,别惹得这位女主子不高兴搞得自己下不了台,毕竟是这位曾经的糗事,青主能拿来开玩笑,却不是他能笑的。 说老实话,上官青执掌天宫事物,对天后夏侯承宇也只是表面上客气,并不怕夏侯承宇,整个后宫若说真有让他怕的女人,也就眼前这位了。夏侯承宇说他一句坏话,青主未必会当回事,这位若是说他一句坏话,他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青主非大脚踹他不可。其他女人对青主来说,只是发泄****的玩物,更多的是对掌控天下的需要,尽管青主对天妃也有这些方面的需求,可上官青能看出,青主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喜欢上了这个女人,仅凭这一点上官青就很清楚,自己惹不起这女人。 见青主笑的开心,战如意淡淡看了他一眼。 然青主被这冷淡目光一瞥,笑声戛然而止,顿时笑不出来了,反而摸摸鼻子显得有些尴尬。 这一幕上官青尽收眼底,赶紧低头当做没看见,心中唏嘘不已,发现真是一物降一物,这天下能一个眼神制的陛下服服帖帖的怕也就是这女人了,试问他又如何敢惹。(。) 第一七三四章 天王之怒 开玩笑弄了个尴尬,青主脸色一肃,转眼就好像健忘了刚才的事情一般,又继续与上官青讨论起了青月和龙信的事。 青月还罢了,说到龙信,青主心中有些好笑,上回招了司马问天过来问话,他才知晓,当初那个令周召和龙信闹僵了关系的女人居然是监察左部的人。司马问天的本意是想将那个女人送入周府的,谁想阴差阳错之下竟然被龙信给弄去做了妾室,这才演化出了后面的事情,没想到竟然影响至今。 说到那个女人,司马问天也是极为惋惜的,夸其才貌极为出众,是监察左部花了大心血培养出来的,本欲发挥大作用,谁知竟死了个稀里糊涂。 一旁的战如意默默听着两人谈话,记忆的闸门却被青主的话给打开了,想起了当初被牛有德给吊在了旗杆上的情形,往事一幕幕如画卷,从考核时的初次见面,后面数次自取其辱,到最后在牛有德手下听命,御园走投无路时的哀求更是刻骨铭心。今天自己这般模样,显贵之极,也许不知道让天下多少女人羡慕,而牛有德却在鬼市绝境求生挣的一席之地。 她心中是惊讶的,真没想到牛有德能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一步,竟然连显圣高手也前去投靠效命,尽管她现在也有显圣高手保护,可在她看来这却是自己拿身体去讨男人喜欢换来的。 在寿宴上和朝臣激辩,推出赌约,鬼市总镇府立碑招人。到如今显圣高手去投靠效命,哪怕排除苗毅的因素。这一连串的事迹也依然令她心驰神往,她多么希望自己还穿着那身战甲。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完成这一件件壮举。事实上她梦里也依然还是自己当年身穿战甲统兵时的模样,那是她喜欢的生活,而不是在这里向男人演示美人出浴。 明眸远眺,战如意一脸的怅然若失…… 天牝宫,侧身安躺在软榻上的夏侯承宇猛然坐起,挺着大肚子一站。 禀报消息的娥眉吓一跳,这若是伤了肚子里的小人儿还得了?赶紧上前双手扶住她,“娘娘小心!” “没事!”夏侯承宇摆开她的搀扶,两眼放光道:“你说什么。连显圣高手都去投靠牛有德了?” 娥眉回:“是的,一个叫青月,一个叫龙信,一个是原来的南巡查使,一个是原来的侯爷……”她将两人的出身和被贬的原因娓娓道来。 “本宫果然没看错人,本宫果然没看错人,果然没让本宫失望……” 听完后的夏侯承宇满脸兴奋神色,双手捧着大肚子快步来回走动,嘴里嘀咕个不停。 天翁府邸。禁园内,夏侯拓站在擎天大树下闭目思索。 寇天王府,三本堂内,寇凌虚坐在案后。身体靠在宽大的椅子里闭目不语。下站的寇家三兄弟神情各异,鬼市传来的消息实在是太让他们震惊了,竟然有显圣高手投靠于牛有德麾下。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凭什么呀。 “去查一下。看看北军有没有被贬的显圣修士,处境和状况又如何。”闭眼在椅子里的寇凌虚淡淡出声。 寇铮道:“父亲。北军应该没有,显圣修士被贬不是小事,有这样的事我们不可能不知道。” 砰!寇凌虚突然拍案而起,整张桌子哗啦碎成一地,三兄弟吓了一跳,皆一脸惶恐。就连唐鹤年也被这突兀一下给惊了一下。 “你脑袋进水了吗?显圣没有,化莲有没有?查!立刻给本王去查!”寇凌虚发出怒不可遏的咆哮,那陡然爆发出的气势极为慑人。 “是!”寇铮心惊肉跳地拱手应下,赶紧转身离去,寇勤和寇勉也跟着悄悄退下。 出了三本堂,看见老大灰溜溜而去的情形,寇勤有几分幸灾乐祸地对寇勉传音道:“你看看,平常一副继位人的模样在我们面前显摆,如今竟说出这般蠢话来,实在可笑。” 哪里可笑了?寇勉很无语,老大明明说的是实话,只是父亲心情不好而已。 昊天王府,亭台水榭间,昊德芳双拳紧握,目露杀机,满脸阴霾。 苏韵低头站在一旁。 咣!昊德芳突然一拳,深陷在跟前的一根廊柱上,怒声道:“青月贱人,早知如此,本王当初就该将这贱人给斩了!” 由不得他不愤怒,那件事情已经过去许久了,已经被天下人淡忘了,他也知道他当初贬黜青月是他做错了,青月是立下了大功的,可青月当初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他愤怒,竟然想连苏韵一起给杀了,若不是苏韵恰好在自己身边不在苏家,那后果他不敢想象,如此擅自做主哪有一点将他放在眼里的意思。而他贬黜青月也并非仅仅是因为苏韵,也有刚打下了天下其部从普遍存在居功自傲情绪的原因,一个个把自己当功臣,行为举止肆无忌惮,在他看来就是目无尊上,这一点对他来说比大家抢地盘还不能忍受,连他都不放在眼里了,再这样下去是不是有人想要将他给取而代之?这是他决不能忍的,所以他不但贬黜了青月,事后还采取各种手段清洗了一批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将。 有些事情在下面人的看法中是一个角度,在上面人的看法中又是一个角度,大部分人只当他纯粹是为了个女人而罔顾下面的功臣。总之不管怎么说,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可如今青月突然又跳了出来,还加入了鬼市总镇府,你加入鬼市总镇府也就罢了,居然还为鬼市总镇府看大门,生怕天下人不知你青月加入了鬼市总镇府似的。 青月的举动无异于又把他昊天王为了个女人而滥贬有功之将的往事给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人家青月宁愿去为鬼市总镇府看守大门也不愿在他麾下,他昊德芳是该有多无德,简直让他成了天下人的笑话! 好面子的又岂止一个青主,他平常嘲笑青主的时候是因为事情没到他头上而已,真要到了他头上,他照样脸上挂不住。 苏韵道:“都是属下连累了王爷!” 昊德芳霍然转身,咬牙切齿道:“你呀,当初啊,真不该拦着本王杀她!” 苏韵脸上带着几分悲色,“属下当初何尝又不想为家人报仇,可正因为她杀了属下的家人,王爷才不能杀她,王爷和属下的事情天下人尽皆知,王爷若是为属下杀了她,让天下人如何看王爷,岂不让下面人心寒?王爷还如何服众?众将兔死狐悲皆与王爷离心离德,王爷又如何统御一方?” “青月贱人…”昊德芳狠狠一声。 广天王府,广令公的书房内,广令公坐在书案后面沉着一张脸,未路元帅周召微低着头站在书案前,勾越站在书房一角默默看着眼前一切。 “本王当年为了让你上位,不惜将你的上任铲除,你就是这样回报本王的?”广令公霍然站起,哗啦,抓了桌上一堆纸张当场砸在了周召的脸上,纸张纷飞飘飘荡荡落地。 周召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拱手道:“王爷息怒!” “息怒?”广令公隔着桌子指着他鼻子臭骂:“你周家干出的破事自己丢脸也就罢了,你让西军上下怎么看本王?连抢夺属下女人的人也能提拔,军心何在,是本王识人不明吗?” 周召拱手不放道:“王爷,绝没有那种事,那纯属龙信诬陷!” 事实上那事的确是他儿子干的,可他决不能承认这种事情,真要坐实了这种事,统军之人纵容儿子抢属下的老婆玩岂能是小事,不说别的,光众口铄金的指指点点也能让他当初的那个星君的位置做不下去。所以他宁可背地里气急了将儿子给打个半死,可表面上还得装作很厚爱那儿子的样子,逼得他尽管恨急了龙信也不敢杀龙信。 “诬陷?”广令公同样指着他鼻子不放,声色俱厉:“你当年不是说那件事情已经处理妥当了吗?你就是这样处理妥当的?那龙信为何会跑去投靠鬼市总镇府?堂堂显圣高手跑去给一总镇府看大门这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如今你裤裆里沾了黄泥巴不是屎也是屎!” 周召突然单膝跪地,拱手恳切道:“王爷,属下冤枉啊,属下的儿子绝对没有干这种事!” 咣!广令公一拳砸在桌上,闭目沉声道:“你跟本王解释这个没用,你还是回去自己想想该怎么消除这事的影响吧,滚!” 周召仓惶站起,拱手低头边退边道:“王爷息怒,属下告退!” 人出去后,勾越静静看着广令公,稍作静默的后者轻轻挥了挥手,勾越立刻转身而去。 将龙信恨得牙痒痒的周召刚走出天王府大门,突闻身后传来勾越呼唤声,“周元帅请留步!” 周召停步转身,立马换上惶恐模样拱手道:“勾管家,不知有何吩咐?” 勾越把了他胳膊带着往门外走远了些,低声道:“王爷让老奴叮嘱元帅几句。” 周召立刻送出耳朵,做侧耳倾听状,谁知勾越冷目一斜,趁其不备,突然一记快若雷霆的重拳猛然轰中周召胸口。(。) 第一七三五章 本帅不服! 对方法力猝动,周召大惊,紧急施法防御,然不备对有心已防御不及。 咣!恍如一声闷雷,周召刚聚集起的法力被击溃,嘴中噗出一口血箭,整个人如流星般飞出。 轰!数千丈外的一座大山被冲来的人影撞的当场崩塌。 勾越双臂虚揽,一道无形波动的气墙挡在王府外面,喷到他脸前的血箭飞灰湮灭,那一击之下的澎湃法力被他强行压制住了,接着挥袖一抖向天,那股冲击法力被导得冲天而去,渐散于冥冥之中,避免了殃及王府。 也就在飞逝的人影撞塌大山的瞬间,四周冲出四道人影急速冲入爆开的烟尘之中,烟尘再爆,激烈打斗声稍响即逝。 王府外,周召的随行护卫人马见状都惊呆了,都没想到天王府的管家勾越会突然偷袭元帅。 远处弥漫的烟尘中,几条人影冲天而起,四名顶级的六节红甲大将押了周召出来,口鼻淌血、两眼不时翻白、披头散发、少了条胳膊、狼狈不堪的周召被几条红色捆仙绳绑了个结实。 周召的随行管家狄严立刻意识到了什么,陡然朝随行人马喝道:“一旦元帅有何不测,我等皆不得善终,保住元帅就是保住我等自己,杀!” 上百人立刻朝空中押着周召的几人冲去,紧急救援。 咣!当空宛若一声惊雷炸响,一道血色流光刺眼,如此近的距离之下,宛若一道光柱。瞬间刺中领队冲杀的狄严,狄严当空一声惨叫。七品破法弓一击之下毙命! 空中一团云雾被震散,露出了一名手持七品破法弓的男子。 押着周召的四人大手一挥。地面升空一排人拦在前,一个个拉开了破法弓,四周山峦间亦陡然冲出一群手持破法弓的天将,刹那道道流光齐射。 那冲出去的上百人大手一挥,转瞬十万大军现身,盾牌密集防御,流星箭从盾牌缝隙中射出反击。 剧烈轰鸣声中,四周突然喊杀声震天,四队人马从四个方向冲杀而出。紧随射出的流星箭杀来。 各色七情六欲武器的光华闪耀撩动,强大的法力波动宛若要毁天灭地一般,天地为之色变,大片的山川河流崩塌。 站在王府大门前的勾越,手中令旗一挥,一道朦胧光罩扣住了王府在内的整座山峰。天崩地裂海啸般冲击而来的法力波动立被那光罩的强悍防御力给挡住,光罩上荡出层层涟漪如波,勾越负手而立波澜不惊地观战。 四周的一切似乎都在瞬间被摧毁了,唯独勾越脚下所站立的山峰岿然不动。 十几名戴着假面的黑衣人突然从王府内走了出来。一字排开站在了勾越的身后。 如此大的动静哪怕是聋子也听到了,惊的王府内的所有人冒了出来,却见王府内不知从哪冒出了大量的甲士虎视眈眈着王府内的一切,防止王府内有任何异动。吓得不少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站在各宅院屋顶上的王府家眷们一个个脸色大变、心惊肉跳,广媚儿半抱住了母亲的胳膊,脸色有些吓得发白。这天地似乎都要毁灭般的景象太吓人了,广媚儿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景象。尽管有强大的防护大阵防御,可依然能感觉到脚下的颤动。令人感觉王府随时随刻有被掀翻的可能。 对王府大多数家眷来说,从未想过堂堂的天王府外能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 媚娘同样吓得脸色发白,看了看四周,发现突兀出现的许多甲士都面生的很,自己似乎连见都没见过,有些惊恐道:“王爷,王爷呢?” 就在这时,一名红甲大将掠来,落在了屋顶上,拱手道:“王妃,王爷请王妃和小姐过去一趟。” 母女两个自然是慌不迭地跟了去,此时对她们来说只有在王爷身边才能找到一丝安全感。 内园最佳的观景楼台上,长案上酒菜齐备,广令公静静坐那小酌,冷眼平静地看着外面的天翻地覆。 上得楼来的媚娘也顾不上了礼仪,跑到广令公跟前,惊恐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广令公偏头微微一笑,“媚娘,好久没听你弹琴了。” “……”脸色有点发白的媚娘无语,最终在他有力的眼神注视下有些脚步凌乱地走到了一边小案旁,提裙坐下,取了古琴出来摆放,叮叮咚咚琴声在她纤纤十指下混着外面巨大的轰鸣声而出,只是琴音明显有些凌乱,若同媚娘的心绪。 广令公又朝广媚儿稍微招了招手,有点慌乱的广媚儿赶紧站到一旁给他斟酒。 外面天翻地覆,广令公却事不关己一般高坐阁楼上举杯慢酌,横眉冷眼旁观。 他的淡定渐渐给了母女两个强力安抚,渐渐让母女两个镇定了下来。 周召随行人马的战斗力十分强悍,在天王府众多人马的围攻下,足足杀了近一个时辰,那天翻地覆的动静才渐渐偃息下来,随着最后的零星巨响消失,天地间也似乎宁静了下来,只是外面尘烟滚滚,什么都看不清了。 很快,法力掀动的狂风声起,将外界的滚滚烟尘给荡涤远去,再看宛若仙境般的王府四周,山川河流或夷为平地,或活生生出现数不清的万丈深渊,整个大地变得千疮百孔,只有天王府所在山峰一枝独秀。 四周大群人马手持刀枪在地面四处搜寻着什么,偶见重伤未死之人立刻捡走,不知要做何利用。 如倒扣碗状的光罩突然消失,四名红甲大将押了周召飞来,当场摁跪在地,摁跪在了勾越面前。 口鼻鲜血淋漓的周召抬头看着他,嘶声道:“大胆勾越,竟敢对本帅动手!我要见王爷,我要见王爷!王爷,属下冤枉啊!属下冤枉啊!” 勾越居高临下冷漠道:“不要再喊了,喊破喉咙也没用,王爷不会再见你了。” 周召一脸惨然,不用想也明白,这必然是广令公的意思,否则西军上下谁敢动他,顿时一脸狰狞道:“我若死,我麾下部从为求自保,必然殊死反抗,皆时便是西军大乱之时,他广令公也休想坐稳那个王位!” 勾越冷笑道:“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王爷若是连这点掌控力都没有,还如何统帅西军?王爷能将你扶起来,就能将你给踢下去,西军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当官的人,你还怕没人愿意顶你的位置吗?有王爷坐镇为靠山稳定大局免除后顾之忧,你麾下的未路人马中有的是人想将你给取而代之,如果没料错的话,就在你落网的同时,未路已经是兵谏四起,你那些心腹手下只怕下场比你也好不到哪去。” 周召神情猛然抽搐,此时方明白今天之事并非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猛然挣扎着嘶声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难道就为了一个龙信?为了一个龙信竟不惜除掉本帅?难道广令公宁信龙信的话也不信本帅的话?本帅俯首称臣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凭什么?凭什么这样对我?天理何在,公理何在?” 勾越冷哼一声,“龙信?难道到了这一刻你还以为是因为龙信?龙信在王爷眼里什么都不是,少一个龙信算什么?” 周召咆哮:“那究竟是为什么?本帅自认对他广令公言听计从,不曾有任何违逆之处!” “为什么?”勾越突然挥手指向天际,“你眼睛瞎了吗?鬼市总镇府招人你没看到吗?你只看到一个龙信前去投靠,难道没看到西军境内前往投靠者如过江之鲫?王爷知情后可谓寝食难安,西军内部有问题,但是没想到问题严重到了如此地步,你堂堂未路元帅难道还没看到问题的严重性?长此以往,西军将不堪一击,自毁根基啊!鬼市总镇府招人的境况彻底让王爷看明白了,西军已经到了非整顿不可的地步,断臂疗伤虽痛,却不得不做,王爷手里不做,留给后人处理起来将更加艰难,后面的人怕是没王爷对西军的这份震慑力啊!欲敲山震虎自然要挑个有分量的下手,动你乃是要让西军上下看到王爷的决心,谁敢敷衍试试看,你周召就是前车之鉴!”一番长篇大论也算是为了让周召死个明白,对方毕竟是一路元帅,毕竟忠心耿耿为广令公效命多年。 “啊!”周召猛地仰天悲呼,没想到竟是这个原因要致自己于死地,自己何其冤枉,怒声咆哮:“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本帅不服!本帅不服!” “龙信投靠鬼市总镇府将你推上了风口浪尖,处理你对西军上下更有警示和安抚作用,所以龙信多少算个引子,只能说你刚好撞上了!”勾越冷冷一声,大袖一挥,“带下去,等候天旨,斩首示众!” 被拖起的周召突然大声道:“我认罪,放过我家人,放过我家人!” 勾越低眉垂眼道:“晚了!动你的时候…也是那边动手的时候!” “啊…杀我有何用?就算能整顿一时,也整顿不了一世,利益循环往复……”周召摇头悲呼不止,就此被拖走了,他能想象到大军围攻周府的情形,那必定是赶尽杀绝,鸡犬不留,风光无限、显贵一时的周家上下该是何等的绝望。 他也清楚,自己死定了,天旨同意处理他肯定就斩首示众了,天旨如果不同意杀他,那他十有**要‘畏罪自尽’,总之如今没人能救他,就算是青主和佛主也不行。(。) 第一七三六章 厚葬 天王府内,一开始一群家眷还不知道外面究竟是怎么回事,待烟尘散去,周召被擒来又押走,方知天王府外的一场厮杀竟然是在擒拿未路元帅周召,不少人都被惊呆了。 大家又不是第一次见未路元帅周召,平常那是多么威风凛凛的人物,哪怕经常进出天王府也就见他在王爷和王妃等人面前顺从,其他人他只怕未必会用正眼去瞧,如今竟然就这样被拿下了,狼狈凄惨的像什么样。 这对平常只知道王爷位高权重却不知怎么个位高权重法的人来说,今天算是长了见识,堂堂一位元帅的旦夕祸福就在王爷的一念之间呐,想想都心惊,也越发心增了对那位王爷的畏惧感。 站在一处楼顶眺望的广君安,目睹周召就那样被拖走了,不禁默然,他不禁在想,若是自己继承了王位敢直接对一位元帅这样做吗?想来想去得出一个结论,只怕自己未必敢这样做,因为自己控制不住周召的部下,一个不测就是西军大乱令自己的王位不保,因为自己没有父亲在西军的影响力和威慑力,譬如另两位元帅趁乱逼自己退位,自己该如何是好?而且绝对有可能出现这种状况,谁不想坐上这个王位?但是那两位元帅绝对不敢逼父亲退位。 他想来想去找了个理由安慰自己,自己现在资历尚浅,还没有在西军深耕出人脉和威望,如今不敢做的事情不代表以后做不到。 “重整山河,务必恢复的比原来更好。”走入府内的勾越对一名王府的管事人员吩咐了一声,目光无意中看到了不远处屋顶上的广君安,没说什么,继续大步深入府内。 “你们很喜欢看热闹吗?”广令公的声音突然隆隆回荡在王府的上空。 此声一出。那些站在屋顶上的人们纷纷惶恐跳下,赶紧老老实实缩了起来。 阁楼上的广令公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起身负手,慢慢踱步到凭栏处眺望,阁楼内琴声幽幽。 就在这边对周召动手的同时,周府外。天未星君孤玉城领着几十名随从来到,有事欲见公子周傲临。门卫通报之下,周傲临最近已是被龙信之事搞的焦头烂额,哪还敢怠慢下面人,亲自出来笑脸相迎。 孤玉城留下了守卫在外,独自一人进入了元帅府内。 “父帅去了王府,不知星君前来有何指教?”到了自己宅院的正厅之内,请用茶后,周傲临热情问道。 谁知孤玉城伸手将茶盏拨开到一旁。慢慢站起,突然沉声怒喝道:“周傲临,你可知罪?” 隆隆之声笼罩元帅府,惊的元帅府内之人莫名,惊的周傲临愕然。 府外孤玉城随从忽然抛洒出大队人马,直接冲杀进元帅府,有一部分冲杀了进去,有一部分被顷刻间启动的大阵阻隔在外。紧急时刻固守元帅府周围的大军火速赶来驰援。谁知半途中发生内讧,有人高喊:“周召已被广天王正法。从属人马束手就擒可免罪!” “放屁!”有人怒喝回应,驻守大军迅速自相残杀在一起,只有少部冲向元帅府救援,与阻隔在大阵外的人马冲杀在一起。 周傲临宅院的正厅内,突然源源不断冲出大批人马,一个个脑袋上扎着白布条。恍如死士一般,与元帅府的大批护卫冲杀在一起。 已经换上一身战甲的孤玉城一手持宝剑,一手将呕血中的周傲临给拖了出来,整个人杀气腾腾,可谓以星君之尊亲自上阵。周边四名红甲大将拱卫。 元帅府内已经是乱成一团,到处是厮杀声、悲呼声、惨叫声,整座元帅府内的美景良宅也在大战之下顷刻间毁于一旦。 “娘!”一名吓哭的少女在几名将士的护卫中间吓得瑟瑟发抖哭喊。 数十人冲来,将那几名护卫给冲散,一支长矛毫不留情地从少女后背贯穿出胸口,胸口鲜血爆出,少女哭声立止,瞪大了泪眼,整个人瞬间被挑飞了出去。 到处是活着的人变成死人倒地,或被四分五裂。 一群护卫护着一名雍容之下又显得狼狈的妇人且战且退,妇人手持大刀高喊:“挡住!挡住!援军立到,事后元帅必有重赏!妾身在此承诺,勇者必有重赏!”此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周召的正室夫人兰玲。 这里话落,后方又有大批人马杀来,兰玲回望,看到了持剑挟持着自己儿子的孤玉城,顿时双目欲裂,挥刀指去,厉喝道:“孤玉城,元帅平日待汝不薄,汝竟敢造反!” “何来造反一说,本君奉天王法旨擒贼,犯上作乱者是你们!”孤玉城手中剑一挥,当场砍下周傲临的头颅,一股鲜血喷在了自己的身上也不管,信手将一颗大好头颅抛向空中,朗声施法怒喊:“周召已被广天王正法,从属人马束手就擒可免罪!” “奉广天王法旨讨贼,周召已被广天王正法,从属人马束手就擒可免罪!” “奉广天王法旨讨贼,周召已被广天王正法,从属人马束手就擒可免罪!” 防护大阵内外同样的呼喊声顿时此起彼伏,喊的元帅府人马人心惶惶,大家都知道若不是广天王的意思,孤玉城哪敢这样做,就算灭了周府也是找死。 而苍穹之上,又陆续有乌压压的人马冲来,一个个脑袋上扎着白布条,“讨贼”的呼声震撼云霄。 见此状,大阵外不少的元帅府驻守人马纷纷抛下手中武器大声喊“降”,连带效应下,驻守防护大军惨败。 唯独元帅府内的人马死战不降,都是亲信人马,谁都知道,事后清算放过谁都不会留下他们为后患,降也没有活路。 轰隆!防护大阵被攻破,大批人马冲杀而入,瞬间将元帅府内人马杀的溃败难支一面倒。 “杀!”兰玲挥刀亲自上阵,连杀数十人,然面对潮水般的大军冲击,独木难支一路败退。 “夫人,大势已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几名亲卫护卫在左右,其中一人大声恳请兰玲快走。 “随我杀出去!”兰玲率先挥刀冲天而起,百余人护卫跟随。 然一波破法弓的齐射之下,又将这一队人打压了下来,大军冲来合围进攻,这队人马陷入泥涝之中,再难脱身。 杀到最后,周围战事已平,只有兰玲身边还有数人护着兰玲做困兽之斗,围着的大军大多停手了,看着。 围困大军分开一条道,孤玉城提剑走来,喝了声,“住手!” 围攻人马立刻停下后退,几名浑身是血的护卫将狼狈不堪的兰玲护在中间。 “逆贼!”兰玲刀指孤玉城怒喝。 孤玉城淡然道:“周夫人,何必做无谓的抵抗,还是束手就擒吧,兴许王爷会从轻发落。” “放屁!妾身乃堂堂元帅夫人,焉有向逆贼乞降受辱的道理!”话落,环顾四周的兰玲突然横刀玉颈之上一抹,一股鲜血喷出,果断之极。 “夫人!”几名护卫痛声悲呼,抢扶住了倒下的兰玲。 兰玲一死,一群人马再次上冲,将那几名护卫给斩杀。 四周彻底安静了下来后,提剑走到兰玲尸体旁的孤玉城脸颊狠狠绷紧了一下,长吐出一口气来,喟叹道:“真乃烈妇,怎会生出那般引火上身之孽子,来人,厚葬!”(。) 第一七三七章 天下为棋 而就在周府遭受血洗的同时,周召麾下的星君、侯爷之流也几乎同时遭受兵变,未路上下的主将也几乎全部被血洗灭门了一遍,一场风波来的快也去的快,不过一天之内,整个未路上下就换了当家人,动作之快之迅捷,宛若雷霆霹雳之势,令人反应不急。 很快西军发出昭告,周召携大军围攻广天王府,意图谋反,已被拿下,其麾下从犯业已一律正法! 谁都知道这是托词,携大军围攻天王府?周召找死还差不多,分明是有意除掉周召一系人马。同时有风声放出,广天王之所以除掉周召,是因为龙信投靠鬼市总镇府的事惹怒了广天王,广天王没想到周家竟真能干出抢部下女人的事来,这才除掉周召以正军心。 西军同时昭告,天未星君孤玉城暂代未路元帅一职。 心知肚明的人都清楚,有广天王力顶,孤玉城坐上未路元帅的位置是迟早的事情,换其他人上去是找死。 总之此事一出,消息快速席卷整个天下,整个西军震撼,整个天下震撼,震撼于广天王对西军的强大掌控能力,堂堂一个元帅居然说拿下就拿下了,需知一路元帅所牵涉人员之广绝对非同小可,一个不小心就会令西军大乱,可广天王就这么干了,且这么快就将所有风波给平定了。 事情一出,躲在战平侯府的青主也呆不住了,迅速返回天宫,同时急命人去调查此事。 然监察右部的人员还未见到周召的面。周召便在狱中‘畏罪自杀’了,撞墙自尽。 许多人都猜测是广令公下令杀了周召。而实际上多少有些差别,勾越只是到狱中对周召说了一句话而已。将其夫人兰玲挥刀自尽前的话转告后,问他,你是自己写下罪状还是我们逼你写下来? “夫人…”周召仰天一声悲嚎,转身一头撞在了墙上,撞了个脑浆迸裂,当场暴毙。 到了这个地步,他哪还会成全广令公写什么罪状,连他老婆都不愿受辱,他又何必受辱。自知必死,不如死的有骨气一点,追随了其夫人的脚步而去。 站在牢笼外的勾越并未阻止,轻扫衣袖转身而去,迎候监察右部的人来查,可谓杀人于无形。 显贵一时的未路元帅彻底成了随风往事,阖家上下一切荣华皆烟消云散。 天翁府邸,禁园内,擎天树荫下。夏侯拓躺在躺椅上轻轻打盹,不时有零星树叶飘落。 卫枢走到一旁,见他睡的沉,不想打扰。转身正欲离去,忽闻夏侯拓轻轻出声道:“什么事?” 卫枢再次转身,奉上了手上的一块玉牒。“未路补位之人的名单出来了。” 伸手将玉牒接到手中,施法将名单查看一遍后。夏侯拓方缓缓睁开了双眼,轻叹了声。“上抗天威,下压众将,杀伐决断呐!当年打天下的老人久经风波的确不是现在的后生晚辈能比的。”言语中的丝丝感慨之意不知是不是另有所知,缓了缓继续,“广令公的举动另三位不会看不到,看来那四位即将要展开对四军的整顿了,目前就差一个契机了。” 卫枢问道:“什么契机?” 夏侯拓:“搞事总要找个能说的出来的堂堂正正理由吧,不然何以服众?差一个名单而已,差鬼市总镇府那十万精锐的名单,一旦名单出来,就是那四位对下面拍桌子的时候。总之,牛有德赌赢了,对那四位来说,那四个侯爷的位置已经不是最紧要的了,最紧要的是趁这机会稳固自己的根基,不然以后可找不到这么好的借口了。只是昊德芳怕是要头疼了,呵呵!” 卫枢很快明白了他话中所指,笑道:“也是,龙信的事好歹是出在周召的身上,周召已被广令公以雷霆之势清洗掉了,可昊德芳却是事情出在自己身上,拿鬼市总镇府招人的事来拍桌子怕是自己都没底气,青月那么显眼的雷摆在那,他自己首当其冲,确实令他难堪。” 夏侯拓呵呵道:“这就不是我们操心的了,我们继续在边上看热闹好了。” 卫枢:“青主会让他们顺利将四军整成铁板一块吗?” 夏侯拓呵呵道:“顶多是找点麻烦,不会伤及那四位的根本,天宫那位也是在边上看热闹的主。” 卫枢迟疑道:“他不怕那四位对下面的掌控力太强对他造成威胁?” 夏侯拓缓缓闭眼微笑道:“他居中平衡有的是手段,摆在明面上的实力没人是他对手,他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否则夏侯家当初为何要扶他起来?不就是看中了他的能耐,真以为他好糊弄的人自己是傻子,天下目前的大局都是他刻意一手造成的,四家一直保持竞合关系自以为是自保之道,殊不知对他才是最有利的,都在青主的局中啊。哎!********、大象无形,那位坐拥天下是以天下为棋的人呐!” 卫枢有些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发现老爷子与自己交谈的话题渐渐深入了前所未有的领域,隐隐怀疑老爷子是不是已经开始在着手后事方面的布置了。所以他适时地问道:“为何?” 夏侯拓慢吞吞道:“只要四家一直保持天下对他青主的利益输送,青主就不会彻底摧毁他们。你没发现青主手上的近卫军实力较之早年已经是越来越强吗?” 卫枢:“年长日久,修为长进,近卫军的实力自然是越来越强。” 夏侯拓:“那四军的实力为何会进度不大呢?” 卫枢略默,回道:“倾轧不断,下面的人要上,上面的人不肯下,自然要发生矛盾,四大天王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怕下面人威胁到自己,也有以新换旧方面的需要,譬如这次的周召下、孤玉城上。” 夏侯拓嗯了声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了,也是青主对大局掌控厉害的地方,其他旁枝末叶小节方面的问题青主根本不需要在乎。他只需要紧抓近卫军一道,天下的地盘他不占,全部让给了四军,既能将治理天下的麻烦累赘甩给四大天王,又能以利益诱使四军内部倾轧不断,而近卫军不占地盘断了某些方面的利益念想完全是靠他一手提供资源养着自然是便于他掌控,而四大天王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不但要辛辛苦苦帮青主治理天下还要将天下利益源源不断提供给青主,青主拿到这用之不竭的利益又能轻松养活近卫军,反之又能以近卫军施压四大天王,何乐而不为之?” 卫枢惊讶道:“照这样下去,近卫军迟早有一天要坐大,到时候他控制的了吗?” 夏侯拓呵呵道:“那还不简单嘛,近卫军的实力真要到了那个地步,就是青主和四大天王算总账的时候,实力在手十拿九稳,随便挑出一个矛盾爆发点,找借口将四大天王的势力铲除,再以天下利益诱之,将尾大不掉的近卫军打散,重塑新的四大天王格局,让他们再继续互相竞合倾轧去,留下一部分近卫军的实力继续重塑新的近卫军,如此循环往复的只是天下人,而他青主将永远高高在上,你说谁是聪明人谁是傻子?” 卫枢听的倒吸一口凉气,急问:“既然如此,那他为何还老是见缝插针往四军中插人,为何还弄出这个赌局抢那四个侯爷的位置,这难道不是有意削夺四大天王的势力?” “是啊!没错啊,就是要削夺四大天王的势力。” “那似乎和老爷你前面说的有矛盾冲突?” 夏侯拓睁眼呵呵道:“所以说,想和青主玩头脑的人还嫩了点,人家在以天下为棋,大家都是局中的棋子,没办法站在他那个高度来俯瞰天下,身为棋子的人和他斗的不亦乐乎,自以为自己厉害,殊不知人家青主在那陪着演戏找乐子,下面人怎么走都是棋盘上的棋子,他怎么走都是下棋的人,试问谁能赢他,可能赢吗?他随时能一挥手将棋局扫掉重来。” 卫枢稍作沉思,迟疑道:“我还是有点不明白老爷所指。” 夏侯拓指着他点了点,叹道:“怎么就不明白了?他是要削夺四大天王的势力没错,所以找到空有事没事就往四军插人,可你想想看,从近卫军抽来安插进去的人有几个能得善终的,一颗宝石再耀眼掉进了泥坑里也得被埋没,四军是掌控在四大天王的手中,不是掌握在青主的手中,斗来斗去都斗不赢四大天王。他这样做有几个好处,首先能制造双方的不合,让近卫军明白四军是排斥他们的,有些利益看得到吃不到,让近卫军同仇敌忾,只能紧紧团结依靠在他青主身边为他所用;其次,便是迷惑天下人,让四大天王以为他青主技穷于此,一切都在四大天王的可控范围内,能安抚四大天王;最后,能从近卫军抽调安插进四军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这样的人在四军才能和四大天王斗的有滋有味不像玩假的,虽然最后大多没什么好下场,可近卫军中少一点这样的人却更有利于青主掌控近卫军,他本就在借四大天王的手一点点将那些精英给消除,近卫军只是他手中的一把刀,他不需要这把刀有自己的想法,只需遵从他的意志便可。”(。) 第一七三八章 新府选址 卫枢听的心惊肉跳,夏侯拓口中的那个青主把他给惊到了,颠覆了他的想象,“老爷既已看破,为何不把这个告诉四大天王?” 夏侯拓奇怪道:“为什么要告诉四大天王?告诉他们对我夏侯家有什么好处吗?” 卫枢:“一旦四大天王崩盘,难道老爷就不担心青主将魔爪伸向夏侯家?” 夏侯拓呵呵道:“他什么时候断过这个念头吗?不是一直都在这么做吗?可他做到了吗?我说了,摆在明面上的势力暂时还没人能是青主的对手,所以青主最怕那些躲藏在暗中他无法掌控的东西,所怕者无非那么二三,那些不入棋盘超出他视线和掌控范围的,我夏侯家便是其一。他想让天下这样周而复始一直在掌控中,没我夏侯家的配合他休想,只有夏侯家旁观,他才能玩的圆润自如,否则随时能让他把自己给玩进去,如今天下的局势没有夏侯家的刻意推动他青主能玩成现在的局面?随时能掀翻他的棋盘让他破局玩不下去,他把天下当棋子,他自己又是谁的棋子?你别忘了他青主是谁扶起来的!” 这一瞬间卫枢恍然大悟,青主意图让天下这样周而复始也是夏侯家想要看到的,缓缓点头道:“青主也是夏侯家手中的棋子,就像老爷曾经说的那样,把青主推到前面出风头,一旦天下有变,永远都是他青主首当其冲。如今青主在演戏,我夏侯家在配合他演,所以没必要告诉四大天王。” 夏侯拓叹道:“人活在世上,谁不是在装模作样?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我就怕有人不懂这个道理,非要跳到明处来。摆明了自己的缺陷让别人进攻,一旦到了明处迟早要被人利用,再强大的也挡不住全天下的明枪暗箭呐,下棋的何苦变成别人利用的棋子,你有机会跟他说说吧。” 卫枢一阵默然,知道他指的是谁。轻轻应了声,“是!” 融化的冰雪化作万千道溪流在青山之中潺潺,青山之上,皑皑白雪覆顶。 山顶石桌,一黄衣汉子和一黑衣汉子对弈,忽一道人影从天而降,落在了不远处,两人一起扭头看着。 来人带着假面,正盯默默审视着他们两个。淡淡问道:“沈千秋,萧凌波?” 两人目带警惕地徐徐站了起来,黄衣汉子问道:“是我们,尊驾何人,来此何干?” “在一块更好,领命后即刻报到,逾期不候。”来人摸出了两块玉牒,分别抛向二人。 两人刚将玉牒接到手。来人二话不说已经闪身冲天而去,消失在了苍穹之上。其速度之快彰显了来人的修为不凡,至少远超过他们两个的修为。 黄衣汉子正是沈千秋,乃此山脚下的河神,黑衣汉子正是萧凌波,乃此山山神。两人面面相觑,有点莫名其妙。随后看向手上的天庭特制玉牒,施法查看,发现不是别物,正是鬼市总镇府的任命玉牒,上面赫然填写着他们的名字。唯一所缺就是二人的法印,只要二人在指定留白处打下自己的法印便正式成为了鬼市总镇府的人。 两人先后抬头相视,皆有些惊喜莫名,实在是鬼市总镇府门口站班的青月和龙信把他们给惊着了,两个显圣在那看大门,咱们算什么?搞的他们相当有压力,有点不抱被录用的指望了,谁想意外就这样来临了。 相视一笑后又都点了点头,齐齐在任命玉牒上指定的留白处打下了自己的法印。 沈千秋笑问道:“萧兄,何时动身?” 萧凌波哈哈笑道:“人家已经说了即刻报到逾期不候,自然是立刻动身?” 沈千秋看了看四周,迟疑道:“是不是要等交接后再说?” 萧凌波把了他的手腕,“交接后再走?你就不担心受到刁难?迟则易生变故,先去了鬼市总镇府报到再星铃传讯告知一声。” 沈千秋还有疑虑,“如此会不会惹来什么麻烦?” “牛有德是怕麻烦的人吗?何况陛下有旨,四军不得阻拦麾下任何人去投靠…我说你怎么突然变得婆婆妈妈了,此地还有何好眷恋的,且看我等追随牛有德如何建功立业,走!”萧凌波扯了他胳膊拖着飞向了空中。 两人在空中俯看下方的山山水水,不禁绕空盘旋几周,被困此地多年,如今终于要脱离了。两人最终留下两声声震云啸的长啸,随后迅速破苍穹而去,毅然决然,不再回头…… 鬼市总镇府外,排队前来应征的人员仍然没有消化完全,变得拥挤的鬼市状况并未化解。 不过鬼市总镇府门口看门的二人却被换下了,已经陆续有应征成功接到通知的人返回了鬼市总镇府正式归于麾下,成为了鬼市总镇府的一员,真心也用不着青月和龙信看大门了。 随着人员的逐一来到,十万人马总镇府是容不下的,苗毅离开了鬼市,来到了鬼市附近查看地形,选址暂容人马落脚的地方,最终选定了一座险要大山,派人驱散了四周飘荡的阴魂和其他闲杂人等。 随行的有一部分近卫军人马保护,考核还没结束,苗毅的安全依然是东方烈责任内的首要大事。 青月和龙信被苗毅点上了随行,三人漫步走上了山峰之巅,环顾陷于蒙蒙亮光线中的荡阴山。 负手而立的苗毅抬头看向布满寒星的星空,出声道:“鬼市容不下十万人马,这么多人一直呆在荡阴山这颗星球上信义阁也不同意,迟早要另选地方建府,依你二人看,选在什么地方合适?” 青月、龙信伴其左右,稍作思索后,青月道:“地方也只能选在幽冥之地,出了这地面四军也不会答应,可这幽冥之地也实在是没什么好地方落脚,否则早就被四军给瓜分了,唯一条件好一点的地方倒是有一个,就不知天庭那边会不会准许。” 龙信道:“你不会是指月行宫吧?” 青月偏头看向他,“难道除了月行宫之外还有什么合适的地方吗?” 龙信沉吟道:“你消息闭塞太久,怕是不太清楚,十行宫那边陛下有意疏远,也许诺了月行星乃月行宫私人领地,天庭不会干扰,就算天庭答应,只怕月行宫也不会答应有天庭的人马驻扎。” 青月道:“月行宫九月奇观,其境内等于有十颗星球,不管在哪颗星球上都能看到九颗月亮,其中环境优美适合立足的有六颗,只要天庭发话,让他们让出一颗给我们建府,想必月行宫也不敢不答应,就看总镇大人能不能让天庭开口了。” 龙信注意到她眼中闪过的一丝狡黠,遂偏头看向苗毅。 苗毅皱眉,这次若真能成功成为幽冥都统的话,还不知道要在幽冥之地镇守多久,一直躲在暗无天日的地方也的确腻味,沉吟道:“我回头试试看吧,如果实在不行,再另说。”挥了下手,算是打住了这个话题。 四周看了看,见不远处随行的近卫军人马正盯着这里,不知想到了什么,苗毅忽又淡淡一笑,“听说最近有二位的旧友找上门来与二位叙旧,不知聊的可还高兴?” 闻听此言,两人皆一默。 苗毅左右看了看,“怎么?莫非有什么不便说的?” 龙信摇了摇头,叹了声,“旧友谈不上,的确有旧识找上门来,帮广天王带了话给我。” 苗毅哦了声,“莫非广令公还敢威胁你不成?若如此尽管说来,我立马上禀天庭告他们阻挠我招人。” 龙信叹道:“大人想多了,不是这回事,来人带话,说一直以来周召一直在蒙骗广令公,如今广令公已经为我雪冤,将周召给处决了…广令公另有话给我,随时欢迎我回西军,说是必有重用,只要我回去立刻给我平反,不用在这里再从头开始。” 苗毅一副为他高兴的样子,“那的确是美事,我这总镇府的庙也确实是太小了一点,广天王如此看中,若肯重用你,随便给个位置也强过我这总镇。” 龙信呵呵道:“广令公为了我把一个元帅给处理了,我若信的话,傻子还差不多。拉我回去的目的不是为了安抚我,是为了成全他自己的名声罢了,我既已背叛,若回去能好一时好不了一世,迟早要死于非命,广令公不会让我在西军开这个头的。再说了,我现在是鬼市总镇府的人,大人由得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苗毅道:“若给的好处足够的话,我可以考虑把你给他。” 龙信翻了个白眼,旋即又轻叹一声,“我也没想到广令公如此果狠,竟然就这样把周召给清洗了,只是那位周夫人兰玲素来是我敬佩的人,我虽恨周家却从未恨过她,落得那般下场实在是令龙某…哎!不过也算死得其所,至少不曾受辱。” 苗毅微微颔首,兰玲不肯受辱自尽的事他也听说了,回头看向青月,“你又是哪位旧友找来?” 青月冷哼一声,“和他差不多,苏韵托人来带话了,只要我肯回去,以前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只要我答应,她可以当众发誓。”(。) 第一七三九章 暗桩的意思 苗毅似笑非笑道:“只要昊天王那边给的价钱合适,我有的赚是不会阻拦你走的。” 搞的我们两个是可以卖来卖去的东西似的,青月忍不住瞪他一眼,“大人不必试探我,道理和龙信一样,从背叛了南军投奔了总镇府那一刻开始就不可能再回南军,苏韵给的保证保障不了其他人置我于死地。如龙信所言,叛出后回去还能安然无恙的话,他们是不会轻易开这个头的。” 苗毅道:“是不是背叛很好解释,他们大可以说你们是奉命行事。” 青月转身,郑重告诫道:“大人能在寿宴上翻云覆雨推出这个赌局,是聪明人,难道还看不出他们的用意吗?能把我们拉回去能挽回颜面,拉不回去此举也能离间大人和我们之间的关系,他们这是一箭双雕之举,意图闹得我们不合,希望能借大人的手压制我二人,令我们到了这边也无法出头,矛盾激烈后还能让我们干出对大人不利的事情。我言尽于此,希望大人能听的进去,如果大人真的心有芥蒂,不妨直说,我们走就是了。” 苗毅呵呵笑道:“跟你们开玩笑而已,何必当真,我又岂能看不出他们的图谋,摆明了没我同意你们也走不了的事情,不来找我,却找你们,摆明了图谋不轨。” 龙信斜睨道:“也不能这么说,广天王那边托人带话,说广天王的女儿广媚儿和大人是好友,只要我同意了,那边会让广媚儿亲自来和大人好好谈谈,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广媚儿…”苗毅一愣,转瞬想到了那个令人怦然心动的女子,真正是个人如其名的尤物。那份浑然天成的媚态世所罕见,想到当初在那女人媚态横生的尤物身段上到处乱摸的情形,那份手感倒是值得回味,手上似乎还有余香…… 一年之期很快临近,期间不断来此查看的东方烈早已松了口气,这临时驻扎之地人马的增加速度证明完成赌约没问题。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他又另调了一支大军来维护此地的安全。 而期间哪怕要招收人马的范围已经圈定了,鬼市总镇府的面试却仍未停下,其一是为了掩饰暗地里的核查,其二是想多掌握一些名单,说不定将来有用,这是杨庆的意思,杨庆似乎另有安排,只说还在考虑中。没有给予苗毅具体原因。 直到赌期将近,十万人马已经到位,鬼市总镇府才正式发出公告终止了面试,终令人潮拥挤的鬼市渐渐恢复了平静,至于有多少人会失望而归,苗毅有心无力。 至于人员的构成,苗毅一直秘而不宣,这也是杨庆的意思。避免太早泄露引起什么波折。 然而这天,苗毅忽然接到杨庆的传讯。让他先把人员的构成先秘报给天后夏侯承宇。 苗毅奇怪,反问:你不是说要秘而不宣吗? 杨庆:这是六道在天庭那边的暗桩的意思,也的确是要秘而不宣,但却要暗中让天后夏侯承宇知道,务必要保密,不能让天牝宫的其他人知道。只能是天后夏侯承宇! 对苗毅来说这不算什么问题,他上回在绿央园的时候就暗中得到了和天后夏侯承宇直接联系的星铃,他不知道堂堂天后为什么要暗中和他建立直接的联系,而暗中牵线搭桥的仙娥也再三叮嘱不得向任何人泄露,这事除了他和云知秋也的确没有再告知其他人。 此时的苗毅有些惊疑不定:那暗桩是什么意思? 杨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那个暗桩既然这样安排,应该是有利无弊,想必大人心里应该是有数的。 话中隐含所指令苗毅陷入了沉默。 “十万精锐已经招齐,这是正式名单,还望东方大人返回天宫时替我呈报天牝宫。” 总镇府内,诸事安排妥当后,苗毅亲自找到东方烈,将名单玉牒递交给了东方烈,一式两份,防备有失。 “嗯,自会送到。”东方烈接到手中,稍微看了下确认是名单后便收了起来,做了一份交接文书,两人做了交割。 等苗毅离去后,他又将名单玉牒拿了出来查看,不细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青月、龙信的名字在首位不用奇怪,关键是后面的二十八人,二十八名化莲修士? 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反复看名字和修为,有几个名字还是他认识的,应该不会有误,除了青月、龙信外,竟然还有二十八名化莲修士,也就是说这见鬼的鬼市总镇府足足有三十名法力无边境界的高手。 这三十个名字带给他的震撼之情还未散去,名单一路下看,他那神情似乎在急切寻找什么,看着看着眼睛越瞪越大,看完之后瞪着一双眼睛久久未缓过气来,凝噎无语良久。 十万人马,他没有找到一个金莲修士,全部是彩莲境界以上的修为,连一个彩莲二品的都没看到,修为最低的也是彩莲三品,这人马阵容可谓将他震撼的不轻,一个总镇府这般人马配备,天庭建立以来他还是头回见到。 他可以确认陛下赢了,如果谁敢怀疑这十万人马不是四军精锐,除非脑子有问题还差不多,可他在想,这鬼市总镇府的阵容一旦正式公开,怕是又要震惊天下! 他有所不知的是,本来化莲高手前来应征的前后有将近四十人,可苗毅这边经过暗中的核实,有些人他不想要。为何不想要?因为那些人和青月、龙信他们那种情况不一样,而是实实在在犯下了一些可恶的罪行,譬如奸淫掳掠之类的恶行,品行实在是不端而遭受了四军正儿八经军纪惩处的人,这些人苗毅全部剔除在了外面,一个都没要,至于有没有其他含冤隐情,这不是苗毅考虑的,他也没那时间和人力去详查,宁缺毋滥。 核实的彩莲修士中也有不少这种情况的,光这种情况就剔除了上万人,哪怕是彩莲境界中修为较高的,也一律排除在外不录用。 还没动身出发,东方烈就第一时间将名单情况上报给了天宫,天宫那边很快有答复,让他尽快将翔实名单送回。 近卫军暂时并未全部撤离,东方烈仍留了大量高手保护,不到赌局正式结果出来,近卫军也不会正式撤离,他只带了少部随行人员快速离去。 一路火速抵达天宫,并未先去天牝宫,而是先将名单给了上官青。 星辰殿内,坐在案后的青主接了名单看过之后,不禁冷笑一声,“咸鱼都能翻身,猴崽子要成气候了,不知那四个老鬼看到这名单后做何感想?”玉牒顺手抛回给了上官青,“送去天牝宫吧。” 上官青接了玉牒问道:“真的要让他做幽冥都统吗?” 青主冷眼斜睨道:“那猴崽子值得朕出尔反尔吗?人的野心都是随着实力上涨的,捏了这支精锐在手,朕就不信他甘心一直困在那鬼地方能忍住不往外扩张地盘,就算他能忍住,他下面人能忍住吗?时间一久肯定要出事,何况那小子本就不安分,朕倒要看看他第一个和谁翻脸,等着看戏吧。” 上官青又问:“要不要将这支人马与天牝宫划离?” 青主缓缓闭眼道:“前些日子承宇就挺着肚子央求朕把幽冥的统属权正式确定在天牝宫名下,而不是现在的挂靠,如今看来她事先已经知道了这份名单的份量。哼哼,这事估计她在瞒着夏侯家那边,夏侯家那边还不知情,否则断不会让她这样明着跳出来卷入这种事情。这女人呐,一颗心蠢蠢欲动啊,看在朕骨血的情分上,朕就给她一支人马满足她的**,改****会上朕再正式下旨!去吧,把朕的意思告诉她,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她一人知道便可。” “是!”上官青应声离去,出了星辰殿后吩咐等候的东方烈退下了,自己亲自将名单送往了天牝宫。 天后夏侯承宇事先已经得到了苗毅的暗中奏报,已经知晓了这十万精锐的强悍阵容,当拿到这份正式名单确认无误后,加之上官青传音告知,陛下会在下次朝会上正式下旨将幽冥地域正式划拨给天牝宫,她真是高兴的心花怒放。 什么天街不天街的,各方势力卷入,她根本没有朝堂议事的权利,夏侯家又不吭声,天街闹到最后只是名义上归她管而已,害她白高兴一场。她若敢强行干预天街的话,下面就有办法让她下的任何一道旨意都是愚蠢的决定,都能闹得她下不了台,这就是下面没有自己人的下场,毕竟执行的都是下面人。 而如今,她即将有一支真正意义上属于自己的人马,虽然只是一支总镇府的十万人马,可这支人马的起步点很高啊!假以时日的话,不得了啊!而统帅这支人马的人更是连四大天王都抢着要的人,牛有德统军征战的强悍能力毋庸置疑,寿宴上面对那么多朝臣都能翻云覆雨,头脑也毋庸置疑。 一支强悍人马,再配上强悍的统帅,假以时日…夏侯承宇想想都兴奋的不行。 有了自己的人马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宫外有人听她号令能为她办事了,否则处处要受到夏侯家和天宫的钳制,堂堂天后连在外面办一点小事都要人同意,长久以来,这傀儡的滋味是外人难以想象的,可她又无可能奈何。 若问这世上她心中最恨的是谁,夏侯家族!(。) 第一七四零章 查! 次月天庭朝会,各方关注,夏侯天翁寿宴上定下的赌局期满,胜负要见分晓,青主上朝之前就命人先向朝堂等候的众臣们先公开了鬼市总镇府十万精锐的名单,惹得满朝骇然,十万人马竟无一彩莲以下的修士,其中法力无边修士居然达到三十人之多。 待到朝堂上的沸腾情绪平复下来后,青主才慢腾腾临朝,他也没有在朝堂上提及打赌之事,这里不是夏侯拓的寿宴,倒是斥责了四军的四位侯爷,不知从哪揪出了一点毛病,直接将这四位侯爷给免职了,从近卫军调了人去接任侯位。满朝大臣静默无声,没人反对,这是上朝之前就心中有数的事情,青主必然要搞人下去,就看谁倒霉了。 对众臣来说如今真正关心的已经不是这个事,从周召被广天王清理,从看到鬼市总镇府的名单开始,甚至有人在还没有看到名单之前,就已经意识到了四军即将面临惊涛骇浪,给大家压力的不是青主,而是四大天王,大家已经意识到了这份名单出来后的后果,爆发的契机已经到了。 所以今天的朝堂上显得有些安静,大家各自心事重重,几乎是青主一个人在那发挥。 青主正式下令幽冥之地设置都统一职,鬼市总镇牛有德擢升为幽冥都督,这一条也没人反对。 直到最后一个议题出来才掀起了一点动静,青主正式下令将幽冥之地化为天牝宫属地,夏侯拓这次没有来参与朝会,其子夏侯令跳了出来强力反对。夏侯系人马亦跳了出来反对,左督卫指挥使破军跳了出来反对。青主的近卫军指挥使跳出来公然和青主唱对台戏是很罕见的事情,闹得青主脸色很难看。右督卫指挥使武曲保持着沉默,司马问天和高冠也没有表态。 谁知四军派系大臣却是一片赞同之声,哪怕有破军跳出来相助,也同样将夏侯系不大的声音给淹没了,让青主的这道天旨得以顺利通过。也就是从这天开始,幽冥之地有了名分上的正式主人,天牝宫! 散朝后,夏侯令沉着一张脸离开了,四军大臣还没完全走出天宫就陆续接到了四大天王的召集。命他们散朝后前往四军各自的中枢议事,四军各自的中枢自然就是指四位天王那。 有了青主的旨意,一切都好说,没多久,天牝宫亦指派了近卫军人员火速赶往鬼市总镇府下达法旨,这道旨意一出,夏侯承宇兴奋得在天牝宫内来回走动不停,同时也紧张的不行,不知道夏侯家那边会有什么反应。 走到门口。看着外面的巍巍天宫华丽建筑,低头看着自己肚子摸了摸,如今这是她最大的倚仗了。 天翁府邸,上朝归来的夏侯令神色平静。天翁府邸的人看不出他有任何异常,一进御园,他的脸色方又沉了下来。暴露了真实情绪。 擎天大树下,夏侯拓躺在躺椅上打盹。卫枢静立在旁。 黑着脸的夏侯令走到躺椅旁行礼后,沉声道:“父亲。朝会上出事了,青主把手伸到我们这边来了。” 卫枢道:“二爷,老爷刚刚已经知道了,天后那边接到旨意后也传讯解释了,说她事先根本不知道这事。” 夏侯拓冷笑道:“青主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躺在躺椅上的夏侯拓突然闭着眼睛来了一句,“牛有德离宫受刑时是天牝宫的人及时救治的,牛有德在绿央园养伤时天牝宫又派了人去探望,承宇那丫头似乎对牛有德很感兴趣啊,卫枢,问一下天牝宫那边接旨时的情况。” 夏侯令两眼骤然眯起,眼缝里隐隐冒出凶光。 卫枢亦是神情一凛,似乎明白了什么,迅速摸出了星铃联系天牝宫那边。 没多久之后,卫枢收了手中星铃,微微对着躺椅躬身道:“老爷,青主的法旨到天牝宫时,天后并未有任何抗拒或婉拒,而是直接接旨了。” 躺在躺椅上的夏侯拓依然是波澜不惊,两眼不睁徐徐道:“承宇那丫头若是不情愿,青主就算下这道旨意也没任何意义,改变不了任何现实,看来青主事先已经和承宇那丫头沟通过了,丫头事先是知情的,却没有跟这边打招呼,看来丫头对夏侯家颇有怨念呐!” “她想干什么?”夏侯令猝发怒意,犹如被激怒的狮子一般来回走动一番,指着外面怒斥道:“她以为她坐在那个位置上就真能母仪天下了?她也不想想是谁把她扶上那个位置的?鬼市那边向来是信义阁说的算,她也不想想青主如今把那一块地盘划给她是什么用意,一山不容二虎,摆明了在离间夏侯家和她的关系,没了夏侯家的支持,她能在天宫站住脚吗?竟愚蠢到如此地步,竟如此轻易被人利用!满朝大臣在那推波助澜是什么意思,说明大家都明白了青主的意思,只有她一个人愚蠢的不可救药!” 闭眼不睁的夏侯拓淡然道:“她如今的确有了在天宫站住脚的本钱,她那挺着的肚子就是她获得青主支持的最大本钱,人没底气就没胆子,有了底气胆子自然就来了。” 夏侯令怒声道:“我还真是小瞧了她,竟敢反咬一口,夏侯家能让她肚子大起来,就能让她肚子瘪回去!” 卫枢听的暗暗心惊,难道要在天宫对天后的肚子下手么?真要闹出这事来,届时只怕不知道有多少人头要落地了。 夏侯拓:“老二,你这是在说混话,丫头肚子里毕竟是青主的骨血,是青主在世上唯一的至亲,不管谁动了丫头的肚子都是触碰了青主的底线,那后果是会让夏侯家付出惨痛代价的。你也说对了,青主这样做就是有意离间丫头和夏侯家的关系,归根结底是不想让丫头肚子的骨血受夏侯家的影响太大。” 夏侯令咬牙切齿道:“青主这一招太阴狠了,承宇既然有心,一旦让她尝过了权利的滋味,若夏侯家强行中断她手上权利的话,她心里必将恨夏侯家入骨,可若放任她为所欲为将来搞不好难以收场,青主这一招我们避无可避,不管最后结果如何,都必然要逼得我们和承宇之间产生裂痕!” “你急什么?出了事就解决,担心再多也没用。”夏侯拓睁开双眼盯着夏侯令说了句,立刻将夏侯令满脸的戾气压了下去,夏侯拓起身,卫枢上前扶了一把,夏侯拓站起后缓缓踱步,道:“你以为不出这事承宇那丫头就不恨夏侯家了吗?没坐上那个位置还罢了,坐在了那个位置却受人摆布这么多年,换了你也一样受不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意料之中的事情而已,只是爆发早晚罢了,当年送她入宫时就有心理准备。” 夏侯令一怔,放心不少,跟随他身后道:“如此说来,父亲早有应对准备?” “哼哼。”夏侯令摇了摇头,叹道:“需要应对吗?承宇高兴也好,不高兴也罢,恨夏侯家也好,不恨夏侯家也罢,关键的地方在我们夏侯家自身的实力够不够,只要自身过硬,她再恨夏侯家又能如何,能改变什么吗?青主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又岂是她能改变的?只要咱们自身过硬,她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还要倚靠夏侯家,都还是夏侯家的女儿,都照样要畏惧夏侯家,她肚子里孩儿出来后都要争取夏侯家的支持,这才是归根结底的真相,其他的什么恨不恨都是表象,恨夏侯家的人还少了吗?急于将夏侯家除之而后快的人还少了吗?不在乎多她一个。你呀,多大点事情,就把你急成了这样?” 夏侯令忙道:“儿子只是痛恨这种吃里扒外的人,不怕外面风高浪急,就怕自己窝里乱,才一时怒急。” “就怕自己窝里乱,说的好啊!”夏侯拓回头,给了夏侯令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接着继续前行,徐徐道:“你们不奇怪吗?承宇那丫头明知道她身边遍布夏侯家的人,就算得到了那支人马也是间接操控在夏侯家的手里,夏侯家根本不可能容许她擅自乱来,那她这样做还有什么意义?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她能跳过夏侯家直接与那支人马联系,或者说她能直接和那支人马的掌控者牛有德联系。承宇那丫头什么时候和牛有德直接联系上了?她身边的人怎么会一点都不知情?好不容易捏了支人马在手,我想她也不会愿意受到其他人的摆布事事经过青主那边的手,真要这样的话就失去了她不惜得罪夏侯家也要掌控这支人马的意义,所以问题很有可能还是出在她的身边,她自己是不可能独自跑去和牛有德会面的。而能让承宇有此野心也必然是赌约开始后才有的,看不到前景她是不会这样干的,范围可以缩小到这期间和牛有德见过面的人。卫枢,天牝宫的人,查!” “是!”卫枢拱手应下,转身而去,迅速布置此事。 数日后,天牝宫内略有动静,一间厢房内,娥眉冷冷看着一名下站的仙娥,那名仙娥满脸的紧张害怕,语带颤音道:“长使姑姑,不知何事召见奴婢?” 娥眉冷漠道:“牛有德在绿央园养伤期间,听说天牝宫有人私下去过绿央园和牛有德悄悄会过面,你知道是谁吗?” 此话一出,那仙娥吓得噗通跪地,脸色惨白,浑身哆嗦。(。) 第一七四一章 牛都统 很快,卫枢再次出现在禁园内,走到正在下棋的父子俩身边,禀报:“老爷,已经查出来了,牛有德在绿央园养伤期间,天后的确私下安排了一名仙娥与牛有德秘密接触,与牛有德建立了星铃直接联系。” “哼!”举棋不定的夏侯令冷哼一声,落下一子。 夏侯拓头也不抬,啪嗒落子,漫不经心道:“逼她交出星铃,告诉她,以后不要和幽冥都统府那边直接联系,堂堂天后与这等小人物暗中牵扯不清成何体统,这样的事交给下面人去处理便可。天牝宫的人有点过于放松了,是该给她们提提神了。” “是!”卫枢应下,已经知道怎么做了。 天牝宫,娥眉这天依惯例向夏侯承宇禀报后宫大小事情,说到本宫事物事特意提到,“宫女小欢私通外人,已经畏罪自尽了。” “小欢…”夏侯承宇神情骤然紧绷,她当然知道小欢是谁,是她暗中培养的心腹,表面上却尽量保持平静道:“一个小宫女哪来的胆子私通外人?” 娥眉道:“不但有胆子,而且胆子还不小,跑到奴婢跟前检举揭发,说是娘娘命她暗中与牛有德联系的,说是牛有德在绿央园养伤期间的事情,还说帮娘娘和牛有德之间建立了直接的星铃联系。” 夏侯承宇陡然心跳加速,绷着脸喝斥道:“贱人该死,胡说八道!” 娥眉:“奴婢也是这样斥责她,可关键是家里那边的卫管家信了,卫管家让奴婢带话给娘娘。” 夏侯承宇强挤出笑容道:“哦。不知道卫管家有什么高见?” 娥眉平静道:“卫管家让娘娘交出和牛有德之间联系的星铃,说娘娘此等身份和一个小小都统牵扯不清有碍清誉。以后和牛有德联系的事情让奴婢来经手。” 夏侯承宇怒道:“什么星铃?没有的事让我怎么交出来?” 娥眉道:“奴婢也是这样说的,可卫管家的态度很强硬。甚至是根本就不讲道理,让奴婢告诉娘娘,现在、立刻交出来,否则鬼市那边立刻会有人将牛有德给控制住,一旦从牛有德身上搜出来了有娘娘法印的星铃,那么难保娘娘肚子里的骨血会出什么意外,而且他保证三天之内就能让娘娘变成废后,三天之内就能让娘娘从高高在上跌落云端,变得一无所有。没了夏侯家的庇护,卫管家保证宫中有一大群女人会让娘娘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卫管家让娘娘务必相信他有能力做到!” 一番言论听的夏侯承宇不寒而栗,她当然知道卫枢能动用的资源和势力有多恐怖,她不怀疑卫枢能做到他说的,没了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夏侯家的庇护,成了废后,后宫那群贱人还指不定要怎么折磨她,想想那一张吃人不吐骨头的美丽面孔后面隐藏的狰狞。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心中满是惊恐,生怕她自己用在其他妃子身上的恶毒手段出现在自己身上。 “卫枢不过我夏侯家的一介狗奴才,焉敢欺主!”夏侯承宇怒不可遏一声。 娥眉立马赞同道:“娘娘说的是。奴婢也觉得卫总管的话说的太过分了,要不娘娘现在联系老爷子告他一状?” “……”一句话就堵的夏侯承宇没话说了,再不聪明也能知道卫枢为什么能说出这种话来。没老爷子的示意卫枢敢这样对她吗?老爷子不直接联系她已经是给她留有余地,一旦她亲自找到老爷子捅破了这最后的余地。能得到老爷子什么好话吗?惩处卫枢?还不知道惩处谁呢。 告诉青主?她不敢!夏侯家就吃定了这一点,其实夏侯家根本不敢去动她肚子里的骨血。能让夏侯家保持隐忍的青主又岂是吃素的?夏侯家敢动青主骨血试试看! 然而头脑这种东西和人的年纪大小是无关的,同年纪的人有的活的风生水起,有的活的卑微不堪,没有活了多少年就一定可以头脑多厉害那回事,有些东西是天生和后天磨砺的结合体,她没那大局观和头脑,不敢告诉青主,一旦惹得青主斥责夏侯家,她无法想象夏侯家会怎么对付她,那后果她想想都怕,顶多只敢在背地里搞点小动作,说到底还是因为她手上没任何反抗或制衡的实力,也明白青主并不喜欢她。 当啷!夏侯承宇最终还是摸出了一只星铃往地上一扔,脸色发白,闭上了双眼,此番羞辱她将刻骨铭心。 娥眉捡起了星铃,又摸出了一块玉牒,玉牒上有牛有德的法印,与星铃上的法印对比核实后,确认的确是和牛有德联系的星铃后收了起来,行礼道:“奴婢告退!” 夏侯承宇没任何回应,等到她离去后,等到屋里没其他人后,夏侯承宇才睁开了双眼,紧握双拳,气得瑟瑟发抖,脸都气的发青了,抓起了茶几上的茶盏就想砸掉,可扬起的手还是轻轻放下了,终究还是没敢砸出手。 身边到处是夏侯家的人,一旦砸碎了茶盏惹出动静来让身边人看到了,只怕立马会反馈到夏侯家那边去,立马会让夏侯家知道她对夏侯家的恨意,她不敢让夏侯家知道她有多恨夏侯家,那股无边恨意只能深深隐藏在心中,也许不是一家人还没那么恨,正因为是一家人还如此对她,才让她恨意愈浓。 好不容易得到手的一支人马,就这样被夏侯家给轻飘飘掐断了掌控,凡事要经过身边人去代办,可不就是掐断了么。 诚如夏侯拓所言,夏侯家不在乎她恨不恨夏侯家,只要夏侯家自身实力过硬,夏侯承宇就得老老实实。 而这还没完,天牝宫内部一场整顿才刚开始。 “爱妃回去吧。” 从一个宫妃园子里寻欢出来后走到门口的青主对送行的一名妃子挥了挥手。 这名妃子的容貌那真是闭月羞花美如画,脸上容光焕发,红潮未消,半蹲行礼,娇语相送道:“臣妾恭送陛下。” 青主“嗯”了声大步而去,守在门口的上官青跟随在了身后,走出一段距离后,上官青方轻声道:“陛下,天牝宫有点动静,好像处死了几个不懂规矩的宫女。” “哦?”青主稍作思索,忽冷笑一声,“看来夏侯家的反应还挺快的,他们的家事你就别插手了,让承宇自己看着办吧,让她自己好好看看她娘家是怎么对她的也好,免得一直糊里糊涂搞不清自己的立场,世间凡人尚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她呢?她得明白她的孩儿才是她这辈子最大的依靠,而不是什么夏侯家,她也是该吃亏长点脑子了,不然孩子出世后放在她身边朕还真不放心,哼!” “是!”上官青微笑应下。 而那名宫妃则站在门口久久不愿回头,一直目送青主远去,似乎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青主才刚从她这里走。 后宫内的风云这般,宫外的世界又是另一般变化,天牝宫派往鬼市总镇府传旨的是返回的东方烈。 十万人马的各类职位还未明确下来,这么大的事情,又是明旨,总得找些人作证,除了杨召青等身边人外,苗毅把那三十名法力无边修士全部叫到了场凑数。云知秋躲在了殿后,她没有官身,不便露面接旨。 尽管大家都事先猜到了这道旨意的大概内容,可当东方烈正式当众宣读出来后,大家的眼神中还是透着一股兴奋劲,都统啊!总镇府直接拔升成了都统府那得有多少位置等着人去填呐,在场的估计人人都能沾到雨露,才来多久就要连连跳着升官了,想想投奔于此也算是值得,总比一直做山神土地之流的强。 有一点可以肯定,苗毅总不能让外人来都统府占位置吧,那还不得把下面人给得罪光了,肯定是大家的份。然而有件事情又不免让大家心里嘀咕,大家的级别都这么低,有些位置让他们直接坐似乎有些不合规矩啊,都统大人似乎也不太可能无缘无故帮大家连连升级。 听完旨意的苗毅上前双手接了旨意到手,“卑职谨遵懿旨!” 交出法旨的东方烈看了看在场的诸人,心中唏嘘不已,随后对苗毅笑道:“牛都统,恭喜了!” “东方大人辛苦了。”苗毅客气一声,随手将法旨传递了下去,交给在场诸人查看,其实也是在证明并非是东方烈假冒旨意,他这都统的身份是天庭正式授命的。 东方烈道:“近卫军护卫招人的任务已经结束,将要立刻撤离,剩下的事都是牛都统的份内职责,近卫军就不干扰了。” “东方大人来了这里后,牛某一直忙于招人,还未好好尽过地主之谊,东方大人不妨多留几日,容牛某略表心意。” “牛都统客气了,本座还要回去复命,何况都统府才刚起步,框框架架的事情很多,牛都统也有许多事情要忙,本座就不打扰了,以后再说吧。” “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在那寒暄客套一番,随即做交割文书,证明一个将旨意传达到了、一个已经领旨了。 下面逐一看过旨意的人也是心中唏嘘不已,牛总镇升任牛都统的事算是尘埃落定了,这家伙从在天街做偏将开始,才过了多少年啊,就已经爬到了都统的位置上,真正是神速了,大多数权贵子弟也没这么快啊,大多人更是穷极一生也未必有这机会,不知他会不会有位列朝堂的那一天。(。) 第一七四二章 位置太多的烦恼 尤其是慕容星华,看着不亢不卑和东方烈交谈的苗毅,心中更是感慨万分,一转眼他已经成了一方诸侯了,自己当年攀附的曹万祥从都统变成了副都统,而这位却从天街的一位偏将变成了都统,只怕当年的人谁也想不到啊! 而从苗毅在夏侯天翁的寿宴上搅动风云一直到如今的变化,慕容星华在这边更是看在眼里,这般翻云覆雨的本事试问天下同牛有德这个级别的人还有谁能做到?她自认自己是没这本事的,简直叹为观止。 她前来投奔苗毅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来雪中送炭的,还以为人家正是落魄时难再起来,谁想那么困难的局面之下人家一翻身就脱离了困局,还更上一层楼了,人家心中早有丘壑。她想想当初自己来投奔时的想法,自己都觉得可笑,人家压根就不需要自己那自以为是的雪中送炭。 优秀的男人永远都这么优秀…这是慕容星华心里嘀咕的一句话。 东方烈也的确无意再逗留,说走就走,集合上了近卫军人马即刻出发。 事实上他这个级别的人其实没必要把苗毅给放在眼里,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上的,能和苗毅心平气和说这么多,是苗毅自己的能力展现让他放低了姿态。 人是从总镇府内部通到地面离开的,苗毅率领部分人马亲自送到地面。 目送一群人彻底消失后,苗毅又领着这部分人回到了议事大殿内,待他在主位上坐下后。一群人已经整齐划一地拱手道:“参见都统大人!” 是人就有凡心,哪怕是修行中人也难免俗。此时的恭敬自然和苗毅手中掌握的权力有关,决定着这些人的前途位置。对修行中人来说,位置哪怕稍微有那么一点点高下之分,放眼将来的时间差距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千年万年,甚至是更久。 “不用多礼!”苗毅伸手虚扶一下,皱眉道:“大家都是总镇府…说顺口了,大家都是都统府的翘楚,大家也知道都统府有许多位置都在空缺中,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大家被贬成山神、土地后的级别都太低了。而像那些被贬后级别影响不大的,也大多是有些背景帮忙说话的人,那些人也不会来投靠我,像你们这些比较倒霉的才能下定决心来投。” 这话说的大家有些莞尔,可不是么,以前若稍微觉得还有希望的,上面还有人帮忙说话的,谁又会来投奔鬼市? 苗毅继续道:“天后娘娘的懿旨大家都看到了,如今的都统府和以前的鬼市总镇府不一样了。以前的鬼市总镇府是放在鬼市凑数的,现在正式划入了天牝宫辖内,天后娘娘已经下旨命本都将框架搭好,各职位备齐。可咱们人马少。和别的都统府不能比,但是如今下辖的两个副都统、十个总镇、二十个副总镇、一百个大统领、二百个副大统领、一千个统领、两千个副统领的位置却是一个不少的,若再算上下面上万偏将、十万百夫长、百万伍长的位置。好嘛,咱们这十万人马一个兵都没有了。大家全都是当官的,这种事我还是头回碰上。也是我一开始没想到的。” “呵呵…”一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想一想还真是这样,十万人马一个兵都没有,全都是官,这种奇葩事大家也真是头一回遇上。 青月笑着来了句,“大人,凭咱们都统府的实力,说出去也担的起嘛,大家伙说是不是?” “是!”一群人跟着起哄。 见现场气氛不错,苗毅又继续道:“大家别高兴的太早了,还是那句话,你们的级别太低了,级别稍微高一点的也不过是黑甲天兵,我硬顶着让你们撑死了也就是做个百夫长,偏将的位置起码要到金甲的级别,你们觉得你们够资格吗?我也没那么大的脑袋将你们硬顶上去,这可不是顶一两个人,十万人集体升级换了谁都顶不动啊。大家伙说说看,怎么办吧?” 一群人顿时无语了,不少人再次对当年贬他们的人恨的牙痒痒,这摆明了是在让他们再难爬起来啊。不过话又说回来,当年整他们的人本就是不想再让他们轻易爬起来。而这不是在原来的地方,若是得上面哪位大人物看中了,还有平反的机会,一旦平反直接官复原级都是有可能的,大家都已经投奔鬼市这边了,这里无权给他们平反,原来的地方就更不可能给他们平反了。 龙信突然出声打破平静道:“也不是没有先例,像这种扩总镇府为都统府的全面拔高,早年有过类似的事情,可以让原部人马全部升一级使用,就看大人能不能争取到了。” “哦!”苗毅眼睛一亮,指了指他,“这事你好好想想,看看具体有哪个先例,只要能拿出例子来,回头我也好向上面尽量为大家争取。” 青月冷笑道:“升一级有屁用,就大家伙这品级,升一级和没升也没什么区别,改变不了什么。” 苗毅摆手道:“话不能这样说,谁不是一级级爬上来的,有总比没有好,有了一级垫底,下次才能更高,现在不争取,下次可就没这机会了。” 青月点了点头,轻轻叹了口气,这不比当年大战的时候,战乱不断,立功的机会很多,现在天下承平,这一级级的想爬到她当年的级别上去,简直比登天还难。 苗毅:“大家也别想多了,天后娘娘如此照拂,突然给出这么多位置,也是个意外惊喜,如没这照拂,大家不也还是得一级一级来。位置既然在我们手上,天牝宫直属的也就咱们这支人马,都没外人跟咱们抢,所以这些位置也跑不了,迟早都是大家的,想多了那就真是非分之想了。这样吧,我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大家争取,在场的三十位好歹都是法力无边境界的高手,先一律当百夫长吧,至于下面的其他人,都先伍长做着。当然,这只是我现在个人的意思,至于天牝宫那边同不同意还不一定,若不同意,大家再从头开始吧,大家意见如何?” 众人定了定神,一起拱手道:“遵命!” 都很好说话,关键不好说话也不行,大家的地位和级别都在这里,与苗毅比较起来相差太远了,妈的,就算想谋权篡位都没资格。而上面又没了其他的层层节制,整个天牝宫就找不出一个能掌兵权的,总不能让一帮宫女、娘们奴仆来这节制兵权吧?当然,天后如今有这权利,可天后也不能跑这来干这事啊,顶多是遥控下旨,不可能亲自跑来和一帮男人整天鬼混在一起,天后同意只怕天帝也不同意,所以还是要倚赖苗毅。而从天街调人来的话先不说天后自己放心不放心,起码得问问苗毅同不同意,苗毅不同意、不压着下面的话,有人跑来抢这些人预定好的位置,只怕没人压制的住,回头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除非天后有本事让这边大规模扩编,能调来大批能压制这边的人马,否则来几个人耍光棍就想节制苗毅的兵权,真当一手拉起这支人马的苗毅是泥捏的,当苗毅不敢怂恿下面一帮人给弄死?弄死了也是这边说怎么回事就是怎么回事。这帮人聚集在一起天然就是抱团的,对其他地方人都是抱有戒备心的,担心有某方势力的人卷入进来报复他们,苗毅真要下黑手的话,别说来几个,就算来几百个、几千个估计也照样弄死,人来的越多占的位置越多,下面的反弹越大,大家投奔鬼市用苗毅的话说都是有志之士,不是真跑来当兵的。 种种原因之下,苗毅身在幽冥之地占有完全的天然优势,等于这都统府成了苗毅一人说的算的地方,和土皇帝没什么区别,简直是一张白纸,只要不出格,任由苗毅想怎么画就怎么画。 众人散去后,云知秋领着飞红和千儿、雪儿等人出来了,一起行礼恭贺,“恭喜大人高升。” 云知秋笑吟吟很开心,她知道这个男人坐上这个位置冒了多大的风险。飞红笑容满面也很开心,没想到苗毅这么快就成为了一番诸侯,苗毅的权利越大,救出她娘的希望自然也就越大。千儿、雪儿等人自然是由衷的高兴。 “呵呵!”苗毅笑着摆了摆手,图谋了这么久,真坐上了这个位置,倒也没什么意外惊喜,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稍微聊了几乎后,和云知秋回到了自己屋内,苗毅摸出了星铃联系夏侯承宇,结果却发现失去了联系,什么意思? 苗毅有点糊涂了,直接联系的星铃是天后自己主动弄的,怎么又联系不上了?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后现在不方便联系,遂决定等一等再说。 倒是获悉这边幽冥都统之事尘埃已定的杨庆特传讯来恭喜之际顺便提点了一下,让他有什么隐秘之事和天后联系时务必小心点,不要让天牝宫的其他人知道。 之前还奇怪天后那边,现在杨庆又提及,莫非有什么蹊跷?苗毅忙问:怎讲?(。) 第一七四三章 与狼共舞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杨庆:一开始我也不知道那暗桩的意思,获悉幽冥之地正式划为天牝宫的辖地后,属下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大人不觉得这样对大人很有利吗?无疑为大人牢牢掌控这边扫清了许多的障碍,省去了大人许多的麻烦,属下想不出天庭那边谁还会能有这好心如此为大人着想,联想到之前暗桩的安排,怕也只有那位了。现在细想想,牵涉到夏侯家,天后在天宫的地位是很尴尬的,那位突然让大人密报天后所招人马情况又是何用意?天后迟早是要知道的,为什么要让大人提前密报?想来想去也无非就是让天后知道这支人马的实力,为什么要让天后先知道?除非一支实力强悍的人马对天后有什么特殊意义。那么上面突然将幽冥之地划为天牝宫的辖地就可以解释的通了,怕是天后在其他人还不知情的情况下,在阻力较小的情况下就将划拨幽冥之地的事给搞定了。如此一来,那暗桩强调密报天后不让天牝宫其他人知道就很有意思了,暗桩在防谁?青主若是不同意划拨的话,完全可以在正式公布前、在看到名单后给摁下来不提,那么防的就不是青主。如此一来,天牝宫的所谓其他人是什么身份不难猜想,我们再想一想,夏侯家那样的庞然大物让天后入宫岂能没企图?焉能放任不掌控?结果很明显了。暗桩防的是夏侯家作梗,夏侯家会阻止这件事。说明天后身边遍布着夏侯家的人。可夏侯家却没能阻止到,那就说明天后事先并未让夏侯家知情。大人。夏侯家和天后之间十有**有裂痕,不像我们之前想的认为他们是一家人那么简单,这就是属下为什么提醒大人有什么隐秘事和天后联系时不要让天牝宫其他人知道的原因,天后显然有点自己的想法,任何时候让上峰满意都不是什么坏事,大人不妨多为天后着想,能得天后相助其中的好处想必大人不难理解,而天后和夏侯家之间的裂痕也值得我们利用。 苗毅一番思索之后,回复:明白了。我知道怎么做了。 杨庆:还有一件有关天后的事,属下不知该不该问。 苗毅:说吧,天后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 杨庆:属下很好奇大人上次是怎么和天后暗中联系上的,直接派人去天牝宫避不开夏侯家的耳目,大人身边似乎也没人能有进天宫的资格,而如果推断没错的话,天牝宫显然又遍布夏侯家的人,莫非大人和天后的什么亲信有直接联系?大人别误会,属下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测,如果天后真的避开了夏侯家的人暗中培养了亲信,那么属下就能肯定自己的猜测,说明天后和夏侯家之间真的存在裂痕。 既然问到了这事上面。苗毅想了想,也不便说谎,索性直接告诉了他:并非什么和亲信联系。而是我和天后之间有星铃直接秘密沟通。 杨庆吃了一惊:什么?天后直接和大人你联系?怎么回事? 苗毅:我也奇怪这事,上次夏侯拓寿宴…… 他将寿宴挨了鞭刑后在绿央园养伤时天后秘密派人和他联系的事大概说了下。 谁知杨庆似乎越发吃惊。竟急催苗毅:大人,请即刻找个理由和天后联系一下。 苗毅不知道他急什么。但知道肯定有原因,回:恐怕要等等再说,我之前和天后联系了一下,联系不上,你什么意思? 杨庆回:糟糕!大人,天后怕是已经惹怒了夏侯家,她和大人之间联系的星铃很有可能已经失手了。 苗毅奇怪:何以见得? 杨庆:大人,天后在天宫的处境只怕比我们想象的还更糟糕!大人不妨想想,天后是什么地位?母仪天下女人中的至尊啊,如此身份竟然到了要和大人直接联系的地步,不是逼不得已哪会这样做,这说明她身边连一个值得真正信任的亲信都没有啊,说明夏侯家对她的控制远超我们的想象。属下现在能确认也终于明白了那暗桩为什么要让避开天牝宫的其他人密报了,也明白天后为什么要促成幽冥之地划切到天牝宫名下了,一切都在控制下,且被控制了这么久,天后太想拥有自己的力量了,好不容易碰上一点机会,天后不想错过,想造成既成事实,那暗桩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大人再想想,夏侯家既然能将天后控制的这么严,哪个地方出了漏子太容易查出来了,结合星铃失去了联系,天后的这点把戏肯定已经被夏侯家给识破了,那个暗中牵线的宫女只怕已经香消玉殒了,而天后和大人联系的星铃估计已经落在了夏侯家的手中。 苗毅大吃一惊,另一手又摸出了另一只星铃和夏侯承宇联系,依然没有回应,意识到恐怕真的被杨庆给说中了,忙问:现在怎么办? 杨庆:天宫根本不是我们能触及的地方,我们想帮也无能为力。 苗毅:如此说来,以后我这边任何上报的事情岂不是都要经过夏侯家的手?夏侯家岂不是可以直接挟天后以令我幽冥都统府? 杨庆稍作沉默再回:直接控制天牝宫的人马,无异于在青主卧榻之侧作乱,这倒不至于,有些底线夏侯家是不会去碰的,青主手上掌握的平衡权力太大了,真把青主给惹怒了,出了什么事直接牵涉天后,青主可以直接把天后给废了,夏侯家不会冒这个险,也不敢碰这个,顶多是过滤掉对夏侯家不利的事情,不让天后干出不利于夏侯家的事来,继续控制住天后而已。 苗毅:关键是青主知道吗?万一夏侯家暗中行事。 杨庆:眼皮子底下的事情。青主怎么可能不知道天后是什么处境?如果在天宫青主连这点掌控后宫的能力都没有的话,那他还能睡的踏实吗?只怕早就将大量后宫宫妃给裁撤了才安心。这事大人装作不知道便是。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分寸大人自能掌握。说来这其实未必是什么坏事。也许反而是好事,就看大人怎么去利用了。 苗毅听了前面刚放心不少,听到后面不免一怔,问:受到夏侯家的监视是好事? 杨庆:夏侯家躲在暗中的暗手我们也许没什么办法,可若是摆到了明处那就轮到他们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了,没人能做到滴水不漏,未必无懈可击,见缝插针还是有下手机会的。 苗毅估计这家伙肚子里又冒出了什么坑人的坏水,很有兴趣地问:莫非先生又有什么高见? 杨庆:大人冲动的名声在外。夏侯家控制着天牝宫却怕青主又不敢乱来,这其中还是有点利用的机会的。譬如有什么目的要达到的话,就去请夏侯家帮忙,夏侯家不答应,大人就摆出率领都统府的人马乱来的架势,略微放出点风声让夏侯家知道大人要假借天牝宫的旨意扯虎皮装大旗的话,只怕夏侯家比大人更紧张,盖因大人名声在外,夏侯家不敢保证大人不敢这样做。夏侯家肯定担心真要惹出了事来青主会不会怀疑是他们在挟持天牝宫搞事? 苗毅表示怀疑:这是不是有点不太现实?夏侯家随时可以让天牝宫那边下旨给我,及时阻止我! 杨庆:大人继续装犯浑,不理会旨意摆出继续硬干的架势,你看夏侯家紧张不紧张。十有**要和大人妥协。至于旨意嘛,路途遥遥,天牝宫也不可能及时派人赶到下明旨。星铃传讯的旨意又不是天后亲自传达的,天牝宫也没人马调来胁迫大人。也调不动四军的人马,要不天牝宫直接调信义阁的私军压迫都统府人马试试?所以嘛。大人一口咬定没接到旨意,这事很难扯清楚的,惹得青主怀疑夏侯家都敢假天宫那边的旨意了,只怕夏侯家更紧张,青主一旦起了疑心,夏侯家再怎么解释都没用,找天后为夏侯家作证青主能信吗?夏侯家不会不清楚这一点。当然,有一点是前提,天后的情况我们大概摸出了点脉络,大人这样折腾也许更合天后的意,别看天后手上无什么实权,可身份地位摆在那,天后的存在在方方面面有很大的意义,既然搭上了这条线就得维护好,将来必能发挥大作用。 苗毅嘴角翘了翘,怎么感觉这办法很合自己的胃口,真要碰到这样的事的话,想想,只怕不需要杨庆提醒自己也会这样干吧?他不禁乐了,回:先生的意思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吗?难道就不怕他们拿六道的事情来做威胁? 杨庆: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干的太过了,能不这样做尽量不要这样做,如果实在需要的话偶尔来一回还行,经常这样搞的话夏侯家又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端倪。只要不太过分,夏侯家是不会破六道那边后手的,因为不值得。 苗毅:就怕夏侯家做手脚让天牝宫强行将我给调离啊! 杨庆:大人多虑了,目前除了拥有强大平衡实力的青主外,大人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成了一方诸侯,手上握着一支有足够实力的大军,加之处境相对独立,就已经成了气候,可回旋的有利环境比之从前已经是好太多了,已经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涉及的方方面面很多,只要不是大人自己擅动破局闹至难以挽回的地步,若有人非要擅动大人,杨庆愿为大人效命与之一较高下。至于夏侯家那边也同样是如此,他们自认捏住了大人有关六道的把柄随时能致大人于死地,那么对夏侯家来说,是由大人控制的幽冥大军更好掌控,还是由其他势力控制的幽冥大军更好掌控?毫无疑问,他们希望大人永远控制这支人马,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就等于是他们控制了这支人马,一旦天下有变,这支人马就能为他们所用,属下查问六道早年覆灭的前车之鉴,发现这是夏侯家最擅长的也是最可怕的手段,往往六道认为最不可能背叛的,最后却在关键时刻给了六道致命一击,以至于一些关键节点上令六道节节败退,夏侯家手上实在是掌握了大多人的把柄,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若有人擅动大人,只怕夏侯家还要不动声色地暗中相助于大人,所以大人只需明白这一点,只要大人不破局,夏侯家是不会让大人轻易脱离这支人马的,也不会无缘无故刁难大人,只怕巴不得大人手上这支人马再强大一点才好,大人误打误撞闯进鬼市立足,当初看着惊险,现在看来反而是大人最能安稳积蓄力量的地方,虽是与狼共舞,可天下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地方了。 苗毅听的很仔细,听完后缓缓舒出一口气:听先生一席话,茅塞顿开啊! 杨庆:大人过誉了。天牝宫那边有些事情还有疑点,大人既然开始和那边打交道了,还是要做到心中有数。 苗毅:愿洗耳恭听。 杨庆:青主能答应划拨幽冥之地的事颇为蹊跷,青主不至于连天后是什么处境都不知道,划拨幽冥之地这么大的事,夏侯家不同意的话,没青主同意后宫根本不可能把事递到朝堂上去,显然天后事前是跟青主沟通过的,可青主明明知道天后的处境还这样做,这不是摆明了让天后惹怒夏侯家吗?青主很有可能是在有意加深天后和夏侯家的裂痕。 苗毅:有道理。 杨庆:还有,大人与天后建立了秘密星铃联系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苗毅:这边在告诉你之前,只有我和夫人知道,至于天后那边有多少人知道就不得而知了。 杨庆:大人和夫人自然是不会轻易对人吐露这事,可按理说天后那边应该也不会让消息扩散才对,那个天庭的暗桩明知天后身边到处是夏侯家的人,大人与之联系难逃夏侯家的耳目,却非要直接指定大人联系天后本人,好像笃定了大人一定能办到似的,我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知道大人有和天后秘密联系的星铃,可他又是怎么知道如此隐秘的呢? 说到这个,苗毅也很奇怪:难道他本就和天后走的很近,是天后告诉了他?这也不太可能,若真如此,他既能知道我手上名单的情况完全可以直接告诉天后…这个暗桩的身份很神秘啊! 杨庆:的确,能直接摸清青主、夏侯家和天后的想法因势利导布局,起码是了解这几方并知道天宫内部情况的人,这人不简单呐,在天庭的身份只怕不低啊!从其能助六道在炼狱掌握天庭大军进攻的部署就可见一斑,究竟会是谁呢?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一七四四章 约三十万之众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是啊!究竟会是谁呢?和杨庆终止联系后,苗毅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也就不想了,如今手上尚有不少事情要处理,暂时没时间把精力花在这个上面。 龙信说的那个整体升级的事要去争取,都统府选址的事情也要解决,十万人马的落脚点和兵力分布问题都要解决,既然已经成了幽冥总镇,就不可能继续龟缩在一个荡阴山。 总镇府外出现了一个风尘仆仆急急忙忙赶到的人,走到门口一把扯下假面,不是别人,正是徐堂然。 新来的门卫不认识他,将他拦了下来,递出了官身玉牒的徐堂然很生气,很认真地对守卫强调道:“我乃总镇府副总镇徐堂然!” 这个名字守卫听说过,知道是都统大人的心腹手下,奈何不认识他,尽管拿到了证明徐堂然身份的官方玉牒,可还是没有轻易放他进去,需要再次确认核实。 守卫也不是不把徐堂然给放在眼里,当然了,其实也有那么一点不放在眼里的意思。 在整个鬼市总镇府来说,这帮新来的除了牛有德,其他人真未必在他们的眼里,那种倨傲不是来自身份地位上的,而是来自自身修行实力上的。而苗毅的安全至少目前在整个十万人马中来说,已经形成了共识,是首要保障的。背叛四军投靠这边那得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和勇气,一旦苗毅出了事。上面很有可能另派人来整顿接受这支人马,谁知道是哪方势力的人。背叛四军怕被报复的阴影一直压在他们心头沉甸甸,实在是四军的势力太庞大了,一不小心就能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代价的,所以对他们来说,苗毅不能出事,至少目前来说绝对不能出事,背叛的风头还没过去,大家都还没站稳脚,所以是不会轻易让外人混入接近或威胁到苗毅的安全的。 幸好。提前获悉丈夫要回来的雪玲珑已经徘徊在了院子里等候,听到外面的声音赶紧提着裙子快步走到门口,见状迅速化解。守卫不是不信任雪玲珑,直到联系上杨召青发话了,才放了徐堂然进来。 脸上带着疲惫神色的徐堂然入内后,心中很忧虑,才离开了两三年时间,自己堂堂鬼市副总镇居然连总镇府的门都进不来了,而看这些守卫的反应似乎也并不太把自己给放在眼里。自己担心的事情终于出现了。 见他一脸疲惫,伴随同行的雪玲珑道:“大人,您一脸劳累倦色,先去沐浴更衣吧。” “不用了。我先去见总镇…见都统大人,洗干净了哪像是好好办过事的样子。”徐堂然扔下话加快了脚步,心思根本就不在雪玲珑的身上。 没办法。他心中焦急啊,雪玲珑在这边就是他的眼睛。这边发生的一切雪玲珑随时都向他汇报着,闹得天下震惊的两位显圣高手投奔苗毅后。他就有些着急了,两个显圣高手啊,自己在总镇府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位置岂不是危险了?他很想回来抱苗毅的大腿,可是手上的事情没办好没办法回来啊,什么事情都没办成空着手回来怎么交差?只怕留给大人的印象更差!后来获悉这边的十万人马差不多征召齐了,他就更着急了,总镇府升任都统府后,自己会是个什么位置呢?大人会这么安排自己呢?自己这么多年来爬到今天这一步也挺不容易的,一直都跟着大人的脚步前进,这要是突然脱节了,大人身边又有了其他高手可用,一旦落后一步说不定就要成为自己命运的转折点呐,止步不前或走下坡路的转折点! 于是他豁出去了,简直是不择手段,动用了这些年攒下的各种能动用的资源,花出去的钱简直像流水一般,这些年攒下的财物基本上一下被掏空了,只要能达到目的钱已经不在乎了。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聚贤堂招人的事终于搞出了点成绩,终于搞出了点能拿得出手的成绩,这才暂时脱了身,赶紧往回跑。 谁想人在途中,又接到雪玲珑的传讯,说近卫军已经撤离了,幽冥之地直接被天庭划拨成了天牝宫的直辖领地,总镇大人跳过了一级,直接晋升成了都统大人,成了正儿八经的幽冥都统,整个鬼市总镇府可谓人人喜庆着。 人在途中的徐堂然那真是五味杂陈,感慨的不行,当初多少人不看好大人,简直是天下人都不看好啊,觉得大人穷途末路要栽在那些大佬的手里,可才过去了多久啊,不但找到了出路,还硬是逆势翻转成为了一方诸侯,这能耐、这本事谁能比啊,大人演戏打赌都折腾到朝堂上去了,真正是翻云覆雨啊,至少自己是真的没这本事,简直是牛逼的一塌糊涂啊! 经过这趟事,他算是服了苗毅,心悦诚服,佩服得五体投地,连这样的事都能办到,还有什么事是大人办不到的? 可正因为这样,他反而更担忧自己了,大人手下缺人,让自己弄个聚贤堂招人,折腾了许久一个人都招不到,结果弄了这么久才刚弄出点起色,而大人之前貌似有点等不及了,亲自赤膊上阵,短短时间内,不但一下招来十万精锐人马,还顺势升官,让自己情何以堪呐。 尤其是听说这十万精锐大军竟然连一个彩莲三品以下修为的人都没有时,徐堂然彻底慌了,这回大人手下可用的得力人手简直太多了,他比起来就是一个渣渣,好位置还轮得到他头上吗? 他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就是自己的品级高,是这边品级最高的,再有就是跟了大人这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兴许大人念着以往的情分不会亏待自己。可是离开了这么久,久不在大人身边,有些事情谁说的清楚呢,各种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一旦等到各位置都定了下来,那就真没自己什么戏了,只有赶在位置定下来之前让大人想起他徐堂然还没妥善安排才行啊。 接到雪玲珑消息后,剩下的路程徐堂然简直是拼了命地往回赶呐,心急如焚,生怕错过最后的关键时刻,担心一失足成千古恨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试问这种情况下,他哪还会听雪玲珑的回去沐浴,得第一时间面见都统大人。 奈何走到里面一处门口又被守卫给拦下了,幸好刚好杨召青露面了。 徐堂然赶紧挥手喊道:“杨兄,大人可在?” 杨召青也是听说徐堂然回来了才出来的,摆了摆手,示意守卫放行了。 “大人正在和夫人商量事情,没什么重要事…你不如先回去洗洗再过来吧。”杨召青上下看了他一眼说道。 这个时候大人和夫人商量什么?不会是在商量位置人选的事吧?现在的徐堂然很容易往他最关心的方面去想,心里着急着,哪等的住,忙拱手道:“我有要事需要面见大人面禀,如今府内的守卫似乎严谨了许多,都不认识我,这一关关的,还请杨兄带个路。” 要事?杨召青神情一肃,这倒是不好耽误了,点了点头,带着他一路通关。 听说要和都统大人谈要事,雪玲珑自觉留步了,自己不好明着掺和到公事里面,看着丈夫的背影,亦是颇为感慨,毕竟夫妻这么多年了,当然知道丈夫这个时候最关心什么。 “大人,徐大人回来了,在外面求见。” 门外进来的千儿走到厅内禀报,站在案旁的云知秋偏头看向了坐在案后的苗毅。 “哦!”苗毅呵呵一笑,点头道:“让他进来吧。” 千儿出去通报后,杨召青陪着徐堂然进来了,一见正襟危坐在案后面带微笑的苗毅,徐堂然立刻两眼一红,眼眶里泛起了泪光,几步并作一步到了案前,突然身子一低,单膝跪地,略带哽咽道:“大人,属下总算活着回来了,总算又见到了大人。” 那满脸的倦色,那红着泛着泪光的双眼,还有这大礼参拜,还有那语气,想不让人动容都难。 这过度反应令旁站的云知秋愕然,杨召青和千儿面面相觑愣怔。 苗毅也被他搞的下意识站了起来,看着下跪的家伙也忍不住有些动容,不过转念一想,这一幕怎么感觉看着有点眼熟?嘴角不禁歪了一下,道:“何故行此大礼,有话起来说吧。” 徐堂然慢腾腾站了起来,两眼泪光看着苗毅,哽咽道:“属下只是见到大人一时情难自禁,出去的这两年属下经历大小数十战,多次都以为不能再活着回来了,万幸不死,总算又见到了大人,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才出去两三年就经历了大小数十战,真的假的?招个人弄这么惊险可不像你徐某人的风格啊!苗毅上下打量着他。 徐堂然抬袖抹了把眼泪,又拱手道:“不过总算是幸不辱命,聚贤堂招人之事属下总算是弄出了点起色,才敢有脸回来见大人。” 苗毅哦了声道:“不知招了多少人?” 徐堂然道:“约三十万之众,这是人员名册。”双手奉上了一堆玉牒。 “三十万?”苗毅吃了一惊,云知秋等人亦惊愕,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一七四五章 大料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之前一个都招不到,不声不响之后突然跑来说招到了三十万,不认为听错了才怪。 见大家似乎有点不信,徐堂然忙道:“在大人面前属下不敢妄言…”说着左右看了看,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苗毅道:“这里没外人。” “是!”徐堂然应了声,道:“这三十万并不是一个一个招来的,而是一群散修自己结成的组织。属下当初领受大人任务时就在想,大人急需用人,这一个个去招揽的话,效率实在太慢,所以属下盯上了一个名叫‘星海盟’的散修组织,近些年费尽波折一直在考虑怎么收服他们,最后属下想到一个办法,擒贼先擒王,花了不少精力终于在最近将星海盟盟主楚安天给降服了,令楚安天乖乖臣服交出了星海盟的花名册。” 一个几十万人的帮会头领能轻易被你给控制住?苗毅心中嘀咕,问:“这楚安天什么修为?” 徐堂然干咳一声,“显圣一品。” 一听这个,云知秋等人个个目露狐疑之色,苗毅眉头微挑,“能控制几十万人的帮会领袖,而且是显圣一品的修为,能如此轻易被你给控制住?” “这个…”说到这个徐堂然似乎有些忸怩,明显有几分心虚道:“直接控制自然是不好办的,不过兵不厌诈。这楚安天有点苦衷,居然不敢明着娶妻生子。反而偷偷摸摸,将养育的妻儿悄悄藏在了某地。一个极为巧合的状况下被属下给探知了,经过层层抽丝剥茧,属下才发现这楚安天为何会将养育的妻儿给掩藏,原来这星海盟是夏侯家暗中控制的势力,楚安天也同样在夏侯家的控制下,那个背着夏侯家养育的妻儿是他给自己留的后路,夏侯家并不知情。属下想尽办法将楚安天的妻儿给控制住后,亲自约了楚安天面谈,以他背着夏侯家干的事做要挟。终于逼迫他就范了。说白了,他怕的不是属下,怕的是夏侯家。在拿到花名册之前,属下本以为星海盟也就传言的一两千人,看到花名册之后属下才大吃一惊,方知星海盟遍布各地的人数竟约有三十万之众,连一些天庭人马中也有他们的成员。” 屋内几人无语地看着他,感情不是什么堂堂正正招人,又使了下三滥的手段。控制一个这么大帮会的领袖,几人估计这过程应该不止他说的这么轻飘,搞不好期间还不知道用了多少令人发指的手段。 但牵涉到了夏侯家还是很令几人吃惊,苗毅皱眉道:“你确认是夏侯家直接控制的势力?” 徐堂然道:“楚安天是这样断定的。不过不是明面上的人物控制。据楚安天说,星海盟大多人并不知道自己是夏侯家的势力,而他楚安天则是直接听命于一个他至今也搞不清真实身份的人。他一开始也不知道自己是受控于夏侯家,直到有一次他去天街无意中在街头和那神秘人擦肩而过。一直混在人群中跟踪,发现那人进了夏侯家的商铺。且足足呆了几天才又出来,这绝不可能是去商铺买东西,没有买几天才出来的道理,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他才怀疑控制自己的人和夏侯家有关。” 略微皱眉的云知秋突然出声道:“他和那神秘人在天街街头擦身而过,他发现了那神秘人,那神秘人却没发现他?” 徐堂然拱了拱手道:“夫人有所不知,两人当时都是另换了容貌的,按常理说街头人那么多,碰巧擦身而过不刻意查探是难以分辨出对方的,可这楚安天有一项不为人知的特殊本事,能闻人的气味而识人,否则根本不可能有此发现。” 原来是这样,云知秋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徐堂然继续道:“楚安天也想弄清自己究竟是不是被夏侯家所控制,恰好他那次带了一些人要去办私事,这些人说是星海盟的人实际上却不在星海盟的名册中,是他暗中网罗的人,凭他的实力要降服一些人为他办事不难,星海盟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些人的存在,实际上属下能盯上楚安天也是因为这些人中有一人无意中露了马脚。楚安天发现神秘人后,刚好身边带着这些人…” “什么马脚?”云知秋目光一闪忽然打断追问,牵涉到夏侯家,她变得异常敏感。 徐堂然暗骂自己嘴贱,说什么不好,说这个干嘛,可既然被问到了,没个合理解释是不合适的,只好有些尴尬地说了出来。楚安天的那个手下进了他在黑市开的赌场,被黄啸天设局敲诈时从其嘴里撬出了楚安天的秘密,黄啸天惹不起楚安天,实在是楚安天的修为太高,就算徐堂然能弄来一些天兵天将只怕也搞不定,黄啸天怕让楚安天知道自己获悉了他的秘密会惹麻烦,遂直接将那人给灭口了。可黄啸天也没想到徐堂然后来会跑来为聚贤堂招人,而自己无意中掌握的这个秘密被徐堂然看中了,徐堂然顺着那被灭口之人留下的线索找到了其上线,也就是那个为楚安天安排家小的心腹,徐堂然撬开了那人的嘴巴知道了不少秘密,才把楚安天的家小给控制在了手中。 当然,其中的一些下三滥手段被他给省略了没说。 云知秋听完后点头道:“继续。” 徐堂然干咳一声,“楚安天发现那神秘人后,刚好身边带着那些手下,也因为那神秘人在夏侯家的商铺呆了几天,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去布置,在那星域的几处星门外派了人蹲守,可星空浩瀚,楚安天又不敢让对方知道自己在查对方,最终还是把人给跟丢了。不过楚安天相信同一个地方那神秘人应该不会只去一次,于是他采取了一个笨方法,在跟踪那神秘人消失的去向方位再次布人蹲守,就守死一个方位,又根据神秘人联系自己的规律摸排可能出现的时间段,守那间商铺,只要神秘人出现在那商铺,不管会去哪,都不放过那死守的方位,结果不出他所料,后来那神秘人又有出现。就这样发现一次就跟进一段布人蹲守,极度小心谨慎之下,楚安天足足花了上万的时间才发现神秘人去往这个方位见的一个人居然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土地,而且发现神秘人和那土地接触时的态度很恭敬。楚安天意识到了这个土地不简单,可之后的数千年观察中发现根本无法从这土地身上查出任何异常来,除了修为高一点,其他的和一般土地无异,只是偶尔会有一些不同的人来拜会,他试图去查那些和土地接触的其他人,可如同那神秘人一般,你很难查出什么来,他也没那么大的人力对每个前来拜会的人都采取那笨办法。就在楚安天已经将此事摁下之后不久,却在与其他帮派的接触过程中,无意中又在其他帮派内再次发现了前去拜会过土地之后被他近身靠近过的另一个神秘人,尽管对方变换了样貌,可身上的气味瞒不过楚安天。楚安天这才惊觉到那批神秘人控制的帮派怕不止一个星海盟,如此大的能量令他越发肯定是夏侯家。而更令楚安天害怕的是,他后来居然在星海盟的一个长老的家中又见到了另一个神秘人,尽管对方又换了容貌,他这才明白这批神秘人控制的不但是他这个星海盟的盟主,还有人暗中左右着下面的长老或其他人,一旦神秘人对他有所不满,下面随时有人能将他给取而代之,这才是楚安天暗中养育妻儿给自己留后的诱因。而据楚安天根据这么多年的种种迹象的推测判断,他怀疑那个能让那些神秘人恭敬的土地是和夏侯家信义阁曹满差不多类似的人物,只不过曹满控制的是黑市,而那土地控制的却是各大帮派。” 苗毅和云知秋面面相觑,没想到让徐堂然出去给聚贤堂招人居然挖出个这么大的料来。 不过苗毅有点牙疼了,先不管料有多大,皱眉道:“徐堂然,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一个被夏侯家控制的星海盟,你现在弄成了我聚贤堂的人,你让我怎么用?” 徐堂然哪能让自己的功劳无影踪,忙正色道:“大人,咱们既然已经知道是夏侯家的人,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反正他们自己能养活自己又不用我们花钱,还能用来帮我们赚钱,只要我们不落把柄在他们手上,这么多人不用白不用啊!还有,大人,夏侯家除了这个曹满公开了身份,其他势力其他人可是一概不知啊,那个土地现在却被我们给知晓了,以后哪怕当利益交换给其他势力也是笔好买卖啊,掌握了那土地的身份好处其实还是不少的。”他在拐弯抹角提醒苗毅属于他的这个功劳真的不小。 苗毅想想也是,不过说到了这个地步,那土地的身份如此重要,不可能不问明白,“有弄清那土地明面上的身份吗?” 徐堂然连连点头,“这是自然,楚安天盯了他这么多年不至于连这个都不知道,那土地在瀚海星,名叫元公,修为不简单……” 谁想话还没说完,屋内几人已经瞪大了眼睛,苗毅更是失声打断道:“叫什么?你说那土地叫什么名字?” 徐堂然有点不明所以,愣愣道:“元公,叫元公,难道大人认识?” 苗毅和云知秋扭头相视无语。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一七四六章 招进了卧底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实在是几人想不吃惊都难,这边新招的十万精锐人马中,有一就叫元公,好像也来自瀚海星,而且修为不低,化莲八品的境界,是碰巧吗?若真是同一个人的话,那意味着什么? 云知秋翻手摸出了一份名单玉牒查看,苗毅则再次问道:“那个土地什么修为?” 徐堂然肚子里嘀咕怎么回事,嘴上回道:“具体境界楚安天不知道,因为那土地平常不太显现修为,加之怕打草惊蛇楚安天没敢与那土地上峰有接触,但是楚安天可以肯定其修为绝对达到了化莲境界。” 苗毅:“这么高修为为何做土地的原因总会有所耳闻吧?” 徐堂然点头,“这个楚安天摸探到了一些,这个叫元公的土地,在现今天庭刚刚成立时就被贬成了土地,原因是杀了上司的妻舅,被贬成土地后一直都没有再得到提拔。” 苗毅看向一旁的云知秋,云知秋俏脸紧绷微抬手中玉牒点了点头,徐堂然所说的那土地来历和这边招收进来的那个元公对上了,也是天庭初立时杀了上司妻舅被贬成了土地,地点、人物、出身都对上了,应该不会有错了。 屋内突然变得安静了下来,杨召青和千儿的脸色也明显不太好看,这气氛闹得徐堂然浑身不自在,有点提心吊胆道:“大人,难道这元公有什么问题吗?” 苗毅低眉垂眼道:“这边招揽了十万精锐,其中有三十名法力无边高手,你千万别说雪玲珑到现在都没告诉过你。” 徐堂然愣愣点头道:“雪玲珑是跟我说了。这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两眼瞪大了,“难道大人的意思是,这个元公也被招进了总镇府?” 苗毅点头沉声道:“你答对了,如今正是本都统的手下!” “……”徐堂然嘴巴张的老大,眼神有够夸张。真正是被惊住了,开什么玩笑,类似曹满那样的人物,暗中掌控着天下不知道多少帮派的人物,居然成了大人的手下?干咽了咽口水,有点紧张道:“这…这怎么可能,这样的人物、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会投靠鬼市总镇府?” 苗毅冷哼一声,“没想到吧?” 徐堂然拨浪鼓似的摇头。 “我也没想到。要不是你说起来对上了,谁又能想到?”苗毅眯眼沉声,也是不禁摇头:“好一个夏侯家族,掌握如此大权的人物居然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土地公公,隐藏的如此之深,低调到如此地步,只怕真是谁都想不到啊!怪不得除了一个曹满外,天下竟然没人摸的清夏侯家的深浅。由这元公身上就可见一斑呐!” “唉!”云知秋轻叹了声,摇头惊叹道:“正因为隐藏的如此之深才不容易被人发现。大人试想,这种身份的人物躲在哪个地方都担心露出马脚,以散修身份立足又容易出事,散修不像天庭框架里的人那么讲规矩,彼此间黑吃黑的事情常见很容易引起是非,若在散修中的实力太显眼了也容易引人注意。躲在凡人堆里也不合适。寿限稍长点就要换身份,身份频繁倒换也容易引被人察觉。在天庭中身居高位的话,也容易成为被关注的人,上上下下的利益之争也容易被卷入,对他暗中掌控地下势力不方便。难不成他要在天庭官位上永远做个无欲无求的人?修行进度和修行资源的异常怎么解释?可若是没天庭这层老虎皮也容易遇上麻烦,至少披了天庭这层老虎皮就没外人敢对他乱来。找个理由贬成土地躲在一个角落不引人注意,那真是太好不过了,以上各种麻烦都可以尽量回避甚至是避免掉,至少可在相当长的时间内让他安心经营地下势力。可以说,夏侯家这一手可谓相当高明。” 苗毅有点无奈道:“既然如此,那他这身份跑来鬼市总镇府应征是什么意思?难道想跑来这边做卧底?他这身份做卧底是不是太屈就了点?” 云知秋:“不管他是不是屈就,肯定有做卧底的因素在里面。” 苗毅:“如果你的判断是真的,他十万年前为了你说的不惜被贬成土地,现在又跑出来求取上进,这不是有点自相矛盾吗?” 云知秋摇头道:“依我看,一点都不矛盾。大人想想他被贬的时候是什么背景?他被贬时正是天下大势波澜动荡后的不久,为了帮助青、佛二人鼎立天下夏侯家的地下势力资源可是受到了巨大消耗的,有些不该暴露的已经暴露了,需要重构地下势力网络,需要重新掌控地下势力,元公在那个时候被贬成土地去经营此事正是时机。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估计该经营的已经完善的差不多了,有些事情利用星铃掌控就足够了,不需要再抛头露面到处跑了,而在那土地的位置上呆的太久太久的话未必是好事,正好大人这边招人,不说借这机会重新复起,大人不觉得这是他绝好洗白自己的机会吗?到这里过一趟的话,又有之前被贬的经历,被贬了足足十万年啊,谁能想到他是夏侯家的人?谁能想到夏侯家一个掌控地下势力之一的人物竟然会在幽冥都统府身居高位?以后无论是谁想查他的底,怎么查也查不出破绽来,这身份的转变简直堪称完美,若不是被徐堂然给撞破了,这位简直隐藏的毫无痕迹,可以说不会有任何人能怀疑到他头上去。而这边又在信义阁的势力范围内,对他的安全也是个保障,而幽冥都统府又归天牝宫那边管,稍微创造个机会就能把他调到天街去任职,到了这边完全有各种空间可供这元公回旋。何况身在幽冥都统府也能趁机摸探大人的虚实…”最后一句的语气带着一丝异样,暗中提点了一下。 苗毅缓缓点头,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夏侯家想知道他和六道之间的关系,不禁冷哼道:“好个深谋远虑的夏侯家。”他肚子里有点冒火,有直接将夏侯家这位掌控地下势力之一的大人物给做掉的冲动,看夏侯家还能得瑟到哪去。 回头看向了半晌难以回过神来在那发呆的徐堂然,“那个楚安天是怎么被夏侯家控制的?”他对夏侯家怎么控制人的比较感兴趣。 徐堂然回过神来,苦笑道:“也没什么特别的手段。夏侯家掌握了楚安天的一个把柄,楚安天早年的时候犯过一件要命的大事,他把陛下的妃子给那个了,事后又将妃子给杀人灭口了。” 几人愣怔,苗毅惊奇道:“陛下的妃子?他楚安天能接触到陛下的妃子?什么情况?” 徐堂然叹道:“其实他一开始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陛下的妃子,只知道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子,强抢去玩弄了之后本想收为妾室的,因为那女子太漂亮了,他太喜欢了。谁知事后天庭那边动静很大,在到处找这个女子,他这才知道是天帝的妃子回家省亲,外出游玩被他给抢了。他自然害怕的不行,就把女子给杀了,时间久了天庭找不到那妃子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楚安天本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谁想明明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怎么就让那神秘人给知道了,从那以后就一直处于操控之中。他事后想来觉得那事有点蹊跷。堂堂天帝的妃子就算再不得宠,身边也不至于没人保护啊。怎么会落单让他给轻易得手了,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夏侯家的圈套,不过这事他也没任何证据。” 这么说来,几人倒觉得楚安天的怀疑不无道理,中了夏侯家圈套的可能性很大,对这夏侯家大家也算是无语了。真是胆大包天呐,连天帝的妃子也敢随便当做棋子来摆布。 沉吟一阵的苗毅最后做出了决定,对云知秋传音道:“星海盟的事情,你多和杨庆沟通看着办,我现在精力顾不过来。” 云知秋点了点头。 苗毅又对徐堂然道:“你也辛苦了。和雪玲珑分别了几年未见,早点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别呀!正事还没谈呐,咱这么辛苦出钱又出力的是为了啥呀!徐堂然心中惊呼,表面上却一本正经道:“不辛苦,为大人效命是属下份内之事。对了,大人,这十万人马招进来了总要安排吧,不知天牝宫那边对都统府的各职缺设置有没有什么限制?属下自知修为比不上那些精锐,所以不管大人将属下安排在什么位置上,属下都绝不会有二言。”话说的好听,可两眼中流露出的期待之情他自己都没办法掩饰。 云知秋斜睨了一眼莞尔一笑。 苗毅略微挑眉,他太了解这家伙什么德性了,当初在天街为了往上爬的事都过去了就不提了。他算是看出来了,今天若是不让这家伙心里的石头落地,估计是没心情和雪玲珑小别胜新婚了。 不过这家伙原来毕竟是自己的副手,马屁拍的舒服就不说了,办事也的确有一套,虽然有些不择手段连茅坑都能钻,可不得不承认只要是交代下去的事,这家伙都能给你完成了。何况都问到了,都统府位置的事也就没必要瞒他,谁将位置太多的事以及自己的决定讲了下。 获悉那十万精锐和自己还差着一大截的距离,拼了命赶回的徐堂然总算松了口气。 “我正在琢磨怎么争取整体提升一级的事……”苗毅又将龙信说的那件事讲了下,最后点头到了徐堂然头上,“你的品级回头占个总镇的位置是没问题的,若是再升一级,你就是紫甲四节了,做副都统的品级也够了。若是提升一级的事能争取下来,召青他们的品级不够,整个都统府也就你够这个品级了,回头我会上报天牝宫,尽量帮你争取到副都统的位置。”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一七四七章 幸福的徐堂然 副都统?徐堂然惊的嘴张、眼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磕磕巴巴道:“副…副都统?” 杨召青和千儿也惊住了,大人竟然要让这马屁精直接做副都统? 云知秋也有些意外,不过瞧徐堂然那反应,她忍不住有些莞尔。 苗毅冷眼斜睨道:“怎么?给我做副手觉得委屈?不过也是,你品级比我还高,一直让你做我副手是有点委屈你了。” “啊…”徐堂然猛然惊醒,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连忙摆手道:“不不不,能做大人副手是卑职三生有幸。”似乎用语言已不足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或有点被苗毅冷嘲热讽的话给吓到了,身子一矮,又猛一下单膝跪地,一顿猛话狂往外蹦,“大人对卑职之恩,卑职做牛做马也难以报答万一,卑职愿发毒誓,今后若对大人有丝毫不忠,卑职必不得好死……” 一连串的毒咒那叫一个拼了命的往外冒,似乎连自己都管不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家伙还真能来啊!屋内几人愣愣看着他彻底无语了。 苗毅也听的牙疼,有些话实在听不下去,马屁有点拍过了,赶紧抬手道:“打住!你还有完没完了?再不起来我让你一直跪这。” “……”徐堂然嘴巴僵住,随后一脸尴尬地站了起来,怕苗毅不放心,又忍不住补了一句,“卑职说的句句是真心话,皆出自肺腑之言,若有一句假话必遭天谴。” 他这不要钱的真心话说了这么多年了,苗毅也就听听,懒得接他这茬,叮嘱道:“元公的事情。你当做不知道,不要露出什么破绽,待我再想想。” “是!”徐堂然连连点头,“卑职明白。” “星海盟的情况你最清楚,聚贤堂的事情继续由你负责,有什么事及时和夫人这边沟通。”苗毅指了指云知秋。“别老是不声不响弄出这么大惊喜,事情弄岔了我也兜不住,明白吗?” “是是是,这次是卑职性急了,加之一开始没甚把握,就擅作主张了,不过以后一定不会了,以后大小事必定及时向夫人禀报。”徐堂然毫不犹豫做了保障后,又朝云知秋拱手道:“今后有夫人督促卑职。卑职当不会再犯错了,还请夫人多多提点。” 云知秋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好了,不耽搁你们夫妻团聚了,先回去休息吧,回头让召青带你熟悉下府里的新人。”苗毅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卑职先行告退。”徐堂然朝他拱手,又朝其他人拱手示意,一路后退到门口才转身出去。恭敬客气的不行。 “这家伙这身毛病是改不了了。”苗毅叹了声,坐下后直摇头。 千儿上前执壶斟茶。云知秋走到他后面一双柔荑捏着他双肩,力道适中,笑道:“他有他自己为人处世的习惯,你真要勉强他改,只怕他反而要惶恐不安了。” 苗毅享受着肩头的舒适,“我还真是没想到。他居然敢朝星海盟下手。” 云知秋:“估计也是被你逼得没办法了,你又不给他人,又不给他钱,鬼市的情况又摆在这,就让他这么空手去招人。他怎么弄啊?我都不好意思过问了,采取一些非常手段也是避免不了的,否则没办法回来交差。不管事情办的怎么样,查出了元公的事,怎么说都是大功一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嗯!”苗毅缓缓闭上了双眼,下面招来个这样的棘手人物,够他头疼的,该怎么相处成了个问题。 知道他这会儿肯定头疼,云知秋纤纤玉指挪到了他太阳穴上,轻轻揉着,很是知心。 而从这出去的徐堂然可谓瞬间放松了下来,这么长时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那脚步轻飘的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副都统?这位置他之前想都没想过,招来这么多高手,之前不认为有自己什么事,他还担心自己副总镇的位置被人给挤了,紧急跑回来,保住自己位置是首要的,如果能再进一步坐上总镇的位置就已经能偷着乐了,谁想啊,大人居然许诺了自己副都统的位置。 副都统啊!都统已经是一方诸侯了,成为一方诸侯的副手啊,那自己的权力可就不在一颗星球了,而是一片星空了,早年在天街的时候连总镇的位置都不敢想,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能有成为副都统的可能,真要坐上了这位置,妈的,自己一定要带着雪玲珑回天元星转转,让当年那些看不起老子的人好好睁大狗眼看看。 一想到当年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在自己面前点头哈腰恭维自己的情形,徐堂然的心都醉了。 “徐兄。”杨召青的声音从后传来。 徐堂然马上从美梦中清醒过来,转身一看,赶紧拱手客气道:“杨兄,可是有什么吩咐?”他现在对谁都客气,在副都统的位置没落实下来之前,他不敢有丝毫大意,万一得罪了谁在大人那边讲两句坏话闹出个鸡飞蛋打,那就完蛋了,尤其是眼前这位,那更是大人身边的心腹,自然更加不敢怠慢。 杨召青呵呵道:“你这不是埋汰我吗?你马上都要成为副都统了,马上要成为我的上司了,我哪敢吩咐你。下面人对你不熟,免得你麻烦,过来帮你顺顺路。” “哎!杨兄这话说的,你我什么关系,说什么上司不上司就过了,今后不管你我在什么位置上,都是兄弟相称。再说了,还不一定的事情,副都统搞不好天牝宫要直接派人来。”徐堂然一番谦虚,他多少也有这方面的忧虑。 杨召青一只胳膊搭在了他肩头,两人勾肩搭背前行,传音道:“天牝宫空降人下来做副都统是不可能的事情,天牝宫答应,只怕大人也不答应,大人一手种下的果子岂容外人来摘桃子,关键下面人也不会答应,真要有人来了,能保住命灰溜溜走人就不错了。”朝拐角处守卫的人努嘴示意了一下。 徐堂然顺势看去,想到这些人的来历背景,顿时有所明悟,不过嘴上仍谦虚道:“杨兄,你这是寻我开心呐,咱的资历摆在这,天牝宫真不一定会答应让我坐那位置。” 杨召青:“跟了大人这么久,你还不知道大人吗?办不到的事情大人就不会轻易开口,一旦开口许诺了,想必就有把握,就一定会去尽力争取。鬼市这么艰难的局面都被大人给翻转了,这点小事你觉得能难住大人吗?退一万步说,至少一个总镇的位置是不能少了徐兄的。” 苗毅既然开口了,他也估计徐堂然这副都统的位置坐定了,倒不是因为徐堂然马上要成为自己的上司而拍徐堂然的马屁,他犯不着这么做,他知道的秘密可不是徐堂然能比的,他自知自己才是苗毅真正的心腹。他也深知自己在苗毅身边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一个上情下达、上下沟通的角色,要是和下面人的关系都处不好对他今后办事也不利,所以嘛,送个顺水人情嘛,不影响什么。 而这也就是苗毅把他摆在这个位置的原因,相对于阎修来说,阎修忠诚度毋庸置疑,但是在这方面的头脑的确不如杨召青灵活好用。 他这话真是说到徐堂然心坎里去了,对徐堂然来说,心中的一些隐忧顿时化解,听入心中简直比蜜还甜,琢磨着想一想可不是嘛,大人既然开口了,想必就有把握,这副都统的位置怕是十拿九稳了。 杨召青一路对关卡守卫介绍徐堂然,两人有说有笑地来到了徐堂然的屋外。 雪玲珑正在外面焦虑等待着,她大概知道了自己丈夫见大人是要争取什么,也不知道能不能如丈夫的意,待看到回来的徐堂然脸上那难以掩饰的笑容,便知道事情成了,心中的石头跟着落地。 “杨大人。”雪玲珑见礼。 杨召青点头示意了一下,“徐兄,我就不打扰贤伉俪相聚了。” 徐堂然赶紧拉住了他胳膊,一副佯装生气的样子,“你我兄弟多年未见,正该小酌几杯,怎能过门而不入?玲珑,快去准备酒菜。” “是!”雪玲珑笑着应下,见徐堂然这么高兴,她也高兴。 杨召青忙挥手打住,“大人吩咐了事情,不便耽误,下次吧。”他岂能那么不知趣,人家两口子多年未见,不是他凑热闹的时候,自然要找托词。 见搬出了苗毅,徐堂然也只好作罢,“既是大人有命,那倒是不便耽搁,改日,改日再招待杨兄。” 杨召青:“徐兄奔波劳苦,稍歇几日,回头再遵大人吩咐带徐兄熟悉新来的弟兄。” “明天就行,明天可有空?”徐堂然抢着约时间,这个时候但凡苗毅吩咐的事情他格外上心。 “行,那就明天。”杨召青点头应下。 两人约好了,杨召青告辞,徐堂然也吐出一口气来和雪玲珑回了屋内。 关了门,一入屋内,徐堂然立刻兴致大发,突然横抱了雪玲珑往寝居室内去。 “啊…”猝不及防的雪玲珑惊呼一阵,好气又好笑道:“猴急什么,你千万别说你这些年在外面没找女人,打死我也不信。快放我下来,先去洗洗。” “洗什么洗,正在兴头上焉能败兴……”逮住美佳人,徐堂然可谓尽情放纵了一回。 见他如此兴致,雪玲珑也是极尽伺候之能。 云消雨歇后,徐堂然坦身赤躺一脸的满足。秀发凌乱的雪玲珑撑着慵懒身子半依偎在旁,问道:“大人看起来心情不错,和都统大人谈事谈的怎么样了?”(。) 第一七四八章 四军动作 这话真是挠中了徐某人的痒处,徐堂然咧嘴一笑,在她耳边低语道:“副都统……”将苗毅的许诺大概说了一下。 “啊!”雪玲珑惊喜地坐了起来,胸前两团饱满颤巍巍诱人,有点喜难自禁道:“真的吗?从副总镇直接升副都统?天牝宫能同意吗?”她当然明白副总镇和副都统之间的差距,尤其是摆在这地方,一个鬼市的副总镇和一片星域的副都统之间的差距简直是太大了,看着只是一两级的差距,可简直是天差地别,副都统的位置已经够到了一方诸侯的边了。 徐堂然嘿嘿道:“别人说这话可能不一定靠谱,但是大人这一点是没得说的,一旦开口许诺了,估计就差不离了,真要办不到也不会亏待我,必有补偿,这事估计是没跑了。唉,大人待徐某不薄,不枉徐某忠心耿耿鞍前马后这么多年呐。对了事情没定下来之前别出去乱说,还有,牛夫人那边你跑勤快一点,大人耳边牛夫人说话最管用了,别最后关头出什么岔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闻听此言,雪玲珑两眼差点冒出小星星来,副总镇夫人和副都统夫人能比吗?差不多是一方诸侯的夫人呢,可谓连连点头嗯声道:“你放心,妾身明白,知道怎么做。” 徐堂然伸手摸向了她胸口,不无得意道:“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被外面人拿一个总镇的位置随便一糊弄就晕头转向了,现在看到了吧?总镇的位置算什么,转眼几年的工夫,老子马上就是副都统了。” “去!”雪玲珑啐了一声,不过想到马上要成为都统夫人,还是忍不住有些心花怒放。渐渐银牙咬唇,媚眼如丝,最终一声嘤咛,顺着他手倒了下去,搂住了徐堂然主动求欢,两人这次真可谓是抵死缠绵。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女人跟徐堂然跟久了,好坏之分和思想渐渐被徐堂然同化了。 次日神清气爽的徐堂然和杨召青去认识府内和临时驻扎在荡阴山的人马自是不说。 苗毅没办法直接联系上天后,只能是直接联系天牝宫长使娥眉,联系之前他直接将青月和龙信的品级晋升了一级,青月变成了二节黑甲,龙信变成了四节银甲。 突然给二人升级,连被升级的二人也有些莫名其妙,而苗毅公开的理由颇令二人无语。 为二人晋级的理由是,在鬼市总镇府本部人马几乎全无的情况下。两人不顾显圣修士的颜面为鬼市总镇府看大门,在关键时刻有效拱卫了鬼市总镇府的安全,为后人做出了表率,特此表彰。 这理由让人觉得古怪,但似乎又有道理,令其他人也无话可说。能找这样的理由为两人升级,二人也说不出是哭笑不得还是有些感慨,这么多年了。 当然。给这种级别的人晋升品级苗毅自己完全能做主,只要做到让人无话可说就没什么问题。不需要上报,可苗毅还是联系上了娥眉,有意禀报了一下,抛出这事来试水。 娥眉接到消息后,请他稍等,其中的过程不说。但这事最终还是转告到了天后夏侯承宇手上。 夏侯承宇也明白,经过了过滤能到自己跟前的事情就代表夏侯家不会阻拦,可以由她做主,给予苗毅的回复是同意,没其他意见。 隔日。苗毅又再次上报,因鬼市总镇府扩张成了幽冥都统府,恳请将幽冥都统府现今所有人马升上一级,说明是正儿八经的需要,并表示这种事情天庭以前就有先例,再三恳请天牝宫答应。 这次不是给一两个人升级,而是给都统府十万余人全面升级,已经不是他苗毅权限范围内能做的事,需要上面的旨意,这么多人升级不单单是升级的事,还牵涉到上面划拨俸禄等一系列问题。 娥眉接到禀报第一时间通知了夏侯家,夏侯家对此没任何意见,一群低级玩意再升一级也是低级玩意,何况俸禄又不需要他夏侯家掏钱。 这种事情到了夏侯承宇面前,夏侯承宇也不敢做主,俸禄需要天庭划拨,而且牵涉到这么多人。而夏侯承宇也算是对苗毅表示出了足够的支持,为这事挺着大肚子亲自找到了青主禀报。 同样的,这事在青主眼里也就芝麻点大的事,何况本就有先例,让夏侯承宇自己看着办,走正常的章程就行了。 青主不反对,夏侯承宇自然是支持的,走完章程迅速拟旨,命苗毅的老熟人闻泽携带旨意紧急赶往鬼市宣旨。 旨意到达后,都统府十万人马集体升级,苗毅变成了三节紫甲。 如愿变成了四节紫甲的徐堂然期待不已,前提已经完成了,品级已经足够了,为自己登上副都统的位置扫清了障碍,不知自己副都统的位置什么时候能落实下来。 青月又从二节黑甲变成了三节,龙信也从四节银甲变成了五节,才几天的工夫等于是连升两级,这升级速度之快让久不升级的二人有点不习惯。 大军集体升级,让整个幽冥都统府上下变得喜气洋洋,可谓士气大振,能把这样的事情搞定,让众人看到了苗毅的能耐,对前途又多了几分信心,需知都是好多年品级没变化过的人。 这边高兴,外面天庭的东南西北四军却是风云激荡,几乎先后都组成了巡查人马对四军进行严厉整顿,接受上上下下的伸冤举报,发现问题强力整顿。整顿之初一支支临时调配的精锐大军率先抵达各要地镇守,防备哪里出了乱子可以以雷霆之势火速镇压,如此强势的劲头,一时间不知道多少人头落地,不知道多少人家破人亡,闹得四军人心惶惶到处哭哭啼啼,可四大天王这次似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虽然知道有些问题没办法整个彻底,可也要起码弄出个样子来。让下面知道畏惧,今后知道什么是底线。 这场整顿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而北军寇天王更是率先下令组建新军,由侯爷寇铮亲自负责这批新军的组建,组建成功后也归寇铮直接统帅,专门从底层筛选修为不俗的人。目标几乎也锁定了山神、土地之类的人群,毕竟不是所有精锐都投靠了鬼市那边,留下的其实还是大多数。北军有此举动,显然是受了牛有德那边招人的提醒。 这新军的组建最直接受惠的人就是寇铮了,等于是手上捏了一支完全属于自己的精锐人马。 北军这举动一出,另三位天王立马跟风,东、南、西三军也立马跟进新军的组建。 总之四军大动作不断,简直是在四军内部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惊涛骇浪,也就是四大天王压的住敢这样搞。 广天王府。命人送走一批哭哭啼啼的妇孺后,王妃媚娘也头疼了。 西军的动作太大,她这里也跟着受影响,下面不断有经常见面的贵妇人跑来求情,这个的弟弟要被抄家了,那个的哥哥要被斩首了,这家的妹夫要怎么了,那家的姐夫要怎么了。各种各样名堂的找上门,都是自己夫家不管或不敢管了。一个个跑这里来求她到王爷那边求情的。 “嘻嘻,娘!又打发走一批了?”媚娘正在头疼揉头,门外广媚儿伸了个脑袋往里探视着俏皮一声。 “死丫头,连你也看你娘的笑话是不是?”媚娘拍桌瞪眼。 广媚儿吐了吐鲜红的舌头,站了出来嘘声道:“娘,父王来了。” 话刚落。外面已经响起了广令公乐呵呵的声音,“谁那么大胆子敢惹王妃生气?”人跟着话拐进了门内。 媚娘赶紧起身行礼迎接,并瞪了女儿一眼。 广令公落座后笑道:“怎么,又有求情的上门来了?” 媚娘在旁坐下,唉声叹气道:“都是熟人。不见又不合适,妾身又允诺不了什么,只能是好言相劝。” 广令公冷哼道:“理她们作甚,直接让下面找个理由打发了不就完了。” 媚娘迟疑道:“这合适吗?毕竟都是王爷手下大臣的夫人。” 广令公斜她一眼,知道她另有心思,不想得罪太多人,怕以后那啥。可在广令公看来,这纯粹是想多了,若将来连天王府都不能做你的倚仗,你还指望这些妇人能为你得罪人出多大的头?简直是痴心妄想。 不过这想法他也只是放在心里,没说出来给她心里添乱。见女儿将茶水奉上,笑着岔开了话题,“媚儿最近在干什么?” 广媚儿走到他身后,一双粉拳给他捶着肩膀,唉声叹气道:“父王最近忙的很,母妃这里又整天哭哭啼啼的,烦都烦死了,一来人我只能躲着,不然以前的那些姐妹都要找到我头上来,让我找父王为她们的什么舅舅之类的求情,我都不敢出去玩了。” “哦!那看来最近真是把我们媚儿给闷坏了。”广令公哈哈大笑。 给他捶着肩膀的广媚儿突然问道:“父王,听说那个牛有德真的成了幽冥都统?” 不说这事还好,一说这事媚娘又有些闹心,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嗯,是有这么回事。媚儿,你好像挺关心他的嘛。”广令公回头看了眼。 广媚儿略显尴尬道:“普通朋友嘛。” 广令公乐呵呵道:“那不正好嘛,你不是整天躲人都找不到地方玩吗?鬼市没去过吧,既然和牛有德是朋友,可以去鬼市玩玩嘛,谁还能跑那找你不成?” 广媚儿眼睛一亮,双手停在他肩头,试探道:“父王,真的可以吗?” 媚娘也略显迟疑道:“王爷,这合适吗?” 广令公淡然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公事归公事,朋友归朋友,只要她不瞎往公事里面卷,我还能阻止她见朋友不成?谁又能拿这事说本王什么?不过话又说回来,让她多接触接触有能力的青年才俊也不是坏事,总比整天和那些沾花惹草的纨绔子弟混在一起好,让她看看什么样的人才是求上进的对她也有好处,免得以后嫁人不知所谓给本王找个废物女婿。” “爹!”被说的害羞的媚儿捶了他一拳,嘟嘴道:“我才不嫁人,永远陪着爹和娘。” 媚娘忍俊不禁白她一眼,“这不是说胡话嘛。” 广令公呵呵一笑,道:“媚儿,别怪父王没提醒你,找牛有德玩归找牛有德玩,你们的关系仅限于普通朋友关系,若能坚持这一条,你随时可以找勾管家安排,以后想去鬼市也随时可以去,但是超越普通朋友关系的事情不许发生,否则别怪父王禁足。”说罢起身,“好啦,本王还有事,顺道过来看看,你们母女两个聊吧。” ps:推荐朋友‘上山打老虎额’的新书《庶子风流》,大家伙儿去捧个场,千万记得在他书评区留言是咱们这边过去的人砸场子,一定要说是来砸场子的哦!给他个灿烂! 。(。) 第一七四九章 梦想成真 媚娘看着广令公欲言又止,女儿在父母面前言语间经常会无意中提起牛有德,加之广令公所处的位置知道许多事情的内幕,女儿总是会忍不住打听牛有德,她不信广令公看不出女儿对牛有德有那么点意思,还敢让女儿跑去找牛有德玩?偏偏又说只限制为普通朋友关系,男女之间那点事她太清楚了,就女儿这姿色,万一弄出事来怎么办? 临走动身的广令公若有若无地瞥了她一眼,无视她的欲言又止,大步而行。 广令公那眼神她太清楚了,这眼神是那种不会跟你多说什么的眼神,你问也是白问,搞不好还会惹得广令公不高兴,虽说如今夫妻关系融洽了,可她骨子里还是相当畏惧广令公的,知道这事以后不便再向他问起。 而且她很清楚,广令公这种人是不会轻易乱说话的,能说出这样突兀的话必然有什么目的,可她更担心的是广令公拿女儿做棋子,她知道到了广令公这种地步的人,没事的时候也许很看重儿女亲情,可以一旦有需要的话,一切服以从大局为目的,家里的子女谁都可以牺牲。 母女两个恭送,将广令公送到了门口。 目送广令公消失后,媚娘偏头看向女儿,发现广媚儿一脸遐思略显走神的样子,都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人,心中暗叫不妙,试着问道:“媚儿,你不会真的想去鬼市玩吧?” “听说是个暗不见天日的地方,我才不想去。”广媚儿撅嘴哼了声以示不屑,随便找了个理由跑了。可一回到自己屋内就立马将门一关,后背抵门。银牙咬唇,情不自禁想起了当初那双手在自己身上肆意游走时的画面。 想着想着突然两手捂住面颊。发现好烫。 背抵在门上默然许久之后,手中摸出了一只星铃翻来覆去看着,似乎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施法摇晃了起来。 苗毅现在真的很忙,升级的事情搞定后,现在正琢磨上报十万人马职务的事情,正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内坐在案后拿着玉牒斟酌上报的用词,毕竟中间还隔着夏侯家。 谁想这时突然接到一个很意外的传讯,一个几乎没联系过的传讯人。不是别人,正是广媚儿。 一想到这人如其名含苞待放的绝世尤物,尤其曾经还有过那么一点小暧昧,苗毅想想也是有点带感的,不过也有点纳闷,她联系自己干什么?稍琢磨,摸出了星铃回复:是广媚儿? 广媚儿:牛大人,听说荣升幽冥都统了,现在恭贺不晚吧? 苗毅客气回:受宠若惊。不知有何吩咐? 广媚儿:我哪敢吩咐你呀,我一弱女子,可比不得你这一方诸侯。 苗毅:我这芝麻小官广天王麾下多如牛毛,哪能入你眼。 广媚儿:说这个就没意思了。我问你,你当初说过的话还算不算话? 苗毅一愣,我说过什么吗?狐疑问:什么话? 广媚儿:你当初说我们是朋友来着。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还当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个。苗毅忙回:没忘没忘,就怕广大小姐嫌弃高攀不上。 广媚儿:哼!是真心话么? 苗毅不会连这点事都不会来。敷衍客套的话随口就出:真的不能再真了,能和广大小姐做朋友是牛某的福气。 广媚儿:我可是听说你在天翁寿宴上骂我们这种人是窝囊废,还当你做上了一方诸侯看不起我们这种靠父辈余荫的人呢。 苗毅立马回:别人是别人,广大小姐是例外。 广媚儿:别是嘴上说的好听吧,要不我哪天去鬼市转转,到时候可别赶我走啊! 鬼市又不是我家的,苗毅心里嘀咕,嘴上继续客套:随时欢迎大驾光临。 广媚儿: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勉强你,就这么定了吧。 结束联系后,确认了真有可能会来,苗毅还有点纳闷,他可不认为广媚儿只是想来这玩玩。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的苗毅心思已经是越来越复杂了,说什么和广媚儿是朋友纯粹是顺好话敷衍,他非常明白自己不可能和广媚儿这种身份的人做什么朋友,别说广媚儿了,就算他身边曾经的朋友如今也已经渐渐变味了,‘朋友’这种东西已经离他越来越遥远了。所以广媚儿说什么来鬼市看他这个朋友打死他也不信,首先的念头便是怀疑对方有什么目的,尤其是广媚儿的背景,心中已经起了提防。 想来想去突然想到了龙信当初的话,顿时恍然大悟,记得龙信说过广天王带话的事,广天王说了只要龙信愿意回去会厚待之类的话,还说了什么会派广媚儿来做说客。 想到这,苗毅嗤声冷笑,除非龙信自己不想呆了,否则他焉能轻易放龙信走,广天王又怎么样,管不到他头上,再想对他暗下杀手也没那么容易,如今自己身边重兵环伺,就算是法力无边境界的高手也休想那么容易伤到他,除非派大规模的人马进攻。 觉得自己想明白了后,立刻找到了云知秋说这事,云知秋应酬方面是好手,万一广媚儿真跑来做说客,让云知秋应付去。云知秋自然是不会推搪,苗毅的事本就是她的事,不过云知秋还是习惯性地调侃了起来,“当初广天王可是想把这女儿嫁给你的,牛二,你说广天王不会是贼心不死吧?” 苗毅自嘲道:“你倒是帮我想的美,寇家被青主虐的死去活来的,你觉得如今这种情况还可能吗?” 云知秋也知道不可能,可她就是喜欢调侃苗毅看苗毅在自己面前吃瘪,漫漫修行生涯,两人好不容易成了恩爱夫妻,若让漫长岁月全部消耗在各种其他中还有什么意义,这种夫妻缘分她希望有滋味一点,遂继续揶揄道:“那个广媚儿妾身可见过的,真正是长的祸水一般,连妾身这个女人看了也心旌摇荡,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心动。”一根食指点中了他的腹部,慢慢朝他胯下滑去。 这女人又来了!苗毅一把拨开她手,翻了个白眼调头就走。 云知秋回头笑得花枝乱颤,从小到大的顽劣性格倒是一直没改。 女人这方面的事情苗毅在她面前只有吃瘪的份,连个辩解的话都讲不出来,敢辩解她立马搬出控制在中宿星宫的那位来,准保一句话就能让苗毅心虚不已,三天内都不敢正眼看她眼神,当年娶人家的时候说过不负人家来着。 苗毅回头又问了下龙信的态度,确认龙信不愿走后,他也把广媚儿要来的事挑明了,为了预防广媚儿带了什么后手来,他让龙信做好避一避的准备,就说出去办差了。 广媚儿的事不是如今的重点,很快被扔到了一边。 筹备一阵的苗毅把人马任职情况和在月行宫境内选址建造都统府的事统一上报,前面有了两次试探后,这次可谓抛出了更加有分量的。 对苗毅拟定的幽冥都统府任职情况天牝宫没有反对,全部通过了。只是在月行宫选址的事上遇到了挫折,天牝宫那边明确给话,适当和十行宫保持距离,让他们另选地方,等于是拒绝了。 可是另选地方哪选呐?幽冥之地若有足够多的宜居之地早就被人占了,哪还轮得到他苗毅来做这个幽冥都统,就算信义阁同意十万人马在荡阴山驻扎也不是长久之际啊,荡阴山空气稀薄根本不适宜大量人马长久居住,只是较幽冥之地其他没有空气的星球略好一点而已,长期从外面存储空气带来不方便,他起码要就近找个空气补充的点,也只有月行宫境内了。 只要天牝宫没有把话讲死,苗毅就反复上报恳请,讲事实,摆困难。 当然,他也不会因为这事而拖延其他事情,天牝宫同意他上报的都统府人马任职旨意一到,立刻召集人员公布任命。 议事大殿内,主要人员齐聚,如同苗毅早先所说的那般,青月等三十名法力无边境界修士一律任命为百夫长,有些人还达不到做百夫长的标准,且挂了个暂代的名目。新招来的其他人一律伍长先干着。 因为情况特殊,百夫长下面除了名额内的百名手下外,没有具体的统属人马,由都统府统理剩下的所有人马。大概的意思是兵和将都归总镇府管着,要出任务的时候才会派将点兵,兵和将都由都统府统一调配,而那些兵平常由一批将领轮流管理。 新招来的十万大军暂时就这样应付了。 原总镇府的老人风光了,徐堂然如愿以偿,正式升任幽冥都统府副都统,也是幽冥都统府唯一的副都统,当众抱拳领命的徐堂然激动的双手隐隐有些发抖,梦想成真了! 杨召青升任总镇,‘外出办差’的阎修也赶回来了,同样升任总镇。 慕容星华这个后来的也占了大便宜,集体升级时升了二节紫甲不说,此时更是从副大统领直接跃升为总镇,等于一下连升三级,比连跳两级的徐堂然还猛。尽管她是后来的,可她的级别够资格了,对此时的苗毅来说,不管来的早晚,能趁现在机会提拔起来的一个都不会漏,现在不提的话,以后无功不受禄,可就没这么好的借口了。(。) 第一七五零章 初临月行宫 而四军那边各自整的轰轰烈烈,天下目光大多汇集在了那边,苗毅更是要趁别人无暇顾及自己这边时赶快把框架搭好,不然就该轮到他这边引人注目了,随便哪一样都够引人注意的,譬如十万大军集体升级,人家没空管这边才好,不然等人空出手来很有可能乱入给自己找点刺激。 “承宇啊,不是朕不给你面子,朕早年已经昭告天下将那地方划为了月行宫的私地,你总不能让朕出尔反尔吧?” 天牝宫内,青主过来看望夏侯承宇,后者又再次提到苗毅上报建府之事,青主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夏侯承宇圆滚滚的肚子叹了声,那种隔着肚皮感受里面小生命的感觉,给了他一种异样,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血脉相连的感觉,总之说话的语气都柔和了下来。 “月行宫境内十颗星球,其中就有六颗宜居之地,难道给一颗让幽冥都统府做驻扎之地也不行吗?何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陛下稍作暗示,月行宫必不敢违逆。” 夏侯承宇硬着头皮再次请求,为了苗毅这事她也算是在卖力了,她也知道幽冥之地的情况,十万大军连个合适的落脚点都没有,都统府草创之初自己连这点支持都给不了的话,让牛有德怎么看自己?如何能收为心腹?尽管夏侯家从中作梗,可她真的不甘心就这样放弃,眼中近乎带着一丝哀求之意。 她其实也是看青主脸色来说话的,此时见青主好说话才敢再三纠缠。若是见青主不好说话,她必不敢提。 “这不是月行宫敢不敢违逆的问题。而是让天下人怎么看朕的问题…”话至此,青主突然目光一凝。感觉到了那圆鼓鼓肚子里的小家伙蹬脚踢了自己手掌一下,偏头看了眼夏侯承宇眼中的祈求神色,稍作沉默,“这样吧,已经昭告天下的事情在月行宫恪守规矩没犯错的情况下朕是绝对不可能出尔反尔的,你让牛有德自己去搞定月行宫吧,只要月行宫自己同意让幽冥都统府的人驻扎,朕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夏侯承宇忍不住苦笑道:“没有陛下的天威施压,牛有德怎么可能说服月行宫。” 青主呵呵一笑:“你也别小瞧了那猴崽子。天翁寿宴上的事情你忘了,你不让他试试看怎么知道他办不到?不妨当做一场考校。机会你给他了,他办不到能怪谁,这样你也能推脱了。” 夏侯承宇想想也是,何况她也看出来了,青主已经是做了最大的让步,再逼迫恐怕要将青主给惹毛了。 苗毅接到天牝宫的传讯后,立刻又上报一件事情,为幽冥都统府申请一万张破法弓。 明明可以放一起上报的事情。他却一件接一件地往天牝宫那边报,采取的是杨庆提示的步骤,全部一起报上去很容易出现能答应的答应、不能答应的给挑着否了,而幽冥都统府草创之初。上面多少要给予一些支持,不好接连将下面上报的事情给否了,能增加上报的成功率。把在月行宫境内建府的事情放在前面报是有用意的。 申请一万张破法弓的事情上报后,天牝宫怎么决定让天牝宫头疼去。苗毅则几乎是不加犹豫地点了一支人马随他出发,赶赴月行宫。 月行宫。幽冥之地唯一一处离太阳最近的地方,十颗漂浮的美丽星球静静旋转。 上千人马从星空深处掠来,与苗毅近飞在一起的青月指了一颗苍茫蔚蓝的美丽星球,表示月行宫主殿就在那颗星球上,因为她曾来过这里。 上千人马立刻冲破气障,云雾快速掠过耳边,眼前霍然明媚,下方是大好的山川河流,在鬼市呆久了的人都有点不习惯此地的大好风光。 人还在空中,下方一道道人影已是从山川河流间冲天而起,拦住了一行的下冲去路。 拦住他们的是一群女人,一个个美玉佳人,个个白衣如雪、裙袂迎风飘飘,个个都有一股清新脱俗的别样气质,个个仿佛都有一股仙气似的,只是这群女人的年纪看起来都很年轻似的,有关这点苗毅早就听说过,月行宫的人修炼的功法有利用月华驻颜的奇效,哪怕老死的时候都是年轻貌美的样子。 不过这些人使用的武器倒是让苗毅觉得眼熟,跟月瑶早年用的武器相似。 一个个挥臂甩出一只只月牙,月牙飞轮漫天飞舞,已然是将他们给包围了。 “什么人擅闯月行宫?”为首一名女子指着苗毅等人喝道。 其实苗毅等人的穿着打扮也让这些人觉得奇怪,虽然看着像天庭的人,可从眉心法相来看,似乎又有些不对,除了苗毅身穿三节紫甲,余者没有一个彩莲以下的修为,却大多都穿着银甲,这实力和级别不对劲。 十行宫的情况虽然特殊,可并不意味着对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何况月行宫本就身在幽冥之地,对幽冥之地的大动静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尤其是青月眉心已经实化的法相,一群人月行宫弟子很快猜到了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果然,苗毅朗声道:“劳烦通报一声月行宫宫主,幽冥都统府牛有德前来拜访近邻!”挥手一只官职玉牒扔了出去。 喊话女子接到手中一看,略微皱眉,换了一般的天庭人马来这边按规矩还真不需要理会,直接驱离便可,可现在的这位是新任的幽冥都统,整个幽冥之地都划给了人家管,说的难听点月行宫也在人家的地盘内。 略作犹豫后,那女子拱手道:“请稍候。”摸出了星铃不知在跟哪联系,也没有命四周飞旋的月轮撤除。 青月等随行人马警惕着四周随时可能会进攻的月轮。 苗毅却气定神闲,目光锁定了下方一处秀美山川之巅的山顶湖泊,一块蔚蓝的像是一块蓝宝石的湖泊,静蓝湖中心矗立着一座似乎是紫水晶打造的宫殿,天空偶尔飘过的白云倒映湖中,令人赏心悦目,十分漂亮。 而山巅四周同样有不少紫水晶打造的建筑,在明媚阳光下熠熠生紫辉。 苗毅初来此地不熟悉情况,不过估摸着山顶湖泊中最恢弘的那座宫殿就是月行宫的主殿了,偏头看向青月,青月颔首示意,确认了苗毅的猜测。 很快,对面女子握住星铃回话道:“牛都统请回,宫主不见客。” 什么情况?苗毅眉头一皱,“大家互为邻居,以后要长期相处,何至于吝惜一见?” 女子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牛都统请回。” 苗毅声音略沉,“本都统若是非见不可呢?” 女子平静道:“此地是陛下明昭天下划封给月行宫的私地,任何人不得轻易骚扰,也不受幽冥都统府的管制,出了事的话只怕牛都统担不起这个责任。牛都统坐上这个位置也不容易,还望自己多多珍惜。” “珍不珍惜是本都统自己的事,不劳你操心,劳烦再向你们宫主通报一声,就说牛某有要事相商!”苗毅语气变得有些不善,头回带着一般手下来拜见居然吃闭门羹,这月行宫架子也未免太大了点。 女子伸手送客:“牛都统请回。” 苗毅一字一句道:“我再说最后一次,劳烦再向你们宫主通报一声!”手轻轻一抬,身后上前人马陆续拿出了武器,一阵稀里哗啦响,基本上都换下了身上的制式战甲,穿上了自行配置的打斗战甲。 女子脸上浮现怒色,不过嘴唇绷了绷,尽量忍住了没发火,这牛有德的名声她也听说过,那真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的人,连天庭大佬都敢对着来,真要惹出事来月行宫虽然未必会有什么事,可毕竟是麻烦,只好又摇晃手中星铃联系。 稍过一会儿,她再次握住星铃告知:“宫主说了,不见!如果牛都统非见不可,先去请了天旨再说,没有天旨任何人来了都恕不奉陪!” 苗毅冷冷道:“我现在怀疑你假传你们宫主法旨,我不信你们宫主是这么不通情理的人,除非我亲眼看到你们宫主发话才算。” 这不是胡搅蛮缠么,女子尽量控制情绪道:“牛都统是需要天庭下旨命你撤退吗?”这边显然也有和天庭直接沟通的渠道。 苗毅冷笑道:“我等一路追拿逃犯而来,现在本都统怀疑你们月行宫意图不轨私藏天庭逃犯!” 青月嘴角勾起一抹莞尔,发现身边这位大人有点意思,果然是个胆大包天的主,大帽子随口就来。 后面一群都统府人马也是暗乐。 女子怒声道:“牛都统请自重,休要血口喷人。”周围一群月行宫弟子亦皆是一脸怒容。 苗毅偏头对青月道:“通知都统府大军立刻赶来,将此地给我仔细搜查一遍,我倒要看看谁敢包庇逃犯抗法!” “是!”青月装模作样一声,摸出了星铃不知和哪联系的样子。 “你…”女子指着苗毅的鼻子,差点咬碎了银牙的模样,最终还是晃动星铃上报。 没一会儿,女子寒着脸改口了,“宫主说了,牛都统若非要一见也不是不行,只能你一个人去见,其他人不得擅动!”(。) 第一七五一章 碰壁 见人家服软了,苗毅态度变化也快,又抬手阻止了佯装联系人马的青月,“既然宫主愿意一见,还是不要闹出什么误会的好,待沟通过再说。” 青月等露出狐疑眼神,你不会真的一个人去吧? 苗毅给了个不会有事的眼神,飘出人群,跟那女子飞去。 青月等倒也没有阻止,也觉得月行宫应该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对牛都统乱来,否则月行宫承担不起那个后果,只是担心会有什么不确定的意外而已,毕竟苗毅如今的安危对大家影响很大。 在天空之上往下看,山巅湖泊中的宫殿不大,落地后才能感受到那座紫水晶宫殿的恢弘,矗立倒映在水中,荡漾在微波中一般,清新绝美。 苗毅跟那女子落在了湖畔桥头,一条不算宽却很精致的笔直紫水晶长桥直通百丈外的宫殿正门。 行走在纤尘不染玲珑剔透的紫水晶长桥上,看着左右碧波上的白云倒影,别有一番风情。不过能让他苗毅走这么长的路显然也没多把他苗毅给放在眼里,但看苗毅的反应似乎也没多在乎。 走到宫殿外的台阶下,那女子将苗毅交接给了等候在台阶上的女子便转身离开了。 “牛都统,请!”台阶上的女子站在上面伸手相请。 苗毅拾阶而上,跟随步入辉煌瑰丽的正殿内后,女子又道:“请稍后,容通报。”独自去了后殿。 一个人站在空旷的殿宇内,苗毅四处打量殿内环境。墙壁上各种星月雕刻图纹,穹顶紫水晶的采光通透性令殿内略带朦胧紫色光感。有一种梦幻感,殿内殿外都看不到什么人。令此地又显得有几分冷清。 稍微等了一会儿,通报的女子又从后殿回来了,安安静静站在了殿内一旁,稍候穹顶呼啦一声,引得苗毅抬头,只见一道紫色轻纱垂幕落下,刚好及地。 什么意思?苗毅正奇怪,目光一闪,只见后殿出来了一个女人窈窕身影。哪怕睁开法眼去看也无法过滤那垂纱,所以只能大概判断出是一个身穿银纱长裙的女人,隐见云鬓高绾,长的怎么样朦朦胧胧看不清,他有开天眼看看的冲动。 站在垂纱后面的女人看清他苗毅的模样显然没问题。 苗毅的目光还在探寻垂纱后面的人影,对方已经发出清冷声音,“不知牛都统欲见本宫何为?” 音质却婉转好听,令人越发想一探垂纱后面的真容,苗毅不禁反问:“阁下就是月行宫宫主?” 对方道:“难不成你认为在月行宫还有人敢冒充本宫?你觉得本宫有必要这样做吗?” 苗毅想想也是。遂问:“宫主难道就准备这样跟在下说话?” 对方不理会,“牛都统不必找茬,说吧,找本宫何事?” 妈的。这算什么?苗毅心里暗骂,这种你看不清别人,别人却能看清你的感觉。让人很不自在。他也听出了人家语气里的不待见和不耐烦,遂言归正传。“是这样的,幽冥都统府新立。幽冥之地找不到合适的大军驻扎点,放眼整个幽冥也只有月行宫境内有合适的地点,所以想和宫主做个商量,能不能在月行宫境内选个地方容都统府立足?” 月行宫主:“可有陛下天旨?” 苗毅:“一点小事何必惊扰陛下,你我乃是近邻,以后要长期相处,不妨坐下来好好商量。” 月行宫主:“你没资格和本宫商量,送客!” 苗毅沉声道:“宫主这样做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月行宫主:“等你请到了陛下的旨意再说。” “幽冥都统府落在月行宫境内,可避免宵小骚扰,宫主何乐而不为,也免得都统府人马老是往这跑。”苗毅这话就带了威胁了,言下之意是你不让我驻扎,我没事就来搜查。 “没有陛下天旨,再敢未经允许擅闯,不管什么人,不管什么身份,来一个杀一个!”月行宫扔下话转身而去,根本不把苗毅的威胁当回事。 苗毅沉声道:“你敢!” “送客!”月行宫主压根懒得跟他废话,轻纱后面的人影转身不疾不徐地消失在了后殿。 殿内站在一旁的女子走了过来,伸手相请道:“牛都统请回。” 苗毅有点无语,这和自己想想的结果有点不一样,按照他之前的预想,他如果出面了不管是十行宫哪一家都会答应才对,谁知竟然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难道自己的判断有误,十行宫不是那人的人? 被请出了大殿后,琢磨中的苗毅摸出了星铃笼在袖子里快速联系上了天行宫的钟离哙,让钟离哙找天行宫宫主,准备让温环真跟这边打个招呼看看。 然而等来的结果是天行宫不肯帮这个忙,说帮不了,苗毅怎么说都没用。 收了手上星铃,人也沿着桥走过了湖面,回头看了眼瑰丽的月行宫宫殿,再看看身边送客的女子,与其说是送客,倒不如说是监视,苗毅冷哼一声冲天而去。 空中等候的青月等人见他回来,皆露出询问眼神,貌似在问谈的怎么样了。 “走!”苗毅冷冷一声,率先飞离。 青月等人相视一眼,看苗毅脸色估计是谈崩了,随后尾随而去。 抵达星空后,青月传音问道:“见到月行宫宫主骊华了?” 苗毅冷哼道:“软硬不吃,若不是看在都统府新立,现在还不是惹麻烦的时候,当我不敢找她麻烦?” 青月明白了,人见到了,但是没谈成,不禁暗暗好笑,她就知道这事十有**成不了,当初唆使苗毅在这边建府的时候也是想试试苗毅的能耐,或者说是有意让苗毅出糗。免得这家伙老是一副吃定了他和龙信的样子。遂安慰道:“谈不成也在情理之中,找麻烦就算了。月行宫宫主骊华这人不好惹,连陛下都要给她几分面子。” “什么意思?”苗毅回头问道。 青月:“骊华本是陛下结拜兄弟的女人。连陛下都要喊她一声弟妹,咱们找她麻烦怕是不合适。” 苗毅愕然道:“陛下结拜兄弟的女人?哪个结拜兄弟?” 青月连传音的声音也小了几分,“还能是哪个结拜兄弟,陛下不就两个结拜兄弟,一个是佛主,一个是白主,困在炼妖塔内的那位就是骊华曾经的男人。” 苗毅惊讶道:“月行宫宫主是白主的女人?不是妖主么?” 青月:“白主那样的男人,世间无双,闪耀星辰。拥有令女人飞蛾扑火的魅力,虽然没见过他滥情,但一生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人,打死我也不信他在认识妖主之前没碰过其他女人。我早先也不知道,还是大军围攻白主的时候听昊德芳提过一次,才知道骊华和白主曾经有过一段感情,后来白主另结新欢认识了妖主,为此骊华一直怀恨在心,这才有了骊华纠结十行宫暗中背叛白主。在激战的关键时刻骊华出手偷袭白主,将白主给打伤了,陛下才有机会将白主给困在炼妖塔内,否则当时的情况虽说陛下已经胜券在握。可白主实在是太强悍了,能灭掉白主的势力未必能灭掉白主本人,白主个人若想脱身的话。大军只怕困不住他。” 还有这样的事?苗毅惊疑不定道:“也就是说,你参与了当时围攻的大战?” 青月嗯了声。“不但是我,龙信也参加了。那一战是我平生见过的最惨烈的一战,想起来至今心有余悸,白主一剑在手简直无人能挡,他当时为了救妖主就像疯了一般,仅死在他一个人手上的高手怕就不下上万人,不过终究是大势已去,加上陛下搬出了秘密武器破法弓,白主一代豪杰本可君临天下,却毁在了一个女人手上,可惜了。” “剑?”苗毅问:“白主用的武器是剑?” “是!”青月点了点头,看苗毅反应似乎有些不对,反问:“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苗毅摇了摇头,狐疑道:“你确认白主困在了炼妖塔内没逃离?”这是他至今为止的一个疑惑,知情的人不肯说,不知情的人什么也不知道。 青月:“这是肯定的,白主为了妖主不惜一死,妖主落在了陛下的手上为人质,白主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不过白主当时的一道分身却在另九道分身的掩护下杀出了重围,大量高手一路追杀,直到数百年后,陛下才正式向天下宣布,诛灭了白主的那道分身。” 苗毅默然一阵,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又问了句,“白主长什么样?是不是长了白头发?” “白头发?”青月哑然失笑,“大人总不会认为白主二字中带了个白字就有白头发吧?没白头发,满头青丝光顺如绸。” 苗毅疑惑道:“你确认没白头发?” 青月:“当然确认,我好歹也认识他,见面也不止一次两次,还曾经和他面对面说过话,不至于眼瞎到连头发颜色都分不清楚吧?” 苗毅又是一默,“你之前说白主拥有令女人飞蛾扑火的魅力,是不是长的很好看?” 青月颇为感慨地点了点头,“真的很好看很好看很好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的长相,总之论长相和气质说他‘风华绝代’一点都不为过,论才华也是绝代无双,没见过他的人是无法想象他的魅力的,至少我再也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男人,没见他穿过什么华丽衣裳,始终是一身白衣,肩头裹着一件青色披风,高贵雍容,又平易近人。第一次和他面对面聊天的时候,我至今想来都好笑,就像个傻子一样看着他,心跳加速,居然找到了少女情窦初开的滋味…不怕大人笑话,只要他愿意,我当时只怕自荐枕席主动献身也愿意,不过我也有自知之明,人家哪看得上我,背地里偷偷幻想一下就行了。估计当年和我一样想法的女人不少,只是都自惭形秽不敢向他表明心迹而已,这种男人只怕没几个女人能有信心拥有他,都只能远远看着而已,太高不可攀了。大人,真的没再见过那么惊艳绝伦的人物了。” 苗毅过滤了她那花痴一样的话,倒是对她所谓的‘始终是一身白衣,肩头裹着一件青色披风’暗暗点头,终于对上了,至于样貌,他认为的确担的起风华绝对的说法。只是现在有些事情把他给搞糊涂了,难道月行宫真不是那人的人?那天行宫又是怎么回事? 思绪回到月行宫这边来,苗毅问:“月行宫宫主既然和白主有过一段感情,想必应该长的也不差吧?” “呃…”青月愕然,“大人刚才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苗毅道:“见面的时候中间隔着一层纱,看不清她的样貌。” 青月有点忍俊不禁,感情就看了个影子就被人给轰出来了,回道:“样貌自然是不差的,很漂亮,至少比你那个小妾更漂亮,不过却不好惹,连白主都吃了她的亏。” 天宫,星辰殿,高冠走入时,青主正在殿内与几个心腹议事。 高冠进来行过礼后,面无表情地奉上了一块玉牒。玉牒到了青主手中,青主看过后呵呵一乐。 上官青、司马问天、破军和武曲皆看向高冠,不知道高冠向青主呈报了什么,竟令青主忍不住发笑。 “哎,这猴崽子就是喜欢找刺激。”青主打趣一声,手中玉牒扔在了案上,见下面几人不解地看着自己,遂笑着随口解释了一下,“牛有德,在幽冥之地找不到好地方建府,居然把主意打到了月行宫的头上,想从月行宫借块地立足,朕许诺了他,只要他能让月行宫答应,朕就答应,谁想这猴崽子还真赶跑去月行宫要地。” 下面几人互相看了看,还有这事? 司马问天好奇拱手道:“陛下,难道骊华答应了?” 青主呵呵道:“骊华连他面都不愿见,让他滚,你们猜这傻小子干什么了?竟然当众说怀疑月行宫窝藏天庭逃犯,下令搜查月行宫。” 闻听此言,下面几人脸上也精彩了起来,只有高冠依旧面无表情。 司马问天乐道:“难道被骊华给打了?” 青主呵呵道:“打倒是没打,一顶大帽子扣下去,骊华倒是见了他,但估计是明白了这猴崽子的来意后没给什么好脸色,总之让这家伙碰了一鼻子的灰,灰溜溜回去了,现在好像在命人四处查看,在另觅新的建府地方。” 司马问天颔首,“拒绝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骊华若是答应了,那反倒奇怪了。” 青主:“既然说到了这家伙,那就再说件事吧,这家伙上报天牝宫,狮子大口索要一万张破法弓的配备,天后找到了朕。按理说,地方人马每十万人只配一千张破法弓,可那小子理由多的很,说正因为他们人少管理的地方又大才更需要多配一点,而且他们的实力又比一般地方人马要强,还说天牝宫的直属人马和地方人马多少应该区别对待。你们说说看吧,给还是不给?” 众人一阵琢磨,高冠淡然道:“按理说,他这样讲也不是没道理,天后娘娘的直属人马有所区别对待也不是不行,可这家伙喜欢惹事,麾下人马实力又强,怕是不甘心拿那么点俸禄,加上天牝宫对他的节制能力又弱,再给他一万张破法弓,简直是让他如虎添翼,还不知道他要在幽冥之地惹出什么事来。臣的意见是,不给!” 青主眉头微不可见地挑了挑,捋须看向其他几人,问道:“你们的意见呢?” 几人相视一眼,似乎觉得给不给也没什么,纷纷回应,“全凭陛下圣裁!”(。) 第一七五二章 因为长的不好看 天牝宫内,徜徉在花园中的夏侯承宇满脸慈爱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幽冥都统府要的一万张破法弓,陛下又同意了,已经派人拨付,陛下还是头回如此处处顺自己的意,她知道肯定是沾了肚子里孩子的光,肚子里的小家伙就是自己将来的依靠。 “娘娘,幽冥都统牛有德传讯谢娘娘厚恩。”陪行在旁的娥眉握住了手中星铃报知一声。 夏侯承宇微微一笑,点头“嗯”了声,自己如此大力支持,牛有德知道是厚恩就好,月行宫的事情不是自己不想帮,而是实在没办法。 谁知还没高兴完,娥眉又道:“牛有德再次上报,说都统府的人不能坐在幽冥吃闲饭,加之人马较少,必须磨砺大军和提高大军的实力,准备派兵驻守幽泉。” 夏侯承宇点头,露出满意笑容道:“不愧是能征善战之人,都统府都还没建造起来,就已经把磨砺大军和提高大军实力的事情提了出来,再看看地方上的其他人马,就知道占着地盘捞好处,也难怪牛有德公然扬言能将某些人给打成窝囊废,牛有德没有让本宫失望啊!” 岂止是没有让她失望,而是让她很高兴才对,她不就是想掌控一支实力强悍随时能拿出手的人马么。 闻听此言,娥眉有些欲言又止,只听夏侯承宇又云淡风轻道:“告诉他,就说这是他份内之事,人马具体怎么部署,让他自己看着安排,不用再向本宫禀报了,本宫相信他能做好。” 娥眉不得不提醒道:“不仅仅是派兵驻守幽泉,牛有德是想扼守整个幽泉的入口抽税。” “抽税?”夏侯承宇愕然回头。“扼守幽泉入口抽税?抽什么税?” 娥眉道:“牛有德说磨砺大军和提高大军实力不能只在嘴上说说,需要实际行动,更需要大量的财物支持,所以他想派兵控制整个幽泉的入口,任何前往幽泉狩猎的人都要先交税,否则不准进入。” “……”夏侯承宇倒吸一口凉气。天下修士无数,幽泉却只有一个,每年前往幽泉狩猎的人不知道有多少,的确是个发财的好买卖。眉头皱起,“他难道不知道幽泉狩猎自由是天庭允许的吗?他控制入口收税算怎么回事?” 娥眉:“牛有德说他不会妨碍狩猎自由,也不管进去狩猎的人是什么身份,只要交了税就能进去,至于出来时对方狩猎有多少收获他也一概不管不问,而且交了税之后还可以受到都统府的保护。” “保护?”夏侯承宇皱眉道:“什么保护?那么多人来往的地方。他保护的过来吗?幽泉里面有多危险他在鬼市那边呆了这么久不知道吗?难道想让手下人马折损在里面?” 娥眉:“人马只扼守入口收税,不会进入幽泉去保护,只在外面保护。他说出了幽泉后黑吃黑的事情太多了,大家交点税支持他派人马控制幽泉外面,至少可以保证在幽泉外面不会出现黑吃黑的现象。” 夏侯承宇沉声道:“能跑去幽泉狩猎的人都是豁出去拼命之人,说白了都是手头上没什么财物的人,否则谁会冒着性命之忧进去冒险狩猎,人家卖命赚的一点钱。他却要收税,天下人能答应吗?” 娥眉:“这方面他也说到了。他说正因为幽泉里面有许多不可预测的危险,才有许多心怀不轨的人守在幽泉外面,等到幽泉里面有人出来再去抢掠,没有死在幽泉里面却死在幽泉外面的人每年不知道有多少,实际上对许多狩猎的人来说,更可怕的不在幽泉里面。而是外面那些黑吃黑的人。而只要大家交点税,他立刻派大军清剿幽泉外部,这样前来狩猎的人既能得到一个良好且安全的进出环境,都统府又有了财力来维持自身的实力,他说是一件双赢的美事。不会有太多的人反对,至少少数反对的人可以不用理会,这是为大多数人好的事,何乐而不为。另外,牛有德说,都统府麾下人马的实力都不低,可品级却低的出奇,靠那点俸禄修行,连塞牙缝都不够,未归入幽冥都统府管时大家分散在各地天高皇帝远没什么人管还可以出去干点私活来补贴,可如今统一管控在了一起,不可能让大家到处乱跑去干各自的私活,然又不好让天庭出钱来满足,品级摆在这也没办法开这个头,为了不给上面添麻烦,只好出此下策。” 夏侯承宇眉头紧蹙,她又何尝不知道幽冥都统府的人马品级低,基本上都是彩莲以上的修为,拿的却是山神、土地之流的俸禄,白莲、青莲或红莲修为的也许还能凑合一下,想满足一群彩莲人马的日常所需的确是有点不够塞牙缝,时间久了的确可能会出问题。 “派人控制幽泉入口收税,真的不会弄的天下人怨声载道?”夏侯承宇问了声娥眉的意见,幽泉那边的情况她是真不知道,未嫁入天宫之前倒是去玩过,可她也知道自己去玩众多高手保护和真正去狩猎的人是不一样的,她也顾虑自己堂堂天后名声的。 娥眉:“牛都统说的倒也是事实,幽泉外面黑吃黑的的确不少,如果他真能保证外面的安全,税收的也不过分的话,只怕的确有人会乐见其成。” 夏侯承宇:“家里那边是什么意见?” 娥眉:“家里那边没表示任何意见。” 夏侯承宇明白了,这事不影响夏侯家的利益,夏侯家对此无所谓,随便她做主了,可她还有一头要顾虑,就是青主那边,两头有一头对她不满的话,她日子都难过。 想到又要找青主,夏侯承宇有点头疼,这都接连找几次了,有点不快道:“你告诉牛有德,让他有什么事一起报上来,这样一出又一出的。还有完没完了?” 娥眉当即摸出星铃照办,联系过苗毅得到确认后,再次回禀:“牛有德说目前就差眼前这事和都统府选址建府的事了,解决了这两件事情暂时也就没什么大事了。” 都统府的事夏侯承宇是没办法了,牵扯到月行宫青主不肯松口,不过这抽税的事青主倒是答应了。当然也是费了夏侯承宇不少的口舌求来的。夏侯承宇也明白一群人马修为高俸禄底的窘境,担心这种状况难以持久会出乱子,手上好不容易有了一支人马,不管自己是不是受到了夏侯家的摆布,她都不想轻易放弃。 为此,她的确是硬着头皮出了大力的。 青主答应归答应了,不过这事他不会明着发声,既然你夏侯承宇非要这样干,那就让你夏侯承宇自己以天牝宫的名义去做。出了事要负责任,同时还嘲讽了一句,“你手下这猴崽子还真行呐,才刚上任,立马就坐地发财啊,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如此卖力?” 天翁府邸,禁园,卫枢入内目光四处一扫。看到了负手在园中慢慢步行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的夏侯拓,快步过去禀报消息。 “星海盟?牛有德联系上了星海盟?”夏侯拓停步愕然。“他想干什么?” 卫枢道:“六爷那边接到了星海盟盟主楚安天的禀报,说是牛有德的手下徐堂然找到了他,想和楚安天合伙做买卖,六爷想问问老爷的意思,答应还是不答应?” 夏侯拓问:“怎么个合作法?” 卫枢:“星海盟出人力,徐堂然以官方的身份护航。估计是要做点见不得人的勾当。” 夏侯拓嘿嘿道:“这牛有德胃口还真不小啊,这边要扼住幽泉入口抽税,那边还要干点黑活。” 卫枢:“也能理解,手下十万彩莲以上的修士,品级又低。想喂饱那一张张嘴靠俸禄是笑话,肯定要四处捞钱来养。” 夏侯拓继续负手前行,默默思考一阵后,点了下头,“通知老六那边,让星海盟答应下来,看看这牛有德究竟想搞什么鬼。” “是!”卫枢应下。 而得到上面同意的苗毅立刻召集相关人员来布置收税的事,至于建府之事他暂时放在了一边,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再去找月行宫的麻烦,既然月行宫不配合,他也懒得客气,管你背景复杂不复杂,幽冥之地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地方落脚不找你找谁? 扼守幽泉入口收税的消息一公布后,整个都统府上下振奋,有财路了。 召集一群人商议后拟定了计划,立刻派人在整个鬼市到处张榜发出告示,宣示即日起幽泉正式被幽冥都统府给控制了,进入狩猎者统统交买路钱,不交钱的一律不让过,禁制在幽泉外面黑吃黑,一旦发现杀无赦! 此消息一公布,在鬼市掀起轩然大波,很快闹得天下皆知,牛有德又出名了,这次不是什么好名声,骂的多。 苗毅不管那些,守着宝地看别人在自己地盘上发财自己的人马却喝西北风,有这样的道理吗? 若不是不愿招惹信义阁,他能直接派人控制进入幽冥之地的星门,连来鬼市的人都要抽税。 驻扎在荡阴山的都统府大军大部分开始开拔,直接开赴幽泉入口一带清剿,说是清剿,其实和抢劫没什么区别,躲在幽泉外面鬼鬼祟祟的人一旦发现了,立刻连人带东西一起抢,身上的财物充公,人嘛,抓了后炼成结丹,反抗者杀! 如此铁血霹雳手段,幽泉外面那些惯常黑吃黑的人,死的死,逃的逃,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将幽泉外围给整顿的干干净净,大批人马开始分点驻扎,彻底控制住了幽泉入口,设置了一个地点安排了人手专门用来收税。 那边好了,鬼市这边立刻再次张榜发出告示,幽泉入口一带的不轨人员已经被幽冥都统府给肃清,前去幽泉狩猎者只要交了税,可安心进出幽泉。 多少年的规矩了,突然变了,引起的反响可想而知,然而如今四军内部的整顿已经是风波不断,四军对幽冥之地的动静也只是保持关注,不愿在这个时候再弄出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来,加之幽泉那边对自己利益又没什么影响,朝堂上倒是没什么动静。只要朝堂上没动静。修行界的一些反响根本没什么用。 这也是苗毅沉寂快速控制幽泉的入口的原因,拖到以后的话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天牝宫关注此事的夏侯承宇见没什么风波,可谓松了口气,发现是自己想多了,还是牛有德看的明白,将来的确是自己一大助力。 “大人。外面有人求见,说是您的朋友,说姓广。” 苗毅正和徐堂然说着话朝议事大殿去,途中突然有守卫来报,递出了一块玉牒。 “广…”苗毅愣一下,旋即反应了过来,不会真是那女人来了吧?拿了玉牒到手,发现里面打着一枚法印,他迅速摸出一只星铃来做对比。不出所料,和广媚儿的法印对上了。 苗毅皱了皱眉,对徐堂然说,“你先过去,让他们先等一等。” “是!”徐堂然拱手,随后快步而去。 苗毅犹豫了一下,如果真是广媚儿来了,人家那身份地位。倒是不便托大,想了想还是亲自去迎接。 鬼市总镇府。几个人被拦在了外面,为首一瘦弱汉子正到处东张西望,眼中满是好奇神色,忽见到院子里的苗毅出现,立刻挥手喊了声,“牛大哥。” 声音是女人的声音。苗毅一听,暗暗苦笑,还真是这女人,挥手示意放人进来。 女扮男装的广媚儿立刻对身后几人吩咐了几句什么,那几名明显是护卫的人倒也放心。直接就转身走了,貌似一点也不担心广媚儿在鬼市总镇府内的安全。 广媚儿快步入内,站在了苗毅面前,唰一声撕掉了脸上的易容装扮,露出了那张妩媚俏脸,看着苗毅笑。 苗毅上下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平平的胸脯。 广媚儿顿时俏脸一红,易容嘛,不想让人家看出自己是女人,稍微束了下胸。 苗毅拱手道:“见过郡主。” 广媚儿顿时一本正经拱手道:“见过都统大人。”放下手后,反问,“朋友之间需要这么客气吗?” 苗毅呵呵一笑,“你怎么来了?” 广媚儿:“怎么?不欢迎么?” “呵呵,请!”苗毅转身伸手相请。 “听说这里原本是地藏寺,后来那群大和尚被你给坑了,换成了总镇府?”入内东张西望一脸好奇的广媚儿问道。 苗毅笑而不答,途中摸出了星铃联系联系云知秋,让到客厅来一趟。 不一会儿环佩叮当的云知秋领着千儿来到,云知秋同样行礼拜见:“见过郡主。” “不必客气,我和牛大哥是朋友,叫我媚儿吧。”广媚儿显得有几分不太自在了,不过目光却是盯着云知秋打量个不停,很想知道这女人对牛有德为何能有那么大的诱惑。 “呵呵,媚儿,我那边还有点公务要处理,先失陪一下。”把广媚儿交给云知秋后,苗毅拱了拱手便走了。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就叫你妹妹了。” 稍作观察的云知秋主动拉了广媚儿的手到一旁坐。 云知秋察言观色、人际交往是很有一套的,很快就化解广媚儿的不自在,两人很熟络地在那有说有笑起来。 议事大殿内,徐堂然正在和两人聊天,一个叫元公,一个叫莫信雄,两人都是化莲境界的高手。 苗毅一进来,三人立刻站好拱手:“大人!” 苗毅走到上位坐下,目光在元公脸上稍作顿停,看到这张脸他就有点相信是夏侯家的种了,因为长的的确不怎么样,虽然边上的莫信雄也长的不怎么样。 目光挪到莫信雄脸上也顿了顿,方开口道:“二位,召你们来的目的想必徐堂然刚才已经跟你们说了吧。” 两人点头。 苗毅:“咱们这边的十万人马靠俸禄是过不下去的,原因就不用我多说了,虽然现在开通了幽泉的财路,可那并不保险,现在四军内部整顿无暇顾及我们,以后是个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当广开财路。徐副都统在外面已经找到了点路子,你二人务必全力配合他,全力保障他的安全,他若有什么意外。我拿你们两个是问!当然,也不会让你们空着手去,调拨一千精兵给你们,另拨一千张破法弓。” 徐堂然面带微笑,心中其实也有几分无奈,因为从今天开始。他基本上就要经常在外面跑了,苗毅把到外面谋财的事交给了他负责,谋财也就算了,还把一个吓人的家伙安排给了自己。可他没办法拒绝,这也算是对他的信任了,加之又将自己推上了副都统的位置。 元公貌似有几分担忧,“大人,咱们好歹也是天庭人马,偷偷摸摸跑出去做买卖。还是做些见不得光的买卖,这样做真的合适吗?” 苗毅:“有什么不合适的?天庭那些大臣哪家没点见不得光的买卖,你看看鬼市,谁不知道是夏侯家的,夏侯家专干见不得光的事情,咱们为什么不能干。” 莫信雄皱眉道:“大人,我有一事不解,为什么不找别人。要找我们两个?” 元公目光一抬,悄悄观察着苗毅的反应。 苗毅指了指二人。“因为你们两个被贬的时间够久,认识你们的人不多;其次你们两个的修为在化莲境界中算比较高的,我这边不好派多了高手出去,只能是派两个比较好的;再则,你们两个长的不好看,不起眼。不容易惹人关注。” 这理由…徐堂然神情抽搐了一下,也亏大人想的出来。 元公和莫信雄相视无语,前面两个理由也就罢了,最后一条长的不好看,实在是。大人这话说的还真够直接的,简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瞅了瞅二人的反应,苗毅脸一沉,淡漠道:“怎么?莫非你们不愿去?” 两人相视一眼,一起拱手道:“愿遵大人调遣。” 苗毅站了起来,“好!就这么定了。你们记住,你们的目的就是赚钱,想尽办法为幽冥都统府开拓财路,赚的钱越多,你们的功劳就越大,大家分到的你们赚来的辛苦钱越多,提拔的时候我也好偏向你们,到时候大家也没什么话说。反之,有奖自然也有罚。当然,我对徐副都统的能力还是有信心的,所以你们二人务必全力配合!” “是!”两人应下。 “有什么问题随时和我这边联系,出了事有我担着。”苗毅扔下话,背个手走了。 “走吧,收拾一下准备出发吧。”徐堂然乐呵呵扔下话也走了。 剩下屋内两人面面相觑,最后齐摇头叹了声。 天翁府邸,禁园,夏侯拓依然在他最喜欢的擎天大树下打盹。 快步而来的卫枢走近后放轻了脚步,俯身靠近道:“老爷,六爷那边传来消息,他那边遇上了点麻烦。” 夏侯拓霍然睁开双眼,偏头看来,“什么麻烦?” “牛有德派了六爷随徐堂然去外面干黑活为幽冥都统府开拓财路……”卫枢将大概的情况讲了下。 夏侯拓猛然坐了起来,眯眼道:“老六是不是暴露了?” 卫枢摇头:“据六爷自己的判断,应该是没暴露,去的不止他一个,还有一个叫莫信雄的,修为和他差不多,另外还给他们配了一千精兵。” “莫信雄?”夏侯拓目光急闪,慢慢站了起来,“就算有个莫信雄,牛有德手下三十个法力无边境界的高手,为何偏偏就点中了老六,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卫枢叹了声,“据六爷说,是原因的,牛有德安排他们两个去也的确合情合理,甚至是考虑周详。” “周详?”夏侯拓狐疑道:“周详在哪里?” 卫枢:“牛有德点中六爷他们两个,首先是因为他们两个被贬的时间够久,出去干黑活的话,外面认识他们的人不多。其次牛有德不好派太多的化莲高手出去,青月和龙信自然不可能派去干这事,而六爷他们两个在化莲境界中算实力高一点的。还有就是…” 细听着,且在细细思考的夏侯拓斜睨,“还有什么?有什么不好说的?” 卫枢有些尴尬道:“牛有德说六爷他们两个长的不好看,不起眼,不容易惹人关注。” “……”夏侯拓凝噎无语,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一点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夏侯家的确没一个长的好看,只是长的不好看就要被派去干黑活,未免也…他脸颊狠狠抽搐了一下。(。) 第一七五三章 天子诞生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卫枢:“牛有德点中六爷他们两个,首先是因为他们两个被贬的时间够久,出去干黑活的话,外面认识他们的人不多。其次牛有德不好派太多的化莲高手出去,青月和龙信自然不可能派去干这事,而六爷他们两个在化莲境界中算实力高一点的。还有就是…” 细听着,且在细细思考的夏侯拓斜睨,“还有什么?有什么不好说的?” 卫枢有些尴尬道:“牛有德说六爷他们两个长的不好看,不起眼,不容易惹人关注。” “……”夏侯拓凝噎无语,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一点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夏侯家的确没一个长的好看,只是长的不好看就要被派去干黑活,未免也…他脸颊狠狠抽搐了一下。 不管话难不难听,至少有道理,长的好看的肯定容易引人注目。 尤其是第一点,贬为山神、土地的时间越久自然也就低调的越久,外面认识的人自然也就不多,的确更适合派出去干黑活。 有这两点理由就足够了,夏侯拓也没话说,不过夏侯拓依然耿耿于怀,原来长的不好看也是一种过错。 整个夏侯家有点令人遗憾,子孙众多却找不出一个长的好看点的,连送给天帝、扶为天后的都是个笑话。 更令人无语的是,为夏侯家控制帮派势力的老六潜隐多年,一冒头居然就因为长的不好看坏了原有的计划。 老六在土地的位置上的确呆的太久了点,不说其他原因,一直在土地的位置上。修为进度和收入迟早会引人怀疑,所以一直在找转型洗白的机会,鬼市总镇府招人开始并未列入老六转型洗白的计划中,因为老六的修为稍微高了点,直到青月、龙信的出现,才让他打消了疑虑。果断命老六投靠趁机转型,不但可以安插牛有德身边做卧底,还可以摸一摸招人是怎么回事,结果发现果然有猫腻,有一股势力在暗中帮牛有德排查应征对象。 谁想老六刚投靠过去还没站稳脚就因为长的不好看之类的理由被派去干黑活了,堂堂夏侯家地下势力的掌权人之一居然被派出去干这事… 默然许久的夏侯拓喟叹一声,“通知老六小心点,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被点上了就要抱着谨慎怀疑的态度。” “是!”卫枢应下。 天元星天街。东城门外已经被封锁。 城内,不少人看着被封锁的东城区窃窃私语议论,议论好好的封锁城门干嘛,都在互相询问出了什么事。 城外,天兵天将林立,天街大统领伏青负手在前来回走动着。 “大统领,来了。”突然有人指着空中喊了声。 伏青抬头看去,只见一群人影从天而降。很快逼近,上千人哗啦降落。全部是便装,大多是易容过的,只有前面二人没有易容,徐堂然和雪玲珑。 伏青快步上前,拱手行礼道:“见过徐副都统。” “哎呀!”笑容可掬的徐堂然赶紧上前,双手扶了一把。“伏兄,你我之间何必这么客气。” 伏青又朝雪玲珑拱手道:“见过夫人。” 雪玲珑一脸笑脸点头示意。 “请!”伏青伸手,亲自引路。 行进中看了看门口左右的天兵天将,徐堂然又叹道:“伏兄弄这么大阵仗,太客气了。” 伏青和徐堂然在前面有说有笑地进了城。雪玲珑随行在徐堂然身边,后面千人随行。 一群人一进城,立马有眼尖的商铺掌柜认出了徐堂然,应该说有不少人认出了是徐堂然,天街的客人是来往不断的,经营商铺的人却不会老是换人,而徐堂然是在东城区呆了不少年的,自然有许多人认识。 走入城的徐堂然目光左右一扫,也看到了一些熟面孔,知道应该有不少人认出了自己。 “春花秋月楼略备薄酒为副大都统贤伉俪接风洗尘。”伏青再次伸手相请,示意可以直接飞过去。 “伏兄太客气了,你我兄弟相称便可。”徐堂然客气一声,又一脸感慨的模样着前方,“我对这天街是有感情的,好多年没来了,不如先走一走,看一看如何?” 伏青笑道:“可以理解,徐副都统毕竟是这里走出去的。” 徐堂然又问一旁的雪玲珑,“夫人意下如何。” “是!”雪玲珑笑着点头。 跟在后面的元公和莫信雄相视一眼,很是无语,都统大人让咱们干黑活,这家伙却带着我们公然逛天街,生怕别人不认识咱们似的,有毛病吧,幸好咱们都易容了。 “掌柜的,那人是谁啊,竟然是天街大统亲自陪同。” 看着一行从门口走过,一间商铺门口的伙计一脸惊奇地问身旁的掌柜。 掌柜的一脸感慨摇头道:“徐堂然,曾经在东城区这边做过偏将,当年我还跟他打过交道的。” 伙计惊讶道:“他就是最近新建幽冥都统府的那个副都统徐堂然?” 掌柜的点了点头:“说起来,伏大统领当年接任大统领位置的时候,这徐堂然还是个统领,如今一晃多年,伏大统领还是那个伏大统领,徐统领却已经不是那个徐统领了,已经是副都统了。这人呐,人跟人真是没办法比啊!” 另一间商铺的楼上窗户推开,两颗脑袋朝外面街道探望,一人手上还拿着一只星铃,“还真是徐堂然啊!” 另一人,“是他,当年老是来咱们这里混吃混合不给钱,不会有错。” 前者:“听说他已经是幽冥都统府的副都统了。” 后者:“天庭建立以来,从天元星天街走出去的能爬到这个位置上的人屈指可数啊。” 前者:“这马屁精不是什么好人,可是没办法。谁叫他抱紧了牛有德的大腿,这爬升的速度快的跟什么一样。” 后者:“甭管人家是不是马屁精,反正人家就是跟对人了,当年跟他一样在天街做偏将的,有人还在做偏将,譬如那个孙辽孙偏将。当年和徐堂然喝酒的时候还掀过桌子,后来要不是及时投靠了伏青的心腹只怕连偏将的位置都保不住,可你看看人家徐堂然,都已经快成一方诸侯了,这也是本事。” 一家青楼内,一群女人正在排舞,一手拿着团扇、一手拿着星铃的妈妈突然跑了进来,惊叫道:“女儿们,快来看看。雪玲珑来了,当年天街的头牌雪玲珑和她丈夫徐堂然来了。” 雪玲珑和徐堂然在青楼这个行当来说,可真是一段佳话,当年雪玲珑嫁人的人时候,整个天街这个行当的女人都自发上街为雪玲珑扫街洗地呢。 “哇!”一群女人弄清怎么回事后,纷纷一声尖叫,纷纷冲出排舞的厅堂,冲到临街道的窗户前推开窗户往外看。果然看到了一群天兵天将开路、两旁街道挤满人的街头有一对男女走来。 “快看快看,是他们。是他们,那个女的就是雪玲珑,边上的就是徐堂然。” “哇!伏大统领亲自陪同啊!” “那还用说,你没听说么,徐大人如今已是幽冥副都统了,比伏大统领的级别高了不止一点点。上官来临,下官自然要陪同。” “啧啧,照徐大人这个爬升速度,成为一方诸侯要不了多久。” “现在已经和一方诸侯差不多了。” “来了,来了。到楼下了。” “哇,雪玲珑好漂亮啊!副都统夫人啊!” “哇,徐大人果然是气度不凡,长的比一般男人耐看多了。”这话让徐堂然听到了的话,不知会做何感想。 “听说雪玲珑当年还不愿嫁给徐大人,是徐大人强抢的,只怕她自己当年也想不到会成为副都统夫人,命真好!” “我还听说徐大人至今连一个妾室都没纳过,独宠雪玲珑一个人,羡慕死人。” “看到徐大人身后那一群人没有?听说幽冥都统府的人就没有彩莲以下修为的,也就是说徐大人身后那一群护卫全部是彩莲以上的修为啊!” “让让,让让,姐姐们,让个位置让我也看一看嘛。”一个女人在几扇窗口跑来跑去却找不到位置,最后干脆转身飞奔下楼,到门口看去了。 一群女人挤在窗口叽叽喳喳个不停,眼睛发光,满眼的期待,对她们来说,今后的命运大多是可以预想到的,而作为前辈的雪玲珑和徐堂然是她们的一个梦想,美好的梦想。 街道上,徐堂然一路指指点点和伏青说笑着当年的往事,享受着街道两旁数不尽的羡慕眼光,而这也是他回来的目的,衣锦还乡,让当年看不起他的人看看。 雪玲珑也很享受街道两旁那数不清的羡慕眼光,也看到了楼上曾经的同行们,想起了当年出嫁的那一天,那群跟在后面扫地洗街的同行们,心中感慨万分。 跟在后面的元公和莫信雄等人渐渐看出来了,感情徐堂然这家伙是在衣锦还乡显摆啊! 陪同在徐堂然身边的伏青一脸笑意,心中却满是晦涩,按理说自己一帮人和老五的关系才是最亲近的,却在兄弟几个当年的慎重选择下和老五分道扬镳了,如今老五已是一方诸侯,自己还在原地踏步,连边上这个马屁精居然都混成了副都统,听说后去投奔的慕容星华也成了副总镇,让人情何以堪呐! 春花秋月楼已经被清场,一行游街而来,湖心亭台楼阁内,徐堂然夫妇高坐在上,美酒佳肴歌舞助兴自是不说,那些曾经与徐堂然有间隙的,或看徐堂然不顺眼的,不管心里是什么想法,表面上全部一个个老老实实说着恭维话客客气气敬酒。 徐堂然今天很尽兴,心情说不出的好。 他也没有在天街久留,只逗留了一天一夜,次日便率领人马离开了,雪玲珑没有带走,让人护送回了鬼市,这次只是带雪玲珑衣锦还乡出来风光一下,他还需要雪玲珑在鬼市那边陪云知秋。 至于身在鬼市的广媚儿,自抵达当日见过苗毅一面后,后面就再也没有见过,全程由云知秋陪同游玩,已经是和云知秋姐妹相称。苗毅首先是有意回避,其次是真的很忙。 迟迟不见苗毅露面,云知秋也表示不知道苗毅什么时候才会有空,广媚儿最终告辞。 离开时,云知秋亲自相送,广媚儿的随行护卫又出现在了门口。 获悉广媚儿走了,次日苗毅也从幽泉那边返回了,见到云知秋便问:“广媚儿可有提龙信的事?” 端了茶盏放他面前的云知秋摇头,“只字未提。” “只字未提?”苗毅一愣,“总不会是真的跑来玩的吧?” 云知秋上下打量着他,那眼神怪怪的,看的苗毅浑身不自在。 一年后,幽冥都统府仍然没有着落,不过都统府上下人马却是精神头不错,俸禄虽然不多,可守着幽泉坐地发财,那收入着实让人没话说。 期间苗毅返回了一趟小世界,将小世界的人马几乎悉数带回了炼狱。 转眼又是五年后,天宫报喜,天下同贺,天后夏侯承宇腹中孕育的灵胎终于生了下来。 天帝有子,大赦天下! 天后夏侯承宇趁机再次开口相求,为幽冥都统府求一块建府立足之地。 怀中抱着婴儿的青主没有答应,不过却看着怀中婴儿沉默了许久。 随后,月行宫那边有人突然拜访苗毅,月行宫主动答应在苗毅,愿在乙月星主动画出一块地盘给幽冥都统府建府立足。 苗毅却无暇去看,命杨召青带人去接收地盘,自己则带了一队人马赶赴御园。 天后有喜,生下了天子,苗毅身为天牝宫的直属属下,备了厚礼前去探望。 事先得到了天牝宫的允许,这次进入御园很顺利,随行百余人马皆在御园安顿下来后,等候喜宴期间,苗毅带着飞红到了绿央园拜会绿婆婆。 在绿央园小住了几日,天子在离宫的满月喜宴开摆,整个离宫甚至是整个御园都被装点的前所未有的喜气洋洋。 群臣来贺,作为天后直属属下的苗毅有幸再次进入离宫参加宴会。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一七五四章 天后召见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不管怎么说,寇凌虚都还挂着一个‘义父’的名头,喜宴开始前,获悉寇家人来了,苗毅前往寇家别院拜见。 寇家上下看到他,笑容都有些牵强,是那种不打招呼显得有些失礼、打招呼又担心会不会有什么不妥的感觉,就算是当年关系比较亲近的寇文蓝,此时再见都显得很有距离感。 别人怎么想的苗毅不管,反正苗毅见到认识的都主动先打招呼。 下面人心里没底,见到寇铮那一级的以后,方见态度比较好一点的,因为这一级都是心里有底的人。 撞见寇家三兄弟时,苗毅主动拱手道:“大哥、二哥、三哥。”又朝一旁的寇家其他人拱手环示一圈,目光无意中和隋楚楚那带着怨恨的目光碰了一下,又扫了眼隋楚楚挺着的大肚子。 寇勉点头笑道:“来了。” 寇勤却一脸讥讽地来了一句,“吃里扒外的东西。”看向一旁说的,看似不知道在说谁,其实谁都知道是在说谁。 他这话一出,边上的寇家子弟就更不好拿捏分寸了。 “老二!”寇铮喝斥一声,旋即挥手让领着苗毅来的下人退下了,随后主动请了苗毅去一旁谈话。 跟随的苗毅淡淡瞥了眼一脸阴阳怪气的寇勤,什么都没说,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与之擦肩而过,还能听到寇勤在后面的一声冷哼。 “你二哥就那德性。别往心里去,你那边还好吧。”两人走到一旁后。寇铮又主动关心了一下。 苗毅知道是表面工夫,也客气回道:“还好。” 寇铮:“听说都统府还没找到开府立足的地方?” 苗毅:“来之前月行宫那边已经松口了,此来顺便要奏报天牝宫,就等天庭同意了。” “哦!”寇铮略显惊讶道:“月行宫同意了?” “是的。”苗毅点了点头。 “那就好。”寇铮微微颔首,心里却有些嘀咕,寇家的各种消息渠道对这事竟一点也没风闻。 二人聊了一阵,说到喜宴的事,寇铮特意关心道:“你来离宫这种场合处境尴尬,天牝宫安排座位没有?没有的话。回头喜宴上一家人坐一起吧,这回别再闹事了,否则不会有人再给你机会,上回是被你取了巧。” “是!”苗毅客气应下。 随后寇铮招了寇勉过来,让寇勉回头在喜宴上关照苗毅,寇勉自是笑着应下,为什么不交代给老二寇勤大家心知肚明,从当年考核时因为苗毅的关系令寇文黄失去了进出三本堂的资格后,寇勤一直对苗毅耿耿于怀。 随着离宫一声钟鸣。寇家上下召集齐了人员一起出发。 抵达离宫门口时,已经有各大臣领着家眷来到,纷纷在门口呈上贺礼。 苗毅也不例外,不过从呈上贺礼进入离宫的那一刻开始。苗毅就在各种若有若无瞟来目光的注视下。 他是跟在寇家后面进宫的,喜宴开始前寇铮脱离了寇家,去了只有位列朝堂大臣才能进的主宴大殿内。 还没正式入席前。各家人互相来往打招呼,苗毅一个人独自站在一旁。没人理会,也没人招惹他。有过当年寿宴上嬴无缺事件的前车之鉴,连个跟他搭话的都没有,甚至是看到他走来都主动避开一点,不给他找茬的机会,现在四军内部不稳定,不是不得已的话,没人愿意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苗毅东张西望时无意中看到横躺在大殿上的一条金色巨龙,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那条巨龙的眼眸在看着他。 没多久有仙娥过来找到他,是天牝宫派来的,问他有没有座位,没有的话天牝宫那边会安排他坐到夏侯家那边去。 天牝宫显然也预估到了可能会出现的尴尬场面,令苗毅颇为意外,这个时候还能想到他,令他感受到了天后夏侯承宇对他的重视。事实上幽冥都统府搭起框架来时,自己上报的各种要求天牝宫大部分都同意了,他就已经感受到了天后夏侯承宇对他的支持力度很大,天子诞生的当口月行宫又主动找上门同意他在月行宫境内建府,也让他感觉到是借了天子的势。 种种迹象证明杨庆的话说的没错,虽然天后处境尴尬,在宫外又没有什么实权,可天后的身份和地位毕竟摆在那,获取天后的支持很重要。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苗毅知道自己也要大力支持天后,否则两人非亲非故天后没理由只奉献不求回报,尤其是天子的出生稳固了天后的地位。 苗毅说了自己和寇家人坐一起后,仙娥方点头离去,离去前传音留了话给苗毅:“宴席后都统大人勿急着离去,等候娘娘召见。” “是!”苗毅传音回之。 这一幕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虽不知谈了什么。 钟鸣声再起,来客纷纷入席,司仪官高唱之下,各种繁文缛节自是不提。 之后的宴席上各大臣家眷之间来往敬酒,苗毅几乎坐在这边没动,基本上也没人跟他来那套,寇勉会偶尔举杯化解他的尴尬,再就是寇玉那个整天没什么正事享清福的悠闲丈夫升暮雪不时会和苗毅举杯,笑容也是最真诚的一个。 对升暮雪,苗毅也是打过交道的,知道这人一向与人为善,在外不得罪人不摆寇家女婿的架子,在寇家内部也不站队,只交友不结仇,遇到麻烦退让一步。是个老好人,他与苗毅近乎一点倒显的很正常。没人会说他什么。 酒宴结束后,大家纷纷起身离去。要去游园,见苗毅没有离去的意思,升暮雪招呼道:“老四,一起走吧。” 叫老四的原因是寇家本就有三个女儿,云知秋那个义女自然就是排行老四,这是连襟之间的称呼。 苗毅朝内园方向努嘴示意了一下,传音道:“有命在身。” 升暮雪也朝内园方向看了眼,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再回头又对苗毅笑道:“那行。回幽冥前记得去我家坐一坐,你还没去过我家,去认认门也好。” 苗毅点头笑道:“好。” 升暮雪正儿八经道:“那就这样说定了,我在家等你。” “……”苗毅有些无语,他本是客气之言,谁知升暮雪却当真了,以前升暮雪不是没邀请过,都是客气一下就过去了的,现在被话堵上了。不好改口,只好点头道:“好!一定去。” 升暮雪笑道:“知道我家在哪吧?回头可别拿找不到路当借口。” “联系你就行,想必不会故意指条错路吧。”苗毅调侃一声,他对这家伙印象一直不错。没什么野心,待人又真诚,加之又没什么利益纠葛。尤其是在这种场合下还能周全他苗毅的面子,更加加深了苗毅对他的好感。 “呵呵。走了。”升暮雪拍了拍苗毅肩膀,转身离去。 苗毅拱手相送。 寇家离去的人群中。回头看了眼的寇勤对寇勉传音冷哼道:“老六家的就是个老好人、糊涂人。” 寇勉叹道:“既然知道还有什么好说的,暮雪又不争名夺利,他就那样的人,给权都不要只图自在的人,大家都知道,他和牛有德来往也没人会往心里去,不会牵连寇家,二哥,别多想了。” 这边刚散场不久,便有宫女前来,请了苗毅走,领了苗毅在一处园子里等候。 在园子里等候时,一只彩凤轻盈飘落在不远处的墙跺上,羽毛华丽,长劲回首间不时注视苗毅这边。 苗毅也不时打量,有过上次的凤凰劫,他是不敢再去上前招惹了。 在此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才有宫女过来再次请他跟她走。 这次真正是进了内园,转过奇花异景,前方亭台楼阁间到处是绝色佳人谈笑,都是宫中妃子,有一群妃子众星捧月帮,当中的战如意鹤立鸡群。 苗毅目光稍一打量,便放底了目光,知道这么多妃子在这里此地不宜到处乱看,他没看到战如意,心中却在嘀咕,这么多女人,青主应付的过来么? 这里突然出现个陌生男人,鲜有和外面男人接触机会的妃子们却是陆续注意到了他,战如意也看到了他,目光跟着他移动着。 “是牛有德吧,怎么来了这里?” “还能为什么,估计是那位召见呗,胆子也真够大的,敢往后宫招外面的男人。” “别乱嚼舌头,小心被人听见,那位如今有天子护体。” “天子生母也不能随意招外面男人进后宫吧,成何体统,不就是仗了夏侯家的势么。” “可能不是大家想的那样,陛下估计和那位在一起,否则那位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让外面的男人随意进来。” 站在战如意身边的几个妃子在那嘀嘀咕咕,话题中充满了对天后的浓浓醋意和嫉妒之情。 更多的人是讨论另一个话题,大多妃子都是在御园见过苗毅的,毕竟苗毅做过御园总镇,又在御田边站了那么多年。 “年纪轻轻就坐上了都统的位置,成了一方诸侯,只怕是满朝权贵的子弟中也没听说过吧,运气真好。” “运气?率领半支虎旗击溃百万精锐,名震天下,更在朝堂上翻云覆雨,这哪是靠运气能做到的,靠的都是本事。” “爬的真快,不知道能不能有位列朝堂的那一天。” “怕是够呛,幽冥之地的局限性太强,估计陛下也不会让天牝宫那边的权势太大。” ps. 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一七五五章 提前返回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对苗毅来说,他虽在御园当过总镇,可类似天庭后宫这样的地方一次都没有接触过,这还是头回来。 一路来到内园正宫,跟着宫女拾阶而上,等候在门口的娥眉领了苗毅进入殿内。 殿内青主怀中抱着一个白胖婴儿哄着,夏侯承宇在旁逗着婴儿,还有几名宫女在旁,入内一看的苗毅有些无语,没想到自己居然能有机会看到这种情况下的天帝和天后。 “小臣参见陛下,参见娘娘,参见天子。”苗毅行礼。 “免礼!”夏侯承宇伸手虚扶了一下。 青主看了看苗毅,又斜睨了眼夏侯承宇,双手将怀中婴儿递给了娥眉,“带天子到外面逛逛,你们都退下吧。” “是!”怀抱婴儿的娥眉和宫女们领命离去,只不过娥眉似乎有些不放心地扫了眼夏侯承宇和苗毅,可青主发话了,她也不敢抗旨。 没了其他人,青主转身坐在了主位上,挥了挥手,“你们谈你们的公事,朕在边上听听。”说罢端起了一旁的茶盏。 夏侯承宇欠身应下,面对牛有德,眼中的笑意难掩,问道:“牛有德,幽冥都统府那边的情况如何。” “情况尚好,十万大军谨遵娘娘旨意……”苗毅将大致情况进行了上报。 也不知道夏侯承宇懂不懂这些,反正一副听的很仔细的样子。坐主位上的青主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一副不关自己事的样子。 苗毅讲的差不多了。夏侯承宇又与之问答一阵,她其实根本不懂治军方面的东西。也只能是问些浮浅的问题。 也许是意识到了这方面,不知道再问些什么后,夏侯承宇又转身看向青主,“陛下可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 青主放下茶盏,起身负手,不疾不徐地走向了门口,“你下面的事情你自己处理,你们谈吧,朕去看看小孩。” 苗毅下意识左右瞟了瞟。心中小汗一把,青主走了后,这殿内可就剩他和天后了,和天后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合规矩啊! “……”夏侯承宇也明显一愣,不过却迅速看了四周一眼,快步上前,摸出两只星铃打下法印,又送到苗毅跟前,压着嗓门催促了一声。“快!” 正要回避的苗毅一怔,很快反应了过来,迅速在两只星铃上也打下了自己的法印。 夏侯承宇迅速收了一只,另一只塞入苗毅手中。神态间显然是有些紧张,“不要让本宫失望,你先回去吧。”说罢自己先快步离开了。出门喊了声,“陛下。等等臣妾。” 堂堂天后突然像做贼一样搞这么一出,完全出乎苗毅的预料。把苗毅搞的也有些紧张了,两人刚才手都互相碰到了,真要被人发现两人这样偷偷摸摸,搞不好要掉脑袋的。 他看了眼屋内,无心欣赏这里的奢华陈设,不敢逗留,也赶紧调头出去,刚好撞上快步而回的娥眉。 娥眉以警惕的目光上下看了看他,随后挥手招了名宫娥来,让其带苗毅出宫。 一直到走出离宫也不见其他动静,苗毅这才缓了一口气,差点吓出一身冷汗来,这玩意感觉比拼命还令人后怕,那可是堂堂天后啊!一旦出事的话,他在这里跑都跑不掉。 青主的眼皮子底下,天后居然敢玩这么一出,真正是把苗毅给吓一跳,不过也由此体会到了天后的难处,对那日与杨庆联系时所说的越发有了深刻体会。 御园游玩和后面的庆宴苗毅也没心思再参加了,先去绿央园接了飞红,拜别了绿婆婆,再去与青月等人会合。 见到青月时,发现青月和一个女扮男装的妇人对坐在亭子里,也说不上怎么装扮,就是男人穿戴而已。尽管是男人穿戴模样,可这妇人的容貌初一眼看去仍给人惊艳感。 见到苗毅大步走来,青月起身,以从未有过的恭敬态度拱手行礼,“大人!”有做给边上人看的嫌疑。 那女扮男装的妇人也跟着站了起来,盯着苗毅上下打量。 苗毅也打量了一下她,问道:“这位是?” 妇人主动笑答道:“昊天王府管家苏韵。” “哦!”苗毅笑着拱手道:“久仰大名,没打扰二位谈话吧?” 苏韵笑着摇头,青月问道:“大人有事?” 苗毅:“参加这种庆宴,朋友少仇人多,心意到了就行,回去吧。” 苏韵笑道:“既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昊天王十分欣赏牛都统,牛都统有空的话,不妨到昊天王府一坐。” “好说!”苗毅点头。 “告辞。”苏韵点头示意一声,又眼神复杂地看青月道:“不妨再好好考虑一下。” “没必要再考虑了。”青月淡定道。 苏韵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待人消失后,苗毅问道:“什么情况?” 青月:“还能是什么情况,还不是劝我回去,为了表明诚意亲自找上门来了。” 苗毅呵呵一乐,“这女人对昊天王还真有够忠心的,灭门之仇都能放下。” 青月:“还是那句话,她一个人能放下没用。” 夏侯家别院内,喜宴之后的夏侯拓没有去参加游园,回到了别院休息,也许是年纪太大了,总喜欢躺在躺椅上打盹。 慢慢走近的卫枢却能分辨出他什么时候是真的睡着了,什么时候只是假寐,微微俯身。轻声道:“老爷,宫内传来消息。青主和娘娘召见了牛有德。” 闭着眼睛的夏侯拓嘟囔了一声,“有什么异常吗?” “有。娘娘和牛有德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接触过,娥眉担心两人可能会趁人不备重新建立了联系……”卫枢将详细情况禀报后,问道:“要不要想办法搜查一下?” 夏侯拓默了一会儿,最终慢吞吞道:“算了,这是青主在有意给承宇那丫头创造机会,不管有没有重新建立联系,就算是有,我们干涉也没用了,青主有心插手的话。可以给承宇创造各种各样的机会,咱们是防不住的。让他们一个宫外一个宫内的折腾吧,承宇翻不起浪来,我倒要看看牛有德背后的人物究竟想搞什么鬼,让他们有点动作也好,不然老六那边我不踏实。” 卫枢明白了,点了点头退下。 离开御园前,苗毅联系了升暮雪,要兑现之前答应的承诺。去他家里认认门。 正在游园的升暮雪倒是被他搞的难办了,天子诞生,庆贺三天,这庆会还没结束。寇家的人都没走,他不便一个人搞特殊提前退场,他不像苗毅的身份特殊能随时离去。 最后两人只好约好下次再会。 苗毅率领人马离开了御园迅速返回幽冥之地。 见到苗毅提前回来了。云知秋也有点讶异,问他怎么了。苗毅将大概情况讲了下。 待云知秋离开后,独自静坐在屋内的苗毅方拿出星铃招了杨召青过来。 “大人!”进了屋内的杨召青见礼。 苗毅问道:“东西呢?” 杨召青拿出了一只储物戒。放在了苗毅跟前的案上,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反正就是苗毅在御园期间传讯给他,让他跟一个人碰头接收了一样东西。 苗毅拿起储物戒问道:“来人没说什么?” 杨召青:“什么也没说,给了属下东西后就离开了。” 苗毅微微点头,示意他退下后,屋里没了其他人方取出了储物戒里面的东西,一颗冰魄捻在指尖翻看,冰魄中间有一点殷红。东西是玉面佛玉罗刹命人送来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十年前玉罗刹在他体内种下天魔血后所谓的压制物,冰魄里封存的是玉罗刹的一滴精血,说好了每十年会送来一次,果然守信。 翻看着手中的冰魄,这滴精血他是用不上了,可玉罗刹对他来说仍是个巨大的威胁,目前幽冥之地的局势是安稳了下来,现在最大的威胁就是这个玉罗刹了。 玉罗刹的事情暂时放在一边,有威胁也是数百年后的事情,眼前重要的是幽冥都统府建府,月行宫答应的地盘已经圈定了。 月行宫境内有十颗星球,分别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其中前面六颗都宜居,环境最好的就是甲月星,档次逐次递减,月行宫主殿自然是坐落在环境最好的甲月星,答应划拨给幽冥都统府的地盘在乙月星,可见月行宫还算人道。 尽管建府的地盘杨召青已经挑好了地方,苗毅还是免不了要去一看究竟,确切地说是先带着大部分人直接先转移了,鬼市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真的是呆腻了。鬼市总镇府内留了个百人看家,每年会轮流换人,主要目的还是打听消息,只要不是鬼市发生了什么大事都不知情就行,至于鬼市的安全不是都统府能管的,出了事也轮不到他来负责。 一行人从星空深处而来,冲破气障,领路的杨召青指着下方的蔚蓝大海上的一块大陆告知,这四面环海的大陆就是月行宫划给都统府的地盘,幅员上下左右的尽头距离都差不多有近千里,划给的地域还算是辽阔的,而且环四面陆地边缘的一百里海域也划给了都统府。但也仅此而已,都统府的人不得在这颗星球上到处乱闯,进出也只能是在这块区域直上直下,一旦违背,月行宫立马会将他们给驱逐处境,地盘只是借给都统府用的,不是易主! ps. 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一七五六章 风平浪静 建府的地点杨召青已经选好了,是这块大陆环境最好的地方,有高山、草地、花谷、清泉、飞瀑、湖泊,本是月行宫一位弟子的修行之地,就等苗毅来拍板了。 众人先看了看这里的环境后,再巡游整块大陆,发现的确没有比这里更好的环境了。至于其他地方还有没有更好的地方,有也没用,月行宫限制了范围,其他地方不会给你占。 再次返回这里,落在山巅,苗毅点头道:“就这里了,即刻召集能工巧匠开工吧。” “是!”杨召青拱手领命。 修行界有专门干建造行当的,只要出的起钱,想建造成什么样的都没问题。 数月之后,一座美轮美奂气势宏伟的宫殿屹立在了山巅之上,城门上五个大字:幽冥都统府。 四周起伏的山峦间,刀削斧凿声仍在叮叮当当,一座座园子根据地形分布,仍在建中的,是大军的分布落脚点。 “怎么样?还满意吗?” 一天傍晚,陪着苗毅登上观景台的云知秋挥袖指了指宫内的亭台楼阁笑吟吟问道。 苗毅笑着点了点头,这事他根本没操什么心,都是由云知秋去处理的,女人对布置自己的家也似乎格外有兴趣,特意跑到天街买了不少的东西来布置。 至于苗毅自己则数度尝试和月行宫联系,谁知人家完全是一副和你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 幽冥都统府彻底建造完工后,苗毅也渐渐将主要精力放在了修炼上,除了一些例行的事情要处理。几乎不再露面。 目前也基本上不会有什么事情,总体大的局势是对他有利的。四军内部的整顿不是短期内说好就能好的,这种将产生深远后果的事情已经引起了内部的一些反扑。关系到身家性命没人拼命才怪了,加之青主又不时出手给四大天王添乱,四军那边根本无暇顾及他苗毅这边。 幽冥之地也没什么事情,十万大军掐着幽泉那条财路,不说肥的流油,也算是能吃个饱。天牝宫那边得到的好处也是巨大的,幽冥都统府收来的税不可能独吞,税嘛,自然是自己留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要上缴的。 而苗毅目前的情况下,能达到目前的局面已经饱和,再去贪图什么高位也不现实,他个人的实力太低了,不会主动去惹麻烦,在暂时没有了外部威胁又有了充足财力的情况下,只能是********修炼。 苗毅修炼已经放弃了使用仙元丹,再次用回了愿力珠,更节约修炼资源不说。效率更高,而上面下发的俸禄本就是愿力珠,十万大军的愿力珠全部被苗毅装进了自己的口袋使用,采购了等同的仙元丹下发。下面人乐意,他苗毅也暗中得实惠。 云知秋、千儿、雪儿也跟着占了大便宜,苗毅使用愿力珠修炼时的群聚效应非同小可。苗毅一个人的修炼所需愿力珠几乎能同时满足另两个人,刚好他们四个也不能全部闷在静室修炼。总得有一个人在外面传话递话之类的。基本上就是千儿、雪儿两个人轮流在外面当值一个月以普通的方式修炼,另一个则在静室内陪着云知秋和苗毅一起修炼。 在建造都统府时。云知秋就做了这方面的打算,修炼空间足够大。 而三人跟着苗毅一起修炼所带来的好处还远远不止是节省了修炼资源,最大的好处是不用再炼化什么东西,纯灵气放开了不停的吸收,那修行进度可想而知。甚至是比苗毅本人还省心省力,苗毅本人还要炼化愿力珠召唤灵气、还要控制灵气的聚集范围,而三个人女人可谓心无旁骛,什么都不需要担心,只需坐在纯纯的灵气中集中所有精神全力施法放开了吸收,修行进度可谓突飞猛进,比苗毅同级时的进度还快。 其实苗毅还可以带更多的人一起修炼,也能节省更多的修炼资源,只是有些事情实在是不得不留一手,有些事情注定不能有太多人知道。 一百年后,阎修终于正式回归了,苗毅露面见了一下。 高高的观景台上,扫视四周,苗毅笑着问了声,“招魂幡炼制的怎么样了?” 阎修回道:“算是初步练成了,但是离大成还远,凭属下目前的修为有些炼制方法还使不出来,需要等修为达到了一定的地步再说。” 苗毅点头,“嗯,那就趁着现在外部环境有利于我们,抓住这个机会安心修炼吧。” “是!”阎修应下。 苗毅:“燕北虹说了去哪吗?” 阎修摇头:“他没说,确认属下要回来后,他便走了,属下邀请他回来见大人,他拒绝了,他说他什么时候会来找大人,大人心里有数的。” 苗毅听懂了意思,燕北虹突破到法力无边境界的时候怕就是来找他帮忙的时候。 轻轻叹了声,扪心自问,真正意义上的朋友恐怕也只有燕北虹一个了,以前的朋友现在都成了属下,再说什么朋友连他自己都觉得虚伪,有了上下之分没办法再回到从前了,他现在做的事情关系到太多人的生死、关系到太多人的利益,也没办法因为一点所谓的朋友信任就敢轻易托付,反倒是燕北虹始终拒绝和他走一条道,双方保持着朋友应有的距离关系反而一直维持着。 他现在算是隐隐体会到了当年想成为修士时老白告诉他的话,这条路走到最后也许只剩下孤独。 老白为此再三确认,问他是否真的自愿走这条路,没有逼他。 除了燕北虹,还有个白凤凰,那妖精也不知道溜哪去了,完事后就跑人了,让他有事再联系她。而白凤凰的身份敏感,他也的确不好将其长期留在身边,被这妖精钻了空子。 难得出来一趟的苗毅去了飞红的院子,两个漂亮少女跟着一起出来见礼,飞红新收的侍女。 人是杨召青亲自去俗世找来的品性良好的孤儿,从小孩开始调教修炼的,这样做可以保证忠诚度,防止有人安插卧底。不但是飞红这里,林萍萍和雪玲珑那边也同样各帮忙找了两个,就连千儿、雪儿下面也各有了两个侍女。 毕竟到了千儿、雪儿两人这种地步,已经和苗毅的妾室没什么区别了,甚至地位更超然,再去干一般的杂活也没必要了,两人只贴身伺候苗毅和云知秋,其他的已经用不着两人动手了,交给了下面的四个丫头。 难得出关,一出关自然免不了与飞红恩爱,美人如玉,苗大官人可谓好好采撷放纵了一番。 而阎修回来后有一个好处,千儿和雪儿基本上解脱了出来,可以专心跟着苗毅一起修炼。传话、递话的事交给了阎修,阎修在外面修炼兼当护法守关。这种事不好交给杨召青去做,阎修没家眷独自一人长期守在这里没关系,杨召青还有自己的家眷,而都统府也的确需要一个总管,杨召青的头脑是最合适干这个的,阎修适合护法。 风平浪静,转眼又过去了七百年,这天的苗毅坐在浓郁灵气中掐指算了算时间,停止了愿力珠的炼化。 室内灵气很快被四人吸收了个干净,苗毅眉心的二品彩莲缓缓隐没。 早在两百年前,苗毅的修为就已经突破到了彩莲二品,每天炼化愿力珠的速度以仙元丹来计算的话达到了三千五百颗,而想突破到彩莲三品以仙元丹计所需差不多要十七亿多颗,也就是说突破到彩莲三品需要一千三百多年。 如今已经修炼了两百多年,预估还要一千一百多年才能突破三品。 见灵气消失了,云知秋、千儿、雪儿陆续睁开眼来,云知秋眉心的一品彩莲逐渐消失,她是十几年前才突破到彩莲境界的。千儿、雪儿的修为也是突飞猛进,也到了金莲九品。 苗毅扫了眼,暗暗感叹六大奇功果然是不凡,竟然有直追自己修炼进度的趋势。 事实上星火诀虽然颇有奇妙之处,可别人的功法进阶之后的修炼速度也不是吃素的,各有各的修行法门,没有永远原地踏步不前的道理,更何况是六大奇功。 云知秋看了眼灵气消失的室内,问道:“怎么了?” “你们三个的修行进度惊人呐。”苗毅摇头感叹一声。 三人相视一眼,云知秋笑吟吟道:“我们这是沾了你的光,什么都不用管,也不用做,只管放开了吸收,简直比事半功倍还事半功倍,否则哪能有此进度,若不是在你身边修炼的话,我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突破到彩莲境界,论正儿八经的修行进度比起你来差远了。” 四人是围坐的,苗毅站了起来,云知秋也站了起来问道:“要出关吗?” 苗毅道:“有点事情可能要出去几年。” 出去几年?云知秋奇怪道:“去哪?干什么?” 苗毅:“找玉罗刹有点事情。” 云知秋惊讶道:“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你找她干什么?” 苗毅:“我和她有个约定,现在还说不清楚,待见面再说。”他和玉罗刹之间的事情没告诉任何人,包括云知秋,此行隐瞒着不说也是怕云知秋担心,他这次注定是要冒险的。当然,也是有把握的,就看他能不能应对过来。 “几年?要这么久?”云知秋稍作迟疑,皱眉道:“你家老二那边的脱身时机怕是也要不了几年了,你准备怎么弄?” “你放心,我尽量在此之前赶回来想办法。”苗毅笑着宽慰道,事实上他此行就是准备解决这事,顺带把玉罗刹这个后患给解决掉。(。) 第一七五七章 约会玉罗刹 从当初突然接到七戒大师星铃传讯突兀冒出个‘妖僧南波’,他就一直在计算时间,后来被罚入荒古死地耽误了点时间,又在御园罚守御田一百年,实际上离他预估的八戒他们脱困时间只有八百来年。 他当初以南无门藏宝糊弄玉罗刹时,说是要九百年后才是合适的寻宝时间,实际上是给自己留了点余地,以防当年设定的计划有变好事先周旋,不至于被闹得措手不及。 其实对他来说,要除掉玉罗刹不是太难的事情,他手上掌握的实力对付整个罗刹门也许不容易,但要对付玉罗刹一个人不难,以寻宝为理由将玉罗刹诱入炼狱,炼狱那么多高手,只要玉罗刹进了炼狱,基本上就没了活命的机会。 可是他要利用玉罗刹救八戒,若不是八戒那混蛋,他也不用这么麻烦。 妖僧南波的封印之地起始点就在丁卯域那一带,尽管天庭有过一段时间的剧变,搜寻妖僧南波封印之地的人马都撤回了,如今四军内部整顿人马依旧未回,可近卫军的人马又返回了在继续搜寻,由此可见青主对妖僧南波封印地的重视程度。 说白了,就是他苗毅没把握避开天庭的搜寻人马,需要借玉罗刹的手来想办法。 云知秋有些担心道:“要不要带上青月他们?” “不用,和玉罗刹碰面的事情不宜让外人知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给自己找麻烦。”苗毅敷衍了过去。 他倒是想带上青月他们暗地里当帮手,可玉罗刹肯定会搜他的身。青月等人根本就藏不住,何况也的确是不宜让青月他们知情。 几人出关后。苗毅倒也没急着走,先和妻妾们好好快活放松了一下,才星铃联系玉罗刹,两人约好了见面的时间。 数日后,苗毅孤身一人悄悄易容离开了。 目送苗毅离去,云知秋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不对劲的来由就是因为苗毅不肯把事情说清楚,似乎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 难道私会情人去了?云知秋不免有这方面的想法。苗毅的尿性她又不是没领教过。 她还真没猜错,苗毅的确是先去私会情人去了,和玉罗刹见面前先约了皇甫君媃见面,其实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回一趟小世界去看秦薇薇,这也是云知秋催他去的,杨庆那边作用重大,秦薇薇那边不能冷待。而苗毅却屡屡趁这机会顺便去找皇甫君媃风流快活,这一对也是不怕事大,一旦让人发现。后果不是两人能承担的,可却还是冒险如此这般。 和玉罗刹碰面的地方,就在离极乐界入口八方寺不算太远的一颗星球上,在一座海上的孤岛上。 易容化妆后的苗毅从天而降。落在海岛上,看到了海边礁石上站着的一个老妇人,挥了挥手。呵呵笑道:“玉罗刹!” 老妇人回头看了眼,一个闪身到了他跟前。多少有些诧异道:“你怎会如此肯定就是我?” 苗毅心中一怔,暗叫疏忽。他纯粹是担心有诈,事先在星空以天眼查看了一下,这老妇人伪装的真身被他看了个一清二楚,自然知道她就是玉罗刹,却不想弄巧成拙。不过他自有理由,指了指四周,坦然道:“这岛上就你一人,不是你还能是谁?玉罗刹,你好歹是个大美人,怎么扮这么丑了?你…唔!”两眼一瞪,话题还没转移过去,便被对方一把掐住了脖子。 玉罗刹有点火大,自己堂堂玉面佛,这家伙开口闭口直呼其名,焉能不给点教训。最让她恼怒的是,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感觉到了,这家伙面对自己根本没有常人的那种惧怕,甚至隐隐有种不把她给放在眼里的感觉,这让她很不舒服。不过从风闻的苗毅种种来说,这家伙也的确是胆大包天,在夏侯拓的寿宴上面对满朝大臣还能弄出个赌约来,似乎又挺符合这家伙的性格,也反应到了他开口闭口称呼自己‘玉罗刹’的行为上。 苗毅被她掐的不能动弹,两眼珠子差点没冒出来。 近乎要将苗毅给掐断气了,玉罗刹才撕下了他脸上的伪装,确认了身份信手一推,放开了他,苗毅在旁连连咳嗽。 “你不是说藏宝地所处星域在无限循环中,每一千年才归位一次,下一次宝藏开启的时间要在九百年后吗?为何才过了八百来年你就说可以了?”玉罗刹冷冷道。 捂着脖子好不容易捋顺气息的苗毅呼出口气来,“差不多了,八百多年和九百年没什么区别,那地方我也没去过,途中还要时间寻找,稍微提前点总比错过开启的时间强,而且事情可能还有点麻烦,不提前也不行。” 玉罗刹眯眼道:“什么麻烦?” 苗毅:“我担心我们去寻宝会被天庭的近卫军发现。” “近卫军?”玉罗刹皱眉道:“难道藏宝地在近卫军镇守的地方?” 拍了拍自己胸口,扭了扭被捏痛的脖子,苗毅道:“那倒没有,只是去寻宝的某个路线点倘若我们经过的话,怕是难以避开近卫军的耳目,想不被发现估计有点困难。” 玉罗刹警惕道:“你不会是在故意寻找托词吧?” 苗毅道:“我给你的藏宝图想必在身上吧,给我。” 玉罗刹神色略迟疑,不过还是挥手将那金属球抛了出来。 苗毅接到手中后,又朝她招了招手。玉罗刹不解道:“什么?” 苗毅单掌托着金属球,“手,我引导你怎么解开这迷图。” 玉罗刹眉头又皱了下,她很不喜欢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可她别无选择,还是走了过来,伸出手掌摁在了金属球上,内视进了金属球里面。一股法力过来与她的法力交汇,牵引着她的法力跟他走。 她没有抗拒,法力跟随苗毅法力的牵引,目光却落在了苗毅的脸上,看着,看出了对方的从容和沉稳。 将她的内视法力牵引到一角,指向了一个点,圈了几个星球后,苗毅道:“这个位置在丁卯域的边缘地带,我说了你也许不信,你找一份正常的星图找到这个位置就明白了。”手掌翻转,金属球放回了对方的手掌中,自己的手松开了。 “丁卯域边缘地带?正常星图?”玉罗刹疑惑嘀咕一声,不过还是迅速照做了,摸出了一块块玉牒飞速对比。 她这些年抱着这份藏宝图可没少研究,奈何始终看不出什么端倪,身上丁卯域的星图不是没有,加之苗毅指明了是在丁卯域的边缘地带,找起来相对大大缩小了范围。 尽管如此,她还是对照寻找了小半天,直到天色大黑,才找到了苗毅指定的那个地方。对比确认后,她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抬头看向苗毅,沉声道:“你说的是天庭派出人马搜寻妖僧南波封印地的地方?” 苗毅点头:“不错。” 玉罗刹托了托掌中金属球,“这藏宝图我反复研究过,里面的星空根本就不在已知的范围内,你随便圈几个星体就说是在丁卯域,莫非想让我知难而退?我警告你,不要打什么歪主意,不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苗毅丝毫不惧,摇了摇头,徐徐道:“你错了,地图上不是什么星域星空,这副星图你若真把它当做星图那就大错特错了,他不是正常的星图,而是一副星空路标图,此图将所有路标全部给团成了一团,很具迷惑性,任谁看到都会当做是星图,找不到起始点的位置根本解不开这张图,我刚指定的那个点,就是起始点!” “路标图…”玉罗刹嘀咕一声,迅速再次施法沉入金属球中查看。 苗毅在旁呵呵提醒道:“别浪费精神了,连起始点的位置都在丁卯域边缘地带,路标指引的地方根本不在已知的星空,这样看是看不懂的,只有到现场比对着寻找才能看懂。”他比照过类似的星图寻找,有经验。 的确是看不懂,玉罗刹内视金属球内来回搜寻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不禁陷入了沉默。 夜空漫天繁星,苗毅抬头仰望,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阵阵传来,夜色很美。 “你把寻找的方法告诉了我,就不怕我杀了你灭口?”玉罗刹突然问道。 苗毅看着星空不为所动,一脸讥讽道:“我岂能不知道这点,你忘了我说的寻宝口诀?凭你现在得到的还不足以找到宝藏,最关键的东西还在我手里,你杀了我一样找不到宝藏,我又不是傻子!” 玉罗刹冷哼一声,又皱眉沉思起来,显然是觉得这事有点棘手。 “其实我得到星图后,早就想去一探究竟,奈何天庭的大军一直在起始点那一带搜寻,我实在是没把握避过。”苗毅目光从夜空收回,与玉罗刹的目光对视在一起,“这张图不从起始点开始对照着寻找根本不行,不如我们等天庭大军搜寻的人马撤退后再寻找,如何?” 玉罗刹本能的认为他在拖延时间,果断拒绝道:“不行!你一后辈小子不知道妖僧南波的可怕,找不到封印地点青主是绝对不会轻易收兵的…”她话音一顿,突然再次施法进入金属球内查看,目光锁定了那座寺庙里的人影,忽猛然抬头道:“这张图不会是妖僧南波封印地的地图吧?”(。) 第一七五八章 合作 这都能猜到?苗毅心中咯噔一下,不过却翻了个白眼,“你还真能想,这若是妖僧南波封印地的地图我早就献给天庭升官发财了,还用在鬼市被逼成那样?再说了,南无门覆灭和妖僧南波被封印的时间能吻合吗?若不是藏宝图,我还能一猜就准,猜到南无门有宝藏?” 玉罗刹愣了一下,想想也是,不知道南无门宝藏的事对方根本不能以此引诱己方在幽泉步入陷阱。 “总之这事不能再拖了。”玉罗刹挥手拍板了。 苗毅叹道:“不是我想拖,而是近卫军的人马盘踞那一带搜索着,碰上了近卫军的人怎么解释啊!”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自会想办法解决,你还是操心操心这个吧!”玉罗刹托起了掌中的金属球示意了一下。 苗毅愕然:“我操心它干嘛?” 玉罗刹冷笑道:“这图是真是假我稍做验证便知。” 苗毅乐道:“难不成你还想跑去现场核实打草惊蛇惹起天庭那边的怀疑?” 玉罗刹:“天庭那边在那一带搜寻了这么久,新的星域地图应该早就出来了,难道你认为我弄到新的地图来做对比会很困难吗?” 苗毅翻了翻白眼,“随你便,等你弄清了再找我,我先走了。”他刚转过身去,便有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头,压制的他不能动弹,不由沉声喝道:“你想干什么?” “还是等我核实了再走比较好。”玉罗刹说罢迅速出手制住了苗毅,直接将苗毅塞入了兽囊中,迅速掠空而去。 坠入兽囊中的苗毅立刻闻到一股腥臭味。黑暗中看到几双绿油油的大眼睛盯着自己,他法力受制无法施展法眼。在这黑暗环境下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只感觉手摸到了凉飕飕的大块鳞甲。似乎有庞大身躯在蠕动,很快又有腥臭的大舌头在自己脸上舔啊舔的,舔的他脸上一脸的黏糊糊腥臭液体,避都没办法避,也不知道玉罗刹的兽囊中装了什么怪物。 换了一般的凡人,这种情况下怕是吓都要吓死,苗毅无所谓了,反正知道自己暂时没什么危险。 一天还是两天?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腥臭中呆了多久,总之再被扔出来时已经出现在了一间白玉雕砌的屋内。屋顶镶嵌有一颗夜明珠照明,除此外,什么摆设都没有。 玉罗刹已经恢复了亭亭玉立清纯少女模样般的真身,斜了眼眉毛头发被黏液糊在一起在那抹脸的苗毅,眉头挑了一下,转身就走。 “等等!”苗毅挥手请她留步,抹着脸上黏糊糊的东西,看了看四周问道:“我这是在哪?” 转身看了眼的玉罗刹淡然道:“玉佛寺!”再次转身离去。 苗毅没想到这女人把自己带回了罗刹门,再次喊道:“等等!” 玉罗刹背对停步道:“害怕了?” 苗毅奇怪道:“我怕什么?” 玉罗刹:“怕我弄清藏宝图的真假。” 苗毅好笑道:“你怎么弄也假不了。我现在担心的是天牝宫那边。” 依然背对的玉罗刹微微偏头:“你事还真多,怎么又扯上天牝宫了?” 浑身上下都黏糊糊的苗毅走来,“不是我事多,我是直属天牝宫管的。天牝宫随时可能会联系我,一旦联系不上我搞不好会出乱子。” 玉罗刹:“你在威胁我?” 苗毅:“不是威胁你,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威胁你也没任何意义。我既然敢来,自然留了些后手。只要我不能活着回去,别说天牝宫。立马有人送点东西给信义阁,你我之间的事情夏侯家会知道的一清二楚,包括怎么找到宝藏,夏侯家的能量有多大想必不用我多解释。其实你我心里都清楚,当年你放了我回去就没办法再轻易对我动手,这也是我敢来赴约的原因。当然,不是逼不得已的话,我也不敢轻易泄露你我之间的事,这也是你当年敢放我的原因。我这次来真心是抱着合作的态度来的,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我绝对好好配合你。” “合作?”玉罗刹冷漠道:“怎么合作?” 苗毅:“我帮你找到宝藏,你饶我一命,你也捏着我的把柄,我以后也不敢出去乱说什么。” 玉罗刹心中冷笑,真要得到了传说中连妖僧南波也忌惮的宝藏,还需要在乎什么佛位吗? 当然,这话她不会说出来,她现在也想稳住苗毅帮自己顺利找到宝藏,“好!成交!” 大袖一挥反甩,一股澎湃法力轰一声将苗毅给撞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又砸落在地的苗毅“噗”出一口血来,捂住胸口蹦起,正要声讨,却发现自己身上的禁制已经解开了,体内的法力已经恢复了驾驭能力。 “我也不敢保证玉佛寺有没有其他人的眼线,老实呆在这里,敢乱跑别怪我不客气。”扔下一句话的玉罗刹漫步而去。 抬手抹了把嘴角带着黏液的血迹,呸了两口唾沫,心里暗骂,贱人,等着! 玉罗刹在稳住他,他又何尝不是在稳住玉罗刹。 先不管别的,储物镯里捞出清水冲洗身子,换了身干净衣裳再说,至于地上的污水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什么腥臭味都没了。一张桌子扔了出来,盘膝坐在了上面。 这一等足足等了几个月,没一个人露面,半年后才见玉罗刹再次露面。 苗毅从桌上蹦了下来,笑道:“怎么样?地图是真的没骗你吧?” 玉罗刹的确弄到了新开发出的星域图,核实过了,按照苗毅说的方法比对后发现果然如苗毅所说,令她心情很激动,不过她没接这话茬,反而警告:“若是按图找不到东西,你知道后果。” 苗毅:“藏宝图肯定是真的,问题是怎么过近卫军那一关。” 玉罗刹淡然道:“鉴于天庭那边派不出太多的人手,极乐界这边也介入了对妖僧南波封印地的搜查,刚好也有我罗刹门的人参与,我亲自过去看看,似乎也理所当然吧?” 苗毅心中狂喜,这女人的运作能量果然强大,不禁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这不需要你操心。”玉罗刹话落,一把抓了苗毅,施法将苗毅储物空间里的东西给搜查了一翻,随后手一扯,又将苗毅塞进了兽囊之中。 再次坠入兽囊的苗毅不比前一次,法眼一开,终于看清了玉罗刹兽囊中装的究竟是什么鬼玩意。 一条像龙又像蛇的庞然大物,长着一对肉翅,脑袋上长着几双绿油油的大眼睛,满嘴锯齿般的獠牙中鲜红舌头吞吐着带着黏糊糊的液体,呼吸间腥风阵阵,只有两只利爪,浑身长着金色鳞甲,一双金灿灿肉翅像油布。 龙蛇?苗毅暗暗吃惊,这传说中的玩意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据说常年潜藏在无尽深渊中,实力相当强悍,没想到玉罗刹手上居然有这东西。 见到苗毅,龙蛇那吞吐的大舌头又再次舔了过来,不过这次的苗毅有法罡护体。 浩瀚星空,一颗星球上,庞大的兽群在山脚成群结队狂奔,后面十几只獠牙怪兽狂奔追逐猎杀。 山顶临时搭建的木屋宫殿是近卫军右督镇丁卫的搜索中枢,所搜索的目标自然是妖僧南波的封印之地。 这颗星球是新发现的宜居之地,丁卯域延伸搜查了多年才发现这么一颗宜居的星球,已经编列进了新的星域图中,很快会有山神、土地之类的来此上任。 搜索大军的指挥中枢迁移到了这里,接近搜查的前沿地带,方便指挥。 一男一女站在山缘,并肩看着山脚的兽群狂奔。 男的魁梧,是镇丁卫大都督,名叫天剑。女的是一位白衣如雪的少女,不是别人,正是玉罗刹。 殿外来往的人马不认识玉罗刹的暗暗惊奇,不知道这少女是谁,竟然由大都督亲自奉陪。 “天剑,我们差不多有两万年没见过了吧?”看着山下的玉罗刹淡淡一声。 “估计、可能有吧,近卫军奉命到处调动,难得一见也正常。”天剑轻笑一声,偏头看向她,微微一笑道:“较之当年,玉佛看起来似乎又年轻了一点,真是让天下女人羡慕啊!在这里能碰上玉佛颇让天剑感到意外,不知玉佛法驾亲临所为何事?” 玉罗刹平静道:“不瞒你说,我本出自南无门,妖僧南波当年将南无门灭门之事令我刻骨铭心,我是侥幸才逃过一劫,也许是惧怕吧,听说妖僧南波的神魂未灭,又有现身的可能,我心中实在不安,正好灵山插手了这事,我顺便过来看看。” 天剑叹道:“玉佛的心情我能理解,妖僧南波视众生如草芥,一旦重生,将是天下浩劫,估计没人不怕。然星空浩瀚,这种方式搜查下去,我手上人手实在是不够,近卫军也不可能把所有人力耗在这里,这次极乐界能主动派人来与天庭联合搜查,令我压力大减,也可见佛主对此事的重视。” 玉罗刹道:“佛主也是见四军这边退出后迟迟没有动静,担心误事,这才联系了天庭这边主动派人手来助一臂之力。” 天剑摇头:“明人眼前不说暗话,四大天王那边…哎!”(。) 第一七五九章 识破陷阱 请输入正文“不说这个了,我想四处去看看,没问题吧?”玉罗刹问。 天剑迟疑道:“我恐怕没办法奉陪…” 玉罗刹微微颔首:“明白,你坐镇指挥中枢,不便轻易离开,给我一块放行令牌便可,不见得所有人都认识我。” 天剑懂她的意思,下面人认识玉罗刹的不多,加之玉罗刹越来越年轻,像个少女似的,还真有可能让人走眼闹出什么误会来,玉罗刹不可能老是向人解释自己是谁,他点了点头,摸出了一块令牌递给她。 接了令牌在手看了看的玉罗刹道:“若没有原地返回,回头会让人给你送来。” 天剑点头表示理解,堂堂玉佛不见得会为了块令牌特意跑回来一趟,可能就直接回去了。 多话没有,玉罗刹冲天而去,天剑抬头目送。 离开这颗星球的玉罗刹手中捞出金属球笼在袖子里,找到指定的星球坐标,辨明方向前行,实际上刚才的那颗星球就是路标之一。 没有通行令牌在这里的确是难以避免被盘查,这片区域已经是搜索的前沿地带,大量人马正在拉网搜查,从这里通过想不被发现不太可能。被拦下十几次的玉罗刹亮出令牌一路通行。 在星空疾驰半天后,再也没见有人盘查拦截,玉罗刹可以肯定已经脱离了大量人马的搜索区域,这才降落在了一只长条状静止漂浮在虚空的星体上,挥袖放出了兽囊中的苗毅。 现身的苗毅看了看四周,问道:“这是哪?” 玉罗刹单掌托起了金属球。苗毅一愣。旋即心中暗喜,明白了。已经在地图的路线上。伸手摁在了上面,接受玉罗刹的法力牵引指明定位后。看了看脚下放眼能见全貌的长条状星体,明白了自己所处的位置。 松开手后,苗毅环顾四周星空,沉吟道:“按照地图上的标示来看,我们差不多已经走了六分之一的路程。” “应该差不多。”玉罗刹认同了一声,问:“口诀呢?” 苗毅道:“到了该说的时候我自然会说。” 玉罗刹:“我怀疑根本就没什么寻宝口诀,只是你用来自保拖延的手段。” 还真是个明白人,可只要你贪心不除再明白也是假的!苗毅心中好笑,嘴上无奈道:“你这人疑心太重了。我现在已经落在了你的手里,你想弄死我简直比踩死一只蚂蚁还简单,我骗你岂不是自寻死路。” 玉罗刹冷哼:“你知道就好。” 苗毅:“来的时候有没有碰到搜查人员?你没引起他们的怀疑吧?” 玉罗刹挥手亮出了令牌,“镇丁卫大都督天剑给了我通行令牌,你还有什么疑问吗?”若不是为了稳住苗毅让自己顺利找到宝藏,她压根就不想跟苗毅啰嗦。 苗毅盯着令牌的目光一亮,心中狂喜,他正琢磨弄死了这女人回来遇到搜查的人怎么办,没想到这女人手上居然有通行令牌。真是再好不过了,立刻恭维道:“不愧是玉面佛,什么事情到你手上都不成问题。” 玉罗刹根本不领这马屁的情,“少啰嗦没用的。我问你,就这样按着路标一直找下去?” 苗毅:“我也是头次来,有没有问题我也不能肯定。” 玉罗刹:“你说那藏宝地星域处在无限循环中。你确认返程的时候可以按照这星图路标回来?”这个问题很重要,也是她不得不弄清楚的。万一星域运转错动了,不能按照路标原路回来。那哪怕她修为再高,搞不好也要耗死在无尽星空,再也没办法回来,这绝非她想看到的。 苗毅道:“你放心,虽然在运转中,可是百年内的错开范围不大,能找回来的。” 玉罗刹:“你确定?” 苗毅:“大美人,我跟你在一起啊,你回不来,我岂不是要跟着倒霉,有必要骗你吗?只希望你说话算话不要过河拆桥。” 听他如此说,玉罗刹心中没了顾虑,不再废话,抓了他胳膊,拉上他一起急速掠向茫茫星海深处。 被带着疾飞的苗毅却摸出了星铃和云知秋联系,准备告诉云知秋真相,万一自己出了什么事的话,云知秋不至于一无所知,也好知道怎么安排退路。 玉罗刹斜睨了眼,警告道:“你想干什么?我劝你不要搞什么鬼,否则别怪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苗毅提溜起星铃叹道:“美人,我是幽冥都统,手上还有公务要处理的,既然已经确定了真的要去寻宝,我总要把下面的事情进行安排吧,不然下面人联系不上我是要出事的。” 玉罗刹嘴唇抿了抿,为了能稳住苗毅顺利找到宝藏,放任了,她也相信苗毅在自己手上不敢乱来,否则就是拿小命开玩笑。 “混蛋!” 幽冥都统府,云知秋获悉了真相后,一声气急败坏怒骂。 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停的来回走动,一脸的焦虑,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她万万没想到苗毅竟然想出了如此冒险的办法,竟敢借玉罗刹的力量闯过近卫军人马的搜索,还想除掉玉罗刹,玉罗刹是什么人物?这不是与虎谋皮吗? 可是到了这个地步她想阻止都阻止不了,苗毅已经在玉罗刹的手上,由不得苗毅想回来就回来,她这边的人也没办法避开近卫军搜索的人马,就算想去接应也不行。 很显然,苗毅一早就打算好了要这样干的,所以才瞒着她,否则知道她肯定不会让他去。 “夫人,怎么了?”一旁的千儿担忧道。 焦虑无解的云知秋摇了摇头,没说,知道说出来也无解,顶多是多添两个人担心,何必呢?她最终又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手扶额头默然。说老实话,她现在有点恨老二八戒,若不是这不靠谱的家伙,自己夫君怎么会去冒这么大的风险?一个老二,一个老三,这两兄妹没一个省心的,老三现在被收了还好点,心算是定下来了,老二那家伙却是纯粹的不靠谱,简直就一坑蒙拐骗的混蛋! 她就不明白了,自己夫君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怎么还摊上这么两个不靠谱的兄妹? 手撑着额头无奈一阵后,心中又涌起几许骄傲之情,自己终究是没看错人的,哪怕是面对现实的洗礼,自己男人终究是‘情义’二字在心中,初心并未泯灭,试问天下有几个到了自己夫君这地位的男人还能不为任何利益去舍命冒险干这种事情? 苗毅已经先斩后奏把事情走到了这一步,她知道现在再怎么着急也没用,必须冷静下来想想。 好好一想就什么都明白了,老二,自己夫君是非去确认其安全与否不可的,不告诉自己是不想让自己阻拦,自己一旦阻拦的话,势必要伤及夫妻感情。事后再告诉自己也挑明白了,让自己做好以防不测的准备。 同时苗毅也明确告知了,老二受困的地方情况已经知晓一些,有几年的时间内他可能会失去联系,在此期间需要她云知秋想办法把上上下下给敷衍过去,好等他回来。 坐在椅子上的云知秋皱眉沉思,考虑这几年怎么应付过去,幸好她平常对下面素有威望,她的话在一定程度上就等于是苗毅的意思,她出面没什么意外的话应该能压得住,不然苗毅一点消息都没有,下面非出乱子不可。 苗毅先斩后奏搞出这样的事情,她也只能是尽力而为了,谁叫自己嫁给了这样的混蛋…… 未知的星空深处,一男一女按照地图标示终于一路找到了尽头,一颗身在星空就能感受到勃勃生机的美丽星球就在前方。 两人停在了星空,玉罗刹两眼绽放出欣喜,反复核对地图,没错,前方那颗美丽星球就是目的地。 苗毅亦欣喜若狂,指着喊道:“到了到了,终于找到了。”他挥手从玉罗刹手中抽出了自己的胳膊,就要往前冲去。 谁知玉罗刹一个闪身,又抓住了他的胳膊,喝道:“等等,这星球有点问题。” “……”苗毅一愣,回头问道:“能有什么问题?” “有可能是陷阱!”玉罗刹法眼如炬,明眸扫视四周星空。 “陷阱?”苗毅愕然环顾四周,没看出什么名堂,狐疑道:“能有什么陷阱?” 玉罗刹挥手指向四周大大小小的星球,沉声道:“那些星球的分布方位有悖常理,更像是摆布出来的阵法,很有可能是哪位大能利用星辰布置了什么阵法。” 苗毅暗暗吃惊,连这都能看出来,不愧是玉面佛。 他当然知道这星球有问题,的确就是个陷阱,没陷阱的话他哪敢独自一人带玉罗刹来这里,他就是想将玉罗刹诱入这个陷阱,没想到还没将对方诱入陷阱就已经被对方给一眼看了出来,这眼力也真是没话说了。 苗毅反问道:“什么样的陷阱?”这话问的他自己都有些提心吊胆,担心对方看出陷阱真相,会猜出自己在坑她,那他自己可就惨了,绝对的,不死也要脱层皮。 玉罗刹明眸谨慎扫视四周,微微摇头道:“不知道是不是陷阱,可若真是陷阱的话,以星辰布置出来的阵法威力非同小可,一旦陷入其中,会很危险。”(。) 第一七六零章 草!这样也行? 苗毅从她话里听出来了,星辰阵法的威力连她也忌惮,不敢轻犯。 可话又说回来,苗毅之前还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星辰阵法,只知道这里有颗古怪的星球,现在听玉罗刹这么一提,才明白这颗星球的古怪乃是星辰阵法所造成的。 想想也是,能将妖僧南波不死不灭的神魂困这么久的阵法,自然是不会简单。 同时,苗毅也明白了,玉罗刹并不能确认这是不是陷阱,呵呵笑道:“你这人还真是多疑。” 玉罗刹冷哼:“不多几分小心,我能活到现在吗?” 苗毅沉吟道:“就算有什么阵法,我想也不会是什么陷阱。” 玉罗刹:“你何以如此肯定?” 苗毅:“宝藏的确有可能是受到了什么阵法的保护,应该只是不让人给轻易取走,所以我怀疑和我知道的寻宝口诀有关,寻宝口诀搞不好就是开启阵法取出宝藏的关键。” 玉罗刹默了默,觉得似乎有点道理,“口诀说出来听听。” 苗毅立刻警惕道:“你想过河拆桥?” 玉罗刹嗤声道:“我若想过河拆桥,待会儿找到了宝藏我还不是照样要过河拆桥。” 苗毅是故意这样说的,不急着将对方诱入陷阱,知道有些东西欲速则不达,必须循序渐进打消对方的疑虑:“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咱们就好好谈谈条件吧,我凭什么相信你不会过河拆桥?” 玉罗刹:“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跟我谈条件。不觉得有点晚了吗?” 苗毅摇头:“不晚!因为我知道宝藏的确是受到大阵的保护,没有正确的开启方法若强行打开的话。里面的东西会遭到损毁,鬼知道里面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会不会被破坏。到了这一步,我想你也不愿意功亏一篑吧?到了现在,我已经没了退路,你也不用威胁我,不能保障自己的安全我就是死路一条,你就算弄死我,我也不会开口。” 玉罗刹淡然道:“那你要怎样才信我不会过河拆桥。” 苗毅道:“发个毒誓。” 玉罗刹挑眉道:“发毒誓有用吗?” 苗毅:“我已经留了后手,一旦我不能活着回去,你我之间的事情立马有人公开。再加上你的毒誓,我多少有了双重保险,多少能多一重保障。怎么,你不愿意发毒誓证明你的诚意?” 玉罗刹冷冷盯着他凝视好了一会儿,最终一字一句道:“我玉罗刹在此起誓,得到宝藏后若过河拆桥干出对牛有德不利的事情,必遭天谴,不得好死!这下你满意了吧?” 苗毅摇头,很明确地表示不满意。“你能不能拿出点诚意,到了现在还玩心眼只会让我更加怀疑,什么叫得到宝藏后?你的意思是我说出寻宝口诀立马把我给宰了就不算违背得到宝藏后的誓言?” 玉罗刹冷哼道:“还说我多疑,多疑的是你吧?” “不多几分小心。我能活到现在吗?”苗毅乐呵呵地原话奉还。 都走到门槛前了,玉罗刹没心情跟他扯皮,再次发誓道:“我玉罗刹在此起誓。只要牛有德不干出对我不利的事情,我也不会干出对牛有德不利的事情。否则必遭天谴,不得好死!” 苗毅无语了。这女人还真行啊,到了这个时候还能想着加个提前量,先声明了不害他的前提。 然对方这毒誓也算有理,让他说不出什么。 玉罗刹:“发什么呆,口诀可以说了吗?” 苗毅一字一句道:“西北角起始,三千蓬莱中。”胡乱来了句。 玉罗刹皱眉道:“这就是寻宝口诀?” 苗毅点头道:“不错。” 玉罗刹狐疑道:“就这两句?” 苗毅:“前一句‘西北角起始’说的是解开藏宝图的关键,藏宝图的西北角正是丁卯域边缘地带的起始点。后一句‘三千蓬莱中’我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估计要到现场才能解开。” 玉罗刹立刻拿出了金属球核实,发现果然如苗毅所说,西北角正是藏宝图标的起始点。默默收了金属球,看了看四周似呈阵法布置的星球,再看向目的地的那颗美丽星球,似乎还有所疑虑。 苗毅为了打消她的疑虑,叹道:“你既然不放心,不如这样吧,我先过去探路,有什么不对的话你也能看到,有什么危险也是我先承担,这样你总能相信了吧?” 玉罗刹没说什么,不过抓住他一只胳膊的手却放开了,显然也赞同他先去冒险探路。 妈的!还真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待会儿我看你怎么哭…苗毅心里嘀嘀咕咕骂了句,转身面对那颗星球。 等着那颗自转的星球转到了地图上标示的大概片区后,苗毅才飞了过去,朝标示的寺庙大概所在方位飞去,速度并不快。 玉罗刹立刻睁开了法眼紧盯着,并不远不近地跟在了后面,以防不测。 令她错愕的是,就在苗毅冲破气障的瞬间,只见苗毅突然捞出一支宝剑,同时释放出了一只金刚魔雕,驾驭着金刚魔雕猛然加快了飞行速度,并不时回头张望,貌似一副要逃跑的样子。 玉罗刹立刻意识到了不对,也不管对不对,总之就是感觉那只金刚魔雕有古怪,因为金刚魔雕的飞行速度还比不上苗毅本人的,这个时候放出金刚魔雕肯定有问题,第一念头就是要除掉这只金刚魔雕。 玉罗刹信手就是一支飞剑甩出,如雷霆般轰隆射去,自己并急速追去,跟着冲破了气障。 正抓出星华仙草拼命往嘴里塞的苗毅回头一看,顿时大吃大惊,迅速驾驭金刚魔雕闪身躲避那雷霆一剑。 然而玉罗刹这一剑的速度太快了。加之玉罗刹一直跟在后面,双方间隔的距离并不远。如此突兀出手,金刚魔雕的体型又大。简直是避无可避,侧身翻让之际,一道流光在金刚魔雕的腹部划出纷飞甲雨,带出一蓬鲜血。 “唳…”金刚魔雕一声悲鸣,顿时在空中翻滚,苗毅立刻扑在了它的身上,胳膊搂紧了金刚魔雕的脖子,抱死了不放,整个人在空中跟着翻滚着甩来甩去。那一身的修为似乎没了什么作用。 冲破气罩紧急追来的玉罗刹突然发现自己的法眼模糊了一下,眼前那颗生机勃勃的美丽星球褪去了美丽的虚幻,只是一颗普通宜居星球,并没有在星空看见的那般美丽动人。 阵法幻象?玉罗刹脑中瞬间闪过这个念头,更令她惊恐的是,她突然发现自己的法力急剧紊乱,变得无法驾驭,冥冥之中似乎有股什么力量干扰了自己的法力施展。 大惊之下的玉罗刹想再凝聚法力逃离这颗星球已经来不及了,身形在空中顿了顿。随后手忙脚乱地舞动着快速向地面砸去。 “牛有德…”玉罗刹发出凄厉惊恐怨毒的歇斯底里声。 她想不通,真的想不通,为什么牛有德被她天魔血所制还敢这样,难道他化解了自己种下的天魔血? 玉罗刹那叫一个恨呐。若早知如此的话,刚才那一剑就不该斩金刚魔雕,而是将牛有德那王八蛋给斩了。 重伤之下翻滚的金刚魔雕好不容易被苗毅拼命驾驭住了。在空中摇摇晃晃飞的很慢,再慢也得用着。不但是玉罗刹的法力失去了效用,他同样失去了法力驾驭能力。直接砸向地面可不好受,这就是他为什么会带上一只金刚魔雕来的原因。 因为他早就知道这里的异常,法力在此没用,遂弄了只金刚魔雕来做脚力。 他本以为玉罗刹看到他逃会追来,谁想玉罗刹那贱人居然首先朝他的坐骑下毒手,一下就击中了他的软肋。 金刚魔雕腹部鲜血淋漓,发出痛苦哀鸣,苗毅知道它坚持不了多久,只求能平安落地,他真不知道以前闯进这里的人是怎么从高空砸落地面还不死的。 后方突然传来玉罗刹的惊叫,苗毅回头看了眼,隐约见到玉罗刹的身影扑腾着四肢往下掉,看不太清楚,法眼失去了效果,不过能想象到玉罗刹此时该是何等的狼狈,顿时乐了,哇哈哈大笑:“贱人,你也有今天!” 他又迅速驾驭摇摇晃晃慢慢飞的金刚魔雕朝玉罗刹坠落的地方追去,不追不行,玉罗刹身上有通行令牌,不拿到令牌的话,回去的话怕是有点麻烦。现在不找到玉罗刹坠落的地方拿到通行令牌,回头那么大的范围自己又失去了法力,金刚魔雕又不能用了,在茫茫大地上找到一具尸体怕是有些麻烦,何况还不知道能不能摔死,毕竟八戒就没在这摔死。 等他慢慢追去时,忽然发现有点不对,玉罗刹的身影似乎浮在了空中。 再细看,的确没有再往下掉了,似乎还飞了起来,正在朝这边飞来。 什么情况?难道这女人的法力还能用?难道那个什么大阵对显圣境界高手的作用有限? 一想到这个,苗毅就慌了,他可是法力受制啊,真要如自己猜测的话,回头玉罗刹逮住自己非虐死自己不可。 赶紧的,又驾驭摇摇晃晃的金刚魔雕调头逃跑。 奈何金刚魔雕的飞行速度太慢了,完全是在死撑着,同时还在慢慢往下降,根本飞不动了。 后面的玉罗刹很快追来了,待到不时回头看的苗毅看清了状况后,两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玉罗刹身上的衣裙脱了下来,只剩下了亵衣片缕遮羞,那身段真是令人血脉喷张。可苗毅哪有心情看这个,他关注的是玉罗刹张开着四肢把衣裙绷在了身后,整个人犹如一只风筝一般在空中滑翔,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弄出来的。 “草!这样也行…”苗毅爆了粗口怪叫一声。(。) 第一七六一章 飞呀飞 苗大官人这回是真的被惊艳了一把,不是被玉罗刹的姿色和那血脉喷张的身段给惊艳了,而是被玉罗刹飞的方式给惊艳了,见过狠的,没见过这么狠的,还能这样飞的? 他还是头回见到脱了衣服撑着衣服飞的,一个女人脱了衣服在天上飞,显圣高手真能玩啊! 各种不可思议涌上心头,苗毅有点被吓到了,关键真的没见过,不懂啊,不知道这样是真能飞啊还是建立在一定法力能施展的基础上的,如果是后者的话,那真的是麻烦了。 玉罗刹越飞越近,近到双方都能看清彼此的表情。 快!快!快!勾着金刚魔雕脖子的苗毅拼命催促摇摇晃晃飞行的金刚魔雕飞快点。 奈何金刚魔雕真的伤的太重了,腹部淅沥沥流淌的鲜血就一直没停,口中不时发出哀鸣,扇动的翅膀貌似变得越来越沉重,翅膀扇动的越来越慢了,速度自然是不用说,飞行高度一直在往下降。 呼!阳光下一道阴影从苗毅头顶掠过,趴金刚魔雕身上搂着金刚魔雕脖子的苗毅抬头看去,只见张开四肢撑着衣服的玉罗刹呼一声从他头上掠过,正冷眼盯着他,同时发出一声厉喝:“牛有德!” 话语中的恨意简直让人不寒而栗,仿佛能看到她牙缝里冒出的寒光。 飞行高度陡然加速下降,苗毅意识到金刚魔雕是真的飞不动了,遂拍打着金刚魔雕的脖子,示意金刚魔雕降落。实在是自己也感觉在空中不安全,万一金刚魔雕坚持不住了直接摔下去怎么办? 金刚魔雕停止了翅膀的扇动。张开着翅膀滑翔,斜斜朝地面冲去。 呼!呼!呼! 玉罗刹在空中绕过一圈又一圈。四肢撑开着衣服不时在空中侧身翱翔,围绕着飞行的金刚魔雕绕大圈,那速度明显比金刚魔雕笨拙的体躯快多了,也比金刚魔雕的反应灵敏多了。 金刚魔雕张开着翅膀在空中苦苦支撑,玉罗刹在空中则叫那个潇洒,不但能侧飞绕圈,还能在空中翻飞滚动,令苗毅越发怀疑这女人尚能驾驭一些法力。 翻飞翱翔的玉罗刹那真是尽显女人体态的优美,血脉喷张的婀娜白皙玉体侧翻时暴露在灿烂的阳光下晃眼。撑开的裙边衣袂在空中猎猎飘舞,加上蔚蓝天空的背景,简直是美的让人心旷神怡。 然而苗毅却无心感受这份世间难得一见的美,心念间在急转,想着该怎么去应对,做梦也没想到居然会出现这种情形。他甚至不时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会闪过要不要也脱了衣服学玉罗刹那样飞行的念头,可从来没玩过这玩法,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他算是打定了主意。若能活到以后能使用法力的时候,一定要飞到空中像玉罗刹那样试试,看自己能不能这样玩。 呼!呼!呼! 玉罗刹仍在空中一圈又一圈地兜着,有时从金刚魔雕的下面快速穿过。有时从金刚魔雕的上面掠过,害的苗毅高度警惕,担心这女人会不会趁机下毒手。 总之。玉罗刹就是盯死了苗毅不放,绕飞在旁。 金刚魔雕的双眼像瞌睡了一般。不时闭合又睁开,张开的翅膀不时有松动耷拉下来的迹象。 苗毅知道它快坚持不住了。紧盯着下方即将迎来冲击的地面,滑翔中的金刚魔雕简直是在照着地面撞去。 就在即将撞向地面的刹那,苗毅陡然挥剑拍打着金刚魔雕的脑袋,怒喝:“起!” 金刚魔雕瞬间清醒了一点,猛然昂首抬拉起了点的体躯。 可是晚了,还是撞向了一片茂密的小树林,不过撞击瞬间的抬拉至少最大程度减轻了撞击的力度。 撞进小树林的瞬间,苗毅双手松开了金刚魔雕的脖子,翻身后滚,双足快速一蹬,侧弹了出去,避免了跟着金刚魔雕直面撞击。 轰隆!哗啦! 林木倾倒一片,被金刚魔雕庞大的体躯一路撞翻压倒。 苗毅尽管侧弹了出去,可仍被金刚魔雕冲击的惯性带着身子甩出一道斜线撞向树林,那真是一脑袋朝一棵树干撞了过去。情急之下的苗毅快手挥剑,红晶宝剑之利不假,尽管失去了法力加持,仍一剑斩断树干。 苗毅本以为没问题,这一出手才真正体会到失去了法力的加持自己的反应速度已经远不如从前,红晶宝剑在手中也比从前沉重了许多倍,使唤出来的灵敏度也大不如前。 他的本意是自己一剑斩断树干,树干倾倒,自己能避过撞击的,然一剑挥斩而出后方知太慢了,树干虽被斩断,却还等不及倒下,咣,身子仍然撞了上去。 这一瞬间有点被撞的七荤八素,人跟着树干一起倒向了地面,砸落在了地上,顺着斜坡翻滚了下去,又撞在了坡下的一颗树下才停了下来,口中“噗”出一口鲜血来,身子一翻躺在了那,大口喘着粗气。 胸口火辣辣的疼不说,感受着四肢从山坡滚下来磕碰后的痛感,喘着粗气的苗毅不禁呵呵笑了起来,真是好久都没有体会过这种凡人的感觉了。 很快,体内一股令人舒坦的想呻吟的清凉感抚慰浑身上下的患处,苗毅又呵呵笑了两声,知道是星华仙草发挥了作用,事先紧急塞入嘴中吞下的星华仙草发挥出了效果,有这一点保证,他就知道自己只要不断气就死不了。 “呵呵…”笑声戛然而止,苗毅从树枝间隙间看到了低空掠过的人影,玉罗刹。 扭头,目光跟着玉罗刹掠去的方向,很快,不远处也传来一声树木哗啦摇晃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坠落了。 苗毅眉头动了动,不用说,那死盯着自己不放的贱人也降落在了这里。 苗毅翻身爬起,活动了一下四肢,发现除了直面撞击的胸口还疼外,身体总的状态还不错,没想象中的那么严重,不影响自己的活动,只是自己的宝剑不知掉哪去了。 他四处看了看,发现宝剑掉在了半下坡的位置,遂快速朝上跑去,宝剑必须在手,这是自己目前最后的一层倚仗,储物空间的东西没办法拿出来。 他这里刚将宝剑捡到手,一阵草枝刮蹭的窸窸窣窣声传来,回头一看,只见玉罗刹在林间飞奔而来,边跑还在边系衣裳,两人已经互相看到了彼此。 苗毅眉头挑了挑,看这女人跑的状态,似乎并没有法力的加持,他转身持剑站在了半坡上等着。 玉罗刹跑到了坡下停下了,盯着坡上的牛有德咬牙切齿道:“牛有德!” 嘴上恨着,手上也没停,在拉扯着群衫包裹身体,不过估计她身上的衣服之前被她撕开过,那裂开的口子似乎没办法再像完好时那样穿的圆满了,所以最终衣带一拉,直接将衣服绑在了身上才罢手。 苗毅身上挂满了草屑枝叶。 玉罗刹身上也好不到哪去,发髻有点松散沾着树叶,身上也挂着杂草之类的东西,一条在肩头爬行的毛毛虫被她飞快拍掉了。 看着看着,苗毅乐了,他可以确认了,这女人的法力也不能驾驭了,否则不会是这个样子。 苗毅手中剑杵地,有点好奇地喂了声道:“玉罗刹,我很奇怪,你没有法力加持,之前在天上是怎么飞的?”之前对方在天上飞的情形真把他给镇住了,尼玛,飞的也太潇洒了,那优美,比有法力在天上飞还圆润潇洒。 玉罗刹恨不得活撕了他,哪有心思跟他扯这种不着调的事情,身形一冲,快速朝坡上的苗毅跑来,动作矫健灵敏的很。 苗毅呵呵一乐,提了剑扭头便跑,彻底上了坡。 然玉罗刹的动作灵敏度似乎更胜一筹,不时脚蹬树干,手拉树枝,身形飘荡,三下两下地追上了苗毅,几乎同时和苗毅一起登上了坡。 扭头看了眼的苗毅有点惊讶,发现这女人怎么像母猴子似的,在这山林中自己还真未必跑的过她,关键是自己身上的红晶宝剑成了累赘,有点重,影响了他的直接速度。 苗毅不跑了,两人最终面对面站在了一起。 玉罗刹一脸森冷,指着他喝道:“竟敢害我!” 苗毅呵呵笑道:“我哪有害你?明明是你害我好不好,是你杀了我的坐骑,把我给害成这样。” 玉罗刹喝道:“还敢狡辩,你分明早就知道这里的情况,才带了金刚魔雕在身,分明是有意诱我进这陷阱。” 苗毅戏谑调侃道:“我哪有,我都说了我先来探路,有什么危险我先担,没让你跟进来,是你自己主动闯进来的,明明是你自己贪心不足,为何反倒怪我头上了?” 换了平常,苗毅还真不敢这样调戏对方,担心会被对方给一把捏死,可目前这种状况嘛,一想到堂堂显圣高手无法可依,彻底拉平到了和自己同样的水平,想想都爽。 玉罗刹怒声道:“少废话,怎么离开这里?只要你告诉我,我保证既往不咎。” 苗毅仰天哈哈大笑道:“玉罗刹,我实话告诉你吧,只要来了这里,是没办法再离开的,你自己也感受到了,法力施展不了,还怎么走?” 玉罗刹:“少跟我来这套,必然有离开的法门,否则你不可能往这里闯。”(。) 第一七六二章 林中激战 还真是被她说中了关键,苗毅也不得不承认,这女人早就看出了许多的破绽,这女人每次的判断都是准确的,每次都能戳中他苗毅的问题所在,可之所以走到了这一步还是她玉罗刹自己无法摆脱南无门宝藏的诱惑,不然苗毅根本无法将她诱到这里来。 苗毅一本正经道:“什么离开不离开的,这里多好,没有恩怨,很适合你养老的。” ‘养老’这字眼有点刺激到了她,女人嘛,都不喜欢自己和衰老扯上关系,满脸怒色的玉罗刹身形一动,就要动手。 苗毅手中宝剑唰一声扬起直指,将她逼停了。 看着苗毅手中的锋利宝剑,下意识又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储物镯,什么都拿不出来,玉罗刹强忍怒气道:“你真的想把我困死在这?” 苗毅摇头:“告诉你离去的法门也不是不行,不过有点小小的条件。” 玉罗刹:“什么条件?” 苗毅手中剑锋指了指她的储物镯和兽囊之类的东西,“如果你愿意把你身上的东西都给我的话,我可以考虑告诉你。” 玉罗刹寒着脸:“我若是不给呢?”目前这个状况下,她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身上的东西是最后的保障,虽然她没法力拿出里面的东西,但至少东西在就可以想办法。 何况她很清楚,真要把东西交给了对方,对方只怕更不会让她活着离去。 苗毅道:“你总得给我点好处吧,不然我凭什么告诉你?” 玉罗刹:“给了你好处你就愿意说吗?” 苗毅:“当然!” 玉罗刹:“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苗毅:“不妨赌一把试试看。” 玉罗刹稍作沉默。抬起了一只手,另一手抓住了这只手腕上的储物镯。撸了下来,二话不说。直接抛了过来。 储物镯她目前留着也没用,除非她能拿到苗毅手中的红晶宝剑,否则她根本没办法取出里面的东西,等到搞定了苗毅,储物镯自然能回来,所以她给的毫不犹豫,兽囊却不肯给。到了她这种地位的人,有些事情做起来极为果断。 苗毅一把接到手中,翻来覆去看了看。琢磨着里面究竟有多少值钱的东西,堂堂玉面佛的身价想必是不菲的。乐了乐,储物镯顺势套入了自己的手腕,呵呵笑道:“我这人说话算话,离去的办法其实很简单,你真想知道?” 玉罗刹:“少废话,好处你也拿了,说!” 苗毅笑道:“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南无门宝藏,也许可能有。但我却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南无门宝藏,当初魅姬找到我的时候,拿话点我,我从话中听出了点什么。顺口拿什么南无门宝藏试探了一下,谁想还真的被我试准了。” 玉罗刹眉头微皱,魅姬当初究竟跟这家伙说过什么是不是有什么遗漏未向自己禀报。她不能确认,魅姬已经死了。自己也无从考证。“不可能,藏宝图的年份我一看便知。绝不像是伪造的,你去毒星清理南无门的遗址又如何解释?” 苗毅呵呵笑道:“我的确去了南无门的遗址,地图也的确是我从南无门遗址找到的,不过这地图却和什么宝藏没任何关系,是火修罗当年藏在南无门遗址的东西,我只不过取了出来而已。” 玉罗刹目光闪了闪:“不是藏宝地图,那又是什么?” 苗毅:“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玉罗刹不解:“我猜到了?” 苗毅一阵乐呵,一字一句道:“妖僧南波封印之地!” “……”玉罗刹明眸放大,倒吸一口凉气,眼中甚至闪过一丝惊恐,下意识看了看四周。 对天下大多数人来说,妖僧南波只代表着曾经的一段神话,可对天庭和佛界的高层来说,却是真正刻骨铭心的恐惧,刻骨铭心到能令他们战栗。妖僧南波是一个能把他们视为蝼蚁的人物,什么天帝什么佛主在妖僧南波眼里都是笑话,又何况是她玉罗刹,连南无门鼎盛时期都被妖僧南波给灭了,她玉罗刹算什么? 玉罗刹好一会儿才从震惊中缓了过来,“少糊弄我,这和离开这里的法门有关系吗?” 苗毅:“当然有关系,近卫军不是已经派出了大批人马搜索吗?看那架势,迟早有一天是要搜到这里来的,只是不知道何年何月而已,只要他们找来了,你自然也就有机会脱困了。” 玉罗刹那清纯面容渐渐变得扭曲,咬牙切齿道:“你耍我!” 苗毅冷笑:“既然来了,你觉得我还会放你活着离开吗?” 这句话彻底撕破了两人之间的最后一层虚伪,大家都不用再演下去了。 玉罗刹冷目一扫他手中宝剑,迅速左右一瞄,突然拉起长裙往腰间一别,转身狂奔,冲到一棵大树前,飞足连蹬,踩着树干一下冲起近两丈高,伸手拽住了攀附在大树上的长藤又往下跳。 一条长藤被她稀里哗啦拽了下来,最后承受不住她猛然下坠的力道,啪一声绷断了。 长藤拉扯下的缓冲力量令其轻松落地,紧接着长藤嚯嚯声起,在玉罗刹手中舞动如长鞭一般,身后还拖着长长一截,身前飞舞的藤鞭快速逼向苗毅。 苗毅手中宝剑交错快劈,啪啦声响个不停,连续快斩出纷飞藤枝,手速虽大不如前,可对方的出手速度也同样大不如前。苗毅虽然没了法力支撑,可那察动眼力依然不凡,当年被老白逼得在海岛上吃苦受罪时打下的底子也不是吃素的。 玉罗刹手中藤鞭舞动进攻不停之余,突然回脚后勾,长腿朝地面一扫,拖在后面的长藤被她一脚撩出,踢出的一脚抖出脚花,长藤朝苗毅席卷而出。上面手上不停,下面一只脚变化着勾动长藤亦如臂使指,可谓上下同时进攻,顿时打了苗毅一个措手不及。 苗毅惊奇不已,没想到这女人居然能把普普通通的长藤使的如此出神入化。 一不小心之下,苗毅双脚一紧,被玉罗刹一脚甩来的藤鞭缠住了双足。 玉罗刹立刻单脚勾住长藤往身后一蹬,苗毅瞬间重心不稳,又要躲避上面的进攻,干脆直接倒地。 玉罗刹双手一停,就势滚地,双手抓了地上长藤而起,拖起就跑。 唰!锁住双脚的苗毅被一路拖行,长剑插地也没能止住,宝剑太锋利了也不好,在地面划出一条线来。 就在苗毅拔剑欲斩断脚上束缚之际,玉罗刹旋身挥臂,将苗毅整个人甩了起来,把他苗毅当什么一样甩起来直接朝一棵大树上砸去。 苗毅凌空扳起身子,一剑斩断拉扯双足的长藤,扳起的身子后背堪堪与撞击的树干擦过,迅速挥臂揽住了树干,惯性之下整个人挂在树干上兜了一圈,却发现持剑的手腕一紧,已经被玉罗刹甩来的藤鞭锁住了手腕。 苗毅挂在树上抱紧了树干,双腿也夹紧了树干,玉罗刹双臂拽紧了长藤,长藤在二人之间绷的直直的。 两人一上一下僵持住了,耗在了那里比蛮力。 “还真没看出来,大美人没了法力支撑居然还有如此灵巧的身手。”挂在树上的苗毅还有心思开玩笑。 事实上玉罗刹没了那恐怖的法力做支撑,他苗毅还真不怕她。 拽紧了长藤的玉罗刹亦冷笑一声,“若连这点灵巧劲也没有,你当我天魔舞是白练的吗?倒是牛都统的敏捷反应也令本佛颇感意外。” 苗毅呵呵道:“原来天魔舞还有这作用,我还以为天魔舞只是用来陪男人睡觉的呢。对了,玉罗刹,你这辈子究竟陪多少男人睡过,一千?一万?还是十万?数出来让我开开眼界。” 玉罗刹:“怎么?你也想做本佛的裙下之臣?只要你乖乖听话,本佛保证让你不虚此生。” 苗毅大笑道:“太脏了,和痰盂没什么区别,真没兴趣。” 玉罗刹脸色一寒,“牙尖嘴利,待会儿看你怎么哭!” “更利的是牛某手中宝剑!”苗毅陡然一声喝,突然放开双腿,双足在树干上一蹬,纵空直接扑来,手中剑一搅,斩断了缠在手腕上的长藤。 玉罗刹手中鞭影急甩,嗖嗖作响,快速攻向扑来的苗毅。 “破!”腾空而来的苗毅一声怒喝,双手持剑快斩,斩的节节而断的藤条乱飞,使出了一力降十会的打法。 寒光当空罩来,玉罗刹快速后退,落地翻滚的苗毅一剑斩向她的双腿,被她一个后翻避过,那身段柔韧灵巧到不可思议,顺势而起的苗毅不给她喘息之机,持剑一路追杀。 冲到一棵大树前的玉罗刹飞足连蹬,迅速顺树而上,探手扯住一根树杈,双腿凌空劈出一个一字马,避开了苗毅跳起劈来的一剑,身体极为柔韧地勾腹而上,双脚已经站在了树杈上一蹬,再次抓住上面的树杈又蹿了上去。 跳起落地的苗毅双臂挥剑斩向大树,寒光一闪,大树应声而倒,带着树上的玉罗刹一起倒向一旁,而倾倒瞬间的玉罗刹再次纵身跳起,凌空展开优美身段,探臂抓住了相邻大树的树枝,人如猿猴般,又荡到了另一棵大树上。(。) 第一七六三章 长途跋涉 苗毅跟着跑去,双手抡剑斩去,哗啦!又一棵大树倒下,玉罗刹又翻飞腾闪到了另一棵树上。 如此这般反复,苗毅连斩十几棵大树也未能碰到玉罗刹一根毫毛,直到玉罗刹窜到了另一棵估计要五六人才能合抱住的大树上,苗毅连砍几剑也未能将树给砍倒,反而差点把剑给陷在树干中拔不出来,这才抽剑住手了。 喘着粗气抬头看了眼站在树杈上的玉罗刹,大声喊道:“你是母猴子吗?” 玉罗刹居高临下俯视道:“你见过这么漂亮的母猴子吗?” 苗毅哼哼道:“跳来跳去累死你。” 玉罗刹:“继续砍呐,有本事将这片森林砍光了,看看能不能累死你。” 苗毅还真想将这片林子砍光了,看她往哪跳,奈何看看四周,有许多大树都粗壮的不行,有些估计砍上个上百剑都不见得能砍倒,凭蛮力砍下去还真有可能累死。 他倒是能爬树,不过必须承认,在树上肯定没玉罗刹灵活,这贱人灵活起来简直跟没骨头一样,他现在才发现云知秋的天魔舞和这贱人的天魔舞比起来差了不止一点点,自己爬上树也追不上这母猴子。 “玉罗刹,你没发现这树上有好多毛毛虫吗?”苗毅忽然喊了声。 玉罗刹立刻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女人的天性在这一刻暴露了,结果发现哪有毛毛虫,方明白自己被对方的小伎俩给吓唬了一把,牙痒痒地看向树下。结果发现苗毅已经提了剑走了。 她当即从这棵树上扑跳到另一棵树上,一路跟去。 苗毅不时回头看看。不予理会,朝之前降落的地方走去。目标点不难寻找,大片树木被撞倒的地方。 找到那,找到了撞到在地上的金刚魔雕,发现金刚魔雕的脑袋已经埋进了土里,摸了摸,又绕着转了几圈,发现金刚魔雕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没了救回来的可能性。 抬头看了看坐在树杈上的玉罗刹,恨的牙痒痒。他弄了这只金刚魔雕来是因为知道这颗星球的情况,准备用来当坐骑脚力的,竟然就这样折损在了玉罗刹的手上,现在自己没了法力可依靠,想靠自己一双脚找到封印之地真不知道要走多久,人在地面找起来视野受到局限,麻烦了。 他本可以多带几只飞行坐骑的,也是怕引起玉罗刹的疑心才没带,阴阳螳螂也没带。 总之这次被玉罗刹坑惨了。幸亏他做了提前量,提前了好几年来到这里以防不测。 现在想多了这个也没用,苗毅盯着金刚魔雕的尸体默默了一阵,最终一声轻叹。提剑在金刚魔雕的腿上劈开了一道口子。坐在树上的玉罗刹奇怪这家伙想干什么,直到见苗毅用剑划下一条肉缠在了腰间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在储存食物。现在没了法力吸取天地间的能量,血肉之躯不进补的话是坚持不了太久的。 又切了几块肉块塞进嘴里胡乱嚼了下咽进肚子。不管是不是生的,不管有多难吃。先填饱了肚子做点准备再说。 茹毛饮血地凑合了一下,苗毅四处看了看,朝不远处的一座山峰走去。 待苗毅走远了点,玉罗刹很快也从树上溜了下来,走到了金刚魔雕的尸体旁,在苗毅之前切肉的地方开始拼命手撕,也想给自己储存点食物,结果金刚魔雕的肉不是一般的结实,加上又滑溜,根本撕不动,最后干脆趴了上去直接用牙咬。 不时防备的苗毅自然发现了这一幕,不禁哑然失笑,堂堂玉面佛弄成这样自己也算不吃亏了。 想储存食物?苗毅眼珠子一转,肚子里冒出坏水,突然大声喊道:“玉罗刹,你慢慢吃,我先走一步。”说完飞快奔跑往林子里蹿。 一口肉都还没撕咬下来的玉罗刹抬头一看,立马扔下活,一口肉都没吃到,赶紧追去。 不追不行,如今没了法力,一旦让苗毅给跑的找不到了,她怎么离开这里啊,总不能真的终老此地吧,必须盯死了那家伙,她就不信苗毅没办法离开这里,只有盯住了,知道了苗毅是用什么办法离开的,她才有办法离开。 苗毅身上带着重剑,又缠了一大块肉当干粮,本就没玉罗刹在林中灵活,负重之下很快就被玉罗刹给追上了。 回头看了眼,见肉没吃着,反而弄得脸上血红一片的玉罗刹已经是形象全毁,苗毅差点笑痛了肚子。 玉罗刹也没有再上树消耗体力,就那样不远不近地跟着苗毅,苗毅去哪,她就跟到哪。 她现在没了跟苗毅动手的意思,之前跟苗毅动手是认为自己的身手不错能制服苗毅,交手后才发现没了法力的苗毅身手似乎更彪悍,就算两人都不使用武器,硬打起来自己未必是苗毅的对手,何况苗毅手上还有宝剑助威。 苗毅最终爬到了目标山顶,放眼眺望四周,回看金刚魔雕坠落的地方,再看看天上的太阳,结合自己在空中看到的地形,再默默回忆了一遍脑中这颗星球上封印之地的大概方位,很快有了大致的去向。 目光朝判定方向看去,没有太远的距离便能走出这片森林,森林之外似乎是一片草原。 再次确认了一下去向的几座山峰,在脑子里做了定点,避免在山林中迷路,又远眺草原尽头找了个显眼目标做定点,避免自己走偏了,这才下了山峰继续前行。 玉罗刹简直是不离不弃,继续不远不近地跟着,前面有苗毅挥剑披荆斩棘开路,她跟在后面的倒是轻松不少。 有山泉瀑布,苗毅摘了片大叶子合起来当碗掬水饱饮解渴,随后跟着路过的玉罗刹有样学样。 碰到树上有不知名的野果子,见到有小动物食用,玉罗刹立马窜上树摘上一些兜在裙子里包在腰上,一路上边走边吃。偶尔回头看看的苗毅好笑,发现这女人果然聪明,想想这女人脱了衣服在天上飞,又在树上蹦的情形,不禁暗暗苦笑,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的适应能力不简单,怪不得能爬到玉面佛的位置上。 路上偶尔碰到凶猛野兽,玉罗刹立马窜上树躲避,等苗毅挥剑斩杀了才溜下来。 足足走了快两个时辰,两人才一前一后走出了山林,迎面是一片空旷草原,只有远处能隐约见到山峰。 苗毅回头看看,见玉罗刹终于没有树林可躲避了,嘴角勾起一抹诡笑,继续前行。 草原上突然传来隆隆驰骋的声音,两人陆续停下,只见一群龙驹在不远处肆意飞扬驰骋而过。 这里有龙驹?苗毅一喜,仿佛看到了脚力,不过随后苦笑,自己法力不能驾驭,想去驯服龙驹简直是找死,有驯服龙驹的法力的话,也就不用想着去驯服龙驹了,自己就可以飞行。 他现在有点怀念黑炭了,有死胖子当脚力的话肯定轻便许多,也不知道黑炭在荒古死地怎么样了。 一男一女有点眼馋地看着龙驹远去,看看就好,其他的就别想了,两人继续前行。 直到天色将近傍晚,苗毅突然不走了,后面的玉罗刹也停下了,不过玉罗刹随后两眼瞪大了几分,扭头便跑。 “现在看你还往哪躲!”苗毅突然转身,一声怪笑,提剑在手,狂追。 两人在起伏的草原上狂奔。 追了好久,天色都快黑了,苗毅还是没能追上玉罗刹,这女人身子有够轻灵的,跑的比他还快,苗毅不但没追上,两人间的距离还越拉越远了。 苗毅最终长剑拄地,喘着粗气不追了,那边的玉罗刹似乎也累得够呛,也不逃了。 “妈的,算你狠!”缓过劲来的苗毅挥剑指着玉罗刹骂了声,找准方向继续前行。 途中遇见一汪水洼,苗毅跪下双手掬水饱饮,起身后又继续走。后面跟着过来的玉罗刹照样一番。 往前走了不远的苗毅遇见一具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骸骨,走过了又退了回来,捡起一根大腿骨,在一端用宝剑打出了一个洞眼,又开始往回走。 玉罗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往一边躲远了点保持安全距离。 苗毅重新回到了水洼,大腿骨泡进了水里,洞眼咕嘟咕嘟冒泡灌水,装了个半满后,使劲摇晃冲涮,再将里面的浑水倒出到草地,反复几次,直到装进里面的水倒出来变清后,才重新灌满了扎了团草封口,解下一条衣带将装满水的大腿骨背在身后继续前行。 玉罗刹明白了他的用意,可也只能是眼巴巴看着,自己手头上没家伙。 天黑了,星星出来了,两人还在草原上深一脚潜一脚的走着。 直到走到了定位的目标大山,爬到半山腰的苗毅才停了下来,天黑了看不清,不确认定位下一个目标不便再走了,否则很可能会走偏了。 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砍了点干枯的树枝,钻木取火,燃起了一堆篝火,苗毅坐在火堆旁,将身上带的所有肉都给烤熟了后,切了块足够填饱肚子的,其余的全部放在火堆旁烘干,还不知道要走多远的路,得事先做点准备。 玉罗刹也弄了堆火,坐在火堆旁盯着这边的苗毅,闻着肉香,看着苗毅在那吃肉,嘴里悄悄干咽了咽,从裙子里掏出了果子啃着。 吃饱了的苗毅又解下身后的骨筒咕咕灌了几口水,虽然泡变了味的水味道不怎么样,可他还是挑衅式的朝玉罗刹呵呵一笑。(。) 第一七六四章 贱人,别跑! 玉罗刹恨得牙痒痒,堂堂显圣高手面对一区区彩莲修士从未这么无力过,扭过头去不看,将心中的怒火发泄到了果子上,一口一口地用力咬着。 苗毅乐了,估摸着对方心里正在发狠,等着他苗毅落在她手里的那一天,不过自己不会给她那个机会。 骨筒背回身后,苗毅也不敢睡,怕那女人偷袭,开始留神观察天上的星星默记,一旦迷失方位,空中的星辰排列也能辨位。 两人就在两堆篝火旁坐了一晚。 次日天蒙蒙亮,苗毅便爬到山顶再次确认了定位点,再次下山前行,玉罗刹继续跟随,两人一晚上都没合眼,都怕对方偷袭。 山的这边是一片荒原,穿过荒原抵达了一座峡谷,峡谷内刀削斧劈寸草不生,到处是锋利的岩石,走起来甚至有点难以下脚,玉罗刹依然是一路尾随着苗毅。 苗毅用剑敲了敲峡谷内的锋利岩石,竟然发出近乎金属的“当当”声,很坚硬。 走出峡谷后,前方依然是一片荒原,苗毅回头看了眼,没见玉罗刹跟出来。 起先苗毅也并不以为意,重新目测定位完了方向,走下峡谷出口的山坡,回头一看还不见玉罗刹出来。 苗毅顿时奇怪了,按理说不应该啊,玉罗刹根本不知道这颗星球的情况,不知道千年一次的脱困时间,怎么可能不跟着自己? 也许玉罗刹不知道,其实对苗毅来说他也需要玉罗刹跟着自己,因为自己目前杀不了玉罗刹。只有一路牵引等待合适的机会下手,他不信自己血肉之躯的耐力还比不上这个女人。等把玉罗刹耗的差不多了,就是下手的良机。 苗毅意识到了不正常。迅速返回。 走近峡谷出口时,苗毅放慢了脚步,小心警惕着峡谷内,担心有什么埋伏。 重新进入峡谷没多远,隐隐听到峡谷内传来“唰唰唰”不绝的声音。 什么情况?苗毅侧耳倾听了一会儿,满脸的不解,但是可以肯定是玉罗刹搞出来的动静,因为之前通过这峡谷时一点异响都没有,除了玉罗刹那贱人还能有谁? 苗毅垫着脚步轻轻靠近了拐弯的地方。探了个脑袋出去查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玉罗刹的确没有再跟上他,她见峡谷内到处是锋利的岩石有了想法,目送苗毅出了峡谷后自己又缩回来了,摘下了兽囊,坐在一块石头上双手扯着兽囊在一块锋利岩石上磨割着。 兽囊对修士来说只要有锋利武器很容易弄破,可毕竟不是一般的东西,对凡人来说依然很结实。能容下那么大储物空间的宝物哪有那么容易弄破,否则哪能存储东西, 搞这么辛苦玉罗刹也是没办法,无法以法力沟通兽囊中的龙蛇。就没办法让龙蛇自己破兽囊而出,只能用笨办法了。 偷窥的苗毅渐渐瞪大了眼睛,玉罗刹兽囊里有什么东西他不会不知道。一旦让玉罗刹弄开了兽囊,将里面的龙蛇坐骑放出来了。玉罗刹依然有办法逃离这颗星球。 尽管他知道兽囊凭玉罗刹的血肉之躯难以打开,可眼前的这一幕令他提心吊胆。万一出现了铁杵磨成针的状况怎么办?终于明白了这女人之前为什么宁愿舍弃装有家当的储物镯也不把兽囊给自己,感情早就存了想办法打开兽囊的主意。 玉罗刹在那埋头苦干。 苗毅提了剑,垫着脚尖慢慢靠近,尽量不发出声音,准备悄悄近前一剑将玉罗刹给砍了。 然而玉罗刹能混到玉面佛的位置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在这里心无旁骛地磨袋子,不时会抬头警惕一下四周。 结果一抬头,突然那么一下就和苗毅的目光对上了。 垫着脚尖提了把剑轻轻慢慢的苗毅僵在原地,玉罗刹亦是一脸愕然。 玉罗刹有点没想到苗毅会回来,在她看来,苗毅应该是要急于甩掉她,好让她终老此地的,毕竟苗毅之前就这么干了,也这么说了。 怔了一下反应了过来,这王八蛋哪是想甩掉自己,分明就是想牵着自己的鼻子走好伺机下毒手,前面是故意那么说那么做的,太阴险了! 她也知道兽囊难以打开,可是看到这里的环境,到处是锋利坚硬的石头,所以想试试看,反正已经摸清了苗毅的大概去向,先试试有没有效果,如果没有效果就再追上去。 谁想这一试就试出了麻烦,苗毅又跑了回来,还被苗毅发现了自己的企图。 两人四目相对怔了一会儿。 突然,苗毅猛地加速冲来挥剑就砍,玉罗刹猛然蹦了起来调头就跑。 为了减轻负重方便追击,苗毅把身上能扔的东西全部扔了,什么装了水的骨筒,什么准备的干粮,统统都扔了。这一次苗毅拼死也不会放过玉罗刹,不会给玉罗刹打开兽囊的机会。 玉罗刹也知道自己的举动惹来了麻烦,惹得对方彻底动了杀机,知道苗毅绝不会再给她翻身的机会,必要杀她,不逃还能怎样? “贱人,别跑!”苗毅追在后面怒吼。 玉罗刹不跑才怪了,在这种地形下,自己的身手根本就不占优势。 峡谷内的路并不好走,地面到处是锋利的石头,尽管两人都身手敏捷,蹦跳着踩点,挑容易下脚的地方跑,可你死我活间如此狂奔总有失误的时候,两人脚底板很快都变得鲜血淋漓。 苗毅还好点,他有一个习惯,要冒险前会大量吞噬星华仙草,这是经常玩命玩出来的习惯,他体内星华仙草的药效还没完全过去。 两人最终一前一后冲出了峡谷,再次回到了那片草原,在草原上狂奔。 跑着,跑着,时间一久,血肉之躯渐渐都有些吃不消了,速度都渐渐慢了下来,但两者之间都保持着相应的距离,一直没拉开,也一直没拉近。 本来玉罗刹还占优势,奈何脚被划伤了。苗毅有星华仙草的药效疗愈,可手中剑太沉了。 两人都有负担。 两人渐渐变得气喘如牛,前面的不肯停下,后面的不肯放过,一直在那耗着,速度越来越慢。 “你别追了。”吃不消了的玉罗刹回头喊了声。 “交出兽囊,我就不追了。”苗毅也妥协了,实在是累得够呛。 交出兽囊?想都别想!对玉罗刹来说,只要有兽囊在手,哪怕自己打不开,兽囊里的龙蛇最多只能乖乖呆个一两千年,一旦困久了没有进补也会自己破兽囊而出。而她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她也不敢把希望全部寄托在苗毅身上,这兽囊就是她脱身的最后一丝希望,这就是她之前为什么宁舍家当也不舍兽囊给苗毅的原因。 咬了咬牙,玉罗刹硬撑着继续往前跑。 气喘如牛的苗毅亦不肯罢休,一旦让玉罗刹跑了,想在这星球上找到她简直如大海捞针,就算自己能顺利回去,留下这么个隐患,迟早是个大麻烦,绝不能放过这贱人,必杀之! “别追了,给你!”玉罗刹突然气喘吁吁地喊了声,解下了腰间的兽囊,挥手向前抛了出去,自己则迅速调头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苗毅一愣,不知道这女人什么意思,不过还是先拿到兽囊要紧,拿到了兽囊就断了这女人后路,再追也不迟。 然而还没等他跑到兽囊跟前,便意识到了不对,迅速停了下来,只见前方的草丛唰唰响动,一只只毛茸茸的背脊露出,待到看清来物的真面目才发现是一群狼群,一只只瞪着凶残饥饿的眼神,开始呈扇形包围他。 玉罗刹已经再次折返,朝峡谷方向跑去,并不时回头看向这边。 苗毅也回头看了眼,算是服了这女人,发现这女人不是一般的难缠,简直是太难缠了。 很显然,玉罗刹在前面已经先一步发现了狼群,她知道凭自己目前的状态想赤手空拳对付狼群根本做不到,身体又极度疲惫,跑也跑不赢狼群,于是果断将自己之前还死也不放手的兽囊扔了出去,引诱苗毅去为自己吸引狼群,好让自己有足够的时间逃跑。 道理很简单,如果眼前都保不住命,留着兽囊又有什么用? 直面狼群的苗毅知道自己已经被狼群给盯上了,跑是跑不赢狼群的,本来就跑的够呛,都快跑不动了。 环顾慢慢围来的十几只狼,苗毅斜剑在手,开始大口的吸气呼气,静静地尽量调整自己的身体状态,慢慢闭上了双眼,感受着草原上的微微风声。 “嗷…”头狼突然仰天一声咆哮。 已经将苗毅围住的狼群中猛然从三个方向蹿来三只,扑向苗毅。 苗毅眼缝微睁,身体一侧,避开一只扑来的狼,手中寒光一闪,由下至上,直接将其拦腰斩断,旋身横剑一扫,血光爆出,另两只断开落地哀鸣。 血腥味一出,群狼立刻蜂拥而来,苗毅腾挪躲闪,剑光霍霍。 等他一个快速翻滚一剑将头狼的脑袋给劈开站起后,剩下的几只狼已经是惊慌逃窜而去。 看了眼逃窜的几只,再看看周围近十只狼尸,苗毅忽然长剑拄地,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本就跑的累的够呛,又这样急骤爆发一场,血肉之躯实在是有点吃不消了。 他浑身是血,几乎都是狼血,自己倒是一点伤都没有,群狼没有伤到他分毫。 虽然没了法力加持速度慢了不少,可那也是相对的,长距离的速度也许不行,短距离的反应速度对付几只狼还是没问题的。当然,还是仗了手中宝剑的锋利,若没宝剑,他今天只怕要命丧在群狼的獠牙之下。(。) 第一七六五章 终于到了 当然,空有宝剑也不行,没这反应和身手也同样要命丧在狼群獠牙之下。 周边弥漫着血腥味,好不容易气喘顺了点,苗毅回头看去,玉罗刹已经停止了逃跑,静静看着这边。 苗毅前行,找到了玉罗刹扔出去的兽囊,捡起,别在了自己腰上,重重松了口气,算是彻底断了玉罗刹的后路,只要能在千年之期到来前解决掉这女人,就不会有后患了。 返身而回,走到狼群的尸体旁,拔了一些草搓成绳子,从一只只狼腿上削下一块块瘦肉,草绳贯穿串联在一起,斜跨在了肩头,这才朝峡谷方向回走。 玉罗刹一直等在原地,看着苗毅渐渐走回、渐渐走近,相差个两三丈距离后,苗毅进一步她就退一步,保持着安全距离。最终,两人面对面停下了,四目相对。 天高云淡蔚蓝,峡谷这边碧草连天,一阵风来,碧草如浪起伏,站在其中相隔对视的两人在天地间渺小如两点。 玉罗刹的目光盯在自己的兽囊上,眼神相当复杂,这是自己扔掉不要了给人家的。目光挪到苗毅身上那斜挎的一大串鲜肉上,又松了口气,对方再次负重,说明不想再追自己了。 果然,苗毅出声道:“你可以走了,我不会再追你了。”说罢偏转方向而去,关键想追也追不上。 奈何现在的玉罗刹只怕赶都赶不走了,苗毅一走,她立刻跟上,这次是正儿八经死心塌地跟上了,最后一丝脱身的希望如今也挂在了苗毅的身上,还能去哪? 走到峡谷入口。苗毅停步转身,“跟着我干嘛?不会喜欢上了我吧?” 好吧,玉罗刹忍了,“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你应该明白,我在佛界的势力不小。对你将来在天庭的发展可以提供很大的助力。你有什么顾虑都可以摆出来谈,可以想办法解决,一直谈到你满意为止。至于什么喜不喜欢,你在这边如果真的觉得寂寞,我可以把你伺候的很舒服,保证让你体验到在别的女人身上体验不到的舒服。当然,只要你想要,哪怕离开了这里,我也可以随时奉陪。”说着挺了挺胸脯。摆出一个诱惑人姿势,慢慢转了一圈,任君欣赏。 能说出这番话来,说明她真的服软了,没办法,形势比人强,她果断选择了妥协。 当然,前提是能保证她活着离开这里。 苗毅点了点头:“也好。脱了吧。” 玉罗刹一愣,“什么?” 苗毅挥剑指了指。“让你脱衣服,你不是说要伺候我吗?脱吧,脱光。” 玉罗刹绷着脸道:“现在不行,起码得谈出个你我都没有后顾之忧的办法才行,我现在脱了与你亲近,万一你一剑将我给砍了怎么办?难道你就不怕我偷袭你?” 苗毅呵呵一乐。长剑拄地,伸手指了指她的脸,“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德性,花脸猫一样,犹如丧家之犬。脸脏的跟什么一样,看了都倒胃口,还亲近?你就算不提条件我也没丝毫兴趣,一边凉快去吧。” 玉罗刹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身上,相较于从前的自己,的确脏的没法看了,摸了摸自己的脸,能想象到有多狼狈,可女人最接受不了别人说自己丑,瞬间恼羞成怒道:“牛有德!你当我怕你不成?真要打起来,你不见得能占便宜!” “滚!臭不要脸的,别跟着我!”苗毅一句话顶了回去,转身就走。 玉罗刹神情抽搐,不过最终还是咬牙跟了上去。 峡谷内,苗毅找到了自己之前扔下的东西,捡起再次背在了身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峡谷,走向荒原,还没走出荒原天就黑了。 夜幕星空下的两人,脚步都有些虚浮,没办法,昨天辛苦一通,又一晚上没合眼,今天又那样折腾了一趟,早就累得够呛,两人都疲倦的不行,都在硬撑着。 “其实你可以用你的宝剑打开我的兽囊放出我的坐骑。” “滚!” “咱们可以先把彼此的后顾之忧给化解了,你再放出我的坐骑也不迟,大家也不用这么辛苦。” “臭不要脸的,滚!” 终于走到了一座荒丘脚下,也是苗毅定好位的坐标,一到山脚,苗毅立刻一屁股坐下了。 见他歇下了,玉罗刹也没了形象,像滩烂泥一样倒下了。 夜幕下,苗毅收集了一点枯枝又燃起了一堆篝火在那烤肉,肉香四溢,狼肉比金刚魔雕的肉好吃多了。 玉罗刹在不远处摸出了最后一颗果子,慢慢啃着,连果核都没放过,咬碎了全下了肚子,肚子里仍然咕咕叫,没吃饱,眼巴巴看着苗毅在那边有吃有喝。 “牛有德,给我点吃的。”玉罗刹喊了声。 苗毅招了招手,示意她自己过来拿。 玉罗刹看了看那插在一旁的宝剑,没敢过去,喊道:“你扔过来。” 苗毅冷笑一声,一副凭什么的样子,吃自己的,懒得理她。 苗毅正巴不得她饿垮了跑不动了好上去给她一剑。 半夜时分,听到异响的苗毅霍然回头看去,只见玉罗刹扑腾到一旁的黑暗中翻滚,好像在拿着石头狂砸什么,砰砰作响,不知道在干什么。等到玉罗刹回到火堆旁时,才发现玉罗刹拖了条胳膊粗的长蛇回来,坐回了火堆旁用牙齿活生生啃咬,硬是将整个蛇头咬了下来扔到了一旁,然后将蛇整个剥皮,皮剥下来后缠在了腰上,取了蛇胆直接吞下,用棍子捅了大蛇放火上烤。 苗毅无语了,刚要提剑站起,十分警惕的玉罗刹也迅速站了起来,一副要拖着蛇跑的样子。 妈的!苗毅暗骂一声,又坐下了,他也追不动了。玉罗刹也跟着慢慢坐下了,继续烤蛇。 一阵肉香飘溢后,也不知道有没有烤熟,反正就见玉罗刹在那狼吞虎咽,吃饱后吃不完的蛇也学苗毅一般烘烤成肉干备着。 次日天明,又硬熬了一眼没闭眼的两人顶着两个黑眼圈出发了。 途中遇到河流,两人赶紧趴在河边猛喝,苗毅喝完后又继续往骨筒里装水。苗毅无语的是,玉罗刹解下了昨晚剥下的蛇皮装了水,扎了漏口后缠在了身上。 出现了河流也就渐渐出现了绿色,蹚过小河,走了半天的样子终于见到了一片森林。 两人实在是累的不行了,也真的是走不动了,再不休息的话非得活活累死不可,苗毅实在是服了这女人,这样都耗不跨她,一点下手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走到树林,玉罗刹想了个休息的好办法,累的不行的苗毅赞同。 于是苗毅砍树,将一棵大树周围的一圈树全部砍倒了,防备玉罗刹从另一棵树上跳过来,然后才爬到那棵大树的树杈上砍树枝,在树杈上编织了厚厚一层阻碍,玉罗刹若想爬上树必须要扯开这阻碍,就必然会产生动静惊醒他。 设置完后,苗毅又爬到上面的树杈上砍了树枝架出了一张粗糙软铺,这才松了口气躺下了。 同样的,他苗毅若想下树,也必然要破开下去的障碍,一样会发出声响了,直接跳下去也有动静。 玉罗刹这才爬到了附近的一棵大树上,找了个粗壮的分杈,像条死狗一样趴在了上面,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歪倒在脑袋上的发髻上,散乱的发丝随风飘荡,堂堂玉面佛的形象全无。 这一睡,两人简直睡了个昏天黑地,估计就算有一方搞鬼扯开树枝编造的障碍另一方也不见得能听到,设置这障碍纯粹是图个心安。 太阳西下,天黑,又天明,临近中午,苗毅才醒了过来,见那边树上的玉罗刹还在昏睡,他悄悄下树,想摸过去偷袭,奈何扯动编织的障碍时还是咔嚓一声发出了声音,立刻将挂在那边树上的玉罗刹给惊醒了,迅速看向这边。 若是玉罗刹睡的沉的时候他这样搞,也许还真会被他得手了,此时的玉罗刹已经睡的差不多了再这样搞就晚了。 见到苗毅鬼鬼祟祟的样子,玉罗刹冷哼一声,翻身先溜下了树,动作再次变得轻灵,脚上的伤似乎也没什么大碍了。 事实上虽然法力不能使唤了,但**毕竟是久经灵气淬炼的,伤患自愈的恢复能力远强过凡人。 “咳咳!”苗毅干咳一声,有了精神也知道尴尬了,挥剑稀里哗啦砍除障碍也溜了下来,继续前行。 这一路走下去,玉罗刹就像牛皮糖一样缠上了苗毅,赶不走也骂不跑又杀不掉,就死跟着不放,摆明了就是要看到苗毅是怎么离去的,苗毅拿她一点脾气都没有。 苗毅从玉罗刹的一些生存技巧上算是看出来了,这位玉面佛早年只怕不像成佛后这般风光,肯定也是吃过苦受过罪的,适应生存能力特别强,想弄死她还真是碰上了对手,没那么容易,好几次还差点被玉罗刹反给弄死。 两人翻山越岭历尽风雨和坎坷,足足走了三个多月后,眼前的景色令两人骤然兴奋了起来,看到了一片碧蓝大湖,兴奋点不在湖上,而在湖畔那耸入云霄的一座大山上。 “贱人,你高兴个什么劲?” 见到玉罗刹兴奋得手舞足蹈甚至半蹚进了湖水中,苗毅忍不住问了声。 玉罗刹斜眼鄙视道:“那张图在我手上几百年,你当我没研究过?这颗星球上标有寺庙的地方特意标明了一片湖和一座锥形耸立的孤峰做识别。”手指向一个方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边有一条峡谷,藏宝地就在那条峡谷中!” 藏宝地?苗毅神情古怪,感情这女人还认为自己在骗她,还认为这里是南无门的宝藏所在地。(。) 第一七六六章 八戒垂钓 怪不得死缠烂打跟着不放,原来对那宝藏压根就没放弃过,压根就不相信这里是妖僧南波的封印地! 苗毅心里嘀咕,可谓好气又好笑,来这颗星球之前,这女人甚至怀疑到了这里是妖僧南波的封印之地,偏偏自己还要好一通解释,现在说是妖僧南波的封印之地这女人反而不信了,这叫什么毛病。 转念间,苗毅眉头挑了挑,他几乎可以肯定,一旦确认了宝藏的所在,这女人怕是要发飙拼命抢夺。 可话又说回来,一旦发现这里真的是妖僧南波的封印之地,不知这女人将作何感想,估计也没了再和自己拼命的心思,而是要想办法求自己带她脱身了。 看向她所指的峡谷方向,苗毅收了好笑的心思,心中暗暗感慨,终于到了,也不知道八戒还在不在,是否安好,真要出个什么意外的话,真的没办法面对八戒父母的在天之灵,在自己陷入绝境的时候对自己那么好的一对夫妇就这么一个儿子啊!那对夫妇的最后一丝血脉他无论如何也要尽力保住啊! 他事先不告诉云知秋要来这里,是因为他知道云知秋肯定会阻拦,可是他必须要来。 尽力了没做到是一回事,如果连尽力尝试都没有,一旦八戒有个什么意外的话,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他也明白,自己这样冒险是对云知秋不负责任,一旦自己出了什么意外让云知秋今后怎么办?可两者之间若非要做选择的话,他只能是选择亏待云知秋那边。夫妻一体,希望云知秋能理解自己。 历尽艰辛来到这里。他希望八戒还好好的,八戒在的话。对他也有好处,两兄弟联手除掉玉罗刹的可能性大增,总之玉罗刹不除就是个天大的隐患,绝不能让玉罗刹活着。 “你既然认为是藏宝地,那你去好了。”苗毅轻飘飘扔出一句话,蹲在了湖边,捧起清冽的湖水洗脸,把脸洗干净一点,方便兄弟相认。 他这样说了。玉罗刹反而变得犹豫不决,两人这一路上过来,互相往死里坑,各种阴险手段尽出,对苗毅说的任何话她现在都持怀疑态度,不会又挖了坑让自己往里面跳吧?或者说的是反话? 难以判断真伪,玉罗刹最终还是没有轻举妄动,在一旁等着。 对着湖水当镜子,提剑刮干净了脸上的胡子。好好洗漱了一番后,苗毅拔起身旁的剑在手,绕着湖畔朝峡谷方向走去,封印之地的峡谷应该就在这座湖的对面方向。 足足走了快两个时辰。两人才走到了湖的对面。 正欲朝峡谷去的时候,玉罗刹突然惊咦一声。 苗毅回头看去,警惕道:“贱人。又想搞什么鬼?” 玉罗刹早就被他各种下贱称呼喊习惯了,根本就不以为意。挥手指向湖畔,“你看。难道这里有人?” 苗毅顺势看去,只见前方湖畔隐约有一座亭子,看轮廓明显不是天然的,很像是人为搭建出来的。 两人相视一眼,都是一脸惊疑不定,两人快步朝那走去。 走近了点看清后,没错,的确是一座亭子,不是什么正规的亭子,而是一座木结构上面铺盖着茅草的简易亭子,绝对是人为搭建的。 “亭子里有人。”玉罗刹沉声,同时观察着苗毅的反应,怀疑苗毅是不是早就知道这里有人,若是苗毅同伙的话,将会对自己相当不利。 苗毅愣怔,他也看到了,亭子的确有个人的样子,似乎正躺在亭子里睡觉。 苗毅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快步跑去,跑到了亭子跟前,愣愣看着亭子里侧躺睡觉的人。 亭子外面斜插了根钓竿,丝线入水,浮子静漂在水面。亭子里面一张板床,躺着一个穿着月白僧袍的人,背对着自己,一头乌黑长发。板床边上放着一只木桶,里面偶尔有鱼儿扑腾的声音,木桶上面横放了一支宝剑。 看到那熟悉的月白僧袍,苗毅差点热泪夺眶,不是戒门的衣服还能是什么,只是那人一头乌黑长发又让他不敢确认。苗毅绕着亭子走动,欲绕到正面看清对方的面容。 啪嗒一声,苗毅脚下踩翻了一块石头,发出了动静。 板床上的人闻声翻过了身正躺,同时伸了个懒腰,没好气道:“八悔,念你的经去,别烦我。” 闻听此言,加之又在这人翻身之际看清了其容貌,苗毅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而板床上的人也坐了起来,伸手捞了插在栏杆上的钓竿,扯出了水中的鱼线,搭了鱼钩在手,摇头嘀咕道:“好狡猾的鱼,光吃饵不咬钩,别让老子钓上来,否则将你大卸八块!”摸了饵料再上钩,又将鱼线掠入湖中。 “老二!”苗毅终于喊了一声,语带颤音。 正要将钓竿插上栏杆的那人闻声一哆嗦,整个人可谓如遭雷击,在那念叨着:“八悔,别开玩笑啊,不然我可真要生气了。” “老二,真的是你吗?”苗毅问道。 那人拿着鱼竿的手在颤抖,慢慢扭头看来,一张英俊的脸庞呈现,不是八戒还能是谁。 啪嗒!鱼竿掉落,八戒慢慢站了起来,慢慢转过了身来,愣愣看着苗毅,随后使劲擦了擦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苗毅确认了,真的是八戒,顿时露出会心笑意,老二还好好活着,不枉自己历尽艰辛来这一趟,心中大慰。 “大…大哥!”八戒哆嗦着举起了手,指着苗毅,“你别吓我!大哥,真的是你吗?” 苗毅微笑道:“如假包换!” “大哥!”八戒瞬间泪流,激动的有些手足无措,迅速冲来,一脚踩上扶栏正要跳出去之际,又突然手扶立柱刹住,抬袖抹了把眼泪,指着苗毅边哭边说道:“等等,你不可能找到这里,快说,你究竟是谁,竟敢坑骗贫僧!说不出一个一二三来,贫僧不介意再往地狱超度一个!” 苗毅哭笑不得,什么叫狗改不了****,这就叫狗改不了****,都过去多少年了,这奸猾的毛病还是改不了。 苗毅叹了声道:“老二,难道非要我把你爬到邻街张寡妇家屋顶上揭人家瓦看人家洗澡的事讲出来才算吗?” 八戒瞪大了眼睛,哭着笑了,一个闪身跳出了栏杆,冲到苗毅跟前,张臂就是一个熊抱,哇哇哭道:“大哥!大哥!我想死你了!大哥,你怎么来了……”那叫一个叽里呱啦痛诉思念之情。 一开始他躺着睡觉的时候,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八悔来了,因为这里太平静了,一般没人会来,就算有人来了也不见得能找到这里,这里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人,他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苗毅找来了。 远远看着这边的玉罗刹明白了,这里果然有人,看情况还是和牛有德认识的人,搞不好还交情匪浅,这让她感觉到了浓浓的危机,她顿时觉得上了苗毅的大当! 偏头看向峡谷方向,她想去看看埋藏宝藏的地方,可是又不敢去,这里有人,而且看起来还像是个穿着僧袍的人,难道是看守宝藏的人?峡谷那边会不会还有其他人呢?如果真是看守宝藏的人,难道只有一个人看守? 她感觉到一个人跑去的话太危险了,还是决定静观其变,只要不轻易闯入陷阱,逃跑还来得及,于是她慢慢朝亭子那边走去。 亭子外面,苗毅大概讲了下自己为什么会来,怎么来的后,八戒一把推开了苗毅,看了眼浑身上下破破烂烂、身上还挂着新绿竹筒和肉干、浑身脏兮兮的苗毅,哭的有点泣不成声。 他能想象到苗毅为了找到他这一路上受了多大的罪,哽咽道:“大哥,对不起,我错了,贫僧错了。”忽然又抹了把眼泪,貌似癫狂地抬头怒吼道:“妈的,玉罗刹在哪,活得不耐烦了,连贫僧的大哥也敢欺负,你,是你吗?给老子滚过来!”目光锁定玉罗刹后,指了指玉罗刹,转身跳进了亭子里面,拿了木桶上的宝剑,就要冲出去和玉罗刹拼命。 幸好被闪身进来的苗毅一把扯住了胳膊,“老二,别闹了,这女人不简单,难缠的很,不好对付。” 那边正要靠近的玉罗刹被这一嗓子吓一跳,正要逃,见苗毅拉住了对方,这才停下了。 不过终于让她确认了,这人的确和牛有德关系匪浅,竟然喊牛有德大哥,这下真的有点麻烦了。 “玉罗刹…等等!”被拉住的八戒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抹了把眼泪,好奇问苗毅:“大哥,你说这女人是玉面佛玉罗刹?玉罗刹不是长的很漂亮吗?怎么成了这要饭婆子的德性?” 苗毅没好气道:“我都成这德性了,她又能好哪去?洗洗干净不就漂亮了。” “那倒也是。”八戒摸着下巴盯着玉罗刹若有所思的样子,刚刚的悲伤情绪似乎瞬间一扫而空了。 苗毅:“你怎么知道玉罗刹很漂亮,难道你见过她?” 八戒呵呵道:“没见过,不过听八悔提过,说玉罗刹是世间少有的绝色,尤其是那一身伺候男人的工夫,听说天下男人趋之若鹜,没想到贫僧还有机会见到本尊,嗯,虽然暂时看起来磕碜,不过洗洗就好了…”眼睛盯着玉罗刹不肯挪开。 苗毅奇怪道:“八悔?八悔是谁?” 八戒有口无心道:“我师妹,老秃驴收的徒弟。” 苗毅越发奇怪了,“戒门不是一脉单传吗?怎么又收徒了?” “佛法弟子,和我这种不同。”八戒盯着玉罗刹吧嗒几句后,忽然乐了,扭头看回来道:“嗨,八悔你也认识,叫什么来着,以前和你有仇的那个,对了血妖。”(。) 第一七六七章 步步生莲 血妖?血妖是个什么毛病苗毅不是不知道,那是正儿八经的妖魔,苗毅吃惊不小:“七戒大师怎么能收那妖魔当弟子?” “看来大哥对她有成见。”八戒罕见地凝思琢磨了一下,换了种方式解释,“她以前的确是那个什么,而且问题挺大的,不过现在真的不一样了。大哥,这么说吧,血妖已经改过自新,放下了屠刀皈依我佛,比我皈依的彻底。” 苗毅有点不信,“七戒大师心善,千万别被她给糊弄了,她修行的是血魔的功法,天生嗜血,绝不是说改就能改的,你确认她没什么企图?” 八戒默了默,语气凝重道:“也不是说改就改了,大哥不是佛门弟子,说来你可能不懂,其中的过程很复杂,我跟她刚来这里的时候她在这里经历了一场你无法想象的噩梦般的经历,一场对女人来说很残酷且不堪回首的经历,后来在老秃驴和贫僧座下听经一千多年,逐渐被感化,大概八百年前诚心悔过,老秃驴这才收她为弟子,赐法名八悔。现在那老怪物基本上就是她和老秃驴镇压着,否则贫僧哪有闲工夫在这里钓鱼。大哥,真的,她的变化比你想象的大,也变的比你想象的好,再也不是那个血妖了,以前的那些恩怨就算了,你就放过她吧。当然,如果她真的如大哥说的那般是有什么企图的,那大哥也不用给我面子。” 自己家这老二是什么人苗毅很清楚,奸猾的很,也是个不容易轻易相信人的人。朝夕相处这么多年想不露一丝破绽瞒过老二,怕也不是那么容易。能让老二说的这样诚恳,想必那血妖是真的悔过了。 至于老二说的什么血妖经历的噩梦般的残酷经历。苗毅大概也猜到了一点是什么,当初听高冠提过,天庭那边抓到的从这逃走的狐狸精口供中有所供述,那狐狸精不断和男人交配了很多很多年,生下了许多的小孩然后又被活生生销毁,想必血妖身陷如此魔窟也难以避免,有那样的可怕经历想想也是挺让人唏嘘感慨的。 血妖暂时不提,苗毅盯着八戒的头发道:“你还俗了?” “呃…”八戒一愣,不过很快反应了过来。抓了把自己头发往肩后一甩,呵呵笑道:“你说的是头发吧?嗨,还什么俗,做和尚挺好的,可以两面做人,还…你别瞪我,不是那意思,只因大多时候都不能动用法力,剃起来麻烦。懒得处理,哪天不耐烦了再刮一次就是,时间长了头发自然就长出来了。” 苗毅抬手放在他肩膀上一摁,将他摁坐下了。手中剑扬起。 “大哥,你什么意思?做人不能不讲道理…”八戒盯着剑锋怪叫一声。 等苗毅伸手拢起他的齐腰长发,一剑挥断扔了出去。他才明白了苗毅要干什么,心中感慨万分。心绪难平,双手合十一声。“阿弥陀佛……”缓缓闭上了双眼,双唇闭合不停,喃喃自语念诵起一段晦涩经文。 宝剑锋利,冰凉锋刃刮过头皮,犹如刮过心田,缕缕青丝随风飘去,庄严法相自然而然呈现在了八戒脸上,面色渐渐透着莹润。 苗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自己明明听不懂八戒在念什么,却感觉每一个喃喃字眼都敲进了自己的心坎中,令自己的内心一片宁静。他觉得可能是自己太久没和八戒相见,为八戒剃头找到了一种久违的家人感觉,所以内心才如此宁静。 可落在外人眼中却不是这样,一直盯着凉亭内一举一动的玉罗刹见到苗毅为八戒剃度还正奇怪是什么意思,后见到八戒合十做诵经状,加上八戒身上的僧袍,方确认这的确是个僧人。 更令她意外的是,周边的气氛冥冥中似乎有什么改变,周边的一切似乎都变得祥和了起来,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突然,一条彩虹以可见的速度出现在了那亭子的上方。湖面荡起涟漪,她偏头看向湖中,只见游鱼成群结队在湖面无忧无虑的游弋。更令她匪夷所思的是,脚下,周边的地上,不知名的小草正纷纷涌现出花骨朵,并以可见的速度飞快绽放,鲜活可爱。 片刻间不到,以那亭子为中心的方圆几十丈内的湖畔姹紫嫣红,百花齐放,渐渐酝酿一片沁人心脾的芬芳。 身为佛门中人的玉罗刹瞬间意识到了是佛法祥瑞之兆,是佛法所为,目光瞬间再次集中在了合十诵经的八戒身上,难道是这和尚所为?她有点难以置信。 看看亭子上方横亘的彩虹,看看湖中尽情嬉戏的游鱼,再看看脚下的鲜花烂漫,玉罗刹慢慢蹲下了,伸手采摘了一朵洁白小花,放在口鼻前嗅了嗅,最后慢慢含进了嘴中,轻轻咀嚼,汁液嚼出,略带酸涩,难咽。 但却证明了一点,这是活生生的实物,而不是自己见过的那种佛法祥瑞,而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慢慢站了起来的玉罗刹看着茅草亭子里合十诵经的八戒,可谓一脸骇然,难道真的是这和尚所为,难道这和尚的佛法真的精深到了如此地步,草木枯荣只在他一念之间? 这怎么可能?玉罗刹还是不敢相信,她如今虽然不能动用法力,但是触及自己的法力波动还是能感受到的,可她并未感受到任何的法力波动,却亲眼见证了刹那间百花齐放的奇观。 哪怕是佛主施展佛法布施这等奇观,也要靠法力驱动,她也能感受到法力波动,眼前的情形她无法解释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她相信肯定和法力有关,只是此法自己不懂而已,也就是说,眼前这和尚居然能在此使用法力! 换一个角度去想,这里的确可能是藏宝之地,而这和尚就是看守宝藏的人,以星辰布阵的人必然是埋下宝藏的人,所以掌握有避免阵法干扰的办法,南无门的宝藏,难道这人是南无门的弟子? 玉罗刹似乎明白了,牛有德要离开此地的话,办法恐怕就在这宝藏看守人的身上。 由此心中涌起惶恐,牛有德明显和看守宝藏的人关系不俗,而自己一身的法力难以施展,看守宝藏的人却能施展法力,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 专心为八戒剃头的苗毅却没注意到这些,宁心安宁,帮八戒剃好了后,摸了摸八戒的光头,又拍了拍,笑道:“好了!我亲自动手,便宜你了。”顺手又拍掉了八戒身上的头发。 “阿弥陀佛!”八戒轻宣一声佛号,缓缓睁开了双眼。 这一瞬间,看着他的苗毅不禁一愣,八戒脸上的那股庄严圣洁很冲,直冲他心灵,令他几乎有种心神失守跪下膜拜的感觉。 不过那种圣洁转瞬又逝去了,八戒又换上了嬉皮笑脸模样,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嘻哈道:“什么叫便宜我了?大哥,我的头可不是谁都能摸的,能拍打我头的人必然是有大福气的人。” 苗毅翻了个白眼,懒得跟这赖子计较。 然而八戒此话一出,犹如谶言一般,九天之上轰隆一声,似有晴天霹雳。 “咦!”八戒好奇一声,起身走到凭栏处,伸了个脑袋朝外面天空东张西望,疑惑道:“这见鬼的天气奇怪了,明明晴空万里,怎么打起响雷来了,难道要下雨?不像啊!”低头俯身,将自己掉落的鱼竿又捡了起来,搁在了亭子里。 闻到花香的苗毅鼻翼扇动,看向四周,不禁愕然,看到了湖畔姹紫嫣红的各色不知名小花,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跳出亭子摘了一朵花捏碎在手中,发现没错,的确是鲜花,可他可以肯定之前这湖畔肯定没长这些野花。 尤为明显的是,远处都没有,就是以亭子为中心的一带长了,这野花长的未免也太刻意了点,苗毅不禁指着惊讶问道:“老二,这花是怎么回事?” 八戒得意洋洋地指了指自己,表示是自己的杰作,呵呵道:“雕虫小技不值一提,只能装装门面,打杀起来既杀不了人,也护不了身,没什么用处的小把戏而已。” 苗毅惊讶道:“你什么时候有这本事,我怎么不知道?” 八戒双臂抱胸,靠在柱子上,懒洋洋地朝峡谷方向努了努嘴,“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有这本事了,反正是被逼无奈逼出来的,庙里的老妖怪虽然邪门,但的确是佛法高深,为了克制老妖怪,和老妖怪诵经互相压制,硬生生被老妖怪给锻炼出来了。妈的,这些年估计把来世今生的经都给一起念掉了,估计有来世的话也不可能再做和尚了,这一世肯定都做完了。哎,当年跟老秃驴学习的时候打断腿都没这么勤快过,妈的,为了救老秃驴我也是服了我自己,大哥,你是不知道我当时有多虔诚,说起来都是满眼的泪啊,偏偏老秃驴还认为是理所当然,一点都不领情,这叫什么事!” 苗毅不懂他说的这乱七八糟的,只是好奇八戒是怎么做到的,“刚没看到你是怎么做的。来,再试试,让我看看,长长见识。” “嘿,行,让你开开眼界。”八戒嬉皮笑脸地翻身跳过了栏杆,向远处的斜坡走去,苗毅跟着。 玉罗刹不知道他们要去哪,咬了咬牙继续不远不近地跟着。 走到花开的尽头,八戒回头对苗毅笑道:“大哥,让你看点新鲜的,看好了,注意我脚下。”说罢双手合十,一脸宁静地徐徐前行。 苗毅自然是依言看着他脚下,很快,两眼瞪大了,只见八戒踩过的地方,踩压下去的草又迅速弹起,枝桠间迅速结出花骨朵,一朵朵鲜花悄无声息地迅速绽放,但凡八戒踏足过的地方皆如此。 “传说中的步步生莲……”凝视这边的玉罗刹失声捂住了嘴巴,满眼的震惊。(。) 第一七六八章 这女人交给贫僧 苗毅也是吃惊不小,他就跟在八戒身边,可以肯定八戒并未使用任何法力,却亲眼目睹了一个寻常人足迹过处芬芳摇曳,简直有点神奇。 随便走了几步的八戒又嘻嘻哈哈回来,“大哥,怎么样,糊弄人还行吧?” 苗毅只关心一点,“你怎么做到的?没见你使用法力。” 八戒挠了挠光头,道:“应该是念力吧。”旋即又摇头,“好像也不是念力,准确地说应该是心态吧。” “心态?”苗毅有点懵,一脸凌乱道:“心态能让花开?这是什么心态?” 八戒思索了一下道:“应该是比念力更高级的一种存在吧,念力更具强迫性,而心态更具感染性。打个比方,使用念力让花开,那就是强迫花开,心态却是让花草对我的心态感同身受自己情愿绽放,愿以虔诚待我。” 苗毅看了着地上的花草,仍有些发懵,“心态还能有这效果?” “众生知我心,我心通众生,我悲众生泣,我喜众生笑,一草一木皆有情,一枯一荣皆轮回,我心慈悲,众生随我,一起念,阿弥陀佛!”八戒合十一声。 苗毅愣愣看着他,没太听懂,最后问道:“什么意思?” 八戒又抬头挠头,“大概就这么个意思,你让我说个通透我自己都搞不明白,反正隐隐感觉就这么回事吧,这玩意看看就行,别当真,佛门就这糊弄人的玩意多。好歹两面,死活都能说。总之不管对错道理都在我,这点我感同身受。不说这虚头巴脑的东西了。”他朝玉罗刹那边努嘴,“大哥,那女人你准备怎么处理?” 苗毅也偏头看向了玉罗刹,沉声道:“这女人绝对不能让她活着回去,好不容易把她给引来了,焉能留下后患。对了,离千年之期的具体时间还有多久?” 八戒叹道:“将近三年的样子吧,在这太无聊了,我现在是每天掐着时间算离开的日子。不会错,准确的很。” 苗毅道:“在千年之期到来前,一定要把她解决掉,不然将会是个大麻烦,对我威胁太大了。” 八戒眼珠滴溜溜转了转,“大哥,这女人交给贫僧,贫僧肯定帮你处理掉。” 苗毅:“还是一起想个办法,这女人太难缠了。不容易对付。” 八戒客气道:“瞧你这话说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到了贫僧的地盘上还能让你费心吗?不怕她难缠,大哥放心。人交给贫僧来处理,保证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苗毅瞅着他,皱眉道:“你确认没问题?” “呵!”八戒轻扫衣袖。“大哥莫要瞧不起人,实在不行咱们再联手。这事就这么定了。” 苗毅知道八戒不是什么好东西,奸猾的很。至少比他苗毅奸险,玉罗刹没了法力想耍什么鬼心思应该威胁不到八戒,想想也就点头道:“首先一点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放心,跑不掉。”八戒挥手指了指四周,“此地到处是贫僧的耳目,她躲都没地方躲,能往哪跑?” “耳目?”苗毅愕然环顾,问:“哪里?” 八戒微笑道:“地上花草,山中草木,地上蚂蚁,水中游鱼,天上飞鸟,皆是贫僧耳目,没贫僧同意,她跑哪都是白跑。” 说到花草,苗毅看了看地上的,若有所思,大概明白了,八戒应该有了和这些生灵沟通的能力。 “这女人的确不好对付,还是小心点为妙,有些事情你要注意……”苗毅将一些注意事项告诉了他,尤其是强调了不能让玉罗刹知道千年之期的事情,否则玉罗刹一准跑了躲起来等候千年之期的到来。 “嗯嗯!”八戒点头,表示都记下了,转身就朝玉罗刹走去。 苗毅:“你干什么?” 八戒头也不回,“有客自远方来,怎能不打个招呼,贫僧不是没有礼貌的人。” 苗毅无语目送,心说,你有礼貌才见鬼了。 他不知道八戒又要使什么坏,不过他乐见其成,八戒若真能折磨玉罗刹一顿,也能消他心头之恨,这一路上把他给折腾惨了。 一袭月白僧袍,在微风中略略荡动,摇曳花草中,静静踏步走来。 玉罗刹紧张了起来,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想逃,可想到这人身具法力,自己想逃也逃不掉,又何必做那无用功,只好硬着头皮站那等着。 待到八戒走近了,能看清八戒的容貌了,那圣洁英俊的面容令玉罗刹一怔,瞬间砰然心跳,就好像身陷泥涝中有人要伸手拉她出去,只这一眼就好像拨开乌云见到青天的那种豁然开朗。 好个英俊的和尚!玉罗刹心中刚嘀咕一句,自己立马把自己给吓了一跳,忙问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找到了情窦初开时一见钟情的感觉。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极乐界多年,这么英俊的和尚还是头一回见到,尤其是那份难言的圣洁,令自己产生了别样的情愫。 心中不断追问自己这是怎么了,转念间想起了有关天魔舞的说法。 大凡高僧得道前,必有各种魔障纠缠,心魔难破,天魔女为魔障之一,以色相诱之。 而天魔舞本就是当年南无门用来让门中弟子历劫魔障的,不破心魔,难得如来。 玉罗刹似乎隐隐明白了,一旦遇见真正的得道高僧,修炼了正宗天魔舞的她就会有反应,天魔舞越精深离真正的天魔女就越近,就越容易激发她这方面的反应。 当然,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给自己的安慰。 八戒最终站在了她面前微微一笑,淡雅如莲,抚慰人心,那气质和那感觉越发让玉罗刹心跳,与之四目相对。 “阿弥陀佛,听说女修士也是佛门子弟。”八戒合十给礼。 玉罗刹掐出拈花指在胸前,微微躬身还礼,“与大师正是同道中人。” 什么情况?瞅着这边的苗毅有点牙疼,玉罗刹怎么变得这么有礼貌了? 放下手的玉罗刹看了眼苗毅,问道:“大师是要金刚降魔为牛有德除去我吗?” 八戒:“女修士是魔吗?” 玉罗刹一口否认:“不是。” 八戒:“既不是魔,又何来金刚降魔一说?” 玉罗刹:“之前我见大师暴躁如雷,欲持剑杀我,难道是我看错了吗?” 八戒:“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玉罗刹:“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大师又何必拿这敷衍信徒的话来敷衍我。” 八戒合十道:“阿弥陀佛,既知生死在我一念之间,难道还不能放下?” 玉罗刹一愣,心想是啊,反正对方能随时置我于死地,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彻底想通了,身心顿时放松了下来,再次回礼道:“谢大师点拨。” 八戒不再说什么,转身回到了苗毅那边,苗毅问他:“你跟她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打了个招呼而已。”八戒说着从他身上取了竹筒下来,拔掉筛子闻了闻,随手扔了,又将苗毅身上挂的肉干取下提着看了看,也随手扔了。 “诶…”保持储备干粮意识的苗毅还没习惯过来,伸出手去,一脸不忍,欲挽回。 八戒摁下他的手,“到了贫僧的地盘上哪能让你吃这个。”招了招手,把苗毅带回了亭子里面,踢了踢木桶,“新鲜的很,给你接风洗尘。” 苗毅瞅了瞅,木桶里有两条鱼,淡然一句,“不够吃。” “好说!”八戒拿了横在木桶上的剑,走出了亭子,一手提剑,一手单掌立于胸前。 很快,一只翱翔在空中的老鹰飞来,在八戒头顶盘旋几圈落在了他跟前,随后似乎又受到了什么惊吓,欲要振翅逃离,八戒已经是一剑将老鹰给刺翻在地。 又同样施为,很快有两只野兔不知从哪钻了出来,蹦蹦跳跳跑了过来蹲在八戒脚下,结果和老鹰的下场一样,都被八戒给砍翻了。 苗毅无言以对,不远处的玉罗刹也有点傻眼。 八戒又朝玉罗刹招了招手。 玉罗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过来,却不敢靠近,有点畏惧八戒手中的剑,担心朝自己身上也来那么一下。 谁知还不待她开口相问,八戒已经将手中剑投掷而出插在了她的身前,指着地上的东西道:“你们两个也饿了,去洗剥干净了,烤了吃。”说罢头也不回,直接回到了亭子里,又将那木桶提到了亭外,“还有两条鱼。” 苗毅却盯着玉罗刹跟前的那支宝剑,玉罗刹也盯着自己跟前的宝剑。 最终,玉罗刹拔剑在手,捡起了地上的野味走来,经过亭子时,又提了木桶,走到了湖畔,蹲在湖畔洗剥起来。 苗毅真以为自己看错了,玉罗刹什么时候乖巧听话成了这样,居然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连声反对的意见都没有? “你怎么把宝剑给她了?”苗毅回头沉声道。 “回头让她还回来不就完了。”八戒一脸无所谓,俯身揭开了下面的地板,提了一只只竹筒出来,“这是山中猴子酿的果酒,味道还行,放开了喝,喝完了再让猴子送来。”随后又提了只油布包出来,盖上地板,走到一旁拆开了油布包,扔了套衣服给他,“你脏的不成样了,去洗洗吧,别的衣服我也没有,都是我穿的僧袍。你若是不喜欢,回头我再去砍两只储物镯看看。”(。) 第一七六九章 贱的不行 苗毅拿起衣服抖开一看,没错,还真是八戒贯穿的月白僧袍,都这样了,也没什么好讲究的,凑合着穿吧。临出亭子前,还不忘叮嘱一番,“小心点,这女人心眼多的很。” “知道了,知道了,我盯着呢,去吧。”八戒乐呵呵挥了挥手。 有八戒盯着,苗毅也放心了不少,沿着湖畔走远了才脱衣下水清洗了起来。 拿着竹筒慢慢往嘴里灌酒的八戒确认苗毅对这边情况看不太清了后,放下了竹筒,又从油布包内取了套衣服出来,出了亭子,走到了湖畔。 蹲在湖畔已经将野味清洗的差不多了的玉罗刹回头看来。 八戒将衣服放在了她边上,微笑道:“没女人穿的衣服,都是贫僧穿的僧袍,干净的,不嫌弃的话就去洗洗换上。” 玉罗刹点了点头将最后一条鱼洗干净了,连同宝剑一起放进了木桶里。 八戒又笑道:“东西我来烤,你去洗吧。”顺手提了木桶走。 蹲在湖畔的玉罗刹回头看看他,又看了眼放在一旁的衣服,沉默了一阵,最终站了起来,没有像苗毅一样走远,而是就在原地解开了衣服,脱了个精光,慢慢蹚进清凉的湖水中。 她不知道八戒有没有偷看她,直到身子全部泡入水中后,才霍然回头看去,玩了把偷袭。 结果发现八戒没有偷看,而是光明正大地站那看着,脸上还带着色迷迷的笑容。不时嘿嘿笑上一声,貌似还没看过瘾的样子。 什么人呐!之前的圣洁去哪了?玉罗刹翻了个白眼。不过反倒更放松了下来,不像牛有德那冷血动物不知怜香惜玉。回过头去,突然会心咬唇一笑,身心愉悦地舒展双臂解开了头发,在清冽湖水中轻松清洗着自己的身子,甚至轻轻哼起了小调。 她平常一直冷着脸,已经很少这样发自内心的笑过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想起这一趟行程,玉罗刹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自己这个堂堂玉面佛竟然会弄成目前这种局面。一路上紧绷着神经和牛有德你死我活。连睡觉都恨不得睁一只眼睛,见到这个和尚却放松了下来,而且是真正彻底的放松了身心,心态也有了莫名的年轻欢快冲动,很奇妙的感觉。 她现在很想知道这个和尚会不会杀自己,会拦住牛有德杀她吗? 八戒已经砍了一直有准备的木柴,架起了火堆,穿插了野味放在火上烤,同时欣赏着湖中的美人沐浴。他的心情也很愉悦呀,这么多年无聊透了。 玉罗刹不敢在湖中洗太久了,洗干净了就行,否则等到苗毅回来了。她身在湖水中还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赤条条下水的,又赤条条走上了岸,就那样将血脉喷张的婀娜身段毫无遮掩地展现给了八戒欣赏。之前身上脏的很还有遮掩,如今肌肤却是洁白如玉。看的八戒差点没流口水。 注意到了八戒的反应,玉罗刹还瞪了八戒两眼。八戒呵呵一笑,继续看自己的,没一点不好意思。 碰上这种人,玉罗刹也只能翻个白眼拉到,轻拭干净了身体上的水珠后,捡起了地上的干净衣服穿好,每一个动作都撩人心弦,于是八戒呵呵的更厉害了。 僧袍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宽大走样,不过她知道怎么打扮自己更能诱惑男人,将秀发略微挽出了似坠非坠的样子衬托最适合自己的韵味。 “大师,我帮你。”走到火堆旁的玉罗刹主动帮忙。 “呵呵!”八戒点了点头,拿了一旁的竹筒递给她,“山中猴子酿的酒,味道不错,尝尝。” 玉罗刹也不担心有什么问题,拿来就喝。 八戒看着她赞叹道:“女修士连喝酒都漂亮。” “噗…咳咳。”玉罗刹喷出一口酒来,呛的直咳嗽,好不容易平复了气息,最终笑道:“谢大师夸奖。” “慢点喝,慢点喝,不急,还有,多的是,没人跟你抢。”八戒笑着安抚两句后,又突兀冒出一句,“其实贫僧至今都未破身。” “噗…咳咳。”玉罗刹又是一口酒喷出,再次连连咳嗽,拍着胸脯看着眼前这奇葩僧人,气顺后,问道:“大师想说什么?” 八戒叹道:“听说你是极乐界的玉面佛,对欢喜禅一道颇有研究,此道贫僧只有耳闻,还未曾见识过,不知有没有机会和女修士探讨一些有关这方面的佛法?” “……”玉罗刹愣了一会儿,旋即好气又好笑道:“大师想怎么探讨?” 八戒道:“贫僧听说罗刹门对男女****之事并不忌讳。” 玉罗刹:“看来大师动了凡心…牛有德来了。” 正欲点头的八戒回头一看,见苗毅果然回来了,干咳一声,不说话了,两人互相给了个心领神会的眼神,一副有机会再继续探讨的样子,贱的不行。 回到这里的苗毅一瞅,见玉罗刹明显已经洗浴过换了衣裳,一回头又看到湖畔的女人衣裳,顿时脸一黑,盯着玉罗刹冷冷道:“你就在他眼前洗的?” 玉罗刹还以颜色,“是又怎样?” 苗毅立刻挥剑,厉声道:“收起你那千人骑、万人乘的狐媚子一套。”上前一步就要动手,谁知八戒赶紧上前拦住了,“大哥,有话好好说,我什么都没看到。” “能信你才怪。”苗毅一把推开他,剑指玉罗刹,“你知不知道这女人是什么出身?惯会勾引男人,你小心什么时候着了道都不知道。” 玉罗刹脸色有点难看,突然一把抓了一旁的宝剑站了起来,厉声道:“我怕你不成!” 八戒霍然回头。怒了,挥手指去。喝道:“你想干什么?谁让你用剑指我大哥的,放下!” 玉罗刹恼怒道:“是他欺人太甚!” 八戒转身。一字一句道:“我让你放下,听到没有?” 玉罗刹一脸愤恨,但熬不过八戒的目光,最终手中剑一扔,当啷落地。 “你这脸色摆给谁看?”八戒骂了声,气犹未消,大步走去,挥手就是一巴掌,啪!一记耳光清脆响亮。打的玉罗刹踉跄后退几步,脸上瞬间出现了鲜红巴掌印,嘴角甩出一缕血丝。 连避都没避一下的玉罗刹捂住了自己的脸,银牙咬唇地看着他,眼中似隐含湿气,转身走了,进了亭子里面,坐在了板床上,蜷腿抱膝。默然不语。 看着偶尔荡起鱼吻涟漪的清澈湖面,她突然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忍辱负重自保,以求脱身自保。可为什么自己心里感觉很难受?自己在难受什么?这种难受的滋味自己似乎已经遗忘了许久许久… 苗毅目瞪口呆,像见鬼了一样看着八戒,被八戒的霸气给镇住了。有点想不通,在自己手上那么难缠的玉罗刹为何在八戒手上会是这个样子。让干活就干活,说骂就骂。说打就打,连点脾气都没有,这还是那个玉面佛吗? 他只怕做梦也没想到,自家老二才和人家刚见面就已经勾搭上了。 他自然不会想到王八和绿豆头上,自然不会想到世上还有一物降一物这回事。 “大哥,你别跟她计较,为她生气不值得,你先坐下消消气,马上就烤好了。”八戒乐呵呵将苗毅给摁坐在了地上,刚才给玉罗刹喝过的酒又顺手送到了苗毅手上。 苗毅已经没气了,八戒那狠狠一巴掌抽在玉罗刹的脸上就已经把他的脾气给打没了。 “有点不对,她是不是太乖了点?会不会有什么企图?”苗毅轻声问了句,又喝了口酒,不知这是玉罗刹刚才喝过的。 八戒瞅了眼竹筒,似乎反应了过来,不过他却当做不知道,说出来岂不是找刺激,干咳一声,低声回道:“这女人十有**被我糊弄住了,以为我能施展法力。”他斜了斜眼神,朝地上的花草努了下嘴。 哦!苗毅恍然大悟,坑蒙拐骗果然一贯是老二最拿手的。此事暂放一边,道:“回头带我去寺庙那边看看。” “等走到天都黑了,明天天亮再说吧。”看了眼天色的八戒嘿嘿一笑,回头取了一小包调料出来在烤的东西上涂抹。 天将暮色,东西也烤好了,八戒将野味分享给苗毅后,看了眼仍坐在亭子里发呆的玉罗刹,提剑削了只木盘子,将几种野味装了满满一盘,起身走了过去。 进入亭子内后,八戒将食物送到玉罗刹跟前,道:“烤好了,尝尝味道如何,应该比你们一路上没滋没味的东西好吃。” 玉罗刹冷哼一声,目光怨毒地看着他,冷冷道:“不敢!受用不起!” 八戒笑嘻嘻道:“赶紧趁热吃,把身体养好了才好找贫僧报仇是不是?” 玉罗刹扭头一旁。 八戒将东西放在了她边上,“不吃也要吃,必须吃,一点都不许剩,吃不干净就是不给贫僧面子,回头信不信贫僧强行掰开你嘴灌进去?贫僧说到做到,不信你试试看!” 这话听着野蛮,却是令玉罗刹心弦一颤,好多好多年没感受过这种诚意的关怀了,刚打了自己又来这套,算什么意思,当自己三岁小孩吗?她越发扭头一旁不理会。 八戒又俯身提溜上了之前从地下取出的竹筒酒,顺手放了两筒在玉罗刹边上,低声给了句,“是不是打痛了?酒!刚才的事对不起,我也是为了保护你。”然后就大步提着酒出去了。 玉罗刹差点被他给弄崩溃了,她再要强也是个女人,一路咬牙硬撑到这里,一路和凶悍的牛有德斗到这里都没示弱过,碰上这个莫名其妙的和尚却搞的自己憋屈坏了,自己甚至连这和尚的法号都不知道,为什么短短半天不到就弄的自己想哭。 “忍!迟早要让你不得好死!”玉罗刹嘀咕狠咒一声,拿了一旁的盘子,直接用手抓了食物往嘴里塞,狼吞虎咽,吃的太急,吃噎着了,赶紧拿了一旁的竹筒酒往嘴里灌。 灌着灌着,酒水顺着脸颊流淌,眼泪也莫名顺着脸颊流淌了出来,红肿的脸颊还在火辣辣的疼,这种滋味有点刻骨铭心。(。) 第一七七零章 一入戒门深似海 委屈都是自己的,没人能感同身受。 至少八戒和苗毅就没办法对玉罗刹感同身受,八戒对玉罗刹心怀不轨,苗毅欲除之而后快。 不管两人出于什么目的,或准备用什么手段,总之这两个男人是打定了主意要欺负这个女人,也只能是趁这个女人低谷的时候最弱势的时候欺负欺负,否则还不知道谁欺负谁。 而玉罗刹从极度强势转变成死命硬抗,再到彻底放松身心,又到现在误以为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心态变化是巨大的,等于是被一层层剥去了外壳直面里心。她对八戒摆出羔羊姿态是寄予巨大希望的,结果八戒那一巴掌真的把她给打痛了,痛彻心扉! 她多少年没哭过了,今夜她忽然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当年无依无助的时候,哭过一场擦干眼泪从此坚强面对一切艰难困苦,最后终于成就玉面佛果位。 刚刚独自坐到这里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又要重复当年的情形,谁知一只温暖的手伸了过来,一只刚递了干净衣服给她又递来了食物的手,还讲了一番看着狠实际上是关心她的话。 心中的软肋一下就被击中了,她不想像个弱女子般哭泣,可是她没办法施展法力压制,眼泪还是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这一刻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自己不是什么玉面佛,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哪怕曾经站的再高。 “老大,味道怎么样?”坐在篝火旁陪着吃喝的八戒笑嘻嘻问了句。 狼吞虎咽的苗毅灌了口酒,长呼出一口气来。“一路上只要有吃的就行,好像好久都没尝过这么美味的东西一样。” 八戒愣了愣。旋即有些自责道:“大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苗毅偏头看着他笑了笑,“用你的话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对了,这么偏僻的地方你们是怎么找来的?” 八戒苦笑道:“这地方鬼知道啊,还不是碰上了那个能掐会算的巫行者,他给指了条路,他不指路的话谁能知道这地方?来就来了吧,没想到居然撞上了那怪物,这巫行者不是坑人么。坑我也就算,他和老秃驴是好友啊,竟然把老秃驴也给坑来了,亏我们这么信任他。” 果然是他!苗毅眉头一皱,他对某人没什么怨恨,路是自己选的,从未后悔过,所以也从未怨过他,可是将八戒置于如此险地真正是令他心中涌起了一丝不快。 他无法确认八戒师徒来到这里究竟是不是那人指使的巫行者。所以有机会遇见的话,他一定要问个明白! “大哥,老三跟着那个绝情男人婆怎么样了?”八戒问了声。 说到月瑶,苗毅一怔。他当然也知道八戒口中的绝情男人婆是指穆凡君,默了默道:“我娶了老三做偏房。” “噗…”八戒刚灌进嘴的酒水喷了出来,酒水在下巴上滴滴答答也不顾上擦拭。傻傻愣愣地看着苗毅,喉结耸动了一下后。试探着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能不能再说一次?” 苗毅尽量一副淡然的样子,再重复了一遍,“我已经娶了老三。” 话说完后发现边上半晌没反应,等他慢慢看去,发现八戒一副神情古怪的样子看着自己,心中极为尴尬,表面却淡定道:“怎么,不行吗?” “行!”八戒拖着长长的尾音回了句,不过随后却怪笑道:“老大,你行啊!真没看出来啊,道貌岸然呐!” 苗毅:“少在这里阴阳怪气,你躲在这里知道什么?我娶老三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老三差点被人给祸害了,她当时的情绪很不正常,我才求了你嫂子让她进门。” 听说老三差点出事,八戒神情凝重了起来,“怎么回事?凭老三的背景,又有大哥罩着,小世界谁敢打老三主意?” “现在知道问了?偷偷跑掉谁联系你都不回的时候干什么去了?不在小世界,老三也来了大世界……”苗毅把大概的情况讲了下,有关五圣去了炼狱的事情给省略掉了,不是不相信八戒,而是不相信八戒的人品,有些事情不想八戒卷入进来。 听到月瑶差点祸害在大世界头号淫贼江一一的手里后,八戒那叫一个满脸狰狞,表情像是要吃人一样,双手手指差点抠进了掌心肉里面。当听到江一一已经被云知秋给设计除掉了,方放缓了神情,松开了双手十指,长吁出一口气来,“不愧是我大嫂,贫僧看好她,老大没娶错人,这才像一家人,有大嫂在,老三以后不会受什么委屈,老三嫁给你也是好事,你就算打她骂她也是为她好,起码不会欺负她,老三若是嫁给别人我实在不放心,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这也就是贫僧当初为什么一直劝你娶她的原因!对了,大哥,你现在什么情况?” 关于自己的事,苗毅也就大概讲了下,可听在八戒耳朵里也足够心惊肉跳的。 听完后,八戒轻叹了声,“没想到这些年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可惜我这点修为帮不上你什么。” 说到修为的事,苗毅自然免不了一问,“你现在修为如何?” 八戒唉声叹气道:“还行吧,几年前刚突破到金莲一品。” 苗毅沉声道:“才金莲一品?那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睡大觉?困在这里没修炼资源吗?” 八戒哭笑不得道:“我的修炼功法你不清楚,一开始修炼资源确实有用,可是越到后面越没用,修为进度始终是按照固定的节奏一点一点像蜗牛,仙元丹吃一大堆也是假的,给我再多的修炼资源也是浪费。我这些年修行进度已经算是突飞猛进了,比老秃驴强多了,老秃驴这么多年基本上没什么变化,我修为突飞猛进后好像也到了这个瓶颈期,基本上没了进展。” 苗毅皱眉道:“你没有分析一下原因?你没分析一下你之前修为突飞猛进时是什么原因?找到问题才好解决。” 八戒点头:“分析过了,哪能不分析,说来奇怪,我修为突飞猛进时压根就没做任何修炼,修为他自己就上来了,直接追上了老秃驴。” 苗毅惊讶:“没做修炼修为就突飞猛进,怎么可能,你干什么了?” 八戒:“还能干什么?跟那庙里的老妖怪耗啊,也没时间修炼,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压制那老妖怪上,结果修为就那么蹭蹭上来了,快的不可思议。” 苗毅惊奇道:“既如此,那你继续去压制那老妖怪啊!” 八戒撕了只兔腿咬了口咀嚼着摆了摆兔腿,“你当我不想啊,没用啊,自从能轻松压制住老妖怪后,修为就止步不前了,活见鬼。你没看我现在闲的,现在压制那老妖怪都不用我出手了,有老秃驴一个人就够了,何况还有个八悔帮忙。你说我现在修炼也是这进度,不修炼也是这进度,我干嘛还傻鸟一样去修炼,脑子有问题还差不多。” 苗毅迟疑一阵,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问:“要不换种功法试试?我这里有佛圣的极乐心经。” 八戒摇头:“没用的,我这些年在这里弄了些修行功法试过了,改修什么都像一粒沙子扔进了大海,练来练去屁用没有,非魔非劫,不住不空,贫僧依然是贫僧,我呀,最后算是明白了…”摇了摇头。 苗毅:“明白什么了?” 八戒合十道:“一入戒门深似海,天生做和尚的命,阿弥陀佛!” 苗毅沉默了,默默喝酒,八戒修炼的功法有这奇怪问题,他修炼的功法也有奇怪问题,兄弟两个这是怎么了? 想着想着,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他的星火诀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如果没有阴阳助力其实未必能比其他人的修行进度快,八戒突飞猛进的时候不也是因为有镇压妖僧南波的诱因吗?他思索着沉吟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急,我估计你还没有找到刺激修为大涨的诱因,一旦找到了,想必修为会再次突飞猛进。” 八戒呵呵一乐,“急什么急?贫僧急个鸟,贫僧一点都不急。好不容易踏入了修行界,花花世界大好人生,当好好享受才对,把时间花在修炼上,那才真是有病。” 苗毅冷哼道:“我看你遇上麻烦无依无助的时候还会不会这样想。” “连什么事会遇上麻烦都不能分辨躲避,那还混个…”随口溜话的八戒嘴巴一僵,见苗毅又要摆大哥的架势来说教,头都大了,赶紧转移话题,干咳一声道:“大哥,你说我再见到老三,是叫她嫂子好,还是叫三妹好?” 苗毅脸色瞬间一黑,腾出一脚来直接踹了出去。 八戒“哎哟”一声怪叫,被踹翻了出去…… 这一晚,久未谋面的兄弟俩在朗朗星空下聊了很多很多。 直到次日天明,苗毅起身看向峡谷方向后,八戒才拍了拍屁股起身,走到了亭子里面,对侧躺闭眼的玉罗刹喂了声,“别装睡了,知道你醒着。” 玉罗刹睁眼看了看,又闭上了眼睛,冷冷道:“不知大师有何吩咐?” 八戒呵呵道:“听说你想看看南无门宝藏?” 玉罗刹霍然睁开双眼,眸子里,野心再次燃烧。 八戒招了招手,“走吧,不能让你白来一趟,带你去见识见识。”说罢转身而去。 玉罗刹立刻翻身而起,本欲直接跟在身后,可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先跑到了湖边,掬水洗了把脸,对着湖水照了照,捋了捋秀发,这才起身快步追去。(。) 第一七七一章 封印之地 兄弟两个在前面说谈着,玉罗刹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身上的僧袍显得有些宽大滑稽,三人都是一身月白色僧袍。 即将见到传说中的南无门宝藏,玉罗刹既期待又紧张,期待见到,又害怕苗毅设下什么陷阱害她。 总之,她现在对苗毅是一点都不信任。她的目光落在八戒那飘逸背影上,不管挨了一巴掌恨不恨八戒,此时此刻她唯一的安全感也只能是系在八戒一人身上。 峡谷方向,看着不远,却着实走了不久,足足走了两个多时辰,才终于抵达了峡谷。 峡谷很宽大,深达数十丈,站在峡谷边缘犹如站在悬崖边,四周野草茵茵夹杂着不知名的野花,而峡谷内锦绣一片,犹如花谷,能闻到气流从下方卷起的芬芳。 站在崖壁上眺望,八戒挥手指向对面的崖壁,“对面的就是。” 苗毅和站的稍远的玉罗刹顺势看去,很好辨认,一座通体黝黑造型诡异的寺庙镶嵌在崖壁上,寺庙外面隐约盘膝坐着两个人,苗毅估摸着就是七戒大师和血妖了。 “这…”玉罗刹突然呓语一声,看到这诡异寺庙似乎让她想起了什么,想起了天庭那边送来的三尾妖狐所形容的某座封印寺庙,怎么感觉和这座寺庙很像?峡谷,同样是镶嵌在峡谷的山壁上,还有这里让人无法驾驭法力的环境。 这一瞬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苗毅和八戒偏头看去,只见玉罗刹脸色发白。有惊恐神色浮现。 八戒笑道:“玉罗刹,怎么了?” 玉罗刹猛然回头看向他。呼吸有些急促地问道:“不知大师法号如何称呼?” 苗毅听了好笑,现在才想到问这个? 八戒合十道:“贫僧法号八戒!” “你就是那个俊俏和尚…”玉罗刹瞪大了双眼。又迅速看向那诡异寺庙,失声道:“这里是妖僧南波封印之地?” 苗毅讥讽道:“早就跟你说了没什么南无门宝藏,早就跟你说了这里是妖僧南波封印之地,你却偏偏不信,偏偏认为我在骗你。看你样子,你应该也知道那三尾妖狐的事,这么聪明个人,按理说一到这星球感受到这里的异常后,就应该猜出来了。嘿嘿,我都奇怪了,来之前你都怀疑上了这里是妖僧南波的封印之地,怎么亲自来了切身感受到了法力受制反而死活不肯相信了,看来你对牛某误会颇深呐,死活不信牛某的话,真是好笑!” “唉!”八戒摇头叹道:“正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不外如此!” “你们…”玉罗刹咬牙切齿脸色煞白,她岂止是因为不相信苗毅的话而钻了牛角尖。她不认为苗毅能知道如此隐秘的妖僧南波封印之地,她不认为苗毅能往这种地方钻,她来到这颗星球后也没有感受到三尾妖狐所说的索命梵音。 更重要的是她的贪欲所致,人面临选择时有两种排除法。一种是排除所有隐患寻找有利点,一种是排除所有有利点寻找隐患,后者属于防范于未然的忧患意识。前者更近乎投机的赌徒心理,而人一旦有了贪心想火中取栗时就很容易忽视危险只盯着那点好处。 “你的法力也受制了!”玉罗刹突然盯着八戒来了一声。 八戒淡然一笑。笑容渐渐变得圣洁,忽见他挥袖扫过地面。身前零星的几朵小野花以可见速度迅速结果蒂落,又见他挥袖一扫,果熟蒂落的几棵植株又突兀出几颗新的花骨朵迅速绽放成新的小野花,很是神奇。 玉罗刹看的嘴唇干咽,八戒轻笑道:“贫僧刚来此时的确是法力受制了,不过后来找到了一些避开禁制的法门。” 苗毅暗暗好笑,这老二又在装神弄鬼胡说八道了。 玉罗刹:“这只是你佛法高深精诚所至。” 八戒:“你不用法力精诚一个给我看看!你奶奶的,头回碰到有人说我佛法高深,谢谢夸奖啊!”袖子一甩,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样子。 玉罗刹目光急促闪烁,也不知道她是信了还是不信。 苗毅看了看四周,道:“这里的环境似乎比传闻中的要好。” 八戒呵呵道:“那是你不知道我刚开始来的时候这里是什么环境,峡谷内外就是一片荒原,谷内阴风阵阵,天空被愁云惨雾所笼罩,吓人的很,这满谷的鲜花之下数不清埋了多少骸骨,压制住那老妖怪后,这里的环境才逐步改善了过来。” 说到骸骨的事,苗毅想起一事来,问:“当初被困这里的人都是从外面来的?” 八戒:“当然,总不能是天生的吧?” 苗毅奇怪道:“这些人法力受制一进这颗星球就要面临高空坠落,怎么能活下来的?只怕就算坠落在水面也要拍死吧?” 八戒:“当时布下此阵的人恐怕就是预防了这一点,担心有人会把老妖怪给放了出去,所以才有大哥你说的情况,但凡进入这里的人基本上都要被摔死。可老妖怪的可怕似乎仍超出了布阵人的想象,老妖怪虽然没了法力,可还是能控制人,还能控制各种飞禽走兽,有人掉下来时被大型飞禽给挽救了,而我和八悔掉下来时是晚上,是在一群数不清的蝙蝠帮助下才幸免于难的。当然,不是每个人都能及时救下,不少人是直接摔死了,没摔死的都在老妖怪的索命梵音迷惑下来到了这峡谷中受他驾驭。” 原来是这样!苗毅点了点头,瞥了眼玉罗刹,他还以为都像玉罗刹那样脱了衣服飞的,现在看来,这女人能活到现在还真不简单,连从天上掉下来都能躲过一劫,还真是命不该绝! 八戒突然又盯着那诡异寺庙叹了声,“这老妖怪实在是邪门的很,贫僧有点担心呐,担心这老妖怪迟早要脱困,咱们总不能守他一辈子吧,他脱困后会不会找贫僧算账?” 苗毅道:“那就宰了他!” 玉罗刹冷哼道:“痴心妄想,能宰了他还用你来说?能宰了他的话,六道圣主早就这样干了,还用把他困在这里?妖僧南波身前修为已达不死不灭的境界,修为达到了神魂境界的人,其神魂不是谁想诛灭就能诛灭的,就算是极乐界和天庭的人马找到了这里,也只能是继续困住他避免他脱困而已。” 苗毅想到了荒古死地的龙神,摇头道:“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杀不死的东西。” 玉罗刹:“能灭他神魂的人不是没有,神魂这东西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传说白主的修行功法就超越了三界五行,所以能让神魂灰飞烟灭,可惜白主…还有一个传说,说是南无门藏有无边佛法,修成后能涵盖众生万物,也能灭掉妖僧南波。” “无边佛法?”苗毅脑中又闪过南无门藏宝地内的种种情形,淡然道:“不会就是你想找到的南无门宝藏吧?” 玉罗刹:“结果你就带我来看这个。”她现在终于相信了没有什么宝藏,否则也不会说出来。 白主的修行功法能不能灭掉妖僧南波的神魂苗毅不敢肯定,毕竟连白主的师傅都死在了妖僧南波的手上,皱眉道:“除了这两个传说的办法,难道就没有了别的办法?” “有!”玉罗刹很肯定一声,道:“除非有神魂境高手出现,能在神魂修为上压妖僧南波的神魂一筹,才能以无上神威将他的神魂给强行摧毁抹灭,否则一般人根本杀不掉神魂,就算你击溃了他,他也能再次从冥冥中归来复合。然而这世上的神魂境高手已经全部被妖僧南波给杀光了,想要再出现能威胁到他神魂的人,将不知是何年何月。” “神魂…”苗毅默然一阵,目光再次投向那镶嵌在山壁上的诡异寺庙,对八戒道:“走,带我去见识一下。” 八戒点了点头,又回头问玉罗刹:“你要不要去看看?” 玉罗刹投向那诡异寺庙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畏惧,不过想到庙中的人已经被制住了,而这些人都不怕,自己有什么好怕的,所以抬头挺胸道:“虽然没机会见到妖僧南波的本尊,可既然来了,倒要看看那位曾经独霸星空的妖僧神魂是个什么样子。”跟在了两人身后。 三人没有直接纵身跳下去,而是沿着山崖边缘走到了峡谷尽头才拐道而下。 正因为如此,跟在后面的玉罗刹落在八戒身上的目光微露诡谲,眉头微不可见地挑动了一下,脸上倒是不见任何异样表情。 野草幽幽鲜花烂漫中蹊径一条,俨然是经常进出此地的人踩出来的,三人蜿蜒前行,最终来到了崖壁寺庙下方,又沿着山壁上挖出的梯道上攀。 眼看镶嵌在山壁上的寺庙在台阶尽头一点点浮现,苗毅和玉罗刹都有点紧张起来,实在是妖僧南波的威名太盛了,不知道的人还罢了,知道此妖僧经历的人哪个敢说自己没点压力?只怕青主和佛主也不敢说这大话。 倒是八戒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了,甩动着宽大衣袖不疾不徐拾阶而上,他好歹是曾经一口气骂了妖僧南波一个月的人,全天下独此一号。(。) 第一七七一章 封印之地 兄弟两个在前面说谈着,玉罗刹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身上的僧袍显得有些宽大滑稽,三人都是一身月白色僧袍。 即将见到传说中的南无门宝藏,玉罗刹既期待又紧张,期待见到,又害怕苗毅设下什么陷阱害她。 总之,她现在对苗毅是一点都不信任。她的目光落在八戒那飘逸背影上,不管挨了一巴掌恨不恨八戒,此时此刻她唯一的安全感也只能是系在八戒一人身上。 峡谷方向,看着不远,却着实走了不久,足足走了两个多时辰,才终于抵达了峡谷。 峡谷很宽大,深达数十丈,站在峡谷边缘犹如站在悬崖边,四周野草茵茵夹杂着不知名的野花,而峡谷内锦绣一片,犹如花谷,能闻到气流从下方卷起的芬芳。 站在崖壁上眺望,八戒挥手指向对面的崖壁,“对面的就是。” 苗毅和站的稍远的玉罗刹顺势看去,很好辨认,一座通体黝黑造型诡异的寺庙镶嵌在崖壁上,寺庙外面隐约盘膝坐着两个人,苗毅估摸着就是七戒大师和血妖了。 “这…”玉罗刹突然呓语一声,看到这诡异寺庙似乎让她想起了什么,想起了天庭那边送来的三尾妖狐所形容的某座封印寺庙,怎么感觉和这座寺庙很像?峡谷,同样是镶嵌在峡谷的山壁上,还有这里让人无法驾驭法力的环境。 这一瞬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苗毅和八戒偏头看去,只见玉罗刹脸色发白,有惊恐神色浮现。 八戒笑道:“玉罗刹,怎么了?” 玉罗刹猛然回头看向他,呼吸有些急促地问道:“不知大师法号如何称呼?” 苗毅听了好笑。现在才想到问这个? 八戒合十道:“贫僧法号八戒!” “你就是那个俊俏和尚…”玉罗刹瞪大了双眼,又迅速看向那诡异寺庙,失声道:“这里是妖僧南波封印之地?” 苗毅讥讽道:“早就跟你说了没什么南无门宝藏,早就跟你说了这里是妖僧南波封印之地,你却偏偏不信,偏偏认为我在骗你。看你样子。你应该也知道那三尾妖狐的事,这么聪明个人,按理说一到这星球感受到这里的异常后,就应该猜出来了,嘿嘿,我都奇怪了,来之前你都怀疑上了这里是妖僧南波的封印之地,怎么亲自来了切身感受到了法力受制反而死活不肯相信了,看来你对牛某误会颇深呐。死活不信牛某的话,真是好笑!” “唉!”八戒摇头叹道:“正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不外如此!” “你们…”玉罗刹咬牙切齿脸色煞白,她岂止是因为不相信苗毅的话而钻了牛角尖,她不认为苗毅能知道如此隐秘的妖僧南波封印之地,她不认为苗毅能往这种地方钻,她来到这颗星球后也没有感受到三尾妖狐所说的索命梵音。 更重要的是她的贪欲所致,人面临选择时有两种排除法。一种是排除所有隐患寻找有利点,一种是排除所有有利点寻找隐患。后者属于防范于未然的忧患意识,前者更近乎投机的赌徒心理,而人一旦有了贪心想火中取栗时就很容易忽视危险只盯着那点好处。 “你的法力也受制了!”玉罗刹突然盯着八戒来了一声。 八戒淡然一笑,笑容渐渐变得圣洁,忽见他挥袖扫过地面,身前零星的几朵小野花以可见速度迅速结果蒂落。又见他挥袖一扫,果熟蒂落的几棵植株又突兀出几颗新的花骨朵迅速绽放成新的小野花,很是神奇。 玉罗刹看的嘴唇干咽,八戒轻笑道:“贫僧刚来此时的确是法力受制了,不过后来找到了一些避开禁制的法门。” 苗毅暗暗好笑。这老二又在装神弄鬼胡说八道了。 玉罗刹:“这只是你佛法高深精诚所至。” 八戒:“你不用法力精诚一个给我看看!你奶奶的,头回碰到有人说我佛法高深,谢谢夸奖啊!”袖子一甩,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样子。 玉罗刹目光急促闪烁,也不知道她是信了还是不信。 苗毅看了看四周,道:“这里的环境似乎比传闻中的要好。” 八戒呵呵道:“那是你不知道我刚开始来的时候这里是什么环境,峡谷内外就是一片荒原,谷内阴风阵阵,天空被愁云惨雾所笼罩,吓人的很,这满谷的鲜花之下数不清埋了多少骸骨,压制住那老妖怪后,这里的环境才逐步改善了过来。” 说到骸骨的事,苗毅想起一事来,问:“当初被困这里的人都是从外面来的?” 八戒:“当然,总不能是天生的吧?” 苗毅奇怪道:“这些人法力受制一进这颗星球就要面临高空坠落,怎么能活下来的?只怕就算坠落在水面也要拍死吧?” 八戒:“当时布下此阵的人恐怕就是预防了这一点,担心有人会把老妖怪给放了出去,所以才有大哥你说的情况,但凡进入这里的人基本上都要被摔死。可老妖怪的可怕似乎仍超出了布阵人的想象,老妖怪虽然没了法力,可还是能控制人,还能控制各种飞禽走兽,有人掉下来时被大型飞禽给挽救了,而我和八悔掉下来时是晚上,是在一群数不清的蝙蝠帮助下才幸免于难的。当然,不是每个人都能及时救下,不少人是直接摔死了,没摔死的都在老妖怪的索命梵音迷惑下来到了这峡谷中受他驾驭。” 原来是这样!苗毅点了点头,瞥了眼玉罗刹,他还以为都像玉罗刹那样脱了衣服飞的,现在看来,这女人能活到现在还真不简单,连从天上掉下来都能躲过一劫,还真是命不该绝! 八戒突然又盯着那诡异寺庙叹了声,“这老妖怪实在是邪门的很,贫僧有点担心呐,担心这老妖怪迟早要脱困,咱们总不能守他一辈子吧,他脱困后会不会找贫僧算账?” 苗毅道:“那就宰了他!” 玉罗刹冷哼道:“痴心妄想,能宰了他还用你来说?能宰了他的话,六道圣主早就这样干了,还用把他困在这里?妖僧南波身前修为已达不死不灭的境界,修为达到了神魂境界的人,其神魂不是谁想诛灭就能诛灭的,就算是极乐界和天庭的人马找到了这里,也只能是继续困住他避免他脱困而已。” 苗毅想到了荒古死地的龙神,摇头道:“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杀不死的东西。” 玉罗刹:“能灭他神魂的人不是没有,神魂这东西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传说白主的修行功法就超越了三界五行,所以能让神魂灰飞烟灭,可惜白主…还有一个传说,说是南无门藏有无边佛法,修成后能涵盖众生万物,也能灭掉妖僧南波。” “无边佛法?”苗毅脑中又闪过南无门藏宝地内的种种情形,淡然道:“不会就是你想找到的南无门宝藏吧?” 玉罗刹:“结果你就带我来看这个。”她现在终于相信了没有什么宝藏,否则也不会说出来。 白主的修行功法能不能灭掉妖僧南波的神魂苗毅不敢肯定,毕竟连白主的师傅都死在了妖僧南波的手上,皱眉道:“除了这两个传说的办法,难道就没有了别的办法?” “有!”玉罗刹很肯定一声,道:“除非有神魂境高手出现,能在神魂修为上压妖僧南波的神魂一筹,才能以无上神威将他的神魂给强行摧毁抹灭,否则一般人根本杀不掉神魂,就算你击溃了他,他也能再次从冥冥中归来复合。然而这世上的神魂境高手已经全部被妖僧南波给杀光了,想要再出现能威胁到他神魂的人,将不知是何年何月。” “神魂…”苗毅默然一阵,目光再次投向那镶嵌在山壁上的诡异寺庙,对八戒道:“走,带我去见识一下。” 八戒点了点头,又回头问玉罗刹:“你要不要去看看?” 玉罗刹投向那诡异寺庙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畏惧,不过想到庙中的人已经被制住了,而这些人都不怕,自己有什么好怕的,所以抬头挺胸道:“虽然没机会见到妖僧南波的本尊,可既然来了,倒要看看那位曾经独霸星空的妖僧神魂是个什么样子。”跟在了两人身后。 三人没有直接纵身跳下去,而是沿着山崖边缘走到了峡谷尽头才拐道而下。 正因为如此,跟在后面的玉罗刹落在八戒身上的目光微露诡谲,眉头微不可见地挑动了一下,脸上倒是不见任何异样表情。 野草幽幽鲜花烂漫中蹊径一条,俨然是经常进出此地的人踩出来的,三人蜿蜒前行,最终来到了崖壁寺庙下方,又沿着山壁上挖出的梯道上攀。 眼看镶嵌在山壁上的寺庙在台阶尽头一点点浮现,苗毅和玉罗刹都有点紧张起来,实在是妖僧南波的威名太盛了,不知道的人还罢了,知道此妖僧经历的人哪个敢说自己没点压力?只怕青主和佛主也不敢说这大话。 倒是八戒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了,甩动着宽大衣袖不疾不徐拾阶而上,他好歹是曾经一口气骂了妖僧南波一个月的人,全天下独此一号。(。) 第一七七二章 老贼,你当老子是摆设吗? 还未见寺庙全貌,呢喃不绝的诵经声已经传来,声音不大,悦耳,恍如天外吟唱,是女人的声音。 诵经声入耳,立让苗毅和玉罗刹心态平和,有效缓解了紧张情绪。 三人在台阶下方逐一露头,也看清了寺庙外的情形,寺庙门外,两个光头在门口左右盘膝对坐。 七戒大师一脸慈态闭目,除了手中的持珠缓缓拨动外,没其他动静。另一个背对台阶方向的背影在宽大僧袍中显得有些瘦小,同样剃着光头,女人的诵经声正是来自她。 不同于八戒身上的光鲜干净僧袍,两人身上的僧袍老旧不堪,走到两人跟前的八戒往那一站,就像面对两个叫花子。此情此景,看的苗毅牙痒痒,深觉自己若是七戒大师的话,非得将这不肖弟子给打断腿不可。 寺庙内黑漆漆,无法使用法眼的苗毅和玉罗刹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朝寺庙大门内看了眼的八戒道:“师傅,有人来看你了。” 光头已晒成古铜色、脸膛亦黝黑的血妖对外物置若罔闻,一心虔诚诵经,似乎没听到八戒的话一般。 苗毅看着眼前的血妖,心情十分复杂,还能想起和钟离哙初见血妖时的情形,那时的血妖诡谲妖异,一身的妖魔风情,也很美艳,血魔阵中的惊悚就更不用说了,之后两人之间的种种你死我活历历在目,而如今的血妖身上哪还能看出半分妖魔气息,曾经的美艳褪尽,闭目中神态安详,晒黑的肌肤恍如乡间干农活的妇人。 真正是世事如棋,令苗毅心中感慨万分。只这瞬间,苗毅就再也兴不起报复血妖的任何念头。 听到八戒的话,苗毅又迅速看向七戒大师。 七戒大师缓缓睁开了双眼看来,见到苗毅,神情明显一愣,显然也很惊讶。有点不敢相信苗毅竟然会出现在这里,手夹着念珠合十道:“阿弥陀佛。”脸上有微微笑意,话却似乎少了很多。 对于这位,苗毅一向是发自内心尊敬的,这位在他心目中才是真正的大慈大悲佛门中人,舍身成仁绝不含糊,在小世界不管好人还是坏人,不管是正还是邪,对这位都没话说。绝非那种满口假仁假义假道德的佛门中人,更何况照顾了老二这么多年。也就是这位慈悲了,换了别的师傅碰到老二这样的徒弟,不清理门户才怪了,哪能容老二这样长期乱来。尊敬之余,更是发自内心的万分感谢,苗毅恭恭敬敬合十鞠躬道:“大师,又见了。” 一旁的玉罗刹见到此幕多少有些讶异。在她的认知中,这牛有德在天庭那边做下的种种就不用说了。那是敢和天庭满朝大佬对着来的人,哪怕是面对之前的自己说话也是不见丝毫底气上的示弱,此时却能发自诚心的如此恭敬,她真正是头一回见到,不由正色打量起了七戒大师。 七戒大师看了眼玉罗刹,微微顿首合十给礼。玉罗刹掐出拈花指在胸前还礼。 就在这时,寺庙内突然爆射出金光照人,苗毅和玉罗刹立刻被吸引,迅速看去。 之前还漆黑空荡荡的庙门内突然出现一道金光人影,个头高大。斜披僧袍,光着一只肩膀,赤着双臂和双足,犹如寺庙中的金身雕塑,浑身如同敷了层金粉,面目在金光下几乎看不清,高高的鼻梁,高高的颧骨,还有厚厚的嘴唇,面颊消瘦,两只眼睛里的金光更盛,犹如两团金色火焰,慑人的很。 哪怕受制在寺门内,那种令人难以言喻的莫名压迫感亦让人心惊肉跳。 寺庙外的温度似乎瞬间下降,冷飕飕的阴风凭空而起,刮的地面尘土飞扬。 傻子也知道这人应该就是妖僧南波的神魂,苗毅和玉罗刹的呼吸几乎都凝滞,死死盯着里面的金光人影,这种情况下都能给人如此大的压力,两人不难想象此人生前的气势,传闻就是这个家伙把自己当成了至高无上的神,视天下众生如蝼蚁。 两人能感觉到那两道金焰目光正在盯着两人打量,虽然看不清对方的眼神,却能感觉到对方目光中的滔天恨意。 “咪嘛呢嗡……”两人耳朵里突然响起一连串的急骤念经声,隆隆回荡于脑海之中,很快形成了一道漩涡,漩涡之下仿佛是无尽深渊,两人的意识飞快陷入。 意识陷入的瞬间又似乎瞬间清醒了过来,苗毅眼前看到的一幕是七戒大师和八戒癫狂淫笑,犹如疯了一般,正在扒云知秋和月瑶的衣服,两个女人苦苦哀嚎,血妖正拿着刀剑砍杀红尘等妾室,惨叫声接连而起,看的苗毅双目欲裂。 玉罗刹不知看见了什么,瞪大了明眸,眼中充满血丝,双手十指战栗着看着七戒大师、八戒和血妖,似乎要冲上来拼命一般。 八戒回头看了眼不时痛苦抱头的苗毅和玉罗刹,腰间佩剑“锵”一声出鞘,投掷了出去,砰一声狠狠砸在了寺庙墙壁上。 咚…… 寺庙内骤然响起一声轰然钟鸣声,门内的金光人影“啊”一声惨叫,踉跄后退着抱头,似乎被什么重物砸了脑袋一般。 盘膝念经的血妖合十高唱,诵经声瞬间提高了。 盘膝打坐的七戒大师亦迅速合十,高声诵经。 苗毅和玉罗刹有些摇摇晃晃,脸色惨白,浑身冷汗直流,闭着双目直哆嗦。 投掷出一剑的八戒则迅速转身,走到两人跟前,宽大袖袍挥舞,袖袍中的十指翻飞掐出了佛家结印,如同玉罗刹的拈花指,突然一分为二从袖袍中蹿出,拈花指分别点在了苗毅和玉罗刹的眉心灵台之上,嘴中一连串经文呢喃而出:“非魔非劫,不住不空,无尘无垢,莫撄莫从,勿嗔勿爱,难始难终,拈花向君,如是一梦……” 反复几遍后,念到最后一声,八戒可谓断然一喝,似那当头棒喝,醍醐灌顶般的苗毅和玉罗刹浑身一哆嗦,缓缓睁开了双眼,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呼吸难平地看着八戒,脸上的冷汗还在往下流,想想刚才的情形,诚如八戒最后一声喝那般,如是一梦!两人似从噩梦中醒来一般。 八戒放下了双手,合十唱了声:“阿弥陀佛!” 苗毅和玉罗刹再次看向寺庙内,妖僧南波的神魂盘膝坐下了,身上暴涨的金光已经黯淡了下去,变得若有若无,可刚才那一幕突变依然令两人心有余悸。两人心里很清楚,刚才差一点就被妖僧南波给控制,差点就冲了出去帮他对付七戒、八戒和血妖。 七戒大师和血妖的强烈诵经声极为规律地一起起伏,不但令妖僧南波的神魂精光逐渐黯淡,也迅速安抚下了苗毅和玉罗刹受惊吓的情绪。 “你不是号称玉面佛吗?这么容易着道?”八戒有些鄙夷地盯着玉罗刹问了声。 玉罗刹嘴唇嚅嗫了两下,比较起对方,终究是无力辩解什么。 八戒继而转身,走到了寺庙门口,盯着里面盘坐的神魂,冷笑一声,先是捡起了自己的剑归鞘于腰间,然后扔下众人转身绕到了寺庙另一头,暂时消失了一下。等他再回来时,手上不知从哪提来一只大铁锤,咚一声杵锤站在了当门口,一手扶锤杆,一手叉腰,冷冷盯着里面盘坐的神魂,只是配上那身僧袍好别扭。 八戒朝里喂了声,“到了现在还贼心不死?老贼,你当老子是摆设吗?” 盘膝而坐的神魂猛然睁开了双眼,一双金色火焰目光再现,人站了起来,身上金光再次暴涨,飘到了门口,与八戒之间只有一臂之隔,发出隆隆回荡之音,“你杀不了我,何苦做这无用之功,你得罪我越深,将来我出去后,你的下场会越惨,难道不明白?你信不信我让你生生世世永在苦海中煎熬?” 血妖和七戒大师几乎是同时停止了诵经声,一起偏头看向了八戒,七戒大师叹了声,“八戒!”似有阻止之意。 八戒根本不理会他,只盯着神魂冷笑道:“啰啰嗦嗦一堆,害怕了还是心虚了?跪下求我,否则贫僧现在就让你煎熬个够!” 神魂声音隆隆道:“无知小辈,不知神威…” 话还没说完,八戒直接呸了口唾沫,“狗_杂_种!” 神魂竟无言以对,气得瑟瑟发抖,然而早就领教过八戒的口德,论骂人,真心不是八戒的对手,哪怕他还是生前的那个天下霸主,他知道只要自己敢还嘴,立马就会听到更难听的话。 “都沦落成阶下囚了,还敢在爷爷面前提什么神威,先吃你爷爷一顿神威再说!”八戒不屑一声,提着锤子走到了一旁,双手抡起大锤,二话不说,直接砸向院墙。 咣咣咣…… 僧袍大袖挥甩不停,一锤又一锤。 咚!咚!咚…… 轰鸣钟声在寺庙内隆隆回荡不绝。 “啊……”神魂瞬间抱头,惨叫声混杂在隆隆钟鸣声中,整个人在寺庙内跌跌撞撞,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身上的金光快速黯淡下去,一个金人模样硬是在连绵钟声下变成了灰色,就像是渐渐冷却的火山熔浆表壳渐暗却能从龟裂中看到里面的火光,神魂痛苦不堪地哀嚎挣扎。(。) 第一七七三章 老秃驴,你耍诈! 在狂暴不绝的钟鸣声中,令人头皮发麻的哀嚎声渐止,最后连龟裂的火光也看不到了,倒在地上的神魂彻底变成了一具灰色雕塑,只是那痛苦蜷缩挣扎的模样是如此的逼真。 彻底将妖僧南波的神魂给搞萎了,八戒这才收手,扛了大锤子又往寺庙的另一头去了,藏家伙,七戒大师反对使用暴力。 这一目令苗毅和玉罗刹目瞪口呆,目光追寻着八戒的潇洒背影。 苗毅还好点,毕竟只是听说,没有经历过妖僧南波所处的那个时代。 玉罗刹则不一样,深刻体会过当年的妖僧南波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如今却被八戒这样骂、这样收拾,她看到了八戒身上难以言喻的霸气! “没事了,保证他三天之内无法作怪。”回来后的八戒乐呵呵安慰了两人一句。 略作沉默的苗毅走近了寺庙大门,站在门口看了看寺庙里面,有些看不清,拾阶而上往里看了看,又想伸手感受一下看起来什么禁制都没有的门口是如何限制得妖僧南波神魂无法外逃的,谁知身后传来八戒紧急大喊声:“大哥,停!” 手刚伸出的苗毅回头一看,问道:“怎么了?” 八戒明显一脸受到了惊吓的样子,脸色有点发白,快步跑来,第一时间拽住苗毅伸出去的手,将苗毅从台阶上拖了下来,吓坏了小心肝的样子拍着胸脯,心有余悸道:“你不要命了?这禁锢大阵的威力非同小可,不但能封锁老妖怪难脱法门,血肉之躯触碰禁制立刻会被震成粉尘,可不能乱碰!” 闻听此言,苗毅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此时妖僧南波神魂受制,暂时难以作怪,七戒大师和血妖也陆续站了起来。 “苗施主,这寺庙大门不能随意越过。”七戒大师也再次肯定了一句。 苗?玉罗刹满目狐疑之色。 苗毅合十给礼,“是我鲁莽了。”说着斜了眼玉罗刹,心想。早知道让这女人去碰一下。 玉罗刹从他眼神中感受到了什么,看了看四周,慢慢退到了台阶方向,一旦有事好逃跑,否则从这半山腰跳下去可没时间让她脱衣服飞起来。 “这位施主是?”七戒大师回头看向八戒,疑惑道:“你刚才称呼她为玉面佛?” 八戒呵呵道:“她姓玉,号称玉面佛,和极乐界的玉面佛不是同一人,哪有小丫头当玉面佛的道理。” 苗毅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搞什么鬼。就连玉罗刹自己心里也嘀咕,不知道八戒隐瞒她身份是什么意思。 七戒不疑有诈,实在是玉罗刹看起来太年轻了,问苗毅:“是你朋友?” 苗毅又瞄了眼八戒,摇头道:“不是,是仇人。” “仇人…”七戒大师叹息一声,刚转身面向玉罗刹,八戒立马看出他要去啰嗦什么大道理。赶紧上前拦住,呵呵笑道:“此事不劳师傅出手。弟子自会化解他们之间的恩怨。” 七戒大师对他这话表示怀疑,这弟子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他太清楚了,不帮苗毅杀人都是好的,化解?任七戒大师厚道也不敢相信八戒这鬼话。 他默了默向苗毅摊出了一只手掌,“苗施主,借手一用。” 苗毅愕然不解。不过还是依言将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谁想七戒大师又朝八戒伸出了一只手示意,八戒奇怪道:“师傅,什么意思?” 七戒大师什么都不说,就这样等着。 八戒两手往背后一背,道:“师傅。你干什么呀?我可…”结果发现苗毅正冷冷看着自己,好吧,只好闭嘴了,很不情愿地把手放进了七戒大师的手中。 令两人想不到的是,七戒大师顺势翻手抓住了两人的手腕,而且是抓的死死的。若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他还对玉罗刹道:“还有将近三年的时间便会出现一段禁制失效期,你法力也会有短暂恢复。” 这个不用说,玉罗刹从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后就猜到了,早就在盘算此事,只是现在有些搞不懂七戒大师是什么意思,有点愣住了。 结果七戒大师又补了一句,“玉施主,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八戒和苗毅的脸色齐齐一变,苗毅迅速一甩胳膊,奈何七戒大师有意拖住他,已经是拼命抓紧了他的手腕。 苗毅下意识抓住了腰间剑柄,就要从木头剑鞘中拔剑而出斩断牵绊。 八戒则是怪叫一声,“草!老秃驴,你耍诈!” 玉罗刹恍然大悟,明白了七戒大师的意图,瞅了眼苗毅拔剑的姿态,当即二话不说,调头就跑。 看了眼逃跑的玉罗刹,又霍然看向七戒大师,苗毅一脸怒容地喝道:“大师,不要逼我!”唰一声抽出了剑扬起欲斩向七戒大师的胳膊,不过却迟迟没有斩下去,想以剑柄击打七戒大师的胳膊,动作了一下也还是没砸下手。 “阿弥陀佛!”七戒大师朝欲要上前的血妖摇头,阻止了血妖来助。 血妖只好合十看着,一脸担心,苗毅是什么样的狠角色她可是深刻体会过的,自己的命就差点丢在苗毅的手中。 “大哥,你不会真砍吧?他毕竟是我师傅,大哥,给我个面子。”八戒突然干咳一声,一副好徒弟的样子,说罢还低下了光头。 苗毅看了他一眼,察觉到了点什么,长剑慢慢归鞘,不过却忍不住忿忿一声,“大师,你这是在滥发慈悲?你可知这女人是什么人?你可知她一旦逃离此地,有多少人要死于非命?” 他此时才发现自己有多痛恨七戒的迂腐。 闻听此言,七戒大师闭眼道:“阿弥陀佛,所有罪过由我一人承担!” 苗毅一字一句冷冷道:“救一人却杀了更多人,你承担的起吗?”复又回头看向血妖,“血妖,快去拦住她!” 血妖看了看七戒大师的反应,慢慢合十低头,没有理会苗毅的话。 八戒悄悄朝苗毅使了个眼色,苗毅接收到后,亦缓缓闭眼。 几人僵持在这,足足一个时辰后,七戒大师才松开了苗毅的手腕,合十道:“仇怨未必要以死人的方式来化解,苗施主若愿退一步,对方未必会造杀孽!” 这种道理苗毅是听不进去的,转身之际对八戒喝了一声,“走!” “老秃驴,你太阴险了。”八戒夸了自己师傅一句,亦快速转身跟上了苗毅。 兄弟两个快步朝台阶下跑去。 见两人离开了,血妖近前道:“师傅,那位玉施主能脱身吗?” 七戒大师轻叹道:“老衲已经尽力了。”他已经为玉罗刹拖延了一个时辰,按理说足够玉罗刹逃走,这颗星球这么大,随便找个地方一躲,想找到无异于大海捞针,他也不可能一直抓住苗毅和八戒的手不放。 走到峡谷底部,苗毅抬头看了眼半山腰的寺庙位置,低声问八戒:“你有办法找到那贱人?” 八戒嘿嘿偷笑道:“除非她是飞走的,否则休想跑掉。大哥,你忘了我说的,这里一草一木皆是我的眼线,她想跑也得问问我同不同意。” 苗毅有所怀疑,“难道七戒大师不知道你这能耐?” 八戒:“他不知道,就没敢让他知道,若是让他知道我用这办法杀生吃肉,我岂不是自找麻烦。” 苗毅松了口气,“务必找到她,除掉她,不能让她跑了。” 八戒嘿嘿道:“大哥,你今天领教了老秃驴有多迂腐吧?以后可不能再怪我不尊敬他这个师傅了。” “……”苗毅无语,之前若不是他用眼神勒令八戒乖乖把手放进了七戒的手中,也就没玉罗刹逃掉的这回事,最后不得不强词夺理一句,“一码归一码。” 八戒歪嘴看着天“呵呵”一声。 两人走出了峡谷,放眼四周,哪里还能看到玉罗刹的影子。 苗毅目光迅速落在八戒的身上,“老二,看你的了。” “放心,绝不会让她危害到嫂子他们的安全。”八戒收了脸上的嬉皮笑脸,双手合十,一股难以言喻的圣洁浮现在他身上。 边上草地中传来轻微蹭动声,苗毅闻声看去,只见两丛草枝迅速枯萎,现出被人踩踏过的痕迹,如此痕迹一路在草地上延伸,形成一道有人走过的清晰痕迹。 “这是那贱人逃跑的去向吗?”苗毅问了声。 八戒合十不放,没有回话,似乎不想脱离某种状态,以实际行动做了回答,顺着草地一路枯萎的痕迹走去,苗毅陪在一旁。 走了数里之后,去向一拐,又换成了另一个走向,苗毅冷笑一声,“贱人果然狡猾。” 一个时辰后,草地植株渐渐稀疏,前方是一望无际的砂砾地带,实际上峡谷这一带本就是这地形,后来由于某种因素时常有天降甘霖滋润才增添了绿色。 没了草地植株的指引,砂砾地带又不容易留下足迹,苗毅不免担忧。 然而十几丈外突然有一只类似老鼠的东西从地洞钻出,屁股对着右前方刨土。八戒立刻朝着刨土方向走去,苗毅方明白那‘老鼠’在为八戒指路。(。) 第一七七四章 八戒的魔爪 顺这方向走了片刻后,荒原上已经不见了任何指引,苗毅不时看看八戒的反应。 谁知片刻之后,前方一座土包一黑,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走近后,苗毅才发现是从蚁穴中爬出的蚁群,密密麻麻的蚂蚁在地上继续朝前方推进,与二人前往方向并不相悖。 八戒嘴中微微呢喃了两句,蚁群迅速回头,又爬回了土包,很快又全部钻回了蚁穴中。 走到蚁穴附近后,八戒突然停下了,抬头看着天空,苗毅跟着抬头看去,只见两只在空中翱翔的苍鹰盘旋着下降,很快振翅在两人头顶,八戒微微一声:“阿弥陀佛!” 苍鹰立刻振翅而起,直冲高空,随后张开双翅在空中滑翔,朝着蚁群所指方向滑翔。 苍鹰飞去后,八戒才缓缓放下了双手,神情又恢复了平常,从腰间解下了水壶喝水。 苗毅见他止步不前了,不禁问道:“那两只苍鹰是在寻找玉罗刹吗?” 放下水壶又递给苗毅,见苗毅不用,八戒才栓回了腰上,点头道:“基本上已经确认了玉罗刹的逃向,她肯定不会慢慢走,肯定是用跑的,我们这样慢慢走去,留给玉罗刹的时间太长,万一起什么变故就不好了。既然已经确认了方向,就让老鹰前去查探确认一下,只要盯住了她,她就跑不掉。” 苗毅:“我们在这里等吗?” 八戒呵呵道:“大哥,你先回去,我一个人去就行。这点小事何须咱们兄弟一起上。” 苗毅摇头道:“这女人不简单,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八戒啧啧道:“大哥未免太小瞧我了。你还是回去吧,我保证将她带回来。保证让大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再说了,大哥你在我身边容易让我分心,时间久了我无法集中心念施展此法。” 苗毅目露疑惑,有询问的意思,貌似在问,真的? 八戒点头道:“大哥,真的,不骗你。你放心,我一个人去真不会有事。” 苗毅:“这样吧。我远远跟着你,不靠近你,就不会影响你了。” “……”八戒一阵无语,最终苦笑道:“好吧!”说罢,大步向前而去。 苗毅等他走远了,才慢慢跟在了后方。 这次走了没多久,荒原上突然传来一阵隆隆声,一群黑点在荒原上掀起烟尘滚滚而过,稍近后发现又是一群龙驹在肆意驰骋。 龙驹群本已经从前方跑了过去。谁知又集体拐弯,绕到了八戒的前面。 远远跟在后面的苗毅眼睁睁看着八戒翻身骑到了一只龙驹的背后,八戒回头朝他指了指天色,又朝他挥了挥手。苗毅看明白了八戒的意思。八戒在示意天色不早了,天黑了找起人来麻烦,让他先回去。 打完手势的八戒一骑在前。僧袍飞舞,领着一群龙驹隆隆奔腾而去。 远远看着的苗毅有点傻眼了。想跟都跟不上了,呆了一会儿后只能是返回。这颗星球上并不安全,他和玉罗刹一路走来就遇见了不少的猛兽。 等苗毅快速返回峡谷时,天已暮色。 而此时的八戒已经身处在一座浩瀚的深山老林外,在深山老林的上空两只盘旋的老鹰飞了过来,在八戒左右翻飞。八戒明白了它们的意思,确认了玉罗刹已经躲进了这险恶大山之中,只是不知道躲哪去了。 八戒也不得不感叹这玉罗刹为了逃命还真能折腾,为了销声匿迹居然还跳入了一条湍急河流中顺河而下,若不是自己及时发动的老鹰在空中盯上了,只怕还真要被这女人给甩掉了,再想找到肯定要废很大的工夫。 他骑着龙驹一路沿河畔翻山越岭,才追到了这里。 八戒挥了挥手,放了两只老鹰离去,骑坐在龙驹上默默观察着眼前的大山,慢慢合十,如同之前一样,草地上出现两行枯萎的痕迹,一直通往了山中,连累了一些花草树木跟着一起枯萎,总之显现出了一条清晰的路径。 最终座下龙驹猛然向深山老林中冲去,身后大群龙驹则留在了原地等待。 如今的八戒毕竟无法驾驭法力,不敢骑着龙驹在林中冲击,否则被树杈之类的东西抽上一下吃不消,进了山中便放慢了速度,循着痕迹一路慢慢前行。 林中穿梭,翻山越岭、上坡下坡、溪流沟壑,龙驹最终停在了一处山涧的崖壁上。山涧地势落差达十几丈深,山石嶙峋险要,内中有不少大大小小不规则的洞窟,不时传来水滴叮咚的声音,还有各种小爬虫在山壁上游走。 八戒又驾驭龙驹绕山涧走了一圈,确认痕迹终止在此山涧后,看着山涧内的险要情形,想象一个女人艰险下爬的情形,不禁唏嘘摇头,这女人为了逃命这是得有多拼命。 “玉罗刹,不要躲了,你躲不掉的,自己乖乖出来吧。”八戒朝下方山涧接连喊话几声,声音在山涧内回荡。 喊了一阵,又等了一阵,山涧内的回音消失后还是不见任何动静。 “玉罗刹,真要贫僧施法逼你出来吗?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八戒警告了一番,结果山涧内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八戒摇头一乐,慢慢正色端坐,双手合十在一起,再次一脸圣洁模样。 很快,山涧内的各类爬虫欢活起来,朝各处大大小小的洞穴涌去。还不止这些,山间周围渐渐起了窸窸窣窣声,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蛇,小者手指般粗细,大者水桶般粗,各种颜色、各种种类的蛇纷纷爬入山涧内,往大大小小的山洞内钻。 到最后,四周涌来的蛇越来越多,整座大山里的蛇似乎都朝这爬来了一般,简直如潮水般涌来,连八戒座下的龙驹都有些不安,四肢下是密密麻麻的蛇爬过。 暮色下的山涧内显得格外幽暗,蛇潮如浪般翻滚,掀起了一股腥风。 “我出去!”山涧内的某个洞窟内响起了玉罗刹惊叫的声音。 很快,下面的某个洞窟外蛇群两边分开,让出了一条道,一条狼狈不堪的人影跌跌撞撞地爬了出来,不是玉罗刹还能谁?只是那一身月白僧袍早就被水给泡透了,贴身显露出了********的好身段,不过也脏兮兮到不行,沾满了草屑青苔之类的东西,长发散乱,看着周围的蛇群翻滚如潮仿佛随时要将她给淹没的样子,令她眼中有难以遏制的惊恐,曼妙身段有些瑟瑟发抖。 换了她身具法力的时候,根本不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 抬头看向山涧之上,只见骑在龙驹身上的八戒正居高临下看着她,一脸微微笑意,在他头顶上方,一轮月牙轮廓。此景带着几分朦胧诗意,可在玉罗刹的眼中,此时的八戒却宛若恐怖恶魔一般。 她逃离峡谷奔跑一段时间后,怕被追上,又故意拐向,跑过荒原见到一条河流,又跳入湍急河流中抱了节枯木顺流磕磕碰碰而下。本以为再也没人能找到她了,只需静候大阵短暂封闭的那一天脱身。谁知在河中无意中又发现空中有两只老鹰在翱翔,本也没什么,结果发现不管自己漂了多远,那两只老鹰始终在上方高空,她意识到了有蹊跷。发现这座大山后,果断放弃了枯木,在激流中拼命游上了岸,一路逃入了山林中,避开了两只老鹰的跟踪,又躲进了这险地,谁想还是没能逃出八戒的魔爪,还是被找到了。 费了这么大的精力,付出这么多的艰辛,却是这么个结果,玉罗刹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几乎来不及多想,玉罗刹立刻跌跌撞撞朝山壁跑去,下面的蛇群只开了一条路给她,她只能是顺这条路逃离蛇群,朝八戒所在方向逃去,山壁上长满了青苔,数次脚滑差点掉下去。 拼命爬上来,刚站直腰,一只干净的手伸到了她的眼前。 玉罗刹抬头一看,正是八戒俯身向她伸出了手,面带微微笑意地看着她。 脏兮兮狼狈不堪的玉罗刹银牙咬唇,放了手在他手中,八戒一个发力,将她拽上了龙驹。 两人共乘一骑,玉罗刹坐前面,八戒在后面也不嫌她脏,搂着她的柔软腰肢,龙驹转向而回。 冰冷的身子靠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种绝望孤独中突然有了一个温暖依靠的感觉让玉罗刹颤抖着香肩啜泣了起来,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握拳敲打着八戒的大腿,痛哭哽咽大骂,“王八蛋!我恨你!我恨你……” 她发现自己真的没救了,一撞上这混蛋和尚,自己就得变成小女人,脸上红肿的巴掌印还没彻底消褪,也是这王八蛋打的。 八戒搂着她不放,一脸乐呵呵,任由她敲打。 途径一座碧波清潭,龙驹停下,八戒翻身跳了下来,又伸手将玉罗刹拽落,抱入怀中放落在地。 “你身上太脏了,下去洗洗。”八戒朝水潭指了指笑道。 玉罗刹抬手抹了把眼泪,盯着他,骂道:“无耻!你是不是又想看我脱光?” 八戒呵呵道:“又不是没看过,再看一次也不少什么。你如果觉得吃亏,贫僧陪你一起脱好了,反正我身上也被你弄脏了。”说罢牵了玉罗刹的手,一起哗啦一声倒入了水潭中,水花四溅。(。) 第一七七五章 只记今朝 草屑树叶之类的从水下泛起,几乎都是沾在玉罗刹身上的脏东西。 水花跌宕,气泡滚滚,浮出水面的脏东西随波飘荡而去。 哗啦!跌入水中的二人一起从水中冒头,水潭不深,齐二人胸肩的位置。 玉罗刹顺势抬手将散乱秀发捋向了后背,另一只手却无法挣脱,一直抓在对方的手里。 八戒抹了把脸上滴滴答答的水珠,拉着对方挣扎的柔荑不放。 玉罗刹最终放弃了挣扎,月光下两人泡在水潭中看着彼此,月白僧袍在清澈水潭中飘飘柔柔。 八戒面带微笑看着她。 玉罗刹眼眶里不知是泪光还是水,凝视对方良久后,近乎悲愤道:“你迟早要杀我,为何不动手,你究竟想要怎样?把我当玩物般玩耍很有意思吗?是不是折磨堂堂玉面佛能让你找到成就感?” 八戒胳膊用力一扯,两人在水中近乎贴身在一起,目光近距离对视在一起:“至少贫僧现在没想过要杀你。” 玉罗刹:“也就是说我没有猜错,你迟早要为了牛有德杀我,是不是?” 八戒问:“那你想我怎么做?” 玉罗刹:“放了我!” 八戒:“不放!” “……”玉罗刹立刻挥出另一只拳头,用力捶打八戒的胸口,貌似癫狂。 八戒一脸微笑,让她打,水面,两人之间,敲打声中。水花纷飞。 等到玉罗刹打累了,喘着粗气住手了。八戒拉开了自己胸口的衣服,只见左胸膛上已经是被打的淤青了一大块。且红肿,哪怕是在月光下也看的很清楚。 玉罗刹怔怔看着他胸口的伤,她刚才是真的很用力,可没有手下留情。 “咳咳…”八戒突然一阵咳嗽,口角呛出血迹来,鲜血滴滴答答滴落在两人之间的水面。 玉罗刹呆呆傻傻地看着他下巴上滴落的血迹,神情异常复杂地问道:“你为什么不躲?” 八戒淡淡笑道:“因为我愿意。” 玉罗刹凝噎无语,怔怔看了他一会儿,最终冷哼道:“胡说!你肯定是有什么企图。” 八戒笑道:“你如果非说我有什么企图。那好吧,贫僧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上了你。” 玉罗刹娇躯莫名一颤,忽然发现自己有点受不了他的目光,偏头看向一旁,“你觉得我会信吗?我不是三岁小孩!” 八戒呵呵道:“那我换一个理由,让你打一顿,我们之间就扯平了,能让你消气吗?” 玉罗刹回头。发出近乎哀求的声音,“你到底想怎样?” 八戒:“还不信?那贫僧就说实话好了,贫僧动了凡心,看上了你的美色。” “……”玉罗刹愣愣看着他。竟无言以对,好一会儿才说道:“就因为想要我的身子?” 八戒奇怪道:“难道这个理由你也不信?” 玉罗刹:“我已经落在了你手上,你想要随时可以强行拿去。用得着绕这么大的圈子吗?”目光触了一下他淤青的胸口。 八戒:“贫僧说过,贫僧至今未破身。不知道怎么做。” “……”玉罗刹哑口无言,突然抿嘴憋笑。笑的花枝乱颤,最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笑意戛然而止,低眉垂眼道:“用牛有德的话说,我脏的很,睡过多少男人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你确认你真的还想要?” 八戒:“不问前尘,不问往事,不问因果,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明日天涯,只记今朝!” “只记今朝…”玉罗刹怔怔念叨一句,静静看着他,最终慢慢抬手,拉开了胸前衣裳,露出了胸口雪白饱满挺拔的两团,白嫩嫩顶着红樱,挂着水珠,月光下晶莹剔透的水珠点点滴滴滑过胸膛。 她另一只手稍作挣扎,这次,八戒放开了她的手。 玉罗刹就这样泡在水中宽衣解带,衣衫渐宽终不悔,一件件褪下甩手扔到了岸上,最后赤条条站在了水中,又慢慢靠近了八戒,最终双臂缠住了八戒的脖子,主动送吻,激烈,呼吸急促,热情似火到连她自己都难以相信。 两人纠缠在水中,最终都变得赤条条,又纠缠到了岸上,在草地上翻滚。 虫鸣阵阵的山林中,明月耀清辉,旖旎声响不绝,对岸的龙驹不时打个响嚏。 这一夜的玉罗刹极为疯狂,极度动情,数度疯狂索取,似乎怕过了今朝就会失去什么似的,最终双双相拥瘫在了地上。喘着粗气的八戒看着皎洁明月呵呵笑道:“原来是这滋味。” 玉罗刹“噗噗”憋笑道:“现在我相信你以前没破过身。” 八戒叹道:“贫僧是老实人,从不说谎。” “你老实才怪。”玉罗刹鄙视一句,支撑起身子,眨了眨眼睛,问道:“那你说第一眼看到我就喜欢上了我是真的?” 八戒呵呵笑道:“我此时很累也是真的,你可以趁机杀了我!” 玉罗刹听出了他在回避这个问题,低头,樱唇点点落在他的胸膛,人又爬到了八戒身上,长发甩到一旁,凝视着八戒的双眸一阵,又深深一吻印在了八戒的唇上,最终埋首八戒肩头,与之耳鬓厮磨在一起,呢喃了一声,“今夜好美!” 八戒双手在她后背游走,问道:“你就不想问问我和牛有德的关系?” “不问了。”玉罗刹近乎梦呓般地摇了摇头,“今夜,不问前尘往事因果,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明日天涯,只记今朝!不管你我以后如何,我希望你永远记得今天,我是你第一个女人,我希望你记得今天的时候只有美好!” “刚才我们做的就是你罗刹门的欢喜禅?” “呆子!我不能施展法力,如何能施展欢喜禅?将来如果还有机会,我会让你如愿的。” 天色蒙蒙亮后,两人穿着湿漉漉的衣服,一起骑上了龙驹。 只不过此时的玉罗刹坐在后面,双臂搂着八戒的腰肢,很放松地将整个人贴在了八戒的后背,神情明显变得柔和,眼神中少了复杂变得干净,彰显了其内心的宁静。 龙驹慢慢跑出了山林,再次与等候的龙驹群会合。 载着八戒和玉罗刹的龙驹一骑当先,在风中驰骋,两人身上的衣服没多久就吹干了,僧袍双双在朦朦天色下飘荡,玉罗刹的长发在风中飘扬。 隆隆驰骋的龙驹掠过草原,跨过河流,飞驰荒原,最终登上了一座土丘停下。 八戒放眼远眺,“前面就是峡谷了,我不好和你这样并坐一骑回去,不然大哥会很生气,你我还是走回去吧。” 脸颊贴在他后背抱着他不放的玉罗刹慵懒地“嗯”了声。 八戒又道:“回头见到大哥,你什么也不用说,我自会拦住他。不过你记住了,以后不能再惹大哥生气了。” 玉罗刹脸上荡漾起了微笑,这话让她心中无比幸福,又轻轻“嗯”了声。 八戒拍了拍她的腿,“下马。” 玉罗刹抬头看了看鱼肚白的天际,又看了看天空还未退场的星月,问道:“我想让你陪我看完日出再回去,行吗?” 八戒看向天际,没说话,坐那不动了,等于答应了。 玉罗刹又慢慢将脸贴在了他的后背,青冥天色下的清风吹动了她的长发,两人并骑在山丘顶上静候黎明的逝去,山丘下一群龙驹不时打着响嚏徘徊,这一幕刻画在天地间,唯美! 当天际金光破晓,灿烂金霞渲染世间一切,让一切生灵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能飞天遁地又如何?大终究是大,小终究是小,没人能比这亘古宇宙更永恒,都将渺小如尘埃。 并骑的两人也被渲染的金黄,玉罗刹一头在风中飘扬的青丝也变成了金黄色,两人一起看着同一个方向,欣赏着如此波澜壮阔的大美景象。玉罗刹一脸的对这光明灿烂的恋慕神色。 太阳高照,龙驹群隆隆奔腾远去,两人也并肩走下了山丘,最终踏入了峡谷一带的草原。 离那峡谷越来越近,玉罗刹突然笑道:“你想过吗?” 八戒满头雾水,“想过什么?” 玉罗刹偏头看着他,笑露贝齿,“你难道没想过吗?我们从见面到现在还不到两天时间。” 八戒茫然道:“那又怎样?” “真是呆子!”玉罗刹俏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睛,道:“你禁锢在这里这么多年,是不是一直在等我的到来?” 八戒合十道:“阿弥陀佛,你太自恋了。” “呵呵…”玉罗刹发出银铃般的欢快笑声,突然张开双臂朝峡谷方向奔跑,似乎要去勇敢面对一切。 然而现实很残酷,她突然停了下来,也笑不出来了,隐约看到一个人正双手杵剑屹立在前方的一座小土丘上,不是苗毅还能是谁。 苗毅的出现,一下将她从梦境中拉回了现实。 八戒走到她身边后,也看清了小土丘上的人是苗毅的轮廓,有点惭愧地挠了挠光头,嘀咕一声,“大哥不会站在这等了我一晚上吧…”他估计十有**是这样。 稍作沉默的玉罗刹突然问道:“我和你大哥打起来,你帮哪一边?” “帮个屁!你记住我说的话就行,大哥我自有办法帮你搞定,你先在这里等着,我让你过去再过去。”八戒偏头叮嘱一句,大步向前而去。(。) 第一七七六章 没有仇人 清风留人,长发飘飘,玉罗刹留在了原地,目送他去。 站在小土丘上的苗毅也看到了这两人,见到八戒安然回来了,他终于松了口气。八戒一个人跑了后,他一晚上没合眼,一直等在这,实在是担心玉罗刹太过奸诈怕八戒出事。 “老大!”八戒跑上了土丘,嬉皮笑脸地指了指站在远处的玉罗刹:“这女人的确难缠,也真够拼命的,不但中途改向,还跳进了一条湍急河流中远遁,最后又躲入了一处深山老林,躲进了暗无天日的山涧之中,不过还是被我带回来了。” 玉罗刹回来了,苗毅自然是看到了,他上下看了八戒一眼,“你没事吧?” 八戒张了张双臂,乐呵呵道:“我能有什么事。大哥,你不会在这等了一晚上吧?” 苗毅没说自己有没有等一晚上,只说:“没事就好。” 听到这话,八戒明白了,大哥的确在这担心了自己一晚上,这让他十分心虚啊,他在那边和玉罗刹抵死缠绵快活了一晚,大哥却在这等他。不过他脸皮也厚,不是好好的没事么。 “你能有办法把她抓回来,难道就没办法杀了她?”苗毅盯着玉罗刹那边问了句。 八戒默然一阵,沉吟道:“要杀她不难,不是我杀不了她,而是我暂时不愿杀她。” 苗毅早就察觉到有点不对,皱眉道:“为什么?你不会是被她美色所诱惑了吧?” 八戒叹道:“大哥,你还真没说错,我的确有点喜欢她的美色。” 苗毅瞬间脸黑。沉声道:“你脑子有病吧,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 八戒摆手道:“大哥。不是你想的那回事。说来大哥可能有些不信,总之我发现自己的修行功法的确和你们的不太一样。你们修为的进阶是需要修炼,而我却是要修心,和老妖怪对抗让我修为猛进,这女人来这不过两天,我突然发现我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美色对我的诱惑也是一种修炼。” 苗毅还真被他给唬住了,因为八戒的话让他想起了当初金漫所言,金漫说天魔舞是原来南无门用来助门中弟子修炼用的。难道在八戒这个佛门弟子身上有共同效果?其次是八戒镇压妖僧南波修为突飞猛进的事他相信八戒应该不会骗他。 如此一来,苗毅不禁迟疑道:“你确认她对你的修为进阶有帮助?” 八戒连连点头,“才短短两天,修为进步了不少,每当和她接近就能明显感受到。” 苗毅:“难道除了她之外,别的女人就不能让你有修为增长的感觉?” 八戒:“不知道!至少八悔身上我就感觉不到,以前和其他女人接触时也没感觉到过。” 苗毅斜眼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放过她?” 八戒连忙摆手:“大哥误会了,贫僧哪是不知轻重的人,放了她岂不是要害了大哥?我是这样想的。反正离大阵解禁还有一些年头,我想借助她看看究竟能帮我把修为提升到什么地步。总之我向大哥保证,大阵解禁前一定不会让她活着离开。” 他这叫说的好听,实际上是刚知肉滋味。还没过瘾,和修炼有屁的关系。但也不全是假话,玉罗刹这种实在是和太多男人那啥过。真心喜欢上玉罗刹对八戒来说不可能,越是坏人越喜欢单纯的人。八戒自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他喜欢的是某个森林里长着尖尖耳朵单纯的像张白纸的女人。 对于一个不喜欢的女人。肯定没自己大哥的身家性命重要。 “当然,如果大哥不同意,我这就想办法弄死她!”八戒又补了一句。 苗毅默然,道:“我就怕时间拖久了会出事,你确定你能控制住她?” 八戒拍着胸脯道:“大哥放心,她跑不了!” 苗毅瞅了眼远处的玉罗刹,手中宝剑归入腰间木剑鞘,“你自己看着办!不过有一点你记住,她绝对不能活着离开这里!”说罢转身而去,算是答应了八戒。 八戒连忙回道:“这个不用大哥说我也明白。”目送苗毅走远后,他方转身朝玉罗刹挥了挥手。 长发飘飘,玉罗刹不疾不徐地走了过来,走到了八戒的面前,淡淡一笑,伸手去挽八戒的胳膊。 谁知八戒畏之如蛇蝎,慌忙避开,叮嘱道:“你疯啦!让大哥看到了连我也保不住你!” 玉罗刹瞬间脸色煞白,怔怔看着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慢慢转身,朝着峡谷方向走去。 “喂!我没别的意思。”八戒喊了声。 玉罗刹回头看来,风吹乱了秀发丝丝缕缕迷晃在脸部,露出牵强笑容道:“我知道,不问前尘往事因果,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明日天涯,昨夜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说罢又继续回头前行。 八戒快步跟了上去,奇怪道:“你就不好奇我怎么说服了我大哥?” 玉罗刹答非所问地回道:“你大哥是个了不起的人,他能走到今天真的很不容易,看的出来,他对你真的很好。”说完这话后,她显得异常沉默。 走到峡谷旁后,八戒指了指远处的那座湖,“去湖边吧,我在湖边给你搭建一座房子,住在湖边生活也方便。” 玉罗刹点了点头,“我想先去看看你师傅。” 八戒又奇怪了,“你看他干什么?” 玉罗刹平静道:“他之前为了让我逃走,不惜拖住你和牛有德,于情于理都要去谢过。”说完,不等八戒同意已经朝峡谷内走去。 八戒跟在后面抱怨道:“让他知道我又把你抓回来了,岂不是又要听他啰嗦?” 玉罗刹没说什么。 两人再次来到寺庙外,苗毅正与七戒大师面对面盘膝而坐谈着事情,血妖在边上斟茶倒水之类的。 见玉罗刹来了,苗毅只是偏头看了眼,七戒大师和血妖则有些愕然。 玉罗刹先走到寺庙门口看了看,继而转身,走到七戒大师跟前,稍微提了提袍子,跪在了七戒大师面前,“谢大师之前救我。” “阿弥陀佛。”七戒大师轻叹一声摇头,“看来老衲并没有帮上你什么,何故如此大礼?” 玉罗刹没有起身,干脆跪坐在了他面前,问道:“大师,我有一事求教,不知当不当问?” 苗毅和八戒一起盯向了她,不知这女人要冒什么坏。 七戒合十道:“但说无妨。” 玉罗刹默了默,问道:“想必大师和牛有德关系匪浅,大师既知我和他是仇人,为何帮我逃跑?” “仇人…”七戒大师思索着徐徐道:“众生平等,老衲修行至今,没有仇人!” 玉罗刹有点诧异,“难道一个仇人都没有?” 七戒大师摇头:“没有!” 玉罗刹满脸的难以置信,若说之前她还怀疑七戒救她是不是有什么猫腻,也许七戒大师讲什么道理她都不会相信,因为她是来试探的,但是一句‘没有仇人’一下解开了她心中的所有疑惑,比解释千言万语都管用,最终缓缓点头道:“我明白了,谢大师赐教!”掐出拈花指在胸前,欠身谢过,随后起身离开了。 烈日骄阳,湖畔新堆积了一堆圆木,一座吊脚楼似的木头房子雏形已经出来了,光着膀子的八戒挥汗如雨,正爬在木架之上挥着锤子敲击榫卯。 一旁的亭子里,倚坐在柱子旁的玉罗刹拿着水壶慢慢喝着水,歪个脑袋看着为她盖房子的八戒,能看的出八戒为了盖这房子挺细心的。 看了一会儿,玉罗刹忽然翻身出了亭子,走进了雏形已成的木房子里,朝梁上的八戒晃了晃水壶,“下来喝口水。” 八戒一看,绕梁翻身而下,伸手去接水壶,谁知玉罗刹将水壶往身后一藏,笑道:“说一声你爱我!” 八戒愣了一下,好笑道:“别闹了,是有点口渴了。” 玉罗刹摇头不给,只问:“说还是不说?” 八戒唉声叹气道:“我爱你,行了吧!”这种话对他来好说不值钱的。 玉罗刹却是会心一笑,旋即笑的灿烂,脸上郁积的一点不快似乎瞬间烟消云散,拿起水壶对着自己的嘴猛灌,接着水壶往身后一抛,给扔了。 八戒傻眼道:“你有病吧?我…”话没说完,便被扑来的玉罗刹搂住了,被其一口堵住了自己的嘴,接着咕嘟咕嘟将她口中的水渡入了他的口中。 如此方式喝了点水的八戒欲要推开她,玉罗刹却抱紧了不放,在他耳边呢喃道:“要我!” “呃…光天化日的在这地方不合适吧?” “刚看过了,外面没人。” 八戒立刻四周看了看,好像真的没人,当即不客气了,很快将玉罗刹给剥了个精光…… 两天后,寺庙内倒在地上的神魂发出嘎嘣声,形似雕塑的神魂身上渐渐出现裂纹,最终哗啦碎开,一道金光人影再次站了起来,裂开在地的壳化作了飞烟消散于冥冥之中。而门外,血妖的诵经声也再次响起。 苗毅就站在门口等着,所以亲眼目睹了这神奇一幕。 妖僧南波的金焰火眼盯住了苗毅,缓缓飘了过来,两人就隔着一道无形的大门互相打量彼此。 “你就是牛有德?”妖僧南波发出嗡嗡声问道。 苗毅有点讶异道:“你听说过我?”这让他感觉有点荣幸。 妖僧南波一双火眼看向了外面诵经的血妖,“每个来这里的人我都会问一问外面的事情,当年她受我控制时,从她嘴里听说的。” 苗毅又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牛有德?”(。) 第一七七七章 破封印之法 如果没记错的话,妖僧南波清醒的时候似乎没人当他面说过自己是牛有德。 妖僧南波解惑道:“我神魂倒地只是僵化自封而已,外面的谈话我听的清清楚楚。” 原来如此,苗毅上下打量着他,“不知尊驾跟我说这些又有何企图?” 妖僧南波道:“我虽受制于此,身无分文,可我能给你的好处也是你无法想象的。” 苗毅哦了声道:“那我倒是要洗耳恭听,不知前辈要给我什么好处?” 妖僧南波:“天下没有白给的好处,得拿东西来换。” 苗毅:“你想让我想办法放你出去?” 妖僧南波:“你若能帮我脱离此地,我可以保证,如今所谓的青主和佛主的天下都是你的。” 苗毅:“还有这样的好事?” 妖僧南波:“你不信?” 苗毅:“不信!首先,我没有能力稳坐这个天下。其次,我坐了这个天下你怎么办?拿我当傀儡操控吗?” 妖僧南波针对逐一解答:“首先,有我为你撑腰,天下没人敢反你。其次,星空浩瀚,眼前所谓的天下我根本不放在眼里。至于把你当傀儡,完全是你想多了,你可以打听下,不管世人是如何评价我的,只需知道一件事情,我南波答应的事情可曾有反悔过的?” 苗毅:“首先,你如日中天时尚且有人敢反,而且还把你给扳倒了,何以大言不惭说你为我撑腰无人敢反?其次,星空浩瀚迷途人无数,你千万别告诉我说,你把天下给了我。然后自己要去做那迷途人。” 妖僧南波:“首先,当初有人敢反是我大意了,只要我再次出去了,不会再给任何人机会。其次,我当年掌控那个所谓天下时,眼光就已经不在这所谓的天下。就已经在着手解开星空迷途,我曾炼制一件开辟迷途的法宝,一旦炼制成功,它能遍寻星空中所有迷途的大门,所到之处的星门它都能感应到,只是可惜法宝的感应器灵孕育中尚未脱胎我便遇此劫难,也不知我那些逆徒最后有没有完成那件法宝,从外界得到的消息来看,直到他们陨落也未出现那件宝物。估计是没有完成。我说这些的原因是想让你知道,我有能力炼制一次,就有能力炼制第二次,法宝炼成期间我可以帮你稳固天下,法宝炼制完成后,我自会离去,让你安安心心地坐你的天下,这交易如何?” 苗毅吃惊。也不知道对方说的是真还是假,对方居然能参悟炼制这种法宝?他回头看了眼后面盘膝而坐的七戒大师和血妖。妖僧南波说这话居然一点都不回避二人,这是想干什么?难道是想故意抛出诱饵看还能不能打动其他人放他出去? 意识到了对方的险恶居心,苗毅回头看来,冷笑道:“你不觉得你像是在说梦话吗?你想达到你说的目的,必须要恢复你当年的实力,你修炼的功法特殊。找不到合适的夺舍肉身的话…” 妖僧南波一口打断道:“这就是我从她嘴里听说了你便记下了你名字的原因。” 苗毅再次回头看了眼血妖,只见血妖在那波澜不惊地诵经,根本不受任何影响,再回头看向妖僧南波,狐疑道:“什么意思?” 妖僧南波道:“她说她手上原本有一株在血海中吸取了无数血肉精华孕育出来的神草。只要魂魄不散,能活死人肉白骨,此物配合上我的一些秘法应该能助我顺利重塑肉身。她说这神草落在了你的手上,只要你把这株神草给我,我就拿这天下来和你做交换!这笔买卖你不亏,一般人拿到那神草也没什么用处!” 血莲?苗毅心中一惊,那东西他知道不凡,但一直不知道有什么功效,今天方知其神奇之处。 然而他苗毅可能做这交易吗?不可能! 仅凭那位的师傅死在了这位的手中,他就不可能放这位离开。何况他也不敢相信妖僧南波的话,就算对方说的是真的,谁敢保证其他后果?这老妖怪完全不可控,太危险了,危险到了就算给再大的利益做交换也没人敢让他获得自由。 苗毅沉吟着问了句,“怎样才能打开这封禁让你出来?” 此话一出,盘膝闭目而坐的七戒大师悚然一惊,霍然睁开双眼看来,就连血妖亦停止了诵经,一脸惊恐看来。 “嗬嗬…嗬嗬…”妖僧南波发出犹如地狱恶魔在深渊尽头传来的笑声,身上的金光收敛,整个神魂变得灰暗,只有一双火眼慑人,“此阵借助了强大的星辰之力,法力攻击有多强,反噬之力就有多强,而且能借助星辰之力自我修复,除非有谁的修为能超越整座星辰大阵,才有可能强行破除,连我实力鼎盛时期都办不到的事情,凭你的实力就更办不到。” 苗毅:“既如此,我又如何能助你脱困?” 妖僧南波阴森森道:“此阵原本就是由我所创,是我准备用来对付别人的,传于我弟子后,却没想到被几个孽徒用在了我的身上。我创立的阵法自然有办法破解,你看好了。”他一只手指冒出金焰,凌空交织划出了一颗六角星,六角星火影在虚浮不灭,他一指点在了中心位置,“这里就是这颗星球的所在位置,强行毁坏这星球是没用的,哪怕你打烂了星辰之力也能迅速将其给修复。附近其他的星球都是障眼法,组成六角星的对称的十二个点才是关键,代表着十二地支,也是支撑这座阵法的关键,破坏任一一点没用,阵法会迅速卷来星空中的其他星球来填补,所以要破坏就要同时破坏六个角的其中一角,也就是说要破坏构成这一角的三颗星球,那么大阵的支撑框架就毁了,就无法再自我修复。以这颗星球为中心点,找到任意一角的三颗星球给同时毁掉,大阵就毁了,我自然就能脱困,看明白了吗?” 苗毅点了点头,转身回头走下了台阶。 妖僧南波忙喊道:“怎么?对我开出的交换条件不满意?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我可以满足你任何需求。” 在台阶下踱步来回的苗毅挑眉道:“这口气是不是太大了点,你能满足我任何需求?” 妖僧南波:“我就是这世间的神,你提出的任何条件我都能做到,哪怕你前世今生所有的遗憾我都能满足你。” 让他去死之类的要求,苗毅就没必要阴阳怪气提出来了,淡淡回了句,“可惜我无法满足你的要求,那株神草我早先不知道有什么用途,拿来做各种测试,已经被我一点点给弄没了。” 妖僧南波立刻道:“没关系,你想办法破除这阵法,我答应你的条件也一样兑现承诺。” 他紧盯苗毅不放,是因为他看出了苗毅才是这里能有决断权的人,那个年轻的混蛋和尚谁的账都不卖,就卖苗毅的账。 苗毅俯身捡起了一块大石头,叹道:“你想多了,问你阵法的事只是想确认一下此阵能不能将你给长久困住,如今知道你无法轻易脱身,我也就放心了。”说罢手中大石头狠狠砸向了寺庙的墙壁。 咣! 咚!寺内钟声轰鸣。 “啊…”妖僧南波发出一声惨叫,抱头踉跄后退。 “阿弥陀佛!”七戒大师和血妖一起松了口气,对着苗毅合十一声,旋即又双双盘膝坐下,一起高声诵经压制。 两人开始吓的不轻,还以为苗毅真要想办法放妖僧南波出来。 负手走下山壁台阶的苗毅能听到上方寺庙内妖僧南波的怒吼声。 数日后,就在寺庙上方的崖顶上,八戒又为苗毅搭建了一座木屋。 离阵法短暂失禁还有不到三年的时间,在此期间,苗毅并没有像八戒那样混日子过,盘膝打坐修炼。 虽不能施法修炼,但行功吐纳吸收天地灵气还是能做到的,能进步一点算一点,总比混日子好。 他也时常去附近的山中淬炼自己的肉身,山中瀑布或激流中,一杆木枪狠练。 而八戒却是逍遥快活,有了能提高修为的幌子糊弄苗毅,几乎整天和玉罗刹如胶似漆在一起。 两人时常共乘一骑四处逍遥,旷野中席地幕天,高山上相拥着看日月星辰,碧波中你侬我侬。 玉罗刹几乎每一天都是在八戒的怀中带着一脸的满足和幸福睡去,八戒的甜言蜜语,八戒带她四处逍遥,八戒让百花只为她一人开放,八戒给予的种种宠爱集于她一身。 玉罗刹感觉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么开心快乐和幸福过,短短一年多的时间过去,是她这辈子永远也难以忘怀的美好,那种无忧无虑一睡醒睁开眼就看到八戒为她忙碌、准备吃喝的情形,令她真的不想离开这里,真的想继续无忧无虑的和这个男人生活在这里。 终于有一天,欢快后赤条条与八戒相拥在一起的玉罗刹抚摸着八戒的脸,说出了心中一直想说的话,“八戒,我们不走,就留在这里好吗?那个什么玉面佛我不做了,我留在这里伺候你一辈子,留在这里和你做一辈子夫妻好不好?” 八戒翻了个白眼,“说什么胡话呢,这鬼地方你不觉得无聊吗?再说了,我们这关系不能让我师傅和大哥知道。还有,想这么美没用,你不是说天庭那边派出了大量人马在搜索这里吗?照他们那个找法,迟早有一天会找到这里,介时想留也留不住,不如趁早走人。” 玉罗刹不说话了,将披头散发的脑袋贴在了八戒的胸膛上,静静听着他的心跳声。(。) 第一七七八章 崩溃的兄弟俩 然而从这一晚后,玉罗刹对八戒的态度似乎有了一些变化,不再跟八戒到处去疯了,也不再让八戒随便碰她,大多时间安静隐居在了湖畔的木屋内,最多的活动也就是沿着湖畔走走,采摘一些野花插在木屋外点缀装饰。 刚好疯了一年多几乎每日如胶似漆的八戒也有些腻了,玉罗刹摆出这样的态度,他也就顺水推舟了。 于是八戒就有了时间经常往苗毅那跑,甚至跟着苗毅跑去山中看苗毅练功。 天蓝蓝,山青青,水绿绿,飞流之下,肉身半赤的苗毅一身紧实的肌肉经受着水流的强力冲击。 哗啦啦的瀑布下,最终体力耗尽的苗毅被冲翻进了水中,游回岸边爬上了岸瘫在了地上大口喘气。 咬了朵花在嘴上的八戒从一旁悠闲晃来,蹲在了苗毅的边上,嘴里的花拔在了手上,俯视着乐呵道:“我说老大,你这是在跟自己过不去啊!” 苗毅没理他,闭眼休息了一会儿,待气息均匀了,又翻身跳入了水中,洗了洗身子爬上了岸,接了八戒递来的干净衣服换上时,问道:“你最近似乎很闲。” 他也发现了,八戒现在往他这边跑的勤快了。 八戒呵呵道:“我一直都这样。”他心里也纳闷,不知道玉罗刹搞什么鬼,几个月了都不让他再碰一下。 苗毅:“一年多了,你和她接触到现在,修为增长如何?” 八戒赶紧点头乐呵:“还行,还行,有所进步。”有点含糊其辞。 “还有一年不到了。”系着侧腰布扣的苗毅淡淡提醒了一声。 八戒有点笑不出来了,知道苗毅指的是什么。点头“嗯”了声。 穿好衣服,苗毅抬手拍在了他的肩头,“老二,差不多了,不要再拖了,那女人不简单。临近大阵解禁,她很有可能会生出什么鬼心思来,不能等到事到临头,要提前解决了!” 这话倒是提醒了八戒,最近的玉罗刹的确有点不正常,难道真的有了什么鬼心思? 可人都是有感情的,这一年多下来,他和玉罗刹在一起也是快乐的,朝夕相处又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一想到要对玉罗刹下手,他忽然有些惶恐,低下了头。 苗毅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反应,冷冷盯着他,道:“你想放过她?你信不信一旦她恢复法力,第一个要杀的就是我!” 八戒唉声叹气道:“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毕竟和她相处了一年多。我觉得她人还是不错的,也许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苗毅一把推开他肩膀。沉声道:“你想说什么?” 八戒摇头:“大哥,我没别的意思,毕竟相处了一段时间,真的觉得她人还不错,有点朋友的感觉了,我有点不忍心下这个毒手!” 苗毅:“人不错?呵呵。为什么会让你觉得人不错?那是她有求于你,想躲过这一劫。朋友?她是什么身份?堂堂玉面佛,位高权重,你在他眼里算个什么东西?到了她那种地位的人,你觉得她可能和你做朋友吗?你什么时候变得心慈手软了?这可不像你老二的性格!下不了手?没关系。我来下手,不过你要帮我一把,务必一击必中,彻底解决这个后患!” 在苗毅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八戒目光躲闪,不敢直视,他真的想求大哥放过玉罗刹,可是有些事情他自己也没信心,也无法确定。他能保证玉罗刹恢复法力后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放过大哥吗?一旦不会放过,那后果他承担不起,也不敢去想象那后果,如今大哥身后牵涉到一大堆人的身家性命,嫂子们要守寡,月瑶也要守寡,只怕老三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他不敢去冒这个险。 如此比较一下,相对来说,玉罗刹的份量还是不如这一边的,他如今对玉罗刹也谈不上爱,只是有了感情。 权衡一番后,八戒抬头,露出牵强笑容道:“好!我知道了。” “休息一天,养精蓄锐,商量个地方动手!”苗毅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而去。 八戒低个脑袋跟在了后面…… 一天后,八戒站在了湖畔的吊脚楼外,犹豫了好久,不敢进去见玉罗刹。 倒是玉罗刹每天的这个时间段都会出来沿着湖畔走一走,一打开门看到外面的八戒愣了下,步下木板台阶笑道:“你站在外面干嘛?” 八戒抬头,顿时把玉罗刹吓一跳,只见八戒一脸憔悴,黑着两个眼眶,就像久未休息似的。 玉罗刹双手捧起他的脸,惊讶道:“你怎么了?” 八戒掰开她的双手,牵强笑道:“我没事,只是费了点精力,弄了点新鲜东西给你看。” 玉罗刹好奇道:“什么东西?” 八戒有点心虚,目光躲闪着避开了她的目光,道:“你跟我来就知道了,不远,一会儿就能看到。”说罢转身而去。 玉罗刹怔了一下,目光闪了闪,似乎明白了什么,怔怔看着他的背影,又缓缓回头看向八戒给她盖的房子,这就是她的家,在这里渡过了无忧无虑且幸福的时光,眼神中满是留恋不舍,好像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似的。 “走啊!”八戒回头看了眼,发现玉罗刹还呆在原地,催促了一声。 玉罗刹亦挤出一丝牵强笑容,放步跟了过去。 这一路上,两人一声未吭,八戒半低着脑袋在前面,玉罗刹眼神迷惘地看着他的背影,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两人一路走进了一条山谷,玉罗刹左右回头打量着这光秃秃的山谷,八戒突然在山谷中停了下来,她也跟着停下了。 八戒回头强笑道:“你在这里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他刚回头走了几步,忽闻身后玉罗刹大声喊道:“八戒!” 八戒转过身来,挤出笑容安抚道:“很快就回来。” 玉罗刹脸上浮现淡淡笑意地问道:“你后悔吗?” 八戒知道她问的是什么,问他跟她在一起了后悔吗?他摇了摇头,表示不后悔。 玉罗刹脸上的淡淡微笑渐渐灿烂,眼中隐隐浮现泪光。 八戒无法面对她,转过身去,一脸黯然地前行,双手渐渐合十在胸前。 一股若有若无的野兽腥气飘进了山谷中,进山谷的方向,手持宝剑的苗毅现身,身后跟着一群野狼,而在八戒前行的另一头,也出现了一群野狼,两头堵截而来。 玉罗刹前后看了一眼,转身面对着逼来的苗毅,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神情异常平静,语气也异常平静道:“八戒,你知道这几个月我为什么不让你碰我吗?” 她以实际行动给出了答案,一只手轻轻摁在了胸腹之间,将宽大的僧袍捋了下去,露出了突起的小腹。 提剑逼来杀气腾腾的苗毅瞬间傻眼在原地,两眼珠子差点没冒出来,死死盯着玉罗刹那突起的肚子,结合玉罗刹的话,不难猜测出这突起的肚子是怎么回事。 玉罗刹又转过身,面对继续背对前行的八戒,“你带我来,说有新鲜东西给我看,所以我也带了一样东西来给你看。八戒,你难道不想看一眼吗?你不看的话,会后悔一辈子!” 合十中的八戒回头看了眼,看到玉罗刹摁着的那突起的肚子,瞬间如遭雷击,整个人定格在原地,真正傻眼了。 这下他终于明白了这几个月玉罗刹为什么不让他碰她,否则这肚子的真相无法掩盖。他突然想起玉罗刹那次的话,说不想回去做玉面佛了,想留在这里和他做夫妻。 玉罗刹又转身看向苗毅,平静道:“论血肉之躯的勇武,我不是你的对手,尤其是在这种环境下,何况我又有孕在身,根本没办法和你动手,动手也是死路一条。牛有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不会还手!”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苗毅冷笑道:“少来这套,我二弟被他师傅锁阳了,根本不可能和你发生什么苟且之事!” 玉罗刹冷眼斜睨,玉面佛的气势转眼间又出来了,漠然道:“我跟你二弟有没有这回事,当事人最清楚,你为什么不问问你二弟自己?” 苗毅目光直逼另一头的八戒,怒声道:“老二,告诉我,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他其实在自欺欺人,用屁股也能想到,不是八戒的还能是谁的,这里就三个男人,他有没有跟玉罗刹发生过什么关系他自己还不知道么,而七戒大师也不可能跟玉罗刹乱来,可他还是隐隐抱了一丝希望,说不定是七戒大师破了戒,万事都有可能。 傻了眼的八戒回过神来后,惊叫道:“怎么会这样?” 玉罗刹偏头斜睨,“你说为什么会这样?我现在无法驾驭法力,有些东西只能是顺其自然,你在我身上快活的时候就应该要想到这是迟早要发生的事情,此时再惊讶是不是有点过了?” 八戒呆若木鸡在原地,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脸的崩溃神情。 苗毅突然动了,持剑快步冲来。 玉罗刹瞥了眼,抬起了脖子,引颈待戮,闭上了双眼静静站那不动。 冲来的苗毅挥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给她把脉。 他还在怀疑玉罗刹这肚子是不是在作假,就算八戒和她发生了什么,堂堂玉面佛怎么可能愿意给八戒怀孩子。 然而把脉的结果让苗毅很崩溃,那肚子真的不能再真了,宝剑瞬间从玉罗刹脖子上撤掉,一脸暴怒的苗毅直接朝八戒冲了过去。(。) 第一七七九章 王八蛋 一看大哥那样子,八戒怕了,知道会发生什么,按他的本性肯定立马跑人,可是一边怕着大哥,更怕的却是玉罗刹的肚子,眼睛余光看到大哥暴怒冲来了,目光却难从玉罗刹的肚子上挪开,自己的脚也难以挪动半步。 “大哥,哇…”八戒一声惨叫,被冲来的苗毅飞脚一踹,给直接踹飞了出去,落地吐出一口血来,手忙脚乱地屁股蹭地往后爬,惊恐道:“大哥,大哥你听我说,啊……” 开始惨叫连连,满地抱头翻滚。 “王八蛋!你让我把她交给你来处理,你就是这样处理的?” “王八蛋!你让我相信你,我就相信出个这样的结果?” “王八蛋!提高修为,你修为提高在哪?你倒是把她肚子给提高了……” “你往哪躲?我让你骗!我让你骗!我打死你这畜生……” 苗毅那叫一顿狂骂,那叫一顿拳打脚踢,打得八戒满地哀嚎惨叫求饶连连,得亏苗毅没有提剑去砍。 堵在山谷两头的狼群不知道什么时候散掉了。 玉罗刹并没有跑,只是静静站在那看着苗毅揍八戒。看了半晌还不见苗毅住手,她终于忍不住喝道:“够了!错不在他一人身上,你觉得你这个大哥没责任吗?打死他能解决问题吗?” 闻听此言,苗毅气喘吁吁地助手了,顺手拔了插在地上的剑,绕着八戒转了好几圈,不时摆动长剑恨不得在八戒身上捅两剑。他手一动,八戒就吓得遮脸抱头。 “你!”苗毅突然挥剑指向玉罗刹。满脸愤怒道:“这是你故意设下的圈套,是你为了脱身设下的陷阱。是你故意勾引他的是不是?” 玉罗刹缓缓走了过来,“为什么发生这样的事情后,你们男人总是要往我们女人身上推责任?你为什么不问清楚事情经过就先把责任栽到我头上?” “怎么回事?”苗毅咆哮一声,狠狠一脚踢在了八戒的屁股上。 “嗷…”八戒一声怪叫,直接蹦了起来捂住屁股,口鼻流血自是不说,关键一张脸那是真的被打的惨不忍睹,已经肿成了猪头一般,一只眼睛已经肿成了一条缝。哪还有半分俊俏和尚的影子,在那连连辩解道:“大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过要搞大她的肚子,我真没想过要这样!” “你怎么不去死!”气头上的苗毅又是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玉罗刹走了过去,小心蹲下去扶八戒,谁知八戒并不领情,挥手就是一巴掌,啪!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又在玉罗刹的脸上留下了一只巴掌印。 “少在这里假惺惺!”八戒顺手一推,推的玉罗刹跌坐在地上,指着玉罗刹骂道:“你说!这是不是你的陷阱?大哥说的没错,我早就应该杀了你!” 跌坐的玉罗刹第一时间双手护住了自己的肚子和腰。偏头看着八戒,“你也这样认为?” 八戒立刻怒骂道:“你跟那么多男人睡过,你为什么不怀别的男人的孩子。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怀上了,你敢说你没有企图?” 玉罗刹银牙咬唇。直接把嘴唇咬出了血来,一声不吭地盯着八戒。死死地盯着他。 她很想说一句,是谁想尽办法要往她身上爬的?她就算不想怀,这种条件下由得了她吗? 这混话就连苗毅都听不过去了,上前又是一顿拳打脚踢,“你不碰她,她拿什么怀去?” “我不懂啊,她没提醒我,要知道会搞大肚子,我肯定不碰她。” “这个你都不懂?你骗谁呢?你继续装,王八蛋!” “她是谁?她怎么可能怀孕!我事先真没想到这茬,啊…大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别打了,会打死人的,你饶了我吧……”八戒在那鬼哭狼嚎。 打了好一阵,直到打得八戒爬不起来,苗毅才喘着粗气杵剑歇下了,偏头盯着嘴唇咬出了血的玉罗刹,喘气问道:“你想怎样?想拿肚子来威胁我兄弟俩,你打错了主意!” 玉罗刹慢慢爬了起来,盯着八戒道:“他如果真的不想要,我不勉强,他只需要朝我肚子上来一拳,他的一切烦恼就都解决了,我绝不躲避!” 苗毅看向八戒,孩子是八戒的,他没办法为八戒做主说不要这个孩子。 “不…不要…”八戒拼了老命地挣扎着爬了起来,握了拳头蹒跚着朝玉罗刹挪过去。 玉罗刹眼眶里流出两行清泪顺脸颊而下,语带颤音道:“如果没有我和其他男人的事情,你会不会要这个孩子?” “不…要…”被打的惨不忍睹的八戒要断气似的断断续续蹦出话来,摇摇晃晃靠近了玉罗刹,挥起了自己的拳头。 玉罗刹果然没有躲避,满面悲哀地闭上了双眼。 就在八戒要一拳砸向玉罗刹肚子的那一刻,边上突然冒出神之一脚,“啊!”八戒一声惨叫,又飞了出去。 关键时刻苗毅出脚了,又一脚将八戒踹飞了。 玉罗刹睁开了一双泪眼看着倒地的八戒,又看向了苗毅,似乎没想到苗毅会阻止八戒。 “这事我做主了,你如果愿意,就把孩子生下来!”苗毅很是无奈地痛苦摇头,他相信八戒父母的在天之灵也想留下玉罗刹腹中的骨血,八戒那王八蛋能乱来,他却没办法看着八戒在这种事情上乱来。 玉罗刹真的没想到苗毅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认为八戒不要这孩子最大的压力就是在苗毅身上,只要苗毅同意了,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她有些激动道:“你确认要让我生下来?” 苗毅仰天长叹道:“不管你是不是有心的,有句话你没说错,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有责任。你是我带到这星球上来的,如果不是我对老二看管不力。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我想他父母的在天之灵也会希望你把这孩子给生下来。” 玉罗刹看向八戒,“如果他不想要。你觉得这样有意义吗?” “这混蛋的态度不重要,我既然有资格管教他,他的事情我就有资格做主。”苗毅咬牙切齿一声,目光盯在了她的肚子上,“不过我要警告你一句,咱们之间的事情是咱们之间的事情,和这孩子无关,你也休想拿这孩子来要挟我,生下孩子后。我们之间的事情该怎么解决还是怎么解决,所以这孩子要不要生下来,你自己看着办,我不勉强!” 玉罗刹咬牙道:“只要他想要,我就生下来!” 苗毅用力点了点头,伸手相请:“你先回去,剩下的事情我会安排,不需要你操心!” 玉罗刹默了默,微微欠身。轻声说了句“谢谢”,自从跟苗毅你死我活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对苗毅说出这样的话。 说这话时摸着自己的肚子,似乎在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谢苗毅。因为是苗毅保住了这孩子。 说罢转身而去,身形显得有些孤零,背对兄弟俩的面容上也满是落寞。 事情既在她的意料之中。又出乎了她的意料,从八戒第一次和她发生关系的时候。她就想到了有可能会怀孕这件事情上,因为她无法施法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若说她没一点企图。那是假的。 第一次和八戒发生关系被八戒带回时,她想挽住八戒胳膊时,结果八戒对她避之唯恐不及,如避蛇蝎,她就知道八戒对她只是想玩玩。那时的她心中是充满悲哀的,因为她发现八戒所谓的第一眼就看上了她是在骗她,可她却知道自己对八戒动了真情。 她对八戒说:“你大哥是个了不起的人,他能走到今天真的很不容易,看的出来,他对你真的很好。” 八戒当时不知道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心里却是明镜似的,她在暗指苗毅不可能冒那么大的风险放过她,因为苗毅不可能让她威胁到八戒,而八戒对她并不是真心的,她那时就预料到了,一旦苗毅要除掉她时,八戒可能不会阻拦。 她很清楚,如果能怀上一个孩子可能是她唯一活下去的机会,只要用这个孩子牵制住了八戒,只要八戒看在孩子的情分上护着她,有八戒拼命挡着,苗毅就有可能放过她。 当然,这孩子并不纯粹是她的利用工具,她也很想要这个爱的结晶,想要这个孩子和她想活下去并不相悖。 可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肚子里的孩子一点都没能牵制住八戒,结果却牵制住了苗毅,以她没想到的方式让她躲过了一劫。 但是她真的一点都不怨八戒,她知道随便换了哪个正常点的男人都不太可能真心喜欢她,以正常的普世观点来看,如苗毅说的那般,她真的太脏了,而她却做了八戒第一个女人。 怀上这个孩子的时候她不想瞒八戒,所以她说不想回去做什么玉面佛,想留在这里和八戒做夫妻,可八戒的态度让她很失望…… 玉罗刹走了后,苗毅杵剑思索了许久,出了这档子事,他在想该怎么办? 最终,他一把扯起了躺在地上装死的八戒,一路拉扯回了峡谷中,扯到了寺庙外,又直接一脚将八戒踹翻在地。 八戒的惨样让七戒大师和血妖大吃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妖僧南波也好奇地出现在寺庙门口瞪着一双火眼看着。 扔下八戒的苗毅快步走到寺庙墙边,抡起宝剑就是一阵狂砸。 “啊……” 轰鸣钟声中,妖僧南波踉跄着抱头惨叫,他不知道自己招谁惹谁了,又再次石化倒地。 收了宝剑的苗毅回头拱手道:“大师,八悔,你们跟我来一趟,有要事相商。”快步走过八戒身边时,又指着八戒喝道:“从今天开始,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这,敢下去一步,我砍了你的腿!”他得防备八戒对玉罗刹的肚子下毒手。(。) 第一七八零章 大哥 躺在地上的八戒心惊肉跳地缩了缩腿,在那连连点头,他知道这个时候不听话的话,大哥真有可能干出这事来,也的确是自己惹出了祸事,好汉不吃眼前亏,认了! 见到这状况,七戒大师和血妖意识到八戒可能惹出了什么大事,双双起身应了苗毅的邀请。 “苗施主,这痴儿究竟惹出了什么事?”七戒大师不问是不可能的。 苗毅看了眼寺庙,再次伸手相请,“大师请随我来,下面再说不迟。” 在这里说不方便,上次从妖僧南波口中得知其石化后也能听到外面的谈话,苗毅怎么可能还当妖僧南波的面说这事,这就是他一来就狂砸寺庙的原因,先把妖僧南波短暂控制一下,好容七戒大师和血妖跟他走。 两人从苗毅看寺庙的眼神中也意识到了,皆顺从苗毅的意思跟着走了。同样的,正因为如此,两人也意识到了八戒这次惹出的事肯定不小,不然苗毅不会想着回避妖僧南波,更不会将八戒给打成这样。 两人都是头一回见到八戒被人给打成这样,一向只见八戒坑人,未见过八戒这般凄惨,真的打的好惨,尤其还是他自己大哥下的狠手! 走下台阶前,两人双双回头看了眼地上被打成了猪头还在那装可怜的八戒,皆暗暗叹息,总算见到了能收拾他的人。 走出了峡谷朝湖畔走去时,七戒大师再次问道:“八戒究竟惹出了什么祸事?” “家门不幸!”苗毅仰天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无奈道:“大师可知玉罗刹的真正身份?” 七戒大师疑惑道:“莫非有什么问题?” 倒是一旁随行的血妖冒出一句。“莫非这个玉罗刹真的是极乐界的玉面佛?” 苗毅回头看她一眼,颔首叹道:“没错。她的确就是极乐界的玉面佛。” 师徒两个大吃一惊,没想到这看似少女般的女人居然是极乐界相当于天王级别的佛爷。 七戒大师吃惊不小。“她怎会来这里?” 苗毅将大概情况讲了下:“这事都是我的错,我在外界和她发生了冲突,被她所要挟,于是我把她诱到了这里,想借这里的地利将其给除掉,以绝后患,谁想这女人太难缠了,我用尽各种办法也未能解决掉她,这才让她出现在了你们的面前。” 又是恩恩怨怨打打杀杀。七戒大师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血妖则更加心惊,当年的苗毅她接触过的,没想到才过去这些年,苗毅就成长到了和玉面佛正面发生冲突的地步。她忍不住问了句,“你现在还在天街吗?” 苗毅回头道:“往事久矣,你久不闻外界之事,情有可原,我如今坐镇幽冥之地。乃幽冥都统!” “幽冥都统?”血妖闻之一愣,不解道:“幽冥之地哪来的都统?” 苗毅道:“发生了一些变故,天庭新设立的职位,掌管幽冥之地。直属天牝宫!” “没想到施主已经成了一方诸侯,阿弥陀佛!”血妖合十一声,纵是心已宁静。可仍是古井泛波,心中惊叹不已。这爬升速度也真是没谁了。 七戒不关心什么职位高低,他现在只关心八戒是怎么回事。问道:“莫非八戒和玉罗刹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唉!”苗毅抬手一拍额头,一副头疼的不行的样子,“那混蛋背着我们把玉罗刹的肚子给搞大了。” “啊!”七戒大师和血妖齐齐失声惊呼,真正是无法淡定了,又异口同声道:“这怎么可能?” 苗毅:“我也认为不可能,可事实的确如此……”他将山谷内的大概情形讲了一下。 “阿弥陀佛!”师徒两个齐声合十宣了声佛号压惊。 苗毅:“现在的问题是,八戒的性格我太了解了,他不喜欢的事情很有可能想尽办法逃避,他很有可能再向玉罗刹的肚子下毒手……” 一路说谈沟通着,三人来到了湖畔的吊脚楼外,发现玉罗刹正坐在楼梯上发呆,有人到了跟前居然都没注意到。 一头青丝在随风飘荡,脸上的鲜红巴掌印赫然醒目,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七戒大师和血妖相视一眼,僧袍宽大,目前两人还没看出玉罗刹肚子显怀的样子。 看着眼前这走神的女人,排除情感方面的因素,苗毅不得不佩服这女人,见过狠的没见过这么狠的,堂堂玉面佛居然不惜怀上身孕来自保。 “玉罗刹!”苗毅喊了声。 玉罗刹茫然中回过神来,目光在三人身上怔了下,随后起身步下木梯,拈花指在胸前对七戒大师行礼,“大师来了。” 她虽然和七戒接触不久,也接触的不多,但这些人中,七戒却是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获得了她真正尊敬的人。 七戒合十欠身,偏头对血妖示意了一下。 血妖上前,伸手借玉罗刹手腕一用。玉罗刹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手腕轻轻抬起。 血妖拈指落在了她的脉搏上把脉,虽然不能使用法力,但修行之人对身体的脉络气息都极为精通,有没有身孕触脉一探便知。 确认玉罗刹的确有了身孕后,血妖瞬间有些恍惚,想当年追求了八戒那么久也未能求得一欢,这女人才认识八戒多久,居然就怀上了八戒的孩子。对此,她倒也没什么嫉妒,有过在那峡谷中的不堪回首的荒淫岁月,尤其是在八戒的亲眼目睹之下,她就知道她和八戒不可能了,只是回想往事觉得颇为感慨而已。 醒过神来,发现自己有些想多了,合十默念一句心经后。方对七戒大师微微颔首,表示玉罗刹的确有孕了。 “唉!”七戒大师也摇头叹了叹。碰上那么个混账徒弟,他也很无奈啊。事到如今又能怎么办?他是坚决不赞同杀生的人,不会同意玉罗刹把肚子里的性命给处理掉。回头对苗毅颔首道:“就照施主吩咐的办吧。” 苗毅微微点头谢过,方指了指血妖,对玉罗刹道:“你身子不方便,从今天开始,八悔会和你住在一起,由她来照顾你的起居。” 玉罗刹愣了一下,突然热泪夺眶而出,情难自禁地躬身道:“大哥。谢谢!”真正是泪涟涟。 她显然是下意识跟了八戒的称呼。 她刚才还在想该怎么办,自己根本没有临盆的经验,八戒是那个态度,苗毅又恨不得杀了她,她都不知道孩子出生的时候自己该怎么办,凡人状态下的自己独自一人又该怎么去应付,她连个询问打听的人都没有,孤零零在这湖畔待产,内心的惶恐没人能了解。 真的没想到。万万没想到,不但是苗毅保住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是苗毅立马回头帮她解决了这个后顾之忧,带来了八悔来照顾她。这一刻她的心里真的好暖好暖。至少有一点她是确认了的,不管今后怎么样,苗毅肯定不会放任她的孩子不管的。苗毅是真的把她的孩子放在了心里的,不会亏待她的孩子。 这一刻她真正感受到了自己有家人。这一声‘大哥’真的是她发自肺腑的感激尊称。 苗毅嘴唇动了动,很想喝斥一声‘我不是你大哥’。可看她那样子,尤其是她脸上的鲜红巴掌印,想到她怀了八戒的孩子,八戒还那样对她,他也跟着一起欺负的话似乎有些说不过去,所以终究是没说出口,怕影响她肚子里的孩子,遂转过身去,当做没听见,对七戒大师道:“大师,妖僧南波那边就有劳您和八戒轮流镇守了,八戒若是不听话,务必告诉我,我来收拾他!” 他显然也知道七戒大师有点管不住八戒。 “阿弥陀佛!”七戒大师算是应下了,回头又对血妖道:“八悔,这边你多加上心。” “是!师傅。”血妖合十躬身应下。 七戒大师对玉罗刹稍加宽慰两句后,也没有在此久留,留八戒一人看着妖僧南波那边他也不放心,实在是那弟子太能惹事了,随后和苗毅双双转身离去。 泪眼婆娑的玉罗刹目送,她知道苗毅是看不上她的,她知道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她那肮脏的前尘,苗毅如此爱护那个弟弟,虽然将八戒打的那么狠,可那也是恨铁不成钢的爱护,换了哪个做大哥会让自己弟弟娶这种肮脏的女人。她很清楚,孩子是孩子,她想跟八戒成为夫妻想都不用想,苗毅怕是会第一个不答应,估计苗毅打死也不会同意。 尽管如此,她此时对苗毅也只有满满的感激和感动,至少经由此事她彻底看清了苗毅的本性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是个骨子里重情义的男人。 “外面风大,进去吧。”血妖转身扶了玉罗刹的胳膊肘,扶进了屋内。 “啊!” 寺庙外,八戒又是一声惨叫,苗毅一回来便狠狠给了他一脚,问道:“你弄东西吃的调味品是哪弄的?给我交出来!” 次日天明,沐浴在晨曦中的湖畔吊脚楼嘎吱一声,八悔端了一盆换洗的衣物刚开门而出,便忍不住“咦”了声。 玉罗刹也闻声走了出来,结果看到外面的台阶下摆了一堆东西,各种炊具,还有几只洗剥好了的野味。 两人看了看四周,不见人影,不知是谁放下的,两人面面相觑。 也就是从这天开始,每隔上个一天,就会有洗剥好的野味挂在外面,各种野味换着花样的送来,有时还会配上新鲜的野菜,显然都是送来给玉罗刹补身子的,不过每次都是只见东西不见送东西的人。 摸清了规律后,某天大清早玉罗刹和血妖站在了窗前透过窗缝观察着外面。 不出所料,最终是苗毅出现在了她们的视线中,一只野鸡和一只野兔,还有一捆绿油油的野菜,都是洗剥好了的,轻轻挂在木屋外的扶栏旁,随后扭头就走了。 血妖慢慢回头看向玉罗刹,后者眼眶泛红,低着头,紧绷着嘴唇,轻轻抚摸着自己渐渐隆起的小腹,低声道:“八戒有个好大哥,也是这孩子的福气!”(。) 第一七八一章 张心湖 血妖也是头回见识到苗毅这一面,不禁苦笑摇头:“当年他为了杀我,可谓不择手段,没想到他还有如此温情一面。” 说到这个,玉罗刹噗嗤一笑,“他早先对我又何尝不是如此,许多事情站在他的角度去想,他也是逼不得已,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爬到一方都统的位置上,又岂会少了那份果狠!” 血妖好奇道:“说到那个幽冥都统,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当年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在天街经营那个正气杂货铺,后来好像又加入了天街官方,后面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正气杂货铺?”玉罗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血妖已经好久没有接触到外面的消息了,略微理了理自己所知道的消息,“正气杂货铺现在可不一般了,可谓财源滚滚,是天下数得上的大买卖,分店几乎遍布所有天街,你这一说我才想起来正气杂货铺也是他一手搞起来的,的确是个有能力的人。他这些年步子迈的太快了,风险自然是少不了,也的确是不容易,惹出了不少的事,抛出了杂货铺的份子明哲保身后,他就成了天街的偏将……” 从苗毅做偏将开始,抓黑王升四城区统领,无生之地考核拿下天帝御封第一,升天街大统领,杀的天街权贵家奴的脑袋滚滚,得罪了人进入炼狱考核,单枪匹马在百万大军中杀了个三进三出,出炼狱后又因为强抢一戏子受罚调入了近卫军任大统领,将嬴天王的外孙女如今的天妃吊在了旗杆上。鬼市的一次诱捕行动立下大功,又直接升任黑龙司总镇。后驻扎御园镇守,天妃出嫁时说了不该说的话。被贬入了荒古死地刑罚一千年…… 早先玉罗刹知道的还没这么详细,自从和苗毅正面打交道后,她才将苗毅的经历给调查了个清楚,此时从苗毅在天街做偏将一直到现在任幽冥都统的经过桩桩件件讲来,听的血妖咋舌不已。 “真没想到这些年没见,他居然经历了这么多生生死死的风波,有够传奇的。”血妖忍不住摇头笑了笑,想起了当年和苗毅对着干的事情,现在想想觉得有些荒诞。 玉罗刹微笑道:“他现在名声大的很。” 有苗毅盯着。八戒至此开始老实了,守在封印寺庙外老老实实和七戒大师轮流镇守,再也没办法像从前那般可以撒着欢地到处乱逛了。 而苗毅则默不吭声地每两天送一次野味到湖畔吊脚楼,等于长期一直在打猎,保证丰富的食物给玉罗刹补身子。 玉罗刹和血妖这边也不挑破,一个默默地送,一个默默地收。 这样的日子过了数月之后,终于有一天,再次将寺庙内的妖僧南波给石化后。苗毅、七戒大师和八戒全部都赶到了湖畔的吊脚楼外。 今天的日子不一般,八戒算是得到了苗毅的特许才过来的,实际上他还有点不太情愿过来,又被苗毅暴揍了一顿。才老老实实跟来了。 “啊…啊……” 吊脚楼内,传来玉罗刹一声接一声的痛苦嚎叫声。 吊脚楼外,七戒大师笔直站立。手持念珠拨动个不停,嘴中念念有词。 苗毅背个手焦急地湖滩边来回走动。玉罗刹的痛苦惨叫声让他有些心烦意乱,若玉罗刹还有一身法力在身护体也就罢了。偏偏玉罗刹如今和凡夫俗子没多大区别,加上玉罗刹没什么生育经验,而血妖也是头回做产婆,那一声接一声的痛呼,听的人揪心。 他苗毅也没经验啊,在他的认知中,玉罗刹是什么样的人,连这女人都痛成了这样,会不会是有什么危险呐?尤其是小孩的安全。 苗毅心中很是焦虑。 鼻青脸肿的八戒蹲在一个简易灶台旁,烧着一大锅热水,不时看看吊脚楼,又不时往灶里填根木柴,显然也有些心不在焉,只是配上那鼻青脸肿的样子,显得有些滑稽。 “啊…”楼内突然传来一声更加痛苦的惨叫。 苗毅听的头皮发麻,一扭头,看到八戒那蠢样子,突然就忍不住了火,走上去直接砰一脚给踹翻了。 跌坐在地的八戒一脸委屈道:“大哥,我什么也没干呐,你干嘛又打我?” 苗毅指着惨叫连连的吊脚楼,怒斥道:“看你干的好事!” “……”八戒无语,低头默认了。 谁知不吭声也不行,苗毅又是一脚踢去,“发什么呆,还不快烧热水?” 八戒赶紧爬了起来继续蹲那添柴火。 “呱…呱…”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骤然从吊脚楼内传来。 苗毅精神一振,扭头看去,迅速跑向吊脚楼,才刚踩上一脚楼梯,立马又退了回来,想起了自己不宜进入。 八戒也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看着。七戒大师手上拨动的念珠骤停,亦睁眼看去。 嘎吱!门开了,手上带着血迹的血妖朝外面望眼欲穿的几人惊喜喊道:“男孩!是个男孩!母子平安!” “呼!”苗毅长吁出一口气来,合十看着苍天,一脸欣慰,他依稀记得干爹干娘在世的时候偶尔会念叨说笑,说等老二长大了就有胖孙子抱了,如今张家终于有后了,自己总算对干爹干娘有个交代了。 “阿弥陀佛!”七戒大师亦合十,露出一脸欣慰笑意。 八戒则在那神情抽搐,心里反复一个念头,我有儿子?这叫什么事啊,不要哇! “热水!要热水,快!”血妖又紧跟着喊了声。 苗毅立刻挥手指向八戒,一脸震怒道:“王八蛋,你发生呆,热水没听见?” “哦…噢…”八戒顿时手忙脚乱,赶紧整了一桶热水跑上台阶递给了血妖。 嘎吱!门又关上了。 “大师,你有徒孙了,恭喜了。”苗毅跑到七戒大师跟前拱手贺喜,脸上笑开了花。 搞得谁急着要这个徒孙似的,七戒大师哭笑不得,回礼一声,“同喜同喜!” 这两位现在是放松了,商量着给小孩取名字的事。 八戒独自一人孤零零站在边上,顶着那挨了拳头发青的眼眶,有点魂不守舍。 楼内,脸色惨白的玉罗刹躺在榻上,看着来来回回忙碌的血妖,有气无力地问了声:“男孩,他大伯高兴吗?” 血妖抿嘴笑道:“高兴着呐,嘴都笑得合不拢了。” 玉罗刹松了口气,又问:“孩子的父亲高兴吗?” 血妖心里咯噔一下,还真没看出八戒有高兴的意思,不过她还是挤出笑容道:“高兴。” 玉罗刹似乎从她的反应中察觉出了点什么,眼神有些黯然。 临近天黑时,楼内的动静才停了下来,将里面收拾妥当了的血妖抱着一个襁褓走了出来,苗毅和七戒大师立刻围了过去。 轻轻揭开襁褓的一角,露出一张皱巴巴的小脸,闭着眼睛睡的呼呼的。 苗毅试着伸了根手指摸了把那嫩嫩的小脸蛋,呵呵笑道:“刚还哭的吵死人,现在倒是睡的香。” 血妖轻声道:“刚费了好大的劲才吃到了初乳,吃饱了,可能也累到了。” 七戒大师道:“外面风大,快抱回去吧。” 苗毅一听赶紧盖住小孩的脸,这里没人能驾驭法力,一旦染上病可就麻烦了,他记得世俗的小孩夭折的几率是很高的,如今大家这情况和世俗的人也没多大区别,有点紧张地连连点头:“大师说的对,快送回去。” 血妖却抱着小孩走到了八戒的身边,示意他抱抱、看看。 看到那皱巴巴的小丑脸,八戒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幸好他自己的脸被打肿了,也不容易看出什么来,否则估计又要挨打。 毕竟是久经灵气淬炼的肉身,玉罗刹恢复的很快,几天后就恢复如常了,于是湖畔多了一道抱着婴儿来回漫步的慈爱面孔。 小孩的名字是满月时七戒大师取的,给小孩取名时,七戒大师指了指自己的心窝,又指了指吊脚楼外的清澈湖面,取名为张心湖。这个名字玉罗刹很满意,拜谢! 至于八戒,苗毅也不再盯的那么紧了,反而不时催促他来看看母子俩。 至于八戒对玉罗刹的态度,一直是不冷不热,直到有一天在木屋内被玉罗刹留宿了一晚,才见八戒脸上有了笑容,开始和玉罗刹有说有笑了,也尝试着开始接受了那个小孩,偶尔能见他抱着小孩在湖畔溜达。 高兴的日子没多久,沉重的心思又压在了大家的心头,对苗毅来说,玉罗刹除还是不除掉是个难题,他断定玉罗刹有借小孩保命的念头,所以无法肯定玉罗刹能不能看这个小孩的情面罢手,一旦过河拆桥,那后果苗毅是一万个承担不起的,实在不行,小孩要留,大人不能留! 随着大阵失禁的日期越来越逼近,苗毅、八戒、玉罗刹这三个牵涉其中的当事人心头是越来越压抑,都知道有些结果迟早要面对。 算算时间只剩下一个月后,苗毅把除了玉罗刹外的几人全部请到了峡谷外商谈离去之事。 听完七戒大师的态度后,苗毅眉头皱了起来,问:“大师真的要留下?” 七戒大师叹道:“这里若无人镇压,又不知有多少人将要命丧在妖僧南波的索命梵音之下,施主未亲眼见过那番惨况是无法想象的。” 对于这一点,血妖可谓深有体会,哪怕她已经皈依佛门多年,想起当年受索命梵音操控所做之事,依然不寒而栗。 苗毅知道一牵涉到人命的事这老和尚就会异常的固执,也可以说是迂腐的不行,可他还是尽力相劝道:“大师不可能在这里守一辈子的。”(。) 第一七八二章 仁至义尽 “若守一辈子能避免妖僧为祸,那就守一辈子又如何?”七戒大师一声叹息。 苗毅再怎么劝都没用,老和尚这份舍己为人让人不知是该佩服还是该骂他迂腐。 倒是血妖试着来了句,“不如干脆引天庭的人马来,天庭就算不能解决掉妖僧,也定会派人看守,也许比我们看守还更周全。” “不行!”苗毅一口打断,“天庭的人来了固然能看守住妖僧,然妖僧必然要报复我们,妖僧见过我们,只要跟天庭一说,后果你自己想去。” 血妖默了默,微微点头,又问:“可你不是说天庭正在大肆搜索迟早要找到这里吗?” 苗毅:“天庭不可能将全部人力投入到搜索中,以我看,至少得一万以后才能找到这。也许远远不止一万年,搜索的距离越长,需要探寻的横纵范围就越广,搜索进度只会更慢。目前来看,在我们没办法解决掉妖僧的情况下,能拖就先拖着,以后看能不能想到其他办法来解决。” 八戒道:“大哥,我和八悔来这里的时候,在离此不远的地方见到过一个宜居的星球,你能不能派点人来看守这里,防止有人进入这颗星球不就行了。”言下之意是能替换出七戒。 “妖僧南波的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一般人也抵御不了妖僧的索命梵音,而在星球外部封锁的话,人少了不行,谁也不知道迷路的人会从哪跑出来,何况带人过来想通过天庭的搜查进入这里有些麻烦。就算我能派人来,也只能是派绝对的心腹过来,我不想大家留在这里。同样也不愿我那些心腹手下耗在这里。”苗毅斜了眼七戒大师,“再说了,还得问问大师愿不愿离开,如果愿意,我可以想办法。” “阿弥陀佛!”七戒大师合十一声,直接拒绝了。“谁守在这边都一样,老衲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老秃驴,你…”八戒翻了个白眼,甩袖,算了,懒得说了,知道这固执的老家伙说什么都白搭。 商谈的结果和没商谈没什么区别,七戒大师还是不愿离开。 苗毅和八戒出了峡谷后,一个向峡谷另一岸走去。一个往湖畔方向走去。 没走几步,八戒突然转身喊道:“大哥!” 苗毅停步回头,问:“有事?” 八戒走了过来,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大哥非杀玉罗刹不可吗?” 这话问的苗毅有些冒火,为这事快把他给纠结死了,把自己侄子的娘给杀了的话,自己以后如何面对自己侄子。要不是这混蛋搞出这样的事来,自己至于这么头疼么? 八戒看了眼他的脸色。低头低声道:“其实我觉得玉罗刹不会再干什么对大哥不利的事情,毕竟孩子都生了。” “孩子?”苗毅冷笑两声,道:“你是没在外面接触过她这种人,到了他们这种级别的人,真要涉及到利益,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牺牲的。现在的关键是。我们掌握了她的秘密,已经威胁到了她的利益,她还能不能放任我们活着回去!” 八戒一脸痛苦,艰难地问道:“大哥想什么时候动手?” 苗毅扭头便走,他也纠结的不行。给不出答案。 湖畔,吊脚楼外的台阶上,简单将长发束在脑后的玉罗刹正抱着孩子放在双腿上逗乐,指尖刮着孩子的小脸蛋,“心湖,笑一个给娘看看。” 粉雕玉琢的小家伙却乱扭着脑袋,张嘴裹住了玉罗刹的指尖吮吸,立刻将玉罗刹自己给逗乐了,笑如银铃,咯咯笑的不行。 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的八戒,发呆! 无意间回头看到的玉罗刹愣了一下,旋即笑靥如花,抱着孩子站了起来,走了过来,笑道:“回来了,怎么看起来不高兴,又被大哥骂了?其实吧,我觉得有些事情大哥真的是为你好,你没必要往心里去。” 八戒苦笑道:“我们在商量离开的事。” 玉罗刹脸上笑容渐渐凝滞,知道该来的终究是要面对了,她尽量平静道:“商量的怎么样了?” 八戒叹道:“老秃驴怕妖僧再次为祸,死活不肯走,非要留在这里镇压,怎么劝都没用,总不能把他绑走永远限制他的自由吧?只要一给他自由,你信不信他立刻能跑回来?那老秃驴真是没救了。” 玉罗刹一脸动容,随后亦轻轻叹了声,道:“你准备留下陪师傅吗?你若是留下,那我也不走了。” 八戒立刻被蛇咬了一般,惊叫道:“不走?开什么玩笑?千年前我就可以离开的,为老秃驴多困了一千年,我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他想不开,难道非要别人陪他一起想不开?” 玉罗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得亏碰上这样的师傅,换了别人只怕早就将你给清理门户了,你还有理了。” 八戒心烦意乱,挥了挥手,不想说了,朝吊脚楼走去。 玉罗刹突然淡淡来了句,“你是为师傅的事烦心,还是为我和大哥之间的事烦心?” 八戒脚步一停,霍然转身,近乎抓狂地吼了一声,“你们到底想怎样?是不是非要逼死我才甘心?”说完双手在头上狂挠,乱吼,乱蹦乱跳,将地上的石子踢的乱飞,在那胡乱发泄。 玉罗刹捂住了小孩的耳朵,在那笑吟吟看着他,是真的在笑,而且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意。 注意到后的八戒指着她狂吼一声,“你还笑的出来?” 玉罗刹笑吟吟道:“为什么笑不出来,你能如此为难,说明你心里是有我的。” “你…”八戒冲来指着她鼻子,最终在她脑门上戳了一指,“不可理喻!”扭头就走。 玉罗刹淡然道:“不用这么烦恼,我和大哥之间没事,他不会杀我的。” “呃…”八戒再次停步,这次安静了下来,慢慢转身看着她,又凑了过来,试着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我告诉你,大哥那人从小就有果狠的一面,小时候就敢往自己身上捅刀的人,一旦下定了决心要做的事情,怕是没人拦得住。” “他不是还没下定决心么?”玉罗刹淡淡一笑,看了眼怀里眼珠乌溜溜转动的孩子,“看来你还不如我了解你大哥。你放心吧,此事我心中早有定意,我自有办法解决,不过怕是要委屈你一下,就要看你愿不愿意配合了。” 八戒连连点头,“只要你能解决这事,我肯定配合。” 玉罗刹嘴角勾起一抹戏谑道:“那就一言为定了,到时候可不许反悔。” “……”八戒感觉到了不对,警惕道:“你不会又是要让我留下吧,我告诉你,我留不留下和大哥杀不杀你没关系。” 玉罗刹:“你想多了,不会影响你离开,也不打你,也不骂你,只是要你离开后配合点事情。” 八戒奇怪道:“你究竟有什么办法?” “你去告诉大哥,就说离开前我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玉罗刹扔下话抱了孩子离去,就是不告诉他。 八戒也有点担心苗毅会偷袭动手,赶紧屁颠颠跑了回去,将话转告给了苗毅。 峡谷上方的山崖上,苗毅站在屋檐下眺望远方的湖畔,八戒眼巴巴看着他。 沉默良久,苗毅徐徐道:“我等着,希望她能说到做到!” 然而这一等就等到了最后一天,等到了大阵失控的那一天,也不见玉罗刹给出交代,在这里呆久了的人都有经验,知道正午时分就是大阵短暂失去控制的时分。 守候在黑夜冷风中,确认了玉罗刹没有逃走,晨曦绽露,苗毅从山坡后走了出来,迎着晨曦走来,不疾不徐地走向了湖畔,走到木屋外,唰一声拔出了长剑,杵剑站在了木屋外。 “大哥!你稍等啊!我马上就回来。”八戒突然开门跑了出来,朝苗毅招呼一声,撒开腿朝峡谷方向狂奔而去。 玉罗刹也抱着小孩走了出来,慢慢走到了苗毅跟前,笑道:“大哥来了。” 苗毅道:“你说的答复在哪里?” 玉罗刹看了眼他把持的宝剑,微笑道:“若是不能给你满意答复的话,你准备怎么办?” 苗毅道:“你居心叵测,不惜生出孩子来自保,若不能给我个满意的答复,我不可能放你活着离开。” 玉罗刹依旧微笑:“我为了活命有错吗?你杀了我,将来如何面对八戒和这孩子?” 苗毅:“拿这个威胁我没用,我已经仁至义尽。看在孩子和八戒的份上,我不占你便宜,你我来一场公平的决斗,要么你死,要么我死,你死了,这孩子我会照顾好。” 玉罗刹点头:“大哥果然想的周到,我想问一句,如果我嫁给八戒,你会答应吗?” 苗毅:“不会,除非我死!你的名声如何,就不用我多提了,那个负担无论是八戒还是孩子,将来都承担不起,尤其是孩子,你不要害他们!” 玉罗刹脸上露出丝丝惨笑,“果然是这样,为什么你们男人可以拥有无数的女人,而女人却不行?” 苗毅瞥了眼她怀里的孩子,平静道:“因为男人可以同时让多个女人生孩子,女人却不能同时为多个男人生孩子。”(。) 第一七八三章 赌一回 玉罗刹:“大哥这道理对女人来说未免太不公平。” 苗毅:“这不是公或不公的问题,世间万物的匹配自然蕴含有大道在其中,走到任何一步都有你们佛家所说的因果在其中,非人力所能左右,也怪不得男人或女人,也没有谁对谁错,道理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只是感情上无法接受而已,所以才有恩恩怨怨。” 玉罗刹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最后一丝希望可谓破灭,遂不再纠缠这个话题,看着怀里的小孩,淡淡一声,“稍等,八戒去请师傅和血妖去了,我会给你个交代。” 没有等太久,便见八戒领着七戒大师和血妖来了,两人几乎是被八戒给拖着跑来的。 “来了,来了。”跑回来的八戒气喘吁吁,见到两人没动手,总算松了口气。 七戒大师和血妖也是累的够呛,都在那喘着粗气。 看到苗毅手中的剑,七戒大师意识到了什么,不顾喘气,赶紧劝道:“施主,冤冤相报何时了?” 苗毅冷眼盯着玉罗刹,“你是想拉大师来拖延时间吗?挡我者死!” 一句话就表明了心志! 这话听的八戒心惊肉跳,分明在说老秃驴若是敢拦的话,大哥连老秃驴也要一起给宰了。 玉罗刹不理会这个,看向血妖,“听八戒说,你也不想走,想留在这里陪师傅一起镇守。” 血妖自然也发现了气氛不对,看了几人一眼,点头道:“贫僧尘心已断,去哪里都一样。群英会耳目众多,我若离开这里只会徒增烦恼,不如在此清净。” 玉罗刹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慢慢挪步到七戒大师的正面,扑通跪在了他面前。 清风微微,湖面波光粼粼,湖畔野草摇曳,这一跪令所有人突兀莫名,玉罗刹脸上渐渐浮现黯然和哀伤。 众人一愣。七戒大师惊讶道:“何故行此大礼,快快起来。”双手虚扶。 谁知玉罗刹缓缓将怀中小儿托举了起来,呈到七戒大师面前,“师傅,孩子交给谁我都不放心,包括孩子的父亲,唯有交给师傅…”说到这已经是无法淡定,控制不住了自己的情绪,泪水涟涟。有点泣不成声。 小孩在襁褓中睡的呼呼的,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 “玉佛,你这是…你这是…”七戒大师有点手足无措,不知接还是不接。 八戒也结巴道:“你这是干什么?孩子怎么能留在这里,在这里没办法修行,岂能熬的过漫长岁月?” 诚如他所说,虽然这小孩没有经过孕育灵胎的过程打熬,但万幸是属于那种天生就具备修行资质的人。可再有资质此地受到大阵限制迈入修行那道门槛都困难。 玉罗刹偏头看向苗毅,哽咽道:“把龙蛇留下。我对龙蛇自有吩咐,方便他们在两颗星球之间来往,关键时刻也能保护他们。” 苗毅默了默道:“孩子你不用担心,我自会带走照顾。” 玉罗刹反问一句:“你照顾?你已经卷入了天庭的纷纷扰扰,自己都不见得能照顾自己,凭什么说能照顾我儿子?” “……”一句话堵的苗毅张了张嘴。竟无言以对。 七戒大师合十道:“阿弥陀佛,玉佛自己的孩子当自己带去照顾才对,孩子如此弱小,尚需母乳,玉佛怎能忍心母子分离?” 玉罗刹笑中带泪。摇了摇头,“我从小没得选择,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以后也没得选择。孩子长大后,不要让他知道他的生身父母是谁,不要让他知道我是他娘,一切罪过和孩子无关,让他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健康成人,在这一点上没人比师傅更适合教育他,求师傅答应我!”说罢托着孩子叩头在地,真正是泣不成声,虽尽量控制着哭声,可谁都能听出这女人此时已经心痛到了骨子里。 此话一出,大家立刻明白了她不愿把孩子带去自己抚养的原因,八戒神情黯然。 “阿弥陀佛!”七戒大师满面慈悲,没有再推辞,只是轻轻叹了声,双手接了孩子,轻轻抱入怀中。 血妖亦合十念念有词,苗毅握剑的五指紧握了一下,嘴唇紧绷。 “谢谢师傅!”玉罗刹双手伏地,连磕三个响头,接着膝盖挪动,又面对血妖再次伏首连磕三个响头。 道理谁都明白,七戒大师一人又要镇守妖僧又要照顾孩子根本忙不过来,血妖肯定要帮忙照顾孩子的,这三个响头也是在对血妖托孤。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血妖惶恐合十一声,以前从未想过天王这个级别的人会对她下跪磕头,接着赶紧上前扶起玉罗刹,“玉佛放心,贫僧定当尽心尽力。” “谢谢!”抬起头来的玉罗刹已经是泪流满面,额头上鲜血直流,这几个响头磕的可谓诚心。 然抬袖一抹眼泪,玉罗刹又霍然站起,转身向苗毅走去,站在了苗毅身前,含泪带笑道:“大哥的心情我能理解,换了我站在大哥的角度也一样会这样做,大哥要的交代我给你,我就站在这里,绝不还手,你动手吧!” 唰!苗毅面露狰狞,手中剑光一闪,锋利剑芒架在了玉罗刹的脖子上。 “大哥!” “不要!” “住手!” 八戒、血妖、七戒大师吓得齐声惊呼,三人这连声一吼,又吓到了襁褓里的孩子,顿时“哇哇”大哭。 那感觉就像是孩子预感到了母亲有危险一般,玉罗刹合上双眼,泪珠滑落。 苗毅也被小孩哭的心烦意乱,剑架在玉罗刹脖子上,恨声道:“少跟我玩悲情,你当我不敢杀你吗?” 八戒苦着脸道:“大哥,咱们再商量商量吧。” 苗毅怒喝回去,“她若真在耍什么心机的话,你想过后果吗?届时她不会让任何人活着回去泄露她的秘密,大阵失控时间一到,我们谁都挡不住她,全都得死在这里!” 八戒盯着玉罗刹歇斯底里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你倒是给大哥一个可靠保证啊!” 玉罗刹缓缓睁开双眼,盯着苗毅道:“这种事情只能是看他信不信任我,否则任何保证都没用,唯一的保证就是杀了我。他若是信任我,我倒是可以给出一个解决的办法!” 苗毅剑锋一顶,在玉罗刹脖子上带出了血痕,咬牙切齿道:“办法说来听听!” 玉罗刹道:“只要你信我不会在大阵禁制失效时会对你们动手,你们恢复法力后可以在我身上种下禁制,控制我施展法力,我不会反抗。你们可趁机将我在这里的秘密告诉可靠的人做底牌,离开这里后我自然不敢轻易动你们。” 苗毅:“我凭什么相信大阵禁制失效时你不会动手?” 八戒喊道:“大哥我有办法,我现在就找个地方躲起来,大阵禁制失效时我立刻对外联系,把她的秘密告诉可靠的人,一旦我们不能活着回去,她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苗毅怒声道:“你能跑多远?凭她的修为,一旦恢复法力,她能轻易施法覆盖搜索你逃出的范围,瞬间就能找到你,不等你对外联系就能把你给解决了!还有,难道你真的认为这些所谓的秘密能要挟到她吗?实在逼不得已保不住了这所谓的秘密,她只需将妖僧南波的封印地告诉佛主,便是大功一件,一切麻烦都将迎刃而解,犯得着今后受我们的要挟吗?而我们隐瞒妖僧南波封印地是什么后果?所有和我们关系亲近的人都要受到牵连,你嫂子不明这里的情况,会第一时间被天庭给控制,你想过你嫂子他们是什么下场吗?” 八戒无奈道:“看孩子的面子,她不会的!” 苗毅怒喝:“你疯了!杀了我们,孩子她可以带走另觅地方抚养,谁知道她生了孩子的事情?莫非她玩一些悲情把戏就把你给迷惑了?” 血妖和七戒大师也没了办法,哪怕是七戒大师也不敢保证玉罗刹不会干出苗毅所说之事。 八戒双手挠头,也纠结的不行,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悔不该图自己快活弄出一个孩子来。 玉罗刹道:“所以我说信任是关键,不信任的话,这个问题根本无解。大哥,你若是真的不信任我就动手吧!我死了,你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你当我不敢?”苗毅怒喝一声,手中剑用力一顶,玉罗刹果真没有回避,脖子上的鲜血开始顺着剑锋流淌。 “大哥!”八戒惊叫一声。 七戒大师上前,伸手抓住了苗毅的手腕,目露难以掩饰的慈悲,摇头示意,一副只要能平息恩怨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神情。 “嗨!”苗毅突然一声长叹,撤回了长剑,唰一声将剑插在了地上,背对着玉罗刹,咬牙道:“我拿所有人的性命赌你这一回!” 他这态度无疑放弃了杀玉罗刹,七戒大师和血妖松了口气齐声道:“阿弥陀佛!” “谢大哥的信任!”玉罗刹鞠躬一声,不过直起身板后,却毫不客气道:“大哥如此信任我,但我怕是要不识相一回,要向大哥要个保证,大哥如果不答应,那就干脆一剑杀了我,不用赌什么以后,因为得不到这个保证我也不知道我以后会干出什么事来!”(。) 第一七八四章 大阵失控 此话一出,几人吃惊,八戒更是朝玉罗刹鬼叫道:“你疯了吧?” 背对的苗毅却沉声道:“说!” 玉罗刹掷地有声道:“我和八戒做不成夫妻也不会成全别人,我要大哥给我个保证,八戒今后不得娶别的女人,也不许再碰别的女人!” 几人无语,居然会是要这个保证,按理说八戒这个出家人不太可能娶妻,至于会不会碰其他女人,大家就不好保证了,毕竟八戒已经干出了这种事。 八戒有点气急败坏道:“你这叫什么道理,你跟别人风流快活,凭什么来管我?” 玉罗刹:“你曾经对我说过,不问前尘往事因果,那我现在也可以给你个保证,从今以后我将为你守身如玉,条件是你必须也得做到这一点。” 八戒怒道:“玉罗刹,你别太过分了!” 玉罗刹:“你是孩子他爹,我是孩子他娘,我有资格提这个条件,因为无论是权势地位还是修为你都不如我,我即将付出的也远远比你大。你也别嫌我过分,因为你这人不自觉,想让你自己自觉太不靠谱,我只能是强行约束!” 背对的苗毅道:“这是你们两人之间的私事,我无法给出任何保证,也不会给出保证!” 玉罗刹:“那你不如现在杀了我,否则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她盯着八戒一字一句道:“我不可能无缘无故给人生孩子!” 血妖和七戒大师愣愣看着八戒,八戒那叫一个恼火,在那和玉罗刹大眼瞪小眼。 苗毅等了一会儿。不见八戒的答复,缓缓伸手握向插在地上宝剑的剑柄。 八戒斜了一眼。神情抽搐,最后近乎抓狂地挥手道:“行了。行了,我答应就是了。” 玉罗刹眼睛一亮,盯着八戒道:“好!我也保证,今后为你守身如玉,绝不负你。你若是做不到,别怪我不客气,不管你跟哪个女人有染,我知道一个杀一个,绝不放过!” 八戒冷哼一声。却没反对,他现在算是明白了玉罗刹之前说的那个让他配合是怎么回事,感情是这个。 玉罗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也不再废话,不顾脖子上流的鲜血,迫不及待地从七戒大师手中抱回了哇哇哭个不停的孩子,安抚着快步回了木屋喂奶。 事情暂时这样敲定,在场几人都松了口气。 唯独八戒低个头站在那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倒不是因为答应了玉罗刹的条件。在他看来,玉罗刹这个时候提这个条件似乎更像是为了让苗毅安心,为了暂时稳住苗毅。正因为如此,他很清楚苗毅放弃杀玉罗刹背负了多大的风险。诚如大哥说的,到了玉罗刹这个地位的人岂会轻易受一些小人物的要挟,隐瞒妖僧南波封印地不上报才是对玉罗刹最大的威胁。大哥这是在为他八戒酿成的恶果拿全家人的性命做赌注,做大哥的做到这种地步。他这个做弟弟的只有深深的羞愧。 “大哥,对不起!”八戒站在苗毅身后低低一声。 “滚!”苗毅喝了一声。不再理他,拔剑慢慢走向了湖畔,站在湖边面对碧波杵剑而立。 八戒合十低头躬身,慢慢退开了。 血妖看的唏嘘不已,七戒大师看着苗毅那有些萧瑟的背影亦再次合十一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目光远眺的苗毅心情不比八戒好受,是因为担心玉罗刹过河拆桥吗? 不是!而是因为利用了八戒而深深遗憾。 从知道玉罗刹怀孕后,他就知道自己下不了那个手了,真要杀了玉罗刹,今后怎么去面对八戒和那孩子? 从玉罗刹怀孕后,他就放弃了杀玉罗刹,做了另一手的自保准备。 他不怕玉罗刹到时候过河拆桥,因为他手中还有一张底牌,南无门藏宝地! 一旦玉罗刹事后要过河拆桥,他会立刻抛出这张底牌,说自己知道南无门藏宝地,玉罗刹若是不信,他可以将藏宝地内部的情形形容出来,身为佛门中人想必能分辨出他说的是真还是假。 觊觎宝藏的玉罗刹在没有得到宝藏前必不会杀他,只要能拖着玉罗刹暂时不暴露妖僧南波封印地,那才是真正拿到了玉罗刹的致命把柄,隐瞒这种事情,无论是青主还是佛主都不会放过她。他能用南无门藏宝地牵制住玉罗刹一次,就能牵制住第二次, 然以藏宝地来自保是把双刃剑,能伤玉罗刹也能伤到自己,一旦真如玉罗刹说的只要能得到宝藏宁愿放弃佛位,那他苗毅的下场一定很惨,所以不到最后他不会抛出这张底牌。 他也不敢轻易抛出这张底牌,万一玉罗刹是真心的,这张牌对玉罗刹的诱惑力太大了,保不准会勾出玉罗刹的野心,那才是没事找事。 他刚才所做的种种都是在试探玉罗刹,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他想将坏事变好事,如果能拉住玉罗刹,那他在极乐界将会获得巨大的助力,玉罗刹将是他一步重要暗手。 为达到这个目的,他无疑或多或少都利用了八戒,他本想向八戒坦明,取得八戒的协助,可在这种事情上让八戒干这种事他说不出口,加上八戒这家伙实在是不靠谱,太过率性而为,固然能坚决站在你身边,可是不足以谋大事! 他也怕八戒知道他在利用他八戒会在八戒心里留下根刺,怕伤了兄弟感情。 所以这事他将深埋心中,不会向任何人提起,包括云知秋! 正因为如此,他才心情黯然,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了这样,换了从前的他是绝对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做利用的。 最令人担心的时刻终究是来了。 湖畔吊脚楼外,几人聚首在一起,几乎都在紧张盯着玉罗刹。 直到此刻,其他人才深刻理解到了苗毅之前的担忧有多必要,一旦玉罗刹生变,在场的顷刻间就要全部暴毙,现场没人能逃过玉罗刹的毒手,一股浓郁的危机感充斥几人的心头。 就连苗毅自己都隐隐有些后悔了,真正是在拿身家性命来赌啊,若是自己看走了眼,玉罗刹之前一直是在装的,后果不堪设想。他有点后悔为什么没有坚持开始的决定,直接将玉罗刹解决掉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此时,‘我知道藏宝地’几个字就含在苗毅口中,做好了随时蹦出来的准备。 玉罗刹却显得很平静,她目光只盯着怀里刚刚吃饱了正在酣睡中的婴儿。 轰隆! 天地间突然发出一阵莫名的轰鸣声,大地在摇晃,令人有些站不稳,湖面跌宕起伏之余泛起大量的气泡,远处大地弥漫起一股烟尘,确切地说是整颗星球都泛起了一层烟尘,飞禽走兽惊慌四散。 这一瞬间众人似乎感觉到强加在几人身上的隐形枷锁突然消失了,法源内充盈而出的法力再次盈贯全身,那种踏实感没感受过的人是无法体会的。 随着大地摇晃的玉罗刹突然稳住了身形,闭上了双眼,脸上渐渐涌现出一股强大的自信,那股自信甚至令人感觉她的神态有些冷漠,那是属于高高在上的玉面佛的冷漠,令苗毅等人看的心惊肉跳。 幸好突生的惊变吓到了酣睡中的孩子,小孩“哇哇”啼哭起来。 睁开双眼的玉罗刹又迅速变得一脸柔和,抱着孩子轻轻拍着,嘴里轻声喊着“乖”之类的话。 大地的摇晃停下,湖畔的吊脚楼已经垮塌,几人担心的来自玉罗刹的威胁也没有出现。 现在没有,谁也不敢保证玉罗刹后面会不会变脸,关键的是玉罗刹也不再提那什么将她制住之类的话,到了这一刻,所有的决断权都捏在了玉罗刹的手中,所有人的生死都捏在了她的手中,谁再讲那种话简直是笑话。 “八戒,你前面答应我的事确认是真心答应的吗?”抱着孩子安抚中的玉罗刹突然淡淡问了声。 虽然她此时面对孩子是一脸的慈母神态,可是这话说出来却令所有人感到不寒而栗。 八戒终于意识到了这女人的可怕,心里好生后悔没有听大哥的将这女人给早点弄死,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八戒一向是比较识相的人,连连点头道:“当然!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绝无反悔!” 玉罗刹抬头看着他微微笑道:“好!我记下了,千万不要骗我,否则后果由你一人承担,我说到做到!” 八戒再次连连点头:“没有骗你,贫僧绝对不骗你。” 七戒大师是最了解这徒弟的,心中暗叹一声,只希望八戒说话算话,以后不要再生什么是非。他合十道:“诸位,要走尽快,大阵失控的时间只有一刻,晚了就走不了了。” 玉罗刹道:“师傅,大家先一起去一趟八戒所说的那颗星球吧,看看适不适合孩子居住。” 七戒苦笑,这个时候貌似没人能拒绝这女人的话,只能是点了点头。 玉罗刹挥袖遮掩住怀中的孩子,率先冲天而起,余者相继跟随在后。 几人很快超脱这颗星球,在星空中下看,整颗星球似乎都被迷雾给笼罩了。 八戒辨明方位后带路,几人跟着他飞去。 诚如八戒说的,离此不算太远,不到半个时辰,众人便看到了一颗充满生气的星球,陆续冲破气障进入。 进入这颗星球后,又换了玉罗刹在前领飞,玉罗刹一双法眼开始详探下面的地形。(。) 第一七八五章 距离产生美 大家都知道她在找什么,在找适合孩子居住的地方,在这方面似乎没人比玉罗刹更有发言权,八戒那个任谁都能看出不责任的爹也不例外。 最终,凭玉罗刹的眼光,她挑中了一个高山雪岭兼四季如春山谷的地方,清泉飞瀑,山花烂漫,碧湖旷野,真正是美如画的一个好地方。 众人跟着落地后,玉罗刹似乎还不放心,又将四处水源给查探了一遍,确认了水质没问题,接着又施法深入地下查探,确认了地势够稳定不容易出现什么垮塌情况。 做完一系列的勘察,她才真正放下心来,笑着问苗毅,“大哥,你觉得这地方给孩子住怎么样?” 苗毅有点无语,现在听来,这‘大哥’二字听着感觉怪怪的,人家那年纪…然而人家是随八戒喊的,将就着听吧。 “你觉得合适就好。”苗毅淡淡回了句,对他来说,随便一个落脚住的地方而已。 “既然大哥没意见,那就这里好了。”玉罗刹笑着做了定论,突然单掌立于身前,一股强悍的法力波动荡开,远远荡向四面八方,草木皆惊,隐藏在山林中的凶猛野兽立刻被驱赶的四处逃窜。 一直到将她想要驱赶走的凶猛野兽全部赶走了后,她翻手一抓,苗毅手腕上的一只储物镯飞了出去,也不是苗毅的储物镯,本来就是她的,又套回了她的手腕上。 储物镯内闪出一件绿光闪烁的法器,她闪身冲天而起,浮立空中。一手抱着小孩,一手掐出一道道结印。法器当空分散成上百件,在她旋空挥袖之下。一件件法器飞向四面八方,轰隆隆插入了地下。 很快,一道如倒扣碗罩的弧形绿波在空中荡漾了一阵,渐渐隐没于无形,这是在这里布下了一道防护大阵。 玉罗刹从天而降,几支令旗跟着她一起飞来,信手一挥,两支令旗分别飘到了七戒大师和血妖的跟前。她道:“保不准会有迷路的人误闯此地,此阵可抵御一阵。这两支令旗是开启阵门进出所用。” 七戒大师和血妖相视一眼,两人只好抓了收下,多余的令旗全部被玉罗刹收了,连八戒都没份。 接着玉罗刹又把小孩交付给了血妖抱着,她亲自挑选了一个地势最佳之处,亲自施法取物建造居住的地方。 苗毅见了后,示意八戒一起去参与,八戒虽有些不太情愿,可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一开始玉罗刹见八戒愿意和她一起布置孩子居住的地方还挺高兴的。谁想后来两人在一些细节布置上发生了分歧,居然吵了起来,看得苗毅等人相当无语。 最终八戒绷着一张脸灰溜溜回来了,对苗毅甩袖道:“这事没法干了。要干你去干,打死我也不去了。”他心里憋屈的很,打又打不赢玉罗刹。没实力做支撑斗嘴皮子是给自己找刺激,话说的刁钻了点。差点没被玉罗刹给抽嘴巴。 足足花了一天的时间,玉罗刹硬生生在这里弄出了一座纯青玉打造的寺庙。插不上手的几人不知道这女人的储物镯里究竟装了多少东西,连玉石都能装这么多,而且还是品相极高的青玉。这还没完,玉罗刹又利用木极晶强行点缀出了一番植被美景,最终在大门上亲自刻上了‘心湖居’三个字才罢手,看名字摆明了是给她儿子住的地方。 “大家觉得怎么样,还有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回到大家身边的玉罗刹征求意见。 大家一起摇头,眼前的这座寺庙已经够奢华了,又没什么人住,还想改成什么样? 此地不能久留,妖僧南波的神魂只能石化三天的样子,不便长期无人看守,七戒大师要回去,大家一起出了这座防护大阵相送。 出阵后,玉罗刹手一抓,苗毅腰间的一只兽囊又被扯了回去,也是她的东西。 兽囊中的龙蛇被她招了出来,似龙似蛇,浑身金色鳞甲,额头上几双绿油油的大眼睛慑人,满嘴锯齿般的獠牙中吞吐着鲜红舌头,振动着一双金灿灿翅膀翱翔在空中,盘旋在众人头顶,最终徐徐盘旋飞落在玉罗刹跟前,双爪支撑着前躯昂首在玉罗刹面前。 在玉罗刹的招呼下,七戒大师和血妖上前并排,龙蛇低下了头颅,嗅着玉罗刹怀中的孩子,又嗅了嗅七戒和血妖。玉罗刹叮嘱龙蛇,让龙蛇记住三人,听从驾驭,重点是遇到麻烦时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这个孩子。 随后玉罗刹又拿出了星铃打下法印和两人做交换,方便有事联系,重点还是孩子,一旦孩子遇到什么麻烦要立刻联系她,她自会赶来相助。 随后七戒大师乘了龙蛇飞天而去,血妖暂时没走。 而将七戒大师送达了封印之地的龙蛇很快又返回了这里,栖息在了防护阵外的一座阴暗深谷里。 玉罗刹并未急着离去,而是在此暂住了小半个月,几乎每天抱着孩子不肯放手。 然终究是要离开的,出了防护阵后,已经交到了血妖手中的小孩又被玉罗刹抱了回去。这一抱回去,玉罗刹再也忍不住了,情绪失控,看着熟睡中的孩子满脸泪水的摇头哽咽,“是娘对不起你,是娘对不起你,不该让你生下来受罪……”脸依偎在孩子的脸上久久不愿分离。 苗毅等人再次无语了,尤其是八戒连翻白眼,这不好好的么,生下来后照顾的很周全,受什么罪了? 不过大家也能理解这位母亲的心情,尤其是再三交代了,孩子长大后不让孩子知道她玉罗刹是孩子的生母,想想也颇令人唏嘘。然这种事情谁也帮不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走错的路负责任,后悔解决不了问题。 可话又说回来,她玉罗刹若不是走错了路,付出了相当的代价,也成就不了如今的玉面佛,许多事情永远都是有得就有失。 小孩终究是再次交到了血妖的手中,飞天而起的玉罗刹失声痛哭,那叫一个飞的慢,不时回头看向地面。 星空中渐渐收敛悲伤情绪后,玉罗刹再也不提什么制住她修为的事,反而强行将苗毅和八戒给装入了兽囊中。 两人躲在兽囊中掐算时间,几天后两人才被再次放了出来,看看四周,发现身处在一颗宜居星球上。 其中的过程经历了什么两人一概不知,但是拿出星图来查看后,发现已经回到了天庭境内的丁卯域。 “哇哈哈!”八戒手舞足蹈在那仰天狂笑,“回来了,爷爷终于回来了……”笑了半晌突然笑不出来了,发现玉罗刹正一脸不善地盯着他,顿时有点心虚道:“你…你想干什么?” 苗毅心中也嘀咕,按理说已经到了这里,玉罗刹应该没必要对二人动手了吧,要动应该早就动了。 玉罗刹淡然道:“你是跟我回去,还是另有去处?”这女人恢复了实力后,那气场确实不一般,有震慑力。 八戒忙道:“跟你去不好吧,让人看见了不合适。” 玉罗刹:“没什么不合适的,我找个合适的地方安置你还是没问题的。” 八戒连忙摇头道:“我没有吃软饭的习惯,能找到合适的去处,有机会再去看你,就不用劳烦你了。” 玉罗刹:“真的不跟我走?” 八戒连忙摆手:“没那必要吧,距离产生美,距离产生美,天天腻在一起容易腻味,你说是不是?” 玉罗刹一声冷哼,冷冷道:“你要自由我不拦着,可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东西?” “东西?”八戒愕然,想不起忘了什么,看向苗毅问道:“什么东西?” 苗毅也有些茫然,想不出是什么,皱眉道:“你们之间的事我怎么知道?” 玉罗刹冷笑道:“你不觉得咱们该有个星铃联系吗?你这是打算一走了事从此一刀两断吗?” 原来是这个!苗毅低眉垂眼,当做没听见。 “没有,没有。”八戒一贯是识相的,赶紧摸出了两只星铃打下自己的法印,双手送到玉罗刹面前,乐呵呵道:“只是一时没想起,没别的意思,你堂堂玉面佛我巴结你还来不及,怎会一刀两断,你简直是在说笑话。” 苗毅斜了一眼,心中暗暗嘀咕,星铃对八戒这厮有作用吗?这混蛋不想联系的时候谁也联系不上,他这个做大哥的可是亲身领教过的。 玉罗刹在两只星铃上打下了法印,自己收了一只后,脸色总算好看了点,淡然道:“我觉得你还是跟我走合适,你想保持距离,大不了我们少见面就行了。” 这对八戒来说,那哪行,这岂不是等于被软禁了起来,好不容易逃离了封印之地,又被软禁,打死他也不干。八戒脸一黑,“你不会是想出尔反尔吧?” 玉罗刹冷冷道:“我出尔反尔你又能怎样?何况我也没有出尔反尔,你不是想见识一下欢喜禅吗?” 八戒心中狂骂,可是又无可奈何,人家如果来硬的,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赶紧看向苗毅,希望大哥能帮忙。 苗毅不是想帮他,不过还是出声道:“跟你走的事以后再说吧,他许久没回去,有些担心他的人是要见见面的,总得有个交代,何况我这边也的确有事要交代给他去做。” 这话半真半假,前面是假的,后面有事是真的,南无门藏宝地可以不给玉罗刹,但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已经出来了这么久,他准备顺道把这事给办了,送八戒去藏宝地。(。) 第一七八六章 化缘之说 他一开口,玉罗刹沉默了一下,微微点头:“既然大哥都这样说了,那就以后再说吧。” 八戒暗暗松了口气,同时又很气愤,我好歹是跟你那啥的男人,我说话居然还没大哥说话管用,这得是多不信任我? 玉罗刹接着又补充道:“大哥要提防一点,天庭那边抓到三尾妖狐后,已经经由三尾妖狐的口述画出了八戒和七戒大师的画像,我虽然没留心看过,也不知道画的像不像,但还是要务必小心。” 苗毅点了点头,对八戒道:“易容吧。” 八戒赶紧搞出东西来伪装自己,一旁冷眼旁观的玉罗刹最终上前帮了把手,帮八戒收拾利索。 然而八戒这人有点得寸进尺,见玉罗刹态度好了点,他立马打蛇顺棍上,试探着来了句,“你位高权重,应该不缺钱花吧?” 一听这话,苗毅差点没一脚踹过去,老二什么德性他太清楚了,一开这口必然是有所图,而且目标很明确。 然而玉罗刹和八戒接触的时间也不短了,经常睡一起的对八戒的为人能不知道一点么,眉头挑了下,顺着来了句,“还行吧,你觉得有问题?” 八戒忙道:“没问题,没问题,这是好事,这是好事。是这样的,贫僧在那边封闭了那么久,手头上有点紧张,你能不能先借一点给贫僧?” 哎哟喂,苗毅臊的一张脸没地方放,背过了身去整自己脸上的易容物。同时“咳咳”两声提醒八戒别过分了。 玉罗刹听出苗毅咳嗽的意思,却装作不知。淡然道:“我听八悔说,封印之地不少人的储物东西好像都落在了你的手里。你会缺钱花?” 八戒也听出了苗毅咳嗽的意思,却依然不松口道:“能跑到那地方去的基本上都是穷人,身上压根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再说贫僧来时也不可能全部拿走,大部分都留给了师傅和八悔,他们照顾孩子也不容易是不是?” 玉罗刹不冷不热道:“哦,原来是这样啊!” 八戒呵呵道:“你如果有的话,就先借贫僧一点,等贫僧手头上宽裕了就还你。” 玉罗刹:“好说。你想要多少?” 八戒死皮赖脸道:“你看着给一点就好了。” 苗毅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转过了身来,阻止道:“你别听他瞎扯,他缺钱花我会给他。” 谁知玉罗刹反倒抬手阻止了他的相劝,淡淡说道:“大哥给的是大哥给的,我给的是我给的,不一样。”说完翻手就拿了只储物镯出来,递给八戒道:“这里面的应该够你用一段时间了,没钱用了你再来找我。一点零花钱我还是给的起的。” 八戒赶紧接到手中查看,只看了一眼,便见他歪嘴一乐,“你放心。等贫僧有钱了一定还你。” 等你还钱?那得等到猴年马月?苗毅恨得牙痒痒,一看八戒那样子便知道玉罗刹肯定给了不少。 玉罗刹平静道:“不急,你先用着。等你有钱了再说。” 两人易容完毕后,又和玉罗刹寒暄了一阵。这才正式告辞,飞天而去。 目送的玉罗刹盯着八戒消失的身影。神情异常复杂地呓语一声,“冤家!” 随后又“噗嗤”一笑,在封印之地接触了两兄弟这么久,她大概能猜到接下来的情形,估计八戒这钱拿着有点烫手,估计苗毅十有**要把八戒给揍一顿,从苗毅之前的那两声咳嗽中她就听出来了。 不出她所料,一到星空,苗毅终于爆发了,“我说老二,你还要不要脸了?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八戒反倒奇怪道:“大哥,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我怎么不要脸了?” 苗毅:“你还有脸说,女人的钱你好意思伸手?” 八戒呵呵道:“有什么不好意思伸手的?我是借她的钱,又不是不还她,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 苗毅恼火道:“你就没一项正经营生,就算让你出去打劫,就你这点修为还不知道谁打劫谁,你到哪弄钱还人家?” 八戒:“那就慢慢还咯,我又没说急着还,再说了,她那身份地位也不差这点钱,不会急着让我还的。” “我说你还真是不要脸不要出理来了是不是?”苗毅有点火大,一把拉住了他,双双停顿在了星空中。 八戒唉声叹气道:“借点钱怎么就和不要脸扯上了关系?大哥,你想多了。” 苗毅怒声道:“借钱?我看你就没打算还!人家一个女人,你睡了人家,人家还帮你生了孩子,你还好意思伸手向人家要钱?有你这种男人吗?喜欢她的钱是吧?人家开始让你跟她走,你为什么不走?你不是说不吃软饭吗?你这和吃软饭有什么区别!缺钱花你跟我说,我会不给你吗?” 八戒挠了挠头上的假头发,发现这纯粹是两人的思想观念有分歧,不厘清这点非得挨揍不可,那拳头都握起来了。他再次叹道:“大哥,咱们是两种人,我是出家人,跟你有区别的好不好。大哥,你有家有业如今又是一方诸侯,不缺钱花,我懂!可贫僧和你不一样啊,贫僧从小就出家做和尚,早就习惯了伸手向人家要钱…对了,你还没化过缘吧?我从小就经常跟着老秃驴出来化缘的,什么叫化缘?为什么要化缘?这就是要出家人放下脸面,也就是放下自我,有利于修行!说白了,化缘是说的好听,通俗点来讲,化缘其实就是出来要饭的,我要饭都要了多少年了,如果要这个面子岂不是早就饿死了?再说了,你见过哪家的和尚化缘得来的东西还会还回去的吗?呃…当然了,贫僧和那些秃驴不一样,贫僧肯定是会还的。大哥,玉罗刹也是佛门中人,这一点她比你懂,不会往心里去的,是你自己想多了,化缘怎么能和不要脸扯上关系,真是服了你!” “……”苗毅目瞪口呆,难道是我错了?他愣是被八戒给说的差点没绕出来,缓过来后才想明白,感情不要脸还能这样解释的,和尚出来化缘可不就是伸手向人要东西么。 他也不想想他初到封印之地见到满头长发的八戒时,问八戒是不是还俗了,八戒当时就说白了:还什么俗,做和尚挺好的,可以两面做人! 这可是他的真心话,这就是做和尚的好处,没事的时候干俗事,情况不对立马摆出家人的架势,正反都能说理,他挺爱这一行的,真心不愿还俗。 不过苗毅还是渐渐松开了他,放手了,实在是八戒的有些话把他的心给刺痛了,八戒说他从小就出来化缘,也就是要饭,搞的苗毅内心充满了悔愧之意,握起的拳头硬不下心来往八戒脸上砸了。 放手后,苗毅沉声道:“这回就算了,以后不要向玉罗刹伸手要钱了,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再说了,你没看出来么,她这是想让你依赖上她,你若真想自在点,就少欠人家一点,否则你以后在人家面前直不起腰来说话。” 八戒随口就来,“记下了,记下了,仅此一次,不会有下回了。”见苗毅态度软了,又赶紧岔开话题,“大哥,咱们现在去哪啊?你不会真有什么事让我去做吧,你知道的,我修为低,危险的事你悠着点,贫僧怕担不起重任啊!” 他从玉罗刹那听说了大哥的传奇故事,真可谓是听的心惊肉跳,发现大哥怎么尽干危险的事,而且还不是一般危险的事,尽是一般人碰都不敢碰的事,怪吓人的,他现在已经提前担心上了。 苗毅摸出了星图一番核对,收了星图后,挥手道:“少啰嗦,跟我走就是,到了地方你就明白了。” “哦!”八戒无奈应了声,只好跟着苗毅快速掠向星空深处。 云知秋那边苗毅一恢复法力没多久就联系过了,幽冥之地暂时没什么事,一切都正常。苗毅怕云知秋是在宽自己的心,又联系了一下其他人询问,方知多多少少都有点事,那么大的地盘那么多的人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只不过都被云知秋出面给应付了下来,目前来说的确是暂时没什么事,家里那边上上下下云知秋都打理的妥妥的。 也因此,苗毅才决定顺道带八戒去把另一件事情给落实一下,算是试试看吧,反正八戒现在不宜曝光,不方便出现在幽冥都统府。 “大哥,不对呀,咱们已经跑到未知星域了,咱们这是要去哪呀?” 足足个把月后,躲在兽囊中躁动的八戒被苗毅招了出来,八戒手里拿着星图,一露面就鬼叫一声,东张西望到处看,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看到是未知星域心里就有点发憷,不说清楚的话他不想走了。 已经到了这步,苗毅不打算再瞒他什么,也懒得跟这家伙啰嗦,问道:“你知道玉罗刹为什么能被我引去封印之地吗?” 八戒呵呵道:“知道,不就是被你用什么南无门宝藏给引诱去的么,那女人也是…”他话音突然一顿,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四周,惊疑不定道:“大哥,不会真有什么南无门宝藏吧?” 苗毅点头道:“没错,宝藏的事被我用封印之地的事给掩盖了过去,事实上南无门的宝藏的确存在,只是那事我不敢跟玉罗刹说,一旦勾起她的野心,咱们兄弟怕是没什么好下场。” “对极,对极。我说大哥,你还犹豫什么,快赶路啊。那个我速度慢,你让我进你兽囊,免得耽误你赶路,咱们快点。”八戒露出一脸迫切,主动配合的不行。(。) 第一七八七章 带八戒寻宝 要的就是他配合,否则这家伙死的能说成活的,啰嗦起来让人头疼。 苗毅二话不说,将他给装了,继续快速赶路,同时拿着一份地图对比查看。 有了以往的经验,他基本确定这地图是前往极乐界的,不过也不能完全肯定,直到顺利找到了地图上所标示的星门穿入后拿出星图对比,确认真的到了极乐界境内,方松了口气,找了个荒僻星球落脚,挥手又将八戒给招了出来。 “宝藏在哪?”八戒一出来就显得很热切,搞得谁欠他钱似的,立刻东张西望问道:“这是什么地方?”又迅速摸出了星图查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极乐界?怎么跑这来了?”瞪着眼睛看向苗毅,有点担心大哥是不是在配合玉罗刹把他给卖了,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苗毅道:“南无门的宝藏不在极乐界还能在哪?” 八戒:“不对呀,我记得之前明明进入了未明星域,怎么跑到极乐界来了?” 苗毅:“我找到了另一个进入极乐界的密道,难道你还想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从八方寺进入?别啰嗦了,到了这里就得易容成和尚,不然太显眼了。” “宝藏在什么位置?”八戒很好奇,只关心宝藏居然一点都不关心来极乐界的密道。 “到了地方自然就知道。”在不能确定能顺利抵达毒星前,苗毅没有吐露实地。 两人旋即互相帮助易容,八戒易容好说,本就是光头,扯掉假头发,假面修理一下就行。苗毅为了伪装逼真点。倒是付出了点代价,让八戒给他剃了光头,头发是小事,闭关一段时间自然就长出来了。 折腾好了后,苗毅再次将八戒装入了兽囊,又拿出了星图判定了方向赶路。 抵达毒星不困难。很顺利就接近了毒星一带的星域,不过有了上次被罗刹门撞破的经验,他这次小心了许多,找了个偏僻地方开启天眼先将毒星和附近一带的星球给查看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后才一路赶往。 有一点苗毅不得不承认,有了天眼相助后,对他独自一人行动时给予了巨大的帮助,能帮他规避许多危险,否则有些秘密行动没有高手随行的话根本不敢一个人到处乱跑。 冲破气障。顺利降落在了毒星地面,快速贴着地面急速飞行,抵达了入口处的熔浆湖直接钻入,循着来过的道路直接遁入,再次抵达了那条地下河旁。 直到这时,他才再次将八戒给招了出来。 八戒一露面立刻东张西望地问道:“这是哪?这是地下河吗?” 已经顺利抵达了这里,苗毅也没什么好瞒的,“毒星地下河。” 八戒本来对毒星是不太了解的。但是从玉罗刹嘴里听说了罗刹门在毒星撞破苗毅的事,已经知道了毒星是什么地方。顿时有些惊讶道:“不是吧,南无门宝藏就在南无星?” “知道还问,走,跟我来。”苗毅招呼一声,顺着地下河的流向掠去。 八戒一脸小兴奋地跟了上去,寻宝啊。连玉罗刹都不惜冒险的宝藏,这得是多大的财富啊,想想都激动,真没想到自己一从封印之地脱困就能撞上这样的好事,他在心里不知道狂呼了多少次。苦尽甘来啊! 前行了数百里,前面的苗毅突然停下打了个招呼,八戒才发现地下河的上方有一个洞口,明显是人工开挖出来的。苗毅先上蹿钻了进去,八戒也毫不犹豫地跟了进去,在这方面八戒还是很放心的,丝毫都不担心大哥会害他。 直行数百丈,又拐弯平行百丈的距离,前面能一眼看到没了去路的尽头,地上还有一堆碎石。 苗毅停了下来,八戒跟着停下,用脚拨了下地上的一堆碎石,“这是什么情况?” 苗毅:“前面就是藏宝库,这里原本有一道石墙封堵,被我破开了。” “前面就是藏宝库?”八戒立马无视了地上的碎石,快步向前走去,发现了一堵厚实的高纯度红晶墙壁,啧啧有声道:“果然是藏宝库,光这门就值不少钱呐。”接着通道内亮光出现,他手上已经拿出了一颗夜明珠,另一手摸着金属墙壁啧啧不已,不时拍拍,确认足够厚实,也就意味着足够值钱。 走了过来的苗毅在一旁看着,不吭声,只观察着八戒的反应,表情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摸着鉴赏了好一会儿的八戒突然一怔,抬头转身道:“大哥,这门怎么打开进去?” 苗毅道:“我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这道门,只有外面的一道封堵石门,我出来的时候触发了机关,才出现了这道门将藏宝库给封死了,你有办法进去吗?” “这样啊!”八戒拿着夜明珠在门上门下到处照了照,又拍了拍封门听了听响,在那摇头道:“这门非常厚实,又全部是高纯度红晶打造,怕是挖都很难挖开啊,这下麻烦了。” 他到处看了看,突然指了指左右的石壁,“大哥,我们分两边开挖,看哪一边能挖到宝库的薄弱处,然后再破壁进入宝库,我就不信整个宝库的墙壁都是如此厚实的高纯度红晶。” 谁知苗毅点头道:“老二,你还真猜对了,整个宝库的确都是如此厚实的高纯度红晶打造的,硬挖根本没办法进去。” “啊!”八戒顿时傻眼了,旋即在那跺脚扼腕叹息连连,“进都进不去,那还玩个毛啊!我说大哥呀,你在这种地方进出怎么能不小心点,不懂就别瞎乱碰啊,怎么就触发了机关呢,这下麻烦大了,想要弄开这门怕是要废好大的工夫。” 苗毅沉默着不说话了,就看着他的反应。 见他这样,八戒还以为自己埋怨的话让大哥不高兴了,握拳干咳一声,“我的意思是,光一个藏宝库外壳就全是高纯度红晶打造,这得值多少钱呐,这要是不能弄走岂不是可惜了…”突然摸了摸下巴,又转身看向了封门,嘀咕道:“不对呀,正常情况下进出的大门就算关闭上了,也应该有办法打开才对,藏宝的人总不至于让自己进不去吧?” 默然一阵的苗毅最终还是提醒了一句,“你说的没错,这门的确有开启的办法,只不过怕不是谁都能打开的。” 八戒霍然转身,两眼放光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开启?” 苗毅道:“怎么开启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这堵门就是为佛门弟子设置的,能正常开启的人必然是佛门弟子。” 这就是他带八戒来的原因,藏宝库内的留言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能破解法门之佛门弟子便是此室主人。一开始他还没怎么多想,直到经过种种后,他似乎隐隐有了些猜测。 猜测的逻辑很简单。 曹满曾经告诉他,传说中南无门有一个宝藏,妖僧南波之所以将南无门给赶尽杀绝正是因为忌惮这个宝藏,据说这宝藏中藏了什么能克制妖僧南波的东西。而玉罗刹更是放言不惜放弃佛位也要得到这个宝藏,玉罗刹本就是南无门幸存的弟子,玉罗刹的话似乎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曹满的话。 南无门宝藏,妖僧南波灭了南无门,妖僧南波神魂被封印,八戒师徒又十有**是被在藏宝地留言之人给引去了妖僧南波的封印之地。那人为什么要将八戒师徒引去妖僧南波神魂封印之地镇守,那人在幕后一步步推着自己走到今天,干出这样的事情不怕惹自己不高兴吗? 在封印之地见到八戒后他心里有些不痛快,但也因此反思起了这件事,南无门,宝藏,妖僧南波,八戒师徒,这四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联?南无门、宝藏、妖僧南波,此三者之间有关联,又都牵扯到佛门,而偏偏又是身为佛门弟子的八戒师徒突兀介入其中扯出了封印之地,八戒师徒是不是也与这几者之间有牵连呢?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否则那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把八戒师徒给诱入险地。 正是建立在这个猜测的基础上,苗毅才真正下定了决心带八戒来试试看。 当然,连大人物都觊觎的宝藏,他苗毅也没有大方到无缘无故送给外人的道理,有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打算。 此时的八戒却奇怪道:“你怎么知道这堵门是为佛门弟子所设置的,怎么知道能正常开启的人必然是佛门弟子?” 苗毅一句话就堵了回去:“因为我进去过。” “呃…”八戒无语,这理由让他无话可说,估计大哥之前进入宝库看到了什么提示。 “我也是佛门弟子…”八戒嘀咕了一声,转过了身去,拿着夜明珠开始正儿八经详查起了这座封堵大门,开始留心起了大门上的一堆文字,看着看着,他突然惊“咦”一声,似乎有了什么发现。 苗毅立刻问道:“怎么?看出什么眉目了?”他毕竟还是希望这个宝藏落在自己人手里的。 八戒惊奇道:“这封堵大门上的应该是经文文字,只不过看起来有些东拉西扯,好像是错乱的,呃…错乱!”说到这,他似乎摸到了什么头绪,一双眼珠滴溜溜转,目光快速在经文文字上浏览,反复扫来扫去。(。) 第一七八八章 戒门心法疑云 苗毅也察觉到他似乎看出了什么头绪,在一旁保持了安静,没有打扰八戒的思路。 八戒看着看着,忽然又惊“咦”一声,一根手指虚点着经文文字,一路点去,似乎在清点经文的字数。 字数点完后,八戒明显有点发愣,清点出字数的手指虚凝在了空中,似乎有点回不过神来。 苗毅等了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八戒没回他,反而伸出了一个根手指,朝大门上杂乱无章的经文中点去,首先点在了一个‘南’字上,没什么反应,他又用力摁了一下,只见那个‘南’字咔嚓一声陷入了大门内。 八戒回头看向苗毅,两人面面相觑。 八戒喉结耸动了一下,干咽了咽口水,有点不安地问道:“大哥,是这样吗?” 苗毅翻了个白眼,“你问我?我问谁去?” 八戒干笑道:“好吧!那我继续试试,弄错了把门给彻底堵死了,可别怪我。” 苗毅努嘴示意他继续,“你试你的,反正我们也打不开,堵死了就堵死了,死马当活马医。” “大哥言之有理!”八戒点了点头,弄坏事了不用负责任,他顿时有了信心,又回头看向大门,将‘南’字摁入门内的手指松开,那个‘南’字并未弹起,他又挪动手指点向了杂乱无章经文中的‘无’字,同样咔嚓一声陷入,手指再次挪开点向了杂乱经文中的一个‘阿’字,就这样一个字接一个字的点了下去。 苗毅在一旁看着,亲眼看到八戒接连点出‘南无阿弥陀佛’六个字。 点出这六个字后,八戒似乎得到了什么肯定,手指点摁的速度越来越快。咔嚓咔嚓声一声接一声地在大门上响起。没用多久时间,足足三百多个字的经文便全部陷入了门内,八戒指点的那叫一个顺溜,简直是一气呵成。 而八戒点完最后一个字刚从门上松手,便听啪一声脆响,门上陷入的三百多个经文文字集体全部弹了起来。再次恢复了原样。紧接着门内深处不知哪里传来一阵轰隆闷响,隆隆声一直响到两人眼前,只见封堵的大门开始哗哗提拔离地,慢慢升了起来,门下有亮光渗透而出。 当整座厚实大门全部平齐入顶部的门檐后,前方灯火通明的藏宝库已经彻底呈现在了二人的眼前。 抱着兴奋寻宝心情而来的八戒此时似乎无心前方的宝藏,反而两眼愣愣发呆,在那喃喃自语道:“大哥,咱们这玩笑是不是有点开的太大了?” 见到大门被八戒打开了的苗毅可谓惊喜莫名。拍着八戒肩膀道:“老二,好样的,不是开玩笑,而是事实,你没看花眼,这宝藏是你的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打开了宝库大门的八戒不见有一丝欣喜的样子,反而在那一个劲的干咽口水。仿佛在咽苦水般艰难。 他现在的心情似乎一点都没在宝藏上,抬头愣愣看着头顶缩入后的封堵大门。貌似有点心虚道:“大哥,这事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呐,你难道就不想关心一下贫僧是怎么把这大门给打开的?” 说到这个,苗毅倒是有些奇怪:“你是怎么打开的?” 八戒伸手虚点道:“就这样点开的,是不是太过简单了?”他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苗毅翻了个白眼,“废话!我就在边上看着的。当然知道你是这样点开的。我问的是你怎么知道机簧点击顺序的,这杂乱经文显然需要点击顺序无误才能打开,总不能乱点也能打开吧?我看你点的挺溜的,难道你熟悉这段经文的正确编排顺序?” “妈的,我如果不熟悉那才叫怪事!”八戒霍然转过身来。满脸发指抓狂的神情道:“我点出的是我修炼的《大彻大悟**》的开篇明要心法,这东西我倒背如流,熟的不能再熟了,你说我能不熟悉这段经文的正确排序吗?” “……”苗毅大吃一惊,竟然是八戒修炼功法的开篇明要心法,不禁追问道:“你确认?” 八戒挠着光头满脸无解道:“你让我确认?我找谁确认去?我只是查看的时候发现这些经文字眼怎么看怎么熟悉,挑出字来凑合成字句居然能和我修炼的功法开篇心法能对上,我还以为我看错了,结果发现挑出来的字句来不止能对上一句,似乎能全部对上,于是我再数了下字数,没错,和我修炼功法开篇心法的字数也完完全全对上了,居然一字不多、一字不少,我才试着按开篇心法字句的顺序点着试了试,见鬼了,居然打开了,这不是开玩笑是什么?” 苗毅却是哈哈大笑道:“这不是好事吗?打开了就意味着你能得到宝藏啊,你高兴还来不及,见什么鬼了?” 他现在是心情大快,发现终于印证了自己的猜测,那人把八戒师徒给引到封印之地果然是有原因的,八戒师徒和妖僧南波和这宝藏之间果然是有关联的,虽然他还搞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关联,可那人不会无的放矢,这样做必然有原因,至少让八戒得到宝藏不会是害八戒的。 “好什么好啊!问题大了去了。”八戒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惊叫道:“大哥,你想想,我戒门的修行心法怎么会刻在南无门宝库的封堵大门上,你不觉得奇怪吗?” 苗毅默了默,“大世界的六大奇功都能传到小世界去,南无门的心法传到小世界落到你们戒门手上似乎也不奇怪吧?” 八戒肯定道:“这才奇怪啊!六大奇功传到小世界没问题,传闻的十万年前大战,万丈红尘的出现,六大奇功才出现在了小世界,这是有据可循的。可我戒门的心法不一样啊,老秃驴的师傅六戒一身修为止步于金莲一品,命活不长,在十五万年前就死翘翘了,五戒也是这么个情况,二十万年前就坐化了,戒门再上的情况我就不太清楚了,可至少有一点是知道的,那就是我戒门心法至少二十万年前就存在于小世界了,和六大奇功传到小世界根本不是一回事,完全不在一个时间段上,怎么会刻在南无门藏宝地的封堵大门上做开启顺序的机簧,这不是瞎扯吗?” 苗毅默然,这么一说,的确是有点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八戒狐疑道:“难道这错乱经文还可以组成另外一篇经文?” 苗毅摇头道:“在字数完全符合的情况下,组成另外一篇经文的可能性虽然低,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可关键是按你修炼心法的顺序打开了这门,那就应该不会有错,总不能随便乱按顺序也能打开吧?何况我见你一开始摁下的几个字好像是‘南无阿弥陀佛’吧?你们戒门心法的开篇两个字好像就打上了‘南无’的印记,从这个角度来看,似乎也能和南无门牵扯上关系。”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行,我得问问老秃驴,老家伙不会有什么东西瞒着我吧?”八戒迅速摸出了星铃,准备联系七戒大师,然而星铃一拿出又自己抽了自己一巴掌,发现自己真是糊涂了,七戒在封印之地能联系上才怪了。 他正要把星铃收起,苗毅却提醒了一句,“也许七戒大师已经轮换到了另一颗星球上照顾你儿子也不一定。” 八戒点头,立刻晃动星铃联系,很快眼睛一亮道:“联系上了,果然在那边…妈的,白挨一巴掌!” 苗毅立刻再次提醒,“不要泄露此地宝藏的事。” “明白明白,被老秃驴弄出去施舍的话,贫僧到哪哭去。”八戒嘿嘿一笑,凝神和七戒大师联系起来。 好一会儿之后,八戒停止了联系,皱着眉头默默收了星铃。 苗毅问:“怎么样?” 八戒摇头:“老秃驴也没听说过戒门和南无门能有什么牵扯,从未听其师傅提到过。老秃驴那人应该不会说谎,这事真是奇了怪了。” 这谜团目前既然解不开,苗毅也就不打算再纠缠这个问题了,他相信那人这样做必然有其原因。苗毅问道:“老二,这不像你啊,眼前放着宝藏不管,你还有心思操心这个?” “呃…”八戒抬手一拍光头,呵呵笑道:“是极是极,老大说的对,是贫僧糊涂了,管他什么原因,咱们先把这宝藏扫空了才是正事。”转身两眼放光地看向了灯火通明的藏宝库内,不过立马又试着谨慎来了句,“大哥,这藏宝库内没什么要人命的机关吧?” “你以为佛门中人都跟你一样龌龊?”苗毅伸手在他后背用力推了一把,推的八戒踉跄入内,苗毅随后跟入。 两兄弟并肩而入,从宝库的莲花法轮弧圈下走入,苗毅步下台阶,八戒却是站在台阶上看着这巨大宝库看傻了眼。 尽管之前已经听苗毅说了整个宝库全部都是由高纯度红晶所打造,可是做梦也没想到这宝库居然能有这么大,空间高度估计足足有上百丈高,这规模,其所耗高纯度红晶的数量可想而知了。(。) 第一七**章 无边佛法 “不是贫僧眼花吧,这得花多少钱才能堆出来,发财了,发大财了,一辈子都花不完呐……”八戒张开双臂嘎嘎狂笑着闯入,结果一脚踩空了台阶,猝不及防之下,直接从台阶上摔的滚了下来。 然而这厮压根没将这事放在心上,甚至没做任何施法防御,貌似放任自己摔了一跤,哪怕摔痛了也好,好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只这一步他就追上了率先入内的苗毅。 苗毅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厮滚过自己跟前又连滚带爬地从自己脚下爬了起来,想问问他有没有事,然看到这厮一脸的贱笑后,就知道自己用不着操这闲心了。 额头上磕出了血迹的八戒一爬起来便一阵快跑,东边墙壁摸摸,南边墙壁拍拍,到处查探高纯度红晶墙壁的厚度,时而傻笑,时而嘎嘎狂笑,兴趣来了还抱着浮雕吻上一口。 “大哥,发财了,咱们真的发大财了,你那什么狗屁都统也别做了,有这些财物足够咱们花上一辈子,不用再陪那群孙子玩了。”大呼小叫的八戒又朝中间的高耸的那座九层莲花台爬去,谁知一纵身跳上莲花瓣,便鬼叫一声跳了下来,猝不及防之下被莲花瓣内的东西吓了一跳,“草,什么鬼东西!” 他这下算是从发财的癫狂中清醒了过来,问过一声后,浮空漂了起来,打量九层莲花台内蜿蜒而上的东西。 苗毅一个闪身落在了顶台,低头看着那只通体雪白鳞甲如玉、头顶长着一支晶莹剔透独角、独角顶端有七彩流光的大白蛇,道:“是镇守藏宝地妖修!” 八戒落在了他身边。往下瞅着嘀咕,“头上已经长角了。不宜再钻洞,这已经蜕变脱离了蛇的范畴。看这样子修为不低啊!咦,不对,已经被制住了,被制住了还怎么镇守藏宝地?难道也是宝藏之一?看这宝库的价值,想必这妖丹的价值也不一般。” 苗毅冷眼斜睨道:“我警告你,千万不要乱动他,这妖修是专用来治贪心不足之人的,你动了他就是大麻烦。而且这妖修的修为肯定不低,估计至少是显圣一品以上的修为。一旦乱动触发了禁制,小心自己小命难保。” 他早就看出来了,被禁制在藏宝地的妖修必然是有存在原因的,该不该杀早有布置和安排,那只能聚积冰焰的大蛤蟆给他提供了修炼用的阴火,没被控制死的蜃迷为他提供了天眼。总之这些妖修放在藏宝地都有存在的道理,道理很简单,如果要杀的话,下禁制的人早就动手杀了。轮不到其他人来动手,否则真要取妖丹的话也轮不到八戒现在才动手,他早就动手了。 为此,他不得不警告八戒。甚至是恐吓。 “至少显圣一品的修为…”八戒咂舌不已,有点小害怕道:“这真的控制住了吗?不会突然醒来把我们俩给灭了吧。” 苗毅道:“你不动他,他就不会醒。你一动他,他就会醒。” 八戒:“那就别管他了。咱们先把这里值钱的东西给弄走。”说着四处看了看,随后渐渐愣住。呢喃道:“大哥,这里东西想弄走貌似有点麻烦呐,貌似都是浑然整体,就没有单个能拿走的东西,这要是切割起来,得弄到什么时候?”接着又狐疑一声,“不对,这么大的藏宝库怎么可能没点其他财物。”他看向了苗毅,“大哥,不会是你先前进来的时候已经把能搬的都搬走了吧?现在是带我进来啃硬骨头的?” 苗毅斜他一眼,“就你鬼心思多!我告诉你,这藏宝库的真正价值不在这眼睛能看得到的财物上,而在一些别人看不出的价值上,后者远比前者值钱。” “呃…”八戒再次四处打量,狐疑道:“有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苗毅问道:“你知道玉罗刹为什么不惜冒险也要找到这个宝藏吗?玉罗刹甚至对我放出话来,只要能得到这个宝藏,她那玉面佛的位置也可以不要,难道到了玉罗刹那个位置的人还缺钱花?我再告诉你,南无门之所以被妖僧南波给灭门,也是因为这个宝藏,难道妖僧南波当年坐拥整个天下的财富还不比这个所谓的宝藏值钱?” “连那老妖怪也觊觎这宝藏?”八戒真正是吃了一惊,开始转着圈地四周和上下到处查看,“哪呀?大哥,你别开玩笑啊,贫僧老实人经不起你这样开涮的,你说的看不出的价值在哪啊!” 苗毅:“你忘了玉罗刹说的话吗?传说南无门藏有一部无边佛法,修成后能涵盖众生,也能灭掉妖僧南波。这应该就是妖僧南波将南无门灭门的原因,也是玉罗刹不惜放弃佛位也要得到的东西。” 八戒惊讶四顾道:“大哥的意思是说,这里就藏着那部无边佛法?” 苗毅颔首:“十有**应该就是这里,可我查遍了宝库也没能找到宝库另有藏宝的密室,也许和我不是佛门弟子有关,才堪破不了这无边佛法藏在哪,这也是我带你来的原因,希望你能堪破这宝库的秘密,得到那部连妖僧南波也忌惮的无边佛法!” 事情非同小可,八戒也不得不正色了起来,他突然闪身到了上方的穹顶,一寸地方接着一寸地方查探,不放过每一处细节,苗毅则盘膝坐在了九层莲花宝座上等着。 八戒这一查足足查了差不多五天时间,最终飞落在苗毅身边,摸了壶水往嘴里灌了几口,直摇头道:“大哥,找遍了也没有啊。” 苗毅起身指了指四周,“我上次在这里体会到过一次蹊跷的事情,是来自四周的雕刻,你往这个方向再查查看,譬如那三座巨型佛像我就觉得很奇怪,一个盘膝打坐在莲花宝座上面目慈悲,一尊侧卧睡觉,还有一尊居然赤足站那给了个背影,哪有佛像不给正面只给背影的,你不觉得奇怪吗?这其中是不是暗示了什么东西?” 八戒转圈看了看那三座巨型佛像,摇了摇头道:“应该没什么奇怪吧,我修炼的佛法中对这种佛像倒是有说法,那赤足站立只给了个背影的佛像称为‘过去佛’,勿嗔勿爱,表示已经过去了,只是一种寓意而已,没大哥你想的那么复杂。至于那面目慈悲盘膝打坐在莲花宝座上的称为‘现在佛’,寓意是现在正接受人朝拜的佛,所以正面端坐示人。至于那尊侧卧睡觉的则称为‘未来佛’,他那安详沉睡的样子也很好理解,还在沉睡中,不在过去,也不在现在,等他醒来的那一天自然就是未来,所以他就是‘未来佛’。这三尊佛像就是寓意过去、现在、未来的意思,也有法身、报身和应身的说法,也就是说这三尊佛像就是打个比方的符号,没大哥你说的什么蹊跷…蹊跷…蹊跷……”环顾四周解说的八戒目光落在脚下莲花台上时忽然有些疑惑,反复嘀咕了几句。 苗毅毕竟不是佛门弟子,正听的似懂非懂之时,忽见八戒如此神态,也跟着看向了脚下的莲花台,没看出什么名堂来,不禁问道:“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八戒摸着下巴嘀咕道:“这么一说的话,这莲花宝座所建造的位置的确有点蹊跷。” 看来还真的看出了什么,苗毅大喜道:“怎么个蹊跷法?” 八戒一脸狐疑,再次看向四周分布在环行空间内的三尊佛像,皱眉道:“按理说,这过去佛、现在佛、未来佛也可以解释为修行经过,从过去到现在再到未来,应该是有序排列的,一般大家都是活在当下,所以一般都是只塑‘现在佛’在正殿位置,就算要三尊佛像一起塑造出来,也是并排放置,然后下面再正设莲花宝座对称。这里的情况就比较奇怪了,三尊佛像居然是环行布置的,倒是有那么一点过去、现在、未来循环往复的意思,而这莲花宝座居然放在了三尊佛像拱卫的中间,又似乎有那么点集过去、现在、未来于一身的味道…看着是这么个意思,可似乎又有些扯淡,谁能集过去、现在、未来于一身?难道这就是什么无边佛法?或者说是贫僧领会错了意思?所以我觉得这莲花宝座所建造的位置有点蹊跷,难道有什么东西藏在下面,没有啊!我施法深入查探过,实在的很,没有藏东西的地方啊!” 他回头看向苗毅,“大哥,你说你上次在这里体会到过一次蹊跷事情,究竟是什么蹊跷事情?” 苗毅摇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看到四周的雕刻壁画没有,我上次就是盯着一副壁画看走了神,整个人竟然好像进入了画境中一般,画中的一切就好像活生生发生在我的眼前,好像我生命中似乎真的有过这么一段经历一般,简直让人分不出真假,所以我才怀疑这四周的雕刻有问题让你顺着这个方向去查查看。” “雕刻?壁画?我近距离反复查看甚至是触摸查探过,没什么问题啊!”八戒奇怪一声,目光也投向了正前方的一副壁画凝神细看。 【这个月更新够稳定吧?明天月初,记得保底月票投我哦!】 。(。) 第一七九零章 恐怕没人能修炼成功 不这么个凝神看法还好,一这样看下去,八戒的神态立刻有些不正常了,双目眼神渐渐呆滞,愣愣盯着那副画目不转睛,看那情绪似乎进入了某种迷思状态中。 等了一会儿,苗毅喊了声,“老二!” 结果不见八戒有任何反应,苗毅伸头看了眼,结果吓一跳,只见八戒此时正在无声哭泣,泪水不断从眼眶流出,顺着脸颊流淌。苗毅顺着他所看方向看了眼,大概明白了,八戒估计是陷入了自己曾经有过的那种状态。 有过这经历,苗毅知道不会有什么事,倒也没有轻易打扰,也是希望八戒能经由此看出点什么端倪来,只是有点奇怪八戒看到的是什么场景,竟然泪流如斯。八戒泪眼迷惘,他也不知道八戒看的具体是哪幅画,他有过那经历回味起那般滋味也有点抵触,不愿再进入那画境。 等了好久,才听八戒黯然摇头轻叹一声,其间还带着那么一两声抽泣。 苗毅知道他清醒了过来,问道:“老二,是不是我说的那样,你看到了什么?” 八戒似乎不想提画中情形,摇了摇头,“大哥,我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你容我再看看。”抬袖抹了把眼泪,稍微转身,目光又投向了另一副画。 听他说好像明白了点什么,苗毅立刻噤声,倒是不敢再轻易打扰了。 不过后来八戒身上出现的状况却是让苗毅有些起鸡皮疙瘩,时而见八戒在那沉默不语,时而见八戒在那癫狂大笑,时而见八戒失声痛哭,时而见八戒嘿嘿贱笑,时而又见八戒愤世嫉俗的样子。 总之各种瘆人的状况看着有点诡异,苗毅怕他发狂殃及自己,闪身下了九层莲花宝座,离他远一点。 数日之后,突然听到莲花宝座上传来一声幽远的深深叹息声,似乎饱含着各种复杂情绪,苗毅抬头一看,只见八戒已经闭上了眼睛,在那双手合十念叨:“非魔非劫,不住不空,无尘无垢,莫撄莫从,勿嗔勿爱,难始难终,拈花向君,如是一梦……”在那反复念叨着这句话,似乎在清空自己的各种思绪一般。 苗毅知道八戒已经清醒了过来,又闪身掠向了莲花宝座之上,结果还不见八戒停下诵念。 八戒念那段话足足念了十几遍后,突然施法出声:“阿弥陀佛!”做出了终结,也缓缓睁开了双眼,双目一片清澈、清明,脸上圣洁之色绽然。 然其施法念出的隆隆之音在藏宝库中却产生了连绵不息的回荡之音。 一开始隆隆回荡的是八戒那句‘阿弥陀佛’,几次回声跌宕反复后,那句‘阿弥陀佛’竟然变了调,声音重复掺杂之下竟然隐隐变成了‘南无阿弥陀佛’。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刹那间周围似乎有万千神佛在齐声宣佛号,苗毅一脸惊奇地四周张望,又似乎听见是那三尊高大佛像在宣这佛号,而那声音大大小小的强弱差别又好像有来自过去和未来的缥缈之音掺杂在其中,就好像是过去、现在和未来之中的万千神佛齐声吟唱的声音跨越了时空汇聚于此,令这巨大的宝库空间内充满了庄严、圣洁气息。 突然身处在这种环境下,苗毅似乎才真正体验到了佛法的雄浑、庄严、高远和浩瀚伟大,自己就像身置无限宇宙中的一粒微尘那般渺小,什么幽冥都统的身份是那般的微不足道。 八戒一脸宁静,且有几分侧耳倾听细思的感觉,似乎在聆听从前,又似乎在聆听未来,给人一种极为神秘的错觉。 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当回音逐渐消散淡弱于冥冥之中后,藏宝库内恢复了宁静。 “呼!”苗毅长吁出一口气来,刚才那感觉似乎让自己经受了一场触及灵魂的身心洗礼,搞的他差点想跪下顶礼膜拜。回过头来,问道:“八戒,这动静是你参悟出来的?” 八戒脸上的圣洁之意已经消散,呵呵一乐道:“大哥,你也太看的起我了,我刚才只是受画中情绪所感染,好不容易放空身心后却仍感到有一些难以自拔,遂果断宣了一声佛号斩断了那丝牵挂,本是无意之举,也没想到会有这动静…南无门搞出这藏宝库似乎花了不少的心思啊!看来这宝库的确有益修行。” 苗毅一听也明白了,环顾四周,从酿成的回音效果来看,这宝库的特殊构造的确神奇,的确是花了不少的心思才弄出来的,打造这宝库的时候也不知道南无门投入了多少心思在其中。 “不过我的确参悟出了一点东西。”看着四周颇为感慨的八戒突然又补了一句,神情似乎有些复杂地低头看了看脚下的莲花宝座,“我想我大概明白了这莲花宝座立在这个位置的用意。” 苗毅:“怎讲?” 八戒难得感慨地叹了声,盘膝坐了下来,“之前没头绪看不懂,现在看懂了发现其实也挺简单的。这四周墙壁上雕刻的图画所蕴含的就是世间百态,坐在这中间高台上,可将四周墙壁上的雕刻图画遍览无余,无论你面朝哪面都能看到世间百态,所谓过去、现在、未来无不在这世间百态中,世间种种皆难逃此间画作,坐在这里面对的其实就是过去、现在和未来,的确是将过去、现在和未来融于一身的意思。在这里足不出户就能将世间百态了然于胸,的确是有益于佛门弟子修行,现在想想,这南无门的宝库怕是真有可能和我修炼的戒门功法有点关系。” 苗毅惊喜道:“你确定吗?” 八戒稍作默然,沉吟道:“我修炼的《大彻大悟**》讲究的就是彻悟,修的就是心,而此间画作简直就是我所修炼功法的最佳补充,可助彻悟。还有就是封堵门上心法开篇明要就是最好的证明,我只是奇怪,南无门的修行功法怎么会跑到小世界去成了我戒门的修行功法,为何我戒门从来没听说过这事?” 听他这么一说,苗毅终于确认了那人为什么会将最后的藏宝地定于这里以及将八戒师徒给引去封印之地之间的因果关系,就是要让自己将戒门的人给引导到这里来。 念及此,苗毅又陷入了思索,既然要让自己把戒门的人引导到这里来,那为何那人自己不直接把戒门的人给引来,非要拐这个弯,那人把戒门的人引去封印之地又是什么目的? 想着想着,渐渐理清脉络的苗毅脸上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神色,似乎明白了什么,怔怔看着八戒凝视了一会儿。 “我现在相信这里原本就没什么东西了,值得南无门典藏的珍宝怕就是这满墙的雕刻了。”八戒又慢慢站了起来环顾四周壁画雕刻,“这些雕刻画作怕是凝结了南无门历代高僧的心血,绝非一代人能够打造的,这才是南无门的无价宝啊!” 他突然变得这样一本正经说话了,苗毅反而有些不习惯了,问道:“何以确认是南无门历代高僧所为?” 八戒张臂拥抱四周状,“一片画页不过巴掌大小,一个故事也就几片画页,如此巨大的空间内有多少画页?有多少个世间喜怒哀乐故事?虽说修行中人寿限绵长,可活得长也意味着花在修行中的时间也更长,一个修士的一生经历只怕未必能比一个普通凡人多到哪去,敢问大哥活了这么久所看到过的世间故事可有此间千中之一二?” 苗毅扫了圈四周,估摸着这里的刻画故事估计得以几十万计甚至是上百万来计算,千分之一的故事阅历也差不多是上千个,自己活了这么久还真没见过这么多的世间故事,大多时间都是消耗在了打坐修行中。 他摇了摇头道:“没有!” 多的八戒也就不说了,指了指斜右侧下方的墙角,“那里还有一大块空缺留白,想必是还没有用故事填充完南无门就已经灭门了,若真是早就酝酿好的故事,南无门存在了这么多年,完工起来应该是很快的,由此可见这里画作故事的严整,应该不是杜撰编造出来的。” 苗毅不关心这个,问道:“你觉得这些画作和所谓的南无门所藏无边佛法可有关系?” 八戒默了默点头道:“世间的悲悲欢欢、酸甜苦辣、喜怒哀乐几乎都在这里,这些画作的确算的上是涵盖了众生,真能修炼到如这里所示意的那般境界,也许真能修炼成集过去、现今和未来于一身的无边佛法,只是恐怕没人能修炼成功。” 苗毅惊讶道:“为何?” 八戒突然呵呵一乐,“大哥不是尝过入这画境的滋味吗?谁真要去感悟这里所有画境的话,别说所有了,就算感悟其中十之一二,那么多喜怒哀乐集中在一人的身上,你想想那得是什么后果,估计非得把人给折腾疯了不可,很有可能进入了这些画境就再也出不来了,想大彻大悟难呐!” 苗毅倒吸一口凉气,想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不禁问道:“七戒大师的彻悟境界修行这佛法如何?” “你说老秃驴?”八戒翻了个白眼,继而嘿嘿一乐,“我说大哥,你这是想害他还是想成全他?不是我说他,他那算什么彻悟,只能算是一根筋,说是迂腐也一点都不为过,给他立了一个‘善’的标准,他就信了,并且坚定执行,简直是是非不分,从头到尾的老好人而已,和彻悟有屁的关系。所谓的彻悟是指什么?就是指拿得起放得下,老秃驴压根就没拿起过,怎么放下?我跟你说个例子吧,就说妖僧南波,那老妖怪跟我耗了多少年了,嘴皮子说破了也没能把我给点化,老秃驴一来,好嘛,三下两下就臣服在了老妖怪的佛法之下,还在那叩头要拜老妖怪为师,得亏我把他给砸晕了,否则乐子就大了。就老秃驴那心性,你让他来感受这个?你信不信不用一年,他就得疯在这里,你这不是害他是什么?”(。) 第一七九一章 逼迫 这事苗毅倒是听高冠转述过三尾妖狐的说法,如今又听八戒提起,真乃七戒大师的糗事,不过苗毅很看不惯八戒对七戒大师的态度,沉声道:“有你这样说自己师傅的吗?照你这样说,你师傅还不如你咯?”话里有讥讽的意味。 八戒:“大哥,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实事求是,也是为他好,不想害他而已。你还别说,在这方面老秃驴还真不如我,让他跑这里来修炼,那还真不如我在这里修炼,他在这里扛不了多久的,你别瞪我,我说的是真的。这里刻画的悲悲欢欢、喜怒哀乐、酸甜苦辣是什么?就是佛家所谓的苦海,老秃驴嘴上经常挂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他还真不是说说的,他对这一套还真行,因为他做的更绝,压根就不会往苦海里去,不知苦海真滋味又如何大彻大悟?他那心性若真入了苦海就要被淹死,因为他不会划水。我就不一样了,本就在苦海里泡着,水性好,淹不死的人才有可能大彻大悟,下水就冒泡泡往下沉的怎么可能大彻大悟,惊恐、喊救命的可能性倒是比较大。说白了就是,他在这里一旦进入参悟很容易走不出来,我比他更容易出来,因为我俗心更重。” 啰啰嗦嗦一大堆,苗毅没多大兴趣,只问一句,“你的意思是你有可能修成这无边佛法?” 八戒苦笑摇头道:“我知道大哥的意思,大哥把我领来怕是不想肥水流了外人田,怕就是想让我来修炼这无边佛法的吧?可这苦海还真是无边了,已经不是回头是岸的事,而是要去看苦海的边际在哪,我没那么大的毅力和体力,无法游到对岸修成正果,要让大哥失望了。” 苗毅皱眉道:“连妖僧南波的都忌惮的**,你难道不想修炼?” “想啊!”八戒点了点头,又两手一摊,“可是光想没用啊,我做不到啊!南无门凝结了几代人心血而成的东西,真有那么容易成功的话,南无门那么多人为何没一个练成的,不就是因为难得正果嘛,否则也没妖僧南波什么事了。” 苗毅:“你试都没试过,怎么就知道自己不行?” 八戒:“这个还用试吗?不可能做到的嘛,明知做不到的事情还在这里空耗岁月,贫僧脑子有病还差不多。照我说,还是想办法把这宝库切割了,搬了财物走人算了。” 苗毅脸一沉,“你自己都说了这壁画才是无价之宝,你忍心将其给毁了?” 八戒哭笑不得道:“说归说,关键这无边佛法没人能修炼成功的,大哥若是能找来一个能修炼成功的,此间财物我分文不取白送给他。” 苗毅冷眼斜睨道:“你真的不愿试试?你愿试试的话,这里的财物全是你的!” 八戒看他一眼,怎么感觉这语气有点不对,立马闪身跳下了莲花宝座,边朝洞口退去,边说道:“大哥,算了,这里的财物我不要了,你看着处理好了,贫僧出家人对身为之物其实没多大兴趣的。” 眼看他退到了洞口,苗毅淡然道:“你不愿耗在这里,难道你就愿意看着你师傅的余生都耗在封印之地镇守妖僧南波的神魂?” 八戒脚步一顿,愕然道:“我耗不耗在这里和老秃驴有什么关系?” 苗毅一个闪身到了他跟前,问道:“你信不信巫行者这人能掐会算?” 八戒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跳跃,愣了愣,道:“还行吧!那苦行僧好像真有点门道。” 苗毅:“莫非你真以为巫行者指点你师徒去妖僧南波的封印之地是在坑你们师徒?” 八戒有点苦恼,“大哥,你究竟想说什么?” 苗毅盯着他:“你想不想听听我对这事的看法?” 八戒苦着脸:“我如果修为比你高、比你跑的快的话,我肯定不听,关键我现在似乎想不听也不行啊。” 苗毅不跟他油嘴滑舌,正色道:“巫行者把你们师徒引去妖僧南波神魂的封印之地,你应该都看到了,现在没人能灭掉妖僧南波的神魂。不管戒门和南无门是什么关系,但修行功法上肯定有关系,否则你也打不开这道门,如今南无门覆灭,怕是除了你们师徒已经没人懂《大彻大悟**》,你不觉得南无门的这个藏宝地一直在等着你们戒门的人来开启吗?” 八戒干笑道:“言过其实了吧,大哥你之前不就进来了吗?” 苗毅直接给了句,“我也是受了巫行者的指引才来这里的,你们师徒去了妖僧南波封印地,我来了这里,你觉得我若不得到巫行者的指引能去封印之地找到你们师徒吗?现在我又带你来了这里,其间的因果关系你想一想。” “呃…”八戒愣怔,惊讶道:“大哥也是受了巫行者的指引,这苦行僧想干什么?” 苗毅句句逼人道:“难道你到现在还看不明白吗?你们师徒和南无门的关系不是传承关系就是同出一脉,南无门是被妖僧南波所灭门,南无门留下的这宝藏就是唯一复仇的机会,这宝藏就是送给你们戒门的,拿到这宝藏就意味着要承担一定的责任,要为南无门报仇,灭掉妖僧南波!” 再次陪八戒来到这里,看到的种种,再结合那人在这里的留言:能破解法门之佛门弟子便是此室主人! 苗毅已经明白了,这座宝库就是送给戒门的,他现在只不过是将那人转换成了巫行者来说事而已。当初寻宝见到‘南无遗殇中’字样时他就感觉到了,那人对南无门的覆灭似乎存在着不少的感慨,现在无疑更加确认了那人对南无门有着不一样的感情,设下的种种布置似乎是想让南无门的人亲手报仇。 苗毅也由此怀疑,戒门搞不好就是得到了南无门的传承,本就是出自南无门。 灭掉那老妖怪?八戒愣了下神,赶紧摆手道:“我对这宝藏没兴趣,也担不起这么大的重任,大哥还是另找他人吧。” 苗毅道:“只怕是由不得你了。” 八戒惊叫道:“大哥莫非想将贫僧囚禁在此?大哥,强扭的瓜不甜的,你就算把我关在这里也没用啊!” 苗毅微微摇头:“你想多了,你忍心看你师傅一直枯守在封印之地,哪怕不为你自己也要为你师傅想一想吧,他可没亏待你。还有,自从巫行者把你们师徒送到了妖僧南波的面前,就已经断了你们的退路,只要妖僧南波不灭,谁也说不清他会不会脱困,一旦他脱困,肯定要找你们的麻烦。就算他不能脱困,他一直在封印之地只怕也难以避免迟早有一天被天庭和极乐界的人找到,届时妖僧南波同样会借他们的手找你们的麻烦,包括我也别想好过,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大哥我遭罪也不愿去试一试?” 八戒神情抽搐,一脸绝望道:“大哥,你用得着这么狠吗?用得着把话说这么绝吗?” 苗毅:“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八戒无语。 苗毅:“反正我看你出去了也不像是能安心修炼的样子,你公然露面的话搞不好会落在天庭的手中,不如就在这里修炼试试看,怎么样?” 八戒苦着脸道:“你看我像是能修炼成这无边佛法的样子吗?” 苗毅淡然道:“你既然这样说,我也不勉强,门就在你身后,你想走就走,我绝不拦你,不过…既然你无视我这个大哥的死活,我想我们以后也没必要再见了。” “我…你…”八戒指了指他,最终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抓狂道:“大哥,你这是在逼我啊!” “我没逼你,我只是…” 八戒突然脑袋一垂,抬手打住道:“别说了,我认输,我试试还不行么?” 苗毅顿时一脸微笑,上前拍了拍他肩膀,“试试又不会死人,我看好你。”他的确是看好八戒,觉得那人既然费尽心思推动了八戒来此,肯定就有其原因,不会无的放矢。 “你走吧走吧,快点走,别打扰我修炼。”八戒低个脑袋无力挥手,不是一般的郁闷,兴冲冲跑来寻宝,结果发现自己掉坑里来了。 丁零当啷,苗毅扔了只储物镯在八戒面前,“里面储备了不少的生活用品,够你用好久的,我先走了,有空再来看你。” “慢着!”八戒忽然又蹿了起来。 走出几步的苗毅转身,“怎么了?” 八戒瞪着眼睛道:“你既然有进入极乐界的秘密通道,想必就有离开的秘密通道,进出密道给我。” 苗毅脸色微沉,“怎么?还没开始修炼,就惦记着跑人了?” 八戒没好气道:“是要跑人,但不是现在,谁能保证没人会找到这里?万一有什么事我呆这边坐以待毙不成,你总得留条活路给我吧?” 苗毅:“毒星到处是毒气,给了你进出渠道你也用不上。” 八戒大袖一挥,“这个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离开。再说了,我也不可能一直呆在这不出去,万一玉罗刹有事找我怎么办?你如果能保证玉罗刹以后再也不会找我,那我不要也罢。” 苗毅这下被他难住了,玉罗刹那手暗棋他将来肯定有大用的,不好不给玉罗刹面子,就算没这原因,两人孩子都有了,他还真不好一直不让玉罗刹和八戒见面,否则在封印之地的一番心思就白费了。(。) 第一七九二章 家有悍妇 思之再三,苗毅最终还是拿出两幅地图复制了一份扔给了八戒,“我警告你,最好老老实实呆这,否则我就把你儿子弄过来让你自己带去!” “别!”八戒连忙摆手,吓的不轻,脸都吓变色了,带儿子,开什么玩笑,这招对他来说太狠了,“大哥放心,除非有人拿刀架我脖子上,否则贫僧绝不出去!” “知道就好,有事星铃联系我。”苗毅扔下话调头就走。 “大哥,这地图不会是假的糊弄我吧?”八戒追在后面喊了声。 一句话就把苗毅给惹怒了,苗毅转身就是一脚,砰,直接将其踹翻在地。 然八戒却喜笑颜开地爬了起来,相信拿到了真图,闪身蹿到了九层莲花宝座上,“大哥慢走,不送了,我得抓紧时间修炼。” 苗毅冷冷剜他一眼,冷哼一声扭头走了,刚走出洞口,身后轰隆一声,封堵大门再次落下了,回头看了眼,也不知道八戒有没有办法从里面打开这门。 不过也不用担心,八戒在里面真要有什么问题的话,肯定会联系他求助,不会闷死在里面。 想通这点,苗毅迅速离去。 殊不知身在宝库中的八戒见大门又封堵上了,第一时间就闪到了门口研究怎么从里面开启大门,至于修炼的事可以往后放一放,看不到退路也没办法安心修炼不是…… “回来啦!” 回到幽冥都统府的苗毅一见云知秋,便见一脸笑吟吟的云知秋在那阴阳怪气,苗毅心中尴尬,知道当初瞒着这女人悄悄跑去封印之地的事惹火了这女人,十有**要和自己算账。 现在还能表面上尽量客气着跟自己说话,那是因为边上有客人,广媚儿又来了,若非如此的话这女人肯定要跟自己发飙到底。 “牛大哥。”站在云知秋身边的广媚儿明眸流盼,倩笑一声,很高兴的样子。 苗毅下意识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那脸蛋,那胸,那腰,那屁股,心中暗暗叹息,这广媚儿天生就是个祸水,长的实在是太勾人了,比她娘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脸上跟着堆笑,“媚儿来了,不好意思,有公务在身出去了一趟,未能远迎,还望恕罪啊!” “牛大哥见外了。”广媚儿掩嘴笑了一声。 这些年她陆陆续续来了好几回,都未能见到苗毅,还以为苗毅是有意躲着她,本不想再来了,要不是管家勾越说需要她出面帮广家维护和天牝宫那边的关系,她是真的不愿再来了,她又不是不要脸。 这次一来,听说苗毅又不在,她认为苗毅肯定又在回避自己,谁想还真撞见苗毅外出归来,这才相信了人家不是有意躲自己,而是真的有事。现在一想,又觉得人家和自己不一样,自己没什么事,人家是一方都统肯定有许多公务要处理,可能真是自己误会了。 一旁的飞红亲自过来,接了苗毅解开的笼罩全身的黑色斗篷。 没办法,头发还没长长,被太多了人看到了的话,怕会多想。 这里斗篷一摘下来,云知秋和飞红一愣,广媚儿也看着苗毅毛茬茬的头发愣住了,惊讶道:“牛大哥,你头发怎么了?” 苗毅呵呵笑道:“遇上点事,打了一场,侥幸没被人削掉脑袋,只是头发遭了殃,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广媚儿心惊的样子拍了拍胸脯,“谁这么大胆子,敢对幽冥都统动手?没事就好。”她现在越发相信苗毅是外出有事,否则没必要削了头发来糊弄自己,看来下面办事的人的确是不容易啊。 殊不知那拍胸脯的动作却惹得苗毅多看了两眼,实在是那动作有点诱人,情不自禁被吸引了,然苗毅无意中瞥到云知秋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正盯着自己时,心里顿时有些发毛,知道被这夫人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道:“小事而已。” “大人刚回来先去沐浴吧。”云知秋笑着给了一句,回头又对飞红道:“妹妹,你先陪客人。”飞红应下后,她又对广媚儿道:“妹子先歇着,回头大人再设宴款待。” 广媚儿点头笑道:“没事,你们忙你们的。” “大人!”云知秋这才客客气气地伸手请苗毅。 她越客气苗毅心里越发毛,知道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除非不回来,回来了肯定要被算账,来之前他就知有什么后果,干笑着对广媚儿点了点头,转身去了洗浴的院子。 千儿、雪儿相视一眼,两人也清楚会发生什么,所以皆识趣地没跟去。 这边才刚避开外人进了院子,随在苗毅身旁的云知秋就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牛二,你行啊!现在骗起老婆来一套一套的,本事见长啊!” “夫人说笑了。对了,我想起来了,我来之前已经沐浴过了,没必要再洗了,还是先去把那个广媚儿打发了吧。”苗毅两手一背,转身就往回走,想把这一遭给糊弄过去。 唰!一柄宝剑横在云知秋的手中,拦在了苗毅胸前,云知秋横眉竖眼道:“家里这点小事不用你这个大男人操心,我自会打理,洗过了再洗一次就是了,还怕太干净么?我陪你一起洗。” 苗毅盯着胸前的宝剑,呵呵道:“洗过了再洗没那必要吧?” 云知秋冷笑:“怎么?老娘身子是不是对你没吸引力了,还是外面有了相好的,是不是觉得广媚儿更勾你心肝?” “越扯越远了啊!”苗毅佯装不快,脸一沉。 云知秋直接伸手扯住他衣领子一拽,拽的苗毅一个趔趄,被推着后背、剑架在脖子上给赶进了浴室之内。 花园内,都统府里外的几个重要女人都来了,林萍萍和雪玲珑都来到了这边陪广媚儿赏花。 几个女人正有说有笑间,内院方向突然“轰隆”一声,有烟尘冒起,似乎有宅院倒塌了。 几个女人一惊,广媚儿愕然道:“怎么了?”一起看向了飞红,而飞红也是一脸茫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几女正要去一看究竟,雪儿突然冒了出来,拦住了她们,尴笑摆手道:“没事没事,大人弄了点新鲜玩意没收拾住,出了点意外,几位不用担心。” 千儿那边也拦住了惊动的护卫,将护卫给劝了回去。 后院正房寝居间内,‘沐浴’过后的苗毅鼻青脸肿,身上衣服破破烂烂,黑着张脸站在那,任由云知秋为他宽衣解带。 云知秋也好不到哪去,云鬓散乱,发簪半要脱落的样子,脖子上一个血淋淋的血口子,不过她却是一脸笑吟吟的模样,没将这点伤给放在心上。 没什么意外,苗毅当初骗了她一个人跑去冒险去了,这一回来云知秋果然是发飙了。 动起手来云知秋未必是苗毅的对手,结果把云知秋惹急了,这女人直接往脖子上横剑一抹,那真是毅然决然一剑见血,把苗毅吓了一跳赶紧将剑抢下了,老老实实认打认罚保证不会有下次,于是两人就成了这模样。 总之就一句话,苗毅做错了就必须彻底认错,否则云知秋和他没完。 帮苗毅除掉身上的破衣服,抖出一件新衣服伺候苗毅穿戴的云知秋笑道:“行啦,那脸色摆给谁看,你又打不赢我!” “我打不赢你?”苗毅回头瞪眼道:“你还能不能再无耻一点?” 云知秋立马挑眉讥讽道:“哟!能打老婆很有面子是不是?行,你出去跟大家说去,就说你把我给狠狠打了一顿,妾身决无二话,肯定点头附和承认你厉害,绝对给足您面子!” “……”苗毅扭过头去,骂了句,“泼妇!不可理喻!” 云知秋不接这茬,“说正事,你说八戒和玉罗刹生孩子了,是怎么回事?” 之前苗毅和她联系上后提了下这事,只不过这事说来话长,星铃里一时也说不清楚。 一提到这个,苗毅也没了火气,叹了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讲了下。 听完后,歪着脖子让苗毅拿星华仙草处理脖子上伤口的云知秋唏嘘不已,“这八戒也真是的,居然能搞出这样的事来…不过这道坎既然已经过去了,倒也未必是坏事,万一在极乐界那边有什么事,玉罗刹说不定能帮上忙。” 苗毅不置可否,他当初就存了这心思,只是这事不会跟云知秋说起。 两人收拾好了,云知秋未痊愈的脖子上的伤口套了件高领的衣服做遮掩,苗毅也施法消了脸上的淤青。夫妇二人再出去见客招待广媚儿时,谈笑风生,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有千儿、雪儿不时互相瞄上一眼,心知肚明。 在幽冥都统府盘桓了一段时间的广媚儿离去后,苗毅这边又进入了潜心修炼的状态。 而天庭那边似乎无暇顾及幽冥都统府这边,实在是东南西北四军的整顿从一开始就没消停下来,也实在是牵涉到了太多人的利益,加之天宫那边不时插手,就更难以消停。在青主的支持下,四军内部有人要脱离四军另立门户,第五位天王俨然要成形,遭到了四大天王的强力反扑。 如此反扑自然不是靠嘴巴说说就能过去的,不知道多少人头牵涉其中,近卫军安插下来的元帅被血洗,还有两位想趁机上位的元帅美梦破灭,惨遭灭门。 一下换了几个元帅,天卯星君庞贯趁势上位,荣升卯路元帅! 这一折腾,局势稍微平复下来后,已是一万年以后……(。) 第一七九三章 一万年 一万年的时间足够改变许多人的命运,而对许多人来说这本就是一个跌宕起伏的一万年。 多少豪门权贵,在哭声、惨叫声、怒骂声中转眼间灰飞烟灭。 又有多少平时声色犬马在风月场所一掷千金的贵人转眼落魄潦倒。 多少平常看人横眉冷眼的大小姐,却成了平常自己看不起的位卑者的玩物,被肆意玩弄报复。 还有那些平常对青楼嗤之以鼻的贵妇人,转眼间被罚入青楼接客,来客简直快踏烂了门槛,都想一睹平常眼高于顶的贵妇人承欢时是何风姿,是否还那么高高在上,价钱高的离奇也无所谓,总之就是带着报复性的心态来尝尝滋味。而这些贵妇人从一开始整日哭哭啼啼以泪洗面,到最后也麻木了,为了活下去也学会了笑脸迎客,等到她们开始笑脸迎客时,门槛也渐渐冷清了,大家已经对她们没了兴趣。 于是她们又开始陷入了不安与惶恐中,她们是待罪之身,没有自由,没人会白养他们,一旦没了价值,等待她们的下场是做劳役,或被炼制后取丹。所以她们想尽办法卖弄风骚,为求苟活,然越是如此来客对她们越没兴趣。 当然,也有人不堪其辱,早早含恨自尽。可这毕竟是少数,对大多数人来说,好死不如赖活着。真能如当年的周召元帅夫人那般,在受辱前就能横刀自刎的,几乎没有。 而这些人反而是大势之下牵连不大的,牵连大的早就成了刀下亡魂。 大势跌宕起伏之下,金瓯玉瓦碎尽后的一幕幕乃寻常事,趁势而起者龙虎精神跟着搅动风云。 这一切都和幽冥都统府无关,在这场风云中幽冥都统府彻底边缘化了,而苗毅较之从前也保持了异常的低调,不去主动惹是生非。用杨庆的话说,就是趁这局势置身事外、积蓄实力、韬光养晦、以待来日。 这也正合苗毅的意,他现在也没那资格去向往更高,实力差距太大了。 不过幽冥都统府内部也不是一成不变,下面那十万大军或多或少都升级了,下面有事没事就报个功上来,只要不过分的,苗毅就立马给升级,反正小小品级他这个都统大人自己就能做主,加之背后有天后夏侯承宇支持,这根本不算什么事,何况四军那边现在没人有闲心扯他的后退,纯当是幽冥大军内部自娱自乐了。 这一万年过去,下面已经看不到银甲那个级别了。 “大人,徐副都统回来了,求见!” 苗毅正在大厅见客,杨召青从外面进来通报了一声。 来客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名叫孙庸,是寇天王三女婿升暮雪的管家。 这人早年是个独行大盗,后来被升暮雪的父亲给招收了,成了升家的管家,升暮雪的父亲当年是寇凌虚的心腹手下,追随寇凌虚征战天下时战死。升父死的时候升母陪同罹难,升暮雪尚年幼,基本上就是管家孙庸一手带大的,升暮雪娶了寇玉后也一如往昔,不恋慕权势。 而苗毅统帅幽冥大军在乙月星站稳脚有了稳定的财源支持后,寇家那边云知秋会定期去看望义父,看望免不了送礼,寇家上下都会打点到位,也许礼不重,但这份心意却是每每送到的。之后升暮雪那边也定期派管家孙庸来回礼,整个寇家上下,也就升暮雪如此,其余的人基本上只进不出,倒不是小气,而是和这边保持了适当的距离。 当然,打点的不止寇家,但凡有交情的,云知秋都会去打点,天牝宫那边云知秋更是经常来往,和天后夏侯承宇的关系处的相当不错。就连夏侯家那边,云知秋也不知道登门过多少次,登门的理由是自己夫君苗毅和夏侯龙城是好兄弟,当年大婚的时候又受过夏侯家的厚礼云云,最后甚至连天翁夏侯拓也是屡屡亲自接见,令夏侯家上下颇为惊讶。 夏侯拓的举动惹得不少人对云知秋侧目不说,驻扎在鬼市的总镇府若是和信义阁发生了什么矛盾,云知秋出面的话,曹满多少都会给几分面子。 而云知秋又借着和广媚儿的相交关系,进了广天王府的门,进一步结识了王妃媚娘,相处之下化尽间隙也得了王妃的喜爱,也借此机会和广天王广令公数次见过面。 借着夏侯家和广家的势,云知秋又拜访了青月的老冤家昊天王府,见到了管家苏韵,几度交往后和苏韵成了朋友,这‘朋友’的含金量有多少姑且不说,至少苏韵表面上示好了,与昊德芳也算是见过几面。 寇家自是不用说的,又登夏侯家、广家和昊家的门,最后云知秋才挟势去啃最后一块硬骨头,嬴家! 鉴于其他几家都那啥了,嬴家显然不好显得太小气,云知秋算是和管家左儿有了来往。 撬开了那几家的门,云知秋再走下面的关系就容易的多了,下面没谁还能比那几家的门楣更高的,不管愿不愿意和苗毅这边亲近,至少表面上都和云知秋过的去。 至此,位列朝堂的那些大臣家大多都和云知秋有了联系。至于再下面的层级,人数实在是太多了,云知秋也打点不过来,也只能是搞定上层。 不管这种来往之间有多少真情意,底层的人物听说了这层关系后,在没有接到上面人授意的情况下,也的确没人敢找幽冥都统府的麻烦,至少幽冥之地相邻的驻军人马没人会没事找事来骚扰。 而建立了这些表面上的关系后,徐堂然暗中统领的‘聚贤堂’行事可谓方便多了,聚贤堂本就归云知秋直接掌管,一旦聚贤堂的买卖遇上某些麻烦时,云知秋都会找人疏通。譬如在哪位大员的境内遇上了点麻烦时,云知秋就会联系某位大员的夫人之类的,请帮个忙说说话之类的。 经常有来往,大员的夫人之类的不管和云知秋是不是真交情,云知秋平常又会做人,被云知秋找到了头上也不好轻易驳情面,加之云知秋拿话抬一抬,一点小事都搞不定的话似乎有损自己的面子,于是不是什么大事的话,都会跟下面打个招呼之类的,下面人还能不给上面大佬夫人一点面子?聚贤堂的许多麻烦就这样过去了。 有云知秋疏通关系,徐堂然这个具体统领聚贤堂的执行者许多事情好办多了,经年累月下,如今的聚贤堂暗中的买卖已经做得相当大了,为苗毅提供了庞大的财力支撑,远超过幽泉的收入,同时提供给苗毅的还有各方面的情报消息。 而有了庞大的财力,云知秋打点起关系来,又从容了许多,帮忙解决了麻烦的贵妇人,她基本上都有厚礼暗中送上,良性循环之下,各家贵妇人对云知秋自然是感观越来越好。 可以这样说,这些年下来,这天下云知秋已经是来去自如了,只要没什么大事,基本上没人敢刁难她,黑白两道谁都要给她几分面子,毕竟她手上的聚贤堂也不是吃素的,徐堂然发起狠来是很阴毒的,不长眼的已经被云知秋血洗了好几窝。 更何况她背后还有苗毅掌控的反贼势力,更不用说苗毅手上握着的那支可黑可白的大军,有不长眼的门派被苗毅直接派出乔装的人马给灭门了,杀了个鸡犬不留。 总之这个时期,苗毅不求外部环境对自己多好,只求能少点人找这边的麻烦。他不宜轻动,毕竟他曾经的事迹摆在那,只好有劳云知秋去跑腿,换其他人份量又不够不足以表示诚意,同时也派了青月等高手随行保护。 而云知秋的交际能力也的确是超出他的期望。 “大人有公务,小老儿先告辞了。”听说徐堂然回来了,客气交谈中的孙庸立刻起身客气告辞。 苗毅听龙信提起过孙庸,龙信说这人不简单,在升父死了那么多年影响力消退的情况下还能让升暮雪娶上寇凌虚的女儿,仅此一点就不可小看,所以在孙庸面前不敢托大,陪着站起道:“孙管家每次都来回匆匆,不如暂住几日再走也不迟。” 孙庸谦逊地笑道:“小老儿还有其他人家要走,待改日再陪少爷前来叨扰。” “既然有事,那就不勉强了。”苗毅拱了拱手,道:“召青,帮我远送。” “请!”杨召青客气相请。 孙庸再三谢过方跟了杨召青离去,苗毅跟着送到了内院门口。 此时天空飘着纷纷洒洒的雪花,大地一层厚厚的雪白,站在门外的徐堂然目送了一下孙庸后,凑了过来行礼道:“大人!” 苗毅挥手示意走一走,阎修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一件黑亮的裘皮长袍披在了苗毅的肩头,悄无声息地跟在了后面随行。 徐堂然对阎修点头,没让阎修的表情有什么变化,依旧是那张死人脸。对于这位始终亲近不了,反而每次看你的眼神让你有些发毛,徐堂然那叫一个腻味,可他心里清楚的很,能成为苗毅近身侍卫的人不比他在苗毅心中的份量轻。(。) 第一七九四章 韬光养晦 最关键的是,徐堂然总感觉阎修在背后阴森森盯着他,仿佛随时要对他出手的感觉,他相信一旦他的举动有任何异常的话,阎修绝对有可能动手,令人在苗毅跟前不得不小心翼翼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这种滋味让人不舒服。 当然,徐堂然也能理解,身为都统大人的近身侍卫这点警惕性还是要有的。 三人上了观景的楼台,放眼看去,前方正殿的广场上,一群女人正在堆雪人玩的不亦乐乎,飞红、林萍萍、雪玲珑都在,还有几个丫鬟,貌似玩的很开心。 云知秋不在,云知秋去了月行宫,例行送礼,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见到月行宫宫主骊华。 见雪玲珑也在,苗毅笑道:“没回家吗?” 徐堂然知道他的意思,在旁陪笑道:“不急,公务要紧,先拜见大人。刚才路过的时候已经跟玲珑打过招呼了。” 苗毅凭栏伸出了手,任由点点雪花落入掌中化为晶莹水珠。 一万年的时间在他身上也留下了痕迹,容貌更成熟了,无论是眼神还是气质,与一万年前都有了明显的变化。 如今的修为也达到了彩莲五品,每天以仙元丹计的炼化吸收速度也达到了四千一百颗,然想突破到彩莲六品所需时间足足需要九千四百多年,目前耗时一千三百多年,也就是说还要八千多年才能突破到彩莲六品。 可以说星火诀并不是什么完美无缺的功法,别人的修行功法是修为越深吸收速度越快,而他按部就班的修行进度提升并不快,可以说差别越来越大,甚至连目前的千儿、雪儿吸收的速度都超过了他,更不用说云知秋了。 不过星火诀也有其自身的优点,可以说星火诀也不是按部就班的修行功法,极为讲究内在的阴阳调和,调和的程度越广越远越大吸收速度才越快,需要外部的有利因素来催化。 苗毅也知道继续这样修行下去不是个办法,他需要充沛的阴火和阳火来补充,再次快速拉高自己的修行进度,而普通的阴阳之火对他来说助力已经不大,因为其中蕴含的阴阳火元素不够充沛,不够他吸收的。 徐堂然在旁观察着苗毅的脸色,不知道苗毅在想什么,所以也没有打扰苗毅在那玩雪花。 掌中融化的水珠轻轻甩掉,苗毅收手后背,淡淡问道:“那个元公怎么样?” 徐堂然看了看四周,呵呵一笑:“还别说,有他出力,聚贤堂发展的很顺利,元公表现一如既往的优秀。当然,他的底子咱们都知道,所谓的表现优秀都是他手上原本就有的资源在配合,目的无非就是想快速提升起来好做下一步的转变。这不,属下此来又要为他请功了。” 苗毅微笑道:“这是好事嘛,能为咱们赚来钱,算他功劳又如何,大不了把他级别往上升就是了。” 这些年,元公可以说是幽冥都统府内升级最快的一个,已经到了金莲三品,晋升成了大统领,不过手上却没什么兵权,一直跟着徐堂然在外面捣腾发挥他应有的价值,苗毅也不敢让他在幽冥都统府内统兵。 徐堂然却不无担忧道:“只是聚贤堂汇聚的人手基本上都是他暗中掌控的,一旦他心怀不轨会不会让聚贤堂崩盘?”这事他必须说清楚,万一聚贤堂崩盘出了什么事,他可不想担这个责任。 苗毅:“你慢慢加强掌控就是了,他玩他的,你玩你的,只要能为我们提供强大的财力支撑,为咱们所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又有什么关系?就怕咱们介入不进去,只要能介入进去,他在明,我们在暗,他不知道我们的打算,我们却清楚他的打算,最后谁崩盘还不一定!你不要担心多了,也不要急于求成露出破绽,一点点掌控,由点到面,就算最后崩盘,我就不信你手上一点人马都捏不住,你办事,我放心!” 察言观色凝神细听的徐堂然一听到后面一句话,心里跟吃了蜜一样,也不枉自己这些年风尘仆仆到处跑来跑去,顿时眉开眼笑,拱手道:“是大人决策英明,有了大人这番话垫底,属下心里就有底了,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苗毅偏头看向他,“借夏侯家的势,积蓄财力,广拉人马,多布暗桩,以待来日!夫人那边我也交代了,具体的细节方面你去找夫人商量。” 听到‘以待来日’这四个字,徐堂然立刻精神一振,这说明都统大人并不满足目前的位置,迟早还是要向上的,这意味着他占着目前的有利位置迟早也是要跟着向上的。对此他也深以为然,都统大人再向上的话就要位列朝堂了,凭都统大人目前的实力远不到那个资格,不可能再破例提拔了,如今也只有积蓄实力以待来日,只要这边准备的越充分,将来水到渠成的阻力就越小。 “是!属下记下了。”徐堂然拱手应下。 苗毅又道:“你经常在外面跑,接触到的各方面消息也多,最近外面可有什么关于我的说法?” 徐堂然思索了一下,有了苗毅前面的话,他自然知道接下来的话能不能说,“这些年大人太过低调了,说句大人不爱听的,大人早年的名声已经沉寂,如今外面传的都是谁谁谁又垮台了,谁谁谁又上位了,谁家坠落云端,谁家扶摇直上,几乎听不到有人议论大人,一些新起来的小辈有些怕是连大人是谁都不知道。” “嗯!”苗毅点了点头,这就对了,他目前的状况如果再处于关注的焦点,那就麻烦大了。 就在这时,几道人影从宫门方向飞掠进宫内,正是云知秋等人,停在广场上和飞红等人交流几句后,又掠向了内宫。 站在观景楼台上的苗毅等将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 “夫人回来了。”徐堂然呵呵笑了声。 没多久,陪同云知秋出行的杨召青快步而来,上了楼台行礼,“大人!”随后又与徐堂然互打招呼,阎修就免了,人家不兴这套,杨召青早就习惯了。 苗毅问:“夫人见到了骊华没有?” 杨召青摇头苦笑,“礼收下了,骊华还是不肯露面见夫人。” 苗毅默了默,不说这事了,又问:“那个流连坊的女人,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一听‘流连坊’,徐堂然耳朵竖了起来,这是一个类似官方青楼的场所,分布各地,一些犯事人员家的女眷不少都充入了这种场所,这些年倒台的人不少,罚入其中的人自然也不少,他不知道大人突然提到这个场所是什么意思,尤其还提到了一个女人,和大人什么关系? 杨召青道:“已经让人送了点钱财给她,也安排了人去疏通,但是事情能不能成不知道,毕竟她男人被扣的罪名不小,咱们也不好给对方保证,可那女人的嘴巴似乎有点阴损,骂了些夫人忘恩负义的话,在坊间见人就瞎说,乱传的一些话有点难听。” 苗毅眉头皱了皱,“夫人那边什么意思?” 杨召青:“夫人的意思是,毕竟曾经有过交情,也就不跟她计较这些了,正想办法打听这事,看怎样才能帮她脱身,毕竟在嬴家的地盘上,操办起来可能稍微有些麻烦。” 苗毅目光远眺,默然。 徐堂然低声问杨召青,“怎么回事?” 杨召青也轻声将情况讲了下,大概的情况就是云知秋早年在天街经商的时候认识的某位总镇夫人,算是和云知秋常有来往,对云知秋的买卖也颇为照顾,现在那女人的男人卷入了上面的风云,站队的那边垮台了,也跟着受了牵连,一大家子男的被砍头,女的罚入流连坊为妓,这女人自然也逃不了。后来这女人接客的时候碰到一个旧识,求了人家找云知秋帮忙,实在是现在也找不到别人帮忙了,算来算去也只有一个云知秋可能帮上她。云知秋这边接到消息后也感觉这事有点麻烦,涉及到上面的争斗,擅自插手帮忙的话,搞不好会惹火上身,不符合这边韬光养晦的策略,自然要仔细打听清楚了才好下手,于是先让人送了点钱财给那女人应急,也没给那女人一个确定的答复,结果那女人以为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一顿乱咬,后面的情况大概就是刚才对苗毅说的,总之编排了云知秋不少难听的话。 原来是这样,徐堂然默默点头,明白了,唏嘘感叹道:“陛下那手太狠了,要弄出第五位天王来瓜分四大天王的利益,四位天王自然是不干,这一顿反扑,固然是将事情给打压了下去,事态也渐渐平息,可四位天王对这种事情很忌惮,明显是宁可杀错不可放过,一步步清洗下去的苗头暂时怕是不会停止,类似这女人的事情如今不少见呐。” 苗毅徐徐出声道:“这事你处理一下,让她彻底闭嘴!” 凭他如今的权势要弄死个把这样的人,简直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徐堂然一愣,自然明白彻底闭嘴是什么意思,只是有些迟疑道:“夫人那边?” 苗毅淡然道:“夫人那边怪罪就说是我的意思。” “是!属下这就安排。”徐堂然应下,心中感慨,居然还有这样蠢的女人,落到这种地步还敢攀咬权势,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第一七九五章 寿限将近 告退后,出了内宫的徐堂然在前殿广场上和飞红、林萍萍等打了个招呼,同时朝内宫观景楼台这边示意了一下,几个女人这才发现苗毅正站在上面看着她们,不禁羞臊四散,怀疑自己玩性大发时有失端庄的疯样落入了都统大人的眼里。 不把这几位给弄散了,自己怎么拉夫人回去快活,徐堂然嘿嘿一笑,牵了雪玲珑的手离去。 “这个徐堂然!”站在观景楼台上的苗毅也是摇头一笑,随后下了楼。 回到屋内后,见到云知秋坐在梳妆台前黯然神伤的样子,任由千儿解下裘衣的苗毅走到了云知秋身后,双手扶了她的双肩,奇怪道:“怎么了?是因为没见到骊华,还是因为月行宫的人给了你脸色看?” 都不是,云知秋摇了摇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问道:“牛二,妾身是不是越来越难看了?” 苗毅愕然,盯着镜子里的云知秋瞅了瞅,“这不是挺好看的吗?估计外面见到夫人姿色后惦记的男人一大堆呢。” “少臭贫!”云知秋翻了个白眼,胳膊肘往后撞了苗毅一下,没有听了甜言蜜语后的高兴,反而抬手指着自己眼角,“我这里长出了一道皱纹,你没发现吗?” 皱纹?苗毅还真没留心这个,转到了云知秋的正面,双手捧起了她的俏脸,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光洁如玉的面容眼角部位的确出现了一丝略显皱意的纹路,不禁哑然失笑道:“还当是多大的事,不就一点细纹嘛,也值得你黯然神伤如斯?” 男人是永远都无法理解女人对自己容貌的在意程度的,云知秋不但没释怀,反而更加感伤道:“牛二,你说实话,不要敷衍我,妾身是不是老了?” “哈哈!”苗毅笑的不行,摇头道:“一道这样的细纹就老了,你让林萍萍情何以堪?以后千万别当林萍萍的面说这话,否则还不知道她要当召青的面怎么哀哀凄凄。” 云知秋忽然起身,扑入他的怀中,搂着他的脖子,埋首在他肩头,“牛二,我有点怕。” 见状,千儿立刻退出了房间,把门关好了。 苗毅抚摸着云知秋的后背,“这么多风风雨雨都过来了,有什么好怕的,事在人为。” 云知秋轻轻摇头,“妾身说的不是这个,妾身年纪比你大不少,等到你正值壮年时,我却成了个老妇人,届时你还能喜欢妾身吗?” 苗毅心情一沉,原来是担心这个,拍着她后背道:“你放心,我肯定比你老的快,你也不看看你平常花在容貌上的保养工夫,我拍马也比不上啊。” “你们男人跟我们女人不一样,老成一点也没关系,说不定反而是好事。”云知秋嘟囔一声,有点感伤道:“等到妾身容貌不再光鲜时,你会不会觉得妾身碍眼,会不会看到妾身就烦,会不会容不得妾身再发泼了,会不会稍看妾身不顺眼就对妾身发脾气?妾身一想到你那个时候看妾身可能会出现的眼神就害怕,心里堵的慌。”说到这眼泪都出来了。 苗毅没想到一道皱纹居然引来她这么多的联想,扭头吻着她的脖子,柔声安慰道:“秋姐儿,你放心,你永远都是我的夫人,这天下的女人只有你能对我发泼,我许你这辈子永远都可以对我发泼,从娶你的那天开始,苗毅对你初心不改,此生无悔!” 云知秋顿时破涕为笑,心中那叫一个温暖幸福,紧紧搂住了他,“真的么?” “真的不能再真了,你放心,既然你如此爱惜容貌,我会想尽办法去找到让你青春永驻的东西。” “牛二,妾身这辈子能嫁给你,心里美着呢…你手往哪摸呢?”正说着情话的云知秋突然抬头瞪眼,一只手抓住了顺在自己屁股上的手。 苗毅正色道:“我得检查一下,看看其他地方还有没有长皱纹。” “无耻…啊!”云知秋扔开他手扭头就走,结果一声惊呼,被苗毅一把拽了回来,直接横抱在臂弯走向榻旁。 云知秋银牙咬唇,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明眸水汪汪,有点粘人…… 也就数日之后,某流连坊内的一位妓子接客之后迟迟不见出来,待坊内人进去一看,赤条条血淋淋在榻上,已经是身首异处,死不瞑目,至于客人早就不知去哪了。 天街驻守的天庭人马派人来查看过后,也就随便查了查了事,正儿八经为这种死人寻公道,会惹得将其踩到底的人不高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一张草席将其草草裹了扔出去埋了了事。 然而毕竟是在天街杀了人,还是在官署的青楼内,免不了引起一些人的议论。 议论之下无非总结出了几个死因,一是碰到了变态的客人,二是曾经的仇人寻仇,三是上面将其踩到底的人不想让她有翻身的机会直接解决了,四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 第一第二很容易被排除掉,在天街杀人冒的风险太大了,人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为其冒险不值得。第三条也不太可能,已经将人踩到了这个地步,不就是要折磨羞辱么,要杀早就杀了。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第四条了。 结合死者最近唧唧歪歪喷出的那些话,令不少人的怀疑对象有所指,不过这种事情没证据。 正在操办帮死者脱身之事的云知秋闻讯一惊,立刻让徐堂然派人去查究竟是怎么回事,谁知徐堂然支支吾吾,云知秋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闯入静室找到了正在修炼中的苗毅。 “流连坊内有个女人死于非命,是不是你派人干的?”云知秋见面便问。 盘坐在石榻上的苗毅淡然道:“管不住自己嘴巴的人,救了也是个累赘。” 他这话无异承认了是自己干的,云知秋咬切齿道:“我难道不知道她的嘴巴可恶?我比你更想撕了她的臭嘴,可她当年毕竟和我有几分交情,而我如今结交的那些关系谁敢保证自己将来一定不会出事?现在言论都怀疑是我干的,你让我结交的那些贵妇怎么想,会不会心寒?我正想拿她立个道义让别人看,你倒好,反帮倒忙!” 苗毅挠了挠头,放了双脚下榻,“至于发脾气么,这种人坏不了事。” “你…这和打打杀杀不一样,关系是一点一点打下来的,讨好人家万分难,让人家讨厌却是一分小事就足够了,你倒是说的轻飘……”云知秋发了通脾气,最后也拿苗毅无可奈何,加之苗毅也是为了她好,她也没理由揪住不放,最后只能很生气地告诫一句,“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先跟我打声招呼,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哟!怎么个不客气法,说来听听。” “老娘,阉了你!” “……” 一座风景秀丽的山谷中,精致茅庐三两座,迂回于山谷间的溪流潺潺,半浸水中的大石头上一张折叠椅子,夏侯拓静坐垂钓,不时挥杆从水面拽出一条小鱼。 卫枢从茅庐那头走来,一张小网将木桶里的一群小鱼兜走了。回来后,卫枢拿了地上的钓竿,坐在了夏侯拓的一旁,亦甩线入水垂钓。 “老二在忙?”夏侯拓淡淡来了句。 “二爷正准备下厨。”盘腿而坐的卫枢立刻站起,“我去招二爷过来。” 夏侯拓摁了摁手,示意他坐下。卫枢知道自己会错了意思,看着他,又慢慢坐下了。 钓上了一条小鱼后脱钩扔进了水桶里,再次抛线入水后,夏侯拓方慢慢问道:“最近各地有什么异常吗?” 卫枢:“动静大点的地方还是那几家,还在对下面清洗,其他方面基本上还是老样子。” 夏侯拓:“牛有德那边呢?” 卫枢:“他那边基本上没任何动静,这么多年除了偶尔出去巡视下幽冥之地,大多时候都缩都统府内不出,有没有易容悄悄跑出去不太清楚,那边不好安插人手,一些情况还是六爷通过同僚过问来的。倒是他的夫人云知秋比较活跃,这次来夏侯家之前又去了天牝宫见娘娘。” 夏侯拓微微一笑,“这女人不简单,很善于人际来往,利用聚贤堂为牛有德积攒下了大量的财力,牛有德得了个贤内助啊!” 卫枢点点头,别人不清楚,夏侯家却是很清楚聚贤堂内部的情况。 夏侯拓稍默又道:“这么多年了,这牛有德居然和六道那边没任何互动,倒是颇让人意外。” 卫枢:“要么是有互动我们没发现,要么就是在积蓄实力。” 夏侯拓:“若是前者反倒没什么,若是后者的话,这牛有德我们只怕还低估了他出现的意义。” 卫枢有些诧异,迟疑道:“依奴才的看法,他现在低调积蓄实力才是明智之举。” 夏侯拓微微摇头:“六道那边这些年太安静了,甚至收敛了一些动作,也是一副尽量不惹麻烦的样子,是牛有德随了六道的势保持了低调,还是六道在配合牛有德蛰伏不给牛有德添乱?其中的关系值得思量。” 卫枢闻听后神情一肃,瞬间明白了夏侯拓的意思,若是后者的话,牛有德对六道的影响力怕是超过这边的想象。 他皱眉思索之际,忽闻夏侯拓淡淡来了一句,“我寿限将近了!”(。) 第一七九六章 退一步海阔天空 此话一出,这山谷虽宁静,对卫枢来说却无异于平地一声惊雷,犹遭五雷轰顶,震的浑身一颤。 他希望是自己听错了,干咽着口水,艰难问道:“老爷,您…您…说什么?” 夏侯拓微微点头,表示他没有听错。 啪嗒!卫枢手中钓竿把持不住,落在了石头上,又滑入水中,随溪流去向飘去,呼吸急促,脸色难看。 父子两代人效忠夏侯家,他太清楚夏侯拓对夏侯家的意义了,夏侯家的子嗣当中也许有人觉得自己有能力驾驭夏侯家,可对卫枢来说那些人根本难以望夏侯拓项背,夏侯拓这辈子经历的风风雨雨就是夏侯家最大的财富,任天地间狂风暴雨夏侯拓始终驾驭着夏侯家这条大船避开险礁不沉且乘风破浪,上一代的老爷子死在了妖僧南波手中,夏侯拓接舵掌船执掌夏侯家后,先平家族内部纷争,再摁沉一代星空霸主妖僧南波,自此开始,天下大势起起落落皆有夏侯拓在幕后推波助澜,搅动天下风云,这才让夏侯家一步步走到今天这天下无人敢轻举妄动的地步。 卫枢实在是不敢想象没了夏侯拓的夏侯家,局势随时可能怒浪滔天,下一任的执掌者能带领这条大船上的人齐心协力向前吗?下一任的执掌者能复制夏侯拓的掌控力吗?他认为答案是不能,都是同一个爹生的,偏偏不少又不是同一个娘,那些手中握有权力的人能甘心俯首听自己兄弟的话吗?就连夏侯拓自己当年接掌夏侯家时也清洗了不少的血肉兄弟。 就算不说这些,夏侯拓就是夏侯家的中流砥柱,只要夏侯拓不倒,就没人敢妄动夏侯家,谁都要忌惮三分,一旦夏侯拓不在了,立马会有一群恶狼围过来,只怕谁都想要咬上一口肥肉。 啃不动,也会有人想称一称没了夏侯拓的夏侯家的斤两,所以说,一旦夏侯拓不在了,夏侯家将立刻面临一场狂风暴雨! 站在个人的角度,和下一任家主怎么相处也是他卫枢不得不面对的,最好的结果自然是过渡顺利,相处的不愉快他怕是只有死路一条,不存在让他去养老的可能,因为他知道的夏侯家的秘密太多了。 当然,他希望自己能像自己父亲一样,能从老家主手上顺利过渡到夏侯拓手上,可关键是他希望没用,不是谁都能像夏侯拓一样。 “这…这怎么可能?老爷的寿限应该还能再撑几万年的…”卫枢站了起来,话都说不利索了,脸色煞白,这突如其来的结果他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从接受父亲的教诲再到夏侯拓的调教,他从未如此失态过。 夏侯拓一手持竿,另一只扶在膝盖上的手指一勾,那根飘远了的钓竿唰一声飞了回来。平静看着水面的夏侯拓抓了钓竿递到卫枢面前,平静道:“忘了我教你的吗?遇到任何事都不要惊慌,只要能冷静,就先占了三分胜算。” “是!”卫枢抓了湿漉漉的钓竿,又慢慢坐下了,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可那脸色实在是难以回转过来。 夏侯拓轻轻叹了声,“看来我猜的没错,你还没有做好过渡、扶持下一任的心理准备啊!这一点,你不如你父亲,你父亲永远都是处乱不惊的状态,我从你父亲身上学到很多,你像你娘更多一点。” 卫枢微微低头道:“老爷寿限应该还能再撑几万年的…”言下之意是自己没想到会这么突然,自己压根没做准备。 夏侯拓:“这不是你惊慌失措的理由,你记住,不管将来发生什么,哪怕是家主惊慌失措,你也不能乱了分寸,你必须在关键时刻起到让家主冷静下来的作用!记住,这么大一个家首先自己不能乱!我再重复一遍,夏侯家走到今天不惧外患,只惧内忧,一旦自己内部乱了,不需要别人动手,自己就能把自己给搞垮了。” “是!”卫枢轻声应下,心情却异常沉重。 夏侯拓起杆,从水面拽上一条小鱼,脱钩,扔进水桶,上饵,再抛线入水,从头到尾有条不紊,就好像寿限将近的不是他,而是别人一样。“四大天王不惜代价整顿四军目的何在?是因为他们看到了危机,务必将自己麾下势力整的铁板一块,磨利了刀才好去干别的,也更好抵御风险。青主俯视天下,不声不响将群雄玩弄于股掌之间。佛主蓄势冷眼旁观,进可攻,退可守,手握镇妖塔为底牌。六道蛰伏,伺机而动。还有一群宵小鬼鬼祟祟。反观夏侯家,这些年总的来说太过顺利了,这未必是好事,我反思之下,觉得问题就出在我身上。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啊!夏侯家是该经历点风雨了。” 卫枢茫然看着他,不知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盯着水面的夏侯拓又喃喃一声,“退一步海阔天空!” 卫枢还是茫然不解。 “早年让你为我准备的那个替身可以拿出来发挥作用了!”夏侯拓斜眼淡淡一声。 这和替身有什么关系?卫枢一愣,旋即恍然大悟,脸上的难看神色瞬间一扫而空,他早先还以为那个替身是用来为夏侯拓防范危险的,原来…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夏侯拓之前垂钓时为什么沉思不语、一声不吭,原来是在琢磨这事。 “是!”松了口气的卫枢点头应下,“回去后我立刻操办。” 夏侯拓将手上鱼竿递给了他,慢悠悠起身道:“老二厨艺还是不错的,走,去看看他准备的怎么样了,看看合不合老夫的胃口!” 跟着站起的卫枢却似乎听出了这话里的弦外之音…… 天宫,星辰殿,青主端坐在长案后,殿内上官青、司马问天、高冠、破军、武曲等心腹全部到齐。 夏侯家突现异常情况,明松暗紧,暗中调动了不少人马埋伏在夏侯家周围,整个夏侯家更是被大阵所封锁,切断所有对外联系,连监察左部安插在夏侯家内部的探子都无法对外联系,没人知道夏侯家出了什么事,只见所有能进出的人一个个脸色都很难看,不像是装出来的,眼神中似乎都藏着难以掩饰的忧虑。 夏侯家突然来上这么一出,搞得许多人都神经紧绷了起来,这个扶起几代霸主又掀翻几代霸主的家族,这个号称得其便能得天下的家族,没人敢小觑,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惹起人的警惕,更何况这看似平静实则相当大动静的动作,瞒得得过一般人却瞒不过他们这个层次的人。 偏偏夏侯家封锁的滴水不漏,什么消息都打探不到。 青主紧急召集诸心腹来星辰殿议事,结果分析来分析去始终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这时,殿外有大将快步进来禀报:“陛下,天后娘娘求见!” 殿内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在商谈夏侯家的事,夏侯承宇就来了,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需知没什么十分紧迫的事情,夏侯承宇一般是不敢来这里打扰的,尤其是青主召集一群心腹齐聚议事的时候。 青主两眼微微眯起,目光略显诡谲,淡然一声,“宣!” 大将快步出去,很快,夏侯承宇脚步匆匆从外赶来,上官青等人大多一起拱手见礼:“娘娘!”唯独破军站那冷眼旁观,他不喊着废了夏侯承宇都是好的,连夏侯拓都照揍不误,哪还会给夏侯承宇行礼。 “臣妾见过陛下!”夏侯承宇半蹲行礼,两个眼眶红红的,貌似哭过。 “免礼!”青主微微抬手虚扶了一下,自然是发现了夏侯承宇的面容有异,问道:“怎么看起来好像哭过,这是怎么了?莫非是元尊惹你生气了?”元尊,正是青主的儿子,名叫青元尊。 夏侯承宇脸上现出悲色摇头,“尊儿很懂事,臣妾是来向陛下告假的,臣妾娘家那边来了消息,让臣妾回去一趟。” 一听果然和夏侯家有牵连,在场诸位交换了个眼色。 青主身子在案后微微前倾,“回娘家何至于如此悲戚?” 夏侯承宇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不过最终还是潸然泪下,悲泣道:“娘家来了消息,说…说天翁大限将至,说天翁想见臣妾,说有话想对臣妾说。” 青主霍然从案后站起,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在此其他人亦是满脸震惊之色,紧盯夏侯承宇的反应,一个个似乎都有些难以置信。 此时此刻,大家才恍然大悟,终于找到了夏侯家反应异常的原因,夏侯拓寿限到了! 现在稍作分析不难明白,夏侯家明松暗紧是在防备有意外发生,封锁消息外泄是在给夏侯家争取做准备的时间。 “承宇,你是说天翁寿限到了?”青主明明听明白了,还是不肯确信地再问了一句。 夏侯承宇提袖抹着眼泪,悲声道:“娘家是这样说的。” 她现在也有些惶恐,现在才隐隐意识到了夏侯拓在不在世可能会对她造成的巨大影响,所以她也急着回去,看看能不能得到夏侯拓的有利嘱咐。(。) 第一七九七章 探视 然略带着思索神色的青主从案后走了出来,到她面前却好声宽慰道:“既是天翁大限将至,朕理当陪你一起回去看看。这样,你先回天牝宫,朕这里稍作安排,随后同你一起回娘家。” 他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夏侯承宇能拒绝吗?尽管她想尽快赶过去,可现在也只能是抹着眼泪应下,“是!” 待其离去后,青主目光左右一扫,“这事你们怎么看?”说罢负手来回在殿内走动,神情间竟然隐隐有几分兴奋。 诸人心中的震撼之情还未散去,那个在妖僧南波时代就扳倒了妖僧南波的老家伙真的要死了吗?那个历经风云暗中钳制着天下大势的老狐狸真的要死了吗? 大家都隐隐意识到了,一旦夏侯拓真的过世了,天下局势怕是要出现变故。 “那老东西前段时间看着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大限将至了,其中会不会有诈?”破军突然打破了殿内的沉寂。 青主回头问道:“何诈之有?” 破军皱眉道:“他一倒下,陛下必然要去探望,他会不会是想把陛下引去,意图对陛下图谋不轨?” 青主冷笑一声,“朕有那么容易对付吗?” 一直面带沉吟思索神色的高冠出声道:“凭他的修为,正常情况下寿限应该还能撑到更高的极限,老家伙会不会是诈死?” 青主反问:“目的何在?” 什么目的高冠也说不清楚,微微摇头道:“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事情突然冒出来,总感觉哪里不对,这老狐狸的城府极深,不好猜测其用意。” 司马问天道:“我们固然是往这个方面担心,可夏侯拓难道不知道陛下会去探望?难道还能阻止陛下去探望不成?是真是假,陛下去了当面查探,一探便知真假。事情之所以来的如此突兀,怕是老狐狸之前就有意在隐瞒,目的自然是为了做好周全准备,以防有人趁机作乱。” 众人略显沉默,青主又看向一旁,问:“武曲,你怎么看?” 武曲沉吟摇头,“别人好说,但这老狐狸久经风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城府之深确实不好妄加猜测。” 青主微微点头,又看向上官青,“上官,你有何看法?” 在场这些人,不但是他的心腹手下,从某种层面来说,也是他的智囊团,在他想不通的问题上往往会征求大家的意见和见解。 上官青从长案旁走了过来,走到了青主边上,“老奴觉得不太可能有假。” 众人立刻紧盯他,青主问:“何以见得?” 上官青道:“若说是想对陛下图谋不轨,凭陛下的勇武,想留下陛下怕没那么容易,而这后果也不是夏侯家能承担的,何况硬碰硬也不是夏侯拓的风格。要辨真假还有一点很重要,夏侯拓死了对夏侯家有什么好处?” 这个问题说到了关键上,众人皆思索着微微点头,夏侯拓一死,夏侯家迟早要面临一场暴风雨的侵袭,首先夏侯家内部搞不好就要出乱子,换了谁都不会愿意看到自己家出现这种局面。 “诈死作乱不合夏侯家的利益,也就是说,夏侯拓可能真的寿限到了!”青主徐徐一声,接着冷笑连连,当场下令,“命近卫军做好准备,朕去探探虚实再说!” “是!”破军和武曲双双领命之后,破军又铿锵出声道:“陛下,天子不宜随行。” 青主默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万一夏侯家真的敢对他出手的话,那必然是做了志在必得的准备,父子两个不宜都陷入困境,遂微微点头道:“元尊就交给你了。” 破军拱手应下。 很快,龙辇备好,青主和夏侯承宇联袂登车,大群天兵天将随行,驰骋向星空深处。 天翁府,禁园内,沉着一张脸的夏侯令在屋外门口徘徊,明显有些心神不宁,看见了前来的卫枢,迅速迎了上去,挥手将卫枢招到了一边,两人走到了夏侯拓经常徘徊的那棵擎天大树下。 “怎么回事?早先看父亲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夏侯令沉声问道,他至今都有些难以置信。 卫枢面带悲伤道:“也并非突然,其实老爷之前就感觉到了自己的法力在渐渐溃散,已经知道大限快要到了,只是一些事情还没做好安排,在事情没安排妥当前,怕消息泄露对夏侯家不利,这才勒令奴才不得对任何人透露。” 夏侯令绷了绷嘴唇,目中闪过一阵冷光后,忽直接问道:“之前父亲不断召一些人谈话是何用意?” 卫枢怔了一下,不过最终还是叹了声道:“二爷想多了,老爷已经正式决定传家主的位置给二爷,召那些人谈话也是对那些人亮明态度,同时也是想观察一下那些人的反应,老爷已经明确告诉他们了,老爷之后,二爷为夏侯家第三代家主!” 饶是夏侯令沉稳,一听这话也忍不住有些激动,一把抓住了卫枢的手腕,“当真?” 卫枢紧盯他的双眼,沉声道:“二爷,这个时候切不可得意忘形!” “是是是!”夏侯令赶紧松开了他的手,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拱手诚心谢过卫枢的提点后,继续试探道:“那父亲为何将我禁足在禁园内,不许我外出,也不许我和任何人联系?” 卫枢叹道:“老爷心里什么都跟明镜似的,试问二爷若是提前得知了消息又能随意离开禁园,会不会事先做一些布置?老爷是想给二爷的兄弟们留点时间准备退路,老爷怕二爷对手足兄弟赶尽杀绝啊!” 夏侯令忙道:“自家血肉兄弟,令焉能手足相残!” 卫枢心想,你自己相信你自己说的话吗?不过也能理解,这个时候一旦惹得夏侯拓不快,夏侯令这家主的位置怕是要鸡飞蛋打,何况此时的夏侯令被软禁在了禁园中,既不能对外联系,也不能召集任何人马,夏侯拓只消一句话便能致夏侯令于死地,夏侯令焉敢嘴硬。 不过他嘴上自然不会这样说,反而劝慰道:“老爷将二爷控制在禁园中也是为二爷好,老爷既怕二爷对手足赶尽杀绝,同样也怕有人对二爷狗急跳墙,这个时候了,二爷的所有兄弟姐妹当中其他人连见老爷的面都见不到,唯独二爷陪在老爷的身边,老爷的态度已是再明显不过了!” 夏侯令听的连连点头,眼中浮现难以掩饰的异彩,拱手道:“管家今日之提点,令铭记在心。” 卫枢又继续给他定心丸,“老爷已命奴才通知了天后娘娘,想必青主闻讯也会赶来一探究竟,届时老爷会当众宣布二爷为夏侯家第三代家主,同时恳请陛下允许二爷承袭天翁爵位。”说完这个,卫枢拱了拱手便自行离去了。 目送的夏侯令有些心绪难平,长吐出一口气来,卫枢能跟他讲这些,这说明已经在向他表忠心了,换了平常是绝对不可能向他说这些的…… 近卫军大批人马率先抵达,将天翁府邸周围给清场,控制住了。 龙辇降落,夏侯令终于出门了,卫枢陪同在旁,迎接。 青主扶了夏侯承宇一只胳膊,一起走下龙驾才放下,夏侯令等高声行礼迎驾。 不管青主和夏侯承宇的感情如何,在外面还是给足了夏侯承宇的面子,足令夏侯家的一些女眷们羡慕不已。 青主与夏侯令稍微寒暄了两句,便挥手示意带路,见夏侯拓才是正题。 夏侯令亲自在前面引路,司马问天和高冠一起来了,两人跟在青主后面,目光左右打量观察着所有人。 监察左右使随同前来,首先是司马问天要借机和安插在夏侯家的探子取得联系了解情况,其次二人也是要充当青主的贴身护卫,在某种情况下来说,夏侯家就是龙潭虎穴。 同时有上千名天兵天将跟入,都是近卫军中的高手,明面上看着只有上千人,实际上究竟进去了多少人马谁也不清楚,关键这种情况下没人敢查他们。 这些人一进入,立刻逐道控制要害部位警戒,虎视眈眈着周围,以防发生不测,令旁人不敢轻易靠近。 天翁府外更是大军如云,这颗星球之外亦有大批人马来回穿梭巡视。 禁园,寝殿内,除了司马问天和高冠随同青主夫妇进去了,其他人守在了外面没有进去。 一张古朴的榻上,夏侯拓佝偻着身子,盘膝而坐,面色很难看,较之从前似乎苍老了不少。 “爷爷!”夏侯承宇突然脱离了青主身边,扑跪在了榻旁,抓住了夏侯拓的手,泪如雨下,哽咽道:“您身子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缓缓睁开双眼的夏侯拓眼中闪过一丝悲凉神色,老眼看去,腾动着身子而起,“陛下、娘娘来了,老臣失礼…” 青主快步上前,扶住了他,不让他起来,“天翁不必多礼。”上下仔细看了看他,顺手把住了夏侯拓的脉搏查探,“天翁好好的怎会如此?” 不查探还好,一查探,青主的脸色也渐渐凝重了起来,夏侯拓体内的法力已经失去浑厚迹象,变得孱弱,那质量怕仅仅只有金莲修士的水准,法力如此消退的情况下,说明肉身已经丧失了对了法力的控制,而夏侯拓的肉身也的确是衰败的厉害,目前的状况只是在硬撑着,应该也撑不了多久了。(。) 第一七九八章 第三代家主 青主默默放开了他的脉搏。 司马问天和高冠警惕周围的同时也在默默关注着青主的反应。 “早年出了些意外,折了些阳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一身法力来自天地间,又回归天地间,没什么好可惜的,倒是惊扰了陛下实在是罪过。”夏侯拓乐呵呵回了句,一只手抓着夏侯承宇的手轻轻拍着。 青主叹道:“朕还以为天翁有机会跨入神魂境长生不朽,真是没想到。” 夏侯拓轻笑道:“神魂境?只怕跨入神魂境未必是好事,虽说神魂境能长生不死,可事实上呢?冥冥之中似乎有难以抗拒的东西存在,修为达到神魂境者,还从未听说过有哪个能善终的,还是这样善始善终的好啊。” 这话倒是让青主陷入了沉思。 “陛下!人之将死,老臣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应允?”夏侯拓忽又说道。 青主点头道:“但凡不违背天条、朕能办到的,天翁但说无妨。” 夏侯拓盯着他,“老臣已经将夏侯家家主之位定在了老臣之子夏侯令的身上,不知夏侯令承袭天翁爵位陛下能否应允?” 一听这话,一旁的夏侯令心跳加速,此时心中真是满满的感动,父亲这是在临终前为自己铺路啊! 夏侯承宇抬起泪眼看向夏侯令,青主亦偏头看向夏侯令,除夏侯拓盯着青主外,余者的目光都落在了夏侯令的身上。 青主最终回过头来,对夏侯拓笑道:“夏侯令说来也是承宇的长辈,继承了夏侯家家主之位,承袭天翁爵位也在情理之中,并无不妥。”这算是最后成全一次君臣之谊吧。 夏侯拓强行欠身道:“谢陛下成全。”被青主和夏侯承宇扶住后,他又对卫枢道:“卫枢,召集其他几房的人到外面来听令。” “是!”卫枢躬身领命,随后快速转身离去。 这边青主和夏侯拓又闲聊了几句后,卫枢回来禀报,“老爷,人已经到齐了。” 只见夏侯拓周身法力荡动,起身放了双脚下榻,站了起来,夏侯承宇要扶他,被他推掌阻止了,硬是以法力做支撑,支撑着血肉之躯向外面走去。 夏侯令快速上前来扶,夏侯拓挥手示意让开,不让任何人扶。 “父亲!”跟在一旁的夏侯令哽咽一声,潸然泪下,看着父亲强行支撑起来的身躯,心中满是悲恸,此时此刻他对父亲的感情是发自真心的,是真的为父亲心痛。 当然,若夏侯拓是另一番安排的话,他心中更多的只怕会是恨意。 寝殿外的台阶下,七七八八站了上千人,夏侯拓的儿女孙辈只是少数,其他都是妾室,而这些妾室中,大多又都是夏侯拓的女人,大部分都年轻貌美若天仙,也有一部分人老珠黄,后者平常难得出来露面,今天算是全部到齐了。 至于正妻,夏侯拓此生就没正儿八经娶过妻子,所以夏侯家也不存在什么嫡庶之争,儿孙辈的地位都一样。 此时大家也都风闻了,都知道夏侯拓的寿限到了,看到夏侯拓靠法力支撑笔挺着身子走到了台阶上,众人的反应各异,有的已经抽泣了起来,有的痛哭,有的神情复杂,有的沉默不语。 环视下方众人,夏侯拓没有啰嗦,现在也没那精力去啰嗦,施法沉声道:“老夫大限将至,今有陛下、娘娘为证,立次子夏侯令为夏侯家第三任家主,从今往后,阖家上下以夏侯令为尊,不敬者当以家法严惩!” “父亲!” “爷爷!” 下面痛哭声一片,子孙辈陆陆续续全部跪下了,夏侯拓的那些妾室们则大多站在那抹眼泪,不知今后何去何从。 “夏侯令!”夏侯拓沉声一喝,手中扬起了一支连同剑鞘通体泛着黝黑的古朴宝剑,正是象征夏侯家权柄的家主信物。 夏侯令迅速出来,走到了下一级的台阶上跪下了,双手上托,居高临下的夏侯拓就此将宝剑放入了他的手中。 夏侯令端着宝剑三叩头,接着起身,双手托剑在胸前,面对夏侯家上下。 这次跪着的人站了起来,夏侯家下站的人,连同卫枢也快步到了台阶下,一起躬身行礼,齐声道:“参见家主!” 这一刻夏侯令心中是激动的,人群中夏侯令的母亲也是激动的。 屋内窗前,青主饶有兴趣地负手看着窗外的情形,有点看热闹的味道,想不觉得热闹都难,他岂能不知道,在这里参拜的人大部分都是手上没实权的夏侯家子弟,真正掌握夏侯家大权的子弟没一个能见光的,一个都不在场,他不禁在想,夏侯令手中的这支家主信物能号令的动那些人么? 他越看越觉得有意思,觉得不虚此行。 一番传位礼仪之后,夏侯家各房散去,青主慰问一番后也提出了告辞,倒是特别允许了夏侯承宇逗留尽孝。 天庭人马随之撤出天翁府邸,只留了少部分听从夏侯承宇的差遣。 目送青主离去后,夏侯令沉声道:“府中上下暂按老爷子的吩咐照旧!” “是!” “是!” 身后却传来两声领命的声音,夏侯令回头一看,不禁一愣,卫枢跟另一位面面相觑。 另一位名叫傅同,夏侯令身边平常也有听命办事的管家,正是这位傅同。 夏侯令发话了,傅同习惯性领命,而在卫枢的眼中,夏侯令如今是以家主的身份发话,他自然要领命,只是如此一来,夏侯令接掌家主之位后下达的第一道法令就造成了冲突。 被卫枢一瞅,傅同惊的汗毛竖起,他这个管家和卫枢这个管家之间的地位相差太大了,某种程度上来说,卫枢这种角色可以说是夏侯家夏侯拓以外的第一人,手中关联着各种不为外人知道的神秘力量,连夏侯令都忌惮三分,不敢得罪,他不知道自己刚才领命的那一声会让卫枢怎么想。 傅同很清楚,现在夏侯令虽然是家主了,可还没有站稳脚跟,卫枢若想弄死他傅同的话,只怕夏侯令都保不住他。 “卫管家,从今天起,傅同听从你的调遣。”不管是不是出于真心,夏侯令直接明确了两人的身份。 “是!”这次两人一起领命。 天宫,青主一回来,等候在星辰殿门外的上官青等人立刻跟着转身而入。 “什么情况?”武曲问了司马问天和高冠一声。 司马问天将大概情况讲了下,破军闻听皱眉道:“如此说来,夏侯拓真的寿限已近?” “朕亲手查探过了,的确如此,不是假冒的人,假冒难以将夏侯拓的言行举止假冒到如此相像。”负手来回走动的青主冷笑一声,明显有些精神振奋,“夏侯拓这一生机关算尽,奈何却躲不过命!夏侯家少了这只老狐狸掌舵,嘿嘿…” 高冠面无表情道:“夏侯拓既然能让夏侯令接掌夏侯家,想必已经做了妥善安排。” “夏侯令?”青主冷笑三声,“雄心壮志也许有几分,然却是个眼高手低之辈,不足多虑!” 破军拱手道:“陛下还需小心,大意不得,说不定那老狐狸早就设好了圈套等着人往里面跳。” 武曲亦点头提醒道:“夏侯拓就算不能算尽身后事,可他不会不知道自己故去后夏侯家可能面临的危机,很有可能已经做好了蓄势一击杀鸡儆猴立威的准备,怕是谁撞上去都要撞个头破血流!” 青主微微颔首,一阵沉默后又叹了声,“夏侯拓这一生…”话到此为止,唏嘘摇头。 寇天王府邸,内园大殿内,寇凌虚负手来回走动不停,眉头紧缩。 夏侯家的异常这边自然是知道了,可是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却又不敢马虎大意。 殿外,寇铮跟在唐鹤年的身后快步而来,双双行礼后还来不及说什么,寇凌虚已经沉声问道:“可探出什么消息?” 唐鹤年摇头:“目前情况不明,不过宫里传来消息,有人见到夏侯承宇哭着去了星辰殿找青主,随后青主和夏侯承宇联袂起驾去了夏侯家,青主返回后,夏侯承宇留在了夏侯家。” “究竟出了什么事?”寇凌虚有些不淡定了,这么大动静这边居然一点情况都摸不清,实在是太被动了。 就在这时,有星铃传讯来了,寇凌虚摸出星铃一番联系后,目瞪口呆在原地,久久不语。 唐鹤年本能意识到了可能和夏侯家有关,问道:“王爷,出什么事了?” 寇凌虚默默收了星铃,沉声道:“嬴九光来的消息,夏侯拓大限将至,在青主的见证下,已经将夏侯家家主之位传给了夏侯令,青主许诺了让夏侯令承袭天翁之位!” “啊!”唐鹤年和寇铮齐齐失声惊呼,做梦也没想到居然是这个情况,那可是夏侯拓啊!居然要死了? 唐鹤年回过神来后,紧急追问:“王爷,消息可靠吗?夏侯家封锁消息严密,嬴九光是怎么知道消息的?” 寇凌虚闭眼道:“本王也疑惑这事,嬴九光这次逼了天妃战如意向青主打听消息,是青主亲口告诉战如意的…嬴九光送这个外孙女入宫送的值啊!合了青主的胃口。老唐,这事上你要好好检讨分析一下,为什么我们送了那么多美人入宫都抵不上一个战如意合青主的胃口,恐怕不仅仅是身份地位的原因吧?”(。) 第一七九九章 虎虽死,虎威犹在 “是!”唐鹤年低头应下,复又抬头问道:“就怕此事有诈,也许青主告诉战如意的消息未必属实。” 寇凌虚沉吟道:“从目前夏侯家发生的情况来看,似乎也只有这个解释能吻合上。嬴九光那边也担心有诈,他的意思是,由我们几个老家伙去探望一下,亲自见上夏侯拓一面自然就知真假。” 寇铮忙道:“不可!万一是青主和夏侯拓联手作局的话,父亲此去岂不危险?儿子愿代父亲前去探望。” 寇凌虚摆了摆手,“你去没用,你还不够那个资格,你去了不见得能见到夏侯拓,夏侯令就能把你给打发了,难道你还能硬闯不成?就算你能见到也只能是远远看上一看,根本没办法接触到夏侯拓,只有我们几个亲自去才能接触到一探真假。” 寇铮着急道:“可这太危险了。” 寇凌虚走到门口眺望远处,“你放心,我们几个不会扎堆一起跑去,轮流前往,另三家做好接应的准备,谅青主和夏侯拓也不敢乱来!” 天翁府邸,嬴九光是第一个来到的,来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直到到了夏侯家的大门口,夏侯家才知道消息。 夏侯令亲自出来迎接,“嬴天王法驾亲临,为何不事先交代一声,令有失远迎,还望天王恕罪。” 嬴九光在那直摇头,“贤侄,本王也是突然听说了一个不妙的消息,一时心急如焚就这样跑来印证来了,情急之下忘了做准备,冒昧来访,还望不要见怪啊!” 夏侯令心中暗暗鄙夷,你这种身份的人出行还能忘了准备?下面养那么多人是吃干饭的吗? 当然,他自然也清楚对方的来意,赶紧伸手相请道:“天王,里面请!” 嬴九光却是抓了他的手腕,一起朝里走去,神情凝重道:“听说天翁大限将至,是真的吗?” 夏侯家的消息到目前为止依然封锁很严密,夏侯令不知他哪听来的消息,不过多少有一点判断,之前封锁消息时未见人来,青主那边来过后这位就知道了消息,十有**是天宫那边走漏了消息。 “哎!”夏侯令点了点头。 “怎么会这样?”嬴九光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拉着夏侯令,“快快快,快带本王去见你父亲!” 碰上这种老无赖耍流氓,夏侯令有点无语,搞得这里是对方的家里一样,他几乎是被嬴九光直接给拖去了禁园。 “老哥哥,小弟看您来了。” 进了寝殿,一见盘膝而坐神情萎靡的夏侯拓,嬴九光立马一声悲呼,一副恨自己来晚了的样子。 “嬴天王来了。”夏侯拓微微一笑,正要还礼,谁知嬴九光立马抢步过来,双手扶住了他,很恭敬地让他安坐静养,顺手也把住了夏侯拓的脉搏,在那施法查探,边说:“听到消息,小弟委实难以相信!” 一副关心夏侯拓的身子,帮着看病的样子。 夏侯令在旁暗骂,有够无耻! “这…这…难道是真的?”放开夏侯拓的脉搏后,嬴九光一脸难以置信的震惊模样。 “空空而来,空空而去,人之常情。”夏侯拓淡笑着回了,又叹道:“有件事情还需天王帮忙啊!” 嬴九光就差拍着胸脯做保证,“老哥哥尽管说,只要是小弟能办到的,绝无二话!” 夏侯拓朝夏侯令那边抬了抬下巴,“我身体日渐衰败,难以主事,老二已经继承了夏侯家家主之位,陛下也答应了让他承袭天翁爵位,可我怕我看不到那一天呐,担心此事会出什么变故,承袭爵位之事,还望天王在朝堂上鼎力相助啊!” 嬴九光拍着夏侯拓的手背,万分肯定地保证道:“老哥哥把心放在肚子里,此事某就算血溅三尺也定当力荐到底,绝不含糊!” “多谢了!” “老哥哥说这个就见外了。” 嬴九光当然不可能在这里长住,太危险了! 最终还是告辞了,再三请夏侯拓保重身体是免不了的,走之前留下了探望的贵重礼物。 他回去后,寇凌虚又来了,四大天王可谓接着茬地轮流来探望。 关键是嬴九光确认了夏侯拓真的寿限已近寇凌虚也不敢全信,还是要亲自来查看过后才放心。 寇凌虚如此,后面的昊德芳和广令公也是如此,哪怕最后一个听到了三家之言也不敢信任,在这种事情上这几位没哪个能道听途说就能了事,非得确认个清楚不可。 来后,一个个都极为关心的帮夏侯拓查看病情,陪在一旁的夏侯令算是见识了这些所谓天王的无耻,平常一个个看着人模人样气势非凡极为端庄,现在方明白随便哪一个都能扔到戏台上去演戏。 夏侯拓也逐一将夏侯令承袭爵位的事情拜托了几位,四大天王没一个推辞的,几乎个个都拍着胸脯做了保证,就差发誓了。对四位天王来说,这种顺水人情不送白不送,夏侯令能不能承袭天翁的爵位对真正的大势影响不大,此般情况下,夏侯拓的面子大家也的确要给。 夏侯令刚接手夏侯家,手上的事情也多,偏偏这几位来了他还不好不陪客,终于将这几位打发走了后,夏侯令赶紧将家里的事情安排了一下。 等到他再次来看望父亲的时候,发现父亲已经从屋里出来了,挪到了最喜欢的那棵大树下,躺在一张躺椅上,身上盖着一张毛毯,夏侯承宇正陪在边上说话,亲自剥吃的东西喂进夏侯拓的嘴里。 半眯着眼睛的夏侯拓似乎很享受这种滋味。卫枢束手在一旁静默而立。 “娘娘!”夏侯令上前行礼。 “二叔!”红着眼眶的夏侯承宇赶紧站了起来点头示意了一下方重新坐下,对于夏侯令她现在也不敢托大了,这位已经是夏侯家新的主人,以后她还有很多需要仰仗的地方。 “父亲!”夏侯令随后又对夏侯拓行礼。 夏侯拓没理他,目光盯在了黯然低头的夏侯承宇身上,嘴里还嚼着夏侯承宇刚才喂的东西,咽下嘴里的东西后,忽然慢慢抬手,示意夏侯承宇把脑袋送了过来,伸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脑,轻叹了一声,“丫头啊,这些年委屈你了。” 头回听到爷爷说出这话,真正是触动了心弦,夏侯承宇顿时情绪失控,顺势趴在了夏侯拓的胸前嚎啕大哭,憋了这些年的情绪都发泄了出来,哭的撕心裂肺,在那哽咽不停道:“爷爷,承宇舍不得您,以前都是承宇不好,是承宇惹您生气了,承宇不要您死…” “傻丫头,爷爷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能有不死的人,只是活的长与短的问题,劫难来了谁也逃不了。”夏侯拓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丫头啊,不要哭,不要哭!抬起头来,爷爷有话对你说。” 夏侯承宇抬起身子抹着眼泪哽咽。 夏侯拓道:“爷爷曾经对你说过的话,今天再对你说一遍,记住!只要夏侯家不倒,你就不会有事,听明白了吗?” 夏侯承宇哽咽着连连点头道:“孙女明白了。” 看她那情绪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夏侯拓也没再跟她啰嗦,掸了掸手道:“我和你二叔还有事谈,去吧!” 夏侯承宇也不敢妨碍他们的正事,只好告退。 没了其他人,夏侯令犹豫了一会儿说道:“那几位跑来探望父亲怕是没安好心。” 夏侯拓冷哼一声,“他们那点小心思路人皆知,怎么,你怕了?” 夏侯令再次犹豫,最后直言不讳道:“并非儿子怕了,只是家里目前的许多情况儿子都不清楚,怕应对不周全。” 夏侯拓道:“我还没死呢,没人敢动你。就算我死了,一定的时期内,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留下了足够的时间给你做准备。” 夏侯令:“就怕他们也知道这点,不会容我做好充足的准备。” 夏侯拓闭眼道:“多虑了,虎虽死,虎威犹在!” 见他如此有底气,夏侯令心里也有了信心。 两人聊了一阵后,夏侯令告退,没走几步,忽听父亲喊了声,“老二!” 夏侯令停步回头转身,只见夏侯拓睁开了一条眼缝盯着他,“答应我一件事情。” 夏侯令赶紧回来听命,“儿子听着。” 夏侯拓徐徐道:“不管以后有什么变故,不管以后承宇那丫头做了什么事,夏侯家的人必须记住一点,必须尽力保全她的性命,实在不行就把她接回家里来,找个环境好的场所安置,厚待礼遇,保其寿终正寝!你能做到吗?” 夏侯令愣了一下,随后正色道:“此事儿子定当铭记在心!” 夏侯拓淡然道:“还有件事,我那些妾室,我死后,有儿女的让她们随儿女去,没儿女的让她们跟我一起走吧,这事卫枢会处理好的,不会让你背负什么罪名。” 这无疑是要让几百号人陪葬,夏侯令吃惊不小,看了眼神色平静的卫枢,压下了想问的话,点头应下,“是!” “嗯!去吧。”夏侯拓又闭上了眼睛。 夏侯令躬身告退,走远了后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父亲的精神好像比在屋里的时候好了一点,在屋里说话时那是真的病怏怏,而此时虽然也是病怏怏,但他却又感受到了父亲身上的那股含而不露的气势。(。) 第一千八百章 飘去如烟 鬼市,信义阁。 窗外船来船往,船过处,船灯令湖面波光粼粼,船过后又陷入黑暗,远处的船只似夜幕中的一只只萤火虫。 黑暗中永远的夜景,多少年来不曾改过。 房间里一切能照明的东西全部隐没,曹满沉浸在黑暗中,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灯火,就像他的人生,永远只能躲在黑暗中眺望光明。 这一刻,他竟然看痴了,神情一片迷惘,眼中不知什么时候噙着泪花,最后化作两颗泪珠,滚烫中顺脸颊而下,挂在了胡渣中,隐带啜泣呢喃着:“父亲…” 一直静静默立一旁的七绝缓缓抬头,他从这声音中听出了爱恨交织。 “东家,还请节哀…”七绝劝了声,手上拿出了两只星铃,轻轻送到他面前,“东家,这是家主派人送来的星铃,家主希望能和你建立直接的联系。” “家主?”曹满仰天闭目,两颗泪珠再次滚落脸颊,“他凭什么做家主?就因为老大不在了,他依序在后吗?难道这东西也有论资排辈的吗?他为夏侯家立过什么功劳?难道就因为他能见光我们其他人不能见光吗?” 七绝有些惶恐道:“东家,这话切莫再说了,要是传入外人耳中恐怕对东家不利!” 曹满低头,缓缓摇头:“我不说这些对我就有利了吗?一山难容二虎,何况夏侯家的山上还不知道有多少只虎,只要我们这些人还在,他能做的安心吗?” 七绝:“东家,手足兄弟,情况也许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曹满:“当年老爷子上位时,是怎么对手足兄弟的?” 七绝道:“今时不比往日,也不比当年,当年老爷子的兄弟都在明处,人人皆有希望,自然相争,而东家等掌权的人皆在暗处,这也许正是老爷子的英明之处,从东家等人隐身的那天开始,就已经和家主的位置无缘了。” 曹满:“他做家主我并无任何怨言,我只是不知道老爷子是怎么想的,夏侯令从未真正独当一面过,不过一眼高手低之辈,他出任家主能号令动其他人吗?一旦大家有意见,夏侯家的危机就来了,将面临分崩离析的局面,难不成老爷子早就助他暗中掌控了足以支撑的势力?那为何他直到现在才联系我?” 七绝:“东家有疑虑何不找老爷子问个明白?” 曹满:“问过了,老爷子让我做好自己的事,老爷子到了这个时候都不肯透底,在担心什么?诚如你所说,从当年隐入这黑暗中的那天开始,我就知道自己和家主的位置无缘,可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为何连让我和他见一面的机会都不肯给?父亲病危,做儿子的连探望一下的资格都没用吗?” 七绝默然,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但是知道他的情绪有点不稳定,看了看手中的星铃,“家主派来的人还在等着,这星铃的事如何回复?” 曹满静默了一会儿,忽然挥手连扫,在两只星铃上打下了法印,顺势扫了一只到手中收起,叮嘱道:“不说什么害人之心,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他现在就算有什么心思想动我目前来说还没到那个火候,他想掌控这边就要先摸清我这边的情况,怕是要先从我身边人开始下手,最合适的对象就是你,你今后外出的时候务必小心,身边务必带足高手保护,不要给人可趁之机!跟你说了这么多,是想让你明白一件事情,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就算投靠他,也成不了他的心腹。” “老奴明白。”七绝应下。 “呵呵…”曹满忽又惨笑一声,若问他甘不甘心,他肯定不甘心,奈何他根本不清楚夏侯家有多少个像他这样的人存在,他就算想串联也无从下手,不得不佩服老爷子当年这样布局的英明,得不到其他势力的支持就算有什么想法也白费,靠一方势力成不了什么事,而夏侯令得到了老爷子的支持却能轻易弄清夏侯家的家底! 天翁府邸,卫枢快步离开禁园,来到了夏侯令的宅院,目前夏侯拓还未过世,夏侯令还没那胆子入主禁园。 一名丫鬟迎了他,直接领到了夏侯令的书房外,通报了一声,“老爷,卫管家来了。” “进来!”屋内传来夏侯令的声音。 丫鬟做个了伸手相请的手势便退下了,卫枢推门而入,结果才一进门便忍不住鼻翼扇动了一下,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书房客间没人,卫枢一走入里间便是一愣,看到了血腥味的来源,夏侯令宅院的管家傅同躺在了血泊中,瞪大着双眼,心脏部位穿透了,一支带血的宝剑就扔在书桌上,夏侯令坐在案后看着他。 两人之间静默了一会儿,夏侯令出声道:“从你父亲开始就跟随我爷爷,一直到你跟随老爷子,卫家和夏侯家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老爷子看人的眼光毋庸置疑,所以对卫管家的忠心我从未怀疑过。你放心,我没别的意思,我杀傅同只是想让你明白,你在夏侯家的地位无人可以取代,你依然是夏侯家的管家。” 卫枢躬身道:“谢老爷信任。” 夏侯令站了起来,“老爷子的精神大不如前,每长谈一次都是对老爷子肉身的伤害,这有违为人子的孝道,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如今我想知道的事情可以告诉我了吗?” 卫枢没接话,走到傅同的尸体旁仔细检查起来,甚至摸出印泥来,将傅同十指上的指印打在了一张白纸上,接着摸出了另一张白纸,后者上面也有指印,两张纸上的指印放在了一起做详细对比。 夏侯令皱眉道:“怎么?我就如此不值得你信任吗?” 确认了死者的确是傅同后,卫枢方站了起来,拱手道:“老爷恕罪,这是老太爷的意思。” 如今已换了称呼。 夏侯令一愣,“什么意思?” 卫枢道:“在老太爷还没过世前,卫枢只听老太爷一人的吩咐,老太爷过世后,卫枢只听老爷的吩咐。老太爷交代了,只要他还活着,就不能坐视夏侯家的秘密落入其他外人的手中,不能让夏侯家的秘密落入老太爷不能完全信任的人手中,因为这对夏侯家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老太爷吩咐奴才,让奴才等,等傅同死!” “……”夏侯令有点无语,他对傅同下手前还很犹豫,毕竟是跟了他多年的心腹,然而数次问及卫枢一些情况却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卫枢一直在回避,这让他很恼火,偏偏又不敢拿卫枢怎么样,他已经在心里暗暗发火,这笔帐来日再算,为了取信卫枢,他这才狠下心来杀了傅同。 谁想,闹了半天竟然是老爷子的意思。他现在有点明白了,老爷子不但在为他铺路,同样在为卫枢铺路,反之让卫枢没了后顾之忧也同样还是在为他铺路,这是在逼他下决心取信卫枢,送一个忠臣给他。 夏侯令心中憋的怨气顿时消了,“如此说来,现在可以说了吗?” 卫枢躬身道:“老爷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卫枢知道的知无不答。” 夏侯令一字一句道:“我现在想知道我究竟有多少个兄弟分掌着夏侯家的地下势力!” 两人就在停着尸体充满血腥味的书房内一问一答,足足闷了一整天,夏侯令才停止了问话。 此时夏侯令心中的震撼之情是难以形容的,他没想到夏侯家的势力远超他的想象,自己的兄弟中居然有人潜伏在牛有德的麾下效命,简直是… “夏侯拓寿限将至,真是没想到啊!” 幽冥之地,闻讯的苗毅和云知秋唏嘘不已,也不得不感慨,一代人杰终究是难逃大限。 对坐在亭子里小酌的云知秋感叹一声,“夏侯拓若死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又给这天下添什么变数,天牝宫那位毕竟是夏侯家的人,不知道会不会卷入其中把我们也给牵连进去。” 苗毅沉吟道:“让徐堂然那边对元公稍加注意。” 云知秋道:“听到消息时就问过了,元公除了沉默了不少,并无其他异常。” 等到这边都知情了,夏侯拓寿限将至的消息几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所有人都在等着那一天的到来,更确切地说是关注会不会出什么变故,闹得不少人都紧张了起来。 而夏侯拓终究是连一年的时间都未能撑过,临闭眼时,青主是在现场亲自握着他的手看着他闭眼的,满朝大臣除了四大天王外,基本上都在天翁府聚齐了。 “天翁可是有什么话说?”坐在榻旁的青主见夏侯拓张了张嘴,握着他手问了声。 夏侯拓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出来,慢慢闭合的双眼中浮现泪光,两颗泪珠顺着眼角沁出,已经是强弩之末全靠法力支撑的朽躯在最后一道法力散去的同时,血肉之躯亦如同飞烟般跟着散去,顺着屋内进出的微弱气流飘去如烟。 屋内一群人,看着那一道道流烟飘向门外,飘向窗沿缝隙,飘向屋顶斗拱,又似乎沾染在了每个人的身上,是如此的轻柔,很奇妙的一幕。 最终青主手上抓了个空,榻上的夏侯拓只剩下了一套衣裳软趴趴在那。 “父亲!”夏侯令悲呼一声噗通跪地,屋内的一干子女们亦跪地痛哭,夏侯承宇亦在其中。 青主站了起来,叹了口气,神情很复杂,对着夏侯拓的衣冠拱手,长鞠一躬,“天翁一路走好!” 有资格在屋内的大臣们亦肃然拱手鞠躬。 很快,夏侯家里里外外哭声一片。(。) 第一八零一章 备用后手 青主领着一些大臣从屋内走出,听着里里外外的哭声,一个个面色凝重。 不管曾经和夏侯拓有什么恩怨,已经过去了,夏侯拓油尽灯枯散去的情形如同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了他们的心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会有这一天。 青主和一群大臣没有逗留,就此离去,夏侯承宇还是没走,估计不到夏侯拓安葬好了不宜离开。实际上也没什么好安葬的,人都没了,要弄也是弄个衣冠冢,不过必要的过程还是要走一遍,估计夏侯家也不想让人说子孙不肖,大家族这点脸面尤其重要,看着的人太多了。 丧事大办! 期间,夏侯令天翁的爵位落实了下来,朝堂上通过时几乎没什么阻力,很顺利。 夏侯拓的死讯传遍天下,有关夏侯拓的传奇一生开始被人翻来覆去讨论。 苗毅闻讯后第一时间传讯给天后夏侯承宇,敬请节哀,同时表示要去夏侯家祭拜,平常经常打着夏侯龙城的旗号说这啥那啥的,如今夏侯拓过世了,不去有点不像。 夏侯承宇同意了,不过却让他联系娥眉,原因嘛,苗毅自然是心知肚明,他和夏侯承宇得装作没有直接联系的方式。 这里联系上了娥眉,娥眉迅速请示了卫枢,卫枢又立刻问夏侯令的意见,谁知夏侯令很痛快地答应了。 在幽冥都统府稍作准备后,苗毅带了一队人马迅速出发。 出发前,苗毅这边突然接到徐堂然的消息,说元公告假,去向不明。苗毅奇怪,难道元公也赶回去祭拜了?按理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元公敢暴露自己的身份? 信义阁,曹满闷在幽暗的屋内,屋内摆上了香炉,青烟袅袅,一身白衣的曹满静静坐在椅子上。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随后七绝不请自入,闭目瘫软在椅子上的曹满淡淡一声,“不是跟你说了吗?没重要事情不要来烦我。” 七绝手里拿了封信,不是玉牒,是纸张封写的书信,“东家,有人说是你的好朋友,要见你,说你见信后就知道他是谁。” 曹满抬了抬眼皮,眼中闪过奇怪,居然有人用这种书信联系他,难道不怕信中内容曝光? 信接到手中,拿着封死的信封反复看过后,才撕开信封,从里面扯出了一张薄如蝉翼的白纸,更奇怪的是,白纸上干干净净,一个字都没有,施法检查了一遍也没见上面留下什么痕迹。 曹满眉头皱了皱,随后起身走到屋内角落,注水进一只银盆里面,手中那张白纸轻飘飘平整地放入了水中。 白纸湿透变色,上面赫然呈现出一个字迹,就一个字,一个‘六’字。 什么意思?曹满一愣,字迹很快消失,连同那张纸也很快糊化分崩离析,渐渐溶解于水中,不留任何痕迹。 只传递来一个‘六’字,为何却弄得如此神秘,这个‘六’字很重要吗?曹满脑中思索着,眼中陡然绽放异彩,似乎想到了什么,霍然回头道:“人在哪里?” 七绝不可能什么危险东西都往这里送,事先已经施法检查过信封里的东西,没查出什么来,此时也不知道曹满发现了什么,恭敬回道:“在楼下的客厅候着。” 曹满:“有请!” 七绝离去后没多久,领了一个虬须汉子进来,明显是易容过的,一看就知道。 此人进来后与曹满四目相对一阵,旋即互相打量对方,来人继而又打量了一下屋里的环境,目光落在了焚香的香炉上后显得有些黯然。 曹满对七绝挥了挥手,“你先退下,没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来打扰。” “是!”七绝出去后关上了门。 曹满此时方盯着对方淡然道:“不知尊驾是什么人,为何假冒曹某的朋友?” 来人却传音道:“三哥,你又何必明知故问,你既然能放我上来见面,就说明你看懂了信里的意思。” 曹满也改了传音,“你是老六?” 来人点了点头。 曹满:“你不摘下假面,我如何相信你是真是假?” 来人呵呵一声,“你我兄弟从未见过面,摘下假面难道你就能认出我吗?” 曹满:“你既然来见我,难道不该表明诚意吗?” 来人摇头:“老爷子生前有规矩,在身份不能公开前,我们兄弟之间不能暴露彼此的身份,这也是为了我的安全考虑。” 曹满:“你如此笃定我是你三哥,难道你见过我?” 来人道:“你几乎是摆在了明处,我想其他兄弟没哪个忍得住这个好奇心,相信其他人也早就见过三哥。” 曹满:“如此说来,我岂不是太吃亏了点。” 来人道:“应该说是三哥占便宜才对,我们都认得三哥,三哥却连我们这些兄弟是谁都不知道,谁更吃亏?” 曹满:“我又如何能判明你的身份真假?” 来人道:“我的身份真假此时对三哥来说并不重要。”他走到了长案旁,摸出了两只星铃放在了桌上,“留下直接联系的方式更重要,我想三哥一定知道是什么意思。” 曹满也走到了案旁,“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来人:“三哥又何必装糊涂。” 曹满:“你如果真是老六的话,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来人:“当然知道,只是老爷子不在了,谁都不知道那位会干出什么事来,我无意对抗老爷子指定的家主,老爷子一世英明,这样做必然有他的原因。我也不想夏侯家出事,夏侯家出了事咱们谁都不得好。可咱们这么多年为了夏侯家一直见不得光,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果就因为老爷子一句话就要让我引颈待戮的话,我做不到,至少得给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我还是那个意思,我无意对抗老爷子的决定,也无意去对抗新任家主,可我的性命也由不得谁想取就取,至少他目前还没那个让我信服的资格,如果他真能拿出那本事来,我也就认了,否则大家都是庶出,他凭什么乱来?” 曹满一脸平静,似乎一点都不为所动,“曹某坚决服从老爷子的决定,也坚决拥护新任家主,谁要敢心怀不轨做出对夏侯家不利、对家主不利的事情来,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开什么玩笑,他连对方的身份都无法确认,岂能轻易相信对方的话,万一是谁派来试探的呢?他自然要明着坚决表明态度,岂能轻易落入陷阱,真要如此的话,他这些年也白混了。 来人:“三哥,我懒得去猜你是真话还是假话,但是老爷子把一帮兄弟的性命都交到了你的手中,你就得承担起这个责任来。” 曹满:“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老爷子生前并未留任何托付给我。” 来人:“有些托付是不需要说出来的,平常谁也感受不到,只有到了一定的时候身在其位的人才能察觉到,外人是很难看明白的,这就是老爷子深谋远虑令人不得不佩服的地方。” 曹满:“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来人:“三哥是在装糊涂还是当局者迷?是,不错,夏侯家只有站在明处的人才有希望接任家主的位置,我们从隐姓埋名的那天开始,就已经断绝了那个希望。可是有一点三哥别忘了,老二虽然是站在明处,可三哥你也差不多是站在明处的人,至少是半公开了身份的人!” 此话一出,曹满身躯微颤,似乎明悟出了点什么。 来人继续道:“一开始我也没想到这一点,直到真正的危机开始逼近,逼得我不得不考虑退路的时候,逼得我想自保的时候,逼得我没了办法独木难支想找其他兄弟结盟自保的时候,我的视线不可避免地盯向了三哥你。现在我可以肯定一点,只怕不单单是我有这个想法,其他兄弟也肯定有了和我一样的想法。直到这时我才恍然大悟,才明白老爷子为什么要让你半公开身份,为什么要让所有暗中的兄弟都知道你的存在,这是老爷子留下的一条备用后手,这是老爷子为我们一帮兄弟关键时刻留下的一条后路!” 曹满一脸震惊,无法掩饰。 来人:“老爷子是经历过手足相残的人,他知道其中的残酷,但是他当年没得选择,我想如果能避免的话,任何一个做父亲的都会想尽办法尽最大可能的避免,尽量避免同样的惨剧在夏侯家重演。我想老爷子早就拿老二和三哥你做过对比,这就是老爷子为什么让老二站出来,又让三哥你半站出来的原因。老爷子显然也担心老二的能力有限,否则一旦决定让老二继位就会帮老二扫清我们这些障碍,可是老爷子偏偏没有这样做,这是在故意留后路给我们,也是留后路给夏侯家!老爷子很清楚,知道我们不会乖乖就范,而我们各自掌握的势力是我们各自最后自保的底牌,不会轻易暴露身份给其他兄弟知道,也就意味着我们不到逼不得已不会轻易反抗老二。在此基础下,只要老二不采取激烈手段清除我们,我们自然会配合,毕竟我们也不想夏侯家倒霉,夏侯家倒台对我们也没好处,只要他有能力带领夏侯家继续前行,能做到让我们心服口服,我们自然会臣服,这就要看他的本事,也是老爷子对他的考验。可他若是不办正事只想着抓权清除我们,那我们只有还以颜色,大不了直接甩开他,彻底隐入地下,咱们自己联手干自己的,推出自己的人和天庭去谈,实力在手还怕天庭不让步,还怕不能将他给取而代之吗?”(。) 第一八零二章 初见天子 曹满皱着眉头,沉思不语。 来人看了看他的反应,继续劝说道:“到了这一步,对我们这些躲在暗中的兄弟来说,想不明白也被老爷子给逼得想明白了,老爷子的意图我们现在想看不清楚了也难了,在找不出更合适的对象之前,老爷子不会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而是几条腿一起走路。老爷子的意图很简单,要么老二做的好,一切自然向前;老二若是平庸无能不能让我们信服,那他也休想将所有势力抓在手中,那样只会毁了夏侯家,届时的局面就是老二继续站在明处,我们继续躲在暗处,明里暗里互不侵犯,以这种方式继续保住夏侯家的实力;老二若是眼高手低在那乱来,那我们逼不得已也只好联手将他给取而代之。总之不管结果如何,都能尽量保住夏侯家的实力。这次老爷子推出老二当家主,看似对我们不公平,但是在老爷子的布局下,实际上一碗水端平了,并没有偏帮谁,老二只是排队排在前面按照先后顺序先上而已,最后接掌夏侯家的人只有一个条件,有能者居之!” “是我当局者迷了。”曹满突然喟叹一声,他没有站在其他兄弟的位置上,所以看不见自己所在位置的意义,而其他兄弟却是被老爷子给逼到这个份上不得不看明白了。现在经老六这么一提醒,可谓霍然开朗,他之前还对老爷子有所怨恨,如今看来,老爷子对他并无任何不公,就像老六说的那般,老爷子一碗水端平了,有能者居之。 见他承认了,来人继续道:“三哥,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老爷子只是让老二站在明面上统领夏侯家,也肯定让他掌握了我们这些兄弟的一些情况,肯定让他占足了先天上的优势,可是老爷子不会让他拿整个家族的命运乱来,那是夏侯家多少条人命也填不满的,所以捏住夏侯家真正实力的人反而是三哥你,老爷子真正是将一帮兄弟的性命交到了你手里,你现在焉能再继续装糊涂下去?” 曹满忍不住又是一声叹:“老爷子深谋远虑,满不如也!”说罢二话不说,也不去验证老六的身份真假,直接在案上的两只星铃上打下了自己的法印,对聪明人来说,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就能知道答案,是不需要去深究的。 两人各拿下一只星铃后,曹满又道:“老六,我起码得知道你掌控的是哪方面吧,否则有事我还不知道哪方面的事该找你。” 来人轻轻吐出两个字,“帮派!” 曹满微微颔首,记下了,又问:“现在还不能让我一睹真容吗?” 来人晃了晃手中的星铃,“这就是老爷子英明的地方,我们这些兄弟的法印都不在对比库内,也不让我们互相知道彼此的容貌,天下帮派中人这么多,三哥你就算想查我也难查,这也是我自保的最后底牌,自然不会轻易告诉三哥,否则哪天三哥乱来的话,谁还能制衡三哥?只要老二不乱来,我们也不会轻易反他,和三哥建立联系只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做的太过了对谁都不好,谁知道老爷子还有没有再留后手?老爷子可不是吃素的。其实这样挺好的,至少一个地方出事不会被全面击破,三哥又何须如此在乎我的真容。再说了,我也得防备三哥你这里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不是?” 曹满点了点头。 来人走到香炉前上了一炷香,没有多余的举动,达到目的立刻扭头就走,连句告辞的话都没有。 曹满也没说什么慢走,也走到香炉前上了一炷香,慢慢踱步到窗前推开了窗户,看着外面的夜色长吐出一口气来。 有些事情一旦明朗,自然就不出所料,不止这个老六,夏侯家隐藏在暗中的地下势力执掌者都在近期逐一登门拜访了。为什么都凑在这个时候来,曹满不难想出其中原因,首先夏侯家正在大办丧事,肯定分散了不少夏侯令的精力,对这边的关注度不会那么高,其次大家急于和他建立联系,不宜拖的太久,万一有事都没办法直接沟通。 此事自然引起了七绝的疑惑,最近突然冒出一帮东家的朋友来,什么情况? 天翁府,白幡如旌旗招摇,来往进出者络绎不绝。 穿了身黑衣服的苗毅独自来到,随行人马被截住了,不让来这里,另有地方安排。 在门口迎客的也是有见识的人,苗毅毕竟在御园做过总镇,不难认出。 “牛都统,里面请!” 打下法印验明正身,留下薄仪后,有人请了他进门,之后一路上就无须再指引,笔直顺着白幡林立的道路直行便是,灵柩的停放地就在正殿内。 刚登上大殿台阶,便有人唱响道:“幽冥都统牛有德到!” 一般的都统级别怕是还没资格来这里祭拜,苗毅属于例外的那批人。 门口有人递了香给苗毅,走入里面,只见棺椁停放在上首,左右跪了一群面色凄哀眼眶红肿的男男女女,纷纷对苗毅躬身表示谢意。 苗毅上前在明烛前焚香,敬拜后插入香炉内,转向站立一旁的夏侯令等人,低声慰问道:“节哀顺变。” 夏侯令等拱手谢过,同时盯着苗毅好好打量了一下,跪着的其他人再次拜谢。 这边刚走出大殿下了台阶,娥眉已经等在了下面,伸手示意苗毅跟她走。 有娥眉领路,一路通行,进入了天翁府的内园的一座院子,门口有天兵天将镇守,不少红甲大将,不少苗毅都认识,还在一起喝过酒,都是近卫军的人。 见面互相点头打了个招呼,可规矩还得执行,将苗毅搜身确认了身份才放行。 一路来到正厅,见到端坐在上的夏侯承宇。 此时的天后娘娘,双目红肿,身穿白衣,头上的发饰也除掉了,发髻简单绾起,倒是显得比平常清新耐看了些。 苗毅心里嘀咕,觉得夏侯承宇平常如果不打扮的花枝招展,还好看些。当然,这话打死他也不会当面说出来,上前行礼道:“卑职牛有德参见娘娘,娘娘还请节哀!” “你来了,不必多礼。”夏侯承宇点了点头,终于看到个能让她心情稍微宽慰的人,奈何这个时景下不宜露笑,回头向一旁道:“尊儿,你们好像还没见过,这就是娘的直属属下,幽冥都统牛有德,是值得娘信任的人。” 苗毅这才把注意力放到了边上站着的那个挺拔男子身上,一身青衣长袍,也许是因为夏侯拓过世的原因,身上套了件白色马甲短褂,长的虽然不算好看,神态气质却自有一番雍容,透着天生的高贵,两眼有神,眉宇间与青主有几分相似。 这又是‘尊儿’,又是‘娘’的,再猜不出这人是青主的儿子天子青元尊的话,苗毅是傻子还差不多,赶紧拱手道:“卑职参见殿下!” 青元尊眼中略带笑意,微微点头道:“牛都统大名本宫也算是久仰了,今日一见果然是气度不凡。”审视苗毅的目光中显得有些好奇。 看得出来,他对苗毅没什么反感,毕竟是他娘的心腹手下。 “看得出来,你们两个很投缘,有机会多接触吧。”夏侯承宇强行附会了一句。 “是!”青元尊和苗毅却是赶紧拱手应下。 “在什么地方落脚,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夏侯承宇又问了句。 苗毅恭敬回道:“待天翁出殡后就返回,目前暂住在外面的客舍。” 有娥眉等人在,夏侯承宇也说不了什么,稍微客套了两句没什么意义的话后,叹了声,“哀家有些倦了,你们年轻人去转转吧。”朝一旁的青元尊挥了挥手。 “是!”两人再次拱手领命。 目送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夏侯承宇颇为欣慰地暗暗颔首。 出门的二人逛在园中,谁都没先开口,苗毅琢磨这位天子的脾气,考虑怎么相处,同时心中暗暗感慨,当年这位还在夏侯承宇的肚子里,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令他忽然找到一种自己年纪也不小了的感觉。 不过想想也是,那已经是一万年前的事情了,怎么可能还不长大。 走入花园,青元尊突然脚步一停,冷眼回头道:“你们跟着本宫干什么?” 苗毅转身看去,只见两位随行的宫女诚惶诚恐道:“殿下身边怎能没人伺候!奴婢…” “滚!”青元尊毫不客气地喝了一声。 两女吓得脸色发白,立刻低头退下了,这时青元尊才回头对苗毅笑道:“牛兄不要往心里去,夏侯家盯梢的,看了都烦,跟在身边影响兴致。” 苗毅微笑着点头称是,对此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夏侯承宇身边到处是夏侯家的眼线,夏侯承宇反感,青主自然也不会喜欢,父母都讨厌的人,做儿子的耳染目睹之下能喜欢才怪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也只有青元尊敢这样对这些人不假颜色了,夏侯承宇都不敢这样做,青主端着身份另有拿捏。苗毅听云知秋说过,夏侯承宇身边的宫女被这位天子发难打死了好几个,连娥眉都被他暴打过一顿,只不过他打死几个夏侯家又能送几个进去,夏侯承宇不敢不收罢了。(。) 第一八零三章 听说,听说,听说 见苗毅矜持客气,青元尊笑道:“怎么不说话,是本宫让你觉得架子大不好打交道还是怎的?尊夫人去见母后的时候,本宫可是和尊夫人见过不少次的,是不是尊夫人说了本宫什么坏话让你如此忌惮?” 苗毅一旦打起了精神应付那绝对是反应快的人,顺口就来,“殿下言重了,卑职只是经由刚才的事情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听说娘娘身边的宫女被殿下处死了不少,不知是真是假。” 青元尊呵呵笑道:“是有这么回事,纯粹是这些人心术不正,本宫故意找茬处置了出口恶气而已。”笑的随意,夏侯家办丧的事显然没当回事。 苗毅叹道:“殿下有些事情不为娘娘考虑,也要为殿下自己多考虑,杀几个恶奴是小,只是这样长期下去影响的是殿下自己的声誉。” 青元尊忍俊不禁:“你名声能好到哪去吗?听说在天街都臭大街了,你居然提醒本宫注意声誉?” 苗毅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殿下和卑职怎能相提并论,卑职的名声臭点没关系,殿下自然是不一样。” 青元尊一笑置之,“说到天街的事,本宫也没什么事做,想找父亲讨个差事做,你觉得天街怎么样?要不本宫把天街要来管管,你也调到天街这边来帮本宫?听说天街那边的人都极为怕你,你一到能吓得他们赶紧关店跑人。” 开什么玩笑?老子好不容易掌握了一批人马,如今又不缺钱花,跟你跑天街去?脑子有病还差不多。苗毅腹诽不已,连忙摆手道:“殿下,此事不妥!恕卑职直言,天街涉及到满朝大臣的利益,谁去都难办,殿下去了不想做出成绩还罢,如想做出成绩必然会得罪不少的人,对殿下有百害而无一利。” 青元尊:“你还怕得罪人?听说你在天街可是把那些权贵家的人杀的血流成河啊!” 对他来说,苗毅天下扬名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又从来都没接触过苗毅,所以有关苗毅的事情也都只能是听说。 也许天下还有名声更显赫的人,但是没什么人在他面前提及,所以没什么印象,而苗毅因为是他母亲的唯一直属属下,听夏侯承宇提的多,夸的多,再去问问旁人,乖乖,劣迹斑斑呐,苗毅在他心中的印象那就是个传奇人物。 苗毅哂笑道:“我那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人要逼死卑职,卑职自然要豁出去拼命,和怕不怕得罪人没关系,其实卑职挺怕得罪人的。” 青元尊:“本宫听说,当年陛下娶天妃的时候,你大闹过迎娶现场,指着嬴天王的鼻子骂过嬴天王?” “……”苗毅小汗一把,你做儿子的居然拿你老子女人的事出来说三道四,初次接触这家伙,他哪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在拿话试探自己,赶紧解释道:“没有的事,有人夸大其词。” 青元尊呵呵道:“是吗?难道大家都在撒谎?本宫听说你还因为这事被贬入了荒古死地刑罚千年,难道也有假?”显然在指苗毅在说谎。 苗毅尴尬道:“至少没那么夸张。” 青元尊乐了,“本宫还听说你一贯和天妃不对付,在炼狱考核的时候将天妃给打成重伤,差点杀了天妃,后来在近卫军的时候还将天妃给拿了,把天妃吊在旗杆上羞辱了好几天,嬴家的孙辈在你手上死了好几个,有没有这事?” 苗毅算是听出来了,这厮不是不把他老子放眼里,而是看天妃不顺眼,也能理解,夏侯承宇毕竟是他娘,青主宠爱战如意人尽皆知,加之夏侯承宇估计没少在这厮的面前说嬴家和战如意的坏话,这厮能对嬴家和战如意有好感才怪了。 好吧!苗毅明白了,自己莫名其妙被这厮划入了同一阵营,苦笑道:“殿下,那都是过去的事,卑职也有些记不清了。” “你这是在装糊涂啊!做都做过了,闹得人尽皆知,你还能堵住别人的嘴不成?”青元尊摇了摇头,表示鄙视,又继续问道:“本宫还听说你为了抢现在的这个夫人,率领半支虎旗击溃酉丁域百万大军,以五万人马阵斩数十万人,这个事总没错吧?” 苗毅立刻正色道:“绝对和抢女人没关系,卑职再不知分寸也不可能干出那种事来,实在是因为当初发现了淫贼江一一的踪迹,酉丁域人马欲要抢功,率先对卑职人马动手,卑职所部才被逼不得不反击。” 青元尊乐道:“连母后也说你是抢女人,故意设下圈套引酉丁域人马上当后痛下杀手,难道母后还能骗本宫不成?” 苗毅低眉垂眼道:“兴许是娘娘记错了。”尽管他知道真相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可这事他哪能承认,几十万条人命,自己那么多部下战死,说真话对不住那些战死的部从。 慢慢踱步的青元尊两手一背,欣赏着眼前的奇花异景,啧啧摇头道:“本宫怎么发现你嘴里就没有老实话,只要是你干的坏事一概不认账,母后还说你是值得她信任的人,你不会经常骗母后吧?” 这家伙,苗毅想掐死他,连忙摆手道:“绝对没有的事,卑职说的句句属实,娘娘绝对是被人蒙蔽了,误信了谗言。” 青元尊明显不信道:“是吗?” 苗毅正色道:“绝对是这样,殿下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卑职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有人诽谤卑职,卑职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青元尊一脸好奇道:“听说那一战让你名扬天下,五万对百万精锐,处于绝对弱势下还能打赢,连母后都夸你是悍将,你快说说,你是怎么骗的,那些人怎么就进了你的圈套?” 感情白解释了,我骗你祖宗!苗毅心里狂骂,他可不信这位在青主座下调教了那么多年能有那么纯洁,人家学的都是帝王心术,宫里那勾心斗角的环境能出纯洁的良人?自己说真话傻子还差不多。他低眉垂眼道:“殿下,真的没有什么骗不骗的事。” 青元尊立马道:“行,不是骗,说说那一仗是怎么打的总行吧?” 人家话说到这个地步了,加上人家的身份,苗毅不可能叫他死一边去,也不好不答,只能是省去了骗的经过,从抓到假的江一一遭受了酉丁域人马进攻开始说起。 一想起那一战的惨烈,苗毅的思绪也渐渐沉入了当时的情境,语气中带着感伤,诉说着那一幕幕。 当听说陷入困境的残兵纷纷哭着死战,为苗毅断后喊着让苗毅先走,而苗毅却死战不退时,青元尊一脸肃然为之动容。当听说击溃百万精锐后,半支虎旗几乎被打残了,每个人几乎都像血水里爬出来的似的,几乎每个人身上都伤痕累累,活下来的不多的人中还有不少只剩残肢断腿时,青元尊叹了声,“本宫明白了,哀兵必胜!” 苗毅还沉浸在当时的情境中,脸有哀色,清醒过来的青元尊凝视了一下他的神情,旋即又笑道:“听说你是火修罗的弟子?” 苗毅叹道:“是!只能算隔代弟子吧,机缘巧合下碰到了他的遗物而已。” 青元尊:“我还听说,那一战后,几位天王抢着要收你做女婿?” 苗毅很想让他闭嘴,偏偏人家的身份摆在这,他还不好不答,否则早就扭头走人了,摇了摇头:“殿下,卑职真的记不清了。” 青元尊又问:“听说你这个都统也是骗来的,你是怎么设局骗的满朝大臣答应你打赌的,经过说来听听。” 我骗你祖宗!王八蛋,哪来那么多听说?苗毅心里乱喷,表面上抬手抚摸着额头,一脸回想不清的样子,“哪有什么骗,是被嬴无缺给逼到了那个份上,情急之下……” “打住!别给本宫来这套!”青元尊抬手一挡打断了,乐道:“不用说了,懂了,还是那句话,但凡只要是你干的坏事一概不认账,本宫问也是白问。这样吧,你再回答本宫一个问题,只要肯说真话,本宫就不再为难你了,如何?” 苗毅诚恳道:“卑职说的都是实话。” 青元尊冷笑道:“少跟我来这套,本宫只问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吧!” 苗毅不肯松口,“在殿下面前,卑职肯定是说真话的,但时间太久的事情卑职怕记不清楚啊!” 青元尊轻笑道:“这件事情你肯定记的清楚。” 这是被盯住了不放啊!苗毅被逼无奈道:“卑职试着看吧。” 青元尊突然似笑非笑道:“据本宫所知,你本是陛下近卫军的人,为何要背叛陛下转投寇家…”不待苗毅辩解,“不要跟本宫说那些虚的,你如果说是为你夫人,本宫姑且信了,只是本宫要问问之后的事,为何陷入困境时不投靠陛下,如今却又投效母后?” 这家伙怎么专挑自己不便当他面说的事来问?苗毅算看出来了,这家伙有点故作成竹在胸、不懂装懂的味道,当时那么复杂的情况又岂是一句投靠不投靠能解释的,发现跟这家伙说不清楚,稍微沉默了一下,“殿下真的想听真话?” 青元尊:“你觉得呢?” 苗毅道:“卑职就怕说出来担不起那罪名。” 青元尊:“本宫恕你无罪!何况这里没有外人,说自你口,听入我耳,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说完了你可以不认账,出了这里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苗毅到处看了看,想想也是,默了默,徐徐道:“原因很简单,因为卑职和陛下尿不到一只壶里去!”(。) 致歉! 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 刚从国外回来,累惨了,本想稍微睡一两个小时再起来码字,结果睡过头了,一觉睡到现在醒来。 结果么,今天应该是没办法更新了。 鞠躬道歉! 鞠躬道歉! 鞠躬道歉! 。(。) 第一八零五章 全力支持夏侯承宇 “……”青元尊差点没平白给呛死,没想到苗毅会给出这么一个答案,很是哑口无言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很精彩,好不容易转过弯来,问:“你对陛下有意见?” 苗毅:“殿下误会了。” 答案到此为止,之后任由青元尊怎么问,他死活都不肯说出尿不到一只壶里去的真实答案,管你是往好里去猜还是往坏里去猜,他就不信到了他如今的地位青主能因为一句不靠谱的话而治他的罪。 见他真的不愿再说这些,青元尊微微笑道:“看来牛都统对本宫还做不到言无不尽,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以后你我多接触接触,当知道本宫是个什么样的人。改天有机会的话,本宫可能会去幽冥之地逛逛,想必牛都统不会不欢迎吧?” 苗毅拱手道:“殿下说笑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殿下无论去哪也没人敢不欢迎。” 两人一番客套之后,第一次的见面交流就此结束,都知道是初次见面,不可能深谈,再敷衍下去也没意思,反而让人觉得太假,当适可而止,事实上青元尊今天的话已经问的有些过头了。 其实有些话苗毅完全可以推辞不回他,他一个没实权的天子也不能拿苗毅怎么样,苗毅毕竟不是能任由他打骂的宫女,而是天庭敕封的一方诸侯,更是其母在天宫之外唯一掌兵权的直系手下,他也不敢过分得罪,真要弄的苗毅跟其母离心离德的话,会令其母失去对那十万精锐的掌控,会惹怒母亲,母亲在天宫也许拿别人没办法,但做娘的真要收拾他这个做儿子的他还真没脾气,敢干出忤逆的事来,还得担心父亲对他的看法,只要父亲愿意,随时能生第二个、第三个儿子出来,后宫不缺能生育的女人。 “尊儿,和牛有德聊的怎么样?” 见到青元尊回来了,一身孝衣的夏侯承宇立刻起身,满眼期待地迎来问道。 青元尊淡淡笑道:“这个牛有德有点意思。”多话没说,气度上雍容沉稳,因为这是从小就是母亲希望看到的,一旦他做的不到位,母亲就会严厉惩罚他,所以他在母亲面前都会尽量表现得体一点。 小的时候他还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对他如此苛刻,长大后就渐渐明白了,明白了母亲及母亲身后的家族并不讨父亲的喜欢,明白了父亲最宠爱的女人另有其人,明白了母亲最担心什么,担心他留给父亲的感观不好,也明白了他们母子的荣辱和前程是系于一体的。 见儿子从容有度,夏侯承宇颇为欣慰地点了点头,哪怕不计入母子之情,这个儿子对她也真的太重要了,她的将来都在这个儿子的身上。 夏侯拓出殡之日,风光大葬是免不了的,虽然只是一座衣冠冢。 各路送葬的宾客陆续归去,丧事完毕,卫枢跟在夏侯令的身后缓缓朝那座未得允许任何人不得擅闯的禁园大门走去。 这次和以前走向这里对夏侯令来说,心情完全不同,越走近大门心情越亢奋,禁园也许不奢华,反而很简朴,但每个夏侯家的人都知道入主禁园意味着什么。 当夏侯令一脚跨入禁园大门,不见任何人阻拦他,他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仿佛有一股电流在体表游走,那种亢奋是外人难以理解的,因为外人不知道夏侯家所隐藏的庞大力量。 他一眼就看向了园子里的那棵擎天大树,稍微转身,径直走到了那棵大树下,伸手抚摸着大树粗糙的树干,的确很粗糙,却能让人感受到这棵大树静如山岳无人能撼动的内在。 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才是这禁园的真正主人! 不过话却不能明着这样说,反而轻轻叹了声道:“我现在才知道父亲生前喜欢这棵树的原因,站在这里的人是要为夏侯家遮风挡雨的人。” 卫枢微微欠身道:“老爷说的在理。” “可有些人呢?枉为人子!”夏侯令霍然转身,眼中隐现寒意。 说到这事,他心中有点冒火,为了安抚那些隐藏在暗中掌握着夏侯家各方力量的兄弟,他以家主的身份召集众兄弟暗中来祭拜,也算是做个试探,谁知试探的结果简直是凄惨,竟然没一个人听调,一个都没有来,反而说容易暴露,或说暂时没办法脱身,只在所属之地遥祭。 仅此,夏侯令立刻明白了,那些隐藏在暗中的兄弟没一个信任他的,还给了他一个下马威,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虽然接掌了夏侯家,却没有掌握到夏侯家真正的势力。 任谁都明白,夏侯家的势力绝不是摆在台面上的,真正让人忌惮的反而是暗中的,掌握不了夏侯家的地下势力就意味着他这个家主只是虚有其表,这算怎么回事? 之前,老爷子丧期未过,他一直忍着,今天,他要对卫枢摊牌! 卫枢自然知道他指的是哪些人,微微垂首,不吭声。 夏侯令沉声道:“卫枢,若老爷子在世,遇到这种抗命的,会如何处置?” 卫枢轻轻道:“绝不姑息,杀一儆百!” 夏侯令盯着他,“那你觉得我该如何做?” 卫枢:“杀!” 对于这个答复,夏侯令稍微松了口气,审视的目光也柔和了下来,负手转过了身去,“毕竟都是手足兄弟,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这样做的好。” 说到这事,之前不明白夏侯家的底细还好点,明白之后又让他有点冒火,问题的症结在于夏侯家地下势力的结构方式,他发现刚接位的自己很难做到像老爷子那样乾坤独断。 偏头看向卫枢又补了句,“想必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定有制衡我那些兄弟的办法。” 卫枢点头道:“制衡方式很简单,就是相互之间都不知道彼此的底细,让那些爷保持未知的忌惮就是最好的制衡方式。” 夏侯令又补了一句,“若真有人作乱呢?” 卫枢:“轻易不会有人作乱,不符合大家的利益,那些爷虽各主势力,却始终泾渭分明,又互为支持,将各位爷串连在一起的关键点就是家主。老爷子在世时始终保持着这种架构,保持着大家的独立性,既是为了防备一方失手不殃及其他,也是为了防备一方坐大不可控,老爷子费尽心血让格局定型以后,各位爷也不会轻易插手其他爷的势力范围,彼此间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也会守好自己的地盘不让其他势力介入,否则会引起冲突。如此一来,各位爷手上的势力单一性很明显,想单独作乱成不了事,譬如有的爷需要情报消息做支撑,有的爷需要财力做支撑,可大家又不想被其他势力所左右,所以对各位爷来说,既保证互相支持又保证互相独立维护原来的秩序才是最符合他们利益的,没人希望夏侯家出乱子,出了乱子对谁都没好处,谁敢闹事,必然会引得群起而攻之,想必没人愿意放弃自己手上巨大的利益去投靠天庭做一个卑躬屈膝前途叵测的臣子,何况背叛了夏侯家天庭也不见得能保得住他。” 夏侯令神情复杂,有些欲言又止,可有些话终究是不如当着他亲手杀掉的傅同的面好说,至少目前还没有到能跟卫枢畅所欲言的地步,改口叹道:“老爷子倒是处心积虑,可我担心的是遇事时大家不能团结一心啊!” 卫枢:“至少对老爷子来说,这种架构就算夏侯家遇到再大的麻烦,也没有任何势力能将夏侯家给连根拔起,连夏侯家自己内部彼此都不清楚触角有多少,就算遇见再大的风波,总能保留一些东山再起的根基,不至于让夏侯家彻底覆灭…也许对老爷子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就连老爷子自己生前也没指望过夏侯家能永远一帆风顺。” 夏侯令缓缓闭目,徐徐道:“可这对我彻底掌控夏侯家却是个麻烦。” 卫枢:“也许老爷子担心的就是老爷彻底掌控夏侯家。” 夏侯拓猛然睁眼看来,“什么意思?” 卫枢:“老爷还记得奴才曾经提醒过的话么?那其实就是老爷子让奴才转告的意思。” 夏侯拓目光闪烁,“什么话?” 卫枢:“老爷子希望夏侯家永远保持这种藏拙的状态,老爷子担心继任者知道夏侯家底细和实力后不甘心屈居人下会显摆出夏侯家的所有实力去登顶,老爷子曾预言,若真有那一天,夏侯家离覆灭就不远了,什么都摆在了明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再强大的实力也挡不住天下人的明谋暗算,妖僧南波就是前车之鉴!” 夏侯拓沉默许久,轻轻问了声,“还是那句话,若我那些兄弟中有人作乱呢?” 卫枢:“老爷子已经建立了一套很好的制度,真要有人作乱的话,同样是那句话,哪怕是为了大家自己的利益,老爷一声令下,各方必定遵从家主号令平定内乱。老爷子生前其实已经不会耗费太大的精力治理下面,他只把握一条,就是维护建立的制度,只盯各位爷的势力范围有没有越轨,一旦发现立刻打压回去,这种方式轻易就能得到被侵犯势力范围爷的全力支持,只要继续让各位爷的权限范围泾渭分明,只要抓住这一点,夏侯家就不容易出内乱。” 夏侯拓缓缓回头看向夏侯拓身前居住的房子,貌似自言自语道:“老爷子刚过世,我只怕一场暴风雨不可避免呐……” “在跟谁联系?” 幽冥都统府,苗毅一返回就拿着星铃不知在跟哪联系,跟进屋来的云知秋没打扰,直到他停止联系后,云知秋才出声问了句。 “杨庆。”苗毅回了句。 云知秋太了解他了,忍不住上下看了他一眼,问道:“遇上什么事了?” “之前在天翁府传讯问过你的。” “天子青元尊?” “嗯。” “他那人我接触过不少次,就那样,对不喜欢的人不假颜色,再克制也就是不吭声不理会,对有好感的人才会话多,这说明他对你印象不错,你应该放心才对。” “在勾心斗角的后宫成长起来的,能这么简单?” “呵呵!道理虽不错,可也要分人,天宫敢给他脸色看的人毕竟不多,哪经历过什么挫折,尽管总装出一副很有城府的样子,实则还嫩了点。” 苗毅听后微微点头,哂笑道:“如此说来倒是我多虑了,青元尊头回见我就问出一堆那种话来,我这一路上总感觉心里没底,遂问了问杨庆的意思。” 云知秋好奇道:“杨庆什么意见?” 苗毅沉吟道:“孤立一方,却不能自绝于世,只要夏侯承宇需要的,而我们又能做到的,便尽最大可能全力支持夏侯承宇,青元尊是夏侯承宇的命根子,只能交好,不能为敌!这是目前大的方向。” 云知秋明眸眨了眨:“夏侯拓已死,搞不好有人要试夏侯令的深浅,支持夏侯承宇,杨庆不怕引火上身?” 苗毅摇头:“我也有此担心,但杨庆说的也有些道理,我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有青主的打压,满朝大臣已经没人敢明着支持我,凭幽冥都统府的实力还不足以抵抗来自朝堂上的风险,除非我想放弃现今打下的基础,否则独木难支,为今之计,夏侯承宇虽不是幽冥都统府最佳靠山,却是目前最好的选择。杨庆的意思是,只要夏侯家不倒,夏侯承宇便不容易垮台,而青元尊毕竟是青主的儿子,不管以后如何,目前的青元尊还远不到让青主嫌弃的地步,除非青元尊傻到不可救药,所以只要得到这母子俩的支持,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可能会得到青主和夏侯家某种程度上的支持。” 云知秋沉吟道:“夏侯家好说,本就在我们的算计之中,你背叛过青主,怕是不太容易改变青主的观感。” “杨庆的脑袋还是好用的。”苗毅呵呵一笑,道:“去,让飞红来见我。” 御园,九千年前新建了一座宫殿,名为‘上天宫’,乃是为天子青元尊特意开辟的宫殿。 天子成人后,青主就下令建造了这座宫殿,后宫佳丽太多,青元尊迁居出来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宫内,青元尊正在小殿内修炼,门外突然有人通报:“殿下,陛下召见。” 青元尊闻讯迅速收功而出。 上天宫总管夜笑正候在外面,一个始终保持满脸微笑的富态中年男子,青主亲自为青元尊选的管家。 出门的青元尊问道:“父皇出关了?”从夏侯家回来后,青主在闭关修炼,父子俩一直没见上面。 夜笑微微躬身道:“应该是吧。” 青元尊白了他一眼,迅速掠空而去,立刻有一队护卫跟随追去。 ps:人疲了,让自己缓了一天,也调整了一下状态,明天恢复稳定更新。 。(。) 第一八零五章 异常刺耳 抵达天宫,护卫在宫外止步,青元尊独自一人进入了宫内,早有宫女候在门口迎了他入内,宫女一路将其引到了夕景园。 园内一角,淡淡琴音悠扬,亭台楼阁之上青主负手凭栏,上官青静立在旁,四周没有闲杂人员,之前伺候的几名妃子和宫女在青元尊来到之前已经被屏退了。 青主居高临下,细长双目垂视着下方抚琴的女子,粉衣娇媚,后者纤纤十指律动之余不时脉脉含情抬头看上一眼。 “琴倒是弹的不错。”青主淡淡评价了一句。 一旁的上官青笑道:“琴妃娘娘的琴技在后宫可谓无人能出其左右。” 若是让下面弹琴的妃子知道上官青这样夸她,只怕要感激得一塌糊涂,需知大总管在陛下面前的一句话往往胜过你卖弄无数风情更引陛下注意。 “琴妃?”青主略露凝思,竟然想不起自己的妃子中还有叫这个名字的,他只是一时想听琴让上官青招个人来,如今看看这女人的容貌和琴技的确不一般。“琴姓是本姓吗?” 上官青回:“不是,入宫前改的,应该是希望能引起陛下的注意。” 青主注视着下面,“琴技在后宫中真的无人能出其左右?” 上官青微微躬身,“这是真的,有些天赋不是勤练就能达到的,琴妃娘娘的确有这方面的天赋,怕也是她入宫的原因。” 青主回头看来,“你收了人家多少好处?居然帮着这样说话。” 上官青多少有些尴尬,他的确是收了人家的好处,否则他也不会恰好点琴妃来抚琴,更不会帮着说话,尴笑道:“的确是送了老奴一些稀罕东西。” 青主斜了他一眼,目光又投到下面的女人身上,“哪家进贡的。” 上官青回:“嬴家进贡的,进宫已经有些年头了。” 青主盯着那女人的姿色看了看,目光尤其在女人胸口绽露的一抹饱满雪白上转了转,又定格在其极为优美起落的十指上,最后缓缓闭上了双眼凝听了一会儿优雅琴音,最终徐徐道:“既是你这大总管欠的人情,今夜朕就去琴妃那就寝吧。” 这就是有天帝身边人帮忙说话的好处,后宫佳丽无数,不是谁都能有机会沾雨露的,上官青稍微这么一推荐,事情就成了,真正是比琴妃自我努力一万倍都强。 “是!”上官青点头应下。 谁知青主又淡淡一句,“送的是什么稀罕玩意?” 上官青微微躬身道:“已经摆在了星辰殿内阁。”给他送东西的人可不少,不过他也不敢私吞,都会摆给青主先过目,青主不要的他才会收为己有。 青主目光斜了眼远处了廊桥回转处出现的青元尊身影,偏头示意了一下,上官青立刻伸出脑袋对下面抚琴的琴妃传音一声,示意她回去做准备,陛下今夜要她侍寝。 琴妃手上旋律一停,起身朝上行礼告退,临走前不忘留了一记感激的目光给上官青,遗留下的古琴也被随行宫女给一起抱走了。 “父皇!”来到的青元尊行礼之后又对上官青微微点头示意,也算是示好。 父亲身边的这些个心腹,哪怕是他也不敢得罪,能随时见到父亲且能在父亲身边随时讲上话的人真不是他能得罪的,也许关键时刻一两句话就能改变他的命运,绝非戏言,后果很严重。所以哪怕是夏侯承宇最讨厌的破军,夏侯承宇也叮嘱儿子要示好,她能和破军撕破脸,但儿子却不能这样干。 打点关系需要钱的,宫中例钱都是有数的,青主自有管教儿子的方式,不会纵容儿子大手大脚,下面人也不敢和青元尊走的太近,怕青主有什么想法。而早年的时候夏侯承宇不缺钱花,因为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可是有了这个儿子后,为了儿子的将来,花钱的地方就大了去了。当然,夏侯承宇完全可以向夏侯家开口,夏侯家肯定不缺她这点开销,可是堂堂天后开口向家里要钱毕竟有些…也越发容易失去底气,幸好扶起了苗毅之后,苗毅果然没让她失望,定期孝敬的财物很阔绰,给予了她强大的财力支撑,所以夏侯承宇很喜欢云知秋,没办法,云知秋每回来都是送钱来的,能不喜欢么? 当然,夏侯承宇也投桃报李,有人拿幽冥大军守着幽泉坐地发财的事说事,建议取缔,或将收缴的税费纳管,苗毅从庞贯那一听到消息,立刻知会夏侯承宇,夏侯承宇立刻豁出脸面不要了,拉着儿子一起去找青主,说有人欺负她们母子,表面上看是冲牛有德去的,实际上就是冲她们母子来的,求青主做主,见儿子绷着个脸不说话,幽泉的事青主也就不了了之压了下去。 “殿下!”上官青恭敬给礼。 青主从凭栏处转身,走到座位上坐下了,上下审视儿子一眼,虽然这个儿子果然受到了夏侯家强大血统的影响,长的不算好看,但也不难看,眉宇间与他青主倒是有几分相似,加之夏侯承宇对这儿子的管教也的确花了心思,不管天性如何,至少言行举止和气度上还是很得体的,颇令他欣慰。 招了招手,示意青元尊在下首的凳子上坐下了,方淡淡笑道:“夏侯拓的丧礼办的如何?” 青元尊:“自然是风光,倒是母后这回似乎受到了点触动,的确有些触景伤情。” 青主点了点头,“你母后毕竟是在夏侯家长大的,夏侯拓就是夏侯家的顶梁柱,又对你母后颇有关爱,有所感伤也难免,你这做儿子的,回头多安慰安慰你母后吧。” 也许青主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有了这个儿子后,青主对夏侯承宇的态度已经有了一些不知不觉的变化,也许依然谈不上什么喜爱,但彼此间的确多了些以前没有的亲情,或多或少都有了点。 这一点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但是身为近臣的上官青是看的最清楚的。 正襟危坐的青元尊默默点了点头。 青主忽又轻笑道:“听说你这次见到牛有德了,还私下交谈了一会儿。” 青元尊心中暗暗一凛,没想到父亲连在夏侯家私宅内的事情都知道了,当时明明已经避开了护卫,点头道:“是的,母后希望儿臣多向牛有德学习。” “哦!”青主笑问道:“那你觉得牛有德这人怎么样?” 青元尊:“现在还说不清楚,不过觉得有点意思。” “有点意思么?”青主饶有兴趣地问道:“都跟他聊了些什么。” “聊了不少……”青元尊一五一十将自己和苗毅之间的谈话给详报了上来,没做任何隐瞒。 实际上这也是杨庆让苗毅那边早献给夏侯承宇的策略,很早就让夏侯承宇告诫青元尊,任何事情都不要隐瞒青主,尤其是在天宫那一块,母子两个势单力薄没什么掩护,应该没什么事情能瞒过青主的眼睛,瞒骗青主的后果很严重,一次一两次也许没什么,次数多了肯定要让青主反感,所以哪怕做错了什么事直接告诉青主也没关系,只要不欺骗青主,青主自会给青元尊担着。某种程度上来说,夏侯承宇可以欺瞒青主,但是青元尊不能这样干。 同样的,见识过苗毅在寿宴上和群臣打赌的事情后,夏侯承宇已经将苗毅视为智囊,有什么事都会暗中联系苗毅征求意见,而苗毅这边也通过夏侯承宇将天宫内部的动向给摸的一清二楚,别的大臣要进献美色进宫才能达到的目的,苗毅已经完成了。 掌握了天宫内部的动向后,苗毅再次感叹杨庆的多谋,很早就看中了夏侯承宇这步棋,剖析出了夏侯承宇和夏侯家和青主之间的关系,让他早早趁机咬住,不然他哪敢冒然对夏侯家和青主手里的人下手,如今果然受益匪浅。 当听到青元尊不断问一些牛有德难以启齿的问题时,青主忍不住抿嘴一乐,“他最后告诉你真相没有?” 青元尊:“没有,儿臣当面给他的评价是,只要是他干过的坏事,他一概不承认。” “哈哈!说的没错,点评精辟。”青主哈哈大笑,一旁的上官青也跟着嘿嘿直笑。 等到青元尊将苗毅说和青主尿不到一个壶里的话说出来后,青主顿时笑不出来了,脸沉了下来。 上官青亦喝斥一声,“好个放肆的家伙!” 父子两个一番交谈,问了下儿子近况后,青主让青元尊退下了,随后又对上官青道:“召司马问天来见朕!” 上官青知道他的意思,这是准备摸幽冥都统府的情况想抓点把柄,虽然不会把牛有德给怎么样,但估计也要给牛有德一点颜色看了。 没多久,司马问天听召而来。 待其见过礼后,青主也不废话,直接问道:“最近幽冥都统府那边有没有什么异常?” 司马问天迅速琢磨这话的用意,看了眼上官青,没看出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只能据实禀报:“整体没什么异常,不过接到探子回禀,据牛有德自己说在天翁府邸见到了娘娘和殿下,牛有德回来后倒是说了些大逆不道的话,只是这事没有证据,一旦找出人证的话,探子怕是要暴露身份。” “大逆不道的话?”青主眯眼道:“都说了些什么?” 司马问天回:“说是殿下说话有点不留情面,不过却交代了身边的人,以后见到殿下务必恭敬,说逼不得已背叛过陛下,效忠陛下也难得信任,说陛下已不值得他效忠,说历数往事满朝大臣皆非他可靠退路,他如今已经和天牝宫绑在了一起,今后整个天下他只能是效忠殿下一人,没了其他任何选择,大概就说了这些之类的。” 青主脸色阴沉了下来,那句‘陛下已不值得他效忠’听入他耳中可谓异常刺耳。(。) 第一八零六章 无情最是帝王家 别说青主,就连上官青也听的心惊肉跳,发现牛有德那厮还真是一贯的口无遮拦,试想当初骂谁卖女求荣来着,要不是破军力保,差点没被弄死,依旧是死性不改啊!前脚说了和陛下尿不到一个壶里,后脚又来个陛下已不值得效忠,这是上赶着找死啊! “他真这样说了?”青主沉着脸盯着司马问天的双眼,有点怀疑牛有德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傻,什么话能在人前说什么话不能在人前说也不知道吗? 司马问天愣了一下,旋即反应了过来,意识到了自己话里的问题,令青主怀疑上了是不是自己要坑牛有德,心中可谓哭笑不得,区区一个牛有德值得自己花那精神落井下石么,自己和牛有德无冤无仇的。赶紧解释道:“他的确这样说了,不过是私下告诫自己女人,左部的探子如今已经彻底得了牛有德的信任。” “哼哼…”青主一阵冷笑之后沉默了下来。 上官青和司马问天察言观色,谁知等了半晌也没见青主有什么下言,只见青主目光时而诡动。 最终没等来青主要给苗毅颜色看的话来,反而见沉默好一阵的青主徐徐道:“左部的那个探子安插的好,那个探子不错,可给予重赏。” “是!”司马问天应下,心里却在嘀嘀咕咕,左部干那么多大事也没见得什么夸赞,牛有德身边的一个探子报上了这么点情况居然让陛下开口夸奖了,还亲自开口要重赏。 他斜了眼上官青的反应,不知道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令他有些摸不清头绪,难道牛有德那边又出什么事了? 奈何这个时候当着青主的面又不好问上官青。 谁想这还没完,青主又说道:“左部务必全力保护好那个探子的身份,不要让她暴露了,此人朕将来另有用处。” 什么情况?司马问天越发满头雾水,不过还是恭敬应下,“是!” 青主没有多解释什么,挥了挥手让他退下了,又沉默思索了一阵,才缓缓起身走到凭栏处负手眺望远方宫楼。 “元尊这孩子看着小大人似的,实则还嫩的很呐。”青主忽轻轻叹了声。 这里没别人,这话自然是跟自己说的,上官青上前随旁,轻笑道:“殿下的年纪其实也不小了,相较于同年的人来说也算是难得的沉稳了。” 青主微微摇头:“所谓的沉稳都是他娘逼出来的,成为朕的儿子是他之幸也是他的不幸,还是缺少历练呐,试问牛有德在他那个年纪所干的事情,元尊能应付得下来吗?” 上官青忙道:“出身不一样、经历不一样,有些不同也能理解,殿下毕竟还年轻,再熬上一些岁月,自然就成熟了。” 青主回手指了指他,“你前面还在说元尊年纪其实也不小了,这一回头又说元尊还年轻,连你都这样,这就是元尊和牛有德所处环境的最大差别,一个在顺境,一个在逆境。” 不等上官青再冒虚词,青主直接将他话压了下去,“夏侯拓刚死,免不了有人想称称夏侯令的斤两,宫中动向如何?” 上官青想了想,“大的动静倒也没有,不过宫中的娘娘们对外联系都勤快了一点。” “看到没有,这就是朕的女人!”青主一声冷笑,又问:“夏侯家那边动静如何?” 上官青:“暂时没看出有什么动静,不过有不少人莫名消失了。” “莫名消失了?”青主回头问道:“什么人?” 上官青:“夏侯拓的那些妾室们,除了一些有儿女的都随了儿女外,余者全部消失不见了。据报,暗线施法查探夏侯拓的衣冠冢时发现里面有数百具女人的尸体,虽没掘开查看,但估计应该是那些消失的妾室,应该都给夏侯拓殉葬了。” 青主微微颔首,“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一个个都是世间罕见的绝色佳丽,又这么多人,有过夏侯拓的名分,后人也不好管的太过,难耐寂寞出点龌龊的事也免不了,夏侯拓一世英明岂能因这事出笑话,殉葬理所当然。朕若是过不了那道鬼门关…”话音一顿,目光环视巍巍宫城内起起落落、大大小小的建筑,冷冷道:“朕的后宫妃子们也照办!” 上官青有些心惊,那到时候殉葬的人可就是以万来计的,嘴上却惶恐道:“陛下定能过那一关!” “既是以色娱人,人若不在了,存****谁?”青主冷哼一声,无意纠缠这个,回到了正题,“夏侯拓余威犹在,虽有人想称称夏侯令的斤两,可也不敢轻举妄动,那就由朕给个信号,给某些人壮壮胆子,先从朕的后宫开始吧!” “啊!”上官青一惊,宫内夏侯家的人除了天后娘娘还能有谁?忙问道:“陛下,殿下那边岂能看自己的生母…” 青主抬手打住,“那孩子也是该遭遇一些挫折了,朕这里不使把力的话,哪有人敢动他。” 上官青恍然大悟,原来针对的不是夏侯承宇,而是陛下自己的儿子,“陛下,这对殿下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 青主面无表情道:“朕对他残忍尚能保有余地,一旦将来轮到别人对他残忍时,谁会对他手下留情?玉不琢不成器!” 上官青轻叹道:“万一殿下因此恨上了陛下,岂不是弄巧成拙?” 青主:“恨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朕在位一天,他再恨也得忍着,朕若如同夏侯拓那般烟消云散了,由他去恨好了,只要他能好好活着…传朕旨意,招天妃战如意回宫!” 上官青暗暗唏嘘不已,夏侯拓尸骨未寒,这边就直接招战如意回来,只怕有些人想不冒出一点非分之想都难,某些人肯定要借此试探青主的态度。然青主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也只好躬身领命,“是!” 从夕景园出来,上官青又被守在外面的司马问天给堵住了。 “今天这事什么情况?” 司马问天有些被搞糊涂了,不拿捏清楚的话,怕自己弄巧成拙,自然要拉着上官青问个明白。 “什么什么情况?” “你跟我装什么糊涂,陛下真的不准备发落牛有德?” 上官青点了点头,表示是真的,转身就走,他还有事。 司马问天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今天这事没头没脑的,你是喜欢看我糊里糊涂办差,还是故意坑我?” “你这话说的,我坑你干什么?”上官青甩动袖子却没甩开,司马问天拽紧了不放,上官青算是看出来了,今天不给个明示,对方肯定要纠缠不休,遂淡淡提点了一声,“我们年纪都大了,陪不了殿下一辈子的。” 司马问天瞬间有所明悟,也有些吃惊,秘密传音道:“难道陛下在为殿下…” 上官青饱含深意地微微点头。 司马问天惊疑不定,“可牛有德说出那等大逆不道之言,摆明了不愿效忠陛下,陛下岂能忍?” 上官青:“他是说了不愿效忠陛下,可还说了只有殿下一条退路,整个天下他只能效忠殿下一人,他听命于殿下,殿下听命于陛下!”说完从对方渐渐松开的五指中甩出袖子转身而去。 这一刻,司马问天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青主为什么要让他保护好那个探子,为什么说将来另有用处,原来是为殿下备着的,他不禁喃喃嘀咕,“这样都能没事?说出那样大逆不道之言居然还转运了,那小子的运气还真是…呵!”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天牝宫,进了宫的青元尊自然要来母亲这里看看,这人还没离去,便见娥眉急匆匆跑了进来,带来了青主下旨召天妃战如意回宫的消息。 手上端着茶盏坐在一旁的青元尊愣住,他只是在园庆的时候见过天妃战如意,并无任何真正意义上的接触。 夏侯承宇脸色难看,问道:“消息可有确认?” 娥眉也是眉带忧虑道:“娘娘,不会有错,上官总管点人去传旨的时候,有宫女在边上听到了,听的真真切切是陛下的旨意,传旨的人已经出发了。” 夏侯承宇瞬间脸色煞白,踉跄后退几步,没了魂似的无力坐下,脸带悲愤之色道:“陛下好狠的心,你就算再宠爱那贱人,也得顾顾臣妾母子的脸面吧,臣妾的爷爷才刚过世,尸骨未寒呐!”接着霍然起身,“陛下在哪,我要去见陛下!” 娥眉拦住了她,“娘娘,陛下去了琴妃那,陛下怕正兴头上,娘娘若是撞去坏了陛下的兴致,只怕会弄巧成拙。家里那边的意思是,陛下这样做必然是经过考虑的,娘娘去也没用,陛下未必会见娘娘,娘娘若是闹出动静连陛下人都见不到,反而更让人看笑话,家里的意思让娘娘静观其变再做应对,现在阻止天妃回宫不会有任何效果!” 能说出这话,很显然,在来通报之前,她已经先将情况报知了夏侯家。 夏侯承宇咬唇不语,一脸的失魂落魄。 青元尊坐那紧绷着嘴唇,他知道,一旦父亲最宠爱的女人来了,连母亲都要忌惮三分,后宫的形势立刻要大变,另一边有了对抗的主心骨这后宫就不再是自己母亲一人说的算了,自己对上那女人该如何自处? “让本宫静一静!” 连同青元尊一起,屋内所有人都被夏侯承宇赶了出去,没了其他人,夏侯承宇立刻摸出了星铃联系苗毅,问策。 夏侯承宇有些怕了,她不知道青主突然这样搞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因为她爷爷过世了令陛下没了忌惮要对夏侯家动手了?若真如此的话,别说她,只怕连她儿子也可能会有危险,无情最是帝王家!(。) 第一八零七章 异常信号 目前来说,相对于夏侯家,她夏侯承宇更信任苗毅,一些最简单的道理她还是懂的,苗毅如今已经跟她绑在了一起,苗毅会真心帮她,一旦她们母子垮了,苗毅幽冥都统的位置也坐不稳了。 苗毅当年在寿宴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已经让夏侯承宇把他当做了自己的智囊。 接到夏侯承宇的消息,苗毅亦是一惊,一时间也搞不清青主是什么意思,请夏侯承宇稍安勿躁,容自己想想。 这边中止了和夏侯承宇的联系,又迅速联系上了杨庆,将情况告知,想听听杨庆的想法。 这些年来,杨庆不断通过苗毅这边找夏侯承宇索要天宫的各种大大小小消息,将苗毅视为智囊的夏侯承宇也是尽力配合,她也知道不掌握情况无法帮她分析问题,所以苗毅知道杨庆已经盯着天宫里的人和事研究了好多年,若不是对天宫里的人已经有了一定程度上的了解和判断,杨庆之前也不敢轻易利用飞红动用那般险招为他扭转在青主面前的印象。 用杨庆的话说,对付青主那种拥有强大分辨能力的人,让飞红一味帮他苗毅说好话有没有效果不说,很容易惹来青主等人对飞红的怀疑,到了那个位置的人疑心都重的很,搞不好会弄巧成拙,反其道而行将苗毅置于险地,首先能帮飞红撇清嫌疑,以后飞红上报的消息天庭那边将必信无疑,不会怀疑飞红被他苗毅给收买了,没了这层疑虑青主自然会去权衡利益得失,留条后路让青主自己找去,青主那种人自己分析出来的结果才是他最相信的结果,任何试图强加的行为都是愚蠢的。 接到苗毅的消息时,杨庆正和炼狱一群高层联袂巡视各地,杨庆突然脱离巡视人群落在了下方的一座山巅上,众人相视一眼,纷纷跟着落下。 见杨庆露出皱眉沉思的模样,金漫朝正要问什么事的众人抬了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众人面面相觑。 稍作沉默,杨庆迅速摇动手上星铃问苗毅:这事太过突兀不正常,这是把矛头对准了夏侯承宇母子,属下盯了青主这么久,不信青主会在这个时候干出这种事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大人速让天后打听之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属下需要尽量详细的情况做出判断,另问一问天后,青主是不是见了天子,见了天子后有没有召见司马问天! 苗毅没有迟疑,立刻将杨庆的问话转问夏侯承宇。 夏侯承宇闻听很是惊讶,没想到身在幽冥之地的苗毅竟然能猜到青主干了什么,发现不愧是自己的智囊。 而苗毅得到的答案果然如此,青主先是见了天子,随后又召见了司马问天,之后才有了招天妃战如意回宫的事。 苗毅将此消息转告杨庆后,杨庆再次追问:天宫那边可有追究大人言出不逊的迹象? 苗毅再次从夏侯承宇那边打听,得到的消息是青主那边没其他动静,真要动他苗毅肯定要跟天牝宫打招呼,他毕竟是天牝宫的人,就是突然招战如意入宫。 杨庆走到山崖边眺望荒凉一片的苍茫大地面露苦笑,再次星铃回复苗毅:恭喜大人,咱们的计策怕是已经奏效了,大人背叛青主的事,青主应该已经揭过了,以后应该不会再追究了。 苗毅不解:那青主这个时候把矛头对准天牝宫母子两个是什么意思? 杨庆:恐怕是咱们让青主提前考虑到了青元尊的将来,只要青主在位一天,就没人敢真正妄动青元尊,所以青主主动将矛头引到了天牝宫那边,青元尊怕是要受点罪了。 苗毅大概明白了什么意思,只是事情有点超出了两人之前的想象,不免吃惊:怎么会这样? 杨庆:属下也没想到会触发青主这个想法,青主这是要磨砺青元尊,一群人怕是都要成为青主手中的磨刀石,大人目前和天牝宫绑在了一起,估计也跑不了。 苗毅:咱们都看出来了,难道别人看不出来? 杨庆:咱们是因为知道咱们自己干了什么,再结合现在的情况,所以才看出来了,外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可能看的出来?任谁只怕都要以为是夏侯拓死了,青主发出了称称夏侯家斤两的信号。 苗毅:也就是说青元尊有惊无险? 杨庆:可以这样说,可若是青元尊的表现令青主太过失望的话,青主那人的心性难保不会干出弄假成真的事来。 两人一番商议后,苗毅又迅速联系上了夏侯承宇,将猜测的真相告知。 当然,有些事情还是不会告诉夏侯承宇的,若不是为了让夏侯承宇放心,怕她干出什么蠢事来,这边还真不想告诉她。 获悉是青主有意要磨砺儿子,夏侯承宇又惊又喜,喜的是青主没有放弃儿子反而在有意培养,惊的是儿子要受罪了。 苗毅再三交代:娘娘,此事万不可让殿下知道,陛下是极为精明之人,对殿下的秉性很清楚,稍有做作便容易被陛下识破,所以只需顺其自然,殿下反而有惊无险,不会出什么大事,否则将会适得其反。另,娘娘这边也得如常,此事只能是娘娘一人心中有数,万不可告诉任何人,千万不要被人看破…… “确认青主已经下旨招天妃回宫了?” 嬴天王府,嬴九光闻讯惊讶相问。 前来报知消息的左儿点头道:“不会有误,天妃那边已经接到了收拾行礼准备动身的消息。” 嬴九光捻着胡须在庭院中来回,“天妃已经在娘家压了这么多年,夏侯拓那边孝期未过,青主这个时候干这事,有点不正常。” 左儿:“是有点不正常,可也许是我们想多了,青主对天妃的宠爱人尽皆知,也许青主纯粹是想念天妃急着招回宫。” 嬴九光摇头:“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在乎多捱个两三年?青主身边不缺女人,不至于饥渴到这个地步,更何况他经常偷偷往天妃那边跑,谁还能拦着他去找天妃寻欢不成?在不在身边没什么区别。” 左儿:“如此说来,青主是真的对夏侯家那边动了心思?” 嬴九光琢磨不定道:“难说,可若真有这个心思的话,这的确是天妃登顶的机会。” 天妃战如意在娘家呆了上万年,突然天旨降临召回天宫,对大多数人来说也许没什么,可对位列朝堂的一群人来说却敏锐意识到了不对,清晰感觉到了青主发出的异常信号,因为时机不对。 一时间,只要目力够用的,视线几乎都集中在了天庭后宫。 这些人的视线一盯向后宫,后宫的一群女人顿时热闹了起来,都动了起来,来回窜门子,实际上都在打探消息。 感受到了后宫的异样变化,发出异常信号的青主却没了别的动静,如同早年一样,天妃的东宫是去的最勤快的地方。 当然,青主也不会一直泡在女人身边,修炼是不会放下的。 “天妃娘娘!” 就在青主离开东宫去了永生殿闭关的第三天,东宫内,银霜、白雪双双跪在了战如意跟前叩头不起,哀求不止。 静静站在那的战如意居高临下冷冷看着她们。 “娘娘,您若是不答应,王爷会杀了我们两个的。”银霜伏地哭泣。 白雪抬头泪流满面,“娘娘,奴婢们伺候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救救我们吧!” 战如意面无表情地转身而去,一声未吭,进了静室封闭了厚重石门。 “爹…” 数日后,跪地痛哭的一幕又出现在了嬴天王府的内院,战如意的母亲嬴珞环跪在嬴九光的脚下,抱着嬴九光的大腿痛哭流涕。 一旁,左儿和嬴无满皱眉不语。 “你自己说,你从小到大我可曾亏待过你?”嬴九光指着嬴珞环的脑袋怒喝,“本王可曾害过你女儿?难道本王这样做不是为了她好吗?你自己看看你女儿是什么样子,嬴家为她花了那么大的心血,她有几次能将本王的话给听进去的,她就是这样回报的?莫非她真以为她成了天妃本王就不能把她怎么样?” “爹!女儿求您,女儿求求您,不要再逼她了…”泪水涟涟的嬴珞环抬头看着父亲摇头哀求。 “我为她好在你们眼里居然成了逼她?好啊!给我滚!”嬴九光勃然大怒,一脚甩出,直接将抱着腿的嬴珞环给踢飞了出去,砸落在了门外的台阶下呕血。 左儿迅速追了出去将人给扶起。 嬴无满则对气呼呼来回走动的嬴九光拱手道:“父王息怒!” “滚!”嬴九光又指着外面狼狈不堪口角挂血的嬴珞环怒喝一声。 左儿赶紧扶了嬴珞环离开避风头。 天宫,琴妃居住的庭院中,银霜来到,畅通无阻,琴妃闻讯亲自从内院出来迎接。 然两人回到内院厅内一阵密谈后,琴妃瞬间脸色煞白,踉跄后退跌坐在了椅子上,一脸惊恐地看着银霜。 银霜慢慢走到她面前,盯着她漠然道:“怎么,你不愿意?” “为什么是我?”琴妃艰难摇头,一脸悲色道:“明明天妃娘娘一句话就能办到的事情,为何却要我冒这么大的风险?为什么?”(。) 第一八零七章 异常信号 目前来说,相对于夏侯家,她夏侯承宇更信任苗毅,一些最简单的道理她还是懂的,苗毅如今已经跟她绑在了一起,苗毅会真心帮她,一旦她们母子垮了,苗毅幽冥都统的位置也坐不稳了。 苗毅当年在寿宴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已经让夏侯承宇把他当做了自己的智囊。 接到夏侯承宇的消息,苗毅亦是一惊,一时间也搞不清青主是什么意思,请夏侯承宇稍安勿躁,容自己想想。 这边中止了和夏侯承宇的联系,又迅速联系上了杨庆,将情况告知,想听听杨庆的想法。 这些年来,杨庆不断通过苗毅这边找夏侯承宇索要天宫的各种大大小小消息,将苗毅视为智囊的夏侯承宇也是尽力配合,她也知道不掌握情况无法帮她分析问题,所以苗毅知道杨庆已经盯着天宫里的人和事研究了好多年,若不是对天宫里的人已经有了一定程度上的了解和判断,杨庆之前也不敢轻易利用飞红动用那般险招为他扭转在青主面前的印象。 用杨庆的话说,对付青主那种拥有强大分辨能力的人,让飞红一味帮他苗毅说好话有没有效果不说,很容易惹来青主等人对飞红的怀疑,到了那个位置的人疑心都重的很,搞不好会弄巧成拙,反其道而行将苗毅置于险地,首先能帮飞红撇清嫌疑,以后飞红上报的消息天庭那边将必信无疑,不会怀疑飞红被他苗毅给收买了,没了这层疑虑青主自然会去权衡利益得失,留条后路让青主自己找去,青主那种人自己分析出来的结果才是他最相信的结果,任何试图强加的行为都是愚蠢的。 接到苗毅的消息时,杨庆正和炼狱一群高层联袂巡视各地,杨庆突然脱离巡视人群落在了下方的一座山巅上,众人相视一眼,纷纷跟着落下。 见杨庆露出皱眉沉思的模样,金漫朝正要问什么事的众人抬了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众人面面相觑。 稍作沉默,杨庆迅速摇动手上星铃问苗毅:这事太过突兀不正常,这是把矛头对准了夏侯承宇母子,属下盯了青主这么久,不信青主会在这个时候干出这种事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大人速让天后打听之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属下需要尽量详细的情况做出判断,另问一问天后,青主是不是见了天子,见了天子后有没有召见司马问天! 苗毅没有迟疑,立刻将杨庆的问话转问夏侯承宇。 夏侯承宇闻听很是惊讶,没想到身在幽冥之地的苗毅竟然能猜到青主干了什么,发现不愧是自己的智囊。 而苗毅得到的答案果然如此,青主先是见了天子,随后又召见了司马问天,之后才有了招天妃战如意回宫的事。 苗毅将此消息转告杨庆后,杨庆再次追问:天宫那边可有追究大人言出不逊的迹象? 苗毅再次从夏侯承宇那边打听,得到的消息是青主那边没其他动静,真要动他苗毅肯定要跟天牝宫打招呼,他毕竟是天牝宫的人,就是突然招战如意入宫。 杨庆走到山崖边眺望荒凉一片的苍茫大地面露苦笑,再次星铃回复苗毅:恭喜大人,咱们的计策怕是已经奏效了,大人背叛青主的事,青主应该已经揭过了,以后应该不会再追究了。 苗毅不解:那青主这个时候把矛头对准天牝宫母子两个是什么意思? 杨庆:恐怕是咱们让青主提前考虑到了青元尊的将来,只要青主在位一天,就没人敢真正妄动青元尊,所以青主主动将矛头引到了天牝宫那边,青元尊怕是要受点罪了。 苗毅大概明白了什么意思,只是事情有点超出了两人之前的想象,不免吃惊:怎么会这样? 杨庆:属下也没想到会触发青主这个想法,青主这是要磨砺青元尊,一群人怕是都要成为青主手中的磨刀石,大人目前和天牝宫绑在了一起,估计也跑不了。 苗毅:咱们都看出来了,难道别人看不出来? 杨庆:咱们是因为知道咱们自己干了什么,再结合现在的情况,所以才看出来了,外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可能看的出来?任谁只怕都要以为是夏侯拓死了,青主发出了称称夏侯家斤两的信号。 苗毅:也就是说青元尊有惊无险? 杨庆:可以这样说,可若是青元尊的表现令青主太过失望的话,青主那人的心性难保不会干出弄假成真的事来。 两人一番商议后,苗毅又迅速联系上了夏侯承宇,将猜测的真相告知。 当然,有些事情还是不会告诉夏侯承宇的,若不是为了让夏侯承宇放心,怕她干出什么蠢事来,这边还真不想告诉她。 获悉是青主有意要磨砺儿子,夏侯承宇又惊又喜,喜的是青主没有放弃儿子反而在有意培养,惊的是儿子要受罪了。 苗毅再三交代:娘娘,此事万不可让殿下知道,陛下是极为精明之人,对殿下的秉性很清楚,稍有做作便容易被陛下识破,所以只需顺其自然,殿下反而有惊无险,不会出什么大事,否则将会适得其反。另,娘娘这边也得如常,此事只能是娘娘一人心中有数,万不可告诉任何人,千万不要被人看破…… “确认青主已经下旨招天妃回宫了?” 嬴天王府,嬴九光闻讯惊讶相问。 前来报知消息的左儿点头道:“不会有误,天妃那边已经接到了收拾行礼准备动身的消息。” 嬴九光捻着胡须在庭院中来回,“天妃已经在娘家压了这么多年,夏侯拓那边孝期未过,青主这个时候干这事,有点不正常。” 左儿:“是有点不正常,可也许是我们想多了,青主对天妃的宠爱人尽皆知,也许青主纯粹是想念天妃急着招回宫。” 嬴九光摇头:“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在乎多捱个两三年?青主身边不缺女人,不至于饥渴到这个地步,更何况他经常偷偷往天妃那边跑,谁还能拦着他去找天妃寻欢不成?在不在身边没什么区别。” 左儿:“如此说来,青主是真的对夏侯家那边动了心思?” 嬴九光琢磨不定道:“难说,可若真有这个心思的话,这的确是天妃登顶的机会。” 天妃战如意在娘家呆了上万年,突然天旨降临召回天宫,对大多数人来说也许没什么,可对位列朝堂的一群人来说却敏锐意识到了不对,清晰感觉到了青主发出的异常信号,因为时机不对。 一时间,只要目力够用的,视线几乎都集中在了天庭后宫。 这些人的视线一盯向后宫,后宫的一群女人顿时热闹了起来,都动了起来,来回窜门子,实际上都在打探消息。 感受到了后宫的异样变化,发出异常信号的青主却没了别的动静,如同早年一样,天妃的东宫是去的最勤快的地方。 当然,青主也不会一直泡在女人身边,修炼是不会放下的。 “天妃娘娘!” 就在青主离开东宫去了永生殿闭关的第三天,东宫内,银霜、白雪双双跪在了战如意跟前叩头不起,哀求不止。 静静站在那的战如意居高临下冷冷看着她们。 “娘娘,您若是不答应,王爷会杀了我们两个的。”银霜伏地哭泣。 白雪抬头泪流满面,“娘娘,奴婢们伺候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救救我们吧!” 战如意面无表情地转身而去,一声未吭,进了静室封闭了厚重石门。 “爹…” 数日后,跪地痛哭的一幕又出现在了嬴天王府的内院,战如意的母亲嬴珞环跪在嬴九光的脚下,抱着嬴九光的大腿痛哭流涕。 一旁,左儿和嬴无满皱眉不语。 “你自己说,你从小到大我可曾亏待过你?”嬴九光指着嬴珞环的脑袋怒喝,“本王可曾害过你女儿?难道本王这样做不是为了她好吗?你自己看看你女儿是什么样子,嬴家为她花了那么大的心血,她有几次能将本王的话给听进去的,她就是这样回报的?莫非她真以为她成了天妃本王就不能把她怎么样?” “爹!女儿求您,女儿求求您,不要再逼她了…”泪水涟涟的嬴珞环抬头看着父亲摇头哀求。 “我为她好在你们眼里居然成了逼她?好啊!给我滚!”嬴九光勃然大怒,一脚甩出,直接将抱着腿的嬴珞环给踢飞了出去,砸落在了门外的台阶下呕血。 左儿迅速追了出去将人给扶起。 嬴无满则对气呼呼来回走动的嬴九光拱手道:“父王息怒!” “滚!”嬴九光又指着外面狼狈不堪口角挂血的嬴珞环怒喝一声。 左儿赶紧扶了嬴珞环离开避风头。 天宫,琴妃居住的庭院中,银霜来到,畅通无阻,琴妃闻讯亲自从内院出来迎接。 然两人回到内院厅内一阵密谈后,琴妃瞬间脸色煞白,踉跄后退跌坐在了椅子上,一脸惊恐地看着银霜。 银霜慢慢走到她面前,盯着她漠然道:“怎么,你不愿意?” “为什么是我?”琴妃艰难摇头,一脸悲色道:“明明天妃娘娘一句话就能办到的事情,为何却要我冒这么大的风险?为什么?”(。) 第一八零八章 天子求救 银霜稍作俯身,几乎与她那张脸贴在了一起,凝视着她的双眸,“你我都不需要知道为什么,让这样做必然有让这样做的原因。” 琴妃悲愤摇头,“宫里那么多人,为何偏偏要选我?” 别看她是天帝的妃子,可银霜、白雪才是代表嬴家在天宫里主事的人。 主事的人本该是战如意的,奈何战如意根本不接这茬。 银霜平静道:“因为陛下刚宠幸了你几次,暂时对你还有兴趣,更能引起陛下的怒火。” 琴妃惨笑道:“看来我这次必死无疑。” 银霜摇头:“你放心,没你想的那么危险,哪怕是做给宫里其他姐妹看,事后东家也要尽力保你,最重要的是,东军那边会提拔你父亲做都统,反之,后果你应该明白。” 琴妃当然明白自己不答应会是什么后果,自己会在某一天莫名其妙死在宫里,而自己的家人只怕下场更惨,她根本没的选择,家人在东军的手上,青主也未必能救出来。 曾经有过这样的先例,一妃子欲摆脱控制,跑去向陛下坦白,可是红口白牙的话连个证人都找不出来,根本伤不了那些天庭大员的皮毛,陛下也开口向那位大员索要了那位妃子的家人,而那位大员却睁着眼睛说瞎话,说那妃子的家人出了意外死了,结果真的一语成谶,那妃子家人说死了就真的死了,在陛下的人到之前满门灭绝,惨绝人寰。 之后那妃子却莫名其妙和御园一位看家护院的下人勾搭在了一起,被人发现睡在了一起,那下人认罪后自尽谢罪,而那妃子喊着冤枉却是百口莫辩,最终被凌迟处死,下场凄惨。 对付类似这种叛徒,别说四大天王,似乎连夏侯家也是一起站在一条阵线的,处理起来绝不留情! 银霜离开后,琴妃静坐在那默默流泪,她进宫的目的就是争宠,从未想到刚沾雨露却因为这个惹来无妄之灾,早知如此她又何必去卖那个风情。 其侍女凝春和念夏进来后相视一眼,不知她怎么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肯定是那位进来说了什么。 转眼又是数月之后,御园春暖花开,正是耕种好时节。 一如既往,青主一副农夫打扮的样子在田间劳作,宫中一群绝色佳人也都变成了农妇,上行下效。 一群女人无非是做做样子,有人更是为了来应景,反正陛下也不会关注我们,借机来了御园游玩散心。 青元尊也有几块良田,不过不在御田那一带,御田那边女眷太多,他不便过去,此时一身汗衫的青元尊卖命在田地里干农活。这里的良田是夏侯承宇吩咐他弄的,让他效仿青主,还不许人帮忙,也不许借助法力,必须青元尊亲力亲为。 在母亲的逼迫下,他干这种活倒是干利索了,小半天的时间就把地给侍弄完了。 按惯例,一身臭汗的青元尊收拾了东西,顺着灌溉农田的小溪而上,进了山谷里,要去山谷中的碧水潭洗一洗。 来到碧水潭边时,忽发现潭边放了堆女人的衣服,青元尊一愣,四处看了看。 谁知水潭碧波中哗啦一声,一道曼妙身影出了水面,一头长长秀发带着水花甩向后背,一张俏脸刚好和青元尊对视在一起,那泡在水中赤条条的娇躯,那半淹在水中的白嫩饱满肉丘,青元尊想不看见都难,而这女人的面容似乎在哪见过。 那女人双眼陡然瞪大了,猛然双手掩胸,“啊…”发出一声凄厉尖叫。 尖叫声中,青元尊猛然想起在哪见过这女人,后宫中,名字记不起,但却可以确认是父皇妃子中的一员,应该来天牝宫拜见过母后的。 “什么人!”山谷上两声娇喝,两条人影扑来,正是负责望风的凝春和念夏,水潭中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琴妃。 这一瞬间,想起这女人身份的青元尊几乎吓得魂飞魄散,迅速提袖掩面,扭头闪身而去。 “来人,抓贼!”凝春追出去怒喊,念夏抖出一件大袍子跳入水中裹住了琴妃。 凝春那一嗓子喊出,驻守附近的人马立刻飞掠而来,将青元尊给拦了个正着,不过见是青元尊后也没人敢拦,迅速让开放了他离去,只是有些奇怪天子怎么变得丧家犬似的。 “抓住他,快抓住他!”焦急追来的凝春反被拦住了问话。 守卫看她丫鬟打扮,喝斥道:“怎么回事?” “有人偷看娘娘沐浴,快…”说到这,凝春似乎幡然醒悟过来,闭嘴了,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在玩游戏。”说罢迅速回头掠了回去。 一群守卫却是被雷的不轻,可谓是震惊了,陆续回头看向青元尊逃逸的方向,心中一个个惊疑不定,天子难道… 很快,驻守的守卫看到山谷方向飞出三个仓惶离去的女人,其中一名的穿着档次明显是宫中的贵人,头发湿着还来不及处理。 天子如丧家之犬般逃走,三个宫里的女人又仓惶离去,加上前面凝春的话,一群浮在空中的守卫一个个头皮发麻,如果猜测没错的话,这事真的是闹大了。 瞒着不报?欺君之罪谁也担不起啊!上报?这可是陛下的家丑啊,搞不好要杀他们灭口啊! 谁也没想到好好的居然会碰上这种烫手的山芋。 稍作商议,这责任他们实在是担不起,还是交给个子高的去顶吧,迅速上报给了上峰,让上峰去做主,上峰闻讯后掐死他们的心都有了。 “殿下,你怎么了?” 上天宫管家夜笑见到狼狈而回的青元尊,好奇相问,他压根没想到青元尊能在御园遇见什么麻烦。 谁知青元尊却一把拖了他衣袖,快速将他拽到了僻静屋内,确认周围没了外人,这才哆嗦着双手,脸色惨白道:“夜笑,救我!” 夜笑吃惊不小,从未见过青元尊如此恐惧的样子,竟然向他求救? 殊不知青元尊这次是真的怕了。 “殿下,究竟出什么事了?”夜笑惊疑不定地问道。 “我…我……”青元尊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反而不时看向门窗外,一副担心随时有人要来抓他的样子,极为惶恐不安。 夜笑立刻出手抓住了他的双臂,“殿下何事如此惶恐?”双手用了力,把青元尊给捏痛了,才让其缓过了点神来。 “我真不是故意的……”青元尊最终还是断断续续将事情经过讲了出来。 听完后,夜笑也有点吓懵了,别的事情都好说,这叫什么事?位极巅峰的人有两样东西是容不得别人染指的,一个是权力,一个是女人,自古以来因为这两样东西一家人自相残杀的不在少数。 迅速冷静下来的夜笑扶住他双肩急问:“你确认是后宫的妃子?不是宫女之类的?” 青元尊惊恐摇头:“我不记得她名字,但是见她来天牝宫拜见过母后,应该就是父皇的妃子。” 夜笑又问:“有没有其他人看见?” 青元尊:“惊动了守卫,我常驻御园,他们应该认出了我。” “嗨!”夜笑一把推开他,重重跺了跺脚,扼腕怒叹道:“殿下呀殿下,那种情况下你跑什么,凭你的实力还解决不了她们吗?当机立断杀了她们灭口也比现在这个情况强啊!就算有人赶来了,你也可以倒打一耙说是有人要行刺你,死无对证的事情谁能把你怎么样?” 青元尊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当时那种情况哪会想到杀人灭口来应对,惶恐不安道:“救我!” “我…你…”夜笑实在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摇头道:“我也救不了你,只希望目击者知道事态严重不敢对外吐露,也许还可以过这一关,另外,立刻通知天后娘娘,现在能帮你的只有天后娘娘,看能不能请动夏侯家帮忙。奴才现在就去找那些守卫探探口风,看他们知道多少情况!”(。) 第一八零九章 认错 “母后若知道,会不会…”青元尊纠结了,这种事情让他怎么向夏侯承宇开口解释? “我的殿下呀,现在可不是怕丢脸的时候,何况你本就不是故意的,为何心虚?” 得了夜笑的劝,青元尊也只能是照办了。 两人随后迅速分头行动,青元尊联系母后,夜笑迅速去找那些守卫打探消息。 御田,青主眼中无他人,只有手中锄头躬耕在绿秧之间,不远处的夏侯承宇夫唱妇随。 儿子的星铃传讯让夏侯承宇暂停,摸出星铃联系后脸色微变,招呼了娥眉过来,将手上的事暂时交给了她,自己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了树林那边,随后迅速掠空而去。 青主心无旁骛伺候田地里的秧苗,上官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树林旁,注视着飞离的夏侯承宇,袖子里抖落一只星铃在手,很快有两名天将悄悄追着夏侯承宇去的方向去了。 上官青随后走到田地里,跟在青主边上,传音嘀咕了几句,“近卫军那边有消息来报……” 青主动作停顿了一下,偏头传音问了声,“查出了是谁吗?” 上官青:“应该是琴妃。” 青主眉头挑动了一下,淡淡冷笑一声,便不再吭声了,继续有条不紊地忙碌自己手里的活。 见他没任何指示,上官青也退回了树林边,目观四面八方的动静。 一到上天宫,夏侯承宇便让随行宫女留在了外面,独自一人快步进入。 青元尊正在屋内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见到母亲到来,如见救星,快步上前相迎,“母后!” 啪!夏侯承宇挥手就是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抽的青元尊一个踉跄,指着怒喝道:“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在这宫中连什么是该回避的忌讳都不知道吗?这宫里的美人再多,哪怕烂在锅里也不是其他男人能觊觎的,否则是要掉脑袋的,懂不懂?” 青元尊越发惶恐,噗通跪在了地上,惊恐道:“母后,儿臣真不是故意的,儿臣真没想到会突兀撞上,绝对没有任何亵渎之心,母后救我!” 夏侯承宇咬牙切齿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立刻给我说清楚了。” 到了这个时候青元尊哪敢隐瞒,将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夏侯承宇听完后又细问:“是谁在那沐浴?” 青元尊摇头:“儿臣记不起是谁,但见过她到天牝宫拜访母后。” 夏侯承宇一脚蹬在他肩头,将儿子踹翻在地,气急败坏地来回走动,这个时候她想到的不是夏侯家,而是第一时间联系上了苗毅,将情况告知。 苗毅闻讯后多问了两句细节情况,最后回复:该来的终究是来了,娘娘勿急,卑职早就说过殿下要受点罪,还是那句话,有惊无险! 夏侯承宇一愣,想起了苗毅当初的交代,立刻追问:你是说,这次的意外事件是针对尊儿的陷阱? 苗毅:堂堂妃子在外沐浴焉能没人放风?殿下一路进山谷,为何早不发现,偏偏等到殿下看到了再发现? 夏侯承宇稍一回味,明白了,嗡!瞬间怒火中烧,胸中,脑子里,全都是怒火,太阴毒了,居然对自己儿子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别看这种下作手段上不了台面,可产生的打击效果却能把人往死里坑,这不但是要挑拨父子关系坑死自己儿子,还要坏了自己儿子名声让自己儿子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啊! 真要背负上这种名声,就算能没事,前途也彻底毁了,这个儿子是她将来唯一的希望,有人居然要让他儿子永世不得翻身! 夏侯承宇胸脯急促起伏,眼中满是怨毒之色,嘴中发出恶毒诅咒:“贱人!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跪在一旁的青元尊不知道母亲在骂谁,见母亲摸出星铃对外联系,还以为是在跟夏侯家联系。 实际上青元尊只知道苗毅和天牝宫表面上的关系,私底下的各种来往联系夏侯承宇并未让他知道,这也是苗毅那边再三交代的结果。 苗毅继续问:娘娘,那个沐浴的妃子是什么人? 夏侯承宇:宫中妃子太多,尊儿也只是见过,不知其人身份,也就这孩子傻,撞见了这种事居然不知道灭口! 苗毅:灭口也没用,人家设下了陷阱等着,殿下敢灭口,人家自然有办法把事情闹得更大,针对殿下的网已经张开了,对方就不会让殿下轻易脱困,不过这样也好,事情总算是爆出来了,总比一直悬在那强。 夏侯承宇:你确认出了这种事情尊儿还能有惊无险? 这不比其他事情,儿子跑去偷看老子的女人洗澡,让青主知道了,她无法想象那后果,越是地位高的雄性对雌性的霸占**越强,哪怕放着不用也不会给别人染指。加之对手在故意坑害,怕是不会认同青元尊是无意中看到的,若是一口咬定是‘偷看’,她想想都头皮发麻。 苗毅:娘娘何故小看陛下?天宫发生这样的事情,真相如何瞒不过陛下的眼睛,让殿下去认错吧。 两人一番商议后,夏侯承宇又联系上了夏侯家,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不和夏侯家通气。 夏侯令也让她稍安勿躁,表示有夏侯家在翻不了天,以静制动,先看清楚怎么回事,至少先弄清楚那个女人究竟是谁,看看是陛下一手导演的,还是有人在作梗,然后再做决定。 他说的也没错,却立马让夏侯承宇嫌弃了,鄙视了,牛有德那边早就料到了青主要磨砺儿子,早就料到了儿子要出事,夏侯令却还没弄清状况,搞什么搞,她发现夏侯令和爷爷差了不是那么一点点。 多话不说,夏侯承宇更加偏信了苗毅那边,再次联系苗毅,将夏侯家的意思说了下,问苗毅尊夏侯家的意见办如何?苗毅还是那句话,让青元尊去认错! 夏侯承宇心里没底,她可没苗毅那临场应变的能力,问清了细节后方把心一横,硬着头皮拉起儿子就走,一路交代着该怎么去做。 “这是怎么了?又惹你生气了?” 离宫大殿,夏侯承宇知会上官青把一身农夫打扮的青主请来了,上官青跟在青主身后一进殿内,便见同样农夫打扮的青元尊跪在殿中央,夏侯承宇拿了根枝条抽打着,将青元尊给打的伤痕累累。 见此状,走入的青主自然忍不住一问,同时上前伸手抓住了夏侯承宇的手腕,阻止了她继续抽打,上下瞅了瞅衣服被打的破破烂烂能见一道道血口子低着头不敢吭声的儿子,都是些皮外伤,伤不了筋骨。 做娘的打儿子,连青主也说不得什么,天经地义。 夏侯承宇扭身扑通跪地,泣声道:“都是臣妾教子无方,向陛下请罪!” 抓了枝条在手的青主淡然道:“你们母子闹的是哪一出?” 夏侯承宇摇头泣声道:“臣妾实在是羞于启齿。” 青主将手中枝条一节节啪啪折断,“那你把朕叫过来干什么?没事就都退下吧。”说罢转身而去。 “陛下!”夏侯承宇跪步上前,抱住了青主的大腿,“臣妾不敢隐瞒,臣妾教子无方,元尊今天效仿陛下农耕,忙完后累出一身汗,按往年的惯例前往碧水潭沐浴……” 她在那一五一十讲着事情经过,青元尊却是冷汗直流,脑袋垂到了胸前,心惊胆颤。 事情讲完后,大殿内静的可怕,青主目光变幻莫测,夏侯承宇提心吊胆地昂首看着他的脸色,青元尊跪那瑟瑟发抖,上官青微微垂头面无表情,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 “陛下,尊儿绝没有龌龊之心,真的是无意撞见的。”夏侯承宇打破平静摇着青主大腿呐喊一声,满脸哀求之情,说了这么多,这句才是关键。 她本想说出是有人在陷害儿子,可是苗毅那边再三交代了,不要说什么有人陷害,让青主自己去判断。 青主居高临下冷冷垂视,“你的意思是,朕该夸他做的好咯?你们母子在这里演苦情戏给朕看,谁教你们的?夏侯家?” 夏侯承宇慌忙摇头,“没人教,臣妾是真心带尊儿来请罪的。” 青主面色一冷,“你敢说你来之前没联系夏侯家?” 夏侯承宇脑袋一低,“联系了,可臣妾娘家怀疑是有人在陷害尊儿,让臣妾静观其变,先弄清楚怎么回事再说。”复又抬头道:“可这种事情臣妾不敢拖啊,拖下去怕到时候让陛下误会臣妾心里有鬼,陛下,尊儿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就算青主不问,她也会这样说,她有点不懂苗毅为何非要她这样说,殊不知苗毅就是觉得她头脑堪忧,怕她耍心眼弄巧成拙,让她实在点。 青主目光微闪,就是嘛,他就觉得夏侯家还不至于没辙到要让母子两个来演苦情戏的地步,这种时期夏侯家应该不会示弱,否则对夏侯令这个家主的威望有影响,感情是这女人自己的举动。 这一刻,他意识到了夏侯拓一死不但影响到了夏侯家的其他人,首先这女人的心态就出现了变化。 一把抓住夏侯承宇的手腕将她给扯开到了一旁,青主慢慢转到了青元尊的正面,跌坐在地的夏侯承宇哀求道:“陛下,尊儿真的是无心的!” 看到青元尊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青主一脸阴霾,他很生气,不为别的,只为青元尊眼前的怂样,这就是他的儿子! “心中无鬼,你低什么头?把你的脑袋…”青主说到这里一顿,陡然一声怒喝:“抬起来!”声音震的大殿内嗡嗡作响。(。) 第一八零九章 认错 “母后若知道,会不会…”青元尊纠结了,这种事情让他怎么向夏侯承宇开口解释? “我的殿下呀,现在可不是怕丢脸的时候,何况你本就不是故意的,为何心虚?” 得了夜笑的劝,青元尊也只能是照办了。 两人随后迅速分头行动,青元尊联系母后,夜笑迅速去找那些守卫打探消息。 御田,青主眼中无他人,只有手中锄头躬耕在绿秧之间,不远处的夏侯承宇夫唱妇随。 儿子的星铃传讯让夏侯承宇暂停,摸出星铃联系后脸色微变,招呼了娥眉过来,将手上的事暂时交给了她,自己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了树林那边,随后迅速掠空而去。 青主心无旁骛伺候田地里的秧苗,上官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树林旁,注视着飞离的夏侯承宇,袖子里抖落一只星铃在手,很快有两名天将悄悄追着夏侯承宇去的方向去了。 上官青随后走到田地里,跟在青主边上,传音嘀咕了几句,“近卫军那边有消息来报……” 青主动作停顿了一下,偏头传音问了声,“查出了是谁吗?” 上官青:“应该是琴妃。” 青主眉头挑动了一下,淡淡冷笑一声,便不再吭声了,继续有条不紊地忙碌自己手里的活。 见他没任何指示,上官青也退回了树林边,目观四面八方的动静。 一到上天宫,夏侯承宇便让随行宫女留在了外面,独自一人快步进入。 青元尊正在屋内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见到母亲到来,如见救星,快步上前相迎,“母后!” 啪!夏侯承宇挥手就是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抽的青元尊一个踉跄,指着怒喝道:“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在这宫中连什么是该回避的忌讳都不知道吗?这宫里的美人再多,哪怕烂在锅里也不是其他男人能觊觎的,否则是要掉脑袋的,懂不懂?” 青元尊越发惶恐,噗通跪在了地上,惊恐道:“母后,儿臣真不是故意的,儿臣真没想到会突兀撞上,绝对没有任何亵渎之心,母后救我!” 夏侯承宇咬牙切齿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立刻给我说清楚了。” 到了这个时候青元尊哪敢隐瞒,将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夏侯承宇听完后又细问:“是谁在那沐浴?” 青元尊摇头:“儿臣记不起是谁,但见过她到天牝宫拜访母后。” 夏侯承宇一脚蹬在他肩头,将儿子踹翻在地,气急败坏地来回走动,这个时候她想到的不是夏侯家,而是第一时间联系上了苗毅,将情况告知。 苗毅闻讯后多问了两句细节情况,最后回复:该来的终究是来了,娘娘勿急,卑职早就说过殿下要受点罪,还是那句话,有惊无险! 夏侯承宇一愣,想起了苗毅当初的交代,立刻追问:你是说,这次的意外事件是针对尊儿的陷阱? 苗毅:堂堂妃子在外沐浴焉能没人放风?殿下一路进山谷,为何早不发现,偏偏等到殿下看到了再发现? 夏侯承宇稍一回味,明白了,嗡!瞬间怒火中烧,胸中,脑子里,全都是怒火,太阴毒了,居然对自己儿子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别看这种下作手段上不了台面,可产生的打击效果却能把人往死里坑,这不但是要挑拨父子关系坑死自己儿子,还要坏了自己儿子名声让自己儿子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啊! 真要背负上这种名声,就算能没事,前途也彻底毁了,这个儿子是她将来唯一的希望,有人居然要让他儿子永世不得翻身! 夏侯承宇胸脯急促起伏,眼中满是怨毒之色,嘴中发出恶毒诅咒:“贱人!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跪在一旁的青元尊不知道母亲在骂谁,见母亲摸出星铃对外联系,还以为是在跟夏侯家联系。 实际上青元尊只知道苗毅和天牝宫表面上的关系,私底下的各种来往联系夏侯承宇并未让他知道,这也是苗毅那边再三交代的结果。 苗毅继续问:娘娘,那个沐浴的妃子是什么人? 夏侯承宇:宫中妃子太多,尊儿也只是见过,不知其人身份,也就这孩子傻,撞见了这种事居然不知道灭口! 苗毅:灭口也没用,人家设下了陷阱等着,殿下敢灭口,人家自然有办法把事情闹得更大,针对殿下的网已经张开了,对方就不会让殿下轻易脱困,不过这样也好,事情总算是爆出来了,总比一直悬在那强。 夏侯承宇:你确认出了这种事情尊儿还能有惊无险? 这不比其他事情,儿子跑去偷看老子的女人洗澡,让青主知道了,她无法想象那后果,越是地位高的雄性对雌性的霸占**越强,哪怕放着不用也不会给别人染指。加之对手在故意坑害,怕是不会认同青元尊是无意中看到的,若是一口咬定是‘偷看’,她想想都头皮发麻。 苗毅:娘娘何故小看陛下?天宫发生这样的事情,真相如何瞒不过陛下的眼睛,让殿下去认错吧。 两人一番商议后,夏侯承宇又联系上了夏侯家,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不和夏侯家通气。 夏侯令也让她稍安勿躁,表示有夏侯家在翻不了天,以静制动,先看清楚怎么回事,至少先弄清楚那个女人究竟是谁,看看是陛下一手导演的,还是有人在作梗,然后再做决定。 他说的也没错,却立马让夏侯承宇嫌弃了,鄙视了,牛有德那边早就料到了青主要磨砺儿子,早就料到了儿子要出事,夏侯令却还没弄清状况,搞什么搞,她发现夏侯令和爷爷差了不是那么一点点。 多话不说,夏侯承宇更加偏信了苗毅那边,再次联系苗毅,将夏侯家的意思说了下,问苗毅尊夏侯家的意见办如何?苗毅还是那句话,让青元尊去认错! 夏侯承宇心里没底,她可没苗毅那临场应变的能力,问清了细节后方把心一横,硬着头皮拉起儿子就走,一路交代着该怎么去做。 “这是怎么了?又惹你生气了?” 离宫大殿,夏侯承宇知会上官青把一身农夫打扮的青主请来了,上官青跟在青主身后一进殿内,便见同样农夫打扮的青元尊跪在殿中央,夏侯承宇拿了根枝条抽打着,将青元尊给打的伤痕累累。 见此状,走入的青主自然忍不住一问,同时上前伸手抓住了夏侯承宇的手腕,阻止了她继续抽打,上下瞅了瞅衣服被打的破破烂烂能见一道道血口子低着头不敢吭声的儿子,都是些皮外伤,伤不了筋骨。 做娘的打儿子,连青主也说不得什么,天经地义。 夏侯承宇扭身扑通跪地,泣声道:“都是臣妾教子无方,向陛下请罪!” 抓了枝条在手的青主淡然道:“你们母子闹的是哪一出?” 夏侯承宇摇头泣声道:“臣妾实在是羞于启齿。” 青主将手中枝条一节节啪啪折断,“那你把朕叫过来干什么?没事就都退下吧。”说罢转身而去。 “陛下!”夏侯承宇跪步上前,抱住了青主的大腿,“臣妾不敢隐瞒,臣妾教子无方,元尊今天效仿陛下农耕,忙完后累出一身汗,按往年的惯例前往碧水潭沐浴……” 她在那一五一十讲着事情经过,青元尊却是冷汗直流,脑袋垂到了胸前,心惊胆颤。 事情讲完后,大殿内静的可怕,青主目光变幻莫测,夏侯承宇提心吊胆地昂首看着他的脸色,青元尊跪那瑟瑟发抖,上官青微微垂头面无表情,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 “陛下,尊儿绝没有龌龊之心,真的是无意撞见的。”夏侯承宇打破平静摇着青主大腿呐喊一声,满脸哀求之情,说了这么多,这句才是关键。 她本想说出是有人在陷害儿子,可是苗毅那边再三交代了,不要说什么有人陷害,让青主自己去判断。 青主居高临下冷冷垂视,“你的意思是,朕该夸他做的好咯?你们母子在这里演苦情戏给朕看,谁教你们的?夏侯家?” 夏侯承宇慌忙摇头,“没人教,臣妾是真心带尊儿来请罪的。” 青主面色一冷,“你敢说你来之前没联系夏侯家?” 夏侯承宇脑袋一低,“联系了,可臣妾娘家怀疑是有人在陷害尊儿,让臣妾静观其变,先弄清楚怎么回事再说。”复又抬头道:“可这种事情臣妾不敢拖啊,拖下去怕到时候让陛下误会臣妾心里有鬼,陛下,尊儿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就算青主不问,她也会这样说,她有点不懂苗毅为何非要她这样说,殊不知苗毅就是觉得她头脑堪忧,怕她耍心眼弄巧成拙,让她实在点。 青主目光微闪,就是嘛,他就觉得夏侯家还不至于没辙到要让母子两个来演苦情戏的地步,这种时期夏侯家应该不会示弱,否则对夏侯令这个家主的威望有影响,感情是这女人自己的举动。 这一刻,他意识到了夏侯拓一死不但影响到了夏侯家的其他人,首先这女人的心态就出现了变化。 一把抓住夏侯承宇的手腕将她给扯开到了一旁,青主慢慢转到了青元尊的正面,跌坐在地的夏侯承宇哀求道:“陛下,尊儿真的是无心的!” 看到青元尊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青主一脸阴霾,他很生气,不为别的,只为青元尊眼前的怂样,这就是他的儿子! “心中无鬼,你低什么头?把你的脑袋…”青主说到这里一顿,陡然一声怒喝:“抬起来!”声音震的大殿内嗡嗡作响。(。) 第一八一零章 众口一词 夏侯承宇被这一声怒喝吓了一跳,人都有点吓懵了,脸色发白。 不管青主对她怎么样,这么多年也少见青主在她面前发这么大的火,尤其是这嗓门。 青元尊吓得浑身一颤,猛一抬头对上了父亲咄咄逼人精光四射的慑人双目。 上官青依然在旁微微低头,安静,就像事不关己一般。 青主慢慢蹲下了,蹲在了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跟前,带着怒气的冷酷双眸与儿子惊恐眼神对峙在一起。 青元尊实在是受不了他的眼神,目光飘闪,偏头躲避。 “嗯?”青主鼻腔中哼出一声,一把捏住青元尊的下巴掰过来,喝道:“看着朕!” 青元尊逼不得已之下,只能是继续和他双目对视。 尽管是强迫,可维持在一种恒态下的恐惧感不可能持衡不变,有种东西叫做逐渐习惯,渐渐的,青元尊似乎慢慢适应了一点,眼中的恐惧感在消减,惶恐情绪也慢慢稳定了不少,颤栗的身子也渐渐克制住了。 青主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怖气势还有那令人产生强大压迫感的眼神,与之如此长久对峙的机会不是谁都能有的,哪怕经此一次,青元尊的心态也必然产生巨大改变,至少下次再面对相同的状况不至于惊恐如斯。 夏侯承宇在旁紧张的不行,吓得不敢再乱出声。 感受到了儿子眼神中的变化,青主终于放手松开了他的下巴,冷冷问道:“山谷中看到了谁?” “没…”青元尊刚低下头,话还没说完,又听青主“嗯”了声,条件反射性地再次抬头看着他,“没看清是谁。” 青主:“那你怎么知道是宫中的妃子?” 青元尊弱弱道:“好像在天牝宫见过来拜见母后。” 青主冷冷道:“当时情况详细说一遍,不许漏过任何细节。” “儿臣当时干完农活,和往常一样去碧水潭沐浴,进了那山谷……”青元尊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况,紧紧张张断断续续陈述着。 “磕磕巴巴说给你自己听吗?把舌头捋直了说话!”青主又是一声喝,似乎对细节并不感兴趣,瞧那神态似乎更看重青元尊在重压下的陈述状态。 听完陈述后,青主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冷冷道:“真的是碰巧么?” 青元尊立刻倒头便拜,连连磕头辩解道:“父皇,儿臣真的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啊,儿臣每次农耕之后都会去那,绝非一时起意,真的不是故意的,父皇明鉴!” 夏侯承宇也跟着跪下了,“陛下,臣妾敢以性命担保,尊儿绝不是那种人,尊儿…” “闭嘴!”青主一声喝断,偏头看向上官青,“查!相关人员给朕带过来!” “遵旨!”上官青不咸不淡应下,迅速离去。 至于跪在地上的两人,青主也没让他们起来,负手闭目站在那。 御田,早已归来的琴妃已经恢复了妆容,半做农妇打扮,在凝春和念夏的陪同下劳作。 就在这时,十几名红甲天将从天而降,领头的正是苗毅的老熟人闻泽,中间推搡着两名金甲天将,后者仔细看了看琴妃三人,回头对闻泽点了点头。 闻泽手一挥,分出几人随着他一起闪身落在了琴妃三人跟前。 琴妃三人其实已经看到了他们,脸上强作的镇定也难以掩饰其中不时闪过的慌乱之情。 闻泽拱了拱手,“琴妃娘娘,奉陛下旨意,请随卑职走一趟。” “何事?”琴妃牵强问了声。 “请!”闻泽根本不予回复,侧身让路,伸手相请。 琴妃只得放下手中的农具,放下时手有一点发抖,回头对凝春和念夏道:“你们先忙。” 谁知闻泽又道:“不用了,一起带走!”手一挥。 对这两个丫鬟就没什么好客气了,上来两名天将伸手掐了脖子后面,压着脑袋给摁走了。 一行迅速掠空而去,飞往离宫方向。 这一幕引得附近农田里的妃子朝这边指指点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都从天将不客气的态度中看出了怕不是什么好事。 “这是怎么了?怎么瞅着不对劲呐!” “这琴妃不是刚得宠吗?转眼怎么就这待遇了,看不懂啊!” “难不成是浪过头了,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开始有妃子聚在了一起冷嘲热讽,都是一群在宫里呆久了见不得别的女人好的人。 人很快带到了离宫正殿外,站在台阶上的上官青挥了挥手,闻泽等人退开,只放了琴妃三人和两名金甲天将登上台阶,这几人脸上的惶恐之色可以想象。 就在上官青伸手请几人入内的当口,外面忽又闪身来了一人,不是别人,正是近卫军左督卫指挥使破军。 上官青一个闪身而出,拦在了破军面前,伸出一手摁在了破军的胸口,“陛下现在没空见你,先在一旁候着!” “那点破事我已经知道了,我见陛下有话说!”破军一把撩开他的手,下面人已经将情况报到了他这里,听说左督卫的人被带来了,他担心被灭口之类的,特意赶来了。 嗖!上官青另一只手又快如魅影般摁在了破军的胸口,斜眼冷睨道:“破军老儿,老奴再说一遍,陛下现在没空见你,先在一旁候着,别添乱,否则别怪老奴不客气!”语气森冷,简直快冒出寒意,少有的强硬态度。 破军与之怒目相视,对峙在一起,不过最终还是大袖一甩,同样做出了少有的退让,冷哼一声,扭头转身而去,朝退远了的闻泽那边走了去问情况。 上官青这才身形一闪,飘如烟魅,回了殿内。 进了殿内的琴妃等人见到跪着的两人,发现连天后娘娘都跪下了,顿时一个个扑通跪下,“参见陛下!” 青主徐徐睁开双目,冷漠无情的目光扫过几人脸上,接触到这目光的瞬间,令几人身心如坠冰窖。 夏侯承宇第一个回头,一看到琴妃,发现原来是这女人,两眼一瞪,简直快冒出火来一般,貌似恨不得扑上去将琴妃给活撕了,不过琴妃却低着脑袋没有抬头也没有看见。 上官青快速到了青主身边,嘀咕传音了几句,方退开一旁。 青主负手慢慢踱步到青元尊身边,淡然道:“回头看看,是她吗?” 青元尊慢慢回头,只看了一眼,与脑海中芙蓉出水的妩媚人影一对,立刻扭头垂首,轻轻回了声,“是!” “琴妃,你没什么要对朕说的话吗?”青主淡淡一声。 琴妃话没出口,人已经嘤嘤啜泣了起来,两行清泪滚落脸颊。 夏侯承宇再次回头看去,对于已经知道了是在设陷阱坑害自己儿子的她来说,见这女人还在装可怜,心情可想而知了,简直将这女人憎恨到了极点。 青主偏头看了眼上官青,不再说话了。 上官青会意,上前一步,问那两名跪着的天将,“听说你们在驻地见到了殿下从一山谷内仓惶而出,可是真的?” 两名天将相视一眼,弱弱应道:“是!” 上官青:“你们当时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如实招来,若有一句托词,杀无赦!” 两名天将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自然知道这位在天宫境内的权力,绝对能说到做到。其中一人紧张道:“末将等正在驻地突然听到有人在山谷内喊‘抓贼’,立刻闻讯赶去,刚好看到殿下从山谷内仓惶而出,后见一宫女在后追赶,那宫女招呼我们,让我们抓住殿下,我们不敢妄动,放了殿下离去,拦住了那宫女问情况,宫女一时脱口而出说…说…” 上官青立刻喝斥道:“说什么?” 那人吓一跳,赶紧麻利回道:“说有人偷看娘娘沐浴,不过又快速改口说在玩游戏,立马又调头回去了,似乎在掩饰什么,后来见到三名宫中的女人从山谷内快速离去,就这些。” 上官青又看向另一人,后者赶紧道:“经过就是这样,没有错。” 上官青又问:“追赶的宫女可在这里?” 两名天将一起看向了跪着的凝春,其中一名指了指,“就是她!” 上官青:“从山谷中离去的三个女人是她们三个吗?” 两名天将一起点头,“是!” 上官青又走到了凝春跟前问道:“他们两个说的可有不对之处?” 凝春摇了摇头,上官青又问:“你为何追赶殿下?你说有人偷看娘娘沐浴,指的可是你在追赶的殿下?” 凝春紧张道:“回大总管,当时奴婢追赶时殿下以袖掩面,奴婢并不知道是殿下,方忍不住追了出去,后听琴妃娘娘提起才知道是殿下。” 上官青:“你见到了殿下偷看琴妃娘娘沐浴?” 凝春忙摇头道:“殿下并未偷看娘娘沐浴,应该是不知道琴妃娘娘在山谷中沐浴,无意中闯了进去刚好撞见了,殿下只照了一面便立刻回避了。” 上官青:“你确认殿下不是有意偷看?那你为何要当众喊出有人偷看娘娘沐浴?” 凝春:“奴婢当时也是急了,当时除了说‘偷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事实上现在让她形容,除了说是‘偷看’也没什么更好的词,其实那种情况下对女人来说也可以归入‘偷看’的范畴,当时总不能喊有人无意中看到娘娘沐浴吧。 总之接下来,不管上官青怎么问三人,三人都众口一词将当时的情形形容成了是青元尊无意中撞见了,没有偷看。 夏侯承宇和青元尊可谓暗暗松了口气,有这三个当事人作证,性质就不一样了。 可是对上官青来说却不一样,三人的‘众口一词’可就厉害了,这绝对是有熟悉青主的高人在背后指点,他偏头看了看青主的反应,见青主没表态,也就退下没问了。 青主什么也没说,冷目扫了几人一眼,负手大步朝殿外走去,上官青转身尾随其后。 殿外,破军见到青主出来了,快步迎去,“陛下,老臣有话说!” “老杀才,滚!”青主喝了一声,一个闪身瞬间消失远去。 “破军老儿,知道你想说什么,让下面把嘴管严实了,否则后果你知道。”上官青倒是停步叮嘱了破军一句,随后亦闪身而去。 破军愣了一会儿,回头一个闪身到了正殿门口,发现里面的人还一个个跪在那,进去溜了一圈,经过夏侯承宇面前时多看了两眼,夏侯承宇亦抬头看着他,两人大眼瞪小眼,有冤家路窄的感觉。 又看了眼伤痕累累的青元尊,单手抓了青元尊的胳膊提了起来,没好气道:“陛下人都走了,你们还跪在这里干什么?” 走了?就这样走了?众人愕然。 破军转身而去,朝两名手下挥手道:“跪在这里等死不成,还不给我滚回去!”先招呼上两名手下走了。(。) 万分抱歉! 实在是抱歉,下午码字的时候喝了杯凉茶,突然胃疼。 一直扛着,休息没用,出去走动也缓不过来,一阵一阵的疼。 晚餐喝了点粥,结果疼的恶心头晕想吐。 最后终于扛不住去了医院,刚从医院回来。 虽并未康复,但我接着下午的章节码,12点前能写多少发多少。 发现身体素质越来越差了,都快成林黛玉了。 大家见谅,实在是抱歉! 既然发了单章,就顺带厚颜无耻求个月票吧! 。(。) 第一八一一章 是自己人 一场风波似乎就这样过去了,青主似乎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琴妃连同两位侍女未能再回到天宫,走出离宫门口时就被人给拦了下来,送她们回娘家省亲去了,这是表面上的说法,暗地里却有交代,勒令琴妃回了娘家后自我禁足,未得天旨不得擅自外出。 连回宫里收拾行囊的机会都没有给她们,就这样直接护送走了,让那些意图打探消息的妃子们失望了。 对琴妃来说,这却是不幸中的万幸,没丢命都是好的。她隐约察觉到了,青主不是不想杀她,而是现在杀她动静太大,容易引人多想。 至于青元尊那边,暂时没有任何处理意见下来,就像什么事情都没用发生过一般。 夏侯承宇心里没底,问苗毅的意见,苗毅那边觉得青主既然有意磨砺青元尊就不会这样轻易放过,处理方式应该在后面,只是涉及家丑,青主不想闹得人尽皆知,不想把琴妃的处理和青元尊的处理放在一起给人联想。 如此一来,夏侯承宇一颗心又悬在了那,不知自己儿子将等来什么样的惩罚。 而夏侯家获知琴妃牵涉其中,得知夏侯承宇主动带了青元尊去认错后,把夏侯令给气得够呛,狠狠警告了夏侯承宇一顿。夏侯承宇被骂的憋了一肚子的火,暗骂你自己没用还怪我? 不像是面对夏侯拓,夏侯令的威信比起夏侯拓来差了不是那么一点点,面对的心态变化不但是夏侯承宇,夏侯令那些隐藏的兄弟也一样,若夏侯拓还在,不需要夏侯拓说什么,大家自然而然敬畏忌惮。 天庭朝会之后,群臣散场,走到天宫门口的嬴无满突然被一宫女请住,告知:“嬴侯,高右使有请。” 嬴无满顺着宫女所看方向看去,只见一袭黑色披风戴着高帽的高冠冷冷在站在大殿台阶上,冷目注视着他。 嬴无满跟身边同僚打了个招呼,返身而回,到了台阶下朝高冠拱手笑道:“高右使,不知有何吩咐?” “借一步说话!”居高临下的高冠走下台阶,与之擦身而过时扔下一句话便自顾自走了。 还要借一步说话?嬴无满有些奇怪,不知道这冷面判官想跟他谈什么,不过相信不至于擅动自己,遂一路跟着去一旁的侧院。 然而让他万万想不到的是,一闯进月门内立刻发现了不对劲,一排黑衣人拦在了前面,又一排黑衣人迅速穿插至后方断了他的退路,瞬间刀枪齐出,将他围在了中间,锋利枪头几乎顶在了他的前胸后背。 围住他的人皆是黑色镶金云纹帽、黑色镶金边的外套、腰扎玉带,摆明了全部是监察右部的人。 嬴无满冷目环顾,盯着不疾不徐从人群中走出去的高冠,沉声道:“高冠,你什么意思?” 高冠头也不回,只给了对方一个背影,漠然走远道:“有人举报嬴侯勾结反贼,请嬴侯回去协助调查!” 嬴无满怒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侯要见陛下!” “右部听令,抗拒调查者,视同协助反贼,杀!”高冠懒得废话,直接下达了禁令。 刀立刻架在了嬴无满的脖子上,嬴无满盯着渐行远去的那一袭黑色披风身影可谓敢怒不敢言,别人杀他也许要考虑一下,但高冠那王八蛋手上有先斩后奏的大权,而且已经下了杀令,他敢乱来一下将立马人头落地。 高冠的风格一贯摆在那,不需要怀疑。 没什么动静,堂堂嬴侯就这样直接被监察右部给带走了。 “查出来没有?” 寇天王府,唐鹤年轻步走入竹林中,林内与寇铮谈话的寇凌虚见到他来了,开口问了声。 唐鹤年自然知道他在问什么,先拱手向两位见礼后,方摇头道:“目前还不知道琴妃因何回家省亲,宫中似乎无人知道内因,但从人在御田被带走的情形来看,这里面绝对有什么问题。琴妃是嬴家那边进贡的,估计嬴九光那边可能知道点什么内幕,不知道和天妃回宫有没有牵连。” 寇凌虚捻须,沉吟道:“青主发出的信号,怕是勾起了嬴九光让天妃登顶的念头啊,不知这琴妃在这当中发挥了什么作用。” 关注琴妃动向的不止寇家,本就有一群人关注着天庭后宫的动向,一时间都在各自打探、猜测,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嬴天王府,书房中的嬴九光挥毫泼墨,颇有养气风范。 左儿入内见礼后,走近书案禀报道:“琴妃已安然抵达娘家,有宫中的人跟着入住监视,其父王卓上禀之余话里有话,言下之意是他女儿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该做的已经做了,他那都统的位置什么时候能给他。” 嬴九光提笔沾墨之余,道:“告诉他,本王从不亏待办事的人,现在提拔他太明显了,稍微熬一下风头。宫内那位对天子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吗?” 左儿:“暂时还没有动静,有可能也是不想家丑外扬,不想和琴妃的处理放在一起让人联想。或者青主护犊子,根本就不打算处理天子。” 嬴九光完字停笔搁置一旁,接了左儿递来的湿毛巾擦手,“若真是后者的话,那咱们还真是会错了青主的意,天妃想将天后取而代之怕是没那么容易。”这次的事件对他们来好说本就是一次试探。 左儿:“若是前者的话,只怕由不得青主不想家丑外传,一旦天妃登顶,必须断绝了青元尊继位的可能,机会必须留给天妃的子嗣…”言下之意是咱们可以把消息放出去。 嬴九光颔首点头,“等等看吧,要处理应该不会熬太久。若真是我们会错了意,那就罢手吧,咱们冲在前面去顶夏侯家不是什么好事,鬼知道夏侯拓那老鬼生前有没有做什么布置。” 就在这时,左儿接到星铃传讯,摸出星铃联系之后,脸色骤然一变道:“王爷,侯爷出事了,被高冠带走了,秘密扣押在了天牢审讯。” “审讯?”嬴九光怔了一下,勃然大怒道:“怎么回事?” 左儿:“侯爷的随从问过了,说是有人举报侯爷勾结反贼,朝会之后侯爷还未走出天宫便被高冠给秘密扣下了。” 啪!嬴九光一掌拍在桌上,厉声道:“青主想干什么?真当嬴某好欺不成!” 不过怒气来的快也消的快,很快怒容散去,两眼一眯,又摆了摆手,“让无满下面的人不要声张,高冠应该很快就会放了无满,不会有什么事。” 左儿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何故?” “还是那句话,青主不想家丑外扬,他扣下无满是在警告我们这边,一旦他的家丑从我们这边暴露了出去,他随时能将无满给扣下来要无满的小命,除非嬴家的人从此以后不上朝了,否则嬴家的人别想在朝堂上立足,只要我们敢做初一,他就敢做十五。”嬴九光冷笑一声。 左儿听后默然,心中轻叹一声,看来宣扬青主家丑的事是不能再干了,没办法,青主手上掌握的制衡能力不是嬴家能比的,随便一手就断了嬴家的小心思。 果然,左儿很快又接到星铃传讯,联系之后叹了声,禀报道:“王爷,不出您所料,右部已经将侯爷给放了。” 嬴九光点头,这事已经放到了一边,负手绕出了桌案踱步道:“倒是夏侯家这次处理事情的做法颇让老夫感到意外,夏侯承宇居然主动带着天子去认错了,一点跟老夫掰手腕的迹象都没有,夏侯令刚上位就认怂了?” 左儿:“也许是夏侯令在夏侯家内部的号召力还没到位,不敢轻举妄动。” “号召力没到位那是肯定的,夏侯令不可能有夏侯拓的威信,但也不可疏忽大意。”嬴九光转身盯来,道:“夏侯令要动手的话很有可能先拿琴妃开刀!” 左儿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 天翁府邸,禁园,擎天大树下,招了卫枢前来的夏侯令问出了近乎和嬴九光同样的话,“天宫那边青主对殿下还没任何反应吗?” 卫枢:“还没有。” 夏侯令沉吟一阵之后,“不等了,那个什么琴妃,哼!务必做出杀鸡儆猴的效果,回头看看青主到底是什么意思,再找嬴家算这笔账!我那些兄弟不会连这点事也干不好吧?” 卫枢明白,这是要对天帝的妃子下杀手了,回道:“这种时候,几位爷不会连这个分寸也不知道,当会办好。” 夏侯令:“提醒他们小心点,那边搞不好会设下陷阱等着,别着了道。” “是!”卫枢应下了离去安排。 然而半天后,卫枢又急急忙忙来到禁园在正厅中找到了夏侯令,“老爷,那个琴妃怕是不好动她。” 盘膝打坐没有修炼,正在养神的夏侯令双眼一睁,“有什么问题吗?” 卫枢苦笑道:“九爷传来消息,说那个琴妃其实是自己人,确切地说,琴妃的父亲王卓是咱们的人。” 夏侯令神情一僵,脸色转瞬寒下,“开什么玩笑,真要是咱们的人,琴妃干出这事时咱们为何一点都不知情?” 卫枢:“琴妃并不知道其父的真实背景,嬴家那边动手前控制的很好,没让走漏任何消息,王卓事前也不知道这事,事发后琴妃被送回去他才知道了这事。如今王卓正向嬴家要答应了他女儿的许诺,估计王卓要不了多久就要升为都统,将来发挥的作用可能更大!” ps:尽管知道有一堆骂,网络时代各抒己见,讲什么理由都没用,可身体实在是坚持不住,还是要说一声,今天就到这了!(。) 第一八一二章 高冠拦阻 夏侯令慢慢徐徐问:“这是老九的意思?” 卫枢颔首道:“九爷认为事情既然已经出了,就没必要再折损自己的力量,要下手干脆刀指嬴家。” 夏侯令下榻站了起来,语气不变:“这事为何我问到了他才说是自己人?” 卫枢一听就明白了,夏侯令在意的是另一个方面,回道:“九爷说了,老爷如果非要执行他也不会推辞,不过还是希望给王卓一个机会,保王卓女儿一命,让王卓设个局,李代桃僵杀一个假的琴妃。” 夏侯令绷着脸不吭声了…… 转眼就是半年之后,对修士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 园庆在既,御园张灯结彩,青元尊照例入宫拜见母后,听从母后叮嘱。 母子两个正面谈着,外面突有宫女来报:“娘娘,陛下驾到!” 母子两个相视一眼,赶紧双双起身前去迎驾,在门外撞见大步而来的青主,一起行礼,“陛下,父皇!” 青主嗯了声,没有做停留,直接走进屋内时来了句,“其他人退下!” 尾随进来的上官青扫了娥眉一眼,娥眉有点怕这位大总管,赶紧挥手招呼上一群宫女退下了。 青主在上位坐下,上官青站在了一旁,青元尊束手而立,夏侯承宇要去亲自斟茶,青主淡淡一声,“免了!” 夏侯承宇一怔,只好留步转身回来,牵强笑道:“陛下怎么有空来了。” 青主目光落在了青元尊身上,莫名其妙地来了句,“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夏侯承宇和青元尊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青主继续道:“蒙头修炼不长脑子,修为再高也没用,找个事做吧,上官,宫里浣纱司能不能给元尊空个位置出来?” “这…”上官青沉吟中瞟了青元尊一眼。 下站的母子两个已经是脸色大变,浣纱司是什么地方?那是专门给后宫的人洗衣物的地方,后宫什么最多,女人最多,也就意味着女人换洗的衣物最多。夏侯承宇忙道:“陛下,堂堂天子怎么能去干那种活?” 谁知青主淡然道:“他不是喜欢看人沐浴么,浣纱司应该对他胃口。” 此话一出,青元尊脸色一白,夏侯承宇心中更是咯噔一下,现在算是确认了苗毅说的没错,终于来了。 “陛下,那件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么?琴妃她们都证明了尊儿不是故意的。”夏侯承宇语带哀求之音。 “不是故意的,是吗?”青主冷笑一声,盯着青元尊逼问道:“既不是故意的,事后为何不立刻请罪,反而先联系母后商议,又派夜笑去近卫军打探,商量妥当了好糊弄朕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一听这话,夏侯承宇和青元尊双双跪下了,夏侯承宇再三辩解绝没有糊弄他的意思。 站立在旁的上官青沉默平静,心中却在叹息,陛下已经下定了决心,解释有用吗? 青主果然不听,盯着青元尊冷冷道:“当时没惩处你,是顾忌天家的颜面。看在骨肉情分上,朕再给你多留些体面,你自己想办法自罪找个台阶下吧!” 到了这个地步,青元尊也无话可说,一脸悲色道:“儿臣领命!” 跪着的夏侯承宇亦犹遭受了巨大的挫败,身子坐了下去,连连被苗毅说中,她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可是让儿子去给女人洗衣服,让她如何能忍受,摇头哀求道:“陛下,去了浣纱司,以后让尊儿还如何见人?” “既是天后求情,那就贬去做土地吧。”青主扔下话就直接起身走了,上官青跟随而去。 “陛下…”夏侯承宇跪着转身还想再求,堂堂天子直接撸到底层做土地,情何以堪呐! 可青主没有再给她啰嗦的机会,已经走了,此时夏侯承宇方回味了过来,什么浣纱司是假,把她的话引上路才是真,她那点脑子面对青主根本上不了手。 “母后!”青元尊起身将母亲扶了起来,紧咬着嘴唇默了默,道:“不要再求他了,土地就土地,总比呆在这无情无义的宫中好!” 啪!夏侯承宇转身挥手就是一记响亮耳光,厉声道:“你记住了!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你父皇,做什么都是为你好,不许记恨!”最后又暗中传音告诫,“想好好活下去,不该说的话全部给我烂在肚子里!”若不是得了苗毅的再三警告,她真想把真相告诉他。 几日后园庆,群臣携家眷来朝,离宫歌舞欢乐,上下兴致正浓时,忽隐听远方传来一声轰隆震响,令离宫内所有来客面面相觑。歌舞依然未停,站在殿上的上官青使了个眼色,殿外迅速有人离去查看动静。 稍候没多久,前去查看者闯入正宫大殿当着群臣的面对上坐青主大声禀报道:“陛下,上天宫失火,宫殿炸毁大半。” 青主皱了下眉头,上官青立刻挥了下手,让来报者退了下去,歌舞继续,未受此事打扰。 下面群臣多少有些讶异,上天宫怎么会失火,还炸毁了大半,搞了什么东西? 上天宫,天子…在座的嬴无满目光略有闪烁,悄悄观察着青主的反应,然而看不出什么端倪。 在座的夏侯令眼皮跳了跳。 后园,天后夏侯承宇协同后宫妃子宴请群臣女眷,同样的消息很快传到,引得不少人暗中窃窃私语。 下座的天妃战如意若有所思,斜眸看向正坐上方的夏侯承宇,发现夏侯承宇面上略带黯然,似有明悟的战如意举杯樱唇边默然了许久。 园庆结束后的朝会,上天宫失火炸毁的原因才公布了出来,乃是天子搜罗了一些新鲜玩意收藏在上天宫没有妥当管理,结果无意中引火炸毁了半座宫殿。 千年一次的园庆居然出了这种事情,青主很生气,朝堂上当众下旨,直接将天子青元尊贬为土地。园庆的时候没发作显然是不想影响大家千年一次的雅兴。 近卫军左督卫指挥使破军在朝堂上当众跳了出来反对,理由是天子再有错,也不至于直接贬为土地,他又当着大家的面和青主杠上了,青主大怒,命人直接将破军赶出了朝堂。 破军在朝堂外鬼叫不休,逼得青主下令命人将破军给封了嘴,以咆哮朝堂的罪名打入了天牢! 事后夏侯承宇闻讯倒是有几分感动,虽说破军一直跟夏侯家和她过不去,可说到底还是站在天帝那边的,对她儿子和对她向来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 而朝堂上,青主问在朝的哪位大臣麾下愿收留青元尊,结果没人愿意接受这个‘土地’,谁都意识到了这事似乎有些不对头,鬼知道会扯出什么事来,这可不是一般的土地,若是在自己地盘上出了事,可不是一般的麻烦,哪怕是嬴家想搞死青元尊也不敢弄到自己地盘上来下手,没人敢接这烫手的山芋,总之满朝大臣各种推诿,理由各种。 别说其他人了,就连夏侯家的人也不愿意接手,青主将天子一贬到底就是个信号,夏侯家的地方势力并不强,收下一个青元尊等于收下一个巨大的麻烦,得让夏侯家出动多少暗中的势力来保护?一个青元尊搞不好会成为撬开夏侯家盖子的一个支点。夏侯家收留青元尊不是帮青元尊,反而是害青元尊,等于把本来就蠢蠢欲动的矛头彻底集中了,放在别家的手里才是真正保护青元尊。 大家拒绝个没完没了之际,嬴无满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不如将殿下罚往幽冥都统府,幽冥都统牛有德恰好是天后娘娘的直属属下,殿下去那边是再理所当然不过了。” 谁知甚少出声的高冠却出声阻止了,“殿下是去受罚,不是去受关照的,去了幽冥都统府,哪怕天后娘娘不开口,牛有德敢管殿下吗?” 此话一出,引得不少人侧目,青主也忍不住多看了高冠两眼,眉头微皱略有不快。 高冠眼神一瞟近卫军右督卫指挥使武曲,迅速暗中传音,“有人心怀不轨,幽冥都统府的实力不足以保护殿下的安全!” 武曲心中一凛,立刻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既然殿下没有合适的去处,不如让殿下来右督卫做一名和土地品级相符的小兵吧,凭殿下的修为足以胜任!臣在此保证,近卫军军纪严明,殿下来了将视同常人,绝无特殊关照!”说着还对司马问天使了个眼色。 司马问天立马站了出来:“臣附议!” 高冠拱手:“臣附议!” 夏侯令亦站出,“臣附议!”对他来说,有近卫军保护青元尊,那是再好不过了。 夏侯派系的人当即全出跟着附议,烫手山芋有了去处,对此其他人保持了沉默,没说同意,也没说不答应。 青主本意是让青元尊去幽冥都统府的,他自有他的打算,谁知高冠横插一杠子调动其他人硬是给他拦了下来。 最终在一群人同意无人反对的情况下,青元尊被贬去了右督卫。 朝会散去,旨意立刻执行,右督卫的人直接将青元尊给带走了,紧急赶到御园相送的夏侯承宇泪眼婆娑,不知儿子此去要遭什么罪,总之看样子,陛下是不会让儿子过的轻松。 ps:抱恙,精力不济,剧情快速带过。 。(。) 第一八一三章 这次她自己来解决 一直送到星空不见了儿子的踪影,夏侯承宇才抹了把眼泪返回御园,直奔夏侯家的别院,夏侯令没有离开,夏侯承宇约了他见面。 而朝会散去后,高冠和武曲等也被青主招到了星辰殿。 看着下面站的几个心腹手下,双手八字撑开在案沿上的青主满脸阴鸷,心情很不好,有点怀疑自己的这些心腹手下今天一个个是不是吃错了药,在自己没暗示的情况下,从破军跳出来跟自己杠着来开始,又到高冠,再到武曲,连司马问天也跳了出来,硬是把他的事给搞歪了方向。 “你们想干什么?”青主沉沉一声打破星辰殿内的宁静,“天子的事谁让你们瞎掺和的!” 高冠没吭声,司马问天早就知道好心办了坏事有点心虚地低头,他倒是早经上官青的提点知道了青主的用意,可他也得随众当做不知道,青主的秉性他也知道些,也担心青元尊不能让青主满意的情况下青主会假戏真做,想再劝青主生一个怕是不太容易,有武曲那边盯着就稳妥多了。 倒是武曲拱手道:“陛下,高右使拿天后娘娘来做挡箭牌不过是托词,事实上殿下去幽冥都统府确实不合适,牛有德手下虽有十万精锐,可若是朝堂上真有人要对殿下不择手段的话,殿下的安危的确堪忧!” 上官青听的暗暗摇头。 砰!青主拍案而起,“朕难道不知道吗?还用你们来提醒?” 武曲瞪眼,好不容易劝青主生下了这么一个儿子,牵涉到一群心腹的利益,不由吃惊道:“陛下难道真要废了殿下?” 之前青主在那种情况下召天妃回宫,就已经引起了一帮人的注意,现在听到这话,想不怀疑都难。 青主听了牙疼,知道这帮人的心思,然而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有些恼怒地挥手道:“都给朕滚!” 高冠和司马问天告退,武曲却依旧拱手道:“陛下,破军…” “滚!”青主突然挥手横扫,案上东西噼里啪啦扫落一地,心情无比烦躁。 有些时候家事比公事更烦心,公事可以公办,家事公办起来的确需要铁石心肠,青元尊毕竟是他从小抱在怀里看着一点点长大的,站在纯粹的家庭观念来说,这个儿子他很满意,家庭中的父子相处他不想儿子对自己这个老子有多阴险狡诈,可生在帝王家一旦失去了强力庇护却不能自保的话…他能想象到这个儿子现在有多怨恨自己,自己甚至搬出浣衣司来羞辱他,可是他不能让儿子知道他在磨砺他,那样虽然能换来儿子的感激,可却失去了磨砺的效果,不能让儿子得到一颗自立自强的心。 扫了东西的青主,自己气呼呼埋头先走了,直奔东宫天妃那躲清净。 夏侯家别院,见到夏侯承宇大步闯入,夏侯令还假模假样地恭敬行礼道:“参见天后娘娘!” “免礼!”夏侯承宇有点不客气,走到他面前,有些语气不善道:“听闻朝堂上有人建议尊儿去夏侯家的地盘,天翁为何不肯接受?” 夏侯令最近也有些心气不顺,一听这语气,眉头一皱,沉声道:“嬴无满出这主意,你觉得他会是在为殿下着想吗?他这是在害殿下!如今陛下的意图已经露出端倪,有意要称夏侯家的斤两,发落殿下已经给了外人太多的遐想,殿下来了夏侯家必然引得心怀不轨者攻击,且要牵制夏侯家大量的精力,殿下若直接送到嬴家地盘上去,嬴家反而要投鼠忌器,反而要尽力保障殿下的安全,所以说殿下去了他们的地盘反而更安全,如今殿下能去近卫军未尝不是好事。” 一听到什么陛下的意图已经露出端倪之类的,后面的话夏侯承宇就听不进去了,当做是在放屁,要不是自己和夏侯令是同一个祖宗,夏侯承宇简直想问候他祖宗,连牛有德都看出了陛下的意图,你堂堂天下第一家族的夏侯家家主居然还在跟做梦一样,简直蠢如猪,爷爷一世英明怎么就选了这么一个蠢货当家主? “说来说去,还是怕我儿子给夏侯家惹麻烦是不是?”夏侯承宇的语气中已经有掩饰不住的怨恨。 夏侯令脸上立刻闪过怒色,想问问她这天后的位置是怎么得来的,不错,不让青元尊来夏侯家的地盘的确是为大局着想免得给夏侯家带来麻烦。当然,有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他抑制住怒火,沉声道:“娘娘,不要忘了你爷爷对你的叮嘱,只有夏侯家不倒,你就不会有事!” 他语气中冒出了火药味,立刻惊的夏侯承宇清醒了不少,至少她目前还离不开夏侯家的支持,跟夏侯家的现任家主这种语气说话的确是有点过了。 见震慑住了她,夏侯令的气也顺畅了一些,改为语重心长道:“我知道娘娘现在对我有怨言,可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娘娘好,更是为了夏侯家好,我身为家主不能只顾眼前,也不能意气用事。娘娘需理智去想一想,现在殿下有近卫军保护,不会有太大的危险,现在真正危险的反而是娘娘你自己,陛下处理殿下放出了这样的风向对娘娘在宫中的地位很不妙,现在夏侯家要动用相当大的一部分精力来确保娘娘在宫中的地位不动摇,希望娘娘能明白!” 说这么多苦口婆心的话来劝也是没办法,他毕竟不是夏侯拓,夏侯拓三言两语能搞定的事他却不得不花费更大的精力。当然,这都是一个驾重就轻的过程,没有人天生就能怎么样怎么样,只有拉惯了重物才知道怎么去省力,初负重者总是脚步蹒跚,艰难是免不了的,年轻时候的夏侯拓也有这么个过程,威信和威望总是一点点累积起来的。 夏侯承宇有没有听进去不知道,不过也控制住了自己,点头道:“二叔言之有理,不过有件事情希望二叔能为我出口恶气!” 夏侯令一听就知道她想提什么,有点牙疼,试着问道:“琴妃?” 夏侯承宇用力点头:“二叔明鉴,就是琴妃,这贱人如此歹毒,听说她父亲如今还提拔成了都统,把我母子害成这样,他们一家子倒是得意了,让本宫如何咽得下这口恶气!” 夏侯令心中暗叹一声,果然是这样,略作沉吟道:“娘娘暂且忍耐,非是不能帮你出这口恶气,而是琴妃我这边另有打算,所以暂时还不便动她。” 夏侯承宇压下去的火气腾又冒出,尽量语气平静道:“为什么?” “以后有机会自然会让你明白!”夏侯令摇了摇头,不肯说。 他不可能告诉对方琴妃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夏侯家的人,不说牵不牵涉到隐秘,仅凭害了她们母子就得把夏侯承宇给激怒了,夏侯家的人居然害她们母子让她如何能想的通,他不可能对她解释不在他的控制中。 关键他现在也实在是不便动琴妃,老九要保的人,他刚接手家主的位置没多久,还需要下面兄弟协助他渡过夏侯家可能面临的来自外部的首场风波,所以他不想太过强硬让下面兄弟觉得他太过霸道,不管他自己高不高兴,到了如今这个位置上,他都不能意气用事,必须要顾大局…其实有些时候他比谁都恼火,可是又必须暂时忍耐! “既然二叔这样说了,承宇懂了!我还要去见陛下,先告辞了。”夏侯承宇异常平静地点头致意之后,毅然转身而去,表面上看着平静,实则笼在袖子里的双拳紧握,气得微微发抖。 爷爷在世的时候,以前宫里的人谁敢跟她对着来,夏侯家都会帮她摆平,像这次般无动于衷的情况她还是头回遇上。 对于琴妃,她从未如此恨过一个女人,琴妃是第一个,之前儿子的事情吊着,她没敢乱来,现在儿子都这般下场了,而且是那贱人害的,竟然用那般卑劣无耻的手段,简直贱的不能再贱了,差点污了自己儿子一辈子的名声,差点彻底毁了自己儿子的前途,这口气她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目前为止,对她来说,她可以放过任何人,却绝不会放过琴妃! 既然夏侯家不答应,夏侯承宇也知道自己没办法勉强夏侯家,不过她现在也不是非夏侯家不可,她手上还握着一支人马,掌握着十万精锐大军! 既然夏侯家不帮她出这口气,她发了狠,这次她自己来解决! 看着她沉默离去的背影,夏侯令嘴角勾起一抹冷意,眯眼嘀咕了一声,“老九,不是二哥我不给你面子,这丫头若是找了别人动手,可就怪不得我了,六道的背景,哼哼……” 东宫,青主一到,没干别的,立刻找了张躺椅,眯眼躺在了那假寐养神,今天的事情的确让他心情烦闷,儿子的事,心腹手下的事,家事,公事,全部搅和在了一起。 高挑婀娜的靓丽身影出现在一侧的珠帘后面,注视着躺椅上的青主,黛眉蹙思,不知在想什么。 青主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所在,闭着眼睛朝她这边有气无力地招了招手,示意过去。(。) 第一八一四章 主动的金漫 拨开了珠帘,战如意走出。 她走路的姿态谈不上什么妩媚,也没有女人的娇滴滴,她从不发扬女性风格,穿着裙装只是压制下了她的那份英姿飒爽,却彰显出了她的另一份淡定从容,抬头挺胸从容而行,神态永远都是平静的。 近前,青主睁眼看了看她,伸手抓了她的手拉到了一旁,让她陪坐在旁,抓着她的手放在腹部不放。 战如意不习惯这样,硬捱了一阵后,还是别扭地将手给抽了回去,静静坐在了一旁。 青主轻轻叹了声,今天似乎也没有什么别样心思,又缓缓闭上了双眼。 两人静了好一会儿,战如意突然冒出一声,“听说殿下被贬了?” 青主眼皮一跳,缓缓睁开了双眼,眼神中闪过一丝饶有兴趣,微微眯眼看着她,还是头回见战如意关心这方面的事情,终于对后位动心了吗?“是的,犯了错自然要受到惩罚。” 战如意稍微简默,又道:“殿下应该不会轻易犯错,也许其中另有隐情。” 青主眨了眨眼,有些意外,没想到是在帮青元尊说话,躺那的脑袋抬了抬,哦了声道:“莫非天妃知道些什么隐情?” 战如意当然知道其中的隐情,一开始嬴家是找到了她的,她若出面的话,就用不着太过下作的手段,凭她在青主跟前的受宠程度,随便让下面和青元尊制造点摩擦,然后她在青主面前随便往青元尊身上扣个屎盆子说青元尊对她不敬就够试探青主的意思了,然而她压根就不肯参与这事。 后来嬴家这边的琴妃在御田那边出现异常被带走,随后琴妃回家省亲,别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她已经意识到了嬴家可能派琴妃对青元尊干了什么,只不过后面青元尊一直没什么事,她还以为自己猜错了,如今青元尊突然被贬,她才意识到自己没有猜错,只是青主之前隐而不发罢了,否则就凭意外毁了半座天子自己的宫殿就把堂堂天子给贬成那样,未免有些过了。 她也知道嬴家陷害青元尊的意图是什么,因为早前让她执行时已经和她讲明了,是为她好,要打压天牝宫那边的母子俩,扶她登上那母仪天下的位置。 然而她对那什么母仪天下压根没什么兴趣,也不想为青主生什么儿子,从一开始她被逼无奈进宫在她和青主之间就隔着一座难以挪开的大山,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在为家族利益做出牺牲和妥协,从未真正把青主当成过她的男人。 此时当青主的面做这提醒有这方面的原因,也有不愿因为自己的卑劣而害了青元尊的想法,她一向不耻嬴家的做法,她认为真正的输赢就应该堂堂正正一决胜负,就像牛有德率领半支虎旗就敢硬扛百万精锐,还将百万精锐给打的一败涂地,因此而名震天下,这才是堂堂嬴家该做的事情。 当然,她还不至于太过迂腐,她也不反对做事采取一些手段,譬如牛有德在天翁寿宴上翻云覆雨一场赌约堂堂正正拿下了幽冥都统的位置,事后谁能骂牛有德无耻?不管敌友都会夸牛有德有本事。 连区区一个起于微末的牛有德都能这样成事,堂堂嬴家反而尽干些卑鄙无耻的事,当年牛有德那句‘卖女求荣’骂的,现在连她都替嬴家感到汗颜。 不过个人想法归个人想法,她还不至于出卖嬴家,否则就失去了她当初做出牺牲而进宫的意义。 此时青主如此一问,战如意摇头道:“并非知道什么隐情,只是听说天后娘娘对殿下一向管教甚严,殿下应该不会轻易犯错,希望陛下明察。”话到此为止,多的她也不想说了。 青主试探几句无果后,略带微微笑意看着她,笑意中略藏某种欣慰。 他为什么突然招战如意入宫?战如意一入宫早就在他的严密监视之下,虽不明真相,但从一些蛛丝马迹上他早就知道琴妃陷害青元尊之前嬴家应该是有意让战如意出手的,但估计没说动战如意,后面银霜去了琴妃那,他就意识到了搞事的人有可能是琴妃了,结果不出所料。 在这宫中,只要他有心,许多事情想瞒过他的耳目可不容易,否则他焉能睡的安稳。 战如意没卷入这件事让他很欣慰,可他更没想到战如意居然能帮青元尊说话。 虽然战如意没把事给掀开,只是提醒了一下想侧面拉青元尊一把,不过已经足够足够了,能做到这一步在青主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青主也理解战如意的立场。 “爱妃!”青主又伸手抓了她的手放在自己腹部,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带着欣慰笑意轻声道:“你很好,很好,很好……”连夸几声,突然感到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之前的烦闷心情一扫而空。 青主发现在这里总能找到清净,竟然很快沉沉睡去…… 幽冥都统府,海边,飞红领着两个丫鬟在海边滩涂上卷着裤腿,光着脚丫子捡海味,叽叽喳喳的欢笑声,一脚的泥巴,却玩的很开心。 苗毅也是一脚的泥巴,不过却从滩涂中走了出来,正手持星铃和炼狱中的杨庆联系。 听说青元尊差点被发配到幽冥都统府来,却被青主的心腹大臣拦了下来,杨庆不由多问了一声:大人,你确认先开口阻拦的人是高冠? 苗毅:应该没错,怎么,你觉得有问题? 杨庆:只是感觉有些奇怪,属下琢磨了天庭那些人物多年,监察右使高冠的风格很明显,典型的冷酷无情,颇有手段,手握先斩后奏大权,极为强势,习惯来硬的,不习惯和人言辩,哪怕在朝堂上也开口不多,所以青主要指使下面人配合做戏也不太可能首点高冠,如今却是高冠第一个跳了出来拦下了青元尊来幽冥都统府,我有点怀疑这并非是青主和心腹手下在演戏,让青元尊去近卫军也许并非是青主的首选,鉴于咱们之前的计诱加之青主有意磨砺青元尊,搞不好青主意取的青元尊首贬之地还真有可能就是幽冥都统府,因为青主很清楚,那些大臣是不可能接收青元尊的,他开始已经将青元尊定位成了被贬的土地,近卫军哪来的土地可做?若猜测成立的话,青主的计划搞不好真是被他的那些心腹手下给拦了下来! 这话听着有些道理,正因为有道理,苗毅小汗一把,若杨庆猜的没错的话,那还真是侥幸躲过了一场麻烦,青主发出了那般信号,真要把青元尊给贬到幽冥都统府来了,麻烦也将接踵而至,幽冥都统府又将成为焦点,有违韬光养晦的策略,现在正是低调积蓄实力的时候,何况那还不是小麻烦,涉及到后位之争。 苗毅松了口气:幸好,如今青元尊有近卫军看着,天后那边有夏侯家护着,咱们可以继续置身事外了。 杨庆:最有利的情况正该如此。 两人结束联系后,心情大快的苗毅又光着脚丫子跑去和飞红玩乐去了,偷偷一指泥巴抹在了飞红脸上,惹得飞红惊叫,抓了泥巴追着苗毅跑。 而身在炼狱的杨庆却负手徘徊在惊涛拍岸的山崖边,时而低头沉思,时而远眺皱眉,嘴中偶尔嘀咕出一个名字,“高冠…高冠…” 金漫一身金缕长裙迎风飘飘,款款走来,忽然站在不远处抱臂胸前,一根手指勾了只酒坛晃悠,笑道:“大执事又在想什么呢?” 接触多年,她是看出了杨庆没有在想什么重要事情才敢出声打扰。 杨庆回过神来,呵呵笑道:“小事。” “大执事天生就是个爱劳神的人!”金漫调侃一声,随手抛了酒坛过来,动作优雅且潇洒,人也跟着走近,“小世界带来的美酒,下面人送的,尝尝合不合口味,还行的话,我去弄点小菜下酒。” 接了酒坛在手的杨庆饱含深意地斜睨了她一眼,顺手拍开封泥,昂首猛灌了一口,却借着品酒来了句意味深长的话,“酒不错,说到小世界,我夫人还在那边。” 金漫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听说过,听说是再嫁之女,还是圣王逼你娶的,大执事若是觉得寂寞,大世界也不是没有好女人陪伴解闷,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事,想必尊夫人应该没那么难讲话。”接着岔开话题,“既然大执事觉得酒不错,我去弄点小菜,陪大执事喝两杯。” 她刚转身没走几步,面朝大海披风翻飞的杨庆又淡淡来了一句,“不知金圣主对突破神魂境可有信心?” 金漫身形微微一颤顿步,听出了杨庆话中所指,有让她考虑清楚的意思。 杨庆又不是傻子,这么多年了,早年没看出来,后面不可能一直看不出来,已经知道了金漫对他有意思,两人之间也是心知肚明,只差一层窗户纸没捅破而已。 考虑到目前的环境和两人的关系,杨庆有意装糊涂,然而时间久了之后,金漫却越来越主动了,已经主动到只要是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譬如刚才说出的什么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事之类的。(。) 第一八一五章 麻烦找上门 现在抛出一个神魂境来,金漫这个当事人明白他的所指,点出了两人之间的年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金漫转身,凝视着他,“你嫌我年纪太大?” 杨庆依然背对:“修行中人谁会在乎年纪,皮囊不老便能无视年纪。” 金漫:“那你是什么意思?” 杨庆:“如果你不能突破神魂境,我应该比你活的久一点,当你临近这个界点的时候,我不知道你会是什么心态,所以有些事情希望你慎重考虑。” 金漫听出了他的意思,并没有拒绝她,明眸一亮,走了回来,就站在他背后,有些好笑道:“你这人什么都好,然而有些事情太过瞻前顾后。” 杨庆:“我听到过一些说法,你和白主之间的。” 金漫眼睑微垂,“没错,我早年是爱慕过白主,那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当年爱慕过白主的女人又岂止我一个,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之间没什么。” 杨庆转过身来,奇怪道:“难不成你觉得我比白主更好?” 金漫默了默,摇头道:“没有可比性,我建议你也不要拿自己和他对比,会让你自惭形秽,可惜你没见过他,不然你会明白我的意思。” 杨庆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这话听了有些刺激人,单掌托起酒坛喝了口,苦笑道:“所以我有点搞不懂你的想法。” 金漫:“有些人只能当做一个梦想,有些人则是面对现实需要的,并不相悖,你就是摆在我眼前的现实,感情这东西我也说不清楚,莫名就对你有了感觉,而且越发强烈,自己也难以控制,你若非要我给出个解释,我无法解释,年纪大了经历了不少的腥风血雨,为人太过老成,小女儿姿态我也做不来,我只能说是不欺心!” 杨庆:“你我的身份若在一起有点敏感,有人会猜测是你控制了我,还是我控制了你。” 金漫一只手掌摁在了心口,凝视着他,“我只问你一句,我若没有这层身份,以我的姿色能不能让你有**?男人对女人的**,有没有?” 杨庆略作沉默,点头道:“不需要排除什么,你的身份有加分,但是我还没有想清楚,再让我考虑考虑。” 金漫转过了身去,边走边失落道:“认识你这么多年,发现你这人最大的缺点,喜欢把什么事情都给想明白了再去做,感情能想明白吗?你这叫聪明反被聪明误,说的难听点就是瞻前顾后,不能让人为之冲动的感情,要来何用?你慢慢去想吧,我倒要看看你何年何月能想明白…今天,我没心情给你准备酒菜,等我心情好一点再说,也许是我反而想明白了对你没了兴趣。”声音去,人渐远。 海风掀起披风倒拍杨庆后背,单掌托着酒坛的杨庆低头看着坛子里清洌晃荡的酒水,漠然不语,身后山崖下惊涛拍岸声阵阵…… 滩涂海边,火堆上,架起的釜中咕嘟沸腾着,里面煮着满满的海味,牛大都统亲自拿了个勺子在那搅动伺候,香气四溢。 早已洗净的飞红领着两个丫鬟在旁拜访座椅和盘子,飞红有点小兴奋,大人亲自为她下厨哦,在家里一贯是夫人亲自照顾大人的饮食,所以这待遇连夫人都没有享受过。 然而东西还没煮熟,事情就来了,苗毅摸出了星铃,夏侯承宇来讯。苗毅招了飞红过来,勺子给了她,自己提了星铃去了一旁联系。 简单客气过后,苗毅问: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夏侯承宇:本宫有件事情要拜托你去做。 苗毅自然回:娘娘请吩咐。 夏侯承宇也不客气:琴妃,帮本宫除掉她,本宫要她全家上下不得好死! “……”苗毅顿时有些傻眼,朝堂上的动向是之前卯路元帅庞贯告诉他的,这边才跟杨庆讨论过没多久,正高兴着可以继续置身事外了,谁想一回头还是没能得逞,夏侯承宇居然找了这么个事给他做。 愣了愣神后,苗毅哪能没事找事接这活,赶紧推辞:娘娘,干这种事情凭夏侯家的实力应该最合适。 夏侯承宇:夏侯家换了当家的人,思路和从前不一样,本宫提过,对方没有响应。本宫也知道这事对你来说有点麻烦,幽冥都统府的人马都是摆在明处的实力,不过你手上不是还有聚贤堂吗? 聚贤堂你个头啊!苗毅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琴妃父亲王卓如今已经升任都统,已经成了一方诸侯,手下兵马可比他手下的人多的多,所居之地肯定重兵把守,显圣境界想不被发现靠近都难,暗中刺杀那套够呛,何况一有动静王卓麾下立刻会封锁辖区所有进出星门,还有其他区域的人马紧急赶来支援,一旦触发东军大面积联网搜索可不是开玩笑的,天庭大员哪有那么容易杀害,想当初云傲天等人才杀了几个天街大统领,若不是逃入了炼狱,差点连命都丢了。 想靠一点人杀害一方诸侯不现实,至少风险很大,可以说比刺杀他苗毅的难度还大,他苗毅背后没有庞大的体系人马联网支撑,得手后比较容易逃离。更何况,搞不好琴妃搞出那事后嬴家早就派了高手保护。 除非派大量人马强攻,一路杀进杀出,可聚贤堂能聚集大量人马公然干这事吗?这和公然造反有什么区别,回头立马得被天庭取缔不说,他苗毅也别想混了。 这事还真只有夏侯家干才合适,夏侯家消息灵通能掌握到合适的机会下手,可在动静未大之前就隐没消失。 所以苗毅对夏侯承宇摆难处:娘娘,指使江湖人马刺杀天庭大员除非能保证密不透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夏侯承宇也有难处强调:被人用如此卑劣手段陷害,本宫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那贱人不除,本宫寝食难安! 这就是她的难处,苗毅很无语。 苗毅也意识到了一味当面推脱不是个办法,委婉挡着:这事不能轻举妄动,娘娘容卑职好好考虑下。 夏侯承宇:牛卿家,现在这事本宫只能指望你这边了,千万不要让本宫失望啊! 这叫什么事!结束联系后的苗毅提溜着星铃哭笑不得。 勺子在釜中搅动的飞红看着这边,苗毅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有事让她自理,又摸出星铃联系上了杨庆。 炼狱中的杨庆还在山崖边托着酒坛思考人生,被传讯惊醒摸出星铃问何事。 苗毅:麻烦来了。 杨庆抬头灌了口酒,再次清醒了一下头脑,问:怎么了? 苗毅:夏侯承宇要我杀琴妃,而且要琴妃一家不得好死,这不是麻烦是什么? “……”杨庆也有些无语,问:她没找夏侯家? 苗毅当即将双方的交谈大概讲了下。 杨庆抱着酒坛皱了皱眉,直接点出:夏侯家不愿动手无非三个原因,一是做不到,二是因为我们不知的原由不愿做,三恐怕就是知道夏侯承宇本就会找大人去做。 苗毅: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推脱?这事很麻烦,夏侯家都不愿动手,我怀疑嬴家那边早有准备。 杨庆:不管夏侯家那边什么原因,敢问大人,这么多年来,这次是不是天后头回开口正式找大人帮忙? 苗毅:算是吧。 杨庆:那大人如何推脱?一直以来都是大人找天后办事,天后头回找大人办事,大人就推辞,让天后怎么想? 苗毅:真答应啊? 杨庆:卑职之前早就说过,陛下这次磨砺天子,一大帮人要成为磨刀石,大人也难以脱身。天子去了近卫军陛下怕是也会给他找事做,就算天后这次不找大人,下次天子遇上了麻烦,只怕天后照样要找大人。说来都是卑职失策,固然扭转了大人在青主眼中的背叛形象,却没想到惹出了后患,青主以天下为棋,幽冥都统府怕是难再清闲了!(。) 第一八一六章 黑龙潭 此话说的苗毅心中多少一沉,杨庆自责,可他知道有些事情也不能怪杨庆,没人能算无遗策,谁能想到会突然诱发青主磨砺儿子,他苗毅有意让青主认为是在追随他儿子还真是撞到了刀口上,这绳子是自己套在脖子上的,而且无解。 至少现在不是解开这绳子的时候,一旦让青主看出压根不是那回事发现被耍了,肯定会死的很惨。 苗毅无奈回复杨庆:看来也只能是这样了。 杨庆给予宽慰:风险也意味着机遇,青主既然已经将大人定位成了天子的辅手,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大人也许会在某种程度上得到青主的扶持,扶持的力度有多大估计要看咱们这边的表现! 苗毅眼睛一亮:看来目前全力支持天牝宫母子的方向还不能偏移。 两人一番商议,暂时连琴妃那边的情况一点都不清楚,没有头绪,自然也拿不出落实的办法,只能是先摸清情况再说,暂时终止了联系。 飞红这边,海味已经煮好了,谈完事情回来坐下的苗毅吃的有些心不在焉。 无意中瞥到低头默默的飞红,意识到扫了飞红的兴致,难得单独陪人家出来玩,苗毅立刻将思绪从正事中抽离了出来,言语调侃道:“美人,在想什么呢?” “呃…”飞红抬头,看看两边抿嘴笑的丫鬟,嗔了苗毅一眼。 苗毅淡淡一声,吩咐那两个丫鬟,“如夫人要跳舞,附近看着点,别让人靠近。”他如今干‘坏事’从口中说出来似乎已经不当回事了。 “是!”两个丫鬟赶紧识相地退下了。 飞红看出了苗毅眼神中的不轨意图,银牙咬唇,面容略带羞涩,在苗毅的眼神示意下,最终缓缓离席,迎着海风优雅地舒展开四肢,腰肢柔软随风,翩翩起舞,舞姿优美动人。 苗毅看着看着也离席了,越看越近,最终在飞红明眸含情翩跹转过自己身边时伸臂揽住了她盈盈一握的柔软腰肢夺入怀中,挟带着一起飞落碧海之中,再从海中冒头时,湿漉漉的两人已经是缠抱激?吻在一起…… 数日之后,苗毅出现在了另一颗星球的海边,缠抱在一起的人已经换了,变成了皇甫君媃。 皇甫君媃的热情似火让人**,余欢之后,苗毅狠狠在她身上的丰腴之地拧了把,“浪蹄子!” 浑身肌肤桃红的皇甫君媃一口咬住了他的嘴唇,差点没给咬出血来,算是对苗毅辱骂的报复,松开抬头后盯着压在下面的苗毅,明眸水汪汪道:“就浪你了,你能怎样?” 苗毅手掌游走在她身上,戏谑道:“皇甫掌柜平常看着挺端庄稳重的嘛。” 皇甫君媃惬意地搂住了他,随心所欲道:“私底下我爱怎样就怎样,你有意见?”接着耳鬓厮磨道:“要不要我私下找个地方给你生个儿子?” 苗毅吓一跳,一把推开她,坐了起来正色警告道:“你别乱来!” 这样背着云知秋乱来他已经够心虚的,要是首出的子嗣还是外面偷偷摸摸来的,云知秋非弄残他不可。 “看你那点胆子。”皇甫君媃白了他一眼,人又缠了过来搂住,“一向是我不开口你不来,这次主动来找我必有原因。” 苗毅将她放翻横在了自己腿上,肆意浏览抚摸其娇躯,“琴妃的事情听说过吧。” 皇甫君媃媚眼如丝道:“你现在和天牝宫挂在了一起,想不关心关心都难,大概风闻了一些,应该和天子被贬的事有关吧。” 苗毅:“帮我打听一下她的情况。” 皇甫君媃抓住了他蹂躏在自己胸口的手,睁开眼缝,“你想干什么?” 苗毅直言不讳道:“我想做掉她…全家!” “……”皇甫君媃一下就清醒了过来,猛然坐起,瞪大了明眸,“你疯了吧?王卓已是一方诸侯,动他会有多大的风险你不会不知道吧,你动他干嘛?夏侯承宇的意思?”说的这么明白了,只要不笨想不猜出是谁指使的都难。 苗毅:“正因为有风险,所以才让你帮忙打探消息,不然我找你干嘛?” “混蛋!”皇甫君媃有点火大,摁翻苗毅一阵扑打,最后气犹未消,爬了起来捡起衣服就穿,真的有些生气了。 然而有苗毅在旁捣乱,衣服拉上又被苗毅扯下了,反复几次两人拉锯之下衣服都被撕裂了,最后皇甫君媃干脆衣服也不要了,弃下衣裙光着身子跑了,两人早就坦荡见惯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待苗毅穿戴好施法搜索海岛再次找到她时,她正在山涧水潭中沐浴,苗毅又除下衣物死皮赖脸也泡进了水潭,乐呵呵道:“和你开玩笑呢,真生气了?” 皇甫君媃挥手一扫,泼了他一脸的水,没好气道:“我现在算什么?算你什么人?对,就像你刚才说的,平常看着挺端庄稳重的一个人,背地里尽干不知羞耻见不得人的事。” 苗毅很想说,这不是你当初自己乐意的吗?然而他知道这话不能说出口,只问道:“你后悔了?” 皇甫君媃欲言又止,后悔倒也谈不上,可扪心自问,两人偷偷摸摸这么多年过去了,不比情初始的时候一切都能甘之若饴,时间久了偶尔看看成双成对的别人,自己也不比别的女人差,为何只有羡慕的份?再想到苗毅家有妻妾相伴,自己算什么?心中多少有些怨言,或者有些委屈,家里不知情的亲朋也时有良配介绍给她,也许不如苗毅这个一方诸侯,也不如苗毅优秀,可至少能给她个堂而皇之的名分,不用偷偷摸摸。 人总是没有什么想要什么,话到嘴边改了口,“你才后悔了!我的意思是我没办法帮你,我能插手的范围有限,突然去打听琴妃一家子的事,你就不怕我引起别人的怀疑?” 苗毅随口就来,“跟你娘说,你娘的权限更大,关注一些事情不容易惹来怀疑,让你娘去打探。” 如今的他说出这种话来没丝毫的不好意思,对有些事情已经驾重就轻,确切地说是有了拿捏的自信,直接就把皇甫端容给使唤上了,如今的皇甫端容如果再拿什么话来威胁他根本不会有任何威慑力,这边已经在直接算计青主一家子了,其渐养出来的心魄足以无惧一些东西。 “你脸皮够后的,这样对人家女儿,还敢派事给人家干?”皇甫君媃鄙视一声。 苗毅呵呵道:“都是一家人,迟早是要公开的,不可能瞒一辈子,我有什么好客气的。” 这话听者有意,无异于给了一个确切的希望和保证,一下就说进了皇甫君媃的心坎里,让她满心甜蜜直冒舒爽,转瞬所有委屈都一扫而空,明眸水汪汪要滴水似的,“死样!”骂了声没完,又张臂扑了上来主动纠缠,热情似火要融化人的劲头又出来了,苗毅有点吃不消…… 百余人从虚空中突兀现身,显然正是穿越星门而来,入眼便是一片异常绚丽多彩的星空,多彩到简直晃花人的眼睛,犹如万花筒一般。一群人现身后顿停飘立,为首之人环顾四周,啧啧有声道:“宇宙之大果真是无奇不有,漂亮!” 为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易容后的徐堂然。 在其身旁陪同的正是易容后的元公,元公环顾四周颔首道:“黑龙潭号称星空最美的地方,自是名不虚传。” 徐堂然闻听不屑道:“什么黑龙潭,爬虫窝罢了。” 元公苦笑一声,摆手道:“大人在这里还请慎言,被那群蜧妖听到了就麻烦了。” 徐堂然打了个哈哈,摸出了星图查看,元公挥手指向正前方,“直管往前走,黑龙潭的黑市就在前面。” 星图对比确认过后,徐堂然一挥手,一群人立刻快速前往。 眼前炫丽星空多姿多彩,没多久前方一颗被阴云电弧包裹的星球出现,在这片星域,类似的星球达上千颗,不过都是有主之地,对外开放的只有这一颗。 之所以说是有主之地,乃是此地的主人蜧神是得到了天庭敕封的,被封为了蜧王,此地主人原自称是神,被天庭敕封后反而降成了王。此王和四大天王有所不同,不占天庭职位,也不掌天庭兵权,没有俸禄不说,反而要定期上缴‘精泪’,何谓精泪?乃是炼制七情六欲法宝必须的东西,七情六欲难以附着在法宝上,精泪却有这神奇加持效果。 精泪乃是蜧妖的眼泪精炼而成,而此地正是蜧妖的盘踞地,这也正是天庭法外封王的原因。 然而精泪虽神奇却有其另类之处,无法长久保存,产出后只能存在三年,三年后就会消失在冥冥中,目前为止还没人能有办法挽留,供需之下,此地渐渐因精泪而形成了一个黑市。 黑市中鬼市的地位原本就在这里,后天庭打压夏侯家清剿此地时,夏侯家弃此地挪到了鬼市,交易人流也随之从星空各地主动跟往了鬼市,天庭方知是治标不治本徒费力气,之后也就不做这类似的无用之功了。(。) 第一八一七章 牛有德前来祝贺 同样因为精泪不宜长期保存的原因,几乎各方势力都想和蜧妖族群建立直接的供需关系,从别人手里买不是不行,价高是一个不便,其次是一般人手上不会留这东西,只能保存三年的东西对修士来说时间太短了,一不小心就砸手里没影了,所以这东西基本上都是到蜧族手上直接购买。 作为唯一供货方的蜧族自然是比较倨傲的,除了天庭大员和一些大势力,一般人他们还真不会放在眼里,市面上的行情简直成了摆设,只针对前面说的特定人群,因为面对这些人蜧族不愿惹麻烦。至于其他人,蜧族想卖就卖,想不卖就不卖,价钱忽高忽底的,简直让人抓狂,要不是被天庭将整个族群压制在这限制了自由,估计尾巴能翘天上去。 当然了,正因为乱,外部势力才想和蜧族建立稳定的采购关系,怎么样才算是建立稳定的采购关系?自然是要和蜧族内部有点权力能说上话的人搞好关系。 徐堂然来此的目的就是这个,也是得了云知秋的授意,所以徐堂然才亲自出马。 对苗毅来说,和蜧族搞好关系是有一定必要的,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需要大量的精泪。 逼近前方的星球,一行人一个个拿出了一片片如翡翠般碧绿的叶子含入口中,顿时一股清香沁入肺腑,此物名曰‘心绿’是用来解毒的。实在是这颗星球上被十分诡异的瘴气所充斥,护体法罡也只能是短时间内抵御,时间久了则不行,这里的瘴气能渗透护体法罡,一旦被这里的瘴毒所染,血肉之躯会被木化,变作类似木雕的东西。 对蜧族来说,无惧这里的瘴毒,瘴气越浓他们越享受,而对外人来说,‘心绿’是唯一解药,偏偏‘心绿’又控制在蜧族的手上,被蜧族拿来贩卖,等于是来往此地鬼市的人都要向蜧族交过路费一般。 然而人家也不逼迫,你爱买不买,不买也行,有本事自己扛去,又没人逼你们来。 一行快速冲破气罩,直面电弧穿梭的阴云,澎湃法力席卷而出,荡开了阴云。 阳光如一道灿烂光柱直贯而下,瞬间照亮了下方的大地,这大地有些奇怪,整片大地犹如被交错镂空的网状体给包裹了一般,从高空看像是包裹着囊絮。 从天而降的百余人落在‘囊絮’上才发现,远看像‘囊絮’,近看才发现落脚的絮丝粗大如树干,大的十几人都合抱不过来,小的也有成人体躯般大。实际上这就是树干,一种叫‘诡’的树,只是这种树不知树梢在哪,也不知道下面的根具体是哪棵树的树根,一棵树的树干不知蜿蜒去了哪里据说没人知道树干有多长,蜿蜒生长的树干中途又会长出根系植入地下。树干上皲裂的树皮上长满了苔藓,看不到枝叶,似乎只有树干没有树叶,实际上‘心绿’就是产自这种树上。 落在笼状交错生长的树干上的徐堂然等人闻到了一阵恶臭,臭味就来自树干,也是这颗星球上的瘴毒来源,幸好有口中含着的‘心绿’异香祛除化解,否则人会有种要臭晕了的感觉。 众人头顶上的破开阴云的光柱仍在,阴云还未完全愈合,初来的人都在环顾这个怪异的世界,徐堂然这些年到处跑也算是见多识广了,这种古怪的星球却仍是头次见到,虽久闻大名。 远处不时有阴云破开现出穿透而下的光柱,是来往于此地的人。 百余人迅速散开向四周戒备,保护着徐堂然的安全。 稍作欣赏的徐堂然突然拔出宝剑,咄一声砍向了一旁的树干,结果锋利剑身只陷入一半,冒出绿色浆汁,臭味愈浓,果真印证了传说中的说法,这诡树十分坚韧。徐堂然抽回宝剑,只见树干伤患处正在迅速蠕动愈合,于是加持了法力猛一剑砍下,才哗一声将横亘在眼前的树干给砍断了。 两截断口断开后晃荡着,只见冒着绿色浆汁的断口迅速蠕动生长拉长,随意攀附在了一根树干上,很快融合生长在了一起,两截断口都如此,就像从来没有砍断过一般,唯有新鲜痕迹证明发生过什么。 提剑在手的徐堂然啧啧有声道:“传言果然不虚,这诡树果然坚韧,果然能快速重生。”回头问道:“不是说心绿就是由这诡树而发么,怎么不见?” 边上另一位名叫段云彪的化莲高手笑道:“心绿也不是随意生长的,只有诡树的主根处才会生长,长在根部的须茎上,站在我们这个位置是看不到的,心绿能卖钱,长有心绿的地方自然有蜧族把守,外人轻易难靠近的。” 徐堂然看了看脚下,一路下去不知道有多少条树干横拉交错,受这些东西障眼根本看不到地面,施法下探了足足五百余丈,法力才探测到了地面。 四周的光圈在渐渐缩小,抬头看去,上空的阴云即将愈合。 目光收回,徐堂然问道:“不是说和蜧族的人联系好了吗?接头的人呢?” 元公正四处打量,闻言对段云彪道:“麻烦段兄再去核实一下。” 段云彪点了点头,挥手招呼上了远处两个人隐没在了下方到处横的树干网络中。 等候中,天空的光团彻底消失了,下面一片幽暗,上空闪烁的电蛇令下方的整个世界陷入忽明忽暗中。 见周边没人,元公看了看负手静立的徐堂然,忽笑着问了声,“大人最近似乎颇为关注庚子域都统王卓那边!” 徐堂然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道:“只是尊都统大人的吩咐罢了。” 元公:“王卓是琴妃的父亲,传言天子被贬和琴妃有关,都统大人关注王卓会不会和天牝宫那边有关?” 徐堂然叹道:“谁知道呢,但愿不会有什么事。既然都统大人吩咐了,我们多盯着点吧。” 元公点头,“那是自然,我们…”话音一顿,突然一回头。 只见一只体型修长的褐色甲虫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胳膊般长短,身上隐隐泛着金属光泽,甲壳上还长着苔藓,趴在树干上简直和周围树干浑然一体,就这么顶着嘴巴上的一根尖刺朝这边骤然射来。 徐堂然也偏头看到了,估摸着这就是所谓的诡虫,平常隐没寄身在诡树上,吸食诡树的汁液生存,被这玩意叮一下和中了瘴毒的差别不大,能将人给麻痹,不能及时救治的话,人也会木化。 这玩意就和树林里的蚊虫差不多,据说是蜧族喜好的美味。 这里还来不及多想,也不等元公出手,横生的树干下突然如离弦之箭般蹿出一条水桶般粗的黑鳞大蛇,锯齿獠牙的血盆大口一张,鲜红的信子一撩,直接缠住诡虫卷入口中,身躯凌空扭动着将诡虫给咽下了肚子,才凌空浮游着飘落在树干上,攀附在树干上慢慢朝这边游走了过来。 四周几名随行护卫现身,盯着这边蠢蠢欲动,元公抬手阻止了。 黑鳞大蛇吞吐着信子游来,眼眸中各有一圈金弧,脑袋两侧长有毛茸茸锯齿状的耳朵。 徐堂然估摸着这就是蜧族的人了,所谓的蜧族就是一种蛇类,其实就是蛇族,这种蛇称之为蜧,又远比一般的蛇类神奇,不像一般的蛇类还要灵智显现后才能修行,蜧族成年后就能化形为人,稍具法力后天生就能行云布雨,自比为龙,所以才称呼自己盘踞的地方为黑龙潭。 不出所料,泛着幽光的黑鳞大蛇游走到两人的跟前身形一阵蠕动变化,化作了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子站起。 黝黑柔顺的长发飘飘,身段********婀娜诱人,不着片缕,饱满的****和下面****被黑色鳞甲所覆盖,额头上也有些许鳞甲覆盖,赤足站在树干上,眸子里的金弧还在,算是个美人。 “哪里来的?”蜧族女人淡淡问了声。 元公接话,“随便走走看看。” 这是接头的话,算是对上了,蜧族女人点头道:“我带你们去看看。”说罢跳入了下方树干网格中。 元公朝徐堂然点了点头,又朝周围的护卫招了下手,一群人立刻集中过来钻入了下方,追寻着下方躲闪的蜧族女子身影而去…… 庚子域,都统府,所在之地风光秀丽自是不用说,一域之内权势最大之人的府邸岂能差了。 此时可谓人来人往,一派喜庆,庆贺都统大人王卓高升。 王卓本意是不想搞这事的,心里明白靠女儿那般所为高升并不光彩,然而一群属下再三表示要庆贺,有点盛情难却,加之天王府那边暗示可以搞一搞,这才拖到现在搞上了。 天王府那边已经暗中将用意通知到了,估计有人要对他不利,防备太严不是什么好事,意思是故意找个让人下手的机会,说白了就是弄个陷阱,天王府那边暗中派来的高手已经到位了。 王卓对此暗暗感到好笑,他知道天王府在下套子等什么人,可他心里明白,那边的人不可能杀他,因为他本就是那边的人。 宴会还没开始,王卓在正厅内见客,不断有属下来当面见过祝贺,气氛倒也喜庆。 就在这时,下面突然有人来报:“大人,幽冥都统牛有德前来祝贺!” 牛有德?素未谋面从来没打过交道,他跑来干什么?王卓一愣,心中忽猛然一惊,不知想到了什么,攸地站了起来。(。) 第一八一八章 猛虎出山了! 牛有德?厅内一群在场的总镇们瞬间肃静,厅内瞬间变得落针可闻,都因这个名字的突兀来到愣了一下神,这世上能叫这种名字的人估计不多。 关键的是,已经多少年没听说过这人的名字了,知道这人的都晓得这人当年可真是赫赫有名啊,那真是一路横冲直撞以野蛮生长的方式爬到了幽冥都统的位置上,提起这位牛有德早年的事迹在场的总镇们都是印象深刻的。 在天街当大统领就把满朝权贵家奴的脑袋给杀的人头滚滚。 得罪了人被弄去炼狱居然没被弄死,反而单枪匹马在百万人马中杀了个三进三出,讥笑百万人马为鼠辈! 强抢一戏子得罪了人被弄去了近卫军挨收拾,结果反把麾下人马给收拾的服服帖帖,回头又率领近卫军人马公然围困天街,把天街商户给吓得鸡飞狗跳,威逼恐吓下直到天街商户慷慨捐赠散财消灾才平息了此事,当时曾有戏言,牛有德之大名可在天街止小儿啼哭,那番动静可谓闹得天下皆知。 更牛的还在后面,这牛有德硬是把嬴天王的外孙女也就是如今最受天帝宠爱的天妃给打了一顿不说,还硬是吊在了旗杆上羞辱。 可就算这样,人家还是凭着功劳硬爬到了近卫军黑龙司总镇的位置上,在近卫军功劳是最过硬的资本。 升官不久又惹出了事,天帝迎娶天妃,这厮居然当场骂嬴天王卖女求荣,轰动一时,被贬去了荒古死地刑罚千年,居然没死。活着回来了又和某都统抢一寡妇,胆大包天之极竟然捉了那都统将其给凌迟处死了不说,还硬是率领半支虎旗干翻了百万精锐,阵斩数十万人。那真是一战名扬天下,传言四大天王皆邀其为婿,后寇天王收那寡妇为义女才将其给招揽。可那一战却害得所统黑龙司被解散,牛有德自己也被一贬到底成了一小兵看守御田,却仍不长教训又在御田惹事杀了不少权贵子弟,连嬴天王的孙子也被他给干掉了。 后被折腾去了鬼市,又麻利地从一小兵屡屡立功爬回了原有品级,硬是在鬼市把固定了无数年的总镇府和地藏寺给换了个地盘,后又在朝堂翻云覆雨立下赌约令鬼市出现了天下山神、土地去投的盛况,天下轰动,活生生把一总镇府级别给扩充成了都统府级别,也因此爬上了都统的位置! 对在场诸人来说,一些事情详细的经过也许不清楚,但大概的脉络还是听说了的,这牛有德屡屡卷入朝堂权贵之间的争斗,换了一般人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可这厮居然活得好好的,那叫一个牛劲,真不愧是姓牛的。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的道理,走多了夜路总会有撞鬼的那一天,就在大家都以为这厮以后肯定不会消停,迟早有失手的那一天时,那厮突然安分了,天下这么大,渐渐没了他的消息,彻底低调无声了,只知道一向来去自由的幽泉被那家伙设卡收费了! 大家稍微这么一捋,牛都统的前尘往事大概浮现在了脑海中,一个个暗自嘀咕,这牛有德估摸着潜隐至今至少得有上万年了,怎么突然冒了出来跑这来了? 大家迅速溜了眼都统大人的反应,发现都统大人脸色都绷了起来,不少人下意识交换了个眼色。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在许多人都有推断的情况下,有些事情压根算不上什么秘密,这边也都听说了,据闻当今天子被贬有可能和琴妃有关,只是琴妃究竟在其中发挥了什么作用谁也讲不出个确切来。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牛有德是天牝宫的直属将领,归天后娘娘直管,是天后娘娘手下的唯一统军上将,若传言是真,琴妃娘娘果真和天子被贬有关,天后娘娘手下的头号上将军又找上了门,这事怎么感觉不对劲啊! 更关键的是,找上门的不是别人,是当年的那个牛有德啊! 这疯子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做的?连嬴天王都骂过,敢在天帝迎亲仪式上闹事,还杀了天王孙子的主,区区一个都统在人家眼里算个屁啊,都统人家又不是没杀过,抓来凌迟处死的! 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那位手上捏着号称都统那个级别的‘天下第一军’,十万精锐中的精锐,手上随便提溜出一个小兵够这里总镇的实力,手上光法力无边境界的高手就几十个,估计整个天下找不出第二位这种待遇的都统,这人叫幽冥都统牛有德! 这真要是因为天子的事来找茬的,那疯子半支虎旗就敢干百万精锐,这手上捏着十万精锐中的精锐真要硬来的话,妈的,这里谁挡的住啊!估计能把整个庚子域给平了! “按理说这疯子应该不会乱来吧,无缘无故攻打庚子域,这罪名他吃的消吗?” “按理?别人能按理,这疯子能按常理来吗?你觉得他消化不了的罪名还吃的少了吗?” “……” “天后疯了吧,怎么把这疯子给招出来了?” 在场的总镇们开始暗中传音交流起来,平常就算苗毅当年风头正盛的时候他们也就是当个事听一听,或谈论一下,天下这么大,从未想过苗毅能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压根就没想过能威胁到他们,所以也就从未当成过威胁。 现在,真等到苗毅找上了门,再一想牛大官人曾经干过的事,真正感觉到了迫在眉睫的威胁,可谓一个个头皮发麻。 此时一帮人突然都冒出一个感觉来,闻到了腥风,猛虎出山了! 现场的总镇当中,有一位美貌妇人很沉默,没有参与诸人的暗中交流,她以为这辈子不会再和苗毅有什么交集了,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见。 她是谁呢?名叫严素,当年在东华总镇府曾和苗毅做过同僚,那时和苗毅都是天街统领,曾经与一帮人狠狠羞辱过苗毅,后在炼狱一起参加考核一帮人又被苗毅撵的仓惶逃窜,考核完回了东华总镇府又被苗毅逼着交过赔礼道歉的钱,还被苗毅抽了一巴掌,每人都挨了苗毅一巴掌当利息。 她那个时候还是某位都统的夫人,在天街占着肥缺,后来天元侯垮台,她的丈夫也被人给趁机咬了下来死于非命,靠关系维持的肥缺自然来的快去的也快,天街大统领的位置丢了。把她丈夫弄死的人算是她丈夫的情敌,当年也追求过她,可她选择了条件更优渥的,而那位弄死她丈夫后还要找她泄恨,她为了保命暗中去求了那位饶过她,到了那个地步她一个女人还能拿出什么去求人?代价无非是让那位得偿所愿。然而那位已经有了正室,也不可能再娶她,也没兴趣再娶她,只把她当做禁脔以弥补当年心灵上的缺憾,双方一直保持着暗中的关系。 也算是有付出就有回报吧,用心伺候讨好之下,那位颇为享受,倒也没亏待她,找了关系帮她疏通,才走到了今天这个总镇的位置,那位如今也是个都统,和王卓算是同僚吧。 为了帮她稳定关系,那位已经暗中告知她了,今天也会过来一趟庆贺王卓高升。 严素一开始还以为苗毅是冲她来的,可转念一想,觉得好笑,人家牛有德如今还会把她放在眼里吗?何况当年的事情已经让牛有德出了气,赔了钱还挨了打。 “严总镇,你当年好像和牛有德是同僚吧?” 边上突然有人传音问了声。 严素颇有几分感慨地回了声,“算是吧。” 当年在东华总镇府细节上的事太远的人也弄不清楚,而她调到这边来后知道自己不光彩的一面,也没向人提及过和牛有德的往事。 那人又问:“和牛有德关系如何?” 严素:“谈不上什么关系,点头之交。” “牛有德真有传言中的那么嚣张?” “也许吧!” 有点惊神的王卓目光闪烁不定,好一番琢磨之后,沉声问道:“哪个牛有德?” 来报者尽管已经禀报的很清楚了,可看都统大人的样子似有不信,于是咬字清晰地再次禀报:“是幽冥都统牛有德。” 王卓脸色再次变了变,语气凝重道:“人在哪?” 报者回:“山门外候着。” 王卓追问:“来了多少人?” 报者回:“只带了两名随从。” “确认只来了两人?”王卓不敢轻信,质问:“可有搜身检查?” “……”来报者被问的有些哑口无言,人家好歹是幽冥都统,你也是都统,双方平级来访,有什么道理去搜人家的身?那不成了羞辱人么?你不发话,谁敢这样干?愣了愣之后,摇头道:“没有!大人,需要搜身吗?” 在场的总镇们皆有些神情古怪地看着王卓,发现都统大人已经有些乱了阵脚,一个个不禁暗中嘀咕,有些事情都统大人应该是心里有数的,看来琴妃真的和天子被贬有关,否则都统大人不至于方寸大乱。 王卓话一出口也意识到自己乱了方寸,摆了摆手,示意不用搜身了。 来报者问:“大人,是请入还是…” “找个理由先拖着他!”王卓将来报者打发后,扫了眼厅内众部从,面色凝重,突然掷地有声道:“本都统和牛有德非亲非故,素昧平生,来者不善,不可不防,诸位立刻传令,调麾下精锐人马速来戒备!”(。) 第一八一九章 不以为然 这法旨听着有些怪怪的,调精锐人马来戒备的理由居然是和人家非亲非故,和人家素昧平生就断定了对方来者不善,人家好歹是来祝贺的,这边居然要调人来防备。 当然,法旨下达的虽怪,可大家都能理解,毕竟大家也紧张啊,牛有德这个时候跑来,大家真心感受到了压力。 “是!”众人轰然领命,迅速各摸出星铃召集人马。 王卓则快步转入后堂离开了,没心情陪这群手下了。 此情此景看的严素心中唏嘘不已,牛有德人还没见到只听说人来了就已经吓得整个庚子域高层慌张一片,回想当年一群人对牛有德极尽羞辱时的情形,再看看现在,发现彼此的差距已经不是一点点大了,连她自己都有点想不通当年一伙人凭什么那样羞辱人家?蠢,简直不是一般的蠢,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眼前就是活生生的莫欺少年穷的典型例子,当年仗着有点小背景欺负人家没背景的人现在估计没一个有人家牛有德混得好的。 走入后堂的王卓第一时间摸出了星铃联系夏侯家那边,要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了夏侯家不会碰他的么,这个牛有德突然跑来是怎么回事?虽然牛有德看起来不是夏侯家的人,可却是天后夏侯承宇的人呐,也算是夏侯家的人吧?这疯子就这样光明正大的跑来,怪吓人的,比夏侯家暗中派人来还给人压力,打着祝贺的幌子堂而皇之来的,搞的让人家进来不是,不让人家进来也不是,让人进来怕人家找茬,不让人进来怕人家面子上下不来找机会发飙。 结合那疯子以往的所作所为,什么天庭规矩对人家有用吗?那是敢率领人马堵在天街外面**裸扬言血洗屠城的人,碰上这种规矩可用可不用的人最头疼。 牛有德?夏侯家那边接到消息很诧异,先让他尽力稳住,那边会尽快弄清是怎么回事。 从后堂而出的王卓在内院和三名下人打扮的老者碰面在了一起,都是夏侯家派来的高手,三名显圣修士,还有二十名化莲修士隐藏在府内没露面。 王卓也不知道这三人是什么人,平常称呼为秦大、秦二和秦三,不用猜也知道是化名,先不管人家真名是什么,现在让人家做好保护的准备才是真。 “牛有德?”三人闻听嘀咕一声,秦大皱眉道:“你确认是牛有德?” 王卓摇头道:“我这边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见过他,但估计不会有假,谁会公然跑来假冒那家伙?” 秦大:“来了多少人马?”另两位显然也比较关注这一点,实在是幽冥都统府的实力不弱。 王卓:“表面上看就带了两名随从,暗地里有没有埋伏人马不知道。” 秦大有些愕然:“就两个?是青月和龙信吗?若是这两人怕是有点麻烦,这两人都是早年天下争霸时战将,青月当年更是昊德芳手下数得上的战将,仅她一人,我三人联手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王卓苦笑:“不知道,我这边只怕未必有人能认识他们两个。” 秦大立刻偏头道:“秦三,你速去看看。” 秦三点头立刻快速离去,去的快,回来的也快,这边等了没一会儿,秦三跑了回来点头,“是青月,另一个不认识,不是龙信,板着一张死人脸,实力如何不明,但能和青月一起成为左膀右臂来的估计实力不会比青月差到哪去。” 秦二沉声道:“青月既然来了,看来不用猜测了,应该真是那个牛有德来了。” 王卓忙问:“若牛有德发难,三位先生带来的人可能挡住?” 三人不禁面面相觑,有都统府的大批人马在,再加上他们这些来的高手,是来应对暗杀突袭之类的,从未想过要应对大军的进攻,预设中夏侯家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组织大批人马进攻,把实力摆在台面上硬干不是夏侯家的风格不说,这么大把柄夏侯家也不见得吃得消,需知这可是杀天帝的妃子啊,不是儿戏,得不偿失,夏侯家没这么蠢。 可是真没想到居然是销声匿迹了多年的牛有德冒了出来,这二愣子一贯的风格可没有什么‘得不偿失’这一说法的,连王爷的孙子都照宰不误,得不偿失的事情干的太多了,一贯是把祸给惹了再考虑擦屁股的主,这都找上门了,而且是光明正大直接找上门了,已经体现出了一贯的傻鸟风格。 一旦牛有德玩硬的,命幽冥大军强攻,这边还真没什么把握。 秦大迟疑道:“若只是这三人还好办,我等可拖住他们,再有都统大军布阵协助,应该没问题,可对方若是暗伏大军的话,想必王都统也听说过幽冥大军的实力,这边估计够呛。” 王卓听的有点心里发紧,忙拱手道:“还请先生速报王爷,尽快派高手来援。” 秦大颔首,“这是自然,王都统也当立刻报知黄侯,就近调集大军来援,否则凭庚子域的人马怕是挡不住幽冥大军!” “明白!”王卓再次朝三人拱手,“一旦情况有变,还请三位先生务必保我全家安危。”能说出这话显然是对自己手下人马能不能挡住幽冥大军一点信心都没有,先不说其他因素,牛有德率领半支虎旗击溃酉丁域百万精锐的前车之鉴不是儿戏。 “我等自当尽力。”秦大点头应下。 秦三又出声道:“为了稳妥起见,王都统不妨让琴妃联系天宫那边求援,只要天帝施压天后,天后旨意一到想必牛有德和王都统无冤无仇也不愿惹这麻烦,自会退去。” “正有此意!”王卓拱了拱手也不矫情,迅速离去。 秦大三人相视一眼,皆有些牙疼,发现牛有德光明正大找上门来让这边很背动,就算对方来的只有三人,这边也不敢轻举妄动,人家光明正大公开来的,冒然对天庭大员动手这责任可不小,你总不能学牛有德那般得不偿失的乱来吧,搞来搞去有没有事都要看牛有德会不会主动闹事。 找借口找牛有德的茬动手?只怕正落人家下怀,人家搞不好正愁找不到动手的理由,你主动找茬试试看,估计庚子域立马能打翻天,那二愣子是怕事大的主吗? 深宅内院,琴妃幽居,有天宫的人看着,无异于被软禁在了家中。 其母王夫人倒是经常过来陪女儿解闷,有些事情最亲近的人往往是最不知情的人,王夫人到现在都不知道女儿和天子被贬有什么关系,来往知情的人也不会傻到在她面前揭短,王卓父女两个也不会告诉她免得她担心,只借口说是天帝的女人省亲本就如此,天帝的妃子不宜和外面男子接触,给软禁找了个好借口糊弄。 王卓来到时,母女两个正在聊天。 “牛有德?敢到这闹事?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一听丈夫提到牛有德可能要来找麻烦,王夫人当即一拍茶几眉眼一瞪,看了眼女儿,颇为倨傲道:“我女儿乃陛下宠妃,牛有德焉敢造次,活得不耐烦了吗?” 琴妃娇美面容上亦带着淡淡笑意,手上端着茶盏优雅小口嘬着,被天帝宠幸过的女人,内心自有些许小小倨傲,一个小小都统还真不怎么看的上,平常在天宫看到的都是些什么人物?当然,自己父亲除外,没有看不起自己父亲的意思。 另外也还有点小小的虚荣心,回了娘家,多少想显摆一下天帝女人的风范。 这边都提心吊胆火烧眉毛了,看这两个女人的意思,似乎还颇不以为然!王卓看了有些上火,女儿毕竟是天帝妃子,他不好多说什么,盯着其夫人喝道:“你懂什么?” 王夫人站了起来,好笑道:“难道我说错了吗?他牛有德想造反吗?” 她这话还真没说错,说到了根子上。 琴妃见父亲有发怒的征兆,遂慰道:“爹,那牛有德女儿也知道,也听说过,的确不好惹,可说到底还是要分人的,女儿毕竟是陛下的妃子,就凭他如今的地位敢对女儿动手?谅他也没那个胆子!爹,说不定人家真的是来祝贺的,也许是您想多了。” 王卓憋不住了,终于蹦出狠话,“这天下说到底还是看谁的实力强,看谁手上掌握的兵权过硬!陛下的妃子又怎样?在权臣的眼里,什么都不是!连天子都有人敢做手脚,你难道认为你比天子更有份量!那牛有德掉脑袋的事情干的还少了吗?当着嬴天王的面羞辱过天妃,你自比天妃如何?牛有德从在天街将权贵家奴杀的血流成河开始……” 他将牛有德曾经干过的猛事一件件摆出来,母女两个不是没风闻过,只是听说的都是别人的事,向来和自己无关,不会放在心上,在她们眼中还没平常的穿着打扮重要,也没人对她们分析过其中的厉害关系而已,当真正明白牛有德是什么性质的人后,母女两个的脸色开始变了。 “这里没外人,我说句不怕丢人的话,我手上的人马根本没任何信心挡住那疯子手上的人马。芳儿,你别忘了牛有德是天牝宫的直属上将军,他这次十有**就是天后娘娘派来的!” 啪嗒!琴妃手一颤,茶盏落地砸了个粉身碎骨,茶水四溅,脸色煞白地霍然站起,慌乱道:“爹,您不是说您已经摆平了夏侯家那边吗?” 王夫人惊讶道:“天后娘娘?这事和天后娘娘有什么关系?天后娘娘为何要派人找我们麻烦?”回头看向女儿,“芳儿,难道是你和天后娘娘争宠惹下的祸?”(。) 第一八二零章 纵虎出山 从这话中可以听出,哪怕直到现在,对王夫人来说,区区一个牛有德远不如一个天后娘娘可怕,她怕的不是牛有德,而是天后娘娘,她心目中的地位论是压过其夫所谓的兵权论的,怪不得牛有德有胆子威胁到这边,原来是天后娘娘在背后撑腰! 王卓已经没心思跟夫人扯下去,观念问题不是说说就能说服的,尤其是夫妻之间,一方很难说服另一方,只对女儿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但天后那人的心胸你在宫中想必比我更清楚,那牛有德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有备无患总比不做准备的好。” 陷害天子已经成了琴妃心中的一块阴影,惊恐道:“可女儿无法直接联系上陛下!”一句话就直接暴露了她在天帝跟前的受宠程度,回娘家后端着的虚荣一下如同泡沫破灭,后宫能直接和青主联系的女人屈指可数,天后和天妃自然是能直接联系上的,不过正常情况下谁也不知道青主在忙什么,没人敢轻易打扰,都要按规矩先经人通报。 另一个情况就是宫里的女人一般有事都是找掌管后宫的天后,她现在找天后的话,天后能不能为她转告还是个问题,何况她也不敢找天后。 王卓发现女儿乱了分寸,偏头朝外面示意了一下,“告知宫里的人,消息传到宫里管事的人耳里自然会上达天听!” 琴妃立刻明白了过来,父亲指的是宫里派来监视自己的人,只是当着母亲的面不宜说的太明白。 琴妃当即点头照办,命宫女喊了一名肩负护卫统领职责的红甲大将过来,一般宫中妃子出宫后都有人专司负责保护,不像宫中高手众多。 大将名叫木夺,一听居然是牛有德要来找麻烦,有点无语,牛有德也是原近卫军出去的人嘛,两人在御园也是打过照面的。不过他很清楚,一旦牛有德真要动手的话,干系重大,怕是不会讲那点情分,只怕要将他一起给灭口! 木夺皱眉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后转身而去。 王卓随后吩咐妻女找个偏一点的院子避一避,至少不给人直奔目标的机会,做好万一有事随时撤离的准备。 母女两个慌乱做准备,都统府的人马在快速调配准备,整个都统府内部气氛紧张了起来。 天翁府,正殿,夏侯令正召集府邸内的几房人议事。 暂时回避了一下的卫枢从后殿露面后,走到夏侯令身边传音道:“老爷,牛有德去了庚子域都统府!” 夏侯令顿时精神一振,对在场人抱歉示意了一下,旋即起身和卫枢去了后殿。 边上没了其他人看着,夏侯令依然是传音问话:“什么情况,牛有德动手了?” 卫枢:“暂时还没动手,老奴从五爷那边核实了一下消息,都统府那边还没让牛有德进门,牛有德表面上就带了青月和阎修前方,不过都统府内部骤然紧张了起来,如临大敌,已经在急调各路人马过去防备。消息是九爷先传过来的,九爷好像有些不高兴,问是什么意思,问是不是天后那边不配合?如果是的话,请求我们这边立刻制止!” 夏侯令一怔,“没让进门?明面上就带了两个人?牛有德堂而皇之登门的?” 卫枢:“是的,以祝贺高升的名气前去拜访的。” 夏侯令奇怪道:“他这是想干什么?幽冥都统府那边的人马有动静吗?” 卫枢:“接到九爷消息后,老奴已经向三爷核实过了,三爷那边已经发现幽冥大军有暗中调动迹象,似乎有不少人马消失了,后再向六爷核实,六爷经打探给出了确切的数字,牛有德已经秘调八万大军离开了幽冥之地,表面上只是留了点人马充场面,具体去向不明。” “八万大军…”卫枢神情抽搐了一下,貌似喃喃自语道:“这家伙不会是想来硬的吧?” 卫枢:“来硬的牛有德怕是也占不了多大的便宜,幽冥大军再能打,那也是东军的腹地,东军随时能纠结大批人马围剿,打下来怕是会死伤惨重,就是不知道牛有德会不会动用六道那边的后手。” 卫枢默了默,老九那边要保人,他不好不给面子,又想把王卓一家子给处理掉,所以想借牛有德的手,他对夏侯承宇的性格算是比较了解的,深知夏侯承宇肯定会找牛有德,谁想牛有德居然玩出这么一手,居然明着登门了,搞的他这边有些被动,听老九的让天后制止牛有德? 稍微琢磨了一下,道:“老九那边拖一下,就说天后那边也不知情,正在确认情况,看看庚子域那边的动静再说。” 卫枢明白他的意思,这是想看看能不能给牛有德争取到生米煮成熟饭的机会,对此卫枢没有表达任何意见,点头应下,“是!” 嬴天王府,小桥流水景致旁,父子对弈外带闲聊,对弈不是目的,是气氛,闲聊的才是正事。 左儿急匆匆来到,嬴无满瞥了眼,一看就知道有事,只是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见过礼的左儿将情况报上后,父子俩同时一怔。 嬴九光愕然:“牛有德?” 嬴无满亦差不多反应,这牛有德都已经销声匿迹多久了,怎么稍微跟他擦点边就跳出来了,这是跟嬴家卯上了吗? 左儿点头,“是!派去的人确认了,是牛有德没错,不过明面上只带了两人,一个是青月,另一个他们没见过,估计应该是牛有德身边叫阎修的那个亲信。” 嬴九光眉头皱出沟壑,这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他当然知道牛有德和天牝宫的关系,可按理说也不应该是牛有德出面呐,牛有德的势力有限,对上这种局解决起来动静想不闹大都困难,杀天帝的妃子闹得轰轰烈烈脑子有病还差不多,只有夏侯家出手才能将动静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 可谁要是说牛有德是傻子,天翁寿诞上的那个局是怎么回事?那幽冥都统的位置是怎么坐上去的?背叛青主已经让青主反感了,还轰轰烈烈去杀青主的妃子,真以为青主不敢杀他? 这什么情况?嬴九光有点看不明白了,沉声道:“几个人不可能动手,他手下的幽冥大军有动静吗?” 左儿:“已经和鬼市那边核实过了,根据种种迹象,似乎真有人马消失了,预判应该在五万人马以上,具体数目我们这边也摸不清。” 嬴九光扔下棋子站了起来,有点坐不住了,实在是对牛有德有点拿捏不住,别人可以按常理来判断,牛有德那小贼老是玩些别出心裁的事情,这连大军都调动了,真要干起来,他倒不担心这点人马能在东军腹地猖狂到哪去,可问题是幽冥大军的实力的确不弱,加上那小贼统军征战的确有一套,真要把东军脸给打的难看了,他堂堂嬴天王脸上挂不住,丢不起那个人。 “立刻命相关附近一带的高手先期赶过去压住阵脚,命黄庆即刻调集大军去庚子域做好支援准备,一旦动手,幽冥人马一个不许放过,让他们提牛有德的脑袋来见本王!”嬴九光沉声下令。 “是!”左儿迅速在旁摸出星铃传令。 嬴九光忽又偏头看向嬴无满,“你手上组建的那支新军对上幽冥大军把握如何?” 嬴九光心肝一跳,不会是想让新军试手吧?犹豫了一下道:“没见幽冥大军出过手,胜负不好预判。” 天牝宫,夏侯承宇已经接到了夏侯令的询问,夏侯令问的含糊,问牛有德跑到庚子域去了是什么情况? 夏侯承宇心中狂喜,牛有德这是要动手为她出恶气了吗?回复上却在装糊涂,说不知道! 夏侯令简单提醒了一下,说这边已经获知消息,牛有德秘调了八万幽冥大军,让她弄清楚什么情况,别搞出事来。 牛有德调动了八万大军吗?此时的夏侯承宇在屋内来回走动,表面上平静,袖子里的双手十指却兴奋地握成了拳头,她头回体验到了一声令下大军出动风云色变的感觉。 什么情况不情况的她不管,制止?为什么要制止?到时候就说自己不知情好了,回头再想办法保牛有德,她现在紧张的是牛有德能打赢吗? 如果让牛有德知道了她的想法,估计掐死她的心都有。 星辰殿,处理公务的青主也几乎是同时得到了消息,眯眼靠在了椅子上。 一旁的上官青结束星铃联系后转身禀报道:“司马问天那边已经问到了,据探子报,牛有德已经秘调了八万幽冥大军,去向不明。而牛有德如今还被拦在庚子域都统府外,还没能进去,不过都统府内已经是紧张的很,上上下下都很慌张,庚子域的各路精锐大军正在紧急赶赴,黄庆亦急调了大批人马赶往支援,东军出动了数量不明的高手紧急赶往,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 “光明正大跑去恭贺,搞什么鬼?嘿嘿!”青主忽然一乐,睁开了双眼,“那猴崽子有这么大的威慑力吗?已经多少年没露过面了,光杆似的连人家门都没进,就能把人给吓成这样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看这架势,一头小猫怎么被承宇搞出了纵虎出山的气势,那边居然紧张成这样,至于么?” 上官青微微躬身,陪笑道:“是陛下纵虎出山了!”(。) 第一八二一章 问问王卓是不是死了 青主微微一笑,这话倒是让他颇为自得,事情虽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大局是他一手拨出来的。 事实上他对苗毅出头也感到有些奇怪,知道苗毅迟早要被天牝宫卷入是非,却没想到苗毅居然在这事上第一个出头了,“夏侯拓一死,夏侯家那边的脉象倒是让人有些摸不准了,夏侯令在搞什么名堂,难道对夏侯家的掌控弱到了如此地步?夏侯拓那老狐狸生前不至于一点安排都不做吧,否则夏侯令接掌这个家主的位置有何意义?” 上官青也显得有些狐疑,“是有些摸不透,会不会是夏侯令另有谋划?” “哦!那倒是要拭目以待。”青主冷哼一声,又缓缓闭上了双眼,“琴妃那边,你想办法给个交代吧。” “是!”上官青应下。 庚子域都统府山门外,日头渐渐高升,苗毅已经从门口站到了一旁的树荫底下,没道理硬邦邦站太阳底下晒。 青月和阎修跟随左右。 三人愣是在都统府山门外等了足足半个时辰,都统府的理由是正在核实确认他们的身份,只是核实的时间未免拖的太久了一点,星铃传讯联系需要这么久么?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苗毅就纳闷了,这个王卓究竟在搞什么鬼,他想起了自己初到近卫军赴任时的情形,也是进不了门,难道王卓也在对他搞下马威?不至于吧,双方平级,自己又是前来贺喜的,大喜的日子为难客人,有这道理吗?王卓的心眼不至于这么小吧?难道是仗着女儿是天帝妃子,在摆架子?妈的,天帝妃子算个屁啊! 到了一方诸侯这个级别的人都是实权人物,对那些没任何实权的妃子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就算放在眼里也是看这个妃子背后的娘家势力有多大,否则天帝的妃子实在是太多了,也意味着天帝妃子的娘家人遍布天下,一个个当祖宗供着的话,各路诸侯也别玩了,干脆让天帝妃子的娘家人帮天帝治理天下好了,大家都努力生漂亮女儿送进宫好了,所以涉及到自身利益的事情,没人会客气,该打压的照样打压,除非那妃子真能在天帝跟前得宠,能让天帝帮她出头。 琴妃的娘家势力,王卓不也就是个都统吗?她琴妃无论是在宫里还是宫外,也管不到他苗毅头上来,苗毅能怕她才怪了! 当然,只要不是傻子,对于天帝妃子,表面上都得恭敬客气着,没人会傻到明着去扫天帝的面子。 乱七八糟的想法先放一边,他苗毅此来贺喜也只是个借口,跑来一探虚实才是真,他发动的消息渠道实在是无法摸到王卓的老巢内部情况,偏偏夏侯承宇那边三天一小催,五天一大催,都是催他尽快动手的,苗毅实在是不知道该说那女人什么好,真当干这种事情是偷桃子啊,说动手就能动手的? 然而夏侯承宇对他抱有这么大的期望,以后还想得到夏侯承宇信任的话,他不有所动作也不行,但事情还是不能乱来的,按猜测嬴家搞不好在王卓这边有所布置,无论是要暗杀还是要来硬的,他都要摸摸这边的情况才行,万一这边十分凶险,他总不能撞上来送死吧?死也不能死个稀里糊涂啊! 当然,他也做了几手准备,幽冥大军他的确是秘密调动了,他得做防备啊,他毕竟和嬴家结怨颇深,万一这边趁机找茬搞他,他不可能坐以待毙,若谁敢乱来,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他手上的人马也不是吃素的! 当然,这次明着跑来,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希望能引起相关方面的注意对夏侯承宇施压,只要逼得夏侯承宇松口了让他罢手,那他自然没必要招惹这个麻烦,继续回去韬光养晦。 他现在的情况实在是没必要惹事,手握兵权,财源充足,不缺修炼资源,正是安心修炼暗中积蓄实力的时候。 然而有一点只怕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低估了他自己对这边的威慑力! 当局者迷不是没有道理的,他还没自恋到没事就琢磨自己能吓唬到谁的地步,在他自己看来,大家都是天庭官员,谁没事敢对别人乱来?何况他和王卓还是平级,论人马人家比他的多,论地盘人家比他的大,论势力人家背后是整个东军,而他幽冥都统府只是一支孤军所以要韬光养晦积蓄实力。 他潜隐又不是避世,平常偶尔和某些都统见面时,也没见人家有怕他的意思,人家都平常心与之交谈。 这就是站的角度不同看问题的想法也不同,他自己恐怕都没意识到,他的威慑力是在他要闹事的时候,是在他主动找上门的时候,这和他当年一系列的所作所为有关。 “怎么回事?”站在树荫下背个手的苗毅有些不耐烦了,心里渐渐有些冒火,那姓王的是在羞辱老子吗?看来是低调太久有人把老子当病猫了! 青月一直在远远观察着都统府山头上的动静,“大人怕是要小心点,山上似乎有人马调动的迹象。” “哦!”苗毅两眼骤然一眯盯向山上。 青月看了看他,“大人,你此来不会是冲琴妃一家子来的吧?” 苗毅回头,“何出此言?” 青月:“大人和王卓有没有交情卑职不知道,不过卑职却听到了一些传言,说天子被贬和琴妃有关。大人是天牝宫的人,却突然来访,换了卑职也会多想,恐怕这才是大人迟迟不得入内的原因。” 苗毅没否认她的猜测,再次看向山头,面无表情道:“也就是说,王卓有先下手为强的可能?” 青月:“难说。” 苗毅静默了一会儿,忽淡然道:“阎修,去问问何故如此怠慢客人,问问王卓是不是死了?” 青月斜睨,发现这家伙的蛮劲又有爆发的迹象。 阎修也不管这样问合适不合适,就要去一字不漏地向门卫转达。 恰好此时有几人从天而降,落在了山门外,苗毅“嗯”了声,暂时阻止了阎修挪步。 来了五人,为首者倒也器宇轩昂,后面四人明显是随从,落地霎那隐去眉心法相的瞬间都显示出五人皆乃彩莲修士。 那几人又不是瞎子,自然也看到了边上树下的三人。 起先扫了眼,看到三人被冷落在树下打野的样子,几人并未放在心上,不过目光掠过青月眉心的青蛇状法相后,几人转过去的脑袋又硬生生自己掰了回来,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目光齐刷刷集中在了青月的脸上。 什么情况?显圣修士?几人顿时惊疑不定,这是被晾在了山门外还是有事在等人? 青月冷眼含煞,任谁被人这样肆意盯着都不会太舒服,尤其是她这种心中自有一股傲气的人。 为首之人定了定神,一瞅中间的苗毅,发现苗毅才像是这三人中为尊的,能用显圣高手做随从的怕是哪家权贵的子弟,于是为首之人赶紧快步走了过来,拱手见礼道:“在下乙申域都统方傲林,不知尊驾是何方高人?” 礼多人不怪嘛,万一是东军的什么高层子弟,自己见面不行礼岂不是得罪人?所以这个方傲林的态度很恭敬、很客气,眼睛余光还不时瞥上一眼青月,又瞄瞄板着死人脸的阎修,后者一看也不是一般人呐。 乙申域都统?苗毅稍微一愣,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原来天元侯所管辖的地盘,虽然都在东军辖区内,但是离这里挺远的,怎么也跑来了?难道是王卓的朋友? 苗毅淡淡一笑,拱手道:“幽冥都统牛有德!” 幽冥都统?方傲林愣怔,天下都统辖区大多是以天干地支来命名,能挂另外显著名号的不多,屈指可数,不容易猜错,方傲林眼睛瞪大了几分,惊讶道:“你就是牛有德?” 苗毅乐呵呵道:“这还有假不成?如假包换!” “……”方傲林凝噎无语,又迅速看了眼青月,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人,心中恍然大悟,怪不得能用显圣高手做随从,原来是这家伙,不由惊奇道:“牛都统为何站在这里,莫非…”话说一半,突然眼皮一跳,似乎意识到了点什么,天子被贬和琴妃有关的传闻他也风闻了一些。 苗毅朝山门方向努了努嘴,“自然是等王都统接见,不知方都统为何来此?” 方傲林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对了,他虽然也是东军境内的都统,但是辖区离这里太远,东军人马调动的风声他还不知道,否则不会在这个时候一头撞来。 至于他为何来这里,原因也很简单,他就是那个弄死了严素丈夫又将严素据为禁脔的人,庚子域上一任都统是他的朋友,加上如今四军整顿的厉害,他自己不便把严素留在身边关照,所以他把严素弄到了这边,现在朋友调走了,严素还在,他要关照严素的话自然要和王卓走动一下关系,顺便来享受一下严素的风情。 谁想啊,居然撞上了牛有德,王卓这边不清楚严素和牛有德的恩怨,他方傲林在乙申域那边却是风闻过一些的,知道当年的严素一伙人曾狠狠羞辱过牛有德,甚至差点将牛有德置于死地,因为他早年一直关注着严素,至于牛有德后来已经出了气的事他却不知道,当时在场的一些人几乎都受辱了,没人会对外宣扬。(。) 第一八二二章 逼退 总之听说这牛有德的脾气不太好,严素可是在这里啊,这牛有德若是见到了严素,会不会把自己给牵扯进去? 脑子里胡思乱想地迅速过了一趟,方傲林暗暗叫苦,怎么就撞上了这家伙?表面上却牵强笑道:“路过此地,听说新都统上任,顺道来贺喜。”他一时间也找不出什么好理由,隐隐怀疑苗毅来者不善,不便说自己和王卓认识。 若是一般情况下,他完全能做到坦然面对苗毅,只是此时此地不免令他想起苗毅曾是个什么角色。 这理由听着有点牵强,当老子白痴吗?苗毅上下瞅他一眼,顿时谈不上了什么好感,呵呵一声,皮笑肉不笑道:“巧了,想不到方兄和牛某竟是同样的原因来拜访王都统,正好作伴。” 鬼才和你作伴!方傲林巴不得躲他远点,免得招惹是非,嘴上却哦了声道:“原来如此!”忽又奇怪道:“既是如此,为何牛兄等在这里却迟迟不见待客之人?” 苗毅朝山上斜了眼,“说是要核实牛某的身份,核实了有半个时辰了,还没消息,也就牛某有这耐心啊!” 你有耐心?怕是图谋不轨吧?方傲林心中鄙视,脸上却是眉头一骤,看着山上哼了声,沉声道:“我等一片好心前来恭贺,想不到这王卓竟如此待客,简直是岂有此理!如此傲慢之人,不见也罢!”说着双袖一甩,表达愤慨之后,又对苗毅拱手道:“牛兄,方某先走一步!” 妈的!苗毅眉头一挑,发现这家伙有够阴险的,三下两下就把自己绕进了他的话里,自己居然送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他走人。见老子就跑干嘛?莫非心中有鬼? 青月也忍不住多看了方傲林两眼。 识破了对方的企图,苗毅岂能让他如意,阻拦道:“方兄此言差矣,王都统可能对牛某有点意见,而方兄和王都统却是无冤无仇,待遇可能不一样,岂能因为牛某而误会王都统为人。方兄不妨让手下先行去通报一声,看看王都统的态度再做决定也不迟。”目光盯向了方傲林身后那四人,示意去通报。 青月暗暗好笑,毕竟跟了苗毅这么多年了,多少了解些苗毅的为人,知道苗毅缠上了这家伙,也是这家伙活该,好好的玩什么虚的欺人,再矫情下去的话,估计要触发苗毅的横劲。 方傲林身后四人肯定不会听苗毅的指示,四人自然也知道苗毅是什么人,多少也察觉出了点不对。 方傲林不想和苗毅纠缠下去,叹道:“算了,方某就算能进去,牛兄却受这般冷落…”摇了摇头,言下之意是不想让苗毅难堪。 谁想苗毅面无表情冷哼一声,“没关系,不用给我面子,反正我们也不熟,你进去你的,和我没关系。”刚才还称兄道弟,一转眼就直接挑明不熟了。 “算了,方某就此告辞,牛兄,日后有机会再见!”方傲林再次拱手,迫不及待转身,就要离去。 “站住!”苗毅漠然一声。 方傲林身形一顿,愣是不敢跑,缓缓转回身来,尽量神色平静道:“不知牛兄还有何吩咐?” 苗毅面无表情道:“吩咐个屁!你当牛某是三岁小孩吗?”言下之意是,你在耍我玩吗? 方傲林惊讶道:“牛兄何出此言?” 苗毅:“你说你是乙申域都统就是乙申域都统吗?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假的?王都统也是东军的人,容易分辨真假,去,自己找王都统验证一下,若敢假冒天庭命官…牛某眼睛里可容不得沙子!” 他敢断定这人绝对和王卓认识,王卓把自己晾这,这家伙一听说自己的身份立刻找理由走人,妈的,他现在就要把这家伙留下来一起等。 当然,大家都是天庭的人,找茬得有个说的过去的理由,不能乱来,所以他只是怀疑对方是假冒的要验证一下身份。 此话一出,方傲林等人脸色皆变,看来这牛有德是蓄意要留下他们。 青月暗叹,果然不出所料,这位的横劲上来了。 阎修一直是事不关己的样子,从头到尾几乎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像看死人一样冷冷盯着几人。 方傲林摸出了官职玉牒,“任命玉牒在此,可证明方某的身份。” 苗毅:“我跟你不是一条道上的,识不得东军这边上官的法印。我劝你还是老实点按我说的做,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方傲林心中冒火,简直欺人太甚。 那四名手下也有些火大,大家都是都统,你凭什么如此嚣张? 然而皆敢怒不敢言,光杵在一旁冷眼斜睨的青月就给了他们足够的压力,完全是摁的几人不敢动弹的眼光。 换了是别人的话,几人肯定懒得理会,不信敢乱来,可想想牛有德的案底,绝对是被疯狗咬过了的角色,敢扭头走一步试试?那简直是在赌命! 苗毅咄咄逼人:“你什么你?拖拖拉拉莫非做贼心虚?”伸手接了一缕从树荫中漏下的阳光,抬头看了看天色,“牛某耐心有限,赶紧,晚了可别后悔!” 见惯了大风大浪,对付这种人,他简直没任何压力。 方傲林暗中恨得牙痒痒,奈何碰上苗毅来硬的玩什么虚的都没用,只能是偏头示意了一人去通报。 一人脱离,朝山门走去。 苗毅也偏头示意阎修道:“去问问,王都统这是欺天牝宫无人在故意羞辱牛某吗?” 到了山门前,方傲林的手下向守卫报知了一声后,又暗中传音嘀咕了几句。跟上来的阎修不客气,直接将苗毅的话转告了。 接下来,方傲林等人自然是走不了了,陪着苗毅等人在那一起等,心情如何不知,手上倒是摸出了星铃,不知在和哪里联系。 而苗毅袖子里也提溜出了星铃,让人查方傲林的底。 这次没等多久,山上来人,出了山门,到此拱手赔礼道:“实在是抱歉,有劳二位都统久等,里面请!” “看来还是方兄面子大啊!一起走吧!”苗毅冷笑一声。 几人总算进了山门,然而上山后又被晾在了客院里,理由是琴妃有事召见,王卓暂时无法脱身。 实际上此时的王卓正在自家内院来回走动,焦急不已,等待东军的高手到来,上面让他先稳住牛有德,他只能是想尽办法一点点拖着。 到了现在苗毅又岂能看不出王卓在故意拖延,他只是有点不明白王卓这样拖着是什么意思。 恰好这时,皇甫君媃传讯告知,说她母亲让苗毅小心点,已经发现东军有大批人马朝这边来了,同时有不少东军的高手有异动,具体去向不明,但是结合大批人马的动静,应该也是朝这边来了。 得亏天宫那边也下令群英会这边关注东军动向,否则只怕连皇甫端容也不能及时掌握到这动向,皇甫端容哪敢命群英会的人盯东军的动向,真要发出了这指令肯定要引起怀疑。 苗毅闻讯多少一惊,方察觉到王卓拖的原因,如同王卓担心他动手一般,东军的动静也让他担心嬴家那边会对他动手,若仅仅是对上庚子域的人马他不怕,可东军一下调来这么多高手和人马的确让他忌惮,拿幽冥大军和东军硬拼这不是找刺激么,就算能脱身也必然让幽冥大军损失惨重。 加之,看目前这情况,就算见到了王卓,对方如此防备,估计也别想打探出什么虚实。 “走!”苗毅果断招呼上青月和阎修离去,同时命二人做好突围的准备,他担心这边会围困他,也命外部接应的大军做好了进攻准备。 离开客院时,苗毅扫了眼目送的方傲林等人。 一路上没受到什么阻碍,三人顺利离去。 “走了?”山上内院的王卓闻讯大感奇怪,不知苗毅为何突然离去。 确认的确走了后,王卓这才连忙请了方傲林来相见,同时也是在问苗毅离去的原因。 “走了吗?”谁想方傲林也大感奇怪,他还以为苗毅是来和王卓见面了。 和接应人马碰头的苗毅立刻离去,在星空中火速疾驰,却又在途中再次接到皇甫君媃的传讯,正是有关方傲林的消息,皇甫端容本就掌管着群英会在天下各地的商铺,各地消息呈报本就会经她的手,她那里本就有方傲林的大概情况,没惊动任何人稍作翻查就有数了。 苗毅这才知道方傲林是搞死了严素的丈夫上位的,若不是皇甫君媃提起,他都差点忘了严素是谁。至于有传言说严素又投了方傲林的怀抱,皇甫端容手上的消息也不能确认,群英会的手不敢伸的太长,但是表示的确有这可能,因为庚子域上一任都统就是方傲林的朋友,严素调到这边来应该和方傲林有关。 严素在庚子域?苗毅多少有些愕然,也就是说自己之前和严素近在咫尺? 这下不用群英会确认,他自己就能确认方傲林和严素的关系,大概明白了方傲林来这边的原因,还真是旧情难舍啊! “阎修!”一阵思索后,疾驰在星空的苗毅招了阎修近前,秘密吩咐道:“你带上几个人,埋伏在庚子域通往乙申域途中的必经之路上,一旦发现方傲林等人经过,务必将其给拿下,要活的,不得走漏任何风声!” 五名较得苗毅信任的化莲修士悄然跟了阎修脱离队伍离去,而苗毅则将人马全部展示了出来,带着八万幽冥大军大张旗鼓地迅速撤退,为阎修接下来的行动做掩饰!(。) 第一八二三章 招魂幡 已经被控制的星门入口外,千余天兵天将眼睁睁看着一支大军通过,一支几乎全部是身穿黑甲眉心法相却几乎全部是彩莲境界的人马,没人阻拦,上面也下令放行,不要发生冲突。 八万人马集体从庚子域撤离,首先获知消息的肯定是庚子域都统王卓。 “确认是八万人马?”得到报信的王卓再次询问确认。 麾下副都统道:“大人,不会有错,人在咱们人的眼前通过的。” 王卓倒吸一口凉气,那家伙感情还真是带了人来的啊!幽冥十万大军那家伙居然就带了八万来,这是想干什么?登门前来祝贺他高升需要带这么多人马来吗? 他现在很肯定苗毅之前来到就是想冲他动手的。 当时若是这八万大军第一时间冲击都统府的话,援军又未到,后果他有些不敢想象。 疯子!王卓心中暗骂,稍微那么一想就有冒冷汗的感觉,幸好紧急求援了,同时又如释重负,走了就好! 他第一时间将苗毅的撤离归功于自己背后的人发挥了影响力,认为是天牝宫那边向苗毅下达了命令,他可不认为苗毅是受到了东军的强大压力,真怕这压力就不会来了。 他背后的人接到消息后也同样认为是天牝宫那边罢手了,对夏侯令的作为颇为满意。 “撤离了?” 天翁府,禁园,接到消息的夏侯冷愕然,他也有点怀疑是不是夏侯承宇罢手了。 卫枢道:“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撤离,不过牛有德的确率领大批人马远离了庚子域。” 天宫,星辰殿内,接到消息的青主也有些错愕,居然没搞起来,这似乎不像是牛有德的风格吧?不由皱眉嘀咕,“难道是承宇罢手了?这似乎不像承宇的性格,难道是受到了夏侯家的压力?若真如此的话,夏侯家究竟在想什么?真是越来越让人摸不透了。”一回头,又问,“确认是真撤离了吗?” 上官青回道:“看着是真撤离了,去向明显是在返回幽冥之地。” 嬴天王府,负手来回徘徊的嬴九光等一旁的左儿放下星铃后,主动问道:“怎么样?” 左儿道:“王爷,可以确认,人马已经离开了东军辖区。” 嬴九光脸色顿时一黑,沉沉一声,“小贼可恶!” 他感觉自己被耍了,悄悄来闹的这边鸡飞狗跳,等到这边火速调动人马去支援,牛有德又亮出人马大张旗鼓离开了,这不是耍他是什么?这么大动静瞒不住人,等到消息一传出去,肯定会惹来一堆人笑话,笑他堂堂天王居然被牛有德搞的如此紧张。 左儿明白他的心思,轻轻问了声,“大爷带去的新军是不是可以撤回了?” 昊天王府,绿茵坡上孤零零的亭子里,昊德芳静静听完苏韵的汇报后,也有些讶异道:“居然还有这样的事?” 苏韵:“是有点奇怪,现在可以肯定天子被贬和琴妃有关,可却不是夏侯家出头而是牛有德第一个跳了出来,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昊德芳默了默后,忽呵呵笑道:“不知是夏侯令布局故意羞辱嬴九光,还是牛有德自己在耍嬴九光,嬴九光怕是脸上挂不住了。” 寇天王府外面的山林中,主仆同行在半山腰的石径小路上,禀报之后的唐鹤年苦笑道:“也不知是被夏侯家当了枪使唤,还是真跟嬴家卯上了。” 寇凌虚沉默一阵后却是轻叹了声,“这次不是个人恩怨也不是家事,把东军人马耍的团团转,至少在嬴九光本人看来是这样的,这回有点把嬴九光给得罪狠了,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啊!” 有心人众目睽睽关注之下,八万幽冥大军顺利回到了幽冥之地,令许多人有些奇怪。 关注战果的夏侯承宇一听没干起来,撤回了,立刻问责苗毅怎么回事?苗毅只得安抚,说情况有变,他另有计划,费了好一番口舌才把这女人安抚下来,发现这女人真正是睚眦必报,不把琴妃一家子给弄死不甘心。 茫茫星空,六条人影落在一颗死气沉沉满布尘埃的星体上,易容后的阎修对同样易容后的五人传音道:“你五人先回去向大人复命,这次的事情不得走漏任何消息,途中小心谨慎,不要暴露身份。” 双方没有废话,就此分别,干净利落。 目送五人离去,阎修迅速联系苗毅,表示事情已经办妥。 接到下一步指示的阎修收了星铃摸出星图查看一番后,亦迅速遁往茫茫星空深处。 辗转耗时来到一处宜居星球的阎修找了一个荒无人烟的海岛,找到一处深涧山洞,再次联系过苗毅之后,就此躲藏。 两天后,苍穹之上一道人影破空而来,在海岛上空盘旋飞绕一圈,闪身而下,落在了深涧之内,是精壮汉子,目光四处环顾一圈后,发出女人声音喊了声,“死人脸!” 很快,阎修从一幽深山洞内闪了出来,上下打量对方,闷声道:“你今年多大了?” 他在对暗号,精壮汉子却翻了个白眼,“别鬼鬼祟祟了,姓牛的请姑奶奶来的。”他懒得折腾,面部甚至是整个身形蠕动,转瞬变成了从头白到脚的一个体态曼妙婀娜的女人,不是白凤凰还能是谁。“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找姑奶奶来干什么?” 阎修恢复了原本的沙哑嗓音,传音道:“进来说。”转身就要回洞。 白凤凰瞅了眼那阴森森的洞口,“有事说事,别跟姑奶奶装什么神秘。”脚步未挪一步,明显不愿配合。 阎修停步回头看了她一眼,眉头微皱,看了看四周,最终转身走回,依旧传音道:“杀几个人!” 还当是什么事!白凤凰冷笑一声,不过也知道搞得如此谨慎想必有原因,也换成了传音道:“杀什么人?” 阎修:“琴妃一家七口!” “琴妃?”白凤凰一愣,“哪个琴妃?”有些风声也不会到处乱传,加之她又没有这方面的渠道,除非闹得天下皆知的事情,否则她还真不晓得什么琴妃和天子的事。 阎修:“青主的妃子,琴妃!” “……”白凤凰目瞪口呆,她对青主其实挺忌惮的,很快变脸,惊声道:“牛有德疯了吧,不会让我们进天宫刺杀吧,这不是让姑奶奶送死么?” “人不在天宫,在庚子域……”阎修当即将目前庚子域的状况详细讲述了一遍。 明白了情况后,白凤凰惊疑不定道:“有多少人动手?” 阎修:“就我们两个,那边的情况人去多了反而不便。” “我们两个?”白凤凰两眼瞪得圆圆,掐死苗毅的心都有,瞬间满脸怒色道:“放屁!这种事凭我们两个能成吗?里面有不少高手保护,四周又有大量人马守护,就算我能变身,可是也经不起检查,一查就得露馅,这不是找死么?” 阎修:“大人自有办法让我们进去。” “呸!他自己怎么不进去?”白凤凰嘲讽一声,就两个字:“不去!” 阎修根本不和她争辩什么,也不劝她,闪身进了幽僻洞窟内,在里面信手扔出了一人在地,不是别人,正是乙申域都统方傲林。 被制住的方傲林抬头看了看幽暗的四周,失去了法力驾驭,有点看不清洞中的环境,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影站在面前,踉跄爬起,怒喝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他在庚子域都统府呆了一段时间,大老远去了不可能不享受一下严素的风情,谁想返回的途中碰上数名高手突然偷袭,实力完全覆盖他们,连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莫名其妙被劫来了此地。 阎修手掌一翻,储物镯中闪出一物,一支小旗在掌中滴溜溜旋转着渐渐变大,不知道多少白骨炼制而成的旗杆抓在了他的手中,杆上黑幡,上有一串冥文,弥漫着阵阵黑气,给人一种邪恶的感觉,与当年黑王的招魂幡极像,正是阎修炼制的招魂幡,却明显比黑王的家伙精致许多,且增加了可大可小的变化。 方傲林看不清眼前情形,只感觉到了一股阴森森的寒气,察觉到了危险,缓缓后退,沉声警告道:“我乃天庭敕封都统,你们想干什么?” 盯着他的阎修轻摇旗幡,一道黑光从幡上铭文中射出,正中方傲林面庞,瞬间令方傲林愣怔痴呆在原地,身形似乎有些随着微微荡动的幡布同步摇摆,情形极为诡异。 “招魂幡!”白凤凰吃惊的声音在洞口方向响起。 阎修连头都没有回一下,方傲林那声怒喝他就知道要把白凤凰给吸引进来一看究竟。 白骨旗杆顺手咔嚓一声插在了地上,阎修站在飘荡着森森黑气的旗下,双眸色泽渐渐泛起诡异,盯着方傲林。 只见方傲林慢慢走了过来,走到了阎修的跟前。 阎修突然出手,几指连戳在他的身上,解开了方傲林身上的法力禁制。 招魂幡无风自动,轻轻飘荡,幡下方傲林从储物镯内摸出了一只星铃,施法摇晃在手中,不知在和哪联系。(。) 第一八二四章 不寒而栗 嫌弃的、不想进来的白凤凰最终还是忍不住挪步走了进来,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一幕。 结束联系后的方傲林和阎修传音交流了一阵后又被阎修收入了兽囊之中。 见阎修结束了,白凤凰再次惊疑不定道:“不会有错,这绝对是招魂幡,我早年见人施展过,你怎会驾驭招魂幡?”很是难以置信的眼神上下打量阎修,“你难道是鬼修?不对啊,你身上散发的明明是阳气!” 阎修拔起招魂幡收了,方沙哑着嗓音道:“可以走了,那边会有人安排我们进入。” “送死的事姑奶奶可没兴趣,不去!”白凤凰不屑一声,双臂抱胸转过身去背对。 阎修压根不跟她废话,转身就走,苗毅曾跟他交代过,说白凤凰这妖精肯定会嘴硬,但是不敢不从! 幽冥都统府,观景台上,苗毅登高望远,眉宇间略带忧虑,在这里足足站了半天时间一动不动。 云知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台上,盯着他后背凝视了一阵,轻轻走近其身后,双臂搂了苗毅的腰,身子贴在了苗毅的后背,柔声问道:“在担心么?” 苗毅扭头回看了一眼,抚摸着腹部的柔荑,轻叹了一声,“我这次是兵行险招,让他们两个深入虎穴冒险风险极大,且没有援兵,一旦有事的话,基本上没有活着回来的希望,也不知道阎修能不能应付下来。” 云知秋:“这种冒险的事你可没有少干,现在应该知道我当初的心情吧?” 苗毅“呵呵”苦笑一声。 云知秋:“若实在是觉得没把握,现在让他们撤回应该还来得及。” 苗毅摇头:“有些风险还是要冒的,若想继续得到夏侯承宇的鼎力支持,这次就必须要给她一个交代,这是她第一次对这边下派任务。若是我亲自出马,把握还是有几分的,就是不知道两人的应对能力如何,阎修不擅长应变啊!” 云知秋放开了他,走到一旁凝视着他的侧脸,神情凝重道:“若是他们失手被发现了不能脱身怎么办,岂不是会暴露你?” 苗毅语气低沉道:“一旦出了意外,阎修会趁白凤凰不备除掉她,而阎修自己会……”他缓缓闭上了双眼,“他向我保证了,不会让自己的身份暴露。” 云知秋懂了,神情亦闪过一丝黯然,靠近,慢慢依偎进了他的怀里…… 庚子域都统府,幽冥大军的威胁虽然撤离了,可王卓这边并未放松警惕,实在是对牛有德那个人不太放心,防御不但没有松懈,反而更加集中了庚子域的精锐人马防守。 严素所部亦在其中,防守着都统府外一域。 这种情况下,定期视察麾下人马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一路巡视到山外驻地,又飞到星空检查了一下临时驻扎防御点后,严素找了空挡离开了所部人马,遁入了星空深处。 离她所部防御点也不算太远之地的一颗不起眼星体上,严素闪身落下,四处环顾,尘埃厚布,苍凉一片,最终目光盯在一侧,眼睁睁看着远处两条人影从石头疙瘩间钻了出来,闪落在她的面前。 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改变容貌后的阎修和白凤凰,后者尽管嘴上骂骂咧咧,可最终还是跟来了。 “尊驾来自哪里?”严素警惕审视着二人。 阎修:“不问来处。” 暗号对上了,严素神情有些复杂,她怎么都没想到方傲林居然是夏侯家的人,怎么都没想到居然会让她干这种事情,其中的风险太大了,可方傲林让她不用担心,说什么自有安排,说不会害她,说害了她对他也没好处,他没必要自己害自己,这才说服了她。 方傲林非要她这样干,她也没有其他好的选择,目前本就依附在方傲林的关系网下,其次夏侯家的势力不是她能抗衡的,一旦惹怒了夏侯家,要收拾她怕是不会太难,知道了这样的秘密她压根没得选择。 “你们确认不会弄出动静?”严素提心吊胆问道。 阎修:“这个不需要你担心,我只想知道我们能不能避开盘查进入。” 严素:“现在这边防守极为严密,进出都要搜身仔细检查,不过我可以带你们从我麾下防区进入,只要确认了我的身份,我手下的人不至于搜我的身。我能帮的只能是这些,至于都统府内宅的情况,则不是我能左右的。” 阎修:“其他的事情我们自会处理,不会暴露你。” 严素默默点了点头,又多看了白凤凰一眼,发现这位有点鼻孔朝天,一副气呼呼的样子。“要进去的话,怕是要劳驾二位进我兽囊,否则带两个陌生人进去根本不可能,现在访查很严。” 阎修自然没什么意见,倒是白凤凰显得意见很大的样子,说了堆怪话,不过最终还是跟阎修一起钻进了严素的兽囊之中,这等于是把性命交给了严素,不说别的,假如严素将他们两个交出去的话,他们躲在兽囊中也根本不知情。 暗中携带了两人的严素迅速返回,又在自己麾下布防的星空来回溜达了一遍,貌似巡视,最后招了几名部从一起冲破气障返回,有部从跟随通过自己防区没引起任何怀疑。 其部从随同来到她的宿地商议了点事情后便离开了,此时严素才登上阁楼,又将阎修和白凤凰给放了出来。 阁楼上,两人通过窗户缝隙,打量着山顶的都统府及周边地形,阎修同时摸出了星铃和苗毅联系,讲述这边的情况。 “这里正常情况下不会有人上来,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严素在旁问道,她也想有个心理准备。 阎修离开窗边,“不急,琴妃的居所有什么人会经常进出吗?” 严素稍微琢磨了一下,“琴妃好像没出来露过面,一直呆在宅院内,她身边的人好像也不太出来,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琴妃身边的侍女倒是每隔几天会去一旁的花谷亲自挑选采摘一些鲜花,我估计应该是采摘回去给琴妃准备的。” 阎修:“摸清这个侍女大概出现的规律!” 严素颔首,“这个没问题。” 阎修:“都统府内的院落地形图你能弄到吗?” 严素:“我在庚子域也算呆了不少年,王卓还没入主这里的时候,我就经常进出,我是女人,一般男人不能进入的有女眷居住的内宅我也进去过不少回,所以大概的院落位置和地形我能画出来,太过详细的恐怕要再想办法。” 阎修:“都统府内,你知道的人物图样都画出来有没有问题?” 严素:“这个容易,就是要稍微费点时间。” “你只需要把这三点搞清楚交给我,其他的不需要你再介入冒险。”阎修淡淡交代道,从头到尾波澜不惊。 待严素离开后,白凤凰也离开了窗口,上下审视着阎修,阴阳怪气道:“死人脸看不出来嘛,头脑挺清醒的。” 阎修:“大人早已准备了几套计划,我们只需照做便可。” 白凤凰:“你傻呀,他在让你送死你都不知道?” 于是阎修又不理她了。 半个月后,都统府外相邻山峰间的山谷中,五彩缤纷鲜花烂漫之地,一个眉清目秀的宫装女子提着花篮来到,徜徉在花海中,宫装女子慢慢挑选采摘着,待到花篮装满正要转身离去之际,忽听到身后一声啪嗒响,转身回头四处看了看,什么都没看到,脸上略带疑惑慢慢回头之际,忽然察觉到异常的法力波动,再次猛然回头。 一道黑光借着花丛的掩饰,突然从她脚下蹿了出来,迎面打在了她的身上,整个人顿时僵在了原地,随后慢慢蹚过花丛,朝前方的山壁走去。山壁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裂缝,刚好可供人侧身进入。 山洞中阎修单掌托着一支滴溜溜旋转的尚未放大的白骨招魂幡,进来的宫女愣愣站在他的面情前。 很快,洞外又闪身进来一块立着的石头,石头蠕动,变化回了白凤凰。 阎修朝她露出询问眼神,白凤凰冷哼一声,“放心,你想找死我还想多活几年,我既然能发出信号,就说明四周安全,没人注意到。” 阎修这才放下心来,盯着宫女沙哑问道:“你叫什么?” “念夏!”宫女木讷回复道。 “琴妃在都统府内吗?”阎修再问。 两人在那细细问答起来,白凤凰在一旁好奇地瞅着,看向阎修的眼神越来越惊悚起来,惊悚于阎修的手段,当年那个操控招魂幡的人也没听说过有这能力啊,她没想到牛有德身边还有这么可怕的人,一旦敌人落在牛有德的手上,还有秘密可言吗?这一刻她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之前阎修和方傲林交谈时是传音,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此时阎修为了让她也熟悉都统府内的情况,可谓向她展示了出来,顿时有点惊到了白凤凰。 白凤凰有所不知的是,阎修这神通也不过是在千年前才刚修炼出来的。(。) 第一八二五章 真心很简单 等到该问的、想知道的细节都了解的差不多了,却发现了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念夏身上居然没带任何存在储物空间的物品,一问才知道这是都统府的需求,若不是只有琴妃身边的人才知道琴妃对花色的喜好变化才让她出来采花,否则她连出都出不来。说白了,就是防止她私自携带了什么东西进出,堵死安全漏洞。 这点连严素也不知道,没想到都统府安全防守严密到了这个地步,这下阎修眉头深深皱了起来,这根本没办法进去,一旦白凤凰身上有任何空间储物品立刻会引起怀疑,估计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阎修忽看向白凤凰,“你一个人进去能不能搞定?不能带出活的留下死的也行!” 白凤凰一听他对念夏纠结的问话内容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冷哼道:“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真不知道牛有德派你来是干嘛的!只要你喊我一声‘姑奶奶’,我有的是办法带你进去。” 阎修二话不说,毫不犹豫,张嘴就来:“姑奶奶!”然声音阴森沙哑,这一声‘姑奶奶’有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白凤凰哑口无言,神情抽搐,阎修的痛快让她无言以对,令她自己都没转过弯来,在阎修紧盯的瘆人目光下,白凤凰合上了下巴,干咽了咽口水,挥了挥手道:“这事我来解决。” 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阎修看向念夏,“你还有什么需要向她了解的吗?” 心中腻味之情未消的白凤凰努力摆出那一如既往的高傲模样,抬着下巴,“差不多了。” 阎修:“你确定?到时候别弄出什么乱子来。”说实话,他感觉这妖精有点不太靠谱。 见他怀疑自己,白凤凰立刻两眼一瞪,“我只希望你别出乱子连累我!” 阎修不跟她争辩,他现在本就不是话多的人,“开始吧,她出来不能拖太久,否认容易惹人怀疑。” “嗤!”白凤凰不屑一声,又走到念夏身边绕着转了几圈,反复上下打量一些细节,最后站定一旁,身形轮廓蠕动变化着,很快就变成了和念夏一模一样的人儿,与念夏并肩站在了一起,问道:“怎么样?” 阎修默了默道:“声音上还有些差别。” 白凤凰扭了扭脖子,能看到她咽喉部位在反复鼓起涌动,慢慢微调着咽喉部位的微构造,不断发声测试,直到阎修确认听不出什么问题了才罢手。 念夏未杀,阎修将其收入兽囊之前要了她的通行令牌扔给了白凤凰,对白凤凰正色道:“接下来就看你怎么应对了。” “闷葫芦变成了话匣子真讨厌,别废话!”白凤凰鄙视一声,手一抬,五爪虚抓向阎修,只见她掌心突然融开一个黑洞,迅速扩大,犹如一只怪兽张开了大嘴,一口就将阎修给吞了进去。 沉冷以对的阎修瞬间身陷在一个黑暗空间内,慢慢环顾四周。 将不做任何反抗的阎修给收了之后,白凤凰嘴里噼里啪啦一顿咒骂,从阎修骂到了苗毅头上,并扬言不玩了要走人。 不过最终还是没溜,提着念夏的花篮回到了花谷,参模着念夏的神态举止和步态离开了花谷向都统府山头走去。 一路经过几次核实令牌和检查,白凤凰也有些提心吊胆,幸好搜查的人不出意料修为都不怎么高,加之都把她当成了念夏,检查时没有太过较真,否则有些猫腻瞒不过去。 这一路心里不知道把苗毅给骂了多少次了,简直是在火中取栗,这样的笨办法也敢用,一旦被揭穿,她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离去,一旦落入了青主的手中,新账老账一块算,后果不敢想象。 都统府内她毕竟是第一次来,实际地形和地图地形还是有现实陌生感的,她一路装作轻车熟路的样子,只敢用眼睛余光认路,不敢眼珠滴溜溜乱转,也不敢东张西望,就这么外松内紧如履薄冰地来到了一座庭院外。 门外有近卫军人马把守,一旁的凉亭里还坐了名红甲大将喝茶,一看就是法力无边境界的高手,那端茶斜睨的眼神让白凤凰心里发紧,真要是这位一查的话,她立马得露馅,体内自成的空间虽缩小如微瞒得过没见识的小兵,却瞒不过这位大将。 幸好那位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而门口的守卫也只是施法把她浑身上下给扫了遍就直接放行了,说到底还是因为她现在是念夏,经常在此进出,不容易惹人怀疑,这也是假冒念夏的最大原因吧。 “好漂亮!” 白凤凰刚进入庭院没多远,便见凝春迎了过来,接了她手中的花篮夸赞一声。 白凤凰辨认出她就是凝春,也不敢多和她交流怕露馅,直接问道:“娘娘呢?” 凝春挑选着花枝,随口回道:“在练琴,走,咱们把花插好给娘娘看去。”说罢抓了白凤凰的手腕。 白凤凰僵持住抽回了手,“我找娘娘有点事。” 凝春回头上下看她一眼,狐疑道:“你看起来好像有些不对,什么事?”的确有些不对,对熟悉的人来说,至少这个‘念夏’的眼神就不对,外表容易模仿,眼神很难到位。 “唉!”白凤凰轻轻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故弄玄虚地掩饰了过去不接话,回头对路径稍作分辨,循着隐约传来的琴音方向而去。 凝春抱着花篮盯着她背影看了会儿,满脸疑惑的样子。 亭台楼阁,回廊间周转,来到一座临水修建的殿宇内。白凤凰显然也是个胆大的主,自作主张地挥手把楼外的宫女给屏退了,站在门口盯着殿内孤零零冷冷清清抚琴的美貌女子辨认了会儿,确认是琴妃后走了进去,转身将大门给关上了。 谁想抚琴的琴妃压根连头都没有抬一下,脸上情绪有些失落不说,琴音中更是饱含幽幽哀怨之意,对白凤凰的举动完全不做任何关心。 白凤凰慢慢走到了她的身后,左右看了看,又进了后殿,施法到处查探一番确认没有其他人后,这才绕回到琴妃身后,等到一个音调低下中断不会那么显眼时,直接伸手捏了琴妃的后脖子给制服了,放倒在地。 这么轻松,简直不费任何工夫,白凤凰瞅着倒地的人歪嘴一乐,挥手又将阎修给放了出来,炫耀性地朝地上的琴妃努了努嘴。 阎修迅速蹲下,掰着琴妃的脸左右看了看,确认身份。 琴妃瞪着的眼珠子里满是惊恐地看着二人。 更令她惊恐的还在后面,‘念夏’绕着她转了几圈后,就在她眼前张开双臂一个轻盈转身,瞬间变成了她的模样。 就在这时,外面隐约传来脚步声,阎修迅速收了地上的琴妃,闪身去了后殿。 白凤凰亦迅速落座在位,纤纤十指起落在琴弦上划出优美音律。 躲在后殿的阎修伸头看了眼,倒是没想到白凤凰还抚的一手好琴。 殿门轻轻推开了,不是别人,正是凝春。 凝春看了眼抚琴的琴妃,又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四周,发现居然没看到念夏。 琴音停下,琴妃抚摸着自己的嗓子,叹道:“去请都统大人来一趟。” 凝春惊讶道:“娘娘,您的嗓子怎么了?”声音明显不对。 琴妃冷眼一睨:“去!立刻!” 凝春一惊,从未见娘娘有过如此肃杀的眼神,被吓一跳,不敢再吭声了,赶紧离去。 白凤凰回头,瞪了眼从殿后伸头窥探的阎修,双手十指又落在了琴弦上,优雅音律再次响起。 没等多久,王卓大步而来,入殿内拱手行礼道:“见过琴妃娘娘。” 白凤凰双手摁住了颤动的琴弦,琴音静止,抬手示意王卓免礼后,又朝后面跟进来的凝春挥了挥手示意退下。 凝春恭敬退下,眼中惊疑不定,不知道今天的琴妃究竟是怎么了。 没了外人,王卓如慈父般关怀道:“芳儿,听说你的嗓子不舒服?” 白凤凰摇了摇头,起身示意王卓跟她去后殿。 王卓不疑有诈,只是奇怪怎么回事,谁想才一步入后殿,便被迎面而来的一道黑光近身打中,落在了阎修的手上。 走入后殿的白凤凰斜了发呆的王卓一眼,直接转身又回了前殿,站在殿门口朝外面招了招手,把凝春再次招了进来。 凝春进殿后,白凤凰当着她的面一把掐了她脖子,直接给弄晕了,干净利落的很。 殿门一关,再回后殿,阎修已经拿出了一张地图让王卓确认路径,白凤凰在旁仔细旁听。 稍候,白凤凰又化作念夏出了殿,吩咐外面的宫女,未得招呼,任何人不得进来打扰。 回殿,再次参照王卓的样貌变化成了王卓,真王卓被阎修给收了,白凤凰又将阎修给收了,这才顶着王卓的样貌出了殿,堂而皇之地离去。 这次她有底气多了,离开了琴妃居住的庭院,直奔主庭院,找到了王夫人,‘王卓’直接拉了她手进屋内,趁着没人看见直接将王夫人给抓了,真心很简单。 稍候‘王卓’又离开了这里,走下家,一家家溜,又将王卓的三房妾室和一个儿子给抓了。(。) 第一八二六章 远走高飞 很顺利,看似也很轻松,可身在其中干这事的人却知道有多惊险,万一有人联系琴妃联系不上,近卫军的人很有可能立刻去查看,或者有人联系王卓联系不上,各种正常的事情稍微碰撞一下,就很有可能会露馅。 其实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着还没事发立刻撤离,可是苗毅的意图摆在那,这边还是要尽力去完成。 直到将这一家七口全到手,白凤凰才迅速撤离。 所谓的迅速撤离是即刻走的意思,绝不是狂奔逃窜,在这里也不敢表现的太过惹眼,‘王卓’提心吊胆地一路走出都统府下了山,自古以来功败垂成的事情太多了,在没有彻底离开这里之前谁都不敢说成功了。 不过顶着‘王卓’的身份离开这里明显比以‘念夏’的身份进去时方便多了,首先王卓是这里的主人,其次是从这里出去不是进来,一路上没人阻拦搜查,反倒是行礼的人很多。 离开这颗星球的‘王卓’遁入星空深处,又迅速调转方向疾驰而去,白凤凰知道自己的去向肯定有不少人看到了,总之脱离了能被观察到的视线后,白凤凰立刻化作其他人模样,无疑在拼尽全力急速逃离,没敢朝幽冥之地那个方向逃离,另觅了一个方向,宁愿多拐点路。 凭她的修为全速前进自然是不慢的,快速脱离庚子域,再出东军境内,直到闯入了南军境内,脱离了东军随时能封锁的危险,白凤凰这才松了口气,找了处偏僻之地停了下来。 将阎修给扔了出来后,白凤凰又一副若无其事双臂抱胸鼻孔朝天的模样,好像在告诉阎修有她在没有搞不定的事情。 阎修迅速摸出星图查看,发现已经到了南军境内,忙抬头问道:“人到手了吗?” “我亲自出手,把‘吗’字给去掉!”白凤凰哼了声,挥手扔出了那一家子人,再次摆出高冷范。 阎修没有戳人家早先曾说过‘冒险送死’之类的话,赶紧查看核实,确认是那一家子后,大喜,将这些人给收了。 “好啦,告诉姓牛的,以后这种破事别再打扰我,走了!”白凤凰扔下话就要离去。 “慢着!”阎修赶紧喊住她,拱手道:“还得麻烦你一下,我必须尽快回去,否则夜长梦多,你速度快,怕要再劳烦你送一程。” “烦不烦,收拾一下走了。”白凤凰不耐烦地挥袖。 阎修也不跟她计较,知道这次她真的是立下了大功,没这妖精根本无法完成大人这次的重托。 “稍等!”阎修拱手谢过后,挥手招出了方傲林,连同他的四名手下一起给弄了出来,五个昏迷不醒的人歪倒在风沙滚滚的沙漠中。阎修在四人身上略作手脚后,摸出了一块玉牒,也不知道写下了什么东西,反正写好后塞入了方傲林的衣襟中,这才对白凤凰点了点头表示可以走了。 白凤凰奇怪道:“你不杀他们灭口?” 阎修道:“不用,大人另有安排!” 白凤凰嘀嘀咕咕一声,不知道苗毅搞什么鬼,挥袖将阎修收入囊中后急速破空而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差点被滚滚风沙给掩埋的方傲林突然“咳咳”一声,翻身而起,喷出呛入口鼻里的沙子,不过很快愣住看了看周边的环境,目光落在四名手下身上愣了愣,稍作施法,发现法力运转自如,似乎并未遭到什么损害。又迅速查看储物镯里的东西,发现大部分财物都被卷走了,里面星图还在,迅速招出查看自己所在位置,发现居然身在南军境内,不由惊奇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他四名手下也陆续咳嗽着醒了过来,一个个陆续蹦起四处查看,有人惊奇道:“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方傲林也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最后的印象是自己出现在一个幽暗的山洞中,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难道那等高手劫下自己就是为了谋财? 本能感觉有些不对,胸口硬邦邦的玉牒不可避免引起了他的注意,深入衣襟内摸出,施法查看后,发现里面只有四个字:联系严素! 什么意思?方傲林狐疑,迅速找到和严素联系的星铃,摇动在手联系。 严素回应的第一句话便显得很急切:你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一直没回应? 方傲林奇怪,掐指一算两人分开的时间,应该没多久才对,为何会着急联系自己,问:有什么事吗? 严素: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那两个人已经潜入都统府很久了,现在还没反应,我担心的很,你确认真的会没事? 方傲林满头雾水:潜入都统府,什么意思? 严素立刻急了:方傲林,你什么意思?想过河拆桥是不是? 两人略做争执,待到方傲林搞清怎么回事后,顿时懵了。 就在两人联系的同时,庚子域都统府内终于事发了,事发起因是王卓几房妾室的下人发现主子不见了,开始一个还以为是跟王卓出去了,直到其他房的下人发现主子都不见了才发现不对,去正房那问情况,发现正房也不见了,找王卓也找不到了,一直到最后发现琴妃也消失不见了。 负责护卫的近卫军大将震怒,直接在都统府内杀了好几个人,最终副都统联系上了王卓,谁知王卓却说什么他玩不起不玩了,带着家人远走高飞了。 这不是开玩笑吗?整个庚子域都统府顿时乱成一锅粥,所有人马出动搜寻,严素所部自然也在其中。 获知王卓所谓的‘远走高飞’后,严素可谓大大松了口气,她已经猜到这事肯定和那两位有关系,只是相当惊讶那两人是怎么做到的,不过这种方式对她的确是最有利的,不容易暴露她。 率领人马四处搜寻之际,严素自然是第一时间悄悄将情况告知了方傲林。 方傲林惊出一身冷汗来,这事可不单单是天帝的妃子那么简单,嬴天王的震怒只怕是难以想象,自己竟然卷入了这种事情里面,而且还成了同谋,这事就算他跑去自首坦白,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不说其他的,他的下场肯定好不到哪去,在东军如果只是惹怒了天帝还好说,惹怒了嬴天王的后果不敢想象。 是他和严素勾搭成奸在先,才给了凶手可趁之机,只凭这一条他就不敢触碰那后果。 他也想不通凶手是怎么做到的,就算严素将人给带进去了,那般防守严密的地方凶手怎么能悄无声息地将王卓一家人全部给弄走?不是一两个人,而是一家七口啊,都统府内的高手都是死人吗? 他甚至直接怀疑到了牛有德头上,怀疑是不是牛有德干的,毕竟他之前和牛有德在庚子域都统府的山门外碰过面,而且牛有德也的确可能有此意图,可现在这情况怀疑什么都是多余的,庆幸的是凶手居然没杀他灭口,也没有在都统府内闹出什么动静,而是直接把人给带走了处置,倒是给了他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保持沉默置身事外的活路。 可这后果他很清楚,只要隐瞒这事不报,自己就落了个大大的把柄在凶手手中,这恐怕正是凶手放过自己的目的。 这手段实在是太狠毒了! 方傲林恨的牙痒痒,既惊恐于凶手的狠毒,也惊恐于凶手的神通广大,这都能做到,这也敢做?这简直是胆大包天呐! 此时他肠子都悔青了,悔恨当初为何****熏心和严素勾搭在一块,否则焉能有这横祸降临? 可这种情况下他有的选择吗?自首他不敢,不自首至少暂时还能自保。 到了这一步不难做出选择,方傲林迅速星铃叮嘱严素,这事烂在肚子里,否则你我必然死路一条! 默默收起星铃后,方傲林瞥了眼不远处的四名手下,眼中闪过杀机,必须要尽快杀人灭口! 念头一起,又再次痛恨凶手,凶手把这四个人留给了他自己处理,一旦杀了这四人,他就彻底没了回头路,以后必然要被凶手给攥的死死的…… 咣!玉盏在地上砸的四分五裂,汤汁四溅。 嬴天王府内,嬴九光大发雷霆,砸了一地东西,指着左儿咆哮:“这怎么可能!费尽心思爬到都统的位置上,突然放弃到手的荣华富贵说什么远走高飞,你信吗?简直是放屁!” 左儿也吓得不敢大声,回道:“若真如王爷所猜测的那般,干这事最大可能的应该就是夏侯家和牛有德,而能有这本事神不知鬼不觉把人给弄走的,怕也只有夏侯家!” 嬴九光暴怒道:“你现在跟本王说这个有什么用?本王特意增派了那么多人马前去看护,天帝的妃子却在本王的地盘上不见了,回头你让本王怎么向青主交代?” 左儿迅速单膝跪地,“老奴无能!” “夏侯令,好哇,本王还真是小瞧你了,不声不响就赏了本王这么大一个面子,好,很好!”嬴九光气呼呼负手来回走动,最后脚步一定,“还有那个牛有德,本王不管这事是不是他干的,总之从今天开始,本王不想再见到、也不想再听到他了,让他彻底消失!”这话说的有些咬牙切齿。 “是!”左儿诚惶诚恐。(。) 第一八二七章 生子当如夏侯令 星辰殿,几位心腹大臣皆在。 青主负手站在大殿门口望着外面静默了一会儿,又在几人目光注视下慢慢走回了几人中间,左右看了看,问道:“会是夏侯家干的吗?牛有德有没有可能?” 司马问天:“牛有德的可能性不大,有这能力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不声不响将人给弄走的,而且还是在重兵环侍的情况下,除了夏侯家估计也没别人能办到。” 青主:“那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事后王卓还能以星铃回复,难道是被逼的?” 司马问天:“臣怀疑王卓搞不好就是夏侯家的人,王卓独自一人离去时很有可能就已经将一家人给顺带了出去,除了他之外,估计也没人能把王家人给悄无声息地弄走。” “哦!”青主抬手捋须,微微颔首,目光看向其他人,貌似在问你们还有什么意见。 众人琢磨不语之际,高冠却淡淡出声了,“臣倒是有点不同的看法,臣的看法比较偏向是牛有德干的。” 这话立刻引的几人齐刷刷看来,青主也不例外,大家都知道高冠执掌监察右部多年,擅长查案,他既然这样说,必然不会是无的放矢。 青主来了兴趣,丝毫没有自己妃子被劫走的愤怒,饶有兴趣地问道:“何以见得?” 高冠:“王卓事后回复的什么远走高飞就是最大的破绽,有欲盖弥彰的嫌疑。” 司马问天略有不服道:“欲盖弥彰在哪里?” 高冠:“若真是远走高飞,压根没必要回复,悄悄地走,让上上下下搞不清状况岂不是更安全?为什么非要说出远走高飞来惊动东军全面搜查?要么是王卓蠢,要么是有人在逼迫王卓这么说,以掩饰王卓一家是被人给劫持走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默默颔首,就连一向看高冠不怎么顺眼的破军亦如此,不得不在心里承认高冠有一套。 司马问天皱眉道:“那也可能是夏侯家干的,并不能证明是牛有德干的。” 高冠斜他一眼,“我只是说我偏向于是牛有德干的,并未肯定是他干的。在牛有德公然出现在庚子域都统府时,我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将庚子域都统府的情况略做梳理,在看到庚子域都统府人员名单时,注意到了下面一个总镇的名字,名叫严素,觉得眼熟,后命人追查其来历,发现此人原在天街做过大统领,曾与牛有德在东华总镇府共事过,当年我在那边查案时看到过这个名字。有一点司马左使怕是不能否认,此事若真有人做手脚,必然是里应外合,严素的出现难道是巧合?所以牛有德成了我的怀疑目标!” 众人顿时了然,原来如此。 殿内一阵静默后,青主沉声道:“高冠,这事你右部需介入!” “是!”高冠拱手应下。 青主又沉声道:“保护琴妃的近卫军人马一律严惩!” 破军欲言又止,要严惩的是他的人,他想保一保,可作为近卫居然出了这种事,甚至连把人搞丢了都不知道,那简直是天大的失职,他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来维护。 “嬴九光也是该给朕一个交代了,朕看他这次还有什么理由搪塞不来!”青主一声冷笑。 幽冥都统府,阎修归来。 内院,苗毅站在正厅门口负手而立,笑眯眯看着大步而来的阎修,眼中满是欣慰之情。 站在一旁的云知秋看看阎修,又看看苗毅的反应,也跟着笑了,她最清楚之前苗毅有多担心。 “大人!幸不辱命!”走到台阶下的阎修拱手行礼。 苗毅快步走下台阶,双手扶起,由衷叹道:“辛苦了。” “卑职份内之事。”阎修退开两步,挥手将白凤凰放了出来,她的身份毕竟不宜进出此地让人看到。 白凤凰一露面,一瞅见笑眯眯的苗毅便翻了个白眼,立马鼻孔朝天。 “这次多亏白凤凰相助。”阎修指了指白凤凰,没有独占其功。 苗毅对白凤凰笑着点头,“干的不错。” “少来,以后这种掉脑袋的事情别找我。事也给你办了,没什么其他事我先走了。”白凤凰扭头便走,还真不客气。 苗毅笑道:“不急着走!” 白凤凰停步回头,瞪圆道:“还有事?” 苗毅朝云知秋偏头示意了一下,自己转身回了厅内,云知秋立刻走向了白凤凰与之交谈。 避开其他人后,苗毅摸出星铃联系上了夏侯承宇:娘娘,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办成了。 夏侯承宇闻讯大喜:真的? 苗毅:王卓夫妇,王卓的三名妾室,王卓之子,琴妃一家七口俱在,还有琴妃身边两个当初参与了陷害天子的侍女一并就擒,总共九人等候娘娘发落! 夏侯承宇振奋不已,连连夸赞:牛卿家果然没让哀家失望,好,很好!你的功劳哀家和天子都会记在心中! 苗毅:娘娘有令,卑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娘娘,这九人娘娘需要亲自处理吗? 夏侯承宇自然是恨不得亲手将琴妃给宰了泄恨,然而现实情况却不允许她这样做,她身边都是眼线,苗毅也没办法将人送入天宫境内,无法通过守卫的盘查,只能是恨恨交代:一个不留,全部处以极刑! 苗毅:卑职遵命!不过娘娘,卑职为了此事采用了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希望娘娘保密。 他为什么不在庚子域都统府内直接把人给做掉,为什么要让王卓回复消息说要远走高飞,对天帝妃子下手不是小事,能尽量避免让人直接联想到他头上还是要尽量避免,这种风头不出也罢,纯粹是为了给夏侯承宇个人一个交代。 天牝宫,结束联系的夏侯承宇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狠狠灌了两口茶水,如饮甘霖,心中痛快,也很享受这种一声令下达偿所愿的感觉。 娥眉却在这个时候快步入内,禀报道:“娘娘,琴妃那边出事了。”说这话时悄悄关注着对方的反应。 夏侯令那边起先知道庚子域都统府的消息后还以为是老九那边让王卓撤退了,谁想老九那边突然来消息质问,问是不是他干的,他这才意识到琴妃那一家子是出事了,遂让娥眉来探夏侯承宇的虚实。 夏侯承宇闻讯眉头一挑,“出什么事了?” 娥眉:“琴妃一家七口连同其两名侍女突然全部消失了,说是王卓不想干了带了家人远走高飞,如今庚子域都统府那已经乱成一团,东军封境搜查,陛下震怒,琴妃随行保护的近卫军人马全部遭受严惩,监察右使高冠亲自率人前去查看。” 夏侯承宇心中好不痛快,表面上却淡淡冷哼一声,“那贱人天生就是个麻烦贱种,惹出事也不稀奇,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没多久,天翁府禁园那边的夏侯令便收到了娥眉的禀报,娥眉的判断是,天后娘娘对此事似乎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事先应该已经知晓了这事。 娥眉在夏侯承宇身边实在是太久了,太了解夏侯承宇的秉性了,稍作试探便看出了端倪。 擎天大树下站立的夏侯令听完卫枢禀报后,略作沉吟,嘴里徐徐蹦出话来,“牛有德干的!” 能在外面为夏侯承宇办见不得光的事的人除了夏侯家也就牛有德了,天子虽然外放近卫军,可手上没那实权,也没办这种事的人,近卫军硬碰硬还行,没这悄无声息暗中下手的实力,青主倒是有这能力,可青主要处理琴妃有的是办法,犯不着冒这险,万一失手让东军知道了得不偿失,算来算去也就是夏侯家和牛有德,夏侯家没干,那也只有牛有德了。 一旁的卫枢惊疑不定道:“也不知牛有德是怎么做到的,在那种情况下把人带走可不容易。” 夏侯令:“看来这六道还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能量出乎我们的想象。” 卫枢:“这事闹的,连九爷都怀疑是老爷干的,只怕别人免不了这样想。” 夏侯令冷哼一声,“反正牛有德也不敢吭声,也许让外界误会误会也不是什么坏事。” 寇天王府,坐在竹林亭子里的寇凌虚静默许久,忽问道:“这事你们怎么看?” 竹叶打着旋飘落,站立一旁的唐鹤年和寇铮相视一眼,唐鹤年沉吟道:“如今把事情连起来看,牛有德出现在庚子域都统府外显然也是夏侯家早有预谋的,先闹的东军一阵动静再离去,令庚子域都统府加强了戒备后,夏侯家再出这一手,有点嫌柿子软了捏着没劲专挑硬的捏的味道,就是要让嬴家做足了准备再下手,就是要狠狠羞辱嬴九光,翻云覆雨之下又悄无声息收场,这夏侯令不简单呐!” 寇凌虚缓缓点头,“小看了夏侯令呐,连绵布局,刚柔并济,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令主动跳出来的嬴九光颜面尽失,现在方知夏侯拓那老狐狸选夏侯令做继承人不是没原因的,他的儿子还是他最了解,生子当如夏侯令啊!”说这话时有意或无意地瞥了眼寇铮,说不清是什么眼神。 会意到这眼神的寇铮静默无语,面无表情,嘴唇却微微绷了一下。(。) 第一八二八章 混球一个 昊天王府,昊德芳闻讯后徘徊在亭台楼阁间。 广天王府,广令公闻讯后站在山林小径上久久不语。 炼狱之地,杨庆闻讯后则是第一时间联系上了苗毅,问是不是他干的。 杨庆虽然身在炼狱,可外界毕竟有六道的人,对外面的消息自然不会是一无所知。 这事对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苗毅承认了是他干的。 杨庆很无语,当初商量这事的时候他一时间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没想到苗毅竟然就直接跑到庚子域都统府登门拜访了,还是苗毅撤退后他才听闻了这事,他猜到了苗毅是迫于东军的压力撤退了,考虑到已经撤退了他也就没多过问什么,毕竟他现在自持了许多,谁想苗毅撤退也不老实,又扔出了杀手锏,居然就这样从庚子域都统府把人给弄出来了,他也算是服了苗毅。 事情已经出了,他也不好多说苗毅什么,只是颇为无奈地提醒了一声:大人,你既然已经堂而皇之露面了就不好紧接着干这事,有心人怕是想不往你头上想都难,起码也得过段时间再动手吧。 苗毅:无凭无据的事情,怀疑我又能怎样? 杨庆:事情怕没有大人想的那么简单,到了嬴天王那种地步的人,有些事情需要证据吗?这次连累整个东军封锁搜查,可不是以前的私人恩怨,事情闹这么大,嬴天王多少要给下面一个交代,夏侯家没那么容易啃动,他这次很有可能拿大人开刀,非比以往啊,大人这次怕是要务必小心了。 他这么一说,倒是令苗毅心情一沉:照你这样说,我岂不是要换个地方避避风头? 杨庆:避倒不用避,月行宫倒是个比较安全的场所,嬴九光再怎么动手,暂时还不至于跑到月行宫的地盘上乱来,月行宫主骊华不太好惹,惹得骊华出山,嬴九光自己也头疼。当然,这只是属下的猜测,不过大人现在务必小心谨慎,身边一旦出现异常状况,都很有可能是嬴九光针对大人来的,万万不可疏忽大意啊!必要的情况下宁愿躲在都统府内不出去,有人在幽冥之地捣乱的话,就找理由请近卫军来住持局面,迫于近卫军的干扰,夏侯家会想办法让嬴家的人马退场的,届时危局自然就解除了。 苗毅默默点头,将此交代暗中记下了…… 天庭朝会,多年未参与朝会的嬴九光终于露面了,不过却未进入朝堂,光着膀子背着荆条跪在了乾坤殿外的正台阶下,负荆请罪! 派出重兵还在自己的地盘上把天帝的妃子给弄丢了,这事必须要给个交代,他可以拿别人来顶罪,可是他这次不露面不行了,露面又很危险,干脆给足青主的面子,堂堂天王来此负荆请罪,这一招也算够狠的,都把大臣给逼到这个份上了,青主再动他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朝中各派人马除了夏侯家外,正集体为嬴九光求情,结果青主大袖一挥,扔下一句话走了:先让他跪三天好好反省反省再说! 散朝后,群臣出来,经过时不管真心还是假意,纷纷慰问。 唯独夏侯令出来后站在嬴九光跟前冷哼了一声,“嬴天王,这又是何苦呢?”话中似有所知。 明白人都听懂了,在指嬴九光何必要第一个跳出来和夏侯家过不去。 身为儿子的嬴无满怒了,沉声道:“天翁还请自重!” 夏侯令不屑斜睨一眼,甩袖而去。 嬴九光这一跪,嬴家岂能置之不理真的让嬴九光跪三天,嬴珞环很快来到了御园,见了女儿战如意,差点对女儿下跪了,战如意能怎么办,只能是去求青主。 在夕景园内找到青主,一见面,战如意就直接跪在了青主面前,为嬴九光求情。 青主这次是真的想给嬴九光一点颜色看看,当年的账一直找不到机会算,这次岂能轻易放过,然而青主不答应战如意就跪着不起。换了别的妃子青主只怕未必会理会,对于这位天妃,青主是真的怜惜的,万千宠爱尽集于她一身,真不愿看她受什么委屈。 于是嬴九光只跪了一天不到,天旨下达,罚没嬴九光一千年俸禄。 这处罚不可谓不重,嬴九光一千年的俸禄可不是小数字,不过对嬴九光来说却也不算什么太大的数字,最终安然离开了天宫。 不过战如意的举动又惹怒了夏侯承宇,将战如意招了来一阵怒斥,说了一堆什么后宫不能干政的话,逼战如意跪在了天牝宫,要战如意把嬴九光未跪满的时间给跪满了。 奈何跪了半天不到,青主又溜来了,找了个借口帮战如意解了围,气得夏侯承宇后面砸了一堆东西。 而庚子域都统府亦是鸡飞狗跳,冷面判官高冠亲自率右部人马来查案,人一到就先立威,先以渎职罪名杀了几十个人再说,吓得庚子域上下人马战战兢兢,身在其中的严素吓得一颗心七上八下,高冠之名她自然是久仰,本就心虚,高冠法驾亲临如何能不怕? 之后带着血腥味的高冠大步走入正堂高坐,又一声令下,将负责护卫琴妃的近卫军人马全部拿下关入了大牢,随后拿了庚子域的名单,提笔圈了一堆名字扔出去,一个个带上来审问。 严素带到时,高冠的问题切入的狠稳准,没几下就抓住了严素话里的破绽,攻破了严素的心防,在高冠一句‘从实招来死罪可免’的压力下,严素扑通跪地,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招了出来。 这边令出,乙申域那边立刻有监察右部人马出动,秘密将方傲林给控制住了审问,有了严素的口供,方傲林哪还经得住审问,连杀了四名手下灭口的事情也抖了出来。 数日后,拖着一袭黑色披风的高冠冷面漠然,大步进入天宫,入星辰殿当面向青主面禀案情。 殿内就青主和上官青二人,听完奏报后,青主道:“如此说来,这对狗男女也不知道凶手的真实身份?” 高冠道:“应该是不知道,他们只是被利用后将凶手送入了都统府内,并不知道凶手作案的过程。不过凶手的意图基本明确,想借机控制他们二人留做后用,所以臣暂时没动他们两个,也没惊动其他人,给了二人戴罪立功的机会,一旦凶手和他们联系,右部这边会立刻知情。” 青主微微眯眼:“有点意思,会是牛有德干的吗?” 高冠:“应该有这个可能,就连方傲林也感觉是牛有德干的,但是没有确实证据,无法肯定。” “猴崽子能耐不小啊!”青主嘀咕了一声。 高冠:“陛下,要不要将牛有德抓来审上一审?” 青主略作沉吟,坐在案后摆了摆手,“算了,那对狗男女那边盯住就行了,若真查出是牛有德干的,不要声张,朕这边自有打算。你来回奔波也辛苦了,先回去歇着吧。” “是!”高冠领命告退。 青主也慢慢站起从案后走了出来,目送高冠的身形消失,颇为欣赏地颔首道:“高冠办事能力还是不错的,东军那边到现在为止都摸不清头绪,这边已经摸出大概的底了。” 陪行在后的上官青笑道:“就是手段狠辣了点,一去未经审讯就杀了东军几十号人,东军那边颇有意见。” 青主嗤了声,“该立威的时候不能手软,高冠这点没做错,嬴九光到现在都说不清个一二三来,能有什么意见?” 在空荡荡的殿内走了几步后,忽又貌似自嘲地笑了声,“若真是那猴崽子干的,承宇手下还真有能人啊!” 上官青呵呵奉承道:“只能说是娘娘捡了陛下的漏。” 青主冷哼道:“胆子不小,都敢对朕的妃子下手了,看来还真是觉得朕不值得他效忠了,混球一个!” 上官青默不吭声了,这话不好接…… 黑龙潭,诡树如网笼罩的星球,深入地表之下的黑市,挖出了一条条巨型地道,如蛛网般密织在地底,一个个不露真面目的路人来往其间,妖魔鬼怪混杂。地道中,隔三差五出现一间门楣和装饰各异的商铺紧闭着大门,有需要者则推门而入,进去后门又关上了,令人看不清里面的交易情况。 一间尚未挂上招牌紧闭的大门内,徐堂然正领着一群人在商铺的楼上楼下到处查看。 仔细看过一遍回到正堂后,东张西望的徐堂然乐呵呵笑道:“不错不错,从今天开始,咱们在这边黑市也算是有了落脚点了,有了咱们自己控制的地方,休息什么的也不用时刻提心吊胆了。” 他心情确实不错,来此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又想尽办法在这里弄了间商铺,回去跟大人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就在这时,大门有人敲响,几人回头一看,已经有人推开了门不请自入,一名穿着暴露的蜧族女子,正是初来此地负责和他们碰头的女子。 “晶晶姑娘,你怎么来了?”徐堂然乐着迎了过去。 被称为晶晶的蜧族女子淡然道:“徐先生,我们长老有请。”(。) 第一八二九章 蜧族长老 “长老?”徐堂然一愣,元公等人也怔了怔,面面相觑。 元公随后也问道:“不知是哪位长老?” 蜧族蜧王之下不止一个长老,他们来这也没有和长老这个层面的人接触,只是和长老下面的一个执事打交道,而这个执事的权力不小,正是管着黑龙潭唯一对外交易市场的人,也就是这个黑市的负责人,名叫尤幻。 徐堂然一行正是搞定了这个尤幻,才建立了和蜧族的合作关系,而尤幻负责这里的黑市,徐堂然又趁热打铁顺带在这里弄下了一间商铺。 晶晶姑娘道:“自然是负责这一片的尤幽长老,也是执事大人的母亲。” 众人再次相视一眼,元公又问:“不知尤幽长老见我们二当家所为何事?”徐堂然来此并未用公开的身份,而是弄了个星海盟二当家的名头,名字也改成了徐海。 晶晶姑娘:“好像有什么事需要徐先生帮忙,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徐先生,还是请跟我来吧,不要让长老久等。” 徐堂然精神略微一振,他现在的情况不怕关系广,就怕关系不广,能和蜧族长老建立关系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以后在这边有什么事情好通融,当即点头道:“好!” 晶晶姑娘伸手相请道:“徐先生请!” 徐堂然刚动步,略微皱眉的元公赶紧暗中传音阻拦一声,“大人,事情来的突兀,情况不明,还是小心点好。” 徐堂然倒是颇不以为然,“我们和蜧族无冤无仇,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话虽这样说,不过也不敢太大意,带了元公等几名好手同行。 一行穿梭在地底,有晶晶这个蜧族的人在前面带路,一路上遇见的妖魔鬼怪都主动避开到两旁,在黑龙潭这片星域显然没人愿意招惹蜧族的人,在这里蜧族是绝对的地头蛇,非一般人能惹得起。 抵达之地是一座地宫,徐堂然等人也不是头次来,正是尤幻的居所。接近时洞壁四周大大小小的洞眼里不时有蜧蛇伸出脑袋吐着信子盯着他们,在这里,外人想悄无声息接近地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地宫大门倒是修建的颇具气势,门口身穿战甲的蜧族守卫持戈而立,冷目盯着走来的众人。 一行进入正殿后,晶晶姑娘突然停步转身,伸手拦了一下,“长老有要事只见徐先生一人,其他人请先留步。” 元公等人顿时一脸警惕,徐堂然眉头皱了一下,道:“这都是我身边的亲信,有什么事不用回避他们。” 晶晶姑娘摇头道:“这个跟我说没用,长老说了只见先生一人。” 徐堂然默然思索了一下,幽冥之地那边和这里没任何利益关系,双方又没有任何仇怨,觉得对方也没必要害自己,这里刚迈出一步,元公等人立刻齐声阻止道:“大人!” 一旦徐堂然出了什么事的话,他们没办法跟都统大人交代。 徐堂然停步转身,对众人笑道:“既是尤幽长老赏脸,徐某不能不接着,无妨,去去就回!”抬手摁了摁,示意诸位稍安勿躁,说罢转身跟了晶晶姑娘继续朝后殿走去,这厮经过这些年的历练,可谓见惯了世面,胆子倒是变大了不少,整个人的气势也有些了不小的变化。 元公回头,对身边人暗中传音道:“立刻让我们的人离开这颗星球,遇见任何意外,或半个时辰后不见我们的回复,立刻将情况告知都统大人。” 段云彪袖子里落了只星铃到手,快速和留守的人马联系。 后殿之后仍有一条通道,镶嵌在顶上的夜明珠给此地增添了一丝别样幽森气氛,令人有压抑感。 途中有流水如瀑布哗啦啦倾泻,行进了一两百丈远的距离方到尽头,又一座浩大地宫呈现在眼前。进入地宫,徐堂然看到了一个身穿黑袍披着长发的男子,正是此地黑市的执事尤幻,不过徐堂然的目光却被端坐在正殿台阶上的一个妇人吸引了。 穿着如同晶晶姑娘一般,仅****和胯下部位有鳞甲覆盖,但****之饱满程度简直令人心跳加速,那蛮腰之纤细给人盈盈一握的感觉,曲线之婀娜简直无与伦比,修长**,玉润双臂上套着一只只金属圈圈,赤足高坐在上,一双明眸清冷,脸部精雕细琢的绝美轮廓很有立体感。 眉心的一道黑色蛇纹证明了她显圣境界的修为。 这妇人与晶晶姑娘最大的不同在那一头长发,一头黑到散发出幽幽紫色光泽的长发,一直能拖到地上,整个人静静坐在上方宛若玉雕一般精美。 乍一见这女人,只能用‘惊艳’二字来形容。 “尤执事,这位想必就是尤长老了。”入内的徐堂然对尤幻见礼后又对高坐在上的妇人拱了拱手。 尤幻眼中闪过复杂神色,点了点头道:“正是家母!” 将人领到的晶晶姑娘转身离开了,徐堂然回头看了眼,又回头对上座的妇人拱手道:“不知尤长老招在下来有何吩咐?” 散发着紫色光泽的长发无风自动,轻柔飘荡了起来,尤幽亦缓缓站起,长发飘舞间纤足迈步走下台阶,腰肢轻轻摇摆,发出阴沉兼带空灵韵味的声音,“听说幽冥都统府的副都统徐堂然来了黑龙潭,不知徐海先生是否认识?” 徐堂然愣了一下,忽又迅速环顾四周,只见四面八方各游来一条条黑色蜧蛇,化作一位位壮汉,将其围在中间,也断去了他的后路,连穹顶上都攀附着数人盯着他。 徐堂然意识到了不对,冷目看向尤幻,沉声道:“尤执事,这是什么意思?” 步步走来的尤幽声音缥缈:“我问你认还是不认识?” 徐堂然知道对方既然这样问显然是已经知道了什么,神情凝重道:“正是徐某又如何?” “徐副都统隐瞒身份来此哄骗我母子,是当我母子好欺吗?”站定在不远处的尤幽淡淡问道。 徐堂然一听这话就意识到了有麻烦,据他所知,天庭那边不以真实身份和这里做交易的人太多了,又岂止他徐堂然一个,为何偏偏拿大帽子扣他头上,分明是故意找碴。 “尤长老言重了,既然尤长老非要这样说,那这买卖就算了,权当徐某没有来过,告辞!”徐堂然拱了拱手,转身就走。 “果然是当我母子好欺,不给个交代就想走?”尤幽冷哼一声。 她话音一落,围着的壮汉陡然抖出类似驯龙鞭的倒刺长鞭。 徐堂然胳膊一提,一支长枪在手,猛然挥枪刺向上空,轰隆震响,大片土石坠落。他很清楚,凭尤幽的修为,自己根本走不了,趁机发出动静提醒元公等人。 几乎在此同时,徐堂然借着纷飞的土石雨,迅速冲天而起,意图破地而出。 唰!尤幽突然偏头一甩,长发陡然再次变长,半头长发如箭雨般弥张射出,瞬间贯穿土石雨。 头发再一甩,已经从纷飞的土石雨中拖出一人,徐堂然仿佛被那一头紫色长发给插了个千疮百孔,除了一些要害部位,身上可谓到处冒血,整个人瞬间不成人样了,手中长枪当啷落地,人顷刻间被拖到了尤幽跟前,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大口喘着粗气,口鼻冒出血水,瞪大了眼睛盯着尤幽。 轰隆隆,外面通道方向,剧烈的厮杀声传来。 轰!一名蜧族轰开了堆积的土石,倒在地上吐血,元公等人已如雷霆之势杀了进来,个个身披战甲狂杀一通,围攻的蜧族纷纷倒地,挡不住几人的联袂冲杀,山摇地动,坚固的地洞仿佛随时要坍塌一般。 “都给我住手!”尤幽一声冷喝,围攻的蜧族立刻退下了,扔下一地逐渐现出原形的黑蛇。 没了阻碍,元公等人迅速持刀枪闯入,意图救人。 尤幽手一伸,五指锁住了徐堂然的咽喉,“敢动一下试试看。” 元公等人顿时投鼠忌器,元公迅速拿出星铃联系苗毅。 徐堂然面目狰狞嘶哑着嗓子怒声道:“我乃天庭命官,贱人,你好大的胆子!” “拿下!”尤幽淡然一声,立刻冲来几人抓了徐堂然摁翻在地,刀枪架在了徐堂然的脖子上。 根根长发亦从徐堂然身上抽了出来,疼的徐堂然一阵闷哼,被拖起来后,咬牙切齿道:“贱人,别落我手上,否则我让你后悔投错了胎!” 啪!尤幽反手就是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打的徐堂然甩出一口鲜血,连同几颗牙一起甩出,徐堂然当场昏死了过去。 和苗毅联系上的元公已然得到苗毅的指示,一切以保徐堂然的性命为前提! 收了星铃的元公沉声道:“我等和你们蜧族无冤无仇,为何如此?” 尤幽:“冒名来此骗我母子,又在此行凶杀我蜧族子弟,还敢说无冤无仇?” 元公:“有什么话先把人给放了再说,这里是你们蜧族的地盘,总不至于怕我们跑了吧?” 尤幽朝地宫门口的尸体抬了抬下巴,“还需要说什么吗?想要我放人不难,今天这事你们幽冥都统府必须要给个交代。” 元公:“你想要什么交代?” 尤幽道:“你是什么人,能代表幽冥都统府吗?” 元公:“我乃幽冥都统府大统领元公,我们都统大人已经授权于我,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谈。”(。) 第一八三零章 不死优昙 没用,人家看不上区区一个大统领,压根就不跟元公谈,让他们滚蛋,要牛有德亲自来给个交代。 徐堂然落在了对方的手上,这边也不敢乱动,投鼠忌器,动也没把握取胜,黑龙潭可是蜧族的老巢,尤幽本人的实力就已经达到了显圣境界,不对他们大开杀戒已经是高抬贵手,不过也看得出,尤幽多少也有些忌惮。 至少到元公等人退出为止,哪怕杀了不少蜧族子弟,这边也没杀一个天庭人马,哪怕落在了他们手上的徐堂然也仅仅是受了重伤而已。 看着蜧族子弟清理现场处理尸体的情形,尤幻回头看向尤幽传音道:“母亲,这样值得吗?” 尤幽轻叹了声,传音回道:“我也不想放他们走,可妄杀天庭命官不是小事,这种事还是交给他们自己去做吧,我们能回避尽量回避。” 尤幻:“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问我们卷入这样的事情值得吗?” 尤幽目光从现场清理的人身上转落在了尤幻身上,“他们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样为他们说话?难道你认为嬴家给的好处会比他们给的少?” 尤幻深吸一口气,“不是什么好处不好处的事情,无数年来,蜧族历经数代霸主,一直靠着特殊的原因存在自保,一向保持中立,卷入天庭内部的纷争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母亲,听我一句,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尤幽面色一冷,“来得及?你在说笑话吗?从被嬴家盯上开始,从嬴家决定利用我们开始,就已经由不得我们做出选择。你愿意放弃掌控黑龙潭黑市吗?捏住这个对蜧族的利益输送点,对你将来晋升长老有着莫大的好处,你舍得放弃吗?” 尤幻:“我承认嬴家势大,但还管不到这里来,我们犯不着俯首听命!” 尤幽传音喝道:“你太天真了!嬴家是管不到这边,但是嬴家有足够的能量来这边搞破坏,嬴家可以逼得黑市无法在这颗星球上立足,只要嬴家出手,蜧族内部有的是人配合,有的是人巴不得把黑市挪到他们的地盘去。你只有继续将黑市捏在手里在蜧族内部才有话语权,我这么做是为了谁?” 尤幻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母亲,难道你忘了牛有德的背景?牛有德是天牝宫的人,天牝宫那位是夏侯家的人,难道惹上夏侯家是什么好事吗?” 尤幽:“你多虑了,这一点我看的比你清楚,牛有德是天牝宫的人不错,但天牝宫和夏侯家在朝堂上势弱,根本没太大话语权,朝堂上的交锋不是嬴家的对手。其次,夏侯家帮牛有德的可能性不大,夏侯家送夏侯承宇入宫是想控制住她,不可能看着她翅膀硬了独自高飞,换句话说,夏侯家对牛有德的死活不会太关心,也不会为牛有德出这个头。若是我连这一点都看不明白的话,又岂敢轻易插手这事。” 尤幻眉头一皱,缄默不语。 尤幽转身挥手,将昏死过去的徐堂然给收了,从尤幻身边经过时扔下一句话,“跟我来!” 母子两个离开了地宫,离开了这颗星球,来到了另一颗星球,环境和黑市那颗星球的环境一模一样,实际上黑龙潭所有蜧族居住的星球环境都一样,只不过这座星球上修建有一座高出诡树网络的宫殿而已。 蜧族是个母系结构,在蜧族,女人的地位高于男人,没有什么婚姻牵绊,只要女方愿意,任何一个蜧族男子都可以与之有段露水姻缘,所以生出的儿女基本上都是随母姓,基本上也搞不清儿女的父亲是谁,尤幻就是个例子。 像尤幻这样能掌实权的男性也不多,整个蜧族九位长老,只有两位是男性,负责的也主要是拼命厮杀之类的,就连蜧王也是女性。 而此地宫殿的名字契合尤幽的名字,名为幽宫。 宫内到处能见到盘踞的蜧蛇吐信,客院内有几名明显非蜧族人员。 一座花瓣洁白如玉层层堆叠有一尺高、花径也差不多有一尺长有金色花蕊的奇花散发着令人提神醒脑的奇香,一个灰衣老头负手站在花前轻嗅,不是别人,正是嬴家商铺的大掌柜折春秋,一旁不远处站着几名护卫。 尤幽母子两个进来后,见到这一幕的尤幽顿时笑道:“莫非大掌柜对这花有兴趣?” 折春秋回头看了眼,呵呵笑道:“这花老朽倒是第一次见到,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不死优昙’?” 尤幽微笑点头:“大掌柜好眼力,正是‘不死优昙’,常沐花香对人类修士来说有驻颜奇效,而尸体放在边上沐浴花香也能保永世不腐,我也是机缘巧合下才弄到一株,大掌柜若是喜欢的话,回头不妨一起带走。” “盛情难却,那老朽就却之不恭了。”折春秋乐呵呵拱了拱手,这可是好东西,献给王府,定能讨王府中女眷的喜欢。 尤幽笑着点了点头,手一挥,昏厥中的徐堂然扔在了折春秋的脚下。 “大掌柜要的人,我可是照吩咐给送来了。” 折春秋挑眉,脚尖将徐堂然的脸给拨正看了看,微微点头,又皱眉道:“就他一个?他身边不是有不少随行的人吗?” 尤幽轻叹道:“说实话,我蜧族实在是不想卷入这种事情里面,可既然是大掌柜亲自出马了,这个面子不好不给,不过对方毕竟是天庭命官,还望大掌柜体谅我这边的难处。” 折春秋眉头皱了下,尤幽又出声对一旁的蜧族子弟吩咐道:“回头大掌柜走的时候,记得帮大掌柜把这花给收拾好了。”再回头又对折春秋笑道:“这花虽然是好东西,可养起来有些麻烦,需以毒物为肥料。” 折春秋斜了眼那‘不死优昙’,皱着的眉头也就渐渐松开了,没再因为抓少了人而再说什么。 不知是不是闻到了这花香的原因,躺在地上的徐堂然幽幽醒来,缓缓睁开了双眼,法力受制,身上到处受伤,难以动弹,偏头左右看了看,目光盯在了折春秋身上,看出了对方明显不是蜧族的人。 折春秋捋着胡子戏谑道:“听说牛有德身边有个马屁精,靠着拍马屁爬到了幽冥副都统的位置上,说的就是你吧?” 徐堂然嘴里吐了吐血沫子,艰难问道:“你是什么人?” 折春秋:“我是什么人重要吗?” 徐堂然愤怒道:“我乃天庭命官,你们好大的胆子!” 折春秋不屑道:“天庭命官?天庭命官老夫见得多了,大多数见到老夫都要恭恭敬敬客客气气,你算个什么东西?” 徐堂然愤慨道:“老东西,别落老子手里!” 折春秋冷笑一声,心道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回去吗? 忽然抬脚,一脚踩在徐堂然脸上往地上摁,徐堂然嘴里汩汩吐着血泡,身子费力挣扎着,一脸的痛苦不堪。 折春秋松开脚后,调侃道:“再嘴硬个给老夫听听。” 喘了几口气的徐堂然闭嘴了,他一贯是识相的人,好汉不吃眼前亏,先保住小命要紧,期待苗毅能有办法救他…… 此时的苗毅独自端坐在幽冥都统府议事大殿的正堂上,殿内空荡荡只有他一人,屏退了所有人,两眼肃杀,一脸森冷。 云知秋也被他招呼去陪雪玲珑了,雪玲珑目前还不知道徐堂然的情况,现在没必要让她知道担心。 黑龙潭那边的情况元公等人已经汇报了,对方不肯放人,要苗毅亲自去赔礼道歉。 苗毅一开始怀疑是不是元公在做手脚,毕竟徐堂然一死,他是最合适接手徐堂然位置的人,身份可以快速转换到位。可后来跟杨庆那边一商量,杨庆排除了元公做手脚的可能,要做在进入黑龙潭的时候就做了,时机不对,元公那种卧底是不会轻易惹来任何怀疑而暴露的,元公的身份也不会跳到最前面去做挡事的人,尤其是这种情况下,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也容易惹来更多的关注,徐堂然现在的遭遇就是前车之鉴,若不是被人盯上了哪会这样,所以这不符合元公的背景需要。 最后两人的观点几乎一致,很有可能是嬴家出手了,要拿徐堂然钓他苗毅! 同时,杨庆让苗毅做好思想准备,徐堂然落在了嬴家的手上基本上是没有活着回来的可能了,苗毅不去救的话,那边为了钓他出去还有可能让徐堂然多活一阵,一旦目的达到,就是徐堂然的死期! 既然左右都救不出来…那只能是放弃! 杨庆的建议是,现在能给嬴家施压的人他苗毅也给不了人家想要的利益做交换,能给的也不敢拿出来,不妨做做样子给下面一个交代,如今也只能是这样。 静默思考了许久杨庆的建议,苗毅最终还是摸出了星铃联系夏侯承宇,因为要跑到那边用兵的话按程序要得到夏侯承宇的同意,这次毕竟不比上次为夏侯承宇办事,夏侯承宇什么都肯担着! 苗毅把徐堂然的重要性提的比较高,说是为这边赚钱的人。夏侯承宇听说嬴家要断她的财路,也很愤慨,问:人还能救回来吗? 苗毅:救不回来也不能便宜他们,卑职恳请发兵,血洗黑龙潭!(。) 第一八三一章 尤幽慌了 其实这次,不管夏侯承宇同不同意他都会这样做,杨庆的话讲的也有道理,可苗毅依然做出了他自己的决定。 然夏侯承宇一听要血洗黑龙潭,可谓当场吓一跳,忙劝阻道:牛卿家千万冷静,那些爬虫虽然可恶,可实力着实不弱,又能生养,高手也不少,不是你麾下的人马所能硬碰的,黑龙潭同时和不少势力有联系,你千万不能乱来啊! 不知怎么回事,她这回突然想起了苗毅以往的事迹,那真是越想越心惊肉跳,强烈感觉到了苗毅不是说着玩玩的,而是真要血洗黑龙潭,赶紧劝阻。 苗毅:娘娘,蜧族难道不知道幽冥都统府是直属天牝宫吗?蜧族难道不知道徐堂然是娘娘的人吗?一个犄角旮旯里的蛇窝,明知是天后娘娘的人,还敢动手,简直将娘娘视若无物,羞辱的不是幽冥都统府,羞辱的是天牝宫!蜧族之所以敢这样做,也许就是知道娘娘会这般忍让! 此话一出,真可谓憋的夏侯承宇满腔难受,真正是感受到了蜧族对她的羞辱,实在是事实的确如牛有德所说,蜧族知道是她天牝宫的人还敢动,不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吗?她最讨厌那些不把她这个天后放在眼里的人! 苗毅继续说道:幕后黑手是嬴家,区区一个幽冥都统府还不在嬴家的眼里,所针对者除了娘娘没有别人,为何针对娘娘?嬴家之心路人皆知,无非是想让天妃将娘娘取而代之,针对幽冥都统府下手应该是察觉到了琴妃的消失和娘娘有关,意图剪除娘娘刚长出的羽翼。娘娘,殿下才被他们赶出了天宫,后手又接踵而至,娘娘忍让有用吗?娘娘忍让他们就会对娘娘罢手吗?也许娘娘宁愿息事宁人,可娘娘想过没有,目前陛下虽然是有意磨砺殿下,可一旦天妃入主天牝宫,嬴家立马要想办法剪除殿下这个后患,不可能给殿下登大位的机会威胁到他们,有天妃在陛下耳边进谗言,陛下和殿下的父子关系能扛多久?只怕殿下性命危矣!娘娘若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夏侯家则大错特错,现在为何会发生这么多事?无非是夏侯老天翁仙逝,现任家主没有老天翁的影响力,大大削弱了对夏侯家的掌控力,嬴家才敢接连做手脚,现在大家都在看着,一旦确认娘娘好欺,只怕到时候就不止一个嬴家了,而是群起而攻之,娘娘能退到哪里去?娘娘,求人不如求己,自己都硬不起来,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别人的身上非长久之计啊! 一番话简直句句戳中夏侯承宇的心窝,令夏侯承宇想想自己的处境可谓阵阵心寒,咬牙切齿相问:牛卿家对付黑龙潭可有把握? 苗毅:卑职得罪的人太多,在天庭已无退路,唯有对娘娘效忠到底才是自保之道,卑职与娘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次一旦让步将后患无穷!这次不管有没有把握、能不能成功,卑职将血战到底,决不妥协,愿率幽冥大军效死命维护天牝宫威严和娘娘的威信,不成功便成仁! 这是要去拼死一战呐!夏侯承宇一阵感动,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她还能有什么好说的,也被鼓动的不行。 取得了夏侯承宇的同意,苗毅大步走下台阶,来到议事殿门口一站,杨召青迅速上前。 苗毅冷目扫了四周一眼,沉声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传我法旨,大军集结…剿贼!” 杨召青一惊,旋即拱手领命:“卑职遵命!” 天牝宫,走出门口站在台阶上的夏侯承宇神情紧绷,紧张! 天宫,司马问天紧急来到,快步直闯星辰殿,一见处理公务的青主,便拱手道:“陛下,探子来报,牛有德正在集结幽冥大军,欲征讨黑龙潭!” 埋头看着手中玉牒的青主一愣,霍然抬头:“征讨黑龙潭?八竿子打不上的两边,怎么杠上了?” 陪立在案旁的上官青亦愣怔迷惑。 司马问天:“据探子报,负责聚贤堂的幽冥副都统徐堂然被蜧族长老尤幽找了个借口扣住,要牛有德亲自去道歉方肯罢休,而牛有德有理由相信这背后的主使者应该就是嬴家。” 青主扔下手上东西,嘿嘿一声,“看来嬴九光这回是真的被惹怒了,要对牛有德下死手啊,这摆明了是不好对躲在月行宫的牛有德下手,要想办法将牛有德钓出去!牛有德既知是嬴家在背后指使的,想必也该知道嬴家的意图,他真的要集结人马去黑龙潭?” 司马问天:“目前看来的确是这样的,后面会不会有什么变化不得而知。” “这事有意思了。”青主偏头看向一旁的上官青乐了一声,上官青陪着嘿嘿一笑点头,青主起身走出长案,捋着长须啧啧有声道:“牛有德和嬴家恩恩怨怨这么多年,这次要正面交锋吗?这猴崽子是不是有点不自量力啊!” 上官青尾随在后,迟疑道:“牛有德不是傻子,嬴家等着他的又岂是他那点实力能硬碰的,依老奴看怕是虚张声势,知道人救不回来了,在那故作声势好给下面一个交代。” 青主想了想,微微颔首,赞同这个说法,也就没当回事了,和司马问天随便聊了两句后,又坐回了星辰殿继续处理公务。 天翁府,夏侯令早已经得到了元公那边的消息,知道了徐堂然在黑龙潭那边的事,这边也基本上猜到了嬴家的意图,正在严密关注双方的动静。 漫天星光,擎天大树底下,上悬一盏孤灯,灯下夏侯令一手捧卷阅读,一手杯酒小酌。 卫枢匆匆来到,行礼后快速禀报:“老爷,牛有德已经在集结大军,幽泉驻守人马全部回撤集中,放任狩猎之人自由进出,看样子似乎在集结幽冥大军的所有人马,而鬼市总镇府正在鬼市大肆采购作战物资,颇有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的味道。” “这么大动静?”夏侯令惊讶抬头道:“老三那边没把话转给牛有德吗?” 卫枢:“三爷亲自去了趟都统府,也面见了牛有德,已经点明了可能是嬴家在做手脚,牛有德却说他早已猜到,反问三爷夏侯家可否施压让嬴家放人。” 夏侯令问:“老三如何作答?” 卫枢:“老爷既然已经和三爷通了气,三爷自然明白该怎么做,何况老太爷在世的时候也本就是这个意思,要看看牛有德身后的幕后黑手什么时候出现,三爷自然是不会答应的。” 夏侯令放下杯酒和古卷,沉吟道:“明知嬴家可能布好了陷阱在等他,还这样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以为区区十万精锐就能撼动整个东军?”起身负手来回走了两步,忽恍然大悟,道:“看来他心里很清楚,嬴家是肯定不会放了徐堂然的,若是不救的话,未免让下面人心寒,这是在虚张声势啊!” 卫枢犹豫了一下,还是提醒道:“老爷,牛有德这人怕是不能以常理度之,硬来的事可没少干。” 夏侯令沉吟不语…… 幽冥都统府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人马集结,公然在鬼市大量采购物资,顿时引起了各方势力的关注。 寇天王府,站在小桥上喂鱼的寇凌虚手抓食料一顿,回头皱眉道:“怎么回事,这牛有德又在搞什么鬼?” 唐鹤年摇头道:“搞不懂,我特意联系过问了下,牛有德含糊其辞不肯说。” “哼!”寇凌虚一声冷哼,手中食料撒入了水中。 昊天王府,书房内慢慢靠在了椅背的昊德芳沉默一阵后,就一个字,“查!” 广天王府,漫步在山林间的广令公嘀咕道:“这家伙在搞什么?低调了这么多年,不出则已,一出来怎么就接连有事?再去打探,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对根本不知道蜧族扣押了徐堂然的人来说,压根不会把牛有德和嬴家之间做联想,满头雾水,搞不清牛有德要干什么。 而知情的人却都在拭目以待,包括嬴家。 嬴九光的评价却是一声冷笑,“拖拖拉拉,就怕他是在虚张声势,不怕他来,就怕他不来!” 两天后,幽冥十万大军大张旗鼓过境南军境内,引得一路前往方向的南军人马集结,可谓高度戒备,怕牛有德乱来。 大军一路急速向黑龙潭方向推进,不做任何停留,且大多都褪下了身上的制式低级战甲,全部换上了自备的高级战甲。 获悉幽冥大军真的朝这边杀气腾腾的来了,此时闻讯的蜧族长老尤幽才真的慌了,鬼市那么大的动静,蜧族不可能没有一点对外的关注渠道。她本以为牛有德不敢硬来,谁知这位幽冥都统还真是名不虚传,还真有可能来硬的,已经率领人马杀气腾腾的来了。 她倒不是怕蜧族干不赢幽冥大军,而是明目张胆和天庭大军干起来这责任她吃不消啊,回头让她怎么和蜧王交代? 知情后,尤幽立刻去客院找到了折春秋。 折春秋却不以为然,“蜧王那边你不用担心,事后王爷自会帮你摆平。我还正要找尤长老商量,就在刚刚接到消息,王爷已经密调五百万精锐先一步来到,由嬴侯亲自率领,牛有德不来则罢,真要来了,他那十万人马一个都别想活着回去!事情这边会处理,不需长老动一兵一卒,人在我们手上,让牛有德尽管来找我们要人好了,长老现在要做的就是找个合适地方安置嬴侯的五百万精锐!”(。) 第一八三二章 两头兼顾 五百万精锐!尤幽母子倒吸一口凉气,看来真是要把幽冥大军彻底剿灭啊! 见到母子俩震惊的表情,折春秋颇为自得,淡然道:“怎么,莫非尤长老觉得有问题?” “是!我这就安排大军的落脚点。”尤幽牵强一笑,母子俩随后告辞。 回到正宫后,母子俩依然心绪难平,感觉事情越搞越大了,嬴家当初所谓的要除掉牛有德变成了要诛灭幽冥十万大军,此事之后必然震惊天下。 低个脑袋默默不语的尤幻缓缓抬头,盯着眼前长发拖地的女人,道:“母亲,咱们是不是帮嬴家帮过头了?真要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母亲觉得我还有可能继续执掌黑市吗?届时我们母子身上深深打上了嬴家的烙印,等于深深逾越了蜧王保持中立的原则,届时只怕母亲蜧族长老的位置也难保,蜧族怎么可能放任一个深受外族影响的人在蜧族掌握大权!” “你在埋怨我?”尤幽长发一甩,霍然转身回头,目光中饱含怒火,拍着饱满的胸脯厉声道:“我这样做是为了谁?还不都是为了你?我当时有的选择吗?嬴家将目标锁定了我们母子,我们躲的掉吗?要怪就怪牛有德不该派人来这里,人不来这里我们母子又怎会被嬴家给盯上?” 尤幻低头,紧绷着脸不再言语。 狠狠发泄一番怒火的尤幽也冷静了下来,知道这事也怪不上儿子,赤足扭着曼妙身躯在殿内来回快步走动不停。 好一阵之后,她脚步渐渐慢下,经过儿子身边时又突然脚步一定,盯着儿子道:“不能让他们打起来!否则谁输谁赢咱们都无法收场!” 尤幻愕然抬头:“怎么阻止?以前听说这牛有德是个疯子,如今看来果然是个疯子,消息一路传来,十万大军根本就没有停下的迹象,奔黑龙潭来的无疑,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如何阻止?这疯子我们能阻拦的住吗?” 尤幽冷笑道:“能在夏侯拓寿宴上玩出赌约来的人,是傻子不成?” 尤幻迟疑道:“母亲的意思儿子不懂。” 尤幽盯着他道:“他那十万人马根本不可能是嬴家五百万精锐的对手,只要不是傻子,他就应该知道,硬撞上来只有死路一条,而嬴家暗调五百万精锐肯定是经过了精心准备的,保密做的极好,他应该还不知情!” 尤幻愣了一下,恍然大悟道:“母亲的意思是泄密,让他知难而退?” 尤幽嘴角带着一丝诡笑,微微点头。 尤幻又迟疑道:“可若是让嬴家知道是咱们泄密了,又岂会罢休?” 尤幽含恨道:“是他嬴家仗势欺人违背承诺在先,现在事情根本就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他不仁就休怪我不义,再说了,嬴家还管不到这里来,只要能平息这场厮杀,嬴家顶多是作乱弄得你丢了那黑市的掌控权,还动摇不了我这蜧族长老的地位,不出事还能保住一头,出了事咱们母子两头都保不住。”她伸手拍在了尤幻的肩头,“只要娘的位置还能保住,在蜧族还有话语权,你就还有出头的机会不是?” 尤幻很是无语,闹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这和他当初说的有什么区别,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引狼入室? 尤幽轻轻拍着他的肩头,“只是这样一来,怕是要委屈你了!不过只要运作的好,嬴家未必能知道是我们母子泄了密!” 尤幻:“母亲想怎么做?派谁去当说客合适?” 尤幽手掌从他肩头滑落,指尖点在了他的胸口,“到了这个时候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咱们要两头兼顾,争取既不得罪牛有德也不得罪嬴家,否则能避那疯子一时避不了一世,万一嬴家走了,他又带人来搞事就麻烦了。何况这种事一般人随便去说说牛有德未必肯信,所以你亲自去做说客表明诚意,把嬴家秘调五百万精锐的事告诉牛有德,向他示好,同时要表明咱们不想惹他,当时是被嬴家逼得没了办法,我们不做还有别人做,不过我们已经尽量帮了他那边,只抓了徐堂然一人,其他人秋毫无犯,你懂我的意思吗?” 尤幻点头:“懂了,向他泄密挽救幽冥大军即将遭受的损失以弥补之前的过错,适当的时候还可以向他许诺点好处!” 尤幽欣慰点头,“事不宜迟,速去办,走的时候尽量保密,不要让嬴家人发现了。” 尤幻拱了拱手,迅速离去。 很快,鬼市总镇府门外,有人找上了门。 “大人,鬼市那边传来消息,黑龙潭执事尤幻要面见您!” 十万大军星空疾驰,尾随苗毅身旁的杨召青捏住手上星铃,传音禀报一声。 苗毅回头看来,冷冷一句,“定好时间地点!” 杨召青立刻再次摇动星铃。 碧波大海旁,惊涛阵阵,岸边三人并排而立,鬼道大将冷卓群、佛道大将归无、魔道大将单晴,在他们身后不算太远的林子里或坐、或靠、或站着三十人。 “听说那徐堂然是个马屁精,靠着拍圣王的马屁才爬到了副都统的位置上,为了给这么个人报仇,这么大动静值得吗?”归无面朝大海叹了一番后合十阿弥陀佛。 冷卓群淡然道:“圣王这么做肯定有这么做的原因,咱们记住咱们的任务,一旦有任何不测,全力护卫圣王的安全,保护圣王脱身,这是家里面再三交代的。” 归无偏头道:“听说大执事知道圣王给咱们的任务后气得直跳脚,大执事的意思好像是,一旦圣王这次失手暴露了咱们的身份,估计就要彻底退回炼狱,咱们和反贼之间的交锋就要彻底展开了!” 冷卓群叹了声:“目前的状况来看,咱们这边还没准备好啊!说老实话还不是正式动手的时候,和反贼比起来…”话没说完,总之摇了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归无扭头看向一旁的单晴:“单老魔,平常就你话最多,怎么不吭声了,怕了?” “怕?”单晴愣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道:“我在想啊,那个叫尤幽的蜧族女人我好像睡过啊!那个什么尤幻不会是我儿子吧?我记得当初我是想睡蜧族头领的女儿星的,那头领死活不从,塞了那个尤幽陪了我一段时间。你们是不知道那个星长的多勾魂,现在好像成了蜧王吧,尤幽那小贱人居然也成什么长老了,你们没尝过蜧族女人的滋味吧,哎哟,够劲,我告诉你们呐,那小贱人……” 他在那噼里啪啦说个不停,眉飞色舞,唾沫横飞,神采飞扬,冷卓群和归无很无语,双双翻了个白眼,还当他在想什么大事,都这时候了,居然在想这破事。 冷卓群随后又摸出了一只星铃,稍作倾听,收了星铃沉声道:“姓单的,你可以闭上臭嘴了,他们三个已经赶来了。” 很快,三人抬头看去,三道人影从天而降,不是别人,正是易容后的妖道大将长虹,仙道大将孟如,无量道大将敖铁。三人落地,冷卓群上前道:“人带齐了没?” 三人略一挥手,又是三十人现身海边。 六位大将稍作碰头,六十名从炼狱带出来的高手随后聚集过来,由六人分别收入囊中。 “走!”敖铁淡淡一声,率先冲天而去,五人跟着射向空中。 知道夏侯家在盯着六道外部的人马,所以外部的人马一个没动,出动的六十六人全部是苗毅当初从炼狱带出来的。这些人苗毅轻易不会动用,但是这次没点高手打底的话苗毅自己心中也没底。 “夫人,徐堂然为何不回复我,他是不是出事了?” 幽冥都统府外不远处的徐府内,几个女人本坐在一起叽叽喳喳聊天,突然拿出星铃的雪玲珑忽冒出这句话来,瞬间冷场,雪玲珑紧张兮兮地看着云知秋的反应。 林萍萍和飞红是心中有数的,一听这话也静了下来悄悄偷看云知秋。 大军的调动,云知秋等人不太正常地天天跑来陪伴,终于引起了雪玲珑的疑心,再三和徐堂然联系都联系不上后,加上幽冥大军的不正常出动,让她意识到了不对。 云知秋默然一阵,想想到了现在再瞒雪玲珑也没意思了,既然对方已经察觉到了点什么,再瞒下去一旦有什么意外搞不好会招来怨恨,最终轻轻叹了声,“是出了点事……”她把大致情况讲了遍。 林萍萍又忙安慰道:“你放心,不会有事的,都统大人已经亲率大军赶去救援了!” 飞红也连连点头,“是啊,一定不会有事的。” 雪玲珑痴痴呆呆坐那,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近乎喃喃自语道:“他常年奔波在外,我就担心他迟早会出事,常常叮嘱他小心小心再小心,还是出事了……” 一颗荒废星球,十万大军临时扎营,山壁前的一座洞天福地法宝前,波光一闪,已被苗毅招回的元公凭空走出,大步走到了营寨门口。门外站着一个全身笼罩在黑斗篷里的人,脑袋低垂,看不清脸。 走到门口的元公抬手略拨起对方的帽子看了眼,又直接伸手扯下了对方脸上的假面,正是尤幻。元公一偏头,左右立马上来两人对尤幻进行搜身。 确认无异常后,元公方转身带了尤幻入内,走到山壁的洞天福地前,波光荡漾涟漪,两人相继入内。(。) 第一八三三章 卑职还苟活着 临入内前,看了看大军林立的情形,稍估人数,发现还真是倾巢而出啊,尤幻心里有些发紧。 洞天福地,凉亭内,苗毅端坐在石桌后面漫不经心地举杯饮酒,阎修和杨召青站在身后左右,青月和龙信则站在石桌两侧。 尤幻稍微打量了一下洞天福地内的环境,见到亭子里的人后,大概猜到了在座的就是幽冥都统牛有德,有两个显圣境界的高手护法,应该错不了,领路的元公往亭子外面的台阶一侧一站,就更不会错了。 “蜧族执事尤幻见过都统大人。”台阶下站定的尤幻掀开了盖头,露出真容行礼,他也是头次见到苗毅,对于这位传奇都统也颇为好奇,不由多看了两眼。 苗毅抬目,冷眼一扫,双方目光一碰,尤幻心中一凉,感受到了对方眼中的杀意,赶紧目光下垂。 此时的尤幻嘴中满是苦涩意味,叹母亲这是何苦来着,换了平常一般的都统也不敢招惹他,毕竟蜧族和各大实力都有关系,如今好了,却不得不主动跑来低头。 “胆子不小,抓了我的人,还敢跑来招摇,欺我幽冥都统府无人吗?”苗毅冷哼一声,不怒自威。 尤幻立刻辩解道:“都统大人误会了,我们母子当时也是受嬴家所迫被逼无奈,嬴家的意思本来是要将都统大人的人全部拿下,是我母亲在其中极力周旋,哪怕是在大人手下杀了不少蜧族子弟的情况下,亦尽量对其他人秋毫无犯放了离去,这事大人的麾下亦可作证……”噼里啪啦诉苦一阵。 苗毅淡然道:“既是被逼无奈,倒也好说,先把人给放了吧。”尽管他已经知道救回徐堂然的可能性已经不大,可还是想尽力试试。 尤幻抬头,苦着脸道:“人被嬴家的人给拿走了,已不是我们能做主。” 苗毅脸色一寒:“那你还跑来干什么?耍我玩吗?” 尤幻拱手:“都统大人可能有所不知,嬴家已经秘调东军五百万精锐进了黑龙潭,欲对大人不轨,家母获知消息后大惊,命我避开嬴家眼线秘密来找大人,将情况告知,避免大人落入嬴家的陷阱!” 五百万精锐?青月、龙信等暗吸一口凉气,这嬴家简直是…居然抽调五百万精锐来对付幽冥大军,这是要赶尽杀绝啊!几人皆回头看向苗毅,觉得这个消息来得可谓及时,这真要是一头撞上去,后果不堪设想。 苗毅略显沉默,他也没想到嬴家居然弄出这么大的手笔来对付他,简直是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看来杨庆说的没错,上回真是把嬴家给得罪狠了。 尤幻能感觉到现场气氛的变化,心中松了口气,估摸着应该能避免这一战了,只要能避免这一战,牛有德会不会感谢他,他也无所谓了。 “就这些?”苗毅忽打破沉默淡淡来一句。 莫名的,尤幻心中咯噔一下,“不知大人还想知道什么?小人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苗毅执壶给自己斟酒,轻飘飘问道:“我只想知道我的副都统能不能活着回来。” “……”尤幻哑口无言了一会儿,“嬴家不好说话,不过小人母子一定尽力,小人这就回去找母亲想办法,大人保重,小人告辞。”他察觉到了苗毅的语气不对,送上这么大的人情居然没一点感谢的意思,大大出乎预料,有点不妙,决定先走一步避开可能的风险。 “不急。”苗毅拦了一声,放下酒杯,平静注视着他问道:“徐堂然还活着吗?”这边一直在联系徐堂然,奈何一直没回应,有点怀疑徐堂然是不是已经遇险了。 发现苗毅心绪无法琢磨,无法以常理度之,尤幻心中已经开始有点紧张,忙点头道:“还活着,嬴家还准备用徐大人做诱饵,大人没上钩前徐大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苗毅眯眼盯着他:“我这里联系不上他,你可有办法让我联系上?” 尤幻很想说没办法,但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对方眼缝里的寒意,艰难道:“小人想办法试试看。”说着摸出了星铃和其母联系,现在也只能是让母亲想办法了。 苗毅倒是很有耐心,在那自酌自饮,慢慢等着。 幽宫,接到儿子传讯的尤幽大惊,方察觉到自己对牛有德的判断接连出现了错误,对方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有救人的意思,难道十万大军的生死还不如一个徐堂然吗?没了手上人马你那幽冥都统就失去了兵权,靠一个副都统有屁用啊,连命都没了还救屁的人,爬到这个位置的人连这点利弊权衡也不知道吗? 她现在真正意识到了这个牛有德不能以常理揣摩,意识到自己可能把儿子送入了虎口。 然而现在还不明白苗毅的真实意图,能帮儿子缓点余地还是要尽量,遂快速去了客院找到了折春秋。 听说苗毅已经派人联系上了尤幽要确认徐堂然的死活,折春秋倒也不感到意外,这是早在预料之中的事情,不然这边也不会留着徐堂然不杀。 浑身血染的徐堂然被带了出来扔在了地上,摔出一声闷哼。 折春秋下巴甩了下,立刻有人解开了徐堂然身上的禁制,不过却被刀架在了脖子上。 徐堂然现在倒也乖巧,低眉顺眼不吭声,也不敢有任何让人不愉快的脸色,整个人萎缩在那,看着都可怜。他的想法也很简单,能保住性命尽量保住性命,至少老实点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尤幽瞅着徐堂然的猥琐反应有点腻味,有这样的手下,那个牛有德真的不怕死么? 折春秋捋着下巴上的稀疏胡须,呵呵道:“徐大人,牛有德找你,现在给你个机会跟你们大人联系,尽快吧。” 刹那,徐堂然精神一振,眼神一亮,这段时间一直在紧张彷徨害怕中渡过,不知什么时候就要丢了性命,这么久了,幽冥都统府那边一直没任何消息,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放弃了,现在发现大人没有放弃他,似乎又看到了一丝活命的希望。 看了看身边几人的反应,徐堂然这才小心翼翼摸出了和苗毅联系的星铃。 洞天福地内“啪”一声,几人回头,看到苗毅拍下了手中酒杯,摸出了一只星铃在手。 双方沟通上,苗毅立刻询问:徐堂然,你没事吧? 徐堂然有点激动:大人,卑职还苟活着。 苗毅默了一下,回复:我已亲率十万幽冥大军赶到了! 莫名的,徐堂然鼻子有点酸溜溜的感觉,差点有种想哭出来的感觉,他也意识到了这次的事情不对,感觉到了一只大手在蜧族这边搅动,能驱使蜧族长老的人能量可想而知,权衡利弊他有点怀疑自己被放弃了,毕竟这世上不缺拍马屁的人,随时有人能将自己给取而代之,他觉得大人那边顶多是尽力,谁想大人为了救他竟然亲率幽冥大军倾巢而出,他此时差点想自问一句自己何德何能! 有种已经被遗忘在心海里的感觉翻腾了出来,让徐堂然真的想哭,抑制住激动的心情,回复:大人小心,这次的事情有点不对。 这边没让他知道是嬴家的人出手了,而苗毅也不准备告诉他,担心这家伙的嘴巴不牢靠,实在是徐堂然看起来不怎么像是有骨气的人,一旦让嬴家知道他苗毅已经知道了也许反而会害了徐堂然。 苗毅:我知道…这次可能没办法带你活着回去,但是…我会为你报仇! 真的要死在这吗?徐堂然心酸,回想自己历尽艰辛爬到现在的位置,才发现那些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幸福,自己到了现在的位置又如何?黯然回复:卑职明白! 苗毅:你尽量自保,必要的情况下可抖出一点秘密,尽量让自己活着,活着才有希望,雪玲珑在等你回去,其他的都不重要! 小眼睛里莫名噙着泪光,徐堂然还想说什么,然一旁的折春秋却淡然道:“意思一下就行了。” 啪!边上突然一记耳光,打的徐堂然晕头转向,手中的星铃被夺,又被制住了。 苗毅这边再三联系后,发现徐堂然那边没了反应,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默默收了星铃。 亭外台阶下的尤幻观察了一下后,拱手道:“大人若是没其他吩咐,小人先回去和家母商量,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救出徐大人。” 苗毅眼睑低垂,“我这里也不是谁想来就能来,谁想走就能走的地方…” “牛大人…”尤幻大吃一惊。 苗毅不为所动,继续平平静静道:“安心留下吧,顺便联系你母亲,让她尽量保徐堂然性命,若徐堂然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本座就拿他儿子的小命给徐堂然垫棺材底!” 尤幻大惊失色道:“大人,我若不能回去,嬴家必然生疑,徐大人性命危矣!” “拿下!”苗毅淡淡一声。 龙信身影骤然闪出,直接就是咣一脚。 “噗!”尤幻躲避不急,一口鲜血喷出,飞起又砸落在地,佝偻着身子呻吟。 龙信一把将其提了起来,揪着其头发喝斥:“联系你母亲!” 他心中也有火气,当年好歹也是一个侯爷,蜧族什么时候敢招惹,如今倒好,所以出手没留什么情面。 口角鲜血淅沥沥的尤幻歪着脑袋,一脸痛楚地摸出了星铃。 尤幻被收拾后,端坐亭中的苗毅问道:“按目前行军速度,还要多久能到黑龙潭!” 一旁的杨召青回道:“不会超过两个时辰!” 苗毅站起,沉声道:“召集各部将领,拟定攻打计划!”(。) 第一八三四章 格杀勿论 “是!”杨召青拱手领命,大步而去。 青月、龙信相视一眼,又看向负手不语沉着脸的苗毅,不知道苗毅是另有打算还是真的想救徐堂然,如果是后者的话,明知东军在黑龙潭暗藏五百万精锐,还要硬来未必太不明智。 站在下面一直未吭声的元公目光中亦暗藏惊疑不定神色打量苗毅的反应,似乎想看出点什么端倪来。 没多久,二十多名化莲修士身着战甲稀里哗啦入内,拜见之后齐聚亭子内,苗毅摆出了桌面般大的金属星图罗盘,手持宝剑在罗盘上指指点点说叨起来。 约莫半个时辰后,洞天福地门口波光涟漪荡漾不停,苗毅率先出来,诸将尾随而出。 最后出来的杨庆收了洞天福地。 站在山壁前,苗毅单掌托出一套高纯度红晶战甲,略一施法,战甲释放彩色宝光,噼里啪啦翻滚穿戴上身,腰悬宝剑,全套的六品法宝,在他突破到彩莲境界不久,云知秋就集中资源让妖若仙那边帮苗毅重新炼制了这套更高级的战甲。 唰!苗毅骤然拔出腰间宝剑,剑指星空,发出隆隆之音喝道:“整队出发!” “是!”诸将拱手领命,迅速四散掠去,集合各自所统人马编队。 这是真的要干呐!青月、龙信再次面面相觑,刚才议论时有些杂音,包括他们两个在内都觉得不妥,但却被苗毅一力压了下来,苗毅说他不打没把握的仗,说什么自有打算。 但是有件事情苗毅却瞒了大家,没提嬴家的五百万精锐,身为知情的二人也忍住了没说,知道一旦说出来会动摇军心,两人也是当年天下争霸时的战将,打老了仗的人,深知动摇军心乃兵家大忌,不敢乱说! 对此二人虽有不满,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又令二人看向苗毅的眼神有些复杂,此战可谓极不明智,然苗毅为了下面一个副手能做到这一步,两人又不得不服,有这样的上司还有什么好说的。 元公低个头默默去了负责聚贤堂那边的人手那召集人马,都是这次跟徐堂然来的百多人。 元公表面上沉默,心里却是暗暗叫苦,在咒苗毅祖宗十八代,他什么身份自己自然是清楚的,为这狗屁都统一时的冲动把小命丢了的话,实在是太不值得,可他现在总不能临阵脱逃吧?军法岂是儿戏! 没多久,十万大军再次如一条长龙冲入星空深处。 “停下扎营了?” 星辰殿,正在典藏古卷的排排书架中翻阅的青主闻讯抬头,问了声。 上官青微微笑道:“是的!” “离黑龙潭已经不远了,突然扎营?哼!看来还真被你给说中了,只不过是在故弄玄虚好给下面一个交代而已。”青主摇头嗤笑一声,继续翻看手上的东西。 在书海中徜徉了一阵,上官青又陪着青主到了殿内,青主手上不知淘了本什么古籍,身子歪在椅子上看的津津有味。 有那么一阵之后,上官青摸出星铃,不知接收了哪来的消息,嘴角在微微抽搐,不时偷瞄青主一眼,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说的样子。 盯着古籍翻看的青主脑门上却像长了眼睛似的,翻过一页时顺带着淡淡来了声,“有事?”古籍慢慢下沉,露出了一双眼睛盯着他。 上官青脸上略显尴尬道:“陛下,幽冥十万大军又再次出发了,去向…去向……”地方迟迟难以说出口。 青主眉头一挑,已经猜到了是什么地方,哗啦,手上古籍突然砸了出去,砸了上官青一脸。 上官青抱住落下的古籍,低个脑袋。 “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盯紧了!”起身的青主一手后背,另一手的手指差点戳在了上官青的脑门上。 “是!”上官青应了一声,赶紧扭身就跑,等指头戳中了肯定紧接着又是一脚踹来。 青主没好气地看着他消失后,又背个手走到了殿内,目露遐思,嘀咕自语:“这猴崽子是真不知天高地厚还是摸清了什么底细?” 咚咚咚,叮叮咚…… 天翁府,禁园,擎天大树下,案上一香炉青烟袅袅,夏侯令盘膝而坐,闭眼抚弄着古琴,琴音或悠长或铿锵,给人感觉抚琴者时而在思索什么,时而又心中暗藏杀机。 大门方向,卫枢可谓是急匆匆跑了进来,来到那棵擎天大树下,匆匆拱手一礼,也顾不上会不会打扰夏侯令的雅兴,急声道:“老爷,六爷紧急求救!” 撩拨的十指骤然停下,双掌摁在了琴弦上,止住了琴弦颤动的余音,霍然睁眼,看反应似乎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老六紧急求救?” “是的。” “怎么回事?” 卫枢稍微稳了下情绪,理了下思路,紧急回道:“六爷得到消息,嬴家已经暗调了五百万东军精锐在黑龙潭守株待兔,然牛有德明知有诈却不肯听劝,执意要去撞墙,六爷请老爷立刻调动那边的人手,做好随时接应他的准备。还有,牛有德这次下了杀心,怕是要对黑龙潭那边的黑市下毒手,六爷请老爷立刻疏散黑龙潭黑市那边的自己人,免得殃及池鱼。现在幽冥大军那边已经严禁了星铃的使用,六爷是想办法偷偷传讯来的。” “五百万东军精锐?”夏侯令也惊的站了起来,摇头不止道:“这么多人马调动我们居然不知情,看来的确是从各地秘密抽调的精锐,嬴九光这回是真动了杀心,势要赶尽杀绝、一劳永逸地彻底将牛有德给解决掉啊!这牛有德疯了吗?这可不是酉丁域那所谓的精锐,而是东军精锐啊,还想上演半支虎旗击溃百万大军的戏码?简直是痴人说梦!难道六道那边真有什么大动作配合?也不对啊,六道真要搞出什么大动静来,牛有德的身份立刻要曝光,天庭境内难有立足之地,多年的苦心积虑要化为乌有,这家伙究竟想干什么?” 卫枢:“六爷那边根本不知道牛有德和六道的牵连,想必现在正是提心吊胆的时候,而在情况不明下,六爷也的确可能有危险。”他不好说一定要救人,担心夏侯令会另有打算,只是再次声明六爷有危险。 夏侯令点头:“这事你速去处理,命相关人员全力配合,记住,尽量不要暴露老六的身份!” “是!”得了允许的卫枢立刻拱手遵命照办。 幽宫大门外,十几人从天而降,为首之人气宇轩昂大步而行,身后左右各六人成两排尾随,一行根本无视幽宫门口的守卫,可谓目中无人,直接闯入。 不过门口的守卫也不敢拦他们,反而有人迅速迎上来领路。 一直将人领到后宫门口,领路人才退下了,尤幽和折春秋等已经站在了后宫门口迎接,不在大门外迎接是怕太显眼。 走到的为首之人一把扯掉了脸上的假面,大步闯入后宫之内,不是别人,正是嬴侯嬴无满,那股高高在上视众生如蝼蚁的倨傲气势毕露无疑,有些气势也是分对什么人才会显现出来的。 “参见侯爷!”折春秋和尤幽毕恭毕敬行礼。 嬴无满只是随手挥了下,示意两人跟上,两人立刻快步跟在了一侧。 “大掌柜辛苦了。”脚步不停的嬴无满淡淡客气了一声。 跟着快走的折春秋挤出满脸褶子笑容,“这都是老奴份内之事。” 尤幽则是暗中腹诽不已,嬴无满的态度让她很不满,搞的她是外人,这里是嬴家一样。 一行步入后宫正殿内,嬴无满左右打量了一下殿内的环境,貌似随口道:“据探子报,幽冥大军还有一个时辰左右便会抵达黑龙潭,这边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折春秋连连表示有,挥手摆出一大张金属星图罗盘,正是行军打仗才会用的东西,“侯爷请这边看。” 嬴无满领着左右随从一起围了过来,其左右随从目光老练地扫视罗盘上的闪烁星星点点的分布星图。 折春秋伸手在罗盘上圈了块地方,“这里就是尤长老管辖的地盘。”一根手指点在了一个区域,施法之下,周围的星象隐没,他手点的位置星象则快速扩大至满盘,最后指着靠在一起的七颗星球,“侯爷请看,这里一颗星球居中,周围刚好有六颗星球包围,这六颗星球正适合侯爷屯兵,一旦牛有德被诱入此中,立刻落入罗网难逃。而且此地还有一个好处,比较偏僻荒芜,动起手来不容易引人注目。” 嬴无满满意地点了点头,偏头看向尤幽,一副现在才看到尤幽的样子,“尤长老,我们好多年没见了。” 尤幽扫了眼其随从虎视眈眈的目光,牵强笑道:“是有好多年未见了,侯爷风采依旧。” “以徐堂然为饵诱牛有德进入陷阱的事就交给你了,我们这边不宜露面,否则会打草惊蛇。”嬴无满说罢也不管尤幽同意不同意,已经目光扫向左右随从,“诸位记住,一旦牛有德所部人马进入陷阱,立刻听号令联袂而动,无需什么借口,立刻合围上去,格杀勿论,不留活口!” “是!”十二人拱手领命。(。) 第一八三五章 谁抓的人我就找谁要人 随后重整假面于脸上的嬴无满对尤幽使唤一声,“带路吧。” 这叫一个使唤人使唤惯了,说白了区区一个蜧族真不在人家的眼里。 尤幽挤出笑容点了点头,伸手相请,心中可谓连肠子都悔青了,这边毫不客气地使唤他,牛有德那边又抓了她儿子当人质,非要她想办法保住徐堂然的性命,可是她拿什么去保啊,现在连徐堂然的面都见不到,真要引起了嬴家的怀疑,知道是她坏了嬴家的好事,她怀疑对方会直接把她给宰了,嬴无满刚才的话她可都听到了,一旦将牛有德诱入陷阱,连借口都不用找了,直接格杀勿论不留活口,这简直是明着连天庭的规矩都不顾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天庭就没一个好东西,都是狠人呐! 尤幻早就劝她不要卷入天庭内部的纷争,可她不听,非要打一些小算盘,现在撞上两伙狠人,发起狠来没一个是她惹得起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彻底下不了台了,简直是把她架在了火上烤。 阳光明媚,树荫河畔,一手捋须,一手持杆的嬴九光静坐垂钓。 左儿轻步走到其身旁,禀报道:“王爷,幽冥大军已入黑龙潭。” 嬴九光“哼哼”冷笑两声,不置可否。 广天王府,书房内练笔的广令公闻讯抬头,盯着勾越惊讶道:“黑龙潭?进了黑龙潭?那家伙想干什么?” 一旁磨墨的媚娘亦愣停,勾越有些尴尬道:“暂时还不清楚其意图,不过派了人一直尾随盯着。” 广令公略作沉吟,搁笔,对一旁的媚娘道:“你先回去歇着吧。” “是,妾身告退。”媚娘知道他这是把自己给打发开,要说些不便让自己知道的事,行礼告退,同时对勾越颔首一下。 勾越立刻拱手相送。 没了其他人,广令公又捡起笔来,在纸上随意涂鸦,“鬼市大量采购作战物资,幽冥大军倾巢而出,现在又跑到了黑龙潭,换了别人也就罢了,牛有德这家伙…本王怎么感觉要出事了,黑龙潭还有通往其他地方的去处吗?这家伙不会是要攻打黑龙潭吧?” 勾越:“老奴现在也有此怀疑,前番听到消息,聚贤堂的手好像伸进了黑龙潭,不知道会不会和这事有关。” 广令公:“牛有德的路子不难猜出,手握精兵,龟缩幽冥,扼守幽泉坐地发财,聚贤堂广谋财路,这些年趁着四军内乱无暇顾及而低调不出正是在积蓄实力,此为上策,按理说该继续如此才对,上次突然介入庚子域之事,这次又这么大动静,看来青主把风向一拨,给了天牝宫压力,这牛有德背靠天牝宫也有些坐不住了,可话又说回来,他应该很清楚继续韬光养晦才是明智之举,突然有这动作绝非一厢情愿,绝对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勾越点头:“王爷明鉴,可现在还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随意涂画的广令公突然话锋一变,“媚儿那丫头和牛有德究竟进展到了什么地步你心中有数吗?” 勾越愣了一下,回:“小姐每次从那边回来都有些患得患失,已经可以确认真的是对牛有德有意思了,现在只要牛有德那边愿意,两人应该是能顺水推舟了。可是,老奴问过小姐身边的丫鬟,小姐虽然去的勤,可是和牛有德见面的机会并不多,每每接待的都是云知秋,小姐现在和云知秋的关系倒是处的不错,说到底还是和牛有德接触的机会太少了,有点搞不清是云知秋有意居中阻拦还是牛有德刻意在回避。” “哼!给脸不要脸!”广令公随手将笔砸在了桌上,明显有点不高兴,送货上门居然不领情。 勾越试着问了声,“王爷,和牛有德进军黑龙潭的事情有关吗?” 广令公两手一背,抬头上看屋顶,沉吟道:“王妃屡次提及,包括刚刚,还在说给媚儿找如意郎君的事,让本王想办法在西军境内找个好的,本王只说不急,放身边再留几年,不过媚儿的年纪也的确是不小了。” 勾越目光闪了闪,听出了话外有话,“王爷莫非有了合适人选,改变了主意?” 广令公轻叹道:“局势有变,应对不可能一成不变,四军内部整顿,包括西军在内,都有点伤了元气,有些人心有不安呐,午路元帅皇浩在本王面前提了几次,说他的大儿子皇极丧偶后之所以一直未娶是因为看上了媚儿,意思已经暗示的很明白了。” 勾越也明白了,这是想把小姐嫁给皇浩的儿子以安抚军心,遂试探其心意,道:“皇极虽一直未娶,可身边明里暗里的女人并不少,好像跟些个有夫之妇还有些扯不清楚。” “什么样的女人能碰,什么样的女人不能招惹,皇极做的还是比较到位的,这一点比那个周召的儿子强多了,连下属的女人也敢碰!媚儿要是嫁给了皇极,谅皇家也不敢亏待,至于其他的什么********的事情都是小事,皇极这种出身,你要求他从一而终也不现实,牛有德又能好到哪去?” 广令公说着摆了摆手,表示这都不是问题,“现在局势有点微妙,青主对天牝宫的态度…哼哼,嬴九光急着跳出来不就是想让天妃登顶吗?若青主真想让天牝宫易主的话,不知将媚儿送进宫又如何?嬴家的一个外姓都能做天妃,难道本王的女儿还不能得个天妃的头衔?问题的关键是青主对战如意的感情好像真的不一般,媚儿进了宫也不知能不能得青主的欢心…” 勾越微微点头,明白青主对天牝宫施压的举动让王爷动了让小姐入主天牝宫的野心,战如意入宫让嬴家得到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战如意对青主潜移默化的影响大家都能感觉到,许多大大小小的事情嬴家从中受益,一点小事青主都看战如意的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宫中有这么一个女人在,顶过在朝堂上吵个不停。 不说别的,上次夏侯拓寿限到了,大家都不知道内情而因夏侯家的举动搞的很紧张,还是嬴九光让战如意从青主嘴中问出了原由,之后的嬴九光负荆请罪,本来说是要跪三天的,结果战如意求情连一天都没跪到。话说回来,如果不是有战如意在宫中,嬴九光敢孤身犯险跑到天宫玩那险招? 许多事情平常看不出来什么,关键时刻战如意的作用就太重要了,如果媚儿小姐入宫能发挥这样的作用,那的确是比嫁给什么人都强。假如真能入主天牝宫为青主生下子嗣,一旦到了帝位易主的时候,无论是青主安排后事,还是新帝接手大位,都必然要争取广家的支持,可保广家顺利渡过那新老交替的口子,可渡过一朝君主一朝臣的危机,这好处是嫁给其他人能换来的吗? 勾越摇头:“王爷,天牝宫之位,夏侯家怕是怎么都不会放手的,咱们现在迎上去,就要和夏侯家交锋了,其他势力怕是也不会让咱们得逞。” 广令公眯眼道:“不知夏侯家能不能保的住天子,若能的话,让媚儿嫁给青元尊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勾越算是明白了,王爷并未拿定主意,既想让女儿嫁给皇浩的儿子稳定人心,又想将女儿送入宫中为妃,现在又把主意打到了天子的身上。他默了默道:“那牛有德那边,是不是要让小姐断了来往?” “别人求都求不到的好事,那小子有点不识抬举。”广令公冷哼一声,又摇头道:“现在局势不明,再等等看吧,不急着做决定。” 不但是广家,刻意关注幽冥大军动向的寇家和昊家等各大势力大多都莫名其妙,各大势力之所以如此关注,不是牛有德有多位高权重,而是屡屡牵涉到这家伙闹出的事都不是小事,甚至牵连甚广,幽泉之事可谓撕掉了一层天庭的脸面,造成了四大天王不上朝的局面,现在又来这出,想不提防着点都难。 星空,星门外,幽冥大军暂停,待得到先行人马的回报,确认里面没危险后,大军才如一条长龙钻入了星门之内。 一片号称最美丽的星空呈现在眼前,炫丽灿烂,大军摆出防御阵型暂停,警惕四周。 元公在苗毅身边指点着远处星空,告知那如同黑市环境的星球就是蜧族赖以生存的星球。 大军随后推进到了黑市那颗星球附近,苗毅盯着阴云密布电弧穿梭不停的星球凝视了一会儿,忽出声道:“尤幻!” 于是尤幻被提了出来,押到了苗毅的跟前。 苗毅看都不看他一眼,只盯着前方的星球,平静道:“你母亲还没办法将徐堂然给救出来?” 狼狈不堪的尤幻一脸无奈道:“人在嬴家手中,家母真的无能无力,大人不妨请天后联系夏侯家,让夏侯家向嬴家要人试试看。” “找嬴家要人?谁抓的人我就找谁要人,和嬴家有什么关系?”苗毅偏头冷冷看了他一眼,再回头,盯着前方的星球,目光渐渐森冷,徐徐道:“传令下去,蜧族居住的星球给我一个一个抓,只要是蜧族,不管男女老幼,胆敢抗法者,不留活口,杀!”(。) 第一八三六章 纵兵为匪 懵!尤幻瞬间懵了,被苗毅的话给震懵了! 你特么不是来救人吗?人在嬴家手里,你对我们蜧族动手有什么用?你就算杀光了蜧族,嬴家也不会把人给你啊! 惊的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的尤幻愣愣看着苗毅,希望是自己听错了,然而抬目一看,现实摆在眼前。 随着领命的诸将一声声令下,十万大军瞬间取出一片翡翠般碧绿的叶子含入口中,不是别的东西正是心绿,大军来到之前,元公等人已经准备好了,十万大军每人下发了两片。 苗毅漫不经心地取了一片心绿在手中,翻弄着看了看,慢慢纳入嘴中,一股清香随之沁入肺腑。 下面回报准备妥当了后,苗毅微微点头。 负责督战的龙信立刻面对大军挥出大刀,刀指前方的星球。 哗啦!十万幽冥大军澎湃而出的法力波动如大海,哪怕是显圣境界高手的法力波动注入其中也会被融合。 刹那,十万大军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四散,化作二十多道长龙绕过苗毅,在领队战将的带领下冲向前方的星球。 士气瞬间高涨,都知道立功的机会到了,有一点大家是相信的,苗毅从不违背一点,有功必赏! 这一点对一只大军来说,十分重要,漏赏一次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会觉得不公! 十万人马加入幽冥都统府以来,没经历过大战,只经历过一些小打小闹,抓点蟊贼,或打击一些不听话的人,再激烈点的也就是出动配合聚贤堂那边的行动,但每次立下功的人不是升级就是赏修行资源。 这次这么大的行动,对幽冥大军来说还是第一次,不管大家之前有什么想法,真的拉上战场了,那就只有上阵了,只能说立功的机会真的来了。 否则,不但是有功必赏,抗命的后果也是吃不消的。 战阵配合大家也不陌生,无论是青月还是龙信,早年都是久经沙场的战将,这些年的操练并非儿戏。 尤幻眼睁睁看着大军蜂拥而去。 青月、杨召青、阎修都在苗毅身边,后面还有一万人马未动。 星球外面突然这么大的动静,难免会不惊动其中的蜧族人,一群蜧族人冲破乌云来到星空看动静,见到大军冲来,皆大吃一惊,领头之人一挥手,大家拿出了武器戒备,领头人怒喝道:“什么人?” 转瞬就是一阵激烈巨响,响声又迅速消失,一支迎面冲去的人马瞬间将那几十人给冲了个七零八落,几乎是毫无阻碍地冲了过去,只在星空留下一片翻腾的残肢断腿,扫尾的人连尸体都一起收了。 听到怒喝声的尤幻瞪大了眼睛,他如果没猜错的话,刚才喊话之人应该是他的心腹手下,那一群人应该都是他的手下,就这样被剁了! 尤幻迅速回头朝苗毅急声道:“大人,这次的事情和其他蜧族人无关啊!” 苗毅只盯着人马的进攻去向,不予理会。 倒是杨召青代为回了句,“对徐大人动手前,你们怎么不想一想是否和蜧族人有关?” 对杨召青来说,大人连对徐堂然都能做到这样,若今后他遇到了什么事自是不用说了。 见二十多支人马呈迂回包抄之势冲入了星球之内后,苗毅一挥手,率领人马亦朝那颗星球冲了过去。 尾部只稍留了些人在星空观察瞭望,其他人包括苗毅在内,一起冲破气障,轰开带着电蛇的翻滚乌云。 前方突然一人逃窜,一道流光射来,正是幽冥大军的流星箭,一箭贯穿其后背,追来的人一刀砍下其脑袋,随后连尸首一起收了,方便之后清点战利品。 此战有言在先,谁抢到的东西就是谁的,不用上缴! 黑市里的店铺,不管谁家开的,逃窜拒捕者,以通贼的罪名处理,杀!抢! 消耗资源,譬如破法弓之类的能量消耗,自己想办法去补充,到了黑市都找不到足够的补充,那是自己没用。 总之这次,苗毅率领大军前来,就没打算对黑龙潭的人讲什么道义,就是纵兵为匪,洗劫,血洗不是说着玩的! 还不知道后面会遭受什么危险,苗毅需要有足够的鼓励来激励士气,把大军的凶悍劲给激发出来! 一支接到了军令,允许明目张胆变成悍匪的大军,没了任何顾忌,简直是饿虎出山,所酿成的后果和惨况可想而知,远远比真正的匪徒残酷,有装备,有规模,有组织地清扫! 刚杀一蜧族子弟的来人看了眼冲来的苗毅等人,又立刻闪身而回,加入自己的战阵继续追随一路清剿厮杀。 不断能见到逃跑的人被人堵截住砍翻,不断能看到偶尔追射而来的流光将逃窜之人射翻。 在不断的喊杀声中,在不断的惨叫声中,苗毅等飘然落在了横亘如网的诡树上,冷目环顾四周,那偶尔响起的凄厉悲号声回荡在空中,令人头皮发麻。 “我们做错了什么?” “王!救救你的族人吧!” 空中,到处是逃窜的人,到处是逃跑的人,一道道流光在空中闪来闪去。幽冥大军的破法弓简直是放开了使用,所耗资源反正又不需要自己掏腰包,将这些妖修杀了取的妖丹就可以即时补充,太方便了。 几十人集体逃窜,一看就知道不是蜧族的人,冲破了一队人马的封杀,冲天而起。 上百道流光从四面八方射出,空中一阵爆响,随后数百人快速撵上,又是几十道流光近射,转眼的功夫大部分都被消灭,唯独一人十分凶悍,一群幽冥人马竟然久攻不下,反被斩杀十几人。 “让开!” 青月两眼一眯,正要出手,忽然一声怒喝传来,龙信凌空划过,飞身一刀斩来。 刹那,空中两位高手激战在一起,最后以龙信横刀带出一蓬血雨结束,一颗人头冲天而起,反手抓了尸体收掉的龙信又急掠向另一个方向。 一名蜧族汉子重伤之下现出原形,化作一条黑蛇冲天而起,想操控天空的云雾雷电,这是蜧族的天赋神通,却被几人闪来瞬间砍成了几段落下。而已有蜧族冲上云端呼风唤雨,拉出了霹雳,却被几道流光给射翻。 一个蜧族少女抱着一个受到惊吓痛哭的小孩疾飞,结果被一箭两穿,坠落之际似乎看到了脸色惨白的尤幻,不知道是不是认识尤幻,口角呛血,无力求救的眼神,伸手用力朝尤幻所在方向抓了抓,结果一道人影闪过,一刀砍断。 四周到处是族人惨死的情形,尤幻呼吸急促,瞪大的双眼犹如充血一般,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瑟瑟发抖,满脸泪水,朝苗毅悲声道:“大人,是嬴家人呐,和其他蜧族人无关呐,放过他们吧!” 要不是被杨召青提着,他已经是要跪下求苗毅了。 苗毅冷冷瞥了他一眼,貌似在说现在知道错了是不是太晚了点? 不予理会,唰!反而从腰间抽出了宝剑,一剑砍在了诡树上,亲眼见证了诡树的神奇。 那射出如同不要钱的流星箭震慑威力太大了,许多人都不敢再盲目逃窜了,纷纷借助诡树的优势掩护。 幽冥大军对此早有准备,提前准备了应对的作战物资,一颗颗焰脂晶石被点燃,数不清的焰脂晶石被点燃,如雨点般抛向了这颗诡树如网的星球,诡树神奇的再生功能挡不住烈焰,树木遇到了克星,在烈焰中发出神奇的噼里啪啦声。 到处是烈焰燃烧,整颗星球仿佛被点燃了一般,一旦有哪个地方的火焰被扑面,就肯定是有人,睁开法眼的大军人马立刻锁定目标冲了下去。 用来炼宝的焰脂晶石一旦点燃不是一点点水能扑灭的,看着快速燃烧扩大的范围,不断有大片大片燃烧的诡树轰然倒塌,烟雾滚滚冲天,还有混杂其间的不断惨叫声,尤幻看着,颤抖着,他知道他们母子今天成了蜧族的罪人! 不远处的元公回头看了眼苗毅,心中嘀咕一声,疯子! 他庆幸先让夏侯家在黑市的人先走一步,否则看这情形,哪是什么只针对蜧族人,简直是活的就不放过,这其中还不知道有多少天庭大臣家的人和商铺要被殃及池鱼。 然而又心中苦笑,貌似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牛有德第一次干了,以前是在天街,现在则搞到黑市头上来了,这家伙跟做买卖的犯冲吗? 轰隆隆!轰炸开大地的声音响起,大军开始冲入地下翻腾。 “长老,快救救族人吧!” 幽宫大殿,一名壮汉跪在尤幽面前,一手拿着星铃,禀报完黑市那边发生的事情后,在那悲声请求。 尤幽脸色白的像什么一样,踉跄后退几步,竟然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胸脯急促起伏,嘴里不断咒骂着:“混蛋!无耻!疯子!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没想到苗毅居然会这样做,一来竟然不管徐堂然的死活,竟然先把蜧族往死里整,不单单是蜧族,竟然在对整个黑市的所有人下毒手,难道不知道黑市牵涉到多少天庭权贵吗? 她对自己地盘上的掌控能力还是有信心的,本想在自己的地盘上控制住消息,现在事情闹成这样,还怎么瞒的住蜧王,还怎么等到事后嬴天王搞定蜧王?已经无法对蜧王和对整个蜧族交代了,嬴天王帮不了她! 她已经能预感到,蜧王肯定被惊动了,马上就要来到!(。) 第一八三七章 剿贼? “长老,族人正在遭受屠戮,不能再迟疑了啊!” 跪地的壮汉声若泣血,尤幽倒坐在那却是难以回过神来。 阴云翻滚,电蛇游走的苍穹之下,一座由诡树缠织的巨大宫殿巍然,门上有诡树纠缠出的两个大字:神宫! 一道人影闪过,一黑纱轻衣女子拖着长裙现身在宫殿大门外,裙纱随风飘摇,几道闪电横空,令纱衣下的曼妙体躯若隐若现,心绿枝叶编织的花环戴在头上如女神。 黑纱长裙,体态婀娜,肌白如雪,翠绿花环,长发飘飘,闪电惊现,照耀绝世容颜,人站在那如一株幽兰,在这沉闷幽暗的天地间给人惊艳感。 天空惊雷滚动,女子骤然冷目刺向苍穹,裙袂飘飘,整个人浮空而起,忽又如离弦之箭冲破翻滚乌云,消失在破窗绽放的晴空之上,宫殿台阶下的一群人迅速追随而去! “不错!” 一颗荒芜星球的上空,浮空而立的嬴无满睁开法眼扫视下方,大军隐匿之地看不出任何端倪,点头夸赞了一声。 左右,折春秋和十二位将领陪同。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闯进来,定叫他有去无回!”嬴无满抬头看向星空冷笑,忽又转身面对诸人,目光一阵揣摩后,笑道:“幽冥大军一旦落入法网,诸部暂先围而不攻,主攻暂先交予十万新军,本侯倒要看看幽冥大军能在本侯的新军攻击下撑多久!” 立刻有大将拱手道:“侯爷,奇袭之战不宜拖延,牛有德善战之名赫赫,绝非浪得虚名,不可小觑,当按预定计划行事,一旦落网,立刻合力清剿,以免增加不必要伤亡乱我士气,也可避免给敌可趁之机,一鼓作气破之,凯旋而归!” 嬴无满立刻冷眼盯住了他,那眼神盯的那大将有些浑身不自在。 就连折春秋也目光不善地盯了过来,一群将领则露出默默观察的神色。 不过折春秋随后摸出了一只星铃,也不知是哪传来的消息。 一边上同僚紧急对那大将传音:“你傻呀!此战必胜,幽冥大军号称那个级别的天下第一军,加之牛有德战绩辉煌,有世知虎将之名,若被嬴侯新军歼灭,姓嬴的履历上将添一笔值得夸耀的浓墨重彩。总之不管是联袂进攻,还是新军首攻,你还能跟他抢功劳不成?不管新军打的如何,最后还不是由得人家想怎么上报就怎么上报。牛有德和嬴家的恩怨你难道没听说过?人家这次来是雪耻的,人家堂堂侯爷亲自跑来督战,总得带点显眼的东西回去吧,不然五百万打十万好意思往外摆吗?你为人家好,人家未必领情,人家怎么说,咱们怎么做好了,顶着干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公然这样说不是明着指人家不懂统军作战吗?你还想不想在东军混了?” 紧急提醒之下,那大将方知自己犯了忌讳,当即露出恍然大悟神色,连连朝嬴无满点头道:“侯爷英明,是末将考虑不周。”心中一把冷汗。 嬴无满没有理会他,目光终于从他脸上挪开了,看向折春秋,“问问尤幽,进度怎么样了。”结果发现手提星铃的折春秋脸色不对,又问道:“怎么了?” 折春秋干咽了咽口水,面露失措神色道:“侯爷,黑市的掌柜求救!” 嬴无满眉头一皱:“哪个黑市?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跟我说这个,让就近的人去处理。” 折春秋苦着脸道:“侯爷,就是这里的黑市,牛有德麾下十万大军正在疯狂进攻,不管男女老幼,见人就抓,见人就抢,见逃就杀,纵无数大火焚烧,正在血洗火烧整个星球,那边的情况惨不忍睹,商铺里的伙计几乎全部遇难,掌柜的身负重伤躲了起来,大军快速拉网搜索下估计也躲不了多久,向老奴紧急求援!”话到此,心里又补了一句,就近的人?你就是就近的人了! 很快,这边大军派出的探子也传回了类似相同的军情。 “那疯子想干什么?”一群将领顿时哗然。 “……”嬴无满愕然,不是来救人的吗?人不救了,跑去攻打黑市干什么?回过神来忙问:“牛有德为何攻打黑市?” 折春秋摇头道:“不知道,掌柜的听到的口号是剿贼!” “剿贼?”嬴无满顿时怒了,怒喝道:“哪来的贼子掺和进来坏我好事!”他脑子里立马阴谋论了,怀疑是哪方势力伸了手进来搅局。 折春秋苦皱着脸道:“不知道,掌柜的那边也搞不清情况,幽冥大军突然就杀了过来。” 一旁又有将领道:“侯爷,也许剿贼只是牛有德的借口,牛有德可能已经知道了咱们这边要对付他,避实就虚,避重就轻!” 受这提醒,嬴无满猛然清醒过来,看向下方埋伏人马的地方,瞬间无语了。 找个偏僻合适的地方动手是为啥?就是为了避免授人以柄嘛,真能随意攻打的话,还用跑这里来吗?东军早就直接派大军到幽冥之地将牛有德给干掉了,还需要花心思设置这陷阱吗? 这边的本意是懒得找什么借口,只要牛有德进入了陷阱,立刻剿杀,回头脏水直接往牛有德头上泼,就说是牛有德主动进攻的,这边被迫还手的,反正死人也没办法辩解。同样的理由牛有德在酉丁域的时候对褚子山也用过,说是褚子山进攻在先,被迫还击才把褚子山给干掉了。 现在怎么办?拉人马过去进攻?那边耳目众多,你主动跑去进攻人家大家都看到了,你怎么解释?说牛有德杀了嬴家黑市商铺里的人?黑市商铺的事压根就不能摆在明面上来,为这种事报仇没办法拿出来说的。 就算现在硬着头皮跑去进攻,也没有奇袭的效果,人家不跟你打的话,牛有德想要逃跑怕是没那么容易抓。 怎么会这样?嬴无满有点懵,嬴家的计划不可谓设计的不精妙,敏锐捕捉到了尤幽母子那一环,巧妙设局,利用母子俩的弱点瞒天过海,应该已经瞒过了大多势力的眼睛,而计划眼睁睁看着也明明成功了,真的把牛有德给引来了,还带了大量人马来,这边就等着牛有德找尤幽算账要人,然后将牛有德诱入陷阱,谁想牛有德突然来这一手,率人攻打黑市那边去了,救人呐?你不是来救人的吗? 人家大老远轰轰烈烈跑来让人满怀期待,谁想人家压根不跟你玩,你在这里设置陷阱,人家跑另一边剿贼去了,压根搭不到一块。 不是跑来救人的吗?怎么变成剿贼了?嬴无满想不通好好的一盘局怎么成这样了,接下来该怎么弄? 一抬眼,看到眼前诸将,嬴无满忙问:“诸位觉得下一步该如何行事?”希望能得到一点有利的建议。 一群将领却在那支支吾吾,谁都看出计划出岔子了,有人倒是有点想法,可万一想法没能顺利实现的话,搞不好要为这位侯爷背黑锅,前面那位大将的前车之鉴犹在,这位侯爷一路爬上来太顺风顺水了,压根就没什么作战经验,赢的起输不起的,是抱着必胜之局来捞功的,谁也不愿意没麻烦找麻烦,法不责众,所以一个个沉思的模样,没人吭声。 一群废物!嬴无满嘴上没敢讲出来,放在心里怒骂一声。 有一点他是知道的,这个时候得罪这群将领不是什么好事。 “什么?没进陷阱,在剿贼?在攻打黑市?” 河畔,手持钓竿的嬴天王愕然回首相问。 左儿神色凝重地点头道:“侯爷那边报来的情况是这样的。” 嬴九光沉声道:“大军如何应对?” 左儿稍微犹豫了一下,回道:“侯爷正在等王爷回示。” 哗啦!嬴九光手上的钓竿砸进了水里,霍然站起,怒目圆睁道:“战场上战局千变万化,将在外统军,当察敌情而随机应变,他比本王更清楚现场的情况,战机稍瞬既逝,他身为一军统帅应当机立断,难道不知此战的目的吗?居然还在等本王的回示,牛有德那边打的轰轰烈烈,他就在一旁干瞪眼看热闹?要他跑去干嘛?他手下的将领是干什么吃的,都是统兵多年的人,难道连个像样的主意也拿不出来吗?” 左儿心中叹息,你就不该想着让嬴家人给嬴家雪耻,就不该想着为侯爷积攒功劳、积攒威望,派一外行去指挥一群内行本就不妥,侯爷生长在这种环境下更适合出现在朝堂上学着掌控全局,不适合去统军作战。 “侯爷威望颇高,也许诸将都在拭目以待。”左儿试着提醒了一句,其实这话她在事前就想说,不过想到计划已经安排妥当了,纯粹是去捡功劳的事情,嬴无满主动请缨,她又不好得罪。 嬴九光骤然眯眼盯着她,瞬间领悟到了她话里的意思,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狠狠道:“传本王军令,免去嬴无满统帅一职,命敖飞为统帅,有不服调遣者,可先斩后奏…将嬴无满就地擒拿收押,若拒捕,斩!”(。) 第一八三八章 蜧族大军 “是!”左儿拱手领命,心中却是唏嘘不已,当场擒拿侯爷,对侯爷的威信影响怕是不小。 然而事情突然生变,计划彻底跳脱,牛有德把事情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事后若是让人知道东军秘调的五百万精锐居然连十万幽冥大军都收拾不了的话,东军颜面何在,对王爷的威信将是重大打击,东军这些年整顿之下的不满必然爆发出来。 王爷显然也领会到了自己话里的意思,免去了侯爷的统帅一职不说,为防止侯爷仗着家世背景忍不住干预,果断下令直接先将侯爷给抓了再说,由此可见这一战的重要性,同时也是在给其他将领施压,此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星辰殿,歪靠在椅子上看书的青主慢慢挪开了脸前的古卷,眼中浮现惊愕之情,盯着有条不紊快速禀报黑龙潭状况的上官青。 上官青一口气快速讲完后,看了眼青主的反应。 青主消化了一下消息后,神情略显抽搐,嘀咕了一声,“大老远跑去不是救人,居然在血洗黑市…”琢磨了一阵,忽然歪嘴一乐,“这猴崽子不上套啊,这玩的是哪一出?” 上官青又试着来了句,“黑市那边有咱们的人或死或被牛有德给抓了。” “死一些也好。”青主忽淡淡来了句,倒是说的上官青一愣,有点心寒,心道怎么说都是你的人呐,怎么能这样说?只见青主又捅了书往脸前一遮,“反正蜧族繁衍的快,牛有德不动手,朕迟早也要动手减一减量,继续盯着。” 原来说的是蜧族!上官青松了口气,躬身应道:“是!” 寇天王府,徜徉在花园中的寇凌虚霍然停步转身,盯着唐鹤年沉声道:“在血洗黑市?” 唐鹤年神情凝重:“是!不管男女老幼,皆不放过,大开杀戒,烧杀抢劫,喊着剿贼,现场血腥惨烈。府中负责黑市那一块的一位执事刚好在那一边,也死在了幽冥大军的手上,侥幸逃脱的人根本不敢再回去,只说牛有德疯了!” 一旁的寇铮闻言愤恨一声,“吃里扒外的东西,好歹要喊父亲一声义父,居然连寇家的人也不放过!” 寇凌虚瞥了他一眼,又问唐鹤年:“其他家的呢?是针对了我寇家还是怎么回事?” 唐鹤年:“据报,看动手的情况,只要是活着的就抓,逃的就杀,应该不是专门单独针对寇家…”目光稍微看了下寇铮,继续道:“黑市那边我们的人,牛有德应该是不知情的,应该区分不出哪些是不是我们的人。” 寇铮嘴角动了一下,目光微垂,不说话了。 寇凌虚负手,眯眼看天,迟疑道:“那小子吃错药了吗?怎么跑那疯去了,究竟出了什么事让那小子大开杀戒?” 唐鹤年:“目前还看不出什么端倪,但肯定事出有因,看对蜧族痛下杀手的情况,连幼小都不放过,加之又大老远跑黑龙潭去,蜧族很有可能牵涉其中。” 寇凌虚:“问问蜧王究竟是怎么回事。” 广天王府,书房内的广令公负手来回走动,眉头深骤。 星铃联系一阵的勾越停下,禀报道:“王爷,蜧王那边不知出了什么事,没有回应。” 广令公走回桌案后坐了下来,沉吟道:“那小子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的人没回应吗?” 勾越:“接到情况,知道他们形势危急后,尊王爷的命令,老奴让他们放弃了无谓的抵抗投降了,现在已经联系不上了,应该已经落在了牛有德的手上,至于死活不知,幽冥大军已经杀红了眼,只要是活着的就不放过,盯梢的人也不敢靠近查看,看来也只能事后再找牛有德要人了。” “妈的!”广令公歪嘴爆了句粗口。 昊天王府,亭台楼阁间,慢慢踱步的昊德芳迟疑道:“蜧族究竟干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了,让这小子跟疯了一样。” 跟随一旁的苏韵摇头道:“蜧王那边没反应,长老尤幽也没回应,其他长老也搞不清究竟是怎么了。” 天翁府邸,擎天大树下,坐在琴旁的夏侯令愣神了好一会儿。 天牝宫,夏侯承宇把自己独自关在了寝居间内,焦虑地来回走动,不知苗毅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轰隆! 脚下被烈焰吞噬的诡树终究是轰然坍塌了。 苗毅等人浮空观察着四周,下面升腾起的高温炙热,整颗星球放眼看去,已经彻底成了火海,实在是焰脂晶石燃烧出的火焰太凶猛了。 尤幻哑着嗓子在那痛哭流涕,真正是泪流满面。 手上星铃收了的苗毅,心中可谓苦笑,卯路元帅庞贯亲自传讯给他了,问他是什么意思,又在发什么疯? 苗毅倒也没瞒他,把和嬴家之间的事告诉了他,只让他帮忙保密而已。 庞贯闻听后还是挺善解人意的,倒也没多说什么,让苗毅别杀他的人,把他黑市的人给放了。 苗毅回复,不知道哪些是他庞贯的人,反正人杀了不少,不知道有没有你庞贯的人,若抓的人中有的话,回头一定放。 庞贯无语,没了回应,苗毅也不知道他是气还是恼。 “大人!黑市的不少商铺可是牵涉到不少的天庭权贵,您这样干,真的就一点都不怕得罪他们吗?”目光从远处收回的青月看向苗毅,终于忍不住一问。 苗毅压根不当回事似的,“得罪?能怪我吗?事情真相他们迟早要知道,这事是嬴家惹起的,又不是我一个人惹出来的,我也是受害者,怎么能怪我一个人头上?” “……”青月哑口无言,感情这位早就找了个自我安慰的理由,怪不得敢这样痛下杀手,放开了抢掠,发现这位都统大人的思维逻辑还真是有违常人,不过的确有些道理。 一旁的杨召青突然出声道:“大人,探子传讯,大群蜧族人马正在朝此赶来。” 苗毅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该来的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他们能无动于衷下去呢,看来这母子俩一直瞒着消息根本没让蜧王知道。传令下去,收兵布阵,备战!” 随着军令传达下去,火海中不断传来猛烈爆炸声,四面八方皆如此,轰响声急骤,到处是火光四射,到处天崩地裂般,大军正在执行预制好的进攻计划。 青月到处看了看,可谓无限感慨,这个存在了多年颇具历史的黑市,甚至比她寿命还长的黑市,这次看来是毁了,彻底终结在了咱们这位都统大人的手上。 大军结集而回,经历过血洗的人马一个个散发着凶悍气息,眼中甚至兴奋冒光,抢的好爽! “蜧族的抓了多少,活的都给我摆出来。”苗毅又是一声令下。 很快,成群的男女老幼一个个放了出来,一个个都被制住了,不少在那哭泣不止,夹杂在大军中,一时也数不清有多少,反正肯定比幽冥大军人马多。 “走!”苗毅扔下话率先冲天而起,下方大军压着大片的俘虏腾空追去。 大军再次来到星空,苗毅一停,后面黑压压一片跟着停下,面朝探子所报来人方向。 没多久,浩浩荡荡的蜧族大军赶到,足足有上百万人的规模,都已经披甲,这明显是实力已经达到了能参与征战资格的。 “王!” “救救我们!” 被押来的蜧族子弟见到蜧族大军,悲泣求救声一片。 一脸漠然的苗毅冷哼一声,“天庭之外,居然还有这么大的私军存在,看来这蜧族还挺能生养的。” 一旁的龙信道:“蜧族是母系族群,女人的地位高于男人,没有婚约这一说,只要女人愿意,有的是男人帮忙诞生下一代。而蜧族天生就具备法力,一成年就能化为人形,从小就有自我保护能力,不容易夭折,加之安逸一方,人数自然少不了。” 苗毅:“这个我也听说过,只是这么多人马,就不怕犯忌讳吗?天威难测啊!”话中有所指。 青月、龙信相视一眼,都明白苗毅话里的意思。 青月道:“说来努力繁衍下一代也是蜧族自保的一种手段,蜧族不是没遭遇过劫难,然而数量众多也杀不干净,只要后继有人,新的族群自然又会诞生…那个头戴树叶的就是蜧王,名叫星!” 此时蜧族大军已经推到了前方停下,苗毅的目光落在了为首那名头戴心绿花环的女人头上,多少有些讶异,那气度、那风华、那身段、那面容,清丽脱俗,真正是个绝代佳人,如此罕见的佳丽居然是蜧族之王。 “青月、龙信!”蜧王盯着这边一打量,立刻认出了苗毅身边左右的护卫,显然是认识二人的。 龙信冷哼一声,青月淡然一声,“星,好久不见!” 蜧王不理她,目光死死定在了苗毅身上,厉声道:“你就是幽冥都统牛有德?” 苗毅漠然看着她,冷冷盯着,“既知是我,还不束手就擒!” 本就已经愤怒满面的蜧族大军一听这话,一双双怒眼差点没冒出火来。 蜧王嘶声道:“我蜧族和你无冤无仇,为何下此杀手?” “好一个无冤无仇!”苗毅唰一声拔出腰间佩剑,遥指对方,“私下抓捕天庭命官,还敢纠集私军抗法,今天蜧族若是不把抓的天庭官员交出来,休怪天庭大军踏平黑龙潭,铲灭蜧族!”(。) 第一八三九章 不放又如何? 含恨而来的蜧族大军陡闻此言很是消火,都有愣怔了一下的反应,包括蜧王在内亦如此。 如果有人跑到这里来捣乱,蜧族大不了豁出去一战,可若真是私下抓了天庭官员的话还敢纠集人马对抗,还真担心会惹来灭族之祸。 蜧王星眸中的怒火消了些许,心中隐隐也有些惊疑,她本就觉得奇怪,怀疑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幽冥之地与此地相隔遥遥,这牛有德为何会大老远跑这来血洗,难道仅仅只是因为觉得蜧族好欺负?没道理呀,难不成这边真有人抓了天庭官员被对方抓到了把柄? 对天庭官员下手的事,蜧族不是没有干过,有些事情必须要给予一些威慑力,不然只要是天庭官员都想把这里当软柿子捏那还得了?天庭官员中不乏贪得无厌之人,有些震慑是有必要的,但关键是要把事情做的不受人把柄,否则天条不是儿戏。 尽管心中有疑虑,可蜧王肯定不会承认,怒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说的好!”苗毅冷笑一声,一只手抬过肩头轻轻招了一下,后面立刻有人将狼狈不堪的尤幻押到了阵前,苗毅斜睨一眼,忽陡然喝道:“尤执事,告诉你们的王,我幽冥都统府的副都统徐堂然是什么人抓的?” 霎那,无数道蜧族的目光盯在了尤幻的身上,皆惊疑不定,幽冥副都统? 就连那些被抓的蜧族子弟也停止了哭泣求救,皆静静听着、看着。 尤幻紧绷着嘴,满面无奈,低下了头,不肯说,也不敢说,更不敢看族人的目光。 蜧王紧盯尤幻看了会儿,偏头左右一眼,有几人会意,迅速闪身离去,不知去了哪里要干什么,而蜧王则大声道:“是非黑白可去天庭理论,先把我蜧族族人放了!” “放人!放人!” “放人!放人!” 蜧族大军顿时如同点燃的怒火一般,纷纷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咆哮怒吼,声音随着法力波动在星空跌宕起伏如潮,同时阵型变动,快速将幽冥大军给包围了起来,给了幽冥大军这边不小的压力,毕竟蜧族大军那边的人人马远超过这边,而且看起来实力也不弱,前排更是站了一排的高手。 然对久经沙场见过了生死阵仗的苗毅来说,却没什么好怕的,他越是这种时候反而越是沉着冷静,思路也越发清晰,面色冷淡,目光漠然,神态波澜不惊,面对气势汹汹的压力岿然不动,无视蜧族大军的包围。 蜧王等蜧族高层注意到了苗毅的反应,立刻意识到这阵仗根本吓不到人家,牛有德的名声他们多少也听说过,今天方知绝非浪得虚名,也意识到了今天的事情怕是难以按他们的心意了结。 不但是苗毅,杨召青和阎修哪个不是跟着苗毅一路风雨过来的,亦是冷静沉稳在那。青月、龙信更是天下争霸时出来的战将,冷目环顾四周也不见慌乱。 等到这边彻底被包围了,苗毅方抬了抬眼皮,漠然道:“不放又如何?” 裙袂飘飘的蜧王立刻出声压制,“本王乃陛下御封,也是能出入朝堂之人,黑龙潭亦属陛下御赐私地,容不得人撒野,若有人放肆,休怪我蜧族不客气!” 苗毅立马偏头传音一声,竖起了一根手指,硬邦邦的语气顶了回去,“牛某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蜧族大军这边还没搞懂他竖起这根手指是什么意思,苗毅身后的人马已经是一阵躁动,直接推了一千名被抓的蜧族子弟到阵前,一个个被摁住了脑袋。 龙信大声道:“准备行刑!” 哗啦,千支刀剑扬了起来,随时要砍下去。 “王!救救我们……” 即将被行刑的蜧族子弟立刻惊恐惊叫声一片,不少年幼的吓得哇哇大哭。 “住手!” “你敢!” “你试试看!” 蜧族大军那边也立刻惊叫声一片,有喝止的,有威逼的,有恐吓的,蜧王的声音亦混杂在其中。 苗毅冷漠无情,铿锵一声,“斩!” 唰!刀光剑影闪过,一片惊恐痛哭声立止,一颗颗头颅在星空中翻飞了出去,一股股鲜血喷射而出,惯性之下喷向面对的蜧族大军那边。 一千名男女老幼混杂的蜧族子弟瞬间化作亡魂,尸体很快现出原形,化做了一条条身首异处的黑蜧,残躯被推向了蜧族大军那边,在星空不规则地翻滚着,映衬着不远处已经恍如一颗熔炉火海的星球,在星空能将那颗星球上的火海看的清清楚楚,犹如一颗小太阳,与太阳不同的是升腾着滚滚浓烟。 行刑后的刀斧手立刻退回了大军阵营之内。 蜧族大军惊呆了,震惊之后,有人怒吼道:“王!杀了他们!” 有人甚至不顾有没有王命,已经嘶吼着朝自己麾下的族人呐喊道:“随我杀!” 苗毅手中剑往一旁的尤幻脖子上一架,龙信立刻向后方大军发出手势,幽冥大军手上的刀剑立刻架在了被俘蜧族子弟的脖子上。 “王!救我们……” 刹那间,惊恐声,尖叫声,痛哭声再次响起。 “住手!”蜧王赶紧朝冲出去的人怒喝一声。 不用她喝止,那队冲出去的人马一瞅即将人头落地的十几万蜧族男女老幼,已经是投鼠忌器陆续停下了。为首壮汉朝苗毅嘶声怒吼:“卑鄙!无耻!” 苗毅手中剑朝冲来人马一指,身后三千人马迅速浮空而起,三千张破法弓拉开了。 “撤!”冲出的为首壮汉立刻招呼人马后撤。 然而现在喊撤已经晚了,苗毅对这些人任何异动的打击毫不留情,他此时所体现出的意志绝不会让对方觉得他有任何的忌惮和动摇,否则就是拿手下十万大军的性命做儿戏,需知现在十万大军皆在对方大军的包围之下,他的意志和表现直接决定着十万大军的士气。 为将者杀伐决断尽在此刻,尽在战场之上,临机应变,铁血无情,对敌人仁慈的后果他承担不起! 他大小战经历过多少次自己都记不清了,从在小世界开始,多少次率军出征归来,看看剩下的人马一阵黯然,酉丁域一战打的有多惨,半支虎旗基本上被打废了,作为一军统帅那不是他想看到的后果,作为一军统帅带出来的人马他有责任和义务尽量完整地带回去,否则就是对这群效忠自己的人不忠! 所以他面色沉冷地将手中剑锋再次朝前一送,发出了进攻命令! 砰砰如连珠炮似的流星箭发射声骤响,三箭齐发,三千张破法弓,近万道流星箭化作流光如狂风暴雨般射出。 对面后撤的人马立刻乱作一团,急骤连绵的轰隆爆响声中,有人慌忙持盾抵御,有人发出惨叫。 十几人慌忙持盾挡在了那为首壮汉的前面,却硬是被密集而来的箭雨给轰开了,被震的吐血壮汉身躯一阵抖动,身上被箭矢插的如同刺猬一般,弹跳返回的箭矢拉出一道道喷射的血线,近万支流星箭大部分都朝他这个首先跳出来的人来的,后果可想而知。 星空中又留下了数百具尸体,余者惶恐退回。 “牛有德!”如女神般美丽的蜧王形象全无,近乎歇斯底里地指着苗毅嘶吼。 蜧族大军一个个两眼冒火,恨不得冲上去将苗毅给千刀万剐,然而没人敢再轻举妄动,十几万蜧族男女老幼的性命都在苗毅的刀口之下。 眼睁睁看着的尤幻已经说不出是什么表情,人有种快被折磨疯了的味道,如果还有机会活下去,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这个牛有德! 苗毅犹如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一般,平静道:“牛某再说一次,交出徐堂然,否则休怪牛某拿他们的性命给徐堂然陪葬!” 就在这时,尤幽来了,是被几名蜧族长老给一起拉回来的,长发凌乱,整个人有种六神无主的感觉,看看那仍在大火中燃烧的星球,再看看浮在星空中的蜧族尸体,一脸惨然。 事情闹得不可收拾后,她想过逃的,逃入陌生的茫茫星海再也不回来了,可她儿子在牛有德手上,还有许许多多的蜧族族人在牛有德手上,她最终没有逃。 此时她有点不敢面对族人的目光,看到了对面一脸凄惨的儿子,大概猜出了对面为首那人是牛有德,突然泪流满面,惨笑道:“牛有德,有什么错由我一人承担,和我族人无关,放了他们!” 获悉示意,知道这人就是尤幽后,苗毅道:“你区区一条贱命承担不起,交出徐堂然,我就放了他们,否则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究竟是怎么回事?”蜧王怒了,盯着尤幽怒喝。 尤幽缓缓转身,哭泣着将事情经过讲了出来,没有做任何隐瞒。 传音范围不大,仅有靠前的蜧王等人能听到,然事情真相却把这些人给气得瑟瑟发抖,一个个真恨不得将她给千刀万剐。 “你…”蜧王指着她,胸脯急促起伏,最终强压住怒火,现在正是一致对外的时候,蜧族内部的事回头再说,再次盯向苗毅,大声道:“你要的人在嬴家手上,你现在将我蜧族子弟放了,此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在此保证,蜧族绝不追究,想要人自己找嬴家要去,立刻放人!”(。) 第一八四零章 交换人质 此话做交换的意图很明显,只要苗毅肯放人,幽冥大军杀了这么多蜧族族人的事她也准备放下了,原因多少因为有点理亏,重要的是她不想再卷入苗毅和嬴家的恩怨之中,才不惜拿这么多人命来做交换。 她现在已经明白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蜧族已经卷入了天庭内部的纷争,她蜧族成了别人手上的棋子。天庭内部的斗争很残酷,牵扯的势力复杂,往往一件小事也能在有心人推波助澜下变成大事,搞不好会给蜧族带来灭族之灾,那些大势力蜧族哪个都惹不起,她想尽快抽身。 她以为自己付出的代价已经够大了,毕竟苗毅杀了那么多蜧族子弟,然而苗毅根本就不会让她如意,否则他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早就直接奔嬴家去了,冷笑道:“嬴家?牛某听不懂蜧王的意思,怎么又和嬴家扯上了?既然蜧王如此宽宏大量,牛某也不是不识相的人…” 话到此,蜧王本以为事情有了转机,谁知苗毅接下来的话差点让她抓狂,“只要蜧王能让嬴家把事情经过讲清楚,承认是他们抓了徐堂然,剩下的事情不用蜧王操心,蜧族的人牛某立马放掉,绝不食言!” 蜧王差点咬碎银牙,这种事情嬴家怎么可能承认,天庭问起来也肯定是死不认账,她根本不可能让嬴家松这口,可谓咬牙切齿道:“牛有德,你和嬴家的恩怨你自己心知肚明,我蜧族是无辜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苗毅:“是不是无辜的我不知道,谁抓了我的人,我找谁要人,天经地义!你蜧族抓了我的人却不肯放人,红口白牙扯出个嬴家来就要让我相信,还说我欺人太甚,究竟是谁欺人太甚!”这摆明了是死咬住蜧族不放。 青月和龙信相视一眼,再看向苗毅的眼神有那么一点点佩服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两人若还看不出苗毅的意图,那两人也不用混了,开始还真以为苗毅是要为徐堂然报仇,现在两人算是明白了苗毅之前为什么执意要血洗边上那颗星球,哪怕他们反对也执意要执行,原来目的在这里,知道嬴家势大,不和嬴家正面交锋,胁迫人质要把蜧族顶到前面去面对嬴家。 两人投奔苗毅以来,幽冥都统府总体来说处于韬光养晦的状态,幽冥大军还从未有过大动作,今天是两人跟着苗毅头回搞这么大的动作,今天两人算是见识了这位都统大人的厉害,想想过往的传闻,方知牛有德之名果然是名不虚传! 至于之前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两人也能理解,计划的关键一旦泄露出去被嬴家获悉抢了先机的话,就玩不下去了,要的就是趁其不备果断突袭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两人猜的一点都没错,苗毅一开始就没打算和嬴家硬拼,尤其是获知嬴家暗调了五百万精锐后,他就知道靠幽冥大军这点人马再怎么硬拼也是死路一条。 他也非常清楚,嬴家不可能放了徐堂然,甚至连收尸的机会也未必会给他,可他还是想尽力一试,可尽力一试不代表他要拿十万大军去陪葬。 曾经还是热血青年的时候,他也曾对某些人所谓的为了大局而牺牲个别人而感到不耻和愤慨,他不止一次的成为那个被牺牲品,走到今天他懂了,而且他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令自己成为了自己当年讨厌的人。 所以他率领人马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牺牲徐堂然的心里准备,不会为了徐堂然一条命拿十万大军的性命去硬拼,也不会动用炼狱大军来怎么样,一旦动用炼狱大军和嬴家对上,他就算赢了也是输了,而嬴家就算输了也是赢了。 战阵中的元公,目光闪烁地盯着苗毅,若有所思。 蜧王却被苗毅的话逼的有些发狂,厉声道:“你究竟放是不放!” 看她这样子,软的不行,有硬来的趋势,不禁令青月等人神经紧绷。 而一脸沉稳的苗毅却果断抬手,抬起了两根手指给予回应。 前面看过他伸出一根手指后果的蜧族大军顿时心弦紧绷,大概猜到了两根手指是什么意思。 结果也果然没让他们失望,幽冥大军中迅速推出两千惊恐慌喊求救的蜧族子弟到阵前,一个个朝着蜧王那边哀求。 龙信有点心惊肉跳,这样硬碰搞不好要玉石俱焚呐。 苗毅霍然回头,冷眼盯向龙信,眼神中已经是带着杀机逼来,怒斥质问的意思很明显。 苗毅的确怒了,他是拼惯了老命的人,这个时候简直是在赌命,焉能让对方觉得这边软弱可欺! 龙信心中一凛,知道自己的迟疑惹怒了苗毅,立刻再次大声喊道:“准备行刑!” 唰!刀剑再次举起,被押出的两千蜧族子弟彻底慌了,可谓垂死挣扎,然而法力受制根本挣脱不了。 “王…” “王!救我们…” 凄厉哀求声简直是惨绝人寰。 这一幕简直让蜧族大军双目欲裂、呼吸凝滞,其中还有那么多小儿啊! 蜧王一双星眸近乎充血,陡然指着苗毅,怒吼道:“你敢!” “斩!”苗毅毫不犹豫铿锵厉喝,声若惊雷回荡,果断之极! “住手!”蜧族大军中不知多少人狂喊一声。 然而喊什么都晚了,苗毅治军极严,令行禁止是最起码的。 刀光剑影闪过,一阵噗噗声响,两千颗大好头颅喷血飞了出去,幽冥大军这边果狠的不行。 “啊……” 蜧族大军中不知多少人仰天狂吼捶胸,宛若泣血,眼睁睁看着族中男女老幼如此惨死却无能无力,疼彻心扉,心都要碎了。蜧王脸色惨白,浑身瑟瑟发抖,双拳紧握,一个“杀”字几欲喷出口,嘴唇都咬出血了。 落在幽冥大军手中的尤幻闭目流泪,已经是不忍再目睹如此惨况。 蜧族阵营中的尤幽亦在浑身颤抖,胸脯急促起伏,眼睁睁看着自己造下的孽,突然一声狂吼,“我跟你们拼了!”身形急速闪出。 “回来!”蜧王惊声厉喝。 青月、龙信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双双拦在了苗毅的身前,尤幽的修为可不弱,显圣境界的高手。 三千弓箭手再出,砰砰急射中,近万道流光集中射向一人。 轰隆隆! 星空中爆出一团血雾,好好的一个人瞬间没了影,只见血雾飘荡。 尤幽冲来是真,拼命也是真,却没有抵挡,任谁都看出了她最后一刻张开了四肢任由万箭穿心,活生生被强大的攻击力给撕成了粉末。 这一刻连苗毅也愣了一下,看出了尤幽在求死。 “母亲…”听到尤幽大喊便睁开了眼的尤幻惨泣着喃喃一声。 蜧族那边也消停了,静默无声地看着那团血雾。 苗毅再次打破平静,淡然道:“蜧王,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徐堂然,你们放还是不放!” 蜧王慢慢抬手,定定指着苗毅,面若寒霜,“杀光了,你也别想活着离开,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苗毅缓缓点头:“牛某久经沙场,向来死战求生,战场上从不屈服妥协,蜧王是在威胁我吗?很好!我今天倒要看看蜧族能不能挡的住我幽冥大军,若留不住我,来日我必将蜧族斩草除根!”说罢,手中剑一扬,又横在了尤幻的脖子上。 尤幻闭目,噙着泪光的双眼缓缓闭上,脸上浮现出解脱的惨笑。 唰!幽冥大军的刀枪立刻抬举,做好了将蜧族俘虏悉数尽诛的准备,只待尤幻人头飞出为号令。 “王……” 哀嚎求救声瞬间此起彼伏,整个蜧族大军几乎全部屏住了呼吸,全部瞪大了眼睛看着,手中武器似乎都快捏碎了。 元公眼神绷紧了弦,干咽了咽口水,肠子都悔青了,早知如此,真不该跑到鬼市总镇府去应征,一只星铃悄然捏在了手中,做好了随时招呼人手接应的准备。 “住手!” 就在苗毅手中剑正欲发力将尤幻人头给斩下之际,蜧王陡然一声怒喝阻止,疯了般喊道:“可以再商量!” 碰上这疯子,她不敢再赌了,听说这疯子是敢率领半支虎旗和百万精锐拼命的人,你当他真的不敢将人质杀光再跟蜧族拼命?届时死的怕不止这十几万人质,双方拼杀起来就算这边能赢,估计死伤也不会小,对方十万人马的修为没一个彩莲以下的,而且还有破法弓在手。 身为蜧族的王,身为蜧族的族长,尽量保护族人是她的使命… 苗毅手中剑暂缓,搁在了尤幻肩头,挑眉道:“莫非蜧王愿意交人了?” 不知多少人的心神牵挂在他手中那支剑的动作上。 蜧王:“你先把我族人给放了!” 苗毅沉声道:“你觉得可能吗?” 蜧王大声道:“情况你心知肚明,人在嬴家手中,你现在就算把他们杀光了,我一时间也没办法把人交给你。我们可以做交换,你放了他们,我做你的人质,我们可以慢慢商量怎么从嬴家手中救人,利用我蜧族的人马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她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准备牺牲自己,一旦族人脱离掌控,她会命族人不用管她,立刻撤离。 “王!不行。” “王!不能这样,你不能冒这个险,我们不同意你做交换!” 蜧族大军动容且悲愤,几位长老连连劝阻蜧王。(。) 第一八四一章 你又何必害她 此时此刻头脑异常冷静的苗毅亦眯眼盯着,蜧王的反应让他有些意外。 然而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看似强硬,实际上已经不宜再拖下去,真要逼得对方鱼死网破的话,对这边没什么好处。观察了一下蜧族劝阻蜧王的情形,确认了蜧王在蜧族地位之重要后,大声道:“既然蜧王有如此诚意,愿舍身为人质,牛某当成人之美,可行!” 青月等看了他一眼,青月传音提醒道:“小心有诈。” 蜧王当即喝令蜧族,“我以蜧族之王的身份命令你们,听我号令!” “王…”众长老面现难色。 蜧族上下看向蜧王的眼神皆动容,充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给人一种欲顶礼膜拜的感觉。 蜧王从阻拦的长老中飘了出来,“你先放了我族人,我便过去为人质,当着蜧族上下的面,本王不会食言。” 苗毅一口否决,“不行!蜧王若真有诚意做人质,不妨先过来,只要你到位了,人我一定放,牛某向来言出必行!” 蜧族涌现群情激愤神色,蜧王抬手阻止了众长老开口,大声交代道:“蜧族上下听令,他若敢食言,我蜧族上下立刻不惜代价进攻!”这话也是说给苗毅听的,接着又对几位长老暗中传音,“见我手势行事!”说罢,不待蜧族长老再说什么,已经是一个闪身到了对峙的中间距离,裙袂飘飘,头上心绿花环别样显眼。 “王!”不知多少蜧族子弟惊呼。 苗毅朝青月偏头示意了一下,青月微微点头,同样闪身而出,来到蜧王面前,道:“星,得罪了!” 蜧王冷哼:“何必假惺惺。” 青月也不再说什么,迅速出手,制住了蜧王,在她身上下了禁制,遏制了法力的使用,抓了其胳膊将人给带回了苗毅身边,蜧族上下紧张看着。 苗毅和蜧王终于面对面近距离站在了一起。 一个美丽如女神,一个身披重甲率领杀气腾腾大军的将领,金属和布衣的对峙,男人阳刚和女性柔美的搭配,两人面对面站在一起极具画面感。 “放人吧!”蜧王面无表情一声。 苗毅淡然道:“你放心,牛某说话算话!”话落,突然出手,抓了蜧王胳膊直接扯入囊中。 青月等愕然,幽冥大军上下都以为苗毅要食言。 “王!”蜧族上下惊呼,甚至是愤怒。 “放人!”苗毅陡然铿锵一喝,一下就将以为要违背承诺欲发作的蜧族情绪给压了下去。 这下两边阵营都有点搞不懂了苗毅的意图,不过幽冥大军这边令行禁止的效果是不用说的,既然苗毅已经下令放人了,这边很快执行,轮番押着人上前,将手中人推了出去,自有的惯性,飘向了蜧族大军那边。 蜧族那边迅速接收人质,死里逃生的人质又是哀哀泣泣声一片。 殊不知落入苗毅兽囊中的蜧王却在一片黑暗空间里抓狂,嘶声怒吼:“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可是没人理她,喊着,喊着,眼泪出来了,泪流满面,双手抱头,无力坐下了,脸上浮现绝望神色,意识到自己的企图被苗毅给识破了。 她本想等到这边将蜧族人质放了后,立刻对蜧族打出撤离的手势,牺牲自己让蜧族抽身这场天庭内部的纷争。她很清楚,自己若是事先对众长老说明了,众长老若是知道她是来送死的,是肯定不会答应她这样做的,所以才想到了这边后再做手势下达王令,届时到了那个地步她相信众长老还是分的清轻重的。 谁想,苗毅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直接就让她消失在了蜧族的视线中,不给她任何做手脚的机会。 完了!她知道完了,自己这样不是救了族人,而是害了族人,她成了正儿八经的人质怕是比那十几万人质对蜧族的影响力更大,牛有德必然会挟她以令蜧族,蜧族上下为保她,怕是不敢不从。 天呐!自己究竟都干了些什么?蜧王埋头膝间闷声痛哭,心中满是悔恨和自责,身为蜧族的王,本应守护族人,然却因为自己一个不慎的决定而牵连了所有族人,她的心在泣血! 怎么会被牛有德看穿了自己的企图呢?她有点想不通,此时此刻,她方知传言中那个在天庭搅动风云而不倒的牛有德果然非同小可,自己居然傻到像个三岁小孩似的在人家面前玩小把戏。 自己成了蜧族的罪人,悔恨!无尽的悔恨…… 看着眼前的蜧族人质一**被送出,苗毅低头看了眼自己腰间的兽囊,施法查探到了蜧王的剧烈情绪变化。 居然哭了?苗毅神情淡淡,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笑意,看来还真是印证了自己的判断,居然想跟老子来这套! 一旁的青月略有担忧地看了眼苗毅腰间的兽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有些迟疑地问道:“大人,你这是?” 苗毅淡淡一笑,“你不是让我小心有诈吗?” 边上几人闻声看来,青月亦不解,忙问:“何诈之有?” 苗毅冷哼:“一个为了族人不惜舍身的女人,我实在是难以相信她会让其族人好好配合我们。” 几人一愣,旋即恍然大悟,面面相觑。 青月默了默,轻叹了一声,“看来她是想牺牲自己。” 苗毅冷目看向对面接收人质的蜧族大军,“本座将计就计罢了,一个如此爱护族人的王,想必也颇得族人的爱戴,十几万人换她一人,应该不亏!” 威信这东西总是一点点建立的,建立的过程体现在具体事物的发挥作用上,从幽冥大军在幽冥之地公然集结开始,一直到现在,苗毅调兵遣将,随情应变,现在看来简直让人叹为观止,至少到现在为止这边没人会认为自己能比苗毅做的更好。 开始的时候,这边人马被蜧族大军围困,幽冥大军还是有些紧张忐忑的,可亲眼目睹了苗毅的指挥若定,在这种情况下还敢果断下令连斩两波人质,当时简直令人心惊肉跳,感觉血战一触即发,现在看来是没错的,硬是将蜧族大军的气势给压了下去,如今更是逼得蜧王妥协做了人质,可谓令幽冥大军上下信心倍增,渐渐相信身处此环境下皆信服和相信苗毅的号令不会有错,听从都统大人的指挥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战场上的听从号令和平常的听从号令是有巨大差别的,因为牵涉到身家性命的差异,所以战场上的信任弥足珍贵。 幽冥大军中的大部分人虽然不知道苗毅为什么一个照面就直接将蜧王给收入了囊中,不是要和蜧王商量怎么救副都统吗?不过大家相信苗毅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威信便是这样建立起来的! 青月、龙信多看了苗毅两眼,眼神有些复杂,平常相处时似乎也不见这位有多突出,甚至有些平庸,但每逢大事有静气,不惧压力,临危不乱的气质很明显,上了战场头脑异常冷静,整个人好像都在发光,临机应变的执行能力变得超强,这正是一名优秀统帅应该具备的最佳素质。 有一点两人是肯定的,苗毅的一些现场指挥行为肯定不是早就拟定好的计划,绝对是在现场临机应变,什么计划也不可能预测到刚刚的情形。所谓纸上谈兵众有千言执行不了的话什么都是假的,能做好才是真的,一个好的执行能力往往胜过一千个好的计划。 现在两人算是深刻体会到了这位为何能从一无名小卒一步步走到今天,窥一斑而见全豹,绝非侥幸。 两人心中隐隐嘀咕,也许当初走投无路投靠这家伙兴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也不一定。 一旁观察注意的元公再次露出若有所思神色,心中暗语,真乃将帅之才! 两边人质交接完毕,蜧族那边来了一位叫沧海的长老,来到这边看了眼唯独没有放掉的尤幻,冷哼一声,并未说出什么让苗毅这边放人的话。 尤幻黯然,杨召青看了看苗毅的反应,将尤幻收了。 “既然要商量合作,为何将我们王囚于囊中?”沧海嗓门有点大,有点愤怒。 蜧族那边尽是悲愤的眼神看向这边,堂堂蜧族的王居然成为了别人的人质,心情可想而知。 苗毅的态度倒是显得平和了不少,叹道:“将其囚于囊中我也是情非得已,既然是合作,我也不想出现什么变故。” 沧海怒声道:“荒谬!立刻把我们王放出来!”否则对蜧族来说是个羞辱。 苗毅淡然道:“你确认蜧王会老老实实看着我们双方合作?你难道就不怕她干出什么蠢事来?我既然愿意放了那十几万人质,就证明了我只想救我的副都统,只要有合作的可能,我也不想违背承诺和蜧族拼个你死我活,伤害了你们的王对我没任何好处。难道你真的想我把你们的王给放出来坏事?沧长老,我不想杀她,你又何必害她!” “……”沧海竟然被他说的一时间无言以对,稍一寻思就知道对方说的没错,王的性格他了解,就凭王为了族人愿意牺牲自己的举动,真要放出来了的确很有可能那啥,届时不是逼牛有德杀她么? 一瞅这反应,青月和龙信相视一眼,暗赞一声,大人这话说的漂亮!(。) 第一八四二章 合作 一旁的元公瞅瞅有些傻眼的沧海,暗暗好笑,算是服了苗毅,明明心怀不轨却成了一片好心,好像在救蜧王一样,偏偏事实好像又是如此,拿着事实当幌子,这招厉害! 不过还没偷笑完,元公自己又愣住了,自己刚才还觉得危险紧绷着神经,星铃还在手上偷偷攥着,怎么一转眼自己又有了心情偷笑? 他加入幽冥都统府以来,长期在外奔波,其实和苗毅接触的并不多,更别说一起出来办什么事,可以说对直观上的苗毅了解不多,听到的都是一些他人之言,今天才算是真正见识了。 一旁的杨召青和阎修心态上倒是没什么起伏,跟了苗毅这么多年了一直忠心耿耿,长期以来自然是有让他们信服的理由的,对苗毅的表现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苗毅真要在这种压力下突然变得六神无主、手足无措、慌张错乱的话他们反而要觉得奇怪了。 讷然了一会儿的沧海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终问道:“牛都统究竟想要怎样?” 苗毅干脆直白道:“你我心里都清楚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是谁,咱们既然要合作就别玩什么虚的!我想救人,想找他们算账,你们蜧族既然掺和了进来,惹到我头上来了,就别想着半路上抽身,世上没那好事。再说了,我不甘心被嬴家这样摆布,我就不信你们蜧族咽的下这口恶气?” 沧海面颊肌肉硬邦邦鼓了一下,嬴家这样搞,的确让蜧族火大,“我蜧族的身份不比你,你是天庭命官,事后嬴家不敢对你乱来,可我们不一样,嬴家势大,后果我们承受不起!” 苗毅:“不惜秘调五百万精锐来对付我,你觉得嬴家这叫不敢对我乱来?” 沧海一默,刚听到尤幽道出时,他也觉得嬴家是不是疯了,对付一个牛有德居然调动这么多精锐大军。 “牛都统,我想你应该明白,这种情况下,嬴家是不可能放人的!”沧海盯着苗毅郑重告诫。 苗毅平静道:“他们不放人,我就打他,救不了人,我就杀人!” 沧海冷哼,似乎有点讥讽苗毅不自量力的味道,“那可是东军的五百万精锐,就凭你这点实力?” 苗毅不介意他的讥讽,“那又怎样?照打不误!” 沧海:“恕我直言,就算我蜧族人马和你的人马合并在一起,也不是东军五百万精锐的对手!” “你错了!”苗毅果断驳斥,掷地有声道:“只要蜧族全力配合于我,此战牛某必胜,东军五百万精锐牛某灭他大半没问题!” 沧海呵呵冷笑,“话说的好听,你倒是说说你凭什么去胜?” 苗毅断然道:“就凭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这边!” 沧海依然讥讽道:“勇气可嘉!” 感情讲了半天废话,苗毅有点火大,突然施法朗声道:“沧长老,你是想逼我杀了蜧王好谋朝篡位吧!” 此话一出,蜧族那边神经反射性地霍然全部盯了过来,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紧盯着沧海,貌似在问什么情况?牛有德突然冒出这话来是什么意思? “放屁!”沧海怒喝一声,差点气得跳脚,赶紧辩解道:“蜧族的王只能是女人!” 话一出口,发现苗毅正神情古怪地看着自己,幡然醒悟,发现中了圈套,后背差点冒冷汗,什么叫蜧族的王只能是女人?搞的他好像真在准备换王似的。 “你…”沧海回头看看族人盯着自己的眼神,再看看苗毅,指着苗毅,差点气得吐血,找到了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的感觉。 龙信忍不住扭头一旁,歪嘴一乐,差点没笑出声来,发现这位都统大人有点蔫坏,人家几句话说的不客气立马给予颜色,给点教训。 殊不知苗毅一时间也没转过弯来,没往蜧族的王只能是女人头上去想,只是想随便坑一下,谁知沧海居然如此配合,沧海的话出口后他也才意识到了问题,所以才神情古怪。 当然,这个他没必要解释。 沧海最终袖子一甩,强忍住怒火,沉声道:“牛有德,你究竟想怎样?” 苗毅脸色一冷,瞬间翻脸了,“好话说尽,我没时间跟你们耗,从现在开始,蜧族人马听我调遣,敢有不从,给蜧王收尸去!滚!换个人来谈!” 沧海真想跟他拼了,可也只能是干瞪眼生气,最终调头走了,到了那边将刚才的谈判经过讲了遍,尤其说明了一下苗毅坑他的事。 闻听了他被坑的经过后,其中一个叫莫游的女长老倒是面露若有所思神色道:“这牛有德能名扬天下果然不是没原因的,沧海,他真的说他对上东军五百万精锐必胜?” “说是这样说的,口气倒是不小。”沧海略显恭敬地回道。 能对沧海直呼其名,加上沧海的恭敬态度,还有她在诸位长老中居中的站位,就已经能说明这个莫游在蜧族中的地位。莫游远远盯着苗毅略作沉思后,忽道:“我亲自过去跟他谈。” “莫长老!”几名长老齐声担忧一声。 最终拗不过莫游的决心,一个叫凤舞的女长老和沧海陪着一起过来了,还带了百来名人手陪同。 介绍认识了一下后,苗毅也从沧海两位长老对莫游的态度中看出了莫游的地位不一般,而青月又在一旁稍作了介绍,表示这个莫游在蜧族上一任王的手上就已经是长老了,目前蜧族资格最老的长老。 苗毅不由多看了对方两眼,很漂亮的一个妇人,不过蜧族的女人貌似姿色天生都不错,尤其是那身段个个撩人,只是身上动不动留点鳞甲不隐做装饰的风格令人不容易苟同,反倒是蜧王看着是最正常的。 莫游开门见山道:“牛都统挟持我们王做人质,固然能威胁蜧族,但想必我们王也不想看到蜧族的族人血流成河,蜧族也不可能将所有身家性命搭上,就算牛都统拿王来威胁也没用。”见苗毅有话说,她又抬手稍作阻止,继续道:“当然,我们也不可能放任王不管,可有一点我们必须要确认,合作可以,听从牛都统的调遣也没问题,但我们怎么能确认牛都统不会是拿我们蜧族子弟的性命当儿戏,怎么确认牛都统不是有意让蜧族子弟去挡刀送死的?若不能打消我们这个疑虑,恕难从命,若能解决这个问题,合作的事我可以做主答应下来。”说罢盯着苗毅等答复。 不管怎么样,这位说话起码比沧海好听多了,沧海那种动不动冷嘲热讽的口气,不像是来谈判的,苗毅拒绝接受。 苗毅点了点头,“莫长老言之有理,牛某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说着还瞥了眼沧海,意有所指,气得沧海吹胡子瞪眼,苗毅不理他,继续道:“牛某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既然是合作自然是要寻求双方都能接受的方式。这样吧,双方人马由我指挥,但决策事宜可由双方共同参与,对蜧族人马的命令由你们蜧族自己下达,莫长老能接受吗?” 莫游略作沉吟,点头道:“那就这样定了!”随后直接相问:“不知牛都统准备怎样开头?我这边也好做准备。”她显然想摸摸底。 苗毅:“不知蜧族能拿出多少参战人员?” 莫游:“勉强能出战的,不到三百万,不过实力恐怕连东军精锐的八十万人马都挡不住。” 苗毅当场质疑:“据我所知,蜧族的人数过千万,不到三百万是个什么说法?” 莫游:“人是不少,那些修为低下的拿什么去抵抗东军虎狼之师,难道要他们冲上去送死吗?” 苗毅:“莫长老误会了,想要以弱胜强必须要先占据一定的优势,我需要掌握东军人马在黑龙潭的一举一动,这里是蜧族的地盘,你们熟悉地形和环境,利用非参战人员盯他们的动向应该不是问题吧?” “这个没问题。”莫游点头,问:“还有其他吗?” 苗毅也不想再拖下去了,“你们那边立刻传令下去,和此战无关的蜧族人员迅速找到个安全地域躲藏起来,免得被殃及。” 莫游有翻白眼的冲动,猜出了苗毅的意图,这是怕东军精锐像他苗毅一样抓蜧族人员当人质,届时蜧族投鼠忌器,那他苗毅就麻烦了,这是要斩断后顾之忧。不过这对蜧族没有坏处只有好处,当即回头道:“凤舞,牛都统交代的这两项立刻布置下去!” 凤舞立刻从后面招呼一人过来安排。 苗毅又道:“派五十万人马埋伏在黑龙潭的出口一带,听我号令随时封堵出口!” 莫游立刻反对道:“东军精锐要走的话,蜧族五十万人根本挡不住,和送死无异!” 苗毅也不争辩,继续按自己的节奏布置:“这五十万人抽调你方三百万人中修为最差的、实力最弱的人去。” 众人愕然,莫游诧异道:“派实力最弱的人去封堵出口,什么意思?” 苗毅:“莫长老无须担心,我自有用处,现在不便多说,总之我保证他们毫发无损,若对他们有任何不利之处,大可不遵我令执行,对你们也没什么损失。” 莫游默了一下,再次回头吩咐凤舞,“照办!” 六星拱卫之地,荒凉山巅,嬴耀正负手来回等天王府那边的消息。 一旁大将收了手上星铃后,拱手道:“嬴侯!探子报,牛有德的人马被蜧族的百万大军围困住了!” “哦!”嬴耀转身回头,眉头一挑:“莫不是那家伙在黑市大开杀戒惹怒了蜧族!” 大将点头道:“是有这么个意思,探子隐约看到幽冥大军挟持了不少的蜧族为人质,正和蜧族大军对峙在一起。” 嬴耀顿时抚掌大笑,“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真乃天助我也!”(。) 第一八四三章 东军掌令天王有旨 折春秋在旁陪笑,他最擅长的是经商,对大军征战之类的不太懂,既然侯爷说好,那自然是好,何况牛有德被蜧族大军给围了怎么看都是好事。 好一阵笑的嬴无满忽又停顿沉默了,眉头微微骤起的样子,看向左右沉声道:“诸位,计划有变,看来这埋伏是用不上了,传令下去,命伏兵集结,随本侯一起去看看热闹。” 观其前后反应,诸将中有人心里嘀咕,怀疑嬴无满对不能亲手拿到这个功劳搞不好心里有些不痛快,毕竟之前在嬴无满看来已经是到嘴的肥肉。 想归想,诸将还是拱手领命道:“是!” 然当中却有一人笔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微低头紧绷着脸颊,一只手上紧紧握着星铃不语。 这人是谁?名叫敖飞,正是之前劝阻嬴无满惹得嬴无满不快的那位大将。 他笔直站在那里,实在是太过鹤立鸡群了,想不被注意到都难。 嬴无满的目光迅速锁定了他,眯眼盯着。 嬴无满的反应也惹得其他将领为之侧目,都看向了敖飞。 “你疯啦!别走神了,嬴侯下令了,还不快领命!”钟三鸣,也就是之前暗中传音劝阻敖飞的那位将领,此时又在边上紧急传音提醒敖飞。 敖飞紧绷着嘴唇慢慢扭头看向嬴无满,依旧是一声不吭,证明了他不是走神,而是真的不领命。 折春秋陡然厉喝道:“敖飞,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不尊军令!” 敖飞目光骤然锁定了他,怒道:“此乃行军中枢,区区一商贾,还轮不到你在这里对本将指手画脚!” 折春秋微微呲牙,两眼冒火,然而人家说的也没错,他的确只是一商贾,按理说是无权在军机重地干涉什么的。 这家伙,这又是何苦,不知道这商贾和嬴家的关系么?其余将领看向敖飞暗暗叹息,有的也暗中传音相劝。 嬴无满脸上浮现冷笑,漠然道:“敖飞,你敢不遵军令,莫非当本侯不敢对你军法行事?” 敖飞立刻拱手道:“侯爷误会了,敖飞并无此意,侯爷…”他有些欲言又止,有些话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谁想嬴无满已断然喝道:“军令岂是儿戏,此风不可长,来人!拖下去,领二十记驯龙鞭!” 折春秋嘴角勾起一抹诡笑,对敖飞报以戏谑眼神。 二十记驯龙鞭?会打死人的!诸将一惊,纷纷拱手求情。 “侯爷!还请手下留情!” “侯爷,敖飞已经说了并无此意,容他解释。” “侯爷,临战之际,还请侯爷给敖飞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 几名冲来执法的天将被几位将领的眼神阻止了一下,也有些犹豫,然看嬴无满不为所动的态度,只得继续冲了上来,就要将敖飞给架走行刑。没办法,再不执行的话,倒霉的就是他们了。 然而就在几名执法天将靠近的瞬间,敖飞终于硬着头皮张开了嘴,“东军掌令天王有旨!” 此话一出,靠近的几名执法天将瞬间神情一肃,皆后退一步束手而立,余者包括嬴无满在内皆愣愣看着敖飞,有点难以置信的样子。 敖飞环视众人,大声重申道:“东军掌令天王有旨!” 诸将立刻变幻站位,包括嬴无满在内,全部面朝敖飞拱手听令,折春秋也笑不出来了,弱弱低下了脑袋。 敖飞沉声道:“东军掌令天王有旨,免去嬴无满统帅一职,命敖飞接掌统帅一职,有不服调遣者,可先斩后奏!” “……”在场所有人愣愣抬头看着他,包括嬴无满在内皆有些难以置信。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还在后面,只见敖飞轻轻叹了声,“王爷有令,将嬴无满就地擒拿收押,若敢拒捕,斩!” “……”这下一帮人真的是有些傻眼了,这边还在等王爷定夺,怎么会等来这样的旨意。 嬴无满却是放下了双手,怒目盯着敖飞,若说换将他还能相信,估计敖飞也不敢假传军令,而将他就地擒拿收押他就有些不信了,更别说什么斩之类的,开什么玩笑? “敖飞,你敢假传军令!”嬴无满猛然挥手指着敖飞怒喝。 一帮人也是一脸的不信,可从敖飞脸上也看不出什么。 敖飞拱手道:“请侯爷验证军令真伪!” 验证军令真伪?当然要验证!嬴无满不可能好好的无缘无故接受如此屈辱的军令,这道军令简直是在羞辱他,简直是在扫嬴家的脸面,他不信父王能下达这样的军令,当场摸出了星铃直接联系父亲。 河畔的嬴九光负手在树荫下,闭目不语,接到嬴无满的传讯后,简单回复:没错! 陪在一旁的左儿眼皮抬了抬,大概猜到了是谁的来讯。 嬴无满的脸色变了,变得惨白,依旧是有些难以置信,目光落在敖飞的脸上,慢慢挪到了敖飞手上仍握着的星铃上,咬牙切齿道:“你究竟向王爷密告了什么?” 此话一出,加上他这反应,诸将立刻明白了,军令是真的。 敖飞知道他误会了,叹道:“末将什么也没说,就仅仅是接到了军令而已,末将自己也觉得奇怪,还请侯爷不要误会。” 嬴无满能信才怪了,他这种出身的人习惯了阴谋诡计,凡事比较容易往阴谋论上去推想,这也是左儿觉得他跟适合在朝堂上不适合出来领军作战的原因。 嬴无满再次摇动星铃联系嬴九光:父亲,是不是敖飞对你说了什么?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本来神色平静的嬴九光瞬间怒了,自己的军令都下达了,居然还在跟自己讨价还价,他现在越发能理解左儿之前那话了,怒回了两个字:闭嘴! 回头立刻喝令左儿:“严密关注那边人手的动静,让那边的人不间断秘报!” 另一头的嬴无满彻底有些懵了,绷着脸默默收了星铃,一声不吭地站在那。 敖飞稍等了一会儿后,试着问道:“侯爷,军令可曾验证完毕?” 嬴无满低头拱手:“已验证完毕,末将遵命!” 这情形令其他将领有些牙疼,其实更头疼的是敖飞,点了点头后,硬着头皮下令道:“来人,将嬴无满拿下!” 几名执法天将相视一眼后,走到了嬴无满身边拱手道:“侯爷,得罪了。”说罢动手。 嬴无满也没有反抗,束手就擒,制住后又被绑了个严严实实,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思考虑眼前,而是考虑消息传回去后自己该怎么见人,神情有些黯然。 一旁的折春秋那真是傻了眼,彻底搞不懂什么情况。 敖飞也不好面对嬴无满尴尬,让人将嬴无满给收了,转而又看向了折春秋。 折春秋被他看的心惊胆寒,需知这个时候的敖飞军权在握,要杀他简直易如反掌,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来人!”折春秋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刚接掌统帅一职的敖飞要拿他立威了,他刚冒过头,简直是现成的,“将这不守规矩妄议军机的商贾拖下去,领五记驯龙鞭!” 折春秋松了口气,吃点苦头没什么,不丢命就好,老老实实被拖走了,哪敢有丝毫反抗。 和敖飞关系较好的钟三鸣目光闪了闪,迅速对敖飞传音道:“既然已经得罪了这厮,你就干脆将他给斩了!有王爷发话,嬴无满有所忌惮,可能还没什么,反倒是这种小人麻烦,一旦记恨上了你,加上手上掌握着不小的资源,使起绊子来防不胜防,不如杀之,以除后患!” “钟兄,我又何尝不知,只是这厮目前还有用处,毕竟这边的事情是他牵手的,兴许后面还有什么事情需要问他。”敖飞颇为无奈地回了声,他现在压力大啊,王爷居然当众将嬴无满给拿下了,这是在向他施压啊,此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意味太明显了! 他既然这样说,钟三鸣想想也有道理,就没再说什么了。 敖飞皱眉略做思索,消息来的太突然,他要理理思路。 不远处阵阵惨叫传来,很快,惨兮兮血糊糊的折春秋被拖了过来,扔在了敖飞的脚下。折春秋脸色惨白,费力抬头,哀求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小人知错了!” 敖飞偏了偏头,有人又将折春秋给拖了下去。 思绪清晰后,敖飞吐出一口气来,情绪意识上已经快速转换了角色,面对众人问道:“诸位兄弟,可愿听我号令?” 诸将的精气神似乎也跟着变得不一样了,之前在嬴无满面前小心翼翼的拘谨味道都消失了,唰地站成两排,拱手道:“愿遵大将军号令!” 说真的,现在没人羡慕敖飞这个位置,虽然不知道天王那边是个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样做,反正将嬴无满位置顶掉了的人绝对是把嬴无满给得罪惨了,将来的事情太难说了,所以都在庆幸王爷点将没有点到自己头上来。 “那本将就厚颜暂代此位,与众兄弟齐心协力完成王爷所交代的任务。”敖飞说着拱手谢过了大家的支持,接着神情一肃:“目前的情况,说句不好听的,我个人认为嬴侯之前太过倨傲,有点轻视蜧族,可能会造成一些负面影响,同时也太小瞧了牛有德,牛有德善于用兵绝非浪得虚名,率兵攻打黑市必有原因,所以情况可能没有嬴侯想象的那么乐观。此其一,其二,黑市的动静肯定惊动了蜧王,蜧王不可能不追究原因,尤幽到现在都没有消息来,肯定出事了,咱们五百万精锐来此的秘密估计是保不住了,加之牛有德对蜧族大开杀戒,难保蜧王不会迁怒到我们的头上,所以嬴侯想去看热闹的计划本将就此取消!”(。) 第一八四四章 关门打狗 诸将听的认真,闻言点头,表示赞同。 一名叫鹿平芳的大将拱手道:“大将军,蜧王搞清了情况,为救人质,估计是不会好心为咱们保密的,牛有德很有可能已经掌握了咱们的底细,在此设伏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而公然进攻又不合适,这事现在有些难办了。” 在此之前是没人敢当嬴无满的面轻易发表意见的,内行碰上外行来指挥本就是件痛苦的事情,偏偏对方的来历背景又非同小可,惹得人家不高兴了不值得,现在的状况显然不一样了,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比较放的开。 敖飞沉声道:“没什么难办的,命大军脱下天庭战甲,换上自备的战甲,改头换面伪装身份进攻,只要能将牛有德及幽冥大军歼灭掉,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没什么不可以的,朝堂上扯皮的事情只能是交由天王来顶着。我现在担心的是牛有德知道了情况后会吓跑了,鹿平芳!” “在!”鹿平芳出列拱手。 敖飞果断道:“鹿兄,给你一百万人马,一部埋伏于黑龙潭出口附近,一旦见到牛有德逃离,务必拦下,不许放一个人逃离!为防蜧族那边会出现什么对我们不利的情况,另一部立刻前往蜧族居住的星球,给我抓人质,越多越好,即刻执行!” “是!”鹿平芳领命转身而去。 敖飞目光换人,喝道:“乌金环!” “在!”又一名大将出列抱拳。 敖飞道:“乌兄,给你一百万人马,给我封住黑龙潭入口,防备牛有德另有援军,总之不管什么人进来,在没有接到我命令前,任何人都不许放过,一律杀无赦!”他脸上更是杀气腾腾,这次的事情他明确领受到了嬴天王的意图,王爷把儿子都给抓了就是证明,他必须要全力完成嬴天王的意图。 而此时的他,明显和平常为人处世较为迟钝的他比起来明显判若两人,事实上有些人就是这样,做不到面面俱到,只有在擅长的领域才会焕发出不一样的光彩,嬴九光能在意识到不对后点他为将住持战局不是没有原因的,自然是看中了他某一方面。 “是!”乌金环领命而去。 敖飞又是一声:“钟三鸣!” “在!”钟三鸣出列抱拳。 敖飞道:“钟兄,给你一百万人马,作为大军在黑龙潭的眼线。” 此话一出,钟三鸣一愣,诸将更是面面相觑,一百万人马做眼线? 钟三鸣拱手道:“大将军,区区一个黑龙潭出动一百万人马做眼线是不是太多了点?这一百万人马一走,大将军手上岂不是只剩下了两百万人?” 敖飞:“我就怕牛有德躲躲闪闪到处逃,真要硬碰硬,就算蜧族一起上,两百万人马对付起来足矣。我更担心的是牛有德挟持那些人质的意图,会不会和蜧族达成什么合作?” 钟三鸣:“蜧族敢得罪王爷吗?” 敖飞:“蜧族遭祸,心中难免会对王爷有怨言,其次别忘了牛有德的背后是天牝宫,能牵扯上夏侯家,王爷能对蜧族施压,夏侯家未尝不可,蜧族会倒向哪一边难以预料。这个时候,谋胜前我宁愿先谋败,先把可能出现的漏洞先给堵死了,不容许有闪失。一旦蜧族倒向牛有德那边,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我们这边,必将对我们产生许多不利的因素,自古以来以弱胜强的例子比比皆是,在牛有德身上就发生过,牛有德善于用兵,我早有关注,其临机应变的能力非同小可,而这里可是蜧族的地盘,我们的一举一动搞不好都要落入蜧族的眼中,若真如此将对我们极为不利。这个时候我必须将黑龙潭的动静牢牢掌控在手中,给你一百万人马,不但要发挥眼线的作用,发现对方的眼线立马给我打掉,我要捅瞎他们的眼睛,必要的时候可能还需钟兄的大力配合,所以此事极为重要,钟兄万不可大意!” “明白了,大将军放心!”钟三鸣点了点头,拱手领命而去。 敖飞随后摆出了金属星图罗盘,盯着上面的星图一阵沉思后,又出声道:“车武,百里节,温六公,罗则,隆德安。” 五名大将出列拱手道:“在!” 敖飞招了招手,示意大家都上前围了过来,指着星盘上的几个位置道:“这里,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我给你一百五十万人马,各领三十万,在这五处埋伏,做好随时奔袭支援的准备。我会让钟三鸣先把这五个区域的眼线先清理一下,你们等我命令,做好随时到位的准备。” “是!”五人领命而去,先去点齐人马。 剩余的一群将领等了一会儿后,见敖飞盯着罗盘沉默,似乎没他们的事了,不禁相视一眼。 大将王远桥出声提醒道:“大将军,我们这里可只剩五十万人马了,一旦蜧族大军真的和幽冥大军合伙了,对这边有压力啊,蜧族可是知道我们位置的,我们要不要挪个地方?” 敖飞盯着罗盘头也不抬道:“不挪,不怕他们来打,就怕他们不来,咱们能作饵把他们引出来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就在这时,有一将领捏住星铃看来道:“大将军,探子报,牛有德那边好像放掉了蜧族的人质,蜧族那边已经解围了,连同幽冥大军一起四散消失了,探子有限也不知道该跟向那边。” “消失了?有点意思。”敖飞摸着下巴琢磨着冷笑两声,回头道:“立刻联系一下王爷那边,请王爷和蜧王那边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摸清蜧王的态度。” 话出,当即有人摸出星铃照办。 河畔树荫下,嬴九光也摆出了星图罗盘,背手盯着黑龙潭星域的星图打量着。 一旁的左儿一手拿着星铃联系,一手拿着一块玉牒施法抄录着什么。 稍候,左儿上前将玉牒奉上,“王爷,这是黑龙潭那边密报过来的有关敖飞的一举一动。蜧王那边已经惊动了,敖飞让这边摸摸蜧王的态度。” 嬴九光接了玉牒到手,“蜧王那边你联系上了没有?” 左儿:“还没有,那边一直没反应,上上下下的熟人都联系不上。” “那你就照实跟敖飞说了吧,他那边在现场指挥需要掌握实时情况好做判断。”嬴九光扔下话转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抬起了手中玉牒查看,不吭声了。 “是!”左儿领命立刻照办,刚将情况通报了黑龙潭那边后,忽抬眼,发现两位珠光宝气如花似玉的绝色佳人‘恰好’出现在了河畔,又‘恰好’看到了嬴九光,顿时一脸笑意地走了过来,正是嬴九光的两名妾室。 左儿回头看了眼嬴九光,随后迅速朝那两位妾室迎了过去,挡住了二人,见礼道:“老奴见过两位夫人。”嬴九光的正室已经没有了,一群妾室都是夫人,所以嬴九光的夫人很多,几百个。 两位美人点头后,继续分开垂柳向前,左儿立刻伸手拦住了,笑道:“王爷有事,不宜打扰。” 两位美人瞅了瞅那边,见嬴九光坐在那悠哉,边上还架着钓竿,哪像有事的样子,顿时笑道:“左管家,我们就是向王爷请个安就走,不会打扰王爷。” 左儿脸上的笑脸顿时没了,冷冷盯着二人,再次重申道:“王爷有事,不宜打扰,二位夫人请回!” “……”两位美人笑脸一僵,确切地说是被左儿那眼神看的汗毛竖起,在天王府连天王的儿子都不敢得罪左儿,她们这种妾室就更不用说了,顿时一脸尴尬道:“左管家辛苦了,那我们就不打扰王爷了。”乖乖转身离开了,只是心里怕是将左儿给骂个要死。 但是对左儿来说,她们心里的想法一点都不重要,转身又回到了嬴九光的身边。 稍候,看完了玉牒中内容的嬴九光抬了头,晃了晃手中玉牒,颔首道:“敖飞那人呐,就是嘴巴太实在了一点,容易得罪人,掌管一方不太合适,但统军作战还是可以的,谋胜前宁愿先谋败…嗯,好!有他在那边,我就放心了。回头你盯着点,别让人对他乱来,免得让人寒了心,本王下面总得有些能干实事的人吧,不能都是溜须拍马之辈!” “是!”左儿笑着点了点头。 她也期待敖飞能把事办好了啊,她这边都在牛有德的事上失手过多少次了,头都快被骂得抬不起来了,一瞅嬴无满跑那瞎搞她就腻味,再失败一次让她怎么交代?所以不待嬴无满施展拳脚,她就略作手脚直接将嬴无满给搞一边去了。 这就是刚才那两名妾室和天王府内上上下下都怕她的原因,这种王爷身边的心腹是惹不起的,连王爷的儿子都能悄无声息说折腾就折腾了,其他人算什么? 接到左儿这边消息的敖飞沉默了。 就在这时,下面负责沟通事宜的属下来报:“大将军,鹿将军那边来报,人马冲进了几处蜧族的居住星球,一个蜧族的人影都没看到,有些奇怪,现在正在继续搜索。” 敖飞略一偏头思索,抬手道:“不用再搜了,人应该事先转移了,再搜也是白费工夫,告诉鹿将军,让他守好出口,别让人跑了,牛有德应该还在黑龙潭,我要关门打狗了!” ps:月初,求个月票,投吧,别客气。 。(。) 第一八四五章 开始交手 王远桥、空瀚、江千里,三人是目前敖飞身边仅剩的大将,闻言都走了过来。 王远桥道:“看来牛有德手上的那批人质发挥了作用,蜧族还真是倒向了牛有德那边。” 江千里点头:“这牛有德还真是不简单,一来其他的不干,直接进攻黑市,也不怕惹出麻烦来,先争取到了对自己有利的大环境,反而给我们这边造成了一些麻烦。” “蜧族的人转移了不给我们下手的机会,不用说,肯定也是那家伙的主意,他要防止蜧族那边出现反复。”敖飞叹了声,又摇头苦笑一声,“嬴侯贻误战机啊!” 他能说出口,另三人相视一眼,却是不敢多说嬴无满什么,不过心里却都明白,若不是嬴无满拖拖拉拉,早这样布置先抓到了人质的话,蜧族那边可谓无忧,就能破了牛有德后手,凭牛有德那十万人马做不了什么怪,现在牛有德得了蜧族相助,在蜧族的地盘上的确会给这边产生一些掣肘。 空瀚倒是略显疑惑,“就算和蜧族联手,面对咱们的人马,他们的胜算也不大,牛有德真敢和我们碰?会不会已经逃出去了?” “你当那厮不敢和我们碰?”敖飞指了指罗盘,“如果逃了的话,就打不起来了,蜧族也没必要转移族人,这分明是在配合牛有德行动。嘿!这厮胆子不小,看来还真想干虎口拔牙的事,不过倒是符合这厮一贯的作风,这厮酉丁域一战后就引起了我的注意,最是喜欢干那以小博大、铤而走险的事,这次显然也不例外,我为何分兵?我估计他现在正琢磨怎么让我们分散兵力好下手,咱们这叫投其所好,不然躲着不出来是件麻烦事。” 接着双臂抱于胸前,盯着罗盘琢磨道:“坐在这里等也不是个事,江千里。” 江千里拱手道:“在!” 敖飞笑道:“准备让江兄干点冒险的事,不知江兄意下如何?” 江千里亦呵呵笑道:“不知大将军准备让我如何冒险?” 敖飞:“给你十万人马,以孤军示敌,巡游黑龙潭,四处袭扰,看看能不能把人给钓出来。”又伸出只手在罗盘上几个方位指了指,“黑龙潭就这么大,我已让车武等人在这五个方位各埋伏了三十万人,这五个方位各自辐射的范围半个时辰内可覆盖整个黑龙潭,也就是说,一旦你遇到进攻,不需要你力拼,只需拖住对方最多半个时辰,便有援军赶到,一旦咬住了他们的主力,他们往哪逃窜都会触发其他埋伏遭受迎头痛击,出入口已被我堵死,届时他们无处可逃,在咱们绝对实力的碾压下,只能是任由宰割,怎样,江兄可愿冒险一试?”话里可以听出,他没有勉强的意思。 江千里笑了笑,拱手道:“愿听大将军号令!” “好!”敖飞很是高兴,一把抓了他的手腕,“江兄若能把牛有德的主力给钓出来,我为江兄向王爷请头功,绝不食言!” 江千里呵呵笑道:“如此说来,那我更是非去不可了。”退后几步拱手道:“大将军放心,定不让大将军失望。” 敖飞摆了摆手,“江兄切勿轻敌,这样,我再划拨两万张破法弓给江兄,务必小心谨慎,牛有德不可小觑!” “记下了!”江千里拱手应下,闪身而去。 抬头看了眼离去的身影,王远桥笑道:“大将军如此郑重对待,宛若一场大战,牛有德就算伏诛,也算死的不冤枉。” 敖飞摇头,目光凝视着罗盘,徐徐道:“这厮屡有扭转乾坤之妙手,防不胜防,否则就他那惹是生非的性子哪能活到现在,不可小看,希望咱们这次不会出什么漏子。” 河畔树荫下,再次拿到了玉牒密报的嬴九光坐在河边久久无语,敖飞那句‘嬴侯贻误战机’令他深有感触,令他深刻体会到了嬴无满和敖飞的差距有多大。嬴无满发现异常后居然迟迟没反应,而敖飞一接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派人去抓人质,封锁黑龙潭进出通道,果断之极,然而终究是给嬴无满耽误了,要抓的人质早就转移了,有了蜧族协助牛有德可谓给这边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换了别人如此贻误战机造成这样的恶果,他早就下令砍了。 一旁的左儿悄悄看了眼嬴九光反应,静默无声…… 一处偏僻山谷,内有天然形成的大型洞穴,此时临时布置了不少的夜明珠,正是幽冥大军和蜧族人马合并的中枢之地。最大的洞厅内,有点以金属星图罗盘为界的味道,以苗毅为首的一群人在罗盘这边,以莫游为首的一群人在罗盘那边。 莫游这边的几位长老不时暗暗打量苗毅那边,青月、龙信已经被苗毅派出去领兵了,这边难免不动偷袭的心思,有将蜧王从苗毅那边抢过来的想法,然而苗毅这边不知从哪冒出一群人来,虽身穿天庭战甲,却戴着假面。 这都没什么,关键是苗毅身边左右陪同的六人不知是什么人,但却能让这边感受到一股极为危险的气息,看来的眼神冷漠而淡定,压根没把这边几位显圣长老当回事的感觉。 尤其是六人中的一个家伙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他们的想法,不时咧出一口白牙朝这边嘿嘿笑上一声,那眼神给几个女人的感觉似乎是想把她们的衣服给剥光一样,令女性长老觉得浑身不自在,那眼神实在是太具侵略性了。 还有分布在洞内洞外的那几十号戴着假面的人,明显能从隐约透露出的气势上感觉到都不是一般人。 情况明显不对,不用青月、龙信护卫还敢和一群蜧族高手近距离相处,莫游暗中以眼神制止了几位长老不要轻举妄动,也有点忌惮苗毅这边新冒出的几十号人,万一不能得手的话,蜧王就危险了。 杨召青从一处小洞穴内走出,手上捧了一套天庭制式的红色战甲,送到苗毅面前,“大人,好了。” 苗毅饶有兴趣地拿了上面的一张破法弓看了看,又扔给了对面的莫游,“莫长老看看怎么样。”他自己则扯起了那一套战甲翻看。 东西一接到手的莫游便是一愣,这破法弓实在是太轻了,落手似乎还有些粘手,换手一看,手掌上居然沾染了红漆,不禁愕然抬头道:“假的?” 苗毅点头道:“不错,木头雕刻的,制作起来极为方便。” 厅内一群人哑口无言,莫游忙道:“你不会是想拿这东西来吓唬对方吧?这根本没用,一交手就得露破绽。” 苗毅:“哪会拿这东西跟他们交手,那不是找死么?只问莫长老不上手远着看的话能不能看出破绽?” 莫游抬起手上东西看了看:“还行,不近看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苗毅又拎起手上战甲,“战甲、破法弓之类的武器,立刻命蜧族备战人马照样仿制,以备不时之需。” “照办吧!”莫游回头交代了一声,又将假货扔了回来,问道:“牛都统,你不会就一直在这等着吧?” 苗毅把东西一起交给了杨召青,施法震掉了手上沾染的红漆,盯着罗盘道:“我只是有点搞不懂对方是什么意思,从我对黑市动手开始,到现在为止,对方居然一直没什么动静,实在是奇怪,难道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底细,还在等我进圈套?不可能吧!” 碰上这种情况他也没辙了,对方囤积五百万东军精锐守在那边死活不动的话,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边再玩什么虚的都没用。可是又觉得不可能,弄出这么大的阵仗不就是冲自己来的吗?难道还能放任自己跑了? 莫游道:“既然对方没动手的意思,牛都统,不如就此罢手吧,放了我们蜧王,我们答应不再追究此事。” 这怎么可能!苗毅微微一笑,先不说救不救徐堂然,嬴家那边明显已经下了决心要弄死他,他不信自己忍让能换来对方的慈悲,既然撕破了脸,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不接这茬,苗毅摇头道:“这嬴无满搞什么鬼?” 就在这时,一名戴着假面的天将从一侧的洞穴中走了出来,那洞穴中有蜧族和幽冥大军负责与下面人马联系的中枢,苗毅特意让炼狱这边挑了几个人过去协助处理各种消息,都是久经沙场的熟手。 来将过来向苗毅拱手禀报道:“大人,敌方有了动静。” 苗毅精神一振,忙问:“什么动静?” 来将走到罗盘前,指着上面方位地点道:“两支约数十人的人马,一支朝那个方向去了,一支朝这个方向去了。” 苗毅盯着罗盘微微眯眼,嘀咕了一声,“看方向,看来是想封锁黑龙潭的出口和入口,几十人是封锁不住的,想必暗藏的人马不会少。” 很快,联系中枢的洞内又有一名将领快步过来禀报,“大人,敌方出动了约百万人马,却没有穿天庭的制式战甲,一现身立刻分成小股,四散而去,我方有部分探子撞上了,正在被追杀!” 终于开始交手了,苗毅瞬间神情凝重。(。) 第一八四六章 为奴? 莫游等人闻讯揪心了起来,眼线都是蜧族的人负责,这意味着被追杀的都是蜧族的族人呐。 “牛都统,你准备如何应对?”莫游沉声问道。 苗毅同样沉声道:“再等等看,看清对方的用意再说。” 莫游大声道:“做眼线的探子修为都不高,如何能抵挡东军精锐的追杀,一旦被盯上就是死路一条,再等下去我族人不知道要死多少,对方出动了百万大军呐!” 苗毅沉声道:“打仗有不死人的吗?你是希望我把蜧族人马调上去和他们硬拼吗?我保证死的人更多!” 沧海咬牙道:“探子不是你的人,你当然不在乎,为什么不调你的人去做探子!” 左右伪装的单晴等人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倒要看看圣王如何统帅指挥这两支面不合、心也不合的人马。 他们在炼狱吃够了天庭大军围剿的苦头,对于目前的情形没什么太大的压力。 啪!苗毅一掌拍在罗盘上,指着沧海鼻子喝道:“就你废话多!我的人是准备拉上去打硬仗的,好!只要你答应互换,我立马让我的人去做探子,回头硬仗由你们蜧族上!” “你…”沧海与之对指,却也被堵的没话说。 莫游伸手示意他退下,尽量心平气和地对苗毅说道:“我蜧族在黑龙潭承平太久,不善征战,也只会大军面对面硬拼,现在既然交由你指挥了,咱们说好了合作的,你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蜧族的人送死吧?这般下去还如何合作?” 苗毅也放缓了语气,“打仗死人不可避免,但你也不用太担心,对方看似百万人马,却已经四散分开了,黑龙潭这么大,靠小股的人手是做不到拉网搜索的,你现在立刻通知蜧族的眼线加强隐蔽,定可大大减少损失。我现在需要等进一步的情况看看,看看这支人马的目的何在,没办法,我们就这点实力,硬拼搞不赢人家,必须沉的住气,否则死的人更多!” 莫游立刻回头吩咐道:“快,按他说的交代下去。” 苗毅亦转身而去,这才一开始,蜧族这些人就沉不住气了,需要让这些人冷静一下,他也需要冷静思考一下和蜧族的合作。 苗毅进了一间石室,地面和石壁都凹凸不平,找了个较平整的地方扔了张椅子出来坐下,也放出了囚禁于兽囊中的蜧王,静静坐那看着这面容已变得憔悴的蜧族女王。 蜧王看了看四周,目光最后落在苗毅身上,咬牙切齿道:“你把我蜧族怎么样了?” 苗毅摇头道:“目前没事,不过大战即将开始!” 蜧王慢慢走到他跟前,死死盯着他:“你何必非要跟嬴家过不去,快点离开吧。” 苗毅:“你搞错了一件事,不是我非要跟嬴家过不去,是嬴家非要跟我过不去,我离开有用吗?他们会放过我吗?不把他们打痛了,我更麻烦,我得让他们知道我不好惹。” 蜧王:“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们不想插手,放过我们蜧族,今后蜧族可以定期无偿提供‘精泪’给你。” 苗毅好笑道:“不想插手?那你们他妈抓我的人算怎么回事?”大手一挥,“闭嘴!别跟我讲那些没用的理由,咱们无冤无仇,你们不惹我,我会惹你们吗?徐堂然家里还有娇妻等他回去,你只想着给你们蜧族一个交代,想过我回去跟徐堂然的夫人怎么交代吗?人家要变寡妇了,我怎么交代?我若是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回去了,你想过我怎么跟下面的弟兄交代吗?连副都统都这样,他们会怎么想自己的今后?所以啊,你还是想想怎么让蜧族好好配合我。” 蜧王沉默一阵,“可以,让我出去见他们。” 苗毅:“少来这套,见面就免了,写个什么手书吧,我会转交给他们看的。” 蜧王哪会答应写什么手书,现在已经够担心了,还下王令让族人配合?想都别想。 “你真的非要和嬴家死拼到底?”蜧王咬了咬牙问道。 苗毅一脸平静地看着她,不说话,一副‘你说呢’的样子。 两人静默对峙了一会儿,蜧王突然噗通跪在了苗毅面前。 苗毅差点被她吓一跳,堂堂蜧王竟然向他下跪了,愕然道:“你什么意思?我跟你说,你来这套没用,你这一跪抵不了十万条人命。” 蜧王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久闻牛都统能征善战,既然愿意死战,想必有些把握,事已至此,我知道我说什么也无法让牛都统回心转意,我只求牛都统一件事。” 苗毅狐疑道:“什么事?先说来听听。” 蜧王:“配合你可以,但请尽量不要牺牲我族人,尽量不要推我族人做挡箭牌,尽量保全他们。” 苗毅两手摊了摊,大方道:“这个可以答应你啊,你先写一封手书,让他们安心配合我便可。” “牛都统有枭雄之姿,手书我如何敢写?我焉能拿族人的性命去冒此风险?”蜧王脸有悲色,眼中浮现泪光,“只要牛都统答应我的条件,事后若得到了验证,我愿给牛都统为奴!其中的好处想必牛都统可以想象,譬如精泪方面有我在可以给予一定的保障!” “呃…”苗毅目瞪口呆,感觉这玩笑有点开大了,干咳一声道:“这不妥吧?堂堂蜧王给我为奴,你族人能答应让你跟我走?” 蜧王摇头:“这个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不过为奴之事不能公开,一旦公开我的承诺立刻失效。”这是要保全蜧族的颜面呐。 若不提条件的话,苗毅还不相信,提了条件他有点相信了,不过嘴上还是问道:“我怎么知道你事后会不会反悔?” 蜧王双臂交叉在胸前,“我以蜧族的命运起誓,只要牛都统答应了我的条件,我必遵守诺言,若违此誓,让我蜧族永世沉沦!” “这个…”苗毅摸着下巴犹豫了一下,忽霍然站起,很爽快地笑道:“我答应了,快起来吧。” 他算是看出来了,逼这女人写手书不太可能,他之前想过让阎修对她做手脚,可他看过阴魂通阳诀,上面特别记载了,阎修那种手段对龙凤和蜧族都没用,不但这个没用,七情六欲对这能产‘精泪’的蜧族也没用,这算是一个比较奇特的种族了。 既然逼迫不了,他想想也就干脆答应了,反正他视情况而定,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又不损失什么,多一个可能的选项也不错。 “大人,来消息了。”杨召青突然出现在洞口喊了声。 然而看到蜧王跪在苗毅跟前的情形不由一愣,大人怎么把堂堂蜧王给整跪下了,有点猛啊!让蜧族看到了还不得拼命?不过他很快反应了过来,大概猜到了蜧王是在求苗毅,不过做梦也没想到蜧王拿了什么做交换。 苗毅也不啰嗦,又直接将蜧王给收了,快步而出。 莫游等人还站在罗盘前等着,见到苗毅回来,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感觉苗毅看他们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大人,咱们的探子已经有上百人失去了联系,而那百万人四散后,再次细分扩散,约两三人一组散开向黑龙潭各地。” 来将禀报之后,苗毅皱眉道:“分的这么散?” 来将:“是的!”报完后确认没了吩咐又回去了。 罗盘边的无量道大将敖铁忍不住出声道:“好大的手笔,这是拿了上百万人做探子。大人,对方的统帅怕是不简单,这一战怕是要多加小心了。” 就在这时,又有来将出来禀报:“大人,之前奔两路而去的人马,其中一路一分为二,一部直奔蜧族居住的星球,展开后约有三十万之众,在蜧族居住星球到处搜索,另一部快速赶到黑龙潭出口躲在了就近的星球上,在这个位置。还有一路人马紧急赶到了黑龙潭入口,展开后约有百万大军,封锁了入口一带,见人就杀。不过这两路人马都没有穿戴天庭的制式战甲。” 莫游与身边长老相视一眼,又一起看向了苗毅,发现这家伙还真没猜错,嬴家人马果然有抓蜧族为人质的企图,幸好提前紧急挪移走了。念及此,不禁一个个牙痒痒,不管是牛有德还是嬴家,简直都把他们蜧族当成了砧板身上的肉,想怎么切就怎么切,完全是没一点顾忌。 “又没有穿天庭战甲?”苗毅确认了一声,封锁进出入口在他意料之中,都不穿天庭战甲让他有点奇怪。 来将道:“是的,出来的人都没穿。” “奇怪了,既有这决心,之前怎么迟迟按兵不动?”苗毅嘀咕了一声,有点想不通,这念头暂时放到了一边,对方摆出了赶尽杀绝的架势,已经封锁了他的出路,他也得未谋胜先谋败,给自己准备退路,回头喝道:“召青,让元公联系聚贤堂,命聚贤堂在天下各地散布消息,就说嬴天王为杀我不惜假冒强盗强绑徐副都统为人质诱我幽冥大军来黑龙潭剿匪,同时暗调了东军五百万精锐在黑龙潭假冒匪徒欲伏杀于我…”看了眼对面的莫游等人,“蜧族卷入其中的事情暂时不提。” 单晴等人相视一眼,发现这位真是要把事情给往大了搞啊! “是!”杨召青领命而去。(。) 第一八四七章 谈判 元公就在外面山谷中率人负责守卫,看似没什么,实则骂娘的心都有了。 如今蜧族眼线全开,将黑龙潭这块区域盯的死死的,夏侯家派来接应的人手不敢暴露的情况下压根没办法靠近他,也就意味着他这边一旦出现意外夏侯家无法及时进行救援。 堂堂夏侯家的六爷居然身处如此险境,元公对当年跑到鬼市总镇府应征的决定只能是呵呵了,现在后悔也没用。 杨召青出洞找到他后,将都统大人的命令一说,元公自然也没二话,立刻照办,顺带不用躲躲藏藏了,可以明着拿出星铃和夏侯家那边联系一下。 洞内,几位炼狱大将相视一眼,最终还是无量道大将敖铁对苗毅传音道:“大人,到了嬴九光那个地位的人,势力不是一般的庞大,可没那么好‘诬陷’,至少他现在还不敢明目张胆动你,你现在收手还有和嬴家缓一缓的余地,公然在天下人眼前彻底撕破脸的话,影响会很严重,聚贤堂怕是会保不住了。” 苗毅略一沉默,传音回道:“他不让我好过,他自己也别想好过,大不了鱼死网破,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敖铁:“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就在这时,又有来将报上消息,“大人,有情况。”上前到罗盘边,连续在星图上点出了五个方位,“我方这五个方位的探子遭受密集清剿,这五处的眼线几乎损失殆尽。同时有十万集群人马正在星空四处巡游!” 苗毅挥手示意退下后,盯着罗盘凝视了一阵,最后伸手点了来将刚刚指点的那五个位置,环视众人问道:“大家看出什么端倪没有?” 莫游等人皆看向对面苗毅一群人,要听解释的样子。 妖道大将长虹道:“从黑龙潭的区域范围来看,不管黑龙潭哪个位置发生什么,若在这五处驻军的话,皆可在半个时辰之内赶到,看来嬴无满要在这五地伏兵。” 苗毅点头:“估计是这样。” 仙道大将孟如盯着罗盘沉吟道:“封堵进出入口,意图抓人质,遍撒百万人马为眼线,在短时间内可四处通达之地布桩,再出一支孤军四处巡游,不动则已,一动就是雷霆之势接连出手,有条不紊,出手老道,这嬴无满不简单呐!” 苗毅颔首,“我倒是低估了这家伙,看来嬴九光把他派来不是没原因的。” “对方这样一弄的话,加上对方拥有绝对的实力,很难打!他那预先置下的百万眼线是很重要的后手,令我们不便到处乱跑,拖下去的话,迟早要被对方搜到这里来,一旦我们主力暴露,出又难以出去,被对方咬住了就麻烦了,对方在那五个点布下的人马可四处出击拦截,届时跑都不跑不掉。”敖铁说着偏头看向苗毅。 莫游那边面面相觑。 然苗毅却又对敖铁换了传音,“这就是我不惜对外面放出消息把事搞大的原因,不能让对方有条不紊的来,要打乱对方的节奏,逼嬴无满自乱阵脚,我们才有更大挫败对手的机会。” 敖铁明白了,消息传出,天庭那边势必要派人来查证,嬴无满还能堵住不让天庭的人进黑龙潭不成?届时留给嬴无满的时间就不多了,点了点头,“大人如果不想聚贤堂遭受太大损失的话,我建议大人立刻通知聚贤堂那边,放出消息后立刻隐没躲藏,尽量不要再冒头。” 苗毅立刻回头吩咐杨召青照办,随后指向罗盘,“出入口各有百万大军,探子又洒出去百万,五个布桩的地方我预估每地至少三十万人马,否则面对我方抵抗力不够持久,发挥不了援军的作用,再加上这四处巡游的十万人马…原埋伏点的人马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了,如果不在了,十有**就隐藏在这十万巡游人马中,如果在的话,原埋伏点的人马估计不会超过五十万。” 敖铁等人纷纷点头, 苗毅一根手指顿在了罗盘上,“这十万巡游人马若真是实数的话,便是我首要打击目标。” 鬼道大将冷卓群阴冷冷来了声,“大人,依我看,这十万巡游人马怕是诱饵,大人若是出击,怕正中嬴无满的下怀。” “你放心,我既然敢打,自有办法应对,现在的问题是不知这十万人马有没有暗藏伏兵,若没有便是我嘴上的一块肉,若暗藏了数十万大军的话,咱们怕是啃不动,硬啃对牙不好,被缠住了的话,一旦援兵赶到,那就麻烦了,所以现在需确认这支人马的人数。”苗毅环顾众人,问道:“不知诸位可有什么好办法测出这支人马的人数?” 众人一阵迟疑,倒是魔道大将单晴出声道:“办法不是没有,怕是有点冒险。” 苗毅立刻喜道:“不知将军何以教我?” 单晴道:“派个胆大心细之人代表大人去找嬴无满谈判,去看看嬴无满在什么位置,若嬴无满还在原埋伏地点的话,凭他的身份地位想必身边的护卫大军不会太少,如果能看到现场的人数自然是更好,不过前去谈判的人说不定有些危险,就看他能不能应付下来了。” 这的确是危险,苗毅与众人皆沉吟不语,谁去都有让人送死的嫌疑,而这事也不是让一般人去能干的,真的是需要胆大心细。 “不知谁愿前往?”抬头看向四周的苗毅徐徐问道,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回复,又问一声,“谁愿前往?” “属下愿往!”见没人答复,旁听的杨召青忽站了出来拱手道。 “你!”苗毅回头一愣,嘴角抽搐了一下,徐堂然已经栽进去了,哪能再填个杨召青进去。 “还是属下去吧。”阎修阴森森沙哑的声音响起。 这两人主动请缨倒是让单晴等人互相看了眼,关键时刻才能看出是不是心腹,愿领这种任务,这二人对苗毅的忠心可鉴,也让人高看一眼。 然而这两人一开口倒是让苗毅难办了,苗毅不想让二人去冒险,可两人已经主动请缨了,他再摁下换别人去的话,让别人心里怎么想,何况这种事情本就要自愿才好。 犹豫再三,苗毅终究是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看向了杨召青,“召青更合适,召青去吧。” 这倒不是虚言,杨召青的应变能力明显比阎修强多了,阎修真的不适合干这事,这一点其实杨召青自己也心知肚明。 阎修也没多说什么,苗毅这样说了,他也就退开到了一旁,总之苗毅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而苗毅则暗中对杨召青传音交代一番,最后再三叮嘱道:“千万要小心,嬴无满那人心高气傲,不要硬顶他。” “属下明白。”杨召青拱了拱手,大步转身而去。 苗毅盯着罗盘,嘴唇紧绷,而其他人则齐刷刷看着杨召青离去的背影。 莫游等人相视一眼,沧海撇了撇嘴,这种时候苗毅没让他们蜧族的人去冒险,反而派了自己的心腹手下去,后面若再说什么只会让他们蜧族的人去送死倒是不好轻易开口。 经此,莫游等人也算是再次深刻理解了苗毅的那句话,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莫长老,让你的人掩饰,不要让他暴露了我们藏身的地方。”苗毅突然出声打破平静。 莫游立刻回头交代:“快!” 不久之后,身在星空疾飞的杨召青才显露出情绪,面露凝重之色,思索着待会儿怎么去应对,他也知道此行很危险。行至半途,他忽然眉头皱了皱,四处看了看,脱下了手腕上的储物镯,从一颗星体旁经过时悄然弹出手,储物镯镶入了陨石状的星体中。 之后,空荡荡一身什么都没带的杨召青再次加快了飞行速度。 六星拱卫之地,敖飞、王远桥和空瀚正围在罗盘前商议着作战事宜,万一牛有德真的找到了合适的地方死藏着不出或已经遁入了未知星域躲藏该怎么办?几人陷入了沉默,这边不可能一直封锁着黑龙潭。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大将军,外面抓到了一个探子,自称是牛有德的手下杨召青,说是代表牛有德前来与嬴侯谈判的。” “杨召青?”空瀚眯眼道:“应该是牛有德的那个心腹手下,那个徐堂然已经落网了,又送一个过来是什么意思?” “搞什么鬼?”敖飞也皱眉嘀咕了一声,抬头道:“带过来,我倒要看看牛有德想玩什么。” 没等多久,被制住的杨召青已经被带到了洞外,被人推搡进了洞内,一路上杨召青都在目光四处扫视,希望能看出点什么端倪。 到了洞厅内,见到了星图罗盘上首站立的三名红甲大将,皆气势非凡。 三人也盯着杨召青打量了一下,见其没有丝毫慌乱之情,敖飞沉声道:“你就是杨召青?” 杨召青不卑不亢道“正是!” 敖飞道:“说吧,牛有德想谈什么?” 杨召青道:“你不是嬴侯,嬴侯我在御园见过。” 敖飞:“嬴侯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先说什么事,看看值不值得嬴侯出面一见。” 杨召青道:“我们都统大人说了,只要嬴侯能保证他的安全,都统大人愿降,不知这个值不值得嬴侯出来一见?” 三将相视一眼,敖飞道:“这事我就能做主,你现在联系牛有德,只要他表明真降的诚意,这边可以保障他的安全。” 杨召青张开双臂道:“我身上未带任何对外联系的星铃,联系不上都统大人,还是先让我和嬴侯谈妥当了再由我回去转告的好。” 三将几乎是同时眯眼盯着他,忽然发现这个杨召青有点意思,身上不带联系的工具就跑来了。(。) 第一八四八章 侯爷,这不太合适吧? 不说出来还好,一说出来,如此情形下,三人不难猜到杨召青的用意,这显然是杨召青一招自保的手段,人家没带星铃来,你若是把这中间人杀了,不说能不能联系牛有德,至少牛有德首先就要怀疑这边谈判的诚意。 这边若真想把牛有德诱来杀之的话,还真不能杀这杨召青,你扣下也不行。 没错,杨召青的确就是这样打算的,他来之前就想到了,不带星铃活命的希望可能还要大一点,如果对方铁了心不放他回去,有没有星铃都不会放过,所以就算这招没用,也能试探出徐堂然的死活,徐堂然若未死,对方必然会让徐堂然用星铃联系都统大人,徐堂然可趁机把这边的情况告知大人那边,所以他本人有没有带星铃来对他能不能完成这次的任务并不重要。 敖飞偏头示意一声,“搜一下。” 押杨召青过来的人回道:“大将军,已经仔细搜过了,的确什么都没带。” “呵!”敖飞略微挑眉,再次上下看了杨召青一眼,又偏头示意一声,“把他带下去看着!” 立刻上来一人拖上杨召青就走。 此举顿时让杨召青大感意外,没想到连嬴无满人都没见到就要被拖走,既没看到大军人马数量,也未见到嬴无满,这怎么行?岂不白来了,当即大声道:“大将军这是什么意思,谈不谈给句痛快话。” 敖飞淡然道:“你什么都没带,本将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杨召青,待本将确认了你的身份禀报了侯爷再说。” 杨召青一听有戏,否则对方不会说这样的话,这分明是托辞,遂也停下了吵闹,只扭头喊了一声,“将军是何人?” “敖飞是也!”敖飞给了一句。 敖飞?被押走的杨召青默念了一下,想起来了,从尤幻那边的消息中得知,嬴无满的随行人员中的确有这一人,原来这人就是敖飞。 洞厅内没了外人,敖飞左右问道:“王兄,空兄,怎么看?” 王远桥呵呵道:“也不知这不带星铃的主意是牛有德那边出的,还是这杨召青自己想出来的,若真是他自己的主意,那这杨召青还真有点意思,不知能不能招揽到我手下来。” “看来王兄是起了爱才之心呐!”空瀚呵呵一声,旋即又看向敖飞,“大将军,你觉得牛有德可能来降吗?我看有诈。” 敖飞嘿嘿一声,“降?他降个鬼,明知道要置他于死地,他会降吗?换了别人惧于王爷的势力为今后打算也许难说,可这家伙是害怕这个的人吗?他分明是对我抛出去的诱饵动了心,想动手了,又不知那诱饵的量有多大,担心咬不下,派这杨召青来分明是探我虚实的。我还担心那家伙死躲着不出来,如今看来依旧是贼心不死,很好!” 王远桥:“看来大将军是准备把虚实摆给这杨召青看,回头再放了他。” 敖飞:“不错!先放一边晾一晾,不要太直接了,免得太爽快了反而让牛有德那边以为有诈不敢咬钩。” 王远桥和空瀚相视呵呵一笑。 这边一声令下,隐藏的四十万大军立刻现形露面了。 大军一露面,站在一座山顶的苗毅立刻看到了,眉心迸发出的一道不断调整大小长短的璀璨光柱盯着。 杨召青一走,他就到了这里,让人戒备了四周不让人靠近,开启了天眼盯着,跟踪到了杨召青所去的地方,天眼遍查四周并未看到大军,直到大军自己现形,他才松了口气。 不过却未看到嬴无满在哪,敖飞三人他都看到了,就是没看到嬴无满,也不知在不在那有军士把守的洞天福地中,最后天眼又盯着杨召青看了阵,才缓缓收敛了。 回到洞厅内,苗毅站在罗盘前,命蜧族眼线紧盯那十万大军的动向,已经在考虑怎么动手了,不过暂时还是要等等,不知那边会不会放杨召青回来。 他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的,嬴无满的确在那洞天福地中,此时正沉个脸在亭子里坐着,身上的绳索已经解开了,不过法力禁制没人敢解除,一旁美酒佳肴俱全,嬴无满不时闷着脸一杯一杯往嘴里灌酒。 亭子外面,一张软榻上,后背血肉模糊的折春秋正趴在那,有人不断以星华仙草帮他疗伤,脸色依旧难看,眼中隐有愤恨之情偶尔闪过。 啪!亭子里一声响,折春秋迅速扭头看去,只见嬴无满手中酒杯拍在了石桌上。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鬼,不行,我要找父王问个明白。”嬴无满扭头喝道:“解开我身上的禁制!” 一旁伺候斟酒的小兵顿时脸一苦,“侯爷,卑职不敢呐,这是王爷下的令,您一旦和王爷联系上,王爷一怒之下,卑职这颗脑袋不够砍呐!” “胆小怕死的东西!”嬴无满怒斥一句,又扭头看向外面的折春秋,“折春秋,你来解!” “啊!”折春秋一张脸皱成了苦瓜,“侯爷,这可是王爷的军令,儿戏不得,小人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违抗王爷的军令啊!侯爷,您就别难为奴才了!再说了,奴才丢了小命是小,惹得王爷迁怒到侯爷身上就麻烦了。” 啪!嬴无满一掌拍在桌上,满脸阴霾。 就在这时,洞天福地外进来一金甲小将,对趴亭子外面的折春秋拱了拱手,有走到亭子旁对内拱手道:“侯爷,牛有德的心腹手下杨召青来了。” “嗯?”嬴无满怔了下,奇怪道:“杨召青?他跑来干什么?” 来将名叫吴仙奇,别看只是金甲小将,却有着显圣境界的修为,是嬴无满麾下新军的头领之一,早年地位也算不低,后来肆意妄为被一贬到底,然祸福难料,恰逢嬴无满组建新军,被嬴无满给招揽了,又抱上了嬴无满的大腿,一下就翻了身,谁都知道嬴无满将来搞不好是要位极人臣的,前途可期,反倒让不少人羡慕。 吴仙奇道:“听说是代表牛有德来找侯爷谈判的,暂时被敖大将军给扣下了,人正由我们的弟兄看管着。” 嬴无满被扣下了,他手下的新军又没有被扣下,此时尚留在中军未派任务,不派任务和其他人不敢随意动用他的人也有关系。尽管嬴无满被扣下剥夺了兵权,可新军都是他的人,他要知道点外面的动静不是什么难事,也没人敢把他往死里得罪,从一进洞天福地就被松绑便可想而知,估计就算敖飞知道他被松绑了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出格不离开这里不让王爷知道,敖飞也不敢怎么样他。 嬴无满愕然:“找我谈判?谈什么?” 吴仙奇摇头:“这个就不得而知了,咱们新军的弟兄又没人在中军那边。” 嬴无满皱眉道:“去,把人给我带过来。” “这…”吴仙奇有点为难,“侯爷,这不太合适吧?”心里嘀咕,你一在押犯人,哪有这道理的。他现在后悔的不行,早知道就不来拍这马屁了。 嬴无满脸色立马寒了下来:“人家是来找我谈判的,我连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行吗?又没让你违抗军令,怎么,是不是看本侯失势了,所以指挥不动你了?” 吴仙奇小汗一把,干笑道:“侯爷这话说的,属下能有今天都是侯爷一手给的,只要侯爷一声令下,说句不中听的,让属下造反属下也没二话,属下对侯爷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只是怕给侯爷惹麻烦而已,担心敖飞那边不好说话,敖飞手上毕竟领了王爷给的大权!” 连造反都没二话!这话听的嬴无满心里舒服,这才像是自己一手带出的人马,脸色缓下不少道:“我只是了解一下情况,没有违抗军令吧?敖飞也没说不能让我见人,去把人带来,敖飞有什么意见本侯担着!” “是!”吴仙奇领命而去。 一间山洞中,杨召青暂时被看管在内,负手沉思着来回走动,琢磨着敖飞什么意思、嬴无满什么意思。 洞外守卫是新军的人,吴仙奇闯进来很顺利,见到杨召青上下打量一番,“你就是杨召青?” 杨召青迟疑道:“正是,你是?” 吴仙奇头一甩,“走吧,跟我走,嬴侯要见你。” “哦!”杨召青心中一喜,看来嬴无满果然在这,也就是说这里应该屯聚了不少的人马,他还不知道苗毅的天眼已经看到了,当即点头道:“有劳了。”就要往洞外走去。 谁知吴仙奇一手推住了他的胸口,“进我兽囊。” “兽囊?”杨召青奇怪道:“为何要进兽囊,又不是干见不得人的事?”他心中起了疑心,难道这里是在故布疑阵,其实嬴无满并不在这里? 吴仙奇低声道:“我可告诉你了,回头见到敖大将军不许提和侯爷见过面的事。”嬴无满胆大,他有点怕啊,敖飞不敢把嬴无满怎么样,还不敢把他给怎么样吗?可他又不敢不听嬴无满的,只能先在杨召青这里提点下。 杨召青顿时奇怪了,“为何?” 吴仙奇:“别问那么多为什么,我是看你敢孤身犯险佩服你,敬你是条汉子才帮你一把,我是为你好,记住我的话,敖飞是不会让你和侯爷见面的,不提和侯爷见过面的事你还有可能活着回去,提了必死无疑,明白了吗?”真相他自然是不会乱说,所以含糊其辞吓唬一下。(。) 第一八四九章 徐杨相逢 杨召青是什么出身?绝对的没关系没背景的那种人,当年还在小世界水云府时抓住一次机会露了脸,暂代山主时面对苗毅的考核,这厮为了取胜居然拦路劫人一分钱不花便弄了群散修,连同所率领的麾下人马将一群同僚给打的落花流水,半年时间面对其他九座山头的人马大小二十八战居然未尝一败,表现可谓惊艳,弄得一群同僚纷纷在苗毅跟前告状,也是从那以后正式入了苗毅的法眼。 后在流云沙海忠心护住,以可圈可点的表现得到了苗毅的赏识,从此被苗毅纳为心腹,苗毅走到今天身边不是没有过交好的人,譬如赵非和司空无畏之流,可除了苗毅起于微末之际就跟在苗毅身边的阎修外,再能成为苗毅心腹且能得到云知秋这个主母认可的还能有谁?也就是他杨召青了。 也许他跟随苗毅以来没做过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可一路跟随苗毅至今办事从未有过什么大的失误,还能让苗毅信赖有加,小处见大,就足见其能力。如今在苗毅身边的角色几乎就是一个管家,更早跟随苗毅的阎修反而成了一个贴身护卫类型的,为什么不选阎修而选杨召青,自然是看中了杨召青的能力,而到了苗毅今天这个地步能被视为管家的人可见一斑,试问寇凌虚等人身边的管家有哪一个是简单的。 吴仙奇拿这种话来糊弄杨召青哪能糊弄的过去。 杨召青一听,立马就察觉到了问题,吴仙奇说什么佩服他是条汉子才帮他一把,他能信才怪了,他又不是什么世俗间的江湖草莽能被这种话给打动,嬴无满见自己居然还要避开敖飞,还不想让敖飞知道? 再联想到之前敖飞不让自己和嬴无满见面,还说什么投降的事他就能做主,结合现在的情形,杨召青敏锐意识到嬴无满和敖飞之间出现了问题,这种情况下还能出现什么问题?无非是谁左右兵权说的算。 而现在住持局面的很有可能就是敖飞,否则这个吴仙奇不会如此忌惮敖飞,跟嬴无满见个面也没必要偷偷摸摸,谁还敢管嬴无满不成? 凭嬴无满的身份地位,敖飞怎么可能越过直接住持大局?敖飞不可能强夺兵权,唯一的可能就是嬴天王的意思才能压制住嬴无满,可嬴天王既然派了儿子来住持大局又为什么会临阵换将? 这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都统大人之前一直嘀咕奇怪的事情,奇怪嬴家人马一开始为什么会迟迟没反应,后来又突然以雷霆之势连连出手,而且手法老道,原来换了人! 身为长期在军中混的人,想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难猜到真相,嬴无满贻误战机惹怒了嬴天王,因此被剥夺了兵权,转由敖飞住持战局! 吴仙奇也不跟他啰嗦,也由不得杨召青同意或不同意,直接将杨召青给收入了兽囊之中。 “当做什么也没看见,那边要提人的话,及时联系我。”走到洞口的吴仙奇对守卫提点了一声。 都是新军的弟兄,自然知道吴仙奇是为谁效命的,几名守卫连连点头,“明白!” 看了看四周,吴仙奇快速离去,不敢耽误时间,争取尽量快去快回不惹出什么动静。 不多久,回到洞天福地内的吴仙奇对嬴无满行礼后,挥手将杨召青扔了进来。 一露面,迅速打量四周的环境,看到惨兮兮的折春秋,杨召青愣了一下,没见过折春秋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目光落在了亭子里冷冷瞅着自己的嬴无满身上,恭恭敬敬拱手道:“末将杨召青,拜见嬴侯!” 嬴无满在御园也见过杨召青,抬起酒杯慢慢喝了口,方徐徐道:“听说牛有德派你来找本侯谈判?” 杨召青规规矩矩客气道:“是的。” 嬴无满问:“谈什么?” “这个…”杨召青显得有些犹豫。 嬴无满眯眼道:“不是来找本侯谈判吗?何故犹犹豫豫?” 杨召青道:“本的确是来找嬴侯的,可敖飞敖大将军那边的意思是…”很纠结的样子,貌似有点说不出口。 嬴无满挑眉道:“怎么?莫非敖飞那边说了什么?” 杨召青摇头苦笑:“侯爷,话有些不好听,末将实在是不好说啊!总之敖大将军的意思是,现在没嬴侯什么事了,无须和嬴侯谈,可直接和他谈,他可以做主。” 嬴无满顿时一脸阴霾,手中酒杯紧握,呼吸进出有些沉重,目光有些吓人。 杨召青暗暗一打量他发作不出来的反应,心里立马有数了,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嬴无满也不想在外人面前表露太多,压下了异常情绪,沉声道:“说吧,牛有德让你来找本侯谈什么。” 杨召青苦笑道:“侯爷,您就别逼我了,让敖大将军知道了我没照他的话做,末将怕是无法活着回去。” 嬴无满哼哼冷笑两声。 一旁的吴仙奇立刻闪来,一把扯住了杨召青的发髻往后一揪,“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无法活着回去?” “我说,我说!”昂着脖子的杨召青立马服软,连连求饶。 吴仙奇这才一把推开了,喝道:“快说!” 杨召青摸了摸头发,唉声叹气道:“也没什么,侯爷…不对,是敖大将军调兵遣将极为有方,已经将我们那边逼得岌岌可危,牛都统派我来找嬴侯谈投降事宜。” “投降?”嬴无满一愣,狐疑道:“牛有德能投降?” 趴在榻上的折春秋,还有吴仙奇,皆是一愣。 杨召青叹道:“当然是有条件的,条件是要保证牛都统的安全。” 嬴无满忙问:“敖飞答应了?” 杨召青摇头:“还没有正式谈,敖大将军担心有诈,正在核实确认牛都统投降的诚意。” 这下嬴无满有些坐不住了,站了起来,负手来回走动,外面的消息他多少有些耳闻,敌我双方好像还没有正式交兵,倘若这样就逼得牛有德投降了,那他之前请示个半天岂不成了无能,岂不成了笑话,心里那叫一个腻味。 心里不舒服倒是其次,这玩意搞不好关系到他的前途啊,被有心人加以利用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我要和父王联系,解开我身上的禁制。”嬴无满突然停步一喝。 亭子里的小将,外面的吴仙奇和折春秋皆神情抽搐,皆心虚低头,没人敢应承。谁敢呐,一旦嬴无满和天王联系上了,事情立马要出包,王爷下令拿下的人居然能自由发挥,那还得了?王爷岂能容这样的口子开来开去? 禁制?杨召青不动声色地抬眼观察着。 “你!”嬴无满指向亭子里的小将,后者立马单膝跪地,低个脑袋死活不吭声,结果被嬴无满一脚踹翻在地。 折春秋见嬴无满目光瞅来,赶紧嚷嚷道:“侯爷,就算老奴冒死给您解开了禁制,可您想过后果没有?您立再大的功劳只怕也要被违抗王令这件事给遮挡住啊,侯爷不听王爷的话,您想过王爷会怎么看您吗?” 一句话令嬴无满冷静了下来,目光又盯向了杨召青,“你联系牛有德,中间传话,本侯和他谈谈。” 杨召青苦笑:“末将身上有禁制。” 嬴无满朝吴仙奇偏头示意道:“给他解开!” 这个可以有!吴仙奇当即上前出手,敖飞的命令和王爷的命令完全是两码事,何况回头又可以将禁制再加身,凭他的修为也不怕杨召青能耍什么花样。 解开了禁制的杨召青稍微活动了下身子,这才抖了抖袖子,然而一摸手腕,又是一声苦笑,道:“侯爷,忘了,我身上的东西都被搜走了,无法和牛都统联系上。” 嬴无满顿时有种被耍了的感觉,脸色一沉,不待他开口,杨召青又连忙摆手道:“侯爷不用担心,还有徐堂然,徐堂然身上有能和牛都统联系上的星铃,让徐堂然居中传话也是一样的。” 嬴无满立刻盯向了折春秋,“把人提出来。” 杨召青心中顿时松了口气,看来徐堂然还活着。 折春秋心中叹息一声,这种眼高于顶的权贵子弟真难伺候,偏偏又招惹不起。 他只能是朝一旁给他疗伤的人示意了一下,后者一挥手,将狼狈不堪的徐堂然扔了出来。 落地踉跄的徐堂然一看四周,见到杨召青不禁一怔,旋即大喜,一扫颓废之情,快步过去,抓了杨召青的胳膊,“杨兄,你怎么来了?”言下之意,是来救我的吗?可谓满眼期待啊,有想哭的冲动。 杨召青抓了他手掌,轻轻拍着,下面一根手指在徐堂然掌心快速点动,正是两人平常星铃联系的节奏,表面上却摇头苦笑道:“徐兄没事就好,总之这事说来话长,一言难尽!” “啊…”徐堂然脸上的期待与欣喜一扫而空,反倒是一脸的复杂神情,干咽了咽口水,艰难道:“你也被抓了?” 嬴无满没那耐心看两人相逢的场面,“快点!” 杨召青当即将大概的情况对徐堂然讲了下,最后放手叹道:“照嬴侯的话做吧,咱们也能少吃点苦头。” 徐堂然怔怔看了他一会儿,眼中神情莫名,甚至有一丝惊恐闪过,最终慢慢回头看向刚才放出自己的人道:“和大人联系的星铃不在我手上。”(。) 第一八五零章 惊魂一刻 “给他吧。”折春秋叹了声,一旁的随从当即翻出了星铃扔了过来。 徐堂然一把接到手中,看着杨召青,那眼神里的情绪让杨召青有些提心吊胆,问道:“怎么了?” 嬴无满也喝道:“快点!” 徐堂然转头看来,“我身上有禁制,无法驾驭星铃。” “……”嬴无满无语,他现在很反感‘禁制’这个词,因为他现在就是受害者,偏偏接二连三有人提起,想想也是,这徐堂然身上的确有禁制,当即朝吴仙奇挥了挥手,示意快点给他解开。 “侯爷,倘若被敖大将军知道了我们在跟您谈判的话,怎么办?”杨召青趁机以话题转移了吴仙奇的注意力,尽量让吴仙奇考虑向别的方面,别惦记着他身上的禁制解开了。 嬴无满沉声道:“这个不用你担心,本侯自有主张。” 杨召青:“侯爷,您自然是不用怕敖大将军,可我不一样,现在外面住持局面的是敖飞,是不是让外面看着点,万一敖大将军的人来了也能及时通报一声让我们躲一躲,免得堵个正着。” 嬴无满正要让他少管闲事,还没开口,杨召青又抢着来了句,“至少免得大家尴尬,不然侯爷就算和我们都统大人谈的再好,敖大将军一介入怕是又要生变故。” 这个解释倒是让嬴无满略微沉默了一下,目光盯向了脚下单膝跪地没得到允许不敢自顾自起来的小将,“去!去外面盯着点。” 那小将巴不得,赶紧起身快步而去。 嬴无满又盯向了徐堂然,沉声道:“你还在磨蹭什么?” 手上握个星铃的徐堂然喘了口气,摸了摸胸膛满脸无奈道:“侯爷,尤幽把我折磨的不轻,贵手下对我也没客气,法力的确消耗的厉害。”看向吴仙奇道:“侯爷能不能给小人一颗仙元丹,让我稍微缓一缓,不然小人现在的法力真的不足以支撑一场谈判,谈到半途再歇下是不是会不妥?” 这一点嬴无满是知道的,徐堂然被尤幽交过来的时候就很惨,又被这边折腾了一下,倒不是托辞,何况区区一颗仙元丹而已,能有什么?朝吴仙奇偏头一下,“给他!” 吴仙奇倒也没把一颗仙元丹当回事,翻手抓了一颗扔给了徐堂然。 徐堂然一把接到手中,顺势就直接捏破了。 砰!一声响,徐堂然接到手中的仙元丹猛然炸开成了白茫茫的灵雾,这东西不受法力压制弄破了本就是这状况。 突变生,灵雾袭面而来的同时,一道罡风袭来,吴仙奇下意识一掌轰出抵御,出掌的同时,稍这么一耽搁,已经是暗道糟糕,亭子那边已经传来杨召青的厉喝:“不想他死就给我住手!” 轰!一栋房子已经被吴仙奇的掌力轰成了碎渣,吴仙奇挥袖一扫,荡开了大片的雾气。 雾气缓缓升腾消失在冥冥中,亭子里,杨召青已经藏身在了嬴无满的身后,一手五指锁死了嬴无满的咽喉,掐的嬴无满不能喘气动弹。 徐堂然已经趴在了地上,捏爆仙元丹朝吴仙奇轰出一掌的同时,他也趴下了,拼了老命往地上趴,强劲罡风几乎是擦着后脑勺过去的,一条小命差点就没了,真正是吓得他魂飞魄散,两腿发抖,差点没被吓尿了,狂骂杨召青王八蛋,这么要命的事也敢做。 殊不知杨召青也没办法,他离亭子里的嬴无满虽然很近,只有十步不到的距离,凭他的修为一闪便到,可显圣高手的反应速度岂是儿戏,他需要徐堂然稍微帮他迟滞那么一丁点时间,就那么闪念一间的丁点时间。 发髻散开,头发大半化作齑粉的徐堂然满脸惊恐,连滚带爬蹦向杨召青,却被人影一闪,被人掐住了脖子落地。 他还能跑掉才怪了,被吴仙奇掐住了脖子,掐的不能动弹。 已经从榻上蹦了起来的折春秋惊呆了,尽管后背的伤还没好,这么一动疼的他冷汗直冒,可仍瞪大了眼睛看着,满眼的难以置信,无法想象怎么会成了这样?他压根没做任何防备。 他身边的那位随从也惊呆了,发现这两个家伙胆子也太肥了吧,居然敢在两位法力无边境界修士的眼皮子底下玩这套,还真是不要命了,可是居然得手了! 之前出去的那个小将听到洞天福地内的动静,跑进来一看,也傻眼在当场。 脸涨的通红,落在了吴仙奇手中的徐堂然朝杨召青狂眨眼睛,示意救他。 吴仙奇阴着一张脸死死盯着杨召青,心中的滋味那真是,狂呼大意了,太大意了! 他肠子都悔青了!关键他做梦也没想到两个彩莲修士敢在他面前如此大胆! 嬴无满同样被掐的出不了声,两眼睛在那愤怒乱瞪,他也没想到自己能在外面重兵环伺身边有高手护卫的情况下出现这种状况。 杨召青不慌不忙,一只手撸了嬴无满手腕上的储物镯钻上了自己的手腕,同时徐徐道:“诸位最好别乱动,我法力已在他心脉聚集,我若有个什么意外,我的法力不受控立刻会将他心脏崩个四分五裂,他死了,你们会是个什么下场不用我提醒吧?” 其实他心中也后怕不已,不过从他一开始知道了嬴无满身上法力受制后,他就打了动嬴无满的主意,告知徐堂然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吴仙奇再次种下法力禁制,若种了下他就会另想办法吸引其他等人注意,让徐堂然动手,这一点接触徐堂然的时候就暗中告知了徐堂然。 谁想吴仙奇居然没把自己当回事,不过这也是因为他看出了吴仙奇等人压根不是什么专业尽职的护卫,从吴仙奇身上的战甲就能看出来路,若换了阎修那种跟在都统大人身边的人,注意力随时以保护目标为首位的人,他杨召青根本就不敢打这个主意。 折春秋也顾不得自己后背有多疼了,已经被眼前的情形吓得麻木了,快步上前,急声道:“放了侯爷,我保证放你们两个安然离去!”指了指吴仙奇手上的徐堂然。 “你的保证算个屁!”杨召青朝徐堂然抬了抬下巴,“立刻把他先放了。” 吴仙奇咬牙切齿道:“休想!你不放侯爷,休想我放他!” “徐兄,看来你就算死在这里也不算冤枉啊!你的性命已经和堂堂嬴天王的儿子嬴侯爷平起平坐了。”杨召青呵呵一笑,手稍微松开了嬴无满的脖子,在他耳边微笑道:“侯爷,让你的手下放人!” 咳嗽一声的嬴无满缓过劲来,立刻怒声喝道:“本侯乃位列朝堂的天庭命官,你可知挟持我的后果?” “难道我们大人就不是天庭命官吗?你能杀他,我却不能挟持你,这是什么道理?”杨召青淡淡质问一声,目光高度警惕着周围,一只手顺着嬴无满的手臂一顺捞起了他的手掌,捏住他一根手指“咔嚓”一声直接倒掰拧断了,同时喝道:“让他们放人!” “啊…”嬴无满一声闷哼,疼的浑身哆嗦,瞬间直冒冷汗。 吴仙奇立马捞住徐堂然的手要给予同样的回应。 “你试试看!”杨召青一声怒喝,已经捏住了嬴无满的第二根手指。 吴仙奇一脸狂暴,捏着徐堂然的手指迟迟没有下手,有那么点投鼠忌器,实在是嬴无满的手指可比徐堂然金贵多了。 杨召青提着嬴无满的手指拉到了嬴无满眼前,随时要再次掰断的样子,“外面什么情况侯爷也知道,我既然敢在这个时候跑来谈判,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侯爷是想和我赌命吗?让他们放人!” 疼得大口喘气的嬴无满立刻朝对面喊道:“放人,放开他!” “侯爷!”吴仙奇极为为难一声。 嬴无满呼吸急促,怒声道:“我让你放人!” 折春秋也忙在旁催促吴仙奇,“还不快放人?” 嗨!吴仙奇心里重重嗨了声,他很清楚,这人一放就麻烦大了,就让对方得逞了,可是他不敢不放,对面那人的身份极为尊贵,若是因为他的原因吃够了苦头的话,他担待不起。 手一推,狠狠咬着牙地将徐堂然从怀里推了出去。 咳嗽两声的徐堂然有种连滚带爬的感觉,赶紧跑入了亭子里,回味着惊魂一刻。 杨召青高度关注着四周,嘴上传音道:“徐兄没事吧?” 徐堂然吓得够呛,不过见嬴无满这个人质的威慑力这么大,心又快速踏实了下来,帮助戒备着四周,传音回道:“没事,死不了!” “刚才形势所迫,还望徐兄不要往心里去。” “明白,明白,你也是在拿命玩,现在怎么办?” “自然是麻烦手上的人送我们一程,不过不宜大张旗鼓,万一把敖飞那边逼得狗急跳墙就麻烦了。” 徐堂然目光落在了折春秋两人身上,手上有了倚仗,他又惦记起报仇来了,“那两个家伙,把老子折腾惨了,这口气我咽不下!” “徐兄不要冲动,交给我来处理!”杨召青赶紧传音劝阻一声,旋即又在嬴无满耳边放开声笑道:“侯爷,怕是要麻烦您送我们一程,不过我们希望动静小一点,我想侯爷也不想让大家都看到您现在这个样子吧?您可是未来的东军掌令天王继承人,岂能不留点颜面?” 嬴无满喘着粗气道:“我劝你们现在罢手,我可以给你们足够放心的保证,保证一定让你们两个安然离开。不然的话,你应该知道敖飞很快就会发现不对,敖飞现在跟我是个什么情况你大概也知道了一点,我做你们的人质搞不好适得其反!”(。) 第一八五一章 谣言四起 他显然也知道一旦被挟持离开了这里会有危险。 杨召青根本不理会这个,又从嬴无满的储物镯里顺出了一支匕首,直接顶在了嬴无满的肋部,缓缓刺入,“那侯爷究竟送还是不送呢?” 感受到匕首锋利剑锋已经刺破了皮肤的嬴无满忙道:“好!” 停住了手上匕首的慢动作,杨召青盯向了折春秋和其随从,“我怕我们前脚走,那两位就会让敖飞派兵追赶。” 折春秋忙摆手道:“你放心,不会不会,绝不会。” “你说不会没用。”杨召青直接给否了,又在嬴无满耳边道:“侯爷,让你手下先把他们两个制住,待侯爷脱身回来后再放开他们两个也不迟,有没有问题?”手中匕首又在慢慢刺入。 嬴无满喉结耸动了一下,立刻对吴仙奇道:“照做。” 绷着一张脸的吴仙奇回头看向了折春秋二人,折春秋当即缓缓后退,一脸尴尬道:“侯爷,这不妥吧?” 肋部血迹已经在衣服上慢慢晕染扩大的嬴无满咬牙道:“暂时委屈你们一下,我出了事的话,你们也脱不了身。” 最后一句说到了关键,折春秋停步,脸上表情很纠结啊。 对肋部匕首动作感应清晰的嬴无满又朝吴仙奇喝道:“快点!” 吴仙奇朝折春秋拱手道:“大掌柜,得罪了。”旋即闪身而近,飞快出手,在两人身上下了禁制。 折春秋二人绷着嘴唇没有反抗。 谁想杨召青立马又对徐堂然道:“徐兄,过去检查一下。”给了徐堂然一个眼色。 徐堂然会意,闪了过去,脸上露出一丝狞笑。 折春秋立马从徐堂然脸上闪过的诡笑中意识到了危险,慌忙后退,“什么意思?” 吴仙奇也察觉到了不对,拦在了徐堂然跟前,“你想干什么?” 谁想亭子里的嬴无满喝了声,“你让开!” 吴仙奇愣怔,绷着脸挪开了。 徐堂然立马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是两记耳光,将折春秋二人打的半口牙齿混着鲜血甩出。他之前就被他们这样收拾过,嘴里少了半口牙。他早就对折春秋说过,别落他手里! 直接被抽倒在地的二人用力晃着脑袋,眼前发花,脑袋发晕,身上种了禁制无法施法抵御哪扛得住徐堂然这两巴掌。 检查确认了二人的确受制后,徐堂然从二人身上摘了只兽囊,直接将两人给收了。 正要闪身而过,结果又在半空被吴仙奇给抓了,吴仙奇半途劫下,又掐住了徐堂然的脖子。 嬴无满立马察觉到肋部的匕首猛刺入一截,当即大惊道:“吴仙奇,你干什么?” 吴仙奇掐着徐堂然,寒着脸道:“侯爷,卑职也是为了您好,他们如果就这样把您给带走了,万一他们不放您怎么办?侯爷,牛有德那人我也听说过,就是个疯子,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您真要落在了他手里的话,很危险!” 他想自保,实在是折春秋的遭遇让他有些寒心,万一这个杨召青又要挟嬴无满让他束手就擒怎么办?嬴无满为了保住眼前的性命十有**会答应,看了折春秋的遭遇,他是绝不会让自己落在对方手里的,把性命交在敌方的手里太危险了,哪怕是嬴无满的话他也不会听。 嬴无满偏头道:“他说的对,杨召青,我怎么相信你会放我回来?” 杨召青:“这个简单!听侯爷刚才的称呼,这位名叫吴仙奇是吧?吴仙奇,这一路就由你护送陪同,脱离这边之后,我立刻将侯爷交给你,如果我们不肯交人,咱们近在咫尺,凭你的修为要杀我易如反掌,别人想救我也来不及,怎么样?侯爷,你说呢?” 嬴无满:“好!希望你说话算话!吴仙奇,你听好了,他若食言,立刻宰了他们。” “卑职遵命!”吴仙奇爽快应下,一把推开了徐堂然,确认了不会再要挟嬴无满将他给制住,确认了自己没有性命之忧,他也就放心了,嬴无满的性命都是次要的,痛快地将人给放了。 重新回到杨召青身边的徐堂然报以赞许一笑,算是明白了杨召青绕一圈再将折春秋二人拿下的用意,不设计先控制住二人的话,只怕折春秋也不会轻易就擒。 “徐兄,你带他进我兽囊,只要我法力断开了与兽囊内部的联系,不要犹豫,立刻宰了他。”杨召青盯着虎视眈眈的吴仙奇沉声交代徐堂然,同时将嬴无满交给了徐堂然挟持,之后将两人同时收入了自己的兽囊中。 这边也不敢再继续拖延下去,一切都沟通好了,杨召青迅速乔装打扮,穿上战甲伪装成了吴仙奇的手下。 之后,吴仙奇打头在前,杨召青与另一小将跟随在吴仙奇左右,一起出了洞天福地。 有吴仙奇做掩护,在新军这边一路畅通无阻,一行迅速离开了这颗星球,急飞向茫茫星空深处…… 星空十万巡游大军,停在了一颗蜧族居住的星球之外,一名将领看向一旁的江千里道:“大人,不用说,这颗星球上的蜧族肯定也撤离了。” “我们的任务是把人给引出来,和蜧族撤不撤离没关系!”江千里淡淡一句,盯着眼前的星球凝视了一会儿,忽语气森冷道:“传令下去,但凡是黑龙潭内宜居的星球给我烧!烧完了再给我砸烂掉!我要让黑龙潭从此变成一片死地,倒要看看他们是否能一直沉住气不出来!” “这…”一旁将领吃惊不小,“大人,蜧族手上毕竟控制着‘精泪’资源,我们这样干是不是过了?” “这不是我考虑的,我的任务是把人给引出来。”江千里偏头看来,沉声道:“立刻执行!” “是!”将领拱手领命。 很快,大军冲入星球内,紧接着烽烟四起…… 洞厅内,金属星图罗盘前,再次接到蜧族奏报,沧海有点急了,盯着对面的苗毅大声道:“牛都统,这已经是第十五颗星球,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他运气不好,江千里开始毁坏的区域正是他的地盘。 苗毅盯着罗盘沉声道:“等!等他到达我们伏兵的区域,他迟早要过来的,你如果沉不住气,可以率你的人赶去阻拦。” “你…”沧海挥手一指。 倒是莫游喝道:“闭嘴!他说的没错,我们大老远赶过去别说阻止不了,途中就要被伏兵给拦下。” “嗨!”沧海双袖一甩,背手来回走动不停。 单晴瞅着他,颇为玩味地嘿嘿一笑,“这老小子脾气挺臭啊!” 沧海陡然回头喝道:“你说谁?” 单晴两手一背,绕过罗盘,直接走到了沧海面前,“我就说你了,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够了!”苗毅喝了一声。 星辰殿,今日的青主好悠闲,一直坐在案后悠哉看书,实际上是在关注黑龙潭那边的动静。 一旁的上官青放下星铃后,禀报道:“陛下,出大事了。” “大事?”青主目光从古卷上挪来斜睨,“什么大事?” 上官青道:“有人在四处放消息,说嬴九光为了杀牛有德不惜派人假冒匪徒强绑幽冥都统府副都统徐堂然为人质,诱使幽冥大军去黑龙潭剿匪,说嬴九光暗调了东军五百万精锐在黑龙潭假冒匪徒欲伏杀牛有德。如今这消息如星火燎原之势快速遍及天下,天下震动,沸沸扬扬!” 青主手上古卷慢慢放下,眯眼道:“五百万东军精锐?嬴九光做的还真隐秘,调动这么多人朕居然连一点消息都不知道?黑龙潭那边的人还没消息吗?能不能确定是否有这么多人马?” 上官青:“现在黑龙潭那边的情况很复杂,到处是双方的探子,一露面就有可能被发现而遭受追杀,躲藏都来不及,蜧族那边也联系不上,估计嬴九光和牛有德这次谁都不想轻易罢手,非要见个真章不可,蜧族夹在两者角力中间应该是被架住了,否则没道理上上下下都联系不上,估计各方势力都没办法正常打探情况。不过看这架势,东军那边去的人肯定不会少,很有可能是真的。” 青主:“消息是谁放出来的知道吗?” 上官青:“散播消息的人已经抓了几个,是聚贤堂的人。” “五百万东军精锐…”青主靠在椅子上静默一阵,忽呵呵一笑,“看来那猴崽子已经被嬴九光逼得狗急跳墙了,想要借助外力了,连公然‘诬陷’天庭大员的事情都干上了,这是彻底撕破脸了要拼个鱼死网破啊!传朕旨意,命南军就近进兵黑龙潭勘察,看看是否真的有匪患,命近卫军右督卫调一卫人马兵发黑龙潭,对了,把元尊给带上,让他看看他的心腹手下在干什么。” “是!”上官青领命。 林荫河畔,咣当一声响,沉重的金属星图罗盘骤然被掀翻在地,嬴九光黑着一张脸负手气呼呼来回走动,犹如被激怒的野兽,左儿站在一旁吓得不敢说话。 飞快在天下传的沸沸扬扬的消息,嬴九光消息灵通不可能不知道,堂堂天王命手下假冒匪徒伏杀天庭官员是什么性质?现在各种谣言四起,说什么他嬴九光为了报私仇不惜调动数百万大军怎样怎样,东军内部也是人心四动都在悄悄打探不见的同僚去哪了,貌似都想确定一下是不是真的有这事,上面勒令制止胡乱打探消息,结果下面反而更加疑神疑鬼。(。) 第一八五二章 可帮将军避祸 正常情况下,堂堂嬴天王肯定很在乎这名誉。 可相比较来说,名誉都是其次的,不要脸一点,只要拿不到他的真凭实据,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在东军谁能查出他的真凭实据来?退一万说,只要无法真正控制住他,就没人敢查出他的真凭实据来,否则就是让自己下不了台逼他造反,他现在真正在乎的是这谣言闹得军心不稳。 四军整顿的风头才刚刚平息,余波仍在,既得利益者的利益受损心有不甘是正常的,这个时候出这档子事闹得军心不稳容易给人可趁之机令他很是恼火。 怒气冲冲一阵后,自我调整了情绪,嬴九光脚步一停,回头盯向左儿,目光阴冷道:“派一支人马去幽冥都统府,将牛有德的家眷给我抓了,本王的清白还需他们自己亲口承认!” 左儿犹豫道:“王爷,怕是没办法悄悄执行,月行宫那边估计不会放任不管。” 嬴九光:“不需要悄悄执行,就说那边煽动谣言诬陷天庭大员,直接抓人,骊华若是敢阻拦,告诉她,别怪本王连她月行宫一起血洗!若还敢阻拦,立刻强攻!” 左儿看出来了,牛有德这次是彻底将王爷给惹怒了,连骊华的面子都不给了,当即应下,“是!” 嬴九光:“立刻清扫东军境内的聚贤堂成员!” 左儿:“是!” 嬴九光挥了下手,让她去办,自己则亲自摸出了星铃对外联系。 昊天王府,亭台楼阁连绵,锦绣绝伦的华丽长廊中,主仆漫步。 昊德芳负手而行,略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 苏韵随行在旁不疾不徐道:“闹了半天还真是和嬴天王有关,居然暗调了东军五百万精锐,还真是看得起牛有德啊,也不知黑龙潭那边情况究竟怎么样了,详实情况出不来,不过这消息一出来,说明牛有德的压力不小。” 昊德芳突然停步,手上提溜出了一只星铃,哼哼冷笑了一声。 苏韵试着问道:“怎么了?” “嬴九光来讯,你说还能怎么了?”昊德芳摇了摇头,摇动星铃联系上后,也不等嬴九光说什么事,直接问道:你真的秘调了五百万精锐去黑龙潭对付牛有德? 嬴九光这边沉默了一下,不过知道这事既然已经被捅出来了,也瞒不住昊德芳这个级别的人,遂承认了:不错,是有这事。 昊德芳:嬴九光,你疯了吧?五百万精锐对付一个牛有德? 嬴九光:那你说怎么对付?那厮已经成了气候,身边重兵环侍,根本不是派几个人暗杀能解决的,他长期躲在月行宫那边不露面,咱们又没权力调动他的人马,也没权力给他下派什么任务,不以重兵剿灭,还能怎样? 昊德芳:行,你说的有理,现在知道碰上疯狗了吧,是不是被架的下不了台了? 嬴九光:少说风凉话,找你不是听你啰嗦的,黑龙潭那边跟你的地盘接壤,你这边先不急着干预,封住入口,不要让其他人进去,给我点时间。 昊德芳眉头一皱,问:你不是开玩笑吧?东军五百万精锐对付牛有德的十万人马还要我给你时间?你下面究竟养了群什么废物? 嬴九光:等不了多久,很快就会解决。 昊德芳:青主已经调动了一卫人马,一旦大军集结完毕,开赴抵达的速度会很快。 嬴九光:我知道。 昊德芳:青主已经下了旨,南军这边会派就近的人去看看,那点人是挡不住近卫军上亿大军的,我只能给你五个时辰,拖不了太久! 嬴九光:好,就五个时辰!聚贤堂那边你看着办。 昊德芳收了星铃没说话,负手走到凭栏处远眺。 寇天王府,书房内,静立的唐鹤年和寇铮看着案后的寇凌虚默默收了星铃。 寇凌虚闭眼静默了一会儿后,徐徐出声道:“命北军境内人马彻底清剿聚贤堂。” 唐鹤年和寇铮相视一眼,唐鹤年试着问了声,“七小姐那边问起怎么说?” 寇凌虚双眼徐开,目光泛冷道:“不需要解释什么!聚贤堂人多势众,又不守规矩,竟敢妄自诬陷天庭大员,有些话没有真凭实据是能乱说的吗?以后若人人效仿的话,岂不是要天下大乱?既然管不住嘴巴,就不能再留了,清除掉!” “是!”唐鹤年躬身应下照办。 炼狱,碧海断崖之上,两鬓斑白的杨庆和一袭金缕长裙的金漫并立。 “唉!”杨庆仰天一声长叹,“聚贤堂,财路啊!圣王太冲动了,辛辛苦苦打下的根基,何苦如此白白毁于一旦!” 金漫苦笑:“为手下弟兄如此这般,至少得了人心,不是吗?你犯不着如此丧气。” “我有丧气吗?”杨庆对天喃喃自问一声,回头转身,沉吟着,慢慢离去。 回到屋内阁楼,一阵沉默后,摸出了星铃。 小世界,无量天,静室内,正在修炼的秦薇薇收功,摸出了星铃,问:父亲,有事? 杨庆:琴妃一家子在那边怎么样? 秦薇薇:一切如常。 杨庆:把人看管好,不能出什么差错,可能很快要派上用场。 秦薇薇:知道了。 杨庆:你那边还好吧?你母亲怎么样? 秦薇薇:都还好,就是…我有点担心。 杨庆:担心什么? 秦薇薇:这边的修士基本走的差不多了,也没什么高手,中宿星宫那边的那位不又不缺修炼资源… 杨庆明白了,这是在担心到时候没人能看得住诸葛清,一阵沉默后,回复:知道了,这事你不用管了,也不要介入,我会处理! 收了星铃,杨庆站在窗前眺望远方静默许久…… 炫丽星空,经过一块静止在星空的星体旁时,杨召青停了下来,五指虚抓,将来时留在星体上的储物镯吸入手中。 另两人陪着停下,吴仙奇环顾四周一眼,沉声道:“现在可以放人了吧?” 杨召青慢吞吞将储物镯套回了自己的手腕上,又将兽囊中的徐堂然和嬴无满招了出来,这才不疾不徐道:“不放又如何?” 一旁的嬴无满顿时满脸怒容,还来不及说话,便被徐堂然紧掐了脖子难以出声。 吴仙奇脸上顿现怒容,挥手指来,“你当我不敢杀你?” 杨召青目光平静看来:“放了人又怎样?凭吴将军的修为自然是能再把我给抓回去,想带侯爷回去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怎么可能!现在没接到找你的星铃传讯,不代表待会儿接不到,我敢保证一点,不等将军带着侯爷回到那边,敖飞肯定已经知道出事了,说不定现在正在查证。吴将军想一想,敖飞连王爷家的大掌柜都敢用刑,就说明是一个治军极严之人,将军自比折春秋在嬴家的地位如何?一旦让敖飞知道了吴将军敢在战时偷偷搞出这种事来,差点让侯爷遇险,将军觉得现在的嬴侯能保住你吗?轻则重刑,重则斩首!你觉得有没有这个可能?” 吴仙奇神情抽搐,咬牙切齿道:“我的耐心有限,放人!” 杨召青摇头:“人,我是不会放的!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帮将军避祸!” 吴仙奇眯眼盯着他,突然冷笑道:“你能有这好心?说来听听?” 落在徐堂然手中的嬴无满朝吴仙奇怒瞪双眼。 杨召青:“还是那句话,人我是不会放的,哪怕是为了自保我也不可能放,将军抓了我又如何?”指向嬴无满,“侯爷肯定也死了,他死了,将军回去也难免一死,嬴侯小命的分量抓个我回去可没办法戴罪立功。将军,恕我直言,事到如今,东军那边你已经呆不下去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跑,找个安全的地方安度此生吧!” 吴仙奇脸上浮现狞笑,眼中涌现杀机,“你倒是想的美,你把我害得这么惨,还想我放过你?” 杨召青:“不急动手,听我一句劝,嬴侯到了牛都统的手上,牛都统必然拿他来要挟敖飞,届时敖飞的注意力就不在你的身上,若是嬴侯不见了或死了,你觉得敖飞会怀疑谁是凶手?新军那边可是有不少人看到将军离开了,届时大军全力缉拿将军的话,将军不觉得危险吗?只怕嬴家永远也不会放弃缉拿将军!所以让我把人带回去吸引注意力才是上策,至于将军…还是快点走吧!对了!”他又摸出两只星铃,打下了自己的法印,扔给了吴仙奇,“留个联系,说不定将来咱们还能互相帮上什么忙,我有能力提供修炼资源给将军。” 吴仙奇手中紧握两只星铃,死死盯着杨召青,杨召青一脸微笑以对。 嬴无满既动弹不了,又说不了话,只有那双眼睛盯着吴仙奇快冒出火来。 吴仙奇突然回头看向一旁的小将,“你回去怕也没什么好下场!” 那小将一脸惶恐地连连点头道:“我愿追随将军!”他知道他不这样做的话不说回去下场如何,至少吴仙奇现在就不会留他活口。 吴仙奇迅速在两只星铃上打下了法印,扔了一只给杨召青,旋即拉上了小将,二话不说,快速掠向星空深处,走的干净利落毫不犹豫。 杨召青看了看手中星铃慢慢收起后,长吁出一口气来。 徐堂然也重重松了口气,看向杨召青直摇头,叹道:“杨兄,徐某今天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 杨召青迅速环顾四周:“客气话以后再说,此地不宜久留,敖飞那边应该还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发现嬴无满消失了,肯定会急寻吴仙奇的去向,吴仙奇此逃正可转移注意力,在不知道嬴无满落入了我们手中之前,嬴无满在大人手上还能发挥重要作用,速联系大人,让大人派人来接应。”(。) 第一八五三章 幸不辱命 不用多说,徐堂然连连点头表示明白,身上伤还未痊愈,速度有影响,主动让杨召青再次把他和嬴无满收入囊中。 拿出星铃的杨召青迅速从星体的背后蹿了出来,急速前行,同时和苗毅那边联系。 洞厅内摸出星铃的苗毅一阵联系后,突然仰天“哈哈”大笑,杨召青真可谓送了个大惊喜给他,去‘谈判’把徐堂然给救回来了不说,居然还把嬴无满给一起绑了来,实在是意外之喜,这种情况下说是天大的惊喜也不为过。 敖铁等人,莫游等人,皆愕然看着他,不时面面相觑,不知他为何如此高兴。 “大人何故发笑?”敖铁试着问了声。 苗毅双手撑在罗盘上,呵呵摇头,平复下情绪后,已然是一脸的容光焕发和精神抖擞,指了单晴和孟如,“杨召青已经谈判归来,云、穆,你二人速去接应,记住,不惜代价也要把杨召青给送回来!” 之所以叫二人云、穆,自然是因为不便泄露二人的真实身份,干脆以六人背后的六圣主姓氏来简称。 两人相视一眼,从苗毅的态度上可看出必有什么变故,双双拱手道:“是!”领命而去。 稍候见苗毅脸上的笑容依然不绝,莫游忍不住问道:“牛都统,出什么事了?” 苗毅摆了摆手,不肯说,“稍候自然会明白。” 杨召青那边说嬴无满落在他手上的事情对方那边可能还不知情,他现在也不宜泄露,毕竟无法保证这里会不会有人泄密,一旦泄密,嬴无满很有可能就发挥不出了应有的奇效。 在场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有疑惑,不过看苗毅的反应可得知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幽冥都统府,月色下,一行十余人从天而降,飘然落在了正殿屋顶上。 为首一名银纱长裙的绝色美人,明眸环顾四周,高贵清冷,面目清丽,体态窈窕,气质超凡脱俗,不是别人,正是月行宫宫主骊华。长期以来,幽冥都统府的人年年求见,却年年不得见其一面,此番亲临,眼前的幽冥都统府却是冷冷清清,鸟雀自由穿堂入室,不见一个人影。 随行数人忽闪身飞往了都统府内外到处巡查,再陆续闪身回落在屋顶时,都纷纷对骊华摇了摇头。 站在骊华右边的一名美貌女子道:“宫主,看来是真的躲起来避祸了。” 左侧美貌女子道:“听说四军在到处抓捕聚贤堂的人,有的被抓,有的被杀,死伤不计其数,也不知这牛有德究竟在搞什么,简直是胆大包天。” 骊华螓首抬起仰望星空罗列明月,清婉幽幽一声,“一将功成万骨枯…” “王爷限我们五个时辰内解决掉黑龙潭内的麻烦。” 洞厅内,站在罗盘前的敖飞收了手中星铃语气凝重地给了一声。 王远桥和空瀚亦神情凝重,两人手上也都拿着星铃,都有手下在外界,外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两人不可能不知道,陆续有人给他们消息,三人刚才一直在处理这事。 “速战速决自然没问题,若是牛有德躲着不出,五个时辰怕是…”王远桥慢慢摇了摇头。 敖飞轻叹道:“近卫军调动了那么多人马,王爷那边的压力也大,事到如今这事不解决的后果想必大家也清楚,五百万精锐连区区一个牛有德都解决不了,咱们也无脸再见王爷,想办法吧,想办法逼牛有德速战速决!” 空瀚苦笑:“人家硬是不出、咱们又找不到的话,如何速战速决?” 敖飞低头默然许久,抬头道:“把那个杨召青提过来,先从他身上下手试试看。” 洞外立刻有人前去执行,结果等来的回报却是人不见了。 王远桥和空瀚面面相觑,敖飞愣怔了一下,随即朝着通禀人员怒喝道:“难道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把守卫给我带过来!” 很快,两名守卫被推了进来,敖飞负手踱步走到了两人面前,冷冷盯着二人,二人脸上的惶恐之色难以掩饰,敖飞一看就知道有问题,沉声道:“人去哪了?” 到了这个地步,两名守卫哪还敢隐瞒,双双单膝跪地,一人惶恐道:“被吴大统领带走了。” 不说不行呐,是吴仙奇不守信用,说好了这边来提人立刻联系吴仙奇将人送回来的,谁知吴仙奇联系不上了,两人哪担得起这个责任。 敖飞俯身盯着两人,“哪个吴大统领?” 那人道:“吴仙奇,吴大统领。” 敖飞皱眉:“带去哪了?” 两人摇头,都说不知道。 王远桥和空瀚相视一眼,双双走到了敖飞身边,王远桥道:“吴仙奇是嬴侯新军的大统领之一,这事可能和侯爷有关。” 空瀚也点了点头,暗示的意思是,除了侯爷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走!去看看。”敖飞扔下一句话,领着人快步而去,他不亲自出面的话,估计别人在嬴无满面前也不敢说什么。 一行快速来到了羁押嬴无满的洞天福地,门口守卫行礼,敖飞站定在门口,沉声道:“通报一声。” 人家嬴侯现在虽然在羁押中,可他也不敢失了礼数。 然守卫进去了没一会儿,又慌慌张张跑出来,“侯爷不见了!” “不见了?”敖飞瞪着他,旋即大臂一挥,直接将其给拨开到了一旁,大步闯了进去。 几人进了洞天福地一看,就知道出事了,问题出在那炸的粉碎的房子上,几人施法将这不大的空间到处搜索了一遍,哪里还能见到人影。 接下来的事不难想象,立刻联系嬴无满,联系不上,又联系吴仙奇,还是联系不上,又立刻查去向,外面人没看到嬴无满有离开,只看到吴仙奇带着人出去了,不知去了哪。 敖飞差点气得吐血,发现这新军果然不愧是嬴无满的人,有人未得令擅自进出居然没人上报,明明知道这批人马的修为较高他都不敢让江千里带出去用,就是怕出事,谁想闷在窝里也还是搞出了事。 这边本能的认为是嬴无满不服羁押,擅自走人了,可你走也就走了,带走杨召青是什么意思?想故意扯后腿吗? 怒气冲天的敖飞在山脚背手来回走动不停,脸色很难看。 山洞看守杨召青的人,洞天福地门外负责看守的人,还有新军这边负责守卫关卡的人员,笼统起来近百号人,很快全部被押了过来,一个个被捆仙绳绑了个结实,摁跪在地上。 再三询问,都没人知道嬴无满和吴仙奇去了哪里,敖飞盯着一群摁跪的人员,从牙缝里蹦出一个狠厉字眼来,“斩!” “大将军饶命……” 现场立刻哀求声一片,然而随着道道鲜血飙射,一颗颗人头落地,什么声音都没了。 敖飞无视人头滚滚,当场下令:“传令下去,立刻命撒出去的探子寻找吴仙奇去向!” 幽冥大军和蜧族大军的中枢洞厅内,单晴和孟如大步而回复命,后面跟进来的是杨召青和徐堂然。 “大人,幸不辱命,原埋伏地点确实有数十万人马。”杨召青拱手回道。 “大人!”头发没了大半,散乱着且披头散发、狼狈不堪、一身血迹的徐堂然一上来便单膝跪地,抬头看着苗毅,两眼泪汪汪,“卑职没想到还能活着回来见到大人,是卑职无能,给大人惹麻烦了!”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看到他,苗毅也颇为感慨,不过有些牙疼,怎么又来这下跪哭哭啼啼的一套。 殊不知徐堂然这次是真的动容了,没想到苗毅能为了他不惜和嬴家的五百万精锐死杠到底,这些年他又岂会不知自己在别人眼里就是个马屁精,知道很多人暗地里都看不起他,估计大人也不见得看的起他,不过他自己也无所谓了,自有处世为人的论调在心中,然这次他真的很感动,原来自己在大人心目中如此有份量,也不枉自己鞍前马后这么多年,这次真正找到了做人的尊严! “回来了就好。”苗毅伸手将他扶了起来,又朝两人招呼一声,“你们跟我来。” 徐堂然抹了把眼泪和杨召青跟着苗毅进了一旁的山洞。 避开了众人的耳目后,苗毅立刻传音问杨召青,“真的能确定那边不知道嬴无满在我们手中?” 杨召青当即将那边发生的事情经过大略讲了下,最后总结道:“短期内应该不会知道,除非那吴仙奇自己会跑回去找死,属下观那吴仙奇也非什么忠义之士,颇为利己,应该不会冒那个险。” “好!”苗毅击掌一声,抬手拍了拍杨召青的肩膀,由衷夸赞道:“干的好!” 尽管他知道杨召青只是说来简单,实际经过肯定凶险无比绝对没那么轻松,毕竟对方不是傻子,事后当可了解详情,然而也没对杨召青说什么你立下了大功要重赏之类的话,对于有些人有些话是不用说的。 “卑职份内之事。”杨召青笑着客气了一声,便站在一旁不吭声了,犹如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在苗毅身边他是只需办事不需要领什么功劳的人,该有的能给的苗毅都会给他,不会亏待他,积功于无形才是在苗毅身边的立足之道,他抓获嬴无满的经过是不会对外透露的。 而这边,徐堂然又将折春秋扔了出来,眼巴巴道:“大人,属下利用这家伙让人把嬴家上千家铺子差不多搬空了,奈何现在聚贤堂行动不便,有些人手不便动用,实在是人手不足,否则属下能把嬴家上万家铺子全给端了。” 他已经知道聚贤堂遭受了重大损失,他更知道聚贤堂是幽冥都统府的财路,如今财路因他遭受那么大的损失,他心中极为不安,所以在路上就用尽手段逼了折春秋往外吐嬴家的东西,希望能尽量弥补一些损失将功补过。(。) 第一八五四章 大战开始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可见如今的苗毅的确是势力不小了,许多事情都用不着自己亲自出手了,随时有大批的人手可供调用,说散布谣言就立马能闹得天下皆知,说搬空嬴家上千家商铺立马就有人执行。 对早年的苗毅来说,哪怕他有更好的计划,手上也没这么多人手执行,更不用说在黑龙潭和嬴家死杠。 看看已经被折腾的没人样奄奄一息的折春秋,再看看有点紧张、有点忐忑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徐堂然,苗毅实在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心想,你现在把人家的铺子给搬空了,岂不是容易让嬴家那边怀疑嬴无满已经落在了敌方的手里? 然而干都已经干了,加之徐堂然也是一片好心,何况又是为他办事才遭了这罪,让他说什么好?只希望商铺那边短期内还反应不过来吧,毕竟没有把嬴家的铺子全部给端了。 “你…”杨召青盯着徐堂然有骂娘的冲动,自己冒那么大风险将嬴无满弄来,作用搞不好要砸你手里。 苗毅抬手阻止了他说下去,对徐堂然苦笑道:“弄了多少财物?” 徐堂然看杨召青的反应,察觉到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可他真的对这边对峙的情况不清楚,顿时有点紧张了,连忙保证道:“大人,虽然现在还没统计出来,但嬴家的财力摆在那,上千家铺子的财物绝对不会少,绝对是个惊人的数字。” “……”苗毅实在对他无语,有些时候再多的钱财也不如一些事情重要,譬如眼前一战的胜负。嘴角抽了一下,心中暗叹了一声,强挤出笑容道:“好!多少能补一点损失…嬴无满呢?”不想再说这个,岔开了话题。 徐堂然连忙将嬴无满扔了出来,嬴无满立刻瞪眼怒喝:“牛…” 苗毅一把卡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后面的话吐不出来了,掰着他的脸左右看了看,冷笑道:“嬴侯,想不到有一天会成为牛某的阶下囚吧?把他看好了,暂时别让人知道!”顺势一推,转身大步而去。 到了洞厅内,往罗盘前一站,盯着罗盘问道:“那支巡游人马到了什么地方?” 冷卓群在罗盘上指了个位置,“到了这里,离预伏的位置还有段距离。” 苗毅盯着罗盘略作计算,沉声道:“不用等了,准备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众人一惊,冷卓群立刻提醒道:“他们现在的位置,离五个预伏点西边的点比较近,现在出击的话立刻会招来援兵快速赶到支援,是不是按原计划让他们拉开点距离给我们足够的时间?” 苗毅直接喝道:“金,听令!” “在!”敖铁应了声。 苗毅手指罗盘划动,“你带十名弟兄去预伏点,找龙信要一万幽冥人马,配备一千破法弓,再调蜧族五十万人马,归龙信统一指挥,由你辅助,正面迎击这十万巡游人马。记住,从蜧族中再抽调九万人伪装成幽冥人马。” 敖铁一愣道:“大人,仅一万幽冥人马加五十万蜧族人马,怕不是这十万人马的对手,嬴无满既然敢放这十万人出来怕不能小觑,我估计他们配备了数量不小的破法弓。” 苗毅:“这个我知道,回头我另有吩咐,届时你自然明白。” “是!”敖铁勉强应了下来。 苗毅又喝道:“穆、姬听令。” “在!”孟如和长虹应了声。 苗毅手指罗盘继续划动,“你二人带二十名兄弟,前去与青月碰头,领剩余九万幽冥大军、两百万蜧族大军,前去此地,悄悄埋伏于西部援军的必经之路上,放敌通过,不必阻击。待龙信所部与援军发生正面冲突后,立刻倾巢而出,从后方火速杀至,与龙信所部前后夹击,必令援军大乱,就算不能全歼援军,也定可歼灭大部。若龙信所部没有与援军发生冲突,则你部继续按兵不动潜藏,听我后续调令。” “是!”孟如和长虹应下。 “云,听令!”苗毅又是一声喝。 单晴应道:“在!” 苗毅点了点黑龙潭出口位置,“此地埋伏着蜧族五十人马,你率十名弟兄前往黑龙潭出口,与领军的蜧族长老会合,以最快时间整顿编排人马,做好人马收放自如的准备,出则如霹雳到位,退则让敌追之不上,做好听我号令的准备,无我号令不得擅动,违令者斩!” “是!”单晴应下。 一群人包括炼狱来的一帮久经沙场的人都有点看不懂苗毅这般安排是什么意思。 而苗毅则招了敖铁到身边,传音叮嘱道:“敖铁,杨召青此去谈判收获颇丰,嬴无满已经落在了我的手中……” 敖铁越听眼睛越亮,回头看向罗盘,露出恍然大悟神色,似乎明白了苗毅为何要这样布置。 苗毅最后再三交代道:“此事乃此战之关键,切不可让其他人知道,不到最后一刻不许亮出嬴无满,明白了吗?” “明白!”敖铁点了点头。 “人在徐堂然那里,找他提人吧。”苗毅偏头一声,旋即又朝众人喝道:“军法森严,遵我号令,抗令者杀无赦,即刻执行,去吧!” “是!”被点的四人一起拱手领命,旋即快速离去各做准备。 敖铁先拉了徐堂然到一旁洞内,随后才走。 莫游等人一阵面面相觑,看苗毅调兵遣将极具法度,似乎很像那么回事的样子,也不知道苗毅这样做是对是错,但是大战将起,这帮人很紧张,打赢了还不管他,一旦打输了,真担心蜧族这边会遭到嬴家一边倒的血洗。 “牛都统,此战可有把握?”莫游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声。 苗毅抬目看向她,“战场情况瞬息万变,拭目以待吧。” 六星拱卫之地,洞厅内,王远桥手中星铃骤然一握,沉声道:“大将军,探子发现了吴仙奇的踪迹。” 负手焦虑在洞内来回走动不停的敖飞猛然停步转身,急问道:“人在何处?”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倒不是担心嬴无满出了事会怎么样,而是担心嬴无满会落到牛有德手上。 王远桥手指罗盘:“吴仙奇已经易容了,在东北方向被人发现误以为是敌军探子,被我方一路拦截,没人挡的住,兴许是知道暴露了,放开了速度逃窜,后被钟三鸣手下几名高手联手堵截,交手之下从其身手上识破了其身份,但依然没能拦住他,被他给跑,探子发现其依然一路朝东北方向逃去。” 敖飞顺着其逃窜路线指去,沉声道:“离未知星域不远了,让钟三鸣集中那边的探子,务必将其给拦下来!” 布置完后,他也重重松了口气,只要人没有落在牛有德的手中就好。 “大人,东北方向的敌方探子有密集行动,似乎在追杀什么人。” 苗毅这边,负责联络的将领出来,指着星盘通报。 苗毅斜睨罗盘,脑中冒出一个人的名字来‘吴仙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不用理会,保持关注便可。” 林荫河畔,哗啦一声,水花四溅。 嬴九光直接将椅子砸进了河里,面色铁青道:“畜生!有本事永远别回来!” 敖飞那边的状况他一直有掌握,已然知道了那边的事情,差点没把他给气死,他也认为是嬴无满不服敖飞闹出的事,只恨自己不该答应嬴无满主动请缨之事,若非此子,好好一场事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通知敖飞,做好自己的事,不用管那畜生的死活!”嬴九光猛然回头。 “是!”左儿应下后,又犹豫了一会儿,试着说道:“王爷,大爷再怎么样,也不至于不接您的星铃传讯吧,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会不会事情不是咱们想的那样,会不会是吴仙奇抓了侯爷?” 嬴九光瞬间默然,微微眯眼之后,沉声道:“这畜生暂时不管了,告诉敖飞,要明白现在的重中之重是什么,不要因为这畜生乱了阵脚!” “是!”左儿应下照办。 接到传讯的敖飞却仰天幽幽一声轻叹,只盼嬴无满不要出什么事,否则就算此战胜了,回去也不知该怎么面对王爷,毕竟是未来的王位继承人呐。 “大将军,有紧急敌情!”负责联络中枢的一名紫甲上将跑了出来。 “讲!”敖飞喝了声,连同王远桥、空瀚一起快步围在了罗盘边上。 紫甲上将手一指,“西南方向,突然出现上百人,观阵容,正是幽冥大军人员,正在火速奔向我方巡游大军!” 王远桥抬头看向敖飞:“上百人怎么可能冲向十万巡游大军,估计暗藏兵马!” 敖飞沉声道:“立刻组织五百探子拦截试探,同时命江千里做好接敌准备,命西部援军做好随时奔袭支援准备。” 空瀚立刻摸出星铃迅速向三部领将传讯下达。 片刻之后,紫甲上将又冲了出来,急报:“大将军,五百探子没能挡住那百人,对方实力非常强悍,五百探子不堪一击,一触既溃,死伤近三百人,对方去向不改!” 王远桥:“应该是敌方人马集中的高手!” 砰!敖飞一掌拍在罗盘上,兴奋道:“好!终于出来了,看来牛有德终于忍不住想咬这块肥肉了,好肥的胆子!告诉江千里,务必顶住。告诉西部的车武,未得我令不得擅动,不能把人给吓跑了,待到江千里那边交锋后确认是敌军主力再立刻出击,不求聚歼,但求缠住,届时再命钟三鸣手下散开的百万探子快速从四面八方朝交战地点聚合,遇漏网之鱼则绞杀,同时命几路伏兵火速赶到,封锁入口的百万大军亦全速抵达,我部也当火速赶至,可一举将敌歼灭!” 空瀚道:“封锁出口的人马不动吗?” 敖飞摆手:“出口的人马不能动,以防牛有德声东击西趁机逃窜!不过此獠要逃我估计早逃了,能留下来死磕就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 王远桥以拳击掌道:“好!哪怕是牛有德跑了,只要能将其麾下人马给歼灭,手上没了重兵保护,就成不了气候,除非一辈子不露面,否则要除之易如反掌!”(。) 第一八五五章 将军,怎么办? 空瀚亦点头赞同,道理很简单,无论是除掉了幽冥大军还是除掉牛有德,多少能给王爷一个交代,久拖不是个办法。 情况很显然,天帝直接调集了一卫人马来,这是想要彻底控制住黑龙潭的节奏,这边的人假若不及时撤退的话,到时候想跑都跑不了,一旦被近卫军逮个正着的话,那东军这边就麻烦了,有嘴也说不清,所以起码解决一头。 “能一起歼灭还是要尽力一起歼灭!”敖飞盯着罗盘沉吟道,他的压力不小,嬴无满带来的,希望嬴无满不要出事,这边要是不交出一份漂亮的战绩,他怕到时候难以下台啊! 烽烟四起的星球,浮立高空的江千里翻手收了星铃,对一旁副手道:“命令人马停手,集合,备战!” 随着法令下达,星球上的人马快速集结。 天牝宫,娥眉轻轻走到紧闭的寝间门外,唤了声,“娘娘!” 屋内梳妆台前心神不宁的夏侯承宇回头道:“什么事?” 她真的很焦虑,也有点后悔了让苗毅率大军去黑龙潭,期间联系苗毅几次,苗毅都说已经摆开了阵势什么的,无法再退,她又不懂这些,哪知道什么摆开了阵势就无法撤退了,也只能是苗毅说什么就是什么,那边的情况苗毅也讲不清楚,只说什么局势未明。 其实苗毅是不想让她知道,怕这女人胡乱插手干预。 这就有那么点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味道了。 其实不仅仅是苗毅,嬴家也是如此,都在拼命捂住消息,都不会对上面禀明情况,否则上面强行干预就玩不下去了,由此也可见这一对是卯足了劲要和对方死干到底,不见胜负不肯罢手。 “外界有点情况,是有关牛都统的。”娥眉在外面说了声。 夏侯承宇迅速起身,开门而出,急问道:“牛都统怎么样了?” 她在对夏侯家那边装糊涂,所以一直不便让娥眉向夏侯家打探消息,没了夏侯家的消息渠道,她这个时候在宫中真是两眼一抹黑,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可谓被人控制的死死的。 娥眉:“外面传言嬴家秘调了五百万东军精锐在黑龙潭伏击牛都统,如今四军境内正在大肆抓捕聚贤堂的人……”将大致的情况讲了遍,关注着夏侯承宇的反应。 “五百万东军精锐…”夏侯承宇脸色煞白,失声惊呼,难以想象幽冥十万大军如何能对抗,如今聚贤堂也蒙受了巨大损失,她岂能不知聚贤堂就是她的财路。 稍微定了定神,问:“还有吗?” 娥眉:“听闻黑龙潭有大量匪患,陛下已经急调一卫人马紧急赶去,殿下好像也在其中。” 多细问了两句后,夏侯承宇又迅速回了屋内将门一关,摸出了星铃联系苗毅,意图让苗毅紧急撤离,然苗毅这次却没了回应,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事,越发让她心焦。 紧接着又摸出了星铃联系儿子青元尊,然此时的青元尊已经闷在了一个封闭空间内,大军出行严控了星铃的使用。 这边两厢无果,正心情忐忑,忽然外面娥眉的声音再次响起:“娘娘,陛下传旨召见!” 夏侯承宇心肝一跳,不知道是不是青主要问责。 星辰殿内,几位心腹大臣已经到齐,端坐上位的青主扔下了手中的古卷,对刚进来行礼的高冠问道:“高冠,你手上好像有和牛有德直接联系的星铃吧?” 高冠微微点头:“是的,当年牛有德在天街犯事的时候,臣前去调查时曾留有他的联系方式。” 青主揶揄道:“黑龙潭不是出了匪患么,你问问他,那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匪患如何?当然,关键要探查一下那小子能不能顶的住。”这边一直到现在都弄不清黑龙潭内的情况也有点纳闷。 “是!”高冠当场摸出了星铃联系,殿内众人的目光都盯在了他的身上。 洞厅内守在罗盘前的苗毅突然接到他的星铃传讯多少一愣,目前正是紧张的时候,本不想分心理会,然而高冠那冷面判官实在是不好惹,事后搞不好就是这位插手调查,真不好得罪,所以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摸出了星铃,客气问道:不知左使大人有何吩咐? 高冠:听说黑龙潭内出了匪患? 苗毅心想你这不是明知故问装糊涂吗?手上还是客气回道:的确如此,末将目前正在布置人马清剿。 高冠:有传言说,黑龙潭的匪患是嬴天王秘调的人马假扮的,可有此事? 苗毅貌似很惊讶:竟有此事?左使大人此言可当真? 他也在装糊涂,一旦吐露真情就打不下去了。 高冠也没捅破,稍问了些其他的便终止了联系,继而拱手向青主禀报了所问情况。 “哟!”端坐的青主呵呵乐道:“这猴崽子有点意思啊,到了现在还不肯说实话,看来还有余力,看来嬴九光那边还没有将他给逼得喘不过气来,这是还想咬嬴九光一口的节奏啊!嘿嘿,有点意思,东军五百万精锐到现在都没能把那小子给收拾了,朕的大军已经出发,牛有德先占了理,嬴家不敢暴露,估摸着该嬴九光坐立不安了,看来离双方一决胜负不远了。” 不一会儿,夏侯承宇入了星辰殿内见礼,高冠等也向她见礼。 青主坐那盯着脸有忐忑之色的夏侯承宇,漠然道:“承宇,听说牛有德率领幽冥十万大军前往黑龙潭剿匪了,可有此事?” 夏侯承宇牵强笑道:“这事牛有德之前已经禀报了,是臣妾同意了的,据牛有德禀报,是黑龙潭内的匪徒挟持了幽冥都统府的副都统徐堂然。” “嗯!剿匪是应该的,目前黑龙潭那边什么情况你知道吗?”青主淡淡问道。 夏侯承宇心中紧张,道:“据牛有德报,目前局势扑朔迷离,匪徒狡猾,情况一时间也难以言明。” 炫丽星空,烽烟滚滚的星球上,冲出大队人马,快速在星空列阵以待。 阵中江千里抖出一支长枪在手,吩咐道:“传令,阵前五千弓箭手破法弓预备,左右两翼各伏一万弓箭手,未得我令不得擅自暴露破法弓,免得将敌军吓跑了,一旦交手,立刻视情况变换阵型射击!” “是!”副手领命,迅速布置。 远空,百余人快速朝此而来,根据指挥中枢那边传来的情况,已经离敌军越来越近了,龙信终于沉不住气了,也不问敖铁了,反正怎么问也问不出来,摸出了星铃直接联系苗毅,表示这样硬碰必然损失惨重。 很快,敖铁这边接到了苗毅的传讯,收了星铃后,敖铁终于传音对龙信泄露了秘密。 “嬴无满在你手上?”龙信惊讶且惊喜。 敖铁:“大人有交代,对阵后立刻亮出嬴无满,若发现对方有不管嬴无满死活的迹象,这说明对方已经知道了嬴无满在我们手上,已经做了放弃嬴无满的准备,大军立刻撤退,不要力拼。若震慑住了对方,不给对方请示回复的机会……” “好!”龙信听后精神振奋地赞了声,“大人妙计,就依将军之言!”回头放开嗓门朝后喊道:“全速前进!” 一行飞行速度再次加快。 紧盯罗盘的敖飞那边立马得到消息:“报!敌方加快了前进速度,去向不改,即将与我短兵相接!” “好!”敖飞沉声道:“命江千里交手后不惜代价拖住对方,命车武做好全速奔袭的准备!” 王远桥和空瀚迅速以星铃各自联系,敖飞脸上露出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 敌方十万大军就在前方,法眼可见,龙信亮出大刀在手,挥刀高喝:“备战!” 哗!哗!哗! 五十一万大军迅速凭空出现,迅速兵分五路,一部以十万幽冥大军之势朝敌直冲而去,剩下的蜧族大军兵飞四路,以上下左右之势朝对方列阵以待的大军迂回包抄。 “才五十万人…”提枪在手的江千里皱眉嘀咕了一声,凭他的经验,粗略一扫,就将对方冲来的人马数量判断出了个大概,若不是看到十万幽冥大军,他还怀疑有什么阴谋。 洞厅内,获悉敌方大军现身,敖飞拍着罗盘喝道:“好!命车武全速出击!” 王远桥惊疑不定道:“按理说蜧族不止这点人马,怎么才五十万人?” 空瀚:“只要幽冥十万人马在就好,我们的目的就是歼灭他们,蜧族没必要赶尽杀绝。至于会不会有什么阴谋,面对我大军也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不足为惧!” 而星空冲击的阵营中,敖铁已经扯出了嬴无满在手上,手上一堆玉牒急速甩出,加速度之下,以流星之势飞速射向了严阵以待的大军。 前排不少人接到了玉牒,江千里亦探手抓了一块,迅速施法扫了眼,神情一怔,接着两眼珠差点蹦了出来,竟然是嬴无满写的让他们放下武器束手就擒的文书,嬴无满的法印他不陌生。 猛然抬头睁开法眼看去,人影渐渐清晰,没错,被人推在最前面而来的正是嬴无满,一脸惨像,一人已经用刀架在了嬴无满的脖子上,他之前见过嬴无满,连身上衣服都没换,加上嬴无满的法印,更是确认无疑。 何况他这边还接到了通报,嬴无满被吴仙奇带走了,那边不是在追杀吴仙奇吗?嬴无满怎么会出现在敌方阵营中。 “那是嬴侯吗?” “是嬴侯!” “真的是嬴侯!” “怎么会这样?” 拿到玉牒的将领一阵哗然,有人看向江千里急问:“将军,怎么办?” 妈的!嬴侯被推到了前面当挡箭牌,这里的弓箭手谁他妈敢射啊!谁他妈敢动手啊!万一弄死了没人担待的起!(。) 第一八五六章 小贼欺我太甚 就算不是这边弄死的,看对方的样子,只要这边敢动手,那边就要宰了嬴侯。 前排将领的话顿时引得后方大军一阵骚动。 “不要慌!”江千里怒喝了一声,迅速摸出星铃联系敖飞,急问是怎么回事。 碰到这种情况,他知道没办法打了,他很想下令撤退,可又担心这边一跑会不会害死了嬴无满,届时他担不起责任啊!另一重担心就是这一跑搞不好要坏了大军的攻打计划,要打还是要跑,他无法拿主意。 何况现在也来不及组织撤退,一跑大军立乱,等于是自乱阵脚,必将损失惨重。 总之江千里心里已经在骂娘了,敌军这招太阴损了,早不拿出来,晚不拿出来,突然在冲到你面前的时候拿出一个嬴无满来,简直是坑死人了。 一瞅这边动静,龙信和敖铁相视一眼点头,敖铁猛然施法怒喝道:“嬴无满嬴侯有令,命尔等束手就擒,违令者杀!” “嬴侯有令,命尔等束手就擒!”龙信高喊之余挥手示意。 “嬴侯有令,命尔等束手就擒!” 下面人马立刻跟着施法齐声高喝,士气可谓瞬间高涨,想不高涨都不行呐,嚯,感情这里把嬴天王的儿子给抓了啊! 现在哪有时间给江千里这里慢慢磨蹭,五路人马瞬间冲到。 巡游大军士气瞬间瓦解,一群人拿着武器到处看,皆是一脸紧张,转眼间已经被五路人马给围了。 率先冲到的敖铁,须臾间到了江千里面前,近距离停在了他的面前,刀锋在嬴无满脖子上拉出血痕,“放下武器不杀!” 江千里盯着面如死灰泪流的嬴无满,神情抽搐,没打过这么憋屈的仗,他真想不顾嬴无满的死活拼死反抗,可手中抬起的长枪终究是慢慢放下了,他知道经此一事嬴无满这侯爷估计是做不下去了,天王继承人的前途也彻底毁了,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他担不起弄死天王儿子的名声。 他怕到时候死的不止他一人,他那么多家眷怎么办?至少因为嬴无满放下了武器证明了他对嬴家的忠义,哪怕吃了败仗嬴家再怎么样也会善待他家人,不至于在他不在了而让他家人受辱。 “留活口,抓人!”龙信一声喝。 几十万大军蜂拥而上,龙信首先将江千里给制住了,巡游大军中本还有人蠢蠢欲动欲反抗,听到‘留活口’三个字松了口气,再见对方的确没有屠杀的意图,其他人也就从了。 江千里最后看向嬴无满的眼神简直无法形容,心中唯有一声长叹,嬴侯害我! 十万巡游大军,措手不及之下,不过转眼的工夫,当场全部成了俘虏,双方未交一兵,未伤一人,一个照面匆匆结束。 “缴械,换装,快快快!”龙信高声指挥。 这边人马也没想到这一战嬴的这么轻松,因为事前一点消息都不知道,不少人差点笑出声来,有人在暗中嘀咕议论。 “大人怎么把嬴天王的儿子给抓来了?” “这位可是位列朝堂的侯爷啊,这样明目张胆地给抓了,不会出事吧?” 蜧族这边更是士气高涨。 六星拱卫之地的洞厅内,接到江千里的紧急消息,拿着星铃的敖飞懵了,随后貌似癫狂地疯狂摇动星铃传讯给江千里:快!撤!撤…… 他也不敢下令让江千里强攻啊,弄死了嬴无满的责任江千里担不起,他也担不起啊,他现在倒是想和王爷联系,可目前的情况哪还来得及消息转来转去啊,第一反应就是让江千里撤军,逃跑! 然而江千里那边已经没了回应了,敖飞瞬间脸色煞白,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一脸惨然,“完了!完了…” 王远桥和空瀚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此状,不由大吃一惊,久经沙场的敖飞怎么会这样,胜败乃兵家常事,就算打败了也不至于如此吧!对于敖飞两人还是了解的,十万人马的胜败绝不会让他如此动容,肯定出了什么事。 两人双双闪来扶了他左右胳膊,王远桥惊问:“大将军何故如此?” “嗨!”敖飞跺脚推开了二人,重重摇头,满脸苦涩无奈地长叹一声,“嬴侯误我大事!” “嬴侯?”王远桥吃惊,不知怎么又扯上嬴侯了。 “嬴侯怎么了?”空瀚追问。 就在这时,内洞闪出一将急报:“大将军,江将军所率大军战败,探子遥看,整支大军似乎未做任何反抗而被俘!” 王远桥和空瀚震惊了,双双异口同声道:“怎么会这样?” 来将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探子又没有身在大军之中,只是远远躲着瞅着,看不清详情。 敖飞闭眼低头道:“嬴侯在牛有德手上,临战之际,对方突然以嬴侯为挡箭牌,我军投鼠忌器!” “啊!”王远桥和空瀚惊呆了,嬴无满怎么会在牛有德手上? “中了小贼的奸计也!吴仙奇很有可能早就被牛有德收买了,之所以往东北方向逃窜,乃声东击西之策,故意迷惑我们!”敖飞摇头惨笑,“上兵伐谋,牛贼果然名不虚传,竟使出这般诡计!” 王远桥:“大将军,车武已经率人奔袭而去,再撞上对方以嬴侯为要挟,岂不是要重蹈覆辙,快下令让他退吧!” “不急!且看王爷如何决断!”敖飞深吸一口气,并未慌乱,摸出了星铃直接联系左儿。 轰!林荫河畔,方圆十几丈内的大树瞬间化作齑粉跌宕起伏。 左儿抬手挡面,抵御强烈罡风,看着震怒无比的嬴九光衣袍猎猎如兜风。 “小贼欺我太甚!”嬴九光愤怒咆哮一声,霍然回头,两眼目光如要吃人一般,“告诉敖飞!不用管那孽子死活,敌方若再推那孽子为挡箭牌,率先杀之,取孽子首级者,本王重赏!” “是!”左儿赶紧应下,不敢多话,首先知道嬴九光的愤怒已经到了不受控的边缘,其次是知道战场再拖下去怕是来不及了。 洞厅内,无论是表面平静的苗毅等人,还是神色不定的莫游等人,实则都在焦虑等待战报。 很快,苗毅这边的归无,莫游那边的沧海,都拿出了一只星铃。 “捷报!”归无放下星铃先送喜讯,再详报道:“首战告捷,我军未伤一人,将敌方十万巡游军悉数拿下,未走脱一人,我军完胜!如今我方大军正在迅速整备。” 冷卓群听得眼睛一眨一眨的,明显惊讶不已,他有点搞不懂这仗是怎么打的,一人未伤能将对方十万巡游军悉数拿下?真的假的? “好!”紧绷神经松开的苗毅在罗盘上连拍三下,方抑制住兴奋,旋即下令道:“传我令,将捷报通传我各路人马,包括分布各地的探子,以鼓我士气,好让大家知道东军五百万大军不过尔尔,大家无须害怕!” 紧接着手指点在罗盘上,“敌军西部援军正在火速赶来,通知龙信那边,立刻按原计划行事,正面迎击敌军,不得拖延懈怠!” “是!”这边立刻通穿了下去。 冷卓群随后迅速传音问归无究竟是怎么回事。 对面的莫游明显一脸的惊喜惊讶,正在听沧海的传音禀报,明眸绽放异彩,不时看向盯着罗盘思索的苗毅,尤其是获知这边竟然抓了嬴无满时,真正是吃惊不小,什么时候把敌军主帅嬴无满弄到手了? 总之不管怎么说,最令她欣喜的是此战蜧族子弟无一损伤,可见牛有德并未拿她蜧族子弟乱来,与其幽冥大军一视同仁,这令她颇为欣慰。 暗中传音完毕的沧海再看向苗毅的眼神也有些复杂,前面脾气臭的屡屡硬顶苗毅,现在口服心服了。 “恭喜牛都统旗开得胜。”莫游对苗毅点头致意了一声。 苗毅抬眼看来,微微一笑,“同喜同喜。” 莫游赞叹道:“久闻牛都统能征善战,曾以半支虎旗击溃百万精锐,本还以为有夸大其词之处,今日一见方知都统大人用兵如神,果然是名不虚传。” “莫长老谬赞了,首战赢的侥幸,完全是投机取巧,后面还想这般顺利怕是不可能了!”苗毅手指罗盘,“敌方现在不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然西部援军的推进节奏没有丝毫打乱之处,这就说明嬴无满已经被敌方放弃了,已经没了作用,接下来才是硬仗的真正开始,希望待会儿出现蜧族子弟死伤的情况时还望莫长老能沉住气!”说这话时瞟了眼沧海。 沧海会意,嘴唇绷了绷,不过却没说什么。 “牛都统既然敢打,想必是有信心的。”莫游微笑道,有了首战告捷,语气明显轻松了不少,这就是士气的来由。 苗毅笑而不语,“战局随时可能千变万化,拭目以待吧。” 莫游:“我有一事不解,敌军主帅嬴无满怎么会落在大人的手上?” “嬴无满早就被嬴天王免职了,现在的敌军主帅是敖飞,此人不可小觑,乃东军能征善战将领中数得上的人物,若非不善于人情世故容易得罪人,现在怕是连星君的位置都坐上了。”苗毅没细说嬴无满被抓之事,嬴无满侯爷的身份毕竟在那,爆出杨召青抓了位列朝堂侯爷的事对杨召青不是什么好事,至于敖飞的情况是他从皇甫君媃那问来的,提醒大家小心,借此转移话题。 见苗毅不愿说,莫游点了点头,也就没再问了。(。) 第一八五七章 放箭!放箭!放箭! 一旁的杨召青对此没任何反应,倒是边上的徐堂然闻言忍不住看了杨召青一眼,也猜到了苗毅不公开的用意,不免为杨召青暗暗感到可惜,如此扬名立万的机会就这样放弃了。 事情很快放到了一边,大家的注意力免不了要集中在战局上,联络中枢那边的情报消息源源不断传来。 而无论是幽冥大军还是蜧族大军,闻知捷报后皆振奋不已,首战告捷,一举擒获东军十万精锐,完胜啊! 事实证明苗毅不愧是统军出身的,对提振士气很有一套,如今合并所统的两军士气高涨,对东军五百万精锐的恐惧阴影一扫而空,幽冥士卒更是暗暗振奋,琢磨着立功的机会来了。 首战告捷带来的最大影响是幽冥大军上下对苗毅的信任,之前免不了有人暗暗埋怨苗毅太冲动了,怎么能干这样的事,如今看来,都统大人做出这样的决定不是没有原因的! 信任的提升意味着大家对苗毅的指挥不再有怀疑,意味着苗毅指到哪将打到哪,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也是威信的建立! 一颗半隐在黑暗中的星球上,一间临时开辟的洞府内,青月、孟如、长虹俱在。 “未损一兵一卒,全擒十万巡游大军…”青月一脸惊叹,手上和龙信联系的星铃放下后,又摇头惜叹:“江千里并非平庸之辈,此番却栽在了嬴无满的手中,实在是…嬴九光出了昏招啊!一步错,怕是要弄得自己焦头烂额。” 长虹淡淡一声:“这不正是我们希望的吗?有何好惋惜的。” 青月回头看了眼,心中有疑惑,虽知这些人是都统大人派来的强援,却不知是何方神圣。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大人,中军那边传来消息,敌军已经接近这边。” 青月、孟如和长虹精神一振,迅速闪到洞口掩饰的山石间,透过缝隙睁开法眼看向暗沉沉的星空,很快,只见百余道人影在星空远远朝这边而来。 “大人,要不要拦击?”来将在青月身后问道,颇有几分摩拳擦掌的意味,另一边可是已经得手立功了,幽冥大军这边只要有功劳升官可是很快的。 “不用!放他们过去。”青月摇头一声。 来将有些不甘:“大人,龙大人那边已经立功,再把人放过去就没咱们什么事了。” 青月回头看来,有些无语,你真当那十万人是那么好全擒的?不过下面控制了星铃的使用暂时还不知道龙信那边有嬴无满做挡箭牌,所以也能理解。 孟如在旁道:“这是都统大人的将令,都统大人自有布置,几百万人的大战不是儿戏,不要只盯眼前,后面有你拼命的时候。” 一听是苗毅的布置,来将只好按捺下了抢功劳的冲动,估摸着都统大人这样做肯定有原因。 青月继续盯着越来越清晰的人影,问道:“确认这些人是西部的援军?” 来将道:“这些人应该早被探子盯上了,一路上有探子接替传讯盯着,中军那边传来的消息应该不会有错。” 很快,那百余人从这边星空快速掠过。 青月立刻转身,下令道:“传令下去,备战!” “是!”来将领命,迅速从洞口钻了出去。 星空另一头,龙信人马缴获颇丰,苗毅严令必须尽快清点出来的破法弓也有了数,两万五千张。 这是苗毅很关注的数据,苗毅这边已经借由嬴无满的口中得知,东军这次秘调的五百万精锐中,嬴九光可谓动了大手笔,集中了二十六万张破法弓,其中嬴无满手下十万新军就占了一万张,其余人马基本上是平均每十万人配备了五千张破法弓。 二十六万张破法弓绝对是能改变战场形态的东西,苗毅自然是高度关注,他需要掌握这批武器的分配情况,否则自己人马一头撞到了硬茬上就麻烦了,下面的兵士不关注这东西,身为主帅的他掌控战场局势必须要关注。 获知这十万人马手中多了两万张破法弓,就猜了是从别的人马中调配的,也就意味着另有四十万人马的手上没了这强威力武器。派出来执行任务的人马手中应该不会有短斤少两的情况,苗毅的目光锁定了六星拱卫之地,预估敖飞中军手中只剩下了五千张破法弓。 这边龙信迅速遵苗毅的布置换装,两万五千张破法弓迅速装备到了人马的手中。 人马快速收拢,按照指挥中枢的布置,迅速朝援军来处迎头赶去。 敌对双方都是百余人,在这绚丽星空很快相逢,遥遥相见的瞬间,杀气爆燃。 遥视远处冲来的人马,车武挥枪指去,怒喝:“布阵!冲击!” 飞行的人影膨胀,三十万大军瞬间现身,裹挟了车武,一起呼啸而出。 另一方的龙信也几乎是在瞬间挥刀怒吼:“布阵!冲击!” 人影呼呼炸开,五十余万大军亦瞬间现身,同样裹挟了龙信,呼啸集群冲杀而出。 星空中似乎能见到无形的杀气在双方大军的上空扭曲。 “大将军,车将军的三十万大军和敌方五十万大军对上了!” 洞厅内,一将领快速出现急报。 敖飞紧绷着嘴唇盯着罗盘,仿佛从牙缝里蹦出字眼来,“再探!” 王远桥急切道:“大将军,江千里所部的破法弓必已落在了对方的手上,加上对方手中的上万破法弓,凭车武的三十万人马五千张破法弓,怕是很难挡住!” 空瀚亦沉声道:“大将军,下令援军出动吧!” 砰!敖飞一拳砸在了罗盘上,铁青着脸道:“我预估蜧族那边至少能出动两到三百万可战之士,牛贼狡诈,才出动了五十万人马,还有大量人马哪去了?我料小贼必有后手,就看谁能沉的住气,再等等!” 空瀚急声道:“牛有德十万幽冥大军乃是精锐中的精锐,时间拖久了,车将军怕是危矣!” 敖飞面目有几分狰狞,沉声道:“等!我信车武一定能撑住!” 另一处洞厅内,得到报信,确认了对方果真是三十大军的样子,双拳紧握、嘴唇紧绷盯着罗盘的苗毅缓缓闭上了双眼,心中重重松了口气,之前只是预判对方可能有三十万人马的样子,具体实情根本不知道,万一敌军那边囤积的援军没有按照自己判断的布置怎么办? 有关敖飞的详细布置嬴无满这边根本不知情,龙信那边擒获的江千里死不开口,可惜阎修不在那边,而江千里下面的人又根本不知道敖飞麾下大军的具体调动部署。 身为主帅,战场上一旦做错一个判断,那是要拿无数人的性命去填这个窟窿的。 现在终于确认了西部援军的人数,苗毅霍然睁眼道:“命青月率大军出击,前后夹击,务必全歼!” 而星空中杀气沸腾的两路大军瞬间照面。 “盾牌防御,弓箭手准备!”身在冲击大军之中的车武全力怒吼,脖子上的青筋暴凸。 对面的龙信挥刀怒喝:“人盾!盾牌防御,弓箭手准备!” 冲击的大军前方,江千里连同所部的十万人质全部被推了出来,一个个目露惊恐。 “江千里所部十万人马在此!” “江千里所部十万人马在此!” 幽蜧联军五十万人马推着大批人质冲来施法高喊,声震星空。 西部援军三十万人马闻声大惊,这边不可能向下面散播自己这边已经战败的消息,此时见到对方推来的大批挡箭牌中的确有不少熟人,尤其是江千里这位大将更是不少人认识,怎么会这样?这边瞬间骚动起来,士气开始变得紊乱。 江千里一脸惨笑,眼中含泪,依稀知道对面冲来人马的主阵之人是车武。 车武一双法眼却是瞬间看清了江千里,将江千里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瞳孔一缩,双眼瞬间通红,再一扫那推在前面的十万人质,其中有不少曾是他的部下。 “放箭!放箭!放箭…”车武陡然挥枪指去,近乎撕裂着嗓子狂吼,果断下达了他这辈子最难以下达的进攻命令。 他统军多年,太清楚此时的局势了,再让敌方这样喊下去,必然令自己这边军心大乱,不能犹豫。何况他接到了上面的命令,连嬴无满出现也要第一时间诛杀,又何况是江千里他们。 砰砰砰…连珠炮般密集响起的破法弓发射声,流星箭射出,弓箭手一个个头皮发麻,这射杀的可是自己袍泽弟兄啊! 对面无数流光飞射而来,那场景是多么的美丽,含泪而笑的江千里闭上了双眼。 噗噗噗!江千里身上溅起十几朵血花的瞬间,没了法力护体,整个人被流星箭的威力炸的四分五裂。 轰隆隆声中,前排持盾护卫的蜧族人马中不断被流星箭撕开一道道口子,随后又有第二梯队的人迅速填充。 “稳住阵脚,后退,射!”龙信挥刀高喝。 砰砰射出的无数流光席卷向对方,立见对方阵营中一阵人仰马翻。 这边在边退边射,倚仗破法弓数量上的优势大量消耗对方有生力量。 车武一眼就看出对方的强攻武器数量多过这边,这样耗下去非败不可,必须要近战抵消对方破法弓的优势,挥枪怒喝:“率先杀入敌方阵营者,连升三级,重赏,怯战者,杀无赦!锥阵,全速出击!” 令出,大军中的人马迅速突出九路,如九支锥矛,九万人马,武装成了九支铁甲军,九支由盾牌包裹成的‘箭头’迎着流星箭雨狠狠向对方阵营冲去。 轰隆隆爆响声中,冲击的铁甲人流‘箭头’不断被箭雨给攻破,破口一出,后方的人马立刻层层递补上,后方的二十万大军就是这九支冲击矛头源源不断的生力军。(。) 第一八五八章 敖飞不负本王厚望 率领十人防护在龙信身边的敖铁神情凝重,看出了对方攻击阵势的威力。 实在是炼狱六道余孽还从未这样持有破法弓和天庭人马对干过,这是他第一次领略破法弓对战。 面对这九支悍不畏死插来的利剑,逼得幽蜧联军射击的箭雨不得不调整方向,不得不对准这九支彪悍插来的利剑,所有破法弓的攻击立刻分成了九路,朝攻来的九个箭头狂射。 实在是你不挡住这九个进攻箭头不行,人家在不要命地朝这边冲来,不压制其速度的话,对方立马要杀入这边的阵营,这边破法弓的优势立马要被化解,将变成双方的混战厮杀,这显然就是对方的进攻目的。 流光箭雨不断将冲来的‘箭头’轰塌,惨叫声,血雾爆开的场景,如九朵鲜花不断呈现,可后续冲来的人马又迅速重新弥补出进攻‘箭头’,继续冲击。 这边的破法弓攻击被这九路人马给吸引,对面阵营的数千支破法弓又朝这边疯狂射击。 这边推出的十万人质很快被对方给杀光了。 这边的阵前盾牌防线不断被撕开,又不断有人冲上去封堵住缺口。 龙信不断挥刀下令,不断命蜧族人马冲到最前沿组成盾牌集群阻挡对方破法弓的攻击,以掩护后面的大军。 龙信的理由是保护弓箭手的进攻,实际上也在变相保护手上的一万幽冥大军,毕竟这一万人马已经全部武装上了破法弓。他龙信没那么高尚,做不到先让自己手下的弟兄上前先送死。 他做不到,苗毅也同样做不到,所以尽管苗毅答应了蜧王尽量不让蜧族子弟送死,可是并未向下面下达这个命令。 而对龙信来说,除了因为是自己人外,这边联军中战力最强的也是自己手上的这一万幽冥人马,个个都是彩莲以上的修为,让这些人先期战死在破法弓下是不明智的,一旦短兵相接,蜧族这边的人马不见得能稳住东军精锐人马的进攻,他必须要留下能稳住阵脚的力量,再以蜧族人马施以辅助。 身在龙信边上的两位蜧族长老有些被眼前的一幕给惊住了,血淋淋的残酷画面不断在他们眼前上演。 十万人质可是敌方的自己人啊,敌方居然就这样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全部给射杀了,根本不会像他们蜧族那般受到挟持。 那不断被轰塌,又不断弥补起来的九支攻击箭头,简直就是在拿人命不断的填呐,哪有丝毫的人情味可讲。 蜧族在妖僧南波手上遭遇过一次浩劫,又在六道圣主手上遭遇过一次浩劫,那时的两位长老就像现在躲藏起来还没有上战场资格的蜧族子弟一样,没见过如此大战,如今的蜧族子弟已经承平太久了,压根就没见过如此惨烈的大战。 今天见到这一幕,两位长老对外界的天庭大军又有了更深的认识,眼前的惨像令他们基本忽视了不断倒下的蜧族子弟,因为倒下的天庭人马更多。 “大人,中军传讯,我后方出现了一小队人马,大将军让我们小心,可能是敌方援军来了。” 剧烈冲杀声中,车武一旁的副手握着星铃紧急向车武禀报。 红着两只眼睛的车武霍然偏头看来,“大将军可有别的指示?” 副将摇头道:“没有,只是让我们小心。” 就在这时,后方有人喊道:“大人,后面有敌情!” 车武转身看去,隐见一小群人从星空深处急速而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青月率领人马赶到了。 前方敌军可见,青月挥枪指去,娇声厉喝:“布阵,进攻!” 刹那,星空中人影急剧扩张,两百万人马现身,震撼星空的“杀”声冲来。 车武骤然眯眼,副将在旁急声道:“大人,我率队抵御后方!” “不用了!”车武断然拒绝,竟然不管后方冲杀而来的大军,挥枪指向前方,“诸将听令,若被敌军前后夹攻,腹背受敌,我军必将死路一条,分兵抵御,更是自寻死路,为今之计,只有杀入敌军阵内,方能坚持到大将军的援军到来!全力进攻!” “进攻!” “进攻!” “进攻!” 三支锥阵再次杀出,连同之前的九支锥阵,十二路人马疯狂进攻。 幽蜧联军的流星箭雨再次被分散,分散后的攻击力自然是减弱了,加之对方人马像疯了一般冲来,很快便有一支锥阵狠狠插进了幽蜧联军的阵营中,前排阵势瞬间大乱,犹如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居中调遣的龙信面露狰狞,没想到防御阵型这么快就被攻破了,挥刀喝道:“杀!” 边退边射击的攻击阵容立刻停住,开始反向冲杀。 同样居中调遣的车武亦露出一脸狞笑,他彻底放弃了后面的防御,把后背完全暴露给了敌方援军,以破釜沉舟的气势激励大军进攻,获悉要丢命了,大军的进攻威力瞬间全部爆发了出来,一鼓作气攻开了敌方阵营缺口。 “全军出击,杀!”车武一声怒吼,亲自领着中军人马挟大军全势出击。 幽蛎联军一道防线失手,节奏一乱,后续十一道防线立刻被十一路锥阵人马给攻破,对方大军立刻如滚滚洪流般冲撞了进来,双方大军瞬间厮杀到了一块。 浩浩荡荡澎湃的法力浑厚绵绵,修为再高,法力再强,冲入这浩浩荡荡之中也只能是干瞪眼,就好比一高手能轻易一拳打穿一堵墙,可若是一拳打在棉絮上,再强的力道也会被消化于无形。 此时完全变成了短兵相接,近身厮杀。 后方,青月率领大军冲来,弓箭手都准备好了,准备痛快射杀一顿,谁想就在赶到的当口,眼睁睁看着敌军人马杀入了龙信大军的阵营内,双方人马彻底混战在了一块。 如此一来,不说无法痛快解决敌军,给己方造成的损失也可想而知,近距离拼命自然没有破法弓远距离进攻讨便宜,而且容易给敌军拖延时间,几十万人混战在一起,你再冲个两百万人进去也无法摆开优势进攻。 大军征战不是少部人厮杀,最讲究的就是阵势,不能乱! “龙信该死,两三万张破法弓五十万人马居然能被三十万人攻破防线!”眼看到手的战果要被延期拉长增加战损,青月忍不住怒骂一声,旋即挥枪怒喝:“全军冲杀!” 真正的主力幽冥大军收起了破法弓,刀枪在手,两百万大军瞬间冲入了厮杀阵营中,瞬间杀声如潮。 “小贼不出我所料,主力果然藏了后手!”接到消息的敖飞一拳砸在了罗盘上,获悉车武在最后关键时刻攻破了敌军防线,为后续进攻争取了大量时间,可谓面露狰狞狂喜之色,“车武果不负我厚望,此战当为其向王爷请头功!” 王远桥沉声道:“车武手上人马已经是损失重大,敌军两百多万人攻击下怕是持久不了啊!” “哈哈!”敖飞仰天大笑之后,拍着罗盘嘿嘿不已,“且看我保他持久拖住敌军主力!” 空瀚拱手道:“既如此,大将军就快下令吧!” 敖飞狞笑道:“传令钟三鸣,命其手下百万探子快速以交战点收缩,就近人马迅速集群,急赴交战点支援车武,到达一支就并入一支归车武指挥!”双手合抱,做了个反复归拢的手势。 王远桥和空瀚恍然大悟,钟三鸣的百万探子遍布黑龙潭,若说谁的人马离交战点最近,肯定是钟三鸣手上的探子,也许在交战点附近的人不多,可是能不断集合起一支支人马,依照距离远近不断补充车武的消耗人马,虽不能助车武取胜,但却能助车武持久,为后续大军的合围歼敌争取时间。 两人已经明白这是添油战术,会给己方造成巨大的人员损失,试想小股小股的人马冲进敌方两百多万的阵容中不是送死是什么?不过事情发展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人员的死伤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完成王爷的意图,若五百万精锐不能消灭牛有德十万幽冥大军,对王爷在东军的影响是严重的。 给钟三鸣的军令迅速下达之后,敖飞继续沉声下令,“命乌金环封锁入口的百万大军火速赶去支援,命百里节、温六公、罗则、隆德安四路伏兵火速赶去支援,中军人马火速拔营出发,务必快速形成合围之势一举歼灭敌军!” 王远桥:“还有鹿平芳封锁出口的百万大军。” 敖飞抬手阻止道:“鹿平芳所部人马埋伏不动,防备牛有德逃出去!”说罢大步朝外走去。 “是!”王远桥和空瀚拱手领命,迅速下达下去。 已经变得光秃秃的河畔,负手屹立的嬴九光获悉黑龙潭战况后,黑着的脸色稍有好转,微微颔首:“看来黑龙潭战事快结束了,敖飞不负本王厚望!” 一旁的左儿也跟着松了口气。 洞厅内,听闻战报的苗毅亦一拳砸在了罗盘上,脸上面无表情没显露出什么,心中却有怒火,不知道龙信那仗是怎么打的,那般优势之下居然还被敌军攻破了防线,已然是被缠住了,解决那支敌军是必然的,可是不知道要被拖多久,他手上的实力根本拖不起啊! 莫游等人还没意识到严重性,沉着的脸色只是因为听说蜧族子弟死伤惨重。 冷卓群和归无自然是明白的,冷卓群传音道:“圣王,这也怪不得龙信,听敖铁从那边传来的消息看,蜧族这边根本没有使用破法弓的经验,连练习的时间都没有,完全是仓促上阵,也没有这般大战的防御经验,协调配合上难免会给敌军钻空子。”(。) 第一八五九章 围点打援 苗毅沉默,没回他,盯着罗盘琢磨。 罗盘左右没人打扰他。 稍后,有人快步而来通报:“大人,封锁黑龙潭入口方向的敌军动了,正在朝交战方向快速赶去。” 这消息一来,冷卓群和归无目光凝重起来,莫游等人开始一脸担忧,敌方一下出现百万援军对这边的压力可想而知,莫游等人终于意识到这边的主力人马被敌军给缠住了。 苗毅脸上没什么反应,掸了掸手示意退下。 很快又有人来报:“大人,东部、南部、北部可能的伏兵点有了动静,各有上百号人朝交战方向赶去。” 紧接着又有人来:“大人,我方遍布各地的探子发现敌方遍布的探子全部动了起来,看动静似乎都在以交战地点为中心集中。” 这里通报的人还没走,又有人来通报:“大人,敌方中军地点出现人马正在赶往交战方向。” 坏消息接踵而至,现在哪怕是莫游等人也看出了敌军正在以缠斗点为中心,开始集中大规矩人马进行围剿,皆脸色大变。 莫游终于忍不住喊道:“牛都统快让我们的人撤吧!” 冷卓群看向她,沉声道:“现在怎么撤?现在一撤,到嘴的肉丢了不说,也撤不走了,对方的百万探子纷纷朝交战点集合,我们的人往哪边跑都无法脱离敌军视线,而敌军也不会让我们跑掉,必然紧咬在后面追赶,敌军四面赶来的伏兵也可随时临机改变方向进行截杀,此后我们便会陷入无穷无尽的围追堵截当中!” 莫游有些惊恐道:“那怎么办?” 众人目光一起看向了苗毅。 而苗毅似乎没听到也没看到大家的反应,盯着罗盘目光急闪,忽出声问道:“问一下,封堵出口的大军有没有动静。” 归无立刻亲自去了中枢联络洞内打听,很快回来报知:“敌军唯独那地方的人马没动。” 苗毅冷笑一声:“看来还真是想对我赶尽杀绝啊!”咚!一指点在出口位置,“进黑龙潭时我就怀疑对方会封锁出口,果不其然,看来我留的后手可以派上用场了!” 收手抬头,看向众人,“通知交战地点,让龙信交出指挥权,交给青月统一指挥,大军就钉在交战点,不要那么快将所困敌军给歼灭,继续吸引敌军前来,围点打援!告诉青月,不要在乎破法弓能量的消耗,以战养战,资源直接从敌军身上补充,总之以最快速度歼灭赶来支援之敌!” 冷卓群摇头:“青月那边若能挡住援军,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苗毅摆手:“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敌军被困的那支人马面对我两百多万大军抵挡不了太久,只怕不等援军赶到我们就已将所困之敌给歼灭继而逃跑了,那样援军来就没太大意义。你们注意到一个情况没有,敌军的百万探子动了,正在迅速向交战地点集合,百万探子中有一部分是离交战地点最近的,可以在敌军大规模人马赶到之前先一步支援被困之敌。” 归无沉声道:“明白了,敌军在采取添油战术,想为交战点的敌军持续输血,以便持久拖住我们。” 冷卓群也明白了,点头道:“不错!看来敌军为了消灭我们简直是在不惜代价啊,小股兵力的注入解决不了问题,简直是来不断送死的。” 苗毅冷笑道:“我正愁无法大量杀伤对方人马,既然送上门了,我岂能放过,让青月他们放开了杀!” 冷卓群盯着罗盘沉吟道:“这样固然能积少成多大量消灭敌军人马,可这样一来,青月他们就更没有了脱身的时间,一旦敌方主力大军赶到,届时可就真的连一丝脱身的希望都没有了。” “未必!”苗毅轻拍着罗盘摇头,哼哼冷笑:“一开始,我想借助蜧族在黑龙潭的眼线优势,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敖飞居然那么狠,竟然直接砸出百万大军做眼线,硬是破了我一功。可现在你们看看,百万探子布置的眼线网络被敖飞自己给破功了,这等于我一开始想占领的优势又回来了。接下来是什么后果?我们能掌握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们却如同瞎子一般,岂不是任由我戏之!” “大人,话不能这样说!”归无叹了声,指着交战地点:“敖飞之所以放弃眼线也不是没原因的,他现在已经拖住了我们的主力,只要将我军主力给歼灭了,要不要那些眼线已不重要,歼灭我军主力才是他们的目的。” 冷卓群也叹声认可道:“一旦敌方大军形成对青月的围剿之势,咱们再掌握他们的一举一动又能如何?” 苗毅指着罗盘,反问道:“假如我能将他们的围攻之势破局呢?” 冷卓群和归无相视一眼,齐声问道:“怎讲?” “嬴家不是想杀我吗?看来到了我亲自上阵做诱饵的时候了!”苗毅眯眼冷笑一声,霍然回头道:“事不宜迟,即刻将我军令下达!沧海、凤舞,你们也不用再守着这边了,交战地点是一场恶战,高手越多越好,你们速速赶去支援,莫长老一人随同于我便可。” 沧海、凤舞齐齐看向莫游,事到如今骑虎难下,莫游也只能是对两人点了点头,“去吧!” 广天王府,勾越脚步匆匆来到后院正厅外,见广令公正在和王妃母女说笑,遂站在外面通禀了一声,“王爷!” 屋内三人目光看来,广令公招手示意进来,同时指着广媚儿笑道:“媚儿听说她那个朋友牛有德可能有麻烦,特跑来缠着本王问究竟,本王说不知道,她还不信了,你那边有消息吗?” 媚娘闻言提袖掩嘴一笑,最是喜欢看堂堂天王拿自己女儿没脾气的样子。 勾越笑了笑:“王爷,还真有点情况,牛有德那边和匪军干起来了。” “哦!”广令公神情一凝,他自然知道勾越所谓的匪军是什么人,“情况怎么样?” 勾越道:“具体情况不清楚,不过刚好交战点在我们探子躲藏点的附近,牛有德纠集了包括蜧族在内的两百多万大军,将匪军一支三十来万的人马给围住了,匪军这支人马估计支撑不了多久了。” “地图!”广令公站了起来。 勾越迅速摆出一只罗盘,将黑龙潭的图给调整了出来,指出了交战地点。 媚娘和广媚儿也围了过来,却看不懂什么名堂。 广令公盯着凝视一阵后,嘀咕自语道:“两百多万,看来蜧族能上阵的人马几乎倾巢而出了,匪军只有三十来万,这事有点蹊跷,怕是诱饵,可牛有德能有那么容易上当?” 掌握的情况有限,广令公最终摇了摇头,也无法做出准确判断,倒是呵呵笑了声,“这蜧族有点意思,竟然出动如此规模人马跟着牛有德瞎搞,就不怕惹祸上身吗?牛有德抓的那么点人质能逼迫他们如此卖命?难道不知一战下来牺牲的族人怕远不止那么点人质么?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 媚娘试着问了句,“王爷,这一仗打下来会死多少人?” 广令公哼了声:“七八百万的人厮杀,分出胜负来,死个几百万也很正常。” 死几百万人?媚娘心惊肉跳地捂住了嘴。 广媚儿却心直口快道:“父王,听说那匪军是嬴天王秘调的五百万东军精锐,是不是真的?” 广令公立刻喝斥道:“胡说八道!没有真凭实据的话不要在外面乱说。” “我就在家里说说也不行么?”广媚儿撅了撅嘴,又问道:“父王,牛有德能赢吗?” 广令公沉吟摇头:“赢是不太可能的,机灵点早一步逃到未知星域等到近卫军到了也许能保一命,可看他这硬碰硬的拗劲,自求多福吧!” “爹!”广媚儿拉了拉广令公的衣袖,撒娇道:“您就帮帮他吧,他是我朋友。” 广令公看向媚娘,媚娘赶紧将女儿拖开了训斥,“军机大事你知道什么?别瞎胡说!” 绚丽星空,杀声不断,血水成珠,纷纷洒洒在星空无重力飘荡向四方。 杀入幽蜧联军内部的车武却是暗暗叫苦,一个令人意外也不意外却容易被人忽视的情况出现了,蜧族人马手上居然积攒了不少的七情六欲武器,他下面的人马中也有一些七情六欲武器,然而蜧族却不惧七情六欲,此消彼长之下的压力可想而知。 对于这种情况青月和龙信也有点意外,幽冥大军还没配备这么强悍的近战装备,七情六欲武器太耗钱了,迅速让人马撤向外围,把主攻任务交给了蜧族大军。 “车将军休慌,苏晃来也!” 远处陡然传来一声怒喝,一支三万余人的人马陡然现身,为首之人领着人马火速杀来。 “看来都统大人所料不错!”青月冷笑一声,偏头对龙信道:“打援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不要力敌,将其杀个大半放过来,我这边自会放他过去和车武汇合。” 龙信立刻调遣集中了的所有幽冥大军,外加二十万蜧族大军,迅速冲出阵去迎战。 双方一照面,三万人马立刻组成锥形盾牌阵强攻,同时有流星箭破洞射出开路。 二十万蜧族大军编织的浑厚盾牌阵为幽冥大军抵御,幽冥大军手上如今已集中了差不多四万张破法弓,随着龙信一声令下“放!”无数道流光立刻将锥形盾牌阵给轰了个乱七八糟,惨叫声一片。 “韩寒来援,车将军休慌!” 战场另一边,又有一将领着五万人马火速杀来。 龙信立刻放弃了对眼前损失惨重人马的追杀,调转人马,分两路迂回绕过战场两边,对冲来的五万人马再次疯狂射杀。(。) 第一八六零章 五十万近卫军? 黑龙潭之外,入口处的星门,和出口处的虚空之地,突然出现大群人马。 两处地点皆有数百万大军,正是接到天庭法旨而来侦查的南军人马,然而这批人马并未遵照天庭旨意进入黑龙潭内勘察,主将皆将大军扼守在两地出入口,守着! 炼狱,无量星,圣殿后院阁楼。 楼下,云傲天、穆凡君、司徒笑、藏雷、姬欢,五人全部到场,还有各部将主,不时抬头看看阁楼之上。 黑龙潭那边的情况骤然激烈起来,这些人都坐不住了,纷纷来到了这里,却被金漫给拦了下来,说大执事有重要事情,不宜打扰,这些人只好在这里等着。 阁楼上,杨庆斜靠在窗边的躺椅上,闭目不语,能看到眼睑下的眼球不时滚动。 金漫抱臂倚靠在窗边,看着远处的大海,又偶尔回头看看沉默闭眼中的杨庆,知道他在想事情,没有打扰他。 待听到躺椅上一阵轻微响动时,金漫再回头看去,杨庆已经缓缓坐起,慢慢站了起来。 “你这人心思太重了,既然做不了圣王的主,想再多又有什么用?”金漫刺了一句。 杨庆微微一笑,摸出了星铃,直接联系苗毅。 黑龙潭出口,本埋伏在此的东军百万精锐已经全部现身,明目张胆地守在了这里。 远处的一颗星球上,苗毅等人已经抵达,单晴连同蜧族长老露面迎接。 看了看四周,苗毅也不废话,直接问道:“让你们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 单晴点头:“大人放心,都准备好了。” 苗毅正要开口,眉头皱了一下,察觉到了杨庆在传讯联系他,遂摸出了星铃,问:什么事? 杨庆:大人,东军五百万精锐的尸体和俘虏,不妨尽量多收集,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苗毅默了默,知道杨庆这样说必然有原因,现在时间紧急,已经由不得他慢慢拖延,所以也没细问原因,直接回道:知道了。 收了星铃后,他又交代杨召青联系青月将意思转达。 随后这边一行近十人迅速掠空而去,径直飞往星空。 “大人,有情况!” 星门出口外密密麻麻的百万大军中,一将领紧急提醒鹿平芳。 正在与几位将领交谈的鹿平芳迅速回头,睁开法眼看去,果然隐约见到几人快速朝这飞来,还来不及细看,突然人影快速扩张,一支大军紧急朝这逼来。 鹿平芳一惊,他也在关注战局,没想到这里会突然出现大批人马,紧急施法厉喝道:“敌袭!” 百万大军迅速布阵,然对面大军即将逼近之时却忽然停了下来,大军中的为首之人抬手止住大军继续前进后,摸出了星铃,不知在和哪联系。 封堵住星门出口的百万大军上下包括鹿平芳在内,皆倒吸一口凉气,对面大军粗略看去估计得有五十万人马的样子,几乎全部穿着制式的天庭战甲,几乎都是紫甲,前面站着五六十号身穿上将红甲之人,也就是说最少有五六十号化莲境界的修士。 最恐怖的是,这近五十万人马的手中几乎都有一张破法弓,如此庞大规模的破法弓数量将这边狠狠吓了一跳。 “大人,那个身穿红色长毛战甲的是牛有德!”鹿平芳身边的副将忽挥手指向正拿着星铃不知和哪联系的苗毅提醒。 鹿平芳猛然回头问道:“你确认是牛有德?” 副将道:“不会有错,当年牛有德在酉丁域惹出事来的时候,我曾随同左管家一起去过那边的天街,见过他。” 不仅仅是他,后面陆续又有人递话过来,指证前面为首一将就是牛有德,有的表示在鬼市见过,有的表示有幸在御园见过,还有些表示早年的时候在天街见过。 鹿平芳神情凝重迅速摸出星铃直接联系敖飞。 看着对面百万大军如临大敌的反应,一阵若有所思的冷卓群忽对苗毅传音道:“圣王,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要将中枢藏身在黑龙潭出口和入口居中的位置了,原来早留有这后手,距离近。” “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戏演的差不多了,收兵,走人了!”收了星铃的苗毅大手一挥。 这边五十万大军迅速缩编,连同苗毅也被收入了单晴的兽囊中,大军变成了数人,忽迅速调头而去。 星空中,正在紧急飞行的敖飞突然接到鹿平芳传讯也吃了一惊,急问:你是不是看错了,牛有德哪来五十万如此装备的人马? 鹿平芳:大将军,真的不会有错,我亲眼所见,假不了,牛有德亲自率领的大军,我这边不少人见过牛有德,一眼就认出了他。 敖飞问:是不是近卫军?否则哪来那么多的破法弓来武装? 鹿平芳:这个我无法确认。 敖飞又急问:那你那边情况如何? 鹿平芳看了速收缩后转身离去的人马,回道:我这边暂时无碍,牛有德并未进攻我部,反而突然停下,收拢了人马调头而去,有点奇怪。 大军挟那般强悍的装备而来,摆明了就是要打鹿平芳的,却退了,是何道理?敖飞稍做思量,忽眼皮一跳,急问:人马朝什么去向走的? 鹿平芳愣了一下,对渐渐远去的人影去向稍做辨别后,忽然大惊,急回:大将军,人马好像是朝双方大军交战的方向去了。 敖飞闭眼甩头“嗨”了声,急回:他们是要去驰援被拖住的人马,别让他们跑了,尾随其后咬住他们,我速调乌金环的百万大军横插过去堵截,介时两百万大军前后夹击,不求歼灭也能拖住他们! 鹿平芳懂了,迅速朝几位将领挥手道:“随我追去盯住他们,余者收集大军尾随!” 也顾不得收拢身后的大军了,他先领了几人快速追去,否则再拖下去的话很有可能让敌人跑的没影了,现在这边的百万探子已经在收拢,可没了眼线再帮他们盯着。 几人一跑,后面的将领快速收拢大军,随后再追去。 另一头,王远桥见敖飞一脸愤恨的样子,急问:“大将军,出什么事了?” 敖飞:“小贼之所以一直没现身,是因为手上还握有五十万精锐大军,那被我们纠缠住的大军乃是吸引我们的圈套,他趁我们大军集结,率领五十万精锐突袭鹿平芳所部人马去了。” 空瀚惊讶道:“这有何惧?那五十万人马想必是蜧族人马,撞到鹿平芳手中和送死有什么区别,正好一并解决了。” 敖飞焦虑道:“关键那五十万人马不是蜧族的人马,全部身穿天庭制式战甲,高手如云,而且人人手持破法弓,这是蜧族能拿出的装备吗?” “啊!”王远桥和空瀚齐齐失声道:“这怎么可能?” 敖飞咬牙切齿道:“我怀疑是近卫军的人插手了!” 王远桥怒道:“青主这是什么意思?不妨让王爷质询!” 敖飞:“质询个屁!我们目前是匪徒,真实身份能曝光吗?近卫军剿匪有错吗?一曝光,青主立马要居中调停不说,我们伏杀牛有德的事彻底坏了规矩,让王爷如何交代?” 空瀚:“鹿平芳那边的战况怎么样?” 敖飞摇头:“压根没打起来,牛有德率兵赶到后,突然又撤了,朝双方大军交战的地点去了。情况很明显,他扔出了人马吸引了我们这边的大军集结,然后再突袭鹿平芳,目的就是为了能毫无掣肘地解决掉鹿平芳所部,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他扔出的人马被我们给纠缠住了,若是再和鹿平芳耗下去,他幽冥大军就要全军覆没了,手上没了人马,那后果他承担不起,所以临时放弃了鹿平芳赶去救援了!” 王远桥沉声道:“不能让两支大军合并,一旦大批人马和大批破法弓结合在了一起的话,我们最后赢了也是惨胜,只怕到时候连一百万人马都带不回去!” 敖飞指点二人,“所以我令鹿平芳大军尾随其后咬着,现在立刻命乌金环的百万大军改道,务必拦截住牛有德,再与鹿平芳前后夹击!就算不能歼灭,也能等到我们解决了那批缠斗之敌再赶去支援!” 两人立刻摸出星铃传讯联系,敖飞则摸出了星铃联系嬴九光。 河畔,嬴九光如同被激怒的野兽一般,猛然转身,逼得左儿步步后退地问道:“五十万近卫军?” 左儿紧张后退道:“王爷,敖飞也不能确定,只是从对方的装备上做出的猜测!” 嬴九光怒声道:“除了近卫军,牛有德哪来那么多破法弓?其他几家不可能给他!好你个青主,竟如此坑我,这笔账回头我们慢慢算!”大袖一甩,一只星铃到手,直接联系上了昊德芳。 昊德芳问:还有三个时辰不到了,情况怎么样? 嬴九光:你的人马到了黑龙潭外面没有? 昊德芳:到了,你放心,时辰不到我的人不会进去。 嬴九光:立刻命你的人进去,助我一臂之力! 昊德芳:你开什么玩笑?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五百万精锐还要我的人去帮忙? 嬴九光:青主在给牛有德撑腰,背地里做了手脚,黑龙潭里面出现了五十万近卫军! 昊德芳瞬间沉默了,最终慢慢回道:那我的人就更不可能进去了,你******那五百万人马现在是******匪徒,近卫军剿匪天经地义,我的人跑进去帮匪徒打近卫军?回头近卫军大批人马赶到岂不是要把我的人给一起灭了!(。) 第一八六一章 直插中路 嬴九光:在近卫军赶到之前,有你的人加入,应该可以解决掉。 昊德芳:五百万精锐都搞成这样,你确认我那些就近的人马进入黑龙潭有效?你那边是谁在指挥作战,怎么会打成这样? 嬴九光:敖飞! 昊德芳一阵无语,敖飞的能力他是知道的,默了默回复:你自己想办法吧,这事我帮不了你。 嬴九光:现在那边就你的人近,能及时赶到,有什么条件你提。 昊德芳:你他?妈跟疯狗一样弄出这种事来,还要老子陪你一起疯?你趁早想别的办法去。 随后直接掐断了和嬴九光的联系,回头对一旁的苏韵摇了摇头,“嬴九光这次怕是要被搞的焦头烂额。” “还没将黑龙潭的局势掌控住?”苏韵颇有些惊讶道:“怎么会这样?” 昊德芳:“他说青主派了五十万近卫军去黑龙潭帮助牛有德,对此我点怀疑,这老鬼估计是想把我一起拖下水。” 略作沉思的苏韵微微点头,“青主的确不太可能这样挑明了做。” 河畔的嬴九光摇铃几次不见昊德芳再有回应,有砸了手上星铃的冲动。 收了星铃一回头,见左儿的脸色明显不对,手中星铃急摇,不知在和哪联系,看左儿的脸色明显就不是什么好消息。 嬴九光绷着脸等着,等到左儿放下星铃后,沉声问道:“什么事?” 左儿牵强道:“幽冥之地那边就近纠集的人马前往月行宫要人,在我们的威慑下,骊华倒是没阻拦,只扬言要状告到青主那去,然而牛有德的家眷早就不知躲到哪去了,我们的人空手而归,没有收获。” 嬴九光盯着她凝视一阵,“不对!你有什么事在瞒着我,牛有德的家眷跑了也在意料之中,没抓到就没抓到,不至于让你的脸色如此,说!”一声喝。 左儿真不想在这个时候告诉他这个消息,可既然问到了,也不好隐瞒,有点揪心道:“王爷,刚接到天街商铺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有家商铺接到折春秋的传讯要将商铺内的财物做调用,于是商铺就将财物转交给了接手的人。老奴觉得不对,立刻命下面查证,结果发现,我们有上千家商铺的财物都被搬空了。” 上千家嬴家的商铺,其中的财物价值可想而知,嬴九光瞪大了双眼,怒喝道:“他们是猪吗?折春秋在黑龙潭十有**已经随同那孽子落在了牛有德的手里,怎么可能向他们下令!” “关键黑龙潭的事隐秘,下面人不知道折春秋在黑龙潭…”左儿弱弱一声,心想这还是下面有人想坐折春秋的位置讨好着打了个小报告,才让这事露了馅,否则怕是要拖上一阵才能知道。 嬴九光神情抽搐,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做的,折春秋十有**落在了牛有德的手上,还能是谁做的?他一阵嘿嘿,怒极反笑道:“好!牛有德,你有种……” 他有种气得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的冲动,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感受,发现还真是撞上了,这边发狠在黑龙潭设陷阱,牛有德就抓了蜧族做人质反抗,又不惜毁了聚贤堂也要败坏他嬴天王的名声,这边派人去抓对方家眷,牛有德又派人端了他上千家商铺,还真是你来我往各下狠手,没什么交情可言,都恨不得把对方往死里整,如今牛有德还在黑龙潭豁出去了跟他的人马拼,还不算抓了他儿子嬴无满。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也不得不承认牛有德真的是成气候了,居然能调动能量到处出手,疯狗一样,他真后悔啊,后悔没在牛有德当初没成气候的时候就把牛有德给灭了,以至于留此后患! 广天王府,后院正厅内,媚娘母女已经屏退,广令公和勾越守在罗盘边,勾越不断将那边探子获悉的战况报上。 “东军那边采取的是添油战术,牛有德那边在围点打援,东军在拿人命去拖,牛有德难道就不怕对手的援军赶到?打成了这样,这两边在搞什么鬼?”广令公捋着胡须沉吟。 勾越:“前面有没有交手不知道,但是从这一个交战地点来看,东军砸进去的人命怕是就不下五十万,为了对付幽冥十万大军损失这么多人马,实在是…”摇了摇头。 广令公好笑道:“这牛有德有够彪呼呼的,还真死命啃上了不放。” 黑龙潭,储物空间内,苗毅等一进入,立刻摆出了罗盘,一群负责联络的人马在一旁不断以星铃与各处交流,气氛显得有些紧张。 苗毅第一件事便是问:“跟上来了没有?” 拿着星铃和单晴联系的冷卓群点头道:“已经跟上来了。” 苗毅:“立刻关注敌方各路人马的动静。” 很快有人来报:“大人,封锁入口的百万大军已经变道拦截而来。” 苗毅:“其他各路人马有反应吗?” 来人报:“暂时还没看出有任何反应。” 冷卓群指着罗盘道:“对方的意图已然清晰,封锁入口的百万大军改道是为了堵截我们,封锁出口的百万大军则是为了咬住我们,以前后夹击之势拖住我们,然后集中其他兵力消灭青月人马,再反过来集中所有人马灭掉我们。” 苗毅点头,指点罗盘,“出口大军在西北部,已调离追在我们后面,入口大军在西,原直奔交战点,现已调离改道拦截我们,目前我们已经拖住了两百万大军,可这还不够,青月那边挡不住两百多万东军精锐的围剿,还需要我们再解围。巡游十万人马已经被我们消灭,西部伏兵也基本消灭,百万探子目前也差不多被我们消灭了三十余万,剩下的七十万仍在源源不断赶往,然不足为惧,添油战术只是送死罢了。目前对青月所部最大的威胁是东部伏兵、北部伏兵、南部伏兵,还有敖飞的中军,交战处在偏西南地点,也就是说,南部援军将是最先抵达进攻青月的人马,其次是人马布置在黑龙潭中部位置的敖飞中军,最后才是东部和北部人马,南部人马几乎已经失去了钳制的可能,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再把敖飞中军和东部、北部人马给拖住,尽量争取时间为青月所部获取更多的破法弓,以酝酿反戈一击!” 冷卓群问:“大人想怎么拖住?” 苗毅指点罗盘上拦截大军的大概方位,“现在不急着变动,待拦截的百万大军拉近了和我们的距离,即将和我们接近时,立刻一拐避开他们,尽量多为青月那边争取时间!”手指在罗盘上一滑,“直插中路,奔袭敖飞中军,敖飞手上估计也只剩四十万人马,破法弓估计五千的样子,面对我五十万大军展现出来的装备,敖飞焉能不慌,后面追着我们的两百万大军怕我们威胁到敖飞,必然死咬不放,如果敖飞够狠的话,为了缠住我们不让我们太过接近青月所部,应该会拿自己当诱饵,再把我们给拉远一点才动手!我估计敖飞肯定会这样做,这家伙是个狠人,能不惜以添油战术拿人命去堆的人,完全有可能这样干。” 归无点头:“如此一来,又为青月暂缓了敖飞手上四十万中军逼迫的压力。” 苗毅手从罗盘上收回,“通知单晴做好准备。” 绚丽星空,交战点,持续赶来的援兵接到了死命令,不惜代价冲入战阵支援车武。 钟三鸣率领十万人马火速赶到,在猛烈流星箭的攻击下,死伤惨重,最终杀入战阵内和车武汇合。 此时的车武两眼通红,嘶扯着嗓子拼命指挥所剩不多的人马拼杀,钟三鸣的赶到只能说是让他稍微缓了口气,两人指挥人马拼命缠住幽蜧联军,后者要退开,这边立刻不要命的扑上去,死命缠斗在一起,就是不给双方拉开距离的机会。 而幽蜧大军这边虽然死伤也不小,却是打的越发自如,手上的破法弓越打越多,装备越打越精良,更重要的是蜧族这边渐渐摆脱了交战初时的恐惧感,持久厮杀之下渐渐有了经验,对战阵的配合越发熟悉。 “大人,探子报,敌方拦截人马离我们不远了!” 储物空间内,中枢联系人员紧急向苗毅通报。 苗毅果断下令,“转向,奔袭敖飞中军!” 星空,单晴等人迅速偏离原来飞行路线,后方追击人马咬着不放,另一头拦截的人马也调整方向追去。 接到消息的王远桥速报知给敖飞:“大将军,据咬住牛有德的鹿平芳报,牛有德改变了去向,没有赶去救援。” 敖飞急问:“去哪了?” 王远桥:“现在还不知道牛有德的用意,无法判断真正去向。” 敖飞:“告诉乌金环,不要尾追,沿交战方向的一侧,侧面追击,防止牛有德临时改道再插回去,以便随时拦截。” 一段时间之后,根据鹿平芳那边的追击报向,王远桥似乎判断出了什么,再次向敖飞禀报:“大将军,牛有德似乎朝咱们来了,奔袭目标好像是咱们中军!” “停!”眉头一跳的敖飞忽然抬手喝止了人马前行,停在了虚空之中,一阵冷笑连连,“好小子,鸡贼的很,看来是判断出了我中军手上的强攻武器不多,知道我们挡不住他五十万精装人马的进攻!” 空瀚沉声道:“看来他是想打我们,逼其他人马调转方向来援,好给交战点人马争取时间。” 敖飞点头:“没错,他自然是认为攻打我们指挥中枢就能逼其他人马来急救!好,那我就如你的愿,减速慢行,待其逼近,我们再做逃跑状诱其追击,将他那支精兵和交战点的人马拉远,不给他两路人马合并的机会。告诉乌金环和鹿平芳,待我将牛有德引诱到一定的位置,我会立刻反戈一击,命二人所部全力配合!告诉其他几路人马,不用管我这边,聚集兵力解决掉缠斗人马!”(。) 第一八六二章 敖某无能 随着他一声令下,中军人马再次前行,不过前行速度已经是大减,在星空中远看的话不太容易分辨。 苗毅这边根据探子的禀报,依旧朝这边火速赶来。 乌金环和鹿平芳对敖飞的布置心中有数,继续追赶。 “大人,快了!” 站在联络中枢那边密切关注进度的归无走了回来,对苗毅提点了一声。 苗毅双手扶在罗盘边缘,沉声问道:“东、南、北三部人马还没动静吗?” 归无:“没有,连同敖飞那边也没动静,依旧在朝交战地点赶去。” 苗毅脸色紧绷:“看来敖飞这王八蛋真的不打算动那三部人马,到了现在还想着将两边的人马一起给消灭掉,青月他们那边怕是要有一场恶仗了。” 事实都在苗毅和敖飞的预料之中,苗毅所部和敖飞所部按照双方的布置最终果然相逢。 远远看到敖飞人马,单晴手一挥,五十万大军连同苗毅一起出现,朝着敖飞这边飞扑而来。 敖飞盯着那五十万装备精良人人手持破法弓的大军,咬牙切齿一声,“青主!”手一挥,连他在内,迅速调头返回,状似逃窜。 单晴这边又迅速收拢人马,一路追击而去。 回到储物空间内,再次摆出罗盘,苗毅连连点头道:“不出所料,敖飞那厮果然要以身作饵,胆子不小,这也是咱们手上的人马都是虚的,不然我还真要直接一鼓作气弄死他!通知单晴,敖飞那斯十有**要突然来上一记回马枪,让单晴控制速度,保持一定距离,仔细观察和敖飞之间的距离,一旦发现不对,立刻拐向甩开,否则被前后人马给堵住了的话,咱们手上那点人根本上不了人家两百多万人马的手。” 冷卓群迅速联系单晴。 苗毅继续下令道:“通知青月,不要再缠斗了,将围困之敌一举歼灭,然后立刻挥兵向南,拉开和东、北两路大军的距离,能争取一点时间算一点,直接正面迎击南路大军,务必在东、北两路大军赶到之前将南路大军给歼灭,之后整顿装备,集中所有缴获的破法弓,做好与东、北两路大军血战的准备!务必再三交代青月,一定要尽快解决南路大军,否则就会陷入被三路大军围攻的险境,我们的实力和对方比起来务必要保持绝对优势兵力以多打少才稳当!” 接到通知的单晴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紧盯前方追击的人马。 交战地杀声震天,血水激化出的雾气跌宕起伏,和车武联同指挥的钟三鸣渐渐发现了点问题,一把抓了车武的胳膊,“车兄,战况似乎有些不对,对方好像一直未尽全力。” 红着两眼的车武愕然看了看四周,“没有啊!从一开始,对方的攻击态势就如此。” 钟三鸣摇头:“不,不对,对方的围攻之势并未完全发挥出威力来,青月和龙信乃是沙场老将,不会看不出这一点,两人也完全有能力将攻势调配的更好!” 车武依旧有些茫然,也不怪他茫然,事实一开始蜧族大军的进攻节奏的确有问题,然而随着持久厮杀的磨炼,已经渐渐变得游刃有余,青月那边的指挥也轻松多了,的确未尽全力。 可对车武来说敌军的攻击节奏一直都如此,但钟三鸣不一样,他是后来的。 “钟兄想说什么?”车武不解问道。 钟三鸣吼了两声指挥了一下进攻态势,继续抓着车武的胳膊道:“车兄,真的不对,若对方未尽全力进攻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完全不用和我们纠缠,完全有能力消灭我们,可他们没有这么做。” 车武反道:“这是好事啊!他们无非就是围点打援,想多消灭一点我们的人马。” “是吗?”钟三鸣迅速环顾四周,“可我怎么觉得很不正常,难道牛有德不知道我方援军快要赶到,还在这里拖延?” 这边警觉了起来,然而已经晚了。 对方阵营中的青月收起了手上的星铃,对身边诸人沉声道:“都统大人已经为我们拖住了两百余万人马,敌方援军快到了,都统大人有令,立刻全歼被围敌军!”挥手指向了重兵围护的地方,“谁为我取对方主将首级!” 孟如、敖铁、长虹三人相视一眼,孟如对青月道:“这事交给我们吧,大人专心指挥大军作战便可!” “好!那就拜托诸位了!”青月朝三人重重拱手之后,朝龙信喝道:“为他们开路!” 龙信立刻指挥一方面大军人马强行辟路,孟如三人随即领着三十人一路杀去,一万幽冥大军紧随其后。 那一路人马劈波斩浪而来,立刻引起了钟三鸣和车武的警觉,车武怒吼,“拦住他们!” 立刻堆来一堆人马疯狂阻拦,孟如三十余人不顾其他方向,只管朝前一路冲杀,身后的一万幽冥大军越来越越少,不断为他们缠住其他方向来的敌军,避免孟如等人陷入缠斗。 三十余人气势如虹,如一道尖刀轰一声插进了敌方中军指挥地。 “好!”紧盯着的龙信击掌叫好一声,“真乃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之猛士也!” 青月眯眼喃喃一声,“不知是大人从哪搬来的助手!” 与此同时,幽蜧联军展开了残酷绞杀,蜧族几位长老纷纷亲自出马,冲击敌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重要将领。 车武和钟三鸣亦吃惊盯着那一路杀来的一群人。 眼见身前最后一道防护圈攻破,阻拦的大将被冲来的一群人给杀的人仰马翻,两人不出手已经不行了,双双挥手怒喝:“杀!” 终于领着身后的一群护卫亲自冲出去出手了。 孟如一枪挑来,钟三鸣挥长刀,咣,两人狠狠冲撞在一起,却是拼了个势均力敌,刀枪架在一起谁也未能打开谁,然这时却从孟如那边猛蹿出一道电光顺着兵器轰中了钟三鸣双臂。 钟三鸣身子一颤,孟如顺势一枪刺出,直接刺断了钟三鸣的脖子,鲜血飞洒,钟三鸣瞪着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孟如,整个人已经飞了出去。 孟如又挥枪连杀数人,再回首,车武也不过几个照面便被长虹和敖铁给联手斩杀。 三十余人在中军内一阵狂杀,敌军主阵营彻底攻破! 混战的大军没了指挥,顿时乱成一团糟。 “好!”这次是青月击掌叫好,迅速指挥大军将混乱敌军分割切块围攻。 没用多久,隆隆喊杀声偃息,一场持久的厮杀终于停下了。 “快!快!快!”龙信高声喝斥大军赶快收拾现场。 孟如等人回到己方主阵营时,浑身是血,青月对着他们抱拳长鞠一躬。 孟如等人也就意思着拱了拱手,谁知青月直起身后,再次抱拳请求道:“我有一计可速除南部援军,不知诸位可愿助我?” 孟如等人相视一眼,敖铁随后道:“不妨先说来听听。” 而青月却换成了传音,对几人嘀咕了一阵。 孟如等人听后略显迟疑,青月又继续传音劝道:“凭诸位的实力,就算失手,也可趁敌军未组织起有效攻击前迅速脱身,若发现不对也可提前罢手自保。” 孟如、长虹、敖铁暗中传音交流一番后,最终陆续点头,算是答应了。 不一会儿,这边揪出了百余东军精锐中侥幸未死的残兵,青月亲自对他们道:“据我所知,百里节已率领三十万大军从南部赶来支援车武,却不知车武已被我剿灭!我今天不杀你们,放你们去告诉百里节一声,就说车武已败,叫百里节不要来找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手指一个方向喝了声,“都给我滚!” 这百余残兵死里逃生,哪有不想活命的道理,立刻顺着青月所指方向逃去,只是可怜身上没了任何东西,没有星图辨别方位,也没有星铃与其他人联系,又不知其他人马在何方,只能是顺着青月所指方向而去。 青月随后不顾男女有别,抓了龙信手腕,传音交代一些事宜。 这里人马走了没多久,一支三万余人的探子组成的援军来到了现场,但见现场飘荡的血色,还有那慢悠悠飘零的残肢断腿,无一不证明战斗已经结束了。 首将茫然四顾一阵,迅速摸出星铃联系。 “什么?”途中疾飞的敖飞闻知缠斗点的情况后大惊,“之前缠斗了那么久,为何会突然说败就败了?” 伴随飞行的王远桥痛苦摇头道:“十有**是已经兵败,否则车武和钟三鸣不可能联系不上。现在我们撒出去的探子都纷纷聚拢了,牛有德那支缠斗的人马去了哪里我们也不知道,除非能和我们聚集的探子人马碰巧遇上,然茫茫星空这种可能性貌似不大。” “唉!”敖飞抬手一拍额头,悲鸣一声,“车兄、钟兄,敖某无能,误了你们!” 不过如此情况下,他冷静的也快,“我们没有眼线,牛有德的眼线却还在,那支消失的人马去向无非三个可能,一是躲起来了,二是朝我南部人马去了,三是要想办法和牛有德汇合,后两种的可能性较大,总之不管哪一点,这牛有德我们已经没了再引诱的必要,即刻除之,通知鹿平芳和乌金环做好动手的准备。还有东、南、北三部人马让他们按原计划碰头,不要给敌军可趁之机,只要汇合在了一起,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是!”王远桥应下,和空瀚迅速向各部下达命令。(。) 第一八六三章 故技重施 回头看向追击的牛有德人马,敖飞心中闪过一丝悲凉,盘算之前的战事。 首先战死的是率领十万巡游兵的江千里,被敌两面夹击而败亡。 其次是去援车武的罗则,罗则因在中路可四通八达,也是离交战点最近的,是几路援军中率先抵达的,结果冲阵时被幽蜧联军把中路人马给截成了几段,罗则死在了蜧族长老的合力围攻之下,未能与车武碰头。不过也正是因为罗则的大批人马赶到,不然车武手上仅剩的几万人马根本持续不到现在。 而他敖飞有所不知的是,罗则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他带来的人太多了,这就是青月为什么能放钟三鸣和车武碰头却不能放罗则和车武碰头的原因,不惜代价将其狙击至死。(奶奶的,写跳脱了一章,这种写法太耗脑力了,损失了一章的银子) 之后则是车武和钟三鸣战死。 敖飞盘算损失,江千里的十万巡游兵,车武的西部三十万援军,中路罗则的三十万援兵,钟三鸣汇集的探子人马也超过了三十万扔进去,打到现在已经损失了四员大将,其他战将就不用说了,人马损失已经超过了百万! 反思之下,敖飞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了分散兵力上,而牛有德却始终集结数倍于敌的绝对优势兵力来打,可他也没办法,他布好局之后倒是想稳扎稳打,然却被战局之外的事情给坏了事,牛有德卑鄙无耻在外面造谣,惊动了近卫军赶来,嬴天王那边迫于压力要他速战速决,一下就打乱了他的节奏。 然兵不厌诈,战场上能打赢就是本事,牛有德不惜牺牲聚贤堂也要打乱他的节奏,这也是需要魄力的,天庭高级一点的官员谁不知道聚贤堂就是牛有德最大的财力支撑,这都能牺牲掉,他敖飞也只有佩服了。 正因为如此,他开始审视起了牛有德追击自己的用意,隐隐察觉到自己中了牛有德的奸计,牛有德未必是想和青月所部汇合,看看全局就知道,牛有德这一追已经牵制了自己两百多万大军,目前战场的上的大半兵力受到牛有德的牵制。 他现在担心起了东、南、北三路人马的安危,青月所部又不知去了哪里,他现在方明白自己节奏一乱走了一步错棋,不该收拢那百万探子,现在自己无法掌握战场上的动态。 可当时的情况他不集中大量探子做援兵,车武怕是无法坚持,难以拖住敌方主力速战速决,现在就算他想再撒百万探子出去也来不及了,战场局势的主动权已经不在他手中。 所以他现在担心三路援兵的安危,不知青月所部去向,不敢让三路人马乱跑,担心被苗毅各个击破,因此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三路人马按原计划汇合再做打算。 所以他现在怀疑牛有德追击自己的用意,可他有点想不通,牛贼手上握着如此精锐兵力不去和青月所部汇合,不早出来打击这边的其他某路人马,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管什么意思,他现在意识到了在被苗毅牵着鼻子走,哪里还会让苗毅如意…… “大人!有情况!” 星空中一副将指着前面对百里节禀报,百里节已经看到了,已经扬起了手。 三十四万大军露面,在后方摆开了阵势,做好了迎敌的准备。另四万人马是路上遇见的探子汇集,顺带一起带来了。 “不对,好像不是敌军!”一旁副将又咦了声。 诸人放眼看去,发现陆陆续续而来的一串人皆狼狈不堪,几乎个个身上带伤。 临近这边时,率先来到的一名狼狈伤员施法高声道:“百里将军,不要放箭,是自己人,我是车将军麾下大统领刘真!”不怕不行,那么多破法弓已经对准了自己。 百里节回头问道:“车武麾下有这人吗?问问有没有认识的。” 后面很快推了一人过来回话,“禀将军,的确是车将军麾下的刘真,我和他认识,这边有不少人都认识他。” 百里节偏头一下,“查一查!” 这边立刻过去了十几人,将刘真浑身上下做了搜索,确认没问题后,将刘真带了过来,却拦住了后续而来的其他人,保持了安全距离。 “拜见百里将军!”刘真到后面带悲戚之色拱手行礼。 百里节沉声道:“车武战败,你为何能回来?” 刘真惨然道:“本不能活着回来,是青月放我们回来的。” 百里节皱眉道:“她为何放你回来?” “她让我们带话给您,说车将军人马已败……”刘真将青月的原话带到。 百里节沉吟一阵,忽哼哼冷笑一声,对左右道:“青月色厉内荏,这是知道三部人马即将汇合,故意诈我。” 副将道:“将军需小心,敖大将军已经传了话,让我们小心青月所部。” 百里节:“难道被青月一吓,我们就不去和另两路人马汇合吗?大将军的意思就是要我们汇合在一起,现在不怕青月所部不对我们出手,就怕她跑了找不到人。” 左右将领皆沉吟不语,说老实话,江千里、罗则、车武和钟三鸣四员大将战败,多少让这边心里有些忐忑。 百里节又朝后面陆续来到的那狼狈百余人努了努嘴,问刘真:“这些都是自己人?” 刘真回头看了眼,点头道:“都是青月放掉的自己人。”这是他亲眼所见的。 百里节相信已经脱身得了安全的刘真没必要骗自己,不过还是小心谨慎道:“大队人马继续赶路,勿给青月拖延时间的机会,留一队人查一下,没有问题随后跟上。” 大军立刻再次收拢,千余人朝那百人飞去,围住了准备检查。 百里节则率领其余将领继续赶路。 然而就在百里一行刚经过被围的那百余人时,突变发生,正要被搜身检查的百人中突有一人手一挥,骤然变成了三十多人,瞬间冲破千余检查之人,挡都挡不住,横向冲杀向百里节一行。 百里节等人大惊,“敌袭”之声响起,三十余万人马刚一露面,这边忽也爆出三万人马,跟着领头的三人冲杀而去。 现场瞬间杀声震撼。 领头三人不是别人,正是孟如、敖铁和长虹,之前由孟如扮作残兵,脸上抹着血,跟在百余残兵后面而来,虽说残兵是同一部的,可东军人马这么多,彼此之间也不是谁都认识谁,一路上顾着逃命,都没心思客套交流感情。 距离太近,百里节等人避之不及,防护圈刚在身边形成,孟如等人太过强悍,一个冲击就将这仓促布成的防护圈给冲破了,可谓瞬间和百里节等人战在一起。 遭受孟如三人围攻的百里节不过几个照面,便被一刀砍下了脑袋。 而孟如等人也的确是凶猛,百里节身边的主要将领不过片刻便被杀十余人。 两军冲撞在一起,虽然没了主将指挥有点混乱,可三十余万大军还是自然而然地将这三万突袭人马给包围了,毕竟下面还有区块的将领能指挥,基本的配合自然不用别人教,疯狂围攻。 可就在这时,交战大军的后方,一阵“杀”声冲天,突然出现乌压压的一群人马,火速奔袭而来。 青月率领大军赶到,兵分两路,与龙信各领一路,迂回包抄战场,两条人马如游龙,并不冲入战阵,而是破法弓尽出,数不清的流光绕着交战大军转圈狂射。 指挥混乱之下百里节大军无法组织起有效防御不说,内中又有孟如等人率领人马捣乱,也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内外皆乱。 惨叫声,哀鸣声,此起彼伏,百里节麾下人马在破法弓的猛攻下快速消亡。 直到敌方人马歼灭大半,怕流星箭伤到突袭的自己人,青月方命大军围剿进攻,杀入了战阵之内。 这一战结束的很快,战事一停,光投降的俘虏就抓了八万多人,这都怪上面有意对下面隐瞒其他地方兵败的消息,怕影响士气,若是这些人知道江千里那十万降卒是怎么死的,估计要血拼到底。 “诸位居功甚伟!若无诸位勇武一举斩将夺旗给敌军造成混乱,此战不能胜的如此轻松,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定报都统大人!”和孟如等人会面后,青月朝浑身是血的他们的拱手谢过之后,明眸眨了眨,笑道:“如今敌明我暗,我知敌人行踪,敌人却不知我行踪,有诸位之英勇,我信心大增,欲对敌方其他援军故技重施,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孟如三人相视一眼,敖铁道:“大人能保证这边的战况没有泄露出去?泄露了的话,敌方怕是不会中计了。” 青月:“此战突袭之下打的敌方猝不及防,对方未必有机会上报,何况就算对方知道了,凭诸位之勇武,发现不对及时脱身应该是来得及的,想必试试也无妨。” 三人好气又好笑,这是用他们用上瘾了,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吗?修为再高在这种大军混战的情况下一旦被围,空有一身法力也难发挥出来,只是一身实力在近战的情况下占优势而已,毕竟修为不凡近战一般的兵卒很难抵挡。 孟如道:“大人还是问问牛都统的意思再说吧。”几人也不愿老是冒这险,炼狱带来的手下已经战死了两个。(。) 第一八六四章 竖子戏我 “好说,好说!”青月笑眯眯连连点头,只要这几位不反对就行。 二话不说,摸出星铃就联系都统大人那边。 “干的漂亮!”接到消息的苗毅一掌拍在罗盘上,没想到青月那边这么快就将南部援兵给解决了,可谓神速,兴奋不已道:“告诉青月,我这里只负责战略调遣,现场具体怎么打,她是主将,由她全权负责,我能不干预,尽量不干预,总之能打赢就行!再告诉穆他们,暂听青月指挥!” 这边立刻将意图转达。 一旁的莫游听到喜讯也松了口气,能赢就好,否则每输一仗都意味着她蜧族要死更多的蜧族子弟。 冷卓群手中星铃一握,传音告知苗毅道:“圣王,单晴觉得对方的反应不对,已经紧急拐路避开了,放弃了对敖飞人马的追咬!” 苗毅略带思索地微微点头,单晴也不是一般人,既然能这样做,想必的确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怎么回事?” 星空中,敖飞这边刚拟定了夹击计划,人刚一停,还没转过身来,立刻发现单晴等人迅速拐道而去,转过身来的敖飞略有点懵。 而身后,几十万人马已经放了出来。 “追!命乌金环的人马侧向拦截,不能给他们会合的机会!” 敖飞一声令下,几十万人马再次收拢,迅速由逃跑换成了追击。 没追一会儿,身旁的王远桥忽道:“大将军,百里节所部人马失去了联系!” 敖飞正两眼冒火地盯着单晴,闻讯霍然回头,怒道:“什么?” 王远桥点了点头,表示他没听错,这个时候失去了联系意味着什么已经不用多解释了,十有**已经被青月人马给灭了。 敖飞似乎有点难以接受这个结果,咬牙切齿道:“怎么会这么快?交战了为何我们这里连点消息都没有收到?再继续联系!” 王远桥还能怎么办,只能拿着星铃继续联系。 星空疾飞的单晴回头看了眼,哼哼冷笑,发现还真没错,人马都摆出来了,果然是要玩前后夹击,他摸出星铃通告了储物空间里的人。 “呵呵!”储物空间内的苗毅闻讯亦是一阵冷笑,稍一琢磨,沉吟道:“被他们追上了我们就危险了,所以我们是不可能给他们追上的,然敖飞一旦发现追我们不上,怕是不见得会跟我们耗下去,会担忧另两部奔袭人马,搞不好会调头去与那两部人马汇合,我们这边能为青月那边多争取一点时间就尽量争取。这样,通知云,放点猛料给敖飞,将那批假装备扔一堆出去给他们欣赏欣赏。” 这里一发话,单晴那边自然是执行。 很快,星空中一堆稀里哗啦的东西扔了出来,洋洋洒洒向后面的追兵飞去。 突然冒出一堆东西,敖飞所部为防有诈,几十万人马又迅速摆了出来戒备,待看清是一堆战甲和破法弓飞来后,这边的人都有些傻眼。 等到一堆飞来的东西落到这边手里后,敖飞手上自然也拿到了一套,所谓的战甲一捏,咔嚓碎裂,所谓的破法弓一掰两断,居然全部是上漆的木头,全部是假东西。 牵着两百多万大军跑的居然就是这东西?自己还想把对方拉远点不让汇合,究竟是谁把谁拉远点不让汇合啊! 敖飞瞪大了双眼看着手里的东西,两手各拿着一截断弓在那瑟瑟发抖,脸色惨白。 仗打成这样,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和王爷交代,能全怪嬴无满吗?嬴无满被人抓走他能没有责任?若非自己御下不严外人又如何能将嬴无满给抓走? 到了此时,他心中可谓是各种悔恨、内疚与自责纠缠。 王远桥等诸将拿着一堆假货亦是神情凝重。 “竖子戏我…啊…”敖飞突然一声惨叫,猛然捂住胸口,怒火攻心,岔了真气,思绪混乱,无法静神运气压制,“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两眼翻白,身形在虚空中瞬间失去了平衡歪倒。 “大将军!”众人一阵惊呼,左右的王远桥和空瀚迅速各扶他一只胳膊,诸将也围了上来。 “蜧族…没有近卫军…是蜧族假冒的…追…追…宰了他……”敖飞哆嗦着嘴唇,颤抖着手,奋力指向苗毅逃窜方向。 奈何他现在无法施法发声,这星空中声音无法正常传递,大家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不过都从他反应上看出来了,就算他不说,大家也猜到了压根没近卫军,被耍了个惨。 敖飞这状况哪还能指挥大军,迅速将其抢入储物空间内急救。 “怎么回事?”后面赶来的鹿平芳脸都黑了,他手上也拿了件假的破法弓,刚从这边飞过去的,自然而然能捡到,大概也意识到了什么事。 王远桥挥手示意了鹿平芳继续去追后,又迅速摸出了星铃联系嬴天王那边。 “哈哈…哈哈……” 河畔,得到消息的嬴九光张开双臂仰天大笑,现在方知哪有什么狗屁近卫军,自己居然误会是青主暗中插手了,可笑自己得有多愚蠢! 他笑意中竟然带着一丝悲凉,河面震出袅袅水雾,大地震的烟尘跌宕起伏,远处的树木震的瑟瑟发抖,远处的嬴家人见状吓得不轻,从未见天王这个样子,没人敢靠近。 一旁的左儿低头默然,紧绷着嘴唇。 好一会儿后,情绪稍有平复的嬴九光在那摇头笑个不停,“好!好!真好啊!牛有德呀牛有德,老夫五百万精锐竟然奈何不得你,真好!敖飞呀敖飞,亏老夫如此信任你,你竟误我!罢了,罢了…”微微偏头,“敖飞的状况已经不适合指挥大军了,命王远桥接掌统帅一职,告诉王远桥,此战若败,让他提头来见我!” “是!”左儿应下,迅速拿出星铃来交代。 接到新的任命,王远桥的脸色也很难看。 空瀚瞅着他也轻叹了一声,这个统帅的位置他真的一点都不羡慕,之前敖飞接统帅的位置时他也不羡慕,得罪了嬴无满,现在王远桥接统帅的位置分明是在收拾烂摊子。 本来也说不上什么烂摊子,还有再分胜负的机会,可是近卫军逼来,根本容不得你稳当来,节奏已经由不得自己。 王远桥转身也进了储物空间,看望痴呆着睁着双眼无动于衷接受救治的敖飞。 王远桥暗暗叹息,敖飞也算是一代名将,却被逼到了这个地步,一世英明可谓毁于一旦。 他还能再说什么,只能是暗暗苦笑,敖飞这一倒还真倒的好,变成了让他来收拾烂摊子。 王远桥什么都没说,就看望了一下,继而转身而去。 到了外面,平复了一下情绪,迅速在心里做了角色转换,厘清思路后,下令道:“传令给乌金环继续追击;命鹿平芳回撤,与我部会合;命温六公、隆德安不要再追击青月人马,就地连同聚集的探子一起解散,重新在黑龙潭撒开探子网络。” 空瀚神情凝重道:“大将军,再重新撒开探子网络的话,还来得及吗?王爷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王远桥反问:“还能怎么办?我们现在两眼一抹黑,敌暗我明,继续让牛有德牵着鼻子走吗?我现在极为担心东部和北部两路人马,现在命他们即刻解散,青月他们再厉害也拿他们没办法。至于时间问题,尽力吧!”说罢忍不住一声长叹。 说实话,仗打成这样他心里其实多少有点埋怨,堂堂天王之尊竟然不识大局,居然为一点恩怨拿东军数百万精锐来此作乱,何苦来着! 然而话刚落,他储物镯里的星铃便响了起来,是温六公的来讯。 温六公急报,他和隆德安的人马已经合兵一处,加上路途上收集的探子人马,共计八十余万人,然却中了青月的奸计,遭到青月大批人马的猛烈攻击,损失惨重,形势危急,紧急求援! 王远桥大惊,没想到东部和北部人马已经碰头了且聚集了八十万人马青月居然还敢主动攻击,还能让两部人马损失惨重紧急求援,遂迅速传讯告知:顶住!给我顶住!不惜代价缠住他们! 收了星铃,王远桥再次下令:“通知乌金环那边不要追了,探子也不用再撒开了,立刻召集所有人马,全速驰援东军和北军!” 空瀚吃惊道:“出什么事了?” “来不及了,路上再说,人马立刻全速出发,快!”王远桥挥臂急喊。 而储物空间内的苗毅也快速接到了消息,获悉了敖飞几路人马的动向变化,盯着罗盘一看去向,立马明白了这几路人马是要去驰援的,青月那边的战况他自然是知晓的。 “传令下去,不用跑了,追!”苗毅当即下令,神色凝重。 由不得他不担心,他没想到青月那女人胆子那么大,竟然直接和八十万东军精锐硬干上了,人数上的倍增所增加的威力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的,他担心青月那边能不能顶的住,这里几十万人马虽然不是精锐,可毕竟是几十万人马,追上去也许多少能起到一点牵制作用。 战局吸引下,敌对双方的各路人马纷纷紧急赶往,战事有大决战的倾向。(。) 第一八六五章 不可执拗 然而青月既然敢打,就必然是有些把握的,否则也是老将出身的她不至于如此鲁莽,从温六公给王远桥的急报中就能看出。 敌对双方各路人马还未赶到,一场硬碰硬的交战已经结束了。 紧绷嘴唇的青月环顾四周,尸浮星空,尽管震天的喊杀声已经消退,法力激化出的血雾却久久难以散去,大大小小的血珠在星空迷离飘荡,还有那残肢断腿、碎片残甲。 疲惫不堪的大军不少人大口喘气,大口呼吸储备的空气,除了她这身在中军指挥的部分人外,几乎没一个干净的,几乎人人一身血迹。 拖着疲惫身子打扫战场的人似乎少了很多很多,环顾四周的青月明显看出来了。 战损结果很快报了上来,她这边和龙信汇合的差不多两百五十万大军目前只剩下了将近一百五十万,也就是说打到现在为止,幽蜧大军损失了超过一百万人马,而其中的七成就折损在这里,也就是说有七十万人马死在了这一战,由此可见东军精锐之强悍,人马倍增的威力真的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尽管她故技重施的计划成功了,可效果并没有第一次对付百里节那么好,温六公和隆德安身边的战将也是翻倍的,护卫的高手如云,孟如等人突袭杀去的时候,两人身边的高手迅速迟滞住了他们,为温六公和隆德安争取到了快速撤入战阵中的机会。孟如等人这次尽管领着十万人马插了进去,可面对八十万大军的压力可想而知。 有温六公和隆德安指挥,给孟如等人造成了不小的威胁,幸好青月率人及时进攻,不然孟如等人怕是连小命都要丢掉。 不过孟如等人十万人马缠在对方大军中捣乱也给对方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令对方内外皆乱,也是这战能胜的关键。 胜虽胜了,可战果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惨胜! 幽冥大军只剩下了六万来人,这一战就损失了差不多三万,蜧族大军自然就更不用说了,若非蜧族大军的伤亡惨重掩护,只怕幽冥大军已经打光了。 战果自然也辉煌,这一战就歼灭了敌方八十万大军,几战下来笼统计算,消灭了敌方差不多二百二十万人马,获得的破****差不多有十三万张! “大军极为疲惫,不能再打了!”孟如三人上前沉声告诉青月。 三人都受伤了,敖铁伤的最重,一条胳膊都丢了,更不幸的是三人带来的三十名手下如今只剩下了十八人。 “知道了,我这就是告知都统大人!”青月点了点头,摸出了星铃联系苗毅。 获悉大获全胜,苗毅这边松了口气,告知:敌方大军马上要赶到了,立刻找地方躲避,待我重新拟定攻击计划! 青月:大人,大军持续作战,已经是极为疲惫,需要时间休整! 苗毅默了默,回:可以!立刻找地方躲起来,我这边很快会去跟你们汇合。 结束联系前,苗毅又问了下战损情况,获悉一战就牺牲了七十万人马,瞬间沉默了。 收了星铃后,苗毅沉声下令道:“不要再追了,绕道与青月所部人马汇合!” 这边单晴等人立刻直角拐弯遁入了茫茫星空深处。 温六公和隆德安的人马失去了联系,带给了王远桥极大的压力,挥手止住了前行,已经没必要再赶去了,结果还用说吗? 空瀚等将领一个个沉默不语,神情极为凝重,五百万东军精锐已经损失了小半,只剩下了二百八十万的样子。 王远桥目光扫过众人,尽量以鼓舞的语气告知:“诸位不必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我料对方就算胜了也是惨胜,对方的人马消耗也必然不少,我方依然具备优势兵力,仍有机会除掉他们!命乌金环所部百万大军撒网化为探子,咱们再觅良机一战!” 诸将相视一眼,还具备优势兵力吗?对方得蜧族相助,眼线远比咱们分布深、密、广,仅此就足抵两百万大军,咱们却是要再拿出一百万人马,何况王爷给的时间还来得及吗? 诸将心知肚明,王远桥不做也得做个样子出来,不然没办法向王爷交代,纷纷拱手领命道:“是!” 战事暂告一段落,炼狱,战果自然也传到了这边,毕竟单晴等人也在参战。 阁楼下,或站或坐的云傲天等人默然,已经歼灭了二百二十万东军精锐! 他们不但是呆在炼狱,也在外界呆过,自然知道嬴天王是多么的位高权重,哪怕是他们手上有着炼狱大军,那位嬴天王也依然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自然更明白东军精锐意味着什么,可如今的苗毅已经在和嬴天王掰手腕了,还灭了东军两百多万的精锐。 阁楼下的诸人没人吭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其实都在感叹,当年小世界的那么一个小小人物如今居然能走到这一步。穆凡君站在一簇花前凝视,神情是最为复杂的。 阁楼上,也摆出了一只罗盘,调出来的星图正是黑龙潭的,星空作战杨庆没什么经历,此时金漫正在把收集来的交战情况在罗盘上进行讲解,为杨庆释疑。 讲完后,金漫叹道:“当初酉丁域一战,我只道是勇气可嘉,如今看来,圣王的确是能征善战,此战圣王若是能全身而退,真正是名震天下了!如今看来,大执事之前的担忧未免有些小家子气,反倒是圣王的魄力非同一般,力排众议,聚贤堂那么大的财路说扔就扔了出去,现在看看呢,近卫军也快到了,东军精锐想翻盘的可行性不大了,除非圣王出现决策上的重大失误!”后面的话有点调侃杨庆的味道。 杨庆似乎并未听懂她的调侃,盯着罗盘默默凝视许久之后,最终缓缓点了点头,“差不多了。” “什么差不多了?”金漫多少有些茫然,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杨庆笑了笑,也没解释,摸出了星铃。 到达青月人马所在之地后,未卸甲的苗毅拖着哗啦啦响的战甲一步入山洞,青月等人便迎了过来迎接,青月更是主动请罪:“都是卑职鲁莽,以至于给大军酿成重大损失!” 苗毅凝视她一阵,果断道:“功过不表,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走到孟如三人身边,看了看负伤的三人,重点关注了一下敖铁失去的那只胳膊,什么也没说,回头大步入了洞厅内,站在罗盘前:“接到情报,敌军又撒开了百万人马为探子,可见贼心不死!不过也没什么好怕的,我们还有差不多两百万人马,对方也只有三百万不到,还要抽调一百万人马做探子,而我们手上的破法弓已经有了差不多十四万张,状况远好过开战前的敌我态势,之前都不怕,现在就更不用怕!最重要的一点,敌方急于找我决战,我却可伺机而动,所以仍可想办法将敌军分而歼灭,现在命大军抓紧时间休整!” “是!”众将齐声拱手应下。 众人随后围在罗盘前商讨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一旁的莫游却是一脸的哀戚之色,上百万的蜧族子弟战死啊! 反倒是她身旁的亲自参与了大战的长显得从容,神态间似有感悟,此战蜧族大军可谓发挥了重大作用,原来蜧族子弟也是有能力和东军精锐一战的! 有几人瞅了瞅罗盘那边后,忍不住主动凑到了罗盘边听苗毅等人商议如何调兵遣将,聆听学习的求知态度显而易见。 经历了一场大战的洗礼,不少人的心态都有变化。 商议至半途的苗毅暂离开了罗盘边,摸出了星铃,正是杨庆来讯。 杨庆客气过后直接问道:大人接下来准备如何? 苗毅:打都已经打了,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他们敢玩我就敢奉陪! 杨庆:大人!不要再打了,可以收手了!蜧族人马不说,幽冥大军只剩六万人了,这可都是您将来的根基啊,大人难道忘了当年手下无人可用时的情形?这六万人将来都是为您坐镇一方的骨干呐,把他们打没了,难道将来又要靠别人吗? 这话说到了苗毅的心里,苗毅稍作沉默后,回道:只怕我肯罢手,对方未必肯罢手,打到了这个地步,人都已经得罪了,我更不能示弱! 杨庆苦口婆心相劝:大人,不要再意气用事了,不可执拗啊!有时候退一步并不是怕人家,也不是示弱,有时候把拳头收回来是为了积蓄力量更好的发力打出去! 苗毅:你有什么想法? 杨庆:之前让大人收集战俘和尸体正是为了逼嬴家收手,属下已接到六道这边散出去的探子回报的消息,近卫军快到了,该着急的是嬴家,不是大人,再打下去两败俱伤真的没任何意义,真要把嬴九光逼得没了任何妥协余地的话,大人将得不到任何好处,一场没好处的战争要他何用?现在嬴九光已经被逼得下不了台阶,大人若是愿意帮嬴九光下这台阶,隐瞒匪徒是东军精锐的事实,双方还是可以好好谈谈的,聚贤堂那么大的损失,大人不想连本带利捞回来吗?这可是狮子大开口的好机会啊!(。) 第一八六六章 递话人 连本带利捞回来?狮子大开口?苗毅顿时心动了,颇为犹豫道:东军精锐假扮匪徒的事我已经捅出去了,近卫军马上也要到了,这么多人看到的事情,天庭找到相关的人一查便知,岂能瞒的过去? 杨庆:大人,青主现在愿意和嬴家开战吗?事情不闹到一定的地步,青主是不太愿意动嬴家的,否则就是逼得四大天王联合造反,您退一步不但是给了嬴家台阶下,也是给了青主台阶下,只要大人愿意装糊涂,双方事主都含糊其辞,天庭是不会较真的!大人想过没有,这点事情竟然能惊动青主调动一卫人马是何原因?别人不知内情,大人还不知道吗?其中怕是有青元尊的因素在,青主在以某种方式向昊德芳和嬴九光施压,至少就近的南军就不敢轻易派人进黑龙潭插手这事,青主在暗中以某种方式帮大人! 苗毅若有所思,问:如何连本带利捞回来? 杨庆:怎么个狮子大开口法,想必大人自会掂量。不过有一点大人要极力争取,天街!大人要趁这机会逼嬴家帮您拿到天街的管制大权!嬴家哪怕暂时息事宁人,可之后必不会对大人善罢甘休,就像卑职刚才说的,拳头收回来是为了更有力的出拳,下一回合不能再让嬴家先出手了,不然大人会很危险,该轮到咱们先出手了,所以必须拿到天街的管制大权! 苗毅惊讶,问:为什么非要拿到天街的大权? 杨庆当即做了解释,苗毅越听眼睛越亮,在那默默点头,明白了杨庆的打算后,又颇为担心道:天街几方势力混杂,岂是嬴家能做主的? 杨庆:大人不必为嬴家感到为难,嬴家该牺牲什么利益让其他势力答应这事那是嬴家头疼的事情,大人不必为之操心,总之名义上管控天街的天后肯定是不会阻拦大人的,朝堂上让嬴家去摆平吧。 苗毅:黑龙潭的事情知道的人太多,瞒是瞒不住的,外面迟早要知道风声,就怕嬴九光不愿受辱不肯答应呐! 杨庆:能做到天王这个位置的人,哪个不是善于妥协的人,说的难听点,哪个不是忍辱负重过来的,只要权衡利弊可行,就会答应的,否则就凭大人当年杀了他孙子他早就不惜代价了,他还不是忍了。既然杀不了大人,他就得答应! 苗毅:好!我这就让嬴无满联系他老子。 杨庆:不!不要用嬴无满,嬴无满就当他死了,若嬴九光确认了嬴无满还活着,之后必会纳入谈判条件,不能交给嬴九光,嬴无满留着还有后用,何况用嬴无满的话搞不好还会激怒嬴九光,人家毕竟是堂堂天王,不要太过直接蹬鼻子上脸,还是缓和一下气氛,找个合适的人递个话吧! 两人一番密谋商议结束后,杨庆收了星铃吐出一口气来,终于劝住了苗毅。 至于具体的执行他倒是不担心,苗毅的执行能力比起他来只强不弱,这是屡次验证过的。 “怎么了?看你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倚靠在窗边的金漫戏谑调侃一声。 杨庆苦笑道:“圣王答应不再打了。” 金漫身子从窗边让开,问道:“你劝的?” 杨庆笑笑不语,不置可否的样子,不愿表功。 谁知金漫露出小女儿姿态,翻了个白眼,“你行了吧!就你?不是我说你,你这人干什么事情都想的太多,说的难听点就是瞻前顾后,遇上风险太大的事情多谋少断,你缺的就是圣王身上的那股子决断的狠劲、野蛮劲和魄力!若把你和圣王放在同样的位置上,你也许比圣王多谋,可你信不信最后成事的一定是圣王而不是你?” 杨庆苦笑:“何苦如此编排我,我没得罪你吧?” “编排?”金漫瞪眼讥笑道:“呵!还真不是编排!因为有些事情圣王敢做,换了你一定不敢做!就说这黑龙潭的事吧,换了你肯定认为没胜算绝不会去做,之后的后果也必然是两样的。对,你是多谋,可你谋来谋去能在短期内谋过嬴九光手上的大势吗?必然长期处于周旋的状态,必然很被动,可圣王这一拼的后果则不一样了,明眼人都能看出,圣王和嬴九光之间的攻守之势已经调了个,以小博大,现在圣王掌握着主动,而嬴九光变得极为被动,没这一场恶仗能有这局面?这就是世俗所谓的那个什么造反十年不成来着,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从上次被某人婉拒了她的情意后,她对某人说话就有点不客气了,有撒气的味道。 “……”杨庆竟被她说的无言以对。 苗毅收了星铃后,走回了洞厅中央,负手来回走动着消化杨庆的意见,身上的战甲随着步伐轻轻哗啦作响。 最终一抬头,走到了罗盘边,对围着罗盘商议的诸将道:“算了!做好隐蔽吧,不打了。” “为什么?”青月惊讶,被放逐多年,她心里对四大天王是有怨意的,能有机会发泄一下她不太想错过,硬干那八十万大军未尝没这情绪在里面。 就连几位蜧族长老也有些欲言又止地看着苗毅,似乎也有些没打过瘾,同样的,蜧族受到天庭压制多年,也很久没这么痛快过了,把天庭人马往死里干,杀匪徒嘛,不怕追究责任。 然而莫游等人在,他们有些话又不好说出口。 莫游倒是满眼期待地看着苗毅,希望他说的是真的,走到罗盘旁,问:“都统大人此言当真?” 苗毅看着她点头道:“蜧族死伤太重了,我实在是不忍心,何况我已经答应了蜧王,尽量保全蜧族子弟,牛某一向言出必行,答应了的事情绝不反悔,既然已经给了嬴家教训,就没必要再让蜧族子弟牺牲了,就当是放敌军一马吧!” “大人,就怕我们愿意罢手,敌军却不愿意罢手啊!”龙信劝了声,他心态和青月差不多,正欲让当年的人看看。 苗毅手掌一抬,“不要再说了,我意已决!” 莫游重重松了口气,满眼感激,拱手鞠躬谢过! 几位欲再战的蜧族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没敢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不过在战事未结束前,探子的作用还是不能撤除,反而要提高警惕,得防备敌军偷袭!”苗毅盯着莫游交代了一声。 “是!这个我明白。”莫游点头应下。 苗毅随即扔下洞厅内的人离去,阎修条件反射性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一间内洞,杨召青守在了外面,阎修跟了进去。 摆出一张椅子坐下后,苗毅又皱起了眉头,不知找什么人递话合适,嬴无满和折春秋等暂时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有些话两人未必敢对嬴九光开口,想来想去眉头一舒,想到了一个最合适与嬴九光沟通的人。 可是摸出和那人联系的星铃后,他又犹豫了,看着手中的星铃,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画面,有些走神。 有些事情,有些画面真的是刻骨铭心的,哪怕他如今已经成为了一方诸侯,可是爬的越高心中越发隐隐愧疚,有种牺牲了某人而换来了今天的成就的感觉。 天庭东宫,梳妆台前,战如意静坐走神,有些迷惘地看着镜中的美人。 为她梳理长发的银霜、白雪也察觉到了她有些不对,发现今天的天妃一直在走神。 “娘娘,您似乎有些不开心,是奴婢们伺候的不好吗?”银霜看着镜子里人的反应,试探着问了声。 战如意闻声略回过神来,忽然问了句:“黑龙潭那边有新消息吗?” 银霜摇头:“外面还是那些谣言,家里面对此不肯多说,让奴婢少打听。” 战如意又凝眸看向了镜子里的自己,忽然微声哼笑了一下,那瞅向自己的眼神略显嘲讽。 当她听闻苗毅在黑龙潭率领大军和东军五百万精锐干上了后,她就有些热血沸腾,谁胜谁负不重要,关键是她当年和苗毅一样,都是大统领,而如今的苗毅却在沙场上驰骋纵横,竟有胆气对抗天下一流的精锐大军,于数百万人马中浴血厮杀,可她呢?战甲早已蒙尘,换上了红妆,与后宫无数女人一样,天天坐等在这里等那个男人到来宠幸,她唯一能做的似乎就是在那个男人面前宽衣解带… 镜子里的人明显愣了一下,战如意低头看向了自己手腕上的储物镯,有点惊讶,难道是自己心有所感的原因? 她拿出了一只星铃,不是别人的,正是苗毅的,她惊讶于苗毅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联系她,不是正在黑龙潭拼命吗? 银霜、白雪相视一眼,都看出了平常几乎没什么其他表情的天后娘娘的异常反应。 星铃沟通上后,战如意问:有事? 她以为苗毅这个时候有什么事需要她帮忙,譬如求嬴家放过他之类的。 苗毅那边明显沉默了一下才有消息回复:娘娘!麻烦您告知嬴天王一声,他五百万东军精锐已被我歼灭近半,如今我手上捏着十余万俘虏、几十万东军的尸首,嬴天王若是想坐下来谈谈的话,我很乐意把手上的东西交给他,他若是不想要,那我只好转交给近卫军了!(。) 第一八六七章 谈判 战如意缓缓站了起来,拖着长裙慢步而行,心中又有什么在沸腾,东军五百万精锐竟然被他灭了大半? 心潮澎湃地畅想了一下数百万人马大战的热血场面,战如意忍不住问道:你那边战损如何? 苗毅哪会暴露军情给她,回:嬴天王心里清楚就行。 战如意:你找我就是为了让我转递这话? 苗毅:是! 战如意:你是想对我显摆吗? 显摆?苗毅都不知道这话从何说起,回:末将犯不着对娘娘显摆什么,只是想让娘娘递个话。 战如意:为什么不找别人偏偏找我?我就不信你堂堂一方诸侯还找不到其他人递话,为什么找我?我在你心目中很重要吗? 苗毅简直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不愿跟她纠缠:娘娘若是不愿递这话,末将找其他人好了。 战如意:话我可以帮你递,你就不怕我告诉陛下? 苗毅:娘娘说笑了,想必娘娘也不想连累嬴家!末将还有事情要处理,不打扰了。 两人结束联系后,苗毅看着手中星铃轻轻叹息了一声。 而战如意亦看着手中星铃静默良久,最终收起,又换了只星铃在手,直接联系嬴九光本人。 嬴家孙辈的人当中,战如意是唯一一个能有星铃和嬴天王直接联系的人,其他人都没这待遇。 银霜、白雪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天妃娘娘貌似除了会和父母用星铃联系外不会和其他人联系,可看天妃娘娘的样子似乎又不像是在和父母联系,值得怀疑。 说到星铃联系的事,银霜、白雪颇为自傲,整个后宫恐怕都要感谢天妃娘娘,因为有些事情是她们两个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 陛下觉得天妃娘娘有点闷,说娘娘手上有他的令牌,可以无需通报随时出去走走,也劝娘娘多出去散散心。娘娘说不用,这样挺好的。陛下又让娘娘没事多和家人联系,省的在这里闷。娘娘说后宫封锁了星铃传讯,没那必要。 于是陛下沉吟了一阵,说这事他会处理。 次日,陛下就找了个理由将后宫封锁星铃传讯的大阵给解除了。别人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她们两个却是清楚的,陛下为了娘娘解除了后宫成立以来便有的规矩,这份殊荣全天下怕只有娘娘一个人享有,连天后都不及。 河畔,满脸阴霾负手而立的嬴九光神情微动,明显有几分错愕,提出了一只星铃。 他有点意外,没想到战如意会和他联系,送战如意进宫前和战如意互留了联系,可是战如意从来都没用过,这还是第一次。他不知道战如意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联系他,难道和黑龙潭的事有关或天宫有什么变化? 联系上后,嬴九光客气回话:老臣给天妃娘娘请安! 战如意:牛有德刚才联系了我…… 她把苗毅要她转告的话原话转达了。 嬴九光一愣:牛有德为什么会联系你? 战如意:我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嬴九光略显沉默,有点明白了苗毅的用意,没用黑龙潭被俘的人联系他是在表示谈判的诚意,表示不愿刺激他,让天妃递话也是希望他能冷静考虑一下。 事实上效果很明显,如果让嬴无满和折春秋那两个坏事的家伙来谈的话,他立马得火冒三丈,战如意开口了,的确让他保持了冷静,也不可能直接对战如意冒什么狠话。 牛有德能考虑到这一点,是花了心思的,嬴九光大概明白了对方是真的想谈,不是在耍他。 “近卫军到了什么位置?”嬴九光偏头问了声。 左儿道:“估计最多一个时辰就要抵达黑龙潭了。” 嬴九光缓缓抬头,闭上了双眼,慢慢道:“牛有德不想打了。” “什么?”左儿愕然,那家伙从一开始不就是要死杠到底的节奏吗? 嬴九光手上星铃摇动,告知战如意:让他选地方。 战如意:外公,黑龙潭的事真的和你有关? 嬴九光:娘娘,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你把我的话告诉他,他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收了星铃后,嬴九光又低头看向了河水中自己的倒影,颇为无奈道:“告诉王远桥,停手吧!让空瀚去谈判……” 星空中,一颗荒芜星球的最高山峰上,空瀚落下,负责来接他的是元公。 元公将其搜身之后,在空瀚身上种下了禁制,方将人给收入兽囊之中带走了。 蜧族的探子在星空中高度戒备,防止有人跟踪。 洞厅内的内洞,元公来到后,将空瀚扔了出来,元公自己被屏退了,元公自己也清楚,自己还不是牛有德核心圈子里的人。 苗毅面无表情坐在一张椅子上,战甲未卸,冷冷盯着对方。 杨召青又将空瀚给搜查了一遍,才退开到一旁。 空瀚亦冷冷盯着苗毅,“牛有德!” “是我!”苗毅点了点头,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请坐。 空瀚走去大马金刀般地坐下,看了眼边上走来奉茶的徐堂然,有点牙痒痒,知道徐堂然本是必死之人,居然让他跑了,若拿着这家伙搞不好可以和牛有德做交换。 苗毅又伸手,示意请用茶。 空瀚:“不用了,直接说吧,你想谈什么?” 苗毅也不绕圈子:“空大人何必明知故问,谈什么很简单,我手里有东军十余万俘虏和几十万尸体,近卫军马上就要到了,不想我交给近卫军的话,就拿东西来换。” 空瀚:“你想要什么?” 苗毅:“无非是升官发财,我希望嬴天王能帮我再升一升。” 空瀚道:“你再升可就要成为侯爷了,凭你的资质和修为,你觉得可能吗?朝堂上还没这个先例。” 苗毅:“朝堂上不行,天街也行,我要掌管天下天街的大权。” 空瀚冷笑道:“你这是痴人说梦话!” 苗毅对他的反应不予理会,继续说道:“还有聚贤堂的人,抓了的全部放掉,为聚贤堂平反。另外,再赔偿我一万兆仙元丹!” 一万兆仙元丹?空瀚霍然站起,怒声道:“这不可能!你这叫谈判吗?根本没有一点诚意!” 苗毅漠然道:“你的态度不重要,这事你做不了主,让嬴天王去考虑,你只需要把我的话带到便可!” 空瀚咬了咬牙,没错,这事他的确做不了主,王远桥那个主帅也做不了主,答不答应最终还是要看王爷的意思。他有几分面目狰狞道:“嬴无满嬴侯爷,还有折春秋,我要见他们。” 苗毅平静道:“怕是要让你失望了,人已经死了,交战的时候推出去做挡箭牌,被你们的人给射杀了,炸的四分五裂,连个囫囵尸体都找不到了,不信你可以问问你们自己人!” 空瀚想骂娘,射杀人质的人马搞不好死光了,他到哪问去?沉声道:“这不可能,射杀了嬴侯下面人不可能不上报!” 苗毅:“那我就不知道了,总之人的确是死了,否则我犯得着拐弯抹角联系你们吗?直接让嬴无满联系你们就完了。” 空瀚咬牙道:“诚意!我看不到你诚意在哪里,你这样还怎么谈?” 苗毅站了起来,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胸脯,“空大人,你这样说就有点不识相了,仗打输了还想在谈判桌上捞便宜,可能吗?如今是我提条件,只问你们答不答应,不答应咱们就继续打,牛某随时奉陪!” 对空瀚来说,这哪是来谈判的,分明是来被羞辱的,然而他的态度的确不重要,没和苗毅聊上几句便被苗毅给送客了,不过走之前苗毅和他建立了星铃的直接联系,后面就不需要空瀚再跑来跑去浪费时间了。 而空瀚返回后,将情况告知了左儿,接着由他在左儿和苗毅之间做中间联系人,转达双方的意思,这才是真正谈判的开始。当然,左儿的意思自然是嬴九光的意思,否则直接联系嬴九光的话让嬴九光情何以堪。 谈判期间嬴九光同时在和另三位天王联系,因为有些事情不是他一个人说答应就能答应的。而苗毅也在和杨庆那边联系,因为谈判有些地方卡住了,问题还是因为有些事情不是嬴九光一个人能说的算。 谈判的最后胶着点落在了苗毅升官的职位上,升天庭的侯爷嬴九光不答应,也直言没能力做到。苗毅又争取掌管天街的大权,嬴九光也直说了,其他势力不可能把最大的财源置于他的威胁之下,最后只答应帮他争取天街大都督的职位,而且是那种无直接掌管地盘的虚职,苗毅哪肯只要个虚名。 扯来扯去,最后敲下了苗毅的职位,享受天街大都督的级别,附带天街巡查使的职位,这算是在天街的唯一一点实权吧,继续兼任幽冥都统一职,幽冥都统的兵权苗毅也不可能放弃。 可以说在这件事情上苗毅做了让步,但是另外两点则没的谈,因为对方完全能做到。再多的苗毅也没要,不说嬴家会不会答应,太惹人眼红的东西会招祸,保不住。 “王爷,一万兆仙元丹和聚贤堂的事…”河畔,左儿试着问了声。 嬴九光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缓缓道:“答应他吧,这笔账等过了眼前再找他算。” 左儿:“可他不肯现在就将手上的东西交出来,一旦近卫军来了万一他交给近卫军怎么办?” 嬴九光漠然道:“交给近卫军对他有什么好处?他没那么傻,提出谈判不就是想捞好处吗?”(。) 第一八六八章 近卫军到 “是!”左儿应下,又试着提醒道:“那一千多家商铺的损失…” 嬴九光偏头看来,“跟他提这个有意义吗?他死不承认是他干的,我们又没有证据,能奈何他?就算有证据又如何?仗打输了是没资格谈条件的!通知王远桥,撤军吧,让他告诉下面把嘴给我闭严了。” “是!”左儿应下,又提醒道:“南军那边还封锁在出口外。” 嬴九光:“我会联系昊德芳让南军的人马回避,让王远桥快撤,近卫军快到了。” “是!”左儿立刻执行。 星空,一颗被焚毁成焦土的星球上,脚下的金属靴子踩着厚厚的灰烬,王远桥收了星铃,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来,王爷下令撤军,没完成任务就怪不到他头上了,仰天长叹一声,“集合人马,撤吧!途中小心戒备,防备牛有德使诈!” 空瀚看了看远处徘徊的人马,回头低声道:“就这样回去了?这事知道的人太多了,回头根本无法保密,可堵不住天下人的嘴啊,届时王爷情何以堪?在东军的威信怕是要受重大影响…”说最后一句时声音越发低微。 王远桥叹道:“不撤怎么办?近卫军马上到了,牛有德又不打了,他躲起来我们一时间也找不到,他手上拿着东西要挟王爷,是一点威信重要,还是和青主彻底撕破脸危害大?”抬手拍了拍空瀚的肩膀,“这些不是我们操心的,上面有上面的想法,既然王爷做出了决定,我们照办吧。” “哎!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空瀚摇头苦笑了笑,看向远方亦是一声长叹,“可惜了敖飞一世英明尽毁于此,可惜了那两百多万个弟兄就这样白白送了死,隆德安、罗则、钟三鸣、江千里、百里节、温六公、车武,几位兄弟安息吧!”说罢转身集合人马去了。 很快,一群人又换上了天庭的战甲,迅速掠空而去。 出口外面的南军人马突然消失了,等到一队人马出来离去后,南军人马又慢悠悠从不远处赶到了,再次严阵以待封锁了出口。而在入口那边,除留了少部分人看守外,几百万人马都进入了黑龙潭,遵天帝旨意而来的勘察,却姗姗来迟。 东军人马的离去,苗毅这边已经掌握了消息,南军人马的进入也知道了,不过苗毅这边却未让人冒头,继续躲着,防备有诈。 直到确认近卫军的大批人马涌入了黑龙潭兵发各地封锁后,苗毅才真正放下了心来,摸出了星铃联系天后夏侯承宇,禀报战况。 天牝宫,焦虑到寝食难安的夏侯承宇突然接到苗毅传讯,可谓喜出望外,摸出星铃急问:卿家,战况如何? 苗毅回道:有赖娘娘的英明决断,总算不负娘娘厚望,幽冥大军大获全胜,灭敌二百二十余万,敌军狼狈逃离了黑龙潭! 自己哪有什么英明决断,尽管听惯了奉承话,可这话还是说的夏侯承宇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却是精神振奋不已,惊喜不已地问:牛卿家所言属实?真的嬴了? 苗毅:卑职不敢欺骗娘娘,嬴九光答应了释放被抓的聚贤堂人马、为卑职争取天街大都督的位置、再赔偿一万兆仙元丹,卑职才放了他剩下的人马离去,否则卑职必和他血战到底! 一万兆仙元丹!夏侯承宇倒吸一口凉气,目放异彩,问:嬴九光真的答应赔偿这么多东西?他不会出尔反尔吧? 苗毅:娘娘放心,卑职俘虏了东军十多万人质,还有几十万的尸体在手上,连他儿子嬴无满都被卑职给活捉了,他敢违背承诺,属下就把人交给天庭,看他怎么跟陛下交代! 夏侯承宇:你现在不把人交给天庭吗?回头你再交出,难道不怕陛下治你欺瞒不报之罪? 苗毅:嬴家人马假扮匪徒,卑职也认不出来,东西落在了蜧族的手中,蜧族审问之后才交了出来,卑职身后才知道还有这些东西,遂立刻上交给陛下。 夏侯承宇明白了他的意思,道:你是个有主意有办法的人,你自己掂量着分寸办吧。对了,战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苗毅大概的也没瞒他,将交战经过讲述了一遍。 夏侯承宇听后大为振奋,狠狠夸赞道:牛卿家不负盛名,真乃将帅之才也,果然没让本宫失望! 这样说的,也是这样想的,庆幸自己得到一员良将,怪不得当初那么多人抢着。 苗毅:娘娘谬赞了!这一战,我方损失不小,也多亏蜧族那边相助,所以嬴家事后赔偿的一万兆仙元丹属下想全部拿出来论功行赏! 不先讲清楚不好,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回头不上贡的话怕这位有意见,所以先探探她的口风。 从嬴家身上狠狠挖了块肉下来,这么多财物全部拿出去赏掉未免可惜了点,不过夏侯承宇今天心情很好,连连赞同道:卿家治军赏罚分明,这是应该的,不能亏待了本宫麾下的勇士,也不能亏待了为本宫效命之人,当重赏! 两人结束联系前,夏侯承宇又提点了一下,告知苗毅,她儿子青元尊也去了黑龙潭,让关照点。 嘎吱!紧闭的房门打开了,夏侯承宇抬头挺胸地走出了房间,走到了门口台阶前,意气风发地眺望远处起伏宫楼。 东军精锐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天下第一流范畴内的人马,而却败在了她的手下,她自认为以后谁还敢小看她! 娥眉察觉到了她的异常,察觉到了她已经一扫焦虑,此时展现的是母仪天下的气势! 娥眉几乎不做任何猜想就已经知道了答案,牛有德打赢了! 她迅速找了个避开人的地方,传讯联系夏侯家。 天翁府邸,站在擎天大树下的夏侯令已经是苦笑摇头,牛有德打赢了他比娥眉知道的更早,老六就在牛有德身边,他岂能不知道。 对天庭高层来说,大多数都已经知道了消息,譬如几位天王,嬴九光已经找他们谈了和牛有德妥协的事,反倒是青主目前为止还不太清楚。 不过天庭高层大多保持了沉默,没人对外说这事。 直到四军境内释放了所抓的聚贤堂的人,说审问清楚了,无罪的自然要放掉什么的,加之夏侯承宇神气活现地在宫中到处溜达,青主才意识到嬴九光碰壁了,命人立刻弄清战况。 洞中,蜧王终于被苗毅释放了出来,苗毅微笑着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在他左右站了一排高手。 “王!”罗盘另一边的莫游等人欣喜惊呼,差点奔向过来,却因单晴等人虎视眈眈的目光而止住了靠近的步伐。 蜧王凝视苗毅一阵,转身走回到了族人身边。 莫游等人立刻单膝跪地行礼,随后上前解开了蜧王身上的禁制。 蜧王第一句话就问:“族人们的情况怎么样了?” 蜧族这边的气氛瞬间沉重,莫游缓缓将情况大致讲了遍。 获悉一百多万蜧族子弟战死,蜧王瞬间呼吸急促,霍然转身看向苗毅,一步步走去,结果还没近苗毅的身,便被单晴等人拦住了。 “恭喜牛都统,此战之后必定名震天下!”蜧王厉声恭贺,声音尖锐的吓人。 苗毅知道她说的是反话,能真恭喜他才怪了,平静看着,不予理会。 蜧王猛然抬手指向他,悲声道:“希望牛都统名扬天下时能记得,你的显耀是拿我蜧族百万儿郎的性命堆叠出来的!” 苗毅微微垂眼,心情略微有些沉重,徐徐道:“蜧族的这份助力牛某不会忘记,有机会自会回报。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该交代的我都对莫游他们交代了,近卫军到了,剩下的事蜧族还是不要再卷入了,暂且去未知星域回避吧!待我将事情处理妥当了,再回来也不迟。” 蜧王扭头就走,莫游等人快步跟随在后离去。 苗毅轻叹了一声,没提那为奴的事,走到了洞外目送。 确认蜧族人马都撤退后,等到元公再反应过来时,发现单晴等人也悄然消失了,不知去了哪里。 没等太久,一队战甲鲜明的数百人飞临,空中瞬间扩展出密密麻麻的大军人影,迅速飞赴各地将这一带给彻底控制了。 几十万人落地,再次四散布防,百来名红甲大将跟随在一将身后大步走来,为首那人苗毅在御园认识过,近卫军右督镇甲卫大都督牟浩然。 苗毅迅速领着人马上前,快步出列拱手拜见:“末将牛有德参见大都督!” 牟浩然盯着他看了会儿,目光又在青月和龙信的身上转了转,对二人微微点头致意了一下,方又盯着苗毅问道:“听说牛都统在黑龙潭遭遇了数以百万计的强匪,与之力拼清剿,不知可有此事?” 苗毅点头道:“大都督明鉴,确有此事。” 牟浩然问:“战况如何?” 苗毅正色道:“大获全胜,剿灭匪徒二百二十余万,只恨将缺兵少让剩下的两百多万给跑了,幽冥大军亦损失惨重,近四万人战死!” 二百二十多万?牟浩然瞳孔一缩,眯眼盯着苗毅。 他身后诸将面面相觑。 “可有匪徒俘虏和尸首为证?”牟浩然问道。 苗毅摇头道:“当时情况紧急,没将心思放在那上面。” 牟浩然:“就凭你幽冥十万人马杀了匪徒两百多万人?” 苗毅叹道:“多亏蜧族鼎力相助。” 牟浩然看了看四周,“蜧族人呢?” 苗毅:“末将也正奇怪,不知蜧族去了哪里,也联系不上。”(。) 第一八六九章 近卫军旧部 “传令下去,找一下。”牟浩然偏头吩咐一声,盯着苗毅稍作凝视后,又补了一声,“提幽冥人马问问情况。” 他手下人还没应下,苗毅已经抢声道:“大都督,我幽冥都统府的人不是犯人。”这是对提审他的人表示抗议。 “大胆!”一名近卫军将领立刻喝斥一声。 苗毅拱了拱手客气道:“幽冥都统府的人好像不受近卫军管辖,近卫军无权提审我的人。” 牟浩然徐徐道:“我部奉陛下旨意而来,难道也不行吗?” 苗毅忙道:“既是陛下旨意,末将自然遵旨,还请大都督出示一下旨意,不然不合规矩。” 青月、龙信等还好,杨召青却是暗暗感慨,大人如今果然是今非昔比,放在早年哪敢如此顶堂堂近卫军的大都督,人家一怒之下编排个罪名把你收拾一顿你也没脾气,可如今近卫军大都督就算想收拾也要掂量一下后果,大人已经不是一些人想动就能动的了,牵连甚大,要动也得有说的过去的理由。 这就好比是天街小兵和偏将之间的差别,天街小兵只怕连一些商铺里的伙计也不会将之放在眼里,可真要是到了偏将的位置,一些商铺的掌柜也不会随便招惹,凭那些掌柜的背景倒不是怕,也不是搞不定,而是偏将肯定是上面统领提拔的,就算能搞定,麻烦的代价也要大一点。 牟浩然:“我部奉的是口谕,现在到哪找明示给你?” 苗毅客气道:“可知会一声天牝宫,只要天后娘娘有令末将立刻遵办,否则娘娘那边末将不好交差!” 牟浩然目光变得深沉起来,“没必要绕那么大的圈子,本都督奉天旨来剿匪,莫非找你的人问一下匪情也不行?莫非你想掩饰匪情?牛有德…别忘了你也是近卫军出身!”最后一句听着似乎是让苗毅别忘了自己的出身,可语气透着的意思似乎在说,我看你是近卫军出身给你点面子,再啰嗦下去别怪我不留情面。 苗毅呵呵一笑,“既是问匪情,幽冥都统府的人自然配合。”伸手做了个请自便的手势。 他争取的也就是这个,虽然该怎么说都已经对下面叮嘱好了,可若是对方刑讯逼供的话,他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出什么漏子。 牟浩然没再理会他,似乎也知道从苗毅嘴里问不出什么,领着一群人大步闯进了苗毅指挥中枢所在的洞内,苗毅在旁陪同。 洞厅内的罗盘还摆在那,牟浩然负手绕着走了圈,又伸手摸了罗盘一把,淡淡问了声,“牛都统,外面传言说匪徒乃是东军五百万精锐所扮,不知可有此事?” 苗毅沉吟道:“末将也有此怀疑,只是不敢确定!大都督试想,东军精锐若假扮匪徒自然不会让我认出,都是一些陌生面孔,所以末将不敢确认。”开始装糊涂了,但是也没把话说死,可自己留了后路。 “是吗?”牟浩然斜睨一眼,不置可否的语气。 苗毅无所谓,对方爱怎么想怎么想,只要对方真敢掀嬴九光的底,那他乐得配合,能弄垮嬴九光的话,那些赔偿他宁愿不要了,可正因为担心天宫那位不会跟嬴九光彻底翻脸,他才没必要那样干,不如先捞点好处再说。 有些事情到了一定级别的人,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他就不信这位心里不明白,大家都在装糊涂罢了。 所以苗毅也在观牟浩然的态度行事,说白了就是在看青主是不是真的想弄嬴九光。 于是苗毅被轰了出去,洞厅被牟浩然临时征用了,鸠占鹊巢,这个苗毅真没脾气。 约莫一个时辰后,一名将领进了洞厅,对牟浩然禀报道:“大都督,外面搜查了不少地方都没找到蜧族的人影,不知躲哪去了。还有,幽冥大军的人马显然都没说实话,一个个言行一致,像是之前串通好了似的,要不要把他们的嘴巴撬一撬?” “撬什么撬?动动脑子好好想想,上面对任务没任何具体明示就是一种明示。”牟浩然好笑一声,他就在罗盘边摆了张椅子,双脚架在罗盘上,一脸无聊的样子,小刀在手修理着指甲,漫不经心道:“蜧族躲?真要想把他们搜出来,那么多人能躲哪去?你当陛下手上的暗探是吃素的?蜧族那边肯定有上面的眼线,甚至是各大势力的眼线,蜧族那么多人口还能没点吃里扒外的?之前不知交战情况肯定是交战时蜧族控制了星铃的使用,现在战事结束了,只怕各大势力早就将情况给摸了个一清二楚,还用等到你我来查?再说了,查案的事也不归我们管,那是高冠的活,你瞎操什么心。” “呃…”那将领愣了一下,苦笑道:“敢情我们弄出这么大阵仗就是来走过场的。” “也不能说是走过场,咱们不来的话,你当战事能这么快结束?咱们不来,你当牛有德能嬴?咱们不来你当昊德芳的人马不敢进来弄死牛有德?”牟浩然哎呀着摇了摇头,手中小刀斜指了一下,“上面来话了,你去安排一下,让殿下跟牛有德见个面。” “是!”将领拱手领命后快步离去。 洞厅内没了其他人,牟浩然拇指刮着刀锋,若有所思地嘀咕着:“难道已经在为殿下培养势力了?可一贬到底又是个什么意思……” 青元尊在近卫军的名字不叫青元尊,而是叫做胡庸,真正是做一名普通小兵,所在总镇上上下下都没人知道胡庸的真正身份,这也是近卫军这边刻意安排的。尽管天下人都知道天子被贬到了近卫军,可近卫军这么大,这么多人分散各地,天庭错开时间差避开别人怀疑安插一个人的能耐还是有的。 近卫军外部势力很难插进手来,估计其他势力想找到青元尊在哪也不容易,就连苗毅一开始都不知道青元尊被安排在了哪,若不是青元尊跟天后有联系通过天后知晓了,否则还真难找出来。 夏侯承宇已经发话了,就算牟浩然不安排,苗毅也是要和青元尊见上一见的。 青元尊目前正随同其他人守在一处山隘,恰好苗毅也有一队人马在这边,借着巡视的机会往这来了,顺便和守这里的总镇辽应同见了个面。 见面是光明正大的,表面上看,辽应同是在拱手和苗毅正常打招呼,实则说的话却是:“辽应同见过大人。” 苗毅也不知道青主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辽应同当年就是他在近卫军的部下,也是当年酉丁域一战的幸存者,后黑龙司被解散,发配到了这里,而青元尊恰好就在辽应同的手下。 苗毅目光扫了扫四周,见近旁无人,遂笑道:“不错嘛,又升总镇了。” 他当年的那批半支虎旗幸存的部从,如今在近卫军大多都爬到了大统领的位置,坐上总镇位置的也有一些,譬如眼前的辽应同,而能力平庸不得上进的也有。总体来说混的都不会太差,毕竟背后有了充足的修炼资源支撑,对修为的提升是一大助力,而修为的提升对往上爬又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辽应同笑道:“让大人见笑了,刚升不久,五百年前的事。” 苗毅目光又扫了眼四周,“你这样光明正大和我见面,难道不怕引起怀疑?” 辽应同道:“大人勿虑,巧的很,刚接到了上面的暗示,让我想办法和大人套套旧情,顺便安排大人和殿下一见。” 他一开始也不知道青元尊就在他手下,因为某一期间这边进进出出被调整的人不止一个青元尊,后来还是苗毅这边告诉他的,让他注意一点,当时把他吓一跳,天子竟然成了他的手下。 “哦!”苗毅呵呵一笑,还真是巧了,他就是冲这来的,当即问道:“殿下在哪?” “右边山隘上,那个守在尖石旁的就是。” 苗毅当即偏头看去,法眼一瞅,还真是青元尊,一身金甲,手持长枪默默静立,混迹于袍泽之间,与常人无异,只是脸部的轮廓和表情明显比当年初见时成熟了许多,那么大的落差打击之下,又在底层呆了这么多年,估计想不成熟起来都难。 青元尊明显也看到了他,目光和他对视在了一块,神情复杂。 辽应同暗暗观察着苗毅的反应,心中暗暗惊奇,不知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近卫军上面竟然会安排这个,他发现这未老上司还真是有点深不可测。而苗毅和东军五百万精锐搞上了的事他也风闻了,刚刚听到传言,听说东军那五百万精锐已经败在了这位老上司的手上。 “大人,听说东军五百万精锐在黑龙潭欲伏击大人?”辽应同试着问了声。 “嗯,是有这么回事,刚被我灭了两百多万,剩下的人马已经跑了,不过这事你知道就行,暂时别对外声张,我跟那位嬴天王还有的较量。”苗毅回过神来后点了点头,这事也没瞒他,也有意透露出点云淡风轻不将嬴九光放在眼里的意味,随后又看向他道:“你安排下,让我跟殿下见上一见,尽量别让其他人看出什么,殿下的身份还需保密。”(。) 第一八七零章 转身就出卖 下面人愿意跟着你,固然有感情方面的因素,或利益方面的诉求,可很重要的一点也是要看跟着你有没有希望,一旦让人觉得跟着你没啥希望,最是容易发生什么意外。 所以适时的给予下面人一点希望,不是什么坏事,倒不是苗毅要显摆什么。 得到验证的辽应同心中震惊,看向苗毅的目光中已经多了几分敬畏,对这位老上司真是不敬佩都不行,当初鬼市招人翻云覆雨的手段实在是让他们这群旧部心驰神往,后寂静万年,还以为老上司安分了,谁想却是潜龙在渊,不出则已,一出就是大动静,竟然直接干翻了东军五百万精锐! 而看老上司这连嬴天王都不放在眼里的气度,实在是让人提神,事实上可不真是不把嬴天王放在眼里,早年天妃出嫁就敢骂嬴天王卖女求荣,这是他亲眼所见的,嬴天王孙子是谁杀的?如今更是毫不示弱直接跟嬴天王的精锐大军硬干上了,而且还将嬴天王的人马给干趴下了,实在是够劲呐! 辽应同可不认为苗毅是自大,鬼市招人的手段就说明这位老上司不是糊涂人,而是真有那成竹在胸的底气。 “属下明白,大人稍等!”辽应同拱手应下,语气恭敬。 自称‘属下’,能说出这话,就已经犯了近卫军的大忌,可有些事情他心里也清楚,暗地里接受了苗毅的资助这么多年,已经是无法撇清和苗毅之间见不得人的关系,一旦事情败露,近卫军怕不仅仅是容不下他那么简单。 对于资助,早年受之坦然,当年可谓是生死之交,大人的一片心意却之不恭,有难以抹去的情感因素在里面。可等到真爬到一定的位置后,说没点反思是不可能的,后悔已经晚了,早点上报还能没事,受了这么多年再上报,已经严重坏了近卫军的规矩,他清清楚楚的知道,已经上了贼船,下是下不来了,不是苗毅的属下还能是什么? 有一点他并不清楚,不知道当年的那些同僚是不是有人也和他是一样的情况,他不敢打听,也不敢过问,万一露出什么端倪被人给发现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山洞中,青元尊从外面端了酒菜进来,看了眼在座的苗毅,却没吭声,在那默默摆放酒菜。 外面突有人来,报知陪坐的辽应同,“大人,都统大人召见!” 辽应同立刻站起,朝苗毅拱手道:“牛都统,不好意思,都统大人召见,我先过去看看,您先慢用。” 苗毅笑着点头道:“无妨,公务要紧!” 辽应同告罪一声快步离去,洞内就剩下了两人,苗毅霍然起身,赶紧朝青元尊拱手行礼道:“末将牛有德参见殿下!” “什么殿下…”青元尊回头看了眼洞外方向,继续自嘲道:“戴罪之身,无名小卒,哪受得起都统大人如此大礼。” 苗毅直起身子,一脸不忍的样子摇头道:“殿下受罪了!” “没什么受罪不受罪的,其实呆在这里反倒是心里自在。”青元尊抱了托盘,一脸的不以为然。 “自在?”苗毅一怔,旋即叹道:“殿下万万不可这样想,从头开始未必没有机会,切不可意志消沉,需知娘娘为了殿下不知承担了多少风险,殿下万不可让娘娘失望啊!” 青元尊眼神肃然看来,“母后怎么了?” 苗毅犹豫了一下,最后似乎硬着头皮说道:“殿下被贬,可知是因为什么?” 青元尊不知他扯到这话题上来是什么意思,试着回道:“应该是嬴家做的局吧,难道嬴家又在对母后下手?夏侯家呢?难道夏侯家坐视不理不成?”说到最后一句时有些面目狰狞。 苗毅正色道:“殿下既知是嬴家做的局,可知娘娘为了给殿下报仇做了什么?不瞒殿下,琴妃一家人的事是娘娘命卑职做的。” “……”青元尊瞬间瞪大了眼睛,失声道:“不是夏侯家干的?你疯啦,那是父皇的妃子,一旦事情败露,你可知是什么后果?” 苗毅沉声道:“卑职得罪的人太多,已无退路,娘娘和殿下就是卑职最后的倚靠!而这就是黑龙潭之战的起因,嬴家欲剪除娘娘的羽翼,娘娘承受着重压,首肯之下,卑职不惜亲率幽冥十万人马跳入陷阱与东军百万精锐血战,终于熬过了这一关。但殿下知否,殿下就是娘娘的将来,殿下若是一蹶不振,娘娘和卑职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了任何意义。殿下当知,夏侯家在乎的是自己家族的利益,娘娘在宫中其实孤立无援,唯盼殿下将来,难道殿下真的忍心看着娘娘一直这样下去?难道殿下真的忍心看着娘娘日后受人欺凌?娘娘毕竟是母仪天下的天后啊!殿下为何忍心看娘娘受此奇耻大辱?” “牛都统不用说了,我知错了!”青元尊红了双眼,紧绷着嘴唇许久没有松开,待到情绪缓过来了一点后,又朝外偏头一下,问道:“这是你有意安排的吧?否则哪有这么巧,刚好让我来送酒菜。” 苗毅:“殿下,这不重要,是娘娘吩咐卑职来看您的,殿下看看还有什么需求,我能办到的趁这机会尽力帮殿下准备妥当!” 青元尊闻言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貌似随口问了句,“身上有没有钱和修炼资源,给我点。” “……”苗毅愣住,狐疑道:“近卫军的开销很大吗?殿下,太过大手大脚小心被人识破身份,卑职估计这不是陛下想看到的。” 青元尊有点无奈道:“你想哪去了,我现在只有正常的俸禄,到了这里宫里就断了我的供给。” 苗毅恍然大悟,发现青主还真够狠呐,正儿八经在磨砺,连起码的修炼资源都不给了,这位以前在天宫的时候什么都不缺,近卫军的俸禄虽然不低,可想充分满足这位的修炼资源那还是有不小差距的,毕竟就一小兵。 “有有有。”苗毅立刻捣腾了一只储物镯的东西给了他手中,不过还是有点奇怪道:“这事殿下一直没告诉过娘娘?” 按理说夏侯承宇哪能看儿子受这罪,这边进贡给夏侯承宇的财物也不少,还能差这位的用度? 收了东西的青元尊似乎心情好了点,“我从小到大就没向母后要过这些,你给我东西的事不要让母后知道。” 苗毅又明白了,这是不好意思开口啊,能忸怩着向他开口说明真的是穷怕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真正开始把他当自己人了,这是好事。苗毅连连点头道:“理解,理解,放心,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以后殿下有什么需要尽管联系我,我来安排,不会让娘娘知道。” 穷受罪的窘境解除了,终于不用看那些商铺伙计的嘲讽白眼了,青元尊心情大好,问:“你真打败了嬴九光的五百万精锐大军?究竟怎么回事,跟我说说。” 除了一些不便说的,苗毅没瞒他,连和嬴九光谈判的事都说了,这事本来就要找由头跟他说说,不然那批缴获的破法弓是个麻烦,得找个能顶雷的。 从十万幽冥大军入黑龙潭,到裹挟蜧族参战,之后的散播谣言、设伏、夹击、诱敌、诈敌、牵制,一连串的调兵遣将厮杀听的青元尊心驰神往,看向苗毅的眼神露出异彩,发现这位有够猛的,领着十万人马就敢跑到人生地不熟的黑龙潭和嬴家的五百万精锐硬干,居然还能把仗给打成这样,他也算是服了。 “盛名之下无虚士,我算是明白了当年四大天王为什么都想嫁女拉拢你,真乃悍将也,母后能得将军相助也是一大幸事!”青元尊颇为感慨地赞叹了一番。 苗毅摆手道:“殿下谬赞了,那敖飞颇具大将之风,若非受到种种掣肘,此战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幽冥大军战死近四万人,蜧族更是牺牲了百万人马,蜧王对卑职的斥责言犹在耳啊!” 青元尊也颇为惋惜道:“战死的将士都是好样的,抚恤上不要亏待了。” “是!”苗毅拱手应下,心里却在嘀咕,抚恤关你屁事,你倒是随口就来,你能出钱吗? “嬴无满你准备怎么处理?” “总之不会交给嬴家,卑职留着还有用处,不能总让嬴家对我们出手,也该我们找嬴家算算账了。” 两人也不便在此聊太久,先后出了洞,苗毅一回到僻静地立马将青元尊给卖了,真正是转身就出卖,答应了不告诉夏侯承宇的事立马告诉了。开玩笑,讨好夏侯承宇的事怎能不说! 天牝宫那边,夏侯承宇已经是躲在屋里抹眼泪,没想到儿子这么可怜,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居然一点都不知道。不过也觉得苗毅叮嘱的对,这事自己不能捅破,否则儿子面子上下不来,只能叮嘱苗毅以后多和青元尊联系,缺什么就想办法置办,苗毅自然是连连保证。 这都没什么,当听到苗毅把一些不该说的秘密也告诉了青元尊,而且还要让她暗中指使青元尊老老实实报知青主,把她吓一跳,坚决不同意:这怎么行?不行! 苗毅知道她怕什么,怕琴妃的事被青主知道,劝说道:娘娘真的以为陛下不知道琴妃的事是谁主使的吗?陛下只是在装糊涂而已。娘娘,只要能有利于陛下对殿下的看法,娘娘和卑职受点委屈都没什么的,只要陛下看重殿下,就不会动殿下的人…… 连番苦口婆心劝说之下,才打消了夏侯承宇的顾虑。(。) 第一八七一章 渐露枭雄之姿 “这孩子缺心眼呐,怎么什么事都往外抖?” 星辰殿,坐案后拿块玉牒查看的青主忽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在那直摇头。 上官青在旁陪着笑了笑,玉牒是他递上的,里面是他跟青元尊的问答内容,这边获知苗毅和青元尊已经见过了之后,青主便命他问问青元尊都和苗毅谈了些什么。 这让青元尊暗暗心惊,不过想想也是,近卫军本就是父皇的嫡系人马,知道自己的情况也不意外,加之母亲的交代,母亲是他在这世上最信任的人,他相信母亲不会害他,所以尊母亲的吩咐老老实实把和苗毅之间的谈话内容大多坦白了出来,上官青问什么就答什么。 而问答内容上官青可谓一字不漏地抄在了玉牒上,连自己的问话也没落,在这位的父子关系之间他不敢做任何手脚,务必保证客观公正的态度,让青主自己去做判断,也不敢做任何左右,身为青主身边最亲近的人,他知道有些事情是他这种身份的人不能碰的,他的身份若敢卷入这种事情,哪怕跟了青主的时间再久,青主也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上官青当然知道青主在因为什么哭笑不得,肯定是看到了苗毅承认了是天后命其对琴妃下了手,他之前从青元尊嘴里问出这事后,就知道要让青主哭笑不得,青主是处理还是不处理呢?青主又不是不知道琴妃那一家子的事罪魁祸首就是天后,只不过一直在装糊涂罢了。 “唉!这孩子缺心眼呐!”青主再次感叹了一声,一脸苦笑之余,又陷入了沉默。 有一点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这儿子从小到大,就没有隐瞒过自己任何事情,也许是缺心眼,但却从不欺骗他这个父亲和夏侯承宇那个母亲,对父母一向坦诚。 当然,这是他的误判,至少青元尊这次就没提自己开口向苗毅要钱的事,也没告诉母亲,还让苗毅帮着隐瞒。 可对苗毅来说,他才不管青元尊是不是缺心眼,他要为下面那些为他抛头颅洒热血的弟兄谋前程,不为下面人着想,下面人谁还会为他卖命?又如何凝聚军心和士气? 至于劝青元尊振作的话那都是讲讲的,青元尊能不能成为一代英主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甚至是希望青元尊昏庸一点,青元尊不昏庸无能一点,他这个心腹手下怎么能得势?自古以来之所以能权臣当道,就是因为主上昏庸无能才会让大权旁落,换了青主这种人怎么可能让大权旁落,四大天王搞了多少年还不是被青主给牢牢捏在手中。 和杨庆商议后续计划时,杨庆就已经点明了,青元尊能不能达到青主的期望不重要,重要的是维持青元尊和青主的父子感情,这是青主和青元尊父子关系之间的底线和根本,只要青主在感情上认可这个儿子,将来青元尊得不得大位都没关系,届时不管青元尊有没有出息,青主都会想办法为这个儿子留条后路,也就不会剪除青元尊的党羽,换句话说就是不会动他苗毅,至少在一定时间内不会动,这样一来又能为他苗毅争取到不少的时间。 对此,苗毅深以为然! 上官青敏锐捕捉到了青主并没有任何不高兴,从青主话里冒出的‘孩子’二字就能见端倪。 “为了劝元尊,那猴崽子连母子亲情都利用上了,算是有心了。”青主看着玉牒喃喃问了声,“对元尊会有效果吗?” 上官青立马猜到应该是看到了牛有德说天后在宫中的状况乃是奇耻大辱,他装没听见,没发表什么意见。 “嬴九光这次还真是丢尽了老脸,不过这猴崽子这一仗的确是打的漂亮,也算是无所不用其极了。”看到交战经过,青主方明白了真正的交战过程是怎样的,虽然这边如今已经通过蜧族那边的探子掌握了大概的情况,可具体情况并不清楚,除了蜧族高层一直在苗毅指挥中枢的人,其他蜧族成员大多并不知完整的战况是怎么完成的。 他看着看着不禁冷哼两声:“朕培养了多年的人,最后倒是便宜了承宇。” 上官青微微一笑又快速收敛了表情,听出了青主心里有点泛味。 “哟呵,一万兆仙元丹,天街大都督…感情聚贤堂的人被放了也是嬴九光的赔偿条件之一……”青主又啧啧摇头一声,忽又抬头看向上官青,颇为惊讶道:“嬴无满没死还在他手上?” 上官青点头道:“殿下是这样说的,连琴妃的事都说了,想必牛有德不会在这事上骗殿下。” 青主斜睨手上玉牒,“跟嬴家算账,他还想利用嬴无满对嬴家先出手,你估计他会怎么做?” 上官青摇头道:“不知,老奴问了殿下,殿下说牛有德没细说这事,只是提了一嘴。” “哦!”青主哼哼冷笑道:“那朕倒是要拭目以待了。”玉牒扔在了桌上,起身离开了案边,负手慢慢踱步在大殿内,走到了门口默立一阵,忽语带惆怅地问了声,“是不是承宇和元尊看起来更像一家人?” 跟在后面的上官青立马明白了他的心意,这是在问他这个做父亲的是不是太无情了一点?当即安慰道:“陛下胸怀天下,殿下以后自然会明白。” “胸怀天下…”青主眼神迷惘,喃喃自语了一声,脸上略带那么一抹感伤之色。 上官青侧面看了眼,忙岔开话题为其解忧,“陛下,牛有德手上缴获的十几万张破法弓怎么处理?要不要让他交出来?” “既然两边都在装糊涂互相帮衬着隐瞒,朕现在捅穿了岂不令那猴崽子少了捞好处的机会,看看嬴九光大出血是什么反应也是件有趣的事情嘛,既然知道了破法弓在那家伙手上,还能跑了不成?朕随时能收回来,等等看吧,朕倒要看他怎么找嬴家的麻烦…”青主说着忽然双眼一眯,“牛有德应该知道这事瞒不住朕,却还敢吞下这批破法弓,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知道朕目前不想和嬴九光翻脸,所以才趁机捞好处…此子已非当年,手段越发高深又能征善战,渐露枭雄之姿,日后怕不是他们母子两个能镇得住的,有待观察!” 渐露枭雄之姿?上官青听的心中一跳,没想到青主对牛有德的评价居然出现了这种词句,这意味着什么? 然就在这时,上官青从思索中回过神来,摸出了一只星铃,稍作联系之后,脸上明显有愣怔之情,木讷一阵后,禀报道:“陛下,蜧王奏报!” “哦!”青主也从思索中回过神来,“平常也不和这边联系,她怎么想起在这个时候奏报,报了些什么?” 上官青道:“蜧王说族人遭遇大劫,死伤无数,她难辞其咎,已经交出了蜧族族长的位置,现由长老莫游接掌,特向陛下请辞蜧王之位,希望陛下能将蜧王的头衔转封莫游。” 青主嗤声道:“死了一百多万人就要死要活的,妇人之见!她得感谢牛有德和嬴九光才对,这两个家伙闹腾一下倒是推迟了朕出手的时间,真要等到朕出手了,到时候就不止这一百来万人了。准了吧,连族长都不是了,王冠戴在她头上作甚!” “是!”上官青应下,准备着手安排此事。 黑龙潭,近卫军也就走了个过场,既没找到匪徒,也没找到蜧族,耽搁了点时间后便撤军了。 近卫军一撤,苗毅也不便在黑龙潭久留,万一嬴九光再次反扑就不好玩了,虽然知道嬴九光现在应该不太可能这样做,毕竟他苗毅又能把近卫军给‘请’回来,可还是不得不小心,得尽快离开。 这里正在收拢人马,空中却闪来数人落下,青月和龙信及一群幽冥大军人马立刻护在了苗毅周围,警惕着来人。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蜧王,还有蜧族的几位长老。 苗毅等人明显发现了不对,发现蜧王头戴的心绿发箍已经消失了,戴在了莫游的头上,而莫游等长老的脸上皆有难以掩饰的悲伤神色。 这显然不合常理,苗毅等人面面相觑,有点搞不懂什么情况,反正就是觉得不对。 众目睽睽之下,蜧王从长老等人之中走出几步,然后转身面对莫游,渐渐矮下身子,单膝跪地向莫游行礼。 众长老纷纷单膝跪下还礼,莫游更是快步上前,双手将蜧王给扶了起来,含泪摇头。 苗毅等人更加看不懂了,蜧王居然在向莫游?行跪礼?众人目光不禁集中在了莫游头上的心绿发箍,心里一个个嘀咕,不会吧,难道… 蜧王脱开了莫游扶助的双手,转身轻柔迈步而来,走向苗毅这边。 苗毅摸了摸鼻子,隐隐猜到了点什么,有点不好意思。 但是青月等人却是满头雾水,在一定的距离拦住了蜧王,不让其太过靠近苗毅,免得威胁到苗毅的安全。 蜧王止步,朝封锁重兵后面的苗毅朗声道:“我已不是蜧王,也不是蜧族的族长,已被逐出蜧族,牛都统可愿收留?” 此话一出,蜧族等长老皆面含悲戚之色,莫游更是泪水涟涟。(。) 第一八七二章 归来 她莫游接受这个王位,也是逼不得已啊! 蜧王星详细了解战况后,获悉苗毅为了避免蜧族牺牲更多而主动停战,无异于已经兑现了对她的承诺,那她自然也要兑现自己的誓言。她哪知苗毅停战另有原因,别说她了,现在整个天下知道的也不多。 蜧族这边自然是不肯让蜧王星退位,然蜧王星说她已经以族人的前途起誓才换来了苗毅的停战,不能违背誓言,非要退位,蜧族这边也就没了办法,连毒誓都出来了,也知道拦不住。 莫游再三推辞也推不掉,在蜧王星以王令命令的情况下才勉强受了,不过也再三强调,只要蜧王星回来,她随时会交出王位。 蜧王已经不是蜧王?还想请都统大人收留?青月等人惊奇不已,这是什么情况啊? 苗毅自然明白蜧王这话是什么意思,看来自己的那套小把戏还真的奏效了,真的逼这女人为奴了,不过看这女人公然讲出来的话,显然是要先撇清和蜧族的关系以防万一。 与蜧王四目相对,苗毅不禁苦笑,害蜧族死那么多人,他已经不提那誓言的事了,没想到这女人倒是实在。 稍作犹豫,苗毅也不想放弃送上门的利益,喊道:“可是真心话?” 蜧王星大声道:“天地可鉴!” 苗毅微微点头,朝一旁偏头示意了一下,立刻有人上前在蜧王星的身上下了禁制,搜身检查过后,才放了她过来。 与之面对面后,苗毅叹道:“你这又是何苦,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可以当你从未答应过。” 蜧王星态度不改,平静道:“我不会食言。” 果然不出所料,苗毅就知道这女人不会拿族人的前途来那啥,于是多话也不说,直接将其收入囊中,毕竟这女人修为太高了点,暂时不防备点不行,随后挥手喝道:“出发!”率先掠空而去。 大军随之腾空而起,迅速掠向星空深处。 莫游哽咽,众长老抬头目送…… “近卫军这么快就撤出了黑龙潭?”亭台楼阁间的昊德芳缓缓回头,略显诧异地问了声。 苏韵颔首道:“没错,的确撤离了。” 昊德芳稍作琢磨,最终轻拍扶栏,摇头叹道:“嬴九光啊嬴九光,冤不冤呐。” 寇天王府,站在高大屋檐下的寇凌虚亦仰面轻叹一声,“嬴九光不是输在了牛有德的手上,是被青主给算计了。不过这样也好,试探出了青主的底线,青主现在压根就没打算废后。” 广天王府,静坐书房内的广令公沉默许久,最终叹出一口气来,“这个天后的位置可把嬴九光给弄惨了,媚儿入宫的事暂时作罢,看看再说吧,她愿意继续往牛有德那边跑就让她去吧。” 勾越应下,“是!” 嬴天王府,漫天星光灿烂生辉,倒映在静谧流淌的河水中。 背手身后的嬴九光在河畔屹立许久,背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握拳不放,脸上倒是平静的很。 近卫军撤离了黑龙潭的消息其他几位都知道了,他不可能不知道,其他几位都看出了其中的深意,他不可能看不出来,也许下面人看不懂,但身在其中博弈的人怎么会不懂。 尽管之前近卫军大量赶往黑龙潭就已经让他大概明白了点什么,现在近卫军走过场似的又撤离了无疑印证了他的判断,近卫军就是来给牛有德撑腰的,压制得南军不敢轻举妄动干预黑龙潭的事,逼得他不得不狼狈罢手。 也就是说,青主压根就没打算废后,从一开始突然下旨让战如意回天宫就是在故意放出错误的讯息误导他,引得他不惜出头为战如意争取后位,若知道从一开始就不能得逞,他又何至于如此。 “是我利欲熏心被利用了!”嬴九光仰天长叹一声,“不过也好,避免了和夏侯家拼个你死我活,唉,老夫活了一大把年纪居然比不上夏侯令能沉住气。” 左儿试着问道:“和牛有德的交易还继续吗?” 嬴九光:“继续,一开始就被青主给盯上了,上了套,这个亏不吃也要吃,不把证据弄回来难道让青主继续盯着打压?只要把大部分证据拿回,就算牛有德手上藏点私,也奈何不得本王,真敢乱来,本王倒要倒打一耙,东军境内遭人洗劫!” 左儿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牛有德手上的证据太多的话,你说是牛有德来这边洗劫得手的也说不过去,牛有德十万人马能灭你这么多精锐?牛有德手上证据不够的话,完全可以反栽赃。 翌日,旭日东升,巍峨嬴天王府大门外,敖飞、王远桥、空瀚、鹿平芳、乌金环,五员大将站成一排,皆微微低头,敖飞脸色是最难看的一个。 已经通报过了,正在等候王爷接见。 门口传来一阵密集步伐声,五人抬头看去,只见嬴九光王袍加身,气势威严,亲自领着一群人出来了。 五人心中黯然,这是连门都不让进就要处置他们吗? 谁想,台阶上的嬴九光突然发出爽朗的“哈哈”大笑声,快步下了台阶,走到愣怔的五人中间转身,一手抓了敖飞的手腕,一手抓了王远桥的手腕,大笑道:“诸位辛苦了,走,本王亲自设宴款待犒劳!” 被拖走的敖飞和王远桥面面相觑,不知是真是假,另三位也赶紧跟上了。 直到奢华楼台上琼浆玉液满上,美味佳肴摆满,绝色舞姬轻歌曼舞,嬴九光频频举杯邀饮,几人还有点不敢相信。 等到酒宴结束,对五人的重赏下来,嬴九光更当众承认错不在他们五位,而是他嬴九光本人所酿,五人才知是真,方知王爷心胸之宽广,顿时受宠若惊,迅速起身单膝跪了一排,感激不已,压在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看着王爷谈笑风生像个没事人一样,旁站的左儿却是暗暗叫苦,一万兆仙元丹可不是个小数目,嬴家也不是拿不出来,关键是要在短期内一下拿出,还要不影响其他人的用度,这就有点压力了,如今下面各大商铺已经在各地大肆采购,已经造成了市面上的仙元丹有些紧张,现在王爷又大手一挥赏这五位不少,越发增加了压力。 偏偏天宫那位还嫌不热闹,居然暗中派人散播谣言,说什么天下仙元丹即将进入紧张期,这种鬼话偏偏还有人信了,加之这边的大手笔的确令采买有些紧张了,立刻引得人哄抢,供不应求之下,顿时将仙元丹的价格抬高了几倍,估计短期几年内不等市面上的仙元丹再充盈起来的话,价钱是别想跌下来了。 加之夏侯家也参与了进来,故意捣乱,给这边的采购增加了压力不说,还得翻倍出血。 而和牛有德那边的交易是有期限的,人家不可能让你一直拖下去,现在不出血也得出血。 至于交易条件则是先放聚贤堂的人,再交出仙元丹,完成了这两样他才肯把尸首给交出,等到天街的职位落实下来后,他才肯把人质给交出来。 天高云清,碧海蓝蓝。 幽冥都统府,大军归来,以云知秋为首的几个女人等候在了都统府大门外。 苗毅等落地,云知秋笑吟吟带着几个女人行礼。 头上戴着帽子的雪玲珑看到苗毅身边的徐堂然,一把捂住了嘴巴,当着都统大人的面不想哭出声来,因为丈夫曾经再三交代不能在都统大人面前失礼,然却已经是泪流满面,泪水模糊了双眼,徐堂然亦目泛泪光,却绷着嘴唇矜持住了。 几个女人看了雪玲珑一眼,皆暗暗叹息,黑龙潭战事传出时谁不紧张,可谁都知道最揪心的就是雪玲珑,不过在云知秋的压制下,谁都不敢和黑龙潭那边联系,生死攸关,大丈夫在外血战拼命,不想让家人的关怀成为拖累。 云知秋和苗毅双手交握在一起,看向苗毅的明眸中闪过一丝心疼神色,又快速隐没,主动松手让开到了一旁。 苗毅转身抓了徐堂然的胳膊,拉到了雪玲珑面前,笑道:“玲珑,你男人我给你活生生带回来了。” 雪玲珑顿时泣不成声,“谢大人…” 苗毅也不敢居功,又仰天叹了声,“是近四万名弟兄拿命换来的!” 雪玲珑立刻面对众将,噗通跪地连连磕头,“谢谢…谢谢……” 诸将惶恐,连连请起,然让大家一愣的是,雪玲珑磕头时帽子掉了,露出一颗光头,那头乌黑靓丽的长发不见了。 “这是…”苗毅愕然一声。 云知秋轻叹了声,“大军出发后,玲珑妹子为了给徐副都统祈福,剃了光头虔诚跪拜上苍,连挪地方都跪着,一直跪到刚刚才起身出来迎接,也许真是一片诚心感动了上苍吧!” 徐堂然闻言失控,再也不管都统大人在不在了,扑跪在地上,一把将连连磕头不止的雪玲珑死死抱进怀里,抱着那颗光头抵在脸上,在那嗷嗷着嘴巴合不上,无声地泪如泉涌。 跪坐的雪玲珑亦死揪住他衣服不放。 这一幕让众人唏嘘不已,诸将更是知道徐堂然那头盔下的头发也是被狗咬了一样,女眷们一个个捂住了嘴巴,连云知秋也目泛泪光偏头一旁。 苗毅朝杨召青偏头示意了一下安排人马布防,随后战甲哗啦,紧绷着面颊、紧抿着嘴唇大步入内。 云知秋抹了把眼泪,挥手示意了一下后面的丫鬟们。 一群丫鬟立刻涌来,将双双无声哭泣死抱着不肯分开的徐堂然夫妇给扶走了。(。) 第一八七三章 府里的规矩 幽冥都统府议事大殿内,苗毅犹如初来一般,环顾打量。 夫妻多年,云知秋还是比较了解他的,知道他受到了徐堂然夫妇刚才那一幕的影响,只是情绪上不会像她们女人一样抹眼泪。 云知秋挥手驱散了跟来的飞红等人,裙摆轻摇,独自步入殿内,走到了苗毅身后。 苗毅闻脚步声而知人,背对着叹道:“家里没什么事吧?”他也了解云知秋,他有大事要办的时候,家里有什么事云知秋都会瞒着他,怕打扰他,不过话又说回来,家里的事云知秋一向打理的很好,从不用他担心什么,持家极为有方也极有分寸,令他没什么后顾之忧。 而对苗毅本人来说,他也是极力维护云知秋在家里地位的,不然只会给云知秋添麻烦,也等于是给他自己添麻烦,退一步海阔天空不是没道理的。 “家里没什么。”云知秋绕到了他正面,脸上的惆怅神色瞬间隐去,笑吟吟道:“听说大人又收了个美人,妾身是不是要恭喜大人?”语气有那么点意味深长。 “呃…什么美人?”苗毅愕然,心绪瞬间从刚才的事件中抽离,心里有点发紧,怎么看这女人的样子又要发飙了,难道皇甫君媃的事情被她知道了? “哟!跟我装糊涂呐。”云知秋哼哼冷笑,一根纤指戳着苗毅心窝的位置,“妾身怎么听说蜧族的那个王不是一般的漂亮,蜧族啊,大人口味果然不是一般的重。怎么?金屋藏娇?怎么不带回来给妾身瞧瞧,你那些妖魔鬼怪妾室我又不是没见识过,也不在乎多见识一个蜧族。” 这阴阳怪气的话让苗毅哭笑不得,也大大松了口气,还当是皇甫君媃,原来是蜧王,顿时有了底气,身正不怕影子歪嘛,倒也让他想起蜧王还没放出来,叹道:“秋姐儿,瞎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人么?我…” “诸葛清…”云知秋顺口抛出一个名字来打断了他的话。 “……”苗毅瞬间哑口无言,甚至有点恼羞成怒,怎么老提这茬,凭老子的身份地位多几个女人怎么了? 当然,这话他只能放在心里,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否则眼前这女人非得提刀跟他拼命不可。 还是用事实说话吧,苗毅呵呵笑道:“根本不是你想的那回事。” “那我怎么瞅你笑的很虚伪的样子?”云知秋冷哼道。 “是这样……”苗毅当即把和蜧王之间的事大概讲了遍,最后又将蜧王从兽囊中招了出来。 蜧王露面迅速看了看四周,苗毅道:“不用猜了,这里就是幽冥都统府,这位是我夫人云知秋。” 两个女人都在好奇打量对方。 蜧王看云知秋的眼神有点意外,传言中让牛有德不惜以半支虎旗和酉丁域百万大军拼命的女人其姿色虽然漂亮,气质也不凡,可似乎还没到红颜祸水的地步能让牛有德这种地位的人为之拼命,穿着打扮也挺笼统的,说的难听点就是有些土气。 她哪知道云知秋乃是尤物身段,正是因为酉丁域的事之后怕再给苗毅惹麻烦,特意收敛了穿着,一个女人能把爱美的天性给压制下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云知秋倒是绕着一身黑衣长裙的蜧王慢慢转圈,上下打量,发现这位蜧王的姿色和飞红有的一拼,那寒星若梦的清幽气质却不是飞红能比的,尤其是那身段一见便知不比自己差,一头长发自由披肩更添别样风华。 看着看着,云知秋心里有点泛味了,略挑眉看了苗毅一眼。 苗毅猜到了她在想什么,无语抬头看向屋顶,天地良心呐,他对这位蜧王真的没有任何想法,现在手头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哪有心思放女人身上。 “你就是蜧王?”走到蜧王正面的云知秋审视着问了声。 “不是!蜧王是以前的事,如今蜧王另有其人,我的名字叫做星。”星自我说明后,稍作欠身,“见过夫人。” 云知秋也不提她为奴的事,毕竟苗毅刚才已经交代了,他和蜧王之间有约定,不能对其他人提这事,她还不至于坏苗毅的事,“星?名字就一个字?” 星平静道:“是的,名字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字多字少并无区别。” 云知秋:“真心投靠大人?” 星点了点头,“是的。”又看向苗毅,“我身上的禁制什么时候能解开?” 云知秋拦话道:“你的修为不凡,解开了你的禁制,万一你心怀不轨怎么办?” 星:“我已发过毒誓。” 云知秋看向苗毅,“可信吗?” “应该吧。”苗毅摸了摸鼻子,据在黑龙潭的情况看,这女人应该不会违背咒自己族人的毒誓,然而这种事情谁能肯定? “什么时候解开你的禁制,我再看看。”云知秋把事包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又对苗毅道:“放我身边听使唤,你没意见吧?” 苗毅苦笑:“你看着办吧。” “千儿!”云知秋朝外面喊了声,招了千儿进来,吩咐其将星给带了下去,之后又吩咐人监视星。 小别胜新婚,接下来苗大官人卖力‘交粮’是免不了的。 欢愉之后,云知秋还瘫软在榻上如八爪鱼一样缠着苗毅不愿动,苗毅掰开她四肢脱了身,他还有事情要处理。 一身便装从屋内出来了,身心也轻松了不少,复杂情绪一扫而空,整个人冷静了下来。 外面的院子里和杨召青见了面,问及了外界的状况,获悉仙元丹大幅涨价后,苗毅好笑一声,“估计不是天宫那位就是夏侯家的人在捣乱,其他几家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对嬴九光落井下石,这个不管他,总之给我们的赔偿不能少。” 谈了一些事情后,杨召青告辞,而苗毅很快又接到了杨庆的传讯,杨庆听说了蜧王星来此的事,好奇怎么回事。 苗毅将大概情况讲了下,最后也有点无奈道:蜧族碰上这样的王是幸也是不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星这种人根本不适合成为蜧族的王者。 杨庆那边稍微沉默了一阵后,另有看法:大人,星这样做,恐怕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苗毅:莫非还有别的名堂? 杨庆:大人想想看,蜧族在这天下立足已经丧失了依靠武力的可能,一旦武力强盛立马要招来灭族之祸,任何一个霸主都不会允许蜧族坐大,蜧族最好的生存之道就是放弃与外界的武力竞争,然而黑龙潭偏偏发生了之前的事情,至少在蜧族自己看来,蜧族在这一战是发挥了关键作用的,他们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有实力和东军精锐一战,心态上怕是多少会有些变化,试想觉得自己有实力的人还有谁会甘心一直受人压制?蜧王星去而复返来大人这边为奴怕是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她是在以自己在蜧族的影响力来表明态度遏制蜧族可能会给本族招来大祸的野心,从她让莫游来接任王位就有这倾向,她很清楚蜧族不能让有野心的人来掌权…当然,属下对蜧族了解不多,这只是我的猜测。 苗毅:如此说来,这蜧王星还是挺有心机的。 杨庆:挺有心机也未必,真够聪明的话就不会选择到大人这里为奴…属下没别的意思。 苗毅懂他的意思,自己这边不是太平之地,对局势有了解的话就知他这里会有麻烦搞不好会把蜧族给牵连进来。 蜧王星的事杨庆只是顺带问问,现在最关键的是与苗毅商量践行第二步计划,趁现在有嬴家抵挡暂时不会有人找幽冥都统府这边的麻烦,赶快以剿匪立功的名义给下面人升级,现在正是阻力最小的时候。 两人密谋许久…… 安排好诸般事宜的杨召青刚回到自己家,还没来得及和林萍萍温存,徐堂然和雪玲珑来了。 来这里也没别的,从徐堂然嘴中知道是杨召青冒险救了自己丈夫后,雪玲珑便拉着徐堂然前来答谢。 见雪玲珑感激涕零又要跪谢,杨召青忙示意林萍萍扶住了雪玲珑,宽慰道:“见外了,见外了,都是自己人,份内之事而已,倘若我遇难,相信徐兄也会尽力救我。” 这话说的徐堂然有些不好意思,他自己清楚自己,若真是杨召青陷入了和他同样的处境,自己还真不见得会像杨召青那般冒险…… 小半个月后,苗毅这边顺利拿到了一万兆仙元丹,手上的尸体则全部交给了嬴家。 如今外面仙元丹紧俏,价格昂贵,下面人也需要仙元丹修炼,苗毅这个始作俑者不可能让下面承受这个代价,到手的仙元丹正好化解,这不是钱不钱的事。 “不怕我图谋不轨了?” 庭院中,阎修解开了星身上的禁制,退回到了苗毅身边,星有些诧异地问了声。 苗毅看了眼边上的云知秋,苦笑道:“这不是我的意思,府里的规矩,女人都归夫人管,既然夫人说能解除你的禁制,我也没什么意见。” 云知秋狠狠瞪了他一眼,这话说的,搞的我像母老虎、你很惧内似的。 苗毅呵呵一笑掩饰了过去,抛了只储物镯给星。 星接到手中一看,多少一愣,狐疑道:“这是?” 苗毅笑道:“三千兆仙元丹。”(。) 第一八七四章 请功 “……”星凝噎无语,她自然发现了储物镯里全是仙元丹,只是没想到有这么多,多到连她这个曾经的蜧族之王也觉得惊人,略微皱眉问道:“送给我的?” 她心中起了戒备,类似于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是想收买自己吗? 苗毅摇头一下,“不是给你的,是给蜧族的。” 星看着他,默然无语。 苗毅叹道:“算是给蜧族的一点补偿吧!当然,我知道,蜧族这么多性命不是这些仙元丹能补偿的,但我目前能做到的只有这些,聊表亏欠之心吧,将来我若有能力再对蜧族还以厚报!” 一旁的云知秋有点牙疼,尽管她之前已经知晓了苗毅的决定,可还是…三千兆仙元丹啊!苗毅的大方真的有点让她牙疼。 倒不是她小气,而是家里的开销大,苗毅平常又不管,而且经常出手大方,她当年经营风云客栈为了赚钱四处打点的艰辛就不说了,来到大世界后那段手头上紧巴巴的日子她可谓记忆犹新,想尽办法来支撑,都差点开口向娘家借钱了。当然,苗毅所行之事不能小气做人,可一下三千兆仙元丹就这样扔了出去还是让她有点肉疼。 星手指刮蹭着手上的储物镯,连句感谢的话都没用,只问了声,“还有其他事吗?” 苗毅伸手,做了个请自便的手势。 星拿着东西默默转身离开了。 苗毅目送其离去后,翻手又扔了只储物镯给杨召青。 “这…”杨召青一看储物镯里也是仙元丹,有点不解。 苗毅:“这里是四千兆,回头按规矩从上到下论功行赏,你和青月他们安排一下,分发给弟兄们吧,人人都有,有家眷的要抚恤,没家眷的留余头集中在手上当做其他经费…估计这几年仙元丹的价钱一两下也下不来,不要让大家手上断了粮。”他经营过正气杂货铺,对天街的买卖行情也算是了解一点的,同时他也是统军出身的,知道‘粮草’对军心士气的影响。 目前幽冥大军还有六万来人马,四千兆仙元丹意味着打平均数的话每个人差不多能分到六百多亿颗,再大的数目也经不住人多来分,不过这分到手的也的确是不少了。 “是!”杨召青点头应下。 至于剩下的三千兆,已经有了其他安排。 六道这次毕竟也出了力,六道那边的人心也要顾及,遂各安排了两百兆,也就是一千二百兆。 聚贤堂这次损失惨重,被四军抓捕时杀掉的人超过二十万,安排了二百兆用作对家眷的抚恤,那些被抓后又放掉的,又要拿一百兆稍作安抚。相对于对其他人的补偿,给聚贤堂的数目显得有点少,可聚贤堂的人马也不是他一家的,夏侯家才是幕后的主要掌控者,夏侯家怎么的也要出笔血,苗毅能拿出这笔资源来还要着重安排下,准备用来收买人心,想人人有份是不可能的。 聚贤堂这次基本上名存实亡了,想像以前那样公然做买卖基本上是没可能了,哪怕四军现在不管,过了这风头肯定要打压的,不会再让他苗毅保持这个财路,这一战算是把这个财路给废掉了。 不过这张破网不能扔了不管,还有那么多人,有人就有用处,这张网络必须维持着,哪怕用来收集消息当情报网络也是好的,所以拨了五百兆给云知秋做打理费用,这个事后云知秋自然会安排徐堂然去做,不需要他苗毅操心。 剩下的一千兆,家眷们要分一点,养那么多妾室不能没点表示吧,天后那边起码要送一百兆过去,话虽然提前和天后说了,说要全部用作抚恤,但哪能真的一点都不给,何况又已经在让天后硬着头皮帮他争取利益了。 剩下的数目都交给了云知秋去做规划打理。 除了兵权和大局上的事是苗毅亲自抓着,其他的这些都是交给了云知秋去负责的,苗毅相信云知秋自然会理顺。别看都是一些琐碎事,却极为耗精力,有云知秋这个绝对可以信任的人帮忙厘清,他省事不少,他现在也没精力亲力亲为管这杂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思考、要做,大方向划定了,让云知秋自己看着办,他一般也不会去管,云知秋自会帮他考虑到位,也有手段镇的住,这点上从不需要苗毅去担心。 天牝宫,寝榻上,青主翻身而起,体躯略做掩饰的夏侯承宇迅速跟着爬了起来,扯了件袍子飞快简单一穿,便到了地上单膝跪地为青主穿鞋子。 手上忙着,抬头看了眼双眼微闭的青主,夏侯承宇柔声道:“天色尚早,陛下不再多休息一会儿吗?” “今天朝会。”青主淡淡一声。 “是臣妾糊涂了。”夏侯承宇自责一声,又起身扶了下青主的胳膊将其扶起,旋即到一旁拿了外套伺候青主穿上,同时嘴里嘀嘀咕咕道:“陛下,黑龙潭剿匪的事,牛有德那边又上奏臣妾,为下面人马集体请功,臣妾想听听陛下的意见。” 青主一直微闭的双眼敞开了几分,斜睨她一眼,“又要集体升级的意思吗?这已经是第几回了?他还真好意思,就不怕其他人有意见?”不过话一说完,他自己都无语了,幽冥都统府直属天牝宫,天牝宫下面也没其他责权相同的人马,还真不用担心其他统属大军吃醋有意见。 话在嘴中一转,“黑龙潭剿匪的事还没有定性,他说立功就立功了?先看看朝臣们有什么说法吧。” “陛下说的是,这牛有德尽想着升官了,他还大言不惭觉得自己的功劳在天街做个大都督都够了。”夏侯承宇啐了声,手上却没停。 她也是硬着头皮说这话啊,这是苗毅的意思,也没别的,就是让她在朝会前在青主面前把这些话先说给青主听,其他的不用她去管。为了这事,夏侯承宇昨个也算是厚颜无耻硬求了青主来这边就寝,可谓极尽伺候之能欲让青主欢快,为来为去就是为说这些话,也算是花了心思。 青主一听,什么天街大都督,他已经从青元尊那边知道了内幕,这是嬴九光的赔偿条件,不用说了,事情就在这次的朝会上,他知道了这次的朝堂上会发生什么。 看着眼前长发及腰的女人,脸长的不怎么样,但是细皮嫩肉的身段还是有点看头的,纱衣下的若隐若现,青主冷眼斜睨着她不语。 夏侯承宇顿时目光躲闪,有些紧张了起来,感觉到了压力,更令她身子一僵的是,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胸,捏的她有点痛,她却尽力装出娇羞模样,“陛下…” 青主手从她胸滑到了她的后腰,突然长臂用力,一下将她勒到怀中,居高临下冷冷盯着她,欲言又止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胳膊一松,转身大步离去,同时扔下一句话,“不用送了。” 夏侯承宇抚着胸口,大口喘气,刚才真的把她给吓到了,稍作冷静后摸出了星铃和苗毅联系,表示该做的已经做了…… 乾坤殿,后殿出来坐在了宝座之上接受了众臣行礼之后,青主目光扫过下面,忽呵呵一笑,“怎么好像少了个人呐?嬴侯嬴无满哪去了?” 殿内大多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嬴无满为什么没来。 站在前排一些知情的大臣却面无表情、无动于衷,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里却都明白青主在恶心人。 齐灵桓出列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嬴侯修炼时出了点岔子,不能来朝已经向上官总管报备了。” “有这事吗?”青主偏头看向上官青。 上官青事先自然已经告知了青主,不过现在肯定不会说漏嘴,欠身道:“回陛下,是有这么回事。” “哦!”青主点了点头,对上官青交代道:“回头派人去探视一下。” “是!”上官青应下。 站在前排的夏侯令面无表情,却是暗暗好笑,回头这边派去的人看不到嬴无满就好玩了,不过他也知道,嬴家只要能不要脸一点就肯定有办法推诿,青主纯粹就是在恶心嬴家。 居高临下雄视群臣的青主又发话了:“黑龙潭的事情想必大家都听说了,昨个天后向朕禀报,牛有德为剿匪的幽冥大军集体请功,这事诸位爱卿怎么看?” 下面一群人有人互相看一眼,却没人吭声。 卯路元帅庞贯暗暗叹息,他这边已经接到了上面的招呼,今天要配合一下嬴家那边,估摸着其他人也得到了招呼,现在若是有人站出来否认剿匪功劳的话,后面就没办法配合嬴家了,牛有德卡在这个时候搞这事,分明是蓄谋好了的,还真会挑时候…他却不知道苗毅为此事已经和杨庆密谋了多久。 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吭声,青主扫了眼,发现还真是难得的意见统一,那猴崽子已经借势到朝堂上来了,淡然道:“如此说来没人反对,那就交给天后自己去处理吧。诸位爱卿还有什么事吗?没事就都散了吧,朕这里还另有事处理。” “陛下!”曲灵君站了出来,拱手道:“黑龙潭之事有不少目击者可证明幽冥大军的确与大量乱匪激战,且斩杀不少,只是目前还不知道是哪来的乱匪,尚需明察,不过牛有德有功应该是毋庸置疑的,目击者众多,所谓赏罚分明,请陛下明鉴!” 这位是广天王派系中的人,此时跳出来自然和嬴家脱不了干系,按理说本该嬴家派系的人出马的,然嬴家已经因为黑龙潭的事情颜面无光,再在朝堂上说自己是匪岂不成了笑话,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黑龙潭的匪就是嬴九光的人。(。) 第一八七五章 大都督 在场不少朝臣有点讶异,目光忍不住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不知曲灵君为何会跳出来为牛有德请功,不过却知必有原因,看看在场领头的那些人都没任何暗示,也就都保持了沉默静观其变。 观了眼众人的反应,青主心中一声冷笑,又是老话:“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现场一片静默,有点冷场,夏侯令回头看了眼众人反应,心中也是一阵好笑,知道都不太愿意为牛有德请这个功,却也不好反对。 也许是见曲灵君一个人的声音太孤零了一点,稍候又有人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有功赏之也是应该的,臣赞同。” “看来都没什么意见呐。”青主呵呵一笑,又问:“不知诸位觉得赏些什么好?” 又是曲灵君出头,“据不少目击者证言,幽冥大军斩杀的匪徒怕是不下几十万,幽冥大军自己也损失了近四万精锐,血战呐,依臣看,官升一级也不为过。” 证言?什么证言?青主明明知道荒唐,可也知道这些人齐了心的话,找点证人不是什么难事,何况他也有他的想法,也就没提证人的事,只淡然道:“他还是彩莲境界的修为吧,如今官居都统之位,再升一级可就是侯位了,你的意思莫非是这朝堂上再增设一位侯爷还是有人愿意退位让贤?” 堂上诸人中不少人立刻显得有些动容,尤其是那些侯爷显得有些不淡定了。 曲灵君忙道:“陛下,臣并非这个意思,侯位的话凭牛有德的资历似乎还差了点,而牛有德本就归天牝宫管,天牝宫下面还管有天街,不如就让他在天牝宫辖内擢升吧,也算是合情合理。”这些人要办的事情总能说出理来。 他这样一说,那些侯爷紧盯的目光才算是缓了下来。 青主:“再升一级那就是天街大都督咯?也好,天街九位大都督,再加一个刚好十个,如果诸位没意见,那就重新划分一下十位大都督在天街的各自辖区吧。” 广君安快步而出,拱手道:“陛下,牛有德资历浅薄,让他做天街大都督怕是难以服众,依臣微见,不如暂时就让他挂个虚名好了,至于实缺职位,不如先空着,给他一段观摩学习的时间,待他真的能够胜任时,再重新划分也不迟!” 身为广天王的长子,亲自跳了出来是因为他似乎看出了青主有趁机落井下石的意思,广家答应嬴九光让牛有德挂天街大都督的职已属不太情愿,哪能真让牛有德把持天街的真正大权,那地方可是重大财源。 青主:“只给个虚名,合适吗?升官了却没个事干,传出去岂不让人误以为是在明升暗降,如此功赏?” 广君安:“可挂个天街巡察使的职位,幽冥都统府也继续让他兼着,可谓两全齐美。” 青主心中再次冷笑,目光再次看向众人,有询问众意的意思。 “臣附议!” “臣附议!” 瞬间出来一大群人纷纷表示赞同,都是广家派系的人,广君安亲自发话了,广家的态度已经明确了,广家派系的人自然要助威。 其他派系的人却沉默在原地无动于衷,不说什么赞同,总之也不反对,已经够给嬴家的面子了。 青主目光落在了夏侯令的身上,略带玩味。 夏侯令目光垂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既然没人反对,这事就交由天牝宫自己斟酌着处理吧。”青主大手一挥,懒得跟这帮人再继续绕了,这事就算是过去了,若不是他还想看看苗毅怎么对嬴家动手,这次的事情他还真未必会成全,说不定还得给苗毅一点教训。 朝堂上其实就这么回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公婆都说有理,那没理也成了有理。 朝堂上通过了的事情,天牝宫这边夏侯承宇自然是不会阻拦,封赏旨意很快送出。 “牛都统…不,现在应该称呼牛大都督了,恭喜了。” 幽冥都统府,将旨意送到宣旨完毕的闻泽乐呵呵拱手恭喜,同时在那摇头啧啧不已。 苗毅赶紧客气回应:“黑龙潭剿匪,弟兄们用命,牛某侥幸跟着沾了光而已。” 闻泽呵呵两声,心想你跟嬴家的事大家心知肚明,不过他也没必要捅穿,关键捅穿了人家也未必会承认,何必自找没趣。 之后,这边再三挽留闻泽小住几日,闻泽拒绝了,他跟苗毅这边保持着关系,却始终不肯深交,毕竟已非当初大家都在近卫军的时候,近卫军人员不太方便和外臣来往太深,尤其是长期驻守天宫的人更必须自律。 苗毅亲自将闻泽一行传旨人员送到了府外,目送腾空而去的人挥手。 直到看不到了人影方转身,谁知身后一群人迅速列阵以对,以徐堂然为首,众人纷纷拱手行礼道:“参见大都督!” 声震四方,且透着喜庆。 如今的苗毅一人兼着三个职位,幽冥都统、天街巡察使、天街大都督,尽管大都督是虚职,可级别却是最高的,下面人自然是称呼最高的那个级别职位。 四周的鸟儿都被一群大嗓门给吓飞了。 都统府内宅院子里,一群陪在云知秋身边的女人连同云知秋皆回头府外大门方向,本都在这等着好消息呢,突然传来这么一声,大家面面相觑,大多有些茫然。 “我没听错吧?”头上戴着顶软帽子的雪玲珑一脸震惊,愣愣道:“他们喊什么?是喊大都督?是在喊大人吗?” 这事别说她了,苗毅操办的这事连徐堂然都不知道,她雪玲珑又怎么可能知道?她来这边之前只听徐堂然说是都统大人为大家请功的事下来了,封赏的传旨人员马上就要到,让她到夫人这边说点喜庆话。 林萍萍也愣愣茫然,杨召青倒是知道这事,因为交易的秘事是由杨召青负责安排执行的,但是杨召青在公事上面嘴巴很紧,一般从来不会和自己夫人谈公事。 “大都督?”飞红也有些讶异。 慕容星华则是一时间难以回过神来,天街有大都督官职称呼的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近卫军,一个是天街,除了这两个地方应该没别的地,近卫军那个大都督掌控亿万大军,官职近乎武将中的顶级,天街那个大都督虽然级别上不如近卫军的,但是掌控上千座天街,手握不知道多少人的财路命脉,总之两个大都督不管哪个,那都是跨入了大将级别的。 不远处站在树荫角落的星,闻听皱了皱眉,嘴里嘀咕了一声,“大都督?” 她现在与其说是苗毅的奴仆,还不如说是云知秋的,随时听从云知秋的使唤。 千儿、雪儿一脸窃喜神色,飞红慢慢回头看向云知秋,试着问道:“夫人,他们是在喊大人吗?” 云知秋略带矜持笑意,微微摇头道:“不清楚,待会儿就知道了。”她其实是知情的,可她在某些方面也一向是不动声色的人,自有她为人处世的方法。 一群女人有些期待了起来。 都统府大门外,苗毅双手抬了一下,笑道:“不必多礼。” 起身后的徐堂然脸上都笑开了花,之前在殿内听到旨意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真没想到啊,大人居然不声不响闷了个大的出来。附旨大家轮流查看时,他也看到了,他已经升成了五节紫甲上将。 青月笑着指了指阎修手上捧着的红色战甲道:“大都督是不是把这新甲换上看看合不合身?” “好!”徐堂然立刻击掌赞同。 “好!”一群人跟着起哄,龙信也在旁乐呵呵,碰上了喜事,大家都高兴呐,而且是同喜,都升了。 众人热情要求之下,苗毅摇了摇头,接了阎修手上的战甲抖开了,解开锁扣慢条斯理穿戴。 徐堂然立刻凑了过来,主动帮忙,对这马屁精大家也习惯了。 很快,一套红色的天庭制式大将战甲穿戴妥当在了苗毅身上,虽然只有一节,可对一群身在天庭中的人来说,那视觉上的感觉就很不一样了。 “怎么样?”苗毅张开双臂转了圈,问了声,与众同乐。 幽冥之地韬光养晦的这些年,在夏侯承宇的帮助下,已给他升到了五节紫甲,超了徐堂然一级,这次他苗毅也不客气,趁朝堂没阻力的机会让夏侯承宇帮自己一举跨入了大将的行列,这些年给夏侯承宇的好处也不是白给的不是。 “好!” “好看!” 众人纷纷击掌叫好,徐堂然又嚷了嗓子,“这战甲穿在大都督身上比六节大将战甲还好看!” 苗毅等大家热闹的差不多了,发话道:“封赏的事,大家尽快给下面的弟兄一个交代吧,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是!”众人领命,纷纷散去时脸上还挂着喜庆,这回的集体升级可有点猛,幽冥大军大多数人几乎都直接跨入了金甲行列,许多人都不知道苗毅是怎么办到的,难道朝堂上就没人反对? 只有随着人群散去的元公心里明白,朝堂上不但没人反对,反而还有一堆人跳出来支持,牛大人这是一点都不客气地趁火打劫啊!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样的机会可是难得,好不容易捞到一回错过了简直对不起自己。 也只有他元公心里高兴不起来,他暗中掌控的势力损失惨重啊!这点封赏算个屁,偏偏还没办法对苗毅诉苦。(。) 第一八七六章 外在不重要 苗毅目光微斜,看了眼元公离去的背影,旋即领着几人大步入了府内。 一行来到内宅,苗毅身上的战甲太显眼夺目了,一群等候的女眷们瞬间眼睛发亮盯在了苗毅的身上,大将战甲啊!难道大都督喊的真是都统大人? “大人!”一群女眷行礼后,徐堂然兴匆匆地对大家公布了喜讯,搞得跟他升了大都督一样。 女眷们虽矜持,却是一脸的惊喜掩饰不住,自然明白水涨船高的道理,一旦等这位大都督站稳了脚,自家男人迟早也要跟着高升,赶紧再次行礼道:“参见大都督!” 云知秋笑吟吟站那看着苗毅,眼中亦闪过骄傲神色。 星在树下默默看着。 一旁的慕容星华眸子里闪过惊艳,真可谓是往事历历在目,谁能想到这位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当初多少人都以为他混不下去了。 苗毅倒是谦虚一番,“只是个虚职而已,虚职而已。”客套话扔下继续大步前行从众人之间走过。 云知秋吩咐了飞红招呼客人,领了千儿、雪儿跟去。 回到屋内,三个女人帮苗毅卸下了战甲。换了件轻松衣服,苗毅沉吟道:“我想一个人静一下!” 还来不及分享喜悦就赶自己走,云知秋掐住他腰间肉一拧,又踢了他一脚,不过却没纠缠,知道他肯定有什么事,给了个白眼领了千儿、雪儿离去。 挥手施法关了门,苗毅坐在了桌旁,手摸着桌上刚脱下来的战甲,略作沉默,又摸出了星铃联系杨庆。 初步的几步计划已经顺利达成,也是两人拟定的计划中比较容易执行的,接下来的才是关键的开始,两人步步推演商议,这一商议就是大半天。 夜幕深沉,苗毅才推门而出,居然没看到外面厅内依坐的云知秋还有站一旁的千儿、雪儿,三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看出了苗毅装着深沉心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紧皱着眉头负手慢慢走到了屋外台阶前,苗毅抬头仰望星辰,几轮明月在夜空皎洁。 寒露泛潮,一件披风轻轻披在了苗毅的肩头,苗毅回头看去,与云知秋四目相对,微微一笑,伸手抓了她柔荑握着。云知秋与之并肩,螓首轻轻靠在了他的肩头,苗毅依然仰望着星空,二人皆静默无语…… “呵,简直是没天理了!天街大都督,居然升了天街大都督?黑龙潭的事谁不是心知肚明,嬴家怎么咽的下这口气,这不是打嬴家的脸吗?嬴家也真没用,居然连这牛有德也办不了……” 卯路元帅府,书房内,庞贯站在桌前写写画画,老仆陈怀九站安静束手站在一旁,只是不时看上一眼写写画画的庞贯,又看上一眼挺个圆鼓鼓大肚子的元帅夫人査如艳。 査如艳在那叽叽喳喳不停,陈怀九暗暗摇头,发现这夫人仗着有了身孕,这嘴巴又开始有些管不住了,老爷也是看她肚子的面子忍让着,但是叽叽喳喳的目标搞错了对象啊,再啰嗦下去也不知老爷还能忍多久。 不过他也能理解,査如艳并不知道老爷和牛有德暗中的关系,老爷也不可能让这大嘴巴夫人知晓,一旦出去说漏了嘴,那就有的乐了。 而査如艳看苗毅不顺眼的原因自然是不用多提,査家在苗毅手上断子绝孙了,査如艳这口气一直如鲠在喉,只是之前被庞贯给镇住了才不敢造次,加上苗毅开始手握重兵,已经不是派一两个高手就能解决的问题,她还没资格调动大军,所以也拿苗毅没脾气。然庞贯升任元帅后,赋予査如艳的风光自然是今非昔比,心态上多少有了点变化,苗毅韬光养晦时她看不见听不到也就罢了,突然间苗毅变得这么风光了,又有点刺激到她了,加之肚子里有了倚仗,终于憋不住了,希望能说动庞贯为査家报仇。 一笔落完,庞贯终于抬头看来,“你说完了没有?” 陈怀九暗道糟糕,老爷要发作了,希望査如艳能识相点。 然而査如艳把大肚子往桌前挺了挺,眼眶也红了,悲戚道:“他的资历凭什么升天街大都督,天下人都死光了吗?老爷,你能有今天,我査家难道没功劳吗?老爷,你要帮我査家报仇啊!” 砰!庞贯突然连笔一起拍在桌上,一声震响吓了査如艳一跳。 很快,査如艳俏脸上泪珠儿打转,陡然吼了一嗓子:“你吓到孩子了!” 庞贯神情抽搐,绕出长案,突然出手,一把卡住了她白皙脖子,恶狠狠警告道:“我告诉你,你给我老老实实听好了,牛有德是福是祸一切顺其自然,我自有考量,不许你在背地里插手,否则别怪我休了你,滚!”一把推开了。 査如艳踉跄后退几步,脸涨的通红,连连咳嗽几声,如同见了鬼一般,自有了身孕以来还没见庞贯如此凶狠过,真的被吓到了,委屈巴巴低个头走了。 唰唰唰!庞贯抓了桌上刚画的画撕了个稀巴烂一扔,吐出一口气来,指了指外面,“这蠢女人,有时候真恨不得让她有多远死多远!” 陈怀九安笑道:“其实老爷骨子里还是疼夫人的,换了别的女人老爷可忍不到现在。” “……”庞贯翻了个白眼,又直摇头,叹息一声,“当年的事你也知道,我那时什么都不是…哎,不提也罢,黑龙潭一战,东军五百万精锐败北的经过现在基本上也摸清了,那家伙的表现实在是令人感到惊艳!” 陈怀九点头:“敖飞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庞贯斜睨:“如此人才放弃了岂不可惜?” 陈怀九一愣,旋即明白了他的心思,以前是没到这个位置,现在有些东西可以想一想了,关键是别人也许不好拉拢牛有德,但这边和牛有德暗中却是有手脚的,比谁都有条件,也未必要拉拢到明处来,只需一旦有需要就能为己所用便可,若局势有变,得此将必如虎添翼。 “老爷如此不看好青主?”陈怀九略显迟疑地问了声,因为事情明摆着,只要青主在,除了天牝宫其他人是没办法招揽牛有德的,连四大天王都碰壁了,这边何至于找这个麻烦,起码上面天王那一关都过不去,除非青主那边有变。 庞贯负手怅然:“妖僧南波并未死,还有白主那道逃离的分身,炼狱竟然另有入口,那几个逃犯是怎么出来的?这些东西皆隐而不发,皆不在青主的掌控之中,试想,这些东西一旦爆发出来,哪个能放过青主?为什么又皆按捺至今都没反应,是不是在等待什么,或者说是在等待时机?青主和四大天王之间隔阂已深,如今四大天王连朝都不上了,虽然双方为了维持局面都在忍着,可青主心中对四王必然极为不满,现在看似天下太平,实则一点火花就有可能点爆,局势一旦动荡,那些隐藏的魅影会不会趁势而出?我隐隐感觉这天下迟早要大乱,也许是我多虑了,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也不是说非要招揽牛有德,至少嬴九光肯定不会放过他,他能不能过这一关还未定,只是咱们得积蓄点实力应变,不然遇上寒冬怎么熬?” 这种事情只是无根据的猜测,陈怀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陷入了沉默…… “蜧王星投靠了牛有德?” 星辰殿,坐在案后的青主身子微微前倾问了声,颇感诧异的样子。 下站的司马问天点头道:“是的!探子已经确认了,幽冥都统府新来的那个女人就是上一任的蜧王星,如今正在听牛有德夫人云知秋的使唤。” 青主单手捋须,一边眉头略微挑了一下…… 极乐界,玉佛寺,山巅四周是云涛,彩虹道道如桥,钟鸣幽幽回荡山间,恍如仙境。 一座外人不得擅闯设有阵法禁制的幽静山谷中,光着膀子也光着脚丫子的八戒翘个二郎腿半倚躺在树荫下的软榻上,一手烤肉在嘴上啃着,远处有飞瀑畅快奔腾不息,身边有云鬓松散的半裸美人依偎在旁。 美人自然不是别人,正是玉罗刹,半支个脑袋侧躺的玉罗刹看着身旁肆无忌惮啃的满嘴油污的八戒,轻叹道:“你哪有一点出家人的样子?真不知道你这佛法是怎么修炼出来的。” 八戒偏头看了眼,顺她目光落在了手上抓的烤肉上,嘿嘿一笑:“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留,我本求心不求佛,只这心心心是佛,外在不重要,重要是内在。” 神情略显慵懒的玉罗刹媚了他一眼,“借口!大哥让你来的?” 提到苗毅,八戒立刻含含糊糊道:“嗯,大哥让我来看看你。” 这话玉罗刹听了高兴,低头在他胸口吻了一下便半趴在了他的胸膛上,“黑龙潭的事情闹这么大,具体是怎么回事?大哥不会是让你来避祸的吧?” “黑龙潭?”八戒呃了声,他对这地方压根没一点印象,眼珠子滴溜溜乱转,“那个黑龙潭也没什么事,还好还好。” 玉罗刹眉头一动,慢慢抬头,慢慢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居高临下冷冷瞅着他。 ps:抱歉,战斗力太渣,昨个一杯香槟就把自己给喝倒了,疲惫已久倒是睡了个难得的好觉,补上,补上。(。) 第一八七七章 敢怒不敢言 八戒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也有点心虚,“干嘛这样看着我?” 玉罗刹:“你老实交代,你从哪来的?” 凭她的眼界自然明白有了黑龙潭那事嬴九光是不会跟苗毅罢休的,她一开始还以为八戒是来避祸的,结果八戒这么一说立马露馅了。 八戒翻身一侧背对,“还能从哪来,都说了一直被大哥逼着闭关修炼…哎哟,你放手!”突然一声怪叫,手腕被玉罗刹给捏住了,那感觉骨头都快被捏碎了。 玉罗刹抓住他手腕一抖,八戒手上的烤肉嗖一声飞的没影了。 手腕得了自由后,八戒立马蹦下了榻,揉着手腕鬼叫道:“仗着修为高欺负人是不是?还有没有点女人样?” 玉罗刹侧躺在那支个脑袋,冷哼道:“睁着眼睛说瞎话,你根本不是从大哥那来的,否则大哥命都快丢了你能不知道?” 八戒立刻不疼了,瞪大了双眼,“你说什么?大哥怎么了?” 他哪知道什么黑龙潭的事,他被关在南无门藏宝地这么多年,修炼完全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根本没心思修炼,说白了是闷不住,苗毅当时走后他就一直在想法子出来,奈何一直找不到出来的窍门,才逼不得已修炼着试了试,奈何那种搅乱心神的修炼方式真不是一般人能吃的消的,又哭又笑的,人都差点整疯了。 最近才被他悟出了开启法门的方式,立马偷偷溜了出来,苗毅那边他是不敢去的,没修炼成果哪敢跑苗毅那去,而被关了这么多年早就想找个女人舒服一下,刚好身在极乐界,离玉罗刹这里近,惦记上了玉罗刹的**手段,色迷心窍跑来了,果然好一顿舒爽,那滋味不是在封印之地能比的。 玉罗刹瞅着他,“继续编呐,你不是刚从大哥那来吗?” “呃…”八戒脸一沉,立马发现自己上当了,走到一旁捡起衣服就往身上穿,“不欢迎,我走就是了。”心里嘀咕,老子锁阳已解除,还怕找不到女人? “大哥和嬴九光硬干上了,在黑龙潭率领十万幽冥大军和东军五百万精锐血战一场……”玉体横陈的玉罗刹将知道的情况娓娓道来。 穿好衣服的八戒顿时挪不动了脚步,愣愣听着,听完后,试着问道:“也就是说大哥现在没事了?” 玉罗刹冷冰冰道:“你不是要走吗?” “呵呵!跟你开玩笑的,你在这里,我哪舍得走。”八戒又死皮赖脸地坐在了榻上,一双手就要朝她身上摸去,谁知又“哎呦”一声。 玉罗刹钳住了他油腻腻的手腕,扔开了,“洗干净了!” “好说,好说!”八戒立刻闪身到小溪旁,把手洗干净了才跑了回来,身子一倒,又搂住了玉罗刹腻味,边问道:“大哥没事吧?” 玉罗刹搂着他脖子,吐气如兰,吮吸着他的耳垂,呓语道:“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一点都不知道,按理说你完全可以直接联系大哥,看样子你是不敢让大哥知道,老实交代,你究竟是从哪来的?” 她也没办法,本来可以用媚惑之术让八戒说老实话的,然而见鬼的是,她修炼精深的媚惑之术对八戒居然没一点作用,天魔舞纯粹是给八戒增加乐趣的,发现自己真是碰上了冤家。 八戒一双手在她身上乱摸,“说实话,我真的一直在闭关修炼,确切地说是被大哥强行囚禁在一个地方硬逼着修炼,我好不容易撬开门偷偷跑了出来,哪能让大哥知道,回头大哥非打断我腿不可。” 玉罗刹扭动着身子,一脸舒坦地眯着眼睛,“真的?你胆子倒是不小,回头大哥动起手来,我可不好帮你。” 八戒嘿嘿道:“这不是想你了嘛,忍不住偷偷跑来看你了嘛。” 玉罗刹嗤了声,不置可否的样子,她见识过的男人多到自己都数不清了,男人什么德性她岂能不清楚,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只要八戒遵守承诺就行,不提这茬,问:“这么多年关哪了?” 八戒翻身躺在了一旁,一脸苦笑:“这个真不能说,你也别问,大哥也是一片好心,只是我寂寞难耐受不了那个清苦才偷跑了出来。”拍了拍她的大腿,“快说,大哥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玉罗刹身子一翻,又半趴在了他的身上,“不得不说,大哥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人,黑龙潭一战打的漂亮,东军五百万精锐硬是没挡住大哥,如今又升官了,已经是天街大都督……”将目前的情况讲了遍。 八戒闻听松了口气,“那是,大哥从小就不简单。” 玉罗刹抚摸着他那张英俊的脸庞,目中略显痴迷之色,“八戒,我们的孩子长大了,长的很好看,取了我们的优点,纯净的像是一块璞玉。” 八戒顿时一脸干笑,心中那叫一个欲哭无泪,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支支吾吾问道:“你去看过了?” 玉罗刹脸庞贴在他胸口上,温柔道:“我实在是忍不住对孩子的思念,每隔上一段时间都会去探望一次,我们真的太对不住他了。”说到这居然泪如泉涌,趴在八戒身上痛哭了起来,她现在真的好后悔,后悔自己怎么走上了这条路,名声天下皆知,都不敢让孩子知道她是他的母亲,那种滋味外人难以体会。 八戒也被她给弄纠结了,他压根就没勇气去面对孩子,一万多年过去了,可以想象已经长成什么样了,突然出现一个成年人说是他儿子,那画面太美。拍了拍玉罗刹的后背,转移话题道:“你往那边跑就不怕有人看出什么端倪来?” 泪痕湿的玉罗刹抽泣摇头,“没事,我已经公开了我是南无门未亡弟子的身份,关心妖僧南波的下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这点我自有分寸。” 八戒不想再提孩子的事了,继续转移话题,“以后大哥那边遇到什么麻烦,你得搭把手帮一帮啊!” 玉罗刹抹了把眼泪,“我这里出手不方便,你放心,大哥心里有数,真的需要我帮忙的时候,他自然会开口,我再想办法也不迟…对了,你以后就在这里修炼好了,没人会知道的,再说了,罗刹门的特性你也知道,我在这里藏个男人也不会惹人怀疑。” “呃…”八戒连忙摇头道:“这不合适,万一大哥去检查的话,发现我不在了,非把我打残了不可,他把我往死里揍的情形你又不是没见过。你放心,我会经常过来看你的,前提是你不能让大哥知道。” 玉罗刹有些犹豫,不知道这样瞒着苗毅合不合适,她知道苗毅绝对是能做八戒主的人,把苗毅惹火了会很尴尬,不过最终还是微微点头,“这回不急着走,多陪我一段时间…”嘴挪到了他耳边,“从你以后我再也没碰过其他男人,今后也将如此,我说到做到。” 八戒目光往她身上一斜,发现这妖精太勾人了,一扭身抓住她身上本就不多的布片给狠狠扯掉了…… 无相星,正气门,山门禁制大开,百余名天庭人马入内,一色的紫甲,为首一名手拿折扇的白衣青年倒是风流倜傥,长相颇为英俊,身旁跟随的一名随从赫然是一名显圣高手。 正气门掌门玉灵真人和长老玉炼真人亲自来到了山门前迎接,然而一个个却是说不出的复杂表情。 “有劳玉灵掌门亲自来迎,小生高岩有礼了。”名叫高岩的白衣青年折扇一合秉持抱拳行礼,一脸笑容。 玉灵真人强挤出几分笑容,“高大人法驾亲临,正气门蓬荜生辉。” 高岩呵呵笑道:“叫什么大人就见外了,何况早已不是什么大人,一介布衣而已。” 玉灵真人看了眼他身边陪同的显圣高手,侧身伸手相请:“高大人里面请!” “好说!”高岩再次拱手,折扇打开了轻摇,跟随在了亲自引领的玉灵真人身后,一路左顾右盼,“果然是钟灵毓秀之地,怪不得能出宝莲如此秀外慧中的奇女子!” 此话一出,玉灵真人和玉炼真人的面色都忍不住紧了紧,有些弟子甚至紧咬着嘴唇眼中隐含不忿,有点敢怒不敢言。 只因此人正气门实在是惹不起。 此人来头不小,广君安广侯爷的表弟,广君安母亲弟弟的儿子,原本是一总镇,广令公整顿西军时为了做出表率,先拿了这位内亲开刀。高岩苦求姑姑无用本心怀怨恨,谁知忽然掉下一桩美差,姑姑让他来娶正气门的宝莲。 一开始高岩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经姑姑提点他才恍然大悟,说白了就是广家看上了正气门在正气杂货铺的份子,何况目前正气杂货铺还掌握在正气门的手中。原本广家也没打这心思,毕竟正气杂货铺还牵扯到其他的势力,正气门又在嬴家境内,广家也不好把手伸过来,然而黑龙潭之事后,迫于苗毅的条件,嬴家为了让广家相助,拿了正气门做交换条件,说白了就是拿了正气杂货铺的掌控权做交换条件,否则广家哪会在朝堂上为嬴家的事卖力。 虽说拿了正气门做交换条件,可明抢的话吃相也太难看了,毕竟正气门背后还牵涉到其他势力,一般没人敢乱动正气门,不然随时有人能捅到朝堂上闹一闹,自然要做的好看一点。而宝莲是正气门掌门玉灵真人的孙女,娶了宝莲的话,有嬴家的配合,广家自然有办法把宝莲扶上正气门掌门的位置,等于就控制住了正气门、控制住了正气杂货铺的掌控权。(。) 第一八七八章 提亲 其实吧,高岩最想娶的还是广媚儿,广媚儿那姿色看一眼就令他怦然心动,百看不腻不说,加之广媚儿是广天王的女儿,娶了自然是好处大大的有。为此他特意找到姑母死缠硬泡过,而他姑母为此也找王爷讨论过这亲上加亲的好事,具体情况如何不知,反正姑母最后跟他讲,让他死了这条心,广媚儿是王爷的掌上明珠,不是谁都能有资格娶的,乃是待价而沽的主! 言下之意高岩也明白,就是王爷看不上他,换了别的女人他非得硬来不可,可王爷的女儿借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乱来,除非活的不耐烦了还差不多,只能是偶尔看上两眼解解馋。 而正气杂货铺如今可是天下数的上的买卖,掌控住了的话,那油水可想而知了,高岩自然是欣喜不已,至于喜不喜欢宝莲不重要,娶个正妻又不妨碍他纳妾,能为广家控制住一条财路就算不在天庭为官,以后在广家也有另一条前途可走,姑母可谓用心良苦,所以高岩明白后当场就连连谢过姑母,上了心操办这事。 然而正气门却不识相,一直推脱不答应,于是他这次亲自来了。 广家那边甚至还派了显圣高手来压阵,这态势不言而喻,能出动显圣高手,高岩心里也就有底气了,这显然是姑父的意思,没姑父点头默许是不可能的。 一行来到了正气门大殿外时,高岩再次环顾四周赞叹道:“真是好地方啊!”实际上只是嘴上说说,凭他的身份地位见过的好地方太多了,这里的山水对他来说不过是穷山恶水,然现在有求于人,态度好点也自然。 “请!”玉灵真人再次伸手相请。 高岩这才转身跟进了大殿内,一群天将守在了外面,身边只跟进去了两名随从。 大殿内落座奉茶后,高岩也不磨蹭,开门见山道:“玉灵掌门,小生和宝莲的事情不知贵派考虑的怎么样了?” 没想到这么直接!玉灵真人牵强笑道:“高大人远道而来,这无相星虽然贫瘠,倒也有些有趣的地方,不如贫道陪高大人走走看看如何?” 听出了在推辞,高岩眉头一挑,手上折扇一收,淡然道:“游山玩水的事以后再说,小生和宝莲成了好事后以后无相星就是自己家,想什么时候玩都行,还怕没机会吗?”折扇向身后挑了挑,一名随从立刻拿出了一份帖子和一只储物镯,双手奉到玉灵真人面前。 “这是…”玉灵真人起身迟疑了一声。 高岩也站了起来,折扇遥指笑道:“聘礼!” 殿内正气门弟子闻言脸色皆是一变,这是要硬来啊! “高大人,宝莲乃山野村姑,真的配不上您!”玉灵真人婉言相拒,他哪能接这个,这聘礼一旦收下了,怕是想退都退不回去,广天王家的人岂是那么好耍的。 高岩带来的那个显圣高手寸步不离地跟着高岩走上前来,高岩笑道:“掌门何故如此自践自己的孙女,我对宝莲一片真心,宝莲在小生眼中就是个超凡脱俗,还望掌门成全!”说罢抱拳长鞠一躬。 一旁的玉炼真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冷冷来了句,“高大人怕是连宝莲的面都没见过吧?冲正气杂货铺来的就直说。” “师弟!”玉灵真人脸色一变喝斥一声,有些事情还是含糊点的好,一旦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就没退路了。 果然,高岩脸上的笑容没了,慢慢直起了身,盯着玉炼真人道:“东西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当然,你若非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玉灵真人忙周转道:“高大人,您的心意我已知晓,不过您可能不知道,宝莲曾经做过牛有德牛大都督的亲随,外面对宝莲有些风言风语,我们也是担心影响大人您的清誉。” 他也是实在没了办法才搬出苗毅来,高岩开始纠缠的时候,这边就联系了嬴家,然嬴家的态度却是高岩的身份地位并不辱没宝莲,长的也不差,配宝莲绰绰有余,对正气门也有好处,这是好事嘛! 这边顿时心凉了一半,正气门身在嬴家控制的地盘上,连嬴家都不庇护,后果可想而知了。于是这边又联系昊家、寇家和夏侯家,结果昊家和寇家不知为什么不愿插手这事了,态度暧昧。而夏侯家获悉情况后也让这边自求多福,那边保证了不影响夏侯家的利益,夏侯家也没必要为个正气门惹事,毕竟出手的不是一般人,何况也搞不清那几家是不是联手了。 最后这边只能是去找群英会了,然群英会也不想插手这事,同样也是搞不清是不是那几家联手了,不过群英会后来又突然联系这边,说宝莲不是做过牛有德的侍从吗?让正气门搬出牛有德试试,这也是玉灵真人现在这样说的原因。 而更让正气门艰难的是,栖梧真人获悉情况后,硬着头皮解除了宝莲的天庭身份,免得宝莲被东军的身份所钳制,让宝莲回了正气门,谁想事发后栖吾真人立马就被东军给软禁了,摆明了在向正气门施压。 “牛有德?”高岩故作诧异,左右看了看,问道:“牛有德是哪个?” 要娶宝莲他又岂能没听说过宝莲曾在牛有德身边效命的事,说实话,他还挺忌惮牛有德的,那厮就是个疯子,还是个很有能耐的疯子,敢和东军五百万精锐硬来的人,他有点心怯,隐约有传言好像把嬴九光的儿子嬴无满嬴侯爷也给干掉了,更是当众杀过嬴天王的孙子,他这点背景吓唬别人还行,在牛有德面前实在是没那底气啊! 还是他姑母安了他的心,表示这边既然让他去,自然就已经明察暗访过了,连正气门弟子自己都表示牛有德那边早就和正气门没了来往,原因是当年正气门见牛有德麻烦缠身主动保持了距离,宝莲还是正气门上一任掌门栖梧真人亲自去天街守城宫带走的,从此以后双方就有了间隙,再也没来往过。 打探到的也是事实,不过苗毅当年的情况是自身难保,不想连累正气门,才放出了那些消息,当年宝莲其实是不愿离开苗毅身边的。 一旁捧着聘礼的随从立刻笑道:“没听说过。” 玉灵真人忙补充道:“就是幽冥都统,也是最近在黑龙潭剿匪立功刚升任天街大都督的牛有德。” “哦!原来是他啊,我还当是谁呢,他牛有德算个什么东西,还能管到我娶亲不成?”高岩呵呵不屑一声,心中好笑,心想你吓唬谁呢,当年为图自保撇清了和牛有德的关系当我不知道,现在拉出来套近乎,牛有德会理你们是谁吗? 玉灵真人心中又是一凉,对方压根就不把牛有德放在眼里啊,今天这事麻烦了。 如今的正气门也算是无相星的第一大派了,有正气杂货铺的部分财力做支撑,门派规模就算放在全天下也不小了,也就是崛起的时间太短了点,缺少位高权重的人在天庭内部坐镇,底子还不够雄厚而已,在如此权势面前压根是连大声说话都不敢,人家不搞你则罢,要搞你的话你连退路都没有。 玉灵真人的心中真可谓是悲意阵阵,可正气门的门风在这里,他还是咬牙硬挺着,“高大人,这事还需两厢情愿呐。” 高岩淡然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长辈尽可做主。掌门一再推辞,莫非是嫌高某配不上令孙女?” 玉灵真人摆手道:“绝非此意,只是这事来的太突然,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 高岩一口打断:“说的有理,这样吧,太匆忙了也的确不妥,给掌门一天的时间考虑,我们就在这里等,想必正气门不会连个给客人落脚的地方都没用吧。”压根不给对方再推辞的机会,扇子往茶几上一指,身旁随从立刻将聘礼直接放在了桌上。 高岩转身就走,折扇打开,扇着风朝殿外走去,乐呵呵道:“初来乍到,还真是要在贵宝地好好看看,对了,宝莲姑娘在哪?” “你…”玉炼真人怒火中烧,就要冲上去理论,却被玉灵真人横臂拦在了胸前,玉灵真人缓缓摇头示意别冲动。 而高岩身后的那名显圣高手已经是霍然回头,冷冷盯着冲动的玉炼真人,气场震慑整个大殿内…… 灵田,一棵大树的树荫下,掌管灵田的斗鸡眼德食道长叉腿坐在树根上,整个人靠在树上抱着酒葫芦灌酒,“呃”打了个酒嗝,酒葫芦撞了撞边上的人。 坐在一旁同样抱了酒葫芦打盹的德明推了一把,嘟囔一声,“别闹了。” 斗鸡眼依旧用酒葫芦撞了撞他胳膊,“师兄,你女儿来了。” “嗯?”德明朦胧睡眼睁开了一条眼缝,隐约见到了一个窈窕身影朝这走来,眼缝渐渐睁大了,发现果然是自己女儿宝莲,叹了口气,又继续抱起葫芦灌酒,无悲无喜。 手上提着两坛酒来的宝莲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父亲,这就是当年那个掌控正气杂货铺的人,如今却是一身灰扑扑叫花子似的脏兮兮。 “宝莲来了,送酒的么?”斗鸡眼乐呵呵打了个招呼。 然宝莲却坐在了一旁,也学他们一样,直接坐在了树根上,放了一坛,托了一坛,拍开了封泥,抱着酒坛昂头咕咕灌了起来。(。) 第一八七九章 他说知道了 斗鸡眼偏头看着宝莲,德明将酒葫芦抱在了胸前看着前方,听着宝莲在一旁咕嘟咕嘟畅饮的声音。 “宝莲,酒不是送我们的吗?”斗鸡眼喂了声笑道:“怎么一个人喝上了?” 宝莲白了他一眼,又继续抱着酒坛灌,好一会儿才打了个饱嗝,抱着酒坛靠在了大树上。 德明轻轻叹了声:“年纪轻轻的,有什么想不开的。” 斗鸡眼呵呵道:“还能有什么,嫁人的事呗,听说缠的紧呐。宝莲,真不想嫁的话,那就不嫁了,直接拒绝不就完了,我就不信咱们正气门还能干出卖女求荣的事来。” 宝莲低头道:“祖师爷已经被东军软禁了,你当那些人干不出将正气门灭门的事来?” “祖师爷被软禁了?”斗鸡眼失声惊呼,瞪大了双眼。 宝莲又道:“就在刚刚,高岩已经亲自带着人来了,好像是来下聘的,还来了显圣高手!” 斗鸡眼方知宝莲来此喝闷酒是来躲躲的,咬着牙缓出一口气来,“一群可恶的家伙,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世道果然是恶人还需恶人磨,咱们越退让人家越步步紧逼,这都欺上门了,看看人家牛有德,动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杀了嬴家的人还照样升官,都已经到了大都督那个级别了。哎,当年牛有德初出茅庐在咱们正气门落脚的时候,谁能想到他能有今天呐,猛人呐,猛人一个!” 说到苗毅,宝莲也不禁回想起了在苗毅身边的日子,那时的日子真的很简单,有苗毅在前面挡着,再大的风雨好像都没她什么事,可自从跟了祖师爷以后,上上下下明里暗里老是有人想将她收房,那嘴脸看了都恶心,若不是正气门有了点势力,再加上祖师爷刚正不阿硬扛着,她只怕早就难保清白了。 一脚踏入天庭后,实际上她也渐渐看明白了,稍有点姿色的若是没背景靠山,根本就难逃亵渎,在天街时的那个慕容星华,之后见过的种种就不用说了,比慕容星华更不堪同时被几人容为玩物的也不少。这么多年来,仔细想想还是在苗毅身边的时候最舒心,她明白自己其实对苗毅是有意思的,只要苗毅愿意的话,她不会排斥,然而苗毅似乎压根就看不上她,反而尽招惹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自己难道长的不漂亮吗?自己难道不比那些人清白吗?这理到哪说去? 一想到这,不禁有些气苦,抱起酒坛又继续猛灌。 斗鸡眼目光落到了德明身上,见他像个没事人似的,抱着酒葫芦有一口没一口的,不禁怒了,一把将他手中酒葫芦给抢了过来,“师兄,宝莲可是你女儿啊!” 德明慢慢偏头看来,“需要你提醒吗?” 斗鸡眼瞪眼道:“你女儿被人逼嫁,你还像个没事人一样?” 德明反问:“那我能怎么样?正气门都拦不住,我们两个种地的能有什么办法?” 斗鸡眼难以置信道:“这么说来,宝莲被逼嫁你一点都不生气,一点意见都没用?” 德明伸手抢了一把,没能把酒葫芦抢回来,只好作罢道:“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斗鸡眼梗着脖子道:“当然是真话!” 德明叹道:“从正气门的大局来看,宝莲嫁给高岩对正气门的长远发展来说是有利的,他们能从正气门得到好处,正气门也同样可以借势发展,至少能争取到一段有利于正气门的发展时间。” 宝莲闻言抱着酒坛一阵黯然。 “你…”斗鸡眼指着德明气得发抖,吼了一嗓子,“有你这样做爹的吗?高岩那种花花大少,女人少的了吗?宝莲嫁给他,以后还不知道要受多少气。” 德明又叹道:“正气杂货铺一直是正气门控制着,各方经营脉络都掌握在正气门的手里,大量不愿曝光的买卖人和正气门合作了这么多年,良好的信誉积累下,大多只信任正气门的人,只要保证这一点,就注定了正气门的不可取代性,高岩就算娶了宝莲也不敢太亏待。换句话说,嫁谁不是嫁?你刚才说牛有德,难道牛有德的女人还少吗?就算嫁给牛有德还不是一样?”偏头看了宝莲一眼,“丫头啊!要么就找个没什么本事老老实实过日子的男人,太过出众的男人想栓在你一个人的裤腰带上是不可能的,既想自己的男人显耀于人又想他专一于你,这种两全齐美也许有,但少啊,论权势背景、姿色美貌比你强的很多,你凭什么尽想美事?你自己考虑清楚吧,有些东西别人是帮不了你的。” 斗鸡眼好气又好笑,“有你这样说话的爹吗?你在说醉话吧?” 宝莲明显也有点生气,猛然站了起来,看着德明,“你希望我嫁给高岩?” 靠在树上的德明无动于衷道:“和我希不希望无关,关键问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你愿不愿意嫁给他?” 宝莲悲愤道:“我有得选择吗?” 德明慢慢回头看向她,“我只问你愿不愿意嫁给他?” 宝莲绷紧了身子大声道:“不愿意!他根本不是冲我来的,而是冲正气杂货铺!”然而神情很快一萎,喃喃道:“我若不嫁,他们肯定要对正气门下手!” “你不愿意就够了,其他的都不重要。”德明慢腾腾坐直了身子,摸出了一只星铃慢慢摇晃在手中。 斗鸡眼和宝莲都怔怔看着他。 就在这时,三人目光一动,陆续看向了不远处,三人虽然都不认识高岩,但是都知道高岩来了。 十几人进入了灵园,一名德字辈的师弟紧绷着脸在前面领路,一袭白衣如雪手摇折扇的高岩身后跟着十余人,一起朝这边来了。 一行来到树下,那德字辈师弟朝树下二人行礼,“见过二位师兄,这位是高岩高大人。” 高岩的目光只是扫了二人一眼,便骤然一亮,盯在了宝莲身上,那饱饱的胸,有力的细腰,翘翘的屁股,凭他久历花丛的经验一看就知道是健美体型,还有那俏丽的脸蛋,也许是喝了酒的原因,脸蛋红扑扑的,明亮的大眼睛带着一丝不甘的眼神死死盯着他,让他感受到了一股桀骜不驯的野性,还有那混着酒气一起散发出来的体香有点撩人呐。 没想到还是个美人!高岩心中顿时乐了,之前也就是抱着娶了好控制正气杂货铺的心思将就一下,没想到还捡上个******,这下更加情愿了,脸上也涌出了笑容,无视了德明师兄弟,秉扇拱手道:“可是宝莲姑娘?” 宝莲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淡淡抱了下拳,“见过高大人。” 哟,还是个够劲的小辣椒,这样征服起来才过瘾嘛!高岩丝毫不以为意,脸上笑意反而愈浓,“宝莲姑娘见外了,这里没有什么大人。”说着看了看四周,“正气门我也是初来乍到,不知宝莲姑娘可愿尽尽地主之谊领高某一游?” “高大人,不好意思,还是让师叔陪你吧。”宝莲看了下德明,找了个借口,“我还要帮我爹干活。” 爹?高岩愣了一下,目光这才正式落在了德明身上,旋即再次拱手道:“失礼失礼,原来是叔父。” 然而德明压根就没理会他的意思,只抬眼看了看,继续摇晃着自己手上的星铃。 高岩闹了个没趣,打着哈哈一笑,便等在了一旁,直到德明收了星铃,才笑道:“叔父很忙啊!” 德明随意道:“也不忙,听说有人向我女儿提亲,幽冥都督牛有德联系我过问了一声。” “……”高岩愣怔,看了看德明脏兮兮的样子,就你这样子,牛有德主动联系你?脸上涌现笑容,差点没笑出声来,发现这正气门有点意思,上上下下都喜欢搬出牛有德来吓唬人,还真是没人了。点了点头笑道:“那感情好,这事和我有关,牛有德有什么疑问不妨让他直接来找我问,告辞!”朝诸人拱了拱手转身而去,也看出了这里不太欢迎自己,显然也别指望宝莲能陪自己,没必要自找没趣,等到洞房花烛的时候自然会让这妞知道厉害。 这边还在目送一行远去,德明突然出手,一把将自己的酒葫芦抢了回来,又靠在了树上慢慢有一口没一口的。 “你刚才在跟谁联系?”斗鸡眼缓过神来试着问了声,这么多年了,自从这位被贬到灵田来了后,很少看到使用星铃,也不认为他刚才的话是真的,明明看到是他主动对外联系,哪有什么牛有德主动联系,还以为是吓唬对方。 “呃…”打了个酒嗝的德明慢吞吞道:“不是说了牛有德吗?”随后酒葫芦又堵住了嘴巴。 “师兄,你不是开玩笑吧?”斗鸡眼还是有些不信。 德明无所谓道:“有那必要吗?只不过是我主动联系的罢了。” 宝莲则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就蹦了起来,一把将父亲嘴上堵着的酒葫芦给夺了过来,直跺脚道:“你找他干什么,正气门早就和他没了来往,犯不着去求他。”当年恨恨离开守城宫的情形她依然历历在目,那人是那般的绝情,求谁也不想去求那人。 德明松松肩:“我没求他,只是把你的情况跟他讲了下。” 宝莲再次气得直跺脚,脸忽红忽白的,这边当年可是向那位求过亲被拒绝了的,她实在是恨自己父亲不争气,还有没有点志气?差点有掐死他的冲动。 斗鸡眼则好奇道:“牛有德怎么说?” 德明懒洋洋道:“没说什么,他说知道了。” “这样啊…”斗鸡眼缓了下来,唏嘘道:“也不知他会不会插手。师兄,话又说回来,他现在和嬴家的关系闹成这样,他真要插手了的话,对咱们正气门只怕未必是好事啊!” 德明无所谓道:“我一种地的,和我有什么关系?”一副‘我需要考虑那么多吗’的样子。 “……”斗鸡眼哑口无言。(。) 第一八八零章 那就归我处理了 德明是真的联系了苗毅,他和苗毅很早以前就有星铃直接联系,原因自然是苗毅当初在正气门呆过。 牛大都督,易容后的苗毅接到德明的传讯时,正在星空急速飞行,要去执行和杨庆商议了好久的拟定计划,突然听到这么一档子事,多少有点意外,广天王的外戚居然要娶宝莲? 德明没跟他说是冲正气杂货铺来的,没掺杂其他的,只说宝莲的事,只说高岩要强娶宝莲,而且人已经到了正气门,宝莲不愿意嫁,但是正气门估计顶不住这压力,其他的只字未提,也没求苗毅救他女儿之类的。 但苗毅如今的眼界早已今非昔比,无论是四处收集消息的能力,还是接触到的层次,何况这事本就和他有间接的关系,他焉能猜不出真正的原因。 首先凭高岩的地位什么样的美人找不到,干嘛非盯上宝莲不放?宝莲虽然漂亮,可说的难听点还不够绝色的档次,值得高岩娶为正妻吗?不是纳妾,是娶为正妻!原因不难猜测,盯上了正气杂货铺。 可按理说正气杂货铺背后牵涉到不少的势力,加之正气门在嬴家的地盘上,广家凭什么这样把手插到了嬴家的地盘来?肯定是得到了嬴家的同意的。嬴家为什么会同意?不用说,他立马猜到了和自己的事情有关,为了满足自己提出的条件,估计正气门是嬴家向广家妥协的条件之一,因为他的有些条件嬴家势力再大也满足不了,嬴家这是放弃了对正气门和正气杂货铺的控制,道理很简单,正气门在嬴家的地盘上自然是受到嬴家控制的。 先不说宝莲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仅凭这次的事情是受到了自己的牵连,他苗毅就不好置之不理。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他一插手的话,和正气门的关系就要暴露了,对正气门未必是好事,反帮倒忙就麻烦了。 想来想去,解铃还须系铃人,非必要的话,他不好明着插手,还是要从广家那边下手,遂摸出了星铃联系云知秋,将事情大概的经过讲了遍,让云知秋联系广媚儿,因为云知秋和广媚儿的关系较好,让广媚儿去说说情。 安排完后,苗毅收了星铃继续赶路,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关系到一大帮人的生死,宝莲的事情只能是放在其次。 广天王府,接到云知秋传讯的广媚儿简直是不做丝毫耽误,比干什么都积极,提着裙子小跑着找到了母亲说这事。 屋内端坐的媚娘听完经过后,略显沉默,外面的事情她也许没经验,但是牵涉到内宅的事情她却是反应灵敏的很,毕竟长期浸淫其中,立马意识到了其中的蹊跷,高岩西军的职务已经被王爷给免了,高岩的姑母高紫萱这是想帮侄子走另一条发展的道路啊,关系到侄子的前途,高紫萱怕是不会轻易松口,何况也是一条财路,王爷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媚儿,这事还是回了吧,这事你帮不了的。”思忖一阵的媚娘摇头叹了声。 广媚儿一听立刻不干了,“那高岩是怎么回事,人家不想嫁他,他凭什么强娶,还要不要脸了?” 媚娘苦笑道:“死丫头,胡说什么,大人之间的事你不懂,听娘的,回了吧。” 广媚儿哪能答应,她还正准备去幽冥都统府玩呢,连这个忙都帮不上,让她怎么去见人,当即拉着母亲的衣袖道:“娘,大娘多少要给你几分面子,高岩也不敢不听大娘的话,您就移驾去跟大娘说说嘛,大娘肯定会答应的……”那叫好一顿软磨硬泡。 媚娘最后实在没办法了,绷着脸喝斥道:“死丫头,别闹了,这事你父王不答应的话,你大娘也做不了主。” “……”广媚儿一愣,眨了眨那亮晶晶妩媚诱人的眼睛,试着问道:“娘,你的意思是说,这是爹的意思?” 媚娘冷哼道:“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你怎么老把我当小孩,我都多大的人了。” “你再大,在娘的眼里也是个孩子。” “我不管,我找父王说去!”广媚儿一跺脚,撒开母亲的衣袖调头就跑。 “你给我回来!”媚娘一个闪身追了上去,一把提住了她后脖子,脸沉了下来,“现在立刻和那个云知秋联系,把这事回了,不许再插手这事。” “不…哎哟,娘,你捏疼我了……” 最后广媚儿也没办法了,媚娘直接让人把她给软禁了起来,高岩娶亲的事没个结果不会放她出来,坚决不让她插手这事。逼不得已,广媚儿只好联系云知秋表示抱歉,直接挑明了她母亲不让她干预这事,已经把她给软禁了。 得到这个结果,云知秋也只能是将实情转告苗毅。 仍在星空赶路的苗毅皱起了眉头,他现在不想招惹广家,希望广家知情后掂量一下,有什么事好商量,你们大不了换个方式得到那份利益,想控制正气门也行,为了眼前更重要的事情他可以让步,但是没必要非强娶宝莲。 不说别的,自己大小也是天街巡察使,广家那么多产业在天街,自己就算没实权不能怎么样,但是没事三天两头去你广家的铺子里检查总行吧?能帮你们免这点麻烦,自己这点面子应该还是有的吧? 他让联系广媚儿,就是想让广家那边知情,有什么事好商量,回头他也好跟广家说自己和正气门虽然没什么关系了,但宝莲毕竟跟了他那么多年,你们不能这样打我的脸呐,如此一来也能避免再过渡牵连正气门。 稍微琢磨了一下,他摸出了星铃直接联系上了玉灵真人,让玉灵真人跟高岩那边打个招呼,让高岩那边给他个面子。 谁想玉灵真人说什么你牛大都督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这事不用麻烦你了。 身在星空的苗毅顿时奇怪了,再次联系玉灵真人,谁想玉灵真人不再有任何回应。 难道正气门是真的想和自己撇清关系?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不插手也罢,可德明联系自己又是什么意思? 他哪知道高岩曾当着玉灵真人的面说过‘牛有德算个什么东西’的话,玉灵真人不是没搬出过他牛有德,而是人家压根不把他牛有德放在眼里,试问玉灵真人还有必要再去自取其辱吗? 对玉灵真人来说,既然人家不给牛有德的面子,那就没必要再把牛有德给拖进来连累了,真要把事闹大了,正气门和牛有德又公开扯上了关系,届时不但连累牛有德,也连累正气门,两边不讨好的事情这又是何必。 可苗毅想不通啊,起码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吧,于是又换了只星铃到手,直接联系上了玉炼真人。 双方联系上后,苗毅问好:真人,可安好! 玉炼真人明显心情不好,回的话也如此:不好! 苗毅:是那个什么高什么的东西要强娶宝莲的事闹的吧? 玉炼真人:你知道了? 苗毅:我就是为这事找你的,真人,劳烦你找那个什么高岩说一声,让他给我个面子,高抬贵手放宝莲一马。 玉炼真人:不用了,你的面子估计没用。 苗毅好笑,心想,我的面子肯定比你们正气门有用。当然,他也没必要扯这个,回复道:真人可以去试试看,就报我的名号,不试试怎么知道? 说到这个,玉炼真人显然有些火大,回:你以为你的面子很大啊!人家的靠山是广天王,你以为没试过,那姓高的一来这里不管我们同意不同意就直接下聘礼,掌门师兄为此搬了你出来,谁知那姓高的直接来了句‘牛有德算个屁’,你觉得我还有必要去热脸贴冷屁股吗? 苗毅双眉跳了跳:真人,你不会是激将吧,他真这样说的? 他多少有点不信,什么狗屁高岩听都没听过,死在他手上的权贵多了,连嬴天王的孙子他都当众给宰了,广家的一个外戚能有这么大胆子?以后还想不想出门了? 玉炼真人:激你个头啊!你听好了,他原话是这样说的,‘他牛有德算个什么东西,还能管到我娶亲不成?’,听明白了没有,还要不要我再说一遍? 苗毅面具下面的脸色微沉,再问:此话当真? 玉炼真人:你小子有点不愿接受现实啊! 嘿!苗毅心中冷笑一声,是个蚂蚱就敢跑出来乱蹦,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广家这是什么意思?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之前玉灵真人为何会那般了,原来如此,又问:不知玉灵掌门打算怎么处理这事? 玉炼真人:刚才商议过了,反正左右都逃不过人家的控制,师傅他老人家在东军也被软禁了,事到如今只能是退而求其次,正气门愿意投靠广家,只求对方放过师傅和宝莲,正气门再怎么样也不能拿女人出去媾和,否则门风何在,正气何存? 苗毅听出了对方的无奈,有点火大了,恶狠狠告知:投靠个屁!你们告诉那姓高的,宝莲他休想碰一根手指头,正气门他们也休想染指,就说我说的,他要是活得不耐烦了让他试试看,给我原话转告! 玉炼真人:你这不是说气话吗?能吓退他们还用你来说? 苗毅:告诉玉灵掌门,这事你们正气门不用管了,既然不讲道理,还骂到了我头上,那就归我处理了,我还就不信广家能一手遮天了! 之后玉炼真人再怎么联系他都没了反应,不禁摇头嘀咕一声,“这小子如今的脾气果然大的很呐!”(。) 第一八八一章 宝莲你必须得娶 收了星铃的苗毅继续在星空疾驰,去向不改,高岩的事情虽然把他惹火了,但仍不足以影响他先执行既定的计划,一路略皱眉头思索着怎么解决宝莲的事,还有广家的态度。 而玉炼真人结束联系后也第一时间去掌门寝居地找到了掌门师兄,将情况告之。 师兄弟两个徘徊在庭院中,玉灵真人摇头叹道:“哎,师弟你糊涂啊,你为何把这事告诉他?” 玉炼真人两手一摊,“他既然问到了,我有什么不能说的。” 玉灵真人苦笑道:“他之前已经先联系了我,我婉拒了!他这么多年搞出的风风雨雨咱们可谓如雷贯耳,就他那行事风格,真要让他插手了,后果怕是不堪设想啊!” 玉炼真人皱眉道:“师兄,可能是你想多了,他如今的地位早已今非昔比,试看连嬴家也没能奈何他,他既然要管这事想必就有些把握。” 玉灵真人:“师弟糊涂,嬴家没能奈何他是不能奈何他吗?凭嬴家的势力怎么可能收拾不了他,肯定是受到了什么掣肘才不得不暂时按下,出了黑龙潭的事你觉得嬴家还能放过他吗?不动则已,再动必然是一击致命!牛有德怎么解决问题的这么多年你没听过吗?尽是一些手起刀落的勾当,一个嬴家已经给了他巨大压力,再因这事把广家牵连进来,咱们正气门将遭遇劫难不说,还把他给连累了,这又是何苦?他现在已经够麻烦了。” 苗毅铁了心要插手这事,玉炼真人起先还暗暗有些高兴的,此时眉宇间也涌现出忧虑神色,问道:“师兄,那现在怎么办?” 玉灵真人叹道:“算了,这事还是我们自己解决吧!他既然说了要插手,那咱们也事不宜迟,争取赶在之前先把事情给处理了,没必要给他添麻烦。” 于是师兄弟两人离开了宗院,径直来到了客院。 如今的正气门已非早年的正气门能比,来往的客人也较早年多了,客人的档次也有一定的提升,手上有了能力,这待客的院子也是修建的优雅别致。 不过客院已经被高岩带来的人马给保护了起来,师兄弟两人来到还先经了通报才能进入,刚走进大院,高岩已经乐呵呵快步走了出来相迎,“二位真人驾到,有失远迎,请,请里面上座!” 高岩心里也清楚,这两位这个时候来到了,想必是事情已经有了决断,估摸着也不太可能对抗广家和嬴家,必然是要屈服的,一想到要和宝莲那小辣椒洞房花烛,不禁心旌荡漾,所以态度相当不错,盼早日成其好事。 师兄弟二人谢过,进了客厅不敢上座,让给了高岩。 坐下的玉灵真人还在斟酌着怎么开口,高岩已经有些心急地问道:“不知高某和宝莲的事掌门考虑的怎么样了?” 话已经捅上来了,玉灵真人也没了退路,叹道:“高大人,宝莲这事敝派怕是要抱歉…”见高岩脸色一沉,立马又补充道:“不过有一点贫道已经考虑好了,正气门愿搬迁至西军境内。” 高岩顿了一下,皱眉道:“什么意思?” 玉灵真人道:“正气门有正气门的门规,女弟子嫁娶不得有强迫,所以只能谢过高大人的好意,不过正气门愿意投靠广天王!” 砰!高岩拍桌而起,一肚子怒火,若没看到宝莲还罢了,看到了宝莲已经被宝莲的那股劲头给勾的心痒痒了,正琢磨着一亲芳泽,却被泼了盆冷水,区区一个正气门竟敢不把他放在眼里,岂有此理! “玉灵掌门,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高岩沉声一喝。 师兄弟两人也站了起来,玉炼真人满脸阴霾,事已至此玉灵真人也只能是硬着头皮道:“高大人,正气门有正气门的规矩,我这做掌门的也不能违背,这已经是我们能答应的底线,若是高大人觉得有什么不妥,正气门也只能是表示遗憾。” 高岩有当场弄死这两个二货的冲动,可话又说回来,正气杂货铺最值钱的不是宝莲,也不是正气门手中的份子,杂货铺的份子早就被各路势力瓜分的差不多了,正气门手上的份子不过只剩下了半成,真正有价值的是掌控正气杂货铺经营了这么多年的正气门,各种见不得光的新老顾客和经销买卖渠道全部捏在了正气门的手上,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各方势力在正气杂货铺制衡过程中的产物。 正气门把态度表明到了这个地步,他高岩也担心把事情给弄砸了坏了王爷的事,为个女人惹怒了王爷他吃不消,也划不来。 最终强压下怒火,沉声道:“玉灵掌门,一天的时间还没过,有些事情盼你们三思而后行,还是考虑清楚了再做答复吧,不送了!”手一挥,示意送客。 一名随从当即出来伸手道:“二位请回吧!” 师兄弟两人拱了拱手,绷着一张脸走了。 离开客厅的高岩也快步回了自己屋里,正气门突然开出这样的条件来,能达到王爷的目的,搞的他也有些不好做主了,得请示一下,所以才有刚才压制盛怒放出的缓冲的话。 广天王府,静萱园,也是广天王早期原配罹难后,第一个妾室高紫萱的居所,王妃媚娘原本也是广天王的妾室之一,只不过媚娘姿色力压群芳博得了王爷的欢心一下越过众人成了正室。尽管如此,媚娘见到高紫萱也得客客气气喊一声大姐。高紫萱在广家女眷中资格最老是一回事,可地位这东西也不全是资格最老不最老能决定的,权势地位才是决定性的东西,广天王的妾室众多,不少资格与高紫萱差不离的早已泯灭众人,连面都难得露了,不逢重大节日几乎见不到人。 真正鼎定高紫萱地位的是她的儿子,她儿子是广家长子,如今又是位列朝堂的侯爷,已经隐现王位继承人的趋势,自古以来母凭子贵可不是说说的,广家上下谁敢忽视这位? 就连广令公顾及到自己儿子的感受不管喜不喜欢,也要定期来静萱园对这位施以雨露,不好太过冷淡了。 “母亲,这花开的煞是清傲!” 花丛间,一支大碗素洁的白色红蕊花团孤零零一朵,白色花瓣上不见丝毫瑕疵,真正是洁白如玉,虽不如周边的奇花夺目,却隐现傲视群芳的味道,所摆位置亦居中。 一旁欣赏的广君安忍不住手触花瓣赞了一句。 边上持壶浇水的妇人却突然出手,啪一声,在广君安手背上抽了一记,喝斥一声,“别乱碰!” 广君安嘿嘿一笑,讪讪收手了。 在这王府内敢动手教训他的,除了广天王,也只有他的母亲高紫萱了。 高紫萱年纪虽然不小了,但是保养得体,看起来四旬左右的样子,眼角略带一丝纹路,体态丰腴适中,皮肤白嫩得能掐出水来一般,一根玉簪束发,一袭朴素衣裙,素颜朝天,不施粉黛,却依然无妨她是一位世所罕见的美人。 手背了起来不敢再乱碰的广君安上下看了眼母亲,皱眉道:“母亲,该打扮的时候还是要打扮,您穿得这么朴素,不知情的见到还以为您是王府的下人,难道就不怕影响父王的观感。” 捧着水壶浇水的高紫萱平静道:“可知后宫佳丽无数天妃为何能独得陛下的恩宠?” 广君安默了一下,目光看向那支白色花朵,露出若有所思神色。 高紫萱将水壶递给了他拿着,斜他一眼,淡淡如常一声,“有时候不争也是一种争。” 说着手上拿出了一只星铃,与之联系的不是别人,正是其侄子。 高岩联系姑母自然没别的,将正气门这边的答复转告,请示该如何处理。 高紫萱眉头一扬,眉眼间闪过一丝厉色,星铃回复喝斥:糊涂!这怎能答应?宝莲你必须得娶! 高岩小心翼翼道:姑母,可正气门的态度似乎很强硬呐。 高紫萱:你表兄费尽心思为你争取到这个机会,你难道还不懂用意吗?娶了宝莲,正气门就是由你掌控,不娶宝莲,正气门就是由王府掌控,其中的区别在哪里,还需要我教你吗? 同样的道理她只差没讲出来而已,只要高岩控制了正气门,就等于是她的儿子广君安控制了,这条财路就等于捏在了她儿子的手上,正气门直接投靠了王府的话,这条财路就不受他儿子直接控制了。 高岩恍然大悟,不娶宝莲的话以后正气杂货铺的掌控权就没自己什么事了,当即回复:是侄儿糊涂了,姑母放心,侄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见高紫萱终止联系收了星铃,观察到母亲眉宇间刚才闪过的厉色,广君安笑道:“谁又惹母亲生气了?” “高岩那边的事……”高紫萱心平气和地将刚才的情况讲了下。 “呵!连这点事都拎不清楚。”广君安听了直摇头,道:“母亲,说句您不爱听的,高岩就是个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不足以担当重任。” 高紫萱漫步朝花丛外走去,“可毕竟是自家人,东西放自家人手里放心还是放外人手里放心?你现在正是积蓄实力的时候,等你修成正果了,再另择贤能也不迟。”(。) 第一八八二章 临天碑 “嗯,母亲说的是。”广君安点头应了声。 尾随出了花丛,又快步上前轻轻扶了其母胳膊肘上台阶,一起漫步在廊檐下。 就在这时,来了名侍女,对高紫萱传音嘀咕了几句,高紫萱眉头皱了一下,挥了挥手示意侍女退下了。 看出了母亲似乎有点不太痛快,广君安问道:“怎么了?” 高紫萱轻轻给了句,“你父王又去了王妃那,果然是正室啊,我年老色衰比不了。” 广君安心中暗暗叹了声,其母不是正室成了他最大的短板,不过嘴上却笑着安慰道:“母亲说笑了,儿子看这王府内就属您最漂亮了,那些花枝招展的只是虚有其表罢了,父王不是糊涂人,心中焉能没数,就是尝个鲜罢了,最终还是忘不了要来您这。” “就你嘴甜!”高紫萱白了他一眼,不过脸上却略显出了笑意,儿子这话听了还是受用的,事实也是这样,王府内起起落落的女人多了去,该她的雨露王爷却一直不曾少过。 正室那边,王妃媚娘伺候广令公卸下隆装换了身便装。 衣服整齐后的广令公看了看四周,“媚儿那丫头呢,平常我一来就蹦蹦跳跳来了,今个怎么没见?” 媚娘叹了声,“那丫头不听话,惹妾身生气了,我得关关她。” “呵呵!”广令公笑着摇了摇头,母亲管教女儿很正常,也没多过问什么,便走了,去了静室修炼。 空了下来后的媚娘这才回了正厅,顺便把等在外面的心腹丫鬟招了进来,轻声问道:“静萱园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丫鬟低声回复:“没什么动静,不过大爷在那边。” 媚娘点了点头,道:“继续盯着,还有小姐那边,没我的同意不许让她跟任何人联系。” “是!”丫鬟应下。 媚娘挥了挥手示意其退下后,独自坐在椅子上思量了一阵,在那嘀咕自语道:“牛有德,你可是喜欢闹事的主,可别让我失望才好……” 正气门客院,得到了姑母明确指示的高岩不但明白了该怎么做,也有了底气,不慌不忙地从自己房间出来了。 来到外面招来了随从,“你现在就去找玉灵那牛鼻子,告诉他,宝莲我娶定了,明日我若得不到确切的答复,他师傅栖梧怕是要受点罪了,届时别怪我没帮他们说话!” “是!”随从迅速领命而去。 他的意思也很快传达到了玉灵真人那,站在宗院庭院里的师兄弟两人脸色都很难看,目睹了高岩随从不屑一顾离去的背影。 “欺人太甚!”玉炼真人恨的不行。 玉灵真人缓缓闭上的双眼,面对那般强权,稍一施压,他这边就有些吃不消了,倒不是因为宝莲是自己孙女的原因就不肯嫁,实在是干出卖女求荣的事让正气门情何以堪?若不答应的话,栖梧真人不但是二人的师傅,也是正气门的祖师爷啊,连开山祖师都弃之不顾的话,正气门上下如何交代? “师弟,你去替我问问宝莲,问问她自己的意思愿不愿嫁。”玉灵真人无奈一声。 玉炼真人瞪大了眼睛,怒声道:“这能问吗?一开口的话,宝莲必然知道师门承受不了重压,十有**要牺牲自己答应下来!宝莲现在绷着的最后倚仗就是师门了,我们怎能破她希望?这话我说不出口,要问你自己问去!” 玉灵真人叹道:“那你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 玉炼真人大袖一甩,指向外面,“不如就让牛有德插手算了,大不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师傅呢?”玉灵真人大声道:“师傅他老人家该怎么办?师傅扣在东军的手上,你觉得对正气门上下来说是宝莲重要还是师傅重要?” “……”玉炼真人为之语结,重重“嗨”了声,转身一拳捶在了树干上,脸上的悲愤之情溢于言表,然面对如此强权心中却是满满的无能为力。 “去吧!”玉灵真人一手拍在了师弟的肩头,“这事我实在难以对宝莲启齿,还是你去说吧。” 玉炼真人霍然转身,“师兄,若是牛有德能救出师傅呢?” 玉灵真人满脸苦涩,“他把嬴家得罪成了那样,嬴家怎么可能放人!” 玉炼真人悲愤道:“万一呢,不试试怎么知道?” 玉灵真人闭目叹息道:“他若真能救出师傅,则一切按他说的办。” 玉炼真人立刻摸出星铃联系苗毅,玉灵真人霍然抓住了他的手腕,摇头道:“师弟,这是我正气门的事,真没必要连累他。” 玉炼真人赌气似的强力掰开了他的手,跑远了点,继续和苗毅联系。 收到消息时,苗毅仍在星空赶路。 问明了情况,联系结束后,苗毅那眉头真是挑了起来,感觉这广家似乎真的是冲他来了,正气门答应投靠都不行,非要娶宝莲不可,宝莲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金贵了?这不是要打他的脸是什么? 他立刻摸出了星铃联系杨召青那边,让他暂缓交易,那批人质暂缓交给嬴家。 随后加速飞往目的地,依然以拟定的计划为先。 宗院内,见师弟停止了联系,玉灵真人多少抱了一丝期待问道:“他怎么说?” 玉炼真人握着星铃沉吟道:“情况已经讲明了,我特意强调了师傅的事,他说他知道了,说他会处理,让我们不要再插手了,广家那边让我们不要理会,具体怎么做他也没说,说我知道的再多也没任何意义,说他既然插手了,就会给我们一个交代。” 玉灵真人沉思不语之余,也有点心惊肉跳,不知道苗毅会搞出什么事来,实在是苗毅这些年搞出的事随便哪件提溜出来都是他正气门吃不消的。 可他现在也没了办法,要么全盘答应高岩的条件,要么死马当作活马医看苗毅那边…… 一行三人冲破气障,从天而降,落在了巍峨连绵的天翁府邸之外的一座半山腰亭子下,亭子里有一座石碑,碑上有两个大字:临天。 所以这碑文也叫临天碑,乃是青主亲笔手书的字,字迹气势非凡,宛若飞龙欲挣脱囚笼飞出来一般。 临天,寓意天威在此或到了天界禁地的意思,来此拜访的客人到了这里都得飞落停下,除非你的身份能逾越青主。 苗毅来此也不是突然而来,早就通过夏侯承宇那边转达了拜访的意思,约好了时间,所以早有人在此等候迎接。 迎接的汉子不知道苗毅的身份,对上了暗号后,什么也没说,请了三人跟他走。 拾阶而上,直入天翁府邸,抵达了禁园外,引路人告退,苗毅三人也被拦下了,被门口的守卫搜身,卫枢就在一旁平静地看着,打量着苗毅身边随行的两人,看不出什么身份,但隐约察觉到是两个女人。 两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青月和星,有点星月随行的味道。 把苗毅搜查完后,青月和星被拦下了,不让跟进去,卫枢对苗毅笑道:“禁园乃重地,希望贵客海涵。” 苗毅回头示意二人等候在外面,自己独自跟了卫枢进去。 进了园中后,卫枢方吐露苗毅身份道:“大都督可以卸下伪装了,在这里大可放心,不会有外人知道。” “卫管家都这样说了,牛某还有什么好说的。”苗毅笑着撕下了脸上的伪装,露出了真容,夏侯拓过世的时候,他在天翁府见过卫枢,知道这人在夏侯家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凭手上的能量绝对是天下数的上的人物。 卫枢回头看了眼,笑了笑,再次伸手相请,领向了岔路,直奔禁园的那棵擎天大树。 大树下摆了张小桌,桌上摆了几道精致的小菜,两只蒲团隔着摆放,夏侯令盘坐在一只上,见到苗毅来了,微微一笑,一手伸出请对面做,另一手执壶斟酒。 近前的苗毅也不客气,盘腿坐在了对面,客套了一句,“怎敢有劳天翁为我斟酒。” 夏侯令又为自己跟前的杯子斟倒,笑道:“当的起,大都督十万幽冥大军挫败东军五百万精锐,东军两百多万亡魂换杯酒一点都不为过。” 苗毅呵呵道:“天翁果然是消息灵通。”具体伤亡数字并未对外公布,这边就已经知道了,琢磨着和元公有干系。 夏侯令心里则笑,你身边有我的人,我能不知道么。举杯道:“请用!” 苗毅端杯与之共饮之后,任由对方再次执壶。 倒酒的夏侯令随口问道:“大都督密约见面,易容前来,不知有何指教?” 苗毅端坐扶膝道:“乃为助天翁一臂之力而来!” “助我一臂之力?呵呵…”夏侯令尽管心中好奇,不过仍笑着摇了摇头,一副‘我还需要你助一臂之力?’的样子,不接这话,伸手请用道:“既然能让大都督进这园子,大都督就无须客气,些许小菜,大都督请自便。” 苗毅神情不变,平静端坐地问道:“天翁莫非怀疑牛某诚意?” 夏侯令温和笑意着摆了摆手,“助我一臂之力就免了,嬴家的刀就架在大都督的脖子上,大都督自顾不暇,又何须为我劳心劳力。”言下之意是你顾好你自己吧。 一边旁观的卫枢仔细观察着二人,发现颇有君子温婉如玉、猛将静如处子的味道,双方显然都捻着心思。(。) 第一八八三章 天翁不配做夏侯家家主 苗毅下意识抬了眼一旁的卫枢,留心到了这位夏侯家的实权人物在观察自己。 不过这不重要,苗毅的注意力又到了对面的夏侯令身上,留心着对方的反应,他就不信对方真的不想知道自己的来意,就真的不想知道自己要如何助其一臂之力,这不过是在端着,想掌握主动权罢了,否则也不会见自己,否则也不会让自己秘密进入这不是谁都能进的夏侯家禁园。 两人对桌上的小菜似乎都没什么兴趣,只顾着喝酒,一个笑意从容淡定,一个平静凝神。 待夏侯令饮了杯中酒,苗毅抢着伸手执了酒壶为其斟酒,夏侯令也没拒绝,始终一脸淡淡笑意。 倾斜的酒壶一正,壶嘴不挂滴露,是把好壶,苗毅放下酒壶问道:“天翁莫非真的不想知道外界对天翁是如何评价的?” 夏侯令双手往腿上一放,笑道:“外界对我的评价好也罢,坏也罢,何须太在意。”那意思是不想听。 苗毅呵呵道:“天翁倒是大方,值得牛某学习,牛某可做不到天翁那般通达。当然,有些评价估计天翁是永远也听不到的,譬如…”抬手遥指卫枢,“至少卫管家就不会告诉天翁。” 夏侯令下意识瞟了眼卫枢。 这家伙想搞什么?卫枢心里嘀咕一声,不过却微微欠身道:“大都督言重了。” 苗毅摇头道:“不是我言重了,而是天下人都觉得天翁不配做夏侯家家主。”前一句还好,后一句简直是言重的不能再言重了,可谓一记猛药,必让人动容。 夏侯令的笑容中瞬间带了几分寒意,微笑着盯着苗毅。 卫枢沉声道:“大都督,夏侯家敬你是客,还请慎言!” 苗毅如大浪中稳坐钓鱼船,处乱不惊,呵呵从容道:“难道我有说错吗?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天下人免不了拿夏侯老天翁和新天翁做对比,对比的结果你心中有数,此种言论还少吗?只是你不敢对天翁言说而已。事实上呢,只怕不是天下人这样议论,就连夏侯家内部我也略听到一些风声,都认为天翁和老天翁差的远呐,卫管家能否认这个事实吗?” 卫枢略露讥讽神色,然却无言以对,他若说没这事,只怕连夏侯令自己也不信。 夏侯令依然是无动于衷的样子,不过却忍不住轻笑一声,“大都督当我面出此言论,不知是在故意羞辱还是在激将?家父雄才伟略,比不上家父那是再正常不过的,这点我自己也必须承认,而且心服口服,又何须大都督多言来提醒?” 苗毅叹道:“怎敢羞辱!天翁至孝,牛某钦佩,可见夏侯老天翁慧眼识人,只叹天下人糊涂,一叶障目不知此理。天下人只看到出自夏侯家的天后娘娘被人欺负的受尽屈辱,连贵为天子的儿子被贬也无能为力,都道若是夏侯老天翁在世,天后娘娘断不会受此屈辱,连夏侯家内部似乎同此议论者也不少,说鼎立夏侯家基业的人才济济,随便拉出一人都能独挡一路,为何却出一未经磨砺、眼高手低之辈来当家,害夏侯家上下人人抬不起头来,实乃夏侯家立业以来之奇耻大辱…” “放肆!”卫枢实在听不下去了,大喝一声。 苗毅目光迅速瞥了他一眼,又迅速留心着夏侯令的反应,注意到夏侯令看似平静微笑,实则喉结却耸动了一下,知道自己应该刺到了对方的痛处。 天下人有没有这样说他不知道,夏侯家的人有没有这样说他也不知道,压根就没打听过这方面的事,不过他自己倒是有点这么看夏侯令,估计天下人的想法也差不到哪去。 实际上夏侯令案下扶膝的双手已经握成了拳头,捏的青筋爆起,指节发白,他又何尝不知道夏侯家有许多人不服他当家,但有些事情毕竟没有挑明,今天被一外人当面挑穿了,一口郁积之气差点让他恼羞成怒爆发出来揍个苗毅满地找牙,免得嘴臭。 “无妨,听听大都督的高见也挺有意思。”夏侯令笑着略微抬手阻止了寒着脸的卫枢,若被人讲两句这样的话他就恼羞成怒了,那岂不是不打自招,自揭己短,关键他也不太可能在这里把苗毅个弄死,知道苗毅来了这里的应该不止苗毅一人,有没有故作大方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哎呀!怪不得我最容易得罪人,这天下人都被我得罪光了,我这张臭嘴啊!”苗毅幡然醒悟的样子,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忽露惶恐神色,快速站了起来,拱手对着夏侯令长鞠一躬,“是牛某孟浪失言,还望天翁大度海涵。” 夏侯令伸手请坐,笑容如故,“大都督为了达到目的还真是伶牙俐齿费尽心思,只是不知这和助我一臂之力有何关系?莫非大都督还要帮我堵住天下人的嘴巴不成?” 终于上路了,苗毅身子微微前倾,正色道:“天翁明鉴,正有此意!” 卫枢目光立刻略显警惕地盯着苗毅。 夏侯令也略微一怔,忽仰天“哈哈”长笑一阵,摇头道:“大都督还真是操心呐,自顾不暇,反倒为****碎了心,有点意思。” 苗毅肃然道:“天翁莫非怀疑牛某诚意?” 夏侯令戏谑道:“你说呢?”提了筷子指了指桌上精致菜色,“再聊下去菜都凉了,倒显得夏侯家招呼不周,请用!” 苗毅叹道:“菜凉了总比夏侯家的人心凉好啊!诚然,若没好处我也不会干这事,若对天翁没好处我也不会来拜访天翁,一举两得,共同获利的事情,天翁何乐而不为?” 送菜入嘴的夏侯令颇为享受的样子慢慢咀嚼着,气定神闲不慌不忙道:“我看大都督不是想助我一臂之力,而是想让我助大都督一臂之力,好啦,大都督绕了半天就别再拐弯抹角了,说吧,想让我帮你干什么,能帮的我尽力,不能帮的请恕无能为力。”他自己明明想知道对方的来意,却仍不肯放下主动权,依然在那端着。 苗毅神色凝重,语出惊人:“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欲将嬴家一举铲除!” “……”一旁的卫枢凝噎。 夏侯令伸出去的筷子僵住了,看了苗毅好一阵,见不像开玩笑,筷子慢慢下去夹了菜,又慢慢送了菜到嘴中咀嚼,目中闪烁着思量神色消化着苗毅话中的信息,好一会儿才冷笑道:“大都督在开玩笑,还是在说梦话?别说夏侯家不会帮你干这事,就算愿意帮你,你当嬴天王手上的兵权、掌控的东军人马是摆设?” 苗毅立问:“若东军内乱呢?” 夏侯令摇头:“南军、西军、北军不会坐视不理。” 苗毅又补一句,“若陛下再插一手呢?” 夏侯令和卫枢皆露动容之色,仔细观察着苗毅的神态,辨别话中真假。 苗毅又道:“若夏侯家愿与牛某联手,牛某有办法让东军内部自乱,再有陛下出手,嬴九光必败亡,牛某此患可一举除之!” 夏侯令沉声道:“是陛下授意你来的?” “非也!”苗毅摇头,手指沾了杯中酒水,在桌上画着,“四军整顿,其内部早有怨言,只是被强压着难以爆发出来,黑龙潭一战,嬴九光威信大损,东军内部更是怨言四起,此时若再下猛药攻之,乃是天赐良机!天翁当知四大天王拥兵自重不上朝已让陛下有了切分山头分化势力的意图,只是被四大天王及时发现一顿血洗给强行压制了下来,若送到眼前的机会来临,天翁猜陛下会不会再次出手?届时无须你我怎样,陛下必然趁机而动!天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一旦等到嬴九光将黑龙潭一战的影响力降下来了,让他重新稳住了局势,再想出手怕是也没了这么好的机会啊!” 夏侯令:“还是那句话,南军、西军、北军必然不会坐视嬴九光倒下,一张桌子缺了只腿的后果他们比谁都清楚。” 苗毅:“战场之上决胜之良机何在?突袭为上!这正是牛某来秘会天翁的原因,有夏侯家吸引三军的注意力,令三军不敢轻举妄动而忽略了嬴九光那边,才有陛下突袭出手的机会!” 夏侯令哼哼道:“大都督还真是打的好算盘,若我这里吸引了三家的怒火,你们却撒手不理了,苦果岂非要我夏侯家独自吞下?” 苗毅提了筷子夹菜入嘴,又灌下一口酒,再执壶为双方斟酒道:“天翁此言差矣,此事主攻者非夏侯家,乃牛某!” 夏侯令眯眼道:“你?”那语气明显在质疑他的实力。 苗毅点头:“不错!主攻者是我,夏侯家则走走过场,一旦发现事有不对,可轻拂衣袖淡然离场,于夏侯家丝毫无损!其实说白了,我也知道天翁的难处,凭天翁目前对夏侯家的掌控力还没办法调动夏侯家的全部力量来做主攻,所以牛某也不会勉强。” “呵呵!”夏侯令忍不住一笑,“激将法就免了,说了半天夏侯家有必要冒险做此事吗?” 苗毅摁下筷子正视,徐徐道:“天后娘娘受辱,被嬴家所欺,非天翁没办法收拾嬴家,而是谋定而后动,不动则已,一动便让嬴家灰飞烟灭!一扫惑众妖言,定鼎天翁家主之位,天下谁还敢小视夏侯家新任家主,夏侯家上下谁还敢说家主软弱,之后必将人人敬畏,见家主诏令皆忌惮俯首!试想连老天翁也做不到的事情,天翁却信手拈来,柔风细雨中现霹雳杀机,一击致命,必将震惊天下!此乃绝佳凝聚夏侯家上下人心之良机,天翁焉能舍之不求?”(。) 第一八八四章 谨防有诈 夏侯令半探出的筷子硬是渐渐悬停了下来,喉结再次耸动。 闻听此言他只感觉浑身有电流游走,通达到寒毛都竖了起来,隐隐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无法将夏侯家的实力收拢在手中一直让他如鲠在喉,如今一吐的机会似乎唾手可得,实在是令他有些情难自禁。 夏侯家有没有好处暂不细想,很明显的是如果真照对方所说,于他的好处却是大大的。 旁观的卫枢一看夏侯令的反应则是暗道不妙,牛有德一言可谓击中了夏侯令欲求而不达的最关键点,这位老爷怕是真要被牛有德给蛊惑的动心了,当即暗中传音提醒:“老爷,牛贼巧舌如簧,万不可被蛊惑!” 这一提醒正是时候,迅速令热血冲头的夏侯令清醒了过来,可心潮仍在澎湃中,传音回之:“我岂不知小贼在施展如簧之舌蛊惑于我,然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并非虚妄之词,且看下去,若真如他所说那般,夏侯家只是走走过场,于夏侯家倒也没什么损失。” 如此近的距离下,苗毅自然察觉到了对方两人在暗中传音交流,稍微斜睨了卫枢一眼,此人跟了夏侯拓那老狐狸多年,着实令他有几分忌惮,突然这个时候与夏侯令传音,苗毅实在担心这人会坏自己的大事。 说白了,苗毅并不担心夏侯令,杨庆早就对天庭大员做过钻研,对夏侯令的评价并不高,来之前杨庆反而提醒了苗毅要小心卫枢,之所以要让苗毅小心,是因为根本无法摸清卫枢的深浅,一个摸不清深浅的人才是最危险的人,就如同夏侯家一般,摸不清深浅的夏侯家着实令人忌惮。 对于卫枢的行事风格,杨庆那边也摸不着头绪,关于卫枢只提醒了苗毅一点,夏侯拓仙逝之后,夏侯令身边的心腹管家消失了,夏侯家的总管依然是卫枢,父子两代人在夏侯家历经三代大权不失,凭此一点多小心没坏处。 两人结束传音后,夏侯令再次下了筷子,送菜入嘴,“大都督所图甚大啊,说实话,把我都给惊着了,只是听起来似乎像那么回事,就怕具体执行起来未必能如人意啊!” 这是要探寻苗毅的具体计划,然苗毅却有意偏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卫枢,呵呵一笑道:“戏谑之言,纯属玩笑,再聊下去菜可就真的凉了。”提了筷子吃菜,又举杯相邀。 很是期待听到计划的夏侯令差点憋出一口老血来,不过也看出了苗毅有怀揣绝密不便让旁人知晓的意思,他也能理解,毕竟所关之事的确非同小可,举杯应承了一下后笑道:“卫管家是我身边绝对可信之人,有话尽可直说。” “这是自然。”苗毅笑着应了声,又执壶给双方斟酒,之后夸起了酒菜味道如何,就是绝口不提正事。 夏侯令摇头笑了笑,对卫枢偏头示意了一下。 卫枢那叫一个郁闷,大的计划都让我知道了,再瞒点细节有意思吗?我真要泄密的话,你这大计划抖出去就足以坏你的事,什么意思嘛,难道还有偏出计划外的隐秘不想让我知道?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恭恭敬敬欠身一下,平静离开了。 只是临走前那看向苗毅的眼神有点深刻,试想老太爷当家的时候哪轮得到这个黄口小儿坐在家主面前信口雌黄,而观二爷的动静,已经有点被牛有德牵着牛鼻子走了,这之间的差距令其心中涌起些许悲凉。 苗毅偏头注意着他的反应,如同卫枢所想,大计划都让他知道了再瞒细节的确没意思,然苗毅就是想试探一下卫枢和夏侯令之间的关系,希望能从细节上看出点什么来,来都已经来了能多探出点什么自然更好。 然而并未看出卫枢对夏侯令有丝毫不敬,倒是枉做了小人。 待卫枢消失了,夏侯令道:“大都督如今可畅所欲言否?” “倒是牛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苗毅乐呵呵一声,旋即上身微倾,压低着嗓门嘀咕起来,也不传音,就这样低着嗓门来说,原因无他,就是想观夏侯令对这件事的期待程度如何。 随后见夏侯令越听身子也越是前倾,两人几乎隔着桌子脑袋凑一起了,对于夏侯令之后会如何决断,苗毅已经是心中有数了。 夏侯令听的很仔细,因为的确很在乎这事,也没留心到苗毅那偶尔闪烁的眼神,反而听着听着露出凝思神色,不时关于细节与苗毅问答推敲一番。 许久之后,两人都坐正了,略作回味的夏侯令执壶在手,为苗毅满上了,依旧低声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他这言行其实已经做了表态和给了答复给苗毅。 苗毅道:“动手前想先请天翁帮个小忙。” “哦!”夏侯令心中顿时警惕起来,担心对方要开始出后手了,“不知何事?” 苗毅道:“我早年是从正气门那边出来的,最近跑出点恶心人的事来,嬴家要把正气杂货铺的掌控权让给广家,你说让就让吧,我也没什么意见,反正正气杂货铺已经不关我的事,谁知广家那边冒出个什么叫高岩的家伙,非要娶正气门掌门的孙女宝莲,这宝莲曾跟随我多年,求到我头上来了,我也不好不管,就打了个招呼,正气门你们想控制就控制我也懒得管,宝莲的事就给我个面子,放她一马,这事就算过去了。嘿!谁知那个什么高岩竟口出狂言骂到我头上来了,我有点不懂这广家是什么意思了,当我不敢砸他的场子不成?” 原来是这事,还当什么大事!夏侯令一听乐了,端起酒杯抿着说道:“这事我倒是知道一些,嬴家和广家已经跟几家打过了招呼,保证了不影响大家的利益,至于什么掌控权捏在嬴家手里和捏在广家手里也没什么区别,所以正气门求到这边来的时候我也就没参与。那个什么高岩是广令公头房妾室高紫萱的侄子,也是广君安的表弟,高紫萱也就是广君安的生母。怎么?你不会是想让我开口找广令公说道说道吧?若只是娶亲的事,好办,我让卫枢跟广家那边的勾越打个招呼,应该没什么问题。” 情况哪是你想的那么回事!苗毅也懒得啰嗦其中的具体过程,呵呵冷笑道:“打屁的招呼,说好听的不听,给脸不要脸,我连他脑袋一起拧了!现在那个高岩正带着人在正气门扯皮,要强行下聘,得瑟的不行…也没别的事,麻烦天翁给下面递个话,那个什么高岩,我要了!” 夏侯令有些哭笑不得,“这点小事还用我这里动手?你手握兵权,手下有的是人,皆是精兵,连东军五百万精锐都敢动手,想弄他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苗毅摇头:“不但是这家伙,信义阁那边也要麻烦天翁打个招呼,把广家的暗点透露给我,我派兵过去给他抄了!” 夏侯令立马听出了弦外之音,眯眼问道:“到了这个事口上,犯得着这样小题大做吗?” 苗毅波澜不惊道:“天翁,说句您不爱听的话,天后受辱之事不但是别人有怀疑,我也有怀疑,不知天翁是真的另有想法,还是真的一点都动用不了夏侯家的实力,不如小题大做试试,看看天翁对信义阁那边的影响力如何,也好让我心里有个底,我不能自己给自己画半天饼最后却啃不到,您说呢?” 如此**裸的怀疑他在夏侯家的掌控力,令夏侯令心中隐隐有些冒火。 不等他开口,苗毅又继续道:“另外就是要让外面知道,夏侯家已经和我联手了,也好给陛下提个醒,让陛下开始关注,既然这个什么高岩刚好撞到了刀口上,所以不如就从这件事情开始吧,开始让那几家注意,为我后续的动作压住阵脚!有此前奏,我一旦开始动手,别人包括夏侯家的人就都会认为是天翁在出手操控,是天翁开始对嬴家出手了,我灭嬴家为避祸,翻云覆雨的功劳则尽归天翁,此并非虚言,我身子骨弱,实在担不起这个名声!” 原本是没这路戏的,苗毅暂时也不想招惹广家,已经做了让步了,大事在即不惜委屈正气门,只求保宝莲一个清白,给当年一份情意一个交代,谁知广家不知是个什么意思非要打他脸,连这点面子也不给他,那他只好借夏侯家的刀来用一用了,有夏侯家压着,广家搞不懂情况是不敢随便出手的。 夏侯令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撇开了这个话题,又对联手的事提了几个疑问。 苗毅也就没再提正气门的事,磋商结束后重新易容,顶着夕阳离开了夏侯家。 回到擎天大树下的卫枢有些欲言又止,又不好让夏侯令交代出刚才和苗毅谈了什么,只得再次提醒道:“老爷,想必您对老太爷当年寿诞上的事情还有印象,牛贼不可小觑,谨防有诈!” “小贼的确不简单呐,六道居然推出这么一个人物来,值得思量…”夏侯令琢磨着点了点头,端着酒杯到了嘴边又抬头道:“正气门那边有点事,你安排人去处理一下……”(。) 第一八八五章 亲事有变 出了天翁府,抵达星空后,苗毅立刻联系了杨召青,交代了和嬴家交易的事宜,旋即又通报了杨庆一声,夏侯家这边已经搞定,后面的计划可以继续实施。 炼狱无量星,圣宫内的阁楼上。 临窗而站的杨庆缓缓握紧了星铃在胸前,一脸笑意地微微摇头,似有惊叹的意味。 他真的没想到,没想到计划才刚敲定出来,才刚开始推进,苗毅一出手就搞定了夏侯令,一下就把最关键的开局给打开了,可谓神速,夏侯令又不是傻子,夏侯家又岂会轻易听命于人,这执行操作能力也是没谁了。 “大事可期也…”杨庆呢喃着啧啧叹息了一声,这不是他对这次计划的论断,而是对苗毅个人的评价,脸上笑意渐浓,最终张开双臂仰天“哈哈”狂笑,笑得无比肆意张狂。 外人无法理解他此时的心情,这是他头回酝酿这么大的计划,真正是找到了一种算尽天下英豪的畅快感。 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青菊愣愣看着他,难得见大人有如此情绪放纵的时候。 刚踏进院子里的金漫亦被狂笑声所吸引,抬头看去,看着窗前肆意张扬的杨庆,不禁满目狐疑。 嬴天王府,书房内门窗紧闭,光线昏暗,最近的嬴九光常爱独自静坐在书房中。 此时正拿着一块玉牒写道歉文书,事情源自月行宫,他派人强入月行宫境内拿人,结果人没拿到,反被月行宫宫主骊华一状告到了天宫,青主勒令嬴九光赔礼道歉,嬴九光理亏,只能是照办。 管家左儿进了书房,走到案旁低声道:“王爷,牛有德那边传来消息,暂停交易。” “什么?暂停交易?”嬴九光霍然抬头,脸上涌现阴霾,道:“莫非那家伙想过河拆桥?真当老夫拿他没办法吗?” 左儿摇头:“不是,而是牛有德多加了个条件,希望这边能把软禁的栖梧给放了,他想把栖梧调到幽冥都统府去听用。” “栖梧?”嬴九光有些茫然,“哪个栖梧?我们这有这个人吗?” 左儿苦笑道:“就是正气门的上一任掌门。” “正气门…”嬴九光愕然,稍一琢磨,品出了点什么东西,手上玉牒放下了,身体后靠在椅背,露出若有所思神色,五指敲击着桌面,奇怪道:“牛有德不是已经和正气门没了关系吗?怎么又插手起这事来了?” 左儿道:“兴许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巧的是,广家那边也有人递话过来,希望咱们这边能对这个栖梧施压,这事一开始交给了下面人操办,老奴察觉不对仔细过问了一下情况,是高紫萱的侄子高岩要娶正气门掌门的孙女宝莲,而宝莲曾是牛有德在天街时的近身侍女。” 嬴九光:“高紫萱?广令公的那个二房?” 左儿:“是。” 嬴九光:“那个什么宝莲长的很漂亮?” 左儿:“问了一下,谈不上什么绝色,还算漂亮。” 嬴九光稍一琢磨,呵呵一乐,“看来是高家那边想控制在杂货铺那边的财路,把牛有德给惹了出来,有点意思。” 左儿:“那个栖梧怎么弄?” 嬴九光嗤了一声看来,诡笑道:“这牛有德就是条疯狗,看着像是要解决正气门的后顾之忧,想干什么?呵,把人给他,倒要看看他能不能和广令公撕扯起来。” 堂堂嬴天王开口了,东军下面谁还敢阻拦? 一座守卫森严的山门外,身穿天庭制式紫甲的栖梧真人慢慢走下台阶,走过最后一层守卫,他回头看了眼身后连绵屋宇,愣愣看了看手上的玉牒。 都统大人亲自见了他,扔了份调令给他,告诉他从今以后他不归这里管了,让他即刻去幽冥都统府报到,不得有误。 说到幽冥都统府,之前对他没什么好脸色的都统大人也换上了笑脸,没收的东西全部还给了他,还拍了拍他肩膀,一脸和蔼,让他之前的事别往心里去,他也是上命难违之类的。还说什么这是一场误会,既然和幽冥都督府的牛大都督有这关系怎么不早说,否则早就重用他了,总之说了一堆不要钱的客套话,让人客客气气把他送了出来。 栖梧真人有点纳闷,急速飞行在星空时琢磨来琢磨去,觉得应该是和正气门有关,遂与之联系。 正气门,大殿内灯光摇影,蒲团上师兄弟两人盘膝而坐,对着发愁,已是深夜,仍在纠结明天该怎么面对高岩的逼迫。 星铃传讯来了,玉灵真人摸出联系一阵后,愣了半晌没出声。 瞅着他的玉炼真人问道:“师兄,怎么了?” 玉灵真人苦笑道:“师傅已经脱困了。” 玉炼真人眼睛一亮,“真的?是不是牛有德出手了?” “不知道是不是牛有德出手了,不过师傅已经解除了和东军的关系,被调往了幽冥都统府任职,现在正在赶回师门,准备先回来一趟再去幽冥之地。”玉灵真人说罢叹了声,虽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心中大概已经能肯定是和苗毅有关。 “嗨!”玉炼真人兴奋击掌,猛然站了起来,高兴不已道:“师兄,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不试试怎么知道牛有德不行,你看看,不是已经成了吗?” 玉灵真人沉默点头,多少有些奇怪,牛有德和嬴家的关系闹成那样,嬴家怎么可能会放人,这上面的事情真正是云波诡谲,下面人看的云里雾里根本搞不清怎么回事。 稍作思量,他又沉吟道:“师弟,事已至此,你就再联系一下牛有德,问问他下一步该怎么办,有些事情凭我们的眼界是看不明白的。” “好!”玉炼真人立刻摸出星铃联系苗毅,联系结束后,告之:“师兄,他承认师傅那边是他出手了,具体的情况他没说,只让我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照常就行,至于高岩那边不用理会,其他的事情他以后自有安排。” “……”玉灵真人默默点头。 静萱园,广君安快步而入,直奔后院主厅,一路上侍女恭敬行礼。 进了大厅,广君安负手徘徊在内,眉头皱起。 不一会儿,解开了云鬓长发披肩的高紫萱在丫鬟陪同下进来了,见面便问,“大晚上的,急急忙忙要见我,何事?” 广君安朝她身后丫鬟挥了挥手,让退下后,方凑近了低声道:“母亲,高岩的亲事怕是会有变化。” 高紫萱挑眉道:“莫非一个小小正气门竟如此不识好歹?” 广君安皱眉道:“刚接到东军那边递来的话,那边已经将正气门上一任掌门栖梧给放了,并且解除了他和东军的关系,说是幽冥都统府那边要人。” “幽冥都督府?牛有德?”高紫萱惊讶道:“东军那边怎么会放人给牛有德?” 广君安:“那边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只说是上面发话了,栖梧现在已经受了幽冥都统府的调令,已经成了幽冥都统府的人。这事我打听了一下,是左儿亲自对下面发话了,下面没人敢不从。” “如此说来是牛有德插手这事了?牛有德不是已经和正气门没关系了吗?”高紫萱惊疑不定道。 广君安:“那个宝莲曾是牛有德身边的近随,曾长期伺候牛有德的起居,听闻以前就有过一些谣言,说这女人早就被牛有德睡过了,如果传言属实的话,高岩动到他女人头上去了,有这情况也不意外。” “这…”高紫萱顿时神情凝重了起来,哪怕时间稍微拔前一点,她都未必会把牛有德给放在眼里,但黑龙潭的事一出,那位可是敢和嬴九光硬干的人,她一个高门大院内的女人虽有富贵在手,但还真有点不愿招惹这种人,主要怕坏事。念头一转,抓了广君安的手腕,“你表弟不会有事吧?” 广君安:“牛有德那家伙就是条疯狗,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为了安全起见,立刻让高岩撤回来,不然真被牛有德把事情给闹大了,父王那边我们不好交差。母亲,您看呢?” “言之有理,大事要紧!”高紫萱连连点头,赶紧摸出星铃联系侄子。 正气门客院庭院中,美酒佳肴,高岩正在喝酒赏月,还琢磨着亲事定下来后早日把喜事给办了,以便早日尝那小辣椒的滋味,谁想姑母这个时候传来这么一个消息,差点没吓出一身冷汗来。 感情这正气门还真的有牛有德做靠山呐,一想到自己之前针对牛有德的狂言,那真是吓得头皮发麻。 他心里太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地位吓唬吓唬一般人还行,压压一般的权贵也还行,真碰上牛有德这种手握兵权动不动就发兵来事的这种人,自己身上的光环是发不出光来的,那是敢和嬴天王拼命的人,连嬴九光的孙子都被人家给当众宰了,他一个外戚算个屁啊,会掉脑袋的。 连姑母都感觉事情严重了,让他赶紧走人,还怀疑宝莲是牛有德的女人,特么的自己居然在打牛有德女人的主意,只要耳朵不聋都听说过牛有德为了个女人在酉丁域干出的疯事,他哪还敢再逗留,起身就喊道:“赵先生,赵先生!”(。) 第一八八六章 完全看不懂啊! 那名负责保护他的显圣高手不知从哪闪了出来,淡然道:“高少爷有何吩咐?” “赵先生对上牛有德可有信心保我安全?”高岩抓住对方的袖子快速将大概情况讲了下,讲时还不时看向月色朦胧下的四周,感觉哪哪都危险。 一听这事,这位赵先生沉吟道:“单对上牛有德的话他肯定不是我的对手,可他手上握着兵权,兵精将猛,若调动兵马的话,那就麻烦了。高少爷,这东军的地盘怕是镇不住牛有德,此地不可久留,咱们还是快走吧,其他的事情来日方长,以后再计较也不迟。” “好好好,言之有理,就听赵先生的!”高岩连连点头,赶紧命人手集合,片刻不留地离开了客院。 正气门大殿内,玉灵和玉炼还在商议着明日如何回高岩的话,有些事情牛有德说起来简单,可万一高岩那花花公子来硬的怎么办?人家身边有显圣高手坐镇,这边哪能抵挡的住。 谁知就在这时,一名德字辈弟子快步跑了进来见礼,“掌门师伯,师叔!” “何事如此急急忙忙。”玉灵真人沉声一问。 师兄弟两人都站了起来,都有点担心,如今在这正气门能让他们担心的无非就是高岩,实在怕这家伙在正气门内乱来,那家伙本就是冲宝莲来的,万一强行对宝莲干出点什么,凭对方的随行实力,这边怕是拿人家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弟子拱手道:“师伯,师叔,那个高岩刚才集中了人马急急忙忙离开了栖梧山,山门守卫多问了两句还差点被他们给打了。” 师兄弟两人一愣,玉炼狐疑道:“你说高岩走了?现在?大晚上走了?” 弟子回:“师叔,是的,而且走的很匆忙,不知出了什么事,守门弟子说高岩的脸色很难看,甚至显得有些紧张,不时到处东张西望,一直躲在那位显圣高手的身后,看起来似乎很害怕的样子。” “害怕…”玉炼真人又是一愣,回头,和玉灵真人面面相觑。 “知道了,你退下吧,顺便派几个人到山外查探一下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玉灵真人挥手吩咐了一声。 “是!” 那弟子告退后,玉炼真人嘀咕道:“师兄,不会是被牛有德给吓的吧?” “凭他的身份地位应该不至于这么不堪,不过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估计可能和牛有德有关,总之走了就好。”玉灵真人叹了声,忽又想到什么似的,问:“宝莲呢?” 玉炼:“听说一整天都躲在灵田那边,估计也是想躲高岩。” 玉灵真人又是一声叹,“打个招呼吧,免得她一直提心吊胆。” 清风明月下,灵田,屋外,一张小案上摆着酒菜,两边各一张躺椅,躺在上面的德明和德食呼着酒气逍遥对月,这等人生若抛开心中的牵绊,也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不远处的一张大石磨上,宝莲坐在上面抱膝,抬头静静看着那轮皎洁明月,侧颜柔美。 稍微翻了个身摸出星铃来的斗鸡眼不知与哪联系一阵后,忽坐了起来哈哈大笑道:“宝莲,过来陪师叔喝酒,师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父女两个一起偏头看来,宝莲也就是回头看了眼,又继续仰望着夜空,有点无动于衷。 “嘿嘿!”斗鸡眼乐了,“宝莲,你个没大没小的丫头,以为在天庭呆过师门的规矩对你就没用了是不是?连师叔的话也不听了?” 他搬出了规矩,宝莲只好不情不愿地下了石磨,走了过来,随手拿了德明的酒葫芦抬头猛灌了一口,没好气道:“行了吗?” 斗鸡眼笑眯眯道:“宝莲,好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事情应该过去了,那个高岩已经跑了。” 德明迷离双目睁大了几分看着他,宝莲亦愣了愣问道:“真的走了?” 斗鸡眼拍着大腿呵呵道:“他不但走了,东军那边也放了师祖,师祖已经接到了幽冥都统府的调令,已经成了幽冥都统府的人。”看向德明,“师兄,看来你和牛有德联系还真发挥了作用啊,肯定是牛有德出手了!啧啧,那家伙还真是今非昔比呀,咱们整个正气门上下无可奈何的事情,那家伙不见响就把事搞定了,这能耐,啧啧!” 宝莲脸上的黯然神色已经是瞬间一扫而空,表情丰富多了,明眸眨了眨,忽然跺脚不屑一声,“谁让他出手了?”说罢飘然而去,离开了灵田,不再赏月了。 “师兄,嘿,这丫头不知好歹啊!”斗鸡眼指着宝莲离去的背影骂了声。 躺那,双手搭在腹部的德明缓缓闭上了双眼,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笑意,渐渐响起呼噜声,幕天席地在月下睡着了…… 星空中,一道人影疾驰,前方黑漆漆旋转的星门越来越近,被称为‘赵先生’的显圣高手多少松了口气,跨过前方那道星门就进入了西军的地盘,到了自己那边地盘上就安全多了,一旦发现异常可以急速招呼人马来接应。 为了赶速度,尽快脱离危险,高岩等人已经全部收入了他的囊中。 无须金梭银梭,凭着强大修为,赵先生直接遁入星门内。 很快又从另一片星空的虚空之地凭空吐了出来,然还不等他定神,四面八方突然冲来数百名蒙面人。 赵先生一惊,竟然有人埋伏在他的必经之路上,暗道糟糕,他第一念头就是牛有德那疯子果然动手了,怎会这么快就到了,竟敢跑到西军的地盘上动手,迅速放出百余名随行抵御。 “杀!” “轰隆!” 杀声,震响声,惨叫声,开始回荡在星空,双方人马剧烈冲杀在一起,人一个一个倒下,鲜血喷洒。 在大势博弈之下,些许人的生死根本不在那些大人物的眼里,别说这些人,就算是成千上万人,哪怕是百万千万人的生死也未必能改变那些人的决定。 偷袭的人实力很强悍,赵先生不是第一个倒下的也算是死的最快的那一批,一交手他就知道自己遭到了三名显圣高手的围攻,对方明显有备而来埋伏在他的必经之路上。 战事并未持久,高岩随行的百余人一个都没跑掉,高岩是最后从赵先生兽囊中给搜出来的。 一看眼前的蒙面人,再看惨死的随行,高岩方知出事了,吓得浑身直哆嗦,大呼道:“我错了,我错了,小人知错了,牛大都督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牛大都督饶命啊!”连还手的勇气都没有,赵先生的尸体就漂浮在不远处。 没人杀他,也没人吭声理会他,直接将他制住一收,一群人迅速清扫了战场,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星空。 广天王府,天际蒙蒙亮,一身华丽衣裳容貌绝丽的媚娘缓缓从屋内走出,长裙拖着地下了台阶,站在庭院中看着花瓣上的露珠出神。 一名丫鬟悄悄从旁侧的月门进来,来到她身旁行礼道:“王妃。” 媚娘偏头传音问道:“人出来没有?” 丫鬟传音回禀:“还没有,大爷急急忙忙进了静萱园后一直呆到现在都没出来。” “知道了,继续盯着。” 屏退丫鬟后,媚娘伸出尖尖食指刮落了花瓣上的一颗露珠,自言自语地冷笑一声,“哼!看来是真的出事了。” 静萱园,大厅内,广君安负手来回走动,高紫萱亦有些焦虑地不时摇晃手上星铃。 “怎么回事?都已经几个时辰了,母亲,还联系不上吗?” 等到高紫萱手上星铃停下,广君安也停步回头,问了声。 高紫萱蹙眉摇头:“突然就断了联系,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舅父也说联系不上,难道真的出事了?” 广君安神情凝重道:“就算牛有德要出手,这么远的距离,高岩已经及时撤离了,牛有德的人马应该没那么快赶到拦截才对,何况派去的人实力都不弱,尤其是赵重,就算有事怎么会连个报讯的消息都传不回来?除非遭到突袭,又遭到绝对实力的打压来不及报信。” 高紫萱极为担忧道:“若真的出事了,其他人不见了还好说,想想办法还能瞒过去,可赵重是王府的金牌侍卫,每天都会向侍卫长禀报所在,一旦断了联系必然要追究,你父王那边怕是瞒不下去了……” 鬼市,安静来往的街头突然一阵骚乱,大批天兵天将突然出现,围住一间商铺就直接冲杀了进去,或走门,或走窗,不留一个缺口。而鬼市上方,同样有大量人马从商铺的上方冲入下面,上下全面合围夹击,冲进去见人就杀,不管是客人还是商铺里的伙计,一个活口都不留,完全是在血洗,商铺里的财物亦是一扫而空。 同样的事情不仅仅是出现在这一家商铺,分布在鬼市五个地域的五家商铺同时遭受了幽冥大军的血洗。 动静来的快去的也快,五家商铺清剿之后,大军迅速撤离。 幽冥大军忽冒出这番狠厉动静,可谓震惊了整个鬼市,各种议论和消息纷纷如潮水般四散而去。 信义阁窗前,听完七绝的禀报后,曹满眯眼看着窗外远处的点点灯火,徐徐道:“老七啊,你说家里那位当家的忽然搞出这动静是什么意思?也没听到广家有什么招他惹他的消息,我满头雾水,完全看不懂啊!”(。) 第一八八七章 王府家事 七绝闻言稍作沉默,轻轻摇头道:“东家,这事的确蹊跷,当家的这手玩的有点高深莫测,老奴也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当家的这是和牛有德搅到一起去了吗?”曹满嘀咕一声之后,又是一声叹,“这牛有德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要我说呀,当初就不该让这家伙来鬼市,现在这家伙翅膀硬了,要人马有人马,要地盘有地盘,地盘还独立的很,朝堂上的诸位对他基本上没管辖权,反倒是他没事能搞搞这个或搞搞那个,也不知道天庭那般家伙后悔了没有,否则随便放在什么人的手下,他牛有德也跳不起来,也不可能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那帮家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七绝笑道:“当初天庭将牛有德扔到鬼市只是将其放逐,估计也没想到会变成今天这个局面。” 曹满叹道:“是啊!本是放逐,然现在看来却是给了他最大限度避免外部势力干扰而快速崛起的机会,放逐变成了养虎为患,死路走成了活路,死地变成了风水宝地,牛有德这家伙的确是个善于抓住机会翻盘的人。算了,让朝堂上那些人头疼去吧,我倒要看看当家的究竟在搞什么鬼……” 天已亮,静萱园,餐桌上母子对坐,品尝着精致早点,却都吃的没什么滋味,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母子两个心里明白,这事已经瞒不下去了,商量着去向王爷请罪的事。 “母亲还是我去向父王请罪吧。” “不行!” “母亲…” “不要再说了,你去不合适,你父王喜怒无常,有时候一件小事也能让他雷霆大怒。你记住,只要你没事,为娘受点委屈也能翻身,一旦你失势的话,为娘就真的没有出路了,那些贱人是不会放过我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这事我兜的住,高岩是我侄子,我这做姑姑的有点私心也说的过去。” 这里正说着,广君安摸出了一只星铃不知接到了谁的传讯,随后整个人都呆在了那。 见他脸色很难看,高紫萱顿时紧张了起来,放下了手中调羹,问道:“怎么了?” 砰!广君安一拳锤在了桌上,满脸阴霾道:“出大事了!鬼市那边,幽冥大军血洗了广家的暗点,将广家的暗点全部给端掉了!” “啊!”高紫萱失声,就算宅在深宅大院内,她也能猜到这事是谁干的,能调动幽冥大军干这事的人,除了牛有德还能有谁,没牛有德的允许下面人不可能有胆子干这事,忙追问了一句,“是普遍针对,还是只针对咱们一家?” 广君安:“母亲,不用再抱侥幸心理,就是针对咱们家来的,其他商铺秋毫无犯,针对的只有咱们家的商铺。” “这牛有德果然是条疯狗,高岩已经撤了,他为何还咄咄逼人?”高紫萱可谓很得牙痒痒,却又满是无奈,外面那些手握兵权的大将一旦发起飚硬来,她这种深宅贵妇拿人家也没脾气,关键人家不归她家管,动关系也治不了人家,咒骂了两声霍然站起道:“不能再拖了,这事立马要传到你父王耳朵里去,等到事后再请罪就晚了,我现在就去找你父王。” “母亲!”广君安伸手一拦,摁了下手,示意坐下,摇了摇头:“事情已经闹大了,母亲反而不能再去请罪了。” 高紫萱慢慢坐下,惊疑不定道:“可这事根本瞒不过你父王。” 广君安:“正因为事情闹大了,父王一旦要处理的话就要从重处理,母亲去请罪的话反而让父王难做,母亲让父王怎么处置您?不处置的话又这么多人看着。所以这事咱们索性装糊涂,一旦事发,所有的责任全部推到表弟身上去,反正表弟十有**已经罹难,也不存在什么委屈不委屈了,最多舅舅那边受点牵连,以后有机会咱们再补偿舅舅好了。” 高紫萱迟疑道:“这样行吗?” 广君安颔首:“事情闹大了,父王不会让外人看笑话的,他也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糊涂。” 正室宅院内,一名丫鬟步入亭子里,在端坐用茶的媚娘耳边传音嘀咕了几句。 媚娘霍然抬头,目露异样神采,“你是说广家在鬼市的所有暗点全部被幽冥大军给端掉了?” 丫鬟点头:“不但是被端掉了,而且是血洗,听说幽冥大军那边下手极狠,冲进去不管是商铺里的伙计还是来商铺里采买的客人,一个活口不留,全部被他们给杀了,侥幸在外面办事躲过一劫的人也不敢再回去了。” 媚娘神情抽搐了一下,发现外面那些捏着兵权的将领跟她们这种宅子里斗法的女人还真是不一样,动不动就血洗连窝端,听着都血腥,怪吓人的。 明眸闪烁一番,不知想到了什么,迅速起身离开了亭子,直接来到了女儿的闺房。 推门而入,门一关,只见广媚儿很是无聊地躺在榻上。 见母亲来了,广媚儿赌气似的一翻身,背对。 媚娘坐在了榻旁,抓住她胳膊,猛一下将其给扯了起来,丝毫不见往日慈母的神态,反而脸色阴沉,冷冷传音道:“媚儿,你给我听好了,云知秋那边联系你的事情,不许跟任何人提起……” 待她再离开后,坐在榻上的广媚儿脸色有点发白,母亲已经给了她自由,可她眼中有惊恐害怕的神色。 蓝园,主人也是广天王的妾室之一,名叫燕沁蓝,膝下有一子名叫广君逸,是广令公的次子。 繁花似锦的凉亭内,另一美貌佳人陪着燕沁蓝用茶,此人名叫郭玉儿,也是广令公的妾室,广令公三子广君遥的母亲。 两位坐在亭子里嘀嘀咕咕议论的正是鬼市那边的事,事情一出,郭玉儿闻讯便来了这里。 这种高门大院内,只要得势的人,哪个能没几条眼线,各有所需吧,得势的有掌握消息的需求,眼线也能多弄点赏钱,重要的是谁没个出点小错的时候,有贵人帮忙说两句话能少不少麻烦。有些眼线则是暗中在几方下注,将来不管谁当权都亏不了。 就在这时,有丫鬟来报:“夫人,王妃来了。” 亭子里的二女相视一眼,不用说了,肯定也是听说了鬼市的事来的。 二女迅速起身,快步到了外面迎接见礼。 待到一左一右陪着王妃媚娘回到亭子里坐下后,几个女人的话题不免又到了鬼市上面,外面的事情她们插手不上,平常也就是磨磨嘴皮子,说不定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帮上自己儿子。有儿子的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将来成为这王府的主人,届时母凭子贵,在这王府内就再也不用看别人的眼色了。 “这事肯定和牛有德脱不了关系,也不知道这牛有德吃错了什么药,才刚得罪了嬴天王,又招惹到了咱们王爷身上,真不怕死还是怎的?”郭玉儿碎嘴了一句。 媚娘眉头微动,端了茶到嘴边,貌似无心来了句,“你们知道的,媚儿那丫头和幽冥都统府的关系不错,我早上听到消息后就让媚儿问了下,好像说是咱们这边先招惹了人家,好像是静萱园那位的侄子高岩非要强娶正气门掌门的孙女宝莲…再多的那边也没说,不过我估计啊,这宝莲曾是牛有德的近随,在一起那么久,男女之间不就那点事,换了哪个男人听到这事能不生气。” 竟然还有这事?燕沁蓝和郭玉儿闻言皆是目光微微一亮,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现场随后有点安静,喝了两口茶的的郭玉儿忽放下茶杯,起身赔罪道:“王妃,姐姐,我那边还有点事,就不陪你们了,我先告辞了。” 之后媚娘也找了个理由告辞。 没了其他人,燕沁蓝迅速让人招自己儿子广君逸前来。 出了蓝园的媚娘神色如常,抬头挺胸,双肩平稳,目光沉静,仪容端庄地不疾不徐而回。 就在几个女人会面之前,广令公也离开了修炼的静室,端坐在书房内,听着勾越的禀报。 “牛有德想干什么?”广令公冷冷一声,鼻息有些沉重。 勾越:“怕是和正气门有关。” 广令公目光一抬,“正气门?他和正气门还有关系?” 勾越:“赵重那边之前突然失去了联系,老奴正在查这事,结合上鬼市的事,老奴怀疑这事因正气门而起,估计问题就出在高岩想娶那个宝莲上,现在看来那个宝莲和牛有德搞不好真有一腿,若是这样的话,倒也解释的通。” 高岩娶亲的事,广令公这边是知道的,也知道广君安那边的小心思,但并没有阻拦,有心稍作成全罢了。 “我不管他们有没有一腿,难道你认为牛有德是傻子吗?刚得罪了嬴九光,又对上本王,活得不耐烦了吗?他又不是没有和这边联系的渠道,媚儿不是经常往他那跑吗?随便打个招呼…”说到这,广令公忽然一顿,目光微眯了一下,道:“回头你暗查一下,看看王妃是什么时候将媚儿给关了起来,还有各种事发时的时间差也给我查一查。” 勾越目光亦闪烁了一下,应道:“是!”(。) 第一八八八章 朕看他比乱匪还可恶 家事很快扔到了一边,广令公冷笑道:“鬼市的事很不正常,几个点在同一时间全部被端了,牛有德若真的早摸清了情况的话,不可能只单单摸清咱们一家,和嬴家反复搞成那样也没见对嬴家的点下过手,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勾越:“老奴也有这怀疑,而且到目前为止,牛有德在鬼市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也不见信义阁有任何反应,这有违信义阁平常对鬼市的掌控行为,也就是说,信义阁很有可能是事先知情的,甚至完全有理由怀疑几个点就是信义阁泄露给牛有德知道的,这事夏侯家脱不了关系。” 广令公神情渐显凝重,家事倒没什么,生杀大权尽在他手中,家里的一些人在他眼里就是小猫小狗,哪怕翻再大的浪他也能一巴掌拍下去,夏侯家有意冲广家来了才是让他不得不重视的事情。 勾越:“还有,事情一出,老奴立刻详查,嬴家那边也发现了一点可疑。咱们这边有人打了招呼,嬴家那边本将正气门在东军任职的上一任掌门栖梧给软禁了,昨个却突然给放掉了,经细查才发现,人是左儿打招呼放的,而那栖梧已经受了幽冥都统府的调令,如今已经成了幽冥都统府的人。” 广令公皱眉道:“难道把正气门交出来赢家反悔了不成?” 勾越:“再反悔也犯不着把人故意交给牛有德吧?也不太可能反悔,真要这样的话,一点诚信都没用,以后谁还敢和嬴家做交易。” 广令公也懒得再猜了,直接摸出了星铃质问嬴九光什么意思,联系之后,收了星铃冷哼一声,“输光光的意思是牛有德卡住了黑龙潭的那批东军人质,逼那边把那个什么栖梧给交了出去,正气门的掌控权承诺表示依旧有效。牛有德先联系了那边,那边估计已经猜到了牛有德要搞事,嬴九光怕是存了把咱们这边也拖下水一起对付牛有德的意思。” 勾越微微点头,问:“那夏侯家那边?”言下之意是不是也问问。 广令公:“这种事情就算大家心知肚明,你问人家人家也不会承认,现在要把事情给理顺,正气门那边派人去打探清楚了,鬼市那边牛有德出手总得有个理由吧?重点搞清夏侯家掺和进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勾越点头应下,他也明白搞清夏侯家的目的才是重中之重。 几乎在广家得到消息的同时,一座重兵陈设的山巅,一群将领跟在嬴九光身后走出了大门,大步而行的嬴九光头也不回,抬手阻止了后面的人再送。 一群将领立刻拱手道:“恭送王爷!” 嬴九光的随从跟着嬴九光冲天而去。 直到人影消失在苍穹之上,一群将领拱着的手才放了下来,都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之前都有些紧张,据悉王爷已经在逐步对东军各地人马进行巡视,大家估摸着和黑龙潭一战失利有关,王爷显然是怕人心不稳,这个时候谁若是让王爷觉得居心叵测的话,估摸着王爷下起手来绝不会留情,性命之忧如何能不紧张。 星空中,见嬴九光有了闲暇,左儿开始密报消息:“王爷,和牛有德那边的交易已经完成了。” 嬴九光目光斜睨,“牛有德没做什么手脚吧?” 左儿:“应该没做什么手脚,人数和我们这边预估的差不多,就是全都是赤手空拳回来的,身上的财物丁点不剩,全被那家伙给吞了,这可真不是一笔小数目。” 嬴九光顿时牙痒痒,这么多人的装备配齐东军又要花不少的钱,“交代下去让他们把嘴闭严实了,财物的事情等东军人心稳定下来了再说,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喜欢占便宜,迟早要让他连本带利吐出来。” “是!还有件事,鬼市那边出事了……”左儿将情况大致禀报了一下。 “血洗了鬼市的五家商铺?”嬴九光有些诧异,“幽冥人马为何血洗这五家商铺?” “不知道,查了这五家商铺的底细,查不出来,正因为查不出来才可疑。王爷,牛有德突然在这个时候在鬼市干出这事来,这五家商铺会不会和广家有关?”左儿表示怀疑。 飞行速度丝毫不减的嬴九光偏头看来,“你是说这五家商铺是广家的暗点?” 左儿:“时间点太凑巧了,据查幽冥人马动手的目标很明确,直奔这五家去的,血洗完立刻撤退了,最诡异的是,幽冥人马在鬼市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信义阁居然没一点反应。还有,高紫萱的弟弟高紫湖在向我们这边打探高岩的情况,自己儿子的事不问自己儿子,居然到我们这边来打听,也太过奇怪了,老奴立刻命人从他身边人下手,打听了一下,好像是高岩从正气门离开后就消失了,再也联系不上了,高紫湖这才到处打听。” “嘿嘿!看来这牛有德还真的对广家动手了,还真是一条见人就咬的疯狗啊,我看…”嬴九光脸上的笑意一顿,盯着左儿问道:“你说信义阁那边一点反应都没有?” 左儿知道他已经察觉到了,点头道:“应该是夏侯家插手了。” 寇天王府,漫步在竹林中的寇凌虚停步转身,目光一阵闪烁后,眯眼问道:“夏侯令在这个时候插一手,是什么意思?” 随行在旁的唐鹤年摇头:“实在是看不懂,也另有其他可能,或许根本不是夏侯令插手了,也许是夏侯家的其他势力有了动作,譬如曹满不甘寂寞,并非夏侯令的意思,是曹满想有所作为。” 寇凌虚捋须眯眼不语。 天宫,星辰殿,长案后的青主缓缓站了起来,盯着上官青沉声道:“夏侯令和牛有德勾结到了一块?何以断定那五家商铺是广令公的?” 上官青道:“之前还不能确定,刚接到司马左使的传讯,安插在广家的探子传来消息……”所讲也没别的,也是高岩娶亲的事,大概情况讲过后,指明了重点:“如今那个高岩离开正气门后就和广家失去了联系,两件事情如此凑巧出现,那个高岩的消失十有**和牛有德脱不了关系,很有可能是牛有德下的毒手。” 青主才不管那什么狗屁娶亲不娶亲,挑眉冷笑,“这猴崽子胆子不小,刚招惹完嬴家,又惹到广家头上去了,可夏侯家卷入此事又是什么意思?” 上官青道:“暂时还不知,不过鬼市的事毕竟是牛有德干的,若找天后娘娘问一下兴许能有点眉目。” 青主立道:“去!你现在就去天牝宫问一下。” “是!”得了允许的上官青迅速离去,没青主发话他也不便冒然去向天后索问情况,倒不是怕夏侯承宇,而是有些上下规矩不好僭越。 去的快,回来的也快,上官青回到星辰殿时,青主正负手徘徊在殿内皱眉沉思。 “陛下,娘娘说她已经接到了牛有德的奏报,本正准备来报知陛下的,娘娘说鬼市的行动是鬼市总镇府接到了举报,说有乱匪密谋闹事,听说乱匪劫持了广天王妾室高紫萱的侄子高岩,于是才派人去营救,然而等到人马杀进去发现已经晚了,高岩已经被匪徒杀害,找到的时候已经是一具尸体,高岩随行也皆遇害。”上官青将打探来的情况报知。 青主哼哼冷笑:“乱匪?这牛有德好的没学到,学那帮老家伙的用词倒是学到了家,动不动就乱匪,天下承平多年,哪来那么多乱匪?血洗了个干净,一个活口都没留,帽子直接扣到子虚乌有的乱匪身上,还真行呐,朕看他比乱匪还可恶,简直是满口胡言,没句真话,指望承宇说老实话是不太可能了。你,联系元尊,问问他知不知道情况,不知道就让他问问牛有德,朕倒要看看牛有德会不会对他说实话!” “是!”上官青应下,当着青主的面摸出了星铃联系青元尊。 广天王府,云霄阁耸立,建造在一座山巅之上,飞檐斗拱,四周风来,或疾或徐,白云团团漂浮,山山水水尽收眼底,真正是登高远望的好地方,阁楼上就两人。 楼上空旷,看不到桌椅杂物,广令公盘膝而坐在地板的蒲团上,一脸享受的神情闭着双眼,一手扶着膝盖跟着琴轻打着拍子。 王妃媚娘同样席地坐在蒲团上,跟前架着古琴,十指划拨出叮叮咚咚的优美旋律,只是今个的琴音似乎没那么沉稳,和她的心绪有关。 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可以肯定广令公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广令公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居然来了这里听琴,没任何外人,只有她一人陪同,令她暗暗有些心虚,以至于影响了琴技的发挥。 登上阁楼的勾越看了她一眼,没打扰,轻步走到广令公跟前跪坐在旁,传音道:“王爷,已经查出来了,小姐就是昨天被王妃给软禁了,软禁的时间做对比之下就是在高岩到了正气门之后不久。去正气门那边的人也把情况问明白了,高岩一去就要强行下聘娶那个宝莲,正气门一开始就搬了牛有德出来讨面子,但是高岩不但没理会,还骂牛有德算个什么东西。后来正气门妥协了,答应投靠王爷,但是高岩不受,非要娶那个宝莲,并拿正气门被东军软禁的栖梧施压。直到栖梧被东军给放了,高岩可能收到了消息知道牛有德出手了,意识到了不妙,连夜仓促离开了正气门,连聘礼都没来得及拿回,正气门已经将高岩留下的聘礼交还给了我们的人,而高岩这一走之后就断了联系,再也没有了音讯。王爷,大概的情况就是这样。”(。) 第一八**章 不追究 广令公依然闭眼轻打着拍子,脸上享受琴音的神情不改,暗中传音问了句:“鬼市那边呢?” 勾越:“目前情况不明,不过想必牛有德肯定要给上面一个交代,往天宫那边过问一声应该能知道牛有德动手的理由。” 广令公:“让皇浩找个理由过问一声,就说他的人在鬼市商铺里买东西什么的被牛有德的人莫名其妙给杀了,让皇浩找青主要个交代。” “是!”勾越应下。 而广令公也缓缓睁开了双眼,站了起来,一阵风来,掀起长袍下摆翻飞,转身领着勾越直接向楼下走去。 媚娘见状停了抚琴,忙站了起来,然而还不等她出声,广令公已经不咸不淡地扔了句话出来,“王妃,琴走心,你今天好像有什么心思啊!”说罢身形一闪消失了。 勾越对媚娘微微欠身,旋即也闪身消失了。 媚娘愣在原地,连个辩解的机会都没有,而广令公似有所指的话也是令她心中一紧,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的原因。 回到府内的广令公‘很巧’地遇见了次子广君逸和三子广君遥联袂走来。 双方碰面了,自然双双面对停下了,广君逸和广君遥一起行礼道:“父王!”又都对管家勾越点头致意了一下,勾越拱手见礼。 广令公上下看了二人一眼,淡淡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 广君逸拱手道:“听说御园新酿了一批仙果酒,我和三弟准备去求点来献给父王。” “哦!”广令公颔首一笑道:“你们倒是有孝心,快去快回吧。” “是!”两人双双应下。 广令公继续直走,二子分别让开两边之余,广君逸又拱手道:“父王,听说大姨娘的侄子高岩不见了,我们平常也是经常在一起玩的,怎能坐视不理,我愿和三弟前去调查此事。” 广令公脚步一停,跟随的勾越左右看了眼,又观察起了广令公的反应。 广令公面无表情地左右看了看两个儿子,淡然道:“别整天到处乱跑,有玩的时间多花在修炼上。”说罢继续前行。 广君遥立刻跟上道:“父王,我们不是去玩,是去查高岩…” “嗯?”广令公霍然回头,鼻腔里重重质问了一声,目露精光慑人。 兄弟两个顿时吓了一跳,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弱弱低头拱手道:“是!” 广令公这才大步而去。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到了后宅正院,院内丫鬟见到他赶紧行礼,“王爷!” 广令公停步问了声,“小姐呢?” 丫鬟回:“小姐在自己屋里。” 广令公:“还被王妃关着?” 丫鬟摇头:“王妃已经宽恕了,是小姐自己不愿意出来。” 广令公遂直奔广媚儿的闺房,到了门外又和勾越双双站在了门外,待嫁闺房不得允许哪怕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好冒然闯进去。广令公抬手敲了敲紧闭的房门,“媚儿,媚儿!” 嘎吱一声,门轻轻打开了,广媚儿露了面,却是一脸忐忑的样子,赶紧出了门,乖巧地半蹲行礼道:“父王!” 见到平常天真烂漫的女儿突然这个样子,尤其是明眸中的紧张害怕神色显而易见,广令公到了嘴边想问的话终究是没问出来,露出和蔼笑容:“怎么了?听说你母亲把你给禁足了?” 广媚儿慌忙摇头道:“是女儿不听话惹母亲生气了。” 广令公抬手拍了拍她脑袋,笑道:“傻丫头,没事了,都过去了,想去哪玩和管家说一声,让管家安排。”和对待两个儿子的态度截然不同。 “是!”广媚儿乖巧地点了点头。 “父王还有事,就不陪你了。”广令公扔下话转身而去。 “父王慢走。”广媚儿又在后面弱弱回了声,待到父王消失了,又赶紧躲进了屋内,把门一关,后背抵在了门上,捂住胸口,感觉心都快跳出来了,她实在是被母亲那番警告提点的话给吓到了。 回到书房内的广令公静坐不语。 一旁的勾越犹豫了一会儿,试着问道:“王爷,刚才为什么不问一下小姐?” 广令公叹道:“有什么好问的,本王迟早要对不起她,能让她快活几年就让她快活几年吧,何必让她以后战战兢兢失了快乐,那女人甚为可恶,何必要把自己女儿卷进来给吓成这样,小丫头知道什么?家里没一个省心的!” 勾越稍一琢磨便明白了,刚才小姐若是假装没事玩精明心机的话,王爷必然要质问,小姐胆小畏惧的样子反而激起了王爷的爱护,当即劝慰道:“王爷,人心都是肉长的,七情六欲都有,有点私心免不了。” 广令公静默着点了点头。 稍等了一会儿,勾越问道:“王爷,这事还追究吗?” 广令公默然道:“家里的事都在可控范围内,现在夏侯家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想干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这个时候家里就别出什么乱子了,可惜晴儿走的早,不然内宅的这些乱七八糟事也用不着我来操心了。”说到这叹了声。 勾越点头,晴儿是王爷的原配夫人,聪明贤惠,早年和王爷一见钟情,却来不及和王爷分享荣华富贵就罹难了,成为了王爷此生最大的憾事,他看出了王爷有些怀念神色,遂没敢出声打扰。 他心里很清楚,这家里的女眷多了的话,就容易出事,女人之间本就事多,心细也可以说是心眼小,一点小事就能成冤家,三个女人一台戏可不是说说的,何况是一堆女人,哪能消停的下来,他的身份也不好管,王爷管起来也头疼,首先是精力有限,外面的大事多着哪能把心思都放在家长里短上,其次对家里人总不能老是打杀吧?这内宅没个当家的女人镇的住的确是有些麻烦,王妃媚娘虽是正室也有点小聪明,可是名不正言不顺,压根就镇不住那一帮子女人,小心眼耍来耍去的后果只能是斗来斗去。 “缝制两件衣裳给王妃和静萱园那边送过去……”广令公忽眯眼交代了一声。 回到自己宅院的媚娘听说王爷来见了女儿,吓得心惊肉跳,赶紧找到广媚儿询问经过,广媚儿都差点被她给逼哭了,再三解释父王真的没问什么后才让媚娘松了口气。 这边回到正厅歇了一会儿,忽有下人送了件衣裳过来,说是王爷送的。 摸着衣料华美的衣服,媚娘还挺高兴的,难得见王爷以这种方式表达情意,自然是忍不住要试穿。 下人抖开袍子伺候着穿上,谁知胳膊伸进衣袖里却始终难以贯穿,免不了查看怎么回事,这才发现宽大的衣袖里面另缝了一层内袖,但是内袖的袖口收的太小了,手掌根本无法穿过。 “这真的是王爷送的?”媚娘诧异一声。 丫鬟回道:“应该不会有错,是管家亲自派人送来的。” 王爷送的礼物下面人怎会如此大意?媚娘奇怪了,仔细一看才发现内袖和这件衣服的料子不一样,针脚还是新的,而且做的很随意,明显是特意临时缝上去的。赶紧翻看另一只衣袖,结果发现同样如此。 媚娘愕然一阵,忽然脸色剧变,翻出那小小的内袖袖口,意识到了其中有深意,这是嫌自己的拳(权)太大了,还是嫌自己的手伸太长了? 另一边的静萱园,试穿衣服后的高紫萱同样拿着那件衣服发呆,最终如同被蛇咬了一般猛地扔掉了手上的衣服,脸色难看,眼中有惊恐。 有时候无声的警告比有声的警告更可怕,因为你搞不清究竟在警告你什么,你可以联想到你做的种种见不得光的事情,不知道王爷究竟知道了多少,竟然发出了这种警告! 之后的事情则颇为有趣,收到衣服的两家下人闻讯自然忍不住帮自己家主子炫耀,觉得自己脸上也有光,其他家的见到王爷居然这么贴心送衣服给那两位,这态度压下了某些人想趁机蠢蠢欲动的心思,王爷这是在表态啊,一时间没人敢冲那两位乱来了。而收到衣服的两位却是有苦难言,心中害怕,不得不低调着夹着尾巴做人,不敢再轻举妄动,王府内宅因此和谐了好几年。当然,这都是后话。 碧波大海孤岛一座,碧月夫人从天而降,落在了一处庄院内,警惕着幽静的四周,似乎寂静无人。 叮叮声从水榭那边传来,碧月夫人绕过遮挡视线的建筑看去,只见苗毅坐在一桌酒菜面前,乐呵呵伸手相请。 碧月翻了个妩媚白眼,闪身进入了水榭,走到桌旁一捋身后长裙,坐在了苗毅的对面,没好气道:“什么事非要让我跑这一趟?” 苗毅执壶为她斟酒,“刚好路过这边,咱们又多年未见,顺道见上一见。” 碧月嗤道:“直接去我那不就完了,用得着这样鬼鬼祟祟吗?” 苗毅:“你那人多眼杂不方便。” 碧月:“我看你是心里有鬼。” 苗毅乐呵道:“我说碧月,论起来,我现在可是你的上司,怎能跟我这样说话?” 碧月顿时笑吟吟揶揄道:“少拿你那大都督的身份来吓唬我,挂个虚职没实权,管不到我头上来。”(。) 第一**零章 大事! 嘴上看似轻松笑骂,看向苗毅的眼神中却藏着那么一丝深刻,面对这位曾经的下属,心中没点感慨是不可能的,早在天元星的时候,就体会过这位的不安分,如今看来又岂止是不安分,简直是胆大包天,可笑那时她还和天元在那盘算来盘算去患得患失的,简直是笑话。 因为她知道的比别人多一些,因为她知道苗毅的背后是六道的背景,虽然她迄今为止不知道苗毅在六道当中究竟是什么身份,可她很怀疑黑龙潭的事六道有插手,在知道苗毅背景的情况下,她想当然的认为能打赢东军五百万精锐肯定得到了六道的相助。 “说的也是。”苗毅呵呵一笑,这点他也承认,他这个天街大都督在天街没有任何地盘,管不到碧月头上,就算是那个天街巡查使的身份也一样,你要找碧月的麻烦得问问碧月的上峰同不同意。“话又说回来,多年未见,犯得着一见面就如此咄咄逼人吗?” 碧月手指敲了敲桌子,“这得问你自己,粉儿呢?你说了借用过就还的,还到现在也没见你还给我。” 苗毅嘴角勾起笑意,“不是我不想还你,而是粉儿不想回来。” 碧月瞪眼道:“这由得了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一只狐狸精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苗毅叹道:“我是看她可怜呐。” “少来这套!”碧月白他一眼。 苗毅干咳一声道:“她真的不想回来,那个…她把你逼她和你干的事都跟我说了,我真觉得她挺可怜的。” 碧月顿时心慌意乱,不过却强作镇定道:“她是我的宠物,我能逼她干什么。” 苗毅干脆给她捅穿了,干笑道:“你逼她变男人的事,我想后面就不用我多说了吧。”以前的情况下他是肯定不会说出来的,如今的情况已经不一样了,地位已经转换了,有些事情都有底气去驾驭了。 “……”碧月一张俏脸瞬间红了,羞臊的不行,暗咒死狐狸精别落她手里,否则非弄死不可,最关键的是,她曾让千面妖狐变作过苗毅的样子,如今面对苗毅情何以堪呐。不过毕竟活了这么多年,羞臊不死人,冷笑道:“那又怎样?我找点乐子不行吗?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家里女人扔下不用,自己另找快活去了,我又没偷人,有什么不行的……” 那叫一顿噼里啪啦臭骂,苗毅算是服了她,这么一骂搞的像是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赶紧举手投降道:“行行行,都是我的错行了吧,那狐狸精我也没办法给你,在炼狱,被那边扣住了。” 碧月心中仍羞的不行,也不知道那死狐狸精有没有把让其变成牛有德模样共度**的事说出来,不过找了个台阶下也赶紧回避这个话题,神情黯淡了几分,“心儿怎么样?” 她已经好多年没有和海平心联系过,海平心去了炼狱后就中断了和外界的联系,原因还是苗毅不想碧月知道他在炼狱的真实身份。 苗毅宽慰道:“你放心,凭她父亲在那边的身份地位,不会受什么委屈。倒是你,我们也好多年没联系过了,你过的怎么样?” 碧月抓了酒杯一口饮尽,“我能有什么,天元毕竟还在嬴府当差,相关的人多少要给点面子,我这里也没人为难我…天元想要孩子了,这些年一直希望我为他生一个,我一直没配合。” 和天元的关系她自己都理不顺了,最早是她依附天元而生存,那时的天元位高权重,对她可谓爱理不理的。后来她在炼狱的事出后,加之天元又倒台了,她摆出了独立自主的态势,结果天元又缠住她不放了,再也不会像当年那般冷落她了,常常主动跑来找她‘恩爱’,她排斥,他就强迫,随着年长日久,两人毕竟有夫妻名分和事实,她再拒绝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于是半推半就又和天元顺其自然了。 苗毅一愣,不知天元怎么想的,不过他能理解碧月的纠结,在这里有丈夫,在炼狱也有丈夫,在炼狱生了个海平心,若这边再给天元生一个的话…苗毅略作沉默道:“我建议你先不要生,过段时间再说。” 碧月送了空酒杯过去,示意他倒酒,问道:“过段时间?有什么说法吗?” 苗毅执壶为她倒酒,摇了摇头,这让他怎么说,他马上要对嬴家下死手了,届时相关方面怕是不会放过天元,能保住她碧月就不错了,也算是给了海渊客一个交代。 正斟酌着说辞,青元尊传讯来了。 苗毅抱歉一声,起身离开了水榭,走远了点方摸出星铃与青元尊联系。 结果不出他所料,青元尊所问正是他在鬼市所搞出的动静,问他是不是和夏侯家勾结到了一块。 苗毅心中松了口气,青元尊没那么畅通的消息渠道,必然是天宫那位在打听,他当即把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告知,铲除嬴家的计划! 不过主谋不是他,变成了夏侯家! 青元尊可谓震惊! 苗毅不管他吃惊不吃惊,情况讲明后又回到了水榭坐下。 “跟谁联系呢,这么久?”一个人坐在那吃喝的碧月问了声。 苗毅凝视着她,终于说出了他此来邀约的目的,“碧月,如果要让你做出一个选择,你是站在海渊客和心儿那边,还是站在天元那边?” 现场瞬间落针可闻,碧月怔怔看着他,伸出去的筷子僵在那,嘴里咀嚼的食物也动不了了。 苗毅微微点头:“不能再这样不清不楚下去了,必须要做出一个抉择了!” 天牝宫,躲在自己屋内的夏侯承宇坐在案前,身边摆满了玉牒,可谓在那日夜写个不停。 娥眉不时进来伺候所需,出去后又严密关注天牝宫周围的动向。 这次,两人都没有回避对方,夏侯承宇如今所做之事是夏侯家和苗毅在联手,娥眉那边只会全力配合,不会作乱。 直到青元尊传讯来到,夏侯承宇才又暂停了手上的活,与儿子联系。 得到苗毅消息的青元尊很紧张,问母后知不知道这事,父皇那边在问他。 夏侯承宇表示知道,按照苗毅的交代吩咐,让他据实告知青主。 联系结束后,夏侯承宇出了屋,漫步在庭院中活动了一下身子骨,再登上台阶回屋时,停步台阶之上,回头看向了天妃所居住的东宫方向,脸上浮现一丝冷笑,心中嘀咕:嬴家倒台后,倒要看看你这个贱人还怎么嚣张! 对于这次夏侯家和苗毅联手密谋的事她很是期待,毅然回头回了屋里继续埋头苦干。 星辰殿,一手持星铃,一手在玉牒上施法记载的上官青脸色逐渐大变。 负手来回走动的青主注意到了,上官青跟了他这么多年,他岂能不知上官青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上官青这般反应,必然是有什么大事。 等到上官青联系结束了,青主问了声:“什么事?” “大事!”上官青神情凝重地定性一句,双手奉上玉牒,“请陛下御览!” 青主一把夺到手中,就站在殿内查看内容,不看不知道,越看脸色越凝重,眉头也深深皱了起来,心中吃惊不小,没想到牛有德居然和夏侯家勾结到了一块准备密谋铲除嬴家! 密谋的计划玉牒中交代的清清楚楚,不过有一点苗毅没有老实交代。 苗毅告知青元尊的,不是他主动找到了夏侯令,而是夏侯令主动找到了他,夏侯拓过世后,嬴九光第一个跳出来针对夏侯家,从那时夏侯令就准备拿嬴九光开刀,准备一举铲除嬴九光,震慑天下! 也是夏侯令说服了他苗毅与之联手,夏侯令游说的理由也很简单:黑龙潭之事后,你觉得嬴九光还能放过你吗?你已经是危在旦夕,一旦嬴九光稳住军心立马要将你置于死地,这一劫你避无可避,不是他死就是你亡,你选哪一边? 之所以这般转折,之所以把主谋推到夏侯令身上,是因为苗毅很清楚,这件事太大了,他真的担不起这个名声,这名声落下来会把他给压死,这个名声不推掉的话,哪怕最后事成了,另几位天王也容不得他再活下去,会觉得他太危险了,肯定要除掉他! 苗毅一开始也担心此举会反受夏侯令反制,但是杨庆告诉他完全不用担心,夏侯令要靠此凝聚人心将自己推上神坛,只会帮着隐瞒,不会自坏金身拆自己的台! 看到计划中甚至表明了要推动他青主出手除掉嬴九光,青主脸上布满阴霾。 看完玉牒中的计划后,两人相视一眼,神情都不是一般的凝重,两人一点都没怀疑苗毅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完完全全笃信这就是夏侯令一手推动的计划,甚至想都不会往苗毅头上去想! “这真正是要将嬴九光彻底置于死地啊!”青主感叹着握紧了手中玉牒,一字一句沉声道:“夏侯令!大智若愚,隐藏的好深,宛若一条毒蛇,不出则已,一出则致命,朕真是小看了他!” 上官青点头:“原本老奴也不太看好他,如今看来夏侯拓那老狐狸果然非同凡响,能推夏侯令出来接掌家主之位不是没原因的。”(。) 第一**一章 计划正式启动 青主踱步大殿内,徐徐道:“都说祖上福泽太厚,易竭子孙气运,朕遍观满朝上下后辈,能力能超父祖的几乎没有,朕自认连自己的儿子也是如此,这不正印证了那句老话吗?夏侯拓历经三朝,翻云覆雨,享尽天下气运,却还能出夏侯令这种儿子,这是何道理?”转身对着上官青晃了晃手中玉牒,甚为感慨,“大手笔啊!” 上官青:“嬴九光跳出来后他一直没什么动静,各种针对他的笑话都有,他对嬴家下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狠,竟要将嬴家赶尽杀绝,不过这也合理,夏侯令需要一次有效的大动作,一举震慑四方,包括夏侯家内部,以便巩固他当家人的地位!” 看着手中玉牒,青主又忍不住愤恨,“夏侯家这是又出了第二个夏侯拓吗?此獠甚是可恨,居然把主意打到了朕的头上,朕真恨不得趁机唆使那几家将其反咬一口!” 上官青迟疑道:“可从计划来看,这夏侯令狡猾的很,拿嬴九光必致牛有德于死地来蛊惑牛有德,牛有德为求自保没得选择,被推到了前面主攻,他辅之,也就是说他随时能抽身,他一脱身不再插手的话,其他几家怕是也忌惮夏侯家的实力不愿与之玉石俱焚,想咬他有点难。” 青主大袖一甩,怒道:“哪是什么牛有德主攻,是朕!真正对嬴九光下杀手的是朕,朕被他架到了前面,此獠之手段比之夏侯拓那老狐狸有过之而无不及!” 上官青默然,心想你若不着此道不动手,对方的阴谋自破。 然而想想又暗暗苦笑,对方设此计摆明了就是看准了陛下有这企图,否则这计划根本没办法成立,陛下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不动手吗?四大天王拒不上朝,他在青主身边多年太了解青主了,天下这么多人看着,青主是没办法长期忍受下去的,迟早是要找机会动手的,如今撬动一角的机会来临,陛下能错过? 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啊!这夏侯令真正是太厉害了,怪不得能让陛下心生忌惮之意…上官青心中感叹一声,等到青主言行似乎冷静了下来,又试着问道:“陛下,要不要招牛有德来干预一下?” “不用了!”来回踱步的青主抬手阻止,沉吟道:“先看看情况再做决定也不迟,速招司马问天来见朕!” 上官青再次暗暗苦笑,看来明知道被利用了还是要主动跳进夏侯令的套子里面。 他当场摸出了星铃联系司马问天。 约莫一个时辰后,接到急召的司马问天火速进了天宫,赶到了星辰殿内见礼,“微臣参见陛下,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青主一时也没吭声,事到临头似乎又有些犹豫,背个手在司马问天面前徘徊不停。 司马问天有些纳闷,目光跟着他走来走去,见其迟迟不吭声,忍不住又看向了上官青,想看出点端倪来。 上官青目光一垂,装什么都不知道。 许久之后,青主终于停步在司马问天面前,上官青冷眼旁观,心里明白,这是下定决心了。 果然,青主脸凑到了司马问天跟前,沉声道:“这次要你亲自走一趟,秘会子路元帅腾飞和丑路元帅成太泽……”要做的事情认真叮嘱起来。 司马问天越听脸色越凝重,等到明白青主的意图后,那真是心惊肉跳,不禁拱手道:“陛下,此事非同小可,腾飞和成太泽跟随嬴九光多年,这无异于让两人反嬴九光,怕是没那么容易被说动啊!也许新上任的寅路元帅令狐斗重还更好说服一点,是不是…” 青主摆了摆手,“令狐斗重能在这个时候被嬴九光提拔起来,必有原因,其次令狐斗重刚上位,稳住利益才是主要的,不会在这个时候冒险图大。腾飞和成太泽则不一样,利益早已稳固,东军的整顿又令两人下面怨声载道,前寅路元帅的下场只怕多少会触及二人,兔死狐悲的念头怕是也有。你告诉他们两个,事成之后,东军一分为二,朕封他二人为天王,从此不用再受嬴九光节制!朕愿写下状令让你先带去给他二人,免得他们担心朕事后反悔!” 司马问天有些为难,“陛下,不是臣不愿效命,只是目前的局势下,东军虽有波动,但是有另三家为奥援,二人会冒险的可能性极小,基本上是没答应的可能,望陛下明鉴三思!”差点一鞠到地。 青主伸手托着他胳膊顺手扶了一把,“你想多了,朕压根没指望他们现在会答应。” “呃…”司马问天直起腰身来,有些不解道:“臣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青主冷笑道:“只是让你先去给他们另铺一条路出来,待时机一到,朕再施压,他二人自会做出合理选择。记住,这次让你亲自出马你应该明白朕的意思,不要再像上次一样被对方给察觉到了。” 听到并不是要现在就劝反二帅,司马问天多少松了口气,否则他没办法完成这个任务,拱手道:“臣遵旨,一定尽力。” 于是青主衣袖一抖,当场摸出两块玉牒写下给腾飞和成太泽的封王令状。 趁着青主写的工夫,司马问天又看向上官青露出询问眼神,他仍满头雾水,这究竟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突然搞这事?这可不是小事啊,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令天下大乱呐! 然而上官青依然是面无表情的在旁束手而立,事不关己的样子,什么也不肯透露…… 留下碧月一人呆坐在了水榭内,苗毅领了星和青月飞天而去,也算是松了口气。 今天逼碧月表态,也是有所考虑,如果碧月不肯站在海渊客那边的话,与他后面所做的事不利,一旦事关天元生死被碧月抖露出了他的背景,那麻烦就大了,所以…他今天怕是不会让碧月活着离开了,实在是事关太多人的利益和生死,昔日的交情也只能是一刀两断! 苗毅也看出了碧月的纠结,海渊客和天元两者之间她无法抉择,甚至隐隐更偏向原配,幸好海平心那个砝码在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让碧月做出了他苗毅希望看到的抉择。 呆坐在水榭内的碧月黯然,桌上的菜肴早就凉了。 尽管她早就知道夹在海渊客和天元之间无法长久,迟早要做出抉择,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她不认为海渊客短期内能出炼狱,所以有点不明白苗毅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逼她做这个抉择…… 抵达星空后,苗毅又摸出了星铃,直接联系上了夏侯令,告知:前奏已妥,你那边可以开始了。 继而又摸出了星铃联系杨召青,告知:开始吧! 接着又和云知秋打了声招呼,随后又是杨庆那边,总之该打招呼的一路招呼下去。 炼狱之地,无量星,惊涛拍岸的山崖之上,杨庆猎猎迎风,慢慢收了手上星铃,眉宇间凝聚一股郁郁之气。 鬼市闹那么大的动静,六道在那边有眼线,他不可能不知情,问到苗毅那才知道又扯出了什么正气门什么宝莲。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苗毅什么好,这么大的事在即,居然还有心思节外生枝去招惹广家。苗毅所谓的什么先让外人知道夏侯家已经和其联手了,在杨庆看来是放屁,后面的计划一启动,外人自然知道夏侯家出手了,这个时候了还念正气门的那点旧情。 这等于是擅自改动了计划,事先也不打个招呼,杨庆算是明白了,想让苗毅全盘听他的不太可能,关键是后续的计划中他不知道苗毅还会不会又搞出什么插曲来,这么大事还不忘夹带私活,真正是令他担心和捏了把冷汗。 幽冥都统府,杨召青大步来到了内宅后院,见到了端坐在亭子里的云知秋,拱手见礼后道:“夫人,大人已经吩咐下来了,计划正式启动,人马要调离,此地恐怕不宜久留,为避免意外,在动静未出前,夫人还是先动身吧。” 云知秋点头道:“大人已经知会我了,我知道了,你放心去吧,林萍萍她们我会照顾好的,你不用担心。” “是!”杨召青拱手后退几步后,方抬头对守护在旁的阎修道:“保护好夫人!” 阎修微微点头,杨召青这才转身大步而去。 没多久,云知秋在事先没知会众人的情况下,找了个借口说要带众女眷一起出去游玩,把一群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兴高采烈的女人给带走了。 站在城楼上目送一群女人离去后,杨召青偏头道:“徐兄,召集诸将议事大殿集合!” “呃…”一旁的徐堂然愕然,“干嘛?大人和夫人都不在,妄自召集人在议事大殿集合不妥吧?” 杨召青翻手递出一块玉牒,沉声道:“大人手谕在此,抗令者斩!” 徐堂然接到手中一看,果然是大人的手谕,虽疑惑,却还是照办了,他是副都统嘛。 天翁府,禁园,擎天大树下,收了星铃的夏侯令伸手抚摸着粗糙的树干,脸上流露悠然神往之情,他现在才隐隐找到了一丝父亲当年抚摸此树的感觉,自己就是夏侯家的擎天大树。 “卫枢,通知各区域的天街执事来禁园集合吧,要保密,走漏消息者,杀!”夏侯令抚摸着树干淡淡一声,语气中隐含冷厉。(。) 第一**二章 让大家见个人 正气门,玉炼真人接到苗毅传讯后,迅速与师兄玉灵真人商议,苗毅要求正气门暂时放弃栖梧山,正气门上下全部人员暂时遁入天街躲藏,以避免广家的骚扰。 苗毅自从上次和玉灵真人联系无果,发现还是和玉炼联系干脆后,索性直接略过了玉灵直接和玉炼联系。 大殿内,玉灵真人徘徊着,迟疑道:“躲到天街就能避开广家的骚扰吗?正气门那么多弟子分散在各地天街经营杂货铺,广家随时能找上。师弟,我怎么感觉牛有德这事做的有点不靠谱,若说是避开嬴家的骚扰还更可信一点,你是不是听错了?” 玉炼真人两手一摊:“师兄,真的没错,我反复确认了,他就是这么个意思。你也不用再多疑了,那家伙早已今非昔比,所做之事桩桩件件皆非我们能理解的,人家现在是干大事的人,眼界和能耐都比我们厉害,我们想不通的事情不见得就是错的,他这样安排肯定有他的用意。” 这点玉灵真人也不能否认,尽管不知是否合适,可人家之前帮这边解决麻烦的本事他们已经看到了,加上苗毅以往的风云事迹,所说之话对师兄弟二人来说已经渐有威信。 “好吧,那就照他说的做吧。”玉灵真人点了点头,终于答应了,实在是想了想不答应也不行,师傅栖梧成了牛有德的手下。 如今的正气门可不是早年的正气门,有了一定的财力,全派上下的弟子人数已经超过五十万人,虽然大部分修为都不高。如此庞大的人数撤离按照苗毅的意思,要分散往各地天街,玉灵真人以让派中弟子去天街杂货铺学习和见识的名义,逐步命高阶弟子各带一部分人离开。 玉灵等人是最后一批离开的,拖在这里和广家派来的人谈判,不断请对方宽限时间,要统一门内意见之类的,总之就是拖延时间。这也是苗毅的意思,他这边还需要时间来布置到位,正气门突然一下走光了,广家搞不好要找到天街杂货铺去施压,弄不好就要节外生枝,正气门的事现在还不到最后了断的时候,以大事为先。 足足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待到整个正气门的人走空了,玉灵等人才撤离了,临走前看着空荡荡的正气门无限感叹……这都是后话。 幽冥都统府议事大殿内,在副都统的号令下,诸将到齐。 来之后,诸将才发现是有秘密任务,确认了是苗毅的军令后,也只好拭目以待。 杨召青将拟好的名单下发了下去,这是这边针对下面人的能力和可信度斟酌了一段时间的名单,从六万余幽冥大军中秘调四万余人马。为了保密,这边暂时还留了两万人马的样子保持日常勤务为障眼法,留守将领被严令管控下面的星铃与外界交流,将要被调走的人马也同样是如此。 密令下达后,诸将分头去忙活。 军令如山,大部分人快步离开了议事大殿,龙信暂留未走,请住了杨召青请教:“杨总镇,大都督究竟是要干什么?”他很困惑啊! 又何止是他,一旁的徐堂然也很困惑。 杨召青目光冷冷清清看着龙信,“大都督自然有大都督的用意。” 龙信皱眉道:“后面要怎么做,总得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吧?” 杨召青平静道:“时候到了自然会有明示。龙大统领,这是大都督密令,请遵令执行!”言下之意是不要多问了。 “……”龙信无语,最终皱着眉头转身默默离去。 徐堂然挠了挠头,其实他也想再打听一下的,听到这话,也就把要说的咽下去了。 说起来他虽然是幽冥都督府官职仅次于苗毅的,可这个时候他也只能是全力配合杨召青。 离开都统府后,段云彪和元公走到了一块,暗中传音问道:“元兄,大都督这是要干什么啊?” “呵呵!既是密令,咱们就不要打听那么多了,遵命行事吧!”元公嘴上笑哈哈,心里也在嘀咕疑惑,不过他这边接到了家主传令,命他这里不要给苗毅添乱,他心里清楚,牛有德要干什么事家主搞不好是心里有数的。 碧波大海,楼船华美,云知秋带着一群女人在辽阔大海上乘风破浪游玩。 不管是不是真高兴,一群女人还是挺给云知秋面子的,船头迎风,叽叽喳喳聊的很开心的样子。不但是飞红和林萍萍等人,还有幽冥都统府某些将领的家眷,这么多年了,苗毅也不能要求手下不娶,实际上有些还是云知秋撮合的。 平日里,苗毅署理军务管着那群将领,云知秋则和那些将领的女人多有来往,拉近大家的关系和感情,也算是为苗毅稳定军心的一种吧,可不要小瞧了这些女人的枕边风威力,自古不知多少事就是坏在这上面。 这一点上云知秋处理的很好,她本就善于人际来往,平常和一帮女人家长里短的,谁受了自家男人的欺负都会跑来找云知秋哭诉,请云知秋做主,有理的云知秋会把那将领叫来骂上一顿,没理的她会为之调和。 人都有七情六欲,夫妻间免不了有人会闹矛盾,就连她云知秋自己也免不了会和苗毅吵起来,甚至是动手对干打起来。而那些将领自然也不排斥自家夫人和大都督夫人搞好关系,必要的时候也许还能借由这渠道说点情面。 “诸位,夫人阁楼有请。”雪儿下到甲板上,走到众女跟前笑着通知了一声。 一帮女人自然是无不可,纷纷离开船头登上了船楼。 云知秋笑着跟众人打招呼后,又请了众人坐下两边,明眸左右扫视一遍后,笑吟吟道:“不知诸位可信任云知秋?” 众女面面相觑一阵,不知她何出此言,雪玲珑第一个出声道:“对夫人自然是信任无疑。” “是的,夫人可是有什么吩咐?”林萍萍跟着响应,其他人随后也附和,皆表示非常信任她云知秋。 云知秋点头笑道:“那好,既然诸位信的过我,我这有一不情之请,要带诸位远行一趟,在此之前要请诸位把身上的储物用品交出来,不会翻看动用丝毫,保证大家的**,回来后原物奉还,大家可亲眼监督。我知道大家有疑惑,总之就一句话,事关幽冥都统府军务,为了保密,从现在开始,要暂时断绝诸位与外界的联系,其他的就不要再多问了。” 一帮女人惊愕疑惑,不知什么事居然搞的这么郑重,黑龙潭大战也没这样过吧? 千儿、雪儿立刻端着托盘走向了两旁,飞红第一个把自己东西果断交了出来,放在了托盘内,后面的雪玲珑和林萍萍也没有犹豫,交出了东西。这几人一带头,后面的不管心里有没有意见,都老老实实把东西给交了出来。 东西统一装在了一起,拼进了一只储物镯,在云知秋示意下当众悬挂在了千儿的腰带上,供大家监督。 之后一群女人都被收进了兽囊,楼船弃之大海,易容后的云知秋等人迅速冲天而去,离开了乙月星…… 天元星,天街,一名壮汉领着数名随从由东门而入,接近守城宫时,身后随从与之分离。壮汉到了守城宫外,早有人等候相迎,避免了守卫的盘查,将其领进了守城宫内。 宫内,进了内园大门,为避人耳目的伏青已等候在门侧,一见壮汉进来,立刻挥手屏退了领路人,随后才向壮汉拱手传音道:“大哥,就差你了。”伸手相请领路。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易容后的东方宿主雄威,雄威点了点头,与之同行,同时传音问道:“老二,什么事急着召大家过来?” 伏青苦笑摇头,“先到的已经是催的我发愁,大哥勿急,稍后便见分晓!” 他一路将雄威领到了一座阁楼下,再次伸手相请,将之请上了楼。 阁楼之上,窗户紧闭,一群人或坐或站,不是别人,都是小世界当年星宿海的旧人,南方宿主鹰无敌,北方宿主洪天,还有当年星宿四宫的八使,分别是:金光、银光、厉风、青风、凌天、破空、奔雷、撼天。 为了适应形势,大家在小世界那颇具特色的装束早就已经换成了正常人的打扮。 上楼声响起,众人目光陆续看向楼梯口,伏青先露面站在了一旁,后面的雄威不疾不徐登楼露面。 走上楼的雄威站定在楼梯口,环视眼前的熟人,抬手撕下了脸上的伪装,露出了真容。 众人纷纷站了起来,鹰无敌和洪天笑着拱手道:“大哥!” 八使亦纷纷拱手见礼,“大爷!” 看到这些人,雄威心中却是颇为感慨,如今兄弟们在天街各地为官,同时也是为了避嫌,聚少离多。不避嫌不行啊,苗毅太能折腾了,虽然后面看着苗毅是一路风云貌似抛弃了这些人,可这些人毕竟曾是苗毅的旧部,有些在嬴九光地盘上的可谓是夹着尾巴做人,譬如伏青一接手此地天街的所作所为就可想而知,而他还算好点的,毕竟有碧月罩着。 雄威上前用力拍了拍鹰无敌和洪天的肩膀,“老三、老四。”分开这两人又看向了另八人,感叹道:“以后就别叫什么大爷了,如今大家都是天街大统领,职位相当,再叫什么大爷不合适了,如果大家觉得不好开口,那就随他们几个叫声大哥吧。” 八使有些尴尬,不知那样开口合不合适。 还是鹰无敌朝伏青喊道:“二哥,现在总能告诉大家为何召集我们了吧?” “让大家见个人。”伏青苦笑一声,拿出星铃不知在跟谁联系。 没等多久,楼下又传来了上楼的脚步声,随着一人从楼梯上升高,众人目光渐渐愣住,苗毅面带微笑独自一人慢慢走了上来。(。) 第一**三章 共奔前程 居然是他?众人惊讶,又迅速看了伏青一眼,伏青微微点头确认。 大家也好多年没和苗毅见过了,同样是为了避嫌。 如同前面的情形一样,苗毅笑吟吟站定在楼梯口,从众人的反应中可以看出伏青遵守了承诺没提前泄露他来到的消息给这些人。 也如同雄威,苗毅看到这些人也很感慨,一个个全部成了天街大统领,占着肥缺,不说发大财,满足个人目前的修炼资源还是没问题的,加之较为安逸的环境能把大部分时间花在修炼上,修为一个个也已经全部都突破到了彩莲境界,四宿主较之八使自然是更胜一筹。 早年的时候苗毅还没这方面的认识,如今苗毅已经察觉到了,这些人目前的修行进度虽然不如自己,可自己若是在修炼进度上不能再有突破的话,这些人的进度迟早要超越自己。 在大世界呆的越久,知道的越多,越能认识到小世界修行功法的不凡,不存在什么因为地域小修炼功法就不行的说法,隐约发现小世界一些名门大派的修炼功法竟然是在大世界失传许久的存在,不知怎会在小世界得以传承。譬如六大奇功,譬如送给徐堂然的混元**,他如今已知道是传说中大世界三十二星主之一的修炼**。 更离谱的是在送八戒去南无门藏宝地时,发现八戒所修炼功法居然和传说中的无边佛法有关,据传那可是连妖僧南波也忌惮的玩意。可戒门在小世界传承已久,又和十万年前的那个传说吻合不上,也就是说远在十万年前就存在了,从戒门在小世界有明确的门派记述起始,估计那人那个时候有没有出生都还是个问题,就算出生了估计也还青涩的很。 也就是那次,苗毅意识到了那人被追杀逃至小世界不是没原因的,他怀疑并非是无意间遇见小世界的。 同样是因为那次,他开始留心上了小世界的各种修行功法,最后得出一个论断,能在小世界出众的修行功法都不可小觑,能在小世界出头的人修行功法都不会差,一旦有了充足的修炼资源前途不可限量。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有他这次的天街之行。 “不是我要瞒大家,而是老五一开始就不让说。”伏青苦笑着朝众人拱了拱手,算是赔礼道歉。 众人正犹豫着该怎么称呼,大家目前的关系叫大都督和大人似乎有点不合适,继续按交情来叫的话,人家早已今非昔比,叫出来也不知道苗毅能不能接受,伏青的‘老五’一开口,大家便知称呼上伏青在他们之前已经和苗毅理清了。 “老五!”雄威、鹰无敌和洪天皆笑着走来打招呼,‘五弟’是不好再叫了。 八使则一起拱手道:“五爷!” “大家这些年还好吧?”苗毅又笑着和诸人逐一打招呼,对于‘五爷’的称呼他受之坦然。 这就是身份地位上的底气,四宿主觉得不便再接受八使类似的称呼,大家已经是平级,可对苗毅来说没这方面的问题,大家都是他的旧部,也都是他想办法运作之下提拔起来的,就连四宿主也不例外,接受‘五爷’这个称呼无论是他还是称呼者本人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反正大家看向苗毅时心中也是感慨的很呐,这么多年大家还在原地踏步,而这位已经是蹭蹭跳到了上将那个级别,又窜到了现在的大将级别,时常闹得轰轰烈烈的事迹听的一群人心惊肉跳。 一群人在阁楼上落座时,众人推苗毅坐首位,不过苗毅却仍推了大哥雄威坐首位,自己按结拜排名坐在了洪天的后面,仍自居老五,这让大伙心里舒服了不少。 “老五,这次找我们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坐下后的雄威问了声,大家目光跟着一起盯向苗毅,这也是大家心中想问的事情。 苗毅默了默,看向众人,“到了现在,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我只问一句,诸位兄弟可愿追随于我共奔前程?” 用上了‘追随’二字,一句话就挑明了,现在的座位是现在的座位,希望你们以后效命于我。 众人面面相觑,发现还真是一点都不带拐弯呐,伏青迟疑道:“老五,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需要我们出力?嬴家是不是要对你不利?” 有关嬴家的事,大家都能想象到,嬴家吃了这么大的亏岂能善罢甘休? “嬴家不嬴家的和我这次见大家无关,还是那句话,诸位兄弟可愿追随于我共奔前程?”苗毅再次重申一句后,就把玩起了茶盏亮明了态度,表示不再啰嗦,只等大家一句确定的答复。 他同时也在暗暗留心着众人的反应。 然而这个问题实在是来得太过突兀,也实在是有点难以抉择,拒绝的话难以说出口,不拒绝的话大家心里都明白,真要跟了这家伙风险肯定很大,十有**要跟着玩命,这位离开天街后哪次闹出的事能小?更不用说嬴家那个庞然大物将要带来的恐怖压力,这简直是一次巨赌! 偏偏苗毅就坐在大家的面前,事先还瞒着大家,压根就不给大家商量的机会。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不好当着苗毅的面传音商量,只能是以眼神来交流。 四宿主能在小世界支撑那么多年,也不是等闲之辈,心里很清楚,苗毅做到了这一步也等于是给大家最后一次机会,答应了自然一切好说,拒绝了只怕是从此以后将恩断义绝! 最终,众人沉默中陆续点头,统一了意见,由老大雄威发话道:“老五,以后有什么需要我们出力的,尽管吩咐就是了,只要我们能做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好!”苗毅手上的茶盏落在了茶几上,笑了,也站了起来,在众人面前踱步来回道:“诸位虽然坐在天街大统领这个肥缺上,可那也只是相对而论,天街大统领能攫取的资源目前来说还能满足大家的需求,可将来呢?等到诸位的修为上来了,各种消耗巨大,怕是要入不敷出。说的难听点,大家可能多少被我拖累了,想再往上爬怕是有点难度,而这天街大统领的位置也不可能让大家一直坐下去,上面换了人,下面也要受影响,天街大统领的位置迟早是要换人的。” 众人默然,这正是他们能答应下来的主要原因。 看看众人的反应,苗毅继续道:“我手上如今坐拥的财路想满足四军那样的庞然大物是不可能的,满足手上现有的人马却是绰绰有余,未必比在天街差,说句难听点的,黑龙潭一战,我下面随便一个小兵得到的赏赐也足够你们在座的干许多年。最重要的是,我手上人马现在的级别都较低,而在座诸位的级别大多高于他们,此时入住我幽冥都统府正是时候,再晚的话,诸位再去也只能是屈居人下!” 此时他方吐露出了能给大家的好处,之前则是在看大家的态度,只字未提好处的事。如果这些人不答应的话,好处自然永远也不会提及,而且,这些人他会想办法全部处理掉,实在是这些人对他将来的隐忧太大了,以前出卖他可能得不到什么太大的好处不值得,可随着他所谋之事越来越大,当利益远远大过风险的时候,难保这些人当中不会有人生出异心出卖他换取前途,毕竟当中有些人和他关系说不上有多亲近,他只能是下狠手了! 如今大家已经答应了下来,他也知道大家心中有不安,吐露好处也是在安大家的心。 鹰无敌沉吟道:“老五,你的意思不是让我们在天街为你做什么,而是要把我们调入幽冥都统府?” 苗毅点头:“不错!诸位在小世界与六圣角力多年,都是极具统兵经验的人,去幽冥都统府没什么不合适的,天街的舞台太小了,不适合你们发挥。” 雄威迟疑道:“天后虽然执掌天街,可天街毕竟被各大势力控制着,我们分散在各大势力的区域内,想调动怕是没那么容易。”言下之意是我们知道你和天后关系好,可这事怕是不好办。 苗毅笑道:“这个不用大家担心,我既然能说出来,自然就有把握,时机一到,就是我们兄弟再聚的时候。” 事情就这么敲定了下来,之后苗毅也不建议他们久留,让他们立刻返回各地听从安排。 这件事是杨庆不知情的,杨庆担心苗毅在后续的计划中会夹带私活,还真没猜错。 星宿海诸人离开前心有惆怅,谁也没想到大家和苗毅之间又将走到一起,回想早年为了保密,星宿海的旧部已经被他们抛弃在了小世界,带来的人怕威胁到自己大多也被他们给解决掉了,谁知最后又要成这样,情何以堪呐! 苗毅并未离开天元星守城宫,暂时秘密隐居在了此地。 数日后,易容后的杨召青来到,在内院阁楼上见到了苗毅。 一见面,苗毅便问:“事情还顺利吧?” 杨召青点头道:“东西已经交给了夏侯家的人,四万人马已经分散赶往各地天街,目前一切顺利。” 苗毅走到窗前,负手看着窗外,眉宇间略有忧虑之色,调动的四万人马将分散成小组,每组四人以上,将遍布各地天街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也不知这些人能不能应付下来。(。) 第一**四章 想起一事来 鬼市依旧沉浸在浪漫夜色中,灯火辉煌,街头人来人往,却听不到喧嚣,只有来往脚步声。 总镇府外,数百名天兵天将整齐列队在门口,守卫将这队人马拦了下来。 为首一名身穿六节紫甲的将领英俊魁梧,长了一脸男性味十足的络腮胡子,正在门口寒着一张脸接受盘查。 此将不是别人,正是丙寅域都统高紫湖,广君安广侯爷的舅舅,也是高岩的生身父亲。 一家人可谓有着良好的血统,父子两个都是长的很好看的那种男人,很有卖相,他姐姐高紫萱就更不用说了,那是世间少有的绝色美人,否则也不可能被广天王纳为妾室,一家人也因为高紫萱嫁了个好人家而鸡犬升天,受益匪浅,享尽荣华富贵。 高紫湖来此也是得到了广家的通知,说他儿子的尸体在鬼市总镇府,让他来认领,也是要他来确认一下究竟是不是他的儿子,这边给的消息是,他儿子的容貌已经不太容易辨认了。 检查完后,站在门口台阶上的一名小将伸手相请道:“高都统,里面请。” 高紫湖大手一甩身后披风,大步登上台阶,其身后立刻有一群人要跟进去,谁知守卫立刻刀枪拦住。 迎接的小将对高紫湖道:“高都统,只能你一个人进去,人马就在外面候着吧!” 高紫湖两眼骤然爆发怒光,小小一个鬼市总镇府竟敢对自己如此无礼,他本就带着恨意来的,真恨不得下令将这总镇府给踏平了。不过现实却让他不得不压制怒火,鬼市掌权的可不是这个总镇府,而是信义阁,在这里惹事的话,惹怒了信义阁,他只怕未必能活着离开。 其次还有一个原因,通过姐姐那边的递话,他已经知道自己儿子这次惹出了大麻烦,害得王爷布置在鬼市的暗桩全部被拔除了,王爷震怒! 这个时候真的不适合再惹出什么麻烦了! 平常仗着姐姐和姐夫做靠山,甚少受气,这回他却是不得不暂时咽下了这口恶气,朝台阶下一挥手,“都在外面等着!”他也不怕自己进了鬼市总镇府里面人敢把自己给怎么样,敢明目张胆对自己动手的话,牛有德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随行人马立刻后退了回去,目送高紫萱进入了总镇府内。 一间地下室门口,开门前,领路的小将突然叹道:“高都统,尽管不能确认里面的人是不是令郎,不过还请做好心理准备,匪徒下手太过凶残。” “开门!”高紫湖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声音来,脸色阴沉。 嘎吱,门一打开,一股寒气扑来,里面放有冰魄避免尸体**。 夜明珠下,寒气森森,平添几许幽深感。 室内打了一圈类似木柜抽屉的东西,无挡板,正是平日里存放尸体的地方,尸体皆是头朝外,能方便人辨认。高紫湖踱步在室内慢慢绕了一圈,没有去看其他的尸体,只盯在了室内中央的一张台子上,一块白布明显覆盖了一具尸体,他绕着慢慢看了一圈。 最终,他停在了尸首旁,抓住白布猛然一掀,室内旋即发出“啊”一声悲愤嘶吼…… 广天王府,静萱园,正厅内摆放着蒙着白布的尸体,从鬼市赶来的高紫湖站在一旁,面颊紧绷,两眼通红,双拳紧握,浑身散发着恐怖气息,犹如随时要吃人的野兽。 “紫湖…”在广君安陪同下的高紫萱快步来到,高紫萱一到就打了声招呼,不过目光一看到地上的尸体就愣住了,慢慢走到尸体旁问道:“这是岩儿?” 仰着头的高紫湖眼眶中滑落泪水,咬牙切齿道:“自己看!” 高紫萱轻叹了声,抬手拍了拍他后背,有节哀顺变的意思,随后慢慢蹲下了,掀起尸体蒙头方向的白布,只看了一眼,便“啊”一声,吓得跌坐在地,扭头就往后爬。 广君安赶紧扶住了吓得脸色发白的母亲,皱着眉头看着露在白布外的尸体。 “姐,你要为岩儿报仇啊!”高紫湖终于抖动着双肩痛哭了出来。 “去,快去请王爷过来,快去!”高紫萱亦朝门外怒喝了一声。 王爷倒是没有过来,管家勾越来了,揭开白布也只是皱了下眉头,还亲自动手将尸体给细细检查了一遍。 园林里,广令公正在逗弄一只彩羽鸟儿。 勾越返回后,在其身后回道:“王爷,的确是高岩,不过这牛有德下手太狠了点。” “哦!”广令公偏头问道:“怎么个狠法?” 勾越苦着脸摇头道:“剥皮、割舌、挖眼、阉割,看情形,高岩应该是活着的时候被人活生生给剥了皮,皮就扔在尸体边上,尸体状况惨不忍睹,身体表里没有致命伤,基本可以判断出高岩不是被斩杀而死的,而是活生生痛死的!” 广令公负手转过了身来,皱眉道:“竟下如此毒手?莫非高岩对那个正气门的什么女人做过什么龌龊事?” 勾越:“应该是没有,不然那边不至于不吭声。何况据查,高岩在去正气门之前从未见过那个宝莲,才在正气门呆了一天的时间不到,这么短的时间,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在正气门对那个宝莲乱来,惹怒了正气门坏了王爷的事…据老奴的判断,高岩还没这个胆子!” 广令公稀奇道:“那就奇怪了,也就骂了他两句,又没干什么,杀了也就完了,何故如此折磨?以牛有德今时今日之地位,犯得着跟区区一个高岩这样置气吗?高岩应该不会放在他的眼里吧。” 勾越:“王爷别忘了,酉丁域都统褚子山曾被牛有德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广令公摆手,“那不一样,那时的牛有德不是如今的牛有德,这人到了一定的地位看的多了、经历的多了,有些事情自然会看淡了,说牛有德睚眦必报我信,能做出黑龙潭那般手笔不至于没有心胸,对褚子山是泄愤,而高岩的所作所为还不值得他念念不忘憎恨至此,他也没必要如此激怒于我。我琢磨着,要么另有隐情,要么就是下面人会错了意想表现,才干出这般好事。” 他还真没猜错,高岩从头到尾都没有经苗毅的手,苗毅只交代了下面送个死人给广家,没让干这种事情,苗毅到现在都不知道高岩死前遭受过酷刑。 “王爷这样一说,老奴倒是想起一事来。”勾越忽琢磨了一声。 广令公“哦”了声,看着他,知道他不会无的放矢。 勾越沉吟道:“王爷可还记得原未路元帅周召和龙信之间的恩怨?早年高紫湖还没到如今的地位,而周召已经是星君,那时的高紫湖经常和周召的儿子周傲临玩在一起,据悉周傲临向龙信讨要那个女人的时候,出面为周傲临向龙信递话的人就是高紫湖,后来龙信和周召闹翻了,王爷曾让老奴去查究竟有没有这回事,当时曾有传言其实最早看上那女人的是高紫湖,周傲临也是从高紫湖嘴中才知道了这个女人的存在,只是其中没有什么证据,而静萱园当时正得王爷宠爱加之王爷不想让那般丑事沾染到王府这边,这事当时就不了了之了…王爷,你说高岩的惨死会不会和龙信有关?” “……”广令公摸着胡须思索着,隐隐想起似乎是有这么回事,哼着冷笑了一声,“怪不得本王许以厚利那龙信也不肯归来,宁愿追随牛有德…若真是这样,那还真是报应!事情已经过去了,再提这个没意义,静萱园那边什么态度?” 勾越:“无非是报仇或要个交代之类的。” 广令公:“现在夏侯家动向不明,不是扯这个的时候,以后再说,现在让他们老实点…高岩的尸体,送到天宫去。” “送到天宫?”勾越愕然,有些不懂。 广令公:“嬴九光被青主阴了一把,青元尊被贬之事就透着蹊跷了,我现在倒是有点怀疑青主是不是已经在着手为青元尊培养势力了…让天宫那位看看这个牛有德是什么德性吧!另外把消息放出去,把酉丁域那个褚子山被凌迟处死的事和高岩这事结合在一起往外放,是不是龙信干的牛有德一查自然就会明白,若真是龙信干的,我倒要看看这牛有德是要把龙信给推出来洗白自己,还是愿意自己担这残暴之名。” 勾越恍然大悟,明白了用意,点头道:“老奴明白了。” 不一会儿,勾越又带着人来了静萱园,要抬走高岩的尸体。 红着眼球的高紫湖请住了勾越,拱手客客气气相问:“勾管家,不知王爷准备如何处理此事?” 勾越看着他,平静道:“高都统还记得当年和周傲临干的好事吗?” 周傲临?一旁的高紫萱和广君安听的有些莫名其妙,这勾管家扯到一个死人头上去是什么意思? “……”高紫湖怔了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他和周傲临当年干的‘好事’太多了,疑惑道:“不知勾管家是指哪件事?” 勾越依然平静道:“龙信现在可是在幽冥都统府。” 高紫湖脸色瞬间一变,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喉结耸动了一下,辩解道:“高某有点听不懂勾管家的意思。” 勾越已经从他反应上试探出了端倪,心中暗叹一声,看来还真和这家伙有关,波澜不惊道:“听不懂没关系,心里有数就行,有些事情王爷耳聪目明,不是不知道,而是在看如夫人的面子!令郎的事情王爷自有打算,希望高都统不要乱来,一而再的话,害的不但是你自己,也是在害如夫人,老奴言尽于此!”说罢朝一旁愣愣的高紫萱和广君安拱手告退。(。) 第一**五章 开始吧! 目送勾越离去后,面带狐疑之色的广君安回头道:“舅舅,勾管家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高紫湖摇头道:“我也听不明白…”触碰到了姐姐的冷厉目光,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然高紫萱已经是冷冷问道:“难道当年那事真的和你有关?” 高紫湖忙道:“姐,真的和我没关系。” “勾越是胡乱说话的人吗?”高紫萱声音泛冷。 广君安忍不住了,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滋味不好受,“母亲,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如此事情捅出来了,高紫萱也不好瞒儿子,到了儿子这种地位有些事情和情况是需要有所掌握的,才能方便应对,沉声道:“牵涉到周傲临和龙信还能有什么事?当年有传言说先看上龙信女人的人是你舅舅,而你舅舅当时长期跟周傲临混在一起拍周傲临的马屁,说白了就是周傲临的狗腿子,据说周傲临动龙信的女人是受你舅舅的唆使。当年勾越曾奉命查过这事,查到了你舅舅头上,你舅舅跑到我这来诉委屈,我在王爷那边说情,这事王爷也就就此作罢了。” 广君安立刻冷冷盯向高紫湖,“真有此事?” 高紫湖忙摆手道:“别听你娘胡说。” “这么说勾越是在胡说?”广君安冷哼一声,大袖一甩,大步而去,脸色很难看。 他当然知道龙信和周傲临的事闹得有多大,一个元帅被废掉了,下面不知道多少人遭殃,搞得人心浮荡,若真和自己舅舅有关的话,再加上这次鬼市的暗桩被端,让父王怎么看这边? “侯爷,侯爷…”高紫湖快步追喊几句未能挽留住广君安,再回到这边时,不禁埋怨道:“姐,你和君安说这个干嘛?” 高紫萱狠狠瞪了他一眼,“王爷已经不追究你这事了,你有什么好怕的,万一君安搞不懂情况在王爷面前说错了话才是真正的麻烦,孰轻孰重还用我教你?” 山间溪流,小河流水,一山谷中,子路元帅腾飞便装坐于河畔,持竿垂钓,周边安静,只有小河静谧流淌的声音。 对他这种人来说,钓鱼从来都不是目的,换个环境、换个心情想事情才是真的。 脚步声从后面传来,一直走到他身边,一只小凳子放在了一旁,又一根钓竿放线入水。 腾飞回过神来,偏头看了眼,怔住,一个老农打扮的人正与他并排而坐垂钓,从对方侧颜也能明显看出是戴了假面。 老农静静看着水中浮子,似乎察觉到了腾飞在看他,抬手抓住脸上假面唰一声撕了下来,露出了真容方回过头来对这腾飞微微一笑。 这一笑却笑得腾飞头皮发麻,对于这张笑脸他很熟悉,来者竟然是天庭监察左使司马问天。 腾飞瞳孔骤缩,迅速看向四周,心头的震惊之情难以形容,这里看似安静,但是周边都有人防护,这司马问天到了自己身边附近的守卫居然丝毫都没有察觉到,这意味着什么? “腾帅不用紧张,钓个鱼而已。”司马问天呵呵一笑。 腾飞脸色阴沉了下来,回头自己身边的护卫看来是要好好筛查一遍了,冷冷问道:“你想干什么?” 司马问天笑道:“想帮腾帅一把而已。” “帮我?”腾飞冷笑道:“我看你是想害我吧?”这简直是在开天大的玩笑,一旦让嬴天王那边知道自己在密会天庭的监察左使,后果不堪设想,只怕嬴九光想不想歪了都难,尤其是在这种时候,说是宁可杀错不可放过也不为过。 司马问天叹道:“的确是来帮腾帅的,腾帅不要误会。” 腾飞:“想帮我大可光明正大见面,为何偷偷摸摸?” 司马问天:“光明正大的话怕腾帅为了避嫌不肯见我呀。” 腾飞:“我不需要你帮什么,请便!”言下之意就是让他滚了。 “看完这个再说也不迟。”司马问天翻手拿出了一块玉牒,侧递了过去。 腾飞盯着递来的那块玉牒迟迟没有接到手中,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但是能由对方亲自送来肯定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东西,他在犹豫要不要看。 司马问天呵呵一笑,揶揄道:“堂堂腾帅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胆小了?好东西,看看吧。” 腾飞最终一把夺到了手中,然而不看则罢,看过后差点惊出一身冷汗,赫然是青主写给他的封王令状,这要是被嬴九光知道了不将自己灭门才怪。 “你这是在帮我?”腾飞盯着他,两冒出火来,咬牙切齿。 司马问天:“陛下心思尽在其中,陛下心思就是天下大势,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如何抉择腾帅还需多想吗?”说罢也不容腾飞说什么,钓竿一提,收竿起身拿了凳子就走人,他很清楚,青主的做法不现实,目前的局势不可能劝动这位,说多了也没什么意义。 不过没走几步,又回头对冷冷盯着自己的腾飞补了一句,“对了,忘了告诉腾帅,成太泽成帅手中也有一块,东军三位元帅手中陛下只给了你二人,你二人不妨商量一下再做决定,这事也不需要你们急着答复,你们可以慢慢考虑,不过四大天王拥兵自重拒不上朝,陛下将东军这座山头一劈为二的心意已决,是顺天命还是陪葬,腾帅好自为之!” 扔下这话之后,这次是真的走了,剩下腾飞阴沉着一张脸…… 天翁府邸,禁园,近百名天街区域执事基本上都是头回进入此地,此乃夏侯家的中枢重地,平常可是难有机会进来。 人陆陆续续来到夏侯家后,被莫名其妙请入了这里,一个个小心翼翼,之前谁都没想到能进入禁园。 见到熟悉的同事,也没人敢轻易交头接耳,集中在了擎天大树大范围覆盖的树荫下的空地上,盘膝打坐,周围有一群身穿黑衣、头戴纱笠、纱笠下隐约戴着金属鬼面具的神秘人守着他们。 大掌柜寒冬跟着卫枢进了禁园的老屋内,目前来说,真正明面上捏在夏侯令手上的力量也只有天街的势力。 夏侯令歪躺在一张躺椅上慵懒地翻着一本古籍,二人进来见礼后,卫枢禀报道:“老爷,天街各区域执事都到齐了,东西也全部送到位了,随时可以开始了。” 夏侯令翻过一页,淡然道:“按计划行事,对府里的人员进行管控,未得允许任何人不得与外界联系,抗拒者不管是什么人,杀!” “是!”卫枢领命而去,只剩寒冬静悄悄站在一旁。 没多久,夏侯家另几房的当家的以及直系家眷之类的也全部进入了禁园内,也都集中在了擎天大树之下。 他们来到这里时,夏侯令已经移驾到了树下,被人连那张躺椅一起抬出来的,目无众人,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依然波澜不惊地躺在那看书。 见到那么多天街的区域执事集中在这里,各房的人有些诧异,尤其是看到那些头戴纱笠的神秘人,不知情的还好点,知情的有些心头发沉,知道这是夏侯家不轻易露面的家主护卫,不受夏侯家其他任何人管束,只听命于家主一人。 “卫枢,开始吧。”躺那翻过一页的夏侯令忽淡淡一声。 卫枢立刻对寒冬点了点头,寒冬微微躬身受命,旋即面对一群盘膝而坐的天街区域执事传音交代什么,现场盘膝而坐的近百名区域执事立刻摸出星铃,不知在跟什么地方联系。 卫枢也拿出了星铃,不知在跟哪联系。 待到现场安静下来后,夏侯家明面上的老三夏侯信干咳一声,挪步朝夏侯令走去,道:“二哥,把我们招来究竟是干什么?” 一名家主护卫闪身拦在了夏侯信身前,沉声道:“退下!” 夏侯信朝躺椅上的夏侯令再次喊道:“二哥…” 唰!那家主护卫腰间的配刀弹出鞘一截,手已经握在了刀柄上,纱笠垂纱无风自动,有杀气浮现,看那样子夏侯信若敢再上前一步的话,立马要见血! 见夏侯令似乎什么都没听见似的,夏侯信脸上肌肉绷了绷,最终不敢再往前走,慢慢退了回去…… 守城宫阁楼上,苗毅收了星铃,偏头对杨召青道:“夏侯家已经出手了,通知我们的人去跟夏侯家的人接头,双方保持配合,一切按计划行事,通知聚贤堂那边关注外界的动静。” “是!”杨召青领命,拿出了星铃对外联系。 客栈,盘膝打坐在榻上的沈千秋摸出星铃一阵联系后,迅速下榻,对屋内的其他三人传音道:“走!” “去哪?”盘坐左右的三人起身后忍不住一问,大家都是幽冥都统府的人,听命来了这里后至今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沈千秋是他们这一组的领队。 “不要多问!未得允许,任何人不得对外联系,否则定斩不赦!”沈千秋传音喝斥了一声,大步而去,三人相视一眼,迅速起身跟上。 一行四人直奔楼下前台结了账离去,到了街头,另三人也不知道去哪,只知道跟在沈千秋后面。(。) 第一**六章 一个个还要不要脸了? 然而三人看沈千秋的举动也有点牙疼,奈何军令如山又不好问什么。 沈千秋显然对此地天街也不熟悉,一路上边走便东张西望,不过有一点他能肯定,目标地点肯定在天街中心一带,因为目标点的背景不一般,通常都坐落在天街比较好的地段。 他的判断没错,在天街中心地带终于找到了目标,夏侯家所开设的春花秋月楼。 找到地点后的沈千秋第一时间朝春花秋月楼大门口的左边看去,见到了一名双臂抱胸岔开腿八字站立东张西望的汉子,立刻走了过去,拱手传音问道:“请问这里能住宿吗?” 双臂抱胸的汉子放下了双手,上下看了沈千秋一眼,又打量了一眼他身后的三人,传音回道:“可以,您几位?” 沈千秋:“不清楚,您贵姓?” 汉子道:“免贵姓夏,你贵姓?” 沈千秋:“幽!” 接头暗号对上了,汉子四周看了眼,微微点头道:“跟我来吧。” 沈千秋回头对身后三人招手示意了一下,一起跟在了那汉子身后进了春花秋月楼。 随行三人面面相觑,有点搞不懂是什么意思。 春花秋月楼内歌舞升平的气氛一走入就能感受到,四周隐隐有寻欢作乐的声音传来,沈千秋跟着领路之人进入了一处僻静的院子,不见有其他人。 “几位稍候,掌柜的马上就来。”领路的汉子说罢便离开了,一句多话都没有,只剩四人警惕着四周。 不一会儿,来了位花白头发的老头,独自一人来到,见面便拱手相问:“夏某来迟,哪位是幽先生?” 沈千秋上前答话道:“东西呢?” 这既是暗号,也的确是索要东西,夏掌柜翻手拿出了一只储物戒奉上,“请验货!” 沈千秋接了储物戒查看,里面有一块以秘法锁定在似乎水球中的玉牒,未经允许施法透过水球查看或擅自取出的话,水球立破,水球完好就说明对方的确没有看过玉牒中的内容。 他接到的命令是未得到进一步的命令不得擅自查看此物,回头交东西给自己的人还要查看验证的。储物戒收了起来,沈千秋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 夏掌柜这才正色道:“这里不会有人来打扰,吃用的东西会有人送来,几位暂且在这里住下,有事我会过来。” 沈千秋拱手谢过,夏掌柜拱了拱手快速转身离去。 “别看我,也别问我,我也不知道要干什么。”沈千秋一转身见三名临时手下满脸疑惑地看着自己,事先声明了一声阻止了他们发问,指了指四周,“查看一下吧。” 三位手下立刻散开院落中检查,而沈千秋则摸出了星铃与上峰联系。 其实别说他沈千秋,就连那位夏掌柜也是一样,目前为止也搞不清上面究竟要干什么,下面人没一个知道上面的最终目的,也不知道来接头人的身份,总之上面只需他们遵命执行。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天下各地的天街不管是白昼还是黑夜、不管是清晨还是黄昏,都上演了同一幕,都有一个姓幽的跑到春花秋月楼和一个姓夏的碰头。 天宫,星辰殿,一具放在地上的尸体已经揭开了白布,情形惨不忍睹。 负手一旁的青主盯着尸体淡淡问了声,“牛有德干的?” 上官青道:“广家没说谁干的,只说是从鬼市总镇府带回来的,西军对鬼市没有管辖权,所以请陛下下旨严查。” “不是说这个高岩已经是白身吗?又不是天庭命官需要捅到朕这里来吗?让他们自己查去,别在这里碍眼…什么东西都敢往这里送,毛病多,尸体扔出去喂野狗!”青主不屑一声。 上官青试着问:“回头广家要尸体怎么办?” “就说朕好心帮他们烧了…当然,也要泄密给他们知道尸体喂了狗,让姓高的找广令公哭去。” “是!”上官青应下,回头招了个人进来,指着尸体吩咐道:“找个地方,扔出去喂野狗……” 尸体搬走后,再回头发现青主已经坐在了案后沉默不语,上官青走回他身旁束手而立。 没多久,上官青摸出星铃凝听一阵后,对青主欠身道:“陛下,刚接到消息,高岩被牛有德活剥的事突然在天下传开了,连同一起说的还有牛有德将原酉丁域都统褚子山给千刀万剐凌迟的事。” 默然一阵的青主哼哼冷笑一声,“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牛有德的计划中似乎没有招惹广令公这回事吧,这个关头牛有德怎么会节外生枝?将这高岩给活剥了不是摆明了要激怒广令公吗?这广令公也有意思,这事也值得他四处放消息?一个个还要不要脸了?一个个都想干什么?” 上官青微微点头,“陛下,要不要让殿下问问牛有德究竟是怎么回事?” 青主颔首默许了。 然而还不等上官青摸出星铃联系青元尊,已经另有消息传到了他的手中,获悉情况后立刻向青主禀报,“陛下,按牛有德的计划盯梢,下面发现牛有德的人已经和夏侯家的人开始接头了。” “好小子,还真敢跟着夏侯令闹啊!”手掌轻拍着桌面,青主深吸了一口气,“传令破军、武曲,秘调三卫精锐集合待命!命各渠道严密关注东军动向!” “是!”上官青应下后迅速执行。 嬴天王府,嬴九光呵呵大笑了起来,“广令公这是干嘛?这是和牛有德干上了吗?”这事他太乐于见到了,把栖梧给放了不就是想看到类似情况出现么。 寇天王府,漫步竹林中的寇凌虚闻讯后微微摇头,叹道:“四处树敌,而且还是强敌,那小子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昊天王府,亭台楼阁间,苏韵跟在昊德芳身后,奇怪道:“牛有德和广令公之间究竟在玩什么?” 昊德芳淡然道:“在玩什么不知道,不过广令公确实把牛有德给郑重对待了倒是真,不像嬴九光稀里糊涂吃了亏。” 炼狱无量星,阁楼内“砰”一声,杨庆气得拍案而起,负手来回走动。 消息已经在天下传开了,这边怎么可能不知情,他就担心苗毅节外生枝,没想到还真搞出事来了,这事明显是广令公出手了,否则广家谁有那么大胆子闹这么大动静?之后还不知道广令公会有什么后招!他就想不通了,你苗毅将人杀就杀了,何必还要干出那狠辣事来故意激怒广令公,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奈何他也只能是生闷气,不好质问苗毅什么。 天翁府邸,擎天大树下,卫枢走到躺椅旁,俯身传音道:“老爷,牛有德的人已经和我们的人接上头了,已经全部到位。” 盯着书页的夏侯令轻轻回了声,“让下面执行下一步计划吧。” “是!”卫枢应下,又道:“还有件事,广令公那边好像和牛有德较上劲了,两人不知道搞什么鬼,完全看不懂……”他把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消息大概讲了下。 挡在脸前的书终于挪开了,夏侯令眉头皱了起来,“这牛有德搞什么搞,都什么时候了,还弄出这事来?你问问他究竟是几个意思,脑子有病吧?” 这一次的事对他来说非同小可,否则也不会被苗毅给说动,他头回在夏侯家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容不得有失,苗毅那边出点小漏子却让他揪心呐。 无相星天街,酒楼内,易容后的玉灵、玉虚、玉炼,还有宝莲,四人围坐一桌,漫不经心地吃着东西,竖着耳朵听着酒楼内的议论。 “这牛有德还真是一贯的心狠手辣,想当年在这天街上那是杀的人头滚滚。” “啧啧,割舌、挖眼、阉割、剥皮,他?奶奶?的还是活剥,这得有多大的仇啊!” “嗨,那家伙为了女人一贯跟疯狗一样,酉丁域那个褚子山不就被他给千刀万剐了么,连都统都敢下毒手,何况是那个高岩。” “那可不一样,褚子山什么背景?这高岩又是什么背景?高岩的姑父可是广天王啊!” “广天王?人家连嬴天王都一样干,还怕什么广天王?” “话又说回来,那家伙一路走来的事迹也真是没谁了,逮谁咬谁,说是疯狗一点都没错。” “我一侄子还挺崇拜牛有德的,还想着能不能有机会入幽冥都统府效命,如今看来这牛有德有点变态,怪不得动不动就拿手下的性命去硬拼,敢情不把下面人的小命当回事啊,我回头必须得让我那侄子打消这个念头!” 玉灵四人目光凝重,皆沉默不语,没想到高岩竟被牛有德给用那般残暴的手段给弄死了,好像也没什么仇,就是骂了牛有德一句。几人不知道其中是不是另有隐情,宝莲银牙微微咬唇。 他们几个在天元星天街也是苗毅的意思,不过几人目前并不知道苗毅也隐居在这里。 幽冥之地,还有两万余人马未调离,龙信负责坐镇幽冥都统府。 都统府宫墙门楼内,一从鬼市赶来的小将在龙信边上低声道:“大统领,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连鬼市那边都传开了,回头大都督不会怪罪下来吧?”说着还看了眼都统府内宅方向,他并不知道苗毅已经不在这边。 龙信端坐在那一动不动,脸色阴沉,没错,将高岩折磨死的事的确是他干的,而且是他亲手干的,只是他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而且他一开始也不知道苗毅后面有大行动。 一般人只当是热闹在那传,当过天庭侯爷的他自然意识到了这事不寻常,明显察觉到后面有一只手在推动此事,他不知道会不会和苗毅这次要干的事情有关,隐隐担心会不会坏了苗毅的事。(。) 第一**七章 惊涛骇浪 等到苗毅放下手上星铃后,杨召青方禀报道:“大人,我们的人已经和夏侯家的人碰头了,已经全部到位。” 苗毅点了点头,慢慢徘徊在阁楼内,高岩的事情突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不可能没风闻,不但是夏侯令在问怎么回事,云知秋、夏侯承宇、青元尊甚至连皇甫君媃都在问这事。 事实上他也是听到风声后才知道高岩遭受了酷刑,他敏锐意识到了这事搞不好和龙信有关,龙信本就是从广家的西军那边脱离过来的,而夏侯家将高岩劫持之后,他又刚好在外面有事,安排了龙信那边负责接手处理。 稍作琢磨后,苗毅沉吟道:“联系龙信,问问怎么回事。” 杨召青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事,当即遵命照办,摸出了星铃联系龙信。 好一会儿后,杨召青停下星铃禀报道:“大人,龙信说这事是他亲手干的。” 苗毅停步案前,一手撑在案上,盯着脚下,安静道:“我要理由!” 杨召青道:“属下问了,他说他当年查证自己夫人失踪之事时,有消息说最早看上他夫人的人不是周召的儿子周傲临,而是广令公的妾室高紫萱的弟弟高紫湖,也就是高岩的父亲。他当时就怀疑,下面献上美色于他时周傲临并未见过,好好的怎么会来要人?而前来代表周傲临要人的就是高紫湖,当年高紫湖紧跟周傲临玩耍在一起,所以他当时就有点怀疑是不是高紫湖唆使的,只是这事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这次高岩落在了他的手上勾起了他的旧恨,反正大人说了送个死人给广家,他忍不住亲自出手泄恨,没想到会把事情搞这么大。” 苗毅手指轻击着桌面,沉默一阵后,道:“告诉龙信,这次的事情我扛了,再有下次定不轻饶!”说罢摸出了星铃,开始给各方一个交代。 先是知会了青元尊一声,表示事情他已经查明了,讲出了是龙信因为当年的旧恨所为,他事先并不知情。 其次是亲自联系上了夏侯令做解释,夏侯令回复:你跟我解释这个没用,广令公明显已经出手了,你能确认他不会有什么后手?这个时候广令公若是掺和进来,事情就麻烦了。 苗毅道:广令公那边我会稳住他。 夏侯令:希望你说到做到,否则的话,你别怪我半路抽身扔下你不管。 苗毅:天翁放心,我自有分寸! 幽冥都统府的城楼上,接到杨召青的传讯后,龙信幽幽叹了口气,颇为惭愧,也略有动容,自己闹出这么大的事来对大都督的名声肯定是不利的,尤其是被人结合了褚子山的事放在一起说,无疑坐实了大都督残暴之名,然大都督却没有推他出来洗白的意思,反而要扛了他酿出的后果…… 广天王府,内宅正院,手上握着星铃的广媚儿有些忐忑地来到了母亲这里,慢慢磨蹭进了门。 正在刺绣的媚娘瞥了眼,问道:“怎么了?” 广媚儿走到一旁见过礼后,传音道:“娘,牛有德传讯来了,他要女儿去找父王,要女儿做中间人和父王面谈。” 媚娘看了眼她手中的星铃,有些心惊肉跳,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想阻止,问道:“他有说谈什么事吗?”她隐约怀疑和现在闹得沸沸扬扬的高岩活剥事件有关。 广媚儿摇头:“他没说。” 媚娘犹豫了好一会儿,然而吃了上次的教训后,有点不敢轻举妄动,怕拦下后又惹出什么事来,王府内的事她驾驭起来还有点把握,牵涉到外面的军政事物她没什么经验,加之吃了一次亏,心里实在是没底,最终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咬牙道:“我陪你一起去找你父王。” 母女两个找到广令公时,广令公正在书房内处理公务。 听到牛有德要跟自己联系,广令公“哦”了声,又是一声冷笑,道:“问他什么事。” 广媚儿照做后,回道:“牛有德说要先确认王爷是否在这里,他说父王自然有办法。” 广令公对一旁的勾越偏头示意了一下,勾越很快让下面和苗毅有联系的人跟苗毅知会了一声。 广媚儿手中星铃很快有了反应,不过却在那支支吾吾半晌不敢出声,还不时偷看一旁的母亲。 媚娘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了什么,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下可如何是好。 一瞅母女俩的反应,勾越察觉到了什么,悄悄看了眼王爷。广令公自然也察觉到了,徐徐出声道:“媚儿,父王在此向你保证,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父王不会再追究了。” 媚娘心里直突突,听出了王爷话里的所指,赶紧朝媚儿使了个眼色。 广媚儿这才硬着头皮道:“牛有德说,他无意冒犯父王您,正气门的事他之前联系过这边,宝莲曾跟随她多年,所以想为宝莲求个情,至于正气门该投哪边他本不想管,然高岩欺人太甚,竟辱骂于他,他才不得已插手了,还请王爷海涵。”有一点被她给含糊掉了,只说苗毅联系了这边,没说苗毅联系过她本人。 广令公也无意追究苗毅究竟联系过这边的谁,又是一声冷笑:“鬼市商铺的事他难道不准备给本王一个交代吗?” 广媚儿将话告知,旋即又转达苗毅的意思,苗毅显然岔开了这个,“高岩遭受酷刑的事他事先并不知情,乃是龙信私下所为,查证后才知乃是龙信和高紫湖的旧怨所酿,此事牵涉到周傲临与龙信夺妻旧仇,父王欲知真相如何找高紫湖一问便知,这事他不准备对外提及,父王派人四处毁坏他名声的事他也当做没发生,希望父王高抬贵手揭过此事。” 到了这个时候这种私下联系又没证据的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媚娘目光闪了闪,心里嘀咕,高紫湖居然和周傲临夺取龙信妻子的事有关,不知道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广令公和勾越相视一眼,果然和那事有关,牛有德这意思分明是在告诉这边,这边敢乱来的话,他就把广家纵容家人抢下面人老婆的事给抖出来。 广令公对女儿抬了抬下巴,示意回复:“这是在威胁本王吗?” 广媚儿告知苗毅得到苗毅回复后又变得支支吾吾了。 广令公沉声一喝:“说!” 广媚儿吓一跳,赶紧老实说出了苗毅的原话,“不是威胁,是警告,反正面对嬴家也没什么好日子过,他已经是贱命一条,父王若是非要跟他过不去的话,他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谁都别想好过…父王,没了,他说没什么好说的,说父王若是非要不讲道理仗势欺人的话,就让父王自己看着办,他随时奉陪!” 这话说完她自己都暗暗咂舌,一旁的媚娘也暗暗在嘴里吐了吐舌头,发现这牛有德好大的胆子。 砰!广令公拍案而起,喝道:“猖狂!真当本王奈何不了他不成?” 气他一肚子的火,还当苗毅怎么向他求和来着,感情闹半天闹出个威胁他来,是可忍孰不可忍! 而边上摸出星铃的对外联系的勾越脸色已经是大变,出声道:“王爷,出大事了!” 一时也没顾及妻女在边上,勾越绷着脸霍然回头:“怎么了?” 勾越神情凝重道:“天下各地突然出现大量造谣的玉牒,都是针对嬴九光去的。其一是说黑龙潭之战,嬴家派出五百万精锐假扮匪徒袭击牛有德,东军明明只损失了两百来万人马却夸张成了三百万,并说嬴家为了求胜交战时不惜下令射杀了牛有德一方推到阵前的己方数十万俘虏。率领东军五百万精锐假扮匪徒的主将正是嬴侯嬴无满,被牛有德活擒,如今还在牛有德的手上!” 广令公两眼骤然一眯。 勾越继续道:“其二,说嬴九光为了遮丑,不惜代价换取牛有德手上在黑龙潭抓的几十万人质和上百万具尸体,释放了所抓聚贤堂成员并为之平反,答应了帮牛有德升官,给牛有德谋取到了天街大都督兼巡察使的位置,并为此到处采购了一万兆仙元丹赔偿给了牛有德做补偿,意图换回嬴无满!” 广令公倒吸一口凉气,这事嬴九光怕是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聚贤堂被抓之人的确给放了也给平反了,牛有德也的确以剿匪立功的名义升官了,仙元丹如今的行情看涨还没跌下来。 勾越:“其三,琴妃指证受嬴九光指使,为帮天妃战如意登上天后之位,不惜牺牲色相栽赃天子,以致于天子被贬。后琴妃一家发现嬴九光有谋反之意,嬴九光逼迫其想办法谋害青主,一家人惶恐不已,不敢沾惹,遂阖家逃离。琴妃一家为了避免受谋逆大罪牵连,特书此揭发。玉牒上有琴妃一家人打下的法印,暂时不知真伪,但是验证起来不难。” 一连串的罪名下来,媚娘母女那真是听的心惊肉跳,感受到了惊涛骇浪扑面而来,饶是母女两个没什么外界的斗争经验,也感觉到了此事集中爆发出来是有人要陷害嬴家。(。) 第一**八章 一浪还比一浪高 媚娘此时方深刻体会到自己以前在这豪门大宅里玩的手段与外面那些人比起来简直是儿戏,自己那叫一个偷偷摸摸小打小闹,人家那叫一个山崩地裂、轰轰烈烈,动则席卷天下啊! 广令公神情异常凝重道:“这是要把嬴九光往死里整呐,查出了是谁在散布谣言吗?” 勾越:“消息扩散最快的地方是黑市,结合正气门发生的事,怕是与牛有德和夏侯家脱不了关系!若非夏侯家插手了,牛有德没有能量让消息在天下各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如此猛烈爆发,黑市那边更是放任丝毫不加以控制。老奴已经命人在查,然而这次不比上次的聚贤堂靠人用嘴巴散播谣言,容易顺藤摸瓜,这次是到处悄悄塞玉牒,玉牒扔下就能悄无声息离开,查起来比较麻烦。” 广令公面颊抽搐,他这里刚针对牛有德在天下炒了个沸沸扬扬,牛有德反手就对嬴家来锅更猛的,估计立马要淹没他掀起的动静,两人一前一后,一浪还比一浪高,还真是挺有默契的,他倒成了煽风点火唱前奏的,这叫什么事。 “如此大量的玉牒出现不是短期内能完成的,分明是蓄谋已久,黑龙潭事发之后怕是就已经做了针对嬴九光的准备!牛有德这疯狗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嬴九光只怕做梦也想不到牛有德敢这样干,以至活生生送了这么大的靶子给人家攻击!”广令公负手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沉声道。 勾越:“又岂止是嬴九光没想到,只怕大家谁都没想到,现在想想牛有德能这样干也不意外,他很清楚嬴九光不会放过他,不容嬴九光喘过气来,先下手为强!可若说夏侯家能听牛有德驱使有点说不过去,这十有**是夏侯令诱使的!” 广令公看着窗外微微点头:“之前夏侯家吃了嬴家的亏夏侯令按兵不动就让人觉得奇怪,原来是不动则已,一动就要把嬴家往死里整,以后要小心这家伙了。”回头吩咐时发现媚娘母女还在屋里,立刻朝两人挥了挥手示意退下。 出了屋的母女俩都异常安静,心头的震惊之情难以消褪。 途中跟着母亲小步快走的广媚儿不时偷看母亲一眼,最终忍不住问道:“娘,这真的是牛大哥干的吗?” 媚娘立刻瞪了她一眼,“小孩子胡说什么?这种事不是我们这些闷在宅里的女人能参与的,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往幽冥都统府跑,知道了没有?” “嗯!”广媚儿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也有点被刚才听到的事情给吓到了,苗毅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以另一种可怕形势膨胀了。 星辰殿,上官青将从青元尊那得来的有关高岩惨死真相报知。 “朕就觉得不正常,原来是这样…”靠坐在椅子上的青主点了点头,略作沉默又道:“当年高冠曾说牛有德有可能变成第二个破军,哼!朕现在看他连点破军的影子都没有,倒是另一个人朕觉得有点像破军。” “呃…”上官青愣住,试着问道:“陛下是指…”他有点不清楚青主说的是谁,没说自己不知道,也没说自己知道,用语气试探。 青主道:“那个王定朝朕看他就不错,调到元尊所在地任总镇吧,把元尊的身份告诉他,让他看着点元尊,也让元尊多了解了解他,不能让元尊只认为牛有德可靠,让元尊有个对比。” 王定朝?上官青恍如大悟,明白了是谁,这人青主一直有关注,早年和牛有德同样参加的炼狱考核,牛有德后起的都爬到了如今的位置,而这个王定朝似乎有点不会做人,当年御封的总镇位置有做一辈子的迹象,若不是有‘御封’两个字罩着,只怕连总镇的位置早就不保了。 上官青刚应声记下了这事,又有传讯来到,星铃还来不及收起,已经是急报青主,“陛下,针对嬴九光的谣言爆发了……”将谣言情况细报了一遍。 “两个狗东西,连朕睡过的女人都利用上了,简直是无法无天!”青主砰一声拍案而起,不过火气似乎未朝这边发,反而沉声喝了声好,“天街那边的后手怕是也快出了,立刻通知破军、武曲、司马问天按既定计划行事!” “是!”上官青应下,迅速摸出星铃联系那几位。 守城宫内,阁楼上,杨召青快步上楼到了临窗而站的苗毅身后,禀报道:“消息已经传开了,天街上沸腾了。” 苗毅沉声道:“通知龙信集结剩余人马,火速撤离幽冥之地。通知下面到位的人,开始下一步行动!” “是!”杨召青领命。 苗毅亦摸出了星铃直接联系夏侯令。 漫天星光,夜深沉,天翁府邸,禁园内。 擎天大树四处延伸的树枝上挂上了不少的灯笼,一群天街各区域执事依旧集结盘坐在原地,各房人员也盘膝坐在了一旁,毕竟一直站着也不是个事,只是不时看看依旧躺在躺椅上看书的夏侯令,不知道这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鬼。 不少人储物戒里的星铃已经吵翻了天,然而这边已经下了严令,未得允许不得和外界联系,违令者杀! 头戴纱笠,纱巾后面的面具在灯光下泛着金属光泽的神秘家主护卫正冷目来回盯着在场的众人,令在场众人不敢轻举妄动。 躺那的夏侯令摸出一只星铃不知跟哪联系后,手中古籍信手扔在了一边,终于翻了个身起来了,一身白衣如雪,配上那波澜不惊的气势,显得高贵高雅。 踱步离开躺椅的夏侯令朝卫枢点了点头,卫枢立刻对一旁的寒冬传音交代。 很快,在场的天街区域执事们纷纷摸出星铃对外联系。 夏侯令则走到一旁架着的古琴边,面对众人一抖长衫下摆,盘膝坐在了古琴跟前,双手十指起落划拨在琴弦之上。 “咚…咚…咚…当……”琴声打破了夜的宁静,迎来一阵晚风摇曳着树枝上悬挂的灯笼,有片片落叶翻飞而下。 琴声渐渐激烈,懂琴律的渐渐听出了其中暗藏的金戈铁马杀机,夏侯令弹奏的十分投入。 熟识夏侯令的各房人员都发现了,今天的夏侯令身上有着一种大权在握的别样儒雅气息,真正如坐云端一般。 鬼市,总镇府的人员分散在鬼市的街头到处游走着,扯开嗓子施法呐喊着。 “大家听好了,谣言,都是谣言!” “没有的事啊!大家别再乱传了,这事和我们大都督没有一点关系。” “走过路过的,还有没有天理了,这是有人在栽赃陷害我们大都督。” “很明显的,有点脑子的都能看出是有人在陷害嬴天王,欲嫁祸给我们大都督啊!” “我们大都督特意让我们严正声明,此事和我们大都督绝无关系。” 一名呐喊的小将忽摸出了星铃倾听一阵,旋即对一旁的同僚传音道:“大统领有令,所有人立刻集合,走!” 很快,鬼市街头四处呐喊的总镇府人马迅速消失了,只剩到处是议论纷纷。 信义阁,双手扶在窗柩上的曹满神情凝重,盯着鬼市的点点灯火。 “东家!”敲门声外带七绝的声音传来,曹满喝了声:“进来!” 七绝推门而入又关好,快步来到曹满身后拱手道:“东家,鬼市和所有黑市的东西都已经散发完毕。总镇府的人正在鬼市到处乱喊乱叫,为牛有德证明清白!” “清白?清白个屁,这事要是和牛有德无关,我把脑袋砍下来!两边一唱一喝的,也不知是我们傻了还是老二疯了?老二这是要干什么,难道就凭一些谣言就想搞垮嬴家?这事要是出了什么漏子让老二自己跟众兄弟们交代去吧!”放下双手叹了声的曹满转过身来,沉声道:“为了防止对方反扑,立刻通知各地黑市的人员回避,咱们陪老二疯不起!” “是!”七绝应下。 曹满大步离开了房间,整个信义阁很快人去楼空。 幽冥四万大军并未全部散入天街,进入天街的人员只是一张网中脉络的部分,还有一部分人充当层层中转消息的作用,否则杨召青一个人不可能和天街每一个人联系,也联系不过来。 一颗荒芜星球上,元公呆坐在一块石头上看星星,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自言自语嘀咕什么,总之四起的谣言他也知道了。 玉佛寺,山谷碧波清潭中,两具赤条条的身子。 八戒半泡水中,半趴岸边石头上,玉罗刹在后面给他揉捏着后背,嘴里絮絮叨叨了一阵后,在八戒光头后脑勺上戳了一指,“我说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大哥?广令公散播这些谣言分明就是冲大哥去的。” “嗨!担心这个干嘛?大哥我太了解了,泼点脏水算啥,那是在污言秽语中洗过澡的人,素有贼名,哪会在乎这个,说不定得用谣言顶回去。”八戒趴那闭着眼睛嗤了声,满不在乎的样子,暗笑玉罗刹不知大哥曾经享誉小世界的‘苗贼’之名。 “什么叫素有贼名,有你这样说自己大哥的吗?问题是这很有可能是广令公要对大哥动手的前奏…”玉罗刹话未说完,提溜出了一只星铃,不知和哪联系了一阵,脸色剧变,又捅了八戒一指头,“出事了,大哥也在满天下散播谣言。” 八戒嘿嘿一乐,回头笑道:“我说的没错吧,以谣止谣顶回去了吧。” 玉罗刹揪住他一只耳朵,“你听好了,不是针对广令公,是针对嬴九光……”(。) 第一**九章 背后的角力 嬴天王府,轰!一座石碑被嬴九光一掌扫成了齑粉,双拳紧握的嬴九光面目狰狞一声,“狗贼!” 左儿亦是一脸杀气,这般惊涛骇浪而来的谣言,简直是在把王爷往死里坑,偏偏这些谣言王爷还没办法辩解。 “调百万精锐去乙月行,杀无赦!”霍然回头的嬴九光红着双眼怒吼。 左儿拱手道:“王爷息怒,还请冷静,牛贼敢这样做,幽冥都统府怕已经成了空城。” 嬴九光厉声道:“命这百万精锐为讨贼大军,专司对付牛贼,只要发现小贼的影子,不管在哪,立刻诛杀!” “是!”左儿应下。 嬴九光:“立刻组建一支督察人马,赐先斩后奏大权,火速赶往各部,一旦发现妖言惑众动摇军心者,杀无赦!” “是!”左儿连连点头应下,心知这才是王爷最担心的事情,东军人马是王爷立足天下的根本,东军一乱,那才是真正的麻烦,整军本就影响了下面人的利益,黑龙潭事出连王爷也不得不四处去巡视稳定军心,这个时候谣言袭来其中所谋令人不寒而栗,一旦给人可趁之机,后果不堪设想。 嬴九光则迅速摸出了星铃联系广令公,一联系上,立刻责问:广令公,你什么意思? 广令公被他说的莫名其妙,****:什么什么意思? 嬴九光问:你刚折腾完,他们就接着来了,你是不是跟夏侯令他们商量好了的,唯恐动静不大! 广令公被他说的好气又好笑,直接骂开了:放你?妈?的?狗?屁!嫌麻烦不够多,没事找事是不是?一边凉快去! 直接掐断了和嬴九光的联系,平常真性情的一幕,也只有面对地位相当的人才表现的最彻底。 其实嬴九光也知道不太可能,就是想发泄一下。 “夏侯令!”嬴九光忽握拳仰天怒吼。 惊涛骇浪般而来的谣言,令整个嬴天王府的人一个个畏缩了起来,平常喜欢花枝招展的,平常喜欢吵吵闹闹的,平常喜欢到处逛的,一个个老老实实全部窝在了家里不敢出门,都知道这个时候一旦触了王爷的霉头可不是开玩笑的,连一个敢大声说话的都没有了,否则被看不顺眼的告上一状就是麻烦,家大业大人多就是容易出这种事。 寇天王府,静坐在林中亭子里的寇凌虚听着唐鹤年的禀报,神色凝重。 唐鹤年将情况讲完之后,寇铮沉声道:“这牛有德疯了吗?竟然跟着夏侯令瞎胡闹,这下怕是连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嬴天王怕是不惜代价也要除掉他。” 唐鹤年:“他一直闹个没完,是自己把自己逼上了绝路,有这一出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就算他不这样干,也估计到了嬴九光不会放过他,不如先下手为强!估计十有**是受了夏侯令以此为怂恿,才不惜这般玉石俱焚。嬴九光跳出来针对天牝宫那边,之前还以为夏侯令忍了,现在看来夏侯令是非要让他付出代价不可了,不动则已,一动则让嬴九光痛入骨髓。王爷,夏侯令执掌夏侯家以来首次发力,值得警惕。” 寇凌虚缓缓站了起来,神情凝重道:“这一口咬下去的确入骨三分,然夏侯令靠这手就想颠覆嬴家也不太可能,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东军那边会给人可趁之机,怕就怕会被天宫那位给盯上。现在嬴九光怕是被搞的焦头烂额,必须提醒他做好防御措施,我们这几家也要尽快沟通一下,赶快调动人马对东军形成压迫之势,做好随时驰援的准备,以震慑东军内部意图心怀不轨者!” 昊天王府,亭台楼阁间,负手凭栏的昊德芳冷笑道:“夏侯令,本王还真是小瞧了他,报复来得有够凶猛,嬴九光被咬上这一口怕是要疼上许久。” 苏韵在旁道:“若真只是报复,疼的再久,也总有缓过来的时候,就怕夏侯令还有后续的毒手,闹出这么大动静他就不怕嬴九光报复吗?我担心他是想赶尽杀绝啊!” 昊德芳颔首,“这事不能坐视不理,嬴九光不能倒,不能再给夏侯令后续下毒手的机会,必须要加以钳制。联系那几家,命各自范围内掌控的天街势力火速控制夏侯家的商铺,再立刻兵发各地黑市,先将夏侯家最大的财路给捏住,还有天庭后宫那边,让几家的人联袂向天牝宫发难,务必令夏侯令投鼠忌器,不能再让他乱来了,也要试试青主的态度。” 中宿星宫之外,碧湖澄澄,倒映蓝天白云。 小世界不知大世界的风云变幻,这里更不知外界的风起云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永远没有变化,只有四季更替、花草树木反复枯荣,留下岁月的沧桑痕迹。 “长醉梦里不知醒啊不知醒,天涯海角星空远啊星空远……” 大殿层层叠瓦的屋顶上,长发飘飘,一袭银纱长裙亦裙袂飘飘,诸葛清迎风伫立在屋顶,倾城容颜不改,明眸中的目光悠远惆怅,红唇歌声温柔遥遥,独自孤鸣。 软禁在此多年,外面天高地阔,却只能遥望,无法亲近。在这里,甚至连跟她说话的人都没有什么,除了修炼还是修炼,寂寞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唱歌排遣孤独。凭她如今的修为,附近的守卫根本拦不住她离开,可她不敢擅闯,一堵无形之墙将她牢牢封印在这里,为她当年的所作所为付出无尽代价。 两个懵懂少女抬头,羡慕地看着屋顶上。 “姐姐唱的真好听。”一少女仰慕道。 “姐姐长的这么漂亮,是神仙,当然唱的好听。”另一少女很肯定地说道。 “可是神仙姐姐为什么从不出门呢?” 两个少女是派来伺候诸葛清的,不是修士,也不敢派修士来伺候她,怕成了诸葛清的心腹闹出什么事来,而且每隔一段时期又会换两个新人来,不会让旧人和诸葛清相处的太久。 某天街的商铺内,一对冤家,终于心平气和地坐在了一起,兰侯盘坐在蒲团上正襟危坐,执壶给对面的人斟了一杯茶。 跪坐在对面的张天笑半边屁股着地,一手撑地斜着身子,一胳膊搭在曲撑于地的膝盖上,穿着虽然正规了,散漫的态度依然未改。明眸瞅了瞅对面兰侯的动作,最终问道:“大人闹这么大的动静想干什么?” 兰侯举杯唇边,淡然道:“不知道。” 张天笑莫名来气,伸手抓了茶杯直接抖手将滚烫的茶水泼向了对面。 端坐在那的兰侯不动不摇,也不躲避,只闭了下眼,任由滚荡的茶水泼了自己一脸滴滴答答湿了衣襟,似乎也未施法抵御,脸上被开水烫伤的痕迹瞬间浮现。 张天笑凝视着他,裙子下面忽然飞出一脚,咣啷!直接将案几踹翻在了兰侯身上。 兰侯依然平静坐那,张天笑扭身爬了起来扭着腰肢就走了…… 广天王府,书房内,收了星铃的勾越向静坐在案后的广令公急报:“王爷,派去正气门沟通的人发现正气门的人跑光了,不知去了哪里。” 广令公面无表情道:“在正气杂货铺做事的正气门弟子还在吗?” 勾越:“问过了,正常经营着,还在。” 广令公:“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事先放一边,先应对眼前的事。” 天元星天街,离开了茶楼的玉灵四人徘徊在街头,竖着耳朵听着周围的议论纷纷。 “真的假的啊,东军五百万精锐被牛有德的十万幽冥大军干掉了三百万?这怎么可能?” “听着有些不可能,可那家伙貌似挺擅长以寡敌众的,前面传的那个褚子山,百万精锐还不是被牛有德率领半支虎旗给击败了。” “怎么不见嬴家那边出来辩解一下,不会是真的吧?” “辩解什么?没听说么?嬴无满还在牛有德的手上,回头牛有德将嬴无满推出来嬴家岂不是自打嘴巴。” “乖乖,我说牛有德怎么这么快爬上天街大都督的级别,感情背后还有这猫腻啊!” “是啊!怪不得聚贤堂的人抓了又放,一万兆仙元丹啊,感情现在的仙元丹贵的要死都是嬴家闹的啊!” “那个琴妃说嬴九光要造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别瞎说了,事情集中在一起爆发出来,这摆明了是有人在出手针对嬴天王。” “你见过琴妃的法印什么样的吗?” “嘿,这是怎么了?前面刚爆出牛有德残暴不仁,一转眼又轰轰烈烈闹到了嬴天王头上,前面针对牛有德的那些东西不会就是嬴天王搞出来的吧?” “有这可能,嬴天王搞牛有德,牛有德立马反击,也说的过去。” 到处是不明真相的人各种议论各种揣摩,底层的人压根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哪知道这背后的角力,对消息的知情权也极为有限,别说什么嬴天王,就连苗毅在这些人眼中也是高高在上的,平常连接触的资格都没有,怎么可能知道内幕,只能是瞎议论瞎胡猜。 而真正知道真相的人又不会这样议论。 真正令天下人震惊的还是黑龙潭之战,尽管之前有谣言说嬴天王吃了亏,可知道内幕的大多不会对外乱说这事,大多数人都是直到现在才窥见了真相,震惊于牛有德这么能打,震惊于幽冥大军的战斗力如此强悍,引起的哗然可谓一波又一波,群情纷纷中隐约都将幽冥大军正式推崇为了天下第一军!(。) 第一千九百章 不死不休 听得耳边纷纷扰扰,玉炼真人忍不住传音问身边两位:“师兄,这事不会真是因为我们正气门引起来的吧?” “瞎胡说什么?”玉虚真人毕竟执掌正气杂货铺多年,见识上较两位师兄弟略长,“咱们正气门怎么可能引出这么大的事,如此大面积密集爆发的谣言也不是牛有德能左右的,这已经是最上面的那些人在角力,咱们正气门还没那资格掺和。不过看这样子,嬴天王和牛有德之间怕是要不死不休了,这动静也有点吓人,一出事必然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玉灵真人叹了声,直摇头,他早就对玉炼说了,不想让牛有德介入,怕把事情给搞大,现在好了,正气门现在算是卷入进来了。 宝莲在旁静默不语。 一行人最终游荡到了守城宫外,宝莲看向守城宫的眼神异常复杂,这里是她生活了许多年的地方,曾经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如今却是物是人非。 “牛有德崛起于此啊!”玉虚真人忽看着守城宫长叹一声。 一座深宅大院内,一玉面长须汉子静坐在厅堂内静默无声。 一明媚照人的花衣妇人忽匆匆入内,手上拿了块玉牒,快步走到汉子身边,像找到了宝似的炫耀道:“侯爷,快看看,这传播谣言的玉牒上真的是琴妃的法印。” 汉子偏头看来,冷冷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妇人在他肩膀上小捶一记粉拳,“妾身骗您干嘛,真的是琴妃的法印,妾身跟琴妃早年认识,有过书信来往,你若是不信,我找出来对比给您看。侯爷,这玉牒上说的不会是真的吧?难道嬴天王真的想造反?” 啪!汉子霍然站起,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抽在妇人脸上,直接将妇人给抽倒在地,指着她怒斥道:“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这种话也能乱说?你敢保证家里没上面的耳目?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我告诉你,连你这主母都管不住嘴巴胡咧咧,下面人听了就要跟风乱传,一旦传到嬴天王耳朵里去了,你让王爷怎么想?…有些话是能害死人的,尤其是这种时候,你想死就趁早,别把一家人全给拖累进去!” 捂着脸的妇人开始还委屈的不行,还是第一次被自家男人打,从未受过这般委屈,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一听这话顿时吓白了脸,泪珠儿也吓了回去。 某星球连绵山脉大军驻扎的营区域内,一座小院,一群兵将围了一桌喝酒,几杯酒下肚就管不住了嘴巴。 “妈?的,我说仙元丹价钱怎么涨成这样,原来是上面那位干的好事。好嘛,一万兆仙元丹,可真大方啊!” “别胡说八道,这摆明了是有人在陷害嬴天王。” “陷害?好吧,这肯定是陷害,谁都不是瞎子,可聚贤堂的人抓了又放是假的?难道牛有德突然蹭蹭爬到了天街大都督的级别上是假的?还有,前段时间嬴家的人在各地大肆收购仙元丹也不是什么秘密,要那么多仙元丹干嘛,原来问题出在这啊!这里没外人,你就别自欺欺人了。” “就是,我可听说了,咱们这边消失的那几位就是去了黑龙潭参战,现在连影都不见了,估计是战死了。想证明是谣言也很简单,让那位把消失的人交出来谣言自破,有本事交出来啊!” “那位哪敢开这个口子啊,交出了我们这边的人,万一其他地方也嚷着要把消失的人交出来的话,岂不是要大乱。” “我去他?妈?的,整顿?就这样整顿的?为了救自己儿子什么代价都可以付出,他吃肉咱们弟兄喝点汤渣也搞的犯了天大的事一样,真要想整顿,让他把自己家的那些裙带亲戚揪出来好好查一下,有哪个屁股是干净的。” “谁说不是,我那小舅子脑袋一掉,我那婆娘一见我就哭哭啼啼,嚷着让我报仇,我去,我找谁报仇去?我哪有那本事给她报仇?烦都烦死了。” “呵呵,仙元丹价钱大涨,上面那些人家底子厚不愁吃用,咱们这些拿俸禄的日子没办法过了。” “我就说嘛,他们家人惹出的事却要我们下面人来买单,凭什么啊!” “几百万精锐被十万人干翻了,接连被那牛有德整的跟孙子一样,还有脸赖那位置上,脸皮够厚的。” “妈?的,为了个人私怨,拿东军几百万条性命去填,咱们下面人的命不值钱的,说不定哪天咱们的小命就要被他给忽悠进去。” “看这动静可不小,不会是有人要对那位出手吧?” “赶紧抓起来拉倒,换谁坐那位置都比他强。” “好啦,大家都少说几句,小心隔墙有耳。” 整个东军境内,类似的议论可谓到处都是。 庚子域都统府,原琴妃的娘家领地,王卓原来的地盘。 一名将领入府,一路快步进入正堂,见到了新任都统行礼后,近了跟前摸出了一块玉牒,传音道:“大人,这玉牒上的法印没错,的确是王卓的,看来王卓没死啊!” 新都统翻了个白眼,“我自己不知道比对吗?还用你来说?让你来不是说这个的,我问你,下面什么情况,没乱说话吧?” 将领直摇头道:“闹这么大动静,能忍的住不议论吗?” 都统正色道:“我可听到消息了,上面马上要派督察人马入住,你让下面弟兄把嘴闭严实了,牢骚放肚子里,为点牢骚话丢命不值得,别到时候要砍脑袋怪我没保他们。” 将领叹了声,“有本事全部杀光好了,我看到时候谁给他卖命去。” 啪!都统一脚踹他身上,“你还有完没完?臭嘴给我闭上!” 那将领立刻嘿嘿笑着跑了。 而那都统随后也一屁股坐下了,也忍不住摇头轻叹了声,“嬴天王啊嬴天王……” 丑路元帅府,数名大将联袂而入,直奔帅府会客大厅,见到厅内端坐的成太泽,诸将一起拱手行礼道:“大帅!” 成太泽左右挥了挥手,示意左右坐下说,随后问道:“下面军心如何?” 诸将摇头,一将道:“大帅,群情沸腾,议论纷纷呐。” 成太泽皱眉沉默。 在座诸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间在那使眼色,最终一人硬着头皮站了起来,拱手抱拳道:“大帅,天赐良机啊,何不趁此时与陛下联系,我想陛下不会不心动的。” 成太泽霍然抬眼,他自然知道众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在众人脸上一个个看去,观察众人反应。 诸将再次相视一眼,忽然全部站了起来,拱手齐声道:“我等愿誓死唯大帅马首是瞻!” 这是想玩黄袍加身啊!成太泽明白这些人的意思,这是一个个看到了机会,想让自己趁机拱翻嬴九光,那么这些人自然要跟着水涨船高。 “大帅可是担心南、西、北三军的态度?依卑职之见,根本不用担心,大帅只是将嬴九光取而代之,可向三军许诺,事后不会有违嬴九光的路线,与他们继续保持合作对抗天宫,自然无忧。” “大帅,如今军心涣散,上上下下对嬴家可谓怨声载道,失道者寡助,得道者多助,谁先站出来登高一呼,谁就能得人心,谁先跟陛下联系,谁就能拔得头筹,机不可失啊!” 砰!成太泽突然拍案而起,茶几哗啦碎成一地,简直是须发皆张,指着众将怒喝道:“放肆!本帅追随王爷多年,累受王爷厚恩,正虑该如何为王爷解忧,尔等竟敢唆使本帅谋反,简直岂有此理!若不是看在尔等追随我多年的份上,今天定不轻饶!本帅警告你们,本帅誓死追随王爷,绝不给逆贼可趁之机,今后谁再敢出此逆言,定斩不赦!滚!” 诸将低头无语,皆默默拱手后退,陆续退到门口后转身离去。 待到外面脚步声远去,成太泽负手低头徘徊在厅内沉思,下面让他联系青主,却不知青主早就联系上了他,他没有答应青主,也没有将此事告知诸将,更没有轻易表态,谁知道这些将领中有没有人是暗中听命于嬴九光的。 良久之后,脚步一定,摸出了一只星铃联系上了子路元帅腾飞。 殊不知此时的腾飞亦在一静室内徘徊犹豫不定,接到传讯后问道:成兄有事? 成太泽:我收到了一块玉牒。 腾飞一愣,旋即回复:我这里也有一块。 两人几乎同时松了口气,看来司马问天的确没有骗他们,只是两人之前压根不敢互相询问…… 天宫,东宫之内,登上了阁楼的战如意眺望连绵不绝的建筑群,目光黯然,呢喃着只有自己能听清的话语:“天下风云,你不甘寂寞,终究是要走向陌路,不死不休……” “这牛有德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敢和王爷对抗,迟早要不得好死!” “他哪有那实力和王爷对抗,还不是天牝宫背后的那一家子在挑祸,天下谁不知道那一家子是个什么货色,历经几朝,是出了名的喜欢躲在后面鬼鬼祟祟,尽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要我看,陛下应该趁早提防着那一家子,免得什么时候吃了亏都不知道。” 银霜、白雪义愤填膺,在战如意背后你一句我一句,声讨不止。 天下同一时间,不同地方,却同时发生着许许多多的事情。(。) 第一九零一章 开始动手 接到上峰指示的沈千秋从榻上蹦了起来,领着三名手下到了院子里,徘徊着,等待着。 没多久,夏掌柜匆匆来到院子里,也不拐弯抹角,见面拱手道:“幽先生,之前给你的东西还需验证一下。” 沈千秋立刻拿出了之前从对方手中接收的那只储物戒奉上。 东西到手,夏掌柜立刻施法渗入储物戒内查看,那团类似水球的封印还在,证明对方拿到东西后并未擅自窥探,旋即又将储物戒双手奉还。 接了储物戒的沈千秋正式将储物戒内的封印水球取了出来,提出的瞬间,水球化作呼呼雾气腾空而去,一只玉牒落在手中,沈千秋查看过玉牒中的内容后,深吸一口气,神情有些凝重,问道:“夏掌柜,接下来还需你配合。” 夏掌柜点头道:“已经接到上面的命令,我这边会全力配合幽先生。” “好!”沈千秋问道:“我现在需要立刻掌握守城宫大统领的动向。” 他之前并不知道要干什么,直到刚才接到上面的传讯,才清楚自己要干什么,上面告知夏侯家在天街的人手会全力配合他的行动。 而夏掌柜之前也不知道自己要配合沈千秋干什么,不过上面却另有事情让他先执行了,此时方明白上面让自己事先准备的都是为了配合这位,当即点头道:“守城宫的动向我这边已有掌握,天街大统领铁方觉此时就在守城宫内。” 沈千秋道:“带我去守城宫,我现在要立刻见到他。” 他身后的三名手下面面相觑,不知是什么情况。 “立刻?”夏掌柜有些犹豫道:“这么急?” 沈千秋沉声道:“立刻,马上,不惜代价也要见到他。” “好!我尽力。”夏掌柜应下,伸手道:“请!” 一行几人立刻快步而出,途中,沈千秋又传音问道:“你这边的人手准备好了吗?” 陪行在旁的夏掌柜回道:“都准备好了,可随时听从调遣。” 沈千秋点了点头,旋即开始吩咐随行三名手下做好配合准备。 夏掌柜途中就联系上了天街大统领铁方觉,表示有事求见,特意强调是好事。 夏侯家在天街的影响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天街大统领也要给几分面子,毕竟每年都要收人家的好处,也幸亏有这层关系在,否则沈千秋等人要见到铁方觉未必有那么容易,至少没那么直接,这也是需要夏侯家配合的原因之一。 一行抵达守城宫外时,守卫已经接到消息可以放入,几人登上台阶的当口,一名小将已经站在了大门口拱手迎接,道:“南掌柜,大统领正在里面等候。” 沈千秋瞄了眼一旁的夏掌柜,原来这人本姓南。 “有劳,有劳!”夏掌柜拱手回敬之后,顺势一只储物戒塞入了对方的手中。 那小将顿时一脸笑眯眯,不过看了眼沈千秋四人,又不免疑惑道:“这几位是?”审视的意味很明显。 “都是一起来谈事的,怎么?莫非南某亲自带来作保的人牛将军还不相信?”夏掌柜似笑非笑地瞅着对方,略作施压。 被称为牛将军的小将想想也是,这么多人亲眼看到的,真要出了什么事也是夏侯家担责任,谅对方也不敢乱来,加之刚得了人家的好处,当即哈哈笑道:“南掌柜言重了,里面请!” “请!”夏掌柜也伸手客气了一声,旋即与之并肩而行,沈千秋等人波澜不惊地跟在了后面。 守城宫待客的正厅内,几人抵达后稍等,没办法,人家大统领该有的架子免不了,不可能让人家在这里等他们。 没一会儿,那位牛将军领着一名便装魁梧汉子来到,夏掌柜当即朝来人拱手笑道:“大统领,打扰了,打扰了。” 一听这称呼,沈千秋等人便知这位就是铁方觉。 “南掌柜,如今的情况你也知道,正是多事之秋,何事急着见我?”铁方觉淡笑着扔了句话,转身走到正位坐下了,目光已经落在了沈千秋几人身上。 夏掌柜让开到一旁,指着沈千秋四人道:“我只是领路罢了,是他们要见大统领。” “哦!”铁方觉略一挑眉,夏掌柜之前联系他说是有好事,他第一念头便是有什么好处,目光打量着几人问道:“不知几位是何方神圣?” 沈千秋直接摸出了一块官职玉牒扔了过去。 铁方觉抬手一抓,见是官方的东西,施法稍作查看之后,顿时一愣,愕然抬头道:“幽冥都统府的人?” 沈千秋平静道:“纠正一下,我四人乃天街巡察使牛大都督麾下,奉命来此巡视。” 边上的牛将军愣住了,铁方觉缓缓站了起来,盯着夏掌柜,沉声道:“南掌柜,这是什么意思?” 沈千秋截下话来,“莫非大统领觉得巡察使大人无权巡察此地?” “我不是这意思。”铁方觉摆手道:“只是我未接到上面通知,无法确认几位的身份呐。” 沈千秋:“巡察有明察和暗访,沈某此次奉命而来,正是暗访,希望大统领配合。” 夏掌柜也瞥了沈千秋一眼,心中嘀咕,原来这人本姓沈。 “配合自然是要配合,不过要待铁某先向上请示一下。”铁方觉面无表情地摸出了星铃,目光斜了一下夏掌柜,在这敏感时期,结合上夏掌柜的背景,已经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正常,他是属于昊天王派系的人,哪能轻易配合。 只见人影一闪,沈千秋已经到了铁方觉的面前,一把捉住了铁方觉拿着星铃的手腕,冷冷盯着对方,“铁大统领,我已经说了是暗访,所查之事和你们上峰有关,为免打草惊蛇,还请配合,否则休怪沈某执法无情!” 一旁的牛将军大惊,正要闪身外出,已经被一人闪身拦了下来。 铁方觉发现对方的修为远超过自己,自己压根没任何反抗的能力,咬牙道:“你这是在挟持本官,就算你们是巡察使的人,你们也无权这样干!” 沈千秋又摸出了一块玉牒,直接塞入了他的手中,“自己看!” 单手拿了玉牒施法查看之后的铁方觉眼皮直跳,发现竟是天后娘娘的懿旨,虽不知上面的法印真伪,可里面的内容令他心惊肉跳。 沈千秋一把将玉牒夺了回来,一支宝剑横在了铁方觉的脖子上,“娘娘懿旨,但凡抗旨不尊者可先斩后奏!铁大人,我再最后问你一次,究竟是配合还是不配合?” 铁方觉估摸着懿旨是真的,否则南掌柜没那么大的胆子,夏侯家再牛也不敢公然干这种事情,也就是说对方所持乃先斩后奏的旨意,杀自己根本不怕担责任,只是程序上有所缺失,是直接跳过了他上级来的,这不合常理。 可所谓的常理也要看情况,譬如青主在尊重四军元帅的情况下一般下旨都会事先征求几位元帅的意见,否则强行下旨下面找各种合适理由不配合也是个麻烦,届时是青主自己打自己的脸,同样的道理也可以用在天后执掌的天街上,可眼前的情况天后明显是不管下面配合不配合都要硬来,执行效果如何不知,但旨意的确是有效的。 铁方觉终究是没胆子拿命去拼,不值得,只能松口道:“愿遵天后娘娘旨意!” 很快,整个天街陷入兵荒马乱的状态,四城区人马倾巢而出,在夏侯家人员的监督配合下,冲入嬴家在天街的大大小小十余间商铺,抓人,抄店,封铺,洗劫了个干净。 嬴家商铺的人根本搞不清什么状况,公然拒捕的事可没几人敢做,大大小小的商铺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部一锅端。 天街突然出现这状况,所有商客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许多人怕殃及,纷纷向城外赶去。 谁知跑到城门口才发现四座城门全部被封闭了。 “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封锁城门?” “抄的好像是嬴家的商铺。” 议论纷纷中,突然有人指着城墙上新贴出的告示,惊叫道:“快看!” 街头远远近近的人睁开法眼看去,只见告示上写着,某某商铺私藏违禁品已被查抄,如今正在搜查这些商铺的逃犯之类的,暂封城门,请大家理解配合。 这边的沈千秋动手之际,他的老熟人,一起应征加入鬼市总镇府的萧凌波已经在另一位‘夏掌柜’的陪同下顺利进入了天元星守城宫。 伏青直挺挺站在会客大厅外面的台阶上负手而立,等着他们。 夏掌柜将人引荐后退开到了一旁,萧凌波抛出了自己的官职玉牒,谁知伏青信手一挥,接都不接,直接又将玉牒给拂了回去。 一把接住自己玉牒的萧凌波两眼一眯,身后三人也皆目露不善,经历过黑龙潭的大战,这些人身上多了一丝别样的底气。 而这时,伏青身后的客厅内不疾不徐地走出了四人,不是别人,正是苗毅、杨召青、青月和星。 萧凌波等人一愣,旋即迅速拱手拜见,“参见大都督。” 站在台阶上的苗毅居高临下,淡然道:“这里不用你们操心了,天街人马会全力配合你们,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我在这里,去忙你们的吧。”(。) 第一九零二章 一点小事 萧凌波心中明了,眼前这位天街大统领乃是大都督的旧部,刚才来的路上还在斟酌万一这位不配合下了狠手不知大都督那边会不会有意见,如今自然是宽心了,同时心中也有了底气,毕竟头回干这种事情也担心会不会出意外,现在有大都督坐镇自然是不用担心了。 “是!”萧凌波等人拱手应下。 夏掌柜暗暗多瞅了苗毅两眼,在事情没彻底摊开之前,他现在还不知道要干什么,可看到苗毅出现在这里心中已经是暗叫不妙,这家伙怎么又来天元星天街了,想当年这位可是在这里杀的血流成河啊! 一看到苗毅出现在这里,他就怀疑这天街要出事了。 而伏青亦对萧凌波道:“外面,四城区统领已经在候命,出去了直接招呼便可。” 萧凌波又朝他拱了拱手,随后带人快速离去,不敢耽误。 苗毅走下了台阶,双手抱于腹部,慢慢朝阁楼那边走去,诸人跟随在后。 “二哥,跟大哥他们知会一声吧,我的人现在应该找到了他们,让他们务必协助,别闹出什么不愉快来。” “嗯!”伏青点头,迅速摸出星铃联系。 “召青,通知玉灵真人他们,就说让他们来守城宫见伏大统领。”漫步前行的苗毅又交代了一声。 “是!”杨召青领命,亦摸出星铃联系。 守城宫外,玉灵等人刚游逛到守城宫外,正看着守城宫感慨,忽见守城宫内飞出一群人分落向四城区方向。 而在此同时玉灵真人也收到了杨召青的传讯,握住星铃后,对几人传音道:“牛有德让我们去守城宫见伏青。” 玉炼真人奇怪道:“师兄,他没说见伏青什么事吗?” 玉灵真人摇头,皱眉思索着。 玉虚真人抬了抬手道:“去就去吧,想必他也不会害我们。” 四人遂直接走到了守城宫台阶下,请守卫通传,结果自然是一路畅通无阻,有人直接将他们领到了阁楼下,然后请他们自己上去。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一路上楼。 到了阁楼上,看到苗毅在那笑吟吟等着他们,四人一愣,都没想到苗毅居然在这里,宝莲眼神是最复杂的一个。 “见过大都督!”四人随后上前行礼。如今的苗毅已不是以前的苗毅,再见已是不敢失礼。 “不必多礼!”苗毅笑哈哈伸手虚扶,“诸位抱歉,恕牛某刚才卖了个关子。” “无妨!”玉灵等人跟着陪笑一下,唯独宝莲面无表情,引起了苗毅的注意。 再见到这女人,苗毅也忍不住想起了当初玉灵掌门为两人说亲的事,不过事情早就过去了,苗毅也只是想起时莞尔一笑,并未放在心上。 “宝莲,咱们可是多年未见了,不知当初这守城宫内的情形还记得否?”苗毅挥手指了指窗外,“这守城宫早已翻新多次,不过旧的格局还是没变什么,倒是令人颇为怀念呐。” 宝莲淡然道:“走的早,没什么印象了。” 苗毅呵呵笑道:“还在为当年的事情生气呢?当年的情况你也知道,我自身难保,也是不想连累你,才把你给赶走了。再说了,高岩的事我可是为你出气了,说是救了你一回也不为过吧?” 宝莲依旧不冷不热道:“我又没让你救!” 此话一出,在场诸人神情各异,杨召青冷冷挑了她一眼,伏青淡淡一笑,青月和星相视一眼。 玉灵真人则对宝莲喝斥道:“怎么说话的?还不快向大都督赔礼道歉。” 宝莲绷了绷嘴唇,明显不愿开口。 “好了!”苗毅抬手打住,也不跟宝莲纠结这个,“三位真人留一下,其他人先下去吧。” 宝莲第一个调头就走,伏青、青月和星也下去了,除了杨召青就三位真人陪在一旁。 “坐下说!”苗毅伸手请坐,自己在主位上落座,杨召青站在了他身边。 随后坐下的玉灵真人问道:“不知道大都督招我等前来有何吩咐?” 苗毅笑道:“其实也没什么,还是正气门的事,有过高岩的事,正气门再继续经营杂货铺已经不合适了,我的意思是正气门正式从杂货铺抽身,把杂货铺交接出去,咱们再重新开个类似的商铺,怎么样?” 师兄弟三人面面相觑,无语许久之后,玉虚真人苦笑道:“大都督,怕是没那么容易抽身,正气杂货铺这些年在各方势力的均衡下,经营的渠道一直捏在正气门的手中,正气门一旦抽身,正气杂货铺的买卖不客气的说至少要垮一半,会影响不少人的利益,谁会同意和我们交接?” 苗毅摆手道:“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我自然有办法解决。” 师兄弟三人再次相视一眼,玉虚真人迟疑道:“是小区域经营,还是如正气杂货铺一般在全天下的天街铺开了经营?” 苗毅:“当然是模式不变铺开了经营。” 玉虚真人摇头苦笑:“大都督,这有些不现实,全天下那么多天街,光各地买上一间商铺,耗资就让人吃不消,而正气门一旦退出正气杂货铺搞出个同类的商铺竞争的话,必然要受到打压。” 苗毅呵呵道:“多虑了,商铺的事情我来解决,对商铺的保护也由我来负责,不需要正气门操心。” 玉虚真人:“本钱呢?那么多商铺一旦开起来,收购货物的本钱呢?” 苗毅:“诚如你之前所说,这些年正气杂货铺的经营一直捏在你们手中,你们一抽身杂货铺的买卖就要垮一半,为何?因为正气门这些年累积的客户资源就是最大的本钱!诸位还记得当年正气杂货铺是怎么起家的吗?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也是本钱不够,先进货,卖了再付钱,当年那般条件之下尚能把杂货铺给搞起来,如今条件再不济也比当年强吧?再从头开始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师兄弟三人沉默一阵,玉灵掌门迟疑道:“大都督,杂货铺必须要有正常的交割,交割不清的话,肯定有人要找麻烦,譬如说我们贪墨了财物之类的故意找茬。” 苗毅笑道:“我说了,会有人和你们交割,我哪能留下如此后患。不过有一点我必须说清楚,新的铺子弄起来后,正气门占两成份子,我占八成!” 此事非同小可,师兄弟三人不得不传音商量了一阵,最终由玉灵掌门拍板道:“只要大都督能解决掉刚才所说的那些麻烦,正气门愿为大都督效力!” “好!那就这么定了。”苗毅抚掌大笑,当年好好的一条财路愣是被一群权贵活生生瓜分了,那叫一个憋屈,可是也没办法,不得不委曲求全,哪怕事到如今他也没那能量把当年失去的从各方势力手中夺回来,咱釜底抽薪另起炉灶行不行?以另一种方式给弄回来行不行?这是他的夙愿,杨庆不知道。 就在这时,外面天街传来一阵喧嚣杂吵声,动静越来越大甚至沸腾。 师兄弟三人惊讶,看向了窗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玉炼见苗毅漫不经心地端着茶喝,像个没事人一眼,不禁提醒道:“大都督,天街好像出事了。” 苗毅冷笑一声,“不用担心,一点小事,我派人把嬴家的铺子给抄了。”说完又补了句,“不单单是这里,各地天街所有嬴家的铺子,全部抄了,可惜这钱我不能全部装进自己的口袋,否则铺子本钱的事就不用愁了!” “……”师兄弟三人瞬间全部傻眼。 和其他天街的情况一样,嬴家所在地的所有商铺是真的全部被抄了,抄铺,抓人,封店,封城,贴告示,迅速以天后娘娘懿旨的名义将大大小小商铺里的人,还有来往的客商给尽量组织了起来,将寇家、广家和昊家的所有商铺给围了,勒令商铺里的人只能进不能出。 当然,人多免不了有些不守秩序的人,免不了有些人头落地。 当然,也有些天街的情况不一样,事发时有些大统领不在天街,不过幸好有夏侯家的人提供消息配合支持,大统领不在的就先把下面的统领之类的给控制了再动手,总体来说还算顺利。 天翁府邸,一身白衣如雪的夏侯令依然在那纵情弹奏。 卫枢在旁俯身传音道:“老爷,天街的情况已经被牛有德顺利控制住了。” 丁零当啷一声谐音,夏侯令信手在琴弦上扫过,停止了弹奏,传音道:“看来牛有德派出的人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可见人选上是花了心思的…还真是不禁念叨。”微微一笑,摸出了星铃,是苗毅的传讯。 一联系上,苗毅便道:天翁,目前天街已经顺利控制住了。 夏侯令:我知道。 苗毅:天翁,倘若情况有变,能不能让你的人与我的人共同御敌? 夏侯令眉头一挑:不是我不帮你,咱们事先可是说好了的,你主我辅,我的人不会明着跳出来,我想我不算违背承诺吧? 苗毅:天翁,你应该明白,最危险的还在后面,附近的驻军闻讯会立刻赶到,一旦逼不得已要交手的话,我分布在各地天街的人太少了。 夏侯令:这种情况你一开始就应该知道,千万别说你现在才反应过来,你搞什么鬼?(。) 第一九零三章 蓄谋已久 苗毅:不是我要搞什么鬼,而是我现在极为担心天翁会不会过河拆桥。走到这一步,天翁的目的现在基本上已经达到了,天翁随时可以抽身,一旦天翁命令下面的人收手,我下面的弟兄连个帮眼跑腿的人都没有,靠区区几个人想掌控整个天街很危险,稍有不慎被对手抓住机会鼓动天街的人反扑,我幽冥大军立刻要损失殆尽! 夏侯令:你放心,事情还没完,我的人仍然会配合你的人。 苗毅反问:天翁将心比心,换我这样说,你能放心吗? 夏侯令:我不信你之前对这情况没有预料,现在忽然提出这事来…你也别拐弯抹角了,有什么话直说。 苗毅:早前是有预料,可是我没办法,因为我手头上实在是找不到协助的人马,只能寄希望于天翁的一诺千金,现在我的确有了点想法,还望天翁成全。 夏侯令:什么想法?我劝你别耍花样。 苗毅:花样谈不上,我刚刚和正气门的玉灵掌门碰面了,恰好正气门在天街各地都有人手,遂试着劝说正气门助我一臂之力。不瞒天翁,正气门和我的关系其实一直不错,正气门的开山祖师如今在我麾下效命,所以用正气门的人我很放心。现在唯一的麻烦是,正气门有所顾虑,嬴家毕竟是正气杂货铺的东家之一,让他们胳膊肘往外拐他们做不出来,而我又不便告诉他们嬴家即将垮台,所以请天翁相助。 夏侯令有点半茫然,有点搞不懂是什么意思,疑惑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劝说正气门打消疑虑? 苗毅:这个光劝说根本没用,否则说句难听的,凭我和正气门的关系,我自己劝说比天翁劝说更有效果。现在让正气门名正言顺帮我的办法就是让正气门暂时脱离正气杂货铺,可他们也不能直接将杂货铺给扔下不管,然而找其他东家交割杂货铺的话无论是寇家还是广家或者昊家等等都不会答应,想来想去也只有找天翁帮忙,夏侯家刚好在天街各地有人,又都是做惯了买卖的人,交割起来也方便,等风头过去了,嬴家垮台了,正气门再回去也不迟。 夏侯令:这不可能。 苗毅:看来果然不出我所料,天翁的确有过河拆桥的打算!我现在已经没了退路,既然是天翁不仁在先,那就别怪我不义! 夏侯令心中暴怒,这个关口了,这家伙有撂挑子的迹象,天宫那位还没开始动手呢! 夏侯令不得不安抚道: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杂货铺离不开正气门,一旦他们走了不回来,事后我怎么跟杂货铺的其他东家交代? 苗毅:他们不回杂货铺还能去哪?杂货铺里面可还有他们半成的份子,那可不是一笔小钱。正气门如今这么多弟子,没了杂货铺的财路做支撑的话,他们拿什么来养活?我总不能将整个正气门全部收编入幽冥都统府吧,我答应,不说正气门答不答应,朝堂上那一关就过不去,只要天翁不过河拆桥,正气门没理由不回去。 夏侯令开始暗暗骂娘了,苗毅把这个当成了检验他是不是会过河拆桥的标准,这个时候大局未定,他不得不先稳住苗毅,想不答应都有点难,关键威胁那套对牛有德没用,这疯子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何况现在已经是赌上了全部家当,和被逼得狗急跳墙的疯狗没什么区别…… 阁楼上,端坐的苗毅收了星铃,对看着自己的师兄弟三人笑道:“好了,你们立刻通知杂货铺里的人手做好准备,夏侯家会立马派人去接手杂货铺的事物,务必尽快交割清楚。” 这么快就搞定了?师兄弟三人再次面面相觑,发现未免也太神速了一点吧,这么大的事情说搞定就搞定了? 师兄弟三人稍微交换了一下意见,玉灵掌门最终点头道:“好,就听大都督的安排。” 苗毅提醒道:“这个时候一切从速,夏侯家一时间也理不清杂货铺的账,能捞的,能带走的,正气门不妨都弄走,只要交割文书写明白了,事后的损失夏侯家也只能是捏着鼻子认了。” “……”师兄弟三人彻底无语了,发现这位真的是不一样了,不但明着跟嬴家干,明着动广家的人,连夏侯家也敢坑,这胆子也忒大了点。 玉灵掌门愣神一会儿后,连连摆手道:“不成不成,经商的人若是失了这点信誉,今后何以立足?” 玉虚和玉炼皆默默颔首,表示赞同。 “……”苗毅实在不知道该说这几位什么好,你以为你交割清楚了人家就不会说你?事后夏侯家发现被耍了,就算捏着鼻子忍了,也肯定会放出风声说正气门贪墨了杂货铺的东西,总之别想人家说好话,红口白牙的东西你又拿不出证据辩解,你也不能拿夏侯家怎么样,当人家不敢泼脏水?夏侯家富的流油,有这机会不拿白不拿的东西居然放弃了? 可他对正气门的门风实在是太了解了,知道怎么说都没用,也就懒得费那口舌了,随便他们了。 后面发生的事情,自然是各地天街的夏侯家商铺迅速派了人手去和正气门交割正气杂货铺,加上之前正气门疏散到天街各地的人手,每地又多了几十人协助苗毅的人…… “陛下,天街那边动手了!” 星辰殿内,收了星铃的上官青忽向靠在椅子上假寐的青主紧急禀报一声。 青主两眼瞬间弹开,身子一直,“再确认一下破军他们到位了没有?” 上官青迅速摸出星铃执行,稍候急禀道:“人马确认就位,就等陛下一声令下!” 青主双手撑案而起,冷笑道:“让左部配合好大军的行动,告诉他们,联系腾飞和成太泽,动手!” “是!”上官青领命,再次摇动星铃。 青主则绕出长案快步徘徊在了星辰殿内。 “什么?”坐在林中亭子里的寇凌虚吃惊一声。 唐鹤年再次确认一声,“牛有德打着天后的旗号,以天街巡察使的名义封锁了各地天街,抄了嬴家在天街各地的商铺,其余各家的商铺也被牛有德组织人给围了,勒令各商铺的人只能进不能出,包括我们家的商铺在内,违令者以抗旨论处!” 寇铮震惊摇头道:“这家伙真是疯了!” “不好!”稍作思量的寇凌虚忽霍然站起,脸色大变道:“天街乃是各家最大的财源,嬴九光焉能蒙受如此损失,闻讯必然派兵,东军军心本就已乱,一旦获悉天街动静,让下面人怎么想?谣言在前,下面人会认为天宫那位已经对嬴九光动手了,军心本就不稳,再面临天要和近卫军开战的压力,东军战意还能剩几许?现在最大的麻烦就是,青主获悉此情还能忍得住不动手吗?好个阴险歹毒的夏侯令,计划推排至今,这是要借刀杀人呐!” 昊天王府。 端坐在亭台楼阁间的昊德芳闻讯亦霍然站起,沉声道:“本部境内的天街人马指挥不动吗?” 苏韵摇头道:“底层天街那片的人马根本就联系不上,估计已经进入了战时状态,被控制了星铃使用,最可恨的是牛有德打着天后的旗号裹挟了大批的商客压制得我们的人不能动弹!” 四军本要操控各自地盘上的天街人马控制夏侯家的商铺,谁知却出现了相反的情况,反倒是嬴家的商铺全部被抄了,各家的反被控制了,这玩意谁掌握了主动权就掌握了话语权,现在苗毅那边已经先控制住了局势颁布了天后的旨意。同样的道理,一旦四军控制了天街的主动权,天后的旨意就进不了天街,也无法在天街扩散! “嗨!”昊德芳一拳捶在了柱子上,痛心道:“蓄谋已久!夏侯令蓄谋已久啊!他们早已准备好了,等到我们这边临时逐级布置下去,已经晚了,已经晚了!” 苏韵道:“现在要联系各地天街的上级,立刻派人赶往天街,看看还能不能把控制权给夺回来。” 昊德芳:“现在天街上级出面也没用,他们能压天街的人马,夏侯承宇的旨意却能压他们,何况天街如今已经在他们的控制之中,难道还能攻城不成?不行!还是得做好攻城的准备,一旦青主真的居心不良,那咱们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介时立刻命大军攻城!” 他霍然转身,又指着苏韵命令道:“不但各天街的上司要赶往,附近的大军也要立刻调往,人马抵达后立刻围城。还有,让天庭后宫里的人立刻动起来,集体控诉天牝宫,要求青主惩治夏侯承宇,给青主施压,也是要试探青主的态度。立刻把我的意见向各家传达,务必快速执行!” 广天王府。 书房内的广令公来回走动不停,嘴也没停,“看来很有必要通知那几家,封锁天下各地所有进出的星门通道,赶去为嬴九光助威的人马需加快行军速度!还有嬴九光那边,他的人马必须要立刻快速集结,进入全面防御备战状态!”(。) 第一九零四章 赐杯毒酒给她 随后又转身停步,对勾越道:“你立刻想办法联系上牛有德,让他立刻罢手,告诉他,已经闹够了,他的目的也能达到了!只要他愿意罢手,我愿居中作保,保证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无论是我还是嬴家都不会再对他出手!” “是!”勾越应下。 嬴天王府。 此时的嬴九光静立在书房长案旁,心平气和,白纸黑墨,提笔细细作画,画的是一副仕女图,女人的神态惟妙惟肖。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连一旁的左儿也意识到王爷面临着巨大的危机,然而嬴九光却反而显得平静了,异常沉稳。 左儿在旁禀报着消息,表示另几位王爷的意思已经转达布置了下去,南军的人马正在火速赶来,西军的人马正在火速赶来,北军的人马也在火速赶来,四军正严密关注近卫军的动向,暂未发现什么异常。 “嗯!”听完后的嬴九光点了点头,笔下不停,问了句,“家里面什么情况?” 左儿禀报道:“应该都听说了点什么,都很安静,足不出户,不敢给王爷惹麻烦。” 嬴九光淡然道:“告诉他们,别死气沉沉搞的家里死了人似的,该吃喝的吃喝,该玩的玩,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没他们想的那么严重,犯不着装模作样。” “是!”左儿领命出了书房,在外面招呼了一人过来,让其将嬴九光的意思传达下去。 皇甫世家,皇甫端容从老宅那边出来后,绷着一张脸回到了自己的宅院里。 老树下,一张躺椅,午宁躺那抱了本画册悠哉欣赏着,几缕阳光穿过树荫。 走到跟前的皇甫端容盯着他看了会儿,一屁股坐下拱了拱,没好气道:“往里躺点。” 午宁双腿往里挪了点位置出来,画册趴在了胸口,瞅着皇甫端容乐呵道:“爷爷那边又说你了?” 皇甫端容瞪他一眼,“好好的说我干什么?你巴不得我被说是不是?” “怎么可能,我巴不得你开心才对。”午宁认真保证一声,旋即又奇怪道:“那你干嘛绷着张脸?” “唉!那牛有德又惹出事了,老爷子把我叫了去问了问情况,那家伙把天街给封了,还抄了嬴家的商铺……”皇甫端容将大概的情况讲了下。 午宁神情略显凝重,“媃媃好像在天街那边吧,没事吧?” 皇甫端容摇头,“没事,跟嬴家那边角力,动不到群英会头上。” 午宁略作思考后,忍不住笑道:“抄就抄了呗,关咱们什么事?你为牛有德瞎操什么心,我说你不会看上他了吧?” “放?你?妈?的?狗?屁!”皇甫端容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两眼瞪的圆圆的,貌似要喷火,双手齐上,拧住午宁的腰间肉往死里拧。 “哎哟…”午宁连连在那求饶。 狠狠收拾了一顿,罢手后的皇甫端容又忍不住叹气一声,“这家伙真能折腾啊!” 心中情绪那真是又爱又恨,爱的一面是发现女儿眼光真不错,这‘女婿’的能耐真是让人没话说,当年鬼市招人那出就把她给惊艳着了,如今黑龙潭的战绩又把她给惊艳了一把,这‘女婿’带出去足够往死里显摆的。 恨的自然是这‘女婿’没办法带出去显摆,越有本事的男人越不可能入赘皇甫家,然越有本事还不越得把自己女儿给吸引的死死的,还不得害得自己女儿一辈子的终身没着落。 更恨的是,若仅仅只是这样也罢了,还这么能惹事,黑龙潭弄的风头还没降下来,又和广家卯了一场,一回头又和夏侯家勾结在一起搞出这捅破天的事来,还能不能消停消停了?估计自己女儿还指不定得有多提心吊胆,和这种男人卯上了,自己女儿有够命苦的。 她也能理解苗毅的行为,知道嬴家不会放过他,他这是在先下手为强自保,若是能顺利渡过这一劫,那无形中的资本又要更上一层楼…总之好的坏的把她给纠结的不行。 回头又朝揉腰的午宁腰上抽了一巴掌,问:“你觉得牛有德那人怎么样?” 午宁奇怪道:“你干嘛呀?好又怎样,坏又怎样,咱们又不会挑他做女婿,你瞎操心什么?” 皇甫端容被他说的心中一跳,找了个理由,“我怕上面今后会让群英会重点关注他,这不是让你帮忙分析分析好让我心中有个底嘛。” 听她这么一说,午宁又安安地躺好了,凝神思索了一会儿,“能征善战,的确是个将帅之才,也不缺翻云覆雨的手段,若不乱来的话,前途不可限量。在女色方面虽略有瑕疵,但相对其他到了他这个地位的人来说,已经是好太多了。说老实话,若能招为女婿的话,我倒是乐见的,可是你也知道,到了他这个地步的人,不可能入赘皇甫家。” 最后一句略有提醒的意味,原因无它,就是觉得皇甫端容的情绪有点不对,有点怀疑自己夫人是不是真的看上了那位想纳为女婿,好东西谁不想装自家口袋里来,有女儿的女人都以能找个好女婿为荣的嘛。 见丈夫也中意牛有德,皇甫端容心中先是一喜,旋即又一黯,轻轻叹了声,“午宁,有些事情咱们心知肚明,假如…假如…” 午宁抬手抚着她的后背,笑道:“假如什么?” 皇甫端容回头盯着他双眼,“假如有一天,上面要对群英会换洗,不想留皇甫家了,你站哪一边?我和媃媃的生死…”后面的话有点说不出口了,发现午宁的神色已渐渐黯然…… 阁楼内,苗毅收了手上星铃,苦笑着摇了摇头。 杨召青试着问道:“大人,莫非又是讲和的?” 看着窗外,苗毅两手一背,“除了嬴家,寇家、广家、昊家都让我罢手讲和,我倒是想答应,可我和嬴家的关系已是不死不休,一旦让嬴家喘过了这口气,将来的事情谁说的清楚,不斩草除根,必成后患!” 杨召青默默点头。 而苗毅手一抬,又摸出了一只星铃,与哪交流一番后,放下星铃徐徐出声道:“夏侯令来讯提醒,四军境内都有人马奔天街来了!让下面保持联系,有情况随时上报!” “是!”杨召青应下,他能感受到苗毅语气中的压力,也知道这是计划中最凶险的一环,一旦大军攻城,后果不堪设想。 苗毅表面淡然,神经其实已经紧绷了起来,若青主那边不能及时对嬴九光下狠手的话,四大天王可不是吃素的,时间拖久了的话,很危险,还不知道会出什么状况! 安排下去的杨召青又换了只星铃在手,不知跟哪联系了一阵,也略苦笑了一下。 苗毅溜了他一眼,“怎么了?” 杨召青道:“是杨庆,杨庆应该是听说了这边的事,对计划外出现的状况似乎有些不满。” 苗毅淡淡一笑,知道应该是指正气门的事。 炼狱,在海崖边的杨庆收了星铃,沉默着徘徊着,身后披风猎猎,翻手又抖出了一只星铃。 小世界,中宿星宫之外的一处幽静山林中,独自来到的秦夕亦在林间徘徊着。 收到杨庆传讯询问,秦夕立刻回复:我就在离星宫不远的地方等着,随时能和方辽见面。 杨庆:杨召青现在就在苗毅身边,可以照我安排的去做了。 秦夕:一句不疼不痒的话,真的可以吗? 杨庆:照我说的去做就行,就这个时候,不要拖延,逾期无效,立刻! 秦夕:好吧! 没多久,中宿星宫那边掠来一人,正是负责看守诸葛清的头目,名叫方辽。 目光寻摸到秦夕,方辽闪到跟前,拱手行礼道:“见过夫人!”目光忍不住偷偷多看了秦夕两眼,实在是这女人在他眼里太漂亮了。 秦夕道:“你现在立刻联系杨召青禀报监守情况,就说诸葛清爬到了屋顶上唱歌,记住,禀报时一定要加上爬到了屋顶上,其他的不用多说,明白吗?” “是!”方辽应下,立刻摸出星铃照办。 秦薇薇坐镇小世界这么多年,何况背后还有杨庆出谋划策,秦夕想控制下面一个小人物自然不在话下。 简单通报了一声后,方辽收了星铃回复道:“夫人,好了。” 秦夕点头,挥了挥手示意他回去了之后,再次摸出星铃联系杨庆:已经照你说的办好了,方辽真的不用灭口吗? 杨庆:暂时用不着,苗毅哪会把一个方辽放在心上,方辽自己也清楚靠谁才更有前途,何况也没让他做什么,只是让他照常禀报而已,你现在灭口只能是引起苗毅的怀疑,不过为除后患,等过些年大家都淡忘了再说。你记住,这事决不能让薇薇知情! 秦夕:知道了。 海崖边,杨庆披风一甩,大步朝圣宫走回。 守城宫阁楼内,默默收了星铃的杨召青没吭声。 “怎么了?”斜了眼的苗毅又问了声。 杨召青知道苗毅现在的压力很大,现在不应为家事分心,本准备押后再报此事,然被问到了,只能如实道:“小世界中宿星宫的看守传来消息,诸葛清爬到了屋顶上唱歌,其他的也没什么。” 本来中宿星宫的事是阎修在管的,当年阎修修炼阴魂通阳诀埋在地下的原因,这事便落在了杨召青身上,苗毅之所以让贴身的人管,也是怕有人对诸葛清暗下杀手,毕竟一夕的情分在那。 “唱歌?还爬到了屋顶上唱歌?”苗毅问了声。 “是!”杨召青点头。 苗毅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最终缓缓闭上了双眼,脸部肌肉蠕动,一字一句道:“赐杯毒酒给她!” “……”杨召青一愣,“大人是说…” “赐杯毒酒给她!”苗毅再次重申了一遍。 杨召青大吃一惊,忙道:“大人,诸葛清在星宫内唱歌是常事,这您是知道的,这事是不是交给夫人去处理?属下这就联系夫人…” 苗毅霍然回头盯着他,目光冷厉! 杨召青最终拱手应下,“是!”(。) 第一九零五章 软禁天后 将苗毅的意思传达到小世界那边后,收了星铃的杨召青暗叹一声,早年诸葛清差点被人下毒手,让阎修和自己接替关注中宿星宫的情况就说明大人有暗中保护诸葛清的意思,可怎么都想不到诸葛清最终却因为唱歌又被大人赐死。 如同沉默中野兽的苗毅长呼出一口气,眼中隐藏的怒意熄灭,迅速将诸葛清的事抛之脑后,巨大危机即将到来,他没心思消耗在小世界的纷纷扰扰中,必须把精力集中在眼前,实在是关系到太多人的生死…… “娘娘…” 东宫内,银霜、白雪跪在了战如意面前,可谓阵阵哀求。 战如意慢慢转身,慢慢走进了自己修炼的静室,轰隆一声,封闭了石门,不再理会外界的纷纷扰扰。 跪在地上的二女相视无语,只得垂头丧气地站了起来。 而东宫之外,整个后宫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情形,上万名各宫的妃子纷纷从自己的寝宫内走了出来,浩浩荡荡汇聚在了一起赶往星辰殿,惊动了青主,惊动了天牝宫,令守卫天宫的近卫军如临大敌,宫外再次加派近卫军人马入内。 别看这些女人只是天帝的妃子,不少人在不缺修炼资源的情况下在天宫修炼了太久,这些女人聚集在一起的话,那真是精锐中的精锐,一旦出事能将整个天宫给毁了。 前往星辰殿的途中,夏侯承宇出现了,身着母仪天下的隆装,冷冷看着逼来的美人墙,她身后站着上百名妃子,都是属于夏侯家这个派系的,自然是坚定站在她的身后。 推进的后宫佳丽人墙对峙在夏侯承宇前方停下了,神情各异,有紧张,有担心,有决然,总之都是逼不得已,幕后的推手要推她们出来,她们不得不从。 夏侯承宇面若寒霜,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你们想干什么?想造反不成?” 对面的韩妃道:“娘娘何必扣这么大的帽子,我等姐妹只是想求见陛下而已。” 夏侯承宇:“求见陛下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吗?派几个领头的就行!” 韩妃道:“娘娘,我等姐妹难道连求见陛下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夏侯承宇:“本宫说了,派几个领头的就行,其他人都回去,后宫之中熙熙攘攘成何体统?回去!” 现场没人后退,李妃出声道:“娘娘难道想阻断后宫言路吗?”手一挥,一群宫妃再次推进。 夏侯承宇微微颔首,冷笑连连,“还真是反了,我倒要看看今天谁敢放肆,来人!” 哗啦啦!战甲摩擦抖动声,金属靴子在地面跑动的咔嚓声。 她身后左右的月门之内立刻冲出大批天兵天将,一队横在了夏侯承宇的身后,两队从夏侯承宇左右而出,迅速将大批宫妃给包围了,墙头上亦冒出了两排手持破法弓的弓箭手,宝光四溢,锋利流星箭瞄准了夹在宫墙过道中的上万名后宫妃子,气氛十分紧张。 推进的佳丽人群停下了,面面相觑,不少人很紧张,很害怕。 夏侯承宇的目光在人群中一阵寻摸,竟然没发现天妃战如意的影子,否则她不介意趁这机会将其给弄死,心中憋了口怨气,冷冷威胁道:“你们退是不退?” 然前排领头的一排妃子却陆续跪下了,人群顿时犹如浪潮一般,纷纷跪地,上万名妃子一个不剩,全部跪在了地上,以屈服下跪的方式表明了绝无歹意的态度,但是不后退,也不吭声,默默无声反抗。 任由夏侯承宇怎么威胁,也不管夏侯承宇再说什么,就是不予理会,就是要见陛下。 此举将夏侯承宇气得够呛,她也没办法下令屠杀,这群女人可全都是陛下的妃子,委屈巴巴地跪在这里求见陛下而已,又没做错什么,她下令动手近卫军也未必会听她的,需知杀的可不是一个两个,只有真的冲撞近卫军防线威胁到天宫的安全才有可能动手。 星辰殿内,青主闭目靠坐在长案后面,脸色阴沉,后宫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瞒得过他的眼睛,他也在斟酌是要将这群放肆的女人给砍了还是另做打算。 “陛下,人已经被天后娘娘领兵封堵在了宫墙夹道之中……”收了星铃的上官青在青主耳边小心禀报了一声,同时留心着青主的脸色,看出了青主此时的心中很是窝火,真的动怒了,身上隐隐有杀气沸腾。 可他也知道青主爱惜名声,将自己这么多女人给屠杀了的后果将震惊天下,必然要担上薄情寡义的名声。 “天妃参与了吗?”闭眼的青主淡淡问了声。 上官青道:“没有,四家的人中只有天妃一人依然安守在东宫之内。” “如意就那性子,嬴家也难以左右她,放眼整个后宫,也只有她这么个安分守己的人了。”青主颇为欣慰地睁开了双眼,手指有节奏地起落敲击着桌面,“那几家是在试探朕的态度。” 就在这时,监察右使高冠拖着一袭黑色披风大步进来,站定在下方行礼道:“参见陛下。” 青主起身绕出长案,大步走向殿外,“走吧!去看看。” 没多久,以夏侯承宇为首封堵的人马哗啦啦让开了一条道路,青主领着上官青和高冠走来,夏侯承宇侧让开到一旁半蹲行礼道:“臣妾参见陛下。” 见青主来了,跪在地上的一群女人纷纷叩首拜见,“陛下!” 有些人甚至嘤嘤啜泣了起来,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青主目光扫过众女,语气温和道:“这都是怎么了,都跪在地上干什么?都起来吧。”和之前身上弥漫杀气的样子判若两人。 “陛下…”顿时有人放声哭泣起来,没人起来,韩妃哽咽道:“陛下,姐妹们只是想求见陛下,可天后娘娘却拦着不肯让臣妾等面见陛下,还下令将我们给围了。” 夏侯承宇顿时怒了,指着她喝斥道:“胡说八道,有这么多人乱哄哄去见陛下的道理吗?本宫说了让你们派出代表,是你们自己非要顽抗,这后宫还有没有规矩了?” “是这样吗?”青主偏头问了声身边的将领。 那将来当即拱手将情况禀报。 青主听后微微点头,站在了夏侯承宇这边,对跪着的众女道:“天后乃后宫之主,维护后宫秩序理所当然,并无不妥,你们这是想无理取闹吗?” 一听这话,夏侯承宇连腰板都硬了起来,目光左右盼顾。 赵妃悲声道:“并非臣妾等人无理取闹,而是臣妾等本就是要向陛下控诉天后,天后阻止,我等无处伸冤!” “伸冤?”青主挑了挑眉,“有何冤屈?” 赵妃痛声道:“陛下,臣妾的孪生妹妹在御花园中游玩,只是一时没察觉到天后来到,便被天后以无礼的莫须有罪名给活活打死了,死的好冤呐,求陛下做主。”叩头在地痛哭。 “陛下,宋妃也是被天后娘娘以同样的理由害死的。” “陛下,金妃只是觉得新来的守卫面生多看了两眼而已,便被天后娘娘以污秽的罪名给处死了。” “陛下,梦妃在玉液池戏水时挽袖多露了点胳膊,天后娘娘便不容辩解同样以污秽的罪名给处死了。” 控诉声此起彼伏,各种名堂都出来了,听的附近的守卫都暗暗咋舌,不管罪名是不是真的,反正发现这后宫佳丽死在天后娘娘手中的可真不少。 如此集中爆发出来的指控令夏侯承宇脸都绿了,才意识到这群贱人原来是冲她来的。 “陛下,臣妾听闻天后擅自下令给幽冥都统牛有德,以莫须有的罪名在天街杀人、抓人、封铺、肆意洗劫财物。” “陛下,臣妾也听说天后暗中命牛有德敛财,所得财物暗中输入天牝宫。” 又是一连串针对如今天街之事的指控轰向夏侯承宇,夏侯承宇握着双拳,银牙紧咬。 这桩桩件件的控诉简直是罄竹难书,如果放任说下去的话,还不知道要说到什么时候。 “够了!”青主抬手,阻止了众佳丽再控诉下去,回头问夏侯承宇:“天后,她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夏侯承宇愤怒道:“臣妾冤枉!” 青主手招了一下,上官青上前一步,青主道:“即刻起将天后软禁在天牝宫,事情未查明之前,未得允许不得擅自离开天牝宫,后宫秩序暂时由天妃住持。” “是!”上官青应了声。 后宫大权要给战如意?夏侯承宇大惊失色,心中极为惶恐,道:“陛下,臣妾冤枉啊!臣妾…” “够了!”青主一声喝,将夏侯承宇后面的话给吓了回去,手一挥,“带走!” 立刻出来两名将领,对夏侯承宇伸手相请,夏侯承宇的嘴唇都差点咬出了血,极为怨恨的眼神看了众女一眼,默默低着头被带走了。 你也有今天?下跪的不少和夏侯承宇有仇的妃子心中暗笑,看到夏侯承宇当众丢脸那真是好不痛快。 青主又偏头一声,“高冠,这事由你亲自来查!” “是!”高冠拱手领命。 青主又对跪在地上的众人道:“有何冤屈可上书给上官总管,跪在这里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一个个还要不要脸了?限你们一刻之内散去…”又回头对一旁的领将道:“一刻之后,若还有人逗留在此扰乱后宫秩序,不管是谁,以抗旨论处,杀!” “是!”领将大声抱拳领命,随后转身手一挥,后路封堵方向人马迅速左右让开,让开了给这群妃子回撤的路。 青主则调头就走。(。) 靠,求一票 今天是个伟大日子。 八一建军节,得求票。 八一节,南海是中国的,月票是我的。 吼一嗓子,求保底月票! 啧啧,忘记了,我这是多久没发过单章求月票了,有点亢奋! 。(。) 第一九零六章 暗通款曲 上官青转身也跟着走了,不过临走前却对高冠传音来了句,“悠着点!” 高冠微微点头,明白他的意思,何谓悠着点?就是不让他真查! 青主的话可不是开玩笑的,那是旨意,周围天兵天将可是真会下杀手的,何况青主面也见了,交代也给了,自己也能给背后的人交代了,没理由再逗留下去,所以刚才还哭哭啼啼的声音消失了,一群妃子陆续起身,纷纷回撤了。 守在周围稍有点见识的天将暗暗摇头,都明白这是外面的角力延伸到了宫中,只是不少人在琢磨把天后给软禁了是什么意思。 “夏侯承宇被软禁了,天妃暂领了后宫大权?” 书房内的依旧在作画的嬴九光终于停笔了,抬头问了声。 左儿点头道:“是的,消息应该不会有误。” 嬴九光又问:“近卫军那边有动静吗?” 左儿摇头道:“目前从各方面传来的消息来看,并未见近卫军有什么动向。” 近卫军无动静,还让战如意领了后宫大权,嬴九光心中不免有些期待,不过也不敢确认青主是不是只是想表面上麻痹大家,这也是有可能的,所以他仍不敢大意,沉声道:“让督察人马严密关注各军动向,随时上报!” 他不怕青主的近卫军,真要硬拼的话,想拿下他,近卫军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青主承受不起那个损失,一旦青主手上人马损失惨重那就该轮到四军兵指天宫了。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下面军心不稳会出现兵变,不怕外患,只虑内忧。 左儿回道:“王爷放心,已经安排好了,督察人马对各军的动向会每一刻时间禀报一次。” 嬴九光又落笔在纸上,边画边沉吟道:“四个进入这片星域的入口有两个在成太泽的地盘上,一个在腾飞的地盘上,还有一个在令狐斗重的地盘上,令狐斗冲刚上任不久我倒是不太担心,可成太泽和腾飞我还是不太放心。” 左儿试着问道:“王爷不是已经让人试探过了吗?二人的态度挺坚决的,人马也无任何异常的调动。” 嬴九光摇头:“正因为太坚决了,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令本王隐隐有些忧虑,难道他们就真的一点都不心动?不管怎么样,这个时候小心为妙,本王宁愿一个都不相信,四个星域入口一定要命督察人马严密关注,就一句话,未得本王亲自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务必坚持到南军、西军和北军的人马赶到,只有大量人马聚集在了一起,青主才不敢轻举妄动!” “是!”左儿立刻拿出星铃安排。 丑路元帅府,众将共聚一堂,逐一汇报麾下大军动向,成太泽听的很仔细的样子,不时点点头。 汇报结束后,成太泽目光炯炯有神地环顾众人道:“诸位,我等深受王爷厚恩,不可懈怠,诸位须立刻回到各部集结的人马中坐镇,严控扰乱军心的行为!” “是!”诸将拱手领命。 成太泽手一挥,诸将立刻告辞而去。 这时,在一旁旁观的十余人中,为首一员大将走近,语重心长道:“成帅,局势你也清楚,王爷再三督促,还请务必告诉下面加快行军速度啊!” 此人名叫韩奔,正是嬴九光临时从各部所抽调心腹组成的督察人马中的一员,也是子路这边督察人马的最高负责人。 成太泽神情凝重地点头道:“这是自然。”说罢大步向殿外走去。 韩奔一挥手,随行十人一起跟在了他的身后,也是跟在了成太泽的身后。 进了内院门口的成太泽停步回头,“韩奔,你寸步不离跟着本帅是什么意思?” 韩奔拱手道:“成帅,这个时候还请体谅。” 成太泽转过身来,两手后背,眯眼道:“这么说来是王爷的意思咯,王爷莫非不信本帅?” “没有没有!”韩奔连连摆手道:“成帅,说句难听的,局势非比寻常,大帅有任何异常都容易被人说三道四,我们这样也是为大帅你负责,什么事情我们都看得明明的,有人说什么我们也能为大帅证明清白,这个时候犯不着让小人惦记,大帅您说是不是?” “哼,是不是本帅如厕你们也要一观?”成太泽冷哼一声,不过也没有再拒绝这些人的跟随。 韩奔苦笑摇头,这真是得罪人的差事,可是没办法,还是招呼上手下一起跟着。 而那些出了议事大殿的将领们到了外面还没走出帅府,便被等在途中一棵老树下的帅府管家谢升给拦了下来。 谢升在树下朝他们招了招手,一群将领走了过去打招呼。 谢升客套一番之后,左右看了看,朝身后的月门伸手相请道:“大帅让老奴在别院里准备了点茶水招待诸位,里面请!” 众将面面相觑,刚刚大帅还让立刻出发,现在又准备了茶水,这是什么意思? 大家很快意识到了点什么,互相交换了个眼色,快速跟了谢升进去。 而成太泽一行到了一间院子门口时,一名美艳动人的妇人快步出来迎接,娇媚无比的半蹲行礼,“大帅。” “好!”成太泽笑着伸手在她脸上摸了把,抓了她胳膊提起,旋即臂弯抄起她的大腿,横抱在了怀中,吧唧着嘴就往美人饱挺的胸脯上拱。 妇人一看有外人在,赶紧捂住胸口,娇羞道:“王爷,有人…” 成太泽回头一看,顿时怒道:“你们干什么?莫非连本帅行房也要观赏一番?” “不不不!”韩奔再次连连摆手,闹了个一脸尴尬,又拱手道:“大帅,您不是马上要出发前往大军集结点坐镇吗?行房的事是不是等大事完毕之后再说?” “废话,这一走不知道多久才见肉滋味,本帅出征之前一向先过足隐再说!”成太泽扔下话冷哼一声,抱了美人就直奔内院。 “……”韩奔伸了伸手,实在无语。 最后没办法,只得招呼人继续跟上,一直跟到了寝居屋外才停下,眼睁睁看着成太泽抱了女人进屋,一挥手,命人围在了这间屋子的周围。 而进了屋见没了外人的妇人也主动了起来,双臂圈了成太泽的脖子,娇羞含春地唤了声,“王爷…” 谁知成太泽脸上的急切神色瞬间消失,放了她下来,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 妇人一愣,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成太泽怒瞪她一眼,妇人立刻连连点头,飞快脱了自己的衣服爬到了榻上翻滚起来,发出类似双人滚的动静,外带喘息呻?吟声。 成太泽侧耳稍作凝听,随后快步走到一张柜子旁,轻轻推开了柜子,露出了一个洞口,内有台阶,迅速走了进去。 “啊…啊…啊……” 屋内没多久传来了各种有关男女之事的动静,肉声击拍的声音很明显,守在门口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脸古怪,居中的韩奔更是哭笑不得,伸出一根手指掏了掏耳朵,发现这事闹大了,居然还在成大帅的屋外光明正大干了回听房的事,他对左右使了个眼色,警告这事出去后不能乱说。 别院内围在一张长桌旁喝茶的诸将不时看看外面,发现被一群戴着黑色面具的人给监视着,搞不清这些人的实力,而谢升则一直在旁笑眯眯看着大家。 不一会儿,成太泽的身影迅速出现在了门外,大步而入。 诸将站起,正要出声行礼,成太泽却竖了根手指在唇前,示意大家噤声,此举令众人更加心领神会地相视了一眼。 成太泽走到了首位,面对左右众人道:“让谢升在此拦下诸位想必诸位已经猜到了本帅的用意,一出门立刻会有督察人员跟随诸位,只能在此长话短说,诸位看看这个吧。”摸出了一块玉牒扔出去,让大家传看。 玉牒里的内容不是别的,正是青主写下的封王令状。 陆续看过的将领一个个惊讶惊喜,原来王爷早有所动,前番大家拥推只是假意拒绝罢了。 令状最后回到了成太泽的手中,成太泽沉声道:“这封王令状其实在将近一个月前就已经在本王的手上!” 众人一愣,一个月前,眼前的事压根没影啊,军心也未乱成这样,意味着青主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知道了要发生今天这事,难道眼前的乱局是青主一手谋划的? 看了看众人的反应,成太泽继续道:“我拿到这玉牒之后,并未答应,因为知道成事的机会不大,不愿让诸位弟兄冒险,直到不久前我才明白,现在所发生的事情陛下早有预谋,我才发现时机已经成熟!诸位跟随我多年,我也盼诸位荣华富贵更上一层楼,之前诸位拥戴,我之所以不敢答应,想必诸位心里多少也有点数,不是本帅不信任诸位弟兄,只是谁敢保证大家当中没有人与嬴九光暗通?此事非同小可,事关大家的身家性命,岂能鲁莽?” 众人相视一眼,也有点不知道中间有没有暗通嬴九光的人,所以皆有些不懂成太泽为何现在又敢说了,难道已经找到了暗中勾搭的人? 成太泽明白众人疑惑,“本帅现在敢挑明了,是想告诉大家一声,我不管大家中间有没有嬴九光的探子,就算有,嬴九光又能给你多少?只要这次事成,大家论功行赏不说,从嬴九光手上占有的财富我愿与诸位弟兄平分,嬴九光再怎么赏也不可能给诸位这么多!” ps:对对指尖,求投保底月票! 。(。) 第一九零七章 反 众人没吭声,都只看着他说。 成太泽则是边说边留心着众人的反应,“这是本帅当着众弟兄们的面给出的承诺,若食言失信,今后也无颜面对大家!还有一点大家都知道,嬴九光败笔连连,导致军心涣散,试问这样的大军还如何和陛下的近卫军力拼?而陛下已经聚集十亿人马埋伏在嬴九光困居的星门之外,只等我们这边放开入口,便一举杀入!如果我们不放开,近卫军则强行攻入,我们目前囤聚在星门入口的人马数量也挡不住,陛下不可能等太久等到援军赶到自找麻烦,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事实上近卫军压根没来什么十亿人马,是天宫那边为了安这边的心,糊弄这边的,实际上只来了三卫人马,实在是不敢调动太多人马,一旦征用太多很容易被各方发现调动迹象。 他也猜到了这点,却依然对下面夸大其词,为的是坚定下面人的决心。 一将问道:“大帅,嬴九光老巢聚集了差不多两亿重兵,打起来我们也难免损失,不知可有谋划好的攻打计划?” 成太泽点头道:“问的好!这正是要告诉大家的,不瞒诸位,拿到封王玉牒的不止我一人,还有子路元帅腾飞,我们之前已经联系过了,决定联手行动,事后东军一分为二,陛下许诺我二人为王!” 听到东军要一分为二,有人不免失望,因为好位置少了,问道:“为何要便宜腾飞?” 成太泽摇头叹道:“我知诸位想法,可若只有我们一家占便宜的话,腾飞和令狐斗重焉能坐视不理,事发必然急援嬴九光,一旦几方联手对付我们,这块肉我们怕是吃不下,反而要将自己置于险地,难道诸位还指望近卫军为我们和他们血拼到底?只怕青主巴不得我们这样自相残杀。而一旦战事持久不下,南军、西军和北军的人马赶到之后,我们的下场如何想必不用我多说,这也是无奈之举,咱们实力有限,吞不下这么大块的肉,就算吞下了,短时间内的消化也成问题。还有一点,青主为何要对嬴九光动手?四大天王拒不上朝,已经惹怒了青主,青主将四军切成八块分化四军实力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先挑了嬴九光下手而已,我们若独吞,只怕还没等消化下去,青主就开始对我们动手了,所以只可徐徐图之,先解决眼前,不可操之过急!” 众将默默点头,有大将颔首道:“大帅言之有理。” 见大家没什么反对意见,成太泽朝旁一挥手,谢升立刻在旁摆出了罗盘,调出了星图。 众人纷纷离开长桌围了过来观看,成太泽指着罗盘比划道:“主攻的不是我们,由近卫军全权负责,这也是本帅和天宫那边商量好了的,如此可尽量避免大家的损失。以罗盘坐标分东西向,腾飞在东入口,我军在西入口,近卫军进入嬴九光的困居星域后直接突袭嬴九光老巢,我军随后进入,兵分两路迂回包抄,一路伏兵控制周围,防范嬴九光兵败后逃往未知星域,一旦发现,务必不惜代价将嬴九光给拖住,为近卫军追杀争取时间,务必将嬴九光这个后患给一举歼灭。一路则立刻扑向北面令狐斗重固守的星门入口,阻击令狐大军的驰援。腾飞大军进入也和我们一样兵分两路,一路伏兵埋伏,一路和我们联手阻击令狐斗重的援兵。腾飞从东控制星域的东半球,我军从西控制星域的西半球。而我们两边在外界集结的人马则迅速改道变向,在外界对令狐斗重后续集结的大军形成左右夹击压迫之势,大家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诸将点头,都是统兵多年的人,对着星盘这么一讲,自然都清楚明白了。 不过有将问:“大帅,万一青主事后食言怎么办?” 成太泽道:“这点我和腾飞早有商定,我们也不会全由青主牵着鼻子走,首先立足自保。这边一旦歼灭嬴九光,我和腾飞将立刻联系昊德芳、广令公和寇凌虚,对他们输诚,表明将继续执行嬴九光与他们互为倚靠的路线。只要嬴九光大势已去,就算三位天王心有不甘也不得不屈服于现实,不可能逼我们彻底倒向青主让青主获得更大的实力来对付他们,如此一来三军赶来驰援的威胁自然就能解除,而我们也可借助三军的势力自保,如此青主必不敢食言,则大事可成!” “甚好!”众人纷纷点头赞同。 “诸位!”成太泽警醒一声,环视众人,面色凝重道:“此战只可速战速决,不可拖延,一旦接到本帅动手号令,立刻将嬴九光派往大家身边的督察人马给剿杀!还是那句话,我不管大家当中有没有嬴九光的人,我也不追查,我只想你明白,此战就算少了你,哪怕你对嬴九光通风报信让嬴九光给跑了,我和腾飞既反,嬴九光便大势已去,是愿继续保有荣华富贵还是为嬴九光陪葬把一家老小的性命搭进去,愿你好自掂量,总之嬴九光气数已尽,此战必败!” 众人相视一眼,一起拱手道:“愿遵大帅号令!” “好!今日不便长谈,为免引起怀疑,大家速去吧!”成太泽挥手将众人给遣散了。 耳边房事声音不停,韩奔皱眉负手来回在庭院中。 “啊…” 屋内突然响起一声高亢,乱七八糟的动静也很快消停了下来。 没多久,貌似一脸神清气爽的成太泽从屋内走了出来,对韩奔冷笑道:“听过瘾了吗?” “大帅见笑了。”韩奔一脸尴尬。 成太泽懒得理他,大步而去,韩奔赶紧招呼上人跟上。 一行离开这个院子没多久,管家谢升快步来到,直接推门而入。 屋内刚穿好衣服坐在梳妆台前的妇人回头一看,没好气道:“谢管家,为何如此无礼?” “大帅有要事让老奴转告如夫人,一时情急忘了礼数,还望夫人见谅。”走来的谢升连连抱歉。 妇人也不敢太过得罪他,换了笑脸,“原来如此,何事?” 谢升指了指梳妆台上的盒子,妇人诧异回头看去,却不妨谢升突然背后出手,一道寒光闪过,她连反应都来不及,一颗大好头颅便飞了出去,热血从断颈处狂喷而出,鲜艳,鲜红。 看着身子歪倒在地的人儿,谢升叹了声,“本只想暂将你控制,然大帅不想让人知道今日之伎俩,你平常又惯喜欢嚼舌头,大帅只好拿你来祭旗……” 一颗荒芜星球的山洞中,易容后的破军盯着眼前的罗盘,左右各站一排将领。 有人似乎等得不耐烦了,出列拱手道:“大人,腾飞那边到现在还没反应,再拖下去一旦等到援军到来,怕是要错失良机,末将愿领一军为大军强杀出一条血路!” 破军抬眼瞅了眼,淡然道:“你这是在说屁话,我与武曲左右分兵,手上只有一亿多人马,而进入的星门外固守的人马也有上亿,对方虽不如我兵精,可打起来也不是短时间内能解决的,这才真是拖延时间,还得让腾飞误以为我方对他有什么不利企图,介时逼得他反抗不说,我这边人马也必将遭受不小的损失,就算杀到嬴九光老巢,再对上对方的两亿人马,加上腾飞等人的反扑,还怎么打?找死么?” 将领道:“若是腾飞一直没反应如何是好?” 破军目光又落在了罗盘上,“那就撤兵,不打了!” 众将有面面相觑者,有暗暗摇头者,只能继续等着。 就在这时,破军眉头忽然一动,摸出了一只星铃一阵联系后,紧接着又摸出了一只星铃,接连不知与哪联系后,星铃一收,沉声道:“腾飞和成太泽那边已经布置好了,武曲邀我们一起同时动手,出发!” 诸将精神一振,一起拱手道:“是!” 罗盘一收,皆乔装易容过的诸将随同破军一起飞出了山洞,迅速遁往茫茫星空。 一行十余人很快抵近了一座被封锁的星门,临时布置的封印大阵如一团巨大的光球,封住了幽幽旋转的星门,星门之外,无数人马密密麻麻分布,罗列的战阵显然在随时防备意外。 破军等人不停,继续逼近战阵。 “站住,来者何人!”有将领遥声施法怒喝,左右人马刀枪聚集防备。 这里话刚落,一旁有将领闪来,道:“是自己人。”并对那值守将领使了个眼色。 值守将领顿时心领神会,左右摁了摁手,左右戒备的人马立刻放下了手中刀枪。 破军等人近前而停,这时布阵大军中又有数人闪来,为首一白面长须汉子喝道:“什么人?” 值守将领忙笑道:“是腾帅派来的巡视亲兵。” 白面长须汉子绷着脸道:“为何我看着面生的很,还戴着假面,给我搜!” 值守将领伸手一拦,挑眉道:“苏大人,大帅的亲兵你也搜,是不是过了点?” 破军等人不动声色静静看着,暗中戒备着。 白面长须汉子沉声道:“王爷有令,遇任何可疑人员皆立刻押下,未得王爷法令,任何人不得擅闯,你想抗令不成?” 值守将领冷笑道:“你这是不给我们大帅面子啊!”背在身后的手掌扇了下,打出了手势。(。) 第一九零八章 围城 他身后立刻冲来上万人,全部亮出了破法弓,对准了白面长须汉子等人,后者大惊道:“大胆,你们想造反不成?” “杀!”值守将领掌刀一砍,发出号令。 砰砰砰,法力激荡,密密麻麻的流光顿时射出,将几人给淹没。 “怎么回事?”身在远处的督察人马见到这边动静怒声斥问。 谁知左右大军迅速调转方向,对其发动了进攻。 类似情况几乎发生在星门外大军的各区块,守护星门的人马纷纷调转武器突袭,全面对督察人马动手了。 骚乱未平,值守将领亮出一面白旗朝星门方向高举摇晃。 很快,那团封印大阵的巨大光球旋转开来,中间空洞,露出了幽幽旋转的星门。 陈列在前的大军阵容迅速左右放开,让出了一条通道,破军手一挥,十余人立刻护在他的周围,一行迅速朝开启的星门射去。 星门外的骚乱很快平息了下来,督察人马的数量在上亿大军之中哪能泛起什么浪来,一旦这边下了狠心要灭掉他们,加之蓄谋之下突袭,干掉完全是随时的事情。 接下来则是奉命互相警惕身边的同僚,严控星铃的使用,防止有人通报走漏消息。 而从虚空另一头吐出的破军等人辨明方向,直奔嬴九光老巢…… 各地天街,附近大军陆续来到,少则上万人,多则超过十万,人马一到,立刻将天街给围了,城头上的将士异常紧张。 “我乃天海府总镇柯镇风,速开城门!” 四城门已封闭,防护大阵也已开启,城下一紫甲上将无法直接进去,手持长枪指着城楼上怒喝,在他身后是上万名来自附近地方势力的兵马。 实际上无论是天街还是天街那一级级上峰,本就没多少人马,因为正常情况下天街一般不会出事,天街的人马只是用来维护秩序的。之所以不怕出事则因天街的人可不少,一旦遇到袭击守城宫随时可组织起大批的商户之类的反抗,不像地方驻军周围找不到什么人。 城头上,沈千秋带着人露面了,回话喊道:“我乃天街巡察使牛大都督麾下,奉天后娘娘懿旨搜查不轨之徒,未得天后娘娘旨意之前,任何人不得进出!” 柯镇风枪指怒喝:“笑话!这天街是我的辖地,连我都没接到通知,谁知你手上懿旨是真是假,速开城门让我验证!” 沈千秋大声回复:“柯大人想验证很简单,上报查问便知,带着一群非天街人马包围天街是何道理,莫非想造反不成?”接着手朝后面一挥,城头上立刻冲出一群人马,服饰杂七杂八,都是来往天街的商客,被临时组织了起来。 没人情愿干这事,奈何你不干人家立马动刀子杀你,你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天庭人马动手吗? 总之城头出现了黑压压一群人,远多过下面围城的人马。 柯镇风目光一扫城头,再次怒喝:“让铁方觉出来见我!” 沈千秋:“柯总镇,天后的旨意是真是假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不但带着一群地方人马包围天街,还在这里指手画脚究竟是何居心?我重申一句,本将奉天后懿旨来此查抄不轨,在事情未查明前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出,你柯总镇若是想抗旨大可当众说出来,别在这里找什么理由!” 柯镇风:“谁知你们的身份是真是假,本总镇接到举报,说你们是假冒的,天街大统领铁方觉何在,不会已经被你们给谋害了吧?我警告你们,识相的就立刻打开城门,我没耐心跟你们耗下去,再不开门让我验证身份别怪我不客气!” 沈千秋大喝:“我倒要看看你想怎么个不客气法,想造反的试试看,我幽冥大军必将反贼诛之!” 幽冥大军还是挺是有震慑力的,城下不少人下意识看了看四周,为首统将走到柯镇风身边传音劝了句,“总镇大人息怒,动不动手暂等上面通知,毕竟攻打天街的罪名不是小事,连上面都没下决定,我们何苦自找麻烦!” 柯镇风绷紧了一张脸…… 天元星天街,城外也差不多是相同的对峙情形,萧凌波亦在与城下主将叫阵,唯一的差别是,整个东华总镇府境内的天街都没见总镇大人碧月派人来,来的只有地方人马。 碧月已经得了苗毅的招呼,自然是不会派人来的,令东华境内的天街减少了压力,至少没人打着上峰的招牌施压。 而此时易容后的苗毅等人已经出现在了城楼上的窗户前,观看着外面的情形。 他之所以要隐藏在天街,就是因为下面在各地天街的人太少了,他必须要亲临一线掌握一线的情况亲自调动指挥。 有大都督携幽冥大军的显圣高手亲自在城楼上压阵,外面几万人马不过区区一地方大统领麾下的人马,根本不够瞧,萧凌波自然是底气十足,一点都不用担心,反而要好好表现。 “我们在东军境内天街的人都撤了吗?”苗毅淡淡问了声。 一旁的杨召青回道:“除了这里的大人说不用撤之外,其他的都已经按计划悄悄撤离了。” 苗毅微微点头,接到夏侯家的传讯说地方人马正在赶往天街后不久,他就命下面在东军境内天街的人手悄悄撤离躲藏了。瞒着夏侯家的人,他的人先下令开了一道城门,易容后先一步悄悄溜了,星铃遥控夏侯家的人继续把持着天街,反正夏侯家的人现在正全力配合着,说什么都听着,跟傻子一样,很是听招呼。 后面嬴家真要攻城的话,那只能是让夏侯家的人自己看着办了。 至于为什么只撤离东军境内天街的人,原因也很简单,一旦嬴九光那边发现近卫军动手了,必然要狗急跳墙,都已经撕破脸了还有什么好忍的,下令攻城是必然的,不撤离的话幽冥大军在东军境内的人马搞不好要遭受重大损失。 还有一点方便撤离的是,东军那边人马基本上全部在集结保卫嬴九光的老巢,东军境内的防御估计差不多快成摆设,可供他撤退的人轻易逃窜,不怕围捕,而南、西、北三军境内的情况则不一样,此时必然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另就是一旦嬴九光大势已去,南、西、北三军估计也没必要再担负谋反的罪名攻打天街。 除此之外,若把人马全部撤离的话,他怕暴露安插在近卫军内部的人。 他的旧部打散后遍布近卫军,早先布置的时候就和那些人联系好了,猜到近卫军调动的话会封锁星铃使用,所以要求那些没被控制星铃使用的人定时和这边保持联系,结果现在发现有数百人同时失去了联系。 不用多想,苗毅立刻猜到这边利用青元尊的计划奏效了,青主已经暗中出手了。 若没这底气,他苗毅哪敢这样玩,简直是拿手上的人马找死。 他不能让外界怀疑他掌握了近卫军的动向,否则青主第一个饶不了他,人若时机刚好的全部撤了,会有人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青主会出手对付嬴家,目的达到了就立刻走人?别人怀疑还好点,一旦青主怀疑自己被他利用了才是大麻烦,别说不会放过他,他在近卫军的那些旧部肯定也会被青主给全部铲除,估摸着青主宁可杀错也不会放过。 如今唯一不明白的是,他不知道青主究竟会怎么打这一仗,他也不知道青主这边已经策反了腾飞和成太泽。 所以看到眼前的情形他心中有些忧虑,沉默一阵后,偏头对杨召青交代道:“传令各地,立刻将广家、昊家和寇家等权贵家商铺里的人抓起来,押上城头!一旦发现城外人马有攻城的迹象,命守城的人立刻大喊嬴九光谋反失败,已被天庭擒拿!若对方执意要攻城,立刻将所拿之人全部斩了!” 杨召青懂他的意思,喊话是要让对方估量一下再为了个已经失败的嬴九光攻打天街还值不值得,哪怕不是真的,能拖延一段时间也是好的,而之前不动几家的人是为了稳住几家,若对方真动了攻城的念头,手上这么多人质也能让对方三思,一下损失这么多经营商铺的伙计可不是小事,也是为了稳住对方! “是!”杨召青领命执行。 一旁的青月和星相视一眼,尽管苗毅没告诉她们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眼前所见所闻也足够两人暗骂苗毅疯了! 城下首将手中星铃不知跟哪联系了一阵后,朝城上高喊:“天后滥发懿旨,已被陛下抓捕,城上的人还不快快打开城门!” 萧凌波指着喝道:“大胆,竟敢诽谤天后和陛下,看来你们是真的想造反了!” 别说其他人不信,就连城楼上的苗毅也不信天后被抓了,这种时候青主好好的怎么会抓夏侯承宇,肯定是下面有意造谣。他没和夏侯承宇联系,夏侯令那边倒是知情,却有意瞒了苗毅没告知,继续让苗毅的人在这里顶着,苗毅的人死光了他也不会眨下眼睛,只要他的目的能达到便行。 而青主那边也不会在乎苗毅这边的死活,此时青主的眼里只有嬴九光,只要能稳住继续麻痹嬴九光配合近卫军的行动,扣押了天后影响了苗毅这边的局势不算什么,和嬴九光比起来,牺牲一个牛有德真不算什么。 很快,各地天街又是一阵鸡飞狗跳,那些权贵家的商铺若是早先反抗还有用,此时掌控天街的人可是打着天后懿旨的名义组织了大量人员围捕,人多胆肥!(。) 第一九零九章 摊牌 一大群商铺里的伙计被抓,被推上了城楼。 城上临时组织起来帮助防守的商客们看的心惊肉跳,若说抓嬴家的人,前面多少还有铺垫能理解,现在这打击范围扩大了是什么意思? 尽管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嬴九光那边要发生什么,可眼前的情形让很多人意识到了这天下似乎真的要出大事了。 “抓了我们的人?这是连最后一点脸面也不想要了是不是?” 寇府内,坐在亭子里关注各路消息的寇凌虚一张脸阴沉了下来。 自从和牛有德挂上亲戚关系后,双方还未曾全面公开撕破过脸,哪怕幽泉诱杀苗毅的事情寇家也参与了,可毕竟是私下的事情,并未公开。虽然这次一旦局势不对,他这里也很有可能下令攻城对牛有德的人痛下杀手,可对他来说,牛有德公开动他的人就是不对,就是放肆! 有些事情因为地位的高低悬殊,因为实力强弱的对比,在有些人眼里是没道理可讲的。 寇铮亦气愤道:“亏我们家当初那般维护他,简直是条白眼狼!” 唐鹤年叹道:“不知是牛有德的意思还是夏侯令的意思。” 广府,书房内,广令公冷笑连连,“联系他,让他立刻放人,否则被怪本王不客气!” “是!”勾越应下,心里嘀咕,这有用吗?人家既然敢做还能想不到你会对他不客气? 昊府,徘徊在亭台楼阁间的昊德芳眉头皱着。 苏韵在旁温言细语,“之前还当他不敢同时招惹几家的人,现在看来倒是被他给麻痹了,吃了个闷亏,早知道一开始就让几家下面的人联手反抗挫败他们掌控天街的图谋,现在动手的话,牛有德搞不好真会痛下杀手,那么多铺子的伙计损失了的话,一时间怕是还真难找到这么多合适的人接手。” 昊德芳摇头道:“说这个没用,关键是看谁先控制住了天街。在嬴九光那边事情还没定论前,一开始就和天庭守军发生冲突不合适,说到底在天街利益最大的还是我们这些人,一些规矩我们自己要遵守,一旦我们开了这个头,以后人家会有样学样,找个理由还不容易么?这是我们长远的利益…暂时让下面人别轻举妄动,看看嬴九光那边的情况再说!” 星辰殿,获悉了天街的事情后,青主脸色绷了起来,砰!一手拍在了案上,咬牙一声,“这究竟是谁的主意,王八蛋!”不在计划中啊! 上官青微微躬身,这个不好说。 他理解青主的心情,陛下目前要针对的只有嬴家一家,在这种极为敏感很容易一引就爆的时刻,天街那边殃及一片,万一惹得昊、广、寇几家一起反了,那这事可就搞大了,将是天下大乱的局面,局面将彻底崩盘。 砰!嬴府书房内的嬴九光亦拍案而起,天街的事情他自然已经知道了,可他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上面。 “确认东边星门入口的督察人马失去了联系?”嬴九光阴着脸恶狠狠地问道。 左儿神情极为凝重地点了点头,“不但是东边的,西边星门入口处的督察人马也失去了联系,目前只有令狐斗重扼守的北星门尚能保持联系!不过奇怪的是,腾飞和成太泽其他所部人马中的督察人马还能联系上,都表示无任何异常。” 腾飞和成太泽这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除掉了两边星门入口处的督察人马,没惊动其他地方的督察人马只是想为近卫军多争取一点接近嬴九光老巢的机会,却不知嬴九光另有布置,督察人马采取的是短间奏反馈方式,一旦反馈中断就能被嬴九光这边察觉到问题。 “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不想过早打草惊蛇罢了!”嬴九光面目变得有些狰狞,从桌后走了出来,双拳紧握,“近卫军十有**已经进了这片星域,应该正在直奔老夫的老巢!腾飞、成太泽,老夫待你们不薄,安敢背我!” 世上许多事情就是这样,不怕外患,就怕内乱。 左儿大惊道:“那我们安插在两人身边的人为何没反应?谣言刚起,天街的事情才刚发生,近卫军怎么可能就已经到了这里?何况分散在各地的近卫军没发现有任何异常动静!” 嬴九光霍然转身,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襟,咬牙切齿道:“青主十有**早就知道天街的事情要发生,说不定就是他联合夏侯家一手预谋的!” “这…夏侯家怎么会联合青主对付我们?一旦四大天王垮了,青主下一个怕就是要对付夏侯家,难夏侯令连这点默契也不知道?” “不是四个,是我一个!”嬴九光恨恨一声推开她,“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是不是近卫军进来了,马上就能验证,你现在立刻安排几件事情!” 左儿略显紧张道:“老奴听着!” 嬴九光指点着她认真交代道:“一旦确认是近卫军突袭,你立刻传令令狐斗重火速率人来援,令督察人马那边擒贼,同时命天宫那边的人动手,哪怕成不了也要不惜代价对青主下手。其次,命围困天街的人马攻城血洗。而后,你再带上无缺他们立刻离开这里,走的越远越好,去未知星域中躲藏,等风头过了再回来也不迟,为老夫保留一丝骨血!” 前面的话左儿听着还连连点头,听到后面,脸色大变道:“王爷,您如果觉得没把握不如就一起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撤?”嬴九光两眼一瞪,须发皆张,张开双臂大声道:“老夫一生的心血皆在此地,若连老夫都走了,军心立马就散了,哪还有抵抗的意志?那老夫一生的心血可就真的毁了!只要老夫还能撑住,寇凌虚他们就不会坐视不理,若老夫一走,这天下就真没老夫什么事了!” 左儿苦劝道:“王爷,若真是青主动手了的话,必下杀手,王爷三思啊!” 嬴九光摆手道:“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近卫军来此的人必不会太多,否则我们不可能一点动静都察觉不到,我身边尚有这么多人马,令狐斗重若想自保,也必拼命来援,完全有坚持到援军到来的希望,若实在坚持不了,本王也不是吃素的,再遁入未知星域也不迟…好了,我意已决,不要再说了,照我说的做吧!” 王爷这是要亲自上阵拼命啊!左儿心中一片悲凉,神情复杂地看着他,没想到堂堂天王竟然被逼到了这个地步,抱拳鞠躬道:“老奴遵命!” 浩瀚星空,破军一行急速驰骋,一个个目光沉冷。 然这片星域毕竟是嬴九光的老巢,耳目遍布,很难躲过不备发现。 咻!几道流光急速射来,欲逼停一行。 十余人立刻闪到破军前面,盾牌齐出,轰轰震响中,盾牌将轰来的流星箭一起给轰飞了出去,一行速度完全不减,直接从埋伏有弓箭手的几块星体乱石中冲了过去。 紧接着上千道流光追射而来,然而一行人看都不看,飞行速度太快,普通的流星箭完全追不上他们。 埋伏的弓箭手大惊,这群人得是什么人呐,这实力得高到什么地步? 有人迅速摸出星铃传讯后方。 疾飞中的破军沉声道:“告诉腾飞和成太泽,就说已经被发现了,让他们立刻行动布网,不要让嬴九光跑了!” “是!”一旁将领迅速领命执行。 星空中,腾飞率领着上百人急速飞行。 后方追随飞行的督察将领接到星铃传讯后,默默收了星铃,脸色变幻不定,对随行手下传音密令之后,突然指着前面的腾飞怒喝道:“腾飞狗贼,竟敢背叛王爷,王爷有令,协助逆贼者同罪论处,醒过协同我诛贼者既往不咎,同样有赏,随我杀!” “杀!”督察将领挥枪领着部从追杀而来,人数迅速扩张到上万人,杀声震天。 腾飞头都没回一下,脸上神情亦无任何波动,继续前行,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倒是他左右有十余人突然调头,皆大手一挥,密密麻麻的大军突然凭空出现,排布星空如一堵巍峨高墙一般,前排数不清的破法弓同时闪烁宝光,锋利流星箭已撑开箭弦,全部瞄准了冲来的督察人马。 冲来的督察人马大惊,紧急刹停,为首将领挥枪指着怒喝道:“腾飞谋反,尔等想一起陪葬吗?” “放箭!”对面将领却是冷冷一声令下。 砰砰砰…… 如连珠炮般响起的弓弦声急骤,无数道流光瞬间将督察人马给淹没。 弓箭手一轮射击之后,迅速上下左右分开,一声“杀”令震撼,大军迅速冲出围剿。 腾飞依然没有回头,一脸冷漠,手上倒是摸出了星铃,随后对左右吩咐道:“嬴九光那边已经察觉到了,可以摊牌了,命下面的弟兄将身边的眼线全部拔掉,四方赶来的人马立刻改道进逼令狐斗重,扼守嬴九光老巢星门的弟兄立刻进入,按计划布网,别让嬴九光跑了!” “是!”左右将领迅速领命执行。(。) 第一九一零章 天妃是无辜的 后方一场厮杀很快结束,完全是一场碾压式的战斗,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嬴九光那边下令动手的时候又何尝不知道,这其实是在让下面人送死,手握重兵蓄意谋反的元帅岂是那么好对付的。 战斗快速结束,交战之地迅速被清空,只剩下一阵血雾飘荡,人马迅速集结收拢,十余名将领收兵后全速追赶大帅。 从头到尾没有回头看一眼的腾飞知道战斗结束了,看着浩瀚星空,眼神有些迷惘,最终忍不住轻叹了一声,“王爷,你别怨我,我也不想这样,是你们太折腾了…” 他这倒不是虚言,他以前也没想过要把嬴九光拱下位,可是东军一阵阵折腾下来,下面军心不稳不说,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了危险,同为元帅的人被诛,兔死狐悲又兼形势所迫之下不得已而为之。 而另一片星空,成太泽亦对麾下高声下令,“告诉他们,务必要击溃令狐斗重的人马,只要将令狐斗重的大军击溃,就算嬴九光跑了,手上没了人马的嬴九光就什么都不是,再也威胁不到我们!” “是!”下面将领迅速领命传达下去。 急速飞驰的武曲突然手臂高扬,随行人员连同他一起紧急刹停,在他们前方,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人马布列星空,后续依然有不断赶来的人马集结。 武曲这边明白,这是嬴九光的本部人马,也是东军战斗力最强的人马,配备也是东军最好的,东军大部分的破法弓都集中在这些人马的手中。 如此大批人马的横栏下,根本没有绕过的可能,不击溃这批人马也休想威胁到嬴九光。 武曲目光沉冷,喝了声:“准备!” 手下将领迅速左右闪开,紧接着憧憧人影铺天盖地般嚯嚯凭空现身,数不清的人在铺排布阵。 上千名红甲大将将武曲拱卫在了中间,形成了层层保护,也形成了战时指挥中枢。 对方指挥中枢中的大将黑脸虬须,名叫雄奇,乃嬴九光亲军左右都督中的右都督。 雄奇瞪大着双眼盯着这边的武曲,陡然指来,怒喝道:“武曲,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武曲冷声回道:“你还不配,让逆贼嬴九光滚出来授首!”声音随着法力滚荡。 “锵”一声,雄奇陡然拔出腰间宝剑,朝前一指。 一面绣着‘嬴’字的巨大旗帜在其身后竖起。 “杀!杀!杀……”麾下大军立刻喊着整齐有节奏的杀声推进,那声音,那气势,简直排山倒海一般,再胆小的人也会激的热血沸腾。 不过推进的速度不快,反而很慢,始终保持着阵型的稳定。 “锵”武曲立刻应战,迅速拔出腰间宝剑,用力向前指去。 近卫军右督卫大旗竖起,陆续有卫旗、斗旗跟着奋力扬起,此来都是抽调来的精锐人马混编在一起的,再下面层级的旗帜没有了,如此大量人马集中厮杀,小团队的人员调动已经没必要了。 “杀!杀!杀……”近卫军人马亦以同样的节奏喊着杀声推进,阵势也如同对方一般,毫不避让地朝着对方迎去。 人马数量到了这个地步,到了这个量级,对峙在一起基本上没有什么花哨可言,只能是硬碰硬…… 王府后宅重地,美轮美奂,奇花异景不在话下,可在左儿的眼中如此美景却透着凄凉。 拾阶而上,进了后宅正厅,左儿对背对外面的嬴九光拱手道:“王爷,确认了,是近卫军,破军和武曲亲自领队,已经和我们的人对峙上了。”心情很沉重,发现真的被王爷说中了,真的是近卫军来了。 已然换上红晶战甲的嬴九光转过身来,头盔和战甲都显得异常厚重,名曰镇天坐地甲,布满华丽纹饰,乃天庭特别为四大天王锻造的,已多年未穿戴过,宝甲的威武霸气却依然在,只是头盔下的两颊略见斑白发鬓。 嬴九光神色平静道:“都准备好了吗?” 左儿神情复杂地看着他,真的好多年未见王爷披甲了,点了点头道:“一切都按王爷吩咐的准备妥当了!” 嬴九光也看着她,忽露微笑,道:“忽想起我们当年初识时的情形,一转眼我们都老了…好了,现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趁现在,你先带无缺他们走吧。” “王爷…”左儿忽噗通跪地,叩头道:“王爷保重!” 嬴九光没再说什么,金属长靴踩在地面发出咔嚓声,大步走向了厅外。 左儿抬头,回头,看着他走出的威武背影,双眼已是含泪,她又何尝不是想起了两人当年相识时的情形,只是外人有所不知,其实两人和昊德芳、苏韵的情况有些类似,也有区别,他杀了她那恶毒的丈夫,两人因为一个赌约而共同走到了今天,不知此别是不是永别。 嬴九光站在了厅外高高的台阶上,目视下方。 外人只知他的妾室多,殊不知他多年来投入巨大资源培养的这批妾室才是他王府内的最强、最忠诚的战力。 数百名妾室已经全部披甲,当然并不是王府内的全部妾室,有些人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参与这样的大战,对他来说作用不大。 一双双明眸抬举,看着台阶上的他,眼神也相当复杂。 在这群妾室的后方,数百名红甲修士林立,天元也在其中,也在看着台阶上的嬴天王。 嬴九光目光扫过众人,大步走下台阶,人群自动分开两旁,又陆续调头转身尾随其身后。 一群人走出内宅,外宅又有上千名红甲修士左右涌来尾随…… “什么?”坐在亭子里的寇天王霍然站起,厉声道:“命援军加快速度,快快快!” 亭台楼阁间徘徊的昊德芳一掌拍在扶栏上,怒声道:“嬴九光那边情况紧急,命援军全速前进!” 砰!书房内的广令公拍案而起,沉着脸道:“援军不用结伴,速度快的可先行赶去,务必在嬴九光支撑不住前抵达!” 天宫,后宫内,李妃和韩妃坐在了一起,一脸惶恐地窃窃私语。 “咱们没退路了,做了是死,不做也活不成,可至少做了还能保全家中父母,你选哪样?” “可怎么动手啊!陛下是睡着了你哪怕轻轻翻身也能问你为何不睡的人,警惕性太高了,凭陛下的修为实在是难以下手啊!” “韩妃,陛下最是喜欢你的身子,这个时候也只有你能想办法****试试了,趁陛下最动情的时候也许有机会下手。” “我一个人怕是把握不大。” “这不是把握大不大的问题,只能是尽力一试,陛下这边你想办法,我这边去和众姐妹们商量,一旦你失手,姐妹们也只能是联手一搏了。” 商定的两人陆续匆匆出了宅院。 星辰殿内。 获悉破军、武曲的人马已经和嬴九光的人马正面对上了,青主也坐不住了,负手徘徊在殿内,沉声道:“不用再遮遮掩掩了,命近卫军全部集结备战!” “是!”上官青摸出了星铃联系之际,耳朵忽微微一动,看了眼琳琅满目的书架那边,察觉到了法力波动,也注意到了青主两眼眯成了一道缝隙,眸子里有寒光闪过,不知是什么人在和青主联系。 传令完毕后,上官青回禀道:“陛下,已经交代下去了。” 青主却缓缓闭上了眼睛,徐徐道:“后宫有人想作乱,嬴家派系那边的人,除了腾飞和成太泽那边的,一律诛杀,一个不留!” 上官青又瞥了眼书架那边,试着问道:“那天妃那边呢?” 青主稍作静默,睁开了双眼,道:“天妃是无辜的,为防有人利用加害,软禁起来,派人严加看护!” “是!”上官青应命后立刻快步离去,出了星辰殿后,却摸出了星铃联系上了监察左使司马问天。 也没说别的,只送了一句话给司马问天:后宫作乱,陛下说天妃是无辜的! 此时的司马问天正站在一座雪山之巅,迎着凛冽寒风,身后一排假面黑衣人。 上官青的突兀传讯令司马问天握着星铃愣了一下,旋即恍然大悟,嬴家发生这样的事情陛下都要力保天妃,可见对天妃的宠爱,天妃父母若是死于此役的话,天妃和陛下哪还能在一起下去,这是要让自己保战平夫妇啊! 司马问天赶紧摸出星铃联系左部下面的人,命其不惜代价,不惜暴露也要想办法保住战平夫妇,否则提头来见! 粉雕玉琢般的天宫内,宫墙之下,一队巡逻近卫军,妩媚动人的韩妃领着两名侍女,双方迎面而来。 如同往常,巡逻近卫军避让一旁行礼,韩妃尽量一脸平静的经过,然不平静的事情却发生了,近卫军人马突然快速闪身一围,长枪齐出,来不及反应的韩妃等人瞪大了眼睛,插在她们身上的一支支长枪鲜血淋漓倒流。 一道寒光闪过,领队一刀摘了韩妃的首级。 几名妃子和李妃刚从一间宅院走出门口便愣住了,只见一排排破法弓正对着她们,还不等她们说话,砰砰声骤响。 几乎在弓响的同时,突兀出现的一队队近卫军人马冲入了一间间妃子居住的宅院内。(。) 第一九一一章 不胜人生一场梦 有些妃子还没被串联,有些妃子甚至见到近卫军突兀闯入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冰冷的刀锋就已经杀了过来,没有任何商量解释的余地。 倒下的不仅仅是那些妃子,妃子的侍女,还有宅院中的丫鬟,冷酷无情的近卫军一个都没放过。 惊叫声,惨叫声,还有破法弓射杀的声音,交织在了一起惊悚回荡在天宫。 有逃窜者,立刻被追杀,被围剿。 一座座精雕细琢的玉楼白墙,一栋栋巧夺天工、美轮美奂的庭院,伴随着迸射而出的鲜血,在流星箭闪过的光芒中摧毁。 曾经面对君王的笑靥如花,曾经的雨露君恩,曾经的恩爱许诺,皆在瞬间化作冷漠,化作冰冷的刀锋,化作倒在血泊中的残喘,化作明眸中渐渐黯淡下去的哀伤。 “娘娘啊!王爷危急啊!王爷可是您的亲外公啊!” 东宫内,银霜、白雪强行闯入了修炼静室,又跪在了地上,面对榻上盘膝而坐的战如意苦苦哀求。 其实韩妃那边只是备用人选,嬴家首推的人还是战如意,希望战如意去求情,如果求情没用,就采用****的办法争取将青主杀之。 面无表情的战如意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她们,“陛下和王爷到了图穷匕见的地步,你们觉得这样做还有意义吗?不过是无谓的送死罢了,也不用我们去送死,想必杀我们的人很快就会到了,一切都结束了…” 她这里话才刚落,外面砰砰响的破法弓声,还有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已经是陆陆续续传来。 银霜、白雪霍然回头看去,脸色惨白,两人也顾不上了战如意,迅速闪身离去,跑到外面去看究竟。 哪怕是战如意也迅速从榻上闪身而出。 三人刚陆续闪身院内,一队重甲近卫军人马已经哗啦啦闯入,开始分布站守东宫各个点位。 最后走入的一名红甲大将一见战如意立刻加快步伐,上前抱拳行礼道:“参见天妃娘娘!” 外面的屠杀声还在继续,侧耳倾听的战如意亲眼目睹了远方天空数十道流光将她认识的一名妃子给射落,明眸目光再回到那将领脸上,淡淡问道:“你是来杀我的吗?”那神态完全是生死由命的感觉,或者说有一种解脱感。 银霜、白雪脸色很难看,眼中的惊恐难以抹去,真正是害怕到了极点。 来将低头抱拳道:“岂敢!娘娘误会了,后宫有人作乱,陛下有令,卑职奉旨前来加强东宫防御,保护娘娘的安全,若有惊扰之处,还望娘娘恕罪!” 他也不是傻子,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按理说嬴家诛九族都不为过,这女人却依然没事,可见陛下荣宠之盛,真正是集陛下万千宠爱于一身呐,他哪敢得罪。 他就想不通了,宫中那么多绝色,哪个不是从一片片星空中精挑细选出来的,这天妃的姿色只能说好,还达不到绝色的地步,还对陛下爱理不理的,可陛下偏偏就鬼迷心窍了一般,独宠她一人,陛下这口味有点重啊! 当然,这话只敢放在心里,哪敢说出来。 战如意凝视他一阵,慢慢环顾四周守卫,最后看了眼星辰殿方向,听着周遭的屠杀声,缓缓转过身去,拖着滑地长裙,慢慢朝屋内走回。 银霜、白雪心中松了口气,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赶紧低头跟着战如意走了,感觉此时只有跟在战如意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只是两腿依然有点吓得发软…… “怎么回事?” 天牝宫,听到天宫异常动静的夏侯承宇几乎是提着裙子跑出来的,一群宫女担心害怕地聚在了她的身后。 “娘娘,不关你的事,无陛下旨意最好不要乱跑!” 不远处传来冷冷且慢吞吞的声音,原本欲升空而起看个究竟的夏侯承宇不得不按捺了下来,偏头看去。 琼花玉液池畔的亭外露台,一顶黑色高帽,一袭黑色披风的高冠负手凭栏而立,微微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空中不时掠起掠落的人影,玉液池中也倒映着他孤立的身影。 在夏侯承宇的眼中,高冠一贯就是如此孤傲、冷傲。 只是夏侯承宇有点想不通,这高冠明明是来奉命查自己的,然将其软禁在此后,却连问都没问一声,看起来似乎没有一点要查她的意思。 夏侯承宇走了过去,边走边说道:“在未给本宫定罪之前,本宫依然是后宫之主,后宫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本宫有权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高冠略微沉默了一下,头也不回的平平静静给了一句:“近卫军已与东军对阵!” 夏侯承宇脚步一停,神色一阵愕然之后,旋即恍然大悟,听着周围的惨叫声,她明白了,这应该是在清洗嬴系在后宫的人。 想明白这点后,夏侯承宇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狂喜神色,几乎是第一时间看向东宫方向,心中狂笑,贱人,你也有今天! 唯一让她感到遗憾的是,不能亲自将那贱人给折磨死! 女人一旦憎恨上某个女人,那真是歹毒之极的。 宫中如此惊变,广天王府,寇天王府,昊天王府,也都在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广令公、寇凌虚和昊德芳一个个或沉默、或脸色紧绷、或徘徊不定,知道青主未动他们的人后,都知道是青主给他们传递出的消息,表明还不想动他们,有稳住他们的意图,让他们对接下来的行动三思。 对青主来说,这也是他后宫容纳这么多妃子的原因之一,用来对下面的诸侯表态、传递意图。 哪怕他对某个女人不喜欢,可若是某个女人背后的人做了他喜欢的事,他会勉强自己去临幸那个女人,会传递出大家都心领神会的意思。或者有时候不便明说的话,他会对某个女人稍微透露那么一两句,相信那个女人会很快将其意思转达出去。又或者说他想挑拨下面某些人的关系时,也会故意去临幸某个女人。 青主和后宫妃子之间的关系来往,向来是某些人的关注重点。 “啪嗒…” 一声脆响,半装酒水的玉酒杯突然从纤手中脱落,砸碎在地,酒水四溅。 一桌精致小菜,一壶美酒。 常伴寂寞,见酒略贪的诸葛清突然一手捂住了腹部,一手撑在了桌上,满脸痛楚地将额头抵触在了桌沿上,浑身略现颤抖之意。 陪立左右的两名少女见状诧异,双双过来扶她,“神仙姐姐,您怎么啦?” 诸葛清费力摆了摆手,一只胳膊用力撑着桌面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慢慢抬头看着桌上的酒菜,满脸痛楚神色的脸上竟露出一丝惨然笑意,呢喃自语了一声,“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呵呵…” 继而转身,撞翻了身后的椅子,一路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地蹒跚到不远处的榻旁,扑倒在了榻上,痛得犹如虾米般蜷缩起了身子。 两名少女吓坏了,吓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从未见过这场面,在她们心目中神仙姐姐是不可能生病的。 最终还是年纪稍大的那位喊道:“快去找人,快去喊人!” 年纪稍小的立刻提着裙子狂奔而出,“来人呐,来人呐……” 稍大那位扑到榻旁,带着哭腔摇晃着诸葛清的胳膊,“神仙姐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弓在那的诸葛清费力地睁开了双眼无力地看了看她,接着似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努力翻过身来,将自己的身子放平躺了,努力保持了最后一丝端庄,似乎想伸手去触摸边上着急少女的脸。 手终究还是没有摸上,无力砸落,闭合上的眼角沁出两行清泪滑落,晶莹剔透。 屋外,数名守卫闪入,大步朝榻边走来,为首之人偏头看了眼小桌上的酒菜,不是别人,正是负责看守中宿星宫的头领方辽。 到了榻旁,方辽喊了声,“清姑娘,你怎么了?”连喊了几声没反应,偏头示意一旁的女子去看看。 女子迅速上前伸手试探,施法检查后,吓得手猛然缩了回来,回头惊叫道:“她…她死了…” “啊!”另几人也吓了一跳,都忍不住隔空施法查看。 确认人真的死了后,一个个都慌了,他们负责看守的,人却死了,如何交差? 有人惊恐道:“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榻旁的少女摇头痛哭了起来,摇晃着诸葛清求她快醒过来。 也有人很快发现了不正常,发现了桌边摔碎的酒杯和翻倒的椅子。 从头到尾无动于衷的方辽回头看了眼,淡然道:“不用查了,是圣尊的意思,通知无量天便可,其他的不用我们操心。”毒就是他下的,他心里自然是清楚,看了眼诸葛清那绝美容颜,心中暗道一声可惜了,转身不疾不徐地离开了。 城楼上,负手站在窗前的苗毅忽然举目看向了远方,远方似乎起风了,树木摇摆,黄尘卷向天空如柱,忽又溃散开来飘忽不定。他的心绪亦是如此,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青主那边的动作怎么样了,数万名分散于天街的幽冥人马随时可能会遭遇攻城,可他依然站的笔直,目光坚毅,嘴唇略紧绷。 城下城上依然在叫阵,互相恐吓,刀已经架在了被押上城头的商铺伙计脖子上,站在一旁窗前看着这一幕的星,似有所感地轻轻叹了声,“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梦…” 苗毅微微偏头,静静斜睨了她一眼。 ps:大家的月票支持看到了,谢谢投票支持,问卫星宫中号的加这个:yqcwxh 。(。) 第一九一二章 大战 然而城下的叫骂声似乎也静了下来,城上众人纷纷觉得奇怪起来,只见城下将领一阵交头接耳后,城下围城的人马忽然快速集结,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刚才还喊着要攻城的人马集结好后突然一溜烟地跑了,跑的一个不剩,城下一片安宁。 城楼上的苗毅也愣住了,什么情况? 只因他不知青主那边已经策反了成太泽和腾飞,成太泽是丑路元帅,天元星在人丑星君的管辖范围内,也隶属成太泽的地盘,能听嬴九光的攻城才怪了。 苗毅回过神来的第一反应就是让杨召青去询问其他天街什么情况。 还不等他相问,手握星铃的杨召青已经主动上报了,“大人,东军境内有不少地方已经开始进攻天街城池,不过奇怪的是,子路和丑路境内围城的人大多都撤了,只有寅路境内的天街遭受了攻击。” 怎么回事?苗毅有些不懂了,不过意识到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随后果断下令,“传令各地,嬴家商铺里的人全部砍了,一个不留!”就算灭不了嬴九光,他也得伤伤嬴九光的元气。 “是!”杨召青迅速领命执行。 一旁的星却是听的心惊肉跳,天下八千八百八十八条天街,每个天街所属于嬴家的各种商铺怕是得有个小十间吧,全天下一起,嬴家在天街的商铺估计得有小十万家,每间商铺打理的人估计平均下来十人是起码的,也就是说牛有德这一声令下就得有近百万人的人头落地,回头嬴家就算能拿回商铺,估计想一下找这么多知根知底好掌控的熟手也是个头疼事,这可不是一点点人。 念及此,星不禁想起了苗毅当初在黑龙潭下令杀她族人时的情形,同样的冷漠,这次却更加无情,什么叫一将功成万骨枯她这次算是加深了体会。 然而上次新任蜧王莫游来看她时,接到那批数量庞大到吓人的仙元丹时的反应她也是历历在目的,牛有德如此厚报,莫游似乎放心了不少,觉得她在这里应该不会受什么委屈,同时很高兴的表示有这批仙元丹足够蜧族再培养一批族人,所以看着冷漠下令的苗毅,她的情绪有些复杂。 而苗毅却是要想办法确认这是怎么回事,赶紧联系碧月询问,还真问对人了。 碧月显得有点哀伤,她不但接到了上峰的传令解除围城,之前还接到了天元的传讯,天元说成太泽和腾飞已经背叛嬴九光,破军和武曲已经亲领大军杀入嬴九光的老巢,天元担心自己能不能躲过此劫,告诉碧月,让她做好逃离的准备,她和他的关系在那,一旦事败估计相关的人不会放过她。 毕竟夫妻一场,天元这个时候还能惦记她的安危让她如何能不感动。 原来如此!苗毅总算明白了杨召青所报是怎么回事,又接着联系夏侯承宇,获悉青主已经在清洗嬴家在后宫的势力,不知为何,忍不住多问了句:天妃如何? 夏侯承宇:那贱人乃是祸首的外孙女,岂能有好下场,只可惜本宫不能手刃! 死了么?苗毅心中黯然,往事一幕幕浮现,慢慢闭上了双眼,不过很快又深吐出一口气来,就如同他果断抛弃了诸葛清一般,也迅速将战如意的事抛之脑后,还有这么多弟兄的生死未定。 一冷静下来,苗毅又在暗暗骂娘了,连夏侯承宇都知道了的事情,他就不信夏侯令不知道,却没第一时间通知他,害他白白提心吊胆这么久,估摸着那王八蛋是针对嬴家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没了之前的合作劲头,又拿捏了起来,给老子等着! 天翁府邸,擎天大树下,夏侯令的目的的确已经达到了,后面的事情已经无所谓,也没必要再保密,嬴九光是死是活已经不是他能掌握的,全看青主那边了。 “解除府邸的禁令,让他们回去吧。”负手仰望星辰的夏侯令云淡风轻一声,颇给人高深莫测的感觉,他倒要看看夏侯家上下知道发生了什么后该如何看他。 “是!”卫枢领命,走到静候的其他几房那,拱手道:“家主说诸位可以回去了。” 一群人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得了话立刻陆续起身走了,要不是忌惮那神秘护卫,非得问问情况不可。 各区域的天街执事却依然没放开,天街那边的事情还没了,近千处天街正在遭受围城的人马攻打。 相对于天街的事,对有些人来说已经是小事,重点关注点全部集中在了嬴九光的老巢,那才是改变天下利益格局的关键。 星空中数不清的双方人马已经激烈交战在一起,爆炸动静似乎要掀翻整个星空一般。 双方几乎是同时盾甲结阵在前组成厚厚的防御外壳,弓箭手在后,无数流光对射,在这种情况下什么坐骑跑出来都会被瞬间轰杀,什么法宝祭出都会被打成废渣,完全是硬实力的对抗,几乎没有任何讨巧的可能,无论谁想遏制对方都要最大可能的消灭对方有生力量。 双方前排防御不断被轰开,又不断填充上,完全是在拿人命去填。 双方也不仅仅都在防御,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的同时,武曲和雄奇几乎双双同时挥剑指向对方怒喝:“杀!” 双方阵营内立刻有成百上千道由人组成的甲壳巨龙冲杀向对方。 大战有大战的方式,不比苗毅在黑龙潭之战,双方成百上千甲龙冲出的同时,双方射击的目标亦迅速调整方向,没有直接迎头射击冲来的龙头,而是集中流星箭射击冲来巨龙的中段,硬生生将冲来的巨龙给拦腰截断了,拦击巨龙后续的补充力量,眼见龙头冲来也不拦,双方皆放开了口子,任由龙头冲入,然后迅速合拢口子,以绝对优势兵力围剿。 看似这少部分放入的人应该很容易被剿灭,可这对双方来说,都是很冒险的打法,一旦冲入的人马之中暗藏伏兵,对双方的阵营来说都会很麻烦。 可对双方来说又不得不这样干。 武曲知道自己这边最缺的就是时间,一旦等到对方大批援军赶到的话,那麻烦就大了,所以务必要速战速决,否则大可以打消耗战。 雄奇则知自己这边的破法弓数量不如对方,跟对方破法弓耗下去的话是自找败路,一旦被对方把自己这边的人马大量消耗掉了,根本无法抵挡,只能是决一死战,要么死死缠住对方,要么力求击败对方。 于是双方几乎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同样的战法。 不出所料,双方冲来的龙头之中都暗藏大批人马,一冲杀进来,立刻释放了出来,双方前排的弓箭和盾牌防线立刻被冲乱了。 “杀!”武曲和雄奇又几乎是同时挥剑怒吼着指向对方。 双方大军立刻全面放弃了弓箭和盾牌,皆高声喊“杀”震荡星空,双方如潮水般冲撞在了一起,一时间血肉横飞不断,双方大军彻底融合在了一起,只有双方中军阵营在混乱中遥相呼应各自指挥各自的人马。 各种七情六欲武器释放出的光华在战阵中闪烁不断。 这种大战,大多人一辈子都遇不上一次,固然是在拼命,可只要打赢了能活下来的,立下了功的,前途都将是一片光明,必然是以重赏鼓舞士气、鼓舞后人,否则谁会拿自己的命去堆。 当然,这个时候不拼也不行,一旦被推上了战场由不得你后退,你若不死在战场上也将被自己人军法阵斩,一条路能拼个前途,一条死的狗屁不值,你选哪条? 近卫军固然是精锐之师,可嬴九光的亲军也不是吃素的,乃是整个东军最精锐的一支人马,这一仗的惨烈程度可想而知。 “萧泽,你竟是监察左部的人?” 星空中一队急行赶路的人马突然停下,战平侯府的一名管事,拦在了战平和嬴珞环的身前,苦苦相劝,嬴珞环惊斥一声,俏脸上满是羞恼吃惊神色。 而此时的嬴珞环亦是一身战甲,巾帼不让须眉的俏模样,知道父亲遇到劫难,她立刻召集了侯府内所有能派上用场的人手,不管男女,一起跟着丈夫火速赶来驰援。 这就是下面有自己人的好处,遇事总能全力相助。 偏偏战平一支在腾飞的麾下,若嬴九光早知有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只怕早就提拔战平为星君,能帮他掌控更多的人马,青主本也有这个意思,但嬴九光为了整顿东军,顾及影响刻意把战平的前途给压了压,想着只要有他在,战平以后有的是机会。 那萧泽苦笑拱手道:“侯爷,夫人,你们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天妃娘娘考虑啊!后宫嬴天王那一帮子,陛下唯独留了天妃娘娘,这是何意?荣宠不减呐,难道侯爷和夫人真的要逼死自己女儿不成?啊…”口中忽然发出一声惨叫,鲜血跟着喷出。 嬴珞环突然出手,一枪捅进了萧泽的心窝,美目满含煞气地恨恨道:“狗贼,去死!”挥枪直接将人挑飞了出去,也懒得收什么战利品了,看向了皱着眉头沉默不语的丈夫战平,一把抓了战平胳膊,一脸激动又诚恳的模样问道:“夫君,妾身平常待你如何?妾身虽是天王之女下嫁,可夫君的起居妾身可有怠慢之处?平日屈膝伺候夫君鞋袜,茶水端送可有一样怠慢?” 战平叹道:“不曾怠慢。” 嬴珞环双目噙着泪光,“我知夫君难处,如意毕竟是你骨肉,与我父比起来轻重有别,可嬴家并未亏待我们,他也毕竟是我父亲,如今父亲有难,我不能袖手旁观,两头相比只能是牺牲一头,何况你我若背叛父亲,就算能保如意一命,你我无脸见人,如意今后又有何面目做人?若父亲过了这一关,青主也不敢妄动如意!夫君,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只为报父恩,求夫君助我一臂之力!”(。) 第一九一三章 死战不降 见自己夫人如此哀求切切,战平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对嬴九光他其实是很不满的,不满的来源还是当初把战如意强行给送进宫的事,令他心中的愤怒无处可倾泻,你让我干什么都行,为什么把主意打到我女儿头上?可无论怎么说,嬴九光也的确是对他不薄,一路多有提携不说,还将爱女嫁给了他,否则没有他战平的今天。 最终拍了拍紧抓自己胳膊的柔荑,面对嬴珞环期待的眼神,叹道:“夫人放心,战平当不负王爷知遇之恩!” “谢谢!”嬴珞环连连点头,泪水模糊了双眼,她当然知道丈夫做出这个决定有多不容易,这可是不顾女儿的死活啊! “出发!”战平挥手一喝,随行人马再次以他为首紧急赶路。 然他乃是嬴九光的心腹,腾飞焉能不防。 人马穿越一片乱石星域之际,突然有数百道流光射来。 战平一惊,迅速打出手势,大量人马迅速释放出来,仓促结阵防御。 一顿轰隆爆响之后,前线防御人马被打乱了阵脚,不过防御圈也趁机完善了。 然而突袭之人却并未再进攻,周边突然数不清的人马现身,将战平人马给围了,一声大笑传来,“战平,别来无恙,李某知你必不从大帅号令要走这边,恭候多时啦!” 战平挥枪指向那名红甲大将,怒声道:“李玉成,你竟敢背叛王爷!” 那李玉成哈哈大笑道:“战平,此言差矣,我乃天庭敕封的侯爷,王爷也同样是天庭所敕封,如今王爷对抗陛下,究竟谁才是背叛,想必不需我多说。战平,如今嬴九光败尽军心,身陷陛下近卫军重重包围之中,大限将至,你又何苦为之陪葬,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手下跟随多年的弟兄着想,没必要让他们陪着送死。大帅有令,命我放你夫妇一条活路,你不要逼我难做!” 嬴珞环第一个听不下去了,摇枪怒喝道:“狗贼,休要胡言妄语,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要不是战平拉住了她胳膊不让她冲动,她已经招呼上人先杀了过去,战如意能有那性格,可见不是没来源的,肖母! “哼!”李玉成冷哼一声,抬手打出了一个手势。 “弟兄们,嬴九光为了一己私欲根本不把咱们的死活当回事,如今果遭报应,面对陛下近卫军的征讨,嬴九光大势已去,咱们犯不着为他卖命!” 此话一出,差点惊出战平一身冷汗,声音来自他这边的阵营,回头一看,发现正是下面的一位都统。 稍作观察便知是早有蓄谋,那都统话出之后,所部人马立刻调转枪头,朝向了这边。 这还没完,紧接着又有一位都统大声道:“星君有令,战平却抗而不从,欲拉我等为他岳父陪葬,弟兄们答不答应?” “不答应!不答应!”又是大群人马高喊着调转了进攻方向。 眼前局势可谓瞬间失控,一群接一群的人反水,把矛头对准了主帅战平这边。 不到片刻的工夫,战平麾下就有近半人马反了。至于原因,战平心知肚明,他在腾飞麾下,下面有些人本就有上面的关系,他平时也不便全部踢开,否则让上面的星君和元帅之类的怎么想?最重要的是,嬴九光最近的确是失尽人心,令东军上下早已不满,只不过就差一个爆发的契机而已,如今这个契机终于来了。 有些人本没做背叛准备的,可一看眼前情形,本就被大批人马给包围了,这边又有近半人马反了,打下去也是送死啊!于是乎,又接连有几群人跟着反了,势倒之下自然有余波影响,犹豫不定者皆识时务为俊杰。 转眼的工夫,紧紧拱卫在战平身边的人马只剩下了两成,可见东军上下军心如何,这些不肯背叛之人还是因为是战平的心腹人马,知道就算背叛了战平也没好下场。 “一群忘恩负义的狗贼!”嬴珞环那真是怒发冲冠,指着一群叛徒怒骂不止。 李玉成显然不愿耗下去了,他还有其他任务,要率人马赶去拦截令狐斗重所部,大声道:“战平,你大势已去,还不快降!” 战平挥枪怒指,“杀!” 一马当先率领近卫先杀了出去。 “杀!”嬴珞环美目圆睁,挥手招呼上战府家奴,跟随自家男人杀去,显然是决心死战到底了。 悲哀的是,迎面首战者却是刚刚背叛他们的部下,没办法,已经被自己的旧部叛军把自己给包围了,不先对自己旧部动手哪杀的出去。 李玉成手一挥,背叛战平的旧部迅速后撤左右分开,正面拦截的人马放开了口子,放了战平等人冲出来。 然而迎接战平等人的却是密密麻麻的破法弓箭阵,叛军那边也迅速调集所有破法弓到一起。 砰砰震响声中,大量流光射出。 如此绝对优势的兵力以破法弓打击之下,战平那点人马的下场可想而知。 心腹人马以盾牌结阵死死护住战平夫妇,然面对围攻却是一群又一群地接连倒下,这边少量的弓箭还击基本上无法给敌军造成什么危害,最后在敌方的强大攻击压制下不得不放下弓箭拼命防御。 看着一群群心腹战死,战平双目欲裂。 “啊!”嬴珞环更是嘶声悲愤,可是没办法,对方根本不给她接近拼命的机会,让她空有一腔热血却无处发泄。 防护人马越来越少,防护的威力也越来越弱,若同剥皮一般,防护阵一层层被剥去,最终只剩下了数千人围成一团。 “住手!”李玉成见状打出了手势,不能再这样杀了,真要把战平夫妇给杀死了他也交不了差,上面再三交代了要抓活的,原因么他大概能想到,真要弄死了这对夫妇,一旦天妃要报仇的话,父母之仇不共戴天,那自己可就麻烦了,只能感叹人家生了个好女儿。 明明能减少己方弟兄的伤亡,他却不得不再拿点人命进去填,旋即又打出进攻手势,同时严令交代:“战平夫妇要抓活的!” 大军收了弓箭,高声喊“杀”蜂拥而上,战平等人亦放弃了防御,拼命厮杀成一团。 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寡不敌众。 身边的弟兄死完了,死光了,大军围困之下,战平夫妇在弥漫的血雾中背靠背在一起防御四周,皆喘着粗气,不时抬手口鼻间从戒指内补充空气,夫妇二人浑身如血染了一般,瞪大了眼睛死盯着四周戒备。 围困的人马分开,李玉成露面上前,苦笑道:“战兄,你我同朝为臣多年,某真的不忍心加害,事已至此,又是何苦,降了吧!”手一挥,合围人马立刻缓缓逼近。 “狗贼,休想!”嬴珞环啐了声,忽偏头对身后战平传音,道:“夫君,是我连累了你,妾身来生定做牛做马报答,妾身先走一步!”说罢单手拔出腰间雪亮宝剑,毫不犹豫地往脖子上抹去,眼神决然,她堂堂天王之女断然无法接受落在敌人手中受辱的事实。 李玉成大吃一惊,遥伸出手来阻止都来不及了,“……”旋即又重重松了口气。 战平突然抬手,死死抓住了嬴珞环的手腕。 “你…”嬴珞环挣扎了一下。 战平传音道:“你我若死,如意那刚烈性子焉能独活?你我死战至此,父恩已报,上不愧天,下不愧地,当尽为人父母之责!何况这么多弟兄为你我战死,你我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你不愿受辱又怎忍心看他们的家眷受辱,尚需你我顾其周全!” 最终,嬴珞环满目含泪地放下了手中宝剑。 “杀!”夫妇二人突齐声怒喊,背对分离,各自冲杀向敌方阵营,死战不降…… 天宫,后宫之乱很快平息,上千名妃子被诛杀,数万宫女倒在了血泊之中,令这巍峨华丽浩大的天宫蒙上了浓郁的血腥味,大量的近卫军人马冲入天宫之内,数百万之众,将一栋栋庭院隔离,将整个天宫布防的死死的。 几名大将大步进入星辰殿禀报平乱情况。 坐在案后的青主脸色波澜不惊,好像那些死去的妃子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一般。 待几名大将离去后,手握星铃的上官青微微躬身禀报道:“陛下,战平夫妇死战不降,战至只剩夫妇两人被活擒……”将大概情况禀报了一下。 听闻是战平夫妇的消息,青主很是神情凝重地认真倾听了一番,旋即长叹道:“忠义无双啊!有如此父母,难怪会有如此女儿!”神色间很是动容的样子,又高看了战家一眼。 上官青很是无语,心里嘀咕,死战不降的人多了去,也没见您有这评价,我看你是爱屋及乌才对。 “令人好生看护,不得怠慢有辱。”青主接着吩咐了一声。 “是!”上官青应下。 青主忽又问道:“活捉战平夫妇的是什么人?” 上官青答:“李玉成李侯爷!” “好!你回头找个合适的借口,对李玉成重赏!”青主很欣慰地赞赏一声,又偏头看向上官青:“这事你做的很好!” 他心里清楚的很,战平夫妇的事能第一时间上报上来,说明上官青一直在关注,这事没有上官青暗中打招呼,腾飞那边不可能留下战平夫妇的性命为后患,奈何下面人在拼命,有些事情他这个天帝是不好直接说出来的,会让人寒心,需下面人自己领悟,上官青不愧是跟了他这么多年的,领悟的很好。 得了夸赞的上官青微微一笑,欠了欠身。(。) 第一九一四章 令狐之忧 他也没说什么自谦的话,遵青主的意思将善待战平夫妇的意思转达了下去,随后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嬴九光老巢的大战上。 解决了战如意那边的事,青主的注意力也自然而然地到了嬴九光那边。 星空中疾驰的寅路元帅令狐斗重也同样高度关注着大战的进况,其心中之忧虑无处倾诉。 不忧虑都不行呐,他的情况特殊,有自知之明,腾飞和成太泽为什么反了?没有青主的支持两人不可能这样做,事发突然双方都能配合上,这说明青主早就联系上了两人,青主为什么只联系这两人却不联系他? 他有苦难言,他新接任寅路元帅不久,下面还没完全理顺,总不能大开杀戒强行清理吧?东军经历了一场整顿本就人心不稳,他若再那样干的话,搞不好就要逼出兵变来,所以需要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逼得有些人狗急跳墙。 好嘛,手上的事没顺,嬴九光这里又突然冒出这出来,别人看他这元帅风光,冷暖却是自知,苦不堪言。 一旦嬴九光垮了,腾冲和成太泽冒这么大的风险哪能容他来分一杯羹,不说杀他,也必然要他靠边站,要摘他的果子。投靠青主的话,青主为了安抚腾冲和成太泽没有收容他的可能,除非青主希望天下大乱令局势彻底崩盘,青主能说动两人必然是给了什么许诺的。 投靠另三位天王?除非那三位彻底反了,否则在不想彻底和青主翻脸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收留他。那三位王爷的下面也不可能答应,地盘就这么大,又跑来一帮人挤占,谁能答应?除非从他令狐斗重开始,从上到下的人都愿意放弃自己的位置被别人给消化掉,可这样他自己下面的亲信又肯定不愿意。 若带着地盘归顺倒是有可能,可腾冲和成太泽焉能答应,没了他那块地盘的话,和以前有什么区别?两人犯得着冒这么大的风险吗?另三位天王为了稳住局势是会配合腾冲和成太泽,还是会配合他令狐斗重几乎不用多想。 想来想去,也只有希望嬴九光那边能顶住,等到他的驰援,只要能帮嬴九光渡过这一关…好吧,就算能帮嬴九光渡过这一关他也不可能往上爬了,嬴九光还能把天王的位置让给他不成?自己还是现在的位置,顶多是更得嬴九光的器重而已,而此战下面的心腹人马还不知道要死多少。 妈的,这叫什么事!令狐斗重心中暗骂一声。 他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手下这批人马,有些人明显是不太服他的,很担心有人会心怀不轨临阵倒戈,那麻烦就大了。可他现在又不可能等到肃清了下面再去驰援,介时黄花菜都凉了不说,打起来也是自己这边的损失。 事到如今他只能是指望嬴九光顶住,再顶住,只要嬴九光能顶住,下面人就会忌惮,毕竟嬴九光的威名在那,若一旦嬴九光顶不住了,堂堂嬴天王的光环吓不住人了,堂堂嬴天王都吃不住了,那他下面十有**要哗变。 换了以前也没这么容易哗变,关键嬴天王最近败笔连连,黑龙潭之事对军心造成的影响太大了,估计下面不少人一路上还在骂嬴九光呢。 他将心比心都能猜到下面人的想法,一旦嬴九光挫败了腾飞和成太泽,东军境内必然要空出大量的位置,救援有功的寅路人马必得重用,必得重赏,元帅的位置就得空出两个啊,其他的位置更不用说了,这是下面人的一个机会,也是目前能维系骨干人员人心不散的指望。 所以他心中现在可谓是求天求地求嬴天王千万顶住,他真怕嬴九光吃不消了逃跑,嬴九光只要露出败迹一退,那他这边的人马估计立马要各怀鬼胎。 所以他一路上不断对下面传话鼓励,说什么昊天王、广天王、寇天王的援兵马上就要到了之类的,希望能鼓舞士气给大家希望。 千思万虑稍敛思绪,令狐斗重偏头传音问身边人:“寅路境内征召的各门派人员如今什么情况?为何还不见上报进度?为何一路上一支人马都没遇见?” 一旁的大将实在不愿告知他真相,怕打击到他,可问到了也不好不说,叹道:“各门派的回复基本上都是还在集结人手。” 令狐斗重一听就知道那些门派在故意拖延,恨得牙痒痒道:“好!都给本帅等着,回头看本帅怎么收拾他们!” 他有所不知,夏侯家族在暗中出手了,东军境内那些数得上的修行门派几乎全部都被一只看不见的无形之手给摁住了。对别人来说也许很困难,但是对夏侯家来说不算什么,要摁住也很简单,掌握住了某个门派中某个或某些重要人物的把柄就足够了,这本就是夏侯家极为擅长的事情。 譬如苗毅的把柄,夏侯家一直对苗毅冷眼旁观是为何?就是知道苗毅翻不出夏侯家的五指山,苗毅积蓄的实力在夏侯家的眼中都是在为夏侯家做嫁衣裳,只要夏侯家愿意,随时能让苗毅完蛋! 当然,这都是夏侯令推动的,这点连苗毅都不知道,夏侯令决意弄翻嬴九光,令狐斗重还想指望这些助力是不可能的,夏侯令连支蚊子腿都不会给他。 别说这些门派,譬如战平下面人反水,也许有人会认为是形势所迫,也许监察左部的人会认为是自己策反的功劳,谁又能想到其中某些效果是夏侯家不动声色所为?夏侯家如果要支持嬴九光的话,估计又会是另一番光景。 夏侯家族为何会令人忌惮,历经数朝,盘踞天下多年,其底蕴之深厚是外人无法想象的,能推翻几代霸主又扶起几代霸主的实力不是儿戏。 夏侯令也许做不到让那些兄弟配合他玩大的,可让曹满帮着在黑市放放谣言,曹满是不好不配合的,让其他兄弟顺水推舟一把,其他兄弟也不好拒绝。 说到底,嬴九光这事苗毅只是起了个头,说的严重点有煽风点火的功劳,可真要说到这次扳倒嬴九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夏侯家和青主联手了,双方要联手将嬴九光置于死地。 当然,苗毅也是利用了这一点。 寅路元帅府,令狐斗重的夫人邵香华端坐在正厅内,黛眉深深皱起,眉眼间满是忧虑,她所忧者正是令狐斗重所忧。 本来吧,她是想不到这么远的,只是担心大帅出征的生死难料。 然而现在正厅内坐了个贼眉鼠眼的老头,正在那对她夸夸其谈,真是说的口若悬河,所说正是令狐斗重的忧虑。 这贼眉鼠眼的老头名叫宋圆德,论辈分是邵香华的表舅。 对于这个表舅,邵香华实在是没什么好感,用俗世的话说,就是典型的游手好闲、好吃懒做之辈。早年的时候跑来找邵香华要官做,邵香华看亲戚的面子帮了把,谁知这位表舅闹得太过了,把事搞大了,惹火了令狐斗重,被令狐斗重一脚踢回了白身,令狐斗重警告邵香华,如此扶不上墙的烂泥只会坏事,不得任用! 而这位表舅空有这么好的关系,却干什么都不成,落到最后只会跑来要救济,说白了就是跑来伸手要钱。 邵香华也是恨铁不成钢,真想不理他,然这位跟自己母亲毕竟还是表兄妹,不看别的也要看自己那已过世母亲的情分,只要这位能不惹事,要钱就给一点,反正这边也不缺钱。 邵香华想的是,等这位撒手人寰后就彻底跟这家断了来往,所谓一代亲、二代表、三代四代才能算了,大概就这么个意思。可只要这位活着一天,令狐家位高权重,有些名声毕竟要注意,看不上穷亲戚的话传出去不好听也失德,表面工夫大家都要做,真正的大户人家都在乎这个。 谁想这位表舅这回拿了钱后,却忧心起了令狐斗重的处境,过问了起来。 邵香华本觉得好笑,准备听两句就打发了,谁知竟发现表舅的话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不经细听了起来。 待表舅发表完‘高见’后,邵香华狐疑道:“表舅,你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 宋圆德愣了一下,站在边上的随行下人目光迅速闪烁观察了一下,端了茶几上的茶盏奉上,“老爷,润润喉咙。” 宋圆德赶紧接了揭开盖子咕嘟咕嘟了几口,趁机掩饰,也趁机想了一下。 放下茶盏后,宋圆德摸了摸手腕上的储物镯,干咳一声笑道:“香华,咱们毕竟是一家人么,大帅好,我才能跟着沾光不是。” 邵香华瞥了眼他手腕上的储物镯,顿时好气又好笑,闹了半天就为这个,担心令狐家垮了以后没地方伸手要钱去。 她算是懂了,不过也颇感欣慰,这位表舅再不济也毕竟是盼着令狐家好的,这么多年的钱也算没白给,总算有几分良心。她微笑道:“表舅还懂这些?” 一听这鄙视的话,宋圆德顿时打心眼里不服了,瞪眼道:“香华,你这话说的,这动动脑子光说不练的事谁不会啊!我是没到合适的位置上,不然不比别人差…” 邵香华赶紧伸手打住,怕这位又跟她伸手要官做,岔开话题问道:“照你这么说,嬴天王一旦不测,大帅岂不是无路可去?” 宋圆德随口就来,“谁说的,妇人之见,可以投靠天牝宫啊!天牝宫不是还有块直属地盘嘛!”(。) 第一九一五章 重金收买 妇人之见?邵香华心中又气又恼,这天下有几人敢这样说她,偏偏这位表舅一贯喜欢倚老卖老,开口闭口都是直接称呼她的名讳,整个帅府内除了大帅,其他人在他眼中都是小辈,而府中其他人又因为她的关系不好跟这位表舅计较,实在是令人无奈,可天下偏偏就有这样厚脸皮的亲戚,让你没脾气。 然而不高兴还没在脸上显摆出来,她又被宋圆德后面的话给惊住了,吃惊不小道:“天牝宫?让大帅投靠天牝宫?” “然也!”宋圆德点了点头,二郎腿一翘,拿了一旁的茶盏,又吊儿郎当地嘬了起来,一副摇头晃脑的样。 邵香华略一思索,觉得完全不靠谱,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表舅不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么,自己也是糊涂,居然会听他的鬼话,当即叹道:“表舅,有些话在我面前说也就说了,回去后可千万不能胡言乱语,否则惹得大帅不高兴了,到时候别说我没帮你。” 知道自己又被嫌弃了,知道下面又该打发自己走了!宋圆德顿时吹胡子瞪眼,“香华,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这个穷亲戚,你当我愿意在你面前说这些啊?你嫌弃我,我不能嫌弃你啊,咱们毕竟是一家人,我答应过你娘要帮衬着你的,眼看令狐家即将大难临头,我才出言提醒,你倒好!” 邵香华实在无语,眼神古怪地看着他,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你不嫌弃我?我还真希望你嫌弃我,我还需要你帮衬?你不给我惹麻烦就是好的。 连一旁的亲信丫鬟闻听此言都鼓着腮帮子憋住了笑,差点没笑出声来,发现这位表舅太逗了。 可脸皮厚的人自然有脸皮厚的道理,宋圆德对这反应丝毫不以为意,反问道:“香华,我问你,一旦嬴天王兵败,也就等于大帅兵败,东军境内可还容得下大帅?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则为寇,陛下是会安抚腾飞和成太泽还是会安抚大帅?那三位天王是会拉拢腾飞和成太泽还是会拉拢大帅?东军境内没有大帅立足之地,陛下近卫军也不可能接收大帅,三位天王为求合力抵抗天宫会断然拒绝大帅的投靠,何况三位天王的下面也容不下有外人来挤占,过去了也必然是长期遭受排挤受冤枉气,三位天王难道就能一点都不考虑下面人的想法?大帅能去哪?总不能去极乐界投靠佛主吧?佛主怎么可能撬青主的墙角?总不能让大帅去投靠炼狱反贼吧?不说进的去进不去,炼狱反贼还担心有诈呢!一旦嬴天王兵败,数遍天下,唯一能容下大帅的地方也就剩幽冥之地了,不投靠天牝宫还能去哪?香华,你能说出一个更好的去路吗?” 邵香华沉默不语了,又被说住了。 见又把她忽悠住了,宋圆德暗暗得意,浑身舒坦,头回这么爽,以前尽被说道了,终于也轮到自己来教训了。 稍后,邵香华迟疑道:“天牝宫是由天后娘娘掌管,就算愿意追随大帅的人再少,那也不是一点点人马,而天后娘娘又是夏侯家的人,陛下能容天后娘娘掌握这么大的兵权?”完全是试着问问的语气,还有点不太习惯向这位表舅请教。 谁知宋圆德两手一摊,“我哪知道,我只是好心提个建议罢了,这条路不通就试试另外一条路,有什么不对吗?” “……”邵香华瞪着他,凝噎无语,感情说了半天最关键的却没影,等于没说,就是个半吊子,心中哭笑不得,叹道:“好啦,表舅,我这里还有点事,就不送你了。不过,表舅,不是我说你,有那整天到处游手好闲的时间不如好好修炼。”说罢起身送客。 “……”这次轮到宋圆德无语了,心里暗骂,还真是说翻脸就翻脸呐,令狐斗重若战死了才好,我看你还有什么资格摆谱。不过脸上还是挤出笑来,毕竟拿人的手短,得罪了万一人家以后不给可就麻烦了,当即跟着站了起来,摆着长辈的派头道:“熟门熟路的,不用送,你忙你的。” 说罢招呼上随行下人,大摇大摆地走了。 而邵香华却渐渐黛眉皱起,来回徘徊在厅内,有些犹豫不决,不知道投靠天牝宫的想法要不要跟大帅提醒一下…… 出了帅府,一到星空,宋圆德四周瞧了瞧,偏头对一旁的仆人传音道:“我表现的如何,值那价吧?” 仆人微微一笑,传音回:“不错,很好!” 他不是什么仆人,宋圆德所做的一切都是他安排的,至于宋圆德为何会如此听话,对付这种人是最简单的,重金收买便可,压根不需要费什么劲。 宋圆德有些热切道:“都按你说的办了,剩下的钱该给我了吧?” 那仆人却依然一副恭敬样,不动声色地传音道:“你疯了吧,这里到处是帅府的眼线,你就不怕被人看到?走远一点再说。” “噢!是极是极。”宋圆德连连应下,不过又提醒道:“我警告你,千万别耍什么花样。” 仆人叹道:“你都说了,你和帅府长期保持着联系,我哪敢耍什么花样,你一旦出事,今天的事情不就暴露了。” 宋圆德有些得意道:“知道就好。” 两人跑远了后,落在了一颗荒芜星球上的叠嶂乱石林中。 仆人摸出了星铃不知在跟哪联系。 宋圆德则到处东张西望,莫名感觉有些不安全,略显警惕道:“这里也差不多了,剩下的钱快给我。” 仆人道:“我也只是个听命行事的,手上没那么多钱,你放心不会少你的,马上就有人送钱过来。” 说马上的确是马上,不一会儿,从远处掠来一个人影现身在两人跟前,目光平静地扫视二人一眼,来者不是别人,监察右部裴默是也。 “大人!”仆人拱手传音行礼,他的身份自然也是监察右部的人,是裴默的手下。 宋圆德也对裴默客气着拱了拱手,心中多少有点紧张。 裴默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没出什么岔子吧?” “没有,一切顺利……”仆人将大概情况禀报了一下,转而指了指宋圆德,“他要剩下的钱。” “钱?”裴默瞅着宋圆德戏谑道:“你觉得你这条命值多少钱?” 宋圆德一惊,意识到了不妙,缓缓后退道:“怎么?你们想赖账不成?我警告你们,别乱来,我和帅府可是保持着联系的,我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们的事情立马得前功尽弃!” 裴默淡然道:“对有些人有些事来说,你的死活不存在前功尽弃一说,重要的是你把话带到了。” 宋圆德感觉到了致命威胁,二话不说,闪身腾空就逃。 仆人迅速掠空追去。裴默挥臂就是一张六品破法弓在手,砰一道流光射出,当空射出一声惨叫。 闪回的仆人提了痛苦不堪的宋圆德回来,多看了眼裴默手中的家伙。 “钱我不要了,我的钱也给你们,求饶我一命…”宋圆德口角流血哀求。 裴默偏头示意了一下,仆人手起刀落削飞了一颗脑袋,宋圆德残躯在地淌血抽搐。 收了刀的仆人转身问道:“大人,上面弄这事是什么意思?” “上面自有上面的考量,不该问的别问,你我遵命执行便可。此地不宜久留,你先走,这里我来处理。”裴默淡淡一声,又偏头示意他先走。 “是!”仆人拱手领命,迅速掠空而去,谁知人刚到空中,陡闻下面“砰”响震荡声传来,低头一看,一道流光已朝自己射来,眼中闪过愤怒和震惊…… 天牝宫,静立在玉液池露台旁的高冠孤立仰望着星空,笼在袖子里的星铃收了后,拖着一袭披风转身不疾不徐而去,出天牝宫门口时,停步对守卫交代道:“未得陛下旨意,不许任何人进出,包括天后娘娘。” “是!”守将拱手应了声。 一袭黑色披风再次飘荡,高冠面无表情,步履沉稳地朝星辰殿方向而去…… 星空另一头,紧急赶路的令狐斗重思绪万千,心中忧虑难以排遣。 一旁大将忽暗中急报道:“大帅,不好了,战地北星门入口赶去驰援的大军被腾飞和成太泽的人马联手拦截后,大部分人马在蛊惑之下已经反了,一部分反抗的人已经遇害,如今北星门已被三方叛军联手封锁了!” “……”令狐斗重恨得牙痒痒,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没想到东军上下的军心已到如此地步,居然都如此不看好嬴天王,这么多人马说反就反了,可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传音道:“严控星铃使用,不得让消息在下面扩散,进入北星门后全力突围驰援天王,不惜代价为王爷争取时间!” “是!”大将应下,心中也颇为无奈,知道大帅没得选择,只能是这样干。 绷着脸继续赶路的令狐斗重眉头皱了一下,摸出了一只星铃,是他夫人邵香华来讯,明知现在战况紧急还不知轻重打扰,也不知是什么事。 邵香华自然不是因为别的事联系他,实在是被表舅的话给触动了,可又觉得不靠谱,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丈夫,可想来想去,觉得提醒下也没关系,丈夫深知局势,自会有明确判断,总比自己在这里瞎琢磨好,说错了顶多是被骂一顿,万一真能帮上丈夫呢?事关全家上下的身家性命啊!于是考虑之后还是觉得该提醒一下。(。) 第一九一六章 天王威武 令狐斗重本就有些心烦,这女人还在这个时候凑热闹,自然没什么耐心,联系上直接问道:什么事? 邵香华把联系的用意大概说了下后,怕令狐斗重责怪,所以特别强调:妾身只是提个意见。 令狐斗重却硬是听愣住了,心烦意乱的脑海犹如黑暗中陡然见到一道光明,不由惊奇询问:你那个表舅宋圆德能有这般见识?真是他跟你说的? 一听这话,夫妻多年哪能不了解,邵香华立马察觉到似乎真的对丈夫有用,回道:他哪能有什么见识,只是说到这事提了一嘴,他的意思是这么多路,这条不通不妨就试试另一条,这就是他的逻辑。 令狐斗重却是来了兴趣,道:他没说说具体该怎么做? 邵香华:问了,他说他哪知道,只是好心提个建议,说到底还是担心咱们家垮了他以后没地方伸手要钱了。他的意思就妾身刚才说的,几条路摆在面前,这条不通就试另一条,完全就是个最笨的办法,没大帅想的那么复杂…听大帅话里的意思,难道表舅的观点真的有用? 令狐斗重想想也是,宋圆德那混球若真能指点江山那才真是奇了怪了,此事按下不提,交代道:你先别管有没有用,家里那边你先做好安排,做好随时撤退的准备,明白吗? 邵香华:明白了,大帅,你自己小心点。 两人终止联系后,令狐斗重目光闪身不定,心里开始盘算开了,投靠天牝宫,幽冥之地… 不往这上面琢磨还好,这么一琢磨的话,发现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他的层次不一般,对天下局势的了解自然也不一般,知道什么可行什么不可行,一旦嬴九光兵败,自己直接投奔青主就算青主心动,只怕青主也未必会收,可若是投奔天牝宫的话,那就有点意思了,怕是会勾动青主的小心思。 稍微这么一想,令狐斗重自己都觉得好笑,自己之前把几条路算来算去,唯独就是没算到幽冥之地去,关键那条路简直不算什么路,路太窄,窄到摆在面前也几乎看不到,偏偏被宋圆德那个混子用最笨的办法给指了条小路,路虽小,可蹚一蹚似乎也能过去。 心中很快有了盘算,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能走这条路,只有无路可走方可试试。 找到了退路,人也有了精神,一扫忧虑之情,回头朝后方招手道:“快!再快点!” 交战之地,杀声震天,血雾激荡扩散向星空,犹如在星空盛开的花朵,花开两朵。 破军和武曲各领一路人马左右袭击,本期待一路能拖住主力,一路能直奔嬴九光老巢速战速决解决掉嬴九光,谁知嬴九光却硬是分兵两路截住了他们血拼。 中军指挥的雄奇挥剑四处指挥,差点喊哑了嗓子,心中藏着悲愤,眼前的整个局势只有他这个指挥者看的最清楚,近卫军不愧是青主亲卫,的确是天下人马中最精良的,而这批袭击人马估计还是优中选优做了挑选的。 论战力不如近卫军,论装备不如近卫军,论人马数量近卫军也多出近半,他这里只有大概一亿人马,粗粗估摸了一下武曲那边,估计有一亿五千万人马的样子,集中的战将高手也多。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在压着这边打,这边真正是损失惨重。 事到如今,雄奇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是突发事件,准备的如此精密,青主分明是蓄谋已久。 “右都督,王爷来了!”身旁大将忽惊喜大喊一声。 雄奇回头一看,只见嬴九光身穿久违的天王战甲,身后领着驻守老巢的近千万人马倾巢而出,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雄奇立刻高声大喊,“兄弟们,王爷亲自披甲上阵来助我等,给我杀!”说话时同时对身边诸将打了个手势。 诸将相视一眼,立刻皆施法高喊道:“兄弟们,王爷亲自披甲上阵来助我等,杀呀!” “兄弟们,王爷亲自披甲上阵来助我等,杀呀!” 此起彼伏的高亢呐喊声几乎在东军人马中沸腾,许多人回头一看,果然如此,顿时士气高涨。 这可是在和近卫军拼命,不少人不免怀疑青主敢这样做,难道王爷真的大势已去,此时见到嬴九光亲自露面,并未抛下他们,大家顿时又有了信心,王爷亲自上阵没有逃,也就是说王爷还有信心。 更鼓舞人心的是,嬴天王亲自上阵,给大家带来的鼓励劲头是难以言喻的! 士气一起,以寡敌众正煎熬中的东军人马立刻强势反扑,给近卫军这边造成了不小的混乱。 嬴九光沉目冷冷盯着这边率人飞来,心中却是一片苦涩,仗打到要他这个天王亲自上阵的地步,冷暖自知。 他不想手下人马这样硬拼,他完全可以带着人马先撤,等到援军到来再说,可是他不能退,东军能有这么多人反他,军心可想而知,只要他一退,令狐斗重那边还能不能束缚的住寅路人马还真是个问题,只要他一退,令狐斗重那边立马有可能分崩离析,搞不好令狐斗重都要迫于形势倒戈。 所谓的严控星铃使用,能控制下面人也控制不住上面人,这么多人马,哪能全部控制的住,尤其是人心浮动的时候。他这边只要面对近卫军的压力带着人一撤,在别人眼里就是在逃跑,就是他怕了,连他的亲卫都不敢战,其他人马获悉后怎么想就可想而知了。 不是他撤不了,而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不能撤,只要一撤,他多年的心血就彻底完蛋了。 子路和丑路人马已经背叛了他,若是寅路人马再分崩离析或倒戈,后果可想而知,总之这个时候他嬴九光绝对不能有丝毫示弱! 其实他可以早点现身,不过他在等,等到这边人马彻底缠斗在了一起,否则近卫军大规模的破法弓袭击不是儿戏,他实力再强也吃不消。 一见嬴九光现身,武曲立刻将指挥大权交给了手下副将,手抓星铃迅速联系破军。 东边战场上,破军一获悉消息,也同样立刻将指挥大权交给了副将,直接从交战的战场上抽离了一千万精锐人马,在大军的协助下杀出乱军,火速朝西边战场赶去。 指挥大军厮杀的左都督曹银见状,立刻大声喊道:“破军跑了!天王在西路战场亲自披甲上阵,已将武曲置于险地,破军赶去救援了,天王威武!” 下面此起彼伏的大喊声响起:“破军跑了!天王在西路战场亲自披甲上阵,已将武曲置于险地,破军赶去救援了,天王威武!” 事实上大家也的确看到破军率人火速离开了,近卫军人马吃了一惊,而东军人马却是士气一振,强势反扑。 接管破军指挥大权的副将立刻高喊道:“救援岂有去这么点人的道理,嬴九光已被我重兵围困,左督卫大人前去助右督卫大人索嬴九光小命去了!” 下面将领也立刻此起彼伏高喊:“救援岂有去这么点人的道理,嬴九光已被我重兵围困,左督卫大人前去助右督卫大人索嬴九光小命去了!” 战场上,士气为上,一旦士气崩溃,那将是兵败如山倒的局面,根本不是靠一两个高手能撑住的,所以双方皆在不择手段你来我往,都在长自己威风灭对方志气。 西边战场,冲向战场的嬴九光陡然发出震撼咆哮:“杀!” 身后高手立刻如锥形拱卫其上下左右,身后大军尾随,如一柄尖刀狠狠插入战阵之中。 嬴九光居然不使用任何武器,赤手空拳冲锋在前,却如入无人之境,所向披靡,刀枪杀来,要么被他抡开披重甲的胳膊直接荡开,要么就被他抓住刀背直接将刀杆捅了回去,撞的迎来者吐血震飞。 自己人挡路则被他信手荡开,出手飞快,狠稳准,几乎无人是他一个照面的对手。 他不求杀人,迎面者皆被他打的东倒西歪,锥形尾随而来的人马立刻趁机补刀。 后面跟随的大军跟不上这厮杀进度,已经散与混战的大军中厮杀,只有上千高手紧追嬴九光身后,嬴九光的数百名妾室并未现身。 尽管如此,乱军之中根本没人能挡住嬴九光这一支小队人马,如劈波斩浪一般,硬生生被嬴九光杀出一条血路。 血路所指方向正是近卫军中枢之地,嬴九光率人直接朝武曲杀去,意图很明显,一上场就要斩将夺旗。 见嬴天王如此神勇,亿万大军中竟纵横自如、无人能挡,近卫军迎上者骇然,皆败退两旁不敢触其锋芒,东军那边则是士气大振,雄奇抓住机会高喊:“天王威武!” “天王威武!”大军纷纷响应。 武曲翻手一收星铃,瞅着杀来的嬴九光一脸冷笑,不怕嬴九光出现,就怕嬴九光跑了! “让开!”武曲喝了声,令左右退开了一些,翻手就是一张弓在手,以快得令人几乎看不清的动作闪臂一动,等到大家稍看清动作时,武曲已弯弓在手,三支长箭扯开了弓弦。 弓上宝光流转自是不说,三支长箭上,一支冷凝黑光顺着箭杆旋转而上,一支冷凝红光顺着箭杆旋转而上,一支冷凝金光顺着箭杆旋转而上,箭杆上皆现龙纹浮荡,似要挣脱囚笼咆哮。(。) 第一九一七章 影卫 三支箭上散发出阵阵雄浑气势慑人心魄,边上将领暗道,七品破法弓! 七品破法弓四大天王手上也各有一张,不过只配有一支相匹配的流星箭,不是四大天王用不起,而是锻造法门只掌握在青主一人的手中,四大天王手上的也是青主赏赐的,嬴九光手上自然也有,可是阴沟里翻了船,一不小心落在了苗毅的手中。 这种法宝,使用一次所耗能量可不是花一点点钱能买来的,射出一箭,普通修士许多人怕是一辈子也赚不到,而武曲却是三箭齐上。 武曲目光沉冷,箭锋指向了一路冲杀而来的嬴九光,引而不发,待嬴九光再近一点避无可避! “王爷,小心!” 嬴九光一路在前冲杀阻碍,没看到武曲的动作,他上面相随的人却是看到了,惊叫提醒。 嬴九光轰开前方阻拦,抬头一看。 咣咣咣!三声炸响,在嬴九光看向武曲的同时,武曲也松指弹出了弓弦,三道璀璨流光划破星空,发出如九天惊雷般的轰鸣,虚空如涟漪般以武曲为中心扩散波动,动荡,令周边将领犹如身在惊涛骇浪中一般,身躯跟着微微晃动着。 流光所到之处,修为差一点的,在三箭联发的威力下犹如卷入了龙卷风飞舞。 如此巨大威力的东西骤然发出的动静几乎引得所有人看来,牵动了整个战场的心神。 离武曲的距离已经不远,武曲这个时候射出这三箭真正是要人命。 “让开!” 后方心腹手下仓促拿出盾牌欲要阻挡,谁知嬴九光却是一声喝,不躲不避,迎着射来的三箭凌空一掌拍出,三只高纯度红晶打造的令牌骤然射出,迎向了三道射来的流光。 嬴九光去势不减,跟着射出的令牌追去,看得后面的人一身冷汗。 就在令牌和流光接触的瞬间,嬴九光化掌为拳一握,五指骨节啪啪作响,三只红晶令牌发出天摇地动的爆响,炸开了,金属粉尘中,三只虚罡怪兽爆然现身,一巨蟒,一巨猿,一巨牛,爆出的罡影直接将周边的军士给震飞了。 观战者一惊,定身符!这是几品定身符?难道是七品定身符? 需知定身符这东西一般情况下只能使用低阶的能量,原因很简单,收容能量的兽皮无法承受太强大的能量,加之这玩意是一次性用品,太浪费,所以高阶一点的修士基本上不用这东西,而看嬴九光使用的定身符不是以兽皮为载体,而是以红晶法器为载体,也就是说嬴九光有办法将金属法器炼制成和兽皮一样的特性。 七品定身符?武曲双眼微眯,一眼认了出来,发现嬴九光居然有这暗手,不惜拿七品结丹炼制这一次性用品。 三只出现在星空的虚罡怪兽瞬间将三支流星箭给镇住了,可却封不住流星箭特性之下的攻击威力,七品流星箭所发出的攻击威力已不是七品定身符能压制住的。 轰轰轰!几乎是霎那,三只虚罡怪兽爆成了滚滚罡气而散。 然三支流星箭的攻击威力的确是大减,瞬间而来的嬴九光双手齐出,左右连抓,闪瞬将三支流星箭夺入手中,翻手就给收了。 东军那边还来不及叫好,又是三道九天惊雷般的轰鸣出自武曲手中,三道惊涛骇浪般的流光再次射出。 “王爷!” 不知道多少人失声惊叫,双方距离又近了不少,真正是避无可避了。 然而就在流光接近嬴九光的瞬间,嬴九光却凭空消失了,令人惊怔不已。 三道流光与消失的嬴九光错过,一路雷鸣般地将嬴九光身后的人马撕裂出了三道口子,一路轰杀而去,连续贯穿数十人身上的红甲,直接将嬴九光冲杀人马的阵势给打乱了。 没了集群冲击的威力,顿时陷入了乱军之中苦战。 武曲却翻手收弓,一只类似斩马刀的大刀扬在手中,眯眼直指前方飞火流星般射来的一只储物戒。 飞射而来的储物戒砰一声震响,炸开了,炸开的金属粉尘中,嬴九光陡然现身,一身威武战甲,却是三头六臂,手持六支长枪朝武曲扑杀而来。 眼力稍差的人方明白,嬴九光刚才的突兀消失居然是瞬间躲进了储物戒里,以小避险,居然在那险要时刻避开了三支七品流星箭的攻击,如此神应变简直令人叹为观止,不愧是名震天下的嬴天王。 “杀!”武曲这边,一群红甲大将冲了出去,冲杀。 三头六臂的嬴九光一个人面对四面八方的围攻,依然是去势不减,一个个红甲大将挑翻在他枪下,转瞬十几个显圣高手、数十个化莲高手死在他枪下,气势磅礴,悍勇无比,乱军丛中如入无人之境,单枪匹马一条血路独自杀来,同时一声厉喝:“武曲老贼,受死!” 这么多高手都挡不住他,甚至不能阻他前进的步伐! 这边目睹此一幕的近卫军为之胆寒! “杀!”看的热血沸腾的雄奇嘶声怒吼。 王爷如此勇武,东军这边亦热血沸腾,士气澎湃,嗷嗷叫地狂冲狂杀,皆悍不畏死,发挥出了以一挡十的气势! “让开!”武曲一声喝,斜刀在手,身形一闪,从分开一道的人群中闪了过去,一记雪亮刀罡狂劈而出。 嬴九光挥枪一砸,破了刀罡,另有双枪交叉一架,架住了锋利刀芒,左右快枪连刺而出。 武曲迅速抽刀,以快的眼花缭乱的速度左砍右劈,两人交战的身影快的让人几乎看不清,人影交错来回闪动,厮杀的剧烈轰鸣声不断,似乎打的难分上下。 眼力好的却能看出,武曲一柄大刀面对嬴九光六支神出鬼没、配合无双的长枪太吃亏了,只有招架之力。 “滚!” 有人欲冲上来助阵,被武曲厉声喝退了。 就在这时,破军从星空深处火速赶来,虚空一停,看清战局后,大量人马在身后哗哗现身,组成战阵,以破军为首冲杀进了战阵之内,不与乱军缠斗,集群直冲交战的嬴九光和武曲,一路推开纷乱。 眼见大队人马逼向嬴九光,雄奇立刻指挥乱军中的人马集群,前去拦截。 武曲副将则立刻指挥乱军人马阻击拦截。 而这边破军率领而来的人马严密集群冲击,周边小规模的人马根本无法冲开,快速向嬴九光逼近,偏偏嬴九光又被武曲缠住了,能胜武曲却不能速胜。 “王爷!快撤!”有人急喊一声。 嬴九光也察觉到了不对,武曲摆明了就是要缠住他,想退却晚了,近卫军这边的中军一见破军来到,护卫中军的大量高手立刻冲来,不惜代价配合武曲的纠缠,加上武曲的犀利攻击,一时间令嬴九光如陷泥沼。 更兼破军突然脱离大队人马,只领了四五人快速杀到了,加入了对嬴九光的围攻,破军和武曲联手之下,嬴九光纵有三头六臂也被死死缠在了原地难以脱身。 然嬴九光着实厉害,同时抵挡这么多高手的进攻不说,身上居然散发出一层淡淡的白光,居然能抵住七情六欲武器的光华渗透,在混战中应对自如,还真有人如其名的味道。 眼见乱军中集群冲来的人马离嬴九光那边越来越近,雄奇指挥人马疯狂朝那边冲杀,欲给嬴九光解围,否则被那么多人马围住的话,后果不堪设想,然而却被拦截人马给挡住了。 雄奇又指挥乱军中的高手向嬴九光那边集中,近卫军那边岂能让他得逞,指挥人手点对点纠缠拦截。 关键时刻,连出数十枪逼开围攻的嬴九光身边突然冒出数百人马,竟然全部是女人,一个个挥舞着七情六欲武器组成战阵护着嬴九光突围,一时各色光华交织如网,众是破军和武曲也被逼得躲避。 两头闪开的破军和武曲皆一挥手,身前各有上百名身披红晶妖兽纹路战甲的人出现了,头盔也很另类,居然把整个脑袋都蒙住了,只露双眼,让人认不出是谁。 “影卫!”前后一看的嬴九光沉声厉喝,眼中的恨意难以形容,为了对付他,向来不在公众眼前露面的影卫居然也被青主派来了,而且一来就是两百个,这真正是要将他置于死地啊! “杀!”破军和武曲皆指向嬴九光一喝。 两百影卫,两百鲜红大刀在手,骤然冲击,无视密织如网的七情六欲光华,悍然直接冲了进去。 很快,里面纵横交错的刀罡如林,杀出一阵阵女人的惨叫声。 而几乎在此同时,破军带来的冲入了乱军中的集群大军已经杀到。 “清场!”破军指着左右一喝,大军迅速以围攻的战点为中心左右劈开清理周围的乱军,将嬴九光恶战的地方给层层围了起来,内圈数百万人马破法弓齐出,全部指向了交战点。 “全军,随我杀!”雄奇一声怒喝,亲自领着所有中军高手杀来,欲要拼命助嬴九光突围。 “退!”破军和武曲交换了个眼色后同时一喝,厮杀中的影卫人马立刻闪身而退。 嬴九光哪能让他们退了,非得死命纠缠住不可,否则这些人一脱身,将是万箭齐发的局面。 然一影卫成员双目骤然赤红,一记连绵如狂潮的刀影狂劈向嬴九光,嬴九光六枪齐挡才挡住那绵密刀影。 震耳欲聋的轰隆声中,那影卫顺利闪身而退,嬴九光却被震的在虚空中连退几步才稳住身形,目中满是骇然。 “放箭!”自己人一退,破军毫不犹豫地挥手下令。(。) 第一九一八章 嬴王终 又岂止是万箭齐发! 砰砰轰鸣骤响,带人冲杀的雄奇几乎是双目欲裂,惊的手脚发软,脑海中只有两个字,完了! 嬴九光的妾室也知道不能让对方的箭阵发威,有几人拼命急冲而去。 究竟是没经历过大军厮杀没经验的女人,一手释放出一座巨大宝塔的嬴九光朝那几人伸手急喊:“回来!” 无数流光轰来,轰鸣声淹没了他的喊叫,也淹没了那几个女人。 宝塔瞬间将嬴九光和剩下的一百多名女人给收了进去。 轰隆隆撞击声集中在宝塔身上,发出天崩地裂的动静,瞬间将宝塔打的黯淡无光坑坑洼洼。 无数道流光第二波轰来,轰!天仿佛都被撕裂了一般,厚实的宝塔瞬间崩溃,爆成粉尘,又很快被漫卷的法力给激荡开来,散向周边围困的人马,扩散向仍在混战厮杀的人马。 在如此集中的巨大攻击威力下,这天下没任何法宝挡的住,在这么多的人马攻击下,就算没有破法弓,用刀砍也能将它砍废了,如此大规模的集群作战中,根本不适合使用法宝。 可嬴九光没的选择,能挡一下是一下,希望能熬过一下等到救兵杀入,可他的希望显然破灭了。 尘烟中,那百多名女子,身上的战甲全震没了,有的血肉之躯都震没了,有的变的残碎,有的身上被插的犹如马蜂窝一般,无一能活下来。 嬴九光仍屹立在那,身上战甲也崩溃了,六臂护头,六条胳膊上和身上插了不少箭矢,都是攻破宝塔之后飞射进来的。 噗噗噗!流星箭纷纷拔出反弹而回,嬴九光身躯冒血,六臂也无力垂放了下来,满脸血污地仰天怒吼道:“青主!老夫当年大小数百战,舍身赴死拱你上位,你安敢如此待老夫,老夫…” 话未完,破军顺手就捞了一旁的破法弓一箭射出,一箭正中嬴九光的心窝,没让他把后面难听的话给说出来。 嬴九光口中喷血,最后一道硬绷着的法力终于溃散了,花白头发散乱,两眼瞪的大大的,身躯在虚空无定向翻滚着。 威震天下无数年,最后竟是这样收场。 紧接着立刻有人冲去,一刀砍下了他的头颅,举起高喊道:“嬴九光首级在此!” “嬴九光首级在此!” 铺天盖地的高喊声响起。 举着嬴九光首级的人亮于阵前,高声呐喊:“嬴九光授首,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东军人马立刻慌乱成一片,还打个屁啊!嬴天王都死了,再拼命也没人给你赏功。 满目含泪的雄奇看着,最终悲吼一声,“走!” 他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转身领着一批人拼命突围,他很清楚,有些人投降能活,有些人投降还不如死,他就是后者,自然要死战突围。 影卫已经不见了踪影,闪身临时发挥了一下作用,关键时刻阻止了嬴九光逃窜后,又迅速隐没了。 接下来的情况可想而知,嬴九光一死,军心彻底散了,死的死,降的降,逃者正被流星箭射杀,战场很快就一哄而散,四处追击。 破军和武曲碰头稍作交流,嬴九光的首级到了破军手中。 看着死不瞑目的头颅,武曲摇头一声,“我还真怕他不露面,谁想他竟亲自披甲上阵冲杀,实在是出乎我的预料,简直是找死,倒是省了我们不少麻烦。” 破军冷哼道:“他不过是不甘就这样退场罢了,欲博一把,真要想逃,有大军阻拦,也抓不住他。”说着连带首级背手身后。 两人并肩而立,环顾混乱的战场,嬴九光一死,其亲卫人马军心涣散,战局已经快速明晰。 收尾的事交给了武曲,破军拿了嬴九光的首级,临时召集了五千万大军,迅速赶赴东战场。 武曲则命一路人马追杀逃出战阵的雄奇等人,另一路则直奔嬴九光老巢搜查缉拿,至于那些逃走的散兵无暇理会,成不了什么气候,自有腾飞和成太泽布网的人收拾。 “好!” 星辰殿内,青主拍案而起,兴奋地来回走动着。 嬴九光一死,就意味着战事基本上可以说已经结束了,一直提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上官青在旁一脸微笑,心中却是暗暗叹息一声,不免想起了嬴九光这位从龙之臣当年意气风发时的情形,百战余生位列天王之尊,最终却死在君臣相残上,往事想来真正是令人感慨啊! 再看看来回走动不停的青主,上官青心中又好笑,不知这位回头怎么面对天妃! 静立一旁的高冠依然是面无表情,犹如一尊雕塑,永远都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停!” 已经临近北星门的令狐斗重挥手喊停,手中还握着星铃,看着远处那幽幽旋转的星门却是发愣,嬴九光死了,嬴九光就这样死了… 昊天王府,昊德芳扶着扶栏,怔怔失神地看着远方。 “唉!”一旁手握星铃的苏韵轻叹了声。 寇天王府,坐在亭子里的寇凌虚低头看着脚下的地面久久不语,脸色黯然。 “唉!”手握星铃的唐鹤年亦轻叹着微微摇头。 “消息会不会有误?”寇铮喉结耸动,干咽了咽口水。 广天王府,慢慢走到案后的广令公无力地一屁股坐了下去,一脸颓然。 手握星铃的勾越苦笑一声,能理解王爷的心情,连他都感觉这有点不真实,嬴九光怎么就会死了呢? 可那边溃败的人马中有人报信了,四军互相之间安插人手防备再正常不过了。 天翁府邸,擎天大树下,收了星铃的卫枢走到负手看着星空的夏侯令身边。 观察了一下夏侯令的神情,卫枢方平静禀报道:“老爷,嬴九光的首级已在近卫军手中,雄奇人马已经溃败,失了主心骨,想必曹银那边也快了,坚持不了多久!” “不出所料!青主既然出手了,就不会无的放矢,否则是让自己下不了台,嬴九光就算不死也完了!”看着星空淡淡言语的夏侯令无动于衷的样子,心中实则狂喜,只是当着众人的面务必要表现自己这个家主的沉稳而已,他能想象到此事之后家族上下将对他另眼想看。“目的已经达到了,通知天街那边的人收手吧,免得和另三家发生冲突,牛有德要搞让他继续搞好了,不关我们的事!” 卫枢给了句:“老爷,天街那边出了点岔子。” 夏侯令一愣,“怎么回事?” “刚接到消息,我们有上万家商铺被人给血洗了……”卫枢将大概情况讲了下。 还能是什么情况,嬴九光之前下令攻城了,城一攻破,夏侯家商铺的人指望苗毅的人组织反抗,自己人按计划抽身了,谁知苗毅的人早就跑了,哪有人组织反抗,没人组织的情况下,人马一杀入天街,之前聚集的人立刻一哄而散,吃饱了撑的才去拼命,夏侯令预想的安全期没出现,攻城人马一控制天街,一个都别想跑,首先遭殃的就是夏侯家的商铺。得亏腾飞和成太泽反了,不然两人的麾下再加入攻城的话,那夏侯家就有的乐了。 “牛有德的人呢?”夏侯令沉着脸问道。 卫枢摇头道:“目前天街的局势混乱,也不知他的人躲哪去了。” “混蛋!”夏侯令咬着牙骂了声,本来挺完美的事,突然上万家商铺被血洗,搞的跟吞了只苍蝇下去一样,立刻摸出了星铃联系苗毅,质问:遭遇攻城的天街,你的人组织的抵抗在哪里? 苗毅也不客气:按照合作约定,天翁却不及时向我通报情况,我以为天翁另有想法,怕无法掌握局势变化,所以让人先躲起来了。 夏侯令:你跟我来这套,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苗毅:天翁如果想过河拆桥,牛某也不是怕事的人,你不信可以试试! 说罢直接掐断了联系,负手继续看着城外,压根就没把夏侯令给放在眼里,确切地说,只要夏侯令没有彻底将夏侯家给整合到一块,有了这回的合作,夏侯令就不敢把他怎么样,还敢威胁老子! 而且他敢保证,只要元公还在他手上,夏侯令基本没机会将夏侯家的势力整合到一块。 另一头的夏侯令手握星铃不语,憋了一肚子的火却发不出来。 “嬴天王已经战败,命丧在近卫军的手上。” 人马停滞在了星空,令狐斗重避开旁人,召集了几个心腹手下,公布了这个噩耗。 诸将面面相觑,有人问:“不知王爷如何打算?” 令狐斗重叹了声,“星门就在前方,却是不能再闯了,否则遭受几方人马围攻不说,某些心怀不轨之人只怕立马要反叛,我等将身陷必死之地!” 一将苦笑道:“大帅,我们这个情况怕是无路可去啊,回寅路的话,腾飞和成太泽岂能容我们,估计他们轻易就能唆使下面不少人反叛,寅路我们根本守不住,其他的地方怕也非好去处!” 令狐斗重环顾几人一眼,“我倒是有一个去处,只是不知诸位弟兄愿不愿往!” 几人相视一眼,皆请道:“愿听大帅高见!” 令狐斗重一字一句道:“投靠天牝宫,去幽冥之地!”(。) 第一九一九章 痴心妄想 “……”诸将愕然,或露懵懂,或露茫然,或恍然如梦。 众人做梦也没想到,大帅竟然将主意打到了幽冥之地的头上。 好一会儿后,一将迟疑道:“天牝宫怎么可能接收我们,天后的背后是夏侯家,就算夏侯家同意,青主也不会同意,青主怎么可能让夏侯家掌握兵权?” 令狐斗重摇头:“不然!我们若投天牝宫,青主若是不愿意的话,又岂是夏侯家说能掌握就能掌握的?天后虽然出自夏侯家,可别忘了青主随时能将天后给换了,何况按夏侯家的风格,只怕不愿沾染这事,夏侯家倒是有可能反对。也就是说,说到底这事还是青主说的算,我之所以料定青主会答应,只因青主不想我们这批人马落到别人手里去!” 一将道:“只怕其他人也不想我们落到青主手上去。” 令狐斗重:“妙就妙在这个时候,嬴九光陨落,青主掌握着很大的主动权,首先腾飞和成太泽若想落实青主给的许诺就不会和青主对着干,三大天王若想拉拢此二人也不会让此二人为难,过了这个口子再想去幽冥之地也没机会了。” 又一将道:“大帅!幽冥之地才什么级别啊,我们去合适吗?” 令狐斗重反问:“炼狱?进的去吗?六道余孽会相信我们吗?极乐界?佛主可能收容青主的人马吗?直接投靠青主不说没地方安置我们,我们的级别也不可能保有,都是嬴九光的帮凶,都是罪臣啊!不杀已经是开恩!此番兵败,朝堂上已经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就算勉强留在朝堂上,也必是群起而攻之。继续留在东军?腾、成二人必剿之,加之我部军心不稳,嬴九光就是前车之鉴,易重蹈覆辙。茫茫星空未知星域有我们去的地方吗?这么多人还有各位家眷的吃用怎么办?投靠三位天王?今后的日子大家可以想象,那三家内部什么情况我们心知肚明,我们这批外人不受排挤才怪了,各位都有家眷,可愿一起跟着受辱?去了幽冥之地则不一样,哪怕因为嬴九光的事降罪下来降级,至少可保家眷安顺不用跟着受辱。再说了,幽冥之地都是些什么人,青月当年的地位不比我低,龙信当年也同样位列朝堂,那都是一群被罚没之臣,去了那边没人看不起我们。当然了,想再保有如今的富贵是不可能了,可诸位想想,我们跟着嬴九光作乱,不管去不去幽冥之地也同样保不住如今的富贵,是顺心保平安,还是愿受辱,诸位还有的选择吗?” 众人或沉吟、或点头,有人叹了声,“可那是牛有德的地盘,若是牛有德在这个时侯做手脚抵制的话,加上夏侯家不乐见,两方勾结在一起,或者说不止两方勾结在一起,还有那些不愿看我们好的人再配合的话,明有朝堂上的人相助,暗有夏侯家相助,怕是会有些麻烦。何况牛有德那混蛋东西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如今这么大的事他也敢跟着插一脚,对我们做手脚怕是不会手软,真干的出来!” 令狐斗重:“这也是我担心的,我们去了幽冥之地和牛有德怎么相处是个问题,不过这都是次要的,只要青主想吃下我们,他自然会想办法解决,他若敢拗青主的意来,青主直接将他调离都是有可能的。” “既然大帅已想清楚了,末将等愿意追随,只是眼前怎么办,这些人马?” 一阵商议之后,大家有了定论,这些人马想一起带走是不可能的,不说其中肯定有大部分不愿跟他们走,强拉的话搞不好立马有人要反,反倒让他们走不自在。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眼前的人马虽然良莠不齐,但这可是近十亿人马,虽然有些还没赶到,可这还不包括分散各地修为不到金莲的修士,真要把这些人全给拉走的话,哪方势力能坐视不理?必然要给他们的脱身造成巨大麻烦。 将各部将领召集齐了后,令狐斗重面对众人大声道:“我知诸位当中有些人与某并非同一条心,对此本帅不勉强……” 无非就是嬴九光已死,大家各奔前程,愿留则留,原跟他走的则跟他走,大家好聚好散不愿跟大家兵戎相见之类的话,不过令狐斗重并未言明要去哪,不说也是要留一手,防备被拦截。 实际上这个时候与令狐斗重切割也是个自保的方法,所以结果让令狐斗重有些心凉,连原属于他派系中的不少人也跟他好聚好散了,最后愿意跟他走的只有五千万人马的样子,都是直系垂管之下干系颇深的,知道离了令狐斗重也没什么好日子过,若非如此,只怕各奔前程的人还更多。 世态炎凉如斯,令狐斗重也只能是罢了,只是这点人马又让他失去了不少的谈判资本,奈何孤掌难鸣,无力回天,也罢,最终带着人脱离大军迅速消失在茫茫星空深处。 人心如水,花开花落,世事如棋,旦夕之间。 一代天王黯然落幕,一代元帅亦心有戚戚然而去,一场风云剧变,东军正式成为历史,将成为天下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已从东西两边星门赶到碰头埋伏,守着一片虚空,只待令狐斗重进来便打的腾飞和成太泽愣住了,两人面面相觑。 “跑了?他能去哪?”腾飞问了声。 成太泽摇头,也想不出令狐斗重能去哪,他不信青主和那三位王爷能在这个时候得罪他们把他们推向对手而收留令狐斗重,可除了这两边还能去哪?没人回答的了这个问题。 关键你现在也没办法派人拦截,东军境内各地能有效征战的人马基本已经调空了,到处空虚,没人挡的住令狐斗重带走的这五千万大军,何况还是五千万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人马,精简了累赘,战斗力肯定很强悍。让另外三位天王帮忙拦截?不说人家现在愿不愿帮这忙,说不定人家就是投奔他们去的。 成太泽最终叹了声:“算了,走了也好,免得再厮杀消耗我们兵力,区区几千万人马成不了气候,只要其他人没带走就好,还能帮我们控制住寅路地盘。现在重要的是,需要安抚南、西、北三军,人家的援军可是在朝这里赶,可是快到了,只要让那三位王爷安心,令狐斗重那点人不足为虑,基本上没了翻身的机会!” 腾飞点头,“令狐斗重逃了,大局已定,联系他们吧!” 寇天王府,竹林内轰隆一声,亭子里的寇凌虚一怒之下直接挥手掀翻了石桌,气呼呼负手来回走动,发出如野兽低吼般的声音,“就凭他腾飞也想和本王鼎足而立?他算个什么东西?痴心妄想!” 看了眼掀翻的石桌,知道父亲正在气头上,寇铮不敢吭声。 唐鹤年手上还在联系,收了星铃后,又禀报道:“王爷,成太泽来了消息,也是和腾飞一样的意思,他表示愿和腾飞一起守好原东军的地盘,愿意执行嬴九光原来的路线,希望王爷能撤回援兵,说是不想和王爷的人交锋!” “痴心妄想!”寇凌虚又是一声吼。 唐鹤年无语,只好等着,知道王爷现在的情绪有些不冷静,嬴九光的死令他有些难以接受现实。 事实也上也的确如此,寇凌虚情绪渐渐冷静下来后,又慢慢坐在了石凳上,杵拳在膝,沉吟许久,“唉!”轻叹了声,“嬴九光啊嬴九光,为何就不能再坚持坚持…救援的对象没了,撤兵吧!天街的人也撤了吧。”声音中满是无奈,义气之争不可取,终究还是向现实妥协了。 “是!”唐鹤年应了声,就此执行。 星辰殿内,具体战果还没出来,不过近卫军这边的损失已经有了,三亿人马折损了三千多万,嬴九光亲卫的战力可见一斑,这战损令青主陷入了沉默。 然上官青随后传音密报的消息又令青主愕然抬头:“天牝宫?幽冥之地?” 上官青点了点头,“是的。” 青主离案起身,眉头紧缩,徘徊在殿内,良久之后,忽嘿嘿一笑,“这令狐斗重有点意思,眼光很刁钻呐!高冠,你怎么看?” 高冠怔了一下,拱手道:“不知陛下所指何事?” 青主才想起刚才是上官青的密报,高冠并未听到,当即指了指高冠,“上官,你跟他说说。” “是!”上官青应下,又笑着对高冠道:“高右使,陛下大军奇袭,令狐斗重大军未来得及救援嬴九光,转而带着五千万人马跑了,刚刚向陛下上报请罪,不过却仗着手上有些人马在跟陛下谈条件,想投靠天牝宫在幽冥之地立足!” 高冠几乎都不带想的,漠然道:“败军之将还敢跟陛下谈条件,当趁势一举剿灭,陛下可通令四军境内人马围剿。目前的情况,若四军不从,陛下可威胁收编令狐斗重,四军定会全力围剿,不用陛下动一兵一卒!” “你这家伙一天到晚就知道杀杀杀,你杀的人还少了吗?”青主转身指着高冠喷了一顿,“朕的意思是,朕若答应他的条件怎样,没让你想办法剿灭!”(。) 第一九二零章 功成身退 高冠这才露出认真思索的神色,最终摇头道:“不妥!” “哦!”青主慢慢走回了位置坐下,盯着高冠问:“怎么个不妥法?” 高冠平静道:“夏侯家毕竟是天后娘娘的娘家,五千万人马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能在这个时候跟令狐斗重走的应该是令狐斗重的嫡系人马,战力怕是不弱,不宜让娘娘掌控。” 青主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这个,“这个不用你担心,朕自有考量。” 高冠:“想必其他几家也是不愿看到令狐斗重旁落的,而幽冥之地是牛有德的地盘,也可以说是曹满的领地,如今牛有德手上才区区数万人马,令狐斗重携大军前往,以势压人,根本不是牛有德能挡的,也会给曹满带来巨大威胁。牛有德肯定不愿看到这个局面,曹满也不愿看到,一旦牛有德和夏侯家或其他几方势力勾结到一块的话,令狐斗重在幽冥之地是站不住脚的,去了也是白去。” 青主随口道:“朕若是将牛有德调离呢?只要牛有德不在幽冥之地,就没了名正言顺插手的机会。” 高冠:“那这和陛下直接收编令狐斗重有何区别?敢问陛下,令狐斗重为何不直接投靠陛下?臣说句不中听的,牛有德能听娘娘的,娘娘却未必能控制住令狐斗重这五千万大军,令狐斗重那边进献进宫的妃子可没少和娘娘交恶,娘娘的脾气有点耿直!”言下之意是容易被某些人利用。 青主稍作琢磨,斜睨道:“你的意思是,不能答应令狐斗重的条件?” 高冠:“臣的意思是,直接剿灭,一了百了。” “你个杀货,就知道杀,闭嘴!”青主翻了个白眼一喝,发现等于什么也没问,没能得到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是按自己的办法来,嘴角露出一抹诡笑:“上官,你通知令狐斗重,告诉他,没牛有德那胆大包天的家伙为他顶雷,他在幽冥之地是站不住脚的,只要他能让牛有德松口,朕就答应他!” “是!”上官青依令回复,心里却啧啧一声,看来陛下是有意为殿下扶持一批人马,这牛有德跟着沾光了。 而青主的心思显然有些不在这上面,靠在椅子上轻轻拍打着扶手,眉头皱着,语气有些凝重道:“佛老大那边的镇妖塔还是没反应,朕搞出这么大的事,居然不见白老三有任何动作…高冠,十行宫那边有异常吗?” 高冠道:“没见有任何反应,一切如旧!” 青主陷入了沉默…… 人在途中的令狐斗重接到上官青传讯后,也陷入了沉默,随之又将情况通告给了几名心腹手下。 一将问道:“青主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立足幽冥之地还要牛有德同意?” 令狐斗重苦笑:“意思很简单,这是要让我们受牛有德节制,成为牛有德的麾下人马。” 另一将惊道:“开什么玩笑?就凭牛有德还想管我们?就他那点实力拿什么来管我们?吹口气都能把他吹跑了。” 令狐斗重叹道:“青主既然这样说了,事到如今我们还有的选择吗?何况有牛有德在前面周旋和天牝宫之间的关系,也不是什么坏事,咱们以前可把天牝宫那位得罪的不浅呐,幽冥之地是归天牝宫直管的!” 众将皆一脸无奈。 中宿星宫,湖畔,一座垒石台上,诸葛清静静躺在那。 湖水倒映着蓝天白云,野禽嬉戏游弋,风来,躺在那的人儿,裙边随风裹动,长发随风摇摆,一张绝美容颜若隐若现。 在这小世界一言九鼎的秦薇薇已非当年能比,无论是衣着还是气势,雍容华贵,顾盼之间自有一份威仪,气场颇强,美目中的目光有些深刻地凝视着静静躺那不动的人。 说老实话,她不喜欢诸葛清,对这种勾搭自己男人的不喜欢是女人的天性,每每一想到这里的这个女人和自己男人那样过,她心里就不舒服,所以她几乎不来这里,不愿和诸葛清照面,甚至觉得云知秋做的好,就该将她关着不放。所以诸葛清在此囚禁多年,她几乎没和诸葛清照过什么面,来见也是想看看这女人究竟有多漂亮能让自己男人冲动,见过之后,发现果然很漂亮很漂亮,不是她能比的,于是再也不来了。 然看到这女人如今的结局,她心中又有一阵说不清的哀伤,暗叹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云知秋容不下了诸葛清,然和苗毅那边确认后,发现赐死诸葛清的确是苗毅的意思。 一旁的秦夕神色平静,微微偏头示意了一下,“开始吧!” 得其授意,方辽摸出了一枚焰脂晶石,划燃,带着一团烈焰落入石台之下,嗡!石台上的人儿瞬间被烈焰吞噬。 明眸映衬着火光的秦薇薇心情颇为复杂,目光久久难以从吞噬的烈焰上挪开,口中喃喃一声,“大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秦夕摇头道:“不知道,没说任何原因,直接通知守卫动的手。” 秦薇薇慢慢偏头看向她,“我记得我曾经跟父亲说过,诸葛清在这边修为越来越高,怕出什么意外,父亲当时好像说过,让我不用管,这事他来处理!娘,不会是父亲担心我这里出什么篓子会影响到我,所以你们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吧?” 秦夕叹道:“你想多了,大人这样做必然有这样做的原因,这种事情谁敢做手脚?一旦惹得大人震怒谁承担的起这个后果?” “希望不是我的话害了她…”秦薇薇呢喃一声,明眸再次投向熊熊烈焰,最终交代道:“收殓后…找个远离中宿星宫的好地方厚葬!”说罢闪身飞天而去,不愿在此多留。 目送之后,秦夕眼中透着疑惑,她当然知道是杨庆做了手脚,可是她不明白,那样一句简单寻常的上报怎么就会惹得苗毅直接将看管了多年的诸葛清给赐死? 炼狱,无量星圣宫,阁楼窗口前,杨庆亦静默,眺望远空久久不语。 诸葛清的死讯他自然是知道了,终于除掉了,又让他心有所感,结果不出他所料,只是苗毅的果断…果狠到令他有些害怕,从传讯反馈的情况来看,苗毅那边几乎没做任何多余的考虑。 杨庆回过神来,摸出了星铃,是秦夕的传讯。 秦夕:诸葛清的遗体正在火化,薇薇怀疑是不是你做了手脚。 杨庆神情一紧:是不是你说漏了什么嘴?我不是叮嘱过你不要让她知道吗? 秦夕:你想多了,薇薇说她曾向你说过诸葛清的事,你让她别管了,说你来处理,所以才怀疑到了你头上。你放心,我帮你圆了场,我只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那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能将她置于死地?诸葛清唱歌很正常,据我所知苗毅不是不知道诸葛清经常在星宫唱歌,我看不出有任何不妥! 杨庆: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没必要知道那么多,你只需要知道苗毅身边不止薇薇一个女人,薇薇必须要做一个让苗毅放心的女人,一个做什么都能让苗毅放心的女人,诸葛清的修为越来越高,野心总是随着实力增长的,在小世界随时可能会绷不住,已经成了薇薇的隐忧,我必须除掉她! 秦夕:我明白你的苦心,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是不是我在你心目中觉得不可信?是因为风北尘吗? 杨庆默了一下,话说到这种地步,他也不得不松口了:苗毅的脾气我多少了解一点,是个杀伐决断的人,有果狠的一面,他和诸葛清其实没什么感情,他也知道诸葛清一直想脱身,所念惜的无非是一夕之情,所以才容忍她…正因为诸葛清平常唱歌很正常,可是咱们上报的时机不正常。有些情况你不知道,那个时段正是苗毅拿数万弟兄的性命赌命的时候,很可能出现不测,牵涉到太多人的生死,他的压力很大,这个时候的他是不会顾念跟一个没感情的女人的一夕之情的,什么事情都没他眼前的事情重要,如果再把诸葛清唱歌添加上‘爬到屋顶上’,让他明确察觉到诸葛清的异常,清晰感受到诸葛清强烈要脱困的怨念,他这个时候是绝不会容忍后宅生变的…我赌他的果断会彻底把这件拖了许多年而不决的事情做个了断,尝试了一下,果然如此,比我想象的还干脆! “爬到屋顶上…”秦夕喃喃自语,回头看向了湖畔的熊熊烈焰,终于明白了杨庆交代时为什么要强调这几个字,原来这样的字眼也是能置人于死地的。手中星铃回复:你这人有时会让人感到害怕,希望苗毅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否则他岂能放过你! 两人结束联系后,杨庆长舒出一口气来,有点被秦夕的话触动了,沉吟着慢慢走到了案旁,徐徐出声道:“笔墨纸砚!” 一旁的青菊立刻上前摆弄。 墨磨好后,杨庆拨开一卷纸,提笔沾墨,落笔纸上写下了四个遒劲有力大字:功成身退! 边上又添了几行小词,搁笔,揭纸一抖,吹干墨迹,递给青菊道:“这个你收留保管好!如果有一天苗毅真的成了大事,你一定要记得把这幅字拿给我看,否则我怕是要不得好死!”(。) 第一九二一章 令狐投奔 青菊震惊道:“为什么?” 杨庆不想说什么已经由诸葛清的事从苗毅身上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叹道:“苗毅已不是当年的苗毅,已渐露枭雄之姿,我做的越多,他将来怕是越容不下我。” 青菊很不希望看到他说的局面出现,“大人若非要这样说,实在不行的话,何不自立,凭大人的聪明才智,将来成就定不输于苗毅。” “呵呵!”杨庆摇头笑道:“其实仔细想一想,金漫说我的有些话说的没错,有些事情苗毅能做成,我却做不成,这和聪明才智无关。综合起来,我和苗毅的差距在哪呢?用苗毅早年自我谦虚的话来说,却正是关键,他读书少!” “……”这解释让青菊无语。 荒芜星球,乱石林中,看着星空的点点繁星,云知秋慢慢收了手上的星铃,脸上的表情晦涩难明。 作为主母,诸葛清的死,秦薇薇还是向她禀报了一声,云知秋很是吃惊,也有点不信苗毅会处死诸葛清,问为何处死,秦薇薇说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她遂直接联系苗毅亲自验证此事,苗毅似乎有些不耐烦地承认了,手上有要事,不愿和她家长里短啰嗦个没完。 她太了解苗毅了,能接连派阎修和杨召青盯着中宿星宫,就有保护诸葛清的意思,好好的怎么会处死诸葛清? 云知秋又摸出星铃直接联系杨召青,问怎么回事。 杨召青只得把当时的情况讲了一下,表示对大人当时突然要处死诸葛清也感到意外,他想知会她一声,让她来处理,但是大人阻止了。 “爬到屋顶上唱歌?”手握星铃的云知秋黛眉皱起,沉吟许久之后,忽偏头道:“阎修!” 犹如鬼魅般的阎修静悄悄出现在她身旁,沙哑着嗓音,阴森森道:“夫人!” 云知秋将诸葛清被苗毅赐死的事大概讲了下,“你去一趟小世界,利用你的神通,把中宿星宫的守卫查一下,尤其是那个上报消息的人,这事我觉得不对劲!” 阎修迟疑道:“夫人,大人让我保护您的安全,是不是等大人那边事情了结了再说?” 云知秋:“我这里用不着你保护,现在就去,立刻!”她担心万一真是有什么人做手脚的话,怕去晚了有人会毁灭什么证据。 阎修纠结道:“是不是先知会大人一声?” 云知秋霍然转身,瞪眼道:“阎修,我管不了你了是吧?家里的事谁说的算?你要搞清楚一点,你的身份可不仅仅是大人的手下,而是这个家里的一员,家里出事了你个木头疙瘩懂不懂?” 阎修知道她又要搬出男主外、女主内的道理来,这女人泼起来连苗毅都怕,又何况是他,有点无奈欠身道:“是!”说罢闪身掠向星空。 云知秋目送,脸上渐显忧虑,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她倒希望是有人做了手脚,而不是苗毅情绪狂暴所为,想起当年苗毅情绪失控谁都不相信甚至想处死姬美丽等妾室的情形,她很是担忧,担忧苗毅变成那种六亲不认的人,若真成了那般的话,两人这一路走下去变得互不信任了还有什么意义? 而阎修一到星空,就立刻联系了苗毅,将云知秋交代他去做的事情通报了一声。 去吧!去吧!这就是苗毅的回复。 苗毅的情绪有点烦躁,从获知诸葛清已死后就有点,心中未尝没有一丝后悔,正因为如此才不想再提这事,而这事似乎有点没完没了了,又是秦薇薇联系她,又是云知秋联系他,连阎修也跑来凑热闹了,一个个脑袋进水了吗?不知道他手上有要事吗? 家事扯不清,眼前的事却有了喜讯,收了星铃的杨召青禀报:“大人,各地天街的围困人马已经撤了!” “哦!”苗毅迅速抛弃烦乱思绪,摸着下巴嘀咕自语道:“难道战事已经有了结果?” 他自己的消息渠道还没办法第一时间掌握嬴九光老巢的动静,偏偏夏侯令那边又不告知实情,不知道是不是怕暴露了夏侯家那边的眼线,加之刚才又得罪了夏侯令。 皇甫君媃那边也还没有消息来,他只能是立刻联系夏侯承宇,然夏侯承宇那边也不知情况。 正要联系庞贯,谁知碧月主动来了消息,告知嬴九光战败,嬴九光本人已经战死沙场,被近卫军斩下了首级,嬴九光亲卫人马兵败如山倒,天元追随雄奇拼死杀出重围逃窜,如今正在被追杀,紧急传讯给她,让她快逃! 这种情况下天元还惦记着她的安危,碧月都快急哭了,已经慌了,不知该怎么办好,她实在是无能为力,问苗毅有没有办法救天元,希望苗毅能找夏侯家帮帮忙。 别说这种事情苗毅没办法救天元,就算有,苗毅也不会救,先不说救了不好对海渊客交代,就天元本人来说,一旦将来碧月和海渊客的事情爆发出来,他苗毅救了天元也成不了天元的恩人,反而成了天元的仇人,不可能去救。 不过话不能这样说,苗毅嘴上倒是答应了请夏侯家帮忙,同时劝她不要怕,让她立刻来天元星,他会保她平安。 不说和碧月之间的交情,哪怕是冲海渊客的面子,他也不会让碧月在这种兵荒马乱的情况下出事,同样也是为了给海渊客一个交代。 安抚好碧月后,苗毅精神大振,和嬴家的恩怨终于了结了,解决了他目前最大的隐患。 顾不上高兴,再次联系夏侯承宇,将喜讯告知,让她趁四军势弱不宜造次为机,立刻去找青主请命,以四军兵马异动,天街大都督之类的类似掌权人有不少是嬴家的人为借口,就近请调近卫军暂时代理天街各要职稳住局面,就近让天街巡察使的部下暂代天街大统领的位置,全面控制天街。 特别让夏侯承宇注意的是,不要让夏侯家知道,借着嬴家的事为借口,就说是青主的意思。 “嬴九光死了…”天牝宫内的夏侯承宇差点没笑出声来,还敢抢她的后位,还敢陷害她的儿子,现在知道是什么下场了吧,现在后宫这群贱人知道本宫的厉害了吧? 听到屋外脚步声,知道娥眉来了,夏侯承宇迅速收敛笑容,板着脸,待到娥眉近前,她一拍茶几喝道:“陛下究竟还要将本宫软禁到什么时候?” 娥眉叹着劝道:“娘娘勿急,应该快了。” 夏侯承宇斜她一眼,心中厌恶,她不信夏侯家不知道嬴家兵败的消息,却到现在也不知会她一声,冷哼道:“不行,本宫要找陛下问个明白!”说罢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娥眉紧跟其后哀求道:“娘娘,这事不能急啊!” 这种事情夏侯承宇不理会她,不过人在天牝宫门口却被守卫拦了下来,不肯让她出去,夏侯承宇大发脾气,摸出了星铃联系上官青。不一会儿守卫得了上头指示,对夏侯承宇放行,同时解除对天牝宫的封锁。 而在城楼上等消息的苗毅一时间没等到夏侯承宇的消息,却等到了一个很意外的消息。 云知秋的传讯,苗毅一开始还以为云知秋又是因为诸葛清的事情烦他,谁想云知秋传达了一个很意外的消息给他。 确切地说,是寅路元帅令狐斗重的夫人邵香华请云知秋转达的消息,令狐斗重欲率五千万大军投奔他苗毅。 苗毅星铃问云知秋:你没开玩笑吧? 云知秋:牛二,这种事情我会跟你开玩笑吗?令狐斗重还是星君的时候,我和邵香华接触时互留了联系方式,没想到邵香华会因为这事找到我。 苗毅:令狐斗重投奔我?这不是天大的玩笑吗?我投奔他还差不多。 云知秋:我也认为不可能,可联系我的人的确是邵香华没错,她再三说令狐大帅是认真的,而且诚心投奔,绝无虚言,你让我怎么说? 苗毅:扯淡!他是什么人?说的难听点,他是协助嬴九光谋反的罪臣,就算我能收留,我敢收留吗?还有,这个时候能跟着他的人马,那都是嫡系人马,五千万大军跑到幽冥之地来,他吹口气就能把我给灭了,我以后还不得看他的脸色,我脑子有病还差不多,告诉他,受不起,让他另谋良地! 云知秋:好吧。 收了星铃的苗毅只把这事当了个笑话,只当令狐斗重是病急乱投医,估计实在是找不到地方去了,才找到了他,他才不蹚这浑水,继续等夏侯承宇的消息。 谁知没一会儿云知秋又来消息了,苗毅问:怎么?难道那边还在纠缠? 云知秋:邵香华帮令狐斗重转告了个新情况,令狐斗重说这是青主的意思,说青主说只要你答应收留,就会放令狐斗重一马。 青主的意思?苗毅愕然,青主这是什么意思? 再说了,青主的意思他也不能乱从啊,他早就通过青元尊那边让青主知晓了他的态度,他是不会为青主效死命的,青主真要把人硬塞到幽冥之地来的话,那他不介意给其他几军人马创造借口引几路人马把令狐斗重给灭了,估摸着其他几方势力也是乐于配合的。(。) 第一九二二章 天后之怒 他有点想不明白,遂让云知秋稍等,联系上了杨庆,将大概情况告知了,让杨庆帮忙参谋参谋,毕竟杨庆这些年一直在研究朝堂上的那伙人。 杨庆那边稍加揣摩后回复:怕是要恭喜大人了,得此五千万人马,大人就是名副其实的一方诸侯了,今后无论谁想动大人都要掂量掂量后果! 五千万人马?还恭喜?苗毅翻了个白眼,他倒是想要,他现在就缺人,手上的十万大军被他折腾死了差不多四万,虽花巨资狂砸下去安抚下了军心,让大家觉得为他卖命付出是值得的,可也改变不了缺人的现实,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要啊! 他都有点怀疑杨庆是不是在调侃他,问:你要搞清楚,我吞的下来吗?没那么大的胃口会撑死的! 杨庆:不是大人吞下来,是青主想吞下来,确切地说,应该是我们对青元尊那边的计划已经在持续产生效果,青主想为青元尊扶持一批嫡系人马,有青主在暗中支持,大人就能吞下来。 苗毅奇怪道:青主想吞为何还如此拐弯抹角? 杨庆:他直接吞没借口啊!这批人当中鬼知道有多少其他人的眼线在其中,他不会轻易纳入近卫军,最重要的是其他四军不会答应,必然会猛烈抨击,不会让青主手上的兵权更盛。大人可以想象,除掉了嬴九光,青主必然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总不能无缘无故杀一个天王,罪名十有**是谋反,那令狐斗重起码是个协助谋反呐,这个青主不好往肚子里吞,扔到幽冥之地就不一样了,可以说是贬黜流放,可以说是惩罚,对外也有个交代! 苗毅:可我也吞不下来啊,令狐斗重的五千万嫡系人马,这岂是儿戏,收留了他们,介时我还不得被他架空了,谁听谁的? 杨庆:所以青主才让令狐斗重先搞定大人,青主为何会如此安排?就是要给大人机会,给大人有把握吞下的机会,大人完全可以觉得怎么对自己有利就怎么办,只要能将这支人马吞下来。大人,这可是天赐良机啊!令狐斗重基本没有了退路,只要大人不把他们逼上绝路,基本上不管怎么谈都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不管什么结果,只要不是乱来的,青主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意的,如此良机焉能错过! 苗毅怦然心动,可又略显迟疑,问:你也说了其中可能有不少眼线,收编这些人合适吗? 杨庆:大人多虑了,下面人一旦多了,这种情况就无法避免,不但是现在,今后也将如此,哪方势力敢保证自己这边没有别人安插的眼线,终究是要面对的,只能是多加小心,不能因此而忌讳放弃壮大的机会,甚至是裹足不前。 苗毅暗暗点头,的确是多虑了,心胸舒展开来,也来了精神,问:看来该如何下手你心中已有定论? 杨庆也不遮遮掩掩,告知:先贬!把这些人的级别和职位往低了贬,不管他们之前身居什么样的高位,一群罪臣,没什么好顾忌的,贬到他们没资格控制兵权为止。幽冥大军为大人出生入死,近半人为大人战死,许多人光有职位下面却没人,也是该到了让他们扬眉吐气的时候了。如此一来,都贬成这样了,青主也能给其他人一个交代,证明是真的在贬黜流放,方便堵其他人的嘴。而其他几方势力见令狐斗重等人已经被解除了兵权,也不会穷追不放,给了大人慢慢消化的时间…… 两人为此商量起了和令狐斗重谈判的细节。 磋商妥当后,苗毅多少还是有些担心,道:这批人马中毕竟不少人曾经身居高位,一下落差这么大,我怕他们难以接受,心有怨气难消就麻烦了,再怎么解除兵权,就算眼前迫于形势能答应,日后呢?只怕他们免不了会暗中串联,怕是会不安分呐,想慢慢消化怕是不易啊! 杨庆:这有何难,只需一句话可消他们怨气。 苗毅急问:怎讲? 杨庆:大人只需告诉他们一句话,我是殿下的人! 苗毅一愣,旋即眼睛一亮,暗道妙啊! 杨庆继续道:有这句话压着,足以给大人足够的时间消化他们,前期令狐斗重等人必然还要帮着大人安抚下面,时间久了,人心逐利,幽冥之地谁说的算、谁能给他们前途,大家还能看不到吗?岂是一些人红口白牙能干扰的。另外,想必他们不少人是拖家带口来投的,乙月星那么大点的一块地方,免不了常见面,凭夫人的能力,可应付自如,当大有作为! 苗毅当即兴奋拍板道:好!就这么定了,我这就联系令狐斗重谈判! 杨庆却又提醒道:大人需小心一点,令狐斗重那边曾是嬴系人马,后宫的事大人心里也清楚,天后那边怕是有怨言,那女人心胸可不宽广,需安抚妥当,毕竟天街的事还需她鼎力配合! 苗毅:这个好办! 两人结束联系后,苗毅当即联系云知秋,让云知秋问问令狐斗重在什么位置,这样隔着人传话传来传去不方面,要和令狐斗重面谈。 云知秋心惊肉跳道:牛二,这五千万人马是什么样的想必不用妾身多说吧?你真想接受他们的投奔? 苗毅:我心中比你有数,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我和杨庆已经商议妥当了,回头再跟你解释,你照我的话去做便可。 经由邵香华联系令狐斗重自然不难,可令狐斗重警惕性蛮高,不肯暴露大军现在所在位置,说是到了幽冥之地再面谈也不迟。 苗毅懒得跟他磨叽,从时间上判断,估摸着对方也还没脱离东军境内,让他直接来天元星天街找他,为打消其疑虑,苗毅表示会证明他的确在这边以表明诚意,令狐斗重若是不想谈那就别谈了。 这里刚约好,夏侯承宇那边也传来了消息,表示青主那边已经搞定了。 出了星辰殿,夏侯承宇的心情也格外舒畅,领了等候在外的娥眉离去,一路有说有笑的。 快走到天牝宫时,夏侯承宇下意识看向了东宫方向,转身,没有回天牝宫,朝东宫方向去了,想去看看。 来到东宫门口她方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守卫似乎太多了点,欲进入时更是被守卫拦了下来,“娘娘,陛下有旨,天妃的事情未查明前,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出与天妃接触!” 瞬间,夏侯承宇的脸瞬间绿了,怒问道:“你说什么?那贱人还没死?” “呃…”守卫无语,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摇了摇头。 没死!居然没死!夏侯承宇还以为战如意死了,立刻指着他骂道:“你们之前杀了半天是干什么吃的?让开!” 不但没让开,见她要硬闯反而上来了一群侍卫堵住了东宫大门,为首将领拱手道:“娘娘,还请不要让末将等难做!” 夏侯承宇指着他们,气得直发抖,什么事情未查明之前任何人不得接触,都是借口,她太知道青主那点小心思了,这是要力保战如意啊,还有没有天理了! 一怒之下,挥袖转身,直奔星辰殿找青主要说法。 星辰殿内,上官青的消息很灵通啊,夏侯承宇人还没到,上官青已经在青主耳畔嘀咕了几声。 青主一只手摸着额头,有点头疼啊,这事的确是他做的有些理亏,谋反之罪当诛九族,可他又不想战如意死,有点心虚啊,有点不敢见夏侯承宇啊,见了无言以对啊,偏头朝上官青使了个眼色。 没多久,夏侯承宇来了,却在远离星辰殿大门口的地方被一排守卫拦了下来。 “让开!本宫要见陛下!”夏侯承宇一脸怒色。 守将一脸正色道:“娘娘,陛下正在与大臣商量大事,任何人不得打扰,违令者斩!” “你斩一个试试看!”夏侯承宇怒极了,娥眉拉都拉不住啊,她硬往守卫的刀口上撞。 一群守卫面面相觑,被逼得后退,没人敢乱碰她。 眼看都快退到星辰殿门口了,一顶高帽,一袭黑色披风的高冠大步走了出来,挡在了夏侯承宇的面前,冷冷道:“娘娘这是想坐实众妃的检举吗?” 对这位冷面判官,夏侯承宇是有些忌惮的,在那恨的咬牙切齿,指着高冠,“你…”又指向星辰殿,“你们蛇鼠一窝,沆瀣一气!”说罢甩袖而去。 目送她走远了,对守卫叮嘱了几句,高冠这才返身回去了。 殿内的青主一见他,便问:“天后走了吗?” 高冠:“回陛下,已经走了,骂了臣和…陛下几句,臣可以此论罪查办!” “算了,跟个女人计较什么。”青主摆了摆手,坐回了位上,松了口气,结果发现上官青和高冠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当即握拳干咳几声,拍着桌子沉着脸道:“太不像话了,这天宫内还有没有点规矩?” 上官青和高冠垂眼,都不吭声,仿佛在说,坏规矩的好像是您自己吧? 两人估计,有了这个把柄在,只要天妃一日不死,估计陛下以后见到天后都要气短三分。 上官青心中更是暗叹,陛下啊,你这是何苦,既得罪了天妃,又激怒了天后,两边都不讨好……(。) 第一九二三章 新账旧账一起算 得到天后回复的消息,城楼上的苗毅抬手撕下了脸上的伪装,转身对众人笑着公开了讯息道:“腾飞、成太泽兵变,嬴九光兵败授首,已被近卫军拿下,大局已定,可以真面目示人了。”说罢径直朝楼梯口走去。 杨召青等人尾随,陆续撕下伪装,唯独星无动于衷,不习惯公之于众。 跟随的青月震惊,嬴九光倒了? 伏青心中的震惊之情亦难以形容,看着前面下楼的苗毅,心情难以言喻。 下到城墙上,看到那被羁押的权贵家商铺人员,苗毅又淡淡一声,“都放了吧,四城门解禁,还商客自由,通告各地天街同样执行。” “是!”杨召青和伏青都应了声。 城楼上被抓或临时被组织的人顿时散了,又被守卫轰下了城楼,四城门同时解禁。 只是不少人看着苗毅有点好奇,一看那架势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身边有显圣高手陪同,连天街大统领伏青都只有靠边站的资格,此人身份可想而知了。 “好久没在这里逛过街了。”不疾不徐行走在街道上的苗毅颇为感慨地感叹了一声,他其实没心情逛街,不过是为了向令狐斗重表明诚意罢了,相信令狐斗重很快会知道的。 伏青一个眼神,迅速冲出几十名天兵天将在前面开路,将路上商客赶往街道两旁。 “掌柜的,这人谁呀?”商铺门口有人传音问商铺掌柜。 商铺掌柜看着苗毅有点愣神,醒过神来后,先倒吸一口凉气,旋即传音回道:“敢在天街这样玩的还能有谁?幽冥都统、天街巡察使牛有德啊!可是好多年没见过他了,乖乖,怎么又来这里了。” “我去,那是谁呀?那不是牛有德吗?” “啧啧,我说谁那么大胆敢把嬴家人的脑袋给砍了,原来是他呀!” “老板,这谁呀?” “牛有德没听说过吗?此地原来的大统领,如今官居天街大都督,身兼幽冥都统。” “乖乖,他就是半支虎旗击溃百万精锐、黑龙潭十万人马击败东军五百万精锐的牛有德啊!” “女儿们,快来看呐,牛有德,真的是牛有德来了。” 冠雅阁冯妈妈在楼上窗口探出身子朝街道那一头远远看了眼,立刻兴奋地朝屋内甩着手绢招呼。 很快,一群莺莺燕燕的佳丽挤在了各个窗口上往外够着脑袋看,两眼冒光。 “他就是幽冥都统牛有德啊!果然是气势非凡呐!” “传言果然是真的,快看,他身边果然有显圣高手随行。” “妈妈,为何不见飞红姐姐?” “你们飞红姐姐已经飞上枝头了,荣华富贵享受不尽,成了大大的贵人,就算是妈妈我想挨边都挨不上,哪是我们想看就能看到的。想当年呐,可没人看好这位牛大人,如今谁能想到,已经成了天街大都督,跨入侯爷这个级别了,再实在点就能位列朝堂了,这飞红也真是命好啊!”冯妈妈唏嘘感慨一番,旋即对身旁蒙着纱巾的白衣丽人道:“幽环,看到了没有,想出头就要成为花魁!咱们冠雅阁出的飞红就不说了,当年天香楼的花魁雪玲珑,如今可是幽冥副都统徐堂然的正妻啊,一个个都出头了,你要努力啊!” 白衣丽人纱巾后面的目光看着苗毅一路走来,默了默,传音道:“妈妈,有传言天香楼的人消失和那位徐副都统有关,女儿建议您以后还是不要再把飞红姐姐和冠雅阁扯上关系了,飞红姐姐如今的身份不一般了,不宜和以前在冠雅阁的事有牵扯,话传出去对咱们也不好,咱们的小命对人家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不值钱的。” 冯妈妈愣了一下,接着打了个寒颤,赶紧招呼冠雅阁的人以后不许再提此事。 苗毅一路走来,街道两旁窃窃私语不断,有目露羡慕的,有目露嫉妒的,有目露畏惧的,嬴家商铺可是被扫了,脑袋全被砍了,都在暗中嘀咕这位一来天街就有人要人头落地啊! 等到这边事后知道消息,获悉苗毅把天下天街的脑袋都砍了一遍,更是哗然,发现这位怎么总跟天街过不去啊! 回到守城宫内不久,苗毅又接到了天后夏侯承宇的传讯,夏侯承宇如同疯了一般,让他想办法把天妃战如意给弄死! 苗毅哭笑不得,战如意被天帝严密保护在天宫,他有一万个本事也碰不上啊,怎么杀?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嘛! 陈述其不可能性后,他又以另一件事转移了夏侯承宇的注意力,表示手头上正在谋划大事,一旦成功可让她手上的兵力超过五千万! 这确实把夏侯承宇给镇住了,果然暂时将战如意的事抛到了一边,问怎么回事。 苗毅表示现在还在接洽中,等有了眉目再禀报,不敢在天后面前胡言乱语说没把握的事。于是夏侯承宇又把他给狠狠夸了一遍,灭嬴九光的事做的好自然是要夸的,表示她就在天牝宫等他的好消息。 五千万人马!徘徊在天牝宫内的夏侯承宇一扫愤怒之情,心中很是期待,一旦握有这么多人马,只要牛有德铁了心听她的,怕是连天帝都要给她几分面子,手握兵权说话自然能硬气,照这趋势下去,说不定有一天自己就能摆脱夏侯家的控制,想想都兴奋,暗暗感叹不已,牛有德真乃本宫的得力干将也! 徘徊良久之后,夏侯承宇暗暗下定了决心,如果牛有德真能给她带来如此巨大的惊喜,她得想尽办法为云知秋争取一个大大的诰命,听说牛有德很是看重那个夫人。 虽然她打心眼里是有点看不上云知秋这个再嫁之女的,不过没办法,牛有德她必须要紧紧拉拢在身边啊! 而守城宫内的苗毅徘徊在花园中最后亦停步仰天,一声轻叹,他没想到战如意居然没死,出了这么大的事青主居然还在力保,由此可见青主对战如意的宠爱到了何等地步。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宁愿战如意死了,有些事情也一了百了了,没死则让他心中的愧疚难以释怀。 当年拒绝了战如意,如今又弄翻了嬴九光一家,他在御园呆过,后宫的那点事他也知道,没了嬴家的庇护,战如意今后在宫中的日子可想而知了,他不知道战如意如今恨他苗毅该恨到什么样。 他不知道该不该将战如意视作一个隐患,青主如此宠爱,如果战如意要报仇进谗,对他还真不是什么好事…… 广天王府,书房内,广令公闭眼瘫坐在椅子上,精神萎靡,甚至显得有些颓废,没了往日的气势和气派。 嬴九光的死对他情绪上的影响很大,说是兔死狐悲也不为过,青主的强势令他很愤怒,甚至怀疑刀口下一个会不会对准他们这边,他一度有联合几家造反的念头,然而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没有胜算! 造反这种事情绝不是头脑一热就能干的,极乐界那边的因素,还有夏侯家的因素,腾飞、成太泽那边还未彻底平定东军,准备不充分的话是不可能成功的。所以除非被青主逼得没了退路,否则哪能一时头脑发热就拼个鱼死网破,如今已经被青主偷袭得手了,再说什么也晚了,也只能是继续对青主保持钳制,对青主听其言观其行再做应对。 一旁捏住星铃的勾越轻声禀报道:“王爷,我们天街被扣押的人牛有德已经释放了,而且牛有德在天元星天街现身了,看情况,事发时他应该一直就躲在天街直接操控指挥着。” 广令公徐徐睁开双眼,忽发出一阵冷笑不止,砰!最终一拍桌子,“胆子不小,还敢公然在四军境内招摇露面!正气门的事本王还没跟他算账,还敢掺和这事,也好,新账旧账一起算,天元星那边是成太泽的地盘吧?” 勾越点头道:“是的。” 广令公冷笑道:“通知成太泽,我不想看到牛有德活着离开他的地盘!” “是!”勾越应下,迅速联系成太泽,然而联系的后果似乎有些不太愉快,握住星铃后有些欲言又止,可又不能不说,哪怕知道王爷心情不好,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道:“王爷,成太泽说他那边还在嬴九光的老巢和腾飞剿灭残兵,还要和腾飞商议划分地盘的事,忙的很,而天元星那边人马空虚,怕是要让王爷失望了。” 广令公霍然站起,怒声道:“借口!他现在紧急抽调一支人马回来不行吗?他还有没有合作的诚意?” “王爷息怒!”勾越拱了拱手,知道他现在情绪不好,不太冷静,安抚道:“王爷,成太泽的想法也能理解,他现在自己的事都还没从青主那落实下来,现在让他袭杀堂堂一大都督,不知道会不会惹怒青主,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去干节外生枝的事情?” 广令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是情绪有些失控,道理讲清楚了他自能理解,稍作沉默后,“知会他一声,他既然有难处,本王也不勉强,本王这里调一支人马去他境内把事给办了总可以吧?”(。) 第一九二四章 海渊客的请求 “好的,老奴这就联系。”勾越连连点头,手上星铃再次施法联系成太泽。 这次的沟通效果显然是不错的,星铃收起后,勾越脸上带着微笑道:“王爷,成太泽说了,如今他地盘上的防御空虚,发生点什么事情顾及不到是很正常的,出了什么事他都一概不知,下面不会有人干扰。” “哼!”广令公冷笑一声,转头盯着勾越,“牛有德手下就那些人,大部分都分散到天街闹事去了,就算正在集合中也没那么快赶到,所以目前手下压根没几个人,顶多是几个高手和少部分人马保护,正是下手的好机会!让那边的人严密关注牛有德的动向,立刻调集十万精锐人马过去,把这搅屎棍彻底砍了!” “是!”勾越应下,刚摸出星铃。 “等等!”谁知广令公忽一抬手,又阻止了他。 勾越怔怔看着他,难道反悔了? 慢慢放下手的广令公沉吟道:“本王虽然看那家伙不顺眼,可不得不承认一句,的确是个骁勇善战的家伙,酉丁域一战,黑龙潭一战,无不是以弱击强,确实非同凡响,不能轻看,嬴九光就是因为轻看了他,才酿此惨剧,本王焉能步嬴九光的后尘,十万精锐不够,调百万精锐,还有,多征调高手,务必做到万无一失,彻底解决后患!” “是!”勾越再次应下,手上星铃一动。 “等等!”广令公忽又抬手,再次阻止了他。 勾越愣住,发现王爷今天是怎么了,貌似没了平日的果断,总是患得患失的。 广令公抬手捻着胡须,琢磨了一阵道:“那家伙的确是个可造之才,若能为我所用,必是本王手中的一把利刃,这样毁了未免有些可惜!这样,此事务必保密再保密,动手的时候能抓活的尽量抓活的,最好是把他秘密抓来,想办法令他屈服,让他暗中投靠于本王,岂不美哉?” 勾越稍作思索,点头道:“他如今身边的人马应该不会太多,动静估计不会太大,依老奴看可行!” “就这么办吧!”广令公手一挥,做出了最终决定,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勾越稍作观摩,确认他不会再改变了,这才将事情布置了下去…… 碧月来了,天元星天街她是再熟悉不过了,尤其是守城宫。 乔装打扮而来,后园之中的阁楼上,苗毅亲自会见。 碧月撕下了伪装,眼眶有点泛红,眉宇间的担忧神色难解。 苗毅一看她的憔悴神色就知道还在为天元的事担心着,这女人的心情他也能理解,炼狱那边和海渊客的感情怎么样不说,海平心那个女儿却是牵绊住了她,而她又是天元的元配,不管天元曾经对她怎样,如今这种情况下,天元还能把她的安危放在心上,碧月的心情可想而知。 苗毅心中不免感叹一声,炼狱那帮老家伙这叫干的什么事,害这女人夹在两个男人之间哪边都断不了。 伸手请了碧月坐下,亲自端茶放在了她的面前,苗毅陪坐在旁,温声问道:“天元如今的情况如何?” 碧月哪有心思喝茶,摇头闷声道:“断了联系,不知究竟是什么情况,之前联系的时候正在遭受追杀,现在也许…”不幸的话没说出口,两颗滚烫的泪珠倒是顺着俏脸滚落了下来。 苗毅忙问一句,“你先别哭,我问你,天元的为人如何你应该是知晓的,据你所知,天元会为嬴九光效死命吗?” 碧月抽泣着抹了把眼泪,有点明白了他的意思,稍作思量:“应该不会,他擅长明哲保身,更何况嬴九光已经死了。” 苗毅立刻假惺惺安慰道:“那不就结了,只要不死战到底,肯定是有惊无险,实在不行他肯定会投降,顶多是成了俘虏吃点苦头,只要命能保住,咱们以后再想办法也不迟。” 他这是欺负碧月没见过真正的大战是怎么样的,那么大规模的混战,误杀了自己人都很正常,要投降也得看是什么情况,否则杀红了眼就难说了。 碧月点了点头,心里宽慰不少,又满是期待地看着苗毅问道:“夏侯家那边答应了帮忙没有?” 苗毅轻叹道:“我找过夏侯家,可那边动手的是近卫军呐,近卫军那边夏侯家也插不上什么手,能插上手也不会让我知道,没答应!”摇了摇头,一脸无奈。 这个理由,碧月也能理解,近卫军乃是青主的禁脔,夏侯家如此答复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她神情不免又黯然几分。 苗毅话回到正题上:“碧月,天元有些话说的还是没错的,这丑路马上要彻底成为成太泽的地盘,成太泽必然要肃清嬴九光的余孽,你和天元的关系明摆着,成太泽很难放过你,就算不杀你,你也别想有什么好日子过。跟我走吧,我会找天后那边要个调令,将你调到我幽冥都统府去,你的级别在这里,我幽冥都统府级别高的人也不多,哪怕是看海渊客的面子,你去了我也定不会亏待你。” 碧月却是一脸纠结,“你和嬴家闹成这样,嬴九光垮台你也有份,天元落得如此下场也有你的原因,若是天元侥幸躲过一劫,我却跑去了你那里,让他知晓后,我如何解释?” 苗毅两手一摊:“这很好解释啊!四军沆瀣一气,唯独我幽冥都统府能不受其扰,这个时候你无路可去才找到了我,以曾经的交情说服了我收留,我保你平安,天元应该感谢我才对吧,都这个时候了天元若还能惦记到嬴九光头上去,那才叫脑子有问题。” 碧月默默点头。 “好啦!你且宽心在这里落脚,我这里还有点事,待我这里事完,你跟我一起回幽冥都统府,就这么定了。”苗毅当场拍板站了起来,招了伏青前来,将碧月带去休息,并交代好生看护不得怠慢。 也确实不能怠慢,这女人他留在手上还有用,海渊客在无量道那边可是掌握着相当的实力。 这里刚将碧月送走,杨召青便跑了上来,禀报道:“大人,嬴九光垮台的风声现在已经渐渐传开了,天街的动静不小。” 苗毅笑了笑:“传开是必然的,大局已定,腾飞和成太泽要安抚军心,必然要宣扬,已经不关我们的事了,随他们去吧。”这里话刚落,他愣了一下,摸出了一只星铃,有点无语,刚才还在说海渊客的事,海渊客的传讯就来了,看来也听到了风声,不知这个一贯沉默寡言的人要说什么。 苗毅星铃回复问:大将军有事? 海渊客问:听说嬴九光兵败授首,是真的吗? 苗毅:没错。 海渊客那边明显沉默了一下,才问:碧月会不会受牵连? 苗毅:你放心,你的事我焉能不放在心上,事情一出,我已经将碧月急召到身边,马上就会请调令,将她一起带到幽冥之地去,到了咱们自己的地盘上,你大可以放心,不会委屈了他。 海渊客那边又沉默了一下,再问:天元什么情况? 苗毅被他问愣住了,这家伙在关心天元,我没听错吧?有点好笑,回:目前生死不明!无非是三个情况,要么逃了,要么死了,要么被擒。 他没说什么碧月关心天元的事,人家这复杂的关系他就不掺和了。 谁知海渊客简单明了的来了句:有些事情终究是要做个了断的,不能一直拖下去,如果天元被擒未死,圣王想办法帮我解决掉他! “……”苗毅无语,刚还想着不掺和人家家事来着,这就找他头上来了,有够狠的啊,天元未死居然要补刀。 苗毅稍微掂量了一下,回道:这事你不用担心了,我会尽量帮你处理好! 海渊客:谢谢! 说完就断了联系。 苗毅也不知道他是在谢自己保护了碧月,还是在谢自己帮他杀情敌,或是两样都有。 收了星铃,走到面向后园的窗口,看了眼伏青亲自领走的碧月,轻叹了一声:“天下风云,多少人身不由己,多少人的生生死死尽在其中!” 静默在旁的杨召青看了他一眼。 天街之外的远处,一群人从天而降,为首者正是易容后的令狐斗重,随行将领也都改头换面。 令狐斗重偏头示意了一下,数人立刻分头而去包抄天街,要在天街外围做好万一有事的准备。 而令狐斗重自己随后领着人迅速抵达天街城门外,由东城门而入,入城后随行的人员中又有人悄然隐没在了街头,一旦有事负责在城内接应。 确认里外都布置妥当了,令狐斗重方联系夫人邵香华让其联系云知秋转告苗毅,他已经到了! 并未事先告知苗毅什么时候来到,事先也未告知苗毅自己到了哪里。 守城宫内很快出来了人迎接,亲自将令狐斗重等人领了进去,没让人搜查。 对此,令狐斗重倒是颇感意外,明知自己不会束手就擒,肯定会挟重兵随行,这牛有德竟敢不搜查就见自己,也不知是真胆大,还是有诈人根本就不在这里,不禁以目光示意左右保持警惕,随时做好应变准备。(。) 第一九二五章 全部交出来 所幸苗毅并未让他失望,守城宫后院大厅,苗毅站在台阶上微笑看着他走来。 对于苗毅他是认识的,苗毅身边的青月,令狐斗重也认识,令狐斗重遂撕下了脸上的伪装,左右随行亦如此。 待人走近,苗毅没有端架子,快步下了台阶,拱手相迎:“令狐元帅远道而来,未曾远迎,只因不想让外人看见惹出什么是非,还请元帅海涵!”同时又朝令狐斗重左右的人拱手示意了一下。 令狐斗重也客气地拱手谦虚道:“败军之将,当不得元帅这个称呼,见过大都督。” 两人见面都很客气,都很谦虚,都很给面子,不过都知道能不能合伙坐下来谈的才是正题。 “请!”苗毅伸手请一行屋里坐,与令狐斗重并肩一起上了台阶入内,而令狐斗重又朝一旁的青月拱了拱手,至于其他人就没必要谦虚了。 青月还不知道苗毅要干什么,陡见令狐斗重跑来,真可谓有点错愕,有点搞不懂什么情况。 伏青也愣怔,这位就是寅路元帅令狐斗重?瞧这情形,他心中可谓感叹不已,这些年没跟苗毅混在一起,发现自己和苗毅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了,连令狐斗重这等人物都如此客气,他实在是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同时也坚定了回头追随苗毅的决心,不然自己躲在这里跟小孩子玩过家家似的,太不上档次了。 杨召青一开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直到苗毅让他安排人去接应令狐斗重来他才知道。 入内没有分主次,苗毅和令狐斗重在正厅茶几左右落座,各自的人站各自一边,茶端上来都是摆设,令狐斗重等人哪敢乱食用这里的东西,万一做了手脚呢? 苗毅倒是请用一声就不说话了,自己慢慢端茶品着,不时笑眯眯抬眼看看,等对方开口,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前面客气归客气。 令狐斗重心中纳闷,不过却承认了苗毅的胆气,这家伙还真敢不检查自己就面见自己,这是吃定了自己不敢乱来吗? “不知大都督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令狐斗重最终还是先开口了。 “好说!”苗毅点了点头,放下了茶盏,“大帅来投,是给牛某面子,牛某焉能不接着。” 令狐斗重身子微微朝他那边倾,观察着他的表情,“如此说来,大都督愿意在幽冥之地给我等划一块立足之地?” 青月等人这才听出了点味道,令狐斗重等人估计是无法在东军立足了,要去幽冥之地,只是,这也能答应?背后牵扯的事情实在是太麻烦了。 见对方不提归于麾下的事,估计还抱了争取的希望,苗毅干脆直接挑破了,漫不经心道:“我倒是有这心,然而有心无力啊,都是罪臣呐,得有人看着。” 令狐斗重看了众手下一眼,对苗毅抱拳道:“愿归大都督麾下听从调遣。” 青月等人听的心头一跳,什么情况? 苗毅不急着答应,却反问道:“大帅可知我的难处?” 令狐斗重装糊涂道:“不知,愿闻其详!” 苗毅也看向了令狐斗重的手下,道:“嬴九光谋反的罪名跑不了,诸位什么身份?罪臣!不说谋反,但也是协助谋反,再帮诸位保持原有级别的话,别说我了,只怕连陛下也做不到,如此重罪不严惩放哪里都说不过去,只怕满朝大臣第一个不答应,这个口子若是一开,那还得了?总得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吧!” 令狐斗重叹了声,“唉!实属无奈,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不知道大都督准备让我等给出怎样的交代?” 苗毅斜睨一眼道:“咱们今后说不定是一家人,也就没必要绕圈子了,这事不让陛下对天下人有个交代的话,我也没能力收留你们,协助谋反乃重罪,不严惩说不过去,诸位的级别往低了贬吧,这样我才好上报天庭,陛下对满朝大臣也有个交代,大帅说是不是?” 令狐斗重与众手下相视一眼,神情有些凝重地问道:“不知要将我等贬到什么地步?” 苗毅手指在茶盏杯口上滑圈圈,淡然道:“大帅的身份地位在这里,再怎么贬我也不好意思做的太过了,我手下还有一个幽冥副都统的位置留给大帅,其他人依次类推,估计大多人都要当小兵。” 令狐斗重的脸色沉了下来,从大帅一直贬到副都统,未免也太过了点。 谁知苗毅继续补充道:“我说的依此类推都是副职,说白了,就是要解除诸位的兵权!” 令狐斗重的一名手下绷不住了,霍然站出一步道:“大都督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如此一来,我等岂不是要任人鱼肉?” 苗毅嗤了一声,人家客气他也客气,人家不客气那也别想他有什么好话听,看去道:“此话说的言重了,我手下才几个人,你们多少人,下面人都是你们的旧部,你们要闹事的话,还不知道是谁鱼肉谁,和你们有没有兵权有什么关系?说的难听点,若不是陛下的意思,我根本不想惹这个麻烦。还有一点,不是我欺人太甚,而是你们继续捏着兵权的话,你觉得腾帅、成帅或者其他人能放心吗?给天庭一个交代就得有个交代的样子,怎么,你们连点样子都不愿做做?这是打定了主意来幽冥之地吃定了我是不是?我今天把话撂这里,幽冥之地就是老子的地盘,我不同意陛下也插手不进来,甭管你们来多少人,我照样能把你们给灭了,不信你们试试看!也不用试,我不同意的话,你们进都别想进去,嬴九光我都不怕,难不成还怕你们?” 这话,伏青听的暗暗咋舌,星盯着苗毅的目光闪烁,青月听的眉头直跳,不过觉得有点意思,也不负自己屈尊在幽冥之地。 倒是杨召青神色坦然,他能一直忠心跟随苗毅,自然有让他信服的原因。 令狐斗重脸色很难看,不过还是伸手打了一下,示意那名没忍住火的手下退了回去,回头果断道:“好!我们答应!” 这也是没办法了,还有就是如同苗毅说的那般,五千万人马都是他们的嫡系人马,真要有事,还不知道听谁的,凭你那点人也想控制我们?等站住了脚过了眼前这一难关再说。 “别答应的太早了。”苗毅扭头正面看着他,“上千处天街被攻破,一处天街算十家商铺,我估计夏侯家的商铺不下上万家被洗劫了,应该都是大帅麾下的人干的,这笔财物我要了!” 令狐斗重呵呵苦笑,摇头道:“不是我们不给,大都督看看我手下剩下的人马就知道了,大多都背我而去,获悉嬴天王战败,那些没跟上趟的人,大都督觉得他们还会来找我们吗?估计要么叛投腾、成二人,要么就带着东西逃了,那么多财物也许比他们拿一辈子俸禄都强,总比他们到幽冥之地拿俸禄强吧?献投南、西、北三军也足以得自保。” 苗毅皱眉,看来这笔财物是捞不上了。 谁知下坐一将道:“别说他们了,就连我们在各地的商铺,我们这一路上联系也发现,管铺子的人估计也知道我们名下的产业要被天庭罚没,有不少人已经卷了商铺里的东西投靠了那几家大佬,或卷了东西直接跑了,回头知道我们被大都督给贬成那般不得翻身,估计那些躲起来观望的也不会再现身交出东西了,所谓树倒猢狲散,不外如此!走了也好,今后怕是也养不起他们了。” 青月暗暗唏嘘,对此她是最有感受的一个,苗毅看来时,朝苗毅微微点头,不过又传音嘀咕了一阵,“黑市……” 苗毅回头道:“你们千万别说你们只有明面上的人马,没点暗中帮忙办事的人,我要名单!” 令狐斗重呵呵道:“没了产业我们可养不起他们,大人是想帮我们养吗?” 苗毅压根不管,继续狮子大开口,“还有你们在黑市的产业,全部交出来!” 一群人脸都黑了,令狐斗重慢慢站了起来,沉声道:“大都督若是这样的话,那咱们就没的谈了,我们都拖家带口的,靠幽冥都统府那点俸禄怎么活?” 苗毅淡然道:“你们黑市的产业由我掌握的话,还能保的住!天庭不知道你们在黑市的产业分布,难道夏侯家还不知道吗?莫非你们以为夏侯家是善茬?这些东西只有在我手里,夏侯家动了哪一家,我都能心里有数,动了我的东西我肯定要拿回来,可你们如今这个情况怕是要不回来了。这样,按照大家交出产业的多少,我会给大家利润分成!当然,我也不强迫,不交的也行,不过回头夏侯家若是吞了,我可不会为此出头,是一无所有,还是得利润分成你们自己考虑。另外,我说句难听的,你们就算投靠了别人,只怕别说什么分成,别人也不会给你们再聚在一起拥兵自重的机会,必定将你们打散处理,介时连骨头渣都要逼你们吐出来!一旦无权无势,你们家的那些如花美眷会是个什么下场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在我这里,至少可保你们阖家团圆,你们自己掂量吧!还是那句话,我不勉强!”(。) 第一九二六章 不要打草惊蛇 之所以出此言,是青月刚才提醒了,她早年被贬的时候在黑市也有产业,不过见她倒台了,起不来了,那些产业都被夏侯家给吞了,她也拿夏侯家没办法,这东西你拿到明面上来都做不了证据,有些东西没实力就是保不住的。 所以一群人闻听都绷起了脸,对夏侯家类似的所作所为他们多少有点耳闻,没办法,夏侯家就是地下霸王,没了权势庇护,压根没资格和夏侯家讲道理,因为你对夏侯家产生不了任何威胁,夏侯家也不会等到别人来下嘴,肯定近水楼台先得月。不说别的,嬴九光倒台,夏侯家只怕就要吃个饱,不用想也知道嬴家在黑市的产业有多庞大,夏侯家若盯上了,估计嬴家那些管着黑市产业的人想卷了东西跑人都跑不掉。 本想一怒之下走人的诸位一个个紧绷着嘴唇,心中的悲愤之情无处发泄,没想到会走到如此任人拿捏的地步,放在以前,区区一个牛有德在他们眼里算什么。 令狐斗重看了下诸位手下反应,见一个个默着不吭声,心中暗叹一声,道:“既然大都督说了不勉强,此事不妨让我们再考虑考虑。”其实他心里清楚,牛有德已经把道理清清楚楚摆在了眼前,没什么好考虑的,只是实在不能屈服的太痛快,否则情何以堪。 苗毅也站了起来,笑道:“如此说来,就这么说定了?” 令狐斗重却面对诸位手下问道:“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不吭声,令狐斗重知道他们难以开口,只好为他们做主了,对苗毅点了点头,道:“大都督,我们的情况你也知道,怕是不宜在此久留,否则易出什么意外,不知什么时候可前往幽冥之地?”算是答应了。 苗毅道:“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我担心的是你们的家眷,需尽快安排往幽冥之地。” 他说出这话来,倒是令众人略感欣慰,令狐斗重也不遮掩了,“不瞒大都督,家眷们已经在秘密前往幽冥之地的途中。” 苗毅立刻回头道:“青月。” “在!”青月拱手道。 苗毅道:“立刻通知龙信,派人马接应,接近幽冥之地的三道星门之内,务必保证诸位将军家眷的安全,若有人袭扰,不管是谁,杀!” 他本想招呼杨召青的,想想当着这伙人的面还是招呼了青月,先让这伙人适应一下,毕竟早年的青月身份地位可不比这些人低。 “是!”青月领命,迅速星铃联系龙信。 吩咐之后,苗毅又对众人道:“我知道我这样做,诸位心中多有不忿,觉得我在趁火打劫,可我也不妨明说了,我没理由白白承担这种风险,后续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人找你们麻烦,这事我都得挡着。不说其他的,你们跟天牝宫的关系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我也得掏腰包打点。” “大都督费心了。”令狐斗重言不由衷地来了句。 苗毅淡淡一笑:“跟着我是好是坏,今后你们自然知道,有一点我可以提醒一下各位…我是殿下的人!” 此话一出,令狐斗重等人先是一愣,旋即眼中都迸发出异样神采,‘我是殿下的人’这句话很有深意啊,还能是哪个殿下,自然是天子青元尊!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投奔幽冥都统府并不是不可能翻身。 牛有德和天牝宫的关系,有此一层,和天子的关系似乎不难理解, 抛去这一点,大家再联系到青主之前的态度,几乎都瞬间明白了点什么,都隐隐察觉到了他们是青主为天子扶持的势力,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都是天子的储臣,后面青主很有可能要帮天子扩张势力,介时就是他们再次登场的时候。 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众人心中活泛了起来,之前的那点不忿很快冲散了。 “今后自当听从大都督调遣!”令狐斗重立刻带头表了态。 “愿遵大都督调遣!”众将随后拱手跟随表态。 如此果断改变态度,说白了就是在表态愿意为天子效命,也不知这里有没有天子的眼线,总之希望天子能看到。 “好!”苗毅点了点头,他之所以一开始不说出他是天子的人,给颗甜枣再打人一棒子和打一棒子给颗甜枣的的感觉能一样吗?“多的现在就不说了,回去再慢慢商议安顿的事宜。” 一旁的伏青暗暗唏嘘,别人怎么想的他不知道,反正他知道自己若是面对这些人说话都要如履薄冰,可苗毅是怎么面对的?是在干什么?居然要收编这些人,实在是有些无语,真心感受到了自己如今和苗毅的差距有多大。 “我们是现在动身还是?”令狐斗重问了句,心中总感觉有些别扭,心态一时间难以扭转。 “天后那边…你们稍安勿躁,天后那边我要想办法沟通一下,娘娘对你们可没什么好感。”苗毅表示无奈地叹了声,随后交代青月负责居中联系这帮人的家眷接应事宜,自己独自去了后厅。 令狐斗重等人相视一眼,天后夏侯承宇是什么样的人他们都清楚,能理解苗毅的难处,也因此想到了一点,不知和天后的恩怨会不会影响天子对他们的态度。 获悉苗毅要收编令狐斗重五千万人马,夏侯承宇的反应果然很强烈,反对! 反对不说,还让苗毅想办法弄死他们! 这里天妃战如意没弄死活的好好的,那边曾经暗中命宫中妃子刁难自己的一伙人遇到这么大的麻烦居然也还活得好好的,居然还想自己庇护他们,开什么玩笑,简直欺人太甚,想想都火大,当然要趁机打落水狗! 苗毅很无语,做了这么多年的天后,怎么就没点大局观,怎么就一点都没学会什么该妥协,搞的跟他初出茅庐时似的,有仇必报! 不过话又说回来,夏侯承宇若真有那般老奸巨猾的话,就没他什么事了,愚蠢的人若能认识到自己的愚蠢那就不叫愚蠢了。 所幸夏侯承宇相当器重他,也相当信赖他,还有很多要倚仗他的地方,在苗毅再三劝说下总算忍下了这口气,不过却再三叮嘱苗毅盯好这些人,有不轨行为立刻除掉,苗毅自然是连连答应。 出来后又招了伏青等人交代,等近卫军一控制住了天街的上峰,无人干扰天后的旨意,会立马调他们去幽冥之地,天街大统领的位置暂时交接给萧凌波他们,让他和其他弟兄通好气,目前暂时留守天街维护秩序。 守城宫外的一间酒楼窗口,两人临窗对坐,不时向守城宫看上一两眼。 一人暗中传音询问:“确认人还在守城宫里面?” 另一人:“大门小门都有人盯着,目前只见人进,还未见人出,应该还在守城宫里面。” 前一人:“务必盯死了,上面的人还在赶来的途中,人若是跑了,你我都吃不消。” 另一人:“放心,有上面全力支持,随时能调动各地人手,盯个人还是没问题的。附近几处星门都派了人蹲守,往哪去都能察觉到,一旦发现去向,会立刻召集去向所在地人员快速到位,不说全途都能盯着,起码也能沿途盯个大半,除非他们不走星门,否则脱离不了视线!” 前一人:“那就好…”话音突然一顿,“出来了!” 另一人迅速瞥了眼,只见苗毅果然大摇大摆地从守城宫正门出来了,连易容伪装都没做,很容易辨别,一眼就能认出,身后跟了一群人,一起掠空飞向了东城门。 前一人立刻传音道:“快,通知各路人员做好准备,随时上报去向,方便上面的人拦截!” 另一人迅速摸出星铃笼在袖子里…… 抵达星空后,令狐斗重环顾四周一眼,目光最后落在苗毅身上,提醒道:“大都督的仇人似乎不少,却不做任何伪装,难道就不怕仇人盯上?” 苗毅呵呵一笑:“若不是获悉令狐大帅要来,自然也不会如此,难道寅路五千万精锐还保护不了我?实不相瞒,前面的动静闹得有点大,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如趁早会上一会,我就是想看看会不会有人跳出来,正好攻其不备,敲打一二,兵不厌诈嘛!” 令狐斗重无语,感情早就把他们给算上了,这就顺手用上了,回头左右吩咐道:“戒备!” 所属部将立刻高度关注起了四周。 连出几道星门后,似乎还真的察觉到了点什么,毕竟随行人员的实力个个不凡,接到禀报的令狐斗重传音道:“大都督,你可能真的被盯上了,要不要易容变幻一下路线变动一下随行人数?” 苗毅冷笑一声,“不用!直接走去幽冥之地的路,不要打草惊蛇!” 令狐斗重算是亲身体会了一把这位有多能惹事,头回正式打交道,他们就要跟着凑热闹,这是要故意引诱人来找麻烦呐,他都能想象到,苗毅身边有高手护卫,加之身份在这里,敢动他的人必然不是一般人。 回头将苗毅的意思转达下去后,多少还是做了点布置,再过星门时先派了一批人前去探路,避免被人埋伏在星门外面打个措手不及。(。) 第一九二七章 怎么会这样?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派去探路的探子似乎并未发挥什么作用。 就在还有两座星门就可离开东军境内的时候,十几名先行探路的探子率先闯入了星门,传回的消息表示可通行,可等到一群人通过星门从虚空吐出的当口,异变突生。 刚飞了没多久,令狐斗重突然扬手,一群人迅速停下,环顾四周。 只见四周不少静浮虚空的星体石头爆开,周围出现大量人马,迅速集中围拢过来。 这批人马一律的天庭制式战甲,连改头换面的伪装都没有,针对这边的行动完全是肆无忌惮。 稍一打量,苗毅等人便估摸出了对方的人马数量足有百万之众。 令狐斗重的随行部从立刻闪身护住了包括令狐斗重在内的苗毅等人,警惕着四面八方。 “是西军广令公的人。”令狐斗重盯住了对方为首的将领,“主将是皇浩手下的心腹大将颜啸,来了不少的高手,还出动这么多人马,看来广天王很是看重大都督啊!” 苗毅偏头对他淡淡一笑,“对上令狐大帅自然是不值一提。” 令狐斗重苦笑,眼见对方聚集来的人马前排摆露出了大量的破法弓合围,他对一名部将微微点头。 那部将一挥手,十余人现身,现身者领命,迅速十化千,千化万,转眼百万大军现身布阵,将苗毅等人如同核心一般护在中间,弓箭手上前布防外围。 围来的午路大将颜啸一愣,左右副将亦面面相觑,明显都没料到苗毅身边有这么多的随行人马。 一旁副将认出了围困人马中的一些将领,立刻提醒颜啸:“大将军,不好,是令狐斗重的部下人马,令狐斗重带领一支人马走了,去向不明,竟然出现在此,牛有德身边易容的人中搞不好就有令狐斗重。” 他们并未认出易容后的令狐斗重是哪个,不过却看到令狐斗重身边有人扬起了小旗帜打出了布阵号令,颜啸等将领反应过来迅速回头看向四周。 只见先冲出星门探路的十几人已经返回,虽然被隔离在了包围圈之外,却陡然提高了飞行速度,不像这边之前看到的飞行速度,这飞行速度明显是高手才具备的,十几人快速包抄,大区域定位分布之后,纷纷扬手放人,十化千,千化万,人马密密麻麻现身,战将迅速指挥部下人马布阵。 转瞬,千万大军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又将他们给围了,大量破法弓在战将指挥下上前,瞄准了他们。 如今的情形是,百万人围百万人想啃下已是不易,背后更有十倍于己的精锐人马包围,彻底陷入了里外夹击的局面,动辄就能将这边置于死地。 颜啸喉结耸动,有冒冷汗的感觉,身边将领脸色也皆是一变,都没想到会是这种局面,都看出了对方是令狐斗重的精锐大军,无论是兵力,还是高手数量,或是破法弓集结的数量都远不是这边能比的,还陷入了如此逆境,这仗根本没办法打,敢乱动一下立马就是一场屠杀。 而他们这些被夹在中间的人马明显陷入了慌乱,只要不傻,都知道陷入了必死之局面,一个个神情紧张或慌张,一个个满是不安的东张西望,军心彻底乱了。 “让下面别乱动。”颜啸一见军心涣散,怕出什么意外,万一谁手一松射出一箭,立马会引爆大战,迅速叮嘱了一声。 “这个时候怕是没人敢乱动。”一旁副将叹了声,乱动不是找死么,不过还是传令下去了。 另一将沉声道:“大将军,大帅不是说牛有德身边没几个人吗?这也叫没几个人?这不是坑我们吗?怎么会出现令狐斗重的大军,大帅的情报是怎么回事?” 这边不知道的是,目前露面的才令狐斗重五分之一的人马而已。 “现在说这个有意义吗?”见对方没急着动手,颜啸喝斥一声后迅速摸出了星铃直接联系午路元帅皇浩,说是请示也好,说是要个交代也罢,肯定要问问上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令狐斗重的人马并未动手,稍等的苗毅偏头看向了令狐斗重,脸上神情显然有些不痛快,略带漠然道:“莫非令狐大帅和那颜啸有什么旧交情?” 令狐斗重明白他在督促动手,问道:“难道大都督真的想将这些人剿灭?” 苗毅道:“能抓活的就尽量抓活的,留下当人质,抓不了就杀,动手吧!” 令狐斗重迟疑道:“大都督能否听我一言?” 苗毅心中有些冒火,可眼前兵马皆听令于令狐斗重,并未捏在他的手中,他冒火也没用,逼急了反而可能适得其反,不得不耐着性子淡淡问道:“愿听高见!” 令狐斗重反问道:“大都督,杀这些人容易,可曾想过动手的后果?” 苗毅:“你是担心暴露了你们的身份无法顺利通过南军境内吗?” 令狐斗重:“不错!幽冥之地与南军毗邻,欲进幽冥之地,必然要通过南军的地盘,这边一旦动手灭了广令公的人马,广令公势必要与昊德芳通气,一旦广令公趁机挑唆,到时候就不是我们能不能通过的问题,而是四军会不会容另一支势力存在的问题,还请大都督三思。” 苗毅:“多虑了,所以我要尽量抓活的当人质。” 令狐斗重:“一旦打起来,对方起码要损失大半,广令公丢不起这个脸,不会受此要挟的。” 苗毅:“我会通知就近的近卫军人马赶来作证,是这些人先对我不利。” 令狐斗重摇头道:“大都督想简单了,我对那几个老家伙太了解了,大都督这样做没用的,有些理对到了广令公这种地步的人来说,理是讲不清楚的,把人家逼急了,人家手握兵权也不需要讲理,拳头大就是道理,哪怕是陛下也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近卫军人马来了又如何,对方咬定是从此通过时遭到了大都督的围攻,非要倒打一耙就是要趁机对大都督下毒手怎么办?” 苗毅挑眉道:“岂能由他如此抵赖,大帅岂不闻黑龙潭之事!” 令狐斗重苦笑道:“大都督,这和黑龙潭的状况不一样,很不一样,黑龙潭是嬴天…嬴九光的人马被堵在了里面,外面放出了嬴家人马假装为匪的消息,嬴家却不承认,也不承认自己人马和大都督有任何冲突,如此造成的后果是,一旦近卫军赶到发现嬴家人马在里面的话,嬴家是有理也说不清了,只能是捏着鼻子认了,而眼前…大都督请看!”他指向外面围住的人马,“根本就是肆无忌惮冲大都督来的,丝毫不做任何伪装,人家完全是出了事也不怕,到时候腾、成二人再配合作证,证明广家人马的确是从这里过境的,就算大家都心知肚明知道是怎么回事,朝堂上也必然是众口一词指责大都督无理。甚至在朝堂上结论出来之前,就能让大都督没机会再辩解,人家咬定是大都督为非作歹在先,非要将我们拿下,就近的一点点近卫军人马是挡不住人家大军对我们动手的!” 苗毅略微皱眉,发现的确是自己想简单了,低估了某些人的无耻程度,发现令狐斗重的确比自己更了解那些人,所言的确有几分道理,心气稍微放平了点,迟疑道:“难不成就这样放过他们?” 令狐斗重稍微摆手,“不然!这样放过他们,他们也不见得会放过我们,万一四军下定决心不容老夫这支势力独立的话,就必然还会再下毒手,不会让我们顺利离开他们的辖区!” 苗毅沉吟道:“依大帅之言,那又该如何处置?” 令狐斗重:“围而不攻,逼降,一举成擒!只要不给广令公造成损失,就给广令公留了颜面,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介时我们自可挟持这批人质顺利回到幽冥之地。只要广令公事先不声张,之后就开不了口!大都督,一旦动了手,广令公就得破罐子破摔不得不挽回天王的颜面了,必要置大都督于死地方可雪耻,可若是逼降的话,广令公就没办法无视这么多人的死活不顾,传出去可是不顾下面人的死活啊,他得顾及下面人的想法,所以还请大都督三思忍耐!” 苗毅顿时了然,微微颔首道:“听大帅一席话,茅塞顿开,的确是牛某鲁莽了,好,就依大帅之言!” 令狐斗重还担心苗毅会如传言般的那样硬来,如今见苗毅能从善如流,不禁松了口气,暗道,倒也不是那么难打交道…殊不知是兵权还捏在他手里,不然苗毅早就开干了。 他可不全是为苗毅着想,也是为自己这支人马着想。 午路元帅府。 一座大殿内,接到消息的皇浩负手来回走动,有些气急败坏,阴着一张脸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王爷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回头又道:“告诉他们,不必逞强,全力突围!” 管家李均手上的星铃联系一直保持着,闻言回道:“大帅,令狐斗重人马并未进攻,只是围着,一旦突围可能会引发进攻,我方必然死伤惨重,只怕没多少人能突围,这批人马中可是集中了我们不少的高手啊!”言下之意是这损失不太好承受。 “没进攻?”皇浩一愣,捋着漆黑如墨的漂亮长须,皱眉狐疑道:“这似乎不像是牛有德一触既爆的风格…” 李均:“还是请天王定夺吧!”(。) 第一九二八章 逼降 没得说,肯定要问问广令公怎么回事,你让我集中了午路这么多高手,总不能让我百万精锐泡都不冒一个就没了吧,当即摸出星铃联系广令公,直接联系本人。 布置妥当的广令公正在王妃媚娘那,和女儿广媚儿下棋,算是终于走出了书房,想让自己放松一下,也是想化解一下因为之前事情引起的媚娘母女紧张的情绪。 不管广令公怎么说笑,广媚儿似乎有了阴影,短时间内很难再找回之前那小女儿心态,面对父王有些忐忑,不时看广令公的脸色。 谈笑间的广令公接到皇浩的传讯时,脸上笑容浓郁,还以为皇浩那边的事情已经成了,谁知弄清状况后,发现根本不是那回事,完全相反,不但没把牛有德给收拾了,反而被牛有德的大军给围了,百万精锐的死活皆在牛有德的谈笑之间,自己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下棋,这冷水浇的人满腔怒火。 广令公一张脸瞬间阴沉了下来,哪还有什么心情下棋,皇浩找他要个交代呢,沉声道:“出去!” “王爷…” 媚娘试着问的话还没问完,广令公已经冷眼瞅来,“让你们出去没听见?” 广媚儿立刻如同战战兢兢的小鹌鹑似的站了起来,跟着母亲半蹲行礼后快步离开。 母女背后又传来广令公冷冷的声音,“让勾越过来。” “是!”媚娘应了声。 不一会儿,勾越快步跨过门槛进入,还来不及行礼,广令公已经先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多礼,直接把情况一讲。 闻听之后,勾越略作思索,沉吟道:“围而不攻?如此用兵不像牛有德一贯的作风,何况牛有德怎么可能指挥的动令狐斗重的大军,会不会是令狐斗重刚好有什么事和牛有德在一起,突然被围,不知我方意图,以为要剿灭他,令狐斗重自然要自我防范。” 广令公顿时两眼一亮,心头阴霾顿散,如拨开云雾见青天,略带欣赏地看着勾越,连连颔首道:“此言甚善!” 午路元帅府内徘徊的皇浩脚步一停,接到广令公的意思后,也露出几分恍然大悟神色,对李均叹道:“王爷不愧是王爷,一点就通透了,倒是我乱了分寸,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星空中的对峙依旧,之所以会出现如此包围再包围的情况,自然和广家的严密监视有关,掌握了苗毅人马的动向,发现了苗毅这边探路的人马没有打草惊蛇先放过去了,谁能想到探路的人马居然暗藏大军,于是就这样了。 上面有了定夺,下面自然也就有了应对方向,不然下面人不知情况根本搞不懂状况。 明白了上面意图的颜啸也稍微有了点底气,在重兵保护下,稍稍上前,朝对面一个认识的将领喊话道:“可是孔仙孔兄?我颜啸!” 这边的令狐斗重立刻命身边大将将意图转告给了那个孔仙,他暂时还不想明着暴露出来。 名叫孔仙的将领默默领会了一下传音后,朝颜啸大声道:“少特么跟我装眼瞎,我知道你是颜啸,破法弓都快顶到我脑门上了,再认不出你来,怕是要死不瞑目了!” 苗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多看了那孔仙一眼,发现这位的言谈有点意思。 颜啸大声道:“孔兄,误会,不知令狐大帅可在?” 孔仙:“不在!大帅不在怎么了?你不是想比人多吗?大帅不在我这边人也比你多。” 颜啸:“孔兄,真的是误会,我冲谁来的你应该清楚,之前真的不知道令狐大帅的人马也在,大水冲了龙王庙,实在是抱歉,改天颜某再摆上一桌郑重赔礼道歉。孔兄,这事和你们没关系,我放开一条路,孔兄的人马可放心离去,颜某绝不敢有丝毫冒犯!” 孔仙:“少来这套!我这边若是人少,只怕你这孙子已经下令动手了,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你有种!我告诉你,立刻让你的人放下武器投降,否则别咱不客气!”谈判这东西,有底气讲话就是不一样。 颜啸肚子里冒火,暗骂一群丧家之犬也敢嚣张,可也得憋着,形势不如人,大声道:“孔兄,真的是误会,之前真不知道令狐大帅的人在,这样,我先让我的人让路表明诚意…” “少来!我警告你,都别乱动,敢动一下休怪刀箭无眼。”孔仙不给对方任何变换阵势的机会,给了时限要挟,“别怪我没给你机会,给你半刻时间考虑,不降则杀!” 颜啸:“孔兄,不如这样,你让条路,我们走行不行?”看这情形,凭自己这些人想再对付牛有德显然不可能了,只能想办法自保。 孔仙:“既然已经对上了,一旦放了你们,鬼知道你们回头会不会纠集人马对付我们,别耽误时间,立刻投降!” 颜啸:“孔兄,咱们往日里也时有把酒言欢的交情,今日何故如此刁难?” 他这里一口一个‘孔兄’委曲求全,孔仙却是毫不领情,“刁难个屁!都把老子给围了,还说我刁难,究竟是谁先刁难谁?看在往日情面上,我提醒你,老子没跟你开玩笑,再啰嗦下去半刻的时间可就没了!” 显然上面的判断有误,这没办法谈下去,颜啸只能在重兵的保护下退了回去,再次联系皇浩。 情况最后自然是传达到了广令公那。 坐在棋盘边上的广令公手里捻着一颗棋子在指间摆弄,皱眉思索道:“令狐斗重的人马怎么和牛有德扯到一块去了,难道令狐斗重要投奔幽冥之地?若真如此的话,这事怕是和青主脱不了干系,他这是想变相吞下这支人马!若不是的话,这究竟是令狐斗重的意思还是牛有德的意思?” 勾越提醒道:“王爷,对方就给了半刻的时间,这消息传来传去怕是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牛有德可有点疯。” 广令公:“你联系令狐斗重问问。” 勾越立刻照办,不过稍后握住星铃道:“王爷,令狐斗重没有回应。” 广令公冷笑一声,“让王妃过来。” 不一会儿,媚娘被很快召了过来,因为之前的事情,她有点心有余悸,小心着见礼,“王爷!” 广令公稍微朝她抬了抬下巴,“你不是跟那个云知秋也有联系吗?你现在联系她,让她转告牛有德,放人!” 本可经由之前的联系渠道,有些事也不想让家里女人掺和进来,但偷鸡不成蚀把米,有点丢人,还是通过自己家里人转告算了。 媚娘心头惊疑不定,牛有德抓了王爷什么人?这牛有德接连针对王爷,也太大胆了吧?不由问道:“放什么人?” 广令公淡漠道:“不该问的别问,你照我的话转告,牛有德自然知晓。” “是!”媚娘自然是立马照办。 躲在一颗荒芜星球,身在乱石林中徘徊的云知秋正愁眉难消,不时抬头仰望那晦明晦暗的星空,正担忧着苗毅的事情,苗毅卷入了天下风云之中,一个不测就是杀身之祸,可大丈夫既然决定以雄心立世,她帮不上忙也不好拖累,只能是暗暗担忧。 忽接到媚娘的来讯自然是惊讶,这么一沟通,很是无语,什么情况? 自然是立刻联系上了苗毅。 星铃有了反应,身在重兵护卫中的苗毅皱了皱眉,暗道云知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懂事了,怎么老在这关头介入?若不是知道云知秋是个知分寸的女人,少有在大事上乱来的状况,他怕是有可能会出现不理会的状况。 摸出星铃联系上后,才知是自己误会了云知秋,不是为诸葛清的事,也有点奇怪广令公那边怎么会换了和自己联系的渠道。 获悉情况后,苗毅回复:你转告那边,让他的人投降,只要我安全回到幽冥之地,自会放了他的人。 云知秋:怎么回事,你抓了他什么人? 苗毅:没什么,那老东西派了百万精锐伏击我,被我重兵给围了。 云知秋:你围他的百万精锐?你哪来那么多人? 苗毅: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拖久了怕那边又会酝酿出什么阴谋,不能给他们太多的时间考虑,回头再细说,你立刻转告那边。 云知秋不是不知轻重的人,迅速将苗毅的意思转告给了媚娘,转告之后等着媚娘回复之余,紧咬着嘴唇不语,知道丈夫又陷入了生死之间,心情难以言喻! 听了媚娘的转告后,静坐在那的广令公绷着脸,手中的棋子啪一声捏成了齑粉。 勾越提醒道:“王爷,这可是百万精锐大军,若是见死不救的话,怕是对军心有影响,尤其是这个时候,嬴九光麾下军心不稳的后果就是前车之鉴呐,青主不知道会不会又趁机作乱,何况其中集中了皇浩麾下不少的高手,就这样损失了,只怕皇浩也有意见!” 媚娘明眸目光连闪,暗暗心惊,牛有德竟有能耐扣住王爷的百万精锐? 广令公沉声道:“告诉那边,他要是敢说话不算话,别以为幽冥之地不在本王辖区本王就不敢动他,介时本王定将幽冥之地夷为平地!” 勾越立刻伸手请媚娘快点,后者迅速照做,得了回复后,媚娘转告:“牛有德说不敢食言,只要他那边能安然回去,这事他会当做没发生过…就这些,没了。” 砰!广令公一拳捶在桌上,有时候真恨自己身居高位顾忌太多,不能像牛有德一般为所欲为,咬牙切齿道:“让他们委屈一下!” 勾越明白,这是示意那边投降,只是‘投降’二字不好出自他口中。(。) 第一九二九章 人多事多 等到勾越这边将意思传达下去后,广令公有点不耐烦地朝媚娘连连挥手,“你下去吧,下去吧。” 媚娘一走,广令公起身来回在屋内,一脸的心烦意乱。 而出了门的媚娘亦是心事重重,快步钻入了女儿的房间。屋内,母女俩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星空对峙之地,接到消息的颜啸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去,暗中下令,让大家全部放下了武器。 一看对面的动静,知道围而不攻的策略奏效了,苗毅也不客气,直接对令狐斗重示意了一声。 这边很快过去一批人试探,确认对方真的不会反抗后,立刻一拥而上,迅速将这百万大军给制住了,很快装了个一干二净。 一场即将发生的大战消于无形,令狐斗重麾下人马快速收敛,苗毅一行再次启程,迅速离去。 剩下的路途倒是平安,未遇波折。 这边人还在途中,还未抵达,青月已经收到龙信传讯,接应的令狐斗重所部人马已经全部接送到了乙月星。 青月与令狐斗重核实,让其有家眷的麾下与各自家眷联系确认一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人有遗漏。 与部下确认后,令狐斗重表示谢过,人都到位了,这和他这边提前准备布置也有关。 人马顺利抵达幽冥之地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幽冥都统府是正儿八经的天庭官府,外部势力也不敢无缘无故进攻,令狐斗重等人也撕下了脸上的伪装。 而先期抵达的寅路人马家眷暂时先安置在了一片森林之中,人数太多了,纵使法力再高,一时间也搞不出那么多歇脚的房屋,龙信派了人看守。 森林之外是一片略有起伏的平原,苗毅等从天而降,落在了平原,寅路人马也全部释放了出来,刹那间五千万大军林立,皆身披战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片,气势磅礴。 山林外围,龙信挥手示意了一下,让守卫放开了阻拦。 见到家中顶梁柱安全来到,林中的人们可谓如潮水般倾泻而出,看的苗毅暗暗咋舌,足足一百万多万人呐,据报光令狐斗重的家里就有上万人来到,当然包括家奴之类的,这还得幸亏不少人没有家眷,否则光家眷之类的怕就得以倍数来翻,将远超这五千万人马。 “大人!”龙信闪身来到苗毅面前复命。 而林中的人们尽管如潮水般倾泻而出,可规矩还是懂的,没人逾越到大帅夫人邵香华的前面。 苗毅等站在一座小山丘上眺望,邵香华领着人过来和令狐斗重见面,再见面分外感慨,中规中矩行礼:“大帅!” 令狐斗重扶了她胳膊,与之相对凝视一阵,显然也是感慨的很,叹道:“大帅的身份已经过去了,这位是大都督牛有德,你在御园应该见过的,从今开始,老夫是大都督的手下。” 邵香华将一切情绪压在心底,对苗毅半蹲行礼,“见过大都督。” 苗毅伸手虚扶一下,“令狐夫人不用多礼,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今日甲胄在身,就不与令狐夫人客气了,改日贱内归来,再行招待。” 邵香华尽量挤出笑容道:“妾身和夫人也是老熟人,很谈的来的。”这自然是客气话,她从前的身份加之嬴家背景,怎么可能和云知秋谈的来,云知秋的身份地位和她也不在一个档次上。 苗毅点了点头,有些事情心知肚明,不再与之多言,放眼看去,只见林中涌出的人都止步在一条河边,隔着河流与对岸的家人对视,苗毅遂对令狐斗重道:“先让下面人和自己家人见见面,也好让大家安心。” “大都督所言极是!”令狐斗重立刻吩咐下去,诸将迅速对各部下令解散,而令狐斗重也拉了邵香华到一旁另有交代,他身为这些人的主帅,知道回头有许多事忙,趁着现在该交代的赶紧交代下去。 山丘上,只剩下了苗毅、杨召青、青月、龙信等人,看着眼前大军散开,亲眼目睹了不少人与家眷汇合碰面的壮观情形。 到了现在,基本上所有家眷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到丈夫或妻子安然归来,有人欢喜,有人痛哭流涕,有人窃窃私语,有人相拥不语,有老人,甚至还有小孩。 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成了丧家之犬,而今要在这个地方从头开始。总之不管怎么样,大帅似乎给大家找到了一条活路,不用担心落得个家破人亡,而受尽屈辱。对许多人来说,暂时也没什么好多想的,只要一家人还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 平原上沸腾一片,大多数没有家眷的人则成堆聚集在一起,有人嬉笑交谈不当回事,有人表情沉默。 苗毅无心欣赏和感慨太久,开始思索起了这些人的安置问题,稍候回头和左右的青月等人交换意见,集思广益。 令狐斗重对自己夫人交代完毕后,又召集麾下的主将,让这些人吩咐自己的家眷配合邵香华对部下家眷发挥安抚作用,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尤其是女人太多,很容易因为一点小事而闹出什么乱子来,会影响军心,现在毕竟还处于和幽冥都统府的磨合期,牛有德这人可不是善茬,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尽量不要弄出事来。 诸将自然是遵命。 令狐斗重随后回到山丘上,对苗毅拱了拱手道:“大都督,所来家眷太多,此地似乎暂时没什么合适的安置地?” 这么多人跟着他来了这里,他身为主帅自然要负责任,安置地是目前急需解决的。 苗毅道:“幽冥都统府在乙月星的地域范围想必大帅是知道的。”在没有落实对方官职前,依然称呼对方为大帅。 令狐斗重点头道:“略知一二,脚下这片大陆及周边海域,其他地方都是月行宫的地盘。” 苗毅:“不错!落脚的地方还得是在这片区域内,其他地方我们不好插足,你即刻组织一批合适的人手,在这片区域内寻找合适的建造点,地方任选,多选一些地方,圈出来后和杨召青商议解决落实,建造府邸的工匠我这边会让天街那边尽快组织人过来,不过在府邸建造完工前,只怕还要先委屈一下他们,目前的条件就这样,也没办法。”朝那些家眷努了努嘴。 “好!我即刻安排。”令狐斗重对此自然没什么意见。 苗毅:“还有,幽冥之地的防御不可放松,尤其是这个时候,另外就是幽泉那边是我们的一条财路,撤走的人手也该补上了,你先抽调五百万人马出来,配合龙信在幽冥之地布置设防,不能让人杀到我们眼前来了都不知情!再就是这些人的名册,尽快整理出来交给杨召青。” “是!”令狐斗重应下,都是应有之事,没什么好推辞的,防御布置妥当了,也是对他们自己负责。 商量好了就立刻布置,人马抽调的事情简单,主推没有家眷的人马,很快调集了五百万人马,命一主将统领配合龙信调遣。 名册也很快命各部报上,交到了杨召青手上。 一拿到名册,苗毅便带人回了都统府,让杨召青尽快将名册上的人摸清情况。 云知秋等人还没回来,苗毅先调了一些兵卒听用。 目前来说,他手上的事情很多,天街那边的事情要关注处理,几万人马扔在那不是玩的;五千万人马的贬黜情况要弄出来尽快上报请上面批准,这事不能耽误,迟则容易生变;释放所抓百万人质的事宜;正气门和夏侯家的事。 一时间所有事情都堆积在了眼前要处理。 幸好不过半日之后,云知秋便带着人回来了。 云知秋本还想问问诸葛清的事,可一见这情况,知道苗毅根本没精力扯这个,也就按捺下了等以后再说。 而云知秋一回来,苗毅立刻轻松了许多,府内的事情不用他再操心了,平常习惯了的事情忽喊这个兵去干这个,喊那个兵去干那个,都是生手,不说弄不来,也不合他的意和习惯,一个个还忙的手忙脚乱生怕出错。 云知秋一到就理顺了,吩咐了千儿跟着苗毅伺候,命慕容星华统领府内的侍卫,把青月给解放了出来专司负责和令狐斗重那五千万人马的联系沟通,龙信负责指挥幽冥之地的人马布防,杨召青主要集中人手整理名册和负责各路消息向苗毅传递、下达,徐堂然带着人各地巡视,密切监视。 而云知秋本人则带了星和一些兵卒做护卫,领着一些女人深入初来乍到的百万家眷当中,交流、了解、安抚,听取意见,询问有什么需求之类的,同时把建造府邸的事从杨召青那边包揽了过来,让杨召青全力配合苗毅那边。 为了避免事后有什么不满,后面的日子,云知秋甚至亲自带着邵香华等女眷亲自去考察建府的地点,让她们自己挑地方,也是让她们有事做分分心,免得聚在一起胡思乱想,别小看这些女人,嚼起舌头来时间久了对她们男人也多少会有影响,当然也是为了和这些人迅速建立一些交情,方便以后行事。 总之许多杂七杂八的事情云知秋手到擒来,指挥身边的一些女人处理的井井有条,都不需要苗毅操心了,让苗毅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大事应对上。(。) 第一九三零章 阎修查案 更让飞红羡慕的,是云知秋与这些战将家眷相处时的八面玲珑,不管之前认识还是不认识的,一见面打招呼,一两句话就能让人热络起来,交际来往很是厉害。 一些小人物的妻妾站的远远的不好意思也没资格靠近,云知秋也会主动走过去攀谈。 譬如跟一将领夫人聊着时,目光一瞥不远处拘谨着的一群女子,一看就知道她们身后男人的地位不太高,不好意思站近了,云知秋顺口就会盯着其中的一位问上一句,“那位妹妹长的好漂亮,不知哪位将军这么好福气?” 陪同聊着的夫人自然是笑着引荐,近前后,云知秋会上下端详着啧啧有声,“我就喜欢妹妹这种气质的女人,很对我眼缘。”目光落在人家的头发上,顺手就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支精美发簪,又顺手就端端庄庄地插在了人家的发髻上,退后几步再端详,然后问左右:“大家觉得好看吗?” 左右自然不会说难看,一群人纷纷跟着夸赞:“好看!真好看!” 那被众人夸的女子有点不好意思,但眼中流露的高兴是真的,哪个女人不喜欢人家夸自己漂亮,尤其是一群人都夸自己漂亮,心里肯定是美着的、高兴的。 而云知秋又上前抓着人家的手问过叫什么名字后,笑道:“妹妹若是不嫌弃这根发簪我用过,就戴着,就当是见面礼,反正我是觉得好看,正配妹妹呢。” 那女子不好意思的回道:“夫人的见面礼,怎敢嫌弃。” 云知秋会咯咯笑道:“叫夫人就见外了,若不嫌弃就叫声姐姐。嗯…妹妹的气质我越看越喜欢,以后有空记得常来找我玩,我可不是说客套话,一定要来。” 此话一出,边上不少级别差不多的女眷都会露出羡慕眼神,大家目前的处境心里多少都知道一点,知道以后可能要暂听这片地的管了,而这云知秋可是这里的女主人,可这位妹子就因为对了这女主人的眼缘,很快就姐妹称呼上了,与女主人成了朋友,听说这云知秋很得牛有德的宠爱,万一有什么事这层关系说不定就能帮上自己丈夫。 事实上云知秋也的确存了交好一些底层女眷的心思,扶持一些女眷的丈夫起来做典型,她也担心苗毅对这么多人马的控制问题,能拉拢一些人,从这么多人马中听闻一些风声说不定就能帮上苗毅,至于级别太高的,她是不便插手扶持的,可能会牵涉影响到苗毅对人事上的布局,少量低级别的她打声招呼还是没问题的。 “就怕打扰夫人…”那女子话说一半,见云知秋佯装生气地瞪了她一眼,又当即改口道:“就怕打扰姐姐。” 云知秋顿时掩嘴咯咯笑道:“不怕打扰,就怕你不来打扰,妹妹我看着是真喜欢呢。” 这里一聊,云知秋话一带,顺带着自然而然就带到了那女子身边的女眷身上,问上一句哪里人之类的。 对方一说某某域来的,云知秋稍一偏头,她身后的木匠等人就会顺着提醒一句,提醒云知秋曾经在那地方干过什么之类的,云知秋顿时恍然大悟,于是又有话题交谈了。 有过前面和那女子的暖场,发现云知秋不难打交道,很容易相处,其他女眷也放松了不少,很容易打开话匣子。 飞红知道那些年云知秋的确走访过不少地方,可她就不信连许多小地方都记的,可云知秋就好像真的去过一样,和身边的木匠等人配合默契,云知秋一个眼神、一个表情,木匠等人立马就接的妥妥的,圆场圆的天衣无缝。 飞红也曾幻想过假如自己成了正室夫人会如何,可这次跟着在人堆里到处转了一圈,见识过这一遭后,自愧不如,发现云知秋人际交往太厉害了,跟谁都能谈的来,或豪爽大气,或温言细语平易近人,分寸拿捏自如,却没一点做作的样子,这些东西还真不是她想学就能学来的,不禁暗叹怪不得人家是夫人,自己是妾室。 雪玲珑等人暗暗佩服之余,心中也同时暗暗一凛,明明白白感受到了这夫人可不是好糊弄的角色。 尤其是雪玲珑,平常接触云知秋都感觉挺随和的,反而老是从丈夫徐堂然那感觉到一种对这牛夫人怕怕的感觉,徐堂然也时常会说起这牛夫人是个不好糊弄的角色,她以前还感受不到,这次算是感受到了。 无形中,一群女人对云知秋越发敬畏。 这边云知秋在四处走访,早已抵达小世界的阎修静候在了中宿星宫,一个人阴森森不动不摇闭目静立在诸葛清生前居住的空荡荡宫殿之中,如同一座阴森森的雕塑。 他先去拜见了秦薇薇,随后才赶到了中宿星宫,等着中宿星宫已经解散的守卫重新聚集,先拜见秦薇薇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要秦薇薇下令将人调集回来。 阎修为何会如此,别说秦夕,就连秦薇薇都察觉到了,阎修虽说是问问诸葛清生前的情况,估摸着十有**是来查诸葛清死因的。 秦夕有点紧张了,免不了以星铃和杨庆沟通,担心会不会出事。 身在炼狱无量星圣宫阁楼内徘徊的杨庆自然也意识到了异常,他几乎立马锁定了背后的主使是云知秋,应该是云知秋知情后派出了阎修,现在的苗毅一大堆重要事情缠身,根本无暇顾及这方面,否则也不会果断赐死诸葛清,应该是云知秋嗅出了点什么,这女人对苗毅太了解了。 细细思量之后,摇动手中星铃劝慰秦夕:你想多了,不会有事的,只要方辽当做寻常奏报不提和你之间的事,就不会有任何事,阎修不可能严刑审讯,否则就是摆明了不相信薇薇,有故意找茬针对薇薇的嫌疑,会惹得苗毅不高兴,云知秋也不会让阎修这样干,你把这些转告给方辽,让他心里有底,他自然会沉着应对一口咬定了是寻常奏报,而方辽心里也清楚,敢乱说就是死路一条。 听他这么一说,秦夕就心中有底了,知道该怎么做了。 中宿星宫外,一群人从天而降,风北尘弟子李默金领着玲珑宗的人看护了一群人过来,正是原中宿星空的守卫。 人等在了殿外,只有李默金一个人进了大殿内,说老实话李默金其实挺不愿见阎修的,浑身不自在,可是被点将了,没办法,只能是来见上一见。 进入殿内见到阴森森盯着自己的阎修,李默金双手奉上玉牒,禀报道:“阎大人,已经勘验过了,原中宿星宫守卫都带来了,八十八人,一个不少。” 阎修五爪一张,将玉牒吸附到掌中查看。 待到阎修看完缓缓抬头,李默金又拱手道:“阎大人可还有什么吩咐?” 阎修声音沙哑道:“你们去宫外候着,守卫进来。” “是!”李默金领命而去,到了殿外,让方辽带人进去,他则领了玲珑宗的弟子出了星宫。 八十多人进了大殿立刻让空荡荡的大殿有了点人气,只是方辽等人一见阎修的样子都吓一跳,他们原本就是归阎修负责的,只是后来交付给了杨召青,所以都认识阎修的,却没想到多年不见阎修变成了这个鬼样子,那张死人脸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阎修目测众人,确认的确是当年的那些人。 “见过阎大人。”一群人见礼。 阎修也不跟他们啰嗦,趁他们低头,挥手抛出了‘招魂幡’飘浮于大殿上空旋转。 众人察觉到头顶的法力波动,抬头上看,立见一片黑光打了下来将大家给笼罩了。 转瞬,一群人似乎都陷入了浑浑噩噩状态,一个个愣愣呆呆目光涣散地看向了阎修,都像掉了魂似的。 招魂幡落下,阎修把了旗杆拄地,细看了一下众人的反应,声音沙哑瘆人地问道:“诸葛清死前可有什么异常?” 众人呆呆回道:“没有…有…”一片‘没有’声中,夹杂了一声‘有’,立刻吸引了阎修的目光盯去,正是站在最前面的方辽。 阎修目光闪动,方辽立刻慢慢走了过来,站在了他的跟前。 阎修盯着他的双眼问道:“有何异常?” 方辽不带任何语气地呆木道:“诸葛清死前,杨夫人找到了我,让我上禀杨大人,说诸葛清爬到了屋顶上唱歌,杨夫人再三交代我上报时要加上‘爬到了屋顶上’,后来诸葛清就被圣尊赐死了,我觉得很蹊跷。” 阎修两眼骤然一眯:“哪个杨夫人找到你,你又上报了哪个杨大人?”因为苗毅麾下有两个杨夫人和两个杨大人。 方辽:“秦夕,杨召青!” 阎修:“你们归杨召青直管,你为何会听秦夕的吩咐上报?” “在这里没有前途,秦夕很早以前就找到了我,答应给我前途……”方辽将自己早就被秦夕招揽的经过讲了出来,不过丝毫未涉及杨庆。 阎修心中震惊,他再不聪明也察觉到了这件事情背后有杨庆的影子,立刻追问方辽,秦夕为何要让他那样上报,然而方辽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因为秦夕就交代了他那些,多余的什么都没说,但是事发前后的时机让他隐隐感觉到秦夕的吩咐和诸葛清的死有关。(。) 第一九三一章 细思极恐 看来夫人的怀疑没错,诸葛清的死的确暗藏蹊跷。 只是阎修不明白,在唱歌前面加上爬到屋顶上怎么就会让苗毅赐死诸葛清,这难道有什么不正常吗? 于是阎修再次追问细节,却并未得到能为他解惑的信息,从其他人那里也没问出任何异常,这些人里只有方辽一人被秦夕给控制了,其他人都没问题,这让他陷入了深深的疑惑,就这样给夫人交代? 乙月星,夜空九轮明月辉耀大地,苍茫大地一片银白对应漫天繁星。 云知秋一直忙到此时才披星戴月回到了都统府内,这一天应付下来别人看她风光,却不知有多伤神,嘴巴都讲干了。 雪玲珑和林萍萍等人已在都统府外告别而去,与云知秋约好了明日碰面,继续今日之事。 护卫在进入后院前散了,云知秋在后院门口问了声守卫:“大人呢?” 守卫回禀:“大人在议事大殿内。” “哦!”云知秋朝议事大殿方向看了眼,转头对星和飞红道:“跟了一天了,你们先歇着吧。” 两人应下,云知秋只带了雪儿朝议事大殿方向走去,没走正门,走了后门,结果却见千儿等候在大殿后门门口。 千儿见过礼后,云知秋好奇问了声:“你站这里干嘛,怎么不在大人身边伺候?” 千儿回道:“大人麾下管事的一群人从外面赶回来了,同来的还有整个正气门的人,又是几十万人,将正气门的人安置后,管事的那群人正与大人在里面议事,大人让婢子回避一下。” 云知秋明白了,幽冥大军中的那些法力无边境界的高手回来了,不过让千儿回避一下是什么意思?脑子里又过了下正气门的人。 她随后要了茶水,自己端着,让两人在外面等着,就她一个人进去了。 大殿内几十号人聚集,苗毅一张长案独占上首,其他人在左右几排的长案后端坐。 云知秋在殿后稍微听了下,听说的是这次天街的事,她可以不用避讳,便端着托盘从后殿款款转入了前殿。 事实上,大殿内的人都知道苗毅这里议事一向不避开云知秋,和有些府里的规矩不太一样。 殿内几十人一见她露面,都立刻站了起来,行礼道:“夫人!” 云知秋笑吟吟示意大家请坐,随后走到苗毅案旁轻柔跪坐,放下托盘,斟茶倒水一盏放在了苗毅跟前。 苗毅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致意了一下,目光又继续到了下面诸人身上。 只听下坐的杨召青出声道:“说到这次天街的行动能如此顺利,还得多亏夏侯家的配合,扳倒了嬴九光,夏侯令也算是扳回了面子。” 苗毅忽嘿嘿冷笑一声,“这个夏侯令,估计想扳倒的还不止嬴九光,只怕连自己家里人也不想放过。夏侯拓一死,这个夏侯令搞不好会让夏侯家大乱!” 众人一愣,一将诧异道:“大都督,此话怎讲?” 苗毅道:“这次的合作是我和夏侯令亲自面谈的,夏侯令为何会如此积极,说到底还是因为没能彻底掌控夏侯家的全部势力,扳倒嬴九光也是为了竖立自己在家族内部的威信,说白了还是想彻底掌握夏侯家的势力,嬴九光只是他第一步,第二步估计就是从他那些暗中分布各地的兄弟手里收权,我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还想让我帮忙对付他自家的兄弟。” 众人相视无语,在坐的元公面无表情地看着苗毅,云知秋起身慢慢朝后殿走去。 杨召青沉吟道:“大人,夏侯令怎么可能会让大人帮着干这事?” 苗毅呵呵道:“不就因为我们镇守着幽冥之地嘛,我们在幽冥之地有人马,大家忘了信义阁那位吗?” 众人恍然大悟,有人出声道:“要对付曹满?” 苗毅摇头讥笑道:“之前我只是听他话里有这么个暗示,却未明说,估计只是试探,回头等到他获悉我们这里多了五千万人马,能助他除掉曹满的把握更大了,怕是忍不住还要联系我,除非他不想掌握夏侯家的权力,否则有我重兵镇守幽冥,只要我不配合或干预,想动曹满的人就得先过我这一关,别人休想顺利除掉曹满!” 拐入后殿的云知秋听的眼皮直跳,元公就坐在当场,她自然清楚苗毅是知道元公身份的,当元公的面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坑夏侯令吗?连她都不禁暗暗为夏侯令叫苦,夏侯令费这么大心血弄垮了嬴家,好不容易在家族内部竖立的威信,估计被自己丈夫这样一搞全白玩了,怕是很难再将夏侯家的势力聚集在手中。 云知秋下意识想看看元公是什么表情,不过还是强行忍住了,知道苗毅这样做必然有目的,自己不能露了马脚,身形一转拐入了后殿。 坐在当场的元公眼皮狠狠跳动了一下,出声道:“大都督,夏侯家财大势大,底蕴雄厚,咱们插手这事合适吗?”显然想探探苗毅的态度。 苗毅嗤声道:“我又不傻,连历朝历代霸主都扳不倒的家族,我无缘无故卷入这事作甚?好啦,这事无证无据多说无益,严禁外传,否则对大家也没什么好处,咱们还是议议眼前这五千万人马的事吧!” 在后殿稍微驻足凝听了一会儿的云知秋放步离去,心里嘀咕苗毅在搞什么鬼,准备回头再问问,出了后殿留了千儿继续留守,自己带着雪儿回去。 到了内宅,第一件事情就去了浴室,雪儿伺候云知秋宽衣解带,露出了令人血脉喷张的娇躯。 婀娜诱人的饱满白皙身段一泡进舒适的水中,云知秋樱唇微张,缓出一口气来,闭着眼睛,一脸舒坦。 她最是喜欢泡温泉了,她的生活习惯也是如此,只要有条件,每天不泡上一次澡就感觉浑身不舒服,所以一身的皮肤很是细嫩水润。而幽冥都统府之所以会建造在这里,也是苗毅为了照顾她的生活习惯,因为这里有温泉,这让云知秋颇为享受这份关爱。 衣裳除尽的雪儿很快也泡入水中,帮云知秋除掉发饰,一头乌黑亮丽的如瀑长发倾泻在云知秋雪白香肩上。 泼水轻轻帮云知秋擦拭着身子,雪儿目光浏览在云知秋的尤物身段上,忍不住羡慕道:“夫人身段真好,怪不得大人这么喜欢夫人。” “死丫头,学坏了,我看你是思春了吧?”云知秋瞪她一眼,在她脑门上戳了一指。 雪儿嘻嘻一笑,两人有说有笑地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清波荡漾,春色诱人。 没多久云知秋忽然安静了下来,手上提出了一只星铃。看她神情凝重的样子,雪儿也安静了下来,没有打扰。 是阎修的来讯,想必是事情查出了结果,只是不知结果如何,云知秋与之联系。 待到了解清了情况后,云知秋脸色渐渐寒下。 阎修不知道怎么回事,不代表她云知秋不知道,因为她太了解苗毅了,脉络一理出来她就清楚了个七七八八。 为什么上报诸葛清唱歌时要加上爬到了屋顶上?这是有人摸清了苗毅的脾性,知道苗毅和诸葛清没什么感情,知道苗毅在那种情况下不容后院起火,也无心顾及细查,故意凸显诸葛清的异常来刺激苗毅,令苗毅强烈感觉到诸葛清随时可能会闹事,激发出苗毅的杀伐决断除掉了诸葛清。 秦夕能有这手段?云知秋接触过,知道不可能是秦夕的设计,秦薇薇肖母,也没这头脑,两人将苗毅当时的处境摸那么清楚的可能性也不大,背后的人呼之欲出,这事除了杨庆也没别人! 这事不弄明白还好,弄清楚了反而令云知秋一阵后怕,能精妙算计策划到如此地步,真正是杀人于无形,这杨庆真正是让人感到可怕! 她不禁想起了当初在小世界杨庆对她下毒手的事,若不是穆凡君莫名其妙的关爱没加害于她,反而无意中说出了一些事情,扯出了事情真相,否则她真正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这次发生在诸葛清身上的事也同样是如此,正常的上报,只是掐准了时机多加了几个看似无关紧要的字眼而已,就让诸葛清香消玉殒,死得不明不白。 而这次若不是派了阎修去,利用了阎修的神通,根本就查不出事情的真相,也得亏杨庆不知道阎修有如此神通,否则只怕做的更加神不知鬼不觉。 就算查出了真相又如何?这种事能当证据吗?你顶多怪秦夕不该驾驭那方辽,秦夕只是让方辽很简单的上报而已,诸葛清也的确爬到了屋顶上唱歌,人家实事求是并未乱说欺骗,是你苗毅自己想多了把人给杀了! 细思极恐!云知秋想不明白的是,杨庆为什么要杀诸葛清?如果是为了秦薇薇,会不会想着要将秦薇薇扶上正室的位置,再次对她云知秋下毒手? 阎修那边问她怎么处理。 云知秋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最终做出了决定,星铃回复道:包括方辽在内,将看守诸葛清的所有守卫全部处死!给无量天那边交代的罪名是他们看护不利,真相不要泄露。另外,这事暂时不要让大人知道,以后我自会向大人解释!(。) 第一九三二章 已经败露 阎修那边犹豫着应下了,显然对云知秋所谓的不要让大人知道有些犹豫,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了诸葛清的死没那么简单。 虽相隔遥遥,云知秋也能感受到阎修的态度,收了星铃,赤条条的身躯荡动碧波,水漫饱满丰挺胸脯,靠在池壁上,一头秀发歪在白皙肩头,眉宇间略显忧虑。 相处多年,雪儿自然看出了点端倪,轻轻帮她擦拭着胳膊,试着问了声,“夫人,怎么啦?” “唉!”云知秋叹了声,娓娓道来,将诸葛清的死因大概讲了下。 雪儿亦听的心惊肉跳,恐于杨庆的手段,却又不解道:“其他守卫并未牵涉其中,只有方辽一人,夫人为何要安个罪名将他们全部处死?” 云知秋一脸苦涩道:“大人之雄心,所图之事,我的能力不足以相助,需要杨庆这样有能力的人辅佐。杨庆出谋划策助大人借力夏侯家、借刀青主,连环布局,算尽天下英雄,等到嬴九光反应过来已经晚了,瞬间突袭,一举掀翻嬴九光,彻底为大人解决了嬴家这个致命后患,大人此番得势,杨庆厥功至伟,今后对大人仍有大用!此事我就不该去查,如今查出这个结果来,能问罪吗?难道要让大人自断一臂?以那般罪名连诛,乃为表示什么都没查出来,同罪论处只为安杨庆之心,继续安心为大人效力!” 雪儿沉默一阵,又试着问道:“可这样瞒着大人合适吗?” 云知秋明眸斜睨:“你觉得能瞒得住大人吗?难道你认为这种事情阎修会瞒而不报?换了是你,你能听我的瞒而不报吗?” 雪儿心中一掂量,估摸着阎修肯定会告知大人,不禁疑惑道:“那夫人为何还叮嘱阎修瞒报?” 云知秋叹道:“让大人明白我的态度,怕大人一时冲动,给大人提示一个解决方向而已。”说罢缓缓闭上了双眼,任由沉默不语的雪儿帮自己搓洗。 议事大殿内,诸将散去,苗毅和杨召青看着元公离去的背影,旋即又下意识相视一笑,之前都察觉到了元公议事时略显的心不在焉。 “若不出杨庆所料,曹满闻讯必交好于我,这五千万人马可安心在幽冥之地立足也!”苗毅戏谑传音笑言。 事情很简单,幽冥之地突然出现这么多人马,对曹满的威胁太大了,曹满焉能坐视不理,必动用夏侯家的力量驱逐,而苗毅之前本就和夏侯令互相过河拆桥闹得不太愉快,加之苗毅又在正气门的事情上坑了夏侯令一把,夏侯令一旦知道自己被坑,必然要还以颜色,自然是和曹满一拍即合。现在曹满必定忌惮夏侯令,怕夏侯令借苗毅手中的人马除掉他,若夏侯令要曹满协助对付苗毅,曹满十有**会认为夏侯令心怀不轨,想让自己激怒苗毅,将苗毅推向夏侯令那边配合夏侯令除掉他。 如此一来,曹满必不敢轻易驱除苗毅的人马,反而要拉拢交好,这边可是很愿意交这个朋友的。 从另一个层面来说,夏侯令再想彻底掌控夏侯家的权力怕是没那么容易了,一个动用不了夏侯家力量的夏侯家主没什么好怕的,一个不团结的夏侯家族吓不到人,偏偏这事只有这边心知肚明,今后大有利用之处。 杨召青亦笑着点了点头,赞道:“杨庆实有经天纬地之才!” 两人再次相视而笑。 刚才当着众人面所提及的夏侯家的事,自然是两人联合唱的双簧。 而同样不出云知秋所料,这时阎修的传讯也来了,满脸笑容的苗毅提溜出了星铃。 殿外,步下台阶的元公神情渐显凝重,步履有些沉重。 殿内,苗毅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慢慢坐在了案后,呼吸有些沉重。 闻悉阎修奏报,他岂能不知自己被杨庆给狠狠算计了一把,竟如此掐他心思,连他的女人也敢下毒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是针对云知秋,还敢来第二次,岂有此理,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砰!苗毅突然一掌将长案拍碎在地,满脸狰狞神色,目露杀机,陡然一声怒喝:“安敢如此欺我!” 杨召青吓了一跳,刚刚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他忙问道:“大人,出什么事了?” 苗毅霍然回头,恨恨咬牙道:“诸葛清之死,乃杨庆谋我……”将大概情况讲了下。 这杨庆实在是可怕!杨召青心中暗惊,神情肃然凝重,不禁问道:“大人准备如何处理?” 满脸狰狞的苗毅几次开口欲吐出一个“杀”字来,反复几次却终是没有说出口,最终缓缓闭上了双眼,一字一句道:“此事休要再提,就当没有发生过!” 杨召青皱眉点头,知道为何,不过却暗暗摇头,知道大人迫于形势不得不妥协忍下这口气,而杨庆怕是被大人给记恨上了,估计大人迟早要向杨庆算这笔账,而这杨庆着实可怕,真正是杀人于无形,自己这边倒是也要提防着点,免得被利用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苗毅长吐出一口气后,手中星铃回复阎修:照夫人的吩咐去做吧! 说罢收了星铃起身而去。 “唉!”杨召青看着打烂的长案轻叹了一声,估摸着杨庆所为和那个秦薇薇脱不了关系。 而守在后殿门口的千儿见苗毅绷着一张脸大步而出,竟然连自己的行礼也不屑一顾,就这样放步走远了,不知出了什么事,赶紧快步跟上了。 苗毅可谓直奔云知秋沐浴的浴室,他进来自然是无人阻拦。 泡在水中的云知秋和雪儿双双愕然回头。 苗毅三下两下扯掉了自己的衣服,边走边扔衣服,二话不说跳入水中,直接将赤条条的云知秋提溜出水,不顾云知秋的推挡责问,强行推翻在岸上,架起云知秋大腿便长驱直入,犹如被激怒的野兽,很是疯狂。 尾随进来的千儿,还有站在水中的雪儿,两人双双惊呆了。 有点不忍直视,千儿赶紧扭头走了,雪儿也赶紧上岸,匆忙穿戴后红着脸跑了…… 中宿星宫,阎修一手收了星铃,一手收了招魂幡,阴森森的目光扫过在场浑浑噩噩的人群。 不但云知秋那样说了,连苗毅都发话了,他自然是没什么好顾虑的。 身形如鬼魅一闪,人影在站立的人群中穿插纵横闪过,快如乱影,最后身形定格在大殿外的台阶上。 殿内诸人的脖子上逐一露出血线,又逐一噗噗喷出血来,一个个一脸痛苦地捂住脖子,一个个倒地抽搐,无一幸免。 殿外台阶上的阎修缓缓抬起了那张阴森森的死人脸,一根尖锐带血的指尖放入嘴中,慢慢吮吸干净了血迹,两袖一垂,轻飘飘走下了台阶,一直走出了星宫大门。 宫外等候的李默金等人看来,阎修走到他们面前稍作停步,声音沙哑阴森道:“这些人渎职失守,保护诸葛清不利,夫人震怒,已下令全部处死!”说罢身形一闪,直破苍穹而去。 “……”玲珑宗上下面面相觑。 李默金霍然回头看向宫内,旋即闪身而去,玲珑宗弟子亦飞身跟去。 最终所有人止步在大殿门口,闻着血腥味,看着满地仍在流淌的血泊,看着一个个倒在血泊中的人,皆相视无语。 令李默金心惊的是,阎修对这么多人动手,外面居然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情况很快报到了无量天那边,内宅花亭内,接到消息的秦薇薇静默无语好一阵,最终慢慢回头看向一旁的秦夕:“娘!你跟我说实话,诸葛清的死真的和你们没关系?” 秦夕苦笑道:“我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吗?” 秦薇薇目光沉凝道:“阎修不是谁都能指挥动的,若无蹊跷,那边怎么会派他来过问诸葛清生前的事?” 秦夕两手一摊:“我怎么知道?薇薇,你好像很希望诸葛清的死和我们有关!” “但愿是我想多了!”秦薇薇叹了声,起身拖着长裙离开了亭子,走路的姿态优雅,双肩平稳不动,遥想当年驾驭龙驹驰骋纵横的英姿,远矣! 没了其他人,独自而坐的秦夕倒是松了口气,摸出星铃联系上了杨庆,告知:事情应该结束了,阎修应该没查出什么,说那些守卫渎职,怪他们看护不利,阎修亲手将他们全部处死了。 手握星铃站在阁楼窗口前的杨庆却是眉头一皱,确认道:全部处死了? 秦夕:是的!现在好了,也不用再琢磨以后将方辽灭口的事了,如你所愿了,我劝你以后少干这样的事情。 杨庆却是急问:详细情况!我要知道详细情况! 秦夕如他所愿,联系上了李默金询问了详细经过告知了他。 得知详情的杨庆静默凝思一阵,忽仰天长叹一声,手中星铃回复:事情十有**已经败露! 秦夕闻言大惊,问:是不是你想多了?哪里有败露? 杨庆:糊涂!我问你,针对这么多人的审讯,阎修为何不要帮手,反而要让李默金等人退出宫外等候? 秦夕:也许是不想家丑外传,或不信任李默金等人。 杨庆:八十多个人,阎修一个人审问要审到什么时候,却这么快就结束了,若是敷衍了事那边就没必要派他来查,你难道就没察觉出异常?更何况还立刻将所有人全部定罪当场给处死了,外人连知道问了什么的机会都没有!(。) 第一九三三章 弄巧成拙 听他这么一说,秦夕有点心惊肉跳,她本是个性子清淡的人,若不是为了女儿根本不会卷入这样的事情。 想到风北尘就是死在了苗毅的手中,整个小世界都被苗毅给蹚平了,加之又担心给秦薇薇招惹麻烦,有点紧张地问道:你想说什么? 杨庆:秦夕,遇上想不通的问题时,不能钻牛角尖顺着去想,可以先做最坏打算,以最坏结果来逆推此事,那么一切异常都可以解释的通了。如此一来,阎修的异常举动可以这样来解释,审问时屏退李默金等人,是为掩盖审问过程!审问之后以莫须有罪名立刻全部当场处死,同样是为了掩盖审问过程,也是在掩盖审问结果!为什么事前事后都要掩盖审问过程?其中必有不为人知的隐情,结合这么快出了结果,我怀疑阎修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审讯手段,真相已被阎修给挖了出来!为什么又要掩盖审问结果?假设阎修已经挖出了真相,那么就是为什么要掩盖真相?在我这里,答案很简单,现在苗毅和我翻脸不合适,将所有人株连处死,就是为了将事情掩盖过去,不想让我知道他们已经知道了真相,以此结果再逆推整件事…一切都可以解释的通! 尽管他说的好像很清楚,可秦夕的脑袋和他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根本跟不上他的思路,还是听的有点迷糊,似懂非懂,她不认为一切都能解释的通,有点不愿接受这个结果,带着抵触的情绪问道:你不是笃定方辽不会说出真相吗?现在又冒出个阎修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审讯手段,什么秘密审讯手段?你早干什么去了? 杨庆目光远眺窗外,一声无力叹息,手上星铃回复:我也不知道阎修是不是有秘密审讯手段,只是凭他的头脑能被单独派来查案,应该是有原因的,令我有所怀疑而已!如今的阎修基本上不与任何人来往,也不把持任何权力,甚至是不跟人说话,几乎断了和外人的所有正常交流,一直如同苗毅的影子一般,不出任何风头,低调的不像话,谁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有什么实力,暗中都做了些什么,这种隐而不露躲在阴影下的人让摸不清底细才是最让人头疼的,如果问题真的出在阎修身上,那的确出乎我的意料…也许是命吧! 秦夕有点抓狂,不想听这个,怒斥:杨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这样会害死薇薇的,苗毅能杀诸葛清,就能杀薇薇! 杨庆安慰道:你多虑了,诸葛清会死,是因为她没任何势力背景,连唯一的玉女门也被我瓦解了,孤零零无依无靠只能任人摆布,苗毅一怒之下不会有任何顾忌才会处死她,但凡稍微能有一点掣肘苗毅的背景,能让苗毅稍微有一点顾虑多想想,她这次也死不了!有些话讲出来可能让你不爱听,可现实和真相就是如此血淋淋,而薇薇不一样,有我在这里苗毅就不敢乱动薇薇,他这次要掩盖真相就是不想和我翻脸,不动我,就不会动薇薇,你大可以放心! 秦夕恨恨道:但愿你这次料事如神,若再出什么差池害了薇薇,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杨庆怒道:你现在知道她是你的女儿了?你当年给她取名视同草木之微那般轻贱的时候,她嗷嗷待哺你扔下她一走了之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你现在敢让她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吗? 此话一出,秦夕顿时潸然泪下,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趴在了石桌上呜呜哽咽,伤心,无尽懊悔。 杨庆收了星铃,愤然转身走到长案后面的椅子上坐下了,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点失控,知道是因诸葛清之事出了漏子而受了影响,赶紧平复,闭目呼出一口气来。 一旁的青菊观察了一会儿,试着问道:“大人,怎么了?” 杨庆睁开双眼,摇头苦笑:“一点小事,我却搞失手了,诸葛清的死因应该被苗毅给查出来了。” “啊!”青菊大惊,这可不是小事,和谋杀了苗毅的女人没什么区别,惊恐道:“那怎么办?” 杨庆靠在椅子上叹道:“苗毅有心掩盖这事,目前应该不会有事了,以后会不会找我算账,那就不知道了…只恨我一步错,却是步步错,害了薇薇!” 青菊再次吃惊:“牛有德对小姐做了什么?” 杨庆无奈摆了摆手,“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没对薇薇做什么,暂时也不会对薇薇做什么,只是这次事败,怕是害薇薇永远失去了做正室的机会,也让云知秋正室的地位越发牢不可破,我只能是期待云知秋不要出事,一旦云知秋出事,可能就是薇薇的死期,就算薇薇不死,苗毅也会让她生不如死!” 青菊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杨庆叹道:“很简单!我已经对云知秋下过一次手,前隙才貌似消弭,我这次又对诸葛清下手,只要不傻的都能看出我归根结底是盯上了云知秋的位置,如果云知秋以后再出什么事,不管和我有没有关系,苗毅都会怀疑到我头上,他本就提防着这个,现在我反而更加弄巧成拙了…所以目前看来,不但要期待云知秋不要出事,如果云知秋有事咱们还得想办法保护,否则他不会让薇薇好过的,他如今的脾性做的出这样的事!” 青菊痛苦摇头道:“大人,恕婢子说句不当说的话,其实您真的没必要这样干,许多事情都是您一厢情愿,小姐她本人未必想争这个正室的位置!” “你呀!”杨庆抬手朝他点了点,叹道:“薇薇那丫头现在的想法也是一厢情愿,说是目光短浅也不为过。是!她现在的确是不想争,可是将来呢?将来等她有了孩子,明明是一父所生,只因自己是妾室,自己的孩子就要处处低兄弟一头,各种辛酸屈辱也将接踵而至,到时候不用我提醒,她自然知道什么叫后悔!” 青菊默然,想想也有道理,再抬头,快步走到了杨庆椅子身侧,抓了杨庆的手,半蹲跪在他跟前,抬头看着他道:“大人既担心苗毅将来会因为诸葛清的事找你算账,又知小姐没了成为正室的希望,不如早做打算!” “哦!”杨庆垂视着她,饶有兴趣地问道:“作何打算?” 青菊目光毅然决然道:“既然已知晓可能没什么好结局,大人也就不必再顾虑什么自己行不行或能不能做成,不妨做自立打算,婢子相信凭大人的能力,定值得期待!” 换了早年,她是不会如此忌惮苗毅的,甚至还挺欣赏苗毅的,断不可能对杨庆说出这样的话来,然而如今的苗毅让她隐隐感觉有些害怕。 说到底,还是因为苗毅的权势越来越大,许多人的心态都改变了,苗毅本人如此,她青菊对苗毅的心态又何尝不是如此。 许多事情再难回到从前,如今的苗毅再也不可能变回那个害羞躲在浴池里的那个的苗毅,而她青菊也再也变不回那个站在浴池边肆意调侃苗毅的那个青菊。 “呵呵!”杨庆轻轻一笑,抬手抚了抚她的脑袋,目中有欣慰之情,温和道:“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信不信只要我敢这样做,不用苗毅杀我,立马有人会取我性命,他要毁掉现在的我,可谓易如反掌!” 青菊惊讶道:“谁?” 杨庆放开她,又慢慢站了起来,慢慢踱步到窗边,目光茫然道:“一个让佛主忌惮的人,一个让青主忌惮的人,一个将六道余孽摁在炼狱不能动弹的人,那人手上还有多少底牌我一无所知,但我却能感受到那只手在冥冥之中推动着整个局势,没有他在暗中相助,苗毅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大象无形,深藏不露,高不可测,惊才绝艳,而且为达目的很有耐心,这样的人很可怕,他对我一清二楚,我却连他在哪都不知道,我甚至担心金漫接近我也是他安排的,死一个诸葛清在他眼里不算什么,敢触及他底线坏他事的话,应该就是我的死期,目前的我没任何和他斗的资格,就算我投靠天庭躲到青主那里去,估计也难逃一死…” 一转身见青菊瞪大着眼睛看着自己,杨庆微微一笑,“不说这个了,你把另一件事情办一办,暗中让苗毅的其他妾室知道他处死诸葛清的事,这事薇薇那边是不好张扬的。” 青菊愣了愣,不解道:“为何?” 杨庆负手身后,再次转身看向窗外,轻飘飘道:“诸葛清死的悄无声息多没意义,不能白死,多少还能发挥点利用的价值。兔死狐悲吧,先在她们心中埋下一颗种子,以备将来伺机催发,云知秋那边我们是不好再动手了,只能改变策略,薇薇以后由争变成不争,由动化静,安安静静在边上看看别人和云知秋争个你死我活未尝不是个选择!” 青菊恍然大悟,明白了,大人终究还是没放弃为女儿争取的机会,所谓的不争其实也是一种争……(。) 第一九三四章 我自岿然不动 沐浴而出,顶着漫天繁星和月光,苗毅和云知秋登上高台,眺望茫茫夜色。 欢愉之后,是云知秋建议苗毅暂时放下一切公务,陪她出来走走的。 夫妇两人都是一身宽松袍子,长发无拘束,夜风来,随之飘荡。 宁静,此情此景,一股怒火发泄之后的苗毅心绪也平静了下来,慢慢偏头看着并肩而立扶栏远眺的云知秋,问道:“你应该知道杨庆最终所图的?” 云知秋淡淡一笑:“正因为我知道他所图。” 苗毅略皱眉,不解道:“那你还摁下?” “月行宫境内的夜景真美啊!”云知秋答非所问地叹了声,秀发不时随风刮过脸庞,目光柔柔欣赏着夜色恋恋不舍,道:“是你自己太情绪化了,就你个人而言,杨庆所图可曾谋害过你?可曾背叛过你?可曾做过不利于你的事?不但没有,反而有功于你,有大功于你!” 苗毅稍怔,有点被云知秋的说法给说愣住了,真要分开来看,仅仅针对他个人的话,杨庆还真没对不起他…稍后反应过来,发现云知秋在转换概念,“针对你和针对我有什么区别?” 听到这样的话,云知秋笑了,脸上浮现发自内心的笑意,却轻轻摇头:“至少说明他和你始终是一条道上的人,对你始终没有二心!至于对我…站在他的立场上来说,他这样做有错吗?杨庆那样的人,你让他心甘情愿让自己的女儿做妾一点怨言都没有,可能吗?他又不是木头,换了杨召青和阎修的女儿如此境况的话,不单单是他们二人,换了任何人都会有这想法,只要有的选择,你牛二将来有了女儿也是一样!” 苗毅叹道:“道理我明白!只是他的手段往往令人防不胜防,秋姐儿,我很担心,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不!你不明白!”云知秋断然否认,转过身来,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牛二,妾身问你,以广家论,广家的那些妾室可有谁敢动用武力将王妃媚娘给除掉?” 苗毅一愣,狐疑道:“你是想说…” 云知秋摇头:“直接回妾身的话便可。” 苗毅稍微思索了一下,道:“不敢!” 云知秋又道:“嬴九光又如何?嬴九光想将战如意扶上后位,可敢动用武力除掉夏侯承宇?” 苗毅摇头道:“不敢!各种手段都可能,唯独不可能动用武力,在天宫不可能得手,就算不在天宫,夏侯承宇出行时身边大军随行,高手如云,一旦事败,没人承担的起这个后果,夏侯承宇是天后,不是一般的妃子!” 云知秋点头道:“就是这么个理!他杨庆不敢用武力来对付我,稍有败露的后果他承担不起,所以他只能偷偷摸摸使些小伎俩!只要大人一路向前站的更高,妾身就越安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不足为惧!妾身不怕他聪明,不怕他手段高明,就怕他不够聪明,就怕他手段不够高明,就怕他没本事为大人效命!他若没这本事,我要除他易如反掌,他若有本事,妾身就容他一展所长!” 她挥袖一指远处月色下的隐约高山:“若大人能登高雄视天下,妾身能陪伴大人身边看那高处风光,杨庆再聪明又如何,手段再多又如何?妾身居高临下,任他蹦蹦跳跳,在妾身眼里都只是一些小把戏,蹦的再欢又怎样?他不过妾身脚下一块借力登顶的踏脚石而已,介时可要可不要,谁怕谁?” “……”苗毅张嘴欲要说什么。 云知秋抬起手掌在他唇边轻轻挡了一下,“我云知秋乃你苗毅明媒正娶的原配夫人,这一点无人可取代,谁来都抢不走‘原配’二字,这个家里,除了我配叫你牛二,还有谁敢造次?”一根手指用力指向脚下,明眸映衬月辉如星辰闪亮,咄咄逼人,铿锵有力道:“我就站在这里,任他风来雨来,任他腥风血雨,任他乾坤颠倒,我自岿然不动!” 眉飞气扬,抑扬顿挫的语气令人振聋发聩! 苗毅愣愣看着她,发现这一瞬间的云知秋身上陡然爆发出一股异样风采! 那一抹风华令人惊艳,大气磅礴,气吞星河,令他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而他更不知的是,在他胸口的衣领下,那颗墨绿珠子上亦有一道暗光闪过。 “牛二!你只需知道一点,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任他杨庆聪明盖世,手段绝伦,放他一万个杨庆过来也做不到!如果他真的做到了,那我肯定不是输在他的手里,而是输在你牛二的手上,而是你牛二想抛弃我,只要你牛二坚定站在我身后,为我撑腰,区区魑魅魍魉的伎俩等闲过之,我谁都不怕!战如意如何?嬴九光谋反又如何?哪怕天塌地陷,只要青主给她挡着,谁能动战如意分毫?区区杨庆又何足为惧?纵使灵巧多变,也不过一为大人牵马坠蹬之徒,我一妇人尚不把他放在眼里,大人难道还怕他?大人胸怀难道还不如我这妇人?” 是啊!苗毅两眼一亮,忽有醍醐灌顶之悟,只要自己的实力越来越强,云知秋身边的保护力量就越牢靠,被武力伤害的可能性就越低,杨庆越聪明厉害,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就越能加强对云知秋的保护力量,只要自己护着云知秋,一些纷纷扰扰的伎俩根本就没用,除非自己不信任云知秋被迷惑了,当以此为警醒铭记! 一想通这个,苗毅心中不禁感叹,这究竟是杨庆在算计云知秋,还是云知秋在算计杨庆,一智计百出,一有容乃大,前者再怎么花样百出,也不过后者天地中的花开花落而已。 由此及他,令苗毅暗有所悟之余,心中也汗颜,自己竟被杨庆乱了心智,心胸居然还不如一个女人,不禁对云知秋拱手道:“苗毅心胸不及夫人也!听夫人一席话,苗毅茅塞顿开!” 见他气色霍然开朗,云知秋微微一笑,这就是她非要他放下公事拉他出来走走的原因,若一直对杨庆所为耿耿于怀,抱着那心态还怎么跟杨庆打交道,那情绪也影响其他事。 谁知她一笑之后,却又挑眉道:“少来这套,我可没什么心胸,我只是一个小女人!我实话告诉你,诸葛清若敢逾越一步,杨庆不除她,我亦杀她!另外,我不希望再看到你身边出现第二个这样的女人,否则我不介意把她变成第二个诸葛清!还是那句话,没我的同意,别的女人休想进这家门,你少在这捧我动什么歪心思,我不吃这套!” 转眼又变成了泼妇! 苗毅刚换上的好心情瞬间坏了,脸一沉,脑海中也瞬间闪过了皇甫君媃的影子,他其实琢磨过如何让皇甫君媃进门的事,总不能一辈子不给人家一个交代吧,皇甫君媃的身份背景本就麻烦,他还想等自己实力强大了再解决,谁知云知秋这话又在这事上压了块石头,一块石头压一块石头的,不知何时才能掀翻。 不过他嘴上却不承认,冷哼道:“是你自己想多了!” “希望如此!行吧,大人还有许多公务处理,妾身就不打扰!”云知秋扔下话转身飘然飞落高台,朝庭院深处走去,雪儿随行跟着,千儿在高台下抬头仰望,等着苗毅。 高台上的苗毅走到这边栏前,看着庭院中款款而去的身影有些无语,之前让他放下公事出来走走的是她,现在让他去处理公事自己先跑了的也是她。 不过再回首远眺苍茫夜色,心中抑郁之情的确是一扫而空,耿耿于怀的事放下了,整个人神清气爽不说,还多了几分豪情,琢磨着在云知秋身上折腾发泄的效果还不错,一想到云知秋之前在浴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样子,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戏谑…… 鬼市灯火斑斓,湖中灯火阑珊,船来船往。 信义阁,一间居高临下的窗口,曹满的面孔隐藏在深深的黑暗中。 一场风暴已经过去,他自然也回来了,只是手中的星铃紧攥,对他来说,似乎又有一场风暴即将来到。 嬴九光轰然垮台,带给他的是震撼,他很清楚,兄弟们只是出了点小力,并未出大力帮夏侯令,担心夏侯令瞎搞殃及池鱼,所以连他也早早躲避了,可夏侯令居然就这样把威震天下这么多年的嬴天王给弄垮了,摧枯拉朽一般,打的嬴九光没有还手之力,一举摧毁! 借力打力,赢的干净利落! 事发时禁园内的情况他已经获悉,掀起滔天巨浪的夏侯令却在那棵大树下抱了本书秉灯夜读,指挥若定间在那悠闲抚琴,云淡风轻地挥一挥衣袖,优雅间令外界天翻地覆,逼得一代巨擘含恨而终。 事到如今,他方知自己小看了老二,自愧不如,他现在似乎真的有点明白了父亲为什么会让老二接掌家主之位,父亲看人的眼光还是准的。 如今夏侯府那天被集中在禁园内的人,明白事情真相后,明白外面发生了什么后,再也没人有底气在背后嚼老二的舌头,都被老二那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优雅给镇住了。 他相信其他那些躲在暗中的兄弟也跟自己一样震惊,可是他现在的心里却有点发寒,刚刚接到了老六的传讯,让他小心,同时让他提醒其他兄弟小心!(。) 第一九三五章 忠心可鉴 老六没其他兄弟的联系方式,暗中人马中只有他有其他兄弟的联系。 他不知道老六怎么会知道牛有德小范围密谈的事,估计牛有德身边有老六的人,对夏侯家来说,这也很正常! 只是他无法确认老六说的是真是假,夏侯令居然有对他曹满动手的意思,会吗? 有些事情不敢往深了去想,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暗中的兄弟就他是明摆着的,父亲过世后他成了暗中兄弟联系的中枢,不知道是不是夏侯令察觉到了什么,他对夏侯令的威胁最大,夏侯令要收权的话,很有可能第一个就要拿他开刀! 联想到夏侯令这次对付嬴九光的手段,曹满真正是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隐见一场风暴即将扑面而来。 他有先下手为强的念头,可父亲留下的制衡方式,只适合大家抱团,某一个人单独起事难有胜算,自己没有夏侯令要对付自己的切实证据,那些兄弟不可能轻易跳出来支持自己。 怎么办?巨大的难题摆在了他的面前! 敲门声响起,七绝入内,禀报了一些情况。 正要退去时,曹满抬手让他等等,背手在屋内来回走了走,方停步道:“听说牛有德回来了,你联系他,让他过来聚聚。” 七绝听出了他的语气和以前招呼牛有德过来不一样,毕竟如今的牛有德已经不是以前的什么鬼市总镇,地位不一样了,应了声“是!”,当即摸出了星铃联系苗毅。 联系之后,七绝回道:“牛有德说他目前没空,等有空闲再来拜访。” 曹满微微点头,道:“那你过几天再联系一次。”没说牛有德可能要对付他的事情。 不过七绝感受到了东家急于和牛有德见面的心情…… 天明之后,苗毅陪着云知秋一起去了家眷聚集的山林,一帮算是比较有地位的家眷跟云知秋一起去了各地寻找安置点,苗毅又和令狐斗重等人小议了一阵,随后又去了正气门的落脚点见正气门的人。 各方面走了个过场,回到都统府,进入一间偏殿内,上百人正在忙碌,正在整理五千万人马的名册,杨召青统揽,这是目前最要紧的事。 苗毅进入后没有打扰,只走到杨召青身边问了声:“准备的怎么样了?” 杨召青回头一看,赶紧行礼之后禀报道:“快了,今天贬降人员的名单就能出来。” 也是没办法,五千万人马各人的级别不同,不可能全部一贬到底。 苗毅点了点头,正要离去却又忽然接到了卫枢的传讯,苗毅遂去了偏殿内的一间单间,没在外面打扰众人。 一联系上,苗毅在那客气:卫总管,不知有何吩咐? 卫枢也很客气:岂敢吩咐大都督。 苗毅:卫总管有事尽管吩咐。 卫枢:那卫某就有话直说了,天街这边夏侯家的不少商铺遭遇了劫难,要解调其他商铺的人手,不巧的是不少人手目前被正气杂货铺的人占着,还烦劳大都督催促一下正气门的人尽快将杂货铺交割回去。 苗毅暗暗一乐,估计是知道了正气门的人集中在了这边没再回无相星的的消息,已经察觉到不对了。 正气门的人已经顺利退出了杂货铺,苗毅焉能轻易放回去,按照计划,本就要和夏侯令起一点冲突,首先是安曹满的心,其次是这次的事情闹这么大,得善后,参与了让嬴九光倒台的事情,可不是小事,估计对自己动了杀心的可不止广令公,天街露面只是一次试探,所以必须给那几位一点安抚,和夏侯令起冲突缓解局势是应有之事。 从杨庆建议苗毅吞下令狐斗重五千万人马开始,杨庆就已经在顺势设局周旋,否则这五千万人马根本没那么好吞。 扳倒嬴九光借夏侯家的势,善后则以和夏侯令冲突的方式来缓解那几位大佬的威胁,夏侯令也不是那么好惹的,所以要利用元公挑拨夏侯令和曹满等兄弟的关系,让夏侯令拿不出过硬的实力来对付他苗毅,同时又能结好曹满,方能保五千万人马在幽冥之地站稳脚。加之黑市又是由曹满控制,他要吞下令狐斗重等人在黑市的产业,需要曹满的支持! 外界根本不知道他这里有元公这步棋子能掂量出夏侯令的底气,还有倒嬴之事多少能要挟到夏侯令一点,估计那几位大佬得拭目以待看他和夏侯令闹起来,他要争取的就是这个时间,稳住各方不让主要矛头朝自己来。 总之一趟天翻地覆惊变以来,杨庆可谓一环套一环的精心设局,四处借力,不但要对抗各方面接踵而来的压力,还要趁机将利益最大化,若不是有了应对之策,苗毅敢玩这么大的动作就是找死,真当那些大佬是吃素的?之前能让苗毅接到消息后当场咽下诸葛清的事照云知秋的方式去做不是没原因的,他的确没有杨庆这运筹帷幄、谋定四方的能力。 如今有现成的事,苗毅自然是顺手拿来和曹满闹一闹,不过嘴上还是对卫枢敷衍道:好说好说,我定尽快催促! 一听没确切回复,卫枢立刻回道:听说大都督手上又多了不少的人马,可喜可贺,想起大都督幽冥都统府立府以来,卫某还未曾拜访过,欲登门,就是不知大都督是否欢迎。 苗毅一听就知是要上门来摸自己的意图,热情回复:欢迎欢迎!卫总管能来,是牛某的荣幸,欢迎之至! 这边两人刚结束联系,苗毅还没从单间内出来,夏侯承宇又来讯了,表示近卫军已经掌控各区域天街中枢,也已经配合他下了各地天街大统领的新任命。 苗毅立刻走到单间门口对杨召青传音招呼一声。 杨召青过来后,苗毅吩咐道:“天街大统领新的任命已经下来了,趁着上面被近卫军掌控着,下面无人反对天后任命,立刻通知天街各地人手,正式接管各地天街,人员到位后即刻执行人马换置计划!” “是!”杨召青迅速摸出星铃通知下去,之后又传了个消息回来:“天街那边已经组织了大量的工匠赶来。” “嗯!”苗毅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只是目光落在杨召青脸上后却陷入了沉吟,久久不语。 杨召青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忍不住问道:“大人,可是有什么吩咐?” “召青,你跟我这么多年了…”苗毅话到这里又有些犹豫,在杨召青疑惑的目光下,最终还是吐露了真言:“我身边的人不宜都受制于天庭,万一被上面下达调令强行征调的话…阎修那边我已经跟他谈过了,他无意兵权,所以准备趁着这次贬降的机会让他脱开天庭的身份,以白身随我,也能少些掣肘。只是不知你想法如何,当然,这事不会勉强,如果你愿意领兵的话,也可趁此机会授予你实权,所以需要征求你的意见。” 杨召青只是一愣,旋即后退一步,单膝跪地低头道:“愿以白身追随大人!” 话说到这个地步,他岂能还不明白苗毅的意思,这是要让他成为苗毅身边真正的管家了,他如今的身份接触苗毅的秘密太多,的确不太合适再继续抱有天庭的官职,否则上面只要一份调令就能让苗毅陷入非常被动的局面。 他当然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等于彻底放弃了个人的前程,把自己的荣辱彻底绑在了苗毅个人的身上。说白了,就是要直接从苗毅的手下变成苗毅的家奴,可从另一个层面来说,他也将成为苗毅此后真正的心腹,将彻底得到苗毅的信任,不会亏待他。 苗毅略有感动,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杨召青却不加犹豫答应了,忠心可鉴,正因为如此,苗毅却没有急着答应,起身上前亲自双手扶了他起来,问道:“要不要跟林萍萍商量一下?” 毕竟他若为奴,林萍萍的身份也就随同了。 杨召青微笑道:“不用了,她会同意的。” 一切感慨尽在脸上,苗毅多话没有,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杨召青继续忙去了。 他自己也没离去,就躲在这单间内查看令狐斗重等人刚刚交上来的产业和名册,一般家伙终究是屈服于现实了。 两个时辰之后,五千万人马的贬降名单终于弄出来了,杨召青拿了名单进来,苗毅查看之余,他在一旁解释。 确认名单达到了预定目的,苗毅并未给令狐斗重等人先过目,其中暗藏了杨庆建议的分化手段,为之后消化这些人马留了后手,怕令狐斗重等人察觉出来后不能通过,准备先让天庭那边定下来,来个木已成舟。 名单一刻也未多留,必须得赶时间,要赶在腾飞和成太泽的事情落实下来以前送到天宫,只有在此之前才是阻力最小的,三大天王也得配合那两位。 这名单要托可靠的人去送,苗毅命已经从小世界回来的阎修亲自送名单去天宫。(。) 第一九三六章 喜事 只是这送走的名单上多了两个本不应该出现的名字。 阎修和杨召青的名字填在了上面,随便找了个借口严惩,革出天庭,打为白身! 之所以赶在这个时候上报,是因为青主的用意已经表露的很明显,他苗毅对这五千万人马的事重视,青主也一样重视,也要赶时间处理好,不至于在这个时候将名单打回来而影响苗毅的布局,所以否掉苗毅这点私心的可能性很小,换了平常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起心思阻拦。 解决了这件重要事,杨召青腾出了精力来,苗毅又复制了一份产业和名册给杨召青,让他梳理一下,这方面的日常具体事物交由云知秋来掌管,杨召青协助,难以抉择的或结果向他苗毅汇报。 两人正谈着这事,杨召青又接到龙信那边的传讯,说广天王的女儿广媚儿又来找云知秋玩来了,只不过这次来了个比较特殊的人,广家的管家勾越陪同,让杨召青问问苗毅的意思。 当然,此时上报将杨召青和阎修革出天庭的事情并未对外公开。 听了杨召青的转告,坐在案后的苗毅眉头一挑,还正奇怪等到现在广家怎么不提交换人质的事,按理说凭广家的消息渠道应该知道自己已经回到了幽冥之地,感情是派了重要人物亲自来,只怕要回人质是其一,还想摸摸那五千万人马的情况,只是广媚儿这个时候跑来凑什么热闹? “让龙信亲自领过来吧。”苗毅挥手示意一声,略作沉吟又道:“广媚儿来了,通知夫人回来一趟。”没办法,男女有别,他不适合招待,还是云知秋来合适。 杨召青应下,同时跟在了亲自去迎接客人的苗毅身后。 勾越的身份虽然只是一个管家,可人家所管之家的背景非同小可,非必要的情况下,不宜在这种人面前托大,人家一个不高兴,一两句话就能给你整出要命的大事来。 接到消息的云知秋让那些女眷先自己选着,自己第一时间赶了回来。 几乎她前脚到,勾越一行人后脚便从天而降,龙信奉命亲自引领,加上苗毅夫妇亲自门外迎接,算是给足了勾越面子。 对于这点勾越心知肚明,却恪守着下人的本分,广媚儿走在最前,他在侧落后一步,身后随行数十人。 苗毅夫妇自然也遵礼而行,上前一起拱手道:“见过媚儿小姐。” “不必多礼!”广媚儿强挤出笑容应付着。 云知秋和广媚儿接触的多,察觉到了广媚儿与从前的不一样。 “里面请!”苗毅侧身让开,伸手相请。 云知秋却出声道:“妾身与媚儿小姐有些日子没见,媚儿小姐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妨一起出去走走如何?” 广媚儿偏头看了眼勾越,见勾越没任何反对的意思,遂点了点头,被云知秋拉着手走了。 勾越下巴摆了一下,示意了几人跟随广媚儿后,自己朝苗毅拱手笑道:“那就叨扰大都督了。” “勾先生,请!”苗毅伸手,亲自领路,与之并肩入内。 其身后随行人员欲跟入,却被龙信伸手挡了下来,随从一个都不许进入。 勾越回头看了眼,倒也没勉强,挥手示意了一下,让他们就在外面等着,他不信苗毅敢明着对他动手。 苗毅本想请勾越去用茶,勾越却没客随主便的意思,非要随便走走,而且是往空旷的地方走,苗毅依他。 杨召青不远不近地跟随在两人身后,听着两人没滋味的客套话,漫步在正殿外的广场上。 闲话之后,勾越转入正题,问道:“听说令狐斗重率领一批人马投靠了大都督?” 苗毅乐呵呵道:“没有的事!都是待罪之身,天宫那边命我暂时看管,等上面的惩处决定。” “哦!原来如此。”勾越负手身后,抬头挺胸而行道:“听说西军境内的人马与令狐斗重发生了点不愉快的事情,刚好媚儿小姐要来玩,王爷让我护送之余,顺便来找令狐斗重询问一下事发情况,不知能否让我见上一见?” 苗毅反问:“不要那百万人质了?” 勾越:“要给的话大都督自然会给。” 看这意思是非要接触一下令狐斗重,奈何苗毅压根不想让他接触,一本正经道:“王爷若是不要的话,我就不给了。” 勾越挑眉斜视道:“怎么?大都督很怕我和令狐斗重见面?” 苗毅叹道:“勾先生这话说的,我有什么好怕的,只是这事我做不了主,他们都是待罪之身,在事情未明晰前,天牝宫有严令,不得让外人擅自接触,勾先生总不能让我抗命吧!” “哼!”勾越一声冷哼,人家连这理由都搬出来了,他知道没戏了,问:“人,你准备什么时候放?” 苗毅:“先生什么时候走,我就什么时候让先生把他们给带走,不知先生觉得称心否?” 勾越:“好自然是好,然大都督可不是善茬,就怕大都督做什么手脚啊!” 苗毅:“这点你放心,牛某一诺千金,保证丝毫无损的将人还给王爷。至于王爷想杀我的事,我也不追究了,也不会向外界提及分毫,有人问起也否认发生过此事,毕竟前面高岩的事牛某多少也有些责任,这次就算是补偿,先生觉得如何?” 其实他还真想趁机敲诈一笔,然而这个时候真的是不宜再添乱了,惹火了广令公,后面的事情麻烦,到嘴的肉也不敢吃啊! 勾越:“既然如此,那这事就过去了,开始谈正事吧!” “正事?”苗毅有点不明白,奇怪道:“难道这还不是正事?” 勾越补充了一句,“喜事!” 苗毅一怔:“什么喜事?” 勾越:“嬴天王的事,大都督不觉得自己掺和了不该掺和的事吗?” 苗毅不知道这老家伙东拉西扯个什么劲,两手一摊,叹道:“我也是没办法,嬴家肯定不会放过我,恰好夏侯令找上门来,要助我永决后患,我没理由不配合!”他只能是往夏侯令身上去推。 勾越一点都不奇怪,本就认为是夏侯令的手段,“有些东西不是大都督你能碰的,碰了就要付出代价,可以明着告诉你,就算王爷不追究,其他人也不会放过你,大都督是聪明人,应该明白,不过看在媚儿小姐求情的份上,王爷还是想帮大都督一把的。” 苗毅还真不信广媚儿能左右这种事情,不过眉头一动,意识到了什么,“勾先生所谓的喜事不会和媚儿小姐有关吧?” 勾越点头:“大都督果然聪明,如果大都督能和媚儿小姐喜结良缘,那么大都督就是王爷的女婿,王爷自然要助大都督渡过难关,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呵呵!勾先生这玩笑开大了。”这事苗毅能答应才怪了,正因为他哪边都不靠,青主才放他一马还暗中扶持,敢背叛青元尊靠向广家,那才是活得不耐烦了。 “没开玩笑!难道媚儿小姐的姿色有碍观瞻?” “勾先生又说笑了,媚儿小姐的姿色举世无双,是牛某配不上。再说了,这事当年在酉丁域的时候咱们似乎交流过,当年都未曾答应,更何况牛某如今已有妻室。” “知道贤伉俪情深,王爷也不会干出棒打鸳鸯的事,尊夫人王爷也是赞誉有加的,愿意委屈媚儿小姐给大都督做妾,这份深情厚意大都督再推却就说不过去了。” “呵呵…呵呵…呵呵,勾先生今天这玩笑真的开大了,牛某受不起,实在受不起。” “王爷有心成全,没什么受得起受不起的。不过为了保护大都督,小姐给大都督做妾的事暂不对外公开,平常小姐依然常住王府,闲暇如惯例来玩以掩人耳目。当然,这事也有前提,王爷希望早日抱上外孙!小姐姿色无双,大都督血气方刚,这点小事想必难不住大都督!只要大都督点个头,媚儿小姐暂时就不随老夫回去了,至于那些繁缛礼仪将来再找合适的机会补上,如何?” 后面不远不近跟着的杨召青听的嘴角直抽搐,什么王爷不王爷的,发现这些人不要脸起来,简直是让无话可说。 苗毅也真被勾越给说傻眼了,可稍一回味,这事听着荒谬,然而的确是一个不失可行的好办法,暗中结盟,对他苗毅可谓有百利而无一害,有广令公暗中做强援,对他的助益太大了,至于广令公能得到的好处也是明摆着的,唯一对不住的只有云知秋一人,随便想想也知道,人家王爷的掌上明珠会给你一辈子做妾吗?光早日抱上外孙一条,让云知秋情何以堪? 杨召青眉宇间也渐渐露出思索神色,他细想想发现这事从利益角度来说,也真的可行,广令公考虑的还真周到,不禁瞅向了苗毅,其中道理想必大人应该明白,就不知大人如何答复。 苗毅脚步停下,勾越也停了下来转身看着他,等他的答复,两人四目相对。 利字当头!苗毅还是决定坚守一些应该坚守的东西,宁愿付出代价有所牺牲,也不愿负当年在流云沙海许下的美好诺言,实在是心中的美好已经不多了,当年他什么都不是,那泼妇还傻乎乎死心塌地的跟了他,微微笑道:“勾先生刚才所说之事,牛某保证不会有一个字外漏,当然,牛某也听不懂,什么也没听见!” 勾越脸色陡然一沉,一字一句道:“这对你没任何坏处,只有好处,还望大都督想清楚了再回答!” “想的很清楚,不用再想了!”(。) 第一九三七章 夫人很魔性 勾越怒了,阴沉着嗓音:“牛有德,不要给脸不要脸!” 由不得不怒,王爷已经让步到这个地步,连那种话都说出来了,对方居然不领情。 苗毅倒是不以为怒,摆手道:“勾先生勿急,王爷给脸,牛某自然要接着,只是暗中结盟之事没必要牺牲媚儿小姐,也不需要媚儿小姐这个中间人,只要双方达成协议,暗中互相配合便可!” “哼哼…”勾越冷笑连连,可谓好气又好笑,跟你达成协议暗中配合,你以为你是谁呀? 说白了,对广令公来说,与苗毅之间不存在什么结盟,也不需要和任何人结盟,他和其他天王需要结盟吗?从头到尾也没说过要与苗毅结盟,所谓的暗中结盟只是苗毅一厢情愿的想法,这不是广令公要的,广令公想要的是将牛有德握在自己手中! 盟友这东西太不可靠,只要有利益,随时能合纵连横撇开这边和其他人合作! 广令公为什么不惜将掌上明珠广媚儿送给苗毅做妾?甚至让勾越直接把广媚儿给带来了,挑明了随时可以给苗毅享用,就是要斩断苗毅的其他退路! “协议未必可靠,还是翁婿亲戚一体的关系可靠些!” “勾先生非要这样说的话,只怕翁婿关系也可靠不到哪去,要翻脸照样翻脸,贱内是寇天王义女又如何?” “义女关系岂能和亲生女儿做比较,大都督别忘了,媚儿小姐的母亲可是王妃!”说到这里,勾越也不想和苗毅绕来绕去了,直接挑明了,“大都督,你目前拿不出什么东西帮上王爷,相当长的时间内都需要王爷暗中来帮助你,为了不暴露,可是要下很大工夫的,除了自己的女婿,王爷犯不着如此劳心劳力!” 苗毅平静道:“勾先生这是在为难我啊!” 勾越哼道:“不知道多少王孙贵子渴望一亲媚儿小姐芳泽,这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美事,怎么就成了为难?” 苗毅也懒得跟他在这事上没完没了,“勾先生,媚儿小姐的确诱人,我也是男人,也的确想一亲芳泽,不过我若真想一亲芳泽一定是堂堂正正的占了她,犯不着这样偷偷摸摸,还弄出个私生子来。不如你禀明王爷,我堂堂正正将媚儿小姐给娶了,如何?” 勾越脸一黑,开什么玩笑,如今的局势下光明正大给你岂不破功,王爷白白搭上一个女儿不说,背上让女儿做妾的名声还什么都捞不到,你以为你是谁,王府的女儿岂是那么好娶的? “大都督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如果我光明正大的娶,王爷却不答应,那就真的没必要考虑了。” 勾越转身,看向了出去的城门方向,神情冷漠道:“这小地方,老夫呆着不舒服,放人吧!” “好说!”苗毅亦转身,对杨召青偏头示意了一下,巴不得快点打发这老家伙。 杨召青立刻安排此事。 云知秋闻讯也快速带了广媚儿回来,已经知道不可能了,勾越显然也没必要再把广媚儿留下。 不过临走前勾越倒是找苗毅要了联系的方式,否则之前老是经由媚娘母女传话太麻烦,鬼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和这家伙联系。 宫城大门外,广媚儿懵懵懂懂向两夫妻辞行,丝毫不知自己此来的目的,倒是有点茫然,不是说让自己来玩吗?怎么又立马将自己给带回去了? 苗毅瞥向她的眼神倒是有几分同情,心道这女人若是知道真相后情何以堪。 依旧是龙信送行,那百万人质不会在幽冥之地释放,出了幽冥之地才会放人,而苗毅也确实没做任何手脚,丝毫无损地将人给放了。 目送人消失在空中,苗毅有些沉默,云知秋回头看向他,有些奇怪道:“出什么事了?” 苗毅淡淡一笑:“还能什么事,无非是把人质给要回去,我还有事。”说罢转身就走了,没说真相,免得云知秋瞎想。 要人质干嘛把广媚儿匆匆带来又匆匆带走,云知秋目露狐疑,目光迅速转向了杨召青,欲询问。 谁知杨召青立马拱手道:“夫人,属下这边还有点事,先去忙了。” 云知秋最是善于察言观色之人,瞅出了一些不对劲,发现这主从二人皆有避开自己的意思,这是有什么事想瞒着自己啊!当即眸眼一挑,淡然道:“站住!” 已经走出几步的杨召青身形一顿,瞅了眼苗毅远去的身影,暗暗叫苦,慢慢转过身后,一脸平静道:“夫人有何吩咐?” 领着雪儿慢慢走近的云知秋冷冷盯着他,“说吧,家里还有什么事是需要瞒着我的?” 杨召青诧异道:“夫人何出此言?” 云知秋皮笑肉不笑道:“杨召青,我没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吧?是不是欺我是妇人,觉得我好骗?说说吧,你今后还打算怎么骗我?” 杨召青小汗一把,一旦天宫旨意下来,立马就要成主仆关系了,这话让他压力巨大,怎么就成了以后打算怎么骗她,这信任与否的关系,将来还怎么办事? 知道这位的厉害,被看出了端倪怕是瞒不过去了,杨召青再一想这事,好像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估计只是苗毅那边不愿让云知秋多想而已,只好叹了声,将勾越此来的真正目的大概讲了下。 云知秋听完愕然,也有些恍然大悟,怪不得广媚儿匆匆来来又回回的。她眉头一挑,冷眼斜睨道:“这是好事嘛,广媚儿连女人看了都心动,大人怎么可能会不答应?” 杨召青连忙摆手道:“没答应!大人真的没答应!” 云知秋又换上了笑眯眯的神情,温和道:“这事对大人没坏处只有好处,答应了就答应了,也没什么。” 杨召青岂能不知她的笑里藏刀,哭笑不得道:“夫人不用试探我,卑职真的没有敷衍夫人,大人真的没答应……”他赶紧把苗毅拒绝勾越的对话大概重复了一下洗白自己,没办法,大人什么事都过的去,唯独就是怕老婆,如此一来下面人的腰杆子也硬不起来啊! 听完之后的云知秋不动声色,衣袖轻摆,挥袖道:“算了,我又没怪你,慌成这样干什么,去吧,忙你的去吧。” “是!”杨召青如蒙大赦,赶紧溜了。 云知秋倒是眉眼舒展,回头看了眼一脸笑嘻嘻的雪儿,凶了一句,“笑什么?再笑牙给你打掉!” 雪儿赶紧抿嘴,跟在了她身后。 回到内宅,问了苗毅在哪,云知秋端了茶闯入屋内。 坐在案后依旧在看名册琢磨的苗毅抬了抬眼,问道:“没去陪那群女人?” 云知秋将茶放在了他边上,瞅着他看着,笑吟吟的。 好一会儿不见回话,苗毅再次抬头,“有事?” 云知秋笑道:“能没事嘛,妾身的丈夫都要纳妾了,我这个做夫人的难道还不能过问一句?” 苗毅瞬间明白了,杨召青的嘴巴估计被撬开了,苦笑道:“我就不信杨召青还能故意诬蔑我,你都知道了,还调侃我有意思吗?” 云知秋绕到他身侧,俯身趴在了他肩头,搂了他脖子,在他耳边嬉笑道:“拒绝了岂不可惜,那广媚儿的长相我就不说了,她可是和我一起沐浴过的,那胸,那屁股,包让你满意,你就不再考虑考虑?我这里没意见的。” 苗毅立马警惕起来,岂能着这道,顿时一本正经道:“别闹了,我又不缺女人,对广媚儿没兴趣,广令公想借机控制我,难道你看不出来?” 云知秋在他耳边叹道:“没好处人家凭什么把女儿给你,凡事都有利有弊,没有光占便宜不吃亏的事,得他暗中相助,一旦将来实力壮大了,有了足以抗衡各方的实力,就算公开了又如何?我就不信你连这点道理也不懂?这事我绝对没意见,坚决支持你,这样,龙信应该还和勾越在一起,我让龙信请勾越回来。”说罢摸出了星铃。 苗毅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他还不知道她?越是说坚决同意之类的话就越后果严重,都算计到这女人下一代的头上去了,自己若敢松口,估计这房子都得被掀翻了,回头满大院的人都得看见她提着刀跟自己拼命。 苗毅神情严肃,很认真地跟她说道:“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苗毅的儿女,一定是你云知秋首出,其他人没任何可能!” 云知秋瞪眼责怪道:“你傻呀!一切以大局为重!” 苗毅冷眼斜睨,态度很坚决,道:“这事没得商量,我知道该怎么做,用不着你来教我,你先出去吧,我还有事!”说这种话他是很有底气的。 “那妾身就不打扰你了。”云知秋又低头在他耳边吐气如兰一声,只是银牙一露,忽一口狠狠咬在了他的耳朵上。 “啊!”苗毅疼得怪叫一声。 屋里立刻闹腾了起来,桌子翻了,椅子倒了,发髻被扯歪了的云知秋终于被推开了,踉跄后退几步,明眸清亮,一脸发自内心的笑意,还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下唇上的血迹,好像人间美味似的,淑女有礼的样子,半蹲行礼道:“妾身告退!” 千儿、雪儿闭嘴无语,当做什么也没看见,对于夫人很魔性的一面,她们早已司空见惯。 苗毅抬手一摸耳朵,满手血迹,被咬出血了,耳朵差点没被咬下来,勃然大怒,指着云知秋离去的背影怒骂道:“你发什么疯?泼妇!我迟早休了你!” “妾身等着呢。”云知秋的声音从屋外飘来,满是得意。 屋外平常一有异常动静就悄然现身的阎修,此时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来到院子的云知秋也不顾自己的狼狈形象,看什么都笑吟吟的样子,见到经过行礼的丫鬟,突然出声道:“府里的人最近都辛苦了,全部有赏!” “是!”雪儿憋着笑应下了。(。) 第一九三八章 青主头疼 一旁行礼的丫鬟有点被赏的莫名其妙。 同在广天王府的媚娘也有点莫名其妙,被莫名其妙叫来陪广令公下棋,广令公又一声不吭。 知道广令公最近心情不好,媚娘也怕说错话,默默陪着下。 “媚儿不小了。”默不吭声下棋的广令公终于开口蹦出一声来。 “嗯?”媚娘抬头看着他,通常这话的意思都是…,她不敢确认,试着问道:“王爷有合适的人选?” 广令公似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慢慢落下子后,问了句:“你觉得牛有德怎么样?” “啊!”媚娘失声愣了下,眨着眼睛,目光扑闪几下,心里忽冒出几分希冀,觉得王爷不是无的放矢之人,这样说肯定有原因,难道已经说服牛有德休妻还是怎的?若真如此的话,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她已经听到一些风声,牛有德手上如今又多了五千万人马啊,再加上大都督的级别,真正的实权人物啊,可为母女俩此后的靠山,以后整个王府没人敢轻易给自己脸色看,自己在王爷面前说话也有底气了,整个天下真是找不到比这个更合适的女婿了。 想到这,她心中实在是感慨万分,当初就听不少人说牛有德前途可期,以至于大老远跑到酉丁域去,结果没成!事实证明大家说的没错,这个牛有德的确前途可期,只是真没想到能冒尖的这么快啊,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绩,将来更是不可限量,却被一寡妇捷足先登了,这理到哪说去,那寡妇凭什么啊?哪一点比得上自己女儿啊,还真是好汉无好妻。 现在王爷突然冒出这话来,她不敢确认,所以嘴上试探道:“倒也配的上媚儿,可牛有德已有妻室,总不能让媚儿做妾吧?” 谁知广令公淡淡来了句,“其实做妾也没什么。” 媚娘有点傻眼,这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啊,旋即有点急了,霍然站起道:“王爷,您不是开玩笑吧,她可是您的女儿啊!不行,我不答应,除非让牛有德把那个云知秋休了,或者你想办法把那个云知秋给除掉,否则我绝不答应!” 广令公捻子揉拧在指间,双目盯着棋盘,不为所动道:“你自己不也是从妾室开始的吗?” 他本不想把这事告诉媚娘,只是这事最后还是需要她这个做娘的来安抚开解女儿,他自己是没办法跟女儿开这口的,至于牛有德那边他不担心,他做了这么大的让步,明摆着的好处,除非牛有德是傻子还差不多,牛有德爬到了如今的位置难道还分不出利弊轻重吗?甚至还保全了云知秋的地位,并未让牛有德为难,牛有德没理由拒绝。 所以琢磨后,还是觉得要先把这女人给说通,别回头媚儿消息一来,这女人接受不了现实闹得人尽皆知。 媚娘坚决不依:“那怎么能一样,妾身的出身和媚儿的出身能比吗?王爷,您就算不为媚儿着想,也该为您自己着想啊,您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媚儿是本王的女儿,本王能不为她着想吗?本王怎么可能让她永远做妾?只是目前的情况比你想的复杂……”广令公当即把目前的局势略作分析,言明了只是让媚儿和牛有德暗中保持男女关系,并不公开,等到公开的时候,必然没云知秋什么事,公开时媚儿已经是牛有德的正妻了,而只要媚儿有心,由不得牛有德同意不同意,怀上个一男半女是很简单的事情。 听到最后,媚娘颓然而坐,她明白了,女儿首先是一颗棋子,其次才是她女儿嫁人的问题,牵涉到这种事情里面关系到王爷布置的大局,由不得她来拒绝。 不过想想也不是不能考虑,无奈咬牙看向对面,“王爷,那你得答应妾身,关系公开时就是牛有德将媚儿明媒正娶为正妻的时候!” 广令公站了起来,走到她身旁抓了她的柔荑,轻拍在掌中,颇为欣慰道:“爱妃放心,媚儿是本王的掌上明珠,疼爱还来不及,岂能误了她的终身?本王向你郑重承诺,关系公开时媚儿一定是牛有德的正妻,届时本王会让媚儿风光出嫁,本王会不惜代价办一场让全天下人都羡慕的婚礼给媚儿做补偿,决不食言!” 媚娘黯然低头,算是默认了。 “回头媚儿若是联系你,还望你……”广令公话说一半放开了她的手,摸出了星铃,勾越来讯了。 勾越表示已经在回来的途中,附带的一句是牛有德没同意,媚儿小姐也带回来了。 广令公牙都快呲了出来,转身急摇星铃怒斥道:他不可能不同意!是不是你的态度有问题? 勾越心想,我态度的确可能有些问题,可这种事你总不能让我低三下四的去求他吧,当即将情况再三解释了一遍。 还真就是不同意,广令公脸都绿了,星铃紧握在手中,狞声道:“本王给你机会你不要,既然是你找死,那就怪不得本王了!” 不比高岩的事,他这次是真的被激怒了,这对他来说是无比巨大的羞辱! 媚娘惊愕抬头,感觉到了广令公身上的杀气,站了起来,问道:“王爷,怎么了?” 一听身后的声音,广令公差点吐出一口老血,偏偏他笃定这事能成刚才还跟媚娘说了,没去看媚娘的脸,大步而出,扔下了一句话,“你不用再觉得委屈了,本王反悔了,不想再让媚儿嫁给他了!” 一句话就将场子给圆了回来。 “……”媚娘无语,突然追到门口,她想说她不觉得委屈,这事还可以再商量一下的,她还可以催女儿早日生下一男半女的,其实一听女儿最后还是能成为正妻她就没意见了,她刚才只是矫情罢了,不然在王爷面前显得自己这女人太势利了,因为实在也找不到更好的了,而只要女儿一跟牛有德确认关系,哪怕是暗中的,自己在这王府内立马就有一道金身护体,一个手握五千万精锐的大都督女婿啊!而且这五千万精锐还不受王爷控制的,啥事闹到王爷面前,王爷都要掂量着护她一下。 可跑到门口已经不见了广令公人影…… “哼!这广令公还真是不要脸了!” 星辰殿内,端坐在案后的青主听了司马问天暗报后一声冷哼,不过心情还是愉快的,说明牛有德还是能看清大势的,势在他这里,而不在广令公那边,牛有德不受外部诱惑铁了心追随青元尊让他很满意,非常满意。 当然,令他满意的还不止这个,还有武曲捧在手上的人头,嬴九光的人头。 现在,几大心腹全部到齐,破军和武曲已经率领近卫军撤回了。 司马问天是密报,所以大家也不知道青主骂广令公是什么意思。 青主显然也不想提牛有德身边密探的事,目光落在嬴九光的首级上,问道:“嬴家那些重要人物呢?” 破军摇头:“杀到嬴九光老巢时,那些人已经不见了,估计是先一步逃走了。” 司马问天又报:“陛下,据嬴家那边的探子报,嬴九光出征前左儿先将嬴家的一些重要家眷给集中在了一起,嬴九光出征后,左儿就带了些人先一步离开了,估计是携带嬴家重要家眷逃到未知星域去了,探子无法混入其中,现在想找到怕是有些麻烦。” 青主冷笑道:“那就不管他了,嬴九光一倒,那些人成不了气候,腾飞和成太泽怕人家报仇,会想尽办法斩草除根的,让他们两个操心去吧。” 这里话刚落,他眉头动了下,目中闪过一丝讶异,摸出一只星铃来,战如意居然主动联系他了。 众人都看着他,不知是哪位竟然在直接联系青主。 稍作联系后,青主方知道战如意要见他,瞥了眼破军,有破军在,他不敢提战如意的事,尤其是这种时候,不动声色地收了星铃,道:“好了,有情况随时上报,诸位也辛苦了,先回去歇着吧。” “是!”破军等人拱手告退。 待这些人一离开,青主立马站了起来,“走,去东宫!” “……”上官青无语,不禁为他捏了把冷汗,算是明白了青主为何突然要将这些人打发走,感情也怕了破军啊! 他太清楚了,幸好没让破军知道,否则正在商议大事的时候居然因为战如意而散伙,破军那杀货的脾气一上来搞不好要兵谏,直接带领人马血洗东宫取战如意首级都是有可能的。 青主比平常的步伐都快了,二人径直来到东宫。 一入正殿,见到战如意,青主还未开口,战如意已经噗通跪下了,双手捧上了一块玉牒。 青主一愣,赶紧上前双手扶她,“爱妃何故行如此大礼?” 战如意却不肯起,玉牒送到他面前,“请陛下赦免这些人!” 青主迟疑,拿了玉牒到手中一看,顿时有些头疼,有点后悔不该让战如意和战平夫妇联系了,可之前不是怕她想不开么,所以才让她跟父母联系了,他敢肯定这名单是战平提供的。 不是什么别的,当初一些跟随战平死战不降的人马,这些人都战死了,战平想要保这些人的家眷不受辱。 青主马上要把造反的罪名扣嬴九光头上去,那些死战不降的都是从逆,他要保战如意和战平夫妇已经是要顶着非议了,再保这么多人,让他如何说的出口,真以为天下之主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 第一九三九章 沸而不止 说的难听点,他这个天帝有时候还不如一个乡村恶霸能为所欲为。 “爱妃,你让朕很为难呐!” “求陛下恩准!” 战如意叩头在地,倒不仅仅是因为父亲的原因,她本是统兵出身的,是个有热血情怀的女人,对这种死战不降的将士十分钦佩,加之父亲的这些旧部有许多本就是她从小认识的,打小对她都不错,她焉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的家眷受辱而不管,所以也愿意卖力。 “爱妃,你先起来说吧。”青主又伸手去扶她。 “陛下不答应,臣妾不起来!”战如意抽手不肯起。 换了别人青主早就发火了,你爱起不起,立马走人,可面对战如意这个样子,他真是一点火都生不出来,反而是满腔无奈,最终顺手一侧,把玉牒递给了上官青,“你看看。” 上官青接到手一看,明白了青主的为难,他自然知道战如意是青主的软肋,不想办法怕是不行,稍作思索道:“这事也许不用陛下出面,可让那两位去想办法。” 青主立刻明白了是指腾飞和成太泽,捋须微微点头,那两个家伙还要等他的册封,否则占了地盘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只要稍加施压,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逆他的意。他随后伸手强行将战如意扶了起来,叹道:“朕不敢保证一定能如爱妃的愿,但一定尽力而为!” 嬴天王府,正堂内,腾飞和成太泽对坐。 此时两人已经将令狐斗重的地盘划分完成,其实也就是谁也不吃亏对半分,这个时候没时间也没办法斤斤计较,直接平分大家谁都不吃亏。 两人在此亲自坐镇肃清嬴九光余党,但情况似乎有些不好,嬴九光的左右都督雄奇和曹银皆率领一批高手杀出了重围,遁入了茫茫未知星域,二帅布网的人马较为分散,未能集中力量有效阻拦,小虾米拦下不少,雄奇和曹银带了小部分人跑了。 说来,二人的逃跑和近卫军脱不了关系,近卫军击杀嬴九光后,主要精力放在了清剿嬴九光本部主力上,对于那些逃的人追的不太卖力,追了一阵就撤了,没有继续咬着不放,倒是给腾飞和成太泽隐隐留下了后患。 当然,两人也没集中精力死撵那些人不放,两人虽然坐镇这里,却没妨碍两人迅速调动人马去接管令狐斗重的地盘,先把东军境内属于自己的地盘给控制住才是首要大事。 此时腾飞绷着一张脸,成太泽苦笑着执壶为他斟酒:“腾兄,上官青就这么个意思!” 砰!腾飞一掌拍在桌上,寒着脸道:“让我饶战平夫妇一命我忍了,知道青主宠那女人就算了,如今还要我想办法保那些余孽家眷?将士在沙场用命,居然顶不上一个女人脱裤子,让我怎么跟下面人交代?” 成太泽叹道:“腾兄,这道理我又何尝不知道,可这个时候你说怎么办吧?” 腾飞盯着他,“道理想必不用我说,下面人跟着我们冒险,拼了命总得有些甜头,下面怕是不少人已经盯上了那些财物和如花美眷,这也是该赏给大家的,我突然把他们已经送到嘴边的肉给夺了,谁心里能舒服?” 成太泽苦笑道:“那照你的意思把这事给违了?” 腾飞绷着脸不语,默了一阵后,出声道:“青主真想这样干,让青主直接下旨好了,我遵旨执行!” “哎哟!你这不是说气话吗?青主不就是开不了这个口嘛,所以才要你我来背这个黑锅嘛。” “那我就好开口了?” 成太泽稍默,旋即皱着眉头道:“要不这样吧!大家各让一步,让青主下旨,战平夫妇永不录用,终身圈禁!至于那些家眷,人可以放过,但财物得全部留下,女人嘛,以后有的是机会,不尝这口鲜也死不了,我再让些商铺出来给你们这边的将领做补偿,你看怎么样?” 他主动让利也是没办法,这个时候腾飞这里不松口的话,连带要影响他封王的事,毕竟人是在腾飞那边。 腾飞眼睑低垂道:“你觉得下面人会放过那些人吗?杀身之仇,留下这些隐患谁不担心?只怕前脚听我令给放了,后脚就能暗中把人给劫了,我能因为这事追究他们吗?到时候青主说我出尔反尔找茬怎么办?” 成太泽两手一摊,“这就不关我们的事了,我们做到这一步已属不易,其他的该是青主去操心的。” 腾飞闭眼长叹一声,“成兄看着办吧。”算是同意了。 成太泽立刻摸出星铃和上官青那边联系了许久,又静下喝酒等了会儿消息,稍候再接到上官青的消息后,心里有了底收了星铃,方告知腾飞道:“那边答应了,人的事不用咱们担心,会连同战平夫妇一起接走暂时圈禁,以后怎么处理不用我们操心,现在该我们怎么想借口给下面一个交代放人了。” 两人正在这琢磨之际,腾飞的一名手下跑来,禀报道:“大帅,令狐斗重麾下的一名降将求见大帅。” 腾飞偏头看来,哦了声:“不知是哪位?” 成太泽也饶有兴趣的看着,不知是谁居然没跟令狐斗重走。 来将道:“名叫曹万祥,其夫人是战平的一个远亲,战平欲死战,这曹万祥不知是不是看出了形势不对,怕死,居然没跟随,背了战平后估计猜到在这边也没什么好下场,随后想溜走,结果被同僚给缠住了,到了我们人手中,知道他和战平的关系,下面人想杀他,他在那求饶,要见大帅。” 腾飞不屑一声,“战平的一个狗屁远亲,杀了就杀了有什么好见的,让下面自己看着办吧。” “等等!”成太泽抬手阻止了一下,琢磨道:“曹万祥这个名字我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好像什么时候隐约听说过。” 来将拱手笑道:“成帅好记性,正要说这事,据下面人禀报,这个曹万祥原本就是成帅麾下的一个都统,原是天元侯的亲信手下,后受天元连累跟着一起倒了霉,天元在嬴家跟战平是旧识,走了战平的关系保了一些手下,这个曹万祥就是在那个时候到了战平麾下,后来为了走战平的关系,把自己夫人给休掉了,娶了战平的那个远亲。二位大帅可知这曹万祥之前休掉的那个夫人是谁?” 腾飞和成太泽相视一样,腾飞回头喝斥道:“卖什么关子?” 来将笑道:“牛有德任天街东城区统领时,她是西城区统领,还跟牛有德参加过无生之地考核得过陛下的御封,后来牛有德高升成了牛有德的手下,牛有德调离天街后两人没了来往,那女人被曹万祥休掉后又去投奔了牛有德,如今是牛有德夫人云知秋身边的心腹亲随,名叫慕容星华!下面也正是因为知道这层关系可能对大帅有用,才没杀他,末将知情后才敢来打扰大帅。” “哦!”腾飞和成太泽一起长长哦了声,知道是谁了,说曹万祥两人可能不知道,但牛有德身边都有哪些亲信两人是有所了解的,知道了慕容星华是谁。 “我说怎么觉得这曹万祥的名字耳熟,没错,就是这回事。”成太泽显然想起来了,回头看向腾飞又来了句,“广令公已经给了确切消息,令狐斗重那批人马应该是投靠了牛有德,而这曹万祥前妻居然成了牛有德的心腹,这人留着说不定什么时候有用处!” “休都休了,能有什么用处?” “先把两人情况给弄清了再做处理也不迟嘛。” 来将也道:“这曹万祥为了活命也可谓是想尽办法,能抖的关系都抖了出来,估计也知道自己前妻扯上了牛有德的关系是他目前唯一能活命的希望,所以他不断强调他前妻和他还是有感情的,可谓当做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腾飞略作思量,微微点头:“现在没空理会他,不见!先把人扣下来再说,你让人搞清他和慕容星华的关系究竟怎样,能不能在慕容星华那说上话或能影响到慕容星华,不行就直接砍了!” “是!”来将领命而去。 尽管天庭如今还没有正式公告天下,但嬴九光谋反被诛,已经在天下传开了,天下沸腾,沸而不止,到处都在议论纷纷,一代天王突然就这样垮了,许多人都感到难以置信。 此时另一个情况再次吸引了天下人注意,天街的大统领突然全部换人了,天下天街的大统领一夕之间全部换成了幽冥都统府的人,也就是说牛有德一夕之间控制了所有天街。 然这么大的事情三位天王和腾、成二人居然没一点反应。 天翁府邸,禁园,站在擎天大树下的夏侯令却是阴沉着脸近乎低吼了一声,“贱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一收到天街大统领换人的消息,他便意识到自己被苗毅给坑了,正气门怕是不会再回杂货铺了,最令他气愤的是,夏侯承宇居然配合牛有德背着他来这出,简直反了! 一旁的卫枢轻叹了声,听到这话不得不提醒一句:“老爷,还记得老太爷临终前特意叮嘱您答应他的一件事吗?”(。) 第一九四零章 破军兵谏 夏侯拓临终前叮嘱了不少的事,夏侯令有点没反应过来,回头问道:“哪件事?” 卫枢平静道:“关于天后娘娘的,就在这里说的。” 夏侯令愣一下,一副画面瞬间从脑海中跳跃出来,令他有些恍惚。 没错,就在这棵树下,夏侯承宇正在喂东西给父亲吃,父亲将其打发后,留下了他,特别交代了几句话,那几句话他至今想起依然回荡在耳边。 父亲说:“答应我一件事情。” 他说:“儿子听着。” 父亲说:“不管以后有什么变故,不管以后承宇那丫头做了什么事,夏侯家的人必须记住一点,必须尽力保全她的性命,实在不行就把她接回家里来,找个环境好的场所安置,厚待礼遇,保其寿终正寝!你能做到吗?” 他说:“此事儿子定当铭记在心!” 这些他没忘,尽管他心里清楚,在父亲没死之前不管父亲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下来,因为他知道就算父亲将夏侯家的大权交给了他,也随时能将大权给收回去,他不听话都不行。 不过那件事情就本心来讲,他当时的确是诚心答应的,实在是觉得不算什么难事。 现在回过头来看,父亲一死,这天下局面似乎立马变得有些不平静了,父亲对天下的影响力远不是他能比的。 夏侯令沉默一阵后,问道:“看来父亲早就知道他过世后承宇会不受控制。” 卫枢:“老太爷说过,这是必然的,没人愿意一辈子受人操控,只要看到机会自然想摆脱。”他有句话没说出口,老太爷在的时候夏侯承宇不敢乱跳,这种话说出来无疑是在说这位家主威信不够。 夏侯令绷着脸道:“父亲的话我自然是要遵从,可承宇做的有点过了,简直是在背叛夏侯家!” 卫枢:“所以老太爷当时还叮嘱了娘娘一句,只要夏侯家不倒,你就不会有事!” 这话夏侯令也记得,当时说这话时他就在边上,“和父亲叮嘱我的话有什么关联吗?” 卫枢:“当然有关联,老太爷告诉娘娘只要夏侯家不倒她就不会有事,是想让她明白她是夏侯家的人,夏侯家永远会在背后支持她。老太爷告诉老爷的话,也是希望夏侯家能永远支持天后娘娘。老太爷对老爷和对天后娘娘的叮嘱是相辅相成的。” 夏侯令有些不解,转过了身来正面看着他,那意思是希望他说明白。 卫枢明白他的意思,解释道:“天后的位置固然光鲜,可娘娘进宫坐在那个位置上是为夏侯家受了委屈的,受了很多很多的委屈,受了许多外人难以想象的委屈,可是因为夏侯家,她必须忍着,必须委曲求全,老太爷说娘娘是为夏侯家做出了巨大牺牲和贡献的。娘娘是夏侯家的一面旗帜,只要她还在天宫,就证明夏侯家未倒,哪怕暂时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也不能动她,只要夏侯家不倒,她迟早还是要求助夏侯家的,可一旦除掉了她,老爷您如今确定您还能顺利扶持另一个夏侯家的人做天后吗?何况就算换了另外一个夏侯家的女人上位,同样的情况也还是会出现的,也还是会争取自己的利益。天后娘娘还是夏侯家女人的一面旗帜,对娘娘的宽容夏侯家的女人会看到的,若是连娘娘这种为夏侯家做出了巨大牺牲的人夏侯家都容不下的话,让夏侯家的其他女人怎么想?用老太爷的话说,凡事要看长远,不要计较一城一池的损失,要看谁笑到最后。老太爷叮嘱老爷保娘娘,不但是为娘娘好,也是为老爷好,同样也是为夏侯家好,试想一旦娘娘倒下,夏侯家却没人能接替上这个位置,影响是巨大的,尤其是对老爷!” 夏侯令默然许久,听了这番话他的火气也消了,最终叹了声,“承宇那丫头和牛有德勾结在一起,今后还不知会干出什么事来。” 卫枢笑道:“若是娘娘与别人勾结在一起也许还值得担心,可若是和牛有德勾结在一起倒也没必要太担心,牛有德最致命的把柄不是掌握在老爷的手中吗?牛有德壮大了势力,最终还不是为老爷您做嫁衣裳。” “呃…”夏侯令一愣,啪!抬手一拍额头,道:“倒是我被承宇那丫头给气糊涂了。”说罢不禁摇头失笑,不过笑着笑着笑容又渐渐凝固,不错,这的确是对夏侯家有好处,可对他个人目前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不禁皱眉道:“难道就这样坐视不理?” 卫枢:“当然不能,不能做的不做,该做的还是要做,对牛有德也是个掩护,桃子熟了吃起来才爽口。何况也不能让牛有德得寸进尺把我们这边给挖空了,没了根基也种不了桃子。这也是老太爷高明的地方,斗归斗,可是万变不离其宗,最终的局面早在老太爷的掌控中,早已立于不败之地!” 夏侯令嗯了声,沉吟一番后,“幽冥都统府你还是要去一趟。” 杂货铺各方股东已经在追问杂货铺是怎么回事了,怎么莫名其妙就变成了夏侯家在打理,生意一落千丈,影响到了大家的利益,正气门跑的连人影都看不到了,压根没有回来交割的意思。天街商铺的事已经遭遇了不小的损失,杂货铺再被摆一道的话,他的压力很大。 “是!”卫枢应下。 啪!一只玉碗砸碎在地。 天牝宫内,夏侯承宇又开始砸东西了,吓得一群宫女战战兢兢,她最近的脾气很不好。 虽然与苗毅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可她心情却好不起来,天妃战如意看似被软禁了,可特么那叫软禁吗?简直是加强了保护,她堂堂天后居然连进都进不去,这是什么意思?这摆明了是青主怕她对战如意下毒手。 最令她受不了的是,青主去东宫去的更勤了,甚至出现了一天去两三次的情况,差点没把她给气疯了,这叫软禁? 尤其是获悉战如意的父母都被保了下来,她简直要抓狂,还是夏侯令那边没跟她计较,甚至主动献策,鼓动了破军去闹事。 而青主最近是真的有点怕了夏侯承宇,说话都没了底气,做贼心虚嘛,他敢发脾气,夏侯承宇脾气比他更大,简直是不怕死了,直接朝他吼开了,直问他还要不要规矩了?青主理亏真是拿夏侯承宇没脾气了,偏偏破军又跑来闹了,说什么造反当诛九族,你堂堂天帝干的太过分了,嬴九光丧尽人心就是前车之鉴,你要步后尘吗? 总之就一句话的意思,战如意你究竟是处置还是不处置,不处置的话老臣就帮你处置了! 得感谢上官青反应快,一发现破军闯入天宫的苗头不对就立马让人把天妃给藏了起来,破军提了把剑硬闯东宫,守卫拦不住他啊,左督卫的人不敢对他动手,右督卫那边得到了武曲的紧急警告别鲁莽。 总之破军就是要进东宫,守卫要杀他就让守卫杀,你让守卫怎么办?没天帝的旨意谁敢杀破军? 在东宫溜了一圈没找到人,有人暗示了青主躲的地方,躲藏的青主被破军找到了! 青主骂他以下犯上,要砍了他,又让他滚! 破军根本不鸟他,就一句话,你要么杀我,要么杀战如意! 加上夏侯承宇闹事,一公一母逼宫,青主快被逼疯了,可他能杀破军吗?因为战如意那情况杀左督卫指挥使,真疯了还差不多!可他横了心就是要护战如意! 破军怒了,立马出了天宫,回头就领了大军来,堵在天宫门口喊着要清君侧,他的属下也很无奈啊,碰上这种上司! 青主也怒了,大骂破军要造反,命武曲率人拿下立斩,可是武曲低个头在那不吭声,这令让他怎么领啊!真要干出这事不是毁青主么,你青主干出这样的事,左督卫那边的军心还要不要了?你是真不怕那几位趁乱而起还是怎么的? 青主急了,命上官青召集影卫来动手,上官青当场就跪他面前了,挨了几脚也不肯遵旨。 让司马问天召集监察左部的人马来,司马问天也跪下了不吭声。 让高冠召集监察右部的人马来,高冠淡淡一声,“都出去办案了,要好久才能来。” 青主那真是心凉了一半,堂堂天帝居然连一支人马都调不动了,最后撸起袖子要亲自动手。 破军在宫外也直接拔刀了,下令包围天宫,搜查! 眼看就要闹出兵谏来。 司马问天等人不得不冲了上来,里面拖住了青主,外面拦住了破军。 最后还是上官青等人左右一阵好劝,事情闹到这地步青主被逼的不得不做了让步,摘掉了战如意天妃的身份,打入冷宫幽禁,永不启用! 这道旨意一下,大家就知道战如意永远都不可能登上后位了! 青主心中的悲愤无人能解,堂堂天帝居然连个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不住! 破军算是安抚了下来,退兵了! 夏侯承宇心里也算是舒坦了不少,可随后令她上火的事情又来了,青主回头就让人把战如意给软禁在了御园,让战如意离开了冷冰冰的天宫,软禁在了一个好山好水的地方重兵保护,而青主当天就在那留宿了! 这叫打入冷宫吗?这叫软禁吗?夏侯承宇真是要气炸了。(。) 第一九四一章 还是要凭实力说话的 而在保护战如意的事情上,青主显然是不相信破军了,战如意居住的冷宫只用右督卫的人,压根不让左督卫的人靠近,圈禁战平夫妇的人用的也是右督卫的人,说是青主怕了破军也不为过。 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破军如此一闹,逼得青主处置了战如意也算是解决了后患,至少以后没人能拿这事说事了。 对于天庭的那些天王来说,宫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瞒不过他们,其实他们倒是希望青主经常干这样的事情,不希望破军跑出来搅局,可破军没让他们如愿。 事情闹的虽大,青主倒也没有耽误正事,借着下面没什么人反对的时机,顺利通过了令狐斗重五千万人马的贬黜惩处奏报。 至此,令狐斗重五千万人马投靠幽冥都统府的事情算是正式大白于天下,天下震惊! 至此,所有人都明白天庭境内又一大势力崛起了! 不过也有许多人不看好,都觉得苗毅底子差,强行撑这么大的局未必能撑多久。 寇天王府,寇凌虚最近的情绪也不高,经常长发披肩穿着一身便衣无拘无束地在山林中漫步。 夕阳西下时,经常站在山岩上眺望。 落日余晖,寇铮和唐鹤年联袂找来,唐鹤年递上一块玉牒:“王爷,令狐斗重五千万人马的贬黜情况已经传来了。” 寇凌虚接到手中看了好一会儿,最终递换了回去,叹了声:“这牛有德的行事手段是越来越老辣了,这是真想将那五千万人马给吞了啊,不知令狐斗重看到这作何感想。” 唐鹤年:“未必是坏事,令狐斗重难道就甘心?毕竟大多是他的嫡系人马,闹起来牛有德未必控制的住,搞不好迟早要出事。” 寇凌虚摇头:“未必!牛有德焉能不知这惩处名单会刺激到令狐斗重?他既然敢这样干,令狐斗重之前怕是已经点头答应了什么。广令公那边传来的消息大概能说明一些问题,广令公判断牛有德是青主为青元尊扶持的势力,现在想想应该就是这样,令狐斗重能答应,估计也是从青元尊那看到了东山再起的希望。广令公的意思是,既然青主有心扶持青元尊的势力,一旦有机会就有可能让其势力扩张,意图几家联手趁现在将其扼杀在萌芽中。” 唐鹤年:“王爷答应了?” 寇凌虚:“腾飞和成太泽不肯配合,他们的意图很明显,一切等他们的事情落实下来了再说,反而劝说几家暂时忍耐。这两个家伙得利了,加之青主已露出分化四座山头的意图,一旦局势有变,下面的元帅会不会有样学样很难说呀,现在不是动牛有德的时候!” 唐鹤年微微点头,眉宇间略显忧虑,腾飞和成太泽的所为影响太恶劣了,只怕搞的三位天王都得提防着下面,下面搞不好又担心上面会清洗,容易互相猜忌,青主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一旁的寇铮忍不住叹了声,“令狐斗重居然会投靠牛有德,还真是之前谁都没想到的,这五千万精锐人马算是被牛有德捡了个大便宜,这运气还真是没办法说了。”说他有点嫉妒也不为过,他如此出生背景也不过熬到目前的地步,可那牛有德比他还轻松,关键那纯属牛有德的人马,上面没什么人节制,而他上面却还有层层管辖。 寇凌虚淡淡斜了他一眼,唐鹤年见状赶紧插话道:“王爷,近卫军的人把持着天街各区域中枢的位置没有走的意思,青主不会是想趁机坐实了彻底将天街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吧?” 寇凌虚冷哼道:“岂止是想,他就是趁乱占便宜,他下一步打算估计就是要将那批近卫军人员转化成天街的管辖人员。不过这事可由不得他,天街就在大家的地盘上,能悄无声息把天街考核提拔的事给弄废了,这次照样能把他的如意算盘给搅了,先等腾飞和成太泽那边稳定下来吧,回头再一起给青主几分颜色看看,他自然会乖乖把人给撤回去,现在且让他先自娱自乐几天!” 看这样子,几家似乎已经有了应对办法,唐鹤年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倒是寇铮又有话说:“父亲,升暮雪好像又跑到幽冥都统府找牛有德玩去了,他跟牛有德走的有点近呐。” 寇凌虚扭头盯来,“他现在的一切都是他老子拿命换来的!他不争权又不夺利,也不蓄养人马,威胁不了任何人,到处交朋结友与人为善也是他一个自保的手段,他光明正大过自己的日子,别人都说不得他什么,反倒是你这个做大哥的盯着他不放干嘛?怎么,看不得自己妹子过自在日子?” “儿子没别的意思,只是不知道他这样合不合适。”寇铮赶紧辩解了一声。 升暮雪的确在这个时候到了幽冥都统府找苗毅玩,不但是他自己,还带了夫人寇玉一起。 不过苗毅这个时候显然没空陪他玩,手头上有事不说,还来了客人,卫枢来了。 云知秋也没空陪,接待一下后,安排了徐堂然夫妇陪同四处走走玩玩。 升暮雪是个逍遥自在人,连同寇玉跟着也颇有几分洒脱,夫妇二人交朋结友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跟谁都谈的来,回避公事,不聊那些,只聊风花雪月,与徐堂然夫妇倒是游玩的开心,很快也成了朋友。 跟这种人交朋友也放心,也不怕别人讲什么,人家不掺和风云起落的天下事。 他们玩的开心,谈公事的人往往却开心不起来,卫枢就不开心了。 厅堂内,宾主对坐,卫枢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大都督是存心阻拦我和正气门的人见面吗?” 苗毅摆了摆手,叹道:“卫先生真是冤枉死我了,是正气门被广天王家的事给搞怕了,如今的正气门不想再卷入那些是是非非,不是我阻扰。” 不是你才怪了!卫枢面无表情道:“既如此,不妨让我和正气门的人亲自见上一见谈一谈。” 苗毅又摆手:“我就是受正气门所托来跟先生谈的,他们说自己人微言轻,不敢面对先生的压力。对了,正气门托付我跟先生说上一声,正气门在正气杂货铺的份子不要了,无偿赠送给夏侯家,还有嬴家的份子,嬴家没了,也一并送给夏侯家,算是心愧之下略作补偿,还望夏侯家不要嫌弃。” “还真是大方啊!”卫枢哼哼冷笑两声,心里有些冒火,嬴家的份子夏侯家吃的下去吗?那是腾飞和成太泽嘴里的肉,两人必然要继承嬴家的利益,不用猜也知道动手前天宫肯定许了好处给他们,就算天宫没许,另几家也不会抢这个食,夏侯家敢吞这份子就是抢腾、成二人嘴里的肉,人家能答应才怪了。 至于正气门那半成份子,杂货铺的经营渠道都捏在正气门的手里,一些见不得光的客户根本不敢直接和夏侯家这样的庞然大物暗中打交道,这些损失持续下去根本不是那半成份子能弥补的,还有其他股东的问责,要那半成份子有屁用。 苗毅却老神在在点头,“我也觉得正气门是够大方的,不过比起我当年献出的杂货铺份子还是小气了点,说来夏侯家的份子也是从我这拿去的,足足白捡了两成!” 卫枢站了起来,眯眼盯着苗毅,“看来大都督是铁了心要跟夏侯家作对!” 苗毅也站了起来,无畏对视道:“不敢!只是想把我失去的东西亲手拿回来而已,就这么简单!” 这是彻底挑明了他不会让正气门的人再会正气杂货铺! 卫枢冷眼慢慢上前,朝他走去。 左右人影一闪,青月和星挡在了苗毅面前,卫枢不为所动,对着两人硬闯过去。 “退下!”苗毅淡淡喝了声,他就不信卫枢敢在这里对他动手,活得不耐烦了还差不多。 青月和星相视一眼,左右让开了,卫枢刚好迈步从两人中间穿过,立定在苗毅跟前,脸凑在了苗毅面前,“大都督胆子的确不小,好多年没人敢跟我这样说话了。” 苗毅淡笑道:“还是要凭实力说话的,放在早年卫先生岂会亲自登我的门拜访!” “大都督好自为之!”卫枢诡笑着抬手拍了拍苗毅的肩膀,说罢转身而去。 话说到这种地步已经没必要再谈下去了,不过此行也不是一无所获,算是摸清了苗毅的态度,果真不会交出正气门,果真敢坑夏侯令。 “送客!”苗毅喝了声,青月亲自跟了出去。 走到厅堂门口,目送卫枢离去的背影,苗毅嘴角一抹戏谑,发现这夏侯家还真忍的住,居然还不拿出六道的把柄来胁迫他,看来杨庆的判断没错,还不到拿出来要挟他的时候! 跟了出来的星明眸闪烁地看了他一眼,心中嘀咕,居然敢跟卫枢这样说话,不知道这人有多恐怖吗? 同样跟出来的杨召青却问了声:“大人,贬降名单是等等公布还是现在开始?” 苗毅点了点头,“通知令狐斗重等人来议事大殿吧!”(。) 第一九四二章 幽冥总督府 杨召青顿了一下,提醒了一声,“人太多了,这里恐怕站不下。” 苗毅一愣,是自己糊涂了,那五千万人马不是常规的人马,要贬的将领都来的话,这里的确是站不下,遂改变了法旨:“那就命所有人原地集结吧。” “是!”杨召青领命摸出了星铃通知。 苗毅则当场换上了一节大将的战甲,随后大步离去,直奔待客的园子。 途中恰好碰见了经过的元公,元公赶紧过来见礼,之后问道:“大都督,我刚才看到夏侯家的大总管卫枢来了,他亲自跑这来干什么?” 苗毅嗤声道:“还不是夏侯家的那点破事,吓唬我,不配合他们还威胁到我头上来了,我还就不吃威胁这一套了,我倒要看看谁给谁颜色看!” 这话讲的模棱两可,星听着不觉得有什么歪曲,然却足够元公深思这话中的深意。 园子里天庭来的传旨人员正等着,总共来了整整百名天将,一色的红甲大将,可见针对这五千万人马的贬黜天庭也相当重视,派一两个人来不显气势。 一群传旨人员正在亭台楼阁间吃喝谈笑,苗毅一到,众人都陆续站了起来,起码的礼仪吧。 前来宣旨的还是苗毅的老熟人闻泽。 闻泽从水榭中走了出来,余者也陆续从各处出来跟在了后面。 一见面,苗毅便拱手抱歉道:“让闻兄久等了。” 闻泽呵呵笑道:“卫枢打发走了?” “走了!”苗毅点头笑道:“可以开始了吗?” 闻泽嗯了声:“既然大都督忙完了,那就开始吧!” “请!”苗毅伸手让路,与卫枢并肩而行,一群人旋即列队跟随在后面。 一出园子,外面已有一群接到通知的人在等候。 徐堂然,碧月,雄威、伏青、鹰无敌、洪天以及星宿海的群雄都在外面列队等着,趁着天牝宫旨意畅通的机会,苗毅把这些老人全部调来了,否则天街那边的上峰不放人他也没办法。 绕来绕去,绕了一圈,苗毅终究还是用上了小世界储备的那些人。 “大都督!” 苗毅一出来,徐堂然率众行礼,全部换上了官职战甲。 苗毅朝他们微微点头致意,一群人随后也跟上了,战甲哗啦啦声一片,防护大阵临时关闭,一行人飞天而去,吸引了周围守卫的目光,许多人都意识到大事即将发生,在场守卫搞不好一回头手下就要多出大批人马正式统军了。 于是一群守卫越发提高了戒备,千万别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出事。 山顶的一座山洞内,接到杨召青通知的令狐斗重快步走出洞口,对门口守将喝道:“传令下去,天旨到,所有人马集结!” 随着他一声令下,四周起伏山峦间顿时沸腾了,人马纷纷飞身而出,在平原上集结,浩浩荡荡一望无边,遮盖了平原。 山峦间的沸腾不止,那些家眷们也纷纷冒头了,都知道改变自家顶梁柱前途的时候到了,大家事先基本上都已经知情了,全部要贬,会贬成什么样就不知道了! 关注、担忧、忧伤,各种负面情绪出现在山林中的一张张脸上,都在伸长着脖子等着消息。 苗毅等人很快从天而降,令狐斗重上前行礼,请旨! 苗毅把山丘上的主位让给了闻泽,闻泽手拿天旨,环视众人,施法朗声道:“陛下有旨,幽冥都统府都统牛有德,身兼天街大都督、身兼天街巡察使,麾下人马数量不足以兼顾数地,幽冥都统府即刻改升幽冥总督府,下辖五都府人马,牛有德任幽冥总督,级别不变!” 令狐斗重等人下意识看向苗毅。 苗毅一愣,他并不知道青主还有这旨意,将幽冥都统府擢升为幽冥总督府的事他之前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闻泽也没有透露一点风声给他,虽然他本人没升级,可辖地升级了,他真没想到青主居然这么好心,还给了他一点意外惊喜,倒是省了今后名不正言不顺的麻烦,也不知是不是飞红那边密报左部的他拒绝了广令公的事产生了效果。 “臣遵旨!”苗毅立刻拱手大声应下,好事当然要领,若是免他的职,他怕是要立马站到自己人马堆里去质疑这旨意的真实性。 令狐斗重等人却是暗暗唏嘘,看牛有德的反应似乎不知情啊,居然冒出了个总督府,天庭头回听说这个东西,这青主为了方便牛有德控制这批人马还真是有够照顾的! 闻泽又继续道:“寅路以令狐斗重为首五千余万人马,不思天恩,反而意图协助嬴九光谋逆,本该罪诛九族,但念在及时迷途知返,特从宽处理,集体贬黜至幽冥总督府戴罪立功!”说罢看了众人一眼。 “谢陛下开恩!”令狐斗重等将领谢恩,心中却苦笑,若要杀他们估计就没迷途知返这一说了,总之好话歹话都是控制了大势的人说的算。 “谢陛下开恩!”后方数千万人马山呼海啸声起。 待声音平息,闻泽继续道:“令狐斗重乃首犯,当严惩以儆效尤,免去令狐斗重寅路元帅一职,超六节大将贬为三节上将,暂领幽冥总督府副总督一职,以观后效!” 一下贬了十级,远处的邵香华下意识捂住了嘴巴,眼眶里泪珠儿出来了,一朝富贵竟落得如此。 一旁的云知秋立刻轻声安慰,只要陛下有那个心,贬的快升的也快,他男人牛有德不就那样之类的。 令狐斗重心中苦笑,再次拱手道:“谢陛下开恩!” 闻泽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宣布后面的贬黜名单。 后面的旨意一出来,所有人都有点意外,所有占据主将位置的,划进了主犯行列,免职之外,皆贬了九级,只贬到了大统领那个级别为止。其余没占主职的将领划入从犯行列,免职之余,只贬了三级,职位事后由牛有德安排上报。而下面统领之类的属于盲从,只贬了一级,没有免职,附带罚了一百年俸禄。再下面的也就稍微罚了几年俸禄,级别没受任何影响。 也就是说,令狐斗重下面一群将领中不少人还在红甲大将那个级别,因为不少人都到了四五六品,贬三级不至于坠出大将行列,这样下来比令狐斗重的级别都高的多,不过令狐斗重副总督的位置却占住了。 集结的大军中立刻露出不少欣喜意外面孔,寅路来的这五千万人马皆是令狐斗重的嫡系人马,远多过正常情况下的统领级别主将,按理说五千万人马只有五千左右的统领,可这里却有一万多人,许多人跟随令狐斗重走时下面人都没跟来。 统领级别的万余人还算少的,这里红甲大将就有数千人,紫甲的更是有数百万人,光令狐斗重本部人马中跟来的紫甲就高达上百万。当然,大多是储备将领,大多都是级别到了,却没占据主将的位置,越是位高权重的手下集中的高手就越多,直接编列成军备用了,没那么多位置安置。 只贬了一级,罚了一百年俸禄,职位还保留着,再下面的几乎没什么损失,这处罚简直轻的超乎那些统领们的预料。 山林中听到旨意的家眷们有一部分跟着欣喜不已,替自家的顶梁柱松了口气。 职位较高却不占主职的将领也有些喜出望外,以前没占到正位不高兴,现在看来反而是好事,本就没占主位,免不免职影响不大,只贬了三级,比起那些直接免了九级的主将真不知道好哪去了,真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啊! “谢陛下天恩!”数千万人马突然此起彼伏高喊谢恩,喊声中透着高兴。 令狐斗重等主将却是脸上渐渐布满了阴霾,纷纷看向了苗毅,而苗毅却无奈地摊了摊手,甚至传音道:“我事先没看到旨意,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没想到陛下会这样贬黜惩罚,我甚至都不知道幽冥都统府会提升为幽冥总督府!” 令狐斗重等主将的脸色有点难看,答应了牛有德接受贬降,却没想到是如此贬降法,已经察觉出了这旨意中的阴狠。 那些大统领一下贬到了那般地位,甚至还不如下面的偏将,哪怕下面曾是他的心腹又如何,现在心腹在你上面,心腹也不能拱手把位置让给你吧?自己还想往上爬呢,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可想而知要拼命靠向牛有德那边。往上例推,级级如此,下面人毕竟是占大多数的,等于一下就把他嫡系人马的人心给摧毁了,一下就将他们的掌控权给剥夺了。 这是在利用他的人控制他的人,再全盘掌控他的人马啊! 偏偏他们还没办法反对,难道要告诉下面人说,我们处罚的太重了,你们处罚的太轻了? 谁要敢这样说的话,那就是犯众怒了,感情你们上面人都巴不得我们不好啊! 现在就算拉下面人一起反抗,下面人见惩处的影响不大,躲过了最害怕的危机,心中石头落地不用再担风险了,艰难中找到了出路,哪还会跟你去冒掉脑袋的风险谋反? 所以这旨意看似上上下下都罚了遍,看似主从有别、轻重有别惩罚起来很合理,实则却是歹毒之极,令狐斗重等人有些寒毛竖起,不知是什么人竟想出如此阴狠歹毒的办法! 不过令他们想不通的是,下面统领的位置远超目前人数的应有编制,都不免职的话怎么安排?俸禄有天庭那边支付没关系,可职位有限呐,难道准备以后再清洗?如果是这样的话,届时人心浮动就还有机会!(。) 第一九四三章 密旨 苗毅也在关注一众人的反应,见大多数人都有点喜出望外,心中稍安,否则一个不小心就是一场兵变。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奇怪,一大群人明明是受罚了,还高兴的,这人就是经不起对比。 对于前来传旨的闻泽来说,他根本不在乎一群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看向一旁苗毅道:“大都督,让下面人卸甲交东西吧!” 苗毅点了点头,看向令狐斗重道:“令狐将军,你看…” 令狐斗重绷着脸默默点了点头,此时的局势已经由不得他,一道旨意撬掉了他对大军的掌控,只能是从命,回头再图良策。 众目睽睽之下,令狐斗重卸下了身上的元帅战甲,交出了相应的配发武器和官职玉牒之类的东西。 天庭官职升降的情况下,之前匹配的东西都要上交。 苗毅亲自上前,亲手接了他的东西,亲自清点后写下了交割,交给了身旁跟来的杨召青,然后朝令狐斗重拱了拱手:“委屈将军了。”大帅的称呼已经降格成了将军。 令狐斗重倒是想显得心胸磊落点说点客气话,可是说不出口,憾然闭上了双眼,闭目不语,嘴唇紧绷,硬邦邦笔直站在那,几缕摘头盔刮下的花白发丝在风中飘荡,颇有几分英雄迟暮的感觉。 山林间的邵香华目睹这一幕,再次捂住了嘴巴,泪水模糊了双眼,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只是大颗滚烫的泪珠已经滑落脸颊,她跟着自己男人一路走到今天,自然知道自己男人爬到这个位置花费了多少精力和心血,熬了多少年,受了多少罪才换来这显贵荣华,然瞬间化为乌有。 边上令狐家的下人也是一片黯然神伤。 云知秋看看情难自禁的邵香华,暗暗叹息一声,知道这个时候劝什么都没用了,也就没再劝慰了,再劝反倒显得虚伪,再看向孤立在阵前的令狐斗重,心中又是暗暗一声感叹,成王败寇吧! 平原上乌压压一层的人群全部陷入了肃静,一个个睁开法眼看着令狐斗重的背影。 “唉!”苗毅轻叹了声,又偏头示意了一下,杨召青迅速传令下去。 很快,上万人掠来,如一堵墙横在大军前面。 前面的红甲大将有的卸甲,有的只摘减了代表级别的节扣,陆续走到人墙前交接东西后听从指挥飞掠在了河的那一边。 人群慢慢朝前涌动,交出东西的继续往河那边飞。 如此壮观的场面,哪怕是伏青等人亦面面相觑。 估计大军全部交接完毕需要不少的时间,闻泽盯着大军一阵扫视后,目光又落在了令狐斗重的身上,从山丘上走下几步,到了令狐斗重跟前,伸手道:“令狐将军,能否借一步说话。” 苗毅等人看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尤其是苗毅略微挑眉,自己是幽冥之地的最高长官,不知有什么事还要避开自己跟自己下面人去说。 令狐斗重开眼,也有点意外,默默点了点头,随闻泽朝后方无人的地方飞了去。 苗毅立刻给了杨召青一个眼色,示意让人盯着,天宫传旨官员又如何,也不能在自己的地盘上乱来。 杨召青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一只星铃落在了笼在袖子里的手中。 而苗毅又回头一声,“碧月!” 碧月愣了一下,走到他身边拱手道:“大都督。” 她现在还有点不习惯两人的身份转换称呼,每次一喊出这称呼都有些怪怪的,想当年这家伙可是被自己呼来喝去的。 也许是看到现场有感,苗毅传音问道:“这几天忙,没顾得上问你,天元那边有消息了吗?” 碧月神情平静了许多,传音回:“有了消息,已经跟随雄奇杀出了重围,遁入了未知星域,问了下我的情况,让我代他谢过你,说有机会再厚报大都督!” 居然跑了?苗毅心里有点腻味,海渊客可是请了他帮忙的,就算没海渊客招呼,他现在把碧月要到了自己身边也不能让碧月再跟天元不清不楚下去,天元如今是反贼,牵扯上是给自己找麻烦。 嘴上哦了声,又不动声色问道:“如今在哪藏身,藏身的地方可安全?” 碧月回:“已经甩掉了天庭的追兵,茫茫星空未知星域想再找到他们应该不可能,应该是安全的,他自己目前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说是等安顿下来了再联系。” 苗毅只能嗯了声道:“安全就好!不过有件事情我得提醒你,估计回头的清算中还有人拿你和天元的关系说事,我自然会一力为你担保,可你也不能让我担太大的风险,为了你好,也是为了我自己,你暂时就不要再和他见面了,等以后情况稳定了再说,天元那边若实在有什么需求的话,你跟夫人打声招呼,让夫人安排人帮你去处理,暂时不要亲自和天元接触了。” “明白。”碧月应下。 另一处的山脚下,闻泽和令狐斗重双双落下,后者问道:“闻将军有何吩咐?” 闻泽看了看四周,才传音道:“陛下有密旨给你!” 令狐斗重一愣,旋即传音回道:“微臣听旨。” 闻泽:“将军如今虽然被贬,但陛下将你留在这里是对你另有重用,来之前特有交代,让我告诉将军,尽快去一趟月行宫,去和月行宫宫主骊华见上一面。” “见骊华?”令狐斗重讶异,狐疑道:“见她干什么?” 闻泽摇头:“为何见骊华我不知道,陛下也没告诉我,只让我叮嘱你,可带上一些你绝对信的过且能充当骨干的人同往,最重要的是此事不能让牛有德知道!” 还不能让牛有德知道?令狐斗重皱眉:“我总得知道我要干什么吧?” 闻泽身形交错一掩的瞬间,一块玉牒塞入了他的手中,“我也不知道要让你干什么,不过陛下说了,骊华见到这东西自然会告诉你,不见这东西,骊华什么也不会告诉你!” 令狐斗重迅速施法查看,只见里面画了一只狐狸,狐狸身上有一道法印,稍加辨认立刻认出了正是青主的法印。 他顿时惊疑不定,青主神神秘秘的要搞什么东西?去见月行宫宫主骊华?带上一批能充当骨干的人手?还要避开牛有德?稍作联想,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不寻常。 等他再想问什么,闻泽扔下一句话就闪身飞走了,“我就知道这些。” 令狐斗重错愕,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联系青主确认一下,然他虽是嬴九光提拔起来的元帅,却没有直接联系青主的星铃,不过上官青倒是有,摸出星铃联系上了上官青,直接问道:大总管,罪臣有事禀奏陛下! 上官青:陛下有言在先,若令狐大人来讯,就告知,尽快执行!若令狐大人觉得不合适就把东西还给给你的人,其他的不要多问。 令狐斗重收了星铃后默然,不过有一点确认了,的确是青主暗中给了自己任务。 “闻兄,忙的很呐!” 闻泽回到山丘上,苗毅一见便意味深长的来了句。 闻泽呵呵一笑道:“老弟不要想多了,看令狐大人落寞,安抚几句罢了。” 苗毅皮笑肉不笑道:“是该安抚安抚。”心中却满是警惕。 两人没说几句,又见令狐斗重回来了,不过却没回这边,而是一脸黯然的样子回了自己家眷那边,稍后见云知秋也从那边告辞了。 而混入自己家眷中的令狐斗重很快消失在了山林中,躲在了一处山崖下背个手来回走着,山险地僻。 没多久,陆续有人到来,皆是他信得过的心腹大将。 众人问什么事,他不说,等到八名召集的人到齐后,令狐斗重方道:“我有要事与诸位共谋,诸位可愿追随?” 八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为难,都认为自己猜到了令狐斗重想干什么,一将苦笑道:“大帅的心情我们理解,可也不知是青主还是牛有德的狠手,人心怕是由不得我们,怕是不会跟随我等共襄大事,凭我们这些人难以成事,还望大帅三思切勿冲动!” “你们想多了!”令狐斗重扔出了一块玉牒,“闻泽刚才给我的,你们看看吧。” 八人陆续传看,有人惊讶道:“青主的法印?”众人愣愣看着他。 令狐斗重与几人碰头在一起暗中嘀咕一阵,待到众人都微微点头后,方道:“此事必须尽快,你们立刻暗中联系乙月星内外我们的执勤人员,摸清监视薄弱点在那,趁着那边交割还要不少时间暂时可脱离他们的视线,以便我们尽快去一趟月行宫。” 八人点点头,立刻摸出星铃分别联系。 片刻之后,一张星图罗盘摆了出来,几人确认路线后,迅速收了东西,借着山势的掩护,悄然消失远遁。 月行宫,大殿内,骊华一张绝美容颜面无表情,气质清冷,超凡脱俗,拖着银纱长裙缓缓从玉阶上走了下来。 殿中央,卫枢负手而立,看着她微微笑道:“骊华,多年不见,风采不减当年呐!” 骊华走到了他面前站定,冷冷道:“客套话就不要说了,卫大总管法驾亲临,不会是特意跑来恭维我的吧?” 卫枢呵呵道:“我就喜欢骊宫主的个性,好,那我就有话直说了,我这边有人想建立个门派,我想在月行宫境内选个地址供他开山立派,希望骊华你赏个薄面,划块地方给我。” 骊华冷漠道:“在我的门派地盘中开山立派,卫枢,你脑袋进水了吧?” 卫枢:“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的。” 骊华:“非要我不给面子赶你走吗?” 卫枢:“那我就不懂了,牛有德都能拉正气门来你这里立足,为何我就不行?是我的面子不如他吗?”(。) 第一九四四章 无端生变 “正气门?”骊华倒是被他说的一愣,对牛有德那块地盘上的事她没派人进驻过,何况正气门的事她这边关注也不多,哪知道正气门来了这边,冷冷瞅着他看了一阵,道:“谁的面子也不行!” 卫枢颔首:“好!那我倒是要拭目以待,若正气门在此立足,那我再来打扰。”说罢转身就走,没有废话。 骊华静立殿内不语。 出了宫殿,领着一群人飞天而去的卫枢嘴角露笑,既然牛有德喜欢玩,反正来了这边也是顺道拜访一下的事。 就在他们走了没多久,一行九人迅速从星空掠来,冲破气障,凌空锁定月行宫方位冲去。 然就在他们于天空现身的瞬间,地面数人冲天而起,凌空拦住了他们。 来的九人立刻停空警戒,不是别人,正是易容后的令狐斗重等人。 见地面来的几人从四方围住了他们,令狐斗重立马察觉到了不对,来的都是男人,月行宫哪来的男人,尤其是这些人明显都易容伪装过。 不等他们质问,围住他们的几人已经是一挥手,身后又各自多了十人,转瞬又化作数万人马将令狐斗重等人困在了中间,这些人一个个身穿天庭制式战甲,而且级别都不低。 令狐斗重脸色微变,已经从中间看到了面熟的人,脑海中闪过三个字:近卫军! 为首一人扯下了脸上的伪装,淡然道:“令狐斗重,花某恭候多时了!” “花义天…”令狐斗重瞳孔骤缩咬牙一声,随着大量破法弓瞄准了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人马都控制在乙月星的现场,他身边根本没什么人马,他还以为青主密旨是要让他组建一支暗中的势力,心中还暗暗窃喜,哪知却是要命的陷阱…… 轰隆隆声响彻天空,震撼大地! 月行宫主殿内,数人闪到了骊华的身边,有人急报道:“宫主,有天庭的人在此厮杀,要不要派人驱逐?” 静立原地的骊华轻挥银纱衣袖抬了抬手,“不用了,天宫那边已经事先打了招呼,很快就会自己离开,狗咬狗,不关我们的事!” 乙月星,几千万人的惩处上缴还在进行中。 站在山丘上的闻泽翻手抓了只星铃在手,不知和哪联系了,顺手又将星铃给收了。 苗毅斜眼瞅着,闻泽注意到了,淡淡一笑道:“老弟,看来还要一段时间,我们好像没必要在这里一直干等着,咱们似乎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 他都开口了,苗毅也不好推辞,不过总觉得不对劲,不知是不是自己疑神疑鬼了,点头答应了,伸手相请,不过临走前却暗中命杨召青传令下去,严密注意任何异常。 闻泽把手下都留在了现场,孤身跟了苗毅回都统府。 抵达都统府宫门前时,闻泽还指着城门上的字笑道:“马上要改成总督府了。” 回到府内,自有人准备酒菜送上来,两人对坐小酌,聊着一些闲篇,尤其是当年在御园的往事。 苗毅趁机问了下战如意的事,他听夏侯承宇发牢骚说了下这方面的事。 闻泽随口提了下,不愿往深了说,只道这不是我们该关心的。 酒喝到半途,杨召青突然来报:“大人,接到星空守卫传讯,近卫军花义天花大都督来了,无视阻拦,直接闯了进来!” 苗毅霍然站起,怒眼道:“让他们守在那里是干什么吃的?” 杨召青急道:“令狐斗重那边投靠的人有点畏畏缩缩,不敢拦近卫军,还是我们附近的人手见到过去问了情况才知道!” 苗毅:“来了多少人?” 杨召青:“不知道,据报,看着就百余人的样子。不过奇怪的是,他们似乎是从月行宫那边过来的。” 苗毅立马盯向了闻泽,沉声道:“花大都督法驾亲临为何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闻兄究竟在搞什么鬼?” 闻泽微微一笑,自斟自饮道:“我能搞什么鬼,是令狐斗重在搞鬼。我也是之前刚接到消息,令狐斗重对贬黜的旨意不满,带了一群心腹意图叛离,结果撞上了花大都督,已经被花大都督斩了!” “什么?”苗毅大吃一惊,怒声道:“不可能!他的人马都在这里,怎么可能叛离?” 闻泽叹道:“老弟,事实胜于雄辩,这世上没什么不可能的事,不关你的事,安心坐下喝你的酒,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苗毅脸色阴沉:“姓闻的,你阴我!” 话落,外面哗啦冲进一群人马,青月等进来直接将闻泽给围了,青月手中的刀架在了闻泽的脖子上。 闻泽根本不为所动,依然自顾自喝酒。 苗毅已经朝杨召青吼道:“备战!” 杨召青几乎是跟着急声道:“大人,花义天被守卫拦在了门口,招大人出去一见。” “拿下!”苗毅怒喝一声,闻泽当场就被绑了,跟着快步而出的苗毅身后拖了出去。 途中,杨召青再报:“惩缴处出现无数近卫军人马,已经将那些家眷落脚的地方给围了。” 苗毅立刻闪身而去,几乎是瞬间到了城门口,只见一排守卫挡着十几人,为首的正是负手而立的花义天。 花义天抬头看了眼城墙上对准自己的上千张破法弓,对现身的苗毅淡淡笑道:“牛大都督就是这样待客的?” 苗毅在数百人的保护下,沉声喝道:“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云知秋带着人从天而降,瞅见眼前一幕,俏脸煞白,不敢靠近。 花义天倒是对她微微点头致意,又对苗毅道:“好啦!牛有德,我此来对你没恶意,否则我挟重兵而来,你这点防御力量也挡不住我,把他放了吧!”朝人群中被抓的闻泽抬了抬下巴。 “敢乱动把他给宰了!”这是苗毅的回复,接着又对花义天冷冷道:“近卫军也不能跑到我这里肆意妄为,可有陛下旨意!” 花义天干脆不理他了,说了声“走”,直接就领着人掠空而去,看方向就知道去了惩缴的地方。 苗毅迅速冲了出来,云知秋闪身到他跟前,急声道:“突然来了这么多近卫军是怎么回事,围了那些家眷居住的地方!” 这里话刚落,苗毅还来不及问情况,又是一群人飞落而来,正是令狐斗重的一些部下,一个个满脸怒色,一人怒声道:“大都督,近卫军把那些家眷围了是什么意思?” 苗毅无视他们这些高手,上前去,一把扯住那人的胸前衣襟,怒喝道:“我还要问问你们带来的人是怎么回事?让他们守在星空,有人来了居然不知道拦下,居然直接放了进来,人都闯到老子家门口来了,刀都快架老子脖子上了,让你们这样守卫下去,只怕老子睡着了脑袋怎么掉的都不知道,几千万人还不如老子的几万人管用,一群废物!”一把将对方给推开了。 一群人被骂的有些无语,这边接到消息的确是他们的人擅自把人给放了进来,再看闻泽居然被苗毅给抓了,意识到了情况不对,有人急问:“大都督,究竟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问谁去?”苗毅指着一群人骂道:“还愣着干嘛,把你们能召集的人马都召集过来,备战!” 一群人迅速拿出星铃联系,有点手忙脚乱。 很快,几千万人马赶了过来,迅速整装备战,苗毅率领这批人浩浩荡荡而去。 大军抵达现场,从空中看去,最少得有上千万近卫军人马,已经将家眷聚集地的家眷们给驱赶集中在了一处,那些家眷们脸上满是惊恐神色,有人施法朝这边大军中的自家男人喊道:“大人!” 被喊的人那真是双目欲裂,却又不敢妄动。 苗毅已经指向对面浮空的花义天怒喝道:“花义天,你究竟想干什么?” 花义天立刻施法隆声道:“接到密报,有人勾结反贼,欲叛逃反贼!现在点名,点到名的将领无罪,将自己家眷接走!”也不管这边同意不同意,直接喝道:“点名!” “柯前,努三朝,胡封……”下方山顶上立刻有一将领拿着一块玉牒飞快点名,嘴巴吐出一个个名字不停,犹如竹筒倒豆子一般。 苗毅牙都呲了出来,死死盯着花义天,也不知道闻泽说的是真是假,但到现在都不见令狐斗重的人影,十有**怕是真的,奈何他现在不敢说出真相,一旦激起众怒,就是一场恶战,连他都要一起被划入叛贼行列。 而这里有多少人是带了家眷来的,他自然是一清二楚,虽然有上百万人,可真正有家眷前来的不过两万余人,大多修士因为客官条件原因都没娶亲,许多人不到一定的地位根本不想娶。 苗毅回头左右看去,只见被点到名的人身在军阵中焦虑不已,想去接自己的家眷,这边又未得军令不敢乱动。 没家眷的自然是没什么好担心的,有家眷的已经不考虑要不要和近卫军作战的事,而是焦虑眼前家人的安全,军心已乱,又有那么多人质在近卫军的手上,打起来也投鼠忌器。 他想知道天庭究竟想干什么,摸出了星铃联系夏侯承宇,让她去打听。 “大都督!”一将上前拱手道:“让他们去吧!”旋即又改了传音道:“哪怕是让一部分人去试探一下也好啊!” 回头一看那些人的焦虑样子,苗毅没办法不答应,只能沉着脸点了点头,手中星铃继续联系夏侯承宇。 那将领立刻挥手道:“点到名的去吧!” 军阵中迅速飞了一群人过去,又有陆续被点到名的飞了下去,下面有近卫军的人一个个核对法印。 聚集封锁的山地打开了口子,得以脱身的家眷们飞奔向自家的顶梁柱,心有余悸地跟着离开了,在近卫军的指挥下隔离到了河对岸的平原上。(。) 第一九四五章 你说该怎么处置? 有些人是一个两个的将家眷带走,有些则是成十上百的带走,成百上千的也有。 天色渐渐暗下,现场还在继续,人群渐渐分成了三波,平原上一波,山林中一波,苗毅身后一波。 夏侯承宇那边回了消息给苗毅,没见到青主的人,青主最近不想见她也正常。上官青那边倒是给了夏侯承宇回复,只承认了花义天这边是陛下的旨意。 山林中的人越来越少,平原上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苗毅身后的人倒是减少的不多,相对于几千万人马来说,拖家带口的毕竟是少数。 点名还在黑暗中继续,对这群修士来说,法眼之下这点黑暗没什么影响,何况头顶九**小不一的明月熠熠生辉,远比一般地界光亮的多。 山林中近卫军的包围圈在渐渐压缩。 “大都督,为何不见令狐大人?”一将突然传音问苗毅。 苗毅哪能说令狐斗重被宰了,之前没说,现在就更不可能说自己事先已经知道,“我联系不上他。” 山林中令狐家的人也意识到了,见周边的人越来越少,邵香华有些焦虑,不时问身边的管家,“大帅联系上了没有?” 管家亦焦虑摇头道:“大帅之前说有事,悄悄遁入了后面的山林,不知去了哪,老奴也联系不上。” 山顶上的施法点名声突然一停,被围的家眷顿时惊恐不已,难道他们是有罪的那批人。 幸好稍等之后,点名声又开始了,只是换了个人而已。 一口气点了上百个人的名字,其中有令狐斗重的名字,但下去的人中却不见令狐斗重。 令狐斗重是最后一个点到名的,不见人。 下去的上百人也未能把自己的家眷给接出来,在包围圈外等了一会儿没见包围圈再打开,反而霍然围来一群人马,将他们给围了,数不清的破法弓对准了他们,对准了他们的家眷。 现场顿时惊恐骚乱起来,有些女眷甚至是吓的与身边人抱头痛哭。 苗毅一瞅现场的情形,大概心里有数了,有几个将领和令狐斗重都不见了,都是和令狐斗重关系匪浅的人,而被围的这些将领他能认出一部分是与令狐斗重瓜葛较深,这些人究竟和令狐斗重是什么关系他不清楚,但可以肯定,天庭掌握的情况肯定比他知道的多,也更清楚更详细。 偏偏把这些人给围了起来,他隐隐意识到了青主想干什么。 不但是他,其他的一些将领也隐隐意识到了,今天的事和他们没关系,他们只是用来走过场稳住某些人的道具而已,如今图穷匕见! “令狐斗重何在?”花义天突然凌空喝了声。 现场无人应允,被围的邵香华却大声朝苗毅喊道:“牛大都督,我们诚心来投,你这是何意?莫非要过河拆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显然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妙。 这种情况下,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苗毅无法当做没看见,当即朝花义天怒声道:“花大都督,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凭什么动我的人,可有陛下的旨意?” 花义天霍然回头看向他,冷哼一声,“牛大都督,你记住了,这几千万人马是天庭的人马,而不是某个人的人马!” 某个人除了指令狐斗重还能是谁?一句话就暴露了青主的用意,这就是心照不宣的旨意! 苗毅紧绷着脸,他明白了,只要有机会,青主就不会放过令狐斗重,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机会是自己送给青主的,他上报的惩处奏报让青主看到了下手的机会,否则必然要激的令狐斗重率众拼命,青主也就不敢轻举妄动。 花义天不等他说话,已经喝道:“把这些人带走!抗拒不从者,杀!” 大军立刻出动人马切割包围,邵香华立刻朝苗毅凄声呐喊道:“大都督,我家大人诚心来投,既已是你麾下,你何故无动于衷?”言下之意自然是让苗毅救他们。 “黄大将军…” “横大将军…” 被围的将领已经抄了武器在手,可是没人敢动手,不说实力悬殊,那边还有那么多家眷在近卫军的刀口下,怎么反抗?只能寄希望于自己人,纷纷朝河流对岸那些带走了家眷的人呐喊,呼喊声中的意思也是求救。 苗毅左右看去,身边将领或低头,或绷着脸不忍直视,再看平原上那些跟家眷在一起的人马,也畏缩着不吭声,没有要动手拼命的意思。 苗毅心中长叹一声,完了!这些人的反抗意志已经彻底瓦解了,先是嬴九光败亡惶恐不安如丧家之犬,走投无路之下投靠了这边,又被这边****手摧毁了令狐斗重的组织框架,再到眼前的一幕,反复折腾下来,人心已经散了,能活着的目前怕是别无多求,眼前都只求苟安而已。 什么令狐斗重的嫡系人马,那些具备扇动力量的人员一控制住,说垮就垮了,苗毅感觉可笑,心中更是愤怒,几千万人马面对千万近卫军唯唯诺诺到连点反抗都不敢,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人家抓自己人,他统兵以来从未经历过如此羞辱,向来是他以少打多,如今眼前居然出现这样的事情,简直是奇耻大辱! 可眼前的情形明摆着,他能鼓动的了吗?这些人的反抗意志是他一手摧毁的! 何况他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下令和天庭对抗。 苗毅紧绷着嘴唇,亲眼看着被围的人陆续被抓。 邵香华被家奴护在中间,看着逼来的近卫军,手中已经拔剑在手,脸色惨白,终究是没有下令反抗的勇气,关键她压根不知道令狐斗重去哪了,是察觉到情况不对扔下家人跑了吗? 护住他的家奴一层层被抓走,最终几支锋利枪头顶在了她身上,有人一枪打在她手腕上,将她手中宝剑给打落在地,很快几人拥上去,堂堂元帅夫人被几个大男人摁跪在地,揪住发髻摁住了脑袋,当场给制服了。 跪在地上的邵香华泪洒地面,边上被制住的家奴泣声不止:“夫人,夫人……” 有老人,有女人,有小孩,有些小孩吓得哇哇直哭,还有襁褓中的孩子闭眼沉睡,对外面发生的什么浑然不觉。 很快,被围的人一扫而空,十万余人就这样抓了。 花义天什么话都没有,只瞥了苗毅一眼,大手一挥,直接带着大军破空而去,只剩皎洁明月如水银般照在苗毅等人身上,现场无比寂静,只有风的声音在呼呼,一切似乎就这样过去了。 花义天甚至没管被抓的闻泽,就这样走了,闻泽带来的那百来名近卫军也还在,完全是随便苗毅处置的样子。 一名近卫军将领飞到苗毅跟前拱手道:“大都督,是不是该把闻将军给放了,惩缴的事还没完,是否继续?” “滚一边去!”苗毅冷冷一声。 那将领哭笑不得,心想你这不是孩子气么,这对你是好事啊,不过也能理解苗毅的心情,闪了回去等着,估计苗毅迟早会想通的。 “黄将军!”苗毅突然盯向地面守在家眷身边的一名将领。 此人名叫黄隶,闻声回头对家人们点了点头,拉开了夫人紧张抓着自己的手,表示没事,飞到了空中拱手道:“大都督!” 苗毅咬牙切齿道:“我们布防在外面的守卫,见到擅闯之人,连情况都搞不明白,居然就能直接放进来,黄将军,你说该怎么处置?” 黄隶其实能理解那些人的心情,换了他当时只怕也不见得敢挡花义天他们,大家目前的处境在这里,人家近卫军要硬闯,怎么拦?顿时一脸为难,不知该说什么好,论军法怕是没什么好下场。 现场一片寂静,无人吭声。 见他不说话,苗毅也没逼他,回头喝道:“把那些人给我带过来!” 立刻有人领命而去,苗毅也率领大军全部落地了。 没多久,乙月星外防守某个点的千人组成的一小支人马被带来了,一个个不安地站那低头,不敢去看苗毅。 苗毅也懒得看他们,就一句话,“拿下!” 徐堂然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毫不犹豫地一挥手,后面立刻冲出一群人马将这些人给围了,当场给捉拿了摁跪在地。 “大都督,我们知错了!” “大都督,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 “大都督,他们非要硬闯……” 跪在地上的人员惊慌求饶、辩解。 “闭嘴!”苗毅一声怒喝打断,指着他们,怒极反笑道:“幽冥大军几万人尚能守住都统府不受人随意侵扰,有什么情况都能及时预警让大军早做应对准备,你们倒好,几千万人马啊,居然成了摆设,居然直接就将来意不明的人马放了进来长驱直入,搞的本督本部人马都搞不懂情况!等到反应过来,人已到了本督的家门口,刀都快架我脖子上了我才知道出了什么事!牛某统兵以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几千万人马毫无防备,眼睁睁看着自己家眷成了人质,眼睁睁看着对方那点人马为所欲为,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这若是两军对阵,是什么后果?” 现场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在愤怒咆哮,余者皆默默无言,摁跪在地的人也低头不语,也许心里觉得憋屈。(。) 第一九四六章 有人意图行刺本督 他们觉得憋屈,苗毅还觉得憋的慌呢,回头又是一喝:“横无道!” 家眷那边,一名大将闪身而来,脸上带着些许苦涩拱手道:“大都督!” 一批降军,不管修为高低,此时一个个可谓都没了脾气。 苗毅盯着他冷冷问道:“若按军法从事,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横无道嘴里干涩,喉结耸动,艰难吐了个含糊不清的字出来:“斩…” 苗毅立刻指着下跪众人,环顾大军中一双双看来的目光,施法震声道:“幽冥总督府上下给我听好了,再有人如此懈怠,同此论处!”手一挥,“斩!” “大都督…” 下跪众人立刻慌了,挣扎着惊恐求饶。 原幽冥都统府人马却没什么好客气的,已经是手起刀落,鲜血溅起一道道,一颗颗人头滚地,上千人瞬间一命呜呼,一地血泊,一地倒下抽搐的尸体。 大军瞬间警醒,不会因为你刚来加之情况特殊事出有因而手下留情,以前的什么关系、什么嫡系、什么人情在这位总督面前统统没用,嬴九光要费尽心思整军的事情,在这位这里根本不存在! 以前在东军,人情关系牵扯,有什么事免不了有人出来求情的,今天没一个人出来讲情,而这位总督也不给人求情的机会,直接一声令下就斩了! 大军上下的脸上神情一个个牵紧了,一个新的意识蹭一下在脑袋里冒了出来,这地方和以前的地方不一样了! 平原上不少目睹的女人吓的脸色难看,迅速回头,不敢再看了。 碧月有些无语,只要和这家伙在一起共事,怎么走到哪都看到这位大开杀戒,以前的天街就不用说了,人家刚来投奔,你就集体杀一批,这合适吗? 伏青等人尚好,在天街的时候就习惯了苗毅的风格。 “我不管你们以前有多位高权重,以前是谁的嫡系,也不管你们有多大的背景,在我这里只需知道两个字,军纪!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老子连嬴九光都不怕,你们算个屁!人多了不起吗?只知道投降的人再多也是废物,类似你们这种废物我早就领教过了,我十万幽冥人马在黑龙潭将所谓的五百万精锐打的连头都抬不起来,嬴九光就因为手下尽是你们这群废物才垮了……” 夜空九轮明月照耀大地,天地间就苗毅一个人站在一堆尸体旁施法而出的隆隆骂声,这一骂几乎不带停的,指着几千万人马骂了足足有半个时辰。 一群人那叫一个被骂的体无完肤,骂的那叫一个贱,简直被骂成了窝囊废,没人吭声,就在那挨着,谁就算心里有意见,可谁又会吃饱了撑的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辩解,反而更涨苗毅威势! 不少女眷听的都替自家男人羞愧,自家男人有他骂的那般不堪吗? 也有不少女眷心里嘀咕,那个夫人云知秋看起来人挺不错的,怎么这位大都督这么会骂人,连各种乱七八糟的脏话都往外蹦,嘴不渴吗?想骂到什么时候? 连远处的云知秋也无语了,头回看到苗毅如此骂人,一开口就不知道停。 对苗毅来说,不骂不行,令狐斗重那一窝子已经被除掉了,再不趁机整顿竖立自己的威信还等什么? 何况他也实在是火大,敌人都到了家门口才知道敌人来了,换了哪个统帅能吃得消这个,招收了几千万人马居然成了摆设,再这样下去,他随时有可能被人连老巢都给端了。 骂声一停,苗毅又回头怒喝道:“龙信!” “在!”龙信闪身出来。 苗毅指着他喝道:“外面的防御目前是由你统揽,出了这样的事情,你有没有责任?” 龙信无语,心里嘀咕,这能怪我吗?又不是我手下的人,哪知道这批人是这样的啊!不过非要这样说,他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是拱手道:“末将知罪!” “降一级!罚百年俸禄!立刻重新整顿布防,再出现这样的事,提头来见我,滚!”苗毅挥手一喝。 “是!”龙信纳闷着退下了,对此倒也不生气,高岩的事他知道自己惹出了麻烦,还不知道广令公要出什么幺蛾子,连青月事后都骂他糊涂,现在拿他来立威得受着。 苗毅扭头就走,杨召青却是很识相的陪着提了声,“大人,惩缴的事还没完?” 苗毅偏头看了眼被绑的闻泽,喝了声:“继续!”说罢掠空而去。 杨召青立刻朝闻泽那边挥了下手,那边立马将闻泽给放了。 “继续!”闻泽也扔下了同样的话,随后快速追向苗毅去向。 都统府外,两人前后落地,闻泽在后面乐呵呵喊道:“老弟,我都被你这样折腾了一顿,你还生气呐?你这样绑了我,我要是上报给天庭,你要吃不了兜着走!” 苗毅脚步一停,转身道:“你去报,等你报完了,我再狠狠动你一次,你信不信?” “得得得,我信还不行吗?这是你地盘,你人多势众、兵强马壮,我不信也不行呐,谁不知道你牛大都督的牛气,连嬴九光都敢对着干,你怕过谁呀是不是?”闻泽抬双手示意打住,走到了他面前,叹道:“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事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苗毅阴着脸道:“那是不是该事先跟我打声招呼?都这样干的话,下面还怎么做事?” 闻泽两手一摊,“有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说!得手了让你知道也没关系,失手了则不会向任何人提起,陛下也从未下过这种杀降的旨意!道理你应该懂,再说了,你就算知道又能怎样?难不成你还想改变结果?” 苗毅闷了闷,没错,这事就算他事先知情,也只能配合,讥讽道:“陛下还真是为****碎了心呐!” 闻泽笑道:“你要这样说也不无不可。如今有件事我跟你透露一下也没关系,嬴九光虽然死了,但家里一些重要人物都跑了,还有不少悍将都没落网,漏网之鱼不少,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苗毅怔了下,目光闪烁,终于明白了青主为何下如此狠手,若令狐斗重这里还影响着一批嫡系人马,谁敢保证嬴家余孽不会和令狐斗重联系,这可是五千万大军呐,令狐斗重自身利益又一落千丈,会不会有什么怨言谁也不知道,一旦和嬴家余孽勾结在了一起,后果不堪设想! 他明白了,一开始青主只怕未必有想除掉令狐等人的意图,但从战事最后的结果出来后,青主就已经对令狐斗重动了杀心,不可能再给令狐斗重掌握这五千万人马的机会,宁可杀错也不会放过,说白了就是不会再给嬴家翻身的机会! 这一点,他没想到,估计杨庆也没想到,原因很简单,他和杨庆都掌握不了那场大战的全面信息,他们到目前为止都不知道嬴家究竟有多少漏网之鱼,可青主高高在上,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说到底,自己递上去的贬黜奏报只是给了青主一个下手的机会,青主才没那闲心帮他整顿人马,那是他自己的事,是他自己想多了。 这就是帝王啊!苗毅心中暗暗感叹一声,青主之前动了这么大的心思,愣是没让自己看出一点端倪。 不过不管怎么说,自己的确跟着得了好处!苗毅也没谢过的意思,反而斜睨闻泽:“花义天是你暗中带过来的吧?” 闻泽呵呵一声,给了个你心知肚明再问就没意思了的眼神。 苗毅却不肯放过,再问:“令狐斗重也不是吃素的,在哪动的手,我这边怎么一点动静都不知道?” “我哪知道。”闻泽耸耸双肩,眨了眨眼睛。 苗毅扭头就走,懒得理他了。 闻泽跟在后面呵呵笑道:“大都督今天骂的痛快啊,值得痛饮,咱们继续喝酒。” “滚!这里没你喝的酒。”大步而行的苗毅一点都不客气。 “嘿!每回来都假模假样挽留我,以前我也没时间耽搁,如今好不容易呆久一点,你还长尿性了……” “我倒是奇怪了,你近卫军的身份也敢跟我们这下面人纠缠不清?热情过头了就不怕惹得上头那啥?” “呵呵,既然老弟问到了,我再遮遮掩掩就没意思了,我这次来了就不打算回去了,准备长期在你这里混饭吃了。” 走在前面的苗毅猛然刹停脚步,意识到了什么,霍然转身,眯眼盯着他:“什么意思?” 闻泽眨眨眼,死皮赖脸笑呵呵道:“你也知道天宫那边太无聊了,我在天宫呆了那么多年,也该出来放松一下了,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少来这套!”苗毅眉头一挑,施法喝道:“来人,给我轰出去!” 附近立马冲来一队人马,一将伸手道:“闻将军,请吧!” 闻泽顿时哭笑不得,“行啦!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你心知肚明,赶也赶不走的!” “拿下!”苗毅陡然一喝。 “喂喂喂!”闻泽左推右推,又不好反抗,于是又被当场拿下了,被摁低了脑袋,面朝地面怪叫道:“牛有德,你别过分了,你想干什么?” 苗毅一声冷笑:“有人意图行刺本督,拖出去,砍了!”(。) 第一九四七章 小桥流水农家 “我草!”闻泽一声怪叫,自己已经点明了,他就不信苗毅不知道是青主的意思,居然要杀自己! 行刺?行刺你祖宗,你能不能找个好点的借口? 这混蛋不会玩真的吧,不过这混蛋好像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啊!闻泽顿时慌了,“牛有德,你敢!” 一群侍卫听令行事,可没什么好客气的,将闻泽直接拖走。 苗毅背个手站那,面无表情,一声不吭地看着闻泽被拖远。 闻泽心头乱七八糟,突然想到了什么,怪叫道:“是副职,是做你的副手!” 于是苗毅又出声了,“让他把话说完,带回来吧。” 差点吓出一身冷汗的闻泽又被拖了回来,五花大绑地站在苗毅跟前,有点恨得牙痒痒,依然难以分辨苗毅是真想杀自己还是假的吓唬自己,不过他清楚自己调到这里来的目的,苗毅肯定也知道,这些个一方诸侯没人愿意接受这个。 苗毅淡淡问道:“什么副职?” 闻泽很无奈啊,按理说是要等事情落实下来后再宣旨的,只是考虑到自己以后还要在这里混,不好把关系搞的太尴尬,所以才为了以后的友好而透露了点风声,想对苗毅卖个好,免得太过突然,谁想这王八蛋居然直接下令砍了他。 摸不清苗毅的真假意图,闻泽也不敢冒险,逼不得已提前交代了出来:“给你做副手,副总督,是来协助你的,不是来分你权的。” 敢情派了个人来顶令狐斗重的位置,苗毅算是懂了,怪不得闻泽这家伙这回来此的态度有点和以前不一样,以前来是巴不得避嫌,这回又是拉着喝酒又是热情洋溢的。 苗毅漠然问:“来多少个人?” 闻泽那叫一个憋屈,从天宫外调出来本是件喜庆事,来这比呆在没什么人情味的天宫强,至少自由许多,却弄成了被审问,憋火道:“跟我来的人走一半留一半…”见苗毅目泛凶光,又赶紧补充道:“陛下没有夺权的意思,只任命我顶替了令狐斗重,其他人没有任命具体职位。”言下之意都是你说的算。 苗毅也没再问青主的目的何在,不用问也知道是在监视他的人马,这种事问明白了没意义,换了话题,“为了掩人耳目,花义天是你带过来的?” 闻泽叹道:“是!不想打草惊蛇。” 苗毅:“在哪对令狐斗重动的手?” “估计是在月行宫。”闻泽苦笑一声,之前不肯说的,现在倒是被逼着说出来了。 苗毅心想难怪了,怪不得能避开这边的耳目,又问:“你是怎么把令狐斗重骗那去的?” 闻泽神情一肃:“你问这个不如杀了我。” 苗毅眉头动了动,明白了,估计里面有青主见不得人的手段,这位不敢说。 也没再继续问下去,微微抬了抬下巴,“把他扔出去,未得允许,不得放他进来!” “牛有德,我乃天差,安敢如此对我……”闻泽一路怪叫,却也没办法,谁叫之前不反抗被制住了,硬是被拖走扔了出去。 “哼!”苗毅嗤笑一声,背手而回,管他谁在大吼小叫。 若闻泽是纯粹的天差也就算了,马上要来做他的副手了,若被闻泽的背景给吓住了,以后谁说的算?他就是要让闻泽明白,你是天差也没用,以后老实点,你是青主的人惹得我不高兴了,我照样弄死你! 他如今已不是早年的苗毅,一听天旨就能束手束脚,一方诸侯自然有一方诸侯的底气。 至于青主高不高兴没用,只要青主不傻就应该知道,有些位置不是谁都能坐的,不是他在这里和各方势力周旋,能在幽冥之地冒出一府来?只要敢把他挪走,他就能让这几千万人马无法在这里立足! 何况青主也知道,他压根就不是效忠他青主的,闻泽敢告状尽管去告,以后别想在这里混了。 不过他有点替闻泽可惜,他和闻泽还是有点交情的,好好的呆在天宫多好,非要跑来卷入这纷争,搞不好就要站在他的对立面,惹得他不痛快了,那他也只有除掉闻泽了。 说到底青主还是不信任他,也不能说信任还是不信任,几千万人马不是一盘菜谁吃都是吃,换了谁能放任不监管? “卫枢去了月行宫?” 御园内,不想看天后脸色的青主躲在了离宫躲清净,闻听来报,略皱眉地问了声。 高冠跟在他身后道:“是的,右部安插的人手看到了,应该是和骊华见过面了,不过没呆多久就走了,两人具体商量了什么外人不清楚,不好查证。” 青主对十行宫的动静似乎相当敏感,立刻扭头道:“上官,你直接联系骊华,看她怎么说。” “是!”上官青应下,立刻摸出星铃联系,好一阵后才收了星铃,快步走进一座亭子里,对坐下的青主禀报道:“陛下,骊华说卫枢应该是想找牛有德的麻烦。” “找牛有德的麻烦?”青主略感诧异看来。 上官青:“骊华也搞不清怎么回事,卫枢说的是正气门的事……”将骊华所说情况详禀。 青主沉吟一番,朝他偏头示意了一下,“让左部核实一下。” 这番核实倒是花了不少时间,确切地说是等待的时间够长,青主对十行宫的事情似乎很有耐心,思索着什么坐那一动不动。 等到星铃回复,上官青才报道:“卫枢先前去了幽冥总督府找牛有德正是为了正气门的事,牛有德那边坑了夏侯令一把,趁着之前和夏侯令合作的时候,把正气门从杂货铺给抽身了,牛有德本答应了夏侯令事后让正气门回杂货铺的,后来两人之间发生了点矛盾,苗毅反悔了,不但不让正气门回杂货铺,还把正气门全部收拢在了乙月星自己的地盘上加以保护,卫枢此举应该是逼骊华将正气门给赶出去。” 青主慢慢点头,事情轮廓在脑子里清晰了,不禁冷笑一声,“还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上官青试着说道:“陛下,这事老奴略知一二,正气门掌握着杂货铺的经营渠道,离了正气门,杂货铺的买卖怕是不好做啊!看牛有德掌控天街的布局,怕是要另起炉灶,到时候非得把杂货铺给逼倒了不可。现在杂货铺砸在夏侯令的手中,各方股东问责,夏侯令的压力也大。” 青主偏头看来,“你好像很关心此事啊,说吧,杂货铺那边你占多少?” 上官青伸出两根手指:“群英会在那边占了两成份子,利润颇为丰厚,有一成半是上缴的。” 青主:“还有多少人在其中占份子?” 上官青:“不少,只是或多或少罢了。这都是老规矩,赚钱的买卖大家都盯着,没各方势力的高抬贵手,有些地界肯定会有人找麻烦。” 青主冷哼道:“那你担心个什么劲,牛有德不是要再起炉灶吗?回头你再让他赔你两成不就完了。” “陛下英明!”上官青呵呵干笑两声,知道青主是想看夏侯令的笑话,心里却在嘀咕,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那二愣子既然能另起炉灶,想弄成私人产业的意图很明显,又喜欢来蛮的,两成份子怕是没那么好要,人家已不是当年能任人拿捏的主了,一般的吓唬没用,群英会的面子估计人家不甩了,就算我出面,您和天后娘娘闹成这样,一旦天后娘娘出头,你都躲着,不是让我难做吗?这事你还能强行下旨让人家分你份子不成?吃相难看你自己也开不了口不是。 寂静星空,浩瀚深邃,迷人,也充满着神秘。 卫枢孤零零的身影在这片浩瀚的未知星域独自飞行,跟随的随行护卫已经被他收了,不时有快速飞掠的各种形状星体撞来,卫枢迅速闪身躲避,继续一路向前。 一颗蔚蓝星球出现在前方,这是一颗夏侯家的私人星球,暗藏在未知星域深处,知道地点的只有夏侯拓和他卫枢。 卫枢速度不减,轰,直接撞破气障冲入,又在空中辨明方向快速飞去。 一座矗立在云海之巅的山峰,琼楼玉宇,卫枢直接落在了门口,门口守卫行礼拜见。 卫枢停步问道:“老太爷呢?” 守卫道:“去了山下的村子里。” 卫枢立刻反身朝山下方向飘逸而去。 一座依山傍水的村庄,小桥流水农家,河畔十里桃花,农夫牵着耕牛,妇人河畔洗衣,小儿来回奔跑嬉戏,卫枢的身影从村庄外的桃花林中走出,步行到了村庄里面,停步在了一栋传来朗朗读书声的私塾外。 一群稚嫩小童捧着书本在那摇头晃脑朗读,首席长案后面,夏侯拓一身粗布衣裳端坐,捻须微笑着,卫枢站在窗外看着却没有打扰。 夏侯拓瞥了眼窗外的卫枢,却没理会,一直等到学生完成了今天的课业集体起身拜谢过老先生飞快捡了东西跑了,他才扶了一旁的拐杖慢慢起身了。 小孩很活泼,出了私塾就乱跑,接连两个小孩撞在了卫枢的身上,卫枢笑着拍了拍他们的脑袋,侧身让路没有计较,走到了门口迎候走出的夏侯拓。(。) 第一九四八章 终究是要看后人的 慢条斯理的夏侯拓出门站在了屋檐下,目送一群活蹦乱跳的猴崽子离去,目露微微笑意。 卫枢在旁行礼之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篱笆园子,漫步在乡间小路,走到了村口的小桥之上方停了下来。 回望村内升起的炊烟,夏侯拓轻轻言语道:“才分别多久,怎就跑来了?” 卫枢微微躬身道:“最近出了这么多事,想听听老爷的看法。” “能有什么看法?如今我的看法并不重要,明白吗?”夏侯拓回头盯着他点了一句,旋即从木拱桥上走下,继续沿路漫步。 卫枢跟在身后,“二爷出了一手后,目前局势大变,老奴虽然安慰着大爷,可心中也有些不安。” “有什么好不安的?担心打烂了那些瓶瓶罐罐?”夏侯拓笑言几句,又颇为感慨道:“这个老二啊,终究还是忍不住出手了,你说你好好的弄死嬴九光干什么?打破了平衡呐!经不住诱惑,被牛有德一鼓动,现在好了,被牵住了牛鼻子,你想立威倒成了人家手上的把柄,送上门的果子岂有那么好吃的,现在被动了吧?不过老二的心情也能理解,对他来说,掌握家族势力才是首位的,所以也说不上什么对错,由他去吧。” 卫枢:“现在的关键是二爷无法调动家族势力,到处缩手缩脚,无法大展身手。” 夏侯拓偏头看了眼,“看来你这次来是有话要说啊!” 卫枢:“老奴只是感觉这样下去对二爷和夏侯家都不利…” “你想让我暗中出手干预?”夏侯拓打断了他的话,反问了一句。 卫枢默了默,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如老爷所说,二爷现在已经被牛有德牵住了牛鼻子,后面怕是要吃大亏。” “你呀,吃了点亏就沉不住气了,你以前好像也不是这样?” “老爷当家的时候全盘尽在掌控,二爷没有您的掌控能力,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出问题。” “老二面临的情况比当年牛有德微末之际如何?各方面条件强了不知道多少,那么艰难的环境下,牛有德都能爬起来,难道不值得老二反思?现在争利点在哪?一个杂货铺而已,这个亏吃不起吗?你忘了那个杂货铺的份子是从谁手上拿来的?牛有德当年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不得不把份子交出来,委曲求全换得了一时的周全,怎么你夏侯家高高在上惯了就只能进不能出了?道理讲不通嘛。” “也不是杂货铺的事,老奴总感觉牛有德这次对上二爷太过气定神闲了,似乎有什么后手。” “后手?的确有后手,什么后手还用多想吗?身在幽冥之地能如此气定神闲和老二对上……”说到这,夏侯拓又瞥了眼卫枢,没继续往下说了,岔开了话题,“老二想以扳倒嬴九光的方式来立威的算盘怕是白打了,他那些兄弟怕是不会让他如愿,老二估计在相当长的时间内都别想得到兄弟们的支持,不扯他后腿都是好的,就看老二自己怎么破局了。” 卫枢被他突然断掉的话卡的有点心痒难耐,怎么最关键的时候没了?他知道凭夏侯拓的睿智肯定看出了什么,忍不住问道:“牛有德的后手是什么?” 夏侯拓叹道:“卫枢,我假死抽身的目的何在,你难道不清楚吗?” 卫枢沉默了。 夏侯拓目光悠远,扶杖漫步在坑凸不平的乡间小路上,吸入青草芬芳又长呼出一口气来,“我知道你心忧什么,希望我能暗中出手重新为夏侯家掌舵,可你越是这样,我才越担心,这才刚开局啊,人家手上的牌才刚出,连人家的底牌都不知道,就要把我给重新逼出来,夏侯家难道真的无人了吗?假死脱身只能骗骗外人,却骗不了自己啊,我迟早还是要走的,若夏侯家真的无人了,我出不出手有意义吗?无非是多保夏侯家几万年而已,无非是将现在可能面临的麻烦往后再推个几万年,几万年后我真的死了,夏侯家怎么办?现在面临的麻烦以后一样会面临,还是需要他们自己去解决的。早就跟你讲过,现在让他们多吃吃亏不是坏事,不吃亏,不经历磨难,如何能傲立霜天?现在我还能袖手旁观,还能在大厦将倾之际扶一把,这段时间就是给他们经受挫折成长的,能成则能迎来他们自己的时代,继续夏侯家的辉煌,成不了我也只能是在关键时刻出手让他们能再支撑一段时间,可我扶他们走不远的,治标不治本呐!现在想来,还是我目光短浅,在家主的位置上眷恋太久,应该早点抽身放手站远一点看着,给他们多一点的时间,一代不行,说不定二代之中会冒出个出类拔萃的也说不定,我在位太久他们没有后顾之忧,说什么磨炼都是花架子,不行的。同样的问题不但存在于夏侯家,那几位争的欢也没用,大树越大,树下越好乘凉,则越难见光,树下小树越难成长,此乃天道至理,眼前富贵都是自欺欺人,大树一倒,风雨齐至,都将惶惶而见真章!朝中上下遍览,最终都要面临后继无人的窘境,现在争来争去都是笑话,最终只能是大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罢了。卫枢,你要明白,我快走到头了,我的时代快要结束了,终究是要看后人的。” 卫枢默默跟在他后面听着,算是听明白了,不到夏侯家真正面临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这位是不会插手的,只会在边上看着,看夏侯家的人痛,看夏侯家的人哭,看夏侯家的人在腥风血雨中挣扎求生。 “你呀,回去吧,再小心也有失手的时候,以后没我的同意不许再来了。” “是!记下了。” 卫枢伫足长鞠一躬,再起身,目送那个显得有点孤零的拄拐身影渐渐远去…… 脚下踉跄,四周黑漆漆一片,嬴无满能明显感觉到自己从一个黑暗来到了另一个黑暗之地。 身后突然有光亮,嬴无满立马发觉自己从储物空间内释放了出来,身在一个石室之内,前面放着一具石棺。 猛然转身看向身后光亮来源处,下意识惊退几步,阎修手中拿着一颗夜明珠,令那死人脸越发显得阴森森。 嬴无满再次看了看四周,沉声道:“究竟要将我关到什么时候?” 阎修嗓音沙哑阴森森道:“嬴家垮台了,嬴九光已经战死,已经没了关你的必要。” 嬴无满冷笑道:“拿这套骗我没用,直接说吧,又想让我干什么?”他压根不信嬴家能垮。 “没了留你的必要。”阎修轻轻一声,抬起了一只手虚抓向他,五指锋利指尖慢慢变长,他整个人周身亦弥漫出森森阴气。 “鬼修?”嬴无满瞪大了眼睛失声,似乎无法相信怎么有人能兼修阴阳二法。 几道森然鬼气从阎修掌中交织而出,嬴无满法力受制,避无可避,几道游蛇般的鬼气钻入他的七窍之中,整个人定在那哆嗦颤抖着,很快被鬼气包裹…… 一颗荒芜星球上,左儿屹立在一座孤峰上眺望浩瀚星空,手中紧紧握着一只星铃。 依然联系不上嬴九光,尽管她已经从其他渠道获悉嬴九光已经战死,可在天庭一日未公布消息之前,她依然还抱着一丝希望,而就在刚刚,她接到了消息,天庭已经正式向天下昭告,嬴九光谋反伏法,首级示众! 一名老汉掠来,落在了她的身后,语音颤抖道:“左管家,王爷,王爷他…” “我已经知道了。”左儿仰天一声长叹,往事历历在目,和嬴九光在一起的日子点点滴滴涌上心头,怎么也没想到一方霸主竟如此黯然落幕,刹那间倾倒,倒的如此让人措手不及。 老汉哽咽道:“王爷本有机会脱身的。” “俯视众生久矣,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苟活啊!”左儿黯然闭目,又是一声叹,收了星铃问道:“嬴月找到了吗?” 老汉摇头:“没找到,只在一块山壁上找到了月小姐的留言刻痕,说与其听一家人吵来吵去,不如去报仇,既然大家都不赞成,她就一个人走了,说是不杀青主、破军、武曲、夏侯令、腾飞、成太泽和牛有德,誓不为人!” 左儿低头苦笑:“还嫌不够乱吗?简直天真到可笑,就凭她一个人,那些人哪个不是手握重兵,哪个是她能惹得起的,还嫌嬴家死的人不够多吗?还要跑去送死…” 老汉含泪看着她,“左管家,我们现在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名汉子闪来,喊道:“左管家,快下去看看吧,又吵起来了。” 左儿猛然回头,迅速闪身而去。 “我是你二哥,长幼有序,什么时候轮到你了?” “你忘了你在夏侯拓寿宴上丢脸的事?父亲早就将你扔到了一边,无能之辈,嬴家的大仇还能指望你来报不成?” “谁是无能之辈?再无能也比你有能!” 山脚,嬴无缺和赢无非正在激烈争执,双方背后各站了母亲、姐妹和妻儿,还有嬴九光的一些妾室也分成了两边帮阵,不远处上千人默默看着,都是这次跟来的护卫,嬴家的家事他们也不好插手。 所争执无他,无非是已经知道了嬴九光战死的消息,正在争谁该继承嬴家的掌控权,虽说嬴家垮了,但可以想象必然有积蓄的巨大财富留下,一家人没了其他财路,以后就指望这笔遗产了。(。) 第一九四九章 大刀阔斧 说到底,就是谁也不想让对方掌握这笔财富,必需得争! 几人落地看着,看着两边吵的脸红脖子粗,就差兄弟动手自相残杀了。 看着这一幕的左儿,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眼中满是失望,心中更是阵阵寒意。 从早先听闻嬴九光的死讯,这两帮就开始吵了,连她这个下人之前尚且抱着最后一丝希冀,可身为至亲子女的他们不为父亲的罹难而悲痛,不思为父报仇,不思将来立足之策,不思如何稳住人心,却在争这个,现在正是团结一心共度难关的时候,不是闹分裂的时候,让下面人怎么看呐?公然把这种丑态暴露在下面人面前,人心何在?难道不知道夏侯家留下的这批精锐才是最大的财富吗?有这批人在,再辅以嬴家的残余底蕴才是长久之计啊! “二爷,三爷,不要再吵了,月小姐头脑发热跑回去了,可能有危险,你们再多联系一下她,劝她赶紧回来,不要鲁莽!”左儿走到两帮人面前劝道。 她一出面,对双方还是有影响力的,双方暂停了争吵。 嬴无缺道:“这丫头到了这个时候还添乱,不吃点苦头不知道天高地厚!左管家,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把一盘散沙聚集起来。左管家,你评评理,自古长幼有序可有错,兄长当家可有错?” 赢无非勃然大怒道:“家都到这个地步了,有能者居之,才能带领家族走出困境,左管家,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嬴无缺指着他怒道:“你口口声声有能者居之,你究竟能在哪里?能在睡过的女人多吗?” “放屁!”赢无非怒骂。 “够了!”左儿沉声一喝,现场暂时宁静了一下,嬴九光一死虽然让这些人没了那种压力,不过她的影响力还在,最重要的是嬴家的家当就在她的控制中,嬴家明里暗里还有多少东西也只有她最清楚,她若支持谁,新一任家主就没悬念了。 左儿稍作沉思,左右看了看,“一家人吵来吵去伤了和气,依老奴看,不如这样,嬴家的家产对半分,二爷和三爷各掌控一半,然后再思量合作的事,怎样?” “这个…”兄弟两个看看对面,估计着想一点都不分给对方也难,现在争不就是怕被对方独吞了么,各自看向自己后方的簇拥,似乎也没什么意见。 “既然左管家这样说了,我听着就是了。”嬴无缺负手冷哼了一声。 赢无非朝左儿拱手道:“那就有劳左管家住持公道。” 没想到两人还真答应了,左儿看向两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 就在这时,嬴无缺的母亲突然上前一步出声了,语调有些阴阳怪气,“左管家,嬴家手上现在有多少东西,我们可是不太清楚,不能你说是多少就是多少啊,是不是先把账目公开出来再说分的事?” 众人的目光立刻都集中在了左儿身上。 左儿微微欠身笑道:“如夫人说的有理,这样,我让大家把账目合计一下再公开出来让所有人检视,以示公平,如何?” 见没人吭声反对,左儿左右挥了挥手,一群跟来的护卫和家奴听从召唤跟她到了一旁。 一群人碰头在一起,一人皱眉道:“左管家,真的要分家吗?东西都分给他们了,我们怎么办?” 左儿一脸惨笑,“嬴家完了,真的完了,真的没希望了……” 不到半个时辰后,左儿身边的千余人突然闪身而来,将嬴家上下给围了,全部亮出了破法弓,对准了他们。 嬴无缺等人大吃一惊,赢无非看向站在远处的左儿惊恐怒喝道:“左儿,你想干什么?你想做家贼不成?” 轰隆隆! 激烈的厮杀打斗声骤然响起,左儿缓缓闭上了双眼。 待到一切都平息后,之前争吵的嬴家上下已无一个活口,一群弑主下人清理干净了尸体上的财物,纷纷聚集了过来看着左儿。 左儿仰望星空,久久不语…… 嬴家的事对许多人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大多数人当做谈资,譬如天街街头巷尾的人分析的头头是道,靠谱的却不多。 真正心里有数的人物都把精力放在了自己的事上,嬴家对他们来说已经过去了,抓住眼前才最重要。 腾飞和成太泽如愿以偿,参与朝会,青主敕封两人为东左路天王、东右路天王,原东军地盘正式划分为二人所管辖领地。两位天王随后为平叛有功者上表,左右两路内各晋升三位元帅,一路晋升者不少,青主全部应允,满朝上下无人反对。 两位新任天王由原来掌控的东军的三分之一地盘扩大为了各占二分之一地盘,新晋升的元帅虽然对比原来东军只有三位元帅的情况下地盘小了,可对晋升的人来说却比之前的地盘大了,何况还有了元帅的身份,和腾飞、成太泽的情况是一样的。至于再下面的星君数量却没变,因此每个元帅下面变成了只有两个星君,青主倒是有意再扩大星君数量,不过腾飞和成太泽不肯,尽管如此,上升之后空出来的位置,加之吞了令狐斗重的地盘,一大堆人跟着升迁是免不了的,腾飞和成太泽又犒赏大军,整个东军境内可谓喜气洋洋一片,当然也有失势而落寞的人。 原幽冥都统府人马也成了平叛有功,集体升了一级,苗毅除外,不过苗毅得到的实惠却是显而易见的。 幽冥都统府的招牌已经换了,正式更换成了幽冥总督府,苗毅正式履职五都府总都督。 青主硬塞进来的闻泽成了副总督,寅路原大将横无道成了另一位副总督。 苗毅实在是没办法了,哪怕是跟着沾光升了一级的徐堂然成了六节紫甲上将,级别也还是差了点,上面要求得大将级别的,下面的亲信中找不出够级别的人,他也不能让近卫军的人把自己的副总督位置全给占了,选来选去只好用了横无道。 下面五位都统,徐堂然自然是要占一个的,可够都统级别的人还是少,苗毅把没什么统军经验的栖梧真人都任命成了都统,另外就是原寅路大将黄隶,原寅路大将南宫如玉(女),近卫军大将麦紫(女)。 五位都统就有两个女的,不是苗毅看中了她们的姿色,而是看中了这两位跟原所在同僚不太合群,不知是不是因为是女人的原因。 至于能力,目前不是苗毅考虑的,副都统人选苗毅暂时没用,还是下面可靠的人中级别不够。 下面五百个大统领,没得说,伏青十几个星宿海的老人都有位置,青月和龙信自然少不了,其他可信的人级别不够,全部用了原寅路人马。 不过这五百个大统领都没有统兵的权力,包括五位都统也没这权力,苗毅以幽冥之地地盘小没必要太过分散驻守为理由,改为点将制,就是人马由总督府统一操控,执行任务时再指定将领去领兵。 五位都统和五百位大统领等于失去了兵权,被苗毅给架空了,几千万人马的日常操练什么的说是轮流,实际上苗毅都交给了伏青等星宿海老人,还有青月、龙信等幽冥旧部。 那数千名红甲大将,包括闻泽带来的五十名近卫军大将,还有数百万紫甲上将全部被苗毅给摘了出来,组建了一支直属总督府的天策府,美其名曰为总督府出谋划策的,由苗毅直管。说白了,就是闲养着,一旦有战事再点将任用,反正这些人以前大多也没什么正职,也习惯了。 至于下面的统领,苗毅倒是没乱来,底层的统领再全部架空的话就玩不转了。 为了安抚底层,苗毅保有了他们的职位,只是差不多有一万五千名统领,用不了那么多,比正常的多出了差不多上万人。但天街那边缺可靠的人手,萧凌波等人占了大统领、副大统领的位置,下面的统领和偏将之类的可大多是地方势力的人马,于是苗毅把天街那边的统领和偏将之类的基本上全部调了过来,保留级别,官就别想了,你有本事和这边的人抢抢看,唾沫都淹死你。而这边调过去的统领和偏将之类的自然是喜出望外,总督大人给了他们肥差啊,以前想都想不到的好处,焉有不去之理,赶紧跑去上任配合新上司去了。 下面的统领被苗毅清出了三千多个位置,为了控制那些被贬的人,还是保留了差不多两千个位置,那三千多个统领的位置苗毅自然全部用了幽冥都统府的老人,还有一两万老人留待总督府听用,集中拱卫总督府的安全。 这架构一出来,等于把下面的副总督一直到下面的大统领全部给供养起来了,基本上都没兵权,闻泽都忍不住暗暗骂娘了,哪有这样玩的,感情就是想你一个人说的算呐,偏偏幽冥之地的情况特殊,加之一群投降人马自身尚未稳定下来,尚不知未来前途如何,都求早日安定下来,没人反对,闻泽一家反对会被弄死,给了苗毅大刀阔斧改革的机会。 一番马不停蹄的落实下来,碧月让苗毅有点遗憾。(。) 第一九五零章 步子迈的太大 碧月终究是被天元给牵连了,如同对待令狐斗重一样,上面不肯给碧月掌握兵权的机会,哪怕苗毅搞出这样离谱的框架,上面还是把碧月给踢出了天庭,碧月成了白身,这还是苗毅力保的结果,不然带走后还不知道是什么下场。 看过令狐斗重的下场,碧月对此也没什么不满意的,在这种谋反罪名的株连下能保住命不被污辱已经算是不错了,从此跟在了云知秋那边,而慕容星华依然是云知秋身边听用的女将。 阎修和杨召青也遭了惩罚被踢出了天庭,不过两人的情况和碧月不一样,大家心知肚明,杨召青正式成了苗毅的管家,阎修的正式身份没人知道算什么。 人马多了,隐患也不可避免的多了,就算没从天街拉那些杂七杂八的人来,几千万人马中谁知道有多少是别人的眼线?苗毅知道这些不可避免,只能慢慢来,多加小心谨慎,再想像当年在鬼市总镇府立碑那般招来那些纯粹的手下是不太可能了。 总的来说,总督府大势上已经落实了下来。 而夏侯承宇也算待苗毅不薄,这边总督府的新招牌一挂上,针对云知秋的四品诰命就来了,这是侯爷夫人的待遇,从此云知秋不用干什么也有稳定的天庭俸禄。御园内夏侯承宇还给苗毅弄了栋别院,也就意味着苗毅有了随时进出御园的资格,一连串的待遇,除了没有位列朝堂的资格,基本上就是按照侯爷的待遇来对比的。 按照苗毅和杨庆的长期计划来看,过了这阵风头应该又要进入长久的蛰伏期,养精蓄锐再谋将来。 然而眼前的事情着实太多。 天街和总督府人马调换岗位的事情还在进行,下面有人满意,有人不满意。 天街那边也接到了苗毅的通知,各地想办法谋取一间商铺,新的杂货铺要弄起来。 信义阁那边已经问了几次,问苗毅什么时候有空。苗毅也必然是要去拜访的,让曹满亲自登门不合适,各地黑市已经有动静,应该是曹满在对嬴家在黑市的铺子下手了,自己从令狐斗重等人那得来的铺子要跟曹满那边谈好,免得遭殃。 徐堂然领命针对令狐斗重等人交出的暗中人手名册紧密进行联系,令狐斗重等人大势已去,这些人手不能浪费了,能招揽多少尽量招揽,还有接手黑市商铺的事都交给了徐堂然去处理,徐堂然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徐堂然痛并快乐着,他一直有奔头,办事效率一直很高,苗毅交代给他的任务就算苗毅不催促他也是全力以赴不惜代价来完成的,否则苗毅何以一升官就首先能想到他,可不仅仅是因为他能拍马屁,暗中见不得光的事情交给徐堂然去处理最是合适。 聚贤堂那边徐堂然也没放手,所以徐堂然的精力基本上已经没办法在放在总督府内部,大多都是在处理外部的事物,都统于他只是个官职,只是个名分。 为那些家眷建造的府邸已经开工,还有几千万人马的驻地,工程规模着实不小,大量工匠日夜赶工忙碌不停。 家眷府邸的事苗毅彻底交给了云知秋,他没那闲心跟那群女人打交道,不过大军驻地的事他还是比较上心的,虽然交给了副总督横无道亲自去抓落实。 这天横无道邀请苗毅亲自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意见,本要去信义阁那边的苗毅只好过来看看,重点负责鬼市和幽泉那边的闻泽本要跟苗毅一起出发去鬼市的,顺道也一起跟了来。 站在一座山顶眺望忙碌的工地,一名工匠头领和横无道一起对比图样指着工地指指点点,讲解给苗毅听,前面已经连续走了好几处工地。 听着讲解的苗毅一阵点头后,对横无道交代道:“我还是那句话,这事由你负责,弟兄们住的不舒服全都是记你头上的,还有天庭给予的财力就这些,按理说是应该够了的,天后那边为我们争取的有多,超过了你自己想办法。” 横无道苦笑点头,闻泽在一旁咧嘴一笑。 这里正说着,一旁的杨召青收了星铃禀报道:“大人,月行宫掌教金铃驾到,说要见您。” “不是跟咱们老死不相往来么?她跑来干什么?”苗毅皱眉嘀咕一声,偏头道:“让人领过来吧。” “是!”杨召青应下,将意思转达了下去。 没多久,远处空中,一名将领领着三名女子掠来,为首白衣如雪端庄如画颇显清冷的美人正是月行宫掌教金铃,苗毅没见过宫主骊华,这位掌教之前倒是见过的。 “金掌教大驾光临,稀客稀客!”苗毅拱手笑道。 金铃拱手还礼,“大都督客气了。”说着看了眼施工的工地,“还真是热闹。” 苗毅笑问:“掌教来此不知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当。”金铃回过头来,面无表情道:“只是有件事情想亲自和大都督当面讲清楚,免得将来发生什么误会。” 这话听着有点言重,苗毅与闻泽、横无道互相看了眼,问:“不知何事?牛某洗耳恭听。” 金铃也不拐弯抹角,直言不讳道:“几日前,夏侯家大总管卫枢找到了月行宫放言,若是正气门在此将门派落户的话,他也要弄个门派来落户。我不知卫枢所言是真是假,不过有一点月行宫必须向大都督表达明确,大都督需知这里是月行宫的地盘,你见过有哪家门派家里再插入另一家门派的吗?如果正气门真要在此立足,那我可以严正提醒大都督,月行宫不会答应,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告辞!”她才没必要隐瞒卫枢,直接抖了出来,说完就转身带着人飞走了,根本不愿和苗毅深交的样子,很是无礼。 苗毅嘴角略歪了下,妈的,卫枢那老小子竟敢在背后搞鬼。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还真拿卫枢没什么办法,敢动卫枢和全面与夏侯家开战没什么区别,何况事情已经被卫枢捅开了,月行宫的态度很明确,已经没了生米煮成熟饭的可能,最主要是想想月行宫说的也没错,在人家门派境内再弄个门派进来的确不合适,换了自己也不会答应,估计天庭那边也不可能答应他这种非分要求。 可现在的问题是,正气门必须要得到他的庇护,出了幽冥之地在四军境内估计不太好立足,那几家肯定不会让正气门舒服,可幽冥之地除了月行宫的地盘有合适的地方供一门派长久立足也找不到其他的地方。 卫枢的目的很明显呐,将正气门逼出幽冥之地再施压! “大都督,卫枢怎么会咬着正气门不放?”闻泽忍不住问了声,正气门和高岩的事他倒是听说了,怎么又被卫枢盯上了他就有些不理解了,只因他现在还不了解正气杂货铺的情况。 横无道多少也有些意外,他目前也没关注到这方面的信息。 “正气杂货铺本就是我一手弄起来的,硬是被那帮不要脸的东西给瓜分了……”苗毅倒是把大概的情况讲了下。 闻泽和横无道相视无语,敢情是坑了夏侯令一把,要另起炉灶啊,人家连嬴九光都弄翻了,岂有那么好相与。 横无道皱了皱眉,倒真是好心地提醒了一声,“大都督,要不正气门的事就算了吧,让一步吧,你现在的步子好像迈的太大了点。” “实在没地方落脚的话,大不了就让正气门先分散在天街,等缓过这口劲处理完眼前的事情再想办法。”苗毅摆了摆手,有关正气门的事不是没人劝过,他当初搞出正气门的事就差点气的杨庆吐血,酝酿那么大的计划,苗毅在那夹带私货,杨庆一直担心后面会节外生枝,可是没用,劝不住啊! 可对当时的苗毅来说,德明道长找到了他,知道宝莲遇到了那样的麻烦,他能坐视不理吗? “现在关键是把天街的商铺给撑起来,有了商铺,正气门就好落脚,天街的事就交给你来盯了,目前管辖天街的各区域中枢正好是近卫军,你和近卫军熟悉,多打打招呼。”苗毅回头直接把事扔给了闻泽,指了闻泽去管。 “我…”闻泽指了指自己,“不妥吧,我已经在负责幽泉和鬼市的事,怕忙不过来啊!横无道盖完了房子就没事了,让横无道管吧。”心里有话没说出来,杂货铺是你的私人财路,你让我帮你干私活,亏你开的了这个口。 苗毅冷冷盯着他道:“你要搞清楚一件事,你现在是幽冥总督府的人,不是近卫军的人,你来这任职是不是准备拿一辈子俸禄?如果是,那我就不勉强了!” “……”闻泽无语,最终哭笑不得道:“我尽力试试吧。” 事情暂时就这样敲定了下来,苗毅随后领着闻泽去了鬼市。 抵达鬼市,闻泽去了总镇府正式详细了解情况,回头还要去幽泉查看。 苗毅去了信义阁。 与曹满的会谈很顺利,双方都很满意。 然而并非所有事情都顺利,令杨庆担忧的节外生枝的事情最终还是出现了。(。) 第一九五一章 联手反扑 就在苗毅和曹满会谈的同时,四军交界地带重兵云集。 犹如梦幻般海景的山崖海岛上,古典阁楼林立,此地名为天涯海阁,又因地利原因,本是四大天王聚首之地,此番嬴九光虽然没来,以后也不会再来了,不过腾飞和成太泽却来了。 昊德芳、广令公和寇凌虚都来了,为新敕封的两位天王庆贺。 也许无论从实力还是资历三位老天王都未必会将两位新人放在眼里,表面上却是丝毫看不出来,五人围坐,觥筹交错,三位老天王态度和蔼热情,欣慰贺喜之语连连。 当然,腾飞和成太泽也是心知肚明,还请关照之类的谦虚之语连连,姿态放的比较低。 这几人能坐在一起,为两位新天王贺喜是一面,随口谈及的都是天下大事,几人的态度也决定着天下大势。 楼阁坐的也就这几人,其他人一律屏退。 唐鹤年忽在不远处露了下面,对楼阁内的寇凌虚一阵传音。 唐鹤年退开后,寇凌虚神情淡淡道:“天宫那边发出了消息,令狐斗重及其亲信已经伏法,说是不满贬黜,逃离反叛,被近卫军给拿下了。” 昊德芳嗤了声,“人怕是早就被处理了,放在现在公开,找个借口做戏罢了,欲盖弥彰!” 寇凌虚看向腾飞和成太泽,“腾兄,成兄,青主想趁机掌控天街,再磨蹭下去,青主见试探之下没反应,怕是真要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将那批近卫军给正式任命了,我们三个决意给天宫点颜色看看,不知二位考虑的如何?” 腾、成二人相视一眼,皆点头道:“愿响应诸公!” “好!共饮此杯!”寇凌虚举杯相邀。 诸人共举杯而干,自斟自酒之际,广令公又出声道:“幽冥之地又出现一势力,大家难道就没什么想法?” 昊德芳:“你不是已经看出来了么,那是青主给他儿子扶持的势力,难道你真的想动手?” 广令公云淡风轻道:“有近卫军做他儿子的势力还不够吗?我就怕青主是在拿儿子当幌子掩人耳目,实际目的是想步步蚕食我等,不可不防。如今的势力划分已经足够了,我不想看到再冒出一支什么势力,不管青主什么目的,必须遏制,你们如果不愿动手,那我只好自己单干了,别怪我没事先通知各位先做好准备!” 众人有些无语,这是真的要将牛有德置于死地啊,不过话又说回来,牛有德这次的确蹦的太欢了点,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参与到倒嬴的事情里面,这可不比以前的事,已经是让众人看不顺眼了。 这不是重点,牛有德的死活算不上什么多重要的事,关键是西军真要硬干的话,惹动了青主那边几家能没反应?真要让广令公垮了对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事,就如同当初几家紧急驰援嬴九光是一个道理,广令公非要这样弄等于是把大家强行给绑架了。 一时间几人或皱眉,或沉吟,广令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能再让其他势力扩张了,不过都在思量可能会出现的后果。 瞅了眼大家的反应,广令公又道:“当然了,我一家动手肯定没几家一起动手好,至少能给青主多施加点压力,令青主投鼠忌器。我的意见是,不动则已,动了就必须要一举荡平隐患,几家各出一亿人马,腾兄和成兄各出五千万人马就够了,四亿大军彻底踏平幽冥总督府!当然,这事不勉强,毕竟牛有德的夫人是寇兄的干女儿,还是那句话,几位不干,那我就单干了,只是我单干怕是不足以震慑青主,万一惹得青主插手反而会给各位带来更多的麻烦。” 总之一句话,苗毅接二连三惹怒了他,尤其是送女被拒,对他来说绝对是个羞辱,他可不准备学嬴九光那个前车之鉴,欲一举将苗毅给灭了,所以极力促成此事。 寇凌虚冷哼道:“你也不用拿什么干女儿不干女儿的来激我,你想摆开了动手,就要有动手的理由,尽量避免青主那边干预,否则名不正言不顺青主想不干预也要被逼的不得不干预。” 广令公淡然道:“动手的理由我来弄,人马大家一起出!” 几人沉默思考…… 眼见天下局势安定了下来,苗毅将精力放在了理顺麾下人马上,以及财力的扩张上,譬如正气门开商铺的事,毕竟这么多人马的花销不是个小数字。虽然得了天庭允许的人马是由天庭出俸禄养着的,可他苗毅若想收拢人心,赏钱是必须要有的,总不能连一些活动的钱也拿不出来吧。 而各方面的事情不需要他亲自去处理,只需关注进度。 乙月星内重点关注的进度还是几千万人马的住宿问题,不能总让这么多人露宿在山林中,还有那么多家眷,时间拖久了会让下面产生怨言。 苗毅可谓每隔一两天便到工地查看一遍建造进度,这天正和横无道巡查各地,青月却突然找了上来,从天而降落在山头向苗毅见礼。 “什么事?”苗毅问了声。 青月道:“大人,天街那边调来的人手有点不对劲。” 苗毅眉头一挑:“有人闹事?” 青月:“大人误会了,不是有人闹事,属下最近发现来报到的人数有点不对劲,前几天还陆续有人来到,昨天却是一个人都不见,昨天到今天为止一个报到的都不见,这很不正常,目前来到的人数只有预定人数的一半。”她暂时在负责这方面,所以很清楚。 “有这样的事?”苗毅也意识到了不正常。 他正要联系闻泽那边,闻泽却已经掠空而来,拱手见了个礼,沉声道:“大人,出麻烦了。” 众人立刻竖起耳朵看着他,苗毅问:“怎么回事?” 闻泽面色凝重道:“天街那边有一批接到调令的人离开天街后没来这边,反而聚集在了四军境内,在各地联名向上控告,指责幽冥总督府对天街没有管辖权,无权征调他们,要求天庭彻查此事。” 青月、横无道等人相视一眼,有些错愕,也意识到了有蹊跷。 苗毅两眼一眯,冷笑道:“天后娘娘的旨意难道不是旨意?天街上峰的调令难道不是调令?” 闻泽:“所以他们才避开天街上峰,转向地方势力请求向上奏报,他们要求确认娘娘的旨意。” 苗毅不屑道:“这不是多此一举吗?看来都是一些刺头欠收拾!”已经在琢磨等这些人到了怎么收拾。 闻泽:“恐怕不是多此一举,我看他们在拖延时间。大都督,天庭朝会刚刚结束,我打听到的消息恐怕对我们不利。” 苗毅:“怎么个不利法?” 闻泽:“朝堂上群臣发难,要求陛下撤回近卫军对天街各中枢的控制,迫于压力,陛下已经答应了将近卫军撤回交出临时控制权。” 一旦上面交权,自己安排在天街上的人手可想而知,必然要被找麻烦,苗毅皱眉道:“陛下能如此轻易服软?” 闻泽神情凝重摇头道:“怕是不服软都不行,我从天庭那边打探到消息,四军境内正在各地选址,说是要另外开辟一批贸易地点,这才是对陛下施压的关键!” 青月第一个反应了过来,沉声道:“这帮人下手还真狠,这是要架空天街啊!陛下若不答应的话,他们就会在自己地盘上重新弄出类似天街的场所,到时候各地的买卖可就是各地方势力自己控制了,天庭想插手都难。” 横无道亦点头道:“陛下的让步可以理解,天街本就在地方势力的地盘上,他们真要这样搞的话,天街的那些商户哪敢跟他们作对,肯定要挪到他们新设立的交易场所做买卖,只怕要不了几天就能让天下所有的天街变成一座空城,将严重影响天庭的税赋,也会让陛下彻底失去对天街的控制!” 苗毅脸颊狠狠抽搐了一下,很明显,东军境内的腾飞和成太泽怕是已经被搞定了,那几位已经开始联手反扑了,这反击威力连青主都吃不消,他苗毅又能奈何,怕就怕这只是开始,一旦掐断天后对天街的掌控,可以想象,下一步就是拔掉他安插在天街的人手,后果可以想象。 一旦失去了对天街的控制权,他想利用正气门在天街另辟财路的想法怕是要破灭。 “怪不得不来报到,原来有恃无恐!”苗毅恨恨一声。 闻泽徐徐道:“大都督,有人让我递话给你,上面也拖不了多久,让大都督早做打算,避免损失!” 苗毅斜了他一眼,其他几位亦如此,皆心知肚明,都知道他是天宫出来的,所谓的‘有人’肯定就是指天宫。 就在苗毅沉思琢磨之际,又有人来凑热闹,卫枢传讯。 苗毅摸出了星铃问:卫先生有何吩咐? 卫枢也不废话:还是把正气门交出来吧,你肚量太小,那块肥肉你吞不下的!另外提醒你一句,天街的事情只是个开始,接下来那些人怕是要将幽冥总督府给连根拔除,你喜欢玩命,没必要把正气门给搭进去!(。) 第一九五二章 傻眼 闻听此言,苗毅心中狠狠揪了把,背对诸人,手上星铃摇动回复:我听不懂卫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青月等人看着他那站在山崖边的背影,也不知道他在跟哪联系。 卫枢:得罪人太多,免不了有遭报应的那天!大都督如果非要装糊涂,那我也没办法,我只是个善意的提醒,你如果真的和正气门有交情,就别害他们,把正气门交出来继续经营正气杂货铺,没人会跟钱过不去,他们自然会安然无恙,何苦让他们为大都督陪葬? 苗毅:我如果不交呢? 卫枢:要么是正气门跟你陪葬,到时候我这边也能对杂货铺的各位股东有个交代,正气门是被他们给杀了,怪不得我们这边。要么是他们动手把正气门的人给抢回来。你觉得你交不交出来对我这边有影响吗?我只是不愿让正气门吃这苦头而已…虚伪话就不说了,我们这边懒得麻烦,你自己自觉点吧。 苗毅:卫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 卫枢:那你多保重! 就在这边联系的同时,卯路元帅府的书房内,庞贯沉默不语中负手来回走动不停,陈怀九目光跟着他来回。 等了一阵,陈怀九道:“大帅,要人还是要财,到了该做决定的时候了。” 庞贯停步,抬头叹道:“只能二选其一吗?” 陈怀九苦笑道:“大帅,你觉得牛有德躲的过这一劫吗?如果你觉得躲的过,那你可以要人,如果觉得躲不过,那笔财物浪费了岂不可惜?” 庞贯低头琢磨一阵,偏头问道:“求财他若不肯给呢?回头事情一爆发出来,他岂不是立马知道了我的企图?” 陈怀九:“这个好办,先尽力一试,他若不肯,咱们再将实情告知,并不会得罪。他若肯的话,东西一到手,灭口!就算他留有后手不便灭口,他也过不了眼前这一关!” 庞贯斟酌着,最终慢慢点头,挥手示意了一下。 “是!”陈怀九立刻摸出星铃联系苗毅。 这边苗毅刚结束和卫枢的联系心里正憋了股火,陈怀九突然来讯,让他有点意外,提溜出星铃,问:陈管家有何吩咐? 陈怀九道:吩咐可不敢当,大都督,老奴是来告诉你一件好消息的,荒古死地那边,大帅终于已经安排好了,可以即刻进去取东西了。 苗毅一愣,还以为是来通风报信提醒的,竟是说这事,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星铃回复道:陈管家想必也知道,我这里刚接收了五千万人马,手上的事情实在是太多,走不开,不如过段时间如何? 陈怀九立刻劝说:大都督,你也知道,荒古死地那边进去不容易,这么多年了,大帅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安排一次,若是错过了这一次,下一次还不知该要等到什么时候。 一听这话,苗毅肚子里瞬间怒火升腾,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庞贯想谋财害命,杀他灭口! 实在是约他进荒古死地的时机太巧了,刚刚知道有人要对他下死手,庞贯那边就约他进荒古死地,他想不怀疑都难,于是佯装没时间试探,对方果然是急于下手啊! 若不是刚刚得了卫枢的通知,他只怕还真要被糊弄过去,庞贯这是想在那些人动手前先把东西捞到手,庞贯应该是知道了有人要对他动手的消息! 一念至此,苗毅立刻寒着脸回复:陈管家,庞大帅是想杀人灭口吗? 陈怀九脸色微变,沉稳回复:大都督何出此言?大帅怎会对大都督动手,大都督稍留后手,一旦事发,大帅寻宝的事岂不是要败露? 苗毅:准备进攻幽冥总督府的人马中怕是有大帅的人马吧? 这下陈怀九的脸色彻底变了,看向庞贯苦笑道:“他已经知晓了有人要对总督府动手的消息,咱们这次怕是弄巧成拙了。” 庞贯惊讶道:“这怎么可能?上面只是通知这边做好暗中调集人手的准备,下面还没人知道此事,他怎么就知道了?” 陈怀九苦笑:“的确是已经知道了,他还问进攻总督府的人马中有没有大帅的人。想必是几位王爷身边有什么人走漏了消息,不是说他是青主为青元尊扶持的势力么,有青主的消息渠道在背后,能事先知道这事怕也不算意外。” 苗毅那边又给了消息:陈管家何故不吭声了,莫非是做贼心虚了? “问是不是做贼心虚了。”陈怀九提着星铃再次对庞贯苦笑。 庞贯也是苦笑,还真是弄巧成拙了,下巴微抬:“那就把事情跟他讲明了,他能不能接受随便他,毕竟当年的事情过去了那么久,再拿那点把柄也威胁不了我!嬴九光也死了,当年御园向他通风报信弄死了嬴九光孙子的事,嬴家也没人能再追究我责任。” 陈怀九点了点头,回复:既然大都督已经知道了,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次的事情我们大帅也实在是帮不了你,此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换了是你又能如何? 苗毅:好说!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我想知道这次为什么要攻打我? 陈怀九:具体的大帅也不清楚,只知道一开始几家也没想过要如此兴师动众,是广天王极力促成的! 广令公?苗毅瞬间明白了,按理说不至于如此兴师动众,几大天王联手出动大军对付区区一个他至于么,毕竟还有青主的影响力在,感情是广令公在背后搞鬼! 现在回头一想,发现广令公能这样做也不算太意外,弄死高岩后,广令公能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来搞他,就可见也不是什么心胸太过宽广之人,上次拒婚的事怕真是惹得那位恼羞成怒了,再折腾一次也在情理之中,这特么纯粹是公报私仇的报复。 话又说回来,想一想,如果自己是广令公,能有机会说动其他人联手除掉他的话,应该也不会手软,若仅仅是广令公自己一家承受后果,广令公怕是也不会这样干。 不过他也明白,杨庆那边定的好好的计划真的被自己给搞乱了,天街那边的事早就料到那几位不会善罢甘休,做好了周旋取巧的准备,现在弄出这种事来,面对绝对的武力碾压,什么计划都白瞎。 念头转了转,苗毅又问:准备出动多少人对付我? 陈怀九:四亿人马! 苗毅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会动用这么多人马,四大天王居然会动用八倍于他的人马来对付他,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了,他之前还抱有一丝硬碰一次的想法,现在彻底没这想法了,瞬间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怪不得了,怪不得庞贯急着取荒古死地的财物。 苗毅:庞帅能助我否? 陈怀九:大都督,你是在开玩笑吗?怎么助?幽冥之地那么大点地方,又无险可守,这么多人马塞进去,到处是人,我看连泄露军情都没必要了吧?你总不能让大帅调转矛头来帮你拼杀吧? 苗毅:荒古死地的东西很抱歉,我现在不能给庞帅,能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陈怀九:好,等大都督好消息! 联系至此中断,苗毅背个手来回在山顶上转来转去,嘴里反复嘀咕着“广令公”三个字,恨的牙痒痒。 闻泽等人看着他在不远处的山崖边转来转去,知道他在想办法应对天街的事,都没去打扰。 幸好一群人还不知道即将有四亿大军进攻的事,否则肯定要吓一跳,估计跑来做副总督的闻泽是第一个要傻眼的。 嘴里念叨了一阵广令公,苗毅也来脾气了,决定也不能让广令公舒坦,遂又摸出了星铃联系广家的大管家勾越。 闻泽等人也不知道他在那星铃换来换去跟谁联系。 勾越沟通上了后,直接问他:大都督怎有闲心与老奴联系消遣? 话里透着些许讥讽的意味。 苗毅很严正地告诉他:勾先生,你上次说的事情我认真想过了,媚儿小姐的芳影在我脑中徘徊不去,我决定了,能做王爷的女婿是我的荣幸,你看媚儿小姐什么时候能过来? “……”站在亭台楼阁间的勾越愕然,脸上的讥讽意味僵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苗毅,有点傻眼。 愣了好一会儿,他也只是傻傻回了句:此事我做不了主,容我禀报王爷再做回复。 苗毅:好!有劳勾先生。 终止联系后,苗毅一脸冷笑,心想,广令公你有本事就把女儿送过来,看我敢不敢睡,睡过了老子再主动向青主禀报! 他不认为广令公还能答应此事,纯粹就是在恶心广令公,免得广令公背后幸灾乐祸。 回头又摸出了星铃联系夏侯承宇,报知了即将要遇到的危机,请夏侯承宇向青主求救,不管有没有用,总要试试。 广天王府内,愣愣收了星铃的勾越回头看了眼正在楼阁内听琴的广令公,广媚儿在那抚琴,媚娘在旁指点。 勾越双手捂面狠狠搓了把,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跟广令公开口,若是王爷知道牛有德还会答应这事,会不会后悔出手太早了点? 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做决定的,想想还是硬着头皮过去了,进了阁内轻轻走到广令公身边,俯首在盘膝而坐的广令公耳边传音嘀咕了几句。(。) 第一九五三章 想赌一把 举杯小酌的广令公“嗯”了声,紧接着连连咳嗽两声,差点没被呛死,猛回头下意识脱口而出:“他答应了?” 琴声停下,母女俩看来,不知出了什么事让王爷如此大的反应。 广令公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看了母女俩一眼。 勾越亦如此,这事他当然不能像王爷一样当王妃母女俩的面说出来,继续传音,将刚才苗毅联系的情况讲了下。 广令公也改了传音问:“你觉得是真是假?会不会是他已经知道了即将遭受灭顶之灾才服软了?” 勾越:“有这可能,只是王爷不是说这消息还没扩散出去吗?” 一听这话,广令公顿时郁闷了,若不是因为知道了消息而服软的话,那这事自己的确是办的太匆忙了一点,攻打固然能灭了牛有德解决一些后患,可自己得不到任何好处,将牛有德暗中招于麾下的好处就太多了。 可事已至此,这事很难再回头了,事是他牵的头,再反悔的话反而容易暴露自己的企图,让人怀疑上再收招牛有德也没了意义,何况已经鼓动起了这么大的事,不能轻易摁下,鬼知道牛有德存了什么心思,加之把幽冥之地的势力给清除掉也有可为之处。 最重要的是,天街的事已经出手了,若牛有德再求自己摁下去,现在再出手也晚了。 斟酌再三,广令公微微摇头:“晚了。” 勾越明白了他的意思,摸出星铃照此意回拒了苗毅,之后又将苗毅的意思转告:“牛有德说,王爷的意思他知道了,不过还是希望王爷好好考虑下,他静候王爷的消息。” “晚了!”广令公轻轻摇头一声,也不知道苗毅是真心还是假意,万一是真的呢?有点后悔当初太顾面子,为何没再反复多确认几次?也许牛有德当时也是顾面子,担心答应的太痛快了会那啥。 烦心事总是越想越烦,总之真的有点被苗毅给搞郁闷了,没了听琴的心思…… 青主躲着夏侯承宇是因为一见面夏侯承宇就要啰嗦战如意的事,而且总是夏侯承宇有理,他除了发脾气根本讲不出理来,让他如何还能愿意见她? 但毕竟也要分什么事情,上官青一听说是正事也不敢再阻拦,通报青主后带着夏侯承宇面见了假装在修炼的青主。 偏偏夏侯承宇一看到青主就冒火,苗毅的事情再重要,一讲完她又憋不住火了,又提起了战如意的事,“陛下,拘禁战如意的地方好山好水,宫中不知道多少姐妹看了喜欢,连臣妾也心动,不如臣妾把天牝宫让给战如意,让臣妾住她那去吧。” 汗!这女人又来了…上官青赶紧低头,当做什么都没听见,纳闷这女人怎么就这么不识相,还没完没了了。 青主脸一沉:“不如把你天后的位置也让给她好了!” 夏侯承宇瞬间如同被激怒的母老虎,抬头挺胸,怒目直视,铿锵有力道:“好!请陛下下旨吧,臣妾绝无怨言!” 青主拍案而起:“你当朕不敢?” 夏侯承宇立刻快步冲到了他面前,怒声道:“陛下是天下之主,就没陛下不敢做的事,请陛下立刻下旨!” 上官青有冒冷汗的感觉,自从出了战如意那事后,这天后娘娘就像吃了火药一样,以前在陛下面前畏畏缩缩小心翼翼的一面彻底扔掉了,一见陛下就火冒三丈敢来硬的,整个后宫真是没人敢再惹这位了,确切地说是整个天宫的人见她都怵。 青主被她气得直哆嗦,指着她:“你…你…好,这是你自找的!” 夏侯承宇怒道:“对,是臣妾不要脸自找的,请陛下下旨!” ‘不要脸’三个字也不知道在说谁,上官青赶紧插到两人中间,“娘娘,现在不是吵的时候,牛有德即将遭受灭顶之灾,现在处理这事才是重中之重啊!” 一听这事,总算压下了夏侯承宇几分怒火,甩袖大步而去,同时扔下一句话,“臣妾静候陛下旨意,陛下若不下这旨意就不是男人!” 上官青再次小汗一把。 “……”青主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指着夏侯承宇离去的背影怒喝道:“好,朕如你所愿!” 上官青心中很无奈啊,发现青主也就是叫的响,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反贼的外孙女而废了堂堂天后,真要干出这事来,那乐子就大了,天后会不会被废掉不知道,反正战如意肯定是活不了,青主若想保战如意,压根就不敢在这事上动天后,不说破军等人接受不了,天后娘家也是有人的。 最让人无奈的是,天后什么时候什么事都能扯到战如意头上去,甭管陛下是指责天后还是骂天后,天后立马就认为陛下是为了战如意,哪怕陛下露个笑脸,天后也能抽冷子来上一句‘看来冷宫那贱人把陛下伺候的挺好’,让陛下情何以堪呐! 不过对上官青来说,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反而觉得这两人以前不像夫妻,太生分,太遥远,如今才真有几分夫妻的味道。 谁想青主一回头就把怒火发泄到了他的身上,指着上官青怒骂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四亿大军要围攻幽冥总督府,这么大的事朕都不知道,牛有德怎么就事先知道了,难道朕的消息渠道还不如一个牛有德?要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上官青赶紧点头哈腰道:“老奴这就去查。” “还有…”青主几乎是在他耳边吼道:“以后没朕的允许不许带这泼妇过来!” “是是是!”上官青连连点头,心想这本就是你同意了才带过来的啊! 山崖上的苗毅仍在徘徊犹豫,想联系杨庆,又有点尴尬,毕竟当初杨庆就劝过他,是他不听。 犹豫再三后,还是摸出星铃联系上了杨庆,将情况告知,希望杨庆能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些许尴尬也顾不上了。 为了让杨庆能完全掌握情况好做出判断,拒绝广媚儿的事情他也没有隐瞒。 惯居阁楼内的杨庆看着窗外苦笑,让他说什么好呢? 让苗毅不要节外生枝,酝酿那么大事情的当口苗毅还能惹出正气门的事,为个宝莲值得吗?如今是搞的你头疼,正气门也难受,不知情的还不知道你跟宝莲究竟是什么关系,想不误会你和宝莲有非正常关系都难,你让人家以后还怎么嫁人? 就算是为了宝莲,你犯得着在那个时候杀高岩吗?这怪不了人家龙信,你不下令杀,龙信也不会干出那样的事来,结果惹的广令公出手了吧。 没有前面惹怒广令公的事情,广令公后面未必会盯着不放,未必会趁机要挟嫁女来了事,毕竟眼前经历了一场大变广令公未必想惹麻烦。本可以坏事变好事,你答应了广令公娶他女儿又怎样,你女人一大堆,也不在乎多娶一个,先稳住当前,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呀,何苦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连惹怒人家,真当人家是泥捏的,换谁有机会都要搞你。 后面擅改计划的事就不说了,现在好了,也别想以和夏侯家起冲突来转移压力了,夏侯家懒得搭理你了,自有人来收拾你,趁机掌握天街的事自然也破局了,还想借正气门另开财路,现在看你还怎么开。 一阵思虑之后,杨庆摇动星铃问:大人怎么打算? 苗毅:实在不行我就带人退守幽泉,据险而守! 现在就让他逃跑是不可能的。 杨庆:也不失为一个方法,只是这批人马中不知有多少势力的眼线掺杂其中,一旦事发面对如此压力,就怕据险而守也未必守的住。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用的好。 苗毅: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杨庆:我的办法未必有用,想赌一把。 苗毅:愿闻高见! 杨庆:大人要么把天街的人撤回来伺机而动,要么就干脆该做什么继续做什么,当做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两个办法都是静观其变,前者一旦有变能尽量减少损失,后者一旦形式有利能维护目前的利益。我感觉后面很有可能会出现有利于我们的变故。 苗毅立问:什么变故? 杨庆:我现在也说不清楚,只是猜测,所以才说想赌一把,就看大人想不想赌。 苗毅:你觉得青主会出手? 杨庆:希望如此,那几家一旦下了决心联手,只怕青主也要忌惮三分呐,只要有合适的借口,青主未必会出手。 苗毅:赌的胜算如何? 杨庆:胜负各占一半吧,大人还是要做好以防万一退回地狱的准备。 两人商议了一阵后,杨庆一声轻叹,转身坐在了一旁的躺椅上,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青菊见状靠近问道:“怎么了?” 杨庆苦笑一声,将大概的情况讲了下。 青菊好奇,“大人想赌什么?” 杨庆皱眉沉吟道:“赌一个人会出手!” 青菊:“谁?” 杨庆:“躲在苗毅身后的那个人,苗毅已经走到了今天的地步,我赌那人不会轻易看着苗毅垮掉,那人会有出手的可能!”(。) 懵了 电脑坏了。 笔记本码字实在是用不习惯。 各种不习惯。 不习惯引起的精神难以集中写着很难受。 熬了一章,再熬好艰难。 今天就这样吧。 明天把电脑修好了再说。 晚安!月票!晚安!求票! 。(。) 第一九五四章 做不了官就做匪 “可能?”青菊试着问道:“大人不能确定?” 杨庆躺那摇头道:“目前的情况难办,几大势力联手来硬的,凭我们手上的牌难以撬动什么,也只有他那种底蕴的人出手才够份量,但几大天王联手连青主也忌惮,他会不会出手还真不一定,容易暴露。” 屡见杨庆提到那人,却始终没说是谁,他不想说,青菊也不好多问,不过这次实在是有点好奇,终于忍不住试着问了句:“大人,你说的那人究竟是谁?” 杨庆偏头直盯盯看着她,最终徐徐吐出两个字来,“白主!” “……”青菊瞬间目瞪口呆,一脸惊骇,满眼的不可思议。 而苗毅也没了心思再到处巡视,将事情吩咐下去,让大家一切照旧,随后便回了总督府。 至于即将大军压境的事情,苗毅没告诉他们,免得人心动乱,把自己给关在了屋内琢磨。 夜幕降临,云知秋回来后,察觉到了苗毅的异常,询问之下,苗毅倒是没瞒她,把情况告诉了她。 云知秋坐他边上,也陷入了沉默,思索许久之后,问道:“牛二,能不能从寇凌虚那边下手?” 苗毅问道:“你是指寇凌虚暗中扶持近卫军里咱们那些人的事?” 云知秋颔首:“应该能威胁到他。” 苗毅:“够呛,广令公铁了心要害我,逼退了寇凌虚有什么用?剩下的几家也照样能踏平这边。关键的问题是寇凌虚不会因此而让其他几家退兵,一旦咱们以此为要挟,那咱们知情的事情就暴露了,咱们早就知道这事却不上报青主,寇凌虚完全可以反过来威胁我们,他担心咱们鱼死网破可以退兵稳住我们,却绝不会阻止其他人动我们。何况现在把那些人暴露了也可惜,有些人的前途不错,这次又有人高升了不是,留待将来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暴露那些人。” 对于那些人的情况,云知秋是最清楚的,平常就是她负责与那些人的联系,近卫军与嬴九光一战,那些人里面又有上百人立功高升了,有数人已经爬到了副都统的位置上。 这里正说着近卫军的事,云知秋就接到了近卫军那边的消息,摸出了一只星铃联系着。 联系结束后,云知秋对看着这边的苗毅道:“是辽应同。” “辽应同?”苗毅愕然道:“管着青元尊的那个?” 云知秋点头,道:“辽应同说他调走了,近卫军从外面调了一个人来接他的位置,名叫王定朝。” “王定朝?”苗毅狐疑道:“这个名字我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云知秋说:“辽应同说这个人大人应该认识,说是和大人一起参加过同一届的炼狱考核,考核时拿了青主御封的第一。” “哦!”苗毅连连点头,想起来了,的确是有这么回事,只是不免有些奇怪道:“这个人应该是在天街当总镇吧,怎么跑到近卫军去了,尤其还是直接管着青元尊,应该不是巧合吧?” 云知秋:“其他的辽应同也不知道。这个不重要,现在要紧的是眼前即将面临的危机你准备怎么办?” 苗毅沉默许久,最终面露狰狞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咱们又不是没后路,青主要是不管的话,这里打下的基业我大不了不要了,我大不了带着人躲进未知星域,回头把炼狱的人马再召集出来,协助我控制这几千万人马,以后没事就出兵骚扰他们,找到机会就下手洗劫,做不了官就做匪,将近两亿人马在手,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抢哪都好抢,大家都别想好过,就这么定了!”拍案而起,做出了决定。 确定了退路,他也没了什么顾忌,不管天街上峰换不换人,继续督促天街那边的人手落实店铺的事。 天牝宫外,上官青来到门口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进去,想了想后,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见到夏侯承宇,上官青当即一脸笑容行礼:“见过娘娘!” 端坐在上的夏侯承宇冷哼一声,“大总管不去伺候冷宫那位,怎么跑到我这来了,本宫可是消受不起啊!” 上官青苦笑,就知道一来就要被奚落,这位现在连天帝都敢骂了,奚落他算什么,只能是当做没听见,拱手道:“娘娘,幽冥总督府即将面临的危局您也知道,可看牛有德天街那边的动作,似乎没有撤退的意思,近卫军在天街那边的人手可是马上要撤了。”他这是在提醒让牛有德在天街那边的人赶紧撤,减免不必要的损失。 夏侯承宇一听就知道是青主的意思,砰一声拍桌而起,差点吓上官青一跳。 “退?本宫任命的人手为什么要退?当本宫好欺吗?”夏侯承宇冷笑一声,“天街的人退了那些人就能罢手吗?既然伸头缩头都是一刀,还有什么好怕的,难不成还要本宫跪下来求他们不成?本宫不是陛下,没个男人样,吓一吓就服软了。本宫战意已决,几千万人马在手,本宫谁也不怕,陛下若是管不住那些人的话,本宫替他管了,谁敢打本宫的人,本宫就打谁,谁想打本宫的人,本宫就打谁!”语气铿锵有力,霸气十足! 这意图自然是苗毅上奏的,而她现在对苗毅的能力也有些盲目的自信,半支虎旗能打败百万精锐,十万幽冥大军能干垮东军五百万精锐,牛有德既然说出了打的话,她琢磨着牛有德五千万人马对四亿人马应该也是没问题的,再多来点也不怕,所以她说出的话也是底气十足。 总之,苗毅忽悠她的话,她当真了,不知道苗毅做好了跑人的打算。 “……”上官青无语愣愣看着她。 返回御园离宫后,上官青将夏侯承宇的意思转告给了青主。 当然,夏侯承宇骂青主的话被他给省略了,否则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青主也愣了好一会儿,才问道:“真是这个意思,不会是说气话吧?” 上官青叹道:“老奴反复确认过了,娘娘和牛有德的意思都是打,尤其是娘娘的态度很坚决!” “……”青主亦无语愣神好一会儿,最终嘿嘿冷笑道:“谁敢打她,她就打谁,谁想打她,她就打谁?嘿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底气了?这疯婆子和猴崽子混到一起去了,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一个比一个愣!既然如此,朕倒是用不着操心,朕倒要拭目以待,若真能打出个样子来,朕倒是不介意插一手!”眉头一挑,颇有几分期待,真有机会的话,他不介意趁机出兵把另几座山头也给劈开了。 天翁府邸,禁园,擎天大树下。 听了禀报的夏侯令有点难以置信道:“天后真是这样说的?” 卫枢点头:“娥眉就在边上亲耳听到的,而观天街的动静,牛有德没有住手的意思,依然在我行我素,恐怕是真的。” “……”夏侯令也无语了,也可以说郁闷了,这样都威胁不了牛有德,都不能让牛有德服软,看来逼迫正气门回归杂货铺的事彻底没戏了,这事不能快速解决,那些股东还得催,还得让他继续闹心。 广天王府,坐在书房内的广令公皱着眉头,“真没放手天街的意思?” 勾越道:“没有,不但没撤人,掌管天街的人还在到处寻摸店铺,估计正气门真的要另起炉灶了。还有,夏侯承宇已经下旨各地,在各地天街公开张贴出了她的旨意,命那些拒绝去幽冥总督府反而告状的人限期去报到,否则一律以抗旨论处!她不顾及后果公开这么硬搞,倒是弄的那些拒绝前往的人不上不下了,去了怕被牛有德给整死,不去这公开抗旨的罪名他们也担不起。” 说到底,那些人敢不去报到都是背后受人唆使,受谁唆使大家心知肚明。 那些人的事对广令公来说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又不是他一家的人,广令公倒也没放心上,他纳闷的是另一件事,“看来牛有德是真的不知道要对他下杀手…哎!”忍不住轻叹了声,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牛有德答应了娶他女儿很有可能是真的,让他越发郁闷下手太早了点,搞的骑虎难下,不然多好的一件事,硬是被自己给弄砸了。 而苗毅也很郁闷。 他接到一条喜讯,小世界那边,执掌玲珑宗的妖若仙传来好消息,攻克了炼制星铃的难关,炼制出了新款星铃。 何谓新款?以后再也不用随身携带一大堆星铃了,一只星铃便能同时与多人联系。 目前炼制出的样品有能同时与百人、千人、万人联系的三种,再多人数的则没必要了。 另外,妖若仙还告知,破法弓的炼制也有重大进展,目前仍然还有一些问题要克服。 这当然是好事,为了妖若仙的研究,苗毅这边花费了很大的财力,如今终于有了回报。 至于破法弓能不能炼制出来,苗毅倒是不太上心,就算能炼制出来,真要大规模炼制的话,他提供不了那么多的资源,耗费太大了。(。) 第一九五五章 开诚布公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掌握了破法弓的炼制手段也有点鸡肋,何况还没有真正掌握,否则倒是可以考虑下和几位对抗青主的天王合作。 新款星铃应该能为他赚取大量的财力,可眼前这一关若是过不去的话,只怕连新的杂货铺都开不起来,更别说出售新款星铃对捏着旧款星铃势力的冲击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苗毅之所以郁闷正是因为捏着赚钱的东西没办法发挥作用,现在敢拿出来卖,只怕想弄死他的人更多,那几位天王本就在星铃商铺里占有份子,对人家来说卖新的弄垮了旧的所获利益区别没太大,难以凭此阻止人家动手,何况在这种时候抛出这个他太吃亏了,人家必然要趁机榨取他的利益,趁机强抢都是有可能的。 说到底还是他的实力不够强大,太诱人的东西抛出来就是找麻烦。 几天后,青主正式将天街区域中枢的近卫军掌控人马撤出了,原控制人马大部分返回,天街那边传导到苗毅这边的压力骤然加大,天街上峰已经在开始找茬,苗毅这边频繁接到请示消息。 苗毅一边让大家顶住压力,一边上奏天庭,强烈要求严惩那些拒不来报到的天街人员。 而另一个几乎瞒不住的消息也传了出来,五位天王麾下正在暗中集结人马,虽说是暗中,可集结人马的数量太多,消息走漏避免不了。只是大多数人还不知道这些人马的集结是为何而已。 但苗毅已经在开始做备战准备,开始强力约束下面人马。 “斩!” 乙月星,海边,近万颗人头随着一声令下落地,全部是从天街调用过来的人马,各种挣扎求饶声随着手起刀落消失。 苗毅以抗命的理由将这些人大部分处置了,大战在即,已经没必要留这些后患。 看着倒了一地的尸体,黄隶看向一旁的龙信,有些不解道:“大都督这是何意?” 龙信摇了摇头:“老黄,咱们别管那么多,照做就行了。” 鬼市之外,一千万人马突然出现,将鬼市给彻底围了,整个鬼市乱成一团。 “牛有德想干什么?” 信义阁,曹满的脸色很难看,对站在面前的青月怒声喝斥。 青月道:“曹东家不要误会,没别的意思,大都督暂时要将鬼市所有闲杂人员给清除出幽冥之地,方便大军操练,不会伤害任何人。” 曹满铁青着脸,摸出星铃直接联系苗毅。 也不知道苗毅说了些什么,曹满神情渐渐凝重,收了星铃后没有任何迟疑,对一旁的七绝道:“通知下面人配合,暂时先离开幽冥。” 不走都不行了,要开战了,留在这里那才是真危险,他势力再大面对即将到来的如此大规模厮杀也是不够瞧的,尽管他早已略知几大天王集结人马的意图,可真的没想到苗毅准备硬拼。 “是!”七绝应下。 有了信义阁的配合,没出任何乱子,鬼市的人员很快清扫一空,在大军的押送下,全部赶出了幽冥之地。 前来幽泉狩猎的人员发现后也立刻驱离出幽冥。 将鬼市一清空,苗毅立刻下令重兵封锁了幽冥之地的出入口,同时密调了一批人马在出入口外面潜伏监视。 到了这个时候他不可能放任外面人员随意进出幽冥,万一被人偷渡了大批人马进来那就麻烦了,他也不知道鬼市那边有多少受外部势力控制的人,所以还是清空比较妥当。 他很清楚,到了现在,对方就差一个进攻的理由,他不可能等到事发再做准备。 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加上四军境内的人马暗中大批调动,让人想不做联想都难。 修行中人建造房屋的速度很快,这边的大军和家眷才刚有了住所,就立马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到了这个时候苗毅知道再隐瞒下去反而会引起动乱,召集了上万名将领在总督府内做战前动员。 殿外广场上万人云集,殿前台阶上的苗毅一身鲜亮战甲屹立,面对众人。 “我知道最近议论比较多,各种猜想都有,没什么好猜的,今天召大家来就是开诚布公的,有人已经联想到了咱们的动作和外面传言的五位天王暗中调集人马有关。没错!我已经风闻了一些消息,那五位天王要调集大军找借口剿灭我们,如今就差一个动手的借口而已!为何要剿灭我们,从那几位拒不上朝就能看出来,已经是无法无天,他们认为天下是他们的,容不得再有其他势力崛起,偏偏牛某在他们的管辖之外立足,最要命的是我这里最近又多了五千万人马,于是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尽管咱们没犯任何错,可他们就是容不得我们,就是想剿灭我们!” “也许有人觉得,实力相差太过悬殊,不如投降!先说我自己,我乃天庭任命的幽冥总督,向他们投降成了什么?岂不成了背叛天庭!何况说句大家心知肚明的话,只怕我降也免不了死路一条!那你们呢?” 振振有词声音回荡广场的苗毅突然指向在场众人,“难道你们投降了就能有活路?来我这里的都是些什么人?大多都是些不受外面那些人待见的人,原幽冥都统府的人马都是一些受到他们排挤没了路走才汇集在一起的人马,降了能有好日子过吗?新来的五千万人马为何会来我这里?不就是因为投靠他们那边清清楚楚知道会受排挤吗?难道回过头来再投靠他们就能有好日子过?不错!我最近整顿大军也许是得罪了一些人,也许是让一些人不高兴了,可是不整顿行吗?我们当中有多少人是外面的眼线?若不整顿碰上如今要发生的事情让我怎么办?所以我必须要整顿,也不管是不是有人不高兴,至少在我这里大家的机会都是平等的,不用担心投靠外面那些人之后遭受生不如死的羞辱,不少人可是有家眷的,你们能忍受那些羞辱,你们能忍受看着你们家眷遭受羞辱吗?我不用猜也知道你们投靠他们之后的后果,遭受同僚没完没了的敲诈勒索,调戏强抢你们的妻女,你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 “有人可能会认为,不降的话,他们势大,咱们根本没胜利的希望。看起来的确如此,可你们知道我和他们交战时为何能屡屡以少胜多吗?因为他们下面的人情关系、裙带关系复杂,无能之辈甚多,已经腐朽不堪,看起来庞大,实则不堪一击,否则当年的四军为何要整顿,整顿有效果吗?没有!他们只是稍微挤了挤脓包而已,或者是趁机排除异己,做不到壮士断腕,真要那样做的话会要自己的命,因为整顿的人自己家里的亲眷都在乱伸手,自己都摘不干净。我不是贬低他们,他们也的确势大,想靠我们这些人彻底打败他们有难度,我听说他们要来四亿大军围剿我们,他们觉得志在必得,只怕未必!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牺牲个两三千万的人马只怕无法避免,可我有能力,也有信心,以两三千万人马干掉他们两三亿人马!实在不行,咱们遁入未知星域,跟他们长期周旋,没事就出来和他们打一仗,没事就出来杀他们,没事就出来抢他们,咱们不好过,他们也别想好过,几千万人马长期偷袭,天下这么大,我看他们怎么防!” 听说做好了牺牲近半人马的准备,现场一阵哗然,窃窃私语声一片。 苗毅不管这些,继续大声道:“一旦他们真的敢来侵犯,诸位的家眷我会先做好转移准备!另外,想投降他们的现在趁早,别等到兵临城下再冒险,想走的现在就可以走,牛某人绝不阻拦,也绝不勉强,绝不为难!留下的却是要做好跟他们拼命的准备,反正我是不会降的,死也要咬他们一个元气大伤……” 此番公开讲话,没做任何保密,加之苗毅有心向外散播消息,讲话的当天,消息一传出去,几乎就令天下哗然。 天翁府邸,禁园内,树下端坐的夏侯令站了起来,负手来回道:“这家伙真的想拼命?” 卫枢颔首道:“目前的情况来看,的确像是这个样子,幽冥之地基本上已经被他清空了,做了战场的准备。” 夏侯令摇头:“这疯子!” 广天王府,徘徊在林园中的广令公一把捏碎了手中的玉牒,脸色不太好看,发现自己被耍了,原来那家伙已经知道这边要动他。 广媚儿跑进母亲的屋里,在母亲耳边嘀咕了一阵后,轻轻问道:“娘,是真的吗?” 媚娘摇头叹道:“真假娘不知道,只知道这样的事情不是你我能掺和的,懂吗?” 广媚儿低头不语。 寇天王府,三本堂,案后靠在椅子上的寇凌虚将看过的玉牒随手扔在了桌上,冷笑一声,“他以为这样就能阻止对他动手了?” 御园离宫,徘徊在亭台楼阁间的青主一把将玉牒捏了个齑粉,脸色不好看,苗毅这样搞让他脸上有点下不来,回头那几家真要进攻的话,岂不成了他无能阻止? 炼狱无量星阁楼内,临窗而站的杨庆看过手中玉牒后背在身后眺望远方,淡淡问了声:“外界没其他动静吗?” 一旁的金漫道:“没其他的异常,你究竟想看什么动静?” 杨庆微微摇头,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声,“难道他真的会坐视不理?”(。) 第一九五六章 不值钱的东西 淡雅院落中,午宁倚靠在亭柱旁,抱臂胸前,依旧是懒散模样,只是看向妻子皇甫端容的目光略显疑惑。 躺在香妃榻上的皇甫端容嘴上嘀嘀咕咕着外面的事情,正传的沸沸扬扬的有关牛有德的事情,可毕竟夫妻多年,午宁明显察觉到了皇甫端容似乎想隐藏的烦躁不安。 提到牛有德的次数略多…午宁心中嘀咕着,眉头隐隐皱起,开始梳理思绪,梳理妻子每次提到牛有德时的情形,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记错了,好像妻子每次提到牛有德都有些异样,思路这么一理,似乎女儿也有这方面的征兆。 长袍底下悠闲赤足的午宁走到了榻旁,慢慢坐下了,坐在了不时翻来覆去的妻子身边,手放在了她侧卧的柔腰上,轻笑道:“牛有德有此劫不足为怪,参与倒嬴,收编五千万大军,天街夺权,还想让正气门另起炉灶,短短时间内干出这么多大事来,哪一件是小事,吃下去的没见一个消化完的,又接连开口,太贪心了,简直是想一口吃成个胖子,别人不收拾他收拾谁?” 皇甫端容看着他,“你觉得他这次能躲过此劫吗?” 她自己也许都没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有点太关心牛有德了,午宁深深凝视了她一眼,又淡然看向亭外,“不知道,不过他倒是个屡屡干出非常之举的人,不可以常理揣摩。说来,要不是身份背景的原因,我倒觉得他和媃媃挺合适的。” 说此话时,他放在妻子腰上的手掌明显感觉到妻子的腰肢颤缩了一下,于是他看向远方的眼神中渐露忧虑。 “瞎说什么,他们怎么可能合适。”皇甫端容嘴上这样说着,微微闭合的眼缝里斜睨的目光却在悄悄注意着他的反应。 夫妇两人也不知道谁在试探谁…… 小楼又见风雨,姬美丽颀长婀娜身段倚靠在门框边,一手抱搭在腰上,架着另一只端茶在唇边的胳膊肘,就那么随意的靠着,楼外细雨靡靡,院子里的树叶洗的新绿养目。 这是一个雨水充沛的星球,雨季占据了大半的时间,也许让人烦腻,她却喜欢这种天地间经常被洗的一尘不染的感觉,躲在小楼内,天地朦朦身在其中又能置身事外的欣赏。 外面风风雨雨,有关苗毅的事情又在纷纷,她思索着自己的身份,自己是苗毅的小妾,苗毅的小妾之一,两人有过**的缠绵,虽然次数不多,可她内心不得不承认自己喜欢那种**欢愉的感觉,那种天性的释放很愉悦,似乎是自己灵魂的一部分。 有时梦中醒来,枕边孤零零一人,甚至有些失落,会沉默地想那人如果此时就在身边多好。 可她又不想看到他,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苗毅,不见时偶尔会想念,见时又很排斥,苗毅这个人让她心情很复杂。 她的出身在大世界也许不算什么,可事实也的确是身世不俗,早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做别人的小妾,憧憬过美丽的爱情,憧憬过如意郎君,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别人的小妾。 苗毅杀了她的至亲,而她的至亲却又逼她成为了苗毅的小妾,结果苗毅又把她的至亲禁锢在地狱,她的至亲却又叮嘱她讨好苗毅,讨好?这种极为不正常的关系让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讨好。 获悉诸葛清被苗毅赐死的那天,深夜她从噩梦中惊醒,从榻上猛然坐起时,汗如雨下,气喘吁吁,窗外风雨飘摇雷电交织,眼中满是惊恐,她瞪大眼睛看着,缩到了墙角,似乎怕有什么东西会从窗外爬进来,一直熬到天亮都不敢去关不知什么时候被风吹开的一扇窗户。 自己只是苗毅的一个小妾,比诸葛清的身份高贵不到哪去,诸葛清的姿色更胜于她,她早年见过,她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就像噩梦中的一般,苗毅会面目狰狞地杀了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在苗毅心目中的份量如何,其实她很想知道,可是这种东西没办法去称量。 也不知道自己在苗毅心目中值不值钱,不过苗毅对她不薄,不缺她钱花,也不缺她修炼资源,该给的供养一直供给着,从未断过,也未少过,供给一直在增长,这也许是许多女修士渴望的生活,只是两人很少见面。 自己只是一个小妾,无论是名分上还是事实上不管她愿意不愿意这辈子都是他的女人,男女道德关系上她对苗毅没有二心,是他的女人就是他的女人,这点她自己也无法否认。 所以她一直关注着苗毅那边的动静,虽然她知道苗毅未必会想起她,可她免不了关注着,默默关注着苗毅的一切传闻,关注着那个人一路上翻云覆雨,有紧张,有担忧,有惊讶,有震撼,她知道苗毅这次将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可她又知道自己对他的一切关注都是多余的。 所以她喜欢眼前的感觉,朦朦雨中躲在小楼内,身在其中又能置身事外的欣赏,也许有点寂寞,只能端杯茶让自己尽量显得悠闲一点…… “师姐,还要等多久啊,要不咱们先走吧,师傅规定了期限,我还想在天街多逛逛呢。” 一座山峰上,一名粉白色长裙的女子站在山崖边,不远处树下的两名女子中的一人朝山崖边喊了声。 山崖边的女子回头淡淡笑道:“再等等吧,师兄说马上就到了。” 另两名女子掩嘴窃笑,不知在嘀嘀咕咕什么。 站在山崖边的女子苦笑,知道肯定在说她。 她名叫卓湘莲,天谷门弟子,谈不上绝色,却也算颇有姿色,五官精致,身段窈窕,性情温柔。 在天谷门她的修为不算低的,本潜心修炼,无意男女之事,当然也不排斥,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直到一日师傅出面撮合她与大师兄宋达,对大师兄她也是较为欣赏的,于是她也没反对,就尝试着交往了一些年头,一切安好,就等着师傅选定日子成亲。 边上另两名女子是她的师姐和师妹,师姐名叫常红梅,师妹名叫段爱儿,卓湘莲和大师兄的事在师门是堂堂正正公开的,没任何见不得人的,不过同门姐妹们却是喜欢拿来调侃,卓湘莲也无奈,但也习惯了。 就在这时,天际几道人影掠来,从上空掠过时,一名男子闪落,体型伟岸,面容敦厚,透着几分英气,与卓湘莲四目相对一笑。 “大师兄来了。”段爱儿嚷了声,与常红梅一起笑着走了过来见礼。 宋达回礼后笑道:“你们这是要去哪?” 卓湘莲柔声道:“师傅让我们去天街采买点东西。” 段爱儿立刻插嘴道:“大师兄,为了等你可是耽误了我们去天街游玩的时间,你得补偿我们,给钱!” “爱儿!”卓湘莲回头瞪了她一眼。 段爱儿立刻嘻嘻道:“师姐,你还没嫁给大师兄呢,就开始护短了。” 卓湘莲顿时哭笑不得。 “哈哈!”宋达倒是爽朗一笑,弹指就是一只储物戒飞了出来,“拿去!” 段爱儿接到手中查看之后,一脸颇为满意的样子,眉飞色舞道:“谢谢大师兄!”赶紧收了起来。 一旁的常红梅无奈摇头。 卓湘莲目光回落到宋达脸上,问道:“这次出去历练还顺利吧?” “略有波折,差点在未知星空迷了路,不过也算历练应有之事,总体还算顺利。”宋达简略概括后,摸出了一支发簪送上,“见到一株奇怪的树,截取了一段做了根发簪,你看看喜不喜欢。” 几人目光立刻落在那支发簪上,通体雪白如玉,略见通透的根骨中似乎带着丝丝殷红血脉,几片恰到好处的白脆叶子玲珑可爱,的确是一根树枝,只做了略微修剪,保持了大概的轮廓,具有别样美感,虽只做了简单处理却能看出宋达是花了心思的。 “哇好漂亮的发簪!”段爱儿伸手就要去抢。 一旁的常红梅捉住她手腕扯了回来,瞪眼训斥道:“别胡闹。” 卓湘莲将发簪接到手中,眼中也透着喜爱,点头道:“喜欢,谢谢师兄。” “我帮你戴上吧。”宋达又捻回了手中,端详着,将发簪插在了卓湘莲的发髻上,退后一步欣赏之后点头道:“好看。” 边上毕竟还有其他人,卓湘莲略显羞涩。 段爱儿却是鼻翼嗅了嗅,惊奇道:“好舒服的香味,是发簪上的吗?” 卓湘莲和常红梅也闻到了一股似有似无的淡淡幽香,虽清淡,略嗅之也能令人感觉到神清气爽。 宋达点头笑道:“不错,是那树木上自带的天然幽香,觉得很配师妹,就是不知道师妹喜不喜欢,毕竟随手摘取的,不值钱的东西。” 卓湘莲羞涩道:“喜欢。” 常红梅道:“师兄,我们得了师傅吩咐,还要去天街,要不你们回来再聊吧。” 宋达笑道:“好!我这里也要向师傅复命,你们途中小心点。” “那我们先走了。”卓湘莲告辞一声,随后连同师姐妹飞天而去。 站在山崖上目送的宋达向之挥手,直到不见了人影,自己也闪身飞向了远处起伏山峦间。(。) 第一九五七章 特殊的发簪 菲华星天街,南军境内众多天街之一,没什么特殊之处。 不过对常红梅师姐妹三人来说,一走到天街的城门口还是带了小心,城门口那些四目到处环顾的天兵天将在有些人物的眼里也许不算什么,但却不是她们这些普通门派弟子能惹得起的,稍有惹恼,这些天兵天将有的是办法刁难。 一路顺利通过城门,眼前立现天街的繁华。 回头看了眼城门口的守卫,段爱儿对两位师姐传音道:“师姐,听说又要打仗了。” 常红梅:“也不知是真是假,都在传五位天王正在暗中调动人马,要剿灭幽冥总督府,真要打起来的话,死的人动辄百万千万,咱们天谷门那点人还不够塞牙缝的。反正打不打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也不管我们的事。” 卓湘莲叹了声:“也不知那些大人物们是怎么想的,他们的一念之间要令多少人家破人亡。” 段爱儿东张西望:“听说几位天王要对付的幽冥总督已经控制了天下所有天街,咱们现在就走在人家的地盘上。那位牛有德好神奇、好厉害啊,听说和咱们的年纪差不多,这人跟人真是没办法比啊,当年咱们游历天元星天街的时候他还是个统领呢,这一转眼已经成了大都督级别的人物,掌控天下天街,已经能直面几位天王了,这得多大的权势啊!可惜当年在天元星的时候没机会见到,如此英雄人物不能见上一面真是可惜啊!” 常红梅斜她一眼:“死丫头,瞧你那德性,馋的要流口水的样子,见到了又怎样,难道人家还能看上你不成?” 段爱儿顿时眉飞色舞道:“缘分这东西谁说的清楚,如果真见到了,说不定一见钟情他就死乞白赖哭着喊着噗通跪在我面前求着非我不娶呢?到时候我横眉冷对,喝斥他一声,想娶本姑娘的男人排成队一眼看不到边,想娶我就拿出点诚意来。” “噗!”常红梅和卓湘莲忍俊不禁噗笑,连卓湘莲都忍不住在她胳膊上掐了一下,发现这女人也太能幻想了。 常红梅好气又好笑道:“丫头,你思?春思疯了吧,人家是什么样的人物,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想嫁人家的女人那才真是排成队一眼看不到边,还能死乞白赖哭着喊着求着娶你?你这春?梦是不是也做的太离谱了点?你难道没听说过,人家早就有了夫人,还是赶快醒醒吧。” “嫁不了想想也不行么?有夫人又怎样?那是之前没见到我,若早见到我,就没他夫人什么事了。”段爱儿貌似不服气地哼了声,旋即又是一脸遐思向往道:“不过还真别说,那个叫云知秋的女人怎么就那么幸运呢,牛有德为了她率领半支虎旗和百万精锐厮杀拼命啊!白骨如山、血流成河只为佳人一笑,要是有男人这样为我,那我真是幸福死了,让我死也愿意啊!真想见见那个云知秋究竟长的有多漂亮,居然能让男人为她如此疯狂,可惜啊!早年我们听说那间铺子里的首饰好看,也去看过啊,东西也卖的太贵了,可惜不知那老板娘最后能成为牛有德的夫人,早知道的话咱们就赖那不走等到她露面瞧上一瞧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看看有没有本姑娘漂亮,凭什么抢本姑娘的男人。” 两位师姐又噗噗憋笑,常红梅调侃道:“你不会真想嫁给人家吧?” 段爱儿嘻嘻道:“想啊!可我不认识人家啊,连见人家一面的资格都没有,只怕还没靠近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就要被抓起来砍了脑袋,谁若有门路介绍我认识他,我就嫁,有夫人怎么了,我做妾做小还不行么。不说别的,人家那可是大财主,手指头稍微漏一点,也够我好好享受的,再也不愁修炼资源了。” 卓湘莲也忍不住摇头道:“这丫头真是疯了,别瞎想了,那种人跟咱们压根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物,跟咱们的生活是不会有交集的,你就算想做人家的妾那也得排到十万八千里外去。” 段爱儿立刻抱了她胳膊笑嘻嘻道:“师姐,若是牛有德愿意娶你,和宋师兄摆在一起任你选,你愿意嫁哪个?” “死丫头!”卓湘莲又羞又恼,狠狠掐了她一把。 常红梅也揪住段爱儿耳朵拧了一把,也觉得这丫头的玩笑开的有点过了。 被两个师姐联手收拾一顿的段爱儿终于老实了,三人的心思终于放在了繁华天街上。 然卓湘莲表面平静,实则心湖上却被抛入了一颗小石子,荡起了一层涟漪,忍不住思考起了段爱儿提的那个问题,如果真的像师妹说的那样,自己会嫁哪个? 从小身长在师门,生活平静,也没什么大起大落,顺风顺水,平静无波,她对感情的事也顺其自然,师傅的撮合她也接受,师兄的情意她也不排斥,一切都顺其自然,可并不代表她没有幻想、没有向往。 她也是女人,她也暗暗羡慕过云知秋,她也渴望云知秋那样轰轰烈烈的爱情,也渴望遇见一个能为了她轰轰烈烈的男人,她也好奇牛有德长什么样。可她也知道,她这种小人物只怕难以承受如此的轰轰烈烈,稍带的风也能把她刮倒了让她永远爬不起来,甚至是给她师门带来灭顶之灾,只能是幻想,她甚至琢磨认为,那个云知秋应该有非一般的背景,否则怎么可能承受这样的轰轰烈烈,必须是个非一般的女人才能配上牛有德那样的男人,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可若真把师兄和牛有德放在一起比较选择的话,师兄似乎也像自己一样平凡,自己虽然没见过牛有德,可自己也许更向往牛有德…一想到这,她耳根突然发红,暗中啐骂自己一声,赶紧让自己从想入非非中清醒过来。 师姐妹三人在天街溜达了一圈,采买上了师门交代要买的东西,人也逛的很高兴,女人总是喜欢逛街的。 虽然还没逛满足,可师门给予的来回期限有限,不能逗留不归,逾期可是要受罚的,只好收了心。 逛了街自然免不了再吃上一些好吃的,否则来逛这一趟也不圆满。 三人上了一座酒楼,这里的招牌菜是一道不容易抓到的野味,一般情况下可吃不到,价钱挺贵的,很久以前就想尝尝的段爱儿因为囊中羞涩一直忍着,这次决定奢侈一回,请客! 师兄这次给的钱不少,估计这次外出历练有所收获,段爱儿偷笑,沾了师姐的光,不吃白不吃。 三个女人挑了个角落里靠窗口的位置,招牌菜点上,小酒喝着,传音交流着。 欣赏着街景,享受着美味,三女心情还是不错的。 来酒楼的客人略多后,边上一桌坐了个妇人,点了酒菜后,突然鼻翼扇动,四处嗅了嗅,喊道:“伙计,你这酒楼里添置了什么香物,闻着挺好闻的,介绍一下,回头我也买点。” 被喊来的伙计挠头道:“大姐,没添什么香物啊,都是酒菜的香味。” 妇人鼻翼又嗅了嗅,摇头道:“不对,不是酒菜的香味,这香味虽然若有若无,酒菜浓郁的香味却压之不下,是我从未闻过的香味。” 伙计也嗅了嗅,忽然一拍额头,指了常红梅她们那边一桌,“大姐说的香味可能是那几位贵客身上的香料吧,我刚才上菜的时候也闻到了。” “哦?”那妇人起身,鼻翼扇动着一路嗅去,嗅到了卓湘莲的身边。 卓湘莲三人顿时警惕地看着她。 妇人却锁定了卓湘莲头上的发簪,眼睛一亮,道:“妹子,香味是你这发簪上来的吧?” 卓湘莲挤出一丝笑容道:“应该是吧。” 妇人又问道:“这香味我喜欢,闻着提神醒脑,丝丝沁人心脾,什么料做的哪买的,回头我也买上一支。” 陌生人不知好歹,卓湘莲不愿搭理,但也不想惹事,客气道:“我也不知道,别人送的。” 妇人:“好特殊的发簪,不知能不能给我看看?” 段爱儿立刻没好脸色道:“这位姐姐,咱们不熟悉的。”算是请人家自重,这是师兄送师姐的情人礼物,哪能随便给陌生人拿去看。 “呵呵!那是我失礼了。”妇人乐呵呵抱歉一声,往自己桌走回时,忍不住一步三回头道:“这发簪的用料怎么看着像是传说中的不朽木。”她那样子也就是说着玩的。 然‘不朽木’三个字一冒出,酒楼上的客人几乎都抬起了头,陆续扭头看了过来,目光最后几乎都锁定在了卓湘莲那插在发髻上的发簪上,不少人开始鼻翼扇动,辨别妇人说的那股香味,开始大家还没注意到。 有人不动声色地摸出了一条不显眼的灰色小蛇放桌上,只见小蛇吐着信子四处昂首,忽溜下了桌,爬到了地上朝卓湘莲那一桌巡游过去。 有人翻手亮出了一只翠羽小鸟,结果那小鸟振翅而起后也飞到了卓湘莲那一桌的上面盘旋,叽叽喳喳的叫着,似乎很欢快的样子。(。) 第一九五八章 鸡飞狗跳 一声不朽木,令酒楼内的气氛显得有些诡异,忽然安静的不像话,都在以各种方式观察着卓湘莲那边,连跑腿的伙计也是如此。 众人目光尤其观察着翠羽小鸟和那条灰色小蛇的反应。 在座的可以说没人见过不朽木究竟长什么样,只听过传说,而卓湘莲头上的发簪不注意的话还真不见得会有人上心,经提醒观察还真发现的确有点像是传说中的不朽木,尤其是那形态,明显像是从一根树枝上截取的。 翠羽小鸟和小灰蛇的出现显然是有人在根据传说中对不朽木的一些特征进行试探,修行中人有人身上携带一些小动物并非什么奇怪事情,携带大型虎豹之类的都有,有当玩物,有当食物的,或给宠物当食物的。 翠羽小鸟的反应让人心头一动,小灰蛇的爬行速度有些慢,普通的一条蛇类,应该不是驯养过的,突然出现在这种环境下没有畏缩,也没有逃跑,也直接向那一桌去了。 发簪形态符合,异香符合,小动物的反应也符合,这情形让不少人眼皮直跳。 段爱儿挥手施法驱赶了一下头上盘旋的翠羽小鸟,却赶不走,赶开了又绕了回来,似乎想往卓湘莲的发簪上扑,又不好动手妄杀别人的东西,天谷门不是什么大门派,没那惹麻烦的底气。 卓湘莲三人的脸色有点难看,她们不认为卓湘莲头上的东西是传说中的不朽木,大师兄怎么可能弄到传说中的那东西,可众人看她们的眼神实在是古怪,像狼一样。 三人意识到有麻烦了,互相给了个眼色,此地不宜久留。 三人同时起身,常红梅一挥手,施法将凑近跟前的小灰蛇掸开到了一旁。 “伙计,结账!”快步在前的常红梅喊了声。 伙计笑容僵硬地点了点头,伸手请她们下楼,只是那眼神不时往卓湘莲头上溜。 常红梅传音嘀咕了一声,卓湘莲立刻抬手将头上的发簪拔下,收了。 而那条被拨开的灰蛇又调转方向跟着三人去了,叽叽喳喳扑楞飞的翠羽小鸟也追了上去。 注意到蛇和鸟的反应,酒楼上的客人也几乎陆续起身离去,有人袖子里落了星铃在手不知在跟哪联系。 楼下柜台结账时,常红梅察觉到了伙计在对掌柜的传音,掌柜的猛然抬头目光惊讶地看了三人一眼,旋即发现楼上一群客人慢吞吞下来了,而这些人的目光也都若有若无关注着柜台前的三个女人。 出了酒楼的三人快步离去,而随后而出的客人出手都很大方,不用找钱,往柜台上扔下钱就走了。 常红梅三人感觉到了麻烦缠身,身后明显有一群人在跟着她们,在天街也许不敢动手,一旦出了天街就麻烦了,事实上呆在天街也许也安全不到哪去。 三人传音嘀咕着,暗中以星铃联系师门。 快速到了城门口时,常红梅突然走向城门口背个手来回走动的一名偏将,嘀咕了几声,不知道说了什么。 那偏将回头一看,果然发现一群鬼鬼祟祟的人顿步在不远处,眉头一挑,手一挥,守在门口的人马立刻横在了城门前,同时带了一队人朝那些人逼去。 那些一路跟来的人面面相觑,有点不知道那三个女人跟这里的守将是什么关系。 还没反应过来,一群人已经被围了,偏将漠然道:“干什么的?” 常红梅刚才举报这些人,说是看着像天庭通缉的逃犯,而那偏将果然发现这些人有些鬼鬼祟祟,见他注意到他们后这些人都不敢靠近,越发可疑,自然是立马带人围了盘查。 至于常红梅师姐妹三人趁机快速出城,快速掠空而去。 “不朽木?” 幽冥总督府,苗毅在案后蹭地站了起来,惊讶一声。 杨召青道:“不能确定,毕竟没人见过,不过和传闻极为相似。” 苗毅眼睛发亮,急声道:“通知天街那边先把人抓起来再确认,让黄隶立刻带一百大将点一百万人马去接应,告诉肖浩德,这事不准上报,就说等咱们弄清了再说,另外不要让闻泽知道。” 这东西出现在了自己的地盘上,焉能不弄个明白,能弄到手最好了,若不是目前的情况特殊,他都想亲自出马了,长生不死的东西谁不想要?他若没那势力也就懒得去抢了,抢到手也保不住,关键他现在有那实力争上一争。 “是!”杨召青立刻照办。 菲华星天街,城门口偏将还在盘查那群人的来路,前方突然一阵骚乱,鸡飞狗跳的样子。 偏将皱眉看去,很快一阵无语,只见好几路人马冲来,简直跟飞来没什么区别,若不是天街不允许非天庭人员飞行的话,估计这些人得直接从天上飞过来。 来的都不是一般人,都是天街数的上大掌柜,背后依靠的都是天庭顶尖的大佬。 而且都带了一群人来,那火急火燎的样子看着吓人。 “谭将军,这是怎么了?”一名掌柜问道。 这些人的面子不好不给,偏将将大概情况讲了下,立刻有另一名掌柜走来,直接一只储物镯塞到了偏将手中,笑道:“误会,是我商铺里的伙计,怎么可能是逃犯,我担保他们不是逃犯,若是逃犯拿我问罪,还请谭将军行个方便。” “谭将军,也是我商铺里的伙计。” 瞬间数个掌柜一起挤来,一人往偏将手中塞了只储物镯。 那偏将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一群掌柜手下的人就动手了,直接将围住那群人的守卫给推挤开了,简直像是要抢人一样,之前跟踪三姐妹的那群人有些傻眼,有人甚至同时被四五个人拽上了。 几位掌柜的相互之间杀气腾腾虎视眈眈,一副要火拼的样子。 还是其中一名掌柜传音一声,“守城宫的人马上到了,大家耗下去谁也得不到,分了如何?” 也的确如此,于是刚才一群被围的人迅速被一群掌柜给瓜分了带走。 同时有人让偏将行了方便,出去了一群人寻找那三姐妹。 而被瓜分的那群人惶恐不安,有人欲挣扎讲理,结果一支匕首直接抵在了腰上,耳边传来冷冷警告:“咱是昊天王的人,不想死就老实点!” 就这样,一群人来的快,去的也快,转眼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偏将纳闷了,怎么回事?不过他也不怕,一群人当众看到那些掌柜作保的,真要是逃犯的话,他也没多大责任。 施法看了看手上的储物镯,差点乐坏了,出手真大方,好丰厚的油水。 而就在这时,偏将突然摸出星铃,神情一肃,迅速转身喊道:“立刻封锁城门!” 城门轰隆封闭,那偏将终于开始担心了起来,这动静,自己刚才不会惹出了什么麻烦吧? 四城门几乎同时封闭,大统领肖浩德领了一群人马火速出了守城宫。 同时有一队人马迅速控制了酒楼,将酒楼里的人全部给控制了起来,严加盘问,尤其是那三个女人的长相。 酒楼掌柜的暗暗叫苦,他也不知道那女人头上戴的是不是不朽木,不过却知道这麻烦自己惹不起,自己也没能力抢夺,关键看到的人太多了,瞒不住,知情不报的话回头肯定有人要收拾他,所以不但报了守城宫,还报了各大相关势力,不报的话哪家他都惹不起。 谁想啊,他这酒楼还是首当其冲。 突然封闭城门,城内一阵哗然,不知出了什么事。 沸腾的城中又有人凑热闹,各处商铺间突然窜出十几名穿黑色镶金边外套和戴黑色镶金边帽子的人,火速赶到了被封的商铺外,首领直接亮出一面令牌,对阻拦的守将喝道:“监察右部奉陛下旨意查案,阻拦者杀无赦!” 唰唰!身后人员迅速拔刀架在了门口守卫的脖子上,强行将人给分开了,右部首领随后直接带人冲了进去,一见负责此地的头目,立刻再次亮出令牌,“郝副大统领,此地的人监察右部接手了!” 郝副大统领沉着一张脸,没吭声,也没阻拦,不过刚才一听到外面的动静,立刻将一名伙计给藏了起来。 倒不是他个人有什么贪心,他也知道有些东西不是他能吞的下去的,只是不做点手脚他没办法向总督大人交差,这个时候都是各为其主的时候,他本就是幽冥都统府的老人,陛下离他太远了,该向着谁不用教。 “大统领!” 城门口,守城偏将一见大统领肖浩德杀气腾腾带着人亲自赶来了,心道麻烦了,估计真的碰上大事了,赶紧行礼拜见。 肖浩德四处一看,喝道:“人呢?” 守城偏将瞬间汗如雨下,结结巴巴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名小将眼珠一转,立刻站了出来,迅速将刚才的情形讲了下。 肖浩德脸上闪过杀机,突然拔剑,一剑刺穿了偏将的心窝,鲜血从其后背喷出。 “该死的东西!”肖浩德怒斥一声,砰一脚踹出,直接将透心凉的偏将给踹飞了,剑一指刚才举报的小将,“从现在开始,你接任他的位置。” “是!”那小将赶紧抱拳领命。 “那三个女人往哪个方向去了?”肖浩德沉声问道。 “大统领稍等。”那小将迅速飞到城头向守卒打探。 就在这时,有三人迅速掠空而来,正是监察右部的人,为首之人又是一面令牌亮出,“肖大统领,奉陛下旨意,从即刻开始,由监察右部暂时接掌此地城防,违令者斩!” 青主现在完全不知情,监察右部完全是在假传天旨,可假传天旨也得分什么时候,有些事情青主不但不会反对,反而会认可。(。) 第一九五九章 求长生 可以说这种事情假传天旨是懂变通立功的表现,真要有所收获的话,不但无过,反而是大功! 实际上之前瓜分人员的商铺掌柜也都没得到上面的同意,就擅自动手了,在第一时间火速先把该办的办了,否则之前在酒楼里的人一个都得不到,先动手,同时禀报。 由此可见,苗毅虽然先得到了消息,可手下在这方面同那些商铺掌柜和监察右部的人比起来还是有所欠缺,倒不是能力上有什么差距,而是不如各方势力下派的这些人知道什么事情对上面重要,敢先斩后奏。 或者说,是欠缺这方面的老练。 那酒楼掌柜先通报的是守城宫,结果堵在城门口的人反而被那些商铺掌柜给瓜分了,但凡肖浩德再果断点,那些商铺掌柜一个都别想得到,你现在再去索要人家也不会承认,你也不知道带走的都是些什么人,试问肖浩德如何能不生气,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向总督大人交代,也是那偏将运气不好,得了油水却撞上这事,自然被肖浩德盛怒之下一剑给诛杀了。 情况很快传到了苗毅这边。 屋内来回踱步的苗毅沉声道:“肖浩德是怎么办事的?人都到手了还被别人给弄走了!” 杨召青倒是帮着说了句话,“也不能怪他,目前的情况在这里,他也不好妄动,向上请示也没错,他还知道避开闻泽直接向这里禀奏,何况那酒楼掌柜不仅通报了这边,同时还通知了好几家,方有此误。” “一帮孙子,王八蛋,好快的反应!”苗毅咬牙一声。 杨召青自然知道他在骂谁,“咱们也不是一无所获,肖浩德那边的反应还是快的,发现右部插手,立刻暗中藏了一名知情的伙计。不过各方势力怕是已经惊动了,想送过来估计有难度,酒楼少了名伙计也瞒不住,迟早要被右部发现,我已令他们暗中审讯,尽快把详情弄到手。” 苗毅点了点头,又叹了声,“消息未能及时封锁,我们的人再赶去也没用了,南军那边肯定会调动大批人马,通知黄隶他们算了,何况黄隶他们出手也未必可靠,东西就算得手了也未必会上交,卷了东西跑人都有可能,不要再冒这个险了。” 此时可谓从贪欲中清醒了过来,之前太冲动了,现在知道事不可为,不过语气里透着几分惋惜,长生不死的东西啊! 长不长生都是其次,他还有大把的岁月可活,现在对长生的**并不强,他惦记的是不朽木可以容颜永驻,云知秋常常为了那道隐现的皱纹黯然神伤,为两人的年龄差距而忐忑,他极想帮云知秋抹去这忧伤。 不管他有多少女人,也不管云知秋怎么发泼或怎么彪悍,云知秋在他心中永远是最重要的一个女人,更胜过月瑶。当然,也许他的表现是更疼爱月瑶,可和对云知秋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在他孤独要强时第一个走进他心中的女人,没人知道那时的他从一孤儿拼命一路走来的坚强勇敢外壳下饱经了多少辛酸,默默承受的时候云知秋出现了。 妙法寺初遇时的惊艳,风云客栈再遇时的惊讶,流云沙海的那一抹裙袂飞舞,屋顶上喝酒,一起看日落,云知秋在夕阳下回眸看向他的一幕,很美,深深印刻在他的脑海里。 两人明明相处了很久,也非常了解彼此,可每当两人静静四目相对时,依然会感受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令两人羞涩不敢对视的怦然心动。四目一对上,苗毅就会想起夕阳下的屋顶上裙袂飞舞的云知秋信手抛来一只酒坛让他喝酒时四目相对的一幕,那一幕的云知秋率性潇洒妩媚之极,那种感觉是他苗毅在其他女人身上看不到的,他希望她能容颜永驻,让自己心田最荒凉时的一幕美好永驻,在他心中的美丽没人能超越云知秋。 尽管有许多女人的外貌更美,可他心中云知秋就是最美的,无人可比。 “不朽木?” 御园,离宫,庭院中游走的青主停步,手握星铃联系时骤然失声脱口而出,目露精光闪烁不定。 跟随的上官青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道:“不朽木?” 青主没心情理会,他接到了高冠的紧急禀报,高冠这次直接联系上了他,请调近卫军和群英会支援,而高冠也正在赶往离宫的途中,来不及到达再禀报,情况紧急先让青主有所行动。 不管是真是假,青主都立刻摸出了星铃联系破军和武曲,命两人急调就近的近卫军人马赶去配合监察右部的人。 而上官青此时也接到了群英会的禀报,明白了怎么回事。 收了星铃的青主回头立刻交代上官青调动群英会的人一同配合,同时让上官青通知夏侯承宇命天街人马全力配合。 不快速集中力量不行,若真是不朽木出现了,下面那几位可不会客气,事情发生在人家的地盘上,尤其是昊德芳极为占便宜,人家能就近调动大批人马,得手了不吭声你能怎样? “不朽木?” 正在静坐修炼的昊德芳亦失声脱口而出,顾不上苏韵的突然闯入,立刻沉声道:“立刻命大军封锁附近所有星门,禁止其他势力加派人手介入,调动就近一切力量,发现可疑人员先抓起来,就算把那片星空翻一遍,也要给本王把人给找到!” “是!”苏韵迅速照办。 从玉石榻上跳下的昊德芳再也没了心思修炼,捻着胡须沉吟来回不语。 寇天王府,寇凌虚亦是从亭子里霍然站起,“通知那边的人,不惜一切代价把人给找到!” 朗朗读书声的私塾内,端坐面对一群孩童的夏侯拓一接到消息也难以淡定,拐杖不要了,快步出了私塾,手中星铃急摇问:“确认是不朽木?” 通报的卫枢回:不能确定,但是从目击者的证词来看,极有可能就是不朽木…… 他将得到的目击者证词详细禀报了一遍。 夏侯拓须眉皆动容,手上星铃急摇:立刻派人找到那三个女人! 屋内诵读完一篇文章的小孩见老先生出去了,立刻相互逗玩起来。 卫枢:二爷已经通令下面,但老奴怕其他几位爷不配合! 夏侯拓:你亲自联系他们,让他们全力配合,必要时可用你个人的身份警告他们! 卫枢:老爷,会不会有什么圈套? 夏侯拓:是真是假先把人给找到再说,若确认的确是不朽木,立刻联系我! 开玩笑,真要找到了不朽木的话,他也没必要苦恼什么继承人的问题了。 一时间天庭各方势力闻风而动。 苗毅也接到了夏侯承宇的命令,不过夏侯承宇将青主的意思转达后,又问了句:牛卿家,本宫待你如何? 苗毅有点被这话给问愣住了,还以为她要让自己尽全力,当即回道:娘娘待属下恩同再造,属下一定命下面全力配合! 谁知夏侯承宇却是另一番意思:尽力可以!但却不是帮陛下尽力找到,我要你想办法尽力阻止陛下得到不朽木! 苗毅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问:这是为何? 夏侯承宇反问:陛下若求得长生,还有天子什么事,皮之不存,毛将附焉? 苗毅立刻明白了这女人的心思,青主求得了长生,以后继位的事就不存在了,青元尊的处境就尴尬了,搞不好要小命不保! 苗毅暗暗小汗一把,这女人看来是巴不得青主早点去死啊,连青主得到不朽木后有可能让她沾光都不要了,显然是过够了眼前的生活,无法再容忍永远这样下去。 苗毅却知道鞭长莫及,准备调动的人马都摁下了,凭天街那些人手根本没能力从那些大佬嘴中虎口夺食,不过却知道拒绝不得,这女人宁愿少活也要摆脱目前的处境,他一拒绝还不得把这女人给得罪死了,这女人可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典型的睚眦必报,该顺她心意来的绝不能逆着来,事情能不能办好是一回事,答不答应又是另一回事。 他当即郑重承诺:娘娘放心,殿下能不能继位也关系到卑职的前途甚至是性命,卑职自当竭尽全力,争取找到不朽木献给娘娘! 夏侯承宇对这答复很满意,为了鼓励苗毅,甚至告知:本宫对那东西没兴趣,你若能找到不朽木,本宫许你自己留着用,总之不能让陛下得到! 所谓的容易永驻,她也懒得心动了,她知道自己的姿色在后宫算个什么档次,纯属垫底的,再驻颜也比不上那群贱人,不能得到大权一直这样活下去也没意思,不如送给苗毅激发苗毅卖力,她手上也只有苗毅这支人马可用。 当然,如果苗毅真能得手送给她,她也不会排斥。 两人结束联系后,苗毅唏嘘摇头一声,随后传令天街那边的人手全力配合监察右部的人,能给个交代就行了。 星空中,逃离天街的三姐妹不敢有丝毫停顿,全力往师门赶回。 常红梅以为自己耍点小聪明就能摆脱酒楼那群跟梢的,见没了人追踪又跑了这么远觉得应该摆脱了危险,多少松了口气,殊不知远远低估了天庭大佬们的势力,尤其是当所有势力全部动作了起来的时候,那能量压根不是她们所接触到的层次能想想的。(。) 第一九六零章 我好像见过这东西 真正让三姐妹恐慌的是,师门突然失去了联系。 不仅仅是个别人失去了联系,但凡平常与之有联系的同门全部失去了联系。 三姐妹心中着急,在途中易容改变了容貌,迅速朝师门赶去,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到目前为止,三人仍没把卓湘莲的那根发簪真当成不朽木,仍没意识到这根发簪将会闹出多大的风波。 “什么人?” 封锁了星门的大军遥遥喝止数名飞来的天庭人马。 “近卫军奉旨办差!” 飞来的数人大喝回应,数人迅速扩展成十多万人马逼来。 守将推掌喝道:“庚午域内大军正在操演,任何人不得擅闯打扰!” 近卫军将领大喝:“放肆!我等奉陛下旨意,谁敢阻挡?” “既是陛下旨意,还请拿出旨意一观,若拿不出旨意还请跟上面联系好了再说,口说无凭的我担不起那个责任。”守将冷笑一声,类似这种推脱阻赖玩的熟练,也是上面的意思,知道就近的近卫军最多只得到了口谕,不可能有明旨拿出。 然而他低估了所来近卫军必闯的决心。 “陛下旨意,阻挡者,杀无赦!”近卫军将领拔剑一指,十万大军破法弓尽张弓拉弦,组队朝星门硬冲了过去。 这边临时赶来封锁星门的人马也不过数万驻地人马,对上装备精良的十万近卫军,敢动手就是找死,眼睁睁被人给冲撞开了封锁,眼睁睁看着十万近卫军闯入了星门之内。 守将还正纳闷,远方突然嗖嗖闪来数十人,以极快速度赶到,直闯星门。 “站住!”守将再次怒喝阻拦。 “奉昊天王法旨办差!”来者扔下话直接冲破了还未重新编列的人马,就这样趁乱闯了进去,压根不给你验证身份的机会。 守将无语,注意到了那数十人的灵台法相,赫然全部是法力无边境界的高手,他们这种级别的人马挡不住。 边上一将禀报道:“大人,刚才领头那人我见过,是广天王府的家奴,怎么会奉昊天王的法旨办差?” 守将有冒冷汗的感觉,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个都疯了吗?居然都这样硬闯,近卫军也就罢了,竟然有人明目张胆冒充昊天王的人,撒起谎来没一点顾忌啊。 有关不朽木的事他这里还不知情,只得到紧急命令封锁星门。 类似情况在通往庚午域的各星门外上演,甚至出现了强阻之下被强行攻破的恶**件。 青主一声令下,监察左部潜伏各地的人员暗中迅速动作了起来,探听一切能探听到的消息,事发天街的群英会人员迅速集中听从监察右部的调遣。 天街酒楼内,拿到了三姐妹画像的监察右部迅速复制,组织人手,一家家商铺核实,问认不认识。 又通过账本查出酒楼区间段的客人人数,命人全城搜查,不管能不能找到,也要争取将这区间段内的所有来客给找出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苗毅这边私藏了一个伙计的事也很快被查了出来,监察右部人员第一时间冲进守城宫将那伙计给抢了出来,守城宫也不怕事,也说是为了查案,监察右部倒也没翻脸,现在还需要天街人马配合查案。 而三姐妹的来历也真的被监察右部的人查了出来,监察右部查案自然有其一套,拿着画像先期重点核实的地方都是女人喜欢去的商铺,果然在一间商铺有人认识,因为天谷门离此地天街最近,三姐妹也算是经常来这里,跟商铺里的伙计算是认识的,连彼此的名字都知道,更何况今天就来过这边买东西互相打过招呼。 为了不走漏风声,监察右部毫不犹豫下令,将这商铺里的所有人全部给抓了,第一时间防止了消息外泄给其他势力,同时迅速将三姐妹的情况上报。 这间商铺的人一带走,商铺一封,立刻明里暗里冒出不少人来,在这商铺周围打探这间商铺的来历和详细情况,真正是各方势力都卷入了进来,附近商铺的人都被折腾的直冒冷汗。 御园离宫,青主在大殿屋檐长廊下负手来回走动,神情变幻莫测。 几大心腹也赶到了随时听从调遣,高冠手上的星铃放下,禀报道:“陛下,有眉目了。” 青主霍然回头:“找到那三个女人了?” 高冠:“人没找到,但是已经查到了三个女人的来历,分别叫常红梅、卓湘莲、段爱儿,三人是师姐妹,都来自事发天街附近星域的天谷门,那支可能是不朽木做成的发簪就戴在卓湘莲的头上,目前消息被右部控制着,其他势力应该还不知情,陛下当抢占先机立刻派人控制天谷门。” 他右部的人手有限,查案可以,出动大批人马控制一个门派够呛。 一旁的上官青等人暗赞一声,监察右部好高的办事效率,这么快就将毫无头绪的三个女人什么来历叫什么名字给查清楚了。 “好!”青主也目露赞赏地点了点头,关键时刻高冠办事果然不含糊,没有让他失望,迅速朝破军和武曲道:“就按高冠的意思,快!” 破军、武曲迅速摸出星铃调兵遣将。 幽冥总督府,苗毅夫妇漫步在广场上,不朽木虽然诱人,可真正决定置身事外后,反倒轻松了下来。 有些事情显而易见的,不朽木对这边来说出现的正是时候,天街那边已经感受到了各方势力的强势卷入,这东西足够各方势力抢个头破血流,暂时怕是没人有心思再对付他这边,毕竟他这里有五千万人马,也不是那么容易拿下的。 杨召青相随在旁,禀报着天街那边传来的消息,青主第一时间掌握了天谷门的消息,也等于这边也第一时间掌握了天谷门的消息,没办法,监察右部在天街的潜伏人手有限,随行办事的还是天街的人手,监察右部侦查进展的一举一动都在苗毅的掌握中,回避不了的。 苗毅啧啧有声道:“都说高冠麾下的监察右部擅长查案,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好高的效率,这么快就将三个一无所知女人的底给摸清了。” 云知秋幽叹了声,“如果真是不朽木的话,看来青主得手的希望很大。” 苗毅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惋惜之意,略微抱歉道:“秋姐儿,我一开始本来也想抢来着,可想了想,凭我们目前的实力难以把手伸那么长。”他许诺过她,有机会会为她寻来让她容颜永驻的宝物,撞上这事有点食言了。 云知秋当然知道这次事不可为,这么多势力插手,卷入有风险不说,就算这边得手了也吞不下去,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必将招来杀身之祸。她眨了眨眼睛调侃道:“你这是在嫌我老吗?” 苗毅苦笑道:“哪有,你水灵灵的,我看着倒是比你老。”这倒是实话,他如今也经历了不少的岁月,他一大男人也从不花心思在容颜的保养上,看起来还真不如云知秋娇嫩,容貌上已不知不觉添了风霜。 云知秋听着有些忍俊不禁,“呆子,跟你开玩笑呢。你放心,不朽木用不用对妾身来说无所谓,妾身不是有小世界的冰颜灵果护养着么,你要是怕老,不妨也用用。” 苗毅笑笑不语,心里却是清楚,冰颜只能延缓衰老,和不朽木的容颜永驻是两码事,回头问道:“我们藏了那个伙计,监察右部没说什么吧?” 杨召青道:“没说什么,那伙计也没提供什么有用的消息,如果那根发簪真的是不朽木,他也仅仅是亲眼见识了不朽木长什么样而已,真正知道的还不如监察右部自己查出来的多。” 苗毅闻听倒是来了兴趣,“都说不朽木不朽木,好像也没人亲眼见过,究竟长什么样,那伙计说了没有?” 杨召青笑道:“那伙计见到的也就是一根发簪而已,真正的不朽木囫囵长什么样肯定是没见过……”他将那伙计招供的当时现场发现异常的情况讲了遍。 云知秋也就是听听,苗毅倒是听的一愣,突然停步,看着杨召青狐疑道:“枝叶洁白如玉,其中有宛若人体经脉的血脉的存在,香味还能吸引小动物靠近?” 杨召青不知他为何突然煞有其事的样子,点头道:“是,那发簪正符合这些特征,才让人怀疑是不朽木。传说不朽木一般生长在其他生灵难以靠近的冰天雪地中,生长极为缓慢,能与天地同寿永世不朽,其躯坚韧,刀枪难断,天生异香,通体雪白如玉,枝叶一色,内藏经络血脉,汁液如血,饱饮一大杯不朽木的血液便能如同不朽木一般永世不朽,可得长生,退而求其次,燃木焚香久熏也能容颜永驻。” 云知秋随后接话道:“这都是传说,是真是假似乎也没听说有谁亲身验证过,也不知怎会有这样的传言,不过这传言好像很久以前就存在,具体的起源谁也不知道。” 苗毅皱着眉头摸着下巴,嘀咕道:“秋姐儿,你抽空把有关不朽木的各种传言收集一下给我。” 云知秋好笑道:“这东西可遇不可求,你不会真的想到处去找吧?” 苗毅摇头沉吟道:“以前没注意,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好像见过这东西。”(。) 第一九六一章 让他们狗咬狗 此话一出,云知秋和杨召青瞬间呆在原地看着他,一个个目瞪口呆傻眼的样子。 云知秋干咽了咽口水,问道:“牛二,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前面说不在乎是在宽夫君的心,真要有的话,哪能不在乎,哪个女人不想自己容颜永驻?没有则罢,有自然是欢喜。 苗毅沉吟思索着说道:“只是觉得有点像,有点怀疑,不敢确定,所以想让你收集一下传言以供参考。” 云知秋急问:“在哪见过?” 杨召青略沉默了一下,拱手道:“属下还有点事,先告退。” 他知道不朽木关系非同小可,可不是一般的秘密,他旁听的话似乎有些不合适,当回避。他现在虽然已经成了苗毅的私人管家,不过云知秋这住持家务的却拒绝他以‘奴才’自称。 云知秋明眸一转,立马猜到了他的意图,当即抬手阻止道:“召青,你想多了,都是一家人,没把你当外人,没什么好回避的,留下一起听听,帮大人一起出出主意,回头别告诉其他人就行。” 如果苗毅没当杨召青面说出这话来,云知秋也不会插这嘴,毕竟不朽木不是一般的秘密,可既然已经冒了话头,她不会让杨召青心存想法离开,身为这个家的女主人,持家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方式方法,家里内部不能出乱子是她的底线。 此话真正胜过千言万语,若是平常说来,杨召青还只当收买人心的话,可这是有关不朽木啊,真正是没把他当外人,这一瞬间也真正是把他给感动了,再看向云知秋,心中更加敬服这个女主子的心胸,意识中也越发认定了这个家没有其他人能取代这个女主人,至少对比苗毅身边的其他女人,他是越发坚定了站在云知秋这一边。 当然,这都是他潜意识里的念头,自己也没明显察觉到。 云知秋心中有意,表面上却当做无意随心之言,避开了去看杨召青的反应,只盯着苗毅等答复。 沉吟中没多想的苗毅一听这话也反应了过来,对杨召青也给了句,“没事。” 云知秋却朝他小腿上踢了一脚,“你急死我了,在哪见过倒是说啊!” 杨召青却在暗中留心四周,防止有人靠近听到不该听到的事,总之这事他尽量只听不插嘴。 时间有点久远,正在回忆的苗毅缩了缩脚,苦笑道:“不正在想嘛,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在风北尘的手中见过。” “风北尘?”云知秋失声,和杨召青面面相觑。 云知秋随后又问:“风北尘手上怎么会有不朽木?” “是不是不朽木我也不能确认,囫囵完整的树我也没见过…”苗毅说着顿了顿,忽然哭笑不得道:“如果真是不朽木的话,风北尘本人很有可能也不知道,那棵树已经被风北尘给砍了。” “啊!”云知秋和杨召青双双惊讶失声。 苗毅点头确认道:“应该是已经被风北尘给毁了。” 云知秋随后想到什么,惊疑不定道:“牛二,你的意思是说,小世界有不朽木?” 苗毅:“已经说了不知道是不是不朽木,不过好像也是长在冰天雪地中。” 云知秋追问:“在什么位置?” 苗毅唉声叹气道:“应该就在无量天的落云峰上。”他依稀记得秦夕当年向他泄密的时候提到过风北尘在无量天的落云峰上砍了棵通体雪白如玉的树来对付他,那树的香味好像是能吸引小动物,他依稀记得自己试过,好像也有血脉。 “……”云知秋和杨召青双双无语,如果真是不朽木的话,世人可遇不可求寻求长生的至宝岂不是就长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而不自知,这让人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苗毅也无奈啊,万一真是那宝贝疙瘩,万一真是被风北尘给毁了,岂不是要让人吐血? 就在这时,苗毅接到了一个颇为意外的传讯,许久未曾和他联系过的寇铮联系上了他。 苗毅:大哥有事? 寇铮开口便问:你和七妹还好吧。 苗毅好笑,都快逼死我们了,还好意思问好?人竟能虚情假意到这个地步,可他心里骂着之余,自己也在那虚情假意问好:还行,义父还好吧? 寇铮:还真被你问到了,父亲遇到了点麻烦,有些忧虑,希望你能帮忙。 苗毅:义父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我能帮上的大哥尽管说。 站在亭子里的寇铮心里暗骂,吃里扒外的东西,说的比唱的好听,抓寇家商铺人的时候没见你手软。不过还是对端坐在亭子里的寇凌虚点了点头,表示那边态度还好。 手上星铃回话依旧平和:听说菲华星天街出了点事,监察右部的人正在大肆行动,你的人马正在配合监察右部查案? 苗毅知道肉戏来了,回复:是有这事,好像在查什么不朽木,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寇铮:这事父亲也在关注,进度如何? 苗毅:监察右部挟陛下旨意暂时接管了那些人马,管控严密不让外泄消息,具体情况我也不好打听。 寇铮:管事的都是你的心腹人马,你若开口问上一声,就凭那几个监察右部的人手也控制不了,想知道什么情况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苗毅:有陛下旨意在,让下面人抗旨泄密,这不合适吧? 寇铮:妹夫,明人眼前不说暗话,不朽木意味着什么你我都清楚,对父亲很重要,我只问你一句,帮还是不帮? 苗毅:大哥,不是我不想帮,我真的很想帮义父,奈何天街那边如今的人心不稳呐,我下面的人经常遭到上司的刁难,已有背叛之意,只怕我开口也没用啊! 寇铮听了憋火,不过还是将意思转告给了寇凌虚。 一旁的唐鹤年摇头道:“这家伙分明在趁机提条件。” “孰轻孰重还用说吗?”寇凌虚对寇铮点头示意了一声。 寇铮立刻回复:妹夫,我知道最近有些风言风语,那都是谣言,别往心里去,家里这边是支持你的,父亲让我跟你说一声,北军境内的天街控制权,都是一家人,一切好商量,控制在你手里也是一样的,想必你也不会刁难家里这边的买卖,父亲保证东军境内没人动你在天街的人。 苗毅:有大哥这话我就放心了,改天有空我一定去拜访义父。 寇铮:嗯,我会转告父亲。 苗毅:大哥想知道哪方面的消息? 寇铮:监察右部好像已经查到了三名重要人物的底细,父亲想知道,必须尽快! 其实苗毅已经掌握了那边的情况,不过并未急着告知,而是向其保证道:好,我这就问问,大哥等我消息。 收了星铃后,苗毅把大概情况对云知秋和杨召青讲了下。 云知秋皱眉道:“如此空口无凭的承诺,能相信吗?再说了,万一那边回头把你泄密的事情透露出去让青主知道了怎么办?事关不朽木啊,会不会惹怒青主?” 苗毅:“凭我如今的势力,没证据的事情谁也栽赃不到我的头上,我也不是吃素的,不出动个一两亿人马谁敢轻易动我?青主就算想拿我,打起来也要掂量下为此造成的损失值不值,所以告诉他对我也造不成什么损失,寇凌虚没必要泄这种对他没任何好处的秘密,反而影响他声誉,真要这样做了以后谁还敢轻易向他泄密?得不偿失嘛。至于他的话能不能信,到了我如今的地步,势力与利益来往之争已经不是个人的事情哪有什么人情好讲,他说的话压根不存在什么可信不可信,还是要看局势怎么发展,局势有利于我,他的话自然可信,不利于我,说出花来也不可信。” 想到寇凌虚那边正在暗调人马准备攻打这边,云知秋没好气道:“便宜了老贼!” 苗毅呵呵道:“夫人莫气,消息泄露给他们也没什么,反正我们又不参与,让他们狗咬狗抢个你死我活岂不越发没精力来对付我?” 云知秋默默点了点头。 而假装联系后的苗毅又联系上了寇铮:大哥猜的没错,监察右部已经查到了涉案的三个重要人物,是三个女人,分别叫常红梅、卓湘莲、段爱儿,是同门师姐妹,都是附近星域天谷门的弟子…… 寇铮边凝听星铃传讯,便拿着玉牒记载要点,怕有疏漏,联系完毕后立刻将玉牒给了寇凌虚看。 寇凌虚接到手看过后,立马站了起来,递了玉牒给唐鹤年看,“立刻调动人手,务必抢先控制住天谷们的人。” 天翁府邸,禁园擎天大树下,卫枢也在向夏侯令急报天谷门的情况。 这边得到消息的速度比苗毅慢不了多少,来自监察右部调用的群英会那边,因为现场配合监察右部查案的不但有天街人手还有群英会的人手,甚至连近卫军那边人马的调动去向也传来了,消息来自方方面面,远比苗毅掌握的消息更清楚、更全面也更丰富。 夏侯令惊讶道:“近卫军也有我们的人?”这是他头回如此清晰的掌握到近卫军的动向。 卫枢:“不清楚,消息是九爷那边提供的,去向和群英会那边提供的消息吻合,正是天谷门!” 夏侯令击掌一喝:“好!立刻集中人手赶去。另外告诉老九,只要能抢到东西,必要的情况下,让近卫军的人暴露也在所不惜!”他意识到了,能如此清晰知道近卫军秘密去向的人在近卫军内部的级别应该不低。(。) 第一九六二章 落网 原因很简单,这种行动必然严格控制星铃使用,下面一般人也不知道最终目的地,能知道目的地,还能在近卫军动用星铃,级别肯定不会低。 夏侯令有点兴奋,又有点担忧,兴奋的是他这次一声令下那些兄弟动用了前所未有的能量助他,不知是不是自己扳倒嬴九光竖立的威信,担忧的是那些兄弟之所以如此卖力是想将不朽木占为己有。 昊天王府,徘徊在亭台楼阁间的昊德芳有些火大,庚午域那边各方势力肆无忌惮强闯星门封锁,有限的兵力封锁不住,得调大军前去支援才行,一群老混蛋也太不把他地盘当回事了。 偏偏他还没办法翻脸,他能拦下挟青主天旨名义的近卫军吗?他能跟那几家翻脸吗?惹火了人家联手的话,他自己第一个吃不消。 一旁放下星铃的苏韵急报:“王爷,有几支近卫军人马有异动,没有去庚午域,而是闯进了庚午域附近的癸申域,目的不明,很是奇怪。” 事发点毕竟在南军地盘上,在自己地盘上敞开了所有耳目,所有网都撒了出去,有大批人马的动作根本瞒不过这边的眼睛。 昊德芳停步沉吟道:“那间商铺被监察右部封锁了,监察右部应该查到了那三个女子的来历,不管是不是这个原因,立刻命人跟上那支人马,这毕竟是在咱们自己的地盘上,管任何事情都合情合理,必要的话告诉下面可以对近卫军直接动手!” “是!”苏韵应下执行。 广天王府,一座大殿内,集中了数百人,十几张星图罗盘前围了不少人,大部分人手中的星铃联系几乎就没停过,正在接收和分析各方面的情报,同时下达这边的指示。 广令公独自站在一张星图罗盘前沉默不语。 负责统揽梳理情报的勾越快步过来禀报:“王爷,近卫军有异动,北军有异动,南军有异动,去向不是庚午域,而是癸申域!” 咚!广令公一拳擂在罗盘上,有点咬牙切齿,“肯定是咱们的消息落后了人家,他们应该查出了点什么,派人追上去!” “是!”勾越紧急传达。 常红梅师姐妹三人遥遥看着前方,有点惊慌,师门联系不上了,还目睹了天庭人马到处抓人,一路躲躲藏藏才来到了这里,此时发现回师门的那座星门竟然被封锁了。 “天庭为什么在星空到处抓人?难道真是冲我们来的?难道卓师姐的发簪真的是不朽木做的?”段爱儿有点害怕地问了声。 卓湘莲咬唇不语。 “不管是怎么回事,咱们三个女人落入了这些官匪的手中不会有什么好事,现在不宜轻举妄动,走,先找个隐秘的地方躲起来,弄清了情况再说。”常红梅做出了决定。 三人迅速转身离开,她们发现了封锁星门的人马,后者也发现了她们,已经支出上百人朝她们冲来,实在是她们的行踪有点惹眼,虽然易容成了男人,却刚好是三个人,怎么可能不来盘查。 “师姐,追来了。”段爱儿回头看了眼,有点恐慌。 “快走!”常红梅叫了声。 三人急逃,然而已经晚了。 后面追来的上百人突然收拢为一,一名彩莲境界的高手骤然加快速度追来,很快就追上了她们,百名人马再次散了出来,将三女给围了。 三女惊恐背对背,常红梅捏着嗓子装男人声音喊道:“我们并未干任何有违天条的事,为何追我们?” 眉心浮动彩莲的将领沉声道:“把伪装面具摘了!” 人家压根不讲道理,是命令,三女也不敢对抗,老老实实摘下了面具,露出了真容。 彩莲将领眼睛一亮,心头一热,倒不是看上了三女的姿色,而是刚好是三个女人,符合上面要抓的特征,上面说了抓到就是大功,重赏且连升三级,当即喝道:“是不是从菲华星天街过来的?” 常红梅急道:“我们并未触犯任何天条。” “大人,有人来了。”一旁小将突然提醒一声。 彩莲将领回头一看,发现果然有数人急速冲来,当即挥手喝道:“先把人带回去。” 兵卒立刻一拥而上,将三女给绑了,三女压根不敢反抗,几乎是束手就擒,也没办法反抗,对方无论是人数还是实力都远超过这边。 然而还不等这边将人给收了,有五名便装人员已经快速赶到,一看刚好是三个女人,赶来查看动静的五人相视一眼。 彩莲将领迅速将三女给收了,还来不及盘问赶来的五人是什么人,五人已经是急冲过来,直接动手。 五名彩莲冲破几十名戒备的兵卒,目标明确地围攻那名收了三名女子的彩莲将领。 这百人小队人马有点震惊,居然有人敢明目张胆攻击天庭人马,立刻加入了围攻。 也有人迅速拿出星铃求援。 亦有人退缩一旁,不知在跟哪边暗中联系。 封锁星门之地接到消息立刻出动了十几名彩莲人马,第一时间朝这边急速赶来,十几万人马中出动了三万人马火速追随,余下的人马中有人趁乱悄然退避一旁摸出了星铃不知在和哪联系。 与此同时,星空深处有不少到处搜寻的便装人员突然停下,手中星铃一收,纷纷迅速朝交战之地疾驰。 就近一支到处巡视的近卫军人马停下,上千人迅速收拢,火速赶向交战地点。 交战之地的彩莲将领尽管有人马相助,可还是没能抗住,当场被杀,数十名兵卒吓的后退。 常红梅三女刚被搜了出来,五名彩莲中的一人沉声道:“援军来了,快走!” 五人迅速将满脸惊恐的三女一收,急速逃窜之余,摸出星铃紧急求援。 后方一群彩莲将领急追,有修为高者速度较快,越追越近。 最终,一将冲入五人之中,挥枪怒杀,锁定主要目标,将其中收了三女之人缠住了,另四人不得不拼命解救。 三万大军随后快速赶到。 数名近卫军人员亦火速赶到,冲近的同时,千余人马现身,破法弓齐出,首将怒喝:“奉天旨办案,抗拒者杀!杀!” 不容对方答复,流星箭已经如雨般射出,直接冲杀了进去。 数万人马面对近卫军,加上近卫军搬出了天旨,对这些不知情的下面人来说,还是有些威慑力的,有点畏战,留下一片尸体,纷纷后退了。 近卫军如狼似虎般杀入,不管对方是不是天庭人马,直接将交战的一群人全部斩杀。 惊慌不已的常红梅三人再次被搜了出来,近卫军将领揪住了常红梅的胸前衣服,沉声道:“我乃近卫军统领霍延庆,你三人叫什么名字?敢有一句假话,诛灭九族!” “常红梅、卓湘莲、段爱儿。” 天庭人马对三人就已经足够有威慑力,更何况听说眼前是天帝的近卫军,对她们这种人来说是恐怖的存在,立刻老老实实招了。 正是上面不惜代价要找的人,霍延庆两眼放光,差点没笑出声来,大功到手了,直接将人一收,再看向四周,却是想走也难以脱身了。 数万人马已经将他们给围了,对方将领与上面联系后,已经接到上面的命令,不管是不是近卫军,不管是什么人,不把人交出来则杀无赦! 这命令让率队将领有些心惊肉跳,对近卫军杀无赦,上面这是要造反吗? 可是不得不从,首将立刻指着被包围的霍延庆喝道:“三女乃昊天王义女,立刻放人!” “放屁!”霍延庆骂了声,怒喝道:“我等奉陛下旨意办差,尔等竟敢围堵,想造反吗?让开!” 首将沉着脸喝斥:“近卫军岂能无缘无故妄杀我南军弟兄,定是假冒的,弟兄们,杀!” “杀!”霍延庆挥刀怒喝。 双方近距离之下,破法弓失去了作用,瞬间冲撞在了一起。 近卫军战斗力也的确是强悍,南军底层的两三万人马愣是没能困住,被霍延庆率领剩下的三百余人杀出了重围,转眼七百余近卫军人马战死,大军一路在后面追赶。 封锁星门的人马也不封锁了,接到上面命令后迅速集结收拢,火速追来。 霍延庆的逃亡之路是艰难的,后面有大量追兵不说,前方还不断冲出乱七八糟的人不要命的冲击阻拦他们,这边一路逃窜,一路不惜血本的以破法弓开路,但凡有人冲来阻拦就立刻以破法弓射杀。 霍延庆已经确认抢到了三个目标。 以千人组为单位分散在庚午域到处搜寻的近卫军人马纷纷朝霍延庆的逃窜方向全力赶往驰援。 连锁反应下,庚午域星空似乎沸腾了,各方势力派出搜寻的人马纷纷朝同一去向赶去。 御园离宫,破军拱手道:“陛下,那三个女人已被下面一名叫霍延庆的统领率领千人从南军数万人马手中抢到了,如今正在面临各方人马的围追堵截!”奏报是一方面,该为手下表功的时候他也从不含糊,敢拼命立功的人就要竖为表率! “霍延庆?好!好个霍延庆!好样的!当重赏!”青主记住了这个名字,回头又阴着脸对上官青道:“传朕旨意给那几个老家伙,竟敢围攻近卫军,想造反吗?命他们立刻勒令手下撤退!”(。) 第一九六三章 那个人出手了 “是!”上官青自然是照办。 然而旨意传达给几位天王后,上官青的脸色不太好看,回复道:“陛下,几位天王都表示很惊讶,觉得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皆表示会立刻详查!” 青主一张老脸瞬间黑了下来,详查?详查个屁!详查到什么时候?只怕等到几个老家伙磨磨蹭蹭查出来黄花菜都凉了,摆明了就是在拖延时间,能抢到手就是本事,实在抢不到介时也能往下面人身上推责任。 在那几个老家伙的辖区内,只怕下面人为天王担责任会觉得很荣幸,也很乐意。 能这样推诿也是几个老家伙不愿跟他撕破脸皮,闹得不可收场。同样的,目前还没彻底确认究竟是不是不朽木,他青主也不好彻底撕破脸,一旦逼得那几家联手反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连他青主都管不住了,另一个倒霉的昊天王可想而知了,牛鬼蛇神都跑到他地盘上肆无忌惮撒野,昊德芳也得忍着。 “一群狗东西!”青主骂了声,却也拿几位天王没办法,回头对破军和武曲沉声道:“立刻调人马去支援,务必将人给带过来,朕要亲自审问!” 这个不用叮嘱,二人皆回:“已经下达了命令!” “呼!”青主长吐出一口气来,站在屋檐下负手看向天空,心中感慨良多,若真能找到不朽木的话,就算不能突破神魂境也能得长生啊! 就在这时,青主眉头动了下,摸出了一只星铃在手,皱眉了一会儿,方摇动回复。 司马问天等人目光碰撞了一下,都有点讶异,如今能直接联系青主的人不多,哪怕是他们,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都是先联系上官青看看青主有没有空。 星铃联系一阵的青主忽然冷笑一声,回头问众人:“知不知道谁在联系朕?” 众人摇头,表示不知。 青主再次回头,目光悠悠看向苍天,眯眼徐徐道:“佛老大。” 佛主?众人一惊,上官青试着问道:“不知佛爷何事联系陛下?” “佛老大说好久没出来走动了,想来这看看朕!”青主说着又是一声冷笑,摇头道:“这个时候还能有什么事,怕是被不朽木的事情给惊动了,闹这么大的动静岂能瞒的住他,估计坐不住想要分杯羹,要出山了!” 几人相视无语,佛主要插手这边也拦不住,谁还能让佛主不要来不成? 事实上又岂止是佛主知道了消息,虽然各方都尽力隐瞒消息,但瞒也只能是瞒天下大多无知的人,实在是动用的人太多了,稍有势力的大多都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只不过这东西有人敢抢,有人不敢抢,连苗毅这种手握数千万人马的一方诸侯都不敢轻易插手,一般势力可想而知了,除非能将不朽木悄悄弄到手,否则就是杀身之祸,一般势力也只能是在一旁眼馋。 天谷门,坐落在风光秀丽的群山之间。 近卫军率先抵达,随后一支支人马陆续追来从天而降,密密麻麻的人马浮立空中,看着下面的残垣断壁。 殿宇之类的垮塌,山崩地裂,山河断流,翻裂的泥土还是新鲜的,明显刚发生过打斗不久。 众人都意识到自己来晚了,已经有人先得手一步。 附近的土地和山神很快被抓来了,被逼问:“这里是天谷门吗?” “是是是,是的。”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小的也搞不清楚啊!” “你们是这里是的山神土地,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不知道怎么回事,渎职之罪你们担的起吗?” “小的真的不清楚啊,听到动静赶来,发现一群黑衣蒙面人围攻天谷门,天谷门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手,双方实力相差太悬殊了,很快就被一网打尽,在这里的天谷门弟子基本上都被全部抓走了。” 很显然,的确是有人捷足先登了,在他们赶到之前就把天谷门给一锅端了。 各方势力汇集此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唯独不见夏侯家族的人,难道是夏侯家族的人先得手了? 有此怀疑也不是没理由的,夏侯家族的消息渠道完全有可能先人一步,也完全有这个实力。 各方迅速将情况上报。 这讯息一传回,各自背后的力量针对那三名女子的争夺立刻越发激烈了,争夺的人都接到了命令,一定要抓活的! 就算那支发簪是不朽木做的,大家也不是冲那支发簪去的,而是冲那支发簪的来历去的,把人弄死了的话,还如何询问那发簪的来历? 同时,针对天谷门去向的搜查亦全面展开了,连之前不知情的现在也知道了肯定和天谷门有关,有了针对目标自然要查,任何和天谷门有来往的人或势力都在排查之内,什么人抓走了天谷门的人自然也在严查范围内,整个南军境内的各处星门几乎都在快速设置关卡。 “不朽木?” 炼狱无量星圣宫阁楼上,杨庆惊讶回头问道。 听他意思关注外面动静随时来报的金漫点头道:“不错!已经确认了,现在各大势力在庚午域展开了激烈的争夺,都在争夺那三名可能知道不朽木下落的女子。要是被那些反贼得到了不朽木,那还真是便宜了他们,可惜我们实力不够,不然也要抢上一抢。” 杨庆目光闪烁,立刻问道:“庚午域是在南军境内吗?” 金漫愣了一下,天下这么多星域,哪能都记得下来,连她也是核实了一下才知道是在南军境内,没想到杨庆一口就问了出来,当即点头道:“不错,你倒是好记性。” 杨庆微微摇了摇头,露出微微笑意好一会儿,旋即点头道:“有劳圣主了。” 金漫问:“还有什么吩咐?” 杨庆笑道:“继续关注就是了。” 说到关注这事,金漫有些狐疑道:“你之前突然特别关注外面的动静,不会是跟这事有关吧?” 杨庆苦笑:“你想多了,我若事先知道这事,咱们肯定先下手为强了,哪还能等到那些反贼抢来抢去。” 金漫琢磨了一下,盯着他摇头道:“不对,圣王那边面临危局,突然出了这事,有效解除了圣王的危局,对圣王极为有利,这不会是圣王一手策划的吧?” “听你的意思,好像圣王手上有不朽木似的。” “没有不朽木也可以策划啊,何况抢来抢去的那些人也没确认是不是真的不朽木,说不定根本就不存在。” “你真的想多了,若没有不朽木,这事一阵风头就过去了,圣王该面临的危局回头照样来。” 总之杨庆费了好一番口舌才将金漫给打发走了,看着金漫离去的背影,杨庆摇头苦笑,知道这女人已经生疑了,自己的解释不足以打消她的疑虑。 别说金漫了,金漫走后就连一旁目光忽闪忽闪的青菊也走了过来,试着问了句:“大人,真的是苗毅策划的吗?” 杨庆慢慢走到案后坐下了,摇头道:“不是!应该是那个人出手了,苗毅走到了这个地步,我就猜他不会轻易看着苗毅前功尽弃,不出所料,果然还是出手了!” 青菊已经知道了‘那个人’是谁,一脸惊讶。 杨庆轻轻靠在了椅背,啧啧有声道:“我之前还担心他究竟会不会出手,因为不知道他怎样才能化解苗毅那边面临的巨大危机,所以不敢肯定,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抛出不朽木,这东西的份量可不一般呐,不动声色就破局了,妙的很。我估计那位手上应该真的掌握有不朽木,果然是底蕴深厚,连这种东西也拿的出来,实在是让人意外。” 青菊惊讶道:“大人何以确认那人手上真的有不朽木?” 杨庆:“道理很简单,弄个假货的话一查就会露馅,事情很快就会过去,只有真的才能制造混乱。” 青菊吃惊不小,不朽木可不是一般的东西,能有这东西的确让人吃惊,旋即又疑惑道:“大人不是说他怕暴露自己和苗毅之间的关系不会轻易出手吗?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在这么多势力的联合追查下就不怕被查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杨庆呵呵道:“多虑了,正因为他怕暴露,所以这种人物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自然是天衣无缝,一切肯定都是安排好了的,这不朽木的来龙去脉肯定是有理有据,查不到他头上去。” 说罢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多问了,安静思索了一阵后,摸出了星铃联系苗毅。 此时的苗毅正在看热闹,看各方大佬抢来抢去,明明面临一场危局,结果转眼没他什么事了。 当然,他这里也没闲着,云知秋已经悄悄离开了幽冥之地,返回了小世界,那棵树虽然被风北尘给砍了,可落云峰一般是没人去的地方,说不定还能找到点遗迹核实下究竟是不是不朽木。 而苗毅自己也正在到处查看新建成的大军以及大军家眷的安身府邸。 接到杨庆传讯时,苗毅正在横无道家新建成的宅院里。 而杨庆一开口就吓苗毅一跳:大人,幽冥大军攻打南军的时机到了! ps:朋友新书,转型之作,大家不妨欣赏一下,那啥,也可以去砸场子,砸场子的老规矩大家懂的。 《江山美人志》、《弄潮》、《官道无疆》作者瑞根新书《烽皇》,历史玄幻类,崛起于草莽,发迹于战场,纵横于庙堂,本书会带给你不一样的玄幻感受。 。(。) 第一九六四章 苏韵来访 苗毅闻听有点懵,赶紧撇开身边其他人,走到一僻静地,摇动星铃询问:你开玩笑吧? 杨庆:属下不敢。 你不会认为眼前这点动乱凭我这点人马就能攻打南军吧? 苗毅心里嘀咕,手上星铃询问:什么时机? 杨庆:属下之前说过,静观其变,后面可能会出现有利于我们的变故,变故来了! 苗毅愣了愣,稍作回想,没错,杨庆之前是说过这话,说是要赌一把…心中突然一惊,问:你早猜到要出这事?不朽木的事是你策划的? 杨庆:属下没有这本事,应该是那个人出手了。 那个人?哪个人?苗毅稍一思索,瞳孔骤缩,渐渐露出若有所思神色,最终问道:我这点人马攻打南军不现实。 杨庆:的确不现实,但只要让南军觉得大人真会这样干就足够了…… 两人结束联系后,苗毅迅速回到横无道家的正厅,面对陆续站起的诸人沉声道:“召集诸将总督府议事!” 一群人迅速离开了横无道家。 很快,上万将领从乙月星各地飞掠而来,快步进入总督府内,云集在了广场上。 人员到齐,再次披上战甲的苗毅从大殿内走了出来,站定于台阶之上,神情凝重,目光来回扫视下面。 云集的众人也都眼巴巴看着他,不知又有什么事,不是听说危局解除了吗? “诸位,召大家来,是要告诉大家一件事情!” 苗毅朗声给了个开场白,看了看众人的反应,继续大声道:“许多人可能还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我来告诉大家,不朽木!大家听说过不朽木没有?想必都听说过,听说不朽木出现了,就在我们隔壁邻居家里,现在南军境内热闹的很呐,各方势力你争我夺,我也不藏着掖着,本督也准备去凑个热闹!” 下面顿时哗然声一片,大多人或震惊于不朽木的出现,或对苗毅所谓的去凑个热闹心惊肉跳。 苗毅看看大家反应,再次出声将喧哗声压了下去,“大家可能觉得我心太大了,错了,我不是去抢不朽木,本督自己几斤几两自己清楚,这东西没咱们什么事,抢到了也只能是惹来杀身之祸,那我们去凑什么热闹?隔壁邻居不讲理啊,准备攻打我们的事大家都知道了,虽然现在因为不朽木的事情无暇顾及我们,可一旦不朽木的事情过去,只怕我等也免不了杀身之祸,牛某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他不仁就休怪我不义,既然伸头缩头都是一刀,那他也别想好过,不朽木的事情一出,南军乱成一团遭,正是我们下手的好机会,本督准备集结大军主动出击,攻打南军……” 旁站的闻泽一脸无语,看着他振振有词,想死的心都有了,他觉得自己是最冤的一个,从近卫军调过来还因为得了外放而暗暗高兴,谁知一来就碰上几位天王集结大军意图攻打,突然出事瓦解了这危局刚松口气,好嘛,这位总督却是个不怕事大的,没事找事,居然要主动攻打南军,自己到哪说理去? 不管大家怎么想的,苗毅就是要这样干,而且是堂堂正正的干。 召集诸将,一声令下,幽冥驻扎各地的几千万大军开始大规模调动…… 昊天王府,人员集结专司分析军情的大殿内,几百人汇集一堂,或围在星图罗盘前讨论,或接收传递各方面消息。 昊德芳面前也摆着一张星图罗盘,根据各方面传递来的消息盯着罗盘思索。 殿内接收到情报的苏韵脸色忽显凝重,快步来到昊德芳身边,传音道:“王爷,牛有德要闹事……” 苗毅没有藏着掖着,是公开下令的,几千万人马中有南军的眼线一点都不奇怪。 捻须沉吟的昊德芳眉头一跳,沉声道:“他敢!” 苏韵苦笑道:“他已经在调动人马做进攻准备了!” 昊德芳脸色沉了下来,别人兴许不敢,可牛有德那家伙还真难说,何况人家说的也没错,左右免不了一刀不如先下手为强,这样做也不奇怪,尤其是这个时候。 “他还真会挑时候下手!”昊德芳暗暗咬牙一声,目光盯着星图罗盘,好死不死的,为什么不朽木的动静偏偏在南军地盘上,现在各方人马都奔自己这边来了,都在自己这里闹腾。 苏韵劝道:“王爷,还需赶快做准备啊!牛有德手上可是五千万精锐大军,毗邻驻地的人马根本挡不住,出动一般人马的话,恐怕就算一两亿也未必是他对手,加之牛有德能征善战!而目前的这个情况,不知青主会不会趁机将南军变成第二个东军,大家的重点都放在了不朽木上,一旦出事,其他几家的精力只怕未必会放在驰援王爷上。” 昊德芳眉头纠结难解,有了腾飞和成太泽的前车之鉴,他最担心的还是下面的元帅会不会趁乱起事。 一阵沉默后,沉声道:“先下令靠近幽冥一带的人马集结,做好防御准备!” 离宫,正殿屋檐下,青主回头愕然道:“牛有德要攻打昊德芳?” 破军颔首道:“根据闻泽传回的消息的确是这样的,牛有德已经在大规模调集人马,欲倾巢而出攻打!” 青主皱眉一阵,忽嘿嘿乐道:“这家伙是看准了昊德芳自顾不暇,欲趁火打劫,几千万人马就敢攻打南军,胆子不小,一般人还真不敢这样干,不过有时候胆子大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嘛!” 一旁的上官青放下手上星铃,“陛下,南军奏报,指控幽冥总督府作乱,奏请陛下制止并严惩!” 青主哼哼冷笑两声:“告诉昊德芳,就说朕会严查!”至于什么时候会查清楚,那就不知道了,前面一帮老家伙还在那推诿,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现在他奉还给昊德芳。 “是!”上官青笑嘻嘻应下,自然知道青主的意思。 青主又对破军和武曲道:“赶去支援的人马顺带摆出个态势,施压昊德芳!” 这样做,不管昊德芳是放弃抢夺不朽木还是放弃瓦解幽冥之地的五千万人马,他都不吃亏。 “另外,再问问牛有德那边,不朽木的事是不是他在搞鬼!朕怎么觉得这时机出现这事对那猴崽子太有利了一点?”青主又补了一句。 卯路元帅府内,接到昊德芳军令的庞贯在屋内来回走动,昊德芳要他调集一部人马赶往幽冥一带做好防御准备。 “牛有德那家伙不会真的攻打吧?”庞贯停步问了声。 陈怀九在旁苦笑道:“这个时候攻打正是时候,就凭他以前的所作所为,恐怕还真没什么敢不敢的,明显对他有利的事情,估计青主也乐见其成。” 庞贯直接摸出了星铃,亲自联系上了苗毅,开口便问:你要攻打南军? 苗毅反问:庞帅,你也知道,我是逼不得已,我不趁机弄垮他,他就要来弄死我,若是与庞帅战场上相见,还请庞帅手下留情!庞帅,说句不当说的,陛下心意你也知道,何不趁乱早作打算?我愿全力配合! 庞贯被他说的怦然心动,这个时候昊德芳难以得到其他几军的强力支持,的确是个下手机会啊! 两人结束联系后,庞贯犹豫不定。 广天王府,指挥中枢大殿内,广令公坐在了一间单间内沉默不语。 幽冥之地的动静他自然也收到了消息,一阵琢磨后,广令公微微摇头:“昊德芳这下有点麻烦了,本王就说那几千万人马会成为隐患,不幸言中!” 勾越亦微微摇头,心知牛有德打是打不赢南军的,关键下手的时间选的好,昊德芳的顾虑,南军下面人的心态,青主的企图,只怕昊德芳这个时候想得到其他几位天王的支持一开口大家就要让昊德芳在不朽木的事情上让步,可对昊德芳来说,牛有德的重要性似乎比不上不朽木啊! 广令公忽偏头问道:“时机这么好,不朽木的事情不会就是那家伙搞出来的脱身之策吧?” 勾越沉吟道:“这个很难说,有这个可能,不过可能性似乎不大,除非他真有不朽木,不然查出是假的,把这么多人都给耍了,连青主也耍了,后果他承担不起,若他手上真有不朽木舍得暴露出来吗?” “若是能等到确认不朽木是真是假就好了,如果不是不朽木,回头立马就收拾那家伙!”广令公冷哼一声,可他心里也清楚,牛有德就是要挑在这个时候下手,哪会等到大家确认了不朽木的真假再找死。 寇天王府,林中亭子里,听完唐鹤年的禀报,寇铮惊讶道:“这家伙找死吧,他真的敢攻打吗?” 寇凌虚五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眯眼道:“牛有德不是傻子,真打起来,他最终也捞不到什么好处,反而要损失惨重,我看他是在趁机要挟昊德芳,就看昊德芳能给他什么好处了,总之这个时候昊德芳是不想打的。若牛有德真犯傻劲硬来的话,那昊德芳就麻烦了。还有,不知道牛有德这举动是不是青主在背后唆使的,若真如此,那的确是麻烦。” 寇铮插了一嘴,“其实也好解决,大家也别抢什么不朽木了,先联手把幽冥大军灭了不就完了。” 此话一出,唐鹤年立刻瞥了他一眼,暗道糟糕。 果然,寇凌虚眉头一挑,斜睨着冷冷道:“看来你更希望不朽木落到青主手中,不希望你父亲长生不死啊!怕我老不死不肯把王位交给你吗?你放心,真要得到了不朽木,本王可以隐居幕后!”言下之意是我不会挡你的路。 寇铮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当场跪了下来解释:“父王恕罪,儿子真不是那个意思……” 不朽木的争夺进入了白热化,焦点集中在常红梅师姐妹三人身上,几方势力几乎是明刀明枪的干了起来,打的热闹,却都没有撕破最后一层遮羞布,该打打,该抢抢,就是没人问罪。 幽冥大军大规模集结,以苗毅为首的将领正围在星图前拟定攻打计划。 幽冥之外毗邻的南军也在集结人马,做好防御准备。 昊德芳身边的第一心腹,苏韵第一时间以最快速度赶到了幽冥之地,她亲自出马,目的自然是为昊德芳摆平麻烦。昊德芳担心她的安全,不敢让她来,可她还是坚持亲自来了。 为了表明诚意,就带了两名随行护卫,经过严密搜查进入了幽冥之地。 幽冥总督府外,从天而降的苏韵看到了迎接的青月,两人之间的恩怨情仇令两人相见都神情复杂。 “青月,咱们可是多年不见了。”苏韵摁下心头的灭门之仇,挤出笑容来。 “拜苏管家所赐,咱们又在这里见面了。”青月没什么好脸色,转身伸手道:“总督大人在里面等着,请!” 苏韵也不以为意,笑了笑,跟随而入。 以前卫枢和勾越来的时候,苗毅都会亲自出来迎接,这次显然没那必要。 苗毅就站在正殿外的台阶上,一身鲜明重甲,目光冷冷看着走来的苏韵,打量着这个女扮男装的女人,心道果然姿色不凡,怪不得能得昊德芳厚爱。 苏韵站在台阶下却没上来,明眸扫了扫苗毅左右,只见战将如云,一片红甲,心中叹了声,果然是坐大了。 若非如此,又岂能让她降贵纡尊亲自前来。 不过苏韵却没上去,看着上面笑道:“牛总督居高临下,摆出这架势来,是在给我下马威吗?不怕的话,不妨一起走走!”说罢抬手让身后随从止步,自己独自转身漫步在广场上。 一旁的闻泽等人顿时有些紧张,担心苗毅奉陪,需知苏韵可是显圣境界的高手,一旦将苗毅抓了做人质可就麻烦了。 苗毅才不受她激将法摆什么男人的无所畏惧,冷冷道:“和苏美人漫步是昊天王的专属,本督可无福消受!” 一听这拐弯抹角的嘲讽,苏韵随行的手下立刻指着上面喝道:“大胆!” 苗毅淡淡吐出两个字:“拿下!” 左右立刻冲出大批人马,连同苏韵一起给围了,苏韵随从拿出武器要反抗,反倒是苏韵挥手制止了,任由苗毅这边将他们给制住了。她很清楚,已经进了虎穴,苗毅真要对他们不利的话,要杀三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反抗也没用。 苗毅此时方步下台阶,无视那两名被摁住的随从,走到苏韵跟前挥了下手,逮住苏韵的人放开了她,左右让开。 苗毅伸手道:“既然苏管家想走走,本督自然要奉陪。” 苏韵拉了拉被弄乱的衣服,戏谑道:“都说总督大人胆大包天,今天一见也不过如此!”(。) 第一九六五章 解除威胁 苗毅眉头略挑:“胆大并不意味着非要干蠢事!” 苏韵呵呵道:“总督大人这是在给自己找借口吗?” 苗毅笑容深刻道:“讽刺我?好,想知道我胆大还是胆小很容易,你如果胆大的话,就把刚才的话再说一次!” 苏韵微笑着看着他,听出了苗毅话里的意思,她敢再说一次的话,要么是杀了她,要么就是没的谈,或者…苗毅极为不善的目光落在了她胸脯上,令她心弦一紧。 “总督大人请!”苏韵转身伸手请路,咽下了以势压人营造有利谈判气氛的话,毕竟此来不是赌气的。 苗毅负手陪行在旁,两人并肩踱步在一起,在众人目光注视下慢悠悠漫步在广场上,至于苏韵的那两名手下依然摁的像虾米一样。 “地方小了点,环境还是不错嘛。”苏韵四处看了看,见苗毅不吭声,遂直接进入正题:“听说总督大人要攻打南军?” 谁知苗毅直接来了句,“没有的事,都是谣言。” “……”苏韵偏头看着他,这样说就没的谈了,也越发令她心中一沉,担心苗毅非打不可,倒不是昊德芳怕苗毅这点人马,真正担心的还是青主在背后作乱,她亲自来就是想当面摸清事态,所以她不得不继续把话题往这上面引,“牛总督在这里面对诸将发出的攻打号令我已经知道了。” 苗毅又随口承认了,“打又如何,不打又如何?” 苏韵:“打对你没任何好处。” 苗毅:“总比等到你们打过来强。” 苏韵:“牛总督听到的才是谣言。” 苗毅:“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苏管家如果是跑来假惺惺的,那就没必要谈了。” 苏韵轻笑一声,“其实牛总督也不想打,只是想趁火打劫是不是?” 苗毅:“何以见得?” 苏韵:“真若想打的话,你就不会与我见面谈判。” 苗毅:“不是想和你谈判,而是想见你,换了别人来的话,我还真不会见。” 苏韵疑惑:“想见我?” 苗毅:“听说苏管家貌美无双,令昊天王为之倾倒,如此近距离与美人接触的机会焉能错过。” 苏韵脸色微冷,不喜欢开这种玩笑,冷笑道:“对我这老太婆开这种玩笑,牛总督觉得有意思吗?” 苗毅上下看她一眼,“一点都不老,保养的还是挺不错的。” 苏韵目光平静地看着前方,“牛总督,大家别绕弯子了,想要什么好处直接说吧。” 苗毅:“让我别出兵捣乱的意思吗?” 苏韵不吭声,算是默认了。 苗毅:“好说!只要昊天王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不出兵。” 苏韵微微一笑,心说果然如此,道:“说!” 苗毅:“就一个条件,你留下!” 苏韵戏谑道:“怕昊天王事后找你算账,想留我做人质?” 苗毅:“错了!做妾,只要昊天王把你让给我做小妾,我就不出兵捣乱!” 苏韵脚步一停,寒着脸道:“牛总督…”想想此来的目的,最终还是忍住了没发火,“这个条件不行,换一个。” “南军境内的天街,我的人不能动,我要保有南军境内天街的控制权,当然我也不会动王爷在天街的利益。幽冥出口外的一个星球不错,让给我。昊天王得保证今后不对幽冥之地用兵,同时还得保证不让其他人马过境对幽冥之地用兵。” “这可不是一个条件,而是几个条件。” “那你留下给我做妾好了,对我来说,这一个条件抵过那几个条件,就是不知苏管家在王爷心目中值不值这个价。” 苏韵算是听明白了,这混蛋嘴上占自己便宜纯粹是借口,能看上自己才怪了,后面提的几个条件才是人家想要的。 条件已经开出来了,苏韵心中的石头也落地了,只要不是真打就行。 不过这些事情都不是苏韵能做主的,苏韵当场联系昊德芳请示。 苗毅不想惹事,昊德芳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惹事,所以双方也没什么好讨价还价的,迅速敲定。 至于苏韵本人,苗毅暂时不能放,要留下做人质,必须等到昊德芳那边向天下公开发布声明,他这边才会放人,否则红口白牙的话不能相信,毕竟事后苗毅没有能制衡人家的能力。 有了苏韵做人质,苗毅这边先通令天街那边正式向天下公告,指责说幽冥大军要攻打南军的话都是谣言。 苗毅这边声明一出,昊德芳那边随后也通过天街那边发出了声明,表示南军要攻打幽冥大军的事情也是谣言,大家都隶属于天庭,都是天庭的人马,又是近邻,关系一向和睦友好,不会做出攻打的事也不允许其他势力借道南军境内攻打幽冥之地,为了击破谣言,南军支持幽冥总督府对天街的管控,同时让出一颗星球的管辖权。 双方都不想拖延,速度和动作都很快。 事情迅速搞定,昊德芳稳定了后方,松了口气。 而苗毅自然也没必要再扣着苏韵,痛快地将苏韵给放了。 至此,幽冥之地面临的威胁才算是正式解除了,至于双方发表的声明效果能维持多久,那是以后的事,至少在一段时期内肯定是有效的。 此时此刻,幽冥总督府的诸将才明白了总督大人之前要调集人马摆出攻打南军态势的用意,原来是以攻为守,是在保护幽冥之地,是在维护幽冥之地的利益。躲过一劫的上下人马平息了暗中的不满,对苗毅的命令自然是多了几分信任,尤其是闻泽,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 离宫,青主冷哼一声,“我们这牛总督还真会趁机捡便宜。” 广天王府,静坐在单间内的广令公面沉似水,发现自己折腾了半天,还是让牛有德躲过了一劫,这让他心里很憋火,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也腾不出精力来,精力暂时都要放在不朽木上。 负手默立在亭子里的寇凌虚闻讯微微摇头,轻叹了一声,“此子能走到今天不是偶然!” 星空中针对常红梅三姐妹的争夺依然在继续,驰援的近卫军陆续赶到,上百万近卫军一路冲杀。 各方势力集中而来的,有穿天庭制式战甲的,也有穿非制式战甲的,便装的亦有。 随着赶来的人马越来越多,争夺不但没有减弱,厮杀也越发激烈。 一支上万人的便装人马不知何方势力,悍不畏死地冲杀入近卫军的战阵,实力不弱。 双方交战之际,一名近卫军将领趁乱弹出了一只储物戒,与之对战的便装修士顺势挥手收下。 很快,这支便装人马扛不住了近卫军的猛攻,又被近卫军给逼退了出来。 近卫军继续迎着各方人马疯狂冲杀向前,便装人马大部分继续追击,少部分受伤的便装人马放弃了追杀,目送各方人马追着近卫军远去后,那名貌似受伤悄悄接收了储物戒的便装汉子佝偻着的腰身直了起来,看了看星空一路漂浮的尸体,回头传音一声,“走!” 几人观察了一下四周,迅速遁入星空深处。 一天后,离宫屋檐下,青主负手闭目不语,边上的武曲收了星铃,拱手道:“陛下,人已经带到了宫外。” 青主双目霍然睁开,露出笑意,“带进来。” 很快,常红梅三人出现在几人的视线中,破军微不可闻地轻叹了声,为了把这几人给顺利带来,近卫军为了掩盖这几人早已脱手的真相,依然在一路厮杀拼命,一直到现在还在继续,牺牲了不知多少人。 为了一人的长生,丢掉的是无数人的性命。 周围的环境很优美,宛若仙境,能看到盘龙,能看到飞凤,还有随处可见的天兵天将,显圣高手更是轻易能见,三姐妹看着四周很惶恐,不知被带到了哪里。 看到台阶上站的人,个个气势非凡,走到台阶下被喝停后,一将向台阶上拱手道:“陛下,人已带到。” 陛下?三姐妹大吃一惊,看着居中一身华丽服饰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这天下能被称为‘陛下’的怕是只有天帝,难道这人是天帝? 再想想此地的环境,那游龙和飞凤,三姐妹越发惶恐,难道这里是传说中的天宫? 上官青已经喝道:“大胆!见到天帝陛下还不拜见!” 三姐妹脑中嗡一声,瞪大了眼睛看着台阶上的青主,真的是天帝? 几乎是下意识诚惶诚恐地噗通通陆续跪地,声音颤抖道:“陛下!”皆不敢抬头。 青主挥手示意押人的将领退下,他的心情似乎不错,看出了三姐妹的紧张,一步步走下了台阶,走到了三女面前,微笑道:“不用紧张,起来吧!” 台阶上的上官青等人也跟着走了下来。 三姐妹哆嗦着爬了起来,不敢抬头直视。 青主问道:“你们叫什么?” “常红梅…卓湘莲…段爱儿…” 三女人哆嗦,声音也在哆嗦。 青主徐徐道:“听说你们有一支不朽木做的发簪,愿意献给朕一观吗?” 卓湘莲立刻摸出了发簪,颤抖着双手奉上。 青主等人的目光迅速集中在了那支白里透红的发簪上。(。) 第一九六六章 奇珍古卷 一股幽香也随之散发而出,淡淡的,幽若无踪,几乎不可闻,但却无法消抹,丝丝沁入肺腑。 青主伸手从卓湘莲手中拿来,观摩了一下,的确是从一棵树上砍下的树枝做的,几乎保持了折枝的原样,只是略微刀削修饰了一下。青主又放在鼻子前闻了闻,闭眼感受了一下那股闻着极为舒坦的异香,缓缓睁开了双眼,露出颇为期待的目光看着卓湘莲道:“不用紧张,朕并无恶意,抬起头来。” 三女稍微抬了下头,目光在他脸上碰了下,又迅速低头,哪是紧张,实在是害怕啊! 三人做梦也没想到这辈子居然有机会来到传说中的天宫,有机会见到传说中的天帝,知道是个无比恐怖的存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见状,青主也就不勉强了,发簪随手后递,让上官青等人也看看,几人接手轮流观看,又轮流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青主盯着卓湘莲问道:“卓湘莲,朕问你,这真的是不朽木制成的?” 卓湘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都快吓哭了,颤抖道:“小女也不知是什么做的。” “不知道?”青主凝重质疑的语气冒了出来。 噗通,卓湘莲又吓得跪下了,常红梅和段爱儿亦是跟着两腿发软噗通跪下。 青主有点无语,看的出来她们三个跪着可能更舒服,也就懒得再让她们起来,问:“那为何有人说是不朽木?” 卓湘莲摇头,这次是真的哭了出来,泣声道:“小女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 青主问:“这根发簪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吗?” 卓湘莲:“是我师兄送给我的礼物。” 青主:“你师兄又是从何得来的?” 卓湘莲哭着摇头:“小女不知道。” 问什么都不知道,青主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看了,转身离开了几步,同时看向高冠,偏头示意了一下,示意高冠来审问,毕竟高冠擅长这东西。 高冠拿出一只星铃不知跟哪联系了一下,很快来了几名监察右部的人,把常红梅和段爱儿给架走了,分别带开了审问。跪在那的卓湘莲左右看了下被架走的师姐和师妹,越发惶恐。 三女完全是待宰的羔羊模样,甚至比羔羊还不如,被架走连声含冤和求饶都不敢发出,任由摆布。 高冠慢慢走到卓湘莲跟前,居高临下道:“某乃天庭监察右使高冠。” 两名留在左右的监察右部人员各摸出了一块玉牒做问答记录。 传说中的冷面判官…卓湘莲脑海中闪过什么,哆嗦了一下,立刻磕头在地,“大人!” 高冠:“从现在开始,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不许有一丝一毫一字隐瞒。” 卓湘莲:“是!” 高冠:“你叫什么名字,是何门何派弟子?” “小女名叫卓湘莲,是天谷门弟子。” “这发簪你是什么时候得到的?” “昨天…不,大概是前天的样子。” 青主等人相视一眼,若这女人没说假话的话,那这根发簪这女人拿到手也没多久。 “是你自己做的,还是你自己买的?” “都不是,是我师兄送的。” “你师兄叫什么?” “宋达。” “宋达为何送你这发簪?” “师兄和我是我师傅撮合的情侣,师兄经常会送我点礼物。” “你师兄有没有说这发簪是哪来的?” “师兄出去历练,说是差点在未知星域迷了路,无意中看到一株奇怪的树,折了一根树枝修饰了一支发簪送我,他没说哪来的……” 两人一问一答,从拿到发簪到天街,到被人说成什么不朽木,到逃离天街,到被人抓住,过程和情形一点点还原了出来。 将问题问过一遍后,高冠突然又从头开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何门何派弟子?” 经过一段时间的问答,情绪已经渐渐稳定的卓湘莲忍不住抬头看来,她有点疑惑,这不是问过的问题吗?不过对上高冠那冷漠的眼神,哆嗦了一下,又继续开始老老实实回答。 将所有问题又重新问答了一遍,左右监察右部的人员走了过来,将两块记录了问答情况的玉牒交到了高冠的手上。 高冠将两遍问答对比查看过后,发现卓湘莲两次问答的内容虽然有些字眼的出入,但情况是一致的。 没多久,将常红梅和段爱儿分别带开提审的人回来了,也分别交上了审讯记录。 高冠也逐一查询了一下,随后转身对青主道:“陛下,三人说的情况大概一致,没什么出入,再具体的情况还需要带回监察右部慢慢详细审问。” 青主微微点头,高冠回头对手下示意道:“带回部里详细审问。” “是!”其手下应命,旋即将卓湘莲也架走了。 发簪已经回到了青主的手中,青主拿在鼻子前嗅着,“高冠,你觉得她们的交代是否有所隐瞒?” 高冠摇头:“初步看着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以臣的经验来看,不像是说谎。从天谷门所在星球的其他门派审问情况来看,认识这三个女人的人所交代,三女在天谷门的底都很干净,也很单纯,没什么复杂经历。如果真是在说谎的话,那这三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若是没说谎,知道的应该也就是这些。总之不管说没说谎,想要核实,就必须要找到天谷门的人,尤其是那个宋达。” 青主点头。 武曲道:“问题的关键是,天谷门的人都消失了,有人捷足先登,把天谷门的人给劫走了。” 高冠:“从当地山神和土地交代的事发情况来看,天谷门的人被劫,也是那根发簪在天街暴露以后发生的事情,说明事先其他人也不知道天谷门和不朽木有关联,发簪的事情爆出来以后才发现,看来是有人在天街比我们先一步获悉了三女的底细,抢先了一步。” 司马问天皱眉道:“从天街的情况看,三女的底细是我们先查出来的,也是我们先赶到天谷门的,就算消息同步走漏,天谷门近千人也不是集中住一起的,没那么快全部被抓走吧?” 高冠淡然道:“消息未必是同步走漏的,也许有人在我们查出来之前就有人先查出来了。” 几人目光看来,破军问道:“怎讲?” 对于查案,大家还是比较相信高冠的判断的,这点连破军都不能否认,虽然经常骂高冠奸臣! 高冠:“道理很简单,从查出三女来历的商铺口中得知,天谷门离菲华星天街不远,三女经常去那边天街,有其他人知道三女的底细一点都不奇怪,在我们查出来之前有人先摸清了三女的来历先出手完全有可能。不过能这么快组织相当的人手将近千人的天谷门迅速掠走不简单,不是一般人能干到的。” 武曲:“赶到天谷门现场的人没看到夏侯家的人,怀疑是夏侯家干的。” 高冠:“人不在现场未必就是人家干的,夏侯家向来不喜欢摆明势力,人不在现场也说的过去,何况谁敢保证到了现场的人就没有夏侯家的人?只能说夏侯家有可能。昊德芳也有可能,论到对南军境内情况的熟悉程度,夏侯家也未必比得过昊德芳,先掌握三女情况的可能很大,不过两者都有可能,或者说大家都有可能,没有线索的情况下,都不能排除,都有以假样掩人耳目的可能。” 众人默然,的确如此,南军境内昊德芳浸淫多年,到处是昊德芳的人,先掌握到三女的情况先下手也不足为怪,昊德芳的人马跑来跑去说不定就是在掩饰真相。 高冠看向青主手上的东西,“发簪既然已经到手了,目前还是要先确认这究竟是不是不朽木,一切都要建立在是真货的基础上,万一是假的,那就白忙了。” 青主又将发簪放在鼻子前嗅了嗅,道:“上官,你去星辰殿藏书阁把《奇珍古卷》拿来。” 他也没有私藏着一个人偷偷核对,而是摆明了要当着大家的面搞清楚。 “是!”上官青应下,迅速闪身而去。 约莫半个时辰不到,上官青再次飞掠回来,落在几人面前,拿出了一本厚厚的书本奉上。 在青主示意下,上官青当着几人的面翻找,几人也都围了过来观看,只见上官青翻看的纸张显得有点厚,似乎还略带弹性,青白色,好像是用什么动物的皮制作而成。 “陛下找到了。”没多久,上官青喊了声,端到了青主面前。 只见青白色的册页上,描绘着一株在雪峰上的大树,册页上的图案都是黑线条,分不出图样的颜色,但形状却描绘的很形象,对比青主手上的发簪虽不知发簪原本树木的模样,但发簪上保留着树木的叶子,一核对,立刻发现一模一样,树叶都是两片心形叠错模样,很容易辨认。 众人心头一跳,相视一眼,再看图样下面的文字形容。 青主突然摸了支匕首出来,在发簪上用力划了一刀,发簪未断,很坚韧,割开的伤口又挤融在一起。 随后几人又闪身出了离宫,到了宫外,青主又摸出一块焰脂晶石划燃,施法控制着火焰的大小,焚烧发簪的一端。焰脂晶石的火温虽高,发簪却很耐火,渐渐才见烧焦模样,烧出了烟雾,烟雾一出,那股幽香立刻浓郁了许多,越烧越香,闻着令人神清气爽。 没一会儿,几人看向了四周地面,只见蚂蚁小虫之类的小动物陆续爬了出来,纷纷向这边爬来,很快又有飞过的小鸟被吸引了过来,在几人头顶叽叽喳喳盘旋。 ps:码字不努力,更新不用功,但见泪痕湿,不见月票来! 。(。) 第一九六七章 遗忘的木头 随着香味的扩散,上空鸟雀云集,地面爬虫密密麻麻一片,离宫外的守卫们惊讶看向这边。 上官青等人东张西望。 青主施法停止了燃烧,大袖一甩,一道球形波浪以他为中心崩开,地面爬虫和天上鸟雀被无形气浪轰散。 看看手中烧焦一节的发簪,青主转过身来面对几人,发簪在手中晃了晃,目光中精光闪闪,满是兴奋之色。 几人明白他的意思,真的,真的是传说中的不朽木! 捧着古卷的上官青笑道:“恭喜陛下,和古卷上的不朽木特征完全符合,应该是没错了。” 破军瞅着古卷上的图样奇怪道:“陛下,不知这古卷是何人所写,写这古卷的人显然找到过不朽木,不知是否求得长生?” 青主摇头:“朕也不知是何人所写。” 破军盯着古卷继续说道:“照古卷上的说法,不朽木还有副作用,饮其血才能长生,一旦误食其木,人会僵化成木,以另一种方式不朽。” 上官青笑道:“谁会那么傻去啃木头,这上面说了,此树开出创口自然就滴血出来,满饮一大碗就能得长生。” 青主铿锵有力道:“高冠,手上能停的事暂时停一下,集中力量办此事,那三个女的审问清楚,天谷门被谁劫走了务必查到,尤其是那个宋达,务必找到他!你们几个手上的人手也务必要全力配合!” “是!”几人抱拳领命。 青主晃了晃手中的发簪,“不朽木应该不止一碗长生血,只要能找到不朽木,朕许诸位共求长生!” 这算是许诺鼓励,没办法,他一个人本事再大、修为再高、实力再强也没用,靠他一个人办不了这事。 “谢陛下!”几人拱手谢过。 直起身的高冠突然道:“陛下,怕是麻烦了。” 几人顺着他目光看去,只见周围山峦上的别院门口,基本都有人在看着这边,显然被刚才的异常动静给惊动了,估计已经看到了。 青主脸色微沉,刚才激动之下为了验证不朽木的真假一时没往这方面去想,掩饰了半天却被他自己给暴露了。 不但是他,在场几人刚才都没顾及到,只叹下面那些拼命厮杀遮掩的人。 “陛下,下面弟兄可以停下厮杀掩饰了。”破军叹了声。 天翁府邸,禁园,古屋内,盘坐在榻上的夏侯令霍然睁眼:“会不会是青主故布疑阵,青主怎么会公开验证不朽木?” 卫枢摇头:“九爷那边确认了,三个女人的确到了青主手上,已经在离宫和青主见面了。” 夏侯令默然,看来离宫内也有夏侯家的人。 寇天王府,徘徊在林中的寇凌虚止步,偏头问道:“会不会是青主故布疑阵?” 唐鹤年苦笑道:“是不是故布疑阵不重要,那些逃杀的近卫军已经罢手了,没从他们身上搜到那三个女人,估计是趁乱送走了,现在近卫军警告我们立刻放人。” “没用了留着干嘛?放就放吧。”寇凌虚挥了挥手,又负手来回走动道:“天谷门,查天谷门的人去哪了!真正的不朽木不太可能装在身上,想办法盯紧天宫的人,他们应该会去找。” “是!”唐鹤年应下。 昊天王府,屋内的昊德芳拍案而起,“可恶!” 苏韵在旁劝道:“王爷不用气恼,那个发簪和三个女人应该只是线索,应该还有机会!” “我不是说这个!”昊德芳咬牙道:“便宜了那个牛有德!” 苏韵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没想到争夺这么快告一段落,白白向天下公开发了那个声明,早知道就忍一下,牛有德以攻打来要挟他,让他很不高兴,可那声明才刚发出去,天下皆知,立马翻脸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苏韵安慰道:“王爷,被牛有德抓到了这个机会也是没办法的事,何况天谷门被劫南军境内只怕仍是各方势力角逐的重点,事情只要不结束,大家的精力就仍在这事上,暂时怕是没人愿意节外生枝,王爷一家攻打划不来。再说了,以后只要有借口,还怕没机会收拾他吗?目前寻找不朽木仍然是王爷的首选,牛有德那边暂时不用管。” 昊德芳沉默着点了点头。 小世界,无量天,落云峰,白雪皑皑,寒风呼啸。 云知秋、林萍萍、雪儿,三人落在了峰上,施法在雪中搜寻。 回到小世界的云知秋并未第一时间跑到这里来,那样做太明显了,先去天外天看望了一下月瑶,如今的月瑶独居在天外天修炼,并未跟秦薇薇住在一起。 到了无量天后,又和秦薇薇交流了一下,正式歇下后,才以走走看看的名义到了这落云峰,阎修在山顶上戒备。 “夫人,是这个吗?”雪儿忽然喊了声。 云知秋和林萍萍一起闪了过来,只见扒开的雪堆里出现了一棵树桩,若不是树桩上的点点殷红血迹,白如玉的树桩非得被误会成冰块不可。 施法将积雪清理干净后,云知秋围着转了几圈,细查了一下,树桩砍的不够彻底,仍高及膝盖,可见当年的风北尘有多不重视这可能是不朽木的东西,遗忘在此也没人管。云知秋也没见过不朽木的实物,迟疑道:“应该是这东西吧。” 林萍萍用脚拨了拨积雪,“咦”了声,俯身从雪地里抽出了一根树枝,洁白如玉,血脉清晰可见,叶子也仍在上面。 云知秋受到触动,招呼一声,三人开始在这里清理,很快从雪地里清理出了大量的枝干,冰封之下,东西都保留的比较完好。当年的风北尘就是在这里砍的树,一棵大树只截取了两根棒槌,大多都遗留在了这里。 “仔细清理,若真是不朽木的话,那都是好东西,不要有遗漏。”云知秋提醒了一声。 三人那真是连一小块木屑都不肯放过,最终清理出了一大堆。 把大根的树枝检查了一遍,云知秋又检查那树桩,结果发现已经死了,没有再生的迹象,连根拔起看了看,不免一声叹息:“传言不朽木的血液不畏冰寒,温度再低也封冻不住,暴露超过一定时限就会自行干涸,如今看来是真的,这树搞不好真的是不朽木,可惜了。” 她检查后发现树枝血脉中已经不存在了传说中能让人长生不死的血液,怎能不心疼。 林萍萍笑着安慰道:“夫人,若这真是不朽木的话,不是说枝干焚香沐浴也能让人容颜永驻吗?真如此的话也不亏。” 她的容貌在三人中是看起来年纪最大的一个,只因早年修炼资源不够,延缓衰老方面做的不太好,对她来说,如果能保持住目前的容颜永驻已经足矣,不再有太多的奢求。 她知道,既然云知秋能让她知道这个秘密,这里又有如此多的不朽木枝干,加之她丈夫杨召青在苗毅身边的受重用程度,这好处肯定是有她一份的。 “那倒也是。”云知秋摸着自己脸蛋笑了笑,“都收起来,一点不漏收起来,等确认了咱们再试试,若真是不朽木,够不少人用的,大人的那些妾室都能顾上,改天让召青再娶一房跟着沾沾光。” “夫人!”林萍萍苦笑一声,这不是调侃自己嘛,从她个人立场来说,自然是巴不得杨召青不再娶了,不过杨召青若再娶的话,她也不会阻拦,毕竟是再嫁之身,而且以前还生养过。 这边折腾完后,云知秋又去了玲珑宗,要查看一下妖若仙所谓的新款星铃。 得到这边情况禀报的苗毅听到传说中长生不死的神血没了,立马对那木头没了兴趣,就算是真的不朽木又如何,他一大男人对永葆青春没任何兴趣。至于玲珑宗的新款星铃,苗毅暂时也没兴趣弄到大世界来,这玩意绝对比正气杂货铺赚钱的多,凭他目前的实力在大世界保不住那么大的利益。 趁机派人马驻守昊德芳让出的那颗星球,正气门落脚的地方算是有了着落。 正气门在天街重新开商铺的事也没落下,得趁现在各方势力无暇顾及的情况下都撑起来。 他以为别人无暇顾及,实际上大家都盯着,只是不吭声而已,都在看他怎么弄,见他摆开架势真的要另起炉灶,立马有了动作。 大殿议事之后,闻泽磨蹭在殿内没有随众人一起散去。 走下宝座台阶的苗毅一看就知道不对,问了声:“有事?” 闻泽觍着脸凑了过来,“大人,有件事想问问你。” 苗毅上下看他一眼,“什么事?” 闻泽干笑道:“听说正气门要另起炉灶开新的杂货铺?” “是有这么回事?你问这个干什么?这个不需要你管,正气门自己会打理。”苗毅还以为他想插手商铺的经营。 闻泽:“大人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天宫那边有人托我跟你打个招呼…哎,直说了吧,你想必也知道群英会的背后是谁,上官大总管让我提醒大人一下,群英会原本在正气杂货铺有两成份子,大人现在让正气门另起炉灶,那边的两成份子就泡汤了,上官大总管的意思是,大人另起炉灶他没意见,只是不能坑到他头上。” 苗毅明白了,又想空手套白狼,他随口就来,“这事好办,你让他找天后去,只要天后发话,我岂敢阻拦,天后不肯的话,我也做不了主。”(。) 第一九六八章 丈母娘驾到 闻泽龇了龇牙,哭笑不得,靠近他小声道:“不瞒大人,我从天宫那边听到点消息,最近天后和陛下闹的有点僵,天后娘娘的脾气很大,没人敢惹,上官大总管估计是不好开口,否则也不会让我来说这事。” 苗毅眉头一挑,“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只是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你究竟往哪边站的?你现在是幽冥总督府的人,却帮外人割这边的肉,有你这样的副总督吗?以后还敢放权给你吗?” 不是他不给上官青面子,群英会算个屁啊,连群英会都给了份子的话,回头其他人找上来让他怎么拒绝,哪来那么多白给的事,大不了回头准备一份重礼送给上官青就是。 闻泽被他说的有点尴尬,解释道:“我不是这意思,那边就是让我先打个招呼通融一下,另派了人来谈这事。” 实际上上官青是让他尽量搞定的,虽然另派了人来,但上官青估计派来的人搞不定苗毅,而闻泽之所以能来这里当副总督,也是上官青在背后出了力的,因为上官青觉得闻泽和苗毅的关系不错,否则这次不见得能轮到闻泽来做这副总督,闻泽来此可以说是上官青事先准备的后手。 可这边目前的情况是有好处大家分,至于大权是苗毅独揽,被苗毅牢牢捏在了手中,苗毅一句话就能让闻泽到一边凉快去,闻泽也不敢帮的太偏,一见苗头不对,立马推了责任。 苗毅问道:“派了谁来?” “不知道。”闻泽摇头,他是真不知道派了谁来。 不过苗毅很快就知情了,除了群英会还能有谁。 苗毅不想见,如今的群英会在他眼里不算什么,他早已不是当年的苗毅能被群英会逼的不得不交出手上的份子,凭他现在的势力,群英会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然而来的人比较特殊,不见不行,来的人是群英会的大掌柜皇甫端容。 不但要见,还亲自到了总督府外迎接,不看僧面看佛面,那是皇甫君媃的娘啊,不说和皇甫君媃都那样了,人家屡屡暗中向自己通报消息呢,以后还有用的上人家的地方,不敢得罪。 一见面,苗毅立刻在门口乐呵呵拱手欢迎:“什么风把大掌柜吹来了。” 皇甫端容隐下眼中的复杂神色,客客气气行礼道:“见过总督大人。” “不必多礼,请!”苗毅伸手让路,亲自迎入。 进了总督府的皇甫端容四处观望,见到到处可见的高手侍卫,加上外面的重兵防护,心中暗暗感叹,这小子真正是成了手握大权的一方诸侯了,可惜这富贵自己女儿却享受不到。 到了客厅,奉上了茶水,苗毅把其他人都给屏退了,连杨召青也不例外,倒不是不相信杨召青,而是不好意思。 退下的杨召青也颇感意外,他隐隐意识到了苗毅跟这位大掌柜的关系可能不一般,否则连不朽木都不瞒自己,何故要避开自己和这位谈话。 没了外人,皇甫端容的神态也变了,挑眉冷冷看着苗毅。 苗毅有点尴尬,端起茶盏喝茶掩饰。 皇甫端容也不说话,就那样等着。 苗毅最终不得不出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吗?”皇甫端容冷笑一声,“也是,整个天下的天街都捏在你手中,总督大人位高权重,又岂会把我这个小小做买卖的放在眼里,能见我一面已经是给了我天大的面子了。” 苗毅干咳一声,“咱们的关系不存在这个事。” 皇甫端容呵呵冷笑:“咱们能有什么关系?你倒是说说咱们是什么关系。” 占着人家女儿又不娶,啥关系苗毅也说不出口啊,只能干笑着岔开话题道:“君媃还好吧?” “别问我!”皇甫端容一口撇开,说到这个就生气,女儿一辈子砸这王八蛋手里了。“我是干什么的你也知道,正气杂货铺的事你准备怎么弄?” 苗毅心中哀鸣一声,怎么会是这女人来谈这个事,不会是谁知道了这层关系故意的吧,不过想想又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这女人本就是群英会管商铺这事的,她来不是很正常么。 苗毅只能干笑掩饰,“正气杂货铺和我又没关系,你是不是问错了人?” 皇甫端容横眉竖眼道:“敢说没关系?你把正气门的人给挖走了,还要另起炉灶,这不是想把正气杂货铺给挤倒吗?我这里的损失谁来管?” 苗毅:“真不关我事,是夏侯家把人给放走了,有损失你找夏侯家,找我也没用啊!” “哟!”皇甫端容讥讽道:“敢情本性如此,做惯了吃完就不认账的事。” 苗毅小汗一把,自然听出了她话中的暗讽,苦笑道:“你究竟想怎样吧?” 皇甫端容:“好说,你想另起炉灶也行,新铺子让我占两成份子弥补我的损失。” 凭什么嘴巴一张就要两成份子,换了别人苗毅立马得下令轰出去,可对上这位不能那样干,苗毅叹道:“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一旦对群英会开了这个口子,其他人找上门的话我如何拒绝?” 皇甫端容:“其他人管我什么事,我是来找你的。你惹出这事来,这事就落在了我的头上,我交不了差不找你找谁?” 苗毅叹道:“这是群英会的事,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干嘛那么较真,上官青那边我会应付,不用你担心的。” 皇甫端容咬牙道:“你说的轻飘,这摊子本就是我管的事,只有收益上好看,我在家里说话才有底气,我在皇甫家如果没有话语权,届时我凭什么让女儿接大掌柜的位置?你以为大家族的资源是那么好拿的,一旦受到排挤靠边站了,甚至还不如一般人,我不帮她谁帮她,难道还指望你不成?” “呃…”苗毅无语,这事他倒是没想过,大家族那点勾心斗角的破事倒是完全有可能,这么多年自己好像没给过什么给皇甫君媃,再拦她的路似乎有点过了,皇甫君媃的背景在那,自己目前也没办法娶来照顾,两人又不好经常来往,容易被人发现。皱着眉头犹豫再三,叹了口气,松口了,“不如这样,给你一成份子行不行?” 皇甫端容咬牙道:“你打发要饭的呢?” 苗毅无奈道:“世上到哪找这么金贵的要饭的?这一成份子也不是白给的,让群英会出资来换。” 皇甫端容两眼一瞪,霍然站起,怒声道:“好你个牛有德,我今天算是认识你了。” 苗毅跟着站了起来,双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不是看你的面子,我一点都不给,群英会也拿我没办法。我不怕告诉你,上官青托人跟我打招呼,我都没搭理。给群英会一成份子是让你回去好交差的,另外,我暗中再给一成份子给君媃,那一成的收益归君媃个人,我没道理全部便宜群英会。” 皇甫端容撇了撇嘴,瞬间气消了,又慢慢坐下了,那么大的产业给一成给个人的话可是笔惊人的收入,多少权贵想拿杂货铺的一成份子都拿不到,女儿能得到的话,一辈子吃喝不愁、享用不完,心想这小子还算有点良心。 搞定了这事,皇甫端容也知道具体细谈的事到了苗毅这个地位是没闲心亲自来具体处理的,后面自然有人会去跟群英会谈,遂有了心情端茶慢品,茶盏放下,又挑眉道:“这里我还是第一次来,不介意我走走逛逛吧?” 苗毅呵呵笑道:“我亲自陪您行不行?” 皇甫端容又站起道:“那倒不用,你堂堂总督亲自陪我逛容易惹人怀疑,你那位夫人呢?我还没正儿八经接触过,跟你夫人到处看看就行了。”她就是想好好接触一下云知秋,看看比自己女儿好在哪了,凭什么云知秋堂堂正正享受荣华富贵,自己女儿却只能偷偷摸摸见不得人。 汗!苗毅忙道:“她出去办事了,人不在,还是我陪你吧。” 皇甫端容冷笑道:“怎么?藏着不敢让我见,怕我说漏嘴还是怎的?” 苗毅顿时叫苦:“真的不在,没骗你,要不你在此小住一天,她应该就回来了,介时再让她陪你逛逛行不行?” 见他不像说谎,皇甫端容挥挥手道:“算了,我就随口一说,我的身份在此闲逛不妥当,还是不打扰的好。” 说走就走,苗毅也巴不得她走,怕她跟回来的云知秋碰上,加之想避嫌,就没亲自相送,让杨召青送送。 目睹她离去的背影,苗毅抬手拍了拍额头,那一成份子怎么给皇甫君媃还有点麻烦,不能让人发现,怎么运作得好好琢磨一下。 皇甫端容走了没多久,又有客来,算是贵客,寇铮亲自登门拜访。 尽管跟寇家已经没了什么恩情,不过还挂着名分,加之寇铮也是堂堂侯爷,表面上该做的还是得做,苗毅自然又是亲自出面迎接。 “大哥能来,还真是稀客,里面请!”总督府外,苗毅拱手相迎。 “呵呵!”寇铮笑着拍了拍他肩膀,当着众人面,一副居高临下把苗毅当小弟的样子,背个手看了看四周,“不急,头回来这里,陪我到处逛逛吧。”(。) 第一九六九章 新款星铃 本章节为空章节! 第一九七零章 快刀斩乱麻 本章节为空章节! 第一九七一章 危机解除 各方应邀派了人来会商,会商地点不在幽冥之地,而在昊德芳让出管辖权的那颗星球,苗毅将这颗星球改名为镇南星。 会商的目的是让利,原本准备当做私人产业独吞的新商铺在他大战略收缩的情况下割肉,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杂货铺不比新款星铃在哪卖都是卖,杂货铺的销售渠道必须得铺开才赚钱,而大部分的天街掌控权都让了出去,失去了官方庇护能力不让那些巨头分一杯羹的话杂货铺根本保不住,经常被人找麻烦还如何能经营下去? 不过在有了昊德芳为前沿保障的情况下,苗毅的让利也不会无底线,答应了正气门的两成份子不变,自己保有了三成,剩下的五成让几家分去,还不是给那些人白拿,正气杂货铺的原有资产当入股条件,现成的商铺不要白不要,苗毅不可能拿出巨额资本另起炉灶再给那些人白白分享,凭他如今的实力没那道理。 苗毅并未亲自参与会商,谈判的底线划清了,具体的谈判交给了徐堂然,叮嘱徐堂然可以强势一点,谁要是嫌少可以不要。 在苗毅划定了底线不让步的情况下,谈判的最后结果也只能是这样。 至此,当年正气杂货铺属于苗毅的那两成份子终于被苗毅给拿了回来,还多了一成,尽管这一成还要想办法给皇甫君媃,可当年的正气杂货铺毕竟没有现在的规模,总的来说苗毅还是赚了。而正气门拿到了两成份子也可以说是苗毅帮正气门把应有的利益给争取了回来。 用苗毅自己的话说,我失去的东西一定会亲手拿回来,他算是做到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新商铺苗毅正式更名为正气商铺,杂货铺的称呼彻底甩掉了。 正气门则在镇南星立足,正式背靠苗毅的势力。 御园,琼楼玉宇间寂静,只有青主和一名老和尚并肩缓缓而行,无闲杂人等靠近。 老和尚富态,一脸慈态,一身金色僧袍,赤足,一种从容素雅的气势。 老和尚不是别人,正是佛界之主。 青主负手而行,佛主手中拿着那支烧过的发簪,翻来覆去查看了好久,又反复闻了闻,语气平静道:“确认是不朽木?” 青主颔首:“与传说中的特征完全相符,应该是真的。” 佛主伸手递还给了他,“还没找到吗?” 青主摇头:“找到了一个人也用不完,不会背着你使用,肯定有你一份。” 佛主:“你误会了贫僧的意思。” 青主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又叹了声,“线索止步于天谷门,也不知是谁把天谷门的人给劫持走了,目前夏侯家的嫌疑最大,夏侯家是最有能力做到这事的,奈何没证据和线索证明是夏侯家弄走了,无从下手。” 佛主陷入了沉默。 青主看了他一眼问道:“镇妖塔那边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佛主摇头:“没任何异常!哎,当年那些人追杀老三的分身,怎么会突然集体失去联系,是死是活一个回应都没有。在茫茫星空不停地追了那么多年,就算活着只怕也早就迷了路,你觉得老三的分身还有可能找到路回来吗?” 青主:“老三的分身肯定还在,也肯定能回来,不然也不会在镇妖塔内那么安静,你觉得老三是坐着等死的人吗?” 佛主稍作合十,又问:“妖僧南波的神魂封印地有了线索吗?” 青主:“这事急不来,说到这个,你那边的那个玉罗刹似乎往搜索地带跑的有点勤快,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 佛主:“她本就是南无门的幸存者,对妖僧南波的恐惧强于一般人,担心这个也是情有可原,你不会怀疑她知道封印地吧?她若是知道的话,这么多年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青主没再说什么。 前方,上官青出现在路口,等到两人过来后,禀报道:“陛下,司马左使求见。” 青主对佛主点头示意了一下,旋即两人分开,佛主继续漫步前行,青主跟上官青走了。 御花园中,司马问天与青主碰面见礼,“陛下,探子那边有了消息。” 青主淡然道:“说吧!” 司马问天:“据探子报,牛有德之所以放弃大部分的天街权力是看到陛下撤回了近卫军对天街中枢的控制,知道自己难以在各方势力中立足,为了避免麻烦,才主动撤出。而之所以没放弃南军境内天街的权力,是因为他已经和昊德芳达成了秘密合作,而昊德芳之所以答应和他合作,并非是什么因为之前的公开声明,而是牛有德手上掌握了能同时与多人联系的新款星铃的炼制方式,新款星铃的炼制方式好像和帮云知秋炼制首饰的那些人有关,牛有德让出了新款星铃一半的利益给昊德芳…” “新款星铃?”青主有些惊讶地打断了他的话。 司马问天:“是的,据说新款星铃一只能顶上万只,能存储上万人的联系法印,再也不用随身携带大量星铃。” 青主眯了眯眼,意识到了其中的巨大利益。 司马问天观察了一下他的反应,继续禀报道:“牛有德还答应以幽冥大军暗中支持昊德芳,避免第二个腾飞和成太泽出现。而昊德芳则让出手下天街的控制权给苗毅,同时以南军作为牛有德的前沿保障,不会让人过境南军地盘攻打幽冥大军,还答应了让牛有德进荒古死地修炼。大概的情况就是这样。” 青主脸上浮现阴霾,苗毅撤回天街人马集中在南军境内闹出的动静不小,他让青元尊过问了下,青元尊从苗毅那得到的答复压根没有新款星铃、幽冥大军和南军互相支持、荒古死地修炼这些事,只拿了什么公开声明来做幌子。 青主觉得不对劲,牛有德能相信昊德芳的狗屁承诺而放弃天街那么大的利益将人马集中在南军境内的天街?这才让司马问天查探,结果果然没那么简单,暗地里居然藏了这些利益勾当。 利益勾当都是其次,青主头次发现苗毅居然开始对青元尊隐瞒一些重要事情,这不是他想看到的,否则他凭什么扶持苗毅的势力? 连上官青眉头也皱了起来,青元尊上报的消息是经过了他的,他自然知道消息的差异,也不知道是苗毅做了隐瞒,还是青元尊对这边做了隐瞒。 阴着脸沉默一阵后,青主冷眼问道:“这些事情都是他那个小妾密报给你的?” 司马问天:“是!除了她其他人也探听不到这些隐秘。” 青主表示怀疑道:“如此重要隐秘,牛有德能告诉他那个小妾?” 司马问天懂他的意思,苦笑道:“我开始也有些怀疑,不过牛有德那家伙跟其他人的确有些不同,自己的情况似乎并不怎么隐瞒自己的女人,别说这些情况,她夫人甚至可以堂而皇之地直接插手军政方面的事物,一直以来都如此。当然,说到底还是那探子已经取得了牛有德的真正信任,想取得他的信任其实也不容易,牛有德目前为止只有一妻一妾,没见他碰过其他女人,可见他的小心。”这些话也是从另一个角度夸监察左部干的不错。 “哼!”青主冷哼一声,“小贼可恶,朕扶他起来,他竟想着和昊德芳勾搭!” 司马问天:“听探子的意思,上次四军准备攻打幽冥之地,令牛有德察觉到了危机,牛有德见陛下没有出手的意思,似乎有些怨言,如今才会舍弃利益想办法自保。” “哼!”青主又是一声冷哼,叮嘱道:“他身边的那个探子保护好了,不能暴露,留待将来大用!” “是!”司马问天应下。 趁着各方势力主要精力集中在不朽木上,对自己的动作不会有太大反应的情况下,苗毅大刀阔斧,痛痛快快地快刀斩乱麻,一连串的动作迅速奠定了幽冥大军在天下立足的稳定格局,为他全面消化这支人马争取了时间,尽管牺牲了不少的利益。 对此,云知秋是颇为欣赏的,觉得苗毅就是这点好,关键时刻出手不含糊,遇上纠缠不休的事情能果断地狠狠解决掉,这份当断则断的魄力是杨庆比不了的,有些事情杨庆想的太多,想问题老是顾及方方面面,绕来绕去累的慌。 在云知秋看来,这是一个掌握决断权的男人应该具备的魄力,杨庆那种人虽然聪明、手段也多,却太过于算计,成不了大事。 人心思定,对惶惶不安担惊受怕落难于此的幽冥大军几千万人马来说,尤其如此。 苗毅迅速将幽冥大军面临的危机正式解除了,上上下下都松了口气,也赢得了大家对这位统帅能力的认可,认可了苗毅能保护他们的能力,大家开始适应这里,那些担惊受怕的家眷们也开始安心于此。 云知秋等女眷也有了闲心玩其他的。 修炼静室内,焚烧后的不朽木香烟袅袅,烟雾弥漫,云知秋、千儿、林萍萍、飞红,四个女人都脱的光溜溜的,一丝不挂,躲在里面沐浴在烟雾中,一脸的享受。 此烟雾果然非同寻常,丝毫感觉不到呛人,毛孔吸收后反而感觉神清气爽浑身通泰。(。) 第一九七二章 再入荒古 神奇效果能直接感受到,肉身渐渐焕发出的清新活力渐渐明显,四个女人在烟雾中欣喜不已。 与曹满见面谈了一些事情,从鬼市回来的苗毅找到了修炼静室门口,见到了守在门口的雪儿。 “夫人在里面修炼?”苗毅问了声。 雪儿摇了摇头,嬉笑道:“正在沐浴不朽木的香烟,看看是不是真的有效果。” “能不能确认是真的,这就敢以身尝试了?”苗毅有些哭笑不得,道:“我进去看看。” 雪儿赶紧张开双臂拦住他,“大人,里面的人没穿衣服呢。” 苗毅乐了,“没穿就没穿,我又不是没见过。” 雪儿:“杨总管夫人也在里面。” “呃…”苗毅无语,林萍萍也脱光了在里面那的确是不能进去,不禁问道:“那你怎么没进去?” 雪儿:“里面那样,外面总得有个可靠的女人守着,我和千儿姐姐换着来的。大人回头也尝试一下吧,好像驻颜效果挺不错的呢。”她试都没试就夸上了,心情可想而知。 “我试这个?”苗毅哑然失笑,如果是什么长生他会试试,对这个什么驻颜才没兴趣,他自己都嫌自己看着太年轻了点,与手上掌握的势力相比似乎有点不衬,巴不得显老一点,若不是云知秋不肯,他都要开始蓄胡须了。 雪儿却兴奋点头:“好东西呢,别人想都想不到的好东西。” “我对这东西没兴趣,行了,你们慢慢玩吧。”苗毅摇头苦笑,摆了摆手转身而去,看雪儿那兴奋样,真是服了这帮女人,都不敢确认究竟是不是不朽木,一个个就敢拿自己当实验品了,发现女人为了容貌有够疯狂的。 静室内,**在烟雾中若隐若现的林萍萍却是有点慌了,听到外面苗毅的动静,在那手忙脚乱地捡衣服穿,怕苗毅突然跑进来。 获悉苗毅离开了,又松了口气,对这烟雾那真是依依不舍,再次宽衣解带,继续沐浴在烟雾中。 “那几个女人疯了……”外面碰到杨召青,苗毅把几个女人的情况讲了下,上下看他一眼,戏谑道:“你回头要不要也试试?” 听说自己夫人也在凑热闹,杨召青也是苦笑,摇头道:“算了,我就免了,对什么容颜永驻不感兴趣。女人都这样,大人还是由她们去吧,她们高兴,我们也能自在点。” “言之有理啊!”苗毅颇为感慨地拍了拍他肩膀,这点他是感同身受的,否则云知秋那娘们彪呼呼起来他也吃不消…… 星空深处,二道人影飞快掠来,直奔一颗荒芜星球,落在了一座山巅上。 卯路元帅庞贯负手在山巅,眺望着浩瀚星辰,对落身在不远处的两人置若罔闻。 来者正是易容后的苗毅和阎修,苗毅示意阎修就在这等着,抬手撕下了脸上的伪装,走到庞贯跟前,拱手行礼道:“见过庞帅!” 庞贯偏头看了他一眼,“你跟昊王爷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向我打招呼让你进荒古修炼?” 苗毅笑道:“区区小事怎敢有劳大帅亲临。” 庞贯:“怎么,有什么秘密不便告诉我吗?” 苗毅:“无非是利益上的合作,还能有什么。” 庞贯:“荒古宝藏的事你告诉他了?” 苗毅:“宝藏答应了和庞帅分的自然不会告诉别人,昊天王那边我答应了幽冥大军支持他,避免他麾下再出现第二个腾飞和成太泽。” 庞贯眉头跳动了一下,冷眼斜睨,他刚好卡在腾飞和成太泽上位之前的那个位置。 见他反应,苗毅又补了句,“当然,庞帅如果有什么其他想法,凭我和庞帅的关系,幽冥大军支持庞帅成为第二个腾飞和成太泽也不是不可能的。” 庞贯:“我看你是想多了,本帅没有反心。” 苗毅不管他有没有反心,自说自话道:“如果大帅有需要我支持的那一天,可以商量,荒古宝藏的事也可以商量。” 庞贯嘴角绷了一下,当然知道苗毅这话里的意思,如果他想成为第二个腾飞和成太泽,那荒古宝藏就没他什么事了,人家幽冥大军不可能没好处去为你拼命。 不过庞贯没接他话茬,也没提什么荒古宝藏分享的事,对苗毅所言等于没表态,是个什么想法值得思量。他朝荒古死地封锁入口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入口地方已经安排好了,你准备什么时候进去?” 苗毅:“大帅如果没其他吩咐,也就没必要再耽误了。” 庞贯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阎修,“王爷知会了,只能你一个人进去。” “这是自然。”苗毅点头,张开双臂问道:“这次进出不用再搜身了吧?” 庞贯:“你自己自觉点,易容了再过去,不用说什么,那边自然会放行。”说着摸出了星铃联系守卫。 苗毅回头对阎修点了点头,阎修拱了拱手,闪身而去,返回了。 等到阎修彻底消失在了星空深处,重新易容的苗毅方对庞贯拱手告辞:“大帅保重。” 庞贯淡淡一声,“不送。” 苗毅迅速掠空而去,直朝封锁的荒古入口飞去,那在星空中旋转的封锁入口越来越清晰。 封锁入口处的六颗星体各射出一道白光,在中间形成六角星图案,图案中间白光消失,露出一块不断撕裂的虚空,正是已经打开的荒古入口。 苗毅不做任何停留,瞬间穿越而入。 “关!”守将首领一声大喝,入口光华运转,再次恢复了封锁状态。 一将靠近首将身边,试着问道:“大人,刚才进去的是什么人呐?” 首将冷冷喝斥一声,“你管他什么人,只要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上面的事情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 那将领尴尬道:“是,卑职什么都没看到。” 身在滚筒状不断撕裂的空间内,前方见到光亮,苗毅迅速减缓了飞行速度,有过上次进入的经验,他知道接下来会遇上什么。 果然,突然身处光明中,法力的托举飞行之力瞬间消失,惯性冲撞在了地面,落地的苗毅一阵奔跑缓解了惯性才停了下来,上次进入可是撞了个人仰马翻,这次提前减速果然避免了狼狈。 停下看了看四周,已经进入了荒古死地,身处在寸草不生一望无际的荒凉戈壁上,身后的一片虚空仍在不断撕裂着,灰蒙蒙的天空,四周飘荡着缎带似的雾气。 他当然知道那不是雾气,而是致命的东西。 大袖一甩,一只庞然大物凭空出现,振翅在空中掀起飞沙走石,悍然是一只体型达两丈的巨型螳螂,面目狰狞,身上泛着金属幽光。 站在飞沙走石中的苗毅抬头看着上空的巨大身影,微微一笑,能飞就好。 这地方无法倚仗法力飞行,上回连黑炭都只能用跑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鬼名堂,他这次特意带了冥螳螂来,自带翅膀的果然没问题。 之前问庞贯要不要搜身就是这个意思,如果搜身的话,他就会把冥螳螂交给阎修带回去,不会让这东西轻易暴露。他本想带只金刚魔雕来的,不过金刚魔雕貌似适应不了这里的环境,也不知冥螳螂能不能抵御此地死气之类的东西。 “去!”苗毅挥袖一指。 冥螳螂迅速振翅掠空而去,在前方空域中飞舞,粉红色的杀气,白色的怨气,灰色的死气,黑色的煞气,冥螳螂逐一穿过经历了一遍。 反复测试确认冥螳螂不会受这些邪气的影响后,苗毅面露微微笑意,不受影响就好,否则这回没了黑炭他非得用两条腿来跑不可。 心念驱使下,冥螳螂迅速掠空返回,巨型节肢在地面一沉,掀起狂风落在了苗毅的身边,翅膀合体收了回去。 飞不了,苗毅箭步奔跑,一个纵身弹跳而起,落在了冥螳螂的颈背部位。 哗啦!冥螳螂翅膀再次张开,扇动翅膀蹬足腾空而起,苗毅辨明方向后伸手一指,冥螳螂迅速调转方向如离弦之箭般射去,站在它身上的苗毅一路呼呼迎风。 此去方向正是不灭天谷的龙穴,苗毅颇为期待,想起了当初和黑炭分别时的一幕。 一别多年,不知道黑炭如今怎么样了,黑炭又不会使用星铃跟他联系,如今是个什么情况他一点都不知道。 急于见到,可荒古死地的地域实在是太过浩瀚,记得上次乘坐死灵所化的三头鹰去古冰原的时候足足花了半年多的时间。当然,上次去古冰原为了躲避危险绕来绕去绕了不少路,凭他如今的实力倒是无惧于荒古内的凶险,可以一路直飞,而冥螳螂的飞行速度也比三头鹰不知道快了多少。 尽管如此,等到苗毅身在高空看到远古时期就耸立在那的黝黑高山时,已经是十天后。 空中的温度变得炙热烤人,苗毅所驾驭的虽然是冥螳螂的变种,无惧于阴阳,可似乎仍有些受不了这种纯阳之地,越接近那座远古高山,就越是不安,速度越来越慢,最后甚至发出了“吱吱”哀鸣声。(。) 第一九七三章 败类 苗毅能感受到冥螳螂的煎熬,欲施法隔绝纯阳之地对冥螳螂的干扰,不过想了想还是降落在地,直接将冥螳螂给收了,以步行的方式在地面飞速驰骋。 地面火元素的浓郁程度令苗毅欣喜,在外这么多年再也没有感受到过这般强烈的阳火元素,和燃烧的火焰大小无关,甚至和温度高低无关,这荒古死地的确神奇,不知从哪来的浓郁邪气,不知从哪来的浓郁火元素,也许和龙神所谓的星空漏斗有关。 古朴、宏伟、坚硬如远古黑塔硬汉的黝黑高山就在眼前,一道道蜿蜒如龙的熔浆从山上缓缓流淌而下,山势险峻,嶙峋突兀,苗毅一路向前狂奔,最终纵身一跃而起,跳上了石坡止步。 前方断崖之下,就是咕嘟嘟沸腾的熔浆湖,橘红醒目,一朵朵熔浆气泡不断鼓起,又不断爆开。 仰望充满着远古气息的黝黑巨山,站在熔浆池旁的苗毅感觉自己渺小如微尘。 熔浆池内,似乎察觉到了外界的入侵,一只只流淌着熔浆的怪兽浮了起来,还有赤发大汉,皆是火灵。 有火灵对苗毅的到来显得比较暴躁,鼓胀起了腮帮子,似乎要对苗毅喷吐什么进攻,却有认识苗毅的火灵挥手阻止了,于是一群浮在熔浆湖面的火灵皆静静看着断崖上的苗毅。 苗毅盯着熔浆湖内的情形微微一笑,又抬头看向那座巨大的黝黑高山,也就是龙穴,忽仰天长啸:“嗷!” “嗷…”龙****突然响起一阵咆哮龙吟,回荡不灭天谷,婉转九霄。 苗毅愣了一下,法眼一动,盯向了山上的一间黑幽幽洞窟,只见一只怪兽头颅钻了出来。 怪兽一双红睛睛的大眼似乎也盯向了他,随后怪兽整只钻了出来,苗毅大吃一惊,悍然是一只黑色巨龙,狰狞、威武、雄壮,绕古老大山飞舞盘旋一圈,迅速摇头摆尾腾空直上云霄,在云霄之上又是“嗷”一声长啸。 苗毅真正吃惊不小,龙穴里还藏有巨龙,是真正的龙,他上次来居然没发现。 高空之上风起云涌,雷声阵阵,霹雳纵横,苗毅皱了皱眉,那霹雳似乎让苗毅意识到了点什么,只是不敢确认。 忽又见风云霹雳之中,黑点俯冲了下来,黑色巨龙以雷霆之势朝他俯冲了下来,那气势似乎要将大地给击穿一般。 抬头仰望的苗毅瞳孔一缩,高度戒备着。 呼!黑色巨龙猛地落地,四爪伏地,身躯下压缓解了冲击力,力道控制的刚好,地面不见丝毫损伤,只是掀起的狂风将地面大块的石头纷纷掀跑。 巨大龙躯上微微张合的大块鳞甲慢慢闭合上了,那股围绕周身的强大气流也随之消失,黑龙巨大的头颅慢慢低垂了下来,獠牙大嘴慢慢伸到了苗毅面前,突然发出人声哇哇怪叫道:“大人,你终于回来了。” 鲜红的大舌头直接朝苗毅身上舔来,不过还没舔到苗毅身上便停下了,不敢再向前。 苗毅逆鳞枪在手,锋利枪头指着。 “嘿嘿!”黑龙奸笑一声,舌头收回了大嘴巴里。 苗毅疑惑一声,“黑炭?” “是啊是啊!”黑龙收起一只爪子拍着胸脯,激动道:“我是胖贼啊,你不认识我了?也是,我现在变得如此威武雄壮,刮目相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脑袋一抬,趾高气昂的样子。 苗毅翻了个白眼,手中枪收了起来,可以确认这的确是黑炭,属于黑炭的不要脸摆在这,很好识别。 见两者相认,熔浆池内的火灵纷纷沉入了熔浆之中。 苗毅目光向下扫了眼,又落在黑龙身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龙啊!我现在是真龙啊,已经进阶成了真龙,你不高兴吗?”黑龙一副好久没人聊天的样子,一开口便叽里呱啦止不住了嘴,“大人,你是不知道啊,进阶真龙的时候那滋味太痛苦了……” 苗毅认真听着黑炭脱胎换骨的过程,听这厮详诉着那无比煎熬的痛苦过程。 开始听着还有些唏嘘,还有些不忍,还有些同情,可最后发现黑炭是话痨,啰嗦起来没完没了,还不断自卖自夸,苗毅渐渐没了兴趣,不愿再听它废话下去,目光投向了龙穴,突然纵身跳下了山崖,落在熔浆湖内,犹如草上飞,一路飞奔向大山,又向大山之上急速奔驰而去。 “喂,我还没说完…”黑龙怪叫一声,旋即飞了过去,落在了山上,四爪飞奔,追在了苗毅的身边,继续倾诉。 苗毅跳落在半山腰的古老龙头状大门前,大步走了进去。 黑龙尾随钻入,还在喋喋不休。 进入大殿,一股清凉扑面而来,充盈的火元素飘荡,龙焰池内奇观仍在,扭动的烈焰仿佛一条火龙在虚空中游走。 “闭嘴!”苗毅朝一旁没完没了的黑龙喝了声,起先还挺期盼和黑炭见面的,谁想一见面就被这厮给搞烦了。 咕嘟咽下口水,黑炭闭嘴了,大眼珠子滴溜溜旋转着盯着苗毅,发现苗毅举手投足间的气势更胜当年。 “前辈。”苗毅朝着龙焰池内的火影拱手行礼。 嗡一声,龙焰池上方游走的烈焰瞬间变幻成了一颗巨大狰狞龙头,一双慑人的火眼盯着苗毅,隆隆威严的声音回荡在宫殿内:“年轻人,你来了。” 八个人的声音混合在一起的声音,苗毅再次听到了这古怪的声音,恭敬道:“是的,我回来了。” 烈焰龙头问道:“你回来干什么?是要带这爬虫离开吗?如果是,那就快点把他带走,这些年我受够了这只爬虫,让他快点滚!” 苗毅有些无语,没想到和这龙神残魂一见面,人家一开口就提这要求,也不知道黑炭究竟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黑炭大眼睛一瞪,“老杂种,我是比你还真的真龙,不是爬虫,我不走你能把我怎样?” “滚!”烈焰龙头瞬间爆怒,龙焰池内一只烈焰龙爪雷霆出击,轰一声撞在了黑炭的身上,掀起的罡风狂暴。 黑炭两眼一闭,硬生生扛了这一击,睁开眼立马摇头摆尾得瑟道:“老杂种,这是在给我挠痒痒吗?你信不信我把你这龙焰池给拆了?” 见他没事样,苗毅有点惊讶,不知黑炭如今的实力到了什么境界。 “你敢?”烈焰龙头怒喝。 黑炭嘿嘿奸笑道:“你这是在求我吗?” 苗毅回头喝道:“闭嘴,不得对龙神大人无礼!” 黑炭立马解释道:“大人,你不知道这老杂种多可恶,以前我打不赢老是被他欺负、羞辱,如今他奈何不了我,咱们也不用怕他,他现在也就只能是嘴巴逞强装装样子,每回等我要来真的动手拆他的龙焰池,他又立马服软求我,我最看不上这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老杂种。” 烈焰龙头怒道:“这爬虫十分可恶,无聊了就跑来喋喋不休个没完没了,本神这辈子也没见过废话这么多的人,吵死了,你不听他就在此作怪,你看看殿内的雕像,全被他给毁了,我生前的骸骨也被他挫骨扬灰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汗!苗毅目光扫了眼殿内的破烂石头,小汗一把,之前他就感受到了黑炭的啰嗦,何况黑炭是什么德性他太清楚了,他这坐骑的确没什么人品,所以他能想象到一旦烈焰龙头奈何不了黑炭的时候黑炭得有多嚣张,估计把这老龙神折腾的够呛。不过苗毅还是略带护短道:“前辈,他不懂事,您犯不着跟他计较。” 烈焰龙头:“我犯不着跟爬虫计较,不灭天谷容不下此等败类,你立刻将他带走!” 黑炭立刻嘿嘿道:“老杂种,你说谁败类?”爪子伸了出来,就要朝龙焰池出手。 “住手!”烈焰龙头喝了声。 “住手!”苗毅也赶紧出声喝止。 “呵呵!”黑炭乐呵呵收回了爪子,目光中满是得瑟,貌似很喜欢龙神哀求的样子。 烈焰龙头却是发出一声悲鸣,“龙遇浅滩遭虾戏,若是当年,本神一爪拍死他!” 黑炭立刻叫嚣道:“来来来,试试看,看谁一爪拍死谁!” 不等烈焰龙头发飙,苗毅已经指着黑炭怒道:“再啰嗦信不信让你一辈子留在这里!” “呃…”黑炭立马服嘿嘿服软道:“开玩笑,开玩笑的,这老杂种也是,开不起玩笑,没劲。”说罢就闭嘴了,还舒服地趴下了,大尾巴不时翘起摇上一摇。 苗毅见他这个样子,问道:“胖贼,你还不能化为人形吗?” 黑炭不以为意道:“暂时还不行,几百年前刚进阶真龙,不过肯定是迟早的事情。” 烈焰龙头哼了声,“离了龙穴我看你怎么化人,赶紧滚!” “老杂种…”黑炭骂了声,作势又要爬起,不过被苗毅一瞪,又老实趴下了。 苗毅斜了眼烈焰龙头,也是腹诽不已,发现老家伙也是嘴贱,明知道现在搞不赢黑炭嘴上还不肯服输,这又是何苦,敢情有些事情都是自找的。(。) 第一九七四章 冥冥之中 其实苗毅也知道的黑炭的脾气,黑炭能这样做,绝对和老龙神一开始对黑炭的态度有关。苗毅真的想问问老龙神,为何从一开始就如此不待见黑炭,以前骂黑炭爬虫还说的过去,如今的黑炭毕竟已经进阶真龙,也算龙族,排除黑炭人品问题,就真的这么看不上吗? 苗毅自我感觉黑炭还是不错的,还是有优点的,不过这问题终究是没问出口,没必要跟老龙神较劲。 他看了看四周,问道:“那只小凤凰呢?” 黑炭抬头问了声,“大人问鸟**啊?” 苗毅愣了一下,原来不是叫鸟鸡样吗?怎么又变成鸟**了?颔首道:“不错。” 黑炭脑袋一趴喷着沉重的龙息,似乎有些郁闷道:“走了。” “走了?”苗毅惊讶道:“去哪了?” 倒是烈焰龙头给了答复,“回了古冰原,这里只适合孵化她,真正修炼还是凤巢更适合她,她偶尔会过来看看。” “哦!”苗毅点头,表示明白了,“回头倒是要去凤巢拜访一下。” 黑炭立刻兴奋摆尾道:“一起去,一起去,大人,我送你过去。” 对此苗毅倒是没反对,谁想烈焰龙头讥讽道:“人家压根就不欢迎你这爬虫去,何必自讨没趣?” 黑炭怒道:“老杂种…”一见苗毅瞪眼,又服软趴下了。 苗毅瞅瞅两人,从这语气中似乎听出了点什么,貌似黑炭和那小凤凰有点什么故事。 现场稍微静默了一下,烈焰龙头忽又问道:“年轻人,这些年荒古之外的世界可有是变化?” “变化倒是有一点,嬴九光垮台了……”苗毅将外界的情况大概讲了下。 对此不但是烈焰龙头,黑炭也听的颇有兴趣。 对于什么嬴九光,烈焰龙头只是知道,也知道嬴九光在这个朝代的位高权重,却并未打过什么交道,毕竟他早年就已经毁在了妖僧南波的手上,和嬴九光压根就不是一个时代的人,所以嬴九光垮不垮台对他来说没什么兴趣,他关注的是外界的局势变化,是否能有利于他龙族。 听说外面的焦点在不朽木上,不禁冷笑一声:“不朽木,找到才好,最好能让青主他们打个你死我活。” 苗毅明白他的心情,估计巴不得外面因为不朽木天下大乱,龙族能趁机脱困才好,不过听到不朽木,苗毅目光闪了下,“不知前辈见过不朽木没有?” 烈焰龙头:“见过,很久以前,古冰原上就一棵,不过后来有人为求长生,得了凤族允许,砍掉了。” 苗毅牙疼,不知小世界的是不是真的不朽木,若真是的话,那还真是见鬼了,怎么都被人砍掉了?不禁问道:“有传言说,饮不朽木的血便能得长生,应该不用把整棵树砍掉吧?” 烈焰龙头冷哼道:“私心作祟罢了,当年凤族承了某人的人情,答应了把不朽木给人家,结果那人想独自长生,不想有人比肩,自己得逞后,就把不朽木给砍了。” 苗毅狐疑道:“也就是说,那人真的得到了长生?” 烈焰龙头闻听哈哈大笑道:“长生,长生又如何?那人应该是得了长生,奈何实力不济,最终还是死在了妖僧南波的手上。年轻人,长生和实力是不成正比的,长生并不意味着没人能杀死你。我能长生又如何,还不是成了这样,妖僧南波达到了神魂境能长生又如何?天理循环自有其道理存在,与这世道格格不入,又岂能长生?” 苗毅:“可据我所知,妖僧南波的神魂不灭,只是暂时被封印了,还有重生的机会。”他并未说自己已经找到封印地。 烈焰龙头叹道:“妖僧南波的确是旷古绝今的绝世妖孽,可重生又如何,难道他真的以为自己能永世凌驾于芸芸众生之上吗?那是痴心妄想!万事万物的存在自有其道理,哪能被一人永世束缚,他能让所有的鱼儿脱水而活吗?他能让鸟语花香不存在吗?他能让人的喜怒哀乐不存吗?连这些最简单的东西都没人能控制,又怎会有人能真正凌驾于众生。” 苗毅:“难道前辈就不担心妖僧南波脱困后再次对龙族下手?” 烈焰龙头:“龙族都已经成了这样,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年轻人,你要明白一点,哪怕你修为再高,实力再强,迟早也有栽跟头的时候,只有顺应自然,花开花落方是这世间长生不灭之道。妖僧南波就算脱困了又如何,他不作孽还罢,只要再作孽,冥冥之中自然会有该出现的人出现,自然会有人收拾他。” 对此,苗毅不敢苟同,就算对方说的有理,他也承认对方说的有理,可说的都是大而上的道理,现实问题却是每个人都要现实面对的,就算他苗毅能想通,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妖僧南波杀自己或杀自己的家人而不管,若真如此的话,他又何必苦苦求生存,又何苦争个你死我活。 所以苗毅觉得跟他说这些没意义,话题回到了前面,“不朽木长什么样的?” 听来的传说觉得不靠谱,他还是想听听这位亲眼见证过的人怎么说,想必更可靠一些。 “通体洁白如玉,内有血脉……”烈焰龙头将所知道的不朽木详细道来。 细听默记一遍的苗毅忍不住暗暗苦笑,看来风北尘砍掉的那一棵还真是不朽木,有眼不识金镶玉,好好的长生机会居然就被风北尘给那样砍掉了。想到古冰原也被砍了一棵,苗毅不禁问道:“不知砍了古冰原不朽木的又是什么人?” “哈哈!”烈焰龙头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在那大笑不止,好一阵之后,方徐徐道:“这世上能让凤族欠下人情的人不多,能进出古冰原砍走不朽木的人…传你**的人应该清楚才对,难道他没告诉过你吗?” “呃…”苗毅愣住,难道是白主?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刚才对方说了,那人已经死在了妖僧南波的手上,白主又没死在妖僧南波手上…霍然一惊,道:“难道是他师傅?” 烈焰龙头叹息一声,没有否认,“说来,妖僧南波的崛起和他也有关系,早年的时候妖僧南波本不是他的对手,为非作歹落在他的手上曾被他囚禁,却因为他跑来砍不朽木,让妖僧南波找到机会跑了,才给了妖僧南波崛起的机会。凤族让他砍了不朽木,龙族也放任没有阻止,结果砍树的他死在了妖僧南波的手上,龙凤二族也遭遇浩劫,你说这是不是天理循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又能怪谁。” 竟有这样的事情,苗毅惊讶,看来还真是自己那位便宜师爷砍的,杨庆说外面不朽木的动静是白主出手了,难道那支发簪就来自于古冰原的不朽木? 转念又想到了风北尘,风北尘砍了不朽木,结果也死在了他的手上,这算不算也是种报应?两个砍不朽木的都被人杀了…有些事情不愿深想,否则感觉冥冥之中似乎真的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自己手上这么多血债,想想怪瘆人的。 一顿长聊后,苗毅也没有在此久留,对凤巢新的主人有些好奇,准备去看看,何况凤巢那边也适合他修炼,遂决定走上一趟。 黑炭对此是相当兴奋,知道苗毅在此不能施法飞行,而它进阶成真龙后却是没问题,嚷嚷着送他去。 苗毅拜别龙神残魂,出了龙穴,跳落在了黑炭背后。 一阵劲风涌动,黑炭笔直一条冲天而起,苗毅扶着黑炭的龙角跟着腾空。 高空环转,辨明方向,黑炭流光般射出,迅速横越不灭天谷上空。 凌空驾龙的苗毅看看摇头摆尾激情飞行的黑炭,隐隐感觉到黑炭似乎很期待见到那小凤凰,不禁问道:“胖贼,你在这里能飞行,应该能常见小凤凰吧?” 黑炭唉声叹气道:“哪有,在这里太无聊了,我倒是想去找她玩,可每次一来,便有冰凤阻拦,古冰原难过啊!” 抵达古冰原上空时,俯视下方,苗毅又想起了当年和黑炭生死突围的情形。“当年的那个玉杀被他逃掉了,你在荒古这么多年,想必也不会一直老老实实呆在不灭天谷,有没有再碰见他?” 黑炭呵呵道:“他不找我,我还想找他算账呢,可惜不知躲哪去了,我现在也算是邪灵的克星,邪灵见了我都躲。” 想想也是,苗毅颔首。 “来了,来了,阻拦的又来了。”黑炭突然怪叫一声,“大人,看你的了。” 苗毅目光攸地看向前方,只见远空飘来数不清的彩色光点,而下方起伏的冰谷群峰突然变得蓝汪汪耀眼,一团团蓝色火焰腾空附着在彩色光点上,瞬间化作一群冰焰凤凰飞来。 这情形苗毅不是第一次见,上次来的时候就领教过,他的修行功法虽然不怕,凭如今的修为应付起来应该更加轻松,但是这群冰焰凤凰杀不死剿不灭,缠上了有点麻烦。 一颗冰蓝透亮的珠子出现在苗毅的手上,正是‘冰火之心’。 刹那,一只瑰丽灵动的蓝色凤凰光影出现,围绕苗毅周身盘旋飞舞,姿态十分优美。(。) 第一九七五章 守护玄女 蓝凤凰光影一出,围堵而来的冰焰凤凰立刻停顿空中,随后飞快瓦解,冰焰凤凰分解出一团团的冰焰坠向冰山,犹如一场蓝色火雨,彩色光点现身后迅速倒飞了回去。 貌似即将到来的麻烦顷刻间消失,黑炭摇头摆尾,很兴奋地拍了记马屁:“大人就是大人,大人出马一切都不是问题。” 凤凰光影围绕中的苗毅暂未收起冰火之心,微笑道:“走!” 气流翻涌,浮空的黑炭瞬间如离弦之箭射出,继续前行。 遥见冲天邪气,呼呼寒风中飞行的苗毅便知凤巢到了。 犬牙交错巍巍耸立的冰山出现在视线中,眨眼的工夫就到眼前,黑炭长躯下钻,落在了冰原上的凤凰冰雕群中,冰雕中的彩色光点闪烁。 似乎知道有客来访,高高台阶上的厚重冰门缓缓打开,两个身着彩色华丽长裙的少女从冰宫内款款走出。 苗毅愕然,两个少女长的很漂亮,美丽动人,清新脱俗,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般娇美,宛若画中人。 格外引人注目的是两人那双丹凤眼,眸动间恍如星辰闪烁,很有特色。还有那赛过冰雪的肌肤,白皙透亮,不见丝毫瑕疵,苗毅从未见过哪个女人的肌肤能如此好看。 看到这两名少女,苗毅不禁想起了嫏嬛姐妹,眼前的应该也是孪生姐妹,只是一个神情冷若冰霜,一个神情始终微微带着笑意。 虽然隔的较远,可苗毅还是隐隐从两人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异样气息,说不清是什么感觉,青嫩中似乎透着若有若无的远古气息,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咕嘟。”眼巴巴看着的黑炭重重咽了咽口水,像看到了美味可口的食物,憨憨傻傻地看着。 苗毅被它恶心了一把,目光一动,又见一位老熟人走了出来,原本看守凤巢的冰灵,灵兰。 灵兰微微一笑,走到两名少女的一侧恭恭敬敬站着,明显是从属的样子。 瞧这态势,苗毅暗暗狐疑,难道这两名少女就是当年的小凤凰? 没人告诉他有关小凤凰已经化成人形的事情,苗毅不禁看了眼黑炭,如果真是小凤凰的话,这黑炭未免也太没出息了一点,人家后从蛋里孵化出来的都成人了,你却依然被人骂做爬虫。 双方对视一阵后,微笑少女发出婉转柔美声音,“贵客来访,有失远迎!” 苗毅当即闪身落在了台阶上,拱手道:“冒昧打扰,不知二位是?”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灵兰,希望能解释解释。 灵兰却是笑而不语。 微笑少女:“我们见过的,小哥亲自把我们送去了龙穴。” “哦…”苗毅呵呵一笑,“我刚才就有点怀疑是你们,没想到还真是的。” “贵客里面请。”微笑少女和冷面少女左右分开让路,伸手相请。 “客气。”苗毅跟随进入,却听一旁的冷面少女冷冷喝斥道:“爬虫,滚开,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苗毅回头看去,只见想跟进来的黑炭愣愣止步台阶下,眼神可怜巴巴地看着苗毅,伸向台阶上的爪子又慢慢缩了回去。苗毅再看那冷面少女,心里嘀咕,这口气怎么有点像龙神残魂。 更让他奇怪的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黑炭似乎有点怕这两人。 微笑少女掩嘴轻笑,“姐姐不善言辞,小哥莫见怪,只因身在龙穴还未化形时,你的坐骑可把我们给欺负惨了,经常逮住我们拔毛,姐姐对它有点意见。若不是贵客驾到,姐姐只怕不会让它接近这里。”话说的轻飘,却也没有要让黑炭进来的意思。 拔毛?苗毅小汗一把,转过身来,看着黑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苦笑道:“胖贼,你先在外面等着吧。” 黑炭老实缩了回去,在一旁找了个空地卧了。 “哎!”苗毅看着它无奈一叹,转身与两姐妹进了冰宫内。 入内后,两姐妹坐上了凤凰盘卧状的冰雕座椅上,地面也升起了一张待客的冰雕座椅请了苗毅坐。 灵兰奉上了待客的古冰原饮品,微笑少女客气道:“多年不见,小哥风采更胜当年。” 小哥?对这称呼,苗毅心中有些哭笑不得,我看起来比你俩大多了,你俩还是我亲眼看着从蛋里面孵化出来的,你却开口闭口喊我小哥,这口气有够老气横秋的。 要借人家的地盘修炼,人家也没有屈辱你的意思,还挺客气的,这点口语上的问题苗毅也就没放心上,问道:“二位倒是令我颇感意外,不知二位怎么称呼?” 微笑少女道:“我俩是凤族的守护玄女,没有名字,这点令师祖应该是知道的…哦,忘了令师祖早已仙逝,实在抱歉。当然,对外的时候为了便于外人容易区分我们,若非要说名字的话,姐姐是凤,我是凰,你可以这样称呼我们。” 苗毅却是瞪大了眼睛,惊讶道:“你们就是凤族的守护玄女?” 凰点头道:“是的。” 苗毅难以置信道:“你们不是已经被妖僧南波给…”他明明记得两人是两颗蛋里孵化出来的。 凰对他很坦诚,没有什么隐瞒,“凤族乃应运而生,除非天地不容,否则不死不灭,虽命丧在妖僧南波手中,却得天地造化,孕灵魄为卵,可浴火重生,机缘一到,凤凰涅槃!” 寥寥数语,揭开真相,苗毅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要让自己送那两颗蛋去不灭天谷,原来是要浴火重生。 也终于明白了人家为何称呼自己小哥,在人家眼里,称呼自己小哥已经是很客气了,当即站了起来行礼道:“原来是二位玄女前辈,是晚辈唐突无礼了。” 凰摇头笑道:“前世今生,今生来世,和众生转世轮回一样,并无区别,你我之间不存在什么前辈晚辈,真要追根溯源的话,小哥的前世源头未必比我们晚,还是按如今的来理论吧,不然有够乱的。” 苗毅呵呵一笑,点头称是。 一直不太出声的凤突然问道:“听说小哥在天庭略有地位,不知在天庭为奴的凤族如今情况怎样?” “虽是为奴,但也只是象征意义,也算不上太煎熬……”苗毅把自己知道的大概情况说了下,旋即又有些奇怪道:“二位玄女既然已经重生,难道不想为凤族解除奴役枷锁?” 凰叹道:“眼见荒古邪气肆虐,没有龙凤二族的转换,仁善不张,天地运势失衡,不但是我凤族,龙族亦想早日挣脱枷锁,奈何我姐妹的修为目前还远不如当年,何况外界掌控亿万雄兵,龙凤二族联手的微薄力量难以翻转,天庭定期要来清理,只怕我姐妹到时候还要躲上一躲,又哪来的能力为凤族解除奴役枷锁,只能是等待天时,等候应运而生的人出现。” 苗毅沉默,想想也是,凭龙凤二族的实力,只怕自己手上的幽冥大军也能轻易将其给灭了,又何况是对上天庭。 凰又道:“说这些没用,不知小哥此来为何,是来此修炼吗?” 苗毅回过神来,点头道:“正欲借贵宝地修炼,不知可否?” 凰看了冷冰冰不语的凤一眼,见她没反对,遂笑道:“龙凤二族与小哥传承的一脉素有交情,何况又受过小哥的大恩,自无不可,古冰原地域内,小哥可自便行事。” 谈妥了这个,苗毅放下心来,又客套了两句,方出了凤巢。 来到外面见到黑炭,交代道:“如不出意外,我暂时不会离开,会在这里修炼一段时间,你先回龙穴修炼吧。” 黑炭立马爬了起来,摇头摆尾道:“别呀!这里也有邪气可供我修炼,你帮我向鸟**通融一下,让我也在这里修炼吧。” 苗毅挑眉道:“这是纯阴之地,纯阳之地应该更适合你修炼吧?” 黑炭嘿嘿道:“大人,差别不大的,都一样的,都一样的。”有点死皮赖脸的样子。 苗毅倒是奇怪了,“胖贼,我怎么感觉你有点怕她们两个?” 黑炭立马承认道:“你别看她们修炼的时间短,打起来我不是她们的对手,自然要老实点。” 这怂认的太痛快了,苗毅表示怀疑,“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老实交代,究竟怎么回事?” 黑炭摇头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嘛,还能怎么回事。大人,帮我通融一下吧。” 苗毅能信它才怪了,“少来这套,你当我傻呀,真要怕她们你肯定躲着,还能死皮赖脸想留下?” “嘿嘿…”黑炭一阵奸笑,貌似有些不好意思,硕大的龙头鬼鬼祟祟东张西望了一阵,让人感觉大损龙的威武形象,倒像贼龙一条,大嘴巴凑到苗毅耳边,轻声道:“大人,你不觉得她们长的很好看吗?你说我要是把她们两个都娶了,岂不是美的很,姐妹花呀!” “……”苗毅目瞪口呆,只感觉天雷滚滚,震惊了,还震的不轻,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大块头,敢情这厮是看上了那两位,那可是凤族的守护玄女啊,这厮还真是语出惊人,胃口不小啊!(。) 第一九七六章 清理门户 居然把那种邪念打到了凤族玄女的身上,苗毅都不知道该说它什么好,神情古怪地问道:“胖贼,你知不知道她们两个是什么人?” 黑炭:“凤凰啊,还能是什么人?” 苗毅冷笑道:“她们乃是凤凰一族的守护玄女重生!” 没有苗毅想象中的震惊,黑炭只是愣了一下,反问道:“那又如何,我是雄的,她们是雌的,雄雌刚好配对。” “……”苗毅被它的理所当然给杠住了,神情抽搐道:“看你的意思,还真想把她们两个一起给占了?” 黑炭抬起一只爪子五爪虚挠了几下,“嫏嬛二位夫人不也是孪生,大人不是也占了吗?” 苗毅被它一副我向你学习的语气给噎住了,有点恼羞成怒道:“那能一样吗?你是龙,她们是凤。” 黑炭惊奇道:“大人的妾室中妖魔鬼怪都有…” “闭嘴!”苗毅一口打断,脑海中闪过‘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字眼,咬牙道:“就你这爬虫样,连化形都做不到,你觉得人家能看上你?先有个人样再说吧。” 黑炭点头:“我就是这么打算的,可大人也得帮我创造机会啊!” 苗毅凶巴巴道:“你还有完没完了?” 黑炭惊讶道:“大人,你胳膊肘往外拐呀,你站哪边的?咱们才是一伙的好不好?” 苗毅顿时哭笑不得,妈的,一伙的也得看什么情况好不好,欺男霸女的事能跟你一伙吗?何况你想霸的还不是一般的女人,是凤族玄女啊!干这缺德事非得遭天谴不可,你皮糙肉厚倒是不怕。 早年跟黑炭一起进荒古,黑炭突然能说人话了,苗毅就发现黑炭有点嘴贱,如今看来不但没有变好,说话越发利索后反倒变得更贱了,怪不得深得龙神的厌恶,连苗毅都有点受不了了,有想让黑炭重新变哑巴的冲动。 “这事我帮不了你。”苗毅扔下一句调头就走。 “大人,就两个女人,我的要求不高啊!”黑炭趴地上一溜,脑袋顺冰面滑到了苗毅前面,拦住了苗毅,露出委屈巴巴的样子。 “反了你了,还敢拦我的路!”苗毅停步,一阵冷笑,“这么多年没收拾你,皮痒痒了是不是?” 黑炭呵呵一声,一根爪子在苗毅跟前轻轻敲击着冰面,略显嚣张道:“大人,咱们讲道理,动手动脚就不好看了,再说了,如今打起来,只怕吃亏的是你,我也不想让你没面子,何必呢。”庞大身躯扭了扭,貌似在以厚实的鳞甲和体躯示威。“大人,难得有情人,您就帮我撮合撮合嘛。” “呵!有情人?臭不要脸的,谁跟你是有情人?还逼我撮合?黑炭,你可以呀,居然威胁到老子头上来了。”苗毅乐了,有点怒极反笑,确切地说是冷笑的味道,二话不说,随手一挥,唰,一只冥螳螂陡然凭空出现。 黑炭吓一跳,哧溜闪开了,很早以前苗毅就经常拿冥螳螂来收拾它,它对冥螳螂有阴影,浮空缓缓扭动着身躯,满眼警惕道:“大人,找帮手算什么本事?” 苗毅懒得跟他废话,心念一动,冥螳螂嗖一声射出,进攻! 黑炭迅速向高空蹿去躲避,却快不过冥螳螂的速度,顷刻间被撵上,空中轰隆隆声起,已经缠斗在了一起。 如此巨大的动静,凤巢内,二位守护女神和灵兰都迅速闪了出来。 看着空中的战斗,凰惊讶道:“冥螳螂?” 凤冷冷道:“冥螳螂是黑色的,这只不像。” 不过两人都从苗毅的反应上看出来了,这螳螂是受苗毅操控的。 凰看向苗毅,颇为讶异道:“它不是你的坐骑吗?怎么打起来了。” 苗毅冷笑一声,“清理门户!” 话落,却是眉头一皱,冥螳螂的速度明显快过黑炭,黑炭的坚硬鳞甲也挡不住冥螳螂的利肢攻击,身上被冥螳螂划出了几道口子,可黑炭那家伙体躯长度占优势,可以首尾前后进攻,身体还能跟跟弹簧似的上下左右乱崩,冥螳螂的力量差黑炭不是一点点。 最令苗毅惊讶的是,以前来说,黑炭最是怕冥螳螂,只要中招,立马冻僵了,这次挨了几招,居然没反应,需知如今的冥螳螂威力远超当年。 他很快反应了过来,估计跟黑炭进化成了真龙有关,在纯阳之地进化成了真龙,纯阳属性自然是不差的,已经能克制冥螳螂的阴寒之气。 如此一来,估计冥螳螂要吃亏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黑炭惊讶发现自己居然不再受冥螳螂的阴寒之气影响,立马放开了手脚玩阴招,趁冥螳螂不注意,抽冷子一尾巴抽来,咣一声巨响,冥螳螂直接被它给拍翻了,如流星般轰一声砸在冰原上,砸出了一个深坑,冰面喀嚓如蛛网般四裂。 苗毅眉头挑了挑,不太言语的凤冷冷道:“我和它交过几次手,这爬虫虽是异种进化成真龙的,修为也不怎样,实力也就差不多匹敌彩莲境界的样子,但天赋神通不凡,蛮力惊人,同等修为的龙族怕是也难以匹敌,最重要的是奸诈不要脸!” 凰看了眼苗毅,只见苗毅面无表情,很淡定,不为败恼,似乎对眼前的败局没任何反应。 深坑里的冥螳螂爬了起来,摇摇晃晃跟喝醉了酒一般,显然有点被黑炭的蛮力给打懵了。 “大人,我说了如今打起来会让你不好看,你这又是何苦。”黑炭摇头摆尾飞低了,头下尾上摇摆在空中,对着下面的苗毅奸笑。 苗毅一声不吭,挥袖一甩,一连串影子飞出,十九只冥螳螂横空列阵,他随身携带防身的二十只冥螳螂全部放了出来,苗毅心念之下,全部嗖嗖朝空中的黑炭射去。 这些冥螳螂就算对上显圣高手,苗毅也有底气一战,他就不信收拾不了黑炭。 “哇,算你狠!”空中吓一跳的黑炭哇哇怪叫一声,慌忙腾空逃窜。 可是哪逃的过以速度见长的冥螳螂,很快被追上,空中乱影快闪,轰隆隆声不断,另有黑炭的惊叫声不断。 对付一两只它也许还行,可碰上一群以速度见长的,利肢又锋利无比,黑炭就有些慌了,全身哪哪都用上也忙不过来了啊。 很快,黑炭身上就被划的遍体鳞伤,鲜血淋漓,再打下去估计要被肢解掉。 “嗷…”眼看支撑不住的黑炭突然发出惊天龙吟,咆哮九天,掀起一阵云雾,紧接着云雾中电光闪烁,霹雳纵横。 苗毅眉头一皱,暗道糟糕,这雷电怕是冥螳螂的克星。 果然,一只只冥螳螂身上带着电弧往下掉,有些则是被电的慌不迭逃窜,真正是遇上了克星。 摆脱困境的黑炭伤痕累累,身上带着游走的电光从云层中探出了脑袋,嘿嘿奸笑不已,“大人,你这种小把戏对我是没用的,若不是给你面子,这些小杂碎信不信我全部给你灭了。”说罢仰天狂笑,觉得自己挨打受罚的日子过去了,为所欲为的好日子来了。 凰看着皱眉的苗毅笑道:“星火诀能控阴阳,世间万物大多难逃阴阳范畴,这雷电也是阴阳气象所形成,据我所知雷电根本奈何不了星火诀,看来你这坐骑还不知道,高兴的有点太早了。” 岂止是黑炭不知道,苗毅心中也是一愣,他也不知道星火诀能抵御雷电,关键从未试过,心里琢磨有机会倒是要试试。 而黑炭这些年似乎缺少约束,有点野惯了,苗毅也存心要将他狠狠教训一顿,准备直接对黑炭来点狠的。 星火诀能不能抵御雷电苗毅不管,翻手就是一张六品破法弓在手,三支流星箭一起搭上弓弦,弯弓瞄准了腾云驾雾中猖狂大笑的黑炭,宝光流转。 又岂止是三支流星箭,上百支流星箭漂浮在苗毅面前,随手可用,足够将黑炭射成马蜂窝。 凤和凰面面相觑,两人还没见识过破法弓,但却知道苗毅能在这个时候用出来必定是威力巨大的武器。 “……”看到下面的动静,黑炭顿时笑不出来了,犹如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破法弓?当即惊恐道:“用法宝算什么本事,你这样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住手,我不打了!” 苗毅眉头微动,弓弦放缓,大袖一挥,弓箭全部收了起来。 翻手一亮,一套六品红晶战甲托在掌中,噼里啪啦翻身穿戴好了,挥手斜指上空:“来吧,让我看看你的骨头是不是比你的嘴巴硬!”说罢突然身形一闪,急速向冰原飞奔疾驰而去。 “嘿嘿!”黑炭奸笑一声,大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苗毅在这里不能飞行,它明显占便宜,身形一闪,如离弦之箭冲下云端,射向苗毅。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苗毅飞奔中猛然纵身跳起,轰!黑炭一头撞进了冰面。 苗毅堪堪避过这一击,头顶却是黑影盖来,一头撞地的黑炭同时一尾巴狠抽了过来。 腾空跳起的苗毅凌空挥拳,金属拳头上顶着一颗黑色旋转的东西狠狠迎着抽来的巨大尾巴冲天出拳,拳风隐带咆哮声。(。) 第一九七七章 惨不忍睹 轰!拳和龙尾撞击,弯抽而来的龙尾瞬间弹了回去,鳞甲震裂一大片。 脑袋扎进冰层中的黑炭两眼珠凸了凸,感觉半截身躯震的发麻,难以想象苗毅出手的力道居然如此凶猛。 它自是不会服输,尾巴弹开的瞬间,脑袋一掀,轰开冰层而出,身躯如弧弹出,一头撞向半空的苗毅。 冰块****冲天,苗毅翻手一爪,抠着一块半间房子般大小的冰块,借助冲击力跟着冰块一起射向高空。 摇头摆尾的黑炭直射上空,追向苗毅。 苗毅松手,倒栽而下的瞬间,蹬脚助力,将那半间房子大小的冰块再次踹得加速激射向高空,本人则迎着冲上来的黑炭直接撞去。 上冲下撞的两者接触的瞬间,黑炭凶猛一爪狠狠挠去,苗毅迎着扫来的爪影又是一拳轰出。 咣!震响中喀吧一声脆响,龙爪一根指节软塌了下去,被一拳给打断了,扫出的龙爪也震的错开。 借这冲击之力,苗毅翻身冲向龙头,黑炭另一爪又狂扫而来,苗毅挥臂又是一拳。 咣!震开的龙爪中又一根指节喀吧脆响,又打断一根。 十指连心,黑炭疼的眼泪差点冒出,仍不服输,龙头迅速一甩,避开苗毅的纠缠,凌空甩尾,又是一记狠抽。 它那庞大的身躯哪快的过苗毅短区间的反应速度,苗毅又是凌空一拳,轰开砸来的龙尾。 至此,黑炭的身形和苗毅算是在空中彻底分开了,黑炭快速横空游走,也有避开苗毅让苗毅从高空摔下去的意图,它知道苗毅在此地不能飞行。 谁知轰一声,从高空砸落的巨大冰块当空爆开,被苗毅双足给蹬爆了,借着一蹬之力,爆开的冰块如花朵绽放般的背景中,一条人影急速射来,瞬间撵上逃逸的龙尾。 闪身落在龙尾上的苗毅并未再出手,而是踩着龙脊快速奔驰,又冲向了龙头。 黑炭身躯在空中拼命扭动,身躯上甚至有电弧狂闪,施法狂奔的苗毅脚下如长了钉子一般,任由黑炭扭动身躯乱弹也不脱离,人影在电光中冲击,抓住机会一个闪跳,从扭卷而来的庞大体躯中射出,探手一把抓住了龙头上的犄角。 捞住犄角的瞬间,苗毅身形亦绕上了龙头,狠狠一拳砸在了龙头硬骨上,这凸起的骨头也是黑炭身上最坚硬的部位。 轰轰轰轰…… 苗毅瞬间连轰十几拳,打的黑炭眼珠差点爆出来,舌头伸了出来乱甩,两条龙须如触手般刺向苗毅。而苗毅一出手就是重拳,松开犄角,双拳齐出,轰开了刺来的两条龙须,甩出去的龙须瞬间软趴了下来。 龙尾呼啸砸来,探手一抓犄角,苗毅身形甩出,绕了一圈,迅速一拳击出,再次将龙尾给震开,人也绕回了龙头,一个箭步闪向龙嘴,挥手捞出逆鳞枪,一枪狠刺而下。 噗!锋利枪头瞬间贯穿龙头上颚,能从黑炭嘴里看到刺入的枪头,还有喷出的鲜血。 “嗷…”黑炭疼的当空咆哮,如同疯了一般,在空中疯狂扭动身躯,意图甩开苗毅。 然逆鳞枪有倒刺勾在它的上颚,苗毅一手扶枪,任它怎么翻转,稳稳站在了它的上颚外纹丝不动。 “下去!”苗毅喝了声,手中逆鳞枪一提。 倒刺反拉,疼的黑炭嘴巴都合不上,不敢再轻举妄动,老老实实朝地面飞了过去。 庞然大物从天而降,也就在黑炭脑袋趴地的瞬间,整个龙躯突然凌空横甩而出。 苗毅双手握枪,抡臂狂甩,小小一支逆鳞枪挂着长达十丈的龙躯凌空甩了半圈,轰隆,龙躯笔直砸在了地面,冰面大面积震塌,龙躯陷入了地下,冰面上血迹斑斑。 黑炭已经感觉不到疼了,两眼无神翻转,已经被打懵了。 咔嚓!黑炭嘴中的逆鳞枪锋利枪头三棱翻转合一,站在冰块断层上居高临下的苗毅顺手拔枪,带出一蓬血花,收回了逆鳞枪,杵枪在地,冷冷看着下面的黑炭,“还打不打?” 四周震飞的冰块开始稀里哗啦如雨一般落地。 凤巢外观战的凤和凰面面相觑,刚才交战的一幕她们看的清清楚楚,倒不觉得苗毅的实力有多强,可那彪悍进攻的气势实在是令人心神撼动,不能飞行的情况下居然敢跟黑炭跑到空中去打。 她们似乎感觉到了苗毅刚才的强烈意志,哪怕身处弱势条件下,他也非要将黑炭给打趴下不可,也许就是他刚才说的,清理门户! 不过看起来虽然动手较狠,却不像要杀黑炭的样子。 哗啦声中,缓过神来的黑炭慢慢升起了脑袋,感觉浑身骨头要散架一般,带着呜咽声,“你穿着战甲拿武器算什么本事,我没战甲又没武器,你有战甲和武器的威力加持,我自然是吃亏。” 苗毅微微颔首,看出来了,这厮心腹口不服,二话不说,逆鳞枪收了,双臂一张,战甲噼里啪啦收了起来,一身便装站在了那,蔑视道:“我赤手空拳你满意了吗?能爬起来就再来。” 看他底气十足的样子,黑炭有点胆怯,不过见两位少女在那看着呢,输仗不能输人呐。 “嗷…”黑炭仰天一声咆哮,强打精神抖动身躯掀开压身的冰块,缓缓浮空而起,警惕着苗毅,开始绕苗毅四周游走,寻找下手机会,却迟迟不敢出手,实在是有点被打怕了,也被打痛了,不是有两个喜欢的女人在场看着,它早就不玩了。 稍等了一会儿的苗毅却是没耐心再等下去了,周身出现了无形波浪涌动。 黑炭察觉到了不正常,迅速飘远了点,意图保持安全距离。 苗毅慢慢回头看向它。 黑炭顿时提心吊胆,突然一爪拍在冰面,一脑袋扎进了冰缝里面,庞大身躯如蛇一般滑溜,硬是钻进了地下。 冰原上的地面立刻咔咔响个不停,不断崩裂,明显是黑炭在地下游走。 慢慢环顾左右的苗毅面无表情,却是原地不动,以不便应万变。 冰原突然陷入一片寂静。 轰!突然一声巨响,苗毅脚下冰面爆开,黑炭一脑袋撞出。 几乎就在冰面爆开的瞬间,苗毅先一步骤然弹空射起,施法以弹跳力腾空数十丈高。 尾随钻出地面的黑炭见一击不中,立马就要逃走,意图再次遁入地下。 凌空翻身的苗毅挥手一指,一支无形巨剑瞬间凝聚,嗖一声急射而出。 黑炭凌空摆尾,意图将飞剑拍飞,却不妨轰一声拍爆,巨剑燃爆成无形火焰,刹那裹着它尾巴迅速蔓延。 “嗷!”一声咆哮的黑炭惊慌不已,疯狂扭身也无法摆脱那无形之焰,轰,一头又撞入了冰层之下,迅速钻入。 当空落下的苗毅借着翻飞而起的冰块左闪右闪,一路落脚而下,最终稳稳站在了地面。 四周大块大块的冰块咣咣砸落在地。 苗毅伸出的手掌,五指慢慢握拳。 地下的动静立刻变得越发猛烈,冰面到处崩裂,不时见黑炭脑袋冲出来,又不时见黑炭尾巴破地而出,整个在地下拼命翻腾,浩瀚冰原被折腾的一片狼藉。 轰!黑炭突然整条从地下钻出,在地面上惨叫翻滚,“不打了,我不打了,我认输…” 它身上明显被一层无形烈焰包裹着,全身上下在冒黑烟。 苗毅一个闪身到它跟前,一把抓住犄角,双臂甩起巨龙,抡起黑炭庞大的身躯在地上反复左右狂砸,冰块四溅乱飞。 凤和凰有点不忍直视,惨不忍睹啊! 咣咣咣…… 反复连砸十几趟,彻底砸的黑炭没了反抗之力,苗毅才罢手。 瘫软在地上的黑炭如一条死蛇一般,笔直在地面一动不动。 一道无形火龙从黑炭身上脱离,灌注在了苗毅的身上,快速隐没入苗毅的体内。 苗毅冷冷瞥了眼浑身焦黑渗血如同断了气一般的黑炭,慢慢转身而去,一直走到两姐妹身边,方停步拱手道:“家门不幸,出此败类,让二位见笑了。” 凰一脸苦笑,双臂张开,拥抱冰原,只见冰原上该浮起的浮起,该沉下的沉下,很快又恢复平整如初,只是多了黑乎乎一条横亘在冰原上一动不动。 宾主又互聊了一阵,随后各行其事。 苗毅朝冰原深处走去,就此开始此趟荒古之行的闭关修炼。 至于黑炭,苗毅将其一番狠揍之后,没管它,也没救治,就让它‘死’在那,实在是贱的不行,居然有背主倾向,不狠狠收拾一顿还得了,这次就是要让黑炭长教训,让黑炭认清现实,别以为变成了龙就能无法无天了。 足足三天后,黑炭才病怏怏爬了起来,找到了苗毅的闭关修炼之地,一瘸一拐地在冰窟洞口徘徊着,彻底被打的心服口服没脾气了,想怎么打人家就怎么奉陪,从头虐到尾,压根被打的没有还手之力,要杀它的话,它早就被宰了! 连龙神老头都能欺负的黑炭原本还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在荒古横行霸道欺压邪灵,基本没人敢惹,觉得苗毅也管不住了自己,还想霸占一对玄女,现在彻底蔫了。 苗毅的声音从冰窟中传来,“是不是还没挨够?滚回龙穴修炼去,我警告你,我不可能带条龙出去,你一日不能化为人形,就一日别想跟我出去,滚!” “是!”黑炭委屈巴巴一声,腾空而起,朝龙穴方向飞去。(。) 第一九七八章 异常的玉罗刹 修行岁月枯燥无味,可对目前的苗毅来说,能有这样稳定修行的环境就很好。 也不至于在原地不动,苗毅根据自身阳火元素和阴火元素的吸收进度来调整,古冰原和不灭天谷两地之间来回倒换。 也不会躲在荒古死地不出,只要外界有需要他亲自出面的时候,他就会出去。 有昊德芳和庞贯的支持,如今进出荒古死地对他来说很容易,也不虞青主那边会发现,他已经主动泄密让青主知道了他会来此修炼,事先打消了青主的疑虑。 第一次离开荒古时,是玲珑宗炼制出了足够多的新款星铃,星铃上市开卖的时候,苗毅出面坐镇幽冥,以防新星铃冲击旧星铃利益持有人的利益出现什么意外需要应对。 幸好昊德芳扛的住,凭昊德芳的实力还没人敢到他的地盘上霸占他的私产。 不过在昊德芳的建议下,双方还是各拿出了一成的份子,白送给某些势力弥补一些损失,有些事情昊德芳也是没办法,他也不能和所有势力作对,该妥协的时候还是要妥协,纯当是破财免灾了。 加之不朽木的事情,尽管各方势力查不出结果,可各方势力仍不肯轻易放弃,在此背景下,新款星铃上市造成的冲击顺利渡过。 也并非有事苗毅才会出去,定期也会出去看望家人。 除了偶尔出去,大部分时间都在荒古死地修炼。 而目前的局势下,外面能让他出去的事情也不多,连天后夏侯承宇为他争取参加御园千年一次的园庆机会他都放弃了,他在御园的别院基本上就空在那,成了摆设,他从未入住过。 夏侯承宇甚至想为他在朝堂上争取一个站位,苗毅更是主动拒绝了。 他彻底进入了蛰伏期,在其他人看来也的确如此,都知道他到了目前的阶段短时间内是不便再乱来的,蛰伏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而他进出荒古时,庞贯那边也没有再问过他宝藏的事。 苗毅估计当初在进入荒古前对庞贯所说的那番话有了效果,庞贯的沉默证明庞贯对再进一步不是没想法。 不怕他有想法,就怕他没想法,这是苗毅乐见的。 至于修炼资源,凭苗毅如今的势力和财力并不缺,所需愿力珠也容易转换,手下毕竟有几千万人马。 幽冥总督府,修炼静室内,盘膝而坐的燕北虹脸色终于回复了正常。 盘坐在他身后,双掌抵住他后背的苗毅也吐出一口气,睁开了双眼,缓缓收功。 两人先后下了石榻,苗毅皱眉道:“燕大哥,照以前的规律,你体内的七情六欲只有在突破大境界的时候才会爆发,而今看来,似乎比以前的规律有所频繁。” 燕北虹苦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修为突破到化莲境界后,修为每升一级都会爆发一次,可能是现在每升一级吞噬的东西太多了吧。”回头看向苗毅,“也多亏有你帮我化解,否则我早已控制不住了自己。” “你修炼的功法不能暴露,千万小心,一旦泄露,青主势必不会放过,我如今的势力也保不住你。”苗毅沉吟着劝了一句,除了奉劝,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燕北虹那样干太危险了,可他又喜欢快意恩仇独来独往,他也约束不了。 燕北虹:“这个你放心,没把握的情况下,我绝不会轻易下手。” 苗毅只能是皱着眉头点了点头,不好再说什么。 天下安定,一些明争暗斗表面上看不到,总的格局暂时固定了下来,天下似乎又进入了平稳过渡期。 弹指一挥间,五千年岁月匆匆过去,对长期闭关修炼的人来说,恍然如梦,五千年前犹如昨日。 域外归来的苗毅一如既往,每次从外界回到荒古都会带上一些荒古内没有的食物给黑炭。 古冰原山谷内,各种食物堆积如山,黑炭在冰谷中欢快享受。 黑炭偶尔也会跑来看他,自从被苗毅狠揍了一顿后,乖多了,加之知道苗毅也在这里修炼,也安心了,早年日复一日盼不到苗毅来,情绪上多少有点变化。 负手站在冰崖上的苗毅看着黑炭微微皱眉,不知想到了什么,转身而去,在冰山间飞奔。 一路来到凤巢之外,经通报见到了玄女,一些从外面带来的小礼物奉上。 在两位玄女的要求下,苗毅又大概说了下外面的情形,之后提到了自己的疑惑,“黑炭进阶到真龙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足足过去了五千多年,为何还不能化作人形,难道龙族化作人形需要这么长时间?” 凰笑道:“可知龙神乾为何讨厌黑炭?” 苗毅苦笑道:“黑炭有点顽劣,招人讨厌我能理解。” 端坐在上的凰摇头道:“说来你师门一脉还真是和龙族有缘,其实并非仅仅是顽劣的原因,黑炭乃龙驹所进化,而龙驹的来历和龙族脱不了关系,早年龙族有一人,情不自禁和天马一族的公主相恋,两者后人中也有人如同黑炭一般进阶成了真龙,此龙天赋异禀,不甘困守此地遵循龙族之志,反出了荒古,意图称霸天下,惹出滔天大祸,差点给龙族带来灭顶之灾,世俗以龙代表帝王就是因他而起,可知当时闹出的影响多大,后是龙族请了你祖师爷出山相助,那条龙虽然被你祖师爷所斩杀,可你祖师爷也被那条龙给打的神魂不保因此陨落,龙族有愧你祖师爷,也就是从那开始,你师门这一脉和荒古结下了交情。如今黑炭同样是天赋异禀,也同样是顽劣难驯,只怕乾想不多想都难。” “哦!原来如此。”苗毅恍然大悟,倒是和他早年听说的龙驹来历相符,至于后面的什么倒是头回听说,可不免疑惑道:“这和黑炭化形有什么关系?” 凰微笑道:“黑炭并非是特例,和你祖师爷斩杀的龙一样,应该是龙族血脉不纯的缘故,化形的时间远超过一般的龙族。可也正因为血脉不纯的缘故,也许是身俱龙族和天马一族血统的原因,一般的龙族只有一项天赋神通,而你祖师爷所斩杀的那条龙却有两项天赋神通,黑炭也同样是如此,既能兴云布雨驾驭雷电,又蛮力惊人,你当年和它交战若非你领悟出了破碎虚空的奥义,凭你当时的修为只怕未必能抗住它蛮力一击。你祖师爷所斩杀的那条龙与龙族还有一项不同,一般的龙族一旦久离荒古,长时间不消化邪气积德,就会丧失化形的能力,而他不同,化形成功后哪怕不消化邪气积德也不会受影响,这就是他之所以敢抗拒龙族之志叛离荒古的原因。想必黑炭化形成功后也会如此,这对以后会离开荒古的黑炭是好事,所以你不妨多点耐心等等。” 原来是这么回事,苗毅呵呵一笑多谢赐教,松了口气,还以为黑炭自身有什么问题,若黑炭不能化形的话,他还真不方便带黑炭离开荒古…… 悠悠岁月三万载,三万年时光又去。 星空下,万丈高崖之上,寇凌虚负手面对皎洁明月。 清风明月难解他心中惆怅,转眼又这么多年过去了,随着年岁的增长,渴望长生的**也越发强烈,虽然不朽木的事情早已因为断了线索而渐渐淡去,可每当想起的时候,寇凌虚还是忍不住惋惜。 两条人影掠空飞来,落在了山崖上,双双对寇凌虚行礼,正是唐鹤年和寇铮。 “什么事急着找来。”寇凌虚背对着淡淡问了声。 唐鹤年在他身后轻声道:“老爷,经过这些年的布局,玉罗刹的行踪已经摸了个大概,其他倒没什么异常,只是最近去往近卫军搜索之地较往常更频繁,不知和那宝藏有没有关。” 当年苗毅说出个南无门宝藏,怀疑上玉罗刹在寻找南无门宝藏后,寇凌虚这边就留心上了。 想不留心都难,连妖僧南波都觊觎的宝藏,他寇凌虚又如何能不心动,一直在想办法盯玉罗刹的动静。 寇凌虚转过身来,皱眉道:“近卫军在寻找妖僧南波封印之地,南无门宝藏总不会藏在那个地方吧?” 唐鹤年:“怕是不好说,别人都以为玉罗刹是害怕妖僧南波复出才比较关注那一带,可最近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她最近关注的有点频繁,老奴怀疑她是不是有所发现。然而想详查又不太方便,那边毕竟是近卫军搜寻的地盘,无法掌握玉罗刹在那边的具体动向。” “看来的确有些问题。”寇凌虚捻须沉吟一阵,忽断然道:“那次事后四军的搜寻人马抽回来就剩了近卫军,青主也是巴不得四军配合的,这样,我们也调一支人马过去配合,想必青主是乐见的。” 唐鹤年点头,明白他的意思,名义上是调一支人马配合近卫军的搜查,实际上是方便盯玉罗刹在那边的动静。 殊不知玉罗刹最近频繁前往的原因并非是因为什么宝藏,而是因为她一直关注近卫军的搜寻进度,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她本以为近卫军一直找不到封印地会放弃,可是低估了青主的决心,青主一直没放弃,近卫军在茫茫星空折腾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接近了妖僧南波的封印之地。(。) 第一九七九章 危机 据她所探查的时间估算,近卫军找到封印之地要不了多久。 危机迫在眉睫,她儿子在那边,让她如何能不着急,最近频繁前往的目的乃是劝七戒大师离开,放弃对妖僧南波神魂的看守。可是劝不到啊,七戒大师不肯离开,担心没了人压制,妖僧南波又要涂炭生灵,他当年亲眼目睹过峡谷里的凄惨状况,不能再让那样的事情发生,能救一人算一人。 不过七戒大师倒也没有迂腐到死人一般,玉罗刹的好意他心领了,让玉罗刹把自己儿子和血妖带走,他要一个人留下镇守。 玉罗刹倒是想这样做,不可能放任自己儿子冒险,可真要这样干的时候又有顾虑,那是八戒的师傅,也是苗毅敬重的人,她自己对七戒大师也是敬重的,真要为了自己儿子扔下七戒大师不管了,万一七戒大师出了什么事的话,她也没办法向八戒和苗毅交代。 恼火之下,她甚至想直接将七戒大师给抓走,可终究还是没敢对七戒大师做出那般无礼的事来,荒唐一生,遇上一个真正让自己敬重的人,她愿虔诚礼遇,守的是自己的心。 跑了几趟没用,八戒不是个办正事的人,这事也不是她一个人能做主的事,玉罗刹最终还是决定跟苗毅商量此事。八戒是苗毅的弟弟,她算是苗毅的弟媳妇,长兄如父,想来想去苗毅才是最适合拿主意的那个人,这事想想也只能是让苗毅去头疼了,实在不行她也只好先带走自己的儿子…… 古冰原,寒风凄厉,一座山谷被浓郁灵气所充斥,风吹不散。 山谷中的冰窟内,灵气更是浓郁到如同要下雨一般,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随着山谷中的灵气渐渐消淡,冰窟渐渐显露模样,冰窟内的灵气再渐渐消失,慢慢露出盘膝静坐在玄冰榻上的苗毅容貌,眉心一道金色火焰状的法印。 当初的彩莲图样已经消融随心幻化成了火焰图案,到了这个境界以后外人是无法从法相上判断他具体修为的,只有自己心知肚明。 他如今的修为已经达到化莲九品,短短三万多年的修炼,修行进度恐怖,连续突破十几级。 同样恐怖的还有他每天所消耗愿力珠的数量,兑换成仙元丹来计算的话,每天要消耗一千万颗,也就是说他一年要消耗三十多亿颗仙元丹。如此巨大的修炼所耗,根本不是一般人财力所能支撑的,所以天下大多数修士一辈子也不可能达到如此境界。 幸好的是,星火诀利用愿力珠的奇效让他大大节省了资源。 尽管如此,凭他目前进度想要从化莲九品突破到显圣境界也需要三万多年的时间,不过对苗毅来说,这都不是问题,在荒古修炼的这数万年,不灭天谷和古冰原为他提供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纯阳火元素和纯阴火元素,根本不用像在其他地方担心火元素枯竭的问题,修行进度一直在突飞猛进,每时每刻每天都在突飞猛进。 他这次闭关修炼算是彻底体验到了星火诀的神奇,如果继续在荒古修炼下去,他敢保证突破到显圣境界肯定用不到三万年,也许几千年就足矣。 他本欲一鼓作气突破到显圣境界,可终究难免偶尔来打扰的俗事,玉罗刹来讯他不可能不理会,知道玉罗刹有玉罗刹的骄傲,没事不会轻易找他。 收功摸出星铃联系后,苗毅的神情渐显凝重,目露凝思神色。 早就知道妖僧南波的封印之地可能会是个麻烦,没能侥幸过去,终究还是不可避免地来了。 他能理解七戒大师的迂腐,他也想果断让玉罗刹将七戒大师给抓走了事。 可想来想去,他也不愿对七戒大师无礼,对这老和尚,他也的确是敬重,一个没有私心的和尚,一个舍己为人的和尚,一个没有仇人的和尚,一个从不欠人只有别人欠他的和尚,这样的人天下少见,让人无法生出怠慢之心。 何况还是八戒的师傅,他口口声声喊着让八戒尊敬师傅,自己不便做出不好的榜样,该遵守的礼还是得遵守,所以还是决定亲自跑一趟,如果实在不行,再先礼后兵也不迟。 心意定下,苗毅眉心的金色火焰隐没,出了冰窟,山谷中放出一只冥螳螂,驾驭飞往凤巢,离开这里免不了要向主人告辞一下。 冰宫内宾主相见客套一番,本欲立马走人的苗毅忽然想到眼前两位是和妖僧南波交过手的,略做沉吟,主动泄露自己这次离去的原由,“不瞒二位,我此去和妖僧南波有关。” “……”凤凰姐妹惊讶,连一向冷冰冰无表情的凤亦是满脸震惊。 回过神来,凰急问:“妖僧南波复出了?” 苗毅摇头:“有些事情非同小可,我早先不说多少有些顾忌,其实我早就知道妖僧南波神魂的封印之地,我这边一直有人镇守那边,防范妖僧南波神魂脱困。” 凤凰姐妹面面相觑,凰又问:“如此说来,难道是看守的人出了什么漏子?” 苗毅:“不是,而是天庭马上要找到封印之地,我这边的人怕是不撤出都不行了。二位和他交过手,多少知道他的底细,所以我想请教二位,可有什么办法将妖僧南波的神魂给彻底剿灭?” 这就是他主动泄露的原因,玉罗刹把儿子带走也许就没事了,妖僧南波不知道玉罗刹的名字,可却知道他的名字,一旦天庭的人找到,妖僧南波若对天庭泄露的话,他怕是会有些麻烦。 更何况妖僧南波的神魂留着也是个祸害,若有机会不如一举除之,以绝后患,所以才请教二人。 凰却讶异道:“你这样一说,我反倒觉得奇怪,妖僧南波天纵奇才,乃修行界旷古绝今的妖孽,一生屡屡自创奇功,纵横天下无敌,论打斗你的实力就算超过你的师爷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可若是论灭掉他的神魂,你这一脉修炼的星火诀应该是神魂的克星才对,星火诀焚化阴阳,应该能轻易将其神魂化为灰烬,令其永世不得超生,可你为何镇压他这么多年却未对他的神魂下手,反而要来问我们?” “……”苗毅哑口无言地看着她们二人,相当无语,敢情闹了半天自己修炼的星火诀正是神魂的克星,不禁苦笑道:“这个以前无人提起过,实在是不知。麻烦的是,妖僧南波神魂本被其六位弟子以大阵困住,外人难以进入,我就算想灭他,也要先破阵,可一旦阵破的话,没了大阵的约束,那妖僧的索命梵音实在是厉害,我担心没人能制住他。” “索命梵音?”不苟言笑的凤突然失声,瞪大了眼睛问道:“他没了肉身应该失去了法力才对,还能施展索命梵音?” 苗毅点头道:“不会有错,这点我能确认,我差点就被他控制住了,连显圣高手也无法避免,这妖僧实在是可怕。”他指的显圣高手自然是指玉罗刹。 凤凰姐妹有种后脊背寒毛竖起、头皮发麻的感觉,一脸的惊恐。 凤沉声道:“一旦让这妖僧脱逃,必将是天下浩劫!” 凰难以置信地摇头道:“没法力还能施展索命梵音,这怎么可能?” 苗毅被这话一刺激,脑中忽灵光一闪,想起了八戒没有法力也能施展佛法控制花开花落的情形,不由沉吟道:“我也觉得不太可能,可我亲眼所见,事实证明他的确有此神通。这妖僧洞悉六道奥义,妖魔人鬼佛道之法皆精通,甚至到了能掌控轮回的地步,我怀疑他用的不是法力,而是以佛法来驾驭。” 姐妹二人沉默,似乎在思索苗毅所言的可能性,凰忽然又咦了声道:“不对呀,你修炼的星火诀施法护体应该能隔绝这魔音的侵扰才对,怎么会被索命梵音控制?” 苗毅再次一愣,好像是这么回事,他曾经以星火诀施法抵御过天音兽的音波攻击,上次好像是一时不察没来得及防御才着了索命梵音的道,苦笑道:“一时不备。” 姐妹相视一眼,发现苗毅对自己修炼的功法似乎知之甚少,有点不知是怎么回事。 凰解释道:“天地万物负阴而抱阳,星火诀却能驾驭阴阳,乃是不世奇功,所以你不可小看你修炼的功法,星火诀抵御索命梵音绝非简单的隔绝音波攻击,而是在隔绝阴阳。按理说就算你不抵御,索命梵音也难控制你,阴阳相生相克,一旦阴阳失衡,应该会自动触发星火诀调和才对,修炼星火诀的人万邪辟易、百毒不侵,是不是你被他控制的时间尚短,还来不及触发星火诀的反应?” “好像是这么回事。”苗毅想想当时的情形,不禁苦笑一声,“二位当初和他交手的时候又是如何应对索命梵音的?” 凰道:“索命梵音没你想的那么可怕,断绝听识自然能不受侵扰,怕就怕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迷惑。” 原来如此,苗毅微微颔首,如此一来,灭掉妖僧南波的神魂倒是有了把握。 凰又奇怪道:“按理说青、佛二人应该也知道妖僧南波的可怕,让天庭的人找到有什么不好吗?一旦找到,青、佛二人应该会尽快将其除之,不敢夜长梦多才对。”(。) 第一九八零章 欺瞒 苗毅倒是希望如此,试着问道:“也不知他二人实力有没有到神魂境,有办法灭杀妖僧神魂吗?” 凰:“能和你师爷一同位列三仙的人,自有不凡之处,他二人也是三仙弟子,青主修炼的‘青天寰宇功’,佛主修炼的‘无间**’,还有你修炼的‘星火诀’,皆可灭神魂!” 苗毅默然记下,叹了声,“视情况再说吧。”有些事情他也不便说的太详细。 他也没有在此久留,离开凤巢后,驾驭冥螳螂火速朝赶往荒古出入口,至于龙穴,距离太远,此地又非星空,飞行速度太慢,赶去太过耗时,只得委托黑炭帮自己向龙神辞行。 黑炭已经在两万年前化作人形,如今双方星铃联系也方便。 然而等苗毅赶到荒古出入口时,一个又黑又胖的汉子正在出入口附近徘徊等候着,这个又黑又胖的汉子不是别人,正是进化成了人形的黑炭,眼睛到是大的很,不时贼溜溜乱转,属于那种一看就没安好心的人。 冥螳螂从天而降,跳落在地的苗毅收了冥螳螂,冷冷盯着黑炭。 黑炭一脸干笑,有些不安地搓着双手,他一接到苗毅传讯让他向龙神辞行,随便对龙神交代了两句就立马从龙穴那边赶了过来,一路紧赶快赶终于在苗毅抵达之前赶到了。 “你跑这来干什么?”苗毅冷冷问道。 黑炭双手抱着圆鼓鼓的大肚子,尴尬道:“大人一人出去我不放心,护送,呵呵,护送。” 苗毅盯着他两眼不说话,凭他如今的地位和修为,眼神颇给人压迫感。 黑炭心虚,不敢与之对视,目光无处安放,换上了一脸委屈的表情,“大人,我一个人呆这里太无聊了,你就带我出去玩玩吧。” 苗毅冷笑道:“上回不是带你出去过吗?有什么好玩的!” 他说的是上次天庭大军来荒古清剿邪灵的时候,那次不但是黑炭,连同两位玄女也一起被他带了出去。 黑炭一脸发指模样道:“那已经是差不多两万年前的事情了,就出去了那么一回啊,再说了,才出去了几天…” “闭嘴!”苗毅一口打断,喝斥道:“你这厮还真不识好歹,多少人想求安定修炼的环境都求不到,我若不是有事打扰,巴不得一心在此修炼,你倒好,身在福中不知福,立刻滚回去修炼!” 黑炭脸一垮,可怜兮兮地伸出了一根手指,哀求道:“就一次,就出去再玩一次,好不好?” 苗毅淡然道:“等你实力到了显圣境界,你想怎么玩都行。” “啊!那得多少年以后啊!我天资愚钝,我做不到啊!”黑炭哀嚎一声。 苗毅绝情道:“我再说一次,回去修炼!” “不去!”黑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两脚乱蹬,撒泼道:“打死我也不去!” 唰!逆鳞枪在手,苗毅提枪逼来。 黑炭斜了眼,神情抽搐,当年还未化形被戳穿了嘴巴的滋味记忆犹新,迅速弹了起来,瞬间掠空远去。 苗毅收枪,易容后摸出星铃联系上了庞贯,庞贯让他稍等。 等到庞贯回复,身形一闪,没入了撕裂虚空之中。 不一会儿,黑炭的身影出现在了远方的山顶上,慢慢坐下,遥遥看着出口方向,一脸哀伤…… 白光旋转,荒古入口再次封闭,苗毅身影遁入茫茫星空深处。 一路在星空疾驰,再停下时出现在了毒星地下,南无门宝库的洞门外。 星铃与八戒联系,按照八戒的指点,苗毅在那刻满经文的洞门上摁下一个个机簧。 很快,洞门打开,八戒一脸堆笑地在里面迎接,完全是点头哈腰的模样,“大哥,你终于来看我了,这些年真把我给憋坏了。”说罢眼睛一红,眼泪流了出来,抱着苗毅痛哭流涕。 其实苗毅也来看过他几回,给他送点东西之类的。 苗毅也颇为感慨,推开他,扶着他双肩道:“我知道你关在这里不好受,可我也是为你好,等你将此地的佛法修炼成功,天下之大,你想去哪都行。” “嗯!”八戒连连点头,抹着眼泪道:“这些道理贫僧都懂。” 苗毅拍怕他肩膀,进入宝库到处查看。 跟在他后面的八戒暗暗小汗一把,心道好险,他也就比苗毅提前到了几个时辰而已,一接到玉罗刹的消息说七戒的事情,他就猜到苗毅有可能会来,那是拼命往回赶呐,万幸,终于赶在苗毅之前回来了,否则很有可能被打断腿。 玉罗刹那边也帮他瞒着他与她私会的事情,八戒说了,要是让大哥知道了,他就没办法偷偷跑出去跟她相会了,于是玉罗刹就帮着隐瞒了。 殊不知,八戒只是偶尔去下玉罗刹那边,实际上大多时间既不在这宝库,也不在玉罗刹那边。 到处看了遍的苗毅停步转身问道:“你没偷偷跑出去吧?” 从这话就能听出他对八戒并不放心。 八戒立刻两眼一瞪,“大哥,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贫僧倒是想出去普度众生,可这宝库从里面根本开不了,只能从外面打开,大哥若是不信,不妨自己关在里面试试,贫僧看你怎么出去。” 苗毅暂且相信他,问道:“修为怎么样了?” 八戒伸出两根手指,嘿嘿笑道:“二品,金莲二品,已经突破到了金莲二品。” 苗毅脸黑了下来,“这么多年才金莲二品,你怎么修炼的?” 八戒叹道:“已经不赖了,贫僧也想法力无边,可这无边佛法没那么好修炼呐,真有那么好修的话,南无门也不会被妖僧南波给灭了,你说是不是?” 苗毅皱眉,环顾宝库四周墙壁上的图案。 八戒怕他发现什么端倪,赶紧转移话题道:“大哥,我师傅的事玉罗刹已经传讯跟我说了,你是为这事来的吗?” 苗毅的注意力成功被他吸引,转身看着他,点头道:“天庭马上就要找到那边,修炼的事情暂缓,你随同一起走一趟,大家一起想想办法,想办法劝七戒大师离开那边,封印地的事看看能不能解决掉。” 八戒干咳一声道:“贫僧还是不去了吧,贫僧最近对这无边佛法的参悟好像快要突破了。”手指了一下四周墙壁,找了个理由,其实是不想去,关键是不想见自己那儿子,没做好面对的心理准备,这么多年一直在回避。 然而苗毅的家长风格由不得他,抓着胳膊直接拖走了,八戒金莲二品修为对上苗毅如今的修为哪有反抗的余地,小鸡子似的拎走了…… 玉罗刹也约好了同去,没有玉罗刹的帮助,兄弟两个也不好接近封印之地,近卫军的搜索人马仍在。 三人会面的地方在八方寺外的一个偏僻地,八方寺本就处在丁卯域,算是前往封印之地的起始点。 一座海岛上,三人碰面客套了一番,玉罗刹见到苗毅可谓有点心虚。 趁着苗毅没注意,玉罗刹狠狠瞪了八戒一眼,心虚的理由自然是因为自己在帮着八戒一起欺瞒苗毅。 八戒却抛了个暧昧勾搭的眼神给她,玉罗刹慌忙看了眼背对的苗毅,担心被发现。 想到自己堂堂玉面佛居然如此怕苗毅,玉罗刹心中也是哭笑不得,说到底这事也不能怪八戒一人,她也有责任。 没有久留,苗毅和八戒最终进了玉罗刹的兽囊,玉罗刹破空疾驰而去。 一路上很顺利,近卫军那一关轻易过了,直奔目的地星球。 避开近卫军耳目后,玉罗刹就将两人给放了出来,一起冲破气障碍,降落在了原始而美丽的星球上。 三人到了一座寺庙外,玉罗刹快步进去了,苗毅和八戒却抬头看了眼大门上的‘心湖居’三字,寺庙居然叫这种名字,兄弟两个互相看了眼,都有些无奈。 人家做娘的非要这样取,苗毅也不好说什么。 八戒显然有些不情愿进去,被苗毅直接推了进去,两人遇见了过来惊喜相迎的八悔,也就是血妖。 “师兄,牛施主。”血妖见礼后,伸手请了二人跟她去。 来到内院,只见玉罗刹已经是泪流满面,怔怔抬头看着寺庙主建筑的屋顶上,苗毅二人跟着抬头看去。 屋顶上盘膝坐着一个黑瘦僧人,神态安详,闭目静坐,面对着夕阳,对身外一切置若罔闻,貌似进入了无我状态,身心似乎已经与天地之间融为了一体,不注意的话很容易让人忽视了屋顶上还有一个人。 黑瘦僧人正是八戒的儿子张心湖,七戒大师赐予的法号就叫心湖,并未按戒门法号来命名,没有收入戒门。 苗毅曾随玉罗刹返回见过一次,那次也是特意来看望心湖的,玉罗刹对八戒有所了解后,不愿让儿子修炼戒门功法,她自己的又不合适让儿子修炼,听说正在寻找好的功法,于是苗毅这个大伯送出了一份厚礼,见心湖从小受佛法影响,喜欢佛法,遂赐了‘极乐心经’给他。 此举倒是把玉罗刹给感动了,她自然知道六大奇功是不会轻易外露的,可见苗毅这个大伯对自己儿子的厚爱,同时也暗暗惊讶苗毅的底蕴,连全本的极乐心经都能拿出来。 有顶级的修行功法,又有她玉面佛的修行资源相助,心湖如今的修为已经远超过八戒。(。) 第一九八一章 让给天庭处理 苗毅胳膊肘碰了八戒一下,朝屋顶上的心湖努了努嘴。 八戒满脸苦涩,自然明白苗毅的意思,屋顶上的就是自己儿子,自己居然有了这么大的儿子,他实在是无语,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若不是苗毅强行把他带来,打死他也不想来。 血妖却是看着玉罗刹苦笑摇头,发现玉罗刹每回来一见儿子都得哭,搞得不知道欠了儿子多少似的,她实在是难以想象这就是自己早年久闻大名的玉面佛,跟水做的似的,动不动就哭。 “心湖,来客了。”血妖忽喊了声。 屋顶上的心湖徐徐睁开双眼,迎着夕阳慢慢站了起来,转身飘了下来,面对玉罗刹合十欠身,苗毅他也认识,虽只见过一次,可这里少有人来,见一个都是印象深刻的,又对苗毅合十欠身。 至于八戒,他没有一点印象,不过还是合十一声:“阿弥陀佛。” 三人都合十还礼,玉罗刹顺带抹去了眼泪,看向心湖的眼神说不出的那种怜爱,那种面对自己儿子却不能相认的滋味无比煎熬,只觉得自己愧为人母,欠儿子太多。 八戒低眉垂眼,他的复杂心情无人能理解。 血妖在旁介绍道:“心湖,这就是大师的弟子,我的师兄,八戒。” 心湖波澜不惊地微微一笑,再次欠身。 苗毅则是静静盯着心湖打量,心湖虽然晒的黑瘦,可难以掩饰那股俊秀,长相偏像玉罗刹,长的很好看,尤其是那股平淡从容气质,是发自骨子里的。 几人进入了佛殿内,盘膝而坐,心湖在这里是晚辈,亲自动手给几人泡茶斟茶,一盏盏茶水亲自送到几人手中。 苗毅和血妖不想打扰,找了个理由离开,八戒也想跟着离开,被苗毅摁着肩膀摁坐了回去。 每次来,玉罗刹都有跟儿子说不完的话,名义上是讨论佛法,关怀之情却是溢于言表,眼神更是粘在儿子脸上难以挪开。 陪坐在旁的八戒低眉垂眼,一声不吭,偶尔打量观察一下母子两个。 到了寺庙的一处角落,没了外人,血妖问道:“牛施主是来劝师傅的吗?” 苗毅点了点头,“七戒大师在封印之地?” “是!”血妖点头,“玉佛已经劝了多次,怕是怎么劝都没用。” 苗毅叹道:“劳烦你去请他来一趟吧。” 血妖苦笑,转身走了,出了寺庙驾龙蛇而去,准备换七戒大师过来。 苗毅也没去打扰八戒一家人团聚,独自一人在寺庙内外逛了逛。 待到龙蛇再回,七戒大师已经从封印之地换了回来。 两人见面,七戒大师合十微笑:“施主风采更甚当年。” 苗毅合十还礼之后,却笑不出来,“危机即将到来,大师为何不走?” “是啊!师傅,还是跟我们走吧。”八戒的声音传来,人也走了过来,不见玉罗刹。 七戒大师看向这个弟子的眼神有点复杂,平心而论,他深知这个弟子乱七八糟,压根就不像是佛门弟子,但也不怪八戒,只怪自己教化不利。他轻叹一声道:“你们不用再劝了,该说的老衲已经和玉施主说的很清楚了,这里若无人看守,那妖僧必然为祸。” 苗毅:“大师想多了,天庭的人马上就要来到,有天庭的人看守,也是一样的,妖僧跑不掉。” 七戒大师:“只怕天庭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杀他。” 苗毅:“妖僧作恶多端,死不足惜。” 七戒大师摇头:“凭他的能力,若是能感化,必将造福众生。” 苗毅还想讲道理,八戒却气得呲牙咧嘴直跺脚道:“老秃驴,你老糊涂了吧?感化?你拿什么去感化?是你感化他,还是他感化你?你忘了你磕头拜他为师的事了,若不是我救你,你想过是什么后果吗?再说了,天庭的人到了后,还轮得到你来感化吗?第一件事不是杀了你就是把你给抓了,你落在了天庭的手上岂不是要连累我们?” 苗毅虽然不喜欢八戒对师傅的态度,不过八戒说的也是他心里想说的,所以也没阻止。 七戒大师摇头:“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行!”八戒怒极反笑,转身对苗毅道:“大哥,我是不想再劝了,要劝你慢慢劝去。”说罢甩袖就走。 谁知他与七戒擦身而过时突然出手偷袭,一指戳在七戒后背,迅速在七戒身上连点,直接将一脸愕然的七戒给制住了,转过身来,对苗毅道:“大哥,讲道理也是要分人的,跟这种老顽固不需要讲道理,我太了解他了,你们做好人,坏人我来做。” 苗毅眉头一皱,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对七戒来硬的,不过八戒既然已经这样干了,他也只好作揖道:“大师,事关重大,请恕我等失礼了。” “跟他啰嗦也没用,明明很简单的事情,何必搞那么复杂。”八戒嘀嘀咕咕一声,二话不说,直接将七戒大师给收了,一副眼不见心为净的样子。 这里已经搞定了七戒大师,苗毅也就不再犹豫,转身去找玉罗刹,看玉罗刹那样子若是不主动打断,还不知道要跟心湖聊到什么时候。 “大师答应走了?”跟着走出佛殿的玉罗刹有点惊讶,她反复劝都没用,这么快就搞定了? “八戒将他给抓了……”苗毅苦笑一声,将大概的情况讲了下。 玉罗刹无语,不过相信八戒真能干出这事来。 和八戒碰头,三人凑在了一起,玉罗刹责怪了八戒两句,八戒无所谓。 苗毅道:“七戒大师的事先放一边,现在的问题是妖僧南波,他知道我的名字,一旦落到天庭的手上,我怕有麻烦,得想办法将其给除掉。” 玉罗刹蹙眉道:“要杀他得先破封印大阵。” 苗毅:“破阵之法妖僧跟我说过,只要找到星空组成阵法一角的三颗星球同时毁掉,大阵自然就破除了。” “同时毁掉三颗星球?”玉罗刹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扫,“七戒大师肯定不会配合,就算算上心湖和八悔,我们也才五个人,大哥的修为我不知道,他们三个只怕联手也无法短时间内毁掉整颗星球,何况还是三颗星球同时毁掉,而我们必然要抽一人去面对妖僧,阵法破时要及时对他出手,不能让他跑了,否则后患无穷。说实话,妖僧的神魂我没办法灭杀!”她自然而然地认为是她对妖僧南波的神魂出手。 苗毅:“妖僧的神魂我有办法对付,这个交给我来处理,人手不够也没关系,现在哪怕冒点险也要解决,我即刻调遣一批可靠的高手过来配合,弟妹帮我接应一下。” 玉罗刹摇头道:“想在短时间内同时毁掉三颗星球,要动用的人怕是不少,人多眼杂,大哥能保证没人走漏消息?” 苗毅表情凝重道:“妖僧落在了他们的手中,我知道这里的事情怕是也要暴露。” 玉罗刹:“未必,妖僧只知道大哥的名字,又不知道大哥是干什么的,天庭一旦找到这里,青主他们必然要第一时间想办法除掉他,尤其是知道妖僧会驾驭索命梵音的情况下,双方坐下来慢慢谈的可能性不大,能谈到大哥头上的可能性也不大,不如留待天庭来处理。” 苗毅沉吟不语,有点犹豫不定。 玉罗刹又从另一个角度劝道:“大哥,你要明白一件事情,妖僧死在你手上和死在他们手上的性质是不一样的。你杀了妖僧,他们未必相信,他们会怀疑为何早不杀,偏偏等他们要找到的时候才杀,会怀疑大哥是不是在掩盖什么?妖僧的危害太大了,他们不得不小心,必定要想尽办法找你弄清楚,会给你带来很大的麻烦。倘若妖僧死在他们手上则不一样,他们亲手所为自然就安心了,就算妖僧说出你又怎样?大哥这边这么多年一直在镇守妖僧,并未帮妖僧干什么,而妖僧已经死了,大哥又手握重兵,在没绝对把握的情况下,青主不敢乱动大哥。所以我建议大哥还是放手,让天庭自己来处理!” 苗毅默了默,斟酌之后点头道:“弟妹言之有理,就依你所言。”说罢回头看了眼佛殿方向,“心湖是跟我走,还是弟妹带走?” 对于这点,玉罗刹也纠结,她不愿让心湖知道自己的花样名声,否则情何以堪,可又想儿子常伴身边好照顾,犹豫着问道:“大哥有什么妥当的地方安置吗?” 苗毅:“安全的地方倒是有一个,可供心湖安心修炼,只是那地方我现在还不便告诉弟妹,弟妹以后想经常见到心湖怕是不太容易。” 八戒嘴角抽搐一下,大概猜到了是小世界。 玉罗刹黯然道:“大哥既然说安全,我自然是相信的,那就让心湖跟你走吧。”她也是没办法,她在佛界虽然位高权重,但也不敢保证没眼睛盯着她,最好的掩饰就是让人误以为心湖是她的入幕之宾,可这种掩饰也是她难以接受的。 事情商定,八戒立刻去了封印之地,将八悔也招了回来,几人抛弃这边迅速离去。(。) 第一九八二章 搜索大军的发现 不过八戒从封印之地带走血妖之前,又找出家伙对着寺庙墙壁一阵狂砸。 轰鸣的钟声中,老实呆在寺庙中的妖僧南波抱头惨叫,不知自己招谁惹谁了,莫名其妙倒地石化。 而心湖居也被玉罗刹给毁了,为了遮掩儿子在这里居住过的痕迹,她不惜让山川河流改道,冲刷淹没。 回到丁卯域,躲在僻静之地分别的玉罗刹目送苗毅离去的身影,泫然欲泣,这一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和儿子相见,心如刀割,越发后悔早年为了出头的所作所为,若不是艳名远扬,今天又何至于如此,完全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儿子留在身边…… 苗毅并未将八戒也送回小世界,而是另走其路,去了极乐界,再次回到毒星地下藏宝库。 开启宝库大门进入后的八戒转身,看着洞口的苗毅,苦着脸道:“大哥,修了几万年也没名堂,不如算了吧。” 苗毅叹道:“我知道你闷在这里难受,可你若安心修炼,其实时间过的也挺快的,我也是为了你好!” “哎!”八戒长叹一声,低个脑袋往里走。 苗毅心中也是不忍,知道失去自由的滋味难受,可是谁叫八戒是个不自觉的人,否则他大可以让八戒自己回来,没必要亲自跑来把八戒再关进去。 宝库大门关闭,苗毅狠心转身而去。 只是哪天若知道这门压根关不住八戒,他一走,八戒就偷偷溜了,不知会不会气得吐血…… 回到幽冥总督府的苗毅并未去小世界,将心湖等人交代给了阎修,让阎修送去小世界。 他暂时也没准备回荒古死地修炼,得坐镇此地等待封印之地事发,万一有事牵涉到他这里,他也好及时应对。 榻上,**之后的云知秋半趴在苗毅结实的胸膛上,听苗毅慢吞吞讲过七戒大师等人转移的事后,不禁皱眉道:“寇家那边让你在近卫军参与搜索的旧部盯玉罗刹的动向,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 对于寇家暗中的这番动静,苗毅早已知情,旧部早已向这边密报,没告诉玉罗刹是因为暂时还不想让玉罗刹知道他在近卫军安插了探子,另就是那些旧部听命于他,不可能真的帮寇家摸清玉罗刹的动向,寇家得不到有用的消息,自然也威胁不到玉罗刹。 苗毅微微摇头道:“应该和封印之地无关,否则寇家不会这样偷偷摸摸,我怀疑和南无门的宝藏有关,当年我编出个宝藏的幌子给寇家时就奇怪寇家怎么会没动静,如今看来,寇家能掌握玉罗刹的动向不是对宝藏不感兴趣,也不是没动静,而是一直在暗中行事,若不是寇家这次动用了近卫军的暗桩,我们还被瞒在鼓里,还不知道寇家一直在暗中盯着玉罗刹,很有可能是玉罗刹最近频繁前往搜索之地引起了寇家的怀疑。” 云知秋趴他身上沉默思量…… 寇天王府,三本堂内,坐在案后教导三个儿子的寇凌虚注意到了走进来的唐鹤年给了他一个眼神。 后面稍微点拨几句后,寇凌虚挥了挥手道:“好啦,你们两个回去吧。” 寇勤和寇勉相视一眼,行礼告退,看了眼留在屋里不动的老大寇铮,心中滋味如何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等到两位爷离开走远了,唐鹤年方微微躬身禀报道:“王爷,玉罗刹又去了搜寻之地,不过已经回来了。” 寇凌虚骤然眯眼,“又去了,看来还真有问题,我们的人到位了没有?” 唐鹤年回道:“调集的人马已经赶到了搜索之地。” 寇凌虚颔首道:“好!若发现玉罗刹再去,务必想办法盯住她。” “是!”唐鹤年应下。 广天王府,端坐在凉亭内的广令公双手扶膝,十指轻轻起落,皱着眉头狐疑道:“寇老鬼搞什么鬼,居然主动调集一千万人马参与搜索?最近外面有没有其他可疑动向?” 勾越在旁摇头道:“这段时间的天下还算平静,看不出什么可疑,最可疑的也就是寇凌虚这次的动静。” 广令公站了起来,负手来回走动,沉吟道:“寇老鬼不会无的放矢,这样做肯定有什么原因,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这样,本王也上奏天宫,咱们也派一千万人马过去协助搜索,盯紧寇老鬼的人,我倒要看看他究竟在搞什么鬼。” “也好!”勾越点了点头,“盯住他们,总比在这里乱猜的好,至少有什么事也能及时反应。” 一时间,寇凌虚的北军动静引起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不但是南军,其他各路也同样做出了相同的反应,谁都不肯置身事外,都担心被卖了不知道。 地位越高的人,越是担心情报消息不畅。 各路这么大的动静,很快传到了苗毅的耳朵内。 禀报完情况的杨召青退下后,云知秋端了茶盏放在了苗毅身边的茶几上,轻轻问了声,“怎么都跑去凑热闹了?” 端坐在那的苗毅徐徐道:“一下多出这么多人马参与,看来封印之地要被提前发现了。” 一个月后。 未知星域搜索地,聚集在星空的一群人突然骚动,有人喊了声,“大都督来了。” 人群左右分开,几人闪来,为首之人正是近卫军右督镇丁卫大都督天剑,身材魁梧,目光沉稳定地盯着前方的一颗美丽星球,一看就知道是宜居之地。 这些年搜索的大军一直是他负责,耗费了大量的人力财力,折腾了几万年,找到的宜居星球屈指可数,但只要找到了就是大功一件,意味着这一片未知星域有了支撑点,可以编列进星图中正式掌控。 “派人查探了没有?”天剑淡淡问了声。 一将领立刻上前抱拳道:“禀大都督,那边还有一颗,只需片刻路程便可抵达,派去的小队人马已经安然返回,是个无人居住的宜居星球。” 天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 接下来的禀报,那将军似乎有些忐忑,“眼前这一颗,派去查探的人手都失去了联系,是卑职准备不周。” 天剑冷冷扫了他一眼,令那将汗颜低头。 天剑倒也没有责怪他,沉声下令道:“调一狼旗人马前去查探,所去之人全部配备飞行坐骑,封闭听识。” “是!”那将立刻领命执行。 一旁的大多人都不知道天剑为何要下这样古怪的命令,只因有些事情并未全面公开,怕引起恐慌,像天剑这样知道这次搜寻目的的人并不多。 很快,一支狼旗上千人,驾驭着上千只金刚魔雕,冲入了眼前的未知星球。 天剑一声不吭,静静漂浮在星空等候,两眼盯着眼前的星球不放。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小队十几人驾驭金刚魔雕从那颗星球上返回,禀报道:“禀大都督,这颗星球有点古怪,进入后卑职等人身上的法力立刻受限,失去了驾驭能力,若非有金刚魔雕,怕是要遭遇不测。卑职等沿上一支人马的进入点查探,发现上一批进入的人马已经有部分遇难,应该是高空坠落后摔死了,现场发现一些砸死的蝙蝠尸体,还有一批人去向不明。” 不少人闻听奏报后,立刻看向了天剑,心中惊疑不定,莫非大都督早就知道这颗星球上的古怪,否则刚才下令应对的措施为何如此恰好? 天剑嘴唇紧绷了一下,神情变得无比凝重,这颗星球的异常状况完全符合上面的交代,目光扫过众人,突然施法大声道:“命所有搜查人马立刻放弃其他地方的搜索,于此地集合,集中所有飞行坐骑备用!” 随着他一声令下,四周空域搜索的近卫军人员纷纷朝此地集合,而天剑手上也摸出了星铃,迅速向上禀报。 四军的搜寻人马,还有佛界派来的搜寻人马也全部被惊动了,一起受命朝此地集结。大军虽然来自不同势力,可这么大星域的搜索必须要有个统一指挥者,才能便于无疏漏地拉网搜查,统一指挥者正是天剑。 大批人马火速赶来,陆续云集于此,一只只飞行坐骑亦集中了起来。 天剑再次下令,调配了与坐骑相当的人马,命这些人封闭听识,进入眼前的这颗星球全面拉网严密搜查,找到一座寺庙者重赏! 顿时,密密麻麻数不清的人员驾驭飞行坐骑浩浩荡荡冲进了那颗星球。 天剑静浮星空,紧绷着嘴唇死死盯着前方的那颗星球,他估计那个恐怖的存在十有**就在这颗星球上。 天宫,星辰殿,放下手中玉牒的青主略作沉默,突问道:“那几个老家伙派去的人马真的是在配合搜索吗?会不会另有企图?” 上官青道:“据那边反馈的消息,目前看来,的确是在配合搜索。那边也在盯着,有任何异常会立马上报。” 青主背靠在了椅子上,眉宇间带着凝思,嘀咕自语道:“奇怪了。” 上官青提溜出了一只星铃,倾听之后脸色突然大变,朝思索中的青主急报道:“陛下,武曲传来消息,搜索大军可能已经发现了封印之地,武曲正在赶来。”(。) 第一九八三章 峡谷、寺庙 犹如遭受当头棒喝,沉思中的青主霍然抬头,瞳孔骤然一缩,盯着上官青,慢慢站了起来,一句话也没说。 尽管知道妖僧南波神魂封印地的消息后,他已经下定决心不找到誓不罢休,然而等真正找到了,心中仍感到一股压抑,甚至有几分忐忑,君临天下以来,这种感觉已经好久没出现过了,他的思绪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他的师傅在他眼中就是不死神仙… 上官青也静静看着他。 两人静默一阵,接到传讯的青主打破了沉默,摸出了一只星铃联系之后,缓缓道:“佛老大也接到了消息,问我是不是真的找到了封印之地。” 很快,破军和武曲联袂来到,皆神情凝重,双双行礼。 青主盯着武曲问道:“确认是妖僧南波神魂的封印之地?” 武曲沉声道:“只能说还不能完全肯定,但那颗星球的情况和三尾妖狐说的一模一样,尤其是那些异常反应,十有**是没错的。镇乙卫大都督天剑已经组织了人手进行搜索,如果三尾妖狐没说谎,那封印寺庙真的在一座大峡谷中的话,应该很快能找到。陛下,我建议让佛界那边把三尾妖狐带过去认证。” 当年这边审完了三尾妖狐后,佛界那边又把人给要了过去,三尾妖狐一直在佛界。 青主点头,“准备人手,朕要亲自过去看看。” 武曲抱拳道:“人马已经准备好了,臣来时就已经下令,陛下随时可以出发。” 青主手指破军,“你留守,坐镇天宫。” “是!”破军拱手应下。 一行离开天宫,迅速遁入茫茫星空…… 天空如渲染开的墨汁,突然出现大群人马,乌压压一片。 进入的大军对此地的异常情况稍作适应之后,迅速划分编组,向四面八方散开,进行拉网搜寻。 阳光明媚,下方,山川,平原,河流蜿蜒在大地之上,景色秀丽。 没花太久时间,一路搜索大军发现了异常,前方天空有云状物体在涌动,靠近之后才发现是密密麻麻聚集在一起飞行的蝙蝠,中间裹成一团团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领队朝队员打出了手势,大家都封了听识,听不到动静,也只能是打手势。 一名队员突然从金刚魔雕身上跳了下来,下面人伸手拉了一把,落在了下面一只金刚魔雕身上,上面那只无负重的金刚魔雕立刻加速冲出,直接冲进了密密麻麻的蝙蝠群里面。 蝙蝠群遭受袭扰,乱飞四散,后面查看动静的搜寻人员大吃一惊,看到了蝙蝠群里失踪的近卫军同僚。 那人没了蝙蝠群的簇拥,少量的蝙蝠无法再让其浮空,呼一声向苍茫大地掉落。 两名近卫军立刻驾金刚魔雕倒追了下去,半空伸手抓住了那人,止住掉势,扯到了金刚魔雕身上,却发现那人目光呆滞,呆呆傻傻的,问什么都没反应。 有了前车之鉴,大家都知道了那一群群簇拥的蝙蝠是怎么回事,领队挥手下令,救人! 那只孤身的金刚魔雕发出尖锐鸣叫,在大片的蝙蝠群中横冲直撞,蝙蝠群哪经得住它的折腾,立见一个个近卫军成员从蝙蝠群中掉落。 后面的近卫军立刻驾驭金刚魔雕倒冲下去抢救,逐一抢救到手。 而就在此刻,眼见所有‘猎物’全部失去,蝙蝠群突然如疯了一般,在天空如云装盘旋集结后,突然倒冲回来,疯狂冲撞搜寻人马,霎那,所有人陷入了数不清蝙蝠的包围中。 攀爬到人身上的蝙蝠露出尖牙尖叫,无比愤怒的样子,面目狰狞,如一只只老鼠一般,张嘴就咬。所有人都失去了法力驾驭能力,情况可想而知,所有人身上都裹满了厚厚的蝙蝠。幸好大家身上都穿着战甲,可战甲也没有全部蒙住身体,不少蝙蝠从战甲下摆钻了进去,或从战甲腋下钻入。 坐在金刚魔雕上的搜寻人员头皮发麻,平常也许不把这些蝙蝠放在眼里,可是这种情况下简直是要命的事情,一个个疯狂在脸上挥动胳膊,或持刀枪乱砍,或朝自己身上乱捶乱打,打那些钻进了战甲里的蝙蝠。 金刚魔雕皮坚肉厚,倒是不惧,翅膀飞拍一下,打落的蝙蝠就掉下一群。 麻烦的是那些被救回来的十几名近卫军成员,突然也跟着蝙蝠一起发疯了,拼命抱住了救了自己的同僚,一起从金刚魔雕身上跳了下去,没法力的情况下只能是眼睁睁从空中砸落地面,留下一声声惊呼惨叫。 其他人也顾不上这个,迅速驾驭金刚魔雕直冲高空,冲到蝙蝠难以承受的高度,蝙蝠才纷纷从他们身上脱离了。此时一个个脸上咬的血淋淋布满牙印,纷纷在那抖搂战甲,弄出里面的蝙蝠,有人恨恨抓住活的直接一把给捏死。 再看看下方如云飞舞的蝙蝠,诸人一个个心有余悸。 领队做了个让大家稍等的手势,随后领了两人迅速破空而去。 三人到达星空,见到了大都督天剑,将遇见的情况禀报。跑来跑去也是没办法,进了那颗星球无法使用星铃联系。 听完禀报后,天剑在浑身是血脸上满是咬痕的三人身上观察了一下,回头道:“去个能收拾那些畜生的。” 后面很快有人站了出来,收起身上的战甲,身形蠕动变化,转眼现出原形,变成了一只浑身红羽,头顶黑色肉瘤的怪鸟,翼展得有四丈左右。 天剑对那领队道:“记住,那些蝙蝠所飞方向很有可能就是目标地点。” “是!卑职明白了。”领队拱手应下。 “去吧!”天剑挥手。 领队立刻领着随行两人驾金刚魔雕返回,那只红羽怪鸟跟在后面。 冲破气障,与高空中找到自己的队员,只见那群蝙蝠还在下面守着他们,狂性似乎仍未消退。 领队指了指下面的蝙蝠,又对那怪鸟拱了拱手,拜托了。 红羽怪鸟振翅绕这些人飞了一圈,忽倒栽而下,直奔那群蝙蝠,领队挥手,也带了众人跟上。 下方突然出现一道带着黑烟的烈焰,是从红羽大鸟嘴中喷出的,宛若火龙,追着蝙蝠群狂扫,大量的蝙蝠燃烧着如雨坠落,很快就将这些缠人的麻烦给清空了。 领队指派了两人去地面搜寻,看掉下的成员还有没有活口,其余的则按照天剑的指示,沿着蝙蝠群所飞方向一路寻去。 结果在半途上,又发现几十只巨鹰,每只巨鹰爪子下都吊了一名近卫军成员,正是第一批进来搜寻时失踪的近卫军其他部分人员。 一只金刚魔雕孤身冲了出去,一个独斗一群巨鹰,那些巨鹰只是体躯庞大而已,哪是金刚魔雕这种天赋灵兽的对手。巨鹰看似威力大,实则还不如那些成群的蝙蝠难缠,不一会儿的工夫便被金刚魔雕全给屠戮一尽。 一只只倒冲下去的金刚魔雕再次救下那群落难的近卫军成员,不过这次大家都有了经验,一救到手立刻将其给打晕了。这些人暂时放在了地面,留了两人看护,余者继续按路线前进。 小半天的时间不到,这队人终于找到了峡谷的上空,看到了峡谷山壁上的那座充满诡异气息的黑黝黝寺庙。 众人面面相觑,露出大喜神色,若真是目标点的话,那将是大功一件,这么多人寻找了几万年的东西,若被他们找到了,这功劳有多大可想而知。 众人盯着寺庙观察一阵后,领队指挥左右,留了一半人马继续盘旋在空中戒备,其他人纷纷冲入峡谷,降落在了寺庙外的平台上。诸人陆续从坐骑身上跳落,拿着刀枪靠近了寺庙门口,里面黑漆漆的,内中详细情形根本看不清楚,又无法眼可用。 就在这时,黑暗中突然睁开了一双眼睛,金色火焰般的眼睛,目光慑人。 众人一惊,纷纷迅速后退几步戒备,可那一双火眼又闭合消失了,众人朝内左看右看什么也看不到。 领队左右挥手,朝寺庙内打出一个进入的手势,示意了两人先进去看看。 被点中的人心里忐忑,可是近卫军内违抗命令的后果很严重,两人不得不硬着头皮朝寺庙门口一步步探去。 登上台阶停在门槛前的二人又朝里面仔细查看,还是看不清,相视一眼,打着手势互相点了点头,准备一前一后进入,以便互相掩护。一人先进,谁想门口虚空处似乎有一道无形之墙挡住了他迈入门槛内的步伐,并有一股强大力道迅速灌冲而来。 外面诸人只见门口一道无形波光亮了一下,如涟漪反弹一般,打在了门口先进之人的身上。 砰!连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那人当场炸开成了血雾,身上战甲震变了形,弹撞在后面一人的身上,将后面一人给震的吐血倒飞了出来,连续撞翻数人。 撞翻的数人皆受了轻重不一的伤,被弹出来的那人却是被震的七窍流血当场毙命。 瞬间两条命没了,倒地呻吟者被迅速拖到了两旁急救。 寺庙再次安静如初,领队盯着沉默了一阵,连刚才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他打出手势让大家守在这里不要再轻举妄动,而他则迅速跳上金刚魔雕,飞到空中招呼上那红羽怪鸟一起急速离去。(。) 第一九八四章 两个草包 返回容易,不用一路搜索,直破苍穹到了星空,留了坐骑同步定位,法力恢复,紧急飞去。 星空中的飞行速度不是有空气阻力的星球上能比的,领队快速找到大都督天剑,将发现的情况紧急上报。 闻听奏报,天剑眉头深皱,心道应该是不会有错了。 虽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不过他还是决定亲自确定后才能以肯定的方式上报。 听说他要亲自前往,左右手下纷纷阻拦,毕竟这颗星球太过诡异。 天剑抬手打住,左右只能闭嘴。 领队领路,找到了预留的同步坐骑,天剑则用了红羽怪鸟当坐骑,直直冲破气障而入。 几人从天而降,天剑终于体会到了那种失去法力的感觉,目光盯着下方的山川大地,一条峡谷渐渐清晰在眼前,还有那座黑黝黝的诡异寺庙。 倒栽而下的红羽怪鸟突然一个抬头,遏制住了快速降落,缓缓飘落在寺庙外的平台上。 天剑跳下,寺庙外的众人纷纷拱手行礼。 天剑目光落在了地上的血迹上,看了看受伤的几人,挥手示意先送回星空疗伤。 几只金刚魔雕载了人迅速飞离,天剑慢慢走到了寺庙门口,盯着漆黑庙内查看,他也同样看不清深处的情形。 凝视一阵无果之后,他转身步下台阶而过,走到地上的一只带血头盔旁,突然扭身一脚,头盔被踢的飞射而出,砰一声撞在了寺庙的墙壁上。 咚!寺庙内顿时一阵钟鸣,众人听不见,但都感觉到了一股法力波动。 不过众人却都看到了寺庙内有金光闪现,一个个一脸惊讶,天剑亦眯眼盯着,只见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寺庙内突然冒出一个金光人影,在那抱头惨叫,十分痛苦的模样。 天剑快步走到了台阶上,没敢逾越门槛,目光死死盯着里面的金光人影,发现果然是个和尚模样。 金光人影从痛苦中缓过来后,双手松开了紧抱的头颅,慢慢走来,慢慢走到了寺庙门口。 天剑几乎是与他面对面对视,与那双金焰火眼对视,中间就隔着个门槛,两人之间隔着一臂之遥。 “你是什么人?”金光人影问了声。 天剑听不到他的声音,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也没有多理会,转身离开,跳到了红羽怪鸟的身上,直直冲天而去。 抵达星空后,天剑立刻下令联系星球内的所有搜寻人马不用再寻找了,全部于那道峡谷集结看守,未得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轻举妄动! 诸将领命,天剑又摸出了星铃上报武曲,正式告知,已经找到了妖僧南波神魂的封印地! 武曲就一句话:等着! 次日,数百人从浩瀚星空急速驰骋而来,僧俗各半,青主和佛主联袂而至,两人是约好了途中见面一起来的。 见青主和佛主一起来了,不少人震惊,纷纷行礼,声震星空。 青主抬手示意不必多礼,盯着天剑直接问道:“确认了吗?” 天剑拱手禀报道:“确认了,不会有错!” 青主盯着那颗星球,“情况如何?” “的确困在一座峡谷内的寺庙里……”天剑将找到后的大概情况说了遍。 青主点了点头,又看向了佛主,佛主轻轻摆了摆手,后面立刻有人将三尾妖狐给推了出来。 佛主淡淡问道:“是这里吗?” 三尾妖狐看着那颗星球满眼惊恐,摇头道:“不知道,我没有仔细观察过这颗星球,无法确认。” 佛主微微摇头,三尾妖狐又被带了下去,对青主道:“你我亲自走一趟吧。” 青主点了点头,沉声道:“带路!” 天剑立刻伸手相请。 青主又对跟来的上官青和武曲道:“你们两个不用跟着,在此坐镇,做好接应准备。” “是!”两人拱手领命,知道他的意思,留了二人在外面以防不测。 即将进入那颗星球之际,青主挥手放出了一只羽毛华丽熠熠生辉的彩凤,和佛主一起飘了上去,共乘一骑。 天剑在旁好心提醒一声,“陛下,请封闭听识。” 青主淡然道:“不用了,索命梵音对我们两个没用。”说着,一颗闪烁霞光的雪白果子纳入了嘴中吞下,佛主也同样是如此。 既如此,天剑也就不说了,自己封了自己的听识,率先驾驭金刚魔雕冲破气障,在前面领路。 此时的峡谷周围已经遍布密密麻麻的人马,到处是翱翔的灵兽在巡视,已经彻底将这一带给封锁的连苍蝇都进不来。 青、佛二人的降临,令大军一阵骚动,纷纷对着飘落的彩凤行礼。 二人从彩凤身上跳落地,目光齐齐锁定了黑漆漆的寺庙大门。 天剑走到一旁,从一人手上拿了只长枪,走到寺庙墙壁旁狠狠撞了一记。 咚!寺庙内钟鸣,黝黑的寺庙内顿时闪现金光,一个金光人影现身,在里面抱着脑袋痛苦哀嚎。 青、佛二人瞳孔骤缩,一起快步来到了台阶上,盯着里面的金光人影。 天剑在旁再次做出手势提醒,不要跨过这道门槛。 青主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目光却是盯着里面的金光人影不放,和佛主的神情一样,罕见的凝重。 金光人影渐渐从痛苦中缓了过来,捂住脑袋的双臂放下了,慢慢朝门口走了过来。 个头高大,斜披僧袍,光着一只肩膀,赤着双臂和双足,金身泛光,两只空洞的眼睛里跳跃着金色火焰,似乎有眼无珠,但那火焰目光却慑人心魄。 见到此人的形象,和印象中的那个人大致轮廓吻合了,的确是那个人,青主和佛主的喉结都忍不住耸动了一下。 “妖僧!”青主咬牙恨恨一声。 妖僧南波站在了门前,火焰目光从两人中间穿过,落在了外面停歇的凤凰身上停顿了一会儿,这才慢慢在两人面目上扫了扫,发出在寺庙内嗡嗡回荡的声音,“你们两个看着有些面熟,是苦冥和青天身边的小子吗?” 青主冷笑:“妖僧,你也有今天!” 妖僧南波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想起来了,青天身边几个娃娃,对外宣称是弟子,其实都是他的亲生子女,你应该是他最小的儿子,如此说来,我和你有杀父之仇。呵呵,若不是睡了你娘,只怕连我也蒙在鼓里。” 青主面露狰狞,双拳紧握,两眼差点冒出火来。 佛主倒是颇为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青主的身世还有这隐情。 妖僧南波呵呵笑道:“可惜啊,当初本想斩草除根,谁知被你们两个跑了,如今看来,应该是夏侯家那小子搞的鬼,哼!夏侯家那小子,我迟早让他知道背叛我的代价!” 佛主合十道:“可惜你没这机会了,夏侯拓已经死了。” 妖僧南波平静道:“好人命不长,祸害遗无穷,那小子奸诈,没那么容易死。” 佛主:“的确是死了,已经死了几万年。” 妖僧南波冷笑不止:“死?在我面前谁敢说死?我不让他死,他就死不了。我迟早斩断他的轮回,让他恢复这一世的记忆,让他生生世世永受无尽痛苦煎熬,让他永世在我脚下哀嚎,还有我那几个孽徒!” 青主和佛主听的眼皮直跳,后脊背有些发凉,才想起这妖孽有操控轮回的神通。 佛主合十道:“阿弥陀佛,我们两个既然来了,就不会再给你出去作恶的机会。”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就凭你们?”妖僧南波跳动的火眼中似有讥讽意味,忽又哦了声,“是的,听说你们两个成为了天下霸主,把和你们共取天下的白眉的弟子都给杀了。我就奇怪了,白眉的弟子也算有些能耐,怎么会死在你们两个草包的手里?是了,两个草包,怕是被夏侯家的小子利用了都不知道,夏侯家的小子怕是忌惮白眉的弟子,才借你们的刀除了他,没夏侯家的小子在背后使坏,就凭你们两个草包又岂是他的对手?” 开口闭口草包的,听的两人心里有些冒火,佛主淡然道:“据贫僧所知,你似乎从未见过白眉的弟子吧?”言下之意是,你没见过他凭什么说我们不如他? 妖僧南波冷笑一声,“所以说你们两个是草包,白眉的弟子杀了我那几个孽徒之后,就找到了我,变着法的要挟我,从我这里学走了不少的本事。我知道他是想榨干了我再对我下杀手,不过有一点不得不承认,其天资的确是非凡…我还奇怪他后来怎么不来了,原来死在了你们两个草包的手上。他很早以前就找到了我,你们现在才找到我,这其中的差距你们自己说说,你们是不是草包?不过说来还要感谢你们,若不是你们两个草包坏他的事,我只怕早就死在了他的手上,所以我会给你们一个痛快!” 佛、青二人的脸色一沉,下意识相视一眼,眼中都有怨意,没想到白老三早就知道妖僧神魂的封印地,当年关系尚好还没翻脸的时候居然不告诉他们。 “他都想从我这里学东西,你们难道不想吗?想突破神魂境长生不死吗?我这里有秘法。”妖僧南波轻轻笑,似有诱惑之意。 青主嘲讽道:“看来是怕我们杀了你,你这是在求我们吗?” “求你们?就凭你们两个草包也配?”妖僧南波不屑一声,忽盯着佛主念念有词道:“受身无间者不死,寿长乃无间地狱之大劫。鼻者无间,为无时间,为无空间,为无量受业报之界。时无间,空无间,受业无间……”(。) 第一九八五章 封印阵破 一向淡定的佛主脸色大变,见他一路念下去不停,终于忍不住喝了声,“闭嘴!” 青主惊疑不定地看着佛主,从妖僧嘴中连续吐露的‘无间’二字令他有所猜疑,因为佛主修炼的就是‘无间**’,加上佛主的反应,不免怀疑,难道妖僧吐露的乃是无间**的修炼功法? 妖僧南波呵呵一笑,果然闭嘴了,不过是对佛主闭嘴了,却又看向了青主,嘴中再次念念有词,“人貌而天虚,缘而葆真,清而容物,物无道,正容以悟之,使人之意也消。夫至人者,上窥青天,下潜黄泉,挥斥八极,神气不变……” 此番改念之词,却是轮到青主大惊失色,正是他修炼的‘青天寰宇功’法诀。 佛主看他反应,猜到了,脸色却越显惊骇,之前妖僧南波所背诵正是他修炼的无间**,这妖僧不但熟知他修炼的无间**,竟然还熟知青主的青天寰宇功? “闭嘴!”青主亦厉喝一声。 妖僧南波随之闭口,一双火焰盯着二人,发出淡淡回荡寺庙内的嗡嗡笑声,笑的二人头皮发麻。 佛主实在是忍不住不问,“你怎么知道我们修炼的功法?” 妖僧南波:“白眉老儿我**控制不了,苦冥和青天临死前面对我**自是一五一十招来,不需要感到奇怪。我会的东西很多,你们真的不想学吗?” 两人若说一点都不心动,那是假的,可两人很清楚,妖僧南波真正的本事他们想学也学不了,到了他们如今的地位,凭个人武力掌控天下已经没必要,何况他们的个人武力已经是天下顶尖的存在,突破神魂境两人虽然渴望,可是鬼知道妖僧南波会不会害他们,这玩意又不好验证,而妖僧南波的意图很明显,想以此拖延他的死期。 两人花了这么多年的代价找到封印之地是为了什么,可不是为了什么神魂境,这妖僧不能留,绝不会给这妖僧脱困的丝毫机会,一旦让这妖僧跑了,只怕就算突破到神魂境也承担不起那后果。 两人相视一眼,皆微微点头,心意已决,同时转身而去。 “既然你们不想学,说不定有人想学。”妖僧南波看着二人的背影笑了一声,缓缓后退几步,盘膝坐下了,双手合十,再次念念有词,“受身无间者不死,寿长乃无间地狱之大劫。鼻者无间,为无时间,为无空间,为无量受业报之界。时无间,空无间,受业无间……”声音隆隆传出寺庙外。 青、佛二人脚步同时一停,佛主神情抽搐,霍然回头,死死盯着妖僧南波,这妖僧居然公开传播他修炼的无间**,让他如何能不忐忑,虽说周围的人都封闭了听识,可谁知道会不会有意外。 青主的脸色也难看,妖僧能朗诵无间**,回头就能朗诵他的青天寰宇功,挥手对天剑打了个手势。 天剑立刻手持枪杆怒砸寺庙墙壁。 咚咚咚…… 寺内钟声长鸣,妖僧南波立刻发出惨叫倒地,抱着脑袋在地上翻来覆去滚动,很快身上金光消失,惨叫声也消失,石化在原地。 青主指了指寺庙内石化的妖僧神魂,对天剑做出手势,只要妖僧醒来,就立刻鸣钟压制。 天剑点头,表示明白,拱手领命。 彩凤载着二人腾空而去,直破苍穹抵达星空,一番商议后,决定即刻诛灭妖僧神魂。 “进了这颗星球都失去了法力,无法攻破寺庙,欲灭妖僧要先破阵。”佛主环顾茫茫星空,又叹了声:“只是要破此阵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青主立刻命上万人陈列封印星球外,一起拉开破法弓对着封印星球万箭齐发,只见密密麻麻流光冲破气罩后便没了反应,也招不回来。 一将驾驭坐骑从星球中飞出,上前禀报道:“陛下,流星箭一射入此星球内立刻现形,威力被一股冥冥之力吸收消弭,全部坠落在地,威力无法体现出来。” 佛主皱眉,集中流星箭攻破的想法也已破灭。 “此必是星辰大阵。”青主肯定一声,旋即回头对武曲道:“立刻命人绘制这片区域内的立体星图,要快!” “是!”武曲应下,随即调动大军执行。 目送人马散往星空各处,青主和佛主面色凝重,没有离去,就在这片星域等着,去了不远处的另一颗宜居星球暂时落脚。 三天后,制作好的星图录制进了星图罗盘中,摆在了某个山顶上的简易木屋内,青、佛二人皆在,摆弄着罗盘中的星图反复查看,看来看去也难看出阵法所在,关键不知道用的是什么阵法。 青主盯着罗盘沉思道:“想破这星辰大阵,怕是要毁掉一些星球。” 佛主叹道:“问题是这么多星球,不知哪些才是和阵法有关的。” 青主伸出手指在以封印星球为中心的区域划了个圈,“和阵法关联的星球不可能离这颗星球太远,应该在这区域内,凭咱们的人力想试出哪些星球和大阵有关联也不难,把这区域内的上百颗星球一颗一颗打掉。” 佛主点头,“如今看来,也只有用这个笨办法了。” 青主抬头,“武曲,就照此法去执行。” 略作商议后,武曲前去布置人马,青、佛二人再次驾驭彩凤来到封印之地,就在寺庙外等着,以防阵破让妖僧南波跑了,只要两人在此,一旦阵破,凭两人的实力足以灭掉妖僧的神魂。 “小心!” 星空中集结的大军刚轰爆一颗星球,看着爆开的星球如同烟花在星空绽放,突然有人惊叫一声。 很快,大军人马慌忙两边逃窜,只见一颗星球快速飞撞而来,气势惊人,不少人感觉到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力道将这颗星球给拽了过来。 少量躲避不及的人马被突然冲来的这颗星球给撞上,直接撞的没了人影,如此大的星球,撞上这么小的人儿,就像撞上了微尘一般,看不见也没动静。 就在刚才那颗星球爆开的位置,不知从哪冲来的星球滴溜溜旋转停顿在了那,旋转之势渐缓,取代了之前爆开的那颗。大多人都是头回见到如此神奇的事情,面面相觑。 远处观看的武曲嘴唇紧绷,拿出玉牒,标出了这颗星球的方位,已经击毁十几颗星球,这是头一颗异常的。 一天后,上官青来到封印的寺庙前,请了青、佛二人暂回星空。 “陛下,佛爷。”武曲在星空相迎,又请了二人到附近漂浮的一颗不规则星体上,摆出了星图罗盘,调出了一幅星图,一幅只有十三颗星球的星图,手指着解释道:“中间一颗就是封印之地,这周围的十二颗则是遵陛下旨意试探出来的和阵法有关的星球。” 佛主五爪虚摄,地上一蓬尘土飘起,聚集在他的掌中,以指为笔在罗盘上的星球之间划动,划过之地尘土落下成线,很快一副六角星图出现在罗盘上,封印之地的星球就在六角星之间。 几人盯着图查看,佛主甩干净了手上的尘土,指着说道:“这应该就是阵法的关联,用了什么秘法设置的不知道,不过只要将这些星球毁了,阵法应该就破了。” 武曲摇头道:“没用,这些星球其实都毁过一遍,但是毁掉一颗立马又会有冥冥之力从星空中又扯来一颗填补,集中人手同时毁了几颗也是如此,此阵的威力实在是惊人,也难怪任何人进了阵中都会被压制法力,要破的话怕是要找到阵眼才行,就是不知这阵眼在何处,估计只有布阵的人才最清楚!” “损一颗补一颗?”青主盯着星图冷笑一声,道:“朕就不信无根之木还能活,几颗不行那就一起同时毁掉,人手不够就再调人来,命四军各调一千万精锐人马来,这种时候谅他们也不敢啰嗦。” 这边法旨下达后,四军的确不敢拖延,以最快速度集结了精锐大军赶来。 不但是人马到了,昊德芳、广令公、寇凌虚、腾飞、成太泽,连夏侯令也带了几万人来,平常不上朝的几位,这次都一起面见拜见青主。 这个时候青主也没心思跟昊德芳等人计较什么,命武曲统一调遣人马,赶赴那十二颗星球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青、佛二人再次进入封印之地,昊德芳等人怕有诈,不敢跟进去,又想知道里面的确切情况,以护卫的名义各派了些人跟进去一看究竟。 一同跟进去的上官青返回星空,对武曲道:“陛下和佛爷已经准备好了,下令破阵吧!” 随着武曲一声令下,大军针对十二颗星球的毁灭行动立刻同时展开。 当十二颗星球同时爆开,如同十二朵鲜花绽放之际,星空中有无形之波滚荡。 封印之地内山摇地动,鸟雀惊飞,河流湖泊宛若煮开的肥水一般,大海上惊涛骇浪。聚集在峡谷周围的大批人马震惊四顾,不知道怎么了,不过却都感受到压制自己法力的冥冥之力似乎正在松开。 青、佛二人不顾上空崖壁上飞落的石头,猛然回头紧盯寺庙内。 “唉…”宛若来自深渊的幽闷叹息声响起,地上石化的妖僧南波神魂身上突然胀出一道道裂痕,内有耀眼金光渗出。(。) 第一九八六章 妖僧脱困 青、佛二人的反应明显有些吃惊。 之前听天剑禀报,妖僧再次石化是昨天的事,按理来说,妖僧每次石化后再破壳需要三天,这一点无论是天剑这段时间的亲手验证,还是从三尾妖狐嘴中得来的消息,都是如此,都说要三天才能破壳恢复。 这次怎么一天都不到就要破壳?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而且上空不断砸落下来的石头不时敲响寺庙内的钟声,可是却无法再阻止石化神魂的龟裂。 此情此景,两人免不了惊疑多想,难道是阵破了的原因?可是妖僧的神魂并无法力,难道这妖僧一直在装?若真是在装的话,那又为何要装?难道这么多年一直留有后手在装?莫非这妖僧有什么企图? 青、佛神情凝重,死死盯着里面,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动手,可二人身上的法力压制还在慢慢松动,还没彻底松开。 青主一脚踢飞滚到脚下的一块石头,石头飞撞在门口虚空处,一道光波涟漪反弹,砰一声将石头给震碎成了齑粉,但威力明显没有之前大了。 这意味着封印禁制的威力也在大减,但是禁制仍在,凭两人还未恢复的法力未必能冲进去。 两人紧盯里面,做好了随时冲进去的准备。 寺庙内渐渐裂开的石化神魂突然绷直了双腿翻身躺在了地上,咔嚓露出了一截闪着金光的腿。 呼!石化神魂突然硬挺挺地笔直站了起来,妖僧南波的石像正对门外二人,身上的龟裂纹路越来越多,金光越来越盛,石头似的碎壳从头部开始一块块裂开脱落,砸落在地碎裂成烟,不见粉尘,飘散如烟,消失于冥冥之中。 那闪着金光的真容渐渐剥壳而出,有眼无珠的空洞火眼闪烁跳跃,目光慑人,还带着几分以前没有的锐利。 青、佛二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火焰目光看他们似乎就像看蝼蚁一般。 所有外壳脱落,妖僧南波的金身重现,发出嗡嗡之声道:“看来你们真的把阵给破了,想必动用了不少人手。” 青主看也不看,直接挥手打开了一块从上而落砸向自己的石头,冷冷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我的死期?”妖僧南波反问一声,忽仰天哈哈大笑,笑的肆意猖狂,笑的青、佛二人心中发虚,好不容易笑声止住了,他轻轻摇头叹道:“说你们是草包,你们还不信,就凭你们两个草包怎么可能杀的了我。” 双手合十在一起,发出轻微呢喃梵音,“咪嘛呢嗡……” 青、佛二人不知他搞什么鬼,但已经是高度警惕中,看了看周围,也没见其他人有任何异常。 崖壁上滚落的石头稀落,地面的震动也稳定了下来,几乎在这瞬间,两人感觉体内轰一声,压制的法力终于彻底松绑。 青主挥手掀起地面一块大石,砸向寺庙门口试探。 轰!却不妨斜杀出一条人影,一剑轰爆了石头,碎石乱飞,有些直接射进了寺庙内,无任何阻拦。 毫无疑问,封印大阵已破,妖僧南波的神魂站在寺庙中无动于衷,没有任何慌忙逃窜的意思。 青、佛二人更是大吃一惊,只见天剑横了支硕大巨剑在手,两眼通红,拦在了寺庙门口。 不仅仅是天剑,左右飞来一群大将,拦在了寺庙门口,一个个两眼通红,虎视眈眈地盯着二人。 更有周围,大批人马围了过来,看那意思是将两人给包围了。 一看众人的反应,青、佛二人瞬间意识到这些人都被妖僧给控制了,心中的震撼之情难以形容,不是已经封了听识吗?怎么还会受控? 尽管猜到这些人受控了,可青主还是忍不住厉声一喝:“你们想干什么?想造反吗?” 没人回答,只虎视眈眈盯着二人。 寺庙内合十的妖僧南波对外面的动静似乎无动于衷,缓缓转身,徐步朝寺庙里面的深处走去,步履沉稳,不慌不忙。 到了这个地步,青、佛二人哪还能容妖僧南波的神魂脱身,也管不上是不是自己人了,两人瞬间冲出,和封堵寺庙门口的一群大将恶战在一起。 轰隆隆声震撼,震的山壁上的石头再次翻滚而下,左右山壁开始崩塌。 门口那些人根本挡不住青、佛二人。 轰!天剑和青主对了一掌,澎湃而出的青气如利刃一般灌入天剑的体内,天剑震飞了出去,双目怒张,似乎在瞬间恢复了清醒,然整个人却瞬间如纸张一般,人还没撞上后面的墙壁,便在空中被从体内而出的青气利刃给肢解成了碎片。 就在两人杀进寺庙内的瞬间,寺庙二楼上的窗户推开了,妖僧南波的神魂化作一道流光射了出来,直接没入外面的大军之中,迎面撞在了一将的身上,金色流光瞬间融入那将的身体里面,那将领亦悄然退入了人群深处。 轰飞窗户闪身而出的青、佛二人放眼看去,哪还能看到妖僧南波的影子。 “妖僧,有种给我出来!”青主紧握双拳发出声嘶力竭的嘶吼,声音震荡天地间。 佛主身如魅影射出,以快的不可思议的速度打飞一大片人。 青主随后而出,大开杀戒,身形快速缭绕周围,为佛主身边清空了大片的区域。 佛主静静漂浮在空中,双手合十念念有词,周身出现虚空撕裂的黑影,如同一尊虚空佛影笼罩着他,突然开口发出如洪钟大吕般的恢弘之音,滚滚回荡天地,“阿…弥…陀…佛…赦!” 声声如大锤敲击每个人的心房,佛音在脑海中回荡。 所有围攻的人突然浑身一颤,眼神瞬间恢复清明,然又莫名一颤,眼神又瞬间恢复了凶狠! 不过远处一将的身上金光略微闪现了一下,青主和佛主的目光瞬间如鹰隼般盯去,双双如闪电般联袂射出。 两人联手,千军万马亦难挡,如虎入羊群,劈波斩浪般,杀的血肉横飞,人墙如撞开的巨浪,根本没人能挡二人一击。 那身上闪烁了一下金光的将领再次闪身没入后面的人群,身后人马却纷纷亮出了破法弓,集体瞄准了冲来的二人。 周围近卫军也纷纷亮出了破法弓瞄准了二人。 两人大惊,紧急停下,青主身上缭绕朦朦青气急速旋转,佛主周身撕裂虚空的巨大佛影亦再现。 砰砰砰,破法弓崩弦的声音急骤响起,数不清的流光飞射。 射向佛主的流光根本无法近他的身,在他周身似乎有另行开辟出的空间,射进撕裂的虚空便直接消失了。 射向青主的流星箭也同样无法近青主的身,全部现形,随着他周身如龙卷风般的朦朦青气快速旋转。 “挡我者死!”青主一声霹雳怒喝,双臂一振,无数箭矢立刻从强大的旋转之力中甩出,射向四面八方的围攻人群。 射中佛主的没用,被他身边撕裂的虚空给吞噬,但周围却是一片惨叫,瞬间有成千上万人被甩出的流星箭给撞翻了。 两人再次冲杀向人群,然而人群却迅速四散飞离,飞向高空,飞向四面八方,急速逃窜,空中到处是四散的人影。 虚空五爪摄住上百人的青主仰望四周,面露狰狞,突然抡臂虚空一掌拍下。 砰砰砰,上百具被定住的人瞬间在战甲里面血肉模糊地爆开了。 上百具战甲哗啦落地,青主举起双臂仰天怒吼:“啊……”脖子上的青筋爆起,无比愤怒之声滚滚在天地间。 佛主亦迅速环顾四周,足足上百万人朝四面八方而去,根本找不到目标在哪,让他去追哪个?他修为再高也不能同时把这么多人全部给抓住。 “封住听识没用,妖僧虽失去了肉身和法力,但对索命梵音的使用已经到了新的境界,不但可以通过听识,还可利用佛法通过意识控制人,速令外面的人封住六识中的听识和意识,任何从这星球上出去的人一律杀无赦!”佛主朝青主吼了声,手中已经摸出了星铃通知佛界的人马。 青主迅速清醒过来,现在不是发泄的时候,也迅速摸出星铃联系外界。 两人也同时射空而去,峡谷已经崩塌掩埋,四周到处是金刚魔雕等飞禽到处盘旋。 “快!” 星空中接到青主传讯的武曲嘶声怒吼。 大军才刚毁灭十二颗星球,还没来得及集结,青主就告诉他出了这样的事,让他调人马截杀。 眼前星球上,上百万人已经冲了出来,冲向四面八方逃窜,武曲身后留守的少部分大军冲了过去阻拦根本就无济于事,哪能拦下那么多四处乱逃的人,就算是上百万头猪乱跑也难一时全部抓住。 周围赶来的大军纷纷拦截四散的人,偏偏周围十二颗星球爆开后的烟尘还未散去,简直是给了那些四处乱逃之人最佳的掩护。 “武曲,出什么事了?”一旁的昊德芳看着眼前的乱象,沉声问道。 一旁的上官青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青主是直接联系的武曲,因为武曲才有调动大军的权力,他这天宫大总管无法调动这么多人马,上官青只知道武曲下令大开杀戒! 近卫军的人居然在杀近卫军的人,一旁的夏侯令更是看的心惊肉跳,现场没人比他更担心妖僧南波会逃走,就凭夏侯家当年干的事,一旦让妖僧南波卷土重来,后果恐怖! 夏侯令只知道出事了,肯定是出事了,眼前乱象肯定和妖僧南波有关。(。) 第一九八七章 己非己,他非他 乱套了,彻底乱套了。 没有有序的抵抗,也没有有序的抓捕,到处是人乱跑,乱成一锅粥。 青、佛二人回来,眼前的情形令二人脸色越发难看,到了现在,两人哪能不知道是上了妖僧南波的当。 所谓的神魂受到钟声压制石化三天根本就是掩人耳目,也许是阵法破除苏醒的更快,但在二人看来,这更像是妖僧南波预留的后手。妖僧显然很清楚一点,不管谁要杀他,都要先破除封印,他造成石化三天的假象来麻痹敌人,不管有用没用都预留了一丝脱身的契机。 偏偏二人就信了,以为妖僧能石化三天,阵破后能方便他们解决妖僧,遂放心地破除了大阵,结果阵破,人家妖僧立马就醒了。 所谓的封住听识就能避免索命梵音的影响也是假的,如佛主所说,妖僧对索命梵音的利用已经到了新的境界,能通过意识来控制人,可妖僧一开始偏偏没这么做,让二人误以为他只能通过听识来控制,误以为封住了听识就不会受影响。结果他们放心留下这些人马,除了守护封印之地怕有人捣乱之外,也是担心会出什么意外,一旦出事有大量人马相助总是好的。 谁知妖僧脱身的关键就在这批人马身上,二人布下的严密防护力量才是妖僧最大的助力。 到了现在已经不难猜出妖僧南波在那诵读‘无间**’和‘青天寰宇功’的用意,妖僧怕被一直这样封印着,若被天庭和佛界的力量联手守护封印的话,他就算能控制一些守卫也没用,外人根本没机会破除这座封印大阵,他只怕永远都没有脱身的希望。 所以他要创造机会,所以他要刺激他们两个,开口闭口骂他们草包,所以他要公开诵读‘无间**’和‘青天寰宇功’,就是要让两人坐不住担心功法外泄,尽快破除封印杀他,他才有机会脱身。 眼前乱哄哄的情形,让青、佛二人知道自己犯了致命的错误。 破阵没错,他二人修行的功法也完全有实力灭掉妖僧的神魂,妖僧的神魂面对二人根本无路可逃,坏就坏在不该留下大批人马,他们太过高看了妖僧,潜意识里甚至有些畏惧,才会弄出这么大的漏洞来。 “陛下,出什么事了?”夏侯令满脸忧虑地朝青主拱手问道。 青主阴着一张脸道:“妖僧神魂跑了。” 边上诸人顿时愁眉苦脸,看这动静已经猜到了,只是不敢确认,现在坐实了。 夏侯令却是心惊肉跳道:“陛下与佛爷亲自出马,这怎么可能?” 青主霍然回头,恶狠狠瞪向他,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总不能让他和佛主当众承认是两人愚蠢上了妖僧的当吧? 夏侯令不得不闭嘴了,心中恓惶,没想到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他不敢想象妖僧南波会如何报复夏侯家,这世上真正和妖僧南波有仇的,存在的,怕也只剩下了夏侯家,连青主和佛主在妖僧眼里只怕都算不上什么仇人…… 大军乱哄哄的围追堵截,如同一场闹剧般,最终还是结束了。 青主等人已经回到了封印星球,星辰大阵已破,封印之力已经消失,这里和普通的宜居星球没什么区别。 崩塌的峡谷被重新开挖了出来,那座黑黝黝的诡异寺庙现了真身。 夏侯令和昊德芳等人都忍不住跑进去一观,里面打斗过的痕迹很明显,一群近卫军高手的尸体在里面,见识过青主和佛主手段的人都知道这些人正是死在二人的手法下。 抓捕的结果也带回了这颗星球,杀了三十余万,抓比较困难,只抓了十余万人,各方势力的人都有,还有几十万人跑了。不是大家无能,而是事发太过突然,这边虽然人数众多,可的确是被闹了个措手不及。 佛主命所有人集中在了一起,连尸体也摆在了一起。 最终佛主和青主一起升到空中,俯视下方数千万人马。 下方数千万人马也抬头看着上空,只见佛主周身膨胀出撕裂的虚空,宛若巨佛身影,双手合十,发出恢弘浩荡之音:“阿…弥…陀…佛…赦!” 声声如重捶击打心房,那陷入迷惑中被抓的十余万人皆一哆嗦,瞬间清醒了过来。 注视着下面人群的青主却有些失望,本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妖僧的神魂被抓住了,就藏身在下面这些人之中。 周身撕裂虚空的影子消失,佛主收功后和青主相视一眼,都有些无奈,心中的苦涩难以言喻。 还是让那妖僧给跑了! 两人现在都心知肚明,从一开始,两人见到妖僧神魂的那一刻就走进了妖僧设下的圈套。 妖僧的‘草包’之言,真正是言犹在耳,犹如一记耳光狠狠抽在两人脸上,令人火辣辣生疼。 妖僧以事实证明了他说的,就凭他们两个还杀不了他,证明了他们两个的确是草包。 此时两人方明白,当年的妖僧南波雄霸天下所依靠的绝非只是武力,那些说他只知道逞匹夫之勇的说法是谣言。 如果以这样手段脱身的妖僧都算是匹夫,那天下的傻子未免也太多了点。 两人在空中略做商议,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毕竟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要倚仗下面人去配合,瞒下去大家不知道妖僧的厉害非出大事不可。 两人从天而降,召集了一群人议事。 佛主面对众人,合十道:“诸位,这妖僧的索命梵音不但可以通过听识控制人,还能经由意识控制人,所以面对的时候仅仅封住听识没用,还需封住意识……” 有关妖僧南波骂他们草包和诵读他们修行功法的事自然是不会说,所言目的无非是要大家通令下面做好准备,以免被妖僧南波钻空子。 众人越听,神色越凝重,这妖僧的可怕有点超乎他们的想象。 青主又对众人大声道:“不说他现在没有肉身法力尽失,就算有肉身又如何?他丧失的修为也不是短期内能恢复的。一个人的实力再强又如何,天下大势在我们这边,不怕他冒头,就怕他躲起来,只要他敢露面,必然是死路一条。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做好防范,不要让他钻了空子,大家回去后务必加强防御,同时对各自领地加强搜索,务必将他找出来除掉!” 寇凌虚拱手道:“陛下,妖僧神魂能夺舍寄居他人肉身,若以他人面貌出现,只怕再怎么搜索也没用啊!” 佛主笑道:“寇天王多虑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灵台一片最是清明,所谓相由心生,灵台最能反应真我,肉身若被他人占据,己非己,他非他,灵台法相不会呈现。” 昊德芳道:“也就是说,被妖僧占据了肉身的人,眉心不会呈现法相?” 佛主合十道:“正是如此!诸位可把消息公布出去,让天下人互相自查,让那妖僧难有藏身之地。”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倒是稍微松了口气,至少有了防范和搜查的着力点,不然那妖僧变着面目来,简直防不胜防,未免也太恐怖了一点。 此间事了,各自归去安排针对妖僧之事。 寇凌虚等人也找到了各自之前进了封印之地的幸存者,详细了解情况,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了解还好,了解了反而吓一跳,幸亏对青主抱有戒心,多了个心眼没跟进去,否则被妖僧控制了后果不堪设想。 话又说回来,这种情况下想必青主也不会趁机对他们下杀手,妖僧跑了,正是青主需要他们卖力配合的时候。从某种程度来说,在妖僧南波没有落网之前,青主不太可能再对他们下手,否则就是给妖僧钻空子的机会。 幽冥总督府,苗毅正在议事大殿内与诸将磋商防御之事。 他不知道青主会不会从妖僧南波的口中得知他的事情,一旦有事,他必须要做好应对准备。 千儿从后殿走了出来,对苗毅传音道:“大人,夫人有急事请您过去一趟。” 苗毅怔了一下,对围在星图罗盘前的几人给了个让他们继续的眼神,他自己则转身离开了。 回到内宅,一眼便见到云知秋在屋檐下焦虑徘徊,苗毅上前还来不及问,云知秋已经抢着告知:“牛二,出事了。” 苗毅拉了她胳膊一起进了屋内,问道:“什么事?” 云知秋面带忧虑道:“你在近卫军那边的旧部传了消息来,具体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但是根据他所言的状况,我估计是妖僧南波脱困跑了……”她将近卫军那边探子密报的所见经过详细讲了遍。 苗毅听后倒吸一口凉气,慢慢坐在了椅子上,皱眉许久才点头道:“怕真是让妖僧给跑了…青主和佛主是怎么回事,两人联手居然还能让个没法力的神魂给跑了?” 云知秋:“消息还没确定,也许是我们想岔了,后面应该有准确的消息,你也不用太担心,你现在手握重兵,妖僧就算吐露你去过那又怎样?” 苗毅摇头苦笑道:“这不是我担心的,他若是没脱困,可能会吐露这个,脱困了反而不会说这个,倒是很有可能会直接来找我,因为我手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第一九八八章 容不得他嚣张 云知秋颇显惊讶,“你手上有妖僧南波想要的东西?”旋即又恍然大悟,“你指八戒修炼的那个地方?他怎么会知道你知道那地方的?” 苗毅一愣,自己都有些好笑,摇头道:“听你这么一说,敢情我手上还不止一件那妖僧想要的东西,不过和宝库无关,妖僧不知道我和宝库有关,找不到我头上来,他找我要的是另外一件东西,还记得我从血妖手上得到的那株神草吗?” 云知秋狐疑道:“记得,你当初说是神草,也搞不懂究竟是什么神草,他要这个干什么?” 苗毅伸手请她坐在了茶几另一边,苦笑道:“这事说来话长,血妖和八戒流落封印之地,八戒还好,不受妖僧索命梵音的控制,血妖却是扛不住,受了妖僧迷惑,将自己的老底抖了个一干二净,将我从血魔大阵抢走神草的事也告诉了妖僧。起先我并不知道,后来还是妖僧拿天下做条件和我换这株神草,我才确认这神草能活死人肉白骨,只要魂魄不灭就能重铸肉身重生。我开始还有所怀疑,后逗留封印之地的那段时间不免和血妖聊到这事,谁想居然是真的。妖僧的**特殊,一般的**没办法修行他的功法,也就意味着他无法重回巅峰,这对把自己当做神的妖僧来说,是没办法接受这一点的,所以他一直希望能找到合适的**来夺舍,想完全符合他条件的肉身找起来很麻烦,最方便的就是利用我手上的这株神草,辅以妖僧的秘法,血妖的意思是重铸符合妖僧要求的**应该不会有问题。” “……”云知秋愣了半晌,问:“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这事?” 苗毅叹道:“这事我当时也没放心上,若不是妖僧可能脱困了,我只怕也不会想起。” 云知秋蹙眉不语,这神草既然对妖僧如此重要,那妖僧怕真会找来,‘牛有德’可不是无名之辈,随便找个修士一问就知道是幽冥总督,太好找了。 她也忍不住摇头苦笑:“牛二,看来你和这妖僧还真有缘分,随便抢的一件东西也能和他牵挂上,还真是躲都躲不开。” “唉!”苗毅也是无奈一声叹。 平湖细雨,孤舟蓑笠,一纵情山水间的老翁独坐船头垂钓,不是别人,正是夏侯拓。 隐居的这些年,他可谓遍尝了许许多多的角色,如今又成了老渔翁。 卫枢的星铃传讯来到,他第一时间摸出了星铃联系,听说封印之地的事有了眉目后,他一直在高度关注着,可以说一直在等着卫枢的消息。 联系上后,夏侯拓立刻问:情况怎么样? 卫枢:老爷,大事不妙,妖僧南波的神魂逃脱了。 拿着钓竿的手剧烈一抖,夏侯拓急问:你说什么? 卫枢知道他难以接受,可事实就是事实,由不得他胡说八道,遂再次重复道:老爷,妖僧南波的神魂脱困了,跑了。 夏侯拓急摇星铃:这不可能,无论是青主还是佛主,都应该能置他于死地,他失去了法力不可能逃出两人的手掌心,就算杀不了也能拦下才对! 卫枢:封印大阵破时,妖僧利用索命梵音控制了周围大军,青主和佛主作茧自缚,反被自己大军给拦下了,被妖僧趁机夺舍占据他人身体逃了。 夏侯拓瞪大了双眼,目露悲愤道:糊涂啊!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妖僧的索命梵音,难道事先没有封闭听识? 卫枢:老爷,这正是出问题的关键,封闭了听识根本挡不住索命梵音,妖僧能通过意识控制人,妖僧一开始在示弱,等到阵破才见真章,青主和佛主中了他的圈套,才让他跑了。 夏侯拓手中的钓竿啪嗒砸在船头,又翻落水中,脸色煞白,呼吸急促,身形微微颤抖。 历经无数风风雨雨,见管了大风大浪,一向处乱不惊的夏侯拓此时的双眼中竟然满是惊恐神色。 这天下若说谁最怕妖僧南波,除了他这个一手让妖僧南波落到如此田地的人没有别人,他知道妖僧南波会采取什么样的报复手段。 他是装死不错,外界都以为他死了,按理说仇人也应该罢手了。 他也活不了多久了,按理说也不太需要顾忌这个。 可偏偏他这个仇人不是一般人,而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妖僧南波,他当年在妖僧南波的麾下听令,太了解这妖僧的恐怖了,那是能让他连头都不敢抬的人,那是能让他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人,能把自己当成神的人又岂止是“狂妄”二字能形容,那简直是旷古绝今的绝世妖孽,手段通天彻地,无数英豪全部被他给打趴下了,谁敢不服? 他夏侯拓太清楚了,这妖僧如果要报复他,他死了也没用,死了也能把他拉回来,因为他亲眼见过妖僧南波的神通,已经轮回百世的仇人都被那妖孽给揪了回来,恢复了其记忆,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凄惨情形令他现在想来都毛骨悚然。 如此恐怖的人物,时常能让他从噩梦中惊醒的人物,居然脱困了! 夏侯拓露出前所未有的惶恐神情,他是真的害怕了,害怕的要死。 然而他知道面对妖僧南波这样的人,假如妖僧南波不想让他死,他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他仿佛已经看到那双视他如蝼蚁的漠然目光正在背后盯着他,夏侯拓霍然回头看向身后,孤舟飘荡在湖泊上,身后什么都没有,可他已经是大汗淋漓。 他知道自己饱受煎熬的日子开始了…… 总督府,花园内,苗毅皱着眉头独自徘徊着。 手上的神草怎么办?他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万一妖僧南波真的脱困了,这神草留在手上就是个祸害,他琢磨着要不要看谁不顺眼就把这神草送给谁? 就在这时,杨召青快步来到,拱手道:“大人,闻泽求见。” “嗯!”苗毅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杨召青离去,不一会儿领了闻泽前来。 闻泽一来,匆匆行礼之后,神情凝重道:“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妖僧南波的神魂脱困了……” 他将大概情形讲了下,重点还是转达天庭的通知,通知幽冥之地的人马提高警惕,进行搜查,兼顾如何防范妖僧南波趁虚而入。 苗毅心中暗叹,看来那老妖怪还真的脱困了,他就想不通了,青、佛二人出马怎么会让那老妖怪跑了?闻泽这里说的不清不楚的,他不好多问,估计闻泽知道的也有限,或是知道什么怕犯忌讳也不会跟自己说,准备回头联系昊德芳问问是怎么回事。 最让苗毅腻味的还是闻泽本人,这天庭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明明他‘牛有德’才是幽冥总督,可是有什么事情却都直接向闻泽传达,搞的闻泽才是幽冥总督一样,要不是闻泽还算识相,他怕是要给天庭和闻泽一点颜色看看,免得真当他这一方诸侯是摆设。 闻泽也被苗毅那怪怪的眼神看的有些浑身不自在,他知道苗毅在想什么,可他也没办法,天庭非要这样搞,他能怎么办?他甚至怀疑天庭是不是怕他彻底靠向牛有德这边而故意这样离间。 说实话,他现在有点后悔来了这边,幽冥总督府的权利没捞上不说,天庭那边对他也有想法,搞的他里外不是人,偏偏两头都不好得罪。 “嗯!”苗毅点了点头,“通知诸将议事大殿议事。” 随后骨干将领齐聚总督府议事大殿,苗毅将这边的情况通知了下去,命下面针对部署、防范、搜查。 总的来说,天庭的这个消息还是来得及时,至少教会了大家怎么堵住被妖僧乘虚而入的办法。 对于这个消息,诸将有多震惊自是不说。 议事结束之后,苗毅领了杨召青回内宅,找到了云知秋。 “不去!” 一听要让自己带着林萍萍等人回小世界避一避,云知秋立马一口拒绝了。 “秋姐儿,听话!”苗毅的语气不容置疑,回头又对杨召青道:“林萍萍那边你也通知一声,让她收拾好就跟夫人走。” “是!”杨召青应下就转身走了,知道也是为他好,免除他的后顾之忧。 云知秋盯着苗毅凝视了一阵,咬了咬唇道:“牛二,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就是个累赘?” 苗毅摇头叹道:“你想多了,如今的妖僧南波早已不是当年,凭我如今的实力,我根本不怕他,但是人的名、树的影,这老妖怪肯定有不凡之处,否则不会让天庭如临大敌。明着来我不怕,就怕那妖僧来阴的,不但是你,这次姬美丽她们你也要全部带回小世界。秋姐儿,这和累赘不累赘没关系,你若是真的为我好,就不要让我有后顾之忧,你在小世界那边也可以联系这边配合我。”说罢转身看向门外,负手悠悠道:“就算没有神草,还有封印之地虐待他的那笔账,有些事情躲是躲不掉的,与其被动等待,还不如主动出击,这次他不找我,我也要找他会会!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气数已尽,容不得他嚣张!”(。) 第一九**章 齐心协力 云知秋沉默了一会儿,“我在这里对你有影响吗?” “有!”苗毅转回身,伸手抓了她的柔荑在手,与之四目相对,“因为我在乎你,你在这里会让我分心。” 女人天生对甜言蜜语难以抗拒,一句‘在乎你’让云知秋情难自禁,心潮澎湃,眼中浮现柔情蜜意,不过表面上却仍然哀怨道:“你从未如此郑重,哪怕是知道四军要联手攻打这里你也没有让姬美丽她们跟着一起撤走,你嘴上说容不得妖僧嚣张,可事实上你也没把握是不是?就像你说的,老妖怪肯定有不凡之处,否则也不会让天庭如临大敌。” 苗毅自然不会承认,“让你们撤走是为了以防万一,他失去了肉身和法力都能从青主和佛主手上脱身,可见其邪门。他也的确是今不如昔,法力尽失,肉身难回,碰上了单打独斗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论势力和人马,他有什么?如今的天下早已不是他的天下,人心所向,没人希望他卷土重来,天庭已经制定了严密的防范措施,他连近我身都困难,他根本不敢抛头露面,成不了气候,他那些歪门邪道手段对我没用,但我担心会被他钻空子用到你们的身上。” 云知秋再次沉默,不得不承认苗毅说的有道理,妖僧目前的实力估计不敢正面对上苗毅,可又想得到苗毅手上的东西,肯定会想尽办法从苗毅身边人身上下手,而天下人皆知苗毅为了她云知秋不惜拼命血战,妖僧要动手的目标肯定首选为她。 权衡利弊,云知秋是个识大体的女人,沉默之后松口了,“你身边总得有人照顾,让千儿、雪儿留下来伺候你吧。” 苗毅摇头:“不用,有飞红就够了。如果不是怕监察左部那边生疑,最好把飞红也带走。” 这种时候,云知秋遵从苗毅的决定,回头就找了飞红详谈,提醒飞红小心,照顾好苗毅。 对此,飞红自然是不会抗拒,至少这个男人暂时就属于她一个人,平常哪怕想照顾苗毅能轮到她的机会也不多,毕竟正房在那,自己的背景原因也没底气干出争宠的事来。 几天后,小世界无量天,云知秋、千儿、雪儿、林萍萍、姬美丽、嫏嬛姐妹、玉奴娇、法音等人一起从天而降。 “夫人!”提前闻讯的秦薇薇领着红尘、月瑶,一起在大门外迎候。 云知秋目光在月瑶身上定了定,心中一声叹息,这叫什么事! 她有点后悔当初答应让苗毅娶月瑶,自己也是糊涂了,因为她发现苗毅过不了心里那一关,根本不把月瑶当女人对待,据她所知,苗毅至今从未碰过月瑶,造孽啊! 而这些年过去,月瑶的棱角似乎也被岁月给磨平了不少,神态祥和平静,对云知秋也没了早年的烦躁,或者说是认命了,衣食无忧,平平静静,安心修炼。 云知秋知道,给月瑶这样的生活对苗毅这种在刀口上舔血的人来说就是好生活,没有危险,平平安安,可云知秋不得不说一句苗毅不懂女人,只怕这未必是月瑶想要的生活。 “咱们姐妹难得相聚,不用多礼。”云知秋上前扶了秦薇薇,又对其他人示意平身。 一群女人入内,早有酒宴等候。 到了自家的地盘,安全无忧,酒宴上云知秋宣布,短时间内是不回再回大世界的,小世界大家想去哪就去哪,趁这机会大家好好放松一下。 不过接下来的日子,云知秋却是逐一找各女谈心,她也要趁这难得的机会逐一了解各女的想法,为稳定内宅努力…… 妖僧南波出世的消息不可避免地在天下扩散开了,举世皆惊,许多后辈小子以前听都没听说过这号人物,这次各种传闻翻出来可谓让人大开眼界,原来早年的天下还有这么牛逼的人物。 星门外,数人联袂而来,一队天庭人马挥手喝止:“停下!亮出灵台法相!” 飞来的几人有做掩饰的,也不得不抹去了掩饰,亮出了眉心的法相。 确认后,守在星门的天庭人马才放行。 不但是这里,天下所有天庭管辖境内的星门都派了人驻守查证,而来往的人也知道是因为什么。 天街城门口,人来人往,进城的人也一律要亮出眉心的法相才能进城。 “客官,不好意思,请亮一下灵台法相。” 一间商铺门口的伙计对进商铺的客人拱手抱歉一声。 镇南星,正气门山门外,看守山门的弟子伸手拦住了宝莲,“师叔,麻烦您亮一下灵台法相。” 宝莲两眼一瞪,“我难道还有假不成?让开!” 守山弟子苦笑作揖道:“师叔,掌门下了法旨,抗拒者严惩,我等吃罪不起,您就饶了我们吧。” 不远处的亭子里,一来自幽冥之地的将领走了出来,喊道:“宝莲姑娘,这是大都督的意思,还请配合一下。” 一听到‘大都督’字眼宝莲就来气,亮出了眉心的彩莲法相,没好气地喝道:“我可以进了吗?” “师叔,请!”守山弟子尴尬让开。 进了山门的宝莲直接来到了正气宫,找到了掌门玉灵真人,发火道:“爷爷,牛有德想干什么,兵都派到咱们正气门来了,他是不是管的太宽了点?” 玉灵掌门叹道:“妖僧南波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防范严密点没什么错,何况也没什么干扰,并未干扰正气门的日常,只是多了层检验而已。” 宝莲冷哼道:“咱们正气门会自查,用不着他插手,让他把人撤回去。” 玉灵掌门有些古怪地看着她,捋着胡须沉默了一阵,试着问道:“当年的事,你还对他有怨气呐?” 宝莲一听此言有些不自然道:“听不懂你说什么。” 玉灵掌门摇头苦笑道:“有件事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其实牛有德的夫人云知秋找我谈过你的事。” 宝莲顿时一脸警惕,“那女人找你谈我的事?那女人想干什么?嫌我碍她眼吗?” “唉!你别那么大的怨气,你误会了,也想多了。”玉灵掌门摇了摇头,“牛夫人是来赔礼道歉的,她说牛总督办事一向是快刀斩乱麻,往往不顾细节,她说高岩的事情是牛总督考虑不周,搞的外面到处是谣言,都认为你和牛有德有什么不干净的关系,坏了你的清誉,耽误了你的终身。牛夫人是想让我问问你的意思,如果你不介意做妾的话,那么这事她可以做主,可以选个良辰吉日让牛有德把你风风光光娶进门,保证不会亏待你。丫头,话既然已经讲开了,爷爷倒是要问问你的意思,你愿不愿嫁?你如果愿意,家里也不会反对,回头我就和牛夫人去谈这事。” 一听这话,宝莲心跳加速,有点心慌,脸瞬间红成了猴屁股一样,嘴硬道:“那女人肯定没安好心。” 玉灵掌门点头,“如果非要这样说,也的确是没安好心。牛夫人话里有话,顺带提了下正气门的事,她说按理咱们正气门的人达到了彩莲境界是要受天庭征召的。听她话里的意思是,牛有德娶了你后,估计是希望我退位,应该是希望我把掌门的位置让给你,届时牛总督也好大力将正气门扶持为天下顶尖的门派。” 宝莲低头嘀咕道:“她这样做和那个高岩有什么区别。” 玉灵掌门:“差不多的意思吧,区别也有,牛有德和广家还是不一样的,至少你喜欢人家不是吗?” 宝莲立马抬头,目光慌乱道:“爷爷你胡说什么,我才不喜欢他。” 玉灵掌门戏谑道:“丫头,你年纪也不小了,都成老姑娘了,你倒是给句话,嫁还是不嫁?” “不嫁!”宝莲扔下话便落荒而逃,羞的耳朵根都红了。 “呵呵!”玉灵掌门轻笑摇头,这么多年了,他还能不知道这孙女的心思,磨不开面子而已,以前这边提亲牛有德不同意,如今是牛有德那边主动找上门了,那就没了什么难度,可以遂了孙女的愿,正气门也需要牛有德庇护。 只是这事他还得好好琢磨一下,得取得门内其他人的共识才能下决定,他知道云知秋经常来往这里也看出了宝莲对牛有德有那意思,而云知秋能主动开口提这事,显然就是想要‘正气门’这份嫁妆。 如果不能取得门内共识让宝莲做掌门,宝莲一旦嫁过去了,正气门怕是要面临一场危机,牛有德那么强势的人,肯定要扶宝莲上位,届时正气门的抵触搞不好要引来一场血洗,从牛有德以往的风格来看,惹怒了他绝对能干出这种事来,正气门哪挡得住牛有德手上的大军。 这种情况是玉灵他不想看到的,他不能为了自己孙女上位而给正气门带来血光之灾,那样即使宝莲做上了掌门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所以才一直没给云知秋答复…… 不但是正气门,天下所有门派,全部都要自查,进出的人都要验证法相,门中弟子每日都要有验证,而且天庭往各个门派都排遣了督察人员坐镇。 这种验证流程也下达到了各路大军之中,从上到下全部都要遵守,苗毅的幽冥大军严格遵守,而且还提高了要求,连他苗毅自己进出都主动配合验证。 各地星门都有天庭人马验证来往人员的法相,天街进出也是如此,各大小商铺统统执行,包括各地黑市,夏侯家族是全力配合。 这次是天下各大势力全部放下了分歧,齐心协力办同一件事情,效率惊人,说白了就是不给妖僧南波卷土重来的机会。(。) 第一九九零章 能帮你报仇的人 同样的法则也在极乐界严格执行。 如此防范想抓到妖僧只怕未必,毕竟天下这么大,无法做到无死角,但却能遏制住妖僧乱来的势头,各戒备防御点的前沿人马甚至封闭了听识和意识,防备妖僧会钻空子。 苗毅甚至通令炼狱那边也执行这一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能找到另外通道进入炼狱,鬼知道妖僧有没有路子,还是小心点为妙。 总之,妖僧南波一出,天下都有点风声鹤唳的味道。 苗毅不得不感叹这老妖怪的牛逼,一个失去了肉身和法力的人能让天下人紧张成这样,估计也只有妖僧一人。 烟波浩渺,一老渔翁摇橹驾着一艘乌篷船,慢慢停靠在一处山脚,跳下船栓了绳子防止船飘走。 老渔翁沿着山径小路蜿蜒而上,走到了半山腰的一座亭子外。 亭子内,一儒生打扮的男子负手背对观山景。 老渔翁进了亭子坐下,皱眉道:“什么事?” 儒生慢慢转过身来,微微一笑,坐在了他对面,“探望老友有什么不对吗?” 老渔翁道:“嬴家已经落得那般下场,咱们不宜再见面了。” 儒生笑道:“我此来正要问问李兄,嬴家的人可有再联系过你?” 老渔翁目中警惕之色一闪而过,“我和嬴家早没了关系,嬴家人联系我作甚?” 儒生:“你早年毕竟是在嬴王府呆过的人,嬴家人落难,联系你也很正常嘛。” 老渔翁摇头道:“你想多了,我…”他神情忽然变得迟钝起来,双目呆滞。 儒生微笑道:“嬴家的人有没有联系过你?” 老渔翁神情呆滞道:“有,嬴家小姐嬴月在我家藏身……” 一阵问答后,儒生露出了满意笑容,起身离去,老渔翁跟在他身后一起出了山亭。 两人走到山下,老渔翁解开栓船的绳子,和儒生一起上了船。 老渔翁驾船,慢悠悠到了江心,忽放下双撸,慢慢转身进了乌篷内。 坐在船内的儒生突然两眼一闭,向后翻倒,一个金光闪闪双眼跳动金色火焰的人影从儒生身上脱离出来,和老渔翁碰撞在一起,融合进了老渔翁的体内。 老渔翁的目光有了神采,提了倒下的儒生扔进了江中,五指虚空一抓,儒生慢慢下沉的身子立刻闷声爆成了血肉渣子,鲜血慢慢晕染扩散江中,引来鱼儿来食。 老渔翁重新走到船头,操起了双桨划船而去,口中吟唱着略带沧桑的歌声,“一叶扁舟江中游,天地悠悠,我悠悠,忧从中来,不可断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江边有竹林,林中有茅庐,颇有几分身在俗世又与世隔绝的味道,平日采买都要到很远的小镇上。 江边停船,老渔翁抛了绳子套在木桩上,上岸看了看四周,不疾不徐沿着小道进入了竹林,来到了竹子围成的篱笆墙外,推开柴扉小门,径直而入,左右是两片小菜田,菜秧子绿油油。 篱笆院墙内,隔出了前后屋,前屋是老渔翁住的地方,后屋是老渔翁女儿住的地方。 一布衣荆钗的女子从屋内快步出来,一脸的麻子,贝齿绽露,明眸露笑道:“爹,这么快就回来了?” 老渔翁停步,目光慢慢上下打量着她,笑意愈浓,微微点头。 女子多少一愣,微微皱眉,发现老渔翁似乎与平常有些不一样,那眼神中流露出的气质给她一种数不清道不明的高高在上感。 老渔翁没说什么,而是左右观望着却又熟门熟路地绕过院子里的前屋,到了后屋直接推门而入。 跟在后面的女子越发疑惑,平常老渔翁进她屋子都要先打招呼,绝不会不请自入。 待到女子进屋一看,发现老渔翁已经端端正正坐在了首位上,露出如坐云端的气势看着她,犹如天上的人俯视地上的众生一般。 女子面带疑惑,改了口,“李叔,荆先生找你什么事?” 老渔翁淡淡笑道:“你就是嬴九光的孙女嬴月?” 此话一出,女子大惊,终于意识到了不对,翻手就是一支宝剑在手,高度戒备道:“你不是李叔,你是谁?” 没错,她就是嬴九光的孙女,当初独自脱离嬴家逃难队伍意图报仇的嬴月。以前在家娇生惯养惯了,真正出来面对现实后,才发现失去了权势庇护自己想报仇简直是个笑话,随便哪个仇人都不是如今的她能招惹的起的,没人会给她这个嬴大小姐面子,差点被人卖了落入法网。而这个所谓的李叔,原是她家一房的忠仆,早年被其父赶出了家门,看似赶出了家门,实则是暗中留的一条退路,这种情形在大户人家很正常。 嬴月擅自脱离逃难队伍后,其父让她回去,她不肯回去,其父怕她出事,告知了李叔的下落,说树倒猢狲散,不要轻易找以前的熟人,容易被出卖,说这个李叔值得相信。其父也联系好了这个李叔接应。 嬴月发现举步维艰后,不得不找到了这个李叔,然而却发现父母那边都失去了联系,管家左儿倒是能联系上,左儿劝她回去,可这李叔却多了个心眼,让嬴月再联系其他家人试试,结果都联系不上,李叔认为嬴家已经再次生变,果断阻止了嬴月去找左儿。 这些年过去了,嬴月始终联系不上父母,已经隐隐猜到父母可能真的遇难了。 而这些年来,她也不敢抛头露面,天庭对她的通缉从未放弃,一直和李叔以父女的身份隐藏在俗世。 老渔翁呵呵道:“我是能帮你的人,能帮你报仇的人。” 嬴月高度紧张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老渔翁身子靠在了椅子上,身上突然闪现金光,一个双眼跳动金色火焰的金色人影站了起来。 嬴月吓了一跳,从未见过这种怪人,心慌意乱地缓缓向门口退去,“你究竟是什么人?” 金色人影发出嗡嗡声音道:“整个天下都在到处找我,你说我是什么人?” 嬴月瞬间瞪大了眼睛,最近天下闹得如此轰轰烈烈的事情她怎么可能没有耳闻,再看对方的形象,分明是和尚,大吃一惊道:“你…你就是…就是妖僧南波?”目光左右乱闪,已经有逃跑的企图。 “在我面前你逃的掉吗?你李叔的死活你不顾了?这天下除了我还有谁能为你报仇?”妖僧南波淡淡一声。 嬴月怔在原地,剑却指着他,紧张道:“你别过来!” 妖僧南波金光一闪,又坐回了老渔翁的身体内,老渔翁眼中恢复了灵动,又恢复了**的声音,笑道:“不用紧张,我对你并无歹意,你还不值得我特意跑来对你出手。” 嬴月不紧张才怪了,能让整个天下紧张的人物,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见到传说中的妖僧南波,吓得有点手脚发软,不过依然剑指着对方,哆嗦道:“你把李叔怎么了?” “你不想他死,他就死不了。”妖僧南波起身,踱步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看着外面的绿野竹林,淡然道:“堂堂嬴天王的孙女,享尽荣华富贵,却落得栖身在穷乡僻野隐姓埋名以村妇面貌示人,这种坠落云端的滋味不好受吧?不过比起我受过的罪来,你差远了,禁锢在一座小小的寺庙内无数年……” 嬴月走又不敢走,留又不敢留,紧张无比道:“你想怎样?” 妖僧南波看着窗外微笑道:“你不是想报仇吗?青主、破军、武曲、夏侯令、腾飞、成太泽、牛有德,这都是你立下志愿想杀的仇人,但也仅仅是你‘想’杀的仇人而已,你杀的了吗?你只怕连接近他们的机会都没有。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来了,我给你这个报仇的机会!” 说到牛有德,他有些纳闷,夺了一具肉身逃脱后从肉身身上获取如今天下的局势自然是不难,脱困后本来第一个就想找牛有德,结果发现牛有德是如今天下屈指可数的几大势力之一,手握几千万精锐,手下战将如云,他?妈?的,不是如今的他能招惹的起的。详细了解牛有德的崛起过程后,发现牛有德不是什么善茬,不好惹,只能是从长计议。 嬴月不敢轻信,“你怎么找到我的?” 妖僧南波轻笑道:“对别人来说也许很困难,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找到曾经和嬴家有关系的人一层层查,在我面前,我找到的人对我来说没任何秘密可言。” 嬴月:“你费尽心思找到我,就是为了帮我报仇?” 妖僧南波慢慢转过身来,笑道:“你错了,不仅仅是为你报仇,也是为我自己报仇。本来也没打算找你,貌似目前看来,嬴家的直系亲属目前也只剩下你了。据我所知,嬴家战败后,仍有相当的人马逃离了,想必嬴家暗中还有一些势力网存在,这些东西都是我目前需要的,如今天下的局势不比我当年的时候,已经被整合了,单打独斗成不了事,你若真想报仇,也离不开这些人的支持,你出面联系他们,我帮你把这些散碎的势力重新整合起来。”(。) 第一九九一章 无相 对方的坦白是如此的**裸,毫不加以掩饰,其中透露出的自信似乎不容她拒绝,这让嬴月很不舒服,感觉自己就像是待宰的羔羊。 不过也让嬴月相信且明白了对方为什么会找自己,原来自己对人家来说真的是有利用价值的。 嬴月咬了咬唇:“如今到处在搜查你,你自身难保。”言下之意是你拿什么帮我。 妖僧南波转身踱步,不疾不徐道:“我能扶持出一个夏侯拓,就能扶持出第二个夏侯拓,只要你愿意。” 我能成为夏侯拓那样的人?嬴月目光闪烁,略有心动,她从未想过自己一个女人能成为夏侯拓那样的人,可想想对方的身份,似乎有那么点说服力,手中剑慢慢垂下了,可嘴上还是没服软,挣扎了一句,“我若是不答应呢?” 妖僧南波转身面对,指了指自己胸口,“不答应就像他一样,你依然会去做。” 嬴月迅速横剑在脖子上,“死人看你如何操控!” 妖僧淡笑摇头,“死?看来你还不了解我,算了,我也不用威胁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可你嬴家的仇谁来报?想来,你一个嬴家待嫁的女儿,也不可能得到嬴九光完整的修行功法,你若愿意拜我为师,我便传你一部奇功,比青主和佛主更强的修行功法,你想不想要?” 嬴月咬牙不语,说不心动是假的,可她也听说过一些有关这位的传说,和这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可话又说回来,如果不得助力,凭她个人的能力根本无法报仇,甚至一辈子都不敢抛头露面。 “嬴家的确是有些人马躲过了天庭的追杀,我对他们也许是有些影响力,但绝对没有前辈想象的那么大,我甚至怀疑我父母以及嬴家逃难的人已经遭了他们的毒手,就算我愿意联系他们,他们也未必会听我的,否则我也不会窝在这里不敢见人。”嬴月说出这话无异于已经松口了,横在脖子上的剑又慢慢放下了。 妖僧颔首道:“你家人的确可能是遇难了,不然我找来找去也不会只找到你这个嬴家的女娃娃。” 嬴月悲愤道:“前辈既然知道,当明白,他们连我家人都敢杀,又岂会听我的?我又岂能和杀我父母的仇人苟且!” 妖僧摇头叹道:“傻丫头,没报仇的实力再憎恨又能怎样?不妨先把仇给记下,暂且深埋,当做不知道,等到你有了报仇的实力一切恩怨都将迎刃而解,利用他们壮大你自己,再手刃仇人,岂不快哉?哀哀戚戚是没用的。何况是不是他们杀了你家人还不知道,只要你愿意拜我为师,你父母究竟出了什么事我会帮你查的清清楚楚,谁杀了你父母,我都能给揪出来,一个不漏!你是愿意永远活在仇恨中难以自拔,还是愿意拿出实际行动报仇雪恨?我想这个不难抉择!” 嬴月低了低头,复又抬头道:“这些年若不是李叔照顾我,我只怕早已经落在了天庭的手中,求前辈放了他!” 妖僧点头:“他的肉身并不适合我,我只是暂且借来一用,我答应你不伤害他。” 嬴月:“我怎知你不会食言?” 妖僧瞬间冷眼斜睨道:“丫头,贫僧的一句承诺可比这肉身金贵的多!” 叮!杵剑在地,嬴月跪倒在地,艰难喊出两个字来,“师傅!” 事到如今她没的选择,如果有办法她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眼前似乎是她唯一的希望,之前的嘴硬只是矫情。 妖僧居高临下看着她,“贫僧从不轻易许诺,言出必行,既拜我为师,我说了会传你一部比青主和佛主更强的修行功法,自当兑现,佛主修炼的是‘无间**’,青主修炼的是‘青天寰宇功’,这些年我闲着无聊,花了些心思将这两部功法融合为一,名为‘无相’,你可愿受?” 无相?嬴月愣了一下,可谓又惊又喜,不知是真是假,不知是不是真的有对方说的那么厉害,收了宝剑,磕头在地,语带颤音道:“弟子愿受!”也不知是害怕还是高兴。 妖僧缓步上前,站在了她的跟前,淡然道:“抬起头来!” 嬴月抬身看着他,不知什么意思。 妖僧又道:“闭眼,心神守一!” 嬴月不解,有点担心遇害,可转念一想,人家要杀自己似乎没必要这么麻烦,当即硬着头皮闭上了眼睛,努力稳守心神。 见她眼睑下的眼球在晃动,知道她一时心绪难宁,妖僧双手合十,轻吐梵音,“咪嘛咪嘛哄!” 嬴月下意识想睁开眼看他干什么,可困倦之意袭来,眼皮沉重的根本打不开,脑海中似乎瞬间出现惊涛骇浪,一阵巨浪拍来,似乎瞬间将她所有杂念给拍飞了,心神一片宁静。 妖僧闭上了双眼,嘴唇快速嚅嗫,似乎在暗暗念念有词,配合着动作,徐徐伸出一根食指,指尖浮现一点金光,正正点中嬴月的眉心,一点金光从其灵台渗入。 嬴月只见空旷的脑海中飞出一条金龙,漫天翱翔飞舞,很快朝她飞来,绕着她周身快速飞旋,正晃的她眼花之际,忽发现金龙乃是由一个个文字组成,晃过的字眼一字不漏地印入她的心田。 金龙文字走完一遍后,又从头开始,反反复复,不断循环,周而复始。 直到深深镌刻在了她的脑海中,她感觉能倒背如流了,金龙突然炸开崩溃,化作无数金色粉尘亮晶晶飘散而去。 这一炸,炸的她身形一颤,惊出浑身冷汗,猛地睁开了双眼,终于清醒了过来。 稍一回味脑中的文字,发现篇名正是‘无相’二字,似乎正是妖僧所谓的功法。 她忙四顾屋内,却发现屋内已经不见了老渔翁的身影,天色似已近暮色,掐指一算时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在这里跪了两个时辰。 她赶紧爬了起来,屋内到处看了看,无意中透过窗户看到老渔翁的身影寂静笔直站立在竹林中,偶有零星竹叶在其身影中飘过。 嬴月连忙出门,迎着老渔翁的背影走去,看向其背影的眼神很复杂。 她的心情很震惊,震惊于刚才的传法过程,居然就这样传了自己功法,如此神奇的传功之法她连听都没听说过,今日方知这妖僧的不凡,如今的妖僧显然不在巅峰期,一出手却依然惊世骇俗,当年如何可想而知,可谓真正看到了报仇的希望。 “师傅!” 走到妖僧身后,嬴月乖巧恭敬地唤了声。 “好久没听到过这样的称呼了。”妖僧南波伸手轻捻了一片从身边飘落的竹叶,自然柔和,仿佛恰好飘落他的指间,“我曾经收过六个弟子。” 六个弟子?嬴月愣了一下,“原来弟子还有六位师兄。” 妖僧顿了一下,忽淡笑道:“看来有人不愿多提贫僧的往事,我那六个弟子后来被你们称为六道圣主!” 嬴月愕然,六道圣主居然是妖僧南波的弟子?这事她以前真的没听人提起过。 妖僧南波问道:“你听说过的我是什么样的?听说是什么样的就说什么样的,说真话,假话瞒不过我。” 嬴月有些犹豫,最终还是硬着头皮低声道:“说师傅您自视为神,视众生如蝼蚁,滥杀无辜…”不敢再多说了。 “也许吧!”妖僧南波叹了声,目光悠远,似乎在向她解释:“我的出身极为坎坷,父亲是人修,母亲是妖修,我从小修行天赋不错,兼修人类功法和妖修功法…我那个时代和现在不一样,那个时代是所谓的正邪对立的时代,远超现在所谓的正邪,那时的正邪之间是全面性的对抗,天下修士都卷入其中,杀戮不断,不是你死就是他死,不过那是个修行功法百花齐放的时代,比较讲究个人实力,不像现在比较倚仗权势。我父亲和我母亲的相合为正道所不容,也不容于邪道,最终罹难,而幸存的我就是个悲剧,不过那时的我天性乐观开朗,并未自暴自弃,觉得能在乱世活下去比什么都强,为了活下去,为了改变命运,我什么苦都愿吃,得到一部鬼修功法,因修成后能掩盖身份,最终不惜以阳体修炼鬼修功法,可谓九死一生捡了一条命回来。后来发现自己还是不够强大,不足以自保,于是隐瞒身份四处拜师学艺。修习妖法,师门被正派灭门,幸好修行过的鬼修功法能及时转换身份,侥幸躲过一劫。修行仙家功法,师门又被邪道灭门,我又倚仗功法躲过一劫,如此反反复复的事情不止遇见了一两回。修行正派功法,因表现出众受到同门师兄弟迫害,差点丢了命。修行邪派功法,也同样因天赋出众遭受过同门嫉妒迫害。也许和父母和我的出身有关,身在正道,因不愿残杀邪道,被正道逐出过师门,身在邪道,因不愿残杀正道,又被邪道逐出过师门。后来,因南无门名声在外,认为佛家慈悲,我想尽办法加入了南无门,倒是过了些年安稳日子,本想就此一生,可谁想南无门颇有些能耐,一次对众弟子测试时被人识破了底细,顿时被视为邪魔妖孽,面对南无门众多高手,逃不掉,只能跪地祈饶,发誓并无歹意,愿洗心革面礼佛,然而南无门并未放过,下毒手废了我历尽艰辛修来的一身修为…总之正道容不下我,邪道也容不下我,可谓四处走投无路,苟且偷生,受尽屈辱!”(。) 第一九九二章 留了一手 嬴月没想到妖僧居然会跟她啰嗦这些,听的有些入神,也没想到那个时代居然能乱成那样,身在这个时代若不是听妖僧说起,她还真是无法想象。 可她更好奇的是后面,不由问道:“师傅,您被南无门废了修为,后来呢?” “后来?”妖僧南波哼哼冷笑两声,“倒也没有杀我,本也是要杀我的,却因一人开口帮了个腔,才侥幸捡了一条命。” 嬴月很好奇,下意识问道:“谁?” 妖僧略沉默了一下,徐徐道:“三仙之一的白眉,白眉本是南无门弃徒,早年也因修行天赋奇高,受到同门排挤,一怒之下杀了同门,后得其师舍命力保,他师傅说是他教诲无方,一掌拍碎了自己脑袋,以一命换一命的方式保了白眉一命,白眉被逐出了南无门。后白眉另有际遇,名扬天下,成为了三仙之一,有此实力和名声后,南无门也惹不起了,自然与他既往不咎化干戈为玉帛,不再提他南无门弃徒的身份。而白眉那位曾以命相保的南无门师傅骸骨就安葬在南无门,所以白眉经常前往祭拜,甚至长期在南无门修行,而南无门尊他身份,特意为他开辟了静修之地。我出事时,正好白眉也在,白眉说了句‘得饶人处且饶人’,凭白眉的身份南无门不好不给面子,这才只废了我修为没要我性命。” 嬴月又试探着补了句,“后来呢?” 妖僧:“此事也惊动了南无门掌门天一,天一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当面斥责,我诚心向佛,本已回头,以为回头处是岸,佛却如此待我,岸在何方?因我当时修为被废,情绪无法自控,太过愤怒,当着南无门上下的面,扬言有朝一日定要将南无门赶尽杀绝,于是南无门美其名曰要渡化于我,要将我拘禁在南无门。后又是白眉发话,说是既然过问了这事,干脆就代劳一下,将我要到了他在南无门居住的小周天拘禁。把我拘到小周天后,白眉见我修为被废倒是颇为遗憾,略作抱歉,说这是南无门门内事,他不好过多干预。白眉本是怕南无门刁难我,才将我要到了小周天,南无门也每日派人来小周天以‘梵音天唱’的佛法来渡我,然我执念太深,佛法难渡,非但没有将我渡化,反被我领悟到其中奥秘,在没有法力的情况下竟被我修炼有得,我针对‘梵音天唱’取名为‘索命梵音’。我也因领悟到佛法奥义另辟蹊径修炼,囚禁期间以佛法修补恢复了破坏的法源,暗中偷偷修炼伺机逃脱。有一日被我找到了机会,白眉不在,恰好南无门有事,无人前来以佛法渡我,我趁机以‘索命梵音’脱身,逃离了南无门。” 嬴月暗暗唏嘘,发现这个便宜师傅的经历还真够凄惨的,可居然在那种情况下自创修行功法获得了新生,这修行天赋不可谓不高,感慨之余又试着问道:“于是师傅后来真的把南无门给灭了?” 有关南波作恶的这件事她倒是听过。 妖僧自己也忍不住感叹道:“逃离南无门后,有了在南无门自悟的经历,我痛定思痛,那么多年四处拜师学艺却落得个如此下场,想来求人不如求己。所谓万法归宗,一法通则万法通,无不可触类旁通,加之多年来六道的功法我接触的不少,有了自悟的经历,于是潜下心来自行琢磨修行功法,加之有‘索命梵音’相助,获取修行资源不难,此后修为可谓突飞猛进。后来,世人称我为妖僧,正邪两道皆不容我,而我对正邪两道皆可杀之,正邪两道遂群起而攻,我则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不服就打到他们服为止!扫尽天下宵小,灭尽天下英豪,吃龙肝,尝凤胆,败尽三仙、六派、三十二星主,快意恩仇!” 嬴月听的有点为之神往之余,忍不住弱弱问了声,“白眉对师傅算是有救命之恩,师傅也杀了他么?” 说到白眉,妖僧南波又是一默,语气又放缓了道:“我本不想杀他,可他不该和天下人一样认为是我在祸害天下,居然想除掉我。他当时有一子,他败在我手上后,我说念在当年恩情,哪个活?他说他输了,自己做的孽自己受,不该让年幼小子代他受过,让放过他儿子,于是我放了他儿子,杀了他!” 嬴月弱弱问道:“白眉的儿子就是他徒弟白主吗?” 妖僧南波摇头道:“儿子是儿子,徒弟是徒弟,和你所谓的白主不是同一人,他徒弟不是我放过的,是自己逃掉的。” 嬴月眼睛眨了眨,“白眉的儿子想必也不一般,为何后来只听说白主,而没有听说过他的儿子?” 妖僧南波沉吟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他儿子后来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我既然答应了放过他儿子就不会再盯着不放,若想为父报仇,尽管放马过来便是。我后来也没机会再关注他儿子,我当时虽然杀了白眉,白眉却也实力不凡,不愧是一代天骄,有夺天地阴阳造化之能,把我也给打成了重伤,那一场是我纵横天下以来打的最痛快的一场,在我之前说是天下第一高手也不为过,与之并列齐名的三仙中的另两人徒有虚名罢了,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白眉老儿倒是有容人之量!” 嬴月明眸眨了眨,聊了这么多,发现这便宜师傅似乎也没传说中的那么难说话,继续弱弱问道:“传言师傅就是和白眉之战后,被六圣趁机下了手?” 妖僧南波没有否认,只是冷笑一声,“那六个蠢货,上了夏侯小贼的当而不自知,居然用我教的‘灭法阵’将我给囚禁,我当时就说他们六个,迟早要命丧夏侯小贼的手上,结果不出我所料,夏侯小贼又扶持了三仙的弟子灭了他们。说起来,我又何尝不是上了小贼的当,当年正邪两道对我群起而攻时,我就察觉到有点不对,察觉到身边有人在为我四处树敌,查到了夏侯家身上,别人没那胆子,我自然以为是夏侯长安起了异心在煽风点火,于是我杀了夏侯长安。到了后来被困我才醒悟过来,居然是夏侯家那不起眼的小子躲在背后作祟算计人,真乃时也命也,我一时疏忽大意被他用障眼法瞒过了,本可以查个清楚,却没细查下去,竟然让自己阴沟里翻了船,最后我一门上下师徒七人居然全部栽在了那小贼的手上,可恨!” 嬴月打住没问了,不过嘴角翘了翘,心想六个徒弟能联手对付你,只怕你也有该反省的地方。 谁知妖僧南波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似乎看到了她的反应,问道:“你是不是在想,六个徒弟一个都不站我这边,肯定是我做的太过了是不是?” 嬴月连忙摇头,“没有。” 妖僧南波道:“我被困之后,也曾问他们六个,为何如此轻易受夏侯小贼的蛊惑,你猜他们怎么说?” 嬴月也想知道那六位师兄是怎么想的,问:“请师傅明示。” 妖僧南波叹了声,“他们说的和你之前听到的传说差不多,认为我视人命如草芥,把自己当成了神,他们一直处在惶恐之中,怕了我,这就是理由!他们也不想想当时的世道有多乱,我饱受其苦,所谓乱世当用重典,若非我的杀伐,正邪之争能快速平息吗?他们后来能那般迅速建立六道秩序吗?没有我打下的基础,如今的那个什么青主和佛主凭什么能建立如今的秩序?难道他们比苦冥和青天更强吗?若无我打下的基础,那个什么牛有德凭什么彩莲境界的修为就能成为一方诸侯?我早有破正邪之争为天下平乱的意图,我已得长生,天下无敌,所谓的天下霸主对我来说没任何意义,我当时的眼光也早已超越了这片星空,这就是我为何会收他们六人为徒,解析出六道功法传与他们六人的原因,欲要让他们约束六道,逐步建立秩序!” 嬴月心中颇有些不以为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美化自己,好让自己对他这个师傅心悦诚服卖命。 妖僧南波转过身来,“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说的有些远了,之前之所以提到那六个孽徒是想告诉你,我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多少留了一手,传你的‘无相’并非全篇,只传了你一半。” “弟子明白。”嬴月恭恭敬敬一声,表现的没有怨言,不过还是丑话说在前面,小心看了下南波的脸色,弱弱道:“师傅,其实我在嬴家真的没什么号召力,嬴家旧部不会听我召唤。” 妖僧南波:“能傻到一个人跑出来找那些人报仇,就没指望过你能有什么号召力,只是把你当一面旗帜而已,便于把嬴家的人重新聚集起来。他们没了奔头,你把嬴家的旗重新竖起来,他们的目光自然会忍不住看过来。” “就算能聚集起来,他们也未必回听我的。”嬴月苦笑,如今倒是有自知之明。 妖僧南波道:“不听你的是因为你不能给他们希望,我站在你身后则不一样了。” 嬴月试探道:“告诉他们,您是我师傅,让他们前来?” 妖僧南波:“你真要这样说的话,只怕他们唯恐避之不及,怕惹祸上身,只会躲的更远。”(。) 第一九九三章 主仆 “请师傅明示。”嬴月恭敬道。 妖僧南波道:“诉苦,求他们施舍一点修炼资源或财物给你。” “……”嬴月茫然不解。 妖僧南波斜她一眼,知道她不明白,解释道:“你沦落到今天,囊中羞涩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念嬴家旧情想帮你的人自然会帮你,如果真有人背主杀了嬴家的人,则有可能会斩草除根。” 嬴月恍然大悟,这是要把想办法和那些人见面,只要能把人骗来,凭师傅的神通自然能顺藤摸瓜。 妖僧南波道:“先从那个嬴家管家左儿开始吧,她手上应该掌握有嬴家遗留的渠道。我曾试着直接找到她,可她很小心,跟旧有的一些关系只用星铃联系,从不见面,没办法摸清她在哪。” “弟子明白了!”嬴月摸出了星铃,稍微酝酿了一下言辞,这才摇动星铃与左儿联系,联系完毕后,禀报道:“师傅,左儿劝我回去,我说不报家仇绝不罢休,她问了地方,说是会将财物送来。师傅,她会不会向天庭举报?” 妖僧南波道:“不知她和你家人失踪有没有关系,若有关系,那就有这个可能,借天庭的手除掉你,还不用担负背主的名声,可也正因为如此,在不明情况的情况下,她不会胡乱举报,她至少要确认你在这里,万一你狡兔三窟,天庭扑了个空,你肯定要猜到是她暗通天庭,介时你若告知嬴家其他旧部,这名声传出去,对她影响很大,她应该会笃定了再动手!” 嬴月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感觉踏实了不少,妖僧南波条理分明的指导让她不再觉得迷惘。 几天后,竹林四周明显有人在晃动。 来人将周围观察一遍后,出现了在柴扉外,径直推开了柴门。 正在院子里种菜的老渔翁起身看向他,问道:“官人找谁?” 来人脸上明显伪装过,简单吐出两个词,“管家、小姐。” 老渔翁放下了锄头,叹了声,“跟我来吧。” 旋即领着人来到了后面的茅屋外,站在紧闭的门口喊道:“小姐,您等的客人来了。” “进来吧。”屋内传来嬴月的声音。 老渔翁推开了门,来者观察着四周,反复施法查探周围确认之后,才慢慢走了进去。 嬴月站在屋内,疑惑看着来人,“你是?” 来人盯着她打量了一下,尽管嬴月伪装出了一脸的麻子,像个村姑,可样貌轮廓还在,只是变丑了而已。确认是嬴月,来人摘下了面具,恭敬行礼道:“小人虎林见过小姐,小姐也许不记得小人,小人是奉管家之命前来给小姐送东西的。”双手奉上了一只储物镯。 “我见过你。”嬴月审视着他说了句,倒不是客套话,而是真的有印象,只是当初嬴家的下人太多,记不得名字,储物镯接到了手中。 “小姐,管家还是希望…”虎林话未完,整个人神情呆滞住了。 屋门嘎吱一声,门窗同时闭上了,走到一旁坐下的老渔翁身上冒出金光,妖僧南波的神魂再次脱离肉身,融入了虎林的躯壳内。 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的嬴月总感觉有些头皮发麻,觉得有点恐怖,也许是还未习惯。 稍等了一会儿,虎林说话的语气变了,不徐不疾,显然是妖僧南波借了其口代言,“月丫头,你父母家人的确是死在了当年随行的左儿等人手上,幸好你当时不告而别,否则你也难逃一劫。” 终于确认了噩耗,嬴月瞬间热泪夺眶而出,直接瘫软跪坐在了地上,悲声呼唤,“爹,娘…” “修行中人求长生、乱阴阳、人不人、鬼不鬼,本就有违天和,乃逆天道而行,生离死别乃常事,为何还放不下?丫头,节哀!”虎林轻劝了声。 嬴月突然一抹眼泪,跪地磕头不止,哽咽道:“师傅,求师傅助弟子报仇!” 虎林道:“想杀他们容易,那个左儿其实也来了,你确认要杀她?” 嬴月痛哭点头,“我爷爷待她不薄,将嬴家上下托付于她,她竟如此忘恩负义,不杀她,弟子枉为人女!” 虎林:“丫头,你真不是什么聪明人,杀了她就能报嬴家的仇了?还是那句话,你现在需要她的支持,待大仇报后再清理门户,如何?” 嬴月只知道哭,虎林耐心等着。 良久之后,嬴月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后,最终点头道:“师傅,弟子明白了。” 虎林颔首,“左儿是跟这个虎林一起来的,左儿担心有诈,先派了这个虎林来见你,她自己则在周围查探,周围一带布置了不少的人手预警。据这个虎林估计,左儿此来倒没有杀你的意思,想把你带走倒是真的。” 嬴月满脸泪痕,不信道:“她连我父母都杀了,焉能放过我?” 虎林:“我也搞不清怎么回事,这虎林知道的情况有些混乱,左儿的确杀了嬴家的人,然似乎也想为嬴家报仇,把我都给搞糊涂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怕是只有见到左儿才能明白。不过左儿想为嬴家报仇的前提是整合嬴家剩下的力量,可问题的关键是如今的嬴家势力大致分成了三部分,左儿为一部,原嬴家左都督曹银为一部,原嬴家右都督雄奇为一部。左儿手上掌握着嬴家遗留的财富,还有暗潜的经营渠道,以手上掌握的嬴家遗留资源聚集着嬴家的一批人不散,但嬴家真正有实力的武力却在曹银和雄奇手上。左儿想整合两部,可曹银和雄奇也怀疑是嬴家内部有人背主杀了嬴家其他人,三方都不承认自己杀了嬴家人,又都不相信对方。左儿之所以想把你带走,也是因为整个嬴家上下如今只有你才有可能将嬴家各方势力召集起来,不过左儿不认为你有能力帮嬴家报仇,只是想操控你,以你为旗,聚集嬴家剩余势力,好为嬴家报仇。” 嬴月听的有些茫然,道:“我不信左儿是想为嬴家报仇。” 虎林:“是有点奇怪,也许是左儿欺骗了这个虎林吧。不过现在不是猜测这个的时候,左儿正在等这个虎林的消息,拖的太久了会让左儿生疑,一旦跑了,以后再想找到她就难了,你需控制情绪。” “嗯!”嬴月点头。 虎林摸出星铃联系左儿后,独自离去,来到了茅庐外的竹林中等候,证明他并未受控,是安全的。 没多久,一个拄拐老妇人的身影蹒跚而来,驮着背,就像个乡村老妪,正是易容后的左儿。 老妇人走到了虎林身边,问了声,“确认无异常?” 虎林点了点头,伸手相请,左儿跟在了他的身后。 一路来到茅屋内,强稳住情绪的嬴月端坐在上,冷冷看着她。 左儿稍做辨认,确认是嬴月后,手中拐杖啪嗒倒地,腰板也直了起来,撕下了脸上的伪装,露出真容,可谓瞬间老泪纵横,噗通跪地,悲声道:“天见可怜,终于让老奴见到小姐了,老奴拜见小姐!”俯首摇头不已。 她是真的情难自禁,遥想当年的豪门小姐,竟然落到如此田地,若不是实在过不下去了,又岂会开口相求,想想嬴家当年的风光显赫,她心中也真的是难过。 然而嬴月却感觉作呕,觉得这老女人太能装了,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对自己行过这样的大礼,嬴家子弟谁不怕她?她依然记得当年嬴家把她带到酉丁域想把她嫁给牛有德拉拢牛有德时的情形,那时的左儿言行间摆明了在威胁她,如今为了利用自己,还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在她看来,她认定了左儿在装模作样,越发觉得可恨。 “小姐不该如此任性啊……”左儿还在那絮絮叨叨哽咽。 见嬴月似乎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虎林双掌合十。 悲泣中的左儿动静突然停下,茫然抬头,一脸呆滞地爬了起来,束手在那。 虎林道:“嬴九光将嬴家托付给你,你为何要背主,为何要杀嬴家人?”他这样问显然是要让嬴月亲耳听到,否则他大可以直接读取左儿的想法,他答应过帮嬴月查清这事。 左儿慢吞吞茫然道:“我受王爷厚恩,一生享尽荣华富贵,名利之事早已置身事外,王爷重托,不敢有负,可嬴家真的完了,真的完了,想指望嬴家子弟为嬴家报仇没希望了……” 事情经过娓娓道来,大意是嬴家子弟太让人失望了,太让人心寒了,王爷尸骨未寒,全家逃难还未找到落脚之地,人心未定,嬴家子弟居然就当着大家的面争起了遗产,她反复劝过,可是没用。嬴家想再起,就要集中人力物力,一旦变成了散沙,那就彻底没希望了,嬴家的家产若是分了,人心也就散了,就凭那些过惯了富贵日子的不孝子孙,哪是经营嬴家暗中产业的料,迟早要露出马脚被天庭发现,到时候非得给所有人带来灭顶之灾不可,她左儿也是没了办法,只能是痛下杀手保存最后一丝希望,只是没想到这样造成的后果却使得曹银和雄奇不受控制,她也每每面对王爷的灵位不断自责。 嬴月听的悲从中来,痛哭流涕,她知道左儿说的是真的,她当初之所以一个人跑掉,就是因为嬴家人的所作所为连她也看不下去了,不思报仇,却在那争夺家产,她人微言轻说出的话没人听,只得一个人愤然离去。(。) 第一九九四章 拿他开刀 泪眼模糊地看着左儿,嬴月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左儿是不是忠于嬴家的?是!可左儿又是杀了自己父母的仇人,可自己父母做的对吗?不对! 虎林看出了她心中的纠结难断,徐徐道:“在她看来,不杀嬴家那些不肖子孙,嬴家的大仇再也没了报的希望。在你父母看来,也许同样认为自己的兄弟不可信,不争那家产以后嬴家的产业就没了自己的事,能报仇固然好,报不了仇至少家人还有生存的依靠。她左儿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你父母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也许在别人看来,你爷爷嬴九光十恶不赦,该死,可在你爷爷自己看来,也许不认为自己有做错什么。许多事情其实没有什么对错,只是各人所在的角度看问题不同而已。丫头啊,要么快意恩仇,要么就放下,不用纠结太多。” 而左儿已经转过了身面对他,虎林身躯瘫软倒地,妖僧南波的神魂再次融入左儿的躯体中。 嬴月抬袖抹了把眼泪,“师傅,您要借用她的肉身吗?” 左儿点了点头,不过旋即又摇头,妖僧南波的神魂再次脱壳而出,叹了声,“女人的肉身有点不习惯。” 面带泪痕的嬴月愕然。 南波伸出一根食指,指尖蠕动一道金光,宛若破壳而出的嫩芽,轻轻点在了左儿的眉心,一点金光嫩芽没入左儿灵台,消失不见了。 妖僧南波双手合十,轻轻一拍,“啪”一声响,似带着回音。 左儿浑身一颤,有种从恍然如梦中醒来的感觉,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却意识到自己刚才似乎着了道,眼前的金光人影更是吓她一跳,迅速退后几步,看看泪流满面的嬴月,又看向金光人影,喝道:“你是什么人?” “唵!”妖僧南波轻轻启唇一声。 左儿如遭雷击,浑身猛然一颤,猛地双手抱头,疼的脸色发白,指向妖僧南波,“你…”松开的手又迅速抱住脑袋,发出痛苦闷哼声,眼球中迅速充血,整个人后退靠着墙壁慢慢滑倒在地,蜷缩在地上翻滚,疼的浑身是汗,越是想驾驭法力,则越痛苦。 “赦!”妖僧南波又是轻轻一声。 “嗯…”蜷缩在地身子绷的紧紧的左儿终于松开了四肢,瘫软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脸色惨白,才一会儿的工夫,整个人便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眼前的一幕让嬴月忘记了悲伤,只有满眼的震惊,没想到凭左儿的修为面对师傅居然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没办法,左儿哪能想到她嬴月居然会和妖僧南波混在一起,打死她也想不到,若能想到的话,外面因妖僧南波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她肯定会事先防备,也不会着此道。 妖僧南波身化流光,遁入了倒地的虎林体内,虎林很快双眼一睁,整个人硬挺挺笔直站了起来,神情冷漠地盯着地上的左儿,冷冷道:“你中了我的‘附魂咒’,需我每半年为你松咒一次,否则将魂飞魄散,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眼睛余光目睹了刚才情形的左儿慢慢爬了起来,刚才的痛苦滋味发自灵魂,让她现在依然感到手脚发软,后劲还没过去,她不时还会哆嗦一下,那痛苦滋味她永远都不会再想经历第二次。 她已经意识到自己中了嬴月的圈套,此来本想趁机控制嬴月以便整合嬴家残余势力,却不妨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想到嬴月身边居然还有这样的高人,不禁惨笑道:“小姐,这人是谁?” 嬴月神情复杂地看着她,“我师傅!” “师傅?”左儿愕然,想不出嬴月有过这样的师傅,估计是后来的事情,转头看向虎林,“附魂咒?老身头回听说这东西,凭尊驾这手段想必不是无名之辈,不知尊驾尊姓大名?” 虽然手脚还在发软,身体不时还会哆嗦一下,然不愧是见惯了场面的人,依旧能保持镇定。 虎林淡然道:“世人称我妖僧!” 左儿一怔,想到刚才的金光人影似乎没有肉身,加之如今天下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的事情…反应过来后明显吓一跳,瞳孔骤然一缩,顿时无法淡定了,“啊”地失声惊呼道:“你是妖僧南波?” 虎林平静道:“当年天下人只是畏惧我武力,大多数人都知道不惹我自然没事,如今天下人虽然大多都没见过我,大家素昧平生也毫无瓜葛,却好像都很怕我,还真是人言可畏,看来有人希望天下人永远和我为敌以图自保,为敌就为敌吧,那又怎样?” 左儿此时难以淡定琢磨南波话中的意思,干咽了咽口水,慢慢看向嬴月,满眼的难以置信,这位小姐怎么会成了妖僧南波的弟子? 虎林道:“丫头拜我为师,意图复兴嬴家,我许诺她的将来不次于夏侯拓,你可愿助这丫头一臂之力?” 左儿闻言盯着嬴月怔怔无言,当初还道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居然一个人跑出来想为嬴家报仇,得傻糊涂到什么地步,如今却拜了妖僧南波为师,看来嬴家的大仇还有嬴家复兴的希望还真要落在这丫头身上,真时也命也…… 几天后,原赢家亲军左都督曹银出现在了这屋内,同样被骗了来,和左儿大眼瞪小眼。 又几天后,原嬴家亲军右都督雄奇照样被骗了来,与左儿、曹银面面相觑。 树大根深,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说的便是类似嬴家这样的。 嬴月背后有了妖僧南波撑腰,不管如今的妖僧南波实力如何,也不管妖僧南波有何企图,在左儿等人看来,如今的嬴月已经不一般了,散去的人心迅速聚集了起来,曾经显赫一时,谁也不想就此落幕。 左儿、曹银、雄奇共同尊嬴月为嬴家新一任家主! 三方交代出了嬴家现存的实力,分散在各地或明或暗的人马不少于二十万人,至少嬴家当年暗中布下的获取消息的渠道大部分还在,明面上的实力虽然被摧毁了,但这些暗藏的东西却难以轻易拔除,这正是妖僧南波看中的,他不可能老是亲自跑出去一个一个地打探消息,何况他现在的情况也不便到处乱跑。 李平,也就是嬴月嘴中的李叔,成了嬴月身边的心腹。 妖僧南波读取过李平的想法,对嬴月说,你父亲没看错人,此人可信! 嬴月也觉得李平可信,这么多年了,一直是李平在照顾她,保护她。 蓝岛星,一颗边缘地带大部分被水覆盖的星球,只有零星海岛分布,几乎没人烟,整合嬴家势力后的嬴月第一时间迁移到了这里,继续躲在原来的地方经常有修士来往容易引起注意,毕竟那一带的山神土地不是瞎子,总有无意中发现的时候。 论到说哪个地方安全,目前嬴家幸存的人马中,恐怕左儿是最清楚的,蓝岛星上被放逐的山神、土地和水神之类的都是嬴家早年秘密安排的,而这些秘密安排的人互相之间又不知道对方的秘密背景,可以说此地本就是嬴家事先预防万一准备的退路和秘密据点。 之前左儿就一直躲藏在这里。 没了安全之虞,落下脚来后,嬴月在妖僧南波的示意下,再次把左儿、曹银和雄奇召来。 碧潮在天地间滚荡,惊涛拍案,山崖中开辟出的厅堂内,端坐在上的嬴月暂时也只能是摆设,妖僧南波占据的虎林和李平一左一右站着。 大家见面客气一番后,妖僧南波也不需要经过谁允许,直接说道:“想必牛有德这个人大家都知道,目前几大势力中,就属他最薄弱,我准备先拿他开刀,谁有办法?” 下站的三人相视一眼,左儿沉吟道:“怕是不好办,他看似是几大势力中最弱的,可他和昊德芳互为帮手如今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加之他身边重兵环绕,只怕连青主想动他都难。” 妖僧南波淡然道:“不需要来硬的,能让我和他见上一面也行,我自有办法收拾他。” 三人一阵琢磨,还是左儿有反应,左儿忽看向了雄奇,“这事恐怕还得左都督想办法。” 众人目光一起落在了雄奇身上,雄奇愕然道:“我?我和牛有德仅仅是见过几面,不了解,无处下手啊!” 左儿道:“左都督手下的天元,据我所知,天元的夫人碧月目前就在幽冥总督府,颇得牛有德信任,在牛有德夫人身边听用。” 妖僧南波顿时目露异彩,颇为期待。 雄奇略作沉思,微微点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南波立道:“好!你只需让天元把他夫人给引出来与我见上一面,接下来的事情我自有办法。” 拿下面人的老婆做文章,雄奇虽有犹豫,却也只能点头应下,“是!我尽力。” “不是尽力,而是一定要办好!” 幽冥总督府,长期居住在右园的碧月出来直奔总督府大门,临近门口时,却又犹豫了起来。 她接到了天元的传讯,天元约好了和她见上一面,再三叮嘱为了他的安全计,不要让牛有德等人知道。 可走到门口她才想起,最近牛有德加强了幽冥之地的防守,尤其是幽冥总督府,府内的人出去都要报备,没有杨召青的手谕,根本无法过守卫的盘查,守卫见不到杨召青的手谕是不会放人的。(。) 第一九九五章 各怀鬼胎 然而天元的一些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牛有德和嬴家闹成那样,他天元又是嬴家的人,谁也不敢保证牛有德会不会对天元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 所谓一夜夫妻百日恩,两人毕竟夫妻这么多年了,感情多少还是有的,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其实是她背叛了天元,心中多少存有内疚,也许是有了女儿的原因她更偏向海渊客,可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不希望看到天元出事。 略做斟酌,她还是硬着头皮往门口走去,想试试看。 门口守卫陆续偏头看来,负责门卫的统领拱手行礼,“碧月夫人。” 态度算是比较客气,都知道碧月是云知秋身边听用的人。 碧月点头微笑,继续朝外面走去,那统领不得不快速挪步拦住了她,再次拱手道:“夫人这是要去哪?” 碧月蹙眉道:“出去走走,怎么,我去哪还要向你报备不成?” 统领忙解释道:“夫人误会了,大都督有令,总督府内的人外出一律要出示杨总管的手谕?想必您也知道,最近妖僧南波的事情闹的很厉害,大都督加强戒备也是为大家好。” 碧月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诧异道:“出门还要杨总管的手谕?我就出门走走,不用麻烦杨总管吧?” 统领苦笑道:“夫人,您就别为难在下了,抗命的后果在下承担不起,夫人还是请回,先和杨总管通融一下吧。” 碧月也就是试试看,见果然防守严密,也只好作罢而回。 杨召青在总督府内处理公务的地方是在左边的园子,和碧月等女人居住的右园正好遥隔相对。 走到左园门口,碧月又犹豫了,见到杨召青要份手谕应该不难,杨召青不至于这点面子都不给,问题是这种时候所谓的报备就是要知道总督府人员的动向,杨召青给手谕前肯定要问她去哪。 她当然也可以找个理由敷衍过去,可牛有德曾经对她说过,如果见天元的话让她和云知秋先打个招呼,这些年这边看海渊客的面子一直花资源白白养着她,敷衍欺骗的话,似乎有些不合适。 想想,她又觉得就算告诉了苗毅应该也没什么,嬴家已经过去了,苗毅也没必要跟天元过不去,如今的天元也威胁不到苗毅。 云知秋不在,她想想还是去了后园亲自去找苗毅。 谁想在花园见到苗毅时,杨召青就在苗毅身边谈事。 “天元要见你?” 花园亭子里,坐石墩上的苗毅愣了一声,他本来早就想将碧月给送去炼狱,奈何海渊客的托付还没完成,碧月在才有可能找到天元。他不信这些年碧月一直没跟天元联系过,两人之间搞不好一直有联系,只是碧月没告诉自己而已,说不定两人已经暗中见过不知道多少次,这次只怕刚好因为总督府加强了戒备,无法自由进出才不得不告知了。 碧月点了点头确认。 苗毅沉吟道:“这个时候见面,妖僧南波刚出逃,是不是有点不太安全?” 碧月笑道:“妖僧南波也不可能盯上我吧。” 苗毅:“还是安全点稳妥,这样吧,我派几个人保护你,你放心,绝不会打扰你们见面。”这纯粹是借口,他也不认为妖僧南波刚好就能盯上碧月。 “这…”碧月有点为难。 苗毅呵呵一笑,“你不会担心我对天元不利吧?这点你完全可以放心,回头你跟天元见过面后还可以再跟他联系,我真要对他做了什么不利的事情也没办法对你交代不是?” 如此一说,碧月想想也是,真要动了天元,自己后面跟天元一联系便知,只能勉为其难地点头道:“好吧!” 她只怕做梦也想不到海渊客会让苗毅除掉天元。 苗毅立刻吩咐杨召青道:“从天策府调几个高手随行保护吧。” “是!”杨召青应下。 目送两人离开后,苗毅微微眯眼,唤了声,“阎修!” 阎修不知从哪闪了出来,恍如鬼魅一般,立在苗毅身边听令。 苗毅偏头传音道:“找召青要支人马动身,不要让碧月发现,等碧月和天元见过面分开后,再将天元拿下,先控制起来,待碧月确认天元安全后,再把天元解决掉。”让阎修亲自出马自然是因为阎修的神通能控制人,转念又补了句,“天元自身实力不弱,身边搞不好还有嬴家余孽中的高手,带几只冥螳螂过去,燕大哥还在镇南星,你顺便带上,以防万一。外界的星门关卡搜查不用担心,我会找人打招呼放行。”他如今渐渐坐实了大权,其他势力也都默认了,所以他这点面子还是有的,有些规矩对有些人来说可以无视。 “是!”阎修应下,悄然而去。 坐在亭子里的苗毅默然,决定解决掉天元后就把碧月送去炼狱。 见不再谈事,飞红脸上带着温柔笑意从不远处花径间轻轻走来…… 依山傍水的山脚下,一座山庄,隐僻在幽野中。 山庄内寂静,只有天元一人踱步来回,愁眉不解。 这次约见碧月不是他本人的意愿,是上面的意思,让他策反碧月。不用猜也知道,策反碧月肯定和牛有德有关,他不愿这样做,首先碧月已经远离了危险,他落得如今的地步不想再把碧月给牵扯进来,而碧月如今能平安度日牛有德是帮了不小的忙的,当然后者都是其次,关键是不想牵连碧月。 可他也没得选择,除非选择对抗背后的力量,无奈仰天一声长叹,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如果上面那些人太过分了,那他真要好好考虑下要不要另做选择。 关键是他不知道上面让他策反碧月是要让碧月做什么,如果只是出卖一点有关牛有德的情报也就罢了,怕就怕是让碧月刺杀牛有德,先不说碧月能不能得手,就算能得手,只怕也是死路一条,在幽冥之地刺杀牛有德哪还能有活路。 他只知道如今的嬴家残余势力已经出现了新的家主,可并不知道家主是谁,一些事情上面并未对下面公开…… 星门外,易容后的雄奇和虎林被守卫拦了下来,眉心法相也不用验,如今的规矩大家都知道,两人早已在易容的面具眉心部位做了洞眼,能从星空飞来,眉心法相一目了然。 哪怕见两人修为不俗,一名守将仍趾高气昂地喝了声:“面具摘掉。” 雄奇没摘面具,而是直接摸出了一面官职玉牒扔了过去。 对方接到手中一看,顿时换了和蔼笑容,双手奉还玉牒,“原来是童大将军,失敬失敬。” 雄奇接回玉牒冷冷道:“可以走了吗?”玉牒倒是真的,只是拥有玉牒身份的人早已死了,能派来守星门的人级别高不到哪去,认识的可能性不大,而各地星门来往的人也不可能每个都验证身份。 守将抱歉赔笑道:“大将军,规矩您知道的,就别为难我们了。” 雄奇冷哼道:“那就快点,我还有急事。” “好好好!”守将连连点头,一挥手,又招来一人,迅速施法检查两人身上,尤其是储物空间。 检查中的守将突然抬头看向虎林,“这里面的女人是怎么回事?让她出来检查一下法相吧。” 虎林挥手将一女招了出来,揽在怀里,女子容貌极美,闭目沉睡中的样子。“不是修士,是凡人,快点检查。” 守将伸手搭在昏睡女子的肩头施法查探,发现果然是个没有修为的普通女子,不是修士,不由多看了虎林两眼,心里暗暗嘀咕,不知又是从哪弄来的绝色,上面的大人物还真是会享受。 检查之后没什么异常,放行,雄奇和虎林迅速闪身钻入星门之内。 从另一边的虚空凭空出现后,继续一路疾飞的雄奇环顾四周之余,传音问道:“那边准备好了没有?” 虎林点头道:“先到的人已经准备好了,有人接近立刻能发现。” 很快,两人抵达一颗星球之外,找准位置迅速冲破气障而下。 庭院中,踱步来回的天元突然抬头,只见两道人影从天而降,落在了院子里。 天元高度警惕,正欲询问是什么人,雄奇已经开口了,“天元。” 天元一愣,旋即拱手道:“见过都督,您怎么来了?” “这事我还是要亲自参与一下。”雄奇淡淡给了句。 天元脸色微变,又迅速看向虎林,只见虎林独自朝一处屋内走去,不由问道:“这位是?” 雄奇含糊其辞,“自己人。” 屋内门窗紧闭,虎林放出了携带来的貌美女子,恭恭敬敬放在了椅子上,而女子身上突然金光一闪,一道金色流光瞬间过渡到了虎林的体内。虎林神态漠然地直起了身,顺手又将貌美女子给收了起来,随后才不疾不徐地出了门。 庭院中再相见,天元不时打量虎林,天元也察觉到自己被雄奇给盯住了,不让自己脱离视线。 等了一段时间,碧月的身影出现,领着四个人从天而降,漂浮在了庭院的上空,法眼扫视着下方,注意到了天元三人,但三人都易了容。 天元朝空中打了个手势,同时传音道:“是我!” 一落地,碧月警惕地看了看两个陌生人,再次对天元传音道:“怎么还有其他人?” 天元亦皱眉,“不是让你一个人来吗?” 夫妇两人又同时一顿,似乎都意识到了对方那边有点不对劲。(。) 第一九九六章 堪破秘密 不过夫妻两人都相信对方不会害自己,想必是有什么原因。 “屋里谈。”天元偏头示意了一声,同时给了碧月一个眼色。 碧月则回头对四名跟来的护卫道:“我跟朋友聊聊,几位稍等。”她快步跟天元离开了现场。 而四名护卫暗中传音交流一番后,闪身飘向了庄院四个角落,戒备着庄院内外。 雄奇和虎林相视一眼。 雄奇传音提醒:“前辈,有人跟着,再动手怕是要打草惊蛇。” 虎林淡然道:“无妨,我自有打算。” 进了屋内的天元迅速将门一关,转身搂住碧月一阵激吻,双手在碧月娇躯上用力游走。 碧月被他吻的喘不过气来,加之情况有所不对,尽管被撩拨的心慌意乱,暂时也没心情和他折腾,用力推开了他,边拉整齐弄乱的衣服,边传音问道:“那两个人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单独见面的吗?” 天元:“这事不在我的意料之中,他们也是刚到不久。” 碧月:“你不说,他们怎么知道你在这,他们是谁?” 天元犹豫了一下,告知:“一个是雄奇,另一个我也不知道是谁。” 雄奇?碧月倒吸一口凉气,吃惊不小。 天元反问道:“你带来的四个人是怎么回事?” 碧月:“还不是妖僧南波闹的,现在整个幽冥总督府进出管控极严,住在总督府的人出来都要有手谕,我不方便再隐瞒了,只好告诉了牛有德要来和你见面,他怕我出事,派了几个人保护我,你放心,你对他构不成威胁,这事他会当做不知道。” 一句‘你对他构不成威胁’让天元心里很不是滋味,想当年牛有德在他跟前算个什么就不提了,总之心里很不舒服,皱眉道:“总督府是牛有德的寝宫,你怎么还住在那?那几个派来保护你的人修为可不简单,居然派出四个这样的高手来保护你,牛有德对你还真是不错啊!我说碧月,你不会是难耐寂寞和牛有德睡到一张榻上去了吧?” “放屁!”碧月脏话脱口而出,气得微微颤抖,咬牙切齿道:“我住的地方是和慕容星华那群女眷在一起,没你想的那么龌龊。”心里补了句说不出口的话,只怕给牛有德那个胆子,牛有德也不敢。 在她看来,一直认为苗毅是海渊客的手下,苗毅特殊关照自己是因为海渊客。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苗毅目前的发展趋势远超她的想象,照这速度下去,六道余孽反攻天庭怕是指日可待了,这既让她看到了母女团聚的希望,又隐隐有些忧虑,海渊客和天元若是打上了照面,让她情何以堪? 天元:“我只是觉得牛有德对你有点好过头了,没有最好,我是在提醒你,咱们现在虽然不在一起,但你是我的女人!” 碧月袖子里的十指捏了捏,不想谈这个,拿出了一只储物镯递出,“目前我的积蓄也只有这些。”天元联系她见面的借口就是修炼资源有点紧张。 谁知天元伸手推了回去,“不用。” 碧月当他面子磨不开,又推了过来:“拿着吧,跟我还客气什么,幽冥总督府那边给我的俸禄够我用度,我放着也是放,何况这里面的东西大多是你当年给我的。” 天元神情有些复杂,摇头拒绝道:“真不用,我如今的情况虽然大不如前,可也没了什么大的开销,只需顾好自己就够了,嬴家那边多少还有些渠道,基本的修行资源还是能勉强满足我的,否则那边人心早就散了。” 见他是真的坚持不肯要,碧月面带疑惑地收了回来,狐疑道:“那你约来我来干什么?”脸颊有点暗暗发热,这死鬼把自己约来不会就是想干那事吧?可是想想又不对,自己的魅力好像还没大到这个地步,指望天元守着她忠贞不渝是不可能的,天元就算再不堪,找几个女人应该是不成问题的,不至于如此,反倒是她一个人空虚的很。 天元叹了口气,拉了她胳膊往里走,“之前不好跟你明说,如今实话跟你说了吧,这次是上面逼我联系你的,希望我能策反你…一开始我还有点不太愿意,可如今看来,这牛有德对你未免有些好过头了,估计是不怀好意,你不如考虑一下干脆跟我走算了,当然,走之前,不妨顺他们的意思,策反就策反吧,立点功再跟我走也好。” “你…”碧月两眼一瞪,话才刚开头,夫妻两人突然齐齐回头看向了门口,听到了有脚步声走来。 嘎吱一声,门被直接推开了,雄奇和虎林出现在了门口。 雄奇出声道:“天元,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天元略皱眉,对碧月微微点头,示意稍等。 谁知他刚走出门口,虎林就直接迈步走进了屋内。 碧月顿时一脸警惕,天元则迅速回头盯着虎林,沉声道:“你想干什么?” 话刚落,脑袋里突然嗡一声,整个人陷入了茫然,雄奇拉着他胳膊走远了几步,警惕着四周。 “……”碧月警惕的话还没说出口,脸上神情和天元同时陷入了呆滞状态。 走进来的虎林衣袖轻挥,无风自动,门又嘎吱关上了。 不疾不徐走到一旁坐下,虎林盯着碧月淡淡问道:“你们来了几个人?” 碧月慢吞吞道:“连我一起,五个人。” 获悉就是看到的这几个人,虎林暗自放心不少,身子往椅背倚靠,身躯浮现金光,神魂起身脱壳而出,走向了碧月,突然一闪,直接没入了碧月的体内。 好一会儿后,神魂又脱壳而出,再次归入了虎林躯壳。 睁开眼的虎林站了起来后,看向碧月的眼神中浮现一抹戏谑笑意,没想到这次居然有意外收获。 读取碧月的记忆后发现,牛有德竟然是六道的人! 在他的驱使下,碧月盘膝坐在了地上。 虎林绕着她转了两圈,轻提一只衣袖,露出胳膊,伸出手掌,在碧月头顶成五爪虚抓,五指轻轻蠕动,五根手指的指尖开始有丝丝缕缕的金色光线垂下,宛若细长游虫一般滑向碧月的脑袋。 一根金色丝线游到了碧月的眉心钻了进去,两根游到左右太阳穴钻了进去,一根由后脑勺钻了进去,一根则直接从头顶的天灵盖钻入。 五根金色丝线一到位,虎林凝神闭上了双目,五爪轻轻在碧月头顶晃动,晃动的五根金丝不断从五指指尖游出,又不断钻入碧月脑袋的五个部位,浑浑噩噩中的碧月身躯在微微哆嗦。 这次的耗时比较久,这次控制碧月不比寻常一般的控制,足足花了一刻的时间,虎林才握拳收手,身形情不自禁晃了晃,踉跄后退一步睁开了双眼,自言自语轻叹了声,“这肉身还是不太适合施展我的法术,耗我心神。”合十一声,“赦!” 碧月霍然睁开了双眼,站了起来,恭恭敬敬面对虎林。 虎林摸出了两只星铃,在上面打下了法印,又递给了碧月,碧月在两只星铃上打下法印后,还了一只给虎林。 虎林收了星铃转身而去,开门而出,对回头看来的雄奇点了点头,嘴唇微动,不见声。 天元却猛地清醒了过来,再次转身,一见虎林便沉声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天元,不得无礼!”雄奇拦了一声。 虎林叹了声,“略施障眼法罢了,我跟尊夫人谈了下,她既然不愿卷入咱们和牛有德之间的纷争,那就算了吧,不勉强,不过今天的事希望尊夫人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看了眼雄奇,有雄奇在,天元不好发作,立刻进了屋内,问碧月,“你没事吧?” 碧月冷哼道:“天元,以后有话直说,别再对我用这坑蒙拐骗的手段。”说罢带着一脸不快大步而出,显然是生气了。 “碧月!”天元追了出来还想解释。 “走!”碧月闪身到了空中,施法喝了一声,四名护卫从四处掠来,护着她迅速破空而去。 这一动身离去,四名护卫中有人朝下看了眼,悄悄提了只星铃在袖子里,不知在跟哪联系。 天元抬头看着上空怔怔无语。 虎林看向天元背影的眼神中则流露出一丝古怪,堪破碧月的秘密后,才发现碧月居然跟别人生了孩子,给天元戴了顶硕大的绿帽子,不过这绿帽子戴的有点意思。 这秘密如无必要,他也没打算让天元知道。 回过神来的天元再次回头盯向虎林,沉声道:“都督,这人到底是谁?” “天元,不要想多了…”雄奇话一顿,提出一只星铃在手,脸色忽然一变,扭头看向虎林,“前辈,探子发现四周有不少人在逼近这边,我已下令阻拦,那女人给我们下了套子。” 天元亦神情一变,不相信碧月会害自己,脱口而出道:“不可能。” 虎林摇头,笃定道:“他说的没错,那女人没存这心思,不是她!牛有德知道她此来的目的,十有**是牛有德派来的人,应该是冲他来的。”目光盯向了天元。 轰隆隆,四周忽传来剧烈打斗声。 雄奇喝道:“走!” 三人一起腾空而起,谁知刚到半空,一团浮在空中的白云突然跌宕起伏,急骤砰砰声中,密集流光当头射来。 ps:只能说一声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 第一九九七章 阴魂通阳诀 几十道流光更是快速超过后面的大量流光射来,有经验的人一看便知是六品破法弓。 若隐若现的云雾中,上千人隐藏其中,一律黑衣蒙面,居中指挥的不是别人,正是阎修。 四面包围山庄的人发现不少潜伏防卫人员并与之交上手发现有显圣高手,加之这紧急脱身的几人中也有显圣高手,为了减少伤亡,阎修果断下令破法弓伺候。 雄奇等人立刻调头倒飞,雄奇挥手朝身后扔出一只盾牌,飞旋变大,挡在了三人的上空。 轰隆隆!密集流光先后射中,盾牌先是被打的宝光溃散,紧接着爆开成粉尘。 雄奇和天元已经落地,结果却发现身边少了一人,一抬头,发现虎林大袖飘飘,独自浮立在飘荡的红粉云雾中,一派风流无畏! 雄奇大惊,他当然知道虎林就是妖僧南波,可如今的妖僧南波已不是当年,虎林的法力有多强就代表妖僧南波的法力有多强,凭虎林个人是挡不住这么多破法弓联手攻击的。 虎林大袖一挥,法力澎湃,爆开的红粉尘雾迅速扩散出一个圆形空洞,能见蓝天白云。 独自漂浮在圆洞红云中的虎林抬头看向上空,面无表情,傲视苍穹! 空中的寂静,一击便没了动静,让雄奇恍然大悟,怎么忘了这妖僧的神通。 雄奇第一个弹空而起,回到了虎林的身边,天元愣了下也迅速飞回。 “前辈,此地不宜久留,速速离去。”雄奇提醒一声。 虎林微微颔首,目光直直锁定了阎修。 白云震散,空中隐藏的千人已经现身,那千人呆滞无动静。 阎修脑中一阵嗡嗡,施法抵御后清醒了过来,看向四周,发现周围的人马居然持着破法弓没了动静,居然不听他指挥了,当即喝道:“动手!” 周围的人还是没反应,虎林目光微动,发现空中的上千人中居然有人不受他控制。 虎林嘴唇微动,上千蒙面人依阎修之言再次流星箭搭上弓弦,谁知却突然全部转身,流星箭全部瞄准了中间的阎修。 “呃…”天元有点傻眼,什么情况? 雄奇倒是神情坦然,瞥了虎林一眼,心中暗暗嘀咕,这妖僧太可怕了,有这样的人存在于这世上,谁能安心? 阎修大吃一惊,从周围人马蒙布下露出的呆漠目光中意识到了不对,猛然联系到刚才自己脑中察觉到的异常,脑中再闪过苗毅曾提起过的,脱困的那位恐怕第一个就是要找他苗毅,念及此悚然一惊。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却已容不得他多想。 带来的人马毫不客气地朝他放箭了,砰砰声骤响中,数不清的流光射向阎修。 如此近的距离下,阎修根本避无可避,不过他似乎也没有任何要回避的意思,反倒微微张开了双臂,一副随便杀的样子,周身略微浮现森森鬼气,不过瞬间被狂暴而来的攻击给震散。 轰隆隆的轰鸣声中,阎修被震碎成了黑红雾气。 这般围成圈的情况下,近距离对着中间射击无异于自相残杀,正常人是不可能这样做的,也越发印证了阎修之前的猜测,围了一圈的人惨叫声一片,自己被自己人给射的大片东倒西歪,不少人坠落。 倒是爆炸中荡开的黑红雾气从攻击缝隙中钻出,化作一道红雾和黑雾钻进了混乱人群中,趁乱渐凝聚成人形,举起了雾化状的手,一只翻滚着从天而降的储物镯套入手腕的瞬间,阎修身形再次实化现身。 身旁注意到的人立刻挥弓当头劈来,乌青泛光尖锐指甲长了几分的阎修挥臂一扫,锋利指甲比宝刀更锋利,直接划断弓弦,削铁如泥般破开弓身,手影一闪,在对方脖子上抹出了一道血花。 那人扔了弓抱住了脖子。 周边同时大乱,同时围攻阎修,但见阎修身形宛若鬼魅,他才不管是不是自己人,幽冥鬼爪飞舞,划开武器,切开战甲,爪影所到之处血肉横飞。 人群密集而来围攻,但见他一声低吼,旋身急转,张嘴吐出一股凶猛绿焰,鬼火横扫四面八方。 四周顿见惨叫声一片,陷入绿油油火焰中的人挣扎凄嚎。 已经飞离的雄奇和天元又是一怔,发现身边的虎林又不见了,一回头,发现虎林又停了,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远方空中交战的地方。 两人迅速飞回,雄奇催促道:“前辈,这里已经显了端倪,惹来天庭大批人马就麻烦了,速走!” 虎林却是置若罔闻,无动于衷,继续盯着空中的交战之地。 两人不禁顺着他目光细看,目睹了阎修由虚化实,赤手空拳在乱军中势不可挡,再见到阎修嘴喷鬼火,两人也是吃惊不小,雄奇也忍不住惊奇道:“这是什么功法?” 虎林淡淡回道:“阴魂通阳诀!” “呃…”雄奇一愣,旋即摇头:“不对,我见过鬼道圣主施展阴魂通阳诀,好像不同。” 虎林平静无奇道:“这才是真正的阴魂通阳诀,我那孽徒只修炼成了半阴诀,还有半阳诀没练成,因为没那天赋,真正的阴魂通阳诀比无间**和青天寰宇功有过之而无不及,其中的奥妙非常人可想象,可不是谁都能炼成的,我那孽徒若真要炼成了足以笑傲天下,也不会轻易落败…倒是没想到,居然有人能炼成此**,有意思!” 他虽然不知道阎修是谁,不过对阎修能炼成阴魂通阳诀倒也不算太意外,倒是越发证实了牛有德是六道的人,否则这人怎会得到阴魂通阳诀? 鬼道圣主的阴魂通阳诀只炼成了一半?天元看着虎林满眼的惊疑不定,他说的孽徒是谁?是在说鬼道圣主吗?那此人…天元想到刚才那些人受控自相残杀的情形,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脑中闪过一个人,妖僧南波! 雄奇却是恍然大悟,差点忘了,阴魂通阳诀好像就是这人自创的,论到阴魂通阳诀怕是没人比这位更了解。 “前辈,此地不宜久留,现在先离开这里才是正题。”雄奇再次提醒。 “不行,这人不能留,一定要除掉他,否则之前的手脚就白做了。”虎林盯着阎修冷冷道。 雄奇不得不再次提醒道:“前辈,看这人的手段,似乎很难痛快解决掉,拖下去引来援兵就麻烦了。” “他的阴魂通阳诀还未大成,我自有办法迅速解决掉他!”虎林不屑一声,双手合十,唇中念念有词。 雄奇和天元都感觉脑中嗡嗡了一下,不过一摇头又清醒了过来,然却听到四周远处剧烈的打斗声停了下来。 虎林停止了念念有词,睁开了双眼,目光略显黯淡。 很快,四面八方飞来数千人,有蒙面的,也有易容的,蒙面的自然是阎修带来的人,易容的则是雄奇带来的人。 这些人一到,迅速抛弃了敌我隔阂,团结一致在空中布阵,却不是团团包围那种,而是拼成了多维度六角星状,将厮杀中的阎修困在了中间,看样子妖僧南波似乎连自己人也给一起控制了。 雄奇看的叹为观止,不由赞了声,“前辈神通果然不凡!” 他却不知妖僧南波每施展一次这术法都要消耗大量的心神,不节制着慢慢恢复使用而是滥用的话,神魂也吃不消的。而在封印之地之所以能轻易控制入侵之人,是因为入侵之人受到星辰大阵的压制,无法抵抗,才能轻易控制,否则他无法远距离轻易控制人,真要无限制的话那还得了? 封印大阵破时控制了天剑等人,也是因为天剑等人就聚集在寺庙外不算太远的地方,加之事先受了他麻痹,以为封了听识就能没事,结果才轻易着了他的道。若是上百万人保持着高度戒备,又散开了距离的话,他若强行控制反而会遭受反噬。就算控制成功,被控制的人也不能脱离他太远,一旦超出他能控制的距离,受控的人若不及时解除控制,他基本上就没机会再控制了,受控的人头脑会损坏,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三尾妖狐般得到神草修复的。 而像针对碧月那样的,耗时耗力不说,也没办法同时瞬间控制多人。 当然,这其中的弱点他是不会告诉雄奇的。 此时被围的阵仗中,那些被控制的人好像不怕死似的,哪怕鬼火难惹,却仍不要命的围攻阎修。 阎修也意识到了不对,围住他的人有人施法逆转,有人施法顺转,开始还不觉得什么,渐渐的,发现有一股冥冥之力压抑而来,令他的功法运转渐有迟钝感,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隐隐有逼得他从鬼修之身变回阳身的感觉。 这阵法能压制他的阴魂通阳诀!阎修心头一惊,目光抽空看向了远方的那几人,他之前还只是怀疑,现在基本确认,妖僧南波就在这里! 他本不想公然暴露阴魂通阳诀,可下面人的突然叛变逼得他没办法。 他也不想公然暴露冥螳螂,可眼前的情形也由不得他顾及太多,抽空顺手一挥,十只体型巨大的冥螳螂瞬间如巨石冲撞进了人群。(。) 第一九九八章 七手八脚 受控围攻的人显然已非正常人的思维,灵敏多变的反应基本没有,只知道一味不要命的攻击目标,也可以说是妖僧南波这种控制方式的弱点。 这帮人的不要命攻击方式对人的威胁也许很大,但是对上张牙舞爪的冥螳螂,看的人牙疼。 刀枪砍刺到冥螳螂的身上冒火星,根本伤不了冥螳螂,只见冥螳螂的锋利节肢在人群中横冲直撞,也不惧燃烧的绿油油鬼火,在鬼火中钻进钻出,宛若划着死神镰刀,迅速对围攻的人进行清场。 阎修没办法像苗毅一般用意念就能指挥冥螳螂,他只能打着手势或发出声音指挥,这还是得到了苗毅的嘱咐认可了阎修的情况下,否则冥螳螂根本不会听他的指挥。 留了两只在身边护法帮忙,挥手一指,阴沉沙哑着嗓子喝了声,“杀!” 另一手同时摸出了一只星铃摇晃,不知在跟哪联系。 八只冥螳螂立刻风火雷电般联袂冲杀而出,冲向了外面数千人布下的大阵,冲入其间狂杀。 碰上厉害的人,一只冥螳螂的巨大身躯当场被人一掌给拍落,像天降陨石似的轰隆砸地,不过爬起来摇头晃脑一下,又迅速振翅冲向了空中,这东西就是不怕死,天生对死亡没有畏惧意识,本就是幽泉深处出来的东西。 碰上八只这种刀枪不入的家伙捣乱,压制阎修的阵法立刻失效了,阎修立刻感觉到体内的功法在迅速恢复正常运转。 形势瞬间逆转。 若是阎修身上带八个高手来,只怕还未必有这效果,冥螳螂这东西就适合往人堆里扔。 “冥螳螂?”天元惊奇一声。 雄奇微微摇头,“看着像,又不像,冥螳螂怎么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乱飞。” 虎林的一张脸却沉了下来,看着那八只死猪不怕开水烫般横冲直撞的冥螳螂,两眼简直要冒火,突然跑出这八只畜生坏了他的好事! 一般的飞禽走兽他控制没问题,奈何冥螳螂这东西他控制不了,稀奇古怪的畜生想法比较难以捉摸,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 偏偏就在这时,雄奇突然抬头看向空中。 空中一点黑点笔直而下,是个人,也是蒙面人!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燕北虹,接到阎修通知紧急破苍穹而来,单手擒着大刀倒贴在身后,整个人倒栽葱而下,笔直而下,快若流星,目光如炬,没有管阎修的死活,直奔雄奇三人所在方位。 阎修也不想动用燕北虹,可这个情况下他绝不想让妖僧南波跑了,此乃大人心头大患,不能留! 而他身边的人全部受控,凭他一人独木难支,只好动用燕北虹来支援,也没让燕北虹来支援他,而是让燕北虹不惜代价杀那三人! 一听是苗毅心头大患,燕北虹一来也就不管阎修是不是被重兵围困了,带着剧烈杀意直奔三人! 虎林和天元也陆续抬头看向了上空。 虎林盯着上空嘴唇喃喃,见上空冲来的人没反应,又双手合十喃喃自语,结果上面冲来的人还是没反应,依旧是目标不改地冲来。 虎林立马知道这人自己无法控制。 已经得到了阎修的提醒,燕北虹若还能受控才怪了。 “嗯!”雄奇偏头示意了一下,示意天元上去试试对方深浅。 天元立刻挥枪在手,冲天而去。 一上一下,两人相撞的瞬间,燕北虹贴背倒背的大刀瞬间在手,凌空一记狂猛刀罡怒劈而下。 面对奔啸而来覆盖的刀罡,天元大惊,立知此人修为远超过自己,然已避之不及,只能是拼尽一身修为横枪在手如举鼎般强行抵挡。 轰!刀罡溃散。 噗!天元一口老血仰天喷出,人已震飞直落。 劈出一刀的燕北虹,顺手又是一记刀罡补出,恍如有形的刀影破空追下,当空溅开一朵血花。 天元下意识挥枪一挡没能挡住,被当空斜肩斩杀成两半分飞。 眼前的风景在飞快旋转,无数念头在脑海中旋转,记不起了平日经常回忆的往日荣华富贵。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是以这种痛快的方式结束了此生,连一点犹豫的机会都不给他。 最后留在天元脑海中的一幕是一道妩媚身影,是碧月的身影,是碧月的面容。 一生经历过那么多美丽的女人。 一生经历过许多比碧月更漂亮的女人。 此时却是一个都想不起。 唯一记得初入洞房时,挑开红盖头碧月含情脉脉对着他羞涩一笑的娇容,初心最美! 他好后悔,后悔这次不该骗碧月来,若不是骗了碧月,又如何能遇此劫,没想到这次居然是与碧月的永别,再也见不到了。 “碧月…”天元嘴中喃喃,一松口,口鼻大量的鲜血甩出。 燕北虹才不管他有情、无情或多情,也不管苗毅是否对阎修交代过什么事后再杀天元,他压根不知道被斩的是谁,阎修也没跟他说这个,他只知眼前锁定的三人必须全部都得死,所以一出手就不会留情,杀无赦! 两招就斩杀了天元,看着上空的雄奇两眼骤然一眯,提枪在手,沉声道:“前辈,不能再犹豫了,我断后,你先走!”说罢冲天而起。 虎林却没走,他不甘心,若是这样走了之前的心血就白费了,离得到牛有德手上那株神草的机会又错过了,他必须要杀了阎修,不能让阎修活着回去! 然而阎修也是这样想的,一见被斩了一个,还有一个朝燕北虹去了,只剩下了一个,机会就在眼前焉能错过,立刻携带身边的两只冥螳螂强行突围,手指虎林喝了声,“杀!” 另八只更是一窝蜂似的朝一个方向冲,硬甲阵容瞬间冲出,直扑虎林。 一见这八只甲壳畜生冲来了,虎林顿时杀意全无,猛然清醒过来,不得不面对现实,自己早已不是巅峰时期的自己,已经没了肆意妄为的资格。 见威胁来临,虎林调头就跑,有点后悔没听雄奇的,同时嘴中念念有词。 围攻的人马立刻放弃了堵截阎修,飞速向八只冥螳螂追来,驰援虎林。 这冥螳螂的实力也许不算很强,但飞行速度着实快的很,不一会儿就撵上了虎林。 轰!上空震荡的法力如雷霆风暴,刀枪正面迎击。 噗!燕北虹一口鲜血喷在了蒙布上,手上大刀差点震飞,整个人被震的倒飞了上去。 能当嬴家亲卫军右都督的人岂能简单,雄奇正要冲上去追杀燕北虹,冷目一瞥,发现虎林有难,急速调头而去救援。 嬴家余孽没人愿意永远这样躲躲藏藏,尤其是对曾经无限风光过的人来说,他雄奇自然也不甘这样落幕,否则何以如此迅速聚集在了嬴月麾下。妖僧南波的到来让他看到了复兴的希望,说白了嬴月的能力大家心知肚明,嬴月只是大家忠心旧主的堂而皇之借口,能稳定人心,给下面人一个交代,关键点在妖僧南波的身上,然而妖僧南波的身份又不能公开,所以不能让妖僧南波出事,紧急救援! 凌空稳住身形的燕北虹身形再次扑下,追向雄奇,双目渐露赤红。 率先追上虎林的一只冥螳螂,当头就是一镰刀劈向虎林脑袋,虎林侧身一闪,挥手就是一只大锤。 他没选别的武器,而是选了储物镯内的一只大锤子更好发挥力量,抡臂狠狠砸在了那只冥螳螂的侧身上,咣!砸的那冥螳螂踉跄开一旁。 然而剩下的七只也趁这机会一拥而上,什么叫七手八脚?这么多螳螂凑上来围攻比七手八脚还七手八脚。 “嗯…”虎林发出一声闷哼,腹部裂开,内脏爆出。 更痛苦的还在后面,整个人几乎是刹那被七手八脚的东西给肢解了。 一道金光人影从破碎的躯壳中飞出。 而这一瞬间,后面追来的大量人马几乎都是浑身一颤,有些精神恍惚地停在了空中。 更后面追来的阎修目光一瞟金光人影,嘴角抽了下,果然是妖僧南波,挥手一指,“杀!”身旁左右的两只螳螂立刻快速脱离了他,追去! 而阎修自己则迅速扔出了一只黑旗,在空中迅速旋转,射出一道道黑光,快速打在了那一个个精神恍惚浮空的人马身上。一把抓住招魂幡的阎修挥旗向地面一指,这些人立刻慢慢向地面降落而去。 顾不上管这些人,阎修持招魂幡继续冲向妖僧南波。 而那八只螳螂追上金光人影就乱抓乱挠,还带动嘴咬的,金光人影被凌虐的在空中身形乱颤,发出一阵阵闷哼,被纠缠的难以脱身。 冲来的雄奇一枪砸出,咣!一只螳螂直接被砸飞了出去。 枪影连砸,咣咣连响,八只螳螂瞬间被打的爆射出去,雄奇的修为实在是太高了。 金光人影趁机脱困,直接融入了雄奇的**。 上空冲来的燕北虹已是两眼赤红,双手持刀怒劈出万千刀影,又万刀合一为一记血红刀影,直劈雄奇。 雄奇略一惊,挥枪怒击苍穹。 轰!巨响震撼天地,燕北虹再次被震飞,震的略退数丈的雄奇吃惊抬头道:“影卫!” 几乎同时,他体内发出妖僧南波的声音,“避开,沾不得!” 雄奇回头一瞥,只见冲来的阎修快速搅动手上的招魂幡,一道道黑光射来。(。) 第一九九九章 一个人挺好 得了南波的提醒,雄奇自然知道这黑光不能碰,迅速躲闪之际,一面盾牌护住了身体,挡住了躲避不及的黑光。 黑光一道道砸在盾牌上犹如绽放的黑玫瑰。 “走!”妖僧南波的声音又在雄奇的体内响起。 阎修招魂幡的黑光在继续射来,被打飞的螳螂又悍不畏死地冲来,被震飞的燕北虹又倒冲了下来,而那些手下明显都被定住了,雄奇暗暗咬牙,独木难支,知道不走不行了。 论硬碰硬,他雄奇不怕,就怕这些歪门邪道的手段,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着道,只能迅速闪身逃离,边逃边用盾牌护住后面,避免被黑光击中。 螳螂在后面急追,燕北虹急追,阎修驾驭一只冥螳螂急追不上,甚至摸出了一张六品破法弓,拉开弓弦三箭齐发。 流光射来,雄奇持盾牌硬挡,三声轰轰巨响,不但没能把雄奇给怎么样,反倒借助推力再次加速逃离。 破法弓的攻击数量还是少了点,就凭一张六品破法弓想伤到堂堂嬴家亲军右都督有点难。 冥螳螂的速度虽然快,可目前的实力毕竟有限,扛揍还行,想追上修为高强的雄奇还是差了点。 双方的距离越拉越远,后面追赶的阎修和燕北虹不得不停下了,眼睁睁看着雄奇迅速破空而去,实在是无能为力。 回头看了眼的雄奇恨的牙痒痒,如今手下的人已经不多了,带来的两千人马居然一个都没能带回去,全部折在了这里,他是真没想到牛有德麾下还有阎修这种邪门歪道的人物,更不知突然跑出个影卫是怎么回事,他有点担心影卫的高手赶到,至于燕北虹目前的实力他还不放在眼里。 阎修和燕北虹没有磨蹭犹豫,都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迅速返回交战地。 一落地,招魂幡一摇,敌我双方近两千人纷纷向阎修靠拢。 阎修目光一扫蒙面人的人数,发现只剩近千人,眉头略皱,带了三千人来,死了两千多,多少有点担心回去不好向苗毅交差。然而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两千人统统被他给收了。 见到这些痴痴呆呆的人如此听话,一旁的燕北虹暗暗称奇,加之之前曾亲眼目睹阎修在数千人围困下还能安然无恙,换了是他只怕也吃不消,因为这几千人中还有显圣高手,心道没想到这阴阳怪气的老儿还有这本事,怪不得苗老弟一直带在身边做贴身护卫,原来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而阎修将招魂幡一收,突然捞出破法弓就是一箭射出。 一道流光飞逝,不远处的湖面浪花震荡,如一刀切开一般,躲在湖中的一个鬼鬼祟祟人员当场一箭毙命,看装束不像是刚才交战双方的人。 燕北虹闪身而去搜索,返回时带了一只官职玉牒回来,扔给阎修道:“此地的山神。” 拿着玉牒看过,阎修声音沙哑道:“把四周搜查一遍,不留活口。” 两人迅速分头搜索,顺带清扫战场…… 星空中,雄奇孤身疾飞,体内妖僧南波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天元死了,虎林也死了,我虽在碧月身上下了禁制,却联系不上了她,你看看有没有人能联系她,我已经暴露了,牛有德知情后必有反应,碧月现在应该还没返回幽冥之地,必须尽快提醒她注意。” 他是以虎林的肉身施法和碧月留了星铃的,虎林一死,就算有星铃也无法沟通星铃上的法印联系。 雄奇一愣,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联系碧月,“前辈,怕是有些麻烦,若是早年嬴家势力还在也许还好办点,现在就算能找到关系联系上她,有些话怕是也不好让转话的人知道啊!不知暗示的话她能不能听懂,若是能的话,我联系左儿,让她想想办法,她掌握的情况应该更多点…不过前辈已经暴露了,这碧月的作用怕是不大了。” 南波道:“这女人不仅仅是天元的夫人那么简单,另有背景,留着还有用处,尽快让左儿联系。” 雄奇只好摸出星铃联系左儿…… 星空中疾驰的碧月摸出了星铃,不知跟哪联系之后,脸色微微一变。 收了星铃装作若无其事一阵后,忽对左右出声道:“这附近好像有一处天街吧,我刚好要去天街买点东西。” 谁知话刚落,身后四人突然闪身而来将她给逼停了,将她困在了中间。 没打任何招呼,四人几乎同时出手。 如此近的距离下,四人修为又个个都远超碧月,逼的碧月几乎没什么还手之力,当场就把碧月给抓了。 被制住的碧月挣扎着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不好意思,这是大都督的意思,得罪了!”一人话落,直接将她给收了。 四人继续赶路,收了碧月的人同时和总督府那边联系,告知已经控制住了碧月。 这也的确是苗毅的意思,苗毅一接到阎修的禀报,也是吃了一惊,立刻通知了这四人看好碧月,若是碧月一路乖乖回来则罢,有任何异常则立刻抓起来,特意要求了抓活的。 苗毅也不知道碧月是不是有了问题,纯粹是为了以防万一,若是没什么问题,回来了自然能和碧月解释的通,不会有什么误会,可以说是有备无患。 同时苗毅也紧急通知了昊德芳,让昊德芳派兵严加盘查那片星域的进出星门,尽管知道这种盘查对到了雄奇和妖僧南波这种档次的人未必有用,可他不能不做。 昊德芳一听说妖僧南波,吓一跳,问他怎么知道的? 苗毅只能说是接到了举报,含糊其辞,没有说清楚。 可昊德芳也不敢大意,知道苗毅没必要跟他开这种玩笑,立刻紧急加派人马。 没多久,阎修和燕北虹联袂从星空中紧急赶来,追上了四人。 见四人没什么问题,阎修暗暗松了口气,他和苗毅也都担心这四人也有什么问题,让这四人防范抓捕碧月也是不得已为之,毕竟碧月身边没其他人。 尽管见到四人没什么异常,可阎修一路上还是留心着四人。 而几乎在此同时,某个星球上,雄奇手下隐藏的人马也在迅速转移。没办法,手上有那么多人落在了牛有德的手上,担心会被牛有德撬开了嘴巴被天庭给一网打尽,不得不紧急转移另觅藏身之地。 幽冥总督府,苗毅负手站在了议事大殿外的台阶上,杨召青垂手站在一旁。 慕容星华从广场上经过时,见到了,不好视而不见。 过来见礼后,慕容星华随口礼帽性的问了句,“大人,不知夫人何时归来?” 苗毅居高临下呵呵一笑,不愿提云知秋去了哪里和归去来期,岔开话题:“夫人不在是不是觉得无聊了?慕容,不是我说你,修行中人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你一个人一直这样单身下去也不是办法,有没有考虑过找个合适的?” 慕容星华听的心头一跳,因为云知秋半真半假地跟她开过类似的玩笑,说反正也不把她当外人,让她给大人做妾算了,此时苗毅提起这个,她以为苗毅动了纳她为妾的心思,耳根子有点发热。 “残花败柳之身,哪有人看的上我。”慕容星华尽量淡定,莞尔一笑。 “这话说的。”苗毅直摇头,回头问杨召青,“你讲讲道理,慕容居然说自己是残花败柳?” 杨召青忍俊不禁道:“不能,出淤泥而不染的高贵白莲才对,多少人想高攀慕容大人还高攀不上呢,据我所知,天策府那边可是有不少将领对慕容大人有爱慕之心,只是慕容大人不领情罢了。” 慕容星华笑而不语,是有这么回事,是有不少人追求她,可她心知肚明,也许自己是有点姿色,可自己毕竟是被曹万祥休了的,有过那么一段过往,有几个能真心实意娶她为妻的,人家又不是找不到漂亮女人,说白了还不是看中了她在总督府内和总督大人、总督夫人的关系想借力前程。 她心里也清楚,只要自己一外嫁就名花有主了,若嫁的人身份不合适,只怕就不便再继续住在总督府内了,总督府内宅的一些事情是不便往外泄露的。 “就是嘛!”苗毅乐呵呵道:“慕容,看上了谁尽管说,我亲自去给你做媒,一定促成你好事!” 慕容星华方知是自己想多了,感情是要帮自己做媒,迅速抬眼看了下苗毅,心中的复杂情绪不表,微微笑道:“大人的好意属下心领了,其实一个人挺好…大人若是觉得我住在总督府内不合适,那我搬出去好了。”最后一句话的言行举止貌似娇嗔开玩笑。 苗毅连忙摆手,“慕容,你可别瞎说,我可没有赶你走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有个好归宿,修行之路漫漫,没人相伴岂不寂寞!” 就在这时,一旁的杨召青提醒了一句,“大人,回来了。” 苗毅抬眼看向宫门方向,微微眯眼,只见经过门卫检查的阎修和碧月并排在前,后面跟着四人,一起朝这边走来。 至于燕北虹,并没有来这里,目送阎修等人进入幽冥之地后就走了。(。) 第两千章 破除禁制 一如既往地和苗毅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是燕北虹的风格。 苗毅习惯了也就不以为意了。 见到碧月回来了,慕容星华面露微微笑意,同住右园,又同离开了自己的男人,两个女人自然而然交情较深,当年的上下之分已经不存在,何况碧月如今已经被踢出了天庭。 然而让慕容星华吃惊的是,几人一走到台阶下,阎修上了台阶一如既往地站在了苗毅的身后,杨召青便打出了一个手势,城墙上立刻掠来几十号人,直接将碧月和那四人给围了。 四人错愕相视一眼,一起看着台阶上的苗毅惊呼:“大都督!这是何意?” 苗毅居高临下,神色平静,只是微微眯眼盯着碧月。 尽管早就猜到了妖僧南波脱困后会找上他,所以先把云知秋等人先给撤往了安全地方,可是真没想到妖僧南波居然会从碧月身上下手,没想到妖僧南波居然会跟嬴家余孽卷到一块去。 之前没想到,然而等发现后又恍然大悟,妖僧南波找到嬴家余孽似乎又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完全可以理解。 杨召青出声道:“不要想多了,只是有些事情找你们印证,你们配合一下。” 话落,迅速有人上前将四人给制住了,直接带走,就留下了碧月一人,碧月早已经被控制了法力。 碧月盯着苗毅,张开双臂有些愤怒道:“牛有德,你制住我是什么意思?” 慕容星华惊讶,看看碧月又看向苗毅,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苗毅淡然道:“慕容,这里没你的事,你先退下吧。” 慕容星华欲言又止,想问问情况,看能不能为碧月求情,可话到嘴边被苗毅那微微斜睨而来的冷冷眼神给压了下去。 虽然苗毅平常尽量淡化上下之分,虽然苗毅一般情况下尽量把她当朋友,可她渐渐感觉到了如今的苗毅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苗毅,如今的苗毅言行举止间哪怕再和蔼可亲都会不经意间流露出一股慑人的威仪。 一方诸侯,手握几千万精锐人马,隐隐有拥兵自重的趋势,已是天庭内数的上的势力,各方大佬都要给几分面子,任人宰割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连天帝想动都要斟酌一下,到了如此大权在握的情况下,有些习以为常的东西年长日久之下已经渐渐渗入了苗毅的骨子里,慕容星华渐渐明白,平常彼此间再怎么客气玩笑都无法再回到从前,上就是上,下就是下,上下级之间做朋友只是自欺欺人! 默默朝上拱了拱手,慕容星华看了碧月一眼,闪身告退。 “牛有德…”碧月话还没说完,杨召青突然五爪虚抓,直接将碧月凌空摄了过来,收入囊中。 苗毅转身而去,三人一起返回了后院内宅。 “大人!”内宅吩咐几个丫鬟事情的飞红一见,立刻扔下丫鬟不管,快步迎了过来,面带笑意行礼。 她这段时间多少找到了一点女主人当家作主的感觉。 苗毅笑道:“我谈点事情。” “是!”飞红立刻识趣地退下,挥手让周围的下人一起退下。 每当这个时候,她又意识到了自己和真正女主人的差别在哪,苗毅有什么事情是不会回避云知秋的。 进了一间偏厅,苗毅转过身来看向阎修,而阎修也往地上扔出了一具尸体,天元的尸体。 苗毅上前一看,点了点头,叹了声,“不错,正是天元,算了这事也不能怪你,事发突然!对了,事情经过详细说一遍。”有些事情在星铃中说不了太细。 “我们当时埋伏在云端,接到碧月护卫的通知后,立刻动手了,谁想对方暗伏了不少的人马,我领上千人从空中突袭拦截……”阎修将当时的情况详细道来。 杨召青听的心惊肉跳,发现阎修和燕北虹有够凶猛的,明知是凶名赫赫的妖僧南波,两人居然还敢追杀! 苗毅亦是脸颊紧绷,得亏自己之前多了几分小心,调了一些冥螳螂给阎修,多做了一些准备,否则这次怕是要栽个大跟头,只怕阎修不是落入敌手就是要性命不保,阎修身上有关他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起码如今前往小世界和炼狱的进出渠道阎修都知道。 讲完经过后,阎修双手奉上一只储物镯,“大人,人都在这里面,是我办事不利,折损了两千精锐。” “这事你有功无过,你能全身而退就是大功一件,何况还抓了这么多俘虏!”苗毅宽慰一句,接了储物镯到手中查看之后又问道:“这些人被妖僧南波控制了,又被你控制了,你能让他们恢复清醒吗?” 阎修道:“不知道,没试过。不过在他们精神错乱失控前我已经控制住了他们,大脑应该不会有什么损伤,应该可以试试。如果一切正常的话,我可以施展**将他们事发时的记忆给抹去,不用担心他们泄密,多少还能保全一些人。” 杨召青听的暗暗心惊,居然还能有选择地抹去人的记忆,没想到这阴魂通阳诀竟如此厉害,听说此法修炼到一定境界甚至能掌控轮回,也不知是真是假。同时心中另有感慨,当初阎修选择修炼阴魂通阳诀的时候他还觉得不可思议,如今看来,这福祸还真是说不清楚。 “那回头试试。”苗毅颔首应下,又皱眉道:“这碧月看起来似乎挺正常的。” 阎修道:“总之据那四人所说,碧月应该是和妖僧南波接触过,有没有被控制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担心其中有什么差池,所以事先通知了大人早做准备。” 苗毅默然思索,碧月这次出行,显然是妖僧南波蓄谋的,肯定不会只是见见面那么简单,遂问:“你也懂这一套,有没有办法检验确认一下?” 阎修:“大人,妖僧的控制手段相当高明,远不是我能比的,我尚需要借助法器才能办到的事情,他却是无声无息就能办到,所以我也不敢肯定,只能是试一试。” “那就试试吧。”苗毅朝杨召青偏头示意了一下。 杨召青立刻将碧月从兽囊中招了出来。 “牛有德…”碧月一露面就朝苗毅咆哮。 阎修一闪身,一掌拍在碧月头顶,碧月立刻翻了个白眼没了动静,直接盘膝坐下了,闭眼坐在地上。 杨召青收了天元的尸体,挥手施法关了门窗,和苗毅一起退开到了两旁观看。 阎修身上的阳气渐消,渐渐变得阴气森森,五根手指上的尖锐指甲在明显变长,屋内阴气呼啸隐带鬼泣,阎修的长发和衣裳无风自动,五爪突然一绷,碧月那盘起的秀发立刻爆开了,可谓披头散发。 从阎修手掌上滚滚而出的黑气渐渐汇聚扭动,宛若狰狞小蛇一般,开始钻进了碧月的口鼻和眼耳之中。 目睹这一幕,两边的苗毅和杨召青下意识对视一眼。 “嗯…”似乎触及了什么,盘坐在地的碧月身躯在颤抖,发出闷哼,有挣扎的倾向,却被阎修牢牢摁住不能动弹。 稍候,随着几条狰狞小蛇从碧月头部抽离重新缩回了阎修的掌中,碧月战栗的身子才又恢复了平静。 收了手,阎修朝苗毅点头道:“大人,她的确被控制了,脑袋里被人做了手脚。” 苗毅沉声道:“看看能不能给她解除!” 阎修颔首,翻掌抓出了散发着森森黑气的招魂幡咚一声杵地,旗幡轻摇,突然射出一道黑光,打在了碧月的头上。这黑光与他平常施展的不同,如一道黑色光柱直接照在了碧月脑袋上,两者之间无间断。 不一会儿,光柱渐渐回拉,连接碧月的末端仿佛变成了五只小手,似乎正在从碧月的眉心、太阳穴、后脑勺和天灵盖部位拖拽什么。 很快,这五个部位出现了金色光点,随着五只小手的拖拽,拖出金色丝线状的东西。 盘坐的碧月亦在那瑟瑟发抖。 起先五只小手的拖拽还很顺利,拖出寸许后,金色丝线似乎和五只小手发生了角力,碧月显现满脸苦楚。 “啊…”最终碧月忍不住发出了凄厉惨叫,似乎痛苦不堪,想挣扎却被阎修虚摄的五爪给镇住了。 旁观的两人不知阎修为何不控制住碧月的情绪放任其如此痛苦,不过相信阎修这样做必然有原因,杨召青迅速离开现场,出去叮嘱了外面的人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许靠近这里后才回来了。 一阵角力之后,那金色丝线似乎缠住了碧月脑袋里的什么东西,阎修明显不敢用强,脸上满是小心翼翼,招魂幡再摇动,光柱上又陆续分叉出一些黑色小手,分别注入碧月脑袋里,似乎在帮助擒拿什么。 效果很明显,五根金色丝线又开始从碧月脑袋里抽离,一只只小手拖拽出金色丝线之余交替进入碧月脑袋,似在不断解除碧月脑袋里的纠缠。 足足一个时辰之后,五条足足长达一丈泛着金光的丝线才彻底从碧月的脑袋里全部抽离。 碧月的惨叫声也哑了,阎修虚摄的五爪放开了她,碧月倒地,浑身衣服湿透了,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脸色苍白无血色,已经昏厥了过去。 阎修没发话,旁观二人也不好去搭手,继续看着那五条被揪出的金色丝线和那一只只小手在那纠缠博弈。 宛若蠕虫的金色丝线似乎想逃离抓捕,直到被小手全部擒住了首尾难以动弹了,那光柱才攸地缩回,彻底将五条金色丝线给收入了招魂幡中。 “噗!”谁知阎修这时却喷出一口血来,身形摇晃,扶住了招魂幡才没倒。 而远在星空某地的雄奇亦“噗”一声,莫名其妙喷出一口鲜血。 ps:汗,居然两千章了,受不了,有没有月票压压惊? 。(。) 第二零零一章 巨大威胁 人也紧急停在了空中,抚住胸口,略显吃惊地问道:“前辈,怎么回事?” 他当然察觉到了这异变和自己本人无关,自己肉身是受了妖僧按南波的牵连。 妖僧南波的声音有些阴冷,“我下在碧月身上的禁制已经被人解除了,应该就是那修炼阴魂通阳诀的家伙。” 这其实就是他一开始不想放过阎修的原因,他想通过运作碧月来得到神草,看出了阎修能解除他的禁制,自然要将阎修给除之,所以当时才迟迟不肯走,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罢了。 雄奇略沉默,听这意思似乎是禁制被破,下禁制的人遭受了反噬,没点穿,只叹道:“看来白忙了一场!”心中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还折损了这么多人。 妖僧南波冷笑:“也不是一无所获!” “前辈身体不要紧吧?”雄奇关心了一句。 “没事,你继续赶路。” 而偏厅内,杨召青亦闪身扶住了摇晃的阎修,问:“你怎么了?” 阎修摇了摇头,“这妖僧果然厉害,我拼劲精力才破了他这禁制。” 苗毅蹲在碧月身边查探了一下碧月的身体状况,确认只是昏迷,身体并无大恙才放心下来,抬头问道:“怎么吐血了,你没事吧?” 阎修:“问题不大,只是心神受损,花点时间就能恢复。”目光落在昏迷的碧月身上,“幸不辱命,保住了她的大脑没有受损,她应该没事了。” 苗毅起身看了眼招魂幡,“那发光的金色丝线是什么东西?” 阎修:“头回见识到这东西,我也不太清楚,但应该是精神类的东西成了实体,附着在人的大脑中具有很强的控制力,这东西不是靠修为和法力能祛除的,不过进了我招魂幡内就不能为害了,招魂幡会将其给炼化。”说罢收了招魂幡。 “那就好。”苗毅点了点头,道:“你先休息下!回头看看能不能从抓到的那些人的嘴里问出点什么,最好是能将妖僧的老巢给一窝端掉!”说这话时,眼中略显杀机。 阎修也不矫情,去了一旁的偏房内,服用了星华仙草,盘膝静坐。 杨庆出去招了平常伺候碧月的丫鬟来,将昏厥中的碧月抬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出了偏厅,苗毅皱眉不语。 陪行在旁的杨召青宽慰道:“大人放心,既然阎修说解除了,应该就不会有事了。” 苗毅脚步一停,沉吟道:“召青,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碧月并非仅仅是天元的夫人那么简单,早年在天街的时候她之所以对我颇为关照,是因为她另有身份,她还有一个丈夫,名叫海渊客……”有些事情当年不便告诉杨召青,到了如今,炼狱的事情他也不打算瞒杨召青了,毕竟杨召青如今的身份也需要知道一些事情才能更周到的为他办事,大致讲了遍。 杨召青惊的目瞪口呆,六道余孽中的无量道大将海渊客也是碧月的丈夫?海平心居然是碧月和海渊客的女儿?大人居然是六道圣王?这一连串的机密消息令他有些难以消化,没想到大人已经收服六道,暗中还有一支精锐人马在手。 他也不知道是该为苗毅担心好,还是为苗毅高兴好,高兴自然是因为苗毅的势力比看到的更庞大,他身为苗毅的心腹管家,自然也是跟着水涨船高的。 他隐隐意识到了,阎修应该是知道这个秘密的,所以阎修当时要不惜代价追杀妖僧南波。 回过神来后,杨召青神色凝重道:“大人是在担心妖僧南波已经从碧月这里知道了这些秘密?” 苗毅沉声道:“其实碧月知道的也有限,只知道我是六道的人,不知道我是六道圣王。” 杨召青:“就算如此,仅凭碧月知道的,这秘密若真落入了妖僧南波的手中,也足以对大人造成巨大的威胁。” 苗毅点头:“这正是我担心的,让人看着碧月,碧月清醒过来后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杨召青点头应下,知道他要第一时间确认碧月是否已经泄密。 杨召青离开后,飞红又惊疑不定地走了过来,“大人,碧月姐姐怎么被抬出去了?”她刚目睹了。 苗毅抓了她柔荑轻拍在手中,也不糊弄她,而是直接坦白道:“飞红,许多情况你并不了解,有些事情现在还不便告诉你,以后你自然会慢慢懂的。” 这话让飞红听了心里不难受,至少没欺骗她,点了点头:“妾身明白。” 她如今也开始在家里担负一些事情了,别说几大天王不去上朝,这些年天宫有意让苗毅在朝堂上有个位置,苗毅也再三婉拒了,天宫那边他根本就不去,因为知道去了就有可能被扣下,夏侯承宇叫他去,他都找理由推脱。甚至连云知秋也不去那边走动了,早年走动的一些任务都交给了飞红去跑,云知秋会安排木匠等人跟随提点。 让飞红出面不但能避免苗毅和云知秋的一些危险,还能安抚天庭那边,至少天庭那边会认为飞红已经完全得到了苗毅的信任,关键时刻能发挥大作用,所以天庭那边的反应也不强烈,总之两边都是明里暗里各怀鬼胎,在互相算计。 只是夏侯承宇对飞红似乎有点不太感冒,比较冷待,和对云知秋的态度完全是两样的,首先是因为苗毅流露出的拥兵自重趋势让夏侯承宇不太高兴,其次是她对正室以为的女人都比较排斥。 飞红在天后那边多少是受了点委屈的,不过在其他势力那边倒是颇受礼遇,毕竟苗毅如今的实力摆在这里,令飞红的见识和眼界都有了较大的提升,生活和心态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为人也更加有自信了,真正把这里当做了自己一生的家。 早年被监察左部控制的时候,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将来能有这样的生活,她更憧憬将来。 她也知道自己在苗毅这边得到重用后,自己母亲在监察左部那边也能过的更好,监察左部那边经常会对她示好之类的,她每次去天宫监察左部都会安排她们母女在御园见面,看的出母亲的气色渐好,听母亲的意思已经不用干那些低贱的活了,还有专门的人伺候。 苗毅单臂搂着她的柔软腰肢,两人漫步细语闲聊…… 次日阎修便着手苗毅的安排,先对四名派去保护碧月的人进行检查,确认四人没有问题后,苗毅立刻下令放了,同时赏赐了四人以安抚。小受惊吓,无事收场,还得了赏赐,四人自然是高兴的。 至于那两千被控制的人,和碧月相比阎修解决起来方便的多,轻松就帮他们解除了禁制。自己人放了,战死的有杨召青安排抚恤事宜。雄奇手下被抓的那些人,有阎修在,撬开嘴巴太容易了。 出了地牢,苗毅吩咐道:“立刻通知寇凌虚那边派兵去围剿!” 杨召青迟疑道:“大人,这么多人落网,雄奇想不防备都难,人怕是已经转移了,通知寇凌虚围剿的意义估计不大,属下建议暗中让人举报,届时就算无收获,寇凌虚那边也怪不到这边。” 苗毅点头,“就按你的意思去办。” “这些人怎么办?”杨召青回头看了眼地牢问道。 “先让阎修挖一阵,看能挖出多少东西来。” “近千人,怕是要挖上不少时间。” “慢慢挖,挖过的陆续秘密送到镇南星去,交给燕北虹,他会妥善处理的。”苗毅苦笑一声。 杨召青暂时还不知道燕北虹的秘密,不知为何要交给燕北虹处理,也不知苗毅为何要苦笑。 真相是燕北虹的修为到了如今的地步,修炼的魔功所需太大,找一些小修士下手已经没了什么意思,可又知道了魔功的来历,不敢轻易暴露,也就意味着不敢轻易对人下手,这近千人送给燕北虹,得帮燕北虹省去多少麻烦,还不得把燕北虹给高兴坏了。 碧月这次沉睡的时间较久,使灵药都没用,实实在在昏睡了几天才缓了过来。 苗毅闻讯后第一时间赶到了碧月居住的院子。 杨召青把下人给屏退了,直接进了碧月的闺房。 碧月脸色好看了些,披头散发地半躺在榻上,见到苗毅进来,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大男人往女人房间里跑,你不怕别人误会,我还怕你家醋坛子翻脸。”苗毅抓了她又折腾她的事她还记得呢。 苗毅直接扯了张椅子坐榻旁,笑道:“记仇?看来有些事情你还记得,你和天元见面的经过还记得吗?” 说到这个,碧月陷入了沉默,徐徐道:“我好像被人控制了。” 苗毅道:“没错,你被妖僧南波给控制了。” “妖僧南波?”碧月悚然一惊,瞬间在榻上坐了起来。 苗毅点头,“不要惊慌,已经帮你解除了。现在的关键是,妖僧南波究竟从你这里知道了多少秘密,尤其是炼狱的。” 碧月神情凝重,显然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蹙眉思索良久,慢慢摇头道:“现在想来,我只知道我见到一个人后便被控制了,但是那人控制我的过程中我有没有说什么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她把和天元见面的详细经过说了遍。(。) 第二零零三章 阿弥陀佛 苗毅回头看向阎修,露出询问眼神,阎修点了点头,表示完全有这可能。 苗毅再三询问,碧月也的确是想不起来,能记起的没什么价值。 之后,苗毅眉头也皱了起来,这下麻烦了,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该如何应对? “你怎么知道是妖僧南波控制了我?”碧月忽又问了声。 苗毅叹了声,“碧月,有件事我不知该如何开口,这么说吧,你和天元去见面,我突然接到探子密报,妖僧南波有可能和嬴家余孽勾结在了一起,我立马怀疑天元约你见面有诈,立刻派了人去接应你,结果我派去的人被妖僧南波给发现了,被妖僧南波给控制了,天策府派去的精锐战死近两千人,天元易容了,交战时不好分辨…” 后面的话虽然没说出来,但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 碧月瞬间瞪大了双眼,紧张道:“你是说…你是说…” “召青!”苗毅偏头示意一声,多话没说,起身离开了,似乎不愿面对。 杨召青将一只储物镯和储物戒放在了榻旁,说了声节哀,也迅速转身离去。 节哀?碧月颤抖着手,拿起储物镯,犹豫了好久方注入法力查看,发现里面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细查之下发现都是天元生前使用的东西。待拿起储物戒一看,储物戒里面没有放别的东西,只有一切两半的尸体,正是天元的尸体。 整个人瞬间凝滞,眼圈一红,豆大的泪珠儿顺着脸颊无声而下。 两人之间就这样结束了吗?泪流的碧月有点茫然,思绪回到了许久许久以前。 拱桥下两船并排通过,女子站在一船头丰姿绰约,男子站在另一船头青衫儒雅,女子被男子的肆无忌惮看恼了,挥手狠狠扬鞭抽了过去,却被男子信手抓住了鞭稍,男子戏谑微笑。 不打不相识,后来男子和女子一起留恋繁华人间,一起碧海泛舟,一起清风明月,一起山盟海誓,一起雪夜篝火对望,男子对天发誓此生永不负她,洞房花烛,人生可期,欲白头偕老。再后来男子意气风发,却深陷权势之中,于是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变化,两人的心态都在不知不觉中变化,此后的岁月许多事情碧月居然都记不清了,模糊了。 碧月最终倒在榻上,香肩颤抖,埋头呜咽,她不明白,两人曾经是那么的相爱,为什么最后会走到如此地步,曾经的一切是那么的美好,为什么大家最后都变了,储物戒紧紧攥在掌心,心疼的无法呼吸…… 不知是不是受到碧月心情的影响,天空被乌云笼罩,下起了小雨。 后出来的杨召青步入亭子里,看着沉默不语的苗毅,心中有很多疑惑,为什么大人知道妖僧南波脱困后会来找他。 雨渐大,看着外面激起薄雾的雨水,负手而立的苗毅渐渐眯眼,如今看来只有等了,若妖僧南波从碧月那知道了炼狱的秘密,一定会以此拿来威胁他,那他该如何是好?老老实实交出神草?神草对目前的他来说没什么用处,其实交出去了也没关系,可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封印之地被虐那么多年,妖僧南波能不找他和八戒等人算账?妖僧继续以手中把柄要挟又如何? “让我静静!”苗毅淡淡一声。 阎修略欠身便闪身消失了,杨召青则拱了拱手闪身离去。 就在这时,有人传讯联系他,苗毅多少有些意外,提溜出了一只星铃,是八戒的传讯。 沟通上后,苗毅问:有事? 八戒:一个人闷着无聊,大哥,你和嫂子还好吧? 苗毅:我们很好,你修行进度怎么样了? 八戒:在努力,在努力,大哥你忙,不打扰了! 就这样中断了联系,看着手中星铃,苗毅摇头苦笑,一问修为的事老二就躲,自己家老二聪明倒是聪明,就是那聪明不肯用对地方,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成熟长大。 雨幕下的亭子里,斟酌了一阵,苗毅还是决定把这事向杨庆说说,看看杨庆有没有应对的办法。 和杨庆联系上后,把大致的情况一讲,杨庆先是吃了一惊,旋即问到了关键:大人,妖僧南波为何一脱困就针对大人而来? 苗毅:此中另有隐情,暂时不便告知。 他被杨庆搞的有点忌惮,和八戒的关系之类的还是决定隐瞒,否则说不定哪天又要被杨庆给利用上。 他既然这样说,杨庆也就不问了,沉默思索了一阵,方回复:妖僧南波若真知道了这个秘密,对大人的确是个威胁,不过也不是不能化解。 苗毅精神一振,问:愿听高见。 杨庆:不妨暂等,妖僧南波不以此为要挟则罢,若以此要挟,大人当先下手为强…… 听完杨庆之策,苗毅幡然醒悟,抬手一拍额头,暗道好办法,自己怎么就没想到。 而此时光溜溜坐在榻旁的八戒却是重重松了口气。 在他身后的厚绒榻上,一张精致到绝伦的少女面孔,蓝色双眸清澈明亮,纯净的像是能照人心的镜子,两耳上竖尖尖,一头金色秀发半散在肩头,和八戒一样光溜溜的,那赤?裸的身子侧躺在八戒身后宛若一幅画,白雪般的肌肤,浑圆饱满的胸脯,身段婀娜起伏至修长合并的双腿,美丽诱惑却让人不敢轻易亵渎,这女人由内而外散发着纯洁。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木行星精灵族的圣女木娜,不过早就被八戒睡了个滚瓜烂熟,这位圣女受到整个精灵族的呵护,整个精灵族在她面前展现的都是虔诚美好的一面,从不让她被黑暗说玷污,不谙世事,哪经的住八戒的忽悠。八戒才不管她是不是什么圣女,只知道自己喜欢这女人就要得到,第一次从南无门藏宝库脱困后就跑来了这里,直奔目标,没多久就把精灵族圣女给睡了,弥补了早年被七戒大师锁阳的遗憾。 话又说回来,能让八戒这种人几万年念念不忘的女人,可见八戒对木娜的喜爱。有些事情说不清楚,若说纯粹是追求男女之事的欢愉,那木娜肯定不如玉罗刹,可是没办法,八戒就是喜欢木娜,从第一眼见到木娜,他就深深被木娜身上那发自灵魂的纯洁给吸引了,似乎能洗净他身上的罪恶,于是就想跟她在一起,就想跟她睡在一起。 两人所在之地在精灵族境内的一座树洞内,高离地面十几丈,是八戒忽悠精灵族特意为他划出来的禁地,平常除了他也只有精灵族圣女木娜能来向他讨教学习,其他精灵族不敢擅闯此地,视他为圣僧。 说白了,这里就是他和木娜的安乐窝。弄出个禁地这么麻烦,也是因为八戒心里清楚,圣女纯净不可亵渎,把精灵族的圣女给睡了不是小事,让精灵族知道了非要跟他拼命不可。 然而这厮就是敢干出这种坏人家大忌还让人家保护的事来,估计让精灵族知道了非得气吐血不可。 总之,如今的八戒在这里混的很好,在这里呆着也很舒服,外面的世道太凶险,还是这里祥和安宁,他蛮喜欢精灵族的氛围,也是他能在此久留的原因之一。 收了手上和苗毅联系的星铃,八戒目光闪烁琢磨着什么。 精灵族消息闭塞,在木行宫的庇护下一直过的很安宁,外面的轰轰烈烈不关精灵族的事,八戒还是刚刚接到玉罗刹的消息才知道妖僧南波脱逃了,把他吓了一跳,赶紧联系苗毅,想知道大哥和嫂子是否安全,确认无忧才放下心来。 苗毅也是不想他修炼分心,才没告知发生了什么。 木娜光溜溜爬了起来,趴在了八戒的后背,双臂搂着他脖子,面颊贴着他,柔声道:“你有心事?” 八戒沉吟道:“木娜,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木娜好奇道:“又要出去普度众生吗?” 八戒沉重地“嗯”了声,实际上是担心自己突然在这时机下联系大哥会不会让大哥生疑?他决定还是老老实实回藏宝地躲上一段时间,万一大哥突袭检查,自己却不在,那就惨了。 “很快回来吗?”木娜明显有些不舍。 八戒笑道:“做完了该做的事自然会回来。” 两人收拾利落了,离开了树洞。 在森林中最古老最巨大的一棵大树的树洞里,八戒向长老木森辞行。 获悉八戒又要离开,木森有些惋惜,道:“圣僧此番出游还会回来吗?” 一身白雅僧袍的八戒合十道:“贫僧和这里注定有缘,缘未尽,自然会归来。” 木森这才放心,又请求道:“不知圣僧临行前能否再为我们讲一次法?” “阿弥陀佛!”八戒淡淡微笑。 当精灵族上下再次聚集在这棵古老的大树下时,月光下,八戒一脸圣洁地盘膝坐在树下面对众人,微笑讲解着佛法。 精灵族上下听的虔诚而认真,连草木植物似乎都迫不及待的倾听,在以可见的速度生长,各种在夜色下散发着荧光的花儿快速绽放,如果从空中往下看去,以八戒为中心的森林正如向四面八方铺开的地毯般点亮。 森林中的小动物们从四周悄悄聚集而来,凶猛野兽也变得乖巧聆听,本该休息的鸟儿都飞来了,落在树上静静倾听,那些发光的虫子在八戒身后聚集飞舞如一片波光涟漪的光幕,越发将八戒渲染的充满神圣气息。(。) 第二零零三章 终于来了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神奇的一幕,但置身如此梦幻般的场景中,精灵族上下依然暗暗为之惊叹,坐在下面的圣女木娜满眼崇拜地看着八戒。 长老木森闭目聆听,一脸享受,他本树妖,从八戒第一次说法,他就隐隐察觉到八戒的佛法讲解对自己的修行有益,竟能让自己隐约感受到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奥义。 他能身为一族长老,自然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起先还以为八戒借助了木极晶之类的东西加速了植物的生长,后来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没有使用木极晶,甚至连丝毫法力都没有使用。 八戒一个微笑,立刻鲜花灿烂,八戒走过的地方欣欣向荣、草木摇曳、鲜花绽放,已经枯死了哪怕用木极晶也救不回来的老树,八戒一句‘阿弥陀佛’能让枯木逢春,一句‘阿弥陀佛’能化暴戾为祥和,受过感化的森林猛兽进入精灵族的居住范围再也不呲牙咧嘴了,自然和谐。 让小动物也变得温柔,显然不是木极晶能做到的。 更匪夷所思的是,八戒说法一次,感化范围内的精灵族为木行宫种植的黄琼枝也会疯狂生长,说法一次就能让精灵族轻松完成木行宫所交代的任务。 加之从八戒的说法中木森的的确确感受到了佛法的玄妙奥义,万分确认了八戒的确是得道高僧,令木森长老为之毕恭毕敬。一开始精灵族多少还是戒备着担心八戒别有企图,结果发现八戒从不贪占和索取精灵族的任何东西,若说一时是装出来的,几万年下来可见圣僧之圣洁。 八戒说与圣女木娜有佛缘,愿为木娜单独**,精灵族很高兴,对木娜的认可也让他们认为是对精灵族的认可,木森长老甚至交代木娜要尊敬八戒,这样的机会整个精灵族也是偶尔才能享受一次,譬如现在精灵族上下听的如痴如醉的场景就可见一斑,于是常见木娜光明正大地陪伴八戒身边游山玩水,精灵族不但没人反对,反而乐见…… 阳光明媚,波涛阵阵的大海边,碧月捧着一只骨灰坛,打开了盖子倾倒,粉尘随风飘散。 不远处,苗毅和飞红并肩站在了一块礁石上看着,也许是女人容易感伤,飞红因这一幕黯然,眼中满是同情。 苗毅面无表情,尽管碧月成为今天这样和他脱不了干系,若不是因为他,碧月不会在炼狱和海渊客走到一起,天元也是他下令杀的,可他心中依然波澜不惊。 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没了天元的存在,碧月也许会难过一时,可站在更宏观的角度来看,对如今的碧月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如今的天元自己都是丧家之犬,没能力照顾碧月,否则早就会想办法带走碧月,既如此还不如交给海渊客来照顾。 他说让碧月选块风水宝地安葬天元的骸骨,可碧月还是决定将天元给火化了,碧月说这里没人待见天元,又何必将天元安葬在这里,一座坟包对于修士的漫长岁月来说,经不起风吹雨打。 碧月说她和天元此生已经结束了,有缘下辈子再认识,立下坟冢不如留在记忆力里,不如把一些事情留在心中。 砰!骨灰坛最终在碧月手中震碎成了齑粉,一起随风而去。 一身素衣的碧月裙袂飘飘,在海边屹立许久之后,转身默默走回了二人身边,脸上带有泪痕,轻轻道:“都过去了,回去吧。” 她没走几步,苗毅突然出声喊道:“碧月!” 碧月停步转身看着他,苗毅轻叹了声,“对不起。” 碧月默默道:“路是自己选的,许多事情都是自找的,没什么可对不起的。” 苗毅稍作犹豫,沉吟道:“妖僧南波的事让我后怕,我想…我还是把你送到海平心身边吧,安全点。” 碧月没有拒绝,无惊无喜,微微点头,“有劳了。” 苗毅偏头示意飞红送了碧月回去,自己则摸出了星铃,联系上了海渊客,告知:天元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这边会择机把碧月送过去,她的情绪可能不太好,让海平心多陪陪她。 海渊客静默了一会儿,回复:有些事情终究是要有个了断,谢谢! 数日后,苗毅安排了阎修秘密将碧月送去了炼狱,碧月此去也算是和他之间有了个了断,事情不管好坏他总算是对碧月有了个交代。 转眼小半年过去,天下针对妖僧南波的戒备却丝毫未放松,而妖僧南波却好像销声匿迹了一般,这越发让天庭大佬们忧虑,如今的妖僧南波还要对付,真要让妖僧南波恢复了实力再出,那就麻烦了。 相对来说,苗毅这边反而轻松点,地盘不大,人马多,可供妖僧南波转圜的余地不大,有异常容易及时发现,反而是地盘大的天庭大佬感觉到处是破绽容易被妖僧钻空子。 小半年没动静,连苗毅也感到奇怪了,不禁怀疑,难道是自己多虑了,妖僧南波并未知道他和炼狱的秘密? 可就在这时,突然有不速之客来访。 “张平?”徘徊在庭院中的苗毅思索,想不起这个人来,“金莲一品的修为,说是我旧友?” 禀报的杨召青递出了一块玉牒,神色凝重道:“他说大人见到这个就能想起他是谁。” 见他神情不对,苗毅接了玉牒到手中查看,只见玉牒里面只有两个字,‘碧’和‘海’。 一般人看到这两个字不免直接联想到碧海,也就是大海,可苗毅却是瞳孔骤然一缩,联想到了两个名字,碧月和海渊客! 苗毅和杨召青心领神会地相视一眼,苗毅偏头示意了一下,杨召青迅速离去。 等了一阵,通过层层检查被制住了的张平被带进了总督府,在花园的亭子里见到了苗毅,此时阎修已经站在了苗毅身后戒备。 “拜见大都督。”来者行礼。 苗毅手指轻轻敲击着桌上的玉牒,审视着对方,淡然道:“我怎么想不起有你这个旧友?” 张平倒是不慌不忙道:“是不是旧友没关系,托我来见大都督的人说了,只要大都督肯见我,自然就知道我因何而来。” 苗毅:“敢在我面前故弄玄虚,活得不耐烦了。” 张平:“托我来的贵人说了,想见大都督一面颇为困难,只好让我来充当和大都督之间的联系人。贵人说了,只要大都督交出神草,他可以保证玉牒中的秘密不泄露出去。” 苗毅眉头一挑,斜睨杨召青,交换了个眼色,妖僧南波果然知道了那个秘密,果然以此来要挟。 只是两人有些不明白,妖僧南波为何会拖了这么久才出手。 殊不知,阎修破除了碧月的禁制,让妖僧南波的神魂遭受了反噬,花了些时间才恢复过来。 苗毅搭在桌上的手勾了一下手指,阎修迅速闪身而出,直接掐了张平的脖子给弄晕了,转身提走了。 提着张平再回来后,阎修禀报道:“大人,这张平不过是一散修,他自己也不知道托他来的人是谁,他已经被控制了,不过脑袋里只有一根控制他的金色丝线,要不要我取出来。” 想起阎修当初解救碧月吐血的情形,苗毅道:“不用了,上不了台面的跑腿小角色,不值得花那精力,把他弄醒,放开他的法力,让他跟妖僧联系。” 阎修立刻照办,弄醒了张平,也解除了他的法力禁制。 清醒过来恢复了法力的张平活动了下四肢,乐呵呵道:“看来大都督是想通了。” 杨召青暗暗摇头,还真是无知者无畏,若不是被控制了,区区一小散修哪敢在大人面前如此说话,这种小角色已经注定是个死人,这里肯放只怕妖僧那边也不会让他活着。 苗毅平静道:“联系你背后的贵人,告诉他,想要神草可以,先帮我办两件事情。” 张平问:“不知是哪两件事情。” 苗毅冷冷盯着他,“你可以帮你贵人做主吗?” 张平默了一下,摸出了一只星铃,不知在跟哪联系,联系之后回道:“贵人说,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苗毅:“连讨价还价的资格都没用,岂不是要一直受他要挟下去,告诉他,我只和他做交易,不接受他的要挟,不答应就请自便,老子手上几千万精锐,也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 张平摇动星铃原话转告之后,****:“贵人问什么事,让大都督先说来听听。” 苗毅:“一,天庭有一处秘密炼制破法弓的地方,我想知道在哪里;二,群英会手上控制着一批人,以见不得光的手段胁迫其为群英会效命,其中有个女人名叫江芸,如今叫什么不得而知,帮我找到她!这事对别人来说困难,对你贵人来说应该有办法。” 张平记下转告,得了回复又问:“贵人说怎么知道你不会出尔反尔?” 苗毅:“能和平解决的事情我也不想惹出麻烦,我也希望他能保密。” 张平原话转告之后道:“贵人说了,这事他答应了,希望你说话算话,否则后果自负。” 苗毅点头应下,张平转达之后又被控制了,由阎修专门收管在身上。 “按准备好的应对计划行事吧。”苗毅偏头对杨召青说了声。 杨召青拱手道:“是!” 苗毅站了起来,“联系曹满,请他过来一趟,就说我请他喝酒。”(。) 第二零零四章 给东家助兴 “是!”杨召青应下。 而苗毅随后摸出星铃联系皇甫端容和皇甫君媃,告诉俩母女,让两人暂时尽量减少和外界的接触,避免可能出现的危险。母女都问怎么回事,有什么危险? 苗毅让两人照做,他不好说担心妖僧南波会找到她们母女头上。 母女两个本就不知道江芸的下落,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让皇甫君媃卷入江芸的事情里面,怕引起某些人的警觉,他也不想两人不小心被妖僧南波给撞上,不值得。 蓝岛星,一名体态魁梧的壮汉站在崖壁雕镂出的窗口,面朝大海,正是重占肉身的妖僧南波。 没多久,他身后的洞窟内左儿、曹银和雄奇联袂来到行礼,“前辈!” 妖僧南波的目光离开大海,转身面对三人,没绕弯子,直接问道:“天庭有一处秘密炼制破法弓的地方,你们谁知道在哪?”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妖僧突然关注这个是什么情况,左儿道:“破法弓是青主震慑天下的关键,破法弓的产地青主极为保密,一直不为外人知晓,我们也不知情。” 妖僧南波:“群英会手上以见不得光的手段控制着一批人暗中为其办事,可有此事?” 左儿点头道:“这个应该存在,实际上各方势力多多少少都有类似的事情存在。” 妖僧南波确认后,伸出两根手指,“先处理两件事情,一,破法弓如此大规模装备近卫军,不可能是青主亲自炼制,肯定有人帮青主负责这方面的事情,你们先划定人选,确认最有可能知道这事的人,看看哪个是我们有可能接近的;二,群英会以见不得光手段控制的那批人,确认一下是群英会的什么人在负责,看看相关人员哪个是我们有可能接近的。” 三人尽管纳闷,不知道妖僧南波要干什么,不过还是拱手应下,“是!” 幽冥总督府外,一行十几人从天而降,经过检查后,一行入内。 一行明显都易容了,为首者却仍披了件黑色斗篷,从头罩到脚。 进入内院时,守卫拦住了随从,不让跟入,只让为首者一人进入。 为首者指了身边一人,对前来迎接的杨召青道:“他跟我进去。” 杨召青对守卫挥了挥手,拦下了其他人,放了那人跟为首之人进去。 杨召青一直将两人领到了一座可观四方景致的阁楼上。 阁楼上,已经准备好了一桌酒菜,苗毅负手凭栏而立背对,身姿挺拔。 上了阁楼的人并未走到外人可见的阁楼边缘,站在了阁楼中间,撕下了脸上的伪装,掀开了斗篷解下,顺手扔给了身边的随从接着,出声道:“大都督好雅兴,怎么想到约曹某来喝酒?” 不是别人,正是信义阁东家曹满。而他身边的人也撕下了伪装,也是苗毅的熟人,曹凤池! 苗毅方转身看来,笑着拱手走来,“不想太惹人注意,未曾远迎,还请曹东家见谅。” 曹满笑笑不语,不经招呼走到一旁的桌前自己坐下了,一身男装打扮的曹凤池站在了一旁,目光闪烁地盯着苗毅。 苗毅朝曹凤池点头示意了一下,坐在了对面,正欲伸手亲自执壶斟酒,谁知曹凤池却抢先一步抢了酒壶到手。 曹满淡然道:“区区小事怎敢有劳大都督,还是让丫头来做吧。” 苗毅微微一笑也不计较,看着曹凤池道:“看来东家是在把凤池姑娘当信义阁的接班人来培养啊!” 知情的人从这一句话中便可听出许多信息,按理说执掌信义阁的人只能是夏侯家的家主任命,哪是曹满能指定的,若真如此的话,夏侯家家主对信义阁的掌控力度可想而知了。 对曹满来说,这种话听听就好,没必要往心里去,倒是对眼前这位心存感慨,想当年自己一句就能让其在鬼市无立足之地,如今倒好,人家让自己来喝酒,自己也不好拒绝。 然而形势比人强,整个幽冥之地都在苗毅的大军掌控之下,自从知道夏侯令有可能对自己下手后,他也不敢将鬼市轻易挪地方,大的安全环境还需苗毅来提供,也就是说他如今身处在苗毅大军的包围之下,有些面子不敢不给,何况苗毅也挺给他面子的,没有仗势欺人强夺信义阁对鬼市的控制权,鬼市依然是他曹满说的算。 当然,他曹满也有所倚仗,苗毅敢动他的话,苗毅在黑市的那些产业全部要遭殃。 所以,两人是互为依仗互为合作的局面。正因为都有让对方忌惮的实力,双方的合作才能长久。 “喝酒!”曹满举杯相邀,苗毅举杯与其对碰了一下,双双饮尽,曹凤池在旁继续斟酒。 “酒不错,天宫的贡品。”曹满淡淡一句。 苗毅笑道:“蒙天后娘娘看的起,略有赏赐。” 曹满神情寡淡道:“只是天后娘娘如今的心里估计却是不太痛快,怕是已经意识到了大都督在拥兵自重,意识到了自己被大都督给利用了。” 苗毅淡然道:“言过其实了,对于天后娘娘,幽冥总督府一向恭敬有加,对天后娘娘的孝敬幽冥总督府没有少过,天后娘娘想办的事只要不是太过分的幽冥总督府皆尽力满足娘娘,如果这样都算利用的话,那天下人怕是羡慕都来不及。” 曹满:“换了当年,大都督为娘娘办差可不存在什么过分的要求而不领受,当年娘娘一声令下,大都督可是连天帝的妃子都敢劫持的。当年娘娘一声令下,不管多过分的事情,还有大都督敢不做的吗?” 苗毅平静一笑,“东家,话可不能乱说,牛某可没干过劫持天帝妃子的事。” 曹满:“天后娘娘如今想见大都督一面怕是不容易啊,想当年可是召之即来!” 苗毅:“公务繁忙罢了,娘娘一直很体谅在下。” 曹满:“哦!如果娘娘欲解除大都督的兵权,下令将大都督调离幽冥之地,让大都督得以从繁忙中解脱出来享福,大都督会奉召吗?” “哎!东家也知道,这幽冥之地的几千万精锐都是曾经的丧家之犬,颇有危机意识,人心难定,牛某一直在努力与他们沟通,尽力让他们保持平和,总算取得了他们的信任。娘娘有召,牛某自然是遵命,只是怕下面那些人桀骜不驯,会惹出什么事来,挟持本督造反都是有可能的。”苗毅说着叹了声,颇为无奈的样子。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说白了还不是拥兵自重抗旨不尊!曹满心中冷笑一声,“我知道大都督不会像几位天王一样拥兵自重,毕竟大都督这边和几位天王还是有区别的,几位天王的境内地盘大,利益众多,下面人涉及利益之争,自然是纷争不断,实力一直在此消彼长,长久以来都维持着一个平衡,可大都督辖内的幽冥之地就不一样了,既没什么地盘,又没什么可争的利益,于是幽冥总督府人马的实力没什么消耗,一直在稳步增长,假以时日必然是天下精锐中的精锐!”最后一句意味深长。 苗毅眉头皱了一下,敢情这世上的明眼人还是挺多的,连曹满都能看出来,天宫那边又岂能看不出,看来一场风波迟早是在劫难逃,飞红母亲的事看来要抓紧了。 “听东家的意思,娘娘似乎在操着陛下的心…东家的语气听着怎么感觉对牛某有怨意?”苗毅举杯相邀调侃,他示意对方打住。 曹满举杯回敬,“我是觉得大都督请我来喝酒肯定是要谈点事情,总不至于真的仅仅是为喝酒吧?”他也在示意苗毅有话直说,别绕弯子。 苗毅笑道:“看来有好酒与东家分享不能让东家尽兴,也罢,我就讲两个故事给东家助兴吧。” “哦!两个?”曹满露出饶有兴趣、洗耳恭听的神情,倒要看看苗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苗毅放下酒杯,颇为感慨道:“当年我还未加入天庭,尚在经营正气杂货铺的时候,一次外出游历至混乱之地,遇到一群妖魔鬼怪追杀天行宫的一名弟子,我无意中裹挟其间,被逼与那天行宫弟子逃到了血魔星,不得已在血魔星一番拼命厮杀,谁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撞见了血妖,被血妖收进了血魔大阵之中。这血魔大阵非同小可,我和那天行宫弟子差点丢了性命,侥幸从血魔大阵逃脱时,我顺手从血魔大阵的血海中得手了一株血莲。谁知这种在血海中的血莲亦非同小可,乃是一株神草,功效可活死人、生白骨,只要魂魄不灭,皆可以此神草重生。后来血妖为了这株神草屡屡纠缠,我才知血妖竟然是群英会的人,搞的我很麻烦,只是再后来血妖突然消失了,不知去了哪,我才得以喘息。” 曹满下意识和曹凤池相视一眼。 曹凤池惊讶‘神草’之说,不过貌似血妖纠缠牛有德的事她大概听说过一点,自己的大哥夏侯龙城似乎也掺和过这事,只是不明白苗毅突然说这事是什么意思,尤其是自我暴露手上有一株神草。 曹满却是听的眼皮子直跳,因为他知道血妖后来的下落,知道血妖后来去了哪里,意识到了今天这顿酒非同小可,身子微微前倾,极为关注道:“后来呢?”(。) 第二零零五章 狼子野心 “后来?”苗毅摇头,“没有后来,之后再也见过血妖。” 曹满凝神盯着他道:“两个故事,大都督只讲了一个,另一个故事曹某洗耳恭听。” 曹凤池亦神情凝重地盯着苗毅,旁站的杨召青倒是神色平静。 苗毅淡然道:“当年我蒙天元夫人碧月的关照,后来嬴家事发,碧月的事情想必东家也是清楚的。” 曹满不知他提到碧月身上是什么意思,违心夸赞道:“大都督重情重义,为报前恩,力保碧月,接到了总督府照拂。” 苗毅道:“嬴家事败,天元侥幸跟随嬴家亲军右都督雄奇逃脱法网,我也不知道天元这些年有没有和碧月联系过,不过就在不久前,天元突然联系碧月,要求和碧月见面,因总督府严格管控,碧月无法擅自外出,不得已吐露了天元相邀的实情。夫妻人伦乃人之常理,我倒也没有阻挠,答应了碧月前往,不过天元毕竟是嬴家余孽,我多少有些忌惮,派了人暗中保护碧月,说是想摸摸天元的底细也不为过。然而事情出乎我的意料,派去的人居然莫名被人精神控制了,只有个别人因为最近戒备的原因封住了听识和意识及时将事发情况传了回来,只是事后便再也没了音讯,碧月也没了消息。最近我一直在琢磨这事,突然接到碧月传讯,碧月向我索要一件东西,东家可知碧月要的是什么?” 结合前面的故事,曹满隐隐猜到了是什么,却仍问道:“要什么?” 苗毅:“她向我讨要神草,说是只要我交出神草,抓住他们的人便会把他们放了,并对我许以重利。我装糊涂,说不知道什么神草,她却提及血妖,说是血妖血魔大阵中那株被我拿走的血莲。有关血莲的事情,我并未对外透露,碧月是如何得知的,抓住他们的人又是如何得知的,着实令我费解。” 这两个故事结合在一起,把曹满给听的心惊肉跳,他知道三尾妖狐从封印之地逃脱的事,知道血妖在封印之地被控制的事情,加之神草的功效,抓住碧月等人的真凶已经是呼之欲出。 不过曹满依然平静道:“大都督重情重义,既然人家许以重利,不如就将血莲交出换回手下。” 见他还在装糊涂,苗毅索性拿话刺激道:“东家可知对方许以的重利是什么?” 曹满端酒慢品,淡定道:“愿闻其详。” 苗毅道:“对方许诺,让本督成为第二个夏侯拓!” “……”曹满顿时眼皮直跳,知道再装下去没意义了,盯着苗毅徐徐道:“不知大都督如何抉择?” 苗毅:“既然已经对东家讲了这两个故事,如何抉择东家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曹满冷冷道:“你想以此要挟夏侯家?” “错!”苗毅摇头道:“我若想要挟夏侯家,大可以直接向夏侯令讲这个故事!这些年和东家合作愉快,其实我更希望曹东家是夏侯家的家主!” 这话却是让曹凤池心惊肉跳,这分明是在鼓励曹满谋朝篡位。 曹满下意识看了曹凤池一眼,继而“啪”一声拍案而起,怒视苗毅,怒斥道:“牛有德,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别以为你手上握有几千万精锐就能为所欲为,你信不信夏侯家轻易能让你拥有的一切灰飞烟灭?” 他的确有些火大,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来决定夏侯家家主的人选了,连青主也不敢这样做,这不但是在蔑视夏侯令,同样也是在蔑视他曹满。 苗毅不为所动,他当然信夏侯家有这个能力,不就是暗中掌握了他和六道的关系么,妖僧南波如今挑明了拿这个威胁他,他不得不开始应对。说白了,从一开始就是在以此为把柄稳住和麻痹夏侯家,为自己争取发展的时间和机会。 “东家息怒,我若是活得不耐烦了,东家还能活着离开这里吗?”苗毅乐呵呵伸手示意请坐,同时提醒道:“一样的道理,我若是以血莲为饵,夏侯令必来,一旦进了幽冥之地,我若不肯放他离开,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难活着离开!” 曹满双手撑在桌上,上身前倾,冷冷道:“我劝你别不知天高地厚干出蠢事,我可以明白告诉你,那个后果你承担不起!” 苗毅两手一摊:“我当然不会这样干,否则也不会说出来,我若真想干,肯定不会自己下手,譬如以血莲为条件,给妖僧南波创造点条件,夏侯令出了什么事怎能怪到我头上?” 曹满听的眼皮直跳,这种情况下若夏侯令倒了,妖僧南波的威胁又迫在眉睫,夏侯家的势力必将迅速集中在他手上。 “你当夏侯家的人都是傻子吗?你居心叵测,我第一个不答应!”曹满面目狰狞一声,摸出了面具往脸上戴。 苗毅笑道:“我相信东家也不希望我将血莲交给妖僧南波!” 曹满反向威胁:“青主他们知道了血莲的事会如何?” 苗毅不以为然道:“我会说我已经把血莲交给了夏侯家,交给了曹东家,不知大家是信我的,还是信你的话?总之我不会承认我手上有血莲,还望东家三思而行!” “我再警告你一次,别找死!”曹满冷冷一声,伸手拿了曹凤池递来的斗篷重新披上,转身领着曹凤池大步而去。 苗毅偏头示意了一下,杨召青立刻亲自去送。 下楼时,曹满看了眼站在了楼梯口束手而立的下人,步伐未停,迅速离去。 出了总督府,曹满回头看向大门内,对曹凤池传音道:“此獠狼子野心,所图不小!” 说罢大手一挥,领着众人飞天而去,然心中的忧虑难以排遣,相对于牛有德来说,妖僧南波的威胁对夏侯家更大,夏侯家可以说是妖僧南波当世的唯一仇人,夏侯家上下心中暗藏的恐惧他心知肚明! 从苗毅的话中已经得知,妖僧南波和嬴家余孽已经合流到了一块,不难想象妖僧南波为什么会找到嬴家头上,而有了嬴家余孽的相助,妖僧南波对夏侯家的威胁越发巨大。不过至少有了下手的方向,之前根本不知道妖僧南波藏匿何处,根本无处下手,如今确认了嬴家余孽,凭夏侯家的势力,一定有办法将妖僧南波给揪出来! 他现在必须尽快赶回去,将消息告知夏侯令,动员夏侯家的势力将妖僧给挖出来。 阁楼上,苗毅已经离席,站在高处凭栏目送曹满等人离去。 回到阁楼的杨召青和守在楼梯口的下人相视一眼,两人一起走到了苗毅的左右凭栏眺望。 “大人让他知道了这么多,他不会干出什么对大人不利的事来吧?”杨召青担忧一声。 另一边的下人道:“不会,当年逼他选择和大人合作,就是要让他骑虎难下,这么多年夏侯令若是还看不出他曹满在借大人的势力抗拒,除非夏侯令是傻子还差不多,就算早年的夏侯令没想过要除掉他,只怕后来也动了杀心,现在曹满就算想后悔也晚了!曹满不敢离开幽冥之地,确切地说是不敢离开大人的庇护,所以他不敢让大人垮掉。必要的情况下,大人可以约夏侯令喝酒,让元公再坚定坚定曹满的决心!” 熟知此人声音的人当能听出是杨庆的声音,没错,正是杨庆! 阎修送碧月去炼狱,杨庆立刻联系苗毅,说天下有变,当趁势而出,要求亲自来苗毅身边了解局势! 苗毅应允之下,阎修顺道将杨庆给带了出来,这段时间一直隐居在总督府内为苗毅谋划。 说到元公,苗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就是不知曹满什么时候能答应做这个夏侯家的家主?” 杨庆笑道:“快了!说他一点都不心动是假的,他顾虑的无非是夏侯家手上捏着大人的把柄,夏侯家能轻易将大人给掀翻了,不是和大人共谋此事的时候,等他回头见到大人已经解决了此后患,知道大人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他至少心动七分,再让元公透露点风声施压,他必对夏侯令下毒手!” 苗毅微微点头,却多少有些忧虑道:“此事非同小可,希望一切顺利吧!” “妖僧南波一出,天下惶恐,大人手上握有先机,正是大人一举拿下南军地盘的机会!不过凭我们手上的实力硬拿下南军地盘不现实,必须先取得夏侯家的相助,只有夏侯家的势力全力支持大人,才能迅速稳定南军境内大小势力,大人麾下五千万精锐为了自己的前途也会全力支持大人!欲得天下,先取南军地盘,欲取南军地盘,先得夏侯家支持,欲得夏侯家支持,先扶曹满上位!天赐良机,不可错过!”杨庆目露异彩侃侃而谈。 杨召青嘴唇绷了绷,目中亦闪过兴奋神色。 苗毅苦笑道:“这些年和昊德芳也算相处愉快,配合默契,倒是要对不住他了。” 杨庆不以为然道:“事已至此,大人何来妇人之仁?目前昊德芳虽为大人屏障,可曹满的话大人也听到了,大人的势力再这样稳步发展下去,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只怕到时候天庭稍作挑拨,第一个对大人不客气的就是昊德芳!”(。) 第二零零六章 又有谣言 苗毅也只能是一声叹息,转身走回到酒桌旁坐下,自己斟了杯酒一饮而尽,拍杯在案,“闻泽等近卫军出身的人也不知会站在哪一边。” 杨召青默然,知道这是动了剪除异己的心思。 杨庆:“肯定不会站在大人这一边,原因很简单,背叛青主的后果他们承担不起,大人就算能将昊德芳取而代之,青主也依然势大,除非大人能将青主取而代之,否则他们不可能站在大人这边。” 苗毅手指抚摸在酒杯上,“也就是说,关键时刻他们肯定会坏事。” 杨庆:“还不到动他们的时候,现在动他们无异于打草惊蛇,不宜和青主发生冲突,现在最关键的还是扶曹满上位,逼曹满就范!” 苗毅微微点头…… “什么?寇凌虚是六道的人?” “听说不单单是寇凌虚,还有牛有德,都是六道余孽,据说天元的老婆碧月其实是无量道大将海渊客的老婆。” “哇,这怎么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可外面就是这样传的。” 天街一家酒楼,几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类似的议论云波诡谲,悄然在天下扩散。 寇天王府,拱桥上寇凌虚撒出一把料,拱桥下的妖鲤一阵翻腾,搅的水花四溅。 寇铮在旁束手陪着,听候吩咐。 唐鹤年从竹林中快步而来,走上拱桥温声道:“王爷,外面突然传出一些不利于王爷的消息。” “哦!”寇凌虚不以为意,撒出一把料,问:“又有什么风言风语?” 唐鹤年:“外面有风声说,王爷其实是六道的人。” “……”寇凌虚愣住,欲要往盆里抓料的手顿住,回头看来有些惊奇道:“说本王是六道余孽?” 寇铮好笑道:“这种谣言也有人信吗?” 唐鹤年的神情却不那么轻松,“看似谣言,却说的有鼻子有眼,不但说王爷是六道的人,还说牛有德其实也是六道的人,说牛有德当初由文蓝少爷引荐加入天庭就是王爷暗中安排的,牛有德能走到今天都是王爷一手策划的,是整个六道支持的结果。还说天元的夫人碧月在参加炼狱考核的时候被海渊客看中了,碧月再嫁给海渊客,还给海渊客生了个女儿,名叫海平心,曾在牛有德麾下听用。” “……”寇凌虚明显有些无语,嗤笑一声,“滑天下之大稽,查一下,看是什么人传这么荒谬的谣言。” 唐鹤年道:“已经让人去查了,不过据老奴所知,牛有德身边的确曾有个叫海平心的丫头,后来据说是战死了。” 寇凌虚问:“那个什么碧月很漂亮吗?” 唐鹤年:“据说尚可。” 寇凌虚哭笑不得道:“姓海的就是海渊客的女儿?海渊客难道没见过女人吗?娶天元的老婆当老婆,你信吗?” 天宫,星辰殿。 青主端坐在案后,问道:“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这些谣言你们怎么看?” 下站的司马问天等人相视一眼,武曲道:“臣觉得不太可能,海渊客全家上下几乎被寇凌虚灭族,说寇凌虚是六道的人,未免有些荒谬。” 青主道:“据说牛有德身边的确曾有个叫海平心的女人,司马,高冠,你们查过这女人的底细吗?” 司马问天愕然道:“陛下,你不会真的认为海渊客会娶天元的老婆吧?碧月的姿色一般,参加个考核就能被海渊客看上,还娶为老婆,若真如此的话,那海渊客未免也太饥不择食了吧?” 高冠道:“无风不起浪,这牛有德崛起的速度的确太快了点。” 司马问天看向他,“牛有德崛起的速度是快,可一步步是怎么崛起的,其中的因缘际会还有他的能耐和手段大家都一步步看在眼里的,都是摊开了大家能看到的,哪里有一点能和六道扯上关系的地方?唯一有关系的也就是他参加过炼狱考核而已,姓海的就能和海渊客扯上关系?若这也能牵强附会,未免也太离谱了一点。” 他不是帮牛有德说话,而是帮他自己说话,监察天庭百官的事物就是由他负责的,出了什么漏子就是他的责任。若真有什么可疑之处,他也无话可说,可随便一些不靠谱的谣言就否定他监察左部的辛劳,他不能接受。 破军也略带厌恶地看了高冠一眼。 就在这时,站在青主身边收了手中星铃的上官青又对青主微微欠身道:“陛下,又有了一些新的谣言,和夏侯家扯上了关系。” 青主皱眉道:“说!” 上官青看了众人一眼道:“有谣言说,夏侯家其实一直和六道余孽有联系,双方之间的联系一直就未断过,六道余孽在炼狱外部的势力其实一直在夏侯家的遮掩下存在,说夏侯家随时做好了重新启用六道余孽的准备,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此话一出,星辰殿内陷入了沉默,前面说寇凌虚和牛有德大家也许不信,可若说夏侯家这样做,大家似乎一点都不感到意外,这是夏侯家惯用的手段,帮妖僧南波灭了三仙,却又暗中扶持三仙的弟子。 青主忽冷笑几声,“这谣言有点意思,不知是什么人在散播谣言?” 司马问天拱手道:“陛下,似乎有人想借由夏侯家谣言的可信度来坐实寇凌虚和牛有德那边,谣言指向夏侯家不是目的,真正针对的应该还是寇凌虚和牛有德。” 青主眯眼道:“那几个老家伙之间应该不会造这谣,也不像是那几个老家伙的风格。” 高冠淡淡提了句,“会不会是妖僧南波?” 大殿内又是一阵静默,破军捋须道:“妖僧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倒是司马问天突然摸出星铃来不知和哪里联系了一阵,又拱手禀报道:“陛下,左部发现夏侯家的势力似乎有动作,有条线索指向夏侯家好像在追查嬴家余孽,动作好像还不小,天翁府邸那边人进人出很频繁,鬼市那边有两家商铺突然被信义阁给突袭了。” 青主迟疑道:“夏侯家就在追查嬴家余孽?夏侯家怎么突然对嬴家余孽如此上心了?赶尽杀绝吗?在可不像是夏侯家的风格。” 高冠又冷冷来了句,“会不会和妖僧南波有关?” 此话一出,众人皆神情一肃,都发现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如今天下形势早已不是妖僧的时代,单打独斗成不了气候,妖僧很有可能和嬴家余孽一拍即合,而夏侯家最怕的就是妖僧,这样一来倒是找到了夏侯家对嬴家余孽动手的最合理解释。 广天王府,勾越进入书房内,走到案旁,对查看玉牒的光临轻声道:“王爷,谣言扯到您身上了。” 广令公抬头,呵呵一笑,“哦,怎么说我的?” 勾越:“说王爷和六道一直有勾结,轮到西军轮值镇守炼狱出入口时,王爷会暗中放六道余孽偷偷进出炼狱,说六道余孽在天庭境内的藏身地点王爷都知道,大概就这么个意思。” “放屁!”广令公爆了句粗口,随后自己都忍不住乐了,旋即又迟疑道:“这散播谣言的人究竟想干什么?另外有没有查到究竟是什么人散播的谣言?” 勾越道:“有意散播谣言的人似乎蓄谋已久,很难找到源头。” 幽冥总督府内,苗毅和杨庆正在阁楼上议事,杨召青来到见过礼后,禀报道:“大人,消息已经传开了。” 苗毅悠然起身,走到窗前,似乎舒了口气。 杨召青却好奇地问杨庆,“既然准备了散播昊德芳和腾、成二人的谣言,为何引而不发?” 杨庆摆手:“力不可一次用尽,当留余力以备,现在若全部覆盖,会让人感觉有欲盖弥彰的嫌疑,目前这样就足以混淆视听,希望拿着大人把柄的人能知难而退,别做那无用之功,若对方非要揭穿不可的话,咱们再把放昊德芳等人的谣言放出去凑凑热闹也不迟。”(。) 第二零零七章 失控 杨召青默然,道理他一听就懂,可眉宇间闪过的忧虑却是难以掩饰,因为妖僧南波见过阎修出手,虽然没见到阎修的真面目,但阴魂通阳诀乃妖僧所创,妖僧不可能认不出来,如此实打实的证据摆着,只要天庭针对一查,就是麻烦。 看着窗外的苗毅虽背对着,却似乎知道他的想法,徐徐道:“现在的关键是混淆视听,不让天庭集中各方势力针对我们,不让把柄成为眼前的危机,妖僧重出,目前的局势下,谣言只是为我们争取时间,只要在事发前将昊德芳取而代之,再取得夏侯家的支持,谣言就是谣言,无法成为事实真相!” 杨召青恍然大悟,目前最关键的是什么?是扶曹满上位,逼曹满就范,也就是说目前的谣言其实针对的是曹满,妖僧南波那边得留有余地稳住他。 杨庆沉吟道:“希望夏侯家能剪除妖僧的羽翼,压住妖僧南波让他成不了气候!” 蓝岛星,碧海崖壁的雕楼洞口,妖僧南波迎风伫立,左儿在旁汇报着外界的情况。 类似的场景让左儿自己都有些恍惚,当年在嬴九光跟前就是如此,如今依旧,却换了个主子。 而有了嬴家势力的相助,妖僧南波也轻松了许多,一个人跑来跑去耗时耗力效率还低,嬴家现成的消息渠道帮了他的大忙。 “破坏很大吗?”妖僧南波淡淡问了声。 左儿心有余悸道:“夏侯家的势力果然很恐怖,我还以为嬴家潜藏的势力很隐秘,没想到夏侯家对一些隐秘早就知道,只是一直不动而已,这一动给我们造成的损失很大,这么短的时间内,咱们手上近半的秘密渠道已被摧毁,幸好我及时收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如今咱们的秘密财路遭受巨大损失,将来人员的补给要缩减,容易造成人心不稳。更大的问题是,不知道夏侯家后面还有什么动作,看这态势,夏侯家是想将嬴家现有的势力全部给摧毁!” 妖僧南波平静道:“夏侯家会不会顺藤摸瓜摸到这里来?” 左儿:“这倒不至于,这里是我当年亲手布置的地方,是给嬴天王留的一条退路之一,除了我和嬴天王没人知道,应该查不到这里来。” 妖僧南波放心不少,“看来夏侯家已经知道了我们在合作,这是冲我来的。” 左儿看了下他的脸色,迟疑道:“应该是这样,会不会是牛有德泄露的?” “夏侯家胆子不小,夏侯拓死了,我不急着找他们算账,他们倒是急着找我麻烦,很好,都给我等着!”妖僧南波冷笑一声,又淡然道:“是不是他泄露的不重要,就算知道是他泄露的又如何,那家伙手握重兵,咱们也没证据跟他理论,目前还奈何不了他。非必要,还不是和他撕破脸的时候,现在恢复我的实力才是重中之重,你们遭受的损失暂且认了,等我恢复了实力,自然帮你们连本带利讨回来!外面的那些谣言十有**就是他放出来的,够可以的,这样的办法都能想出来,简单有效!” 嘴上说的轻松,肚子里也是憋了股火,以前再怎么威风毕竟是以前,如今实力不如人,只能是忍着。 谁都有实力不如人的时候,就算是苗毅,忍辱负重的事也不是没经历过。 左儿叹道:“的确,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是六道的人,能被六道推到明处来果然是不简单,这些年翻云覆雨的手段愣是看不出和六道有任何关系。凭他如今的势力,又有昊德芳做屏障,没有证据坐实的话,各种混淆视听的谣言乱传,只怕天庭也不敢轻易查他,否则就是逼他造反!” 妖僧南波忽冷笑一声,证据?他现在倒是有些奇怪,牛有德是真不知道他看出了阎修使用的是阴魂通阳诀,还是假装不知道?他虽没见到出手之人的真面目,但回到这边一打听牛有德身边人,闻及阎修的异常长相,立马就锁定了阎修这个目标。 按道理牛有德不可能不清楚,还造这谣是什么意思,有意义吗? 他手上不是没有底牌对付牛有德,封印之地的事,阎修的阴魂通阳诀,这都是捏在他手上的把柄。 想了想,决定试探一下牛有德那边的态度,他摸出了星铃联系张平。 阁楼上,苗毅等人正在谈话。 阎修来到,径直走到苗毅身边禀报道:“妖僧那边要和大人谈谈。” 苗毅嗤笑一声,点了点头。 阎修将张平扔了出来。 张平扫了几人一眼,摸出星铃后,朝苗毅拱手道:“大都督,贵人问你,外面谣言是不是你放的?” 苗毅斜睨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张平立马摇动星铃转告妖僧南波那边,得了回复,又道:“大都督把事情办到了这个地步,还如何让贵人帮你办那两件事?事后你反悔怎么办?” 苗毅冷冷道:“我已经说过,我不接受要挟,只接受交易,他把事情办好了,东西我自然会给他,有些事情他心知肚明,何必装糊涂!” 张平转告之后,警告道:“贵人还是那句话,希望大都督言而有信,否则后果自负!” 苗毅一偏头,阎修又将张平给收了。 阎修转身到苗毅身后时,发现杨庆正看着他,两人对了一眼,又各自将目光挪开。 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杨庆不是傻子,大概推测出了为何当初会派阎修去查诸葛清的事,只不过大家都不会捅破那层窗户纸而已。 天翁府邸,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徘徊到擎天大树下。 “家中防御要多检查。”走到树下的夏侯令手抚粗糙树干,这已经是他不知道多少次提醒此事。 卫枢恭敬道:“一直在定期检查,不会给妖僧可趁之机。” 夏侯令:“有没有查到散播谣言的人?” 卫枢:“蓄谋已久,难查。这谣言来得蹊跷。” 夏侯令眯眼道:“谣言若真是这般没头没脑,又没个结果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谁得利,谁就是兴风作浪者!” 卫枢迟疑道:“老爷怀疑牛有德?”别人不清楚,这边却知道牛有德是六道的人,别人搞不清谁能得利,这边却是知道牛有德突破了夏侯家的控制。随后点头,“倒是有这可能,只是牛有德怎么会突然在这个时候散布这个消息?难道他已经知道我们知道了他的底细?” 夏侯令冷笑道:“老三都快和他穿一条裤子了,泄密不是不可能。” 卫枢惊疑不定道:“这不至于吧,牛有德如今的势力这么大,这个把柄等于帮我们控制住了这股大势力,三爷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自毁夏侯家的根基吧。” 夏侯令负手绕着大树转圈,“希望不是,我只是猜测。牛有德如今的势力怕已经不是六道能控制的,也有可能是放出谣言来欲和六道切断关系自立,总之不管怎么样,这些个谣言一出,都帮牛有德扫清了隐忧,牛有德已经脱离了我们的控制!”摇了摇头,“这事先放一放,回头再算这账,先解决妖僧南波的事,嬴家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卫枢:“从摸出的情况来看,自从妖僧南波脱困后,嬴家余孽的确活跃了很多,目前还不能确认是否和妖僧南波有关,还在挖!老爷放心,整个夏侯家的势力团结一心动了起来,有了下手的方向,除非嬴家余孽彻底断绝和外界的联系,否则迟早将妖僧给挖出来,他跑不掉!” 夏侯令:“我现在倒是怀疑老三是怎么知道妖僧和嬴家余孽勾结到了一起,老三有事在瞒着我们!” 卫枢:“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妖僧坐大对三爷也是个威胁,三爷在这事上不可能乱来,何况现在想想,妖僧孑然一身在当今是成不了气候的,必须要寻找可勾搭的势力,嬴家势力是不二之选,双方有共同的利益,三爷提供的追查方向应该不会有错,何况妖僧脱困后,嬴家余孽的确活跃了不少,这都是可疑之处。” “不怕外患,就怕内忧啊!”夏侯令仰天叹了声,目中闪过杀机。 卫枢沉默,虽然家主没说,可他早已经强烈感觉到家主对三爷动了杀机,家主费尽心思扳倒了嬴九光,却没有得到希望中的威望统令夏侯家上下势力,已经让家主对那些兄弟起了憎恨之心,尤其是摆在明处的三爷更是阳奉阴违以至于让牛有德在幽冥之地坐大了,而牛有德投桃报李不夺鬼市的控制权,双方明显勾结到了一块,家主应该早就想下杀手,然而想靠暗杀手段渗透进三爷经营多年的信义阁未免有点不现实,以武力进攻的话幽冥大军立刻会出手,家主难以找到下手的机会,才不得不一直忍着。 鬼市,信义阁,曹满孤寂的身影沉浸在黑暗中,看着窗外的灯火阑珊,目光茫然。 “东家!”七绝敲门的声音传来。 曹满回过神来,目光瞬间恢复深邃,“进来!” 七绝和曹凤池一同进入,关上了门,对窗口背对的曹满行礼。 曹满转身走回案后坐下了,目光审视二人良久,徐徐道:“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谣言想必你们都听说了,你们怎么看?”(。) 第二零零八章 你已暴露 两人相视一眼,七绝轻声道:“东家,这谣言一出来,咱们留待控制牛有德的那些把柄就破功了。” 曹凤池沉默不语,曹满盯着她。 屋内静默了一阵,曹满突然出声道:“凤池,我待你如何?” 曹凤池恭敬道:“待凤池如亲生孙女。” 曹满:“我的确是把你当亲生孙女来看的,我躲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一生无子无女,这信义阁迟早是要你来当家的,所以我才一直把你带在身边,你明白吗?” 曹凤池内心欣喜,表面却忙惶恐谦虚道:“三爷爷,孙女能力有限,还请三爷爷另择贤能。” 曹满抬手打住,问:“你觉得家主待我如何?” 曹凤池略犹豫,缓缓摇头道:“凤池不知该如何评价。” 曹满叹道:“嘴上说不知,那就说明你心里是清楚的,我若不是和牛有德互为倚仗,只怕早已死于非命,可这样的日子又能持续多久?家主迟早还是要对我下手,这件事外人也许不知道,可咱们内部人心知肚明!” 说到这,曹满情绪似乎有些激动了起来,站起来回走动道:“为了夏侯家族,我躲在黑暗中这么多年,为了家族,我诚诚恳恳,兢兢业业,一片忠心,为了夏侯家族我付出了一生,可夏侯令却容不下我,为一己私欲不顾手足之**对我下毒手!只怕他要除的还不仅仅是我,只因我站在明处,其他兄弟若出事剩下的必然与我抱团,令他颇为忌惮,所以他才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曹凤池和七绝听的心惊肉跳,头回听到他公然表示对家主的不满。 曹凤池若是没记错的话,之前一同前往幽冥总督府时,三爷爷为了维护家主还差点跟牛有德翻脸了。 咚!曹满突然一拳捶在了桌上,愤恨道:“若我束手就擒一死能换来他对其他手足兄弟手下留情,那我死得其所,一死又何妨?可他未必会让我如愿!我若不死,他还有所忌惮,不敢对其他兄弟动手,我若一死,其他兄弟必无活路!夏侯家族不怕外患,就怕内乱,夏侯令铁了心非要这样干,夏侯家族迟早要毁在他手里,你们说我该如何?” 这种事情问他们两个的意见,让他们两个如何回答? 曹凤池和七绝赶紧拱手道:“愿誓死追随东家!” 他们只能这样说,眼见曹满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知道若不这样表态的话,只怕别想活着离开信义阁…… 青山高,明月照,一叶孤舟随江飘。 元公盘膝坐在船头,听山间猿啼虎啸,仰望夜空皎洁明月,看似逍遥,心中却极为不平静,手中攥着一只星铃已经不知道多久没出过声。 幽冥总督府数次传讯联系他,但他却不敢回应,只因他之前突然接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传讯,父亲夏侯拓的传讯! 手中这只专门用来和父亲联系的星铃自从父亲死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留在身上只是一个纪念,一个怀念! 他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这只星铃会再次传讯给自己。 当这只星铃再次醒来时,他简直不敢相信,以为自己在做梦,拿着星铃的手都在颤抖。 可事实证明他不是做梦,真的是父亲的传讯,之后他才醒悟,原来父亲没死,父亲只是从明处转入了暗处,一直在冷眼旁观夏侯家所发生的一切,父亲的仙逝只是障眼法,假死! 夏侯拓并没有回答他太多什么,只跟他说了一句话:你已暴露,牛有德已知道你的底细,立刻启动夏侯家第四代接你的班,立刻消失,族老会会联系你。 夏侯家族兴起于他的爷爷夏侯长安,遂以他爷爷夏侯长安为第一代,夏侯拓为第二代,他则是第三代,启动第四代接他的班意味着他要正式放手在夏侯家族的权力。 至于族老会,也是夏侯拓一手创立,是夏侯家族最神秘的存在,并非夏侯家族任何人都能进入,只有在夏侯家族正式掌握过一方大权的人暴露后或隐退后才能进入,也只有在夏侯家族正式掌握过大权的人才知道族老会的存在,但是并不知道在哪,连老爷子的心腹卫枢也不知道。他接掌这一方大权时,父亲夏侯拓才正式告诉了他族老会的存在。 归入族老会后,和外界所有联系的星铃全部要上交,从此放弃一切权力,放弃一切对外界的奢恋,去享清福。 但只有像他这样掌握过夏侯家族一方大权的人心里才清楚族老会的巨大影响力,据他自己猜测,族老会应该是夏侯家族最后的底牌,历届掌权者虽然放弃了权力,可并不代表影响力彻底消失了,任谁经营手上势力那么多年明里暗里都会有些自己人,一旦得到族老会的同意重新拿起对外联系的星铃,影响力就会产生作用。 夏侯家家主身边的神秘护卫就是来自族老会,外界根本查不出任何来历,家主护卫也不和外界接触,唯一的职责就是保护家主,其他的事情一概不关心,这是他们唯一的职责。 元公甚至怀疑老爷子有没有把族老会的权力交给夏侯令,否则何至于这么多年都拿他们这些兄弟一点办法都没有?如今老爷子突然传讯而来,越发印证了他的猜测。 若是夏侯令莫名其妙来一句你暴露了,就想让他交权,连句解释都没有,他未必会听,可老爷子突然死而复生对他下令了,他不敢不从,只能是从今开始黯然归隐! 念及此,迎着清风明月盘膝而坐的元公突然面露苦笑,只怕若不是自己要归隐,老爷子未必会让自己知道他还活着! “还没联系上吗?” 幽冥总督府内,苗毅盯着徐堂然冷冷问道。 见苗毅脸色不对,徐堂然额头上已经冒出冷汗,心里在咒元公祖宗十八代,一脸尴尬道:“不知去了哪,至今没有反应,属下会继续联系,一直到联系上为止!” 一旁的杨召青亦眉头深皱,他也联系了,也联系不上元公。 苗毅大手一挥,喝道:“光联系没用,去查!”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查!”徐堂然点头哈腰,赶紧转身离去,出了厅堂后,抬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发现大人如今不经意间绽露出的气势越发给人压力。 不用面对那股威压,总算松了口气,心里却又在骂元公死哪去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后堂,杨庆慢慢走了出来,来到苗毅身边,目光凝重道:“怎么会突然在这个时候消失了?” 苗毅脸色的确不好看,正要借元公的口对曹满施加压力,逼曹满就范,元公却突然在这个时候消失不见了,有点被闹了个措手不及。 杨召青道:“按理说他应该不知道身份暴露了,会不会是出事了?” 杨庆慢慢摇头道:“元公在夏侯家的地位不一般,应有的保障措施不会差,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轻易出事的可能性不大,若真是出事了反倒让人放心,怕就怕…早不消失,晚不消失,怎会偏偏在这个时候消失?”他目中狐疑之色闪烁不定。 就在这时,苗毅突然摸出星铃,不知和哪联系了一阵,放下星铃后缄默不语。 杨庆等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大人,怎么了?” “曹满联系我,就给了一句话。” “什么话?” “夏侯令发生任何事情他都不知情!” 杨召青闻听松了口气,“看来曹满终于下定决心要坐那个位置了,他是不想担任何责任,想借大人的手,如此一来,不需要再施压,元公在不在问题都不大了。” 苗毅嘴角抽了一下,冷冷道:“元公突然消失了,曹满又答应了,这事凑在一起,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 杨庆不吭声,眉头深皱不解。(。) 第二零零九章 机不可失 元公的突然消失,令这边陷入了惊疑不定。 厅内寂静无声,都在琢磨,良久之后苗毅盯着杨庆,见杨庆不吭声,主动问道:“停,还是继续?” 这个时候还是想听听杨庆的意见。 杨庆明显也犹豫了,沉吟再三,徐徐道:“可以略做排除,元公的消失无非就两个可能,最好的结果是碰巧出事了,最坏的结果则是元公刻意消失了,好的结果不会影响大人的计划,可以不用理会,那就从坏的结果来做打算。元公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刻意消失?对我们的计划来说,无非两个可能,一个可能是他的消失和我们的计划无关,二就是和我们的计划有关。如果是和我们的计划无关,那同样可以不用理会,若和我们的计划有关,那就只能得出一个结果,我们的企图让元公知情了,元公知道自己暴露了。而元公知情也无非是两个可能,一是元公自己发现了,二是有人发现了通知元公消失。” 杨召青问道:“会不会是曹满泄密了?” 杨庆迟疑道:“夏侯家的暗中布置明显是经过夏侯拓精心设计的,既保持各自的独立性,又有一定的制衡作用,若人人都互知大家的身份只怕早就被历代霸主给顺藤摸瓜连根拔除了,以此推断,曹满只怕未必知道元公消失了,夏侯家目前知道家族暗中势力首脑身份的怕也只有夏侯令那个家主那边,曹满顶多知道大人身边有夏侯家的人,这和他之前不敢一口答应大人有一定的关系。退一步讲,就算曹满知道元公的身份,若真是曹满泄密,既泄密又让大人动手,如此明显的打草惊蛇当大人是傻子吗?因此曹满泄密的可能性不大。” 杨召青狐疑道:“照这样说,就只剩下了两个可能,元公自己发现了,或夏侯令发现了再通知他的?” 杨庆皱眉缓缓摇头,“不好说,没什么线索给我们,各种可能性都有!” 杨召青:“会不会是有第三方势力插手了?” 杨庆果断道:“这个可能性不大,夏侯家暗持大人把柄欲在关键时刻操控的事情,乃是夏侯家的绝密,只怕夏侯家核心内部知道的人也不多,如此绝密夏侯家不可能告诉外人,在不知道这个前提的情况下,外人不可能看穿大人的企图,能看破的也只有夏侯家内部知情的人…我现在倒是担心夏侯家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势力插手了这事。” 苗毅目露精光,立问道:“怎讲?” 杨庆:“第一,假如是夏侯令知情了通知元公消失,也就等于让大人知道计划破局了,让大人不敢再动他,如此一来也就不存在夏侯令在设计陷害大人。同样也不存在陷曹满于不义,夏侯令当知道曹满在这事上不会落下任何把柄,曹满不可能闹得天下人尽皆知让整个夏侯家都知道是他杀了家主,那家主的位置曹满也坐不稳,夏侯令知道曹满肯定是借大人的手行事。第二,曹满没泄露,仍要动手,不知道元公消失了。大人不觉得两者之间的逻辑上有矛盾吗?” “是有些矛盾。”苗毅有点茫然地抓了抓额头,最终坦白道:“不过我也快被你绕糊涂了,能不能简单点?” 杨召青抿嘴莞尔。 “……”杨庆也哑了哑,旋即回归正题道:“大人不妨先抛开眼前的重重疑云再去看夏侯令和曹满,元公消失了和没消失有区别吗?夏侯令那边除了我们的一些猜测似乎没什么动静,曹满依然要下杀手。元公在夏侯家也算是掌握着很大的势力,他的消失居然没让双方产生任何异常,似乎一切都保持着原样,这有点不正常,更像是元公的消失把二人都给瞒过了!” 苗毅挑眉,“你是说夏侯令也不知道元公消失了?” 杨庆:“若这是事实的话!在外人不知情,只有夏侯家知情的情况下,元公的消失无非两种情况,元公自己主动消失了,夏侯家另有人让元公消失了。” 苗毅:“这和你怀疑的其他人插手有什么关系?” 杨庆:“大人不要嫌属下绕来绕去觉得麻烦,咱们是在抽丝剥茧去分析…元公若知情,自己主动消失是什么意思?除非是不想卷入兄弟间的手足相残,两不相帮,故以这种方式来破大人的局,让大人罢手,所以他不可能是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那个。” 苗毅和杨召青皆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觉得有理,元公若想渔翁得利大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放任夏侯令和曹满自相残杀,现在这么一消失,无异于破局。 杨庆继续道:“若真是夏侯家另有人让元公消失,那这事就值得思量了,哪怕是夏侯令和曹满也未必能让元公乖乖听话,夏侯家现在谁还有这么大的威慑力?若说元公的消失是遇害了,可能性真不大,元公有幽冥人马为部从明着保护,暗中还有自己夏侯家的人马保护,不太可能悄无声息遇害,被人劝退的可能性很大!” 旁听两人神情凝重起来,若真如此的话,那就是有人把夏侯令和曹满当棋子,连元公也不得不听令。 杨召青道:“夏侯家现在应该没有这样的人,说不定真的如你所说,元公真的是不愿看到手足相残。” 杨庆:“问题的关键是,大人是六道的人在夏侯家极为机密,元公也不见得知情,在不知这个前提的状况下,元公怎么能识破大人的企图?” 苗毅:“所以你还是倾向于有夏侯家未知的势力插手了?” 杨庆点头,表示承认。 杨召青:“夏侯家谁还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杨庆:“若非说有一个的话,那么嫌疑最大的人就是夏侯家的管家,卫枢!” 旁听二人眉头同时一皱,这人跟随夏侯拓太久了,让人摸不清深浅,无论资历还是威望都不一般,想想还真有可能。 杨召青:“你的推测都要建立在一个前提之下,那就是夏侯令真的不知道元公消失了!” 杨庆:“可以试一下,若咱们按计划行事,夏侯令不敢来,那就说明他的确是知情了,若是依旧前来,则说明他的确不知情被人当做了棋子,真的另有人在插手。” 苗毅摸着下巴沉吟道:“你的意思是继续冒险按计划行事?” 杨庆:“大人对曹满抛出神草试探,如今看来曹满不出我们所料,果然没把神草的事情说出去,否则夏侯家必然要找大人。大人手上有妖僧南波想要的东西,夏侯家怎么可能让这东西落到妖僧手上,就算事情搞砸了也有转圜的余地,而大人这次的机会若是错过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这意思显然是在说,其实也没多大的风险。 杨召青:“费这么大劲扶曹满,不如尝试直接和夏侯令合作。” 苗毅摇头:“夏侯令被我们设计,这么多年都无法一统夏侯家的势力,对夏侯家的各方诸侯来说,只怕早就没了威信可言,想靠夏侯令得到夏侯家的全力支持有点危险,而我们这次的计划必须要得到夏侯家的全力支持才有可能成功。目前来说,曹满是不二人选。” 负手来回踱步琢磨,忽停下回头,盯着杨庆,目露果决,“那就试试吧!详细计划你再推拟一下。” 杨庆拱手道:“是!” 素净桌案,泥炉煨火煮茶,夏侯令端坐,冲茶泡水的动作优雅。 卫枢从屋外走来到旁,恭敬道:“老爷,有何吩咐?” 夏侯令伸手示意对面坐。 卫枢提了提长衫下摆,跪坐在了对面,看着夏侯令优雅斟茶。 两杯茶水,对面给一杯,自己一杯慢品了一口,夏侯令方云淡风轻道:“牛有德刚才联系了我。” 正喝着茶的卫枢一愣,“牛有德何故联系老爷?” 夏侯令:“老三果然瞒了我些事情,这次牛有德说起我才知道,牛有德已经和妖僧南波那边交过手,老三也是通过牛有德才知道妖僧南波和嬴家余孽卷在了一起!” 卫枢奇怪道:“妖僧脱困没见其他地方有动静,怎么会先和牛有德交上了手?” 夏侯令反问:“你是不是觉得奇怪?” “的确觉得奇怪。” “不是牛有德想和他交手,而是妖僧南波找上了他。” “妖僧为何会找上他?” “妖僧那边找他索要一件东西,当年牛有德曾经和血妖交过手,被困血妖的血魔大阵,阵破时,牛有德顺手牵走了一株血莲花,若不是妖僧提及,牛有德自己都差点忘了这事,所以牛有德很奇怪,妖僧南波怎么会知道这事?他不知道血妖曾经困在过封印之地,我们却是清楚的。” “血莲花?”卫枢狐疑嘀咕。 夏侯令颔首道:“妖僧找他要的就是那株血莲花,牛有德到现在都莫名其妙搞不清妖僧要这个干嘛,他认为夏侯家消息灵通,所以向夏侯家打听,结果老三却没告诉我们这事,也没给牛有德确切回复,牛有德又找上了我打听。”说罢一声冷哼,显然是对曹满的隐瞒相当不满。(。) 第二零一零章 有手艺,没脑子 卫枢不好说他们兄弟之间的事,若夏侯拓不在世还罢,他肯定要站在夏侯令这个家主这边对付曹满,关键夏侯拓没死,他现在搞的夏侯家手足相残不合适。 夏侯令没让他对三爷的事发表意见,卫枢自然也就回避此事,问道:“老爷,妖僧要那血莲干什么?” 夏侯令摇头:“牛有德找我打听这事,我起先也不知道,我只问他手上有没有妖僧讨要的那东西,他说早就被他给用掉了。既然是妖僧想要的东西,我回头立马查了一下,结果还真被我查到了,终于明白了妖僧为什么要那东西。” 卫枢精神贯注地问:“为什么?” 夏侯令看着他徐徐道:“说到血妖卫总管可能了解不多,但是有一人想必卫总管有所了解,我查到的记录上那人死的时候卫总管好像在场。” 卫枢愕然:“谁?” 夏侯令淡然:“血妖会施展血魔大阵,难道卫总管还联想不到是谁吗?” 卫枢愣了一下,皱眉道:“难道是血魔老祖?从那三尾妖狐的话来说,血妖是血魔老祖的后人不错,这事和血魔老祖有什么关系,我当年奉命…”声音忽猛然一顿,眼睛瞪大了几分,“难道是传说中血魔手上的神草?” 夏侯令平静道:“我看到的记录是,血魔对友人炫耀,说是机缘巧合下从星空深处采到了一株神草,说是只要三魂七魄不灭,那株神草就能助人重铸血肉之躯,三魂七魄融入可让死人重生,恢复原来模样。老爷子闻讯后命你追查此事,结果等你赶到时已经晚了,血魔已经落在了天行宫的手上。” 卫枢思索了一下,点头道:“没错,的确是有此事,我赶到时天行宫的人正要杀血魔,我讨了个面子,将血魔要到手审讯了一通,逼问神草的下落。然而血魔说根本没有什么神草,若真有什么神草又岂会对外炫耀,我用尽刑讯手段,他招出的也就是这些,我当时想想也是,他若真有神草藏着掖着还来不及,对外炫耀岂不是自寻杀身之祸。没问出什么结果我就把血魔还给了天行宫处理,难道…” 夏侯令颔首:“很明显,无风不起浪,神草应该真的存在,血魔当时应该是打死也不承认。现在来看,血妖既然是血魔的后人,那血魔的心态也能理解,神草在他后人手上,他说出来也活不了,还有可能连累自己的后人,遂死不承认,那株神草最后才传到了血妖的手上,然后被牛有德给得手了。” 卫枢若有所思地慢慢点头,“血妖应该也不会对外提起这事,牛有德就算得手了不知道得手的是什么东西也正常,但是血妖人落在了妖僧的手上,凭妖僧的手段她没办法不说实话,假的糊弄不了妖僧,而妖僧既然笃定了神草在牛有德的手上,那么这神草就真的存在,不会有假!” 夏侯令吐出一口气道:“现在你应该明白妖僧为什么要那东西吧,妖僧想要借助神草重铸肉身,我岂能让他如愿,若真让他得逞,将是我夏侯家族的浩劫,我夏侯令将成为夏侯家族的千古罪人!” 卫枢皱眉道:“老爷刚才说牛有德已经将那神草用掉了?” 夏侯令嗤笑一声,喝了口茶,爆了句粗口,“用掉个屁!我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可能被他糊弄过去了,他连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连有什么功效都不知道,用来干什么?药能乱吃的吗?何况还是血魔阵里的东西。但连妖僧都索要的东西,他肯定意识到了东西的价值不凡,所以才找我打听,说用掉了十有**是借口,想摸清东西的价值才是真。” 卫枢缓缓点头,问:“老爷有什么打算?” 夏侯令:“妖僧对这东西肯定是志在必得,正好当做诱饵将其给诱出,一举将妖僧给除掉!看来我要亲自去一趟幽冥总督府,找牛有德好好谈谈。” 卫枢:“牛有德若是不肯交出来怎么办?” 夏侯令冷笑道:“那可由不得他,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只好捅给天庭知道,让青主等人逼他交出来。不过这东西还是要尽量掌握在我夏侯家族手里,哪怕不能诱出妖僧,也要亲眼看到将它给毁了,决不能落到妖僧手中。你安排一下,先不要惊动牛有德,咱们来个突然拜访!” “是!”卫枢点头应下,主子亲自斟的茶不好不给面子,端起茶一口饮尽,这才迅速起身离去。 出了禁园,卫枢迅速去了自己屋内,躲如暗室,摸出星铃联系夏侯拓,如此重大的情况他必须得及时上报。 夏侯拓那边似乎消化了一下消息,好一会儿才回复他:卫枢,幽冥总督府你就不要去了。 卫枢奇怪,问:为何? 夏侯拓:没有为何,你找个借口避开,就说下面可能查出了一些妖僧南波的蛛丝马迹,需要亲自去处理,幽冥总督府那边让老二自己去就行了,你来我这里一趟吧。 卫枢立马意识到有什么重要事情安排,否则老爷子不会轻易召自己过去。 然而让他无语的是,老爷子教给自己的理由是不是太滥了一点,查出了妖僧南波的蛛丝马迹?回头夏侯令肯定会高度关注,问起来自己怎么圆场? 不过他知道夏侯拓不是无的放矢的人,既然这样说,就必然有这样说的理由,当即回复:是,老奴明白了! 次日,卫枢帮夏侯令把行程上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后,上报了个理由回避同往幽冥总督府。 夏侯令一听可能查出了妖僧南波的动向,自然是没有阻拦卫枢离开,这不是小事,严令卫枢务必弄清楚。 卫枢先夏侯令离开了天翁府。 江畔街道繁华,酒肆林立,更有倚翠偎红,街头贩夫走卒络绎不绝。 手上提了酒菜的卫枢从街头人群中走出,站在江岸,目光扫过停靠一排的船,锁定了一艘桐油打磨光亮的渔船,看到了盘坐在船头渔翁打扮的夏侯拓,快步下了台阶。 见到他,夏侯拓松了揽绳,待到卫枢上船,夏侯拓已经摇橹驾船离开了岸边。 看着驾轻就熟的渔翁,卫枢苦笑。 不过还别说,修行中人以渔翁的方式混迹凡间的确是最好的掩饰之一,既不用担心周围人生老病死就你一人老不死,又可混迹俗世人群,独来独往,哪里是岸想靠就靠过去溜溜,不像其他身份老是要更换。 船歇江心,夏侯拓放手了走来,卫枢已经酒菜拜访好了,对坐在对面的夏侯拓道:“老爷,您指定要的河鲜。”说罢帮他倒酒。 夏侯拓提起筷子夹了只小虾入嘴咀嚼,又闷下一口酒,咂吧嘴道:“老二烹制河鲜的手艺不错,今后怕是没机会再能尝到了。” 卫枢微微一笑,以为他指的是因为假死不能在二爷跟前露面。 “他已经去了幽冥总督府吧?”品尝着河鲜的夏侯拓问了句。 卫枢:“抵达这里之前,家里传来消息,二爷已经出发了。” 夏侯拓淡淡问道:“他去那边事前没联系一下老六打听一下幽冥总督府的情况?就这样冒然去了?” 卫枢:“联系过了,但是六爷那边不知什么情况,暂时联系不上,老爷,你的意思是?” 夏侯拓停了筷子,忽露苦笑神色,看着盘里的菜,摇头叹了声,“老二啊,空有手艺,却没脑子,已经给了他机会,他却非要跑去送死,你们呐,让我说你们什么好,哎!” 送死?卫枢悚然一惊,“老爷,此话从何说起?”说着就摸出了星铃要联系夏侯令及时提醒。 夏侯拓手中筷子一指他手中星铃,摆了摆,挥了挥,示意不要动那个,收起来,问:“还记得你上次为何来找我吗?” 卫枢硬着头皮收了星铃,思索了一下,道:“记得,二爷出手扳倒了嬴家。” 夏侯拓唉声叹气道:“你说老二被牛有德牵住了鼻子,担心老二吃亏,你说牛有德对上老二太过气定神闲了,似乎有什么后手。” 卫枢连连点头,“老爷当时说牛有德的确有后手,说‘牛有德身在幽冥之地对上老二能如此气定神闲’便打住了,奴才问老爷,但老爷不肯说。” 夏侯拓摇头又是一声叹,“我没说吗?我说老二以扳倒嬴九光的方式在家族内部立威的算盘怕是白打了,我说老二相当长时间内都别想得到他那些兄弟的支持,我说老二那些兄弟不扯他的后腿都是好的,我说牛有德身在幽冥之地对上老二能如此气定神闲…说的还不够多吗?你现在觉得老三和牛有德的关系如何?” 卫枢还在思索他前面话里的意思,被后面一句话一点,一惊道:“老爷那个时候就知道三爷和牛有德勾结上了?” 夏侯拓慢吞吞吃菜,“你们呀,后知后觉,现在才知道老三和牛有德勾搭上了不觉得晚了吗?牛有德已经利用老三成功争取到了时间,将麾下人马整顿完毕,将幽冥之地牢牢控制在了手中,现在幽冥之地已经不是老三说的算了,最佳打压的机会已经错过了,再提这个已经没了意义。我再问你,老三因何会和牛有德勾结到一块?”(。) 第二零一一章 此贼好大的野心 因何勾结到一块,这个有点难以启齿,毕竟是手足相残,卫枢略显犹豫。 夏侯拓也不催他,微眯着眼睛咀嚼河鲜,小口嘬酒。 卫枢略作斟酌后,松口道:“三爷可能担心二爷对他动了杀心。” 夏侯拓咀嚼着食物,声音略带含糊道:“现在明白牛有德当初为何能气定神闲了吧?因为牛有德笃定老二和老三尿不到一个壶里去,笃定老三要跟他合作,不会配合老二对他翻脸。” 卫枢忍不住轻叹了声,“三爷糊涂啊!” “糊涂?”夏侯拓摇头:“我既然能把老三放那个位置上,老三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不是确定了老二要对他下毒手,他还不至于和外人勾结自保。正因为我了解老三,那么问题来了,老三应该知道,凭老二手上的势力那个时候想动他也难,老二也不敢露出杀心逼老三狗急跳墙,那么老三又是如何确认老二要对他下毒手的?老三为何会立马和牛有德勾结上?老三为何会迫不及待地勾结外人抗衡家族内部?” 卫枢意识到了什么,沉声道:“肯定是因为三爷收到了可靠的消息,确信二爷要杀他!” 夏侯拓:“你再想想牛有德当时对上老二的气定神闲,不觉得可疑吗?” 卫枢惊道:“一定是牛有德做了手脚!” 夏侯拓喝了口酒咽下嘴里的残余,“于是我在想,老三确信老二要杀他的消息来源是哪来的,若是外人提供给老三的,老三肯定会存疑,外人毕竟是外人,他执掌信义阁多年岂能那么容易被外人给攻陷,那么消息来源最大的可能便是家族内部的人。牛有德做了手脚,家族内部的人,能让老三确信的人,这三者之间的关系让我不得不将目标锁定了在牛有德身边的老六。” 卫枢越发吃惊,“六爷暴露了?” 夏侯拓:“我再梳理老六在牛有德身边的境况,粗看着似乎没有暴露,但细看之下便会发现,老六大多时间都被隔离出了幽冥总督府,跟着那个徐堂然经营聚贤堂,牛有德从一开始就没有让老六掌控过任何兵权,从一开始就在悄悄防着老六,我才明白,也许老六从一开始就暴露了。于是我在想老六究竟是怎么暴露的,这不是小事,如果夏侯家的暗中布局能轻易被人挖出来那还得了。老六自身暴露的可能性很小,我怀疑老六周边出了什么问题,再梳理老六和幽冥总督府的关系,发现了一个问题,老六帮牛有德经营的聚贤堂,和老六本来在夏侯家经营的层面基本上是同一个方向,我才意识到牛有德很有可能不但识破了老六的身份,还知道了老六在夏侯家掌控的是哪个方面,而老六为了取信牛有德必然有所表现,牛有德根本就是在利用老六手上的资源为他拓展财路、积蓄财力。” 卫枢倒吸一口凉气,“此贼太阴险了!” 夏侯拓:“若老六是在这一块的关系上暴露了,而且是从一开始就暴露了…我顺着这个方向捋下去,注意到了让聚贤堂起初突然崛起的星海盟,准备从头开始倒着梳理一遍,结果一查就查出了问题,查出了星海盟盟主楚安天并不甘于被控制,暗中置有妻儿藏匿,为自己留了条后路。既然要细细梳理一遍,自然要详查不放过任何疑点,我立刻命人暗中拿了楚安天严加审讯,从楚安天口中挖出了真相,原来这楚安天身具异能,能循着人体的气味识人,被他想办法一路摸到了控制他的源头,被他找到了老六的头上。楚安天本不敢暴露这些,谁知那个徐堂然为了扩展聚贤堂盯上了星海盟的人马,不择手段将楚安天的妻儿给控制了,楚安天暗中投靠了徐堂然,这秘密也就落在了徐堂然的手中。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老六刚好跑去鬼市投奔,试问牛有德一看到名单哪还能不清楚身边混进了夏侯家的奸细?” 如此精准的抽丝剥茧追查能力,卫枢对老爷子的能力已经是见怪不怪了,若没这点本事又岂能一手打造出一个偌大的夏侯家家族。卫枢真正吃惊的是老爷子对夏侯家的掌控能力,老爷子暗中查这些事情,这边居然一点风声都没察觉到。 他怀疑夏侯拓启用了族老会在家族内部暗藏的力量。 这些他自然是不会讲出来,恨恨一声,“这个楚安天坏了大事,不能轻饶!” 夏侯拓摆了摆手中筷子,“他也是身不由己,既然查到了他的头上,他除了重新归顺夏侯家也没了别的路可走,也就没必要再动他了,留着他,不要打草惊蛇,留个反间棋子在那,将来也许会发挥出更大的作用,这才更有意思。” “于是牛有德假装不知六爷的身份,暗中利用六爷离间几位爷的关系,三爷这才上了牛有德的当?”卫枢问道。 夏侯拓颔首,“老三被逼无奈,为了自保,只好和牛有德合作,殊不知被逼上了绝路,骑虎难下,从他和牛有德合作开始,老二知道后就不可能放过他,不是他死,就是老二死,两人终究是要死一个。”说罢平静地品河鲜,小口嘬酒。 卫枢面带悲色,盯着他看了会儿,问道:“老爷,您既然早就心中有数了,为何不及时提醒?” 夏侯拓嘴中嚼动,“如同我以前说的,我本不想插手这些事,若不是妖僧南波重新出世,我也不会告诉你这些,你现在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其实你我心里都明白,我死之后,无论是哪个坐家主的位置,都要想办法掌握夏侯家的权力,手足相残是免不了的,我能拦住一时,拦不住一世,终究还是要死人的。我出手干预的后果只能是让他们积怨更深,压制的后果是爆发的更厉害,我不能感情用事,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是他们的幸,也是他们的不幸。” 卫枢不知道该不该说他绝情,问:“老爷的意思是,二爷这次去幽冥总督府有危险?” 夏侯拓略抬眼看了他一眼,“难道你认为没危险吗?” 卫枢:“难道他敢对夏侯家的家主下毒手?就算是青主也不敢这样做!” 夏侯拓:“那是因为青主不知道他们兄弟之间的矛盾,摸不清老二的实力底细,不知道夏侯家内部的实力整合状况,否则你以为青主会错过这个机会?牛有德这个暗中干预者却是心知肚明。前面说了那么多,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那些放出的谣言就是针对老三去的,牛有德这是要逼老三夺权呐!” 卫枢不解:“二爷也曾怀疑那些谣言是牛有德放出来的,可老奴想不通,牛有德是怎么知道我们知道了他和六道的关系而放出这谣言,难道是三爷透露了?” 夏侯拓叹道:“老三不至于自毁夏侯家的根基,若是连这点底线都没有的话,我当初也不会把他放那个位置上去。至于牛有德如何知道了,无非两个原因,一是家族内部出了内奸,二是牛有德那边有能人,我们露出了破绽被人家看出来了。如今回顾牛有德的崛起过程做研究,他在天街的那段时间被动的局面较多,大多时候在靠临机应变过关,那似乎才更符合牛有德本人的性格,可到了鬼市以后,则似乎一直把握着大势而行,大的方向很少出错,所以我更偏向于他身边有运筹帷幄的高人在指点。从老二被他忽悠到扳倒嬴九光,到利用承宇那丫头稳稳立足幽冥之地,再到如今要除掉老二之后的图谋,这一连串的动向都是有因有果的,分明是有高手布下了连环套的大局,能有这手段的人,头脑绝不简单,能看出破绽不足为怪。当然,内奸也不能排除,这事我已经在着手调查,目前还没找到什么可疑。” 卫枢仍然难以理解,“牛有德如今不是很稳当吗?拥兵自重,又有昊德芳作为屏障,只怕连青主也不敢冒然动他,他为何要搞出这样的动作,逼得二爷和三爷自相残杀,对他有什么好处?” “稳当?”夏侯拓放下筷子呵呵一笑,“正因为他太稳当了,手下实力成长的太顺利了,迟早要成为别人眼中的大患,他手下有高人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与其被动,不如找准机会先下手为强!妖僧南波出世,吸引了天下人的注意力,正好掩饰他的小动作。凭他如今的实力,老三那个鬼市岂能满足他胃口,鬼市本就是摆在他嘴边的肉,他想什么时候吃都行,根本就不放在他眼里,不值得他大动干戈。那么主要目标是谁就显而易见了,谁挡他的路,他就要除掉谁,谁是摆在他眼前的大肥肉,他就要咬谁,谁离他最近谁就倒霉,昊德芳保护了牛有德这么多年,怕是要引狼入室啊!” 卫枢大吃一惊道:“牛有德想占昊德芳的地盘?凭他的实力想吞掉昊德芳的地盘是不是太自不量力了?” “若是能得到夏侯家族的全力相助又如何?”夏侯拓淡淡一声,举杯小酌。 卫枢瞬间坐直了身子,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牛有德为何要兴起谣言折腾这事,震惊道:“此贼好大的野心!”(。) 第二零一二章 愚蠢能传染吗? “野心?”夏侯拓略摇头道:“他没这野心只怕也活不长久,走上了这条路,走到了他这个地步,他还有回头路吗?放弃手上的权力,没了手上权力的庇护,得有多少人找他算账,得有多少人要他死?他若只想守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稳步发展,哪怕没其他想法,我夏侯家也不容他永远以大军挟持信义阁,待内部稳定了迟早要解决他。更何况他是青主一手扶持起来的,青主也不会容他永远失控,不听话就要换人头,青主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他没的选择,只能是壮大自己,壮大到让别人不敢动他。” 卫枢不关心苗毅的死活,神情复杂地看着他,“老爷,您既然已经猜到牛有德要对二爷下毒手,难道您就真的忍心这样看着二爷去送死?” “卫枢啊!”夏侯拓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又迅速隐没,“不是我要他送死,而是他自己找死,夏侯家家主的位置岂是那么好坐的?他想坐那个位置,我若不给他坐,他必然恨我,好吧,我如他所愿,给了他,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做的怎么样?我没有干预他,也没有帮他的兄弟,我彻底隐居幕后,不动用任何影响力,一碗水端平,任他发挥,可他这么多年也没能把夏侯家的势力整合到手中。” 卫枢哀声道:“老爷,您也知道,这是有人在搞鬼,这是牛有德在暗中挑拨离间啊!” “这是理由吗?”夏侯拓摇头长叹,“这不是理由,这真不是理由啊!坐上那个位置之前,他就应该明白,要去迎接挑战,要去面对困难,要去面对别人的刁难,要去面对各种明枪暗箭,怎么可能顺风顺水?家族内外的人怎么可能让他称心如意?有人离间,他发现不了,应对不了,就是他无能!” 卫枢:“老爷,您可以换人坐那个位置,罪不至死啊!可以让二爷隐退族老会,只要您开口了,二爷会接受的。” 夏侯拓:“是!我若活着,一切都好说,因为我可以压住他们,他们不敢造次,可若是我死了呢?老二不会认为是自己无能,不会认为是自己的错,不会认为是自己没做好,无能的人为何无能?就是因为认识不到自己的无能,认识不到自己的缺点,只会找别的外在因素,他会心怀怨恨,觉得是我把他给赶下来的,觉得是我对他不公。卫枢,你觉得这种人能进族老会吗?你敢保证我死了后他不会动用自己的影响力兴风作浪吗?好吧,就算这一切都不会发生,那你觉得新上任的家主会留下这个后患吗?他若没坐上过家主的位置,新任家主可以放他一马,偏偏他已经坐过那个位置,坐上了那个位置的人,不成功便成仁,胜者为王,败者没任何尊严可言。他若苟活,哪怕新任家主放过他,也不会放过他手下的人,必定要将他的势力铲除个一干二净,以除后患,不会再给他任何复出的机会,届时家族内部必然是一场血洗,他一个人苟活的后果是更多的人丢掉性命,甚至是让家族内部出现巨大的内乱。卫枢,若你是我,你怎么选择?” 卫枢怔怔无言,才发现坐上夏侯家族家主的位置居然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成功的人才能活着,不成功只有死路一条,不但是外人要你死,家族内部的人也要你死,连亲生父亲也不会放过你。 “老爷,难道不能给二爷一次机会吗?”卫枢真正是在哀求了。 首先,他和夏侯令毕竟相处了那么多年,已经磨合了那么多年,多少有了点感情,哪怕不是感情也有了点交情,夏侯令对他不薄。其次,他身为奴仆,如何能当着夏侯拓的面铁石心肠毫不犹豫地赞成夏侯令去死?自然是要劝的。 夏侯拓斟了杯酒,举杯看天,幽幽道:“怎么没给他机会?毕竟是在我身边看着长大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猜牛有德必然要再次利用老六离间他们兄弟,继续给老三施压,所以我不惜对老六暴露自己是假死,直接联系老六,把老六给逼退了,逼老六交出了大权,逼老六退隐族老会,就是要让牛有德有所忌惮。” 一口喝掉杯中酒,“如今看来,是我太感情用事了,牛有德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手中握有我们想要的东西,根本不怕夏侯家族跟他翻脸。我一接到你的消息,获悉牛有德向老二打听血莲的消息,我就知道完了,牛有德终究还是是要对老二下杀手,没打算放过老二,已经设下了圈套,老二就那样一头钻进去了!可笑老二还想来个突然拜访,搞牛有德一个措手不及,逼牛有德交出血莲,殊不知牛有德早就在等着他去拜访,牛有德早就精心设置下了一个圈套等着老二主动把脖子伸进去啊!” 杯子一拍,指着卫枢,怒斥道:“愚蠢,何其愚蠢!我已经抽掉了老六向你们示警,你们联系不上老六居然一点都不警惕,被一株血莲迷了眼,急功近利,非要往陷阱里跳。你说说看,是我没给他机会,还是他自己急着找死?这样的人怎么做家主?怎么带领夏侯家这艘大船乘风破浪继续前进,难道要让他带领整个夏侯家触礁沉底吗?我给了他机会,是他自己放弃了,我若再帮他,再继续任由他坐那个位置,就是对其他儿子不公,就是让他把他的兄弟全部拖下水给害死,你说我该不该放弃他?” 提起酒壶继续斟酒,怒气已消,语气变得平静了,“卫枢,他坐上家主的位置后,我从头到尾不曾干预他的任何决定,哪怕是现在,我只是没有干预他而已。他不是三岁小孩,他自己做出的决定,自己酿出的苦酒,得他自己去尝!他若有本事躲过这一劫,那是拿多少钱也换不来的教训,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若死,也是给下一任家主的巨大警醒…多年前我一直在犹豫,然而终究是狠不下那个心来对自己儿子设局让他们多受点折磨,如今我命不久矣,只能是让别人去教训了,自己当做没看见!” 原来六爷已经被逼退族老会!卫枢怔怔看着他,脑袋里一片空白,喃喃道:“只是老爷的推测,二爷也许还有机会。” “逼退老六时,我向老六印证过了,老六当年的确是从牛有德那听说了老二要对兄弟们下手的消息,及时提醒了老三他们。”夏侯拓淡淡点醒了一句。 卫枢浑身一颤,目露绝望道:“都是卫枢的错,没能及时提醒二爷。”说着爬开了一点,跪地咚咚磕头不止,渐渐泪流满面。 他终于明白了老爷子之前为什么要让自己找那样的理由搪塞回避和二爷一同前往,因为知道他需要再向二爷交代的可能性不大了,老爷子这是关键时刻拉了他一把,没让他去赴死。 宁让自己儿子死,也不让他去死,说明在老爷子的眼里,他比老爷子的儿子还重要。 老爷子做到了这个地步,他还能说什么,大恩无以为报,只能是磕头不止。 夏侯拓提着筷子尝着河鲜,不置可否,安心受着,没说什么,也没阻止。 好一阵之后,磕破头的卫枢情绪平静了下来,抬头问道:“难道就眼睁睁看着牛有德的奸谋得逞?” 夏侯拓筷子一停,冷冷盯着他,“愚蠢能传染吗?跟老二跟久了,你也糊涂了吗?我若要破牛有德的奸谋,随时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就凭他眼前做的,只需向昊德芳知会一声,昊德芳会放过他吗?你要明白,昊德芳占南军的地盘还是牛有德占南军的地盘对夏侯家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对夏侯家威胁最大的不是牛有德,而是那妖僧,牛有德只要有利益就会跟夏侯家合作,妖僧呢?妖僧一旦恢复真身…我太了解妖僧了,妖僧势必要将夏侯家给灭族!凭妖僧的神通,一旦被他咬上了,夏侯家根本没任何秘密可言,会被他连根拔起,将万劫不复!牛有德在这个时候动手,我之前就怀疑牛有德手上有什么能助老三凝聚夏侯家人心的东西,现在才知原来是当年传说中的血魔的神草。” 卫枢:“牛贼奸诈,老爷就不怕那神草是虚构出来的?” 啪一声,夏侯拓手中筷子重重拍在了小桌上,吓卫枢一跳,“糊涂!夏侯家能扶他上来,就能毁了他,他若得手必然要倚仗夏侯家帮他稳定南军地盘,在这事上欺骗的后果他承担不起,所以这神草必然真的存在!目前的局势对夏侯家来说,灭掉妖僧高于一切,夏侯家的势力必须团结一心,老二威信尽失容易出现不可预测的后果,老三若能利用神草对付妖僧,必然能得到大家的全力支持。为了预防妖僧复出,我苦心多年,让天下人心畏惧妖僧如虎,就是不想再给他重新崛起的机会。牛有德也不可能让这样的妖孽复活,而神草不给妖僧,他也担心妖僧报复,他为了得到夏侯家的支持稳定南军地盘,就不得不倾尽全力配合夏侯家除掉妖僧,所以这个时候牛有德手上的势力越大,对我们对付妖僧越有好处,因此南军地盘给他又如何?必须稳住他,总之绝不能让他把神草交给妖僧!我大限将近,在死之前必须将妖僧给除掉!”(。) 第二零一三章 不请自来 他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卫枢还能说什么? 说白了,夏侯家依然牢牢掌控在这位的手里,他能淡然放权是因为他能轻易将权力给收回来,夏侯家依然还是老爷子说的算。 卫枢低垂个脑袋,在想夏侯令死后自己何去何从。 “老二若不能活着回来,你就去老三身边吧。”夏侯拓淡淡一声。 卫枢抬头看向他,夏侯拓不再言语,吃菜喝酒…… 幽冥总督府,花园内,飞红笑靥如花,正与苗毅徜徉花丛中,对花儿评头论足。 杨召青快步来到,传音禀报道:“大人,夏侯令来了。” “哦!”苗毅目光一亮,伸手在飞红柔腰上轻轻拍了一下。 飞红半蹲行礼告退,又对杨召青微微点头致意,知道苗毅有要事相商,快步离开回避。 杨召青拱手相送。 飞红一走,不远处半掩身在植株后面的杨庆也走了过来,他显然已经知道了这事,上前笑道:“夏侯令不声不响,来了个突然袭击,呵呵。” 苗毅斜睨着他微笑,之前他还不知道该用什么借口将夏侯令给请来合适,怕一个不甚露出破绽,直接以神草相邀容易让人生疑,结果杨庆围绕神草设计,连苗毅都听说过神草的来历,想必夏侯令查出来不难,妖僧心动的东西夏侯令焉有不查之理,很显然夏侯令自作聪明,自投罗网来了。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直接说出来的人家未必相信,让人家自己做出判断才是最好选择。 苗毅问:“来了多少人?” 杨召青:“不多,明处随行的有上百人,暗中携带的有上万人。” 苗毅笑了声,“万把人,那还真不多。” 杨庆:“他心里很清楚,幽冥之地是大人的地盘,大人若真要对他不利的话,他就算携带百万大军来也没用,凭夏侯家明面上能集结的势力,就算全部带来也不可能是大人的对手。他也明白,大人不敢明着动夏侯家家主。” 苗毅点头,“我的确不敢明着动他,逼得夏侯家报复我的话,那后果我承担不起。” 杨庆又提醒了一句,“召青跟外面的人联系过了,卫枢没有跟来!” 苗毅两眼骤然一眯,“这样的事,他这助手居然没跟来?难道真的是他?” “很有可能?”杨庆点头。 苗毅:“他若识破了计划,却放任夏侯令来送死,是什么意思?” 杨庆:“若真是此人把夏侯兄弟当棋子的话,那就需要判断他的目的了,看他是为夏侯家的利益着想,还是心怀野心想控制夏侯家的势力。不过按理来说,夏侯家族的布局应该不是外人能轻易控制的,他夺权的可能性不大。若真是为夏侯家的利益着想,不出意外的话,夏侯令死后他会出现在曹满的身边,那就说明夏侯令已经被他放弃了。若是他不出现在曹满的身边,那事情就有点麻烦了,他若不支持,只怕曹满未必能顺利收拢夏侯家的势力,我们可能要联系这个卫枢谈一谈了,谈不拢的话,后面的事情变数太多,风险太大,大人的计划估计要喊停了。” “没想到会出现卫枢这个变数!”苗毅冷哼一声,对杨召青道:“放行!” “是!”杨召青领命执行。 总督府外,上百人从天而降,为首的夏侯令一身白袍,器宇轩昂。 苗毅亲自在外迎接,一见便快步上前拱手道:“天翁法驾亲临,牛某有失远迎!” “不请自来,还望大都督不要见怪。”夏侯令客气了一声。 “天翁可是请都请不来的稀客,幽冥总督府蓬荜生辉,高兴都来不及,怎会见怪,里面请!”苗毅爽朗相请入内。 两人并排谈笑风生中进了城门,这最后一道盘查,苗毅亲自下令省略掉了。 不过只针对夏侯令一人,其余随从则被拦下了严查,最后只放了百人随行而入,其余暗中携带的人马全部被查了出来,摒弃在了总督府外不得进入。 而总督府的城墙上已经出现了大批人马戒备着外面的这群人,四周山峦间更有调动来的百万大军戒备,防止夏侯令带来的人马生乱。 琼楼玉宇般的华美楼阁间,自有设置款待客人的场所。 夏侯令的随行护卫把守着一些要害位置,高度警惕着四周。 楼阁内歌舞升平,一群歌舞美姬正在优雅起舞,钟声悠扬,弦音嗡鸣,一群歌舞美人姿态或优雅或撩人。 这套歌舞班子的底子都是当年昊德芳送的,为防有安插的奸细,阎修都暗中操控查探过,昊德芳也的确没在这上面做什么手脚。不过这么多年来这歌舞班子有进有出,出的是被下面的将领看上了,被苗毅赏了出去,缺的自然又进行了补充。苗毅是个没什么雅趣的人,不太好这东西,觉得养这些人还不如把资源省下来养兵。不过到了他如今的地位,偶有贵客来到,要讲究个排场招待客人,有些客人来了也的确不好显得太随便。 更有些客人有些风雅爱好,看上了某个歌舞美人直接向苗毅这边提出要带去收房纳妾之类的,换了年轻时的苗毅肯定是不耻干这事的,肯定不会答应。然而苗毅如今看问题的方式已不是当年,从某种角度来说,让这些歌舞姬终老此地对这些女人未必是好事,嫁给人家为妾肯定比这样的待遇好,何况能进总督府为客的人身份地位都不会差。 对此苗毅一般都不会拒绝,没必要因此得罪人,顺带奉上一份嫁妆吧。 碰上这种还算好的,碰上另一种就比较那啥了,有一种客人就是一时心血来潮玩玩,叫来侍寝陪上一宿,过后顶多是一笔厚赏,压根不想负责任。譬如升暮雪就是这种,每回来一叫就两个,还每次来都不重样,歌舞班子里除了一些有地位的,近半的都被升暮雪给祸害了。其夫人寇玉陪着一起来的时候,升暮雪不干这事,寇玉不来,升暮雪立马原形毕露,由此也可知升暮雪为何只玩却不肯带回家。 最后还得苗毅这边帮他擦屁股,那些被祸害过的美人也不好再嫁有身份有地位的,有的运气好的碰上不嫌弃的可以顺利从良,有的则愿意继续留下安度余生,有不愿留的这边也会集中处理,凑够数之后,在天街弄一间商铺,送给她们,让她们自己去打理。有的想自寻生路,这边也会祛除她的奴籍,给一笔财物打发了。 这年头的歌舞姬就是戏子,总督府的处理方式还算厚道,大多人家的就是玩物,哪会这样厚待。像雪玲珑和飞红这种戏子出身的有这样运气的毕竟是少数。 世道如此,连云知秋也只能是一边骂着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一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这些个美人云知秋这个母老虎是坚决不让苗毅染指的,敢碰云知秋就敢跟苗毅拼命。而有些女人的想法也能理解,毕竟苗毅的身份地位耀眼诱人,加上长的也不赖,一些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对苗毅卖弄抛媚眼勾搭的,想成为第二个飞红的,云知秋下手绝不留情,狠狠收拾一顿不说,最终的下场都被卖进了青楼。 在这一点上,苗毅身边的所有女人全部都坚定地站在了云知秋这边,没有任何人道可言,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观察,发现了立马举报处理,不给苗毅任何出轨的机会。如此严厉打击下,整个总督府的下人之类的没人敢勾引苗毅,见到苗毅都赶紧低头,不敢多看,搞的苗毅偶尔有点男人的小念头也不得不掐掉了。 不单单是针对苗毅,总之,云知秋不愿看到任何卖弄风骚勾勾搭搭作风不良的女人在家里出现,跟府里的其他男人也不行,这就是云知秋这个主母的家规! “不错不错。” 看着眼前的歌舞,夏侯令举杯和苗毅相碰,赞了一句。 苗毅当然知道他的兴趣不在这上面,不由调侃,“哦,不知天翁看上了哪个?回头定让人送到府上去。” 本来两人之间地位有差距,应该分坐的,夏侯令却坚持一起坐,现场的歌舞基本上也就是表演给他们两个欣赏的。 夏侯令变成了传音,笑道:“难道我看上了什么大都督不知道吗?” 苗毅淡然道:“不知,还请天翁明示。” “大都督手上的血莲!”夏侯令慢腾腾饮酒。 苗毅叹了声,“天翁,牛某已经告知过,那血莲已经被我用掉了。” “当年有一人,人称血魔老祖,他自称曾在星空深处采到一株神草……”目光看着歌舞,嘴上不疾不徐地将神草来历和药效功能讲了遍,夏侯令方慢慢回头盯着苗毅道:“大都督如今知道了妖僧为何会找你吗?” 苗毅眉头明显皱起,沉默不语。 夏侯令又道:“此物留在大都督手上不详啊!不但妖僧要取,只怕连天庭知道了也要逼大都督交出来,大都督何不给我处理,也好省去一些麻烦?”语气里隐带威胁。 苗毅冷笑一声,“谁敢逼我,我就将神草送给妖僧。” 夏侯令叹道:“大都督何故意气用事?神草就算给了妖僧又如何?妖僧得到神草还能立马恢复当年的实力不成?在这段时间内,天下人有足够的时间将大都督的势力给彻底瓦解,大都督这又是何苦?”(。) 第二零一四章 眼高手低的家伙 苗毅陷入沉默。 夏侯令嘴角浮现一抹莞尔,也不催他,悠闲欣赏歌舞,等着他的回复。 他心里清楚,自己找上门了,苗毅不把东西交出来都不行,不给的后果苗毅承受不起。 良久之后,苗毅忽然问道:“送给天翁的话,我能有什么好处?” 夏侯令淡笑道:“好处?大都督搞清楚一件事情,我是在帮大都督解决麻烦。” 没好处?苗毅一脸腻味,皮笑肉不笑道:“呵呵,还是不麻烦天翁的好,这样吧,回头我自己主动向天庭坦白。” 夏侯令嘴角抽了一下,漫不经心道:“大都督想要什么好处?” 苗毅举杯相邀,“将东西呈交给天庭,如此重宝,天庭还能没点赏赐?咱们也别绕弯子了,东西我不可能白给,夏侯家也不缺钱,天翁还是花钱买吧。” 夏侯令面无表情道:“大都督果然是快人快语,说吧,你想要多少?” 苗毅伸出一根手指,“一千兆仙元丹!” 夏侯令冷笑道:“大都督这胃口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苗毅凝视着他,“这胃口已经缩小很多了,当年嬴九光可是给了我一万兆仙元丹,还有诸般附加条件,如今只向天翁讨要一千兆,牛某已经表示出了足够的诚意!这株血莲既然有如此奇效,你我心里都清楚,夏侯家是志在必得,绝不希望落到别人手上去,何况这点钱对夏侯家来说不算什么,退一万步说,就算和妖僧南波无关,这毕竟是一株神草,拿出去卖怎么的都要值不少钱,这可是我当初拿命换来的,天翁觉得牛某的命不值这个价吗?天翁真心想要的话,我也不为难,就一千兆,天翁若是不愿给,那就没必要再谈下去了,咱们继续喝酒欣赏歌舞开开心心,别闹得大家都不开心。” 两人目光对视在一起,目光里对峙的意味很浓。 最终还是夏侯令松口了,“不能红口白牙,大都督是不是该先把东西拿出来让我验证一下?” 苗毅目光扫了周围一眼,“天翁不会是想让我在这种场合拿出来欣赏吧?” 夏侯令:“千万别说这么大的总督府找不到一个僻静的地方。” “那就劳驾天翁跟我走一趟吧。”苗毅放下了酒杯起身。 夏侯令也顺手摆下酒杯跟着起身离去,他的那些随行护卫也立刻收队跟来。 走出华美楼阁,来到内宅庭院门口的苗毅停步,回头看了眼跟来的一大堆人,漠然道:“天翁非要带一群人闯进牛某的内宅不成?” “不用跟着了,等着吧。”夏侯令回头交代了一声,对他来说,苗毅不可能在这里对他动手,真要动手的话,已经深入虎穴,这点人在这里也保护不了他。 两人进了内宅,来到了一座地下室入口,顺台阶而下,一面金属墙封堵,苗毅施法挥手,金属墙浮现宝光,瞬间撤开了,一道带着法力波动的洞口出现,浮现诡谲幽光。 苗毅伸手请入,夏侯拓略带警惕道:“这是?” “牛某打造的修炼密室,怎么?天翁怕牛某对天翁干出什么不利的事情?”苗毅淡笑了一声,也不多说,自己先行一步踏入,人瞬间消失在了洞口。 夏侯令稍微犹豫了一下,想到牛有德也不敢让自己在这里出事,遂硬着头皮一步迈了进去。 眼前突然一亮,夏侯令愕然,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另一个山清水秀的世界,避之不及的是,眼见缠绕而来的黑光,本就精心编织好了网等着,撞进来了还能往哪跑,后方的虚空洞口也封闭了,可谓瞬间中招,整个人呆木在了空中直直掉落。 一条人影闪来,手持招魂幡的阎修抓了夏侯拓稳稳落在地面,落在了苗毅的身边。 杨庆也从附近的山头闪来,忍不住多看了阎修两眼,尽管已经知道了点什么,但这还是头次看到阎修施展此等神通。 看着踏进陷阱轻易中了圈套被控制住了的夏侯令,苗毅斜了杨庆一眼,“这眼高手低的家伙,弄死了可惜,照我看,不如想办法扣下,以后对付曹满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杨庆明白他的意思,这是想以后用来要挟曹满,曹满继任家主后,突然发现上任家主还活着,曹满是退位还是不退位,让曹满情何以堪。杨庆有点哭笑不得,摇头道:“大人,不要再节外生枝了,此事对曹满来说非同小可,篡权夺位可不是小事,必然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家主死活不知,曹满哪敢轻易上位,总得顾及夏侯家其他人的看法吧?首先夏侯令的心腹就不会答应,夏侯家上下必然要先追查家主的下落,而不是考虑让谁立刻接任家主的位置。何况这事幽冥总督府不能有丝毫牵连,必须让他安全离开幽冥之地,想活着扣在手中有不小的难度,还望大人三思啊!” 苗毅歪嘴一乐,发现自己有点想多了,呵呵笑道:“玩笑,开个玩笑。”旋即回头对阎修道:“抓紧时间问问,不能拖太久了,否则会让外面生疑。”说罢直接将夏侯令手腕上的储物镯给撸到了手中。 之前和夏侯令谈价钱完全是在迷惑夏侯令,降低夏侯令的防备之心,怎么可能等到夏侯令回去凑足千兆仙元丹,也不可能让夏侯令留下字据欠条之类的,回头真要拿出借据来,夏侯家的人想不怀疑他都难。 不过现在可以趁机把夏侯令身上的好东西搜刮一遍。 当然,他也不敢搜刮的太干净了,大部分值钱的东西给搜刮了就行,星铃之类的,或者一些搞不清底细的玩意不敢弄走,回头夏侯家的人检查夏侯令的遗物容易发现破绽。 杨庆补了句,对阎修提醒道:“时间不多,挑重要的问,看看能不能弄清夏侯家暗中的势力。”说着摸出了玉牒做记录,怕遗落什么重要信息。 阎修和杨庆抓紧时间从夏侯令嘴里挖东西,苗毅则在那埋头清理夏侯令储物镯里的财物。 夏侯令嘴中吐出的绝密非同小可,杨庆听的暗暗心惊,更令杨庆心惊的是阎修的手段,让他有些不寒而栗,他在想,万一有一天这手段用到了自己的身上又该如何?他现在总算明白了天下各方势力为何非要置妖僧南波于死地。 盘问了一阵,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还要留点时间给阎修施法加深对夏侯令的控制,再拖下去容易惹人生疑,杨庆果断出声终止道:“大人,差不多了,夏侯家树大根深,夏侯令这个家主知道的似乎也并不彻底。” 苗毅抬头问道:“他不是已经招出了他那些隐藏在暗中掌权兄弟的身份吗?”刚才虽在集中精神清理夏侯令的财物,但多少听进去了一点。 杨庆点头:“这的确是重大发现,不过他也仅仅只知道这些,他那些兄弟手上的具体情况他根本就弄不清楚,说白了他压根就没掌握住那些势力,许多细节上的事情我们也没时间深究下去,目前也只能这样了,不过仅有的这些消息已经对我们有重大利用价值。” 苗毅挥手示意阎修赶紧动手去做,自己则皱眉道:“刚好像听到什么族老会,什么情况?” 杨庆神情凝重道:“不清楚,我也是头回听说夏侯家还有个族老会,夏侯令自己也搞不清楚这个族老会,只听夏侯拓讲过,都是曾经分掌过夏侯家各方势力的实权人物,各种原因退隐后就会进入族老会,看似已经隐退,但曾经都是掌握实权的人物,影响力可想而知,不过夏侯令从未见他们干扰过夏侯家的正常运转,总之很神秘,连夏侯令也不知道这族老会究竟藏身在哪,他怀疑根本不在天庭管辖的区域之内,而是暗中藏身在外人不知道的未知星域。对了,他身边的那些贴身护卫就是族老会提供的,连他也查不到任何的身份来历。” 苗毅皱眉道:“这族老会由谁掌控?” 杨庆:“原来自然是由夏侯拓一手掌控,但是夏侯拓临死前并未交接给夏侯令,只告诉夏侯令,必要的时候族老会自然会联系他,介时他自然会清楚是怎么回事。” 一团笼罩在夏侯令脑袋上的黑光收回了招魂幡,阎修出声道:“大人,好了。” 苗毅看了看手上的储物镯,骂了句,“这夏侯家的财富历经几朝的积累,果然是深不可测,仅凭他身上携带的就多的吓人,妈?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舍,时间不够,他集中精力快速清理也只清理了个小半到手,搞不清名堂的东西他根本不敢拿,万一夏侯家知道肯定是在夏侯令身上的东西不见了,肯定要怀疑是不是在幽冥总督府出了问题。 这些年打家劫舍的事情他不是没干过,一向是有多少就敢吞多少,只嫌少不嫌多,头回发现到手的东西居然有烫手不敢拿的时候,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江湖越老人越胆小,知道的事情越多,越容易给自己划出不敢逾越的底线来。 杨庆大概看出来了,劝慰道:“大人,有了自己的势力还怕没这些身外之物吗?大事为重!”按他的想法,最稳妥的办法也是最不容易节外生枝的办法就是别动夏侯令的东西。 苗毅颔首,储物镯抛给了阎修,重新套回了夏侯令的手腕上,喝了声:“走!”(。) 第二零一五章 遇刺身亡 大手一挥,空中虚空旋转的出口再次出现,阎修提了夏侯令,几人一起破空而去,遁入了空中的洞口。 再现身,几人已经回到了地下室的出口。 苗毅转身挥手一招,洞口的金属门咔嚓闭合,宝光闪烁,金属门迅速缩小,现出了真容,正是玲珑宝塔,落在了苗毅的手中翻掌一收,地下室内的原貌现形。 回头一看夏侯令,见到夏侯令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正欲踱步而出的苗毅眉头一皱,“这样不行,他这个样子一出去就要被识破。” “大人放心,可以调整。”阎修宽慰一声,五爪罩向夏侯令的脑袋,虚摄的样子,五指参差不齐摇摆,夏侯令脸上的神情也在变化调整。 杨庆提醒道:“面无表情便可。” 阎修照办,果然将夏侯令脸上的神色调整为了遇上了什么不太高兴的事情略带不快的样子。 苗毅摸着下巴盯着夏侯令琢磨道:“妖僧南波是怎么远程控制的,你做不到他那样吗?” 阎修道:“大人,就算我阴魂通阳诀修炼到大成的境界也无法做到他那种地步,妖僧那种手段也算不上什么远程控制,是在他们脑中植入了什么东西,应该是移植了妖僧的想法覆盖了他们自己的想法,为妖僧所用。” 苗毅默了默叹道:“我担心这样会露出什么破绽。” 杨庆道:“既然大人能保证另行安排的人手没问题,这边应该问题不大,夏侯令就算保持沉默不说话,他的随从也不太可能逼问他什么,这个样子应该能过关,不过还要麻烦阎兄一路关照。”看向了阎修。 阎修点了点头,苗毅对夏侯令伸手道:“天翁,请吧!” 阎修双手摆动,略施术法,夏侯令脸上表情不变,跟了苗毅离去。 一行离开内宅,出了门口,守在外面的护卫明显发现夏侯令的脸色有些不太愉快。 出来的夏侯令就一句话一个字,“走!” 随行护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少人警惕地看了苗毅等人一眼,随后迅速收队跟在了夏侯令的身后离去。 苗毅眯眼目送,并未相送,只对阎修淡淡传音一句,“速去配合白凤凰。” 有关动用了什么人下手的事并未让杨庆知道。 阎修略点头,快速离去。 苗毅又回头问杨召青:“都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就是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改变路线。”杨召青表示了担忧。 杨庆:“所以要就近动手,短距离内应该不会改变路线。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只有让阎修直接下手了!” “等消息吧。”苗毅冷冷扔下话,转身而回。 星空中,夏侯令一行从虚空中吐出,急速而行,途径一片乱石星域时,为首在前开路的护卫突然扬手,整个前行队伍立刻停了下来。 后面立刻有人闪来问道:“怎么回事?” 开路护卫首领目光冷冷环顾四周,“情况有点不对,这里的乱石似乎多了不少。” 问话之人道:“我立刻派人去查探!” 开路首领喝道:“不用了,不要纠缠,立刻通知附近区域的人来接应,戒备!快速通过!” 指令传达下去,隐藏的上万人马立刻全部现身,将夏侯令严密护卫在了中间。 可就在这时,这片乱石星域犹如盛开了无数花朵,四面八方,一块块大大小小的黑色星体爆开,黑雾瞬间充斥,颜色更深的黑雾如一条条巨龙在黑雾中驰骋,声势惊人。 护住夏侯令的护卫高度戒备着四周。 “迷雾区域不大,快速通过!”领队怒喝一声。 并没有盲目突围,前队人马摆出锥阵在前冲击开路。 “阿弥陀佛!”一阵隆隆之音回荡星空。 前方黑雾中闪烁金光,跌宕迷雾略排开一道漩涡,露出一个若隐若现的金色身影,明显是和尚轮廓,眼部貌似有两只金色火眼在燃烧。 这情形,令冲击人马阵势一顿,竟不敢再向前,所有人马盯着那个金色人影,露出高度紧张神色。 有人急声高喊,“封住听识、意识,看手令行事!” 护在人群中的夏侯令突然拔剑在手,左右护卫人群也没当回事。 谁知下一刻,夏侯令手中宝剑忽然倒转剑锋,毫不犹豫地狠狠插进了自己的胸口,直接插了个透心凉,剑锋从后背贯穿而出,喷出一道鲜血。 察觉到法力波动,警惕周围的左右护卫回头一看,一个个差点吓得魂飞魄散,有人失声大喊,“天翁!” 夏侯令一脸狰狞,嘴里发出“嗬嗬”声,双手再次把宝剑用力内捅,身边有人快速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夏侯令用力挣扎,口鼻喷血,面目狰狞到吓人,奈何气力已经快速流逝。 身边护卫迅速制住他,手忙脚乱地摸出星华仙草对夏侯令进行急救,围着夏侯令的人马顿时乱作一团。 有人怒喊:“保持阵型,让援兵快!” 众人刚刚封住了听识,根本听不见在说什么,一番手语打出才让大家明白了什么意思。 而迷雾中的金光人影光芒渐渐黯淡,隐没在了迷雾之中。 迷雾中腾飞如巨龙的迹象亦迅速消失,只剩黑色迷雾无规则翻滚冲撞。 迷雾外围,一个蒙面人站在一块静浮空中的巨石上,目光冷冷盯着迷雾中。 很快一个体型高大的金身和尚现身,一把抹掉两眼部位的焰脂晶石灭掉火光,一双火眼变成了滴溜溜转的明眸,不知从身上摘下了什么东西,身上的金光也消失了,闪身落在了蒙面人身边的同时,整个人也蠕动着变成了一个老太婆。 “还以为你不能及时赶到,一大群显圣高手,我可挡不住他们,差点吓死我。”老太婆埋怨了一句。 蒙面人声音阴森沙哑道:“里面情况怎么样?” 老太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好像乱成一团,你还别说,这妖僧吓唬人好像挺管用的,原来妖僧长这模样啊!”眼珠滴溜溜转了两圈,透着狡黠。 蒙面人:“趁乱快撤,等他们反应过来追上来,我们就跑不掉了。” 不一会儿,迷雾中飞出一只只宛若白色幽灵的东西,老太婆张开了双臂迎接,白色幽灵咻咻撞在了她的身上,瞬间一只只没入她的体内。 老太婆和蒙面人相视点头,飞速遁入星空深处。 “给我杀!” 迷雾中的护卫首领看着胸口插了支宝剑已经断了气的夏侯令,浑身颤抖着握紧了双拳,咆哮着下令。 直接致命,使尽仙草也未能救过来,此时夏侯令的安全已经不是首位的,而是该怎么向夏侯家交差。 周围上万人立刻四散冲进了迷雾中,然而哪里还能找到人。 “统领,还是尽快联系卫总管做定夺吧。” 剩下的百余护卫中的护卫队副手对首领叹了声。 首领握拳闭眼用力摇了摇头,他没办法接受这个现实,堂堂夏侯家的家主居然死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关键还没有和敌人对上,家主就这样死了,死的莫名其妙,死的猝不及防,死的完全出乎预料,居然是自尽? 最终用力挥了挥拳头,摸出了星铃请罪。 接到传讯问明情况的卫枢只给了一句指示:暂时封锁家主罹难的消息,避免造成夏侯家动乱! 而此时的星空中,夏侯家紧急协调之下,附近驻地的南军人马已经火速出动了百万精锐,全速赶往这里,同时有这一带的夏侯家高手带着人全速赶来驰援。 接到指示的护卫队首领立刻传出消息劝退各路人马,表示已经没事了。 江中渔船,夏侯拓摇橹,阳光明媚,江波荡漾。 卫枢盘腿坐在船舱内,慢慢放下了手上星铃,一脸复杂地看着夏侯拓的背影,悲声道:“老爷,二爷遇刺身亡!”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夏侯拓身形仍免不了一颤,不过随后又继续不疾不徐地摇橹,“他身边有上万高手护卫,几十万精锐大军一时半会儿也未必能轻易伤到老二,夏侯家人手遍布各区域,还能随时沟通当地驻军支援,我倒想知道牛有德是怎么得手的,他出动了多少人马?” 卫枢颤声道:“根本没看到牛有德的人马,二爷是自尽的,护卫谁都没想到,措手不及。” “什么?”夏侯拓失声,扔下了摇橹,霍然转身,瞪大了眼睛道:“自尽?这怎么可能?” 卫枢:“护卫队的人看到了妖僧南波,二爷应该是中了妖僧的索命梵音。” 夏侯拓瞳孔骤缩,急问道:“他们怎么能确认是妖僧?” “不少人目睹了,宣着佛号,迷雾中出现了一个金光和尚人影,两眼似那跳跃的金色火焰……”卫枢把护卫目睹的情形讲了遍,已经是泪流满面,盘坐在船舱内一动不动。 夏侯拓喉结艰难地耸动,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恐惧神色,需知如今的妖僧还未恢复真身呐,在夏侯家那般实力强悍的护卫中取夏侯家家主的性命居然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再联想到青主和佛主联手率领大军到封印之地仍然被妖僧给跑了的事迹,嘴里一阵发干,嗓子有些发哑道:“这妖僧竟然比当年还更…” ‘可怕’两个字他终究是没讲出口,“妖僧怎么知道老二的来回路线,老二…”话没说完又沉默了。 卫枢咬牙切齿道:“肯定是牛有德向妖僧透露了消息,肯定是牛有德借了妖僧的手!”(。) 第二零一六章 恭喜了 夏侯拓紧绷着嘴唇,默然一阵徐徐道:“这无异再次证明了妖僧的确向牛有德索要过血莲,牛有德能直接和妖僧联系上,否则妖僧不能及时设伏下手!” 卫枢恨恨道:“迟早有一天要将这牛有德碎尸万段!” 夏侯拓目光森冷道:“我的儿子岂能白死!报仇是迟早的事情,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必须立刻控制住消息,不能让消息扩散闹得天下皆知,否则夏侯家可能要出乱子!” 卫枢抬袖抹了把眼泪,“已经叮嘱下去了。” 他身为管家不至于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夏侯拓既然让他明白了意图,他就是最好的执行者,不用交代也知道该怎么做,第一时间就下令封锁了消息不让扩散。 夏侯拓站在随波略微轻摆的船头,盯着他凝视了一阵,叹道:“你现在可以回去了,去老三那边吧,你到了老三身边,其他人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告诉老三,老二罹难的消息暂时只限于他那各路掌舵的兄弟层级,先不要扩散…算了,这个老三自然知道该怎么做,用不着你叮嘱。” “是!”卫枢按下悲伤,从船舱内钻了出来,“天翁府邸那边怎么办?二爷掌管的天街那边怎么办?” 夏侯拓已经迅速回复了冷静,捻须沉吟道:“那两边只能是交给站在明处的人,老三现在还不能正式公开,否则天下人都知道夏侯家出了变故,容易惹得青主他们图谋不轨,也容易把妖僧的注意力吸引到老三身上,目前一切暂时让老三暗中集中力量行事,我还是那句话,暗中办事比明处更容易规避风险。天翁府和天街那边,你的话应该比老二的话还管用,你出面完全能压制住,没人敢不听你的,暂时由你暗中直接操控便可,等把妖僧给解决了,再来考虑这些,去吧!” “是!老奴告退!”卫枢拱手后退一步,躬身良久,随后才迅速掠空而去。 目送人影消失后,夏侯拓如同老了一万岁一般,瘫坐在了船头上,老泪纵横,嘤嘤啜泣…… 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阎修依然是老样子,步履沉稳地进入了总督府。 徘徊在内宅外面的杨庆和杨召青见到他回来了,立刻定住了身形看着他。 “怎么样?” “怎么样?”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对阎修问出了同一句话。 谁知阎修只是阴森森看了二人一眼,一点反应都没有,一声不吭,没告诉任何结果,从二人中间擦身而过,直接进了内宅的院子。 他如今的性子越发孤僻,整个总督府除了苗毅和云知秋,谁的话他都不听,除了苗毅夫妇谁都指挥不动他,就是这么不给面子,谁也拿他没办法。 杨庆和杨召青闹了个尴尬,相视一眼无语。 不远处的守卫中不时有人瞟上杨庆一眼,发现这人长期易容不现真容,但是看起来又不像是杨总管的手下。 浴室内,赤条条泡在水中的苗毅倚靠在池壁上,边上摆着美酒任他慢慢品尝。 同样赤条条在旁的飞红扭动着令人血脉喷张的雪白**,力度适中地为苗毅擦洗,神态间有几分慵懒,还没从之前的激烈欢愉中彻底缓过来,不时看向苗毅的明眸水汪汪的,异常粘人。 她能感觉到之前的苗毅是在她身上疯狂发泄,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然毕竟跟了苗毅这么多年,对苗毅的脾性多少有了些了解。据她的判断,每当苗毅这般发作的时候,应该就是承受了巨大压力的时候。 她虽是修士,却是一个典型的居家女人,不懂外面的血雨腥风,目前看来外界似乎如常没什么异常的地方,她也看不出苗毅哪来的压力。许多事情她都不懂,也看不明白,但是她知道,每当苗毅这样的时候,估计就有大事要发生,心里嘀咕琢磨着不知道又要出什么事。 而此时的苗毅慢慢品着美酒,明显有些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只能尽力在旁给予无限温柔。 浴池门口传来轻柔脚步声,一名丫鬟走到了垂纱后面,看了眼轻纱后面泡在水中若隐若现的两个人影,脸颊暗红,低头禀报道:“大人,阎修求见。” 苗毅目光一闪,瞬间恢复清醒,酒杯往岸上一放。 飞红迅速爬上岸,一件袍子披在了自己的身上,把身子一裹,赶紧拿了苗毅的衣裳在手。 下一刻,苗毅已经赤条条哗啦出水,肆无忌惮地光着身子上了岸,那结实的胸膛,健硕有力形态的身躯,令飞红暗暗咬唇。 苗毅双臂一张,浑身滴水瞬间雾化散尽,转身自然而然地套进了飞红张来的衣袖内,早已习惯了被人伺候,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气势的确配的上他一方诸侯的身份,久居人上! 目送苗毅大步离去后,飞红才喊了丫鬟进来帮自己收拾。 对于伺候苗毅的事,云知秋立下的规矩,除了苗毅身边的几个女人,压根不让其他女人碰苗毅,看苗毅沐浴也不行,就是这么彪悍!苗毅觉得不可理喻,飞红等人却是坚决站在云知秋这边,认为夫人英明无双,坚决听夫人的。 如今的阎修似乎也不太习惯行礼了,苗毅大步从浴室内出来,他也只是静静跟随在了苗毅的身后。 苗毅斜了他一眼,估计事情已经成了,而且很顺利,不然就会事先传讯联系,而不会如此平静地回来。 “白凤凰呢?”龙行虎步的苗毅传音问了声,身上还带有沐浴后的清香。 阎修回:“她说您交代给她的事情已经完成了,不肯来见大人,跑了。” 两人绕出到花园里,见到了亭子里等候的二人,苗毅进了亭子直接坐下,当着杨召青和杨庆的面出声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阎修:“顺利解决了。” 杨庆问:“亲眼看到夏侯令死了?” 阎修:“没有,他身边高手太多,不敢靠近,也靠近不了,不过我可以确认他死了,我能感受到事发时对他的操控抓空了,这是死了才有的现象。” 杨庆皱眉,苗毅瞥他一眼,“怎么,你对阎修的判断有疑虑?” 杨庆叹道:“倒不是疑虑,只是觉得不能亲眼所见多少有些忐忑,那边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那个卫枢,我们根本不知他的深浅,他若真是事先有了预判,我怕对方会将计就计,还是小心点的好。” 阎修冷冷看着他,正式重复道:“夏侯令已经死了,死于自尽!”语气有点不善,经历过诸葛清的事后,他对杨庆没什么好感,从这语气中可听出一点端倪。 杨召青悄悄左右打量,他对一些事情是心知肚明的。 杨庆被弄的有点不自然,不过还是谨慎问道:“确认没有留下什么让对方怀疑是我们对夏侯令暗下禁制的证据?阎修,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一声,此事非同小可,若是让夏侯家知道你有这手段,夏侯家必然会怀疑我们已经从夏侯令嘴中知道了什么秘密,那后果很严重,夏侯家必然要以雷霆之势对我们出手!” 他有这担忧不是没原因的,他压根不知道苗毅那边对夏侯令下杀手是怎么布置的,苗毅只说他会安排好。 聪明人往往都有类似的毛病,自己不放心的事情总担心别人会干不好,往往喜欢事必亲恭,这种人易劳心伤神。 “他们只看到了妖僧南波。”阎修扔下这句话就闭嘴了,不想废话下去,尤其是对杨庆,觉得杨庆这人太阴险可怕了,连自己人都算计下套子,而且太聪明了,让人防不胜防。 杨庆刚要张口,苗毅抬手打断了,“这件事不用质疑了,早已布置好了让妖僧南波背黑锅,事情很顺利,没有出什么漏子。” 既然苗毅都这样断言了,杨庆也就不好再多问了,拱手道:“大人,既如此,可以向曹满报喜了,以便尽快掌握卫枢的动向,这卫管家太危险了,必须尽早确认卫枢的打算!” 若是让曹满听到这话,不知该做何感想,杀了他兄长居然是向他报喜。 苗毅点了点头,摸出了星铃直接联系上了曹满。 鬼市幽阑,信义阁内,幽闭在黑暗中的房间,曹满焦虑徘徊,心神是一刻都安宁不下来,不时看看窗外的灯火阑珊,又继续负手来回走动。 尽管苗毅没告诉他什么时候动手,具体计划没有向他泄露分毫,可他信义阁在幽冥之地的眼线也不是吃素的,夏侯令来了幽冥之地去了乙月星他已经收到了消息。 牛有德真的让夏侯令亲自来了这边! 曹满已经意识到了,今天可能就是牛有德下杀手的时候,正因为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坐卧不安,心弦紧绷,心绪无法平静下来,交代了下去不让任何人打扰,他知道决定自己命运、决定夏侯家族命运的成败一刻就在今朝,不知道牛有德能不能成功,心情可谓相当紧张。 有一点明摆着的,此事他承担着巨大的风险,一旦牛有德失手,夏侯令必然会第一时间怀疑是他主使的,否则牛有德没必要冒险干这种事,到了对家主下杀手的地步,夏侯令必然是不惜代价也要除掉他的。 储物镯内的星铃突然有了动静,施法渗入一看,正是牛有德与他联系的星铃,这个星铃目前已经被他摆在了储物镯内最显眼的位置,提溜出了星铃在手后,他居然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有点不敢与牛有德联系的感觉。 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回复道:大都督有何吩咐? 苗毅:东家,事情顺利,夏侯令已经伏诛,恭喜了! 曹满瞬间如释重负,长吐出一口气来,感觉自己快站不住了,快步后退到椅子旁,整个人几乎瘫软在了椅子上,胸脯急促起伏,大口喘着粗气。(。) 第二零一七章 卫枢驾到 不过神经很快又紧绷了起来,又猛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万一让夏侯家的人知道是牛有德动的手,只怕夏侯家上下都要怀疑和他有关,有些东西大家心知肚明,介时家主的位置怕是没那么好坐,他若是坐不上去,被别人坐上了,一个谋害家主的人,谁能放心他? 手中星铃急问:你没露出什么破绽吧?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双方之间的这种秘密联系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别人也不知道。 苗毅:东家放心,没露出破绽,我没必要自找麻烦。 曹满哪能轻易放心,这事往小了说是谋害家主,往大了说可以扣背叛家族的帽子,家族败类,人人得而诛之,不放心地问道:家主护卫可不简单,他身边高手如云,你怎么能确认没有露出破绽? 苗毅暗暗好笑,看样子这家伙不是一般的紧张,回:我不需要露出什么破绽,他是自杀的。 曹满惊疑不定:自杀?怎么可能自杀! 苗毅:也没什么,只是妖僧南波无意中知道了他的行踪罢了,然后他就自尽了,跟我没任何关系。 曹满愕然,旋即真正放下心来,心里也骂开了,跟你没关系才怪了,你敢说不是你向妖僧泄露了行踪? 不过现在指责这个没意义,大家都不是三岁小孩,继续问:尸首在你手上? 苗毅:我要尸首干什么?尸首在他随行护卫的手上。 曹满默然,他还没接到家族的通知,看来封锁了消息,这事自己也不好去问,只能是等通知了。略作思索,回:若情况属实,不管是不是为家主报仇,夏侯家下一步必然是全力铲除妖僧,那株血莲你不能给夏侯家的其他人,懂吗? 苗毅当然懂他的意思,按理说无论是论资排辈还是什么,他曹满都理当是下一任的家主,血莲若是落到了夏侯家其他人的手上容易产生变数,曹满一旦接掌家主的位置需要尽快有所成绩服众,他若控制了血莲说有办法将妖僧诱出来,夏侯家的人必然要听他的意见,若能以血莲为诱饵拿下妖僧,他曹满解决了夏侯家最大的隐忧,就是整个夏侯家族最大的功臣! 苗毅:放心,我只跟东家合作!不过也不能让我白忙活不是?东家也当体谅我,大家有来有往才是合作之道! 这件事从头到尾曹满都心中有数,曹满自然能猜到他想要什么,到了牛有德这个地步能为他冒这么大的风险岂是一般东西能打发的?回道:先看看后面的情况再说,若是轮不上我说话,那我也爱莫能助,现在说再多也是废话! 这点苗毅能理解,此事非同小可,曹满由不得自己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不确认夏侯令真的死了,他是不敢蹦出来的。 苗毅:好说,牛某静候东家喜讯!不过有一点要提醒东家,这次卫枢居然没跟来,卫枢在夏侯家什么份量想必不用我提醒,东家多加小心! 结束联系收了星铃后,曹满感觉浑身发麻,有种电流浑身游走的感觉,身子酥麻。 他知道苗毅所图不小,应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骗自己,心中的那种期待感难以言语。 偏偏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想做也不能做,不能表露出任何意图,该做的已经在暗中布置好了,之前做了预防失败的准备,现在只能等待,等夏侯令的死讯来到。 这一点他很清楚,夏侯令的死讯再怎么封锁也不可能瞒他们各线的掌舵人,否则他们这些兄弟搞不明情况会失控。如牛有德所说,现在卫枢的份量很重要,卫枢是老爷子指定给家主的辅佐人物,加之累积的威望在那,卫枢站在谁身边,谁就是夏侯家族今后的领头羊。牛有德提醒小心不是没道理,然而多虑了,那是因为牛有德不知道夏侯家族还有族老会的存在,由不得卫枢依据个人喜好胡乱站队,必须以夏侯家族的利益为优先,他曹满首当其选! 至于夏侯令的死,他没有任何悲伤,一个想杀他的人,哪还有什么兄弟之情可言,他心中憎恨还来不及,哪会悲伤,只有兴奋和高兴。 次日,曹满正沉浸在黑暗中盘膝打坐,七绝敲门的声音响起,“东家!” “进来!”曹满出声后听到开门的声音,听到了两个人进来的脚步声,霍然睁眼,只见七绝身后还跟了一名汉子,来人明显易容了,而七绝的态度对来人显得很恭敬。 曹满眯眼盯着来人,能让七绝不打招呼直接带过来的人屈指可数。 来人对七绝偏头示意了一下,七绝看了眼曹满,不敢有任何反应,悄悄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来者一把撕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不是卫枢还能是谁。 “老奴拜见三爷!”卫枢上前几步,躬身行礼。 只这瞬间,曹满心中的一块大石头重重落地,心中的兴奋之情难以言语,不过尽力压制着,赶紧下榻回礼,一脸惊讶地拱手道:“卫总管,你怎么来了?可是家主有什么吩咐?” 卫枢直起身子抬起脸来,已经是老泪纵横。 曹满心中狂喜,表面却吃惊道:“卫总管,你这是怎么了?” 卫枢哽咽颤声道:“三爷,家主…家主他遇刺罹难了!” “啊…”曹满震惊的连连后退,撞在了榻沿才停下,失声道:“这怎么可能?” 卫枢泪眼模糊地盯着他看了阵,提袖抹泪摇头。 曹满又快步上前,双手握了卫枢的手,着急道:“卫管家,究竟怎么回事?” 卫枢哽咽道:“家主昨日去了幽冥总督府拜访牛有德,结果离开幽冥之地没多久就遇刺了!” 曹满两眼一眯,心弦一绷,表面却震怒道:“是牛有德干的?” 卫枢摇头:“应该是妖僧南波下的毒手……”他把从护卫那了解到的情况详细讲来。 听完经过和牛有德扯不上关系,曹满松了口气之余,在那咬牙切齿恨恨道:“妖僧,某誓诛此贼!” 卫枢点头,拱手道:“三爷说的不错,妖僧乃夏侯家大患,三爷当召集兄弟手足共除此贼!” “这…”曹满略显犹豫,道:“无论是为了夏侯家,还是为了除贼,都理当如此,可我哪有资格召集众兄弟,此事怕是还要卫总管出面才行!”说着退后两步,拱手道:“某愿听从总管调遣!” 卫枢叹道:“老奴只是一个奴才,哪能做这事。三爷,龙无头不行,兵无主自乱,这个时候夏侯家千万不能出乱子啊,无论是按资历还是按排位,长幼有序,三爷都该出这个头啊,换其他爷大家不服会引起纷争呐!三爷,哪怕是为夏侯家着想,都不是谦让推辞的时候啊!”作揖到底。 曹满摇头,试探着问道:“此事当让族老会做决定,卫总管何不联系族老会?” 卫枢诚恳道:“族老会已经知晓这事,正是族老会让老奴来找三爷的。” 曹满心中又是一阵荡漾,但依然不失态,道:“此事非同小可,卫总管能否代为引荐,让我和族老会商议商议?”他想趁机摸清族老会的底细,将族老会掌控。 卫枢为难道:“不瞒三爷,老奴只是接到族老会的指令来找三爷,老奴根本联系不上族老会,也不知道族老会在哪,族老会那边说了,等时机到了,自然会和三爷联系!” 话说到这个地步,曹满也不会轻易答应下来,哪怕是矫情,惺惺作态地连番婉拒,最后在卫枢苦口婆心地再三劝说下,曹满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出头。 将灭贼事宜略做商议,又询问了天翁府那边该如何安置后,曹满让七绝领了卫枢先去休息,自己则徘徊在黑暗中,情绪久久难定,短短一两天内的跌宕起伏滋味对比之前的担惊受怕,如今卫枢终于站在了他这边,大势已定! 冷静下来后,曹满将七绝招来,秘密吩咐,看住卫枢,没他的同意不许放卫枢离去! 到了这个地步,他不允许事情再出现变故,为以防万一,必须等到他在家族内的地位彻底确定后才会给卫枢自由。 之后又摸出了星铃联系苗毅,和苗毅那边的筹划可以同步进行了。 幽冥总督府,苗毅推开了飞红光溜溜娇躯的缠抱,从温柔乡里爬起,随意穿戴一番,披了件袍子,披头散发地迎着月色出门了,独自端坐在正厅内,阎修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寂静无声。 不一会儿,杨召青、杨庆陆续来到。 苗毅挥手示意二人不必多礼,正襟危坐道:“卫枢已经到了信义阁,站在了曹满这一边。” 杨庆微微点头,“之前怀疑这个卫枢,现在这个卫枢果断站在了曹满这边,看来夏侯令果然是被放弃了,只是不知道那个神秘的族老会在其中究竟发挥了多大的作用。” 苗毅:“血莲在我手中,不管他了!现在曹满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不容有失,他也怕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对他下手摘桃子,传我令,立刻密调百万精锐进驻鬼市,一旦信义阁有变立刻支援。再密调五百万精锐暗伏荡阴山,做后援!闻泽…近卫军那边来的人立刻给我隔离,不能让他们知道消息,如有必要,杀!”(。) 第二零一八章 简单粗暴 “是!”杨召青领命。 杨庆却赶紧出声阻止道:“大人,曹满那边加强保护自然没问题,可这多人马的调动想一点风声都不泄露不太可能,天庭那边发现异常必然要联系闻泽等人询问,一旦联系不上闻泽等人反倒越发容易生疑…” 苗毅一口打断:“我管他生疑不生疑,我的目的是控制他们,不让他们在关键时刻捣乱,鬼知道他们这些年有没有在下面发展出自己的人。”说罢站了起来,对杨召青道:“立刻通知他们来见我,速战速决,我亲自来处理!” 他一连串布置下去,人来到了议事大殿,杨庆躲在了偏殿小间内偷听。 五位都统徐堂然、栖梧、黄隶、南宫如玉、麦紫,还有青月、龙信,先到一步参见。 五人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苗毅挥手让他们站在了左右两边候着。 议事大殿内灯火通明。 身裹披风的飞红,长发随风,站在了高高的阁楼上凝望大殿方向,苗毅接了个星铃传讯后立刻忘却了她的温柔走了,她意识到要出事了,她也明显感觉到了苗毅这几天略有异样,心思一点都没放在修炼上。 闻泽等近卫军人员陆续来到后也意识到了不对,发现大殿内除了幽冥总督府的一些大员剩下的全部是他们这些近卫军的人,这是要干什么? 看看高坐在上的苗毅,一件披风,长发垂肩未做任何梳理,明显是刚从榻上爬起来的。 “大都督,不知何事深夜召集?”闻泽拱手问道,一般下面人都是挑级别高的官衔来称呼苗毅。 苗毅压根不绕任何弯子,居高临下漠然道:“刚接到密报,外面出了点事情,据说和你们有关,你们怎么说?” 徐堂然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闻泽等人也茫然,左右相视,不知道出了何事,闻泽忙问:“敢问大都督,不知何事?” 副总督横无道从后殿走了出来,站在了苗毅下面的台阶下,啪啪击掌两声。 紧接着后殿两侧冲出一批人马,大殿外亦是战甲哗啦啦声响动,冲进了一批人,可谓直接将闻泽等人包围了。 徐堂然等人不知出了何事,赶紧后退开,让了地方给冲进来包围的人,发现全部是天策府的高手。 几人不约而同看向横无道,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然而横无道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反正是尊令执行。 闻泽等人迅速背对警惕。 闻泽大声道:“大都督,这是什么意思?就算让我们死,是不是也要让我们死个明白?” 苗毅就一句话,“没谁让你们死,查明后自会交给天庭发落,是配合调查,还是顽抗?” 闻泽怒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好歹是幽冥总督府副总督,岂能由你说拿就拿,退一万步说,是不是起码得让我们知道出了什么事?” 苗毅淡然道:“顽抗者杀,拿下!” 一群人立刻刀枪逼来,一拥而上。 近卫军这边有人扬起武器欲做反抗,却被闻泽挥手阻止了,喝了声:“不要鲁莽!” 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一旦反抗就坐实了他们有反叛之实,何况天策府高手如云,打起来也不是他们这几十号人能应付的,简直是找死,唯一的活路只能是束手就擒,他不信苗毅真的敢无缘无故杀他们,天庭那边应该不会坐视不理。 就这样,近乎束手待擒,一个个当场被制住,收缴了身上的东西,闻泽粗着脖子呐喊道:“牛有德,你这是蓄意加害,我要向天庭申诉!我要…”话没喊完,立刻被身边的人出手点哑了。 “好酒好菜招待,不要委屈了他们。”苗毅手一挥,“带下去!” 内宅阁楼上,身披战甲的慕容星华登上了阁楼,慢慢走到了飞红的身边。 她也是刚接到杨召青通知,加强内宅戒备,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飞红偏头看了她一眼,随后两人的目光同时被大殿方向给吸引了,只见闻泽等人被带出了大殿,押往了地牢方向。 两人同时暗吃一惊,面面相觑,这抓的明显都是近卫军的人,大人这是要干什么,想造反吗? 可又觉得不可能,凭苗毅目前的实力,根本没有造反的资格。 而飞红早就察觉到了苗毅这边要出什么事,现在这动静果然印证了她的猜测,她忍不住回头问了句:“慕容将军,这是出什么事了?” 慕容星华摇头,心道,我还想知道出了什么事呢。 议事大殿内的风波来的快,去的也快,抓捕的人马悉数退出后,徐堂然等人一个个心惊肉跳,刚才真是把他们给吓到了,差点以为要对他们动手,此时一个个慢慢靠近大殿中央,惊疑不定地看着苗毅,心里都在猜测究竟出什么事了,为何之前一点端倪都不见。 躲在侧殿小间内的杨庆则是一脸无语,他算是切实体会到了自己和苗毅的差别在哪了,堂堂副总督,连个正当罪名都没有,只拿了个似是而非的理由,说抓就抓了,简单粗暴,干净利落的不行,就这样把事给解决了,回头你怎么跟天庭交代? 徐堂然壮着胆子问了声,“大人,出什么事了?” 苗毅瞥了他一眼,没搭理,出声道:“麦紫!” 麦紫出来拱手脆声道:“在!” 苗毅:“即刻领一百万精锐,秘密入住鬼市,包围信义阁,听令行事!” “遵命!”麦紫应下。 苗毅道:“南宫如玉!” 南宫如玉拱手道:“在!” 苗毅:“即刻领五百万精锐,暗伏鬼市附近,无令不得擅动!” “遵命!”南宫如意应下。 苗毅挥手道:“就这样吧,其他人都回去歇着吧。” “是!”众人拱手应下,只是心中不免嘀咕,究竟出什么事了,为何点这两个女人? 众人陆续退出,徐堂然却有些磨磨蹭蹭,貌似不愿走,实在是今天这事太过蹊跷,最关键的是,好像没他什么事,感觉自己不受信任了,这让他很难接受,也有点不安。 他是靠什么上位的?就是靠苗毅的信任,所以他硬着头皮道:“大人…” 他想讨事做,再苦再累再危险也心甘情愿,现在就算让他去拼命他也会拍着胸脯毫不含糊,谁知苗毅冷冷瞅着他,打断道:“让你回去歇着,没听见?” “呃…是是是!”徐堂然一脸干笑,赶紧退了出去,遵命回去歇着。 殿内没了外人,苗毅问一旁的杨召青,“伏青他们那边都通知到位了吗?” 虽然点了麦紫和南宫如玉为将,可他更信任的还是伏青等人,伏青以及幽冥旧部就是他盯着下面一举一动的眼睛,这次自然会安排这些人参加行动。 杨召青道:“已经通知到位了。” 杨庆也从偏殿走了出来,还想说些谨慎的提醒。 谁知苗毅目光只是在他身上一扫,已经起身而去,没有再啰嗦这事的意思。 杨庆只好作罢,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知道苗毅不会什么都听他的,会有自己的思考,该做决断的时候向来快刀斩乱麻,从不计较后果。 一出后殿,苗毅手中摸出了星铃笼在袖子里,联系庞贯,请庞大帅来幽冥总督府小聚。 回到内宅,飞红迎了过来,陪着苗毅一起返回了寝宫,给苗毅解下披风之际,问了句:“大人,妾身刚才好像看到您把近卫军派来的人都给抓了?” 苗毅转身,伸手挑起她粉嫩的下巴,笑道:“监察左部探子的眼睛果然是雪亮。” 飞红有点不好意思道:“大人又取笑妾身了,妾身只是怕回头监察左部问起不知该如何应对。” 苗毅伸手揽住她的柔软腰肢一把勒进怀里,一路摸了下去捏住,呵呵笑道:“没什么不好应对的,把你看到的实话实说,现在就报给监察左部……” 信义阁,七绝匆匆来到曹满屋内,对曹满禀报道:“东家,情况有点不对,信义阁四周似乎暗中布置了不少的幽冥人马。” 曹满反倒微微一笑,“没事,不用理会,是我调来的。” “呃…”七绝愣住。 月色下的幽阑庭院中,徐堂然负手来回踱步,不时抬头看天,又不时低头不语,长吁短叹个没完没了。 苗毅让他回来休息,又那冷冰冰的态度,他哪休息的下来,榻上辗转反侧好久又爬了起来外出散步。 一旁的雪玲珑内着亵衣,外罩薄纱,月光下曼妙娇躯若隐若现撩人的很。雪玲珑知道他心情不好,有意这样打扮,准备献上温柔乡宽慰他心情,谁知徐堂然暴殄天物,视她的精心打扮若无物,真是让她好气又好笑。 “是不是你想多了?”雪玲珑上前哭笑不得道:“你又没做错什么,这不是没把你给怎么样嘛,至于像丢了魂一样吗?” “你懂什么,咱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清楚,根本就不是带兵打仗的料,大都督身边如今有能力的人是多如牛毛,跟在大都督身边有时候差一步就步步差,兴许以后就没我什么事了。哎!今天我根本就不在大人的关注之内,这么大动静我居然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不妥,这很不妥!”徐堂然连连摆手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忽想到什么似的,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问道:“夫人那边你有没有保持联系,夫人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雪玲珑叹道:“一直听你的,一直有联系,定期问候着呢,夫人说归期不定,再游玩一段时间,让你有什么事直接星铃传讯联系她。” 徐堂然皱眉嘀咕,“这个风口上跑出去游玩,骗鬼还差不多。” 雪玲珑好笑道:“谁都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难道我还能逼她老实交代不成?” 徐堂然又抬头问道:“飞红那边呢?最近来往如何?” 雪玲珑愕然道:“你最近不是说什么妖僧南波闹得人心惶惶,让我尽量不要外出吗?再说了,总督府进出都要搜查,我进进出出的也不方便,有段时间没去了。” “你呀!”徐堂然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指着她,就差捶胸顿足了,“搞不好问题就出在这!你也不想想现在在大都督枕边吹风的人是谁,就是她呀!夫人一走,你就连去都不去了,你让人家怎么想,说明你眼里根本没有她嘛,鬼知道她在大都督耳边讲了我什么坏话才让大都督厌了我。我让你尽量不要外出是指不要去外界,又没说总督府,你好糊涂啊!” 雪玲珑翻了个白眼道:“说要让我和飞红适当保持距离以夫人为尊免得夫人误会的是你,如今嫌我疏远了飞红的也是你,我怎么就这么难做?行啦,行啦,别这样瞪我,我明天就去行不行,犯得着这样大惊小怪吗?” 徐堂然又抓了她的柔荑,交代道:“不要空手去,对了,我前番从外面弄来送你的那件幻彩屏风,你顺便送过去。” 雪玲珑立马瞪大了眼睛,“这可是你送我的礼物,你明明知道我很喜欢的!” 徐堂然连忙安慰道:“你怎么这么拗?乖,听话,回头我一定弄几件更好的礼物送给你。” 雪玲珑咬着娇唇不语,知道那件宝贝保不住了,一脸哀怨地看着他…… 天庭,离宫,司马问天大步直入,径直来到了花园内,见到几个妃子正陪青主玩乐,遂站在了不远处等着,朝上官青使了个眼色。 束手一旁的上官青立刻对说笑的青主躬身提醒道:“陛下,司马左使来了。” 青主当即挥了挥手,几个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和陛下相处的妃子只好有点不情愿地告退了。 司马问天这才快步走来,行礼之后禀报道:“陛下,安插在幽冥大军那边的探子来报,发现了幽冥大军的异常调动,具体调动了多少人数不明。” 青主哦了声,问道:“调去哪了?” 司马问天,“去向也不明,应该是管控了星铃的使用,切断了对外联系。另外接到安插在牛有德身边的探子急报,发现牛有德把闻泽等近卫军派去的将领全部给抓了。” 青主脸色一沉,“连朕的人也敢抓,那小贼想干什么,想造反吗?” 司马问天:“情况不明,探子也搞不清究竟出了什么事,只知就寝时牛有德接了一个传讯,突然说了声出事了,立马离去,后面才有了抓捕行动。探子也说幽冥大军似有调动,具体去向和原因不明!”(。) 第二零一九章 好事 “出事了?”青主略怔,偏头看向上官青。 上官青会意,当场摸出了星铃联系闻泽等人,联系无果,对青主略微摇头,表示联系不上,等于印证了司马问天所报,闻泽等人的确被抓了。 “能出什么事?”青主狐疑,又问道:“最近幽冥之地有什么异常吗?” 司马问天琢磨了一下,摇头道:“没听说有什么异常…对了,离幽冥之地不远的地方最近有点异动,好像南军的人马紧急调动了一下,不过很快又平复了,左部查了一下好像和夏侯家有关,具体怎么回事安插的探子也搞不清楚。” “继续查!还有小贼那边,让他给个交代,敢抓朕的人!”青主冷哼一声,连个理由都不给就抓他的人,让他很不爽。 司马问天赶紧劝道:“陛下,牛有德那边能否暂缓几日再要交代,那边刚抓人,这边就问罪,想不让牛有德怀疑都难,容易让探子暴露,最好是让天后娘娘出面质问!” 这话倒也有些道理,青主默了一下,终究是觉得牛有德身边的探子作用重大,如今深得牛有德的信任,拥有不可替代性,到了牛有德如今的地步就算再安插探子也不是想接近就能接近的,连他也不得不为那探子的处境考虑一下,颔首道:“这事你和上官商量着办。” “是!”两人一起欠身应下。 而青主今天显然是颇有雅兴,又让上官青把之前几个赶走的妃子给召了回来。 目送几个妃子又到了青主身边欢声笑语,司马问天倒是颇感意外,被赶走又召回来的情形倒是很少见,男女之事人人难免,但青主说不上是什么好色之人,一般被正事干扰后青主难有再续的兴趣,今天倒是见到了。 他不由多看了几个妃子一眼,发现都面生的很,难道陛下喜欢上了哪位?他把几名妃子的容貌给记下了,回头又对陪同离去的上官青传音道:“劳烦大总管把几位娘娘的名单给我这边。”宫中女人太多,他也不可能每个都能记下。 上官青微微颔首,明白他的意思,一旦陛下真的喜欢上了哪个女人,跟哪个女人接触的比较多的话,为了陛下的安全考虑,监察左部必须要将那个女人的底细给查个清楚。 不过上官青心里清楚,他太了解青主了,知道青主并没有喜欢上哪位,而是其中有一位讨好的手段勾起了青主的兴趣,估计要宠幸一段时间,纯粹是男女之欲,谈不上什么****,真正喜欢的还是冷宫的那位。 然而这些事情他不会对司马问天说明,司马问天要名单,他按应有的规程照办就是了。 两人传音交谈着青主刚才交代的事情,出了花园,分道而去。 司马问天出了离宫,上官青则来到了一处水榭负手而立。 没一会儿,一名红甲大将快步来到了上官青身后,拱手道:“大总管” 此人名叫杜桥,上官青身边有三大心腹,一名叫向忠,负责武力,也就是影卫的统领。一名叫端木无欢,负责宫中事物。再就是这位杜桥,负责宫外事物。 三人平常在天宫进出穿的都是战甲,这样做也是为了避免进出天宫太过显眼,挂在近卫军的名下,却不受近卫军管制,直接听令于上官青。 上官青淡然道:“幽冥之地出了些异常动静,数日前靠近幽冥之地的南军境内有批人马也出现了紧急调动,让群英会那边暗查一下,看能不能查出出了什么事。” 杜桥:“是!” 蓝岛星,面朝大海的崖壁上镂雕出的扶栏洞口,南波迎着海风闭目静默,似乎在思考什么,又似乎在感受着自然。 左儿出现在他的身后,行礼道:“前辈!” 妖僧南波闭眼徐徐道:“这么久了,事情有进展没有?” 左儿道:“群英会那边已经锁定了下手的目标,正在想办法布局,准备把目标给引出来,应该快了。至于破法弓的炼制之地,这事实在是太过隐秘,想来想去,最清楚的估计只有青主,而为青主操办这事的怕也只有青主身边的第一心腹也就是天宫大总管上官青,想对这两人下手几乎没可能。” 南波:“天宫大总管也不可能亲自盯着炼宝,下面总得有人帮他分担吧?从这方向下手不行吗?” 左儿:“已经往这方向考虑过,上官青下面有三个心腹,一个名叫向忠,一个名叫端木无欢,一个叫杜桥,若非说另有人知道炼宝地在哪的,估计最大的可能性也就是这三人,但是这三人长期隐居天宫,就算出来也是神出鬼没,根本无法掌握三人的行踪。若是当年嬴家未倒,在天宫有人帮忙盯着还好办点,如今真的是无处下手。” 南波睁开了双眼,缓缓回头盯向她:“你就准备告诉我这个?” 左儿略显紧张道:“前辈,我们正在想办法,一刻也没松懈过。” 南波冷冷盯了她许久,方道:“我已经等了太久太久太久,抓紧!”语气虽没有咄咄逼人,却给人极大的压力。 “是!”左儿只能是唯唯诺诺应下。 幽冥总督府,客厅内,看着静坐微笑的玉灵掌门,苗毅忍不住挠了挠头,有点头疼。 不头疼都不行,好事,这老家伙跑来一开口就把他给镇住了,开门见山,直接表明了,为宝莲提亲! 说实话,苗毅对宝莲没男女方面的意思,顶多算是旧部念点旧情,另一个方面,宝莲漂亮肯定是漂亮的,但也算不上什么绝色,无论是内在还是外在以及为人都没什么吸引他的地方,无法让他心动,做手下最好。再说了,他现在要做的事非同小可,哪有心思纳宝莲为妾? 他就纳闷了,玉灵哪来的底气找自己提亲?他不是看不起宝莲,而是自己如今的地位摆在这,区区一个掌门哪来的勇气开这口?按说,玉灵掌门也不是喜欢高攀的人,否则当初大可以答应高岩的提亲。 一旁的杨召青抿着嘴角微露莞尔。 苗毅却是忍不住一问,“掌门,你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事?” 玉灵叹道:“高岩的事想必大人还记得,天下人都误会了宝莲和大人的关系,除了大人谁还敢娶她?” “呃…”苗毅无语,这个理由连他也无法反驳,凭他如今的地位,还真有这可能。 见他犹豫,玉灵又补了一句,“夫人说这事她能做主,老朽来之前已经征得了夫人的同意。” 杨召青愕然。 “……”苗毅再次哑口,猛然想起云知秋说过这事,他只当云知秋是在开玩笑,压根没往心里去,敢情是真的,玉林应该不会开这种玩笑,他现在终于明白了玉灵为何会来开这口。 醒悟过来后,苗毅第一时间摸出了星铃联系云知秋,再怎么相信玉林不会乱说,也还是要确认一下。 云知秋承认了,一开始还调侃苗毅,最后说出了真实考量,想借助宝莲控制正气门是其一,其二是苗毅地盘上没什么补充兵力来源的地方,唯独只有一个正气门,扶持正气门壮大后,不但能补充兵力,充实到基层还能发挥眼线作用,能帮苗毅加强对下面的掌控。 苗毅哭笑不得,这女人还真是为自己考虑,也不能说她说错了,只是最近的一些事情没让她知道,怕她担心,到了这个地步,他只好提点道:秋姐儿,我最近在谋划将昊德芳给取而代之,不出意外,应该能成。 言下之意是,南军那么大的地盘,还怕补充不了兵源吗? 云知秋显然吃惊不小,问:牛二,你是不是疯了?你哪来这么大胃口? 苗毅:这件事情已经谋划好了,你安心呆在小世界,其他的不用管了,至于宝莲,我现在也没那心思,还是算了吧。 云知秋那边沉默了许久,再次提醒道:你从未控制过那么大的地盘,地盘越大越复杂,你不可能再以幽冥之地的环境做对比来控制下面,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娶宝莲。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能顺利占了南军地盘,你毕竟崛起的太快了,根基还是有点浅,下面大多人并不是跟着你一路起来的,正气门跟你关系好是一方面,若是宝莲再做上正气门掌门,你娶了宝莲,她门中弟子先帮你调教好了再陆续补充到你下面的基层,那都是你的眼睛,至少比一般人更效忠于你,这不是招揽一般门派弟子能比的,对你将来有好处。 这次轮到苗毅沉默了,默然许久后,对云知秋坦诚道:有件事情我本打算暂不告诉你,既然话说到这个地步,我觉得还是应该先跟你打声招呼,我之前已经准备纳妾,是杨庆的意思,纳的不是宝莲…… 也不是皇甫君媃,皇甫君媃的事情隐瞒的有点过火了,云知秋的脾气他了解,所以心虚的很,压根不敢跟云知秋那母老虎提这事,也不想因为这事在这关头闹出事来。 听明要纳妾的缘由后,云知秋虽没什么好话,臭骂一顿免不了,不过最终还是勉强答应了。(。) 第二零二零章 贵客驾到 她也不想苗毅到处纳妾,也想苗毅独宠她一人,可是苗毅已经走上了这条路。 她清楚记得苗毅当年人人可欺、受尽屈辱的时候。 她在东华总镇府亲眼目睹过那么多人对苗毅的羞辱,那时的苗毅只能是默不吭声忍着,任由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那一次真正是她亲眼所见,心酸! 她清楚记得苗毅去炼狱考核时,听到的消息几欲让她双目欲裂,那么多人要置苗毅于死地,那么多人欺苗毅一人,没任何公理和道理可讲,苗毅单枪匹马在百万人马中浴血死战才捡了一条命回来,她那时就对天起誓! 她清楚知道苗毅不知受过多少屈辱,不知受过多少明枪暗箭,不知多少次拼死血战,还有背叛,才走到了今天,今天的一切都是苗毅提着脑袋拿命换来的。 不说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苗毅已经没了退路,她也只能是尽量支持苗毅继续向前。 当然,一切都要在不违背她底线的情况下,你我夫妻,你苗毅不能乱来! 玉灵掌门估计苗毅也是在和云知秋联系,耐心等着。 联系结束后,苗毅默默收了星铃,斟酌了一下,沉吟道:“掌门,这事是我占便宜,我没什么意见,但我觉得这事不能勉强宝莲,宝莲能答应吗?” 杨召青眼珠转动,知道这是答应了。 玉灵掌门松了口气,他也不想闹成这样,但是云知秋明里暗里的暗示,加上宝莲那丫头拗的很,她爹德明也是那样,认准了的事情不回头,当年正气杂货铺的事非要被逼成那样才肯退场,落得如今这个下场连他这个掌门都不好帮忙说话,只能让德明继续在灵田落魄下去,宝莲那丫头的脾气可谓像足了她爹德明。 宝莲心里什么想法他一清二楚,正气门没有逼女人嫁人的事,拖到这个年纪真的不小了,毕竟是他孙女,他也只好厚着脸皮来开口了。 “这点大都督放心,宝莲若是没那个意思,老朽也不会来开这个口。”玉灵掌门笑道。 苗毅依旧沉吟道:“掌门,有件事情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如今的身份你知道,其中的风险绝不像表明看到的那么风光,局势瞬息万变,今天高高在上,明天就有可能成为阶下囚,宝莲若是真的嫁给了我,包括正气门在内,可就没有退路了。” 玉灵掌门苦笑道:“说句不中听的,若是大人真的出了什么事,就算宝莲不嫁大人,大人觉得正气门还有退路吗?经历过上回的事,商铺一旦落到别人的手里,只怕第一件事就是要逐步剥离正气门对商铺的掌控权,之后正气门的下场可想而知。”言下之意是正气门已经和你绑在了一起。 苗毅微微点头,既然都想明白了就好,“有些事情掌门可能不清楚,一股暗流正在酝酿,不知什么时候就要爆发,目前这个局势下怕是不宜公开迎娶,只怕要暂时委屈宝莲,以后再做补偿。掌门不妨考虑下,如果能接受,就选个吉日让宝莲过门。” “和女人的终生大事比起来,这都是小节,大都督的为人老朽自然是清楚,以后必不会亏待宝莲,这比什么都强。”玉灵掌门先扔了句压底,也是在提醒苗毅,只要你不亏待我孙女就行,随后站了起来,拱手道:“大都督若是没其他要求,老朽这就回去做准备,让宝莲尽快过门。” “也好!”苗毅陪着站起,马上另有贵客来到,他也不便再挽留奉陪,对杨召青偏头示意道:“代我送送掌门。” 杨召青立刻笑着伸手道:“掌门,请!”同时接到了苗毅给他的眼色,心知肚明地点了点头,暂时不但是不宜公开迎娶,还得让正气门保密,人家嫁女儿,这种话大人不便说,只能是他去开口了,后面这亲事肯定也是他来操办。 玉灵走后不到一个时辰,苗毅恭候的贵客就来了。 论来者的身份地位,他应该外出迎接,不过不想惹人注目,只等在了内宅的门口。 上百人从天而降落在了总督府门口,来人全部易容了,两男两女明显是一行中为尊的。 落地后,随行护卫警戒四周,为首四人左右打量着看了看。 候在门口的杨召青行礼,相请:“贵客里面请!” 四人相继入内,已得了特许不用再盘查,外面已经经过了两层检查,对这位来客再检查就没诚意了。 不过随行护卫却被守卫拦下了,为首男子回头看了眼,淡然道:“非常时期,照人家的规矩吧。” 他也清楚,暗中虽另藏有人马随行,可已经来到了苗毅的地盘上,苗毅真要对他下手的话,他也难逃毒手。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不管是上司相邀,还是下属相请,你真要觉得危险,就不要去了,要么就做足翻脸的准备。 他开口,守卫遵命退下,等候在了外面。 里面陪在为首男子身边的女人冷哼了一声,“官不大,架子倒是不小。” 一旁领路的杨召青下意识看了这女人一眼。 为首男子却对那女子传音喝了声,“闭嘴!客随主便,起码的礼貌不知道吗?” 女子绷了绷嘴唇,不说话了。 一行进了内宅庭院,苗毅快步上前拱手道:“下官见过庞帅,有失远迎,还望庞帅海涵!”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的卯路元帅庞贯。 “大都督见外了,形势所迫,能理解。”庞贯盯着苗毅淡笑了一声,心中好奇,这家伙邀请自己降贵纡尊来此究竟想干什么?他才不信是请自己来幽冥总督府游玩的,穷山恶水的破地方,有什么好玩的。 虽然幽冥总督府的环境也不错,可庞贯什么好地方没见过,在他眼里不是穷山恶水的破地方还能是什么好地方不成? 本来嘛,庞贯是不想来的,想见自己,那就来卯路元帅府好了,自己的地位毕竟高过苗毅,哪有下品官员将上品官员呼来喝去的道理,还有没有把自己给放在眼里,未免太嚣张了一点。 然而苗毅邀请的不止他一人,还特意点明让他顺便带上夫人查如艳和他嫡出的小女儿庞笑笑一起来游玩。 最关键的是,苗毅提及了一件事情,问他还记得当初荒古死地外面两人的谈话否? 闻听此言,庞贯砰然心跳,于是答应了来看看,也如苗毅要求的那样,把夫人查如艳和自己掌上明珠的小女儿庞笑笑一起给带来了。 至于安全方面,他是一点都不担心,不信苗毅有那胆子动他。 若知道苗毅弄死了夏侯令,他怕是不会这样想了。 苗毅提醒了一声,“闲杂人等都屏退了。” 于是庞贯等人陆续撕下了脸上的伪装,查如艳、庞笑笑,还有一个是管家陈怀九。 查如艳本人苗毅是认识的,当年在御园见过,再次拱手行礼道:“下官见过夫人。” 查如艳对苗毅可没什么好感,自己的亲侄子查仁俊可是死在了苗毅的手上,试问查如艳如何能不恨苗毅。令她更恨的是,苗毅已经成了权倾一方的诸侯,她觉得这世间没天理了,连这样的小人也能飞黄腾达。 对苗毅的憎恨从她眸子里能看出,冷漠道:“不用多礼。” 她其实是不想来的,不愿看苗毅那副嘴脸,可自家男人威慑下,不得不从。 庞贯眉头略皱了一下,睨了自己老婆一眼,发现这女人真是一点城府都没有,连面子上起码的过场都不能敷衍。他也奇怪了,明知道和自己老婆有仇,这牛有德还点明要请自己老婆来干什么? 人人都有脾气,也都有气量狭窄的时候,不过对心怀大事的人来说,区区小事自然能放下。苗毅淡淡一笑,心知肚明却也不以为意,目光落在了清新脱俗窈窕貌美如花的庞笑笑身上,一袭青蓝长裙,婀娜身段透着一股雍容,随便站在那已是自然而然摇曳生姿,宛若雨后清荷,别有风韵,样貌上绝对继承了查如艳的优点,有过之而无不及。 苗毅心里暗赞一声,都说庞贯小女儿乃是绝色,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指着问了声,“莫非这就是庞帅掌上明珠?” 他真没见过庞笑笑,当年在御园的时候庞笑笑还不知道在哪里。 庞笑笑其实也一直在好奇打量苗毅,对苗毅她可谓是久仰大名,一群权贵子弟相聚免不了谈起的人物,尽管咒骂偏多,尽管查如艳也经常咒骂,也知道自家和这位的恩怨,可无妨苗毅搅动风云强势崛起的事迹,其过程她觉得比自己位高权重的父亲按部就班的崛起精彩多了。 她最好奇的是,听说苗毅为了云知秋不惜率领半支虎旗血战的事迹。她不认为那种为了大业抛妻弃子而功成名就的人算什么好汉。冲冠一怒为红颜,血战沙场,为了挚爱将敌千刀万剐,令她心驰神往,她觉得这才是真男人真英雄。 她其实一直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牛有德到底长什么样,奈何一直没机会,听父亲说要带她来幽冥总督府玩,她自是欣然答应。 一直听说牛有德长的凶神恶煞一般,而且听名字也很老土,但今日一见方知有些话都是恶毒谣言,眼前这位英气勃勃,丰神玉朗,器宇轩昂,面对父亲不卑不亢,别有一番气势,比那些油头粉面的长的不知道强多少倍,哪有说的那般不堪。(。) 第二零二一章 大帅吃肉,我喝汤 也许苗毅没她看到的那么出众,但是为了挚爱不惜一切的举动已经让苗毅面对其他女人自带光环。 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是那一场事件中的女主角?尤其是庞笑笑这种待字闺中的女人,想法更天真,也曾憧憬过。 “笑笑见过大都督!”不等父亲开口,庞笑笑略显腼腆地行礼,自报身份。 “庞帅掌上明珠果然是容貌无双。”苗毅赞了句,目光又投向了陈怀九,两人是老熟人了,互相点头致意便可,陈怀九的身份在那,不宜太过客气盖过主人。 苗毅回头挥手一下,不远处的飞红和雪玲珑联袂过来。不得不说,徐堂然最近的巴结还是有效的。 苗毅代为引荐,二女行礼。庞贯态度和蔼,微微一笑示意不必多礼。 “庞帅,夫人,请!”苗毅伸手相请,亲自引了几人前往正厅。 此时侧院月门内的杨庆才悄然露出半个身子,看着离去的人若有所思,之前苗毅提起的时候他还有些诧异,如今看来苗毅和庞贯还真的是有交情,这位总督大人这些年暗地里也不知道经营了多少自己不知道的关系。 阁楼上,星高高在上,警惕着整个内宅四周,防止闲杂人等靠近,她如今成了总督府内宅的压轴护院。 一行正厅落座,下人之类的全部屏退了,斟茶倒水的事只能暂由飞红和雪玲珑代劳。 落座客套寒暄一番后,庞贯笑道:“她们母女也是头回来这地方,令妾能否带她们出去开开眼界?” 他当然知道苗毅请自己来肯定不是来游玩的,要谈正事有些人当然要回避一下。 苗毅自然也知道凭对方家眷的眼界哪需要来这里开眼界,回头对二女笑道:“飞红、玲珑,务必招待好夫人和小姐,不得怠慢!” “是!”二女应下。 查如艳还不至于连这点眼色都没有,知道老爷是要让自己母女回避谈正事,喊上了女儿,一起出去了。 屋内还剩下个杨召青和陈怀九,能留下自然是双方的绝对心腹。 端茶抿了口的庞贯打开了话匣子,淡然道:“贱内因为以前的一点事情,对大都督颇有怨言,有什么不到之处,还望大都督不要往心里去,不要跟她一个妇人一般见识。”姿态摆的比较底,是因为心里有期待。 苗毅笑道:“可以理解,换了谁都一样!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这次请大帅前来,正是抱着诚意化解此事。” “哦!”庞贯饶有兴趣道:“倒是要洗耳恭听,不知大都督准备如何化解当年那段恩怨?” 苗毅笑道:“久闻大帅有一幼女乃是大帅掌上明珠,深得大帅喜爱,有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不知可曾婚配否?” 陈怀九听的眼皮直跳,心中警惕,这小子想干什么? 庞贯心中亦咯噔一下,这兔崽子不会是看上了老子的宝贝女儿吧?这真要开口求取的话,自己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拒绝的话似乎又有点不合适,答应的话,这小子又有老婆,自己宝贝女儿岂能为妾。 “待字闺中,尚未婚配!”庞贯面无表情地答了句,茶盏顺手放下了,略眯眼盯着苗毅。 苗毅瞬间面露诚恳之色,正色抱拳道:“牛某对小姐一见倾心,盼小姐许以终身,还望大帅割爱成全!” 还真是这样,陈怀九迅速看向自家老爷。 庞贯面颊抽搐一下,终于确认对方点明让自己带女儿来的目的,心里在咒苗毅祖宗十八代,绷着脸道:“大都督,这不太合适吧?不是我不肯成全,只是目前的局势想必大都督也清楚,你我若是结亲的话,岂不让昊天王寝食难安,又让天庭怎么看你?为大家好,我看还是算了吧。”婉拒了。 苗毅道:“若能结亲,下官与尊夫人的怨结自然化解…” 庞贯抬手打断,“大都督邀本帅前来,难道就是为了让本帅送女上门,是不是太过了点?” 苗毅顿时一脸惋惜,但也不勉强,声音低了几分,“自然不是,能成好事自然是好,但岂能因此误了大事,请大帅前来,是想问大帅一声,可知夏侯家有变?” 夏侯家有变?庞贯和陈怀九相视一眼,庞贯立问:“未曾听说有变,不知出了何变故?” 苗毅起身走到了对面,与他隔着茶几坐下,两人皆倚靠在茶几上,碰头在一起,苗毅低声道:“夏侯令死了!” “啊!”庞贯大吃一惊,因女儿引起的不快立刻抛到了脑后,急问:“此话当真?” 苗毅点头:“真的不能再真了,遇刺身亡!” 庞贯:“如此大事,我为何没有听到丝毫风声?” 苗毅:“这个当口夏侯家哪能对外透露丝毫风声,为防有变,已经严密封锁消息,估计大多数夏侯家的人都不知情。” 庞贯惊疑不定,“那大都督又是如何知晓的消息?” 苗毅:“曹满向我求援,当面所说,夏侯令已经遭了妖神南波的毒手!” 居然是遭了妖僧的毒手!庞贯和陈怀九倒吸一口凉气,心道妖僧南波果然是不肯放过夏侯家。 庞贯狐疑道:“曹满又为何向你求援?” 苗毅:“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夏侯令一死,无论是论资排辈还是什么,曹满都是接任家主的最佳人选,难道他那些兄弟就甘心让位于他,大帅觉得曹满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 庞贯目光立刻落在了他的脸上,略作思索,眯眼道:“他担心有人要抢家主的位置加害于他,而大都督手握重兵,既能在这个时候护他周全,也能在这关键时刻被人收买要他性命,想必他很需要大都督跟他合作。” 苗毅击掌叹道:“大帅果然英明,一语中的,不错,正是如此!事实上卫枢已经到了信义阁,已经站在了曹满这一边,只要不出意外,曹满掌控夏侯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越是这个时候他越不敢疏忽大意,不敢擅自离开自己的地盘,于是牛某就成了关键!不知庞帅有何打算?” 庞贯怦然心动,却放松了身子,靠在了椅背,装作漫不经心的的样子,淡然道:“这是他夏侯家的家事,与我何干?” 苗毅:“大帅若是此时起事,我再从幽冥出兵,为大帅牵制一路人马,再有夏侯家全力支持,不知大帅可有胜算?” 陈怀九下意识握紧了双拳,脑海中闪过四个字,天赐良机! 庞贯霍然起身,再也绷不住了,负手在后,在大厅内踱步来回,目光闪烁不定,野心彻底被激发了。 苗毅静坐,也不催他,看着他在眼前来来回回。 突然,庞贯快步到他面前,面对着居高临下道:“若你支持曹满握实了夏侯家大权,他事后反悔怎么办?” 苗毅站了起来,面带微笑道:“大帅没动手的情况下,他反悔我们也不损失什么!何况,我和曹满在幽冥之地相处不是一年两年了,他的一些底细别人不知道,我却是清楚的很,他掌控夏侯家时间久了经营妥当了,我也许奈何不了他,可若是短期内敢反悔,我手上的东西足矣让他下台!” 庞贯眼睛一亮,“你拿到了他什么把柄?” 苗毅顿时推辞道:“大帅现在让我把底牌暴露,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总之没把握的话,大帅觉得我敢图谋此事吗?” 庞贯也知道现在挖人家的底牌是有一点不妥,立刻撇过,死死盯着苗毅的双眼,“你想要什么?” 他才不信苗毅能不要好处帮他这个大忙,也不信苗毅只为娶他那素未谋面的女儿就能冒这么大的风险,必有所图! 苗毅坦诚道:“大帅吃肉,我自然要跟着喝汤,事成后,卯路的地盘我很有兴趣,大帅也知荒古死地对我的修炼很重要,我还是觉得控制在自己的手里比较放心一点,还望大帅成全!” “若真能成,给你也无妨!”庞贯果断许诺,不过却斩钉截铁道:“我要见曹满,可否引荐?” 这不是小事,事关身家性命,岂能由得苗毅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必须要见到曹满谈清楚了。 他见过曹满的画像,至于曹满本人,他还从未见过,曹满虽然是夏侯家半公开的身份,但也神秘的很,不太会抛头露脸,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苗毅点头:“大帅若是不觉得麻烦,咱们现在就可以去一趟信义阁。” 这事庞贯哪会觉得麻烦,反正也在幽冥之地,又不远,笑道:“既然来了此地放松,到处逛逛也无妨。”说罢对陈怀九偏头示意了一下,让其做好准备。 几人易容后当即离去,至于查如艳母女,暂时被庞贯抛之脑后扔在了这,大事在即,现在哪顾得上她们。 花园中,慢慢游逛的查如艳母女不甚言语,查如艳更是绷着张脸,飞红和雪玲珑在旁极力讨好也没用。 庞笑笑虽觉得母亲这样做有点不妥,不过母亲向来有跋扈的一面,家里除了父亲没人制得住,她也不敢说什么,也只好跟着不吭声,否则肯定要劈头盖脸挨顿臭骂。 待庞贯星铃传讯告知,有事和牛有德出去一趟,让她们母女安心在此呆着,收了星铃的查如艳顿时牙痒痒,发现男人太不是东西了,经常是连个理由都不给就把她给扔下不管了。 没了庞贯在此镇着,加上肚子里憋着一口气,查如艳冷目一斜边上的飞红。 ps:月票双倍,我要不要求票呢?还是预约月初吧! 。(。) 第二零二二章 胜算不大 “这乡下地方看来看去也就这样,有什么好看的。” 查如艳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貌似没了再逛的兴趣,转身朝亭子方向走了过去。 在旁的飞红和雪玲珑脸色一僵,幸好两人当年也是烟花之地出身,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脸色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只能当做什么也没听到。 庞笑笑却是闹了个一脸尴尬,大户人家讲究礼仪,没想到母亲居然如此失礼。 亭子里坐下,查如艳瞅了瞅二女,“听说你们两个都是青楼戏子出身,不知传言是真是假?” 飞红和雪玲珑眼中闪过不堪,这是二人软肋,平常没人当他们面提及,今天算是被人揭了疮疤。 庞笑笑也忍不住了,赶紧伸手悄悄拉了下母亲衣服。 查如艳自然领会到了女儿的提醒,然却无动于衷,只盯着二女,只要二女敢有不敬,她就准备借机发作。 飞红微微欠身,柔声道:“卑贱出身,让夫人见笑了。” 查如艳讥讽道:“有什么好见笑的,如今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你们以前的那些姐妹说不定多羡慕,估计都在以你二人为榜样。” 庞笑笑见母亲越说越过分了,再次拉了下母亲的衣服。 查如艳霍然回头,喝斥道:“手痒了吗?没大没小,懂不懂尊卑?”看似骂女儿,可听话里的意思似乎在指桑骂槐。 庞笑笑尴尬的不行,也不好公开胳膊肘往外拐。 倒是飞红笑着接话,指了指本来要引母女二人前往的一栋阁楼,“夫人,不远处是一间藏宝阁,大都督平常喜欢收集一些稀罕物摆放在里面,夫人要不要移驾过去看看?” 这是苗毅交代给她的任务,苗毅知道查如艳恨自己,也不想查如艳在这个时候坏事,所以提前准备了一间藏宝阁。 听说是牛有德的藏宝阁,查如艳略有心动,倒想看看牛有德都收藏了些什么宝物,表面却淡然道:“这穷山恶水的地方,能有什么宝物。”还真是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句句带刺。 飞红道:“夫人见多识广,我等眼拙,趁着这机会请夫人指教一二。” 庞笑笑也不想母亲在这里继续恶语下去,有意帮着分心,忙略带撒娇道:“女儿倒想看看大都督收藏了些什么宝贝,娘,咱们就去看看吧。” 见如此,查如艳也就顺水推舟了,“既如此,那就去看看吧。” 几人移步,一路来到了藏宝阁外,飞红推门而入,一楼就一点雅设,一眼就能看完。 飞红把母女二人请到了二楼,方见各种收藏,可谓琳琅满目。 查如艳不是没见过好东西,但大多的好东西都是收在储物空间里,不会像这样刻意堆积摆设,陡然置身其中,带来的视觉冲击的确让查如艳略有惊艳感,心里嘀咕,这牛有德这些年果然捞了不少的好东西。 一眼看去,最吸引她眼球的还是藏宝阁内摆设的一面屏风。 不是普通的屏风,屏风上的画景变幻莫测,时而如山水画作,时而流光溢彩,时而山野美景,时而青山明月,时而浩瀚大海,时而泛舟江上,时而大漠孤烟,端是神奇。 查如艳站在屏风前看的眼睛发亮,伸手摸了摸,发现并非什么法宝,而是一块天然形成的晶石,只是晶石里面不知有什么气体还是什么的,在里面涌动时自成画境,忍不住赞了句,“倒是个稀罕东西。” 一旁陪同的雪玲珑心里略泛味,这本是徐堂然送她的礼物,被徐堂然逼着送给了飞红。 飞红在旁笑道:“这屏风画境千变万化,无穷无尽,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完,夫人若是感兴趣,不妨带回元帅府慢慢欣赏。” 这是要送给自己啊!查如艳顿时有些心痒痒,嘴上含糊道:“这不太合适吧?这都是牛大都督的收藏,岂能轻易送人。” 飞红道:“大都督事前有过交代,这里的东西只要夫人喜欢,可以随便取,夫人全部拿去也没关系。” 查如艳瞟了她一眼,明白了,这是牛有德有心讨好自己。 她心里也有点犹豫好不好收下,绕着屏风转了两圈后,心里实在是喜欢,带回去让平常来往的那些女人看看,如此稀罕物必然是引得一阵羡慕。可又有点不好意思白拿,不过转念一想,这东西肯定也是牛有德利用手上权势搜刮来的,牛有德的东西不拿白不拿,何况也别指望送点礼物就能让以前的事情过去,该算的帐迟早还是要找牛有德算。 这么一想,她心里就平衡了,淡然道:“既然如此,却之不恭。”说罢顺手就收进了储物镯内。 其实她就算不拿,飞红也会想办法让她收下,否则苗毅也没必要弄出一间藏宝阁来显摆。 查如艳心里虽然想着以后照样要收拾牛有德,不过嘴上却是留情了不少,对飞红和雪玲珑也不再冷嘲热讽了,欣赏着各种琳琅满目的宝物偶尔还会和二女笑答两句,看到中意的也尽管收入囊中。 飞红也请庞笑笑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再三之下,庞笑笑盛情难却,只收了一件意思了一下…… 鬼市,地下湖,苗毅和庞贯并肩屹立船头,前往信义阁方向。 幽暗世界,挂着彩灯的花船来往,波光粼粼,偶有雅乐飘来,庞贯忽叹了声,“倒别有一番风情。” 苗毅笑道:“先生难道没来过鬼市?”在这里换了称呼。 庞贯看他一眼,“肯定不如你来的勤。” 苗毅呵呵一笑。 信义阁到,进入了一间专门空置的水道,免得人多眼杂。 船靠岸边,七绝已提前在此恭候,亲自领了二人进入信义阁内。 到了楼上要地,杨召青和陈怀九都被拦了下来,只放了苗毅和庞贯进那幽深走廊。 庞贯还是头次来到信义阁如此要地,以前你就算再摆身份也不见得会让你进来,哪怕青主下旨,估计曹满也不会去见,人家的势力背景在那,青主也拿人家没脾气。 来到目的地,七绝未经通报直接推开了门,请了二人进去又把门带上。 屋内光线幽暗,已有两人,一人负手而立背对,面朝窗口,让外人看不到面容,正是曹满。 还有一人束手而立看着进来的两人打量,正是卫枢。 见到卫枢,庞贯心中微动,看来果然如牛有德所说,卫枢已经站在了曹满这边。 苗毅撕下了脸上伪装,庞贯也跟着扯下,对卫枢笑道:“卫总管,想不到在这里见面了。” 卫枢颔首:“见过庞帅。” 庞贯目光落在了窗前背影上。 曹满慢慢转身,露出真容,目光直接锁定了庞贯。 庞贯目光也锁定了他,一眼便认出了是曹满,虽没见过真人,但与画像上的描绘大致相同,拱手道:“这位想必就是信义阁阁主曹满曹先生吧?” 曹满却是见过庞贯的,拱手回礼道:“庞帅法驾亲临,曹某有失远迎!”也就客气一下,旋即伸手请坐。 三人落座,卫枢奉茶后站在了曹满身后,显然已经把身份从夏侯令那过渡到了这边。 庞贯目光瞥了下卫枢,旋即对曹满叹道:“此番来幽冥总督府游玩,忽从牛大都督口中得知天翁噩耗,特来拜访,还请节哀!”一开口就在试探夏侯令是不是真的死了。 曹满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直接道:“庞帅来意我已知晓,咱们也没必要玩虚的绕弯子,夏侯家可以助庞帅将昊德芳取而代之,不过夏侯家也有条件。” 他若是太过客气,庞贯搞不好反而怀疑有诈,如此直接反倒让他感受到了夏侯家主应有的底气,遂正色道:“不知有何条件?” 曹满:“自然是除掉妖僧为我兄长报仇!庞帅得手南军势力后,需尽力配合夏侯家铲除妖僧,这应该不勉强吧?” 庞贯点头道:“这是应有之义,妖僧乃天下公敌,就算夏侯家不说,我又岂能容妖僧为祸,此事义不容辞,东家大可放心!” 曹满暗中不屑,妖僧躲着不出,你说除就能除掉,你拿什么诱妖僧出来?然而今天是为了配合牛有德唱双簧,他也只能是按照计划来,“希望庞帅言而有信,否则夏侯家可以扶你起来,也能让你倒下!” 庞贯针锋相对道:“我这里也有疑虑,就算牛有德出兵助我牵制住一路人马,连同昊德芳本部人马在内,还有两路人马要我对付,加之其他几位天王有可能助昊德芳一臂之力,我胜算不大!” 曹满漠然道:“只要昊德芳本人一死,军心必乱!我这里也没那么多人马硬干掉昊德芳,至于怎么除掉昊德芳本人应该由庞帅自己想办法,若是庞帅连这个都办不到,那我也不指望庞帅将来有能力帮我。不过可以明白告诉庞帅,只要庞帅下定决心动手,夏侯家一旦插手,昊德芳的大军怕是没那么容易如臂使指听调,我也能让昊德芳身边发生内乱,至于能不能抓住机会那就是庞帅的事了。几位天王的人马庞帅也不用担心,我自会让他们自顾不暇,无心插手庞帅的大事,夏侯家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第二零二三章 小婿拜见岳丈大人 庞贯一阵沉默,问:“东家如何让我相信,万一我动手后却见不到东家的许诺,岂不是自寻死路?” 曹满:“多虑了,要害庞帅,我有的是办法直接让昊德芳除掉你,犯不着跟你坐在这里扯。另外,我可以先动手,庞帅若看不到我的诚意大可以按兵不动,对庞帅来说又有什么损失呢?” 话说到了这种地步,人家给出了这种保证,庞贯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是就此敲定。 双方在细节上再略作沟通后,曹满显然无意挽留,庞贯索要了和曹满的联系方式,就此告辞。 直到离去,苗毅可谓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一直在旁边听着,让庞贯自己去拿主意,未做任何干扰。 目送二人消失后,曹满脸上渐**霾,甩袖转身,咬牙道:“牛贼奸诈,手段层出不穷,有翻云覆雨之能,留下必为夏侯家后患,待此事过后,无需谋虑六道,首当不惜代价除之!” 卫枢看他一眼,终于看到了夏侯令和这位之间的区别,仅从这句话中就可看出杀伐决断的气魄不是夏侯令能比的。 想到夏侯令,他心中不由一声叹息…… 深深长廊外等候的杨召青和陈怀九迎了苗毅和庞贯,跟着转身离去。 陈怀九多注意了一下庞贯的眼神,从其眼中的沉稳看出了端倪,凭着他对庞贯的了解,知道事情成了,大帅应该从曹满这里拿到了可靠的保障,大事可期! 船出水洞,和苗毅并肩船头的庞贯回头看了眼沉寂在黑暗中的信义阁,表面波澜不惊,心中却是难抑激动和兴奋之情,成为天王指日可待! 苗毅看了他一眼,传音笑道:“恭喜庞帅!看来不久后就要改口称天王了!” 庞贯回头,盯着他略作斟酌,“既然以后要共举此事,昊德芳和天庭那边的担忧也就没必要了,现在看来,小女笑笑和大都督倒是良配,还望大都督今后善待小女。” 说出这话,他心中也是一阵哀鸣,这小女儿方方面面都让他很满意,真的是他的心头肉,真的是他的掌上明珠啊!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牛有德请他把女儿给带来,就是笃定了他会把女儿嫁给他,够狠,一开口就要自己最漂亮最疼爱的女儿。话又说回来,若牛有德贪心一点,想把他两个未出嫁的女儿都给占了,他如今也会硬着头皮装作爽快的样子答应下来! 关键知道了一些事情怕是不答应也不行了,他现在如果不合作,只怕夏侯家就要对他动手了,诚如曹满说的,要除掉他有的是办法,从刚才曹满的所言中,他已经切身感受到了夏侯家势力的恐怖。何况如此良机送到眼前,他无法拒绝,错过了这次的机会,以后还有没有自己的机会可真就难说了。 只是自己大老远跑来,竟是亲手把女儿送上门,这叫什么事! 事到如今,他很清楚,牛有德并不是看上了他的女儿,之所以一开口就要他最宝贝的女儿是想看到他的诚意,牛有德应该也担心他过河拆桥,若是连这个女儿都不肯给,你让牛有德如何敢相信他。 而他现在也的确需要拿女儿来表明自己的诚意,安抚住苗毅,这次的大事,牛有德手上的几千万精锐对他极为重要。 所以明摆着的,女儿这次来,是不可能再直接跟他回去的,若不尽快跟牛有德有了夫妻之实,将事情给定下来,两边谁都不放心,所谓的某种联姻就是要发挥作用,利益是基础! 另外还有一点,若这次能排除掉某些隐忧,他也想将苗毅给笼络在手中,有这么个能征善战的女婿,对他将来极为有利。所谓得夏侯者得天下,他在琢磨苗毅手中所谓的曹满把柄能不能继续发挥更大的作用?若是可以的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那个至高的位置他未必就不能坐上一坐。 当苗毅联系他提到荒古死地之外的谈话时,又点明要他带女儿来,他就隐隐猜到了点什么,只是他自己心里也不愿承认罢了。 苗毅一听他这话,心中冷笑,前面拿昊德芳和天庭做挡箭牌拒绝他,如今又拿这个当理由来同意,还真是正反两面都有理。心里想归想,表面却沉吟道:“我对令爱自然是喜欢的,就是不知道令爱会不会答应。” 庞贯沉声道:“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尚在,岂容自决,自然是由父母做主,这个你不用担心,不过…” 苗毅一愣,莫非反悔了?若这种情况下你还能反悔,我敬你是条汉子,你女儿不娶也罢,我照样跟你合作! 其实他要娶庞笑笑,也是为了宽对方的心,让对方误以为他想要对方的诚意,以迷惑。 庞贯忽叹了声,“不过目前的局势你也明白,这迎娶之事不宜公开,还需保密,一切从简如何?” 苗毅点头:“理当如此!” 庞贯拍了拍他肩膀,无限感慨道:“以后条件允许了,再给你们风风光光补办一场,从今天开始,你可不许委屈了笑笑,否则我不绕你!” 这是定了! 苗毅立刻转身作揖道:“小婿拜见岳丈大人!” 边上的陈怀九和杨召青一看,突然来这大礼,两人不禁面面相觑,隐隐猜到了,估计这两位已经联姻成功了。 当然,这都是两人心中乐于见到的,都巴不得自己主子借此机会得成大事! 庞贯伸手扶了苗毅一把,便负手屹立船头,不再说话了,长吐出一口气来,以舒复杂心绪。 心中找了个理由安慰自己,女儿大了,迟早是要嫁人的人,左右都是要嫁,不如嫁个好一点的,也算是对女儿负责任…… 得到苗毅的传音指示,人还没回到总督府,杨召青就已经安排了可靠的人布置新房。 一切从简,说到底是要保密,从外面根本看不出任何要娶亲的痕迹。 其实苗毅也没这么猴急,反倒是庞贯比较急切,他必须尽快敲定这边,然后赶回去谋划,不宜耽搁。 布置新房的事把飞红排除在外了,又娶一房,还让飞红去布置,畜生也干不出来。 而一回到总督府,苗毅也将飞红叫到了静室。 “飞红,现在有些事情没办法跟你说明,我娶她自然有娶她的原因,不久之后你自然会明白,希望你能理解。” 飞红心中多少有些哀伤,可更多的是震惊,她当然知道肯定有原因,这可不是娶别人,而是娶卯路元帅庞贯的女儿啊,两个手握兵马大权的实权人物居然要联姻,放哪都犯忌讳,稍微有点脑子的也知道这事非同小可。 她前段时间就察觉到了苗毅这边肯定有事要发生,如今这种预感更强烈了,现在觉得还不是一般的小事,而是即将有大事要发生,她有点忧虑道:“大人,是不是要出事了?” 苗毅沉吟道:“你以后自然会明白。” 飞红咬了咬唇,问道:“夫人知道这事吗?” 苗毅点头:“夫人同意了的,你回头可以跟夫人联系。” 飞红牵强笑了笑,“那就好,不然夫人的脾气您是知道的。” 苗毅双手扶了她的双肩,“你恐怕还要回避一下,倒不全是想让你眼不见为净,这事迟早要让外面知道,现在让你回避是为了预防将来你对监察左部好交代,监察左部问起,你也好有借口说你根本不知道这事,我是秘密迎娶的,事发时我特意将你给支开了。东边海岛上新修了一栋院子,你去那边看看怎么种花花草草布局景观,召青会安排好人证。” 飞红没想到计划已经细化到这种地步,连海岛上的院子都准备好了,这显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 她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轻易干预的,轻轻点头,“嗯”了声。 “什么?你让我把女儿嫁给那贼子?我是不是听错了?” 安置庞贯一家暂时落脚的院子自然已经准备好了,惊闻‘喜讯’,查如艳两眼珠子差点没蹦出来,怪叫一声,满脸的难以置信,如同见鬼了一般。 至于庞笑笑,陈怀九已经将其给支开了,这场谈判比较困难,不可能让庞笑笑知道,等到庞笑笑知道的时候,那就只能是结果了。 庞贯平静道:“如艳,你没听错,笑笑要嫁给牛有德。” “滚!我不同意,我也不想听,滚!”查如艳一脸震怒,挥手指向外面。 庞贯目光坚定,淡然道:“这事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你不滚我滚,我带女儿回去!”查如艳立刻朝外闪身而去。 庞贯迅速出手,捞住她胳膊,一把给扯了回来,手指在她身上连戳,当场制住了她的法力。 见此状,查如艳满脸惊恐,这是铁了心要把自己女儿推给那贼子啊,她连忙双手抓住了庞贯摇晃,哀求道:“老爷,您说过笑笑是您的掌上明珠,您说过她是您最疼爱的女儿,起码要把笑笑留在身边留个几万年的,她才多大啊,她出生至今还不满三十年,除掉修炼学习的时间,压根就没接触过什么世事,她还是个孩子啊,您怎么就能忍心?您说过将来要给她找个世上最好的夫婿的,我信了,我信了你的话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们母女?” 庞贯不为所动,铁石心肠道:“牛有德就是她最好的夫婿,你还能找到比他更好的吗?”(。) 第二零二四章 天经地义 “他哪点好了?”查如艳不承认,用力摇头道:“老爷,他是我的仇人啊!他杀了仁俊,他杀了我的亲侄子,我的女儿怎么能嫁给他,不行呐!”慢慢往地下跪。 庞贯很想说你那废物侄子留着也是祸害,死了才消停…这话当然不会说出口,现在不能激怒查如艳,他还得查如艳配合,否则把女儿也给闹得要死要活的,坏了这次的合作才是真麻烦。 双手把查如艳扶了起来,沉声道:“如艳,你想一想,笑笑是我女儿,我会害她吗?” “我不同意,老爷,求求您了!”查如艳哀求不止,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撸下了手腕上的储物镯,塞进庞贯手中,“我不要了,他送我的礼,我不要了,我把我的东西也给他,让他放过我女儿好不好!” 她现在认识到了一件事情,之前藏宝阁送自己的哪是什么讨好自己的礼物,分明是聘礼啊! 拿着储物镯的庞贯愕然,什么情况? 查如艳泪流满面道:“老爷,我几次三番欲置牛有德于死地,牛有德这是想报复我,女儿一旦到了牛有德手上,肯定要受他虐待的!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只要他肯放过笑笑,以前的事我不再追究了,放过我女儿吧!”可谓是将心比心,认为自己那般恨牛有德,牛有德也一定恨她,女儿落在牛有德手上的后果她不敢想象,怕是要生不如死! 庞贯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到了牛有德这个位置的人,加上眼前所谋划之事,谁会计较你那点破事? 他知道自己夫人想歪了,也知道不化解夫人心中那个结,夫人是不会把女儿嫁给牛有德的。 犹豫再三,一些本不会告诉查如艳的事,想想还是沉吟道:“如艳,牛有德没那么心胸狭隘,当年的事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查如艳摇头,“这不可能!”她认为自己放不下,对方又岂能放下。 庞贯扶住她,低声道:“你想不想做王妃?” “不想……”一口拒绝的查如艳反应过来后,猛地一愣,泪汪汪看着丈夫,以为自己听错了。 庞贯:“若不出什么意外,不久之后,整个南军地盘就是我的,届时我就是南军掌令天王,而你就是王妃!” “这…”查如艳抹了把眼泪,目光忽闪,惊疑道:“这怎么可能?昊天王岂能轻易让位于你?” 庞贯:“牛有德能征善战,手握几千万精锐大军!” 查如艳再那啥也明白了过来,这是要联姻,这是要把女儿嫁给牛有德换取牛有德的支持。咬了咬唇,哭腔道:“可牛有德是有老婆的人,我的女儿怎么能给人家做妾?” 庞贯低声喝斥道:“糊涂!一旦事成,我是什么地位,将笑笑扶为正室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需要担心吗?” 他现在的想法和当初的广令公一样一样的,都认为事后能将自己女儿给扶正。 查如艳泪眼闪了下,这么一想,自己男人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庞贯:“你想过没有,一旦我成了南军掌令天王,你就是王妃,而且是名正言顺的王妃,不是广家那个续弦能比的!” 查如艳又擦了把眼泪,咬唇不语了,脑子里闪过一念头,那自己在天下女人中的地位岂不是仅次于天后? 庞贯知道她意动了,趁热打铁道:“你想想,我若是天王,你儿子就是将来的天王!我成了天王,按照答应牛有德的条件,就要扶牛有德为卯路元帅,笑笑这么年轻就能直接成为元帅夫人,这样的好事哪找去,全天下的女人羡慕都来不及,试问整个天下你还能找到比牛有德更强的女婿吗?我这不是为女儿好,难道还成了害女儿不成?” 查如艳已经不再要死要活了,声音低了几分,委屈巴巴道:“可他毕竟杀了仁俊,我把女儿嫁给他,如何对得起查家的列祖列宗?” 庞贯:“事后我许你再生一个儿子,过继给查家,让他姓查,延续查家的香火!” 查如艳猛一抬眼,问道:“老爷说话算话?”她早先就有这个意思,毕竟她的儿子也有查家一半的血脉,可庞贯不答应,庞贯说他的儿子怎么能过继给别人,岂不成了笑话! 庞贯郑重道:“什么时候骗过你?绝不食言!” 查如艳失控的猛烈情绪显然过去了,低头道:“他不会虐待笑笑吧?” 庞贯:“说什么胡话,凭你我的地位他犯得着没事得罪我们吗?问题的关键还在你,你若老是把他当仇人的话,你让人家怎么想?” 查如艳低个脑袋不言语了。 庞贯:“记住,此事决不能让外人看出一点端倪,否则就是灭门之祸!” 查如艳抬头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傻子,这个能不知道,还用你说?” 庞贯无语,最后扬起手中东西,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他手里的储物镯,查如艳暗叹一声,亏大了,这礼不好收,回头还得补一份厚厚的嫁妆…… 庞笑笑回来时,查如艳的情绪自然是稳定了下来,而且还一脸笑吟吟地拉了女儿的手,问:“笑笑,外面好玩吗?” 庞笑笑有点惊疑不定,母亲来这后一直绷着个脸,如今怎么一副容光焕发的模样? 陈怀九一看这状况就知道老爷搞定了夫人,知道接下来就是针对小姐了,主动告退离开。 母女两个坐下拉着手说着贴己话,庞贯在旁保持着沉默。 “笑笑,你觉得那个牛有德怎么样?”绕了一阵,查如艳终于问到了正题。 庞笑笑知道母亲恨极了牛有德,哪敢说他好话,含糊其辞道:“和外面传闻的差不多。” 查如艳笑道:“笑笑长大了,迟早要有自己的家,以后出嫁了不会忘了娘吧?” 庞笑笑被她说的一脸尴尬,不依道:“娘,你瞎说什么呢。” 查如艳拉着她手正色道:“怎么会是瞎说,凭我女儿的条件,天下人求都求不到,这不,刚才牛有德就派人来提亲了。” “……”庞笑笑傻眼愣怔,以为自己听错了。 查如艳却是直接捅破窗户纸,“牛有德说对你一见倾心,之前一看到你就喜欢上了你,哭着喊着要娶你,我不能依啊,肯定要问问我女儿的意见是不是。笑笑,你跟娘说说,这事你觉得怎么样,你如果没意见,那这事娘可就做主答应了。” 庞贯有点受不了,在边上小汗一把,服了这女人,对这女人他可谓是又爱又恼。 庞笑笑顿时涨的一脸通红,哪想到会来这出,慌不迭摇头,“不不不。” “不什么不?平常娘是怎么教你的,会不会好好说话?”查如艳两眼一瞪,“女人迟早是要嫁人的,做娘的肯定要好好为你把关,不会害你……” 那叫一顿噼里啪啦好说,总之都是说牛有德的好。 庞笑笑震惊了,这还是自己那个恨极了牛有德的娘吗? 她再看向一旁缄默不语的庞贯,明白了,父母都同意她嫁给牛有德。 她年纪虽然小,可却是个聪慧的女子,瞬间察觉到了点什么,耳边母亲的叽叽喳喳已经听不进去了,怔怔盯了庞贯许久,最终站了起来问道:“爹,你们是不是拿女儿和牛有德做了什么交易?” 她这种出身,对为了利益联姻的事情耳染目睹的太多了,大概明白了点什么。 “傻孩子,胡说什么?”查如艳喝斥了一句,可庞笑笑只盯着父亲,她知道这种事情没父亲点头是不可能的。 庞贯心中一痛,神情不变,最终徐徐道:“丫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若非要这样想也没办法,不过有一点爹可以向你保证,让你嫁给牛有德是经过慎重考虑的,是从各方面衡量过的,嫁给牛有德并不辱没你,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庞笑笑神情复杂摇头道:“所以你宁愿让女儿做人家的小妾?” 查如艳立刻喝斥道:“怎么会让你做小妾,只是暂时的,有爹娘在,把你扶为正室是迟早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庞贯冷目盯了她一眼,有点火大,孩子还单纯,这种话怎么能当孩子的面说,做父母的回头把事情给办好了就行。 庞笑笑攸地一惊,她这种出身岂能没听说过内室之间的残酷,已经意识到了这话对云知秋意味着什么,慌忙摇头道:“不嫁,女儿不嫁!” “你这孩子…”查如艳立刻要教训。 庞贯抬手,打住了她的话,慢慢起身,走到了女儿的跟前,盯着女儿的双眼,“自古以来,儿女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天经地义!我和你娘对牛有德很满意,有意和他联姻,你不嫁也行,那就让你姐姐嫁,你嫁还是你姐嫁,你自己做个选择!” 庞笑笑一脸失望地看着他…… 有个懂权谋的爹,还有个跋扈的母亲,庞贯和查如艳做出了决定的事情,怎么可能由得庞笑笑选择。 这边的喜讯很快传给了苗毅那边,一切按计划行事。 而查如艳则把女儿拉进了房内,好话劝慰开导。(。) 第二零二五章 君无戏言 礼堂,洞房,飞快准备好了,外面根本看不出任何异常,只有进了屋内才能看到张灯结彩。 谁能相信这里是堂堂卯路元帅的女儿和堂堂幽冥总督成亲的地方? 一切从简,还真是一切从简。 没有来宾,也没有贺客,只有双方几个亲信捧场。 屋内倒是光鲜亮丽,只是没几个人显得冷清,庞贯和查如艳端坐在上位,也穿的光鲜。 苗毅一身喜庆红袍,独自屹立在大堂中央。 端坐的查如艳盯着苗毅打量,不知怎的,现在感觉苗毅看起来也没那么可恶,英气勃勃,器宇轩昂,丰神玉朗,而且是年纪轻轻就这么有权有势,这样的俊杰居然成了自己的女婿,渐渐的感觉越看越顺眼,眉眼嘴角渐露笑意。 她现在细想想,觉得女儿嫁给牛有德真是再合适不过了,以前是自己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考虑事情不太理智,还是自家男人的目光看的长远,自己这个妇道人家果然是不如。 吉时已到,偏厅内,林萍萍牵着一身红裙、头覆珠帘红盖头的庞笑笑出来了,指点着站在了苗毅身边与苗毅并肩而立,接了杨召青递来的一条红布扎成红花的一线牵,两头分别递给了一对新人手中。 看着女儿,查如艳遐想连连,做娘的是王妃,女儿这么年轻就成了元帅夫人,天下真正是找不出第二对她们这样风光的母女,想想心里都乐开了花,就等着回头接受羡慕了。 杨召青唱礼,一对新人拜了高堂和天地,送入了洞房。 眼前的小热闹没了,查如艳方感觉到了冷清,方觉得女儿嫁人太过简单了,不禁抹起了眼泪,“老爷,真是委屈女儿了。” 庞贯叹了声,“局势如此,暂时也只能这样了,你放心,事后我一定找机会给他们风光大办!” 将新娘送入洞房的苗毅很快又出来了。 大厅内仅摆了一桌酒,这时候也就不分什么上下了,屈指可数的主仆挤在了一桌,贺喜! 喜宴之后,庞贯夫妻去了客院休息,杨召青和阎修守在了院子里,林萍萍和雪玲珑在屋内帮一对新人完礼。 徐堂然主动请缨,一本正经地巡视在了总督府内,一脸严肃,心里却是止不住高兴。 他高兴的原因很简单,如此机密的事情都让他参加了,可见大人对他依然信任。 同时他也估测到了,大人居然偷偷和庞贯联姻,这里面想想就知道要出大事。 越想越打起了精神,根据他的经验,不怕大人搞事,就怕大人不搞事,每回只要大人搞出事来,那就是他跟着高升的时候,真正是既紧张又兴奋。 月色下,整个幽冥总督府看着一切如常。 洞房内,揭了红盖头,喝了交杯酒,林萍萍和雪玲珑知道没自己什么事了,不宜再留下打扰新人的良辰美景,笑吟吟道了声恭喜便退下了。 一身大红裙裳的庞笑笑静坐榻旁,看不出任何的局促和紧张,目光直盯盯看着苗毅。 虽然久仰这个男人的大名,也暗暗憧憬过假如自己是云知秋能遇上一个牛有德这样的男人该多好,然而做梦也没想到,才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连一天的时间都不到,自己居然就嫁给了他,这就进了洞房。 苗毅紧锁眉头,负手在洞房内来回走动,他也算是个杀伐决断的大人物,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计其数,可搞出这种事来还真是有点愧疚,忍不住暗骂杨庆出馊主意。 一想到今后针对庞贯的计划,真要和这女人洞房了,今后该如何面对? 正琢磨着是不是在这里稍待一段时间应付一下就出去,结果无意中发现庞笑笑一直在看着自己,不由顿步愕然。 两人四目相对,此情此景令庞笑笑心中忍不住涌起一股羞涩,凭良心讲,她只反感父母的这种安排,并不反感苗毅,一想到自己已经成了他的女人,已经成了事实,心中反而略有涟漪荡漾,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渐渐滋生。 苗毅的气势颇具压迫性,庞笑笑却不甘示弱,摁下心中的别样,鼓起勇气脆生生道:“郎君何故眉头不解,来回徘徊,莫非是嫌弃妾身,看不上?” “……”苗毅怔了怔,有点意外,旋即笑道:“没有的事,喜欢还来不及。” 庞笑笑起身走来,站在了他对面,“怕是言不由衷吧,你为何娶我,你我心知肚明,何必说的这般虚伪。” 苗毅微笑道:“言重了,美人谁不喜欢,哪来虚伪一说。” “是吗!”庞笑笑挑衅式地朝他抬了抬下巴,旋即莲步轻移,绕着苗毅转圈打量。 苗毅左右回头看了看,不禁暗暗摇头,看着挺斯文娇柔的一个女子,没想到还挺有个性。“笑笑,我知道这事你受了你父母的逼迫,有什么话就直说,我这人耳朵硬的很,什么话都担待的下。” 他琢磨着,如果对方真的不愿意,那就跟她好好谈一下,想办法让她配合着把计划走完,事后还她自由身。 “看剑!”身后陡然一声娇喝,庞笑笑突然捞出一把宝剑在手,剑光如梭,一道冷芒直接刺向苗毅的后背。 谁想苗毅连头都不回,身子也不动,反手一指弹出,当一声,剑锋弹歪了出去。 庞笑笑却不罢休,又连出数剑,然苗毅却屹立原地不动,指影连弹,当当声连响,将剑击一一挫败。 庞笑笑吃惊不小,这人怎么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红裙翻飞,凌空翻身而起,一剑刺苗毅头顶正中。 苗毅臂影一撩,两根手指夹了剑锋在手,一发力,立刻将庞笑笑甩落在自己面前。 落地的庞笑笑使劲力气拔剑,然剑锋夹在苗毅指间镶死了一般,分毫难动。 凭她的修为想在苗毅面前撒野,那简直是笑话,对上苗毅的实力和三岁小孩有什么区别。 苗毅目光泛冷,“洞房拔剑,怎么,想谋杀亲夫?有什么意见咱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犯不着舞刀弄剑。” 庞笑笑面无惧色,“要杀你就不会提醒你!将军乃世知英雄,还怕妾身手中剑不成?今天妾身倒要看看将军是不是欺世盗名之辈,若是真英雄,妾身便从你,若是欺世盗名之辈,自己滚出去!” 想到对方之前确实提醒了‘看剑’,的确不像是行刺,苗毅好气又好笑道:“就凭你?” 庞笑笑:“莫非怕了?” “我怕你?”苗毅呵呵一笑,“好,你想怎么着吧?” 庞笑笑用力抽了抽剑,依旧纹丝不动,咬牙道:“我知自己修为不如你,有本事都别使用法力,平等与我较量一场!” 苗毅两指一松,剑拔了回去,庞笑笑持剑对峙,一副不屈不挠的样子。 只见苗毅头顶的红束带无声崩开,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手中,双手横红束于眼前,蒙上双眼,系紧在后脑勺,一只手别在了身后,一手做出了请的手势。 庞笑笑疑惑不解道:“你想怎样?” 苗毅平静道:“按你说的,不用法力!再加上几条,我不用双眼,就站在这里,一只手对你,三百招内,你手中剑若是能让我挪动寸步,便算我输了!” 庞笑笑愕然,不用法力仅凭血肉之躯空手对自己的宝剑,还蒙上眼睛在原地只用一只手,就算是自己父亲怕也不敢如此托大,一脸难以置信道:“此话当真?” 蒙着双眼的苗毅淡然道:“君无戏言!你若是输了,也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庞笑笑:“说!” 苗毅:“不管我以后做什么,你都无怨无悔!” 庞笑笑:“好!你若赢了,妾身从此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管你做什么,妾身都无怨无悔,看剑!”回的果断,出剑也果断,又是凌厉一剑刺出。 当!指影弹出,剑锋荡开,又刺偏了。 只这一招,庞笑笑便暗暗心惊,她能察觉到对方真的没使用法力,没有丝毫的法力波动,哪怕是不使用法力,手速之快也出乎她的想象,而且是没用眼睛看的,信手拈来,就好像手上长了眼睛一般,连怎么避开剑锋切出的角度都精准无比。 洞房内立见寒光闪烁,庞笑笑一手剑法耍的眼花缭乱,寒光在周身缭绕,绕着苗毅翻飞起舞。 苗毅只手护住四周,配合着身躯或摇或摆、或前俯或后仰、或蹲或起,一双脚就是不离原地,真正是寸步不离。 “十…二十…三十……”苗毅每十招一数。 洞房内当当声不断,外面庭院中的杨召青和阎修面面相觑,洞房还能有这动静吗? 阎修最终忍不住了,担心苗毅出什么事,闪身到洞房门口,喊了声,“大人!” “没你的事!”苗毅回了声,阎修这才闪身离开。 庞笑笑则是越打越心惊,说对方正面有可能是那蒙布走光能偷看到,可自家绕到了对方的后面进攻又怎么说,而且对方还能游刃有余地分心计数,计算她出手的招数。 “两百!”报出双百之数的苗毅在剑光缭绕中摆动身躯,平静道:“千军万马中我亦来去自如,就这点本事也想和我一较高下?不够!二百三…” 那千军万马乱敌如林中视若等闲的风范和气度,令进攻不停的庞笑笑美目生辉,今日方知世知悍将名不虚传。(。) 第二零二六章 庞贯代劳 她手中的进攻速度也越发加快了,拼尽所能进攻。 “两百九…” 苗毅报出这一声后,招数出到九十九的庞笑笑忽然收剑静如处子。 苗毅亦跟着停下了动作,山峙渊渟而立,微微侧耳,道:“还有一招,为何不打了?” 庞笑笑屏气凝神,不出任何声响地悄悄伸出剑锋,慢慢推向苗毅的胸口。 星火诀淬炼下,身心今非昔比,心中空灵,周围一切尽息息相关在心底的苗毅嘴角露出一抹莞尔。 庞笑笑哪知道苗毅其实不用眼睛感应更灵敏,距离远了不好说,近距离之下没什么东西能躲过他的感知。 见到苗毅露笑,庞笑笑知道自己的奸谋败露,手中剑猛然刺出。 苗毅瞬间出手顿影在胸前,两根手指后发而至,再次夹住了剑锋,用力一拉,拧剑一抖,挥袖引向上空,顺手扯下了蒙布一扔。 庞笑笑一个不妨踉跄而来,紧接着一只强劲有力的胳膊已经揽住了她的腰肢,勒进了充满雄性气息的坚实怀中。 屋顶哚一声,庞笑笑抬头看去,只见自己宝剑已经颤嗡嗡倒钉在了屋顶的横梁上。 再一回眼,与苗毅四目相对上了,顿时不胜娇羞,偏过头去,推了两把却没推开。 揽着她腰肢的苗毅笑道:“认输吗?” 庞笑笑看他一眼,感受着他的强健体魄,闻着那雄性气息,长长睫毛又迅速颤微微低垂,声若蚊蝇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说罢此话,两颊酡红,宛若喝醉了酒一般,心跳砰砰加速。 这般迷醉模样令苗毅怦然心动,旋即果断将庞笑笑整个人抄起在臂弯,直接走向锦榻。 一条红裙束腰被信手一甩扔飞了,转眼盈盈娇躯粉雕玉琢而现,无处可藏。 久经沙场之辈,娇蕊怎堪摧残,落红不是无情物,正是一夜良宵…… 次日,林萍萍和雪玲珑得了招呼进来照顾新人。 雪玲珑无意中发现屋梁上插着一支明晃晃的宝剑,不禁嚯了声,“大人,屋梁上怎插着一支宝剑?” 庞笑笑羞的无地自容,居然担心让人联想到昨夜榻上的癫狂,一想到昨夜任君采撷的荒唐情形,脸又一红,下意识往苗毅身后藏了藏,有点不敢见人。 苗毅抬头一看,才知忘了取下来,五爪虚摄,拔剑而出,落入手中,反手将庞笑笑从身后拉了出来,宝剑塞回了她的手中,乐呵呵道:“如夫人练的一手好剑,昨夜迫不及待施展给我见识。” 庞笑笑立刻伸手在他腰上偷掐了一把,神态羞涩。 林萍萍和雪玲珑相视一笑,既然是新人不好意思,洞房中的趣事也就没必要问个那么清楚了。 雪玲珑请了庞笑笑坐在梳妆台前,为其梳整秀发。 从镜中看到苗毅的身影,庞笑笑美目难掩含情脉脉,又怕雪玲珑注意到,只能是不时偷偷看上一眼。 心中也是感慨万分,经过一夜良宵,对父母的怨意已消,反而想着父母尽管另有打算,但也的确是真的为她好,成全了她一段良缘。 收拾妥当了,一对新人去了庞贯和查如艳居住的别院拜见。 坐上接受拜见的查如艳一见女儿娇羞模样,身为过来人自然是心知肚明,也看出了女儿尽释前嫌。 再瞅一对新人真是珠联璧合的一对,女儿貌美无双,女婿丰神玉朗、位高权重,于是怎么看怎么顺眼,不由喜笑颜开,双手连连虚扶,“起来起来,不用多礼!” 庞贯却是面无表情地盯着苗毅,心里狠狠送了三个字给苗毅:王八蛋! 随后查如艳拉了女儿到旁交代:“笑笑,已经嫁人了,不比在家,可千万要懂事,好好侍奉自己的夫君,不能无理取闹,否则娘也不帮你说话……”她担心女儿耍性子坏了大事,这是庞贯再三交代她叮嘱的。 她当然也明白女婿手中的几千万精锐正是要借用助力的时候,自己这女婿能征善战,乃当世虎将,不说半支虎旗击溃百万精锐,十万人马就将东军五百万精锐给打的落花流水,绝对能帮上自家大忙! 以前惦记着找苗毅报仇的时候,她想不起,如今倒是想起了苗毅的厉害。 母女两个一些悄悄话免不了。 庞贯则与苗毅到了屋檐下,暗中传音交流着合作事宜,有了这层姻亲关系在,双方交谈似乎也没那么谨慎了,也觉得更加可信了,倒是让庞贯觉得这个女儿嫁的不冤。 欲举大事,庞贯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布置,加之天庭朝会在即,不能久留,急着赶回去。 辞别时,庞贯看向拉着女儿手一起从屋里出来的查如艳目露询问,查如**得他的交代,微微颔首,表示已经问过了,的确已经圆房了。 不是作假,庞贯略放心。若是苗毅娶了却不圆房,那他反而要多想苗毅是什么意思? 而临行在即,查如艳也不免对苗毅有些牙痒痒,方明白为何不但要让她女儿来,还要让她也来,这是做好了兵贵神速、父母皆在便于一举拜堂成亲的准备啊! 想到一家人同来,却要扔下女儿孤零零一个人在这里,查如艳不禁求道:“老爷,反正你也说了笑笑呆不上多久就要回家去看望我们,不如妾身就留在这里陪女儿,回头再一起回去。” 心中有愧成全女儿新婚燕尔是一回事,让女儿在这里呆久了怕久不在帅府露面容易让人生疑也是一个担心,所以庞贯与苗毅商量好了,让庞笑笑在这小住一段时间便送回帅府,夫妻间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大事为重。 元帅夫人也跟着不露面担心让人生疑不说,庞贯更担心这里没人能管住查如艳,自己的老婆是什么样的人还能不清楚吗?到时候仗着自己是牛有德的丈母娘在这里指手画脚、到处乱跑,岂不是要露馅?所以庞贯果断道:“家里还有事,一起回去!” 冲着要做王妃的份上,查如艳嘴也软了不少,少见的没唠叨,又抓了女儿的手一番叮咛。 一对新人送别时,也只送到了内宅口内,庞贯主动要求不让远送,这个时候的庞贯可谓高度小心,之前已经再三叮嘱了苗毅,庞笑笑在此期间不要在这里抛头露脸。 目送便宜丈人和丈母娘离去,伫立门口的苗毅目光恍惚。 其实他也不想这样做,可是局势摆在这里,就算得到了夏侯家的支持,靠他手上五千万人马想在南军地盘杀出一片天地来风险很高,能成也必然损失惨重,其中就免不了要和庞贯杀个你死我活! 他虽然和庞贯有交情,可若想说服庞贯支持他掌控南军地盘根本不可能,庞贯已是卯路元帅目光必然是盯着天王位置的,若是原地不动何必陪他苗毅冒险?这份风险可不是拿财物能弥补的!所以他苗毅就算占了南军地盘对庞贯也是赏无可赏,加之势弱反而可能会激发庞贯趁火打劫吞并他的野心。 用杨庆的话说,硬取既然风险太大,那就智取降低风险,遂再次设下连环计,娶庞笑笑从某种程度来说,就是示弱,以示担心庞贯过河拆桥,以降低庞贯疑虑。 前奏计划顺利成功,接下来就是看庞贯怎么去啃昊德芳那块最硬的骨头了,本是他苗毅要拼命去干的事情,在杨庆的策划下变成了庞贯代劳! “郎君,在想什么?”收回目光发现苗毅有点走神,一旁的庞笑笑不禁问了声。 苗毅心神收回,目光落在她身上,抓了她柔荑,笑道:“在想小娘子今日还想不想舞剑!” 听出他话中隐喻,庞笑笑臊了个一脸通红,昨夜留下的身体不适尚在,何况边上还有人呢,嘀咕了一声,“不理你了。”抽出手转身就走,小女儿佯怒姿态可爱。 苗毅眼中一丝忧虑隐没,乐呵呵大步追去。 杨庆在一间阁楼半开的窗口,捻须看着这一幕。 虽然庞贯叮嘱了少让庞笑笑在此抛头露脸,可苗毅还是带了庞笑笑游览这一带的山水。 此地兵力部署他最是清楚,再让庞笑笑易容相随。 朝看云山雾海,夜赏九月当空奇观,花海流连,碧海泛舟,鬼市灯火阑珊,幽泉诡谲异景,迎朝霞,送落日,品各种美食,两人如胶似漆了好几天,庞笑笑脸上的笑容不落,是庞笑笑有生以来过的最幸福的几天,连睡梦中脸上都带着甜美笑意。 特意空出这时间来相陪,也是苗毅心中有愧。 天庭朝会,乾坤殿外龙凤和鸣,殿内百官齐拜。 登天帝宝座,青主细长冷目雄视群臣,注意到夏侯令的站位上少一人,就在眼皮子底下,很容易发现。 “莫非天翁也像几位天王要整顿人马?”青主开口就是一句嘲讽。 下站的腾飞和成太泽面无表情,寇凌虚三位不来,他们来则不用担心什么安全,他们也比不上那三位的实力,所以既和那三位保持竞合关系,也不想明着得罪青主。 殿内立刻有夏侯家派系的人出来禀报道:“陛下,天翁忽看到老天翁遗训,遂告假守陵尽孝,已向天宫报备过。” 尽管青主不信,不过守陵尽孝的事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点出来希望有人戳穿而已。 庞贯不动神色地斜了眼夏侯令空缺的位置,心中冷笑,守陵?怕是真的陪夏侯拓去了吧? 他此来也是想再从侧面确认一下,如今见夏侯令果然缺席,又放心不少,此番回去可正式开始谋划! ps:零点还有一章,为了双倍月票,抹把泪,拼了! 。(。) 第二零二七章 王烙 朝会散去,青主领着几名近臣出了后殿,停步在半途,转身看着几人,徐徐道:“司马,你把南军异常调动的事情跟他们说一下。” “是!”司马问天当即把上次禀报的牛有德抓了闻泽等人,南军又紧急调动了一下人马的事说了一遍。 几人若有所思,青主沉声道:“左部只打探到南军那次的紧急调动乃是受夏侯家所托,今天夏侯令借故不上朝,你们怎么看?” 武曲沉吟道:“可能是有点蹊跷。” 高冠:“情况不明,不好说。” 青主偏头看向上官青:“差不多了,让承宇过问一下闻泽等人被抓的事,看看牛有德那边是不是知道什么。” “是!”上官青应下。 天牝宫,上官青来到拜见,夏侯承宇乍闻此事,吃惊不小,“牛有德抓了陛下派往幽冥总督府的人?” 上官青微微点头。 “难道想造反不成?”夏侯承宇恨恨一声。 不只是嘴上恨,心里也恨,事到如今她岂能不明白自己被牛有德给利用了,牛有德拥兵自重,已不是她能调动。她有意试探,放出风声想将苗毅调往天街,然而天庭大佬们不答应,担心苗毅又在天街搞事,连夏侯家也不肯,昊德芳派系更是帮腔,苗毅则暗示威胁她,说自己一旦离开幽冥总督府,下面人要是闹出大事来,只怕她天后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她这才发现到了苗毅这个地步,已经坐大,牵一发而动全身,牵涉到太多人的利益,哪是由得她想动就能动的,连青主也警告她不要乱来。 偏偏她还不敢跟苗毅撕破脸,苗毅对外公开的依旧是效命于天牝宫,输送给她的财物没断过,这边有什么吩咐能办到的苗毅也帮她办,对她儿子青元尊也依然恭敬着。至少对外苗毅依然是表态支持她的,若是逼得苗毅翻脸了,那她真是没脸了,怕是要成为后宫的笑话。 上官青自然明白她的恨意,事实上陛下那边也是心知肚明,对牛有德也恼火的很,不过陛下那边自然有陛下的考量,将嬴九光的势力一分为二为何?就是想逐步将天下的大势力逐一瓦解,切割成一个个小势力,届时天宫一家独大,才便于掌控。而天下就这么大,利益也就这么大,牛有德崛起了,手下那么多人困在幽冥之地不是长久之计,迟早要和其他势力发生矛盾,陛下巴不得那帮人打起来,然后再趁机出手! 同时陛下也是想让夏侯承宇看到,夏侯家不可信,牛有德那样的外臣也不可信。 “造反倒不至于,他还没那个实力。”上官青淡淡一声。 夏侯承宇忍下心中怨恨,摸出了星铃联系上了牛有德,问是不是抓捕了闻泽等人,为何要抓捕。 苗毅随口给了个理由搪塞,说是曹满那边举报闻泽等人抢劫,他并未抓捕闻泽等人,只是做个样子给曹满看,丝毫没有委屈闻泽他们,连审都没审,呆在牢里过的好着呢,每日里都是好酒好菜,保证回头就会把人给放了。 夏侯承宇将这理由转告给上官青后,上官青也无语,碰上这理由你查都不好查。 换了一般人,你这样交代怕是不行,可苗毅如今的确是有了对抗的底气,以前是绝不敢这样交代的。 昊天王府,主仆二人徘徊在亭台楼阁间。 “夏侯令居然没上朝?”昊德芳沉吟着,琢磨着。 苏韵:“说什么守陵肯定是借口。” 昊德芳眯眼道:“上回夏侯家说遇到了匪徒求援是怎么回事,会不会和这事有关?” 苏韵摇头:“没办法从夏侯家那边得到核实,那边也不会说老实话。” 卯路元帅府,庞贯朝会归来,径直去了书房,坐在了长案之后。 陈怀九一杯茶放在了他面前,也看出了他神情有异,问:“老爷,莫非朝堂上出了什么事?” “夏侯令没上朝……”庞贯把朝堂上的情况讲了下。 陈怀九颔首:“看来是真出事了,若说曹满和夏侯令唱双簧绕这弯子只为针对老爷也说不过去,夏侯令应该是没了!” “本帅还没那资格让夏侯家这样折腾!”庞贯倒是有自知之明,一手扣在茶盏上,似乎坚定了决心,问道:“下面的情况梳理出来了吗?” 陈怀九掏出一块玉牒,双手奉上道:“下面哪些可能是昊德芳安插的人已经罗列在此。” 庞贯拿到手暂未细看,放在了一旁,目光闪烁不定。 陈怀九试着问道:“老爷真的下定决心动手了吗?” 庞贯抬眼:“这个机会若是错过了,以后怕是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莫非你觉得不妥?” 陈怀九道:“没有,老奴只是想提醒老爷,这事一旦干了,可就没有回头路了,不成功便成仁!” “这个我心里自然是明白!”庞贯点头,旋即又靠在椅背叹了口气,道:“硬碰硬胜算不大,所以最大的问题是昊德芳,只要除掉昊德芳便成功了一半,南军必乱,昊德芳的麾下没了主心骨,谁又会服谁?群龙无首便再难组织起有效的进攻,牛有德兵出幽冥,再有夏侯家相助,大事可成!可难就难在怎么除掉昊德芳,昊德芳的老巢兵强马壮,直接攻进去不现实,必须要想办法将昊德芳诱出老巢才行,只要出来了,他就不可能把本部人马全部带在身边,那才有下手的机会,可昊德芳又岂是吃素的,异常手段诱他怕是会引起他的怀疑。” 陈怀九略作沉吟,“若说诱出他来,也不是不可能,老奴这几日倒是想出了一计,就是不知当说不当说。” 庞贯目光一抬,“你我之间何须如此,但说无妨!” 陈怀九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最终提醒了一个人名,“王烙!” “王烙?”庞贯眉头一皱,此人乃他手下大将,却是昊德芳的侍卫出身,庞贯升任元帅后,被昊德芳安插到了他的麾下,目的大家心知肚明,就是监视他庞贯的。 而这王烙乃是早年昊德芳收养的孤儿,是昊德芳一手带大的心腹,此后又一直带在身边做侍卫,娶妻生子都是昊德芳一手操办的,对昊德芳忠心耿耿,后因战事其妻罹难,多年未娶,见鬼的是后来却看上了他的女儿庞玉娘,原因只因庞玉娘跟他死去的妻子长的有点像。 尼玛,你都跟我一般大,早年称兄道弟,儿子都那么大了,还想娶我女儿,我庞贯又不需要巴结你,用得着吗?若仅仅是这些也就罢了,偏偏那厮死忠于昊德芳,你既忠于昊德芳监视我,还想娶我女儿,有这样的好事吗?所以哪怕昊德芳曾提及了一下,也被庞贯给婉拒了。 可王烙那王八蛋的心意明摆着,放出了一些混话,又是昊德芳的心腹,谁非必要会跟王烙抢女人?所以搞的庞玉娘这么多年都嫁不出去,不是嫁不出,而是没人敢娶。 庞贯估摸着牛有德点名要庞笑笑而不要庞玉娘,也有这方面的原因考量。 庞贯狐疑道:“你的意思是把玉娘嫁给他?” 话已经挑明了,陈怀九也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玉娘小姐嫁给别人的话,昊德芳只怕未必会露面,但若嫁给王烙,哪怕是收买人心,也必然会亲自出面恭贺!一旦脱离了老巢,又到了老爷的绝对控制区,双方优势将立刻逆转,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庞贯略作思索,最终摇头摆手道:“不妥不妥!我这么多年不答应,这忽然答应了让玉娘嫁给他,昊德芳必然起疑!” “若是因为非嫁不可的原因呢?”陈怀九点了一句,旋即又改成了传音嘀咕:“半月后,就是锦绣无双会,玉娘小姐若去,王烙闻讯必往……” 庞贯目光渐亮,微微颔首,人也站了起来,在书房内一顿徘徊后,忽转身叮嘱道:“这事你去办,万不可让夫人知道!” 蓝岛星,崖壁上镂雕的扶栏前,妖僧南波恍如石雕。 他经常闭目一动不动地站在此,连同占据的肉身都黑了不少,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崖壁下的碧海中,几条巨大的身影在水下游动,偶尔掀起惊涛骇浪,一跃而出,带着一身脊刺砸落水中,乃是海中凶猛怪兽。 左儿小心来到南波身后见礼。 南波淡淡道:“事情进展怎么样了?” 左儿有点紧张道:“炼宝之地还在想办法,不过群英会那边有了进展,能掌握群英会隐秘的人在群英会怕是不多,皇甫世家的家主皇甫炼空肯定是一个,还有一个可能就是皇甫炼空的儿子皇甫晏,一直得到皇甫炼空的重用,在皇甫世家的权力很大…” 南波道:“你啰嗦的这个我都知道,挑重要的说。” “是!”左儿应了声,道:“我们最近一直在设局针对皇甫晏下手,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然而半个月后便是锦绣无双会的会期,届时会有许多权贵参会,我们从此下手,收买了皇甫晏的一个情妇,皇甫晏答应了带她去锦绣无双会见识一番,届时再觅机会下手!” ps:那啥,加更了,能求到月票不? 。(。) 第二零二八章 未雨绸缪 南波睁开了双眼,回头看来。 海面几只巨尾拍水,浪花轰响,他这一开眼,海中的几只凶猛海兽亦悄然隐没在大海之中。 “再觅机会?难道你们事先没准备好计划?万一没机会呢?”南波冷冷问道。 左儿被问的无言以对,她哪敢保证一定能找到机会,保证了做不到的话,那就成了欺骗,欺骗这位的后果可以想象,她如今可是被对方给控制着,脑袋里被种下了紧箍咒,随时可能疼的生不如死。 “你既知有许多权贵参会,只怕防守不是一般的严密吧,你能找到机会吗?” 左儿低头,心想,严密是肯定的,尤其是你一复出,只怕更严密。 “还有那个什么皇甫晏的情妇,你确认有那么好收买,不会被人将计就计?” 这个有话解释,左儿忙道:“群英会的特殊背景在那,皇甫家不会容不相干的人窥探家族秘密,所以不是随便哪个女人都能进皇甫家的家门,加之那个女人的背景的确有些瑕疵,因此皇甫晏也就没能把这女人给娶进门,只好养在了外面。也正因如此,那女人对皇甫家其实心怀怨恨,这才被我们找到了突破的机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为什么不早从那个女人身上想办法,非要等到现在?”南波针对漏洞一一逼问。 左儿:“之前就在从这女人身上想办法,我们一直在她身边蹲守,希望能等到皇甫晏现身,奈何一直没能等到。而皇甫晏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往来神秘,难以捕捉到踪迹,这次好不容易才让那女人求动了皇甫晏,答应带她去锦绣无双会见识,然而皇甫晏小心谨慎不会让人捕捉到自己的踪迹,不会和她同往,只让她先去,说是到时候自然会和她碰面,估计分别时也不会同路,无法掌握皇甫晏的具体动向,只好见机行事!” 南波凝视着她…… 锦榻之上,云消雨歇。 抚摸着庞笑笑凝脂般的滑嫩后背,苗毅貌似颇为感慨,“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柔情似水般依偎在他身旁的庞笑笑搂紧了他几分,柔声道:“妾身也想常伴郎君身边,只是母亲来讯催促,说是要按礼数回娘家的,按理说郎君也应该陪妾身一同回娘家,只是妾身也明白,郎君是做大事的人,与父亲之间有难言之隐,故不便同往。” 苗毅轻拍了拍她后背,“委屈你了。” 其实他心里清楚的很,和庞贯一直保持着联系,还能不知道庞笑笑回去的时间? 庞笑笑摇了摇头,忽来了句题外话:“妾身姐姐还不知道妾身已经嫁于郎君,姐姐传讯给妾身,锦绣无双会即将开始,她和母亲都会同往,要带妾身一起同去。锦绣无双会每百年召开一次,妾身还没去见识过,郎君觉得妾身能去吗?”话里透着那么一股听自家男人话的味道。 苗毅却是嘴角抽了一下,百年一次的锦绣无双会这女人居然没参加过,不禁想起了她的年纪,发现自己还真是老牛啃了把嫩草,忍俊不禁道:“当然能去,为何不能去?听说锦绣无双会的确是盛景,一般人连进去的机会都没有,不着急回来,既然回去了,就好好玩玩。” “听说?”庞笑笑螓首略抬,诧异地看着他,“凭郎君的身份地位进去没问题,难道郎君这么多年从未去过?” 苗毅哈哈笑道:“我若去了,只怕好多人要玩不自在,我也懒得自找没趣。” 庞笑笑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了是什么意思,不禁噗噗憋笑,还真是,这天下权贵怕是没几家没被自家男人得罪过的,怎么可能愉快玩在一起。她甚至在遐想,若是以前那些朋友知道自己嫁给了牛有德,不知道会不会怕了自己,估计没人敢在自己面前摆架子了吧? 她父亲庞贯的地位也算是不低了,不过在那几位天王面前还是要略作收敛,几位天王家里总有几个眼高于顶的人,免不了有会给她脸色看的人,尤其是一些嫉妒没她漂亮的女人。有些事情她父亲就算知道了也是装作不知道,不会因为孩子间一点嘴角就出头。而自己夫君不一样,凶名在外,不知杀了多少权贵子弟,在天街的时候就把权贵家的人杀的血流成河,杀了一波又一波,在御园被贬了都敢痛下杀手,听说扳倒嬴天王的事就是自己男人起的头。 听姐姐说过,牛有德那真是凶名赫赫,别看那些人背后骂的凶,真要碰见了没一个敢大声说话的,都要躲着走,去幽泉狩猎的一个个老实交钱,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为了自己女人能以半支虎旗血战击溃百万精锐的人,而自己已经成了他的女人,自己若把身份公布出来,很难想象还会有谁敢再对自己出言不逊。 念及出,庞笑笑有点唏嘘感慨,连父亲都罩不了的,反而能在自己男人身上依靠到,可惜暂时还不能对外说。 不过她还挺期待的,在想那些人一旦知道自己嫁给了牛有德会是什么反应。 “我不想去。”庞笑笑突然低低一声。 苗毅诧异:“为何?既然没去过,当去见识一下。” 庞笑笑又嘀咕了一句,“怕碰到不敢见的人。” 苗毅眉头一挑,那些权贵子弟间鸡毛蒜皮的事他也略有所闻,冷笑道:“怎么,还有人敢给你脸色看吗?尽管去,谁敢给你脸色看,立刻告诉我,我保证他有命去玩,没命回家!” 这话听着霸气!庞笑笑明眸溢彩,也有种打了鸡血的感觉,总之这种话她父亲是说不出来的,也不会这样说,情不自禁地身子上爬,樱唇撅起,在苗毅唇上印了一下,又迅速缩回,小心道:“妾身是怕碰到云知秋云姐姐,听说云姐姐以前常去参会,云姐姐这次外出游玩会不会去?妾身怕碰见了不知该说什么。” “呃…”苗毅无语,‘有命去玩,没命回家’自然是不敢用在云知秋身上,否则只怕是他自己不敢回家。 而云知秋以前也的确是经常会去那,应酬,现在倒是不会去了,这次就更不会去了,苗毅干咳一声道:“你放心,她很好说话的,你这次进门是她同意的。” 庞笑笑弱弱道:“不是知道妾身要进门气走了?” “呵呵,你想多了,等你以后见到了她自然就会明白。”这点苗毅很有把握,只要云知秋答应了进门的肯定相处的好好的,在她脸上掐了把,“放心吧,这次她有事也不会去,你大可放心玩,有什么需要就联系我,我会尽快派人给你送去。” 庞笑笑这才放心不少,“不用那么麻烦,娘也会去,缺什么家里自然会提供。” 啪!苗毅一巴掌打在了她白翘翘的屁股上,“记住,这里才是你的家,需要什么用度首先想着找我,而不是找你娘家!” 挨打也是挨的幸福的,庞笑笑嘤咛一声,搂紧了他。 次日,安排了人手护送,苗毅却并未送出总督府大门,站在内宅阁楼上目送。 人影消失在天际后,苗毅叹了声,“昊德芳不是吃素的,怕是没那么好下手啊,也不知庞贯会以什么办法除之。” 杨庆在旁道:“近期锦绣无双会要召开,不知新夫人会不会前往参加?” 苗毅不知他为何会问这个,略颔首:“应该会去。” 杨庆平静道:“估计庞贯也是会让她去的,算算她的年纪应该是没参加过,头回撞上此盛会应该是会让她去开开眼界的,否则容易让人生疑,庞家的女眷应该都会照常前往,大事在即,庞贯不会露出任何破绽。大人若是不想新夫人出事,最好叮嘱新夫人,与会时跟紧自己的娘,尽量避免和庞玉娘在一起,锦绣无双会庞家有可能会出事!” 苗毅慢慢扭过头来,看着他,“怎讲?” 杨庆波澜不惊道:“近期属下收集消息,将庞贯身边的情况仔细梳理了一下,也在找庞贯可能出手的机会,以便大人这边未雨绸缪早做准备。当时大人挑选庞笑笑而不挑选年纪更合适的庞玉娘,其中原因大人是清楚的。” 苗毅嗯了声,“现在没必要去招惹那个王烙。” 杨庆:“以前庞贯未必会答应那个王烙,现在有了动机则不一样了,庞贯正在想尽办法寻找突破口,目光很有可能会锁定在王烙和庞玉娘的身上!想调虎离山,又不想让昊德芳生疑,这锦绣无双会近在眼前,怕就是个顺水推舟的好场合!” 说这话的神情比较冷漠,他是看不起庞贯这种卖女求荣的人的,至少他不会为了自己的前途拿自己女儿来做交易。 苗毅眯眼道:“你确定会出事?” 杨庆摇头:“不能确定,属下也不知庞贯会不会想到这头上,也不好提醒,咱们显得太急切了容易惹起庞贯的怀疑,如此大事庞贯肯定不希望自己的计划全部在别人的掌控中,否则他岂能安心,尤其是大人这边掌控的太厉害了容易惹出他的推想,所以只能是未雨绸缪防范意外站在庞贯那边的角度多想想,也许是属下想多了,不过这是庞贯可能的切入点,而新夫人在大人计划中的最后一环兴许还能发挥作用,所以目前还不能出事!不过话又说回来,按理说就算有事,庞贯现在还需要新夫人稳定和大人的合作关系,应该会有所准备不会让新夫人置于险地,否则回头不好对大人交代,但怕就怕庞贯笃定大人想得到卯路地盘不会因小事翻脸,届时为了不漏破绽甚至可能连查如艳的死活也不顾,所以大人凡事先算人家一步、有备无患总是没坏处的!”(。) 第二零二九章 以权谋私 锦绣无双会,顾名思义,锦绣无双。 举办地在水行星,举办这个盛会对水行宫来说,也实属无奈。皆因水行星每百年一次的大潮汐会让一块平常半没在水中的大陆浮出水面,时长达三个月之久,此期间各种奇异植物在陆地上疯长,各种奇花异草美轮美奂,锦绣无双,其他地方无法复制,在一个月的最美巅峰时期,就是锦绣无双会的会期。 而这块浮出的大陆就叫锦绣水域。 如此美景,让水行宫独享,对那些权贵来说没什么,那些人在乎的根本不是这个,但是对那些权贵家眷来说则不一样,今天你打招呼让通融欣赏一下美景,明天那个又打招呼让通融,水行宫烦不胜烦,天宫也烦不胜烦,可涉及的权贵面又太广。最后天宫和水行宫做个商量,双方约定在美景最盛的一个月开放一次,这就是锦绣无双会的来历。 会期时才能进入,会期后立刻离开,在此期间任何人不得跨越锦绣水域干扰水行宫,违令者斩! 而水行星所在地在北军境内,防御的主要责任自然是落在了北军的肩上。 会期可谓是重兵防御,盘查严格,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入的,只有都统那个级别以上的人以及其家眷才能进入。 都统那个级别以上的人可以凭官职玉牒验明身份直接进入,其家眷则要事先通报,报明要参会的人数以及身份,抵达这里后会逐一核实,一个都不会漏过。当然,也有家眷凭自己的身份就能进入,有些女眷的诰命级别就达到了都统那个级别,这些人凭诰命玉牒也是可以直接进去的。 而这些权贵免不了要带下人伺候,也由不得你想带多少就带多少,按照权贵的级别来,逐级增加,一般人只能带一名下人,针对下人的检查核实则更加严格,根本不可能让不相干的人混进去,因为下人是最容易被人做手脚的。 本届的无双会更是严格,必须以真面目示人不说,还必须亮出法相供查证。 当然,天庭之外还有一些经过特殊允许的人也可以进入,譬如佛界的僧人,譬如一些大派的代表之类的。 除此外,水行星周围几乎到处是重兵囤积,想擅自闯入基本没那个可能。 一颗不知从哪挪过来的星体进行了临时改造平整成了一处平台,各路来人皆要在此验明身份才能进入。 这个工作量不小,都统级别以上的人可不是小数字,更何况不少人还有三妻四妾的家眷,参会的人数可想而知。 不过也不是什么人都会跑来热闹,也有不喜欢热闹的,还有参加过见识过无双会是什么样的觉得也就那么回事懒得再来了,也有许多并非是每届都会来的。 尤其是都统级别以上的本人,对他们来说,看再美的景也没什么意思,这种人对锦绣无双会没兴趣,真正感兴趣的是御园盛会,千年一次,只有位列朝堂那个级别的才能参加,渴望着! 所以锦绣无双会基本上是天庭官员的家眷盛会,本人没什么会来的,也有些钻营的会来找机会。 检查之地,随行护卫被赶开了,不得进入,只放参会人进入,会场地有近卫军驻守,用不着他们去添乱,人越多越容易出乱子,尤其是带了护卫壮胆的情况下。 光各路参会人带来的护卫分散在水行星四周都是个吓人的数目,也算是另一层防御。 左儿等人也来了,妖僧南波亲至,上百号人穿着战甲伪装成了天庭人马,站在一块小小的星体等着,法眼目送一个妩媚女子到了检查之地。 女子名叫韩丽,那真是貌美若天仙,长的风情万种,肌肤吹弹可破,嫩的能捏出水来一般,明眸更是水汪汪诱人,看着都勾魂。 韩丽正是皇甫晏的情妇,若非这般姿色,又岂能得皇甫晏垂青? 然而漂亮归漂亮,在这权贵家眷云集的地方,她还真算不上什么。 她这姿色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尤其是来参会的男性,不过搞不清身份也没人敢乱搭讪,万一是哪家大员的女人,惹出了事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快看那女的,那胸,那腰,那屁股,看着都勾魂!” “谁家的呀?好像没见过,谁过去问问。” “我过去问问。” “你疯了吧,进了会场再慢慢打听不迟,别在这惹事。” 不远处几个男人色眯眯的目光在韩丽身上溜来溜去,想上前搭讪又不敢,直到发现韩丽有点畏缩,似乎不敢靠近检查点,又似乎在等人,看这样子似乎没什么背景,就算有背景应该也不大,几个男人嘀嘀咕咕中开始有点蠢蠢欲动了。 韩丽在这里的确有点畏缩,她的身份相当于草民,这里随便提溜出一个哪个不比她地位高。 这也是她对皇甫家心怀怨恨的缘由,若不是皇甫晏,凭她的姿色还找不到有权有势的男人?而皇甫晏占了她却始终不给她一个名分,不然仅凭皇甫晏妾室的身份走到哪不能抬头挺胸,用得着这样畏畏缩缩吗? 在别人的目光下,她感到屈辱,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土狗混进了贵族犬的圈子。 偏偏约好了在此见面的皇甫晏迟迟不现身,她不得不到处东张西望,若是皇甫晏不来,那她就糗大了,连门都进不了,只能夹着尾巴灰溜溜离开。 几名天兵天将发现了她的异常,走了过来,盘查道:“干什么的?” 韩丽底气不足道:“参加锦绣无双会的。”她身边的下人更是头都不敢抬。 一看主仆二人心虚的样子,盘查的守卫就觉得不对,一人道:“哪家的,通行手谕拿出来看看。” 哪家的?韩丽能说自己是哪家的?通行手谕?皇甫晏又不是天庭命官,哪来的通行手谕给她。 脸色尴尬的不行,不知该不该亮出皇甫晏的身份,关键她算皇甫晏什么人呐,又没任何名分,名分这东西有些时候看着没关系,但到了一些正式场合却是正真代表一个人名分。 见她迟迟没反应,几名守卫立刻将主仆二人给围了起来,那人说话已经不客气了,“拿出来!” 一瞧这情形,嘿嘿,好像还真没背景,附近那几个男子立刻抬头挺胸走过来了,准备给美人解围。 “怎么回事?”一道冷冷声音传来。 回头一看,那几个男子暗暗咋舌,近卫军大都督花义天过来了,赶紧悄悄退开了。 “大人,这两名女子可疑。”一守卫拱手禀报道。 花义天挥了挥手道:“退下吧,我带来的。” 他既然都这样开口了,几名护卫相视一眼,应了声,退开了。 边上没了人,花义天上下打量一眼目光躲闪的韩丽,问:“叫什么名字?” 韩丽低声道:“韩丽!” 花义天这才道:“皇甫晏让我来接你的,咱们也没见过,法印验证一下身份吧。”伸手递出了一块玉牒。 一听皇甫晏,韩丽松了口气,拿了玉牒主仆二人都打下了法印再交还。 花义天拿来确认了是二人后,抱歉道:“不好意思,本该在这里等你们的,刚有事耽搁了一下,让你们受委屈了,跟我来吧!” 他转身领着二人到了检查的地方,对挡在前面排队接受检查的人喝了声,“让开!” 众人回头,一看是他,纷纷左右让开,有人见到花义天后面领着人是来插队的,嗤声道:“大都督,你这是在以权谋私啊!” 花义天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人立刻闭嘴了,会场可是近卫军在驻守,得罪了花义天还想不想在无双会上好好玩了? “先检查她们。”走到检查的地方,花义天又对检查的人打了声招呼,他可没空陪着皇甫晏的情妇慢慢排队,若不是一般人面子担不起责任,他也不会亲自出面接人。 这还是上官青跟近卫军这边打了招呼,否则花义天也不会干这种事,这么多权贵云集万一出了事算谁的责任? 可见随便带个无名无分的人进会场多不容易,居然还要惊动天宫大总管打招呼才能通行。也可见为何韩丽是好不容易才求动了皇甫晏,事实上想带韩丽进来的确有些麻烦。换了平常皇甫晏也不可能找上官青求这事,这是刚好上官青的心腹杜桥在皇甫家,皇甫晏和杜桥很熟悉,皇甫晏露了个口风,杜桥本不想答应,但念及对方为自己效力多年,最终说了个下不为例就给他办掉了,否则皇甫晏哪敢直接对上官青开这口。 北军负责重兵把守,会场驻守和检查的人则都是近卫军的人,这次来的也都是花义天的麾下人马,虽然这里他说的算,但该走的过程还是要走一下。 近卫军检查人员问了下两人的名字,让两人打下了法印,随后花义天又打下法印签押作保才算完。 随后花义天挥手招了名将领过来,传音吩咐了两句,回头对韩丽道:“你们两个跟他去吧,会安排好的。” 韩丽自然是谢过,临走前回头看看那么多排队的人,算是体会了一把权势通关的滋味,不过想起之前的被盘查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怎么回事?”见韩丽都通关走了,远处盯着观望的妖僧南波霍然回头问左儿,“你说的那个皇甫晏呢?” 左儿暗暗叫苦,没想到皇甫晏小心谨慎到这个地步,不但行踪琢磨不定,居然连面都没露,居然是让别人把韩丽给带进去的,这还怎么找机会?嘴上忙应对道:“这皇甫晏太狡猾了,看来只有回去的时候让韩丽想办法缠住他一起走。” “你能确定皇甫晏来了吗?”南波声音泛冷,若是人没来,还一起走个屁! 左儿尴尬道:“韩丽到了里面应该能确认,到时候她会传讯通知。” 这是要让自己在这里继续等下去,南波冷冷盯着她。(。) 第二零三零章 锦绣无双会 美!令人心神荡漾的美,这是韩丽进入会场的第一感觉。 她进入的时间对会场所在的半球来说,正是晚上,尚在空中就从地面迎来一股视觉冲击。 五光十色给人迷幻感觉的大海,大海包裹着一片五彩缤纷的大陆。 浅海处是发出各种荧光的藻类,大陆上则是发出各种荧光的植被,宛若一片奇幻世界,在夜空俯视,美的让人心碎,整个地形也宛如神女掉下的一颗眼泪。 从天而降,落在了一座迷幻色彩的山峰上,韩丽慢慢转身,目光迷离地看着周围遥对星辰的各种美轮美奂荧光植物,那熠熠生辉的娇艳花朵令人情不自禁想亲近。 这一区域都是划给那些大派代表居住的地方,眼前是一座与奇花异草相辉映的特殊晶石打造的亭台楼阁,原本山峰半沉浸在海中,山峰是一座海岛,此时都变成了陆地。 整个锦绣海域的建筑都类似这情况,也都是天庭拨款统一修建的,事关这么多权贵,当年有人在朝堂上提议,几乎没阻力就通过了。 而在无双会开始前,就有人来将所有的建筑给打扫的干干净净,只等贵人来。 “到了!”领路的将领提醒了一声,又对门口的下人道:“这位贵客是花大都督让带来见皇甫先生的。” 下人有劳谢过,又对韩丽拱手道:“大先生正在等你,请跟我来。” 一间阁楼内,皇甫晏正与几名皇甫家的子弟说谈,皇甫君媃也在其中,皇甫晏正是她爷爷。 韩丽主仆被领入,皇甫晏回头见到一笑,朝她招手,示意过来。 韩丽略咬樱唇,眼神复杂,原来这男人已经到了,却不去接自己,害得自己在检查之地受辱,把自己当什么了? 不过很快又换上了笑容,走到皇甫晏跟前半蹲行礼。 皇甫晏起身,抓了她柔荑,面对众子孙介绍道:“韩丽,你们以后就称呼姨奶奶吧。” 一听这话,韩丽心中略舒坦了点,虽没给自己名分,但是当着家人的面这样介绍,无疑是一种认可。 皇甫家子孙面面相觑,不少人听说过这个女人,好像出身有瑕疵,家主不让进皇甫家的门,一直被大当家养在外面,这都没过门,就让我们称呼姨奶奶合适吗?看来大当家还是想把这女人给弄进家门呐。 不过众人还是唯唯诺诺抱拳行礼,“见过姨奶奶!”包括皇甫君媃在内。 韩丽略欠身还礼。 “君媃。”皇甫晏朝皇甫君媃招了招手。 皇甫君媃立刻上前听吩咐,皇甫晏交代道:“她在这里没什么熟人,你交际广,我不在的时候,你多陪着一点。” “是!”皇甫君媃心里腻味,表面上还是笑着应下了,还对韩丽报以微笑。 爷爷在家里的话语权很大,她如今已经是群英会商铺的区域执事,想接母亲大掌柜的位置还得爷爷鼎力支持才行。 其实她自己也觉得拿下母亲大掌柜位置的希望不大,没别的原因,虽然皇甫家的女人不外嫁,可有些位置能给自己女儿坐却不见得会给外孙女坐,直系亲属和隔了一层的亲属还是有区别的,虽然她母亲一直在努力为她争取,但她真心觉得希望不大,区域执事可能就是她在皇甫家能掌握的实权极限,再往上估计也就是给个有名无分的家族管事位置。 她心里嘀咕,自己已经好久没来过无双会了,爷爷突然点名让她一起来看看,敢情闹了半天是为这女人做准备。 一见把韩丽交给了皇甫君媃,其他家族子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韩丽能被带来这里,显然是颇得大当家垂爱,关系拉近了对自己在家族内的地位肯定有好处。然而皇甫君媃的条件在这里,大当家总不能将这妩媚情人交给其他男人陪同吧,加上皇甫君媃又是家族里一直没嫁人的老姑娘,方方面面认识的人也多,陪着刚好合适,让人没话说。 家族里的人见皇甫君媃一直不肯嫁人,还以为皇甫君媃是为了接自己母亲的位置不惜如此,谁又知道皇甫君媃心里的苦,如今的苗毅位高权重手握兵马大权,皇甫家大掌柜的位置有公开做苗毅的女人好吗?苗毅一句话就能让整个群英会在天街的商铺损失惨重。奈何,她和苗毅之间的关系无法公开。 略交代一阵后,皇甫晏带韩丽去了自己房间,至于两人去干什么那就不是小辈们关心的了。 小辈们散伙后,回到自己屋内的皇甫君媃接到星铃传讯,有友人相邀,瞧那个韩丽的媚劲,连女人看了都心动,估摸着爷爷今晚是不用自己代劳陪那个韩丽了,遂外出找朋友玩去了。 卯路元帅府的家眷在一天前就到了,庞家地位所居住的位置自然是不一般,属于比较好的地段。 亭台楼阁上,庞家上上下下几百号人热热闹闹一堂,基本上都是女人。 虽然庞贯也有几十个妾室,不过查如艳比较跋扈,娶妾可以,但生育的事被她一个人包了,不给其他女人任何机会,庞贯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全部是查如艳所出,所以查如艳在旁家的地位稳固的很,哪个女人敢威胁到她的位置也要问问她的儿女答不答应。 这里除了庞贯的女人和女儿,也就是庞贯儿子的女人,两个儿子虽然未娶正妻,可纳妾却是未落下。 查如艳高坐在上,左右是两个女儿相陪。 放眼看去都是母的,没一个男的,查如艳不禁有些郁闷,两个儿子不愿来,对这种游玩没什么兴趣,早早变得老气横秋,跟他们老子一样没趣。 有一点不得不承认,她查如艳虽然不太靠谱,儿女们却是个个不错,在权贵子弟中属于拔尖优秀的那种,早就在为庞贯分忧,一个是实权都统,一个是实权总镇,并且都在庞贯身边有兼职,颇有能力,这是庞贯引以为傲的事情,让庞贯不忧后继无人。 有些时候连庞贯自己都纳闷,就自己夫人那德性,怎么就把儿女们都调教的一个比一个强,欣慰之余只能是认为遗传的好,都是得了自己的遗传。 殊不知是自己的儿女都深刻认识到了母亲的不妥,把母亲给当成了反面教材,给逼出来的。 此时的庞玉娘却是略显放浪形骸,甚至是对壶畅饮,喝的有点醉眼迷离。 查如艳偏头一看,伸手一把将其手中酒壶给夺了,怒眼盯着庞玉娘,喝道:“女儿家有你这样的吗?” 庞玉娘打了个酒嗝,看着母亲笑嘻嘻。 “你…”查如艳想骂,最终又闪过一脸怜惜,终究是没骂出口,好好的一个女儿变成这样,她也能理解女儿心中的苦闷,都是王烙那个杀千刀的害的。 “娘!”一旁的庞笑笑扯着她衣袖劝了声。 再回头看向自己小女儿,查如艳又是一脸欣慰,发现小女儿嫁人后宛若变了个人一般,那叫一个容光焕发,变得更漂亮了,可见那个便宜女婿没亏待自己女儿。 唯一让她心痒痒的是,她不能对外人炫耀名震天下的牛有德是她女婿。不过想想现在不说也没什么,女儿如今还是妾室,等到牛有德做了元帅,女儿成了正妻再公开更风光。 也许是想到什么来了,突然有人来报:“夫人,王烙王大人求见!” 叽叽喳喳的现场瞬间一静,都悄悄看向了庞玉娘,反观庞玉娘倒是一脸的无所谓。 查如艳脸色瞬间寒了下来,可又不好不见,嗯了声。 不一会儿,一个虎背熊腰长着络腮胡须的大汉大步前来,此人正是王烙,后面还跟来了十几个汉子,都是王烙的麾下将领。 王烙一进阁楼目光立刻看向了庞玉娘,走到正中位置目光才到了查如艳身上,率众拱手道:“末将拜见夫人!” 查如艳寒着脸道:“有什么事吗?” 王烙笑道:“听说夫人在此,岂能失礼。原来大小姐也在,王烙有礼了。”特意朝庞玉娘拱了拱手。 略带醉眼的庞玉娘点了点头。 查如艳冷冰冰道:“礼也见过了,这里都是女眷,不便留大将军。” 王烙看了看周围的莺莺燕燕,也的确是如此,当即再次拱手道:“末将等告退!”临走前目光还有点不愿从庞玉娘身上挪开。 一群男人出了红粉堆,到了宅院外,王烙挥手招了一名手下过来,传音道:“你带两个人在这里潜伏蹲守,有什么动向及时通知我。” “明白!”那手下笑着应下,当然明白是让自己盯庞玉娘的梢,好找机会倾诉衷肠。 “走,去喝酒!”王烙吆喝上其他人离去。 阁楼内的庞玉娘似乎也没了热闹的兴趣,对查如艳道:“娘,我约了朋友游玩,先走了。” 查如艳立刻问道:“男的女的?”她倒是期待有个大胆的男儿找自己女儿,当然,王烙除外,那是昊德芳安插在老爷身边的眼线。 庞玉娘翻了个白眼,“皇甫君媃。” 还真是物以类聚,这两个老姑娘怎么老混一起?查如艳心中嘀咕,不免有些失望,看女儿醉眼迷离的样子,怕闹出什么荒唐事,回头对庞笑笑道:“你陪你姐姐去,看着点。”(。) 第二零三一章 天下男人无俊杰 庞笑笑欲言又止,苗毅传讯叮嘱过她,说他不能前来陪同,让她别顾着玩,陪在母亲身边代他苗毅尽孝。 被苗毅话里下套子,庞笑笑保证了寸步不离陪在母亲身边服侍的。 “不用了,还能有人在这闹事不成?”庞玉娘扔下话就走。 查如艳对庞笑笑瞪眼道:“还不快去!” 看姐姐这个样子,庞笑笑也不忍看姐姐一个人出去,觉得暂时离开一下也没什么,遂起身追了出去。 到了院子里,发现姐姐正形影孤单地举头望月,不禁心酸,庞笑笑走了过去,挽住姐姐的胳膊,“我也好久没见过君媃姐姐了,一起去吧。” 醉眼看来,瞅着越发娇美的妹妹,庞玉娘伸手挑了下妹妹的下巴,调侃道:“小丫头,背着姐姐吃什么好东西了,滋润的越发光彩照人了,是不是藏了什么好东西不跟姐姐分享?”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庞笑笑两颊羞红,“姐,你胡说什么呢。”已经嫁人的事父母叮嘱了不能说。 “你回去吧,我没事,干嘛一家人都觉得我随时要悬梁自尽的样子?”庞玉娘掰开了妹妹的手。 庞笑笑:“没事,看楼上虚与委蛇也没劲,我也去见见君媃姐姐。” “人小鬼大!”庞玉娘指尖刮了下妹妹的鼻子,双臂舒展,身上冒出一股雾气,带着浓郁酒香,施法驱散了酒劲,眼神恢复了清明,“走吧!” 无须灯光照明,繁花似锦荧光辉映,山上一座飞檐凉亭下,皇甫君媃孤身遥望星空。 庞家姐妹牵手掠空而来,庞笑笑一见皇甫君媃便见礼道:“君媃姐姐。” 皇甫君媃愣了一下,上下打量后,惊讶道:“是笑笑妹子吧,多年不见,已经变成大姑娘了,差点认不出来了,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君媃姐姐才漂亮。”庞笑笑不好意思一声。 庞玉娘信步走入亭子里,摇头叹道:“我这妹妹的确是越来越漂亮了,我才一段时间不见都发现又漂亮了不少。”径直走到座位旁拿出了酒壶、酒杯。 皇甫君媃拉着庞笑笑的手进了亭子里坐下,庞玉娘要斟酒,皇甫君媃却抬手阻止了一下,“有好酒怎能没好菜,等等,马上有人带美味佳肴来。” 庞玉娘愣了一下,旋即一笑,猜到了要来的是谁。 果然不出所料,很快有一下人陪了一绝色女子前来,不是别人,正是广媚儿。 进来互相见过打了招呼后,下人提了只食盒打开,六七道精美小菜摆上,随后下人被广媚儿赶走了。 四个女人谈笑喝酒,一个比一个漂亮,别有一番风情,倒是不负良宵。 庞笑笑浅尝辄止,她又没什么苦闷需要发泄。 广媚儿也比较适度,她母亲的期望较高,家教比较严格,太过放肆的事情做不出来。 倒是皇甫君媃和庞笑笑明显是酒友,在外人面前可能还矜持着,没了外人,两人比较放的开,一壶又一壶,庞笑笑劝都劝不住,很快便双双喝的略带醉意。 所谓物以类聚还真是一点都没错,一晃几万年过去,满朝上下权贵家的女儿,到了庞玉娘这个年纪还没嫁出去的屈指可数。 庞玉娘因何没嫁出去大家都心知肚明,算是心里最苦的一个。从早年的清纯可人,到憧憬爱情,再到如今的无奈,明明漂亮的很,却没人敢娶。倒不是真没人敢娶,豁出去攀前途的大有人在,可身份、地位、家世和能力是庞家这种人家必须要考虑的,庞家也不可能随便把女儿给嫁了,还不至于饥不择食。 广媚儿则是早年因广令公存了暗中与苗毅的心思,把年纪给拖大了点,如今广令公又在打青元尊的主意。而广媚儿对此也无所谓,因她心里有人,早年和苗毅抱也抱了,也被苗毅摸过了,已经是心有所属,只是心里也有苦闷。 皇甫君媃则是彻底被苗毅给坑了,只能偷偷摸摸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如今她母亲就算有帮女儿另做打算的想法也不敢做,盖因苗毅位高权重惹不起。 这几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一来二往自然而然就混在了一起,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跟别人玩总感觉人家眼里有话在笑她们,动不动就听那些女人互相自夸自家男人怎么好怎么好的,互相在那攀比,让她们几个情何以堪? 而她们几个在一起自然没这方面的担心,可谓同命相连有共同语言,互相调侃也没关系。 “王妃没来,你怎么来了?”庞玉娘问了广媚儿一句。 广媚儿嘻嘻笑道:“本来也不想来的,听说君媃姐姐要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跑来咯。” 庞玉娘调侃道:“每届无双会都会来不少未婚俊杰,王妃怎么能错过挑女婿的机会。” 广媚儿不屑道:“玉娘想男人想疯了吧?哪有什么俊杰,无非是一些仗着父辈权势的眼高手低之辈,油头粉面流连花丛的游手好闲之辈也配称俊杰?” 庞玉娘呵呵道:“不愧是王爷的女儿,这眼界高的,天下男人无俊杰也!” “俊杰还是有的,只是…”广媚儿脑海中浮现一个人影,心道那人不就是天下顶尖的俊杰么,这人跟人实在是经不起对比,一比都是渣,暗叹一声,话锋一转,“真正在家族内混的好有出息的,谁会来这里?母妃有毛病才会来这里找女婿。倒是你,你还好意思说我么?” “我的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怕是成了天下人的笑话,也得有男人敢娶我才是!所以得敬媚儿刚才这句话…”庞玉娘举杯遥敬,嘴角略带讥讽,“这天下有出息的男人一个个雄心壮志,眼睛里都盯着前途,哪会把女人放在眼里,女人对他们来说可有可无,只要有了权势什么样的没有?这世道对女人不公,凭什么女人就得从一而终,男人就可以妻妾成群!” 她心中对男人、对自己家里都颇有怨意。 皇甫君媃笑道:“敢娶妹妹的人还是有的。” 庞玉娘不屑道:“自己没用想借女人上位的男人吗?” 皇甫君媃摇头道:“我倒认识一个不用靠女人上位,又是俊杰,还不用怕王烙那边的男人,身份地位也都配的上你,你若是愿嫁,我倒是可以给你撮合一下,就怕你爹不敢答应!” 广媚儿掩嘴笑道:“真有这好事,姐姐还能让给别人?” 皇甫君媃抿嘴笑道:“我不嫁,只娶,呵呵!” 几女含笑,都明白她的意思,皇甫家族只招入赘的女婿。 庞玉娘倒是有些好奇道:“姐姐说的是谁呀,不妨说来听听。”她是真有点恨嫁,巴不得快点嫁出去。 皇甫君媃笑眯眯道:“这人你们两个都认识,幽冥总督…牛有德!” 此话一出,现场突然陷入静默,广媚儿暗暗咬牙,庞笑笑十指纠结在了一起。 庞玉娘略沉默一阵后,摇头道:“人家有老婆了,若是愿意给人家做妾,我也不用非他不可,天下男人多的是。话又说回来,牛有德的确是个人物,说他是俊杰不为过,天下男人无出其左右者,他若愿意娶我,给他做妾又如何?”说这话明显带了几分酒意。 这话听的庞笑笑瞪大了眼睛,一阵心惊肉跳。 皇甫君媃只是开玩笑一说,没想到她还真愿意,亦瞪眼道:“你不是说笑吧?你愿意给他做妾?” 庞玉娘闷了口酒,略浮醉眼道:“至少人家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想当年哪怕不要前途,也敢指着嬴天王的鼻子骂其卖女求荣,为了自己挚爱的女人敢不顾前途以半支虎旗血战百万精锐大军,冲冠一怒为红颜,重情重义,骁勇善战,权谋手段样样不缺,搅动天下风云,视天下群雄如无物,年纪轻轻便能有今天的地位。最难得的是,到了他如今的地位仅有一妻一妾,可见守的住本心,不忘初衷,这样的男人给他做妾也不辱没!其实吧,早年我也挺欣赏他的,说是哪个少女不怀春也不为过,初次见他是在御园,可惜无缘无分,没想到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人家已经是雄视一方的诸侯,只怕我这种在他眼里只是个可怜虫,根本看不上眼。” 一点心扉随着醉意发了出来,也是因为在这几人面前没什么顾忌。 庞笑笑低头咬着嘴唇,她没想到姐姐对牛有德早就有好感,若早知如此,之前父亲拿姐姐的终身做胁迫时,自己就应该成全姐姐。 广媚儿也被这话勾起了心思。 皇甫君媃也思念起了那坏人,在这寂寞的夜,突然很想和那坏人说说话,眼珠一转,摸出了星铃,提溜在手,戏谑道:“早年在天街就和他打过交道,有和他联系的星铃,要不要我帮你撮合撮合?” 庞玉娘涨的一脸通红,有些话说说就行了,哪敢真去做,可一瞅皇甫君媃脸上的坏笑,以为她在将自己,借着酒力嘴硬了一声,“他若敢娶,我就敢嫁!” 广媚儿愕然,庞笑笑惊的目瞪口呆。 皇甫君媃那真是一脸坏笑,施法摇动星铃,直接联系闪上了苗毅,直接问:大都督,有桩一美事,你敢不敢应? 正在谈事的苗毅被她闹个莫名其妙,问:能有什么美事? 皇甫君媃:卯路元帅有个女儿名叫庞玉娘,她愿意嫁给你,你敢不敢娶? 庞玉娘紧张看着她,不会真的是在和牛有德联系吧?若真是,那可真就羞死人了。 庞笑笑同样紧张,希望皇甫君媃是闹着玩的。 苗毅懵了,笑笑的姐姐?骂了回来:君媃,你瞎扯什么? 皇甫君媃:没瞎扯,我身边坐了好几个美女,庞家姐妹还有广媚儿,你想要哪个我给你撮合哪个,看看,我对你多好? 笑笑也在?苗毅立问:你们怎么在一起? 皇甫君媃把在参与锦绣无双会的大概情况一讲,苗毅脸立刻黑了下来,笑笑那丫头怎么不听话,还有皇甫君媃怎么也卷进来了?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第二零三二章 生米煮成熟饭 如果杨庆的判断准确,庞玉娘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事,也许随时可能会出事,也不知道庞贯的动作会有多激烈,他现在极为担心皇甫君媃和庞笑笑的安全。 他事先已经在庞笑笑那边做了准备,没想到庞笑笑没听他的,而他又没在这边安排人手。 偏偏皇甫君媃不知道这后面的隐情,试问一般人又哪知道他们那些大人物天下之争的云波诡谲。 皇甫君媃不知轻重,还在那吃吃憋笑,问:庞玉娘已经说了,只要你愿娶,她就愿嫁,你什么意见? 娶你个大头鬼!苗毅暗骂一声,这事没办法跟她解释,一听她和庞玉娘交情不错,那就更不会说了,万一这女人为了庞玉娘好,岂不是要坏事?当即说道:别胡闹了,立刻找个借口离开,近期不要和这个庞玉娘接触! 皇甫君媃听出了话里有话,问:你和庞玉娘很熟悉吗? 苗毅:不要想歪了,我和她连话都没说过,她不是我的菜! 皇甫君媃: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和她接触,她家里招你惹你了? 苗毅:君媃,听话,立刻找借口离开,按我说的做,不要问为什么。 皇甫君媃不问为什么,改问:凭什么要我乖乖听你话,你是我什么人呐? 苗毅:乖,听话,回头我抽时间好好陪你一个月! 皇甫君媃心中暗喜,没想到闹出这结果来,当即索取保证:说话算话,不能骗我! 苗毅:只要你听话,我就说到做到。 两人敲定后,皇甫君媃收了星铃,一本正经地盯着紧张兮兮的庞玉娘,突然噗嗤笑道:“瞧把你紧张的,开玩笑的,没和他联系,在跟家里联系。我爷爷有事找我,你们慢喝,我先走一步!” 另三个女人几乎同时松了口气,庞玉娘没好气地拿了酒壶往她跟前一推,“要走可以,罚酒三杯!” “遵命!”皇甫君媃爽快,连干三杯,才抱歉一声起身而去。 而在幽冥总督内来回徘徊一阵的苗毅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摸出了星铃直接联系庞贯。 沟通上客气一番后,问:不知笑笑什么时候会回幽冥总督府? 庞贯:情况你也知道,她现在不宜在你那边多露面,暂时在家里多住一段时间最好,你们以后的日子长着,不在乎这一时。 两人结束联系后,苗毅负手身后,神色有些凝重,锦绣无双会那边他没做任何准备,只希望自己表示的对庞笑笑在意能让庞贯重视,能给庞贯多少施加一点压力,不要把庞笑笑也拖入其中。 事实上也的确有效果,王烙那边的动静其实一直在他的掌握中,王烙身边不可能没他的人。 在书房内端坐静默了一会儿后,庞贯道:“刚才牛有德问笑笑什么时候回去,你说他是真对笑笑有了感觉,还是假意做给我看的?” 陈怀九道:“老爷,不管真心还是假意,他都在向老爷表示他对小姐的喜爱,从另一个方面说,他对和老爷的合作是抱有期待的,说到底还是对卯路的地盘感兴趣。” 庞贯点头道:“那边都安排好了吗?别让笑笑出事。”他一开始就没准备让庞笑笑出事,今后还准备靠这女儿拉深和牛有德的关系,倒是杨庆想多了,不过杨庆向来是那种深思熟虑未谋胜先谋败的人。 陈怀九:“老爷放心,都安排好了,二小姐不会出事。” 亭子里的三个女人仍在吃喝畅聊,庞笑笑在旁不太说话,大多时间都在听着,甚至是有些心不在焉,因为姐姐刚才借着酒意说出的那番话。 就在这时,外面掠来一个美**人,笑吟吟道:“几位小姐好有雅兴!” “三姨娘!”庞玉娘和庞笑笑双双站了起来,来人是庞贯的三房妾室。 广媚儿也跟着站了起来客气了一下。 三姨娘伸手示意不用客气,对庞笑笑道:“笑笑,有点事情找你谈谈,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庞笑笑不知道她要谈什么,但毕竟是自己的长辈,只好对另两位抱歉一声,跟了三姨娘离去。 离此几十里外的一座别院里,王烙正和一群部将推杯换盏,喝的不亦乐乎。 一名下人端了菜进来,上菜之际,暗中对坐王烙边上的一名将领使了个眼色。 后者收到,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是执壶给王烙斟酒时,趁人没注意拇指在壶口刮了一下,才将清冽酒水倒入王烙杯中,接着举杯道:“大人,我敬你一杯!” 王烙豪爽举杯,“大家一起满饮此杯!” 那将领抬头灌酒时又对出门的下人给了个眼色。 手舞足蹈谈笑的王烙突然停下,摸出一只星铃联系一番后,忽一手拍在桌上,精神抖擞地对众将道:“大小姐正和广天王女儿广媚儿在山亭喝酒,诸位也知我心意,我想趁这机会和大小姐好好谈谈,诸位谁想办法帮我把广媚儿给引开?” 对面一将道:“这有何难,末将知道广家在哪落脚,这就走一趟!” 倒酒那位将领劝了声,“大人,可千万不能乱来啊!” “不用多虑,就是找大小姐谈谈。”王烙大手一挥。 山顶凉亭内,广媚儿和庞玉娘意兴阑珊,坐在山顶看着美景,却都是寂寞人。 几条人影突然掠来,正是广家的人,几人一到迅速警惕四周。 广媚儿站了起来,皱眉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为首汉子拱手道:“小姐,夜深了,还请回去。” 广媚儿:“我再坐会儿,尽兴了自会回去。” 为首汉子却不肯道:“小姐,家里有事找你!” 他必须将广媚儿带走,刚刚广家落脚的宅院突然有人扔了块大石头进来砸屋顶上,没找到人。居然有人敢在这地方乱来,这很不正常,事情透着诡异,试问哪还敢放心让广媚儿一个人在外,这里再安全他们也不放心了。 拿家里来压她,广媚儿也没办法,只能是对庞玉娘抱歉一声,就这样被带走了。 谁想一行刚走,庞玉娘才刚叹了口气,突然一道人影掠来,落在了亭子里,不是王烙还能是谁。 “见过大小姐!”王烙见面行礼,看向庞玉娘的两眼却是放光。 庞玉娘被他吓一跳,不知是不是错觉,发现王烙今天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对,心中不安,不愿理会,起身就走。 谁知王烙一个闪身伸手拦在了她面前,苦笑道:“大小姐,能不能给个机会,咱们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 庞玉娘见他居然敢拦自己,眉眼一竖,厉喝道:“让开!” 王烙叹道:“大小姐,王某不是虎狼,您用不着这样怕我,我只想跟你好好谈谈,没别的意思。” 庞玉娘哪会在大晚上和他孤男孤女的谈什么,绕开就走。 然王烙今天似乎铁了心一般,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这肌肤亲近的手感让王烙心头一热。 “大胆!”庞玉娘又惊又怒,另一手挥掌拍来。 可她哪是王烙这员大将的对手,更何况一只胳膊还在人家的控制中,王烙一伸手又抓住了她劈来的手腕,两人几乎面对面近距离贴在了一起。近距离看着她,闻着她的体香,又兼手感在握,王烙头脑一热,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不如生米煮成熟饭,庞贯不同意也得同意! 庞玉娘大惊失色,挣扎喝道:“放开我!”抬脚便踢。 “大小姐,这是你逼我的!”王烙飞快出手制住了她的法力,猛地将庞玉娘就此搂入怀中,抱着就一阵猛亲,急切! 庞玉娘哪能挣脱,不能施展法力空在那挣扎,眼泪哗啦奔放而出。 “恶贼!”空中一声娇喝传来,皇甫君媃剑出寒光,从夜幕中穿来,一剑刺出。 王烙抱着庞玉娘一闪避开,整座凉亭轰然崩塌。 暗中自有庞家的人做着准备,谁知突然杀出一个皇甫君媃,超出了他们的计划之外,都有些傻眼了。 其实皇甫君媃本已经回去休息了,然而总觉得苗毅那不清不楚的话有问题,总感觉有什么事,最后实在放心不下,还是决定回来看看庞玉娘。谁知心中的隐忧果然出现,人还没到就发现亭子里有个大汉在抱着庞玉娘强行非礼,这还得了,自然是出手了! 闪出亭子的王烙也被这一声巨响给惊醒了,酒也醒了大半,庞玉娘还被他强抱在怀中挣扎,连香肩都露出来了,这瞬间可谓将王烙惊出一身冷汗,暗骂自己糊涂! 这么大动静几乎是瞬间惊的远近不少人迅速升空看来。 “姐姐!” 见庞玉娘被强虏,连香肩都露出了,遭遇了什么还用说吗?本在山林中谈话的庞笑笑双目欲裂,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也不顾自己修为微弱,拔剑就冲了过来。 陪同一起升空的三姨娘目光一闪,则迅速摸出了星铃联系查如艳。 抱着庞玉娘连躲几剑的王烙哭死的心都有了,糊涂归糊涂,真要生米煮成熟饭了也就成了,怎么杀出个这女人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下完了。 他已经听到近卫军的呼啸集结声音,知道在这种地方犯了这种事一旦落在近卫军手里,昊德芳也救不了他,找了个机会一把将庞玉娘扔向了皇甫君媃,自己则迅速射空而去,必须逃离此地。 数道流光已经追着他射来,就近的近卫军已经先出手了。(。) 第二零三三章 乱成一团 王烙反手一面盾牌,轰轰连抗几箭,借力加速逃离。 他也知道,现在能救他的只有昊德芳,迅速摸出星铃联系昊系人马救援,自然忘不了联系昊德芳本人,只有躲过这一劫,才有机会活命! 四面八方赶来的近卫军人马在夜幕下密密麻麻射空追去,还有一批快速闪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一看到王烙,还有庞玉娘目前的情况,知道两人纠葛的人大概就明白了,王烙干出格了! 皇甫君媃抱住庞玉娘,迅速将她肩头扯下的衣服给拉上了。 冲来的庞笑笑搂住庞玉娘,着急道:“姐姐,你没事吧?” 庞玉娘抱住妹**哭,庞笑笑也跟着失声痛哭了出来。 “怎么回事?”一名近卫军将领沉声道。 皇甫君媃咬牙切齿,厉声道:“你问那畜生自己,抓住他,我要将他千刀万剐!”这说的是气话,她有什么权力将一员天庭大将给千刀万剐? 基本上已经大概可以确认是怎么回事,那名将领迅速摸出星铃联系花义天。 周围浮空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到处是窃窃私语,后到者问前者出了什么事。 虽然许多人都没看到具体过程,但庞玉娘痛哭,加之王烙急逃,又有近卫军追凶,大概都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不少人暗暗嘀咕,都知道这王烙喜欢庞玉娘,可这王烙若是用强就未免太过分了一点,庞玉娘好歹是卯路元帅的女儿,你王烙就算是昊德芳的心腹也不能这样干吧,欺负人也不是这样欺负的。 有人则暗暗好笑,闹出这样的事,这下庞贯脸上哪挂的住,昊德芳怕是要头疼了。 庞家落脚的宅院内,查如艳已经卸下了妆容,正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侍女将头饰卸下,一头秀发垂肩,端详着镜子里自己的娇容,抚摸着眼角的皱纹暗暗叹息,花了那么多的精力用了那么多的好东西也终究是抵不住岁月的无情。 待她一接到三姨娘的星铃传讯,再加之听到外面的隆隆打斗声,顿时炸毛了,霍然站起,脸色煞白,迅速摸出星铃联系外界的护送侍卫,抓住王烙,给我杀了他! 随后也顾不上自己的妆容,就这么披头散发冲了出去,招呼上人手迅速赶往出事地点。 皇甫家落脚的庭院内,陡闻隐隐传来的打斗声,还有上空有人快速掠过的法力波动阵阵渗透而来,**后正与韩丽赤条条相拥在一起说着闲话的皇甫晏霍然坐起,惊疑不定,还有人敢在这里闹事? 韩丽也跟着爬了起来,同样惊疑道:“外面出什么事了?” “肯定出事了!”皇甫晏紧急爬起,匆忙收拾了一下就跑了出去看究竟。 山亭已毁,一批植被被打斗的法力波动给掀翻的乱七八糟。 围观的人群分开,披头散发的查如艳已经带着人赶到了,一见一对女儿抱着在众目睽睽之下痛哭,查如艳有种崩溃的感觉,疯了一般冲过去,双手捧着庞玉娘的脸,“玉娘,玉娘,是娘对不住你,是娘对不住你,是娘没保护好你!” 此时花义天亦紧急赶到,沉声道:“究竟怎么回事?” 查如艳如同激怒的母狮子,霍然回头,冲到花义天面前,一把揪住花义天的衣襟,指着花义天的鼻子咆哮道:“花义天,你就是这样保护我们的吗?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花义天被骂的没话说,若事情真是那般,那他多少有些失职,何况出了那样的事情一个母亲的愤怒也能理解。 花义天没吭声,也没碰她,偏头示意了一下,立刻有人上来把查如艳给分开了,可查如艳依然指着花义天臭骂! 花义天转身抬头,看向夜空,清冷眸子里浮现杀意,王烙! 近卫军的作用可不是专门用来保护这些权贵的,在此的职责其实是履行天宫和水行宫的协议,防止有人逾越乱跑,当然也兼带维护这里的秩序,何况这块大陆这么大,也不可能处处囤积重兵,只是能网格式的布置人手,防止有人捣乱。 规矩是已经定下的,在这里闹事抓住了杀无赦,没人敢在此闹事,可王烙偏偏就这样干了,简直是目中无人! “通知了外面的人没有?”花义天冷冷问了句。 边上将领道:“已经通知了拦截抓捕!” “若拒捕,杀无赦!”花义天漠然一声,他本不会这么冲动,王烙若是束手就擒,他肯定要查个清楚,可王烙居然逃跑,这分明是做贼心虚,自然是下了杀令,杀了也白杀! 回头看了眼受害人那边,又交代道:“再确认一下怎么回事!” 近卫军立刻上来一堆人,询问当事人怎么回事。 查如艳喊着要将王烙碎尸万段,摸出了星铃联系庞贯,自然是要让自己男人为女儿报仇雪恨! 对她来说,平常风光无限,居然当众出了这样的事,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事实上哪怕换了普通人,谁也受不了这种事情! 而外界的庞家护卫一接到传令,立刻集结,几十万人马集群冲击,尤其是看到逃逸出来的王烙,更是豁出去了拦截追杀,谁挡杀谁,直接冲击北军集结的防御。 接到令的近卫军人马也冲了过来要拿人。 王烙哪敢落在这些人的手里,匆忙朝北军重兵集结的地方逃去,这是昊德芳的意思,让他向北军投降! 他也是孤身一人逃亡,没办法,出了这样的事,太理亏了,谁敢帮他,哪怕是他这边的人。 北军镇守将领接到了上面的星铃传讯,可能的话,尽量保住王烙,并立刻将王烙给送走,如果实在不行的话,那就让王烙自生自灭好了。 昊德芳已经直接联系上了寇凌虚,让寇凌虚帮个忙,忙是可以帮,但为了一个王烙弄的北军伤亡太大就不值得了。 镇守将领收了星铃立刻传令道:“拦住他们,尽量保王烙一命!” 而昊系随着主子而来的护卫人马,除了庞贯那一系的,也接到了上面的命令,纷纷集结冲了过来,拦住了庞贯一系的人马,纷纷劝话,都是自己人,不要动刀动枪。 庞贯的力量才几何?昊德芳能紧急动员的势力太庞大了。 近卫军在这里的人并不多,大多是负责检查的人,对上北军集结的重兵,也没能拦截住王烙,硬是被北军的人把王烙给抢走了,而北军也第一时间派出一支人马迅速护送了王烙离开。 “怎么回事?” 远处观望的妖僧南波见突然乱成一团糟,不禁问了一声。 左儿愕然道:“不知道,应该是出事了!” 南波目光一闪,对她道:“你们在这等着,我亲自去一趟,你联系那个韩丽,确认皇甫晏在什么位置!” “前辈危险!”左儿劝了声。 南波:“听你的等机会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左儿:“我等陪前辈一起去!” “带多了人反而惹眼,你们留下接应!”南波扔下话,迅速闪身而去。 左儿无语,一旦恢复了秩序,你怎么出来? 不得不说,现在正是混入锦绣无双会的好机会,星空乱成一团,人马到处乱飞,谁也不易分辨,南波果断抓准了机会趁乱而入,顺利冲破气罩,遁入了水行星。 他也可以说是胆大,敢在这么多重兵的情况下乱入,丝毫不担心自己出不来。从另一个层面说,左儿等人的办事效率让他有点憋火,奈何他目前也无人可用,只能靠这些人,没太多选择,如今更是不惜亲自动手! 人一进入水行星,立刻躲入云层脱掉了身上的战甲,一身便装冲出云层,直奔下方的炫丽锦绣地。 星空中乱糟糟,北军重兵挡住了近卫军和庞系人马。 “把人交出来!” 花义天也赶到了现场,一问明情况立刻朝北军要人。 谁知对方将领沉声道:“人被我们抓了,我们肯定要查明情况,不然没办法交差,上面已经下令把王烙给押走了审讯,定会将这事查出个结果来。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花大都督不要强人所难!” 一看这情况,花义天就知道北军在有意袒护王烙,应该是王烙背后的势力发挥了作用,否则凭王烙哪能调动北军。 知道人是要不到手了,花义天摸出星铃迅速将情况上报,事情已经不在他的处理权限范围内了,只能是交由天庭定夺。 各方势力也在纷纷将情况上报。 接受了近卫军询问的皇甫君媃紧绷着嘴唇,没有再靠近成堆的庞家人。 皇甫晏也到了现场,等皇甫君媃从近卫军中出来后,招了过来,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如同回答近卫军的问话一样,将事发经过讲了一下,却没提及中间有关苗毅的事情。 “这王烙真是个十足混蛋!”皇甫晏低声骂了句,又盯着皇甫君媃喝斥道:“糊涂!你插手这事干什么?这是皇甫家能插手的事吗?”丝毫没有因为孙女及时救了庞玉娘而欣慰反而是恼怒,庞玉娘的死活和皇甫家又有什么关系?这无关道德,在有些人的眼里规矩比道德更重要,“滚回去老实呆着!” “是!”皇甫君媃应了声,低头离去。 一路上心情都很复杂,她不得不联想到了之前苗毅让她避开庞玉娘的话,哪有这么巧的事,让她避开庞玉娘,庞玉娘就出事,她现在强烈怀疑这事是苗毅策划的!(。) 第二零三四章 妖僧得手 回到皇甫家落脚的宅院,立刻躲进了自己屋里,摸出星铃联系上苗毅,直接追问:是不是你策划的? 身在幽冥总督府的苗毅一听此话就猜到出事了,问:什么东西我策划的? 还骗我?皇甫君媃顿时满腔怒火,怒问:王烙非礼庞玉娘的事,你敢说不是你策划的? 苗毅立马意识到庞贯果真动了这手脚,回头看了眼边上的杨庆,这都能事先被这家伙算到,真不知这家伙脑袋是怎么长的,还好不是站在自己对立面,否则必除之! 有些事情说出来后摊在了眼前觉得简单,事实上蛛丝马迹的线索不是谁都能理出结果来的,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至少他苗毅之前就没想到庞贯还会在自己女儿身上动手脚。 一旁的杨庆正看着他,见状,试着问了声,“莫非锦绣无双会真的出事了?” 苗毅无语,难道自己脸上表情这么明显?沉吟道:“可能吧,正在确认。” 那边的皇甫君媃追问: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做贼心虚? 苗毅回复:我有什么好心虚的,王烙非礼庞玉娘的事情经过你知道多少,跟我说说。 皇甫君媃:少跟我装糊涂,你自己干的好事,你自己难道不清楚? 苗毅:你误会了,这事跟我没关系。 皇甫君媃:那么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之前要我和庞玉娘保持距离,千万别说是碰巧! 苗毅:君媃,不要无理取闹!有些事情我没办法跟你解释,我只能告诉你,许多事情绝非你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等你到了我这个位置就明白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事不是我策划的,我也不知道今天会出事,但根据我掌握的一些情况,事前怀疑无双会可能要出事倒是真的,担心你的安全,所以才让你回避,如果换了是别人,我不会透露任何风声。 最后一句话让皇甫君媃咬了咬唇,问:真不是你干的? 苗毅:我再说一次,这事真不是我策划的,也请你开动脑筋想一想,我若要策划此事,必定清楚现场的情况,若事先知道你在场,用不着你来跟我说,我早就让你回避了,不会等到事发眼前才通知你。 皇甫君媃默了默,算是相信了他,不过嘴上仍不客气:希望你说的是真的,若你敢使出这种卑鄙手段,就太令我失望了,也会让我心寒! 苗毅:别胡闹了,事发现场的情况跟我说说。 于是皇甫君媃把自己知道的经过讲了出来。 苗毅听完暗暗叹息,不知道这女人的插手有没有坏了庞贯的布置,问:我不是已经提醒了你回避吗?你干嘛还凑这热闹? 皇甫君媃:庞玉娘是我多年的朋友,你话说的不清不楚的,我想不怀疑都难,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朋友受辱不管?若我是那样的人,你还会喜欢吗? 苗毅:君媃,有些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有些事情也不是你能插手的,有些责任你皇甫家也担不起,更别说是你,明白吗? 皇甫君媃:也就是说这事另有隐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策划的? 苗毅:君媃,我再说一次,不要再插手这事,事情的真相也许要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耐心等待,届时你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总之听我的,从现在开始回避这事! 两人结束联系后,苗毅对杨庆淡淡一声,“事发时庞笑笑不在现场,不过庞贯的计划可能出了点漏子……” 听过事发经过后,杨庆颔首:“只要王烙没死在现场,问题应该就不大,庞贯下一步应该就是向昊德芳兴师问罪了,之后庞贯也有了聚集麾下动手的理由,天下人皆知是昊德芳不义在先,他反叛也是理所当然,说不定还能勾起天宫的小心思,牺牲一个女儿能换来诸多好处,倒是不亏!”说罢冷哼一声,一脸不屑。 卯路元帅府,沉默在书房内的庞贯脸色阴沉,双拳紧握,无双会的事情不管是不是他策划的,尽管女儿也没有被糟蹋,可受辱是肯定的,心中有身为人父的自责。 他也没想到会冒出个皇甫君媃来搅局,不过不幸中的万幸,居然被王烙第一时间逃掉了,若是出个什么意外死在了近卫军的手中,那他的计划可就彻底砸掉了,女儿为之付出的牺牲总算没有白费! 陈怀九静默在旁不语,能理解庞贯此时的心情。 庞贯紧攥许久的拳头慢慢松开了,长吐出一口气道:“没必要在无双会呆下去了,通知夫人撤回!” 而此时的查如艳等人也回到了庞家暂时落脚的院子。 庞家人多,有关情况近卫军还没问完,考虑到围观的人太多了,也让庞家人脸上不好看,只能暂时先回庞家落脚的院子继续。 不过还是有不少人在庞家院子外等动静,皇甫晏也是其中之一,观望事情后续进展,这毕竟不是小事。 也许不少权贵家会拿子女做联姻之类的,可元帅的女儿就是元帅的女儿,身份地位在这里,带来的影响也不是一般人家儿女能比的,这种事一不小心改变天下格局都是有可能的,焉能不关心。 不远处的树林中,南波却是盯着皇甫晏的背影传音问了声,“那个就是皇甫晏?” 一旁陪同的韩丽点头,“就是他。” 有韩丽这个内应接应,南波想找到皇甫晏自然是不难。 确认了对象,南波偏头示意了一下,韩丽立刻回避离开了现场。 周边没了其他人,南波双手合十,以传音的方式针对皇甫晏念出索命梵音,“咪嘛呢嗡…” 待他双手放下,皇甫晏也慢慢转过了身来,闪身飞到了他的身边,两人双双隐没在密林深处,找了个山洞钻了进去。 山洞内,南波神魂出窍,金光人影没入了皇甫晏的体内。 好一阵后,南波神魂离开了皇甫晏的肉身,皇甫晏神情呆滞盘膝而坐,南波五指虚爪在他头顶方向,五道金光丝线如游蛇般钻入了皇甫晏的脑内…… 再从洞内出来时,皇甫晏先回了皇甫家暂时落脚的地方。 南波则取出星铃联系了外面的左儿,确认外界已经恢复了秩序后,他立刻去了庞家落脚的院子外蹲守,他估计庞家人应该不会在此久留。 不出他所料,没等多久,庞家的人便出来了,查如艳也恢复了妆容,绷着一张脸,领着一群人飞天而去。 南波则好像是庞家守在宅院外的下人一般,也跟着人群在众目睽睽之下升空而去,还一副断后观察后面四周的样子。 此时的庞家上下也没人关心跟在后面的这个人是谁。 锦绣地不少人目送这些人离去,查如艳等人的撤回对参与无双会的其他人来说,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庞家哪还有心情继续游玩。那些平常对查如艳不满争风头的女人却是暗暗好笑,看了查如艳的笑话能不好笑吗?查如艳以后在她们面前可算是抬不起头来了。 外面也没人阻拦搜查庞家的人,这种时候再检查有欺人太甚的嫌疑,怕激怒庞家。 南波居然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跟着庞家的人离开了水行星,这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众目睽睽之下有谁敢在如此重兵把守的情况下这样做,稍有不测就有可能露馅,完全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有够沉着冷静,外人看不出丝毫异常。 一出水行星,庞家召集护卫人马,他甚至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公然脱离庞家的人马,直接飞向了左儿等人落脚的地方。 此举把左儿吓一跳,他却像没事人一样,落在了左儿等人身边,对左儿传音道:“走吧!” 左儿有点心惊肉跳,这么多人看着这边,现在走合适吗?问:“前辈有从皇甫晏身上查到那个江芸吗?” 南波道:“江芸的事情再说,皇甫晏的事也不用你们再跟了,上官青的心腹之一杜桥此时正在皇甫家,做好捕猎杜桥的准备,希望能从他身上查到炼宝之地。至于那个韩丽,不能留了!” 皇甫晏现在对他来说很重要,他不想韩丽那边露出什么破绽废了皇甫晏这颗子。 左儿:“我会让人处理。” 南波:“不用你管,自会有人处理的干干净净不惹人怀疑,走吧!” 左儿只好招呼上一群人离去,飞离之际,南波回头看了眼水行星,多少有些惋惜,他现在完全有能力让这里乱成一锅粥。 然而他不能这样做,现在各地为了对付他,编列的防御中都有不少封闭了听识和意识的人,无法同时将所有人都控制住,一旦搞出事立马会走漏消息,这片星域立马会被封锁,那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从这星域脱身。 他真正惋惜的是这里有不少权贵中人,可惜他的控神术不能控制太多人,修为低的倒是能多控制一些,碰上皇甫晏这种高修为的,只能控制一个,何况他本还控制了一个在苗毅那边保持联系的张平,实在是无力再控制太多。 他这控神术是在封印之地那么多年领悟出来的,说白了就是剥离出自己的神魂注入目标的身体,以自己的思想压制目标的思想,遵从他的思想行事,这术法对他的神魂影响很大,毕竟他的神魂也不是能无限剥离出来的,上次被阎修破法后就遭受了反噬,修养了好一阵才恢复过来。 而一旦遇上神魂比他更强大的人,控神术根本没效果。当然,目前的天下基本上找不出比他神魂更强大的人。 所以他目前只需控制最需要的人,恢复肉身才是最重要的,只有恢复了实力,才不用走到哪都担惊受怕害怕被抓,才敢放开手脚做更多的事情,而控制了皇甫晏对他来说,无异于将群英会相当部分的实力掌握在了手中。(。) 第二零三五章 交代 庞家的离去,并不会影响大多数人无双会游玩的兴致,反倒是多了一件谈资。 每百年一次的无双会对许多未婚男女来说,正是欢心快活的场合,毕竟让天下权贵家眷云集的场合不常有。 有人对庞玉娘的遭遇或可怜或当笑话,还有相当一部分未婚男女不以为然。 虽广媚儿说她母亲不可能在这里帮她找女婿,但对大多男女来说不可能都有广天王府那么高的要求,排除这一点,此时正是谈情说爱找欢快的好时候,男男女女混在一起免不了有风流事发生。有男子讨好上官女儿的,也有女子对上官儿子半推半就的,野鸳鸯多的是,不会都像庞玉娘这般闹的要死要活的。 跟那些游手好闲的家眷不一样,各自背后的势力对庞玉娘的事却是吃惊不小,没想到王烙竟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离宫,负手漫步的青主闻讯后,也只是一声冷笑讥讽,“狗屁倒灶的破事。” 上官青问:“会不会闹成周召儿子那事一般?” 青主:“不可能,周召儿子抢的是龙信的老婆,王烙非礼的是庞贯的女儿,两件事不能相提并论,待嫁之身,大不了嫁了就是,昊德芳和庞贯又岂会因为这事而彻底撕破脸?如果真能闹起来,朕倒要助庞贯一臂之力!” 上官青微微摇头,也觉得事情闹大的可能性不大,算不上什么机会。 而苗毅也佯装后知后觉,假装听说了消息联系上了庞笑笑问情况,一番安慰是免不了的。 这时代,一个女人的名节意味着什么不用多说,庞笑笑恨透了王烙,问:郎君,妾身能不能求您件事? 苗毅:什么事尽管说。 庞笑笑:杀了王烙,帮妾身杀了王烙! 她也知道王烙是昊德芳的心腹,父亲那边未必好动,她自己对付王烙也无能无力,因此求上了苗毅帮她杀人,可知她心中有多恨。最主要的是,在她心目中苗毅是敢做也是有能力做这事的。 苗毅苦笑,心说这事还用我动手么,一旦事发,庞贯岂能放过王烙? 不过还是给予了保证:你放心,我保证王烙活不了太久! 庞笑笑没想到苗毅答应的这样痛快,她当然也知道干这事有一定的风险,这是为她不惜冒险,自然是被感动到心中涌起一丝甜蜜…… 昊天王府内宅,押送来的王烙主动跪在内院当中,低头不语,一脸颓然。 北军一将他带走,立马就转手交给了南军,所谓的什么审讯纯粹是扯淡,没影的事,让南军自己审了给天庭交代吧。 从屋内冲出的昊德芳一脸怒容,是提着宝剑冲出来的,一声怒喝:“孽畜!”提剑便当头劈下。 幸好追来的苏韵一把抓住了昊德芳的手腕,并对左右偏头示意了一下,左右之人迅速退下。 抢了昊德芳的宝剑在手,苏韵劝道:“王爷息怒,事情还没弄清楚,不妨弄明白了再处置也不迟。” 事实上昊德芳一接到消息立刻让北军帮忙把王烙给弄来,也就是觉得此事不太可能,王烙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不能说不近女色,但绝对不是好色之徒,怎么可能干出那种事来,本能地认为此中有蹊跷,所以要把王烙这个当事人给弄回来问清楚。 尽管如此,昊德芳还是一脚踹出,砰一声,将王烙踹的在地上连翻几个跟头。 王烙不敢躲,也不敢反抗,爬了起来又低个脑袋老老实实跪那。面对近卫军的追杀敢跑,在昊德芳面前却是不敢。 苏韵又拦了昊德芳一下,转身问道:“王烙,我问你,这事你觉得会不会是被人设计了?” 王烙弱弱抬头,想了下道:“好像没有。” “没有?”苏韵蹙眉道:“听说庞玉娘是在和广媚儿一起喝酒赏景,为何事发时广媚儿却刚好消失了,独剩下个庞玉娘让你钻了空子?” 昊德芳眯眼,这正是可疑之处。 王烙一听便知自己手下没敢乱说,而他到了昊德芳跟前,哪里还敢隐瞒,弱弱道:“是我命人用计将广媚儿给引开了!” 昊德芳顿时两眼怒睁,有咬人的冲动,之前还觉得此处可疑,准备理顺了拿此来劝庞贯冷静,双方不要中了有心人的奸计,敢情闹了半天是这混蛋自己把人给引开的,差点气疯了,又要上前动手。 苏韵赶紧挡在他身前,用力拦住了他,又问:“你喜欢庞玉娘不是一天两天了,按理说你也不是如此冲动的人,为何会干出如此蠢事?” 王烙脸色一苦,“正因为喜欢她不是一天两天了,觉得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玉娘始终不肯理我,不肯给我机会,我一冲动,想着不如生米煮成熟饭,也许庞贯就答应了,谁知冒出个皇甫家的人把动静给闹大了…” 竟然是想生米煮成熟饭?苏韵目瞪口呆。 “让开!”昊德芳再也憋不住火了,一胳膊将苏韵甩开在旁,上去就是一顿暴揍,那叫一个拳打脚踢,边打边骂,“我让你生米煮成熟饭,我让你生米煮成熟饭……” 王烙被揍的哇哇怪叫,不断喊着我错了。 苏韵也实在是哭笑不得,知道这口怒火得让昊德芳发泄一下,何况也觉得王烙这混蛋也是该长长教训,这次真是给王爷惹了大麻烦。 直到王烙快被打死了,苏韵才又冲了上去将昊德芳给拉开了,同时喊道:“来人!” 外面立刻有人闪来,在苏韵示意下,将打的鼻青脸肿、满脸鲜血、半死不活、奄奄一息的王烙给拖了出去。 “孽畜…孽畜……”昊德芳气犹未消,实在是气得够呛,气这没出息的东西,正事不干,跑去锦绣无双会凑什么热闹,他用屁股也能猜到是冲那庞玉娘去的,如今闹出这事来,让天下人怎么看他? 杀了王烙给庞贯一个交代?王烙是他的心腹,从小带大的,相当于他的义子,若连这般心腹也如此绝情的话,让其他心腹手下怎么看?若是不狠狠处置的话,又让整个南军上下怎么看他? 王烙这回真是出了一个好大的难题给他。 苏韵安抚道:“王爷息怒,事情已经发生了,再生气也没用,还是想想怎么给庞贯交代吧?” 昊德芳怒道:“怎么交代?本王就算杀了这孽畜,只怕也难消影响,庞贯女儿的清白毁在了他的手里,这对庞贯来说是奇耻大辱,本王拿什么交代?让下面人怎么看本王!” 苏韵:“事已至此,为今之计,只能是尽量说服庞贯将女儿嫁给王烙。” 昊德芳情绪稍缓,他开始也有此打算,沉吟道:“以前不是没提过这事,庞贯一直不答应。” 苏韵:“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庞玉娘的清誉已经被毁了,也差不多被王烙生米煮成了熟饭,不嫁王烙还能嫁谁?此一时彼一时,估计他也不能因为这个而和王爷彻底翻脸。建议王爷将庞玉娘收为义女,再嫁于王烙!” “义女?”昊德芳略沉吟,微微颔首,又问:“若是庞贯咽不下这口气,不答应呢?” 苏韵叹道:“那就只能把王烙的脑袋交给他了,于情于理都是咱们这边不对,王烙干的这事放哪都说不去过。”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报!” “进来!”苏韵回头招呼一声。 一将快步而入,拱手禀报道:“王爷,庞贯率大军气势汹汹而来,有数千万之众,被拦在了星门外,有攻打的迹象,让王爷交出王烙!” 对于这个两人不意外,之前就接到了庞贯集结人马而来的消息,女儿出了这种事,庞贯若是不这样干才叫奇怪,不让天下人知道他有兴师问罪,脸往哪搁? 昊德芳沉声道:“别拦了,全部放进来!” 进了他的老巢,庞贯就算带了人马来他也不怕,他的本部精锐大军不是吃素的。 庞贯大军闯入这片星空,不过到了昊王星外,又被拦下了,守将拱手陪笑道:“庞帅,这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加之妖僧的事闹腾,这么多人进去不合适,王爷请你一个过去!” 语气姿态都摆的比较低,相对来说这边还是比较同情庞贯的,出了这种事谁都受不了。 “半个时辰后若联系不上本帅,杀!”庞贯毫不遮掩,怒气冲冲地当着昊德芳亲军的面下了这命令,随后独自闯进了昊王星。 苏韵出了王府,远到空中亲自迎接,一路上赔礼道歉,把庞贯迎入了王府内。 而昊德芳一见到庞贯则是狂骂王烙,也一个劲地赔礼道歉,使劲安抚。 庞贯身上笼罩着杀气,脸色阴沉的难看,倒不像是装出来的,实在是尽管此事是他策划的,可他心里也真的是不好受…… 外人不知道双方究竟谈了什么,庞贯离开时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苏韵又亲自将其远送出了昊王星,目送庞贯率军离去才松了口气。 一回到帅府,管家陈怀九迅速跟了庞贯回书房,情况他已经知晓了,事情没有偏离计划。 负手在书房内来回踱步一阵,庞贯沉吟道:“事情可以开始了,不过我对牛有德那边还有点不放心,必须让他先派一支人马来,与我们一起对昊德芳动手,就算事败他也脱不了干系,必须将他彻底拖下水才行。另外,他那边我们也必须派人过去看着,参与他那边的行动!” 陈怀九点头,“老爷明鉴,如此这样最好。”(。) 第二零三六章 早有预谋 这份合作意向自然是庞贯亲自通知的苗毅,开口闭口都是贤婿,让人难以拒绝。 苗毅随后招来心腹手下商议此事。 杨庆和杨召青来到书房,苗毅骂了声庞贯老狐狸,接着将庞贯的意思详细讲了一下。 二杨眉头都皱了起来,没想到庞贯会突然来这一手,杨召青迟疑道:“如此一来就有些麻烦了,一旦人马跟庞贯一起动手了的话,大人想名正言顺出兵的计划怕是要破产。” 这边的计划是推出庞贯和昊德芳交手,若仅仅是庞贯和昊德芳之间的厮杀,天庭十有**乐见其成,说不定还要暗助庞贯分化昊德芳的势力,可一旦天庭发现庞贯和夏侯家勾结到了一起,是不会坐视兵权和夏侯家的势力勾结的,所谓得夏侯家得天下不是戏言,会让青主忌惮,届时青主立马会翻转支持对象,改由支持昊德芳。 这是杨庆连环计中必然要推动的一环,逼天庭支持昊德芳,可是被庞贯这么一搞,幽冥大军面临的风险又大了不少。 苗毅斜了眼杨庆,“可是没办法拒绝,我若不派兵参与的话,哪有合作诚意可言,庞贯必然生疑!” 杨庆慢慢点头:“小看了庞贯,咱们的如意算盘被他破了,如此一来,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答应他,不能让他起疑心,只是这样就要硬干,幽冥大军的损失会更大!” 如他所说,事已至此,没有别的办法,磋商之后苗毅只能答应庞贯,同意派兵支持,也同意庞贯派监军过来。 而王烙非礼庞玉娘的事在不少人的关注下终于有了结果,昊德芳对外公布,庞玉娘其实早就是她昊德芳的义女,和王烙的婚期也早就定下了,不存在什么非礼不非礼,只是小两口闹矛盾而已。 庞贯也对外承认了,的确如此。 这消息一出,庞玉娘成了昊德芳的女儿,和王烙也早就定亲了,天庭也无法追究王烙在无双会闹事的事,又让南军上下一片和谐,方方面面都给了交代。 这个结果对天庭大员来说,是意料之中的结果,本就不信庞贯能为这事和昊德芳彻底翻脸,所以一帮天庭大员之前也没当多大的事,只是没想到增加了‘义女’这一出,昊德芳把事情处理的更圆满了。 然消息一出,庞贯对外承认的同时,本人也秘密抵达了辖区内的一颗星球。 碧波大海上,大船一艘,船上俗世凡人打扮的船员在甲板上来回走动巡视,水下亦有人防止靠近。 庞贯和陈怀九从天而降落在了甲板上,陈怀九一挥手,身边又多了两人,正是庞贯的两个儿子,庞子长、庞子路。 甲板上的守卫没什么动作,皆把几人当做寻常人一般,目送四人上了船楼。 船舱内已有男男女女十几人,皆是庞贯麾下的心腹大将,已经先一步陆续秘密抵达。 一帮人明显是要在此密谋,之所以选在这里而不选在防御严密的元帅府,是因为元帅府那边耳目众多,连庞贯自己也不能保证有没有其他势力安插的眼线。加之元帅府本就是容易吸引目光的地方,这么一群人聚集的话的确容易引人生疑。 一群人来到后,发现大帅的心腹都来了,大家立刻意识到了不对,意识到了怕是要有非同寻常的事情发生,皆在暗中琢磨怎么回事。 庞贯几人一进船舱,一群人迅速起身拱手行礼,“大帅!” 庞贯挥了挥手,示意不必多礼,径直走到了上首位置坐下,陈怀九站在了他的边上,两个儿子则站开到两旁,两人职位较低,只有旁听的份。 落座的庞贯冷目扫过诸人,“玉娘的事想必大家都听说了!” 一女将,名叫段春儿拱手笑道:“玉娘大婚在即,恭喜大帅。” 尽管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一群将领也跟着拱手道:“恭喜大帅!” “哼!”庞贯一声冷哼,啪一声拍着扶手站了起来,面露狰狞之色道:“恭喜个屁!何喜之有?真当本帅愿意把女儿嫁给王烙贼子不成?是昊德芳老贼欺人太甚!”说罢迅速打量诸将反应。 众将一愣,连昊德芳老贼都喊出来了,这是? 一时间不好判断庞贯的态度,大家也不知该说什么。 庞贯又恨恨道:“身为人父,却不能为女雪耻,反而要让女儿委身于贼,此乃庞某奇耻大辱!昊德芳欺人太甚,本帅再不济好歹也是卯路元帅,昊德芳为了一个王烙不惜对本帅如此,可见根本没把本帅放在眼里,迟早必遭他毒手!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他既然不仁,也就休怪庞某不义,本帅决定诛杀老贼,将昊德芳取而代之,雪耻吐恨,不知诸位意下如何,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此话一出,诸将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要造昊德芳的反呐。 诸人面面相觑,没人敢轻易应下,皆有犹豫。 一将名叫苏清泉,拱手沉声道:“大帅,并非我等不愿效命,而是此事非同小可,昊德芳势大,只怕非大帅能轻易撼动,还望大帅三思而行!” 庞贯道:“我岂能不知,所以我准备在玉娘大婚之日动手,昊德芳若敢来,就是他的死期!” 诸人又互相看了眼,这倒是个调虎离山下手的好机会。 苏清泉又皱眉道:“大帅,这固然是除掉昊德芳的好机会,可昊德芳也不是吃素的,一旦顽抗坚持,久攻不下的话,届时昊德芳的援兵大举来袭,广令公等几位天王也必然要出兵援助,根本就不是我们能挡的,后果不堪设想。就算能及时除掉昊德芳,辰路和巳路统帅能听从大帅号令的可能性也不大,两者搞不好要打着勤王平叛的名义来联手对付大帅,趁机瓜分大帅的地盘,效仿腾飞和成太泽自立,形式恐怕不妙!” 庞贯知道不坚定众人的胜算就难以说服大家,今天既然来了,也就必然要说服他们,一些东西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我又岂能让弟兄们随意冒险,我自己也不可能拿身家性命乱来,既做出此决定,必然是有所准备!昊德芳欺人太甚,玉娘受辱后,我咽不下这口恶气,也知自己实力不济,难以除贼,遂联系了夏侯家,已经取得了夏侯家的全力支持,一旦事发,夏侯家会动用力量牵制各方势力不让他们顺利出兵干预,并造成昊德芳内乱。同时我业已取得了幽冥总督牛有德的支持,我们这边一动手,牛有德立刻会率领五千万精锐杀出幽冥,助我等一臂之力!昊德芳内外交困,必亡!不知诸位觉得本帅如此布置可行否?” 众人心神一震,没想到大帅已经暗中做了这么多准备,居然已经取得了夏侯家的支持,还拉到了幽冥大军相助,若真如此的话,那的确是大事可期,事成之后在场的自然要水涨船高,都是首当得利者。 也诚如大帅所说,大帅不是胡乱冲动的人,不会随意冒险,能这样做必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绝不会拿这种事情骗大家。 只是这样一来,大家不免想到一个问题,这种事情岂是能临时敲定的,夏侯家和牛有德又岂能说支持就支持,谁会吃饱了撑的跟你冒这个风险,必然是经过讨价还价磋商的,不太可能是临时答应,无双会事发至今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敲定这样的大事? 众人不免怀疑,难道大帅早有预谋,早就在暗中准备,那锦绣无双会的事情莫非…有些事情经不起推敲,细思极恐! 不过众人皆精神一振,这种事情不怕大帅早有预谋,就怕大帅一时冲动。 那么选在庞玉娘婚事当天动手就不难理解了,不但能将昊德芳调离老巢,这边还能以加强婚事安保为名义,名正言顺调动人马。 一将名孟超,率先出列拱手道:“末将愿追随大帅铲除老贼,为大小姐雪耻,为卯路上下雪恨!” 诸将立刻拱手响应:“末将愿追随大帅铲除老贼,为大小姐雪耻,为卯路上下雪恨!” 庞贯慢慢颔首,边上的旁听的庞氏兄弟亦精神振奋! 统一了意见,大家的利益目标一致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自然是磋商动手的细节。 庞贯拿出了一份玉牒递给诸人传看,“这份名单上的人,都有可能是昊德芳的人,玉娘大婚之日,名单上大部分够级别的必然要来恭贺,正是将他们一网打尽之时!至于不够级别来恭贺的,大家也不要打草惊蛇,先做好万全准备,一旦帅府那边动手,你们做好的布置也要第一时间发作,务必立刻将这些人给控制住,首先夺取他们的兵权,不给他们作乱的机会,再迅速集结人马听本帅统一号令,与夏侯家和幽冥大军联手行事,以雷霆之势一举铲除昊德芳的羽翼!” 一颗荒凉星球上,藏身乱石中的左儿等人略显紧张,被妖僧南波给闹的。 妖僧接连亲自出手,他一亲自出手,他们这帮赢家余孽的高层就要亲自来接应,都要跟着一起冒险。 此时都紧盯着远处的一颗美丽星球,那里是群英会总舵皇甫世家的所在地。(。) 第二零三七章 皇甫家变 皇甫世家,晏宁园,正是皇甫晏的居所,也算是皇甫家的重地之一。 一间静室内,杜桥和皇甫晏双双盘膝坐地,妖僧南波伸出五爪虚摄,从皇甫晏头顶抽离了五道金光丝线,移至杜桥头顶,又见五道金光丝线游动着注入杜桥头颅中。 正常情况下妖僧南波根本没办法进入防守严密的皇甫家,更别说是见到杜桥,可有了皇甫晏这个仅次于家主皇甫炼空的大当家帮助,想进入自然是不难,有皇甫晏协助,暂住皇甫家的杜桥轻易被南波给擒住。 这也是为什么苗毅要让妖僧南波帮这个忙,有些秘密别人基本上没机会探知,也只有借助老妖怪的神通才最有可能。 五道金光丝线遁入杜桥脑中,南波手腕旋转,一指点在其额头,杜桥缓缓睁开了双眼,起身恭恭敬敬站在了一旁。 南波看向盘坐的皇甫晏,轻叹了声,奈何他的控神术不能控制太多高手,相对于杜桥来说,皇甫晏的作用似乎又逊色不少,只好将控神术用在杜桥身上,控制了杜桥也就等于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了整个群英会,而皇甫晏却是不能留了。 索命梵音无法远距离控制,他一旦远离,皇甫晏就有可能大脑受损精神异常,这很容易露出破绽,让皇甫晏消失也容易引起警觉,那么皇甫晏除了死已经没有其他路可选。 砰!一声震响,门窗崩飞,一条人影吐血砸在庭院中,躺在地上抽搐,正是皇甫晏。 破开的门窗内,杜桥一脸漠然,带着假面负手徐徐走出。 皇甫家的人大多只知此人不一般,是皇甫家的贵客,但并不知道其身份。当然,结合皇甫家的背景,稍微有点头脑的也猜到了是天宫来的人。 杜桥的随行护卫迅速闪身到他身旁,有些惊疑不定,不知出了什么事。 这些人也一律是易容后的打扮,总之杜桥一行来此没一个暴露真实身份的。 “大爷!”皇甫家的家奴失声惊呼,也迅速冲来扶着皇甫晏,赶快取出星华仙草急救。 然而杜桥存心让皇甫晏死,一掌震碎了皇甫晏的心房,哪还救得回来,抽搐一阵断了气。 皇甫家的家奴又惊又恐地看着站在台阶上的杜桥,敢怒不敢言。 如此动静,自然是第一时间惊动了皇甫家的家主皇甫炼空,一大家子纷纷火速赶到。 “爹!爷爷!”不少男女失声痛哭,皇甫端容亦在其中。 蹲在地上的皇甫炼空确认儿子已死,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儿子身上的伤势,再暗中传音问了下家奴事发时的情况,这才慢慢站了起来,阴着一张脸朝家人喝道:“谁让你们都跑来的?嚎什么嚎,都给我闭嘴!” 现场立刻静了下来,皇甫炼空一挥手,皇甫晏的尸体被抬走了,一大群无法接触到核心事物的人也退下了。 此时,白发苍苍的皇甫炼空才走到台阶下,朝杜桥拱手道:“大人,不知皇甫晏身犯何罪惹得大人下此毒手?” 杜桥漠然道:“你应该问他自己。” 皇甫炼空摇头,“皇甫晏已死,老夫就算想问也无处询问。”这是非要个答复不可,皇甫家虽然听杜桥调遣,却也不是杜桥想杀就能杀的,皇甫家真要闹起来,上官青也要斟酌后果。 杜桥:“勾结赢家余孽,泄露群英会的机密够不够?” 皇甫炼空嘴唇紧绷了一下,“这不可能!皇甫晏怎会自毁根基,敢问大人可有证据?” 杜桥:“证据?不知家主可知道皇甫晏在外面有个叫韩丽的女人?” “……”皇甫炼空皱了一下眉头,这个他自然是知道的,皇甫晏本想娶进家门,是他否掉的,怎么可能不知道,然儿子毕竟这么大的人了,分的清轻重,他不认为皇甫晏会因为这个女人而泄露什么机密。“知道,可老夫也查过,这个女人并未卷入什么,否则老夫第一个不会放过她!” 杜桥慢慢走下台阶,“是吗?想不到家主也有走眼的时候。” 皇甫炼空阴着一张脸道:“愿闻其详!” 杜桥站在了他面前,“前期,我刚来尊府,皇甫晏便找到我,说是韩丽想去无双会见识一下,希望我能帮他疏通一下。我当时就觉得奇怪,有些规矩皇甫晏不会不知道,可见这女人对皇甫晏的影响不一般,皇甫家外之地居然有这么个女人存在,我岂能不详查!一查之下果然发现异常,此女居然和嬴家余孽暗中来往,她居然知道了本座人在皇甫家,不知家主认为是谁向韩丽透露的?” 皇甫炼空心头一沉,韩丽去了无双会后他也接到了消息,知道肯定是儿子运作的结果,他当时也有点不高兴,若儿子真是这样而死,那也不得不说声死的活该。“若真如此的话,皇甫晏泄密的可能性的确很大!” 杜桥:“发现那女人的异常后,我立刻缉拿,谁想那女人居然消失了!我也想给皇甫晏一个机会,之前与他密谈,希望他能把那女人给交出来,可他说他也找不到了…既然如此,那么只好让令郎以死谢罪了!” 皇甫炼空沉声道:“大人不觉得这样做太过鲁莽了吗?至少应该把人交给我们查清楚,而不是不明不白地直接处死!”不明不白四个字足以显示他的潜台词。 杜桥漠然道:“那个韩丽究竟从他这里知道了多少秘密谁也不知道,这可不是小事!真要查明的话,皇甫家要回避,人可就不会是交给你们自查了,到时候事情可就由不得你我控制了,真要查实了,无论是你还是我,都不好向大总管交代,有些事情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我不想找麻烦,家主想必也不想给皇甫家招祸,死了也就了结了。我准备向大总管禀报,皇甫晏已经伏法,事情已经处置干净了,和皇甫家其他人无关…不知家主觉得我这样上禀如何?” 皇甫炼空脸颊绷了绷,最终拱手道:“是老朽老糊涂了,大人英明,就这样办吧!” “我的行踪已经泄露,不宜久留!”杜桥说罢大步离去。 皇甫炼空神情狠狠抽搐一下,旋即回头叮嘱旁人,去查那个韩丽。 皇甫晏的尸体停放在一间厅堂内,屋内屋外都聚集了不少人。 屋内,皇甫晏的妻妾哭成一团,一家子失去了依靠。 屋外人群分开,皇甫炼空等人来了。 入内,站在儿子的尸体前,皇甫炼空凝视着久久不语,表面无任何表情,双手紧捏的十指却泄露了他的心情。杜桥说的是真是假不知道,至少有一点他能确认,儿子临死前居然没做任何反抗,也没有任何反抗的动静,这是让他觉得最可疑的地方。 可杜桥已经这样干了,事情的确不宜再闹大,杜桥是上官青的心腹,真要和杜桥闹起来,皇甫家未必能有什么好处。 正因为如此才让他心中满是悲愤,堂堂皇甫家的大当家对天庭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居然像只猪狗一样,杜桥想杀就杀,让皇甫家情何以堪?这笔账只能暂时记下忍着! 他慢慢伸出了手,将儿子死不瞑目的双眼给闭合上了。 “爹,为什么会这样?这是为什么?”皇甫晏的正妻忽抬头哭问一声,丈夫死的不明不白的,她肯定想知道原因。 皇甫炼空没管她,目光扫过众人,“老大死讯不对外公布,秘不发丧!” 一句秘不发丧引起众人许多遐想,越发怀疑皇甫晏的死因有不可见人的目的。 皇甫炼空继续当众公布道:“老二,把你手上的事交给老三。老二,从今天开始,老大的身后事你来处理!” “是!”老二皇甫卓和老三皇甫高一起应下。 这意味着老大的死,老二和老三手上掌握的势力都将阶梯抬高,不过从两人脸上看不到任何欢喜声色。 皇甫晏的妻妾却是哭的越发惨烈,都明白老爷子的话意味着什么,大房的大权从今天开始旁落了,利益上的影响多多少少免不了,掌权的哪个不用自己信任的人? 星空中人影闪过,妖僧南波归来,落在了左儿等人身边。 众人松了口气,左儿传音问道:“前辈,可还顺利?” 南波传音回:“你可听说过天机门?” “天机门?”左儿愣了下,不知他为何突然问到这个,略一思索,颔首道:“听说过,那是早年比较有名的一个炼器门派,只是在天庭建立不久后突然消失了…”说到这一愣,似乎联想到了什么,略带惊讶问:“难道炼制破法弓和天机门有关?” 南波道:“杜桥也不知道破法弓的炼制地藏在了什么地方,不过杜桥知道一件事,破法弓正是天机门发明炼制出来的,此事正是由群英会侦探到的消息,后来他负责把一些知情的人给处理掉了,而天机门也在这个时候消失了,天庭手上开始有破法弓陆续装备。他联想到天机门消失时,向忠也消失了一段时间,所以他怀疑天机门的消失和影卫有关,破法弓炼制地很有可能就是由影卫负责看管!”说到这顿了下,“向忠就是影卫的首领!” 强调这一句的原因是上官青手下的三个心腹都比较神秘,连左儿也搞不清三人究竟是分别负责什么。 左儿明白了,这妖僧又有了新的目标,已经盯上了这个向忠。(。) 第二零三八章 人心所向 又是一场洞房花烛夜。 醒来,苗毅翻了个身,侧身看着身旁蜷缩背对的宝莲,云鬓松散。 他能想象到锦背覆盖下光溜溜的娇躯,昨夜洞房时早已饱览,宝莲初尝时的悸动和羞涩他清楚记得。 吉日是玉灵掌门定的,宝莲是昨天入门的,苗大官人又娶了一房。 从宝莲侧颜的微动睫毛上,他知道她在装睡,暗暗叹了声,这女人这又是何苦! 早年他就多少知道了一点这女人对他的心思,感情这东西他向来木讷玩不来,所以刻意回避了,不想害她。 不是他苗毅矫情,而是他对宝莲真的谈不上什么爱,压根没什么感觉,宝莲的姿色的确也算不上什么绝色,个性也不是他喜欢的。 如今是娶了一房又一房,他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己都腻了,细想一下,除了云知秋这个正妻是有真感情而娶的,其他妾室有哪一个是因为有真感情走到了一起的?事实上大多妾室都是利益关系而娶,就连秦薇薇也是当初因为想绑住杨庆而娶。 与皇甫君媃倒是有了几分感情,一开始也没有,是一时冲动稀里糊涂滚在了一起,后来两人分分合合渐渐有了感情,可偏偏皇甫君媃他暂时又没办法给娶进门。 现在他发现自己对娶妾这回事有点麻木了,有需要娶回来就行了,有了**的时候就滚在一起,没**的时候可以扔在一旁不管,反正如今娶再多也养的起,至于喜不喜欢似乎已经不重要,他觉得自己渐渐变得和那些权贵没什么区别了。若非说有区别,暂时好像还没有因为看上谁的美色而心动娶之。 想起年少时向街对面那家提亲时被拒的情形,再想想如今妻妾成群,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手伸进了被子里,滑到宝莲的胸口,握住了饱满,宝莲身躯明显颤抖了一下。 “早就知道你醒了。”苗毅笑着调侃了一声。 宝莲一声嘤咛,害羞翻身捶他一拳,埋头在了他的怀里。 苗毅神情复杂,伸手梳理着她凌乱的秀发,轻叹了声,“宝莲,你这又是何苦?” 宝莲似乎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默了一阵,忽从被子里伸出白皙双臂搂住了他,“是福我享,是罪我受,我愿意!” 其倔强的性子从这话里毕露无疑,根本不考虑后果。 她也没有在这呆几天,短暂享受了几天新婚燕尔的快乐,苗毅陪了她几天,基本上复制了陪庞笑笑的方式,接到庞贯传讯说派了人来后,苗毅便把宝莲送回了正气门。 扶宝莲为正气门掌门的事暂时搁置了,目前苗毅没精力关注这事,只能是让玉灵掌门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他不想这个时候再出现什么意外打扰。 庞贯派来的是一员女将,正是参与了密谋的段春儿,只带了数百人前来。 这种事只能是越保密越好,带多了人的话,人多眼杂容易走漏消息,需要挑选绝对可靠之人。 何况本就不是来厮杀的,他们的到来只是为了掌握幽冥大军的动向及时通报庞贯。 段春儿携带的数百人统一安置在了一块,只有段春儿一人进了总督府拜见苗毅。 内宅见面,见庞贯派了个女人做监军,苗毅多少怔了一下,旋即一笑。 段春儿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伸手摸了下,问道:“大都督何故发笑,莫非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苗毅摆了摆手,又伸手请用茶,同时笑道:“没有,只是想到一件事情罢了。” “哦!不知何事,能否说来听听?”段春儿盯着他问道,刚才明显察觉到对方的发笑是因她而起。 苗毅略默之后问道:“不知段将军可曾婚配?” 段春儿愕然,“莫非大都督有良缘撮合与我?” 苗毅:“这么说,段将军还未嫁人?” 段春儿顿了下,不知他为何问这个,坦诚道:“已经是老女人了,怎么可能没嫁过,早年嫁过,后来对方觉得我不合适,把我给休了,再后来我看到他娶了别人觉得心里不舒服就把他连同他的新妻子一起给杀了!” 苗毅小汗一把,干咳道:“正为此感到奇怪,我发现一件事情,一般女将身居高位者,似乎大多都是单身,我手下的女将也大多如此,段将军印证了我的猜测。” 段春儿:“这有何奇怪,这世道男尊女卑,女人想做成点事情何其艰难,有了夫郎和子女就被牵绊住了,不像你们男人抛妻弃子为建功立业是理所当然,女人要是这样干了男人十有**受不了,休掉很正常。” “嗯,段将军果然高见,受教了。”苗毅点头微笑。 段春儿:“大都督是不是看不起女人,觉得大帅派我来是笑话?” “没有没有,绝无此事!”苗毅连忙摆手否认。 段春儿:“既如此,大事在即,大都督这边是不是也该开始准备了?” “正在等大将军来到。”苗毅应了声,偏头对杨召青道:“按计划行事,先将各路主将隔离!” “是!”杨召青领命而去。 幽冥总督府有一座地宫,平常甚少使用,接到传讯而来的将领共有五十余人。 地宫主殿内空荡荡,众人四处环顾,不见苗毅,反而见到随后而来的守卫进驻地宫各端口,出去的大门也由守卫封住了,有种将众人给困在了此地的感觉。 这动静令众人略显不安,下意识想到了被控制的闻泽等人。 偏偏杨召青又出声道:“诸位,传大都督令,麻烦诸位将所有对外联系的东西交出来。” 警惕四周的副总督横无道霍然回头盯向杨召青,沉声道:“杨总管,这是什么意思?” 杨召青笑道:“诸位别误会,纯粹是例行保密所需。” 横无道:“我要见大都督!” “什么事见我?”地宫外面传来苗毅的声音。 众人目光看去,只见苗毅领着段春儿而来,阎修和易容后的杨庆也在后面跟了进来。 杨召青上前将大家可能产生的误会禀报了一声,苗毅笑着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径直穿过人群站在了上首面对众人。 将众人反应尽收眼底后,苗毅指了指身边的段春儿,笑道:“不知可有认识的?” “庞贯麾下段春儿。”有人一口答了出来。 段春儿朝众人拱手抱拳,“有不少老熟人。” 苗毅颔首,“认识就好,段将军,还是你自己将来意解释一下吧。” “好!”段春儿应下,面对众人正色道:“想必大家最近都听说了庞帅女儿受辱之事,虽说最后双方都解释是一场误会,可大家都是明眼人,真相如何大家心知肚明,在这里也用不着解释。此事对庞帅来说,乃是奇耻大辱,昊德芳欺人太甚,庞帅咽不下这口恶气,决心铲除昊德芳,将其取而代之!庞帅已与牛大都督结盟,许诺事成后划卯路地盘给大都督,大都督欣然应允,我此来正是代表庞帅负责这边的联络!” 此话一出,众将哗然,这消息有点震撼,纷纷看向苗毅,而苗毅微微点头确认。 横无道拱手道:“大都督,此事非同小可,凭我们和庞贯的实力,怕是难以与昊德芳抗衡,何况昊德芳和寇凌虚等人互为倚仗,那几位怕是不会坐视昊德芳出事。” 苗毅道:“我岂能不知,又岂能轻易冒险做没把握的事,庞帅也不是鲁莽之人,自然是有胜算才会答应。其他的诸位不用多虑,把诸位请到这里,诸位只需做一件事情,战局推演,拟定攻打计划,务必准备周全,一旦事发,就是幽冥大军倾巢而出之时,事成后与诸位共富贵,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事情来的太突然,众人皆有点难以消化,可心绪皆躁动起来,有点兴奋,一旦得了卯路的广袤星空,在场的怕是要重新拿回自己当年失去的富贵,这一天大家已经等了太久了。 大家的情绪早在苗毅这边的意料之中,拿回自己失去的东西,只怕是这些人期待已久的事情,毕竟在这里困了这么多年,早已经渡过了那段惶恐不安期,这在一定程度上来说也是苗毅的危机,必须要宣泄。所以只要给他们机会,估计没人会拒绝,人心所向,军心可用,在他这里根本不存在说服上的困难,所以他也懒得解释什么。 诸将相视一阵后,也断定苗毅肯定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乱来,很快列队站了整齐,一起拱手道:“愿为大都督效死命!” 苗毅点头道:“从现在开始,外面的各种消息我会让人及时传递给大家,方便大家随时掌握情况拟定计划,各种吃用自有专人送到,无需大家操心。至于大家身上的东西,即刻全部交出来统一保管,大战之前任何人不得和外界联系,违令者斩!来人,搜身,收缴东西!”语气平淡,就像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一般。 立刻跑来一队护卫,站成一排,手上端着托盘。 诸将面面相觑一阵后,都默默解下了身上的东西放在了托盘中,并逐一接受搜查。 十几只星图罗盘砰砰落地,摆在了地宫内供使用,至此将这些人的对外联系全部切断了。 苗毅等随后出了地宫,跟随在旁的段春儿赞了声,“大都督军令如山,办事效率果然高。” 苗毅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对等候在外的青月走了过去,把大概的情况讲了下后,命令道:“前些时日我找借口调了百万人马进入幽泉巡查,就是为此准备,现在你立刻去接手,率领大军秘密前去与庞帅会合,务必保密,不得走漏任何消息!”(。) 第二零三九章 取消行程 “是!”青月领命,心中却有几分恍然,要对昊德芳动手了吗? 她和昊德芳的恩怨纠缠了这么多年,终于到了要了结的时候,居然找不到报复的快感,只有几分唏嘘…… 段春儿观察到她的反应,问:“青姐不希望昊德芳覆灭吗?”说这话时也在注意苗毅的反应,有提醒苗毅的意思,究竟可靠不可靠,紧要关头别捅出什么篓子来。 青月:“你想多了。”说罢转身离去。 苗毅瞅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段春儿又道:“大都督只出动百万人马,是不是少了点?” 苗毅笑道:“还少吗?许多事情真正致命的往往不在台面上,也不在看得见的地方,庞帅那边的暗中运作若是没到位,我就算把人马全部派过去也没用,你说是不是?” 这点段春儿倒是不能否认,这些大势力之间的角逐,胜负的关键真的不在台面上,毕竟这么庞大的势力谁也不敢轻易吞并,到了真正摆上台面的时候其实就是在比之前谁准备的更充分,大军的正面厮杀往往是最后检验结果的时候。 苗毅又道:“一百万人马不少了,庞帅要的也不是我能派几成人马过去,何况我这里人马事先调动过度也容易暴露,而我这里兵力一旦抽调过度对事后发起的配合庞帅的进攻也不利,你说呢?” 段春儿默然道:“我只会将这边的情况如实上报给大帅,由大帅决定同意不同意。” 苗毅颔首:“请便!” 事实证明庞贯对此也没什么意见,他要的是一旦动手所有人都知道苗毅已经出兵和他联合,要把苗毅彻底拖下水,防止苗毅首鼠两端临阵退却,一百万人马足够亮相了。 王烙和庞玉娘婚期渐近,卯路元帅府正在为大婚全面做准备,热热闹闹挺喜庆。 不和谐的是,查如艳为此和庞贯大吵大闹了几次,哭哭啼啼的,闹的帅府上下人人皆知,为这场大婚增添了阴霾。 而庞玉娘却似乎认命了,当庞贯告知要把她嫁给王烙,庞玉娘只是静静盯着父亲凝视了许久,没反对,静静应了下来。看似顺利的很,但庞贯真的被女儿那眼神给刺痛了,成了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也就是从那天起,庞玉娘几乎闷在了自己的宅院里不再露面。 家里担心她出事,丫鬟寸步不离,更是叮嘱庞笑笑多去陪姐姐,让她多开导开导。 这天,庞玉娘在自己的园子里安静打理花花草草,庞笑笑则在旁没话找话。 外面一个丫鬟跑了进来,对二位小姐禀报道:“不好了,夫人又和老爷吵起来了。” 庞玉娘波澜不惊,就像什么都没听到,庞笑笑则略显焦虑快步离去。 等庞笑笑赶到时,正见到庞贯冷哼一声甩袖而去,看着一脸怒容擦身而过的父亲,再看看哭哭啼啼抹眼泪的母亲,庞笑笑只好走了过去扶了哭哭啼啼的母亲回屋里。 庞笑笑把下人屏退,走到疯闹一场坐在梳妆台前的母亲身后,亲自为母亲整理弄乱的发髻,轻轻幽叹了一声,“娘,爹这样做的确是有点过了…”忽又怔住了,看着镜子里的母亲。 查如艳抹去了眼泪,神色显得很平静,之前的悲伤全然不见,只见查如艳通过镜子与她对视道:“笑笑,娘和父亲吵了这么多年,怎么吵都没关系。你和你姐姐的婚事,你也不要怨你父亲,你要明白一点,只有你父亲好,你们才能跟着好,再不济娘家有人也吃亏不到哪去,总有你们一条退路,娘也不会看着你们遭罪不管,反之若是你们父亲不好,只怕一家上下连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更别说眼前的荣华富贵,孰轻孰重你们要学会掂量啊!你父亲是一家子的顶梁柱,考虑的是一家人的将来,考虑的是一家人的长远,有些事情不能怪你父亲,你要体谅,明白吗?” 闻听此言,庞笑笑目露惊恐,母亲居然能讲出这种道理来? 她忽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隐隐察觉到母亲和父亲的争吵中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而就在此时,昊泽来了,昊德芳派出了已经位列星君之位的长子前来,代表昊德芳送来了一份嫁妆。 庞玉娘也被请了出来,当众和昊泽互称了哥哥、妹妹。 昊泽前来当众认下庞玉娘这个妹妹是一回,送嫁妆也是一回事,还给庞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大婚之日昊天王会亲自前来恭贺。 昊泽只逗留了半日,离去后,庞贯和陈怀九又窝进了书房。 “青月已经率领百万幽冥大军秘密抵达了。”陈怀九跟在后面禀报了一声。 “安置好他们,现在千万不能让他们暴露。”坐下的庞贯叮嘱了一句,又问:“我们这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老爷放心,大婚之前一定能全部准备好。”陈怀九保证了一声,又迟疑道:“我们这边也不宜调动太多人马,昊德芳前来身边暗藏的人马肯定不会在少数,真要动起手来,老奴有点担心,夏侯家那边的承诺可靠吗?” 庞贯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应该不会有问题,夏侯家已经答应了,他们先动手为信号,我们后动,牛有德则看我们这边的动静而出兵。若夏侯家没反应,咱们也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不会有什么损失!” “那就好!”陈怀九颔首,略松了口气。 婚期越来越近,昊王府这边也在为昊德芳的出行做准备,到了昊德芳这个地步的人公然出行自然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安全是首位的,事先肯定要做各种布置。 亭台楼阁间,昊德芳凭栏伫立,看着外面的靡靡细雨,乌云笼罩在昊王府上空,电闪雷鸣,惊雷不时滚过天空。 苏韵在旁禀报着出行事宜。 谁知昊德芳听到半途却淡淡来了句,“通知庞贯那边,就说本王有要事,取消前去贺喜的行程,由昊泽代本王前去贺喜!” 苏韵一愣,看着电光闪烁下昊德芳那平静无波的脸色,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迟疑道:“王爷,您既然收了庞玉娘为义女,王烙又差不多是您半个儿子,庞贯的身份也在那,他们大婚您不露面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昊德芳面无表情道:“照我说的去办。” 当昊德芳取消参加婚礼行程的消息告知庞家后,庞贯有些懵了。 外面阳光明媚,躲进书房内的庞贯和陈怀九主仆却都沉下了脸,也不知昊德芳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昊德芳不来,他们也没办法逼昊德芳来,真要那样做的话,昊德芳肯定要生疑。 重要的是,费尽心思的布置全盘落空,犹如一拳打在了棉絮上,后面没了再暗中继续准备下去的必要。 “老贼!”庞贯一拳捶在了桌子上,一脸愤恨,他女儿怕是要白白送给王烙了,没发挥出任何应有的作用,可他不嫁还不行,只能是继续下去白白便宜王烙,心中悲愤无处发泄。 陈怀九的心情也极度郁闷,轻叹了声,“不急,再另想办法吧。” 不知哪传出的风声,幽冥总督府这边,还是先风闻了外面在传的消息,苗毅才联络庞贯确认是不是真有其事。 经庞贯确认,苗毅这边也有些懵了,昊德芳突然不按常理来,明里暗里一大帮人的准备全白费了,地宫一群人还封闭在那推演个屁啊! 来回在屋内踱步,苗毅忽停步皱眉道:“是不是走漏了风声让昊德芳察觉到了什么?” 杨庆沉吟中摇头道:“应该不至于,这种事情庞贯岂敢走漏半点风声,必然做了周全的准备。另外,昊德芳若获悉庞贯要造反,己方势大的情况下岂能容他,十有**要将计就计,取消参加婚礼在某种程度上说明昊德芳还不知情!不过昊德芳这样做肯定有安全上的考量。” 苗毅撇嘴咒骂一声,“这老鬼还真难对付,庞贯这次是赔了女儿又捞不到好处,连这种机会都错过了,庞贯想再找到合适的机会怕是难了,看来我们这边要帮着想想办法了。” 杨庆皱眉沉思不语。 而苗毅也摸出了星铃联系曹满那边,毕竟这边和曹满、庞贯是联手行动的,计划有变自然要商议一下。 谁想与曹满一阵联系后,苗毅露出一脸愕然神色,目光闪烁不定。 杨庆注意到,问:“大人,怎么了?” 苗毅神情古怪,道:“曹满说,昊德芳的亲军并未终止出行准备,只是明面上终止了,其实仍在暗中进行。” 杨庆亦愕然,攸地眯眼徐声道:“也就是说昊德芳仍在做参加婚礼的准备,所谓的取消行程只是在故布疑阵!” 苗毅摇头惊叹道:“应该是这样,玛德,若不是这次是和夏侯家联手,得益于曹满消息灵通,差点被他给骗了,这老狐狸有够狡猾的!” 杨庆却是目光一亮,“大人,曹满有没有把消息告诉庞贯?” 苗毅愣了一下,又迅速摇动手中星铃联系曹满,之后摇头道:“估计庞贯被昊德芳打击的不轻,就像我找庞贯确认一样,庞贯没主动告诉我,也没有主动告诉曹满,而曹满的态度显然没那么积极,庞贯没联系他,曹满也就没主动禀报,在等庞贯找他。”(。) 第二零四零章 布局者 杨庆直接一句话递上,“那就让曹满暂时不要告诉庞贯。” 苗毅迟疑,“庞贯若是不知情,很有可能就不会做周全准备,甚至是放弃做准备,一旦昊德芳突然驾临,会被闹个措手不及,仓促之下是无法对昊德芳动手的,只会白白错过这次的机会。” 杨庆反问:“这不正是昊德芳取消婚礼行程的目的吗?昊德芳此举正是要将可能会出现的风险给掐掉!” 苗毅:“你有什么打算?” 杨庆:“庞贯想将大人拖下水,逼的大人不得不派了那百万人马过去,昊德芳突然来这手,正好给了大人将计划拉回到原有轨道的机会,可最大减少我们的损失,大人何不趁这机会将青月带去的人马招回,也可把段春儿等人赶回去,庞贯此时必然答应!咱们只是暂时不告诉庞贯,待到婚期将至之时,再透露给庞贯知晓,也是一样的。” 苗毅掂量着微微颔首,可又不禁皱眉道:“太过仓促,就怕庞贯来不及准备。” 杨庆摇头:“不然,到了这个时候,庞贯就算没有完全准备好,也准备好了个大概,昊德芳这样一搞,庞贯十有**担心昊德芳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不敢在布置上动作太大轻易撤除,松懈下来的准备只要我们稍作提前通知,立刻又能收拾起来。而我们届时则有充足的借口不再派人去,因为撤回的人已经解散了,未做任何准备临时仓促集结容易惹人怀疑,很容易被昊德芳察觉到异常,想必这也不是庞贯希望看到的。事出意外完全是昊德芳那边造成的,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庞贯怀疑不到我们的头上。” 苗毅脸上渐渐浮现笑意,大赞了一声,“好!就这么办!” 说罢手上星铃再次联系曹满,让曹满和这边统一步调,再接着又联系庞贯,表示事已至此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要将青月等人马撤回,段春儿也最好是回去出现在婚礼上,庞贯应允。 苗毅又立刻联系青月,告知秘密撤离。 没多久,段春儿又主动找了过来,表示已经接到了庞贯的通知,要秘密撤回,前来告辞。 庭院中,苗毅徘徊着,也只能对她表示无奈,“哎!没想到事情会这样,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段春儿恨恨道:“昊德芳老贼实在是狡诈,令我等白白错失了一次良机。” 苗毅连连惋惜,最后让杨召青安排了段春儿等人离去。 登上阁楼,目送杨召青领了段春儿离去,苗毅面露微笑,“没想到昊德芳倒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帮,重新让局势有利于我们。” 静默在旁的杨庆沉吟道:“其实这些年来,大的局势一直有利于大人。” “哦!”苗毅偏头看来,难道还嫌遇到的麻烦不多,不禁问道:“怎讲?” 杨庆目光远眺,略带苦笑道:“大人难道没发现吗?自从大人进入鬼市以来,大的局面皆开始有利于大人,虽麻烦不少,可总体大局层层推进一直在营造有利于大人施展拳脚的机会。大人现在不妨回过头来看看,大人当初卷在那些势力中,一直是身不由己,当时去哪都有可能,唯独不可能到鬼市,可天庭偏偏就把大人放到了鬼市,各方势力没意见,连夏侯家也没意见。其他势力没意见还说的过去,鬼市这边可是夏侯家的地盘,可夏侯家偏偏也容许大人插足。正因为幽冥之地是夏侯家经营出的权力真空,不受什么掣肘,才让大人有了长足发展的机会。” 苗毅默然,能发展到今天不得不承认的确如此,若继续在那几大势力的麾下,掣肘颇多,就算顺利也不可能发展的这么快,幽冥之地的环境功不可没,给了他独立自主的巨大机会。 摇了摇头,淡淡一笑道:“这恐怕还得归功于夏侯家自以为掌握了我的把柄,以为能制住我,才会纵容我在此立足。” 杨庆:“可我一直对天庭当初让大人来这里有所疑惑。” 苗毅皱眉,思索了一下,“当初的情况…我当时毕竟是寇凌虚的女婿,各方博弈下妥协的结果吧。” 杨庆:“可对照目前的情况逆向来推的话,属下怎么感觉像是有人为大人铺好了路似的,似乎有人早就知道夏侯家会让大人在此立足似的,大人被天庭下放到鬼市显得有些顺理成章。” 苗毅目光一闪,“你是说夏侯家知道我的把柄是有人做了手脚?” 杨庆:“以前我也以为是大人六道的身份被夏侯家自己侦测到了,如今看来似乎没那么简单。照目前的局势看来,夏侯家很有可能是被人算计了,硬搞是搞不赢夏侯家的,连青主他们也做不到,倒像是有人故意露出破绽,针对夏侯家最擅长的方面设了圈套,十有**是将计就计将夏侯家给套了进来,夏侯家最引以为傲和最自信的一面自然是夏侯家最自以为不容易被糊弄的一面,可偏偏有人置之死地而后生,利用了夏侯家的自信、入了圈套不易醒悟,给了大人发展的机会。” 苗毅迟疑道:“你这个判断是不是太过自我了?” 杨庆:“荒古死地怎么说?那是最适合大人修炼的地方,当时谁能想到大人能被罚入荒古死地?偏偏大人就出人意料地被罚入了荒古死地。谁都想不到的荒古死地,谁都想不到的鬼市,大人偏偏被罚到两个谁都意想不到的地方,难道两处皆想不到却都有利于大人的地方都是巧合吗?” 苗毅沉默思索,久久不语。 杨庆又道:“还有令狐斗重的五千万精锐大军投靠大人,当时谁又能想到令狐斗重会投靠大人?天上掉大饼属下总觉得这事有些太过便宜,大人还记得令狐斗重投靠后,夫人与令狐斗重的夫人邵香华多有来往,属下曾请夫人从邵香华那摸底令狐斗重的投靠原因吗?” 这事苗毅知道,云知秋跟他讲过,颔首:“邵香华说的好像是他一个什么表舅出的主意。” 苗毅记不清名字,杨庆却是清楚记得这个名字,提醒了一声,“宋圆德。” 苗毅点头:“不错,想起来了,是叫宋圆德,当时想让邵香华招来一见,找了个借口说其人献策有功当赏之,邵香华却说联系不上了。” 杨庆:“此人我后来派了六道的人去查过!” 苗毅攸地抬眼看向他,没想到杨庆居然盯上了这么个小人物不放。 杨庆徐徐沉声道:“不是联系不上了,而是压根就找不到了,凭空消失了,家里的家眷扔下也没人管了。核对了一下消失的时间,大概正是宋圆德去见过邵香华之后的事。查了下那个宋圆德的底细,不过是一烂泥扶不上墙之辈,居然能献出这般策略,加之随后又消失了。” 苗毅微微悚动,“你的意思是,之后被人灭口了?” 杨庆:“此辈绝不是能共谋大事者,是个管不住自己嘴巴的人,留下是后患,灭口不足为怪!从宋圆德身上的种种迹象表明,定是受人指使,令狐斗重率大军投靠绝非大人的侥幸!而大人若非得此五千万精锐大军,又何以拥兵自重?而令狐斗重投靠大人必须要得到青主的同意,进入荒古死地也要青主同意,鬼市立足也要青主同意,结合种种迹象,属下完全有理由怀疑,青主身边有人在帮大人,而且这个人一定是在青主面前说的上话的人,地位肯定不低,属下怀疑此人就是那人安插在天庭的暗桩,可惜我们无法得知究竟是何人在青主面前进言,否则定能识破其身份!” 苗毅问:“你是不是已经有了怀疑对象?” 杨庆叹道:“这个暗桩隐藏的太深了,自我保护的极好,根本不留任何能顺藤摸瓜的线索,若非要说有怀疑对象的话,我有点怀疑是监察左使司马问天。” “他?”苗毅吃惊不小,“为何觉得会是他?” 杨庆沉吟道:“首先他的身份地位在青主身边完全够我们预判的档次,其次就是大人身边的飞红,感觉像是留在大人身边配合应付天庭的棋子。” “会是他吗?”苗毅摸着下巴琢磨,有些吃不准了,可杨庆的分析听着似乎又有道理。 “不能确定!”杨庆摇头,“事到如今,有一点不可否认,有人在以天下为棋,一直在暗中不动声色地与夏侯拓和青主他们较量,目前看来已经略占上风,而大人就是那人手中的棋子!” “棋子?”这个词让苗毅嘴角紧绷,慢慢道:“照你这样说,他似乎也没干预我什么,反而一直在帮我。” 杨庆颇有几分无奈道:“这才是他的高明之处,********,大象无形,出手了无痕迹,真正是高手中的高手,也难怪有人以‘惊才绝艳’来评价他,的确非同凡响。夏侯拓为何帮青主他们扳倒他,夏侯拓为何要扳倒他留下青主他们?因为夏侯拓根本不把青主他们放在眼里,夏侯拓真正忌惮的是那人。属下怀疑那人当初就已经在暗中布局准备瓦解夏侯家,否则他接手六道余孽秘而不宣只是为针对青主他们的理由说不过去,若他早有心对付青主他们,早对青主他们有所警觉的话,凭他的头脑不太可能上那个当落得如此下场。”(。) 第二零四一章 再多三分胜算 听他这么说,对此,苗毅想想倒是颇为认同,颔首道:“反之,若接手六道余孽不是为了对付青主他们,当时天下能让他如此隐秘行事的除了夏侯家也没别人。如此看来,他动作仍慢了一步,夏侯拓视他为威胁,根本没给他做足准备的机会,出手很果断,先下手为强!” 杨庆:“可以说青主他们除掉那人是走了一步臭棋,否则青主他们联合那人对付夏侯家的话,夏侯家危矣。不过话又说回来,也许是夏侯家甘愿幕后让青主他们感觉现实威胁没那么大,认为以后可以慢慢处理,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事实证明青主他们的能力拿夏侯家根本没办法。打听了一下当年的事,要不是这伙人挟持了那个女人为人质,掐住了那人的软肋,这伙人只怕未必能奈何那人。尽管如此,那般情况下还是让那人的分身给跑掉了,留下一个难解之局在镇妖塔内让那伙人不敢轻举妄动。如今他卷土重来,正持大人为子,与这伙人一较高下!属下倒是好奇那个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居然能让如此惊才绝艳、风华绝代的男人甘愿受这么大的罪,不知有没有机会一见。” 苗毅对那女人不感兴趣,只对自己身为棋子的事耿耿于怀,呢喃道:“基本上感觉不到他的干预,难道他就如此放心我这个棋子如此自作主张?” 见他好像有点不愿接受现实,事情已经逐渐明了,杨庆想不通他为何不愿接受现实,苦声道:“大人,他既然能左右大局,大势之下,大人又能偏离到哪去?何况他的所作所为也不能明显,否则引起那伙人的警觉大人这个棋就废掉了。他既然能挑中大人不是没原因的,大人不妨回首小世界,小世界是个什么样的局势?如今看来就是他彻头彻尾设下的一场考验,只有通过了他考验的人才有资格来大世界,甚至来到大世界后,也有理由怀疑一开始也是他的考验,能适应则用,不能适应则弃,他随时可以再考虑其他人选。现在看来,直到大人进驻鬼市后,才是真正通过了他的考验,才真正进入了他推动的大局之中,成了他手中真正的棋子。换句话说,他根本不需要大人具备运筹帷幄天下大局的能力,大局他自会拨动,他只需一个在他推动的大局下适者生存的人!” 苗毅缄默不语,目光沉凝。 杨庆继续道:“有一点可以佐证,那个天庭的暗桩如此帮大人,却一直不肯和大人开诚布公,说明那个暗桩对他来说很重要,就算大人废了,暗桩也不能暴露,为什么?换一个棋子,那暗桩依然能发挥拨动大局的作用!” 苗毅缓缓闭上了双眼,想起了与那人在竹筏上顺江而下的情形。那人告诉他,走上了这条路没有回头路,让他三思而行,可他毅然决然。 “这话你怕是憋了很久吧?如今说出来是什么意思?”苗毅双目不睁,缓缓问了句。 杨庆拱手道:“大人,属下只是希望大人心中有数,那人实在是深不可测,不得不防!局势发展到如今,幽冥之地几千万精锐人心所向,只需大人一声令下,将如臂使指,占有别人所没有的优势,正是图谋大业的良机,万不可白忙一场,最后成为弃子为他人做嫁衣裳啊!” 大婚之期就在次日。 闺房内的庞玉娘如同木偶一般,任由下人们摆布,不断换穿一套套新衣,不断换戴一副副头饰,生怕出错,对礼服做着最后的试穿,以便确认有什么不妥之处。 查如艳和庞笑笑在旁看着,神情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 外面高低错落的连绵宅院中,陈怀九领着一群管事联袂巡查,做着最后一次的检查,到处检查是否准备到位了。 穿行在一条回廊之际,人群突然左右分开肃立,给走来的庞贯让路。 庞贯面无表情从众人中穿过。 在场的人员中,只有陈怀九最能理解老爷此时的心情,若不是不好发作,估计老爷肯定要终止这场婚礼,然而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走上回廊台阶的庞贯摸出一只星铃,不知和哪联系了一番,手中星铃突然紧握,霍然回头看了眼陈怀九,目露精光,随后快步离去。 陈怀九会意,吩咐了其他管事要严格细致检查,旋即脱离众人一路而去。 追上庞贯,传音问了声,“老爷有何吩咐?” 庞贯一声未吭,直到进入闲杂人等不得随意接近的书房,才猛然转身咬牙道:“咱们上了昊德芳那老贼的当!” 陈怀九诧异道:“老爷何出此言?” 庞贯:“曹满刚刚收到消息,昊德芳表面上终止了行程,实则其亲军仍在暗中准备。” “曹满怎会知道昊德芳亲军暗中动向…哎!”陈怀九猛拍了下脑袋,还用说么,肯定是夏侯家在昊德芳亲军中有眼线,顿时一脸懊恼道:“老贼果然奸诈,没错,老贼所谓的取消行程完全有可能是在防范于未然,扼杀可能出现的危险!” 庞贯抓了他胳膊,狞声道:“幸好提前得到曹满消息,不然仓促之下根本来不及!果然是天不负我,明天注定是老贼的死期!你现在速通知下面弟兄,计划如常,放下的都提起来,务必在老贼来到前准备到位,记住,让他们千万小心谨慎,不得走漏任何风声!”两眼在兴奋冒光,可谓彻底从打击中振作了起来。 “是!”陈怀九应下之余,又提醒道:“老爷,现在抓紧时间的话,牛有德那边的人还可以赶到。” “不错!”庞贯颔首。 主仆二人当即就在书房内各自取出星铃各自联系要联系的对象。 等到陈怀九通知完两人后发现庞贯脸色冷静了下来,而且略有皱眉,不禁问道:“老爷,莫非牛有德反悔了?” 庞贯沉吟道:“倒不是反悔了,而是他以为昊德芳不会参加婚礼,回去的人已经解散归位了,我们突然通知他,这么短的时间内骤然集结大军,动作未免太过反常,他怕引起老贼的警觉…他的担心倒也不是多虑,这个时候万不可再让老贼起疑,幽冥大军是不便再来了,不过他那边会做好配合我们这边举事的准备,一旦我们这边动手,他们那边大军也会杀出共襄盛举!” 陈怀九:“好听话谁都会说,还是小心为妙,可立刻让段春儿赶过去监军。” “嗯!”庞贯点头,手中星铃再次联系苗毅。 幽冥总督府内,端坐在正堂的苗毅收了星铃咬牙一声,“该死的家伙,还真有够小心谨慎的,生怕我太过自在,不给我找点麻烦死活不甘心!” 杨召青和杨庆同时看来,杨召青问道:“大人,怎么了?” 苗毅冷哼道:“庞贯老儿仍然贼心不死,这个时候了居然还要派段春儿紧急赶回来监视我们的举动,到时候我们人马若是没什么动作,庞贯怕是会怀疑我们有诈!看来还是通知的早了点,若不是担心他准备不足,就该再晚点让他知情!” 杨庆淡淡一笑,抬掌道:“不足为虑,早就未雨绸缪料定他会来这手,只是怕要麻烦一下阎兄出力!” 杨召青看向苗毅身后的阎修,苗毅也回头看了眼,嘴角露出一抹诡笑,大概猜到了杨庆是什么意思。 杨庆又道:“段春儿不来则罢,若来,我这正有一计用的上她,可让她保大人的计划再多三分胜算!” “哦!”苗毅眼睛一亮,“愿闻其详!” 杨庆上前,轻言几句,“兵不厌诈……” 杨召青听后颔首微笑,阎修看向杨庆的眼神则显得有些复杂,似乎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忧虑。 “先生有此良策为何藏私不早拿出?”苗毅则真正是怪叫一声拍案而起,兴奋道:“好!真乃妙计!果真是兵不厌诈,有此妙计,何愁南军地盘不得?段春儿就算不来,我这次也非得想办法把她给请来不可!” 次日大早,段春儿果真来到,对兴奋不已的苗毅来说,却真是恭候已久,生怕她不来! 见过一面后,苗毅自是安排好了局把段春儿交给了阎修去处置。 昊天王府内,易容好的昊德芳等人从侧门而出,迅速破空而去,穿破云霄之际,隐藏在云层中的数百护卫相随,一同冲向星空。 重兵防御的昊王星外,一行畅通无阻。 别看随行护卫的人员不多,实则暗藏大军,此去一路上可能会出现风险的地方早有人马前去打好了前站扫清路障。 放在平常正常的情况下,昊德芳要出行时,一路上需要经过的星门内外早有人明里暗里潜伏,昊德芳将要抵达,又立刻有人马快速冒出将星门内外清场,等昊德芳顺利过关,出现的人马又迅速销声匿迹。 如今因为妖僧南波的事虽非正常情况,可一路上的星门守将也会突然发现冒出不少人马持令暂时接管星门,连查都不查就放任了一行人过去,随即又迅速交还星门掌控权。 看守星门的盘查人员虽然不知道刚才过去的是什么人,但也能猜到肯定是大人物。(。) 第二零四二章 杀! 昊德芳一行已经出发,而幽冥总督府这边却连个派去参加的人选都没定下来,问题的关键是苗毅似乎没有派人去参加的意思。 总督府内宅一片安宁,徘徊在阁楼中的苗毅捧着一只水晶罐摆弄,里面是一只通体洁白如玉的玉蝉,拨弄两下会不时发出婉转鸣叫,宛若美人吟,很是有意思,也不知徐堂然是从哪弄来的稀罕玩意。 总之徐堂然手下管着聚贤堂,路子广,总会想办法弄点稀罕玩意来孝敬。 “大人,真的不派人参加婚礼吗?会不会让人生疑?”一旁的杨召青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声。 苗毅把玩着水晶罐,不屑道:“有什么好参加的,明知道是假的,我还弄个人质到庞贯手上去不成?再说了,让谁去?分量轻的不足以代表我,分量重的去了就是人质。” 这的确是个问题,杨召青回头看了眼杨庆,见杨庆没任何反应,连这位都不说话,估摸着派不派人去并不重要,干脆也就不说这事了,又提醒道:“地宫内的将领又在问何时出兵。” 苗毅眯眼盯着水晶罐里的玉蝉,“告诉他们,耐心等着,没有我的军令,按兵不动,一切如旧,不得对下面任何人透露任何风声,不得让天庭察觉出任何异常!” 卯路元帅府张灯结彩自是不说,八方宾客陆续来到,非富即贵。 待客的地方在离帅府百里外的一间豪华别院内,鉴于妖僧南波的原因,这次的婚事看似大办,其实还算是从简了,安全方面的考量,婚礼就放在了这座别院举行,到时候直接把新娘子从帅府迎娶到别院就算是过门了,洞房也在这边,省去了在星空来回折腾。 王烙一身喜庆,亲自在别院门口迎宾,脸上笑容没停下过,一张嘴更是乐得合不拢。 听到来客恭喜的话,或有老熟人恭喜中暗带调侃的语气,心里不免有几分得意,若不是自己头脑发热乱来一通,哪能有这好事,果真是错有错着。不过心里还是感谢昊德芳的,王爷真正是待他不薄,没有王爷的力顶,也不会有这好事,美中不足的是王爷这次不会来参加他的婚礼,只能是回头带着新夫人去叩拜了。 同在别院门口迎客的是庞贯的两个儿子,庞子长和庞子路。 两人显然做不到王烙那般喜笑颜开,注意到王烙的嘚瑟,两人心中暗哼,回头有你哭的时候。 不过有客来时,二人依然尽量挤出笑容,身份地位较为一般的宾客则吩咐下人领去了待客的别院,若是贵客登门,则由庞子路直接领去帅府那边去见父亲,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往帅府里面跑的。 帅府内上下的人今天也都穿的比较精神喜庆,庞贯亦如此。 送走几位宾客回到客厅的陈怀九快步走到庞贯身边,传音道:“老爷,接到星门守卫传讯,老贼应该已经进入了卯路地界。” 昊德芳此时暴露了行踪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已经到了庞贯的地盘,看守星门的是庞贯的人,昊德芳那阵仗想不暴露都难。 庞贯扶着椅子扶手的十指用力一握,面浮冷笑,“好!通知下面做好准备。” 陈怀九:“要不要安排夫人他们做好回避的准备,否则万一动起手来,来不及通知府内家眷及时集合的话,可能会有波及。” 庞贯默了一下,摇头道:“不用了,这个时候万不可出现令人生疑的举动。” “是!”陈怀九应下,心里嘀咕,只盼能一切顺利。 庞贯忽又问了句,“牛有德那边派了人来吗?” 陈怀九:“据段春儿报,牛有德没打算派人来,正在紧锣密鼓布置,根本无心这边,已暗中调集大军,有部分人马悄悄出了幽冥之地,或暗伏幽冥出口外扼守,或前往要地潜伏,为后续大军的出击做前期准备。” 庞贯微微颔首,“那厮能征善战,调兵遣将方面应该不用我们担心,军心应该也不成问题,一群曾经位高权重的家伙在幽冥憋了这么多年,有机会再拿回自己失去的东西,士气可用,只要一杀出幽冥,必是虎狼之师!” 帅府内宅,女眷居住的地方,新娘子的亲朋好友云集,都在对新娘子先睹为快。 新娘子端坐梳妆台前,下人正在帮她精细梳理发髻,亲朋好友,当然都是女眷,在此进进出出,没完没了地嬉笑看热闹。 进了屋内的寇文青亦一脸笑容,盯着镜子里的新娘子掩嘴笑道:“妹子今天可真漂亮。” 她是苗毅的老熟人,早年苗毅参加无生之地考核还得过她相助,如今说起来还要叫苗毅一声姑父,不过早已不是和苗毅相识时的青春女子模样,早已嫁为人妇,嫁给了寇勉的一个心腹,一位都统,她如今已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妇人模样打扮。 元帅的女儿嫁人,天王的孙女来贺喜不足为怪,何况两人本就认识。 对着镜子说了两句道喜的话,寇文青也看出了庞玉娘的心情好不到哪去,对此她也能理解。当年她也不想嫁给那个都统,可是父亲很热心,硬要撮合,她也没得选择,只能是嫁了,如今连孩子都有了,以后机会合适了估计还会再生两个,如今再说什么愿意不愿意也没意思,总的来说那位都统还算敬重她,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出身背景的原因,总感觉夫妻间缺点什么,但日子过的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差,这么多年就这样过来了。 寇文青出去后与院子里的女人们叽叽喳喳在一起。 没过多久,广媚儿和皇甫君媃又联袂进了闺房内,皇甫君媃纯粹是以朋友的身份来的,广媚儿则是代表广家来的。 见到镜子里的二人出现,庞玉娘一副不堪回首模样,缓缓闭上了双眼。 此举闹的二人想说的恭喜话都说不出口,都不禁想起了事发那一晚。 皇甫君媃暗暗叹息一声,一见到庞玉娘她就忍不住在琢磨苗毅那天对她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而最近发生的事情真多,她爷爷也过世了,皇甫家秘不发丧。 广媚儿则被庞玉娘的反应刺痛了双眼,心中自责不已,都怪自己,若自己当时坚持不走的话,若自己当时不留下玉娘一个人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两人出了闺房后,皇甫君媃目光四处搜寻,按理说庞贯的女儿大婚,幽冥总督府也会派人来贺喜,也不知会派谁来,是云知秋还是飞红? 奈何目光找遍了也没看到,反倒和目光同样四处搜寻的广媚儿对上了眼,广媚儿也带着同样的心思。 两人目光对视一愣,又同时一笑,旋即又各怀心思地挪开了目光,心里都在琢磨,可能苗毅那边和庞贯走的不近,人没有来这边,兴许在待客的别院那边。 吉时将近,聚集在此的各家女眷们也不宜继续逗留,纷纷离开了帅府前往举办大婚行礼的别院,等着观礼。 而此时的庞贯等人亦紧急飞临星空,昊德芳已经抵达了这片星域,已经向庞贯发送了抵达的消息,庞贯自然要出来远迎。 在星空稍候,王烙等人也火速赶到,朝庞贯行礼道:“小婿拜见岳父大人,听说王爷把手头上的事情紧急处理好了赶来了?” 这称呼把庞贯恶心的够呛,以前两人曾经是称兄道弟的。 庞贯脸上却硬是浮现笑容,颔首道:“嗯,王爷能拨冗前来,让老夫颇感意外,可见王爷对贤婿的重视。” 王烙嘴上客气道:“没有没有,小婿也是沾了玉娘的光。”脸上的欣喜却是掩饰不住,昊德芳不来参加他的婚礼他总感觉缺点什么,如今算是圆满了,起码倍有面子。 没等多久,陈怀九在庞贯身边嘀咕一声,“来了!” 隐见星空深处数百人出现,为首者正是昊德芳,脸上的伪装已经卸下,苏韵随行在旁。 见到了这边的迎接阵仗,昊德芳身后人马陡然暴增,密密麻麻的大军出现,准备布防,准备控制各处要地,大群人马簇拥着昊德芳前来。 然而就在这时,陡生异变,昊德芳的心腹大将李安突然一声怒喝:“杀!” 上千万人马中的两百万大军瞬间扯出脖子上的白围脖,变成了叛军,集群冲杀向前面的昊德芳。 如此惊变之下,随行保护昊德芳的亲军反应也快,在李安喊出杀声的瞬间,迅速集结挡在了昊德芳的周围,近距离与叛军厮杀在一块。亲军左都督严啸拦在昊德芳身前的同时,一声紧急长啸,隐藏的随行大军全部现身,又是一千万人马,保护昊德芳的同时,围攻叛军。 昊德芳面色森冷,无视叛军,而是霍然回头,冷目看向了庞贯方向。 这点人就想叛乱,简直是开玩笑,然而明知死路一条却在此时叛乱,其中的深意令昊德芳悚然。 果然,他看到了庞贯脸上浮现的一丝狞笑,迅速胳膊一带震惊无比的苏韵,双双从面对庞贯的前沿隐没在大军的保护中。 “……”王烙也惊呆了,第一时捞出长枪,迅速冲去支援,大喝一声,“王烙来也!” 还没靠近昊德芳的防护阵营,又是猛然一愣,只见周围本是夹道欢迎的人马刹那扩充出数不清的密密麻麻大军,分数个集群,包围了昊德芳阵营,无数破法弓拉开了。 王烙猛回头看向庞贯,怒声大喊道:“大帅!” “杀!”庞贯怒吼,一声令下。 无数流光呼啸而出,刚刚还美美喊着岳父大人的王烙刹那被岳父大人给射成了筛子。(。) 第二零四三章 庞贯反了 王烙瞪大的眼睛充满了难以置信,紧接着后面又有大量流光射出,对他情同父子的昊德芳那边又把他射爆成了粉尘。 亲军阵营内部平叛,外部结盾牌防御,同时破法弓反击。 指挥作战的事由左都督严啸全权负责,寒着一张脸的昊德芳手中一只只星铃急摇,召唤援兵。 他没想到庞贯如此胆大包天,居然真的敢叛变,更没想到连自己的亲军中都有人被庞贯给收买了。他瞬间意识到此事不简单,凭庞贯个人的实力根本没这胆子,一定是有人相助。 是谁?难道是青主?难道青主又想在南军重演腾飞、成太泽那一套? 其实庞贯也没想到,他知道曹满会助他一臂之力,知道夏侯家会先动手,也从曹满话中知道昊德芳身边有夏侯家的人,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夏侯家居然如此急切,才刚和昊德芳照面,夏侯家就立刻动手了。 而昊德芳亲军内有叛乱,外有强敌,内外交困,如此良机庞贯岂能错过,绝不可让昊德芳平灭内部叛军专下心来对外,否则昊德芳的亲军精锐不是儿戏。 庞贯换上了战甲,长刀在手,挥刀指去,再次怒喝:“突杀!” 五千万人马围攻两千万人马,后方人马迂回而出结盾牌阵,钻着几路空网如长龙般疯狂冲杀,拼命接近围困大军。 而庞贯身边仍有大军随时待命。 双方距离本就不远,不一会儿,双方短兵相接,浴血厮杀在一块。 一路人马直插中路欲和叛军会合,不能让叛军被剿灭,要保持其内乱。 外面则大军围攻,压制昊德芳亲军,不给突围的机会,有突围者掠阵的人马立刻破法弓进攻压制。 已经换上了天王战甲的昊德芳挥刀怒喝:“庞贯,本王待你不薄,安敢叛我!” 庞贯立刻吼了回去,“老贼,本帅何曾负你,你却纵容手下辱我女儿,逼我嫁女,如此奇耻大辱,本帅岂能咽下,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说罢这些也懒得再理会,他迅速传音陈怀九,“通知幽冥大军动手!” 陈怀九手上星铃交换不停,“已经通知了。” 几乎在这里动手的同时,这片星域的进出星门已经被庞贯麾下人马给封锁,卯路各地接到消息亦迅速出兵控制昊德芳安插的人马。 星空中还有各方贺客聚集的随行护卫人马,人马不在少数,突然见到如此惊变,都震惊的不轻,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庞贯正在围攻昊天王? 而在此动手的同时,呆在别院内非富即贵的贺客们亦是大吃一惊。 不是因为外界星空的厮杀,他们还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而是突然出现大量人马,将整个客院给包围了,密密麻麻的破法弓对准了别院内的所有贵客。 腾飞之子腾九霄厉声道:“你们想干什么?这就是庞家的待客之礼吗?” 空中人群分开,大将苏清泉现身,沉声滚滚道:“诸位勿急,大帅对诸位贵客没有任何歹意,只是外部出现了乱兵为祸,为了保护诸位的安全不得不如此,只要诸位让自己在外面的人不要轻举妄动,大帅保证你们会丝毫无损,若是敢卷入乱军为祸,休怪刀剑无情!” 乱兵为祸?众人讶异,怎么回事,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庞家嫁女的喜事上闹事? 真相自然是很快揭晓,来客毕竟都有护卫在外面星空,谁都没想到真相居然是庞贯叛乱,居然在率领大军围攻昊德芳,貌似昊天王已经身陷险境,庞贯反了! 奇怪,昊德芳不是不来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所有来宾哗然,左右交头接耳,脸上的震惊之情难以形容。 大家都明白了一点,在场的已经成了庞贯手上的人质,谁敢让外面的护卫乱动,这里肯定不会对他们客气,将他们困住的目的就是为了预防大家在外面的护卫纠集插手,需知这么多人带来的护卫加在一起可不是个小数目。 不消说,一群人手忙脚乱,摸出星铃紧急将这边的情况上报。 广媚儿亦是如此,她身边的皇甫君媃却愣愣看着上空,联想到苗毅那日的话,似乎刹那间明白了什么,锦绣无双地庞玉娘受辱难道就是为了今天?难道就是为了诱昊德芳前来痛下杀手? 一想通这点,皇甫君媃有些不寒而栗,庞玉娘事先究竟是知情还是不知情,是不是在配合其父在演戏? 她终于明白了苗毅为什么不让自己卷入此事,终于明白了苗毅为什么要让自己离庞玉娘远一点。 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傻,自以为是,当时还对王烙恨的不行,其实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在这些大人物的局中简直是可笑,偏偏自己还卷了进来,苗毅让自己离庞玉娘远一点,自己不听,今天依旧跑了过来,这不是自找麻烦吗?若是听了苗毅的哪会被困在此,后面还不知会出现怎么情况。 她迅速摸出了星铃联系苗毅。 卯路元帅府内,一对人马冲进了庞玉娘的闺房,惊的屋内的人回头站起。 查如艳起身喝道:“萧统领,你好大的胆子,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带着身披甲胄的人擅闯此地是什么意思?” 帅府的护卫统领萧平波拱手道:“夫人,大帅已经在外面和昊德芳交手了,乱军厮杀无情,奉大帅军令,取消婚礼,为了稳妥起见,暂请夫人和小姐到安全的地方回避!” “……”庞笑笑惊的目瞪口呆。 查如艳闻言吓的两腿发软,老爷已经和昊德芳摊牌了?真的撕破脸了? 尽管她早就知道庞贯要干什么,可是庞贯不可能告诉她详细计划,只让她配合演戏,她真没想到庞贯居然是要在女儿大婚的时候下杀手。 别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一点,这种事情就是成王败寇,不管你之前多风光显贵,一旦兵败,那将会死的很惨。 有些时候她也想不通这些男人,尽拿命去干些血流成河的事,尽干些让女人心惊肉跳的事。 查如艳回了下神,焦急问道:“牛有德呢?牛有德的幽冥大军有没有来帮老爷?”她下意识觉得帮庞贯的势力越多胜算就越大,这点倒也没有想错。 “属下不知,夫人还请尽快,不要再拖延了。”萧平波再次拱手相请,倒不是虚话,他不知道什么幽冥大军参与的事,不过倒是从夫人这话里听出了点深意,可这不是他操心的,他只需奉命做好眼前。 梳妆台前的庞玉娘慢慢站起,从母亲的反应中,从母亲的话中,她也意识到了点什么,脸上渐露惨笑。 “快走快走!”查如艳一阵手忙脚乱催促两个女儿,左右拖上便走,同时对庞笑笑传音道:“笑笑,你快联系你夫君,问问他有没有出兵,你夫君能征善战,手握精兵,让他赶快出兵帮你爹。” 被拖的步伐踉跄的庞笑笑木讷点头,她知道自己秘密嫁给苗毅肯定有原因,没想到结出的因果关系这么可怕,父亲居然要造昊天王的反! 收到消息的寇天王府震惊。 收到消息的广天王府震惊。 收到消息的腾天王府、成天王府震惊。 收到消息的辰路和巳路元帅震惊,紧急调遣人马驰援昊德芳。 收到消息的昊天王府震惊,昊德芳所部亲军全部火速集结赶去驰援。 王府家眷亦义不容辞,昊德芳一旦出事,昊家人是什么下场可想而知,男男女女倾巢而出。 收到消息的天宫震惊,离宫内,漫步花园中悠哉的青主猛然转身,失声道:“什么?” 上官青立刻将收到的消息简要复述了个清楚明白。 青主吃惊不小,目光惊疑不定道:“庞贯哪来那么大的胆子,就凭他的势力敢单独背叛昊德芳?这不可能,这背后绝对有其他人插手,立刻给我查,务必尽快弄清是怎么回事!” 星空燃爆,交战大军厮杀惨烈,直接进入白热化,不给人丝毫喘息之机,如庞贯说的那般,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昊德芳召集麾下人马驰援后,第一时间向寇凌虚、广令公、腾飞、成太泽紧急通报了情况,没有求援,到了大家这个地位有些事情不需要说,大家本就是竞合关系,人家会支援你不用你开口,人家不想支援你的话你求也没用。 通知寇凌虚等人的目的是要提醒他们小心,他不信庞贯一方敢造反,背后必然有人支持,拿女儿受辱来说事纯粹是借口。昊德芳直接锁定了两个目标,能给庞贯这么大胆子的人,除了青主就是夏侯家! 他真正以星铃传讯开口求助的是自己的盟友,幽冥大军的统帅牛有德,他和牛有德之间不存在竞合关系,只有利益互助,大可直接开口,否则他若垮了牛有德在南军地面上的利益也要受影响。 而他这个时候最担心的也是牛有德,他手上的实力不是庞贯能比的,寇凌虚等人也不可能帮庞贯,青主若有歹心寇凌虚等人反而会帮他拖住,最大的变数就在牛有德掌握的人马上,他担心庞贯向牛有德许诺了什么利益,一旦引的牛有德背后捅刀子,那就麻烦了。(。) 第二零四四章 乱!乱!乱! 本来不需担心牛有德,但是庞贯敢这么大胆子,实在是令他不得不多想其有什么倚仗,他能给牛有德的,庞贯一旦事成也能给牛有德,也许给的还更多。 他现在的期待是,哪怕牛有德不来援助,也最好是按兵不动,不要去帮庞贯,求援是试探苗毅的态度。 目前的情况对他来说,谁来援都没有他自己的人马赶来支援方便,因为他在自己南军地盘上,自己的人马是离自己最近的,若是自己人马都救不了自己,哪还等得到别人的援助。 现在任何怒火都没用,只有冷静拖延时间,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坚持到援兵的到来! 身着天王战甲的昊德芳挥刀在手,冷目瞅向了在自己亲军中闹腾的叛军,想坚持下去,先平内患灭掉叛军,只有自己这边内部不乱,才能坚持的更长久! 苏韵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稀里哗啦一套女性战甲穿上,长枪在手。 “诸位,随本王平乱,杀!”昊德芳一声怒喝,身先士卒,率领身边近千高手,亲自冲锋在前,杀入叛军之中。 苏韵等人相随身后,杀的鲜血乱爆,整支人马如一把利刃狠狠插入乱军之中。 昊天王亲自出手,亲军士气大振! 一双法眼紧密关注战场局势的庞贯见昊德芳亲自冲锋陷阵,如虎入羊群一般凶猛,老牌天王的战力果然是非同凡响,率领千人就敢冲杀百万大军,顿时有点心慌慌,毕竟昊德芳积威多年,对人心理上多少有些影响,他当即施法怒喊道:“取昊德芳老贼首级者,元帅之位虚位以待!” 这里杀的人命翻飞,死伤无数。 幽冥总督府内,苗毅其实也是神经紧绷,再有把握的计划都有可能万劫不复,造反这种事情不是你把刀架在别人的脖子上,就是别人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说一点压力都没有是假的。 阁楼上,让人准备了酒菜,苗毅拉了杨召青等人一起坐,吃喝谈笑,还叫了美貌琴师在旁弹奏舒缓轻柔的音乐,琴师正是飞红。 看似轻松,其实每个人心头都是沉甸甸的。 庞贯在另一头拼命,苗毅这酒也喝不自在。 皇甫君媃来讯讲述见闻,苗毅劝她不用太过担心,只要不暴露和他的关系,老老实实和其他人呆在一起不要轻举妄动,庞贯就不会把他们那些人质给怎么样,因为庞贯不可能和整个天下为敌。 庞笑笑传讯求援,求苗毅出兵帮自己父亲,苗毅让她不用担心,说这是他早已和岳父大人商量好了的计划,自然会出兵支援。 紧接着查如艳又再次传讯来,再三提醒女婿,得赶紧出兵帮忙,说笑笑还打算帮他生儿育女之类的,总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苗毅则说他已经出兵了,实则他的幽冥大军一点反应都没有,连集结的意思都看不到。 昊德芳传讯来,请求支援,苗毅一口答应下来,说立刻集结人马之类的。 庞贯传讯来让他务必火速,苗毅也满口答应了下来,实则仍然按兵不动,但是让段春儿那边传回去的消息自然是另一回事。 连正气门玉灵掌门知道南军境内兵变后,也传讯来问,因为正气门也派了人去送贺礼,担心会波及正气门。苗毅则告诉玉灵,让正气门安心,现在南军境内谁都不敢得罪正气门! 这可不是虚话,他手握重兵观虎斗,一个个求他都来不及,谁敢招惹他的人? “唉,想自在喝个酒都这么难。”苗毅收了星铃叹了声,朝飞红打了个手势,飞红十指摁下了琴音。 杨召青知道他现在压根没心思喝酒,问道:“要不要先集结人马做准备?” 别说苗毅了,连他都感觉这样干等着有点挠人心窝子,莫名觉得心燥的慌。 杨庆抬手阻止道:“不能!庞贯那边信任段春儿等人的眼见为实好糊弄,编什么理由都行,其他人那边却是不好糊弄,他们只会直接观察幽冥大军的动静,庞贯造反,幽冥大军集结是个什么意思?要沉住气,等天庭的法旨,等天庭将庞贯定性为反贼,就是我们出兵的时候,等不了多久,快了,不差这一点点时间!” 苗毅起身,扔出一只星图罗盘,盯着查看,目光深沉。 “什么叫联系不上了?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联系不上了?” 星空中疾驰的辰路元帅宫千秋霍然回头怒斥身旁部将,这边正在集结辰路人马,令传下去了,结果陆续有消息传来,受令集结的人马失去了联系,不少地方出现了这个情况。 部将不得不吐出隐忧道:“末将怀疑有人趁机以大军集结防止走漏军机为由切断了星铃对外的联系,否则不可能整支整支的人马都联系不上,断了联系的所部主将可能有问题,估计是不太可能前来听令!” 宫千秋牙都呲了出来,也只有这一个可能了,若主将在切断了下面联系的情况下假传军令的话,鬼知道会将人马带去哪里,有问题,这个时候突然出现这种状况绝对有问题。 失去联系的人马虽然不多,级别也不高,但是东一榔头少一支,西一榔头少一支,非得闹得人心惶惶不可,你搞不清这些消失人马的意图,大军出征许多人的家眷可是在家里,防御薄弱,万一这些人趁机攻打,非得出大乱子不可。 宫千秋厉声道:“立刻通知各地方门派,就近保护各路将领的家眷。” 这里命令下达下去没多久,部将又紧急上报,“大帅,下面来报,许多门派失去了联系。” “什么?”宫千秋失声,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谁能有这么大的能量不但能让他下面人马出蹊跷事还能遏制他境内的门派不卷入此事?他几乎瞬间想到了夏侯家族,是夏侯家族在支持庞贯起事! 麻烦不但出现在了他这里,巳路元帅宇文川这边也遭遇了同样的麻烦。 部将大声急报:“大帅,午辛域连接卯路境内的星门失守,守将不但没有防守,反而弃关而去,庞贯麾下大将杜秋率领大军不费吹灰之力长驱直入,已攻入我境内,势如破竹,留守人马紧急求援!看杜秋去向,很有可能要拦截我部其他人马的通关要道,意图阻止我部人马集结!” 仗还没开始打,就已经是到处出乱子,宇文川头皮发麻,硬着头皮沉声道:“通知留守人马和各部家眷立刻撤离,自行寻找地方躲藏……”一连串命令下达,如果真是夏侯家在支持庞贯的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各部将领的家眷一旦被盯上能不能躲过可能来到的追杀,谁知道家中人里有没有人会向夏侯家通风报信,夏侯家盘踞在黑暗中这么多年的触手谁也不知道触及有多深。 广天王府,徘徊在厅堂内的广令公脸色很难看,朝王妃媚娘吼了声,“滚出去!” 阵阵哀求的媚娘吓了一跳,只好抹着眼泪离开了。 媚娘自然是让广令公救被困在庞贯手上的女儿,而广令公也不是因为女儿被困的事发火,他坚信庞贯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动那么多人质,不到逼不得已庞贯不会那么做。 真正恼火的是,他这里才刚下令集结一亿人马做好驰援昊德芳的准备,下面就出事了,而且是出了一连串的事情。 下面不知从哪冒出一股歪风,稀里哗啦冒出一份份匿名检举,抖露出了一些各地主将干的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直接在下面各地抖开了。 最严重的是牵涉到了他手下的元帅,检举指出南军的谋反不是单一事件,他手下的午路元帅皇浩也即将连同庞贯起事,要将他广令公给取而代之,还列出了一些不知真假但有鼻子有眼的证据。 庞贯闹出这样的事本就令他忌惮,这里又扯出了皇浩有此意图,加上下面一些人心惶惶的事件接连冒出,谁敢保证一定是假的?万一是真的,他自己都要自顾不暇,还想去驰援昊德芳?回头谁来驰援他?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了其他几位天王那边。 寇天王府,书房内,寇凌虚拍案而起,咬牙道:“不用说,是夏侯家出手了,在警告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唐鹤年倒是奇怪道:“夏侯家是不是吃错药了?以前和夏侯家那样打打闹闹也没见夏侯拓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看这动作,似乎是非要将昊德芳给搞垮不可啊!昊德芳究竟干了什么让夏侯家这么大反应?” 走出长案的寇凌虚负手来回走动,冷笑一声,“搞垮?若是夏侯家不卷进来,青主还会对庞贯乐见其成,夏侯家一卷进来,青主不会坐视不理,打击目标立刻要逆转锁定在庞贯身上!最近夏侯令不上朝,我就觉得奇怪,我倒要看看夏侯令究竟想搞什么鬼!” 天庭离宫,青主负手背对大门外站在正殿内,上官青、破军等心腹已经全部到场。 “确定是夏侯家在支持庞贯?”青主缓缓转过身来,脸色阴沉地问了句,他几乎下意识联想到了夏侯家支持六道圣主崛起,后又支持他崛起的事情。 司马问天道:“应该不会有错,昊德芳人马调动不畅,境内门派也躲了起来,四军境内到处出事,搞的寇凌虚等人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出兵驰援昊德芳,天下能有这么复杂能量的除了夏侯家也找不出别人。” 武曲颔首道:“显而易见,除了陛下,若非得到夏侯家的支持,庞贯也不敢搞这事,否则就算杀了昊德芳他也坐不稳南军的地盘!”(。) 第二零四五章 贤婿,你什么意思? 大军出征总要给下面人一个拼命的理由,凝聚士气人心,没人愿意稀里糊涂送命。 庞贯有女儿受辱报仇雪恨的理由,将昊德芳取而代之大家都将获利。 昊德芳则是平叛,下面人为之拼命是保住自己的利益,一场血洗之后有功者将飞黄腾达。 这不是几个人之间厮杀,能以交情和感情驱使,这是无数人为之征战,不管理由给的体面不体面,起码要让人知道为何而战! 庞贯与昊德芳争锋,不知鹿死谁手,两雄相争,陛下许诺,正是我大军占据卯路大好良机!…这就是苗毅让诸将传达给下面大军的原话,明目张胆告诉大家要占卯路的地盘! 短短几句话,却让幽冥大军上下沸腾,困在幽冥多年,曾经失去的荣华,**瞬间被点燃。 大军集结,磨牙利爪多年,只等今朝,宛若潜龙出渊,兵出幽冥! 几十万人马突然出现在鬼市,围了信义阁,是留守的幽冥人马。 信义阁内,曹满临窗而站,看着窗外阑珊灯火,木讷道:“幽冥大军出发了吗?” 卫枢在后道:“已经出发了,不知这一仗牛有德想怎么打?” 曹满:“不清楚,他不肯吐露征战部署,只让这边配合,目前只能等情况一步步出来才好判断。这也戳中了咱们的弱点,老爷子习惯把家族势力藏在幕后,夏侯家这么多年来,内部核心层缺少统兵作战的眼光。” 卫枢微微颔首:“都说他能征善战,又何况早有预谋,想必不会太差。” 天庭离宫,大殿内。 青主饶有兴趣地转身问道:“牛有德派兵围了信义阁?” 司马问天颔首道:“是的,鬼市那边传来的消息,已经确认。” 站在星图罗盘前的武曲抬头回了句,“显然是怕夏侯家那边趁机作乱,先绝后患,是个用兵果断的人。” 青主挑眉道:“夏侯家既然出这么大的力支持庞贯,不知有何办法掣肘牛有德,朕倒要拭目以待。” 司马问天道:“牛有德长期和曹满眉来眼去,恐怕几大势力中,夏侯家对牛有德的干扰是最弱的。” 幽冥人马围了信义阁,瞬间触动了各方势力。 广天王府的书房内,广令公问出了和青主一样的话,“牛有德派兵围了信义阁?” 寇天王府内,盯着星图罗盘的寇凌虚沉吟道:“围了信义阁?看来牛有德是真的听旨出兵了,也不知青主许了他什么好处!” 唐鹤年道:“除了列土封疆,估计如今也没别的东西能打动他。” 寇铮停住手中星铃,“幽冥那边的探子在大军集结切断联系前传来了最后的消息,牛有德的目的明确,青主许了他卯路地盘。” 唐鹤年:“果然是如此,青主还真是好打算,就算牛有德解了昊德芳的围,昊德芳又岂肯轻易给予。” 寇凌虚捋须眯眼道:“幽冥大军蓄力已久,士气可用,谁坐拥南军怕都要头疼!” 茫茫星空,百人在前为前锋探路,百人在后断后,百人在左右上下护住四翼,百人在中间为中枢,相互间保持着法眼可见的距离,一路在星空敞开了速度,全速疾驰,一个个或目露兴奋,或目光沉冷,眼神中透露的是卷土重来的意气。 窝在储物空间的密密麻麻人马或盘膝静坐,或擦拭手中武器。 星虽然易容,却也披上了战甲,人在中军,身上的储物空间内,苗毅与几名主将围在星图罗盘前不断推演战局,不断将指令下达出去。 在他们不远处,是原幽冥都统府人马组成的消息传递中枢,不断接收来自庞贯和昊德芳所部人马传递来的消息,快速在星图上判位,将情况传达到苗毅诸人这边。 横无道等人惊讶于苗毅这边的情报收集能力,掌握昊德芳所部动向还情有可原,居然连庞贯所部的人马动向也掌握的一清二楚,也不知大都督这些年在南军境内下了多大的功夫。 什么叫深谋远虑,这就叫深谋远虑,可见大都督早就在为大军杀出幽冥一直在做准备,光这手情报掌握能力,就让横无道等人肃然起敬,对沙场征战来说,还有什么是能比情报更重要的?能料敌先机就意味着能做出准确的判断,能最大程度的减少对自己不利局面,能最大程度的减少损失。 大军前锋直接冲进一座星门,虚空中吐出,昊德芳所部防守人马让开放行,目送幽冥大军快速通过。 “顺利通过!”短暂外出了一下的南宫如玉再次进入储物空间内的指挥中枢向大家通报了一声。 黄隶立刻手指星盘大军前行方位,“大都督,再直走的话,下一个星门内就是卯路的地盘了,这算是比较重要的关隘,那里已经囤积了一千万人马,怕是要大战一场!” 苗毅盯着星盘道:“这不是我的目标,进入后直接杀过去,不要纠缠!” 众人相视一眼,什么意思? 苗毅伸手在星盘上快速操作,调整出了一副星图,指着一座星门说道:“这里,子戊域通往寅癸域的入口。” 众人目光盯去,横无道沉吟道:“寅癸域是庞贯老巢,子戊域与寅癸域之间的通道是昊德芳驰援亲军急救的最近道路,也可以说是昊德芳驰援亲军的必经之路。” 苗毅颔首道:“不错,昊德芳驰援亲军势如破竹,正火速赶往此地,他们急救昊德芳不可能绕远道,只能强行攻破此道关隘才能尽快给昊德芳解围。庞贯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从传来的情报看,庞贯正调集大批人马火速赶往此地聚集,必定是竭尽全力阻拦。昊德芳所部人马被夏侯家做手脚调动不畅,配合庞贯所部袭扰,处处受到牵制,而庞贯这边则不存在这个问题,昊德芳的亲军驰援人马也不存在这个问题,所以这个地方将成为决战的关键,这么热闹的事情,少了我们凑热闹未免太过可惜!” 众人面面相觑,决战的关键倒是关键,可直接跑这么关键的地方去,咱们吃的消吗? 麦紫脆声道:“大都督三思,昊德芳亲军乃是昊德芳所部人马中精锐中的精锐,有八千万之众,庞贯欲阻击至少得集结双倍的人马,两三亿人马混战,我们这五千万人马扔进去怕是要造成巨大损失!” 苗毅道:“昊德芳八千万精锐为急援昊德芳,只攻不守,这一路强攻已损失一千万有余。庞贯所部还要联合夏侯家的动静牵制其他各路援军,最后能集中在这里的人马再多估计也就两亿左右,这些人马一集中就等于将庞贯老巢附近的力量给抽空了,短时间内再难集中援兵。昊德芳精锐与庞贯聚集的阻击力量血拼的后果如何?等我们赶到,双方的损失起码都得过半,而且是疲惫之师,我们一到,足以轻易压垮其中一方!” 众人听的有点迷糊,不知苗毅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听着像那么回事,但其中处处是破绽,大都督应该没这么糊涂才对,究竟想干什么? 南宫如玉道:“等我们赶到那里,只怕他们的战事已经分出胜负。” 苗毅手在星盘上一敲,“所以要抄近路,走最近的路,一直捅过去!” 众人一惊,横无道掐指一算,旋即沉声道:“大都督,卯路、辰路、巳路,三者地盘贯通又交融,从我们这里直接赶过去抄近路的话,还要经过三十三道星门,其中经卯路地界就有十三次,庞贯不可能放任我们直接通过,途中必多有阻击,抵达后我们也成了疲惫之师。大都督,直捅过去不妥!属下觉得其实能不能救昊德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出力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最佳选择是连同昊德芳所部人马最大限度的歼灭庞贯所部,这样庞贯也成不了气候,能最大保有我们的实力,将来划分地盘时才不至于无人可用!” “你真以为人家能轻易交出卯路不成?只怕事成之后又该轮到我们和昊系人马拼命了!”苗毅淡淡点了句,便不再多提,抬手打住道:“此事不用再议,我意已决,兵贵神速,就这么定了!” 众人是既感觉无奈,又感觉此事透着蹊跷,都在暗暗琢磨。 不多久,大军穿过一座星门后,终于直面庞系人马。 幽冥大军尽出,将其一冲而溃,几乎没费什么力。苗毅等人也就随军露了下面,旋即又躲回了指挥中枢继续赶路。 庞系一千万阻击人马就这样被击溃了,其过程顺利的让横无道等人都有些难以置信,难道幽冥大军蛰伏这些年已经凶猛到了如此程度? 接下来幽冥大军一路直捅的过程也同样顺利的不行,穿过辰路和巳路时,昊系人马自然是一路放行,而庞系人马的连续数次阻击也被幽冥大军给轻易击溃。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无不让横无道等人发现自己的判断是错的,自己似乎低估了己方的实力,大都督之前的判断才是准确的。 这仗一路打下来,幽冥大军士气爆棚,发现咱们原来这么厉害,敌军面对咱们完全不堪一击嘛,战前多少有些的忐忑之情尽消。 寇府深宅内,站在星盘前的寇凌虚慢慢偏头看向了一旁的唐鹤年,问:“又顺利攻破了?” 唐鹤年神情凝重道:“这已经是幽冥大军击溃的第五波阻击人马,历数下来,前前后后已经击溃了庞系七千余万人马的阻击!据沿途探子报,幽冥大军攻势很凶猛,庞系人马对上后根本不堪一击,完全没办法拖住,对比起来,昊德芳所部人马的战力差远了!” 寇凌虚不禁把自己人马的战力和昊德芳人马的战力做了比较,手一抖,下意识掐断了一根胡须,徐徐沉吟道:“猛虎出山了!”(。) 第二零四六章 兵出幽冥 第二零四七章 战无情 略一定神,寇凌虚又低头根据上报的大军行进路线滑动星图查看了一下,嘀咕道:“他这一路不停也不做任何纠缠,也不像是要直奔寅癸域为昊德芳解围,卯路、辰路、巳路来回穿越,这是什么意思?这家伙的战略意图老夫怎么有点看不懂?” 唐鹤年颔首道:“的确有点看不明白,不过此人能征善战,历次大战皆证明其有过人之处,绝不会做无用之功,等到消息更全面了,应该能看明白。” 一旁的寇铮也在费尽心思琢磨,对于苗毅这个后起之秀,他骨子里是有点看不起的,不认为能比自己强哪去,连父亲也看不明白的意图他也想有所表现给父亲看看,奈何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苗毅究竟是什么战术。 对苗毅来说,他清楚自己的战略目标,当然知道自己是在抄近路。可外人根本不知道他的意图,从他的出发点到目标点虽说是直捅,但所谓的直捅并非划出一条直线直走,三路地盘交织在一起形成的南军地域,怎么看苗毅的行军路线都是在三路地盘内绕来绕去,完全看不懂。 此时各方势力多多少少都收到了幽冥大军的动静,寅癸域昊德芳和庞贯的激战有宾客的护卫人马看着,情况随时能收到,不用关注着不放,大家的注意力顿时都被幽冥大军的诡异动向给吸引了。 连青主也在离宫大殿内摆出了星图罗盘,连同破军、武曲等人围在一起琢磨。 “这家伙究竟玩的是哪一出?”青主不知是第几次发出类似疑问。 围着星盘琢磨的几人无法给出答案,却又没人敢说苗毅是在瞎搞乱来或故弄玄虚,毕竟苗毅曾经的战绩摆在那,战绩耀眼的很。 鬼市信义阁,盯着星图罗盘的曹满抬头看向卫枢和七绝,问:“你们能看懂牛有德的战术吗?” 卫枢默了一下,不禁苦笑:“老爷说的对,看来咱们这边的确缺少具备统兵作战眼光的人。” 寅癸域激战地,昊德芳亲军的战力的确非同凡响,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在发生了内乱的情况下,在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在战损过半的情况下,仍然消灭了敌方双倍的人马,仍然稳住了局势。 此时内部叛乱已平,巩固了核心,一致沉着对外,稳固防守,等待援兵。 昊德芳的亲军本就是南军中的精锐,而能跟随在昊德芳身边的人马,更是精锐中的精锐,有此战力不足为奇。 观战的庞子长转身对庞贯拱手道:“父亲,咱们这边战损已经达两千万人,这都是父亲麾下的精锐人马啊,战损太大了,再这样打下去不行,敌方援军也快赶到了,当再紧急抽调一支大军前来,组成一支绝对精锐之师,以刀锋之势强插其中,尽快诛杀昊德芳!” 庞贯似乎有些无动于衷,平静道:“该怎么做,我心里比你清楚。” “……”庞子长欲言又止,最后看向了陈怀九,那意思想让陈怀九劝劝父亲。 陈怀九朝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用多问了。 有些事情见庞贯不说,陈怀九自然也不好说,他能理解庞贯的想法,这是在拿人命去填的战略意图,牛有德毕其功于一役的战略深得老爷之心,只要趁这机会一举剪除了昊德芳的亲军,将会省去以后的大麻烦。现在一旦灭了昊德芳,那几千万死忠于昊德芳的精锐不再来援跑了的话是麻烦不说,还有可能和宫千秋、宇文川形成合力,若能彻底击溃昊德芳精锐,宫千秋和宇文川谁会服谁? 所以老爷要假戏真做,要做的逼真,配合牛有德那边,尽量给牛有德争取一天的时间。 这是要拿人命去堆的,而堆图此战略牺牲的同样是老爷麾下的精锐,将牵涉到多少个家庭,让老爷怎么宣之于口? 从这边接到的消息来看,牛有德那边没假,真要听天旨解救昊德芳应该是抄近路直奔此地,现在却是在明确执行此战略意图,大军急扑预设的目的地。加之宫千秋和宇文川呈现观望之势,使这边的情况不再急迫,越发坚定了老爷执行此战略的信心。 念及此,陈怀九对庞贯传音道:“回头,姑爷和昊德芳的几千万精锐怕是要有一场恶战。” 庞贯微微颔首:“他应该清楚,卯路的地盘只有我能真给他,我需要他的人马稳定一方,而青主的话是放屁,根本就没安好心,解了昊德芳的围昊德芳回头能把卯路地盘让给他才怪了,他想安心坐拥卯路地盘的话,此时不拼命更待何时?也不用太过担心,我这女婿的确是一员难得的将才,他既然敢冒这险,必然是有所把握,何况还有我的阻击大军配合,当能顺利击垮昊德芳的精锐援军!” 陈怀九深以为然点头。 见主仆露此状,庞子长也只好沉默了下来,隐隐察觉到父亲这样做肯定是另有图谋。 而身在被围中军内的昊德芳依旧神色平静,他现在就是这支被困人马的军心,若他都慌乱的话,下面人只会失去信心,所以他必须要稳住。 一旁的苏韵收了星铃,传音告知:“王爷,宫千秋和宇文川说有夏侯家捣乱,另有庞系人马袭扰牵制,大军进速才会如此缓慢。” 昊德芳一阵冷笑:“夏侯家再捣乱,庞贼人马再袭扰,能牵制住所有人马?我看他们是巴不得我早死,或是希望我和庞贼拼个两败俱伤才好让他们成为第二个腾飞和成太泽。” 苏韵暗叹一声,夏侯家一插手,摆明了要扳倒王爷,夏侯家的坚决态度影响力非同小可,同时摁住了几方势力,恐怕真的让宫千秋和宇文川起了异心,怕是真的在观望,若不是青主那边表了态支持王爷,有近卫军虎视眈眈,又派出了幽冥大军上场,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宫千秋和宇文川审时度势的心情也能理解,谁还能没点私心,再不济,只要能保有实力,不管是谁最后都不敢轻视他们,王爷就算扳回局也不敢轻易动他们。 如今只有看援兵能否及时解围了,只要能及时给王爷解围,宫千秋和宇文川必然态度一振,出全力支持。 子戊域,上千人编队火速闯入疾驰,暗藏六千余万精锐,正是昊德芳的亲军人马,不敢有丝毫停歇地赶路。 通往寅癸域的星门外,密密麻麻数不清的大军陈列。 “大将军,卑职来迟。”一将带着人马赶到,朝庞贯心腹大将鹿龙拱手请罪。 “长途奔至,来了就好。”鹿龙大声道:“你率部殿后,封死后方星门,不得让一个敌军漏网闯入,见之立刻射杀,若走漏一人,提头来见我!” “是!”来将领命,迅速回避招呼上所部人马迂回绕过大军,死死挡在了星门前。 随着最后一支人马到齐,近两亿大军人马陈列封锁在星门前。 昊系援兵一到,见此状,六千余万人马立刻全部抖搂了出来,一个个浑身染血,八千万精锐一路杀来,只攻不守,已经战死一千多万。 大军快速编织冲锋阵型,领军者乃昊德芳亲军右都督殷许,此时连昊德芳的子女家眷都只有在两侧听命的份,途中有昊德芳的孙子质疑了殷许的指挥两句,立刻被殷许下令斩了。 大军冲锋在即,殷许第一时间拔剑而出,嘶声怒吼道:“冲过这道星门就能解王爷之围,杀!” “杀!”喊杀声立刻震撼星空,大军呼啸而出。 阵中有一群女将,皆是昊德芳的妻妾,此时也一个个浑身血迹,身穿甲胄却是狼狈不堪,哪还有一丝绝色佳人的样子,在家将的陪护下尖着嗓子喊杀,不要命发了疯似的往前冲。 不冲都不行,有怯战者,这个时候不管你是谁,右都督殷许已经下了死命令,督战人马立刻会冲上来将你砍杀。 殷许太清楚昊德芳目前的处境了,苏韵已经明确告诉他了,你所率领的驰援亲军可能是王爷最后的希望! 因此,昊德芳的妻妾之前因为怯战退缩,直接被执法人马杀了十几个,一路上短兵相接战死的也已超过了五十人,生前一个个都是绝色佳丽,然而在战场上没人管你是不是绝色佳丽,只有死人和活人之分。 “建功立业就在今朝,杀!”统帅庞系大军的鹿龙拔剑遥指敌军怒吼。 砰砰声骤响,数不清的流光狂射而出。 对方反射之余,大军化作上千道盾牌甲龙,不惜代价疯狂冲击。 双方大军很快如洪流般狠狠冲撞在了一起,惊爆星空,鲜血四处飞洒,惨叫声不绝于耳。 而在另一地,五千万幽冥精锐大军也和庞系紧急调集的一亿阻击人马狠狠冲撞在了一起。 带着之前势如破竹、战无不胜的自信,挟着爆棚的士气,幽冥大军爆发出了惊人战力,嗷嗷叫地往前冲,简直视眼前阻拦大军如无物。身穿战甲的苗毅挥枪所指之向,横无道身先士卒率领大军狂冲,直接将阻拦大军杀了个对穿。 ps:身体有恙,不知是不是温度骤降受寒的原因,耳鸣眩晕略带恶心,特么感觉像怀孕了。这一章是咬着牙一点点啃出来的,无法想象的痛苦,下一章什么时候能出来我自己也不能保证,见谅! 。(。) 第二零四八章 功成名就之战 庞系这边的指挥本就有意放水,大军协调不力,可谓当场被击溃。 混在大军中往前冲的星,看的心惊肉跳,发现蜧族当年的那点伤亡的确不算什么,这随便一点伤亡也是以十万数起跳的,发现人类修士并非只对他蜧族残暴,人类对人类自己更残暴。 敌军将领呼延伦德吓一跳,不是说来假的么? 直到见幽冥大军杀了个对穿迅速冲过,不做任何纠缠,才确认的确是玩假的,可刚才目睹的幽冥大军悍不畏死的战斗力却是真的,不由庆幸是玩假的,否则这边怕是要死伤惨重。 “大将军,都说这牛有德能征善战,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一旁部将吃惊不小道。 “废什么话!”呼延伦德大手一挥,“追!” 大帅交代的戏要演全了,下面人不知情,他却是心知肚明的。 近亿溃散人马迅速集结收拢,火速追赶在同样集结收拢后的幽冥大军身后,紧咬不放。 苗毅回头看了眼,下令继续赶自己的路,不予理会纠缠,转身领着横无道等人再次遁入星所携带的储物空间内。 一进储物空间,苗毅立刻联系上了昊德芳,让他调动巳路人马帮忙拦截身后追兵。 他并不是怕身后那些追兵,而是不想纠缠,更重要的是想把昊系的一部分人马给拖住,避免意外,为后面的计划争取时间。 获悉幽冥五千万大军火速击溃庞系一亿拦截人马,这战斗力再次令昊德芳吃了一惊,真正是发现自己卧榻之侧的牛有德坐大了。尽管之前已经听说了牛有德率领人马势如破竹战无不胜的消息,可那毕竟是分数批次击溃的人马,和击溃堆积的一亿人马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昊德芳略琢磨后,回复:老弟,宇文川那边有夏侯家捣乱,又有庞贼人马袭扰牵制,怕是不能及时为你阻敌! 他不是不想配合苗毅,而是估计此时的宇文川已经在观望,不见得会听他调遣,何必自己打自己的脸。 苗毅貌似怒了,质问:王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牛某为王爷赴汤蹈火做错了不成?夏侯家和庞贼人马再干扰又岂能牵制住整个巳路人马?在巳路地盘,堂堂巳路元帅为我略阻追兵也做不到,当我是三岁小孩不成?不要欺人太甚! 尽管昊德芳知道自己不可能轻易把卯路地盘交给苗毅,但此时不是和苗毅翻脸的时候,苗毅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他只好略作提醒:本王下令没问题,只是本王如今身陷困境,自顾不暇,怕就怕有人生了别的心思! 苗毅当然知道他的难处,当初和杨庆推演计划的时候,就料到会有这一出,夏侯家一坚定态度,局一旦做成,下面人迫于局势起异心难免。 然知道归知道,却不能让计划偏离,苗毅狠狠告知:王爷的苦衷我明白了,王爷尽管下令,宇文川不敢不从! 昊德芳:你真有这把握?老弟,如今也不怕你笑话,我只能是尽力一试! 苗毅:他敢说一个‘不’字试试看,老子立马调转人马先灭他宇文川,让他做他?娘?的春秋大梦去! “……”昊德芳愣了一下,发现这招果然狠,宇文川只怕是不从也不行,当即告知:好!我这里下令给他,老弟那边再给他施压! 终止联系后,昊德芳迅速摸出星铃下令给了宇文川,至于宇文川听不听,他现在也管不到,让牛有德自己处理。 收了星铃,昊德芳对一旁的苏韵沉声道:“牛有德麾下的战力不容小觑,再容他坐大必是后患,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若能渡过此劫,必除之!” 苏韵闻言,略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而苗毅这边稍等之后也摸出了星铃直接联系宇文川。 到了他如今的地位,天庭这些大佬之间几乎都直接建立了联系方式,先让昊德芳打招呼是因为他无权调动宇文川,必须先让昊德芳下令才行。 沟通上后,苗毅立问:大帅可曾接到昊天王军令? 宇文川果然推辞:接倒是接到了,牛老弟的意思我明白,非我不愿为老弟阻拦追兵,实在是夏侯家捣乱的厉害,又有庞贼人马袭扰,本帅人马调动不畅,不过老弟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 好话歹话都说了,明显留了退路,若不能及时为你阻击追兵也是有原因的。 苗毅当即怒斥:宇文川,少来这套,别给脸不要脸,谁敢坏我大事,我就要谁的脑袋!昊德芳还是庞贯坐拥南军地盘我无所谓,我大军已出幽冥,就没有空手回去的道理,谁也少不了老子的好处!一个时辰之内,我若看不到巳路人马为我阻拦追兵,老子立马连同庞贼人马先灭你宇文川,不信你大可以试试看! 星铃一收不再理会,开什么玩笑,事情走到这种地步,苗毅岂能容局势偏离自己的计划。 另一边,身在星空的宇文川一张老脸忽红忽白,可谓目露凶光,被苗毅撂下的一番狠话闹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客客气气喊苗毅老弟,谁想苗毅居然这么不给面子。 然而有些事情还是要屈服于现实,真要惹得牛有德挥兵相向的话,把自己实力给大大消减了的话,他的小算盘怕是要破灭,关键牛有德这疯子真有可能这样干,如牛有德说的那般,昊德芳和庞贯那边牛有德随时可以选边站,可比他自由的多。 一想到苗毅仅凭五千万人马就能火速击溃庞系一亿大军,这份战斗力令他不得不掂量一下惹怒苗毅的后果,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琢磨着也就是为牛有德阻拦一下追兵而已,也不算费太大的事,宇文川绷着老脸对一旁下令道:“速调三千万人马为幽冥大军阻拦追兵,拖挡一下就行,保存实力,不用拼命……” 南军之乱,子戊域通往寅癸域关隘发生了迄今为止规模最大、最惨烈的厮杀,自然是吸引了各方势力的高度关注,明眼人都知道,这恐怕是此战决一胜负的关键,一方拼命冲,一方拼命拦! 广天王府,盯着星图罗盘的广令公捻须沉吟道:“昊德芳那边还在坚持着,如今就看他这支亲军能不能及时杀进来,若能杀入,则能解昊德芳之围,若不能杀入,昊德芳则大势去矣!” 一旁的勾越却收了手中星铃,面色凝重道:“王爷,庞贯调集了一亿重兵阻拦幽冥大军!” 广令公回头问道:“战况如何?” 勾越沉声道:“不堪一击!被牛有德率军一举击溃,没能拦住幽冥大军!幽冥大军攻势太过凶猛,一亿人马仅仅坚持了一刻,便被击穿!” “嘶!”广令公倒吸一口凉气,“一亿人马只坚持了一刻就被五千万人马给击溃了?” 勾越点头:“现场远观的探子传讯说,幽冥大军的攻势的确非常凶猛,如今庞贯溃军重新收拢后正在尾追不放,牛有德没有纠缠的意思,继续向前!” “这家伙究竟想干什么?”广令公皱眉嘀咕一声,忽目光一闪,盯向了罗盘,又迅速调整星图,将苗毅的行军路线再次查看,待到星图重新拨回到子戊域,伸手一指,断然道:“牛有德的目的地在此,他的目的是率军参与这场决战!”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苗毅的大军离子戊域已经不远了,很好做联想。 勾越亦猛然回过神来,迅速掐指算苗毅的路线,旋即连连点头道:“不错!原来他从一开始就在抄近路奔袭子戊域决战地,怪不得他一路不做任何纠缠,连连穿梭在三路境内!也就是说,他从一开始就料定子戊域有一场决定胜负的决战,此獠的战场局势研判能力实在是太强悍了,都说此獠能征善战,今日方知果真是名不虚传!” “此战之后,当坐实一代名将之威名!”广令公掐着胡须咬牙一声,忽又一声长叹,“可惜不能为本王所用,牛有德有眼无珠啊,难道媚儿那丫头不好吗?姿色、人品、地位、出身哪一点配不上他?” 寇天王府,站在星图罗盘前的寇凌虚转过了身去,似乎不愿再看,负手摇头:“厉害!此战将是牛有德功成名就之战,论战场统帅能力,天下战将无出其左右者!” 寇铮愣愣盯着星图罗盘,久久不语,牛有德一路杀来,竟然直到父亲和唐叔看穿点破自己才明白了牛有德的战略意图,牛有德居然从一开始就料定了昊、庞的真正决战之地,这未免也太妖孽了一点吧? 离宫,青主一拳砸在了星图罗盘上,冷哼道:“一路奔袭决战之地,这家伙难道就不怕途中出什么意外,就笃定自己能及时赶到?” 破军在旁冷冷道:“事实证明一路上的任何意外都挡不住他,刚刚还一举击溃庞贯调集的一亿人马,这就是自信,视天下英雄如无物的自信!说来,本是我近卫军培养出来的难得的将才,却硬是被陛下的猜忌给逼得不得不自立!” 青主两眼一瞪,“他有不臣之心难道你看不出来?” 破军:“臣就不信他一开始就有这么多的想法,当初只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走到今天,人有些时候都是被逼出来的!” ps:瞎热闹,我怎么可能怀孕,要吐的感觉而已。如此难受依然咬牙码字,还消遣我,有没有良心,赶紧投月票抚慰一下…… 。(。) 第二零四九章 我们中计了 “陛下!”见这两位君臣之间又要吵起来,武曲赶紧出声打断,岔开话题道:“现在牛有德的意图已经明朗,很显然,他从一开始就不信自己能顺利拿到卯路地盘,也不信昊德芳能轻易给他,所以他才拟定了这个攻打计划,根本不与庞贯人马消耗自己的实力,这是借庞贯的手消耗昊德芳的精锐,两边消耗的差不多了,他再一举介入决战,连同昊德芳的剩余精锐可轻易灭掉庞贯,如此他可顺利拿下庞贯的卯路,而昊德芳回头也没了轻易将他踢出局的实力!” 高冠颔首:“他自己还能最大保有坐拥卯路的实力。” 司马问天叹道:“也就是说,他根本不在乎能不能为昊德芳解围,昊德芳的死活他一点都不在乎,他的目的很明确,消耗昊德芳和庞贯的实力,他只取卯路地盘!” “好个狡猾的贼子!”青主恨的牙痒痒,如今天下皆知是他许诺了卯路的地盘给牛有德令牛有德出兵的,最后牛有德也的确出兵平灭了庞贯,拿下卯路可谓顺理成章,到时候自己连食言的理由都没有,谁敢说牛有德没出力?至于昊德芳能不能救,对牛有德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然而对此时的昊德芳来说,到了这个地步,他岂能不知牛有德的如意算盘,但对如今的他来说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牛有德愿助他一臂之力。 此时子戊域通往寅癸域的关隘上演着你死我活的血战,庞系大军死守不放,昊系大军血战不退。 一路势如破竹的昊系大军被庞贯纠集的重兵死死缠在了这里,实在是敌众我寡,六千多万人马杀到现在不足三千万,战损超过一半。 而面对昊德芳的精锐大军狂攻,鹿龙指挥的庞系人马更是死伤惨重,近两亿人马如今打到只剩八千来万,久战至今,兵将都极为疲惫,可鹿龙很清楚,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关键,死也不能退,否则将前功尽弃。 殷许指挥的昊系人马又何尝不是疲惫不堪,就算身上有东西补充,现在也没时间给他们恢复。 他这边也确实厉害,不时有小队人马突破重围,然而一到星门关隘便被骤雨般的流星箭给射杀,死死压住不让通过。 最后逼得这边没办法,只能是硬碰硬死战。 星铃传讯来到,中军指挥的殷许摸出星铃,正是昊德芳传讯,昊德芳告诉他,牛有德的幽冥大军马上就到,要他们再坚持! 殷许听的精神一振,立刻振臂高呼道:“牛有德亲率五千万幽冥大军来了,不出半个时辰就到,大家坚持!” 这边果然是士气顿涨,纷纷高呼:“五千万幽冥援军到了,幽冥援军快到了!” 此番呼喊一出,庞系人马顿时心慌意乱,这三千万人马已经是难啃,再来五千万幽冥大军,大家如此疲惫,如何能挡? 其实苗毅是两边同时通知的,一边通知了昊德芳,一边通知了庞贯。 鹿龙这边也接到了庞贯的传讯,庞贯知道这边打的艰难,知道关键时刻到了决不能出漏子,为了坚定鹿龙信心,此时更是向他挑明了,不但早已和牛有德联手,牛有德其实是他的女婿,是庞笑笑的夫婿! 庞贯要他务必坚持住,配合牛有德之计一举将昊德芳精锐全部歼灭,此战务必一绝南军境内后患,此时的牺牲是为了减少将来更大的牺牲! 这实在是令鹿龙意外,知道大帅早就拉拢了牛有德,若非知道这一点,只怕早就对庞贯这种指挥有意见。只是万万没想到牛有德居然是大帅的女婿,大帅果然是老谋深算。 中军指挥的鹿龙瞅向高喊的昊系人马,嘴角露出一丝诡笑,幽冥大军不到则罢,一到就是你们的死期。 “诸将休慌,呼延将军已率一亿援兵赶到!”鹿龙忽又高喊鼓舞士气。 冲入了子戊域的幽冥大军指挥中枢内,横无道等人却是震撼的不轻,被苗毅吐露的决定惊着了。 此行居然不是来援助昊德芳的,而是援助庞贯。 苗毅目光扫过诸人,淡然道:“诸位,青主的话不可信,昊德芳又岂能轻易给予,一旦让昊德芳喘过了气来,收拢了辰路和巳路的人马,不是我等可力敌的,还是支持庞贯更划算!” 诸将面面相觑,这是公然抗旨啊! 黄隶皱眉道:“大都督,近卫军虎视眈眈,抗旨的后果怕是很严重,一旦近卫军出手,我们怕是会很麻烦。” 苗毅淡然道:“不足为虑,我自有良策应对!” 通往寅癸域的关隘重地,两支大军仍在煎熬厮杀。 而长途奔袭的幽冥大军终于赶到,远远摆开了攻击阵势。 “援兵到了!” “援兵到了!” 苦战血战的昊系人马发出惊喜狂呼,有人更是喜极而泣,这一战实在是打的太苦了,牺牲了太多的弟兄,大家根本没时间修整,太疲惫了。 昊德芳的妻妾们见到援兵,有人更是忍不住嘤嘤哭泣,痛哭流涕,体验到了战争有多残酷的女人们终于看到了希望。 身披战甲的苗毅漂浮在大军的前方,唰一声,挥枪一指,面无表情漠然喝了声,“杀!” “杀!” 大军顿时山呼海啸而出,直接冲入战圈,撞开了庞系围堵人马,护着中军中的苗毅等融入了昊系人马。 率军冲入的苗毅喝了声,“谁是主将!” 殷许赶紧分开人马上前,拱手道:“右都督殷许,见过大都督!”真正是客气了,论地位他可比苗毅高,不过此时的苗毅对他们来说比祖宗还金贵,礼后又一把抓了苗毅手腕,动情道:“大都督的援军来的及时,来的太及时了!” 左右涌出几个女人,正是昊德芳的妾室,纷纷对苗毅行礼道:“见过大都督!” 平常估计不见得会把苗毅放在眼里。 一女贵人更是抹泪道:“大都督,速救王爷!” 苗毅冷目扫过这群一身血污的女人,缓缓颔首,扭头对殷许道:“殷将军,事不宜迟,情况怎么样?” “你看……”殷许立刻挥手指向周围,快速简短地向苗毅介绍情况。 谁知突然间,苗毅手中半提的长枪猛然刺出,趁殷许不备,直接从殷许腋下穿进了其胸膛。 “吼…”殷许一声怒喝,猛然一拳轰向苗毅。 苗毅悍然挥拳,金属拳头上顶着一颗鸡蛋大的旋转黑光,与殷许拳对拳硬碰在一起。 咣!苗毅震飞了出去,被后面的星一把拉住了。 本就被偷袭重伤的殷许更是口喷鲜血,腋下中枪的地方亦是鲜血狂飙,人亦震飞被部将拉住。 几乎是刹那,苗毅身后高手冲出,与殷许身边的人马怒战在一起,幽冥大军瞬间调转攻势,全力围剿昊系人马。 “牛有德…”殷许悲吼一声,气息渐弱,身边人疾呼右都督,拼命拿出星华仙草来救也没用。 殷许挣扎着抓住身边人的手腕,梗着脖子,瞪大着眼睛,“速报…速报王爷…大势已去…让王爷想法突…突围……” 被一群人马护住的苗毅嘴角挂着血迹,“呸”偏头吐出一口血沫子。 边上的星等人却有些诧异地看着苗毅,没想到苗毅的修为居然能和殷许硬碰硬一击,尽管能看出苗毅修为明显不如殷许,可殷许刚才刹那一击的威力绝对不弱,大都督硬抗一击居然没什么大问题,看大都督眉心法相还未到显圣境界,怎么接下的这一记重击? 殊不知苗毅虽然抗住了,却被震的浑身发麻,依然被殷许一拳打伤,算是领会到了自己和殷许之间的实力差距,殷许已被自己偷袭重伤在前,自己那暗含破碎之力的一击居然还是没能挡住对方的攻击威力。 摸出一支星华仙草直接塞进了嘴里,咀嚼咽下之后,施法朝鹿龙那边高喊道:“鹿将军,牛某来迟!” 已见这边动乱的鹿龙狂喜,哈哈大笑回应,“大都督,鹿某恭候多时了!”旋即朝庞系人马大声呐喊道:“昊贼中计也,幽冥大军乃大帅援军!昊贼覆灭就在今朝,还不快快痛杀贼子!”说罢仰天狂笑,高兴之极,苦尽甘来的痛快! 庞系人马士气大振,大将军把咱们瞒的好苦啊,刚才还吓一跳,原来是咱们的援军啊! 不过瞒的好啊! 幽冥大军用计轻易进入了昊系人马之中,突然调转枪头攻击,加之外部的庞系人马配合,内外交困的昊系人马顿时陷入绝望,战意彻底被摧毁。指挥中枢又被苗毅人马咬着追杀,连最起码的指挥也乱了套,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战阵攻击,加之敌众我寡疲惫不堪,局面顷刻间一面倒,倒入了无法逆转的绝境。 中军护卫下的苗毅伸出一根食指抹去了嘴角的血迹,漠然屈指弹了出去。 这边已经迅速将战况通报给了庞贯,庞贯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亦仰天哈哈大笑,指着困兽之斗的昊德芳,“老贼,欺我太甚,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紧护在中军中的苏韵一手抓着星铃,一手抓住了昊德芳的小臂,脸色惨白,哆嗦传音道:“王爷,殷许战死,我们中计了……”(。) 第二零五零章 大势去矣 听完详报,昊德芳眼中闪过愤怒,一想到若不是自己下令让下面对幽冥大军放行,幽冥大军焉能这么快赶到,他明白了,牛有德在跟庞贯演戏,什么瞬间击溃一亿人马全是扯淡! 愤怒来的快,去的也快,旋即变得异常平静,徐徐回头,目光盯向了远处一脸兴奋的庞贯,扬刀在手,沉声一喝:“随我突围,杀!” “杀!”仅剩的人马不足百万,却悍不畏死地追随他狂冲。 昊德芳的确勇武,他一出手,立刻带着人马杀破重围,硬生生攻了出来。 跟随他的突围方向,外面集结的一支破法弓人马迅速横亘到前方张弓以待,昊德芳等人一杀出围,庞子长立刻喝道:“放箭!” 密集流光瞬间朝着冲破的缺**去。 “王爷!”群将惊呼,拼命闪到前面,举盾牌护住了昊德芳。 轰隆震响,上千人顷刻间被灭,昊德芳再勇武也不得不被逼退了回去,围攻大军迅速合拢,再次令其陷入重围。 昊德芳又换了方向反复突围,然而反复遭受破法弓集群压制,反复被压了回去,根本无法突出,反而让下面弟兄枉死,逼得昊德芳不得不再次退回了中军,空有盖世勇武,却苦无用武之地,环顾周围越来越少的人马,昊德芳一颗心渐渐沉下。 子戊域通寅癸域关隘,大战一面倒地结束了。 昊系人马基本被屠杀一尽,投降的也照样被杀,庞贯摆明了要将昊德芳的嫡系人马赶尽杀绝。 唯独一群人活了下来,昊德芳那上百名投降的妻妾活了下来,庞系人马手下留情了,这一个个都是娇滴滴的大美人,都是战利品,可以说是论功行赏的好东西。 大部人马在清扫战场,鹿龙将那上百名女人给押了过来,对苗毅伸手示意了一下,一脸乐呵。 苗毅目光在这群女人身上扫了扫,个个满身血污,一个个惶恐悲戚,看不出姿色如何,但可以想象,能被昊德芳收房的肯定都是天下少有的绝色,从庞系将领脸上的坏笑就能看出是什么意思,明显是渴望分一杯羹快活,昊德芳的女人可不是谁都能有机会睡到的。 苗毅淡淡问了句,“鹿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鹿龙呵呵道:“幽冥大军远道而来相援,也不能让幽冥的弟兄们白忙活,为表寸心,下面弟兄也没意见,大都督尽管先挑,让幽冥弟兄们先挑一半,挑剩下的我们这边再分,大都督意下如何?”他觉得自己这边已经够大方了。 此话一出,这边的星、青月、南宫如玉、麦紫等皆皱眉,大家毕竟都是女人,更有人恨这些女人为何如此没骨气,不如战死,也省得给女人丢脸。 然她们是身居高位站着说话不腰疼,在这个时代来说,为了活下去,这些女人这样选择无可厚非,放之天下,这是不少女人的求存方式,哪怕是在世俗,又有多少女人为了生活不得不委身男人。 青月她们也能理解,大战犒赏,美色绝对是奖励将士的绝佳选择之一,换了她们是主将,碰到这种情况怕也不得不这样做,否则大家拼死拼活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权、财和美色,有些人甚至为了美色甘愿放弃一些权力或少分点财物,更有人爱美人不爱江山,由此就可想而知美色的诱惑力有多大了,尤其是打上了昊德芳标签的女人,更具吸引力。 苗毅漠然道:“鹿将军,恕我直言,这些都是昊德芳的女人,留下怕生后患!” 一群女人闻言立刻惊恐抬头,为何投降,投降不就是求条活路吗?有骨气的都战死了,哀声求饶一片。 “大都督饶命。” “妾身愿做牛做马伺候大都督。” “贱妾绝不敢有二心。” “大都督,我等也逼不得已才与大都督为敌啊,以后不敢了!” 鹿龙呵呵笑道:“大都督都看到了,这些女人成不了什么气候,昊德芳的儿女自是不敢留下,皆已诛杀,至于这些人回头看紧一点,不会有什么事。” 苗毅冷冷道:“昊德芳雄霸一方多年,亵渎他的女人是不是有点太过了?鹿将军给我个面子,给昊德芳留点颜面吧!” “这…”鹿龙回头看了眼下面眼巴巴的弟兄,这一战打的太苦了,死了多少人,苗毅这样说,也让他很为难,不答应的话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似乎也说不过去。 苗毅也不管他答应不答应,抬手打了个手势,对青月偏头示意了一下。 “破法弓准备!”青月立刻一声令下。 一群人马迅速张开了破法弓,瞄准了这群女人,吓得看押的庞系人马赶紧闪开。 “大都督…”那群女人哀嚎求饶。 “放箭!”青月果断下令,比苗毅还果断,同为女人不愿看这些女人丢人现眼。 砰砰砰,一片流光飞射,响起的惨叫声被轰隆声湮没,一群绝色佳人全部化作血雾,有金属战甲翻飞飘荡。 一群绝色就这样没了,双方人马中不少人一阵肉疼,可惜,惋惜,肉疼的不行,一个个看向苗毅的眼神像看怪物一样。鹿龙甚至怀疑,这位表现出的洁身自好不会是为了给笑笑小姐看的吧?至于么,你收容几个美人庞帅肯定不会说什么,犯得着全杀了么,实在不行赏给下面弟兄也行呐。 青月挥手让下面收弓后,又迅速朝苗毅拱手,以示复命。 苗毅神情漠然,他心里清楚,这些人嫁给昊德芳未必是对昊德芳有多少感情,说到底都是图个生存之道,希望能活的好一点,给昊德芳做妾是做,给别人做妾也是做,他这样做对这些女人不公平。 换了一般人,他也许就顺大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对昊德芳,还是留点颜面,没必要羞辱他。 他下令杀了这些女人明明是冷血干了坏事,可南宫如玉等人看向苗毅的眼神反而略显敬意。 “鹿将军,不好意思,搅了兄弟们的雅兴,不过还请理解,昊德芳之前与我毕竟是盟友,我得给他留几分颜面!”苗毅说着挥手指向四周,“其他战利品都是你们的,我们分文不取!” 他这样说,鹿龙心里也舒服了点,有这话他也好跟下面交代了,呵呵干笑道:“大都督既然这样说了,鹿某还能说什么,权当这些女人全被大都督收下了。” 苗毅道:“那我就不奉陪了,鹿将军还请尽快打扫战场,之后请速攻昊德芳老巢,将昊德芳余孽彻底扫尽!” 这是轻快活,昊德芳老巢肯定没了什么抵抗,说不定还能清缴出更多的好东西,鹿龙自然没什么不乐意的,不过皱眉道:“大帅有令,命这边结束后火速回兵支援!” 苗毅:“庞帅那边我自去支援,不用你操心。”说着摸出了星铃联系庞贯。 听说昊德芳这边的嫡系人马已经全部被剿灭,庞贯高兴不已,也没让鹿龙去昊德芳老巢,这边昊德芳一灭,老巢留守的虾兵蟹将怕是早就把东西卷的一干二净跑了,哪还有什么啃头,倒是其他地方兵力不够,急需人马去支援,至于这边有牛有德的几千万精锐足以应付一切,比鹿龙的疲惫之师保障更安全。 鹿龙接令后与苗毅客套一番,旋即各忙各的。 苗毅收拢人马迅速钻入让开的星门,进入了寅癸域火速而去。 中军内,苗毅再次公布了新的战略意图,也是此战的终极战略。 大军出幽冥的真正目的终于暴露了,可谓当场将横无道等人震惊的不轻,大都督之志实在是惊人,胃口之大更是吓人,激起一阵劝阻,结果被苗毅三言两语平息不说,还一个个眼睛发亮,兴奋的不行。 “愿遵大都督号令!”横无道等人齐声拱手,就差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局中局连环套的策略实在是令人叹服,如此手段,也难怪能这么快崛起! “什么?” 寇天王府,寇凌虚大吃一惊,失声惊呼。 唐鹤年再次颔首确认,“幽冥大军其实是庞贯援兵,昊德芳亲军中计,全军覆没!” 寇铮冷笑道:“闹了半天是和庞贯演戏,我说他怎么一路势如破竹,昊德芳放行,庞贯作假,焉能不一路破竹!怕是两边的军情都在他的掌握中,再有庞贯配合,怪不得能事先预知决战地点,所谓的击溃一亿人马不过是笑话!” 寇凌虚仰天喟叹:“昊德芳大势去矣!”语气中满是悲凉,摇头不止。 天庭离宫内,青主雷霆大怒,一拳砸翻了星图罗盘,怒声道:“贼子,安敢背朕旨意欺朕!” 几位心腹大臣缄默,真是做梦都想不到,闹了半天牛有德居然是庞贯的人,可真要说起来似乎也不足为怪,庞贯敢造昊德芳的反,能拉拢到幽冥大军很奇怪吗? “你还敢说他没有不臣之心,还敢说是朕逼的?”青主回头指着破军的鼻子臭骂。 破军无言以对。 倒是高冠突然拱手道:“陛下息怒,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其实这说来反而是好事!” “好事!”青主立刻指向了高冠的鼻子,怒喝道:“你脑袋进水了吧?天下皆知朕的旨意,天下皆知朕被贼子给耍了,朕的颜面何存?” 高冠淡定道:“此战,庞贯实力受损,陛下可联系宫千秋和宇文川,命其二人剿灭庞贯和牛有德,昊德芳已垮,二人没了后顾之忧,只怕很乐意成为第二个腾飞和成太泽,焉能不为陛下效死命!他们打来打去都是在帮陛下完成分化南军之略,陛下不费吹灰之力就达到了目的,难道不是好事吗?” 司马问天立刻拱手道:“臣附议!” “臣附议!”破军等人亦拱手响应。 青主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好!上官,传朕旨意给宫千秋和宇文川!”(。) 第二零五一章 谁是叛贼? 本是举行新婚大礼的地方,如今却被重兵围困,而新郎官也被准岳父大人在婚礼当天给杀了,如此事情不说世上绝无仅有,也实在是令人唏嘘。 别院依然张灯结彩,可气氛却不是那么回事。 院子里的人各种交流,只是暂时失去了自由而已,起先倒是有些慌乱,后来背后势力皆告知不会有事,大家倒是当做了一回难得的体验。 起先大家聊的是新郎官被杀,庞贯和昊德芳之争,后听说幽冥大军来援,大家又在猜测两雄相争的结果。 现在,陡闻昊德芳中计,牛有德其实是庞贯的援兵,可谓引起一阵哗然,都说牛有德真够胆大的,居然敢公然抗旨! 公然抗旨的事谁都不敢做,别说各方诸侯拥兵自重,明着打青主的脸岂能有好下场,几大天王谁也不会明着这样干,偏偏牛有德就这样干了,大家三三两两聚一起都在各种猜测牛有德会是个什么下场。 皇甫君媃和广媚儿聚在一起,没什么谈兴,暗藏忧虑,都在为苗毅担心。 她们没参与过这么大阵仗,也没掌过那么大的兵权,那些男人之间搅动天下风云,闹得腥风血雨的,有时候的抉择实在是令她们女人想不通。 就在这时,外面起了不小的动静,围困的人马居然撤掉了。 众人正欲出去一看动静,谁知又换了波人马再次将他们给围困了,这次露面的主将是麦紫,麦紫浮空巡视了一遍。 有不少人认出了麦紫,也认出了幽冥人马的其他一些将领,被围宾客顿时又热闹了起来。 “是幽冥大军!” “牛有德已经到了吗?” 众人翘首四望,却没看到苗毅的人影,皇甫君媃和广媚儿相视一眼。 别院外,收兵的苏清泉与苗毅碰面在了一起,笑呵呵拱手道:“大都督长途奔袭,辛苦了。” 苗毅淡笑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里面的人质怎么样?”他有点担心皇甫君媃会出什么意外。 “没事,都老实着。”苏清泉随口回了句,又道:“这边就交给大都督了,我要率人去大帅那边助一臂之力。” “好!”苗毅点头,拱了拱手,目送苏清泉带人掠空而去。 从此刻开始,他等于正式接手了这群人质,对他的计划来说,这群人质也有必要控制在自己的手中,这伙人带来的随行护卫人马可不少,一旦失控,就意味着外面的大批人马失控。 至于理由,苗毅告诉庞贯,他不愿和昊德芳照面。 对此,庞贯也能理解,人家之前和昊德芳毕竟是盟友,和昊德芳照面有点尴尬,没必要当着大家的面被昊德芳再吼一顿,背叛盟友的事情被当众嘲讽不是什么光彩事情,只要牛有德愿出人马相助便可。 苗毅也的确派了人马过去支援。 就在这时,后方突然传来查如艳惊喜无比的呼喊声,“贤婿!” 苗毅回头看去,只见庞府的护卫统领萧平波领着一群人马护卫着查如艳一家子来了,庞氏姐妹也在,还有庞贯的一群妾室。庞笑笑见到自家男人果然来援,脸上透着欣喜,还略带那么一丝羞涩。 ‘贤婿’二字令庞玉娘愣了一下,庞贯的那些妾室亦是满脸愕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其实现在见面是庞贯的意思,到了现在,庞贯要公开和苗毅之间的关系,对其他势力多少有些震慑作用,也能稳定下面军心。若不是庞贯开口了,查如艳哪敢公然吐露这个秘密。 幽冥这边的人马不少人亦愕然。 只见苗毅面带笑意,对快步而来的查如艳拱手作揖道:“拜见岳母大人!” “一家人不用多礼!”查如艳快步上前,亲手扶了苗毅起来,抓了苗毅的手腕,亲热的不行,当然也不忘问上一句,“贤婿,昊德芳大势已去了?” 苗毅点头道:“昊德芳精锐援兵已被小婿全部歼灭,昊德芳授首只在弹指间,否则小婿也不会身在此地。” “好好好!”查如艳顿时乐开了花,她不知道灭了昊德芳之后还有好多事情,只知昊德芳既败,那肯定就是自家男人当天王了,那自己就是王妃了,此时上下打量苗毅那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苗毅被她一女人当众抓着不放有点浑身不自在,没看手下人看自己的眼光都怪怪的么。 苗毅不得不干咳一声,看向了庞笑笑,“笑笑来了。” 查如艳当即松手,朝后面的庞笑笑招手道:“死丫头,还不快见过你夫郎。” 庞笑笑银牙咬唇,众目睽睽之下,略带羞涩地款款上前,半蹲行礼,“妾身见过郎君!” 她也知道,从今天开始,自己和牛有德的关系就正式公之于众了。 苗毅上前扶了她一把,当众抓了柔荑在手中握着不放,又对查如艳笑道:“岳母大人可敢与小婿一起亲眼见证昊德芳覆灭?” 查如艳一听有些犹豫,有点怕看大军厮杀征战的血腥场面,不过被苗毅这么当众一说,身后还有一群贱人看着呢,哪能弱了气势,当即点头道;“好!” 于是一群人飞天而去,临行前苗毅对黄隶使了个眼色,示意看好这里。 来到星空远远一看动静,苗毅也不得不暗暗佩服昊德芳,居然还在作困兽之斗,居然还能坚持。 不过可以想象,到了这个地步,昊德芳身边能活下来的,都是淘汰下来的绝对精锐。 而昊德芳也的确是豁出去了,从再也联系不上了殷许那边的人马后,他就知道十有**是全军覆没了,最后抱有的一丝希望也彻底放弃了,再次亲自率领人马出手,不是突围,而是死缠着庞系人马厮杀,一旦让对方松开,必然要遭受破法弓的集群射击。 此时剩下的这十几万人,在数百万大军中死死抱团结群,绝不给敌军切割分歼的机会,横冲直撞,屡次直逼庞贯所在中军,硬是逼得庞贯连退数次。 庞贯也拿这些人没办法,此时射杀的话,必然要诛连自己人,有点投鼠忌器,空有大批人马却施展不开。 而昊德芳等人完全是豁出去了,抱着多杀一个就赚一个的态度在拼命,死战不降,也没人背昊德芳而去投降,不愧是昊德芳的心腹人马。 见到苗毅等人出现,回头看了眼的庞贯有些愕然,牛有德不是说不愿和昊德芳照面吗?怎么还来了? 他误以为是查如艳的主意,一片好心让牛有德来帮忙的,牛有德不好拒绝。 庞贯暗骂一声,这蠢女人不是让人家难堪嘛。 拉着庞笑笑的苗毅却突然加快了飞行速度,甩开了身后的查如艳等人。 查如艳等人正要跟上,却不防一队人马插了过来,直接把苗毅和他们给隔开了。 惊变就在此时,幽冥大军陡然全部现身,将庞贯数百万大军和拼命的昊系人马全部给围了。 后面的查如艳等人也被陡然冒出的人马给围了。 “准备!”随着横无道一声施法怒吼。 幽冥大军的破法弓尽出,瞄准了被围的所有人。 庞府侍卫统领萧平波的警惕性很高,迅速领身边人马护住了查如艳等人。 查如艳诧异道:“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她惊讶武器怎么对准了自己人。 “郎君!”庞笑笑惊讶无比地回头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意思。 苗毅没理她,抓着她的手不放,不声不响地看着被围的双方人马。 战场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昊德芳也察觉到了不对,迅速拉着苏韵退入仅剩的人马护卫中,朝自己人马打出了手势,有些琢磨不透地看向苗毅,敏锐意识到了有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搞不好也许是自己的转机。 围困的厮杀双方都渐渐停了下来,都有些不解地看着四周将大家全部围困的幽冥大军。 警惕四周一阵的庞贯霍然盯向苗毅,喝道:“贤婿,这是什么意思?” 苗毅静静与他对视一阵,忽然中气十足地施法喊道:“幽冥大军奉陛下旨意,剿灭叛贼!” 只这一声,瞬间又将自己从抗旨的行为中拉回了遵旨的行为中。 庞贯挥刀指来,厉声道:“谁是叛贼?” 苗毅不答,能感觉到庞笑笑正看着自己,握在自己掌中的柔荑正在瑟瑟发抖。 庞笑笑的确满眼惊恐地看着他。 查如艳等人也瞪大了眼睛看着这边。 苗毅漠然,面无表情,朝青月偏头示意了一下。 青月挥手,围困查如艳等人的人马放开了一条路,放了查如艳等人飞奔去了庞贯等人的身边。 “老爷,这…这是怎么了?”查如艳紧张无比道,之前还让自己感到骄傲的女婿,怎么突然间让自己心惊胆寒! 此时苗毅方徐徐出声道:“大帅,你我姻亲,不要逼小婿动手,还是让下面弟兄放下武器,给下面弟兄一条活路吧!” 庞贯胸脯急促起伏,怒声道:“我答应你的卯路地盘决不食言,在场所有人可以作证,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他只能是尽力挽回,眼前这些人马大部疲惫不堪,哪挡得住幽冥大军,一旦动手,没人来得及救他。 苗毅道:“想要卯路地盘我自会取,何况小婿手下弟兄众多,跟着小婿在幽冥之地苦了这么多年,也是该出来见见世面了,卯路地盘似乎小了点,南军地盘刚刚合适!”此话宣之于众大大方方,霸气十足! “不要…不要…郎君,求你了!”被死拽着无法挣脱的庞笑笑小声不断哀求着,看向苗毅的眼神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但苗毅侧颜给她的是坚毅和无边的冷漠,令她无比惊慌。(。) 第二零五二章 渔翁得利 昊德芳愣住,这厮居然和庞贯一般企图,想吞自己的南军地盘? 庞贯噎住,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他还以为苗毅站到了青主那边,谁想居然胃口大如斯,小嘴小口的居然想吞下整个南军地盘,这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什么遵青主旨意出兵的妙计纯粹是扯淡,一手骗过了昊德芳,一手骗过了自己,双方角逐的战场让这厮左右逢源不冒任何风险任意驰骋,自己居然在帮这厮灭自己,被人家卖了自己居然还在帮人家数钱! 他明白了,从一开始,自己就被算计了,一开始自己就被当成了一颗棋子。 一想到自己还把女儿主动送上门给这厮,这世上竟有如此欺人之事,庞贯气得直哆嗦,挥手指向苗毅,怒吼:“你…噗!”气急攻心,心神失守,一口鲜血当众喷出,直翻白眼! “大帅!”部将惊呼,抢扶住了他。 “老爷,老爷…”查如艳等妻妾亦吓得手忙脚乱。 “爹!”死劲挣扎的庞笑笑看着被气吐血的父亲悲呼,奈何苗毅却死死抓住她,不让她离开。 “哇哈哈…”护在中军中的昊德芳突然仰天狂笑,终于明白了点什么,指着庞贯大笑嘲讽,“庞贯呐庞贯,本王是养虎为患,你却是引狼入室,为他人做嫁衣裳,你可悲不可悲?你比本王更可笑!” 昊系人马和庞系人马面面相觑,敢情拼死拼活打了这么久便宜了别人,鹬蚌相争最后是渔翁得利。 “牛有德!”笑罢的昊德芳突然朝苗毅喊道:“放我们一马,南军地盘我给你,我愿全力支持你上位!”这是他最后一丝活命的机会,自然是要争取。 苗毅偏头,冷冷看着他,不言不语。 一旁的青月神情复杂地看着昊德芳,施法大声喊道:“王爷,你家眷已经全部战死,上百名妻妾投降,鹿龙本欲把你上妻妾赏给麾下为乐,是牛大都督说,此乃昊天王妻妾,岂能随意亵渎,力劝鹿龙给王爷留一丝颜面。是大都督强行下令将你那些投降的妻妾全部射杀,没有让她们受辱!” 昊德芳听明白了,杀了他全家,如此大仇,牛有德是不会放过他留下后患的,真要给他留一线生机的话,就会保下他那些妻妾不会杀她们。 “好!那群贱人杀的好,的确留了颜面给本王,这份情本王领了!”昊德芳缓缓点头一声,与苗毅目光对视一阵,忽挥手指向周围手下,大声道:“这些弟兄跟随本王戎马一生,随本王出生入死,忠心耿耿,至今死战不降!你下面也要人办事,我让他们降你,为你效命,只要你放过他们,本王这条命给你!” “王爷!”一群部将情绪激动,说什么的都有,都表示愿意跟他赴汤蹈火。 昊德芳抬手打住,又一把伸手抓了苏韵的手腕举起,重点强调:“外面我多少还有些势力,苏韵代本王掌管明暗财路,你也用的上,放过她,放过他们,本王身后的一切都是你的!” “王爷!”苏韵抓了他的手用力摇头,泪流满面。 而他所说的这些,倒是令苗毅有些怦然心动,没想到昊德芳能坚持到现在,之前也没想到还能从昊德芳身上得到这些好处,若能得到昊德芳的明暗势力,对自己倒是助益匪浅。 苗毅冷冷道:“我凭什么相信他们会听我的。” 昊德芳立刻环顾四周,朗声道:“大家听着,你们不欠本王什么,是本王欠你们的,是本王对不住你们,你们还有家儿妻小,都活下去,都好好活下去才能让本王无愧于你们!诸将听令,代本王令传四方,往事随风,本王和牛有德之间无冤无仇,即刻起牛有德既代表本王,本王所余上下听其号令!”声音隆隆回荡四方。 “王爷…”苏韵不肯。 昊德芳怒眼一瞪,“本王一生纵横天下,岂能死于敌手!” 苏韵一双美目怔怔看着,情绪慢慢安静了下来,慢慢松开了双手,无声泪流,她是最了解他的人,是他此生的红颜知己,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周围所部人马黯然垂首。 昊德芳霍然回头看向苗毅,“如此,老弟可满意?” 苗毅淡然道:“只要他们不叛我,能遵守王爷的命令,我放过他们,放过苏韵,既往不咎!” “好!就凭你能杀我妻妾不让她们受辱保我颜面,本王信你!拿去!” 话落,昊德芳骤然横刀颈项一抹,自己抬手摘下了自己的头颅,顺手将脑袋投向了苗毅,干净利落地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鲜血喷射,四肢略颤抖在星空,依然站的笔直,可四肢渐软,手上握着的刀也慢慢松开了。 天王的脑袋砍下来也容易的很。 他知道自己没了活路,大势已去,果断拿自己的命为下面人争取一条活路! 大军对峙的星空瞬间宁静无比,所有人都惊呆了,苏韵瞪大了美目,昊德芳的部将愣愣看着那具残躯。 就连缓过神来推开左右的庞贯亦怔怔看着这一幕,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他扪心自问,自己拿不出这魄力,带给他内心的是震撼,明白了自己和昊德芳之间的差距! 一颗甩着血滴的头颅飞出,投掷的力道不大,带着惯性飘向苗毅这边。 外围围困的庞系人马居然无人敢阻拦,纷纷主动退开两旁,让出了道给这颗头颅通行。 大家都从昊德芳身上看到了什么叫成王败寇,昊德芳将其演绎的如此淋漓尽致,胜则为王,败则干净利落刀抹脖子! 看着渐渐飞来的头颅,苗毅心中的震撼之情亦难以形容,他也没想到昊德芳能如此干脆。 他不禁想到了嬴九光,明明有逃走的机会却不肯逃,眼前的昊德芳亦不肯有丝毫苟且! 苗毅身上涌出一股法力,将飘来的头颅定格在了身前一丈的位置,没有接手,也没让任何人接手。 一旁的庞笑笑心慌意乱,暂时忘却了父亲那边的危险,低头,不敢与昊德芳瞪着的眼睛对视。 所有人都看着苗毅与昊德芳的首级。 苗毅腮帮子紧绷了一下,突信手一挥,崩出的法力将首级弹了回去,厉喝了一声,“厚葬!” 一切该有的不该有的情绪皆在这二字中。 回的速度很快,苏韵将首级接到了怀中,死抱着不放,终于放声痛哭了出来,哭的撕心裂肺。 她好后悔,后悔为什么没有从了他,后悔为什么没有答应嫁给他,如今再也没有机会陪他了,泪水模糊了双眼,往事却历历在目。 左都督严啸哆嗦着嘴唇,忽虚空单膝跪下了,周围仅剩的昊系十几万人马也陆续全部单膝跪下了,面朝昊德芳的遗体无声跪下了,只有苏韵成了个泪人,抱着那颗脑袋站在那痛哭。 苗毅不再看昊德芳那边,毅然转身,拉了庞笑笑的手朝庞贯那边飘去,大批高手相随保护,高度警惕。 目前的局势下,苗毅在幽冥大军中的地位是无法取代的,这边谁也不敢让苗毅出事,和苗毅的修为高低无关,而是苗毅一旦出事,大家期待的一切全部都得鸡飞蛋打,现有的一切也都得玩完,这就叫统帅! 庞笑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面对苗毅的修为却无法拒绝,只能被拖了过去。 与庞贯对峙在一起时,苗毅示意跟前的人让开,拉着庞笑笑站在了前沿,隔着庞贯那边的重兵看着庞贯。 很快,庞贯也分开人群出来了,冷冷盯着苗毅,双方之间的距离不足三丈。 跟出来的查如艳哀求一声,“牛有德,笑笑是你的女人啊,你不要伤害她!” “岳母大人放心,我保证不会伤害她,只要我在一天,就不会让人轻易伤害她!只要她不背我,她永远都是我的爱妾!”苗毅给出了保证,握着庞笑笑的手也稍微用力,似乎也在传导力量给庞笑笑保证,让她不用担心。 庞笑笑抬头看着他,她有点被搞糊涂了,有点看不懂他。 苗毅又看向唇上染血的庞贯,平静道:“我不但可以保证笑笑的安全,只要岳父大人愿意,我还能保证岳父大人的安全,保证庞家上下所有人的安全!” 庞贯已然猜到了他的意图,一把将身旁战战兢兢的查如艳拨回了后面,怒喝道:“你做梦!” 苗毅拉了拉庞笑笑的手,看向她,“笑笑,你希望我和你爹兵戎相见吗?” 庞笑笑惶恐摇头:“不要,不要!” 她再不通兵事也知道自己父亲此时处于下风,一旦动手,后果不堪设想。 苗毅:“只要你父亲答应让下面弟兄降我,我们仍然是一家人,我保证庞家上下所有人的安全,保证庞家上下衣食无忧!” 庞贯怒道:“牛有德,拿个女人来说事,你算什么本事?笑笑,不用理这狗贼,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他的奸谋得逞!” “死?”苗毅霍然抬眼,这一瞬间也做出了决定,放弃了利用庞笑笑解决眼前这事,决定来硬的,挥手指向四周,喝道:“想死很容易,就你这些疲惫人马,只需我一声令下,不消半个时辰就能将你们杀个片甲不留!你想死,太简单了,我可以成全你,可他们呢?”指向了查如艳那群家眷,又指向庞贯的那些人马,“你是不是非要为了一己私欲拉自己家人陪葬?是不是非要让你下面人陪着一起送死?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第二零五三章 始作俑者 庞贯怒道:“说的冠冕堂皇,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奸诈贼子,必不得好死!” 苗毅:“如今是我赢了,是你输了,你大势已去,却为了自己的面子不顾家人和部从的死活!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现在只有你求我的份,而不是我求你,若非看在笑笑的情面上,若非看在姻亲的面子上,我需要跟你废话吗?” “哈哈!”庞贯仰天大笑,指着苗毅怒斥:“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明明想要我手下人马助你安顿南军地盘,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简直虚伪之极,我真是瞎了狗眼才把女儿嫁给你这种伪君子!” 苗毅颔首道:“骂的好!现在你好好给我听着,你麾下若降我,我在此郑重承诺,保他们官在原职,并承诺庞家上下的安全,保庞家上下衣食无忧,若不降,则遵天旨,一概视为叛贼,杀无赦!给你一刻的时间考虑!” 接着陡然铿锵一喝,“诸将听令,一刻之后,叛军若不降,鸡犬不留!” “是!”部将哄然响应。 “不要,求你了,不要!”听到要杀个鸡犬不留,庞笑笑拉着苗毅的胳膊屏幕哀求。 苗毅凝视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进了我家的门,就是我家的人。笑笑,有些事情自古两难全,我没得选择,你也没得选择,否则也不用走到今天,你只需记住一点,你如今是我的女人!”说罢强行拉着庞笑笑转身而去,不顾她挣扎痛哭哀求,一起隐没在大军护卫中退去。 庞家那边的女人不少已经在隐隐啜泣,谁都没想到自己会突然面临这样的生死危局,许多人都在盯着庞贯,都知道阖家上下的生死皆在庞贯的一念之间。 怒视苗毅背影的庞贯霍然回头看去,妻妾成群,子女皆在。 再左右环视身边部从,发现自己人马已经是寂静一片,不少人或低头,或沉默,战意已无,不禁心弦一颤,暗骂牛贼奸诈,一句保庞家上下,保其部从官在原职,就断了他退路。 他不知道再下令硬拼还有多少人会听自己的。 而归入中军的苗毅貌似冷血无情,冷冷盯着这边,至于庞笑笑,已经将其制住收了起来。 也用不着庞笑笑再干什么了,若没昊德芳为保全部下自杀这一出,只怕还需要在庞笑笑身上做点手脚,如今有了昊德芳那一出,庞贯除了降,已没了选择,否则和昊德芳这般对比之下尽显自私自利,何以让部下归心? “老爷,算了吧!”查如艳突然喊出一声。 随着这一声,庞家女眷中响起此起彼伏的隐隐啜泣声,宛若刀子般扎在庞贯心房上。 昊德芳不愿妻妾受辱,他又岂愿让那一幕出现,一旦下令死拼,只怕要先下令杀了这群妻妾,否则落到敌军手中,免不了有人会苟且偷生让他颜面尽失。 最关键的是,这是牛有德早有预谋的圈套,现在他眼前的人马根本挡不住幽冥大军的进攻,根本无法坚持到援军的到来,否则还可拼死一搏。 庞子长和庞子路低头不语,都明白目前的境况,反抗下去面对幽冥大军只有死路一条。 最终还是陈怀九轻叹了一声,“老爷,将疲兵倦,已无力再战,降吧!” 他很清楚,老爷不是心里不明白,还是面子上下不来,需要有人给老爷台阶下。 最终的结果也不出苗毅的预料,庞贯没的选择,只能是降,并通令远在各地的部从,归降幽冥大军! 幽冥大军迅速接手庞系和昊系的残余人马,此事自有下面人具体负责。至于庞家上下,自然是全部被制住了,押回了元帅府,全部关进了内宅重兵看管。 寅癸域的一场惨烈厮杀就此结束,一部人马开始收拾战场。 这一幕让远处观战的宾客们的随从目瞪口呆,没想到闹了半天竟然是这么个结果。 对庞笑笑来说,这天下属于谁并不重要,谁胜谁负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保全了自己的家人,可谓喜极而泣,得了苗毅的允许,提着裙子跑进了庞家内宅,冲入家人之中和母亲抱着痛哭在一起。 荣华富贵烟消云散,方见亲情真假。 站在屋檐下的庞贯仰天闭目,一手扶着柱子,两行老泪滑落。 庞玉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边,抬头看着朗朗天空,语气平淡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差点误了卿卿性命!” 一句话道尽对自己父亲的爱恨,事到如今她岂能不知自己在无双会受辱是怎么回事,岂能不知自己嫁给王烙是怎么回事,经此事她这辈子算是被父亲给毁了,此生再也休想正常嫁人了,心中又怎能没有怨恨? 庞贯缓缓低头,这一瞬间似乎苍老了不少。 如今以后,他已不是什么位高权重的卯路元帅,牛有德能保他部下官居原职,却不可能保他,若两相成全,他随时能振臂一呼招出一支人马的话,只怕牛有德要寝食难安,何况他是青主明旨指定的叛贼,他不下台的话,牛有德也没办法向天庭交代! 对女儿的话,他听的清清楚楚,却说不出一句辩驳之言,如今他已不掌握任何人的生杀大权,平生为之奋斗的权势已被牛有德一举剥夺! 也正因为如此,庞玉娘才敢这样说,换了平常哪敢在父亲面前说这样的话。 陈怀九此时不在这里,庞贯这边通令下面人投降后,远处各地的人马还需有人居中联络,陈怀九自然是不二人选。 待客的别院内,一群被围的贵客们,宛若炸了窝一般,想不到,谁也想不到,事情居然出现如此戏剧性转折,昊德芳和庞贯竟然一起栽在了牛有德的手上。 “嘿嘿!昊德芳和庞贯的主战场,居然被临时登场的援军给一起收拾了,这理到哪说去?” “我的个天呐,牛有德居然是庞贯的女婿!” “这女婿一露面就把自己岳丈给收拾了,乖乖,真够可以的啊!” “人家这才叫奸雄,咱们这种心慈手软之辈反倒被人视为无能,也只能是花天酒地混混日子了,这世道啊!” 听到边旁对苗毅的各种议论,皇甫君媃和广媚儿心中的震惊之情无法形容,战场上的风云诡谲和腥风血雨已不是她们能捕捉的,又忽闻如此离奇变幻,那个她们熟悉却一手搅动风云的男人在她们心目中突然变得那么遥远,变得有些陌生,甚至是让她们有些心惊肉跳。 作为正气门前来贺喜宾客的玉虚真人耳畔听得种种,不禁回避在一角屋檐下,抬头望天轻轻叹息,想起了当年那个年轻小子初来正气门的恭敬有礼,恍然如梦! 天庭离宫,围在星图罗盘前的青主等人面面相觑,连他们也被突如其来的惊变消息给镇住了。 默然一会儿,青主哼哼冷笑道:“好个奸诈贼子,大言不惭,想要南军地盘,朕倒要看看他怎么过宫千秋和宇文川那一关!” 寇天王府邸,消息传来也把寇凌虚等人震惊的不轻,而寇凌虚惊闻昊德芳横刀自荐首级的事后,更是两颊一鼓,缓缓闭上的双眼中略带泪光。 寇铮惊愣了一会儿道:“牛有德居然是庞贯的女婿,这牛有德有够狠的,居然对自己岳父临阵倒戈!” 唐鹤年亦轻叹一声道:“王爷,事到如今看来,庞贯怕是上了牛有德的当,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搞不好就是牛有德!” 卯路元帅府议事大殿内,一群将领正在星图罗盘前推演,调兵遣将做各种应对准备,想坐拥南军地盘可不是眼前事完了就足够的,还有大量的事情要做。 一身战甲的苗毅负手屹立在殿内,面无表情。 陈怀九步入,看向苗毅的眼神异常复杂,不过走到苗毅跟前还是恭恭敬敬行礼道:“姑爷!” 苗毅只给了他一句话,“你放心,我答应的事情会做到,我既然已经当着众人的面喊了庞帅岳父,就不会食言,庞家上下我一个都不会交给天庭!” 陈怀九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让自己安心帮他办事,微微欠身,“老奴明白了。” 苗毅略偏首示意,一将过来请了陈怀九跟他去。 几乎是随后,一脸木讷恢复了女儿装的苏韵终让人见到了她那带有岁月痕迹却令人惊艳的容貌,也被人带到了苗毅的跟前。 苗毅也是初见此女以女装示人,心中暗暗惊叹,没想到这女人恢复了女装竟然如此惊艳动人,气质中融汇的知性和智慧令惊艳中不见丝毫艳俗,其美真正是世所罕见,怪不得能让昊德芳如此垂青爱慕。 两人对视在一起,苗毅目光中有经受过风波洗礼的沉冷,苏韵眸中则是经受过风波洗礼后的死寂,黯无神采。 “请节哀!”苗毅道了一声。 苏韵安静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只要你遵守对王爷的承认,善待王爷托付的弟兄,我这边会如你所愿!” “一言为定!”苗毅伸手相请,让人将苏韵带去了一旁。 此时横无道大步走了过来,轻声道:“大都督,宫千秋和宇文川正在加快速度集结人马,并一路赶向这里,怕是来者不善!” 苗毅波澜不惊道:“意料之中的事情,无非是想效仿腾飞和成太泽,这个美梦还轮不到他们来做!”(。) 第二零五三章 可恶贼子 对苗毅一连串的手段他虽然信服,不过横无道还是好心提醒道:“大都督还是不要轻敌多加小心的好。” 他现在当然是希望苗毅一万个好,这个关头千万不能搞砸了,毕竟也事关他自己的利益,这次若能把南军地盘给坐实了,苗毅肯定少不了他的好处,估计一个星君的位置是最起码的。 苗毅淡然道:“他们早先只知观望,等到昊德芳兵败再出手不嫌晚么?本督怕是等不到与他们的大军照面了!” 横无道捻须沉吟道:“大都督,还需提防近卫军,南军境内还有不少近卫军在虎视眈眈,随时有可能出手。” 苗毅斜睨道:“近卫军凭什么对我出手?青主下旨让我平灭庞贯叛逆,我已遵旨将乱扫平,昊德芳自尽而亡又不是我杀的,青主有什么理由对付我?难道我遵旨行事还做错了不成?” “……”横无道一时无语,想想还真是这样,在没把握摁上罪名直接将这边给击溃的情况下,青主怕是不敢乱找借口,估计要借宫千秋和宇文川的手来观望,一旦大都督兵败,青主肯定就要把子戊域通往寅癸域攻打昊德芳精锐的事当做兴师问罪的由头,反之大都督则可以说是兵不厌诈取信庞贯,总之战场上谁赢了谁就有道理。 苗毅叮嘱一句,“为以防万一,大军攻打截杀的准备还是要做好!” “是!”横无道拱手领命退下。 苗毅略作思量,则摸出了星铃直接联系寇凌虚。 站在星图罗盘前的寇凌虚提溜出了星铃,看看寇铮又看看唐鹤年,冷哼道:“牛有德来讯。” 寇铮:“怕是没安好心。” 唐鹤年叹道:“怕是冲南军地盘来的,他既已直接放出话来说要南军的地盘,此时怕是想要争取王爷的支持!” “哼!”寇凌虚又是一声冷哼,方摇动星铃回复:有德,听说你那边的动静不小啊! 苗毅:惊扰了义父,实在是不该,不过我也是逼不得已,如今想求义父助一臂之力,助我一举平灭南军之乱,还南军境内众生以太平! 寇凌虚明知故问道:昊德芳和庞贯都栽在了你的手上,还有何乱? 苗毅:宫千秋和宇文川之前坐视昊天王被困不救,此时又对我蠢蠢欲动,欲集结人马袭击我幽冥大军,不轨之心昭然若揭,显然是想效仿腾飞和成太泽,义父岂能坐视? 寇凌虚:这是南军的事,与我无关,未接到陛下的旨意,北军也不好乱动。 这一听就是托辞,苗毅也懒得跟他绕了,道:义父,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我想没必要绕来绕去。 他既然挑明了,寇凌虚也就不客气了,问:本王凭什么帮你?你能给本王什么好处?自己惹出的事还是自己把屁股擦干净吧! 此时的他,可谓对苗毅极为反感,之前不明白的事情,如今回头一看,分明就是苗毅设计诱使庞贯暗算昊德芳,而幽冥大军则来了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昊德芳等于是被苗毅给逼死的,他和昊德芳虽然谈不上什么多好的关系,可相知交往多年,免不了有些兔死狐悲。 苗毅:我是没什么好处给王爷,不过事到如今,南军地盘舍我其谁? 寇凌虚:好大的口气!那你还来求我作甚? 苗毅:王爷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之心情王爷能体谅否?当年四军人马欲集结灭我幽冥大军的时候,想必王爷还记得,我也记忆犹新,当时的幽冥总督府危若累卵,我有说过什么吗?我怪过谁吗?我可曾埋怨过义父?谁敢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来一次?我又岂能坐以待毙,有了机会求生,我又岂能错过?难道谁还规定了只能别人灭我而不准我灭别人不成?没这样的道理!不管王爷如今怎么看我,可有一点是明摆着的,只要王爷稍微冷静想想,就应该明白,就算我不求王爷,王爷也得帮我! 寇凌虚:既然想爬上了这个位置,就得懂规矩,啰啰嗦嗦那么多没用,还是那句话,拿不出好处来,本王凭什么帮你?帮宫千秋不行吗?帮宇文川也无不可,两家随便哪家都比你在南军的势力牢靠,随便帮哪个都比帮你更省力,又是谁规定非要帮你的? 苗毅:莫非到了如今,王爷还以为夏侯家支持的是庞贯吗? 此话一出,寇凌虚凝噎无语。 苗毅继续道:王爷就算想帮他们,也得考虑一下能不能顺利抽调出人马来,难道王爷就不怕麾下也出现腾飞和成太泽或是第二个庞贯?若非王爷等自顾不暇,昊德芳又岂会落得如此下场?若真无顾忌,只怕王爷等早就出兵相助了!就算他们两个占了南军的地盘又如何,有夏侯家掣肘,王爷觉得南军境内短时间能消停下来吗?王爷等敢侵占南军的地盘扩大自己的势力吗?青主能答应吗?南军境内不得消停,四军联合势力就断了一条腿,少了一条腿的桌子,台面可不稳呐,稍一用力就有可能摁翻掉,对王爷等有利吗?若是换了我坐拥南军地盘,情况则完全不一样,夏侯家会立刻摁下王爷境内的动乱,还北军境内以太平,可让王爷安心调动人马助我,再有夏侯家相助,我也可迅速平息南军境内的纷争,迅速让南军势力稳定下来,再次助王爷稳住大局台面,这难道不是给王爷的好处吗?还有一点,东军已被青主分化,宫千秋和宇文川势均力敌,谁也难以吞掉谁,一旦让他们掌控南军的局势,他们只能是效仿腾飞和成太泽,必然会让青主分化南军的图谋得逞,这是青主希望的结果!东军势力已被青主一刀劈成两半,若再被青主把南军给劈开了,青主屡屡得逞的后果就算王爷不掂量,只怕王爷的麾下也忍不住会多掂量啊!由我一手掌控住南军则不一样了,这难道不是给王爷的好处吗?王爷可不是只看眼前的人,何故突然变得目光短浅? 寇凌虚缓缓闭目,脸颊紧绷,浮现狞色,忽一拳重重砸在星图罗盘上,咬牙一声,“可恶贼子!” 寇铮和唐鹤年面面相觑。 没多久,广令公也接到了苗毅的星铃传讯。 两人结束联系后,广令公缓缓从星图罗盘前退开,慢慢坐在了一张椅子上,脸色晦明晦暗。 勾越上前问道:“王爷,牛有德什么意思?” 广令公缓缓吐出一口闷气,忽叹道:“如今看来,牛有德果真是早有预谋,回头看看他的布局,已然清晰明了,一步一个圈套连环套下来,简直是步步惊心,此獠谋略之深远,简直令人毛骨悚然,竟要不费吹灰之力囫囵吞下整个南军地盘,谁能想到?之前谁能想到他那点人马居然有能力去吞下整个南军的地盘?谁都以为他顶多只能吞下一路,全都被他轻易骗了过去!此獠竟有如此手段,本王本以为已经高看他了,现在才发现,还是太过小看了他!” 勾越还想问,广令公却抬手打住,又摸出了一只星铃,是寇凌虚的传讯。 联系之后,广令公一声长叹,“几家全部被他拖入了局中,避无可避,要被牛贼得逞了!” 卯路元帅府议事大殿内。 结束了对寇凌虚、广令公、腾飞和成太泽的联系后,苗毅又联系了曹满,这才收了星铃,招了青月过来,传讯道:“通令宫千秋和宇文川,命他们遵昊德芳军令,立刻向本督投降,投降者可官保原级,抗令者杀无赦!此令尽量想办法通告辰路和巳路全军上下!” “是!”青月领命。 苗毅又道:“传令庞贯所部人马及昊德芳所部残余人马,全力袭扰宫千秋和宇文川所部,并随时做好接收辰路和巳路降兵的准备。同时调遣三千万幽冥大军扼守要道,摆出决战态势!”说罢手一挥。 “是!”青月领命而去。 鬼市,信义阁,收了手中星铃的曹满再次咬牙一声,“此獠奸诈无比,手段匪夷所思,将来必成后患,事后需尽快除之!”可一回头又对卫枢道:“通知我那些兄弟,摁下东军、西军和北军境内的纷乱,南军境内之前抗令躲避的人马可以现身了,让他们高调宣布投靠牛有德!并动员各派说服本派在宫千秋和宇文川手下的弟子投靠牛有德,就这么办吧!” “是!”卫枢应下照办。 星空中,宫千秋率领人马疾驰,摸出星铃听了幽冥大军的通令后,不禁一声冷笑,对左右道:“牛有德太过天真,王爷已死,居然还想让本帅遵王爷遗令归顺于他,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不知本帅要率大军为王爷报仇吗?” 边上将领有人跟着哈哈大笑,也有人手中星铃一握,脸色大变道:“大帅,大事不妙,寇天王正式向天下发出通告,他已下令调动北军五亿人马,兵发南军境内,扬言不遵昊天王遗命者皆为叛军,一律剿灭!同时封锁所有南军通往北军境内的通道,说是不会让一个南军叛逆逃离南军境内!” 这里话才刚落,又有一将收住星铃惊疑不定道:“大帅,广天王也向天下发出了通告,也调动了西军五亿人马,理由和寇天王一样!” “大帅,腾飞和成太泽也向天下发出了公告,联合调动五亿人马欲兵伐南军境内叛军,理由和另两位如出一辙!”(。) 第二零五五章 求人的滋味 坏消息一个个接踵而至,宫千秋再也笑不出来了,手一扬,一行停浮在了星空,皆面色凝重。 星空另一地的宇文川也同样是如此,面临着同样的处境。 坏消息并未就此打住,继续传来,之前令下突然消失躲了起来的零零散散人马又忽然现身了,首将直接趁战时管控下面星铃使用的机会把麾下人马给带进了牛有德大军的包围之中,然后宣布投降,理由是遵昊天王法旨。 这些投降人马占两帅人马的比例并不高,充其量只有一成,每人顶多损失了几千万人马而已,可造成的影响是恶劣的。双方还没有正式展开交战,自己下面的人马就开始投靠敌人了,这算怎么回事?投敌消息源源不断小股小股地传来,搞的人心烦意乱,尤其是对下面军心的影响。 “大帅,事情可能有些不妙。” 一将提着手中星铃对宇文川皱眉道。 满脸阴霾的宇文川看着他,沉声道:“说!” 那将领叹道:“敝派掌门传讯,劝末将遵从昊王爷遗命,率人投靠牛有德,不要给师门惹来灭门之灾!” 宇文川脸颊狠狠抽搐一下,连自己麾下大将都在被师门策反,下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将领正在被策反中,握拳恨恨道:“夏侯家族插手了!夏侯家族支持的不是庞贯,支持的是牛有德!” 那将领苦笑道:“这都是其次的,若真能击败牛有德,师门自然不用担心会惹来横祸殃及池鱼,问题的关键是那几位王爷的表态,东军、西军、北军全都要派重兵支持牛有德,这才是真正的麻烦!” 宇文川嘴唇紧绷,他岂能不知这才是大麻烦,现在东军、西军、北军连同夏侯家族全都立场鲜明的直接支持牛有德,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除了青主外,自己几乎在和整个天下作对,这岂是他能挡的?他和宫千秋就算联手也挡不住啊,哪怕是青主直接派近卫军干预也够呛,青主敢逼得夏侯家和那几大势力卷在一起吗? 东军、西军、北军全部明摆着告诉他们,要封锁南军通往三军的通道,这等于是把南军境内的所有出路给堵死了,一旦动手,就要堵死他们的退路,不给他们逃出南军地盘的机会,连他们最后投靠青主的机会也不给! 近卫军就算想干预,进南军地盘也要通过那三军人马的封锁,三军人马不放行的话,青主敢同时强攻三军人马的封锁吗?敢同时对那几位天王硬碰硬动手吗? 仅凭南军境内的那几亿近卫军人马挡的住几支大军的联手进攻吗? 以上就是他敢跟牛有德动手的后果,一旦动手,几乎就是和整个天下作对! 几大势力在明摆着告诉他,我们支持牛有德上位,南军之主的位置没你和宫千秋的份,你敢动一下试试看! “若错过了这次剿灭牛有德的机会,一旦让牛有德和那几个老家伙之间坐实了竞合格局,就再难动他!”宇文川仰天一声长叹,心中的郁闷之情无处发泄,他很想问一句,牛有德凭什么?凭什么能得到这么多势力的支持?咱这边的势力哪点比牛有德差了?支持牛有德也不支持我,眼睛瞎了吧? 诸将沉默,自然明白他话中道理,平常青主为何不敢轻易动四大天王中的任何一个?就是因为几位天王之间存在的竞合关系,几位天王平常斗归斗,可一旦对上青主,立马抱团联手应对,在这一点上谁都不含糊,同时也是在联手应对下面可能出现的叛乱,一家叛乱,几家联合打压! 一将叹道:“大帅,几位天王这样表态支持,其实就是已经认可了牛有德和他们之间的竞合关系。”言下之意是不存在你说的‘一旦’,而是已经是事实了。 宇文川摇头苦笑:“不甘心呐,本帅不甘心呐!为什么?牛有德凭什么?” 又一将忽沉吟道:“大帅,这事并非没有转机,也许还可换个方式试上一试!” 宇文川目光一亮,“怎讲?愿闻其详!” 诸人目光一起看向那将领,那将建议道:“大帅,这种事情焉有束手的道理?不妨立刻联系几位王爷,进行劝说,劝他们支持大帅,也好探听一下牛有德的虚实,看看牛有德究竟开出了什么价码能换取他们的支持,末将就不信牛有德能给的我们给不了,牛有德给他们什么大不了我们也给他们,甚至加价又如何?” 众人颔首,宇文川指了指他,一脸赞许,“是我糊涂了,好,就这么办!”说罢立刻摸出了星铃联系广令公。 广令公倒是接了他的传讯,问:宇文大帅有事? 宇文川问:听说王爷调派了五亿大军要进南军境内平叛? 广令公: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你有意见? 宇文川:不敢!卑职只是想问一声,不知何人是叛军? 广令公:本王与昊德芳乃是旧交,谁不听昊德芳的遗令,谁就是叛军! 宇文川:难道为昊王爷报仇也不行么? 广令公:宇文川,你也老大不小了,你觉得这样拐弯抹角有意思吗?该怎么做,你心里应该明白!念在同朝为臣多年的情份上,本王提醒你一句,好自为之! 宇文川:王爷教训的是,只是卑职心有不甘,昊王爷明明是被牛有德给逼死的,还要卑职背弃旧主投靠于他,让卑职情何以堪,难道宇文在王爷眼里就如此不堪?宇文论资历、论在南军境内的势力,哪一点不如他牛有德?他牛有德不过是一后辈小子,也不是四军境内的人,他凭什么爬到我们的桌上来,几位王爷又为何对他如此另眼相看,为何不肯给宇文一个机会? 广令公:说这个有意义吗? 宇文川直接提出条件:还请王爷三思,牛有德能给王爷的,卑职未必就不能给! 广令公闻听一怔,下意识捋须,宇文川的话倒是提醒了他,说起来的话,这次昊德芳之死让他心里对苗毅很不舒服,兔死狐悲是其一,另就是任何圈子都免不了有老人对新人的优越感,何况苗毅这次的表现令他心中很是警惕,所以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宇文川都比牛有德更适合执掌南军。 论能力,广令公还真不认为宇文川能比得上牛有德,能力这东西和年纪大小或资历无关,让能力差一点的宇文川上位他反而更有安全感。 广令公:好!本王就帮你一把,其他人那里你不用担心,只要你能说服夏侯家支持你,只要夏侯家不捣乱,其他几个老家伙那边我帮你说情,保证支持你上位! 他也纳闷夏侯家为什么如此支持牛有德,牛有德和夏侯家皆讳莫如深不肯说。 宇文川一喜,谢过之后结束了联系,把情况对诸将讲了一下,诸将闻言大喜,皆请他速联系夏侯家族,都表示大不了砸锅卖铁满足一次夏侯家的要求,等掌握了权势再算后账也不迟。 宇文川自是又迅速摸出星铃联系夏侯令。 然而联系夏侯令可是趟苦差,差点没把星铃给摇坏了。 “这夏侯令架子不小!”宇文川最后忍不住埋怨一声,对诸将道:“夏侯令不应答!” 一将提醒道:“联系卫枢也是一样的。” 宇文川颔首,又换了星铃联系卫枢。 鬼市信义阁内,沉浸在幽暗屋内的卫枢摸出了星铃,对榻上盘膝打坐的曹满禀报道:“老爷,宇文川来讯!” 曹满连眼都不睁,已然猜到宇文川的目的,冷笑一声,“他是死是活和我夏侯家族的命运比起来什么都不是!” 卫枢闻言为之微微一笑,和曹满接触的越久,越发现曹满身上所隐藏的气吞之势不是夏侯令能比的。 明白了曹满的态度,卫枢摇动星铃回复:宇文大帅有何吩咐? 宇文川:不知夏侯天翁可在? 卫枢:有什么话跟我说也一样。 宇文川直接挑明:牛有德能给你们的,我也能给! 卫枢稀奇了,难道这位知道了点什么,也能拿出妖僧渴求的东西?不禁问:大帅手上有什么? 宇文川:那得先问问牛有德答应了给你们什么,他能开出的价,难道本帅就开不起么? 卫枢立马明白了,这位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暗中好气又好笑,直接给了句:牛有德能给的,大帅给不了! 宇文川:你怎么知道我给不了,不妨开出价码好做商量。 卫枢:不用了,你给不了! 说罢直接断了联系。 宇文川碰了一鼻子灰,再想联系怎么都联系不上了,人家根本不理他,不禁阴霾上脸,这求人的滋味是真不好受。 最后没办法,又联系寇凌虚、腾飞和成太泽,希望他们给个机会,这求来求去,最终发现症结仍然在夏侯家身上,那几位的意思和广令公都差不多,只要他能摆平夏侯家,就一定支持他! 他只得不断反复联系夏侯令和卫枢,然希望破灭! 这边的机会没了,他仍不死心,最后直接联系上官青,向青主求救! 天庭离宫,上官青将情况转告后,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大殿内,静默。 青主面色平静,心中却是怒浪滔天,他要灭庞贯,就是因为庞贯和夏侯家勾结在了一起,结果回头一看,发现被耍了,夏侯家真正鼎力支持的其实是牛有德,此时他周身罕见地浮现阵阵杀气,目光阴冷瘆人,真正是动了杀机!(。) 第二零五六章 头疼的事 在场几位算是比较了解他的人,都看出青主对牛有德动了杀心。 然而牛有德已经不是当年的牛有德,牛有德走到今天的地步,到了如今的势力,已过了面对青主的压力让人觉得保牛有德不划算的阶段,已不是谁想牺牲就能牺牲的,所以想动牛有德怕是没那么容易。 殿内静默良久之后,青主徐徐道:“传旨,命幽冥大军立刻撤回幽冥之地!” “……”上官青愣了一下,下这旨有用吗?不过还是遵命。 而此时的苗毅麾下人马已经在迅速调动。 苗毅接到了天庭传讯,却置之不理,不予回应。 其麾下接到了天庭的传讯,则推脱说不知大都督去了哪里,找不到人,也联系不上。 说白了,苗毅这个时候不可能接旨听调,请神容易送神难,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已经把事情做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把青主给得罪了,已经没了退路,现在想让他撤回幽冥之地可能吗? 宫千秋所率辰路人马与宇文川所率巳路人马已在星空汇合。 弄到这个地步,单独一个感觉不安全,有抱团取暖的嫌疑。 一颗荒凉星球上,宫千秋和宇文川并肩而立,皆面有落寞之色,眺望广袤无边星空,等待天庭的消息。 结果天庭的消息没等到,倒是等到了别的消息,东军、西军、北军已就近先一步封锁了南军境内所有的外出通道,大军集结开拔,目标直指南军境内。 “青主那边估计指望不上了,青主不太可能为了我们和几大势力直接开战!”宫千秋幽叹一声,带着几分懊恼神色摇了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王爷被困之时,我等就该尽全力解围才对,咱们这是作茧自缚,算不算是报应?” 宇文川:“宫兄,现在说这个还有意思吗?” 宫千秋:“宇文兄有什么办法吗?” 宇文川嗤笑一声,略带自嘲神色道:“办法倒是有几个!” “哦!”宫千秋偏头看向他,“倒是愿洗耳恭听高见!” 宇文川:“第一个办法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和他们拼了!” 宫千秋差点翻白眼,“几方势力联手攻打,我们拼的赢吗?现在到了这个地步,牛有德已经放出话投降者保持原级,你觉得下面人还有多少人能陪着我们死磕到底?” 宇文川:“第二个办法就是遁入茫茫星空深处,逃入未知星域。” 宫千秋慢吞吞道:“那也得下面人愿意跟我们逃才是,当初的令狐斗重之所以不敢投降其他势力,是因为令狐斗重知道投降了其他势力没什么好下场,没那么多位置安置会受到排挤。可牛有德如今的情况不同,他手下就那么点人马,想控制整个南军地盘,手上人马捉襟见肘,需要南军的原人马,不会太过排挤,否则牛有德哪会对我们劝降,下面人不是瞎子,这一点都看得到,不是走投无路的话,下面人谁会拖家带小跟着我们逃入那前路不明、生死不知的未知星域?” 宇文川又自嘲一笑道:“要不咱们带上家眷扔下人马悄悄遁离?” 宫千秋:“那你可要考虑清楚了,扔下弟兄们逃跑,这样的主帅怕是要引起众怒,为天下人所不耻,以后可就再也没办法面对弟兄们了,再也没有了翻身的机会,只能是寄希望于能在未知星域找到落脚的地方安度余生,万一找不到想回来也无立足之地,届时怕是连个暗中帮我们的人都找不到。” 宇文川戏谑道:“如此说来,也只有最后一条路了,向牛有德投降!” 宫千秋轻叹道:“投靠的话,下面弟兄也许还有出路,但我们两个,牛有德怕是不可能再让我们掌元帅的位置,庞贯如今死活不知,就算活着,牛有德也同样不会再让他掌元帅的位置。若仅仅是这样也倒罢了,令狐斗重就是前车之鉴,我怕牛有德心狠手辣,连累家小啊!” 宇文川:“你想多了,一旦向他投降,人人皆可能官保原级,唯独你我不可能,把我们的人马留下,领头的再保有原级,牛有德怕是要寝食难安,不可能再给我们振臂一呼的机会。重蹈令狐斗重的覆辙倒是不太可能,我们的处境和令狐斗重当时的情况不一样,令狐斗重是死在了青主的手上,和牛有德应该没什么关系。再说了,我们牺牲自己的前途保下面人的前途,牛有德若是杀我们,也难对我们旧部交代,退一万步说,就算要杀我们,短期内也不可能下手,起码也得等他彻底把南军给消化妥当了才有可能动手。” 宫千秋盯着他问道:“这样看来,宇文兄已经下定了决心?” 宇文川负手,仰天长叹一声,幽幽道:“小女如梦姿色尚可,未嫁之身,只要牛有德愿娶,我就降他!”说罢又回头看他一眼,“你那未嫁的女儿宫霓裳多大来着?” “十五!”宫千秋缓缓吐出女儿芳龄,一脸不忍地缓缓合上了双眼,他也只有这个女儿未嫁,另有一个大女儿已经嫁人了,再让牛有德娶是不可能的事情。 卯路元帅府,议事大殿内,正在众将中坐镇指挥的横无道手中星铃一收,眼中冒出难以掩饰的欣喜之色,快步走出了大殿,来到屹立于台阶上的苗毅身边,拱手道:“恭喜大都督,贺喜大都督,宇文川和宫千秋来讯,表示愿遵昊天王遗令,率辰路和巳路人马归顺大都督!” 他此时看向苗毅的眼神满是敬佩,吞下南军地盘,做到了,居然真的做到了,他之前做梦也没想到竟如此轻易就得手了! 不过他也知道,能调动夏侯家的能量,并得到东军、西军和北军的支持,暗中花的工夫肯定不小,肯定是花了不少心血的,否则世间哪有天上掉这么大饼子的好事,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但是这本事已是让他心悦诚服! “好!宇文川和宫千秋一降,南军境内再无战事!”苗毅点头赞了声,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又回头问道:“既是归降,人可来了?” 横无道:“仍然在集结人马,两者大军汇合在原地未动,宇文川和宫千秋暂时没有过来见大都督的意思。” 苗毅瞬间脸色沉下,冷冷道:“莫非是糊弄我不成?” “应该不是!宇文川派了小队人马把自己的小女儿宇文如梦先送了过来,宫千秋也派了小队人马把自己小女儿宫霓裳给送了过来,请大都督代为看管!”横无道说此话时,脸上满是古怪神色。 一旁的杨召青闻听此言,亦愕然,旋即也是一脸古怪地看着苗毅。 “把女儿送来做人质?”苗毅挑眉,旋即冷笑不止:“我要他们女儿做人质有何用?他们女儿挡的住他们的不轨之心吗?想用这点小伎俩拖延时间未免可笑,告诉他们,真有心投降就自己过来,否则后果自负!” 杨召青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鼻子,不知该不该提醒,这事自己貌似不好开口啊,回头让夫人知道了,自己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大都督这方面有点反应迟钝呐!横无道心里嘀咕一声,又握拳嘴边挡着干咳两声,道:“大都督怕是误会了他们的意思,投降应该是真,不过把女儿送来说什么让大都督代为看管应该不是当人质用,而是另有作用,属下估摸着他们是希望大都督娶他们的女儿,大都督若是不娶的话,他们怕是不敢放心来降。” “……”苗毅当场傻眼一阵,随后狐疑道:“敢不敢来降,和我娶他们女儿有什么关系?我若真要对他们下手的话,又岂是他们女儿能阻拦住的,未免太儿戏了吧?” 他在这方面的确是有点反应迟钝,虽然妾室不少,可还是没习惯这套,毕竟没在四军麾下的境内正儿八经混过,对某种‘人情往来’领教不深,这方面的意识有点欠缺。 横无道拱手问:“敢问大都督,宫千秋和宇文川降后,还会保留他们的帅位吗?” 苗毅斜睨道:“你觉得可能吗?能让他们做个清闲的富家翁还不够吗?” 横无道叹道:“好吧,他们其他的顾虑暂且先不说,属下就说说这个清闲的富家翁吧,没点权势倚仗,没点保障,这清闲富家翁又岂是那么好做的?他们的家底子可不是一般的厚,难免有新贵会打他们的主意。他们也知道想完整保有手上财路不可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估计大部分都要主动献给大都督,可他们家里人丁不少,总得保有一些起码的财路维持生计吧,譬如天街的一些商铺。这点起码的保留对许多人来说,也是不小的财富,加之家中美色不少,难免有人觊觎,届时他们手上无兵无权怎么办?搞不好就是家破人亡!可若是他们的女儿嫁给了大都督就不一样了,大都督妾室的娘家,谁那么没眼敢招惹大都督的姻亲?大都督娶了他们女儿,他们就有了退路,否则岂能安心归顺?” 苗毅恍然大悟,说的这么明白了,再想不通除非傻子还差不多。 只是这事吧,让苗毅有点头疼,自己个人的想法倒是好克服,就是云知秋那边,不好交代啊!他和云知秋早有夫妻间的约定,未得云知秋允许,不准其他女人过门,宫千秋和宇文川弄出这事也不可能让女儿做他暗室。(。) 第二零五七章 这是一个要做王的男人 “咳咳!”这次轮到苗毅握拳干咳两声,“你先退下,容我好好想想。” 横无道愕然,对他来说,这事有什么不好抉择的,娶两个妾室能换来两位元帅的顺利归顺还需要考虑吗?当即提醒道:“大都督,若是连这点小事都不肯应下的话,怕是会让宫千秋和宇文川多想,容易节外生枝啊!据属下所知,这两个女人的姿色不差,也许算不上是绝色,但绝对是上乘!” 他还以为苗毅是担心娶两个丑八怪,口味比较挑剔,赶紧安苗毅的心。 和美丑有屁的关系,若不是有所顾忌,为了大局,再丑的老子也娶了!苗毅心里纳闷,挥手示意退下,“我再想想。” “是!”横无道只好拱了拱手,告退,回了殿内。 边上没了外人,苗毅再次干咳一声,看向了杨召青,叹道:“召青,情况你都听到了,这事你帮我问问夫人的态度。” “啊!”杨召青罕见地一脸动容,别的事好说,义不容辞,可纳妾这种事,他也不敢帮苗毅鼓捣啊,诸葛清被囚禁在中宿星宫大人也没办法放出来是为何,不就是某人在杀鸡儆猴吗? 他刚还想暗暗看苗毅的笑话,怎么一转眼弄他头上来了?有点畏缩,云知秋他实在是惹不起,那个大魔天出身的女魔头发起飙来,可是敢提着刀追杀自己男人的人,这世道实在是世所罕见,连杀伐决断的大人都忌惮三分,他掺和不是找刺激吗?遂弱弱道:“大人,您娶亲,我去问夫人,是不是不太合适?” 敢问还用找你吗?苗毅立刻两眼一瞪,“我要你干什么吃的!让你问你就问,废什么话?” 好吧!杨召青还能怎么办,只能是硬着头皮摸出星铃,心惊胆寒地联系云知秋。 苗毅那是正儿八经在留心杨召青的反应,杨召青脸色一变,他也是心弦一紧,见到杨召青脑门上在渐渐冒冷汗,苗毅开始心惊肉跳,忐忑不安,琢磨着回头云知秋问罪要不要推的一干二净,让杨召青背黑锅全说是他杨召青的想法? 好一会儿后,杨召青才收了星铃,长吐出一口气来,对苗毅苦笑颔首道:“大人,幸不辱命,夫人同意了。” “呃…”苗毅弱弱道:“真同意了?你没骗我吧?” 提袖擦了把额头冷汗的杨召青一愣,旋即哭笑不得道:“我怎敢骗大人,事情已经说清了,夫人是真的同意了。” 苗毅想想也是,杨召青还不至于在这事上骗自己,试着问道:“那啥,夫人有没有说什么其他的?” 杨召青有点犹豫,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 苗毅落落大方道:“但说无妨!” 杨召青叹道:“夫人把我臭骂了一顿,说回来再收拾我。” 不挨骂才怪了,苗毅乐呵一声,问:“我是问有没有说我什么?” 杨召青摇头:“只连说了几声好,再就是问了下这边的情况,其他的没说什么。不过纳妾这事,夫人是真的同意了。” 连说了几声好?苗毅嘴角抽搐了一下,表面上却冷哼一声,“说反话的意思吗?当我吓大的不成?” 杨召青微微一笑,心里却在嘀咕,你别嘴硬,回头见到夫人若还敢这么嘴硬,我敬你是条汉子! 重兵围困的待客别院,目前还没有放开的意思,此时大门外有了动静,守卫让出了一条通道,苗毅法驾亲临。 一群护卫高手跟在了苗毅身后进入了别院内,被困的宾客们闻讯纷纷冒头看来。 外面的局势大家已经知晓,宫千秋和宇文川没了退路,服软已是迟早的事,也就是说,这位十有**即将成为新的南军掌令天王! 这是一个要做王的男人!将要成为天下屈指可数的大佬之一,关键是还这么年轻,那英气勃勃的气势令在场不知多少女宾客目露异彩盯着不放,得趁现在多看看,将来这男人可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 至于苗毅在其中用了多少不光彩的手段,对在场大多数女人来说,那不是她们关心的,倒是有不少人心中发出哀鸣,也不知那寡妇云知秋走了什么****运,居然要成为王妃,寡妇再嫁啊,何德何能啊,简直太没天理了! 对那些男宾客来说,自然没这花痴心态,更多的是羡慕。 面对苗毅一连串的手段,踩着南军上亿人马的尸骸上位,已经让他们连一丝嫉妒的心情都生不出来,心中更多的是忌惮和畏惧,对苗毅身上即将加持的权势光环的畏惧,连看苗毅身后跟来的一群护卫似乎都嗅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而这群护卫皆目光高度警惕四周,随时预防着不测发生,目光中甚至对众宾客饱含着冷冷警告意味,仿佛随时会拔刀杀人,到了这个地步,幽冥大军上下真没人敢让苗毅出一点意外。 宾客人群无声无息主动分开一条道,让出了路来,尽管已经通过家里那边知道自己应该不会有事,可此时见到苗毅还是没人敢大声喧哗,或露出丝毫的不敬。 有些早年喜欢和朋友在一起议论苗毅,说苗毅坏话的人,此时心中也满是谨慎畏惧。 谁都知道,只要苗毅一登上王位,这天下怕是没人再敢明目张胆说苗毅的坏话,尤其是他们这些有身份的人,更是要管好自己的嘴,否则是要对自己说出的话负责任的,再如以前一样与权贵子弟把酒言欢时诽谤苗毅是不可能了。试问整个天庭的权贵子弟,有谁敢胡乱诽谤四大天王的?被自己家里知道了是要打断腿的! 要说也是大家背地里偷偷说,绝对不敢对外大肆张扬。 谁敢对外乱传是苗毅逼死了昊德芳?有些事情某个圈子里的人知道就行了,四处宣扬是自找麻烦,那道理就好比是天后夏侯承宇找茬又弄死了哪个妃子,在没什么背景目的推动的情况下,谁敢对天下人乱说?传出去夏侯家不找你要交代才怪了。当然,有些事情迟早是会慢慢传开的,不过传到世人耳朵中将会演变出各种说法,大多数人弄不清真假。 苗毅已经换上了便装,身后随行护卫却是甲胄在身,一路跟着苗毅哗啦有声。 皇甫君媃和广媚儿也在人群中,神情复杂地看着苗毅,心中都在默默对比自己曾经认识的那个苗毅。 而苗毅就像是不认识她们一样,对两边的人不时微笑点头,对二人与对其他人看不出有什么特殊和不同。 苗毅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也是宫千秋和宇文川那边暗示的意思,要给他们女儿要个名分,不能你嘴上答应了回头不认账怎么办?说白了,就是要当着这些人的面公开。 至于像庞贯一样想让自己女儿成为正室,宫千秋和宇文川暂时是不敢做那个指望了,目前能帮自己女儿捞上正儿八经的名分就不错了,已经没了资格再多要求苗毅什么。 走上正厅台阶,苗毅转身面对众人,侍卫左右布开防御,外面的重兵亦高度警惕着别院内的动静。 “委屈诸位了!”苗毅笑着朝众人拱了拱手。 “没事!”不少人强迫自己发出类似敷衍的笑声。 倒是腾飞的儿子腾九霄站了出来,对台阶上拱手道:“大都督,这里的婚事已经作罢,不知何时放我等离去?” 苗毅脸上笑容瞬间消失了,冷目盯着下站的腾九霄,认为这家伙仗着自己的背景有点不识相,是明知故问。 人到了一定的地步,不经意间一股气势就出来了。 腾九霄被看的有点不自在,退又不是,毕竟他的身份地位不好给家里丢脸,若是不退,牛有德这疯子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做的,连昊德芳都逼死了,他算什么?为这点事被这疯子弄死未免太亏了,心中不禁后悔刚才未经考虑。 此情此景,一句话不对就让苗毅没了笑脸,其余宾客大多越发小心翼翼,不少人更是噤若寒蝉。 苗毅最终还是给了他老子面子,不是给他腾九霄面子,冷冷道:“外面兵乱未平,此时离去出了事本督不好对诸位家里交代,让诸位暂留也是为了诸位好,你说呢?” 得了台阶下,腾九霄挤出笑容拱手道:“大都督有心了。”说完就退了回去。 这时,杨召青从外面快步而来,直接上了台阶对苗毅点了点头,表示人已经到了。 不多时,大门守卫再次让开,两名美**人先走了进来,两名妇人身后跟了两名略低头的美貌女子。 宾客中不少人都认出了两名美**人是宫千秋和宇文川的妾室,后面则是两人所生,宫千秋的女儿宫霓裳和宇文川的女儿宇文如梦。 大家相互目光交流,不知这是什么意思,当着苗毅的面又不敢窃窃私语。 不过都猜出了一点,宫千秋和宇文川应该是服软了。 一行四人来到台阶下行礼,“见过大都督!” “不必多礼!”苗毅略抬手虚扶,还有诸多要事处理,他也没心情慢慢演戏,目光直接锁定了两名妇人身后的女子,问道:“后面两位倒是面生的很。” 两名妇人暗暗咬唇,左右让开,让出了身后两名姑娘。 一名清丽女子再次半蹲行礼道:“宇文如梦见过大都督。”眼眶略红肿,似乎哭过。 一名明显还是青涩少女模样的少女亦半蹲行礼,只是嗓音有些发抖,“宫霓裳见过大都督!”明显有些害怕。 苗毅面无表情道:“原来是宫帅和宇文大帅的千金,牛某慕名已久,今日一见,颇为心动,欲与二位大帅结亲,不知二位夫人可愿割爱下嫁?” 一妇人强忍悲愤之情,颔首道:“大都督能看上小女是小女的福气,自是喜不自禁。” 另一位妇人亦类似作答。 “好!此事就这样定了。”苗毅就这般草草拍了板,对杨召青道:“好生安置好二位新夫人。” “是!”杨召青应下。 “牛某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奉陪了!”苗毅冷冷扔下话便大步下了台阶,台阶下的母女四人迅速让开两旁,眼睁睁看着苗毅领了一群人马就这样从眼前走过。(。) 第二零五八章 喜极而泣 就这么匆匆一来,匆匆拍板此事,又匆匆走了? 众宾客们诧异,不少人大概看明白了,宫千秋和宇文川要把女儿嫁给牛有德以求自保,正儿八经嫁女哪有这样的。 又娶了两个?皇甫君媃目光跟着苗毅的身影挪动,心中五味杂陈,脑中闪过不知苗毅会不会娶她的念头,琢磨着若苗毅登上了天王之位,青主也难轻易动他,说不定真能娶自己。 然而转念一想,又觉得此事不太可能,就算苗毅娶了她,就算青主不能轻易动他们两个,可皇甫家族怎么办? 若嫁过去,一想到自己要成为苗毅妾室中的一员,心绪更是五味杂陈。 还有一层复杂情绪,苗毅从进来到离去,都没有正眼看过她,她不知苗毅以后还愿不愿和以前一样与她偷偷摸摸。 皇甫君媃头回对苗毅正儿八经有了高攀不上的感觉,遥想当年天街初见苗毅时,她这个群英会商铺的掌柜哪会把苗毅给放在眼里。 广媚儿亦是恍然如梦,她不否认自己内心喜欢苗毅,经常做两人走到一起的梦,如今梦醒了,她的身世背景和苗毅如今的地位是无法融合的,两人彻底没了在一起的希望。 与她一般恍然如梦的人不知有多少,一转眼牛有德已经到了今天这个高高在上俯视他们的地步,曾经友人聚会间闲谈对牛有德嘲讽如今看来是如此可笑。 人群中的寇文青目光跟随苗毅远去,想想当年无声之地苗毅还需要她帮忙庇护的情景,心中感慨万分,看看自己虽已嫁人生子,却似乎仍在原地踏步,难道女人就该天生如此,注定只能嫁人后相夫教子? 想起她认识的战如意,现在似乎有点理解了战如意当年的嗜好,不爱红装爱武装,然最终却沦落宫闱,难改身为女子的命运! 再想想自己丈夫,在不少人看来年富力强、前途可期,可和牛有德比起来进度天差地别。 如果没记错的话,自己丈夫当上大统领的时候,牛有德还不知道在哪里,为何牛有德到了今天的地步,自己丈夫还是一个都统? 其实真要论能力,苗毅未必能比她丈夫强哪去,真正的差别在两者所处的环境,苗毅一直身在旋涡中随时会遇到危险,被逼的不得不拼命往旋涡外爬,可以说是逼出来的,她寇文青的丈夫没必要时常提着脑袋拿一家人的性命如同苗毅那般冒那些风险。 而苗毅的敷衍冷漠着实刺激到了两对母女。 放在从前的话,堂堂元帅妾室,而且还是为元帅生育了儿女的妾室,在元帅府也是极有地位的,哪会把苗毅给放在眼里,当年的云知秋前去拜访的时候也要在她们面前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她们还不见得会怎么搭理,哪想到会像今天一般受辱,真如世俗所言,这人呐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转眼就风云变! “娘,我怕…”走到母亲身边的宫霓裳抓了母亲衣袖满脸忐忑,满脸的紧张害怕。 她年纪虽小,却也到了怀春的年纪,也期待过情郎,也听说过牛有德,也好奇过。知道自己非嫁给牛有德不可后,面对家族的危局,面对家人的苦劝,能牺牲自己换来阖家上下那么多人的性命,她也就哭着认了。 可真没想到苗毅是这样的反应,苗毅那气势,那冷漠态度,发现自己在人家眼里轻贱的如草芥一般,真的吓到她了。 一听女儿这话,其母再也控制不住了自己的情绪,猛地一把抱住了女儿,失声痛哭起来。 她还不知道云知秋将来会怎么对自己女儿,她现在真的很后悔,后悔当年云知秋来拜访时自己在云知秋面前摆架子,云知秋那个一家之母要收拾一个不怎么受男主人待见的妾室,那还不是像踩死一只蚂蚁般简单,轻易就能让自己女儿生不如死,女人折磨女人有时候真的比男人还阴狠歹毒,女儿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母亲一哭,宫霓裳哪还忍得住,和母亲抱在一起痛哭。 这一对一哭,另一对母女受到感染,亦抱头痛哭在一起。 两对母女在大庭广众之下,哭成一团,旁观者皆唏嘘不已,不少人以前和他们毕竟也是熟人。 宇文山,也是宇文川的兄长,同时也是宇文家的管家,亦是这次被派来为王烙和庞玉娘婚事贺喜的人,见此状赶紧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暗暗传音相劝,让不要哭了,就差喊两位姑奶奶了,不知事关家族多少人的性命吗? 他之前被困此地,已经做好了丢命的准备,如今有了生机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杨召青慢慢走到了几人身边,面带微笑,淡淡问道:“不必哭泣,若是嫁给我们大都督觉得委屈了,此事还可以再商量!”话中可谓绵里藏针,对他来说,你们不爽,我还头疼呢,夫人回来我还不知道怎么交差。 倒不是他有意羞辱,有些态度必须摆出来,不能让宇文川那边认为离了他们就不行,大人摆出的冷漠态度又何尝不是如此。 “杨兄误会了,嫁女儿哭一哭很正常……”宇文山赶紧连连朝杨召青拱手作揖,一顿叽里呱啦帮着辩解,整个家族的命运都捏在苗毅的手中,也不敢得罪杨召青,他深知杨召青这种人在苗毅身边说话的影响力,也同样有可能决定他们整个家族的命运,宇文如梦一旦嫁进门,惹得杨召青这种人不高兴也绝非好事。 宇文如梦的母亲也反应了过来,赶紧和女儿分开,抹了把眼泪,连连对杨召青抱歉道:“杨总管勿介意,女儿长大了要嫁人,妾身实在是太高兴了,喜极而泣,是喜极而泣!” 来之前宇文川已再三叮嘱过,他这次失势很难东山再起,要想一家人以后好好活着,避免一些牛鬼蛇神登门找茬、勒索、羞辱,就得让女儿顺利嫁给牛有德,成了牛有德的姻亲就没人敢找麻烦。宇文川说的很明白,必须受得下眼前之辱,才能避免以后阖家上下遭受更大的屈辱,反之没有倚仗的话,这个女儿将来也未必保的住,与其嫁给乱七八糟的人,权衡利弊嫁给牛有德才是最佳选择。退一万步说,只有现在好好活着,将来才说不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没了眼前哪有将来! 同时宇文川也说了,只要女儿顺利嫁给了牛有德,就把你扶为正室! 这也是必然的事情,以后整个家族的荣辱都维系在了这个外嫁的女儿身上,女儿的生母自然是要高人一等受到优待,宇文家内宅的格局免不了要变动,只怕平常最受宇文川宠爱的爱妾以后也得老老实实低头,也得小心翼翼看宇文如梦母亲的眼色而活。 天下大势浩浩荡荡,不知多少人的命运要因此改变,几家欢喜几家愁。 一旁的宇文山连连点头帮衬,“对,是喜极而泣!” 宫家母女也赶紧分开,连连辩解。 “另有客院安置几位贵人,请!”杨召青也不多话,伸手相请。 昨日还人前显贵,转眼落得奴颜婢膝,满园宾客目睹这一幕辛酸,不知道多少人唏嘘。 宇文山还是没能出来,走到门口又被守卫挡了回去,只得赶紧传音对宇文母女交代了一声。 梦母受教,出来和随从会面后暗中知会了一声,一名随从赶紧快步上前,跟到杨召青身边,一只储物镯塞入杨召青手中。杨召青停步,转身看着母女几人,亮出手中储物镯道:“没这个必要!” 梦母赶紧赔笑道:“一点小小心意,如梦年轻不懂事,以后还望杨总管多担待。”同时扯了女儿一把,宇文如梦赶紧对杨召青半蹲行礼,“杨总管!” 杨召青嘴角一抽,赶紧侧身避开,拱手回礼,不管宇文如梦以后能不能得大人喜欢,名分定了就是大人的女人,哪有下人接受主子行礼的道理,这个他可受不起,尽管苗毅夫妇平常不让他以下人自称,可他自己得心中有数。 宫家那边也赶紧有样学样,同样一点小小心意求着杨召青收下。 霓裳之母试着问了句,“杨总管,为何不见云…为何不见夫人?来了还未拜见,还望杨总管代为引荐通禀一声。” 梦母也连连点头,“正是,正是,久慕夫人风采,理当前去拜见。” 不疏通一下云知秋那边,他们实在是不放心,大家同为女人,能理解男人纳妾带给女人的不快,加之这种事情未见主母露面,不知主母什么态度,心中很是不安,更何况还听说这个二嫁的女人对付男人很有一套,不知背地里卖的什么骚,迷的牛有德神魂颠倒,极得牛有德宠爱。 杨召青微笑道:“夫人外出游玩去了。” 两家人面面相觑,这种时候出去游玩?骗鬼呐! 两家都认为是云知秋不想见她们,心中越发担忧。 杨召青一看这状况,心里明白了,两家的礼怕是不收都不行了,自己若是不收,怕是不能让对方安心,还不知道要反馈点什么情况给宫千秋和宇文川,为点小事节外生枝不值得,他这个总管有些事情必须要有掂量的主见,要分得清什么是大局。 遂摆了一下手中储物镯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二位新夫人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收了这礼回头得跟苗毅通气。 见到这态度,听到这话,两家人松了口气,知道礼没白送,脸上也有了笑容,连忙客套表示不敢。(。) 第二零五九章 受降 杨召青客气着喊了人来,把几人给带去了另外招待客人的别院,并调了小队人马去保护。 宫霓裳和宇文如梦既然因这事来了,基本上就算是进了门不会再回去了。 家长也当着一群贵宾的面答应了嫁给苗毅,从此刻开始就已经是苗毅的妾室了,一些迎娶的繁文缛节不出意外是不会操办了,名分一定,人送进门就过了,那些天王成百上千的妾室大多是如此,每个都大张旗鼓操办还不知道要办多少次,除非出身显贵有相当身份背景的。 天宫那边也是如此,当年的战如意若非是嬴九光的外孙女,本也就是直接送进宫门就完了。战如意还算是幸运的,有些妃子这一辈子也就是送进宫背了个名分而已,连青主的手都没碰过,还指望青主一个个跟你拜堂之类的想都别想。 而此时的宇文家和宫家担心会让云知秋不高兴还来不及,哪还会提什么大肆操办的事,盖过云知秋的风头是好事吗?加上又是这个时期,也知道苗毅没时间精力扯这事,把人送上门定了名分就完了,两位千金小姐委屈是委屈了,可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至于两人的母亲,暂时也不会回去,留在这里陪女儿,要等到宫千秋和宇文川的事情落实下来才会走。 不一会儿,玉虚真人也从重兵把守的别院里出来了。 杨召青在外面等着,一见人,便拱手赔罪道:“现在才让真人出来,委屈了真人,大人命好生招待。” 对待玉虚真人的态度明显不一样,宝莲再不堪,进门毕竟是得到了大人和夫人共同认可的,何况还是夫人促成的。 “不妨事,哎,你们这些大人物的事情我也搞不懂。”玉虚真人苦笑一声,问:“我可以回去了吗?” 杨召青沉吟道:“不急着走,另安排了客院给真人落脚,真人放心,没别的意思,外面兵荒马乱的,容易出事,要不了多久应该就能恢复平静,届时回去大人也放心。” 玉虚真人叹息着点了点头,倒不是介意苗毅刚娶了宝莲这里又娶两个,而是真没想到苗毅会突然翻云覆雨弄成这样,这动作未免也太大了点,之前听旁人议论,不出意外的话,苗毅会成为南军掌令天王! 乖乖!南军掌令天王是什么概念?也就是说,宝莲很有可能会一转眼就变成了牛天王的妾室。 这事他想想都有点无语,不知道是不是得庆幸宝莲早嫁一步,若是晚了,等到这边变成了牛天王,掌门师兄怕是脸皮再厚也开不了这个口,地位相差太过悬殊了,打死也不会开这个口,宝莲此生怕是要永远和牛有德无缘。 只是这天下的局势他看不懂,反正光听听都心惊肉跳,也不知道宝莲嫁给牛有德是幸还是不幸,他惟余一声叹息…… 元帅府内宅目前关押着庞家上下,新进门的妾室是享用不了。 一座别院,临时装扮了一下,张灯结彩,连洞房都布置好了,一座院子两座洞房,只等新官人来入。 宇文家和宫家的下人伺候新人沐浴更衣,换上了红盖头端坐在洞房榻旁。 两位新人的母亲皆忍不住躲了起来痛哭,从未想过自己女儿会如此草率嫁人,堂堂元帅的女儿居然连一桌喜酒都没有,太愧对也太委屈自己女儿了。 更委屈的还在后面,新官人似乎没有入洞房的意思,一宿过去连面都没露,两位新娘子坐那空等了一晚上。 两位元帅妾室自然是将情况上报了,两位元帅除了满怀苦涩又能说什么,只能是安慰,说牛有德这个时候军务繁忙,哪有心思洞房,只要名分定了就行。 事实上,两位新人娶进门后,此后等了许久岁月苗毅也没进过她们房间。 一天后,迫于内外压力,宫千秋和宇文川率领一群部将来到,只带了下面的星君、侯爷之类的主将,多余的人马一个未带,进了这片星域在幽冥大军的看管下来到,近乎是被押来的,一进星门就经受了检查,并被控制了法力。 元帅府的议事大殿外,苗毅高高站在台阶上。 下面广场两边人马云集,人马隔离出的中间甬道直通大门,大门外以宫千秋和宇文川为首的上百人大步而来,全部卸甲,而宫千秋和宇文川更是光着上身,背负荆条,摆明了是来负荆请罪! 一到大殿台阶下,宫千秋和宇文川双双噗通跪地,朝上抱拳道:“宫千秋、宇文川,归顺来迟,向大都督请罪!” 他们身后的百多人也陆续跪下,却非二人那般,只是单膝跪地。 此情此景,幽冥大军这边上上下下在场的人马皆热血沸腾,以前跟着令狐斗重的时候也没想到过能有今天,两位天庭元帅都向他们屈服了,跪下了! 站在大殿屋檐下最边上一角的苏韵和陈怀九静默无语,倒是苏韵看向宫千秋和宇文川的眼神中不免闪过一丝怨色! 站在柱子下的徐堂然突然振臂高呼:“大都督!” 整个广场上的人马立刻连连朝天高举手中武器,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大都督!大都督!大都督……” 大家都兴奋的一脸通红,当然都知道这些人服软后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大都督已经扫平了南军境内,他们这些来自幽冥的人马出头了! 连绵不绝的呐喊声中,宫千秋和宇文川等人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心中的痛苦终生难忘! 居中站在殿前台阶上的苗毅岿然不动,波澜不惊的样子,冷冷看着下面,没人知道他此时的心情! 内宅关押的庞贯等人纷纷走出了房间,都被外面山呼海啸的呐喊给惊了出来,纷纷看向呼声传来的地方,惊疑不定。 貌似苍老不少的庞贯看着大殿方向愣愣出神,神情莫名复杂。 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点都不知情,和陈怀九分开后就再也没见面,这么多年了,从未消息这么闭塞过,可以说内宅以外的任何消息他如今是一概不知。 殿前,苗毅突然抬手,如滔天巨浪的喧嚣呐喊骤然停下,有余音滚滚,渐渐消停。 苗毅步履沉稳地走了台阶,在众目睽睽之下独自走到了宫千秋和宇文川的身边,俯身亲自将二人扶了起来,并亲手解下了二人身上捆绑的荆条,回手抓了杨召青捧来的两件披风,亲手给二人披上了,宽慰道:“回头是岸,为时不晚!”又朝其他人伸手虚扶道:“都起来吧!” 苗毅这态度让降将们都松了口气,陆续起身,又在宫千秋和宇文川的带领下一起拱手道:“谢大都督宽宏大量!” 受降完毕,苗毅当初给降军的承诺可谓兑现了,也可谓没兑现。 没兑现的是从宫千秋和宇文川这两位元帅开始,再到下面的星君、侯爷、都统,要把这些一方诸侯的兵权全部给剥夺,他没有权力将这些人贬为白身,还需上报天庭拿到天庭的明旨,不过这不是他现在顾虑的。 这种情况,投降的一些主将自然是难以接受,他们事后一点保障都没有,焉能痛快命令麾下配合,来之前都是留了以防万一后手的,可是这些头头已经被骗来,落在了苗毅的手中,不答应也不行,谁也不敢保证苗毅这种疯子会不会来硬的大开杀戒! 而苗毅固然违背了承诺,却也不敢轻易杀他们,此时公然违背承诺的话,辰路和巳路的降军哪知道他事后还会不会食言,稍有人煽动的话,一不小心就要大乱,短时期内难以稳定南军境内的局势,对他目前的处境不利,所以还需‘说服’这些人配合! 最后意见折中双方都同意下来后,放弃了兵权的有女儿的命人送女儿来,没有女儿的送姐妹来,甚至连送孙女来的都有,更有甚者临时把老婆家亲戚认作女儿送来。 说白了,原因如同宫千秋和宇文川如出一辙,要个最后的保障,要和苗毅结亲,与苗毅有了姻亲关系哪怕失去了权势也没人敢乱动他们,还能保障一家人生活下去。 而苗毅付出的代价是一口气亲手写了一千多封婚书,要有他法印的那种,要给人家以证明,证明他和人家是亲戚关系。苗毅这回也算是豁出去了,一口气纳了一千多个妾室,可谓来者不拒,连有些人逼迫姐妹或女儿休夫的再嫁之女,他也硬着头皮下了婚书娶了,其他的什么高矮胖瘦美丑如何就更顾不上了。 给了这些人最后的保障,南军大规模的整顿终于开始了。 南军当年哪怕是昊德芳在世也难解决的顽疾,这次对苗毅来说却是千载难逢的良机,所谓不破不立不外乎如此,苗毅自然要趁这机会一举解决。 对待昊德芳的残部苗毅没食言,庞贯的人马他也没食言,南军都统一下的官职他也没食言,仅靠他幽冥大军是控制不了这么大地盘的,有些人还是要用。不过却对整个南军下面进行了大规模的调整,打破原有建制,人马全部混调,重新组建南军框架。(。) 第二零六零章 南军缺席 不混调不重组的话,让原有成群人马聚集在一起,苗毅没办法放心,这是势在必行的事情。 从最底层开始,人员全部打乱重编,整个南军人马四处调动。 这是一项极为繁杂的事情,幸好如今苗毅手下有足够可用的人手,各方面都有人去负责处理,他只需掌控大局做决断。 与此同时,前去昊王星查看的人传来消息,昊王府原样无损,苗毅下令迁府昊王星,准备正式入主昊天王府,那边的府院规模才配的上他,苗毅现在没精力也懒得再搞什么重建,现成的东西可直接利用。 苗毅显然也不太可能再让庞贯一家继续呆在这里。 庞家上下全部从屋内赶了出来,再次集中,庞家人惊恐一片,不知前途如何,不知将要面临什么。 议事大殿内,苗毅将处理公务的临时场所放在了这里,因为地方勾大,下面也坐了一群将领,都在快速忙碌。人马大规模重编,需要做的事情不少,苗毅和大家一起处理公务,也是为了效率,有什么事情能第一时间反馈到这里,能及时解决处理。 杨召青从外面走了进来,走到苗毅身旁低声道:“大人,笑笑夫人要见您。” 苗毅看着手上玉牒,头也没抬道:“让她进来吧。” 杨召青道:“人在内宅,笑笑夫人在阻挠庞家人的集中。” “阻挠?”苗毅抬头,皱眉,旋即叹了声,放下了手上东西,起身道:“走,去看看吧。” 两人随后出了议事大殿,直奔内宅,花园里已经集中了不少战战兢兢的庞家家眷,见到庞笑笑时,只见庞笑笑拦在一座院子门口,死活不让驱赶的人马入内,还横了把剑在脖子上,扬言谁敢进去一步,她就死在大家的面前。 这位毕竟是大都督的妾室,庞笑笑这样一搞,上面没发话,谁还敢擅闯? 红着眼的庞笑笑看到了走来的苗毅,热泪瞬间夺眶而出,在她身后,是她父母暂时落脚的院子。 堵在门口的人马让开,苗毅走到院门口,皱眉道:“笑笑,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说着冷目左右一扫。 两边人马小汗一把,谁敢欺负大都督的女人啊,我们可没做什么,一将领道:“大都督…” 他还想解释一下,却被杨召青用眼色制止了。那将领立刻明白了,大都督既然亲自过来了,哪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这是在安这位夫人的心呢。 众人算是看出来了,大都督还是挺在乎这位新夫人的。 横剑在脖子上的庞笑笑噗通跪地,泪汪汪道:“大人,求你了,放过我家人吧!” 苗毅上前,庞笑笑又立刻惊叫道:“不要过来!” 苗毅五指一张,直接施法将其横在脖子上的宝剑给夺了过来,顺手收了,法力暂时受制的庞笑笑哪有反抗之力,刚才搜查的人员之所以不敢行动是顾忌她的身份而已,否则她哪拦得住。 下面人不敢做的事情,苗毅亲手做了自然是没问题。 苗毅上前将她扶了起来,将痛哭的庞笑笑拥入怀中,庞笑笑使劲挣扎,未能挣扎开,只能是趴他怀里哭的越发伤心。 苗毅拍着她的后背,温言道:“闹个要死要活的样子,究竟怎么了?” 庞笑笑抬头哀求道:“不要杀我家人,求求你了,我做牛做马伺候你还不行吗?” 苗毅抬手帮她抹眼泪:“傻丫头,你嫁给我是来享福的,我要你做牛做马干什么?再说了,我不是早就答应了你不会动你家人吗?我好好的杀他们干什么?” 庞笑笑:“那你把我家人集中是什么意思?”她误以为苗毅想过河拆桥。 “唉!”苗毅翻手拿了只手绢,将她泪脸擦干净了,抓了她的柔荑,牵着走入院内。 后面人马要跟入,杨召青抬手拦了下,只让苗毅一个人进去了。 庭院中,庞贯夫妻,还有儿女皆聚在一起,除了庞贯淡定外,余者或多或少都有惶恐不安神色。 拉着庞笑笑走到几人面前,苗毅与庞贯对视一阵,徐徐道:“这些日子委屈了岳父大人。” 庞贯平静道:“成王败寇,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苗毅拉了拉庞笑笑的手,道:“笑笑就不跟你们走了,她既然嫁给了我,就是我的人,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她。我在此再次给庞家上下一个承诺,只要笑笑不负我,我保她此生荣华富贵,好好对她,绝不相负!” 能说出这话,是因为觉得自己亏欠了这女人,心中有愧。 庞笑笑抬头看着他,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夹在家人和自己男人中间,她又能怎么办? 庞贯问:“要送我们‘上路’吗?” 苗毅:“你好像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答应过你,不会食言。送你们走,也是为你们好,庞家乃青主明旨所指的叛逆,你们不走,我就必须要将你们交给天庭,你在天庭呆了这么多年,应该比我更清楚,有些游戏规则大家都必须要遵守。” 庞贯朝庞笑笑抬了抬下巴,“青主真要追究的话,笑笑也是叛逆之女。” 苗毅:“我会上报,笑笑并未同流合污,对这一切都不知情,反而对乃父劝降有功,不但无罪,我还要上报天庭为笑笑讨要封赏!就算天庭不给封赏,也不至于把她怎么样,我保不住庞家所有人,保她一个人还是没问题的,只要有合适的理由,青主不会轻易跟我翻脸!” 闻听此言,查如艳莫名潸然泪下,庞玉娘神情复杂地看着妹妹,心里叹了声,妹妹是个有福的人! 庞贯颔首,也放心了,苗毅既然有此耐心给他们一个交代,应该就不会骗他们,否则此时的笑笑没任何倚仗,苗毅完全不需要有什么顾忌。 “要送我们去哪?”庞贯问了声。 苗毅:“暂时不便说,去了以后你们自然会知道,足可保证庞家上下安全悠闲度日。你们放心,会让定期让笑笑和你们联系,她这边你们不用担心。” 庞笑笑突然低头出声道:“我跟爹娘一起走。” 苗毅忍不住呵呵笑道:“笑笑如此绝情,这是要弃我而去吗?” “比不过你的绝情!”庞笑笑回了声,自己也搞不清自己是不是羞愤,使劲挣扎,欲将手从苗毅手中抽回来。 苗毅却不放,并对庞贯使了个眼色。 庞贯暗暗牙痒痒,却不得不叹道:“丫头,别闹了,是爹对不起你,以前的事情你也别记恨,其他的恩恩怨怨也不关你的事,一切都过去了,既然有了自己的归宿,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经受这番打击,他如今已是心灰意冷。 “爹!”庞笑笑噗通跪对,又哭了,苗毅放开了她的手。 庞贯回头对查如艳示意了一下,查如艳明白,这是要让自己和女儿告别,上前扶起女儿,母女二人抱在一起哭。 家人之间一番告别后,庞贯也没赖着不走的意思,招手道:“走吧!”说罢带着一步三回头的家人朝院子外面走去。 庞笑笑哭的一塌糊涂,欲追去,却被苗毅拉住了手不放,不让她送行,有些事情也没办法让她去送。 庞家叛逆就此离去,消失在了天下人的视线中。 苗毅身边暂时少个适合端茶倒水的,飞红尚躲在幽冥之地没来,抹着眼泪的庞笑笑硬是被苗毅拖去了议事大殿,被苗毅逼着随侍在身边端茶倒水,先找了个事给她做。 大殿内人多,不时有人朝这边好奇打量,庞笑笑哭了一阵也就哭不下去了,也不时看上一眼案旁专心公务的苗毅。 苗毅忽抓起茶盏,一口喝干,顺手推到一边,道:“斟茶!” 红着眼睛的庞笑笑站那一动不动,不理他。 半晌没动静,苗毅偏头看来,戏谑道:“你这是要逼我对你家人痛下杀手吗?” 庞笑笑银牙咬唇,虽然明知道他在戏言,可也算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下,无法面对的情况下找到了妥协的理由,气呼呼拿了茶盏扭头而去…… 这边筹备工作妥当后,苗毅立刻率领人马迁往了昊天王府。 昊天王府的牌子还未摘,在没有得到天庭正式任命前,他也不好自封为南军掌令天王。 昊天王府坐地面积巨大,囊括有山林溪流,繁花似锦,奇花异草,湖光山色尽在其中,屋舍连绵,各式精美,古朴奢华融为一体,而昊家的亭台楼阁更是天下一绝,修建的巧夺天工。 王府虽大,陆续送来的妾室暂时入住的却不多,许多人的身份还搞不清楚,尽管估计那些降将不太可能在这事上做手脚,可还是要再三确认过才行,这些事情要等送走庞家的阎修回来暗中操办,阎修回来前那些妾室全部隔离在了一个地方统一看管。 雕梁画栋四角飞檐傲立于王府内的最高阁楼上,苗毅独自凭栏眺望远方,目光深沉。 他正在等消息,今天是天庭朝会! 天宫,乾坤殿,青主面无表情高坐在上,很冷漠。 朝堂上少了不少人,南军的人全部缺席了,理由自然是充分的,大战之后要治乱,抽不了身。这无疑也是苗毅在向天庭施压,是想南军的人出现在这,还是想看到南军的人彻底脱离这里自立,都在你青主一念之间。(。) 第二零六一章 这女人总算开窍了 “牛有德平定南军叛乱有功,当重赏!” “如今昊德芳死于叛乱,南军群龙无首,牛有德收聚南军上下人心,人心所向,由牛有德执掌南军是再合适不过了。” “为尽快稳定南路地域,臣建议陛下封牛有德为南军掌令天王!” “臣附议!南军人马皆在牛有德的掌控中,现在南军离不开牛有德,否则容易出大乱祸及天下!” “再让南路乱下去,天下税收要减少四分之一,搞不好就是天下大乱!臣附议,封牛有德为南军掌令天王!” “牛有德乃南军掌令天王的不二人选,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东军派系、北军派系、南军派系、夏侯家派系的朝臣,意见罕见地统一,集体请奏牛有德为南军掌令天王。 整个乾坤殿内找不出反对声音,青主没有反对,青主这边的朝臣也没吭声,就这样看着各大势力此起彼伏嚷个不停。 最终青主淡定拍板道:“那就这样定了吧,拟旨,昭告天下,封牛有德为南军掌令天王!” 群臣齐喝:“陛下英明!” 待到朝会散去,群臣退离,高冠是最后一个走出乾坤殿的,人下了台阶,漠然回头看了眼,青主只留了司马问天,不知是什么意思,青主的平静让他察觉到了不正常。 星辰殿,司马问天跟在青主身后进入,却发现青主慢悠悠晃进了藏书阁,像个没事人一样翻着古卷。 静默尾随了好一阵的司马问天不知青主要干什么,不过可以肯定,青主的心情好不了,不禁向一旁同样尾随的上官青露出询问眼神,却没得到回示。 “陛下,可是有什么吩咐?”司马问天最终还是主动问了声。 低头看着古卷的青主淡淡一声,“牛有德身边的探子是怎么回事,牛有德娶了庞贯的女儿居然不知情?” 司马问天忙道:“这事已经查过了,牛有德和庞贯联姻办的极为隐秘,事先将她给支开到一个海岛上弄新园子去了,她连庞贯女儿的面都没照过,故不知情。牛有德谋划如此大事,一旦败露后果不堪设想,这般小心谨慎也可以理解,据其他探子事后传来的消息看,与庞贯联姻之事牛有德身边的人大多都不知道。” 青主貌似漫不经心道:“牛有德不能再留了,想办法处理掉吧!” 他其实很想弄清楚夏侯家为什么会突然帮牛有德上位,夏侯家这次可是暴露了不少在南军的暗桩,代价不可谓不大,值得吗?奈何他这边摸不清。 “呃…”司马问天一愣,试着问道:“是让左部动手吗?” 青主:“那个探子可以发挥作用了,让她下手吧。” “是!”司马问天应下后又顿了一下,迟疑道:“牛有德近期的警惕性怕是比较高,臣担心她难以得手,毕竟她身边没什么助手,让她动手就算得手也基本上是让她找死。以其母要挟她办事没什么,让她送死的话,她会不会惜命…臣也不敢保证。” 一旁的上官青突然接话道:“她如果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就帮我这边找个合适的机会,她在牛有德身边想摸清牛有德的空档应该不难吧?” 司马问天明白了,不到逼不得已的地步,青主是不愿闹得天下大乱的,乱的毕竟是他的天下,而不是别人的天下,要将动乱控制在可控的范围内,影卫怕是要出手了,刺杀天庭大臣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也只有影卫这种死士去干最合适!当即颔首道:“好!臣这就安排!” “南军掌令天王?” 天牝宫,闻知朝会结果的夏侯承宇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近乎半瘫,喃喃自语,满脸的难以置信。 她想不通青主怎么会答应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牛有德做上了南军掌令天王就彻底失控了,不可能再受她天牝宫节制,牛有德已经用不上了她,她心中被利用的羞愤之情反而更盛。 换个角度来形容她的心态有点近乎病态,牛有德得她相助成功了,却抛弃了她,她感觉自己被牛有德抛弃了! 气愤之下砸了几件摆设,渐渐冷静下来后,目露坚毅,幽冥总督府还是归她管,她还可以另行任命新的幽冥总督,她能扶起一个牛有德,就能扶起另一个。 急匆匆离开了天牝宫,夏侯承宇几乎是第一时间找到了青主。 星辰殿内,司马问天才刚走,夏侯承宇又来见礼,徘徊在藏书阁内悠闲看书的青主淡淡问道:“承宇有事?” 夏侯承宇问道:“陛下,幽冥总督府隶属于天牝宫管辖,陛下可有新的总督人选?” 青主平静道:“莫非你对那位置还有什么想法?”他现在的心思还没到这上面去。 夏侯承宇道:“臣妾建议派咱们的儿子元尊去接任!元尊如今的实力比之当年的牛有德不遑多让,牛有德当年能做那幽冥总督,元尊自然也能做!” 在她看来,这世上负心人太多,只有自己儿子才能让自己最放心,很简单的道理,也没其他的什么弯弯绕想法。 此话一出,青主和上官青双双怔住,青主缓缓抬头看向她,狐疑道:“承宇,这是你娘家教你的?” 夏侯承宇道:“陛下多心了,没有!臣妾娘家私心太重,外臣搞不好又是第二个牛有德,臣妾想来想去,只有咱们自己儿子最可靠!” 君臣二人面面相觑,从夏侯承宇话中隐藏的怨意看的出来,应该不像是说假,虽然对夏侯承宇突然提出的这个办法有点惊讶,可转念一想,夏侯承宇能想出这办法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青主目光闪烁,手中古卷放回了藏书架上,还真别说,这办法还真让人眼前一亮,不免多看了夏侯承宇两眼。 换了以前幽冥总督府没成立的时候,他这天帝要这样干的话阻力不小,可如今该有的阻力都被牛有德早年给蹚平了,幽冥总督府已经存在,而且是归天牝宫直管,制度上最大的两个麻烦都被牛有德摆平了,南军掌令天王还想继续把持幽冥总督府管到天牝宫的地盘上来不成? 青主两手一背,笑眯眯看着夏侯承宇,“人马怎么办?你总不能让元尊去做光杆总督吧?” 夏侯承宇理所当然道:“牛有德那个总督有多少人马,元尊自然不能少,陛下直接从近卫军调五千万精锐给尊儿不就完了?” 青主有点无语,你倒是说的轻松,当是吃饭呢,五千万人马说调就能调? 上官青倒是微微点头,“依老奴看,娘娘这个办法可行,五千万近卫军直接转变成幽冥地方人马便可!” 青主斜睨道:“怕就怕牛有德那厮拖着不肯交接,会利用这个时期鼓动其他几方联合阻拦,估摸着鼓动取消幽冥总督府都有可能,这毕竟是往他背后塞五千万人马过去,他难道就不担心自己会成为第二个昊德芳?” 上官青:“陛下,这个好办,一旦正式任命他为南军掌令天王,他必然要上奏重新任命南军各级官职,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要挟他,他若阻挠殿下进驻幽冥总督府,陛下也可让他南军各路人马的任命迟迟不能通过,这才是他眼前稳定军心最要紧的事,必会妥协让其他各方通融。而殿下携带近卫军进驻,还有个好处,不像牛有德当初刚收拢令狐斗重的人马面临和夏侯家的冲突,人心未定担心夏侯家做手脚难以立足,整队的近卫军改编进入,殿下上手就能使唤,没有其他后顾之忧,进去就能有稳定的武力立足!” 青主颔首微笑道:“好!通知破军和武曲,从左右都卫抽调五千万精兵给元尊,再给他派几个可靠的人手协助!” “是!”上官青应下。 夏侯承宇则是欣喜行礼道:“臣妾代尊儿谢过陛下!”那叫一个眉飞色舞,有种因祸得福的感觉。 青主挥了挥手让她退下后,从藏书架空格中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捋须叹道:“知道娘家不可靠,这女人总算开窍了!” 天庭明旨昭告天下,牛有德平乱有功,接替昊德芳,封为南军掌令天王,天下震惊! 对早就心知肚明的人来说,事情走到这一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没什么好吃惊的,只有不知内情的人才会议论纷纷,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都在一旁不吭声,冷眼旁观天下这群无知的修士,视之为愚民! “王爷,天庭真的要封牛有德为掌令天王?” 广天王府,陪着广令公在山林中漫步的王妃媚娘试着问了句。 “嗯!”广令公不冷不热地淡淡应了声。 媚娘迟疑道:“从大都督直接升为南军掌令天王,这跨度是不是太大了点,不合规矩呀,陛下怎么会答应?” 广令公:“他不答应能怎么办?牛有德拼到了这个地步,可能放手兵权吗?东南西北四军的势力连同夏侯家的势力都在支持牛有德上位,青主可以不答应,但不答应的后果他承担不起,仅靠他手上的近卫军是压不下来的,除非拉来佛界联合用兵镇压,可那样必然是天下大乱,代价太大,得不偿失,他也只能是答应!至于规矩这东西,有人反对时规矩就是规矩,若没人反对,自然就没人会去提什么规矩!”(。) 第二零六二章 冷眼旁观 有人反对就有规矩,没人反对就没有规矩? 媚娘脑海中深思这两句话,如此简单的道理却让她豁然开朗,受益匪浅,不禁多看了广令公一眼,算是深刻体会到了自己和这位的差距有多大。 不过念头很快又转到了苗毅身上。 上回王爷找她谈过,要让女儿给牛有德做妾,说什么事后会找机会将女儿扶为正室,自己当时还不同意,答应下来也很勉强。结果后来王爷又反悔了,让她不用觉得委屈,答应了不再让媚儿嫁给牛有德。 如今想来,她肠子都悔青了,若是当年答应了王爷,不让王爷觉得为难,有王爷支持,再有她来传授笼络男人的经验,只怕女儿现在已经被扶为了正室,再到如今的话,那就是天下第二个王妃啊!母女两个该是何等的风光,试问广家谁还敢轻慢她? 她是真没想到啊,早年经常听说起牛有德前途可期,可这前途未免来的也太快太猛了点,直接从大都督变成了天王,那光环简直亮瞎眼。而事到如今,她知道已经错过了绝佳的机会,牛有德没有登上天王的位置女儿和他还有可能,一登上王位就彻底不可能了,美色对到了这种地位的男人来说不算什么,牛有德已经和王爷平起平坐,怎么可能再娶媚儿在王爷面前矮上一辈? 心中的自责真是难以复加,挑来挑去错过了最好的,她深深懊悔,觉得自己目光短浅耽误了女儿的前程,这一辈子都难以原谅自己。 殊不知,广媚儿和苗毅的婚事难成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当初广令公的确是十拿九稳,派了勾越去找苗毅说亲,但是苗毅拒绝了,故此广令公才有对她改口后的那番说辞,丢不起那脸,没把真相告诉她而已。 却不想,倒成了她心中的症结,此后总忍不住把嫁女儿的标准与牛有德做对比,每每让她闹心。 镇南星,正气门,正气宫外旗幡迎风招展,整个正气门上下一片庄严肃穆。 山腰通往正气宫的石阶上,正气门弟子整齐罗列在台阶两旁,一直排到了山顶。 宝莲一身崭新的玄色道袍,头束紫金冠,端庄平静,目不斜视,一步步拾阶而上,所到之处站在石阶上左右的弟子皆行注目礼。 登上山顶,步过广场,进入正气宫。 大殿内诸人注目,目送她走到了站在居中首位的玉灵掌门面前。 双手略提道袍前摆,宝莲端端正正跪在了蒲团上,一脸虔诚地对玉灵掌门三跪九叩,最后举起双手。 玉灵掌门一番庄重告诫之后,将一块紫红色的掌门令牌正式交到了她的手中,随后退开到了一旁,让出了首位,与玉虚、玉炼站在了一起。 从今天开始,他们师兄弟三人正式退居幕后,进阶成了正气门的长老,正气门将交付给新一代弟子打理,宝莲正式接任正气门掌门的位置。 玉虚真人从卯路元帅府回来之前,苗毅给他送行之时,特意暗示了一下,表示正气门掌门的位置可以交给宝莲了。 玉虚真人一回来,将情况告知师兄弟,正气门遂立刻开始安排交权,方有这一幕。 原本宝莲接任掌门的位置,门中还有不少人有意见,有些事情显而易见的,栖梧真人是正气门第一代,玉灵真人是第二代,德明这辈是第三代,宝莲是第四代,这第三代还有不少人,凭什么直接把位置给宝莲? 说掌门有私心的人倒是没什么,玉灵真人的为人这么多年摆在那,只是论资排辈轮不到宝莲头上。加之不少人有疑虑,宝莲嫁给了牛有德为妾,对宝莲将来引领的正气门走向存疑。说是心中不平也好,说是心中不服也罢,总之三代弟子中有些顽固份子。 天旨一出,布告天下,天帝陛下无戏言,牛有德成为南军掌令天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这个消息一出来,不需要再说什么,立刻将正气门所有的疑议全部压了下去。 南军天王是什么概念?所掌握的天下资源太庞大了,一旦宝莲成为正气门掌门,只要不傻的人都知道必将给正气门带来千载难逢的发展机遇,宝莲必然会从牛有德手上为正气门争取巨大的发展机遇,因此顺利确认了由宝莲接位。 不过宝莲嫁给牛有德的事还没有正式公开,暂时基本上只限于大殿内的人知道,这是和牛有德那边商量的结果,牛有德的意思是等他那边没了什么后顾之忧再公开。 接了掌门令牌的宝莲走到了首位转身面对众人,亮出手中令牌给诸人看。 “参见掌门!”大殿内诸人全部行大礼参拜。 灵田的大树下,德明道长躺树荫底下喝的醉醺醺,德食道长提了壶酒走来,朝德明腿上踢了踢,“师兄,你女儿接任掌门,如此盛事,你也不洗刷干净了去观礼?” 德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语。 “你就偷偷得意去吧。”斗鸡眼德食鄙视一声,走到一旁也一屁股坐下了,抬头往嘴里灌酒。 边上忽传来德明慢悠悠的腔调,“师弟,你觉得当年的事是我错了吗?” 德食偏头看来,见他醉眼中透着几分迷离,当然知道他所谓的当年事是指什么,叹道:“师兄,你还在因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吗?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不要再多想了。” 德明吐出酒气呵呵笑道:“我理解父亲当年的坚持,可现在呢,他难道不知道宝莲嫁给牛有德接任了掌门整个正气门迟早要有变化?和我当初的理念有什么区别吗?绕了一圈,最终还是走了我当年想走的路。呵呵,当年反对我的人,如今都不吭声了,我想了好久,才想明白原因,当年我对外面的事情接触的比较深,他们躲在师门接触的比较浅,观念转变较慢,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接触的多了,也终于慢慢面对现实了。” 德食低头略沉默了一会儿,道:“不一样,是因为宝莲喜欢牛有德,掌门才让宝莲嫁给了牛有德。” “所以才让宝莲做掌门?”德明戏谑一声,旋即又呵呵道:“这个理由你不觉得可笑吗?”说罢不再言语,只喝酒。 静默了一阵的德食忽也抱起酒葫芦昂头对嘴咕嘟咕嘟猛灌,淅沥沥漏出的酒水湿透了衣襟…… 皇甫端容走进自家的院子,一如既往的安宁安静,男主人不喜欢闲杂人等在自家进出。 午宁正端坐在亭子里,手持一把血色大刀,一块白布细细擦拭,擦的很认真! 慢慢走进亭子里的皇甫端容盯着他手上的刀,丈夫很少亮出这把刀,不知今日为何在院子里公然拿了出来,虽然这里很少有人进来,可万一呢? “你有心事?”皇甫端容坐在了石桌对面问了声。 “没有!”午宁摇头否认了,状态似乎依然沉浸在擦刀的过程里。 他不承认,皇甫端容也就不再问了,知道这个人,该说的会说,不该说的自己问多了也不合适,四周看了看,问道:“媃媃出去了?” 午宁:“闷在屋里不出来…”顿了顿,又补了句,“她有心事。” “唉!谁知道。”皇甫端容叹了口气,知道估计是受了牛有德的影响,亲眼目睹牛有德翻云覆雨不说,还眼睁睁看着牛有德纳妾,被困脱身后便直接回了家,情绪有点低落。“最近那个牛有德可真有够折腾的,为了上位连庞贯那个岳父也不放过,昊天王也被他逼死了,这马上要做天王了,风光无限呐,只是那惨死的亿万性命又该向谁去喊冤?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活生生摆在了眼前!比起这种动辄不择手段拿人命去堆的人,我们群英会干的那点见不得光的事简直太慈悲了,群英会成立这么多年杀的人也比不上他随便折腾一下的零头,谁恶谁善?他一下害死那么多人却堂堂正正令天下人羡慕敬畏,群英会杀几个人还要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真不知天理何在!” 午宁貌似心不在焉道:“别人的事与我们何干?你那个大掌柜做不成了,你好像一点都不难受。” 皇甫端容撇了撇嘴,略显不满道:“爷爷一死,如今是二爷爷皇甫卓当家,我手上捏着群英会的财路他哪能放心,将我换了不是迟早的事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她如今也算是升级了,成了皇甫家掌刑罚的,家规在那,家族子弟没人吃饱了撑的老犯家规,所以清闲的很,说白了就是明升暗降,手上没了实权。 不过她现在也无所谓了,迫于形势也想通了,辛辛苦苦不就是想多掌握点修炼资源嘛,反正牛有德暗中给了正气商铺的一成份子,母女两个一辈子衣食无忧,也不缺修炼资源,真遇上什么难处凭牛有德如今的势力那还叫事吗?懒得去操那心了,吃喝玩乐安心修炼不挺好的嘛。 谁知午宁却答非所问,冷不丁扔出一句,“你好像很关心牛有德。” 皇甫端容不以为然地不屑摆手,嗤声道:“我有什么好关心的,如今天下人人都在议论,难道我就不能说一说?” 午宁又冒出一句,“牛有德和媃媃究竟什么关系?” 皇甫端容悚然一惊,听出了话中的冷意,只见背对石桌而坐的午宁正横刀眼前,透过明亮如镜的刀身照影冷冷盯着她。(。) 第二零六三章 多事之秋 请输入正文这一瞬间,她整个人如坠冰窖。 终于意识到,丈夫已经看出了什么端倪。 其实她心里清楚,一家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彼此对彼此都太了解了,任何异常都有可能露马脚,知道迟早要被看出端倪,只是没想到丈夫会突然发难。看这情形,她有点怀疑丈夫是不是早就察觉到了什么,不像是刚刚才有所察觉。 若是正常人家,这种事情知道了也没什么,关键丈夫的背景让她害怕,搞不好就要给整个皇甫家族带来灭门之祸。 皇甫端容尽量平静道:“能有什么关系,勉强算是朋友吧。” 午宁:“究竟是关系?” “不知道你瞎扯个什么鬼劲!”皇甫端容佯装发脾气,起身边走。 唰!刀影一闪,午宁单臂横刀拦在了亭子出口,也拦在了皇甫端容身前,夫妻两人目光对视在了一起。 良久之后,皇甫端容脸色渐渐有些发白,慢慢退回桌旁坐下,“你想怎样?禀报天庭,致我们母女于死地?” 午宁起身转身,刀锋比在了皇甫端容的眉心,冷冷道:“说,什么关系?” 皇甫端容惨笑道:“你既然已经猜到了,又何必问我?” 午宁咬牙切齿道:“是牛有德逼迫的?” 皇甫端容一把将他刀给拨开,陡然站起,冲到他面前,近距离面对,咄咄逼人地传音道:“是两情相悦,是你女儿自愿的!牛有德刚到天街的时候他们就相好了,可是没办法,媃媃的背景在这,她爹的背景又神秘莫测,她不敢告诉家里,怕她爹会杀了她,你满意了吧?” 唰!午宁一刀插入地面,暗劲迸发,地面龟裂,由亭子为中心扩散出如蛛网般的纹路。 握着刀柄的手在颤抖,午宁痛苦埋头道:“既然那么早就认识,为何不让牛有德入赘?” 皇甫端容挥手指向外界,“你看看他今天的成就,一代枭雄,你觉得他是愿意入赘的人吗?” 午宁一脸苦楚道:“那就该让他们断了!” “断?”皇甫端容几乎在他耳边喊:“他们不是没断过,可是断不了,现在断也晚了,憋了这么多年,我早就受够了,既然事情已经挑明了,我不怕明着告诉你,我早已向牛有德泄露了不少群英会的秘密,你想告密你就尽管去告!” 刀裂地面的震动惊出了屋里的皇甫君媃,一见亭子里的状况,皇甫君媃惊讶走来道:“爹,娘,你们怎么了?” 皇甫端容一把推开午宁,大步而出,拖了女儿的手就走,事已至此,不如直接见个真章,要么看清家里这位是否狼心狗肺,要么看清牛有德是否是真心对她女儿,愿为她女儿付出多大的代价。 午宁颓然而坐,黯然神伤。 有些事情皇甫端容并不知晓,皇甫端容在皇甫家的失势同样影响到了他,放在以前,影卫的一些冒险任务是不会动用他的,他有他的主要任务。如今,皇甫端容在皇甫家的重要性下降,他在皇甫家的作用也下降了,于是一场冒险的任务点到了他的身上。 午宁悄然离开了皇甫家,等到皇甫端容再出来,整个皇甫家都找不到了午宁的人影,守卫说午宁出去了,去了哪里不知道,皇甫端容联系午宁也联系不上。 由此,皇甫端容极为担忧,难道午宁真的要出卖她们母女?不禁为之前的冲动行为懊悔,应该打死也不承认的。 皇甫君媃已经从母亲嘴里知道了经过,她这做女儿的倒是笃信父亲不会出卖她们。 一场惊变,方方面面的事情似乎都扯出了不少,多事之秋,南军境内不知多少家庭的悲欢离合自是不说。 昊王星的雨季似乎偏多,站在高高阁楼上眺望的苗毅看着外面的绵绵细雨,不知当年的昊德芳是不是也经常站在这里欣赏这云雾缥缈、如诗如画的飘雨。 手上的星铃收起,又摸出一只星铃召唤杨召青。 杨召青很快来到,行礼道:“大人!” 苗毅偏头把皇甫端容母女要来附近一带星球的事情讲了下,让杨召青安排可靠的人暗中保护。 午宁的消失终究是让皇甫端容信心动摇,不得不将情况告知了苗毅,苗毅让她们到附近来避避,表示这事他来处理。 杨召青提醒道:“大人,这个时候和群英会的人交往过深…是不是再考虑一下?”言下之意是事情已经够多了。 苗毅苦笑摇头道:“此中缘由一言难尽,总之皇甫君媃其实早就是我的女人,这事很有可能要暴露……”他把大概的情况讲了下,包括皇甫端容一时冲动在午宁面前失口的事都说了,并点名午宁可能是影卫的人。 当然,也再三警告,说云知秋不知道这事,让他别泄露。 杨召青目瞪口呆,心道乖乖,居然跟皇甫君媃也有一腿,这么多年自己居然没看出来,隐藏的够深啊,天呐,还嫌不够乱吗?最近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女人要进府,已经把负责把关的阎修忙的够呛,你这里又冒出一出,回头若是让夫人知道了看你怎么交代? “还有,你想办法暗中联系一下皇甫炼空,挑明了告知我和皇甫君媃的关系,告诉他,别以为有天宫撑腰我就不敢动他们家族,皇甫端容母女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不管是不是他们干的,我必将皇甫家族斩草除根,杀个鸡犬不留,给她们母女陪葬,我说到做到!另外,顺便对他说一声,我对群英会很感兴趣!”苗毅淡淡叮嘱,他对午宁不太了解,没有皇甫君媃那份对其父的信任,他得先震慑住皇甫家,免得皇甫家对她们母女乱来。 “是,明白了。”杨召青刚应下,又摸出一只星铃稍作联系,随后禀报道:“飞红夫人来了。” 苗毅点头,道:“你去忙吧,顺便把让笑笑过来。” 没多久,庞笑笑先一步到了,上了阁楼一壶茶往桌上一落,转头就走,最近就这脾气。 然下楼的时候,刚好和上来的飞红撞上了,两人面面相觑。 苗毅莞尔一笑,这就是他不阻拦庞笑笑离去的原因,他在楼上已经看到飞红上来了,知道两人要撞上。 云知秋把四处走访的任务交给飞红后,飞红去过庞家,两人见过面,都认识。 飞红愣了下旋即笑道:“是笑笑妹子。” 庞笑笑闹了个一脸尴尬,当初还向飞红打听过牛有德长的吓不吓人之类的话,没想到一转眼已经与人家共侍一夫,脸带羞红回了一礼,“姐姐!”随后赶紧扭头走了。 飞红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过来,对苗毅见礼。 苗毅诧异道:“你们认识?”他还想给两人介绍一下。 飞红颔首:“以前去庞家拜访的时候见过,也稍微接触过,没想到…” 苗毅自然明白她未说完的意思,道:“她家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她在这里没熟人,你多和她走动,帮我照顾点。” “嗯!”飞红点头,忧虑之色浮上眉头,“大人,左部那边逼妾身回来…” 苗毅抬手打住,飞红接到左部命她刺杀他的消息后就立刻传讯告诉了他,这事其实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飞红就算不说,他也猜到了。当初和杨庆推演的时候,杨庆就估摸着这边把势一掀起,青主顾全大局派近卫军全面开战的可能性不大,可能要****手除掉他,会怎么动手?飞红和影卫已经在杨庆的预判之内。 杨庆的意思是先不要对飞红声张,不妨趁这机会彻底试探一下飞红的立场,若飞红出现找理由要回来的情况,那么天庭十有**已经开始着手暗杀的事了。 若飞红主动要求回来却不肯吐露真相,杨庆让苗毅自己抉择,毕竟他已经设计弄死了诸葛清…幸好飞红没有让苗毅失望。 “我心中有数,你放心我会处理。”苗毅话落,见她眉宇间的忧愁,又抓了她的柔荑,安慰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担心你若不听左部那边的,你母亲会有危险。有件事情我没告诉你,在对南军动手之前,我就担心左部那边事后要逼你,所以我之前就已经做了救你母亲的布置。目前我这边还没准备妥当,所以需要拖一拖左部那边。总之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把你母亲救出来,很快,要不了太久!” 他倒不是对妖僧南波有信心,虽说找人妖僧若说是天下第二,没人敢说天下第一,可他并没有把指望全部放在妖僧身上,已有另一手准备,必要的情况下准备抓个够份量的人质跟监察左部换人。有些事情在没有拿下南军地盘前不具备对冲风险的实力他不敢做,因为承受不起那个毁灭性后果。 飞红嘤咛入怀,感激的不行。 两人尚来不及温存,杨召青又传来了消息,天宫大总管上官青法驾亲临,星门守卫传来消息,已经进入了这片星域。 不用说,正式任命南军掌令天王的天旨到了,这份任命的份量足够上官青亲自跑一趟。 暂让飞红回避,苗毅一声令下,附近的防护大军迅速调动戒备,他亦整顿衣冠,亲自出了王府大门等候迎接。(。) 第二零六四章 南军掌令天王 天宫大总管,身在天宫面对青主是一种态度,一旦出了天宫,面对其他人又是另一番气势。 王府外的人马目视上官青领着一群人从天而降,大总管面无表情,眸眼冷漠,顾盼之间气势夺人,一接触到他目光的人都心中暗暗一凛。 试问整个天下,又有几人能放在他的眼里? 和等候在门外迎接的苗毅目光对上,上官青脸上化出笑容,心中免不了有感慨,这厮成长的好快! 苗毅抢步上前拱手行礼:“见过大总管!” 上官青也上前拱手道:“大都督见外了,御园一别多年,大都督风采更胜当年啊!” 御园?苗毅心知肚明,当初在御园的时候自己在人家眼里就是个屁,忙客气道:“大总管抬举了。” 上官青微笑道:“可没有抬举,我在天宫进出自如,来此反倒被逼得搜身之后才能见到大都督啊!”言下之意是你这里好像比天宫还牛逼,见面就给了个不大不小的软钉子。 “唉!”苗毅叹了声,一脸无奈道:“都是妖僧南波闹的,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还望大总管大人不记小人过。”反正现在什么事都可以往妖僧头上扣帽子推责任,他已知青主看他不顺眼想要除掉他,不搜哪敢让上官青进来,万一带进千军万马,只怕哭都来不及。 这人呐,没地位的时候,就算有人刺杀也是小打小闹,一旦到了一定的地位,相对应的危险也是大大增加。 “妖僧可恶,大都督小心是对的。”上官青赞了声,也没有让苗毅下不了台,因为没必要,如今的苗毅已经不是他几句话就能逼死的,闹过了只能让自己自讨没趣。 大多时候,实力往往是获得尊重的最佳途径。 “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大总管,里面请!”苗毅伸手领路,目光扫了眼上官青身后的随从,尤其是那两鬓斑白的魁梧汉子,苗毅在天宫见过,只知此人是上官青身边的三大神秘心腹之一,名叫向忠,具体干什么的不清楚。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上官青外出的时候,此人经常相随,应该是负责武力防护方面的,实力肯定不容小觑。 那魁梧汉子亦冷冷盯着苗毅的一举一动,苗毅与他目光对了一下便挪开了。 进入王府没有再搜上官青等人,苗毅不至于当上官青的面干出这么没品的事。上官青身后的几十名随从亦跟入,只是这些人的目光一刻未闲下,一直高度警惕四周,边上哪怕有人步伐稍快或稍慢,目光立刻如鹰隼般射了过去。 同样,王府内亦是高手如云,明里暗里盯着一群人的动静。 一行进入正厅,上官青身后的人只跟进去了四位,其余的主动在外面散开了戒备。 宾主落座用茶,闲聊了几句后,上官青站了起来,托起一块玉牒,面色一肃:“大都督听旨!” 苗毅赶快走到下位,亦一脸庄重,面朝拱手,恭听的样子。 上官青:“陛下天旨,卯路元帅庞贯犯上作乱,设计残害忠良,逼死南军掌令天王昊德芳,幽冥总督牛有德遵朕旨意率幽冥大军亲征,平定叛乱有功,当重赏!即刻免去牛有德幽冥总督之职,特擢升为南军掌令天王,接替昊德芳之位……” 啰啰嗦嗦一大堆,说白了就两件事,幽冥总督免了,让苗毅去当南军掌令天王,其他的都是脸面话。 苗毅其实也不想放弃幽冥地盘,可是没办法,幽冥地盘隶属于天牝宫,不受其他各方势力节制,这还是他当年力推造就的格局,他就算想占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不过免去归免去,他愿不愿撤除实际控制则是另外一回事了。 旨意读完,苗毅恭敬道:“臣遵旨!谢陛下天恩!” 上官青将天旨交予他手,又示意向忠捧了一套天庭赏赐的天王战甲给苗毅,方呵呵笑道:“恭喜王爷!” 战甲接到手,苗毅又转交给了杨召青,对上官青笑道:“有劳大总管大老远亲自跑一趟,一点小小心意,还望大总管不要嫌弃。”又从杨召青手上拿了只储物镯奉上。 上官青也不客气,收了,称呼也改口了,“王爷,还望早日安抚南军上下人心,不要辜负陛下厚恩呐!” 苗毅认真道:“烦请大总管转告陛下,臣一定鞠躬尽瘁!” 上官青笑道:“这话还是王爷当面跟陛下说的好,如此殊荣,难道王爷不进宫谢恩吗?” 苗毅连连点头:“是是是,大总管说的对,当向陛下当面谢恩。不过南军最近的确有点乱,一时也难以抽身,事情没做好去见陛下实在无颜面对,待南军的事情理顺了,自当叩见天颜!” 上官青心中冷笑,说来说去还是不敢去,表面却笑着点了点头,这也不是他能逼去的,揪着不放没任何意义,换了话题:“不知叛逆庞贯何在?我正好顺道押往天庭!” 苗毅沉声道:“本欲押赴天庭,交于陛下严惩,奈何庞贼关押期间仍不死心,暗中勾结外面旧部,意图再起,逃跑期间被我大军围剿,乱箭之下,庞府上下悉数尽诛,死无全尸!” 上官青目光微冷,淡淡问道:“听说庞贯小女庞笑笑嫁给了王爷,不知是否…” 话没说完,苗毅已抢声道:“正准备上禀天庭为庞笑笑请功,庞笑笑拒绝和其父同流合污,征讨时,庞贯投降,庞笑笑当阵劝降有莫大的功劳,庞贯后来叛逃,又是庞笑笑检举的。”手一伸,杨召青递来一只储物镯,苗毅转给上官青,“证据齐备,还望大总管代为呈交。” 冷眼瞅了瞅手上的储物镯,上官青不用看也知道是捏造出来的东西,暗骂真够不要脸的,搞垮了庞贯,还想霸着人家女儿不放,居然还要天庭赏功?皮笑肉不笑道:“王爷还真是有心了。” 苗毅又拿出一块玉牒递上:“南军经此叛乱,重整势在必行,这是南军各部新调整的职缺,劳烦大总管一起代为上奏,望陛下尽快批准,也好早安人心!” 上官青接到手大概扫了一下,密密麻麻一堆人名,也没细看,换了笑脸,道:“顺手的事不麻烦,王爷的意思我会带到。对了,王爷,陛下已经任命元尊殿下接任幽冥总督一职,还望王爷尽快完成交接。” “……”苗毅一愣,居然是青元尊?这个他之前真的没想到,人都有思维误区,也可以用灯下黑来形容,往往看遍了四周,却不容易注意到脚下的,之前杨庆跟他商讨时还在琢磨谁会接任,就连杨庆也没想到青元尊头上去。 上官青又凑近了苗毅耳边,一副示好透露小秘密的样子,“王爷,殿下毕竟是陛下的儿子,陛下对此事很上心,殿下的事情办不好,陛下怕是也没心思办其他的事啊!” 苗毅眉头轻微一挑,明白了什么意思,这是在要挟自己,若不能让青元尊顺利接掌幽冥总督府,他也别想顺利落实自己对南军的任命名单,而他这次的任命本就有许多毛病,若不是这回能得到其他势力在朝堂上的集体支持,根本拿不出手,太容易挑刺了,青主有的是办法拖到他难受。 上官青也没在这里久留,拒绝了宴请,不过这昊德芳后面新迁的王府他倒是头回来,主动要求到处走走看看,苗毅自然是作陪。 王府内外,两人有说有笑地大概走了下,最后在一座山巅,苗毅拱手目送上官青等人飞天而去。 等苗毅再回到王府门口,发现门口有几人在忙碌,徐堂然在那指手画脚,不知在搞什么东西。 稍一注意,才发现门口的匾额已经换了,‘昊天王府’四个大字已经换成了气势恢宏的‘牛天王府’。 一回头,见到苗毅,徐堂然眼睛一亮,迅速单膝跪地,“卑职参见天王!” 搞的门口其他人也不得不有样学样,大声参拜,“参见天王!” 苗毅抬了抬手,示意不必多礼,又抬头看了看门上新换的匾额,不由看向徐堂然,发现这家伙有够神速,这里才刚下旨,这厮立马就把王府招牌给换好了。 徐堂然满脸的神采飞扬,兴奋的一脸通红,那叫一个高兴,貌似比他自己做了天王还高兴。 “不错!”苗毅简略赞了声,大步朝王府内走去。 徐堂然立马屁颠颠跟在了后面,谄媚道:“王爷,这里毕竟是旧府,您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的,卑职立马召集天下最精良的能工巧匠尽快修缮好。” 苗毅:“这事等夫人回来,看看夫人的意思,回头你跟夫人商量。”他现在哪有心思搞这东西,何况觉得这王府已经够气派、够奢华了,凭徐堂然的眼界折腾出来的东西未必比的上昊家多年底蕴见识的打造,只是徐堂然一片苦心他能理解,不好直接拒绝罢了。 “好好好,卑职一定遵王妃娘娘的意思做到万无一失。”徐堂然眉开眼笑地点头,他就怕没他什么事,把他给凉在一边,只要这事是交给他办就行。 王妃娘娘?苗毅愣了一下,开始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转瞬又醒悟了,这厮口中的王妃娘娘不就是云知秋么,自己成了南军掌令天王,正室夫人自然而然就成了王妃,王妃这个级别已经可以享受‘娘娘’的称呼了。 ps:写到上官青邀苗毅入宫,不禁想起了清康熙时期削藩,康熙找借口让三藩王进京,前有鳌拜覆灭,三藩担心康熙谋害,商议后只有平南王尚可喜、靖南王耿精忠入京,势力最大的平西王吴三桂则找托辞拒不进京,康熙图谋破灭,后吴三桂造反,兵败!(。) 第二零六五章 真乃毒士 一行走到王府内宅大门外时,随行护卫分开两边守在了外面。 徐堂然正要继续跟入内宅,谁知杨召青却止步转身,对其微笑着略作提醒:“徐大人,王爷还有公务要处理!” “呃…”徐堂然顿步,神情有些尴尬,好好好的连连点头,眼睛却瞅着头也不回而入的苗毅。 杨召青略欠首一下,扔下徐堂然一人,也跟了进去。 徐堂然只能站在外面眼巴巴看着,内心跟猫爪挠似的,他知道马上要定下南军各职位的人选,可是一点内幕消息都不知道,也不知苗毅会怎么安置他。 实在是这次的大事他的参与度太低了,这次的大战他也没有立下任何战功,除了知道王爷暗中娶了庞贯的女儿外,其他的一概不知,直到事情挑明了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既震惊于苗毅翻云覆雨的手段,又再次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大人果然是不怕事大,事情闹的越大,爬的越快。 可苗毅这次实在是爬的太快了,直接从大都督变成了南军掌令天王,他徐堂然也有自知之明,自己的底蕴摆在这里,再想尾随苗毅的脚步爬上元帅的位置想都不用想,完全没有可能。 他一身荣华富贵哪来的他自己太清楚了,完全是傍着苗毅的原因,这一步被甩开了,中间隔着巨大的距离,后面还能不能傍上真的是个问题,如今苗毅下面的能人数不胜数,一不下心就有可能把他徐堂然给忘了。 若说以前他还存了什么左顾右盼的心思,如今真是一点都没有了,苗毅已经位极人臣,只要不造反,官职已经做到了巅峰,他深知到了如今已经不需要其他的念头,这辈子只要能抱紧苗毅的大腿就足够了。 关键是,如今这条大腿他还能不能抱上真的是个问题,他很是担心呐。 王府内宅,左右的亭台楼阁偶有莺莺燕燕徘徊,欣赏着王府的华美,都是苗毅新纳的妾室,部分经过阎修排查没问题的,已经迁了进来,都有了自己的院子。目前入驻的只是少部分,其余的阎修还在不动声色地排查。而已经入驻的大多人根本不认识苗毅,许多人连苗毅的面都没见过,来到这边倒是见过杨召青,毕竟杨召青礼貌性地在她们面前露过面。 此时注意到杨召青跟在一个男人的后面,看杨召青尾随的态度,几乎不用猜就知道前面的那个就是苗毅,一个个不禁转过身来盯着苗毅打量,发现英气勃勃气势非凡,顿时心妥了不少,毕竟男人的外貌也是女人衡量能接受与否的一个标准。 看着年轻,长相不赖,还有这么大的权势,自有心动者,暗自寻思不知什么时候能和他见面。她们家里早已叮嘱过,若是能在苗毅面前得宠,她们家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身负家族前途,哪怕不情愿也得掂量下如何花心思取悦邀宠,可目前看来似乎没什么接近的机会,这边暂时还不允许她们擅自走出自己的院子在王府内乱逛。 宫霓裳和宇文如梦一起来的,又同病相怜,身份地位又相当,这里没什么熟人,两人如今已成了朋友,此时正在一楼宇间凭栏惆怅低语,也注意到了苗毅。 和其他人不一样,苗毅带给两人的是恐惧和害怕,她们永远也不会忘记初见时苗毅的冷漠无情,更不会忘记枯守洞房干坐了几天也没见苗毅人影的情形,最终还是她们的母亲帮她们揭下了红盖头说算了,当时两对母女哭的一塌糊涂,最后父母皆离去,留下她们孤零零在此,她们两人只能结伴为友,以消心中对未来的不安和恐惧。 苗毅的心思一点也没在她们身上,直奔内宅重地。 内宅正厅,杨庆再次露面,拱手迎候道:“恭喜王爷!” 苗毅笑了笑,步入厅内,转身站好,突然对着跟入的杨庆正儿八经作揖道:“这次能顺利拿下南军地盘,全赖先生连环妙计,先生居功至伟,先在此虚谢过,将来再图厚报!” 杨庆赶紧避开,还礼道:“王爷过谦了,杨庆只是纸上谈兵,说到底还是王爷自己积攒下的底蕴发挥了作用。”客气是一方面,他也不愿揽这功劳。 苗毅也不跟他推诿,沉吟道:“麻烦不少啊!” 杨庆笑道:“凡事有利有弊,起码荒古死地的进出已经掌控在了王爷的手上,炼狱的明道也被王爷打通了。” 苗毅转身坐下道:“出了点漏子,青主要让青元尊接手幽冥总督府。” “青元尊?”杨庆愣了一下,抬手拍了下额头,哎呀一声,“是我失算,怎么忘了那小子,让青元尊进入的确是步妙棋,不出意料的话,青主应该会直接调遣一批近卫军转换成幽冥大军。” 这正是苗毅担心的地方,之前一直在想,不管谁进去,都会遇上麻烦,这边和曹满联手能轻易搞到对方难以立足,然青元尊领着近卫军入驻的话,青主必定会挑选可靠人马配合青元尊,上下一心,绝对的武力优势下,只怕连曹满也拿青元尊没脾气,何况曹满已经接掌家主的位置,站在夏侯家族的利益来看,估计对青元尊有长久期待,动的可能性不大! 念及此,苗毅叹道:“青主以南军各职任选为要挟,我怕是不把幽冥之地交出来也不行啊!” 杨庆稍作琢磨,颔首道:“如今王爷掌控南军暂以稳定大局为重,事到如今也只能作出妥协让步!” 苗毅不禁苦笑:“有个天帝老子就是好,什么路都给他铺平了,轻易就让那小子摘了桃子,现在看来弄出个幽冥总督府倒成了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万一青元尊哪天效仿我扳倒昊德芳的方式来对付我,他再有他老子支持,那我就有得乐了。” 杨庆微摇头:“凡事有利有弊,对我们如此,对青主也同样是如此,何况青主不到要蹬腿的那一天,是不太可能让青元尊掌握太大兵权的,一个有名正言顺继承权的人,兴许某些时刻在青主看来比王爷的威胁更大,所以王爷根本就不用担心。何况在属下看来,青元尊小儿其实和夏侯令没什么区别,一路坦途陡然握此大权缺少历练经不起风雨,根本不足为虑,属下自有良策对付他们父子!” 苗毅眼睛一亮,“愿闻其详!” 杨庆略沉默一阵,将思路理顺后,缓缓说道:“天后那边王爷需继续交好,暂不可交恶,那女人乃无脑之辈,做事全凭性情喜好,安抚不难!青元尊那边王爷也要交好!战如意乃天后眼中钉、肉中刺,一天不除,一天难消其恨,偏偏青主极为宠爱战如意,王爷只需找一机会略作手脚刺激一二,青主护爱,天后善妒,事情闹出点影响,母亲受辱,青元尊心情如何可想而知,青元尊也许会隐忍,可若是王爷从中作梗,只怕也由不得他。” 苗毅:“如何作梗?” 杨庆笑道:“王爷趁机猛然加大火候,一边与天后密切来往,一边与青元尊交往密切,必要的时候让点南军的地盘给青元尊,只要人马在王爷手上,地盘可随时收回,总之各种办法让青主看出青元尊想扩大自己的势力,母子因为战如意的事情内外皆有动作,青主焉能不惊!青主一旦有控制青元尊的意图,王爷可趁机在青元尊面前放大青主意图,手握兵权的青元尊又岂能坐以待毙?父子间必有一场热闹可看!” 苗毅明白了,离间青主父子自相残杀!当即站起鼓掌赞道:“好!果真是良策!” 一旁的杨召青多看了杨庆两眼,心中暗语,真乃毒士! 不过有一点杨召青也不得不承认,若非杨庆奇谋,凭王爷的实力,这次根本不可能吞下南军地盘! 稍加平复情绪,苗毅又道:“不出你所料,飞红来报,青主那边果然要对我暗下杀手,现在尚需拖延时间,以什么借口拖延不引起青主那边怀疑须好好斟酌。” 杨庆笑言:“这有何难?外面不是还有王爷的一群妾室,都是女眷,男人接触不方便,红夫人既来,过去代王爷打理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减少红夫人对王爷下手的机会,红夫人也因此好对监察左部有个交代,正是拖延时间的好借口。” 苗毅立刻朝杨召青微微点头,示意照办。 回头苗毅又谈起了一件忧心之事,“咱们这边起兵的根基终究是太弱了,南军原来的一些人马不得不用,那些人究竟是个什么想法,谁也难以预料啊!” 杨庆闻听心中暗叹,这是开始以疑心看待下面人了,以前有警惕却没有这么忌惮,这位的心态终究是不可避免地走向了这一步。他宽慰道:“王爷,整个南军地盘这么大,人马这么多,是人都免不了有自己的私心,想要人人都满意、都彻底心向王爷是不可能的事情。青主若是联合佛主,并非没有扫平原来几大寡头的能力,他之所以没有那样做,是因为他很清楚,倒了旧的又会出现新的,不管他扶谁上台都免不了,这是一个循环往复的事情,他只能是尽量分化制衡。自古以来,掌控天下的人都不太可能出现一个人绝对说的算的状况,重点就在制衡掌控,这点也适用于如今的王爷您!” 苗毅听进去了,颔首,略有释怀。 杨庆又道:“王爷,天宫那边的情况也要保有适度了解,不能两眼一抹黑,是该挑选一些心眼活的绝色佳丽进献入宫了,以备将来可用!”(。) 第二零六六章 混蛋 苗毅一愣,又一默,杨庆的建议诚然有理,他却不禁苦笑摇头,当年骂嬴九光卖女求荣,想不到自己如今也要干类似的事情,只能对杨召青叹道:“你招呼徐堂然去办,这事他应该拿手!” “是!”杨召青应下,心里却是忍不住好笑,干一些缺德事的时候,王爷总是能想起徐堂然,不过徐堂然也从不会让王爷失望,缺德事一干一个准,这方面的确是人才,加之脸皮又厚,令旁人自愧不如。 离开王府,徐堂然郁郁寡欢地回了自己家。 迎来的雪玲珑却是忍不住好奇道:“怎么了?难道天宫大总管前来不是宣布大都督任命法旨的?” 徐堂然叹道:“哪能,大都督的本事你还不知道么?已经定了,大都督如今已经是王爷了,货真价实的南军掌令天王!以后见得大都督记得改口称王爷,见到夫人要称呼王妃娘娘!” 雪玲珑惊讶道:“好事啊!你为何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徐堂然有点精神萎靡道:“论统兵,我不如人,如修为,王爷麾下高手如云,论能力…我干的那点事根本上不了台面。哎!这次南军各职缺必然要大规模调整,不知王爷会怎么安排我!” 雪玲珑明白了,原来因为此事而患得患失,这么多年了,她也了解他,知道这是他最在意的事情,一直都在跟着大都督的步伐,如今大都督陡然变成了王爷,这差距怕不是拍点马屁讨好王爷就能弥补的,拉开大差距怕是免不了的。 “要不我再联系一下夫人…联系一下王妃,找王妃说说情?”雪玲珑试着问了句。 “唉!”徐堂然摇头,“王妃娘娘看着笑脸待人,实则是个精明人,现在王爷正是在平衡南军各方利益的时候,王妃心里清楚的很,怕是不会轻易表态参与。” 雪玲珑倒不是很担心,“王爷也没有亏待过你,依妾身看,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其他的王爷自然会考虑。” “妇人之见!”徐堂然没好气道:“你懂什么?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什么跟什么?雪玲珑好气又好笑,连连喏道:“是是是,我妇人之见行了吧?”说罢还翻了个白眼。 两人之间静默了一会儿,徐堂然两眼盯在了雪玲珑的肚子上,眼珠滴溜溜转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久了,雪玲珑感觉怪怪的,手有些不自然地挡了下肚子,“又怎么了?” 徐堂然突然冒出一句,“玲珑,咱们生个女儿吧。” “呃…”雪玲珑茫然不解道:“什么意思?你不是说现在还不是生育的时候吗?” 徐堂然貌似征求意见道:“女儿长大也要不了多久,凭咱们家和王爷的关系,如果再有一女嫁给王爷,那就是亲上加亲,以后王爷必然…” 话没说完,雪玲珑已是一脸震惊地霍然站起,上前就照着徐堂然一顿怒掐,“亏你想的出来,为了往上爬,竟然要祸害自己女儿,平常你担心我和飞红走近了惹王妃不快,如今还想把女儿往火里推,你是想和王妃翻脸吗?” 被掐的呲牙咧嘴的徐堂然幡然醒悟,正因为自己和王府的关系不错,真要把女儿嫁给王爷的话,王妃岂不是要担心他图谋不轨,连连认错道:“夫人手下留情,为夫糊涂,为夫知错了!” 见他认错,雪玲珑这才气呼呼罢手了,不过等了一阵,见徐堂然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又不禁心疼,知道他惦记着往上爬也是为这个家好。明眸一转,又转身挤入他怀中,坐在了他的腿上,搂着他脖子,娇躯略在他身上磨蹭,手往下探,主动勾引,欲给他解解闷。 果然不一会儿,徐堂然被她勾出了火,与其拥搂进了卧室之内,衣衫一路撕扯,扔了一地,倒在榻上时两人已光溜溜。 谁知临阵的关键时刻徐堂然突然停下,手上摸出了一只星铃,联系一番后,星铃一收,急忙爬起,一副有正事要办的样子。已撩拨的气喘吁吁的雪玲珑自是不想放他走,双臂搂住了他的脖子,媚眼如丝道:“大人,家事要紧。” 徐堂然正色道:“杨召青约我相见。” “家事之后再去也不迟。”雪玲珑娇语不依,献上樱唇。 “说不定是王爷有事,回来再伺候夫人。”徐堂然直接推开她爬了起来,紧急穿衣,赶忙的很,快步往屋外跑。 “混蛋!”雪玲珑骂了声,差点被没他气死,抓了只枕头怒砸了出去,砸在了徐堂然的后背,徐堂然根本没反应,只得一拉锦被盖住春光无限的娇躯,躺那气呼呼看着屋顶。 约好了王府门口见,先到一步的徐堂然在门外徘徊一阵,方见杨召青出来,立刻凑了上去,一脸堆笑道:“杨总管有何吩咐?” 杨召青却愣愣看着他脸颊,伸手指了指,半晌冒出一句,“杨某是不是坏了徐大人好事?” “呃…”徐堂然愣了下,翻手拿出一只小镜子照了一下,发现脸颊上有雪玲珑留下的唇印,不禁小汗一把,太匆忙没顾上,赶紧伸手在脸上连搓,飞快擦掉了,旋即陪笑道:“让杨总管见笑了,见笑了。对了,不知有何事吩咐?” 杨召青莞尔,伸手示意了一下,两人并肩走远了一点,他方传音道:“王爷刚才交代了一件事情,指定徐大人去办。” 徐堂然神情迅速一肃,连连点头道:“好,杨总管吩咐便是。” 杨召青道:“王爷如今执掌南军,今非昔比,若消息闭塞便有可能耽误大事,所以有些事情怕是要不得已为之,譬如天宫那边的消息是否能及时获得,因此得想办法在天宫那边安插一些咱们的人。” 徐堂然点头之余,狐疑道:“要我去天宫?” “你?你去天宫也得青主有那个胃口!”杨召青上下瞅他一眼,提醒道:“是后宫!” 徐堂然恍然大悟,明白了,问:“是要进献妃子吗?” 杨召青:“徐大人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就透,正是如此,需寻几个拿得出手的绝色佳丽。” 徐堂然当即一口保证道:“杨总管请王爷放心,绝对是绝色佳丽,不会差一毫,只会更好!” 杨召青摇头:“不仅是绝色,咱们都是在御园呆过的人,当知后宫那些肮脏事,不但要人漂亮能邀宠,还得脑子灵活,能在后宫那种倾轧环境下站的住脚,能及时打探到消息。最重要的是能绝对听令于我们,不能被其他人给控制了。要同时满足这些条件不容易,不知徐大人可觉得有难度?” 徐堂然二话不说,拍着胸口保证:“绝不会误了王爷的大事!” “好!我会原话回复王爷!”杨召青笑着点头。 答应的痛快,可回头一想,发现这事的确有难度,自己是不是答应的太痛快了一点?漂亮的女人好找,可是漂亮的不太容易长脑子,又漂亮又真有脑的就稀罕了,徐堂然是闷着脑袋回的家。 躺榻上的雪玲珑见徐堂然这么快就回来了,还以为他惦记着回来伺候自己,不禁明眸流波,娇躯略摆诱人姿态,期待着。 谁知徐堂然心思压根就不在这事上,甚至忘了前面缠绵那一茬,见她躺那,还诧异道:“大白天的怎睡上懒觉了?”摇了摇头,又带着一脸若有所思的神色转身走出房间。 正准备略掀锦被绽***的雪玲珑顿时傻眼,可谓瞬间火冒三丈,又一只枕头狂砸了出去,恨死这男人了,当年一看到自己眼睛就发直,甚至不择手段把自己给弄到手,如今瞎眼了…… 蓝岛星,崖壁洞口,凭栏眺望的妖僧南波淡淡一声,“已经彻底落实下来了?” 身后的左儿回:“是的,封为南军掌令天王的旨意已经下到了他手上,没有出现什么变故,落实了。” “有点意思…”南波冷笑一声,他真没想到苗毅能突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尤其是获悉事情来龙去脉后的一连串翻云覆雨手段,连他也开始有点心生忌惮。 他现在有点醒悟了过来,怀疑自己被苗毅给耍了,怀疑苗毅是因为大事在即,怕他找麻烦,故意找点事给自己干,把自己给支开。如今苗毅大权在握,连青主也不敢轻举妄动,要挟苗毅的威力不说没效果,但是已经大大减弱。 殊不知苗毅还是对他抱了点指望的,他若能找到人更好,找不到苗毅那边也做了另一手准备,不过搞出那么大的事自然是怕妖僧捣乱,自然是要先把他给支开的。 左儿沉吟道:“这次的事情有点蹊跷,夏侯家出了很大的力,现在看来,南军方方面面能迅速稳定下来不生任何波折,绝对还是夏侯家在鼎力支持。之前没任何征兆,夏侯家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出这么大的力帮牛有德扳倒昊德芳?我实在是想不通。” 南波霍然回头,“你确认夏侯家这次帮牛有德不正常很蹊跷?” 左儿道:“肯定不正常,昊德芳在位还是牛有德上位对夏侯家来说根本无所谓,而这次帮牛有德上位还暴露了夏侯家不少的暗桩,代价不可谓不大,花这么大代价扶牛有德上位,值得吗?” 南波瞳孔骤然一缩!(。) 第二零六七章 战无不胜 星辰殿,端坐在长案后的青主拿了上官青转交的牛有德的奏请。 反复遍览之后,青主问了声:“怎么看不到幽冥副总督闻泽等人的任命?” 说到这事,上官青脸色也忍不住沉了下来,“陛下,老奴问过牛有德,牛有德说闻泽等人在这次的交战中身先士卒战死了,说要天庭赐予闻泽等战死将士哀荣!依老奴看,闻着等人怕是遭了牛有德的毒手!” “哼!”青主一掌拍在桌上,发出阵阵冷笑,“小贼胆子越来越大了!” 月后,乾坤殿定期的朝会再次散去,青主提出的任命天子青元尊为幽冥总督、调五千万近卫军转化为幽冥人马的提议未遭阻拦,顺利通过,而苗毅上奏的南军各路任命也得到了满朝上下的支持,青主也未阻拦。 青主和苗毅都做出了让步妥协,也可以说是做了利益交换,双方对彼此的行为都不满,但又都拿到了自己想要的。 散朝后,青主直奔天牝宫,在朝会之前青元尊已经赶回了天宫,正在天牝宫与母亲共叙情亲。 天牝宫外,一头发花白却目光坚定的中年汉子站在大门外的一侧,不知在等谁。 青主一到,门口守卫行礼,包括那汉子在内。 青主的目光落在了那汉子身上,特意为他停下了脚步,并且走到了他面前,上下打量一眼,微微点头道:“还是老样子,没变什么。王定朝,朕与你可是有好多年没见了!” 此人正是当年与苗毅一起参加炼狱考核得了御封第一的王定朝。 王定朝闻听此言,情绪明显有些激动,他只在当年考核得了第一后蒙天恩入宫拜见过陛下一次,君臣也就那一次见过面,这么多年没见,他真的没想到陛下还能一眼认出自己,并特意过来跟自己打招呼,真正是心潮澎湃。 摁下心中激动,王定朝恭敬道:“是!” 青主:“早年让人给你带去的修炼功法,效果怎么样?” 王定朝恭敬回道:“谢陛下天恩,效果很好,比末将之前的修行功法好太多了。” “嗯!”青主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叮嘱道:“认真上心点,那是当年三十二星主之一的修行功法,修行资源不够用的话,或者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联系上官总管。”回头补了声,“上官,跟他留个联系方式吧。” “是!”上官青立刻上前,摸出一只星铃,让王定朝留下法印,这星铃明显是新款的星铃,一只可保留多人的联系方式,不用在身上带一堆星铃。 王定朝打下法印,又迅速摸出自己的星铃递递上,也是新款星铃。 各留法印后,上官青笑道:“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联系我,不要客气。”态度相当的随和。 王定朝拱手道:“是!” “上官,待会儿把朕的那支九鼎剑给他。”青主对上官青交代一声后,又对王定朝道:“回头对你有新的任命,好好干,不要让朕失望!” “是!”王定朝应下。 青主又拍了拍他肩膀,随后大步进了天牝宫内,王定朝拱手相送,久久不肯放下。 一旁的守卫看向王定朝别提有多羡慕,从未见陛下对近卫军弟兄如此亲近拍肩,今天算是看到了,说到这王定朝大家稍知点底细的也是感慨不已,真正是得陛下另眼相看的人,在天街总镇的位置上混了多年没啥出息,又被特殊关照调去了近卫军当总镇,如今已经是近卫军的都统,在近卫军从总镇跨入都统这一级意义非同寻常,近卫军无数人马能垮过道门槛的可谓是凤毛麟角,而今陛下又当面开金口另有任命,这人也不知是哪一点就硬生生被陛下给看中了。 殊不知王定朝心中也已经是感激的不行,他深知自己不会做人,若非青主这么多年一直在暗中关照,自己只怕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呆着,根本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一支通体雪白如玉长达半丈有余的巨剑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上官青持剑道:“九鼎剑,晶矿中极为罕见的异晶炼制而成,锋利无比,无坚不摧,乃陛下早年征战天下时的武器!” 一听是青主早年征战天下时的武器,边上守卫吃惊不已,王定朝更是惶恐后退两步,“如此重宝,末将万万不敢受!” 上官青道:“陛下说赐给你,就已经是你的,难道你想抗旨不成?” 王定朝当即单膝跪地,双手托举承接状:“末将遵旨!” 宝剑放入王定朝手中,上官青也颇为感慨道:“陛下将此剑赐予你,还望你不要让陛下失望!” “末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王定朝动情哽咽。 上官青收手后也站在了一旁等候,斜了眼缓缓站起的王定朝,心中唏嘘不已,不禁想起了牛有德。 当初的牛有德又何尝不是被陛下欣赏看中,有意培养,牛有德显然比王定朝杰出的多,也更有能力,一开始应该是陛下的首选,然这么多年过去,牛有德绽露峥嵘聪明过头却被陛下厌恶欲除之,沉默多年的王定朝却拿到了陛下赐予的九鼎剑,其中的意味值得人深思。 青元尊脸上的稚涩已经退去,蓄上了络腮短须,气质上添了几分沧桑变得更沉稳了。 父子两个已多年未见,自从当年被逐出天宫,青元尊一直没再和父母见过面,夏侯承宇屡屡想见,却被青主阻止了,还骂夏侯承宇慈母多败儿。 这些年,青元尊身在近卫军参与剿匪,大小战事也算经历了几十次,在上面心知肚明有意栽培下自然是屡立战功,步步上爬。知情的谁都知道,青元尊毕竟是天子,近卫军只是天子一个起步的平台,不可能彻底把他当一般人对待,真要让他战死了,谁也交不了差。 再见父亲,青元尊心中五味杂陈,不免想起当年悲逐出宫的那一幕凄惨。 待其见过礼后,夏侯承宇赶紧上前询问:“陛下,尊儿的任命下来了吗?” “嗯。”青主点了点头,上下审视着儿子,平静道:“幽冥总督府独立自主性较强,看似平静,实则一个不测就能变成虎狼之地,腹背受敌,许多事情都需要你去单独面对,不比你在近卫军的时候随时有上司提点,近卫军较单纯,地方上的形势较为复杂,别以为你是朕的儿子别人就会怕你,接掌后务必小心谨慎……”一番叮嘱免不了。 数日后,近卫军五千万转为幽冥大军的人马整编到齐,在天宫盘桓小住几日的青元尊辞别,率领大军出发。 进入南军境内后,青元尊意识到自己进入了牛有德的地盘,脑中想起当年与牛有德相识的往事,心中涌起一股羞愤,想不到那牛有德竟是个奸雄,将他母子戏于股掌之间。 “王爷!青元尊率领大军前来,在星门前被守卫拦下了,不肯接受守卫的搜查,双方人马发生了对峙。青元尊让传话,问王爷还想不想要天庭的法旨!” 王府书房呢,杨召青进入对苗毅通报一声。 “哦!”苗毅靠在了椅子上,略思索后,微微一笑,“当年向我讨钱花的时候可是乖的很,如今脾气见长,这小子真以为打了几场仗是他能耐了,没他老子,他什么都不是!”挥了挥手,“算了!不用搜他了,放他进来,其他人一律严查,擅闯者杀!” 杨召青将法旨传达了下去,而苗毅也给足了青元尊面子,亲自出了王府迎接。 没多久,青元尊领着上百人从天而降,落在了王府外。 ‘旧友’重逢,头束玉冠、身穿锦袍的苗毅双手搭在腹部,笑眯眯看着青元尊不语。 青元尊亦冷目审视苗毅,感受到了苗毅身上的夺人气势。 他在近卫军多年,自然知道苗毅在近卫军内的名声,曾经立下的以半支虎旗击溃百万精锐的战绩至今无人能打破,而苗毅离开近卫军后的各种事迹也在近卫军内部广为流传,十万人马击败东军五百万精锐引起近卫军内部哗然,率领五千万幽冥大军翻云覆雨一连串手段刚柔并济扳倒了昊德芳硬是拿下了整个南军的地盘,成为了如今的南军掌令天王,更是在近卫军内引起轰动。 在青元尊看来,苗毅此举是叛逆行为,可他也知道近卫军不少人开口闭口就提牛有德是他们近卫军出去的,似乎与有荣焉。而牛有德曾经在近卫军立下的战绩丰碑,加上之后屡屡以弱击强的战无不胜,对崇尚战绩的近卫军来说,不少人很是仰慕牛有德,甚至有人把牛有德当成了战神一般的存在。 近卫军大多人并不知道青元尊的真实身份,所以青元尊亲耳听了不少人提及这种事情。 也许是身为近卫军的一份子也崇尚战功的原因,此时见到苗毅,一想起苗毅的过往战绩,发现自己立下的那点战功实在是有点小巫见大巫,尽管他认为自己只是没有碰上大战的机会而已,可面对战无不胜的苗毅还是感受到了压力。(。) 第二零六八章 南军定格 就连青元尊身后随行近卫军人员看向苗毅的眼神也有些异样,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两人略显对峙态势,似乎都在等什么,最终还是苗毅先放低了身段拱手道:“殿下,一路辛苦了。” 青元尊这才拱手道:“见过王爷!王爷言重了,不如王爷劳苦功高。” 这话里怎么听着有讥讽意味,苗毅嘴角露出一丝玩味。 而一旁的杨召青等人看向青元尊的眼神则显得有些泛冷,大庭广众之下嘲讽王爷,说是羞辱也不为过。 靠边站的徐堂然脸上则明显露出愤慨神色,他是铁了心要抱苗毅的大腿,不惜表态如此明显。之所以敢表现的如此明显也是因为苗毅有了对抗天庭的实力,如今的苗毅有了和青主掰手腕的实力,他徐堂然自然没必要怕一个青元尊。 “请!”苗毅似乎没介意,转身让路,伸手相请。 “王爷能不搜身放我进来,已是本督的荣幸,哪敢未经搜身就进王府。”青元尊摆明了不给苗毅面子,拿出了一块玉牒道:“此来是顺道转呈陛下给王爷的上奏批复,本督还要赶往幽冥总督府交接,就不逗留打扰王爷了,还请王爷和幽冥总督府那边打好招呼。” 杨召青上前接了他手中玉牒,稍作确认没问题后,朝苗毅点了点头。 “既是如此,恭敬不如从命,殿下请便。”苗毅伸手示意随意,目光落在青元尊身旁的汉子身上,早就注意到了此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善,问道:“这位可是新任的幽冥副总督王定朝,王兄弟?” “正是王某!”王定朝拱手道:“见过王爷!” 苗毅颔首:“炼狱一别,多年未见,王兄风采依旧出类拔萃,可喜可贺!” 王定朝冷言相对:“比不得王爷的风采更胜当年!” “放肆!”徐堂然怒喝一声。 苗毅略抬手打住,不以为意地笑道:“既是近邻,殿下和王兄有空不妨多来坐坐。” “告辞!”青元尊拱手一声,领着人马飞天而去。 徐堂然这时凑到了苗毅边上,“王爷,这青元尊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何不给点教训?” “犯不着跟他们一般计较。”苗毅接了杨召青递来的玉牒,吩咐了一声,“通知龙信,对方若是出言不逊,忍一忍,将总督府交接后人马尽快撤出,不要起什么冲突。” “是!”杨召青应下照办。 徐堂然则眼巴巴看着苗毅手中的玉牒,周围不少人的目光也落在了这块玉牒上,大概都猜到了这里面的东西决定着许许多多人的前途。 苗毅也查看了一下玉牒,随后目光也落在了徐堂然身上,道:“你来一下!” “是!”徐堂然立刻屁颠颠地跟进了王府内。 两人踱步在正殿外的宽阔广场上,徐堂然一脸堆笑,点头哈腰跟随在旁,小心翼翼观察着苗毅的表情。 “玲珑联系了王妃说了你的事,希望能给你个机会。”苗毅把话题开了头。 徐堂然顿时紧张了起来,之前虽说觉得云知秋不会干预这事,可好歹还是忍不住试了试,毕竟是一条路子,哪能轻易放弃,让雪玲珑找了云知秋帮忙讲话。干咽了下口水,佯怒道:“这女人实在是不懂事,如此大事岂是她能参与的,属下回去一定教训她!” 苗毅岂能不知他心意,道:“玲珑这么做也没什么错,你既然有心为本王办事,本王自然会给你机会。不过有一点你应该也明白,你的修为目前也只适合呆在都统的位置上,再过渡提拔别人会有意见,你说呢?” 徐堂然目露黯然,有点神伤,以前自己每回都跟着一起进步的,这次终于落下了,不过却尴笑点头道:“王爷说的对,卑职听王爷的吩咐。” 苗毅道:“不过王妃有些话说的也有道理,本王斟酌后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南军十八路侯位可以有你一席!” 徐堂然一愣,旋即欣喜若狂,脸面算个屁,噗通跪地,连连叩头,哽咽道:“王爷再造之恩,卑职万死难报!” 苗毅最受不了他这动不动下跪哭鼻子的一套,斜眼冷睨道:“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你再这样,那这事就算了。” 徐堂然赶紧爬了起来,抹眼泪道:“王爷,卑职没别的意思,卑职是太激动了,一时激动!” 不激动才怪了,苗毅爬上元帅的位置是个特例,其他人修为不到显圣境界想坐上侯位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这消息一旦传出去,他徐堂然那真是风光无限,位列朝堂的侯爷啊,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人。 苗毅道:“本王话还没说完,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你的情况坐上侯位难以服众,缺少威信,所以侯位能给你,但是不会给你侯爷的实权,实权交由别人打理,你继续协助王妃负责外面的那些事物,平常上朝关注下朝堂上的动静。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要是愿意,事情就这么定了,若是不愿意,那就作罢,当本王没说过。” 其实这是一开始就拟定好了的,并非云知秋说服的功劳,云知秋只是后面转达了一下雪玲珑那边的意思而已,这事云知秋也没打算掺和,倒不是不为徐堂然考虑,而是知道凭徐堂然的能力有些位置不适合徐堂然。 而对苗毅来说,徐堂然太听话了,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没困难能干好,有困难也从来不推辞,说什么就接什么,总能想尽办法完成他的意图,一个这么好使的手下,必然要安抚其心。 徐堂然连连点头,“愿意愿意!卑职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怎么能够不愿意,他也清楚自己的情况,掌侯爷实权的话搞不好要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凭自己的威信管不住那么大的地盘,所以一开始他也没指望能做什么侯爷,只是想弄个好听好看的职位,先把职级搞上来,免得这一步落下,做梦也没想到能让他登侯位。关键的是,这代表了王爷对他的器重,他还是愿意在王爷身边办差,直接和王爷夫妻接触,不愿受其他人节制,也不愿把大量精力放在什么地盘上的管理上,天天想着应付上面的什么星君、元帅和一堆上官多累,别人未必吃他这套,哪有对南军的最高统帅负责好,这是他一贯的理念。 事情敲定,出了王府的徐堂然嘴几乎乐的没合上,一回家立刻抱起雪玲珑转圈欢呼。 雪玲珑揪着他耳朵,“快放我下来,什么事把你给乐成这样?” 放下她,徐堂然双手扶着她双肩,兴奋道:“你听好了,王爷刚才已经当面许诺我为天庭七十二侯之一!” “真的?”雪玲珑亦两眼放光。 “岂能有假!”徐堂然哈哈大笑。 “太好了,这下您满意了吧?”雪玲珑说着抱着他用力亲了一口,自然也是跟着高兴,耳染目睹之下,兴趣爱好早就被徐堂然给带歪了。 而对她的出身来说,成为了位列朝堂的侯爷夫人,那份荣耀亦足以让她兴奋,当年还在天香楼的时候哪能想到自己能有今天。 “天大的喜事,当好好庆祝一下!”徐堂然俯身一把将其抄入臂弯,直接抱进了卧室内折腾庆祝…… 南军的各项任命亦快速布置下去。 昊德芳当年的亲军左都督严啸任命为卯路元帅,庞贯当年的心腹苏清泉任命为了辰路元帅,这任命连两人自己都没想到,没想到居然能得牛有德如此重用。而苗毅用他们两个也是为了能尽快安抚下南军的军心,此波大规模调整必然会引起南军不少旧人的埋怨,如今用了这两人,那些失意者谁还能说苗毅在刻意打压老人?而两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也必然要尽力要下那些不满声音。 横无道任命为巳路元帅,算是对幽冥旧部及令狐斗重旧部的交代。 九路星君苗毅的旧部黄隶、南宫如玉、麦紫等人就占了六席,剩下的三席任命了南军原来三路人马的人。 十八个侯位,原幽冥总督府的人占了十二席,徐堂然在其中,剩下六席也是南军原三路人马的人。 至于下面近四千个都统的位置,则基本上被原幽冥都统府苗毅那十万旧部给垄断了,这是苗毅对那些旧部的犒赏,这也是掌控南军下面最庞大人马的关键位置,苗毅直接下拨了一千多万幽冥人马分配给这些人,配合他们掌控兵权。可以说是事先卡位,之后在相当长的时期内,不管上面怎么调整,提拔为都统的人大多都要从这一千多万人里面出,这是苗毅在一段时期内稳住下面的关键。 大统领及以下的人马,基本上全部被打乱了,苗毅不会让原有派系的人抱团在一起。夏侯家暴露的暗桩则被苗毅毫不留情地全部踢出了局,对此夏侯家也没说什么,让人暴露的时候就知道有这一天。 至于青月和龙信,苗毅找二人面谈过,两人放弃了那些位置的角逐,担任苗毅亲军的左右都督。 而苗毅的亲军则是由原幽冥大军剩下的三千来万人马组成,相对其他天王来说,这点亲军有点少,可苗毅也没办法,手上稍微值得信赖一点的也就这些人。有昊德芳的前车之鉴,青月和龙信领命,将暗中对这三千万人马进行排查,有嫌疑的最终都要踢出亲军,同时要负责暗中招揽可靠人员加入亲军,有了南军的地盘财力对苗毅来说不是问题。 暂时来说,亲军的主要负责人是青月,龙信要兼管就近的星域,为苗毅的老巢打造可靠的外围,所管区域正是徐堂然那位侯爷的地盘。(。) 第二零六九章 江山笑,烟雨遥 徐堂然的主要精力在苗毅那些暗中的事物上,其次是朝堂,至于侯爷地盘上的事只要和龙信保持沟通就行了。 如同苗毅对徐堂然说的那般,他也同样没太过破格提拔伏青等人,这些人全部卡位在了都统的位置上,不过所守之地全部是南军的战略要地,皆是南军境内重要的星门关隘。 至此,在夏侯家的暗中插手干预下,整个南军境内各方势力没有任何反弹,南军大局已定! 受命的三大元帅、九位星君、十八路侯爷,还有一些旁职人员,纷纷赶到,第一次齐聚元帅府议事大殿,正式接手南军掌令天王的任命玉牒。 还是那句话,不破不立,这次上到元帅,下到下面的都统,全部由苗毅一手亲自任命,换了昊德芳在位的时候,是没办法这样直接搞的。昊德芳不可能把整个南军全部搞乱,而苗毅却是收拾乱局的,没有昊德芳在位时的阻力。当然,这种直接从上任命到下的方式也只有这一次的机会,苗毅以后也不可能经常这样搞,以后上上下下自然有其规矩,你堂堂天王总不能直接去任命一个大统领什么之类的,这样的话,你还让下面的人怎么去管理麾下的地盘?干脆你这个王爷一个人全部直接插手去管好了,事无巨细,你一个人管的过来吗? 大殿内拿到正式任命的人员或高兴或沉默。 苗毅对众人一番叮嘱后,大殿内诸将各自散去,严啸、苏清泉和横无道跟到了王府内宅。 不管以后会怎么样,至少此时的横无道是全力支持苗毅的,目前的情况全力支持苗毅稳定南军就是支持他自己,面谈之后第一个告辞赶回了自己的地盘,巳路的框架刚搭起来,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这些具体的事情不可能再让王爷出面,而是他要拿出结果来给王爷交代。 能得元帅的位置对苏清泉来说,是意外之喜,当初跟着庞贯造反不就是为了这个,所以帮助苗毅稳定南军地盘也同样是在帮他自己,暂时也是对苗毅的话言听计从,得了叮嘱也迅速赶了回去。 最后剩下一个默默跟随在苗毅身旁的严啸,他的态度一直比较沉默。 他和苏清泉、横无道的情况不一样,能成为昊德芳的亲军左都督,那绝对是昊德芳的铁杆心腹,如今昊德芳被苗毅给逼死,他却成了苗毅手下的元帅,心情很复杂,尤其是周围的环境这么熟悉,物是人非。 徘徊在花园中,苗毅也不时打量他的反应,最后也没说什么,只提醒了一句,“苏韵在给昊王爷守陵,走之前去看看她吧。” “是!”严啸应下,告辞而去。 苗毅目送不语,杨庆悄悄出现在了他的身边,道:“王爷,苏韵怕是有了死意,要去追随昊德芳。” 苗毅悚然一惊,回头问道:“何以见得?” 杨庆:“她对昊家遗留的势力交代的很彻底,似乎有快点交接快点完事的意图,不用我们催。我去那边看过几次,她整日沉浸在哀伤的琴音中,琴声中的意味有点不妙,我担心她现在是想完成昊德芳的遗愿,一旦把昊德芳交付的弟兄安置妥当了,估计王爷是再也留不住她了。” 苗毅皱起眉头,苦笑道:“早年听闻她和昊德芳的事,还觉得是个笑话,还觉得昊德芳是在矫情,自从那日亲眼目睹昊德芳自刎,才知果然是对至情至性的男女,可敬又可叹!听你这么一说,这女人怕是真会去追随昊德芳。” 杨庆:“昊德芳身边最后死战的十几万人马,居然能硬碰硬挡住庞贯数百万最精锐大军的进攻不溃,绝对是天下最精锐的人马之一,王爷身边最缺这种护卫,关键时刻可挡数百万雄师,解散掉未免太可惜了,王爷难道不想收为己用?要彻底收服这些人,就要先收服苏韵,由苏韵去说服他们!” 说到那十几万人马,苗毅也有些流口水。 杨庆又道:“苏韵能成为昊德芳的管家,必然有过人之处,昊德芳能稳坐王位这么多年,她功不可没,单凭她当年为了昊德芳的大业能主动放下和青月的灭门之仇就不简单。不说别的,单说天庭大佬间的那些外人不知的事情,她怕是比王爷这边谁都更清楚。若能得她效力,可为王爷省去不少麻烦,其对南军的影响力也能帮王爷尽快稳定人心,连她都归顺了,王爷夺取南军地盘难道不是名正言顺吗?对于这样的人,王爷欲取天下,是不嫌多的!这种人才可遇不可求,既然在王爷身边,岂能不谋之!” 苗毅长叹:“你说的本王都懂,可她若非要去追随昊德芳的话,我能怎么办,我总不能把她一直给绑着吧?” 杨庆道:“属下有一计不知能不能成,但或可一试,苏韵既然为昊德芳情困,不妨再以昊德芳情留之……” 一番密语听来,苗毅眼睛一亮,微微颔首。 王府以南三百里,山野幽林,水绕而过。水如缎带,山如丘。 山中有陵园一座,昊德芳的遗体就葬在此地主墓中,其余的坟包则是昊家上下,大战后昊家还能收拢的尸体都收集了过来安葬,大大小小数百口。 青山依旧在,只是添新冢。 严啸站在昊德芳墓碑前,逝者音容宛在,生者静默无语。 一旁,苏韵容颜倾城,一身素白长裙,长发披肩无拘无束随风飘荡,看向墓碑的明眸中满是哀伤。 “你还好吗?”严啸忽慢慢回头看着她,轻轻问了声。 苏韵略回过神来,“你放心,我对他们还有利用价值,他们不敢为难我,我这里一切都好着。” 严啸道:“牛有德封我为南军卯路元帅……”把南军如今大概的形势讲了下。 苏韵略感意外,稍作沉默后,沉吟道:“不破不立,王爷当年办不到的事情,牛有德倒是趁机一举办到了,革除弊端,一举整顿到位,有四军的前车之鉴,牛有德必不会再容弊端滋生,要不了太久南军必然成为四军中最强大的存在!” 严啸:“我如今该如何做?想听听你的建议。” 苏韵叹道:“之前谁也没想到他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对南军下手,尤其是勾结夏侯家,可谓犯了青主的大忌!他早年势力尚弱的时候,和夏侯家眉来眼去,青主尚不会把他放在眼里,如今掌握这么大的势力,还和夏侯家勾结在一起,青主岂能容他,迟早要对他下毒手!严啸,说实话,你其实不适合掌管治理一方,你的能力更适合统军作战,他封你为卯路元帅,也是为了利用王爷尚存的影响力尽快稳定人心,那些争权夺利的事情不适合你,你也搞不赢那些人。你上面有牛有德,下面牛有德的人,你只需紧紧依靠牛有德,发挥你的影响力帮牛有德稳定人心,只要你没野心,玩手段有上面的牛有德,治理有下面牛有德的人,这样的元帅最让牛有德放心,牛有德会保你无事!我能提醒你的,也只有这些,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青主必然要除掉牛有德,而牛有德亦是枭雄,早年势微时尚拼命反抗挣扎,如今大权在握就更不会坐以待毙,加之能力和手段非凡,又能征善战,青主迟早要将他给逼反,而牛有德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又或许早就有问鼎天下的雄心,几位天王迫于形势早就锐气磨尽,失去了进取的勇气,只有牛有德年轻气盛、意气风发,能搅动的变数太多,许多事情连我们也看不懂,只怕迟早要和青主分个你死我活!” 严啸沉默中徐徐道:“紧紧依靠牛有德?”脸上稍露为难之色,有情何以堪的意味。 苏韵目光从墓碑上挪到了他的脸上,轻叹道:“不需要为难,也不必担心别人的看法,王爷临终前已经说了,你们没有对不起王爷,是王爷对不起你们,没能把你们安置好。王爷说了,他和牛有德之间无冤无仇,往事随风,从今以后你们干什么都不需要内疚,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家小好好活着,你们能放下,王爷才能瞑目…”顿了顿又道:“这话就算是我代表王爷说的吧!你刚升任元帅,有许多事情处理,不宜在此久耗,此地你们以后也不适合再来了,否则会让人多想,去吧,不要再来了。” 严啸面对墓碑,忽单膝跪地,低下头静默了许久,又猛然站起,紧绷嘴唇对苏韵做了一揖,艰难道了声,“保重!”随后转身,再也不回头,大步而去。 看着离去的身影,苏韵淡笑如莲花微微绽放,转身移步到墓碑前手抚,泪水涟涟,喃喃自语:“江山笑,烟雨遥……” 当苗毅的身影出现在陵园门口时,只见白衣长裙的苏韵站在墓碑旁,一支洞箫抵唇悠扬呜咽,脸上是颗颗坠落的泪珠。 雨水冲刷过的墓碑、哀伤的人、幽咽箫声,还有一旁的茅庐,带给苗毅的视觉冲击是震撼,洞箫吹奏出的悲伤沁人肺腑,让人听后有永远挥之不去的哀意,他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用情至深,也明白了杨庆为什么听到琴声就觉得不妙担心这女人想追随昊德芳而去。(。) 第二零七零章 血脉未断 苗毅不禁想到了昊德芳自刎前抓着苏韵的手求他放过她的情形,死前仍惦记着给这女人争取活路。 也有点明白了苏韵当时为何不极力阻止昊德芳自刎。 昊德芳横刀自刎摘下自己首级的一幕带给他的震撼至今难忘,眼前极度哀伤的一幕也将令他难忘。 这一男一女,苗毅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们,既然如此相爱,为何却始终不肯逾越? 幽咽箫声停下时,苏韵才发现苗毅已经负手站在了面前,也不抹去脸上泪痕,看着墓碑道:“我是不是该恭喜你?” “只要不恨我就行。”苗毅叹了声,同时对着墓碑连续鞠躬三次。 苏韵:“没什么恨不恨的,如同王爷生前说的一般,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王爷和我不是输不起的人,昊家满门尽灭,牛天王也不需要担心昊家报复。”说罢缓缓朝茅庐方向走去,“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我,王爷许诺过的事情,我会做到,牛天王若是觉得留着我不安心,大可以除掉我!” 苗毅目光跟着她,“你急求一死吗?” 苏韵:“这好像不是牛天王应该在乎的事情。” 苗毅平静道:“这世上不止你苏韵重承诺,昊王爷临终前把你们交给了我,尤其是你,我答应了他给你们活路,就一定会尽力做到。” “你能做到就好,其他的都是各自自己的事,好坏不用你担心。”苏韵进入了茅屋内,关上了门。 苗毅盯着茅屋,一字一句道:“昊云天在我手上!” 关闭的屋门猛然打开,苏韵身影又出现在了门口,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你说什么?” 苗毅慢慢走近茅屋,“昊家的人并未死光,昊王爷的孙子昊云天还活着,昊家的香火并未断。” 苏韵死死盯着他,“当年幽泉的事情是你干的?” 苗毅答非所问,“你刚才说昊家满门尽灭,让我不要担心昊家的报复,我也敬重昊王爷,所以一直没动昊云天,如今我就更不想动他,因为我不想断了昊家的香火。可是如今,我极为担心一件事情,万一昊云天哪天勾结忠心于昊家的旧部,意图让昊家复起找我报仇怎么办?你若死了,我担心没人能约束住那些对昊王爷忠心耿耿的旧部,实在不行的话,我只能是将昊家斩草除根,彻底让昊王爷断子绝孙,以除后患,必要的情况下,昊王爷的那些旧部…”话没说完,剩下的意思想必对方也明白。 苏韵握紧了双拳,松开了紧绷的嘴唇,提出了要求,“我要见昊云天!” 苗毅缓缓点头,答应了…… 炼狱无量星,碧海蓝天,郁郁葱葱的海岛四周,沙滩洁白干净。 岛上一座大庄园,庞家上下家眷全部迁徙在此,四周看不到守卫,只限制了他们不能离开这座海岛,目前看起来安全得到了保障,庞家人也渐渐安下心来。 庞贯赤足站在沙滩上,海浪在脚下侵袭又退离,独自眺望远方,不知身在何处。 一个妩媚女人从树林中缓缓走出,走到了庞贯的身后,笑道:“这里很安全,不用担心什么。” 庞贯霍然回头,眼前女子看着熟悉,应该是见过的,却想不起叫什么,不由问道:“你是?” 妩媚女人淡笑道:“碧月!” “哦!”庞贯猛然想起,颔首道:“是了,你是天元的夫人碧月。” 天元的夫人…此话让碧月脸上略显尴尬,随后走到了庞贯跟前,出手在庞贯身上连戳十几指才放手。 庞贯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再次感受到了澎湃法力,身上禁制终于松开了,那种能纵横天地间的感觉再次回来了,盯着碧月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碧月笑而不答,手掌上亮出了两只星铃,“庞笑笑和陈怀九担心你们的安全,回个消息吧,长话短说。” 庞贯略默,叹了声,对方既然敢放开自己禁制,就说明有让他不能逃走的把握,挥手将两只星铃卷入手中,稍作查看,应该是自己的东西,上面也的确是陈怀九和女儿的法印,随后陆续与之联系。 待到星铃放下,碧月又伸出了手,“星铃给我,会定期让你和他们联系。” 庞贯:“我一家都已经这样了,莫非还担心我会搞什么鬼不成,星铃就留在我这吧。” 碧月摇头:“还是交给我吧,这对大家都好。” 庞贯试探了一句,“我若是不交呢?” 碧月略皱眉,树林中突然传来一个平静到波澜不惊的声音,“你不交试试看!” 庞贯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宛若农夫的汉子慢慢从树林深处走了出来,忧郁的眼神,唏嘘的络腮胡子,后背背着刀和斗笠。只这一眼,庞贯瞳孔骤然一缩,失声惊呼道:“海渊客?” 天庭还未成立前,他是见过海渊客的,当年的海渊客是让他仰望的存在,见过难忘。 海渊客走到了碧月边上,冷冷盯着庞贯。 碧月轻叹了声,向庞贯伸出了手,庞贯则是盯着海渊客一脸的惊疑不定,不过星铃倒是慢慢递给了碧月。 收回星铃的碧月对海渊客柔声道:“走吧。” “你如果愿意,可以解开庞家上下的禁制,不过最好叮嘱他们,别乱跑,尤其是不能出这颗星球,否则会很危险,丢了性命可怪不了别人。”海渊客扔下话,转身牵了碧月的手,一起沿着沙滩漫步远去。 庞贯突然喊道:“这里是炼狱?” 没有得到回答,男女牵手而行也没有再回头。 天元的夫人居然温顺乖乖任由海渊客牵着,这算怎么回事?已经足够震惊的庞贯忽又猛然露出更为震惊的神色,想起了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谣言,说牛有德是炼狱的人,说碧月已经嫁给了海渊客,还为海渊客生了女儿。 “难道都是真的!”庞贯喃喃自语,吃惊的够呛,若牛有德真是炼狱的人,那夺取南军后会干出什么来已经不用多想,“六道要重新复出席卷天下了吗?” 他惊疑不定地慢慢环顾四周,难道这里真的是炼狱?难道六道余孽能自由进出炼狱?那天庭扼守炼狱出入口还有什么意义?他现在有点明白了海渊客为什么让他不要乱跑,若这里真是炼狱到处乱跑的确很容易丢掉性命。 “笑笑,我说了会保证庞家上下的安全,没骗你吧。” 亭台楼阁中,看着手握星铃的庞笑笑,苗毅戏谑一声,庞笑笑与庞贯的沟通自然是他才有能力促成,也可以说是直到南军的格局稳定了下来他才开始安排此事,之前可是受了这丫头不少的白眼。 庞笑笑心中放心了,联系上了父亲,父亲也说家人一切平安,隐居在一个安宁的地方,不过她嘴上依然没松口,扭头看向了一旁。 收了星铃的陈怀九微微一笑,苗毅言而有信,他也就放心了。 苗毅对他道:“岳丈大人那边,你去了也没意义,不如就在我身边效力吧,顺便也可以关照你家小姐。” 陈怀九欠身道:“是,老爷也让我在这边照顾小姐,听姑爷…听王爷的吩咐。” 苗毅又问庞笑笑,“你爹有没有让你听我的?” 庞贯有叮嘱庞笑笑,不过庞笑笑嘴上不承认,“不知道。” “那还是回头等王妃来问你吧,反正王妃也快回来了。”苗毅扔下话背手而去。 “啊!”庞笑笑一声惊呼,有点紧张了,忍不住问了句,“王妃…王妃什么时候回来。” 一脸戏谑的苗毅没回头,也没回应,于是庞笑笑从这一刻开始担心起了该如何面对云知秋。 此时的云知秋却正坐在一辆马车内,摇晃的车厢里还有另一人,不是别人,正是苏韵。 苏韵也不知道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 马车沿着山路进入一处安宁田园风光之地,最终停在一处小庄院外,马夫对车内的云知秋传音道:“人在湖边钓鱼。” 云知秋伸手拨开了窗帘,对湖畔安然持杆垂钓的人道:“钓鱼的就是他,前些年他看中了一个女子,娶为了妻子,生了一子一女。” 钓鱼的人正是昊云天,听到身后犬吠声,回头看了眼,便彻底愣在了那,因为正好见到了刚下马车的苏韵抬头看来,两人四目相对在一起。 昊云天手上的钓竿跌落,慢慢站了起来,旋即飞奔而来,一口气冲到了苏韵面前,欣喜若狂地拱手道:“云天见过管家,管家是来接我的吗?” 苏韵上下打量着简单布衣的他,美目中已经是噙着泪光缓缓摇头,天可怜见,王爷的血脉未断! 就在这时,院子里跑出两个小孩,小男孩追在手持纸鸢的小女孩身后,嚷嚷道:“姐姐给我玩,姐姐给我玩…” 见到陌生人,小女孩愣了一下,纸鸢让弟弟抢走了,她自己朝院子里喊道:“娘,家里来客人了。” 很快,院子里出来一个美丽端庄的少妇,亦是一身朴素装扮,见到云知秋和苏韵那惊为天人的容貌和气质,顿时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自惭形秽地慢慢挪步到了昊云天身边,弱弱问道:“官人,是家里亲戚吗?” 她偶然听自己男人失言提起过,他本是豪门大户人家子弟,一看来客的容貌和穿着打扮真正是豪门大户才有的样子。 两个小孩也吸引了过来,小孩不怕生,凑近了,小男孩吸着鼻涕嗡声嗡气道:“真好看,跟仙女一样。” 小女孩鄙视一声,“你又没见过仙女。” “不得无礼!”昊云天喝斥了一声,就要将两个不懂事的小孩赶走。 苏韵却伸手拦了他,慢慢蹲在了小男孩面前,也不嫌脏,提起自己衣袖帮小男孩搽干净了鼻涕,抚摸着小男孩的脸蛋,泪水盈眶道:“真可爱!”又伸手拉了姐姐过来抚摸着,抬头问昊云天,“这是你的儿女?”(。) 第二零七一章 妖僧的诚意 昊云天有些尴尬,毕竟他的家世背景在那,和凡人成亲也就算了,还生了儿女,怕家里人笑话。 可是没办法,他也有七情六欲,软禁了这么多年,最终还是没忍住,而他现在的夫人是凡人,无法施法控制生育问题,于是就顺其自然了。 不过转念一想,笑就笑吧,发生这样的事情能怪他吗?何况妻儿子女的生老病死问题也一直困扰着他,回去后凭昊家的资源,一切问题都能解决。 昊云天看了眼单纯善良妻子一副自惭形秽的样子,伸手抓了她的柔荑,对苏韵略颔首:“是的!这是我夫人卢秀。” “好好好!”苏韵连连点头,张开双臂搂住了两个孩子,喜极而泣,两个小孩有点莫名其妙。 “官人,这是?”卢秀有点搞不懂来人的身份,轻轻问了昊云天一声。 昊云天看了眼云知秋,有些欲言又止。 好一会儿,苏韵放开了两个孩子站了起来,看了眼手腕上的储物镯,可是法力受制,拿不出礼物来。 还是云知秋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提了个包裹出来给她。 苏韵从包里拿出一堆吃的玩的给两个小孩,一套首饰赠给了卢秀,小孩大人的都有,倒显云知秋有心了。 首饰之精美,之华贵,让卢秀不敢接,还是昊云天点头:“没事,收下吧。” 卢秀收归收下了,可这礼收的有些不安,因为丈夫到现在都不肯吐露来客的身份。 而昊云天已是暗暗惊疑不定,卢秀等人看不懂,他却经由刚才的情形隐隐看出了,苏韵似乎和自己一样被控制住了法力,身为昊天王身边的绝对心腹,谁敢对苏韵如此? “借一步说话。”苏韵对昊云天伸手邀请一声。 昊云天自无不可,请了苏韵一起走向湖边,云知秋则和卢秀唠起了家常,目光不时打量湖边。 走到湖边的昊云天忍不住问了声,“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湖面波光粼粼,对应着苏韵脸上淡淡的哀伤,“没什么事。” 昊云天:“管家可不是轻易能哭的人,至少我从小到大还是头回见到…你法力受制了?” 苏韵偏头打量了一下他,“身上的浮夸没了,心也静了,能看的清东西了。” “也许吧。”昊云天叹了声,“说吧,究竟出什么事了,我能承受。” 苏韵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不要管出了什么事,也不要问,不要去打听。记住!忘记昊家的存在,忘记自己曾经的身份,不要传授子女修行功法,就这样平平静静安安心心地活着,让昊家子孙开枝散叶下去,这样比什么都强,明白吗?” 昊云天略默,忽问道:“昊家是不是出事了?” 苏韵盯着他缓缓摇头,不说。 昊云天慢慢点头,“明白了,没人比您对昊家更好,您说的我都记下了。” “你比以前成熟了,这是以前的昊家给不了你的。”苏韵叹了声,转身移步而去,走到云知秋面前微微点头,和云知秋一起钻进了马车,马夫驾车而去。 青山绿水,昊云天屹立湖畔目送,满脸惆怅。 两个小孩有吃有玩,开心的不行。卢秀静静走到湖畔,挽了丈夫的胳膊,“官人,是您的家人吗?” 昊云天回头凝视着她,忽微微一笑,揽了她的腰肢往回走,“今晚做什么好吃的?” 摇晃的马车内,苏韵透过车窗看着渐远的小庄院,目含泪光。 一旁的云知秋道:“你放心,有人暗中保护,他们在这里绝对安全。” 苏韵轻叹道:“为了让我帮他办事,他还真是煞费苦心。”现在,她已经明白了苗毅的目的。 云知秋自然明白她说的‘他’是谁,叹道:“他说他答应过昊王爷,要让你好好活着,我不认为他这样做有什么错。你应该明白,昊王爷在天之灵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你好好活着,不要辜负昊王爷一番苦心。” 苏韵潸然泪下。 一片荒芜沙漠,阵阵狂风。 杜桥站在沙丘上四处张望,稍后定格一个方向,一条人影掠来,落在了他的跟前,正是妖僧南波。 杜桥恭敬地低下了头颅,南波伸手摁在他头上,稍作查探,确认没问题后,方问道:“查的怎么样了?” 杜桥抬头道:“属下实在是找不到炼宝地在哪。” 这正是南波要跟他见面的原因,杜桥始终说找不到,他怀疑是不是托辞,确认了种在杜桥脑中的东西没问题后,方放下心来,问道:“难道上官青也不知道?” 杜桥:“上官青应该是知道的,破法弓的炼制应该是由他来操办的,只是这事极为隐秘,他从未透露半点风声。不过属下认为有一个地方很可疑。” 南波:“什么地方?” 杜桥:“御园离宫!” 南波目光一闪,“藏在天宫眼皮子底下?这倒是个安全地方,只是何以见得?” 杜桥:“我的身份可以随时进出离宫,可以说离宫的每一个地方我基本上都能踏足,唯独一个地方,青主在离宫的修炼之地,却不允许我涉足,而且防御严密。” 南波:“这只是你的怀疑,不足以说明炼宝地就在那个地方,难道青主在天宫的修炼之地你就能进出不成?” 杜桥:“这正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不错,无论是天宫还是离宫,青主的修炼之地都不是我能进入的,可是天后夏侯承宇却可以在通报后进入青主在天宫的修炼之地,反倒是青主在离宫的修炼之地天后从未进入过,难道离宫比天宫还重要不成?天宫乃是愿力聚集而成,不太可能藏着大型炼宝之地,御园倒是有可能,若真在御园的话,整个御园最安全最可疑的地方应该就在离宫,而离宫内唯一可能存在炼宝地入口的地方也只能是青主的修炼之地。何况无论是在天宫还是在离宫,负责青主修炼之地内部防御的本就是影卫,属下之前就怀疑破法弓的炼制之地是由影卫看护,所以这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南波:“既然有所怀疑,你可有办法进去查探?” 杜桥:“这不可能,我根本没办法靠近,更别说进去,何况对里面的环境一点都不熟悉。” 南波:“能不能想办法带我进去?” 杜桥摇头:“真要在御园,带您进离宫反而没问题,真正的麻烦是没办法过星空守卫那一关,天宫范围内有一整套缜密的盘查方式,任谁千变万化,想混入根本不可能,从来没人能混进去。除非先生能解决融入我体内后法相异常的问题,否则根本不可能进去。” 南波略沉默,这个他也没办法解决,“说来说去,也只是你的怀疑,并不能确认是不是在离宫。向忠呢,没办法带出来见我吗?” 杜桥:“我们三个在上官青手下各司其职,向来保持距离,若非必要,不太轻易接触,也从不打听对方的事,找不到合适的借口。而最近也没见到向忠在上官青身边出现过,不知是在修炼,还是有任务外出了。” 这下轮到南波头疼了,天宫范围内囤积重兵,防守又如此严密,连上官青身边的亲信都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情况可想而知,他也有点束手无策。不过很快又目光微动,摸出了星铃联系苗毅。 牛天王府,阎修进了苗毅的书房,放出了张平。 坐在书案后的苗毅倒是饱含期待,身子后躺,靠在了椅背,淡淡问道:“什么事?” 张平道:“贵人让我转告,大人托付的事情贵人已经办好了,该轮到大人兑现承诺了。”他还不知道苗毅已经成了南军掌令天王。 苗毅目光闪烁,“哦!说来听听。” 张平道:“江芸,现在的身份是申路元帅洛莽的妾室,深得洛莽宠爱,名叫童怜惜!” 此话一出,书房内的苗毅和杨召青面面相觑,内心都极为震惊,江一一的妹妹居然成了洛莽的宠妾,这群英会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把手伸到天庭大员身上,这已经坏了规矩。 不过也不难想象,这事和天宫的上官青脱不了关系,没有上官青点头,群英会肯定不敢这样做。 身边藏着这样的奸细,两人都不禁为洛莽捏了把冷汗。 苗毅摁下心中的震惊,问:“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张平道:“贵人说了,他只负责兑现承诺找人,至于分辨真假,大人应该有办法。” 苗毅道:“这只是一件,另一件呢?” 张平道:“贵人说了,另一件暂时不便告知,贵人已经表示出了诚意,现在该轮到大人表示诚意。” 苗毅:“我连他说的是真是假都不知道,怎么表示诚意?” 张平立刻摸出星铃与南波联系,收了星铃后,转告:“贵人说了,那就等大人验明了江芸的真假再谈。” 苗毅挥了挥手,阎修立刻将张平给收了。 “童怜惜…”苗毅起身徘徊在书房内皱眉嘀咕,扯出江芸的事给妖僧南波,想兑现当年给江一一的承诺是其一,同时也是在故意找事拖住妖僧,怎么都没想到居然会被妖僧挖出这么大的秘密来。 杨召青在旁提醒道:“王爷,这个童怜惜您可能没印象,但是她的儿子洛归就是当年您在御园被贬罚站御田时,前来找事被您高抬贵手放过的洛莽的那个儿子。” ps:晚上有事不知道能不能及时回来,若不能,明天肯定补上,绝非因为昨天加更了就赖账,的确突然有事,见谅! 。(。) 第二零七二章 长痛不如短痛 他这个管家可谓早早进入了状态,满朝大员家的人物显然都在脑子里留了印象。 这么一提醒,苗毅自然想起了是谁,当年御田那事的设计说起来还和庞贯暗中通气有关,回忆着说道:“那个洛归的脑子好像有点问题,但洛莽好像比较爱护。” 杨召青:“是这么回事,传言洛莽曾遭遇过刺杀,童怜惜怀有身孕时为他挡过攻击,这也是导致洛归出生后脑子不正常的原因,因此洛莽对这母子颇为愧疚,而因为洛归脑子的问题,洛莽也不可能把洛家交到洛归手上,据说为了保这儿子将来的富贵,洛莽打起了广令公掌上明珠广媚儿的主意,只要儿子娶了广媚儿,后半生自然无忧。若童怜惜真的是江芸的话,当年洛莽遭遇的那场刺杀怕是有问题,能刺杀洛莽的凶手岂是儿戏,凭童怜惜当年的实力也敢介入其中?” 苗毅微微颔首,又皱眉道:“这事怕是有些麻烦,确认童怜惜是不是江芸很简单,直接联系童怜惜确认便可,可童怜惜是洛莽的宠妾,若童怜惜就是江芸,一旦暴露,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她惊恐之下会不会向群英会上报?那样反而可能会适得其反,得有个能稳住她的人暗中与她联系。” 杨召青:“御园园庆在即,王爷不是打算让王妃去安抚天后吗?想必童怜惜也会去,凭王妃的身份和能力,定能试出她是不是江芸,也能稳住她,若能将她变成我们的暗子那是再好不过了。” 苗毅点头,这边大局已定,事败的风险已经过去,几大势力也不太可能再拿云知秋来威胁他,否则承担不起他报复的后果,在保护稳当不会被那些大势力破坏的情况下,妖僧也没机会对云知秋下手,何况事到如今云知秋再不露面也说不过去,家里弄了一群女人,内宅的确需要个当家的。 需知这次纳娶的人中有不少大小姐出身,比较有性格,飞红都经常被搞的难堪,其他男人也不好管,他苗毅哪有精力天天去处理这事,还真是需要云知秋回来才能镇住! 而暂时还住在王府外的妾室,他也不可能让人家一直住在外面,那些降将对他稳定南军仍有不小的影响力,许多旧部仍在,一直不让人家嫁过来的女儿进门让那些降将怎么想,会担心你过河拆桥,他堂堂南军掌令天王不可能失信那么多人,若如此的话,以后南军上下谁还敢相信他的承诺?所以飞红那边拖不了太久。 而一旦那些妾室进门,飞红也就顺理成章地回来了,监察左部就要逼飞红对他动手,不动手飞红就要暴露,那飞红母亲的下场肯定很惨。所以要尽快将飞红母亲给救出来,因此要弄清妖僧所说究竟是真是假。 天后夏侯承宇那边还要安抚,他苗毅如今是不便再去天宫的,综合各方面的情况,云知秋出面是最合适的,顺带确认一下童怜惜的身份也是最合适不过的。 “嗯,那这事就让王妃去办吧。”苗毅赞同一声,回头又道:“暗中采购修炼资源的事,等王妃回来,你这边还要和王妃好好商量一下,务必做到稳妥小心。” 他这里掌握了南军的地盘和兵马大权,意味着他即将拥有巨大的财力,再多养上个上亿人马已经不成问题,向炼狱输送资源加快提升炼狱人马的实力已经摆上了桌面来解决。 “是!”杨召青应下。 屋内略作徘徊,苗毅坐回了书案后面,问:“皇甫炼空那边还没回复吗?” 杨召青:“已经照王爷的吩咐,暗中联系上了他,不过他没任何反应,我估计他在等。” “等?”苗毅抬眼道:“等什么?” 杨召青:“天宫要对王爷下杀手,这不是小事,也不是轻易能得手的事,天宫必定动用了各种能动用的势力来盯王爷,群英会怕也免不了暗中受差遣,皇甫炼空很有可能已经知情了。” 苗毅五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冷哼一声,明白了杨召青的意思,皇甫炼空在观望,若是他苗毅过不了这一关,被天宫给弄死了,皇甫炼空还有必要和他谈吗? 云知秋回来了,自然是和苏韵一起回来的,也可以说是顺道把苏韵带回来了。 安葬昊家上下的陵园外如缎带般的河岸对面,一棵老树下站着一个男人。 回来,走到陵园门口的苏韵下意识回头看了眼,与那男人的目光对上了,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那个男人,也没当回事,只当是苗毅派来监视她的人,否则岂能随便出现在这里。 苏韵也只是看了眼,随后无视,回了陵园内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打扫昊德芳陵墓周围的落叶。 领着两名伙计的石匠也只是将苏韵送到了陵园门口,便没有再进去,而是守在了外面。 石匠也注意到了河对岸的人,皱了下眉头,闪身飞了过来,上下打量一眼树下人,沉声道:“什么人?” 那男子淡淡笑道:“我。” 石匠愣了一下,认出了是杨庆,笑着拱了拱手:“原来是杨先生。” 此人正是杨庆,杨庆问道:“王妃回来了吗?” “嗯,回来了。”石匠点头。 杨庆问:“你们在这里是?” 石匠笑道:“老板娘…王妃让我们暂时在这里听用。” 杨庆莞尔一笑,对于这些风云客栈的老人在无外人的情况下依然对云知秋保持‘老板娘’的称呼,他是知情的。 没什么事,石匠客套两句也就回了陵园门口那边候着。 杨庆的目光却是落在了陵园内打扫的那个身影上,眼神有点复杂,感情这个东西有时候真的很奇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居然就被吸引了,真正的被吸引了。 之前他只是有点好奇这个和昊德芳纠缠这么多年的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所以过来看看,然只一见,瞬间情动,身心瞬间被吸引的感觉,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很美妙,令人念念不忘。 心动和情动对他来说是两回事,涿水河畔对秦夕的心动是因为秦夕的美丽,长丰古城初见从天而降的红尘仙子是高不可攀的爱慕,他也经历过不少的女人,真正让他情动的女人没有,因为他这个人太理智了,太聪明的人往往对人或对事都看得太清楚了,把一些瑕疵看的太清楚了又如何能动真情?但只有眼前这个女人,他第一眼见到就想和她白头偕老,就想呵护她一辈子。 他甚至感觉那正对陵园门口的坟墓中有一个声音在冥冥中告诉他,保护好她! 当从琴音中听出了什么后,他不忍见到那样的事情发生,于是找到了苗毅。 他很想和她见面近距离聊聊,可是理智告诉他,他现在的身份还不能公开,所以只能远远看着。 “没回王府?去哪了?” 阁楼上,看着王府内宅的那些妾室纷纷离开王府,苗毅愕然。 杨召青揉了下鼻子,“去了安置王爷妾室的别院。” “……”苗毅小汗一把,皱眉道:“这女人搞什么鬼,回来了也不回家,反倒先去别院,想干什么?” 这话说的他自己都心虚,不错,他是对那些妾室没什么感情,也谈不上什么想法,但一下拥有了这么多女人还是有点成就感的,偶尔也有一些不可暴露的龌蹉小念头,有机会可以找个姿色不错的临幸一下,反正名正言顺,谁也说不得什么。 杨召青干笑了一下,没吭声,倒是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苗毅目光一转,见到了庞笑笑,也在朝王府外走去,不禁指着问道:“这群女人怎么回事?” “那个…王妃下令了,让王爷的妾室全部去别院见她,还有…还有…”杨召青支支吾吾一番后,最终叹了口气,“王妃让您也一起去别院看看。” 苗毅神情一僵,突然正色道:“本王手上事情还多着,没闲心陪她瞎胡闹。”冷哼一声,扭头便走。 什么叫一物降一物?这就是了!杨召青摇了摇头,心中唏嘘,跟在他身后,弱弱提醒一声道:“王爷,这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长痛不如短痛,恕我直言,您现在去反倒是好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王妃是不会让您难堪的,让王妃耍耍性子,事情也就过去了。您若是不去,就王妃那脾气,只会闹得更大…王爷,后果您要三思啊,还是去吧!” 走到楼梯口的苗毅犹豫了,问道:“你确认王妃不会当着大家的面乱来?” 杨召青叹道:“王妃脾气是不好,但却是明白人,识大体,不会乱来的,否则她也不会答应您一下纳这么多进门。” “好!”苗毅立刻指着他鼻子,道:“这可是你说的,回头王妃若不依不饶,我就说是杨庆的主意,我不答应,然后又是你力劝而成的,你必须承认下来。” “我…”杨召青大吃一惊,实在无语,你纳妾,我担责任,凭什么啊!这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王妃那我还有好脸色看吗?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别院大花园内,一千多名莺莺燕燕集中在一块交头接耳,不时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都在太阳底下暴晒着。 足足晒了一个多时辰,还不见云知秋露面,大家虽然都不敢乱跑,可心中的埋怨免不了,有人在暗中对新认识的姐妹嘀嘀咕咕传音,“那个再嫁之妇什么意思,摆什么臭架子?”(。) 第二零七三章 一群大小姐 边上一身段优美的俏丽女子轻捋衣袖,漫不经心回道:“人家当然有资格摆臭架子,人家是正室夫人,是王妃,咱们算什么,只是一群人家看不上眼硬塞上门的贱妾而已。” 另一如花似玉的姑娘满脸不屑,“嗤,不就是卖弄风骚会迷惑男人嘛,当谁都跟她一样不要脸不成?” “就是!”又一亭亭玉立的姑娘响应道:“听说王爷一向洁身自好,甚少接触其他女人,等到王爷有了比较能分清好坏,看她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一花容月貌女子带着几分傲气道:“一个再嫁的寡妇,也配当王妃,真是笑话!” 一拿着镜子端详自己漂亮容貌的女子冷笑道:“说一千道一万都没用,人家就是命好,跟着水涨船高,已经是王妃了,如今还没见上面就这样了,以后咱们姐妹还不知道要怎样看人家的脸色。” 一拿着手帕在头上遮挡阳光的妩媚女子,“王府是王爷的王府,不是她的王府,还轮不到她一手遮天!” 宫霓裳和宇文如玉的身份在这群女人当中的身份还是较高的,在场大多女眷的父辈都是两位前大帅的手下,惯性使然,一来大家就让出了有树荫的地方给二人。 二人不虞暴晒,却也将周边嘀嘀咕咕的声音听了个不少,两人不时对视一眼,倒是不敢多言什么,苗毅对两人的冷漠至今让两人刻骨铭心。 宫霓裳年纪尚小,还好点。 宇文如玉却是稍懂事不少,类似的背后闲话,正是一群权贵子弟往日闲暇相聚时惯会的背后嘲讽,若是一群女人背后不讥讽嘲笑说人家坏话之类的反倒不正常。 她比较能理解这些人,之前哪个不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哪个不是被人吹着捧着的,又有哪个不是在家里看惯了妻妾争宠的,生活环境使然,想做人上人就得要争,只怕有不少人不甘人下,眼馋王妃的位置,准备要撸起袖子和云知秋争上一争,现在大家还不熟悉情况,才能老实着。 内宅争宠和官场上不一样,没太多规则限制,不需要步步上爬,只要能争得王爷的垂青,一步登天也是很正常的,仅凭周边碎碎念的议论,宇文如玉就能想象,其中不是善茬的角色可不少,有些人的秉性如何早年朋友相聚的时候她就有所了解。 同时可以想象,哪怕娘家没落了,可只要是争宠需要,只怕娘家也要全力支持,一旦成功,娘家复出也不是不可能的,或是给娘家兄弟博一个好前途,外面有了娘家人掌权,这边的王爷自然要高看一眼,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道理很简单,假如谁的娘家人坐上了侯爷的位置,王爷怎么的也不好不管这位妾室的死活。 别说她宇文如玉了,就连宫霓裳最近也经常得到娘家的叮嘱,传授她一些内室间争宠的心得之类的,教宫霓裳发挥自己年轻的优势。 别院内宅正厅内,云知秋坐在一张椅子上,翘了个二郎腿靠那,手里拿着外面那群妾室的名单和来历查看。 名单都是云知秋回来之前让飞红整理好的,此时飞红正陪坐在茶几的另一边不时注意云知秋的反应。 雪儿从外面回来。盯着名单的云知秋淡淡问了句,“外面什么反应?” 雪儿回:“娘娘,有性格文静的,也有不少不耐烦的在那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估计没什么好话。” 下面陪坐的林萍萍暗暗吐了下舌头,能听出雪儿对那些妾室的不满。 慕容星华也忍不住看了眼雪儿。 实际上在场的女人,此时都是站在云知秋这一边的,对苗毅纳这么多妾有些不满,王爷又不缺女人伺候,要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女人干什么,忙的过来吗? 苗毅不得不纳这些妾的道理她们都懂,可就是心里不舒服,巴不得云知秋把外面那群女人给收拾一顿。 “才一个时辰就不耐烦了?”云知秋冷哼一声,问道:“王爷过来了吗?” 千儿回:“还没有。” “那就让她们继续等着,王爷什么时候过来,什么时候再说。”云知秋冷冷一句,依旧盯着玉牒道了声,“慕容。” “在!”慕容星华上前听令。 云知秋道:“传我的话,从外面调一千亲军进来,给我盯着,谁敢不老实呆着,敢擅自离开花园,立刻给我抓起来,打断一条腿,扔进地牢关一年,不得医治!” “这…”慕容星华小汗一把,将王爷的妾室打断腿,这合适吗?有点犹豫,不敢应下来。 云知秋骤然抬眼,鼻腔中发出质问声音,“嗯?” “是!”慕容星华忙领命而去。 飞红暗暗苦笑,这些日子她算是领教过那群大小姐了,只盼王爷早点过来吧,否则这样一直拖下去的话,那群大小姐中还真可能有人会甩袖而去,对上王妃这脾气,估计被打断腿的绝对不止一个两个。 云知秋又道:“庞笑笑、宫霓裳、宇文如玉,让她们三个过来。” 早在小世界,她就已经通过飞红过问了一下这群女人的情况如何,有大小姐脾气的可以理解,关键每位大小姐身后都还有人,娘家人给自己家姑娘支招很正常,她得先把三个元帅的女儿给摘出来,免得被人煽动带头闹事,剩下的敢冒出一个她就收拾一个,这里可容不下那么多大小姐脾气,出嫁前惯出的毛病得改改,否则以后这个家别想安宁。 实在是苗毅这次纳妾的情况有点特殊,一下娶了这么多不说,基本上还个个都是权势家的千金小姐,跟其他人娶妾娶貌的那种不太一样,这么多有个性的人若不知收敛自己个性凑一起那还得了?估计天天有得闹。 不一会儿,庞笑笑、宫霓裳和宇文如玉三人被领来了,三人明显有些紧张,齐齐行礼拜见,“庞笑笑、宫霓裳、宇文如玉见过王妃娘娘!” “不必多礼。”云知秋伸手虚扶一下,起身走到三人跟前上下打量着绕了一圈,停在宇文如玉面前,“宇文妹子,咱们是初次见面,你姐姐我倒是认识的。” “是的,家姐说起过,曾蒙娘娘提点过。”宇文如玉客气一声,早年的云知秋哪有资格提点元帅的女儿。 云知秋笑而不语,走一步,又到了宫霓裳面前端详,见到这还没长开的青涩少女,不禁怜惜地伸手略抚宫霓裳的俏脸,啧啧道:“嫩的跟个没长开的花骨朵似的,王爷可真是造孽啊!” 宫霓裳紧张的不行,以为要赶她走,身负家族重托,哪能走,情急之下突然冒出一句,“娘娘,放在俗世,妾身这个年纪可以生孩子了。”言下之意是我不小了。 此话一出,把在场诸人雷的不轻,宫霓裳自己则羞的一脸通红,低下了头。 云知秋愣了一下,看出这丫头是紧张之下的失口后,顿时笑得花枝乱颤,捂住嘴平复情绪后,点头道:“好好好!行,我记住了,回头一定劝王爷考虑这事。不过丫头啊,生孩子的事咱们可以先放放,等你身子骨长开一点再谈这事行不行?” 宫霓裳羞的无地自容。 在场其他人也有点忍不住憋笑,不过再看宫霓裳的眼神已经略显好感,都只当是个可怜丫头,没有归入外面其他女人的行列。 又迈一步走到了庞笑笑跟前,云知秋道:“听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都是你在伺候王爷?”话中似有所指。 庞笑笑不知这话是什么意思,对上云知秋似笑非笑的眼神也紧张的不行,“有什么做错的地方,还请娘娘指正,妾身一定改正。” “都是自家姐妹,不用紧张。”云知秋笑着宽慰一句,目光扫过三人,伸手道:“都坐吧!” 待三人唯唯诺诺坐下,上了茶后,云知秋又道:“家里如今人多了,我一个人也管不过来,如果你们没意见的话,以后你们三个就在我身边听用吧,咱们多来往。” 她要先笼络住这三个,以后哪边派系的人在这边不安分,为免激起这派系的集体反弹,就让哪个退位的元帅去化解,只要不是集体反弹,个别人翻不起浪来。她深知这个时候要给苗毅安定南军上下争取时间,等到苗毅彻底将南军上下给消化了,这群莺莺燕燕背后的人影响力消失了,自然不敢再起什么歪念头。 “全凭娘娘吩咐。”宇文如玉和庞笑笑赶紧站起应下,两人知道这是要对她们特殊关照了,说到底还是托了娘家的影响力,而宫霓裳则是没懂什么意思,只是跟着站起附和了一声。 别院外,苗毅来到直闯花园,停在门口,目光扫过花园里的女人,没见到云知秋的人影。 花园里正经受暴晒的女人,有的成群躲在树荫下,有的成群躲在亭子里,实在找不到地的则打着伞,有坐有靠,姿态各异,也有神态各异的闲聊。 很快都发现了什么似的,有人见到身边人忽然站起,忽然变得端庄了起来,回头一看,竟是王爷露面了,正在冷目打量,吓一跳,不知自己刚才太过随意的举止有没有被看见,也赶紧摆正了姿态,瞬间淑女一般。(。) 第二零七四章 处变不惊 笑的够呛,顺势坐在了椅子上,拍着胸口顺了顺气,云知秋道:“苏韵那边不用担心了,她已经答应了为这边效力。” “哦?”苗毅颔首,“看来拿昊家的香火来威胁还是有效的。” 云知秋脸上笑容淡了下来,沉吟道:“你的企图太明显,已经被她看破了,她才不信你是因为要兑现给昊德芳的承诺才不想让她死,说白了还是看中了她的利用价值,万一她以后没了利用价值怎么办?她说她可以先答应下来以解开身上的禁制,可她又问,你就不怕她趁着与这边人接触的机会抓了你的人为人质交换昊云天?” 苗毅沉默,问了句,“你怎么说服她的?” 云知秋:“我问她,你就算把昊云天给救走了又能怎样,天下还有他的立足之地吗?他只能永远躲藏见不得光,昊家大势已去,不会有人再愿意看到昊家再次崛起分享他们的利益,就凭你和他翻不了身,昊云天比不了他父亲昊德芳,没有再次雄起的能力,你辅佐他也是徒费心力,你从小看着他长大,他的能力如何你比谁都清楚。我给了她一个承诺,只要她能为你效力,一旦你平定天下,就还昊家真正自由!我告诉她,也只有在有人彻底平定了天下的情况下,昊家才能得到真正自由,否则仅凭他是昊德芳的儿子,只要一露面,各方势力就很乐意将他抓来控制在手上利用!最终她答应了我!” “平定天下?”苗毅皱眉道:“你向她吐露了我的目的?” “那又如何?”云知秋眉头一挑,站了起来,坚决有力道:“在外人眼里,在天庭的眼里,几位天王哪个不想再进一步,只是没机会罢了。到了你今时今日的地位,你以为你不想造反或说不会造反,青主就能相信不防着你了?只要你不公开扬言,她就算知道了对外泄露又如何,青主会觉得意外吗?只要你手上有实力,在没把握解决掉你之前,青主就不敢乱来!我就是要堂堂正正告诉她,我的男人目标清晰明确,就是要夺这天下,比昊德芳更强,为你效力辱没不了昊德芳,让她心服口服,这就是王道!” 苗毅无语,发现这女人又霸气侧漏了,隐约有当年魔圣云傲天的影子,挠了挠额头,“行了,你确认她答应了就行。” 云知秋道:“答应是答应了,不过她有条件,这事我还得问问你的意思,她也在等我的回复,如果你答应,她才会正式从陵园那边搬过来。” 苗毅:“什么条件?” 云知秋略显无奈道:“男女有别,不想让人误会她和你之间像她跟昊德芳那样,她觉得跟在我身边方便一点,有事你也可以随时招呼她。” 还当多大的事,苗毅颔首:“好说。” 见他一点都不担心自己手上的权利越来越大,云知秋明眸流波,又坐下翘了个二郎腿,脚尖探了出来,在他小腿上剐蹭撩拨着妩媚问道:“牛二,老实交代,年轻小姑娘是不是比我这黄脸婆有意思?”眼神有点粘人。 苗大官人心领神会,抓了她胳膊一把扯起,整个人抄入臂弯,抱进了卧室,心里还有点小得意,幸好有几个长得丑的,总算过了这一关。 殊不知搂着他脖子的云知秋眸中亦闪过狡黠,纳这些小妾是她答应了的,人都娶进来了,她还能翻脸不成?可她也不能让苗毅觉得她放开了底线,既摆了脸色震慑,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又找了个机会下台而已。 总之一句话,这男人权势越来越大,管不住了还得了? 次日,徐堂然和雪玲珑联袂来拜访云知秋,徐某人识相的很,知道王爷和王妃小别胜新婚,当天没来打扰,此时才来公私兼顾,私事是维护关系,公事则是汇报,在徐堂然眼里前者更重要。尤其是苗毅说了,是云知秋帮徐堂然说了情,这才有了徐堂然侯爷的位置,俩夫妻对云知秋的态度自然是好的没话说。 云知秋也骤然忙了起来。 打发走了徐堂然夫妇,又喊了杨召青过来,商议暗中采购资源送往炼狱的事情。 之后获知消息的苏韵也搬进了王府内居住,依然住她以前的院子,云知秋亲自作陪嘘寒问暖,问有什么需要之类的。 安顿好了苏韵,又立刻召了阎修过来,询问对那些新妾室的排查情况,要着手安顿内宅。 “杜银娇也是探子?” 拿到目前已经排查出的名单,已经发现了三个奸细,有奸细很正常,倒是知晓杜银娇也是探子后,云知秋多少吃了一惊,再嫁而且还生养过小孩,居然会安排这种人做探子,这幕后的人还真是反其道而行,若非摸清了底细,还真是难以相信,怎么看都觉得杜银娇是个爱慕虚荣攀附权贵的狐狸精,没想到居然是探子。 阎修道:“是的,杜银娇其实是外部安插在南军的探子,连他父亲都不知道她的底细。不过这杜银娇甘愿被人利用做探子他父亲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早年其父为了上位,休了她母亲另娶,后来她母亲死的不明不白,之后她父亲又嫌弃她爱的男人出身太低,威胁杀了那男人,逼她嫁了现在的男人,后来有人找到她拿出清楚明白的证据,她才知道她母亲就是死在了她继母手上,而她父亲知情却没阻止,而她爱的那个男人并未因为她的离开躲过一劫,也依然被他父亲给秘密处死了,获知真相她深受打击,就此被人趁虚而入利用,立下了投名状再也无法回头,如今又被他父亲逼迫休夫嫁给了王爷。而她至今为止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属于哪方势力,咱们也摸不清她的来路,更加奇怪的是,她被人控制后,控制她的人从未让她做过任何事情,之前没有启用过她,反倒是她有所需的时候就帮她,首先是帮她杀了她继母报仇,直到最近她嫁给了王爷,才突然接到神秘上线的消息,让她接近王爷。至于另两个都是天庭监察左部的人。” 云知秋默了默,问:“王爷知道这事吗?准备怎么处理?” 阎修:“知道,王爷的意思是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暂不让奸细入府,等到所有人员全部排查完,再快刀斩乱麻集中一起解决掉。” 云知秋略作沉吟,“这样,不要动她们,对她们我自有打算,你跟杨召青说一声,把她们安排进府,这事我来处理,回头我会跟王爷通气。” “是!”阎修应下。 阎修走后,云知秋出门看了看天色,从大清早忙到现在没停,天已暮色。 “王爷在干什么?”看着晚霞,云知秋问了声。 一旁的雪儿摸出星铃联系了跟在苗毅身边伺候的千儿,随后回道:“娘娘,千儿姐姐那边说,王爷那边一直忙个没停,刚才又招了杨庆进书房密谈。” 苗毅手上的事情也不少,如今正是他严密关注南军各地状况的时候,最麻烦的是刚刚又接到了曹满那边的传讯催促,要他兑现承诺,着手联合解决掉妖僧南波。 苗毅只能以现在南军还没稳定下来,怕夏侯家过河拆桥,待南军稳定后再动手也不迟,以此理由继续拖着。 随后招了杨庆过来商议此事,商议来商议去,问题的关键还是在苗毅要先救出飞红的母亲,夏侯家和妖僧两头都要担着,不能自如转圜。 杨庆倒是暗示了一下,表示从监察左部那边要让飞红刺杀他开始,飞红就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然苗毅直接拒绝了。 杨庆不得不陷入了沉默,这种事情他不好说的太过,只是他觉得,你已经到了今时今日的地位,什么是大局应该明白,牺牲一些东西是值得的,你娶了庞笑笑能扳倒庞贯,为了稳定南军地盘能娶奇丑的女人,那个飞红很重要吗? 书房内一阵静默后,杨庆徐徐问道:“青主和佛主、妖僧南波、夏侯家,王爷觉得这三方当中谁是前途中最大的绊脚石?” 苗毅略作思索道:“青主和佛主看似庞然大物,却是明摆着的,只要功到自然成!妖僧南波看似可怕,可实际上天下人人都防着他,名声臭到了家,失尽人心,等于是和天下人为敌,上不了台面也见不了光,也就一些伎俩诡谲莫测能吓唬人,只要大势被人牢牢控制,他就很难翻起浪来,顶多只能偷偷摸摸搞些破坏,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其实是三方中最弱的一个,远没想象中的那么可怕。真正深不可测的是躲在暗处的夏侯家,青主的天下能弄成这样,就是因为夏侯家的暗中掣肘,夏侯家才是最大的绊脚石。” 杨庆:“的确是这样,不过王爷已经从夏侯令的口中掌握了夏侯家暗中势力的各路堂口,随时能给予夏侯家雷霆一击,对方根本挡不住王爷手中的大军。对王爷来说,真正需小心的还是夏侯家的那个什么族老会,这个神秘的族老会构成人员都是夏侯家各路堂口的历任负责人,夏侯拓那老狐狸的这一手很厉害,夏侯家的势力虽庞大却分散隐藏,就算有人能摧毁各路堂口也无法连根拔除,族老会的人只要一出手,随时能组织起新的堂口,能在短时间内轻易将夏侯家的势力重新恢复。” ps:下章会很晚。 。(。) 第二零七五章 谁是最大绊脚石? 第二零七六章 有所为有所不为 苗毅点头,这点他不得不承认,这正是他哪怕从夏侯令口中掌握了夏侯家各路堂口的情况也不敢冒然动手的原因,摧毁各路堂口容易,却伤不了夏侯家的根本。他也不敢轻易摸到各堂口玩控制,族老会对各堂口控制有多深,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连夏侯令都不清楚,他自然也是一点都不知情,轻举妄动一旦被夏侯家发觉,那夏侯家的反击必然是不死不休! 转念又一怔,苗毅盯着杨庆问道:“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想动那个族老会?” 杨庆却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一副等他抉择的样子。 苗毅渐渐读懂了他眼神中的意思。 原本这边是准备一旦妖僧若不能及时探知破法弓炼制地的消息,他就要对青元尊下手,把青元尊给绑了来交换飞红的母亲,这对他来说只要计划好了不是什么难事,因为青元尊身边有他的人。只要这边不公开,青主也不敢跟他翻脸,毕竟他又不是想要青元尊的命。可问题是如今的青元尊有更大的作用,哪怕自己人出手的时候不暴露,只要绑了青元尊交换飞红的母亲,青主那边立马就会知道是他干的,权衡利弊青主当然会跟他交换,可就会得罪青元尊和夏侯承宇,这将破坏后面的大计。 如此一来,他就要先在妖僧南波那边拖出一个结果来,可夏侯家不可能跟你拖太久,夏侯家也不是吃素的。 苗毅沉吟道:“待确定了童怜惜的身份,就可以让妖僧动手救人了。” 杨庆叹道:“先不说妖僧是否真的摸清了炼宝地,就算摸清了,我实在难以相信破法弓炼制地那种重地的严密防御下妖僧能轻易救出人来,还不知道要拖多久。好吧,就算妖僧神通广大能救出人来,妖僧得不到神草岂能把人交出来?神草交出去了,夏侯家又岂能跟王爷罢休?” 其实吧,从拟定夺取南军的计划开始,他杨庆就没把飞红母女的死活考虑在内,倒不是他无情不无情的问题,而是他对飞红母女没什么感情,那么大的计划下肯定是要死人的,从头到尾都是苗毅自己一厢情愿夹带私货要保飞红母女罢了,杨庆劝不到也就懒得劝了,反正他早就猜到苗毅事后是要头疼的。 苗毅沉声道:“那就换个下手的对象,绑个近卫军的要员来做交换!” 杨庆:“飞红母女的事,是王爷的家事,属下不好多说,王爷如何抉择属下都不反对。不过有一点,属下有必要提醒王爷,经由那般手段夺取了南军地盘,不但是青主容不下王爷,夏侯家必然也会对王爷感到忌惮,怕是也惦记着事后除掉王爷,王爷可做好了抵御的准备?只有除掉夏侯家背后的族老会,让夏侯家失去快速重新构造的能力,届时夏侯家只要敢擅动,王爷可立刻以雷霆之势分击各个堂口,将夏侯家给打成一盘散沙难以轻易复合,夏侯家才能老实。” 苗毅踱步到书案后面坐下了,眯眼道:“只怕曹满和夏侯令一样,也未必能知道族老会的底细啊!” 杨庆:“但是有人肯定与族老会有联系。” 苗毅目光微动,“你是说卫枢?” 杨庆颔首,“之前咱们察觉到不对,还怀疑是卫枢不简单,后来才知夏侯家背后还隐藏着一个族老会,前后关系理顺一看,明显是族老会为了除掉妖僧南波不惜放弃了夏侯令这个家主来和王爷合作,由此可见夏侯家对妖僧有多忌惮。不过也能理解,如今天下摆在明处的势力其实颇让妖僧无奈,他不管控制谁也控制不了整个天下,他就算控制了青主又如何?各方势力也不会对青主无所不从,青主手下的人也迟早会发现不正常,只会对妖僧更畏惧,很快就会一哄而散,或调转枪头对付他,如同王爷说的那般,妖僧的名声已经臭了,失去了天下人心,是在和天下人为敌。而夏侯家的存在方式,深深隐藏在幕后,势力分散,彼此都不轻易见面,不怕堂堂正正的进攻,就怕有人以毒攻毒将他们连根拔起,妖僧的手段简直就是夏侯家的克星,一个妖僧就有可能掀翻整个夏侯家,夏侯家如何能不怕?” 苗毅:“卫枢可没那么容易动,如果咱们的判断没错的话,一旦动了卫枢,只怕比动了曹满的后果还严重,其他的不说,至少立马要打草惊蛇,想再揪出族老会就困难了。这事你先拿出一个详细周全的计划来,要做到万无一失才能动,否则决不能动。” “是!”杨庆应下,随后也就退下了。 走出书房,看到了等候在外面没进去打扰的云知秋,杨庆行礼道:“见过王妃娘娘,之前获悉娘娘回来了,本欲前去见礼,获悉娘娘忙碌,就没过去打扰,还请娘娘恕罪。” “都是一家人,说这客套话就没意思了,你先去忙吧。”云知秋笑吟吟道。 杨庆欠首告退,转身快步离去。 云知秋这才迈步进了书房,谁知苗毅只是看了她一眼,便闭目仰靠在了椅背,轻轻叹息一声。 云知秋走到桌旁摸了下茶盏,发现还是温的,遂又绕到椅子后面,双手放在了他太阳穴,纤指帮他轻轻揉着,柔声问道:“是因为最近烦心的事多累了,还是因为飞红的事头疼了?” 苗毅闭眼淡淡道:“你都听到了?” 云知秋嗯了声,“杨庆暗示的话也有道理,你的坚持也没错。” 苗毅慢吞吞问道:“那你站在哪边?” 云知秋放手搂了他脖子,俯身吻了下他的脸颊,螓首与之贴面,“我坚决站在你这边支持你,救,为什么不救,不就是多些麻烦吗?咱们担得起!”说着脸上露出柔柔笑意,跟着闭上了双眼,一脸享受地呢喃道:“童怜惜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一定尽快摸清她的底。” 其实获悉苗毅以那般手段爬上王位,她心里隐隐是有些害怕的,因为她看到了苗毅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一种说不出的莫名恐惧徘徊在她心中。直到刚才候在门口听到苗毅拒绝了杨庆的暗示,她终于松了口气,徘徊在心中的恐惧阴影烟消云散,牛二还是她那个牛二,虽然迫于形势变了,但有所为有所不为,有些东西还是守得住的。 倘若连侍奉支持了他这么多年且没有做错什么的飞红都能放弃,那她真的是要不寒而栗了。 苗毅抬起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闻着惬意的淡淡体香,感受着嫩滑手感,“这么晚过来,估计你也忙了一天吧?” 说到她的事,云知秋倒是起身离开了他,绕到前面一捋裙子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一只胳膊圈了他脖子,把娶进门的奸细的事讲了下,尤其是杜银娇的事,“你觉得这杜银娇是哪边的人?” 苗毅冷笑道:“还能是哪边的,十有**是夏侯家那边的人。” “哦!”云知秋明眸眨了眨,“何以见得?” 苗毅:“有些事情阎修不过问不清楚,否则他也能猜到。前段时间夏侯家为了支持我,暴露了不少的暗桩,被我踢出局之前,我找了几个谈话,结果发现这些暗桩大部分事先并不知道自己是受哪方势力所控制,直到事发后才知道是受到了夏侯家的操控,此前只知自己被人拿捏住了。情况和手法几乎和杜银娇类似,我想不怀疑到夏侯家头上都难。以前没启用那女人,估计是没必要,如今到了我这里才被启用,自然是因为有启用的价值。” 云知秋却是暗暗心惊,道:“这夏侯家实在是恐怖,简直是无孔不入,这种顺其自然不加任何修饰的静默手段简直让人防不胜防,同时还能最大程度保证上线不暴露,真不知道他们在天下还布置有多少类似杜银娇的这种人。” “历经三朝的经营,底蕴自然是非同小可,你以为所谓的得夏侯者得天下是假的?我迟早将这盘踞天下的怪物给连根拔除!”苗毅冷哼一声,忽又不知想到什么似的,眯眼嘀咕了一声,“夏侯家的探子…” 御园园庆,千年等一回,却只有真正的达官贵人才能来此,诸多规矩束缚着,玩未必能有多好玩,彰显的是身份,不知多少人渴望来此接受规矩的束缚。 绿央园,飞红婀娜身影款款而入,对这里也算是熟悉,跟随云知秋来参加园庆,来了自然要来拜见自己的干娘,至于云知秋则去了天牝宫拜见天后。 而绿央园的人对飞红也算是熟悉了,指点之下,在郁郁葱葱的种植园内见到了杵杖叮嘱仙娥干活的绿婆婆。 “干娘!”飞红上前行礼。 绿婆婆看了她一眼,乐呵呵道:“来了。” 飞红嗯了声,随后陪着绿婆婆在园子里逛。 逛到一个无人之地,绿婆婆走向了一朵大碗口的鲜红花朵,盯着看了阵,忽叹道:“天王了,了不起,了不起,好大的手笔,你说是不是?” 飞红笑道:“男人的事,女儿一向不愿掺和。” 绿婆婆伸手怜惜着触摸那娇艳花瓣,“不掺和…这天下大事我也不懂,不过这些年倒是看了不少的起起落落,每回天下巨变之后,固然有人风光无限,然随之而来的却是不知道多少人要家破人亡,有些人满怀期待,却不知利用价值已尽,终究要落下个空余恨,这醒悟的早的呢,兴许还能保住自己一条性命。丫头啊,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第二零七七章 误会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却让飞红隐隐有心惊肉跳的感觉,不知是不是在说她。 有点牵强地笑道:“干娘,女儿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听不懂?是真听不懂,还在装糊涂呢?”绿婆婆触摸花瓣的手收了回来,偏头盯着她,“丫头,有些话我本不该说,但干娘看你是个好孩子,不像是能做出坏事的人,这么多年的干娘也不能让你白叫,不得不劝你一声,抽身,走吧!” 飞红不敢正视她的目光,略低头,含糊其辞道:“去哪?” 绿婆婆:“你去牛有德身边的目的,你自己清楚,老身虽不知你有什么把柄落在了监察左部的手里,不过有一点你需得清醒点,落在监察左部手里的人,监察左部是不会放手的,你也救不出来,与其双双不幸,不如能走脱一个是一个,只要你点头答应,老身多少认识一些朋友,给你安排一个去处还是没问题的,荣华富贵没有,只要安分守己不抛头露面,安度余生应该没问题的,这点我能给你保证。” 飞红低低一声,“然后每天活在内疚中吗?” 绿婆婆杵拐转身慢腾腾而行,“牛有德知不知道你的身份,监察左部不清楚,你自己心里清楚。牛有德我接触不多,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但是传闻听了不少,能征善战,胸怀韬略,一手翻云覆雨的手段步步心机方走到今天,这是什么样的人呢?分明是一代枭雄,脚下不知踩了多少人的骸骨上位。天下大事我不懂,我对牛有德也没什么了解,但对青主却是了解的,到了牛有德如今的权势和夏侯家勾结在一起,青主是必然不会放过他的,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怕是已经接到了监察左部除掉牛有德的密令吧?牛有德这样的人物,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睛,岂是那么容易被刺杀的?就算你得手又如何,他身边高手如云,到处是重兵,你得手的时候就是你丢掉性命的时候。你以为你得手了监察左部就能高抬贵手放掉你在乎的人?如果牛有德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我不管他这么多年利用你对天庭做了什么,你只需要明白一点,一旦监察左部命你除掉牛有德,对牛有德来说,你就没有了利用价值。牛有德这种枭雄式的人物,我见得太多了,哪个不是心狠手辣,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利益,你若是指望他为你牺牲重大利益救出你在乎的人,是不可能的。你不杀牛有德,你在乎的人得死,你杀了牛有德,你自己得死,你在乎的人也不可能活着离开,既然左右如此,不如保全一头,保全自己,我说的有错吗?丫头,他们那种人之间的争斗,往往先倒下的都是周围的人,不是你我这种人能掺和的,很容易就会被碾压的粉身碎骨,及早抽身,走吧!” 尾随在后的飞红震惊,对方这话分明是早就知道了自己已经投靠向了牛有德那边,心中不禁极度惶恐,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向天庭泄密,然转念一想,若泄密了,哪还能是这样的情况,心中渐安,同时对这位干娘又略有感动。 沉默良久之后,飞红又低低一声,“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相信他。” 绿婆婆停步,霍然转身,冷冷盯着她,“丫头,当年我也是与你这般相信了一个男人,可这天下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飞红银牙咬了咬唇,鼓起勇气道:“我信他,我在乎的人至少还有一线生机,我不信他,就彻底没了!” “好个执拗的丫头,年轻呐,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何必把自己给搭进去,当你后悔的时候这世间将再也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事,比你失去亲人更痛苦,唉!”绿婆婆摇头叹了声,又继续向前,慢吞吞道:“你自己好好考虑吧,若是想通了,及时联系我,我安排你离开,宜早不宜晚,太晚了的话,我也帮不了你。老身言尽于此,也算是成全了你我这段母女情分,你自己三思而行。” 被她这么一说,若说飞红心中没一点犹豫怀疑是假的,她也担心苗毅会不会是真的在利用他,担心归担心,但她还是相信自己这么多年不会看错人,相信苗毅是真心待她的,不相信苗毅会抛弃她。 但她心中真的因为绿婆婆的话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离开绿央园,来到御园一处偏僻的峡谷,到时,峡谷内已经有人在等着她,一个美貌素衣妇人。 “娘!”飞红欣喜一声,飞奔而去,扑入母亲的怀里,母女两个抱在一起哭着。 等到双方情绪都平定了下来,分开,飞红再仔细打量母亲,虽然衣着俭朴,但是容貌气色不见早期相见时的落魄,已恢复了当年的几分端庄美丽,足见早年是何等的绝色佳丽。由此也可知母亲这些年过的还不错,她当然也明白是因为她在牛有德那边的表现让监察左部满意的原因。 互相询问对方是否安好是免不了的,趁着这机会,飞红再次暗中传音询问:“娘,能确认自己被困的位置吗?” 这几乎是她每次和母亲见面都要问的话,她知道苗毅这些年之所以无法下手相救就是因为没办法确认其母究竟被困在了什么地方,根本就无从下手。 其母回道:“所在之地暗无天日,确认不了。孩子,如果实在不行就不要管娘了,那些人是不会放娘走的,你不要再做指望了,只要你能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 “不行!哪怕还有最后一丝希望,我们也不能放弃,我一定要想办法救娘离开……” 天牝宫内,云知秋这个新贵王妃拜见天后,与天后夏侯承宇漫步在花园中,后者的脸色明显不太好看。 “当不起,牛天王位高权重,还需要把本宫放在眼里吗?” “娘娘,我想许多事情您可能误会了。” “误会?呵呵,觉得本宫没有了利用价值就甩,还真是好大的误会。” “看来娘娘是真的误会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有些误会本就是王爷刻意为之,目的就是要让娘娘误会,否则这次倒下的就不是昊德芳,而是幽冥总督府。” 夏侯承宇多少愣了一下,目光一转,“什么意思?” 云知秋叹道:“娘娘可知王爷当时身在幽冥总督府的处境有多危险?令狐斗重的五千万精锐投靠幽冥,娘娘莫非以为是王爷谋划的?不是,真正在背后谋划的人是陛下,王爷之前做梦也没想到令狐斗重会率领人马投靠他,是陛下逼得令狐斗重投靠了幽冥。陛下的目的何在?鬼市信义阁!幽冥之地突然多出这么多人马,等于彻底掌控了幽冥之地,娘娘觉得夏侯家能放任不管吗?陛下这是要借刀杀人,逼王爷和夏侯家撕破脸,因为王爷是娘娘的人,也是在间接逼娘娘和夏侯家决裂,陛下不希望娘娘一直被夏侯家控制。而夏侯家同样不希望王爷和娘娘走的太近,因为夏侯家的目的不止是想控制娘娘,还想继续控制下一任的天帝,也就是元尊殿下!娘娘觉得夏侯家会希望娘娘手上掌控这么多人马吗?” 夏侯承宇嘴角抽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云知秋继续道:“然而王爷又深知这些人马对娘娘和殿下来说意义重大,不得不费尽心思安抚夏侯家那边,必须做出拥兵自重的样子让娘娘误会。” 夏侯承宇冷笑一声,“莫非当本宫是三岁小孩不成?若真是如此的话,为何不与本宫通气一声,难道本宫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不成?” 云知秋陪着慢行,“非是如此,只因娘娘身边的耳目太多了,娘娘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中,此事不比从前,娘娘情绪上稍有一丝暴露,夏侯家就要对幽冥总督府下死手,绝不会允许娘娘手上掌握这么多人马失去控制,夏侯家要做的是绝对控制娘娘,控制元尊殿下,控制下一任的天帝,以保夏侯家能永远盘踞天下。” 夏侯承宇嘴角又紧绷了一下,控制她,控制她儿子,云知秋又反复提这个,让她心中倍受刺激,因为她很清楚,这的确就是夏侯家的目的,想把她永远当做傀儡来操控,至少她自己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观察了一下她的反应,云知秋继续道:“王爷上遵陛下,内安夏侯家,外联昊德芳,处处不得罪人,为何独独对不起娘娘?王爷和各方全部搞好关系不好吗?难道真的是因为觉得娘娘势单力薄好欺?娘娘觉得王爷有必要这样心胸狭隘吗?娘娘难道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吗?等到王爷稳定住幽冥人马后,麻烦又来了,四军人马内部不断倾轧,实力一直维持着恒定,唯独幽冥大军获得了宽松的环境,几万年来实力大幅上涨,已经威胁到了昊德芳,而陛下也有意挑拨各方势力内乱,幽冥大军面临生死存亡,岌岌可危之下,突然出现了一个机会,王爷果断出手,兵出幽冥,不等昊德芳出手,先下手为强,这才有了今天的格局。娘娘,您可知王爷是抓住了什么机会出手的?” 略带思索的夏侯承宇斜了她一眼,“不知!” 尽管四周无人,云知秋还是换成了传音,“夏侯家出现了内乱,曹满篡位,杀了家主夏侯令,需要王爷的大军就近庇护!” “什么?”夏侯承宇失声惊呼,大惊失色。(。) 第二零七八章 安抚 夏侯令久不露面,已经让许多人觉得奇怪,她夏侯承宇自然也不例外,陡闻曹满篡位杀了夏侯令,其震惊程度可想而知,也有幡然醒悟的感觉。 云知秋迅速提醒道:“娘娘如此惊诧失态,妾身还敢继续告知真相吗?娘娘快收敛,需知您身边有不少夏侯家的眼线。” 夏侯承宇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迅速收敛稳住,可眼中的惊疑不定还是难以消退,“你所说究竟是真是假?” 云知秋叹道:“娘娘,这种事情我怎能说假,您且拭目以待,看夏侯令还能不能出现在朝堂上。” 夏侯承宇:“何须等到朝堂上,我现在就可找卫枢确认。” 云知秋:“娘娘,曹满要做这事,第一个要收买的就是卫枢,卫枢已经倒向了他,没有卫枢的配合,岂能轻易谋害夏侯家的家主?曹满篡位,瞒着夏侯家的人,瞒着天下人,杀夏侯家家主的事是不能曝光的,娘娘一旦问及,可知是什么后果?娘娘想惹得曹满恼羞成怒吗?如今的夏侯家已经在曹满的控制之下,娘娘一旦守不住这个秘密,便会有性命之忧,曹满连家主都敢杀,又岂会在乎换一个人做天后?所以娘娘,这事您要装糊涂,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陛下和殿下,您只需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有些事情不急眼前,要从长计议,起码也要等到殿下登基以后!” 那可是夏侯家的家主啊!夏侯承宇心中的震撼之情难消,暗暗咬牙道:“曹满竟敢做此忤逆之事!” 其实不需要验证,她已然是相信了,因为道理很简单,如同云知秋说的那般,有些事情拭目以待便可。 云知秋:“自古以来,这种事情不足为怪,老天翁去世后,他们兄弟之间谁又能服谁?也正是因为这个机会,曹满需要王爷大军配合,而作为交换,曹满支持王爷拿下了南军地盘。” 夏侯承宇默然无语,明悟了,怪不得夏侯家会突然支持牛有德上位,原来背后还有这隐情,这其中的风云变幻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云知秋:“王爷当时制定这计划的时候,就算准了必然是殿下接手入驻幽冥总督府,王爷拿下南军地盘,殿下拿下幽冥总督府,两地的兵力就捏在了娘娘的手中,天庭境内五分之一的兵力已暗握在娘娘的手中!” 夏侯承宇斜睨,冷笑道:“还真是花言巧语,元尊入驻幽冥总督府是本宫向陛下求来的,什么时候成了牛有德的计划?” 云知秋苦笑:“娘娘您真的以为您随便进言陛下就能松口放兵权?若没有王爷刻意营造出的环境,哪有这样的好事,就算娘娘不进言,王爷也会暗中安排人进言,让殿下趁机入主幽冥总督府,进而逐步脱离近卫军的控制。退一步说,现在幽冥大军的兵权其实也还没有掌握在殿下的手中,说的算的是陛下。娘娘还记得当年四军欲联合攻打幽冥总督府吗?目的何在?就是不想让陛下趁机扩大手中的兵权和势力,而今也是同样的道理,若王爷不想让殿下稳坐幽冥,四军自会想办法做手脚,夏侯家也不想娘娘手上掌握兵权,这几大势力联手的话,连陛下也得忌惮三分,娘娘觉得殿下能稳坐幽冥吗?起码也是麻烦不断,可只要是王爷愿做前沿,暗中化解,殿下自然无忧。” 夏侯承宇冷哼道:“正说也是你有理,反说也是你有理,你觉得本宫会信吗?” 云知秋:“娘娘,只问您一句,若王爷真有心背弃娘娘,凭王爷如今的势力,需要对娘娘委曲求全吗?再说句大不敬的话,凭王爷如今的实力,娘娘对王爷来说还有利用价值吗?若真是拥兵自重不把娘娘放在眼里,娘娘觉得王爷需要让我来向娘娘再三解释清楚吗?” “……”夏侯承宇噎声无语,一番话戳中了关键,想想也没错,如今的牛有德位高权重,根本不需要在她面前委曲求全,真的没必要对她解释什么。目光闪了闪,问:“牛有德想要什么?本宫不信他会无缘无故帮本宫?” 云知秋道:“并非王爷想要什么,而是王爷不想要什么,也不是无缘无故帮娘娘,只因陛下容不下王爷,所以王爷希望殿下登基称帝!” 夏侯承宇下意识看了眼四周,这话真是让她心惊肉跳。 云知秋:“王爷说了,他还得继续做出拥兵自重的样子,娘娘也得继续讨厌王爷,否则让陛下知道了娘娘能左右王爷,倘若陛下逼娘娘对王爷下令,王爷是从还是不从?这就是之前要让娘娘误会的原因。王爷还让我叮嘱娘娘,现在还不是暴露这一切的时候,目前殿下连幽冥大军都还没有掌控,还不是图谋其他的时候,娘娘还得继续在宫中忍辱负重!” 夏侯承宇胸脯微微起伏,再也不用受人摆布的日子她已经期待了许久许久,嘴唇绷了一下,“都是红口白牙的话,让我如何能相信?” 云知秋:“娘娘可以不信王爷怎么说,只管看王爷怎么做。何况王爷也不会利用娘娘去干什么,更不会利用殿下去做什么,娘娘信不信都不会有任何损失,这就是王爷的诚意!” 事实也的确是如此,苗毅这个时候派云知秋来折腾此事的目的就是这个,并非要让夏侯承宇付出什么代价,也不会让夏侯承宇干什么,只是让云知秋想尽办法将夏侯承宇给安抚下来,修补之前的裂痕,以备将来做下引子! 他苗毅目前的情况是没办法亲自来处理这事的,只能是夫人出马,对云知秋的这点交际能力,苗毅是有信心的。 夏侯承宇静默。 云知秋又道:“殿下那边,娘娘暂时也不要告诉他实情,只需告诉殿下,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可暗中向王爷求助,不要让身边人知道,殿下身边如今都是陛下的人。这个时候殿下知道的越少越好,否则反应不对容易引起陛下怀疑,殿下是聪明人,娘娘暗示到位了,殿下想必也会心里有数…我不宜在天牝宫逗留太久,这次也是借着初戴上王妃的帽子礼节性来拜访娘娘,趁机把话给说清楚了,以后也不宜常来见娘娘,还请娘娘见谅,回头娘娘的反应也不必表现的对我客气,依旧表示不满才不容易惹人怀疑,告辞!” “送客!” 很不客气的反应和语气,这也是两人在花园溜达一圈走回后夏侯承宇的态度,某种程度上算是对云知秋刚才那番话的回应,至于以后的事情双方都要拭目以待。 御园,牛天王别院,本也是原来昊德芳的别院,在云知秋一行来到参会之前,已经事先派了人过来打理好了,基本上保持了原样。 眼前的一切,物是人非,站在水榭旁的苏韵神情惆怅。 当年的她,进出皆是一副男装打扮,如今则是光明正大的女儿装。 参加这种御园园庆,云知秋也没什么太多经验,尤其是如今的身份突然到了这个层次,苏韵却熟知这个层次的事,于是这次被苗毅派了来陪同云知秋,方便随时提点。 慕容星华身披甲胄,缓缓走到了苏韵身边,身穿一节红甲,也是这次借机窜升的。 实在是苗毅如今的层次不一样了,她长期在内宅出入,穿个金甲或紫甲之类的太过扎眼。 让她领大将俸禄,也算是对她的特殊关照,反正不掌什么实权,也没人说什么。 来此也同样是因为身为女人的原因,方便对女性寝居地进行检查或准备之类的,因为曾经的往事云知秋比较在意这个,木匠等人又经常在身边进出,不想在男女事情方面再传出什么闲言闲语。 “苏先生,有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慕容星华安慰一声,她多少兼具了一些盯看苏韵的责任,有些事情不是苗毅多心,而是不得不防。 “人非草木!”苏韵淡淡一声。 就在这时,有下人来报,“慕容将军,外面有个自称是曹万祥的人求见您。” “曹万祥?他怎么来了这里?”慕容星华愣了一声,轻轻挥手示意下人退下后,这次轮到她精神恍惚了,对于这个强行把她给变成了他女人的人,以至于让她在无生之地经历了那不堪回首屈辱的人,也是改变了她一生命运的男人,她自己都不知道该不该怪他。 苏韵偏头注意了一下她的反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你前夫吧?” 慕容星华蹙眉道:“他怎么会有资格进御园?” 苏韵略加思索后,说道:“他当初并未追随战平死战,而是投降了腾飞,后在腾飞那边做家奴…”瞥了她一眼,“能出现在这里估计和腾飞有关。” 慕容星华吃惊看着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消息,对方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一个曹万祥值得她关注? 苏韵:“没什么好奇怪的,站在我当初的立场,牛有德身边的亲信我肯定要关注,这又不是什么难查的秘密。腾飞能把他留下当家奴,估计和你脱不了关系,还是去见见吧,看看腾飞想搞什么鬼。”(。) 第二零七九章 对王妃示好 慕容星华默了一下,她其实是不太愿意再跟曹万祥有什么纠葛的。 首先是双方所在阵营不同,怕让苗毅这边多想,她也不愿再跟曹万祥联系,连曹万祥留下的星铃法印都给抹掉了。 其次是跟着到了如今的高度再去看曹万祥,实在是一个俗的不能再俗的人,若说为什么不恨曹万祥,只因曹万祥当初休了她之后还念了些许夫妻旧情保了她一下,没让人把她给逼上绝路,让她平安脱身了。 不过苏韵既然这样说了,她也就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没让人放曹万祥进来,这里毕竟是王府别院,不是什么人都能往里闯的,慕容星华出了别院相见。 别院一侧的大树下,五短三粗的曹万祥容貌变化不大,两鬓添了一些白发,神态显得卑微了,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再华美,家奴自然要有家奴的样子,可见如今过的并不怎么顺心。 在曹万祥身边站了个相貌粗俗的女人,眉宇间郁积着一股苦大仇深的韵味,面相不好看不说,还透着一股尖酸刻薄,个头倒是比曹万祥略高一点,正是曹万祥如今的夫人田芷君,穿着也明显是下人模样。 曹万祥正眼巴巴盯着别院大门口,心中忐忑,生怕慕容星华不愿见她,毕竟当初是他对不起她,可是不见的后果他有点害怕,当初之所以能活下来就是因为他口口声声说和慕容星华感情还在,沾了慕容星华是牛有德心腹的光才捡回一条命,如今上面让自己来见慕容星华,倘若连面都见不到,不说自己是不是在欺骗上面,首先对上面来说肯定就没有了利用价值,还留他作甚? 待见到一个身穿大将战甲的女将露面,曹万祥两眼顿时亮了,双手有些紧张地握了握。 田芷君则是迅速看了眼曹万祥的反应,眼中闪过怨色。 看到了树下的人,慕容星华英姿飒爽地大步走来,站在了两人跟前,身段明显比曹万祥高出半个脑袋,明眸扫了两人一眼,平静道:“找我有事?” 曹万祥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真正是肠子都悔青了,看向慕容星华的眼色透着浓浓的余情未了,不说慕容星华的姿色甩田芷君十万八千里,如今居然到了大将级别,可见在牛有德这边的确混的不错。前妻无论是姿色还是人品都是上乘,他现在真想不通自己当初为什么会休了她而娶身边的贱人,还真是鬼迷心窍,若没有休掉跟着一起投奔了牛有德的话,今天又岂会是这样的下场,搞不好连侯爷都做上了。 “见过慕容将军。”曹万祥拱手做了一礼,田芷君尽管恨不得将慕容星华大卸八块,可还是不得不低头跟着行礼。 慕容星华被曹万祥那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有些事情不是说忘就能忘的,若不是局势变化无常,她现在搞不好已经为曹万祥生儿育女了,再次出声道:“有事就说吧。” 曹万祥挤出牵强笑意,“慕容,这些年过的还好吧。” 慕容星华颔首:“很好!你们找我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个吧?” “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曹万祥苦笑一声,又悄悄扯了下田芷君的衣袖。 田芷君会意,躬身赔罪道:“慕容将军,当年都是我的错,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往心里去。” 摆出卑贱样子说出这话,心里却在滴血,自从嬴九光垮台后,曹万祥失了权势,就再也没对她客气过,经常拿她与慕容星华做对比,把她说的一文不值,她脾气也不是善茬,两人一吵起来,曹万祥就是一记耳光赏给她,直接揍她一顿,没了背景撑腰曹万祥岂会怕她。她因此早已将慕容星华恨之入骨,此时偏偏还要这般,对她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恨不得一头撞死。 可她又怕死,否则也不会跑来低头。 “过去的都过去了,所有恩怨早已一笔勾销,再提也没任何意义,还是说正事吧。”慕容星华倒是颇显超然大度,站的高了,姿态自然也高了,免不了有俯视的从容。 然而曹万祥和田芷君此来并没有什么正事,上面突然把他们两个临时弄来御园,让他们见见慕容星华,并未说干什么,两人只能认为是让他们向慕容星华赔礼道歉。 问了好一阵,也问不出什么正事,慕容星华正不耐烦听那虚伪的赔礼道歉,恰好云知秋一行从天牝宫回来了,雪儿和木匠等人随行。 慕容星华只好抱歉一声,转身快速去门口迎了云知秋。 对于曹万祥,云知秋早年是见过的,朝这边看了眼后,多少有点意外。 这位如今可是王妃,天下女人中,地位仅次于天后的人,曹万祥夫妇老远点头哈腰。 对于云知秋,田芷君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只有羡慕的流口水的份,看看人家找的男人是什么本事,白手起家,一个再嫁的寡妇都能捧成王妃,再看看自己找的是什么男人,自己那么好的家世背景硬是被折腾到了一无所有,见谁都抬不起头来。所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她现在对这句话真的深以为然,这世道女人一生的荣辱都跟自己嫁的男人有莫大的关系。 尽管她心中在埋怨曹万祥是个没用的废物,和牛有德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可若是让她跟曹万祥彻底掰掉,她又舍不得,尽管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好,但自己什么条件自己心里还能没数么,离了曹万祥还真不见得有人会要她,若真有的选择,她早就甩掉曹万祥另谋高枝了。 “那是曹万祥?”云知秋对迎来的慕容星华问了声,她对曹万祥没啥好感,为了上位休掉自己老婆的人她能有什么好感,不让人轰走已是给慕容星华面子,自然不会为他逗留,懒得多看一眼,人已经进了别院。 “是他。”慕容星华回了声,跟了进去。 “唉!还是慕容会站队啊!”目睹王妃气派的曹万祥忽唏嘘感慨一声。 田芷君嘀嘀咕咕怨毒道:“她何德何能能让牛有德看中?天天混在牛有德的内宅,没被牛有德睡过才怪了,只怕裤腰带都解烂了。” 曹万祥回头冷冷一声,“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臭嘴。” 田芷君脖子一梗,“我有说错吗?她当年攀上你不就是靠脱裤子上位的吗?狗是改不了****的,她除了一身皮囊好看点还有什么能力?没被牛有德睡过她能有今天?她若没给牛有德脱过裤子,我把脑袋砍下来作赌。” “你…”曹万祥呲牙咧嘴,若不是地方不对,他又得一巴掌呼过去。 “天后那人心胸狭隘,怕是没给娘娘好脸色看吧?” 院内迎了云知秋,苏韵淡笑着问了声。 云知秋苦笑摇头,算是默认了,至于具体情况算是秘密,苏韵目前的情况还不能百分百放心,杨庆此番计谋看似没什么动静实则干系重大,不发则波澜不惊,一发则是惊涛骇浪,所以暂时还不便告知苏韵。 云知秋回头又问慕容星华,“那个曹万祥怎还有脸跑来见你?” 慕容星华蹙眉道:“我也觉得奇怪,问了半天没问出正事来,夫妻两个只是反复赔礼道歉。” 苏韵目光微动,忽轻笑一声,“腾飞怕是有一统东军的想法了。” “哦!”云知秋饶有兴趣道:“怎讲?” 苏韵:“曹万祥夫妇的情况哪有资格来御园,腾家带下人来也带不到他们头上,夫妇二人没得吩咐也不敢冒然来此拜见,曹万祥那个夫人叫什么我忘记了,不过品性可不怎么样,估计嫉恨慕容将军都来不及,哪会跟着跑来赔罪,这定是腾飞安排的无疑。” 云知秋有些不解道:“这和腾飞想一统东军有什么关系?” 苏韵:“腾飞和成太泽虽然也是天王,可天下人还是习惯‘四军’称呼,把他们统称为东军,多少让二人有点别扭。若青主能将其他三军给劈开也就罢了,偏偏青主这次在南军失手,怕是让腾飞看到了青主想化分其他三军的难度,王爷能挥幽冥之军一统南军地盘,腾飞手上的势力不比王爷弱,想一统东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吞并成太泽的前提是,必须要得到另三位王爷的支持,没有另三军的支持抵御近卫军的威胁,腾飞是无法得手的。曹万祥夫妇是腾飞派来试水的,若我没猜错的话,腾飞的宠妾朱优美应该来了,朱优美回头会拿这事来做由头接近王妃,总不能一直客套吧,得有实在话说才能与王妃长谈与王妃加深感情交好王妃,再接下来,园庆结束后就得找机会到王府拜会王妃了。” 云知秋默默颔首,对这个层次的事情苏韵无疑是清楚的,苏韵既然这样说,想必是有一定道理的。 闻听此言,慕容星华也不知该不该可怜曹万祥夫妇,闹了半天只是别人眼中的一个话引子而已。 待慕容星华离开了,目送的苏韵忽叹了声,“曹万祥夫妇怕是活不久了。” 云知秋诧异:“为何?” 苏韵:“对王妃示好。”(。) 第二零八零章 众星捧月 “对我示好?”云知秋沉吟,目光也瞅向了慕容星华离去的方向。 大概明白了苏韵的意思,有些话当着慕容星华的面不好讲,等到慕容星华离开了,她才讲了出来。 就在这时,飞红也回来了,过来向云知秋见礼后,云知秋笑道:“见过你干娘了?” “见过了。”飞红牵强一笑,随后找了个理由告退,先回了内宅休息。 云知秋和苏韵面面相觑,都看出了飞红的情绪有点低落,不知怎么了。 稍候,云知秋也回了内宅,来到了飞红所在的院子,敲开了飞红的房门。 开门一看是云知秋,飞红忙让了进来,“娘娘来了。” 云知秋进屋笑吟吟四顾,“妹子,对这屋里的陈设还满意吗?不满意就招呼人重新整理。” 飞红道:“满意,不用麻烦了。” 云知秋在屋里转了圈,没有离开的意思,径直在椅子上坐下了,瞅着飞红凝视了一会儿,“见到你娘了?” 飞红点头。 云知秋:“你情绪不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对于绿婆婆的话,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心里清楚,自己的情绪多少还是受了绿婆婆话的影响,毕竟绿婆婆也不是瞎说,多少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 瞅她反应,云知秋明白了,看来真的有事,遂伸手茶几旁并排的椅子,“妹子,过来坐,有什么话跟我说,都不是外人,不用顾忌什么。” 飞红走来,慢慢坐下,不知怎么开口,低个头。 云知秋:“你母亲出事了?” 飞红摇头,却不说原因。 云知秋眉头略挑,也不逼她,双手略扶裙子,翘起了二郎腿,靠在椅子上不吭声,等着。 屋内陷入了静默,就这样熬着,许久之后飞红自己绷不住了,最终低低一声,“绿婆婆可能早就看出我投靠了王爷这边。” 此话一出,云知秋一惊,身子半倾茶几这边,神情凝重道:“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飞红慢慢将绿婆婆在绿央园明里暗里的话大概讲了下。 云知秋听完后松了口气,这绿婆婆还真是看出来了,不过应该没有向外透露,否则就不会是这情况,叹了声,“看来你这么多年的干娘的确没白叫,她对你真心不错。不可否认,她的话讲的也有道理,也是真心为你好。”说着忽然一根食指捅了出去,指间在飞红脑袋上戳了一指,“可你这丫头有点狼心狗肺,不知好歹!” 被戳痛了的飞红愣愣看着她。 云知秋瞪眼道:“看你这心神不定的样子,我真恨不得给你一巴掌打醒你,糊涂!是!绿婆婆是说的没错,到了王爷这种地步的人的确有可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可也要看是对谁,对你,王爷是那种人吗?你跟了王爷这么多年,还看不出王爷是不是真心对你好?只要你不负王爷,王爷又岂会负你?你知不知道王爷为了救出你娘承受了多大的压力、要做出多大的牺牲?有些话本不想告诉你,怕你担心,可既然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我不妨告诉你,在王爷对南军动手前,为了救出你娘,你知不知道王爷付出了多大的代价?王爷不惜和妖僧南波暗中做交易,让妖僧利用他的神通帮忙找你娘的下落,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与虎谋皮,意味着王爷主动把把柄送到了妖僧的手中。这还没完,王爷还做好了另一手准备,万一妖僧那边无法得手,王爷甚至不惜准备绑架天子青元尊或近卫军重要将领为人质来换你娘。” 飞红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眼眶红了,也震惊了,之前苗毅对她说过在对南军动手前就已经做了布置救她娘,只是没想到苗毅为了救她娘不惜和那个恐怖的妖僧南波做交易,还准备绑架天子做人质,这对她实在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云知秋训斥不停,“王爷早年没有这样做是因为幽冥大军没有对冲危险的能力,如今王爷才刚拿下南军的地盘,刚有了点对冲危险的实力,地盘还没彻底稳固下来,就要为你干这事,你知不知道要承受多大的风险?死丫头,你能不能有点脑子?王爷若真是对你母女无所谓,还用得着在那想办法让你拖延时间吗?直接利用你设个圈套将刺客一网打尽不就完了,犯得着夜长梦多随时要面临被刺客刺杀的危险吗?还有,我这次来,王爷也同样交代了任务给我,妖僧提供了一个有关你娘的线索,我此来的目的之一就是要来核实妖僧所说线索的真假。这边为救你娘想尽办法,你倒好,你一来就被人两句话给说动摇了,你对的住王爷对你的苦心吗?” 飞红香肩颤抖,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起身噗通跪在了云知秋面前,“姐姐,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云知秋双手捧了她的脸,怜惜道:“也不能说你错了,你只是救母心切,为了救母,连绿婆婆给你的活命机会都放弃了,谁敢说你这份孝心有错?更何况,你能把这事说出来,就说明你还是心向王爷的,否则你大可以掩饰不说,可你不该怀疑王爷对你的真心,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男人能对你这样好了,这是你的福气,你得珍惜啊!妹子,你听好了,王爷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放弃你和你娘,若妖僧那边不能得手,王爷就会下手绑个有分量足以交换你娘的人质,总之王爷一定会把你娘救出来,你要对王爷有信心,稍微再给王爷一点时间,好不好?” 飞红一头趴在了她的大腿上,哽咽,最后哭的稀里哗啦。 云知秋抚着她脑袋,心中叹息一声,这家里人多了,事也多了,想要方方面面照顾到也不是个容易的事,想想又忍不住暗骂苗毅王八蛋,惹出这么多女人还要她来安抚帮忙擦屁股,把她当什么了…… 次日御园园庆之日,南军上下有资格来的将领全部来了别院拜见王妃娘娘,徐堂然夫妇自然也来了,徐某人那真是春风得意,雪玲珑也是满脸笑容。 对雪玲珑来说,这是早年从未想到的事情,当年身在天香楼时,哪曾想过有朝一日能以侯爷夫人的身份堂而皇之参加御园园庆,只是可惜天香楼的徐妈妈等人再也没机会看到她的风光,不免遗憾。 雪玲珑一直想找到杀害徐妈妈等人的凶手,不知道叮嘱了徐堂然多少次,可徐堂然总表示尽力了查不到。 最后一群男人先走一步去了离宫,一群女眷则留下陪了云知秋一起,这边都知道天后和王爷有了过结,担心天后那边冷落王妃,自然要留下一帮女人帮王妃撑场子。 之后,一群女人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云知秋抵达离宫。 参会女眷直接进了后花园,园内绝色佳丽成群数不清,此时此地可谓天下顶尖美色最为集中的场合,连初来的雪玲珑都看的眼花缭乱,发现姿色更胜过她的数不胜数,正真是群芳争艳各领风骚,反倒是云知秋的打扮比较保守,只有一顶头冠比较显眼。 与当初以寇家义女的身份来不一样,这次顶着王妃的桂冠而来,园中各府来的不少佳丽纷纷过来打招呼见礼。 其中不少人换了当年是云知秋向她们行礼,如今的云知秋的确是今非昔比,不管前来见礼的人是否心中不屑,表面上却都得客客气气,没办法,谁叫人家的男人如今是南军掌令天王,权倾一方。 在场正真顶着王妃身份的只有云知秋和媚娘。 而云知秋和媚娘最终也碰面在了一起,互相恭维说着客套话,陪在一旁的广媚儿心情复杂。 其实媚娘又何尝不是如此,一看到众星捧月般的云知秋就揪心,自己女儿的姿色又岂是这云知秋能比的,若非自己当年不答应女儿嫁给牛有德,说不定此时就是她们母女独领风骚,成为千古佳话,羡煞天下女子。现在好了,自己女儿东拖西拖,成了满朝上下少有的几个老姑娘,搞不好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 寇家那边的女眷过来对云知秋喊王妃妹妹的也有,喊姑姑的也有。 总之在这里,以前只能主动往前凑的云知秋如今不需要动,只需往那一站,不需要攀比,就自然而然成了众人的恭维焦点之一,身边围了许多人阿谀奉承,夸她漂亮,夸她头饰好看,夸她衣服多好看之类的,不知让多少女人暗暗羡慕。 云知秋应付诸人之余,明眸不时掠过站在广家那边的童怜惜,发现那女人比较低调,介于如今身份,她还真不好主动往前凑。 “王妃娘娘,许久不见,越发娇美动人了。”腾飞的宠妾朱优美靠近后打了个招呼,也是个天下罕见的绝色。 经苏韵提醒,云知秋对这女人留心上了,然而也许是因为人多的原因,互相客套几句后朱优美就退开了,不过那眼神倒是一步三回头地落在云知秋身上。 没多久,有仙娥过来,请了云知秋和媚娘进主亭子里入座,两人中间上首的一张空位不用说,肯定是天后夏侯承宇的。随着离宫钟鸣鼓响,夏侯承宇端着威仪而来,整个花园里的女眷拜见声一片。(。) 第二零八一章 童怜惜 夏侯承宇入座,几句代表天威的话免不了,随后仙娥穿梭内外席间,琼浆玉露和美味佳肴上了席面。 天后遥杯,众人同饮,算是正式开席了。 席间,夏侯承宇除一开始对云知秋客套了两句,之后几乎没再正眼看云知秋,只顾和一旁的媚娘谈笑,有冷落云知秋的意思。 而两旁能靠近的天帝妃子们也没人与云知秋搭话,大多和云知秋没什么关系,能和南军搭上点关系的目前又没有和苗毅这边建立值得信任的联系,那些降将进贡入宫的妃子也因背景失势受到排挤,坐席靠近不了这边,众目睽睽之下的云知秋明显受到了冷待,不过云知秋倒是举杯坦然,无所谓的样子。 这一切,下面在座的雪玲珑看在眼里,心中焦虑,惦记着回头提醒徐堂然,王爷可是把进献妃子入宫的事交给了徐堂然的,今天这事明显搞的王妃没面子。 很快,编排的歌舞上场,引人注目。 离宫正殿内,满朝大臣在座,亦是歌舞升平,君臣同乐,徐堂然意气风发,找到了高大上的感觉。 花园内,佳丽如云,风光无限,新贵绽露。 美味佳肴之后,钟鸣鼓响回荡,宴席结束,朝臣以青主为首,佳丽以夏侯承宇为首,纷纷出了离宫,开始游览御园,男女各有路线。 平常不开放的三千里仙桃园,夏侯承宇带了众女进入,让大家随意观赏,园中仙雾袅袅,果香芬芳沁人。 云知秋不动声色地四处搜寻,锁定了童怜惜,准备找机会接近。 谁知腾飞的宠妾朱优美倒是不动声色接近了,一副偶遇的样子,盈盈行礼,“王妃娘娘。” 云知秋笑吟吟点头,若非苏韵提点的话,她恐怕还真会当做是偶遇,心中知道要来事了。 不待说什么,朱优美已经近了她身前,开口就是赔礼道歉,“之前是我管教无方,冲撞了王妃,还请王妃娘娘不要见怪。” 云知秋诧异道:“优美,何出此言,你什么时候冲撞了我?” 朱优美苦笑摇头:“这事全怪我,我事先找了几个下人来打理别院,不想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擅自闯到了王府别院,惊扰了王妃娘娘。” 云知秋惊讶:“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朱优美扶开眼前划来的树枝,“看来娘娘真的是大人大量没往心里去,其实我之前也不知道,后来知道下面有人去了王府别院打扰,一问才知,过去惊扰的奴才名叫曹万祥和田芷君,这个曹万祥乃是娘娘手下爱将慕容将军的前夫,当年为了上位不惜休妻抛弃了慕容将军娶了那个田芷君,嬴九光奸谋落败,这对男女降了我家王爷,本好心收留,谁知竟还敢去打扰慕容将军,是我管教不严,娘娘千万别往心里去。” 云知秋:“哦!优美说的是他们呐,还当是什么大事,这种人不值一提,不说也罢。”她不想探讨这个,若真如苏韵所说,慕容星华都没表态,她也没必要跟两个小人物计较害了他们性命。 “娘娘果然是大量。”朱优美笑着赞了一声,既然云知秋说不提,她也就不再提起,不过既然已经搭上了话,也就不会轻易作罢,主动找话道:“听说牛天王府风光秀丽,我还从未去过,今天见到娘娘,不禁念想,得向娘娘讨个情面,不知得空能否前去一观?” 云知秋:“本就是昊王府旧宅,也没做什么改动,优美若有兴趣,那是请不到的贵客,自然欢迎之至。” 朱优美掩嘴咯咯一笑,“既然娘娘都这么说了,那就讨个吉利,赶日不如撞日,园庆结束后,我就沾娘娘的光随道一同前往如何?” 云知秋笑吟吟点头,“好!” 脑中想起的却是当年拜见这女人时,这女人眼高于顶不冷不淡的样子,如今却是话里句句带着奉承,心中不禁唏嘘,还真是世态炎凉此一时彼一时。 不过这一路有好听话听着,也不失为美事,然朱优美似乎也不愿太多人看到她和云知秋走的太近,途中找了个理由走了。 这仙桃园浩瀚,古桃树遮障,仙雾袅袅,找人不宜,却也正是避人耳目谈事情的好地方。 离桃园外汇合还有不少时间,云知秋遂暗中吩咐了飞红和雪玲珑,分几路寻找童怜惜。 好一会儿后,雪玲珑那边传来消息,找到了。 云知秋去到时,只见童怜惜坐在一个亭子里,正和一妇人坐着说笑,云知秋又指使了雪玲珑过去拜见,让其找了个理由将另一妇人给支走了,同时又让人四周看着,这才从桃林中走出,径直走入了亭内。 见到云知秋走来,童怜惜赶紧站起行礼,“王妃娘娘。” “原来是怜惜啊!”云知秋貌似惊讶,迅速伸手示意不必多礼,同时请坐,“逛着无聊,见到亭子来坐坐,没想和怜惜碰上了,倒真是有缘。” 童怜惜矜持一笑,陪坐在旁,温婉端庄,不像是性格开朗的人,言语不多,云知秋问一句才回一句的那种。 云知秋言语试探略作观察,心里基本上已经对妖僧的话信了三分,她是见过江一一的,拿印象中的江一一出来对比,发现这童怜惜眉宇间和江一一果然有几分相似,凭江一一的英俊容貌,其妹妹的姿色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去,怪不得能成为洛莽的宠妾。 心念流转间,云知秋忽叹了声,“看到怜惜,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怜惜像是我一个故人,长的有点像呢,我那故人姓江,江湖的江,不知怜惜认不认识?”说此话时,严密关注着对方的细微神情变化。 童怜惜袖子外的十指明显一缩,目光剧烈闪烁了一下,不过表情上却无太大反应,沉着的很,抬头看了看四周,问道:“王妃娘娘就一个人吗?”她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凭云知秋如今的身份,众星捧月一般的新贵,怎会只有一个人闲逛,显然并非对方所谓的巧遇,而是故意来巧遇的。 云知秋已经察觉到了点什么,笑吟吟道:“一个人清净,怜惜看来也是个喜欢清净的人,正好我们姐妹清净着说说闲话,无人打扰,你说呢?” 童怜惜慢慢站了起来,欠身给了一礼,微笑道:“怕是要搅了娘娘雅兴,我还要去陪广王妃,就不打扰娘娘清净了。”说罢款款而去,身段优雅。 云知秋捋着衣袖,慢条斯理道:“我那江姓故人一直在找他妹妹,一直找不到,后来实在没办法,找到了我,托我帮忙找。为了帮这个忙,我也是费了好大的尽,才打听到了点线索。” 童怜惜的身子已经僵在了亭子的出口,寸步难动,娇躯略显抖动。 云知秋斜了一眼,继续漫不经心道:“看来是我的线索有误,怕又要让我那故人失望了。” 童怜惜再次回过身来时,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盯着云知秋道:“我不懂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王妃是希望我帮忙找人吗?” 云知秋暗道,不愧是受过群英会训练的,戒备心很强,轻易不松口,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伸手示意道:“怜惜如果愿意帮我这个忙的话,不妨坐下来慢慢谈。” 童怜惜慢慢走回原位坐下。 云知秋暗叹,可惜当年的江一一做事谨慎,身边没有留妹妹的书信,不然直接核对法印就完事了,也用不着这么麻烦。问:“可愿听我讲个故事?” 童怜惜道:“洗耳恭听。” 云知秋思索酝酿了一下,叹道:“我那朋友姓江,有一个妹妹,兄妹两个相依为命,他说他妹妹小时候最喜欢吃糖葫芦,然他总是没钱买,有一天群英会突然出现,把他们给带走了,兄妹两个在群英会踏入修行门槛后,就分开了,此后再也没见过,他不知道妹妹长大后的模样、在干什么、身在何方,唯一能确认对方活着的办法就是每隔一段时间能收到对方带有法印的书信。因为妹妹在群英会的手上,被逼之下,有些事他不得不做,他化名为江一一,成了天下人人欲诛之的淫贼,帮某些人干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他也极为担心妹妹被逼,遂托我解救他妹妹。” 听到前面童怜惜已是泪崩,默默泪流满面,她小时候喜欢吃糖葫芦的事除了她哥哥知道外,就连群英会也不知道,云知秋说到这个的时候,她基本上就已经确认了对方的确是受自己哥哥托付而来。 可听到‘江一一’这个名字时,忍不住浑身一颤,实在是这个淫贼当年太有名了,连她外出都得防着,更重要的是,她已经知道了那个淫贼惨死的下场,好像就是牛有德做鬼市总镇的时候死在了牛有德的手上,霍然抬眼,泪眼冒火道:“你们杀了他?” 云知秋盯着她道:“并非我们杀了他,你听到的只是传闻,有人在掩盖真相,不想让人知道江一一和群英会有关,而真相往往与传闻不符,若非如此,我又怎会知道这个故事,又怎会受他所托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帮他找他妹妹,有托付仇人这样办事的吗?” 童怜惜哽咽摇头道:“是谁杀了他?” 云知秋漠然道:“想知道真相?可我凭什么告诉你?只是找你帮忙,你似乎没必要知道的太多。”(。) 第二零八二章 先还了这份人情 话说到了这种地步,童怜惜岂能不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含泪无力摇头道:“我是江芸!” 等的就是她这句话来确认,童怜惜若非江芸,应该说不出这个名字,除非是妖僧南波串通好了的,所以云知秋不得不防,问:“你和你哥哥小时候,家里有几床被子?” 童怜惜知道对方想核实,不知想到了什么,泪如泉涌,泣不成声道:“半床破絮!天冷时,哥哥总是让给我。” 这牵涉到江一一跟云知秋讲的一个故事,也是为了方便云知秋确认妹妹的身份,江一一说,也许是小时候冷怕了,所以江一一总是喜欢穿着一袭毛茸茸的裘衣。云知秋放下心来,缓缓道:“我受江尚所托,来找你!” 童怜惜起身上前一步,抓住了云知秋的手腕,悲痛道:“王妃,告诉我,谁杀了我哥哥?” 云知秋略显犹豫,“妹子,我知道你想知道仇人好为你哥哥报仇,不是我不肯告诉你,而是你哥哥叮嘱过,让不要告诉你,也不希望你帮他报仇,只想让你知道,他已经死了,让你不要再受群英会胁迫,让我找个安全的地方安置你,让你好好活下去,这是他生前最后的遗愿。” 这倒不是乱说,这的确是江一一生前的意思,因为他知道自己妹妹没能力报这个仇,逞强只会赔上自己的性命。 童怜惜哽咽道:“不!告诉我,是谁杀了他,莫非如传言般就是你们杀的?” “唉,若真是我们杀的,我还有必要非找到你吗?”云知秋叹了声,不算谎话,她当初只是和江一一做了笔交易,给了江一一最后一丝希望,江一一的自杀固然和她有点关系,可就算江一一不自杀,被监察右部给带走了也活不成。 摸出了一块玉牒给她,“这是你哥哥生前留给你的信,让我找到你后交给你,你看过就明白了。”这东西她存放了好久,直到这次出来才又带在了身上。 童怜惜迫不及待地接了玉牒查看,越看越崩溃,几近站不稳,趴在了扶栏上痛哭,闷着声音不敢哭开声。 信的确是她哥哥的信,上面的法印她一眼就认了出来,也如云知秋讲的那般,哥哥承认了自己就是江一一,只说看到这封信时他应该已不在人间,没说仇人是谁,让她不要报仇,不要再被群英会要挟,让她脱身,说明了云知秋是受他所托。 见鬼的是,哥哥已经死了这么多年,她偶尔还能收到哥哥的信,上面也有哥哥的法印,所以她一直认为哥哥还活着。 书信这种东西可以假冒,但法印假冒不了,一般写信者都会在文字关键部位多打下自己的法印,让人无法修改,否则抹去文字的同时也会损坏法印,所以拿到打有法印的信件修改的可能不大。 两相对比之下,显然群英会那边做手脚的可能性更大,因为她在群英会那边的时候被人借口训练留下过大量的打下法印的空白玉牒,只怕哥哥那边也差不多,哥哥显然不太可能在云知秋那边留下打了法印的空白玉牒。 重要的是,哥哥这些年与她书信往来的间隔期的确长了不少,她曾有点怀疑不对,可哥哥解释在执行任务不方便,现在才明白,哥哥早已遇害了,有人弄了假信糊弄她。 “王妃,告诉我,究竟是谁杀了他。”再抬头的童怜惜抓了云知秋手腕哀求。 若不是周围安排了人看着,云知秋真怕这一幕被人给看到,苦口婆心道:“你知道了又能怎样?这仇你报不了的,还是听你哥哥的,回头我会安排你去个安全的地方,也算是完成了你哥哥当年的托付,其他的你不要再想了。” 童怜惜摇头:“不!我没能力报,我可以求我家大帅帮我报。” 云知秋叹道:“妹子,你怎么这么傻,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害死你哥哥的人自然是不想让你哥哥身份暴露的人。” “群英会?”童怜惜抹了把泪盯着她问。 云知秋摆头,“若问你哥哥怎么死的,他是自爆心脉而死,没人杀他,他是自杀的。” 童怜惜:“这不可能,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自尽!” 云知秋:“怎么不可能?你哥哥先是落在了信义阁的手上,信义阁转交给了鬼市总镇府,监察右部再来鬼市提人,你哥哥知道此去肯定没有活路,凭他干下的那些事,一旦暴露身份就绝无活命的可能,他是为了给你争取活路才自尽的啊,他是当着监察右部人的面自尽的,现场许多人亲眼目睹可以作证,他留给监察右部的最后一句话是不要动我妹妹。当然,你非要说是群英会害死了他也可以,可群英会又是受谁指使,你不会不清楚,没有上面点头,给群英会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胁迫你哥哥做那些事,你哥哥的仇没有具体的仇人,你找谁报去?群英会还是天庭?你就算有能力说动洛莽,洛莽也没能力给你报这个仇。还有,你的身份能让洛莽知道吗?你真要开了这个口,别说洛莽为你报仇,只怕洛莽第一个要处置的就是你,你就别犯傻了,找个合适的机会离开,及时抽身,我一定安排你去个安全的地方。” 童怜惜又抹了把泪,摇头道:“我不会走的。” “你…”云知秋直翻白眼,又问道:“你是不是放不下你儿子?这事和你儿子无关,洛莽再怎么样也没必要动自己儿子。这样,如果你实在不放心,你可以把你儿子一起带走,我把你们母子一起安置好,怎么样?” 童怜惜惨笑道:“王妃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么多年,大帅对我深情厚谊,我已经是对不住大帅,怎能再带走他儿子,有些事情我憋了这么多年,也是该给大帅一个交代了。此番回去,我就将实情告诉大帅,求大帅助我,若大帅要杀我,那就随他吧!就算是欠他的还给他。” 云知秋抬手一拍额头,靠在了扶栏上,满脸无奈,头疼,她当年使出那手段逼江一一和她做了交易,心中有愧,想尽力兑现当年给江一一的许诺,却不想找到江芸告知真相后却等于是害了江芸,不禁长叹道:“妹子,你让我怎么跟你死去的哥哥交代啊?” 童怜惜起身,对着云知秋长鞠一躬后,转身欲走。 “等等!”云知秋突然起身喊住了她。 童怜惜泪光闪闪道:“王妃,我不能带走大帅的儿子再对不住大帅!倘若既不能给哥哥报仇,又要对不起大帅和我自己的儿子,若这样,我一个人离去偷生又有什么意义?您不用再劝了,我意已决!” 云知秋:“你放心,我不再劝你,可我为了兑现给你哥哥的承诺花了这么大的心血才找到你,结果你一句不走就完了,你哥哥欠我的人情不说,你不觉得你也欠了我什么吗?难道你不打算在事情了结前先还了这份人情?” 童怜惜:“王妃想要什么?” 云知秋:“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你放心,我绝不阻拦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童怜惜:“王妃请说,只要我能做到的,定不推迟!” “你一定能做到!”云知秋一口咬定,道:“你可以把事情真相告诉洛帅,可我有一个要求,你必须把洛帅请到我家来,当着我家王爷的面才能道出真相!” 还是那句话,当年的事情心中有愧,她还是想尽力保下对方,只要洛莽夫妇到了她家王府,就算洛莽知道了童怜惜是探子,想杀也由不得洛莽,她能说服苗毅随时阻拦,依然能保住童怜惜一命。 童怜惜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感激涕零,没想到哥哥还能交到如此真心的朋友,摇头道:“娘娘,为我不值得!” 云知秋:“你好好想想,洛莽一个人的能力帮你报仇也许有限,可若是加上我家王爷呢?我在我家王爷面前说话还是管点用的,而我家王爷说话的影响力想必洛帅也要掂量一下,总比你一个人哀求的好,只要你答应这个条件,我就向你保证,尽力劝我家王爷帮你。妹子,你不能对你儿子那么残忍,若是哪天让他知道自己父亲杀了自己母亲会是个什么后果?” 面对云知秋的手腕相逼,童怜惜几乎没了选择的余地。 最终童怜惜颔首,算是答应了。 可云知秋不放心,“我这人最讨厌别人耍我,你若骗我,我向你保证,假如你死在洛莽手上,我一定会让你儿子知道真相,让他们父子反目成仇!” 童怜惜摇头,看着她滴泪一笑,再次鞠躬:“谢谢!” 而就在这时,飞红传音的声音出现在云知秋耳边:姐姐,有人过来了。 “有人来了,你这模样快收拾一下。”云知秋低声对童怜惜交代了一句,随后快步出了亭子,不愿让人看到。 与飞红等人碰面后,云知秋纤指揉着脑袋,总算是松了口气,旋即又摸出了星铃联系苗毅,告诉苗毅已经确认了童怜惜就是江芸,也把情况描述了一下。 烟雨蒙蒙笼罩下的亭台楼阁间,漫步其中的苗毅收了星铃,转身大步而回,道:“让阎修带张平来书房见我。” “是!”随行的杨召青应了声。(。) 第二零八三章 我自有决断 阎修最近可不常在苗毅身边,还在秘密查实那些妾室的底细,一千多人够他折腾一段时间的,耗时的关键在不能光明正大的查证。 两人到了书房稍等了一阵才见阎修来到,张平再次被扯了出来。 苗毅直接开口道:“联系你背后的人,我要第二件事情的结果。” “好!”张平当场摸出星铃联系妖僧。 苗毅目光扫了眼他手中的星铃,有点纳闷,他从曹满那边要到过妖僧的法印,暗中拿了张平手上的做对比,根本对不上,用曹满的话说,想靠法印找到妖僧的希望不大,因为妖僧的神魂随时能换人,随时能驾驭别人的肉身法印。 稍候,张平答话:“贵人说,大人的诚意他还没看到,交出东西,他告诉你地方。” 苗毅:“先告诉地方,我再给东西。” 张平转达意思后再回:“贵人说,大人最好遵守承诺,否则一定会让大人后悔,仅凭你和贵人做交易的秘密曝光出来,各方势力就不会放过你,尤其是夏侯家!” 苗毅:“废话少说。” 张平:“贵人说,破法弓炼制之地就在御园离宫,入口在青主修炼之地。” 苗毅三人面面相觑,有点意外,不知妖僧说的是真是假,可想一想的确有这个可能,炼宝地放在天宫眼皮子底下是最安全的,那一带重兵防御,就算暴露了,别人也休想轻易打主意。 苗毅道:“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张平:“贵人说,那需要大人自己去验证。” 苗毅:“开什么玩笑,那个地方我怎么去验证?他若是随便编排个最不容易接近的地方来糊弄我,我连核实都没办法核实,照他这样,在佛主的修炼之地也可以说,反正我没办法确认真假。” 张平将意思转达再回:“贵人说,大人这样说是想找借口反悔吗?” 苗毅:“不是我想反悔,而是他这种说法没道理。你告诉他,前地辰星君太叔闻昌的夫人林傲雪就困在破法弓的炼制之地,让他把林傲雪救出来和我做交换,我就相信他找到了炼宝地,而且要快,我没耐心跟他一直拖下去。” 早先只告诉妖僧找炼宝地没提救飞红的母亲,之所以现在才告诉,自然有方方面面的原因。 蓝岛星,海崖洞窟口,凭栏而立的妖僧南波面海吐出一口气来,有点纳闷,他也是因为确认炼宝地相当困难,遂说出个离宫做交代,让牛有德自己去折腾,同时也能试探牛有德的交易诚意,谁想牛有德居然留有后手,竟有认识的人在炼宝地。 “狡猾的小贼!”南波嘀咕了一声,不得已,只能继续之前暂时中止的计划,摸出了星铃联系杜桥,让杜桥再继续想办法从影卫那边下手,最好是让向忠和他见面,能见到上官青自然是更好。 而苗毅亦徘徊在书房内思量。 杨召青提醒道:“娘娘刚好在御园,要不要让娘娘想办法查探一下?” 苗毅摇头,果断拒绝了,“太危险了,这事暂时不要让她知道,否则她肯定要想办法查探。”他不能为了救飞红的母亲把云知秋给搭进去,不会让云知秋冒这个危险。 而就在这时,他亦摸出了一只星铃,皱了下眉头,是曹满的来讯,估摸着又在催他。 然联系后,却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对杨召青道:“曹满来了,被挡在了外面,你去安排一下。” 杨召青一愣,有点意外,如今的曹满行踪诡异,坐镇信义阁的事已经交给了曹凤池,现在的曹满身为夏侯家的家主,再继续身处幽冥大军的包围之下显然不安全,突然现身,敢亲自来这里倒是难得。 待到把人领来,一行没走正门,从侧门进来的,曹满随行带了八人,全部戴着假面。 客厅会面,曹满撕下了假面,淡然道:“想见王爷一面还真不容易。” 苗毅目光扫过他随行,从身段上分辨了一下,笑道:“曹先生想见我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有何难?对了,为何不见卫总管?” 曹满话不客气,“有什么事情是王爷干不出来的?我得防着一点。” 话中意味深长,苗毅听的懂,暗指杀害夏侯家主的事情他又不是没干过,人家得留点反制的后手,免得他苗毅乱来。 从另一面也证明他曹满坐稳了家主的位置,犯不着再忌惮他苗毅,没必要再客气说话。 “那也是曹先生指挥的好。”苗毅反讽了一句,随后伸手请坐。 宾主落座,苗毅问道:“曹先生法驾亲临,不知有何吩咐?” 曹满道:“王爷对那事一拖再拖,我不得不怀疑王爷的诚意,甚至怀疑王爷手上究竟有没有那东西,不得已,只好亲自来看看,想必王爷不会连让我一观的机会也不给吧?” 苗毅明白了,他的行为引得对方怀疑上了他手上究竟有没有神草,这是要来亲眼验证。 神草自然是真的在苗毅手上,苗毅现在也能拿出来,不过心中微动,摇头道:“现在看不到。” 曹满霍然站起,脸色沉了下来,冷冷盯着苗毅,“你敢耍我?” 苗毅跟着站起,“曹先生想多了,东西我藏起来了,藏在了绝对安全的地方,不在我身边,我现在就让人去取,曹先生在此等个两天,两天内必让先生见到。” “就两天!两天后我再来,若我看不到东西,后果自负,夏侯家能把你扶起来,就能让你倒下去!”曹满扔下话戴回假面,立刻转身就走,片刻都不逗留,他对苗毅也忌惮的很,哪会在这里干等两天,太不安全了。 那充满威胁意味的话令苗毅眯眼目送他离去的背影,眼中闪现凶光。 杨召青送客回来后,问道:“王爷,要让阎修过来吗?”他琢磨着王爷可能要让阎修去取答应给曹满看的东西。 苗毅冷笑道:“难道你真的认为曹满两天后还会再亲自过来吗?” 杨召青琢磨了一下,微微颔首道:“不错,曹满如此谨慎,就算再来,也不见得会是他亲自来,更不会遵照王爷定好的时间!” 苗毅连连顿指,道:“届时来者必定是卫枢!” 杨召青愣了愣,旋即大惊道:“大人想趁机对卫枢动手?这怕是不妥,是不是等杨庆那边计划周全了再动手,否则万一有什么纰漏,后果不堪设想!” “杨庆对夏侯家的势力太过忌惮,方方面面的顾虑太多了,怕动手的人里面有夏侯家的探子,连动手人选都在反复斟酌。夏侯家没了耐心,本王也没了耐心,既然难以周全,既然已经确定了族老会为目标,那就比速度,速战速决!”苗毅斩钉截铁道,显然已是瞬间下定了决心! 杨召青赶紧劝阻道:“王爷,此事万万不可!王爷试想,族老会既然是夏侯家的底牌,又岂能由卫枢全盘掌握,万一卫枢平常只是和族老会以星铃联系呢?万一族老会是分散而居,卫枢只能和其中一人联系呢?若如此咱们就算是想速战速决也不成,必然要打草惊蛇,必然要面临夏侯家的强势反扑,南军还未彻底稳定,青主又对王爷虎视眈眈,王爷还请三思啊!” 苗毅沉声道:“若计划失败,本王则立刻摧毁夏侯家所有地下势力的堂口,夏侯家又岂知我的深浅,打不垮他,也能吓他一跳,我就不信他能不先自理还能顾上我?想报复我也得先把自己家的烂摊子收拾好了再说!有些事情既然难求周全,就给他砸烂了再重新开始,绕来绕去绕得我头疼,我倒要看看各方势力站哪一边,大家都别想自在!此事不要告诉王妃和杨庆,我自有决断!” “……”杨召青哑口无言。 御园园庆结束,各方各归各地,云知秋等人出了天宫星域,随行人马已经整备好了等候在外。 途中没走多远,碰到了朱优美。 为避免太过引人注意,朱优美领着一支人马先行了一步在此等候,之前说好了一起去牛天王府的。 见面客套是免不了的,不过朱优美的目光很快集中在了慕容星华身上,笑着问了句,“这位是慕容将军吧。” 慕容星华略拱手示意。 “下面人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慕容将军不要往心里去,这是一点歉意。”朱优美笑着弹了只储物戒过来。 慕容星华抓到手中,略皱眉,施法查看了一下储物戒中的东西,赫然是两颗首级,细看,不是曹万祥和田芷君还能是谁?慕容星华瞬间呆滞在原地,怔怔看着朱优美,慢慢松开的五指中,储物戒无重力惯性下轻轻飘了起来。 一旁的苏韵探手吸附了过来,储物戒抓到手中一看,两颗血淋淋的首级,一对男女,她尽管不认识,但已经猜到了是谁,对朝此看来的云知秋传音道:“两颗人头,应该是曹万祥和田芷君的首级。” 云知秋无语,正因为听了苏韵的话,早先朱优美提到曹万祥夫妇的时候,不想无缘无故害了他们,所以才避而不谈,谁想朱优美还是将夫妇二人的首级给送了过来。 之前虽知道苏韵话里的意思,但此时接到首级才算是真正深刻醒悟,腾飞那边需要杀自己的家奴向慕容星华道歉吗?这是杀给这边看的,不惜杀两个家奴给你下面的家将泄恨,诚意如斯,若再明白不了对方是在示好,傻子还差不多。 云知秋不禁暗叹,还真被苏韵给说中了,曹万祥夫妇果然是活不久了,看来自己对某些人的心思揣摩还差点火候,远不如苏韵有数。 ps:今天不能怪我,网站后台迟迟上传不了耽搁了。 。(。) 第二零八四章 黑炭脱困 “优美还真是有心了。”云知秋苦笑一声。 朱优美掩嘴一笑,“这种薄情寡义之人,腾家也不敢留。” 见慕容星华情绪不对,云知秋也就不再提这事,挥了挥手,示意出发。 慕容星华有点茫然,曹万祥的死,她说不上难过,也没有伤心,只是感觉死的太突然了,脑中一片空白。 苏韵轻叹一声,拉了她胳膊带着飞行…… 星空浩瀚,长途漫漫,南军上下参加园庆的人,组团直接将云知秋送回了王府,拜见王爷后才告辞离去。 而云知秋则领了号称要来王府看看的朱优美在王府内游逛,不管是不是真好看,朱优美自然免不了夸赞是好景致。 见到王府内大部分庭院都空置,朱优美多少有些好奇,“娘娘,怎会有这么多空置的庭院?” 云知秋冷笑道:“空置?我家王爷一口气纳妾上千人,现在都在外面排着等核实身份,再过段时间你再来看看,估计王府内热闹的很。” 朱优美这才反应了过来,一下纳妾上千的事她也听说了,掩嘴笑道:“王爷果然是神勇,换了一般人可是吃不消的。” 神勇?云知秋心里嘀咕,一个聂无艳就能让苗大官人吃不消。 而这时,杨召青也找到了她们,“娘娘,大帅们都走了,王爷有请腾夫人。” 一句‘腾夫人’让朱优美心花怒放,朱优美挥手示意了一下,立刻有人对杨召青奉上了小小心意。要对苗毅示好,苗毅身边的心腹,心意上的表示自然是实惠的很。 杨召青也不客气,到了一定的位置,有些礼不收不合适,不欠任何人情的礼可收。 “优美,回头再逛?”云知秋问了声。 朱优美忙急切道:“那是自然,怎好让牛王爷久等,当先去拜见。” 来这里玩肯定不是目的,来见苗毅才是重点,若不是知道苗毅要会见部下将领,她已经第一时间跑去拜见了。 会客的正厅内,入门见到苗毅已经在等她,朱优美忙上前行礼道:“贱妾拜见牛王爷,劳王爷等候,实在是罪过。” 苗毅笑道:“不必多礼,请坐。”伸手请了一下,顺便正式将这女人上下打量了一遍,以前在御园就见过这女人,不过还没正面近距离端详过,如今一见,亦是少有的绝色,能被腾飞派来办这事,看来颇得腾飞信任。 他自然已通过云知秋知道了这个女人的来意。 “谢王爷赐坐。”朱优美客气一声,姿态摆的较低,同时也在打量苗毅。 论形象,苗毅自然是比腾飞强多了,起码看起来年轻好多。一想到这么年轻就成了南军掌令天王,朱优美也只能是暗暗感慨,自家王爷折腾了这么多年说是天王,实际上两个加一起才能比上人家一个,这其中的差距不免让人心里酸涩,尤其是一个自己当年还看不上眼的人,转眼一步到位,令她也只有高攀的份。 这两相比较下来,她若说一点都不羡慕云知秋那是假的,心中有与不少人一样的嘀咕,一个再嫁之妇居然有这福气,这理到哪讲去。 两人来回客气几句,朱优美自不能忘了此来的目的,接着苗毅夸腾飞的客气话茬,开始拿话试探,“我家那位可比不得王爷,王爷一统南军,我家王爷自叹不如,曾惋惜自己是东军分裂的罪人,有心将功补过,又怕别人说他虚情假意,奈何形势所迫,有苦无处诉啊!看我家王爷那般自责,妾身也难过,王爷有空的话,不妨帮妾身劝劝他,王爷的意见想必他是听的进去的。” 苗毅笑道:“如今本王也是自顾不暇,南军重整,麻烦事不少,待南军彻底稳定了下来,定找机会和腾王爷谈谈。” 他现在不可能答应这事,先不说自己的屁股都没搽干净,何况他凭什么帮腾飞?帮成太泽不行吗?起码得观察下哪边上位更有利,曹满夫妇的两颗人头就想他出这力,怎么可能?何况腾飞明显留了余地,否则何必让个妾室来探他的口风。 这是婉拒了,朱优美脸色微变,又不断拿话周旋,甚至暗示苗毅可以提条件,然苗毅始终不松口,她方明白这趟可能是白跑了。 而苗毅也不愿陪她磨下去,找了个有公务处理的借口,让云知秋招待好客人,便扔下朱优美走了。 回头再和云知秋见面,又交代云知秋,尽快让朱优美离开。 曹满那边不知什么时候要派人来,他这里预备了动作,不想让外人看什么热闹。 呆了两天,见实在无法让苗毅松口,甚至连苗毅的面都见不到了,朱优美也只能是告辞。 云知秋亲自将朱优美送出了王府,挥手目送。 站在一旁陪同的苏韵却目光微动,看向了一旁,看到了那个之前在陵园河畔对岸大树下经常出现的那个人。 这人自然不是别人,杨庆从外面走来,对云知秋拱手示意了一下,又与苏韵目光对视在一起,随后目光挪开,径直进入了王府。 苏韵明显察觉到云知秋对这人的态度有别一般人,回头看去,更发现了蹊跷,这人进王府居然不用搜查,就这样直接进去了,这让她一双美目中略有琢磨神色。 接下来的日子,苏韵偶尔又会在云知秋那再次见到这个人,有时去见苗毅时,发现这人就在苗毅身边跟苗毅谈话,明显不是一般的下人,连杨召青见到此人都比较客气。 最让苏韵好奇的是,这人脸上为何一直戴着假面不以真面目示人? 于是她每次一见到杨庆都会细细注目,暗中不动声色地观察,结果偶尔发现对方似乎也在观察自己,两人目光总会在不经意间碰撞在一起…… 寂静星空,一颗荒芜星球上,伏青站在一座山峰上眺望,法眼盯着星空中一座大阵封锁之地,正是荒古死地入口。 封锁大阵外徘徊巡弋的人马突然有了动静,盯了许久的伏青立刻打起了精神,只见巡弋人马正在回避,全部进入了封锁大阵的六颗星球。很快,六颗星球射出六道白光,在大阵中间形成了六角星图案,图案中间旋转的白光消失,露出一个不断撕裂的虚空洞眼。 伏青立刻摸出星铃传讯给苗毅,没等一会儿,隐见一条人影从虚空洞眼中闪了出来,直直飞来。 来人一到星球上空也见到了伏青,一个闪身落在了伏青身边,乐呵呵盯着伏青打量。 伏青也打量着对方,一个又黑又胖的家伙,两只眼睛特别有神,且圆圆大大的,滴溜溜转个不停。 此人自然不是别人,除了化为人形的黑炭,还能有谁会从荒古跑出来。 确认是苗毅要自己接的人后,伏青又再次摇动星铃联系苗毅,很快,荒古死地的大阵再次封锁了出入口。 黑炭顺着伏青所看方向看着大阵封闭后,唏嘘摇头道:“他奶奶的,终于出来了。” 伏青却是一本正经地伸手相请道:“请跟我走。” 黑炭立刻回头问道:“去哪?” 伏青道:“自然是去见王爷。” “王爷?”黑炭一脑门茫然神色,狐疑道:“不去见大人,见什么王爷?我说伏青老儿,多年不见,不会爷爷一出来你就想坑爷爷吧?”他哪知道苗毅成了什么王爷。 伏青也愣住了,对方居然能叫出自己名字,这当然有可能是苗毅告诉对方的,可对方偏偏说什么多年不见。 伏青不禁后退了几步,再次上下打量,觉得不对呀,一点印象都没有,修行界的胖子可不多,而且是又黑又胖的这种,长相如此有特色,自己哪怕见过一眼也会留下印象才是,遂有些疑惑地问道:“这位兄弟,你认识我?” “哇哈哈!”黑炭仰天大笑,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伏青点点点的,得意之极道:“伏青老儿,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不就是西宿星宫的宫主么,我没说错吧?” 伏青更加吃惊,居然知道自己以前的身份,本抱着不打听苗毅秘密的心态不想多问来人什么,可此时也忍不住问道:“你是何人?” 黑炭一张胖马脸往伏青脸前一凑,似乎要让对方看个清楚似的,“猜!你猜!猜猜看,猜猜我是谁?猜不出来吧?再好好想想,继续猜!”一脸嘚瑟且得意的样子,有点很满意自己形象的感觉。 伏青实在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人,默了默,觉得有些事情似乎不该多问,道:“不要让王爷久等了,走吧!” “王爷?”黑炭突然嘿嘿一声,“伏青,你胆子不小啊!快说,是不是背着大人在搞什么阴谋?若不从实招来,别怪爷爷的拳头不认人!” 伏青看了眼封锁的荒古死地方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你说的大人是不是牛有德?” 黑炭两眼一瞪,“你这找死的老东西,难道又投奔了别人不成?”两只袖子一撸,就要动手的样子。 玛德,说话这么难听,这人谁呀?伏青听了火大,若不是苗毅交代的人,他还真不介意看看谁教训谁,沉声道:“我说的王爷就是牛有德,牛大人如今已是南军掌令天王!” “放你?妈?的?狗?屁!你当爷爷傻呀?”(。) 第二零八五章 护犊子 对黑炭来说,苗毅怎么可能这么快当上掌令天王,本能地认为这老小子有问题,在糊弄自己。 可谓二话不说,直接狠狠一拳照伏青那张脸砸了过去,一言不合就直接动手了。 如此近的距离下突然出手,这和偷袭有什么区别?伏青一惊,没想到苗毅会让他接这么一个浑人,他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同样挥拳硬击。 拳撞拳的刹那,伏青便暗道不妙,轰一声巨响,胳膊传来咯嘣脆断的声音,“噗”出一口鲜血,整个人震飞了出去。 人震飞到几里外,才虚空停了下来。 伏青满眼惊疑不定,他的原型乃是拥有上古血脉的青背大猿,修炼到如今,血脉激发,修为虽不算太高,但是实力突飞猛进,骨骼坚如金刚,血肉厚实抗揍,力量方面尤其擅长,虽只有化莲三品的修为,可若是硬碰硬的话,显圣以下的修士皆可一战,可居然被对方一拳震断了胳膊,对方一拳就将自己给打成了重伤。 若对方修为高深也就罢了,可对方眉心法相显示的明明只有化莲五品的实力,只比自己高上个同阶两品而已,按理说凭自己如今激发的血脉天赋,硬碰硬应该也不是自己的对手,更不用说打伤自己。然而他明显察觉到这个化莲五品的家伙,一拳出来,攻击威力惊人不下于显圣修士,竟也是个力量天赋形修士,天赋似乎更胜于他。 一拳败敌,黑炭兴奋不已,战意暴涨,哇哇大叫:“老贼,还不束手就擒!”嘴上这样说,冲过来的样子明显要继续开打,他准备拿下伏青去找苗毅请功。 然而冲到半途就傻眼了,瞪大了眼睛,紧急停了下来。 伏青一挥手,左右出现上万人马,上万张破法弓张开对准了黑炭,其间明显有数张六品破法弓。 苗毅的亲信人马装备自然不会差哪去。 “老东西,你还要不要脸了?”黑炭神情抽搐地怪叫一声,言下之意是人多算什么本事。 “呸!”伏青吐出一口血沫子,有下令围攻的冲动,不过想到是苗毅让自己来接的人,还是忍住了冲动,一只手提溜出了星铃联系苗毅,问究竟是什么情况。 很快,黑炭也接到了苗毅的星铃传讯,脸一垮,收了星铃后,双手举了起来,一脸无辜的样子道:“伏青,误会啊!” “绑了!”伏青喝了声。 立刻冲去数人,两根六品捆仙绳,十几根五品捆仙绳,直接将黑炭绑成了粽子一般,提回来砸在了伏青脚下。 砰砰砰!塞了株星华仙草到嘴里吞下的伏青上去就是狠狠几脚,苗毅让他打回来的,不打死就行。 “伏青,误会啊,真的是误会!”黑炭惨叫,没想到一出荒古就能遇上这种倒霉事。 伏青哪管什么误会,又狠狠补了几脚出气再说,随后直接将其收了,收拢人马后,迅速掠空而去。 南军天王府,高高阁楼上,苗毅和云知秋并肩而立,看到了伏青进入王府。 云知秋对一旁的千儿、雪儿笑道:“多年不见,还怪想那黑小子的,就是调皮了点,人其实还是挺不错的。”说着斜了眼黑着脸的苗毅,有帮黑炭说话的嫌疑。 情况她也知道了,本让伏青悄悄将黑炭给接来的,结果黑炭那混蛋突然就动手了,闹得伏青不得不动用人马自保,甚至连荒古死地门口的守卫都看到了,还有什么悄悄可言,一出来就惹事,苗毅生气了。 千儿、雪儿一起抿嘴笑着点头。 两万多年前,黑炭初化人形的时候,为了躲避天庭对荒古死地邪灵的清剿,苗毅带着黑炭和守护玄女出来过一趟,所以她们也都见过黑炭。 不一会儿,杨召青领着伏青来到阁楼上。 伏青将绑成粽子般的黑炭扔了出来,拱手行礼道:“见过王爷,见过王妃娘娘。” 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所谓的‘老五’和‘五弟’他是不会再提起了,就当从未有过那回事,若再惦记以前的结拜那就是不识相。 王爷?王妃?横在地上的黑炭眼珠滴溜溜盯着两人,随后眼中露出惊恐神色。 只见苗毅慢慢走到了他跟前,抬脚就是一阵狂踢,踢的黑炭嗷嗷怪叫,“夫人,救我,娘娘,救命呐!” 这顿揍,苗毅既是生气,也是打给伏青看的。 稍候,云知秋有点看不下去了,感觉苗毅下手太狠了点,也有点心疼,毕竟是苗毅刚出道时就跟着苗毅的坐骑,黑炭早年也是经常载着她兜风的,苗毅不在身边的岁月,门口那只打盹的龙驹就跟她的小宠物似的,哪能这样打个没完,当即出声道:“他就那顽劣性子,教训过就行了。” 可对苗毅来说,却不是这么回事,他最是清楚黑炭的秉性,这混账东西就是皮痒,不让他长教训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事来,只有打痛了才能长记性。 云知秋又立刻看向伏青,“二哥,这人你也认识的,王爷在小世界的龙驹坐骑,黑炭呐!” 黑炭?伏青一愣,又一惊,这黑炭已经能化人形了,还有这么强的实力? 旋即也明白了云知秋话里的意思,这要让自己松口,当即上前拦住苗毅拱手道:“王爷,误会,其实是一场误会。” 苗毅指着哼哼唧唧的黑炭骂道:“很喜欢打是不是?下次再放肆,我把你爪子给剁了。” “不敢了。”黑炭带着哭腔,已被打的鼻青脸肿口鼻挂血。 伏青立刻转身帮他松了绑,随后告辞道:“王爷、娘娘若是没什么吩咐,属下就先告退了。” 云知秋笑道:“二哥,既然来了,不妨多住几日再走。” 伏青:“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婉拒了,他这个级别能在王府进出已算是高人一等,没事逗留玩耍就有些过了。 “有劳。”苗毅抬手示意了一下,杨召青立刻伸手相请,亲自送伏青离去。 黑炭缩地上蜷缩着身子不敢乱动。 云知秋走去,蹲在了他边上,照他脑门上戳了一指,“打的好!谁叫你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事情都没搞清楚就动手,这幸好是碰上了自己人,要是别人,岂会对你客气?装什么死,起来吧!” 黑炭站了起来,弱弱躲在了云知秋身后,有藏在她后面躲避苗毅目光的嫌疑。 千儿、雪儿偷笑,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看黑炭挨揍,当年在小世界就经常看到这一幕。 “好啦,别生气了。”云知秋推了下苗毅的肩膀。 苗毅伸手将她拨开到一旁,盯着黑炭道:“东西带来了没有?” 黑炭连连点头,双手拿出了几只储物镯奉上,“不灭天谷熔浆里的东西已经让那些火灵全部打捞干净了,都在这里。” 他这次之所以能出来,和他有事没事就星铃联系云知秋求情有关,云知秋也觉得他关在荒古死地那么久怪可怜的,就帮他说了说话,她在苗毅这里说话多少还是有点影响力的。其次就是不灭天谷里的财物,有了合适的机会苗毅自然要取出来,免得将来便宜了别人,这笔财物,他准备用来资养炼狱的人马。 苗毅对云知秋偏头示意了一下,这事已经交给了云知秋去打理。 云知秋将储物镯接到手略查看了一下,已是两眼放光啧啧不已,随后对黑炭道:“还没挨够是不是?跟我走,别留在这里碍人眼。” 黑炭脑袋一缩,躲开苗毅的目光,赶紧跟在她后面跑了。 不一会儿,阁楼下一层,传来黑炭拍马屁的声音,“夫人,你怎么就变成王妃了?” “怎么?你觉得我不配吗?” “哪有,我说怎么觉得夫人变漂亮了,原来是做了王妃的原因。” 云知秋乐不可支的声音传来,“那就是说,我不是王妃就不漂亮咯?不会拍马屁就别拍。” “没有没有,夫人一直是天下最漂亮的女人,谁敢说自己比夫人漂亮,我立马将她剁成肉酱,真不是拍马屁,说到做到!” “呵呵!”千儿、雪儿发笑的声音传来。 “千儿、雪儿,你们也越来越漂亮了,除了夫人就你们两个最漂亮。” 站在上面的苗毅听了个清清楚楚,脸色微沉,心想比徐堂然还不要脸。 送走伏青的杨召青回到了阁楼上,见苗毅脸色绷着,笑道:“王爷,这次也的确是误会,黑炭在荒古关了这么多年,的确不知道这边的事情,情有可原。” “我是担心这家伙的秉性跑出来容易惹是生非,若不是王妃一直在耳边吵,最好是让他一直呆在荒古修炼。”苗毅说着一顿,指着下面,“你看看,你看看,都是这几个女人惯出来的臭毛病!” 杨召青往下看了眼,只见黑炭像好奇宝宝似的,在浩大的王府内到处东溜西逛,偏偏王妃还领着千儿、雪儿亲自陪同,一路说笑的样子,他也不禁摇头笑道:“娘娘是个有分寸的人,让黑炭往东,他不敢往西,黑炭也最是听娘娘的话,娘娘有的是办法约束黑炭,兴许比王爷动辄拳脚更管用。何况有王爷看着,应该也出不了什么事,只要娘娘高兴开心就好…这府里空着的宅子马上要进来不少人,娘娘心里其实苦着呢,没哪个女人是真心愿意的,一些小事王爷不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苗毅默然,盯着云知秋在园子里快活招呼黑炭的身影,轻叹了声,“我倒是希望她一辈子都能开心快乐,只是走到今天有些事情也只能是委屈她……”(。) 第二零八六章 普兰来访 见他似乎有几分感慨和惆怅,杨召青安慰道:“没有人能永远都开心快乐,小民也有小民的烦恼,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每个人都有付出代价的时候,王爷对娘娘已经做的很好。” 苗毅笑道:“你是说我不知足吗?” “不敢!”杨召青知道他在开玩笑,笑着欠身回了句,随后又摸出了一只星铃,不知哪来的消息,身为王府总管,杂事总是比较多的。握住星铃后,杨召青道:“王爷,来客了,极乐界那边的客人,说是王爷的旧识。” “旧识?”苗毅下意识认为是玉罗刹,问:“谁?” 杨召青:“罗汉普兰。” “罗汉普兰?”苗毅愣了下,这边倒是从苏韵手上接手了一些昊德芳安插在佛界的探子,不过他在极乐界的熟人不多,所以认识的都很容易想起,疑惑道:“镜花佛的关门弟子普兰?” 杨召青:“没错,就是她。” “哦!”苗毅颔首,“那倒是熟人,当年欠她一个人情,你亲自帮我迎一下!”心里嘀咕,不知这女僧人跑来干什么,但是当年认识的时候,这个普兰对他倒是真不错,有求必应。 普兰随行也就百名僧人,她也没带太多人进入,只带了两人,其余都留在了王府外等候,可见不会久留。 论身份地位,如今的普兰显然远不如苗毅,不过念在人家当年关照的情分上,苗毅守在了阁楼上的楼梯口等候,何况派了杨召青亲自迎接,也算是给足了面子。 一个美貌不凡女人跟在杨召青身旁上了楼,发髻上裹着披肩白纱,面貌端庄,额头饱满光洁,明眸流盼不见轻浮,如星辰闪烁,熠熠生辉,虽是出家人,却是一袭居士白裙打扮,项挂璎珞垂于饱满胸前,神态宁静雅致。 样貌没变什么,还是原来的打扮,只是气质上越发出尘,苗毅一眼就认了出来,不禁面露微笑。 普兰贝齿轻露,脸上亦浮笑意,上来便合十笑道:“有劳王爷亲迎。”她身后两名随从跟着合十行礼。 苗毅合十还了一礼,“一晃多年,居士风采更胜当年。”顺便伸手请坐。 宾主落座,丫鬟上茶,普兰目光纯净地盯着苗毅,颇为感慨道:“尽管早年就看出王爷非寻常人,但贫僧真没想到当年的牛施主转眼已成了南军掌令天王。”那是真的在摇头感慨。 苗毅淡淡一笑,“居士也成了罗汉,成就不凡。” 罗汉相当于天庭的侯爷那个级别,凭普兰的修为能成为罗汉,也的确是成就不凡。 “师傅垂青,不敢不受罢了,在王爷面前不值一提。”普兰直言不讳是倚仗了师傅的背景。 苗毅请用茶后,问:“居士登门,怕不是为了叙旧吧?” 普兰拿出一块玉牒,交给了站在身后的女僧人,后者转给了杨召青,最后落在了苗毅手中,普兰方道:“家师镜花佛受佛主之命邀请几位天王听法,贫僧想到多年不见王爷,特主动请命为师傅走一趟。” “哦,佛主又要开坛说法了吗?”苗毅应了声,查看起了手中玉牒。 极乐界那边,佛主每隔上一段时期便会在灵山开坛说法,一说便是几天几夜,乃是佛界的一大盛事,除了极乐界的相关佛门中人会去聆听外,还会请上一些天庭这边的贵宾,这点苗毅是知道的。而玉牒中这次的开坛说法时间定在了一年后,时间说还早也不早,说还晚也不晚。 “好,届时当前往聆听佛主天籁。”苗毅一口答应了下来,至于以后去不去视情况而定,万一不想去,随时可以找借口推辞掉。 普兰合十答谢后,忽站了起来款款走到阁楼扶栏边,凭栏眺望浩大王府,“昊天王迁府至此后,贫僧倒是头回来此,不知王爷可有雅兴陪贫僧游览一番?” 这话未免有些托大,区区一个罗汉竟然要求堂堂天王陪伴同游,不过在场几人都听出了她似乎有话要单独跟苗毅说,苗毅起身,“自无不可。”伸手请。 普兰似乎没有下楼去园子逛的意思,看向了横亘在楼台间的空中廊桥上。 苗毅笑了笑,又伸手廊桥有请,两人并排漫步在了桥上。 两名女僧人留在了原地,杨召青则迅速摸出星铃安排人屏退了宾主所去之地的闲杂人等。 身在空中楼阁上漫步观赏王府美景,的确是别有一番风情,更何况整个王府的华美又是罕见的,普兰感慨道:“真是集天上人间奢华秀美于一地的好地方啊!” “想必镜花佛的清修之地也不会差,听说灵山更是钟灵毓秀,只可惜一直被俗事缠身,一直没找到机会。”苗毅客套了一句,说到灵山又想到了当年的事情,淡笑道:“当年曾想去灵山一游,居士费心安排,谁想却被意外给耽搁了。” 普兰道:“凭王爷如今的身份地位,想去灵山随时能去,灵山自当奉为贵宾,已用不上贫僧安排。” 见她迟迟不到正题,苗毅调侃道:“看来居士的确是来找本王叙旧的。” 普兰平静道:“贫僧虽身在佛门,却一直在关注王爷,这些年王爷一路翻云覆雨,手段匪夷所思,能别人所不能,不知多少性命因王爷而毙,南军掌令天王之争,王爷更是尽显枭雄之姿,掀起腥风血雨,丧命者又何止亿万,敢问王爷一句,可曾内疚否?” 苗毅斜了她一眼,不知这女人什么意思,“本王又何尝不想无忧无虑,又何尝不想平平静静,可树欲静而风不止,之前管家还跟我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奈若何?居士只看到本王逼人,可曾看到本王走投无路的时候,想当年炼狱百万人马欲置本王一人于死地的时候,还有如今想娶本王项上人头者,可曾有一人内疚?怕都只恨本王不能早死!这次本王若不先下手为强,便有人对本王下手,换了居士又该怎么做?居士只看到了表面,不曾看到内因,方有此言。佛家说舍身饲虎,真的有这种人吗?至少本王不曾见过,本王也做不到。居士询问本王心声,若是想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本王可以告诉居士,本王不曾内疚,不会回头,也回不了头,前方任它苦海血海,白骨化舟渡之!居士满意了?” 普兰摇头叹道:“王爷误会了,勿恼,贫僧没有问罪的意思,只是感慨当年初见王爷时,那时的王爷侠肝义胆,扶助弱小,若非王爷相救,贫僧也没有今天。当年侠肝义胆的王爷,如今脚下却是踏着尸山血海,贫僧恍然如梦。” 说到这个,一直是苗毅的困惑之处,不禁皱眉道:“按居士所说的时间,说句不敬的话,凭居士的姿色,本王当年若见过,不至于一点印象都没有,本王实在想不起什么时候救过居士。” “下雨了!”普兰嘀咕一声,突然停步,伸手往廊桥屋檐外,感受着悄无声息而来的细雨。 苗毅往外看了眼,的确下雨了,随口回了句,“此地雨水偏多,据说是昊德芳的管家苏韵喜欢看雨,于是昊德芳每每建府必选雨水多的地方。” 普兰却收手取出了一根洞箫,抵在唇边面对外面的蒙蒙细雨吹响,白皙纤指起落间,箫声呜咽深沉。 “……”苗毅哑口无言,感觉碰上一个神经病,真正是搞不懂这女人究竟是什么意思,一个女出家人居然跑这里来吹箫来了,搞什么鬼?不过这曲调似乎隐约在哪听过,因他不是风雅之人,听萧听的少,正因为少听,所以偶尔有听多少都有些印象,被这曲调在脑海中朦朦胧胧勾起了些什么场景的轮廓。 也就小吹了一段,洞箫横在手中后,普兰转身笑问道:“这曲子是贫僧早年自己所谱,应该少有雷同,不知王爷听来可有印象?当年夜深人静,见王爷寂寥,特在山脚为王爷吹奏过。” “为本王吹奏过?”苗毅指了指自己,满眼茫然,他听箫少,还有人特意为他吹奏过,那就更不可能没印象,不过曲调的确有点熟悉。 普兰道:“当年在无相星,人间战火肆虐,贫僧家破人亡,携小儿混在难民之中逃难,夜宿荒山之际,突遇山中群狼袭击,难民四逃,贫僧饥肠辘辘,又带着小儿,根本跑不动,摔倒在地之际,几只饿狼扑来,本以为在劫难逃,谁知王爷突然现身,几只扑来的饿狼皆被王爷挥剑斩杀,又见王爷急救其他难民,将饿狼驱散。当时与王爷同行的还有两人,却只有王爷一人拔剑救我等凡夫俗子。之后王爷又从林中砍来树木,架起铁锅,烹煮狼肉给难民充饥,贫僧还曾捧了一块煮熟的狼肉献于王爷,王爷不受,贫僧又拉了儿子跪在王爷面前,求王爷收小儿为徒,也被王爷拒绝了。不过王爷却给贫僧指了条活路,让贫僧去梁王境内的大梁城,找梁王妃,说只需说是王妃表亲让去找的便可,还让告诉王妃只要王妃肯收留,你便欠他一个人情…正是那晚,贫僧曾为王爷吹过这首曲子。”(。) 第二零八七章 这是王爷的意思 凭这两人在苗毅重兵屯聚的地方想保护什么自然是不可能,真正的目的还是预警,一旦出现什么意外,凭两人的实力想无声无息灭掉他们是不太可能的。 苗毅也只是回头瞥了眼,并未说什么。 到了地宫内,一行停在了一处甬道的金属门前,卫枢明显能感觉到金属门上传来的阵阵法力波动。 苗毅抬手一挥,金属门上浮现宝光,门开,一个诡谲幽光旋转的洞口出现。 苗毅伸手道:“请!” 卫枢却是止步不前,目光探究着洞口,皱眉道:“这东西是个法宝,王爷让我往法宝里钻是什么意思?” 苗毅道:“这是本王的藏宝库,一般人可没机会得见,难不成卫先生怕本王谋害你不成?” 卫枢的确有这防备,不过又觉得苗毅不太可能这样做,除非苗毅是傻子还差不多,否则当知自己一旦超时未和外界联系的后果。不过他还是小心谨慎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王爷居然舍得让我观看外人难见的宝库,为何不把东西取出来一观,反而要泄露宝库的秘密。” 苗毅瞥了眼他身后的随从,忽然改成了传音道:“所谓的藏宝库也没什么宝物,就那一件东西,设置这个宝库,也是为了保护那东西。先生要看的东西非同寻常,妖僧的手段你是知道的,为防意外,那东西我交给了龙族看守,龙族和夏侯家一样不想看到妖僧重生,鉴于我和龙族的约定,就算是我也不能轻易取出那宝物。” 卫枢愕然,亦传音询问,“你是说龙族?”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苗毅斜睨道:“你以为上次曹满来是我有意推脱吗?那是你们自己想多了,我现在有必要和你们对着来吗?实不相瞒,宝物是在曹满来之后特意从荒古死地请回来的。” 卫枢明显一脸意外,“荒古死地还有龙族存在?”他倒是知道苗毅和昊德芳勾搭上后进出荒古就方便了,如今人家掌控南军地盘,进出自然是更加方便,可龙族是个什么情况? 苗毅朝内颔首道:“进去看过后你自然就明白了,若不是为了打消你们疑虑,压根没让你们知道的必要。” 卫枢回头朝身后交代一声,“进去几个人看看!” “慢着!”苗毅拦了一声。 卫枢立刻警惕道:“莫非王爷心虚了?” 苗毅暗骂这老东西还真够小心谨慎的,的确比夏侯令难对付的多。 他冷冷道:“我只是想先提醒卫先生一句,他们进去看可以,回头可要管住自己的嘴巴,不准泄露里面的情形,否则鬼知道妖僧会弄出什么事来。若真有什么不测,别怪本王毁约!” 卫枢:“这点你放心,他们的嘴巴绝对可靠,没得到允许,半个字都不会往外吐。” 苗毅偏头对杨召青道:“卫先生既然不放心,你就带他们先进去看看。” “是!”杨召青拱手应下,旋即闪身进入了幽光旋转的洞内。 卫枢挥手划拉了两人,“你们进去看看。” 那两人立刻闪身而入,穿过黑暗,眼前迅速一亮,不禁面面相觑,发现居然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有山有水的。 漂浮在不远处的杨召青朝两人喊道:“看那边。”手指向了一座山头。 两人睁开法眼看去,目露惊讶神色,发现山巅之上居然盘踞着一条巨龙,一条黑色的巨龙正盘踞在山顶沉睡的样子。 “跟我来。”杨召青招呼了一声。 两人跟着他飞去,漂浮在了山巅近前,那鳞甲黝黑发亮的巨龙似乎察觉到了法力波动,霍然睁开了红睛睛的巨眼,鼻息喷涌,突然掀起尘土冲天而起,甩开了长长的身躯盘旋在了空中,围绕着三人转圈飞行,虎视眈眈,似有敌意,威武狰狞。 杨召青拱手道:“奉王爷之命,前来查看宝物状况。” 黑龙嗡嗡发声,“为何有两个陌生人?” 杨召青:“是王爷的意思,你应该知道,没有王爷的允许,我们也进不来。” 黑龙摇头摆尾浮停了下来,面向三人,突然张开了獠牙森森的血盆大口,口中卷起的舌头舒展开来,立见霞光灿灿。 一株硕大的连株带叶荷花,娇艳如血玉般的荷叶、茎枝、花瓣,花心内的莲蓬上不见莲子,而根部连接的莲藕则洁白如玉,与上面截然两色,那灿烂霞光正是从那莲藕上绽放出来的,此物一看就知是非同一般的宝物。 黑龙也就是将宝物稍作展示,随后舌头一卷,又吞回了口中,“看过了,东西好好的,滚吧。” 杨召青对身旁二人道:“如何?回去复命吧!” 二人点了点头,跟着杨召青掠空而去,飞往虚空中的那个洞口,同时不忘打量四周的环境。 很快,三人陆续出来,洞口的金属大门轰然闭合上了。 卫枢询问的目光看向刚才派进去的两人,传音问:“怎么样?” “里面别有洞天……”两人迅速将里面的情况报知。 卫枢听的目光闪烁不定,这牛有德手上居然有自成一界的宝物,还真的有龙族存在,看来这牛有德身上隐藏的底牌不少啊。 苗毅淡然道:“如何,没骗先生吧?” 卫枢盯着金属门道:“这宝物倒是稀罕,卫枢孤陋寡闻居然没见过,看来的确是藏宝的好东西。” 苗毅对此倒是一点都不奇怪,放在以前在小世界的时候,他可能总以为大世界的东西才是最好的,估计小世界的修士也是一般的想法,等他熟知了解大世界后,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小世界也有小世界的优势,别看小世界小,实际上相比大世界来说,无论修行功法还是什么的,都可以说是精华荟萃。 而眼前的玲珑宝塔又是妖若仙再次改良过的,事实上整个玲珑宗已经成了他的私人炼宝团队,配合着他的修行进度一直在给予他相应的精良法宝,再加上他如今财力雄厚,只要他苗毅突破到了更高的修为,立马有匹配的宝物换装。 “卫先生,东西也确认了,这下可以安心了吧。”苗毅伸手地宫外有请,示意咱们可以出去了。 卫枢呵呵笑道:“既然来都来了,王爷也不在乎我亲眼目睹一下吧?” 苗毅有点不耐烦道:“难道你手下的人还会骗你不成?” 卫枢:“下面人眼拙,亲眼看一下总能比较放心,我毕竟要亲自向家主汇报,说的不清不楚引起什么误会就不好了,王爷您说呢?”他其实也存了进去探探玲珑宝塔内部情形的心思。 苗毅心中冷笑,就知道你这厮肯定要往里钻,不过表面上还是警告一句,“本王劝你别做什么手脚,否则别怪本王翻脸!” 卫枢拱手笑道:“王爷言重了,在你的地盘上我哪敢做什么手脚,岂非是找死?” 苗毅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大手一挥,封闭的金属大门再次敞开了,这次他苗毅率先闪身进去了。 卫枢挥手招呼了五人跟着进入,外面又留了三人戒备。 不过卫枢几人一进后,那金属大门立刻封闭了,外面戒备的三人立刻相视一眼,其中一人迅速摸出星铃联系卫枢,告知情况。 进入玲珑宝塔的卫枢手中星铃一顿,回头看了眼上空,出入口果然闭合了,立刻指着上面询问苗毅:“王爷,为何关闭出入口?” 苗毅冷冷道:“这宝物由我控制,我进来它自然会闭合,要出去我自然会打开,卫总管若是觉得不安全,我现在就打开让你出去好了。” 卫枢呵呵一笑,“不是这个意思。”手中星铃回复了外面一声没事,目光四处寻摸,啧啧有声道:“这宝物的确有点意思,比洞天福地高级了不知多少。” 之前进来过的一人在他身旁伸手指了一下,卫枢顺势看去,看到了盘踞在山顶打盹的黑龙,两眼微眯,心道果然是龙族,荒古死地居然还有龙族存在,天庭数次清剿居然没发现,也不知这牛有德到底跟龙族达成了什么约定,看来以后要好好探寻一下。 而苗毅和杨召青已经闪身到了那处山巅,苗毅更是轻飘飘落在了龙头上,脚下的黑龙睁开了红睛大眼,龙头慢慢升腾起来,将负手而立的苗毅衬托的别有一番气势。 黑龙张嘴吐舌,亮出了霞光灿灿的血莲。 卫枢眼睛一亮,领着几人迅速飞来。 谁知突变就在当下,黑龙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咕嘟一声,又将嘴里的宝物吞了回去,嘴巴闭上了。 站在它头顶的苗毅,背在身后的双手陡然亮出,一支破法弓在手迅速拉开,三箭齐上,宝光流转,三支箭杆上分别氤氲着蛇纹、虎纹、鹰纹,周边气流随着弓弦的拉开涌动。 七品破法弓?卫枢大惊,几人紧急而停。 咣!震响撼动天地一般,三道流光****而出,仿佛要摧毁世间的一切。 卫枢做梦也没想到苗毅居然敢真的对他动手,难道不知他回不去的后果吗? 别说他了,就连杨召青也是跟着心惊肉跳,一旦稍有差池,让卫枢传出去半点消息,那麻烦就大了,这种极容易出漏子的事情也只有王爷敢冒这险,需知不但是眼前呐,万一卫枢根本就没掌握到族老会的情况,这事铁定要暴露,卫枢不能掌握族老会情况的概率很大啊! 然而王爷已经下定决心,不等夏侯家逼宫,就要先下手为强,实在让人无语,估计夏侯家也想不到!(。) 第二零八八章 先下手为强 本章节为空章节! 第二零**章 成败在此一举 第二零九零章 疯了吧? 本章节为空章节! 第二零九一章 卫枢是陷阱 得到杨庆等人已经秘密出发的消息后,苗毅对杨召青叮嘱一声,“严密关注府中有无任何异常动向。” “是!”杨召青应了声,又提醒道:“王妃她们那边还被控制着。” 苗毅默了默,把那边控制首先是不想让云知秋插手阻止,其次也是为了保护云知秋等人,防备对卫枢动手时会出什么意外。缄默一阵后,道:“继续控制,院子里人的任何人不得与外界联系,等到杨庆那边有了结果再说。” 事情已经做了,现在就不好解除控制,实在是夏侯家那边的深浅让人摸不清,试想昊德芳那边,心腹手下都有可能是夏侯家的人,谁也不敢保证那院子里的人中有没有夏侯家的探子,如果真有夏侯家的探子,夏侯家一旦获悉卫枢来此后这边有异常动静容易生疑,面对夏侯拓这种人,他不敢有丝毫的疏忽,不敢有丝毫的打草惊蛇。 杨召青:“王妃那边迟迟不给交代的话,怕是…” 苗毅:“我过去看看。” 说罢出了正厅,直奔飞红的院子。 此时飞红的院子外面看不出什么名堂,实则外松内紧,进到里面才会发现异常。 苗毅进来自然是不会有任何阻碍,直接进了严密看管的飞红闺房。 他一进来,屋里的兵将不动,依旧围着屋里的人,而屋里的女人立刻全部站了起来,都眼睁睁看着他,云知秋绷着一张脸,靠边站的徐堂然一脸苦笑。 “你出来一下。”苗毅对云知秋说了声,又调头出去了。 云知秋狠狠瞪了徐堂然一眼,才大步走了出去,现在自然没人拦她。搞的徐堂然点头哈腰一脸尴尬,这恶人做的。 夫妻前后进了一座僻静处的亭子,云知秋上来就照苗毅小腿肚子上踢了一脚,“牛二,你什么意思?” “夏侯拓没死……”苗毅平静无波地将大概情况讲了下。 云知秋听的心惊肉跳,目瞪口呆了好一会让,最终压着嗓子低声道:“你疯了吧?如此没把握的事情你也能干?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这是在拿整个南军的基业去赌,一旦失手,你知不知道是什么后果?” 苗毅:“我不认为妖僧事情过去后夏侯家能放过我,曹满迟早要对我动手,与其等他来动手,不如我先下手为强!” 云知秋痛心疾首道:“曹满要动你也是以后的事情,起码还有机会好好谋划吧,你这样一搏决胜负算怎么回事?我的王爷,现在不是以前的小打小闹了,你输不起的!” 苗毅嘴角勾起一抹戏谑道:“要不我现在下令住手?” “你…”云知秋被他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还住手个屁啊,开弓没有回头箭,收手也没用了,气得跺脚之余,又伸手在他腰间狠狠掐了一把,不过也明白了他现在还将大家给软禁着是什么意思,不禁牙痒痒道:“你是不是连我也不相信?” 苗毅摇头道:“你想哪去了,我现在若放了你出去,不放她们的话,她们会怎么想?你留这里能安抚她们,这事最迟几天就会有结果,委屈夫人几天。” “王八蛋!”云知秋又踢了他一脚,可也没办法,目前也只能是这样了。 茫茫星空,黑炭独自在星空疾驰,飞往杨庆指定的地方。 暗藏的大部分人马也在黑炭身上,由黑炭做脚力也是杨庆指定的,没有用青月,也没有用六道的人,在独自外放没人监视的情况下,这个时候他宁愿指定苗毅相信的人。每当过星门的时候,杨庆又会另指能通融的人携带大家过关。 而在黑炭的储物空间内,杨庆站在一张星图罗盘前,目光死盯着一幅星图,眉头紧皱不语,边上站着冷卓群等六道大将。六道大将自然是知道他的,陪着看了会儿星图,没看出什么名堂,也不知道杨庆死盯着不放干嘛,一个个渐渐有些不耐烦了,单晴打趣一声,“大执事,这星图都快被你看出花来了。” 杨庆没吭声,他的心情很沉重,没心思开玩笑,无论是夏侯令、曹满还是卫枢都不知道族老会的情况,那么夏侯拓就成了唯一的线索,要铲除族老会就要抓到夏侯拓,也意味着要抓活的,夏侯拓一死,就会断了族老会的线索,同样也会对族老会打草惊蛇,一旦让族老会隐遁了,只怕夏侯家各堂口也会闻风而遁,就算夏侯家各路堂口没有隐遁,就算被王爷摧毁了也没用,夏侯家的势力分散各地隐藏极深,靠武力是没办法斩草除根的,再强大的武力都没用,只要夏侯家有掌握情况的人出来重新收网,夏侯家的势力立马就能重新恢复运转,随之而来的后果不是这边能承受的。 也就是说,夏侯拓必须要抓活的,而且还要不动声色,不能惊动夏侯家的任何人,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这种时候,苗毅派他杨庆出来,给他杨庆这么大的兵马大权,甚至给了他不惜代价可以随意牺牲这些人马的权限,可见是寄予了厚望的,杨庆的压力很大啊! 稍后,杨庆察觉到了兽囊中的异常,挥手招了阎修出来。 阎修一露面,立刻禀报道:“先生,曹满那边已经稳住了。” 杨庆目光盯着星图没挪开,慢吞吞问了句,“曹满有没有说什么?” 阎修道:“曹满叮嘱了一句,让卫枢尽早回去。” 杨庆微微颔首,又挥手招了卫枢出来,指着星图上毗邻未知星域的地方有块密密麻麻标示的地方,问道:“你每次去见夏侯拓都要经过这片乱石地带?” 阎修知道他问的是卫枢,一只手搭在了卫枢肩膀上,卫枢方木讷道:“是的。” 杨庆又问:“为什么非要走这复杂地带,难道走别的地方会绕远道?” 卫枢:“不知道会不会绕远道,乱石地带的尾指方向等同去向坐标,只有顺着这个方向去,才能找到下个指向坐标。” 杨庆:“你每次去见夏侯拓事先都会和他联系吗?” 卫枢:“是的,老爷说未经他允许不得去见他。” 杨庆霍然回头对阎修道:“通知黑炭,暂停赶路,先找个地方落脚。” 一旁的单晴皱眉道:“大执事,此事非同小可,拖延不得,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杨庆却对卫枢抬了抬下巴,“先把他的伤养一养,把他表面收拾干净了再说,否则只怕我们还没到未知星域就要打草惊蛇让夏侯拓给跑了。” 几人面面相觑,冷卓群道:“为何?” 杨庆反问几人,“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夏侯拓是什么人,他岂会将自己的安危置于一人手中,这种老狐狸能活这么久不倒,必然足够小心谨慎,卫枢哪怕是他最信任的人,我个人认为夏侯拓这种人也不太可能将身家性命完全放在卫枢一人的身上,需知事关整个夏侯家族的生死存亡。反过来说,卫枢却是外界唯一知道他藏身地点的人,也是唯一知道路的人,所以卫枢每次都能见到他,足以表示他对卫枢的信任。” 几人听的有点似懂非懂,敖铁道:“大执事,你这话听着似乎有些自相矛盾。” 杨庆道:“不是自相矛盾,是陷阱,这很有可能是夏侯老贼利用卫枢设下的陷阱!” 陷阱?几人相视一眼,长虹问道:“大执事此话怎讲?” “至少在卫枢看来,这是夏侯拓对他的绝对信任,因此哪怕就算是卫枢被妖僧南波给控制了,不管任何人撬开了卫枢的嘴巴,都不会怀疑有假,那么卫枢就成了夏侯老贼的最后一道防线,成了夏侯老贼感知危险、感知夏侯家族生死存亡危机来临的触手。”杨庆语气有些沉重,手指向星图上的乱石星域,“如果前面的推断无误的话,假设卫枢真的是夏侯老贼设下的陷阱,大家逆向推理想想看,那么这片乱石星域就很可疑,因为这是卫枢每次去见夏侯拓的必经之地!”手指在那位置重重点了几下。 众人猛然醒悟,皆心惊不已,敖铁沉声道:“大执事的意思是,这片乱石星域有夏侯拓的耳目?” 杨庆徐徐道:“只是猜测,但鉴于夏侯老贼的狡猾,却很有可能!若猜测成立,这个人迹罕至之地只有卫枢一个人能过去,换了别人经过,或有多人陪同卫枢经过,哪怕卫枢有不正常,夏侯拓那边怕是立马能察觉到,卫枢就算抵达了目的地怕是也见不到夏侯拓。卫枢若是事先没和夏侯拓打招呼,擅自跑去,估计也照样见不到夏侯拓。若如此,我们冒然闯去,必然要打草惊蛇让夏侯拓给跑了!” 几人静默思索,单晴嘀咕一声,“这老狐狸还真有够狡猾的,若是一路布下眼线,我们怕是连面都不好露。” 杨庆摇头:“一路布下眼线不可能,若真一路布下眼线的话,对他来说反而不安全,知道他藏身地点的人就太多了,无异于暴露他的藏身地点,不便于他掌控,只有知道路线的人越少他才越安全,按理说在有星铃联系的情况下连卫枢也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那样谁都找不到他,因此逆推的话,我更加有理由怀疑卫枢是老贼设下的陷阱,是他为防万一情况下故意留下的让人抓的把柄!所以通往未知星域的起始点和目的地,这一头一尾需倍加小心。当然,为了能万无一失,也不得不妨他有一路布下眼线的可能…诸位,我们输不起,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必须小心谨慎再谨慎,切不可以为撬开了卫枢的嘴巴就能顺利抓到老贼!”(。) 第二零九二章 白凤凰慌了 “是!全凭大执事吩咐!”六大将肃然齐声应下,看向杨庆的眼神中已略有敬意,这次算是真心愿意服杨庆调遣。 说实话六人对杨庆并不太了解,杨庆当年去炼狱的时候,六人也被苗毅带出了炼狱掌管外部事物,和杨庆没什么接触,许多事情都是和炼狱里的人沟通知晓的,只听说此人将六道整合到了一块,颇有能力和手段,今天算是眼见为实了。 若非杨庆看出端倪,大家就这样一头撞进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想想都有冒冷汗的后怕。 许多事情就是这样,说穿了貌似看起来很简单,可在没说穿之前却并不是谁都能看穿的,两者之间看似差距不大,实则代表着人与人之间头脑的巨大差别,至少六人之前就没看出端倪来,差点误了大事。 单晴瞅了眼有点痴呆的卫枢,忍不住问了句,“大执事用了什么手段让他这么老实?” 杨庆自然知道阎修目前的手段还不宜暴露,淡淡掩盖一句,“一点**药而已。” 几人相视一眼,单晴奇怪道:“什么**药能把淬炼过三魂七魄的修士也给迷住,大执事送我点?” 杨庆瞅着他冷冷来了句,“你真的想要?” “呃…”单晴听出了对方语气里的不善,立马意识到有些东西还是不要为妙,否则是给自己惹麻烦,当即呵呵摆手道:“开玩笑,玩笑话,大执事别忘心里去。”回头又对阎修指了指卫枢道:“兄弟,赶快把他收拾一下,咱们好继续赶路。” 杨庆道:“赶路不急,还要等一个人!” 单晴目光一转,问道:“等谁?” 杨庆盯着星盘沉声道:“想活捉夏侯老贼谈何容易,他就算再隐居,身边也不可能没人,妄动的话,就算抓了老贼也会打草惊蛇,惊动了族老会那就前功尽弃了,得找圣王借个人才行呐!” 至于借谁他没说,而是摸出了星铃联系苗毅。 身在王府亭台楼阁内心神不宁徘徊的苗毅一获悉是杨庆传讯,丝毫不敢耽误,立刻摸出星铃询问:怎么了? 他现在是真的担心会出差池。 杨庆当即把大概情况讲了下,苗毅听后差点惊出一身冷汗,方知自己之前的决定真是太鲁莽了,真要换了自己的话,怕是立马要中夏侯老狐狸的计,试想让阎修用神通从卫枢那挖出来的情况哪会怀疑有假,卫枢若说途中无诈,自己肯定就信了,肯定就直接带着人去了,后果则不堪设想! “老狐狸太狡猾了,居然设这么一个局…”苗毅想想都忍不住暗骂一声。 也不得不佩服夏侯拓的手段,既取信了卫枢让卫枢为其卖命,又能自保,试问就算卫枢落到了别人的手里,卫枢死忠之下岂会开口吐露秘密,就算开口了,谁也不会放任卫枢孤身离开,必然是押着卫枢去的,此举必然要暴露。而卫枢就算落在了妖僧南波的手中,连卫枢自己都不知道有诈,妖僧自己利用神通挖出来的情况焉有不信之理,只要一去就要暴露,届时还不知道夏侯拓会设下什么样的圈套等着妖僧南波,妖僧非得被夏侯拓再往死里坑一回不可。 苗毅甚至怀疑一旦让夏侯拓摸到了妖僧的动向,就要设置陷阱启动这招让妖僧自己往里钻。 总之此计简直完美,不管卫枢被谁控制,只要敢去找夏侯拓,基本上都要被夏侯拓给察觉到,这老狐狸实在是恐怖,至少在他看来,这种人比妖僧南波恐怖的多! 幸好杨庆也不是吃素的,居然被杨庆看出了端倪,苗毅也庆幸自己派了杨庆去,否则还真要玩完。 见夏侯拓竟如此深谋远虑,当年假死时就能布下这局以备后患,苗毅不禁担忧询问:可有把握活捉老贼? 杨庆:只能说是王爷的运气好,若无阎修的神通,夏侯拓此局堪称完美,想活捉夏侯拓铲除族老会基本不可能,有了阎修的神通,倒是有几分机会,不过还需向王爷借一人,才更有胜算。 苗毅:借谁? 杨庆:千面妖狐!夏侯拓周围肯定有人,直接锁定夏侯拓强行抓捕容易,但动静一起,必然要惊动族老会,不可取。而那地方那么大,人口那么多,想把夏侯拓周围的耳目短时间内过滤出来,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想活捉夏侯拓就要和夏侯拓正面接触,以奇制之,否则就算找到了,也难以下手。除了千面妖狐外,还需王爷寻觅奇毒相助,既能控制夏侯拓,又不至于将夏侯拓给毒死。 苗毅:千面妖狐还在炼狱,你是想让千面妖狐化作卫枢? 杨庆:正是! 苗毅:如果只是因为这个,那倒没必要再跑去炼狱找千面妖狐,这妖精的底子怕是见了夏侯拓都要发抖,容易露馅…这个你不用操心了,我给你另派一个合适的人选过去。倒是你要的奇毒,这一时间,我到哪给你找合适的奇毒去,我这里倒是有一样东西,月行宫炼制的‘神仙倒’,可这东西有个缺陷,发作的时间较慢,需要片刻才有效果,能用吗? 杨庆:若是毒发较慢的话,应对的人怕是经不住夏侯拓的询问就要露馅,夏侯拓对卫枢太熟悉了,不稳妥!若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替代物,怕是还要找王爷要一样东西来配合使用才行。 苗毅:什么? 杨庆:血莲! 苗毅沉默了一阵,最终果断道:好!我立刻派人把东西给你送去。 这次只要能达到目的,哪怕牺牲这株血莲也在所不惜。 结束联系,苗毅又用星铃不知和哪联系了一阵,收了星铃后,又在储物镯里一阵寻摸,最终翻了两只瓷瓶出来,一黑一白,黑的是毒药,白的是解药,正是神仙倒,这东西还是徐堂然当年弄来的,在春花秋月楼不动声色就毒翻了一大帮人,没想到这次还有用武之地。 随后又摸出了一只储物戒,查看了下里面的血莲,神仙倒也装了进去,转身递给一旁的杨召青道:“此物不好假他人之手,杨庆在途中等你,你亲自跑一趟,务必送到他手上,不能有失!” 弄得跑来跑去,苗毅知道这事也不能怪杨庆,是他之前瞒着杨庆,杨庆也是临时仓促受命,之前一点准备都没有,现在发现了问题自然要解决。 “是!”杨召青接了东西迅速离去。 楼阁间剩苗毅一人,拍栏远眺,轻叹了声,希望杨庆那小心谨慎反复推算疑点的性格能在这次成功达到目的,不然这次的麻烦可就大了去。 而身在飞红闺房内的云知秋虽然表面笑吟吟面对众人,实则心神难安,实在是苗毅这次玩的太大了,要动手的对象可是夏侯拓啊,妖僧南波和六道圣主都栽在了此人手上,白主和妖主落难也跟此人脱不了关系,一个幕后操控天下数朝的角色,青主和佛主的势力面对都不敢轻举妄动,想跟这种人斗,让云知秋如何能不担心…… 不到小半天的时间,杨召青就顺利追上了杨庆,这得亏杨庆及时停了下来,东西交接完毕双双和苗毅联系后,杨召青又迅速返回。 而杨庆也没有急着动身,苗毅指派的人还没到。 在杨召青离去后的两个时辰,才有一个老太婆姗姗来迟,落在了一颗荒芜星球上,和黑炭见了面。 双双通过苗毅确认了身份后,黑炭才将老太婆给收了,得了杨庆的通知才继续动身赶路。 这老太婆除了白凤凰自然也没有别人。 白凤凰一进储物空间,脸上的不满立刻僵住,看到六道大将,愣愣道:“冷卓群、归无、长虹、敖铁、单晴、孟如,你们怎么在这?”她还不知道苗毅让她来干什么。 几人还正好奇打量这老太婆是谁,圣王居然能让这么个陌生人和他们照面,忽见她一眼就喊出了大家的名字,六将亦面面相觑,眼中貌似都在询问,你认识吗? 单晴挠了挠头脸,狐疑道:“老太婆,你谁呀?” 白凤凰似乎没听到似的,怔怔盯着卫枢,意识到卫枢是被这伙人控制住了后,失声道:“卫枢?你们连他也敢抓?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她有点慌了,察觉到这次找自己没什么好事。 杨庆也有点好奇这老太婆,但苗毅没透露这人身份,他也就自觉不打听,不过苗毅倒是交代了尽管使唤,不用客气。 杨庆指了指卫枢,“你先变成他的模样试试。” “凭什么?”白凤凰直接顶了一句,不过最终还是身形迅速蠕动变化,转眼变得和卫枢一模一样。 杨庆绕着她对比着卫枢看了一会儿,微微颔首。 “你…”单晴突然击掌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指着白凤凰惊讶道:“你是妖主的贴身侍女白凤凰?” 其余五人亦恍然大悟,能有这神通,还能一眼认出他们的人,估计有可能是那妖精。 杨庆若有所思地瞅着白凤凰,怪不得苗毅说这人更合适,就凭此人面对六道大将都能不当回事,的确比千面妖狐面对夏侯拓能更沉稳。 “一群瞎子。”白凤凰鄙视一声,朝杨庆拍了拍星图罗盘,没好气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究竟要老娘干什么?” 杨庆微笑道:“请你和夏侯拓见一面。” “夏侯拓?”白凤凰愕然道:“耍我玩吧?那老狐狸不是已经死了吗?” “没死,他是假死……”杨庆当即把大概的情况讲了下,也没办法瞒她,需要她去执行,肯定要让她清楚状况才能应对。 然白凤凰听完要让自己干的事后,满脸的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久久无语,旋即慌乱摆手道:“我不去!你们开什么玩笑,那老狐狸是天下顶可怕的老妖怪,连妖僧都被他玩翻了,让我在他面前耍心眼,还不够他塞牙缝的,你们换别人吧,我不玩了,让我出去!”连眼神都透着慌乱。(。) 第二零九三章 胸有成竹 不慌才怪了,干脆点说,就是让她亲自面对面去抓夏侯拓,没错,杨庆的意思就是让她去抓,能不慌吗? 作为曾经的老人,夏侯拓是个多恐怖的存在她不会不清楚,多少年了,整个天下都在夏侯拓的阴影笼罩下,面对其他人她白凤凰敢耍耍性格,在夏侯拓面前真心不敢,更别说亲自动手抓人家,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单晴等人乐呵,都能理解白凤凰的心情。 杨庆皱眉,他对白凤凰了解不多,纳闷苗毅怎么给找了个撂挑子的来,提醒道:“这是牛天王的意思。” 白凤凰瞪眼道:“他是你家天王,不是我家的天王,我管他什么意思,谁让我送死我跟谁急!”目光往脚下一盯,陡然凶巴巴道:“我再说一次,放我出去,否则别怪我毁了这里自己出去!” 这事杨庆也不能勉强她,人家不配合的话,强行赶上架也没用啊,不由沉声道:“你要走我不拦你,不过我得跟王爷先打声招呼!” 白凤凰立马吼道:“快点,过时不候!” 杨庆自然是摸出星铃联系上了苗毅,把大概的情况讲了下。 把自己独自关在一间阁楼内的苗毅脸色微沉,立刻星铃联系白凤凰。 “看什么看?”呆在储物空间内的白凤凰凶巴巴地朝盯着自己的几人吼了声,顺手摸出了星铃与苗毅联系。 苗毅问:白凤凰,你什么情况? 白凤凰:没什么情况,老娘没那本事,这事老娘干不了! 苗毅:你搞清楚一件事情,我是你的主人,你是我的仆人,你敢抗命? 白凤凰:少来这套… 话没说完,白凤凰的脸色剧变,眼中甚至透着惊恐,另一只手又哆嗦着摸出了一只星铃,摇动回复:你…你真的没死?你在哪? 那只星铃回复:小白,放纵了这么多年,该收收心了,按他们说的执行吧。 白凤凰:这是让我送死啊!我不干! 那只星铃回复:小白,听话! 白凤凰顿时两眼一红,满脸的委屈,委屈的泪珠儿更是在眼眶里打转转,委屈巴巴地回复:知道了! 跺脚撒气似的收了这只星铃,又摇动星铃回复苗毅:算你狠!我干还不行吗? 苗毅松了口气,回复: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赏! 白凤凰:赏你个大头鬼,谁要你的破赏,有多远死多远,以后别烦老娘,王八蛋,遇上你,老娘倒了八辈子血霉! 翻手收了星铃,又朝杨庆吼道:“怎么做,说清楚点,送死的事老娘不干!” 这是答应了,杨庆微微一笑,也不知道她刚才两只星铃传讯是个什么情况,只当是苗毅有办法制她,也是自然而然地认为若是没办法制她的话苗毅又岂会推荐她过来。 杨庆笑道:“你放心,我们绝不希望你送死,因为一旦你送死就意味着我们的计划失败了,失败的后果我们承担不起,所以绝不会让你去送死,只要你胆大心细,就不存在送死一说,而且你也不可能死,我们绝对能保证你的安全!” 白凤凰鄙视道:“还真是说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让我一个人去面对夏侯拓那老狐狸,天下谁敢说能保证我的安全?” 杨庆呵呵道:“单独面对夏侯拓是不错,可当初天庭那么多人都抓不住你,凭你的本事对上夏侯拓不至于连稍躲的实力也没有吧?我们这里随行有一千万精锐人马,还有许多炼狱高手会潜伏在你四周,一旦事败,必然全力出手,起码给你解围是不成问题的!” 白凤凰狐疑道:“真的?没骗我?” 杨庆保证道:“这里这么多人在这,我当着大家的面撂一句保证的话给你,如果有骗你,到时候你可以拒绝执行这次的任务,回头王爷问起,你可以把责任往我身上推!” “这可是你说的,你得立个字据给我,否则他们都是你这边的人,谁能给我作证?”白凤凰伸手就要。 “好说!”杨庆立马摸出一块玉牒,写下字据,打下了法印,递给她。 接到手认真查看后,白凤凰眉头挑了挑,这下终于心安了,若真是这样的话,似乎危险也不大。 殊不知杨庆这样说就是为了安她的心,让她心里有底气,才能沉着面对夏侯拓,不然很有可能会在那老狐狸面前露馅。当然了,事实也差不多的确是这样,倒也说不上是在骗她。 一旁的敖铁忽然对杨庆传音道:“现在后面的事情还不能确定,万一到时候的情况不是她和老贼单独面对面,老贼身边有多人的话,大执事岂不是违诺了?” 杨庆传音回道:“那又如何?她真要上了场,见到了夏侯拓,敢轻易暴露吗?到时候还由得她不做吗?为了保命,她也得想办法硬着头皮撑过去。” 敖铁小汗一把,敢情这保证没啥用,是个坑啊!纯粹就是为了稳住白凤凰,这位有够阴险的。 杨庆又继续传音道:“不过从卫枢告知的以往会面情况来看,出现多人和卫枢会面的情况可能性不大,尤其是妖僧南波复出后,这种可能性就更加微乎其微,老贼会把单独会面的模式在卫枢印象中贯彻下去。” 敖铁有点疑惑,这和妖僧南波有什么关系?发现思维有点跟不上这位大执事的趟。 仔细检查过将玉牒一收的白凤凰扫了两人一眼,警惕道:“有什么话见不得人要偷偷摸摸说?”冷哼一声后,又对杨庆道:“具体情况跟我说详细点。” 杨庆道:“现在说早了也没用,还要看看后面的情况,你放心,一定会提前告诉你。” 一旁沉默思索许久的孟如忽然出声道:“如果这卫枢真的如大执事判断的那般是老贼设下的陷阱,卫枢稍有异常的话,很容易引起老贼的警觉,卫枢要去老贼那边该找个什么借口才能不让老贼生疑?” 这个问题让众人一默,归无颔首道:“老贼太狡猾,稍有破绽便有可能是麻烦,这是个要命的关键,若不能让老贼信任,后面就麻烦了。” 谁知杨庆淡淡一句,“那就让他主动招卫枢过去!” 众人目光看来,长虹笑道:“看来大执事早有谋划!” 杨庆目光盯在星盘上,平静道:“老贼固然狡猾,可再狡猾的人也不是无懈可击,我就不信这世上有人能算无遗漏!我们在暗,他在明,我们已经占了先机,若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围着他暗算还能让他跑了,那只能说是我们无能!” 冷卓群呵呵道:“如此说来,大执事怕是已经胸有成竹,倒是我们多虑了,我等愿闻高见!” 杨庆淡然道:“只需让卫枢告知他一声,已经从王爷手上得到了血莲便足矣!” 众人面面相觑,敖铁拱手虚心请教道:“此话怎讲?” “为了除掉妖僧,夏侯拓不惜暴露那么多夏侯家的暗桩扶王爷上位执掌南军,并非是因为需要南军的势力支持,就算王爷不执掌南军,在除掉妖僧的事情上,夏侯家其实是很容易借势的,犯不着扳倒昊德芳,真正的原因是王爷手中的血莲能助妖僧重铸肉身,这是妖僧极为渴望得到的东西。”杨庆手掌轻拍着罗盘斟酌了一会儿,沉吟道:“以前我还在想,夏侯家和王爷合作该如何对付妖僧,需知妖僧也不是吃素的,哪有那么容易上当,很难有什么妥善的办法,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了过来,夏侯拓为了灭掉妖僧还真是好大的手笔,简直是不惜代价,其他的什么轰轰烈烈的动静都是为了掩盖真相的障眼法,他早有万无一失且现成的套子等着妖僧,夏侯拓真正针对妖僧的杀招是他!”手指木讷在旁的卫枢。 众人目光立刻盯向了卫枢,思索着。 稍候,敖铁眼睛一亮,“大执事的意思我明白了,卫枢这个陷阱,夏侯拓想用来对付妖僧!诸位试想,一旦妖僧获悉血莲到了夏侯家的手上,夏侯拓想布局让卫枢落入妖僧的手中就太容易了,一旦卫枢落入妖僧手中,妖僧必然以神通查找血莲下落,立刻会惊悉夏侯拓还活着,血莲也到了夏侯拓的手上,夏侯拓不想让他得到血莲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也就能解释夏侯家为什么会不惜代价扶王爷上位。最要命的是,连卫枢也不知道这是夏侯拓设的局,妖僧绝对相信自己以神通从卫枢那挖到的情况不会有诈,也完全能相信不会有诈,因为夏侯拓假死是在妖僧从封印地脱困之前,妖僧再神通广大也不会想到夏侯拓几万年前就准备好了局在等着他,这简直是一个完美的陷阱!一旦夏侯拓拿到血莲,必定会在目的地准备好一个必杀的陷阱等着妖僧,而妖僧一旦深信不疑地一头撞进去,必定是天罗地网等着他,再难逃脱!” 众人恍然大悟之余,又暗暗心惊。 孟如道:“看来这夏侯拓还真不是一般的怕妖僧,不惜牺牲儿子,连自己最亲近的心腹管家也是用来牺牲的棋子。” 单晴嘿嘿道:“就凭他当初对妖僧干的那些事,能不怕吗?不除掉妖僧的话,他怕是连死了都得提心吊胆。” 杨庆双臂撑在了星盘上,徐徐道:“正好用血莲试试这是不是陷阱,若是陷阱,夏侯拓获悉血莲到了卫枢手上,必会立刻让卫枢送过去…这可是他自己把卫枢招过去的!”(。) 第二零九四章 母老虎来了 “不错!”敖铁抚掌而笑。 另几位亦面露诡笑,看向杨庆满是佩服的样子。 倒是阎修神态平静,只淡淡瞥了杨庆一眼,似乎对杨庆能布此局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夏侯拓谋略深远,杨庆在他眼里却是算入人心,想想诸葛清是怎么死的就知道了。 一旁的白凤凰听到这些人玩这么大已经是心惊肉跳,此时闻听一个圈套接一个圈套的,看向这些人的目光更是惊疑不定,心里有些发毛,这都是些什么人呐!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自己这么多年来为什么只能东躲西藏,原来这些人都是这样玩的,以后还是离这些人远一点的好,否则被怎么卖了都不知道。 杨庆目光扫过诸人问道:“大家没有疑议了吧?” 这次对夏侯拓动手,他容不得有人马虎,需要取得所有人的全力配合,这也是把有些话挑明的原因! 六将拱手道:“愿尊大执事调遣。” 杨庆目光斜向白凤凰,而白凤凰噘了噘嘴,没吭声。 于是杨庆无视她的意见,摸出了星铃再次联系苗毅。 苗毅第一时间给予了回复:怎样? 杨庆问:王爷,王府内可有异常? 苗毅:暂无异常!你放心,这边不会打草惊蛇,本王不会让这边出现任何异常! 杨庆:不!卫枢得到血莲太过顺利了,对付夏侯拓这种人适当地反其道而行更有效果,王爷若算计他,岂会在这个时候惹是非,还是出现一点异常的好…… 一番商议后,苗毅收了星铃,从阁楼开门走了出来,下了阁楼直奔庞笑笑的院子。 得了招呼的云知秋从庞笑笑的闺房内走了出来,来到了之前会面的亭子,苗毅正负手站在亭子里,背对。 云知秋走到其后,有点担心道:“情况怎么样?” 苗毅静默原地不动。 云知秋顿时紧张了,上前抓了他胳膊,问道:“是不是出事了?” 苗毅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她,凝视…… 碧空如洗,王府浩大华丽,苗毅负手漫步其间,杨召青陪伴在旁说话。 途径一繁花似锦之地,见有一婀娜女子正在挑选着花朵采摘,真正是人比花娇,身后跟着俩提篮丫鬟。 苗毅多看了一眼,不禁走了过去。 这边三人发现苗毅来到,赶紧摆弄整齐衣裳,半蹲行礼:“王爷。” 苗毅打量了一下,女子瑶鼻樱唇,眉目如画,明眸清澈明亮,肌肤赛雪,带着浓浓的书卷气质,真正是个绝色美人,只是此时明显有些紧张,后面的两个丫鬟更是诚惶诚恐。苗毅盯着女子问了声,“你是府里的人?” 女子柔声回道:“回王爷,贱妾明珠!” “明珠?”苗毅皱眉嘀咕了一声,“有点耳熟。” 杨召青在旁介绍道:“王爷,这是新进的贵人,原都统明柏的女儿。” 原来是自己新纳的妾室,苗毅恍然大悟的样子,心里却是苦笑,这一千多人中,能算得上是绝色的不多,杨召青的安排算是有心了。 “不必多礼。”苗毅略抬手示意,两眼盯着明珠的娇容没有挪开。 明珠被他看的有些尴尬,实在是苗毅的眼神太不加掩饰了,令她有些心跳加速。 她身后的两个丫鬟眼中却暗暗闪过喜色。 苗毅忽问道:“你住哪?” 明珠看向花墙,柔声道:“回王爷,就在花墙后的院子里。” 苗毅问:“能否带本王进去看看?” “是!”明珠轻轻应了声,提袖引路,婀娜身段款款在前。 两名丫鬟已经绕开,快步先回去了做准备。 这王府内宅,最不缺的就是四处张望的眼睛,做主子的也许没那闲心,但是下面人上心呐,王爷一出来溜达到了女眷的住地,暗地里立刻一阵惊动,不知多少丫鬟在内宅快速跑动,向主子禀报,比主子更心急。 不多时,这个那个的院子里,一个个莺莺燕燕登上阁楼冒头了,或半掩身姿偷看,或明着翘首以盼,总之都或远或近地盯着溜达的苗毅。甚至有人直接领着丫鬟出了自己院子朝这个方向走来,准备与王爷来个偶遇。 也有对苗毅无心者,露面也只是看看怎么回事。 花墙下苗毅和明珠的相遇,自然是落入了不少人的眼里,见到王爷居然特意走向了明珠,还与明珠面对面讲话,有些哪怕没什么想法的人心里也不是滋味,到了这种环境下,无处可依,有些心态受氛围影响是免不了的,毕竟谁都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这个男人的女人,而嫉妒又是女人的天性。 后又见到明珠居然领着王爷去了自己的院子,不少人脸上的表情顿时不舒服了。 半倚阁楼的杜银娇目光一眨一眨地瞅着。 在明珠的庭院中转了一圈后,苗毅和明珠进入亭子歇脚,而两名丫鬟已经将茶水端了上来。 明珠在一旁的金盆里洗过一双纤手后,亲自执壶斟茶,动作优雅,赏心悦目,奉茶到苗毅跟前,“王爷请用茶。” 苗毅却没接茶,目光盯着她的脸,盯的她不禁微微低头。 苗毅又伸手挑起了她的粉嫩下巴,淡然道:“召青,今天没什么重要事情不要打扰本王。” 两名丫鬟暗暗咬唇,心喜,来了,真的来了,就说嘛,凭小姐的姿色,多少人想高攀还高攀不上,王爷怎么可能不喜欢,那些庸脂俗粉又怎会是小姐的竞争对手! 两人已经做好了向明家报喜领赏的准备,虽是丫鬟,却知道一旦小姐得了王爷宠幸,明家复出怕是指日可待,也就王爷一句话的事情,明家将不知道有多少人受益,而明家上下高兴之时,就是两人伺候小姐有功之时,重赏是免不了的。还有一点,两人以后在王府内的地位也要跟着水涨船高,说不定今后要变成在王府内有身份地位的人呐,外面的那些大员见了她们怕是都要给几分面子,估计过了今天要跟着小姐从这小宅院搬进大宅院了。 两人出身大户人家,自然明白她们这些丫鬟的地位是跟着自己主子起落的。 “是!”杨召青拱手应了声,然后一副识相的样子转身而去。 明珠眼神已经不知该往哪放才好。 勾着她下巴的手落到了茶盏上,拿起,却将茶盏放在了一旁的桌上,又抓了她的柔荑一拽,明珠惊呼入怀,苗毅俯身,果断抄了明珠双腿入臂弯,将整个人抱入了怀中。 明珠下意识双手推了下苗毅的胸口想推开,可最终还是收敛住了力道,埋头,两颊羞红,心跳的声音仿佛连自己都能听到,已经意识到了要发生什么。 “带路!”抱着明珠的苗毅忽淡淡一声。 两丫头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反应了过来,赶紧出声引路,“王爷,小姐的闺房这边走!”双双在前领路。 闺房门开门闭…… 杨召青从庭院出来后立刻发现之前还冷清的路上出现不少女眷,见到他都主动打招呼,“杨总管!” 能出现在这的女人都是交际能力较强的,也是豁得出去的,都明白一个道理,这位总管大人是王爷身边心腹中的心腹,对王爷有很大的影响力,如能在王爷面前帮忙美言几句,轻易就能改变她们甚至是她们家族的命运,以后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有这位总管大人帮忙说话的话,情况会很不一样的,南军上下谁能不给这位杨总管面子? 而杨召青亦一个个拱手回礼,对这些人的出现,他心里有数,也不多敷衍,意思一下就走,心里却是默默将这些人都记下了,记下了这些功利心较强的女人,以备将来有事时能及时从侧面给苗毅提供参考,这是他这个总管的职责。 随着杨召青的离去,很快,来了一小队人马,守在了明珠院子的门口,摆明了不让人轻易打扰的样子。 而足足过了半个时辰,还不见苗毅从明珠院子里出来,堂堂王爷哪有那么多话跟一个新人聊个没完,想想也知道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有些人心情渐渐不好了,那种被人占了先的滋味不好受。 这里的院墙设计的也很讲究,哪怕登上阁楼,能看到院墙外面,却看不到别的院子里面的情形,这当然跟这里的阁楼不高也有关系,不像王府内宅主院那边的阁楼,高处可俯视整个王府。 通常王府内女眷居住地的阁楼高低、院子大小往往代表这个女人在王府内的地位,大宅子自然需要更多的人打理,自然意味着伺候的人更多。 阁楼上已经有人嘴里没什么好话了,需知苗毅妾室中大小姐脾气的人可不少。 有人冷哼讥讽道:“这明珠平常看起来文文弱弱挺斯文的一个人,没想到勾搭起男人来一套一套的,心眼多的很,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采花偶遇?雅的很,还真会玩。” 有脾气较大的则直接鄙视开骂了,“这贱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东西,区区一个都统的女儿也敢引诱王爷,迟早要遭报应!” 有人则把脾气发泄到了自己丫鬟身上,“你们看看人家的丫鬟,帮自家主子做戏做的多好,人家戏都演完了,你们才知道王爷过来了,家里面把你们安排过来有什么用?”骂的自己丫鬟不敢抬头。 也有人表示不服,“不就是采花嘛,搞的谁不会似的。” 这一片正情形各异之时,远处府墙之间的路上出现了一队人,云知秋寒着一张脸在前,身后跟着千儿、雪儿,后面还带着一队侍卫,立刻吸引了观望者的注意。 路上徘徊的女贵人见到云知秋一个个退开到路边行礼,云知秋压根不拿正眼瞧就过去了。 只见云知秋直接到了明珠院子的门口,对门口守卫喝道:“让开!”说着直接闯了进去。 门口守卫不敢拦她,放了进去。 阁楼上有人笑道:“母老虎来了,这下有热闹看了。” 果然,不一会儿,明珠别院内隐隐传来云知秋的怒斥声,随后居然响起了打斗动静,有房屋轰隆倒塌……(。) 第二零九五章 老贼上钩了 接到王府那边消息,杨庆收了星铃,偏头看向阎修,点了点头,随后挥手将阎修和卫枢给收了。 转而又对六道大将道:“可以暂停行进,麻烦几位推算出一个卫枢抵达乱石星域的精准时间,我们必须掐好卫枢离开王府后抵达出发地点的时间。” 六将明白他的意思,这是免得时间上对不上引起老狐狸的怀疑,遂碰头在一起商议计算…… 有山,薄雾袅袅徘徊,如真如幻。 山中道观一座,古拙,正殿观门敞开,内中蒲团上,花白头发的夏侯拓散发盘坐,闭目,枯心。 接到卫枢传讯,微微睁眼摸出星铃,起先还不以为意,听到卫枢说从苗毅那得到了神草,双眼霍然睁大几分。卫枢去看神草是否真的在苗毅手上,他是知道的,已经事先向他通报过,但是没想到苗毅会把神草给卫枢。 手中星铃急回:确认真的是血莲? 卫枢:仔细检查过,应该是血莲无疑。 夏侯拓:牛有德怎会轻易把血莲给你?没了血莲,他难道就不怕夏侯家出尔反尔不配合他稳定南军局面? 卫枢:老奴也觉得奇怪,问了他,他直言不讳说,他会让妖僧知道血莲已经给了夏侯家,让夏侯家和妖僧慢慢分个高下去。他又反问我,如此夏侯家还有心思找他麻烦吗?他不信另外几位天王还愿意看到南军再生变,他有信心得到另几位天王的支持。他还警告说,夏侯家若敢乱来,把他逼急了他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他不介意跟妖僧合作对付夏侯家。说是夏侯家和妖僧的恩怨让我们自己去解决,他也不愿看到妖僧为祸,能帮上的一定帮,但是没必要为夏侯家冲在最前面,让我把神草带回给三爷。 夏侯拓冷笑一声,回复道:他如此做不足为怪,老夫就没指望过他能为夏侯家冲在前面,这笔账以后看情况再说。老三那边怎么说? 卫枢:三爷没说什么,让老奴把神草带回去给他。 夏侯拓略沉默,目光微闪,回复:去吧。 卫枢:是! 储物空间内,阎修给出动静后再次被招了出来,杨庆见之立问:“老贼怎讲?” 阎修道:“老贼并未让把血莲送过去,而是让送去给曹满。” “这…”敖铁等人面面相觑,单晴两手一摊,“如此一来,咱们的计划岂不是破功了?” 旁听的白凤凰却是松了口气,对她来说,计划破功了才好,她才不用承担什么危险。 孟如沉声道:“大执事,是不是我们的猜测有误,卫枢根本就不是什么陷阱。” 单晴冷笑道:“嘿嘿!那岂不是正好,咱们正可直接杀过去!” 杨庆却抬手阻止了一下,盯着阎修道:“双方交流经过如何,详细告诉我,尽量字意不漏!” “卫枢禀报他已经见到了王爷手上的血莲……”阎修当即把经过详细讲了遍,对于给夏侯拓那边的作答其实也都是杨庆这边一早编排好的各种应付选项之一。 听完之后,杨庆略作思索,问道:“他没再多过问血莲的事情?” 阎修:“没有!” 杨庆霍然扫眼看向众人:“老贼只关注血莲是怎么到手的,对夏侯家来说,血莲如此重要的东西他却不关心安置问题,这很不正常!” 敖铁沉吟道:“大执事的意思是?” 杨庆沉声道:“等!” 道观外,一棵苍劲老松下,一体魄雄健汉子盘膝打坐,面貌竟和夏侯拓有六七分相似,不过明显比夏侯拓年轻的多。 “老大!”道观内传来夏侯拓沉沉唤声。 汉子慢慢睁眼,收功站了起来,快步进了道观,面对夏侯拓拱手行礼道:“父亲。” 其实在天庭那边认识这汉子的人不少,此人正是夏侯拓的长子夏侯庸,早年遇刺身亡,如今出现在此,值得深思。 夏侯拓伸手,夏侯庸立刻双手将其搀扶了起来。 父子两人出了道观慢慢拾阶而下,夏侯拓道:“让人过问一下安插在牛有德那边的人,看看牛有德那边有没有什么异常。” “是!”夏侯庸应下后立刻闪身而去,很快飞掠到另一座道观别院外快步而入,见到了一个松下舞剑的道士。 夏侯庸摸出一只星铃递给他,“联系一下牛有德那边的人,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道士接了星铃在手照办。 等到夏侯庸再回到道观那边时,夏侯拓正在道观外的山野悠然漫步。 夏侯庸闪了过去,禀报道:“父亲,牛有德那边的确有异常。” 夏侯拓双眼骤然一眯,慢慢回头看着他,“什么异常?” 夏侯庸道:“牛有德在王府内漫步时遇见了新进的美貌小妾,**时被云知秋给找茬,两人还打了起来,闹得牛有德很狼狈,颜面扫地!” 夏侯拓愕然一阵,双眼渐渐松开,目光闪烁一阵后问道:“就这个?” 夏侯庸道:“暂时就这个,其他方面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夏侯拓停步,目眺远方略作沉吟之后,道:“卫枢要过来,安排一下。” “是!”夏侯庸应下照办。 而夏侯拓则摸出了星铃联系卫枢。 储物空间内,获知阎修反应,杨庆再次将阎修招出。 阎修露面便道:“夏侯拓再次传讯给卫枢,让卫枢直接将血莲送去给他。” 六将面面相觑,敖铁骂了声,“看来还真是陷阱,这老狐狸果然狡猾,幸好之前顺了他的意,若卫枢主动露出半点要去见他的意思,怕是要立刻让他怀疑。” 杨庆问:“夏侯拓有没有说血莲不送给曹满,曹满那边卫枢如何交代?” 阎修道:“让卫枢问了,夏侯拓说回头自会安排,先把血莲送给他过目。” “啪!”杨庆猛然以拳击掌,兴奋一声,“成了!老贼上钩了!” 六将正面露喜色,杨庆忽又指向六人道:“重新计算,拿捏出抵达乱石星域的恰当时间,切不可在这关头再出什么漏子!” “是!”六将兴奋拱手领命。 杨庆又对阎修传音道:“抵达乱石星域后,大家都要寄身在卫枢身上,你要确认你对卫枢的控制万无一失!” 阎修微微点头。 旁听的白凤凰瞅着这些人很无语的样子,发现自己终究还是难逃一劫,还是要去冒这个风险。 烟波浩渺,湖光山色,小船悠悠,垂钓老翁摸出一只星铃聆听后,慢悠悠收起鱼竿。 老翁是此地河神,名叫唐夺,在此地做河神已多年,早年也曾官至大统领,后来犯事差点被刑斩,得遇贵人暗中相助,此后安身于此偏僻之地,救他的人是谁他也搞不清楚,也不想过问,而那暗中相助的贵人亦长期资助他修炼资源,他亦无资源短缺的困扰,这么多年过的逍遥自在。 当然,贵人相助也不是无缘无故,偶尔有事让他去办,一点没有任何风险的小事,这么多年也没有劳动过他几回。 就在刚刚,贵人的消息又来了,还是那事。 唐夺收好鱼竿后,不敢耽搁,连船一起收了,迅速掠空而去。 到达茫茫星空,辨明方向,急速飞去。 所去之地离这里也不远,是一片乱石星域,在那片乱石星域之外,便是那无边无际的未知星域。 抵达乱石星域后,唐夺穿梭飞行其中,最终隐藏在了乱石星域的末端,钻进了一块大石头的石洞中,从四面开凿的暗孔中观察着四周星空。 这一等,等了近五个时辰,最终发现一人在乱石中穿越而来,从规避乱石的动态来看,显然比较熟悉这里的地形。 待到人近,法眼能看清后,尽管来者戴着假面,但唐夺从其体型特征上可以判断出是以前来过几次的那个人。 目送来人从乱石星域末端遁入茫茫星空深处后,唐夺摸出了星铃向背后的贵人详细禀报情况。 贵人还是老规矩,让他盯着四周,看是否有其他人跟随或接近。 唐夺照办,继续默默观察四周。 其实他心中也好奇,不知贵人这样做究竟意欲何为,还有那偶尔会来的那人,又为何要去那茫茫未知星域,那里究竟有什么秘密? 一路急飞的卫枢袖子里藏着星铃,不时和阎修保持联系。 从接近乱石星域开始,所有人就都寄身在了卫枢身上,不敢冒头。 说实话这样很危险,因为根本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接近,完全寄托在了阎修对卫枢的控制上,可对杨庆等人来说,面对夏侯拓这样的人不敢有任何疏漏,必须要冒这个风险。 走了多久,大概还有多久,四周有无什么情况,卫枢定时向阎修禀报,而阎修则转告杨庆等人。 一直等到路程过半,默守在星图罗盘前的杨庆才缓缓松了口气,回头看向了一旁化作卫枢的白凤凰,白凤凰正在反复拿捏熟习卫枢的言行举止和神态。 临近目的地时,卫枢再次联系夏侯拓,询问具体见面地址,得到回复后又转告了阎修。 知道了快要见到夏侯拓,众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到达终点,卫枢冲破气障,落在了一片深山中,施法扫查四周。(。) 第二零九六章 得手了 确认周围没有问题后,卫枢挥手放出了杨庆等人。 杨庆等人一露面亦立刻环顾四周,保持着高度警惕。 几乎在此同时,六道将主又各放出两人,打出手势,十二人分六个方向而去,戒备着四周。 有消息陆续传来,证明没任何情况后,杨庆询问卫枢确认了方向,方对白凤凰指了个方向道:“此去东南方向八十里的样子,有一城,临江酒肆林立,正对出城口的河堤下是来往船只停靠的地方,夏侯拓就在其中的一艘乌篷船上,乌篷船的船头下有一抹红漆的就是目标,夏侯拓你是认识的……” 白凤凰不耐烦道:“不用说了,你都说的我耳朵快起茧了,你越说我越紧张。” 杨庆神情凝重,继续说自己的,“记住,卫枢是去过那地方一次的,到了那不要东张西望,容易惹人怀疑,而且那边的俗世人群中很有可能藏有夏侯拓的人。还有,去见夏侯拓之前去河边酒楼买几样家常的河鲜,不需要奢华,就买家常河鲜。” 白凤凰:“记住了记住了。” 杨庆继续叮嘱:“记住,黑瓶的是毒药,白瓶的是解药,动作一定要隐蔽快速,不要让人看到。还要记住,这地方的钱币和其他地方不一样,要使之前给你的制钱……” 啰啰嗦嗦一堆重复叮嘱后,白凤凰表示记下了,忽又问:“你们不会让我一个人过去吧?” 杨庆:“只能是你一个人过去,我们没办法陪你过去,否则必会惹人生疑。你不用担心,我们随后会赶到,就埋伏在你周围,明白吗?” 白凤凰指着道:“别骗我,否则别怪我把你们的老底全部抖搂给夏侯拓。” 杨庆皱眉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快去,否则你久久不露面容易惹人怀疑。” “倒霉…”白凤凰嘀嘀咕咕一声,顶着卫枢的形象快速朝东南方向掠去。 杨庆转而对六道大将道:“刚才说的碰面地点你们都听到了吗?” 六人点头,“记住了。” 杨庆沉声道:“卫枢在这个地方降落,老贼的耳目可能已经注意到了,按照卫枢的说法,北面不远处有条小河可通东南方向的大河,不要走陆路,也不要顺河而下接近,而是逆流而上远离,远离目标地点三百里后,再分散绕圈合围目标地,大家在六个点的合围之地务必离目标地点保持三百里以上的距离,我怀疑老贼附近已经秘布暗哨,搞不好有人认识你们,还有你们的气度也不像一般人,任何的接近都有可能被发现,所以我们必须反其道而行,宁可远离也要不要接近,尽量远离那个城内外可能有暗哨的地方。而我会去进城观察,你们听我号令行事,一旦事情有变,你们需全速赶到。” 他这里也得做好事情败露的准备,一旦白凤凰失手,那这边只好强行抓捕夏侯拓来当人质了。 “记住了!”六将应下。 杨庆看了下北面,道:“从这里到北面的那条河之间的陆上距离务必小心有暗哨,宁可慢一点,也不可急于一时,水中也务必提高警惕,万不可让人发现,去吧!” “是!”六人应下,迅速向北面摸去。 杨庆回头又对阎修交代道:“夏侯拓那边若对卫枢有任何联系,务必第一时间告知我。” 阎修点了点头,他和卫枢又被杨庆给收了。 黑炭见没了其他人,乐呵呵搓手道:“先生给我安排什么任务?”急于表现。 杨庆默了默,道:“你喜形于色不合适露面。” 黑炭瞪眼道:“我露面才安全啊,没什么人见过我啊!” 杨庆:“见过我的人也不多,这边就更少,我打扮和表情略作改变应该没人能认出。”说罢大手一挥,把他也给收了,再次回头看了看东南方向,没有顺白凤凰去的地方走,而是另择一个方向绕行。 其他人需小心谨慎有暗哨,对白凤凰来说,压力却不在这上面,她光明正大地掠到城外附近的山林中才落下,不疾不徐地从山林中走出,径直走向了城外的河边。 看得出这是个较繁华的城池,城外河道旁形成了一条街道,河边酒肆林立,行人如织,河畔商船货物装卸不断。 以卫枢形象露面的白凤凰记着杨庆的叮嘱,略保持打量的神色,却不东张西望,闯入了这条街道的人群中。 见到离城池对河出口不远了,白凤凰看向了一旁的酒楼,进去点了几个家常河鲜小菜,要了壶酒,又不疾不徐地转了出来,连提东西的手势都遵真正卫枢的习惯。 走到对河城门旁看到了对面下河的台阶,站在台阶上扫了眼停泊在河道边的一排船只,心房纠紧了下,暗骂一声,这老狐狸果然没死! 她一眼就看到了船头有一抹红漆的乌篷船,船头盘坐着一个穿着蓑衣背着斗笠的老头,不是夏侯拓还能是谁,夏侯拓她很早以前就认识。 想到周围有人暗中埋伏助自己,白凤凰紧张感稍解,尽量平复下情绪,提着东西下了石阶。 夏侯拓抬眼扫了她一下,下了船,开始解开缆绳。 白凤凰又按照卫枢所言,什么都不说,随意点,直接上了夏侯拓的船,钻进了船篷里盘腿坐下。 夏侯拓将缆绳抛上船,人上船一撑竹竿,船离岸边又搭下竹竿,摇橹驾船向着江心而去。 等到船歇江心,夏侯拓放开了船桨转身,白凤凰已经将酒菜摆好。 夏侯拓盘腿坐在了小桌对面,盯着几样河鲜小菜略眼神迷惘了一下,“唉”发出一声迟暮老迈的轻叹声。 白凤凰为他斟好酒,略显黯然道:“酒楼的手艺可能没二爷的手艺好。” 夏侯拓提了筷子,夹了只小虾纳入嘴中慢慢咀嚼,最后又端了酒盅昂首一口饮尽,拍下了酒盅,又一声不吭地吃菜。 他这样不说话,加上久积的威名,对白凤凰来说,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搞的白凤凰有点提心吊胆,担心自己是不是露馅了,强控制住紧张情绪,再次执壶为夏侯拓斟酒。 同时她也拿起筷子浅尝,酒也略喝了一杯,她事先服用了解药,倒是不怕什么。 夏侯拓还是一声不吭,吃菜喝酒,连喝了几杯酒。 白凤凰暗暗乐了,还担心对方不吃,没想到喝的这么痛快,遂继续斟酒,心里嘀咕着快倒…快倒…快到… 酒喝了差不多半壶,闷了许久的夏侯拓忽长吐出一口闷气来,又轻叹一声,“老二的事已经过去了,以后不要再提了…以后也不用再带河鲜过来。” “是!”白凤凰轻轻应了一声。 夏侯拓也放下了筷子,问道:“血莲呢?” 白凤凰立刻摸出一只储物戒奉上。 夏侯拓拿到手,也不介意宝物的光华外放,直接将储物戒里的血莲给取了出来,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被人发现。 事实上这里有乌蓬遮挡,加上普通凡人的视线怕也不太能看清江心的状况,何况这里又是他夏侯拓的地盘,的确不用太过担心。 红玉般的花蕊中静静簇着一团已经没了莲子的莲蓬,鲜红欲滴,那截白玉般的莲藕更是绽放着闪闪霞光。 夏侯拓拿着血莲翻看抚摸良久,又放在鼻子前嗅了嗅,拿开了闻不到什么,放近了却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目光落在那霞光灿灿的白玉莲藕上,颔首道:“是不是有那么神奇不知道,但应该是一株神草无疑,做不了假,好东西呀!卫枢,你说我说你什么好,当年让你找血魔老祖寻此物的时候,你居然失手了,否则何须费这波折。”说着将血莲收了起来,又拿起了筷子。 闻听此言,白凤凰心中一紧,什么血魔老祖?没跟自己交代过这事啊!她只能应付道:“是老奴办事不利。” 就在这时,夏侯拓突然闷哼一声,端在手中的酒盅明显晃动了一下,杯中酒水晃出,夏侯拓几乎是瞬间抬目盯向对面的卫枢。 一直注意着他反应的白凤凰心里不知念叨了多少遍快发作,此时几乎是不加任何犹豫,果断屈指弹出一道法力打在夏侯拓的胸口,小桌下亦伸出了一只脚压在了夏侯拓的腿上,施法压制住了夏侯拓不让他乱动,怕惊动杨庆所谓的周围可能存在的眼线。 夏侯拓被控制的一动不能动,连话都说不出来,怒目中渐渐浮现一丝惊恐神色。 白凤凰这才倾身隔着桌子在夏侯拓身上连点十几指,彻底控制住了夏侯拓之后才摸出了一只白瓷瓶,取出了一颗药丸,快速纳入了夏侯拓的口中施法助其咽下。 直到此时,白凤凰方重重松了口气,拍着胸口道:“老贼,你吓死老娘了。” 听到卫枢冒出女人的声音,夏侯拓目光闪烁不定,又苦于不能动弹,也说不出话。 白凤凰摸出了一只星铃,联系上了杨庆:得手了,人已经控制住了,快来接应。 杨庆正坐在一间酒楼的包厢内,正借窗口盯着江中乌篷船的动静,闻讯大喜,也没想到白凤凰能如此轻易得手,立刻回复叮嘱:不要再有任何动静,等着!有任何异常立刻挟持老贼为人质! 没有多说什么,小心收起星铃,尽量控制法力波动不外泄远了。 他也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继续吃喝了一阵,才不动声色结账离开了酒楼。(。) 第二零九七章 杀!一个不留! 出了酒楼,杨庆徘徊在街道人群中,从接到白凤凰传讯后就在思索事件的从头到尾,梳理有没有纰漏,白凤凰轻易得手让他有点紧张,觉得是不是太简单了一点,对手毕竟是夏侯拓。然而想来想去,不觉得哪里有什么问题,转念一想,夏侯拓又如何?之前的种种周密准备不就是为了最后的简单吗? 夏侯拓这个名字给他的压力瞬间释然,他在江边上游找了条船,嘱咐船夫驾船往下游去。 顺游接近,离夏侯拓船只隔着十几丈错过的时候,屈指弹出了一只储物戒,射入了夏侯拓船只的乌蓬内,除此没有任何接近和碰头。 而乌蓬内的白凤凰接住储物戒后,又接到了杨庆的传讯叮嘱,教她怎么做。 白凤凰招出了储物戒内的阎修,催促道:“你们这偷偷摸摸的样子搞得老娘有点紧张,快点!” 阎修也不跟她废话,挥手把她给收了,换了阎修自己坐在白凤凰的位置上,手掌一翻,掌心滴溜溜旋转着还未放大的招魂幡,一道道黑光射出,打在了夏侯拓的胸口,足足几十道之多。 杨庆乘坐的船只依然在顺江而下,没有任何要回头的意思,等到阎修传讯来到,杨庆翻手一只星铃笼在了袖子里,询问情况:怎么样? 阎修:没错,是夏侯拓本人! 杨庆脸上浮现大喜神色,问:他周边可埋伏了人? 阎修:周边肯定有人在盯着这边,具体有多少人他也不清楚,这方面的事情他没有亲自安排,都是他长子夏侯庸在负责。 杨庆一怔,问:夏侯庸?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也是假死? 阎修:没错,是假死,族老会的日常管理正是夏侯庸在负责。 杨庆立问:族老会在哪? 阎修:这颗星球就是族老会的据点,族老会的人就约束在此,你的判断没错,卫枢的确是他设置的感知风险的陷阱,老贼的确准备用这个陷阱来对付妖僧。还有,前往天庭境内的路线不止卫枢知道的这条,还有另一条不为人知的路线。 其他的不重要,只要摸清了族老会的底细就好!杨庆大喜,又问:这颗星球上有夏侯家多少人马? 阎修:人不算多,大概一百来万,但贵在精,实力非常强悍,其中七十多万修为最弱的也达到了化莲境界,夏侯家的家主护卫就是来自这里! 杨庆大吃一惊,这意味着夏侯家手上掌握着七十多万法力无边修士,面对天下任何一支大军都有正面冲击的实力,夏侯家的底蕴果然是吓人,不过也能想象,夏侯家历经几朝累积的财力非同小可,养的起。 外界那么庞大的势力,这里又有如此强大的武力,夏侯家完全有能力坐这个天下,然而却没有染指的意思,令杨庆很是深思了一下。 阎修:接下来怎么做? 杨庆回过神来,告知:稍等,我征求一下王爷的意思! 手中星铃换了联系对象,直接联系上了苗毅,告知:王爷,已经顺利将夏侯拓给控制住了! 闷在书房内的苗毅霍然站起,眼冒欣喜,星铃急回:好!干的漂亮! 杨庆:王爷,夏侯家的实力比我们想象的更强大,夏侯家在这里约有一百万人马,其中化莲修为以上的就达到了七十多万! 苗毅震惊,问:你是说那边有七十多万法力无边修士? 杨庆:是的!这些人王爷想怎么处置? 苗毅略作沉吟,问:有没有招揽的可能? 杨庆理解他的想法,若能得到这批人相助,天下争雄将如虎添翼。稍作思索回复:怕是很难!这都是夏侯家的家将,笼络在夏侯家的手上不知多少年,忠于夏侯家的程度可想而知,这些人的供养可不是小数字,非王爷的财力能供给,王爷若不提供财力养着,也没那么多好位置安置他们,是跟着夏侯家好还是跟着王爷好,他们自然是偏向前者,如此一来,一旦夏侯家振臂一呼,后果无法预料。除非王爷将夏侯家的子弟全部杀光,可反过来说,没了夏侯家的约束,想让这么多人全部转换立场换一个人忠心听命,很难!这些人一直是接受夏侯家的供养,和天庭那边人马争权夺利的情况不同。 最后一句话才是关键! 苗毅:我们带去的人能将这些人一网打尽吗? 杨庆:这个不是问题,现在夏侯拓落在了我们的手上,操作起来很容易! 苗毅:你对这些人有什么想法? 杨庆:可以炼丹取之,将是一笔不菲的财富! 苗毅在书房内一阵徘徊,最终脸颊绷了绷,星铃回复:这么多人炼丹取丹太麻烦了,速战速决,杀! 杨庆吃惊道:王爷三思,这笔财富非同小可,弃之可惜! 苗毅:夏侯拓那边积聚的财富想必不菲,没必要再麻烦,把一些有用的人员留下,其余的,杀!一个不留! 收了星铃后,他又慢慢绕回了书案后面坐下,整个人沉浸在书房的寂静中,整个人显得有些阴冷。 他能理解杨庆的想法,杨庆为他争取巨大财富的想法是好的,可是他到了如今的地步,有些想法和杨庆是不一样的,既然那些人难以控制,他就要迅速处决掉,不会留下后患,没必要花大量的精力在这事上,他现在的主要精力是天庭这边,有更迫切的事情需要解决。而让那么多人眼睁睁看到他手上拥有如此巨大的财富未必是好事,站在他统揽全局的角度来看,炼狱修炼资源不宽裕,你给是不给?有了钱,他们必然渴求采购大量修炼资源做保障,毕竟之前穷怕了,而整个天下的资源经不起这突如其来的猛然冲击,需要循序渐进才行,可下面人不会这样想,人心所向,你控制都不好控制。关键是,就算给了,也不能依靠这笔财富在短期内将自己人马的实力给提升,修炼需要过程。 既如此,不如快刀斩乱麻,他也不会伸手去拿! 船舱内,握着星铃的杨庆一阵默然,最终似乎想通了什么,幽幽轻叹了声,喃喃自语,“果然是志在天下,倒是我想简单了……” 旋即又以星铃联系阎修告知:让夏侯拓撤除所有监视人马,让他集中这里的所有人手…… 城墙阁楼上,夏侯庸坐在楼上慢慢品茶,不时朝江心漂泊的乌篷船看上一眼。 当他接到夏侯拓来讯后,多少一怔,问:父亲,为何要把所有人集中? 夏侯拓:妖僧的事情可以解决了,你照我说的办,我自有用意。 夏侯庸:父亲,这里是不是留点人手? 夏侯拓:照我说的去办。 夏侯庸:是! 起身离开阁楼前,再次凝视江中乌篷船,随后快速离去…… 道观大门紧闭,道观外人马云集,山山水水间到处是人。 族老会数十人到齐,联袂来到了道观外,一人朝夏侯庸拱手道:“大哥,父亲召集这么多人是何用意?”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苗毅曾经的部下元公。 夏侯庸摇头道:“父亲应该是准备对妖僧下手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到了里面看父亲怎么布置自然就明白了。父亲在里面等大家,请吧!”伸手相请。 要对妖僧下手了吗?众人相视一眼,知道事情非同小可,神情都凝重了起来,鱼贯而入。 道观大殿大门推开,夏侯拓盘膝坐在上首,安静闭目,面前一张小桌摆着酒菜,两旁还各摆了几排座位。 众人不知这是什么意思,一起进入站好行礼。 夏侯拓两眼不睁,淡淡一句,“关上门,都找位置坐下吧。” 众人依言而行,纷纷入座,夏侯庸关上大门转身回来走到了夏侯拓的下手位置坐下。 夏侯拓淡淡道:“老大,你帮我陪大家喝几杯吧。” 夏侯庸有点纳闷父亲搞这出是什么意思,但父亲的心思一向深不可测,这样做想必有原因,于是斟酒举杯向众人,“咱们一家人难得坐在一起吃顿饭,今天倒是齐了,大家同饮此杯!” 众人举杯满饮,之后大家又等着夏侯拓训话,等了一会儿不见夏侯拓有反应,夏侯庸又拱手问道:“父亲,今日把我们召集,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公布?” 夏侯拓依然不睁眼,坐那平静道:“吃你们的。” “……”夏侯庸一愣,不过最后还是老老实实提起了筷子,向众人挥动筷子示意了下都用,随后自己率先动了筷子,众人也就陆续往嘴里填东西,吃的很安静,都在悄悄打量夏侯拓,不知道父亲大人在想什么…… 总之道观外面的人此后就再也没见过进去的人出来,倒是不断有人接到传讯,一支支人马成群结队地开始陆续调离。 呆在储物空间内的青月缓缓收了手中星铃,眉头深皱。 在这储物空间内封闭太久,青月隐隐感觉有些不对,杨庆又让她将所带来的五百万人马中的所有破法弓全部集中交出来。 事关重大,她不得不向苗毅通报,然苗毅的意思就两个字:照办!(。) 第二零九八章 反将一军 轰! 一颗荒芜星球上,十万人马刚落下,便被四周突然冒出的上千万人马包围,数不清的流光如狂风暴雨般爆射而来。 震惊,吃惊,愕然,茫然,惊慌,各种意外表情出现在被围人马的脸上,似乎所有人都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随之奋起拼命反抗,然而面对千万人马的围攻,面对大量破法弓的齐射,一切不安和愤怒皆被淹没。 当最后一人被单晴大锤砸烂了脑袋,单晴拄锤在地,看了看自己胳膊上被一刀劈开了战甲的位置,鲜血淋漓,看看眼前的尸体,眼中有着难以置信。 六大将慢慢碰头在一起,敖铁晃着手中星铃道:“第十批,后面没有了,已经全部解决了。” 孟如拄剑在地,沉声道:“这夏侯家的实力实在是可怕,竟然藏有这么多高手,若不是事先集中了一批破法弓过来,又是将这百万人给分批突袭围剿,咱们这上千万人马根本挡不住他们!” 其余人的脸色亦写满凝重,尽管对方以寡敌众,又被偷袭,却仍有人突出来杀了这边几十万人,差点让有些人给跑了,说来大家手上的破法弓数量还是少了点。 敖铁收了手中星铃,“大家收拾打扫一下,大执事命我们尽快集结。” 道观内,收到夏侯家百万人马剿灭消息的杨庆露面了,让人打开了道观大门,等六道的人来碰头。 黑炭绕着坐在小桌前闭目不语的夏侯拓转了两圈打量,啧啧道:“这老东西也不怎么样嘛,没用的很,这么容易就被收拾了,怎会有那么多人怕他?” 杨庆慢慢走到了小桌旁,盯着夏侯拓看了会儿,说句不中听的话,这边已经连根拔起,王爷若要继续对夏侯家外部势力动手的话,盘踞天下这么多年的夏侯家覆灭只在顷刻间,他很想看看夏侯拓知情后是什么反应。 “让他清醒过来吧。”杨庆对阎修说了声。 阎修皱眉,“这不合适吧?” 杨庆道:“没关系,他阴沟里翻了船,已经翻不起什么浪来。” 阎修默了下,走到了夏侯拓的身后,五指虚扣在了夏侯拓的头顶,很快,夏侯拓的七窍中弥漫出一股股黑烟吸入阎修掌心。 待阎修收手,夏侯拓亦缓缓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第一幕便是负手而立居高临下饶有兴趣看着他的杨庆,边上还有不时伸个脑袋过来的黑炭。 夏侯拓与杨庆对视一阵,随后目光四处环视,发现自己身在自己的道观里,而道观里却有不寻常的一幕,居然摆有糟蹋过的酒席,而自己坐的位置…脸上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目光又盯在了杨庆的脸上,问道:“你们是哪方势力的人?” 杨庆饶有兴趣道:“久闻天翁大名,不妨猜猜看。” 夏侯拓回头看向了阎修,他在乌篷船内亲眼目睹过阎修打出黑光到自己身上后自己便意识模糊了的画面,目光盯在了阎修的那张死人脸上,一字一句道:“你是牛有德的近随阎修?你们是牛有德的人,还是属于炼狱的人?是了,凭六道余孽如今的势力又怎么能控制住如今的牛有德,你们是牛有德的人!” 又回头看向了杨庆,“恕老夫眼拙,牛有德身边似乎没有你这种体貌的人物,你是什么人?”他看出了杨庆才是这里做主的人。 “有是有的,只是在下离开王爷身边太久,近期才归来,天翁想一想应该会有印象。”杨庆说着拱手道:“杨庆见过天翁!” “杨庆…杨庆……”夏侯拓嘀咕了几声,缓缓颔首:“有点耳熟,牛有德身边似乎有过这么一号人,牛有德呢?既然来了,为何不跟老夫见面?” 杨庆:“王爷手上有诸多大事要处理,区区小事不劳王爷法驾亲临。” “区区小事?哈哈!”夏侯拓手拍着桌子仰天大笑,似乎笑出了眼泪,双手撑着桌子慢慢站了起来,摇头止笑,盯着杨庆道:“你能站在这里大言不惭,想必这次主事的人就是你咯?” 杨庆微笑,不置可否,没承认,也没否认。 “好好好!”夏侯拓点了点头,离开了坐席,在道观大殿内徘徊一阵,看了看左右的两排座位,又看看自己坐的首席,问道:“老夫的儿子是不是已经被你们一网打尽了?” 杨庆道:“都活的好好的,暂无安全之忧!” “那是,还有利用价值。”夏侯拓颔首认可一声,又偏头瞅着杨庆道:“动这边,却不动夏侯家外部的势力,看来你们就是冲族老会来的。” 杨庆笑道:“为什么就不能是冲你来的?” 夏侯拓冷笑一声,“我还活着的消息你们怕是才刚刚从卫枢口中得知的吧?” 杨庆微笑:“何以见得?” 夏侯拓回头看向了大门外,轻叹了声,“曹满去找牛有德看血莲,牛有德借故拖延,曹满自然会警觉,不会遵牛有德设定的时间赴约,再去能有资格亲眼看血莲的人,除了卫枢也不会再有别人。也就是说,牛有德拖延的目的就是冲卫枢去的,在没有控制卫枢之前是不可能知道我还活着的,那么显然,你们一开始动卫枢的目的就是冲族老会来的,只是碰巧从卫枢口中得知了我还活着的秘密。族老会…这个秘密夏侯家各堂口掌权的人是不敢对外泄露的,除了他们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曹满也不可能告诉你们,在不明夏侯家底细前,你们固然有控制人挖出秘密的本事,可凭牛有德之前的势力还不敢妄动夏侯家各堂口的人,妄动的后果牛有德承担不起,除非是死人才不会泄露被你们控制过的事情,最大的可能也只有已死的夏侯令,看来夏侯令死之前去幽冥总督府已经被你们挖出了不少的秘密,你们从他口中获知了各堂口的情况,也知道了族老会的存在,但是夏侯令并不知道我还活着。你们知道了各堂口的情况也依然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你们知道族老会随时能将各堂口的势力重新恢复,所以你们想先绝后患,才对卫枢下手,不巧又从卫枢口中得知了老夫的存在,老夫没说错吧?”回头冷冷盯着杨庆。 杨庆笑而不语,心中却是暗叹,夏侯拓不亏是威震天下的夏侯拓,这么快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梳理了个**不离十。 夏侯拓又转身走了回来,走到了杨庆的面前,盯着杨庆道:“只是有一点老夫想不明白,看你们的动作,似乎知道了卫枢是个陷阱,这事除了老夫没有任何人知情,控制了卫枢也没用,老夫想知道你们是怎么识破的。” 杨庆笑道:“因为你还活着!” 夏侯拓哦了声,“就这么简单?” 杨庆平静道:“因为我不相信你!从卫枢的嘴中的确看不出有任何圈套的迹象,若不是知道夏侯令的死是你一手故意放任的,我差点就信了,差点真的以为没什么圈套。可天翁是什么人?为达目的连自己儿子都可以牺牲,我实在难以相信天翁能把身家性命完全交付在卫枢手上。因此,尽管我们从卫枢那里挖到了足以让自己相信的真相,也看不出有任何的圈套,可我就是不相信天翁的为人,强迫自己去寻找任何可能存在的疑点,于是我反复梳理卫枢所交代的信息,若非说有疑点,也只有乱石星域入口那个地方,因为卫枢每次都是从那出发的,于是盯住此地放大了做各种设想和推测,最后得出一个惊人的可能,卫枢可能是天翁的一个圈套!再以血莲试探天翁的反应,果不其然!” 夏侯拓静默了一会儿,忽苦笑摇头道:“看来云知秋在王府掀翻了醋坛子也是你们谋划好的,按理说牛有德真要有什么针对老夫的阴谋就不会在这个时候闹出任何异常来,结果你们反其道而行,呵呵,也的确是打消了老夫的疑虑。好好好!”他抬手拍了拍杨庆的肩膀,“果然是大江后浪推前浪!” “我倒不这么认为,天翁在明,我们在暗,若是在占据这么多优势的情况还能输给天翁,那未免太过没理了。依我看,不是什么浪推浪的事情,俗话说富不过三、事不过三,从妖僧到六道,再到如今的青主和佛主…”杨庆顿了顿,徐徐道:“此间固有人谋,然人算不如天算,种种巧合说明,天翁的气运已尽,运气已不在夏侯家这边,我家王爷才是如日中天!” 最后一句话说的夏侯拓身躯微微一颤,神情有些迷惘,略清醒后,盯着杨庆双眼道:“早年老夫认为牛有德有急智却不善长谋,所以对他并不以为然,然牛有德之后施展出的种种手段令老夫颇为疑惑,之前还想不明白,现在大概心里有数了,这背后怕是你在出谋划策,若老夫没猜错的话,扳倒昊德芳的连环计便是出自于你,牛有德能让你来坐镇对付老夫便可见一斑。而你虽在牛有德麾下效命,但牛有德却并不信任你,不会让你掌握实权,不知老夫可有说错?” 杨庆心弦一颤,他刚戳中夏侯拓的忧虑让夏侯拓身躯一颤,夏侯拓立马反将他一军,也正戳中他心中的难言之隐。 然杨庆表面微笑道:“天翁对自己的判断力太过自信了!” 夏侯拓一张老脸凑近了他,诡笑道:“老夫对夏侯家的威慑力还是有几分信心的,若牛有德真正信任你,老夫就不会落在你手上,因为事前你一定会阻止他动手,因为你这种善于拟定周详计划的人不会做没把握的事,在没动卫枢之前你们根本不知道这里的具体情况,变数太多,你岂会干如此冒险的事?只有牛有德这种习惯拼命一搏的人见到战机才敢冒着巨大风险果断出击!你知情后肯定阻止过他,但是阻止不了,若我没猜错的话,牛有德一定是瞒着你先对卫枢动了手,逼得你没了退路,你才不得不从!换了下面的实权大将,都有可能找理由推辞,不敢承担失手后的责任,牛有德焉敢如此逼迫?这说明你既劳苦功高,却又没有推搪的实力,你还敢说牛有德信任你?”(。) 第二零九九章 请王爷成全 阎修、黑炭一边留心夏侯拓,一边注意杨庆的反应。 杨庆心中有种说不清的酸涩滋味,更有震惊,脸上依然面带微笑道:“天翁还想说什么?” 夏侯拓把凑近的脸收了回来,“你知道老夫想要什么,你也知道老夫能给你什么…” 砰!黑炭突然出手,一拳砸在了夏侯拓的脸上,牙齿带血飞出,夏侯拓应声而倒,昏死了过去。 “你爷爷的,吵死了。”黑炭骂骂咧咧,又踢了夏侯拓一脚,对杨庆笑道:“别听他胡说八道,这老东西也就是嘴皮子厉害,他在使那个什么…对,离间计,大家不要中计。” 杨庆微微一笑,“这老狐狸的确不简单,我不如也!” 阎修上前,默默将夏侯拓给收了起来。 没多久,六道将主联袂而来,进入道观四处观察一番,单晴啧啧有声道:“原来这里就是夏侯拓藏身的地方。” 杨庆问:“外面处理的怎么样?” 敖铁道:“已经收拾干净了。”几只储物镯奉上。 杨庆推手挡了一下,“王爷说了,战利品由六道分了,王爷就不过手了。”他这边从夏侯拓身上弄到的家当自然是拿回去向苗毅交差的。 六人一起拱手道:“恭敬不如从命!”随即相视哈哈大笑。 对他们来说,这次有惊无险,挖了夏侯家的根基,连盘踞天下这么多年的夏侯拓也落在了他们的手上,还发了笔大财,真是痛快啊!一扫闷在炼狱多年的憋屈! “走吧,回去复命!”杨庆笑着招呼一声,大步朝殿外走去,一群人随行…… 京城繁华,闹中取静,一座幽深庭院中,大树底下摇椅空空。 不远处,曹满徘徊不定,心神也同样不定,卫枢迟迟不归,又联系不上,让他极为担忧,因此迅速转移了落脚之地,他担心是不是牛有德做了什么手脚,可又不便询问,万一不是牛有德的原因,冒然问之,会让牛有德知道卫枢失踪了,卫枢失踪的消息一旦泄露,必会引得天下人注目,卫枢身上实在是知道太多有关夏侯家的秘密…… 牛天王府,获悉杨庆等人大获全胜,苗毅亲自站在了内宅主院门口迎接,杨召青亲自出去相迎。 见到杨庆等人到来,,苗毅脸上露出了笑容。 见到苗毅亲自来迎接,杨庆等人亦加快了步伐,来到近前,齐齐行礼,“王爷!” 苗毅上前双手扶了杨庆胳膊,“免礼!辛苦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里面请!”抓了杨庆的手腕,亲自拉着走。 杨庆连连表示惶恐,兴奋不已的苗毅却不肯放,厚待之极。 至于阎修和黑炭,苗毅并未管他们两个,从某种角度来说,亲疏有别。 一进正厅,苗毅放开杨庆,忽然整了整衣冠,面对杨庆拱手深深做了一揖,“这次先生立下大功,无以为谢,请受我一拜!” 杨庆忙避开相扶,诚惶诚恐道:“王爷折杀属下了,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许多事情都在不知不觉中改变,早年哪怕跟了苗毅也不会这样,如今杨庆面对苗毅却不得不小心了许多,而苗毅身上亦不知不觉出现了王者风范,不怒自威的气势已渐渐显现。 苗毅抓了他胳膊哈哈笑道:“此言差矣,此乃泼天大功,无与伦比!夏侯拓一生威压天下,谁不忌惮三分,如今却栽在了先生的手上,先生此生无憾矣!本王向先生保证,一旦机缘合适,本王定向天下公开先生的功劳,定会成为一桩美谈!” 杨庆连忙推功道:“王爷言重了,此番乃是王爷谋定而动,属下只是执行,若非王爷强力推动此事,属下差点懵懂误事,若说有功,属下只是沾了王爷的光,实在是不敢居此大功!” 苗毅大笑道:“错了!此番若非先生亲自出马,后果不堪设想,是先生的功劳就是先生的功劳,无需推诿!本王如今也不知该赏先生些什么,不如先生自己说,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就算是青主的妃子,本王也给你弄来!” 他实在是太高兴了,想不高兴都不行,这次事成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盘踞天下的夏侯家族大势已去,夏侯家族已经捏在了他的手中,都说得夏侯者得天下,杨庆这次立下的功劳实在是太大了,不赏都说不过去,只要是杨庆想要的,他这次必然要满足,他也相信杨庆不会提出无理的要求。 这话若是让青主听见了,非得气得吐血不可。 这是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啊!一旁的黑炭听的羡慕不已,换了他,他就让王爷把那两位守护玄女赏给他。 阎修依然板着死人脸。 杨召青则是笑眯眯,他自然知道这次事成意味着什么,也是高兴的不行,心中也不得不暗叹,幸好当初王爷乾纲独断坚持己见,不然哪来这收获。 而杨庆听到后面一句话后,本想推辞的他倒是怔了一下,稍作犹豫,拱手道:“属下的确有一不情之请,希望王爷能成全!” 苗毅毫不犹豫地大手一挥道:“但说无妨!” 杨庆眼中闪过一丝尴尬,道:“青主的妃子属下不想要,但属下看上了苏韵,已生爱慕之心,请王爷成全!” 立下此功什么都不要,他担心反而会让苗毅多想,因此干脆乘机说出这件心事。 “呃…”苗毅顿时笑不出来了,愣愣看着杨庆,吃惊了,震惊了,傻眼了。 黑炭还好,依然一脸羡慕。杨召青和阎修却是惊呆了,阎修那死人脸上亦满是难以置信。 苗毅神情抽搐道:“你是说苏韵?你看上了苏韵?” 杨庆拱手道:“从见她第一面开始,属下就已一见倾心,若能得她相伴,杨庆此生方真正无憾!” 苗毅挑眉道:“难怪了,敢情你当初出面为她说情还藏了这私心。” 杨庆忙道:“王爷恕罪!当初的确藏了这私心,但也的确是为王爷着想!” “罢了,七情六欲乃人之常情,恕你无罪!”苗毅大方地挥了挥手,凭杨庆这次立下的功劳,那点事已经不算什么,只是不免哭笑不得道:“本王倒宁愿你想要的是青主的妃子,这个苏韵…杨庆呐杨庆,你真是给本王出了个好大的难题!” 若是其他势力的女人,他帮忙抢了也就抢了,就像当初他成全徐堂然和雪玲珑一般也行,关键这苏韵如今已是他麾下的人,让他怎么强迫?也不可能干这事啊! 杨庆硬着头皮深鞠一躬道:“请王爷成全!” 苗毅有抽自己嘴巴的冲动,发现到了如今的位置还真是不能乱许诺,双手扶了他起来,苦笑道:“杨庆呐,不是本王不想成全你,可苏韵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就算本王下令,她也不会答应,本王总不能强抓了她,逼她和你洞房吧?你就算是生米煮成熟饭也没用啊,她对昊德芳用情太深,你乱来怕是要逼死她,这想必也不是你想看到的吧?” 杨庆:“属下知道她对昊德芳用情太深,但属下也相信往事不会永远停留,时间能冲淡一切。属下也不是让王爷逼迫赐婚,只是想让王爷知道属下对她的心意,暗中撮合便可,至于能不能成,属下只会尽力而为,也不会勉强她,成功与否都是属下自己的事。” 苗毅听明白了,这是要让这边答应不阻止他追求苏韵,帮他创造点机会,这有何不可的,当即哈哈大笑道:“好!你自己看着办,觉得什么机会合适尽管开口,本王定尽力撮合!” 杨庆大喜拱手道:“谢王爷成全!” 此事暂时放在了一边,将这次的事情做了详整禀报后,也算是交了差,杨庆就此退下。 阎修又将青月给放了出来。 见了闹了一圈又回到了王府,貌似什么事情都没干,青月自己都有点糊涂了,“王爷,这是?” 苗毅就一句话,“此前的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明白吗?” 青月怔了一下,旋即拱手道:“属下明白了。” 苗毅挥了挥手,让她退下了。 待没了外人,苗毅不免要见见夏侯拓,阎修立马将杨庆和夏侯拓交谈的事做了禀报,苗毅听完后沉吟许久。 夏侯拓放了出来,被黑炭那一拳给打的狼狈不堪,环顾四周的目光落在了苗毅身上。 苗毅笑吟吟走到他跟前,客客气气拱手行礼道:“见过天翁。” 少了大半牙齿的夏侯拓乐呵呵道:“咱们可是好多年没见过了。” 苗毅笑道:“天翁不愿见天下人,本王也很无奈,只是太过思念天翁,逼不得已只好将天翁请来一见。” 夏侯拓微笑点头,知道说的都是废话,胜利者姿态的心情他也能理解,抓了他不见上一见的话,犹如锦衣夜行,心里会憋的难受的。笑言道:“不知牛天王准备怎么处置老夫?” 苗毅笑道:“自然是送给妖僧南波,以息事宁人!” 夏侯拓冷笑道:“你若有种最好说到做到,你若是不把我送给妖僧,你就是王八蛋!” 他心里清楚的很,苗毅纯粹是在吓唬他,苗毅不可能把他交给任何人,一旦他吐露夏侯家的秘密,苗毅费尽心思所为就白忙活了。能说出这话,也是因为心里有火气,碰上个不按常理乱来的,感觉输的有点冤枉。 苗毅倒是一点都不生气,笑容可掬,“本王是不敢把你送给妖僧,不过妖僧的本事天翁是知道的,本王固然能给天翁一个痛快,就怕天翁死不安心呐!” 夏侯拓负手淡然道:“老夫需要担心吗?王爷自然会不惜代价帮老夫除掉妖僧!” 说不赢,苗毅也就懒得废话了,“不如趁着天翁尚有雅兴,本王与天翁打个赌如何?” “哦!”夏侯拓饶有兴趣道:“赌什么?” 苗毅脸色一沉,漠然森冷地一字一句道:“就赌本王将来会不会将夏侯家斩草除根杀个鸡犬不留!”(。) 第二千一百章 意外 夏侯拓心房一揪,凝视苗毅良久,终于明白了苗毅为什么要跟他斗嘴,眼前的是牛有德,不是杨庆,他缓缓闭眼道:“老夫输了!”语气中的黯然意味深深。 而这就是苗毅要听的态度,已经落到这个地步,还在这里从容不迫摆架子,还在那玩心眼挑拨离间杨庆,一点失败的觉悟都没有,苗毅就是要他低头认输,就是要让他知道,你怎么赌都是输,输了是输,赢了也是输! “嗯!”苗毅偏头示意了一声,阎修再次将夏侯拓给收了,针对夏侯拓他肯定还要深挖一阵。 此时黑炭又在旁弱弱出声道:“王爷,我这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在提醒苗毅别忘了给他点好处,几万年不见,他也发现苗毅身上的气势不一样了,给人压迫感,说话也小心了许多。 苗毅斜他一眼,“功劳暂且给你记着。” “……”黑炭歪了下嘴巴,无语,就差翻白眼。 苗毅不管他,对杨召青道:“王妃她们那边解禁吧。” 说到这事他有点牙疼,弄出个捉奸的事,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鬼知道有没有闹得天下皆知,虽然事后也以此为理由将云知秋等人给名正言顺的软禁了,可这事他不好辩解是阴谋,实在是有点闹得颜面尽失,估计要不了多久天下人都知道他惧内。 不过对有些事情来说,面子并不重要,相对于除掉族老会、抓住夏侯拓,丢点面子也值得,一开始就知道是这后果,还是硬着头皮办了。 “是!”杨召青应了声,即刻照办。 没多久,云知秋风风火火赶了回来,直接闯入苗毅书房,两手往书案上一趴,瞪着眼睛惊喜道:“听召青的意思,事情成了?” 苗毅笑道:“族老会一网打尽,夏侯拓落网,夏侯家族的底牌一举铲除了!” 云知秋立刻起身拍着饱满胸脯长吐出一口气来,“那就好,那就好。”脸上渐露的欣喜之意难以掩饰,她自然知道这对苗毅来说意味着什么,得夏侯者得天下! 苗毅换了个舒适的坐姿,靠在了椅背,戏谑调侃道:“秋姐儿,现在还认为我的决定有错吗?” 云知秋瞅瞅他那自得样,冷哼一声,“当然没错,找了个这么好的借口把一朵鲜花给采了,我还没脾气,还得配合着演戏成全你,你现在挺得意吧?” “……”苗毅瞬间无语,当然知道那朵鲜花指的是明珠,想想被捉奸的那一幕,简直是不堪回首,气势当即弱了三分,嘀咕道:“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 “什么叫没办法?那我倒是要辩辩这个理了!”云知秋立马回头嚷了声,“千儿,传我的话,把明珠给带过来!” “是!”外面隐隐传来千儿的回应。 苗毅蹭一下站了起来,皱眉道:“她也算是无辜的,你何必为难她?” “哟!”云知秋绕他跟前,尖尖食指在苗毅胸口上戳了两下,阴阳怪气道:“这么快就心疼上那小贱人了?行,我现在就去公开给她磕头认错!”说罢转身就走。 苗毅一把拽住了她胳膊,拉了回来,连连作揖道:“我的姑奶奶,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别闹了行不行?” 云知秋横眉冷眼道:“真心认错?” 苗毅点头:“真心认错!” 云知秋冷冷道:“那贱人随我处理?” “……”苗毅有点牙疼,最终硬着头皮道:“随你处理!不过我警告你,别闹得太过了,现在南军重建的口子上,不能让那些降将认为我是在过河拆桥,否则被有心人一煽动,后果你知道的,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云知秋瞬间横眉竖眼道:“牛二,你什么意思,为了别的女人威胁我是不是?老娘连自己的男人都快被别的女人勾搭走了,这日子没办法过了,老娘还需要在乎他什么影响吗?”说罢又调头就走,一副摆明了要闹事的样子。 “我…”苗毅赶紧再次拽住她胳膊,唉声叹气道:“秋姐儿,别闹了行不行,这事你说的算,随你处理还不行吗?我只是让你控制下影响,难道也有错吗?对了,跟你说件正事,杨庆这次立下大功,提了个过分的要求。” 云知秋立马没了折腾的心思,胳膊一抖,挥开了他拉拉扯扯的手,一脸警惕道:“什么过分要求?” 见成功转移了话题,苗毅松了口气,道:“苏韵!杨庆说他看上了苏韵,要我成全他……”当即把大概情形讲了下。 还当是多大的事,原来是这事,云知秋睨了他一眼,心知肚明这厮在转移话题,不过也没揭穿,顺着台阶下了,皱眉道:“这事苏韵怕是不容易点头,机会可以给他创造,成不成只能看他杨庆自己的。” 苗毅道:“杨庆立下如此大功,既然开了口,我也不好不答应,苏韵长期在你这边,情况你容易掌握,你尽量创造机会给他们撮合吧。” “我试试看吧。”云知秋略点头一声。 没多久,千儿的身影出现在了书房门口,行礼道:“娘娘,明珠带到了。” 云知秋二话不说,扭头就走了。 “……”苗毅无语凝噎,两人早就有过约定,内宅的事情云知秋做主。 跟着离去的千儿回头瞥了眼,抿嘴暗暗憋笑,别看王爷在外面威风八面、杀伐决断,在家里却总是被王妃娘娘给收拾的没脾气。不过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女人比男人更了解女人,千儿更懂云知秋的心思,故有此偷笑。 事实上,云知秋捉奸的事情在王府内造成的影响很大,王府上上下下的人算是见识了王妃的厉害,哪个天王家的女人敢这样?哪怕是广天王家的那位王妃,敢对广令公甩脸色试试看,更不用说捉奸了。 那群亲眼目睹的新进贵人,在背后骂什么的都有,对云知秋这种霸占男人的手段表示不屑,极尽嘲讽,然而着实领教了云知秋的彪悍,竟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堂堂王爷给闹得那般灰头土脸,心中真正对云知秋有了畏惧。 正厅内,一身素衣不戴任何发饰的明珠低头而立,双手十指纠结在一起,内心十分不安。 当时云知秋一脚踹开门闯进来的情形仿佛犹在眼前,****初开就遇上这种事,足够在明珠心中留下阴影,尤其是云知秋那一巴掌狠狠抽在她脸上留下的巴掌印,人直接给打懵了,又被千儿、雪儿从榻上光溜溜地拖了下来,当时真是无限惊恐。丢人丢成这样,事后她连寻死的心都有了,若不是丫鬟发现的及时喊了守卫帮忙,又被丫鬟以她家人的生死劝住了,王府内怕是要办丧事了。 站在她身后的两名丫鬟更是紧张不已,事发时的情形历历在目,就凭她们两个想拦也拦不住啊,还被千儿、雪儿给打了一顿。如今这位王妃招她们来,不知道又要算什么账,难道非要把她们给逼死才甘心吗? 两名丫鬟为明珠深深感到不值,想小姐在家里那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琴棋书画女红之类的样样精通,自小斯文有礼,温柔贤淑,容貌更是世间绝色,不知多少男子渴求,任谁都认为小姐前途无限,将来必定能嫁个好人家,谁想如今竟落到如此地步。 三人心中满是惶恐和悲哀,就像砧板上的鱼肉,在这里只有任人宰割的份,王妃动她们,守卫可不会管,她们若敢反抗王妃,那群守卫可不会对她们客气。 环佩叮当,云知秋从后堂款款走了出来,三人赶紧行礼,“见过王妃娘娘!” 云知秋瞅了三人一眼,目光落在了素衣素发低头的明珠身上,事出后她就重点关注了阎修那边提供的有关这位的底细,真正是清白干净,人品上阎修不好多做评价,但这却是云知秋尚在小世界就叮嘱阎修顺带去办的事情,阎修给明珠标注了‘一品’,是这新进的一千多人中屈指可数的几个人品被标示为一品的,就足以说明问题。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她又准备回头敲打一下杨召青,还用说吗,杨召青恰好安排了这女人肯定不是无缘无故的,事先肯定经过了甄选,还真是有心了。 “听说你想自寻短见?”云知秋盯着明珠淡淡问了声。 明珠噗通跪地,泪流,摇头道:“贱妾错了,求娘娘开恩!” 两个丫鬟跟着噗通跪地,害怕的瑟瑟发抖。 “唉!”云知秋叹了声,俯身亲手将她扶了起来,帮她抹了眼泪,道:“妹子,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也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王爷是做大事的人,有些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当时那样做也是做给别人看的,至于为什么要做给别人看,你不要管,也不用问,更不要对外说,我今天托底给你,只是为了让你心里有数,以后的路还长,不要纠结在这件事情上。在这里,姐姐给你陪个不是,让你受惊吓了!”说罢退后一步,行礼道歉。 明珠当即手忙脚乱地扶住她,明眸带泪,有点茫然,不知道云知秋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知秋也不跟她客气,回头道:“千儿,回头给她安排个甲等宅院,下人给配齐了!” “是!”千儿应下。 两个丫鬟愣愣抬头,很是意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王府内宅的宅子分四个档次,最低的就是她们现在住的丙等宅院,一般都是王爷没碰过的女人住的,乙等宅院则一般是王爷宠幸过的女人住的,甲等宅院那自然是在王府内有相当地位的女人才能住的,至于王爷和王妃住的主宅院自然不在等级之内。这一下就住进了甲等宅院,实在令二女惊讶。 云知秋又抓了明珠一只柔荑在掌心拍了拍,“你父亲被贬,想立马官复原职是不可能的,这样吧,回头你跟你父亲说一声,让你的父亲和两位兄长都来见我,我亲自引荐他们去见王爷,看能不能帮他们另求个合适的差事。我这样安排,能弥补妹子受的委屈否?”(。) 第二零一零一章 曹满之惊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明珠彻底搞不懂了方向,直到后面的丫鬟提醒了一声,明珠才慌忙应下。 告退,出了主宅后,明珠还有点晕乎乎的,不明白怎么突然就变这样了。 两个丫鬟却是兴奋的两眼冒光,这事落实了的话,明家老爷一来,她们两个的重赏是免不了的。 躲在角落目送三人离去后,杨召青才对林萍萍示意了下,让她回去…苗毅怕云知秋乱来,让杨召青拉了林萍萍来,一旦有事,好让林萍萍劝住云知秋。 “你们两口子,鬼鬼祟祟干什么?” 林萍萍刚转身,后面突然传来云知秋的冷笑声。 夫妇二人回头看去,只见云知秋站在正厅门口冷冷瞅着他们。 两人有点尴尬,赶紧过去拜见,云知秋丝毫不领情,对林萍萍道:“管好你家男人,给王爷身边塞女人的事不用他操心,再有下次,我不介意让你家里多些姐妹!” “是!”林萍萍尴尬点头。 杨召青低个头不敢看,也不辩解,知道越解释肯定会越倒霉。 幸好云知秋也没揪住不放,冷哼一声甩头就走了,让他如释重负。 获知了云知秋对明珠的处置后,躲在书房内的苗毅也松了口气。 站在对面禀报的雪儿又补了句,“娘娘让王爷今晚去明珠夫人那好好安抚一下,也好看看是否安置好了,免得有人担心娘娘太刻薄。” 苗毅板着一张脸道:“本王知道该怎么做,不用她来教。” 雪儿半蹲行礼告退。 一旁的杨召青心里却在嘀咕,有本事当娘娘的面说去,在我们面前装有意思吗? 他已经被林萍萍给说了一顿,女人对这事都反感。 苗毅的心思很快从这事上抽离了,靠在椅背提溜了星铃出来,嘿嘿冷笑一声,“曹满来讯!我当他还真能不闻不问,有够沉的住气的。” 摇动星铃回复:曹先生有何指教? 曹满也的确是绷不住了,卫枢及其随行人员全都没了消息,一直联系不上,经过秘查,牛天王府这边似乎也没发生过什么动静,可现在连卫枢的一点踪迹都找不到,想来想去,也只有让苗毅给个交代。 曹满:你把卫枢怎么了? 能说出这话,就代表他要对苗毅发难了,若能从苗毅这查出卫枢下落则罢,若是查不出,则不管是不是苗毅干的,反正血莲已经失踪了,他也没了什么顾忌,苗毅已经让他感觉到了威胁,要趁苗毅掌控的南军还未彻底稳固下毒手! 苗毅:曹先生这话本王可就听不懂了。 曹满:卫枢并未从王爷那边回来,其他的还需要我多说吗?王爷难道不准备给我个交代吗? 苗毅眉头一挑,意识到了什么,问:曹先生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存心发难吗? 同时朝杨召青挥了下手,“让阎修过来。” 曹满一口咬定:卫枢是在南军境内失踪的,南军地面上除了王爷有这手段,我实在想不出还能有谁。 苗毅:曹先生确认卫枢是失踪了,而不是去了夏侯老天翁那? 曹满:王爷的意思是,你已经杀了卫枢? 苗毅:曹满,你少来这套,你父亲夏侯拓假死藏在幕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若存心想找麻烦,本王随时奉陪,当本王怕你不成! 站在树下摇椅旁的曹满愣住了,确切地说是震惊了,夏侯拓假死?父亲没死? 一旁的七绝见他神情有异,试着问道:“老爷,怎么了?” 曹满顾不上他问什么,再次摇动星铃急问:你说我父亲没死? 苗毅:装什么糊涂,死没死你还能不知道,我警告你,别把本王逼急了,大不了本王和妖僧联手! 说罢直接中断了联系,不再理会曹满,抬眼看向了进来的阎修,微微颔首示意了一下。 阎修立刻将浑浑噩噩中的夏侯拓给招了出来,等着。 苗毅亦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等着。 幽深庭院中,曹满来回走动,心烦意乱,不知道苗毅说的是不是真的,但苗毅说的如此笃定,让他也有些怀疑了,有一点可以肯定,父亲当年的确是寿限未到,加之老谋深算,的确有牛有德说的那个可能。最终停步摸出了一只星铃,愣愣盯着这只星铃盯了好久,这正是他和其父夏侯拓联系的星铃,已经许久没启用过。 纠结了好一会儿,曹满终于施法摇动了手中的星铃,然而对面并没有任何回应。 如此一来,他反而不断摇铃联系,迫切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当手上星铃终于传来回馈,夏侯拓回复了一句:老三,你都知道了? 曹满顿时如遭五雷轰顶,脸色煞白,父亲真的还活着! 曹满嘴中满是苦涩,回复道:父亲,你瞒的我好苦! 夏侯拓:你是怎么知道的?卫枢并没有告诉你。 曹满:刚从牛有德那边知晓的。 夏侯拓:他是怎么知道的? 曹满:儿子不知,刚才查问卫枢的下落,儿子稍作施压,他有点急了,儿子才知父亲依然健在。 夏侯拓:卫枢带了东西来我这,我自有打算。 原来如此!曹满苦笑,卫枢真正听命的还是自己父亲,自己根本就控制不了,仰天长叹一声,又摇铃问道:父亲,儿子该去哪拜见您? 夏侯拓:有那份心放在心里就足够了,我不宜再露面,家族事务既然已经交给了你,你尽管打理好便可。卫枢留在我身边,暂时不会再回去了。至于牛有德那边,你不要动他,做好你自己的事,其他的我自有打算! 父子两人结束联系后,曹满一脸颓然地躺在了椅子上,父亲明确说了把家族事务交给了他,他本该高兴才对,可实在是高兴不起来,他心里很清楚,没人能超越父亲对夏侯家的掌控,父亲能随口说给他,就能随手给收回去,他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父亲若真想交权,就应该把族老会给一并交出来,但是父亲并未提族老会的事情。 刚才说去拜见的一刹那,他甚至对夏侯拓动了杀心,想趁机除掉夏侯拓一举掌权!然这个念头也只是闪了一下,随着夏侯拓说不见,他又赶紧熄灭了那野心,夏侯拓的威慑力终究是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老爷,怎么了?”七绝又问了声。 曹满无力摆手,什么也不想说,慢慢闭上了双眼…… 书房内的苗毅却是一阵冷笑,“还想动我,现在给他曹满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又对阎修挥了挥手。 阎修收了夏侯拓再次消失了。 杨召青笑道:“有夏侯拓在手,夏侯家的势力已在王爷的掌控中!” 苗毅默了下,抬手指了指道:“夏侯家的事现在咱们也要兼顾了,夏侯令一直不上朝也不是个事,放消息出去,就说夏侯令病故,曹满已经接掌夏侯家族家主之位!” 病故?杨召青忍俊不禁道:“病故这词怕是很容易引人遐想。” 苗毅也面露莞尔,的确容易引人遐想,到了夏侯令那般修为怎么可能会病故,任谁都会怀疑是曹满篡权谋害了夏侯令,淡淡笑道:“一些反对的声音冒出来让曹满清洗干净了不是坏事,便于夏侯家为我所用。曹满也是该浮出水面了,免得夏侯承宇以为本王在骗她。” “是!”杨召青笑着应下,估摸着王爷已经惦记上了天后母子。 如缎带绕过陵园的河畔,大树下,杨庆静静看着对面的陵园内。 也许时间真的能改变许多东西,饱含哀思的乐律已不会再时时响起,思念也许仍在,但情绪却会平复下来,不像一开始那般伤痛欲绝。 云知秋在被软禁之前,暂时将苏韵支回了这里。 待到陵园内那一袭白衣身影再次出现在陵墓周围打扫,杨庆闪身越过了河流,落在了陵园门口,这是他见到苏韵后第一次跨过这条河。 苏韵霍然转身回头,盯着这个人走进来,没阻拦,她也一直在好奇这个人的身份。 走到墓碑前,杨庆对着昊德芳的墓碑拱手作揖过后,才转身看向苏韵淡淡笑道:“娘娘请你过去一趟。” 苏韵颔首,道:“娘娘有吩咐传讯便可,怎会有劳先生亲自跑一趟?” “想来这里看看。”杨庆说了句大实话,随后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一起离开了陵园,返回王府的途中,苏韵一直在默默打量身边这个从不露真面目的男子。 王府内苏韵的宅子里,云知秋坐在亭子里等着,身边只跟了雪儿。 “娘娘!”苏韵来到见礼,杨庆也跟着拱了下手。 云知秋对苏韵笑道:“前段时间出了点事,所以让先生暂时回避了,希望先生不要多想。” 苏韵笑而不语,云知秋不讲,她也不过问出了什么事。 云知秋又看了眼杨庆道:“杨先生说要亲自去请你,你们已经见过了,想必也认识了吧。” 苏韵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杨庆:“原来是杨先生!杨先生高深莫测,刚刚才知道姓氏,连真面目都未曾见过,谈不上认识。” 杨庆缄默。 云知秋却忍不住掩嘴咯咯一笑,正式介绍道:“这位杨先生是王爷身边的军师,王爷能有今天的成就,杨先生功不可没,王爷幸得杨先生一路扶持。说句苏先生不爱听的,昊王爷之败,也是杨先生之谋!”(。) 第二一零二章 宠幸 闻听此言,杨庆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幸好戴着假面不太明显。 有些事情虽然是事实,但是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对外宣扬的,有损苗毅的威信,杨庆也从不会跟谁夸耀自己的功劳,如今云知秋说了出来,摆明了在吹捧他,还真是极力撮合啊,令杨庆心内颇为感动。 有一点连杨庆也不得不承认,这云知秋的确会收买人心,他早就观察发现到了,但凡跟云知秋接触久了的,哪怕原本是苗毅的人,最后都会在某种程度上变成云知秋的人,都会对云知秋敬畏有加死心塌地,从某种程度上捍卫着云知秋主母的身份,估计王府内谁想将云知秋取而代之的话,苗毅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会同意。 考虑到女儿秦薇薇,这对杨庆来说,又是个隐忧。 而对云知秋来说,苏韵是什么人,经历过昊德芳的女人,岂是什么男人都能看得上的,自然要证明杨庆比昊德芳更优秀。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云知秋如此力捧,也是在兑现杨庆的功劳。 事实上云知秋这套的确有用,只这瞬间,苏韵就被震惊了,霍然回头重新盯着杨庆上下审视打量,针对王爷的连环计她一直以为是牛有德的杰作,没想到如此高深莫测的杰作竟是出自此人,竟是此人视天下英雄如无物!牛有德身边竟然有这么一个军师存在,而之前的昊王府居然丝毫都不知情,隐藏的够深的! 她可以肯定云知秋不是说谎,这种事情哪能乱说,她现在涌起了强烈的好奇心,想想看看那张面具下的真面目,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竟能戏天下英雄于股掌! “娘娘谬赞,愧不敢当,纸上谈兵不如王爷气吞山河!”杨庆拱手汗颜。 云知秋笑容可掬道:“当的起,当的起!” 苏韵却瞅着杨庆道:“杨先生为何一直戴着假面不摘,难道见不得人不成?”言语中带了几分激将。 杨庆一双略显深邃的目光骤然与苏韵一双明眸对上了,淡然道:“并非见不得人,而是有誓言约束!” 苏韵哦了声,“不知是何誓言还有这约束?” 杨庆道:“戴上面具时曾起誓,遇上我愿娶、她愿嫁的女人,只要她让我摘,我就摘下面具给她看!” “……”苏韵无语,被一句话就给戳到没有招架之力,没想到还有这种誓言,自己想让人家摘下面具岂不是…顿时闹了个尴尬,不敢再与杨庆对视,好像有点受不了杨庆那目光,下意识偏过了头去,脸颊微红,有点羞臊,发现自己提了个不该提的问题,倒是显得自己无礼了。 她做梦也不会想到杨庆是对她起了爱慕之心故意坑她,被坑了还以为是自己口出无状、失礼在先。 云知秋却是被杨庆的话给震惊了,就差翻白眼了,谎话还真是顺着她吹捧的话随口就来,直接弄成了套子让苏韵往里钻,见鬼的誓言,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是公然调戏啊,她真想不到杨庆这么沉稳的人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发现男人都是一路货色,臭不要脸!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这杨庆下手够狠呐,苏韵以后还敢正眼看他吗?若一见杨庆就扭头回避,会不会担心让人误会?迟早得把苏韵给别扭死,这别扭来别扭去就得出问题。 “我还有点事……”云知秋扔下话先走了,追女人都搞的跟高手过招一样,实在受不了,她有点怀疑苏韵极有可能逃不出杨庆的魔爪,根本不是杨庆的对手啊!一见面就被杨庆给套进去了。 今天进度已经够大,杨庆极有分寸,适可而止,朝苏韵拱了拱手道:“告辞!” “不送!”苏韵亦拱手回礼,目送杨庆转身而去,一直盯着杨庆离去的背影,今天听了云知秋的话后,让她如何能不好奇那张面具下的面孔,真的想一睹真面目,可一想到杨庆的话,脸颊又是忍不住一热,极力避免再去想让对方摘下面具的事,被小小煎熬了一把…… 是夜,一栋甲等宅院外,门楣上的称呼已经改成了‘还珠’,苗毅信步入内,随行侍卫留在了外面。 王爷驾到,宅院里的下人赶紧去向主子通报,不等苗毅深入,明珠已经快步来迎,“见过王爷!” 苗毅示意不必多礼,抬头看了看天色,道:“今夜本王在你这留宿!” 今天能来也有挣面子的意图,想让大家看看,我才不怕王妃,照来不误。 明珠受上次事情的影响,多少还有些提心吊胆,可也不好拒绝,只能是弱弱道:“是!” 随后陪在了苗毅身边在庭院里散步,看了看宅院的环境还不错,苗毅也就随口问了下住的习惯不习惯之类的。 丫鬟们则赶快去收拾准备了…… 次日,明柏领着两个儿子赶到了王府,拜见云知秋。接到女儿这边的通知后,明柏不敢耽误,可谓立刻启程。 之前听说女儿受辱,明柏气恼骂王府欺人太甚之余又心惊肉跳,后又听说女儿幸进,搬进了王府甲等宅院,细问了情况,女儿那边不懂事,明柏却听出了那出事可能是在做戏,是做给某人看的,女儿可能因祸得福。尚在途中时,听到女儿身边的丫鬟禀报,王爷又来了女儿这边留宿,明柏大喜,认为女儿是得了王爷的欢心。 之前担心,之后又不免认为理所当然,做父母的都觉得自己儿女好,何况他女儿的确长的不赖。 总之不管怎么样,对明家来说,女儿若能得王爷宠爱,明家再起指日可待,还有可能更胜当初! 有云知秋帮忙说话,苗毅倒也没怎么反对,明柏官复原职暂时是不可能的,不过却都划到了徐堂然的地盘上,确切地说是归龙信管,暂时帮明柏谋了个行走之类的职务,明柏的两个儿子暂时都有了职缺,虽然都不是什么正职,但也算是复出了。 不过苗毅当面警告了明家父子,他不想南军变成以前的南军,机会可以给他们,但若把握不住也别怪他不客气。 拜别王爷和王妃,父子三人又到还珠园与明珠见面。 昨夜余情在明珠脸颊上还未散去,想想真像做梦一般,父兄来了才醒过了神。 一家人再见面,明珠尽管还把他们当父兄,可父兄对她的态度明显已经变了,再也不会把他当女儿和妹妹般随意说教了,父兄对她都很恭敬,她说出的话不管有理没理父兄都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这让她觉得很别扭。 可也真正是让她认识到了,和那个男人有了夫妻之实后,她的身份地位已经骤然间变得今非昔比了,之前王爷洗漱离开后从下人对她毕恭毕敬的态度改变上就已经察觉到了,她的两个丫鬟已经敢抬头挺胸地对那些下人呼来喝去了,之前还担心王妃脸色的下人彻底低下了身段。 这一块住的基本上都是女眷,明家父子也不好在此久留,告辞前,明珠的两个丫鬟果然得了明柏的重赏,明柏叮嘱二人要照顾好明珠,有什么需要可以及时联系他。 两个丫鬟并不满足于此,出身大宅院,知道怎么给自家主子造势,送走明家父子回来时的路上,和别家丫鬟聊天时故意将好事泄露了出去。 很快,明珠入住甲等宅院,王爷到明珠那留宿,明家父子复出,消息迅速风一般在那些新进贵人间传遍。 宇文如玉和宫霓裳能入住甲等宅院是因为出身背景的关系,而明珠如此风光却是真正因为得了王爷的宠幸,明珠的际遇不但让自己显贵,还恩及家人,算是在王府后宫内开了个头,让大家真正见识了王爷宠幸的威力,不知让多少人羡慕不已。 羡慕又往往意味着嫉妒,大家都是同样情况进的王府,凭什么明珠这般风光,明珠的出身也属于同批人次中地位最低那个层次的,自然有人嫉妒,尤其是出身比明珠好的人,有人在背后说些阴阳怪气的话自然也免不了。可是心里不服也没用,人家如今就是比你高人一等了,出行跟随的下人都比你多,人家能直接和王爷说上话,随便向王爷告个状说你句坏话,你吃罪的起吗?更不用说人家的父兄已经复出,能找你家的麻烦,所以路上遇上了人家你就得老老实实低头、恭敬着陪笑。 几天后,更是因为这事闹出了点事,明珠的丫鬟无意中听到某人的丫鬟在背后说明珠的坏话,前者当即露面,很不客气,走上去就是几记响亮耳光,趾高气昂,后者被打不敢还手,陪同议论的那些丫鬟一个个低头没人敢帮。 王府内发生的这些事哪逃得过云知秋的耳目,对此云知秋心知肚明,却只是冷眼旁观,并未理会,人少有人少的管法,人多有人多的管法,她有意制造阶级差距立规矩。 而夏侯令病逝,夏侯家主的位置已经落在了曹满手上的消息终于爆发了出来,天下震惊,议论纷纷! “老爷,消息来源已经查到了,是聚贤堂的人散播的。” 庭院树荫底下,七绝向曹满禀报,曹满一脸阴霾,恨的牙痒痒。(。) 第二一零三章 青元尊的烦恼 消息一出来,他就有所猜测,怀疑是牛有德那边干的好事,毕竟他之前刚威胁过牛有德,现在果然证明是牛有德干的好事,他这里刚威胁过人家,人家就立马反过来给他颜色看,似乎在警告他,随时可以抖出是他谋害的夏侯令。 这都不重要,卫枢站在了他这边,已经向其他弟兄说明了夏侯令是被妖僧所害,卫枢的话在某种程度上还是有威慑力的,毕竟背后站着的是族老会。关键是夏侯令的子嗣和旧部那边,怕是不甘放弃手中的权力,他已经收到消息,夏侯令的儿子正在联系夏侯令的旧部,不知在密谋些什么东西。 按他的打算肯定是要秘密处置的,他当家了自然不容许下面有人乱来,攘外必先安内!可问题的关键是夏侯拓还活着,他妄动夏侯家其他人干出自相残杀的事情不知道夏侯拓会怎么想。 犹豫再三,他还是摸出了星铃联系夏侯拓,直接将问题推给了夏侯拓,试探夏侯拓的态度。 而夏侯拓的回复很简单,不允许夏侯家内部有人搞分裂,你这个家主连这点决断的魄力也没有吗?还需要来问我? 闻听此言,曹满精神一振,等于是得到了夏侯拓的支持,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过卫枢不在后,曹满做许多事情都有些不方便,有些事情吩咐给卫枢的话,卫枢自然知道找什么人,七绝对夏侯家内部的情况仅熟习黑市这边,一些关系网并未在七绝这边建立起来,有些事情还需他亲自跟那些兄弟们联系进行说服,让七绝去联系的话,七绝的公信力显然是没办法和卫枢比的。 至于苗毅那边,这笔账他只能是先记着,夏侯拓交代了他不要动,他自然也不敢动。 按他的估算,夏侯拓也活不了太久,有些事情暂时也可以忍一忍,等到夏侯拓真的过世了,再来找牛有德算这笔账。令他可惜的是,不趁牛有德如今未站稳脚动手的话,拖到以后收拾牛有德的代价必将更大。 天牝宫,闭门在屋内的夏侯承宇手上紧握星铃,坐在梳妆台前默默咬牙,眼中满是怨色。 与她联系的是她儿子青元尊,青元尊所问正是夏侯令病逝之事,询问母亲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侯承宇这才知道,这个消息已经在天下传的沸沸扬扬,传了这么久,她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想也能想到是她身边的人都在瞒着他,娥眉那些人已经被曹满给控制了。 青元尊在另一头继续问道:母后,难道这事你不知道? 夏侯承宇却勉强争面子:夏侯令借故不上朝时,我就知道曹满已经将他取而代之了,夏侯家族内部的事情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你不用管那么多,倒是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青元尊似乎有些无奈:母后,儿臣在这边怕是难有什么作为! 夏侯承宇脸色一沉,问:怎么回事?是牛有德那边在为难你,还是夏侯家那边在找你麻烦? 她有点想多了,如今的苗毅和曹满都没将心思放在她儿子身上,两人都有更急迫的事情需要解决,要对付青元尊也是以后的事情,只要青元尊自己不乱蹦,自然就没事。 青元尊:那两家倒是没什么动静,与我这边暂时都相安无事,可母后你是知道的,儿臣手上的财路有限,想办事很困难,儿臣对办事得力之人想给予奖赏都没什么东西能拿出手,还如何让人做事? 夏侯承宇:你手下的人马不是陛下从天庭这边调拨资源给养吗?难道是天庭这边有人做手脚苛扣你那边的给养? 青元尊:这倒没有,可天庭那边拨付的给养都是正常俸禄,幽冥之地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不适当给予优待不合适。 夏侯承宇:你手上不是还控制着幽泉的进出收入吗?当年牛有德都能应付下来,你怎么就不行?尊儿,有些事情要在自己身上多找找原因呐,你现在已经独挡一方了,不能事事都向别人伸手啊!你不妨多研究一下牛有德当初是怎么干的,人家身上的优点多学学不是什么坏事。 青元尊立刻叫苦:母后,您误会了!幽泉是有一笔收入,可牛有德当初倚仗幽泉收入的时候手上只有十万人马,那时的幽冥总督府还是幽冥总镇府,幽泉收入应付十万人马是绰绰有余,该有的赏赐皆可到位,可现在是五千万人马啊!牛有德掌控五千万人马的时候,手上不但握有幽泉的财路,还有聚贤堂四处谋取财路,黑市那边大肆伸手,夏侯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天街那边也不手软,他在天街那边威慑力大的很,各地天街谁敢不给他面子?又和昊德芳合伙经营新款星铃,那是一笔巨额收入!他还暗中纵容手下出去抢掠,敢挡他财路的,他就派兵假冒匪徒血洗,光在黑龙潭一战击败嬴九光逼迫嬴九光赔付的赔款就多的吓人,听说他还在黑龙潭抢了不少的商铺,据说是明目张胆的纵兵为匪抢掠,完全不加掩饰地去抢。您算算的他的财路,再算算儿臣手上的,仅凭儿子手上的幽泉收入跟牛有德完全没办法比,连塞人家牙缝都不够。儿臣倒是想向他学来着,可儿臣是天帝的儿子,儿臣能像他那样吃相难看吗?儿臣能随便派兵出去攻打吗?儿臣能纵兵为匪去抢吗?儿臣能像他一样出兵包围天街甚至是血洗天街吗?回头儿臣非被满朝大臣弹劾死不可!儿臣插手黑市那边,夏侯家能对儿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儿臣私下构建聚贤堂那样的组织合适吗?让父亲知道了会怎么想?许多事情儿子倒是想尝试一下,可麾下大将皆极力劝阻,尤其是那个副总督王定朝,完全是一根筋,动辄搬出父亲来压我。母后,我这边在父皇眼中根本没任何秘密可言,我身边连个自己的谋士都没有,想找个出谋划策商量的人都找不到! 最后一句话透露出了一点小怨言,就差说出自己只不过是个傀儡而已。 夏侯承宇也立刻理解到了儿子的处境,很显然,没有财力支持,儿子就算想有所作为也不可能,真要出兵打仗的话,没有财力的支撑根本打不起,难道破法弓的能量消耗还要下面人自己掏腰包不成?人员的战伤治愈费用以及战死的抚恤,那都是要靠财力去支撑的。 以前她甚少去想这方面的事情,管制牛有德的时候,牛有德把这一切都操办的好好的,压根不需要她去操心,现在儿子一提起来,她才发现养这么多人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从儿子的话里她也听出来了,手上没有足够的财力,连起码的收买人心都做不到,没有财力做支撑那支人马永远都不可能变成儿子的人马,所有的赏罚都操持在天宫的财力支援上,人马就永远都将捏在天宫的手上。 面对儿子的诉苦,夏侯承宇不禁有些坐立不安,站了起来在屋内徘徊,她倒是想帮儿子一把,提供一些财力上的支持,可那是五千万人马啊!她能给予的财力支持不啻于杯水车薪,就算能给一时也给不了长久,手上必须要掌握财源才是长久之道。 念及此,夏侯承宇不禁埋怨起青主的刻薄,在儿子身边安插满了人,简直是不给儿子施展拳脚的机会,这也就是自己儿子听话,换了其他将领试试看,哪有这么老实听话的。 她也不想想看,之前巴不得调近卫军帮助儿子的是她,如今觉得近卫军碍事的也是她,估计青主放任青元尊乱来结果被人给弄死了的话,她还得怨青主。 她就纳闷了,牛有德当初烧杀抢掠样样坏事都做尽了,怎么自己儿子干就不行了?想来想去还是一个名正言顺,当初牛有德干什么都得想办法找个名正言顺的借口,没借口就得老老实实受罚。 此时此刻她方明白过来,一名手握兵权的重臣成长起来一步一个脚印是有多重要,没有自己的班底人马,只能是受制于人。 想到夏侯令病故的消息,夏侯承宇不免想起云知秋当初的说道,如今看来果然是真的,曹满果然是篡位,只是不知道云知秋当初的话有几分真假,毕竟已经被牛有德给利用了一次,哪能没点顾忌。 一边气恼夏侯家的刻薄,家族内争权夺利无所不用其极,连家主都敢谋害,凭什么要把她控制的死死,她凭什么就不能自立?另一边又在琢磨牛有德那边传达的意思是真是假。 偏偏她也面临和儿子一样的困境,身边没有可信的人帮忙参谋,一说出去准得自找麻烦。 想来想去,摇动星铃回复儿子:尊儿,有什么困难不妨向牛有德暗中求助! 青元尊一惊,回道:母后,那狗贼狼子野心,您还信他? 夏侯承宇:有些事情你不清楚,这样,你手头上不是缺钱吗?你向他开口要一笔巨资,看他会不会给。 她准备以此来试探,她觉得自己如今对牛有德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若这种情况下牛有德还愿意给出巨资,那云知秋所说倒是值得相信。 青元尊迟疑道:母后,这合适吗? 夏侯承宇:你尽管去试,又不会损失什么。不过这事只能你悄悄联系,千万不能假别人的手,你父皇那人疑心重的很,这你是知道的。(。) 第二一零四章 这就是权臣! 看看恢宏的总督府,结束联系后的青元尊站在阁楼上环顾四周,这里还是牛有德一手建造的,他隐约感觉母亲话里有话,跟牛有德之间似乎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 只是向牛有德开口他有些抹不下这个面子,早年虽然一直是牛有德在暗中资助他,可是有过上次在王府外针对牛有德的所作所为…… 而此时的苗毅也把目光盯向了幽冥总督府,几人正聚集在书房内商议,商议绑什么人。 妖僧那边迟迟没回应,营救飞红母亲的事已经不能再久拖了,不得不着手考虑绑什么人来做人质交换。 “绑幽冥总督府的人?”坐在长案后的苗毅身子微微前倾,盯着杨庆皱眉道:“你不会是在打青元尊的主意吧,你不是说要交好吗?” 杨庆也颇为无奈,在他看来是没必要为飞红这样折腾的,可苗毅非要这样搞,还拉了他来做商议,他也只能是帮忙着出谋划策,摇头道:“不是青元尊,而是青元尊的副手王定朝!” “王定朝?”苗毅嘀咕一声,略作思索后,迟疑道:“王定朝的地位虽然不算低,可也不算高,未必能让天宫那边妥协。” 杨庆道:“以前可以不用把他考虑在内,不过最近收到消息,青主把自己当年征战用的九鼎剑赐给了王定朝,据说王定朝现在的修炼功法也是青主所赐,如今看来,当年青主把王定朝调去做青元尊的上司就有用意,现在又调王定朝去给青元尊当副手,可见对这个王定朝有重点培养的意思。” 苗毅思索着缓缓颔首,明白了杨庆的意思,重点在于王定朝是青主赐了九鼎剑的人。 杨庆继续道:“还有一点,幽冥总督府本就有王爷的人,容易摸清王定朝的动向方便王爷下手,针对其他级别太高的人动手过于危险,加之幽冥之地与这边是近邻,下手也方便。” “好!就这个王定朝了!”苗毅轻轻拍了几下桌子,目标算是定下来了。 可还不等商议细节,苗毅又愣了下,提溜出一只星铃,略带呵呵道:“青元尊来讯,刚还说到他,还真是不经惦记。” 杨庆和杨召青相视一眼。 与青元尊联系一番后,苗毅收了星铃,对二人戏谑道:“开口要钱来了,胃口还不小。”嘴角勾起一抹讥讽,抬手比划了个数目。 杨庆琢磨了一下,徐徐道:“个人用不了这么多钱,天庭那边应该也不会短缺他那边人马的俸禄,青主也不太可能亏待那么一整支改编的近卫军人马,待遇应该不会太差,这才多久…看来不用我们去点播,这小子已经有点不甘寂寞了。” 他猜的没错,青元尊跟夏侯承宇的诉苦诉的有点过了,说的那么可怜,说白了还是希望母亲那边能再帮一把。 杨召青笑道:“幽冥总督府有王爷的前车之鉴,他怕是也想有所作为。” 苗毅道:“他不但要钱,还试探本王,那意思是想本王给他提供一条财路!嘿,这小子当年还真是拿我的拿惯了,有点贪得无厌。我没拒绝,也没答应,只说是筹措一下,让他等消息,你们怎么看?” 杨召青道:“钱财上面,只要不太过分,就给他,至于财路,先吊着他,现在还不是给他的时候,现在给他,青主那边肯定能发现,还是等到王爷这里准备好了的时候再给他最合适,有火上浇油的效果!” “嗯!”苗毅考虑了一下后点头,表示赞同,对杨召青道:“从夏侯拓那边弄来的财物,拿个一成出来,为表诚意,本王不吝多给他一些,翻倍给他!” “是!”杨召青应下。 杨庆却笑道:“既然王爷如此大方要翻倍给,不妨还是先跟天后娘娘沟通一下,一半是给天子殿下的面子,另一半是给天后娘娘的面子,也好让娘娘开心点。” “哈哈!”苗毅大笑拍桌叫好,说干就干,直接摸出了星铃联系夏侯承宇。 天牝宫内,正琢磨儿子事情的夏侯承宇突然接到苗毅主动来讯,大概猜到了苗毅因何联系她,有点忸怩尴尬,不知道该不该联系,堂堂天后主动向人家索取财物,脸面上也有些下不来。 不过考虑到有人为了上位连自己兄弟都能杀,想想自己母子的前途,她这点脸面算什么,遂硬着头皮回复:王爷怎有空联系本宫! 苗毅客套一番,随后将青元尊联系自己的事说了下,最后明知故问请示道:此事娘娘知道吗? 夏侯承宇还是要面子的,尤其是儿子开口要的数额,连她都不好意思了,掩饰道:倒是听他说过手头紧张的事,没想找到了王爷头上,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本宫这就训斥他,让他收敛! 苗毅:娘娘何出此言?既然是殿下有困难,本王责无旁贷,娘娘当早告诉本王才是啊!娘娘放心,既然是娘娘已经知晓此事,本王就不能置之不理,哪怕是砸锅卖铁也不能亏待了殿下,娘娘请告知殿下,本王想办法筹措双倍数额给殿下! 夏侯承宇闻听大喜,这么大数额居然给双倍?应该足够儿子舒缓目前困境,瞬间人也精神了,心情也好了,回复:王爷有心了!既然是王爷一片好意,本宫就代元尊谢过了!王爷是纵横风云的人物,和元尊又是近邻,该指点的时候还是要多多指点一下的。 这一刻她对云知秋的话已经差不多信了九成,认可了苗毅当初的确是有苦衷,否则没必要拿出如此巨资,她这个天后如今也帮不上人家什么,没有利用价值。至于不信的一成毕竟是觉得自己以前好像吃了苗毅的亏,还要观看苗毅的后效是否能对自己母子一贯支持下去。 苗毅:这都是微臣应该做的,不过此事还请娘娘交代殿下保密,否则陛下怕是会忌讳。 话是这样说,心里却明白,当青元尊出手渐渐阔绰了,青主能没所察觉才怪了。 夏侯承宇:这个本宫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对了,王爷最近好像进献了几个妃子给陛下吧?王爷放心,既然是王爷的人,本宫会代为关照的! 她这也是为了示好,拿了人家的巨资,主动示好。 苗毅顿时小汗一把,你不关照还好,你一关照事情不就立刻露馅了,目前青主正是要除掉他的时候,焉能这么快暴露双方的关系,他现在正想办法解决这事呢,忙劝阻道:娘娘!那几个妃子就由她们吧,娘娘千万不要关照,否则必会被陛下察觉! 心里嘀咕,你只要不找她们麻烦,就是对她们最大的关照。 夏侯承宇:好,本宫知道了! 双方结束联系后,她又深深吐出一口闷气来,敢情自己对人家还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了,连主动示好的一点小忙都帮不上,心情何其郁闷。 不过毕竟有好事,回头又立刻联系上了自己儿子,告知苗毅会给他双倍! 青元尊其实也感觉自己要的数额太大,没想到牛有德居然会给自己双倍,看来这些天王还真是有钱呐,心生向往之余,也在心中默默立下大志,自己若有执掌天下的一天,必将这些阳奉阴违的一方诸侯全部铲除干净! 可他心中也越发生疑了,怎么一转母亲的口就变成了双份?不禁追问:母后,您和牛有德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夏侯承宇当即训斥:不该问的不要多问,你要的娘也给你争取来了,好好用心办好你自己的事! 不告诉儿子也是因为吃一堑长一智多留了个心眼,避免儿子被牛有德给轻易利用。 殊不知苗毅却在书房内将母子二人当成了笑话一般与二杨笑谈,压根就没把母子二人给放在眼里,这就是权臣! 笑话之后,交付巨资的事交给了杨召青去处理,与杨庆细谈了一下绑王定朝的事宜,随后通知幽冥总督府那边的自己人关注王定朝的动向,伺机下手! 杨庆临离开书房时又提点了一句,“王爷,既然母子两个已经咬钩,幽冥大军那边也该开始让夏侯家着手渗透了,否则青元尊没点听话的人手,将来怕是没有和他老子抗争的勇气。有王爷的人在内部配合,再凭夏侯家的手段,渗透起来应该能事半功倍!” 苗毅思索着点头,深以为然…… 浩瀚星空,一颗巨大星体镂雕成的巨大牌坊气势威严,虚浮在虚空,天将徘徊其间镇守,大批甲士在周围巡弋。 此地看似只有虚空,除了一块巨大牌坊似乎没别的东西,实则此地是天宫通往外界星域的出口,从天宫那边出来的人都会在这个点的虚空吐出来,因此近卫军重兵把守。 一颗荒芜星球上,妖僧南波和左儿躲藏其中,遥遥盯着星门出口处那片虚空的动静,两人能接近到此也是费了不少的工夫。 能让妖僧南波亲自跑到这重兵把守的地界来,自然有原因。 苗毅那边在策划营救飞红母亲的事宜,南波这边却已经展开了实际行动,南波自然不会亲自闯进去营救,除非想找死还差不多。(。) 第二一零五章 营救 营救的人是一个名叫郭延庭的人。 杜桥那边也实在是被南波逼的没办法了,上官青他根本没办法带到南波这来,向忠他也同样没办法,更何况现在根本无法摸清向忠人在哪,最后杜桥在南波的授意下只要是影卫的人就行,南波准备从影卫内部顺藤摸瓜,于是杜桥悄悄循着一个名叫郭延庭的人外出后下了手。郭延庭是向忠的手下,估摸着也是影卫的人,在影卫中具体是什么身份杜桥也不清楚,实在是影卫太过神秘,外人很难搞清这些人的底细。 庆幸的是,妖僧成功控制郭延庭后,发现郭延庭竟是影卫的核心头目之一,从郭延庭这确认了破法弓炼制之地的入口的确就在离宫的青主修炼之地,那地方也的确是由影卫负责看守,这郭延庭也是经常轮值的人员之一,而这个郭延庭本人及所部人员因为没有跟向忠去出任务,所以炼宝地的目前看守任务恰好是由郭延庭这一块的人负责,这也是杜桥能逮上郭延庭的原因。 从郭延庭提供的有关炼宝之地的情况来看,哪怕就算是控制了郭延庭,想救出林傲雪也是不可能的事情,炼宝之地进去要经过搜查,出来也要经过搜查,除非能拿到上官青的手谕。而就算把人给带出了离宫,天宫对天宫内部的人进出也有严密管控,进出都要经过搜查,整个天宫进出不需经过搜查的也就屈指可数的那么几个人。 除非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不想让太多人知道秘密,上官青才会给出手谕。那些来参加朝会的天庭大臣倒是不需要进行搜查,可进出时也要先通报天宫,有天宫的一整套流程监管。 试问这种情况下怎么把人给带出来?基本上没有营救出来的可能,但这只是对一般人来说,对妖僧南波来说,还是有一线希望的,不过很危险,有赌运气的嫌疑,妖僧暂时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是一试,哪怕试出个动静让牛有德确认炼宝之地的确在离宫也行,他又不知道苗毅的真正目的其实是要救林傲雪。 至于杜桥,暂时被妖僧给摁下了,抽离了神魂控制,不然妖僧没办法以此术控制太多人,若此事能顺利结束,自然会将杜桥给再次控制。 星铃有了动静,暗藏的南波摸出星铃稍作联系。 一旁的左儿试着问了声,“开始了?”南波“嗯”了声。 离宫大门外,郭延庭闪来落下,尽管守卫都认识他,他还是亮出了一块令牌才顺利通行。 一路来到离宫的宫禁深处,一座周围遍植大树的庭院外有近卫军把守,他再次亮出令牌才得以进入。入内后,庭院中有或在明处或在暗处的目光盯来,他主动走到了一座亭子里,内中二人对他拱手行礼道:“大人!” 郭延庭摘下了手腕上的储物镯,从里面取出了一只星铃,对二人亮了一下,“这个我要带进去,有任务。” 两人点了点头,带只星铃进去没什么,里面的秘密真要泄露的话,凭郭延庭知道的不用星铃也照样泄密。至于那只储物镯,郭延庭放在了桌上的一只托盘中,边问道:“没什么情况吧?” 一人对他进行搜查,尽管目前这里的影卫都是郭延庭的手下,可是该走的程序还是要严格执行。 另一人拿了只空的茶碗将放入托盘的储物镯给倒扣住了,在郭延庭出来前不会动他的东西,等郭延庭出来后自然会交还给他,同时回话道:“一切正常!” 郭延庭:“陛下不在吗?” 扣碗的人道:“不在离宫,应该在天宫那边。” 搜查的人确认郭延庭身上正常后,对周围暗伏的人打了个手势表示正常。 郭延庭环顾四周一眼,出了亭子,来到了一处院子,直奔一座门窗紧闭的屋外,敲了敲门,里面有人开门,又有两个人对他进行了搜查,确认正常才放了他进去。 屋内直接就是一条地道入口,石阶层层而下,幽暗中有夜明珠照明。 旋梯直下,千丈深入地下,途中点布看守,看守见他皆行礼一声:“大人!” 经过一座冰魄隔离的地宫大门,一进入立刻有热浪扑来。 熔浆火海的世界,偶见人来人往,隐有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传来。郭延庭到处查看了一下,询问了一下手下的状况,途中从一工匠的手中借用了一只储物戒,在某地略作准备,最后才来到了负责地下所有人饮食的地方,各种居住地都有冰魄降温,所以倒也宜居。 飞红之母林傲雪如今已不用干那些杂活,负责指挥一些被贬至此的女眷打理此间饮食问题。 见到林傲雪,郭延庭直接一句话,“你跟我来一下。” “是!”林傲雪毕恭毕敬地跟了郭延庭而去,在这里,这些人掌握着她们这些罪妇的生杀大权,她亲眼见过不守规矩的罪妇被这些人毫无理由给斩杀,杀了也是白杀的样子。 来到一间石室,林傲雪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郭延庭转身一指将其给点晕了过来,直接收入了储物戒中。 闭目静候了一会儿,郭延庭将储物戒塞入怀里,这才走了出去,一路留心着四周,不疾不徐地来到了出口,又沿旋梯通道直上。临近地面出口时,他放慢了飞掠的速度步行,袖子里抖出一只星铃与外界联系。 御园,广天王别院,一名下人走出,朝离宫这边飞掠而来。 离宫这边的守卫迅速注目,不知此人过来是有什么事,见来人落地后步伐不停,一守卫推掌示意止步。 谁知那下人陡然拔刀在手,拼尽全力狂劈出一刀,法力澎湃而出。 守卫大惊,这里防御出事的话,谁都担不起那个责任,也没想到有人居然这么大胆,竟敢在此撒野! “轰!” 一声震响,一名守卫直接挥枪刺出,攻破下人法力攻击,只一击便将对方手中的刀给震飞了,下人自己也被震的吐血倒飞了出去,但却不肯罢手,依然挥拳轰出一道道法力乱轰向地面。 两名守卫闪身而来,不费力就直接将那下人给擒了。 周围山峦上的别院内留守下人都被惊动了,纷纷出来看动静,看着离宫外面坍塌的地面,还有那捉拿的场景,都心惊肉跳,不知是谁活得不耐烦了,居然跑到离宫捣乱。 而动静一出,旋转地道中慢行的郭延庭目光一闪,迅速闪身掠出,对守在出口屋内盘查的二人喝道:“怎么回事?” 两人也正诧异外面的动静,皆摇头道:“不知是何情况!” “出去看看!”郭延庭厉声一喝。 两人快速开门,郭延庭率先闪出,两人尾随其后。 一到外面庭院,郭延庭又喝了声,“来几个人跟我去看看,其余人严密防护!”同时挥手一抓,亭子里倒扣的茶碗崩裂,一只储物镯落入了他的手中,直接套上了手腕。 明里暗里闪出六人,跟在了郭延庭后面快速飞掠而去。 一行来到离宫门口,见到了那名躺在地上瞪大了眼睛口角溢血的下人,郭延庭对一名守将问了声,“怎么回事?” 守将皱眉道:“莫名其妙跑来捣乱,刚抓住便自断心脉自尽了。” 郭延庭立刻回头对身后几名手下传音道:“小心有诈,你们回去严加防守,擅闯者杀无赦!” 几人拱手领命,快速闪身而回。 各山峦别院里的人都看着离宫门口方向,而离宫守卫也在紧急上报情况,郭延庭趁机悄然而去。 抵达星空后,郭延庭直奔星域出口方向,袖子里再次抖出星铃,对外联系,汇报大概抵达的时间。 躲藏在荒芜星球上的南波手上星铃回应一番后,立刻对身边的左儿道:“准备动手!” 左儿转身钻出了洞口,看了看四周,跳入了下面的山谷,放出了上千人,叮嘱安排。 上千人全部身着天庭制式战甲,皆是当年嬴九光亲军中的精锐。 待到掐指算着时间的南波传来动手信号,千人闪身飞出荒芜星球,整齐编队飞行,直奔天宫星域出口外的那座牌坊。 左儿猫回了洞内,和南波一起观察着动静。 牌坊周围的驻军见到一支天庭人马来到,皆注视着保持警惕。 待到人近,这边派了支人马过去上前盘查时,那千人突然摆出厮杀阵型,一律破法弓在手,朝着过来盘查的人马就是一阵砰砰狂射,将百人盘查小队给杀的人仰马翻迅速防御。 破法弓攻击方向随后转向那座牌坊,流星箭狂射,射完一轮后掉头就跑。 见此状,南波和左儿也迅速离洞,快速离去。 牌坊外的守护人马大惊,正要布阵应付冲杀,谁想敌军居然跑了。 一名将领怒喝:“右队人马追击!” 十余万人马迅速追出。 天宫出口的星门更是重兵把守,郭延庭接近时,也立有人马朝他而来,进行盘查。 郭延庭也算是熟面孔,守卫也认识他,不过一切还是要按照规矩行事。 郭延庭刚亮出手中令牌,过来盘查人员还来不及说话,后方突然传来震天鼓的隆隆响声,大军集结的号令! 盘查守卫也顾不上了郭延庭,迅速调头而回,遵军令集结。 郭延庭自是知晓此间状况,否则也不会行此安排,知道星门很快要被封锁,趁这乱机迅速直冲星门,遁离。 虚空中吐出,人已在外面的巨大牌坊内,牌坊守卫注视下,他亮出了手中令牌,见到外面布阵厮杀的阵容,还问了声,“出什么事了?” 守将看了下对方手中的令牌,既然是里面经过了检查出来的,也就没多说什么,只回了句:“有人突袭!” 郭延庭颔首,貌似也不想过问什么,让守军行了个方便,就此离去。 他刚走,虚空中便吐出一支支赶来支援的大军,出来的将领询问外界情况。 还能有什么情况,嬴九光亲军精锐的实力不凡,逃跑的速度极快,这边又怕是调虎离山,已经让人给跑了,只能是上报,通知封锁星门搜索这片星域。(。) 第二一零六章 这次出大事了 “内外出现的袭击不是偶然,怕正是冲林傲雪来的……”到了这个地步,上官青也不瞒他,把情况大概讲了遍。 听完后,司马问天这次是再也没心思幸灾乐祸了,抬袖擦拭了下额头,有冒冷汗的感觉,他也第一时间猜到了是牛有德干的。也就是说,牛有德早就知道了飞红的底细,这些年一直在利用飞红糊弄青主,而飞红是他监察左部安插在牛有德身边的人手,出了这样的漏子他居然一点都不知情,尤其是这个时候青主已经决定对牛有德下黑手了,只怕飞红早就把动手的消息泄露给了牛有德,怪不得飞红那边一直说没机会接近牛有德。 也正应为如此,说明那边知道飞红要暴露了,所以牛有德才出手救人解除飞红的后顾之忧! 换句话说,青主早些年一直对牛有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是因他监察左部提供了错误的消息,等于说牛有德能发展到今天让青主也忌惮的地步他监察左部功不可没,真是想想都要冒冷汗! 他现在真是笑不出来了,责任可一点都不比上官青小,比起外面的破军等人,他更是麻烦大了,哪还有幸灾乐祸的心思,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紧张道:“上官,怎么办?” 上官青问他:“叫你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你准备怎么办?” 司马问天一把抓了他的手腕,“上官,这可不是小事,回头陛下知道了的话,你我都难辞其咎!” 上官青推开他的手,看了看四周,意味深长地低声点了一句,“回头陛下十有**要召见高冠,肯定要让高冠查此事!” “嗯!”司马问天点了点头,也低声道:“大总管何不请高冠过来一谈?” 上官青道:“已经联系了高冠,估计快到了。” 司马问天眼睛眨了眨,知道了上官青的心思,敢情先把自己给叫来就是为了商量这事,估摸着怕一个人难以说动高冠,所以要拉他一起来增加份量,以便劝高冠手下留情。 如上官青所说,高冠来了,领着一队监察右部的人马闪身落在了离宫大门外。 一如既往的特立独行,面无表情,永远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一顶黑色高帽,一袭黑色披风随风飘荡。 他一到,聚在门口的人员立刻让开了一条道,谁都知道,出了这种事,自动归高冠的监察右部管了,谁敢阻挡,这冷面判官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哪怕是经常骂高冠奸臣的破军,此时也挥了挥手,示意下面将领让开。 众人瞩目下,高冠身躯笔直,披风下的白底黑靴沉稳前行,披风摇晃在身后,停步在那具尸体前,目光冷冷盯着尸体打量,右部人员左右排开在高冠两侧。 高冠能带人来,自然是也听说了这里的事。 “有谁知道死者是什么人?”高冠目光漠然一扫众人,淡淡问了声。 官阶小的尽量不吭声,真要卷入其中被高冠带去了监察右部可不舒服。 倒是破军挥了下手,有人把广令公别院的临时管家给推了出来,破军道:“死的袭击者是广府在御园别院的下人,广府别院的管家已经确认了。” 高冠盯着那管家问道:“此话当真?” 那管家有些害怕地点了点头,“是的!不过高大人,这事我们广府真的不知情啊!” “把人和尸体一起带走!”高冠淡淡一声,又偏头道:“广府别院上下的所有人全部就地控制!” “是!”立刻有人领命而出,直接把那管家提溜走了,地上的尸体也给收了。 高冠又对破军道:“麻烦左指挥使派一队人马配合。” 破军点了点头,挥手指了一名将领带人跟监察右部的人一起去了广府别院那。 高冠目光又扫过众人,冷漠道:“谁是目击者?” 不一会儿,一群天兵天将有些不自在地站了出来。 高冠就一句话,“全部带回右部严查!” 抓我们干嘛?那群天兵天将觉得委屈,纷纷看向破军,今天刚好是破军左督卫的人当值,然而破军也只能是保持缄默,这种事情他也不好阻拦高冠查案。 带走了这群目击者,高冠又冷冷砸下一句话,“清场,就地勘察!” 现场人员一清开,高冠哗啦一声,信手一抖披风,不疾不徐地走入了离宫内,无人敢拦。 亭台楼阁间,见到高冠来到,上官青和司马问天都走了过来迎接。 步入楼阁走廊内,高冠一见两人的态度,就意识到了事有蹊跷,不过也没说,只淡淡问了句,“大总管约我前来不知有何事吩咐?” 上官青摇头唏嘘,“高冠,不瞒你说,今天这事怕是麻烦了……”当即把事情的大概讲了一遍。 高冠听完后,从两人的希冀眼神中体会到了点什么,平平静静道:“这事禀报了陛下没有?” 司马问天拱手苦笑道:“这事我俩的责任实在是不小,回头陛下必然要让你去查,还望高兄高抬贵手,否则陛下怕是不会轻饶我二人!” 上官青也苦笑点头,显然也是这么个意思。 高冠默了一阵,徐徐问道:“二位可知此事隐瞒的后果?这种事情上一旦我们联手隐瞒,陛下身边的总管,手下的左右监察部,二位掂量一下分量,一旦让陛下知道了,咱们怕是要项上人头不保,这是要逼陛下换人呐!而牛有德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万一林傲雪公然在牛有德那边露面怎么办?咱们还能和牛有德暗通曲款不成?” 司马问天沉吟道:“林傲雪是定了罪的犯人,牛有德再大胆也不至于让林傲雪公然露面吧?” 高冠冷冷道:“这事动静可不小,你们敢保证陛下手上没有其他的耳目?” 只这一句,立刻让上官青和司马问天双双无语,万一陛下通过其他渠道知道了情况,后果不堪设想。 高冠难得地叹了声,“照我说,二位还是老实向陛下禀报吧!陛下固然会震怒,也会惩罚,但罪不至死,而且这事还牵涉到破军和武曲,难道陛下还能把我们都杀了不成?法不责众,若我们隐瞒,那破军和武曲则没什么事,而我们则必死无疑!” 上官青和司马问天相视无语…… 星辰殿,双手撑在案上的青主身体前倾,如低伏的猛虎一般,目光深冷,逐一扫过下站的诸人,一字一句硬邦邦道:“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刀都快架到朕的脖子上了!” 上官青、司马问天、破军、武曲,皆微微低头不语,唯独高冠笔直站那面无表情,也的确与他没有丝毫的责任。 此时大概的情况几人已经事先沟通过了,事情捅给了破军这大嘴巴知道,也就意味着无人敢再隐瞒,刚刚把情况统统禀报给了青主。而几人把情况一沟通,事情的脉络也更清楚了,郭延庭的确趁机跑了,近卫军那边有人亲眼目睹。 下面没人敢说话。 青主绕出长案,慢慢走到了几人身边,咣一脚,直接将上官青踹翻在地。 上官青抹了把口角溢出的血迹,慌忙爬起跪着,低着头。 青主指着他冷笑道:“影卫中居然出了奸细,出了奸细,而且还经常出入朕的修炼之地,朕如此信任你,你就是这样报答朕的?” 上官青叩头在地,惶恐道:“老奴有负天恩,罪该万死!” “来人!”青主朝门外一声喝。 门外哗啦冲进来几人,上官青抬脸,一脸惊恐,可怜巴巴地看着青主。 青主指着他:“将他拖出去…”与上官青眼神对了会儿,最终道:“二十记驯龙鞭!” “谢陛下!谢陛下…”上官青近乎哽咽,没砍他脑袋,也就意味着饶了他一命,二十记驯龙鞭虽然足以置人于死地,但下面人不至于这么不识相会打死他。 左右夹起他的胳膊直接拖了出去,上官青一路喊着谢恩。 “你!”青主手指点在了司马问天的胸口,后者也立马噗通跪地。 青主狠的牙痒痒道:“这就是你安插的探子?这就是你洋洋得意的杰作?朕的监察左部居然在对付朕!” “臣罪该万死!”司马问天惶恐叩头。 “来人!拖出去,二十记驯龙鞭!” 几人冲了进来,直接夹了司马问天胳膊给拖走。 “还有你们两个!”青主挥手指向了破军和武曲,怒斥道:“朕的亲军都是瞎子吗?任人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视朕的家若无人之地,朕要你们干什么?你平常不是叫的很响吗?”重点指着破军,近乎怒吼! 破军和武曲立马单膝跪地,低头道:“臣万死!” “来人!拖出去,各五计驯龙鞭,再有下次,定斩不赦!” “谢陛下天恩!”两人一起拱手谢过,破军这次可谓是连半句顶嘴的话都不敢说。 又冲来数人,把两人也给拖了出去。 青主斜了眼高冠,找不到理由说高冠,气得负手来回走动。 高冠不声不响,漠然站那一动不动。 青主最终停在了高冠面前,问道:“这事你怎么看?” 高冠:“应该和牛有德脱不了干洗!” “朕现在还需要听你放这屁吗?”青主戳着他胸口,一字一句道:“朕问你该怎么办?” 高冠冷冷道:“当年查影卫的时候,臣就说过,觉得影卫有问题,但最后是陛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今…臣无话可说!”(。) 第二一零七章 臣无话可说 第二一零八章 妖女 “……”青主凝噎无语。 想起来了,当年确有此事,但最后又是上官青找他言明利弊,最后他也觉得不宜再整下去,让影卫内部自查,同时也默许了上官青没有把另一份正在执行潜伏任务的影卫名单交出来,如今真正是被高冠一句话给堵的没脾气。 听这话里的意思,倒成了他青主的责任,可他也只能是干瞪眼! 扭头转身,又负手徘徊在殿内,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影卫内部出了奸细,是不是只有郭延庭一个人有问题,查还是不查? 他是想查的,身边的武力出了问题,那还得了?可部分影卫正在执行任务,一部分在秘密潜伏,一部分如今正在伺机刺杀牛有德,然那个潜伏的飞红如今显然是不能再为影卫提供机会了,没了潜伏人员的配合,想刺杀南军掌令天王简直是儿戏,刺杀人马暂时已经没了动手的机会! 念及此,青主霍然转身,沉声道:“影卫…查!” 特意声明了是查影卫,而不是牛有德,关键是你没办法查人家,就算你明知道是人家干的也不可能去查,说牛有德的妾室是天庭监察左部安插的探子?这种事情能见光吗? 高冠面无表情,缓缓拱手领命…… 没多久,高冠出现在了一处庭院内,目光平静地看着趴在榻上受刑后惨不忍睹的上官青。 上官青瑟瑟发抖,有疼的原因,也有满心悲凉,努力偏头看着高冠,不知该说什么好,上次高冠把影卫弄进监察右部的大牢折腾成那个样子,这次再落入高冠的手中,尤其是出了这种事情,高冠岂会手下留情? 影卫是死士啊!把死士给反复虐待,还让死士如何去死心卖命? 可是他能说什么?上回夏侯龙城遇刺只是怀疑影卫有问题,而这回是证据确凿地证明了影卫中出了奸细,陛下身边的内卫出了问题,怎能不查?他又有什么理由去阻止?何况他现在本就是戴罪之身! 他也想不通影卫中怎么就出了奸细,他执掌影卫多年,按他自己的判断,影卫中不可能出奸细,按理说郭延庭根本没有任何被人策反的可能,可偏偏就这个郭延庭出了漏子,这个郭延庭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很想找到郭延庭问个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可出了这种事情,谁还会相信他的话? “嗨!”上官青挥起一只拳头用力捶在枕边,无奈摇头,脑袋最终埋在了枕头上…… 广天王府,徘徊在山林中的广令公紧皱眉头,心中很郁闷。 他也搞不懂究竟是怎么回事,派到那边看守宅子的下人怎么会袭击离宫?派一个下人去袭击离宫,他脑子有病还差不多?可动手的就是他的人,天庭现在找他要个交代有错吗? 凭这种事想把他给怎么样是不可能的,这边随便给个理由,责任推到那下人自己身上去就完了,天庭也不是傻子,应该也知道他不可能干这种事,天庭也不可能因为这个跟他开战,名义上略作惩处也就过去了。 天庭两处遇袭,他也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想过问具体情况,可天庭那边含糊其辞,明显不愿说清楚,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 而此时的勾越也不在他身边,带了她女儿广媚儿去幽冥总督府,去拜会青元尊。 理由是广媚儿喜欢那边的环境,以前就经常去,真实原因是他想把广媚儿嫁给青元尊,夏侯令‘病逝’夏侯家族大权旁落在了曹满手上的消息已经传开了,适逢夏侯家族有变,不知青主有没有动心思,他想趁机试试看。 对于女儿的姿色,他还是颇为自信的,说是满朝上下第一美人也不为过,若是青元尊把持不住与自己女儿发生了点什么,那也由不得青主抵赖,他这个西军掌令天王也不是吃素的。 也许对青元尊来说,目前和广媚儿结合不是什么好事,手上握有兵马,又有他广令公的支持,显然会引起青主的忌惮,搞不好会解除青元尊的兵权。不过只要眼睛不瞎的应该都能看出,幽冥总督府的兵权实际上并不在青元尊的手上,而是捏在青主的手上。对他广令公来说,青元尊现在掌不掌兵权不重要,哪怕被青主解除兵权又如何?重要的是为将来提前布局,只要青元尊娶了广媚儿,一旦青主故去,青元尊登基,就必然要寻求他这个岳父的支持,能帮他顺利避开青主有可能展开的退位前清洗,家里将来能出个天后执掌后宫,也是不错的事情。 让勾越同往,正是要让勾越说服青元尊,不要盯着眼前这点兵权,这兵权你也掌控不了,不如换来西军将来的支持重要。 幽冥总督府内,亭台楼阁间,与青元尊一同漫步的勾越正如此说服中。 青元尊也不时偏头看看正在院子里幽幽漫步的广媚儿,目光有点难以从广媚儿那婀娜身段上挪开。他早先还没正儿八经和广媚儿照过面,以前只听说广媚儿漂亮,有人说是天庭第一美女,刚刚正儿八经面对面见上了,那真是惊为天人。 他不能说没近过女色,可是为了做给父亲看,为了表示自己没有沉湎女色,身边就没留过什么女人,尤其是出过琴妃那档子事后,就更加收敛了,身边只有两个侍寝的丫鬟,只能说姿色上佳。而广媚儿如今这个年龄在修士中正是光芒四射的年龄段,再加上那来自骨子里的天生妩媚,真正是尤物中的尤物,那真是让他一见倾心,怦然心动。 而且广媚儿家世背景也配的上他,正是天子妃的最佳人选! 勾越观察了一下他的反应,知道青元尊绝对是心动了,继续劝说道:“殿下,你想想看,陛下会容忍夏侯家一直把持后宫吗?将来的许多事情都说不清楚啊!谁敢保证陛下将来不会再立其他子嗣?天妃战如意就是最大的威胁!可殿下若是娶了我家小姐就不一样了,夏侯家就不说了,有我家王爷支持,陛下就算想另立也要掂量一下!可以这样说,殿下娶了我家小姐,就为殿下扫清了将来登基的障碍!” 青元尊被说的有点犹豫了,若不是近期得到了苗毅的巨资支持,加之麾下又有人暗示愿忠心于他,他怕是就要点头答应了。 “殿下!眼前这点兵权不过是鸡肋,根本不受殿下控制,殿下不可只看眼前,要看长远呐!”勾越挥手指向院中游荡的曼妙身影,“只要殿下点头答应,老奴敢保证,今夜就让小姐去侍奉殿下!如假包换的黄花大闺女,绝无瑕疵!有了夫妻之实,陛下也不会不给我家王爷面子,定会成全好事!殿下,花开堪折直须折,莫要辜负美人恩呐!” 青元尊犹豫不决道:“容我三思如何?”尽管对方已经说的他心动之极,可他还是有点怕惹得青主不高兴,想回头和母后商量一下,不敢擅自做主。 园中旧景依旧,广媚儿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只是此地已经换了主人。 她心情一如眼前一朵凋零的花朵一般,幽落! 父亲又让她来这里玩,她如今岂能不知父亲的心思?可她没得选择! 以前父亲想把她送给牛有德,结果牛有德不肯收。 听说以前还想把她送进宫伺候陛下,结果陛下不愿再立天妃,也不收她。 如今父亲又要把她送给天子殿下,不知结果又会如何? 心中不禁涌起莫名悲哀,发现自己就像一个物件一般,一直在待价而沽,反复被送来送去。 来之前母亲只哭着给了她一句话,听话! 勾越暂退不久,幽冥副都统王定朝绷着一张脸大步来到了青元尊身边,拱手道:“殿下!” 青元尊看到他就讨厌,寒着脸道:“这里没有殿下!” “总督大人!”王定朝改了口,指着园子里的广媚儿沉声道:“勾越带此妖女来意欲何为?” 妖女?青元尊冷冷盯着他,“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点?” 王定朝道:“总督大人似乎被这妖女给蛊惑的心动了!卑职只是想提醒总督大人一声,这妖女再漂亮也不是谁都能碰的,烫手的很!” 青元尊有点火大,咬牙道:“本督若是喜欢,若非要碰呢?” 见他要爆发,王定朝皱眉,缓了下语气,苦口婆心道:“殿下,一切以大局为重啊!不妨先问问陛下的意见,陛下答应则罢,一切都好说!陛下若不答应,万不可擅自做主啊!殿下,卑职知道您对陛下的监管颇有怨言,可若是在陛下的眼中落下个不受控制的印象真的好吗?有此印象,再与西军勾结,您让陛下怎么想啊!如此迫不及待吗?” 前面的话,青元尊压根听不进去,但是后面的话却是令他颇为动容! 王定朝忽又单膝跪地,拱手道:“不瞒殿下!卑职随殿下赴任之前,陛下曾交给卑职一道密旨,陛下明确告诉卑职,让卑职不用忠心于陛下,只需忠心于殿下一人,不让外人离间陛下和殿下的父子关系。陛下明确告诉卑职,卑职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扶助殿下顺利登基!说殿下若是不听劝,可让卑职明示这道旨意,继任天帝大位者,除了殿下不会再有第二人,除非殿下谋反!” “……”青元尊被震惊的不轻,他知道这种话王定朝不可能乱说,必是真的,顿时有点手忙脚乱地扶起王定朝,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王定朝起身后,看向园子里的婀娜身影,道:“殿下若真喜欢此女,不急在一时,也不可因此误了大事,待到登基后,什么样的美人没有?殿下若真心想要,卑职有一计献于殿下,可保此女迟早归于殿下,无人敢碰,定是殿下囊中物!” 青元尊愕然,闻听此言有点颠覆了对王定朝的印象,愣愣道:“愿闻其详!” 王定朝道:“殿下只需放出话去,直接挑明了说喜欢这女人,试问天下谁还敢去碰这女人,谁敢和殿下抢女人?广令公奸谋不攻自破,还得赔上一个女儿,免得他兴风作浪!至于陛下那边,卑职自会去解释!” “此计甚妙!”青元尊讶然失笑,不过回头看向园子里的曼妙身影多少有些惋惜,以后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怕红颜易老啊! 不过被王定朝这么一搅和,他也没了那热切心思,倒是青主的事先准备让他对王定朝的感观彻底改变……(。) 第二一零九章 怎么交易 牛天王府,内宅守卫没有阻拦,放任了杨庆步入。 然临近主宅时,徘徊在外的杨召青却伸手拦了一下,杨庆笑道:“听说勾越带了广媚儿去幽冥总督府,我见见王爷。” 杨召青摇头道:“回头吧,王爷在会客。” “会客?”杨庆上下看他一眼,奇怪道:“什么客人居然要让你回避?” 杨召青道:“也说不上回避,申路元帅洛莽和童怜惜来了。” “哦!”杨庆意味深长一声,明白了,看来到了摊牌的时候,倒真说不上是王爷要回避杨召青,而是怕客人有些话当着其他人的面不好说。 正厅内,千儿、雪儿也屏退了,只有苗毅和云知秋,洛莽和童怜惜。 洛莽此番能来,自然也是童怜惜的功劳,游玩到了这边,顺道来拜访一下南军掌令天王。 可此时的童怜惜却是泪流满面,跪在了洛莽的跟前,将自己探子身份的原委全部交代了出来。 苗毅心中暗叹,默然。云知秋半站在了童怜惜边上,防止洛莽突然对童怜惜出手。 交代完的童怜惜哽咽,泣不成声,叩头在地不起。 洛莽波澜不惊地端坐在那,神情看不出丝毫的一样,目光平静地盯着下跪的童怜惜。 他这动静让苗毅和云知秋暗暗奇怪,因为从头到尾都不见洛莽有何异常,听到这样的事情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人的城府难道深沉到了如此可怕的地步?所谓的喜怒不形于色是扯淡,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哪有真的喜怒不形于色,真要听到触怒的事,多少会有些反应,没反应就说明根本没触动人家。 偏偏这时苗毅和洛莽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陆续摸出一只星铃,几乎同时接到了来自离宫那边异变的情况。 两人也同时打量了一眼对方手中的星铃,洛莽还好点,苗毅却是心中一动,离宫出事了,难道是妖僧出手了? 两人皆心思不表,默默收了星铃。 见童怜惜这样一直跪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洛莽也不表态,云知秋终于帮着插了话:“洛帅,是这样的,今天这事吧还得从上次的御园园庆开始说……”她当即把事情经过讲了遍,重点强调了童怜惜把洛莽顺来这里不是童怜惜的意思,表明了童怜惜当时的想法,是她云知秋想完成江一一的托付硬逼童怜惜这么做的。 等于当着洛莽的面点明了,就是想保童怜惜一命。 殊不知,洛莽等的就是这个,就是想知道苗毅和云知秋的真正目的为何,为何要掺和这事。 “你本名叫江芸?”洛莽盯着童怜惜问了声。 “嗯!”童怜惜哽咽点头。 洛莽轻叹了声,“叫习惯了,还是叫你怜惜吧,不要跪着了,起来吧。” 童怜惜摇头,此时的赎罪心态难以言表,只能是跪着才能表达万一。 洛莽又叹道:“怜惜,起来吧,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别人安插到我身边的探子,当年那场刺杀之后,其中的一名刺客在一年后落在了我的手中,我已查出了端倪!” “……”童怜惜猛然抬头,满面泪痕,汪汪泪眼满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苗毅和云知秋愣住,怪不得这家伙丝毫不以为怪的样子,原来早就知道了。 苗毅试着问了声,“你早就知道她是探子,那为何还留她在身边?” 洛莽起身上前将童怜惜扶了起来,“留个探子在身边,未必是坏事,赶走了旧的还会来新的,总比搞不清谁是探子好吧,有了应对目标也省事许多,我这些年没什么麻烦也有你的功劳。”说着抬手帮童怜惜抹了抹眼泪。 苗毅和云知秋面面相觑,大概明白了,其实跟这边留下飞红是一样的意思。 童怜惜有点懵了,盯着洛莽半天回不过神来。 苗毅站了起来,“如此说来,洛帅是不打算追究这事了?”言下之意是问会不会放过童怜惜。 洛莽顺手扶了童怜惜摁坐一旁,转身面对苗毅,“王爷夫妇都出面做主了,洛某不至于如此不识相。” 苗毅淡笑道:“本王可管不到洛帅。” 洛莽摇头轻叹了声,“可本帅想交王爷这个朋友,就是不知能不能高攀上。” 苗毅夫妇相视一眼,有点意外,没想到洛莽会直接说出这种话来,苗毅心存怀疑道:“没什么高攀不高攀的,只不过若是让广令公知道了的话,怕是会对你不利!” 洛莽慢慢徘徊在了厅内,貌似自言自语道:“这天下乱象丛生,似乎没早年那么太平了,嬴九光垮了,昊德芳也垮了,妖僧南波也出世了,夏侯家也出了乱子,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不断,想必王爷也接到了消息,天宫那边两地遭遇突袭,居然会出这样的事!这天下貌似越来越不正常了,暗中的云波诡谲我是一点头绪都摸不到,我有点担心…想来想去,多交朋友总是没错的。” 徘徊到苗毅跟前停下,目光深邃道:“王爷于这纷纷乱乱中横空出世,别的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看出来了,连夏侯家都能鼎力相助,王爷路子广啊!早年王爷对犬子高抬贵手,如今又能为了一个承诺为怜惜操心,是个有情义的人,又岂会暗中将相交之事泄露给广令公?洛某信的过王爷!王爷若信的过洛某,以后若有什么吩咐都可以商量……” 洛莽和童怜惜并未在此久留,顺道来拜访罢了,该走就走了。 客人走了,杨庆又来了,将勾越带了广媚儿去幽冥总督府的事说了下,广令公的那点心思任谁都能看出来。苗毅这边是不乐意看到青元尊和广媚儿成其好事的,万一因为这事害得青主剥夺了青元尊的兵权,那他后面就没得玩了,让幽冥总督府那边的人盯紧了,必要的情况下他会立刻联系夏侯承宇,想办法阻止! 总之广媚儿嫁谁都行,爱嫁谁嫁谁,但不能是青元尊,青元尊现在绝不是娶广媚儿的时候! 随后又谈及天宫那边遇袭的事,都怀疑是妖僧南波干的好事。道理很简单,那个袭击离宫的下人要么有病,要么就是谁家的死士,否则一个下人跑去偷袭离宫,那不是找死么?症状倒像是被妖僧给控制了,加之出事的地方又是可能藏有破法弓炼制地的离宫,这么两个因素放在一起想不怀疑妖僧都难。 只是不知道妖僧有没有得手,天宫那边的消息也摸不清楚。 杨庆道:“如果真是妖僧得手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联系王爷。而一旦林傲雪真被弄走了的话,只怕天宫首先就得怀疑到王爷头上来,飞红夫人也就暴露了!” 苗毅不屑冷笑一声,“怀疑本王又如何,在本王身边安插探子,他们还有理了?青主敢公开出来吗?若真能救出林傲雪,改天再让飞红去御园溜溜,本王倒要看看谁敢乱动!” 杨庆:“若妖僧真的得手了,凭妖僧的神通,怕是已经知晓了林傲雪和飞红之间的关系,对方挟持林傲雪做人质,那神草王爷交还是不交?” 苗毅负手来回走动,陷入了沉默。 瞧他犹豫不决的样子,杨庆似乎已经猜到了结果,暗叹一声。 接下来这边就是等了,等妖僧联系这边,也不便主动去过问,你这一问,万一根本不是人家做的,人家却来个顺水推舟说是他们做的,那就被动了。 足足等了有半天,阎修终于带着张平来了。 闭目静候在书房内的苗毅睁开了双眼,杨庆和杨召青亦相视一眼,看到张平,自然明白了,离宫的事果然是那妖僧干的。 张平依然是无知者无畏的样子,照例拱了拱手客气,“贵人让我转告大人,林傲雪已经在贵人手上。” 说老实话,尽管已经猜到了,可确认消息后,苗毅还是吃惊不小,这妖僧还真有本事,居然能从离宫把人给弄出来,天宫的森严戒备居然也能让妖僧钻到空子,这给他提了个醒,这边的防御也务必要加强了。 苗毅淡然道:“他说在他手上就在他手上吗?” 张平笑道:“自然要和大人谈谈怎么交易。” 苗毅:“还能怎么交易,自然是一手交物,一手交人,最是公平!让你背后的人定时间地点吧,我跟他当面交易!” 张平道:“贵人说了,大人兵强马壮,一旦出尔反尔这风险可是太大了点,和大人见面就免了,只要大人让我把东西带走,人随后自然能送回来,绝不食言。” 苗毅:“那他为何不先把人送来?我确认人无恙后,自然会让你把东西给带回去。” 如今手上捏着夏侯家,妖僧手上的把柄他已经不太在乎了,真要得到了林傲雪,他也没必要跟妖僧讲什么道理。 张平:“这不可能,大人得到了人若是不交东西,贵人怕是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苗毅:“同样的道理,我又凭什么相信他?一句话,他把人送过来,我再把东西给他,若不从,那就别谈了!” 张平只好摇动手上星铃联系妖僧,稍后回道:“贵人让我提醒大人,林傲雪和飞红的关系大人应该是清楚的,何必逞强?” 苗毅靠在了椅子上,淡然道:“知道又如何?你现在告诉他,有本事让他现在就杀了林傲雪!”(。) 第二一一零章 牛有德,你必须死! “……”张平无语,这没办法谈呐,只能再转述给南波。 荒凉沙丘上,狂风卷着沙粒呼啸,南波手握星铃冷笑一声。 一旁的左儿问道:“他怎么说?” 南波:“早就料到此獠不会轻易就范,非要我先把人送去,他才肯交东西。” 左儿连忙阻止道:“前辈,万万不能信他,这种人为了达到目的往往不择手段,否则他也没机会执掌南军!” “我又岂会轻易信他!”南波冷哼,回头问道:“让你准备的东西能及时送到吗?” 左儿道:“已经搜罗到了,正让人往这送,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南波颔首,手中星铃回复。 书房内,经过讨价还价,最终商定了三天后一手交人、一手交东西。这个交易方式苗毅能接受,至少凭他的势力不用担心自己这边会吃亏,该担心的是妖僧那边,不过让人琢磨不透的是,妖僧要求这边带上了飞红,要飞红亲眼见证交易,苗毅答应了。 还有具体的交易地点,南波并未告知,说是到时候再通知,苗毅不肯乱跑,南波却说在南军境内。 “在南军境内?”杨庆有点惊讶了,皱眉思索道:“这妖僧未免也太托大了点,其中会不会有诈?”奈何目前知道的情况有限,难以揣摩。 “他肯定做了什么准备,拭目以待吧,本王就不信他能在本王地盘上玩出什么花来!”苗毅绷着一张脸,扭头看向杨召青:“备齐人马,做好准备!” “是!”杨召青拱手应下。 “顺便请夫人和飞红过来一趟。”苗毅挥手示意了一下。 二杨离开后,苗毅的心情有点沉重,说一点都不担心是假的,妖僧南波当年纵横天下的威名在那,尤其是居然真从离宫把林傲雪给弄出来了,这手段简直令人匪夷所思,令他心悬。 不过若想救回林傲雪的话,不答应也不行了,人家做了这种让步,他再不答应,妖僧自然不再信他交易的诚意。 没多久,云知秋领着飞红进了书房。 入驻王府后,这地方飞红基本就没进来过,不由打量了一下书房内的环境。 二女见礼后,苗毅示意不必多礼,目光盯着飞红沉默了一会儿,徐徐道:“飞红,你母亲已经从天庭手上救出来了。” “啊!”飞红惊喜过望,感动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这段时间若说她一点疑虑都没有那是假的,迟迟不见苗毅这边有动静啊,如今突然听到这好消息,发现自己之前的多心实在愧对苗毅,连连行礼,近乎哽咽道:“谢王爷!谢王爷!” 苗毅抬手阻止道:“你先别谢我,你母亲虽然从天庭手上救出来了,不过人却在妖僧南波手上,我和他约好了三天后做交易!”其实这事他本不想这么早告诉飞红,怕飞红多那没必要的担心,准备事成后再说,可妖僧非要飞红亲眼见证,说是会验证飞红的法印,没办法再瞒了,他也只好提前告知。 的确是有点高兴的太早了,听说母亲在妖僧南波手上,妖僧对飞红来说是个难以想象的恐怖存在,飞红有点高兴不起来了,一脸担忧道:“王爷,妾身母亲真的在他手上吗?会不会有诈?” 苗毅摆手道:“这点不用怀疑,你母亲肯定在他手上。”有天宫那档子事,加之妖僧又知道了林傲雪和飞红之间的关系,林傲雪肯定在妖僧手上。 飞红也看出了苗毅的表情有些凝重,意识到了这次的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极为关切道:“如何交易?” 苗毅:“他提了个条件,要你亲自去见证交易,这都没什么,也正好让你确认你母亲的真伪。所以这事都好说,现在的问题是,我对他这次提出的交易心存疑虑,担心这次的交易他会做什么手脚。叫你过来,是想知会你一声,若交易顺利也就罢了,我这里定然是以救你母亲为首要,可若是妖僧动手脚的话,你母亲搞不好会出什么意外,我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 飞红瞬间银牙咬唇,沉默许久后,微微点了点头,眉宇间的忧虑难以化解。 云知秋在旁皱眉不语,一声未吭,这个时候她不宜多说什么,哪怕是善意提醒苗毅谨慎点的话都不好说,一句不慎就有可能让飞红误会她不愿为其母亲冒险。 苗毅对云知秋给了眼色。 云知秋心领神会,这是让自己这几天看好、安抚好飞红,遂招呼上飞红离开了。 “呼!”苗毅抬头躺在椅背长呼出一口气来,面对威名赫赫的妖僧主动出招,他的压力不小。 而这段时间以来,他手上的事情的确很多,南军重组许多人许多事都要征求他的意见来拍板,加上眼前这些七七八八的事情,几乎就没有静下心来修炼过…… 世俗,一座繁华小城内,天刚亮,城门刚开,一间小户院子的门打开了。 午宁走了出来,又转身将门给仔细锁上了,如同一凡人一般,和路过的街坊邻居打招呼。 一路穿街走巷,出了城门,直接走往了不远处的山野。到了山中,方借着地势快速飞掠而去,到达指定的峡谷,一跃纵身而下,落地后,发现谷底山壁上有几人倚靠着对他笑,有人先到一步。 午宁亦对几人微微一笑,自己也找了个凹进去的壁面靠上了,上面有人往下看的话也看不到。 没多久,陆续又来了几人,互相点头打了招呼都隐藏在了谷底两旁。 当阳光从远处如一道利剑斜斜刺入谷中时,一道人影闪来,一名两鬓斑白的魁梧汉子落地,目光炯炯有神,左右看了看山壁下隐藏的人,抬手撕下了脸上的假面示人,不是别人,正是影卫统领向忠。 两旁的十几人立刻上前站了两排,齐齐拱手道:“大人!” 向忠微微点头,目光在众人脸上审视一阵后,沉吟道:“这次的任务取消!” 众人面面相觑,尤其是午宁倍感惊讶,他就是为了杀苗毅而来的,大家躲在这里一直在等下手的机会,当即拱手问道:“大人,为何会取消?” 向忠轻叹了声,上面招他们回去,上官青也没瞒他们,否则影卫成员回去后发现居然是被监察右部扣押受审,会有把他们给骗回去的嫌疑,所以将实情告知了。上官青也交代了,他这次在陛下面前好说歹说总算让陛下松了口,事情出在天宫那边的人手上,只查天宫那边的人员,至于外面潜伏的人员不宜暴露,因此只招回天宫那边的人手,潜伏人员则遣散回去继续潜伏。 他不说话,边上已有人试着问了声,“大人,听说离宫遇袭,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此人已从潜伏人家那边的传讯中获知了天宫出事的消息。 “离宫遇袭?”众人吃惊,有人惊讶道:“难得和咱们内部人有关?” 向忠沉声道:“不该问的别问,任务取消了,你们各回各地,继续执行自己原有的任务…”说到这,最终还是再次叮嘱道:“记住,回去后不要瞎打听,不管发生什么事,事情和你们无关,都明白了吗?” 这也是他召集这些人见面的原因,否则星铃中就可以直接说,因为这些人所在的潜伏地或多或少都能有点消息渠道,天宫那边发生那么大的事回头不可能没有风闻,之后必然会怀疑和这次任务的取消有关,说不定有人会忍不住打听影卫究竟出了什么事,他这样做也是为大家好,否则被监察右部盯上了不是什么好事,一旦让高冠知道影卫还有潜伏的名单没交出去,那冷面判官怕是没那么好讲话,他已经在监察右部的大牢里遭过一回罪,受尽责磨,命都差点丢了,不想弟兄们再卷进去受罪。 “明白了。”众人稀稀拉拉的应了声。 “大家分散回去,不要集中离开…散了吧!”向忠有些落寞地挥了挥手,戴上假面后,迅速掠空而去,先走了。 峡谷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欲言又止,可终究是恪守了影卫的规矩,没有向其他人再打听什么。 之后大家陆续离去,最终只剩下了午宁一个人默默站在峡谷中。 他早就从皇甫端容那察觉到了女儿和牛有德的关系有点不正常,不敢问,怕真相如自己猜测的一般,那个后果不是妻女能承担的。直到接到了刺杀牛有德的任务,他才开了口,从皇甫端容那得到了确认,他更是下定决心除掉牛有德,甚至做好了必死的决心,只有牛有德死了,才能揭过女儿和牛有德的事情,事情才算过去了,否则事情迟早有暴露的一天,届时不用天庭出手,只怕皇甫家族就能处死母女两个,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谁想,突然接到命令,任务取消了! 默立谷中茫然了许久,眼神渐渐清明,渐露坚决,咬牙自语了一声,“牛有德,你必须死!” 霍然闪身冲天而去…… 亭台楼阁间,苗毅独自游荡,显得有些寂寞,整个天王府内他的妻妾虽然成全,可一旦云知秋不在身边,他会发现连个能真心交流的人都没有。 杨召青步履匆匆而来,走到苗毅身后禀报道:“王爷,外面有个人求见,说是您的旧识?” 苗毅回头问了句:“什么人?” 杨召青递出一块玉牒,“据通报的人说,他不肯吐露身份,说王爷看过这个就知道他是谁。” 苗毅接到手中一看,只见里面写了两个字:皇父!(。) 第二一一一章 妖种 皇父?苗毅稍一琢磨就联想到了一个人,皇甫君媃的父亲午宁。 若真是午宁,苗毅不由又联想到了午宁的另一重身份,影卫! 如今皇甫母女已被他安置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双方经常有联系,他也知道午宁知晓了他和皇甫君媃的关系,也知道午宁离家出走了。实际上他之前就怀疑过影卫对自己的刺杀会不会和午宁的离家有关? 是因为皇甫君媃的事想找自己谈谈,还是来刺杀自己的? 苗毅并不知道妖僧动手的经过是怎么样的,也不知道郭延庭的事,所以也不知道影卫刺杀他的任务已经中止了,现在跑来个影卫见他,他想不怀疑和刺杀自己有关都难。 若真是来刺杀的话,动起手来,他身边的护卫可不会客气,他也不想弄的不好跟皇甫君媃解释。 玉牒在掌中轻拍,略作琢磨后,苗毅道:“直接抓起来带过来,记住,不要伤了他!” “明白了。”杨召青颔首,知道怎么做了。 星门之外,一小队人马拦在了午宁前面,戴着假面的午宁平静等待,等待通禀。 他也不知道苗毅会不会见他,他不信苗毅猜不出他的身份,若是不见,那他真的要为自己女儿感到不值了。凭苗毅如今的身份地位,若真不见他,他的计划就得败北,因为压根没机会接近苗毅。 没多久,附近驻扎人马的星球上又飞来一队人马,一名将领上前来,淡淡问道:“你姓午?” 午宁知道应该是苗毅派来接应的人,颔首道:“是!” 那将领笑道:“不好意思,按规矩得接受检查,还请配合一下!” 午宁一副随便的样子,那将领朝身后挥了挥手,立刻上来几人围着午宁检查。 午宁张开双臂任由搜查,然出乎他意料的是,身后突然有人出手,在他身上连戳,直接将他给制住了。 “你们想干什么?”午宁张嘴大叫,没有法力在星空无法发出声,边上人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从午宁一脸愤怒上能猜出来。 “带走!”将领挥手示意。 就这样,午宁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做过见不到的准备,为什么要抓他? 苗毅不知道影卫的刺杀任务取消了,而午宁同样不知道苗毅早就知晓影卫要刺杀他,这样撞上门来,和自投罗网没什么区别。 再露面,已身在王府的正厅内,午宁一抬头,便被眼前一名将领撕掉了脸上的假面,将领让开,午宁看到了笑眯眯看着他的苗毅。 苗毅挥了挥手,那将领拱手退下了。 “午先生,许久不见,不知一向可好!”苗毅乐呵呵拱手见礼,能让堂堂南军掌令天王主动行礼自然是因为皇甫君媃的原因。 感受了一下法力受制的身体,午宁脸上浮现怒容道:“牛有德,你什么意思?” 苗毅抬掌道:“先生不要误会,只是最近听说影卫要刺杀本王,下面人办事不得不小心点!” “……”午宁有点懵,这家伙知道影卫要刺杀他?影卫的密差,他怎么会知道的?怒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解开我禁制!” 盯着他反应的苗毅皮笑肉不笑道:“有什么怠慢的地方还请不要见怪,先生是来刺杀本王的吗?” 午宁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他还认为苗毅修为不高,只要有机会接近,可一举击杀,而凭女儿和牛有德的关系,两人单独见面的机会还是很大的,所以完全有得手的可能,谁知中间居然有这差池,自己居然就这样蒙头蒙脑地闯了进来,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午宁自然不会承认是来刺杀的,“你想多了,你和媃媃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这事今天我们必须说清楚了。” “好!”苗毅笑着点头。 午宁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脖子被人掐住了,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身子慢慢倒下,露出了身后的阎修,阎修单臂托住了他,直接带去了后堂。 苗毅走到了堂外屋檐下,负手而立,面无表情。 等了好一阵,阎修从屋里走了出来,在他身边传音道:“王爷,的确是来刺杀你的。” 苗毅皱眉:“他难道不知就算能得手,他也休想活着离开这里?难道天庭知道了我和君媃的事,所以特意指派了他来钻这漏洞刺杀?” 阎修心里嘀咕,还不是你惹出的风流债,得亏王妃在飞红那边,否则让王妃知道了的话,看你怎么办。“他压根就没指望能活着离开,此来抱着必死的决心,想着除掉王爷后他妻女的后患就解除了……”把午宁此来的目的和想法讲了一遍后,又补充道:“本来他已经编入了影卫刺杀王爷的行动中,一直隐藏在附近的星球上,可就在几个时辰前,影卫统领向忠突然下达指令,中止了这次的刺杀计划,好像和离宫遭遇袭击的事有关,影卫全部撤回了。” 苗毅微微颔首,影卫撤回也不奇怪,林傲雪一失踪,天宫还猜不到和飞红有关的话,傻子还差不多,没了内应,想刺杀自己根本没有可能性,除非大军攻打,可他真的没想到午宁竟会为了妻女不惜这样干,平白搭上一条命值得吗?暗中投靠他不行吗? 琢磨中想到了一件事,转身回了屋内,来到了后堂,看着痴痴呆呆坐在一张椅子上的午宁,对尾随进来的阎修道:“问问他,天庭是怎么控制他们的。” 阎修照办,在午宁身上略施术法控制,让苗毅自己问。 原因也不出乎苗毅的预料,影卫修炼的果然是噬魔**,和燕北红的功法同出一辙,而青主能控制他们就是因为青主能解除他们身上七情六欲的反噬。 苗毅皱眉问:“青主如何化解你们魔功的反噬?” 午宁愣愣道:“陛下身边有人能吸取我们体内积聚的七情六欲。” 吸取?还有这样的人?苗毅惊讶,问:“是什么人?” 午宁:“不知道,很神秘,每次露面都蒙在黑布斗篷中,看不清容貌。” 苗毅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能为青主干这样事情的必然是青主的亲信,而青主身边有什么亲信会不以真面目见影卫?上官青?司马问天?高冠?破军?武曲?想来想去,觉得这几个经常在天宫进出的人应该没必要蒙面,还有那修炼的功法,居然能吸收七情六欲,谁能吸收那么多七情六欲,怎么可能吃的消? 他隐隐意识到了青主身边还有上官青等人之外的亲信效命。 “把他弄醒。”静默中的苗毅递出一句话,阎修抬手虚扣在午宁头顶。 从浑浑噩噩中醒来,见又在另一个场景,霍然站起一半,便被阎修一手摁在肩膀上给压了回去,瞪着苗毅挣扎了两下无法脱身,只好老实坐在了那,咬牙道:“你想怎样?” 苗毅平静道:“你这样做值得吗?为什么不帮媃媃母女考虑下,你不在了,她们该有多伤心。” 听这话似乎认定了自己是来刺杀的,午宁愤怒道:“总比你害死她们强!” 苗毅:“你为什么坚信杀了我就能保护她们?难道我…和你就不能保护她们吗?” 午宁怒极反笑:“荒唐!你保护?你除了害她们还能给媃媃什么?” 苗毅:“那天庭又能给媃媃什么?至少天庭能给的我都能给,噬魔**的反噬我也有办法化解!” “……”午宁脸上的怒意变成了惊疑不定。 苗毅道:“你不用怀疑,我会向你证明,我的能量比你想象的大!皇甫家族那边你也不用担心,其实皇甫炼空已经知道了我和君媃的事,有我在,他们不敢乱动君媃母女,因为我不会给他们撇清的机会。另外,我对青主的影卫很感兴趣,希望你能帮我联系……” 而苗毅此时的精力也不在午宁这边,应付妖僧南波那边暂时是首要的。 三天期限未满,阎修又带了张平到苗毅书房内,将妖僧定好的交易时间地点明确告知,让这边带东西去交易。 “好!”苗毅点头应下。 张平又道:“贵人让我转告大人,他已在林傲雪的体内种下‘妖种’,大人若是感兴趣不妨向夏侯家打听一下‘妖种’是什么东西,毕竟大人跟夏侯家的关系不错,贵人劝大人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否则林傲雪出了什么事他可不负责任。” 苗毅霍然从案后站起,怒道:“既如此,那就不用交易了!” 张平摆手笑道:“解药会为大人备好,一定会有个能让大人放心的交易方式,只要大人不耍花招,就一定没问题。届时大人若发现有什么问题,完全可以随时终止交易,大人并不损失什么,您说呢?” 苗毅冷眼盯着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挥手示意阎修收了,回头又问二杨:“妖种是什么东西,你们可曾听过?” 二人皆摇头,都表示没听说过这东西,杨庆道:“妖僧既然提示了夏侯家,想必夏侯家是知道的,不妨问问看。” 苗毅立道:“问问夏侯拓是怎么回事。”(。) 第二一一二章 亲自交易 阎修当场招了夏侯拓出来询问,也没有回避会在场几人,毕竟几人都知道他的神通。 夏侯拓痴痴呆呆回道:“是妖僧当年炼制的一种奇毒,中毒者会产生变异,肢体会产生可怕的变异生长,会变成面目全非的妖怪,极为恶心,毒发者很痛苦。不过此毒炼制的并不成功,变成妖怪的人精神混乱不受控制,而且很快就会体力衰竭暴毙,这个缺陷妖僧一直无法解决。” 尽管夏侯拓的语气呆滞,可其中内容还是听的几人有点毛骨悚然。 “可有解药?” “此物出自妖僧,外人根本搞不清是什么东西,解药只有妖僧能炼制,不过解药要在变异前服用,一旦变异,妖僧本人也无解。” 二杨面面相觑,没想到妖僧居然还折腾过这样的东西,说他是妖僧看来还真是一点没错,这得多变态才能想出搞这玩意,莫非是因为自己的身世原因,也想把别人给变成妖孽? 毒药?苗毅略沉默,若真是毒药的话,他倒是可以试试看,现在大概明白了妖僧让飞红亲自去是个什么意思,若让飞红亲眼目睹了母亲的异变,怕是难以接受,这是在给他施压! 示意阎修收了夏侯拓后,他沉吟道:“这次交易,我亲自去一趟!” 杨庆忙劝阻道:“还不知道妖僧会不会另搞什么手脚,妖僧手段多有离奇之处,王爷不宜赴险,一场交易还用不着王爷亲自出手,王爷若是不放心,下面多出动高手和人马便可。” 杨召青也道:“先生言之有理,这种事用不着王爷亲自出马,南军并非无人。” 若苗毅出了什么事的话,整个南军必将大乱,将会影响太多人的利益,没人敢让苗毅冒险,纷纷劝阻。 星火诀能解毒的事情苗毅不好跟他们多提,只能是抬手道:“我意已决,就这么定了,准备出发!”说罢走到了书房的星图罗盘前,调出妖僧指定的交易地点查看。 “是!”杨召青无奈应下,慢慢退下,去通知下面人做准备。 “是在临近未知星域的地带。”苗毅指了指星图,示意杨庆过来看。 杨庆近前观看之后,微微颔首道:“看来妖僧怕交易完成后王爷会反悔,这是准备一旦交易得逞,就立马遁入未知星域躲藏。再从距离和时间上来判断,挑在这个地方,王爷现在也来不及派人过去布置,看样子妖僧的人十有**已经先到位了,能及时发现异常,应该不会给我们做手脚的机会。” 他猜的没错,不过不仅仅是妖僧的人到位了,妖僧南波本人就在此时此刻已经抵达了交易地点,和左儿双双落在了一颗荒凉星球上四处观望。 左儿道:“人已经布置好了,四周已经查探过,前辈其实不用再亲自跑这一趟。” 南波微笑道:“我要参与交易,焉能不亲自来,东西交到别人手上我也不放心。” 左儿大惊:“前辈要亲自交易?不行!对牛有德来说,前辈比林傲雪重要的多,届时他怕是要豁出林傲雪的命不要,也要对前辈下毒手!” 南波摇头道:“多心了,我自然不会亲自露面交易,躲远一点随时可撤退便可。” 左儿谨慎道:“那也不安全,一旦交易完成,不知道牛有德还会不会有什么后手,这一带毕竟是牛有德的地盘,牛有德在这里权势滔天,前辈离此太近实在是不安全,必须尽快撤离,交易的事让下面人去操办就行。这次安排的人,前辈完全可以放心,不会有什么问题。” 南波哈哈笑道:“这天下曾是我的天下,我知道的一些事情你们未必知道,可知我为何选在此地交易?此处的未知星域深处有一座星门,可通北军境内,回头可以带你见识见识。只要拿到东西,不管他有什么布置,不予理会,咱们只管走咱们的,让他慢慢布置去。” 他此时的心情充满期待,从血妖那得到的情况应该是不会有错的,一旦得到血莲,可以一次性铸体成功,不需要择取肉身重新经历那非人的磨难打造,成功率太低了。只要铸体成功,他自有秘法以最快速度恢复到巅峰时期的实力,到时候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偷偷摸摸,该算的账可以一笔笔算清楚。 左儿愕然看向星空深处,那里还有未知的星门? 书房内,杨召青进来禀报道:“王爷,人已经到位了,随时可以出发,王妃和飞红夫人也到了。” 苗毅嗯了声,目光从星图罗盘上挪开,手指目标地点道:“传令横无道,命他封锁这一带的所有进出星门,不许任何人进出!” “是!”杨召青应下。 屋外,云知秋和飞红正等着,见到苗毅从屋内出来,飞红欲言又止。 苗毅走到她跟前,颔首道:“要开始交易了,你不用紧张,本王亲自陪你前往,不会有事的。” 飞红用力点头,“妾身明白。” 苗毅回头看了眼云知秋,后者牵强笑道:“妖僧…”可怕之类的话终究是没说出来,改了口,“小心点。” “嗯,放心,我心里有数。” “别院那边的人也差不多可以搬进府了,王爷想怎么安置?” “你看着安排吧。” 苗毅说罢伸手抓了飞红的柔荑,牵着飞红大步而去。 手掌温暖有力,有这只代表着权势的手抓着,令满心忐忑的飞红安心不少。 一行上万人马,抵达交易地点附近星域后,巳路元帅横无道亲自赶了过来陪同。 拜见之后,横无道忍不住问道:“王爷,可是出了什么事?”苗毅突然下令封锁这一带的星域,还要亲自过来,他自然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地盘上出了什么事。 “飞红的真正身份是前地辰星君太叔闻昌的女儿太叔傲雪,与其母林傲雪被监察左部所控制,林傲雪为人质,飞红则成了探子安插在本王身边。南军事发后,监察左部密令飞红配合影卫刺杀本王,为免飞红后顾之忧,本王与妖僧南波做了个交易,他负责救出林傲雪,我则给他一样东西。离宫下面就是破法弓的炼制之地,天庭长期以来将不少犯事大员的家眷给秘密控制在其中做苦力,林傲雪就在其中……”苗毅也不瞒他,把大致的情况讲了遍。 横无道听后大为震惊,飞红是探子的事倒不足以让他震惊,监察左部习惯干这狗屁勾当,没什么好奇怪的,震惊的是王爷居然敢和妖僧做交易,更令他暗暗心惊的是王爷居然把这种秘密告诉他。 不由悄悄打量了一下苗毅,感受到了苗毅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强大自信,这股自信让他颇感压力。 “如此说来,离宫最近发生的事就是妖僧干的?”横无道又试着问了句。 苗毅颔首,“救人嘛,搞出点动静很正常。” 横无道有点心塞,这妖僧果然可怕,居然能从离宫把人给捞出来,眼皮子底下出了这种事,青主估计要气疯了。见苗毅对此不以为意,敢承认此事,简直是不把天庭给放在眼里,他也立刻表态站在苗毅这边谴责:“陛下实在是过分,居然敢做出暗杀天庭大员的事,这天庭还要不要规矩了?” 苗毅知道他也只是说一说,这种事不到没必要,谁都不好撕破脸,淡然道:“暗杀天庭大员的事情,青主干的还少了吗?由他去吧!倒是你这里,准备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异常?” 横无道:“接到王爷命令就立刻将这一带的星门全部封锁了,卑职已经严查过,没有放任任何人进出。” 苗毅略默,没接到妖僧改变交易地点的消息,看来妖僧的人果然是已经提前到位了。 不再逗留,一声令下,人马直接通过了前方的星门。 横无道本欲多带人马进去护驾,苗毅免了,只让横无道带了些亲卫陪同。 抵达交易地点后,一行落在了一颗荒凉星球上,青月立刻指挥随行上万亲军进行布置,表面看只有上万人,实际上自然远不止这点人。 陪在苗毅身边的横无道多少有些紧张,不知道妖僧会不会出现,人的名树的影,封印之地那么多人连青主和佛主亲自出马都未能抓到妖僧,离宫内都能捞出人来,真是想想都有压力。 然而妖僧并未出现,星空深处快速掠来几人,为首之人横无道倒是认识,原嬴九光亲军右都督雄奇! 雄奇倒也胆大,直接落在了这边阵前,无视横无道,直接盯在了苗毅脸上,哼哼冷笑一声,“想不到竟是牛王爷亲自来交易,很好很好,东西带来了没有?” 苗毅淡然道:“人呢?” 雄奇一挥手,抓了一妇人出来,正是林傲雪,手掐着林傲雪的脖子,随时能要林傲雪的命。此时的林傲雪双目紧闭,不知死活,雄奇喊道:“人在这里,王爷的东西是不是该拿出来亮亮?” 苗毅一翻手,血莲亮出,根部的白玉莲藕霞光灿灿,一见便知是好东西,不需多说。 一旁的横无道不禁多看了两眼,心里嘀咕是什么东西,能驱使动妖僧,琢磨着肯定是件非凡的宝物。 雄奇法眼仔细扫了遍血莲,又喊道:“王爷的爱妾飞红呢?还是让她亲自过来验证一下是不是她娘吧,我这边也过去一个人验证东西的真伪,如何?”(。) 第二一一三章 出尔反尔 苗毅一招手,飞红也放了出来。 美目四顾,看到落在雄奇手上的母亲,飞红当场失声惊叫:“娘!” 见母亲双目紧闭没有任何反应,不知死活,飞红有点慌了,有冲过去的冲动。 苗毅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不让她冲动,喝斥道:“还不知道是不是你娘!”不愧是见惯了场面的,一句话就让飞红冷静了下来。 飞红扭头看着他,满脸焦虑,少经大场面,在这种事情上她根本拿不定主意,此时更是心慌意乱。 苗毅好声告知,“现在要让你过去验证你娘的真假,你要沉着冷静验证清楚…不要怕,有我在这里看着,不会有事,去吧!”松开了她手,在她腰肢上轻轻拍推了一下。 飞红慢慢走了过去,对面的雄奇也偏头示意了一下,身边也走出了一人。 两边派出的人交错而过,两边又同时再派出了人拦住对方过来的人,搜查对方。 飞红那边明显多了一道过程,拦住搜查过她的人拿出了一块玉牒要让她打下法印,飞红回头看了眼苗毅,见苗毅点头这才照做留下了法印。对方也不知从哪看到过飞红的法印,总之确认过后,亦回头对雄奇点了点头表示没错,这才让了飞红过去。 到苗毅跟前确认血莲的人捧着血莲仔细观察了一下,又放在鼻子跟前嗅了嗅,最后又咬破了指尖,滴了滴血在白玉莲藕上,立见血滴被白玉莲藕吸收了进去,然融入了鲜血的白玉莲藕洁白依旧,不见丝毫血色,颇为神奇。 苗毅心中多少诧异,没想到血莲还有这验证方法,连他都不知道,对方居然知道,不过稍想便明白了,估计是妖僧从血妖那摸到的情况。 验证血莲的人回头对雄奇点头,表示没错,随后又将血莲还给了苗毅,想硬抢是不可能的,苗毅左右的高手皆虎视眈眈,敢乱动一下就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不可能抢的走。 飞红将母亲仔细检查过后,眼中浮现泪光,亦回头朝苗毅颔首,表示是自己的母亲。 雄奇朗声道:“牛王爷,人已经确认了,可以开始交换了吗?” 苗毅道:“可以!解药呢?” 雄奇笑道:“解药目前在另一个人的手上,那个人在我知道的地方,只要我这边确认宝物顺利离开了,自然会把解药的下落告诉王爷,时间上足够在毒发前拿到手!若是王爷敢做什么手脚阻拦我这边带走宝物,持有解药的人立刻会将解药给毁掉!” 飞红听的心惊肉跳,什么解药? 苗毅道:“你在开玩笑?你东西带走了,我怎么确认解药的真假,又怎知你们会不会守信交出解药?” 雄奇道:“我在王爷手上做人质如何?只要王爷让我的人把宝物顺利带走,我便在王爷手上做人质,等到王爷确认解药没问题再放了我,若解药有问题,我便拿命相抵,如何?雄某这个人质可还够份量?” 嬴九光亲军的右都督做人质,份量自然是足够的,不过苗毅却发现自己被妖僧给摆了一道,若早知道是这么个交易方式他不见得会答应,因为不保险,雄奇敢做人质明显是做了当死士的准备,一旦交易顺利,他能放雄奇走吗?若对方带走了东西,结果这边发现解药有假,或不给他解药,他就算杀了雄奇又有屁用! 可现在不答应这个交易都不行了,飞红在这里看着,若是不答应让飞红的母亲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不好对飞红交代。 飞红眼巴巴看着苗毅,苗毅略犹豫之后,果断道:“好!” 雄奇笑着伸手请飞红先回,飞红犹豫,他立刻用力掐住了林傲雪的脖子,飞红赶紧回走。 雄奇随后又道:“王爷,把东西交给他吧!”示意了一下之前验证血莲的人。 苗毅将血莲交给了那人,同时对青月使了个眼色。 雄奇掐着林傲雪脖子走了过来,与拿到血莲的人错身而过时说了声:“你们先走!” 那人收起血莲立刻连同其他几位随行闪身而去,青月一挥手,远处突然冒出一批人马,将那几人的去路给拦住,围了起来。 霍然回头看了眼的雄奇顿时一脸愤怒道:“牛有德,你想她死吗?让你的人让开,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手再次掐紧了林傲雪的脖子。 “王爷…”飞红吓一跳,拉住了苗毅的胳膊一脸哀求神色。 苗毅顺势出手,将飞红打晕了过去收起,而后盯着雄奇冷冷道:“东西还没完整交到我手上,你这个人质也没在我手上,就想把东西带走?妖僧惯会使操控人的鬼伎俩,你明显是来做死士的,谁知道你有没有被妖僧给控制?万一你杀了人质自尽,我找谁去,你是在跟本王开玩笑吗?若是没有交易的诚意,我看也没必要再交易下去了,你放人,我就放人!” 雄奇略显犹豫,摸出了星铃联系妖僧,将苗毅的意思转告,得到回复后,继续揪着林傲雪上前。 妖僧南波那边同意了苗毅的话,毕竟已经在林傲雪身上种下了‘妖种’,若牛有德真不在乎林傲雪的死活,也没必要这样磨蹭,所以想想还是有保障的。 妖僧利用了飞红给苗毅施压促成交易,而苗毅又利用妖僧迫切得到血莲的心态促成了自己想要的交易方式。 临近对方时,雄奇施法轻轻一掌拍在了林傲雪的后背,正式激发了林傲雪体内的‘妖种’,同时也让林傲雪苏醒了过来,林傲雪亦被这一掌推的飞向了苗毅。 青月瞬间闪到苗毅跟前,接住了林傲雪,防止有诈,毕竟妖僧善于控制人。 单臂接住林傲雪的同时,青月一挥手,立刻冲出数人,直接将雄奇给抓了。 醒来的林傲雪茫然四顾,有惶恐害怕神色。 确认林傲雪的法力受制后,青月这才将林傲雪推给了苗毅。 苗毅一把扣住了林傲雪的手腕,施法查探其体内的状况。 被控制住的雄奇大声道:“牛有德,还不让你的人让开?我告诉你,她体内的毒拖延不了太久!” 苗毅根本不予理会,继续凝神查探自己的,很快发现从林傲雪的脊椎部位开始,有绿油油的绿晕渲染,顺着林傲雪的血肉之躯快速蔓延。而林傲雪的肉身似乎也有了反应,似乎有火焰焚烧一般,体温正在升高,脸颊滚烫发红,脸上渐渐露出痛楚神色。 苗毅第一反应就是施法压制那扩散的绿线,然而这东西是在血肉中蔓延,似乎不把血肉切断根本无法阻止其蔓延。苗毅又迅速施展星火诀,一道心焰遁入林傲雪体内,扫过林傲雪的血肉之躯,过滤在血肉中蔓延的绿色,立刻遏制住了蔓延的势头,烧出灰色薄雾,一路清剿而上。 见有效果,再次加大心焰的注入,团团围住了扩散的绿晕,尽量小心不伤了林傲雪的肉身,将绿晕焚烧压缩。 此时苗毅才抬眼喝了声,“拿下!” 他之前不知道‘妖种’是个什么毒,从未接触过,不知情况,所以一开始也不敢轻举妄动,直到确认自己能解除此毒,方才下令动手。若是不能化解此毒的话,苗毅也只能是让对方把东西给带走。 青月挥手发出信号,拦着欲带走东西人的人马立刻动手,破法弓骤然齐射,动手就是杀招! 眼见同行陷入死境,雄奇怒吼道:“牛有德,你敢出尔反尔!” 幸好林傲雪体内的毒物才开始扩散,否则怕是要废好一番功夫,将最后余毒迅速清缴一空后,收回心焰的苗毅暗暗松了口气,摸出一颗不知是什么的药丸,塞入了林傲雪的嘴中,道:“此毒的解药本王早就有了,用不着你们给!”顺手收了林傲雪。 解药是假,是做给身边人看的。 边上的横无道暗乐,王爷这是摆了妖僧一道。 站在苗毅身边的阎修出来,直接将雄奇给提走了。 围攻的战事很快结束,有人送了一只储物镯过来,青月摸出了那株血莲看了一下,也搞不懂究竟是什么东西,走回奉还给了苗毅。 收了血莲,苗毅方对一旁的横无道下令道:“调派人马过来,给我搜!”之前不让横无道带太多人来,是不想让太多人看到今天这交易的一幕,包括刚才从头到尾也没提是在和妖僧做交易,只告知了横无道一人。 “是!”横无道领命,迅速调集人马。 苗毅二话不说,带了一部人马调头就回,他也没指望能轻易抓住妖僧,懒得在这里跟妖僧耗。 而南波那边自然是节节布置了人手观察,尽管苗毅没给雄奇等人报信的机会,可下令动手的动静还是被这边布置的人手看到了。接到消息后,南波脸色铁青,知道被牛有德给耍了,自己为了帮牛有德救人,东奔西跑,费尽心思,临了一防再防,结果还是没能防住,还是被牛有德给得手了,自己辛辛苦苦这么久白忙了一场,竟被人戏耍如狗!(。) 第二一一四章 徐某这点骨气还是有的! 他心中的怒火无法形容,可凭他目前的势力又拿牛有德没办法,只能是暗暗发誓,一旦让自己恢复了巅峰实力,必让牛有德生不如死! 这一出又损兵折将把雄奇等人的性命搭了进去!左儿暗叹一声,道:“前辈,难道牛有德手上有解药?” 南波恨恨道:“此毒从未落在过别人的手上,说是毒也不是毒,就算有解毒至宝也解不了,哪来的什么解药,全天下知道此毒解药的只有我一人。此獠必定是指望借助阎修的功法从雄奇那摸出解药下落,你立刻通知持有解药的人,把解药给毁了!” 左儿眨了眨眼,欲言又止,最终默不吭声地摸出了星铃照做。 南波自己也反应了过来,一旦交易不顺利就会毁掉解药,难道是雄奇没把话对牛有德说清楚?还是牛有德压根不把林傲雪的死活放在眼里?又或者说牛有德真能解此毒? “前辈,此地不宜久留,南军人马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要搜到这里。”收起星铃的左儿提醒了一声。 “收拢人手撤吧,从另一座星门离开,这笔账找机会跟他算…”南波咬牙一声。 牛王星,别院里的女眷已经全部迁进了王府内,又住进了新人。 庭院中,面对交流的苗毅和云知秋双双回头,只见嘎吱打开的门后换洗一新的林傲雪穿着华丽衣裳,在女儿的陪伴下一起走了出来。走到二人跟前,林傲雪恭敬行礼道:“谢王爷和娘娘救命之恩!” 云知秋忙笑吟吟搀扶起她,“我和飞红亲如姐妹,大家都一家人,没有什么恩不恩的,都是该做的。” 两人在那絮絮叨叨,飞红看向苗毅的眼神则满是柔情蜜意,感激更是满怀,其实之前她心里一直是暗藏担忧,这个男人会为了她不顾自己的大业吗?事实证明她没看错人,这个男人没让她失望! 苗毅朝她砸了砸眼睛,给了个古怪表情,对这个表情飞红心知肚明,不禁两颊飞霞,悄悄看了眼云知秋。 待两个女人客套的差不多了,苗毅插话了,“岳母大人,过去的都过去了,不要再放在心上。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你现在虽然安全了,可毕竟是从天庭手上抢来的,名义上你还是戴罪之身,我还没到和天庭公开撕破脸的时候,不宜让你公然露面,否则不管是道义上还是规矩上都站不住脚,所以准备将你送往一个安全的地方,你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会让飞红定期去看你。” 林傲雪看了眼女儿,颔首道:“明白的,小雪已经把王爷的意思跟我说了,王爷一片苦心,我岂能不领情。” 苗毅苦笑道:“你们母女才刚团聚,就要让你们分开,委屈您了。” 林傲雪笑道:“小雪终身有了依靠,我这做娘的就放心了,现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回头又拉了飞红的手,叮嘱道:“王爷和娘娘待你不薄,既然已是王爷的女人,以后就要伺候好王爷,听娘娘的话,尽到自己的本分,明白吗?” 之前已经和女儿长谈过,问过这边的情形,知道云知秋在这王府内的份量,也明白自己女儿没什么势力背景,她出自豪门大户岂能不知内宅的弯弯绕,已经交代过飞红紧靠云知秋,不要试图去挑战云知秋争宠,此时说的话其实是说给苗毅和云知秋听的而已。 “女儿明白了。”飞红点了点头。 林傲雪又略显担忧地问苗毅,“王爷把我从天庭手上救出,天庭不会对小雪不利吧?” 苗毅呵呵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有机会本王就让飞红去御园转转,本王倒要看看谁敢动她!” 听出他话中自信十足的霸气,林傲雪安心不少,颔首道:“那就好,那就好!” 云知秋笑道:“既然来都来了,也不在乎多住几日,飞红,这几****就在这里好好陪陪你娘,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或者直接找管家也行。王爷那边还有公务,我们就不打扰你们母女了,先走一步。” 母女二人客气恭送,目送夫妇二人离去后,林傲雪不禁一声感叹:“这么年轻就成了南军掌令天王,连天庭都不放在眼里,敢与妖僧南波争锋,小雪,你这男人颇有枭雄之姿啊!” 飞红不无骄傲道:“王爷自然非常人能比!” 瞅着女儿表情,林傲雪不禁噗嗤一笑,拍着飞红的柔荑,感慨道:“我家小雪真的是长大了,说话开始没羞没臊了。” “娘!”飞红撒娇不依一声,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久别的小女儿姿态。 玲珑宝塔内,自成一界,苗毅盘膝打坐在午宁身后,双掌抵在午宁后背,许久之后松开了手,长呼出一口气,起身走开了。阎修又走到午宁身边出手解开了午宁身上的禁制,让午宁苏醒了过来。 醒来缓缓睁开双眼的午宁看到了不远处负手而立的苗毅,也察觉到了体内法力驾驭的禁制被解开了,霍然站起,握了握双拳,感受体内澎湃滚滚的法力。 苗毅淡然道:“刚才已经将你体内积聚的七情六欲祛除了,你自己可以查探一下。” “……”午宁皱了皱眉,不过还是施法查探了一下,发现体内积聚的七情六欲果然清扫一空,不禁骇然看向苗毅,心中惊疑不定,对方竟真能做到! 他还是有点不信,迅速掐指一算身体运转周期,发现自己被带入此地后不过昏迷了一个时辰,也就是说对方一个时辰就化解了自己体内积聚的七情六欲,不禁陷入了沉默,想起了苗毅之前跟他说过的话,我的能量比你想象的大! 苗毅静静看着他,等着他的回复…… 一座宁静山野中的庄园内,皇甫端容和皇甫君媃互相挽着胳膊宛若姐妹般在园中漫步,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眉宇间的忧虑之色难以消解。 皇甫家族在施压,逼她们回去。而苗毅又不让她们走,说她们一回去,皇甫家族必然要杀她们给天庭一个交代以撇清关系,说是等事情处理好了自会让她们走。 母女两个真正担心的还是午宁,午宁音讯全无,也不知去了哪里。 庄园大门推开的动静引得母女二人齐齐回头看去,只见神情寡默的午宁慢慢走了进来。 母女二人皆露出难以自信的表情,午宁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很快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别看这小小的庄园,周围都有人马驻守,没有牛有德的同意外人是闯不进来的。 是牛有德找来的!皇甫君媃转念明白后一脸欣喜,飞奔了过去,抓了午宁的胳膊,“爹!” 午宁满脸苦涩地笑了笑,目光最终落在了款款走来的皇甫端容脸上,夫妻对视一阵,午宁艰难道:“天宫已无法再控制我,我站在你们这一边!” 皇甫端容瞬间露出会心笑意,扑入其怀中,两人交首相拥在一起。 皇甫君媃开心掩嘴,可以想象,一定是牛有德摆平了自己父亲,一家人可以和和美美的在一起,牛有德安慰他的话做到了,她真的很开心…… 皇甫世家,在管家的引领下,易容后的徐堂然背着双手,大摇大摆地走向皇甫家内宅重地,脚下微微迈着八字步,气派十足,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尽管是孤身一人进入皇甫家,可他压根没把皇甫家给放在眼里,更别说什么畏惧,觉得自己堂堂天庭七十二侯之一,能亲自上门已经是给足了皇甫家面子。 在苗毅面前点头哈腰是一回事,在外面又是另外一回事,在苗毅面前的点头哈腰不就是为了在外面的风光吗? 一栋深幽老宅庭院中,管家请了徐堂然入正厅便退下了。 皓首苍鬓的皇甫炼空冷冷盯着徐堂然,心里腻味的很,讨厌! 徐堂然径直走到上首的家主位置上坐下了,往椅背一靠,翘着二郎腿打趣一声,“老家主看起来似乎不欢迎徐某啊!连个上茶的都没有!” 皇甫炼空转过身,冷笑道:“侯爷不请自来,会在乎这个吗?” 徐堂然呵呵笑道:“看来还真是不欢迎!” 皇甫炼空:“不欢迎有用吗?侯爷明说吧,黑市那边你什么时候肯罢手?” 这边的确不想见徐堂然,徐堂然不久前来过一次,第二次再来时吃了个闭门羹,于是徐堂然不客气了,开始指定一些在黑市的商铺让聚贤堂的人暗中动手,每天扫掉几十家,情况摸的准的很,扫掉的商铺其实都是群英会的,甭管你隐藏的多深,一点都不会出错。关键徐堂然的背景这边也清楚,谁知道徐堂然那边预备了多少南军人马等着?群英会压根不敢还手,搞的皇甫炼空绷不住了,终于答应见面。 徐堂然玩味道:“那得看老先生是否真心讲和。” 皇甫炼空冷哼道:“侯爷,我警告你,别做的太过分了!” 徐堂然惊讶道:“觉得过分呐?更过分的还在后面,群英会的背景不是天宫吗?你上报就是了,不用替我瞒着,天宫责怪下来的话,徐某担着就是了,徐某这点骨气还是有的!” 谁不知道你这马屁精,有屁的骨气!皇甫炼空暗骂一声,表面沉稳道:“别以为我不敢,我皇甫家族能屹立至今,不会没点自保的手段,我大不了主动将牛有德和那丫头的事上报,天庭未必能把我皇甫家怎么样,想靠这个来威胁未免太过儿戏!”(。) 第二一一五章 成交 “儿戏?”徐堂然摇头失笑:“老先生想要什么样的威胁?可是觉得这威胁的份量还不够?” 皇甫炼空眯眼道:“告诉牛有德,适可而止,把她们母女交出来,就此罢手,以前的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否则逼得老夫主动上报,牛有德插手群英会的事怕是免不了有造反的嫌疑,他也没好果子吃!” 徐堂然不屑一声,“交,皇甫家的人自然是要交给皇甫家来处理的,只是王爷的一片美意不知道老先生考虑的怎么样了?” 皇甫炼空嘴角浮起讥讽意味:“你觉得我需要考虑吗?” “唉!”徐堂然歪了个身子叹了声,“看来老先生还对天庭那边抱有幻想,是不是觉得青主不会坐视王爷和夏侯家勾结认为青主会除掉我家王爷?” 皇甫炼空冷哼一声,“那是你自己认为的。”其实他还真是这样想的,想先拖着。 徐堂然道:“我这里有个故事,老先生要不要听?” 皇甫炼空:“老夫怕是不想听,侯爷也不会闭嘴吧?” “啧啧,没想到徐某又得一知己!”徐堂然站了起来,负手慢悠悠道:“监察左部早年曾安插了一个探子在王爷身边,名叫飞红!这飞红有些来历,是原地辰星君太叔闻昌的女儿,太叔闻昌的夫人林傲雪则被挟持在离宫底下的破法弓炼制之地。近期青主动用了飞红这个探子,欲让飞红做内应,暗中派出影卫配合,欲刺杀王爷!于是王爷立刻出手反制,从离宫把林傲雪给救了出来,自然,影卫的刺杀计划败北,悉数撤回…王爷有其他几军的支持,还有夏侯家的鼎力相助,青主想动我家王爷,一时间怕是找不到了机会,不知老先生还准备拖到什么时候?” 皇甫炼空目光急闪,心中吃惊,天宫那边两地遇袭的事他自然听说了,难道竟是牛有德在和青主角力,牛有德竟能从离宫把人给救出来? 徐堂然徘徊在皇甫炼空跟前,“破法弓的炼制之地想也能想到是归谁管,群英会也是属于上官青管吧?出了这种事,上官青的日子能好过吗?若再爆出皇甫之女委身王爷的事,上官青在天宫的日子一定会很精彩,当然,这都是小事,若是皇甫家早有背叛天庭之心,大肆暴露天宫绝密给外人的事情让天宫知道了,先不说上官青日子有多难过,至少皇甫家的好日子是到头了!” 皇甫炼空漠然道:“皇甫家从未有过背叛天庭之心,也从未泄露过什么秘密,侯爷信口雌黄威胁不了皇甫家。侯爷不妨带话给王爷,还是那句话,适可而止,兔子急了还咬人,群英会也不是吃素的!老夫还有要事,就不陪侯爷虚耗了!”这是要送客了。 徐堂然根本不予理会,“真的没泄密吗?淫贼江一一的事是怎么回事,老先生不会不知道吧?” 皇甫炼空淡淡斜他一眼,这事对皇甫家来说,已经过去了,威胁不了他,“侯爷还是请吧!” 徐堂然笑眯眯道:“皇甫家对我家王爷泄露了那么多秘密,怎么能说不承认就不承认呢,这事好像没那么容易撇清吧?对了,江一一好像还有个妹妹叫江芸,是不是?” 皇甫炼空内心一震,难道这也是那丫头泄露给牛有德知道的?这不可能,此乃是绝密,那母女两个不可能知道。他脸颊绷了一下,“听不懂侯爷在说什么!” 徐堂然正面面对上了他,露出诡笑道:“其他的什么秘密就不说了,王爷倒是很想知道洛莽洛帅知道这件事后会是什么反应,皇甫世家就在洛莽的地盘上,洛莽若是因为这事一怒之下出兵将皇甫家给血洗了,估计天宫那边也要装糊涂,天宫怕是不会承认这事是他们指使的,上官青肯定要说是皇甫家擅自所为!估计早就有不少人看群英会不顺眼了,我家王爷正好推动其他势力在朝堂上将皇甫家定位为图谋不轨的谋逆,发动所有势力一举将皇甫世家和群英会连根拔除!老先生觉得我家王爷能不做到?” 皇甫炼空两眼骤然如鹰隼般死死盯着眼前一脸坏笑的脸,恨的牙痒痒,恨不得一掌活劈了他! 徐堂然摇头道:“洛帅身边那位,我劝你还是别想着灭口,其实洛帅早就知道了,之所以没发作,是因为被我家王爷给摁了下来。当然,我家王爷既然能摁下,也就能把事情给挑大!届时老先生可以想象,这世上还有皇甫家的立足之地吗?只怕上官青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皇甫家给灭口…王爷一怒,尸横遍野,不是你小小夏侯家能挡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皇甫炼空咬牙切齿道:“看来牛天王还真是狼子野心,群英会是他能控制的吗?” 徐堂然摆手道:“你错了!王爷从未想过要控制群英会,现在还不到时候,也没到那个火候,强扭的瓜不甜。王爷只是想让老先生一碗水端平,你效忠你的天宫,王爷那边你也不要厚此薄彼,至少有什么对王爷不利的事情事先要和王爷那边商量一下。若能做到,王爷保证不为难皇甫家,等到皇甫家自己觉得投靠王爷的时机到了,可自行决定,绝不勉强。老先生,群英会另说,这事对皇甫家有百利而无一害,既能在天宫那边自保,又能不得罪我家王爷,还可得到两边力量的倚仗,局势一变,往哪倒都可以,皇甫家将立于不败之地,何乐而不为?” 皇甫炼空沉默了,心动了,真要是这样的话,不逼皇甫家投靠,又没什么风险,那还真不是什么坏事。眉头略挑:“就这么简单?” 徐堂然:“当然也有条件,她们一家子皇甫家必须善待,否则王爷必将皇甫家灭族,杀个鸡犬不留!还有,群英会大掌柜的位置,王爷觉得还是挺适合皇甫君媃的,老先生觉得呢?” 皇甫炼空再次沉默,随后铿锵有力道:“成交!” 大摇大摆出了皇甫家的大门,徐堂然回头瞅了眼,想当年皇甫家哪会将他放在眼里,如今皇甫家主见了他也得老老实实,心中成就感油然而生,更让他兴奋的是,王爷居然能让自己参与这等秘事,可见对自己的信任。 明摆着,这种秘密都让自己参与了,那就是真正的心腹啊! 心中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他很清楚,自己在天庭混的再好也没了多大的进步空间,身上已经落下了苗毅的印记,如今也抹不去了,只能是跟着苗毅一条道走到黑,比在天庭混更有前途! 人一出来,外面的随行人员也露面了,跟随徐堂然迅速离去。这么多年了,他手下也发展出了自己的心腹人手…… 小庄园外,苗毅从天而降,落在了门口。 随行的阎修环顾四周一眼,心中暗暗叫苦,千万别被王妃发现,否则自己帮着瞒这事就惨了。 将皇甫君媃安置在这的事,目前知情的没人敢告诉云知秋。 再见苗毅,午宁的心情很复杂,尤其是女儿和苗毅眉来眼去的样子,还有夫人不以为意的样子,令他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不是父母在,皇甫君媃已经上去挽住了苗毅的胳膊,能把自己父亲给找回来让他们一家团聚,她很高兴。 一家人坐在亭子里,只有阎修默默站在苗毅身后。 皇甫端容有点忧虑,“当家的叔父让我们回去,说是会让媃媃接掌群英会大掌柜的位置,也不知是真是假,不知是不是想把我们骗回去。” 苗毅微笑道:“你们呆在这也不自由,回去更自在一些,回吧,没事。” 皇甫端容担忧道:“真的能没事吗?你不是说我们一回去皇甫家就要灭口吗?” 苗毅看向皇甫君媃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媃媃接掌大掌柜的位置是我安排的。”又看向皇甫端容,“记得你说过这事,想让媃媃接你之前的位置。” “……”一家三口目瞪口呆,心中皆吃惊不小,牛有德竟然能左右群英会大掌柜的人选? 皇甫君媃心中甜蜜,表面上却瞪他一眼,“这事你之前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苗毅笑道:“又不是什么坏事,你记住,这事暂时还不宜暴露。回吧,皇甫家不敢动你们,如果家族内有人找麻烦,你可以直接找皇甫炼空,如果遇上实在过不去的坎,联系我,我给你撑腰!” 只这一句,立马让皇甫君媃脸上绷不住了,冷哼一声,扭头一旁,却是在咬唇偷笑,一脸的幸福荡漾。 皇甫端容也面露笑意,这话她也爱听,帮自己女儿把前路障碍扫平了,能不爱听么。 唯独午宁太阳穴直突突,瞅见女儿神态头疼的不行,心中哀叹,完了,这丫头没救了,挺精明一个人,咋这么好糊弄? 稍后,午宁找了个理由将苗毅叫到了一旁,阎修却跟在后面寸步不离,警惕着午宁。 午宁冷冷道:“媃媃的事你究竟怎么打算的?难道就让她这样一辈子无名无分?”言下之意是做妾也认了。 这下轮到苗毅头疼了,苦笑道:“我不知道该这么回答。” “你…哼!”午宁一脸怒容甩袖而去。 留下苗毅站在水榭旁仰天无语,一旁的阎修忽然退开了,皇甫君媃来了,他眼不见为净。 皇甫君媃从后面搂住了苗毅,呢喃道:“明天就走了,今晚留下陪我好吗?” 手头还有许多事处理,苗毅也是抽空来的,可他还是硬着头皮笑道:“好!”(。) 第二一一六章 谣言乱飞 答应的虽然痛快,可半夜还是从皇甫君媃四肢缠绕的温柔乡中爬了起来。 出了院子,杨召青正在外面等着,苗毅问:“出什么事了?” 杨召青其实也不愿打扰,苗毅来了这边大晚上不回还能是干什么,刚刚联系没详说就是担心坏了王爷的雅兴,他只是提示了一下在外面等着,让王爷自己掂量着时间来。 此时苗毅露面了,他自然是禀报道:“外面传出了些风声,依旧在说王爷是六道的人,不过比上回多加了些内容,说阎修修炼的是六大奇功的阴魂通阳诀,而且是真正的阴魂通阳诀,能阴阳转换自如,更能控制人的神智,探知人的隐秘。”说罢看了眼苗毅身后的阎修。 苗毅冷笑一声,“知道这事的,估计除了妖僧也没别人,上回吃了亏,这是在报复我。走吧,回去!”说着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大门,答应了皇甫君媃今晚陪她的,要食言了,实在是这事处理不好要出乱子,仅凭能控制人的神智、探知人的隐秘就是个麻烦,妖僧为何人人喊打,主要就是这方面让人感到恐惧。 一行就此迅速掠空而去,苗毅甚至没跟皇甫君媃告别,估摸着皇甫君媃应该能理解。 披了衣裳出门的皇甫君媃披头散发,在庭院中目送黑夜中破空而去的人影,眼眶泛红,心里觉得委屈,尽管她知道南军重组肯定事情很多,能这个时候走肯定是有什么要紧事,可是说好了留下陪她的。 俏脸上满是失落神色,有时候她也会想,跟了这个男人有什么好的,还不如一个普通人能与自己朝夕相伴…… 回到王府时,杨庆也赶来了,几人进了书房碰头在一起。 “看来不出所料,妖僧果然是要报复。”苗毅坐在案后说了句。 杨庆道:“六道那边传来消息,跟着同时传出的消息还有另一件,实际上这个消息还要先一步,幽冥总督府那边放出了风声,说是青元尊看上了广媚儿!” “呃…”苗毅愕然道:“确认是幽冥总督府放出的这个消息?” 杨庆:“幽冥总督府没有做任何辟谣。” 苗毅奇怪道:“青元尊搞什么鬼?他敢公然放话喜欢广令公的女儿?难道不知道会让青主忌惮吗?” 杨庆摇头:“属下也正琢磨这事,也搞不明白青元尊是什么意思,想必这事青主应该是知道的,否则幽冥总督府没那么大的胆子敢放出这风声,估计这事和上回勾越带了广媚儿去幽冥总督府有关,也不知是不是青主和广令公之间达成了什么交易。”这事他也闹不明白,没想到事情的起因居然是因为青元尊喜欢上了广媚儿,放消息只是想先占了广媚儿那朵花,免得有人去采。 苗毅五指在桌面上敲击了一会儿,道:“我的钱也不能白拿。”说罢摸出星铃直接联系上了青元尊问是怎么回事。 这事青元尊倒也没瞒他,把真实意图讲了下,不过没提是经过了青主同意的。 收了星铃,苗毅哭笑不得道:“青元尊看上了广媚儿,又不便娶,方出此下策……”把大概意思讲了下。 杨庆无语,实在是有些出乎预料,摇头叹了声,道:“不过这样也好,两件事情同时爆发出来,刚好能分散妖僧造谣的影响力,加之妖僧那边的势力有限,目前消息的扩散影响范围还不广,我们这边得放出风声盖一下。还有一点,妖僧如今只能干些鸡鸣狗盗的事,说明技穷矣!” 其实他心里还是觉得苗毅之前为救个林傲雪搞出这事来不值得,否则又岂会闹成这样,后续会出什么漏子谁也无法预料。 “这事不管他!”苗毅摆手打住,对杨召青道:“事前准备好的消息让徐堂然那边放出去吧!” 杨庆道:“怕是要略作改动!” 几人将具体事宜再进行了商议。 很快,天下再次出现谣言纷飞的情形,可谓热热闹闹。 其一是青元尊殿下喜欢上了广天王女儿广媚儿的事,广媚儿其实早就和牛有德有一腿,早年就来往密切;其二是牛有德的心腹手下阎修修炼的阴魂通阳诀能控制人神智的事;其三是牛有德的妾室飞红是原地辰星君太叔闻昌的女儿,被监察左部安插在了牛有德身边做探子,其母林傲雪则胁迫在离宫下面的破法弓炼制之地做苦力,广令公勾结妖僧南波,袭击了离宫,帮牛有德救出了林傲雪;其四是夏侯令其实是曹满勾结牛有德一起害死的。 总之桩桩谣言皆和牛有德脱不了干系,件件都指向牛有德,给人一种要置牛有德于死地的感觉。 这每一件事情都足以让天下人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传的那叫一个热闹。 南军境内很快贴出告示辟谣,其一牛天王和广媚儿只是普通朋友,没有任何逾越的关系;其二,阴魂通阳诀乃是妖僧南波所创,六道圣主中的鬼圣乃是妖僧弟子,难道鬼圣修炼的还不是真正的阴魂通阳诀吗?可曾听说过鬼圣能通过控制人窥探别人的**?其三,牛天王妾室飞红绝非什么探子,广天王也未帮牛天王救过什么人;其四,夏侯令的死活和牛天王没有任何关系;其五,有人图谋不轨,在故意造谣诽谤牛天王清誉;其六,再发现造谣污蔑天庭大员的人,杀无赦! 见了南军的辟谣消息,天宫的辟谣消息也出来了,只呼应了南军的一条,就是监察左部未曾在南军掌令天王身边安插任何探子,警告造谣传谣者。 紧接着西军也发出辟谣消息,广天王爱女清清白白,不容任何人污蔑,广天王也不可能勾结妖僧,更未帮谁在离宫救过什么人。 夏侯家最终也发出消息辟谣,纯属子虚乌有! 唯独谣言中涉及的天子青元尊没做任何辟谣,就连天宫也未帮其辟谣,貌似有点坐实了。 幽冥总督府,花园中,青元尊静坐在亭子里皱眉。 王定朝快步来到,将外界的各种谣言进度进行了汇报。 青元尊拍了拍大腿,瞅着王定朝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王定朝被他看的有些浑身不自在,不禁问道:“殿下,怎么了?” 青元尊有些郁闷道:“咱们是不是把事情给搞大了?咱们这谣言一放出去,怎么惹出这么一大串谣言,瞧这天下闹的热热闹闹的,连天庭、牛天王、广天王、夏侯家都全部卷了进来纷纷辟谣,咱们是不是闹的太过了点?这事不会是冲我来的吧?母后把我给骂了一通!” 王定朝也是头回折腾这局面,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这边消息一放出,好家伙,惹出的动静把他自己也吓一跳,从未搞出过这么大的事,也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了馊主意,牵强道:“应该和咱们无关吧,咱们放出消息是陛下默许了的,真有什么事情的话,陛下也不会同意。”最后又给出了一句真知灼见,“殿下无需担心,只要陛下站在殿下这边,就算天塌下来陛下也会帮殿下顶着,既然陛下不说话,那就没事!” 听这么一说,青元尊颔首,放心不少,不过又叹了声,“广家那边又在催本督表态!” 王定朝就一句话,“不管他!” 广天王府,坐在书房内的广令公拿着玉牒查看,继续处理自己的公务,只是一张脸几天都没露出过一丝笑容。 勾越进来后,广令公抬眼问了句,“青元尊那边怎么说?” 勾越尴尬道:“还是不肯出面辟谣,也还是那句话,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他堂堂天子不屑介入这种事!” 广令公拍案而起,怒声道:“那他放出这消息干什么?娶又不娶还敢胡说八道,他想干什么?真以为本王怕他老子不敢动他不成?”这也就是说说气话,动青元尊他还真不敢,这个幽冥总督不是牛有德,他当年可以纠集人马攻打幽冥之地那是觉得牛有德没大势力撑腰,可青元尊背后站的是谁?那是天下头号强权!敢动青主的儿子试试看,青主可不会坐视,真要让人动了自己儿子不管,那青主那个天帝也没脸再做下去了。 他越想越火大,女儿这辈子算是毁了,一个清白姑娘闹出这名声来,就凭青元尊的招牌,这天下谁还敢娶他女儿?没见过这么坑人的,堂堂天子居然如此臭不要脸,跟他老子如出一辙,他老子至少还知道扯块遮羞布遮遮。他现在后悔啊,觉得女儿姿色不错,这么多年一直在待价而沽,谁想弄来弄去碰上个不要脸的混蛋,把女儿砸手里了。 回过神来又指着勾越骂道:“看看你出的馊主意!” 勾越低头不语,心里嘀咕,这还不是你自己的意思,只是有些话你不好说出口,我帮你说了出来而已。 广令公负手走来走去,气呼呼难消,还不止这闹心事,外面还在传他勾结妖僧南波袭击离宫救人的事,说的有鼻子有眼,偏偏还真是他的人出面袭击了离宫。所谓辟谣,也只能糊弄天下人,朝堂上哪个不知离宫遇袭的情形,他下人当时的反应还真像是被妖僧给控制了,离宫底下藏着破法弓炼制之地的事琢磨一下也觉得有可能,这似是而非的情况让人闹心。 闺房内,趴在榻上的广媚儿已经哭干了眼泪,双目痴痴呆呆。 坐在一旁安慰的媚娘也不时抹着眼泪,她知道,女儿的名声臭了,这辈子是休想再嫁出去了。想到难过处,不禁哭着骂了出来,“一群男人争权夺利,为何要拿我们女人做借口……”(。) 第二一一七章 你这个畜生! 寇天王府,徘徊在竹林中的寇凌虚将唐鹤年整理出来的有关外界谣言反复查看。 细看过后,在竹林中负手静默许久,问了声,“这事你怎么看?” 唐鹤年皱眉道:“不知牛有德究竟在搞什么鬼?” 寇凌虚:“确认消息都是聚贤堂那边放出来的?” 唐鹤年:“青元尊看上广媚儿的消息的确是幽冥总督府那边先放出来的,不过聚贤堂貌似嫌幽冥总督府那边的消息传播影响力太弱了点,又加了把火,把牛有德也扯了进去,说牛有德跟广媚儿有一腿,所以也可以勉强解释为所有的消息都是牛有德放出来的。” 寇凌虚转身看来,“那他自己放出手下阎修修炼阴魂通阳诀是什么意思,居然敢说阴魂通阳诀能控制人攫取人的隐秘,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唐鹤年沉吟道:“这不算麻烦吧?一些辩解的声音也没错,鬼道圣主修炼的肯定是真正的阴魂通阳诀,也没见过鬼道圣主能控制人获取什么秘密,阎修固然是个死人脸,不过接触过的都能证明是个大活人,绝非鬼修。” 寇凌虚疑惑道:“牛有德的爱妾飞红是监察左部的探子,还有什么林傲雪,离宫底下是破法弓炼制之地,广令公勾结妖僧南波帮牛有德救人,你觉得有几分真假?” 唐鹤年神情抽搐了一下,“事情好乱,飞红是监察左部探子有可能,离宫下面是破法弓炼制之地也有可能,至于广令公勾结妖僧南波好像不太可能,可天宫上回两次遇袭又的确可疑,广令公的人又的确介入了,这事除了当事人,估计没人搞的清真假。” 寇凌虚看了看手上玉牒,“曹满勾结牛有德害死夏侯令?” 唐鹤年:“有可能真,有可能假,总之这回牛有德放出的各路谣言桩桩件件皆把自己置于了不利之地,怎么看都感觉是针对他自己去的,可又没道理,给人感觉好像在掩饰什么似的。” 寇凌虚再次负手,眯眼道:“青元尊放出一个消息居然惹出这么一连串动静来,事情的确乱的很,这牛有德究竟在搞什么鬼?难道在跟青主掰手腕?” 唐鹤年颔首道:“这的确有可能,牛有德跟夏侯家勾结在一起,青主忌惮是必然的,暗中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动作,真要是他们两个在斗法的话,也说的过去,只是弄得云里雾里,谁也看不明白怎么回事啊!” 寇凌虚沉吟道:“这牛有德的手腕是越来越高明了,看不明白才麻烦,他之前扳倒昊德芳还不是同样把我们给骗了。” 天宫,星辰殿,青主面沉似水,听着下面几人的议论,讨论来讨论去,也是一团雾水,搞不懂牛有德究竟在干什么。 事情没有结果,几人最终散去。 高冠回到监察右部,骓远迎了上来,密报道:“那些人的嘴巴都很硬,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高冠淡然道:“嘴硬就把嘴撬开,先从那个向忠开始吧,我就不信他之前一点都没有察觉到郭延庭有异常。” 骓远小汗一把,他现在已经知道向忠是影卫的统领,提醒道:“大人,硬撬的话搞不好要搞出人命的!” 高冠冷冷斜睨他一眼,厉声道:“是陛下的安危重要,还是他的命重要?记住,我监察右部的命运紧系在陛下身上,陛下的安危永远是放在第一位的,其他的都不重要,不要放过任何疑点!” 附近守卫都被这一声厉喝给惊的回头看了眼。 “是!”骓远拱手应下。 雪山,寒风凄厉,一座冰封洞口,妖僧南波默默静立,左儿在旁禀报外界谣言的状况。 雄奇一出事,这边立刻从蓝岛星转移了。 听完禀报,南波缓缓闭上了双眼,牛有德的势力太庞大了,他弄出一些谣言还想让牛有德吃不了兜着走,谁知牛有德立马掀起滔天巨浪,直接把他泼出的一些脏水给稀释的没影了,他的那点势力连把声音放大都做不到,他的那点势力也不敢公然冒头大张旗鼓。 他发现自己根本奈何不了牛有德,除非自己亲自出面证明,可他又怎么可能亲自出面,除非不想活了还差不多,心中涌起一股深深无力感,遥想当年的自己是何等的威风,这世道真的是变了。 左儿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情绪,献策道:“这次奈何不了他,咱们下次就继续,隔一段时间就放一次这消息,牛有德不可能每次都能找理由来混淆视听,反复多来几次,自然会引起人注意!” 南波点头嗯了声,“有道理!” 可依然无法减轻他心中的挫败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风波逐渐平息,而且平息的很快,另有势力开始介入,极乐界的势力介入,天庭境内各大势力多少都给予了配合。灵山法会即将来到,佛主要亲自宣讲佛法,极乐界不希望事情越闹越大出什么麻烦而影响这次的盛会,毕竟众多佛门弟子都在天庭境内,心思全部关注在乱七八糟的谣言上算怎么回事?若天庭境内又开战打起来了,佛主是关注战事还是安心说法?人家佛主难得出面说法一次,不带这样闹的。 表面的风平浪静不代表各个角落都能安宁。 监察右部大牢,一具尸体从牢笼内搬了出来,两名右部人员从监牢尽头抬出。 尸体头发凌乱,满脸是血,衣衫褴褛,到处是明显的伤痕,不少伤口可见白骨,鲜血一路淅淅沥沥滴落在地面,死者正是影卫统领向忠。 监牢过道左右的金属牢笼内,一群影卫成员纷纷趴在了栅栏上往外瞪眼。 都说监察右部的大牢是活生生的炼狱,从这些人身上看不到一个好样就可见一斑。 趴在栅栏上的人,有人双手紧握金属栏杆,手上骨节突起;有人双眼渐红,呼吸急促;有人脸颊紧绷,似乎要咬碎牙根一般;有人无声跪地,满脸悲愤;有人喃喃自语:“大人!” 左右牢笼内的人陆续跪了下来,有人隐隐发出啜泣声,给抬走的向忠送行。 大牢外,高冠一顶黑帽,一袭黑色披风,静静屹立在不远处的亭子里。 边上还有一人,上官青紧绷着一张脸,目光透着杀气,那神情宛若要吃人一般。 监牢大门嘎吱打开,向忠的尸体抬了出来,放在了亭子旁的地上。 老远就能看到向忠惨不忍睹的样子,上官青握在袖子里的双拳在发抖,慢慢走出亭子,走到了尸体旁蹲下,伸手拨开了向忠遮脸的乱发,脑壳瘪进去了大半,查了下脉络,的确已经死了。 看着眼前折磨到非人的熟悉面孔,这是他上官青一手调教出来的心腹手下,忠心耿耿,跟随多年,情若父子,竟然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了监察右部的大牢内,上官青心中的悲愤之情实在是难以言语。 他猛然站了起来,指着尸体,对亭子里怒喝道:“高冠,你怎么解释?” 高冠淡然道:“他自己在牢笼内撞墙自尽的,他隔壁牢内的同僚看的清清楚楚,我需要解释吗?” 上官青闪身而来,一把揪住了高冠的衣襟,气得直哆嗦道:“他这个铁打的汉子竟被你逼得自尽,你这个畜生!你究竟对他干了什么!” 见上官青竟然直接对高冠动手了,右部上下人心中皆暗暗一凛,上官青在天宫是什么地位有谁不知道?这回监察右部怕是彻底把大总管给激怒了,只怕右使大人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高冠冷冷道:“大总管,还请你自重,这是在查案,不要情绪用事!” 上官青怒喝道:“你有本事把我也抓了!” 高冠立刻喝斥回去:“我是不敢抓你!不过还请大总管告诉我,郭延庭干出这样的事情,身边竟然无一人发现他有异常,你信这世上有天衣无缝的事吗?他们死不开口在保护谁?是谁能让他不惜一死也要咬紧牙口?难道还能是陛下不成!” 上官青瞪眼道:“你在怀疑我?” 高冠毫不客气地喝斥道:“为什么偏偏是没有出任务的郭延庭出问题?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巧合,大总管能给我一个解释吗?谁敢保证这不是事先有人安排好的?理论上来说,你最可疑!可是陛下未开金口,监察右部无权审问大总管,只能是想办法撬开他们的嘴巴,难道监察右部做错了吗?你如果觉得有错,大可以向陛下控诉,而不是在这里干扰查案!” 此话一出,句句诛心,令上官青后脊背发凉,倘若传到陛下耳朵里去了,他真的无法预料陛下会怎么想! 可他焉能示弱,怒道:“高冠,你休要信口雌黄,没证据的事由不得你栽赃胡言!” 高冠一把推开他的手,指着上官青的脚下,“若有证据还需要查吗?若有证据,大总管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吗?若有证据,陛下的雷霆之怒大总管承受的起吗?” 跟一个老刑讯讲证据简直是在找刺激,上官青扭过头去,不再争辩这个,看着大牢沉声道:“我要进去看看!”他想看看里面的人如今究竟都是个什么情况。 高冠果断拒绝道:“不行!大总管对他们的影响力太大了,现在还是不要进去干预的好!当然,若是大总管能请来陛下的旨意,监察右部内没有大总管不能去的地方,监察右部只听命于陛下!”(。) 第二一一八章 极乐风动 上官青差点没被这话给憋死,什么叫我对他们的影响力太大了,搞的我要进去串供似的。 真是字字如刀,再想进去看看的念头不得不强忍了下来,上官青铁青着脸道:“尸体我可以带走吗?” 高冠淡然道:“尸体请便,不过他身上的东西暂时不宜让大总管带走,其中也许有什么证据。” 上官青喝了声,“抬走!” 两名随行手下上来收拾了向忠的尸体,跟在了上官青身后大步离去。 “大总管!”高冠忽又招呼一声。 上官青停步,冷冷回头。 高冠叹了声道:“事情非同小可,我奉陛下之命查案,不能徇私,该怎么办就得怎么办!我与大总管没有私怨,有些事情希望大总管不要往心里去!” 有没有听进去不知道,反正上官青扭头就走,一句多话都没有。 星辰殿内,坐在案后的青主放下手中玉牒,亦轻叹了声,“向忠死了?他随行护驾好多年了吧?” 一旁的上官青低头道:“不堪折磨在狱中撞墙自尽了!” 接着快步走下,走到案前正下方转身,噗通跪下了,痛声悲呼道:“陛下!不能再查了!起码不能再这样查下去了!监察右部的大牢是什么地方?乃是人人皆知的炼狱,其中酷刑非常人能忍受,向来是进去的人没几个能好好出来的,进去过的人哪个不脱层皮?高冠查案陛下是知道的,没有陛下旨意的话,办案极为冷酷无情,多少人死在他手上?影卫是死士啊,再被高冠这样折磨下去的话,怕是不能再用了!陛下,若继续让高冠查下去的话,影卫就废掉了,那还不如全部处决掉重新开始培养一批,真的不能再查了,起码不能再给高冠查下去了!” 借着向忠之死触发了青主的感慨,他赶紧趁机进行。 这个问题青主不是没考虑过,沉吟道:“难道又让影卫自查?” 上官青道:“如果陛下不放心,就从监察左部和近卫军中抽调可靠人手联手审查吧,不能再给高冠查下去了!” 青主犹豫再三,忽叹道:“准奏!上官呐,不要再给朕捅娄子了!” “是!”上官青叩头哽咽道:“谢陛下信任!” 上官青离去后,青主起身转进了藏书阁中,随手翻阅着古卷,隔道书架后面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人影晃来停下,传音密报了一些事情。 青主眉头渐渐皱起,“高冠话里的意思是怀疑到了上官头上?” 一个略显飘忽的声音道:“两人当众吵了起来,高冠只是那么一说,不过听着有几分道理。” 青主静默无语…… 皇甫世家,问商楼内,群英会馆各区域的执事纷纷来到,齐聚一堂。 皇甫君媃端坐在上,这是她正式登上群英会馆大掌柜之位后第一次召集区域执事议事。其母皇甫端容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在旁不时提点一二。 议事结束,各区域执事或走或留,留下的继续和皇甫君媃小范围商谈,这算是皇甫端容手下的老人,皇甫端容让位后,那边还没来得及把人全部给撤换,此时皇甫端容算是在帮女儿引荐,让这些老人继续好好协助自己女儿。 会商结束后,母女两个回到自家院子时,却见院子里皇甫晏的妻妾子女之类的基本上全部到齐了,一旁阁楼上的午宁半倚在窗口,对进来的母女俩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这院子一般是不喜欢外人擅闯的,可是这些人非要进来,午宁也不好阻拦,毕竟其中有不少皇甫端容的长辈。 母女两个愕然,却见皇甫晏的妻妾子女纷纷主动让出道退开到两旁,纷纷微笑着对皇甫君媃示好,不是对皇甫端容,是对皇甫君媃,这个笑着喊“媃媃”,那个笑着喊“姐姐”。 此时此刻母女两个才恍然大悟,皇甫晏死后,大权旁落,这些人也跟着失势,等于失去了依靠,如今皇甫君媃重新拿下家族的重要位置,掌握着皇甫家相当大的财路大权,这也意味着相当份量的话语权,从今天开始,皇甫晏一系的家族成员将唯皇甫君媃马首是瞻,此后都要倚仗皇甫君媃为他们争取利益,以在家族内部立足。 端庄娇美的皇甫君媃一路含笑左右点头,不卑不亢,从众人中间通过…… 牛天王府,高耸阁楼上,苗毅负手凭栏,眺望远方。 登上楼的云知秋款款走到他身后笑道:“王爷在想什么?” 苗毅回头,棱角分明的面庞上,已经蓄了短须,他如今的身份已经不适合再做那小白脸似的年轻样。 整个人的气质有了不小的改变,曾经的英气勃发中藏着一股凛然气势,霸气!不怒自威! 不过露出淡淡笑容后,那股刚硬气质瞬间又柔化了,“听说又吵起来了?” 云知秋白了他一眼,“那个聂无艳实在是让人头疼,被人说了句不像女人,又跑去跟人对骂了,还要拉人家出去单挑,你也不管管?” 苗毅哈哈大笑道:“我不管!咱们说好了的,内宅的事你管!” 云知秋:“哟!偷偷摸摸跑去舒坦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 苗毅立刻干咳一声掩饰尴尬道:“你跑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个吧?” 云知秋双手搭在了扶栏上,叹了声,“七戒大师要来大世界。” 苗毅蹙眉道:“小世界呆着好好的,跑这来干什么,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不宜在这边露面。” 云知秋摇头道:“他从玉罗刹那边听说了佛主要开坛说法的事,按捺不住了,想要去听法。” 苗毅摇头:“不行!何必自找麻烦,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云知秋唉声叹气道:“他说什么能听无上佛音,死不足惜,他也想找出戒门功法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以传后人,说是自己义不容辞之事!他开口了,玉罗刹那边满口答应了下来,说是保证会给他安排妥当,现在就剩从小世界过来的事了,你让我怎么阻拦?总之我是不好说他,要拒绝你自己去拒绝吧,有些坏人我不好做。” 苗毅沉吟道:“玉罗刹真的能保证没事?” 云知秋:“听玉罗刹的意思,按理说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事的,届时听法的人很多,也没什么人见过七戒大师,七戒大师的容貌稍作简单改变,混在人群中的话,应该是没人能认出的。” “你再跟玉罗刹确认一下,若真能保证没事…来就来吧,毕竟是老二的师傅,咱们也不好说什么。”苗毅无奈叹了声,遇上七戒大师这种一根筋的人实在是没办法,骂又不好骂。 “嗯!”云知秋点了点头,又问:“你真的要去吗?不会有危险吧?” 苗毅放手拍栏,“不去不合适,几个天王不参加朝会已是不给青主面子,佛主难得一次的法会再不去捧场的话,那就把两边都得罪了,青主想除掉我,若是佛主跟着插手的话,会有点麻烦,现在咱们的实力还不到翻脸的时候。何况允许我们带人马进去,一旦有事,凭我们几家的人马,联合起来,不说取胜,对方也休想短时间内拿下我们。佛主真敢乱来的话,我大不了集合几家的人马从密道引入,直接攻入佛界,我看他怎么收场!放心吧,佛主也不想青主一家独大的,此去应该不会有危险,寇凌虚他们被佛主‘挽留’过一次,不还是一样要去。” 云知秋低声道:“你心里有数就好,我只是想提醒你,现在不比从前了,多少人指望着你,你不要再干那热血冲头的鲁莽事了!” “知道,知道!”苗毅拍了拍她的手背,握在手中。 寒风呼啸的冰洞内,南波盘膝静坐,神情不动,恍若木雕。 “又有几个点的人没了音讯,夏侯家的势力实在是超乎我们想象的庞大,再让他们这样逐步摸下去,咱们外围迟早要无人可用,迟早要变成瞎子,届时没了下面的财力供给,咱们这边人心迟早要乱,我们的行踪说不定也要迟早被他们给掌握。”左儿在旁轻叹了一声。 沾染在南波身上的冰雪忽然飘开,南波缓缓站了起来,“听说极乐界要办法会,去看看吧。” 左儿苦笑道:“进入极乐界的八方寺盘查极严,前辈复出后更是加强了盘查,前辈怕是没机会进去。”心里嘀咕,你还有心思去看法会。 南波平静道:“切断跟下面的联系吧,暂时保存这边的实力,去极乐界重新开始吧!不用走八方寺,我另知道进出极乐界的密道!” 左儿愕然,心想,你怎么不早说? 而南波做出这个决定也是艰难的,他一直想得到苗毅手上的血莲,才会在这边折腾,可如今的形势看来,天庭这边到处都在防他,根本不给他下手的机会,尤其是夏侯家的步步紧逼,让他察觉到了危险。血莲想再轻易拿到手显然是不太可能了,而极乐界那边的入口虽是严加防守,可极乐界内部却宽松的多,都认为他还在天庭境内,过去后便于发展。面临可能到来的危险,他不得不作出暂时放弃血莲的决定,隐入极乐界重新开始,着手择选合适的肉身打造,虽然成功率极低,可能需要花很长时间,可是没办法,得不到血莲没有捷径就只能是一步一步来,想必大家也想不到他已经躲入了极乐界,比在这边安全。 ps:要麻烦大家帮忙砸个场子,推荐朋友‘断桥残雪’新书《都市超级医圣》,狠狠砸,不用客气,记得声明是飞天过去砸场子的,也好帮咱做个广告宣传,不能让人白占便宜不是,笑个! 。(。) 第二一一九章 怎么就大了呢? 郁郁葱葱,林海苍苍。 树洞内,木娜静静躺在榻上,裙子上掀,露出半凸的肚子。 八戒趴在一旁,耳朵贴在木娜已经凸起的肚子上,不知在倾听什么,手轻轻抚摸着,最后爬起盘坐一旁,哀声叹气道:“怎么就大了呢?”同样的话他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 他很无奈啊,没想到居然会把木娜的肚子给搞大了,直到木娜肚子大了后他才知道木娜根本不懂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玉罗刹的经验,不知道如何去避免出现这种意外,两人欢愉时木娜从不做任何防御措施。按理说也没什么事,精灵族和人类也有过结合的先例,但是没有繁衍后代的先例,这也是为什么这么久木娜肚子才大起来的原因。 特例,连八戒自己也意识到了这是个意外中的意外,可他妈却被他给遇上了。 最要命的是,木娜是精灵族的圣女啊,把精灵族圣女的肚子给搞大了,让精灵族知道后非得发狂不可,只怕事情搞大了连木行宫那边也不会放过他,消息一旦传到大哥耳朵里去了,那后果他不寒而栗,非被打死不可。 还有玉罗刹那边,他现在也算是了解了玉罗刹的脾气,一旦让玉罗刹知道了,玉罗刹估计得杀了他。 如此严重的一连串后果,让八戒如何能不唉声叹气,可他真的无法对木娜做出绝情的事,他是真的爱她,对玉罗刹只是****对木娜是真爱。 木娜也坐了起来,半依偎在他身边,眨了眨眼睛,摸着肚子问道:“你不喜欢吗?” 漂亮的双眸纯净、纯洁,如同世上最干净的蓝宝石,能直印人的心灵。 “喜欢!”八戒牵强一笑,他对这玩意有阴影,记得玉罗刹那一出的时候真是不堪回首。 木娜抓了他的胳膊,“不要走好吗?” 八戒叹道:“不走不行呐,极乐界佛主开坛说法,我大哥也要去,他一去极乐界,很有可能要去看我,若是发现我不在,非打断我的腿不可,我得回去应付一下,你放心,等事情过了我就回来。” 回来?说到回来他自己都快哭了,到时候怎么跟精灵族解释啊! 木娜好奇道:“你很怕你大哥吗?大哥很凶吗?” “这个…”八戒摸了摸下巴,“有时候有点凶。” 木娜:“大哥是干什么的,佛法比你还高深吗?” 直到现在为止,八戒都没有向她透露过自己的身份背景,也没有告诉他有关大哥的身份,倒不是要骗她,而是这女人太单纯了,永远像一张白纸般纯洁,从未接触过任何负面的东西,压根就没什么城府,很容易被人套出话来。 八戒砸吧嘴道:“佛法倒不如我,只是怎么说呢,权势滔天,他发火的话,我很吃亏…” 说到这个,他也真是服了大哥,虽然一向认为自己大哥很厉害,可是真没想到大哥居然混成了天庭的南军掌令天王,而名义上的老婆又是极乐界的玉面佛。大哥是天庭这边权势屈指可数的人物,老婆又是极乐界那边权势屈指可数的人物,按理说有这么两个大人物罩着,他可以哈哈大笑的,可他真是一点都快乐不起来,巴不得躲远一点才好。 木娜对什么权势滔天压根没概念,只能想想的认为应该是很伟大的人吧? 不过还是略抓紧了八戒的手,忐忑道:“我怕!” 八戒拍着她手安慰道:“不用怕,大哥凶是凶了点,不过有人能降住他,大哥怕大嫂,回头我去求大嫂,大嫂刀子嘴豆腐心,有大嫂出面,大哥不能拿我们怎么样,你完全可以放心。” “我不是怕大哥。”木娜摇了摇头,摸了摸自己已经凸起的肚子,低声道:“裙子快遮不住了,你不在,我害怕!” 她担心八戒不在了让精灵族的人看出来,八戒还在的话,用八戒自己的话来说,有他在不用怕,而木娜就真的信了,信了有他在就不用怕,这份信任让八戒压力很大啊! “……”八戒挠了挠光头,这个他也无解,他也害怕啊! 他想过要不要直接去找大嫂,凭大哥如今的权势,如果出面舒缓木行宫和精灵族这边的话,应该可以做到吧。可问题是,大哥大嫂能帮着他一起骗玉罗刹吗?那样搞不好会惹得大哥和玉罗刹那边反目成仇啊!玉罗刹那女人好时好,一旦惹怒了,可不是吃素的,到时候怕不是他挨顿打就能完事的,两边都那么大的权势,对碰起来怕是要两败俱伤,这又是他不愿看到的,他也不愿因为自己的自私、贪玩给家人惹来什么麻烦。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真的不想把这事给捅出来。 木娜轻轻摇了一下他的手,“我害怕,不要扔下我,带我一起走好吗?” 八戒瞬间两眼一亮,倒是被木娜的话给启发了,对呀,可以带木娜一起走啊,那地下通道那么长,木娜完全可以躲那先把孩子给生下来,之后只要把孩子给安顿好了,木娜再回精灵族别人应该也看不出来,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吗? “哈哈!”八戒得意地笑了,终于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木娜见他终于不再愁眉不展,天真地问道:“你愿意带我走吗?” 八戒连连点头,“好好好,我带你一起走,回头我留下信件,就说带你出去游历,只要和这边保持联系,证明你没事,凭我在你们精灵族的威信,应该能安抚住他们。” 木娜高兴了,搂住了他脖子,“我从未看过外面的世界。”她有点期待,这辈子从未离开过这片森林,更何况是离开这颗星球,还是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有八戒在,她什么都不害怕,只要八戒说可以,她就认为一定可以。 八戒一脸快活,在木娜面前他能找到所有能形容的成就感,他就是木娜的天,他就是木娜的地,这种感觉是他在其他任何女人身上都找不到的,譬如在玉罗刹面前,他只有仰望的份…… “大师!” 七戒大师在厅内一露面,苗毅和云知秋一起合十给礼,将七戒大师带来的阎修退开到了一旁。 至于血妖和心湖,七戒大师并未同意他们一起来,可见也做了防范风险连累的心理准备。 七戒大师面露慈悲笑意,合十道:“贫僧见过王爷。” 眼中满是感慨之意,他也没想到当年在长丰古城见到的小子居然能有今天的成就,威震星空。 苗毅苦笑道:“一些虚名罢了,在大师面前不值一提。” 七戒大师叹道:“在王爷面前轮不到贫僧说什么,但还是要唠叨一句,希望王爷守的住初心呐!” “记下了!”苗毅微笑点头,心中却不以为然,若以初心而为,只怕自己死了八百回都不嫌多,但是跟七戒大师显然没必要争论这个,老和尚一根筋,你越说对方越要超渡你,理念不同,解释不通的,表面顺应就好。 七戒大师微微摇头,显然看出了点什么,但是也没多说,此来的目的不是这个,合十道:“打扰王爷了。” 苗毅笑道:“大师说这个就见外了!不过我这里情况复杂,大师怕是不便在这里露面久留,玉罗刹那边也在极乐界做好了迎接的准备,她要先将大师做安置,所以大师要先行一步,我这里会安排阎修先送你过去,不知大师可有什么需要吩咐的?” 七戒大师道:“贫僧对这边的情况并不熟悉,全凭王爷安排。” “那好,我就不留大师了。”苗毅点头,又朝阎修颔首示意。 “大师请跟我来!”阎修沙哑着声音伸手相请,也是难得的恭敬态度。 “阿弥陀佛!”七戒大师朝夫妇二人合十告辞,随后转身而去。 苗毅夫妇一起恭恭敬敬合十还礼,目送离去后才放下了双手,两人相视苦笑。 有一点两人也不得不承认,老和尚虽然顽固不化,可人家却是混的好好的,在小世界的时候六圣以礼相待,如今到了大世界,这边和玉罗刹那个档次的也不敢怠慢,见了都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老和尚一句话,两边都得尽力帮忙安排。 为了安全起见,苗毅没打算安排七戒大师走八方寺进入极乐界,让阎修顺道带七戒大师走密道。为何是顺道?阎修本就是要事先暗带人马在密道外埋伏做准备,一旦苗毅在极乐界遇上不可测的危险,阎修立刻要带领人马从密道杀入极乐界进行驰援,必能杀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为了应对极乐界法会,四军境内调动人马也正常,倒也不会引人怀疑有什么图谋不轨,这边已经提前秘密集结了上亿人马作为走密道的援军,由阎修携带前往,七戒大师随行。 星空浩瀚,进入未知星域后,八戒撤掉了易容和伪装,将跟他私奔的木娜也放了出来。 受到精灵族族规约束的木娜只呆在深林中仰望过星空,这次是第一次真正置身于浩瀚星海中,虽然一开始有所不适,但是有八戒的悉心指点,很快就适应了过来。 炫丽星空,如梦如幻,人之渺小,宇宙之浩大,一切都让木娜心旷神怡。(。) 第二一二零章 大哥,快救我啊! “闪亮的小星星就是我们居住的地方啊!”木娜发出一声感慨,大眼睛亮晶晶环顾四周,一切都那么好奇,就像新生儿一样。 八戒牵着她的手,乐呵呵,一路指点着各种梦幻星云解释什么地方能接近,什么地方可能有危险要避开,让木娜明白再高的修为面对这浩瀚星空的诡谲莫测也不值一提,修士的力量面对宇宙真的很渺小。 木娜时而惊叹,时而欢笑,很欢乐,就像飞翔在宇宙中的欢快小精灵。 然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只无形大手操控着一切,无视任何人的七情六欲,无视任何人的喜怒哀乐。 一场不期而遇就这样来到了。 “我们后面好像有人。”四处东张西望的木娜突然惊奇一声。 “有人?”八戒迅速回头看了眼,的确有一群隐隐约约的人影朝这边飞来,不由心中惊奇,这是一条密道,怎么会有人?他立刻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大哥也要去参加极乐界法会,难道是大哥来了? 一想到这个,八戒吓了一跳,暗道不会这么命苦吧,若是刚好被大哥撞上了那还得了? “快,带我往那边飞,咱们避一避!”八戒传音指使木娜一声,没办法,他的修为没什么进度,而木娜是得到了整个精灵族最好修炼资源供养的人,修炼的也是精灵族最好的修行功法,修为已接近化莲,远超过八戒,要不是这些年木娜尽被不安心修炼的八戒给忽悠去玩了,修为可能还会更高。 木娜当即听他的话,拉了他的手,快速改变飞行轨迹,侧向飞了去,准备等人走了再说。 若是八戒认识左儿的话,也许能认出身后的人是谁,因为后面来的正是左儿等人。不过八戒就算认识左儿,现在能认出左儿的可能性也很低,左儿此时易容了。 凭左儿的修为自然也发现了前面有人,然而她压根就没见过八戒,也不知道八戒是什么人,只是有些奇怪这条密道路线怎么会有人在走,妖僧不是说没人知道吗? 左儿让众人放慢了飞行速度,也不敢大意,将收入囊中的妖僧请了出来,把情况进行了禀报。 “有人?”南波也觉得奇怪,睁开法眼看去,似乎是一男一女,看背影,男的似乎是个和尚。 左儿道:“前辈,看飞行路线,应该不是误入,而是已经掌握了这条秘密路线,似乎是发现了我们才改道的,好像在有意回避我们。” 南波沉声道:“认出了我们吗?”他可不想让自己隐遁进了极乐界的消息外泄。 左儿道:“我们都易容了,应该没那么容易认出。” 南波略默后,道:“我们来了的消息不能泄露,追上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看看是什么人,待我查查有没有泄露消息。” 不用说,不管前面两人有没有泄露消息,一旦落到了他的手里,他都不可能让这两人活着离开了。 “追!”左儿挥手一声,这边人马立刻全速前进,快速追赶。 凭他们的修为,飞行速度压根不是木娜和八戒能比的,双方距离快速拉近。 “他们飞行速度好快,变道了,好像在追我们。”木娜惊奇一声,不知世间险恶,丝毫没意识到危险来了。 “啊!”正手忙脚乱改变容貌的八戒回头看了眼,顿时暗暗叫苦,不管是不是大哥,他都不宜落在对方的手里啊,目光左右乱扫,指了个最近的荒芜星球,咱们去那颗星球上躲一躲。 木娜迅速带着他飞去,绕到了那荒芜星球的背面,两人紧急遁入,胡乱找了个洞就躲了进去。 几乎就在他们刚藏好的瞬间,左儿等人就绕到了星球这一面,放眼看去,没见到人,也没见星空中有人。 左儿对一旁的妖僧道:“前辈,躲起来了,这颗星球这么大,搜寻起来可能要点时间。” “下去!”南波一声令下,众人闪身落在了一处山峰上后,南波又淡淡一声,“让大家封闭六识!” 左儿回头喝道:“封闭六识!” 众人迅速施法封闭了自己的六识。 南波双手合十,嘴唇微动,“咪嘛呢嗡……” 索命梵音?躲在洞穴中的八戒身躯一颤,脑海中经文声回荡,迅速心神守一抵御,他对这动静是再熟悉不过了,立马意识到了自己撞上了什么人,那真是暗暗叫苦连天,不会这么倒霉吧,世界这么大,居然能撞上妖僧南波? 他无法想象自己落在妖僧南波手上会是个什么后果,想当初妖僧被他镇压了那么多年,可是被他虐惨了,那老妖怪还不得十倍百倍的偿还回来,吃不消啊! 更令他惊恐的是,他身边带着木娜啊,木娜还怀着他的孩子啊,他自己大不了光棍点,一人做事一人当,可人家老妖怪怕是不会这样想,真要让木娜落在了妖僧的手上,那该如何是好啊! 那后果他真的是不敢再想下去,这辈子都从未这么惶恐过,他此时好恨自己为什么不好好修炼,为什么不听大哥的话认真修炼,否则就算打不赢也能跑吧!为什么要偷跑出来啊! 身边的木娜在浑身颤抖,八戒迅速回头看去,只见木娜已经陷入了精神恍惚中,正摇摇晃晃要往外走。 八戒心惊肉跳,迅速掐出指诀叉在了木娜的脑袋上,面显圣洁清明之色,嘴中念念有词道:“非魔非劫,不住不空,无尘无垢,莫撄莫从,勿嗔勿爱,难始难终,拈花向君,如是一梦……”待到感觉到木娜清醒了过来,迅速叮嘱道:“木娜,不要受外物影响,你心纯净,只要心神守一,邪魔难侵。坐下!心神守一,勿有杂念!” 木娜对他百依百从,依言盘膝坐下施为,整个人陷入了清净中,果然再难有杂念影响。 陪着她一起盘膝坐下的八戒却不敢疏忽,指法始终抵触在木娜的脑袋上,同时一手摸出了星铃联系苗毅,紧急向大哥求援。 到了这个时候,他自己出了什么事还好说,关系到木娜和木娜肚子里孩子的性命,对他来说比他自己的性命还重要,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让大哥知道就让大哥知道吧,只要能保住木娜就行,孩子没了以后还可以再要,只要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不出事就行,回头大哥怎么惩罚自己都认了。 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只能是向苗毅紧急求援了,找别人真的没办法,不说玉罗刹知情后的后果,玉罗刹也不知道这条路线,他认识的人中只有大哥是最清楚的,也只有大哥能找到这里,不找苗毅他还能找谁? 此时此刻,苗毅已经成了他唯一的希望,看对方追赶的速度就明白,都是高手,自己这边根本逃不掉,只能寄希望于大哥的庞大势力能帮他。 牛天王府内,苗毅正和云知秋漫步在亭台楼阁间,叮嘱云知秋一些注意事项,他离开之前一些事情肯定要做安排。 “八戒来讯了。”苗毅提溜出星铃,也没当回事,还以为八戒又要向自己诉苦,已经做好了再训斥八戒一顿的准备。 云知秋抿嘴一笑,从苗毅挑眉的神情上就估摸到了八戒要挨骂,那小叔子也经常跟自己叫苦,说呆在那个地方太闷了之类的,她也只能是好言相劝,说些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之类的。 殊不知,这一直是八戒糊弄他们的手段而已。 苗毅回的第一句话就是:又怎么了? 谁想八戒的回复却是:大哥,救命呐,快救命呐,我撞上妖僧南波了! 苗毅震惊,以为妖僧找到了南无门的藏宝地,迅速询问:你现在在什么位置? 云知秋罕见苗毅这反应,尤其是苗毅略显紧张的神色更是让她跟着揪心,不知出了什么事能让自己男人这么大反应。 八戒:就在前往极乐界的密道路上啊!大哥,要死人了,快救我啊! 苗毅愣了一下,问道:你不是在藏宝地修炼吗?怎会在去极乐界的路上遇见他? 八戒:大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耐不住寂寞跑出来玩了,谁知这么倒霉撞上了那老妖怪啊!大哥,我回头再跟你解释,我藏不了太久的,他快找到我了,快救我啊! “混蛋!”苗毅忍不住骂出声来,差点被八戒给气得吐血,不过八戒说的也没错,现在的确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阎修也在去那边的路上,也许还来得及,忙问:说具体点,究竟在什么位置? 八戒:这条路线又不在星图上,没办法具体啊,我只知道差不多在路线中间段位置的附近。 苗毅:你尽量拖延时间,我的人马上就到! 八戒:大哥,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要救我啊,我…… 苗毅懒得跟他废话,又迅速联系上了阎修,将情况紧急告知了,让阎修带人去紧急驰援。 阎修:王爷,没具体位置吗? 苗毅火大:想办法找! 联系之后手上握着星铃快速来回走动,一脸焦虑,前面刚坑了妖僧,没想到就遇上这事,碰上八戒那捅娄子的混蛋还真是防不胜防。 云知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老二撞上妖僧南波了……”苗毅迅速将大致情况说了下。 云知秋也气得直跺脚,“这混账老二,回头我非把他耳朵给揪下来不可!” 现在两人还不知道八戒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是知道了八戒干的混事,非得活活气死不可。 “对了!”云知秋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抓了苗毅胳膊,“快!七戒大师在阎修那边,七戒大师的戒门功法能感应到八戒的位置!” 啪!苗毅抬手一拍额头,怎么忘了这事,幸亏云知秋提醒,他赶紧再次联系阎修,让阎修请七戒大师帮忙寻找具体位置。(。) 第二一二一章 妖僧落网 回头又迅速对云知秋道:“老二那边我实在不放心,我现在就赶过去,就当是提前出发了,你…做好撤离准备!” 云知秋欲言又止,苗毅已经通知了杨召青准备随行人马,随后快速易容,一刻也不敢耽误地走了…… 未知星域,急速飞行的阎修收了星铃,招出七戒大师,将情况讲明。 七戒大师神情攸地凝重了起来,他自然知道八戒落入妖僧南波手中会是个什么后果,单掌竖在了胸口,缓缓闭上了双眼,感知八戒的所在…… 山峰上,妖僧合十使用了许久索命梵音也不见有任何动静,身在高空使用法眼扫视的人也示意没发现什么。 左儿神情有些古怪地看着一旁的妖僧,貌似在问,你行不行? 南波缓缓睁开了双眼,放下了双手,嘴角微微动了一下,随便碰上两个,居然不受自己索命梵音的影响,心中不禁有些郁闷,诸事不顺,难道真的是世道变了? 略作沉默后,沉声道:“所有人,给我拉网搜!” 他就不信自己这么倒霉,连这么两个摆在眼前的人也找不到,毕竟看飞行速度修为不怎么样! 左儿立刻打出手势,几千号人全部亮了出来,开始全面拉网搜索。 有人居空监视,有人施法大面积搜索,地域虽大,但经不住这些高手的折腾。 洞中,木娜倒是无忧无虑,盘膝打坐在那,听了八戒的,心神守一不受外界的干扰。 可对察觉到索命梵音结束的八戒来说,却知道这才是麻烦的刚刚开始,索命梵音没用很有可能要进行搜索。 他只能是寄希望于对方人手不够,因为刚才看对方才几十人的样子,人手不够短时间内搜不到这里能熬到大哥的人来营救,或者是妖僧南波怕这边通知外面会暴露行踪不愿久耗,自己撤了。 然而他显然打算了如意算盘,他根本不知道妖僧是要遁入极乐界,更不知道妖僧担心暴露要弄清情况。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每一点时间的流逝对八戒来说都是无尽的煎熬,无尽的提心吊胆,这是八戒此生从未有过的经历,他从未如此害怕过一件事情。 看着神态宁静的木娜,八戒心中无比懊悔,悔恨自己不听大哥的话,悔恨自己不该乱来,悔恨自己不该私自带木娜偷跑出来,一直在自责,也一直在祈求和期待。 未知星域,阎修一行全速前进,阎修心中也十分焦虑,深知八戒落在了妖僧南波手中会是什么后果,连他如今都推测出了小世界和白主有关,一旦八戒所知道的小世界情况被妖僧探知了,那对王爷将是灾难性的后果,王爷辛苦建立的南军势力必将瞬间崩溃,青、佛二人不惜代价也是要毁掉王爷的。 苗毅此时沉着一张脸在一储物空间内,手上抓着星图,不断查看自己所达的位置,计算大概还要多少时间才能到。 他为什么让云知秋做好撤离的准备?他心中的焦虑比阎修只多不少,不但是阎修担心的那些东西,还有八戒的性命,他一生为之拼命奋斗的目标之一就是希望家人能过的好。 外面,青月全速飞行。一路上的星门全部沟通好了,没有任何阻拦,青月一到,不接受任何检查,直接通行穿过…… 与阎修同行被放了出来的一群将领不知这是要去往何处,不停四处观察。 “应该就在那星球的背面!” 带着众人偏离了路线轨道的七戒大师手指一颗荒芜死寂的星球。 “背面!”阎修阴森森一声,立刻对左右公开了目的:“我们此来对付的是妖僧南波,大家兵分十路,封闭六识,包抄!遇逃窜反抗者,杀!” 对付妖僧南波?诸将大吃一惊。 阎修放出了随行的五百万亲军,人马迅速分成十路,直接朝那颗荒芜死寂星球冲去,分十个方向包抄向那星球的背面。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 当一道强悍法力渗入地下从八戒二人身上扫过时,八戒慌了,知道完了。 轰!天崩地裂一声震响中,八戒猛然扑在了木娜的身上,施法为她挡着,头顶的一座大山直接被掀开了。 动静一出,远处山顶的南波等人睁开法眼看来,知道找到了,迅速闪身掠去。 乱石稀里哗啦,动静一停,伏在八戒身下的木娜有点被吓到了,问道:“出什么事了?”她至今还没意识到是危险来了。 八戒抬头一看,不由惨笑,上空已经悬停了一批人,正冷冷看着他们两人,而他们两个就像是窝在坑里的兔子。 八戒拉着面有惊恐之色的木娜站了起来,目光扫了众人一眼,也不知哪个是妖僧南波,怕对方冒然出手伤及木娜,一把扯下了脸上的假面,大声道:“南波,爷爷在此!” 直接亮明身份是想不死,只要南波知道了自己和大哥的关系,肯定要拿自己来要挟大哥。 若是他一人的话,他绝对不想给大哥惹什么麻烦,可是木娜在这里,他不惜代价也要保下她,只要能保住当下不死,大哥就肯定会想办法从南波手上救他们。 浮空的汉子中,一人愣了一下,旋即仰天哈哈大笑:“我当是谁能躲过我的索命梵音,原来是八戒小师傅,我早该想到了!”接着闪身落地,一脸笑意地朝八戒走近,不是别人,正是妖僧南波。 左儿等人也闪身落下了。 可就在此时,空中负责预警的人突然喊道:“不好!有人来了!” 众人迅速抬头看去,只见四面八方的空中,大批身穿天庭战甲的人马火速飞来,简直是在从四面包抄。 八戒大喜,估摸着肯定是大哥的人到了,否则怎会精准扑来这里,他真的没想到大哥的人这么快就能赶到,因为他不知道阎修一行本也就在这条路上,可他又惋惜不已,早一点,若是能再早一点到就好了。 介于八戒和牛有德认识,南波也意识到了可能是牛有德的人马到了,又惊又怒,同样没想到牛有德的大军能这么快就能赶到,他后悔没有在星空中布置预警的人,疏忽大意了,也没想到这条密道搞的跟繁华街道似的的,居然******人来人往,这还算屁的密道! 可世事就是这样,他若在星空中布置了预警的人员,一旦发现异常肯定就跑了,时间差之下,这边也就抓不到八戒,因缘际会的东西自在冥冥之中,非人力可量! 南波霍然回头,厉声道:“是你联系的人!”手一挥,“带走!” “别乱来,我们听话就是!”八戒怪叫一声,也由不得他,两人迅速被抓了,连八戒自己都紧急示意木娜不要反抗,明摆着不是对方的对手,怕木娜激怒对方而伤害到木娜自己。 妖僧一行,迅速朝着空中还没被合围的空网冲去。 紧急冲来的阎修法眼一扫,心里急了,决不能让对方把八戒给带走,竟然不顾八戒的死活,手一挥。 刹那,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流光射来,妖僧等人又惊又恐,大部分流星箭追不上他们的飞行速度,然却有上千道流光脱颖而出,紧急追来,逼得妖僧等人不得不在空中紧急结阵抱团抵御。 剧烈轰鸣声震撼星空,被攻击人群中的木娜吓得脸色惨白,从未听过这么巨大的声响。 一波抵御之后,妖僧等人知道更大的危险还在后面,所有人几乎都扔出了能扔出的法宝,哪怕能做稍微抵御也好。 果然,这么一迟滞,后至的无数流光赶到,轰鸣声中,所有扔出的法宝被打爆成了齑粉,内中遭受围攻的人抱团以盾牌拼命抵御。 待轰鸣声过,南波等人冲出弥漫的金属粉尘后,却又不得不止步。 上空,密密麻麻的人影将上空给遮盖,四周皆是密密麻麻的包围大军,破法弓再次拉上了弦。 左儿等人惊恐,数千人如今只剩下了数百人,还有不少身上带伤,仅这一波破法弓的攻击就成了这样,再来一次,一个都别想活。 唯一绷着脸还算镇定的也只有南波,首先他这辈子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的生生死死,见惯了大风大浪,其次破法弓也杀不了他的神魂,但面对这些人神魂想逃却是逃不了的。 八戒也真是吓的不轻,头回见到天庭大军如此凶猛狂暴的攻击场面,那撕毁一切的威力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回头一看边上惊恐受吓的木娜,施法安慰道:“不要怕,不要怕,是大哥来救我们了。”抓着他的人迅速出手,控制了他的法力,让他张嘴也发不出了声,之前顾着逃命没来得及。 木娜看着他,惊恐地点了点头,听说是八戒那所谓的大哥来救,心中多少安定了一些。 见转眼这么多人死于非命,七戒大师一脸悲天悯人神色,合十喃喃自语。 总算将这些人给留下了,阎修松了口气,手中摸出了星铃联系苗毅:王爷,总算赶上了,不过仍晚了一步,在我们找到的同时,二爷和一个女人也刚刚落在了对方的手上,成了人质。 身在储物空间内的苗毅用力闭眼摇了摇头,缓了会儿情绪,问:什么女人? 阎修将木娜的外貌形容了一下,苗毅听后大概明白了,应该是精灵族的人,他想不通八戒怎么会和精灵族的人跑那地方去。(。) 第二一二二章 僵持 半晌不见苗毅又反应,阎修只好主动问:王爷,已经将他们围住了,二爷成了对方手中的人质,怎么办? 苗毅:阎修…不能让他们带走八戒,明白吗? 阎修略默,回道:王爷,我明白! 苗毅:妖僧没有从八戒那探知什么吧? 阎修:应该没有,二爷也是刚刚落在他们手上,还没来得及。 苗毅:妖僧这次应该是留不住了。 阎修明白了他的意思,为了换取二爷的性命,王爷可能要放过妖僧。 苗毅:所以不能让妖僧从八戒那知道什么,一旦妖僧有探查八戒的举动,务必阻止,必要时,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明白吗? 阎修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妖僧只要没从八戒那得到秘密,就还有和王爷做交易的可能,一旦得到了秘密,王爷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妖僧离开的,那意味着没有了任何交易的可能,对方也不可能白白放了八戒,而王爷的不惜一切代价自然也把八戒包括在了内。 到了这个地步,有些事情只能是他去做,不能等到王爷来做,一旦王爷赶到了这里,就算知道了妖僧已经从八戒那获得了秘密,你让王爷如何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兄弟去死?妖僧是放还是不放?一旦放过,有些谣言可是盖不住的,南军崩溃,多少效忠王爷的人要家破人亡?若不放,杀自己兄弟的名声王爷担不起的,让王爷如何抉择? 阎修回复:明白了。 苗毅:能等到我来,就等我来,等不到我来,你自己看着办吧。 阎修:是! 放下星铃的苗毅一脸颓然,充满了无力感,对阎修下达了这个命令后,他自己都茫然了,就在此刻之前,他都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下令对八戒下杀手,永远都不会相信自己能下达这样的命令。 脸上渐露惨笑,他还笑广令公等人把女儿当物品般送来送去,与他们比起来,其实自己又能好到哪去? 此时此刻,他算是深刻理解了广令公等人的所作所为,难道广媚儿不是广令公最疼爱的掌上明珠吗?是的,就如他对八戒的心情一样。 收了星铃的阎修没做任何反应,也没下达任何命令,目光扫视被围的人群,想看看哪个是妖僧南波,奈何这些人基本都戴着假面,看不出来。 眼见被重重包围,暗使索命梵音也没用,南波便知今日插翅难逃,心中的憋屈之情无法形容,什么叫阴沟里翻了船?今天他算是体会到了,就因为自己追这么两个家伙居然大意之下落网了,这不是什么圈套,圈套套不住他,反而让一个意外把他给收拾了,真正是人算不如天算,这让他到哪说理去! 可他不甘心,目光落在了七戒大师身上,哈哈笑道:“大和尚,山谷中一别,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想不想救小和尚?想救就让他们让开!” 阎修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了他的身上,猜出了他就是南波。 七戒大师合十道:“阿弥陀佛,南波,不要再造杀孽了,放了他们吧!” 南波道:“呵呵!大和尚在说笑话吗?修了这么多年的佛莫非修到狗肚子里去了?我放了他们,你能让他们放了我们吗?只怕我手上人一放,我这边的人立马要死无葬之地,大和尚的慈悲心肠到哪去了?要放人可以,按我说的,让他们退开,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会放了他们。” 七戒大师看向阎修,却见阎修等人一个个面无表情,想起这些人全部封了六识,根本不知道他们在交流什么,当即摸出了星铃联系苗毅,苗毅一句话就给推了,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现场全权交给了阎修负责。 七戒大师只好拿出一块玉牒写了东西递给阎修,让他看。 阎修看过之后,就算再尊敬他,此时看他的眼神也不禁流露出一种看白痴的感觉,他也不跟七戒辩解,口中施法吐言道:“我不信任他,只要大师能说服他先放人,我就放了他们。” 他脑子有病才会先放人。 七戒大师顿时无奈了,又继续跟南波掰扯。 八戒目睹此情此景也是醉了,心里暗骂老秃驴瞎凑什么热闹,你若能辩赢当年也不会差点拜了妖僧为师,没看你那边的人马在等大哥来吗? 奈何使用不了法力,在这里说什么人家也听不见,只能在那朝七戒干瞪眼。现在这个情况下,他倒是稳定了下来,只要大哥的人控制住了局面就好,相信大哥一定有办法救他的,还不时朝惊魂未定的木娜露笑脸,安抚。 南波跟七戒大师正瞎扯着,耳畔突然传来左儿传音,“前辈,这两人对牛有德那边好像真的挺重要的,我们未必没有活路!” 南波一愣,旋即看向四周,只见围住他们的大军破法弓一直准备着,就这样等着,没人动手。 围者和被围者保持着一种奇怪的僵持局面,南波这才反应过来,对呀,已经将他网罗在了手中,按理说不应该放过他才对,对方没理由耗着不下杀手,也只有手上两个人质的原因了。 南波正式上下打量起了八戒,他虽然知道八戒和苗毅关系匪浅,仅以为是称呼上的,看不出有血缘上的什么关系,真不认为八戒能比得上已经落网的自己,现在倒是真正琢磨了起来。 八戒从对方的反应中意识到了麻烦,果然,南波一招手,押着八戒的人立刻将八戒送到了他面前。 只见南波一只胳膊晃动,金光闪闪的神魂胳膊脱壳而出,就要摁上八戒的脑袋,探寻八戒和苗毅之间的关系。 紧盯的阎修瞳孔骤然一缩,想不到还是要他做那艰难抉择,陡然大声喝道:“妖僧,我劝你还是不要碰他,万事等我们王爷到了再商量,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南波面露笑意试探道:“是吗?他在我手上,我不信你们敢动手!”手继续向八戒脑袋摁去。 这一刻,八戒意识到麻烦大了,知道妖僧想干什么,意识到自己怕是要给大哥惹来天大的麻烦。 尽管阎修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可大概也猜到了,“那你不妨试试看!”一只手扬了起来。 周围的破法弓立刻宝光流转,拉开了弓弦,瞄准了妖僧等人,展现出了强大的威慑力。 很明显,只要阎修那只手掌斩下,一切就都结束了。 感受到了阎修目光中的冷意,南波的手悬在半空不敢轻举妄动了。 左儿等人也紧张了,小声哀求道:“前辈,还没到最后,咱们还有机会……” “不要啊!不要啊!那举手的是谁呀,你是谁?你问过我大哥没有,问过我大哥没有?问过你们王爷的命令没有!师傅,你快拦住他,不要让他乱来……”眼见箭在弦上,随时要发射,那恐怖的联射威力八戒记忆犹新,深知一旦放箭,他和木娜谁都别想活下来,急的乱喊乱叫,谁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阎修戴着假面,他也没认出来。 七戒大师也紧张了,赶紧对阎修合十请求住手,想起阎修听不到,又在玉牒上写下了东西给阎修看。 阎修斜了一眼,大概猜到了这老和尚写了什么东西,看都不看,直接对一旁的人马偏头示意了一下,立刻有人出手将七戒给制住了,直接收入囊中。 苗毅的亲军大多知道阎修的身份,知道阎修在王府内是个什么地位,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态度就代表着王爷。 见七戒大师都被抓了,八戒更是吓的魂飞魄散,疯狂乱喊乱叫。 一旁的木娜见八戒这个样子,害怕了,真的害怕了,对八戒道:“我怕!”但是八戒听不到,此时也顾不上她,她弱弱咬着唇不说话了。 南波终究是不敢再轻举妄动了,想到之前第一轮射击的时候,那是真的没顾这两个人质的死活,直接就出手了,犹豫之下,慢慢将手收了回去,放了下来。 无论是左儿这边,还是阎修那边,都暗暗松了口气,阎修手也慢慢放下了,周围破法弓流转的宝光也渐渐收敛了。 双方陷入了这种僵持中,等着,一直等着。 足足等了快一天的时间,苗毅终于赶到了,阎修派到路线一带迎候的人将苗毅一行带了过来。 吩咐了随行的青月等人封闭了六识后,苗毅施展星火诀,一层不可见的涟漪贴身包裹住了他。 包围的人马分开一条道,让了苗毅进来,掌令天王一到,震慑全场,上下人马立刻重新打起了精神。 阎修迅速上前见礼,传音把这边情况讲了下,随后指了指被围的南波,表示那人就是妖僧南波。 苗毅飘到了阵前,和南波的目光对视在了一起,皆有杀意! 苗毅目光随后挪到了八戒的身上,只见八戒露出一脸欣喜若狂的表情,在那朝他大呼小叫的样子。 苗毅目光又慢慢落在了木娜的脸上,不禁微微皱眉,居然是精灵族圣女? 他也是见过木娜的,精灵族长相特殊,不容易忘记,想不通木娜怎么跟八戒混在了一块。 “牛有德,牛天王,终于等到你了!”南波阵阵冷笑道,心里恨的牙痒痒。 苗毅淡然道:“放人!放了他们,我放你走!”(。) 第二一二三章 输的一败涂地 一说到这个南波就憋火,喝道:“你这手还没玩够吗?你好像还欠我点什么东西吧?” 苗毅自己都没想到和南波的类似交易情形会再次出现,间隔期是如此之短,报应来的是如此之快,他很清楚,这次南波不可能再轻易相信他。他翻手抓出了血莲,霞光灿灿在手,当众亮给了南波看。 南波眯眼盯着,说不心动是假的,亲眼目睹血莲,心跳都加速了,可也知道总得有命来享受。 苗毅递出血莲道:“东西给你,放人,我放你们走,不放人,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见他能跟自己正常交流,南波遂暗使索命梵音,结果发现苗毅不受任何影响,心中纳闷,果然是有备而来,当即喝道:“先把血莲给我!” 苗毅:“你先放一个人!” 此话一出,八戒突然做出疯狂哇哇的动作,不知在朝这边示意什么,于是苗毅颔首一下,“让他说话!” 南波却看出了八戒的意思,朝控制八戒的人偏头示意了一下,后者松开了八戒的禁制,不过仍控制着八戒。 八戒大喊道:“大哥,先放木娜,先救木娜,她肚子里有我的孩子,她肚子里有我的孩子啊!”他生怕苗毅把自己要过去留下木娜做人质,他知道苗毅很有可能会这样做。 木娜听到了,看着他,流出眼泪,哭了。 孩子?苗毅目光盯向了木娜,盯向了木娜的腹部,嘴角狠狠抽动了一下,再看向八戒的目光简直要吃人一般。 南波招了招手,让人把木娜押到了他身边,伸手摸向了木娜的肚子,腹部衣服捋下去,果然露出了凸起的肚子。 木娜在他手下又惊又怕,瑟瑟发抖。 八戒如同疯了一般,怒吼道:“妖僧,放开你的臭手!” 南波不以为意,放手了,看向苗毅笑道:“先把血莲给我!” 苗毅朝木娜颔首,“你先放了她,东西我给你。” 南波咧嘴一笑,伸手将木娜抓了过来,一只手掌贴在了木娜的后背,突然面浮厉色,法力喷涌推出。 “噗!”木娜心房胸口部位爆开,爆出一团血花。 “给你!”南波顺势一掌将木娜推了出去,直接对木娜下了杀手。 木娜微张着嘴,瞪大着眼睛,人飞了出去,飞向了苗毅那边,视线逐渐模糊,模糊出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那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充满了生机,长老木森的一张脸在她眼前,坐在一棵大树下告诉她,“外面的世界很凶险,坏人很多……”又浮现出初见八戒时的情形,她努力回头,想再看看八戒,可是眼前又一片黑,什么都看不见,晶莹泪珠从眼角飘向星空。 “……”八戒惊呆了,泪水狂涌而出,彻底失控了,拼命挣扎着,歇斯底里呐喊,“木娜!木娜…妖僧,我跟你拼了!大哥,杀了他,杀了他,大哥,我不活了,给我杀了他,你帮我杀了他呀,我求你了……” 苗毅垂在袖子里的手掌紧握了一下拳头,嘴唇绷的紧紧的。 木娜飘来,青月闪出,抱住了木娜软塌下来的身体,看了眼木娜精致面孔上的泪痕,迅速施法查探,发现妖僧下手异常狠毒,不仅仅是一掌摧心,连五脏六腑都给一起震碎,腹中的情形让人无法说出口。 青月将木娜抱到苗毅跟前,对苗毅摇了摇头,表示没救了。 不知多少人在悄悄打量苗毅的反应。 苗毅面无表情地微微颔首,看着对面撕心裂肺疯狂呐喊的八戒,青月收了木娜的尸体闪回一旁。 左儿等人也惊呆了,没想到妖僧南波居然如此疯狂,做保命交易的时候居然敢这样干。 殊不知对南波来说,有过前车之鉴,他压根不信苗毅能轻易放过他,木娜这条命,只是他对苗毅之前所作所为的回报而已,这就是你耍我的小小代价! 南波对苗毅微笑道:“人,我给你了,东西给我吧!”说着又一把将八戒扯了过来,直接锁住了八戒的咽喉,令八戒无法再动弹,无法再吼叫,随时要对八戒下杀手的样子。 八戒泪水如涟,他好后悔,后悔为什么不好好修炼。 苗毅:“杀了他,你也别想活着离开!” 南波笑道:“你可以试试看!快点,东西给我!” 苗毅终究是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八戒去死,大袖一甩,手中血莲扔了出去。 血莲飘近,南波五爪虚探,将血莲定在前方一阵仔细查探,防备苗毅使诈,查看过之后,才吸附入掌中,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又施法吸来一滴属于木娜的鲜血,血滴落在了霞光灿灿的白玉莲藕上迅速被吸入。 南波这才收了血莲,苗毅厉声道:“放人!我放你走!” 南波笑道:“好说!”突然出手制住了八戒的法力,松手让八戒飘在了身前。 南波双臂轻柔张开,无比温柔,胸口和后背却鼓起一个个包在游走,最后全部游向了双掌,将双掌涨大了数倍。 “闻!”南波一喝,一掌拍在了八戒的后背,掌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注入了八戒的体内,那只涨大的手掌迅速恢复原样! “断!”南波又是一喝,又换了一掌拍在了八戒后背,情形如前。 做完这些,南波刚收手,自己突然喷出一口血来,身形虚晃了一下,脸色苍白,七窍甚至渗出了血丝。 所有人都注视着这一幕,苗毅嘴唇紧绷,不知南波在八戒身上做了什么手脚,但八戒看起来似乎并无生命危险。 左儿迅速扶住了南波,“前辈,你怎么了?” 南波喘气道:“这肉身终究是不适合我,无法施展我**。”还有一点他没说,以这肉身强行施展他的功法,已经令他的神魂大损。 “放人!”苗毅一声怒喝。 南波挥手拨开左儿,对苗毅笑道:“人我自然要放,可是跟你做交易,我不信你,所以我跟你赌命!” 苗毅冷冷道:“你想怎么赌?” 南波抓了八戒肩膀:“人质我给你,你放我们走,若敢耍什么花招,我随时能催发这小贼体内的禁制,只要我们安然走远了,自然无法再远距离控制,你也可以想办法慢慢化解他体内的禁制。” 苗毅:“你觉得我能信你的话吗?” 南波:“所以简单的很,也别谈什么交易,咱们赌命!你要么现在杀了我们,要么就让出道让我们走,人质我留下给你!” 苗毅一阵静默,突然大袖一甩,打出了手势。 合围的大军立马让出了一条通道。 南波环顾四周一眼,对左儿道:“走!” 这可真是在赌命啊,左儿等人心惊肉跳,扶了身体虚弱的南波,一行迅速朝打开的缺口飞去。 南波也守信留下了八戒,没有带走。 苗毅等人迅速闪身到八戒的身边,尤其是苗毅,一把抓了八戒的手腕查探,发现八戒肉身完好并未受损,但是他法力一触及八戒体内,八戒体内的经脉立刻鼓起一个个球体,在体内的异法运作下,血液集中在一个个点上膨胀,生无可恋的八戒立刻面露苦楚神色。 此异相惊的苗毅迅速撤回自己的法力,不敢轻举妄动,猛抬头看向逃离的妖僧等人,在青月等人等候示意的目光下,终究是没敢下达追杀的命令,眼睁睁看着妖僧等人遁入了星空深处。 再追也难追上了,青月等人暗暗叹息,妖僧好不容易落入网中,居然就这样白白放过了。 而苗毅此时更关心的是怎么救八戒,让人迅速在那荒芜星球上布阵,布置出一个暂时宜居落脚的地方。 等到再细查时,苗毅差点气得吐血,发现自己上了妖僧的当,哪怕他不再施法刺激,八戒体内的鼓起的球体依然在继续膨胀,八戒体表已经能看到一个个鼓起的点,慢慢变大,再照这样下去,八戒非爆成个千疮百孔不可,必死无疑。 然而妖僧手段邪门的很,苗毅束手无策,身边高手换了一个又一个,都摇头表示没办法。 殊不知对妖僧来说,还是那句话,他在苗毅手上吃了一次亏,压根就不信苗毅能放他活着离开,所以也没打算给八戒活路,因此不惜重创自己神魂也要强行施法在八戒体内种下此禁制,能逃则是运气,逃不了也能拉个人陪葬,这就是他所谓的赌命! 妖僧赌赢了,苗毅赌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阿弥陀佛!” 七戒大师的佛号在身后响起,苗毅回头沉着脸颔首致意,也没了心情客气。 阎修显然也做了善后的打算,把七戒大师放了出来,这是做了让师徒见最后一面的准备,情况也跟七戒讲了。 八戒躺在地上,身上的包越来越大,满脸苦楚颤抖着。 七戒大师蹲在八戒身边查探过状况后,将痛苦不堪的八戒扶坐了起来,自己盘膝坐在了八戒的对面,双掌与八戒的双掌贴在了一起,面露慈悲,缓缓闭上了双眼,念念有词地喃喃自语:“空而不空,不空而空,一切既一,一切既一切,不取法相,不取非法相,不取亦不离,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八戒发出闷哼,显得越发痛苦,只见八戒身上鼓起的包开始滚动,朝双掌位置滚去,一颗颗借助双掌滚到了七戒大师的胳膊上,滚到了七戒大师的身体上。(。) 第二一二四章 苦不苦? 任谁都看出了七戒大师正在救八戒,苗毅不禁和阎修等人面面相觑,没想到一群高手解决不了的麻烦七戒居然能解决!这既让苗毅欣喜,又让苗毅后悔不已,欣喜是因为八戒有救了,后悔是早知如此就不该放妖僧离去! 八戒身上的包越来越少,双眼缓缓睁开了,身上禁制未解除,在七戒大师的法力压制下,身体无法动弹,却在泪流,摇头道:“不要!师傅,不要!老秃驴,我不要你代我受过,是我自己该死…大哥,快拦住师傅!” 此话一出,旁人悚然一惊,不禁想到七戒大师刚才念叨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难道七戒大师无法化解,只是将八戒身上的转移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然不等苗毅有所反应,七戒大师双掌轻轻一推,八戒后仰跌倒。 “大师!”苗毅迅速半蹲在了七戒大师身边,半扶着他施法查看,其实不用查看也知道情况不妙,那些包经过转移后似乎失去了控制,鼓涨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如气球般吹了起来。 苗毅束手无策,慌了,其他人也没办法化解。 已经完事的七戒大师合十一声,“阿弥陀佛!”脸上、额头上飞快涨起血瘤般的东西。 八戒连滚带爬地爬了过来,拉着七戒大师的胳膊,对苗毅道:“大哥,快解开我禁制,我能化解。”他准备用戒门功法再将七戒体内的邪法给转回自己的体内。 苗毅拉了八戒迅速出手解除了他身上的禁制,八戒抓了七戒的手刚盘膝坐下。 啵!啵!啵!七戒大师脸上的血瘤突然一颗颗爆开,喷了八戒一脸的血。 啵啵声接连响起,七戒大师身上的血瘤一颗颗接连爆开,整个人瞬间成了血人,脸部已是面目全非,身体里面也在传出爆开的闷响。 站在一旁的苗毅等人惊呆了,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要!师傅…”八戒手忙脚乱,显然已经是晚了,脸上和身上溅满了七戒的血,抓着七戒的手哭得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一般,泪水崩溃,看着面目全非的七戒直摇头。 阎修慌忙拿出星华仙草,蹲在一旁要给七戒疗伤。 面目全非丑陋狰狞的七戒大师缓缓摇头,有气无力一声:“用不了了!” 苗毅迅速搭了只手施法查探,才发现七戒大师的心脏都爆没了,根本救不活了,按理说应该断气了,可是其体内气息却柔和运转着,吊着七戒一口气不断,但那柔和气息的运转速度渐弱。 苗毅一只手捂着脑门站了起来,偏头一旁,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八戒挣扎着跪在了七戒面前,嗷嗷哭着,身子躬成了虾米一般,脑袋磕在了七戒枯瘦的手背,额头抵触着七戒的手背,抱紧在自己的额头不放,摇头哽咽道:“为什么?师傅,我不明白,为什么好人总是没好报?” 七戒大师徐徐无力道:“怎会没好报?若贫僧是好人,对你的好,不是你的善报吗?难道你没感受到好报吗?” “呜呜…”这一瞬间,八戒哭的死去活来,痛哭流涕地点头道:“弟子明白了!” 七戒大师另一只手艰难抬起,放在了八戒的头上,断续无力地问了声,“痴儿!苦不苦?” “苦!”八戒哭声嘤嘤地点头。 “能不能放下…”七戒大师不知还想说什么,已经无力再说完,搭在八戒脑袋上的手无力滑落,脑袋一垂,耷拉在了胸前。 “呜呜……”八戒趴那没抬头,但是已经感受到了,直接哭的近乎崩溃。 苗毅闭目抬头,久久不语。 青月等人虽然不认识七戒大师,但此时此刻皆如阎修一般,看向七戒大师坐化的残破遗体肃然起敬。 待到苗毅向坐化的七戒大师鞠躬时,一群将领亦跟着一起鞠躬,皆一脸发自内心的尊敬。 随后其他人退下了,青月退开前,将木娜的遗体放在了地上。 现场就剩下了两具遗体,还有兄弟两人,一个趴在七戒大师跟前痛哭,一个负手而立仰望星辰。 待到八戒注意力到了木娜身上,跪爬到木娜跟前抱着久久不放时,苗毅淡然道:“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早就找到了从内部开启修炼宝库的办法……”抱着木娜的八戒痴痴呆呆地将自己偷出南无门藏宝地玩耍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哭着慢慢讲了出来。 苗毅仰望星辰无动于衷,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么多年自己这个兄弟一直在骗他,有事没事就说寂寞难耐,其实一直在糊弄他,而八戒也时常跑去和玉罗刹幽会,可玉罗刹却在帮着八戒瞒他。 “好啊!老二,你真好,骗了我这么多年!多少人想要这安心修炼的机会而不得,原来我所在乎的东西,这么多年一直去拼命努力的东西,在你眼里竟然如此不屑一顾。”苗毅露出自嘲神色,低头冷冷斜了眼八戒。 八戒泪流满面地抬头道:“大哥,我错了!” 苗毅负手走到他跟前,躬下身去,脸几乎凑到了八戒的脸上,“老二,你知不知道为了救你,我给了妖僧什么?我给了妖僧血莲,能助妖僧重铸肉身,一旦妖僧恢复了当年的实力,不知这天下还有没有人能挡住他!你是救下来了,只是不知以后这世上将有多少人要命丧在妖僧的手上,妖僧不会放过我,不会放过你嫂子,不会放过老三,也不会放过我那些亲信手下,我现在不知我究竟是拿了多少人的性命换了你一命,可我能怎么办?看到你,就想起了你爹娘,若无他们的养育之恩,我只怕活不到现在,也没有我今天,所以无法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也无法当着自己手下的面干出杀自己兄弟的事来,只是我没想到这样会害死七戒大师!林林总总,老二,我罪孽更甚于你啊!” “大哥!”八戒痛哭摇头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我都认了,杀了我也行,你不要这样!” 苗毅站了起来,摇头叹道:“我不骂你,也不打你,更不会杀你,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你大了,我不该再把你当小孩子管着,也管不住你啊!真的管不住啊!”说着慢慢转过了身去,慢慢而行,背对着挥了挥手,有气无力道:“以后你可以放心了!你希望自由,那就自由去吧,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如果遇到麻烦就坑个声,我能帮你的尽量帮你,帮不了你的,你也不要怪我,以后再也不会骂你,再也不会打你,以后再也不会管着你了…你师傅待你高低不错,怎么说也是救了你一命,把他好生安葬吧!” 说这些话时,苗毅整个人的语气似乎苍老了几十万岁一般,慢慢前行,身形似乎有些佝偻,令人难以相信他是那个英气勃勃、霸气十足的南军掌令天王。 八戒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哀莫大过于心死,大声喊道:“大哥!” 苗毅闪身冲天而去,再也没有回头,收拢的人马跟着快速掠向星空深处。 “大哥……”八戒怔怔呢喃,再看向怀里没了血色的精致面容,埋头久久搂抱在七戒大师盘坐的遗体前…… 数日后,毒星,地下暗河,南无门藏宝库的洞口,八戒合十缓缓走入,身后洞门嗡一声闭合。 步步登上莲花宝座的八戒看着那条蜿蜒盘旋在莲花中的白蛇,微微一笑。 最终漫步到坐台上,盘膝坐下,低声吟唱:“非魔非劫,不住不空,无尘无垢,莫撄莫从,勿嗔勿爱,难始难终,拈花向君,如是一梦!” 双目缓缓闭上…… 灵山,气象万千,瑞气如虹,龙飞凤舞,洁白如玉高塔如林,钟鸣幽幽,佛门弟子八方云集,各方贵宾纷沓而至。 苗毅、广令公、寇凌虚、腾飞、成太泽,五位天王联袂驾到,灵山也派出了五位身份相当的人亲自迎接,玉面佛也在其中,主动接引了苗毅陪同前往下榻之地,一座耸立的山巅之上。 山巅有一座清空的寺院,内有愿力凝聚而成的白玉高塔一座,四周还有不少小塔,环境清幽,住地防御人马已经全部换成了苗毅的人。苗毅本人落脚的地方就是寺院内最大的白玉高塔,玉罗刹引路陪同参观,苗毅也屏退了随行人员,二人由内慢慢登上高塔。 站在塔顶露台上眺望灵山万千气象,那浮荡的氤氲灵气衬托下的景致实在是令人心旷神怡,没有那种奢华,却显灵山无比凝重的浩大巍巍。 没了外人,玉罗刹传音道:“大哥放心,青主的手还伸不到这里来,佛主不会让青主一家独大,灵山是安全的,有什么动静我会随时通知你。” 苗毅颔首道:“有劳了。” 玉罗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大哥,究竟出什么事了,七戒大师为何不来了?”她这里已经做好了接应七戒大师的准备,谁知却联系不上了,苗毅只说七戒大师不会再来了,有话见面再说。 苗毅略默,道:“七戒大师圆寂了。” 玉罗刹震惊:“这这么可能?他寿限虽然不长了,但应该还有段时间。” “可以说是死在了妖僧南波手上吧!”苗毅叹了声。 玉罗刹又吃一惊,“妖僧?怎么回事?”(。) 第二一二五章 极乐法会 然苗毅答非所问,盯着她徐徐问道:“我跟你说过,我让八戒闭关是为他好,他偷偷从闭关修炼之地跑出来与你幽会,你为何不告诉我?” “……”玉罗刹无语了,脸上的震惊之情随之凝滞,问妖僧的事怎么扯这事上来了,有些尴尬道:“大哥,男女之情乃人之常情,夫妇之间的私密,岂有随意告知第三者的道理。” “原来是这样啊!”苗毅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也有你走着瞧的嘲讽意味,盯着她点头道:“八戒除了与你幽会之外,还与另一个女人有私会,那女人怀了八戒的孩子,八戒带她私奔,不巧撞见了妖僧南波……”之后的事发经过亦是娓娓道来。 玉罗刹的表情可谓精彩之极,有愤怒,有怨恨,有幸灾乐祸,有心惊肉跳,有难过,怨恨八戒这个负心汉,惊险于八戒的死里逃生,幸灾乐祸于木娜的惨死,难过于七戒大师竟是为了救八戒那个负心汉而死,也明白了苗毅这般问话的用意,若不是她帮着八戒隐瞒,早有苗毅管着,哪会出这样的事,哪会让七戒大师惨死。 她一时间无言以对,木娜的惨死让她消气不少,七戒大师的死说起来她也有株连的责任,更何况是她多嘴讨好才弄的七戒大师跑来参与这法会,如此这般冲消相抵之下,一时倒也说不上有多怨八戒,不过仍恨恨道:“八戒那个混蛋在哪里?” 苗毅目眺远方,事发之后云知秋获悉了情况后便主动联系了八戒,八戒只给了云知秋一句‘皈依我佛’便没了音讯,而埋伏在密道入口的阎修也亲眼目睹了八戒进入极乐界,他大概猜到了八戒去了哪里,不过嘴上回道:“救出他后,我跟他说了,以后不会再骂他,不会再打他,以后也不会再管他,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也管不了你们两个,他想去便去哪吧,我不会再过问了。” 玉罗刹心中唏嘘,暗骂八戒混蛋,她能感觉到,八戒真的把这个大哥给伤了,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为了救八戒把血莲都给了妖僧,一旦妖僧卷土重来,这位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默了一阵道:“八戒归八戒,大哥不要迁怒心湖。” 苗毅冷冷道:“不看僧面看佛面,有你玉面佛的面子在,我哪敢得罪你儿子。” 玉罗刹尴尬,知道这是迁怒于自己帮八戒隐瞒,以至于惹出这么大的事来,有点心虚道:“一家人毕竟是一家人,大哥这样说,倒是让我无地自容了。八戒那个混蛋,别让我找到,找到了定帮大哥好好教训!” 苗毅不愿再提这个,岔开了这话题,道:“南波得到了血莲,随时有可能会卷土重来,有些事情又不好公开,南波居然知道那条密道,我怀疑他本就想进入极乐界,所以极乐界这边,你务必在佛主这多提醒,加强戒备。” 玉罗刹点头:“密道进入这边的出口,看来我有必要安排人去蹲守。” 苗毅随手递出一块玉牒,“不但有进来的密道,还有出去的密道,你知道便可,不要再对外泄露了,以后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也算是给你自己留一条后路,心湖那边你不用担心,若可能,就不要让他再卷入什么是是非非了,我们已经经历的够多了,我不想他成为第二个八戒,也不想他变成七戒大师。” 玉罗刹接了玉牒到手查看,发现是两条路线图,准备有机会摸走一趟熟悉,颔首道:“大哥说的是,心湖有大哥看着我很放心!” 苗毅思绪一转,又问:“镇妖塔是怎么回事,为何要收集那么多的恶欲?” 玉罗刹愣了一下,摇头道:“应该是用来镇压白主和妖主,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当年暗算白主和妖主的事做的极为隐秘,我们不少人直到事发动手才知道是对付他们,连镇妖塔是什么时候炼制好的都不知道,可见其处心积虑,极乐界这边知道其中真相的怕只有佛主的亲信。有一点可以肯定,白主和妖主在镇妖塔内活着的可能性很大,否则犯不着一直采集天下恶欲。” 苗毅摇头道:“恶欲不可能镇压的住白主,其中必有蹊跷。” 玉罗刹哦了声,“大哥何以如此笃定?” 苗毅修炼的就是星火诀,岂能不知星火诀是七情六欲的克星,凭白主的实力,再多的恶欲也难近白主的身,用恶欲来镇压白主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这个也没必要对玉罗刹解释,他又问道:“在你看来,白主那个人的人品怎么样?” “人品?”玉罗刹嘀咕了一声,说到这个她的思绪有些迷惘,想着突然忍不住苦笑道:“怕是天下女人大多都梦寐以求的男人,才貌无双,风华绝代,真正是个惊才绝艳的人物,当年不知道多少佳丽倾心于他,愿以身相许,奈何他心有所属,独钟情于妖主弱水,仅凭这一点世间又有几个男子能比上他?不瞒大哥,当年我也曾倾心于他,曾对他说过,只要他愿意,我愿放弃一切跟他,然他根本不予理会。” 苗毅:“我对你曾经的风流事没兴趣,我是问他人品怎么样,何故来这感慨?” “呃…”玉罗刹又不好意思了一把,刚刚实在是想起那人忍不住感慨了一下,的确有点说歪了,毕竟已为人母。因她隐瞒闹出了八戒这事,心中有愧,对苗毅不客气的话倒也没计较,略沉吟一番道:“拔剑时白骨如山,藏锋时则是个逍遥侯,亦正亦邪之间,人品倒也说不上什么好坏,是个人不负我、我亦不负人的人,具体的我和他也没什么深交,不太清楚。” 亦正亦邪?说了等于没说,苗毅略默,这些年他打听到的,有人说好,有人说坏,譬如夏侯拓就说很阴险,有些事情他看不懂,所以他真的很想知道白主的为人人品如何,遂又沉吟着问道:“妖主人品如何?” 不是有物以类聚的说法么,雪玲珑跟了徐堂然后的变化他看在眼里,就是个例子,所以想从侧面打听一下。 玉罗刹:“美!美到让我自惭形秽,美到让人没有和她竞争的勇气。” 苗毅再次提醒道:“我问的是人品!” 玉罗刹:“美!人品我也只能这样形容。” “……”苗毅看着她无语一阵,又问:“能不能带我去镇妖塔看看?”既然来了这里,他多少想摸清一点底。 玉罗刹摇头:“不能!连我也无法靠近,更别说带大哥靠近…大哥,你好像对白主很感兴趣?” 苗毅找了个借口,“听闻了一些事情,想印证一下。” 当天,苗毅等人联袂前往大雷音寺拜见了佛主。 次日,佛主正式登坛说法,就在大雷音寺的殿前高坐,极乐界有身份地位的佛门弟子云集,苗毅等来自天庭的几位天王前排盘膝而坐。佛主感化不了他们几位,而他们几个对此也没什么兴趣,实际上佛主也不需要他们感兴趣,要的就是他们屈居于下在场,要的就是他们的态度,那么多佛门弟子在几位天王的境内立足,谁若是突然不给佛主面子不来了,对其境内的佛门弟子来说影响很大,下面揣摩上意的人太多。 一连坐这听了几天,中途没有歇场一说,说法结束,苗毅等再次与佛主相见客套一番后才告辞,佛主派人礼送出境。 在佛主以此为重压倒性排除一切干扰的安排下,连天庭那边都要给面子,一场盛事法会就此顺利结束,天下各大势力配合之下,中途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佛主自然也由此彰显了他在这个天下的存在,也许这才是佛主举办法会的重要原因之一,也难怪之前要对天庭那边施压,压下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真正是要排除一切干扰。 回到王府的苗毅又与一位既在情理之中又想象不到的客人会面了。 正厅内,卸下了伪装的精灵族长老木森站在了苗毅面前,见到这位南军掌令天王,印象深刻,曾经有过的交往想忘记都难,发现南军掌令天王居然是当年完成了那幅填字圆盘的人,木森长老似乎明白了木行宫宫主让他来这里的用意。 精灵族圣女失踪了,一开始精灵族还不算太慌乱,毕竟八戒留言了是要带木娜去游历,建立在对八戒的信任上,精灵族的寻找心情不算急切,一开始也能和木娜保持联系,可后来木娜失去了联系,精灵族才慌了,找到了木行宫请求帮忙寻找。 木行宫宫主让他们不要再找了,精灵族哪肯,最后木行宫宫主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让木森来找南军掌令天王牛有德寻找答案。 苗毅的答复如同木行宫宫主一般,叹了声,“长老,不要再找了。” 木森心弦一颤,“圣女对精灵族意义非同寻常,是死是活总要求个答案吧!不然如何对族人交代?” 苗毅默了默道:“木娜和八戒遭遇了妖僧南波,遭了妖僧南波的毒手,已经罹难了,还请节哀!” “啊!”木森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失声,潸然泪下,别人劝他未必劝的住,但是当年完成了填字圆盘人的话,他只能听着,含泪躬身道:“不敢打扰王爷,小老儿告退!” “不急!”苗毅喊住他,皱眉问了句,“是木行宫宫主林海让你来找本王要此事答案的?” “是!”木森颔首。 苗毅眯眼,这件事消息还没传开,林海怎么会这么快知道消息?还指定木森来找他……(。) 第二一二六章 十万人消失了 送走木森后,一些想法苗毅暂时摁下,眼前另有一件事情要处理。 血莲已经落入了妖僧的手中,谁也不知道妖僧什么时候会卷土重来,但从妖僧放弃在封印之地的做法急于得到血莲便能嗅出一些端倪。 而输得一败涂地的那场交易,目睹的人太多了,其中有没有别人的探子谁也说不清楚,那些人当时是不知身在何地,但目睹了他和妖僧的交易却是实实在在的。没回来之前一直控制着那些人对外的联系,回来后不可能一直控制的住,十有**迟早要走漏消息。 这事需要化解,同时还要提醒天下人,妖僧可能要真正卷土重来了,否则靠他一个人防是防不住的! 急招杨庆来商议此事后,最后通过夏侯拓让夏侯家再次放出了谣言。 很快,天下各地陆续有谣言传出,牛有德和夏侯家联手设置陷阱对付妖僧南波失手,反倒被妖僧南波将计就计,夺走了来自血魔老祖的血莲,此血莲能助妖僧重铸肉身,妖僧很有可能再恢复当年的实力。 此消息一出,天下震惊,人心惶惶! 夏侯家和苗毅接连辟谣都没用。 事情非同小可,天庭派了上官青亲自前来,询问情况是真是假。 寇凌虚、广令公、腾飞、成太泽则是法驾亲临南军天王府,亲自询问情况真伪。 然苗毅一概否认,表示没有此事,纯属谣言,这事他不可能承认,否则解释不清楚,也担不起那个责任。 之后这边才解除了当时大批亲眼目睹人马的严禁,该走漏的消息让有心人走漏去吧。 很快,天下各地的动静印证了苗毅这边的猜测,他的亲军中果然有其他势力的探子,各地势力加强了对各地的盘查和监管,这正是苗毅希望看到的。 苗毅为此找了青月和龙信长谈,要求他们务必想办法肃清亲军中的探子,隐隐流露出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意思。开什么玩笑,自己的亲卫人马中有外部势力的探子,谁能忍受?有时候一个小差错往往能造成无法估量的损失。 而在面临妖僧随时要卷土重来的压力下,苗毅对南军的掌控进度很不满意,一些对下掌控能力不足,进度缓慢,甚至没什么进度的,苗毅发了火,对这种能力不够的人,强行撤换了一批,没什么情面好讲的。 哪怕是当初幽冥总镇府的的老人,也一样给撤换了。 其中当然也有一些当初的降将,一位侯爷对此不满,阴阳怪气说有人要过河拆桥之类的,煽动旧部意图施压上面,苗毅毫不留情,直接派兵镇压,直接给血洗了,灭门! 苗毅一连串雷令风行的手段,从上开始强力施压,逼迫下面给他个交代! 内宅主院阁楼上,云知秋与一群姐妹赏景谈笑,苗毅身后跟着人在王府内快步而行回来的情形吸引了一群女人的注意,谈笑声陆续小了不少,都有意无意留意着外出回来的苗毅。 对这王府内的莺莺燕燕来说,牛王爷对她们意味着什么自然是不需多说,如此环境下,或多或少都滋生了些许期盼。 云知秋略蹙眉看着龙行虎步而回的苗毅,心有忧虑,知道苗毅最近的压力很大,很忙,忙的几乎没什么时间和她交流,罕见地在南军境内到处奔波,不惜以王爷之尊亲自去快刀斩乱麻地处理一些事情。 “你们聊着,我去看看。”云知秋对妹妹们交代了一声,笑着离开了。 也有人想跟去看看,但是王府内的重地也不是随便哪个妾室想接近就能接近的,大多人还没那个资格。 临近书房时,云知秋向千儿摆了摆手,示意不必通报,轻步走到了靠近书房门口的位置听着。 杨召青的声音在里面响着:“赵侯一死,在宇文派系的旧部中的确引起不小的骚动,让宇文川去安抚,宇文川也的确是有压力,老部下这样死了,他不声援还要去安抚,确实是为难。” 书房内的苗毅静默了一阵后,缓缓问道:“宇文川的女儿是叫宇文如梦吧?” 杨召青小汗一把,这是连自己妾室的名字都不敢确定,这得是多不上心,宇文如梦好歹也是个绝色美人,颔首道:“是的!芳名的确是叫如梦。” 苗毅手指敲击着桌面,“你通知那边一声,就说本王今晚过去。” “是!”杨召青应下,两人随后又谈起了别的事情。 云知秋略咬唇,打消了进去的念头,又悄悄离开了。 当夜,站在楼阁上的云知秋亲眼目睹苗毅去了宇文如梦那边的院子…… 良辰美景,佳期如梦,只羡鸳鸯不羡仙,锦被下,云消雨歇后的宇文如梦脸蛋娇美羞红,光溜溜依偎在苗毅一只胳膊的搂抱中,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了些闲话。 尴尬稍消后,苗毅提到了正事,“如梦,家里那边还好吧?” “嗯!”宇文如梦应了声,不好的也没好说出来,她也知道自己还没有随便提要求的资格,柔声道:“家里面让妾身代为问候王爷,只是妾身一直没遇上见王爷的机会。” 苗毅抚摸着她柔软腰肢,叹了声,“这都是本王的疏忽啊,实在是最近的烦心事太多,下面总有不安分的人闹腾,这样吧,你跟你爹说一声,让他找个合适的时候带上你娘一起来见本王…嗯,将本王的话原话转告!” 他相信宇文川不傻,应该知道他所谓的‘合适时候’是什么时候,麻烦不解决想必宇文川也没那胆子来见他。 “嗯!妾身记下了。”宇文如梦乖巧应着,一些应有的性格在这个时候也化为了柔顺。 “以后若想见本王,若是王妃那边有什么不方便,你可以直接向杨总管通报,回头我会跟杨总管打招呼。”苗毅又许了个特权给她,当然,有些特权能给也能随时取消,就看宇文川那边识相不识相了。 宇文如梦一听倒是暗暗心喜,玉臂搂紧,身子贴的更紧了一些…… 一座城外山脚寺庙内,一栋塔楼顶部的楼层,精神显得有些萎靡的妖僧南波盘膝而坐,寺庙内的僧侣在塔楼院墙外来往,没人能想到让天下惶惶的妖僧就躲在这里,实在是这寺庙的主持本就是原来赢家安排的人。 左儿推开小门而入,走到一旁禀报道:“前辈,外面的风声依然很紧,牛有德编造的谣言还在传。” 南波抬了抬眼皮,冷笑一声,“血莲已在我手上,我现在需要跟他计较什么谣言吗?他现在是走夜路给自己壮胆,不要理他,回头有找他算账的时候,我要的东西操办的怎么样了?” 左儿道:“正在寻找下手的目标,这个不难,只是求个小心谨慎罢了,只要前辈恢复了,随时可以下手,现在下手太早的话,那么多人养活还得费心。” 南波:“临门一脚了,不要再出什么漏子。” 左儿道:“是,绝对会做到万无一失的!” 转眼便是三年后。 三本堂内,寇凌虚坐在桌后,手指敲着桌面,沉声:“十万人的一座城,怎会一夜之间不见了人影?” 他境内世俗的一座城池内的十万人口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了,男女老幼全部不见了,别看只是十万凡夫俗子,却是直接惊动到了他这里。 唐鹤年:“这事的确蹊跷,经查,应该是有人先布阵将整个城给笼罩隔绝了,然后趁夜将城中人口全部虏走了,这速度除了修士应该没别人。” 寇凌虚:“城中土地、城隍、门神之类的是干什么吃的,出这么大的事也不知情吗?要他们有什么用,全给本王砍了!” 唐鹤年:“王爷,土地、城隍、门神之类的也消失了,甚至连一座寺庙内的僧侣也全部消失了,有些地方略有打斗痕迹,估摸着是有人先摸清了城隍土地之类的底,先控制了他们,才动手虏了人口离去,否则事发不可能一点消息也没有。” 一旁的寇铮肃然道:“还有佛门中人,那这事怕是瞒不住了!” 如他所言,的确是瞒不住了,事情很快直接捅到了天庭,连一群天庭大员都在议这事,十万俗世凡人也许在这些人的眼里如同蝼蚁一般,可事态的性质不一样,这是整个城的人消失不见了,惊动了监察右部亲自派人去查。 为免引起不必要的乱子,消息并未扩散,但苗毅这种级别的天庭大员自然很快收到了消息。 朝会一散,苗毅就接到了消息,徘徊在亭台楼阁中的他慢慢停步,怎么会出这样的怪事?意识到了不妙,摸出了星铃联系在小世界的血妖确认。 将情况讲了遍后,问:你说过妖僧想要利用血莲重铸肉身需要大量的鲜血,你觉得这事和妖僧有没有关系? 血妖:我不能确认,不过很可能有关系,一般修士谁会不管男女老幼全部给虏走?老弱病残又做不了什么。 苗毅:也就是说,如果真是妖僧干的,那就说明妖僧已经开始着手重铸肉身了,成功的几率高不高? 血妖:我不知道他需要重铸什么样的肉身,若是一般修士的肉身只要不出意外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他若是没把握怕也不会浪费血莲去尝试。 苗毅:如果是妖僧干的,他重铸肉身后你觉得他要多久才能恢复早年的实力? 血妖:我不知道,按理说肉身是肉身,修为是修为,重铸肉身后要重新开始一步步修炼,可妖僧既然如此急于求成,怕是不能以常理揣摩…这都是我造下的孽,是我把重铸肉身的法门传给了他,贫僧罪孽深重! 苗毅还能说什么,只能是安慰了一句:这也非你所愿,你当时是被他给控制了!(。) 第二零一二七章 破茧重生 两人结束联系后,苗毅心绪难宁。 血妖说是她的错,然而有些因果关系连苗毅自己也说不清楚,若不是他当初和血妖之间的恩怨,血妖又怎会遇见八戒,又怎会落入妖僧的手中?往远了说没有妖僧当年蛮横天下的所作所为也没如今的事。再远点说,没有早年天下人对妖僧的敌视,又岂会造就一代巨擘妖僧南波?许多事情当中来来往往的恩怨纠葛,谁也难说一定是谁的错,除了各人和各方的自我立场,其他永远牵扯不清。 苗毅目眺蒙蒙细雨笼罩的远方,轻轻一声叹息,纵有天眼也难看清这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因果循环不断,也许七戒大师的所作所为才是对的吧…… 一处深入地底的地下洞***南波挥袖抛洒出大量五极晶石,在一块挖掘好的池子里布阵,在池子周围捆摆着一只只形态各异的妖兽。 当池子布置完成,五彩晶石已经镶嵌满了整个池子,形成诡异图案,多看两眼便有目眩的感觉。随着南波大袖一甩,池子中间的一块金属盘上散发出了法力波动,四周的几支金属管道发出咕嘟声,紧接着有红色血水喷涌而出,倾泻入五彩池子,很快整个地下空间内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 经久不凝的血波充盈荡漾在池中,站在南波一左一右的左儿和赢月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屏息不去闻那刺鼻的血腥味,就连左儿活了这么多年也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两人清楚知道这座大血池是牺牲了多少人性命酝酿出来的,眼前的情形再想想那些人,头皮和手脚都感觉发麻。 待到灌注入血池的鲜血停止了喷涌灌入,南波翻手抓出了血莲,施法将霞光灿灿的血莲抛向空中,定格后缓缓落下,血莲直直落进了血池中间的法盘位置。 白玉莲藕没入血水中的瞬间,南波神情明显紧张了起来,见到血莲无动于衷地固定在了金属法盘上,血水几乎将并蒂而生的荷叶和莲花给淹没,隐隐能见血水下的霞光,血莲却没有任何反应,南波口中不禁念叨了起来,“醒来,醒来,醒来……” 足足过去了将近半个时辰,血莲还是没任何反应,南波嘴唇紧绷,两眼死死盯着血莲,有些东西毕竟是从血妖口中听说的,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他也从未经历过,心中相当没底,极为忐忑。 左儿和赢月不时互相看上一眼,眼前的情形虽然让人有些受不了,可毕竟是赢家残余势力复出了巨大代价才得到的,若是不能成功,对她们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又过去半个时辰后,两人目光忽紧盯血池内,南波的目光也瞪大了几分。 血水下的隐隐霞光正在渐渐暗淡下去,直至霞光刹那收敛,全部消失。 很快又见血水下有暖红光泽浮起,一道暖色红光从根茎部位贯上,缓缓漫向血莲枝叶。直到暖色红光漫布整株血莲叶面和莲花后,血莲枝叶似乎在轻轻且慢慢抖动,枝叶似乎舒展开了几分,不再像个死物,灵性光泽莹润,血莲似乎获得了新生一般,又似在如饥似渴地饱饮血水,血池内的血水水位貌似正在逐步下降。 南波顿时兴奋的两眼冒光,手舞足蹈地哈哈大笑道:“醒了,醒了,血莲苏醒了!” 回头又朝两人喝道:“快快快!按我预设好的去做!” 左儿拔出宝剑,闪身而去,血池周围捆住的显了原型的妖修逐一被左儿快速切开了血脉,鲜血从一只只狰狞妖兽的血管中喷出,注入了血池内。随后迅速凌空施法驾驭喷涌出的妖血注向血莲所在位置,渐渐在血莲根部围绕血莲形成一个漩涡。 而赢月则拿着储物镯往血池内投放了大量的隐隐约约人影,男女老幼的形象皆有,只有隐约的人影形态,竟然全部是阴魂。这些阴魂一被放出,明显有惊慌四散的趋势,南波双掌合十,嘴中开始念念有词,立见那些阴魂变得失魂落魄一般,蹚在血水中朝血莲走去,一靠近血莲便身形一矮,被血水漩涡给卷了进去。 待到那些阴魂全部消没在血莲根部,血水漩涡也渐渐平息下来,那些妖兽的鲜血也已流尽,一切都在南波的计算中,精心筹备的计算完美!这些并非血妖告诉他的,是他自己对血妖所传法门进行了详细研究后作出的改进,没把握他也不敢拿这仅有的一株血莲乱试验,在某些方面来说,他的确称的上是天赋奇才! 然血莲那小小身躯如饥似渴的吸收能力实在是惊人,巨大血池内的周边池壁上的血线还在慢慢下降,可见血莲还在慢慢吸收,不过血莲茎叶上却出现了一条条青色和黑色的丝线,令南波双眼再次放光,兴奋的目光。 赢月和左儿回到了他左右,忍着难受的环境仔细观察,这种情形也不是谁都能有机会见识到的。 待到血莲近半枝叶露出了血水水面时,血莲终于停止了吸收,通体暖色红光流转,石室内亦能隐隐感受到一股莫名的东西在酝酿,说不清道不明,似乎存在于冥冥之中。 最后,蓄满了能量的血莲似乎爆发了,莲花中爆发出了璀璨血光,直冲穹顶,照亮了整个石室,一股异样气息由血莲扩散向四周,在石室内荡漾,同时有血雾从血莲上散发出来,景观神奇动人,血光渐渐形成了云蒸霞蔚的奇观,只是那血色云雾中隐隐有青黑两气缠绕其间。 左儿和赢月面面相觑,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吃惊神色。 “果然如此,哈哈……”南波张开双臂遥遥迎抱,兴奋地仰天哈哈狂笑不止。 待到情绪平静下来后,又霍然回头左右道:“你们退下,守在外面,没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闯此地!” “是!”二人应下,开了石门离去后,又再次将石门封闭。 南波缓缓闭上了双眼,合十盘膝而坐,金光灿灿的神魂脱壳而出,轻飘飘落入血水中,步步踏波而行,宛若凌波微步,直面血莲,神魂与血莲相融后快速缩小,凌空化成一团金光落在了莲蓬上,血莲恍如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火炬,血波倒影,摇曳生姿。 金光顺着莲蓬的孔眼渐渐渗入,隐见金色柔光融入血莲之中,慢慢向根茎部位下涌。 足足一天一夜,金光才全部隐没血莲,令整株血莲多了一层淡金色。 如此情形足足数天之后,又见血莲底部涌起白光灌入枝叶,仿佛在枝叶中形成了脉络。 此后,血莲开始一天天长大,变粗,长的有点变形了,被绷直了一般的长大。 三个月后,血莲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外表黑褐,内部隐显红光。 又三个月后,血莲已经彻底看不出了血莲的模样,臌胀如一支黑色的大萝卜插在血水中一般,而池子里经久不凝的血水已经被吸收降低到了快见池底。 就在一个月圆之夜,皓月当空之际,地洞血池内的黑褐‘大萝卜’表皮上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纹,裂纹中红光闪烁。裂纹越来越多,密布红光如蛛网,‘大萝卜’却在快速鼓吹膨胀,最终砰一声炸响,雾气澎湃向四周,内中红光一闪而逝,弥漫的红雾中慢慢走出一个人影,步履蹒跚,似乎还不习惯行走。 雾气渐散,蹒跚人影在室内夜明珠的照明下轮廓渐渐清晰,一个赤条条的光头汉子现身,高高的鼻梁,高高的颧骨,厚厚的嘴唇,面颊消瘦,长相颇有异域风情,但身材高大,四肢修长,体躯肌肉结实清晰出一块块完美的肌肉线条,肌肤无暇如白雪。 蹚着没过脚面的血水,不着片缕的赤身汉子似乎渐渐习惯了行走,鹰隼般的目光看着自己抬起的双手,十指不断张开又抓握。走到血池池壁旁,汉子很是费力地爬了上去。 结果走到封闭的石门前,又出现了问题,汉子发现自己只是凡人的血肉力量,根本无力推开石门,不禁张嘴发出求助,然啊呜了几声根本无法发出正常的语调,反复调整嗓音才发出了极不稳定的音调,“开门!开门……” 外面似乎没什么反应,他又从一旁捡起了一块石头,用力敲击着石门,砰砰声中,外面终于传来了赢月的施法回应,“师傅,是你吗?” 没错,汉子正是重铸**获得新生的妖僧南波,用力发出声音道:“是我!开门!” 反复说了几遍,又用石头敲了几次门,直到外面的人施法渗入里面略作查探,才听清了他的话。 嗡!石门霍然左右打开了。 眼前赤条条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左儿和赢月愣了一下,目光下意识上下打量之际,才发现南波坦诚到非常无私的地步,不该看的东西也被两人看了个清楚,两人赶紧偏过头去,赢月羞的一脸通红。 南波却不以为意,一只手伸到了两人面前,艰难道:“衣服!” 左儿赶紧拿出了一套灰衣僧袍给他,南波毫不避讳,就在两人面前穿戴好了,面无表情地赤足从两人跟前慢慢走过。(。) 第二一二八章 杨庆喜欢的女人 血腥味已经随着打开的石门涌了出来,两人快速回头查看了一下空荡荡的巨大石室,暂时也无心去收拾,快速尾随在妖僧南波身后,仔细从后面打量妖僧南波,尽管知道妖僧要借助血莲重生,可亲眼目睹到了活人现身,还是好奇和惊奇,刚才因为妖僧的无私,两人都没好意思仔细看他的长相。 不过两人很快发现了一些不对,明显察觉到了妖僧的步伐有失沉稳,有点轻浮不稳。 赢家残余势力追随妖僧是为什么?不就是希望他日能东山再起吗?容不得不关心,赢月试着问了声,“师傅,还顺利吗?” 南波突然停步,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脚,脚底肌肤太过柔嫩,赤足走着有点硌脚,抬头看向前方,此处深入地下,想要凭自己此时的脚力走出去,怕是做不到,语调不稳道:“已经成功了!” “那您的身体…似乎有点虚弱。”赢月提醒了一声。 左儿怕她说错话惹的妖僧不高兴,忙帮着圆了一句,“前辈应该是刚刚重生,肉身还不适应。” 南波也没有讳言,毕竟接下来的事还要他们协助,“也可以说是没适应,这具肉身重生,看似体魄强健,只是虚有其表罢了,质地其实和新生儿差不多。我现在法力全无,甚至不如神魂状态,神魂与**还在契合中,压制了神魂的效能,许多术法无法施展,基本上没有什么自保能力,一个凡人小子也有可能杀了我的肉身,我如今的状态是我修行以来最虚弱的时候,需要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给我时间恢复!” 左儿点头道:“前辈放心…只是不宜在一个地方逗留太久,否则容易露馅,不知前辈要多久时间恢复,晚辈好提前做周全计划!”在拿话试探。 南波头也不回,目光沉稳地看着前方:“我需要锻体,还需要进行一些打基础的修炼,这点必不可缺,没有基础后续的提升难以做到,给我十年时间,肉身基础应该可以打好。十年后应该可以放开进度,最多一万年的时间,恢复我当年的巅峰实力应该没问题,所以这期间,务必让上下的人保持静默,不能让人发现我的踪迹,有什么委屈,等到我恢复实力后一并帮你们讨回来!” “一万年…”左儿叹了声,“就怕下面人会等的着急!” 南波慢慢回头看向二人,“直接告诉他们,我已恢复肉身,以后这天下是由他们来掌控,现在的隐忍都是为了以后!” “明白!”左儿颔首…… 转眼就是十年后,碧波滚滚的沙滩上,妖僧南波赤着上身湿漉漉从海中走出,原本肌肤如雪,如今已是肤色古铜,结实肌肉越添爆炸般的力量感。随着上身从海面走出,身后海面出现了一条巨大的黑影,一条黑白纹路长达七八丈的海蟒被他一只手拽着尾巴给拖上了沙滩。 站在椰林下的左儿迎了过来,妖僧单臂发力,直接将庞然大物给甩出海面,甩到了沙滩上,方冷冷问道:“准备好了吗?” 左儿颔首道:“已经为前辈准备好了。”手指了一下山脚的洞穴。 妖僧在沙滩上留下一行足印,不疾不徐地走入了山脚的山洞。 洞内的地下空间如盆地,中间一处平台,平台四周是从暗道拥入的环形海水,走入的南波站在洞内崖壁上向下看去,只见平台中间的一根铜柱上绑着一个汉子。见到有人进来,那汉子挣扎了一下身子,却无法挣脱,嘴巴上也勒着一根铁链,在那朝上方的南波直呜呜。 南波眉心浮现白莲法相,屈腿弹身而出,人纵空翻腾如苍鹰,顺手捞住了上方悬挂的一根铁链,整个人顺着铁链滑下,落在了绑人的铜柱上,身子向后一翻倒下,两腿顺势夹住了铜柱背对着倒挂下滑,与下面被绑的汉子对撞在了一起。 两人头顶对头顶抵在了一起,下面的汉子还在呜呜,南波却向左右张开了双臂,缓缓闭上了双眼。 不一会儿,被绑的汉子整个人不可抑制地颤抖了起来,身上开始冒出白烟倒卷而上,被南波呼呼吸入七窍之内。 而那汉子的容貌却随着白烟的流逝在快速衰老,半个时辰后,白烟渐淡,老态龙钟的汉子也停止了动弹,双眼慢慢闭合上了,没了声息。 倒挂的南波抬腿一蹬铜柱,整个人翻飞而下,落地时正是盘膝合十静坐姿态,双手分开,缓缓搭在了双膝上,渐闭双眼陷入了死寂中。 站在地下空间山崖上方的左儿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暗暗心惊之余却也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若是按常规途径修炼又怎么可能恢复神魂境的巅峰…… 时光匆匆百年。 烟雨蒙蒙,杨庆负手在一处楼阁,眼神迷惘,思绪不知飘忽去了哪里。 廊桥另一头,一袭白衣长裙的苏韵慢慢走来,如水墨画中人,走来站在了杨庆边上,转身一起对外赏景,顺带笑了声道:“杨先生在想什么?莫非又在想你那终身大事?” 时间总是能淡却许多东西,有人,有事,有物,也有感情。 如今的苏韵对昊德芳的那段感情也渐渐远去,不能说忘情,但人不会总沉浸在一种情绪里面,迟早总是要醒来的。当年的悲伤无法延续至今,过去的事情看不见摸不着渐渐淡去,现实的人和事却是鲜活在眼前不断加深印象,两相此消彼长,所以说时间总是最无情的东西。 也不能说苏韵已经忘记了昊德芳,那个让她刻骨铭心的人又怎能忘记的掉,存在心中,留下更多的是遗憾难忘,某个时候免不了触景伤情,要死要活的悲伤真的是远去了。 对当年不惜一死保全她的昊德芳来说,这正是昊德芳希望看到的,希望他不在后她也能好好的。 对于杨庆,苏韵如今已经算是很熟悉了,加之在王府的身份相当,两人比较容易靠近,更何况有苗毅和云知秋为二人创造机会,现在算是比较熟悉的朋友吧。只不过杨庆这个朋友很不讲究,苏韵对他的来历背景一无所知,而杨庆对她的来历背景却是一清二楚,这让苏韵总感觉有些吃亏,不过长久接触下来,杨庆的头脑也是让她自叹不如,这越发让她好奇杨庆的来历,更好奇那张面具下的脸长什么样。 杨庆回过神来,看她一眼,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想终身大事?” 苏韵抱臂胸前,饶有兴趣地问道:“你喜欢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不妨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上点什么,有时候女人与女人沟通,比你们男人方便。”杨庆早年跟她说过,他喜欢一个女人,是一见钟情那种,不过那女人对他没意思,这张面具便是为那女人而戴,不得其芳心誓不摘下。 于是苏韵越发好奇了,能让这种多智近妖的男人如此中意的女人必不是俗人,否则凭这男人所依附的权势和头脑没理由搞不定,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她真的被杨庆撩拨的很想见见。 杨庆叹了声,“我说,你这么关心我喜欢的女人干嘛?” 苏韵呵呵笑道:“不是想早日让你摘下面具见见光嘛,免得一天到晚见不得人。” 杨庆亦呵呵道:“你那么想摘下我面具,那你动手摘好了,我不躲避。” 苏韵翻了个白眼,若没那见鬼的誓言,她还真就摘了,有那誓言她摘了算怎么回事? 杨庆目光一闪,补了句,“那个女人你也认识,我怕说出来会吓到你,还是不提的好。” “我认识?”苏韵顿时惊奇了,皱眉苦苦思索起来,到底是哪个女人能符合对方说的条件。 杨庆斜了眼她的样子,嘴角勾了一下,又补了句,“不过你还别说,若是你出面的话,也许这事还真有成的希望,不对,你尽力的话,这事肯定能成,就怕你不愿帮。” 苏韵目光连闪,“我说杨大先生,既然我能帮上你,那你为什么不早说,犯得着这样耗吗?快说来听听,究竟是什么人,回头我一定尽力撮合!” 杨庆摇头:“说出来,万一你不帮,又让你知道了底细,岂不让我难堪。” “能帮上我一定帮,快说,别扭扭捏捏!”这么多年的谜团有可能解开,苏韵有撕开他嘴巴的冲动。 杨庆转身看着她,突然正色道:“你真的愿意帮我?” 苏韵:“当然!”眼中满是期待。 杨庆却拖拖拉拉道:“此事事关我颜面,你发个誓吧。” “帮你达成美事,你还要我发誓?” “……”杨庆立马当什么也没说过。 “好好好!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我苏韵发誓,若是我能帮上而不帮,让我不得好死!” “我要你不得好死干嘛?我面子丢了,你不得好死又有什么用?唔…不如这样,若不帮,你发誓下嫁给我好了。” “姓杨的,别过分了!” “这样才叫公平,我若把这么私密的事情说了出来,让你知道了是谁,你不帮我的话还得看我笑话,我总得拿个同等的笑话来牵制你吧?” 苏韵懒得理他,转身又继续欣赏外面的烟雨景致。 杨庆瞅她一眼,眼中含笑不语,也转身继续欣赏外面的美景,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心里却在嘀咕,循循善诱设局吊了你这么多年,已经揭开了一角闻到了味,就不信你忍的住这好奇心!(。) 第二一二九章 云若双大婚 返程回到王府后,云知秋知道苗毅离开了一段时间回来肯定要召人问事,正准备离去,走上台阶的苗毅却回头喊了她一声,“秋姐儿,咱们聊聊?” 云知秋愕然,跟了过去。 苗毅在正厅坐下后,才问道:“你这一路上好像有心事?” 云知秋在茶几另一旁坐下了,貌似惊讶道:“有吗?”有些事情她不想提,尤其是不想对苗毅提。 “有!”苗毅颔首,很肯定,正色道:“很久没见你这样过…你那样子还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流云沙海风云客栈见过。你娘家有什么事还是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吗?” 云知秋心中刹那一片温柔,看向苗毅的眼神也透着温情,心中暖暖的,原来这个男人一直记得她喜怒哀乐的样子。 默了默,她忽然叹了声,“双儿那丫头我对不住她,委屈了她。” 苗毅诧异道:“你一直挺疼她的,哪委屈她了,我真没看出来,难道是因为把她摁在了炼狱之地?她的性格你知道的,在外面非惹出什么事来,在炼狱也是为她好,应该也不算委屈她吧?” 云知秋摇头,一脸惆怅道:“不是你说的那回事,双儿性子野,从小就是个不愿委屈活的人,我这次是真的委屈了她,大大委屈了她!” 苗毅狐疑道:“究竟出什么事了,对这婚事不满,不至于吧?这可是她把楚原给迫害了!”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女人家的一点心事罢了,和你无关,你忙你的吧。”云知秋伸手在苗毅凑来的脑袋上推了一把。 她起身正准备离去,雪儿跑来通报,说杨庆求见他们两个,她只好又坐下了。 不一会儿杨庆来到,也没别的事,就是把他和苏韵摊牌的事说了下。 “……”苗毅和云知秋双双目瞪口呆,对杨庆真正是惊为天人,这种事真正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苗毅歪靠在茶几上,手捂额头笑的难受,他无法想象苏韵当时是个什么反应。 云知秋则哭笑不得道:“杨庆,没你这样做的,这般使诈,你让苏韵怎么看你,你让她情何以堪?” 杨庆叹道:“我也是没办法,她和昊德芳那层窗户纸总得有人去捅破,不然她自己总以为自己还是在昊德芳的世界里,谁在外面叫她都没用,叫不出来的,只能是行非常手段!她自己捅破了窗户纸比谁去捅破都强。” 云知秋琢磨了一下,对苗毅道:“好像有那么点道理,是吧?” 苗毅摆手呵呵道:“别问我,这种事我搞不来,我不懂!” 云知秋再回头杨庆:“你把这事告诉我们是什么意思?” 杨庆:“是想请娘娘出面代为周旋一下,让她给我个赔礼道歉的机会。” 云知秋苦笑道:“这事我说…她也不见得会给你机会,还是你自己去找她更合适。” 杨庆:“最近天天去她宅院拜见,连门都进不去,所以才请娘娘代为周全。” 云知秋两手一摊,“这事她未必给我面子,我去说情人家也未必会见你,这事我总不能勉强吧?” 杨庆颔首道:“我知道自己近期难见到她,才天天去她宅院拜见,也知道她这次未必会给娘娘面子,不过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发誓下嫁的事娘娘知道了,她知道有其他人知道了这事。” “……”云知秋哑口无言。 苗毅嘴角抽搐了一下,也明白了杨庆的意思,人家压根就没指望能见到气怒之下的苏韵,天天跑去见纯粹是做样子,故意让苏韵拒绝的,如此他才有借口请云知秋出面。 说白了,就是杨庆想让苏韵知道发誓下嫁的事外人已经知道了,可杨庆又不想让苏韵觉得他杨庆在以此胁迫她苏韵,免得被苏韵厌恶了,于是故意连连登门被拒绝,然后一副被逼无奈才告知云知秋的样子请云知秋帮忙,回头估计苏韵得想用脑袋撞墙! 这是典型的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苗毅心里嘀咕一声,苏韵被这家伙给盯上了也是倒霉,求爱也这样玩,谁吃得消? 这事苗毅是不好出面的,云知秋被求上了,何况当初活捉夏侯拓时答应了帮忙撮合的,她也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 次日,云知秋便来到了苏韵居住的小园,痛斥杨庆的鲁莽,让苏韵给杨庆一个赔礼道歉的机会,当然不会说让苏韵答应杨庆遵守誓言的事。 苏韵一听这事有其他人知道了,顿时抓狂,真正是情何以堪,火冒三丈立刻让杨庆来见她。 杨庆好说,也立刻赶到小园,当着云知秋的面对苏韵赔礼道歉。 谁知苏韵也不是吃素的,冷笑一声,“我不是言而无信的小人,既然发誓许诺了,自然会遵守,嫁你可以,可我并未说什么时候嫁你,只要你等的起,好说!” 杨庆微微一笑,这种回答早在他几种腹稿盘算之中,当时苏韵一发誓他就针对誓言内容中的漏洞做了各种推演,也做了各种后手准备,此并未超出他的预料,遂问:“不知要我等多久?” 苏韵断然道:“三十万年!若三十万年后,你还喜欢,我就嫁给你!” 坐一旁的云知秋轻轻揉了一下太阳穴,暗暗苦笑,心道这两人还真是棋逢对手了,没一个吃素的,三十万年?不说中间会不会出什么变故,人都成老太婆了,杨庆娶你作甚? 杨庆平静道:“这要求有点苛刻。” 苏韵蔑视道:“怎么,等不起吗?你自己不愿等可不能怪我不守誓言!” 杨庆反问:“若三十万年后你不嫁怎么办?” 苏韵:“你这是想让我再发个誓吗?” 杨庆:“那倒不必,只要你答应一件事,等上个三十万又如何?” 苏韵:“卑鄙小人!我犯得着再答应你什么吗?” 杨庆微笑着拿出了一块玉牒,施法在其中写下了一些东西,扔给了苏韵,继续说自己的,“一个很简单的条件,答应死后与我同穴便可!” 苏韵一看,果然是份死后同穴的契约,抬头冷笑道:“你自己慢慢做梦去吧!”玉牒直接扔了回去。 杨庆接到手中,摇头叹道:“嫁给了我,死后同穴很过分吗?这应该是人之常情吧?既然愿意三十万年后嫁给我,死后同穴有何不可?如果连这点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小小要求也不能答应,请问苏先生您有遵守誓言的意思吗?”走近,手中玉牒再次递上。 苏韵没接的意思,略蹙眉,盯着递到跟前的玉牒,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杨庆说的有理,真要嫁给了对方,死后同穴很正常,咬牙道:“我不答应又如何?” 杨庆平静道:“先生若出尔反尔,我会把先生誓言的事公开,让先生去自辩!” “你…”苏韵勃然大怒,这消息一旦传出去,天下人都知道她和昊德芳的事,让人家怎么看她,冷冷道:“我答应了你,你能保证不说出去!” 杨庆发誓道:“我若再说出去半个字,你可以杀了我,我绝无怨言,王妃娘娘在此可作证!”说着面对云知秋拱手道:“娘娘,还请做个见证,若我违背承诺,苏韵杀我不用担负任何责任,是我自愿的,王府也不用追究苏韵任何责任!” 云知秋摸着额头,看这两人斗法,实在是有趣,也让人头疼,做这个见证合适吗? 在苏韵饱含怒气的目光注视下,云知秋无奈道:“好吧,随便你俩,只要你们愿意,我就做这个见证吧!” 杨庆又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玉牒,苏韵一把夺到手中,怒气冲冲地将这契约给签了,打下了法印,甩回了杨庆手中,喝道:“滚!” 杨庆检查过玉牒内容确认没问题后收了,拱手道:“告辞!” 云知秋干咳一声,继续呆着也尴尬,也起身道:“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她也想看看杨庆究竟在搞什么鬼。 两人离去后,苏韵火气难消,抓了茶盏连续斟茶灌了几杯下去消火。 出了亭子转身回屋,刚走到台阶上,苏韵突然脚步一顿,“啊!”忽怪叫一声,双手捂面蹲下了,发出几乎快哭出来的声音,“中了那混蛋的奸计……” 她如此文静模样的人加上她一贯的身份能出现如此无脸见人居然直接蹲在地上的失态情形几乎从未有过,至少很罕见,这次真的快被杨庆给虐哭了。 院子里的丫鬟们见此情形都很惊讶。 王府正厅内,云知秋和杨庆回来了,听云知秋把情况一讲,苗毅也是忍俊不禁,问道:“生不能在一起,死后同穴,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你这样折腾人家有意思吗?” 杨庆莞尔道:“死后同穴,夫妻应有之事,她签下这个,和嫁给了我有区别吗?有这个在手,谁还能否认她是我的女人?估计等她冷静了下来,应该也能反应过来吧!” “……”苗毅和云知秋一起张大了嘴巴,闹了半天在这等着,这也太阴险了吧! 云知秋算是服了他,唉声叹气地提醒道:“三十万年呐!” 杨庆拿出玉牒在手晃了晃,微笑道:“连名分都定下了,是她亲手定下的,她已经知道自己成了我的人,若到了这个地步还要等三十万年才能拿下她,那我杨庆不如自尽以谢天下!”(。) 第二一三零章 中了那混蛋的奸计 第二一三一章 显圣境界 如此豪言壮语,云知秋佩服归佩服,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站在女人的立场,她是不喜的,她只想问一句,杨庆这样做让秦夕情何以堪?虽然这世道男人多妻妾很正常,可杨庆无视秦夕的存在,如此自信满满要拿下苏韵的说法和手段百出洋洋自得的所作所为还是让她不喜。 不说别的,假如是苗毅敢这样干,她云知秋铁定跟苗毅拼老命。是!王府内妻妾成群是不错,可那是另有原因,她面对这世道也就认了,但苗毅若敢公然和杨庆这般作为的话,她绝不接受! 也的确是世道如此,在苗毅看来,杨庆这般作为也没什么,相对来说杨庆在男女方面还是比较自律的,所以只当是看了个好笑的热闹。更何况他暂时也没了让杨庆再回炼狱的打算,炼狱人马已经借杨庆的手整合的差不多了,苗毅不想让杨庆再继续把持下去,免得尾大不掉。 说白了,就是不想炼狱兵权落在杨庆的手上,从炼狱回来前,他和六道高层的一番商议正是有关这事,将炼狱的大权进行了划分,而参与云若双大婚只是个契机罢了,等于把杨庆在六道那边的权力也给架空了。 他回来时把青菊也从炼狱给带了过来,没提再让杨庆回去的事,杨庆自己也没提回炼狱的事。 苗毅不知道杨庆是不是已经意识到了这点,掌管炼狱事物那么多年,他苗毅从炼狱回来后杨庆居然连炼狱的事半点儿都没提及,问都没问一下,就好像炼狱的事跟他杨庆一点关系都没有一般,一副热衷于征服苏韵的样子,全部精力放在了谈情说爱上的样子。 苗毅不管杨庆是不是知道了或有什么想法,但杨庆配合的态度他很高兴,只要杨庆乖乖配合一切都好说,别说一个苏韵,只要他苗毅拿的出来,哪怕是千个万个苏韵,只要杨庆想要他都会给! 一切尽在不言中,苗毅可没云知秋的那般腻味反感,只淡笑着叮嘱了一句,“美人虽好,先生别耽误了正事才好!” “是!”杨庆拱手应下。 荒古死地,不断撕裂的虚空入口处,苗毅闪身落地而出,观察着四周走了一程,挥手放出了黑炭。 来这里修炼,自然要把黑炭一起带回来修炼,黑炭如今能在这里飞行,还可以充当脚力。 再见荒古,现身的黑炭很兴奋,身形猛然拉长,化成了黑色巨龙腾空盘旋,仰天一声长啸,宣示了自己的归来。 在荒古的时候,他惦记着出去玩,在王府那边他又经常惦记着要回来看凤族玄女,实在是在外面被苗毅管的太严了,苗毅到了那个位置要做表率,不会纵容亲信胡作非为造成不良影响,试问黑炭呆在王府还有什么意思? 在这里,他可以撒欢地到处溜达,可以敞开了瞎玩,相对来说更自由,更何况还有他喜欢的凤族守护玄女。 凌空乱舞一阵兴奋后,见苗毅猛然弹跳了起来,黑炭迅速冲了下去,脑袋一托,载了苗毅嗖地飞向不灭天谷…… 弹指一挥间,三千年! 不灭天谷熔浆湖畔的山脚下,浩浩荡荡的灵雾快速收敛,熔浆湖畔的一块岩石渐渐显现,露出苗毅盘坐的真身,灵雾急骤吸收入苗毅的体内,而在苗毅眉心一朵光影般的金色火焰纹法相突然绽放光华,璀璨夺目,十几里外可见,而苗毅周围出现了大范围的法力波动,极不稳定的法力波动。 苗毅双手连拍连掐出指诀,拼命压制体内滚滚澎湃的法力,必须控制住,不能失控! 山上龙焰池内,游龙般的烈焰霍然变化成了一只威武狰狞的火焰龙头,一双火眼盯着洞门外闪耀的光华。 几个时辰后,光华渐渐收敛,那紊乱的法力波动也渐渐稳定了下来,烈焰龙头又轰然崩溃,再次化作了游龙般火焰。 盘坐在湖畔岩石上的苗毅双掌自胸口缓缓下压至丹田部位,眉心一点光华彻底收敛,光影般的金色火焰法相彻底实质般地贴在了眉心,一朵淡金色的火焰纹! 苗毅霍然睁眼,双目中精光四射,法力运转,双臂猛然震开,整个人由一化十,九个一模一样的苗毅从盘坐的本体上弹射而出,落在了后面的山脚,高低不平站位,一起盯着湖畔盘坐的苗毅背影,又互相打量彼此。 缓缓吐出一口气的苗毅再次闭上双眼。 另九个苗毅突然各自飞奔而去,在巍巍高山上四处驰骋纵横。 本尊盘坐不动,感受着十人间完全如一人的感觉,真正的心有灵犀,十人的所见所闻皆互相存在于每个人的知觉中,这种感觉真的很玄妙。 缺点苗毅也渐渐感受到了,分身的法力消耗是不可持续的,就好像注满了能量在慢慢消耗,无法再生,除非分身也打通修炼途径自我修炼,可那样的后果苗毅不敢尝试,真要那样的话,一旦分身自立修炼打破了平衡,有了自我独立自主的意识,就很有可能变成另一个人,不会再与之归一! 而一个人的法力给十个人去同时使用,法力的消耗也是惊人的! 九道分身到了山顶又狂奔而下,陆续冲向湖畔盘膝而坐的身影,逐一撞融进了主体内。 苗毅再次缓缓睁开了双眼,微露笑意,修为正式突破到显圣境界…… 天宫,星辰殿,破军来到,大步直入,只见殿内除了青主还有上官青和司马问天,青主不在其位,与另两位同站殿中碰头嘀咕着什么。 破军上前对青主行礼,“陛下!” 青主嗯了声,对司马问天颔首道:“情况你跟他说一下。” 司马问天看向破军干咳一声,破军则冷冷瞅着他,不知他要说个什么东西。 司马问天报之以笑脸,“是这样的,牛有德早有不轨之心,左部一直在奉陛下旨意监视,如今可以确认牛有德大部分时间都在荒古死地修炼。” 破军淡然道:“还用现在确认吗?荒古死地适合牛有德修炼,入口处又囤积了重兵,加强了防守,用屁股也能想到牛有德肯定常入荒古修炼,还用监视?” 一句话就把监察左部的辛劳给贬的一文不值,青主脸上略露古怪神色。 当着陛下的面这样说,司马问天顿时笑不出来了,“话不能这样说,若不监视,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在里面什么时候不在里面吗?” 他这话说的没错,苗毅这么多年也不是一直呆在荒古死地不出,外面有事需要他亲自出面处理的时候,他也是要出来的,里外往返也是正常的事情。 破军漠然道:“我需要关心这个吗?” “……”司马问天被他噎的没话说,赶紧看向青主,那意思好像在说,他这样搞,事情没办法谈下去。 “咳咳!”青主出声圆场道:“说正事。” 司马问天略颔首,又继续对破军道:“几路人马中,牛有德虽是后起之秀,却占了后发的优势,南军人马的整合程度强于其他几路,加之牛有德素有不臣之心,依我之意,当觅良机除之!” 你能有这种?破军不是看不起他,斜了眼捋须不语的青主,猜也能猜到是青主的意思,问:“你左部惯干些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事,犯得着跟我商量吗?” 司马问天有点冒火,“没有左部的偷偷摸摸,哪来左督卫的堂堂正正!” “好啦!”眼见两人要吵起来,青主出声压了下,“不是让你们吵架的,是让你们想办法除贼,说正事!” 破军直接问青主,“陛下是想让近卫军暗杀南军掌令天王吗?先不说此事失手的后果将让天下大乱,牛有德身边重兵环绕,想暗杀基本没有得手的可能。” 上官青笑着接话道:“所以左部才一直在打荒古死地的主意,牛有德在外界身边肯定明里暗里布有重兵保护,可是荒古死地不一样,那里面根本不适宜大军长期久呆,所以牛有德不可能在里面布置大量人马,这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破军:“是机会不错,可荒古入口有牛有德的大军严加防守,事关牛有德的安全,检查也必定严密,近卫军人马如何混的进去?” 上官青点头道:“所以左部这些年花了不少功夫,荒古入口的人马中已经有人被左部收买,只要找到合适的机会可将近卫军的暗杀人马给送入。” 破军默了默,皱眉道:“牛有德的大军不宜在里面久呆,近卫军也同样不宜在里面久呆,万一牛有德出来后,长期不进去,送进去的人马被闭在里面岂不是自寻死路?” 司马问天接话道:“左督使多虑了,这些年在那边安插的探子一直在仔细留心这事,已经摸出了牛有德的进出规律,结合其他方面的消息,可以做出判断,这些年牛有德将主要心思放在了修炼上,出来处理过事情后又会尽快返回荒古,不会在外面逗留太久。” 上官青又帮着打消破军疑虑,“就算不巧之下碰到牛有德突然长期不入荒古,左督使也不用太过担心,实在不行的话,陛下会找个借口提前下旨派兵进荒古清剿邪灵,然后趁机将里面的人马给悄悄带出,绝不会让近卫军的弟兄白白送死!”(。) 第二一三二章 荒古伏兵 破军看看青主,又看看上官青和司马问天,不见高冠和武曲,可见为了保密行事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也看出了青主是非除掉牛有德不可,牛有德和夏侯家勾结在了一起,已经成了陛下的眼中钉,这些年怕是一直在时刻寻找下手的机会,不容其坐大! 然而这事他也只能是支持,尽管他认为妖僧南波才是最大的威胁,按理说要先联合牛有德的力量除掉妖僧南波方为上策,可是妖僧南波看不见也摸不着,几千年过去了也不见妖僧有任何动静,牛有德可能会带来的危害却是摆在眼前的现实,陛下这边不可能因为妖僧而因噎废食,无视牛有德继续这样壮大下去。 略作沉默后,破军问道:“陛下想让左督卫派多少人马?” 青主道:“你秘密准备一千万人马,随时备用!” 破军皱眉:“一千万人马?若是外面的守卫闻讯闯入支援的话,怕是会有些麻烦。” 青主:“并非朕不想多调人马,而是一千万人马已是极限,这事不见得人一去就能找到下手的机会,太多人马长期不见的话容易让人生疑,此事决不能打草惊蛇,不然会错失良机。至于外部守军会不会支援,还是要看你那边的动手效果,快速解决掉了牛有德,南军群龙无首必将分崩离析,整个南军不可能再听个死人的与朕的近卫军对抗!若是迟迟解决不了,朕就算再加派人马,外部守军也一样会杀进来支援牛有德,之后援兵更是会源源不断,进而把其他几支人马给卷进来!破军,难道一千万精锐还拿不下一个牛有德吗?朕再派一支影卫协助!” 影卫的案子交给监察左部和近卫军联手去查,终究是没能查出什么结果来,加之后来的谣言中又点出是妖僧南波介入了营救林傲雪的事,这边也怀疑郭延庭是不是被妖僧给控制了,有上官青在青主边上敲边鼓,事情最后也只能是不了了之。而带来的直接后果是,青主明显不敢再把个人内部核心防卫全部交给影卫,近卫军取代了影卫的部分职责。 破军最终拱手道:“臣遵旨!” “好!”青主抓了他的手腕,细细叮嘱道:“务必和司马这边配合好咯,记住,此事务必严密封锁消息,不得有任何泄露,绝不可出现打草惊蛇的情况!” 平常破军虽然经常和青主对着干,然遇上这种事情的时候,青主不找武曲,而是找破军来办,从某个角度来说,又可见青主对破军的信任。 破军颔首:“臣明白!” 凡夫俗子不知几世轮回,千年又千年,转眼又是五千年。 古冰原一冰窟中,灵雾散去,苗毅虽已突破到了显圣二品,但此时的眉心法相上却看不出有什么变化,这就是所谓的显圣藏真! 双眼睁开,苗毅摸出了星铃,是阎修来讯,夏侯拓寿限快到了,这次是真的快到了,夏侯拓想见他! 所谓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其实苗毅完全可以不用搭理如今的夏侯拓,不必因为如今的夏侯拓而打扰自己的修炼,可凤凰再落魄和土鸡还是有差别的,底蕴不同!至少落魄的凤凰还有和苗毅沟通的渠道,还有见面的可能,土鸡再活蹦乱跳终究是土鸡,苗毅连注意到的可能都没有,这就是现实。 苗毅收了星铃便出了冰窟,放出一只冥螳螂,驾驭腾空而去,没打扰黑炭的修炼。 飞跃过起伏不定的荒凉大地,抵达不断撕裂的虚空出口后落地,收了冥螳螂,苗毅又再次摸出星铃与外界联系。 外界荒古入口,大军人马迅速调动,戒备四周有无可疑敌情是其一,诡谲白光旋转的大阵关闭,虚空出入口在消退的白光后面出现。 不一会儿,苗毅的人影快速闪出,一支在外部等候的亲军人马迅速迎上,护卫着苗毅离去。 入口驻军人马开始整收,就在大阵开启重新封闭入口之时,一名叫苏辉煌的红甲大将目光迅速四扫,趁人不备之际突然从手上弹出一只储物镯,在白光封闭入口之前,储物镯遁入了入口之内。 苏辉煌又迅速留心了一下四周,见没人发现,重重松了口气,表面若无其事的样子跟在自己所部人马身后进入预定方位,实则依旧心惊肉跳,这事一旦被发现了,毋庸置疑,一万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在大军之中逃都没办法逃。 可是没办法,苍蝇不盯无缝的蛋,一旦被盯上了可就由不得你,拿不住你的软肋人家也不敢冒这险用你。 实际上他早就被授意做这事,以前苗毅也不是没进出过,只是没找到下手的机会,因大阵开启时他所在的方位不见得每次都有利于他出手,防御人马一直在调动变化,目的也正是为了防备被有心人利用。有时他所处的位置有利,苗毅却不出来,等到苗毅出来,他的有利位置又被调整没了,这次终于被他撞到了机会。 星辰殿内,青主负手等着,上官青和司马问天在旁。 破军匆匆来到见礼,青主示意他不必多礼,眼中闪烁着兴奋光芒,沉声道:“左部那边已经得手了,接下来可就要看你这边了!” 破军心中暗暗感慨,为了等这么个下手机会,上千万人马默默隐藏了几千年,真正是用心良苦,一旦失手他怕是难辞其咎,不得不小心谨慎道:“陛下确认牛有德很快会回去吗?” 这个青主也不能保证,司马问天沉吟道:“难以保证,这次牛有德离去也有点奇怪,根据南军其他方面传来的消息看,南军境内似乎没有什么大事,不知牛有德这次为何会突然离开。不过机会难得,那边安插的几个人轮流值守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逮到此机会,焉能错过,错过后将不知又要等到何年何月,何况那一千万人马已经送进去了,怎么样都要试试!” “言之有理!”青主颔首一声,盯着破军沉声道:“通知你的人做好准备!” 破军则再次提醒道:“陛下,你可要想好了,事情无绝对,一旦失手…” 青主一口打断道:“就算失手又如何?他如今的实力还不敢和朕翻脸,吃了亏也不敢声张,朕顶多损失那一千万人马,何况朕不信这一千万人马收拾不了他,朕的胜算远大过他!朕意已决,开始吧!” “臣遵旨!”破军用力抱拳应下,随后摸出了星铃下达命令,神情凝重。 荒古出口不远处的戈壁上,一只储物镯静静躺在地上感受着此地古老的气息。 静躺了许久之后,安安静静的储物镯忽震颤了一下,接着砰一声震响爆开成了金属粉尘,十一条人影从粉尘中窜了出来。 十一人相视一眼,中间为首的魁梧汉子名叫西门无野,乃是左督卫指挥使破军的副手之一,为了这次的任务不惜出动了左督卫副指挥使,可见上面对这次任务的重视。 十一人一露面,西门无野目光迅速扫过四周,打了个手势,身边十人又迅速挥手放出千人。 千人得令,立刻朝四面八方狂奔而去,四处搜索查看。 没办法,此地太过特殊,修士无法飞行,当然也准备了飞行坐骑,但一般的飞行坐骑也难吃得消这里的环境,暂时能不用还是不用的好,而此时飞的太高也容易暴露,万一牛有德在这里设置了不惧邪气的眼线呢? 一团灰色迷雾缠绕而来,西门无野身形微动,嗡一声,体躯冒出烈焰,顿时将侵袭而来的灰雾给烧的滋滋作响,无法入侵其分毫。 很快,左右十人身上也陆续冒出烈焰,抵御这鬼地方的邪气,此来的十一员主将悍然都是修炼火性功法的人,可见为了能顺利在此刺杀苗毅是花了心思的。 不但是十一员主将,那些散开侦查的千人身上也陆续冒出烈焰。 待得到四周搜查清理的探子回报,确认没有发现任何埋伏的眼线后,西门无野对左右颔首道:“按预定的埋伏计划,开始准备吧!” 十人迅速散开,朝早已设定好的方位驰骋而去。 而西门无野本人则在出口一带放出了百万大军,转瞬,密密麻麻的近卫军人马覆盖了出口区域。 “啊!” 一团粉红色雾气荡到一人战甲上,迅速收缩成血色流光,渗透进了战甲的缝隙中,快速侵蚀血肉之躯,这人猝不及防之下没搞懂什么情况,便如同遭遇偷袭一般,发出一声痛呼惊叫。 不仅仅是他一人,百万大军一出来,不少人撞上各色迷雾免不了,实在是此地飘飘荡荡的古怪迷雾太多了,而这迷雾又初步具备了些许灵性,发现生灵会主动粘过来。一时间突然着道的人实在不少,到处响起惊呼声,大军出现了骚乱不安,这么多人不可能大家都是修炼火性功法的。 关键上面为了保密,之前大多人都不知道自己要执行什么任务,也不知道要来什么地方,不知进了荒古死地,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待到反应过来,纷纷施法抵御那雾气时,又发现那雾气的侵蚀能力惊人,连护体法罡也能侵蚀,这样搞下去迟早要法力耗尽,无法支撑太久。(。) 第二一三三章 姑妄言之 也不需要让他们以法力支撑太久,这边既然敢把人带来设埋伏,肯定就有所准备。 近卫军的军纪还是值得肯定的,随着西门无野一声令下,骚乱的大军迅速安静了下来,分片就地埋伏,直接掘开地面,大军躲藏在了地下,以大量的防护阵分团体来抵御。尽管邪气能察觉到生气开始渗入地下侵蚀防护大阵,不过这边携带来的能量补充不少,足够抵御不少时间。 外部则有一些修炼火性功法的人迅速将地面给恢复了原样,旋即离开此地奔赴远处的高山上躲藏,做观察哨。 而埋伏在出口的大军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切断苗毅的逃路,以及预防阻击外部援军。 至于其余各地的埋伏人马主要目的自然就是为了伏击苗毅。 对于有善战之名屡屡以弱胜强的牛天王,没人敢轻敌,完全做好了苗毅一旦露面立刻攻击不给留任何防范准备时间的准备,务必一击将苗毅置于死地,否则后患无穷…… 静室内,夏侯拓垂垂老矣,盘膝静坐在石榻上,闭目枯坐,阎修在一旁看着。 石室大门嗡声敞开,苗毅大步走了进来,云知秋和杨庆相随左右。 夏侯拓闭目不动,苗毅走到跟前,恭敬道:“天翁,不知召我来有何吩咐?” 夏侯拓缓缓睁眼,目光浑浊地微微一笑,声音沧迈无力道:“砧板上的鱼肉,岂敢有吩咐一说,老朽要走了,家人也见不上,只能是见王爷最后一面,倚老卖老吧!” 苗毅自然知道他召自己来见面不会是见最后一面那么简单,问:“天翁有话直说。” 夏侯拓呵呵一声,“不知外面如今的局势如何,夏侯家的状况又如何?”这些问题他也只能是问苗毅,问阎修的话,阎修未得命令不可能告诉他任何情况。 苗毅:“大的局势基本上没什么变化,夏侯家基本上还是老样子,保持着原来的运转,不过曹满已经浮上了台面,在青主的力推下,六千年前恢复了本名夏侯满,正式入主天翁府,出入朝堂。他比夏侯令强,上上下下都平衡的还不错!” 夏侯拓苦笑摇头,“平衡的不错是王爷给的,夏侯家的明暗势力被王爷摸的一清二楚,族老会也在王爷的控制下,王爷若不想他平衡,他又哪来的平衡可言呐。” 苗毅:“事到如今,想必天翁也不会太介意这个。” 夏侯拓道:“夏侯家因我而兴起,也将因我而落入万劫不复之地,这冥冥之中的事情只能叹一声人算不如天算,王爷当引以为戒…若说没一点牵挂是假的,老朽想知道王爷最后会怎么处置夏侯家。” 苗毅略默,直言不讳道:“要么为我所用,要么赶尽杀绝、斩草除根!” 夏侯拓微微颔首,“是个大实话,那能否给老朽一个面子,给夏侯家留条活路如何?” 苗毅摇头:“这个我不便答应,因选择权不完全在我手上,而是要看夏侯家的人最后怎么想,若顺从本王,本王则可以考虑,若心有不甘,本王怕是难怀妇人之仁!”到了这个时候也没必要说什么敷衍的假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以用在死者身上,也可以用在对死者之人身上。 夏侯拓也不强求,退而求其次道:“那可否容夏侯承宇善终?” 室内几人相视一眼,苗毅目光闪烁,奇怪道:“天后娘娘为何能让天翁如此善待?” 夏侯拓轻叹道:“夏侯家在我手上这么多年,别的事情我也许没做到,但基本上也没干出过拿女儿终身来联姻的事,大多是遇上喜欢的愿嫁则嫁,不曾勉强过,夏侯家的子弟也多享富贵,哪怕最后因我而终,我也不欠他们什么,唯独承宇那丫头,这么多年让她受委屈了,是老朽欠了她的,于心有愧啊,若老朽还能影响夏侯家,自然是要保她善终的,而今,老朽也只能是求王爷了!” 苗毅唏嘘一声,“好说!我答应了,若真有我说的算的那一天,只要夏侯承宇自己不找死,我尽力保她善终!若最后不是我说的算,我也会将天翁的这个要求转述给那个能说的算的人,想必对方也不会不给天翁面子,天翁能放心否?” 夏侯拓欣慰点头,抬了抬眼,“不知王爷对付妖僧可有胜算?” 说到这个,苗毅眉头皱了起来,“不瞒天翁,血莲已经落到了妖僧的手中,妖僧已经多年未有任何动静……”把大概情况讲了下。 “呵呵,看来王爷还是免不了有妇人之仁…”夏侯拓苦笑不止,最终一声叹,“南波在修炼一途上乃天纵奇才,旷古绝今,他涉及的修炼功法极为繁杂,这和他早年的经历有关,对各种术法的涉猎之广无人能比,既然已经被他摸到了恢复肉身的门道,凭他在这方面的本事,怕是不会有什么失误,这么多年没动静,十有**肉身已经恢复。而他早年能快速崛起,是因为他掌握有一门奇功,能吸收别人的修为炼化为己用,依我曾经所知,最多一万年,他的修为必重回巅峰!” “一万年…”苗毅眉头紧锁,杨庆等人亦皱眉盘算时间。 夏侯拓:“妖僧此时当属潜龙在渊,不鸣则已,一鸣必然搅动风云,王爷当小心呐!” 苗毅见他有点无动于衷,忍不住问:“据说妖僧能掌控轮回,难道天翁就不担心?” 夏侯拓叹道:“已然如此,老朽担心又有何用?没那精力了,也轮不到我操心了。他若拘我轮回,再拉我回来算账,若能恢复我的记忆也未必是坏事,老朽未必没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可能,能把他打落神坛一回,谁又能保证没有第二回?呵呵,总之妖僧太过逆天,必不容于天地间,此獠既能干出打断大道轮回之事,最终怕是难有善终,必遭天谴,就算我们不行,迟早也会出现能收拾他的人!倒是王爷自己,青主那边不得不防!” 青主要杀自己苗毅早已知道,不禁哦了声,纯属客气道:“天翁有何高见?” 夏侯拓闭了闭眼,有点气弱,稍蓄精神,再开眼道:“荒古死地,王爷多小心,兴许有一劫!” 荒古死地?几人相视一眼,不知他为何特意点明荒古死地,苗毅问道:“怎讲?” 夏侯拓慢吞吞无力道:“青主我太了解了,王爷与夏侯家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就足以让青主欲除之而后快,王爷能稳坐王位到如今,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王爷已经牢牢控制住了南军,几位王爷互为倚助相处的还不错,再有夏侯家的支持,青主想从大层面推翻王爷的可能不大。大层面不行,他就不会放弃从小层面下黑手,王爷如今能好好的站在这里,青主必然是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否则不会客气,可见王爷平常出行身边必有重兵护卫,是难以下手的,王府内的戒备必然更严。排除掉这些可能,南军又被王爷牢牢抓在了手中,王爷当有了闲心修炼,若荒古死地真是最适合王爷修炼的地方,这些年来,王爷怕是会常去吧?荒古不是屯聚重兵防护的地方,正好下手,青主应该早就盯上了。” 苗毅:“荒古出入关隘在我的控制之中,想进入荒古刺杀本王,也得先问问本王答不答应,岂由青主肆意妄为!” 夏侯拓也不辩解,也没那精力去争辩,自说自话道:“荒古不是屯兵之地,必无重兵保护王爷,但青主也摸不清王爷在荒古的底细,仅派影卫进去刺杀的可能性不大,刺杀南军掌令天王不是小事,说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也不为过,所以青主必然会派入重兵执行,当属近卫军无疑,能让青主托付如此重事者,不会是武曲,破军当仁不让,整个天庭,青主真正最信任的人其实是破军!而调动太多人马不太可能,容易被人察觉,太少了又怕失手,近卫军出动个一千万人马是最合适的量。王爷想知道青主有没有图谋不轨,不难查出,夏侯家在近卫军有些人王爷是知道的,王爷只需查破军统领的左督卫那边,看看有没有消失的人马,重点查破军手下心腹大将中有没有多年一直没露面的人,破军必派要员亲自出马,若有的话,王爷当多加小心,青主很有可能在伺机而动。当然,外面的情况我不清楚,也许近卫军有出别的任务,但外面的情况王爷是清楚的,近卫军有没有长期用兵的地方应该瞒不过王爷的眼睛…姑妄言之,老朽就是随便唠叨两句,王爷听听就罢,不必当真!” 他说是随便唠叨两句,但旁听的云知秋双目中已经流露出惊疑不定神色,似乎不知想到了什么。 苗毅不动神色,见夏侯拓说完这些话已经露出极为疲惫神色,当即说了几句客套话让他先歇着,除了阎修外,其他人随后出去了。 一出静室,苗毅神情凝重,直奔书房坐下了,沉默许久盯着桌子上的笔架淡淡问了句,“近卫军的那些人还没消息吗?” 他说的是他在近卫军的那些旧部,按常理是会定期联系的,五千年前却突然有十几号人同时失去了联系。 云知秋咬了咬唇道:“一直没有消息,不知出了什么问题…”略顿,又缓缓补了句,“都是在左督卫那边的人!”(。) 第二一三四章 白老三? 杨庆一听,插了句,“是王爷在近卫军的旧部吗?” 云知秋颔首道:“没错!有十几个。”既然问到了也没什么好瞒的,那些旧部的事杨庆知道。 杨庆又忙问:“都是在左督卫那边的人?” 云知秋牵强一笑,点了点头,那些人一直是她这边负责联系的,所以那些人的情况她最清楚。 杨庆:“失去联系多久了?同时失去联系的?” 云知秋:“有五千多年了吧,突然都失去了联系,之前还以为是不是天庭发现了什么,否则哪会这么巧同时有十几个都消失了,然而其他人都没事,这又让人疑惑,青主若是发现了什么,不难发现其中规律,王爷当年的旧部怕是早已被一网打尽,哪会只抓这十几个?之后也有点怀疑是不是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被控制了对外联系,又想不通究竟是什么任务要潜隐这么多年,如今被夏侯拓这么一点拨,让人想不做联想都难。” 杨庆沉吟道:“夏侯拓所言不无道理,只是想把一支人马从王爷眼皮子底下送进荒古谈何容易,王爷这么多年进出荒古都没事,可见青主那边还没有得手,五千多年…难道这么多年青主那边一直在等机会?若真如此的话,这青主还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云知秋道:“青主是夏侯拓一手扶起来的,他肯定比我们更了解青主,既然夏侯拓已经这样说了…”盯着苗毅奉劝道:“王爷,夏侯拓把话说到了这种地步,不管事情是真是假,荒古那边暂时还是不去的好,不妨先把情况确认了再说!” 苗毅心里也有点发沉,若真被夏侯拓说准了,被一千万近卫军给包围的后果可想而知,沉声道:“秋姐儿,让咱们在近卫军的人小心查探一下,我这边再让夏侯家族老会的人暗中查一下!” “好的!”云知秋点头应下,忽又叹一声,“没想到夏侯拓这个时候居然会提醒王爷这个。” 苗毅抿嘴不语,杨庆徐徐道:“夏侯家捏在王爷的手上,若这次真被他算准了,王爷就欠他一个人情,至于这个人情将来对夏侯家有没有用…总比没这个人情的好。” 苗毅想的却是别的,眯眼道:“若青主真做了这预谋,荒古入口的驻军中怕是混入了奸细,否则不可能做这打算……” 次日大早,久别如新婚的苗毅尚与云知秋相拥而眠,突然接到星铃传讯,迅速起身穿戴。 云知秋一只胳膊扯了被子挡在胸口,半支起身子问道:“怎么了?” 苗毅回了句,“夏侯拓不行了,我去看看。” 云知秋立刻扯了一旁的袍子披裹上,快速下榻帮苗毅穿戴,待苗毅走了后,她又迅速收拾起自己,她堂堂王妃不好衣冠不整地跑出去,否则成何体统。到了如今的地步,一举一动早已不能如从前般随意,许多人看着呢。 待苗毅赶到静室时,夏侯拓的确是不行了,近乎油尽灯枯,坐都坐不住了,已经躺下了,躺在那苟延残喘。 苗毅快步坐在了石榻旁,轻轻握了夏侯拓的手,关心道:“天翁,可还有什么其他的愿望需要本王去做的?” 不管两人以前恩怨如何,也不管鹿死谁手,此时什么恩怨都放下了,无论从哪个角度说,夏侯拓都是一代人杰,此时此刻都值得苗毅放下架子。 夏侯拓睁开了双眼,浑浊的目光居然变得清晰明亮,已显回光返照之征兆,露出淡淡笑意,颇有一笑泯恩仇的味道,也有颇为欣慰的味道,临终前有人关心且陪着难免有此感慨,徐徐缓缓道:“也许是老糊涂了,之前许多问题想不明白,这两天脑子突然变得清晰了,也许是真正将自己置身局外了,再回头看有些事情反而看的更清楚了。王爷崛起的背后总觉得还有只手存在,老夫早年就怀疑天宫高层有人在暗助王爷,不知老夫猜的可对?” 苗毅默了默,叹道:“天宫那边的确有人,但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你也不知道?”夏侯拓略露思索神色,又问:“凭王爷如今的实力,六道已经控制不住了王爷,若是六道在天庭的人,六道指望着王爷翻身,不至于继续瞒着王爷,难道隐藏在天庭之人不是六道的人?” 苗毅又是一默,犹豫之后,轻轻一句,“他回来了!” “他回来了?”夏侯拓疑惑,然眼中忽爆发出吃惊神色,握在苗毅手中的手激动了一下,问:“白老三?” 苗毅默默点了点头。 “嗬…”夏侯拓紧绷了一下的身子渐渐放松了下来,渐渐呼出气来,近乎喃喃自语道:“想不到…想不到…真的想不到…原来是这样,居然推了个人出来……” 苗毅叹道:“他毕竟无法在天庭境内露面!” 夏侯拓目光有些费力地看向他,每说一句话,说话的力道便弱上一分,声音又小了些,“王爷到了如今的地步,又岂是谁能轻易控制住的?真等王爷到了能达到他目的的地步,他就更不可能控制的住王爷,他白老三就等于捏在了王爷的手上,一旦王爷想君临天下,连青、佛都不在话下,权力之争父子都有可能反目成仇,只怕什么要挟对王爷都没用,谁敢保证王爷不会视他为后患?他居然敢冒这险,真是想不到啊!谁又能想到他居然会这样干?” 对方的话让苗毅沉默,真到了那一天的话,自己会拱手让出到嘴的肉吗?答案是不能,自己若走到了那个地步,不会再由别人来掌控自己全家上下的命运!自己会视他为后患吗?他现在也不敢保证! “明白了,我现在明白了,呵呵…”夏侯拓忽然轻轻笑了起来,“妖僧南波的出世怕是和他脱不了关系,有可能是他有意放出来的…咳咳!”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苗毅闻言一惊,“妖僧明明是从青、佛二人手底下逃走的,怎么会是他放走的?” 夏侯拓低声道:“你能沟通六道,就说明六道早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能掌控六道敢说和当年的六圣主无关?如此一来,他当年放过六道余孽,必然是和六圣主达成了什么交易,不管什么交易,有一个条件他是绝不会错过的,那就是妖僧南波的封印之地!能掌控六道就说明他早已从六圣主口中获知了妖僧封印之地的秘密,他的修行功法灭妖僧神魂不难,应该早就可以杀了妖僧才对,可他偏偏没杀,你不觉得奇怪吗?” 如此一说,苗毅还真有些惊疑不定,是啊!那位为什么不杀妖僧? 夏侯拓继续道:“妖僧杀了他师傅,于情于理哪怕是为了灭除后患,他也没道理不杀妖僧,不可能再给妖僧东山再起的机会。那么就可以大胆推测,白老三当初找到妖僧后,肯定是要杀妖僧的,但妖僧必然不会坐以待毙,可妖僧乃笼中困兽,根本逃无可逃,妖僧能怎么办?最大的可能是妖僧能给白老三什么好处,给自己争取到了缓死的机会。结果后来白老三这边遇到了麻烦,兄弟反目成仇,妖主弱水落在了青、佛二人的手中,尽管如此,他能这般布局,落网前要杀妖僧依然有足够的时间,可他还是没下手,为什么?因为他留着妖僧有用!我如果没记错的话,血妖早年跟你结怨,知道血妖手上神草秘密的人怕是不多吧?偏偏是血妖去了封印之地被妖僧给控制了,暴露了神草的秘密,你不觉得奇怪吗?” 苗毅震惊了:“你是说他想让妖僧复出?可不对呀,妖僧明明是从青、佛二人手上逃走的,他要放的话,早就可以放,何必要拖到后面?” 夏侯拓声音微弱道:“这一点我也想不通,不过有一点我有所怀疑,妖僧虽天赋奇才,可勾心斗角的头脑未必能比过青、佛,否则我当年也没那么容易扳倒他,可妖僧逃脱的手法也不简单,难道是封印了这么多年头脑更好用了?有一点,论到对青、佛二人的了解,白老三比我只多不少,真要是白老三早有预谋助妖僧一把,那么妖僧当时能从青、佛二人眼前逃掉也就不足为怪了!” 苗毅:“若真是的话,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没经历过,是不会理解白老三对妖主有多疼爱的,若非如此,白老三也不会被人抓住弱点以致惨败。为了能救妖主脱困,估计没什么事情是白老三做不出来的,若真是那般的话,白老三可能和妖僧之间达成了什么交易,你这里很有可能只是白老三的一手准备之一,为了保证能绝对救出妖主,白老三很有可能留了一手,未必会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你一人的身上,妖僧很有可能是他的另一手准备。但这其中又有许多矛盾的地方,我现在精力不济,怕是没机会想明白了……”说到这,夏侯拓也的确是不行了,声音弱的如同蚊蝇一般。 苗毅神情紧绷,脑子里很乱,等到发现夏侯拓手指微微触动,才清醒过来,只见夏侯拓嘴唇微动,似乎要对他说什么。 苗毅赶紧将耳朵贴了过去。 “高…高冠…”夏侯拓依稀留下了一个名字,最后嘴唇和目光彻底停止了动静,整个人陷入了永远的安静中。(。) 第二一三五章 血的代价 贴耳在他嘴边的苗毅亦凝固不动,能感受到夏侯拓体内的最后一丝强支**的法力流逝,手感绵塌了下去,目光缓缓落在握着的夏侯拓的那只手上,塌陷弥漫起粉尘,手上握空了。 苗毅慢慢起身站起,微微搅动的气流立刻让静躺的夏侯拓腾起飞灰,那飘散摇摆的飞灰让夏侯拓快速失去了人形模样,就像风吹过弱不禁风的粉雕一般。 苗毅翻手拿出一只储物戒,挥袖施法一卷,飘散如烟的飞灰似旋转烟柱一般,卷入了储物戒内。 “唉!”看着手中储物戒,苗毅轻叹了一声,弹指抛给了阎修去处理。 再转身,看到了静静站在后面的云知秋,又是一声叹,“夏侯拓这一生看尽风云,死后也不过如此!” 看出苗毅情绪不高,云知秋上前握了他的手,问:“他最后说什么了?” 苗毅默了默道:“语焉不详,说的好像是高冠。” “高冠?”云知秋疑惑道:“天庭监察右使高冠吗?” 苗毅:“能出自他嘴中的高冠应该没别人吧?” 云知秋问:“他提及高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苗毅回头看向那张空荡荡的石榻,他也想知道夏侯拓突然提及高冠是什么意思,然不妨碍做联想,这里正说着白主,夏侯拓应该不会无缘无故提到高冠,很有可能是指高冠和白主之间有什么关系,难道天庭那边的暗桩就是高冠?夏侯拓来不及把话说清楚就走了,突然冒出高冠的名字有点不明不白的,苗毅只能是做这方面的联想,却不能肯定,万一不是这么个意思自己冒然找到高冠搞不好要弄巧成拙。 高冠会是那个暗桩吗?苗毅思索着慢慢走出了静室,脑海中梳理着有关高冠的一切。 慢慢相随在旁的云知秋没有打扰他,注意着他略带凝重神色的侧颜,心中暗暗叹息,妙法寺中的傻小子,风云客栈的小伙计,嬉皮笑脸或热血咆哮的一幕在他身上是再也看不到了,有一种简单的快乐已经离他远去,取而代之的是颇有城府的南军掌令天王。 说实话,她不喜欢眉眼一动间便能吓倒一片的牛天王,更喜欢那个嬉皮笑脸的傻小子…… 数日后,书房内,苗毅端坐在案后,云知秋端了杯茶放他面前,明眸扫了眼杨庆,出声道:“左督卫那边的人传来消息,左督卫那边他们知道的,的确有些人消失了几千年,再具体的他们也查不清楚,近卫军不许互相打探出了什么任务。光把他们知道的各部不见的人手统计了一下,大概就有两三百万,都是精锐人马,具体的肯定不止这个数目。” 苗毅端茶品了口,放下茶盏道:“夏侯家那边传来消息,破军身边的副手西门无野也消失了几千年没露面,下面还有一些将领也是如此,时间上和我们断了联系的人能符合上。在那个时间段上消失的都是左督卫的人,右督卫倒是不存在什么这种状况。” 杨庆沉吟道:“看来还真有可能被夏侯拓说中了,只是目前来看,王爷反复进出荒古死地都没事,也不知是他们没找到机会下手,还是怎么的,亦或是我们的猜测有误。” 杨召青:“不管怎么样,既然已经预料到了可能有危险,王爷暂时就不能再轻易冒险,先把情况查明了再说。” 苗毅道:“这个不难,黑炭在荒古那边还是颇有些势力的,荒古邪灵已经被黑炭给打怕了,没人敢不给黑炭面子,这事我回头会让黑炭驱使荒古邪灵把荒古好好查一遍。本王现在想的是,不管青主的人马有没有渗透进荒古,若他真有这打算,咱们该如何应对,真的要开始撕破脸吗?” 几人陷入了沉默…… 离开王府内宅,杨庆带着沉思慢慢走到了自己宅子附近,刚拐过路口不久,突听到一声不屑,“整天满肚子见不得人的鬼心思。” 杨庆一愣抬头,不禁露出笑意,还真巧,不是别人,居然撞上了刚从宅子里出来的苏韵。 边上正是苏韵的宅子,其实这一片都是王府下人或管事住的地方,杨庆也住这一带,离这里并不远。 杨庆走近笑道:“我哪来什么见不得人的鬼心思?” 苏韵盯着他面具冷笑一声,“你有脸见人吗?” 杨庆呵呵道:“想摘就摘,我不躲,反正你摘不摘都这样了。” 苏韵一听,恨得牙痒痒,一时没忍住火气,突然出手,一把将杨庆脸上的假面给撕了下来。 杨庆一愣,有点没想到。 面具一扯到手,苏韵也愣住了,没想到自己居然真这样干了,也实在是这些年被杨庆给欺负苦了,没忍住火。一双美目此时也忍不住盯着杨庆那两鬓斑白且略显清瘦的面容,感觉好像在哪见过,又好像没见过,对方那一双眼睛透着深邃。 杨庆伸手去拿回自己的面具,苏韵也赶紧递了回去。 谁想变化就在现在,杨庆抓向面具的手,突然顺势一把抓住了苏韵的手腕一扯,苏韵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措手不及,直接和杨庆撞了个满怀,已经被杨庆搂入了怀中,温暖厚实的嘴唇直直印在了她的唇上。 苏韵如遭电击,瞪大了眼睛,猛然挣扎用力推开了杨庆,顺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抽了过去。 她看到杨庆就站在那一动不动,微笑地看着她,她脑中闪过收手的念头,可还是没收。 杨庆不动不摇,也不躲避。 啪!一记耳光清脆响亮,狠狠抽在了杨庆的脸上,杨庆没做任何防御,脸被抽的一歪,口鼻直接甩出鲜血来,鲜血甩出好远。 偏着的脸上出现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口鼻鲜血也在滴滴答答,杨庆慢慢回过头看着她,脸上带着牵强微笑不语。 苏韵又呆住了,没想到杨庆居然不躲,也不做任何防御,就这样挨了她一巴掌,那滴滴答答在他胸口衣襟上的鲜血鲜红刺眼。 杨庆上前一步,靠近了她,又伸手去拿她手上的面具,又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拽入怀中,直接搂在了怀里。 苏韵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挣扎了两下杨庆死活不肯放后,她居然埋头在杨庆怀里闷声哭了起来,哽咽着用力捶打着杨庆,“为什么这样欺负我,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尽管在努力控制哭声,可似乎真的哭的很伤心。 也真的是委屈了,这么多年,从签下那份‘死后同穴’的契约后,杨庆就没放过她,变着法的虐她,原本对自己头脑还挺有信心的苏韵差点被杨庆给弄崩溃了,简直是智商上的彻底碾压,这么多年简直是在以欺负她为乐,搞的她都有点怀疑人生,一见到杨庆就心虚,几乎对自己失去了信心,面对杨庆只剩下个嘴硬而已。 “对不起,因为喜欢你才那样做!”杨庆在她耳畔轻轻耳语一声。 苏韵泪水彻底失控,用力捶打他。 杨庆俯身抄了她的双腿在臂弯,直接将她抱入了她的宅院内…… 榻上,光溜溜侧身蜷缩在榻上的苏韵披头散发,背对着杨庆,眼神有些茫然,她真的茫然了,想想刚才那不堪入目的情形,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跟他那样了,流着泪跟他那样了,甚至连他究竟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贴着她后背的杨庆搂着她不语,一只手掌在她身上起伏游走。 静默了许久之后,窗外天色渐渐暗下,杨庆轻轻一声,“没想到你还是处子之身,我付出了血的代价,你也付出了血的代价,大家扯平了!” “无耻!”苏韵呢喃着骂了声。 杨庆:“还想骂什么?” “滚!”苏韵咬唇喝了声。 杨庆从她身边坐了起来,淡淡来了句,“夏侯拓其实没死。” 苏韵霍然回头看向他,满眼震惊神色,“怎么回事?” “我走了。”杨庆下榻捡起衣服欲做穿戴。 苏韵牙痒痒道:“把话说清楚!” 杨庆又随手将衣服一扔,重新倒下搂住了她,“是你不让我走的……” 荒古死地,一座死气实化成林的山峰上,黑炭在几名邪灵的簇拥下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一座山寨。 寨子里早有一群邪灵齐聚,一见黑炭进来,男男女女纷纷拱手道:“黑爷!” 语气里透着热情,又透着恭敬,还有畏惧的意味。 “呵呵!”黑炭笑着朝众人挥手,直接朝正殿台阶上设置好的一副座位走去,大咧咧地当着众人的面坐下了,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 跟前案上,摆满了一盘盘的灵珠,各色灵珠,黑炭二话不说抓了把直接塞进嘴里,咕嘟干吞了下去,似乎还嫌不过瘾,又直接端起一大盘灵珠昂头直接往嘴里倒。 下站的一群邪灵看的头皮发麻,都知道这位黑爷不但是吃这东西,而且还吃人呐,不高兴了抓住一个邪灵就撕下胳膊腿什么的往嘴里塞,或直接抱了人就啃。 连着往嘴里倒进了两大盘各色灵珠,黑炭这才抹了把嘴拍了拍肚子,乐呵呵朝众人笑道:“这次把大家给召集来,有点小事想请大家帮个忙,就是不知大家是否乐意。” 一旁的山寨寨主立刻大声道:“黑爷这话说的,黑爷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我等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第二一三六章 本王这次跟他奉陪到底! “正是!” “不错!” “谁要是不乐意,就是我虎啸山的死对头!” 现场一群邪灵激情沸腾,纷纷在那热烈表态,这场面让黑炭看着很舒服。 本来吧,他以前在荒古死地也是见到邪灵就杀的,后来去苗毅那混了一段时间,发现苗毅那才叫气派,走到哪都拜服声一片,于是跟了苗毅回荒古修炼后,他也改变了策略,结果也变得很气派了,在这荒古之内横行霸道不说,那真是走到哪都有人客客气气喊他一声黑爷,被捧的有点舒服。 “好!”黑炭一掌拍在桌上,现场立刻安静了下来,他又抓了把灵珠,吊儿郎当地靠在了椅子上,顺手向上抛出一颗灵珠,抬头张嘴接入嘴中,方大声道:“都给我听好了,最近可能有我看不顺眼的人混进了荒古,大家各地通知到位,给我查,尤其是荒古出口那一带,给我严查,发现情况立刻告诉我,敢隐瞒…”啪,桌上的东西被他拍的挑起,往嘴里塞了颗灵珠,给了个大家都懂的眼神。 “黑爷放心,一定详查……” 下面立马响起此起彼伏的保证声。 数月之后,一条黑龙翱翔飞来,变回人形落在了一座山头上,一个瘦高个子在那点头哈腰,“黑爷!” 黑炭东张西望了一下,“真的确认有人?藏哪呢?带我去看看。” 瘦高个赶紧拱手作揖拦下了他,“黑爷,不能再往前去了,入口方圆几十里到处是人,大多都藏在地下,数不清有多少人,还到处布置了眼线,您太过靠近很容易被发现的,小的手下已经被杀了许多!” 黑炭多少吓一跳,方圆几十里到处是人,这得有多少人?他虽好战,可也不是不识相的人,可不敢跑去送死,立刻打消了前去闯一闯的念头,当即问道:“你能确定地下藏了许多人?” 瘦高个道:“具备了灵性的邪气对血肉之躯是有感应的,入口那一带的邪气不正常,更何况黑爷之前提醒过重点查那一块,我派了不少人去查探,全被杀了,后来让人化为邪气过去查探,才蒙混了过去,在其他邪气渗入的地下跟着渗入查看了一下,发现地下很多人很多人,都穿着天庭的制式战甲,手上全部准备着破法弓,全部保持着随时动手的态势,吓人的很。对了他们都分片躲在地下的防护阵内,靠防护阵的能量抵御消耗着邪气的侵蚀……”他把所知的详细情况讲了下。 全部穿着天庭战甲,还全部有破法弓,黑炭再次吓一跳,这是天庭的近卫军呐,他更不敢跑去冒险了。 这个情况很重要,黑炭不敢迟疑,迅速摸出星铃联系苗毅。 王府书房内,杨庆等人先到等了会儿,才见苗毅和云知秋联袂来到。 云知秋瞅了眼杨庆,忍不住笑眯眯道:“准备什么时候办喜事?刚还和王爷说到这事,想问问你想怎么操办。” 王府内的动静哪瞒得过云知秋的眼睛,何况那一记耳光那么清脆响亮,想不让人注意都难,不少人可是看到了,苏韵当时是被杨庆抱回宅子的,之后杨庆在人家里一天一夜都没出来,更何况杨庆如今几乎天天在苏韵那过夜,也不见苏韵把人给赶出来,再不明白怎么回事傻子还差不多。 苗毅等脸上也略浮戏谑神色,也算是服了这家伙,为昊德芳要死要活已经成为一段佳话的女人居然真的从了杨庆这厮,真的被杨庆给收服了,不过知情的都晓得,苏韵这些年算是被杨庆给欺负惨了,估计昊德芳还在的时候苏韵从未受过这份委屈。 杨庆脸上依然戴着面具,不摘面具的原因大家都知道,不是什么为了苏韵,而是杨庆已在天庭战死的名单上,死人又活了是怎么回事?在没跟天庭翻脸之前,不可能摘下伪装公然露面,否则没办法对天庭交代。 被这么一说,杨庆苦笑,“我也想娶她过门,可她不肯嫁。” 杨召青奇怪道:“为何不嫁?你们不是已经…”剩下的不用说。 杨庆叹道:“一码归一码,她仍然坚持三十万年后的说法,说到时我若是还想娶她,她再嫁,现在她不会嫁给任何人。” 这事连他都搞不清苏韵究竟是怎么想的,问对方也不肯答。苏韵也不肯跟他住一起,杨庆想搬过去,苏韵不同意,让她搬过来,苏韵也不同意,拒绝和杨庆朝夕相处一同生活。其实苏韵也不接受杨庆再往她那跑,也不接受杨庆再在她那宿留,可杨庆非要赖过去,最后苏韵也就默许了,反正已经那样了。 如今的状况是,搞的他杨庆每回去找她苏韵好像都是为了男女之事一般,总之就问你有没有事,你说有事那就说事,你要想做那啥事也由你,若是没事立刻请走,不然你不走我就走。 这事难以对他人启齿,搞的他怪郁闷的,真搞不懂苏韵到底怎么想的。 其实说白了,两人除了多了层男女关系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改变,苏韵连对他的称呼都没改,是他杨庆自己钻了牛角尖想不通罢了。 不过杨庆隐隐意识到了,两人中间可能还是隔着一个‘昊德芳’,这让杨庆心中满是挫败感,任自己智计百出,得到了她的人,却得不到她的心。 此时几人一听这意思,也感觉到了可能和‘昊德芳’有关。 云知秋不禁看了眼苗毅,苗毅有点犹豫,本来吧,夫妇二人商议过,觉得苏韵若和杨庆真在一起了,以后这种场合可以考虑把苏韵也喊来,毕竟有些事情多一个人参谋多一个思路。可看苏韵这状况,谁敢保证苏韵没一点为昊德芳报仇的念头,一些机密还是暂时保留的好,苗毅不得不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好了,说正事。”苗毅一句话把这事撇过了,将黑炭禀报的情况说了下。 确认青主果然在荒古内埋伏了大批人马要对苗毅不利,杨庆暗吸一口凉气,摇头轻叹:“夏侯拓老谋深算,我不如也,抓他那次,他在明,我们在暗,真正是占尽了便宜,也是他运气不好,否则我们怕是难以得逞!” 在未真正确认前,杨庆虽然承认夏侯拓说的有理,可多少还是心存疑虑,关键是夏侯拓被关押了这么多年,对外部的情况一点都不知道,居然就推算出了苗毅在荒古内有一劫,甚至连青主会派左督卫出手,连会派多少人马都敢张口,这未免太玄了点,此时也不得不服了,方知夏侯家能在夏侯拓手中崛起不足为怪。 云知秋宽慰道:“先生不必自惭,夏侯拓只是比先生更了解青主那帮人罢了,同等的情况先生若能熟知,依我看,先生未必就不如他!” “客套话就不要说了。”苗毅抬手打住,目中闪过森冷道:“之前本王在荒古进进出出都没事,暗伏的人马肯定就是本王从荒古出来这次的间隙被送进去的。召青,你回头让人查一下,看看本王出来这次荒古入口排兵布阵的情况是怎么样的,看看什么人最有可能趁机做手脚,这人应该不是底层的,级别可能还不低,下面人在人马队列中左右都有同僚看着没什么乱动手脚的可能,必然是个不用在队列中稍有回转余地的人,才有可能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得手!” 夏侯拓的推断一得到确认,这事他想想都后怕,如果不是夏侯拓及时开口提醒,他真要这样一头撞进去了,近卫军若真布置了千万精锐大军等着他,后果不堪设想,搞不好一条命就真要交代在那了。 他心里也清楚,回头这么一想想,若真说夏侯拓是什么好心帮他,那未必,真要有那好心,早就该提醒了,之前不提醒是想坐视他苗毅垮掉,之后提醒是因为寿限到了,应该还有其他什么原因,才不如卖个人情,真正是狡猾的老狐狸! 杨庆微微颔首,也认可苗毅的说法,那种条件下级别低的人没机会做手脚。 “是!”杨召青应下,“回头立刻安排人去查。” 苗毅目光盯向杨庆,“夏侯家那边对幽冥总督府渗透的情况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目前幽冥总督府那边的事物主要交给了杨庆来跟进,云知秋和杨召青都有过问,具体事物由杨庆居中,幽冥总督府那边的详细情况杨庆是最清楚的。 杨庆禀报道:“夏侯家想全部渗透控制不太可能,不过这么多年下来,真要是夏侯家发力的话,青主想再将幽冥大军如臂使指怕是不太可能了,毕竟已经脱离近卫军那么久了,幽冥大军的职缺又有限,不少人迟迟没有发展空间已暗生怨言,何况幽冥之地又不是什么好地方,若再有外部诱因的话,譬如王爷割地许以重利,届时青元尊一声招呼,幽冥大军中能听青主话的人怕是不多了,我们当初的设想完全可以实现!” 苗毅淡然道:“既然已经可以实现,那就开始准备执行吧!” 此话一出,几人皆惊,杨庆忙道:“王爷,此时行此事是不是太操之过急了?” 砰!苗毅拍案而起,几人吓一跳,只见他眸子里浮现怒意冷冷道:“青主三番两次欲加害于我,就是吃定了本王不敢跟他翻脸,上次影卫的事本王忍了,这次又来,下次还不知道他要怎么折腾,来而不往非礼也,本王这次跟他奉陪到底!” 青主这次的杀手的确是把他给惊着了,手段一次比一次厉害,也真的是把他给惹毛了!(。) 第二一三七章 小园来客 杨庆焦虑劝阻道:“妖僧不知何时会跑出兴风作浪,此时再和青主对上,实在不是明智之选,王爷还请三思啊!” 苗毅沉声道:“青主都不怕妖僧兴风作浪,本王何惧之有?这天下搞乱了也是青主的天下大乱,他比本王更怕事,该畏手畏脚的是他才对!夏侯拓预计妖僧要一万年左右才有复出的可能,现在应该还有点时间,此时不定住青主,回头妖僧再出,本王前有恶狼,后有猛虎,才是真正不妙!” 杨庆连连拱手道:“王爷,此事不应该是王爷主动跳出来,此时拿幽冥总督府做手脚,青主必然会认为是荒古之事败**得王爷反扑,青主本就想除掉王爷,再让青主知道你已把主意打到了青元尊的头上,两相叠加,一旦激得青主不惜代价公然动手…王爷,青元尊那边的作用不该用在一时之气上啊!” “谁说本王要主动跳出来?”苗毅冷笑一声,斜眼看向云知秋:“王妃,你联系腾飞爱妾朱优美,就说本王这里有好酒,请腾飞前来品尝!” 腾飞那边一直在让朱优美跟这边眉来眼去,朱优美也一直跟云知秋保持着联系,毕竟有些事情腾飞自己是不好一直求着苗毅的,他太那个的话,不好跟苗毅讨价还价,总不能干得不偿失的事情。苗毅知道腾飞的意图,不断让朱优美试探这边态度可有变化,之前苗毅一直在含糊罢了,一旦他主动发出邀请,腾飞必欣然赴约。 云知秋默默颔首点头。 什么时候跟腾飞勾结上了?杨庆愣了一下,依然苦劝:“王爷,咱们目前的实力不够啊,还没有抵御佛主那边的风险!” 苗毅平静道:“极乐界那边,若有需要,自有人马牵制佛主,不必多虑!” 杨庆一惊,极乐界那边也有人马?他居然连一点端倪都没察觉到!此时他方意识到,这位真正是翅膀硬了,有了跟青主拍板的底气,方能说出奉陪到底的话! 他再看看默不吭声的云知秋,连这位也不劝阻…他明白了,这事夫妇二人怕是蓄谋已久,早有过商量,此夫妇二人的野心已经是昭然若揭! “幽冥总督府那边的局势,你务必把持稳妥了,随时备我所用!”苗毅盯着杨庆说道。 “是!”杨庆默默应下,忽又问道:“荒古内青主暗伏的人马,不知王爷准备如何处置?” “哼哼!本王不知则罢了,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看他们往哪跑!”苗毅冷笑一声,目光一盯杨召青,“查出青主那边安插在荒古入口的奸细后,暂时不要动,先不要打草惊蛇!” “是!”杨召青领命。 数日后,一行数人悄悄抵达,从王府侧门而入,完全是下人打扮的模样,直接进了王府内的一处僻静小园。 有两人被领进了一间小屋,随行几人散布在园子各角警惕。 待到两人再从小屋内出来时,已经换上了华丽装束,一个器宇轩昂,一个美丽动人,正是腾飞和朱优美。 腾飞不是傻子,知道苗毅含糊其辞那么久突然主动相邀,定是做出了什么能满足他期待的决定,否则就成了耍他。当知此行是密会,走漏不得半点消息,所以是彻底装扮后才来的,到达后不可能以下人的形象来见苗毅,自然是要换装整齐了再露面,而这边也已经安排好了。 秘密前来倒也不担忧苗毅会害他,因为苗毅目前根本没那必要,害了他的话苗毅也没任何好处,反而可能引起一连串棘手的麻烦。 雪儿已经等候在了门口,半蹲行礼道:“腾天王、优美夫人,王爷和王妃已在等候二位大驾!” 朱优美立刻对腾飞传音嘀咕了几句,腾飞一开始只把雪儿当个下人,没当回事,此时认真上下审视雪儿一眼,笑道:“你就是雪儿姑娘吧。”态度瞬间客气的很。 “不敢!”雪儿赶紧给礼。 朱优美却是上前拉了雪儿的柔荑,一只储物镯套在了雪儿的手腕上,笑道:“我跟雪儿妹子一见如故,一点点小小心意,不要嫌弃。” 雪儿略推辞,见推迟不掉也就算了,反正她身为王爷和王妃身边的贴身侍女,吃用、财物和修行资源之类的向来不缺,所享受的东西也大多是世上最顶级的一类,真心不缺别人的一点礼物,稀罕玩意徐堂然那边也经常会寻摸来给她,想要什么跟徐堂然说一声就有了,而苗毅和云知秋对一些所谓的好东西也没多大兴趣,别人送给他们大多也都扔给她和千儿收着玩了,所以礼物不礼物的压根也不稀罕。 不过她收别人的礼也收习惯了,每年不知道多少达官贵人要给她送礼,收的东西十辈子都享受不完,总之不管谁往王府内送礼,少谁的都不会少她的,说句不中听的,王府内大多妾室都没这待遇,差的远了。她也不想收什么礼,只是有些礼不收不好,怕别人多想,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一些眼界是必须具备的,不能坏了王爷的事,顶多也只能是把握谁的东西能收谁的东西不能收而已。 “腾天王、优美夫人,请跟奴婢来!”雪儿伸手相请。 腾飞颔首道:“有劳!” 一路转走回廊,腾飞的管家腾忠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也没去别的地方,就在这园子水榭中的阁楼,阁楼坐落在水中,周边碧荷,粉白莲花亭亭玉立。 苗毅和云知秋已经站在了阁楼门口等着,双方老远就笑着互相拱手打招呼,云知秋和朱优美二人手已经牵在了一起,双双笑靥如花,姐姐妹妹叫的亲热的很,手牵手不肯放,不知情的还以为两人是亲姐妹。 说实话,再见苗毅,腾飞心中感慨万千,想当年炼狱考核时苗毅受尽欺辱的一幕还历历在目,现如今却是连自己都要求着人家,人家一句有好酒,他就得赶紧跑来赴约。 在门口客套了一阵,腾飞环顾四周道:“好个优雅僻静之地啊!” 有什么优雅不优雅的,你又不是没见识过好东西!苗毅心中一笑,听出了弦外之音,也就不再客套,伸手相请道:“略备薄酒,里面请!” 腾飞伸手笑道:“请!” 几人入内,除了宾主落座,就是双方的管家杨召青和腾忠在各自后面站着,帮忙斟酒之类的。 美酒自然是少不了,满桌的美味佳肴更是不会缺,但谁也不是来吃东西的,不过腾飞和朱优美自然免不了一顿好夸,夸好酒好菜之类的给主人面子。 美酒略品,佳肴浅尝,朱优美忽对云知秋笑道:“姐姐,这园中景致古朴有趣,我挺喜欢的,姐姐能带我去看看吗?” 云知秋欣然站起,笑咯咯道:“好啊!”回头对苗毅和腾飞道:“二位王爷,我们去走走,你们没意见吧?” 腾飞哈哈笑道:“客随主便!” 苗毅则沉声道:“若是怠慢了腾王爷的爱妾,我不饶你!” “哪敢,妹妹,我们走!”云知秋笑着拉了朱优美的手,两人有说有笑地离开了。 两个女人牵线搭桥的作用已经完了,剩下的就是男人的事了。 少了两个女人,屋内轻松欢快的气氛瞬间消失了,苗毅举杯邀敬之后,叹了声,“成太泽那边,王爷怕是要小心一点。” 腾飞眉角略动,放下酒杯,问:“怎讲?” 苗毅:“王爷何必明知故问,王爷之志成太泽不知,还是成太泽之志王爷不知?不瞒王爷,成太泽那边早在王爷之前就派人联系过本王,所以后来获知王爷心意后,本王也着实为难呐!站在寇凌虚、广令公和本王的立场来说,我们自然是巴不得东军一统,便于大家捏成一只拳头对抗天宫那位,多出一根手指来,这拳头总是捏的不舒服,搞不好就要被人掰住一根手指。” 腾飞颔首:“王爷所言甚是!” 苗毅叹道:“可对我们三个来说,无论是支持成太泽还是支持王爷,似乎并无什么区别啊!也实在是难以抉择。” 腾飞道:“寇凌虚和广令公那边王爷不用多虑,只是不知王爷你心意如何?” 苗毅淡笑道:“我这边还要和夏侯家商量商量。” 突然冒出个夏侯家来,腾飞眉头扬了扬,听出了对方的话外之音,言下之意是,他们两家跟我能比吗?我可以拉来夏侯家支持你,有我支持你的胜算更大! “王爷既然邀我来品尝美酒,想必已经做出了决定,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只要不是太苛刻的条件,都好商量!”腾飞举杯敬酒,直接把话给挑明了。 苗毅回敬之后,道:“我妾室飞红是监察左部探子的事,属实!青主密令飞红引导影卫行刺本王的事,也属实!” 腾飞不知他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只能是冷哼一声,“堂堂天帝尽干些见不得人的事!” 苗毅眯眼道:“本王在荒古之地修炼,此番出来后,正欲再次返回静修,却在无意中发现荒古内不知什么时候埋伏了上千万近卫军,若非本王发现及时,现在怕是没机会再和王爷把酒言欢呐!”(。) 第二一三八章 果真是好酒 此话听的腾飞多少一惊,如今牛有德在荒古修炼的事对他们这个层次的人来说不是什么秘密,那么要命的地方,牛有德岂能不严加防范,青主居然有办法插一支大军进去,换了谁想想都得后怕。 他也不知道苗毅说的是真是假,不过青主这样干也不算奇怪,一个无法彻底掌控诸侯的君王用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不足为奇。他现在想知道的是苗毅接连说青主对其下黑手的事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敢造反要拉我一起不成? 腾飞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嘴上再次附和道:“竟如此对待天庭大臣,实在是让人心寒。” 见他始终回些不痛不痒的话,苗毅直接挑明了,“知道牛某为人的人当知晓,有些事可以忍,但不会一直忍,青主不仁就休怪本王不义,来而不往非礼也!” 腾飞略默,知道是没办法回避了,“王爷想让腾某如何相助?” 苗毅举杯遥敬,“相不相助看王爷如何去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帮王爷自己。” “哦!”腾飞回敬,“那倒要洗耳恭听。” 苗毅昂头灌酒下肚,顺手将杯子往旁推了推,让杨召青斟酒,嘴上一字一句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腾飞略顿,旋即若有所思道:“幽冥大军?” 这个不难猜出,几位天王互为倚助,是竞合关系,不至于容不下对方,也只有如今的幽冥大军能让牛有德视为卧榻之侧的酣睡者,那是青主控制的人马,加之幽冥大军没什么战损,实力一直只增不消,换谁都会觉得不安,这等于是后背顶了把随时会捅过来的匕首。 苗毅摇头道:“确切地说是青元尊!” 腾飞奇怪道:“有什么区别吗?” 苗毅:“若青元尊想造反呢?” 腾飞倒吸一口凉气,惊讶道:“这怎么可能?幽冥大军控制在青主的手中,青元尊就算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子!”话刚说完又觉得不对,觉得对方应该不会无的放矢,不禁疑问:“莫非青元尊向王爷吐露了意向?” 苗毅嘴角勾起冷笑道:“他不反就逼他反!” 腾飞摇头:“手上没有人马,就算逼也没用,难道王爷打算助他一臂之力?”他不认为苗毅能为了青元尊出兵直接和青主对抗。 苗毅:“青元尊能不能造反成功不重要,关键是要让青主认为这逆子是真想将他取而代之便足矣!” 腾飞:“青主没那么傻,这误会怕是不容易产生。” 苗毅平静道:“若是青主想以战如意的子嗣将青元尊取而代之呢?” 腾飞摇头:“这不可能,就算青主有这想法,将之付诸实施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的,易储可不是小事,很容易造成天下大乱,这就是为什么青主一开始就言明天子只能是出自天后夏侯承宇,哪怕青主再喜欢战如意,也不会轻易动废掉夏侯承宇立战如意的念头。青主既然敢让青元尊出来自立成为一方诸侯,想必也做了什么让青元尊安心的措施,不会让人轻易离间他们父子,以免青元尊被人利用!” 苗毅提了筷子示意对方用菜别光顾着说话,略尝美味后,又呵呵笑道:“道理我们都懂,可男人和女人的差别往往就在这里,女人怕是不会这样认为,譬如夏侯承宇!” 腾飞嚼动美味的嘴渐渐停下,露出恍然大悟神色,明白了,青元尊能不能造反成功不重要,青主是不是想以战如意所出取代青元尊也不重要,只要让对方都认为对方想这样做就够了。 这一想通,顿时暗暗心惊,好阴狠的计划,这是想利用夏侯承宇的善妒影响青元尊进而离间青主父子反目成仇啊!轻叹道:“看来王爷是想从夏侯承宇和战如意这两个女人身上下手!”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苗毅笑着稍稍摆手,“王爷误会了,不是我想从这两个女人身上下手,而是王爷你要从这两个女人身上下手!” “哦!”腾飞搁下了筷子,知道终于到了讨价还价的正题上,笑道:“我似乎没必要这样做。” 苗毅身子后靠在了椅背,将神态放轻松了,微笑道:“王爷不能光想自己,也得为本王想想啊!我说了,来而不往非礼也,青主屡次迫害本王,本王退无可退,心知肚明的都清楚,就算本王这回退让了,青主定还会有下次,总之本王不死,青主就不会善罢甘休!既如此,本王既已下定了决心还以颜色,那埋伏在荒古的一千万近卫军,本王又岂能让他轻易回去?既是青主不仁在先,本王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一不做二不休,顺带将幽冥大军这个后患给除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腾飞目光闪烁道:“王爷既有周详计划,完全可以自己付诸实施,又何须本王相助?” 苗毅:“话不能这样说,王爷你心里应该也清楚,咱们几家都没有和青主彻底撕破脸的实力,谁叫人家那边还有个佛主,否则咱们又何必如此委屈听他青主的号令。还以颜色解决后患不代表我要跟青主翻脸,该适可而止的还是要适可而止,所以有些事情我不好做,只要我把主意一打到夏侯承宇和战如意的身上,介于刺杀我的布置,青主立马会起疑,青元尊那边的反应很容易被他识破化解,所以这事我不便出面,王爷做最合适!为何?王爷想一统东军地盘,我也不能白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去支持王爷,就算我支持王爷,可若是青主不答应的话,有幽冥大军那把刀顶在我后面,我敢轻举妄动吗?青主可是下定了决心要除掉本王啊,我随时可能会面临腹背受敌的局面,又让我如何能安心支持王爷?” 腾飞沉默,这么一说,倒的确是个问题,所谓的支持自己肯定不是红口白牙,肯定要出动人马摆出对抗天宫的态势,一旦对方出兵支持自己这边,幽冥五千万精锐却突然趁虚而入的话,南军境内必定大乱,这是牛有德不得不顾忌的事情,如此说来想要得到对方的支持,幽冥大军这个心腹之患还真得要帮对方先除掉不可。 打量了一下对方斟酌的反应,苗毅继续道:“可若是青主父子反目成仇的话,那情况就很不一样了,王爷也用不上太过求着别人来支持,因为青主不可能容忍青元尊扯起大旗,届时青主忙着清理门户,王爷若在这个时候出兵一统东军的话可就没什么太大压力了。而我要对荒古的近卫军出手也需要青主忙于清理门户分散精力,到时候青主无暇顾及,也只能是坐视我吃掉他埋伏在荒古的人马。事后,幽冥大军被青主给清理掉了,幽冥总督府背负了造反的名声,咱们在朝堂上也不可能再让幽冥总督府重新组建,青主实力受损是大家都乐见的。王爷能一统东军,而我既能解决后患也能顺利砍掉青主的伏兵,这可谓是一举多得的好事,皆大欢喜,唯青主一人不高兴而已!王爷,求人不如求己,大家都有好处的事情可比什么许诺管用的多!” 腾飞偏头看了眼自己的管家腾忠,举杯一口喝干了,腾忠与他交换了个眼色,接着执壶为其斟酒。 再举杯敬了苗毅之后,腾飞笑道:“若是王爷也这般对成太泽说,那事发后我可就麻烦了。” 苗毅呵呵摇头:“王爷何出此戏言?如此机密之事本王岂能两面三刀,事发后若你和成太泽随便哪个发现自己上了当,试问哪个还会为本王保密?一旦有人将离间青主父子的计划泄露了出去,只怕到时候他们父子打的热闹的时候发现上了当立马要醒悟过来联合调转枪头来对付我了,我岂会冒这险?青主对青元尊用兵之时,就是王爷动手之时,王爷出兵之时,也就是本王动手之时,几面火起,青主只能专心对付一头,不可能分散兵力四面出击,否则他哪边都摁不下来,你我可轻松得手!只要我支持王爷,再有夏侯家压着,成太泽就算说破口舌,寇凌虚和广令公也不会为了他闹得几家联手之势四分五裂给青主可乘之机,只会是出兵支持王爷,届时成太泽必亡,王爷必定能一统东军,可再造四军竞合之势!” 闻听此言,腾忠微笑斟酒,腾飞心中大石头也顿时落地,更是暗藏兴奋之情,这种大家都有好处的事的确比什么许诺都管用,心情大好,开了个玩笑,“难道王爷就不怕我一回头将此计划卖与青主?” 苗毅却是脸色一绷,不跟他开玩笑,“青主巴不得把几方势力再分化再弱化,王爷卖与青主能换来青主支持王爷一统东军吗?难道王爷能看上那几个赏钱?而事情未发生,王爷就算泄密又如何?青主还能凭这红口白牙的几句话治我的罪不成?王爷真要那样做了,倒是会逼得本王彻底站在成太泽那边,那个后果想必王爷也不想看到!” “戏言尔,王爷不必当真,是本王说错了话,当罚一杯!”腾飞哈哈大笑地举杯自罚,放下酒杯又连连颔首地赞了声,“果真是好酒!”(。) 第二一三九章 这天下怕是要开始大乱了 酒未必比他以前喝过的更好,但心情好是真的,喝什么都是好味道。 他回头看看周围紧闭的门窗,又笑道:“如此好酒闷着喝未免有些可惜!” 苗毅笑着回头示意了一下,杨召青立刻打开了所有的门窗,有外面的景致衬托,阁楼内的吃喝环境立马增色不少。 这里门窗一开,外面游逛闲聊的两个女人的注意力其实并未脱离这边,注意到之后,相视一眼,知道她们可以回去了,很快双双回来,依旧是亲如姐妹一般,各坐回了各自男人身边。 两个男人也的确不会再去谈什么正事了,主要的落实了下来便可,只要建立了可信任的关系,细节上的事情完全可以直接联系沟通,随时可做商议和更改,毕竟现在计划的再详细也难保有突发的状况,所以细节是很难一下两下敲定的,腾飞也需要回去消化后进行谋划,由不得苗毅说是什么就全信什么。 “没惹王妃生气吧?”腾飞乐呵呵问了朱优美一声。 两个女人一看两个男人的表情就知道是皆大欢喜的局面,朱优美立刻暗暗给了云知秋一个眼色,谦虚道:“妾身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 云知秋立马接话了,“怎么可能!倒是优美妹子总觉得在我面前低人一等,老是把我当什么王妃给敬着,闹得我浑身不自在!说到这事,我这妇道人家怕是要对腾王爷说句不中听的,腾王爷听了可别不高兴!” “哦!”腾飞乐道:“那倒是好好听听!”现在估计不管说什么都不会坏了他的心情。 苗毅也露出拭目以待的神色,对于这点他放心的很,接人待物方面,云知秋比他更知分寸,绝不会乱说话。 云知秋不客气道:“我对优美妹子一见如故,觉得优美妹子挺不错的,不知腾王爷何故宁愿让正室空虚也不择优而选,难道优美妹子配不上王妃的名声吗?”这话说的有够直接,的确有点不中听。 苗毅心中微愣,暗自奇怪,云知秋吃撑了吗?干嘛干预人家的家事?咱们这边还没强势到能干预人家家事的地步吧? 殊不知朱优美也不是吃素的,能在腾飞众多妾室中脱颖而出帮腾飞抛头露面牵这个线自然也不简单,知情的都知道云知秋这位王妃在牛有德面前说话是很有份量的,这次的事情让朱优美看到了机会,刚才出去逛的时候,她就向云知秋诉了下苦,希望云知秋能帮她一把,说是以后必有重谢。 重谢不重谢云知秋倒是不在乎,不过一两句正题外的话而已,送个顺水人情并无大碍,后面说不定王爷的大事还需要朱优美去帮忙敲敲边鼓,用利益拴住朱优美的话,朱优美自然是想要极力促成的。退一万步说,朱优美真要做上了王妃,在腾王府有了足够的份量,与之保持良好关系倒也不是什么坏事,以后聚贤堂在东军境内有什么事的话,跟朱优美打声招呼还能不帮忙? 至于天庭境内多出一个王妃是否会有损王妃头衔的含金量和光芒度,倒不是云知秋在乎的。 腾飞一愣,也没想到云知秋会说这个,下意识看了苗毅一眼,不知是不是苗毅的意思,看出苗毅也有意外神色,估摸着不是苗毅的意思,觉得苗毅也不该会参与这种事,应该是女人之间的事。 不过云知秋开了这个口,他倒不至于轻视,也知道云知秋在苗毅身边的份量。 他考虑的是,大事在即,朱优美若能和这个在牛有德身边颇具份量的女人保持良好关系不是坏事,云知秋已经开了这个口,他再婉拒让朱优美失望的话,别搞出什么乱子来才好,女人的小心眼有时候真不知会干出什么蠢事来,毕竟这大事朱优美也参与了进来,多少知情,又和云知秋保持着联系。 而云知秋能说出这话来,他也在考虑,对方是不是也觉得不想出什么意外,在提醒自己稳住朱优美?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朱优美在他的妾室中能力的确是出类拔萃的,否则他也不会让其介入此事,这次的大事若能成功,朱优美多少是有功劳的,有功当赏也不为过。 不过,许多事情他也不得不考虑,得考虑扶正朱优美会在家里内部造成什么影响。 一旁的朱优美心里有点紧张,能求云知秋开这个口,自然是看准了机会的,否则哪能求到这边来介入腾府的家事,不合规矩也不像话,可若是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用的话,错过了就太可惜了,外面的这些风云对位高权重的男人的决定影响很大,稍有影响的话,就比她们女人在家里要死要活的争宠强百倍。 此时她真可谓是心情忐忑,在悄悄留心着腾飞的反应,她想通过这次试出腾飞到底有没有可能给她。 见腾飞沉默,苗毅以为他不情愿,当即笑道:“贱内说话一向口直心快,王爷不要往心里去。”说着给了云知秋一个斥责的眼神。 将家里情况做过斟酌的腾飞却摆了摆手,呵呵笑道:“王妃的提醒也不是没道理!”转而看向一旁的朱优美笑言,“若这次和牛王爷的合作愉快的话,本王可在此许诺,事后许你名正言顺打理腾家内务!” 此话一出,朱优美心中狂喜,熬了这么多年,和那群贱人争来争去,今天总算是等到了这句话。 不狂喜才怪了,若能合作愉快是什么意思?就是事成与不成的事,若事不成搞不好就是家破人亡连命都有可能丢掉,还指望什么正室的位置?若成的话,那就是整个东军的王妃了,而不是半个东军,一旦如愿,地位可不止是倍增! 说实话她对这边与苗毅的合作还是挺有信心的,实在是苗毅的战绩太辉煌了,这一路爬上来,那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战无不胜! 可她表面却有些忸怩不安道:“王爷,家事怎好放这里说。” 云知秋抿嘴一笑,感受到了朱优美投递来的感激眼神,发现这女人装的还挺像的,做了手脚还能当她面卖乖,果然是内宅争宠锻炼出来的,难怪能在腾王府脱颖而出。 腾飞大方摆手,哈哈大笑道:“无妨,都不是外人,牛王妃既然开口为你抱不平了,本王总得给个回应吧!” 朱优美有点羞羞低头,怪不好意思的样子。 这次也的确是被她切准了下手的机会,借助外力一举将腾飞的所有妾室全给打趴下了。 倒是一旁的腾忠迅速看了眼朱优美,眼中的警惕之色一闪既收。 对面的杨召青亦若有所思地多看了朱优美一眼。 身为管家大多见惯了内宅争宠的勾当,苗毅家里面的水也混着,可谓旁观者清,至少两个管家比腾飞和苗毅心里清楚的多…… 之后,苗毅身为主人自然是挽留腾飞多玩几天。 这纯粹是客套话,事情敲定了,腾飞不说要赶快回去筹划,来这里也不是来玩的,本就是秘密前来,呆的越久越容易暴露,自是告辞离去。 苗毅夫妇不好相送,也不便与他们一起进出,所以两人先出了阁楼,留了二人易容装扮,至于二人离开的事宜自有杨召青会安排,杨总管不至于连这点小事都安排不好。 出了小园,苗毅不免问道:“你介入人家的家事干嘛?” “哪是我想介入,是朱优美求的我……”云知秋当即把事情经过讲了遍,也说明了自己之所以会帮忙的原因,最后给了朱优美一个评价,“这女人倒也不简单!” 苗毅呵呵一乐,“你不也在利用人家吗?再不简单,也不是没能逃出你的手掌心。” 利用?这话云知秋就不爱听了,冷哼道:“她能不能逃出我的手掌心有什么关系,只要能让你这辈子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就够了。” “……”苗毅无语,翻了个白眼,两袖一甩,背手身后大步而去。 云知秋心情立好,噗噗憋笑,快步追了去…… 安排送走了腾飞,杨召青回来途径一处亭台楼阁,见到杨庆负手站在楼上微笑看着他,遂快步走了上去,到一旁问道:“有事?” “没事。”杨庆摇了摇头,又问了句,“人走了?” “走了!”杨召青不知想到什么,忽轻叹了句,“这天下怕是要开始大乱了。” 杨庆淡笑道:“天下从来都不会大乱,要乱也是有人在捣乱,乱来乱去的只是人,天下依然是那个天下…话又说回来,这天下若是不乱,王爷又何从下手?” 两人的感慨显然都是对苗毅的决定抱有担心,可也知道劝不了,苗毅一旦下了决心的事很难有人能改变。 感慨几句的二人突然闭嘴了,察觉到了下面的走廊中有脚步声走近。 两个从小园收拾了的丫鬟来了这边,躲在下面的拐角楼梯下偷吃着什么东西,且在那嘀嘀咕咕。 “也不知来了什么贵客,要王爷和王妃亲自作陪,这么多天下罕见食材烹饪的美味佳肴都没吃什么就要扔掉,太可惜了。” “他们吃惯了好的,哪会在乎这个,不吃正好,没弄脏的刚好可以给我们尝个鲜。” “也是,做王爷王妃就是好啊,你看整天也不干什么,游山玩水好吃好喝,还有一大堆人伺候着……” 上面隐隐约约听见的杨庆微笑,不知这话让苗毅听到了会作何感想,苗毅只要不修炼就在那殚精竭虑的忙碌,随时有性命之忧,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天下大势,想不到在有些人眼里居然成了什么也不干整天游山玩水。不过也能理解,两个小丫鬟哪知道苗毅平常在忙什么,哪知道这顿宴请将要决定天下多少人的命运,有些人的目光也只能是盯在桌上的美味佳肴上。 杨庆叹了声,转身摇头而去,为那两个丫鬟摇头,倒霉不倒霉,躲在背后碎嘴偏偏让杨召青这个王府大总管给听到了,若只是偷吃点东西也没什么,反正都是要处理的东西,有人吃总比没人吃好,比浪费强,他知道的杨召青肯定不会计较这个,可关键是不该说那些不该说的闲话,王爷请了什么人是你们能乱说的吗?也不想想王爷和王妃亲自作陪意味着什么,落在有心人的耳朵里搞不好就要察觉出什么端倪来。 这两个丫鬟的命运他已经可以预见,不过这不是他该操心的事情,非必要他也不会插手王府内务,那是杨召青管的,何况偌大一个王府,哪年不得死上几个可怜或不可怜的,牛王府还算好的,有云知秋压着都不敢闹过分了。 楼上脚步声一响,躲在楼梯下的两个丫鬟连忙紧闭了嘴巴屏住呼吸。 殊不知站在楼上一动不动的杨召青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 不一会儿,一名王府的管事快步而来,一见杨召青脸色,吓得够呛,战战兢兢行礼道:“见过大总管!” 杨召青冷冷盯着他,“王府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用我再教你吗?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管事吓得直冒冷汗。 当天,一群丫鬟被集中在了一起,那两个丫鬟当众被那管事活活打死……(。) 第二一四零章 女人事 腾王府,参天大树间的林荫甬道直通王府内宅重地,也是内宅中的主宅,朱优美提了只食盒款款而来,宅子门口的守卫倒也没有过分阻拦,朱优美是王府内少数几个得了王爷特许能直接进入的妾室。 内中一管事见到,快步过来相迎,拱手笑道:“六夫人来了。”看了眼她手上的食盒,知道肯定是为王爷准备的,遂伸手去接。 朱优美抬手挡了一下,显然是要亲自送到,笑道:“王爷在哪里?” 管事回道:“在书房。” “哦!”朱优美颔首,边走边问道:“就王爷吗?” 管事道:“大总管也在,小人去通报一声。” “不用了!”朱优美步伐一顿,略蹙眉,王爷从牛天王府一回来就闷在了书房,她大概猜到了腾飞在商议什么要事,遂摆手道:“算了,我暂不去打扰了。”刚转身而回,走到植被拐角突顿步后退缩了回来。 管事愕然,搞的跟做贼一样干嘛? 朱优美已经低声叮嘱道:“不要告诉其他人我来了。”说罢四处看了看,朝附近的一处小楼走了去。 管事不知她什么意思,刚满头雾水地从植被拐角处走出,便见环佩叮当光彩照人的三夫人沈宜提着食盒走来,心中亦愣,顿时暗暗苦笑,感情那位刚才看到了这位。 “三夫人。”管事迎了上去。 “王爷在哪?”沈宜问了声,同样挡了管事帮忙来提的手,要亲力亲为。 获知在书房,沈宜直奔而去。 躲在了阁楼上的朱优美侧身轻开了点窗户缝隙盯着,目睹了沈宜在书房门口候着,管事进去通报。 管事很快又出来了,不知跟沈宜说了些什么,不过能看出沈宜貌似不想走,最后又见管事再次进了书房,等到管事再出来,沈宜终究是没能进书房,脸色不快地提着食盒回去了,管事跟在后面一脸苦笑,还不时朝阁楼这边瞄上一眼。 躲在阁楼窗户后面偷窥的朱优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有些自得,还好自己反应快,如此看来王爷果然是在谋划大事,不想有人打扰。 她也没走,心里有了想法,就等在了阁楼上。 这一等,小半天的功夫,连见好几波人来,大夫人、二夫人、四夫人、五夫人,能有资格进这里的一个没少,都来了。看着一个个来,又看着一个个走,一个都没能进入书房,阁楼上的朱优美心情大好,她都能想象到正真思虑大事的腾飞被接连干扰是个什么心情。 如他所料,书房内的腾飞脸色的确不太好,一个个没完没了,见到别人来了都不愿落后,都想干什么他心知肚明,自己成不了也想淡化一下别人的殷勤而已,他也不排斥竞争,可是没一个知轻重的,连这点眼色都没有,能当腾家的主母吗? 不快暂时摁下,继续和腾忠商议起了事情细节。 几番推敲完善后,腾忠不得不提醒道:“王爷,一旦事发,丽妃的性命怕是保不住了。” 案后起身,腾飞轻轻叹了声道:“牛有德不亲自办这事不就是希望我出来背黑锅吗?这种事情在天宫是瞒不过青主耳目的,这黑锅我不背也要背,总之事情办干净点,不要留下什么直接把柄。” “是!”腾忠颔首应下。 注意力暂时解脱出来的腾飞绕出桌案,忽然咦了声,“六夫人好像没过来凑热闹吧?” 腾忠:“是!” 腾飞略默,点了点头。 然两人一走出书房,便见不远处阁楼下面的门打开了,朱优美提着食盒笑吟吟走来,“王爷忙了大半天,不妨歇息一下,妾身熬了点汤,王爷尝尝吧。” 腾飞一笑,跟着走向了一旁的亭子里坐下,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朱优美一边取出食盒里的温热汤水奉上,一边说道:“早过来了,见王爷在忙,妾身没敢打扰,一直在边上等着,王爷尝尝味道如何。” 腾忠肃立在旁静默无语,心里嘀咕,这话无疑把那几位给踩了几脚,显得那几位不懂事。 腾飞果然笑着点了点头,喝着汤水发现温度合适,可见这女人真是花了心思的,尽管他知道这女人的想法和其他几位没什么区别,但行事用心的区别还是高下立判。 默默喝完汤水放下汤盏,朱优美还要给他盛,腾飞抬手阻止了,说道:“今天开始,你从你院子那边搬到主宅来吧,以后内宅的家事你来主持吧。” 当啷!汤勺把持不住,掉落碗里,朱优美一手捂住了嘴巴,转过了身去,目光闪了闪,挤出了眼泪,嘤嘤啜泣起来,香肩颤抖。 腾飞起身过去扶了她肩膀,“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 朱优美哽咽摇头道:“妾身心里高兴。”话里倒没掩饰什么。 但她那苦尽甘来的心酸柔弱模样,令腾飞颇为动容,抓了她的手轻抚,“明白,本王都懂,这些年委屈你了。” 朱优美摇头道:“王爷有这份心意,妾身就知足了,只是这名不正言不顺地住进主宅,妾身何德何能,怕其他姐姐们不高兴,等王爷大事之后再满足妾身愿望也不迟,妾身等了这么多年,不在乎再多等一些时间,一点委屈不算什么。” 腾飞立刻回头对腾忠吩咐道:“那就名正言顺公开吧,今日开始,王府已经有了女主人,本王倒要看看谁敢乱嚼舌头!” 朱优美兴奋的心里在颤抖。 “是!”腾忠欠身应下,略抬眼瞅了下朱优美,继续保持着沉默,心中却是暗暗感叹,这位从成群的人中脱颖而出,成为了能进出此地的人之一,如今又要越过前面的那些直接登顶入主这里,从此成为王府的真正女主人,那些败在她手中的今夜怕是要受尽煎熬,估计凭这位的心机也不会再给那些人翻身的机会,只希望这位够聪明不要在这个时间在王府内搞出事来。 其实他是不赞成在这关键时刻确定王府女主人人选的,只是这种事他不好干预,这事若是敢阻挠的话,那真是把朱优美往死里得罪了。站在朱优美的立场可不会管这个和那个,人家只担心夜长梦多,巴不得能早一天确定下来,甚至不惜借助外力干预,他一旦阻拦,朱优美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除非他以后强行出手摁的朱优美永远无法翻身,不然以后和这位女主人相处会很尴尬,而自己今后真要强力阻止朱优美上位的话,王爷搞不好会误会他已在下一代那边开始站队了…… “王妃?”徘徊在花园中的苗毅愣了一声,“腾飞不是许诺要等到事后吗?怎么这么快?” 刚接到滕王府消息前来告知的云知秋笑道:“就说了这女人的手腕子不简单的,腾飞能在这个时候给她正位名分,她没做手脚才怪了。这女人为了自己的利益甚至不惜借助外力介入王府家事,有点没底线,拖着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腾飞能在这个时候稳住她未必是坏事。不管她了,我准备一份厚礼让人送过去吧。” 苗毅颔首,“你看着办吧!” 夕景园,有点空虚寂寞苦闷的夏侯承宇游荡在美轮美奂的园景中,身后跟着一群宫女。 无意中瞅到前面有几名宫女簇拥在一女身边,貌似采了各色鲜花,正在为那女人在发髻上插取匹配。 夏侯承宇属于那种一看到宫内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比她更漂亮就不痛快的那种,主动走了过去,看清其人后,心中不快略消几分,“原来是丽妃啊!倒是好雅兴。” “娘娘!”丽妃反应过来回头一看,赶紧摘下发髻上的鲜花见礼,笑容满面地跟随在了夏侯承宇的身边。 后面的娥眉略警惕地盯着丽妃,她已经察觉到了一些不正常,最近这丽妃似乎和天后娘娘走的有些近,有事没事老是能碰上,颇为奉承,倒是让夏侯承宇另眼相看不少。 依旧是一番奉承之后,丽妃突然到一旁采了朵粉色鲜花,恭请夏侯承宇戴在了头上试试,随后问众人,“这花太配娘娘了,大家觉得好看吗?” “好看!好看……” 边上立马叫好声一片,都说好看,连娥眉也不例外,关键就算不好看也没人敢说不好看,天后娘娘有点小心眼,一句话不对就有可能让她记恨上。 一片恭维声中,夏侯承宇被逗的眉开眼笑道:“丽妃嘴真甜,本宫可比不得你们这群后宫佳丽的花容月貌。”话虽这样说,可抬手抚了抚云鬓上的鲜花,终究是没舍得摘下来。 “娘娘这话臣妾就不爱听了,这世上哪有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人都各具特色,就看怎么打扮,这打扮其实也有说法,不能乱打扮,一样的打扮未必适合所有的人,需要有针对性的才能发挥出各自的优点来……”丽妃一顿念经。 夏侯承宇却是听的上心,不时插上一嘴,听她说的有理,有请教的意味,两人也走近了。 待气氛酝酿的差不多了,丽妃突然低声来了句,“娘娘,有句话臣妾不知当不当说?” 夏侯承宇听出了她有私话要说,加上现在对她感观不错,遂挥了挥手,让下人离远了点。 此时丽妃才轻轻问道:“娘娘,如今陛下除了处理一些事情之外,长期呆在离宫算怎么回事?这天宫才是陛下正真的家啊!娘娘为何不劝劝?”(。) 第二一四一章 善意提醒 夏侯承宇一听这话就冒火,无疑被人踩了痛脚,脸色一寒,“丽妃,你是在明知故问吗?还不是因为那个贱人,也不知使了什么妖法,把陛下给迷的神魂颠倒,依本宫看,这贱人比妖僧还可恶!” “唉!”丽妃叹了声,突然换了传音道:“臣妾听闻了一些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只希望娘娘千万小心,不要被小人陷害!” 夏侯承宇顿时警觉道:“什么消息?” 丽妃欲言又止,最终摇了摇头,“只是些小道消息,未必可靠,臣妾不敢乱说。” 夏侯承宇沉声道:“丽妃,别跟本宫耍什么心眼,本宫在这天宫呆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你绕了半天不就是想告诉本宫点什么吗?何必在这里装什么小心,说吧,恕你无罪就是!” 被对方捅破心思,丽妃有点尴尬,目光扫了眼四周,见身边无人,小心道:“臣妾听说陛下呆在离宫那边,就是为方便私会打入冷宫的天妃!” “丽妃,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那贱人天妃的头衔已经被剥夺了!” “是是是,是臣妾口出无状,娘娘恕罪!” 夏侯承宇冷哼道:“这事还用你来告诉本宫吗?陛下呆在那边想干什么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谁又能奈何陛下?以后少在本宫面前说这没用的破事!” 丽妃提醒道:“娘娘,臣妾可是听说事情没那么简单,难道娘娘一点风声都没听说吗?” 夏侯承宇眯眼道:“你究竟想说什么?不要再跟本宫绕什么弯子,本宫耐心有限!” 丽妃贴近了一些,悄悄细语道:“臣妾听说那罪妇意图复出!” 夏侯承宇嗤笑道:“想的美!她凭什么复出?她想复出就复出吗?” 丽妃问:“倘若她给陛下诞下子嗣呢?” 夏侯承宇眼中厉光直射,“你胡说什么?”这话有点犯了她的忌讳。 丽妃不惧,继续说道:“敢问娘娘,您觉得那罪妇甘愿一辈子困在冷宫吗?您觉得陛下忍心将她永远软禁在冷宫吗?” 夏侯承宇心里有否定的答案,在她看来,战如意一直在装模作样,这宫里哪个女人不是变着花样来,最终的目的都只有一个,哪能甘心一辈子困在冷宫,就青主那德性,铁定也不希望战如意一直呆在冷宫,不过她却不说话,冷冷盯着丽妃,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丽妃见她不接话,只好继续道:“臣妾听说,那罪妇似乎想悄悄为陛下生下子嗣,陛下似乎有所意动,还在考虑中,也有消息说,其实那罪妇已经为陛下诞下了子嗣,说什么接生的稳婆已经被灭口,总之说的有鼻子有眼像模像样的,奈何冷宫与外界隔绝,谁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形,因此都是些传闻,臣妾也不敢确定。” 然这话真是把夏侯承宇给惊着了,惊的她头皮发麻,是啊!谁也不知道冷宫里面的情形,自己真的是太疏忽了,居然放着这么大的一个漏洞视而不见,只怕就算那贱人挺着个大肚子自己也不知道,青主有多宠那贱人她是知道的,真要是那贱人耍这心眼的话,青主时常跟那贱人厮混在一起能经得住那贱人的软磨硬泡吗? 她越想越心惊,关键在她看来战如意想翻身就肯定会打这样的主意,母凭子贵自古如此,偏偏自己在青主面前说话的份量比不上那贱人,那贱人真要有了儿子的话,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自己儿子只怕将来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下场,她内心真的有点惶恐了,真正是被丽妃这话给命中了要害,儿子的将来可是她苦熬这么多年支撑下去的唯一指望啊! 丽妃悄悄在旁察言观色,注意到了她眼中闪过的慌乱神色。 夏侯承宇强摁下心中的不安,咬牙切齿道:“为何本宫从未听到过这样的消息?” 丽妃轻叹道:“娘娘,这消息是真是假臣妾也不知道,不过就算是真的,若这天宫内真有人想隐瞒娘娘的话,这种事情只怕娘娘永远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对了,娘娘,按理说这消息夏侯家应该有耳闻才对,难道也未曾对娘娘通气吗?” 最后一句话差点让夏侯承宇吐血,若夏侯家真的知情却不告诉她的话,那是什么意思?她一脸阴霾道:“陛下有旨,关押那贱人的冷宫连本宫都进不去,本宫也没办法核实,所以丽妃,话不能乱说,你听来的这些消息可有证据?” 丽妃慌忙摆手道:“娘娘,臣妾说了,臣妾也不知道消息真假,都是些似是而非的消息,臣妾只是看不惯那罪妇惑乱朝纲,迷惑的陛下连天宫都不回了,实在是不像话,其实不止是臣妾,宫中不少姐妹对此都有怨言,怪陛下太过偏心,臣妾实在是拿不出什么证据,不过…难道娘娘真的不知道那罪妇名为软禁,实际上早就进出冷宫自如吗?” “竟有此事?”夏侯承宇震怒,就要回头找人问个究竟。 丽妃却赶紧扯住了她的衣袖,喊住道:“娘娘,这事若是连夏侯家也不告诉您的话,只怕问您身边人也未必可靠啊!到时候若有人倒打一耙,说臣妾在颠倒是非,臣妾也吃罪不起啊!” 夏侯承宇握在袖子里的拳头在瑟瑟发抖,“你说那贱人进出冷宫自如,可有证据?”若有证据,她要找青主好好理论一下,也要夏侯家族给自己一个交代! 丽妃摇头道:“娘娘,臣妾真的没证据,不过听说冷宫后面一处山谷被打造的很漂亮,听说那罪妇基本上每天傍晚都会离开冷宫在那山谷游玩。” 冷宫后面的山谷?打造的很漂亮?还每天离开冷宫游玩?夏侯承宇胸脯急促起伏,若真这样的话,那还叫什么打入冷宫,若真有这事,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允许的,若无青主允许的话,那贱人怎么可能出的了冷宫? “娘娘!”见夏侯承宇扭头就走,丽妃赶紧又拦住了她,惶恐道:“娘娘!臣妾只是看不惯那罪妇惑乱朝纲,发发怨气,您不能说出去啊,否则臣妾以后就没好日子过了。” 夏侯承宇冷冷道:“你放心,本宫不是过河拆桥的人,本宫现在就去那什么山谷看看,若真有此事,不用任何人提醒,乃是本宫亲眼所见,无意中撞破!” 丽妃摇头道:“娘娘,不行呐!宫中到处是陛下的耳目,娘娘现在跑去的话,那罪妇怎么可能还会露面。” 夏侯承宇眉头一皱,没错,这话有理,自己真要现在跑去等的话,那混账男人一旦知晓,自己肯定无法捉到现场。稍作琢磨,问道:“你说那贱人每天傍晚会去冷宫后面的山谷?” 丽妃:“不是臣妾说,臣妾也只是听说。” 谁知夏侯承宇脸色却放平静了下来,对她道:“这夕景园好久没好好逛逛了,丽妃陪本宫转转吧。” “是!”丽妃乖巧应下。 见两人又心平气和地慢慢游园,不近不远跟着的娥眉则内心惊疑不定,不知道两人刚才在干什么,怎么感觉像发生了争执似的,奈何那两人一直在传音交流,也不知在扯些什么,她觉得丽妃有点可疑,准备回头将今天的情形禀报给夏侯家知晓。 今日的夏侯承宇似乎特别有雅兴,在夕景园逛了好久,实则袖子里却一直在掐指算时间。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人也逛到了天宫门口,夏侯承宇朝高大宫门外看了眼,突然道:“好久没见陛下了,都走到这了,咱们就去看看吧。” “是!”其他人自然是应下。 不过宫门口的守卫还是拦下进行了询问,虽然天后有在天宫境内自由来往的权力,不过该有的去向还是得例行盘问,获知是要去离宫看陛下,放行后迅速将情况上禀,让相关护卫做准备,否则天后出了什么事的话谁也担不起责任。 在一队临时调遣的护卫护送下,夏侯承宇一行迅速飞离天宫,直奔御园方向所在的星球。 离宫内,亭台楼阁间,司马问天和上官青正跟随在青主身后漫步。 “搞清了状况没有?这牛有德为何至今还没返回荒古修炼?这次的间隔期和以前的间隔期比起来怎么感觉有些长?”青主发问,破军那边也时常在追问怎么回事,那么多人耗在那保持着高度战备,防护阵在那遭受邪气的侵蚀,每天的消耗可不小,再这样下去可坚持不了太久。 司马问天无奈道:“间隔期与以前比的确有些长,不过牛有德这次离开荒古也有些反常,并未见南军境内有什么事就突然出关了,也许是有什么我们暂时还无从得知的意外情况,不过荒古有利于牛有德修炼,他再次返回也是必然的,只是不知时间长短如何。陛下,这次把人送进去实在不易,若是放弃的话,下次再想找到机会怕是不容易啊!” 青主略沉默之后,偏头对上官青道:“通知破军,按他的计划来吧。” 破军的意思是这样耗下去不是个办法,不说防护阵能量消耗的事,人也不能这样长期绷着不放松,所以破军建议,由那些修炼火性功法的人暂时将大军收拢,而荒古外围一带暗中布置下可靠的人手,一旦有人接近,及时通知里面再立刻重新准备,这样也能让大军保持最佳状态,还能节省大量资源,毕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破军也知道进去一次不容易,做好了让那支人马长期坚持的准备。 手握星铃的上官青却没急着回他的话,而是有些愕然道:“陛下,天宫那边传来消息,娘娘出宫了,说是来看您!”(。) 第二一四二章 此乃陛下私密 “……”青主无语,有点郁闷,最终冒出一句,“随她,你通知破军那边。” “是!”上官青应下。 几人随后继续谈正事…… 腾王府,一处林木幽幽的孤立山崖边,腾飞负手而立,神情静默。 腾忠从林中走出来,轻轻走到他身边,道:“王爷,不出所料,夏侯承宇根本经不住刺激,已经出发了。” 腾飞略显担忧道:“这种手法只能玩一次,一旦让青主察觉到了夏侯承宇想干什么,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牛有德那边能确认战如意今天会出冷宫吗?” 腾忠:“按那边的说法,战如意近期天天都会去冷宫后面的山谷。” 腾飞略颔首,多少有些奇怪道:“软禁战如意的冷宫后面打造了一个环境优美的山谷,本王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闻?青主若真是为战如意搞出了这东西,必然消息封锁严密,附近肯定有近卫军戒备,不会让外人知道战如意坏了规矩能随意出入冷宫,否则消息传出去青主没办法交代,牛有德又是怎么知道的?” 腾忠:“会不会和夏侯家有关?毕竟夏侯家的消息渠道非比寻常。” 腾飞迟疑道:“夏侯家知道没告诉夏侯承宇?你再联系那边确认一下,确认看看战如意会不会出现,这次不行就等下次战如意会出现再说,好让丽妃那边劝住夏侯承宇,免得让青主察觉到夏侯承宇的意图。” 腾忠点头,摸出了星铃。 牛王府,亭台楼阁间凭栏而立的苗毅面无表情静立,腾飞那边今天要在天宫那边动手的的消息他自然是知道的,这边也在等那边的情况。 想到战如意,苗毅的思绪飘的有点远,当年那不堪的一幕在记忆中难以抹去,那个女人哀求的一幕,以及他控制不住情绪对嬴九光说出的那番话所付出的代价,那一次事件的影响不仅仅是他毁了一个女人的一生,也不仅仅是见死不救,而是他从那天开始,逐步放弃了自己坚持的价值观,对他内心的影响极为深远,至今想起依然揪心。 他无意再干出伤害那女人的事,但他清楚的知道,他为了自己的大业,为了自己的利益,在精心密谋下将很有可能再次狠狠重创那个无辜的女人。他不敢去想那女人知道真相后看他的眼神…… 一旁的杨召青摸出星铃联系一番后,禀报道:“那边说,一旦青主察觉到了夏侯承宇的意图,夏侯承宇怕是不会再有捉到现场的机会,希望我们能确认战如意今天是否会出现在那山谷。” 苗毅神情紧绷,道:“让卫枢问问。” 夏侯拓虽然死了,可夏侯拓的代言人卫枢还在他手上,整个族老会还在他手上,夏侯家族如今逃脱不了他的摆布。青主对冷宫那边的情况封锁严密,他苗毅自己的消息渠道也不知那边的情况,看守的近卫军都是武曲那边安排的人,青主貌似不敢在这事上劳驾破军,那些近卫军中并无他苗毅的人,但是却有夏侯家的人,夏侯家对冷宫那边的情况心知肚明却不吭声罢了。 杨召青迅速照办联系,很快给予回复道:“战如意已经露面了!” 苗毅点了点头,得到了他授意的杨召青立刻回复腾忠确切消息…… 天翁府,禁园,默默收了手中星铃的曹满,如今是夏侯满,缓缓抬头看着眼前的擎天大树,眼神复杂中带着坚忍。 卫枢只是将父亲的意思转达了,他却不得不执行照做,他不知道甚至是想不通父亲究竟要干什么,对于父亲的能力,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就像眼前的这棵参天大树,一直庇护着整个夏侯家族,为夏侯家族遮风挡雨。 可他现在渐渐看不明白父亲所作所为的意图,反而看出父亲只是隐藏在了幕后,并不想放弃掌控夏侯家的大权,每每出乎意料地就会出手干预一下,他一直认为要趁早除掉牛有德,可父亲坚决不同意,说自有打算,他真不知道父亲究竟是怎么想的,可他不敢质疑!在某些时候他感觉自己就是个傀儡,可是他不敢不从,他深深明白,一旦让父亲不满,父亲能轻易将他手上的权力给剥夺的一干二净。 他不断在心中告诫自己,忍,要忍,老头子虽是假死,但真正的寿限应该也不长了,只要让老头子满意,一旦老头子一去,自己便是夏侯家真正当家作主的人…… “娘娘!您这是要去哪?” 星空中,抵达了御园星球外的夏侯承宇却并未急着进入,反而在绕着飞行,随行的护卫首领不禁上前探询了一声。 夏侯承宇淡然道:“这颗星球本宫来过不知道多少次,还从未好好从外面看过,怎么?难道你觉得本宫看不得?” “不敢!”护卫首领尴尬应了声,退后。 冷宫?什么叫冷宫?冷冷清清,孤寒寂寞,只有冰冷的建筑,没有高台楼阁给你赏景,没有鲜花灿烂,也没有绿树成荫,甚至看不到任何植被,除了一些清冷来往的人,几乎看不到什么生气,真要待在冷宫的话面对的基本上永远都是冷冰冰的建筑。 青主又怎能眼睁睁看着战如意受这个罪,可冷宫就是冷宫,谁都不好改的繁花似锦,容易授人以柄。 于是青主想了个曲线救国的办法,冷宫不动,把冷宫后面的山林给整理整理总可以吧,当然是让人悄悄整理了一下。 不但是悄悄整理了一下,这事青主连战如意都没告诉,他只是告诉战如意后面那块山林也是冷宫的范围,表示战如意可以自由进出,偶尔还会悄悄安排战平夫妇来此和战如意会面。实际上,冷宫就是在那冰冷宫墙之内,后面的山林和冷宫没有一点关系,然这是青主善意的谎言,他怕战如意知道真相后会拒绝他的好意,战如意固执的一面让他堂堂天帝也没脾气,只能是暗暗心疼她。 远处瀑布飞流直下,激流拐向远方,到这边山谷只剩潺潺溪流,参天绿荫层层叠叠,山花绚丽,虫鸣鸟叫,火红的红叶生长在山谷溪流两畔,片片红叶飘落随着清澈欢快的溪流翻滚摇摆飘荡而去。 怕外人看出什么端倪,也怕战如意察觉到什么,没做任何华美的改造,只有匠心独运,将大自然的最美一面呈现了出来。 溪流两畔红叶林中,一处翘崖上,白衣如雪,长发飘飘的战如意静静伫立,不施粉黛,也不着任何佩饰,就静静站那面对夕阳,安安静静的。 夕阳灿烂,余晖遍染层林,红叶林中翘崖墨黑,女人白衣如雪,长发飘飘,衣袂飘飘,沐浴夕阳的一幕美的让人心碎。 每天的这个时候也是这里最美的时候,所以战如意也喜欢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 每当这个时候,她才会觉得安安静静活着也是一份美好。 翘崖下的溪流旁,银霜和白雪不时咯咯发笑,两人蹲那从岩石上摘下绿绿青苔,放在红叶上随波逐流,看谁的能飘更远不翻船,简单的快乐。 然简单的快乐并未持续多久,银霜、白雪忽然抬头看向空中,紧接着眸中出现惊恐神色,双双站了起来。 笑声消失,战如意有所察觉,看了两人一眼,亦慢慢抬头跟着看向空中,脸上顿时也露出一些不自然神色,空中有一队人从天而降,为首者正是天后夏侯承宇。 “娘娘!这里是冷宫,陛下有旨不允许任何人擅闯……” 空中跟随而来的护卫统领也吓了一跳,才发现夏侯承宇要来的地方居然是冷宫禁地,慌忙劝阻。 “本宫不去冷宫,让开!”夏侯承宇怒喝一声,两眼都快冒出火来,她看到了,她已经看到了身在冷宫外面的战如意,竟然真有这种事,那贱人居然真的能自如进出冷宫,她胸中的怒火差点焚遍全身,不顾护卫统领的阻拦硬闯了下去。 护卫统领手忙脚乱,天后说她不去冷宫,没得到上面的命令,他也不敢擅自对天后动手。 下面的银霜、白雪已经跳上了翘崖,一脸的惊慌失措,见到夏侯承宇犹如老鼠见了猫一般,左右扶了战如意的胳膊,急忙催促道:“娘娘,天后怕是来者不善,咱们快点回去吧,回了宫内,她也不敢擅闯!” 战如意有点犹豫,见到天后不见礼反而躲算怎么回事,这里也是冷宫境内,自己又没做错什么,周围的护卫应该也不会让天后乱来。不过考虑到不想惹什么麻烦,她也觉得眼不见心净,还是回避一下的好。 但是已经晚了,夏侯承宇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不顾一切地冲开了阻拦,硬是强行落在了翘崖一头,拦住了欲要归去的战如意,一双冷目死死盯着战如意。 “见过天后娘娘!”战如意半蹲行礼。 夏侯承宇不予理会,步步朝战如意逼去。 周边惊动的近卫军护卫快速上前,迅速挡在了战如意前面,首将拱手道:“末将见过天后娘娘!”说着,眼睛还瞟了下那位护送天后前来的护卫统领,貌似在问,你想干什么? 那位护卫统领也是暗暗叫苦,他哪知道夏侯承宇找了个借口原来是想来这啊,更没想到战如意居然会在冷宫外面,他当然知道青主有多宠战如意,可是没上面的命令,天后又没闯冷宫,他总不能将天后给抓起来吧,无陛下旨意冒犯天后可是死罪啊,谁敢啊! 他眼中也有责怪对方的意思,你怎么让战如意跑出了冷宫?若在冷宫内的话,守卫有陛下旨意在手,天后也闯不进去,你们不是没事找事么。 保护战如意的守将也是有苦难言,此乃陛下私密啊!(。) 第二一四三章 天后之怒 这事,冷宫附近能出现在这里的守卫都知道是陛下的意思,没陛下的同意,怎么可能让打入冷宫的战如意出来,可是没办法解释,当着夏侯承宇的面就更没办法解释。 “让开!”夏侯承宇冲着阻拦的守将喝了声。 守将暗暗叫苦,绷着脸道:“娘娘,冷宫乃陛下严旨禁地,任何人不得擅闯,还请…” 话没说完,便被夏侯承宇喷了回去,“冷宫是冷宫,这里是这里,陛下也没约束本宫在此行走的自由,你的话能代表陛下吗?你比陛下还大吗?” 守将欲言又止,目光瞟了下四周,这里的确不是冷宫,关键他没办法解释,不敢说是陛下的意思。 “滚开!”夏侯承宇怒喝一声,就直接挺着胸脯迎了过去。 守将欲伸手推阻,差点撞她胸上去,吓的赶紧收手,也不敢跟她肢体对碰,边退边沉声道:“将战如意带回冷宫!” “我看谁敢!”夏侯承宇一声怒喝,身形一闪,施法强行冲撞了过去,张开双臂挡着的守将被她一把给拨开了,夏侯承宇的修为可不低。 顷刻间,夏侯承宇已到了战如意面前,银霜、白雪吓得小鹌鹑似的,战战兢兢挡在战如意面前。 战如意微抿着嘴唇,她大概猜到了点什么。 “两个贱婢敢挡本宫?”夏侯承宇怒斥一声。 银霜、白雪吓的不行,却死扛着不敢让开,怕夏侯承宇伤害战如意。 倒是战如意淡淡一声,“你们两个退下!” 她不开口还罢,一开口,夏侯承宇左右两巴掌,打的银霜、白雪口角挂血摔倒两旁。 还不等战如意开口说什么,夏侯承宇上前就是一记清脆响亮耳光狠狠抽在战如意的脸上,战如意应声倒地。 守将等人吃惊上前,夏侯承宇身边的宫女等人迅速拦住,将夏侯承宇和战如意给圈在了里面,丽妃也在其中。 其实丽妃也有些胆战心惊。 娥眉指着守将喝道:“谁敢冒犯娘娘试试看!”唰,直接拔剑在手,架在了主将的脖子上。 主将叫苦,娥眉心中也好过不到哪去,冷目斜了眼丽妃,她本能猜测这事和丽妃有关,然而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身为天后娘娘的贴身侍女也只能这样做。 愤怒!冷目盯着地上的战如意,夏侯承宇心中只有无边愤怒。 在内宫多年,再笨多少也长了些心眼,之前多少认为丽妃的话别有企图,然而她真的没想到,没想到所谓的传言居然是真的,这打入冷宫的贱人真的能自由进出冷宫,在这环境优雅之地潇洒的很,羞辱,她感觉到了无边的羞辱! 听丽妃话里的意思,这传言似乎大家都知道了,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她一想到自己高傲地在后宫来来回回,表面上一群女人对她恭恭敬敬,实际上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笑话她,想想都差点崩溃,青主竟如此不顾规矩来羞辱她,让她情何以堪,把她当什么了?当猪狗不如的畜生吗? 印证了这个传言,免不了又想到了丽妃一块说的那些话,这贱人想复出,这贱人想给陛下生下子嗣,这贱人还想干什么?她想想都不寒而栗,下一步顺其自然就是取代她,取代她的儿子! 还有,大家都知道的传言,难道夏侯家真的不知道吗?夏侯家瞒着自己不告诉是什么意思? 她本能地认为,很有可能就是夏侯家有意对她封锁了消息! 这一瞬间,她整个世界都在动摇,感觉全世界都在骗她,悲愤,悲愤,还是悲愤! 殊不知,夏侯家虽然知情,却也没有对她封锁消息,实在是这事青主本就做的隐秘,压根不需要封锁。而夏侯家不告诉她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想避免类似眼前的情况出现。对夏侯家来说,一些小问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犯不着把事情给闹大,青主喜欢战如意避免不了,就在冷宫边上逛逛多大点事,不值一提! 战如意略带摇晃地爬了起来。 啪!夏侯承宇顺手又是一巴掌,战如意身体略踉跄了一下,这次稍有防备,没倒,不过另一边的脸上又多出鲜红的巴掌印。 “贱人!谁让你擅自离开冷宫的?”夏侯承宇怒喝,她想让战如意亲口说出来,她倒要看看青主怎么交代! 战如意缄默不语。 啪!又是一记耳光,夏侯承宇:“不说?本宫现在就能将你这抗旨的贱人给处决了!” 战如意还是不说。 啪,一记响亮耳光。 啪,又是一记响亮耳光。 战如意口角鲜血淅淅沥沥,却站在那任由一记耳光又一记抽在自己脸上,硬扛着! 见她死护着那男人不开口,竟然在她面前装郎情妾意,夏侯承宇愤怒到想直接杀了她,可又不想战如意死的太便宜,啪一记耳光后,怒喝道:“贱人,跪下!” 雪白衣襟上鲜血浸染,战如意默默地、慢慢地跪下了,跪在了她的面前。 “呜呜…”银霜、白雪在一旁呜咽哭泣,却被夏侯承宇的人用脚踩在了地上。 唰!夏侯承宇突然翻手捞出一支宝剑,一剑刺出,毫不留情、毫不犹豫地直接贯穿了战如意的肩窝,鲜血直淌,剑刺在战如意的身上,狞声道:“贱人,再不说,本宫宰了你!” 一旁被剑架在脖子上的守将惊的魂都差点冒了出来,战如意真要死在了这里的话,他无法想象是什么后果,只怕青主难以饶过他性命,十有**这里一大堆人要给战如意陪葬! 见夏侯承宇疯狂如斯,明知道是陛下最爱的女人还敢动剑,守将意识到不能再等陛下赶来做主了,这女人简直是失去了理智! 趁着娥眉回头一看的机会,他突然出手,一把将娥眉手中剑给打开,怒喝下令道:“救人!” 同时一脚踹中了娥眉的腹部,将娥眉给踹飞了出去,又一掌隔空拍向战如意,一股浑厚掌力打中战如意,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近卫军老将,看似攻击战如意,其实却是一掌打的战如意后飘,让战如意脱离了刺进肩膀中随时会危及性命的那支剑。 战如意肩窝飙血后飞,周边护卫这一刻也是刀枪齐出,将夏侯承宇的人给打翻一片,有两人迅速接了战如意,各架一只胳膊飞快后退。 守将闪来出手,一掌轰向夏侯承宇,目的还是为了帮战如意化解危机。 夏侯承宇震怒,居然有人敢对她出手,霍然回头一掌。 轰!瞬间山崩地裂,守将修为稍逊一筹,被夏侯承宇一掌给震飞了出去。 夏侯承宇亦踉跄几步,可她仍没打算放过战如意,另一手顺势一剑投掷而出,直取战如意的性命,然那守将那一掌多少为战如意争取到了机会,随后拥来护着战如意后退的人挥舞武器给夏侯承宇那一剑打开了。但夏侯承宇的修为也实在是不凡,投掷出的一剑依然掀翻了好几人。 纷乱中,近卫军的人冲出,将银霜、白雪也给抢走了。 夏侯承宇不管什么银霜、白雪,只想杀战如意,身形一闪,朝大批人护拥的战如意冲去,那气概简直是视千军万马如无物,独自一人纵往。 “破法弓!”震飞的将领怒喝一声。 唰!一群人护着战如意快速撤退,前排阻拦人马则亮出了破法弓,对准了夏侯承宇以及夏侯承宇身后跟随的一群人,硬是逼得夏侯承宇等人停在了空中。 “你们想造反吗?本宫倒要看看谁敢!”夏侯承宇简直快气疯了,有人对她出手不说,居然还敢用这么多破法弓对着她,她从嫁入天宫的那天开始,还从未遭遇过。 “末将死罪!也没打算再活着,娘娘敢擅闯一步试试看!诸将听令,出了事,责任我一人承担,擅闯者杀无赦!”那震飞后又迅速从上空掠回的守将厉喝一声。 此令一出,近卫军再无顾忌,瞬间杀气腾腾,吓得丽妃等人胆战心惊。 而此时,战如意已经被一群人抢回了冷宫内,同时又冒出一批近卫军人马守在宫墙外,全部张开了破法弓对着这边,随时要射杀擅闯人员的样子。 “你们…你们…”夏侯承宇凌空指着近卫军人马,气得直哆嗦,对她来说,这又是巨大的羞辱,近卫军哪还有一点把她当天后的样子,这事情若是传出去,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此时此刻所发生的一切,于她来讲,比她这一生遭受的所有屈辱加起来还严重。 离宫,徘徊在亭台楼阁间的青主正思虑着叮嘱司马问天布置人手的事,荒古死地毕竟在南军境内,配合破军的计划在牛有德的地盘上布置人手不得不多加小心谨慎。 一旁手持星铃的上官青脸色陡然一变,上前到青主身边,急声道:“陛下,情况不妙,天后娘娘在冷宫后面的山谷发现了天妃娘娘!”战如意虽然被废品级,但他当着青主的面还是称呼战如意天妃,因为知道在青主的心里,战如意并未被废。 青主惊的汗毛竖起,瞬间什么大事都抛到了脑后,猛然转身回头,开口就问:“天妃怎么样?”他第一念头就是担心夏侯承宇会伤害战如意。 上官青手中星铃未停,稍候回复:“陛下,天后娘娘对天妃动手了,情况紧急!” “贱人!”青主两眼圆瞪怒喝,指着上官青怒斥,“冷宫护卫干什么吃的?” 上官青无奈道:“外面山谷不归冷宫,天后突然路过,谁也没权力阻拦天后啊!” 青主一把揪住了上官青的衣襟:“朕说那山谷属于冷宫境内就属于冷宫境内,传朕法旨,若是保护不住天妃,天妃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朕要他们的脑袋,快!”(。) 第二一四四章 青主泪洒 看青主急了眼的样子,司马问天有些傻眼了,他还在等青主未完的示下,谁知战如意的事一出,貌似立马没他什么事了,这究竟是女人重要还是天下重要啊! 他就想不通了,后宫那么多绝色佳丽,姿色胜过战如意的数不胜数,什么样的没有,干嘛死拧在一个战如意的身上不放啊,为一个战如意已经闹得你这堂堂天帝常居离宫,已经成了笑话,值得吗? 青主话落,一把推的上官青踉跄。 上官青不敢犹豫,手中星铃赶紧传话。 事实上那边的情况真要等到这边来回沟通的话,战如意怕是已经活不了了,得亏那边的守将当机立断,不惜顶着掉脑袋的风险冒犯天后,硬是把战如意给抢下了。 所以等到上官青再传话那边,得到的消息是守军已经将战如意抢回了冷宫,遂又细细过问了下。 青主在旁焦虑来回,若不是知道自己赶去也来不及,只怕已经亲自跑去了,现在只能是先等情况看看。等到上官青星铃一放下,忙问:“怎样?” 上官青松了口气道:“守卫已经拦下了天后娘娘,天妃暂无性命之忧!” 青主立马听出了他话中的婉转之意,立怒:“什么叫暂无性命之忧,天妃究竟怎么样了?” 上官青摇头:“暂无大碍!”他不敢说实话啊,说出来还不知道这位会干出什么事来,人都有弱点,他发现战如意现在真正算的上是这位最大的弱点。 见他不肯说状况,青主意识到了战如意怕是遭受了什么让上官青难以启齿的事情。 青主绷不住了,立刻调头就走,不看到战如意的情况他无法心安。 “陛下!”上官青追在后面喊,担心呐,真要让青主看到了战如意的状况,他怕青主一怒之下会杀了夏侯承宇,那将彻底惹怒夏侯家族,那后果不堪设想,现在实在是不宜让青主见到夏侯承宇。 领受到了上官青让自己帮忙一起劝阻的焦虑神色,司马问天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跟着追上劝阻。 可此时的青主压根劝不住,径直飞掠出了离宫。 跟着追的司马问天心中哀叹,不禁感叹这究竟是怎么了,当年的白主为了个妖主落得那般,如今的陛下又为个女人这般,和白主有什么区别?以前他还认为青主这种人不可能因为女人而怎样,如今他才反应过来,以前只是因为青主没遇上那个真正喜爱的人罢了。 途中,手握星铃的上官青突然大喊道:“陛下!天后娘娘已经朝这边来了,估计是要到离宫找您…”算账二字没说出来,但知道再不避一避肯定要撞上夏侯承宇,这边直接赶往冷宫方向,那边直接赶往这边,不撞上才怪了。 青主怒道:“她还敢来见朕,朕倒要看看她究竟还想干什么!” 上官青苦劝道:“陛下,按理说,天后娘娘没错啊!按理说天妃是不能离开冷宫的,天妃离开冷宫到后面的山谷的确不应该,娘娘撞见了维护规矩是应该的啊!若遇见娘娘,娘娘以此来问罪,陛下您如何交代啊!” 青主回头怒吼:“朕需要给她交代吗?这天下是朕的天下,朕说那山谷是冷宫就是冷宫,谁敢质疑?” 上官青焦急,猛大声道:“陛下,难道您真的想要跟夏侯家彻底撕破脸吗?” 此话一出,无疑往盛怒的青主头上浇了盆冷水,立刻让青主冷静了不少,飞行速度渐慢。 上官青和司马问天赶紧追上了,上官青好言劝道:“陛下,现在娘娘正在气头上,什么事情都可能干的出来,万一娘娘干出什么逾越的事情来,陛下您是处置还是不处置?还是避一避,等娘娘清醒了、冷静了再说也不迟啊!” “是啊是啊!”司马问天在旁连连附和,道:“此事不宜把动静闹大了,闹大了对天妃也不好,回头若有人追究天妃擅离冷宫的责任,岂不是害了天妃?哪怕是为天妃着想,陛下还需暂时忍耐啊!” 青主绷着一张脸停在了空中。 知道青主答应的太轻快的话面子上下不了,得有人给青主台阶下,于是上官青对司马问天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一起动手,一人拖了青主一只胳膊。 青主矫情怒喝:“你们两个杀才,想干什么,想造反吗?” 两人不管,硬是将青主拽下了地面,暂时隐藏在了下方的山林中。 司马问天拽着青主的一只胳膊不放,青主则用星铃到处联系,要为这件事情善后布置。 等了没一会儿,空中一队人影快速掠过,夏侯承宇一马当先,满脸怒容难消,正是要去离宫找某人算账! 抬头目送的青主恨得牙痒痒,自己堂堂天帝居然要躲这女人,简直岂有此理! 可是没办法,人家娘家有人,否则人家也当不上这个天后,连他自己都是天后娘家人扶起来的。话又说回来,若不是有那样的背景,夏侯承宇也没资格有这么大的脾气,也不敢这样闹,再生气也只能忍气吞声。 待夏侯承宇远去,青主一把推开司马问天,再次闪身脱离山林飞向冷宫。 上官青和司马问天相视摇头,亦闪身追去。 抵达冷宫,二人跟到了寝宫门口就留步了,不好再跟进去,只有青主一人快步而入。 寝宫内银霜、白雪不时隐隐发出啜泣声,躺在榻上的战如意目光痴痴呆呆看着屋顶,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她上身只着一件肚兜,肩窝上血淋淋的口子也不施法止血,只能是银霜一手给她摁在伤口旁施法止血,一手拿着星华仙草吹出缕缕星华抚愈那豁口的森森血肉创口。 白雪则站一头,小心翼翼帮战如意清理脸部的血污。 快步而入的青主脚步一停,第一眼就看到了暂时扔在地上的血淋淋衣服,瞳孔骤然一缩。 见惯了血腥,甚至连尸山血海也见过的青主竟感觉这件血衣是如此的刺眼、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银霜、白雪察觉到他来了,赶紧过来,双双跪地,“拜见陛下!” 两人直抹眼泪,银霜更是摇头道:“陛下,您要给娘娘做主啊!” 青主抢步榻前,正见战如意那失去了法力压制的肩窝鲜血正涌,那道醒目伤口宛若刺在了他的心头。 这其实是银霜有意为之,战如意也许不在乎这个,但她咽不下这口恶气! 青主一指点在战如意肩头,控制住了血涌,再看战如意那张脸,已经是被打的面目全非,许多叠加的巴掌手指印清晰可见,此情此景犹如有人在他心头千刀万剐,他情绪几乎是瞬间失控,之前才冷静下来的情绪再次失去了控制,整个人在瑟瑟发抖。 看着战如意那原本白皙肩头已被鲜血染红,再看看战如意那张记忆中的脸成了这般,青主仰天长吁出一口气来,陡然发出一声宛若晴天霹雳般的怒吼,“还跪在那干嘛,还不救人!” 外面等候的上官青和司马问天霍然回头一看,不禁面面相觑,陛下这声吼是什么意思,难道战如意的伤势严重到了如此地步? “上官,那位究竟伤的怎么样了?”司马问天忍不住传音问了声,真要死了的话,他担心要出大事。 上官青皱眉摇头,他从青主这一嗓子里听出了非同寻常的怒火。 屋内,银霜、白雪匆忙起来,继续接手救治。 这么大一声怒吼,静静躺那的战如意却是连眼珠都没动一下,波澜不惊宛若一具死尸,两眼黯然无神,脑海中只有一个画面反复,那是她最骄傲的一天,阳光下自己身穿鲜亮战甲,持枪高举,下面部从振臂高呼,那时的她意气风发,对那些为爱忧愁的女友们不屑一顾… 本是巾帼女将,却身不由己,卸甲换红妆,静候宫闱承欢。 铁青着一张脸站在一旁的青主突然出声道:“说!具体情况给朕原原本本说清楚!” 连问上官青都问不清楚,上官青有意在那含糊其辞,不想把事情给搞大了,估计其他方面也不想把事情给搞大,他现在只能在这求真相。 “娘娘一般待在宫里不出门,临近傍晚时分,娘娘如同往常一般去了后面的山谷……”两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把夏侯承宇突然出现后的详细经过,以及所作所为详细讲出,银霜略作添油加醋。 获悉夏侯承宇见面不问是非就是一记耳光将战如意打倒,又左一巴掌、右一巴掌不知当众打了战如意多少耳光,还逼迫战如意当众跪下,还差点一剑要了战如意的性命,而战如意从头到尾都没有吭一声,也没有躲避,任由夏侯承宇不断甩耳光欺辱,在夏侯承宇的逼迫下战如意哪怕是差点丢了性命也没吐露是他青主同意她出冷宫的。 这女人到死都在维护他,可他堂堂天帝不但保护不了她,反而让她遭这罪! 两行热泪从青主脸颊滑落,他缓缓摇头,盯着榻上的战如意低声喃喃道:“朕对不起你,是朕对不住你……” 若是这一幕让人看见,不知该有多少人震惊,青主居然为个女人泪洒! 抬手一把抹去脸上眼泪,再看到地上的血衣,脑海中浮现战如意被左一耳光、右一耳光的情形,青主胸脯急促起伏,在室内反复来回走动,袖子里的双拳,骨节捏的啪啪作响,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杀气,犹如被激怒的野兽……(。) 第二一四五章 抗旨 看到青主从屋内走出,一张脸铁青,上官青和司马问天略欠身相迎。 “天妃娘娘可还好?”上官青试着问了声。 青主冷冷盯着他,一字一句道:“那贱人在哪?” 司马问天沉默低头,当然知道所谓的‘贱人’是指谁。 上官青则是不敢说,他刚才已经得到了消息,夏侯承宇跑到离宫大闹,没找到青主,把离宫的房子都给掀了好几栋,武曲下令将夏侯承宇给扣了,否则夏侯承宇把整个离宫掀翻都有可能。 幸好上官青事先做了准备,放了夏侯承宇进离宫,就封锁了消息,不让人知道离宫内的动静,他就猜到夏侯承宇要闹。 青主陡然爆发,指着外面怒吼道:“传朕旨意,把那贱人给朕宰了!” 上官青脑袋也低了下来,和司马问天都不敢吭声,谁都不敢传这个旨意,真把这个旨意传达下去了,那非得出大事不可,夏侯家震怒,天下大乱,这江山还要不要了? 见无人领旨,青主心中怒火越发爆烈,左一脚,右一脚,将上官青和司马问天都给踹下了台阶。 两人一轱辘爬起,又低头站在那,还是不吭声,都知道青主在火头上,宁愿让青主动手打自己一顿出出气冷静一下,也不能帮火头上的青主传这个旨意。 青主却是气炸了,指着他们两个,手指气得直哆嗦,“你们…你们…你们一个个还有没有把朕给放在眼里?来人!来人!”说着连声怒吼,声震离宫。 哗啦啦,一群天兵天将从四处快速涌来,拱手听令。 上官青和司马问天回头看去,暗暗叫苦,这些人可不受他们节制。 青主挥手指向离宫,怒喝道:“传朕旨意,将那贱人斩了,杀无赦!” 众将无语,悄悄互相看了眼,冷宫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自然也知道所谓的‘贱人’是谁,只是要杀天后?真的吗?他们有点犹豫,可是他们不比上官青和司马问天,抗旨的后果他们的担不起。 不得已之下,众将正要领命,外面突然传来颇具威仪的淡淡一声,“慢着!”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武曲出现在了大门外,器宇轩昂地不疾不徐走来,上官青和司马问天一见他来了,都暗暗松了口气,有个掌兵权的来了就好办了。 走入人群的武曲左右挥手,“都退下!” 情况他已经知晓,夏侯承宇那边已经被他下令控制了,事实上冷宫这边一出事他就知道了,毕竟守在这边的都是他的人。 “是!”刚聚集来的人马领命一声,又如潮水般快速消失的一干二净。 青主怒眼盯着武曲。 武曲走到台阶下恭敬行礼道:“微臣参见陛下!” “你…”青主挥手怒指着他,“莫非想抗旨帮那贱人!” “微臣不敢抗旨!”武曲一脸无奈地摇头拱手道:“只是天宫没有贱人,天后娘娘就更不可能是贱人,娘娘是母仪天下的天后,又怎么可能是贱人!” 发现居然无人听从他的旨意,青主气得不轻,三人一个个指过,厉声道:“你们想造反吗?” 武曲摇头,“微臣不敢!” 青主怒斥,“你也想拥兵自重吗?以为朕奈何不了你吗?” 武曲叹道:“微臣绝无此意,陛下此时就算下旨免掉臣右督卫指挥使的职位,臣也不敢有丝毫怨言。” 青主咬牙道:“你当朕不敢吗?” 武曲苦口婆心道:“陛下!此事不宜闹大,目前此事是微臣下令对破军封锁了消息,陛下倘若真的把事情给闹大了,先不说夏侯家那边会怎样,破军眼里容不得沙子,必领人冲进冷宫将天妃给砍成肉酱,出了这种事情不杀天妃,破军势必不会罢手,一旦破军兵谏,陛下就是害了天妃娘娘啊!” 这话说的好,司马问天眼睛一亮,忙出声拱手道:“是啊!陛下,您就算不为别的,总得为天妃娘娘考虑考虑吧,何必再让天妃娘娘无辜受累呢?” 一提到破军那杀才,青主神情抽搐,他已经能想象到,真让破军知道了这边为这种事把天下闹得大乱,定会视战如意为祸乱后宫的妖孽,那杀才绝对能干出兵谏的事来,这事破军又不是没干过,上次就带兵堵了天宫,几乎弄得他下不了台。 上官青亦叹道:“陛下,还有元尊殿下那边,天后娘娘一旦遇难,让殿下情何以堪呐!那是殿下的生母啊!” 现场只剩青主沉重的呼吸声,青主胸脯急促起伏不定。 寝宫内略靠近门口的银霜侧耳偷听了一顿谈话,察觉到青主的火气被压了下来,顿时暗骂武曲等人坏事,之前这边在山谷受辱的恶气她实在是有点咽不下,仗着青主宠爱战如意巴不得把事情挑大,让青主盛怒之下杀了夏侯承宇,眼看事情要成,结果被这三个老不死的给拦下了。 眼见怕是不能得逞,银霜轻步走回榻旁,暗骂青主没用,居然能被三个手下左右,堂堂天帝的旨意居然发不出去。 她只怀报仇雪恨的私心,却不知什么叫做打天下容易坐天下难,此事古难全! 打天下时大家为了同一个目标,心比较容易往一处想,力比较容易往一处使,天下打下来了,利益格局形成了,再想像从前那般简单就难了。 不过想到武曲提到的破军,她也有些害怕,上回破军兵谏,不但是把她给吓得不轻,整个后宫都被破军给震慑住了,一些想趁乱有所作为的女人们哪见过这阵势,都被吓得收起了小心思! “把那贱人给朕软禁在天牝宫,无朕旨意,不得出宫一步!”青主咬牙一声,这事他很难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武曲还想说什么,不过一对上青主那冷冷盯着自己的眼神,不得不作罢,知道青主已做了最大的让步,再不听令的话,见自己的旨意彻底没用,怕是又会激怒这位,只能拱手领命道:“臣遵旨!” 稍候,青主又把看守这里的首将给喊了过来。 将领低头垂手而立,没能保护好战如意,让战如意伤成了这样,都差点要杀天后了,更何况是他,他不知青主会怎么处置他,心中很是惶恐不安。 青主盯着他的目光也的确是要冒出火来一般,看好他的能力让他护卫战如意的安全,居然让战如意遭了这罪,他真恨不得下令拖出去砍了。不过想到里面两个丫鬟所陈述的,若不是这位硬是从夏侯承宇的手中将战如意给救下了,战如意一条命怕是没了,换了一般人,怕是没人敢冒这冲撞天后的死罪救人,那可是对天后动手了啊! 想到这点,青主就一句话,“重赏!” 将领愕然抬头,确认了后,重赏不重赏的到是暂时放在了一边,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然一回头,武曲又找到了他,告诫道:“陛下既然开口了,自然是要赏的,可天后的背景你是知道的,你对天后动了手,规矩上陛下也许能帮你圆场,可已经触犯了夏侯家的底线,夏侯家必不会放过你,若这个时候再公然赏你,对你也不是好事,待这风头过去了再把赏发给你。还有,这里你不能再呆了,夏侯家明着不好动你,不代表不会下黑手,你家眷那边我已经安排人转移了,你以后就呆在右督中枢吧,其他的事情以后看情况再说,不会让你白委屈。” 将领拱手道:“卑职明白,谢右指挥使大人。” “这次让你为难了。”武曲抬手拍了拍他肩膀,叹了声,同时回头看了眼冷宫,一个坐拥天下的人,竟为个女人闹成这样,真不知道该说青主什么好,这事若是让破军知道了,必定又会痛斥战如意为妖孽,视战如意是祸乱天下的祸水。 然而武曲心里也清楚,什么妖孽、什么祸水和战如意又有什么关系,战如意又没有做错什么,仅仅只是因为一个男人喜欢她而已,她甚至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事实上自古以来不管哪个女人卷入这种权力斗争中扯不清的话,再美丽再受宠都是假的,若没有自保的能力,都容易成为最倒霉的那一个,黑锅总得有人出来背,君上无错,臣下无错,那么有错的只能是她! 尽管他心底也同情战如意,可从大局上考虑,他也不认为青主需要什么真爱,到了青主这个位置所谓的真爱本就是奢求,他也认为战如意不该以一个弱女子的身份出现在这种局中,天宫本就是天下权力角逐的中枢,没势力背景在天宫生存简直是儿戏,嬴九光一垮台,战如意就该杀、该死,否则只会害人害己! 奈何有些事情破军能做,却不是其他人谁都能做的。 “右指挥使大人,陛下有请!”一将从冷宫内出来拱手禀报一声。 武曲颔首,大步入内。 冷宫正殿内,青主冷着一张脸负手徘徊。 之前冲动之下还不觉得什么,等到一冷静下来,他立马察觉到了这件事情不对,远没有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一开始夏侯承宇那边的话是来离宫看他的,怎么绕到冷宫这边来了?平常战如意也不出冷宫,怎会刚好就在战如意傍晚外出的时候恰好让夏侯承宇撞见了而发生这样的事情?(。) 第二一四六章 太绝情了 找护送夏侯承宇来的护卫一问,更是确认了。 从护卫的言词中明显可以看出绝非巧合,夏侯承宇是到了这边直接从天而降的,摆明了就是冲冷宫这来的。夏侯承宇怎么知道这个时候能撞上战如意?很简单,有人摸清了战如意的外出规律,知道这边战如意会在傍晚出来。 战如意这个生活规律持续了多年,夏侯承宇若早知道肯定早就来了,由此可说明,夏侯承宇知道这个情况并不久。 这边疑心一起,上官青在天宫内的能量毋庸置疑,上官青一查,很轻易就查出了夏侯承宇在夕景园和丽妃的举动有反常,而且事发时丽妃也在。 武曲一到,司马问天把大概情况对他讲了下。 青主沉声道:“立刻让人把丽妃控制起来,严查!” “是!”武曲拱手领命。 天宫那边很快有了反应,一队近卫军人马冲入丽妃居住的院子,惊的里面的丫鬟战战兢兢,不知出了什么事,但都能看出来者不善。 待一名将领带人闯入正厅,结果发现丽妃已经歪倒在椅子上,瞪大了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脸色发青,七窍流血,她的两名贴身丫鬟也倒在了地上,有同样的症状。 将领伸手试探了一下,发现三人身上还有体温,明显刚死不久。 消息快速传到冷宫,大殿内的青主霍然转身,冷目扫过在场几人,狞声道:“被人毒杀了?” 武曲点头:“初步的情况判断,三人很有可能是死在熟悉且信任的人手中,否则外面的下人不至于一点动静都不知道。”这里话刚说完,他又摸出了星铃,一番联系后,沉声道:“在一间厢房内,发现了一个刚死不久的宫女,从手上的药瓶判断,好像是服毒自尽,与丽妃等人的症状一样,这名宫女正是丽妃平常信任的人。” “看来,是有人把所有线索给掐断了!”青主嘿嘿冷笑一声,道:“真有意思,朕这后宫中总是出这稀奇古怪的事,一个个都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动辄说自杀就自杀!朕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丽妃是腾飞的人吧?” 上官青颔首道:“不错,陛下临幸过两次。” 青主目光在几人脸上扫来扫去,“是腾飞在搞鬼吗?他目的何在!” 几人沉吟,这事不好说,直接来看,的确像是腾飞在搞鬼,但不无另有人在栽赃嫁祸给腾飞的可能,后宫内这样的事情不稀奇,关键没了人证拿不到口供。还有一个问题是,青主如今怕是也不想把事情给闹大,真要把事情翻开来查的话,战如意离开冷宫,夏侯承宇闹的这一出都瞒不住,重要的是青主不肯放弃战如意,不会让人对战如意问罪。 武曲徐徐道:“若是腾飞在搞鬼,腾飞怕是已经动了一统东军地盘的打算,否则没理由折腾这样的事情。” 司马问天沉吟道:“若真如此,从天后和天妃这里下手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想离间陛下和殿下的父子关系,想弄出事来让陛下无暇顾及才好动手?可幽冥大军控制在陛下的手中,殿下没有冲动的能力!” 几人神情渐渐凝重,不管怎么样,腾飞若决定动手,必然是已经有足够自信能获得其他势力的支持,否则不可能轻举妄动。正因有此怀疑,青主、上官青和司马问天下意识眼神触碰了一下,如此一来倒是能解释牛有德为何突然离开荒古死地迟迟不返了,因为将有大事要发生,牛有德要回来坐镇! 青主有点牙痒痒,若真是这般的话,还真是被腾飞坏了他大事。 可话又说回来,真如此的话若没腾飞起因,牛有德怕也不见得会离开荒古,那边安排的人也不见得能找到机会把刺杀人马给送进去,有些事还真是一饮一啄福祸难料。 对这事,武曲尚不知情,皱眉思索着。 殿内静默许久,青主冷笑道:“不管是不是腾飞搞鬼,有备无患,该紧张的是成太泽,通知成太泽那边做好预防准备,让他想办法摆平其他势力,让他掌控半路东军就是要他关键时刻出力平衡的。右督卫再集结一支大军过去做好支援成太泽的准备,若真是腾飞想作乱,立刻连同成太泽先下手为强!监察左部那边即刻开始做策反腾飞部下的准备!极乐界那边朕会通知佛老大造势,做出随时会出兵的准备,给这些心怀不轨之人施压!” “是!”几人应下。 然武曲随后又提醒道:“陛下,若是腾飞从天后和天妃这边下手,绝不会没有原因,腾飞会不会是想借由天后娘娘取得夏侯家的支持?” “立刻…”青主话出一半又停下了,他本想下令让人断绝夏侯承宇与外界的联系,避免夏侯承宇唆使夏侯家,可是转念一想,若真是腾飞搞鬼,断绝了夏侯承宇与外界的联系也瞒不住夏侯家,腾飞肯定会想办法让夏侯家知道,夏侯家肯定要联系夏侯承宇弄清楚情况,最后还是一样的,所以没有多此一举的必要。 略沉默后道:“夏侯家不是傻子,因为这点事闹得天下大乱也不符合他们的利益,承宇对夏侯家还没那么大的影响力。上官,你回头亲自去找曹满谈谈,告诉他,承宇大闹离宫,朕只是对她略作惩罚,不需多久自然会恢复承宇的自由,没有和夏侯家过不去的意思。务必提醒曹满,他不是夏侯拓,闹得天下大乱他确定能收场吗?这应该也不符合他的利益,他也需要稳定的时间来经营夏侯家。对他亮明朕的底线,朕绝不允许已经分化的东军再复合,夏侯家若敢乱来,逼得朕没了退路,夏侯家也别想好过!” 虽然曹满的名字已经改回夏侯满,可私下都已经习惯了称呼为曹满。 “是!”上官青应下。 武曲却是听的心里咯噔一下,有人对夏侯承宇动手,已经触犯了夏侯家的底线,这个时候主动找夏侯家去谈,夏侯家焉能不趁机提要求,那个舍命保战如意的将领麻烦了,怕是要被当弃子! 心念急转间,已经准备回头就立刻将那将领秘密送走,青主有青主的大局考虑,他也得考虑麾下的军心问题,必须得保那将领,有些事情含糊一下就过去了! 这份心思落实后,武曲又再次提醒道:“不管怎么说,殿下毕竟是夏侯家的外甥,有心人搞出这一局,陛下要小心!” 话没说透,但大家都明白,夏侯家推青主出来也是推,推青元尊出来也是推。虽然这份可能性不大,青元尊自身的势力太弱了,光凭夏侯家去推的话,花费的代价太大,目前来说,夏侯家不太可能动这让青元尊取而代之的念头。但怕就怕出了这事之后,夏侯承宇对青元尊究竟有多大影响,谁都知道,青主与儿子之间的感情不如夏侯承宇,母亲受辱啊!心中焉能不恨! 上官青等人心知肚明,说到底,根由还是出在战如意的身上,只要陛下狠一狠心,直接把战如意给杀了,夏侯承宇的气必然就消了,反而会很高兴,也就不会有那麻烦,可陛下能这样干吗? 青主心中的纠结外人无法得知,只见他嘴唇紧绷了一阵,最终徐徐道:“若腾飞真的起事,南军怕是会出兵支援,一旦南军有动作,立刻让幽冥大军兵出幽冥牵制牛有德…让王定朝那边盯着点,若元尊另有什么想法,立刻剥夺兵权,暂时将其给控制,再找合适的地方给他历练吧,届时幽冥总督的位置可让王定朝顶上听从号令!” 几人心中暗叹,陛下终究还是要护着战如意,宁愿闹得一家人不合,宁愿控制自己的儿子也不肯牺牲战如意,真不知道那个战如意究竟好在哪,让人说什么好…… 天牝宫内,悲愤中的夏侯承宇第一时间联系曹满,把情况说了一下,同时质问夏侯家是不是知道这事。 其实曹满已经第一时间知道了事情经过,之后娥眉也向他禀报了,不过曹满装糊涂,说不知道这事。 夏侯承宇不管他知不知道,就一句话,让曹满为她出头。 曹满:你放心,敢对你动手的人,咱们家一定不会放过,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夏侯承宇:那贱人怎么办?三叔,那贱人私出冷宫,触犯天条,当发动朝臣逼陛下处死! 曹满:这件事,你不要操心了,我自有打算! 夏侯承宇:三叔,那贱人意图给陛下诞下子嗣,会动摇元尊的储位啊,不能放过啊! 曹满:不用你提醒,我说了,我自有打算! 他心里也带了火气,搞不懂夏侯拓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在搞什么鬼,给予的回复有点冲。 结束联系后,夏侯承宇抖动双肩哭泣,额头抵在了一旁的柱子上,晃动着脑袋泪流满面,连丽妃都能知道的消息,她不信夏侯家不知道,这分明是在骗她!更令她伤心的是,那贱人触犯天条没事,反倒是她堂堂天后被下面人动手冒犯了反而被软禁了,对她来说,青主对她太绝情了,太绝情了! “软禁…软禁…哈哈……”夏侯承宇抱着柱子泪流满面地贴着,又哭又笑,青主如此对待自己,丝毫没有顾及儿子情面的意思,自己这个做娘的在宫中如此没地位,影响的是自己儿子的将来啊,她感觉自己这个做娘的没用,对不起自己儿子。 宫女们被她赶远了,没人敢靠近。 伤心绝望中的夏侯承宇摸出了星铃联系上了青元尊,悲愤道:尊儿,娘没用,娘对不起你,你记住,靠谁都不如靠己,你要发愤图强啊! 青元尊吓一跳,忙问:母后,出什么事了? 夏侯承宇当即把事情经过讲了遍,当然是她自己所思所感的经过。 一听战如意有可能要为青主生下儿子将自己给取而代之,就已经触动了青元尊的敏感神经,再听到母亲受辱,被下面人直接动手欺负了,青主居然还将自己母亲给软禁关押了起来。 这瞬间将青元尊给气出了眼泪,从修炼静室的榻上跳下,一掌将石榻给轰成了渣,烟尘弥漫中,气得瑟瑟发抖地咬牙切齿道:“你竟为个贱人如此欺辱我母亲…战如意,我迟早有一天将你这贱人千刀万剐,以雪此恨!”(。) 第二一四七章 放长线钓大鱼! 从夏侯承宇口中出来的意思饱含屈辱可想而知,直接让青元尊感同身受,甚至是倍感,母亲受此奇耻大辱,自己这个做儿子的却无能无力,心中的屈辱和悲愤感从每一个毛孔中散发出来。 夏侯承宇:尊儿,记住,该争取的努力去争取,若是奢望不上,以保住自己的性命为上,对陛下,为娘是不做任何指望了! 她口中所指自然是帝位。 青元尊心里憋屈的难受,道:母后,你来我这吧,不要再呆在宫里受那罪了! 夏侯承宇:我不走!我走了岂不是便宜了那贱人,只要我在一天,她就得憋在冷宫,我不好受,她也别想好过! 青元尊:母后,她算个什么东西,怎能与您相提并论,犯不着跟她耗着,您来我这吧,这里没人敢给你脸色看! 夏侯承宇:尊儿,我的身份能去哪啊!我若去了你那,陛下会怎么想?只会害了你啊!去了你那又能怎样,你那还不是陛下说的算,没用的,娘一生命苦,不指望再有什么,只希望你能好好的,你要知耻而后勇啊! 这话说的没错,他这里也是青主说的算,青元尊满腔充斥无力感,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母亲受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令他泪流满面,喉咙里发出犹如野兽般的低沉嘶吼…… 山崖上,腾忠收了手上星铃,对负手而立的腾飞道:“王爷,已经完事了,丽妃那边处理干净了,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腾飞轻叹一声,“事情太明显了,青主怕是想不怀疑我们这边都难,倒是那牛有德奸诈,青主派了人去刺杀他,他不吭声,反倒把本王给推到了前面…没办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管青主怀疑还是不怀疑,也不管青主会怎么反制,咱们这边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你把丽妃的事理一理,丽妃在天宫遇害,本王要向青主讨个交代!” 这就是贼喊捉贼倒打一耙,腾忠点头道:“明白…只是牛有德那边,会不会食言?” 对于这点,腾飞倒是笃定道:“就如同他自己说的,我一旦将他这计划给泄露,后果他承担不起!” 牛天王府,向来没什么雅兴的苗毅正独坐在楼台上半倚宽椅,一手美酒欣赏着歌舞,但足以看出他有些心不在焉,眼神和注意力根本不在歌舞美姬的柔美身段上,不知在哪神游。 杨召青从一旁走来,俯身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苗毅放下了酒杯,起身走到了凭栏处眺望远方久久不语。 杨召青朝那些歌舞美姬挥了挥手,歌舞停下,一群美姬纷纷后退着悄悄离去。 苗毅思绪有些恍惚,腾飞那边和夏侯家那边的消息都传来了,冷宫那边发生的情况这里掌握的一清二楚,战如意怎样被打伤的,青主如何发怒,夏侯承宇被软禁,丽妃被灭口,这里都清楚。 计划开始,苗毅琢磨着夏侯承宇那脾气很有可能直接将战如意给杀了,然后彻底激怒青主,有可能连夏侯承宇也难逃一死,最后青元尊那边可想而知。至于对夏侯拓的承诺,他也没说一定,不会为了保夏侯承宇而坏大事。 谁想夏侯承宇竟如此愚蠢,光顾着发泄,不知道趁机先除后患,居然还让战如意逃过一劫,而夏侯承宇也躲过了一劫,虽然结果未必会偏出意料,只是这过程却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有些事情,人死了也许就一了百了,战如意若死了,有些东西他将来就不用去面对,可以逃避。如今战如意还活着,有些事也瞒不住,将来战如意迟早要知道真相,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战如意。 屋内,战如意脱下衣服哭着求他的一幕再次清晰浮现在他脑海中,这一幕挥之不去,加上这次的事情,他这辈子都从未感觉如此亏欠过一个女人,战如意不死,他心内永远难以平静! 努力驱散脑中杂念,苗毅摸出了星铃,直接联系夏侯承宇…… 天牝宫,上官青亲自来到拜见夏侯承宇,自然是要把误会给解释一下,青主是不敢来见夏侯承宇的,否则夏侯承宇盯住战如意不放的话,只会闹得青主难堪,而青主若不从,只会越发激起夏侯承宇的怒火。 上官青通报了丽妃已经被灭口的事,重点强调了这事是有人设下的圈套,有人在故意诱她夏侯承宇上当,劝夏侯承宇不能中了别人的奸计之类的。 好话和奉承话说尽都没用,眼睛哭的红肿的夏侯承宇只问一句,“那贱人擅离冷宫是不是事实?本宫只问那贱人触犯天条是不是事实?” 上官青有苦难言,青主说什么他说那山谷属于冷宫就是冷宫,也可以说早就将那山谷划入了冷宫,但那话对朝臣和其他人说说还可以,拿来跟夏侯承宇争辩有用吗?敢这样说非得逼的夏侯承宇拼命不可,那就不是来劝慰了,而是在火上浇油! 上官青含糊其辞道:“这事明显有人设计,陛下还在查,其中也许有什么阴谋!” 啪!夏侯承宇拍桌而起,指着他鼻子怒斥道:“上官青,少跟本宫来这套,陛下打的什么主意你我都心知肚明,不必把本宫当傻子糊弄!设计?设计什么?那贱人擅出冷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本宫亲眼看到,亲手捉到,你还想帮着歪曲事实?你良心被狗吃了吗?你堂堂天宫大总管也拿天宫规矩当儿戏吗?那贱人本就是戴罪之身,如今又触犯天条,本宫只问你该不该杀!” 她不听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那些乱七八糟的她也不想关心,只盯住一点事实,反复要交代。 该不该杀哪是上官青能做主的,碰上夏侯承宇揪住没理的地方不放,上官青也没了脾气,最终败退,白白前来挨了趟骂,还只能低头受着,关键是青主那边没理啊,你既然不能废掉这个天后,那你就只能讲理,你讲理又没理,还能怎样?只能落荒而逃。 眼见上官青不给交代就这样跑了,夏侯承宇再次气哭了,明摆着,青主就是要保那贱人! 而苗毅的传讯也就在这时候来了,夏侯承宇一摸出星铃联系上,苗毅立问:娘娘,臣收到消息,说您被陛下软禁在天牝宫,不知是真是假? 夏侯承宇心中越发难受,没想到消息已经传出去了,战如意没事,她反倒被软禁了,这让她今后如何在宫中见人? 悲愤、失望、伤心、憋屈之情满怀,夏侯承宇只问一句:牛天王,你当初说过的话可算话? 苗毅问:不知娘娘指的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所谓的拥护她这天后,效忠于天子,夏侯承宇将此再提了遍试探他态度,也不敢要求他什么,知道自己现在也没能力要求人家什么,自己这天后的身份吓唬不住人家。 苗毅多少一愣,他本想把话往这方面拐,进行诱导,谁想夏侯承宇自己倒是主动往这来了,还真是省事不少,看来这女人的确被气得不轻。 苗毅道:臣不能给娘娘什么保证,也不会再说什么不着边际的大话,但一定会尽力去做,娘娘今后看得到。 夏侯承宇:本宫不敢奢求王爷什么,若王爷还念本宫当年略有关照的情义,我儿元尊将来若遇上什么麻烦,还请王爷不要袖手旁观,至少保我儿性命无忧! 能说出这话,自然也是因为这些年苗毅一直在无偿资助青元尊,并未从他们母子身上索取任何好处,的确让母子两个看到了苗毅的‘真心’。她哪里知道这是杨庆很早以前就拟定的计划,这么多年的无偿付出就是为了取信这对母子,等的就是这一天的到来,放长线钓大鱼! 苗毅:情况也许没娘娘想的那么严重,殿下那边本王不会坐视不理,会派人过去秘密协助殿下…… 两人结束联系后,夏侯承宇又在哭。 凭栏而立的苗毅则陷入了沉默,缓缓闭上了双眼,脑子里依然是战如意的影子。 云知秋轻步出现在了阁楼上,之前苗毅一个人欣赏歌舞时,她闻讯知情却没有过来打扰,后听说屏退了歌舞,这才姗姗来到,走到边上问道:“腾飞那边还顺利吗?” 苗毅睁眼:“顺利,让战如意躲过了一劫,没死!”语气平淡到不带任何情绪,说罢转身而去,没跟云知秋多话,也没有等云知秋的意思。 云知秋转身,静立原地目送,轻轻叹了声,挥手示意了一下,让杨召青跟上…… 获悉苗毅亲自过来了,院子里的杨庆和青菊快步出来迎接。 正厅落座后,见杨召青守在了门口,杨庆也示意青菊退下后,方问道:“王爷,腾飞那边如何?” 苗毅:“顺利!夏侯承宇那边本王已经让她先通知了青元尊,表示会派人过去秘密协助。接下来幽冥总督府那边就要看先生的了,只是让先生独自前往可能会有点危险,不知先生可有把握?” 杨庆道:“如有危险也是属下这些年没准备到位,是属下自找的。” 苗毅摆手:“安全第一,你出了事,也就等于事情败露,那就失去了让你去的意义。” 杨庆道:“王爷放心,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些年那边已经渗透的差不多了,属下心中有数。” 苗毅点了点头,“那个王定朝死忠于青主,你要小心点,要起事就要想办法除掉他。记住,只有青元尊动手除掉他,才能逼得青元尊没有退路!” 杨庆拱手道:“属下明白!”(。) 第二一四八章 人心惶惶 事情略作商议,苗毅就此离去,留下了杨召青与杨庆商议前往幽冥总督府的安排。 送别回头,杨庆问杨召青,“王爷情绪不高,似乎有什么心事,出了什么事吗?”他从苗毅就事论事波澜不惊的神态中察觉出了点什么,大事在即,通常苗毅不会如此低沉。 杨召青摇头,“我也有这感觉,不知有何心事。” 杨庆顺口一问,没得到答案也就没有多问,与杨召青落实了离去事宜后,第一时间悄悄离去,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带青菊,独自走的,杨召青在外面安排了人护送…… 成天王府。 啪!一记耳光清脆响亮,成太泽突然转身一巴掌抽在了身边女人的脸上,喝了声:“滚!” 他现在心事重重,一名颇为得宠的小妾却缠着不放,他开始还好言让她不要闹,结果这小妾却在那一个劲地撒娇,终于惹出成太泽怒火。 被打的踉跄退开的绝色女子捂住脸,满眼难以置信,以前王爷很吃她这套的,今天是怎么了?见到成太泽绽露凶光的眼神瞪来,这女子终于害怕了,赶紧低头退下了。 成太泽没管她,两手一背,继续徘徊在花园中,眉宇间带着忧虑。 天宫那边已经传讯报警,表示腾飞已经有要动手吞并他的意思,让他早做戒备。腾飞想吞并他,他想吞并腾飞,这对有些人来说乃是公开的秘密,不足为怪,只是双方都找不到合适的下手机会罢了,关键是双方势均力敌,得不到外力支援的情况下,拼个你死我活没有任何意义,人马打残了,消灭了对方也控制不了东军这块地盘。 天宫那边的警讯是真是假他不知道,但天宫突然传讯这样说,必然有原因。天后夏侯承宇大闹离宫究竟是怎么回事这边还在揣摩,御园别院那边的人虽然听到了动静,却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而对到了他们这种层次的人来说,有些地方发生的事情都不能轻易做简单的单一事件去看,背后很有可能是一连串的诱因。 加之随后从后宫那边传来消息,不知那个叫丽妃的犯了什么事,好像死了! 一打听丽妃的背景,获知是腾飞的人,更是让他心生警觉,越发感觉天宫那边的警讯怕不是无的放矢。 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摆在了面前,若腾飞真要动手的话,那就说明腾飞已经取得了其他势力的支持,说明其他势力都赞同腾飞将他给吞并,否则腾飞不敢乱来。 念及此,他的压力巨大,可从腾飞那边的动静来看,似乎又一切正常,没有人马调动的迹象,试问想吞并对方又怎能不一直关注对方的动静。 心头沉重,回头问随行的管家谢升,“这事你怎么看?” 谢升眉宇间也带着忧虑,也一直在思考这事,闻言徐徐道:“腾飞肯定是有这个心的,但看起来腾飞并无任何动静,不知是什么意思,可天宫那边应该不会乱说,目前东军的情况是天宫乐见的,天宫没必要在东军制造乱局给自己找麻烦。而那几方这么多年都没有做出抉择,不知是该选王爷还是选腾飞,也是迫于天宫的压力,怎么会突然改变中立的态度?” 成太泽叹道:“不得不妨啊!” 谢升:“怕是要当面摸摸他们的态度,或进行安抚,起码得想办法稳住他们,老奴愿去跑一趟。” 成太泽思索一阵后,颔首道:“目前也只能是如此……” 离宫的动静,丽妃的死,成太泽所部的动静,近卫军的调动,一连串的动静引起了各方势力的高度警惕。 随之而来的,腾飞所部人马亦开始集结调动,做出了防御态势,腾飞以受压之下的弱者态势向南军、西军、北军求援,同时向天宫讨说法,质问天庭近卫军配合成太泽人马的调动是什么意思? 天翁府,禁园,上官青和曹满在擎天大树下长谈,话里话外发出了警告,警告夏侯家别乱来,划出了青主的底线,绝不会允许腾飞和成太泽的人马合并! 受东军境内态势的影响,南军、西军和北军也不得不作出了防范措施,怎么看都像是青主要联合成太泽搞事。 一时间天下人马到处调动,却又引而不发。不比当年剿灭嬴九光,那是雷霆一击的突袭,等到天下人反应过来事情已经结束了,如今各方大军对峙互相施压,大战一触即发的样子,反而更容易让天下人心惶惶。 这态势一出,怕被战火殃及的人们首要做的便是避祸,躲的躲,藏的藏,躲藏之前大量采购物资免不了,顿时让各地物价飞涨,到处出现抢购,抢购还未必能抢到,各地天街冷清萧条,商铺怕被殃及,已经是纷纷关店走人躲避。 热闹的天街变得冷冷清清,城头守卫也是心慌慌。 天下各门各派开始收拢门中弟子,整个整个的门派纷纷隐遁。 寇天王府,正厅内寇凌虚端坐,绷着一张脸,听着眼前谢升的说辞。 天下局势突然变得如此,也让寇凌虚有些措手不及,因为事先完全毫无征兆,他到现在都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待谢升话落,寇凌虚冷冷道:“啰啰嗦嗦那么多没用,本王看到的是成太泽和青主勾结到了一块,率先出兵对腾飞施压,腾飞被迫防御四处求援!” 谢升拱手道:“寇王爷,事实绝非如此,真的是我家王爷接到天宫警讯,说腾飞有吞并之心,才不得不做这准备。” 寇凌虚:“你说你有理,他说他有理,多的我们不管,你只需转告成太泽一条,东南西北四路人马这么多年之所以能和天宫抗衡至今,就是因为在抱团取暖,若内部有人敢和天宫勾结到一块打破平衡,危及到我们,我们几家绝不会坐视不理!” 谢升苦笑摇头道:“寇王爷,这怎么可能,难道我家王爷不明白孤木难支的道理吗?其他人倒了,只怕青主调转头第一个收拾的就是我家王爷,我家王爷怎会干这蠢事?可真若是有人逼得我家王爷没了退路,那我家王爷也只能是寻求自保!” 这也是寇凌虚疑惑的地方,但话里却是满满警告的意味:“希望如此,你告诉成太泽,本王没有选择支持腾飞,他最好也不要逼本王支持腾飞!” 拜见过寇天王,谢升匆匆离去,又继续赶往广令公那,然得到的答案和寇凌虚一致,都表示没有支持腾飞,也都在警告成太泽不要乱来…… 一般情况下来说,杨庆经常会来苏韵这里看望,然这次却是一连好多天都没见杨庆过来。 庭院中徘徊,苏韵不时瞥上两眼不远处的侍女,想问问杨庆有没有来过,是不是被她们给拦下了,然有些话她问不出口,说出来倒显得自己惦记那人似的。实际上杨庆突然不再找她,她多少有些不太习惯了,不过她给自己的理由是,会不会因为外界如今的动静而有什么事? 因此,她出了自己宅院在外面溜达,有意从杨庆宅院门口过了下,目光瞟了瞟,不见杨庆宅院里面有什么动静,想进去看看,外界人心惶惶,大战一触即发,她也想和杨庆探讨一下。但行动上却没有进杨庆宅子的意思,最终绕了一圈,来到了王府主宅院这边拜见云知秋。 在花园内见到云知秋时,只见上百名婀娜动人的美人小心翼翼站成数排,从旁经过的苏韵发现这群女人个个姿色不凡,都是属于绝色美人的那种,明显都是不知从哪精挑细选出来的,不禁多看了两眼,不知云知秋弄来这些美人是什么意思。 云知秋坐在亭子里,手上把玩着几只储物镯,不知在查看什么东西。 苏韵进入见礼后,忍不住看着外面的那群美人问了句,“娘娘,这是?” 云知秋冷笑一声,晃了晃手中的储物镯,道:“成太泽的管家谢升来了,正在和王爷谈话,这些都是送给王爷的礼物,还真够大方的,一出手就是百名绝色!” 苏韵哦了声,明白了,笑道:“成太泽这手倒是让人看不懂了,一边和近卫军配合上了,一边又来给王爷送礼。” 云知秋听出了她话中的试探意味,转头看着她嫣然笑道:“我看杨庆也挺孤苦寂寞的,你也不理人家,我正打算把这些人分赏下去,不如挑十名给杨庆送过去,你意下如何?” 苏韵顿时笑不出来了,低眉垂眼淡然道:“他要不要是他的事,和我无关。”目光一抬,见云知秋盯着自己不放,被盯的浑身不自在…… “牛王爷,我家王爷绝没有联合青主搞事的意思,只要腾飞不乱来,我家王爷绝不会联合近卫军对他动手。现在我家王爷倒是担心几位王爷是不是达成了什么默契欲对我家王爷不利!不过老奴也在劝我家王爷,说这事应该不可能,譬如牛王爷背后还有一支幽冥大军,牛王爷若这样做了,必然惹得青主不快,青主一声令下,幽冥大军必出幽冥对牛王爷不利,届时南军境内大乱,对牛王爷也没什么好处!” 正厅内,侃侃而谈的谢升一副你说是不是的样子。 端坐在上的苗毅冷笑一声,“你是在威胁本王吗?”(。) 第二一四九章 贤士驾到 有些事情说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是一点都没错的,杨庆是真没想到这母子两个能把他当成什么大贤,更不会想到他这个牛有德的人母子两个居然会起招揽的心思。 也不是能不能想到的问题,而是压根不会往这头上想,脑子稍微清楚点的就应该知道,母子两个有什么?无论是势力还是大势都不在他们这边,连手头上的资源都是南军掌令天王提供,而母子两个的能力也堪忧,非龙兴之主,难有什么前途,也不是什么心胸宽广能容人的人,脑子有病的人才会去投靠他们。 种种不利因素下,他们连自身能不能立足都是问题,杨庆哪会往这方面去想。 然而有些人就是看不清自己,种种不利都认为是不公平情况下形成的,从不想自己身上的问题,说到底母子两个虽然知道自己处境不好,可骨子里还是把自己太当回事了,也就是所谓的自我。 青元尊突然这么一问,倒是让杨庆多少一愣,心里嘀咕,这家伙不想着化解危局,反问这个,莫非有什么说法不成?不由拱手道:“愿听殿下高见!” 青元尊也是一愣,旋即道:“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先生若站在本督的角度上,难道就没什么看法?” 杨庆有点纳闷,不知这家伙文绉绉个什么劲,连翻腾的资格都没有,扯那么远干什么?直接问道:“这和殿下有关吗?” “呃…”青元尊噎的够呛,反问:“难道无关吗?” 外面僵持的局面还不知什么时候会打破,杨庆没时间跟他扯这虚的,直言不讳道:“什么全局和什么万世和殿下都无关,殿下若是连基本的立足之地都没有,还谈什么全局和万世,渡过眼前可能会出现的危机才最重要,那些不切实际的眼前都不是殿下该考虑的。” 青元尊被闹了个尴尬,曲高和寡之心顿时被打回原形,心里虽有点不舒服,可还是不得不虚心请教道:“愿听先生高见!” 杨庆直接道:“王爷从娘娘那获知情况后,详细打探了一下,估计娘娘听来的消息还真有可能是真的,战如意很有可能已经为陛下诞下了子嗣,目前只是秘而不发而已,其中深意对殿下来说,细思极恐,也正是殿下可能会面临的危局!王爷受娘娘厚恩,不说帮殿下解决后患,但也不能坐视殿下不管,才派卑职前来协助殿下,居中与王爷那边协调!” 一听战如意果然可能生下了子嗣,青元尊心中满是怒恨,双拳紧握了握,强压住怒火没在杨庆愤恨出来。说老实话,他也不是傻子,对此多少有些疑虑,问:“牛天王如此帮我,有什么好处?” 杨庆应付他还是手到擒来的,摆手道:“非是什么好处不好处,若非要说什么好处,这么说吧,王爷和战如意一向不和,曾经将战如意吊打在旗杆上,极尽羞辱,赢家垮台战如意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王爷更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些事人尽皆知,一旦有人将殿下给取而代之,一旦那人将来登上大位,不说别的,仅凭那人想到王爷曾经将其母吊在旗杆上那般羞辱,又岂能当做没什么都没发生过?心中必然记恨王爷。所以对王爷来说,不可能坐视战如意登上后位,也不可能坐视战如意的儿子将殿下给取而代之,就算没任何好处,王爷也必然全力阻止这件事发生!用殿下刚才的话来说,这才叫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 青元尊恍然大悟,心中最后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不错,就凭牛有德与战如意的矛盾,必然是全力阻止战如意崛起,几位天王中也只有牛有德最怕战如意崛起! 没人点透尚存疑虑,这一点透发现竟是如此简单,青元尊发现自己以前患得患失想那么多没用,问题就这么简单。 青元尊此时心中有点牙痒痒,恨透了战如意,问道:“听先生的意思,陛下已经起了废立之心?” 杨庆道:“不管陛下有没有对殿下起废立之心,但危机已现,王爷不可能坐视事情发生到不可收拾的局面再出手,殿下也当防范于未然,真要等到战如意那边发难的话,只怕殿下悔之晚矣!” 青元尊深以为然,拱手请教:“如何防范于未然?” “兵权!”杨庆断然一声,道:“只要殿下能将幽冥大军的兵权牢牢控制在手中,有这么一支人马在手,陛下必不敢轻言废立之事,否则就是逼殿下造反,那个后果无论是名誉上的还是现实上的陛下都承受不起!” 青元尊眉头皱起,负手在静室内来回走动,最终停步,忽仰天长叹一声,“先生此言甚是,我又岂能不知兵权之重要,先不说此事难为,若我真这样干了,只怕会连累在宫中的母后!” 杨庆上前劝道:“殿下此言差矣,只要有夏侯家在,陛下不敢妄动天后!” 青元尊反身问道:“动是不敢动,像之前一般的羞辱却是免不了的,若眼睁睁看着母后在宫中受辱,我却弃之不顾,岂不枉为人子?” 杨庆:“殿下…” 他还想说什么,青元尊却是抬手打住了,“不要再说了,除非能把母后先救出来,否则我万不能行此事,置母后于水火之中煎熬!” 顾念母亲是一回事,另一回事是想让杨庆看到自己是个忠孝之人,值得那啥。 杨庆心里嘀咕,别的本事没有,惺惺作态倒是学了个**,真要有那心,就不要在乎帝位。 不过青元尊说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好再劝人家不要尽孝,真要让对方认为自己是个不择手段的人,怕是会引起怀疑,他此来的任务重要,出不得闪失。一番思索后,微微点头道:“殿下言之有理,这样,我即刻联系王爷,让王爷想办法将天后娘娘从宫中救出来。” 青元尊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吗?”母亲被软禁,他心中也的确是煎熬,巴不得母亲早日脱离苦海,又补了句,“就怕母后不愿离开天宫啊!”他之前也劝过,可夏侯承宇不肯走,非要死耗。 “可以让王爷试试看!”杨庆徐徐一声,没把话说死,他也知道凭苗毅是没办法把夏侯承宇从天宫弄出来的,但可以让夏侯家找个理由把夏侯承宇弄出来,青元尊也许说服不了夏侯家,但王爷完全可以,夏侯承宇那只要王爷想办法说服,凭王爷的能耐应该也没道理说服不了。 青元尊高兴道:“如此甚好!” 两人就此商定,而杨庆暂时也就躲在了他修炼的静室。 等到青元尊离去,杨庆立刻摸出星铃联系苗毅,把青元尊的条件提了下。 坐在书房内的苗毅皱眉,回:夏侯承宇出不出来和他的事有什么关系,要搞这麻烦事干嘛,青主还不至于因为他废后,青主不废后是有夏侯家在,他以为他是谁,能有几斤几两?他真有本事立住脚,青主还得多给夏侯承宇点面子,母凭子贵,宫中也能多个人帮忙说话,这点制衡的道理都不知道吗? 杨庆:他说怕母亲在宫中受罪…王爷,属下想了想,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所以也就没有阻止。 苗毅:怎讲? 杨庆:一旦夏侯承宇公然在幽冥总督府露面,就是青主起疑防范青元尊逼他交出兵权的时候! 苗毅略思索,旋即恍然大悟,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关系,当即回:好!这事本王尽快处理! 这边动作起来效率高的很,青元尊说服不了夏侯承宇,苗毅却是轻易搞定,夏侯家那边也迅速动作了起来。 夏侯家那边对天宫摆出的态度是,对夏侯承宇被软禁不爽,说是夏侯家有人庆生,希望接天后娘娘回娘家省亲,要把夏侯承宇从软禁中捞出来。 青主那边也就顺水推舟了,战如意的事毕竟是他没道理,可战如意受气,他又想给战如意一个交代,主要的是夏侯承宇闹的厉害,他也不好这么快就把夏侯承宇给放了,否则自己面上无光。而夏侯家的面子也不好不给,于是就允了夏侯承宇离开天宫省亲,等到夏侯承宇回来,所谓的软禁自然而然就不存在了,大家都有台阶下。 至于会不会跑了不回来,他倒没这方面的担心,夏侯家把夏侯承宇嫁给他是为什么?就算夏侯家再有什么事,他还不至于拿自己的结发夫妻做人质,到时候有理也被人看不起。 天翁府,禁园,擎天大树下,七绝走到曹满身后禀报道:“老爷,娘娘已经直接送往了幽冥之地!” 曹满默然,忽仰天轻叹一声,“老爷子究竟想干什么?难道又起了将这天下换主之心?” 七绝在旁劝道:“老爷子深谋远虑,不是糊涂人,就算这样干了,也必然是有原因的…说句不中听的,老爷子最近动作频频,可能在安排后事!” 曹满闻听微微点头,他其实也有这怀疑,老爷子越是这样干,越是说明大限将至,他越不敢忤逆,越不敢做出让老爷子多想的事来,他心中隐隐有些期待,期待能真正当家作主的那天,在黑暗中躲藏了那么多年……(。) 第二一五零章 忠孝之人 第二一五一章 明白了路该怎么走 对苗毅来说,才懒得管曹满怎么想,获知夏侯承宇已经送往幽冥总督府也只是跟杨庆通知了一声,如今的夏侯家已经攥在了他的手上,曹满若是不听话,他不介意把曹满这个家主给换一换。 这也是苗毅敢和青主撕破脸的最大底气! 乙月星,碧海之上,孤岛一座,已经出了月行宫划给幽冥总督府的地界之外,林中茅庐几处。 娥眉等侍女徘徊在周围警惕。 林荫下,夏侯承宇手捧野花嗅着芬芳,一脸淡淡享受,花香未必好过宫中的奇花异草,嗅的是自由的感觉。 夏侯家也仅仅是把人安排到了这里,没费波折将夏侯承宇给安置进幽冥总督府。 这其实是杨庆的意思,事情没布置妥当之前,夏侯承宇目前还不宜在幽冥总督府内露面。 海边,突然一条人影破浪掠出,娥眉等人迅速拔剑警惕,待认出是青元尊驾到,纷纷拱手行礼,“殿下!” “母后呢?”青元尊心切问了声。 “尊儿!”夏侯承宇从不远处遮挡的植被后面站了起来,唤了声。 青元尊眼睛一亮,快步而去,近前,噗通跪下,磕头道:“儿子不孝,让母后受苦了!”话中已带了哽咽之音。 本面带喜色的夏侯承宇情绪受到感染,抱了儿子的脑袋搂住,也流出了眼泪,“是娘没用…”抹了把泪,又迅速将青元尊扶起,“快起来,快起来!” 青元尊站起,母子两个对着互相给对方抹眼泪,忽又双双笑起,喜极而泣的样子。 待到情绪双双稳定下来了,青元尊道:“之前先生说请牛天王把母后救出宫,儿子还觉得没那么容易,没想到不过几日的功夫,事情就成了,就让儿子见到了母后。母后,以后咱们母子再也不分开了,儿子再也不会让母后看别人脸色了,天宫不回去也罢!” 夏侯承宇抓了他手腕,目露坚毅,摇头道:“不!必须回去,我要跟我儿堂堂正正回去!” 青元尊听出了她话中深意,点了点头,目光扫到四周茅庐后,有些神态黯然道:“让母亲在此委屈,儿子实在…” 夏侯承宇竖掌打住,“这算什么,本宫在天宫什么委屈没受过,你既然让本宫暂住这里,想必有你的想法,本宫还能不相信自己儿子么!” 青元尊汗颜道:“说来惭愧,也并非是儿子的意思,是那位杨先生的建议,她觉得母后暂时不宜在幽冥总督府露面,也不宜在这里大兴土木。” 说到杨庆,夏侯承宇目露思索神色,问道:“尊儿,你觉得那杨先生如何?” 青元尊略沉吟道:“目前接触不多,儿子也不好频繁进出静室见他,所以了解也不深,还不好下定论,不过说话好像有几分见地,有那么点一针见血的味道!” 夏侯承宇道:“走,带我去见见,倒要看看是不是真有本事的人!” “呃…”青元尊忙道:“母亲若要见,儿子将他带来就是,哪能劳母亲来回奔波。” “诶,若真是贤士,本宫屈尊拜见又如何?你我母子空有显耀天下的名分却落得这般谨小慎微,人人可欺,不就是因为无人可用吗?他若真是那将牛有德一路扶持成为南军掌令天王的能人,别说屈尊,就算让本宫跪拜也不无不可。不要计较这些旁枝小节,走吧!”夏侯承宇挥了挥手,天后的气势还是在的,举手投足间自然有一番威仪。 既如此,青元尊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是委屈她,将她收入了兽囊,带了她再次遁入海中返回。 回到幽冥总督府,他自然是不用接受检查的,轻易就将夏侯承宇给带了进去。 一到静室,夏侯承宇一露面,杨庆愣了一下,没想到青元尊居然把她给带来了,赶紧恭敬行礼道:“卑职参见天后娘娘!” 夏侯承宇轻提衣袖在身前,仔细打量了一下杨庆,最后微微颔首道:“是了,印象虽然不深,但咱们应该是在御园见过面的,你那时还在牛有德统领的黑龙司听用吧?” 杨庆估摸着对方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一说而已,当年的夏侯承宇压根就没正眼瞧过他,哪会对他有什么印象,不过嘴上也恭维道:“娘娘果然是好记性,那时的确见过娘娘。” 夏侯承宇有些奇怪道:“为何突然‘隐姓埋名’而去?”放以前肯定不是隐姓埋名这说法,这摆明了是糊弄天庭触犯天条的事。 杨庆自然有话应对,“王爷当年得罪了赢家,朝不保夕,为了保存实力,方出此下策!” “赢家的确可恨!”夏侯承宇哼了声,对赢家的不满到哪都忍不住,不过此来自然不是来聊闲天的,言归正传道:“先生建议殿下先保兵权?” 杨庆:“兵权在手,陛下方不敢对殿下轻言废立!” 夏侯承宇:“可这边的五千万精锐都是近卫军转变而来的,陛下控制的死死的,如何能掌控?” 杨庆摇头道:“掌控的死死的怕是未必吧?” 夏侯承宇精神一振,“愿听高见。” 杨庆提醒道:“卑职能来到这里见殿下,是王爷请了夏侯家帮忙。” 夏侯承宇和青元尊相视一眼,颇有悚然一惊的味道,两人许多事情都不懂,之前还以为这是苗毅自己的能耐。当然,杨庆也不会跟这两人泄露苗毅早在近卫军内安插了自己的人。 “先生的意思是,夏侯家早就对幽冥大军进行了渗透?”夏侯承宇试着问了声。 杨庆:“又岂止是幽冥大军,近卫军又如何?娘娘真以为冷宫发生的事情夏侯家不知道?就算娘娘身边的人不上禀,夏侯家的人怕是连娘娘抽了战如意多少个耳光都一清二楚,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说而已。” 一听这话,夏侯承宇唇齿一咬,心中再次涌起悲愤之情,若是真的,那就说明夏侯家的确早就知道战如意能随意进出冷宫,只是把她当傻子一样瞒着而已。“你的意思是,冷宫也有夏侯家的人?” 杨庆没有正面回答:“夏侯家树大根深,根植于天下久矣,连王爷也不知道南军境内或是自己身边有多少夏侯家的人。当初王爷扳倒昊德芳时,只怕昊德芳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身边的亲信居然有夏侯家的人。陛下兵锋强盛,为何却忌惮夏侯家?娘娘可曾听说过一句话,得夏侯者得天下!” 母子两个嘴唇双双绷紧,夏侯承宇稍候又问:“只怕我那娘家未必肯帮我们母子干这种事。” 杨庆:“娘娘可知为何夏侯家知道娘娘母子是夏侯家的亲戚,也不愿意伸出援手?” 母子两个相视一眼,这正是母子两个觉得心中不平的地方,夏侯承宇伸了下手,示意请说。 杨庆继续道:“因为夏侯家不会干得不偿失的事情。”看了眼青元尊,“对夏侯家来说,殿下就算是夏侯家的外甥,那又如何?夏侯家屹立至今,扶起几代霸主,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他们只扶能扶起来的人,不会轻易去随便扶持,夏侯家选定的扶持对象往往都有一定的实力,殿下对目前的夏侯家来说,还不足以让他们花费资源来扶持。可若是殿下掌握了这五千万精锐人马,那情况则不一样了,因为殿下手上已经有了一定的实力,加上殿下外甥的身份,夏侯家对殿下的关注力度自然会加强,届时的情况则不一样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是条件合适了,夏侯家怕是扶持殿下将陛下给取而代之都是有可能的!” 此话一出,母子两个心肝砰砰直跳,这话的确是有些大逆不道,尤其是当着他们两个的面说出来,可母子两个竟无一人觉得杨庆的话有何不妥之处,反而有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夏侯家不搭理他们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们母子自身的实力不够,不值得夏侯家出力。 听这一席话,母子两个居然同时有茅塞顿开的感觉,虽然眼前什么都没有,但头次摸清了路的方向在哪,是那种真正看到了希望的感觉,明白了路该怎么走。 母子两个再看杨庆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皆暗道,此人果然不一般,三言两语就给他们点明了方向。 也都切切实实明白了,想要图谋更大的发展,抓住眼前的兵权是重中之重。 青元尊忍不住插了一嘴道:“先生这话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尊儿,不得无礼,先生自有高见!”夏侯承宇喝斥了儿子一声。 杨庆微笑道:“夏侯家自然不会轻易帮殿下,还是那句话,夏侯家不会干这没好处的事,但娘娘背后有王爷,若是王爷出面许以利益给夏侯家做交换,只要能拿出打动夏侯家的东西,夏侯家自然会帮,这一点王爷应该能做到,而王爷和战如意之间的恩怨也不会容许战如意上位,必然是要帮殿下的。” 青元尊皱眉质疑道:“就算夏侯家愿意帮,只怕也难把整个幽冥大军控制住吧?其中必然还是有不少忠于陛下的人,到时候怕是要闹得幽冥大军自乱,还如何掌控这兵权?”(。) 第二一五二章 杨庆想哭 杨庆摆手道:“不然!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批人马久驻幽冥,幽冥总督府的位置就这些,不少人实力提升后也看不到出头的机会,心中岂能没有怨言?这些人在近卫军的时候,陛下尚能把他们安插进四军,消耗在与四军的争权夺利中,在这里可没什么消耗,上面的人到了顶不动,下面的人也动不了,这么多年下来,还能有几分近卫军的风骨?” 母子两个听的暗暗心惊,怪不得陛下乐此不彼地将近卫军的人马安插进四军内,以前还以为是陛下想借此侵蚀四军,今天才心惊领悟,陛下原来是为了给下面人空位置而消耗上面的人,以此保持良性循环,这有够狠的! 青元尊惊疑不定道:“陛下完全有能力将幽冥大军的人也安插进四军。” 杨庆盯着他徐徐道:“陛下有意提升幽冥大军的实力,意图将幽冥大军打造成一把尖刀,一旦机会成熟了,必然是一刀捅进南军腹背,将南军势力给分割!一场大战之后,自然就一次性消耗的差不多了!” 母子两个再次心惊,原来幽冥大军迟早要成为陛下的消耗品,更令母子忐忑的是,青主这一套一套的东西,他们母子竟浑然不知,今天被人点拨方明白了过来,深感以前的自己太过愚昧。 也因此,母子两个看向杨庆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狂热,这正是他们缺少的大贤啊! 杨庆继续道:“试问幽冥大军如今的状况,娘娘和殿下若说服王爷让出一路地盘给幽冥大军,有如此巨大的利益分享,殿下麾下将领焉能不欣喜若狂,娘娘再搬出有夏侯家支持的幌子来安他们的心,他们焉能不效忠于殿下?再结合夏侯家的支持,幽冥大军的兵权自然就控制在了殿下的手中,陛下想夺也夺不走了!” 母子两个听的心热不已,但两人也不是纯傻子,夏侯承宇狐疑道:“牛王爷手上就三路地盘,让出一路地盘给幽冥大军,牛王爷岂能答应?” 杨庆笑道:“这就要看娘娘和殿下怎么去说服王爷,有借有还嘛,自然借之不难!” 夏侯承宇急切道:“本宫愚昧,怎个有借有还法?愿听先生高见解惑。” 杨庆淡然道:“借王爷的地盘并不是要占王爷的地盘,借地盘的目的是为了控制幽冥大军,地盘可以先借来一用,等到殿下麾下将领抗拒天旨跑去王爷的地盘赴任后,那就是摆明了要和陛下作对,他们就没有了退路,届时陛下定然震怒,陛下的压力还有王爷的压力之下,那些将领也不得不将吃进嘴里的地盘吐出来,跟着殿下乖乖退回幽冥之地。试问,他们断了陛下那边的退路,退回幽冥之后除了效忠殿下还有其他的路走吗?只要把这个道理跟王爷讲清楚,王爷自然也就没了后顾之忧,一路地盘借之应该不难!事后王爷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陛下除掉娘娘母子扶战如意上位,只要殿下表明诚意和王爷结盟,到时候南军就是幽冥大军的前沿屏障,而殿下,立足之地和兵权皆在手中,目的也达到了,再有什么长远打算皆可以此为基础,若无此基础,和无根之萍没什么区别!” 青元尊心头震动,兴奋的有些口干舌燥。 夏侯承宇两眼闪现异彩,看向杨庆的眼神那真是充满狂热,竟不惜堂堂天后之尊,对杨庆长鞠一躬,“先生果然妙计,谢先生妙计教我!” 青元尊也赶紧跟着鞠躬谢过。 对母子两个来说,何曾见识过这般运筹帷幄的高明手段,简直是心驰神往啊! 以前,从未有人对母子二人摆出过这般见识,如此翻云覆雨的高超计谋两人以前简直是想都不敢想,也想不到这头上去,身边也从未有过这样的能人,压根就没接触过,一直都是傀儡般任人摆布。 此时,母子二人真的是信了,牛有德能得这样的军师相助,怪不得一个只懂喊打喊杀的匹夫能快速崛起、能扳倒昊德芳成为南军掌令天王! 母子两个自信自己比当年的牛有德不知道强多少,牛有德能做到的,他们凭什么就做不到?差别只是身边缺少可用的能人罢了! “不敢不敢!”杨庆慌忙避开,一副不敢受此大礼的样子。 不过青元尊鞠躬行礼后,倒是还有疑虑,“先生此计是王爷的意思吗?” 杨庆摇头笑道:“和王爷无关,这几日苦思怎样为殿下破局,略得一二的浅见罢了。殿下是觉得卑职这样做对王爷那边无法交代而心存疑虑吗?殿下不必多虑,王爷派卑职来是为帮殿下渡过危局的,这是卑职身负的任务,只要卑职能完成这个任务,就是对王爷最大的交代,何况此计也不会让王爷有什么损失,王爷当不会责怪卑职,卑职与王爷相处多年,相信王爷这点心胸还是有的。” 一听如此,青元尊放心不少。 夏侯承宇却是听出了对方话里事后要回牛有德那边的意思,顿时有些心急了,遇上这样的贤士焉能错过,可才刚见面,八字都没一撇的事,又不好说出让对方不要管牛有德不要回去了跟着他们母子混的想法。 情急之下,忽然笑道:“不知先生可看得起本宫?” 青元尊回头愕然看着母亲。 “呃…”杨庆一愣,不知她冒出这话来是什么意思,赶紧惶恐道:“娘娘何出此言,卑职岂敢看不起娘娘。” 夏侯承宇笑道:“那本宫的话,先生可愿听么?” 杨庆不敢应下,含糊道:“娘娘有什么吩咐尽管直言!” 夏侯承宇盯着他叹道:“本宫觉得和先生有缘。” 有缘?杨庆被她东一榔头西一锤子搞懵了,什么意思? 他一时不敢接对方的话,有点唯唯诺诺应答,谁知夏侯承宇问了他年纪后,突然冒出一句来,“可惜本宫没有女儿,尊儿又是男儿身,不然本宫真想把女儿嫁于先生。算算,本宫比先生痴长一些,愿与先生结为异姓姐弟,不知先生可愿意?” 青元尊恍如大悟,明白了母亲的意思,这是想拉住对方为己所用。 “啊!”杨庆失声,当场愣在原地傻眼了,反应过来后慌忙摆手道:“不敢不敢,卑职身份卑贱,怎敢高攀娘娘,使不得,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夏侯承宇会跟他来这一出,彻底出乎他的意料,想都没往这头上想过,硬是被夏侯承宇给搞傻了,有点手忙脚乱。 “英雄不问出身,我夏侯家祖上又能高贵到哪去?为人不论出身高低,看的是将来!先生推辞就是看不起本宫啊……” 夏侯承宇别的本事没有,在宫中混久了,这点拉拢人心的本事还是会一点的,姐弟算什么,她在宫中不知跟多少人姐姐妹妹过,那些姐妹最后又被她弄死的也不少。 在她的折腾下,杨庆终于明白了这母子两个的心思,暗暗哭笑不得,感情表现的太厉害了真的是给自己找麻烦,这算怎么回事?可为了计划的顺利,反复拒绝不了的情况下,他也不得不虚与委蛇,最终在夏侯承宇的反复劝说下,不得不答应了。 夏侯承宇这事办的效率极高,当场就让青元尊摆了香炉供在了榻上。 青元尊点了两炷香,分到二人手上。 夏侯承宇扯了杨庆的袖子,拉拽着他并排站在了榻前,双手秉持香火,二话不说,噗通就跪下了,还扭头看着杨庆微微一笑示意。 杨庆有点牙疼,一世英名被这女人给打败了,也只能是硬着头皮跟着跪下了。 “大道至上,冥冥有鉴,我夏侯承宇今日和杨庆结为异姓姐弟,视若血亲手足,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夏侯承宇噼里啪啦一通,反正就那些个意思。 跟着说了一通类似的话,杨庆哭的心都有了。 这回是轮到他做梦也想不到了,真是恍然如梦啊,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和天后结为异姓姐弟,想当初在御园人家高高在上都不带正眼瞧自己的,哪想过自己会跟这女人结拜,这不是瞎扯么,怎么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 问题的关键是,他很清楚此来的目的是什么,也猜到了母子两个的下场,自己十有**要违誓,好好的,背负上这么个誓言压自己是干嘛呀,真正是被夏侯承宇给搞的欲哭无泪。 当然,他也能理解母子两个的心情,被人算计逼迫到了这个地步,哪怕有一根救命稻草也是想牢牢抓紧了不放的。 姐弟二人双双三叩头后,两炷香插上,又双双站起,接了青元尊递来的酒,举杯同饮,算是正式把名分给定下了。 放下酒杯时,杨庆被笑吟吟瞅着自己的夏侯承宇给看的浑身不自在。 “弟弟!”夏侯承宇温柔一声,差点没喊的杨庆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那眼神简直是含情脉脉,说是真喜欢也不假,现在只要杨庆愿意,就算让她自荐枕席也没什么不行的,不过她也有自知自明,知道自己的姿色人家看不上,否则也就不搞结拜而是献上无限温柔。 “娘娘!”杨庆低头汗颜一声。 “嗯?”夏侯承宇佯装不快地质疑一声。 杨庆顿时神情抽搐,艰难改口道:“姐…姐…” 夏侯承宇顿时咯咯一笑,看向青元尊,“尊儿,还不见过舅父?” 青元尊立马上前正对,拱手作揖道:“元尊拜见舅父!” 舅父?杨庆想哭……(。) 第二一五三章 很好笑吗? 莫名其妙多了个姐姐和外甥,这感觉对杨庆来说难以形容,不过该尽的责任还是要尽到,说好了要去找牛有德借一路地盘一用的,杨庆本不好露面,然夏侯承宇没干过这大手笔的事情,心里没底,要拉着‘弟弟’一起去帮衬,盛情难却,杨庆无奈,只好从了她。 这边一出发,苗毅那边自然是接到了消息做准备,明显不宜大张旗鼓,秘密进行了安排。 其实本无这必要,但是做戏要做全了,还是得让夏侯承宇来求上一求。 以前夏侯承宇不管去哪,那都是前呼后拥,护卫如林那种,风光的很,这次则是悄悄来到牛王星,悄悄进入天王府。还是早先苗毅会见腾飞的那栋小园,乔装抵达的夏侯承宇也如同腾飞来时那样先进了一处小间恢复了妆容。 正厅,杨庆再见苗毅夫妇,拱手见礼。 苗毅笑道:“你怎么就和那女人结拜了?你这姐姐可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杨庆来之前事先跟这边通了下气。 “唉!岂止是多了个姐姐,还多了个外甥……”杨庆唉声叹气着把事情经过讲了遍,表明也是没想到夏侯承宇突然会来这手,把自己给打了个措手不及,那种情况下自己若是拒绝,怕母子两个多想。 其过程把苗毅给听乐了,云知秋掩嘴噗噗憋笑,笑的花枝乱颤,乐不可支道:“我只知她在天宫心狠手辣,不知多少宫妃和无辜宫女被她给残忍折磨而死,没想到还有如此温情一面。” 杨庆哭笑不得。 苗毅呵呵道:“她没经历过这场面,你还是去看着点吧,不然她心里没底。” “是!”略作通报的杨庆拱手退下。 嘎吱开门而出,见到杨庆在外面等着,夏侯承宇略松了口气,有点紧张。 这次不比往日,真正是来求人的。在杨庆的建议一下,娥眉之类的贴身侍女一个都没带,侍卫之类的也没带,担心不可靠,防止走漏消息,几乎算是一个人孤身前来,倘若牛有德对自己有什么不轨企图的话,那她真是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杨庆成了她唯一的依赖。 从她嫁入天宫开始,几乎就没这样孤单行事过,也不习惯这样办事,可为了大业,她也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 杨庆上下略打量一眼夏侯承宇,心中多少有些感慨,也算是委屈了这女人,尽管已经恢复妆容,可那种气势凌人、凌驾众生的天后装束还是卸下了,一个简单的贵妇人打扮,毕竟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嘛。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杨庆看来,夏侯承宇简单打扮后反倒比那些累赘装扮显得更好看了,夏侯承宇本就不是美女,天后装扮对夏侯承宇来说有画蛇添足的嫌疑,去掉了隆装,身段也还是不错的,胸丰臀翘,丰腴适中,挺细皮嫩肉的一个女人,在夏侯家的女儿中应该算是姿色上乘的一个,就面容差了点。 毕竟,当年的夏侯家嫁女,也不好太过恶心青主,姿色上总得挑一个稍微过的去一点的,你总不能选一个让青主看了就倒胃口、见面就想躲的吧,天后嘛,多少得有个天后的样子。 “娘娘!王爷和王妃已经在恭候您的大驾!”杨庆微微欠身提醒一声,也是为了打消夏侯承宇的疑虑,他也假装建议夏侯承宇不让苗毅知道他们结拜的关系。 夏侯承宇微微颔首,略显忐忑地问道:“先生,不会生什么变故吧?” 杨庆:“若真有什么变故,那也没办法,在这里当着王爷的面,我要站在王爷的立场说话,不好再提醒你什么,不过只要娘娘记得我来之前的交代临机应变劝说,问题应该不大…娘娘,您这次是来求人的,态度上还请多多收敛,王爷是个手握兵马大权的权臣,也是吃软不吃硬的人。” “晓得,这个我自然是明白,不会坏自己的事。”夏侯承宇点头。 “请跟我来。”杨庆伸手相请,侧旁在前领路。 小园内不相干的人自然是清空了,不忧有人发现天后来了这里,一路来到正厅外,苗毅夫妇见之立刻快步上前双双拱手拜见,“拜见天后娘娘!” 夏侯承宇忙伸手虚扶,“本宫此次前来乃是以私人朋友身份前来会友,王爷、王妃不必多礼,只管把本宫当成个普通客人便可。”这姿态也算是放的前所未有的低了,敢把战如意往死里抽的人,那可是连青主面子都不给的人。 夫妇二人忙道不敢,双双请了夏侯承宇入内上坐,不比腾飞前来双方身份差不多,可以把酒言欢,云知秋亲自奉上了茶水。夏侯承宇趁机一把抓了云知秋手腕,一只储物镯塞到云知秋手中,“来的随意,也没准备什么礼物,一点小小心意,知秋看看喜欢不喜欢。” 她如今亲自送礼也算是破天荒,平常都是赏赐,而且这次的礼物也算是下了血本,虽比不上苗毅提供给青元尊的庞大资源,但也绝对算的上是重礼,其中有不少天宫带来的稀罕物,都是她的私人财产,为了成事,这次硬着头皮拿出了不少。 云知秋看过后,慌忙推辞道:“这礼太重了,实在不敢收。” “与王爷对殿下的关照,这算什么重礼,妹妹莫非看不起本宫?”夏侯承宇一脸惊讶。 两人略作推辞,最终礼物还是硬塞给了云知秋,云知秋也只能是谢过。 两边客套一番,言归正传后,夏侯承宇自然是向苗毅发出了求助。 这种事情苗毅哪能轻易答应,这可是借一路地盘呐,他手上也总共就三路而已,答应的太轻快了很容易让人生疑。 夏侯承宇自然是苦苦哀求,算是彻底放下了架子,基本上算是连脸都不要了。这情形她也只用在过青主和夏侯家的家主身上,其他人还没那资格,苗毅算是第三个享受被天后哀求待遇的人。 尽管夏侯承宇按照杨庆交代的说了,可苗毅还是没有松口,略作沉吟后,道:“此事非同小可,还请娘娘容本王三思而行。”说罢起身拱手告辞,顺带招了杨庆一起离去。 目送离去,夏侯承宇眼中闪过一丝怨毒,自己堂堂天后已经作贱自己到了如此地步哀求于你…这笔账本宫暂且忍着,若有来日,此番奇耻大辱必让你牛有德加倍偿还! 然而形势比人强,心中不快还是掩饰下了,换了笑脸和云知秋笑谈。 两人出了正厅在小园内游逛,夏侯承宇违心夸了几句园景后,突然话锋一转,“我与妹妹颇为有缘,不如你我结为异姓姐妹如何?” “呃…”云知秋愕然,慢慢回头看着她,很是震惊,对这位实在是惊为天人,跟杨庆才搞完,又搞我头上来了? 一如杨庆当时的反应,云知秋也有点懵了,哪怕有杨庆的前车之鉴,她也没想到夏侯承宇会跟她来这一手,前面还刚笑话过杨庆,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她自己的头上,同样把她闹了个措手不及。 不过心情随之又变得复杂,也不知是不是该同情这女人,站在对方的角度上来说,这女人也的确是拿不出什么资本了,只有那天后的身份还值点价,若不是实在拿不出了其他东西,凭对方以前那高高在上的高傲性格哪会接连这样求着找人结拜。 看着夏侯承宇满是期待的眼神,云知秋有点为她感到心酸,但也不得不承认,对方命不算太差,还有个算是不错的爷爷,夏侯拓临死前其他的都放下了,却惦记着保这孙女一命,若非必要的话,苗毅应该不会害她性命,会兑现承诺让其善终。 云知秋却不知夏侯拓不仅仅是对苗毅提了这要求,对夏侯令也提了,也让卫枢对曹满提了,对夏侯家每个可能接掌大权的人都提了,就是要保夏侯承宇善终,可谓用心良苦。 但夏侯承宇却不知道爷爷的苦心,不明白爷爷当初为什么反复告诉她,只要夏侯家不倒,她就不会有事,明确告诉她不要乱来。能让夏侯拓这种人反复意味深长提醒的事,她嘴上答应的好,却没当回事,谁只要干出点让她不高兴的事她就会记恨,否则也不会跟夏侯家产生间隙,也不会让苗毅这边轻易得逞以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夏侯承宇被她看的有点心虚,心想,难道和杨庆结拜的事让这女人知道了?杨庆不是说暂时不要泄露吗?遂试着问道:“莫非妹妹不愿意?” 云知秋反应也算快,愣愣问道:“娘娘说什么,难道是我听错了吗?” 主宅内,苗毅与杨庆徘徊在亭台楼阁间。 免不了谈及夏侯承宇,杨庆轻叹了一声,“这女人呐,搞的我都不忍心伤她了。” 苗毅淡淡一声,“你想帮她说话?” 杨庆:“她真正的威胁不是王爷,而是她自己,能力匹配不上强烈的野心,只能是自己害自己,她那种身份,将来若放不下,谁也帮不了她,自求多福吧!” 苗毅呵呵一笑,知道他被结拜的事给闹纠结了。 两人漫步分析了一下最近的情况,不多久云知秋找来了,见面便拍着额头唉声叹气道:“我算是服了她了,硬是拉着我结拜了,一转眼我成了她妹妹。” 苗毅和杨庆双双愣住,杨庆下意识挠了下脑门,苗毅愕然道:“已经结拜了?” 云知秋翻了个白眼,“她拉着不放,我也不好不答应,怕让她看出杨庆已经把他们结拜的事告诉了我们,我担心她在试探,不答应还能怎样,你的计划容的起闪失吗?” “呵呵!”苗毅看看云知秋,又看看杨庆,忍俊不禁。 云知秋冷笑道:“很好笑吗?你难道不知道你已经成了人家妹夫?” “……”苗毅神情一僵,笑不出来了,他娶了秦薇薇,云知秋是他夫人,夏侯承宇跟杨庆结拜了,又跟云知秋结拜了,这关系没办法再算下去。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在那大眼瞪小眼……(。) 第二一五四章 首鼠两端 拒绝夏侯承宇只是一时之策,并非是真的拒绝,苗毅再在她面前露面时,经夏侯承宇又一次的再三哀求,终于松口答应了下来,这一答应意味着要付出所谓的代价帮忙说服夏侯家相助。 目的达到,夏侯承宇没有久留,离去时暗自欣喜,但对苗毅的怨恨也加深了一重,再一次的哀求对她来说意味着再一次的屈辱。 回到幽冥总督府,获知第一步已经成功,给了青元尊极大的信心,立刻展开了第二步的行动,密会麾下相关将领。计划要展开,不是青元尊一个人能办到的事,必须要有人协助,也必须要先得到一部分的人相助。 对青元尊来说,更重要的是确认牛有德从夏侯家那拿来的那份名单,确认这些人是否真的受到了夏侯家的影响而坚定支持他。名单上的人不多,只有千余人,夏侯家或是牛有德有没有把全部的渗透名单交出来,青元尊不清楚,但这千余人却包含幽冥大军中相当数量的将领或骨干。 青元尊没有全部见面,只挑选了百余名将领密会见面。 一间隐秘地下室内,夏侯承宇焦虑徘徊,身后开门声响起,霍然回头看去,只见青元尊大步走来,当即迎了上去,关切道:“尊儿,情况如何?” 青元尊兴奋道:“母后,他们已经表态,并写下效命书,会全力支持我!” “太好了!”夏侯承宇兴奋激动地揉捏着双手十指,这意味着第二步已经有了良好的开端。 “母后…”青元尊忽语气凝重地唤了声。 夏侯承宇抬头,见儿子神情不对,愕然道:“怎么了?” 青元尊沉声道:“不看到名单不知道,看到名单吓一跳,儿子真没想到,幽冥大军居然被夏侯家给渗透的如此厉害,儿子居然连一点动静都没察觉到,一旦发生战事,后果不堪设想。这还只是他们愿意交出来的名单,儿子相信他们手上肯定还有不愿让儿子看到的名单,不会这么轻易把老底全部透露给我。这夏侯家实在可怕,夏侯家不除,儿子将来怕也只能是成为他们的傀儡。” 尽管说的是对自己娘家不利的话,可夏侯承宇对自己娘家也没什么好感,微微颔首,又拉了儿子手安慰道:“现在还需夏侯家的支持,暂且忍耐,等到你有了相应的势力,你若还想拔除夏侯家,娘绝不拦你,只会全力支持你!” “嗯!”青元尊看着母亲,用力点了点头,眼神中有感动意味,发现这世上真正对自己好的,除了母亲真的没别人。 只是母子两个的想法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太过天真,青主都办不到的事情,不知他们母子哪来的那信心,更何况他们是目前的现状。 “走,一起去见你那个便宜舅父,再商议一下下一步的计划,务必做到万无一失。”夏侯承宇又拍了拍儿子的胳膊。 青元尊应下,将其收入囊中离去。 来到修炼静室,又放出了夏侯承宇,把与麾下将领密会的情况讲了下,询问杨庆的看法。 杨庆对此没什么看法,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问一句,“王定朝,殿下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王定朝只是代表之一,事实上哪怕苗毅许诺割地给予利益绑住的人,再有夏侯家渗透的人,幽冥大军也不可能全部背叛青主,所以不仅仅是除掉王定朝这么简单,事后还有一部分人也要全部铲除! “这…”青元尊立马陷入了犹豫,毕竟和王定朝相处了这么多年,王定朝对他的忠心他也看到了,为他鞍前马后,是块石头也捂热了,对王定朝下毒手他实在是难以抉择。 从另一面来说,他希望把事情做的委婉一点,不想搞的太激烈,他那位父皇陛下连几位天王都忌惮,他又岂敢太过轰轰烈烈的硬杠上,直接杀了王定朝怕是会惹来父皇的震怒,实在是心虚,说是胆怯也不为过。 杨庆劝道:“殿下,犹犹豫豫是不行的,成大事者不可优柔寡断,应当机立断啊!” 夏侯承宇也理解儿子的想法,别说儿子,她也有点心虚,王定朝说是副总督,其实就是青主派来的督军,把青主派来的督军给杀了,想干什么?青主不怒才怪了,说白了这边压根没有处置王定朝的权力。 而青元尊也跟她解释过,王定朝对他很忠心,她也希望儿子手下能慢慢发展出一些亲信。 夏侯承宇对杨庆牵强笑道:“弟弟,王定朝对尊儿忠心耿耿这么多年,还有争取的机会,要不先把王定朝控制起来慢慢劝说吧。” 杨庆皱眉道:“王定朝对殿下忠心怕也是因为陛下,若是陛下一声令下,要王定朝对殿下动手呢?” 夏侯承宇神情一肃,“他若不知好歹非要找死,那尊儿自然是不会放过他!” 杨庆察觉到了母子两个难以下决心还是有点怕青主,到了这个地步迟早要面对的事情还前怕狼后怕虎,真不知道该说母子两个什么好,没那胆子抱那野心干啥?既然不能说服,他也不好太过强势用勉强的,只好另行逼迫了,他来此的目的本就是要规范事态朝着预期的目标发展。淡淡摇头:“既如此,姐姐,我们不妨做个试探,看王定朝是听陛下的,还是听殿下的,如何?” 夏侯承宇迟疑道:“如何试探?” 杨庆偏头看向封闭的石门,徐徐道:“姐姐,你可以在幽冥总督府公开露面了……” 次日,娥眉等人全部从海岛上接了回来,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给端坐在梳妆台前的夏侯承宇整顿妆容。 妥当后,威仪万千的天后娘娘终于堂堂正正走出了房间,在青元尊的陪同下,堂而皇之地走出了内宅,出现在了总督府的广场上漫步,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 别看夏侯承宇端着架子,一旁的青元尊也是一副谈笑风生的样子,实则都心虚着,都知道消息会很快传到青主的耳朵里。 没多久,副总督王定朝匆匆来到,随同前来的数人皆诚惶诚恐模样,一起恭敬行礼,“参见天后娘娘!” 随后王定朝又单独请罪道:“幽冥副总督王定朝,不知娘娘凤驾亲临,有失远迎,还请娘娘恕罪。”其实心里纳闷着,天后来了,是怎么来的,自己居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夏侯承宇简单应对了两句,便在青元尊的陪同下端着仪态走了。 拱手相送的王定朝慢慢抬头,眼中满是疑惑神色目送…… 冷宫,书房内,战如意伏案执笔画着什么,之前受的那点伤已经痊愈。 青主轻步走入,双手捧了一只晶莹剔透的水晶鱼缸放在了案头,里面翠绿的水草中划动着几十只小虾,每只颜色都是五彩缤纷,背部还闪烁着微光,想必在黑暗中光色更亮。 战如意慢慢抬头看了他一眼,明眸目光又落在了鱼缸里的小虾上,多少愣了一下,头回见到这种虾。 青主笑道:“前几日见到你画作中的溪流小虾,朕回头问了下,让人弄来了这一缸小虾,此虾名为虹虾,漂亮吗?” 他前几日的确看到了那幅画,银霜在旁提醒了一下,说是战如意后山溪流中看到的,遂将其作入了画中。银霜这话闹的青主颇为内疚,暂时怕是不好再让战如意离开冷宫去后面的山谷了,只好弄来一点稀罕物。 “谢陛下!”战如意欠身谢过,又继续埋头执笔画自己的。 青主摇头一笑,背手走到了一旁,看了下战如意画的东西,景致凄凉,雪山雪景。 就在这时,有星铃传讯来到,青主摸出星铃联系之后,眉头猛皱了下,抬手抚摸了一下战如意后背的秀发,转身而去,出了书房加快了步伐。 来到屋外,上官青迎了过来见礼,陪着一起快步到了冷宫的正殿内。 一入正殿居中位置站定,青主霍然转身,脸色阴沉了下来,冷冷问道:“确认她去了幽冥总督府?” 上官青叹道:“确认了,王定朝还和娘娘面对面交流了,娘娘人确确实实在总督府内,身边的下人也都在。” “嘿嘿!”青主怒极反笑,道:“他们母子两个想干什么?向朕示威吗?” 夏侯家把软禁中的夏侯承宇弄出去,说是回娘家省亲,却把人送到了幽冥总督府,让母子两个团聚,加之冷宫发生的事情,本就让他容易猜想青元尊那边会不会有什么心思,甚至做好了随时解除青元尊兵权的准备,如今夏侯家这样干,给人一种解救人质的感觉,越发让他猜忌。 上官青犹豫道:“也许是娘娘和殿下久别,母子两个想见见吧。” 青主冷冷扫他一眼,“要去,为什么不事先告知朕一声?” 上官青不知该怎么答复好,一般人母子见面自然没那么多讲究,可天家无小事,事事需言行谨慎,什么事情能干,什么事情不能干,忌讳很多,夏侯承宇在天宫呆了这么久,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知道,就算夏侯承宇不懂,夏侯家没道理看不懂,在陛下最猜忌幽冥总督府的时候弄这一出,估计想不让陛下多想都难。 埋头来回几步,青主忽冷哼一声,“目前僵持的局面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传朕旨意,命牛有德撤回对东军施压的人马,同时命幽冥大军兵出幽冥,向南军施压,配合近卫军逼南军撤回人马!” 上官青心中暗叹,知道让牛有德撤兵是假,因为牛有德不可能撤兵,完全可以以其他势力大军压境为理由拒绝撤兵,真正目的还是在试探青元尊那边。遂拱手道:“是!” 天宫的两道天旨很快派专人送到了牛王星和幽冥总督府。 王府书房,巳路元帅横无道大步而入,拱手道:“参见王爷!” 坐在案后的苗毅伸手示意道:“坐!” 杨召青立刻搬了张椅子过来,横无道拱手谢过后落座,问:“不知王爷召属下前来有何吩咐?” 苗毅靠在椅背笑道:“准备让你把巳路的地盘让出来。” 椅子刚沾屁股的横无道大吃一惊,猛然站起,“王爷,属下…” 苗毅抬手打断道:“你想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不用紧张,坐下说。” 横无道惊疑不定地慢慢坐下,“那王爷的意思是?” 苗毅脸上淡淡笑意不减,“本王欲取幽冥大军手中的那批破法弓。” 横无道眼睛猛然瞪大了几分。 苗毅又补了句道:“青主把幽冥大军养在那,横帅可知是为谁准备的?” “这…”横无道略作沉吟,徐徐道:“怕是为王爷预备的,估计迟早要对南军不利。” 苗毅颔首道:“很好,既然已经看出了,那就不需本王对你多说什么。你巳路与幽冥之地接壤,幽冥大军不出则以,一出你必首当其冲,这就是本王一早将你安置在巳路的原因,你是跟本王从幽冥出来的旧部,本王信的过你才让你坐镇巳路。那批破法弓本王要取,幽冥大军那个后患本王也要趁机一起解决!” 横无道心中依旧惊疑不定,问:“不知这与让属下让出巳路地盘有什么关系?” 就在这时,手握星铃的杨召青对苗毅道:“王爷,陛下的旨意到了。” 苗毅波澜不惊道:“就说本王外出巡视去了,让王妃代本王去接旨吧。” “是!”杨召青应下,转而联系云知秋。 闻听这对话,横无道眼睛眨了眨,王爷这是当自己的面不把陛下给放眼里啊。 苗毅话题又回来了,对他道:“只是暂让巳路地盘,并非要解除你的兵权,叫你来,是想当面跟你说清楚,免得你疑神疑鬼。其他的你不需要多问,只需先有个心理准备,一旦接到本王命令,要立刻动作起来,立刻召集巳路境内的精锐人马,从巳路境内撤离,暂时把地盘让给幽冥大军,具体的动向届时会通知你。记住,我们谈及的情况不能外泄,接令后只需调动下面人马执行便可!” 一听是这样,横无道放心不少,不是解除他兵权就好,只是这把地盘让给幽冥大军,也不知这王爷想怎么操弄,不过见识过这位王爷扳倒昊德芳的手段,心里对苗毅已有股高深莫测的感觉,倒也不太担心会有什么失手,既然不想说,他也就没多问,起身拱手道:“属下明白了。” 苗毅亦起身,笑道:“难得过来一趟,一起喝两杯再回去。” “好!”横无道笑着应下。 随后杨召青命人准备酒菜,苗毅则和横无道在花园中漫步,顺带谈及着巳路的情况。 不多久,云知秋来了,天庭的旨意也顺带了过来,苗毅接到手中看过后,冷笑一声,“青主让本王撤兵!”顺手将玉牒递给了横无道查看。 横无道看过后奉还,“这怎么可能,其他几路都在备战,让南军松懈下来,万一有变,咱们找谁哭去?这旨意王爷还需三思而行。” 苗毅呵呵一笑,未正面回复…… 而幽冥总督府那边接到旨意后,青元尊母子两个心惊肉跳之余略作商议后,联袂找到了杨庆,把旨意给了杨庆看。 “舅父,可否问问牛王爷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这正是大好机会,我既能遵旨出兵,牛王爷也能趁机把一路地盘借与我。”青元尊眼巴巴看着杨庆道。 他们母子两个的压力也大,王定朝似乎早就知道这道旨意要来,旨意一到,王定朝立刻催促青元尊发兵。 杨庆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很想问问他,你名正言顺接收了地盘,下面人遵旨行事,怎能断下面人的退路?不过还是微微点头道:“我现在就联系王爷。”摸出了星铃。 此时的苗毅正与横无道坐在花园中饮酒,桌子底下摸出星铃与杨庆联系。 杨庆把这边的旨意情况讲了下。 苗毅:这边刚刚也接到了撤除集结人马的旨意。 杨庆:看来青主还是念及父子情分,没有直接解除青元尊兵权,留了一线。青元尊的意思是,让王爷趁机把借给他的一路地盘给他…… 听完青元尊的意图,苗毅嘴角勾起一抹戏谑,回:首鼠两端,到了这一步,还由得他来取巧吗?节奏岂能由他来掌控,什么时候借由本王说的算,准备的也差不多了,你想办法逼他上路吧! 杨庆:好的! 他放下星铃后,脸色有些凝重。 母子两个见到后也跟着心跳,夏侯承宇急问道:“王爷如何说?莫不是反悔了?” 杨庆叹了声,摇头道:“倒不是王爷反悔了,王爷正在执行这事,凭王爷在南军的威信,要解决这事也不难,可这事毕竟牵涉到整个巳路上下众多人马的利益,让下面那些手握兵权的大将乖乖把地盘给让出来定然要进行说服,强行硬来是不行的,否则必定生乱,又不好轻易泄露密谋之事给下面知道,王爷让稍微给他点时间。王爷说了,最多半个月,一定可以搞定!” 青元尊神情抽搐道:“半个月?”这是要拖延旨意半个月再执行的节奏啊。 杨庆颔首道:“殿下,整个巳路地盘让出啊,可不是小事,半个月能解决已经是很快了,若换了其他几军的人马,这么大的事牵涉到那么多人的利益,就算是花一年时间也未必能搞定。” 母子两个被堵的没话说,哪怕是没统过军的夏侯承宇也知道,这种让出地盘和利益的事,放哪个地方都是头疼的事,事关自己利益,下面那些骄兵悍将没那么容易妥协,搞不好闹出兵变都有可能,半个月的确是很快了,可这边拖延半个月再执行的话,青主那边怎么交代? ps:今天状态不好,就一章了,也懒得分章了。 。(。) 第二一五五章 图穷匕见 目送母子两个离去,杨庆察觉到了危机,实在是这母子两个的心志不坚,承压能力不够,容易骑墙,一旦畏缩不前的话,搞不好要拿他给青主做交代。虽然有苗毅给予母子俩的压力在,可他不得不小心,别闹得阴沟里翻了船被这俩货色给弄死了。 他立刻摸出了星铃跟苗毅联系,将情况讲了下,请苗毅通过幽冥大军内之前向青元尊宣誓效忠的人给予母子俩压力,免得两人轻举妄动。 而母子两个一出门,立刻撞见了前来请命的王定朝,“末将参见娘娘、参见殿下!殿下,天旨已到,为何还不下令集结人马?” 夏侯承宇一听就火大,喝斥道:“大胆!该怎么做殿下自有打算,你是幽冥总督,还是殿下是幽冥总督?” 王定朝拱手道:“娘娘息怒,末将不敢,然这是陛下旨意,拖延不行,怕是会惹来陛下震怒,末将也是为了殿下好。” 青元尊叹道:“陛下的旨意自然是要遵命的,可也不能鲁莽出兵,必须好好筹划才行呐。” 王定朝:“殿下,陛下只是让我们出兵对南军施压。” 青元尊:“牛有德是什么人?他能爬上南军掌令天王的位置并非侥幸,乃是一代名将,能征善战,决不可轻视!而牛有德的为人,更是一怒就战的人,你焉知我们冒然进兵他的地盘不会惹来他的反击?咱们不能心怀侥幸呐,既然要出兵,就要做好与牛有德动手可能的准备,你说是不是?” 这话是杨庆刚刚教他的拖延办法。教归教,杨庆心里却是清楚的,主动权在苗毅手中,青主没动作,苗毅那边的地盘是不可能让给青元尊的,到时候自然又有别的理由拖着青元尊,不可能满足青元尊的小算盘。 然这话也的确有些道理,令王定朝无言以对,只好催促其尽快做准备。 青元尊也不好一点准备都没有,这边说是谋划,人马也在慢慢调动做动作。 这一天两天过去,天宫那边的青主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没再过问过。五天六天过去后,青主依然在冷眼旁观。一天又一天过去,幽冥大军还是没什么动静,任谁都看出青元尊不想出兵,青主的脸色整天沉着,很不好看,天宫内的人见到他说话都开始小心翼翼了,熟悉青主的人都知道青主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 从冷宫出来,青主没有走正门,而是走后门来到了后面的山谷,那个被夏侯承宇闹事后搅动的山崩地裂的山谷,暂时只是简单修复了一下,不想让人看出明显出过事的迹象,暂时也不便立马修复成原来的优雅留下话柄证据。 站在一块山石上,青主目光环顾崩塌后有些凌乱的环境,静默了一阵后,突冷冷冒出一句,“已经十天了吧!” 站在山石下面的上官青抬头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轻轻应了声,“是,第十天了。” 青主慢慢负手身后,冷冷道:“他还没出兵,这是在故意拖延!” 上官青含糊道:“牛有德能征善战,殿下想准备周详一点也情有可原。” 青主霍然回头,居高临下盯着他,厉声道:“这鬼话你信吗?他这是不想出兵,他在故意拖延,他在抗旨!他还想干什么?逆子!” 上官青试着道:“陛下,要不再下旨催一催?” 青主冷笑道:“传朕旨意给王定朝,让他接任幽冥总督一职,即刻将他们母子两个扣下,押到天宫来!” 上官青一脸忧虑道:“陛下三思啊,一家人不至于闹成这样。” 青主厉声道:“朕已经给了他机会,是这逆子不知悔改,逆子哪来的胆子跟朕对抗?其中必有蹊跷,再让他们母子留在那,只会被人给利用,再不当机立断的话,到时候越发难以收场!难道你也想抗旨吗?” 上官青只能是拱手领命道:“是!老奴这就传旨!” 静室石门嗡一声敞开,盘膝打坐在石榻上的杨庆睁眼一看,只见夏侯承宇和青元尊匆匆走了进来。 不容杨庆说什么,夏侯承宇已经急声道:“弟弟,尊儿刚接到下面人传来的消息,天宫派了人来,没来这边,而是直接去了王定朝那,陛下怕是有什么旨意给王定朝。” 杨庆暗道,不愧是在天宫厮混多年的,已经察觉到了情况不对。 他这里其实刚刚也接到了消息,知道天宫派了人去王定朝那,夏侯家渗透的人能把消息告诉这母子两个,他没理由不知情。 青元尊亦有些神色慌乱道:“舅父,王爷那边究竟准备的怎么样了?” 杨庆放了双脚下榻,叹道:“快了,再有几天就差不多了。不过就算是王爷现在准备好了,只怕也晚了,冷宫那边有人趁机作祟,有人怕是不想让娘娘和殿下再活着回去啊!” 夏侯承宇两眼一瞪:“什么意思?” 杨庆沉吟道:“我之前收到了王爷那边的消息,之前陛下在冷宫内,不知道战如意跟陛下说了些什么,反正陛下的脸色不太好看,随后陛下便指示上官青向这边传旨,旨意的具体能容并不清楚,我还想等殿下接旨后看看是怎么回事,如今看来,旨意根本不是下给殿下的,而是给了王定朝?按理说,有什么事直接通知王定朝一声便可,是什么事需要直接将明旨送达王定朝的手上?我怀疑是不接到明旨连王定朝也不敢做的事…”目光在母子两个的脸上转了转,“以此判断,很有可能是要对娘娘和殿下不利!” 青元尊顿时一脸紧张。 夏侯承宇却是气得直哆嗦,“是那贱人!一定是那贱人!本宫早就知道那贱人想将本宫给取而代之,只是找不到机会一直在那惺惺作态罢了,这次果然是狐狸的尾巴露了出来,迫不及待了!” 事情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她就毫不犹豫地确认了是战如意要害她。 青元尊紧张归紧张,但还不至于像夏侯承宇那样怨恨到失去理智,“母后,事情还不一定,也许没我们想的那么坏。” 杨庆给了一句,“若王定朝真的是接到了旨意要对娘娘和殿下下毒手呢?” 青元尊惊疑不定道:“王定朝说过,陛下早有旨意给他,让他不用效忠陛下,只需效忠于我,这么多年来,王定朝也一直是这样做的,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向我下毒手吧?” “殿下天真了,若冷宫那位真想除掉娘娘和殿下,这么好的机会不下毒手,什么时候下毒手?”杨庆冷笑一声,老神在在道:“若我估计没错的话,王定朝一旦要动手的话,他肯定会说是陛下旨意之类的,要押送娘娘和殿下回天宫,实则抵达南军境内后,必有人行刺,杀了娘娘和殿下之后,又将顺便栽赃给王爷!” 夏侯承宇怒道:“他敢!” 杨庆淡然道:“娘娘和殿下拖拉犹豫至今,我不好说什么,怕你们多想。可若是到了这种你死我活的地步,已经是图穷匕见,娘娘和殿下依然犹豫不决把希望寄托在别人手下留情上,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他拱手告辞,“非杨某要抛弃姐姐和殿下,实在是形势凶险万分,刀已经快架到脖子上了,容我先脱身回避!”说罢就要走。 两人顿时急了,青元尊一把抓住了他手腕,“舅父且慢,王定朝若真敢下毒手,我定不绕他!” “弟弟!”夏侯承宇亦露出眼巴巴哀求神色,道:“你不能这样扔下我们不管,若王定朝真要对我母子下毒手的话,他手上拿了陛下旨意号令大军,尊儿手下效命的那些人根本挡不住啊!我们该如何应对是好啊!” 杨庆心中暗叹,就你们这样的,还偏偏有那非分之想…… 总督府外,一座宅子的正厅内,王定朝与一名天庭传旨将领面对面站在一起。 看完手上的旨意,王定朝沉默许久,最终摸出了星铃道:“容我和大总管确认一下!” 来将颔首,也轻轻叹了声,知道他做这事为难。 然联系之后的王定朝脸色凝重,艰难缓缓道:“末将遵旨!” 来将心知肚明结果,提醒道:“这事上面不想把动静闹的太大,影响弄大了后面很难收场,上面脸上也无光,某种程度上来说,陛下也是为了娘娘和殿下好,你懂我的意思吗?” 王定朝艰难点头道:“明白!” 来将拱手道:“那就请将军尽快行动吧,送人去天宫的事由我负责!” 王定朝绷着脸颊走了出去,开始召集相关人员传达旨意,不让下面相关人员看到旨意没办法动手,需知扣押的对象可是天后和天子殿下啊! 亭台楼阁中,夏侯承宇和青元尊母子两个对坐,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但母子两个哪有什么心思享用。 青元尊桌下摸出星铃接收了一个消息后,咬牙道:“舅父,下面人传来消息,王定朝在暗中召集人马!” 夏侯承宇神情忐忑,母子两个都紧张了起来,毕竟是头回要面临这种场面,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下人打扮在旁斟酒的杨庆低声道:“娘娘、殿下不用紧张,咱们暗伏四周的人手虽然不多,但陛下定然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王定朝定不会带太多人进来,只要按照预设好的走,不会出现意外,杨某也没必要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第二一五六章 狗急跳墙 最后一句话才真正把两人给安抚了下来,想想也是,若是很危险的话,杨庆岂不是要陪着送死,可见杨庆的确是有把握的。 “更何况,王定朝身边有我们的人而不自知,大军中也有不少我们的统将,何惧之有?”杨庆又补了句。 对他个人来说,他一点都不担心,首先是跟在苗毅那边大风大浪见多了,其次苗毅已经暗中派了人马进来负责接应,一旦有事内外都有人保护杨庆安全撤离,从杨庆发现母子两个有可能做墙头草后,他就做了这个准备。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杨庆不会这样做,人马的预备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否则就坏了计划。 就在这时,娥眉前来通报,“娘娘,殿下,王定朝求见。” 夏侯承宇霍然站起,心惊肉跳道:“来了多少人?”青元尊也跟着站了起来,似乎连呼吸都屏住了。 杨庆瞅着母子俩的反应有些无语,人家既然客客气气求见,就算有事也说明是想先礼后兵,说明在这边的预料之内,用得着这样沉不住气吗?人家若是直接闯进来那才叫麻烦。 娥眉道:“连同王定朝在内就三个人。”她多少有些奇怪母子二人的反应,因为她不知事情真相。 夏侯承宇瞥了眼杨庆,见杨庆微微点头,遂挥手道:“让他们进来。” 不多久,王定朝身后左右跟着两人大步而来,进入阁楼内,一起行礼道:“参见娘娘,参见殿下。” 青元尊努力压制住紧张情绪,沉声道:“有事?” 王定朝看向他的神情很复杂,拱手道:“殿下,下令发兵吧!”语气中带了哀求。 这是他最后一次恳求,也是他费尽口舌为青元尊这里争取到的最后机会,上面答应了让他最后试一次,若是能劝到青元尊出兵,那就算了,否则就直接宣旨剥夺兵权将母子两个抓起来,押往天宫。 青元尊绷着脸道:“我已经说了,必须谋定而后动,岂能鲁莽行事!” 王定朝一脸痛苦,忽地身子一矮,单膝跪地,痛声恳求道:“殿下,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就是抗旨啊,那个后果您承担不起的!” 青元尊寒着脸站了起来,“王定朝,你不要乱扣帽子,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本督有权视战场形势变化而定夺,不能让麾下弟兄冒然去送死,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抗旨,你居心何在?” 王定朝一脸痛苦,昂头看着他道:“殿下,到底为什么?” 青元尊:“没有为什么,还要我跟你解释多少遍?” 王定朝绷着嘴唇缓缓站了起来,“殿下,我刚接到陛下的旨意,即刻免去殿下幽冥总督一职,连同娘娘一起‘请’往天宫!” 此话一出,夏侯承宇和青元尊心惊肉跳,果真和之前杨庆说的几乎一样,真要把他们押去天庭,那下一步应该就是如杨庆说的那般要让他们母子在南军境内遇刺而亡吗? 夏侯承宇怒道:“放肆!”她现在反倒不那么害怕了,更多的是怒火中烧,心里反复念叨,那贱人果然要害自己! 她一发话,外面的娥眉等女侍立刻冲了进来。 “陛下旨意在此,娘娘和殿下可以验明真伪!”王定朝不为所动,捧出了一块玉牒,身后两人则迅速拔出武器,在其身后戒备娥眉等人。 这里只需发出消息,外面立刻会有大批的人马冲进来。 青元尊亦缓缓站起,心中亦冒出怒火,天宫那位果真是要不顾父子情分动手了吗?他面露狰狞道:“王定朝,你曾说过,你不用效忠于陛下,只效忠于我,原来一直在骗我!” 王定朝痛声道:“殿下误会了,末将绝没有食言,这样做也是为了殿下好,殿下回宫后,顶多沉寂一时,若是这样与陛下顽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这里都是陛下的人马啊!” 青元尊狞笑道:“我看不见得吧!” 他话刚落,“唔…”王定朝发出一声闷哼,他身后戒备的一将突然反剑一刺,直接洞穿了王定朝的心窝,胸口喷血。 王定朝瞪大了双眼,满眼的难以置信,没想到自己的心腹居然会偷袭自己。 另一将大吃一惊,一剑劈开侍女的阻拦,同时“嗷”发出一声长啸,欲要逃离。夏侯承宇身形一闪,一条带着霞光的驯龙鞭出手,那人回剑一击,撞上驯龙鞭,却拼不过夏侯承宇的修为,被震的吐血砸落,被四周暗伏的人冲出围攻。 青元尊一脚踢飞桌子,拔剑一步到了王定朝跟前,一剑刺入王定朝的胸口,拔剑又刺,反复拔剑刺入,如同疯了般,两眼通红,溅了一身的鲜血,嘴中还念念有词,“敢骗我,敢骗我……” 一早,杨庆就说了让他除掉王定朝,他下不了那个狠心,还对王定朝抱了希望,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没想到他不忍杀害对方,对方反过来要害他。 王定朝瞪着眼睛看着疯了般的青元尊,没想到自己忠心耿耿这么多年竟然换来青元尊如此对待,他也没想到青元尊居然敢杀他,难道不知道那后果吗? 他也没想到青元尊连陛下的旨意都没看,就对他就动手了,这分明是早就存了杀他的心思,他还想着先礼后兵来着。 关键他并不知道有人在背后唆使的母子二人狗急跳墙,正常情况下是不会费什么事的。 王定朝口鼻渐渐淌血,盯着青元尊的两眼渐渐神采黯淡,嘴里咕嘟着血泡泡,不知道想对青元尊说什么。 而那逃逸之人已经被下面埋伏的人给乱刀砍死,但之前发出的啸声终究是将外面的人马给招了进来,乌压压人群从四面八方冲来。 “娘娘!”杨庆朝夏侯承宇喝了声,提醒她现在该做什么。 被四周冲来人马吓坏的夏侯承宇回过了神来。 杨庆又抬手拍在了有点疯狂的青元尊肩头,对着其耳朵传音怒喝了声,“殿下,立刻召集投效你的人马过来!” 青元尊醒悟,从王定朝身上拔出剑,一剑砍下了王定朝的脑袋。 杨庆抓了脑袋,直接塞入夏侯承宇手中,“娘娘,沉住气,你是母仪天下的天后,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只有你能震慑住他们,为殿下争取时间!” 娥眉等侍女吓的脸色发白,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埋伏在院子里的数千人迅速收缩,团团拱卫在了阁楼周围对外。 夏侯承宇提了脑袋飞到了阁楼顶上,扬起了王定朝的脑袋,施法厉喝道:“王定朝假传天旨,意图谋反,已伏法!” 四周腾空而起围来的人马纷纷停下,惊疑不定地看着这边。 “本宫乃天庭正宫娘娘,殿下乃陛下独子,谁敢动我们母子?本宫倒要看看谁敢造反逼死我们母子!”夏侯承宇声震四方。 四周人马陷入了犹豫不决,之前听令于王定朝的将领也不敢乱来了,天后这是要拼命呐,王定朝不在,就如夏侯承宇讲的,谁敢逼死他们母子? 只能是迅速向能联系到的近卫军那边紧急传消息。 阁楼上,杨庆扫了眼四周的情况,心中石头落地,五指吸了王定朝落在地上的玉牒在手,施法查看了一下,随后直接捏碎成了齑粉。 而此时,四周有更多的人马快速飞掠而来,正是那些已经效忠于青元尊的人带了麾下人马赶来,王定朝没想把动静搞太大,也不认为抓扣母子两个能多费事,不过准备了数万人马而已,此时包围他们的人却不知有多少倍。 幽冥大军当然不止眼前这些人,可更多的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分散驻扎在各地,王定朝事先也并未把事情宣扬的人尽皆知,也没必要那样做,事后把天帝旨意一宣布自然就大局已定。 “王定朝假传天旨,意图谋反!”率军围来的一将忽然振臂高呼。 “王定朝假传天旨,意图谋反!” “王定朝假传天旨,意图谋反!” 周围赶来的大军立刻跟着高喊,声音震天,喊声此起彼伏。 附近驻军察觉到动静,远远近近地赶来,见到这场面也懵了,王定朝谋反? 听到这动静,谁还敢乱来?只能是静观其变。 脸上、身上染血的青元尊也飞上了屋顶,和夏侯承宇环顾四周,周围高喊支持的呼声如惊涛骇浪而来,两人居然都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也找到了舞动风云的感觉,之前的恐惧和害怕,此时被高喊声扫的一干二净。 青元尊挥手指向围住自己的人马,施法怒喝道:“王定朝意图行刺本督,你们也想步他后尘吗?放下武器既往不咎,否则格杀勿论!” 周围呼喊声依旧,更有大量破法弓层层拉开了,对准了中间被困那批人。 势单力薄之下,那些人不得不慢慢放下了武器,随后迅速被控制住了。 源源不断赶来的人马几乎将幽冥总督府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在杨庆支招下,青元尊迅速通令各地人马,下令紧急管控星铃对外联系,最大程度的切断了天宫那边对幽冥大军的遥控指挥,同时急招各地主将赶赴幽冥总督府议事。 数百员将领抵达后,从挤满广场的人马中通过,进入了议事大殿内。 身上血污依旧的青元尊高高在上,面对诸将语出惊人,“我等久困此地,没有出路,如今本督已经争取到了夏侯家族的支持,欲兵出幽冥为大家挣个前途,不知诸位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第二一五七章 你想逼朕退位? 诸将面面相觑,脸上皆有震惊神色,都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尤其是所谓的王定朝谋反被杀,那句争取到了夏侯家族的支持更易让人多做联想。 现场鸦雀无声,诸将渐渐神色各异,这个左右看看身边人,那个左右看看身边人。 没人说什么反对的话,也没人说赞成的话。不反对是因为还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不赞成也同样是这个理由,岂能冒然跳出表态。 最诡异的是,这些人明明是近卫军转变而来的,意识到了青元尊话中的大逆不道之意,居然没一个吭声的。 也正因为如此,后殿默立的杨庆微微一笑,朝一旁的夏侯承宇伸手,示意她出场。 夏侯承宇笑着朝他点了点头,略宽整衣袖,端好了仪态,昂首挺胸走了出去。 “本宫可以作证,夏侯家族将全力支持殿下,你们没听错,是全力支持殿下!” 从后殿走出的夏侯承宇人未露面,声音先出,再露面,高贵仪态压人,径直登上青元尊所站的高台,后者拱手见礼。 母子两个并肩而站,俯视诸将,气场与早先的紧张害怕已经截然不同,经历了一次那场面,且迅速控制住了局面,让二人抛去了忐忑,滋生出了强大的自信,也唤醒了来自自身高贵出身的自信,发现这事也不过如此,就不信自己母子成不了大事! “参见天后娘娘!”诸将齐声行礼。 礼毕之后,诸将脑中还在回荡夏侯承宇的那句话,夏侯家族将全力支持殿下! 夏侯承宇的话带了一定份量,让诸将意识到了夏侯家族支持这母子俩并不意外,母子两个本就是夏侯家族的人,今天这事怕就是夏侯家族推动的,否则母子两个哪能有这胆子! 可这些人也不是随便两句话就能松口的,终于有人出声问道:“殿下,不知兵出幽冥挣前途是何前途?” 青元尊目光环视诸人,朗声道:“先取南军一路地盘为根基!” 诸将相视一眼,又有人问:“南军乃牛有德的地盘,岂会轻易让我们占一路?” 青元尊:“不但要占,而且是兵不血刃,夏侯家早有周全准备,只要我们这里准备好了,夏侯家自然会逼迫牛有德让出一路地盘,这点诸位不用担心,本督又岂会干没把握的事?” 又有人问:“我们能站的稳脚吗?” 众人当然明白这话里的意思,陛下会坐视不理吗? 青元尊大声道:“昔日牛有德扳倒昊德芳时,诸位可知各方势力为何迟迟不去救援?同此理!” 诸将若有所思,昊德芳之所以没人去驰援,不就是内外势力都受到了夏侯家的牵制吗? 此时众人都或早或晚地想到了那句话,得夏侯家得天下,难道要变天了吗? 殿内一阵静默,都在打量其他人,不知其他人是个什么样的心思,没人敢第一个站出来表态。 有人忍不住问了声,“殿下为何要这样做?” 青元尊怒道:“天宫有人为了冷宫那个贱人,竟将我母后给软禁在天牝宫,若不是夏侯家出手将我母后给救出,只怕我母后此时还软禁在天牝宫内,此番天宫那边更是欲借王定朝之手将我母子给除去,本督身上的血哪来的?差点死在王定朝那狗贼的手上!有人欲扶冷宫那贱人将我母后取而代之,难道要我母子坐以待毙不成?夏侯家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啊!”殿内一阵哗然,自然知道他所谓的天宫那人是谁,除了那位谁还有权力软禁天后?没想到竟有这事,难怪夏侯家要出手。 不少人暗暗唏嘘,若这事是真的,那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陛下。 其实吧,青主对战如意的宠爱,在场者大多有耳闻,青主已经为战如意坏过规矩,早被人诟病,按理说既然定了嬴九光谋反,战如意早该死罪株连,可青主宠爱战如意是出了名的,青主非要保战如意,大家也没办法。只是都没有想到,青主居然会为了扶战如意上位杀妻灭子,若是真的,那委实有点过分了,渐露昏君征兆啊! 面对哗然的人群,青元尊突又猛然大声道:“不知谁愿助本督一臂之力,与本督共享荣华富贵?” 殿内早有被夏侯家渗透之人,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有人大声高呼道:“末将愿为殿下效死命!” “末将愿为殿下赴汤蹈火!” 殿内早已投靠青元尊者此时纷纷大声表态。 这种难以抉择的情况下,大多没人敢率先表态,有些事情论罚的话,是有带头和盲从区别的。当不少人都开始表态了,其他人也纷纷表态响应,现场支持青元尊的呼声一片。 夏侯承宇和青元尊大喜! 大局一定,立马就是控制幽冥大军人马的行动,整支幽冥大军并非人人都愿背叛青主,所以肃清异己迫在眉睫,这往往是最残酷的事情,自己人杀自己人! 这里刚从后殿走出,一将迅速追赶上来,正是之前出手偷袭刺杀王定朝者,名秦放,紧急禀报道:“殿下,天宫派来传旨的人员似乎察觉到了异常,刚动身走了,拦还是不拦?” “……”青元尊略显迟疑,杀王定朝还可说自己没接到旨意或说王定朝图谋不轨,杀天宫传旨人员那就是彻底撕破脸了,不禁看向杨庆。 杨庆淡淡一声,“事到如今,殿下还犹豫不决吗?” 此时的夏侯承宇亦显示出了异乎寻常的果断,喝道:“尊儿,开弓没有回头箭,何故犹豫不决?” 青元尊把心一横,面露狞色,对秦放厉声道:“杀!” 于是,一行匆匆离去的天宫传旨人员抵达幽冥之地出口附近时,被一群突然冒出的人马包围,大量破法弓瞄准了他们。 传旨主将怒声道:“我乃陛下钦派传旨官员,你们想干什么,想造反吗?” “放箭!”一将挥剑怒喝。 急骤砰砰声中,密集流光轰杀而去。 与此同时,幽冥大军各地驻军处,到处喊杀声一片,到处是叛军和不肯背叛青主的人马厮杀在一起,困在幽冥之地这么多年还能死忠到底的人毕竟是少数,后者处于绝对弱势,各地骚动都在快速被平息…… 天宫,星辰殿,青主铁青着一张脸,快步来回走动,口中气喘吁吁有声,“逆子!贱人!逆子!贱人……” 上官青、司马问天、高冠、武曲,都陆续来到了,这边一接到王定朝被杀的消息,就紧急将他们给招来了。 几人手上的星铃几乎就没放下过,不断接发消息。 一会儿后,司马问天抬头道:“陛下,据幽冥之地的目击者形容,派去的传旨官员应该是遭到了乱军围攻,一个活口都没留!” 武曲沉声接话道:“忠于陛下的人马形势危急,紧急求援!” “逆子!”青主怒吼一声,一掌拍在了案上,气得须发皆张。 高冠淡然道:“几千万精锐人马突然失控,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夏侯家出手了?” 这话简直是火上浇油,青主脸颊紧绷,上官青等人白了高冠一眼,发现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天后突然跑掉了搞出这事来,没夏侯家在后面做手脚才怪了,说到底跟陛下护着冷宫那位有关,天后感觉受了委屈,拉着娘家人开始报复了。 只是大家都想不通,这样做对夏侯家有什么好处? 青主自己也没想到冷宫之事能弄出这么严重的后果来,发现自己对夏侯家的反应似乎出现了难以想象的严重误判! 就在此时,大殿外有沉稳步伐声传来,破军来了! 众人回头看去,有人忍不住眼皮跳了跳,发现破军是穿着战甲来的,一身重甲杀气腾腾而来。 见到青主,手扶腰间佩剑,也不行礼,只冷冷盯着青主。 武曲干咳一声,道:“破军,幽冥大军那边出事了…” “不用你说,情况我已知晓,那边也有左督卫转过去的人。”破军抬手打住,目光直盯青主不放,沉声道:“听说战如意私出冷宫,被天后拿了个正着,天后维护天条反倒惹怒了陛下,被陛下给软禁在了天牝宫,天后受了莫大的委屈,才惹出幽冥大军叛乱,不知是与不是?” 其他几人听的尴尬,这简直是在质问陛下。 青主嘴角抽搐一下,“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现在回过头来看,应该是有人在蓄谋!” 破军漠然道:“老臣没那个脑子,不听这拐弯抹角的东西!天后虽然心胸狭隘,但只要陛下肯放低身段去哄哄,还是很好哄的,所以请陛下立刻下旨,将战如意押送幽冥总督府交由天后自行处置,若陛下不忍心看心爱的女人受辱,那就干脆点,直接处死她,让上官青捧战如意首级亲自去平复天后和殿下怒火,并下旨赦免叛军,保证不追究任何责任,同时陛下退位为太上,让位殿下,陛下在后扶持,以尽快平息眼前纷乱,别让火烧大了给有心人利用了!” 武曲等人被这话震惊的目瞪口呆,但不可否认,这是最快平息乱局的方法。 “你…”青主怒指破军,厉声道:“你想逼朕退位?” 破军一脸讥讽道:“帝位算什么?比得过陛下的战如意吗?陛下若在乎帝位,还会为了个女人搞出这破事来吗?”(。) 第二一五八章 天下震惊 此话一出,武曲等人暗暗为破军捏了把冷汗,真正是连讥带讽,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这种话估计也就破军敢讲出口了。 青主牙缝里蹦出声音了,“这就是你对朕的忠心?” 破军硬顶道:“此乃上策,陛下退位扶殿下上位又如何?大权还在陛下的手中,又能满足天后母子的心意,夏侯家也乐见,有什么不好?” 青主绷着脸,死死盯着他。 破军啪一声拱手,“老臣恳请陛下处死战如意!” 青主袖子里的双拳紧握,咬牙切齿道:“朕若是不答应又如何?” “那老臣就代陛下做决定,战如意的人头,老臣帮陛下去摘,免得陛下下不了这个狠心!”破军话落,霍然转身,大步朝殿外走去。 “老贼!你敢!”青主指着破军咆哮怒吼,“来人!” 哗啦,殿外出现一群人拦在了门口,都是近卫军的人,这些人见是破军也为难啊! 锵!破军抓住剑柄,猛然拔剑在手,斜指地面,背对青主道:“陛下今天必须做出个决定,要么战如意死,要么老臣死,陛下愿杀哪个请自便!”挥剑指向阻拦的近卫军人马,喝道:“本座要去诛杀祸乱朝纲的妖孽,愿随我前往的便一起,不愿随我前往的…让开!”暴喝。 青主气得直哆嗦,他真恨不得杀了这老狗,可未泯灭的理智告诉他,不能杀,若真为了保战如意杀了破军,那战如意也保不住,届时怕就不是一个破军要请杀战如意了,所有人都要请杀,而破军一杀,他维系大权的人心也就彻底散了,搞不好连自己的江山也要埋葬! 武曲等人哑口无言,看向破军的神情亦肃然起敬。 堵在门口的近卫军人员面面相觑,眼见破军拔剑步步逼来,他们也不得不拿出了武器面对。 然,武曲虽然没吭声,但却在朝这些人微微摇头,就连上官青也在朝这些人微微摇头。 于是堵在门口的近卫军成员不得不被破军给逼得步步后退,没人敢对破军动手。 眼见破军就要离开星辰殿杀往冷宫,下面却无人敢拦,紧握双拳的青主突然沉声道:“战如意已经怀了朕的骨肉,你是要连朕的骨肉一起诛杀吗?” 走到门口正要跨过门槛的破军,身形一定,走不动了,慢慢转过身来,脸上的皮肉在剧烈抽动,又拖剑慢慢走了回来,从高冠等人身边走过,武曲沉声提醒道:“破军,不要乱来!” “你…”破军突然挥剑指向青主,悲愤摇头道:“你坐上这个位置,是当年多少弟兄舍生忘死、抛头颅洒热血将你推上来的,你答应过什么?你答应过保他们家眷一辈子衣食无忧的,可你如今!可你如今…竟不惜为了个女人动摇自己的江山,这江山若没了,你拿什么去保那些人一辈子衣食无忧?那些推你上位的人死的冤不冤呐,你让近卫军中那些活着的老人怎么看你啊!还怎么给你卖命啊?你学谁不好,非要学那个白老三,你身上背负那么多的恩怨,有什么资格玩空虚寂寞情情爱爱?嗨…”一剑重重插在了地上,低头良久,转身慢吞吞拖步离去,“随便你,这天下是你的天下,你是君,我是臣,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吧,这左督卫指挥使的位置,老臣再干下去没脸面对那些死去的弟兄,你另选贤能去吧!” 两肩一塌,身形佝偻了下来,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不知道多少。 “破军兄!”武曲横出一步,伸手拉住了他的臂弯,对他摇头。 破军看向他,有气无力一声,“放开!” “……”武曲一脸纠结,对上他那生无可恋的眼神,抓住的五指僵动了一下,最终缓缓松开了他的臂弯。 破军拖着步伐慢慢晃荡向大殿门口,身上的重甲之前还让人觉得威武霸气,此时则仿佛成了务必沉重的负担。 门口堵着的近卫军没接到命令,不知道该不该放破军离开。 武曲陡然两眼冒火,怒喝道:“谁敢挡他,我要他狗命,让开!”声音宛若惊雷,震的星辰殿内嗡嗡作响。 殿内几人一惊,颇有儒将风范离开了沙场从不发怒的武曲居然震怒发火了,而且是在这星辰殿内,而且是当着陛下的面,尽管是背对着,但也是从未有过的事。 青主身躯也下意识被这一嗓子给震的哆嗦了一下,嘴唇嚅嗫了一下,竟不敢对武曲推开他命令的话表示什么。 其实也不用他表示什么,武曲这一嗓子喊出,门口堵着的近卫军已无人再执行他的命令,霍然分开两旁,让出了一条道给破军,一个个紧绷着嘴唇目送破军离去。 司马问天和高冠看到武曲的眼眶红了,他那看着破军萧瑟离去的眼眶中有泪光闪烁。 司马问天略低头轻叹了一声,高冠万古不化的表情略显动容,看到了这些沙场老将身上的血性。 殿内陷入了寂静,武曲略抬头,斜看着屋顶,没让泪光泛出眼眶留下,一直背对着青主。 几人的目光落在了殿内地上插着的宝剑上,破军人走了,佩剑遗留在了这里,笔直插在地上不倒。 青主嘴唇面颊紧绷,盯着那支屹立的宝剑,眼神有些恍惚,不知想起了什么,这支宝剑是他当年赐给破军的,当年说了什么来着…… “殿下,幽冥之内各地的叛乱已经平灭!” 幽冥总督府内,秦放将大军内部肃清异己的情况做了最后终结禀报。 “好!”坐在亭子里的青元尊一拍大腿,站了起来,走来走去,摩拳擦掌,兴奋不已,终于成功了,幽冥大军的兵权终于控制在了自己的手中,终于全部听令于自己,虽然自己还是幽冥总督,可意义已经是天差地别,这么多年束缚自己的枷锁终于冲破了,终于可以大展拳脚了。 旁坐的夏侯承宇亦笑吟吟,这第一步的坚实基础终于打好了,展望未来,光明无限呐! 倒是一旁站着的杨庆问了秦放一句,“别光挑好听的说,人员损耗如何?” 夏侯承宇听了一肃,沉声训斥道:“尊儿,何故喜形于色?” 青元尊有点尴尬,坐了回去,也等着秦放的答案。 秦放道:“各部报上来的战损统计后,共平灭叛军两百五十余万人,殿下麾下也战死了约四十万的样子。” 杨庆沉吟道:“也就是说,整个幽冥大军损失了差不多三百万人马,都是精锐人马,可惜了!” 对此,母子两个表面神情凝重,心里实则有些不太以为然,这样的事情损失个几百万人马能拿下,损失算不上多大,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这时夏侯承宇脸色微动,摸出了一只星铃在手,冷笑连连。 青元尊问道:“母后,何故冷笑?” 夏侯承宇冷哼道:“陛下的传讯,估计夸我是不可能的,想必是想骂本宫一顿!” 一旁的杨庆轻飘飘来了句,“不必理会!” 正合夏侯承宇的心意,虽然事情成了,她其实还是有点不敢面对青主的责问,麻利的,直接把星铃给收了。 御园,冷宫,站在屋檐下台阶上的青主绷着脸,默默收了星铃,默默转身回了屋内。 屋内,银霜、白雪围绕在战如意身边嬉笑,不知拿了什么稀罕玩意直呼好玩,摆弄给战如意看。 青主走来,微微笑道:“你们先退下。” “是!”银霜、白雪半蹲行礼后告退。 青主慢悠悠坐在了战如意身旁,双手扶膝,盯着战如意的侧颜看了会儿,慢慢抬手抚摸着战如意后背的秀发,微笑道:“如意,给朕生个儿子吧!” “……”战如意愕然回头看着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给朕生个儿子!”青主再次笑着强调了一遍。 脸上笑,心中的苦涩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他那话虽然镇住了破军,可谎言就是谎言,若被拆穿了的话,若让当场那几位知道他为了保战如意竟不惜拿天下命运来撒谎骗破军,别说没办法对破军交差,也没办法对那些心腹交代,只能是把谎言变成真的…… 幽冥之地来往鬼市买卖的人毕竟不少,幽冥大军突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加之苗毅在背后操作,有意将实情风声放出去,幽冥兵变、天子夺取兵权的消息一出,真可谓是天下震惊! 这么好的机会,动摇青主麾下军心的最佳良机,苗毅操作至今岂能错过,当年杨庆定下此策的时候,最大目的便是在此! “青元尊反了?” 寇王府内,阁楼观景的寇凌虚突然听到这个消息,真可谓吓了一跳。 唐鹤年神情凝重道:“举旗造反倒没有,不过强行夺取幽冥兵权应该是真的,之前夏侯承宇在离宫闹事,后又出现在幽冥总督府本就让人觉得蹊跷,现在消息传出,这么一符合,谜倒是解开了。” 寇凌虚捋须摇头,“这事若说没夏侯家做手脚,本王不信,不是本王看不起他们,而是凭他们母子两个的能量掀不起这浪来,青主麻烦了!” 广天王府内,漫步在林中的广令公霍然转身,震惊不已道:“消息属实吗?” 勾越点头道:“已经确认了,兵变已经平息,幽冥兵权已经握在了青元尊的手上!” “嘿!”广令公冷笑一声,啧啧摇头道:“父子反目成仇,有点意思,这下本王倒要看看青主怎么收场!”(。) 第二一五九章 火候差不多了 “青元尊反了?” 腾王府内,坐在阁楼中独自喝酒的腾飞猛一抬头,目露精光。 “已经和青主撕破了脸,杀了王定朝,似乎还杀了青主派去的传旨天官,幽冥之地忠于青主的人马亦被青元尊迅速扑杀,如今幽冥大军已在青元尊的控制之中……”腾忠把收集来的情况讲了遍。 慢慢放下酒杯,腾飞嘴角渐渐露出诡笑,“这姓牛的手段果然不简单,幽冥大军可是近卫军集体转变的,居然这么轻易倒向了青元尊,这件事对青主的影响很大啊!” 腾忠笑道:“牛有德没有食言,果真做到了,这不正是我们希望的吗?东军的局面,几大势力僵持在这,青主不敢轻举妄动,如今儿子造反,影响如此恶劣,青主焉能坐视不理?他是先清理门户,还是先对付王爷呢?分散兵力两线同时作战的话,一旦让那几位看到了机会,怕是会趁机削弱青主实力…” 话还没说完,他又摸出了星铃,不知与哪联系了一番,忽面露喜色道:“王爷,好消息!” “哦!”腾飞跟着精神一振,“牛有德又有什么动作吗?” 腾忠道:“不是牛有德,不知道哪传出的消息,说因为战如意的事,破军顶撞了青主,惹得青主雷霆大怒,罢免了破军左督卫指挥使的职务,已由副使曲长天掌左督卫正使之位!” 腾飞霍然站起,满脸喜色道:“当真?” 腾忠道:“现在还无法确认,倘若是真的话,破军在左督卫威信极高,若青主真为个女人干出了这样的事,对左督卫军心的影响怕是不小!” 腾飞嘿嘿一乐,“这事有趣了,不管是真是假,偏偏在这个时候传出这样的消息来,若说和牛有德无关,本王还真不信!青主啊青主,尽搞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荒古伏杀没得手,这下打蛇不死反被咬,惹来牛有德那疯狗的反扑,滋味不好受吧?” 对这场事情的风波起因,他这里怕是除苗毅之外最清楚的一个,立马锁定了兴风作浪的人是苗毅。 成王府,徘徊在殿内的成太泽忧心忡忡,没想到执掌幽冥的青元尊居然会背叛青主,之前还让谢升警告牛有德,说什么幽冥大军就是顶在牛有德后背的一把尖刀,如今看来,成了笑话,牛有德已经没了那后患。 他现在极为担心青主会将主要精力放在平灭幽冥叛军上,若真那样的话,万一腾飞真的说服了其他几家势力联手对付他的话,那他就危险了,至少那几方势力一直没表态要支持他,那么就有支持腾飞的可能。 再三思索,脚步一定,沉声道:“不行,本王要亲自去一趟天宫。” 旁站的谢升点了点头,明白他的意思,这是要极力劝说青主不要转移对这边的注意力…… 星辰殿,砰,青主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怒喝道:“谁?是谁走漏的消息?给朕查!” 这边由曲长天顶替了破军是没错,但为了稳定军心,这事只通知了左督卫的高层,严禁消息扩散,结果还是扩散了出去,扩散出去了也罢,明明是破军主动辞职,结果外面谣传是他青主雷霆大怒为个女人罢免了破军,连这样忠心耿耿的老臣你都这样对待,其他人岂能不心寒,这消息对左督卫上下人马的震动可想而知,偏偏这事你压根没办法解释。 下站的高冠淡淡出声道:“陛下,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还是应该先请破军亲自出面解释,稳定左督卫内部的军心。” 青主皱眉不语,此话诚然有理,可弄的破军那般落寞而去,让他如何开口,开口了破军不理怎么办?听说破军如今闭门谢客,不见任何人,也不跟任何人联系。 这时,武曲叹了声,“还是臣去吧,相信破军会识大体的。” 青主默默“嗯”了声,自己都没底气。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错了,他保战如意真的是错了,可让他怎么办?对别人的女人他也许不会多想什么,可事情放在战如意身上,他深知战如意并无任何过错,都是被他给连累了,成了红颜祸水,成了破军口中祸乱朝纲欲诛之的妖孽,只是让他如何能狠心对战如意下那个毒手? 他更恨的是,这事明显是有人在抓住他的弱点做手脚,在战如意这件事情上故意扩大影响,开始怀疑搞事的人是腾飞,如今幽冥大军的叛变让他意识到了,腾飞还没能力让幽冥大军悄无声息地集体扭转方向,应该是夏侯家深度介入到了其中,让他颇为忌惮! 夏侯家的能量稍露狰狞,便让他感觉到了寒意,像一根绞索一般套在了他脖子上,他明显感觉到了正在慢慢收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给他致命一击,偏偏他暂时还不敢彻底跟夏侯家撕破脸。 然而这正是苗毅要的效果,否则也不会躲在幕后。 牛天王府,大门外,守卫拦住了一批人。 登上台阶的花义天回头看了眼,见自己的随从被拦下了。 一旁的杨召青笑道:“大都督还请体谅。” 花义天冷冷斜睨杨召青一眼,朝随从挥了下手,示意退下,不必跟入。 “大都督请!”杨召青伸手相邀。 两人快步入内。 会客的客厅,苗毅已经站在了门口相迎,乐呵呵道:“花大都督,多年不见,一向可好!” 对这位,花义天心情复杂,当年可是自己的手下,对他来说还是那种底层的手下,如今级别已经比他还高了。当然,这和他花义天到了这个位置已经升不动了也有关,而人家却一直在蹭蹭上爬。 上了台阶的花义天拱手见礼道:“见过王爷,有劳王爷过问,还好。” 苗毅将他请入里面,吩咐人上茶。 花义天摆手道:“茶就不用了,本督此来的目的想必王爷也清楚,何故拦截迟滞我大军集结平叛,难道王爷没接到天庭旨意?” 苗毅还是挥手让人把茶给摆上了,微笑道:“如今天下的情况大都督不是不知道,有些事情没必要讲穿了,大家都心知肚明,就凭一个传讯,就想本王放行,出了事本王解释的清吗?” 花义天随手扔了块玉牒过去,“王爷自己看吧,想必那客套的礼仪对王爷也没用,干脆免了。” 苗毅接到手一看,微微一笑,敢情亲自带了青主的法旨过来,是顺带来传旨的,还真是把那客套礼仪给免了。 玉牒放在了茶几上,苗毅直接撇过这事不提,反问道:“有消息说,陛下为了战如意,居然把左督卫指挥使破军给罢免了,不知此事可当真?” 花义天嘴角绷了一下,“近卫军的事王爷也想插一手吗?” 苗毅脸色一沉,“当年本王得罪了嬴九光,差点掉脑袋,若非破军求情,本王只怕也走不到今天。不说什么知恩图报,难道天庭发生这么大的事,本王还过问不得吗?” 花义天道:“若真想过问,王爷大可以去朝堂上理论个明白。”言下之意是,你他妈上过朝吗?假惺惺有意思吗?话锋直接转了回来,“明旨也到了,王爷下令放行吧。” 苗毅颔首,偏头道:“传本王法旨,放行!” “是!”杨召青领命。 苗毅起身道:“大都督是稀客,难得光临,已经略备薄酒,还请大都督赏光。” “王爷好意心领了,公务在身,不敢耽搁,下次有空再来打扰,还请王爷恕罪。”花义天跟着站起,直接拱手告辞。 “既如此,公务要紧,那就不勉强了,送客!”苗毅挥手相请。 待到将客人送走,返回的杨召青在内宅花园找到了苗毅,问:“王爷,真的放行吗?” “旨意到了,不好不执行呐。”苗毅阴阳怪气一声,又不疼不痒地补了句,“不过规矩不能坏,万一让妖僧南波混入了怎么办?让人严查,一个一个查清楚了再放!” 杨召青小汗一把,花义天麾下那么多人马,这一个一个查,得查到什么时候?不过也明白了苗毅的意思,这是在欺负青主这个时候不敢轻易撕破脸呐。 实际上话又说回来,现在这么干的人可不止这边,据这边收到的消息,西军和北军那边也在故意拖延近卫军人马的集结进度,不用相互打招呼就形成了默契,都在欺负青主不敢轻易撕破脸,摆明了要慢慢看那父子俩的笑话,若是夏侯家能有什么大动作削弱青主的实力那就更好了。尽管极乐界那边已经放出风声,已经在集结大军准备进入天庭境内,摆明了要支持青主的样子,可大家该找麻烦的还是继续找麻烦,也不跟你翻脸,旨意也听,就是找各种理由拖你。 这坐天下的有坐天下的好处,也有坏处,别人可以乱折腾,你却不能轻易打砸。 慢慢登上阁楼,苗毅负手凭栏眺望了一会儿,沉吟道:“火候差不多了,荒古那边可以动手了!通知横无道,人马撤离,给幽冥大军腾地方!” “是!”杨召青应下。 幽冥总督府,花园亭子里,青元尊看着默默收起星铃的夏侯承宇,问道:“母后如何?” 夏侯承宇皱眉摇头,“联系过了,据那边的下人讲,天翁府邸那边的夏侯家主要人员已经全部撤离了,不知去了哪里,只剩一些看家护院的。” 弄出这样的事来,曹满又不是傻子,难道还等着青主派兵来剿不成,肯定要躲起来。 只是这让她很郁闷,她想联系曹满那边,既然夏侯家要支持她,她想跟夏侯家直接联系,想撇开苗毅这个中间人。她又不是纯傻子,不想永远被苗毅牵着鼻子走。另一个就是想占了巳路后不撤,就地扩军,吃进嘴里的肥肉干嘛吐出来?关键也不好向下面人解释。这人呐没有的时候想有,有了又想得寸进尺。 不过凭他们的实力想对抗整个南军不太可能,所以想寻求夏侯家的支持,可曹满似乎不想搭理这边。 青元尊也皱起了眉头,搞不懂夏侯家是什么意思。 “娘娘,先生求见。”娥眉从花墙另一头走来通报了一声。 夏侯承宇立道:“有请。” 娥眉离去,不一会儿杨庆来到,见过礼后,禀报道:“王爷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巳路地盘随时可以腾出来,请殿下尽快出兵接收。” 母子两个相视一眼,青元尊道:“出兵随时可以,就是近卫军那边,我听说陛下已经在调动近卫军人马。” 杨庆明白他的担忧,骨子里还是怕青主的,毕竟青主的实力摆在那,笑道:“人马是在调动,可却是行动缓慢,这就是夏侯家的厉害,不但是王爷,西军和北军也在故意拖延近卫军集结,而东军那边的近卫军又被腾飞和成太泽拖住了。再说了,殿下只是暂时借用一下巳路地盘,等不到近卫军来攻打就已经撤退了,难道殿下还打算长期驻扎不成?真要那样的话,怕是要惹怒王爷,不说这边是不是王爷的对手,一旦王爷放手让近卫军进攻,殿下也是吃不消的。” 最后一番话戳中了母子两个的小心思,夏侯承宇笑道:“弟弟多虑了,我们不是出尔反尔之人,只是担心近卫军迟早会杀进幽冥之地。” 杨庆叹道:“出兵是为了结盟,幽冥大军一出,王爷让出地盘,届时任谁都能看出王爷和殿下这边是一伙的,近卫军还敢轻易深入幽冥出击吗?有些事情不能挑破,有吓阻效果就够了!所以这边出兵后还得做做样子,巳路人马的撤离得佯装是被殿下人马给击退的,到时候天庭心知肚明却又抓不住王爷什么把柄。” 母子两个闻言缓缓点头,露出恍然大悟神色。 牛王府,内宅正厅内,两个一模一样的苗毅面对面站在了一起,刚进门的云知秋吓一跳,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满脸的惊疑不定。 其中自然只有一个真的,另一个是白凤凰所化。 白凤凰发出女人声音,不快冷哼道:“这次又想让我干什么危险事?” 苗毅笑道:“放心,这次保证你一点都不危险,就是让你露个面而已。” 听出声音后,云知秋轻拍胸口松了口气。 ps:有事耽搁了,今天就一更,万分抱歉! 。 。(。) 第二一六零章 黑爷英明神武 青主对上官青摇头示意,这事自然是不能承认,否则也不会让西门无野等人撤退躲藏。 上官青立刻回复:一千万近卫军刺杀王爷?绝无此事!天王,难道还没看出夏侯家居心叵测吗?幽冥大军攻打你的人马,殿下身后站的是什么人还需要多说吗? 苗毅:笑话!用不着合作,本王自己能解决! 就此断了联系,上官青颇为无奈地摇头,对青主表示没谈妥。 而另一头,杨召青等着苗毅放下星铃后,方禀报道:“王爷,黑炭那边来了消息,伏兵撤了,在往荒古深处躲藏!” “想跑?”苗毅冷笑:“告诉黑炭,别尽给本王吹牛,把伏兵行踪盯死了,那批破法弓有大用,本王非取不可,误了本王大事,本王饶不了他!通知青月,动手!”说着摸出了星铃联系腾飞。 “是!”杨召青应下。 腾王府,徘徊在亭台楼阁中的腾飞停步转身,问道:“确认幽冥大军已经杀出来了?” 腾忠颔首:“没错,已经确认了。” 腾飞顿时一脸焦虑,来回走动,和牛有德那边说好了一旦幽冥大军动手他这里随后就动手的,谁想青主居然把儿子叛乱的事押在了次位,就是盯住他不放,在他面前狠狠押了几亿近卫军人马虎视眈眈,摆明了非要给成太泽撑腰不可,让他不敢乱动。 这里担心什么就来什么,苗毅的传讯到了,腾飞摸出星铃:牛王爷,你那边怎么样了? 苗毅:腾王爷,不要明知故问,你那边怎么还不动手? 他现在就想到处起火,让青主焦头烂额,无法集中力量应对他后续的动作,借腾飞牵制住那支近卫军人马。谁想腾飞这边居然没动手的迹象,随时会给那支近卫军转移作战的可能,腾飞不动手就不能确定能拖住那支近卫军人马。 腾飞:我这里的情况你想必也清楚,集结好的五亿近卫军人马啊,我手上没哪支力量敢和他们硬碰,再加上成太泽的人马,我这边完全不是对手啊! 苗毅:又不是让你一家上,你那边一动,只要近卫军敢插手,我们几家立马出兵相助,不会让青主得逞! 腾飞:可关键是广天王和寇天王那边并未对本王有任何表态,让本王如何确信他们一定会动手帮本王?不如王爷先说服他们先各自调遣一支人马过来助阵,只要人马一到,我立刻动手! 苗毅:腾王爷如此犹豫,实在是令本王失望,既如此,你就继续观望等候良机吧! 断了联系后,苗毅暗暗骂娘,发现腾飞没那么好糊弄,关键是青主那一手果断,五亿人马往那一摆,摁住了几大势力的尾巴。这种情况下,广令公和寇凌虚又不傻,不到轻易撕破脸的时候,又能坐山观虎斗,哪会轻易出兵,他出面劝说也没用,局势不发展到有利那二位,两个老鬼肯定是不会出兵的。 他现在稍微有点后悔没和杨庆好好商量一下,这次的独断专行现在看来颇有漏洞,让杨庆好好盘算盘算的话,情况也许又是另一番光景。 然而现在后悔也没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祸乱已经挑起来了,骑虎难下啊! 一颗荒芜星球上,白凤凰无聊四顾,有点搞不懂苗毅究竟是什么意思,跑了一阵又忽然躲在这不前是什么意思? 不过左看右看,貌似还真没什么危险。 一旁的青月收了星铃后,对她传音道:“王爷有令,你的任务结束了,现在安排人护送你回王府。” 白凤凰“嗯”了声,心里嘀咕,这究竟是在搞什么? 一行人马冲出荒芜星球,分成两路,分道扬镳,一路随青月而去,一路护送白凤凰而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抵达了荒古死地入口,驻地首将早已接到秘密通知,迅速上前来拜见。 青月沉声道:“把那奸细拿下!” 首将会意点头,回首朝远处人马挥臂打了个手势。 刹那,封锁入口的驻军中出现一阵骚扰,一阵打斗动静后,押了一名狼狈不堪的将领过来。 “苏辉煌,你竟敢吃里扒外!”首将指着押来之人怒喝一声。 苏辉煌面露惨笑,颓然低头,知道一切都完了,也不用解释什么,人家既然敢如此目标明确的动手,显然早就怀疑到了他头上。 青月英姿勃发,冷冷斜睨苏辉煌一眼,什么话都没说,扔了一块苗毅的亲书手谕给首将。 首将验明法旨后,回头转身喝道:“开门!” 封锁荒古入口的大阵暂时关闭,青月一挥手,身后一人放出万名人马,带人迅速冲进了荒古入口。 待到先进去的人马传来消息,确认里面安全,青月方迅速带人冲了进去。 “关门!”首将一喝,封锁大阵再次开启,诡谲白光淹没了入口,而他转身一回头,挥手就是一记耳光啪一声抽在苏辉煌的脸上,打的苏辉煌口中连牙带血飙出。 由不得他不生气,上面把如此重任交给他,事关王爷的安危,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做的手脚都没发现,他这个主将难辞其咎!若不是上面交代了暂时不要杀,留着还有用,他恨不得将苏辉煌给千刀万剐! 茫茫戈壁,不断撕裂的虚空,青月等人闪瞬冲出,大多是第一回进来,跌跌撞撞。 周围,那先进来的万人已经在负责戒备。邪云笼罩的情况也已消失不见,在伏兵撤走之后,这里的邪云就散掉了。 “左都督,他们说是一个叫‘黑爷’的人吩咐他们在这里等您的。”先进来的将领命人压了四名邪灵过来。 四人男女都有,面对这群身披重甲的天庭人马显得有些紧张害怕。 青月上下打量四人,心里嘀咕黑爷?黑炭她是认识的,在王府多次见过,知道这次负责接应她的人就是黑炭,只是还真不知道黑炭有黑爷的称呼。问道:“什么情况?” 一邪灵弱弱道:“黑爷寻着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去了,吩咐我们在这里等大人,让我们留在这里给大人指方向,同时避免大人被那些不长眼的小妖侵扰。”所谓的‘不长眼的小妖’指的就是那些已经开了灵智却还懵懂的邪气。 青月问:“人往哪去了?” 邪灵指了个方向。 青月当即下令,人马略做收拢,百余人放出了飞行坐骑,跳上坐骑火速奔去。 而黑炭也在一路上留下了邪灵做指引,遇上转向的地方,就会留下一个邪灵接应青月指引去向…… “你们眼瞎了吗?那么多人往这跑,瞎子都能看见,躲哪去了都不知道吗?” 一座山头上,黑炭指着一群邪灵臭骂。 一邪灵道:“黑爷,那些小妖还是懵懂状态,也没长眼睛…” 黑炭两眼一瞪,“你理由还挺多啊!”牙呲了出来,凶相毕露。 那邪灵慌忙摆手道:“黑爷,小的不是这意思,小的是说,人肯定就躲在这一带,找一找应该还是能找到的。” 黑炭手指众人,“那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找?误了爷爷的大事,回头全部拿脑袋来给爷爷填肚子!” 一群邪灵乱成一团,纷纷四散而去。 没等太久,浩浩荡荡的邪云再次出现,邪雾重重降临大地,渗透进地下全部搜寻。 小半天后,还没找到人,黑炭急的走来走去。 结果伏兵没找到,倒是把青月等人给等来了。 目睹铺天盖地的邪云,青月等人吃惊不小,落地后到了黑炭身边。 黑炭立刻笑眯眯道:“哟!这不是左都督嘛,啧啧,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青月略翻白眼,问道:“人呢?” 黑炭干笑道:“在找,在找,马上就能找到。” 青月皱眉道:“马上是什么时候?” 黑炭:“就是很快啊!” 青月只好在旁等着,奈何等了半个时辰还不见消息,不禁再次沉声问道:“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 “很快,很快的。”黑炭在那乐呵呵。 青月却不跟他嬉皮笑脸,误了大事她担不起责任,遂摸出了星铃联系苗毅。 谁知黑炭像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指着她手上星铃喝道:“你想干什么?” 青月:“我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自然是要向王爷通报这里的情况。” 黑炭立刻拍着胸脯,保证道:“你这是不相信我啊!我说了很快会找到,自然会很快找到,你再等等,先不要禀报,马上就好,绝对马上就好!”他可是向苗毅吹过牛的,说的天花乱坠,把自己形容的绝世无双,表示在荒古就没他办不成的事,这要是让苗毅知道他把事给搞砸了…他很早就跟着苗毅,岂能不知苗毅治军甚严,拿战场上的事吹牛,绝对会惹怒苗毅,到时候他不死也好过不到哪去,哪能不害怕。 青月见这家伙嘴上有点没谱,眉头一皱,不予理会,手上星铃就要摇动,谁知这时突然飞来一邪灵,欣喜大声道:“找到了,黑爷找到了!” 黑炭精神一振,抓了那人肩膀,急问:“在什么地方?” 那邪灵挥手往东一指,“此山正东方位三百里外的一个山涧深处躲藏。” “哇哈哈!”黑炭一把推开他,兴奋的手舞足蹈,朝青月把胸脯给拍的咣咣响,“怎么样?我说了很快吧!你这人真是的,好歹也算个做大事的人,怎能连这点耐心都没有,回头我得跟王爷好好说说你!” “……”青月竟无言以对。(。) 第二一六一章 找到了 第二一六二章 千古罪人 现在也不是扯这个的时候,青月让黑炭等人带路,一行迅速赶赴目标地点。 山涧深处,大大小小洞窟勾连,数不清有多少洞眼,如此地貌也不知是怎样形成的。 深藏地下深处的西门无野等人身上燃烧着烈焰,被不断涌入的邪气所包围,才藏了没多久,又出现了这种情况,让众人感觉到不妙。 “外面什么动静?”西门无野沉声问道。 外面闪来一将,“外面邪气铺天盖地,法眼也没用,根本看不清情况,冲出去查探又怕泄露行踪。” 西门无野眉头深皱,他现在的担心的是,这种情况会不会是行踪已经泄露? 外面,牛有德的五百万亲兵已经现身,遍布山涧周围一带,已经将伏兵藏身的地方给包围了。 没错,此来只有五百万人,要以五百万人马对战一千万近卫军人马。 唯一的优势是,五百万亲军中掺杂了不少的邪灵,驱散邪气不让干扰这边。 一邪灵蹲在地上,将所包围之地的地形图大概画了出来,指明了目标藏身的具体位置。 青月弄明白情况后,立刻紧急调整部署,急调十万人马,驾驭飞行坐骑而去,每只飞行坐骑上都附带邪灵配合避免邪气干扰,同时包围的大军迅速后撤拉开包围范围。 “把邪云撤走。”青月对黑炭交代一声。 黑炭惊咦道:“你在开玩笑吗?没这里的邪气配合,你们五百万人能打赢人家一千万人吗?” 青月道:“如果在地面之上,没邪气的配合的确是问题,可他们为了隐匿藏身躲在地底深处,简直无异于自掘坟墓,千万人马根本施展不开,立刻执行命令,不要再啰嗦!” 黑炭瞪眼道:“让我别啰嗦?我看你…”见青月摸出了星铃做出了要跟苗毅联系的样子,想到苗毅交代了让他听战场指挥统帅的命令,连忙摆手道:“行行行,算你狠!”回头立马交代邪灵布置下去。 十万飞行坐骑腾空编队,破法弓瞄准邪雾深处,邪云已经在渐渐四散,待到地面情况若隐若现,一声“放箭”,万箭齐发,无数流光对着山涧狂射。 轰!刹那天翻地覆一般。 地底深处,大地剧烈摇晃,蛛网般的洞穴瞬间崩塌,西门无野等人还在商议要不要再换地方,惊变突生,才刚一抬头,便被掩埋,被埋之后又被强大力道撕开乱铲乱切。 众人拼命施法抵御,轰一声一起轰开纷飞土石,在这地方自己也飞不了,纷乱中飞行坐骑也不好使,拼命放出人马抵御,乱七八糟的飞行坐骑趁着空隙载着人拼命往上冲。 此时巨大的冲击波已经将还未及时散去的邪雾给荡开,眼见慌乱人马乱冲出来。 上空流星箭如暴雨般狂射而出,并非齐射,空中指挥两手上下一切,准备齐射的十万弓箭手只有三分之一放出了箭雨,其后又三分之一弓箭手放箭,最后三分之一弓箭手再放箭。 空中十万弓箭手,三波轮流放箭,保持攻势不断,集中力量轮番齐射,不给对方构建集体防御的机会。 周围包围的数百万人马,比不上近卫军的装备,只有近百万张破法弓,却同样以三波交替射击的方式补充射击,射击方式比较自由,没有集中箭雨攻击,只射杀从坑内飞出的飞行坐骑。 飞行坐骑中招,上面的人飞不了自然就得往下掉。 夹杂在攻击人马中的邪灵耳畔尽是轰鸣炸响,还有不断传来的惨叫声,脸上不是惊恐就是震惊神色。 眼前人马混乱到让西门无野几乎看不清外面的情形,土石乱飞迷眼,轰隆震响不断,飞行坐骑载着人冲出去又落下,好不容易拼凑出的集体防御还没稳定,便被从天而降的破法弓集中攻击威力给击溃,第二波跟着打击下来,大量死伤一**,惨叫声不绝于耳。 下面已经乱到失去了有效的指挥,人影乱飞,土石反复炸又起掩埋,有人拿着破法弓想往上还击都困难,上面到处是自己人反复往上冲,放箭和杀自己人没什么区别。 不过多少还是有冲到前面的人不顾死活,不防护,张弓便射,疯狂还击。 零星射出的流星箭的确对攻击队伍造成了一些死伤,可指挥将领不为所动,青月已经下了死命令,只许进攻,不许防御,不惜一切代价保持攻击节奏,绝不能自乱阵脚给对方喘息之机,绝不能让对方组织起有效防御的机会。 旁观的黑炭神情抽搐,这简直是一场大屠杀! 巨大的地坑中,上千名亲卫死死以护盾拼命护住西门无野,而他眼见周围惨绝人寰的惨状,人马被压制的始终冲不出去,已经是面露绝望。 这就是放出大量人马的后果,可是没办法,不放出人马反抗的话,凭他们少数一些人如何抵挡的住如此密集破法弓的攻击,只怕一波就得把他们给灭了。 “韩大将军!”边上突然一阵惊呼。 西门无野努力偏头看去,只见混乱人群中大将韩海领着数百亲随举着盾牌结阵冲天而起,寻了个刁钻角度想避开中心的攻击点,从地坑周围的威力薄弱处冲出去。然才一冲出巨大的地坑,便立刻被青月布置的环布地坑的万人集群点万箭齐发给打溃散,周围随之射来的箭雨又将他们打了下去。 青月身上体现出了一个沙场老将的水准,巾帼不让须眉,早就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防备小股敌军杀出围,在环绕地坑的五个点上,各布置了一万弓箭手,这五个点的人一直张弓不射,见到成群冒出的人立马就近集体射击。 被几十箭打中的韩海坠落进混乱人群,西门无野的手下拼命挤开人群将其给抢了过来,拖入了防护盾中。 也得亏韩海修为高深,破法弓没攻破战甲,但那战甲估计也很难再从他身上脱下来了,已经严重扭曲变形,连同韩海的身体也是扭曲变形的,口鼻不断呛血。 一见西门无野,不待西门无野开口,便用力抬手阻止了西门无野废话,因为他知道自己扛不住了,时间浪费不起,死瞪着西门无野,嘴里咕咕冒着血泡,还在那拼命施法传音告知,“对方不超过五百万人,牛贼欺人太甚!送人…开…花……”这是他冒死冲出去被打落时迅速观察了一下周围敌情得出的结论,说罢脑袋一偏没了动静。 “韩兄!”西门无野喊了声,便放弃了,这个时候不是悲伤的时候,来不及搞那些生死别离,韩海拼命带回的意见很重要。 他起先还以为牛有德必然集结了大量人马来对付他们,这次必然是在劫难逃,谁知他们只有五百万人! 嚣张!太嚣张了!近卫军是天下最精锐的大军,一向只有他们以少打多,谁想牛有德居然只派五百万人打他们一千万人,而且是硬碰硬,这简直是对近卫军的侮辱,也难怪韩海死不瞑目,临死前也要骂上一句牛贼欺人太甚! “向上面通报情况!另外告诉上面,我西门无野是近卫军的千古罪人!”西门无野回头对手下悲愤一声,知道自己犯了个天大的错误,不该集中这么多人躲在地下一个地方,这里不是外面,人是不能自如飞行的,他身为统帅一个错误的决定要让无数弟兄拿命去填! 扔下话,西门无野立刻招呼身边人跟他一起去从混乱中拉人,没办法,已经无法正常指挥,太乱了。 不多久,一只储物镯从坑内急射向了上空,轰一声,在空中自动爆开,数百人驾驭着飞行坐骑瞬间在空中出现,冲杀向了空中的弓箭手阵营。 空中的弓箭手指挥统领怒声道:“不许乱,违令者斩!左丙还击!” 突然有人冲杀而来,空中阵营免不了有些慌乱,但又迅速被指挥将领压了下去,左丙位置的数千弓箭手迅速拉弦射击,将扑杀来的一群人给干翻。 然而下面开始不断有储物镯抛向空中,不断在空中爆开,几百或上千人一组的人马不断突兀出现在空中,喊着杀声拼命冲击空中的弓箭手阵营。 锵!青月拔剑一指,“预备队,甲一、乙一、丙一,出击!” 这边没那么多弓箭手,大半的人都在后面充当预备队。闻令,深坑周围三个方位的各十万人马放出飞行坐骑,迅速腾空冲杀而去,为弓箭手阵营解决后顾之忧。 但下面不断有储物镯射上来,不断有人马当空爆出,空中混战的人马一多,想不影响空中弓箭手阵营的射击都难,这边的攻击节奏逐渐被打乱。 这边一露攻击空档,下面原本就在死命往上冲的人中立刻有乱七八糟的人驾驭着飞行坐骑冲了出来,有些被周围的射翻,有些冲入空中混战。 深坑中的人马渐渐形成有效的集群防御,组成甲盾向四面八方的坑顶冲击,坑内失去了组织的散兵主动加入甲盾往上冲,宛若上百条长龙冲向四面八方,杀声震天!(。) 第二一六三章 全歼 见攻击节奏已被打乱,铁青着脸的青月挥剑厉喝:“射!” 围在巨坑周围的弓箭手不再轮番射击,而是集中箭雨齐射,连番张弓齐射,不断将冲上来的长龙攻势给击溃。 巨大的地坑犹如一只大锅,人就好像是锅中的蚂蚁,破法弓的强大攻击威力,加上下面的人施法抵御,土石翻飞,把锅中的人搅动如翻炒的蚂蚁,场面极为惨烈。 “近卫军听令,前锋冲杀,后卫破法弓自行射击!”西门无野施法怒吼。 前面的人继续悍不畏死地前冲,后面人马突然掀翻甲盾放弃盾牌,抄起破法弓,刹那流星箭射向四面八方,立马将围住大锅的围攻射击人马给打乱,给前锋冲击人马制造了快速接近的良机。 近卫军的强悍战斗素养在这个时候毕露无疑,如此混乱,被打残到如此地步,指挥框架又迅速自动形成,自觉以团队级别最高人员为团队指挥,自觉听从指挥。 见近卫军所剩人马已经不多,已经快冲到,青月居然不做他想,要来一场硬碰硬,挥剑怒喊:“射击点压制!后队,冲杀!” 射击阵营后方的预备队人马立刻冲出,杀声震天,纷纷从四面八方居高临下冲进了锅内,与近卫军短兵相接,血战在一起。而围在四周的射击人马迅速放弃了对冲上近卫军的射击,将射击目标调整到了近卫军后方,压制敌方后面的破法弓射击。 一群邪灵已经退远了,如此玩命的打法吓死人,从未见过。 站在青月边上的黑炭神情直抽搐,不时看看青月,发现这女人太疯狂了,好赢的不赢,这是故意在拿人命去填呐! 青月寒着一张脸,双目死死盯着战场动态。 眼见苗毅的亲军人马死伤数量在迅速扩大,黑炭有些忍不住了,“你这样搞,万一打输了怎么办?我看你怎么跟王爷交代!” 青月绷着脸道:“敌军最多只剩百万人马,我不信我四五百万人打不赢他们!”不过随后又沉声道:“你通知邪灵做好准备,万一我们这边形势不对,立刻让他们支援!” 黑炭怒了,“你既然有此担心,何故还拿王爷亲军的性命去冒险?” 青月霍然回头,“战场抗命,你当我不敢杀你吗?” “……”黑炭梗着脖子无语,看了眼青月身边随时能执法的护卫人马,心里嘀咕咒骂,回头招呼邪灵来做准备。 空中打斗以绝对的优势率先结束了战斗,青月却并未让他们再加入战斗,而是命他们分散到了大坑的四周或上空,以破法弓戒备,随时做好射杀逃兵的准备,不许一个敌军逃走! 随着青月一声令下,原本在大坑周围的弓箭手又再次呼啸着冲进大坑内,再次投入了近百万人支援先头进攻人马。 杀声久久在天地间回荡不止。 围攻的战圈在渐渐缩小,随着近卫军的冲击范围渐渐被压缩,也意味着四周压缩而来的围攻压力越来越大。 当以西门无野为首的数万人被压缩在了中间一个点顽抗的时候,青月又是一声令下,四周驾驭飞行坐骑戒备的弓箭手迅速冲临上空。 西门无野抬头一看,顿时满脸绝望吼叫:“啊!” 上空流光密集如雨而来,照着中间的围困点狂射而来。 西门无野的护卫队举着盾牌拼死扑来,上千人举着盾牌将西门无野给堆住了。 只一波攻击,便将中间围住的人马给彻底击垮。 “杀!”包围人马如狂风摧垮稻草一般,将幸存者乱刀乱抢扫灭。 推翻血肉,西门无野从成堆的尸体中爬了出来,整个人血肉模糊,已经看不清了人样,只有两只眼睛在环顾四周,看不到了活人,手下看不到了一个活着的,就因为他一时的指挥失误酿成如此大错。 事实上如今的整个大锅内已经是尸山血海,沉淀的血水无法快速下沉,锅内如同血红的浆糊一般。 任谁都知道这是敌军主将,青月更知此人是近卫军左督卫副指挥使,能活捉带回必将大大动摇近卫军军心,遂传令下去,抓获的! 下面有人喊了一声,“投降!” “投降!” “投降!” 青月所部人马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声音,挥舞着武器朝站在一堆尸体上的西门无野呐喊。 西门无野察觉到了储物镯内急切不断的星铃召唤声,挥手扬刀,干净利落地抹了自己脖子,一蓬鲜血噗地喷出,让四周的喊降声瞬间静止。 站在一堆尸骸上的身躯憾然倒下,至死不降…… 战场迅速清扫,清点战损,这支近卫军实力的强悍程度令青月寒着的脸化不了。 最后一场决战,近卫军只有百万伤残人数,她投入了四五百万人冲杀,却被对方杀了近三百万,加上之前的战损,她带来的五百万人马足足损失了有三百万,还不包括受伤的,需知她带来的可都是王爷的亲军呐,乃是南军精锐中的精锐。 然而她有所不知的是,为了保证对苗毅的刺杀成功,西门无野带来的也是近卫军精锐中的精锐。 全歼!仗是打赢了,但书房内的苗毅听到战报后,却是砰一声,气得拍桌而起,来回在屋内走动不停。 一旁的杨召青问道:“王爷怎么了?” 苗毅怒道:“占据那般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有黑炭率领的邪灵操控邪气相助,完全可以掌握一切主动权,伏兵根本无法在邪气中展开持久,本王已经提示过她,可将敌方人马诱出,敌进我退,敌停我扰,反复以邪气耗损,可轻易取胜,给她一百万人马也足够了,为了稳妥起见,本王给她五百万人马!谁想这女人竟然急于求胜,放弃自己的优势,有邪气相助不用,居然以五百万人马和近卫军一千万大军硬拼,折损我三百万精锐!疯子!疯子!本王在黑龙潭就应该看出来了,这女人作战惯喜欢冒险,这一战就不该让她去指挥,该让龙信去执行才对!” 杨召青皱眉,道:“青月不傻,猜也能猜到王爷现在不怕人多,就怕人少,正是需要大量人马的时候,一下损失这么多精锐人马…是不是另有什么隐情?” 身为苗毅身边的心腹总管,帮着说一句话的效果是显而易见的,这就是为什么王府内的许多妾室都想巴结讨好他的原因。 他这么一说,苗毅稍微冷静了下来,摸出星铃质问青月:本王早就提醒过你,为何硬拼? 青月道:末将当年被贬时,近卫军还没这么大的名声,如今近卫军威震天下,末将早就想一试深浅!王爷欲起大事,堂堂王师岂能没一场硬仗,此战之后,王爷亲军面对近卫军没有再怯战的道理!王爷既然让末将左督亲军,末将自然以锻造亲军为己任! 五百万人马硬拼之下击败一千万近卫军!苗毅闻听陷入了沉默,细思此事对自己亲军的影响,慢慢走回案后坐下了,按理说青月有这想法应该要事先跟他通报一声的,不过稍想便能明白,拿下面人命去填的事情他是不适合说出口的。 一千万近卫军一个不剩,杀了个干净,自己安插在其中的旧部…苗毅仰天叹了声,“女人没个女人样不像话!你回头精挑细选安排一千个男人,要好的,让她自己择优挑选,早点把她给嫁了!” “……”杨召青目瞪口呆,什么意思? 深宅大院,落叶片片,枯黄积地。 凉亭中,破军缓缓放下手中星铃,冷笑了起来,“西门呐西门,你的确是近卫军的千古罪人!”说罢缓缓闭上了双眼,眼角泪珠滑落。 当年跟着一起事的老人,近卫军中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了,这么久都联系不上,他已经能猜到西门无野的结局。 成王星,一座大宅院内,成太泽特意拨付的一处给近卫军当做指挥中枢用的宅子。 正堂内,曲长天静坐不语,下面站立的两排将领手中星铃皆在那联系不停,都在和西门无野那边的人联系。 到了这个地步,有些事情对身边的这些人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久久之后,等到大家的星铃都放下了,也没人吭声。 曲长天轻叹一声,“看来是全军覆没了。” 下面一将却是沉声道:“敢以五百万人马硬拼我一千万精锐大军,这牛有德的亲军竟强悍到了如此地步吗?” 有人轻轻回了句,“战场上各种情况不明确都容易形成误判,谁还没个失误的时候。”他是西门无野的旧部。 众人皱眉,西门无野原来可是和曲长天并列的近卫军左督卫副指挥使啊,战死也就罢了,还是在占据人马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战死,让人情何以堪! 闭目静默了许久,曲长天吐出一口气来,再拿起星铃上报。 天宫星辰殿,上官青收了星铃后,艰难道:“陛下,左督卫那边判断,荒古那边的人应该是全军覆没了。” 高冠面无表情,手上拿着星铃的司马问天左看右看,武曲神情骤然紧绷。 “五百万硬拼朕一千万精锐大军,呵呵…这西门无野也算是当年跟随朕的老人吧?丢人呐!”青主拍案冷笑一声,脸上的神情有些扭曲,苗毅这一记耳光打的他脸上发疼。 司马问天忽出声禀报道:“陛下,幽冥大军在巳路境内势如破竹,连续占领了许多地盘,但情况有些不对,巳路人马似乎不是战败,更像是让出地盘!”(。) 第二一六四章 一较高下 他想不担心都不行,万一苗毅豁出去乱来的话,平衡局势一打破,他这边很难说不会受到牵连。 能喊出‘老弟’就说明当年收云知秋为义女的事已经过去了,尽管下面免不了还会有人提这事,但自从苗毅登上王位以后,寇家人见到苗毅一般都称王爷,见到云知秋都称娘娘,过去的事情大家心里都知道,却都装作忘记了一般。 苗毅一口回绝:没什么好商量的! 寇凌虚:老弟是聪明人,青元尊这事蹊跷想必你不会看不出来,夏侯家在这个时候告诉你荒古伏兵的事,摆明了就是在故意制造矛盾呐,老弟还需三思而行! 苗毅反问:难道在王爷眼中牛某是个傻子不成?我辛辛苦苦打下的地盘岂会白白送人? 寇凌虚正有此疑虑,问:你想干什么? 苗毅:青主摆我一道,不可能就这样算了,我也不可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本王岂能任由他拿捏!王爷不觉得现在正是让东军一统的大好时机吗? 寇凌虚一愣,问:怎讲? 苗毅:这事青主必须给我一个交代,确切地说,此风不可长,必须给我们大家一个交代!我可以歼灭幽冥大军,可以帮他平叛,让他放弃对成太泽的支持不为过吧? 寇凌虚眼睛一亮,明白了苗毅话中深意,此乃恢复四军竞合局面抗衡青主的大好机会,不然就像眼前的东军,腾飞和成太泽不合,很容易被青主利用,正好乘机解决这个后顾之忧,当即回道:不错!本王也是这样认为的。 苗毅又给了一句:广令公刚才联系过本王,本王的态度很明确,广令公也是赞同的。 两人结束后,寇凌虚又迅速联系广令公,等到星铃收起,冷笑摇头一声,“我就说那家伙不可能白白放弃自己的地盘。” 唐鹤年疑惑道:“他怎么说?” 寇凌虚把大概意思讲了下,面无表情地抬手道:“通知我们集结的人马,进入东军境内,为腾飞壮胆!堂堂天帝竟敢刺杀南军掌令天王,此风的确不可长,本王要和青主好好谈谈!” 唐鹤年沉吟着点头,“明白了。” 而坐在书房内的苗毅终止了和寇凌虚的联系后,把玩着手上星铃,瞅向杨庆,“就是不知青主那边肯不肯让步了。” 杨庆道:“南军、北军都做出了支持腾飞的态势,加上青主忌惮夏侯家,如此压力之下,只要王爷答应平灭幽冥叛军,还要不要继续保成太泽,青主不难做出抉择!继续保成太泽的话,不但幽冥叛军灭不了,还得面对几家势力的联手反扑,为个成太泽得不偿失,青主自会算这笔账!” 苗毅嗯了声,又拿了星铃联系腾飞,沟通上后也懒得客套,直接告知:腾兄,南军和北军那边已经答应了出兵支持你,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腾飞那边的态度依然含糊,显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苗毅也不废话,结束联系后,又按杨庆设定的计划直接联系成太泽。 稍作客套,成太泽貌似心情不错的样子,还有心情开玩笑:牛王爷,南军偌大的地盘是王爷辛苦打下来的,何故拱手让与青元尊? 苗毅问:成王,你是铁了心要投靠青主吗? 成太泽:本王也不想这样,可是有人欺人太甚,不肯给本王活路啊! 苗毅提醒了一句:怎会没有活路?小弟倒是愿意给成王一条活路,倘若青主放弃了成王,尽管找小弟,小弟不会见死不救! 成太泽想骂娘,嘴上客气道: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牛王爷? 苗毅:感谢的话以后再说吧。 就此结束了联系。 成太泽默默收了星铃,在屋内徘徊不定,不知苗毅突然联系他冒出这话来是什么意思…… 广王府,勾越走到湖边,对垂钓的广令公禀报道:“王爷,咱们的人马已经调动了,北军那边的人马也有了动静,只有南军那边似乎没什么反应。” 广令公淡然道:“牛有德现在还没办法出兵,他的人马还要等到和青主那边谈妥了留着先剿灭幽冥叛军。” 勾越迟疑道:“目前压在东军境内的近卫军还没撤,腾飞也没有要动手的迹象…话是已经给了腾飞,但腾飞那边首当其冲,不知会不会犹豫?” 广令公冷哼一声:“犹豫?这世上哪有光捡便宜不吃亏的好事?别人还能拱手把东军地盘让给他不成?再说了,现在还由得了他吗?回头给他递句话,他若是乐意做那半搭子天王,我们几家可以支持成太泽,是成太泽倒,还是他倒,随便他自己选。你放心吧,近卫军一撤,他肯定要动手!” 勾越颔首。 广令公突然又冒出一句,“媚儿那边还没出关吗?” 勾越声音放轻了些,“小姐基本上不再跟任何人接触,一直潜心闭关修炼。” “是本王对不起她,这次事后,她的终身大事让她自己做抉择吧,本王不会再干扰了。”广令公轻叹了一声,脸上渐渐浮现一丝怒色:“青元尊小儿,希望牛有德不要让他跑了!” 当年青元尊放出那话,算是把广媚儿的终身给毁了,谁敢和天子抢女人?本以为广媚儿要孤零终老,谁知青元尊突然反叛,终于让广令公找到了缓解内心愧疚的机会。 道理很简单,青元尊一死,其他男人自然就没了顾忌,凭广媚儿的姿色,不怕没男人追求,完全可以任由广媚儿可劲地挑。 世事可谓反复无常,当年向青元尊献计误了广媚儿终身的王定朝却死在了青元尊的手上。 腾王府,大殿内,腾飞来回踱步不停,心中焦虑。 西军和北军也都明确表态支持他,而且传来的消息也证明了,两军的确派出了大批人马赶来支持。按理说是好事,可对面支持成太泽的近卫军依然虎视眈眈,一旦动手,他必首当其冲,损失惨重免不了。 然牛有德、广令公和寇凌虚联手施压,他不出兵怕是不行了,一面是近卫军和成太泽联手的压力,一面是三王联手的压力,他夹在中间很难受。 天宫,星辰殿内,青主寒着一张脸,这些日子他基本就没有离开过星辰殿。 西军和北军的大军调动动静他自然收到了,不但如此,广令公和寇凌虚对他派兵暗杀牛有德的事很愤怒,相继向他讨说法,逼他立刻放弃对成太泽的支持,否则将连同牛有德一起向他开战,并一起向天下正式宣布支持青元尊为新帝,此举无异于联手逼宫。 荒古一千万精锐不但没能得手,反而全军覆没,刺杀之举似乎也激怒了广令公和寇凌虚,令他的计划瞬间破局,这事出乎他的预料,没想到会变成这样,青主心情可想而知。 殿内几人静默,都在等花义天的谈判结果,谈的成则罢,谈不成的话,这天下怕是要陷入一片杀戮之中…… “牛王爷,堂堂南军掌令天王,如此言而无信合适吗?” 牛王府,客厅内,花义天再次来到,见面也不客气,直接冒出此话,所指自然是先前苗毅答应对近卫军放行,结果放了这么久没放完不说,现在还彻底给卡了。 见人家不坐,苗毅也就双手抱在腹部站在了对面,面无表情道:“你跑来如果是说这些的,我不拦你,你可以走了,可你敢走吗?” 花义天:“我是不敢走,只是对王爷的为人实在是不敢恭维。” 苗毅冷笑一声,“青主为人又如何?埋伏在荒古的一千万近卫军,本王杀了个片甲不留,不知能不能证明青主的为人?青主意图谋害本王,难道本王还得高兴配合不成?西门无野,想必大都督不陌生吧?” 花义天嘴角紧绷,垂在袖子里的双手握了握拳,西门无野正是他的上司。 天宫既然决定了派他来谈判,一些情况自然是告诉了他,一千万近卫军精锐啊! “说吧,王爷想要什么?”花义天冷冷道。 苗毅:“我想要什么,陛下现在应该心知肚明,你想必也是心中有数了,东军境内的近卫军立刻撤离,放弃对成太泽的支持!” “可以!”花义天果断应下,“但陛下也有一个条件,南军让路,不能再阻碍近卫军平叛!” 苗毅:“这不行!放你们进来,一旦被你们控制要道,青主一旦反悔,我岂不是自找麻烦。” 花义天缓缓摇头:“这个没的商量,殿下公然造反,陛下不可能放过,若不答应此事,那咱们就只有刀兵相见,叛军必须剿灭!” 苗毅:“好,本王就再退一步,南军地盘上的乱子用不着别人出手来收拾,叛军本王来剿灭,如何?” 花义天眉头一皱,听起来似乎也没什么不好,还能减少近卫军的损失,遂摸出了星铃联系天宫那边,这事他不能做主。 得到天宫那边的回复后,花义天道:“可以!但也由不得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必须等到王爷先出兵平叛,只有见到了王爷这边的诚意,东军境内的近卫军才会撤离,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苗毅颔首:“好!一言为定,也希望陛下遵守承诺,不然后果自负!” “告辞!”花义天扔下话转身而去。 “不送!”苗毅淡淡一声。(。) 第二一六五章 联手逼宫 第二一六六章 是不是觉得朕糊涂? 什么虚伪,什么假惺惺都放下了,没有天宫担心的会出现什么扯皮,若天宫早知如此,也就犯不着让花义天跑这一趟。然而天宫那边一开始也摸不清苗毅的真正态度,不知会出什么幺蛾子,有些事情还是派人来面谈的好。 只是苦了成太泽和幽冥大军那边,谁也不知道自己突然就被背后支持的势力给出卖了。 “幽冥大军那边就有劳先生了。”苗毅偏头对一旁的杨庆笑道。 杨庆拱手道:“属下份内之事。” 苗毅颔首,又回头问杨召青:“保护先生的人马准备好了吗?” 杨召青颔首道:“已经准备妥当了,定会保护先生万无一失。” 杨庆又对苗毅拱手道:“王爷,事不宜迟,属下这就出发!” 苗毅略显迟疑道:“夏侯拓临终前,本王曾答应过他,尽量让夏侯承宇得以善终,若非必要,不要杀她!” “明白。”杨庆点头,再次拱手。 苗毅拱手相送,可谓厚待。杨召青亦伸手相请,与杨庆快步离去。 然刚走出客厅没多远,便见云知秋领着几人走来,苏韵也在其中。 “见过王妃娘娘!”杨庆和杨召青双双见礼。 看这两人行色匆匆的样子,云知秋知道应该是有要事去办,也就没耽搁二人,略颔首就过去了。 杨庆和苏韵双双偏头看向对方,就此擦身而过,一句话都没说,杨庆扭头看向前方大步而去。 苏韵嘴唇绷了一下,她不知道杨庆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杨庆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了也没跟她照个面,若不是这次碰巧遇上,只怕自己还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虽知如今天下风云激荡,杨庆肯定是有什么要事操办,没心思儿女情长,但如此这般,她脑中还是闪过一丝念头,是不是已经得到手了就不在乎了? 云知秋让身后人暂候,没有一起带进客厅,她也是知道苗毅在这边会客,顺道来见见。 见她进来,苗毅笑道:“有事?” 云知秋摇头叹了声道:“青月嫁人之事,我已经跟她说了,她说她不嫁,只娶!” 苗毅愣了一下,还当是多大的事,呵呵道:“想招个入赘的啊,这个简单,凭她的身份地位,应该不缺愿意主动入赘的。” 云知秋又补了句,“她说她要挑十个合适的男人一并娶了,养在家里慢慢伺候她!” “……”苗毅瞬间傻眼,嘴角抽搐不已,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女人,以前还只当战场上疯而已。 待到云知秋离去、杨召青回来,苗毅还在傻眼状态中回不过神来。 “王爷,杨庆已经走了。”杨召青禀报了一声,苗毅才回过神来,理了理思路,用力晃了晃脑袋道:“横无道那边,可以通知他的人马回撤按计划行事了。” “是!”杨召青应下。 天宫,星辰殿,获悉和牛有德那边已经谈妥,其他人没什么反应,武曲的反应却是最大的,坚决反对让南军平叛,强烈要求由近卫军自己来解决。 青主一怒之下指着他鼻子怒骂:“只要你能说服他答应,朕没意见!”说罢带着怒火拂袖而去。 武曲则一脸憾意,闭目摇头。 殿内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终还是上官青走到武曲身边,拍着他肩膀,道:“走吧,咱们去看看破军。” 武曲苦笑,转身大步离去,上官青朝另两位拱了拱手,继而快步离去追武曲。 刚过一道宫门,武曲耳畔突然传来上官青的传音,“左拐,陛下在等你!” 武曲回头一看,走到他身旁的上官青与他擦身而过,径直拐入了左边一道月门内,还回头朝他招了招手。 武曲面带疑惑,跟了进去。 入了里面庭院,随着上官青进了一间客厅,只见青主负手而立,正面带微笑看着他,和之前勃然大怒的样子判若两人,不禁心生狐疑,但还是上前拱手见礼,“陛下!” 青主笑道:“是不是觉得朕糊涂?” 武曲想了想还是坚持己见道:“陛下,牛有德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幽冥叛军必不是牛有德的对手。幽冥叛军固然罪该万死,可他们手上的几千万只破法弓若是落在了牛有德手上,今后必成大患,荒古那一千万张破法弓已经在他手上!” 青主眯眼道:“朕岂能不知!你以为朕会放任几千万只破法弓落他手里?” 武曲愕然,“陛下的意思是?” 青主冷笑一声,“他们想助腾飞一统东军,那就让他们打好了,朕那几亿人马撤出刚好可以腾出手来。腾、成二人厮杀,东军一路人马已拖住。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叛军手上有大量破法弓,才能让牛有德没那么容易得手,必耗住牛有德大量人马。此时仅剩寇、广两军人马,佛老大再出兵牵制一二。届时朕的大军该腾出手的都腾出来了,你觉得谁还能牵制住朕的大军?你觉得朕还能让牛有德再继续嚣张下去吗?想要那几千万只破法弓,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命去拿!” 武曲恍然大悟,也暗暗心惊,届时南军打残,东军自相残杀消耗的差不多了,两边必然任由陛下拿捏分化,仅剩寇、广两家根本无力对抗陛下,再有佛主牵制,接下来的事情不用想也知道陛下会怎么做,面对强大压力,陛下应该能轻易鼓动西军和北军内乱,再趁机一举分化,届时盘踞天下多年的四军将再也无力对抗天庭! “陛下英明,是臣愚昧!”武曲忙拱手言罪。 青主负手来回慢步沉吟,“这也是夏侯家逼的,夏侯拓在世的时候,有那老狐狸盯着,朕颇为忌惮,不敢轻举妄动,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冷宫的事,一开始朕也摸不着头绪,有点搞不清曹满的深浅,同样不敢轻举妄动,如今看来,曹满跟他老子比起来差远了,居然敢掀起这么大的事,也终于让朕看到了下手的机会。夏侯家最可怕的地方在神不知鬼觉的巧劲,弄出这么大的战事来,大军横扫滚荡之下,朕倒要看看他们怎么作祟!” 武曲道:“此事当告知破军,也好让他知道陛下的苦心,有破军出来主持左督卫…” 青主摆手打断道:“计划破军已经先于你知道了,先让他呆一旁吧,演戏嘛,就要演像一点,夏侯家神神鬼鬼的,谁也不知道他们布置了多少奸细,若说近卫军这么庞大的人员构成中没有夏侯家的人,朕是不信的,冷宫的事泄露的蹊跷,就是个提醒呐。这也是在对你提个醒,你回去后秘密准备布置,严防走漏消息。如此重大的计划,我连司马和高冠都瞒过去了,不想出什么纰漏,明白吗?” “臣遵旨!”武曲拱手领命,心中之前的抑郁已经是一扫而空。 巳路元帅府,坐落在钟灵毓秀之地,环境优美恍如仙境,府中旧主已去。 亭台楼阁间,环顾四周的夏侯承宇是真的有点不想离开,这里的环境可比幽冥总督府好多了。 杨庆在旁示意可以撤军了,青元尊心中也有些不想走,这么大的地盘各种资源不是幽冥之地能比的,起码扩军这一点上就方便许多,放弃未免太可惜了,多少有些迟疑道:“本督听闻,东军那边已经是战云密布,王爷好像也要用兵,后方空虚,咱们留下给王爷稳固后方如何?” “殿下人马继续留在南军境内才是给王爷找麻烦,现在王爷还能拖住花义天的大军,一旦东军境内战事一起,王爷人马真要参战的话,可就没那么容易拖住花义天了,近卫军平叛人马杀到,殿下能挡的住吗?退入幽冥的话,王爷只需一支人马封堵入口,花义天也就进不去,而占这么大的地方,到处是入口,届时王爷可没那么多人马为殿下守那么多门。花义天只是其一,为了剿灭殿下,陛下可是出动了三亿多人马,志在必得啊!殿下如今兵力分散,可堪一击否?” 杨庆淡淡一句便让青元尊心弦一颤,被堵的没话说。 一听三亿多近卫军,夏侯承宇也有点肝颤,赶紧转身劝道:“尊儿,你舅父说的没错,下令撤兵吧!” 青元尊点了点头,旋即下令撤兵。 然而很快便引来了下面的反弹,分驻各地的人马正琢磨着怎么招兵买马占据资源,结果屁股还没坐热就要撤兵,当初说好了的有夏侯家支持可无后顾之忧的话是放屁吗?没有这好处,当初谁愿跟你造反? 青元尊照杨庆说的,告诉下面只是缓兵之计,东军那边的战火可能要烧到南军境内来,暂时避开锋芒,保存实力而已,回头还是要回来的。 这也就是幽冥大军的人好糊弄,都是近卫军转变的人马,青主多年来也有意控制幽冥大军,造成这些人的情报获取能力很弱,都没有经营出自己的消息渠道,得到的一些消息和一般人的路边消息也没多大区别。 最后这些人也没辙,只能是遵命撤兵。 搞定这事,从母子身边离开后,庭院中走出的杨庆和站在廊檐下的秦放碰了下头。 “下面的情况怎么样?”杨庆传音问了声。 秦放回:“颇有埋怨,但也都在传令收拢人马。” “可以动手了,夏侯承宇别杀。”杨庆扔下话漫步而去。(。) 第二一六七章 娘娘请自重 楼阁中,母子对饮,皆面带惆怅之色,想着要放弃这么大的地盘,堂堂天后和堂堂天子又要缩回那贫瘠之地,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确认下面人马已经开始遵命调动收拢,青元尊放下星铃“唉”一声叹。 夏侯承宇:“尊儿何故叹息?” 青元尊摇头苦笑:“儿子不甘心呐!” 知他心情,夏侯承宇道:“我儿不必气馁,这算不上什么挫折,想当年牛有德屡次遭难受罪,数度连命都差点丢了,然人家越挫越勇,如今位列南军掌令天王,这便是榜样,难道我儿还不如一介匹夫吗?现今,咱们势不如人,要看别人脸色是免不了的。俗话说的好,退一步海阔天空!”好听话谁都会说,当事情到了她头上的时候,她却未必有这么磊落。 “母亲说的对,是儿子没端正心态,只是…”青元尊欲言又止一顿,最终皱眉道:“想不通夏侯家究竟是怎么想的,我们愿意主动依附,既有心扶持,何故还要在中间隔上个牛有德?” 刚开始还懵懵懂懂,一时激愤之下起兵,此时也隐隐察觉到了似乎一直在被牛有德那边牵着鼻子走,然而局势根本由不得他来做主,走到了这一步似乎已经没了太多的选择。 楼下,秦放身穿战甲,领着几十号人从回廊尽头大步而来。 走到阁楼下,几名候命的侍女中,娥眉出来伸手拦了一下,“秦将军有何事,先容老奴通报!”目光还打量了一下他身后手持刀枪的人。 谁想,秦放几乎是二话不说,腰间宝剑突然拔剑出鞘,顺势一剑斜划上挑,带出一蓬血花。 完全出乎意料,娥眉连反应都来不及,瞪大了眼睛,满眼的难以置信,右肋至左肩爆出一条血线先垮了下去,下半截身躯跟着倒下。 鲜血溅来,秦放也不回避,任由喷在了自己身上。 后面几名侍女惊呆了,秦放身后的刀枪立刻朝那些侍女刺杀而去,已经稍有戒备的侍女迅速闪身,同时尖叫:“有刺客,有刺客……” 几十号人追杀而去。 剑锋血滴,斜剑在手的秦放一步步朝阁楼上走去。 楼上的夏侯承宇和青元尊正感觉脑袋昏沉,一个摇了摇头,一个手指揉了揉太阳穴,陡闻下面尖叫声,母子二人一惊。双双站起之时,夏侯承宇身子一晃,青元尊则是跌坐了回去,用力拍了拍脑袋。 夏侯承宇霍然盯向桌上酒菜,一脸吓得魂飞魄散模样,“酒菜有毒!来人…”连喊几声没反应,想施法却发现法力迟滞难动,楼下传出脚步声逼来,夏侯承宇立刻踉跄到青元尊身边,扶了儿子一只胳膊,“尊儿,快走!” 母子两个摇晃离席,没走多远,身后传来沉沉一声,“娘娘,殿下,这是要去哪?” 母子二人回头一看,目光落在了秦放手上那支滴血的宝剑上,顿时满脸惊恐。 “快走!”夏侯承宇推了儿子一把,身子挡在了前面,指着喝斥道:“大胆!秦放,你想干什么?” 楼下的打斗声很快平息,最后一声凄厉惨叫出来,青元尊偏头一看,从扶栏处看到楼下自己的一名贴身侍女被一刀砍下了脑袋。头回经历这样的兵变,他魂都快吓没了,脸色煞白,也顾不上了自己母亲,在那跌跌撞撞快跑。 秦放翻手抓剑,挥手唰一声掷剑而出,剑光呼一下从夏侯承宇身边掠过。 “啊!”一声惨叫。 那声音的熟悉程度,令夏侯承宇哆嗦着回头看去,只见青元尊已被掷出的宝剑贯穿后背,钉在了扶栏边的一根柱子上,鲜血淅沥沥而下,手脚动弹着挣扎,却又无法脱离,抱着柱子在那费力回头,发出颤音,“母后救我…救我…” 夏侯承宇双目欲裂,吓得一股跌坐在地,听到身边脚步身走来,扭头一看,见是秦放,伸手拦住,厉喝:“你想造反吗?” 秦放居高临下,漠然道:“造反的是你们母子,却把我们给坑了!本以为跟着你们母子能拼个前途,谁知…退回幽冥?亏你们想的出来,你觉得天庭还会拿出俸禄来养幽冥大军吗?你们母子拿什么来养这么多人马?” 夏侯承宇看向其他虎视眈眈的将领,大声道:“有人会提供资源,只要本宫开口,南军掌令天王一定给的,还有夏侯家,给我杀了他,给我杀了他,快救殿下!” 秦放冷笑一声,“既然指望别人来养,我们还有必要听你们母子的吗?”说罢继续前行。 跌坐的夏侯承宇一扑,抱住了秦放的大腿,摇头哀求道:“求你!本宫求求你,放过尊儿,救救他!” “娘娘请自重!”秦放抬脚一拨,夏侯承宇倒在了一旁,趴在地上伸手悲呼,“不要!” 走到青元尊身后,秦放拔出剑顺手一撩,青元尊颈项喷血,一颗大好头颅滚落在地板上,身躯随后“咣”倒地。 夏侯承宇瞪大了双眼,整个人彻底懵了,眼前的一幕,还有曾经的一幕幕,都恍如梦中一般。 “带走!”秦放喝了声,立刻过来两人左右夹了夏侯承宇的胳膊给拖走。 而秦放俯身捡起了青元尊的首级,朝远处一栋闭着门窗的阁楼扬了一下。 那阁楼有一扇窗半开,杨庆的身影转身消失…… 没多久,星空中一支人马朝这边火速杀来,统军者正是横无道…… 一座星君府邸内,幽冥大军五路都统之一的燕卢,亦徘徊在亭台楼阁中最后流连府中美景。 加入天庭以来,他大部分的岁月都在近卫军内随军,后又调入幽冥大军,还从未享受过如此奢华的府第,这才享受了没几天,结果又要放弃了,可是形势不由人啊! 副都统赵先大步而来,拱手道:“大人!” 燕卢问道:“人马集结的怎么样了?” 赵先道:“快了…不过卑职从巳路元帅府那边的往日同僚那听到了一点消息,情况有点不妙,只是不知真假。” 燕卢斜他一眼,“有话直说,不用吞吞吐吐。” 赵先皱眉道:“听说殿下死了。” 燕卢被他这话吓一跳,“你胡说八道什么?” 赵先道:“卑职也是听来的,卑职也觉得不可能,那边的意思好像是说,殿下下令撤回幽冥之地,惹出不少抱怨,秦放秦都统强烈反对,殿下震怒要惩处秦都统,结果秦都统一怒之下率兵对殿下下了毒手!” “……”燕卢听的心惊肉跳,可千万别是真的,这个时候青元尊可不能出事啊,大家公然背叛了天庭,还指望那位和夏侯家的关系呢。 赵先又继续道:“是真是假,大人联系一下殿下不就知道了。” 燕卢盯着他看了会儿,随后摸出了星铃直接联系青元尊,然而任他怎么联系都没反应,他开始有些忐忑了,可别真的出事啊!他想联系夏侯承宇,奈何夏侯承宇就算成了落架的凤凰,也没跟他留下过星铃联系方式。 这事心里没底,最后又硬着头皮联系秦放,想试探一下秦放的反应。 谁知一沟通上,还不容他说什么,秦放已经火急火燎告知:燕兄,正要联系你,大事不妙,横无道突率大军突袭,殿下死于乱军之中,娘娘重伤,我部正遭横无道大军围攻,还请速来救援啊! 燕卢脑袋里嗡一声,忙问:殿下死了? 秦放:秦某还能骗你不成,速来救援,不然我等将死无葬身之地! 联系中断后,燕卢惊疑不定,赵先说殿下是被秦放给杀了,秦放又说殿下是遭受横无道大军突袭阵亡,不管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殿下似乎是真的死了! 消息不明确,让他信哪边?他显然不会轻易相信,又迅速找相关人员确认,得到的消息都是殿下战死,巳路元帅府正在遭受横无道大军围攻。 收了星铃,燕卢沉声道:“传令我军令,大军加快速度,全速集结!” 赵先并未领命,反而问了声,“大人觉得现在赶去驰援还来得及吗?” 燕卢怒声道:“难道要见死不救吗?一旦娘娘遭遇不测,咱们依靠夏侯家的最后一条后路可就断了!” 赵先:“没有牛天王的命令,大人觉得横无道敢出兵攻打吗?牛天王既然敢无视夏侯家动手,大人觉得我们还救得了吗?牛天王乃一代名将,岂是鲁莽动手之人,为何单单攻打巳路元帅府而放任我们其他人不管,大人不觉得其中有诈吗?依卑职看,他这是要围点打援呐!卑职再问一句,这里是牛天王的地盘,他真要动手的话,大人觉得咱们幽冥大军还有胜算吗?我们兵力分散,正是他下杀手的好机会,岂会再给幽冥大军集结的机会?牛天王动手,就说明他对我们的庇护失效了,他还会阻拦近卫军剿灭我们吗?他还会放任我们逃回幽冥吗?只怕撤回幽冥的通道早已被他大军封锁了。” 燕卢咬牙道:“照你这样说,我们岂非死定了?” “不见得!”赵先摇头,道:“卑职倒是有一建议…投降!” “投降?”燕卢环顾四周,呵呵苦笑道:“投谁?咱们是叛军,天庭能放过我们吗?谁敢接收我们?” 赵先道:“卑职这里有一人可引荐给大人,定能解大人之忧,保我部上下弟兄性命!” 燕卢立刻问道:“谁?” 赵先徐徐道:“牛天王手下心腹…徐堂然徐侯爷,不巧正在卑职那喝茶!” 燕卢瞳孔骤然一缩,死死盯着他。(。) 第二一六八章 牺牲品 最终,燕卢还是出现在了徐堂然面前。 明明是赵先的地,徐堂然却当做了自己家似的,一张茶案,坐在后面笑眯眯伸手示意,“请坐!”顺手摸了摸小胡子。 燕卢却站那沉声道:“徐侯爷好大的胆子,牛王爷正在攻打我幽冥大军,你还敢来这里,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唉!”徐堂然摇了摇头,抓了煮沸的茶炉,为他斟了杯茶水,推到了他面前,“我既然敢来,就不怕死,我若不想死,你也杀不了我…如此好茶说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大煞风趣,不如坐下喝茶。” 燕卢下意识看了看四周,最终慢慢坐下了,“真的只是喝茶吗?” 徐堂然朝赵先努了努嘴,“我的来意他没跟你说吗?” 燕卢恨声道:“牛王爷言而无信,这是想趁火打劫吗?” 徐堂然摇头:“错!王爷正是言而有信才想招揽你们,如今局势不比之前,青主已经豁出去了,非要灭掉你们不可,让王爷赔上整个南军来保你们也不现实,可王爷又答应了要庇护幽冥大军,想来想去也只有你们投靠了王爷,依附于王爷的羽翼之下才能更好的保护你们,如此苦心却被燕兄误解,公道何在?” 燕卢嘿嘿一声,“敢情正说反说都是牛王爷有理!” 徐堂然端茶嘬了口,有些俏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睛,“不投靠王爷,你们还有活路吗?向青主投降?好吧,就算青主答应既往不咎,你觉得能信吗?你是近卫军出身,正因为你们是近卫军出身,叛变对近卫军来说是什么性质你不会不知道?你觉得执掌近卫军的青主能助长此风吗?待事态平息之后,必然是秋后算账,不会有第二个可能!投靠青主最多也是个将功赎罪,投靠王爷则是立功,其中差别燕兄自会掂量。至于投靠其他人,面对青主的压力,你觉得其他势力敢接收你们吗?” 燕卢冷哼道:“那牛王爷又凭什么敢接收我们?” 徐堂然放下茶盏,手指咚咚点了点桌面,“燕兄糊涂啊,难道到现在为止还没搞明白夏侯家支持的究竟是谁吗?” 此话细思极恐,燕卢眼皮剧烈跳动了一下,有些惊疑不定地盯着他。 徐堂然继续道:“扯远了没意思,挑明了说吧,巳路地盘是那么好占的?那就是一块诱饵,不扔出一块诱饵,你们怎么会分散兵力?几千万支破法弓硬碰硬的话,损失会很大的,如今你们跑出来到处分兵占领地盘,兵力四散,王爷现在要收拾你们太简单了,你觉得王爷还会让你们兵力顺利集结造成威胁吗?早就张好了口袋等着,谁不降就灭谁!这么说吧,其他人都答应了,就差燕兄了。再退一步说吧,就算燕兄不降,难道燕兄真的认为自己能带走这一路人马?我现在找燕兄谈,并非是王爷要和你讨价还价,而是想省点事,免得麻烦。话说到这个地步,现在我只问一句,功劳已经送到了燕兄的面前,燕兄取还是不取?” “明白了,原来从一开始,牛天王就存了吞并这几千万人马的打算!”燕卢缓缓闭眼苦笑,近卫军从未有过投降一说,近卫军出身的他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干出投降的事来,脸上露出几许悲凉神色,“久闻牛天王大名,今番总算亲身领教了牛天王的手段!”两眼一睁,颔首道:“我降!” 徐堂然立刻笑呵呵举杯道:“别垂头丧气的,这是好事,跟着青元尊那蠢货能有什么前途,如今应该高兴才对,来,喝茶喝茶!” 燕卢苦笑着举杯回敬,不顾茶水滚烫,昂头咕嘟咕嘟猛灌。 谁知徐堂然随后又笑眯眯道:“降就得拿出诚意来,不然你们回头又闹腾什么,让王爷情何以堪,燕兄你说是不是?” 燕卢唉声叹气道:“徐侯爷,你就不要再拐弯抹角了,想要我们怎么做就直说吧。” “是个痛快人,我喜欢!”徐堂然茶盏一放,“破法弓,你们留一成,另外九成全部交出来。另外,继续集结人马驰援天后娘娘!” 燕卢皱眉,交出九成破法弓他能理解,只要这批破法弓交出来了,他就没办法向青主交代,就断了再倒向青主的可能,也失去了最大的翻牌利器,可这继续驰援天后是个什么意思?不由问道:“继续驰援?” 徐堂然颔首:“对,继续驰援,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也不要多问,到时候具体该怎么做王爷自然有法旨传达给你……” 南军境内,南军终于展开了对幽冥叛军的围剿,双方展开了貌似激烈的角逐。 西军和北军各一路人马也抵达了东军境内为腾飞助威,成太泽整日提心吊胆。 天宫,星辰殿。 “陛下,牛有德传来消息,南军已经展开对叛军的围剿,巳路元帅横无道亲自率领一路人马奇袭叛军中枢,将叛军首领青元尊…斩杀于乱军之中,娘娘受伤而逃,统领叛军继续顽抗,因有夏侯家相助,南军进攻人马颇受掣肘,攻势不太顺利。叛军首领的首级…已经在送来的途中!” 上官青话落,殿内鸦雀无声,高冠低眉垂眼,司马问天低下了脑袋,不时悄悄打量一下青主的反应,武曲眉头紧皱。谁都没想到,殿下居然死了,居然被斩杀了,这牛有德还真是不动手则已,一动手便直扑叛军要害,一击就中,可见早就做了动手的准备,绝非仓促而行,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证明了牛有德的确善于调兵遣将,善战! 坐在案后的青主神情紧绷,脸色晦明晦暗,一声不吭,眼神中满是阴霾和戾气…… 次日,上官青从殿外走入,双手捧了只匣子,殿内站着的几人目光也落在了那只匣子上。 上官青走到案前,匣子轻轻放在了案上。 青主盯着那只匣子凝视许久,慢慢站起,伸手翻开了匣盖,见到了那颗死不瞑目的首级,还有那张熟悉的面孔。青主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冷冷道:“确认了真伪吗?” 上官青躬身道:“确认了,是殿下无疑,尸身遭遇了乱箭,陛下还是不看的好。” “逆子罪有应得,这下想必那贱人高兴了吧!”青主冷笑一声,心中却是一阵揪心的痛,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那个抱着他大腿抬头喊父皇的小孩…… 啪!匣子盖上后,青主冷冷道:“传令曲长天,按计划撤兵!” 同时目光瞅向武曲,给了个若有若无的眼神…… “王爷,大事不妙,曲长天走了!” 成王府内,管家谢升一进王府顾不上步行,闪身飞掠到了内宅的亭台楼阁中,见到成太泽立刻急报。 “去哪了?”成太泽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后,从谢升的脸色中领悟出了什么,惊问道:“你说什么?” 谢升焦虑道:“曲长天一开始说是去巡视外面布置的人马,谁知他到了外面后,各地部署的近卫军忽然集结,正纷纷撤离,看趋势应该是要离开东军境内。” 成太泽忽地闪身而去,谢升立刻闪身追随。 两人一出王府,连护卫都顾不上带,直接掠空而去,很快来到了他划拨给曲长天用作近卫军指挥中枢的别院。 尾随在后的谢升明白他的心情,无非是难以接受这个现实,非要亲眼看看。 然快速找遍整个别院,哪里还能看到一个近卫军的人影,止步于一座水榭旁,成太泽一颗心凉了一半。 他仍不死心,又迅速摸出星铃联系曲长天,然而曲长天压根就不做任何回应,他又迅速联系天庭那边,无论是青主,还是上官青,都没人理会他。 刹那间,他明白了,他被青主当成了弃子,一想通,勃然大怒道:“竟敢戏耍本王,传本王法旨,命各关隘将近卫军拦下,不许他们离开!” “王爷…”谢升欲言又止,难以启齿。 其实话一说完,成太泽自己也反应了过来,仰天缓缓闭上了双目,拦?怎么拦?不说关隘守军能不能挡住近卫军大军离去,真要把人家惹怒了,他又得多个敌人,死得更快,青主也不可能鲁莽做出撤离近卫军的决定,必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又岂是他闹一闹就能挽回的? “明白了,明白了,本王明白了,牛有德放叛军占领巳路,就是要联合其他人施压青主,如今牛有德剿灭叛军,作为交换条件就是青主撤兵放弃对本王的支持,本王成了那些个王八蛋做交易的牺牲品!哈哈……”成太泽忽仰天大笑,在笑自己,差点笑出了眼泪。 谢升拱手劝道:“王爷,现在不是自甘堕落的时候,也不该轻言放弃,当另想办法!” 成太泽拍栏惨笑,“还能有什么办法?青主把本王当成了弃子,本王又得罪了那几位,那几位东军一统之心还用本王多说吗?面对如此巨大的压力,知道是必败局面,你觉得本王下面人马还能有多少战意?难道要本王向腾飞屈膝投降吗?谁都可以降他,唯独我不能降,腾飞能给任何人活路,唯独不会给本王活路!其他人为了支持腾飞拿下东军地盘,也必然是要给他这个面子的。”(。) 第二一六九章 九鼎断索 谢升不禁一脸黯然神伤,的确如此,腾飞能放过任何人,唯独不会给王爷留活路,倒不是说有什么深仇大恨,换了王爷也同样不会给腾飞活路,不为别的,只因对方具备同等的号召力,不可能留下此等隐患,其他几位王爷估计也不会愿意看到一统的东军再轻易被青主给挑拨出事来,不愿看到四军竞合的局面再被破坏。 如今唯一的活路,怕只有逃了,抛弃手下人马悄悄遁走,带着一大堆人马的话鬼知道其中有多少奸细,关键逃走后也没资源再养那么多人马,时间久了必然要出事…念及此,谢升正要出此建议,却见成太泽皱眉,目光闪烁不定,惨然之色被另一种情绪所取代,不知想到了什么。 他正想问,成太泽却盯着他主动说了出来,“牛有德曾说过会给本王一条活路。” “……”谢升愕然,狐疑道:“这可能吗?” 成太泽捻须沉吟道:“不久前,他突然联系本王,说什么青主若放弃了本王,让本王尽管找他,说他不会见死不救…本王当时还没当回事,还觉得他的话颇为可笑,如今看来,他分明早就在暗示本王,他那个时候就知道了青主要放弃本王,似乎在为这一天的到来而提醒什么,否则不会说出那莫名其妙的话来。” 谢升惊疑不定道:“王爷确定吗?按理说他不可能收留王爷,先不说其他人会不会允许他如此扩张势力,其次,他如何对腾飞交代?他这样搞的话,四军的竞合之势岂不是要破灭?” 成太泽摆手,“那家伙虽然年纪不大,手段却是不简单,就凭他能扳倒昊德芳就可见一斑,也不知道那家伙打的什么鬼主意,如今本王即将大难临头,问问他,试试他的底也不损失什么。” “那倒也是。”谢升低沉着颔首一声。 成太泽负手来回两步,脚步一停,似乎做出了决定,摸出了星铃直接联系苗毅…… 牛天王府,正厅内,徐堂然双手奉上储物镯,放在了茶几上,然后挂着不融化的笑脸退开了点。 坐在茶几旁的苗毅拿了储物镯清点,里面全部是破法弓,四千五百万张破法弓不少! 储物镯收了,苗毅站起笑道:“干的不错。” 徐堂然立马点头哈腰道:“大势上王爷都安排好了,卑职就是跑跑腿,压根就不费什么事,主要还是王爷英明神武,一手定乾坤,卑职实在是仰慕的很。” 苗毅也不跟他客气,“还有件事要你跑一趟。” 徐堂然顿时一脸精神,不怕辛苦事多,就怕没事干。还是那句话,这么多年的经验证明,不怕王爷闹事,闹的越大越好,每一次的大事之后,他都会跟着获得巨大的回报,这次的事情他已经窥视到了王爷的剑指方向,激动啊,真正是心痒难耐啊!征战厮杀的事估计也用不上他,生怕被甩开到一旁,没他立功的机会,立不上大功没关系,只要能做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够了,最后论功行赏必然能分一杯羹。 他赶紧把脸凑了过来,“王爷尽管吩咐,卑职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苗毅道:“召青会安排一支人马给你,你去皇甫世家那边坐镇,不管最后事态怎么发展,倘若有什么不测,只需记住一条,务必保证皇甫君媃安然脱身,她若有什么不测,你也不用再回来见本王了!” 徐堂然胸脯一挺,神情肃然道:“王爷放心,卑职绝不会让她出现任何不测,若是让她少了一根头发,不用王爷惩处,卑职自己把脑袋摘下来向王爷请罪!” 一旁的杨召青面无表情,实则有些牙疼。 然苗毅就是欣赏徐堂然这态度,倒不是因为徐堂然的马屁拍的舒服,而是徐堂然但凡向他保证过的事全部都做到了,不但是做到了,还给你做的好好的,连你没想到的都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 就连云知秋也在帮他说好话,说这个徐堂然用着很趁手,有什么事情讲明白了让他去办,宁愿委屈自己也不会把事给办砸了,是个听话办事的人。 当然,这家伙也有缺点,只要能达到目的,那真是什么卑鄙无耻的手段都用的出来,从不管其他人怎么看怎么想。 “嗯!”苗毅点了点头,“聚贤堂那边也要盯紧了,这个时候本王不希望出什么乱子。” 徐堂然再次保证,“必不会让影响到王爷的大事!” “好!事不宜迟,你尽快去准备吧。”苗毅挥了挥手。 杨召青伸手相请,徐堂然却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后才跟了他走。 途中,遇见了归来的杨庆,见杨庆和杨召青相视点头致意之后便畅通无阻地进了里面,守卫也不阻拦,徐堂然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杨庆背影,心中有点嘀咕狐疑…… “王爷!”杨庆厅内见礼。 苗毅颔首:“辛苦了,那边都妥当了吧?” “都安排好了,应该不会有事。”杨庆回了句后,从储物镯内取了把剑出来,长达半丈,通体雪白如玉却泛着金属光泽,锋利程度仅凭目测就能看出。 剑锋倒转,以示没有敌意,双手将剑奉上。 苗毅愣了一下,接了剑在手,入手沉重,巨剑翻看,手指弹了一下剑身,发出沉闷“咚”声,非金非玉的声音,迟疑道:“这莫非就是青主的九鼎剑?” 杨庆道:“是的,青主本赐给了王定朝,后王定朝被青元尊所杀,落在了青元尊的手上,据说是青主当年征战天下时的利器,能赐给王定朝可见对王定朝的信任,可惜王定朝跟着青元尊却是跟错了人,未能善用青主的厚爱。此剑听说是晶矿中极为罕见的异晶锻造而成,一座晶矿中也未必能出一块这样的异晶,能炼制出一把这样的宝剑可想而知。听说这剑是夏侯家早年赠送给青主的,寓意无坚不摧的意思,据说夏侯家家主手上还有一把黑色的异晶宝剑,锋利程度更胜此剑,夏侯家手上的好像是夏侯家族的家主信物。” “无坚不摧!青主征战天下的利器落在了本王的手中,倒是个好兆头!”苗毅呵呵笑了声,翻手取出一支红晶宝剑,两剑挥舞相斩,当一声脆响,红晶宝剑应声而断,不禁惊喜赞叹道:“好一把锋利的宝剑!” 当!手中半截剑往地上一扔,另一手的九鼎剑二话不说朝自己脖子上抹去。 “王爷…”杨庆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要抹脖子,结果发现苗毅只是扯出了脖子上的一根绳坠切割。 沙!剑锋和绳索相磨发出刺耳的嘎吱声,然绳索却未断。 杨庆惊疑不定,不知苗毅脖子上戴的绳索究竟是何物,竟如此坚韧能抵御如此锋利的宝剑! 反复锯割几次后,那挂坠绳索终于断开了。 摘下挂坠,看着掌中的墨绿珠子,苗毅心中感慨不已,从当年将此物戴在脖子上后,就再也没有能摘下来过。不是他不想摘下来看看,而是实在无法摘下,用尽利器也无法切断这吊坠绳索,如今拿到这九鼎剑终于切断开了。 见苗毅一脸感慨的样子,杨庆忍不住问道:“王爷,这是何物?” 苗毅微微笑道:“那人当年送我的见面礼。” 杨庆“哦”了声,心想,难怪了,凭九鼎剑都难轻易断开的坚韧之物怕也不是一般人能拿出手的。 宝剑倒提在手,苗毅将剑送了出去,“先生屡立大功,无以为赏,此剑便赏给先生吧!” 杨庆慌忙后退一步摆手,苦笑道:“此剑乃是青主当年征战天下的利器,有此经历已经不是简单的一把宝剑,已经赋予了特殊的含义,成了一把帝王之剑,只有权势真正配的上此物的人才敢拿出来使用,一般人也无福消受,搞不好会带来杀身之祸,王定朝便是前车之鉴!属下万万不敢受此赏,此剑也只有王爷才配的上。” 苗毅呵呵一声,“你怎么也学会拍马屁了?好吧,你既然说的如此严重,那就不为难你了。”翻手将宝剑给收了,又端详起了手中的挂坠。 这东西跟随他多年,早已习惯了,突然取下还真感觉少了点什么似的,犹豫再三,又挂回了脖子上,重新打了个结系上。 放下手又顺手提溜出了一只星铃,略挑眉道:“成太泽!” 两人心知肚明地相视一笑。 星铃联系上后,苗毅回复:不知成王爷有何指教? 成太泽:老弟何必明知故问,老弟说给本王一条活路,不知活路何在? 苗毅:小弟自然是说话算话的人,还是那句话,尽管来找小弟,小弟不会见死不救! 成太泽:大家都是明白人,绕圈子还有意思吗? 苗毅:我已经说了,来找我,难道还不够直接吗?只要你过来,我保成家上下无性命之忧! 成太泽:就这么简单? 苗毅:王爷在说笑话吗?你那支人马不给我,我凭什么做吃力不讨好还得罪人的事? 成太泽大吃一惊,问:你想要我手上人马?就算我给你,你敢要吗? 苗毅:只嫌少,不嫌多,你说我敢不敢?(。) 第二一七零章 完美布局 成太泽有些吃不准了,立刻回头将苗毅的意思告知了身旁的谢升,让他帮忙参谋参谋牛有德究竟是什么意思。 谢升也有些拿不准了,迟疑道:“按理说牛有德不可能接收王爷的人马,别说青主不容其坐大,其坐大之后也容易对其他三军造成威胁,其他三军也是容不下的,牛有德真要这样干了的话,岂不是自找麻烦?” 成太泽:“可他这话又不像是作假,难不成特意把本王的人马要过去杀了?这事有腾飞在眼前解决,他若揽手也同样是自找麻烦,犯不着拿这种事情与本王寻开心。” 两人商量一阵,还是理不出个头绪,成太泽最终只能是直接询问苗毅:老弟,你究竟想干什么? 苗毅:我想干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只有我愿意帮王爷,王爷没得选择! 成太泽:人马交给你后,我如何相信你不会出尔反尔、过河拆桥? 苗毅:王爷投靠于我,但不脱离手中兵权,人马继续由王爷掌控,不知王爷安心否? 这个条件实在让成太泽无法拒绝,关键是他难以相信,问:还有这样的好事? 苗毅:答不答应就一句话的事,若这般都不信,我们似乎也没必要再谈下去了。不过我要提醒王爷一句,要做决定就趁早,现在撤离还来得及,晚了的话,被腾飞咬上了,本王也不敢收留你,道理很简单,本王现在还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你投靠了本王,不想惹这个麻烦。 成太泽牙一咬,问:不知王爷准备如何接收本王人马? 苗毅:你部与我部毗邻,想撤入我境内还不容易么?目前北军和西军进驻了东军境内,唯独我军仅仅只是大军压境封锁了与你部的进出关隘,你可命一心腹佯装带领人马逃往未知星域,而我这边则悄然放王爷入关,事后腾飞和其他两家必然到处寻找你部,而我则说未见你部从我这逃遁,他们自然会相信,腾飞的关注方向自然会盯向你那心腹所去之地,误以为你是朝那边逃走了。王爷进入我境内后,与自己的人马在一起,也不用担心本王过河拆桥,否则王爷立马能让各方知道本王的所作所为令本王成为众矢之的。 成太泽头疼了,不得不承认,若照这样做能得到对方接应的话,的确能化解眼前危局,腾飞他们还没胆子轻易杀进南军境内,可他又觉得苗毅这边肯定有蹊跷,不会无缘无故做这好事,不由再次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他做梦也想不到苗毅想造反,因为从任何角度来说,这都是不可能成功的事情,正因为如此,他反而更想不明白了。 苗毅:看来这事王爷不容易做出决定,不如就此作罢! 成太泽急了,他现在耗不起啊,赶紧道:好,就依老弟,本王答应了! 苗毅:好,王爷尽快准备,趁现在近卫军还未完全撤离,加之腾飞此人过于小心谨慎,不见近卫军彻底离开不敢轻易出兵,这空档就是王爷脱身的机会,再迟怕是来不及了!你这边准备好了立刻通知我,进入南军境内的关隘我自然会安排人接应!人马去向务必保密,这点该怎么做,想必不用我教王爷…… 双方结束联系后,苗毅朝杨庆点了点头,表示事情成了,但多少有些疑虑,“希望成太泽不会反悔。” 杨庆摇头道:“应该不会反悔,他现在已经没了退路,带这么多人马遁入未知星域不现实,也没办法躲长久,下面人没了出路,搞不好要取他脑袋向腾飞换活路,除非他放弃人马遁走。而王爷这边目前是他唯一的出路,他只要继续和自己的人马在一起,就算发现不对,再放弃人马遁入未知星域也还来得及,至少来王爷这边他还有可能多一个选择,这个道理他不会不明白,所以无论如何都会过来看看的。” “嗯!”苗毅颔首,来回踱步道:“以荒古伏兵为引子,驱使三方联手逼青主放弃对成太泽的支持,逼得成太泽没了出路来投靠这边,目前看来我们的初步计划应该是达成了,现在的问题是,青主果真会对本王动手吗?若是他不动手,把成太泽给招过来还真是给自己惹上了大麻烦。” 杨庆进言道:“荒古一千万张破**,幽冥大军五千万张破法弓,青主焉能轻易让给王爷?之前谈判的时候,他若坚持近卫军来剿灭幽冥大军的话,属下还相信他没这个想法,可他那么轻易就答应了让王爷剿灭叛军,其中必然有蹊跷。再有影卫刺杀计划、荒古伏杀计划,无不证明青主对王爷起了杀心。再回首之前五亿人马定住东军暗中剑指王爷之事,证明了青主完全有此韬略和手段!有此杀心,兼具六千万张破法弓不能轻易落入他人之手为诱因,再加上有此韬略,已经完全具备了让他对大人动手的因素。若属下之前的猜测没错的话,他必然是以退为进,放弃对成太泽的支持,撤离东军,让成太泽和腾飞厮杀,如此一来,东军其实还是被他给摁住了,王爷又将人马精力放在了剿灭叛军上,寇、广二人他完全可以让佛主牵制,届时他将可以放手全力对付王爷,如此大好良机他焉能错过?既然已经谈妥了条件,大家已经可以相安无事,极乐界那五亿僧兵为何还没有解散的迹象?退一步说,假如我们判断失误,他没有想危害王爷的想法,成太泽的人马王爷再推出去给各方一个交代也不迟。现在的关键是,王爷却不得不妨青主有此险恶用心,此时不防、不提前做预备的话,一旦事发想再仓促应付就晚了。若青主真动手的话,那就是他逼反王爷!” “言之有理,不得不防!”苗毅点头,深以为然,就地扔出了一张星图罗盘,盯着问道:“你估计他会先从哪下手?” 杨庆沉吟道:“近卫军号称四十亿大军,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是表象,是青主吓唬人的,有些建制大家只听说过存在,只是一直在执行所谓的任务,大家谁都没见过。几位王爷统计着天下的税收,对青主能养多少人马心知肚明,其实也就是明面上摆着的那些人,二十五亿到了头。而几位王爷虽然各自号称百亿大军,可最底层的人员构成是大多数,那些还没达到飞天境界的人谁占了地盘他们就会倒向谁,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四军各自能拉上战场的人马顶多也就三十亿。四位王爷可征战用的人马说是一百二十亿,可谁都知道,论精锐程度和近卫军那二十五亿人马比起来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再加上近卫军人人配备破法弓,足以威慑几位王爷。青主不用守地盘,可以集中资源走精兵路线,这点是几位王爷比不了的。” 苗毅:“这点本王自然是心知肚明,不然本王也不会急于得到这批破法弓,我们唯一的胜算就是集中最有效的资源以多打少,除此外根本没有胜算!问题的关键是,青主一旦要进攻的话,不会让我们轻易知道兵力攻击部署,不会给我们以多打少的机会。” 杨庆:“近卫军人马一直是在流动部署的,但有一个地方的人马可以确定,再怎么流动部署,天宫一带的护卫人马里里外外、远远近近长期保持着八亿大军,严密拱卫着天宫的安全,这里的人马他暂时是不会擅动的,一动的话很容易引起几位王爷的警觉。” 苗毅摸着下巴琢磨道:“也就是说,这八亿人马暂时可以排除在攻击人马之外。” “不错!”杨庆点头,伸手比划道:“剩下的人马,平常情况下,四军境内各有四亿近卫军人马长期流动驻扎,还有一亿在各地游走执行临时任务。这次东军的事,除了东军本地的四亿人马集结了外,那游走的一亿人马也集结了过去,屯聚了五亿大军,现在已经集体撤走,怕是要用来对付王爷。从其他各地集结了以花义天为首的三亿大军用来平叛,又被王爷卡住了,一旦事发,这些肯定也是要对王爷动手的。还有南军境内的四亿人马,借着平叛为名,虽被王爷拖延没有大举集结,但各地靠近集结的人马无不是上千万规模的,包括寇、广二人境内的近卫军人马也如此,就拿王爷的南军境内来说,一旦事发,那些关隘守卫怕是很难挡住千万人马规模的近卫军强闯。也就是说,可以直接针对王爷来的近卫军人马就达八亿之众,境内还有四亿分布各地的千万级人马,凭他们的战斗力,可随时四处出击、阻击和驰援,阻挠王爷麾下来救援王爷的援兵,让那八亿大军放心对王爷痛下杀手!王爷现在再从全局看看当知道,青主借着平叛和东军的事为幌子,已经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不知不觉悄无声息地形成了完美布局,不动手看似无害,一旦动手便是致命一击,此人的手段着实厉害!若手下没猜错的话,极乐界的大军进入天庭境内时,就是青主痛下杀手的时候!”(。) 第二一七一章 箭在弦上 进入堂内的杨召青保持着静默。 苗毅一手撑着星图罗盘,昂首看着屋梁,脑中思路跟着杨庆的话走。 杨庆继续道:“西军和北军境内还有五亿近卫军人马,也都趁着之前的动静完成了至少达千万级规模的集结,战事发生时可配合僧兵牵制、拦截两军对王爷的驰援,为近卫军主攻人马争取歼灭王爷的时间。若有需要的话,这些人马亦可强行闯关直接赶赴南军境内支援主攻近卫军,只要能一举灭掉王爷,就算得罪了寇、广二人也没关系,二人失去了南军和东军的助力,青主已经没必要再怕他们,他们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苗毅五指轻轻敲打着星图罗盘,垂头沉吟接话道:“青主若真有此算盘,他的胜算是建立在摁住了东军人马,我部又在和幽冥大军缠斗,他妄图突袭罢了。本王的优势则在已破东军之局,成太泽十五亿大军可为我所用,幽冥大军也已是我的人马,如此一来,一旦战局在我们的意料之中,腾飞迫于唇亡齿寒的压力必然也要出兵相助本王,腾飞的十五亿大军也在青主的意料之外。而青主以为他分布在南军境内的四亿人马可以迟滞本王人马的集结,殊不知本王也早已打着平叛的幌子趁着人马大举调动不宜引人注意将人马暗中进行了调动部署。” 杨庆:“不错,这则是咱们之前说的王爷的胜算。可现在的问题是,极乐界那边始终是后患,一旦形势不对,极乐界怕是会全力支持青主,这是必须要面对的现实。佛门弟子号称一千亿,但大部分都是凡夫俗子,遍布佛界和天庭境内,真正的修士不足三十亿,其中一半又同样散布俗世主持香火,如此分散的人员暂时想临时集结起来是不太可能的,战时各地星门被封锁,也没办法集结,那么佛界可动用的人马差不多在十五亿,就算派了五亿进入天庭境内,佛界境内还有十亿人马。之前王爷说有办法牵制佛界大军,真的有把握吗?莫非王爷想以炼狱大军突袭佛界?炼狱大军不过一亿来人,想撼动佛界怕是很难!” 苗毅道:“炼狱大军只是其一……这点你不用担心,佛界那边本王早已暗中做了布置,一旦事发,保管佛主自顾不暇。” 见他到现在也不肯说出在佛界那边的针对部署,杨庆也就不问了,“若如此的话,王爷又多了一份胜算,那么关键要解决的问题就可以放在怎么打上?” 苗毅沉吟道:“面对八亿近卫军的进攻,本王起码要集结二十亿人马才可与之硬碰硬一战,可硬碰硬打下来的话,就算能赢,本王也损失惨重,之后怕是要面临被其他人给吞并的危险,打赢了也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一旁的杨召青插了句话,“若调成太泽十五亿人马为主攻的话,固然能减少我部损失,可这种大规模死拼的事情,成太泽所部人马怕是也不太会情愿往上硬顶,到时候可能要出乱子。” 苗毅偏头看向他:“所以要避免全面集群性地硬碰硬。” “八亿人马集中在一起出现的可能性不大。”沉吟中的杨庆吱了声,伸手调出星图罗盘上的星象图,指着一处星门道:“丑丁域与子丙域之间的通关星门!以花义天为首的三亿大军被卡在这个地方,已经是明摆着被盯上了,八亿大军不可能集结于此强行通关,只要一动手立马要打草惊蛇。所以,明面上,花义天为首的三亿人马依然会摆在这不动,用来麻痹王爷,另外五亿人马必然是要悄悄潜入南军境内,直扑牛王爷星,对王爷发动突然袭击…至于潜伏进来的路径,为了这一战,天宫哪怕是要暴露一些安插在南军中的人手,也是要不惜代价达成这个目标的。从近卫军突袭嬴九光,再到荒古暗伏大军,都足以证明天宫完全有能力做到这点。一旦这五亿人马发动了突袭,也只有这五亿人马动手后,以花义天为首的三亿大军才会撕下温和面纱骤然发难,强行攻关,亦直扑牛王星驰援!而南军境内分散的四亿人马也会立刻行动起来,会立刻阻击王爷的各部援兵!” 杨召青道:“以成太泽十五亿大军围攻花义天为首的三亿人马,如此绝对优势兵力下打三亿人马,想必成太泽不会觉得太过为难!”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掌握那五亿人马的潜伏路径,又选在何地动手呢?”苗毅盯着星图罗盘沉吟,能说出这话,就说明同意了杨召青刚才的说法。 杨庆道:“一动不如一静,这个时候动作太多反而容易露破绽,既然对方动手必然要扑向此地,不如就以牛王星这片星域为主战场,王爷只管暗中屯聚人马,只待敌人自投罗网!” “好!”苗毅果断道:“就依先生之言,本王在此屯聚二十亿大军静候!只要消灭了这八亿人马,境内四亿散兵不足为虑!只要摁下了青主这十二亿人马,青主实力折损近半,寇、广等人又岂会错失这打垮青主的大好良机?只要灭掉青主这十二亿人马,青主大势便去矣!青主一垮,极乐界那边挡不住这边的几家联手!” 杨庆又拱手道:“青主绝非善于之辈,当防他另做翻盘,这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所以只要寇、广等人还没动手就有可能存在变数,不得不防!” 苗毅:“先生有何高见?” 杨庆迅速将星图调整到整个天下的整体轮廓,指着南军周边道:“战事一旦开启,夏侯家在近卫军中的势力可动用起来,还有王爷在近卫军中的旧部也要动起来,当先下手为强,可让他们以近卫军的身份攻击西军和北军的驻军!” 苗毅两眼一亮,明白了杨庆的意图,这是要早一点将寇、广二人给拖下水啊!不说一定有其他大作用,至少到时候两军必然严密防范境内的近卫军,两军境内的近卫军再想顺利驰援南军境内的战事怕是不可能了,又解决一后患! 杨召青也明白这意思,但还是有些疑惑,问:“这个时候,为何只动用夏侯家近卫军中的势力,为何不全面鼓动起来助王爷一臂之力?” 杨庆摆手摇头道:“夏侯家的势力在如此席卷天下的大规模征战中发挥不出什么太大的硬实力,所以夏侯家扶人也不会随便选个人扶持,所扶持之人自身也都是具备了相当实力的,所以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势不可用尽!青、佛之后还有寇凌虚等人,一旦夏侯家显露出全力支持王爷的意图,会吓到寇凌虚等人,搞不好事后会惹得他们抱团来对付王爷。待到定局天下之时,才是最适合夏侯家出手的时候,这个时候把夏侯家的势力全部暴露出来,无异于送上刀口让人铲除!” “嗯!先生言之有理!”苗毅点头认可。 杨召青亦拱手,露出一副受教的模样。 “如今就等成太泽来投了…”苗毅看向门外徐徐一声,心中也充满着担忧,箭在弦上,担心成太泽那边会出现什么变数。 杨庆在旁宽慰道:“只要成太泽进了南军境内,就由不得他了!” 东军境内,成王所部秘密集结中。 成王府,心腹大将王告大步来到,直入正厅顾不上行礼,直接问道:“王爷,听说近卫军人马撤了,可有此事?” 成太泽绷着脸,恨恨道:“确有此事,青主老贼,言而无信,把老夫当成了弃子!” 王告心惊肉跳道:“那如何是好,我大军岂非危矣?” 成太泽沉声道:“本王是坐以待毙之人吗?” 王告低头略一沉默,忽拱手道:“王爷,青主这个时候撤手,咱们大势已去…王爷不要管末将等人,还请先携家眷先走,末将愿为王爷做掩护!” 成太泽喝道:“胡言乱语!本王岂能扔下自己弟兄不管自顾逃生?” 王告:“可是…” 成太泽抬手打住,略显神秘道:“本王已有良策,不过还需你配合一二。” 王告再次拱手道:“王爷但说无妨,末将定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成太泽抓了他的手腕,脑袋凑在一起,低声道:“无需你去送死,也保管你安全的很,本王给你一百万人马,你带着遁往未知星域,务必搞出一点声势,让腾飞那边知道你大致去向,佯装本王逃向。记住,此事务必严密,不得走漏消息,待大事定后本王自会接应你回来,其他的你不用多管……” 腾王府,几名将领联袂来到拜见。 一将道:“王爷何故还在犹豫?近卫军已经撤退,看来已经放弃了对了成太泽的支持,正是我出兵良机,还请王爷速速下令出兵!” 见腾飞还有几分犹豫不决,另一将道:“有西军和北军的人马支持,我等必胜!” 大家的心情都很急切,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捞到了再上一层楼的机会。 腾飞迟疑道:“可确认近卫军是否已经全部撤离了东军境内?”他担心青主使诈,毕竟他是主攻,也只能立足此地,败了可就没地方去了,而西军和北军还可以回撤。 一将道:“快了!王爷,不可再迟疑啊,夜长梦多容易生变呐!” 此时,一旁的腾忠收了手上星铃,禀报道:“王爷,成太泽那边许多人马都消失了,看样子要跑!”(。) 第二一七二章 罪魁祸首 一听要跑,腾飞顿时急了,“传本王法旨,按原计划出兵!” “是!”诸将拱手领命,正要离去,谁知腾飞又补了一句,“等等,务必小心,小心有诈!” 转身又回头的诸将再次应下,“是!” 待诸将一走,腾飞迅速协调西军和北军的支援人马,这边也在迅速整顿本部人马,随后率领亲军亲自奔赴前线…… 腾部人马浩浩荡荡全线出击。 然所到之处,畅通无阻,长驱直入成太泽的地盘,未遇任何抵抗。 站在成王府的大门前盯着匾额凝视良久,腾飞咬牙道:“再探!联系南军、北军和西军那边加强边境封锁!” “是!”随从领命,腾飞领着人进了成王府内。 他在成王府逛了一圈,下面人也搜了一遍,未见任何人影。 腾飞最终坐在议事大殿的宝座上陷入了沉默,表面上没对下面人显露什么,实则肠子都悔青了,悔不该犹豫不决,早该出兵咬上,若真让成太泽带着那么多人马跑了,那他以后别想再自在,人家没事跑出来偷袭一下,这东军掌令天王能做的自在才怪了。 门外腾忠快步入内,禀报道:“王爷,发现了成太泽的去向,不过似乎带着人马遁入了未知星域!” 腾飞慢慢站起,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按理说成太泽要跑不应该带着这么多人马跑才对,如此做怕也只有一个目的,做好了卷土重来的准备。铁青着脸道:“能联系上安插在那边的探子吗?” 腾忠道:“联系不上,应该是严密管控了星铃的使用。” “再探!”腾飞绷着脸喝了一声…… 寇王府,竹林中站在星图罗盘前的寇凌虚愕然抬头,“跑了?带着十几亿人马跑的?” 唐鹤年颔首:“应该是的,那边传来消息,成太泽连同他那些能征战的人马全部消失了。” 寇凌虚皱眉沉吟,“怎么会这样?” 广王府,殿内来回踱步的广令公同样有此疑问。 勾越回道:“王爷,的确是跑没人了。” 广令公摆了摆手道:“不可能,要跑也不该带着这么多人跑,难道还想卷土重来?无论是本王的西军,还是牛有德的南军,或是寇凌虚的北军,花了这么大的精力让东军一统,都不想看到平定后的东军再出乱子,他根本没有翻盘的可能。另外,带着这么多人马,失去了地盘上的资源给养,如何养?迟早要内乱生变,成太泽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要跑也是自己跑,绝不会带着这么多人马一起跑!” 勾越迟疑道:“会不会是青主在背后作祟?” 广令公眯眼,微微颔首道:“的确有这个可能,也只有这个理由能解释了,如此一来,他既能兑现了承诺,一旦叛军平灭,他又随时可以支持成太泽再出与腾飞争锋,好个狡猾的老贼……” 浩瀚星空,无边无际,璀璨神秘。 一颗荒凉星球上,金曼等人,云傲天等人,上百号六道高层集体现身,环顾四周。 有人拿出了星图比对身在何处,之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发现了所在之地不在星图的标示之中,也就是说此时身在未知星域。 众人目光都陆续瞅向了不远处静默的阎修。 收了手上星图,金曼施法出声问道:“阎修,这是什么地方?” 阎修板着死人脸道:“到时候自然会知道。” 穆凡君沉声道:“炼狱人马倾巢而出,不是说要准备大战吗?为何把我们带到这未知星域?” 阎修面无表情:“到时候自然会知道。” 云傲天:“究竟要我们怎样做,总得给个话吧?” 阎修还是那句话,“到时候自然会知道。” 众人面面相觑,无语。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不少人隐隐有些激动,不管这是哪里,至少终于脱离了被困多年的炼狱,出来了,终于出来了…… 南军境内,一颗荒芜星球上,一群将领环顾四周,一个个惊疑不定,似乎都想不通,王爷居然带他们来了南军境内? 成太泽负手眺望星空,之前秘密潜入时还紧张有诈,此时释然之余又是满心惆怅,真正意识到了踏入此地开始,东军掌令天王之位已经离他远去了! 说什么越挫越勇容易,世上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越挫越勇,多年希望一朝破灭的滋味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严啸?”忽有一将惊咦一声。 众人闻声顺着他视线看去,果见南军原昊德芳亲军左都督、如今的南军卯路元帅严啸领着数十人飞来。 诸将摆出要戒备的阵势,成太泽抬手示意了一下,表示不用太过紧张。率领人马封锁南军与东军边境的人正是严啸,这次也是严啸负责接应的他们。 严啸率人落地,朝成太泽拱手道:“见过成王爷。”接着又朝诸将拱手示意,诸将回礼。 成太泽笑道:“不知严帅亲来有何吩咐?” 严啸不苟言笑道:“不敢,王爷让本帅陪同成帅前往牛王星会面!” “王爷…”成太泽身边立刻有人提醒一声,暗示不能去,那里可是牛有德的老巢。 严啸知道他们的疑虑,“大军可以随同一起前往,莫非成王爷还怕什么不成?” 这么一说,大家倒是没了什么话说,成太泽颔首道:“好!” 天宫,星辰殿。 坐在案后的青主惊咦站起,“成太泽率领大军跑了?” 司马问天颔首道:“是,已经确认了,跑去了未知星域,腾飞不费吹灰之力就占了成太泽的地盘,如今腾飞正命大军沿成太泽逃窜路线搜索。”说罢悄悄观察青主的反应。 有些事情他也知道了,近卫军的一些作战意图需要监察左部的密探配合,所以他也揣摩出了青主的用意,估摸着成太泽这一跑让青主的计划出了意外。 武曲皱眉,上官青静默,高冠不在,倒不是不相信高冠,而是如此重大的计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带着人跑了,这怎么可能?”青主来回踱步嘀咕,忽顿步问:“确认是去了未知星域而不是其他地方?” 司马问天:“应该不会有误,左部在腾飞那边的探子都得到了一样的消息,他不去未知星域也没地方可去,别人也不可能收留他,周围的进出通道都给封死了。” “再仔细确认!”青主挥了下手。 “是!”司马问天领命离去。 走下台阶,青主又在殿内徘徊不定,有些心烦意乱,成太泽突然来这么一手,搞的他有些措手不及,如此一来他意图摁住东军的计划就失败了,腾飞那一支人马等于就空出了手,一旦情况有变,腾飞十几亿大军必然要介入。 “人马已经到了什么位置?”青主停步又问了声。 武曲道:“除了临时驻扎之地的百万人马做掩饰迷人耳目外,大军已经秘密抵达南军境外等候,具体进度要看左部那边的引导通关速度。” “通关应该不成问题,司马已经给出了保证,左部安插多年的一些密探这次怕是要废掉不少。”青主轻叹一声,又在那摇头沉吟道:“这成太泽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难道还不死心?现在腾飞那十几亿人马随时有可能会出手…这样,一旦事发,用不着再掩饰后,立刻从天宫近卫中抽调四亿人马直接插入东军境内,牵制住腾飞,为大军的攻打争取时间,避免有什么意外出现。” 武曲:“陛下,那天宫的防护兵力可就只剩四亿了,万一有变,天宫的防御力量怕是不足啊!” 青主:“关键点还在解决牛有德身上,只要解决了牛有德那边,其他人不敢轻举妄动。另外,调往东军的人马数量可夸大其词,也可保密,让对方搞不清究竟有多少人。如有必要的话,朕率领大军御驾亲征又如何?” 牛王星,一座偏僻峡谷,易容后的成太泽等人从天而降,苗毅已恭候多时。 两人见面互相拱手客套一番,苗毅表明为了隐蔽起见,只能让成太泽等人在此委屈一下,而成太泽也表示能理解。 峡谷中有潺潺溪流,二人互相示意一下,双方人马退远了点,二人就站在溪流边交谈了起来,而各自的人马都保持着高度警惕,尤其是成太泽的人更怕会有什么陷阱。 一番闲扯之后,成太泽言归正传:“老弟,闲话就不多说了,我人也到了,你也该吐露真相了吧?” 苗毅开口便语出惊人,“青主在荒古埋伏了一千万精兵,欲刺杀我!” 成太泽吃惊不小,这事几方势力中他怕是最不知情的一个,但又奇怪对方说这个干嘛,表面上还是佯装愤怒道:“竟有此事?” 苗毅:“不过我已派兵将那支伏兵给灭了!” “呃…”成太泽疑惑道:“老弟,你究竟想说什么?” 苗毅盯着他莞尔一笑道:“其实王爷能来到这里也是我略施巧计给逼来的,东军这次的乱局是我挑拨出来的……”他把自己如何利用腾飞的野心、怎样让腾飞借宫妃之手挑拨夏侯承宇和战如意之间矛盾的事给讲了出来,又如何利用荒古伏兵的事邀几方逼青主放弃支持成太泽的事也讲了出来。 成太泽一张脸差点没黑成锅底,敢情站在自己面前的家伙才是逼得自己如丧家之犬的罪魁祸首。(。) 第二一七三章 杀了他! 他也想不通苗毅为何要对他把这事给挑明,寒着脸道:“老弟是想玩图穷匕见吗?” 苗毅摆手,“成王误会了,说这些只是想告诉成王,我之所以这样做也是被逼无奈,不仅仅是荒古伏兵,青主暗中指使影卫刺杀本王的事也是真的,也只是想让成王知道,青主非要置我于死地,既如此,我又岂能坐以待毙!” 成太泽:“这和你把我逼来有什么关系?你总不会想依靠我这点人马就想和青主翻脸吧?” 苗毅:“幽冥大军也是我的人!” 成太泽惊疑不定道:“你剿灭叛军是在演戏?” 苗毅微笑不语,算是承认了。 成太泽:“那又如何?叛军就算再精锐,也不过区区五千万人马,你还是没有和青主撕破脸的资格,又何必坑害于我?” 苗毅:“难道成王到现在还没搞清楚夏侯家在支持谁吗?” 成太泽默然凝视,静默良久后,徐徐道:“在青主势力还算稳固的情况下,就算夏侯家支持你,你也不能占多大便宜,至少没有正面硬碰硬的实力。” “未必!如果青主暂时不乱来,我可能还真拿他没办法,可他若非要跟我撕破脸的话,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你以为青主放弃对你的支持,那五亿近卫军是用来干什么的?很有可能是冲我来的……”苗毅把和杨庆商议的青主可能进攻计划详细诉说了一遍。 成太泽听的心惊肉跳,事情没看透不知道,被点明白之后才发现的确很有这个可能。 见他陷入了沉思,稍等,苗毅又道:“若成王的十五亿人马将花义天为首的三亿近卫军给歼灭,我再以二十亿人马灭掉突袭的五亿近卫军人马,成王觉得会出现什么情况?事后再摁住我境内的四亿近卫军散兵轻而易举!届时青主的势力折损过半,你觉得其他几家会错过将青主彻底掀翻的机会?” 成太泽目中精光闪烁道:“你别忘了极乐界那边,佛主不会坐视!” 苗毅:“我既然敢和青主一较高下,焉能看不到这一点,对此我早有布置,届时我保证佛主自顾不暇!现在只问一句,成王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成太泽捻着胡须沉吟,他心里明白,对方既然敢当着他面把计划给抖出来,那他就没有了退路,他若不答应就不可能放他活着离开。原因很简单,他手上现在的人马成了对方取胜的关键,他不答应,人家十有**要失败,既然左右如此,对方还有必要对他客气吗?对方的实力可比腾飞雄厚的多! 他现在明白了,从自己踏入南军境内开始,就已经没了退路,人家就是要一步步将他逼入绝境,逼得他只能就范,只是现在才反应过来似乎晚了点,不禁苦笑道:“我有什么好处?” 苗毅淡淡一句,“本王志在天下!” 这就是给对方的答复!这就是给对方的好处! 成太泽身心一震,霍然抬头看着他,刚才都还只以为苗毅是为了自保才不得不和青主一较高下,敢情自己太过小看了对方的野心,人家想要的居然是整个天下!也就是说,一旦青主垮台,腾飞抢什么东军的地盘都成了笑话,牛有德还要对其他几家下手! 苗毅冷眼斜睨着他的反应。 成太泽嘴唇嚅嗫,数次欲言又止,最终拱手道:“成太泽愿助王爷一臂之力!” 苗毅转身面对着他,微笑道:“光嘴上说可不行,得拿出诚意来!” 成太泽:“我愿留下自己和家眷为人质,王爷可还满意?” “好!事成之后定不会亏待成王!”苗毅欣慰点头,迎出了一只手掌。 成太泽抬掌,啪一声,与之击掌盟誓! “哈哈……”两人旋即相视大笑。 不远处,成太泽的部将见二人击掌为誓,又都很高兴的样子,不禁面面相觑,不知王爷何事如此高兴,但都能看出,显然是好事,让他们心安不少! 随后苗毅又和成太泽商定,暂时让成太泽躲在这里听从调遣指挥自己的人马,苗毅会派督军来监视,等到大战真的开始了,已经暴露了双方的合作后,成太泽再公然在苗毅身边露面,此时还是要做到万分保密,不能让青主察觉到。 目送苗毅离去,成太泽缓缓吐出一口气来,想起对方刚才所讲的布局,仍然心惊不已,感慨万分地嘀咕了一声,“昊德芳败的不冤枉…” 回头迅速招呼左右安身落脚,设置中军指挥中枢,开始调遣人马按苗毅的计划紧急布置人手。苗毅要求了他人马必须什么时候到位的时间限制,这是他眼前必须尽快执行的战略战术意图…… 几天过去,迟迟不见预想中的事情发生。 牛王府内,苗毅徘徊在殿中,道:“莫非我们的预判有误,青主根本就没打算攻打本王?” 杨庆皱眉思索。 杨召青道:“要么是判断有误,要么就是成太泽的消失引起了青主的警觉,十几亿人马跟着成太泽莫名其妙跑了,只怕不起疑心都难。” 苗毅点头,看向杨庆,“先生怎么看?” 杨庆略沉吟,“也许是判断有误,但是从种种迹象上来看,属下还是相信青主要动手的可能性更大,照这个方向去想,要么是人马通关不太顺利,还没到达指定的攻击地点,要么是大总管刚才说的第二种可能,引起了青主的警觉,青主在观望,没敢轻举妄动!” 苗毅抱臂琢磨。 杨庆又道:“可让幽冥大军配合一下,让围剿大军加快进度,制造叛军快要被剿灭的迹象,给青主施压,试探一下!” “嗯!”苗毅点了点头,“传令下去,就这么办!” 天宫,星辰殿,青主靠在椅背,目露凝思之色。 武曲从殿外大步走入,见礼后请示道:“陛下,人马已经抵达目标地点等了几天,不知何时发动进攻?” 青主徐徐道:“成太泽带着那么多人马消失,的确有些蹊跷。” 武曲拱手道:“陛下,南军加强了对叛军的攻势,叛军估计支持不了太久,一旦叛军被剿灭,牛有德少了羁绊,手上人马都空了出来,再动手的话,将大大增加下面弟兄的伤亡,风险也会增加!陛下,要打就趁早,不打就收手!” 青主目光斜向司马问天,“牛有德那边有什么异常吗?” 司马问天:“暂无异常!” 青主:“牛有德的妾室中有左部的人吧?” 司马问天左右看了看,青主当场问出来了,他也只好当场回道:“有三个,不过从未被牛有德宠幸过,连见到牛有德的机会都少。” 青主:“你的意思是,牛有德识破了她们的身份?” 出了飞红的事,司马问天不知该如何回答好,有点心虚道:“按理说应该没有,牛有德也并非有意冷淡她们,而是大部分妾室都很少接触,大多连话都没跟牛有德说过。”言下之意是,并不是左部的人无能。 青主抬手捏着额头道:“让她们想办法接近牛有德,杀了他!” 上官青和武曲齐齐看向青主,有点不解,牛有德哪有那么好刺杀的。 “……”司马问天无语,最终苦着脸道:“陛下,这…这很难得手的,她们平常连接近牛有德的机会都没有,强行接近必然让牛有德生疑,好不容易才安插了进去的探子,就这样白白折损了未免可惜。” 青主冷眼道:“我不管她们用什么办法,总之接近牛有德,杀了他,尽快,三天内朕要看到结果!” “这…” “嗯?” “是!”司马问天苦着脸应下。 东军境内,西军和北军的援军开始回撤。 腾王府,拿下了东军地盘的腾飞欣赏着歌舞,饮着美酒,却是心不在焉,王妃朱优美数度来探望都被他屏退了。 酒虽美,美人虽诱人,把持着酒樽的腾飞却提不起一点兴趣,成太泽的失踪终究是成了他的心腹大患,不知什么时候还会跑出来折腾。还有一点,整个东军一下少了十几亿可用人马,少了预想中的降兵补充,他一下到哪补充那么多人马去,因此地盘虽得了,实力上暂时却没什么增长,成太泽手上却仍保持着与他一战的实力,如何能不忧…… 牛王府,殿内,苗毅守在星图罗盘前沉思,杨庆亦在旁静静皱眉来回。 青主那边迟迟没动静,倒是闹得这边有些不上不下,很是让人伤脑筋,这边的实力只能是被动着来,无法主动对青主发动进攻。 殿外,杨召青提了只精美食盒进来,呈到苗毅跟前,苦笑道:“王爷,属下刚才被常夫人堵在了路上,非要让属下将这一盒点心交给王爷尝尝,说是她亲手制作的。” 苗毅皱眉道:“又是她?还没完没了了,难道青主想让她刺杀本王不成?” 杨召青道:“点心倒是检查过了,也让人验过,没有毒。” 杨庆却是霍然回头,被苗毅前面的话给吸引了,问道:“常夫人?是常香儿吗?她是天宫的人?” 苗毅冷笑一声,“她的底细本王早已掌握,乃是监察左部的探子,大早上想见本王,我让王妃应付了过去,没想到又来了。”朝食盒努嘴一下。(。) 第二一七四章 可以动手了 “哦,常夫人如此深情厚义,王爷却如此避而不见,难道就不想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 杨庆从杨召青手中接了食盒在手,打开看了看里面的精美点心,带着思索神色问了句。 苗毅冷哼道:“监察左部的探子,突然献殷勤,不用想也知道是图谋不轨,尤其是这个时候,怕是意图刺杀本王的可能性较大,真要见了,撞上这事,难道本王还能任由她杀之不成,岂不是要打草惊蛇?” 杨庆看向杨召青问道:“常夫人之前从未这样殷勤过吗?” 杨召青:“以前也有过,但是碍于王府的规矩,也就知难而退了,不像这次不知进退。” 杨庆慢慢盖上食盒,沉吟道:“看来成太泽人马的失踪的确引起了青主的警觉,但消息又证明成太泽的确是逃往了未知星域,可青主的疑心很重,所以有些举棋不定,这是来试探王爷虚实的。” 二人看来,苗毅问道:“怎讲?” 杨庆:“青主那边应该是不知道王爷已经知晓常夫人底细的,这个时候让常夫人做出如此异常举动,分明是要故意引起王爷的怀疑。就如王爷刚才说的,怕打草惊蛇,欲如同往常一般不见,可常夫人的异常举动已经引起了王爷的怀疑,王爷还如同往常一般不见,岂不可疑?难道王爷就不想弄清楚常夫人究竟想搞什么鬼?” 杨召青露出若有所思神色。 苗毅渐渐眯眼,“你的意思是说,我若不去弄清楚,那就说明我怕打草惊蛇心里有鬼,我若打草惊蛇反而能证明自己心里没鬼?” 杨庆道:“王爷还记得当初捉拿夏侯拓时王妃在王府大闹的事吗?此回与那次有异曲同工之妙,得安青主的心!” “本王明白了!”苗毅微微颔首,目光中闪过冷意,对杨召青偏头示意了一下,“告诉常香儿,就说她的心意本王看到了,本王今夜去她那过夜!” “是!”杨召青应下。 是夜,华灯初上,一行来到一栋院子外,护卫守在了外面,苗毅大步而入。 接到消息的常香儿早已洗漱一新,等候在门口迎接,见到苗毅立刻领着丫鬟一起半蹲行礼,“妾身见过王爷!” 苗毅伸手扶了她胳膊肘起来,认真把这女人端详了一下,明媚动人,身段婀娜,算是王府内为数不多的绝色之姿,不由暗道了声可惜。可他心里也明白,能被派来做这种探子的,庸脂俗粉根本派不上用场。 放下其他心思,顺手提溜出一个食盒,微笑道:“你的心意本王看到了,本王也尝过了,手艺不错,本王是来还你东西的。” “王爷过奖了。”常香儿羞涩一声,眼中闪过快速隐没的忐忑。 一旁的丫鬟赶紧接下了食盒。 指望王爷来这里慢慢谈情说爱也是不太现实的事情,南军境内还有战事,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自然而然的,苗毅就牵了美人的手进了美人的香闺…… 夜半,屋内夜明珠依然光亮,锦被中,操劳过后的苗毅似乎昏沉睡去,鼻息悠长。 秀发散乱在旁侧卧的常香儿眼睛闭上又悄悄打开,睁开闭上了不知多少次,最终银牙一咬,锦被下突然剧烈一动,又僵住了。 常香儿瞪大了双眼,明眸中满是惊恐神色,只见躺在一旁的苗毅慢慢回头看向了她,目光森森泛冷,似要吃人的猛虎,看的人不寒而栗。 尽管心中早就有数,可是没人能理解苗毅此时心中的愤怒,与自己同榻共眠的女人竟然要杀他! 脸上闪过绝望神色的常香儿欲豁出去拼了,却被苗毅挥臂甩出了锦被,抓住常香儿的手腕一拧。 常香儿手持明晃晃匕首的手腕“咔嚓”而断,“啊!”发出一声惨叫。 苗毅顺势一掌拍在了对方胸口。 噗出一口鲜血的常香儿震飞了出去,赤条条砸落在地,光溜溜的曼妙体躯趴在地上挣扎颤抖,不断呕血,瞬间被打成了重伤。 光露上身的苗毅从榻上坐了起来,身上的肌肉线条明显,冷冷盯着地上的女人,施法喝了声,“来人!” 先闯进来的是常香儿的丫鬟,见到这一幕都吓了一跳,刚刚在外面就听到了不正常的惨叫,只是不敢擅闯,没想到居然是这一幕,都吓坏了,她们并不知道常香儿要行刺。 紧接着,慕容星华率领一队专司内宅的女卫冲了进来。 率先冲入的慕容星华赶紧把目光从半坐榻上、锦被盖着下半身、光着上半身的苗毅身上挪开,一看落在常香儿边上的匕首,便知杨召青之前暗中吩咐准备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不消说,两名女卫迅速将常香儿给抓了起来,帮其套上衣衫遮羞,就这样直接给拖走了。 “王爷,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吓得跪在地上磕头痛哭的两名丫鬟也未能幸免,直接被拖走了,她们的解释没任何意义,苗毅不需要去听…… 次日,王府外,男女老幼几百口哭哭啼啼地被一群人马给摁跪在了地上,全部都是常香儿的家人。昨夜事发后,牛王爷震怒,王府内一声令下,毫不知情的常家立刻被附近的人马给包围了,二话不说,直接抄家抓人,逃逸反抗者一律杀无赦! “我要见王爷,我要见王爷……”常律大喊不止,也就是常香儿的父亲,曾经的都统。 一将上前,啪一记耳光,打的鲜血带着牙齿一起飞出,立刻让常律闭嘴了。 没多久,王府内的女眷几乎全部被赶了出来,苗毅的妾室,府内的丫鬟和下人,全部集中在了王府外的一块空地上,昨晚的事情已经震惊了整个王府,在重兵包围下,此时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喘,不知会不会迁怒到他们头上。 没多久,王府内被拖出一个人来,一出王府又被推搡着往前走,头发凌乱,衣衫褴褛,身上到处是被鞭笞过的血迹斑斑,正是常香儿,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她赤足走过的地方,每一步都留下一个血脚印,整个人疼的直哆嗦。 “香儿!为什么呀!这究竟是为什么呀……”常香儿的继母泣不成声地呐喊。 结果又有人闪身过去就是一记耳光,直接打闭嘴了。 看到被抓来狼狈不堪跪了一地的家人,常香儿眼中没有伤心难过,竟然流露出报复的快感。 她人被推搡到了一只旗杆下,被人抓了双手吊起,吊到了高高的旗杆上。 面带冷漠的杨召青从王府内走了出来,双手交叉搭在腹前,站在了众人面前,深沉目光扫了眼旗杆上的人,又扫了遍常家人,朝一旁的将领挥手示意了一下。 “行刑!”那将领一声令下。 押着常家人的甲兵立刻挥刀就斩,数百颗人头飞出,数百道鲜血飙射。 王府内不少女眷吓的脸色发白,有人直接偏头,不敢再看。 而另一边,百名弓箭手拉开了破法弓,却未完全施法催动破发弓,以普通箭矢的方式嗖嗖射出。 吊在旗杆上的常香儿瞬间被射成了刺猬,鲜血滴滴答答落下。 不少王府女眷吓得低头。 此时面无表情的杨召青才转身面对了她们,淡淡警告道:“事情想必各位贵人都听说了,王妃娘娘让老奴奉劝各位贵人一句,行刺王爷是愚蠢的行为,不管王府内还有没有别家的探子,若有,现在主动去找王妃认错,王妃保证既往不咎,若是拒不交代,一旦被查出来了,那就不会像这次这般简单处决了,而是千刀万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罢拱了拱手,转身大步离去。 王府内的哨楼上,星和慕容星华并肩而立。 眼见外面散去的人群中不少人脸色煞白,慕容星华轻叹了声。 星亦叹道:“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你们人类的帝王之流为何会那般冷酷无情,连枕边人都不可靠,都可能算计你,都可能谋害你,都要将你置于死地,再心软的人怕也是要慢慢变成铁石心肠的,王爷这样活着累不累,还有什么意义?” 天宫,星辰殿,司马问天忐忑而入,看了眼束手站在一旁的上官青,慢慢走到正站在星图罗盘前的青主和武曲身边,行礼道:“陛下!” 青主头都没抬,淡淡问道:“各地情况怎么样?” 司马问天道:“陛下,牛有德那边的探子刺杀失手了,常香儿满门皆被抓去,连同常香儿一起被当众处死了。”他低着头准备等着挨骂呢。 青主却慢慢抬头,看了他一眼,眉头一挑,又看向了武曲,“可以动手了!” “……”武曲愕然。 青主掷地有声地再次确认:“传朕旨意,大军按计划即刻进攻,不得有误!” “是!”武曲抱拳领命,尽管心里疑惑司马问天传来的消息和这次发动进攻能有什么关系,不过还是摸出了星铃迅速将军令传达了下去。 司马问天亦满脸愕然,看向一旁的上官青,后者面色宁静,看不出任何反应…… 一颗荒芜星球上,静候在地底洞穴中的曲长天收了手上星铃,转身对一群围在星图罗盘前的将领沉声道:“大军按计划进攻,行动!”(。) 第二一七五章 战火点燃 一群易容后的人出了地面,迅速掠向星空深处。 想到要对牛有德动手,不少将领的心情说不上是紧张还是兴奋,牛有德也是近卫军出身,曾经是近卫军的骄傲,有着战无不胜的神话,飞速攀升到了如今南军掌令天王的地位。近卫军内部对这种崇敬不会因为牛有德脱离了而有丝毫的压制,近卫军鼓励这种崇拜,不管是敌人还是自己人,会打仗的就是英雄,哪怕是敌人也值得尊敬! 当然,尊敬并不意味着害怕,而是要打败他,超越他。 即将与近卫军出身的一代名将交手,即将挑战在近卫军立下一座战绩丰碑号称战无不胜的名将,不少人的确是紧张、兴奋的心情都有,甚至是期待,更有人热血澎湃,希望能亲手将牛有德斩于刀下,让自己的大名在近卫军内闪耀! 对牛有德的大名仰慕久矣,但在场的还没人和他教过手,不知这次能不能一睹名将风采! 此藏身之地离牛王星那片星域其实并不远,曲向天等人一直藏在附近等候进攻命令,就是为了能第一时间及时执行。 不过片刻之后,进入目标星域的星门已经暴露在了视线中,然星门入口处有数百万人马驻守严查,这人马的数目已经是不小。 眼见有陌生人接近,驻守人马立刻飞出上千人的小队,上前拦截,带队将领喊话,“什么人?” 曲向天压根就不搭理,挥手斩了个手势出来,边上数名将领顷刻间释放出了五千万人马。 “杀!”统将挥剑一声令下。 五千万人马呼啸而出,瞬间如潮水般将那千人小队给淹没。 潮水过后,星空留下一片零碎狼藉。 “敌袭!”星门守将施法怒吼,这边紧急应战,见到这么多人马冲来,已经是吓坏了。 “放箭!” 两军即将对上的瞬间,曲部大将一声怒喝。 冲在最前的一千万近卫军人马手中破法弓宝光闪缩,急骤砰砰声爆响,无数流光如雨横扫而出。 早在进攻前,这边早就不知道做了多少遍的推演布置,冲击、放箭这么多人马的动作却如行云流水般流畅。 轰隆隆! 只一个瞬间,无数流光便将星门数百万守军给击溃。 冲击大军以锥形阵法直接冲入四散的乱军之中,如洪流般冲散一切,势不可挡,也不做任何纠缠,就这样直接冲入了星门之内。也不管刚才击溃的乱军会是个什么情况,连头都懒得回,直接破关冲了进去。 冲击大军扫尾而入,突然冒出又突然消失在了星门内,星门外瞬间死伤数十万的乱军有点懵,守将摸出星铃紧急上报。 而率军冲入星门的曲向天迅速环顾四周星空情况,见里面没有任何防备,心中大喜,看来这边的确没有任何准备。 不过他也清楚,这样的动静是瞒不住牛有德的,就算刚才将外面守军给血洗了个干净也没用,照样会走漏消息,几百万人马不是几十万人马,他就算将数亿大军全部摆出来进攻也不可能瞬间全部消灭掉。 判明现场暂无威胁,曲向天立刻挥手一指,“比卓,你率一部人马立刻前去封堵出口星门,不得放一人逃离,否则拿你是问!” “末将遵命!”大将比卓拱手领命,大手一挥,带了数十将领迅速脱离飞行队伍而去。 曲向天则继续率领人马火速赶往目标进攻地点,同时摸出星铃紧急上报情况,他知道上面在等他这边的进攻消息以便指挥下一步的进攻。 天宫,星辰殿,接到协同指挥亲赴战场坐镇的曲向天禀报,武曲星铃一握,拱手道:“陛下,曲向天率领人马已经顺利攻入敌军老巢,内中暂未发现任何防备!” “好!”青主拍案而起,兴奋地踱步来回,手一指司马问天,“问问牛王府的情况如何!” 听到武曲禀报的司马问天已经在紧急联系,闻听后,拱手道:“陛下,牛有德还在王府内,云知秋刚刚还召集了一群妾室训话,探子刚刚还见到牛有德在王府内游荡,似乎未预料到会发生进攻。” “好!”青主脸上流露兴奋狰狞之色,指着武曲,“让曲向天直扑目标,尽最大可能截下牛有德,尽量不要让他跑了,万不得已也要将他的本部人马给打残!” “是!”武曲点头应下,明白他的意思。 那边是牛有德的老巢,若是牛有德第一时间逃窜的话,怕是很难抓住牛有德,但牛有德若要逃窜肯定要派相应人马阻击追兵,不可能给追兵咬上的机会,那么就是打残牛有德本部人马的机会。只要将牛有德本部人马消灭,牛有德就算逃进了未知星域,只要这边封死出口,可放手对付牛有德外面的人马,加之牛有德在里面战败的消息传出,必将动摇南军军心,对大军扫平南军更加有利,此后牛有德就算能侥幸捡上一条命,也没了翻身的可能。 青主又再次叮嘱,“花义天那边可以开始了!” 武曲领命,迅速将命令下达。 青主又指向上官青,“通知佛老大那边的人马,可以出来助威了,让他们务必压住阵脚!” “是!”上官青应下,摸出星铃联系。 牛王府内,苗毅坐在亭台楼阁中,青月闪身而来,直接飞身到了阁楼上,拱手急报:“王爷,不出所料,对方动手了。” 苗毅冷笑一声,问道:“多少人?” 青月:“约莫五千万人冲开关防后,朝这里直扑而来。” 苗毅漠然道:“近卫军是不会降的,别废那劲,不要降兵,一个不留,赶尽杀绝,本王要杀得他们心惊胆寒!青月,此战至关重要,务必一战挫尽青主士气,也要让其他势力看到青主不过如此,才能给他们跟着动手的信心,明白吗?” “末将明白!”英气勃勃的巾帼女将啪一声抱拳。 苗毅手一掸,“去吧!” 青月迅速闪身而去。 “通知成太泽,让他过来与本王共襄盛举!”苗毅起身,走到凭栏处负手而立,气势凛然,是那种即将与天下王者对决的气势,面无表情地扫过王府内的屋宇宫楼,漠然道:“此时王府内的探子怕都已经在盯着这里,盯着本王,想看本王是什么反应,好,本王就让他们看看!本王真想看看青主知道成太泽在本王身边后是个什么表情!” 杨庆在旁道:“怕是后悔不已,可又骑虎难下,只能是歇斯底里,可能会和谈。” “和谈?可以,只要他向天下公告,向天下人对本王认错,本王愿意化干戈为玉帛!”苗毅淡淡一声。 见他似乎有点自信过头了,杨庆神情凝重道:“王爷,近卫军战力非同小可,人人配备破法弓,不可轻敌。” 苗毅偏头看他一眼,“你以为我当初决定动手是为何?没点底气焉敢擅动?青主有破法弓,本王就没有吗?如果本王说曲向天必败,你信不信?” 杨庆皱眉,心想你手上的破法弓数量就算把整个南军手上的全部集中起来也没曲向天手上的多,他不知苗毅何来的底气在破法弓上面说这样的话。 苗毅已经淡然道:“让黑炭来见本王。” “是!”杨召青应下。 此时的王府内,已经出现了许多人马戒备,到处是哗哗行走的甲士巡弋,防备有人趁机兴风作浪。 不一会儿,黑炭大步来到,兴奋拱手道:“王爷,王府内动静不小,是不是打起来了?是不是该轮到我的人马上场了?” 你的人马?杨庆狐疑,不知他哪来的人马,让这种人统兵不是开玩笑吗? 苗毅转身看着他,“你的人马操练的怎么样了?” 黑炭胸脯拍的咣咣响,“没问题啊!你只要让我上阵,我黑爷立马杀他们一个人仰马翻。” 苗毅冷冷道:“五亿近卫军,你确定你领的十万人马能杀他们一个人仰马翻?” “呃…”黑炭顿时如同被掐了脖子,五亿近卫军?想想都有些不寒而栗,干笑道:“当然还要王爷的人马配合…”见苗毅神情不对,立马又弱弱改口道:“我们配合王爷的人马。” 一旁的杨召青提醒道:“黑兄,没有你的我的人马,都是王爷的人马,明白吗?” “呃…”黑炭立马反应了过来,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啪啪甩了自己几个嘴巴,连连点头道:“是是是,都是王爷的人马,都是王爷的人马。” 杨庆更加惊疑不定了,如此大规模的大军厮杀,十万人马算个屁,砸进战场可能连个泡都冒不出来,何以王爷似乎很看重的样子,不禁问道:“王爷,这十万人马是?” 苗毅淡笑道:“本王这些年弄了十万张以邪灵灵珠为能量驾驭的破法弓,不能掌握战局的情况下,可能作用不大,可若是能稳住战局,这十万张弓能发挥的威力还是不小的!” 杨庆惊奇,灵珠爆发出的邪气加持到破法弓内能让破法弓威力大增他自然是知道的,可破法弓最低都是五品的法宝,荒古定期清剿之下,那些低阶邪灵的灵珠得花多少才能充满一张弓的使用能量?十万张啊,那又得需要多少灵珠?真有那么容易成批量搞起来的话,只怕天庭早就搞了。(。) 第二一七六章 我们中了圈套 搞一点用用可能,搞出十万张来,他实在有点难以置信,但苗毅既然这样说,想到对方掌控荒古这么久,应该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办法。可他仍疑惑道:“邪灵武器非常人能使,这十万控弦之士都是修炼火性功法的修士?” 他相当怀疑这点,五行功法不是谁都能修炼的,讲究天赋,天庭中修炼五行功法的人怕都登记在册,到哪搜罗那么多修炼火性功法的修士?别看天下修士那么多,单单修炼火性功法的人的确不多,微乎其微。就连天庭组织清剿邪灵,也是从各地抽调凑成了少部分的修炼火性功法的修士随军征战,苗毅又是从哪弄来这么多的?事前准备的话,难道不怕暴露? 苗毅淡然道:“暂从荒古内借调了十五万金莲修为以上的邪灵!” “……”杨庆瞬间无语,有点不寒而栗,这家伙居然把这么多邪灵带出了荒古! 天庭为何要定期清剿邪灵?这玩意用俗话来说就像是瘟神,一旦扩散开了,一旦让其坐大了,必将涂炭天下生灵,可不仅仅是人遭殃,所到之处怕是要寸草不生。 杨庆喉结耸动了一下,“天庭屡次清剿,荒古内还有这么多金莲以上修为的邪灵?” 苗毅道:“荒古内的邪灵哪有那么容易清剿干净,那么大的地方,又飞行不便,进去清剿也要倚仗飞行坐骑,连邪灵自己都搞不清荒古内有多少邪灵,犄角旮旯里不知藏了多少,若无黑炭相助,荒古内邪灵的底细本王也搞不清楚,这次本王可谓是把荒古内金莲以上修为的邪灵给征调一空了!这事,黑炭是立了功的,荒古这么多年算是没白呆。” “哈哈,举手之劳,举手之劳。”黑炭乐呵呵拍着圆鼓鼓的肚子,眉飞色舞,听到苗毅夸他有功,嘴上谦虚,可他这谦虚怎么看都是嘚瑟。 而刚刚还气势凛然的苗毅却有些惆怅地叹了声,“召青,让王妃通知近卫军内能通知到的弟兄做好撤的准备吧。”神情上也是说不出的苦涩,他想起了当年半支虎旗那一战,虽没他之后经历过的大战轰轰烈烈,但那一战打的太惨了,几乎找不到一个囫囵人,那么多人哭着求他离开、拼死相护的情形历历在目,然荒古伏兵中的那十几名旧部却被他给杀了。 他明知道一旦让青月去动手,那十几人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可他还是不得不狠心下来那样做了,因为他需要那批破法弓,也必须除掉那一千万伏兵,何况也联系不上那些旧部,就算联系上了,估计也难从西门无野的掌控中脱身,于是他眼都没眨一下,果断牺牲了那些人。 如今大战在即,他很清楚,随着他一声令下,又不知有多少人要抛头颅洒热血,不知多少人要家破人亡。 而这次的近卫军进攻人马中,还有一些旧部存在,但是联系不上,应该也没办法从进攻大军中脱身。两军厮杀,他也不可能让下面人仔细辨认清楚了哪些是自己人避开了不要下手,如此大战中哪辨认的清楚。 只能是能有办法让撤退离开的尽量挽救,没办法撤离的也只能是他对不起他们。 这一切,他若说是为了自保,说什么他不动手青主就要动他,说什么是为了给跟随多年的弟兄拼个前途,天下人信吗?只怕嘴上不敢明着说出来,暗中也要骂他狼子野心吧? 他想到了当年初出茅庐时的自己,他在想,若是那个时候的自己看现在的自己,怕是也会骂上一声狗贼吧…… 王府兵将来往巡视,戒备森严。 然青主大军攻打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快速在王府内扩散开了,号称青主集结了十五亿近卫军攻打,王府上下人心惶惶。 苏韵询问到云知秋的下落,快步来到花园,只见云知秋端坐在亭子里喝茶。 匆匆入内见礼后,苏韵问道:“娘娘,听说青主集结了十五亿大军攻打王爷,可是真的?” 云知秋淡定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苏韵本想问怎么会这样,毕竟苗毅这事瞒了绝大多数人,连杨庆也不敢对她透露,为了避免她多问,杨庆甚至身在王府都不跟她见面,她知道的消息有限。本欲张口,见了云知秋的神态反应,目光一闪,微露笑意道:“看来王爷早有准备。” 云知秋抬头,饶有兴趣道:“何以见得?” 苏韵笑道:“这可不是小事,娘娘能如此淡定,王爷自然是有了应对之法。” 云知秋笑而不语,怎么应对就不提了。 就在这时,一群甲士押了十几个人过来,两名妾室及其丫鬟,还有数名王府的下人,有人脸色难看,有人故作镇定。 放下茶盏,云知秋盯着在前的两名美人,淡然道:“在王府内散播一些谣言就想扰乱军心?我是该说你们小看了王爷,还是该说你们傻呢?当我是眼聋耳瞎吗?以为查不出来?难道看不出你们背后的人已经把你们当成了弃子?” 一美人镇定道:“贱妾不知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知秋冷哼一声,“我之前已经说了,王府内若还有谁是奸细,自己站出来,我既往不咎,结果却是一个站出来的都没有,我给了你们机会,你们不要也罢,还敢作乱?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拖下去吧,该怎么做我之前已经说过了!” 一将拱手领命,手一挥,甲士直接将人给拖走,这些人想起‘千刀万剐’的字眼,不禁吓得魂飞魄散。 “娘娘饶命!” “娘娘,你不能这样,我要见王爷,我要见王爷……” 云知秋冷眼一睨,“闭嘴!” 啪啪脆响声传来,一个个被掌嘴,打的嘴巴血肉模糊,再也吭不了声。 苏韵暗暗唏嘘,王爷的妾室才刚杀一个,现在又来两个,这两个怕是要死的更惨…… 星门出口,距离分兵处较近,比卓率领人马火速先一步赶到,五千万大军亮出,只一个回合便将守护出口的几百万人马给冲溃。也不清剿追杀,比卓一声令下,人马布阵先守死了出口,防备主战场失利的敌军逃逸。 而在能遥见牛王星的星空中,两亿人马,横兵列阵,青月手扶腰间佩剑,漂浮在阵前,英姿飒爽的俏脸上一脸肃杀。 前方以曲长天为首的千余人现身,疾驰而来。 青月身后战阵裂开一道口子,青月飘然后退,在中军的簇拥下退入战阵核心护卫之中。她这一军统帅非必要的情况下不可能在这样的大战下冲在前面身先士卒,那是只顾自己痛快却不负责任的行为。 青月拔剑令出,大阵前列,盾牌防护阵筑起,弓箭手接后张弓以待。 紧急而来的曲长天放眼一打量,人马数量已经估算了个大概,心中不禁冷笑,看来自己之前只亮出五千万人马的效果奏效了,果然吊住了对方不惜一战。 对他来说,不怕牛有德战,就怕不战逃跑,眼前的情况,牛有德分明是把本部所有的家底子全部搬了出来,很好,倒是省了自己不少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歼灭牛有德的势力还是歼灭牛有德更划算?自然是前者。 “五千万人马,列阵!”曲长天抬手止住了前冲,下达了命令。 前后左右大军呈现,五千万人马现身,布好阵,迎着对方的阵营开始推进,明显是硬碰硬的节奏。 大军对垒厮杀,到了这个地步和规模,其实已经没了什么太多的花哨技巧,拼的就是大军的实力和战力,剩下的就是统帅的临阵指挥调配能力。 左右战将心中皆清楚这边没拿出全部的人马。 “待我正面交锋缠住对方后,大军立刻全部展出。韩泽君,你率左路一亿人马包抄。全武平,你率右路一亿人马包抄,与我一起,形成三方合围攻势。萧炎烈,你率五千万人马绕行,直奔贼巢穴,务必拿下牛有德,能拿活的尽量拿活的,总之不能让牛有德跑了,若是人不在,你部人马立刻分散搜索!”大军推进中,曲长天条理清晰地下令。 “是!”三将领命。 双方大军很快对阵,双双进入了对方破法弓的最大威力攻击范围内。 “锥阵冲击!” 双方统帅几乎是同时挥剑发出了号令。 “杀!” 双方战阵刹那冲出上百支由盾甲组成的锥形长阵,疯狂冲向对方,杀声震撼星空。 “放箭!” 双方战阵双双爆发出无数流光,攻向对方冲锋锥阵,刹那轰鸣滚滚,血肉横飞。 厮杀瞬间进入白热化,双方谁都难以轻言后退,面对如此猛烈攻势,哪方都不可能轻易调头。 曲长天挥剑左右:“出击!” 霎时,四亿五千万近卫军人马轰轰烈烈全面展现了出来,左出一亿人马迂回而去,右出一亿人马迂回,另有五千万人马绕行欲直奔牛王星。 战争中的青月冷笑,手中星铃晃动。 率领五千万大军直冲牛王星的大将萧炎烈突然神情大变,只见牛王星冲来密密麻麻人影。 “不好!”负责瞭望的将领突指向四周,传音喊道:“大人,我们中了圈套!” 曲长天左看脸色一变,右看脸色一又变,只见前后左右四面八方的星空中冲来密密麻麻数不清的人马,至少数倍于这边,完全是围攻之势,哪来这么多人马?天宫提供给自己的情报中压根没有这一出! 战场上,情报往往决定着战局的胜负。 “速告比卓,小心有诈,命他立刻来援!”曲长天绷着脸怒声吼了出来。(。) 第二一七七章 恭候多时 到了这个地步,他极为担心比卓那五千万人马也会落入陷阱,面对数量如此庞大的敌军,区区五千万人马也守不住出口,已经没了再守住出口的必要,紧急召回才是正理,与这里的人马合并集结力量未必没有突围的希望,近卫军的实力摆在这里,分开才真有可能被分而歼灭。 曲长天同时急招韩泽君、全武平、萧炎烈率人回撤集结力量,不能给敌军分而切割的机会,必须将力量握成一只铁拳应对。 三支分出去的人马紧急回撤,这边人马刚合拢,连同青月一起的十五亿人马已经将这边团团围住猛攻,十五亿人马的破法弓明显全部集中在了前沿,与近卫军的破法弓硬碰硬。 曲长天人马呈圆球状,同时应付四面八方的围攻,不再冲击,进入了全面守势,以破法弓消耗对方的武力。 青月所率人马疯狂从四面八方以锥阵冲击,犹如一支支尖刺扎向中间的圆球,同时有无数流光轰向对方。 剧烈厮杀声似乎让星空亦为之震荡。 战局稳住,曲长天紧急上报情况…… 比卓一接到主攻大军中了陷阱的消息,大吃一惊,迅速挥臂怒喝道:“人马集结,速随我去驰援左指挥使大人!” 他话刚落,边上传来一声惊呼,“大人!” 比卓迅速四周看去,只见周围星空中的星球或星体上冒出大量人马,朝这边合围而来。 比卓立马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星门,敌军人马数量远超过这边,怕是难以力敌,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出星门离开这里。然而,不执行曲长天军令的后果他承担不起,扔下遭受围攻的主攻大军不管也实在是做不出来,真要那样做了,带走了这支人马无异于削弱了曲部人马的实力,一旦让眼前的敌军跑去参与围攻,无异于在增加曲长天的压力,更何况这星门后面有没有伏兵谁也不知道。 脑中迅速权衡利弊,比卓挥枪在手,指向大军召集方向,厉喝道:“随我杀出重围,驰援左指挥使大人,杀!” 五千万人马轰轰烈烈朝一个方向冲去。 星空中传来横无道施法大喝的声音,“横某恭候多时,哪里跑!” 当面率领一直人马拦住去向的正是巳路元帅横无道,双方破法弓流星箭如狂风暴雨般攻向对方。 五千万冲击人马被当面阻拦大军给拦截了下来,紧接着四面八方的人马将他们给团团围住。 一开始苗毅也无法料定这边的分兵情况,但猜到对方肯定要封堵星门防止他苗毅逃窜,遂直接拨了五亿人马给横无道有备无患。如此一来,等于五亿人马围攻五千万大军,这是十倍于对方的人马,比卓这边的情况比之曲长天那边更加危急! 战阵中的比卓紧急上报。 主战场上的曲长天接到消息后暗暗叫苦,看这样子,粗略估算一下,敌方似乎已经暗中集结了二十亿人马张开了口袋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啊! 他不禁暗暗责怪青主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身为近卫军的最高统帅,不说情报失误,怎会把形势误判的如此厉害? 他现在只能是做两个打算,一是争取杀溃对方,其次突围,再次则是坚守等待援兵…… 就在这边刚刚展开进攻的同时。 丑丁域,一颗荒芜星球上,花义天大步从山洞内走出,举目遥望远处通往子丙域的星门,身后跟出了一群将领相随左右。 星门入口处,数十万南军守卫封堵在门口,就是不让这边的人进去,而这边之前已经进去了数百万经过搜查的人马,现在甚至连搜查都不搜了,就是不让进去,你能怎样?星门守卫压根有恃无恐,你们还敢强行攻打我们不成? 下面人不知道上面人的事,自以为有恃无恐,殊不知这次有人真敢跟他们王爷撕破脸。 “按计划,动手!”花义天发出简短命令。 很快,星门守卫就发现了不对,只见数百万近卫军直接冲了过来,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更让他们惊恐的在后面,冲来的人马连声招呼都不打,张开破法弓便射,一阵流光淹没而来。 数十万守卫瞬间击溃,大军一冲而过,直接穿越星门,从虚空中吐出,这边先进来的人马已经做好了警戒周围迎接的准备。 “走!”花义天大手一挥,人马收拢,跟随他朝星空深处疾驰而去。 然还没飞多远,花义天又一扬手,连同随行人员一起停了下来,只见正面一将冲来,正是南军卯路元帅严啸,身后跟随的一群将领大多都是成太泽的部将,领着一群密密麻麻的人马拦了他们的去路。 花义天等人又迅速看向四周,密密麻麻的人马从周边藏身之地冒出,从四面八方合围而来,人马数量之多超乎了这边的想象。 严啸挥枪指向花义天,“花义天,严某在此恭候多时,何故杀我南军弟兄?束手就擒,饶尔等一命,否则杀无赦!” 苗毅命他领了一百万亲卫,负责协同指挥成太泽这边的人马。 “大都督,情况不妙,好像大多是成太泽的人马,这是怎么回事?”边上有人对花义天传音一声。 花义天目光扫过周围,眯眼盯着严啸,知道事情麻烦了,知道人家摆明了就是在张开口袋等着他,投降?怎么可能!对左右淡淡一声,“布阵!” 三亿多近卫军人马迅速全部展露。 刚刚说的都是废话,十五亿人马形成合围之势后,严啸一声喝,“杀!” 刹那,双方流光四射,轰鸣声激荡,直接进入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白热化状态…… 天宫星域出口外,一座浩大的牌坊静静漂浮在空中,不远处的一颗星球上,是一支近卫军人马的驻地。 辽应同经过通报后进入了都统中军帐内,只见牧雨莲端坐在案后,拱手道:“参见都统大人!”说这话时,下意识先看了下四周,看有没有外人。 牧雨莲微微一笑,传音道:“不用看了,这里没外人,就等你一个人了。” 时隔数万年,早年男女间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早已过去,她早年委身的那个名叫伯约的男人调任地方后早就在与地方势力的纠缠中被地方势力给弄死了。当年获知伯约的死讯,她也谈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伯约一死她也算是解脱了,另一个曾经同样不堪一起伺候伯约的屈雅红后来跟了伯约走,最后的下场算是被伯约给连累了,早已香消玉殒。 而她牧雨莲则是脱离了伯约走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当年跟随苗毅率领半支虎旗一战之后有了自立的勇气和信心,整个人的精神面貌算是彻底改变了,不会再想着依附男人,也算是沾了那一战的光吧,如今的她已经是近卫军都统。 她一直暗中接受苗毅的资助,说实话真想不到当年的那些旧部也如同她一样,都成了苗毅暗中安插在近卫军内的探子,直到苗毅这次命令他们撤退,需要她来接应,她才清楚。 辽应同上前传音道:“人都到齐了?” 牧雨莲摇头:“在这边的老兄弟只到了千把人,还有一些在内部的没办法出来,王爷的意思是让他们就在里面遁入未知星域暂且藏身,等大局稳定后再出来也不迟。” 辽应同奇怪道:“王爷突然让咱们脱离这里是什么意思?” 牧雨莲:“不知道,王爷既然这样布置,想必就有原因,不要再啰嗦了,王爷让尽快撤离。跟我走吧!”说罢,起身而去,辽应同点了点头尾随在后。 她牧雨莲本就是这里的最高统帅,进出自己的地盘自然是没话说。 两人离开这颗星球后,又遁入星空深处的一颗荒芜星球上,与先到的躲在一座山谷里的千余人碰了面。 “本还想带些人马一起走的。”一名将领叹了声。 牧雨莲道:“王爷说会打草惊蛇,让我们把自己的安全摆在首位,还是听王爷的吧,此地不宜久留,走吧!” 很快,一行千余人联袂飞向了茫茫星海,都知道这一走算是彻底脱离了近卫军,再也没办法回头了…… 西军境内某地,一支近卫军人马正在与当地驻军激烈厮杀,也可以算是突袭。 主将把指挥权交给了副将之后,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去,这一去不回头,遁入了星空深处。 类似的近卫军突袭事件,正在西军和北军境内不少地方陆续上演。 寇天王府,正站在桥头洒料喂鱼的寇凌虚身心剧震,猛然回头道:“你说什么?青主在攻打牛有德?” 唐鹤年:“现在还不能确认消息的真伪,是咱们安插在牛王府内的探子传来的消息,说牛王府内谣言纷纷,说青主调动了十五亿近卫军杀入了牛有德的老巢,如今牛王府进入了戒?严状态,牛有德又杀了两个妾室,罪名是造谣。” 寇凌虚皱眉:“十五亿近卫军?哪来的十五亿近卫军杀入牛有德老巢?” 而唐鹤年却摸出了星铃,稍一联系,脸色剧变,急报:“王爷,我北军境内不少地方遭遇了近卫军的突袭!”(。) 第二一七八章 御驾亲征 刚还在说近卫军攻打牛有德的事,一转眼近卫军又在攻打这边,寇凌虚绷着脸道:“情况确认了吗?” 唐鹤年:“应该不会有误,遭遇袭击的地方不止一处,总不会每处都有误吧?” 寇凌虚咬牙道:“青主想干什么?” 这还没完,唐鹤年手中星铃又是一顿联系,随后又急报道:“王爷,极乐界五亿僧兵出关了,出现了在了我北军境内。” 寇凌虚脸色阴沉,他一开始还以为极乐界准备的那批人马是用来威慑东军变故的,谁想现在近卫军却在袭击他的地盘,东军的事算是解决了,极乐界的人马却依然跑了出来,这是想干什么? 他第一个念头便是青主想对他下手还是怎的,沉声道:“通知人马紧急封锁极乐界人马出现的星域,命各地人马集结自卫,阻止近卫军大规矩集结,出手攻打我部的近卫军一律歼灭!” “是!”唐鹤年立刻将命令传达下去。 而寇凌虚则紧急摸出星铃联系苗毅等人,想确认一下他们那边是什么情况,真要开战,他一家够呛,得寻求另几家的支持…… 一座繁华城郭内的一栋深宅大院里,曹满站在树下静默无语。 七绝来到,禀报道:“老爷,下面已经在执行了,应该很快就能将那批家眷给转移走。” 曹满面露迟疑道:“这批近卫军的家眷都是些什么人,居然值得老爷子那边打招呼强调务必安全转移?” 七绝道:“老奴刚才顺带查了一下,从那些人的履历上都查出了一个共通点,牛有德在近卫军的时候,这些人都在牛有德的麾下效命过,都是在酉丁域追随牛有德血战幸存的那半支虎旗人马!” “是他们?”曹满惊讶,没想到老爷子居然为了这些人不惜报废掉潜伏在近卫军内的人手…… 天宫,星辰殿,青主静坐在案后闭目养神,大战已经开始,他表面平静,内心却在期望捷报。 然殿内放下手上星铃的武曲已经是脸色大变,急声道:“陛下,大事不妙,曲长天所部人马在抵近目标地点进攻时,遭遇南军十五亿人马围攻,牛有德似乎早有准备,曲长天所部人马似乎落入了牛有德布置好的陷阱里面!” 上官青霍然抬头,司马问天满眼震惊。 高冠皱眉,这边展开了进攻后,事情也就没必要再瞒他,将他招了过来一起听令。 霍然睁眼的青主慢慢站了起来,旋即怒声道:“立刻让花义天所部人马驰援!” 武曲手中星铃又是一动,稍作联系,武曲恨声道:“曲长天麾下大将率领五千万大军封锁目标地的星门出口,结果遭遇巳路元帅横无道率领的五亿大军围攻,危在旦夕!陛下,牛有德布下了二十亿大军在等着我们,看来他早已洞悉了我们的攻打计划!” “立刻让花义天所部全速驰援!”青主怒喝。 然武曲刚提起星铃,又有消息来到,这次武曲的脸色真的变得很难看,缓缓抬头道:“陛下,以花义天为首的三亿大军刚有动作,便立刻遭遇了十五亿大军的围攻!” 青主震怒,指着他怒斥道:“哪里又冒出个十五亿大军?” 武曲艰难摇头道:“是成太泽的人马,是成太泽的十五亿大军,花义天他们危矣!” “成太泽!别落在朕的手上,否则朕必将你千刀万剐!”青主咚一拳捶在案上,面显狰狞,他之前对成太泽所部人马的消失就心存疑虑,所以才牺牲监察左部安插在牛王府的探子来试探,试探的结果打消了疑虑,他这才放心出兵,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个笑话,对方将他的意图判断的一清二楚,来了个将计就计。 他一开始还以为牛有德那边洞悉了自己的计划是这边有人泄密了,如今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因为他一开始酝酿此计划的时候根本没对任何人吐露,而牛有德的所作所为从联合几家以荒古伏兵为幌子逼他放弃对成太泽的支持显然就已经在打成太泽的主意,牛有德早就在谋取成太泽所部人马,这是将成太泽给逼上了绝路不得不投靠他牛有德。 一想明白这个,青主恨恨一声,“牛贼可恶,是朕当年瞎了眼,以至于养虎为患!” 武曲手上星铃又是一番联系后,悲愤出声道:“陛下,南军境内四亿散兵听令而动,却不防幽冥叛军忽然和南军平叛人马和解,调转枪头,一举击溃我一路千万人马!牛有德所部其余十亿大军开始聚集扼守要道,叛军则在追杀我部分散的人马!照此下去,我部分散人马将在通行关隘处处受阻,叛军却能被一路放行,将会肆意追杀我部人马!” 青主铁青着脸,能想象到那后果,他当年调集给青元尊的人马本就是近卫军中的精锐,成为幽冥大军后,又实实在在安安心心地提高了那么多年的实力,这几千万人马聚集在一起为祸的话,他那些分散南军各地千万级的近卫军人马估计没人能挡的住。 这支精锐人马,他本是准备蓄养着当一把尖刀去捅牛有德的,现在却反被牛有德拿来捅他。 此时他心中的怒火难以形容,恨不得将夏侯承宇母子给抓来千刀万剐。 也因为幽冥叛军突然倒向牛有德那边让他怀疑到了一件事情,几方联手支持腾飞占领东军地盘,为什么不支持成太泽?牛有德逼成太泽投靠的步骤已经很清晰,再联想到腾飞在后宫搞事,他现在完全有理由怀疑腾飞挑出冷宫那事来的背后和牛有德脱了不关系,腾飞十有**也被牛有德给利用了。 冷宫的事让夏侯承宇母子发动了幽冥叛军兵变,现在幽冥叛军又轻易倒向了牛有德,再想想牛有德一决定平叛后,就轻易击杀了他儿子青元尊,这里面没鬼才怪了。 由此一推理,完全可以相信,冷宫的事就是牛有德在背后挑起来的,故意要挑的他们父子反目成仇,好拿下幽冥大军,再反过来一系列手段运作东军那边拿下了成太泽所部人马,一直到他上钩落入陷阱。 事态过程瞬间在他脑中理出了清晰路径,一想到看到匣子里儿子首级的画面,青主胸脯急促起伏,怒火攻心差点没气得吐血。 他也不得不承认,如此一环接一环的手段,实在是高明,高明得让人觉得恐怖! 当初牛有德扳倒昊德芳后,他急于除之,其实也正是有感于牛有德对付昊德芳的手段太过高明,心中已经生了忌惮之意,不全是因为夏侯家的原因,如今让他忌惮的事情终于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他实在想不通夏侯家究竟是怎么想的,和拥有如此翻云覆雨手段的人合作安全吗?当年帮他除掉白老三是为何?不就是因为你夏侯家也忌惮白老三吗? 有一点他也承认,他自认各方面不如白老三! 他再次感慨夏侯拓死的早了,这曹满糊涂啊,简直是在与狼共舞,总有你夏侯家后悔的一天! 当然,他也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在荒古伏兵激怒了牛有德,以至于牛有德不惜玉石俱焚。 念及此,他有些后悔了,这就是擅动下面权臣的后果。 听着武曲的禀报,上官青和司马问天很震惊,都说牛有德能征善战,今天算是狠狠领教了一把,化被动为主动,简直是掐着天宫的七寸狠狠捅刀子啊! “陛下,臣请立刻下令那四亿人马即刻后撤收兵,先把兵力集结起来,否则这样分散着去驰援只会被各个击破,遭受没必要的损失!”武曲大声请奏。 “准奏!”青主刚喝了声,旋即又摸出星铃联系上了佛主,通报了不利的战况,让佛主做好准备。收了星铃后,青主整个人亦变得杀气腾腾,沉声道:“集结天宫一带所有人马,朕要御驾亲征!” 几人霍然抬头看着他,上官青道:“陛下,所有人都撤走的话,这天宫容易遭人蹂躏!” 青主盯着他冷冷道:“若是丢了天下,这天宫留着也是给人做嫁衣裳。” 上官青默了下,想想也是,又问:“那后宫的贵人们?” 青主冷哼一声,“那些贱人是心向朕的吗?背后都有主子,给她们自由不正如她们的愿吗?她们愿走则走,愿留则留,朕不阻拦,除了天妃,其他人不用理会!” 上官青提醒了一声,“都是绝色佳人,落入别人手中,若被拿来要挟戏耍,影响陛下清誉。” 青主又是一声哼,“那就全部杀掉,一个不留!”说罢大步朝殿外走去…… 牛王府,苗毅回到了议事大殿内。 尾随而入的杨召青握住了星铃,在旁禀报道:“王爷,阎修说,夏侯家那边说了,那些家眷撤走没问题,很快就会办妥。” “好!”苗毅点头,暗暗松了口气。 那些近卫军旧部,这次,估计很多人是没办法保全了,但是他不能再扔下他们的家眷不管。这么多年来,那些旧部不少人都有了家眷,而近卫军的家眷大多也都是集中在天宫那一带看护,不管那些旧部有多少能幸存下来,至少所有人的家眷他都要尽量保全,给死去的人一个交代,也是给今后的手下一个交代。 但他没办法从重兵防御的天宫那边把人给弄走,只能是拜托夏侯家。夏侯家上战场征战也许不行,搞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却是手段颇多,结果没让他失望。(。) 第二一七九章 焦头烂额 能把这些人安置好,也算是能缓他一桩心事。 回头提溜出一只星铃,对二杨笑道:“寇凌虚来讯了。” 二杨相视一眼,之前才刚刚和广令公那边联系过。 一沟通上,寇凌虚立问:听说青主派了十五亿人马在攻打你? 苗毅:十五亿没有,那都是谣言,目前我牛王星外有五亿近卫军在强攻,花义天所部三亿近卫军正赶来驰援,我境内还有四亿近卫军在捣乱。 说这么明白,也是想让对方知道近卫军目前的兵力大致集结情况,他这里和青主都在互相搞突袭,你突袭我也在突袭,你设圈套我也在设圈套,都在不折手段各尽其能,表面上都在借着平叛的事做幌子,人马皆在暗中酝酿调集,外人根本搞不清情况。对寇凌虚和广令公这种人来说,不清楚对手的兵力情况,在不知自己能不能把对手给应付下来的情况下,是不太可能轻举妄动的。 寇凌虚稍一估算,没有十五亿那也有十二亿,其中五亿都杀到牛有德老巢去了,青主显然是突袭而去,否则不可能风闻不到任何动静五亿人马就进了牛有德的老巢,这是要将牛有德置于死地啊,他不禁为苗毅捏了把冷汗,问:你扛能抗多久? 他已经在设想联手驰援的可能性,但他这边又冒出了极乐界的五亿人马,让他有些头疼。 苗毅: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报之,既然来了,我岂能放他们安然离去。曲长天亲率的五亿人马已经被我二十亿大军给包围,花义天三亿人马被成太泽十五亿大军给包围,这八亿近卫军人马,我必灭之,剩下的四亿人马能奈何于我? 寇凌虚震惊了,二十亿大军?这分明是早有预谋!十五亿大军?成太泽怎么跑去凑热闹了?急问:你早就知道青主要偷袭你? 苗毅:有影卫暗杀在前,又有荒古伏兵在后,我焉能不防?青主不动手则罢,敢动手我必废了他! 寇凌虚貌似有点生气:你为何不早跟我们通气,何故一个人蛮干? 苗毅:需要通气吗?如今你和广令公境内的近卫军数量不过区区五亿人马,你们六十亿大军若是连这五亿近卫军都吃不下来,那依我看,你们两个这王爷也算是做到头了。 寇凌虚:你别忘了,青主手上还有八亿近卫军,那可不是摆设! 苗毅:我一家就摁住了青主十二亿人马,青主大军必不做他想,必然集中力量朝我扑来,你们需为我争取时间,把你们境内的近卫军给我牢牢摁死了,别给我添乱,待我解决掉手上的十二亿近卫军,立刻集中兵力迎战青主手上的最后八亿人马!他既然欲置我于死地,我也不做他想,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定与他最后主力决一死战,绝不退缩,也无路可退! 寇凌虚:极乐界五亿大军已出现在我境内。 苗毅:腾飞是干什么吃的?立刻给他施压,让他出兵相助!只要青主的势力一垮,佛主手上的十五亿人马是你几家联手的对手吗?道理想必不需我多说,你们这个时候若是撒手不管,我若被青主打垮了,青主回头立马就要对付你们,大家谁都别想好过。言尽于此,至于你们是出兵还是坐视不理,悉听尊便,我不勉强! 寇凌虚:牛有德呀牛有德,我们这次算是被你拖下水了。 能说出这话,就知道他心中已经有数了,已经无法置身事外。 苗毅:怎能说是被我拖下水了,说来,你们还得感谢我,这也就是我能抗住,否则你们接下来的后果可以想象,明明是我帮了你们才对,不见感谢,何来抱怨? 双方结束联系后,一旁的杨召青禀报道:“王爷,成太泽带着一堆家眷来了。” 苗毅道:“有请!顺便让王妃出来招待客人。” 他亲自出了大殿,站在了殿外台阶上相迎。 不一会儿,只见成太泽身后跟了一群莺莺燕燕或男女,都是他的妻妾和子女之类的,还有几名将领相随左右。 苗毅走下台阶,成太泽立刻快步脱离身后人员,抢步上前,两人老远拱手哈哈大笑互称:“王爷!” 见面则把手言欢,成太泽一副万分抱歉的样子,“盯了一下花义天那边的战事,来迟了,王爷海涵。” 苗毅笑道:“成王能放心前来,说明前线战事顺利,本王应该高兴才对。” “来,都来见过牛王爷和王妃。”成太泽转身又招呼一群家眷过来拜见。 男男女女一群纷纷折腰拜见:“见过王爷,见过王妃娘娘。” 苗毅抬手虚扶了一下,偏头朝云知秋颔首示意。 云知秋会意,立刻笑吟吟上前,与成太泽的妾室们谈笑,互相姐姐妹妹的喊的亲热的不行,随后将一群家眷给请走了,请去花园喝茶。 目送一群家眷跟了云知秋,成太泽心中感慨万分,他大军基本上全部调离了身边,实质上本人和家眷已经成了苗毅手上的人质,这次更是亲自把家眷送上门,足见诚意。 热闹的人群一走,剩下了办正事的人,苗毅道:“外面大战正酣,不知成王可愿随同本王一起前去观战助威?” 成太泽正色道:“正有此意!” 于是一群男人大步而去,出了王府快速掠向星空…… 天宫,后宫内到处是惊慌骚乱局面,大群近卫军正把后宫内的所有妃子赶往一个地方集中。 离宫,上空,龙凤成群翱翔,外面集结的大军密密麻麻。 大殿内,手持星铃的青主脸色有点发黑,广令公和寇凌虚双双直接联系他, 直接联系他已经算是少见,一起联系他就更是罕见。 寇凌虚和广令公哪有什么好话,近卫军已经在攻打他们的地盘,能有好话才怪了,是来问罪要交代的。 青主莫名其妙,自然是一口否认,收了星铃对下站的武曲怒斥道:“西军和北军境内的近卫军在擅自攻打西军和北军的地盘是怎么回事?是谁下的令?” 不怒才怪了,牛有德这边掐着他七寸下狠手,已经是搞的他焦头烂额,他已经能想象到,自己那十二亿近卫军人马一旦被牛有德给摁住了,见他手上势力大减,很有可能会激起另几家的野心,这个时候去惹那几家不是找死是什么?简直是把动手的借口送到人家手上去! 上官青等人吃惊不小,这还真是火上浇油啊! 武曲同样吃惊道:“这不可能,绝没有可能下此命令!会不会是那两家想故意找借口出兵?” 青主指着他骂道:“那你还不快点核实一下!” 武曲迅速传令核实,其实也不用他核实,西军和北军不可能坐等挨打不还手,已经在调动人马围剿闹事的近卫军,这么大动静想不惊动闹事的近卫军上峰都难,自然要搞清是怎么回事。 结果发现西军和北军境内有十几支人马在乱来挑事,上面一问怎么回事,那十几支闹事人马基本上都是副手在回话,都说是都统大人说接到了上面的进攻命令。 上面自然是震怒,哪有下这样的命令,立刻找下令的主将,结果主将全都联系不上了,消失了,不知去了哪。 大殿一角,战如意在银霜、白雪的陪同下静静默立在角落。 三人已经被从冷宫招出,难得目睹青主气急败坏的样子,银霜、白雪暗暗心惊,如今的牛有德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已经到了能把天帝给逼到这样的地步吗? 具体战况,三人不清楚,但被招来后,这边告知的意思是,南军掌令天王牛有德造反! 战如意明眸中流露出说不清的神色,那个当年和她差不多的角色,一步步成长到如今,已经有资格兵锋直指天帝了,挥手间动辄指挥上亿人马作战,气吞天下,而她呢,卸下战甲入宫承欢以来,一直是个宽衣解带的角色…… 弄明白情况的武曲禀报道:“陛下,确有此事,有十几支人马失控……”把详细情况做了禀报。 青主震怒,指着他怒斥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统军将领的任选难道是闭着眼睛挑的吗?” 武曲满脸苦涩道:“陛下,应该是牛有德在搞鬼,下面查了下那些人的履历,发现都有一个共通点,那些人都是牛有德曾经在近卫军的旧部,都是在酉丁域追随牛有德击溃百万精锐一战中的幸存者。” 青主越发惊怒,“朕记得牛有德的那些旧部应该不止这些人吧?立刻传令各部,相关人员立刻给朕全部控制起来!” 武曲颔首:“已经命人去执行了。” 外面的各部人马还在集结,这边等了没多久,武曲再接到星铃传讯后,脸色又是一变,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终不得不硬着头皮禀报:“陛下,只抓了数千人,还有数千人已经跑了,那些人的家眷都在不久前集体消失了。” “跑了?消失了?”青主怒极反笑,“好啊!这就是你们给朕治理的近卫军,由得人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就在这时,上官青快步从殿外走入,到青主身边禀报道:“陛下,绿姐姐不肯转移,她说她哪也不去。” 青主怒道:“她想干什么?” 上官青道:“她已经来了,说要见陛下。” 青主没好气地一挥手。 很快,绿婆婆拄杖出现在殿外,不疾不徐地一步步走来。 之前还满脸怒容的青主一见她的身影,立刻怒气全消,整个人似乎迅速冷静了下来,沉默着一张脸看着她步步走近,眼神说不出的复杂。(。) 第二一八零章 让你的人上 青主似乎不愿让绿婆婆看到自己绷不住、气急败坏的样子,努力恢复了自己的帝王气势。 司马问天、高冠、武曲也都静默看着绿婆婆走来,似乎都有点意外她怎么会主动来这里。 走到殿中,绿婆婆扶杖略欠身道:“见过陛下!” 青主“嗯”了声。 绿婆婆:“听说牛有德造反了?” 青主冷哼道:“跳梁小丑,朕必除之!听说你不愿转移?” 绿婆婆问:“事态严重到了需要弃天宫而去的地步吗?” 青主:“战场上,固守一地容易被动挨打,只是暂时转移,谈不上什么弃天宫而去,而是避免不必要的危险,事后自然是要回来的,你何必如此固执己见?” 绿婆婆叹了声,“不是固执己见,而是真的不愿动了,老死这里挺好的。你不用担心什么,既然是牛有德造反,我和他多少有点关系,他应该不至于为难我这个没用的老婆子,杀了我徒背一个不好的名声,人家也犯不着,是吧?” 青主默了默,想想似乎也有些道理,沉吟道:“既如此,那就随便你吧,你看你这边还有什么需要吗?” 听到这里,就连角落里的战如意等人也不禁诧异看来,从未见过青主以这种语气与人交谈,那是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似乎带了几分平等商量的意味,忍不住开始细细打量这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安安静静呆在御园的老婆婆。 对于这个绿婆婆,她们只知道她过的平平静静,没任何权贵以权势压她,基本没任何人去绿央园做出打扰她的事来,连向来待人苛刻的天后夏侯承宇也不会为难她,向来淡定从容。以前以为是她不卷入任何是非才能得自在的原因,如今看来,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其中似乎有什么隐情,否则一个伺候花花草草的老奴哪能如此轻易进这大殿和青主从容的面对面交谈,刚才似乎听上官青称呼她为绿姐姐? 司马问天、高冠、武曲以及上官青对此似乎一点都不感到奇怪。 绿婆婆偏头看向了大殿角落,盯着战如意打量了一阵。 青主顺着她目光回头看了眼,见她在盯着战如意,不由嘴角动了下,脸上神情似乎闪过一丝不太自在。 绿婆婆目光又落在了他的脸上,“听说,后宫那些妃子,陛下要全部处死?” 战如意等人悚然一惊,要将后宫妃子全部处死?那得是多少人? 青主立马目带冷意地瞪了一旁的上官青一眼,很显然,这事又没公开,上官青不说,对方怎么会知道,而上官青刚刚又亲自去见了她。 上官青心虚低头。 绿婆婆道:“这事和大总管无关,而是我知道你可能会怎么做,才多问了他一句,他卖老婆子一点面子,无奈之下漏了一嘴罢了,你也犯不着怪他。” 青主皱眉道:“你向来清净不掺和什么,为何突然过问这个?” 绿婆婆叹道:“不管好坏,也不管你待见不待见她们,都是些苦命人,刀下留人吧,送到绿央园来吧。等你回来了,你若还想她们回宫,再招回去。若这地方真被牛有德给占了,牛有德那边我多少有些面子,我自有话去阻拦,不会让牛有德轻易动她们,她们以后就留在我手下帮我打理些花花草草吧。” 青主眉头紧拧,那么多绝色美人,他很难相信其他男人能忍的住不碰,就算别人不主动碰她们,那些女人当中许多是个什么德性他心知肚明,怕是有许多耐不住绿央园那没指望的寂寞,会主动想办法那啥,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不愿辜负上天给自己的姿色。 见他有些犹豫,绿婆婆又道:“这么多年我不曾求过你什么,这是第一次开口。” 她说出了这话,青主眉眼低垂了一下,旋即对上官青挥了下手,“照她说的,人送去绿央园,警告她们老实点。” “是!”上官青低头应下,摸出了星铃传达旨意。 “唉,你保重吧。”绿婆婆欠身扔下一句话,继而转身拄杖而去,身形苍老。 殿内一群人静静目送,一直目送到她的身影消失。 而此时,殿外又有一人走了进来,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破军! 进入大殿,破军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角落里的战如意身上,死死盯着…… 极乐界,灵山,大雷音寺。 金色僧袍,赤足而行的佛主走出到殿外,眺望氤氲灵山,徐徐道:“天帝那边这次是真的遇上了麻烦,若不解决,会直接威胁到我极乐界,必须将局势稳定下来,我欲率八亿佛徒亲往震慑!八方寺那边你师弟会领一亿佛徒镇守,灵山留一亿佛徒由你坐镇。记住,万一出现什么无法控制的局面,立刻启动大阵,将镇妖塔内的人给诛灭,明白吗?” 随同在旁的瘦高僧人名金罗,正是他弟子,合十道:“弟子明白!” 腾王府,一座大殿内,停下手中星铃一握的腾飞气急败坏模样,来回走动。 他接连接到寇凌虚和广令公的消息后,才知道南军的情况,才知道成太泽率领人马去了南军境内,成太泽居然在帮牛有德围攻近卫军?牛有德不是在跟他合作在支持他的吗?牛有德针对的成太泽怎么跑去支持牛有德去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有些事情已经是不难想通,他明白了,终于明白了,自己被牛有德给利用了,被狠狠利用了一把!如今牛有德和成太泽厮混到了一块,他想不担心都难,万一哪天牛有德帮着成太泽打回来,他找谁哭去? 奈何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都撕破脸了,谁管你那点委屈? 腾忠问道:“王爷,怎么了?” “牛有德欺人太甚……”腾飞把掌握到的情况讲了遍。 腾忠神情抽搐,这的确是被利用惨了,简直是在把这边当猴耍,也不禁恨恨道:“这牛贼实在是奸猾狡诈,难道寇、广二人也不讲道理不成?” 腾飞扭头看来,“讲屁的道理!他们说现在不是起内讧的时候,让本王向北军境内进军,对抗佛界人马。而且还威胁我,说我若敢坐视不理,回头他们要联手对付我,简直是欺人太甚!” 腾忠皱眉,“王爷,那我们出兵还是不出?” “嘿嘿!”腾飞冷笑一声,“他们把本王当成了什么?本王又岂能由他们呼来喝去?打吧,让他们打吧,两边彻底撕破了脸,这仗干起来了,岂是死一点点人能了事的?现在这个情况,两边顶多只能是吓唬威胁一下本王,谁都不敢得罪本王!本王两不相帮,坐山观虎斗,不管最后谁胜谁负,输了的没话说,赢了的也必然是损失惨重,唯独本王岿然不动!” 腾忠恍然大悟,明白了他的意思,届时王爷手握重兵,保持着完整的实力,谁敢轻易攻打?那就是划分天下利益的话语权!当即连连点头,不得不承认王爷说的对,可他总有些说不清的感觉,各大势力卷入,王爷的势力最弱,真的能独善其身? 星空最大主战场,青月所部与曲长天所部依旧在剧烈厮杀。 近卫军的战斗力也的确是强悍,攻防协同程度非同小可,加之装备精良,又有曲长天极为老到的指挥,面对十五亿大军的围攻,简直防守的滴水不漏,不管这边怎么拼命冲,都难以攻进去。 进入了战阵中观战的苗毅和成太泽脸色都有些凝重。 “牛王爷,曲长天不亏是老将,防守的很严密啊,照这样下去,不说王爷的人马要损失惨重,这样迟迟不破咱们的人马无法抽身,一旦等到青主大军赶来了那就麻烦了。”成太泽偏头提醒了一声。 苗毅没接话,转身看向随行的黑炭,“让你的人上!” 本来的话,若这边能直接打下来,他暂时还不想过早暴露这张牌,现在看来不用是不行了,人马再这样折损下去,他后面拿什么跟人家争锋? 成太泽也跟着回头看向黑炭,有点疑惑,不熟悉黑炭,也不知黑炭有什么人马能破局,曲长天严密的球形防御,里面有足够的人马后续力量补充,攻击人马再增加人马怕是效果也不大。 黑炭却是兴奋地拍着胸脯道:“王爷放心,包在我身上。” 苗毅脸一沉,“别只顾自己过瘾,听从指挥,不得乱来,否则定斩不赦!” 黑炭打了寒颤,连连点头,“明白明白,听从指挥!” “去吧!”苗毅一挥手。 黑炭立刻调头从大军中闪了出来,来到战场之外,放出了十万邪灵,对着一群邪灵那是既拍胸脯又挥拳头,张牙舞爪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总之,那群邪灵哪见过规模如此庞大的厮杀场面,震撼的不轻,一个个面露紧张惊恐。 十万邪灵操着破法弓,列阵朝庞大战阵推进。 苗毅与青月协调之后,迅速让聚集人马让出了一条足让通过的缺口。 眼见这十万人马长的奇形怪状,有些人不人鬼不鬼的,身上隐隐有死气、杀气、怨气和煞气,成太泽一阵愕然,猛然想到苗毅长期在荒古修炼,吃惊回头道:“这是邪灵?”(。) 第二一八一章 攻破防线 苗毅默默点了点头。 成太泽无语,没想到屡遭天庭大军清剿的荒古还能找出这么多修为能操控破法弓的邪灵来,也不知牛有德是怎么控制让他们乖乖听话的。 让出缺口的攻击人马也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这群人。 在青月的指挥下,一片攻击窗口的前排盾牌防御仍在,后方的弓箭手退开了,由十万邪灵弓箭手递补上。 黑炭打出手势,“准备!” 十万邪灵破法弓齐齐弓箭上弦,三箭齐上,破法弓宝光荡漾,弓弦拉开,粉红色的雾气、白色的雾气、灰色的雾气、黑色的雾气开始在流星箭上缭绕浮现。 兴奋到两眼冒光的黑炭又是一记手势砍出:“放箭!” 砰砰砰连珠炮般的炸响密集出现,皆三箭齐发,从盾牌网格中射出。 密集围攻流光中突然出现一簇迥异的流光,雾气旋转缭绕的流光,与周边射出的流星箭比起来显得诡异神秘且显眼。 实在是攻击人马的数量太多了,十万这个规模夹杂在其中真的只有一簇簇。 轰轰轰…… 密集轰鸣中,被带着诡异雾气流光击中的地方如同其他地方一样造成一片轰塌,然不一样的是,轰塌方位却没有迅速递补恢复,反而有塌方扩大的迹象。 这片防守区域本就被流星箭本身的攻击威力给暂时摧乱,后方的递补人员迅速冲上来加固,谁想却冲进了爆开的死气、杀气、怨气、煞气中。措手不及之下,还没搞清是什么东西,有人身上皮肤犹如被无数刀片给拉开了一般,一道道口子渗血,有人双眼立瞎,不少人捂住脸发出惨叫。 有人哆嗦在原地。 有人如同中了邪一般,两眼通红,见人就杀,刀枪挥舞向自己的同僚砍杀。 有人痴痴呆呆在原地,眼见再次射来的流光箭雨,竟然不知躲避,任由自己被猛烈攻击给撕裂。 前沿防御撕开了口子,暂时又无防御,攻进来的流光箭雨直入战阵之内,后方的人措手不及之下可想而知,惨叫声一片。 “怎么回事?”严密关注战况的曲长天立马发现了异常,指着怒吼一声,“给我堵上!擅离职守者杀无赦!” 开什么玩笑,现在还能凭借优势装备抗衡对方,一旦被敌军撕开口子攻入的话,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那还得了? 那一区域的指挥将领迅速指挥周边破法弓发动了一波不惜代价的狂射,将朝缺口攻来的敌军锥阵给击溃,旋即怒喊道:“作乱者杀!” 后方近卫军人马立刻成排拉开了破法弓,密集流光射出,轰鸣声中,直接将中了邪气的自己人干翻。 “杀!”指挥将领再次怒吼。 流星箭一波又一波射出,近十万中了邪气的近卫军被扫了个干净,不管还有没有救,来不及慢慢甄别,也拖延不起,直接快刀斩乱麻是最佳办法,那真是对自己弟兄下手也丝毫不手软。 不是指挥将领不知道杀的是自己人,不是不知道杀的是自己麾下弟兄,而是没办法,战场上的厮杀没办法用感情来衡量,若被敌军撕开缺口杀了进来,数亿人马搞不好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战场上总要有所牺牲,权衡利弊的办法永远是以最小的牺牲来避免最大的牺牲。 混乱人员一扫空,指挥将领怒喝:“堵住!” 一群人举着盾牌再次结阵朝缺口涌去,不过这次都学乖了,全部以罡气护体,尽管面对邪气的侵蚀法力消耗迅速,却不得不承受。后续的弓箭手又堵了上来继续以破法弓还击…… 翻飞而回的流星箭一到手,黑炭再次喝道:“收!撤!” 十万邪灵弓箭手立刻将周围淡淡散开的邪气给吸收进了自己体内,防止干扰身边的其他进攻人马,随后迅速整体从缺口退开,来去迅速1 在准备动用这支邪灵人马之前,苗毅知道这群邪灵没有集群作战经验,事先就下令进行了操练。 青月麾下部将随后挥手,“上!” 之前退开的弓箭手迅速递补上来,再次放箭,针对轰塌的地方射击,扩大攻击战果。 苗毅靠近了前沿阵地,密切关注这一波的攻击效果,只见敌方被邪灵破法弓攻塌的地域已经形成混乱,迟迟不得恢复,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 观察了一下邪灵人马数量,再看到只发动一波攻击就退下了,成太泽若有所思,估计这邪灵破法弓的能量储备并不多,不能肆无忌惮使用。 稍微心里有点底的就明白,荒古被反复清剿之下,就算存在高阶邪灵,肯定也不多了,破法弓是金莲级以上的装备,可不是用一颗五品结丹就能炼成的,低阶灵珠得堆多少进去才能补充上能量?更何况是十万张破法弓啊! 苗毅回头对青月传音道:“你都看到了,敌方很快就会有所准备,这邪灵破法弓能量有限,下一次必须一举杀入!” 他也是没办法,没有大规模使用邪灵破法弓的经验,尽管知道肯定会有些效果,可十万支的量面对这样大规模的厮杀实在太小了点,究竟能发挥多大的效果心里没底,必须要有一次试射才能做出判断。 经过这次,他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若仅仅是几千张或上万张邪灵破法弓对上这种战阵不会有什么作用,十万张刚好能造成一些效果。而十万张已经是他能弄出来的极限,黑炭那边召集了十五万达标的邪灵,邪灵破法弓的量却也只能配备给十万人。 “明白!”青月点头迅速指挥部署…… 破开的防御缺口终于堵上了,曲长天悬着的心放下了,立刻对左右副将道:“问问怎么回事?” 一副将摸出星铃与前线指挥将领联系。 而就在这时,另一头轰隆声中,同样的混乱再次出现,霍然回头看去的曲长天怒喝:“堵上!” “压制!”攻击那头的青月拔剑怒喊。 那一片的破法弓立刻不计量地拼命朝邪灵攻塌的缺口周围近卫军狂射而出,为大军的冲击拼命压制敌方的攻击。 “冲!”青月挥剑大喊,“率先冲入敌阵者,重赏!” 三条锥龙,从三个方向护着中间一道遁甲锥龙疯狂冲出。 抵消攻击的三条锥龙不断崩塌又重组,最终在正面攻击薄弱的情况下,中间那条遁甲锥龙终于如同尖刀一般狠狠捅进了敌军防御大阵之中。 一旦短兵相接,破法弓就失去了应有的威力,率先冲入的遁甲锥龙将遁甲一翻,化作人群和近卫军厮杀在一块,迅速将这一块的缺口给扩大了,后续进攻人马立刻源源不断相继杀入。 近卫军防御圈刹那被撕毁。 “大人,前线禀报,是邪气,破坏防御的是邪气,对方应该有一批以邪灵灵珠驱动的破法弓!”副将对曲长天急报。 曲长天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盯着被攻陷的缺口,嘴唇都在哆嗦,他苦心经营的固若金汤的防线就这样被撕开了,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围攻,后果不难想象,简直是双目欲裂…… 星门出口,大战已经临近尾声。 比卓身边只剩数万亲兵,面对四面八方,将他团团护在中间,周围是密密麻麻包围的人马。 没办法,敌我力量实在是太过悬殊了,五亿对五千万呐! 五千万人马的后续递补防御力量和曲长天的四亿五千万根本不在一个量级上,双方的防御持续能力已不是简单数字上的差距。 握有如此绝对优势的兵力,横无道压根不跟他玩什么进攻防御,包围圈从四面八方组成无数锥龙全线进攻,一次就将比卓的破法弓防线给压垮了,直接进入短兵相接的厮杀状态。 横无道挥剑指着困兽般的比卓,“立刻投降,我在王爷面前保你们一条活路!” “呸!”比卓指来,面目狰狞地厉喝:“你见过有投降的近卫军吗?弟兄们,干掉他!” 身边一堆破法弓立刻对着横无道射去。 一大堆盾牌扬起,迅速将横无道给护在了里面。 轰隆!盾牌阵被摧毁的瞬间,横无道的包围大军亦射出无数道流光,只一波攻击就将困兽最后的一点反击力量给解决了。 剩下数十个摇摇晃晃的人,周围人马蜂拥而上,刀枪齐上砍翻。 十几支长枪捅进了比卓的身体里面,一人闪过一刀砍下了比卓的脑袋,如获至宝般飞到横无道跟前,双手奉上。 横无道哈哈大笑,指着眼前狼狈不堪一身血污的将领,大声宣布道:“大家都看好了,取敌军首将首级者,官升三级!” 此话一出,不知多少人眼红此将,平常的时候,所谓的这三级也许一辈子也难攀升上去,大家在战场上拼命是为什么?立下战功意味着荣华富贵,意味着财富,意味着权势,意味着享用不尽的美人。 那将领兴奋不已,大声道:“谢大帅!”再上前,双手献上比卓血淋淋的首级,一点都不嫌脏。 横无道环顾四周道:“留小部打扫,大军随本帅驰援主攻战场,再立新功!”手中首级高高举起。 “杀!杀!杀……” 全军上下挥舞手中武器齐声高喊。(。) 第二一八二章 结拜 士气很高! 横无道也很高兴! 不管是不是兵力上占优势,需知打败的是近卫军,打败的是五千万人马组成的近卫军,打败的是灭掉了嬴九光的近卫军,打败的是天庭成立以来号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威名赫赫的近卫军,士气如何能不高涨! 最大的主战场,双方大军已经摒弃了破法弓的使用,厮杀在了一块,短兵相接,围攻! “大人,比卓那边已经彻底失去了联系!”一旁副将颤声禀报。 凝视战场局势的曲长天心弦一颤,这个时候那边彻底失去了联系意味着什么不用多说。 战局之外,一群亲军拱卫之中,苗毅等人观望着战况。 一旁的杨召青摁下星铃禀报道:“王爷,横帅捷报,五千万近卫军悉数歼灭,正在火速赶来驰援!” 成太泽在旁啧啧摇头道:“歼灭五千万近卫军呐!” 苗毅点了点头,问:“战损如何?” 杨召青:“我方折损了将近六千万人马!” 苗毅眉头皱起,就连成太泽也皱起了眉头,五亿人马打五千万人马,战损居然高过敌军,这近卫军的战斗力的确是强悍,而花义天那边可是有三亿近卫军呐,这让他有些揪心。 杨召青见状补充道:“横帅采取的是速战速决的打法,全面压上去,故损失较大。” 苗毅颔首,回头看向成太泽,“成王,我这里又有五千万张破法弓到手,待到眼前人马歼灭,五亿张破法弓便实打实地握在了手中。你部若是能歼灭花义天三亿大军,三亿张破法弓我一张不取,全交由你处置,如何?” 边上的杨庆闻言微笑,三亿张破法弓啊,这是要逼成太泽拼命呐! 他此时已经摘下了脸上的假面,露出了真容,到了这个地步,已经跟天庭撕破了脸,没有了再遮遮掩掩的必要。 成太泽闻言双目一亮,三亿张破法弓啊,若能得到这笔装备,丢失的东军地盘算什么,有这笔装备在手,腾飞难挡! 不过一瞅苗毅那神秘而似笑非笑的笑容,心中猛一个激灵,全家上下已是人家手上人质,人家早就说过要你手上人马,摆明了要你称臣,要那三亿破法弓的话,无异于想拥兵自重,人家岂能容你活着回去?一句话,称臣则有活路,拥兵自重必死无疑! 换做是自己处在人家牛有德的位置上,不妨想想,天下即将迎来一场利益上的大变局,最后绝对都是谁的实力强谁就有利益分配的话语权!挑起这么大的一场大战,下面必定损失惨重,换了自己也必然是急需牛有德手上的人马补充兵力,焉能放任别人拉走下面人马?难道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最终就是为了便宜别人吗? 不管会不会迎来天下大变的格局,即将接下来的大战牛有德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兵力大幅缩减,除非想找死还差不多,真当另几家是吃素的? 想明白这个自然不难明白牛有德对自己说这话的意图,这是在试探自己啊! 成太泽后背差点冒冷汗,知道自己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自己若答应了下来,回头人家必然要除掉自己,然后想办法收编他的人马,目前的情况下他想跑都跑不了。 “王爷,如今大势,你我分则两害,合则两利。现在你我都是一家,谈什么破法弓的分配太见外了。事态发展到如今,足见王爷雄才大略,成某自叹不如,心悦诚服,今日愿当着众人面…”成太泽嘴唇一绷,面对苗毅,抱拳长鞠一躬,诚恳道:“青主封的成天王已经过去了,这里只有成太泽,没有成天王,成太泽愿惟王爷马首是瞻,只要王爷一生令下,愿效死命!” 闻听此言,他随行的几名将领先是一愣,了解王爷为人的稍一琢磨,有人似乎明白了什么,面显黯然之色。 也有人大吃一惊,道:“王爷!你…” 成太泽霍然回头,怒视道:“闭嘴!牛王爷雄才大略,我愿追随,尔等若不服,尽管离去,我不拦你们。” 另有人拉了那人一下,暗中传音道:“想活命就别糊涂,王爷是为了大家委曲求全。” 那人没明白过来,但也皱着眉头闭嘴了。 苗毅却是面露大喜之色,瞥了眼那不服之人,由此可以看出成太泽麾下还是有一批忠心追随者的,心念一转,一把抓了成太泽的手腕,高兴万分道:“此言差矣!既然成王都说是一家人,那还用得着分谁效命谁吗?成王年长,若不嫌弃,我愿尊你为兄长,你我结拜为异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好?”那真是满眼期待。 成太泽慌忙摆手道:“不敢不敢,成某愿追随王爷效命,的确出自肺腑之言!” 谁知苗毅却收手取出一把匕首,二话不说,直接划破手背,鲜血淋漓握拳道:“牛某也的确是肺腑之言,愿歃血结拜,一片诚心,望兄长不要推辞!”手上匕首送了过去。 成太泽心里都骂娘了,结拜有屁用啊,青白等人当年还是结拜兄弟呢,翻脸的时候谁在乎过这个,什么翻脸的借口找不出来? 他心里清楚,人家这是急需他的人马,想尽快收服,不想在这个时候起什么波折,欲收买人心。 可人家都对自己动刀子了,做到这一步,他没办法不给面子,只好接了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背,也握拳伸出。 两人双拳交碰,拳背血淋淋的口子对碰在了一起,相视哈哈大笑,苗毅一句“兄长”叫的诚恳。 “兄弟!”成太泽也深情厚意地喊了声,心中的苦涩只有自己最清楚。 那位刚刚还反对的将领愣住,发现这牛有德还是不错的,没有仗势欺人,王爷主动效命都拒绝了,如今成了结拜兄弟…他心中的不平也就消散了。 杨召青在旁面笑眯眯。 杨庆暗中颔首,心中感慨万分,想想当年的苗毅,再看看如今的,这人果然是到了什么样的位置做什么样的事情。 他也能理解苗毅此时的心情,目前的情况下,苗毅真的是输不起了,一意孤行,掀起这么大的大战,一旦败了,责任就得他一个人扛,没办法给下面人交代不说,全家上下的性命也危在旦夕,尽快拉住成太泽的人马捏成一团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立刻通令全军,成王已经是我结拜兄长,以后无论是谁,都不得怠慢!”苗毅回头对杨召青喝了声。 杨召青心知肚明,下面人又不是傻子,和近卫军这一战稍微有点脑子的都会知道王爷的实力肯定要遭受不小的损失,这个时候向全军通告这个喜讯,让下面人知道王爷的实力不但没什么损失,还有所增加,定能给大家信心,增强士气! 当然,协调指挥成太泽人马作战的严啸那边肯定是要特别通知一下的,让严啸告诉成太泽的人马,成太泽和王爷已经是结拜兄弟。 在苗毅身边跟了这么多年,苗毅一个眼神,他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是!”他应下后立刻摸出星铃传达。 再回头,苗毅又对成太泽诚恳道:“兄长,剿灭花义天的人马必须要尽快啊,拖到青主的援军到了,对你我都不利,现在我部人马就算赶去驰援,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都做了兄弟了,再不尽力就说不过去了,这是要逼自己不惜代价拿下啊!成太泽心中暗叹一声,表面却神色凝重道:“这是自然,我这就督促他们!”说罢摸出星铃催促。 这时,横无道率领大军赶到复命。 没什么好说的,苗毅立刻命他将大军交给青月统一指挥。 青月接手人马,命一亿人在战阵外布置成了十个破法弓集群点,每一千万人一组,分布围在了战阵四周,一旦有逃离战场的敌军或有暴露在战阵外的敌军立刻射杀,其余人马全部投入了战场。有了大量的破法弓在手,还有这富余人马的布置,青月就不再锁死包围圈了,集中几路人马直插敌军内部,内外联手绞杀。 绝对优势兵力冲入战阵内切割围剿,战况立刻大变。 “大人,敌众我寡,守不住了,突围吧!”战阵核心部位,一副将对曲长天悲声道。 曲长天用力闭了闭眼,他深知突围的后果,大军已被敌军缠住,一旦突围,必然有大量弟兄要被留在此拖住敌军,等于是让他们送死,可到了这个地步再耗下去谁都别想活,只能是能走一部分就走一部分。 “集中部分人马,一路佯装右路突围,一路随我左路突围!”曲长天艰难吐声。 很快,一路就近组织起的几千万人马高声喊杀,朝右路直接向外插去。 而曲长天周围亦悄无声息地聚集了几千万人马伺机而动,准备等到那支人马吸引了敌军大量人马阻拦减轻了另一边的突围压力后再趁机杀出。 战阵内的情况,青月不为所动,一声命令下去,敌军突围方向的三个点的三千万破法弓迅速集中在了一起,虎视眈眈。待敌军冲到战阵边缘时,青月突然下令就近厮杀的大军两边撤离让出了豁口。 刚冲出冒头的敌军立刻遭受无数流光的狂暴攻击,三千万张破法弓轮流交替射击,不给敌军前进一步的机会。与此同时,青月再次令下,两边让开的人马再次从敌军突围的两翼掩杀而上,瞬间将突围大军给截了个七零八落,没了再凝聚集群往外冲的后续动力,前面冲出去的人等于是送死。(。) 第二一八三章 八亿人马覆灭 目睹青月冷静果断的指挥,成太泽暗暗赞许,这女人当年能得到昊德芳的欣赏不是没原因的。 杨庆心中却是苦笑,承认青月的能力是回事,可青月似乎欠缺某方面的能力,某些方面有些果断过头了,说白了就是不懂人政,譬如针对荒古伏兵的进攻就不顾苗毅的提醒擅作主张,明知道黑炭跟苗毅的关系不一般也照样恐吓,结果造成不小的损失,因此也能理解这女人当年为何明知苏韵是昊德芳的挚爱还硬是把苏韵全家给弄死了。 昊德芳还在的时候,苏韵为了昊德芳的利益可以放下家仇,如今昊德芳不在了,苏韵和青月两人有点互别苗头的味道,两人见面都是一张臭脸,或视而不见,这让杨庆夹在中间有点尴尬。 他也提醒苏韵不要去招惹青月,如今的青月不是她苏韵能惹的起的,青月手握兵马实权,极得苗毅的信任,那种年长日久点滴观察下建立起的信任连他杨庆也不能比,王府内卫,苗毅甚至把身家性命都交给了青月去维护,那种信任不言而喻,连一些小世界的老人都不能比,哪怕是伏青等人都比不了。 原因很简单,青月干什么都没有私心,做错的某些事情也是自认为是为苗毅好的事,而且敢作敢当,不会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去干什么,这点是苗毅身边的其他人少有能做到的。 至少有一点杨庆很清楚,苗毅不可能放这么大的兵权给他杨庆。苏韵真要把青月给惹火了,万一被青月给宰了的话,只怕苗毅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不了对他杨庆另做补偿,为这种事情动青月的可能性不大。 虽然青月某些方面的举动也经常会惹怒苗毅,就像荒古的事,但怒归怒,苗毅最后还是会不了了之。杨庆隐隐感觉,若真有日后的话,青月这女人有成为第二个破军的可能。加之青月女人的身份也占优势,可以直接进出内宅和王妃云知秋没什么顾忌地接触,云知秋是多精明的女人,拉拢人心的手段很厉害,青月和云知秋关系很好,也颇得云知秋的信任,有云知秋在苗毅耳边帮忙说话,青月的地位固若金汤,基本没人能撼动。 比肩的亲军右都督龙信则逊色不少,身为心腹,有时候能力上的差距并不是最重要的,对主上来说,忠诚才是第一位的。当年高岩的事情,龙信的所作所为夹带私心,杨庆估计那次的事情龙信在苗毅的心中已经大打折扣,至少面对身家性命的任用上,苗毅肯定会多做斟酌。 战场上,青月一声声令下,不断对突围人马放行,又不断从两翼冲杀截断,那一**放出的突围人马简直成了活靶子,没后续力量的支援,出来一波剿灭一波。 战阵中的曲长天目睹此情形双目欲裂,自己派出的佯装突围人马并未产生任何吸引敌军集结的作用,也未给他准备的突围创造任何机会或减轻任何压力,敌军指挥不为所动,根本不受任何诱惑。 很显然,他若强行突围的话,敌军指挥必然以同样的办法对付他。 稍作观察便能明白,敌方手中充足的破法弓是对方游刃有余对付的关键,还有敌军指挥的沉着冷静。 而现在整支大军已经被敌方杀入给切割的七七八八,大部已经被缠住,想再全面集结已经不可能。 “传我军令,各部自行集结突围!”曲长天咬牙一声,左右是死,不如一试。 很快,战场阵势大变,被围困的近卫军拼命向四面八方突围,根本不讲任何章法,各自为战。 青月很冷静,不被眼前的眼花缭乱所迷惑,紧盯战场局势,调动战场内的人马死死缠住集结规模较大的近卫军,尤其是盯死了主将曲长天,绝不给他脱身的机会。 至于小股冲出的近卫军,青月下令四周集群的破法弓箭阵自行视情况射击。 流光如雨,轰鸣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数百、几千、几万、几十万甚至是上百万冲出的人马一露面便被密集而来的流光轰翻。前有箭雨攻击,后有追出来的人马从后杀来。追杀人马一杀溃其集群,立马扔给外面的破法弓箭阵对付,调头又杀回了战阵内。 现场的突围情况可想而知,无异于加速了近卫军兵力的消耗。 此消彼长之下,近卫军人马越少,意味着一个人面对的敌人越多。 曲长天这一拼,立刻让整支大军加速陷入了绝境。 待到曲长天悲壮四顾时,四周的零星厮杀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了数百万人马拱卫在他四周拼命抵御。 五亿大军呐!曲长天眼睛都红了,摸出了星铃向上面禀报战况,也是在做最后的请罪告别,自诉无能! “大军后撤!”青月一声令下。 包围的密密麻麻大军迅速脱离厮杀战场向周围后撤退开。 见此状,曲长天牙口快咬出了血来,赶紧收了手上星铃,怒吼道:“出击!咬上去!” 他一见就知道青月想干什么,青月这是想拉开距离,准备以集群破法弓将他们给一次性解决掉,毕竟这个时候还能围在中军周围的人马那绝对都是近卫军精锐中的精锐,硬杀下去会造成己方太大的伤亡。 试问曲长天哪能眼睁睁看到这样的情形出现,哪能让对方痛快下此毒手。 曲部人马立刻发疯般追咬冲去。 青月嘴角露出冷笑,敌军不动她就要以破法弓对付,一举歼灭,敌军一动也难逃她毒手。 眼见近卫军抱团的战阵散开了,青月挥手一声令下,“出击!” 向周围退开的人马中,突然又逆向杀出一支支人马,趁机插进了松开的近卫军中,直接将之前难以攻入的数百万敌军给切割划分成了小块,分而歼之。 “挡我者死!”曲长天身边大将一声怒吼,外围防护大军被撬走了,连曲长天身边将领也不得不亲自动手参与厮杀。 而曲长天身边也只剩下了数千人拱卫。 目睹战况,成太泽回头对苗毅笑道:“王爷,大势已定!”虽然结拜成了兄弟,可他还是称呼王爷。 苗毅点了点头,盯着战场道:“告诉青月,活捉曲长天者,本王亲自通令全军重赏!” “是!”杨召青明白他的意思,曲长天可是如今的近卫军左督卫指挥使,活捉此人对近卫军军心的影响可想而知,略作手脚让曲长天命其外部没参战的近卫军部下投降的话,产生的影响更加重大。 很快,围攻曲长天的人马如同疯了一般,四周更有人马拼了命的往曲长天那边挤。 不为别的,只为那句王爷亲自通令全军重赏!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荣华富贵,意味着别人奋斗一辈子也难有的机遇,完全值得冒险一试,你不试,大有人去拼命一搏! 若是处在劣势还另说,眼前瞎子也知道这边赢定了,这么多人一起上有什么好怕的,谁抢到了就是谁的! 这边人马太多,许多人已经碰不到了厮杀,修为弱的根本挤不进去,修为高的为了抢功劳一把抓了你往后扔去,还顺带骂上一句,“滚一边去,没你的事!” 修为低的想捡便宜,不是开玩笑吗? 曲长天已经陷入了人海中,一手一支长剑,如同疯魔一般,拼命应付来自四面八方的高手围攻,整个人浑身是血。 身边的部将已经死光了,哪挡的住这么多高手抢功劳的围攻。 当发现身边全部是高手,想再多杀一个算一个都没希望时,“杀!”曲长天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满脸悲愤,两眼怒睁,挥剑全力荡开一击,顺势挥剑往自己脖子上一撩,果断利落,直接将自己脑袋给削飞了,热血喷涌而出。 乱七八糟围攻的人顿时傻了眼,白忙了…… 得到曲长天自尽的消息,苗毅脸色略沉。 此时战事还未彻底结束,倒是曲长天这个主将先完蛋了…… 星空中,龙凤翱翔疾驰,龙辇座驾华丽,青主端坐在小阁内,战如意安静在后面的小间,周围大军随行。 “陛下,曲长天那边失去了联系…”宝座前,武曲闭目叹了声。 一旁负手而立的破军亦闭目抬头,失去了联系是什么意思就不用说了,他的两个副手,西门无野和曲长天都死在了牛有德的手上。 青主绷着脸一声不吭。 稍候武曲手上星铃再次联系后,又黯然禀报道:“陛下,花义天三亿大军损失殆尽,只带了两百余万人杀出了重围,向陛下请罪!” 八亿人马覆灭?后面小间内的银霜、白雪面面相觑,眼神中透着紧张,战事接连失利的消息传来,令两人很忐忑,没想到牛有德那么厉害,连如此规模庞大的近卫军都不是他的对手。 以前听说牛有德能征善战,号称战无不胜,毕竟出自嬴家,她们还会说点阴阳怪气的怪话,现在只有惶恐,担心遭遇上能打赢吗? 静静凝听的战如意慢慢回头,透过格窗看着这边。 青主徐徐道:“敌众我寡,何罪之有,罪在逆贼牛有德。传令花义天,让他就近联系南军境内的人马,尽量想办法收拢大军,不要再轻易出击,等候与朕会合。”(。) 第二一八四章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不管是花义天还是曲长天战败,请罪是应该的,可他青主也没办法定人家的罪,此战之败不在二位统将身上,而是他青主这个最高统帅的决策出了错误,硬生生把大军送进了人家的陷阱。 他当然不会说是自己错了,但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将责任乱推。 前方又是一个星门,前锋大军张扬现身,无视守卫,喝斥不退则立刻进攻,强行为后面的天帝御驾打开通道,留下一片死伤,压根不管是哪方势力的人马。 “陛下,西军和北军的人马在大规模调动,正对境内的近卫军全面展开清剿,正式对我们动手了。”武曲又报上一个不好的消息。 对坐拥天下的人来说,什么叫天下大乱?就是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 事态突然失控,坏消息接踵而至,一开始的确让青主气急败坏,但现在反倒冷静了,自从出了败手,寇、广二人的反应也算是在意料之中,不足为怪,也犯不着再生气了,现在是冷静解决问题的时候。 青主道:“敌众我寡,命各地近卫军保存实力,不要硬碰硬,先遁入未知星域躲藏,等朕御驾一到,再现身与朕的大军汇合。” 武曲明白了他的意思,陛下要顺便一路收拢人马,最大程度保存和积蓄实力,回:“是!” 青主:“只有西军和北军有动静吗?东军的腾飞呢?” 武曲:“东军暂时还无任何动静。” 青主哼哼冷笑一声,“腾飞这是想坐山观虎斗,想看两边拼个你死我活,最后他再出来捡便宜,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上官,你立刻联系腾飞谈谈,让他集合人马前来听从朕的调遣,朕可以公开昭告天下封他为东军掌令天王,并赏他一亿张破法弓,尽量拉拢他过来。他若不从,你就告诉他,南军境内的战斗已经结束,朕可以挑软柿子捏,大军随时可以改道先灭了他!” 上官青应下,“是!” 一旁的破军终于出声了,“陛下,现在还有个最大的问题要解决,天下全面开战,各地星门都被封锁了,一般人员根本无法正常往来,各地也被严密控制了,各部大军也都在严密控制中,星铃肯定不能正常使用,各地门派也龟缩了起来避祸,只怕监察左部的探子也很难再传递出什么情报,也别指望夏侯家还能提供什么支持,大军的情报获取是个问题,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们怕是要连敌方大军是怎么调动的都不知道,两眼一抹黑,像个瞎子和聋子一样,敌人能掌握我们的动向,我们却连敌人在哪都不知道,这仗还怎么打?” 青主嗯了声,“上官,通知群英会,命群英会隐藏在各地的成员全部动起来,在天下各地通道附近隐藏观察,将各地人马动向及时上报。还有,高冠,让监察右部在各地的人员也全部动起来,照此行事。” “是!”上官青和高冠领命行事。 青主不再言语,面无表情,心情却越发沉重起来,八亿人马的损失,意味着八亿张破法弓落在了敌军的手里,仅此就已经与他现在所率人马势均力敌,更不用说其他的。 他这个近卫军最高统帅的一次指挥失误,所带来的严重麻烦没人敢提及。 近卫军和叛军的第一场正面交锋已经结束,敌众我寡误入圈套之下,近卫军惨败,八亿人马覆灭。 打扫战场的南军也在清点战损。 青月将所部战损总结后,来到苗毅跟前汇报,“王爷,敌军五亿人马全部歼灭,无一活口,缴获破法弓约五亿张,其他各种资源无数。我部星门出口一战损失近六千万人马,眼前一战损失近三亿人马,大半折损在敌军前期的破法弓攻击下,我部总共折损三亿六千万人马,伤员近两亿,正在组织疗伤治愈,其中三千万重伤员短期内怕是难以继续再战,剩下的可尽快恢复。” 苗毅颔首,如此优势的兵力之下还折损这么多人马,这近卫军的战力的确凶悍,算上暂时不能再战的重伤员,对付这五亿近卫军,他这边基本上是付出了近四亿人马的代价,真正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杨召青在旁道:“外部人马配合幽冥大军歼灭近卫军约三千万,幽冥大军损失近两百万,本部损失也过了千万。” “唉!”成太泽叹了声,“我那边虽然歼灭了近三亿近卫军,不过自己人马却折损了差不多五亿,花义天带了约两百万人突围成功,让他给跑了。” 苗毅笑道:“兄长,想点好的,这一仗我之所以下定决心不惜代价也要打,乃因是决定性的一仗,也是扭转敌我势力均衡的一仗,至关重要,如今我们成功了,手上现在多了近八亿张破法弓,还保有三十六亿多人马,就算正面对上青主,青主只怕也不是我们的对手,一战扭转乾坤,这险冒的值,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成太泽呵呵道:“王爷所言甚是!”心里却是晦涩嘀咕,你的实力是增强了,我的实力却是消减了三分之一,越发只能倚靠于你。 杨召青道:“王爷,现在还有个问题,外面的那几亿近卫军全部躲了起来,不再与我交锋。” 苗毅皱眉,这些人若是躲起来的话,那还真是个麻烦。 一旁的杨庆道:“躲起来的怕不止南军境内的近卫军,这边突袭人马战败的消息青主肯定已经获知了,再让这几亿散兵强突支援已经没了任何意义,和让他们送死没什么区别。西军和北军也展开了对近卫军的清缴,那点人马根本不是两军的对手,怕也同样躲了起来。如此一来,青主的意图很明显,他肯定要尽量保存实力,我们只歼灭了他三分之一的力量,他手上还有三分之一,分散在各地的不知战损如何,暂且也估为三分之一,只要能保住并收拢各军境内的近卫军,他手上就仍保有大量的人马。” 成太泽颔首:“这位杨先生说的对,只要能集中剩下的人马,青主对上任何一方势力都不怕,都能一战!目前青主已经亲率大军赶来,估计沿途之上无人敢正面硬挫其八亿集群人马的锋芒,青主很有可能已经在沿途一路收拢人马,估计要不了多久,他手上的集群人马就能超过十亿大军!极乐界那边佛主率领的八亿僧兵也即将出关,再加上原本已经出来的五亿人马,青主气势汹汹啊!” 他语气中的凝重意味大家都能听出,各方势力各怀心思,保存自身实力为先,只怕谁都不会集中力量为南军挡青主的路跟青主硬拼,然青主被逼到这个地步却是要拼命的,想打败青主的话,很困难!很难! “若能摁住极乐界的人马,各方才有可能下定决心联手与青主一决雌雄,否则寇凌虚第一个不敢轻举妄动,他将首当面对佛界大军,两线出击,腹背受敌,同时与青主和佛主作战,他是不敢的,最大的可能是抽身而退!”杨庆在旁提醒了一声,示意苗毅该拿出所谓的对付佛界的底牌了。 “不急!佛界那边我自有打算,现在还没到出手的时候,等佛主大军出了佛界再说。”苗毅摆了摆手,又挑眉道:“腾飞迟迟不肯出兵,此人想骑墙观虎斗,乃是最大的变数,他一旦倒向青主,麻烦不小,先扫清这个隐患,再集中精力来周全其他!” 成太泽愕然:“王爷的意思是,先避青主锋芒,攻打腾飞?” 杨庆道:“未必要攻打,逼降才是上策!” 成太泽:“腾飞既然决定骑墙坐视,怕是不会轻易和王爷接触,王爷若逼,他十有**要遁入未知星域先行躲藏。” 杨庆笑道:“就是要趁机逼他躲远一点才好解决,也必须要把他逼入未知星域才最好。” 成太泽好奇,“怎讲?” 杨庆看向苗毅,有些话他不好说,就看苗毅愿不愿意讲了。 成太泽有所会意,也跟着他目光看向苗毅。 苗毅微笑道:“对兄长没什么不好说的,得夏侯家得天下并非虚言,本王最大的优势便是拥有天下最强大的消息渠道,夏侯家经营天下多年,腾飞麾下心腹中早有夏侯家的人,他以为他躲远一点本王就找不到他吗?” 话点到为止,成太泽不傻,悚然一惊,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借腾飞的手挑动后宫纷争,逼反天后母子,逼几家联手对付他成太泽,同时也逼青主放弃对他成太泽的支持,逼他成太泽投靠这边,吞并他成太泽的人马,联合两部势力挫败青主进攻。试想这个时候,西军和北军也对青主动手了,腾飞却在那骑墙,一旦牛有德对腾飞动手,腾飞除了往未知星域逃,周边被几方封死了,还敢往哪去?现在投奔青主、青主肯定逼腾飞打头阵,这不是腾飞想要的,而腾飞躲入未知星域的行踪却在牛有德的掌控中,此时的牛有德已经完成了前面的计划,坐拥现今的三十六亿大军,光缴获的破法弓就达八亿张,一旦将腾飞给困住,腾飞那十五亿大军不可能是牛有德的对手,除了投降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也就是说,一旦牛有德收服了腾飞大军,手上就控制着近五十亿人马,再凭手上的装备,一家足以抗衡寇、广两家联手的势力,将成为天下实力最强大的一支人马,也为接下来的天下争雄打好了最坚实的基础。 成太泽不想让自己的表情有什么变化,可是想明白这一连串的计划后,神情还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感情人家一早就有吞并整个东军的预谋,不仅仅是想吃下他成太泽的人马,亏他差点和腾飞斗个你死我活,其实都是人家手上的棋子,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何苦来哉! “王爷雄才大略,成太泽自叹不如!”成太泽不禁摇头苦笑。 苗毅宽慰道:“此一时彼一时,兄长当时自然是要为自己手下弟兄打算的,如今已是一家人,自然不同昨日。” 成太泽叹了声,问:“王爷如今是要集中人马吗?” 苗毅嗯了声:“劳烦兄长下令你部人马集结,避开青主锋芒,做好与我部会合的准备,暂不要向下面透露这计划。” “这是自然。”成太泽点头。 苗毅又道:“另外,青主连天宫也能放弃,这牛王星咱们也没什么好舍不得的,还望兄长通知嫂嫂们,做好撤离的准备。” 成太泽赞同道:“理当如此,若固守此地,将失去周旋的灵活性,会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当撤!” 牛王星,王府花园内,一群女人乐呵呵客套个没完,成太泽的那群妾室客气,云知秋这个女主人也热情。 表面如此,实则心里个个都在提心吊胆,包括云知秋也是如此。 平常一群女人也许没什么感觉,这个时候,知道自家男人正率领大军和天帝打的你死我活,都明白战败的后果,一切荣华富贵都将烟消云散不说,能不能保住身家性命都是个问题。 之前双方收到二王结拜为异姓兄弟的事,两拨女人表面上都高兴的不行,姐姐妹妹互相称呼着热情坏了,貌似比亲姐妹还亲。实则心里也是高兴的,都知道两家势力联合了,心里多了份安全感。 连这群女人都能感受到的好事,对那些征战的将士来说,自然更能提振士气。 “姐妹们,你们看看这些东西怎么样?” 亭子里的云知秋让人拿出了多年积攒的宝物,亮了出来让成太泽的妾室们任意挑选,都是些她平常最喜爱的宝物。 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喜爱不喜爱的,再喜欢的东西也要拿出来送人收买人心,尽管知道现在的苗毅是强势的一方,可她更知道成太泽现在对苗毅的重要性,哪怕这些女人的坏话左右不了成太泽,也不能让这些女人不高兴在成太泽那边说什么坏话,万一的事情谁说的清楚。 此时的云知秋哪怕高这些女人一等,也是极尽讨好,哄这些女人开心。 对成太泽子女的赠礼更是阔绰的吓人。 而成太泽这边的家眷也收到了成太泽的意思,结拜是假,已经臣服是真,否则身家性命难保,这云知秋对牛有德的影响很大,让她们小心行事。 如此一来,两边都是笑声不断,互相殷勤,相处的十分融洽。 “娘娘!大捷!近卫军八亿人马已经被王爷和成王联手剿灭!” 慕容星华走来对云知秋大声报喜。 云知秋眼睛一亮,大声道:“立刻通报全府上下!” “大捷?” “打赢了!” “真的赢了?” 现场的女人们沸腾了,高兴的不行,揪着的心总算放开了些。 然而一群女人欢欣鼓舞了没多久,又有令来,“娘娘!王爷下令王府上下即刻收拾撤离……” 成太泽那边的家眷几乎也是同时收到了消息。 不知道好好的为何要撤离,不是打赢了吗? 一群女人又乱做一团,有人脸色变得不太好看,担心来了什么不好的事,赶紧收拾,做随军撤离的准备…… 寇王府,殿内,站在星图罗盘前的寇凌虚缓缓抬头,“这么快就赢了?八亿近卫军就这样没了?” 唐鹤年叹道:“以有心算无心,就等着敌军往陷进里跳,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只等着一战定夺,结果自然很快,不算太出乎意料。” 牛王府内本就有这边的探子,喜讯一公开,这边很快便知道了消息。 寇凌虚微微颔首,摸出了星铃亲自向苗毅确认,收起星铃后,轻叹了声,“牛有德说损失了近九亿人马!” 唐鹤年道:“可是却得到了八亿张破法弓啊!” 寇凌虚嘴角绷了绷,有些火大,“腾飞误我大事,还想骑墙,如今牛有德要咱们这边封死腾飞逃路,要对腾飞出手,我看他腾飞怎么办!” 八亿张破法弓啊!四军的实力平衡彻底打破了,一听牛有德设好了圈套等着青主大军,他就意识到了破法弓的问题,急于将境内的近卫军破法弓扫到手中来,可腾飞拒绝出兵配合,他这里被佛界五亿僧兵牵制,不敢大手大脚,还没捡到什么便宜,境内的近卫军就躲了,害他错失良机! 可以肯定一点,广令公那边肯定也捞了不少破法弓,如此一来,他成了最吃亏的那个,这实力平衡一旦被打破,将来势弱的话,还不知道会惹来什么后患,如何能不火大? 唐鹤年:“让他们打!” “嗯!”寇凌虚点头,“现在局势瞬息万变,青主弃了天宫,牛有德弃了王府,咱们这边也不能束手束脚了,得做好随机应变的准备,立刻命王府上下收拾,准备撤离!” 广天王府,同样守在星图罗盘前的广令公缓缓摇头叹息,“九亿人马换八亿张破法弓,值,太值了!可惜咱们还是下手晚了些,连一亿张都没捞到,牛有德这家伙,还真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回头又问:“牛有德让咱们配合,堵死腾飞逃路,他要对腾飞下手,你怎么看?” 勾越:“牛有德的想法并没错,腾飞随时可能会倒向青主,的确是个后患,必须解决掉。王爷,最重要的是,牛有德这一战手上获得了大量的破法弓,又联合了成太泽的人马,易成后患,让他在腾飞那边消耗点实力不是坏事,最好让腾飞拖住他,青主闻讯必然扑去,让他们自相残杀,对我们有利无弊!”(。) 第二一八五章 我就是在威胁你 “是啊!牛有德那家伙难道就没点后顾之忧?”广令公颇为感慨地叹了声,双手慢慢背在了身后,面带惆怅。 见他神色有些异常,想法似乎有些偏离此事,多年在一起算是比较了解,勾越试探着问道:“王爷,您有心事?” 广令公低了低头,看着脚下,慢慢踱步,“只是有些感慨罢了,这么多年了,我们几方在青主手下忍气吞声,想尽办法平衡,可谓委曲求全,可牛有德那家伙,知道青主要动他…换了我们会怎么做?肯定会把事情给挑破,让青主知难而退,继续维持平衡!牛有德却是直接撕破脸和青主拼个你死我活,勇气可嘉。本王只是在想,为什么我们做不出来?是我们老了,熬尽了锐气,还是他牛有德初生牛犊不怕虎?他还真敢不顾后果硬搞啊!” 勾越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略沉默,不知该说什么好,安慰了一句,“也许未必是他真胆大,而是他觉得自己有足够的把握吧!” “好了,不说这个了。”广令公转身摆了摆手,“这回的事情是真的搞大了,局势瞬息万变,王府不是固守之地,通知府内的人收拾一下,做好随时转移的准备。” “是!”勾越应下。 腾王府,腾飞绷着一张脸站在大殿屋檐下,背在身后手中的星铃翻转在掌中玩弄。 青主对他威逼利诱,命他出兵相助,扬言不遵就灭掉他! 寇凌虚发怒,斥责他为何不出兵相助?广令公也怪他不能同气连枝。 就在刚刚,牛有德也传讯警告他,命他立刻出兵协助寇凌虚对付极乐界大军,若不从,则出兵灭掉他! “本王好像成了众矢之的!”腾飞淡淡一声。 腾忠在旁道:“王爷,咱们好像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腾飞冷笑一声,“得罪了又怎样?当本王是那么好吓唬的?明着是警告我,实际上都是在求我,动我?谁动本王就得担心本王倒向其对手,谁敢?本王如今的势力是几方中最弱的,真要听了他们的卷进去,人马打没了,谁还会把你当回事?还是那句话,等大家的势力都消耗的差不多了,咱们说的话他们才听的进去!恐吓?让他们恐吓去,本王就是不动,能奈何本王?” 腾忠无奈叹了声,知道王爷这样选择也是没办法,谁叫自己的势力最弱,冒然卷进去打的话,真的是打不起,本就最弱,再消耗的话,届时只有低头受辱的份,那种献上美妾和女儿给别人的滋味可不好受…… 碧波大海,高高山崖耸立。 海中,山崖内部底下,一座浩大的地宫,到处是手持刀枪的甲士,每间宫室内的男男女女都有人看守着。 徐堂然身后跟着一群人马走到了主殿外,殿内皇甫炼空、皇甫卓、皇甫高父子三人扭头冷冷看来。 走到门口的徐堂然抬手打住,“你们在外面等着。” 一将沉声道:“侯爷,还是稳妥点好。”言下之意是人马一起进去。 “皇甫老先生的为人我还信不过吗?”徐堂然回头白了他一眼,不过随后又给了一句,“若真有什么万一,不用顾忌我,尽管动手,连我一起杀,不许放一个活口离开!” 这话更像是说给里面人听的,那将领有点为难地勉强应下:“是!” 徐堂然这才乐呵呵走了进去,朝父子三人拱手道:“老先生,二爷,三爷。” 须发皆白的皇甫炼空端坐在圆桌旁不动,皇甫卓和皇甫高站在其左右,父子三人皆冷冷瞅着他没反应。 徐堂然不请自坐,直接坐在了圆桌的对面,又笑道:“知道三位心情不快,放心,很快就会过去,外面打打杀杀的太危险,本侯也是为了保护三位,暂且委屈一下。” 皇甫炼空抽动着嘴角道:“老夫已经答应了效命于王爷,侯爷,你这样做有意思吗?” 外面动静一起,皇甫世家立马转移。 没办法,谁不知道皇甫世家是天宫的势力,身在西军的地盘上,西军都对近卫军动手了,他们岂能不避避。然而徐堂然跟着不放啊,皇甫炼空为了稳住他,虚与委蛇答应为牛有德效命。谁知徐堂然来了个绝的,皇甫世家转移过程中,直接派兵把皇甫家给围了,说白了就是全部抓了起来。 皇甫家的势力是不小,但面对徐堂然带来的两百万人马,那就好比一个江湖势力面对朝廷大军,根本没得打,反抗是死路一条,只能是乖乖束手就擒。 这里虽然是皇甫家的秘密藏身点,但此时已经被徐堂然直接以武力控制住了,说的好听点是被徐堂然给软禁了。苗毅没让他这样做,但他有自己的办事方法,这点上他有自行专断的权力,不至于事无巨细地上报给苗毅,只要能完成苗毅交代的任务就行。 徐堂然叹道:“正因为老先生已经答应了,为了表明诚意,咱们才先小人后君子,这样大家都省心,多好!” 皇甫炼空绷着脸道:“侯爷这是不信任我们!” 徐堂然摇头:“老先生非要这样说,那我也没办法,你心里骂我,我也认了。这么说吧,本侯追随王爷多年,王爷交代给我的任务,我还从未失手过,以前没有,现在和以后也不想有。明说了吧,老先生既然已经答应了为王爷效命,不至于连这点委屈也受不了,只要老先生拿出诚意来,我保证皇甫家上下没人会掉一根头发。当然了,若是有人想在徐某眼皮子底下做什么手脚,徐某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保证皇甫家鸡犬不留!” 皇甫炼空:“你这是在威胁老夫吗?” 徐堂然:“你若非要这样想…好吧,我就是在威胁你,而且还是拿你全家上下的性命来威胁你!这样说,你听了肯定不高兴,我也不高兴做这种得罪人的事情,但你我高不高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爷的大事,你说是不是?老先生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对徐某来说,也不存在什么威胁不威胁,只要是王爷吩咐下来的事情,徐某宁愿干坏事也不愿干错事,若误了王爷的大事,本侯没办法向王爷交差,所以我的苦衷也希望老先生理解。再说了,我的诚意你们也应该看得到,我并未禁锢你们的法力修为是不是?” 皇甫卓哼道:“你不禁锢我们的修为,怕是为了方便我们操控群英会为你们所用吧!” “二爷果然英明,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徐堂然啪地击掌赞了声,不过旋即冷眼一睨,“只是我有点听不懂二爷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为你们所用?不知是不是徐某听错了意思,徐某怎么感觉二爷为王爷效命有些不情愿?” 皇甫卓:“侯爷非要这样臆测,我也没办法,我…” 皇甫炼空抬手打断,道:“侯爷,恕我直言,王爷的这件差事你怕是已经办砸了。” 徐堂然骤然眯眼,“什么意思?莫非家主反悔了?” 皇甫炼空摇头道:“难道你真的认为天宫能放心把群英会交给皇甫家?皇甫家看似控制着群英会,实际上皇甫家一直被天宫盯的死死的,你现在把我们给劫持了,天宫怕是已经知情了。老夫本想让群英会为王爷发挥更大的作用…侯爷,你怕是好心办了坏事啊!” 徐堂然怔了下,旋即呵呵笑道:“家主是指监视皇甫家的影卫吗?若是这个,完全不用担心,王爷是什么人?这点事情还不是手到擒来,这个后顾之忧王爷早就为皇甫家解决了,你们只管为王爷办好差事,其他的不用操心。” 他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出发前苗毅对他提了下皇甫家的情况,让他别误伤自己人,他才隐约知道了点情况。 父子三人悚然一惊,相视一眼,有点惊恐于牛有德的能量,难道连天帝的影卫也能左右? 此时皇甫炼空才想起早期牛有德托人向自己带的话,我的能量远比你想象的大! 就在这时,皇甫炼空眉头皱了一下,摸出了一只星铃,对外联系之后,略作犹豫,道:“上官青发话了,让群英会全部动起来,为陛下大军充当耳目。” 不想说也不行,一家人的性命全部捏在了对面这王八蛋的手里,这王八蛋压根不给他们骑墙的机会,当初还说的好好的,允许他们骑墙看形势自主决定效命谁,敢情是放屁! 徐堂然立刻问明情况,旋即摸出星铃上报,报完之后,脸上露出惊喜神色,收了星铃乐呵呵对父子三人道:“告诉三位一个喜讯,青主八亿近卫军人马已经败于王爷手上,全军覆灭!”他那叫一个精神振奋,满脸的神采飞扬。 八亿近卫军全军覆没?这次父子三人真正是震惊了,牛有德岂非是干掉了青主手上三分之一的兵力?只是不知对方说的是真是假…… 木行星,一道身影划空而过,落在了一片水草丰美的湖畔,是一个绿衣飘飘的老者,淡然眉眼间透着别样气势,正是木行宫宫主司徒木。 环顾四周再三确认地形后,闪身遁入了碧波湖水中,潜至数百米深的位置,发现湖水颜色已经变成了墨黑,周身护体法罡发出滋滋响的声音。司徒木意识到了这下面的墨黑湖水有毒,加强了护体法罡,不顾剧毒侵蚀,继续下潜。 没多久在湖底的漏斗位置找到了一个洞口钻入,潜入了一条湖底的水道,越往里越能察觉到毒性的厉害,护体法罡消耗的厉害。到了水道尽头,只见一只体型达十多丈的绿甲蜈蚣圈成一团,被链子锁着,身上还插着长钉,在这黑暗水底显得异常恐怖。 见蜈蚣嘴动,不时还在吞吐墨黑毒物,显然没死,司徒木轻叹了声,“这么多年不见,原来你一直困在老夫的眼皮子底下。”(。) 第二一八六章 手可摘星辰 伸手指去,指向蜈蚣身体上插着的长钉,食指上挑了一下,一根插在蜈蚣身上的长钉噗地跳出,在水中带出一缕红黑血晕。 稍静止,确认无异常,林海食指隔空连挑,噗噗声连响,一根根长钉接连全部跳出,最终只剩下了拴住蜈蚣的链子。 林海就此双手垂放,静默等候。 就在最后一根长钉跳出不久,蜈蚣嘴中吞吐墨雾的节奏渐渐慢下,直到静止。 渐渐,一股法力波动从蜈蚣体内涌出,波动渐强,水道内的积水慢慢如同沸腾开了一般。 两道绿光骤然出现闪烁,蜈蚣一双大眼睁开了,眼冒绿光,身躯慢慢扭动,甩动着束缚身躯的铁链。 直到两道绿光目光盯在了林海的身上,蜈蚣庞大的体躯方又冷静了下来。 林海面露微笑,朝它点了点头。 蜈蚣身躯立刻再次扭动,剧烈,甩的链子撞击声在水中刺耳。 “嗬…”一阵沉闷而压抑的闷哼声传来,一股强大气流呼一下将灌注在水道内的积水瞬间挤压了出去。 轰!蜈蚣猛然腾动身躯一扭,一声巨响。 林海眼前土石崩飞,如天崩地裂一般,隐见蜈蚣庞大身躯冲开土层而出,亦挥手一掌,轰开压来的土石,冲天而起。 大地震颤,湖水如柱爆向天空。 一道绿衣人影从天而降,落在了湖畔的草地上。 一个双手扯着长长铁链的老头,须发眉毛皆是绿色,眼中有绿光隐隐闪烁,脸上满是戾气,任由扑打下来的湖水冲刷着自己的身躯。 纷洒的湖水打落地面之后,同样一身绿衣的林海轻飘飘落在了绿衣老头的对面,后者的绿衣绿的发亮。 “吴长,我们又见面了。”林海叹了声。 紧攥链子的双手左右一挥,链子飞走,当啷落地,被称为吴长的绿老头满眼戾气地环顾四周,不见其他人影,眼中戾气渐收,盯着林海沉声道:“林海,怎么是你?” 林海问:“有什么问题吗?” 吴长深吸吐气道:“白爷当年将我制住的时候说过,他弟子会来解除我的禁制,难不成你成了白爷的弟子?” 林海摇头道:“这就不得而知了,我也是刚刚接到白爷的通知助你脱困,才知道了你被困在木行星。” 吴长略默,又徐徐道:“当年白爷说过,我脱困时就是再见妖主之时,不知妖主何在,容我前去谢罪!” 林海道:“妖主尚在镇妖塔内。” 吴长两眼一瞪,“莫非凭白爷的本事至今也未能救出妖主?言而无信,他凭什么将我困这些年…”” “天下早已不是当年的天下,就连白爷自己也困在了塔内……”林海将对方受困后这些年的事情大概讲了一下,“如今天下大变,应该是时机到了,白爷召集我等,正是为了此事……” “青、佛两个无耻狗贼!”吴长仰天咆哮一声,须发皆张,目光一回,又沉声道:“照你这般说,如今天下大战,各地星门恐怕皆在控制中,我等如何通行前往?” 林海:“这个不用你担心,白爷早有准备,指有密道给我,我已召集木行宫上下弟子,你只管随我走便是!” “既如此,还磨磨蹭蹭什么?” 两人很快掠空而去…… 天行星。 轰!一处火山山顶崩塌飞散,熔浆冲天爆出。 冲天熔浆力道歇落之际,一条身上带着链子的巨大火红蜥蜴从喷涌下落的熔浆中冲出,甩尾在天盘旋。 一碧衣老者站在火蜥蜴的身上,花白头发扎着马尾,衣袂迎风飘飘,眉心一点朱砂,仙风道骨,宛若驾驭飞龙在天,正是天行宫宫主温环真。 温环真双袖一甩,倒飞而下,一掌下拍,下方横溢四方的熔浆瞬间止住流动,火山内跌宕熔浆亦平静了下来,轻飘飘落在了一块被烧的焦黑的半塌火山顶部,下面热浪滚滚掀动衣袂,抬头看向了空中的巨大火红蜥蜴。 “吼!”火红蜥蜴仰天一声咆哮,恍如蛮荒凶兽,身形下扑,迎着下方的温环真冲去。 下冲之际,两只红眼猛然冒出熊熊烈焰,迅速裹染庞大身躯,烧向了拖拽在手的两根长长链子,拖着的两只火链宛若两只火翼,撞向火山上的温环真。 凌空而来的一团火球剧烈一爆,火光四射,火球中的大蜥蜴变成了一个红衣老头。 老头凌空抖臂,甩动两条火炼长龙,抽向山顶的人。 温环真大袖一甩,一道寒光脱袖而出,仿佛一道惊天霹雳,斩向抽来的火链。 咣咣!金属震鸣声接连两响,震的远方地面的石头颤抖。 那道霹雳寒光左右一闪,接连斩断两条火炼,火炼左右断飞而去。 寒光倒冲而回,温环真大手一甩,寒光隐没大袖之中。 带着烈焰而来的老头落在了对面,上前一步,身形踏出烈焰,忽闪向后的烈焰骤然一收,瞬间没入他背后,火光消失的无影无踪。老头一身赤衣,须发皆张,亦是赤红色,怒声一喝:“温环真,怎是你这老货?白爷说好的他的弟子呢?” 温环真儒雅道:“火真君,脾气还是没变。不懂你说什么,白爷让我带你去见妖主……” 无生之地,皑皑白雪覆盖的雪原之中,积雪冰面咔嚓嚓裂开,快速漫延向四周,裂开越来越大,最大的裂缝间距渐渐如峡谷一般,地面积雪纷纷坠落。 一道人影闪出,半浮空中,一身雪白长袍,一头银发丝丝缕缕长及脚下,身上如同罩了件银纱,时而随着雪原寒风飘荡。丰厚嘴唇下银白胡须垂胸,眉心一朵金色云纹,满脸褶皱,不是别人,正是仙行宫宫主游衣,静静看着下面。 裂开的冰谷中,覆盖的冰雪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呼吸,起伏冰雪突然崩开,露出了一只体型巨大的蛤蟆,一身冰甲,每块冰甲下都人形火焰在跳动。蛤蟆的大眼渐渐睁开,看向了风雪呼啸的天空,身上光芒一闪,骤然凝缩成了一个胖胖的中年汉子冲天而起。 同样是白衣如雪,只是体型肥胖,漂浮在了空中,与游衣对视在了一起。 游衣淡然道:“阴二郎,睡的可好?” 被称为阴二郎的白衣胖子看了看四周,渐渐皱眉道:“游衣?怎么是你……” 夜幕,繁星点缀,大海波浪阵阵荡涤细腻沙滩。 左儿从夜色下的密林中走来,走进了黝黑山洞之中。 尽头,山腹内的山崖边停下,看向下方的盆地。 盆地中,白骨累累,一根铜柱立在白骨中,铜柱下赤露上身的南波闭目盘膝静坐,健壮的体躯上竟然有流光溢彩在游走,似龙纹,又似云纹。 本该漆黑的山腹盆地,南波恍如黑夜中的萤火虫,璀璨夺目的萤火虫。 这种状态下的南波已经足足有十年,静坐在此足足十年未曾有过任何动静,倒是身上的流光溢彩越发浓郁。 这十年间南波没有再让她送过修炼用的人,她也不知道南波这种状态还需要持续多久。最近她屡次来探望,只因外面的动静天翻地覆,她认为正是好时机,然而南波说过一切以他的修炼为重,没他的允许不得有任何动作,因此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暗暗叹了口气,左儿转身而去,走到夜幕下的沙滩上仰望星辰,不知还要躲藏到什么时候。 突然,身后猛地出现亮光,左儿扭头看去,只见山洞内照射出璀璨霞光,一股澎湃到近乎让人窒息的法力波动以山洞为中心荡向四面八方。 左儿慢慢转身瞪大了眼睛。 扩散开的法力波动突又猛然回缩进山洞中,洞内的霞光亦跟着快速收敛,转瞬又恢复了漆黑一片。 她快步朝洞口走去,想看个究竟,到了洞口,怔了一下,又赶紧后退到了一旁,微微躬身行礼道:“前辈!”目光一抬,怔了一下,似乎发现南波眉心的法相消失了。 肤色古铜,光头在月光下发亮的南波,赤足慢慢走向海边沙滩,前方挡他路的一棵椰树忽无声无息化作齑粉随风飘散,南波停步静静伫立在沙滩上。 左儿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快步跟了上去,到旁悄悄又看了眼,发现南波眉心的法相果然消失了,联想到刚才的璀璨霞光,试着问道:“前辈,您的修为是不是已经恢复了?” 鼻梁挺拔、颧骨突出的南波静默了一会儿,方徐徐道:“恢复巅峰倒没有,不过已经重回了神魂境,也够用了,哪怕放在当年那几个强者还在的时候,也没人是我对手。” 左儿欣喜,正要说些恭维话,忽见南波略抬头上看,她跟着看去,只见几颗流星划过夜空。 南波的一只胳膊不知什么时候伸了出去,五爪虚抓向夜空,抓向那划过夜空的几颗流星,周身气流涌动,天地气象立变,还算宁静的大海瞬间形成惊涛骇浪。 左儿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发现一颗流星似乎停在了夜空,不对,似乎改道了。 睁开法眼看去,发现那颗流星居然朝这边飞来了。 流光消逝,变成了黝黑的陨石朝这边急速飞来。 一张桌子般大的陨石掀起强风扑来,几十丈外时,南波五爪突然一捏。 砰!陨石化作粉尘炸开,扑来的强风亦在瞬间消散于虚无。 左儿惊的目瞪口呆,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手可摘星辰!(。) 第二一八七章 姓牛的是疯狗 从未见过!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修为! 抬手间将流星抓来,左儿脑袋有些发懵,如此遥远的距离挥手摘星,这就是神魂境的实力吗? 她现在终于明白这妖僧当年为何能横行天下无忌了! 从无比震惊中清醒过来,左儿欣喜若狂地拱手道:“恭喜前辈,贺喜前辈,前辈神武!” 想不高兴都难,熬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那如丧家之犬般的日子终于快要结束了。 “神武?不错,我就是这宇宙间的神!”南波平静无波地点了点头,回头看向她问道:“你相信我是神吗?” “……”左儿有些无语,发现这位果然如传说中的那般狂妄,自诩为世间的神灵,今天算是见识到了,才刚恢复神魂境,立马又旧病复发把自己当成了神,真要是神的话,当初又岂会落得那般下场。可心中的想法哪敢说出,口不对心地连连点头道:“相信!” 南波缓缓摇头道:“不,你心中并不是真信。” 左儿忙道:“不不不,晚辈真的相信,在晚辈的心目中,前辈就是神!” 南波那深邃目光盯来,盯的左儿心中直突突,心虚低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南波缓缓回头看向夜幕下的波澜大海,双手缓缓合十在身前,徐徐闭目,最终呢喃着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干什么。 小心悄悄观察的左儿忽然意识到了有些不对,迅速环顾四周,但又说不清哪里不对,只感觉南波身上似乎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散发出来,隐隐夹杂着法力波动。 渐渐她发现月光变得柔和了起来,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很快,她又发现波澜大海中变得有些嘈杂,睁开法眼一看,有露出的鱼鳍,海面出现了大群的游鱼,大鱼小鱼各种鱼,纷纷朝这边沙滩拥挤而来。 视线忽又变得有些模糊,眨了眨眼重新看,才发现月光的光线似乎在扭动摇摆,附近月光似乎集中照在了自己的身上,让自己周身笼罩着一片朦胧光华。接着,鱼群中似乎飘来了什么东西,同样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似乎混合进了柔和扭曲的月光中,正渗透进自己体躯的毛细孔。 她下意识施法抵御,南波却转身面向了她,依然合十念念有词,只是那一双冰冷漠然的双眼看的她不寒而栗,那眼神的确给人一种视众生如蝼蚁的感觉,她哆嗦了一下,慢慢卸下了法力防御。 然而她心中极为惶恐,不知道南波究竟要对自己干什么。 不过她很快察觉到了一种极为舒坦的感觉,那感觉渗透进自己的经脉,渗透进自己的血肉,渗透进自己的骨髓当中。整个身躯犹如干旱的大地受到了细雨的滋润,开始滋生嫩芽小草一般,一股久违的充沛精力从自己体内深处慢慢焕发出来,体躯感觉在膨胀。那种感觉太舒服了,仿佛连灵魂都受到了滋润,舒服的微微喘气,舒服的想呻?吟。 最明显的感觉出现了,感觉体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脱落,风吹过来,脸上明显有东西在摇晃。她下意识伸手去摸了把,结果发现撕下了一层老皮,也看到了自己的手,年老干枯的手似乎变得丰满了,表皮皲裂,老皮有涨裂脱落的趋势。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有点犹豫地从手背撕下一块老皮,立见下面柔嫩如新剥鸡蛋般的娇嫩肌肤,光滑细润的让人难以置信,一点点慢慢去撕手背的老皮。 忽然,眼前扭动的光线一淡,抬头看向四周,月光似乎恢复了正常。 而南波也停止了呢喃,放下了双手,没有任何表情的平静看着她。 海面的嘈杂也没了,她扭头看去,发现海面上泛着一层鱼肚白,大片的死鱼在随波浪推。 南波一挥手,一股法力袭来,左儿感觉无数纸屑从体表飘离了,浑身上下的毛细孔似乎清除了淤塞,在尽情地呼吸新鲜空气,那种微微清凉让她清醒了过来。 “找个镜子看看自己。”南波淡淡一声。 左儿先看了眼自己的双手,细嫩白皙柔荑,这哪是自己那干枯的老手,分明是一双少女的手。 她终于意识到了点什么,迅速摸出了一面玄光镜照向自己,一看到镜子里的人,神情瞬间痴了。 一个花信年华的美貌妇人正在镜子里与自己对视,肌白肤嫩,连那花白头发也变得乌黑亮丽,丝光如油。镜子里女人的容貌与记忆深处的人对上了,那不正是自己芳华初盛时的模样吗?她满眼的难以置信,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庞,还掐了一下,疼!才知道不是做梦而是真的。 再施法查探自己的身体状况,无法置信,自己那已经衰老的血肉之躯真正重新焕发出了青春,又恢复了青春活力。 哪个女人不爱美?只是年纪老了,没了办法就不做那念想罢了,久而久之也就坦然了。 放下镜子,左儿向南波激动道:“前辈,你…你让我恢复了青春?” 南波:“只要我愿意花时间,连生死轮回都能掌控,帮你恢复青春又算的了什么,你相信我是神吗?” 左儿激动地连连点头道:“信!晚辈信,前辈就是无所不能的神!晚辈实在不知该如何感谢才好。” 南波:“不用感谢,这是作为你这些年效劳的回报。” 左儿:“前辈大恩无以为谢,晚辈今后定为前辈做牛做马报答。” 南波:“你现在能说出这样的话,可以理解,以后习惯了,就不会这样想了,我再厚待的人也未见感激过我一辈子,对我下毒手的时候也不曾手软过,以后的事就不要说了,做好眼前就行。”转身面向了大海,“说说外面的情况吧。” “是!”左儿躬了躬身,把外界大战的事情大概讲了遍,消息渠道有限,具体情况也不清楚。 南波阵阵冷笑:“这牛有德果真是胆子不小,一群跳梁小丑!” 左儿提醒道:“前辈,如今天下大乱,正是前辈趁势而出的良机。” “现在还不是我出手的时候。”南波微微摇头,道:“我现在出手,杀了一个,吓跑了其他的怎么办?真要躲起来了,我到哪找去?不急,让他们狗咬狗,反正到时候一个都别想跑,死了的我也能给他拉回来!” 怕躲起来找不到?左儿心里嘀咕,你不是神吗? “王爷,佛主亲率大军出关了!” 寇王府,唐鹤年放下星铃急报。 盯着星图罗盘的寇凌虚抬头,神情凝重道:“通知人马往指定地域集结!王府上下立刻转移!”说罢挥手收了星图罗盘大步离去。 没多久,随着一群人马飞天而去,整个浩大寇王府已经是空荡荡无一人…… “诸位,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一颗荒芜星球上,一持刀大汉环顾四周问道。 周围有三人成犄角之势将其给围住,其中一人捂住带血的腹部,剑指冷笑道:“胆子不小,连监察右部的人也敢动!” “监察右部?”那被围在中间的汉子忙摆手解释道:“误会,误会,真的是误会!你不早说你是监察右部的人。” 捂住腹部的汉子呸了声,“现在知道误会了,刚才的劲头哪去了?” 持刀汉子苦笑道:“真是误会,我是群英会的人,奉上面的命令监视这附近的动向,发现你神神秘秘,以为你要对我不利,你若早说自己是群英会的肯定没这事。各位,说到底大家都是自己人,都是为天宫办差,还望手下留情,有什么不对之处我愿赔礼道歉!” 群英会?三人相视一眼,听到对方说是监视这一带的动静,估摸着是接到了和这边同样的任务。其中刚来的一位问道:“你怎么证明你是群英会的人?” “这个简单,两边核实一下不就能对上了……”持刀汉子可谓恳请不止。 浩瀚星空,一条五爪狰狞黑龙在上千人马的护卫下翱翔,站在龙头部位手扶犄角的苗毅回头,“监察右部的人也接到了同样的任务?” 站在后面的杨召青颔首道:“徐堂然那边传来的消息是这样说的。” 杨庆摸着胡须道:“可以理解,大军征战,到处令行禁止,青主现在缺乏眼线,动用群英会和监察右部也很正常。监察右部的人手不多,不可能遍地撒网监视,估计大多也都潜伏在星门出入口一带,群英会与之相类似,王爷不妨让群英会的人对监察右部的人动手,把青主的眼线给清一清,让青主知道群英会也背叛了他,又是一重打击!” 一旁的成太泽听的暗暗心惊,牛有德连群英会也控制了? 苗毅沉吟,这样做不是不行,只是这样一做,搞不好要暴露群英会内部的影卫,然而转念一想,也不是无法避免,遂点头嗯了声…… “什么?这怎么可能?” 腾王府,大殿内,星图罗盘前的腾飞愕然回头。 腾忠面色愁苦道:“不会有错,下面人看到牛有德驾驭一条黑龙坐骑亲自带领人马闯关,已经杀入了我东军境内,看样子是直奔我们这来了。” 腾飞呆了一阵,很是无语,他当牛有德只是吓唬吓唬他,谁想居然跟他玩真的,真的杀来了!不禁破口大骂道:“这姓牛的是疯狗!本王没招他,也没惹他,不想着去应付青主的大军,非跟本王过不去干嘛?立刻通知人马随本王转移,王府上下立撤!王八蛋,欺人太甚,本王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第二一八八章 白娘子 大军疾行,龙凤随扈。 龙辇车驾内,慢慢放下手中星铃的上官青脸色有点难看,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 青主目光微瞥,“有什么事就说。” 上官青稍躬身道:“陛下,皇甫家那边有一影卫侥幸脱险逃离了皇甫家。” 阁内几人目光一起盯来,青主眯眼道:“什么意思?” 上官青喉结耸动,一副硬着头皮的样子回道:“皇甫家勾结牛有德反了,对安插在皇甫家的影卫发动了突袭,只有一名影卫侥幸脱险。”话一说完,小心抬了抬眼,立马对上青主那想杀人的眼神,赶紧又低下了头。 青主嘿嘿冷笑一声,“上官,群英会你掌控的不错!” 上官青忙道:“陛下,老奴怎么可能彻底将群英会托付给外人,皇甫家台面上固然是控制着群英会,实则下面的群英会有不少人是由老奴安排的人所掌控,皇甫家听话则罢,若不听话,老奴立刻会启动下面的人。” 若非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青主真想一脚将他踹出去,这种破鼓乱人捶、破墙众人推的感觉让他憋了一肚子火,屋漏偏逢连夜雨,到处是人在背叛,让他感受到了天下已经彻底脱离了他掌控的感觉。 偏偏这时,高冠又收了星铃,斜了上官青一眼,朝青主拱手道:“陛下,监察右部的人遵旨启用,在各要地设置眼线,因群英会领受了同样的任务,最佳蹲守点就那些地方,双方很容易碰面,加上群英会有心搜索…总之右部不少探子遭遇了群英会的袭击,损失不小,面对群英会的搅局,各方蹲守的探子乱成一团,正在互相攻击,右部人手已经无法正常发挥眼线作用。” 青主恶狠狠盯向上官青,后者连忙摸出星铃启用群英会内部的另一批势力。 高冠继续禀报道:“陛下,据下面探子的消息,牛有德似乎已经率领大军离开了南军境内,进入了东军境内。” “离开了南军境内?”青主疑惑一声,随即眉头一皱,摸出了一只星铃,是腾飞的传讯,直接联系上了他。 腾飞的用意很简单,牛有德不让他好过,他也不想让牛有德好过,向青主通告消息,说牛有德要攻打他,求援! 放下星铃后,青主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牛有德的确去了东军境内,要攻打腾飞!” 众人面面相觑,武曲问:“他为何要攻打腾飞?” 青主:“因腾飞不肯听另几家的出兵支援寇凌虚对付佛老大的人马,牛有德警告无效,竟真的挥兵对付腾飞去了。腾飞求援,说愿意和朕联手对付牛有德。” 高冠:“腾飞不出兵也能理解,他手上那些人若是打完了,回头就没了说话的底气。牛有德对付他也能理解,估计怕他投靠陛下。至于腾飞所谓的要和陛下联手,依臣看未必,估计继续保存实力才是他的真实想法,他很可能是想把陛下引过去和牛有德决战,让陛下为他解决麻烦,希望两边打个两败俱伤。” 青主冷哼道:“他那点心思朕岂能不知道,然他就算不说,朕也要去找牛有德算这个账,有他境内的耳目提供消息,帮朕掌握牛有德的动向也是好事。传令下去,大军改道东军境内,寻牛有德决战!” 他的心态和苗毅不一样。 苗毅现在还不想和青主面对面硬碰,凭苗毅手上目前的实力青主未必是他的对手,可关键是其他几方势力也不是吃素的,手上的三十六亿人马对上青主御驾亲征的人马就算打赢了,估计也得损失过半,那简直是给其他人捡便宜。 而青主则不一样,苗毅手上的实力若不如他,他要平叛灭掉苗毅,如今苗毅手上的实力超过了他,他更要打击,不然大家这样妥协下来的话,他的实力还不如苗毅,那这天下究竟是谁说的算?苗毅还可能向他纳税上供吗?他堂堂天帝岂能容忍这个! 武曲迟疑道:“陛下,这会不会是陷阱?万一腾飞和牛有德联手的话,目前我们外面剩下的四亿人马才收拢了一亿的样子,九亿人马一旦陷入牛有德和腾飞联手的陷阱,那就麻烦了。” “哼!”大多时候保持沉默的破军铿锵出声道:“联手?牛有德、寇凌虚、广令公还有腾飞,哪个不是心怀鬼胎?这几个贼子谁也不会轻易相信谁,陛下不来硬的,他们还能搞什么狗屁竞合,陛下一旦来硬的,他们都会害怕,看不到便宜捡的话,是绝不可能联手的。不需要管那么多,谁的实力最强就盯住谁打!” 他又朝青主拱手道:“陛下,不需要玩什么太多花样,就一个字,打!请陛下立刻联系佛主那边的人马,让他的人马尽快与陛下会合,然后联手出击!几家贼子互不信任就是他们最大的弱点,他们人马加起来再多拧不成一团也没用,这就是我们的优势,咱们只需盯住一家穷追猛打便可,余者顾忌会让其他人捡便宜,都想着保存实力,不会轻易卷入,咱们尽管放开手脚放心去打!” 他倒是快刀斩乱麻,话说的痛快干净,不过倒合青主之意。 司马问天插了一嘴道:“这样搞的话,若他们都躲起来怎么办?” “小人之见!”破军霍然挥手指去,怒斥一声,司马问天被他骂的神情直抽搐。 只听破军慷慨激昂道:“躲?不怕他们躲,就怕他们不躲!若他们都躲了起来,天下人自然会看到,四家联手也怕了陛下,也吓得躲了起来,这就是实力,实力就是人心!他们一躲,空出了地方,人心所在,陛下可轻易从天下招募人马重新构建大军,快速拉升实力!我倒要看看他们能躲多久,没了地盘,那么多人马,我看他们拿什么来养!等到他们憋不住了,再想和陛下打的时候,陛下手上的实力就不是现在的局面了,只怕他们想打也得掂量一下!缺乏资源,又不敢打,时间一久,怕是不用我们打,他们自己就先散了!” 一番话很强硬,大气磅礴,还真是不玩什么花样,就一个穷追猛打! 可这么简单的道理却是实在道理,青主听的心中敞亮,一扫那焦头烂额的心情,瞅了眼破军,暗骂一声老匹夫,表面上却在颔首道:“朕就是这么想的!” 司马问天无语,暗道一声晦气…… 一行千余人急速飞行,遁入茫茫未知星域。 “林决,沿途定点布下探子!”被众将护在中间疾驰的腾飞偏头下令。 一旁部将拱手应下,“是!” “且慢!”另一个名叫骆长风的将领却拦了一声。 腾飞回头看去,“长风,何以阻拦?” 骆长风道:“王爷,我们既然想保存实力避开牛有德兵锋,还是小心点为妙,这一路留下眼线绝非稳妥之举,其中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别家的探子,若有的话,等于是给人留下可循之迹。属下建议,只需咱们记住来回路线,至于这途中完全没必要留下眼线,回头在潜藏地点周围布下眼线便可,届时就算其中有别家的探子,探子也搞不清咱们具体位置。” 边上不少人闻言点头,腾飞指了指他,颔首道:“的确是老成之见,好,就依你之言,稳妥小心为妙!” 一群人继续向前飞行,而刚才献策的骆长风却有意或无意的靠边而飞,手中不时滑出一颗小珠子悄悄留在了星空…… 另一片未知星域,一颗土黄色的荒芜星球上,陆续有人落在一座山峰上。 随着月行宫宫主骊华的到来,十行宫宫主全部到齐,相见颇为感慨。 被困多年的吴长、火真君、阴二郎也在,三人拿着星图查看了一下方位,发现在未知星域,有点不明所以。 骊华与众人打过招呼后,说道:“人都到齐了,出发吧。” “等等。”吴长出言阻止道:“到齐了吗?怎么感觉还少了两个人,白娘子和蜃迷怎么没来?” 十行宫宫主相视一眼,都知道妖主手下有八大妖将,当年事变时死了三个,还剩五个。 阴二郎嘿嘿道:“白爷的脾气你们还不知道么?蜃迷当年临阵脱逃不说,还唆使大家散伙,白爷能放过他才怪了,十有**已经被白爷给宰了!” 吴长哼道:“那白娘子呢?她当年死皮赖脸自称是白爷的娘子,向来对白爷言听计从,白爷不至于连她也杀了吧?” 骊华:“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接到的消息只说有你们三个。” “这事我得弄清楚。”吴长不管,摸出了星铃就联系。 众人也没说什么,知情的都明白,吴长对白娘子有那么点意思…… 毒星,地下藏宝库内,光影如梦如幻。 一条街道上,骑马的官人,坐轿的老爷,酒店的伙计,商铺的掌柜,沿街乞讨被打骂的乞丐,青楼上挥帕揽客的姑娘,贩夫走卒往来,男男女女却都是一张脸。 莲花宝座上盘膝静坐的八戒置身这如梦如幻、似真似假的光影中,宛若坐在云端俯视众生的神佛,闭目垂眼枯寂,光影众生的脸都是他的脸,就像是他在同时演绎众生百态一般,神奇无比。 蜿蜒盘卧在莲花中的白蛇已不见,只有一个美貌白衣妇人盘坐在八戒下方,乌黑长发披肩,合十闭目不语。(。) 第二一**章 是战是降 静谧中,白衣妇人忽缓缓开了双眼,明眸中透着恬静和祥和。 摸出了一只星铃,稍作联系后,斜抬头看了眼上方枯坐的八戒,又收了星铃,再次合十闭目…… 未知星域中的吴长一脸呆滞傻眼模样,慢慢收起星铃。 见他半天回不过神来的样子,一旁的火真君奇怪道:“吴长,你这反应是几个意思?” 吴长抓了抓脑门,抬头道:“白娘子说她出家了。” “出家了?”火真君和阴二郎异口同声地问道,后者又补了句,“她一向臭美,怎么可能出家?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被困久了舌头发僵没缓过来?” 十行宫那十位面面相觑,也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吴长一脸纠结道:“没错,她说她出家了,从此不再过问那些恩恩怨怨。还说什么正在跟随师傅清修,以后有缘再见。” “师傅?”火真君和阴二郎又异口同声冒出一句,满脸的难以置信,实在难以想象什么人能做白娘子的师傅。 随后二人又各摸出星铃联系,两人搭了个话互相分了个工,一位联系白娘子,一位联系白爷。 火真君放下星铃后,纳闷摇头道:“白娘子不理我。”回头又问吴长,“你确认你刚才联系上了?” 吴长翻眼道:“你当我傻吗?” 阴二郎放下星铃则道:“白爷说他也不清楚白娘子的状况,至于蜃迷,已经被白爷给处理了。” 这时,骊华冷冰冰道:“你们几个老妖怪忙完了没有?不走我们先走了。” 三人眼色一碰,接着一起回头,对她异口同声道:“怨妇!” 骊华顿时勃然大怒,指着他们娇喝道:“你们再说一遍!” 三人立马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你挥手,我挥手,他也挥手,“走了走了。” “……”骊华明显要发飙的样子,另几位宫主立刻过来嘘寒问暖阻拦。 温环真一脸和气做和事老,“骊华,算了,正事要紧!” 骊华衣袖一甩,闪身掠向星空,一群人随后紧跟飞去,最后面三个老妖怪一起在那乐呵…… “王爷,探子消息,青主和佛主都率领人马进入了东军境内。” 炫丽星空,站在狰狞黑龙龙首后面一些的杨召青放下手中星铃,对手扶黑龙犄角的苗毅禀报。 苗毅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成太泽道:“我们已经遁入了这片未知星域,他们就算是来了也找不到我们!” 杨召青又提了句道:“寇凌虚那边未对佛主那十三亿大军做任何阻拦,直接将人给放行了。” 苗毅冷哼一声,“都想看我和他们杀个两败俱伤再出来捡便宜。” 前方一名将领飞来,奉上了一颗愿力珠给苗毅,“王爷,又找到一颗,路线应该没错。” 苗毅:“继续!看到有残缺的愿力珠立刻减速,不要再冒然往前闯。” “是!”那将领领命而去。 亲眼目睹的成太泽暗暗摇头,为腾飞哀叹,下面出个这样的奸细,会吭死人的,这夏侯家还真是让人防不胜防,不知自己麾下心腹人马中有没有夏侯家的奸细。 真正让他感慨的是,早知如此,两人差点斗个你死我活有什么意思? 一路上,顺着记号足足找了一千多颗愿力珠,前行的队伍才减慢了速度,一颗有破损痕迹的愿力珠到了苗毅的手上。 当前方探路人马将一颗缺损大半的愿力珠送到时,苗毅抬手,止住了人马前行。 苗毅手上摸出了一块玉牒在手,闭上了双眼,眉心那道竖立红纹慢慢张开一道缝隙,接着猛然睁开,第三只眼骤然射出一道璀璨琉璃光柱,探视前方星空。 不知情的成太泽等人大吃一惊,苗毅的大多部下也是头次见到王爷如此神通,一个个惊疑不定。 杨庆暗叹一声,腾飞估计是在劫难逃,他都能想象到,若仅仅是身边出了奸细也未必能围住腾飞,腾飞肯定要在藏身的周围布置暗哨,一旦发现可疑,肯定要继续逃窜,这边很难在未知星空抓住对方,可偏偏碰上的对手是开了天眼的苗毅,这还怎么玩? 杨庆虽不知苗毅有些东西是怎么来,但能猜到是谁在悄无声息中给苗毅增加的本钱。 凭苗毅如今的修为,施展天眼已经不费什么力,加之距离不算太远,又有方向引导,天眼很快锁定了腾飞等人的藏身之地,一颗荒芜星球的地裂峡谷中,连腾飞身边站了多少人都看的一清二楚。 天眼目光一偏,开始打量周围星空,他知道腾飞十有**在周围布置了探子,但那不是他想找的,他要找周围的星象坐标,边找边在手中玉牒中施法做下了记号。 准备完毕后,眉心琉璃光柱一收,天眼闭合,转身飘于星空,召集了各部作战将领过来,将几个方向的坐标分发给了各人,讲清楚后叮嘱道:“为了避免被敌方探子发现,绕行区域较远,记住,接到命令后立刻全速赶赴中心点合围,避免腾飞逃脱,去吧,即刻执行!” “是!”诸将拱手领命,随后带领人手分上下左右四个方向绕去。 人分五路而去,有一路还要绕到目标点的后方。 这些人一出发,苗毅眉心的天眼再次开启,关注五路人员去向的动静,还不时关注峡谷内腾飞等人的反应,以便观察腾飞等人是否有所察觉。 在他身旁及左右的人员皆保持着静默,时而关注前方,时而偷偷打量苗毅那只天眼。 等了那么一阵,五路人马消息反馈来了,青月禀报道:“王爷,都准备好了。” 苗毅嗯了声,抬手打了个手势,青月一声令下,六亿大军亮了出来,连同那五路一起,一共是六路三十六亿人马朝目标地点快速合围而去。 苗毅手扶犄角,站在黑龙身上,天眼一直关注着腾飞的反应。直到腾飞那边出现了慌乱,苗毅知道应该被对方的探子发现了,当即下令道:“全速合围!” 青月立刻下令传达。 而苗毅则已经摸出了星铃联系腾飞。 慌乱中飞上峡谷的腾飞摸出了星铃。 苗毅:腾兄,峡谷内跳上跳下好玩吗? 腾飞明显一愣,迅速睁开法眼四周看了看。 苗毅:不用东张西望,你左手拿着星铃,站在一块红褐色的石头上,左边站了五个人,右边站了七个人,后面也是站了七个,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注视下,已经被我数十亿大军包围,你还想往哪跑? 腾飞看看左手星铃,又看看脚下,再看看左右和身后,差点冒冷汗,觉得对方不可能靠这么近能看到自己而自己都发现不了,可对方就跟站在不远处盯着自己一般,身边也没人动星铃通风报信,星铃报讯也没这么快的转换及时性吧?心里有点发毛,问:你怎么知道? 苗毅:不知腾兄有没有听过天眼?回头腾兄若是想看,小弟愿意为腾兄演示演示。当然,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手上有几十亿大军,还有十亿张破法弓,腾兄想死还是想活? 天眼?腾飞心里嘀咕一声,此时已经能看到周围合围而来的大军人影。 一旁的将领痛声道:“王爷,何故还在犹豫?” 腾飞一脸苦涩地摆了摆手,“晚了!” 手中星铃又问:老弟,死又怎样,活又怎样? 苗毅:是战还是立功,任由腾兄选择,绝无二话! 腾飞面露惨笑,已经能看到苗毅了,那王八蛋居然弄了条龙来骑,哪弄来的? 还有苗毅额头上的光柱,他看到了,还真有天眼…他开始还以为身边出了探子,不然对方怎么能找到这?现在,他是满脑子凌乱,还想保存实力跟人家躲,结果撞到了天眼上,自己这不是找死吗? 殊不知,星空之浩瀚,苗毅的天眼也不能无限视及,一座星门跨越的距离往往就是苗毅天眼视线不可能触及的距离。 不过腾飞现在算是明白了,战就不用说了,能说出‘立功’二字来,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人家想吞并他的人马。 他当然不甘心,自己费尽心思保存实力是为什么? 然而看看四周数不清的人马,他还有的选择吗?所以人家完全有资格问你想死还是想活。 他的部将也明白完蛋了,这仗没办法打,对方手中的破法弓基本就可以给他们的人马大部分人各发上一张。 有人四顾吼了声,“咱们中间有奸细,否则怎么可能找到这里来?” 腾飞叹息一声摆手道:“**细无关,那王八蛋脑门上第三只眼看到了没有,是天眼!” 众人中,绷着脸实则极为心虚的骆长风闻言看向苗毅,松了口气。 背后的势力让他不要逃,说会为他解围,现在他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天眼? “天眼?”众人也都愕然盯着苗毅那迸射琉璃光柱的第三只眼。 苗毅也没有让他们欣赏个没玩没了,闭了天眼,想必刚才对方也都看到了。他也是想保内中线人一把,知道那线人一路留下标记也是冒了巨大风险的,此人有功!若能顺利吞并这十五亿人马,则是大功一件! 腾飞继而又道:“牛有德问我们是战是降!” 诸将神情各异,不少低头不语…… ps:今天就到这,准备新书中,准备新老无缝连接,更新不及时,鞠躬道歉,见谅! 。(。) 第二一九零章 腾飞降 等了会儿,不见有人吭声。 腾飞轻叹一声,不用再问,不说话就是态度,大家的心思他懂了。 眼前一仗也实在是没办法打,一开战十有**是全军覆没,一看对方阵容,人马一摆出估计自己这边的士气就差不多了,还怎么打?对方的实力实在是太强大了,强大到反抗就是一个死,不会有第二个可能!更何况这次撤离的大部分人都带了家眷随军,若是没带家眷的话,也许还能争口气拼一下,带着家眷反抗的后果是把家眷连累着一起往火坑里推。 他摇动星铃回复苗毅:大家担心王爷会秋后算账! 苗毅笑了…… 条件好说,只要不过分,苗毅这个时候没理由不答应。 最后的结果也没有任何意外,腾飞脱离了自己的大军,无任何防范措施的情况下,带着一群家眷来降。 “腾飞有眼无珠,罪该万死,向王爷请罪!” 众目睽睽之下,腾飞来到了苗毅跟前拱手,慢慢弯下了腰身请罪,心中的悲憾苦涩难以形容。 之前还是说一不二的东军掌令天王,半个时辰后,便成了降将,人生的大起大落是如此的残酷无情。 身后的一群家眷陆续低下了头,见平常威风八面的王爷众目睽睽之下折腰低头,不少人捂住了嘴巴,嘤嘤啜泣。朱优美朱王妃紧绷嘴唇,无声泪落。 后面遥看这边的东军上下,一个个酸涩黯然低头。 杨庆回头看了眼身后南军将士,只见一个个面露兴奋之情,两眼冒光。 腾飞不战而降,当众对自家王爷折腰,真正是令南军士气高涨! 南军这边只要不傻的都知道,收编下腾飞的十五亿人马,王爷麾下可征战的大军将足足有五十亿人马,名副其实的天下最强势力,南军上下似乎都看到了触手可及的希望,都知道一旦王爷拿下这天下,少不了大家的好处! 此时南军这边不知道多少人渴望苗毅君临天下,只怕苗毅想放手,下面都得有许多人不甘心、想不通! 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已经看到了如此明显的希望,谁还愿意放弃似乎触手可及的荣华富贵? 苗毅赶紧上前,双手相扶,“腾王愿率领麾下人马助本王一臂之力,居功至伟,何来请罪一说!” 抓了腾飞手腕,苗毅又面对东军将士施法朗声道:“本王在此保证,东军上下将士与我南军上下将士如今是一家人,再无东南之分,本王一视同仁,立下战功者同赏,绝不偏倚,若违此誓,叫本王天诛地灭!” 腾飞心知他不惜在众人面前发下重誓乃是为了稳定军心,当即抽手面对拱手道:“谢王爷厚恩!” 东军那边的人马听苗毅这么一说,也真正是心安不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下的誓言不至于反悔,当即群体拱手高声道:“谢王爷厚恩!” 杨庆看着苗毅的背影,嘴角略带笑意,至此,整个东军的人马算是彻底被苗毅给吞并了,大战略上的关键性第二步已经完成,吞并成太泽人马则是第一步。 好听话归好听话,有些东西在摆上台面之前其实就已经谈妥了,腾飞带着家眷前来是为何?乃是人质! 于是云知秋露面了。 环顾星空中浩浩荡荡的大军,皆归于自己男人一统,云知秋纵是女儿身,亦热血沸腾,心中满是激动和骄傲之情。 她心里清楚,苗毅的荣耀就是她的荣耀,她是最沾光的一个! 她也清楚苗毅走到今天这一步历经了多少荣辱,曾经多少次以命相搏,是在刀尖上一步步走过来的,是提着脑袋换来的。 看向苗毅的眼神也忍不住带了几分感慨,当年在那荒山破庙的初次相见,哪能想到两人会成为结发夫妻。流云沙海风云客栈的那个小伙计,与之情定终身时也想不到那个牛二能走到今天这步。 陪同的千儿、雪儿目睹无数大军环绕,心中亦是兴奋不已。 她们从苗毅在东来洞手下只有十个人的时候,就跟在了苗毅的身边,当初哪怕对苗毅信心满满,也未曾想到过苗毅能有今天。 腾飞家眷不少,云知秋带出招呼的人自然也不少。 无论是飞红还是宇文如梦,无论是庞笑笑还是宫霓裳,都从未见过这么多大军集结的场面,真正是被震撼了。 再看看大军中身穿战甲众星捧月般的苗毅,心中下意识涌起高山仰止的感觉,都知道苗毅位高权重,今天这一幕算是让她们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权势滔天! “严控星铃对外联系,接下来我还有大事要做,决不能走漏任何消息。” 苗毅对云知秋传音提醒了一声。 云知秋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领人过去。 朱优美忙领着一群女人见礼,“见过王妃娘娘!” “妹妹哭啦?”云知秋握了她双手,惊讶道:“何故哭泣?” 朱优美忙摇头,破涕为笑道:“两军联合,妹妹感到高兴,是喜极而泣。” 情况腾飞已经跟她说清楚了,并非什么合作,而是投降,已经深陷牛有德大军包围之中,敌强我弱,士气不堪一战,不降则死,没得选择。再三强调了是向牛有德臣服,态度要摆端正,否则可能会给全家上下惹来杀身之祸,正是委曲求全之时。 道理明白,可她心里着实是难过,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大家同是王妃,可如今自己这个王妃就是个笑话,这个王妃才做了多久、才风光了多久?就成了这样… 事到如今,她早就通过腾飞口中得知这边被牛有德给利用了。 想想自己当初为了促成双方合作的卖力行为,为了这个王妃的位置不惜用尽手段,甚至借力对方,得逞后暗暗得意,现在看来,有什么好得意的?自己男人不行,大势之下扛不住,自己手段再高明再能折腾都是假的。 “高兴就好,高兴就好。”云知秋拍了拍她的手背,随后招呼上一群人就此隐没消失了,这里不是她们女人姐姐妹妹话家常的地方。 一帮女人消失了,苗毅一声令下,这边立刻过去了人接收腾飞的人马,重新整编是免不了的,否则站出个有威信的人一号令,就有可能给拉跑了。 “腾兄。” “成兄。” 成太泽和腾飞终于再次见面,互相拱手打招呼之余,相视一笑,颇有相逢一笑泯恩仇的味道。 只是笑容中的酸涩只有两人心里最明白,之前斗个要死要活的,却被别人给捡了便宜,斗了半天掀起了天下惊变,才发现是别人手上的棋子,早知如此还斗个什么劲。 两人心里太清楚了,若不是两人之间被人挑拨的起了纷争,只要两人稳住,牛有德压根没机会兴风作浪,这天下局势还得继续维持下去。 然而又能怪谁?要怪只能怪自己无能。 腾飞已经是不敢再回头去看自己人马被收编的情形,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打下的基业,一朝烟消云散,他怕多看两眼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让牛有德误会…… 未知星域外,腾飞和苗毅相继遁入的未知星域入口一带,此时遍布密密麻麻人马,极乐界的十三亿僧兵,青主已经收拢的十亿近卫军人马,泾渭分明地划分成了两处阵容。 青主和佛主各驾一条金色巨龙徘徊在星空,最终双龙聚首,站在龙头上的两人并排眺望星空深处。 “确认是从这进去的?”青主问了声。 佛主微微颔首:“应该不会有错,我这边启用的眼线亲眼目睹。” 青主冷哼一声,“牛有德这家伙还真是条疯狗,竟然死咬腾飞不放。” 佛主:“他的目的很简单,清除后患,为和你我的大决战创造条件,不想打到最后让人捡便宜罢了。” 青主:“腾飞先进去那么久,他还敢追去找,怕是有什么猫腻,我怀疑腾飞那边十有**有牛有德的探子,腾飞怕是有危险,我得提醒一下他。”说罢摸出了星铃直接联系腾飞。 联系之后放下了星铃,佛主问道:“怎讲?” 青主漠然道:“谢我的提醒,说他知道了,会小心防备。我让他想办法把牛有德人马给诱来,他在那含含糊糊,显然也在防着我。” 佛主:“未知星域,他们也不敢乱跑,原路进去的,必然原路退回,我们守在这便可,除非他们永远不出来。” 青主颔首,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不知苗毅进入未知星域的路线,他们也不敢乱跑,到了这里也拿苗毅没脾气,无法再继续追击。 两人随后下令,二十多亿人马分散隐藏在了周边的荒芜星球上,否则亮在这太明显了,瞎子都能看到,回头让敌军看到了只怕未必敢出来。 另一片未知星域,十行宫宫主连同火真君三人快速前行。 一行突然迅速停下,高度戒备着四周,只见周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人马围来,十行宫这边立刻亮出了隐藏多年的实力,十几万弟子亦纷纷现身。 “不是说这里还是未知星域吗?哪来这么多天庭人马?骊华,你会不会带路?”吴长环顾四周骂了声。 骊华斜睨道:“我又没求你跟着我,有本事你就滚。” 火真君忽呵呵一声,“别嚷了,碰到老熟人了。”(。) 第二一九一章 本王正有此意 阴二郎嘿嘿接了句,“冤家路窄,这是来报仇的吗?” 这边从来人中看出了不少的熟面孔,金曼、长孙居、星罗、绿歌、离生、夜行空等等。 大批人马将这边人马一围,见到火真君等人,金曼等人的脸色也变了,身上隐现杀气。 没办法,当年六道圣主倒台,金曼等人被逼入炼狱,眼前这些人对他们干过什么不用说。 然而金曼等人也知道这些人是谁的人,倒也没有当场翻脸,若是换了当年还没被逼入炼狱,只怕见面就得打起来。 “怎么回事?”阎修从人群中出来问了声,他也不认识火真君等人,但看得出双方不太对劲。 金曼对他传音道:“十行宫等人和几个老妖怪,十行宫当年是白主的旧部,几个老妖怪是妖主的旧部。” 火真君等人亦看出了金曼等人对阎修蛮客气,有些奇怪,吴长回头问了声,“这死人脸是哪根葱?” 温环真给了句,“自己人。” 阎修眉头皱起,问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骊华平静道:“受人之托,来协助你们。”神态一贯的清冷,只有对上吴长三个老妖怪时容易失态。 苗毅没说过这事,阎修不好做主,摸出了星铃联系苗毅,把情况告知。 收编了腾飞的人马,正在返回途中的苗毅接到阎修传讯后亦皱着眉头陷入了沉默,十行宫的人出现了?还有妖主的人?有一点他发现自己猜对了,十行宫的人果然是那回事。 只是有一点他不明白,那些人怎会出现在那个地方?也许是炼狱那边有人泄密了,可让他多想的并非这个,而是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总瞒不过那人,再行事保密的事情似乎都难以隐瞒住,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琢磨一阵后,苗毅回复阎修:先不要妄动,静观其变,提防着点。 阎修应下后收了星铃,对金曼等人传音,把苗毅的态度转告了。 于是一群人僵持在了这,火真君喝道:“你们什么意思,围在这干什么,还不赶快行动?” 阎修阴森沙哑道:“还不到时候。” 骊华已经摸出了星铃不知在跟哪联系,联系之后对左右道:“白爷让咱们听他的,按他们的节奏来。” “奇了怪了。”阴二郎嘿了声…… 而另一头行军中的苗毅已经挥手让队伍停了下来,眉心的天眼再次开启,绽放出琉璃光束,扫视未知星域来路的入口一带,这次查探的时间较久。 约莫半个时辰后,手上又摸出了一块玉牒,天眼查探之余,同时在玉牒内施法标明星象坐标。 一旁的腾飞再次目睹苗毅的天眼,心中五味杂陈,有那么点想将苗毅第三只眼给戳瞎的冲动。 他认为自己这次有此败就是败在天眼上。 琉璃光束一收,闭了天眼,苗毅转身对众人道:“青主和佛主的人马埋伏在了这条线路的入口处,咱们要大范围绕行绕开他们。这是绕行的星图坐标。”将手中玉牒递给了腾飞。 腾飞懂他的意思,尽管对方手中如今握着超过五十亿人马,可青主和佛主那边也有二十多亿人马,看似虽然多出一倍来,但真要打起来的话,仅一倍的人马数量未必能讨到多大的便宜,战后就算能赢也是损失惨重,回头只怕寇、广二人立马会对其动手,牛有德暂时还不想和他们硬碰硬。 确认明白了星图中的坐标,腾飞点了点头。 苗毅摸出了星铃先后联系寇凌虚和广令公,邀请两人联合出兵来对付青、佛二人。 结果不出所料,两人皆以境内还有近卫军骚乱为由,拒绝了联合出兵的要求。 收了星铃,苗毅哼哼冷笑一声,对腾飞道:“按计划好的开始吧。” “是!”腾飞摸出了星铃联系寇凌虚。 一湖光山色的山崖上,面对初升的旭日,寇凌虚握着星铃负手身后,淡然道:“牛有德让我们出兵联手围剿青、佛,本王拒绝了。” 一旁的唐鹤年颔首道:“理当拒绝,避开青、佛人马紧咬腾飞,就已经不是什么所谓的报荒古伏杀之恨,他摆明了是要保存实力,至此,牛有德的野心已久是路人皆知。想必等他解决了腾飞后,下一个想对付的不是王爷就是广令公,好为他最后与青、佛决战扫清最后隐患。从他吞并成太泽人马的手段就可看出,他这是典型的以战养战,咬着腾飞不放,估计欺负腾飞势弱,想吞腾飞人马的可能性更多!” “是啊,牛有德这家伙气势如虹啊,真羡慕年轻人说干就干的冲劲,不动则已,一动则接连下手。”寇凌虚摇头轻叹了一声,又唉声道:“其实吧,这个时候的确是联手剿灭青、佛二人的大好时机,奈何本王有此心其他人却是心怀鬼胎,让本王颇为无奈啊!” 唐鹤年道:“王爷,还是看看情况再说吧,能有下手的机会不妨下手,若是没机会,还是保存实力为上策。牛有德若是和青、佛分不出胜负,双方罢手,王爷手上实力在则不会影响王爷什么。双方若是分出了胜负,赢家也必然是损失惨重,王爷手上握着人马,对方依然不敢把王爷怎么样。” 寇凌虚嗯了声,“只怕广令公也是这样想的…”说着眉头动了下,身后星铃拿了出来,“腾飞!” 唐鹤年露出拭目以待神色。 寇凌虚摇动星铃回复:腾兄,有何指教? 腾飞:寇兄,本王没惹那牛有德,也没招他,这厮死咬本王不放,究竟是何道理? 寇凌虚:这就要问腾兄自己了…牛有德年轻气盛,他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么?一贯是惹怒了就动手的人,腾兄现在不会还以为他是说着玩的吧? 说到这事寇凌虚也冒火,本来吧,几方是打算联手对付青、佛的,完全有可能把雄霸天下这么多年的青、佛给一举掀翻,结果被腾飞撂挑子一搞,弄成了现在这样,搞的大家各怀鬼胎,白白错失了良机。 他虽然知道苗毅不怀好心,但还是暗夸苗毅干的好,有些事情还真是恶人还需恶人磨,腾飞现在估计被牛有德给搞的没了脾气,着急了。 腾飞:寇兄,话不是这样说的,咱们自己内讧打来打去,最后得利的是青、佛,一旦咱们实力消耗的厉害了,青、佛二人又岂会轻易放过我们? 寇凌虚:你想怎样? 腾飞:现在牛有德像条疯狗一样,乱咬人,希望寇兄和广兄一起劝劝他,只要他罢手,这事我就当做没有发生过,如何? 寇凌虚乐了,问:不知腾兄何以认为本王能劝的住他? 腾飞似乎沉默了一下,又换了个请求:既然劝不住,寇兄可否帮我拦拦他? 寇凌虚问:怎么拦? 腾飞:牛有德那家伙咬着我不放,我想从寇兄境内过境,届时寇兄出面帮我拦上一拦就当是劝和,等我甩开他后,再遁入未知星域,事情自然就过去了。 寇凌虚:牛有德可是条疯狗,惹火了他,他若跟我翻脸怎么办? 腾飞:是疯狗又不是疯子,他不傻,无非是欺我势弱,他手上三十来亿人马,寇兄手上也有三十亿人马,他和寇兄硬拼损失不起,尤其是这种情况下。 寇凌虚:腾兄为何不引去青、佛二人那边,让他们阻拦岂不是更好? 腾飞:我率领人马遁入了未知星域,这片未知星域我所勘探出的路线有限,他追在后面,我无法返回,否则也用不着麻烦寇兄。再说了,我也不希望看到牛有德人马折损在青、佛二人手上,那对我们四军整体的实力不利。而我即将出去的地方离寇兄境内最近,只能是暂请寇兄帮忙。寇兄放心,绝不让寇兄白忙,一百万张破法弓当谢礼,如何? 寇凌虚嘴角露出讥讽,什么叫不想牛有德的人马折损在青、佛手上,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没办法回头才是真的,若能回头,只怕第一时间就将牛有德引去了青、佛那边,哪还会有这冠冕堂皇的道理。 想了想,回复道:容我考虑考虑如何? 腾飞貌似很着急:好!不过寇兄还请尽快。 放下星铃,寇凌虚把情况对唐鹤年讲了一下。 唐鹤年两眼略眯,低声道:“王爷,这是设下陷阱吞并腾飞人马的大好机会,腾飞人马不是我们的对手,也不是近卫军会死战不降,一旦打起来定能收降不少,咱们就算有损失,战果也足以弥补战损。依老奴估算,起码能为王爷增加十亿人马!” 寇凌虚脑袋略倒向他,“本王正有此意,只是牛有德咬他后面不放,就算拦住了牛有德,我们这边打起来的话,牛有德怕是会趁火打劫!” 唐鹤年略比划了个手势:“可预设一个地方,想办法弄一批人冒充腾飞等人将牛有德给引开,咱们这边自然可放心动手,届时牛有德就算反应了过来,也来不及阻止!实在不行的话,大不了咱们罢手,不用管腾飞死活,若是腾飞被逼无奈的话,说不定咱们还可随机应变获得意想不到的好处,试试并不损失什么。” “嗯,好,就这么办!”寇凌虚以拳敲了敲手掌,拳头松开星铃,继续联系腾飞:腾兄,我可以想办法帮你把牛有德的人马给引开,不过我可是冒着和牛有德翻脸的危险,一百万张破法弓是不是太少了点,两百万张如何? 腾飞:寇兄,你这是趁火打劫啊! 寇凌虚:你如果觉得不合适,那就算了。 腾飞:好!寇兄既然开了这个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两百万张就两百万张。 寇凌虚露出诡异笑意,破法弓加码只是想让对方放心而已,回:希望腾兄能信守承诺。 腾飞:我若反悔,寇兄完全可以落井下石,所以寇兄不用怀疑,我既然答应了,两百万张一张都不会少。(。) 第二一九二章 老贼,你给我等着! 两人就此敲定。 收了星铃,腾飞对苗毅道:“王爷,他答应了,不过不是帮我阻拦王爷,而是要将王爷给引开……”把具体情况细说了一下。 一旁的杨庆道:“应该上钩了!” 苗毅微微颔首,一开始他是准备让腾飞去投靠寇凌虚的,然而杨庆觉得不妥,主动投靠容易让寇凌虚生疑,不如让寇凌虚自己做主去谋取更能取信。 “腾王,现在就看你的了。”苗毅对腾飞笑道。 “定当尽力。”腾飞拱手应下。 苗毅立刻对青月道:“为腾王点齐人马!” “是!”青月抱拳领命,随后请了腾飞一起去点人马。 苗毅这边不可能让腾飞率领原班人马离去,那无异于将腾飞给放了,手上虽然握有腾飞的家眷做人质,可是面对十几亿人马的利益和压力,腾飞自己都未必能扛得住,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出现,不可能冒那个险,因此给腾飞的人马大多都是他的本部人马,只有少部分腾飞的人会给其带去应付场面,唯有这样腾飞才不敢起什么歹心。 下面人马开始调动分配,要给腾飞配齐十五亿大军。 苗毅、成太泽和杨庆等人聚首商议细节问题。 然就在这时,一阵打斗骚动传来,几人一起回头看去。 不一会儿骚动便被平灭,青月快速过来,知道苗毅肯定要过问怎么回事。 不出所料,苗毅见面便问:“怎么回事?” 青月禀报道:“王爷,有人想偷偷使用星铃,被发现了,估计是哪家的探子。” 像这种严格控制星铃使用的情况下,大家聚集在一起,都处在互相监视之下,谁想使用星铃不被身边人发现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一旦下令,军令如山,擅自使用星铃者,斩!发现了不报者同罪处置,斩! 很显然,有人想趁人马调动稍有混乱之际做手脚,结果被发现了。 苗毅脸色沉了下来,这不是小事,一旦腾飞投靠的事情泄露,一个探子就有可能坏了他的大事,沉声问道:“消息走漏没有?” 青月:“发现及时,应该没有来得及将消息传出去。” 苗毅语气带了几分严厉,“应该?本王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 “是!”青月汗颜而退。 一切准备妥当后,腾飞收拢人马,按照苗毅标示的星象坐标而去。 拉开相当距离后,苗毅开始率人尾随追击在后。 一行大范围绕开青、佛伏击人马,出了未知星域未露面,而是沿着东军毗邻未知星域的边缘地带一路前行。 一座通往北军境内的星门出现,腾飞率人就近闯入。 虚空中一吐出,立见北军守卫人马。 要从哪进入,腾飞途中早已和寇凌虚沟通好了,这边显然早有准备,一守卫将领迅速挥手,让阻拦的人马撤开了放行。腾飞等人迅速通过,阻拦人马再次拦上,同时有上百人混入了腾飞一行中。 “要搜查我们?谁给你的胆子?”腾飞朝一靠近的北军将领喝斥。 那将领抱歉道:“腾王,这个时候战局千变万化,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寇王爷也是为了小心起见,还请见谅。” 一支人马闯入自己的地盘,寇凌虚肯定有所戒备,不可能由得腾飞怎么说,万一腾飞暗藏其他人马是来对付他寇凌虚的怎么办?肯定要确认。 腾飞勃然大怒,“寇凌虚把本王当什么了?滚!” 那将领道:“腾王若是不配合,北军为了自己的安全,只好请王爷自己保重,北军没必要冒险介入什么纷争…腾王,牛有德可是已经追来了。” 腾飞回头看去,只见驾驭黑龙的苗毅领着人不顾守卫阻拦,直接冲开关防,继续撵在后面穷追不舍。 腾飞一脸气急败坏模样,貌似逼不得已没得选择,最终回头交代了一声,让下面人接受搜查。 于是一行边飞边接受几人的贴身搜查,法力渗入腾飞等人随身所有的储物空间内,快速检查。 十五亿人马,对方也不可能逐一辨认长相,那得辨认到什么时候,只是快速清点人数。 尽管如此,仍然花费了不少时间,直到确认的确是十五亿左右人马,北军人员才停止了搜查,迅速将情况上报,同时将一行的大概特征禀报,让上面尽快做准备。 得到上面的回复后,那将领伸手指了个方向,“腾王,往这边走,寇王爷已经派了人做接应准备。” 腾飞立刻率领手下偏离了飞行方向。 一颗荒芜星球的一座山巅上,唐鹤年放下星铃急报道:“王爷,牛有德咬的太紧了,这样怕是难以接应腾飞,需想办法阻拦一下,让追赶之间拉开点距离,才好做手脚,否则不容易脱离牛有德的视线,做手脚时容易暴露!” 寇凌虚面无表情道:“牛有德这家伙还真是咬死了腾飞不放,够狠的,也难怪腾飞惊慌。传令下去,事先准备好的人马去拦一下。” 唐鹤年应下照办。 局势很快出现变化,一支百万人马突然在星空冒出,横插在了逃逸的腾飞和追赶的牛有德之间。 首将喝斥:“来者何人,速速停下!” 苗毅这边一挥手,大军现身,上千万人马直接冲杀过去,管你是什么人,顷刻间将阻拦人马杀溃,大军冲过,继续追赶。不过等到人马重新集中追赶,追赶之间的距离的确拉开了不少。 很快,寇凌虚的消息传到了苗毅这边,怒叱:牛有德,念你追人心急,冲我关防也就算了,何故还对我部人马动手? 苗毅:腾飞不与我等一心,坐视王爷独自面对佛主大军的风险,我为王爷雪恨,难道还做错了不成? 寇凌虚:这难道就是你对本王人马动手的理由?有你这样做的吗? 苗毅:寇老贼,你少来这套,你的人马不拦腾飞,只拦我部人马,究竟是什么意思? 寇凌虚:本王的地盘,想拦谁就拦谁,无需别人过问,岂容你横冲直闯! 苗毅:老贼,你给我等着!腾飞若是跑不掉则罢,若是让腾飞跑了,本王立刻挥兵扫平北军! 寇凌虚:说的好!本王倒要看看你长了几颗脑袋敢对本王如此口出狂言! 两人不欢而罢,根本谈不拢,也没必要再谈下去。 然两人星铃一放下,一个站在山巅面露诡笑,一个站在黑龙身上面露冷笑,可谓各怀鬼胎。 如此这般利益当头,事关双方无数人的生死和利益,个人的情感已经不重要,义父都改口称了老贼,什么义父义女之类的统统抛到了脑后,哪有半分情义可言。 “问问怎么样。”寇凌虚偏头问了声。 唐鹤年当即施法星铃与下面联系,之后颔首道:“距离拉开了一些,应该够了。” 寇凌虚哼哼两声,“老贼?待本王吞下腾飞的人马,倒要看看他怎么扫平北军!” 腾飞一行依旧逃窜不停。 直到进入星空中的一片乱石地带,途经一颗巨大星体时,腾飞等人迅速一拐下落,同时另有一批人迅速起飞,冒充腾飞等人继续逃跑。 “快进这边!”腾飞等人一落地,立刻有人指引他们躲进了一处大裂缝内。 一行刚藏定,立见追击的苗毅等人一闪而过。 眼见苗毅等人追着冒充的人去了,腾飞手抚胸口,似乎重重松了口气。 直到追兵跑没了影,腾飞等人才再次出发,寻了另一个方向而去。 途中,腾飞摸出星铃跟苗毅稍作联系。 心中有数后,苗毅收了星铃放了一人出来,另一个‘苗毅’,白凤凰是也。 苗毅等陆续钻进了一只储物戒,白凤凰屈指将储物戒弹向了身后的星空,驾驭着黑龙继续追赶。 假牛有德追赶假腾飞,只不过假牛有德敢公然露面,而假腾飞却不敢回头。 等到逃追人员都消失在了星空深处,漂浮在虚空的储物戒砰一声爆开,苗毅等人现身,再次折返追去。 “腾王,牛有德已经摆脱了,前路保重,末将就不打扰了,只是您答应寇王爷的东西是不是可以给我了?” 陪同在腾飞身边的将领示意告辞,索要二王谈好的破法弓。 腾飞摸出一只储物镯扔给了他,“点清楚了,别说本王赖账。” 那将领接了储物镯清点过后,写了份交割文书交予,拱手呵呵笑道:“没错,不少。末将告辞!” “不送!”腾飞冷冷一声,似乎对这交易有些不爽。 那将领挥了下手,率领北军随行人员从腾飞人马中脱离了出来,面带微笑目送腾飞等人远去,手中提溜出星铃不知在跟哪联系。 然就在双方分别不久,腾飞一行刚进入几颗星球之间,前方突然冲出密密麻麻的人马,挡住了前路。 腾飞等人紧急停下,迅速环顾四周,只见四周亦冲来大群人马,俨然已经将他们给包围。 腾飞这边立刻释放出了随行的十五亿大军拱卫,戒备四周。 “腾兄,这是要去哪呀?” 星空中传来郎朗大笑的声音,众人看去,只见逼来的一群人马中分开一条道,北军掌令天王赫然现身,面带微笑,气势逼人。 腾飞挥手指去,怒喝道:“寇凌虚,你这是什么意思?” 寇凌虚淡然道:“腾兄,你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忘了给本王?”(。) 第二一九三章 有不明人马朝这里靠近 腾飞貌似明白了什么,“你指破法弓?” 寇凌虚:“不错!本王答应帮你忙,你则以破法弓为酬谢,本王没说错吧?” 腾飞面露恨意,冷笑不止,不是装出来的恨,而是真恨,因为看明白了,寇凌虚是真的要对付他,把他当做了砧板上的肉,可以任意鱼肉,一个个都当他好欺负,他很想看看咬钩的寇凌虚待会儿怎么哭。 然而戏还是要继续演下去,腾飞摸出了一块玉牒,扬在手上,大声道:“寇凌虚,东西已经给了你,交割玉牒也在这里,你若想赖账就明说,犯不着在这里臭不要脸!” 寇凌虚不为所动,目光平静道:“腾兄,东西给了是不错,本王不至于赖账,可这次帮你所花的代价超出了预计,本王手下几十万名弟兄因为帮你而死,这又怎么说?我答应,下面弟兄怕是也不会答应,不信你问问他们,两百万张破法弓能不能换几十万名弟兄的性命?” “不能!”他身旁一将领突然举手高喝一声。 “不能!” “不能!” 北军人马立刻跟着响应,高声呐喊,群情激愤,随滚滚法力波动的声浪澎湃,三十亿人马一起高喊的场景可想而知。 站在父亲边上的寇铮瞅着腾飞,面露戏谑笑意。 面对如此震撼呐喊声,腾飞却冷静的很,一点都没有被吓到的意思。 倒是不知计划的下面人,脸色有点被惊着了的样子。 寇凌虚抬手,此起彼伏的呐喊声迅速平息,“腾兄,不是我个人要为难你,弟兄们的意见你也听到了。” 腾飞问道:“你想怎样?” 寇凌虚:“不如这样,把你手上所有的破法弓全部交出来,这事就算过去了,本王也能给北军上下弟兄一个交代,你看如何?” 腾飞不由冷笑,这说法简直可笑,就算他把手头上的破法弓交出来,姑且不说寇凌虚能不能说话算话,但怎样才算全部交出来?你全部交出来了,对方要找你麻烦说你没交完,怎么办? 仅凭这说法,就知道人家摆明了要找麻烦,压根不想放你安然离去。 “我若是不交呢?”腾飞喝了一声,换了平常,他对上寇凌虚可能没底气,但是这次不一样。 “腾兄,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没意思了。”寇凌虚抬手,打出了一个手势。 合围人马立刻涌动,摆出了进攻架势。 腾飞回头看了眼身后,后面一个戴着假面的将领微微颔首,于是腾飞不再吭声。 假面将领站在了指挥位置,猛然抽剑在手,成团拱卫的人马周围立刻亮出了破法弓瞄向四周。 “放箭!”假面将领挥剑娇喝一声。 砰砰声在星空急骤爆响,无数流光射向四面八方。 寇凌虚等人脸色微变,没想到腾飞居然连谈都懒得谈下去,竟敢率先动手,看来不将其打怕是不会服软的。 身前的亲军迅速举盾护着他退入大阵之内。 北军自然也不是吃素的,破法弓还击,正式展开了进攻,一条条盾甲锥龙顶着箭雨冲击,激烈厮杀声震撼星空。 “好多年没见过如此大战了!” 指挥大战的指挥权交给了手下的一名大将,战阵内观战的寇凌虚颇为感慨一声,眉宇间略带忧虑,倒不是担心打不赢,而是腾飞死扛的态度让他有点心忧,真要这样的话,死伤必然巨大,不符合他动手的初衷。 他不禁怀疑,难道老夫的威慑力和牛有德比起来就差这么多?腾飞对上牛有德只有逃的份,对上他就要死战? 不过心中担忧并未持续多久。 他一路悍不畏死的人马攻破了腾飞大军防御的一个点,立刻撕开了那道防线,打乱了对方破法弓攻击节奏,给后续大军的跟进杀出了一条血路。他还担心此战会耗太久,没想到下面的猛将这么快就为他打开了局面,这得给他减轻多大的战损,价值无法估量! “好!真乃勇士也!”寇凌虚猛然击掌叫好,脸色兴奋的冒红光,指着攻破方向,大声道:“率先攻入的是哪一队人马?不能亏待了为本王效死命的勇士,务必保护好他们,回头带来见本王,本王要给他们记首功,重赏!重赏!重赏!” 一连三声‘重赏’说明了他的心情,说明了他对那批率先杀入的人马有多欣赏。 边上人马听到王爷这话,一个个热血沸腾,恨不得冲上去立功,否则平常这样熬着什么时候才能出头? 大家太清楚王爷这话的份量了,王爷当众说出这话自然不会食言,那些人回头受到王爷亲自接见,赞誉又如此之高,回头一个个前途可期,荣华富贵是少不了的,升官发财,美人环绕,皆唾手可得啊! 唐鹤年面露微笑,他也认为立下如此战功者必须重赏方能鼓舞士气,不然以后谁还会拼命往前冲,所以不但要重赏,还要赏到大家看了都眼红,赏到大家看了都流口水,让所有人都觉得这命卖的值! 他偏头挥了下手,示意一旁的将领,边上立马有人去打听那一队悍不畏死的勇士,要进行关照。 寇铮亦一脸兴奋击掌为之叫好,心中琢磨着回头要不要将这批勇士收入麾下。 随着北军一支人马的杀入,再有后续人马的攻入扩开缺口,腾飞所部的防御阵线全面崩溃,破法弓没了作用,北军人马大量涌入,双方短兵相接厮杀在了一块,战斗快速进入了白热化。 厮杀声,喊杀声,惨叫声,剧烈轰鸣声,在星空回荡不止。 然而寇凌虚很快发现了不对,皱眉道:“腾飞麾下人马的战斗力竟如此强悍?” 他发现双方的厮杀过程中,腾飞所部人马相当勇猛,没那么容易打垮。 殊不知,有相当一部分都是苗毅南军的人马,本就经历过一场大战淘汰了一些弱者,也多少有了一些如此大战的经验,和身边队员配合进攻防御也有了一定的经验,至少不容易慌乱。还有一部分是从腾飞和成太泽所部人马中稍作挑选出来的,苗毅的目的自然也是为了不容有失。 边上一将注意到了另一个问题,“王爷,你看对方指挥的主将,为何戴着假面?还有下面大大小小的指挥将领似乎大多都戴着假面。” 众人仔细观察,发现的确是如此。 一时不明所以,很快又发现对方人马在战阵中的调动似乎有些不合理,似乎在靠战阵这边的外围集结人马,明显在边打边靠近,难道还想袭击这边不成? 寇凌虚左右看了看,自己虽然没有率人亲自杀进去参战,只在战阵外观战,但自己身边好歹有五千万亲军精锐护卫,哪有这么容易袭击的。 就在这时,负责瞭望四周的将领紧急禀报:“王爷,有不明人马朝这里靠近!” 众人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只见上千人正朝这边急速赶来。 “还有那边!”又有人喊了一声,再看,又有上千人火速冲来。 寇凌虚很快发现不止如此,应该是四面八方都有人朝这边赶来,身边亲军迅速做防御准备。 而就在这时,四面八方冲来的各千人小队猛然扩张人马,数不清的浩浩荡荡大军以合围之势朝战场围来。 “是南军!牛有德…”寇铮惊叫着指去。 身穿战甲的苗毅领着气势汹汹的大军赶来,他人在最前面,很显眼。 “敌军主将是青月,不好,我们中计了!”又有人挥手指向战阵中的敌军主将,只见青月一把撕下了脸上的假面,一副视这边为跳梁小丑的神态。 寇凌虚脸色大变,急声道:“速与大军会合!” 身边护卫的几千万人马立刻朝战阵融合而去,不与大军融合不行,凭他身边的这些人马哪能挡住牛有德如此大军的攻打。 然一闯进战阵立马意识到了麻烦,寇凌虚等人才明白了对方之前不合理的调动是怎么回事,青月已经事先不动声色地横亘了一支大军在战阵内阻拦他们,之前看不出名堂,此时才知是要隔离寇凌虚,避免寇凌虚和自己的人马汇合。 刹那,寇凌虚亲随人马狂攻,战阵里面的人马则疯狂朝外突,欲要和寇凌虚汇合。 然青月岂能让他们得逞,连连指挥下令,不惜代价阻拦。 “杀!”外面突然响起喊杀声。 苗毅大手一挥,一声令下,赶来的包围大军从四个方向各冲出五千万人马,切入战阵内,支援正承受北军疯狂进攻阻止北军两部融合的人马。两亿人马的杀入,立刻让不堪重负的这支人马瞬间大大减压,更加死死将寇凌虚所在人马与整个北军人马给硬生生卡住了碰不了面。 “放箭!” 无数流光朝着寇凌虚那被隔离的五千万人马射去,瞬间一片惨烈。 亲军反击,盾甲结阵拼死防御,拼命将寇凌虚给护在了中间。 寇凌虚双目欲裂,死死盯着一脸冷漠瞅着这里的苗毅。 现在不用解释他也明白,这是牛有德的陷阱,腾飞人马只是诱饵,目的乃是为了将他的大军给缠住,不让他的人马给跑了,怪不得那么容易就攻破了腾飞的防线,分明是诱其深入,将其纠缠,亏他还大喊什么勇士,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第二一九四章 谁主沉浮 报复他?他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殊不知苗毅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苗毅眉头略挑,也摸出了星铃,盯着对方阵营中的寇凌虚,问:寇王爷有何指教? 寇凌虚问:你想吞并我手上的人马? 苗毅:事到如今,想必再客气也没什么意思,寇王爷何必明知故问? 寇凌虚:既然想要我的人马,如此打杀消耗,岂不可惜? 苗毅:你和腾、成二人不一样,你势力与我旗鼓相当,不让你的人马见识见识我的厉害,焉会轻易降服? 寇凌虚:想要我给你,让你的人住手! 苗毅与他目光对视在一起,不太相信这位雄霸一方多年的老天王能臣服的如此干脆,但为了达到目的,还是回道:你的人住手,我的人就住手。 寇凌虚:好! 苗毅随后偏头对杨召青交代了几句,杨召青有点诧异,不过还是摸出了星铃照办。 这边的指挥以及战阵中指挥的青月也都诧异看来,苗毅微微点头示意。 “都给本王住手!”寇凌虚陡然怒喝一声。 “停!”下面指挥将领也陆续在那喊停。 可是正杀的激烈没那么好停,只能是躲闪着敌方的进攻,甚至迫不得已抵挡。 “停!”直到青月等人也陆续喊停,苗毅所部人马也陆续住手,战场上才真正慢慢消停了下来。 一些停手不及时的误伤也免不了,毕竟有些人已经杀红了眼。 星空逐渐安宁了下来,只有震荡的法力余波还在阵阵扩散中。 “怎么回事?”杨庆、成太泽皆在过问,突然出现这情形,皆满脸惊讶。 腾飞在另一边询问青月怎么回事。 苗毅倒不担心寇凌虚趁机反扑,战场的局势已经形成,随时能动手,只是暂停,突袭也改变不了什么,难道想拖延时间等人来援?根据他得到的情报,无论哪方势力都来不及才对。 只见寇凌虚慢慢从分开的人群中飘出,站在了战阵的最前方,左右高度戒备着。 诡异的是,寇凌虚把自己在北军任职的子孙全部叫到了阵前,包括苗毅的老熟人,寇文蓝。 寇文蓝也在参战厮杀中,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迹。 他已经多年未再见过苗毅,此时回头见到众星捧月般威严居中的苗毅,想到当年苗毅在自己手下的情形,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眼中神情极度复杂,有感慨,也有悔恨,悔恨自己将苗毅带入天庭任职,以至于今天威胁到了整个寇家。 紧接着,让所有人愕然的是,寇凌虚把寇家上下所有家眷全部招了出来,女人居多,大多都是如花美眷。 寇凌虚自己的妾室,子孙以及子孙的妻妾,足足超过上千人。 一大帮子家眷置于交战阵前,手无寸铁,眼前到处是漂浮的残破尸体,血腥,恶心,恐怖。 别说那些脸色发白的女人,连一些寇家的男人都满眼透着惊恐,平常花花日子过着,花天酒地,荣华富贵,哪见过如此残酷的场面。 他们不知道王爷为什么突然把他们弄到如此血腥的战场上来,看看王爷左右的那些亲军,站在前排的一个个浑身是血,战甲完好的不多,身上散发的气势也是他们平常看不到的,眼神中透着难以平息的吓人凶悍气息。 唯独有一个人没被推出阵来,寇凌虚的长子寇铮,寇铮惊疑不定,搞不懂父亲要干什么。 寇铮的妻子隋楚楚、女儿寇文红,还有后来生的儿子寇文天,皆满眼惊怕地看向寇铮,似乎想从即是丈夫又是父亲的寇铮身上寻求安全感。 “老家伙想干什么?”苗毅偏头问了声身边人。 别说成太泽,就连杨庆也摇了摇头,看不懂寇凌虚搞什么鬼,难道想送出来做人质? “看看他们,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看他们!”寇凌虚突然朝自己的家眷怒声大喝,双手指向左右的将士,“看到了没有!都看清了没有!现在知道你们的锦衣玉食是怎么来的吗?现在知道了你们的荣华富贵是怎么来的吗?是他们,是北军的全体将士拿命为你们换来的!今天,北军面临着生死存亡一战!胜,则你们的荣华富贵还在!败,则你们将失去一切!一直以来都是北军上下将士为我寇家冲在最前面,今天,我寇家上下将舍命报之!今天,寇家上下不管男女老幼,必须为我北军上下将士冲在最前面,哪怕死也要给我死在最前面,拿起你们的武器!” 声音滚滚回荡在星空,北军上下将士为之动容。 战阵内面对着敌人,却一个个回头看向这边,之前产生的一点点绝望被另一种东西给取代,胸口有点什么情愫被莫名点燃,一个个都看着那位王爷,他们的王爷! “王爷!”唐鹤年一脸焦虑。 “父亲!”寇铮大惊失色。 “王爷,打打杀杀的事情交给我们便可……”左右部将纷纷在那劝寇凌虚。 寇凌虚手一抬,战场上军令如山,所有声音全部打住。 那群家眷却是吓坏了,一个个有种吓得魂飞魄散的感觉,周围死了那么多人,敌军多的数都数不清,一听这话手脚都吓得发软,让我们冲锋在前,是我们听错了吗? “这老鬼在搞什么?”成太泽皱眉。 “就凭这些人,想挡住我大军进攻?”苗毅不屑一声,正要挥手下令继续进攻。 “王爷且慢!”杨庆紧急制止了一声,“寇铮没出来!” 苗毅回头问:“什么意思?” 杨庆脸色阴沉,“他本就想让这些家眷送死,王爷杀了他们,正好让寇凌虚的奸谋得逞!” 成太泽等人陆续看来,只听他继续说道:“他想用这些家眷来鼓舞士气!王爷试想他刚才那番话,这些家眷若死,那就是为整个北军上下战死的,回头寇凌虚若要死战到底的话,有这份情在,北军上下将士谁好意思投降?必然跟着他死拼到底,王爷收编这些人马的企图就难以得逞,还要造成己方损失惨重,得不偿失!寇铮,他独独留了寇铮没推出来,寇凌虚怕是已经做了死的准备,回头就算他不在了,就算北军投降了,同样因为有寇家上下为北军战死的情义在,北军就算投降了王爷,也是寇铮最大的护身符,王爷难道能无视这么多投降人马的情义去动寇铮?” 这么一说,大家明白了,寇凌虚这是知道今天必败,要拿寇家上下的性命绑架整个北军为整个寇家留一点希望。 “果然是老奸巨猾!”成太泽骂了声。 苗毅绷着脸道:“难道本王还得受他这些家眷的要挟动不得手不成?”心中更是不爽,一路攻无不克,杀到这里眼看要得手了反而还上了寇凌虚这老鬼的当,有点郁闷后悔。 杨庆挥手指去,“王爷可让其他地方继续动手,而这些家眷则网开一面,暂放他们一条生路。王爷你看他们的样子,战战兢兢、畏畏缩缩,像是能上阵拼命的人吗?不妨让北军上下看看寇家人都是什么怂样,值不值得他们卖命!最好命一部人杀过去,围了这些人恐吓,逼这些人先降,寇凌虚不容易降,他们应该很容易降,哪怕只有一部分人降就够了,只要他们一带头,连寇家人都降了,北军其他人看了怎么想?降之则理所当然。” 成太泽回头笑道:“杨先生高见,王爷,我看可行!” 他现在心宽了不少,苗毅一路得手的情形也让他看到了希望,如今苗毅这边正儿八经是天下最强大的实力,一些手段更是高明,真要把这天下打下来了,他知道自己就算不能大权在握,估计一家子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是不会缺的,所以也希望看到苗毅成功,现在是彻底归心站在了苗毅这边,一路上积极为结拜兄弟出谋划策、拾遗补缺。 “好!”苗毅点头。 他正要传令下去,对面的寇凌虚见到家人惊恐不敢乱动的样子,愤怒了,怒声咆哮道:“你们还在等什么?拿起你们的武器!拿起你们的武器……战场上军令如山,你们竟敢抗命,给本王军法从事,破法弓准备!” “王爷,爷爷…”一群女人吓坏了,哭哭啼啼哀求声一片,也有人惊恐中拿出了武器,寇文蓝之流则紧绷嘴唇。 左右人马听到军令,犹犹豫豫,不知破法弓该不该举起。 “父亲,都是自己家人,给他们一次机会吧…”寇铮上前抓了父亲胳膊哀求。 谁知寇凌虚挥手就是一巴掌,啪!狠狠一记耳光,转身一脚给他踹了回去,伸手抓了一旁的破法弓在手,怒吼道:“抗令者,斩!”如激怒的野兽一般,张弓就是一箭射了出去。 这一箭射出,他两只眼睛都红了,充斥血丝。 “啊!”一声惨叫,寇凌虚张弓射出一道流光洞穿了自己一个孙女的胸膛。 她那孙女捂住喷血的胸膛,瞪大了眼睛看着寇凌虚,满眼的难以置信,没想到自己爷爷会对自己出手。 一句‘抗令者斩’,刹那,左右破法弓砰砰爆响射出大片流光。 如此近的距离,寇家慌乱的家眷躲都来不及,顿时惨叫声一片。 “……”寇铮惊呆了,踉跄上前,却被唐鹤年横臂拦在了胸前。 唐鹤年一脸痛苦地对他摇头劝阻,传音道:“王爷做这个决定比谁都难过,最难过的是王爷自己,王爷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寇铮茫然看着他,那里有他的妻儿子女,杀了他的妻儿子女是为他好?他不明白! 北军上下惊呆了,南军上下也惊呆了,攻守双方都惊呆了。 就连要传令下去的苗毅也惊呆了,没想到寇凌虚竟然这么狠,亲自下令,几乎将自己寇家上下给杀了个干干净净。 看着那么一大群寇家人转瞬化作的残肢断腿、飘荡的血水,杨庆喉结耸动,喃喃一声,“好一个北军掌令天王…”他刚献给苗毅的计划破灭了。 而两眼通红的寇凌虚已经挥枪在手,遥指苗毅:“牛有德,北军上下弟兄就站在我身后,想让他们降服,先过本王这一关!有本事咱们都不要连累自己弟兄,有种出来单对单,你若能胜过本王,本王就让他们降你,你我都犯不着让弟兄们白白送死,可敢出来与本王决一死战!”(。) 第二一九五章 好一个北军掌令天王 第二一九六章 我必将寇家斩草除根 成太泽和杨庆脸色一沉。 经过杨庆之前的提点,都明白了寇凌虚的意图,只是没想到寇凌虚还藏了后招,居然亲手将寇家满门给杀了个痛快,现在又弄出个单挑来。 这一手好狠,打了这边一个措手不及! 以寇家人的性命凝聚了军心,寇凌虚若是不降,你这边再怎么武力打压都难以迫降,把对方的人马杀个精光搞的自己也损失惨重绝不是苗毅想要的,寇凌虚显然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对寇家人下此狠手! 现在寇凌虚口口声声为两边兄弟考虑,要跟你苗毅单挑,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寇凌虚为北军上下弟兄做到了这一步,你苗毅好意思拒绝?拒绝了,让南军这边的弟兄怎么看?怕了寇凌虚? 怕不怕都是次要的,你可以指挥大军强攻,但你什么都得不到,得不到还得让自己这边蒙受巨大损失。 寇凌虚的意图很明显,别想他乖乖臣服拱手让出自己的人马,死也要咬你一块肉下来。 答应单挑?寇凌虚可是老牌天王,实力非同小可,没把握岂会和你单挑?一旦苗毅败在寇凌虚手上,不说打击士气,这边再跟对方人马拼个两败俱伤有必要吗?万一苗毅失手被擒,对方以苗毅的性命做要挟,那这边只能是退兵,北军的危机可化解。 就算寇凌虚输了,如同杨庆之前讲的那样,苗毅也不敢再动寇家人,否则得问问北军上下答不答应,你还想不想顺利吞并利用对方的人马? “置之死地而后生!”杨庆惋惜一声,暗怪苗毅把一步好棋给走成了臭棋,本来将这隔绝出的人马连同寇凌虚一起给灭了,主帅一倒,后面收复北军人马不会太费力,本是精心策划的妙局,现在好了,给弄成了骑虎难下。 成太泽微微点头,神情凝重,这是典型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对方能在这关头拿寇家上下人的性命把棋给走到这一步,也真是绝了,成太泽暗暗自叹不如,嘀咕着骂了声,“老奸巨猾!” 见一旁的苗毅蠢蠢欲动,杨庆迅速出声阻拦,“王爷,不可冒险,寇凌虚当年能从诸侯中崛起,又能雄霸一方多年,绝非浪得虚名!” 苗毅目光盯着寇凌虚,淡淡回道:“难道本王就是浪得虚名吗?” 成太泽也忙出声阻止,“王爷,杨先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没必要上这老贼的当!” 想不担心都难,现在这边的人马都是短时间内拧起来的,只有苗毅才能代表大家的利益,也只有一路将大家收服的苗毅才能镇的住大家,苗毅在就没人敢乱跳,一旦苗毅有个什么意外,下面谁会服谁?他成太泽能服腾飞吗?腾飞也不会服他,光苗毅的南军人马搞不好就要分裂成几部分。这好不容易拧成的天下最强大的势力只要没了打结的线头,下面立马就有散伙的危险。 眼看走到了这一步,大家都怀揣着希望,哪能功亏一篑。 苗毅淡定道:“难道现在让本王撤兵不成?岂不是正中寇凌虚下怀?或是和北军血拼到底图个胜利的虚名给别人捡便宜?” 成太泽无语,放弃进攻别说他觉得可惜,只怕牛有德以后也要担上个被寇凌虚一句话给吓退的名声,打?损失巨大的胜利是给自己找麻烦,真正是骑虎难下。 连杨庆也皱着眉头,觉得此局难解。 “牛有德,何故犹豫,莫非你怕了不成?”寇凌虚遥遥喝道,声音巨大,简直是故意要让所有人都听到。 苗毅面无表情道:“寇凌虚,你听好了,单挑,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不想杀你,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做出选择,立刻率领北军投降,不要再做无畏的牺牲!本王最后声明一次,给你最后一次做选择的机会,错过这次机会,任你百般心思,我必将寇家斩草除根,谁都保不住!” 这话听着不太靠谱,但莫名的,成太泽和杨庆齐齐看向苗毅,都从他话中听出了一股强大到掩盖一切的强大气势,那是一种气魄,可吞天地! 同时也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瞬间就将寇凌虚的巧诈手段给盖了下去,之前大家纠结的骑虎难下在苗毅眼里似乎压根就不算什么,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至少不知内情的苗毅麾下人马闻听此言皆是精神一振,感受到了堂堂南军掌令天王的气势,一点都不逊色于北军掌令天王! ‘任你百般心思,我必将寇家斩草除根,谁都保不住!’此话回荡在寇凌虚的脑海中,令其瞳孔骤然一缩,死死盯着苗毅。这一瞬间他感觉到了自己被牛有德的气势所盖,他隐约有了骑虎难下的压力。 想诈我?寇凌虚气势一鼓,目露坚决,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他也把自己逼到了绝路,没了退路,寇家几乎被他自己给杀光,现在投降的话,他情何以堪?就算活着也将永远抬不起头! “何必啰嗦,敢不敢战!”寇凌虚指着他喝道。 苗毅回头朝杨召青说了声,“寇文白!” 杨召青颔首,直接揪出了一人,不是别人,正是早就落在了苗毅手上的寇文白。 这次要动手之前,苗毅就让人把人质给弄来了,想着兴许能发挥什么作用,先备在了身边,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 一见此人,寇铮睁大了双眼道:“爹,文白,是文白,文白没死!” 他很想让自己那哀伤多年的夫人隋楚楚看看儿子没死,然而晚了,已经没了那个机会。 唐鹤年皱眉,寇凌虚嘴唇绷了绷,不知道牛有德是什么意思,自己已经杀了寇家这么多人,难道还会受这么一个人质的要挟不成,长孙又如何? 北军阵营中有人认出了寇文白,不少人面面相觑。 这么多年,寇文白的修为长进不大,杨召青揪着寇文白的后颈,解开了寇文白的法力禁制,依然像拎小鸡子似的。 尝试挣扎了一下的寇文白也被眼前的惨烈情形吓了一跳,待目光看清对方阵营中的人后,大声施法喊道:“爷爷,父亲,救我,我是文白啊,救我……” 成太泽低了下头,只见苗毅侧旁伸手,抓了他腰间的宝剑拔出。 横剑在眼前,屈指‘当’一声弹了下,回头对成太泽笑道:“剑不错!” 成太泽莫名其妙,不过也跟着笑道:“王爷若是喜欢,尽管拿去。” 谁知苗毅剑锋一转,抵在了寇文白的腋下肋部,寇文白身体抖了一下,慢慢回头,惊恐看着苗毅,不敢乱动了,嘴中哆嗦道:“不要,不要…” 对面的寇铮瞪大了双眼,双手握拳。 “啊……”寇文白陡然发出一声惨叫,惨叫声悠长。 苗毅面带微笑地看着对面的寇家人,手中剑一寸寸刺进了寇文天的身体,鲜血渗出,寇文白痛苦挣扎。 所有能看到这边的人都紧盯着这边,寇铮呼吸急促,身体在颤抖,被唐鹤年死死摁住了。 寇凌虚抬手,止住了左右要冲动的亲军,腮帮子紧绷,死死盯着这一幕。 北军上下有人面露悲愤之色,觉得是奇耻大辱。 但大家都有一个感觉,牛有德是想告诉这边,要对北军上下痛下杀手吗? 整个北军上下都知道一旦打起来会是个什么下场,恐惧感再次袭来。 成太泽和杨庆目瞪口呆,不知苗毅现在当众演示残暴是个什么意思。 “本王说过,错过这次机会,任你百般心思,我必将寇家斩草除根,谁都保不住!”苗毅话落,猛然拔剑带出飙射的鲜血,剑光一闪,直接砍下了寇文白的头颅,惨叫声立止。 杨召青顺势推出了还在动弹的尸体。 苗毅回手将剑插回了成太泽腰间的剑鞘,笑道:“兄长的佩剑,小弟怎能夺人所爱,借来一用罢了。” 成太泽干笑笑,被苗毅的举动给弄的有点毛骨悚然,浑身不自在。 苗毅目光一闪,又盯向了寇凌虚,抬手指向寇铮,又指了指唐鹤年,淡然之声滚滚而去,“要杀就杀干净一点,只要你现在把寇铮和唐鹤年杀了,我就答应和你单挑!不但和你单挑,当着南军上下将士的面,当着所有人的面,本王可以给你一个承诺,我若败,我部人马立撤,绝不再犯北军分毫!寇凌虚,怎么样,为了北军弟兄,你杀不杀?” 此话一出,杨庆暗暗叫绝,当众杀了寇文白,又逼寇凌虚自己跳自己挖的坑,这还真是要将寇家给赶尽杀绝啊! 这一瞬间,他隐约明白了点什么。 论头脑,寇凌虚和苗毅都未必如他,但是寇凌虚之前临机应变的那一出就搞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而苗毅此时的随机应变同样出乎他的意料,他从这两人身上看出了一种自己明显不具备的气质,处变不惊,君临天下的素质! 不过这需要一个前提,苗毅真有把握杀寇凌虚吗? 看看寇凌虚,又看看苗毅,成太泽暗暗唏嘘摇头,心中嘀咕,狠人呐,一个个都是狠人呐,这种狠不是杀多少人的狠,绝不是杀戮上的狠,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狠,是他不具备的。(。) 第二一九七章 对决 所有人都看向了寇凌虚,看他什么反应。 寇凌虚死死盯着苗毅,两人目光对撞在一起,似乎都看进了对方的内心,他知道自己的企图已经被对方看穿了。 到了这个地步,对他来说,敌人要将寇家赶尽杀绝并没什么,他现在思虑的是,对方真有把握胜自己,还是在吓唬自己?可是被逼到这个地步,自己跳进了自己挖的坑,他已经没得选择。 某种程度来说,杀寇铮并没有什么,只要他能赢,只要寇家还有一个人能活着,寇家依然能开枝散叶。真正让他难以抉择的是杀唐鹤年,这是跟随他多年的绝对心腹,牛有德这一招太狠了! 唐鹤年缓缓闭上了双眼,闭目不语,内心极不平静,没谁想死,但有时候人是没得选择的,他太了解寇凌虚了,知道寇凌虚的取舍会是什么。 寇铮已经快速从丧子之痛中走了出来,陷入了惴惴不安中,担心父亲会对自己下杀手,连那么多家人都杀了,又岂会在乎一个他。 寇凌虚突沉声道:“唐鹤年不是寇家人,此事和他无关!” 苗毅不说话,只摇了摇头,不答应的意思。 寇凌虚又陷入了静默。 “嗯…你……”寇铮突然一声闷哼,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向身旁的唐鹤年。 唐鹤年从他胸膛拔出了枪,看向寇凌虚。 “这…”周边的人吓了一跳,唐鹤年居然出手杀了寇铮? 众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乱成一团,有人抱了寇铮急救,有人不知该不该对唐鹤年动手,也有人看向了寇凌虚。 寇凌虚却像是没察觉到身后的纷乱一般,一动不动,嘴唇紧绷。 唐鹤年秉枪抱拳,在寇凌虚身后鞠躬道:“老奴先走一步,王爷保重!” 说罢从战阵中飘了出来,突然一声大喊,“杀!” 众目睽睽之下,他独自一人冲了出去,独自一人朝敌方的千军万马冲去,全速冲击。 寇凌虚瞬间老泪盈眶,脸颊和嘴唇在抖动,看着那孑然一身而去的身影,没有阻止。 不会出现第二种结果,流光如雨,轰隆声中,唐鹤年的身影消失,化作碎片血雾。 战场上陷入了死寂。 “寇王爷若输了,是让下面弟兄降,还是让下面弟兄继续送死?”苗毅淡淡声音打破星空沉寂。 寇凌虚一字一句道:“北军上下听令,本王若败,降!” “南军、东军上下听令,本王若败,立刻撤军,对北军不得再有丝毫侵犯!”苗毅话落伸手,对寇凌虚做出邀请动作,“寇王爷言而有信,本王同样说话算话,奉陪!” “王爷…”成太泽和杨庆相继出声劝阻。 然苗毅根本不无所动,信手一抓,鲜红通透的逆鳞枪在手,挥枪一抖,“嘤嘤”龙吟声在星空悠扬回荡。 “为免大家说本王以老欺小…”寇凌虚给出一句后,摘下了手腕上的储物镯,以及身上所有的储物用品,交给了身旁人,只有一枪在手,孤身飘出阵来,指着苗毅道:“可让你的人过来检查,以示公平!” 杨庆立马对苗毅道:“王爷,寇凌虚是见王爷如此笃定,心中没底,担心王爷手上有什么厉害法宝,不要上当!” “他不用法宝,我又何须惧之!”苗毅淡淡一笑,也陆续摘下身上的储物用品,交给一旁的杨召青,也孤身飘出战阵。 杨召青接了东西,立刻派了个可靠的人飞向寇凌虚那边检查,防备寇凌虚暗弄玄虚使诈。 寇凌虚那边也不客气,同样派了个人过来。 两边派出的人把苗毅和寇凌虚浑身上下搜了个遍,确认没藏什么暗手,方快速回来复命。 寇凌虚闪身到了两军对垒的中间,苗毅亦闪身而出,两人斜枪在手,隔空对视,一苍老,一青壮。 “擂鼓助威!”寇部一将回头喝了声,一只震天鼓竖了出来,那将领亲自操槌擂鼓,咚咚震撼的鼓声星空回荡。 这边也不敢示弱,成太泽命人架鼓,亲自上阵咚咚捶响。 一时间,星空中气氛别样,两边大军人员皆瞪大了眼睛看着,两位天王单挑对决的盛况,可不是谁都能有机会看到的。 “唉!寇凌虚的实力非同小可,王爷何故自陷险境。” 战阵指挥中枢内,腾飞扼腕叹息,很是焦虑地对青月埋怨了一声,他都想不通,好好的干嘛停下来给寇凌虚可趁之机,直接将寇凌虚给灭了,哪有这麻烦,这下还不知会出现什么变故。 青月淡然道:“你以为王爷是吃素的?放心吧,寇凌虚这是自寻死路。” 腾飞愕然,“怎讲?” 青月:“王爷修炼时找我试过手,我不是王爷的对手。” 腾飞差点想骂娘,忍不住讥讽道:“你的意思是说寇凌虚不是你的对手咯?” 青月补了句:“我和龙信联手,挡不住王爷一招!” “……”腾飞愣愣无语,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另一头,杨庆看向从头到尾气定神闲的杨召青,“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杨召青淡然道:“没什么好担心的,硬碰硬,寇凌虚不是王爷的对手。” 杨庆惊愕,“怎讲?” 杨召青只给了句,“我见过王爷和青月、龙信交手。” 杨庆皱眉,见他如此笃定,也就没再多问什么,不过还是传音提醒道:“还是请王妃出来吧,凡事都有不可预测性,万一有什么不测,若说还有谁能镇住场面,也只有王妃有那个威信,至少不会让南军散了。” 杨召青默了一下,想想也是,万一有事的话,的确只有云知秋镇的住,起码不少将领都会听云知秋的,譬如青月之类的,不会让场面瞬间失控。 云知秋很快露面,一见现场情况,立问:“怎么回事?” 杨召青迅速把情况讲了下。 云知秋怒了,“你们糊涂,为何不拦着王爷,焉知寇凌虚不会使诈?” 但她也知道,事已至此,难以挽回,现在不可能将苗毅给招回来,苗毅也不会回来,谁劝都没用。 见杨召青和杨庆低头,立马盯着杨庆冷冷道:“我不管你们想什么办法,总之务必保证王爷安全,王爷若出什么意外,我总得找颗脑袋来负责任!” 杨庆一抬头,感受到了云知秋眼中浓浓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不禁暗暗叹息一声,这夫妻两个始终是难以完全相信他,看云知秋这意思,负责任的脑袋怕就是他的了。 他也能理解云知秋的想法,他的一些所作所为要置云知秋于死地,云知秋之所以宽容就是因为有苗毅在,苗毅一旦不在了,这边就牵制不了秦薇薇,自然也牵制不了他杨庆,云知秋怕是要立马对他下杀手。 别看他在苗毅身边受重用,其实都是虚的,这里任何人马都不会听他调遣,只要云知秋一声令下,自己立马要死无葬身之地。 他也知道一切都是自己自作自受,皆因当年的事情败露。 那次的事情他至今想不通漏洞在哪,计划的好好的,穆凡君怎么就会放过了云知秋不杀,实在是没道理,难道这世上真有命一说?这云知秋注定就是母仪天下的命? “可让下面做好准备,一旦发现不妥,不用守什么信用,立刻杀上去!”杨庆开口给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云知秋果断道:“准了,王爷的安全是首位的,其他的都不重要,就这么办!”对杨召青偏头示意了一下。 杨召青颔首领命,暗中吩咐了下去,让诸将做好准备。 对峙中,苗毅和寇凌虚的气势渐渐蓄积到了巅峰,一触即发,所有人都盯着,心弦都绷着。 一具轻轻翻旋的尸体飘来,从两人中间飘过。 就在苗毅视线受阻的刹那,寇凌虚终于动了,身形略晃出虚影,如瞬闪消失了一般。 苗毅手中枪也在刹那划出虚影,锋利枪头瞬间点燃一颗拳头大的旋转黑球刺出。 轰!炸响声盖过了震天鼓的隆隆声。 飘过的尸体瞬间化作齑粉,寇凌虚现形,两人枪头撞在了一起。 只这刹那,两人硬碰硬一击,几乎同时震的倒飞了出去。 寇凌虚震滑数十丈,苗毅却是被震飞到几乎回到了自己这边的战阵。 寇凌虚有点意外看去,没想到苗毅的修为居然敢和自己硬碰硬,居然还挡下了,而且震的自己手掌都有些发麻,这就是这家伙敢和自己交手的自信吗? 苗毅眉心掩饰的粉尘不受控制的剥离了,露出了眉心的淡金色火焰纹。他那抓枪的手略微颤抖,身上战甲上的毛刺齐刷刷后飘,犹如狂风吹不停一般,后散出的法力余波也如狂风般吹向身后战阵。 内中肺腑更是被震的翻江倒海一般,有吐血的冲动。 寇凌虚的修为之强悍有点超乎苗毅的想象,也正是因为从未和寇凌虚这般实力的修士教过手,想测试一下深浅,才这般硬碰硬,他这一出手便是全力一击,却还是明显处于下风。 只这一下,任谁都看出苗毅的修为不如寇凌虚,但能这般正面硬碰,也着实让不少人另眼相看。 “威武!威武……”北军上下发出欢呼高喊。 南军这边沉默揪心,云知秋担心传音道:“牛二,算了吧!” 苗毅根本不予理会,甚至不去想云知秋什么时候跑了出来,压下体内的翻腾,怒喝道:“再来!”闪身冲出。(。) 第二一九九章 称帝 他突然如此痛痛快快的自称‘属下’,倒是让苗毅有点不太习惯,苗毅哦了声,“想必腾王有什么高见,愿闻其详。” 一旁的杨庆闻言亦偏头看来,多少也觉得奇怪,现在还有比扫平广令公和青、佛更重要的事吗? 腾飞一脸正色道:“战事到了这个地步,让天下归心的正统之争才是最重要的!” “……”苗毅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杨庆亦愣了一下,不过旋即露出恍然大悟神色,似乎明白了点什么,默默思索中。 成太泽抱拳道:“恳请王爷登帝位,以收天下人心!” 腾飞亦拱手道:“请王爷登帝位,此乃重中之重!” “啊…”苗毅有点傻眼,他既然搞出这么大的事,不惜冒险与天下英雄争锋,自然有过这打算,可是没想过现在,被闹了个不知该说什么好,有点没心理准备。 云知秋的难受情绪也搞没了,慢慢转身看来,也有点被惊着了。 苗毅干咽了咽口水,看向一旁的杨庆。 杨庆饱含深意地瞅了腾飞和成太泽一眼,大概明白了二人的意思,这是想揽下拥立之功啊!有此作为,既是一番功劳,也表明了彻底臣服之心,可免将来有可能面临的杀身之祸。 看出了苗毅要听自己意见,杨庆徐徐道:“属下觉得二位王爷所言甚是。” 苗毅干咳两声,“现在?大战未平,合适吗?” 杨庆道:“青、佛二人君临天下多年,天下人心中视二人为正统是理所当然的,那么我们在天下人的心中就成了造反的叛军,顶着叛军的名头与青、佛交锋,人心上多少还是有差别的。人心偏向正统难免,在天下人看来,青、佛积威甚重,叛军造反未必能成,王爷若称帝,那在天下人的心目中性质就不一样了,不再是造反,而是帝位之争。世人哪知详细战况如何,这个时候说什么谁胜谁负,世人怕都会认为是道听途说,不见得会信,王爷一旦称帝,那世人立马会认为王爷有了和青、佛对抗的实力,可以让世人尽量保持中立,减少青、佛之后获取资源的机会。还有,王爷麾下人马来自南军、东军和北军,王爷所部人马如今该如何自称?南军认为自己才是王爷的嫡系,视其他两军为降军的心态怕是免不了,各军心中怕也会认为自己是来自南军、东军或北军,如今这种狭隘的想法可摒弃,王爷称帝,则跳出了南军,无论南军、东军或北军都是王爷的人马,也能让三军将士明确自己的奋斗目标,所以说王爷称帝是归心之举!” “正是正是。” “不错,杨先生说的有道理。” 腾飞和成太泽连连赞同。 到了这个时候,苗毅反而有些忸怩,“好像有几分道理,只是…”颇显犹豫。 成太泽一只手放到了身后摆了下手。 明显是串通好了的,立刻涌来一批将领,一起拱手齐声道:“请王爷登帝位!” 此话一出,大军中也陆续有人高喊:“请王爷登帝位!请王爷登帝位!” 这些跟着高喊的人明显都是成太泽和腾飞的旧部,事先没串通才怪了。 “请王爷登帝位!” “请王爷登帝位!” 陆陆续续其他不明所以的人也跟着喊了起来,越喊越精神,最终呼声统一,集体高喊不停。 如此惊涛骇浪的呼喊声中,云知秋脸上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什么神色,这一天似乎来的太突然了一点,牛二一旦称帝,她是什么就不用说了。 腾飞挥手指向身后高呼不止的人马,貌似激动道:“王爷,众望所归啊!人心所向,岂可辜负弟兄们的一番美意!” 苗毅心情是激动的,两眼冒着异彩,众人拥护自然比他费尽心思自己去谋取的好,也免得吃相难看,什么叫名正言顺,这就叫名正言顺!他也不是什么婆婆妈妈的人,当即大声喝道:“好!盛情难却,朕定不负大家厚望!” 成太泽等人立刻站到了主将前面成一排,理顺了动作后,齐声参拜道:“参见陛下!” 诸将随即齐声参拜:“参见陛下!” 全军上下齐声高喊:“参见陛下!” 众声拥护中,心潮澎湃的苗毅并未忘记一个与他同享荣耀的人,一回头,对难得露出局促不安神色的云知秋伸出手,抓了柔荑,牵到了自己身边。 杨庆心中暗暗感慨,真是有什么好处都忘不了和这女人一起分享,若是薇薇该多好,无奈中跟着成太泽等人又一起参拜:“参见天后娘娘!” 诸将跟着参拜:“参见天后娘娘!” 全军上下齐声高呼:“参见天后娘娘!” 云知秋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看苗毅,眼神中居然带了几分羞涩,这实在是太突然了,突然就戴上了天下女人至尊的桂冠,接受亿万大军的参拜,她真的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有点做梦一般的感觉。 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感觉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做,突然就母仪天下了! 这一回,苗毅实在是给了她一个天大的惊喜! 尤其是刚刚这种情况下,苗毅还不忘把她拉出来亮相,还能在这种情况下念想着与她一起分享荣耀,着实让她心中无比甜蜜,纵有万般委屈,这一刻也值了。 倒是苗毅落落大方,挥手大声道:“平身!” 云知秋也不是拿不出场的人,迅速端正了仪态,明眸中异彩流波,余光注意到苗毅的反应后,立马跟着苗毅一起挥手示意平身…… 茫茫云海中,一座孤峰上。 “居然是白主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还以为他无力再反扑,没想到他终究还是回来了,而且来势如此凶猛,不知那二位作何感想……”广令公忽仰天哈哈大笑,差点笑出了眼泪。 不远处一群徘徊的将领齐刷刷回头看来,有点不明所以。 笑声渐弱,广令公又无奈叹息一声,轻轻摇头,“我等何其无辜,嬴九光、昊德芳、寇凌虚,如今只剩本王…若知道是白主的人,若知道是对白主投降,不知寇凌虚还会不会对自己下那般狠手,寇老鬼是放不下尊严呀!岂能向一个后辈小子屈膝投降!” 勾越亦轻叹一声,“还当牛有德有多大的本事,原来一切都是白主在背后推动,难怪了,牛有德那一连串翻云覆雨的手段想必都是出自白主!” 广令公摸出了一只振颤中的星铃,呵呵道:“是青主,白主当年扔下话,说会回来找他算账,如今真的回来了,想必他也恐慌了!”说罢摇动星铃与之联系。 稍候,放下了星铃,勾越问道:“怎么讲?” 广令公冷笑道:“归顺的事不提了,而是要本王与他联手,许诺平灭牛有德后,与我和佛主三分天下!” 勾越:“就怕牛有德一灭,他们立马要对王爷动手。” 广令公:“所以本王说了,听说战如意已有身孕,要联手可以,先把战如意送到本王手上做人质。” 勾越:“答应了?” 广令公:“问本王是不是想找死!到了这个时候还护着那女人,看得出青主是真喜欢呐!” “堂堂天帝为个女人弄成这样,还真是物以类聚,和白主有什么区别。”勾越摇头一声,也摸出了星铃,不知跟哪联系了一番,抬头愣愣看着广令公。 广令公:“怎么了?” 勾越有些无语道:“牛有德称帝了!” “称帝?”广令公愣住,脸部渐渐抽搐道:“狂妄!” 勾越倒是奇怪道:“他若是白主的人,他称帝的话,那白主算什么?” 广令公皱眉,也觉得奇怪,手中星铃一动,看了勾越一眼,提起星铃联系,联系之后脸颊绷起,咬牙切齿道:“牛贼可恶!连青主也只说要与本王联手,他居然扬言要本王投降,否则就扫平本王的西军!” 愤怒归愤怒,愤怒之后脸上也有几分无奈,负手看向苍茫云海,若寇凌虚还在,还有联合抗衡的可能,如今却是没了那希望,他不管倒向哪边,都难免被吞并,要战如意做人质也是假的,青主若舍得战如意的话,还会在乎战如意的死活吗?他只是找个理由推辞罢了。 牛有德灭掉了寇凌虚,等于是断了他其他的退路。 “没退路了,只能寄希望他们双方拼个你死我活,待到他们实力大大消减,这天下方有我们一席之地!”广令公叹了声,道:“通知人马集结,遁入未知星域,空出场地,让他们一决胜负吧!” 勾越点头,转身去通知那些将领…… “广令公怎么讲?” 龙辇内,见青主放下了星铃,佛主问了声。 青主绷着一张脸,没提广令公要战如意做人质的事,说出来必遭佛主奚落为个女人搞成这样之类的话,其他人他还可以怒斥骂上一顿,佛主若说他,他怕是只能忍着。“他显然还是想看我们和牛有德拼个两败俱伤好出来捡便宜,不答应。” 佛主拨动着手上的念珠,面无表情道:“倒是想的美,就算人马死光了,本佛也能于万军之中取他广令公的首级!” “师傅,牛有德称帝了……”一旁弟子忽报上消息。 “逆贼!” 龙辇内一声怒吼,听完消息后的青主勃然大怒,这消息让他无法忍受。(。) 第二千两百章 罪状 大战还没结束,他还没输,牛有德居然就敢称帝,消息一旦传开,天下人还以为他败了。 问题的关键是,四军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统治四军地盘的人马不会帮他说好话。对天下各地的修士来说,哪会清楚什么具体战况,对他们来说,连四军都不听他青主掌控了,青主的形势肯定不利。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一旦战事陷入长期胶着状态,资源的补充是个问题,天下大大小小的门派若是认为他青主不行了,哪还会提供什么资源来争取天庭以后的优待,只怕都会担心得罪牛有德,担心牛有德胜了会找他们算账。 牛有德称帝,若迟迟不能剿灭,对他的不利影响只会越来越大,动摇的是他对天下的统治权威! 佛主手上拨动的念珠停了下来,脸色沉重,对青主的影响同样适用于他…… 如同这边所料,苗毅称帝果然不是关起门来称帝,而是向天下广而告之,经由各方面渠道通告天下。 苗毅的消息渠道无比强大,南军、东军、北军上上下下的渠道网络不说,还有皇甫家族为首的群英会更是公然发声支持牛有德,更有夏侯家的强力支持,消息一出快速让天下人人皆知,给天下人一种青、佛势微,即将完蛋的假象。 借由各大扩散消息的渠道,同时公布了青、佛几十条罪状: 痛斥青、佛利欲熏心,争权夺利,陷害结拜兄弟白主,囚禁妖主。 痛斥青主以莫须有罪名祸害原东军掌令天王嬴九光,正式为嬴九光平反,赦嬴系旧部人马无罪,号召躲藏的嬴系旧部人马出来响应以牛有德为首的天军,一起讨伐昏君。 痛斥青主谋害原南军掌令天王昊德芳,逼迫当时还是幽冥总督的牛有德出兵攻打昊德芳。 痛斥青主在牛有德身边安插探子行刺堂堂南军掌令天王。 痛斥青主在荒古死地埋伏千万近卫军谋杀南军掌令天王牛有德。 痛斥青主挑拨腾飞和成太泽自相残杀,由此暗中调遣八亿近卫军偷偷摸摸潜伏到牛王星对南军掌令天王牛有德痛下杀手,幸赖牛有德能征善战、指挥得当,一举歼灭八亿偷袭近卫军。 痛斥青主不断往后宫招揽美色,逼迫臣下进贡,后宫圈养无数美色享用。 痛斥青主暗中让江一一伪装淫贼,亵渎**天庭官员妻女。 总之一次宣布了青、佛大大小小几十条罪状。 最重要的一条罪名是,痛斥青主宠妾灭妻,身为天帝违逆天条律法,宠信罪臣之女战如意,媾和有孕,私纵出冷宫,天后欲正纲纪,反被青主和战如意迫害囚禁,天后夏侯承宇被夏侯家营救躲过一劫,天子青元尊见母受辱,兴兵讨说法,却被青主打为反贼,逼迫各方围剿,残忍将天子青元尊杀害。天后夏侯承宇伤痛欲绝,恳请其曾经的旧部、现南军掌令天王牛有德为其讨伐昏君。 南军掌令天王牛有德屡次遭受青主迫害,一忍再忍,然退无可退,青主所为人神共愤,面对天后夏侯承宇泣血恳请,南军掌令天王牛有德决心联合各方兴兵讨伐,号召天下一同讨伐昏君! 此消息一出,那真正是天下震惊,加之暗中有不少推波助澜的势力,不少人以各种方式帮忙作证罪状中的不少罪名确有其事,天下人方知青、佛二人居然如此荒淫无道。尤其宠妾灭妻杀子这一条,引起了天下女人的愤怒,辱骂青主是免不了的,战如意也被钉在了耻辱柱上,被天下女人谴责不休,成为了贱人的代名词,日日夜夜遭人唾弃…… 啪!龙辇内,青主将抄录消息的玉牒砸了个粉碎,脸色黑成了锅底,起伏不定的胸膛证明了他心中的愤怒。 佛主倒是波澜不惊,瞅了眼摔碎飘起的玉牒碎渣,挥袖扫了出去,淡然道:“里面的东西几分假几分真,你比谁心里都清楚,战如意这件事情上你的确做的不对,此时那个战如意就在你的龙辇上,你宠还是不宠你自己心知肚明,若不是因为她,牛有德岂能找到那么好的挑拨离间机会?” 青主盯着他喝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佛主:“既然知道是欲加之罪,也就不要想多了,还是想想怎么扫平叛军,只要灭了牛有德,到时候欲加之罪自然由得你来说。牛有德人马看动向已经直扑广令公而去,此獠倒是迫不及待欲扫除最后障碍,而广令公已经遁入了未知星域,也许正是我们的机会。” 青主平复了一下情绪,颔首道:“事到如今,已经很明显,夏侯家已经站在了牛有德的后面,腾飞人马被悄无声息吞并估计和夏侯家脱不了干系,广令公不会看不出端倪,只怕广令公自己心里也清楚,未必能躲过牛有德的追击。无论是寇凌虚还是广令公,有一点我是了解的,心中都有几分傲气,必不会轻易投降,如此一来的确给了我们机会,牛有德一旦逼之过甚,广令公十有**要和我们合作。” 青主拨动着手上念珠,“追上去!” 青山叠嶂,庙宇巍峨,大雄宝殿内,主持老和尚交代门下弟子一番,随即领了数名僧侣出门腾空而去。 然在半空,便见云层中钻出数人,拦截出手,双方一番激战。 类似情况发生在不少地方。 星空中,一群人急速飞行,放下手中星铃的苗毅迅速招集左右靠拢,沉声道:“夏侯家传来消息,遍布天下各地的佛门弟子已经接到了佛主的法令,开始集结。” 成太泽神情凝重道:“陛下,遍布天下的佛门弟子可征战人员不是个小数目,集结起来怕是不下十五亿人马。青主目前预计已经集齐剩下的十二亿近卫军人马,佛主亲自率领的也有十三亿人马,若再加上这十五亿人马,差不多有四十亿大军,再凭借他们的装备优势,我们只怕未必能占便宜,一旦对上,胜负难料啊!” 苗毅:“这点,朕自然是明白,所以不能让这十五亿人马集结,如今夏侯家已经在尽力阻止,奈何这分散各地的人马数量实在太多,夏侯家也忙不过来。现在朕需要南军、东军和北军的各级将领动用台面下的所有人员,天街的经营人员、黑市的经营人员、还有下人,以及能影响到的各门各派,能动用的力量全部动用起来,务必将这十五亿僧兵给拦下来,就算解决不了,也要拖住他们,决不能让他们集结起来给主攻人马造成压力!” 腾飞道:“陛下放心,事关大家的利益,臣等能动用的力量绝不会有任何保留。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臣建议陛下调用一亿人马,以百万人马为一组,化成一百支队伍分赴各地,一旦发现敌方集群规模较大的人马,立刻就近赶去击溃,否则下面分分散散的人手无法对抗敌军成规模的人马。此事务必交由专人统一指挥协调,不然各方分散人手盲目阻击根本摸不着头绪。” 苗毅道:“言之有理,准了!既然腾王对此已经心中有数,那阻击敌军集结的事物就交由你来统一指挥,各方人手的协调以及各方面的消息集散,天后自然会支持你!” “臣遵旨!”腾飞拱手领命。 他随后要了一亿人马,快速划分成了一百支,一声令下分赴各地而去,接着又从南军、北军和东军中点了一些配合的要员,集体进了储物空间与云知秋碰头协调指挥。 “陛下,青、佛人马抄近路咬着我们这边来了!”杨召青忽报上消息。 成太泽道:“陛下,如此一来,局势怕是对我们不利,我们逼广令公太狠的话,广令公搞不好要和青、佛人马联手,就算不联手,一旦找到广令公,我们也有腹背受敌的危险。” “不必着急,朕早有对策!”苗毅冷笑一声,回头对杨召青道:“通知阎修那边动手!” “是!”杨召青领命。 苗毅又喝了声,“横无道!” “在!”横无道上前拱手。 苗毅道:“给你三亿人马,即刻秘密前往八方寺攻打。记住,并非要你打下八方寺,而是要诱敌去援!” “是!”横无道领命,随后点了三亿人马快速离去。 “龙信!”苗毅又点一将。 “在!”龙信上前领命。 苗毅摸出一块玉牒给,“给你两亿人马,即刻按上面标示的路径前往,抵达目的地后听令行事。” “是!”龙信领命,点了两亿人马快速离去。 大漠风沙,荒凉峡谷,崖壁上不少洞口,宝莲窈窕身影站在一洞口,眺望下方,谷底一群正气门弟子正在练剑。 宝莲仍沉浸在外界传来的消息中,也向云知秋确认了,她也很意外,没想到苗毅居然称帝了,她不禁想到了自己的身份,竟然不知不觉成了天帝的妃子。 云知秋向她许诺,她一个天妃的位置是跑不了的。 天妃?宝莲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只是暗暗感慨,那个男人的雄心壮志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她从未想过要当什么天妃。(。) 第二二零一章 战火遍天下 她当初嫁给苗毅,并非是冲苗毅的权势去的,而是因为喜欢。 现在才发现,她早先对男女之间的情爱想法有些一厢情愿,真正嫁给了苗毅之后才渐渐体会到,有些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美好,也渐渐发现到了苗毅那个地位的人,男女之情其实并不重要。 她和苗毅见面的机会也不多,就算见面,苗毅似乎也很尽责,所谓的尽责就是和她做那男女之事,感觉像是为完成任务而努力满足她,却没时间陪她儿女情长。搞的她每次去见苗毅好像都是为了做那事而去一般,令她每次都犹豫要不要去。 早年未经男女之事,不懂长辈的一些话是什么意思,闹各种别扭其实就是想嫁给苗毅,如今渐渐领悟了长辈们的话。 玉灵真人等人来到,听到动静的宝莲转过身来,对三位长老行礼。 如今的宝莲眉眼已开,眉目如画,身段更显成熟韵味,少了当年的女儿意气,多了沉稳的味道,明眸流转间别有一股居上者的气质。 “唉,这天下之争,不知又有多少人要家破人亡。”玉灵真人叹了声,正气门也被逼得没办法,躲藏在了这荒芜之地避祸,不避不行,这边跟牛有德的关系一旦遇上途径的青主人马岂会放过他们,顺便就把他们给剿了,正气门再怎么样也挡不住正规大军的攻击。他言归正传道:“掌门请我们来有什么事吗?” 宝莲道:“牛有德那边传来消息,要正气门听从调遣,全力配合阻拦佛门弟子的集结,想听听几位长老的意见。”她没说云知秋许诺封她为天妃的事。 玉虚真人苦笑:“尽管掌门和牛有德关系未公开,但天下早有谣言,而正气门和牛有德的关系摆在这,若牛有德兵败,只怕正气门的下场别想好,如今还有得选择吗?” 玉炼真人亦摇头:“那家伙居然称帝了,如今的势力真是大的可怕啊,早年谁能想到正气门的一个小小居士竟然有这么一天?他搅起的这场腥风血雨已经是席卷天下,只怕这次要卷入其中的不仅仅是我正气门,天下门派都要在这一次风雨中站队,站错了队的,必有灭门之祸!两边都不选的,事后不管谁胜谁负,只怕这天下都没有立足之地。” 玉灵真人叹道:“没得选择!” 稍候,正气门弟子集结,除了宝莲领少部分人坐镇看守门内弟子,其他能在星空驰骋的弟子全部集结,群起腾空而去,被逼加入了不想参与的厮杀…… 山清水秀的湖畔,一座有些年代的山庄后院内,陆续有人从左右月门内出来集结,张天笑和兰侯在左侧月门门口撞见一起。兰侯面无表情侧身让路,张天笑“哼”不屑一声先入。 两人来到集结的人群中,隔着人离的不远,静静等候。 等到人集结的差不多了,白发苍苍的庄主陪着一个人走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单晴。 单晴一露面,立马在人群中引起不小的骚动,显然不少人认识。其实单晴早就在这里,只是一直未公开露面而已。 单晴站在台阶上,大眼扫过众人,声音洪亮道:“某乃魔道大将单晴,我等在此苟且多年不敢公然露面,只因叛贼意图加害,如今叛贼大势已去,我等也没了再蛰伏的必要。不瞒诸位,如今的天帝牛有德其实是咱们六道的人,是咱们六道公推的圣王!” “啊!牛有德是咱们六道的人……”众人哗然,真正是没有想到。 张天笑和兰侯隔着忍不住相视一眼,这个连他们两个也不知道。两人本不是魔道中人,是接了云知秋的手后因天下大变而撤到了这里避险。 单晴唯恐大家不够震惊,继续道:“咱们魔道也早有了新的圣主,名叫云傲天!云?大家懂什么意思吗?如今的天后云知秋就是咱们魔道的人,是圣主的亲孙女,咱们魔道熬了这么多年,好日子要来啦!” “这些年圣王在天庭境内为了六道忍辱负重,历经艰辛,终于为六道迎来了今天的局面!如今正是我六道一举反扑剪除逆贼的大好良机,我等的用武之地来了!圣王法旨,命我等全力阻挠佛门僧兵集结,我等务必全力以赴,只要见到秃驴,格杀勿论……” 没多久,后院一群人冲天而去,前院打扫之类的凡夫俗子有无意中看到的,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什么也没看到。 而此时的星空,天庭的右部人员、可控的一部群英会人员、听令的门派中人、还有佛门弟子等等为一边,而苗毅号召的六道潜藏余孽、可控的另一部群英会人员、听令的门派中人、麾下将领暗中办事的家奴之流、聚贤堂散修等等为另一边,双方的势力在星空展开了厮杀。 青、佛能动用的势力全力为佛门弟子集结创造条件,苗毅能动用的势力则全力阻挠,双方动员的零零散散人马加起来不是个小数目,甚至远超双方的主力大军。这些零零散散的人马也只能是这样厮杀,没有集中进行过训练,不适应大规模的集群征战,本也就是临时凑起来的人马。 这些人的厮杀其实分不出什么胜负,和互相搞破坏没什么区别。 总之天下之争的战事已经不再局限于双方的主力大军,双方能拿出的潜力已经是全面开战,战火烧遍了天下星空,几乎没有任何一方势力能幸免。 唯一能幸免的也就是那些不归属于任何一方势力的散修,这批人的数目其实占天下修士的大多数,当中高手也不少,但缺乏有效的组织,形成不了自己应有的力量,平常彼此间争勇斗狠黑吃黑还行,面对这种战事也只能是找个地方躲起来。 这种人有的是图逍遥自在,不愿受任何约束,有的是不想图什么荣华富贵不愿为任何人卖命,有的则是犯了事,有的是看不惯天庭内的种种,有的则是图谋功名利禄无门,有的是能力有限懒得做那指望。 一烟瘴缭绕的山林中,一美**人落在了山崖上的一棵苍松下,坐在石桌旁,挥手连抛了三个石子到山谷内听回音。 不一会儿,山谷中飞来两人,一男一女,苗毅认识,当年苗毅在忘忧林结识的旧友班月公和青眉。 而那个美**人其实苗毅也认识,无生之地考核时认识的蝴蝶当铺老板娘,花蝴蝶,这么多年过去,美艳动人依旧。 青眉手上端着托盘,托盘里放着美酒佳肴,放在了石桌上笑道:“听动静就知道是花姐姐来了,尝尝我新酿的美酒。” 夫妇二人落座,花蝴蝶啧啧有声道:“还是你们夫妻逍遥自在,不过我今后也得像你们这般了,准备搬来和你们做邻居,就是不知道欢迎不欢迎。” 青眉斟酒笑道:“姐姐哪看得上咱们这烟瘴之地。”一杯酒水递了过去,又给班月公斟酒。 班月公也笑道:“你可别害我们,你要是跑了,寇家岂能放过你,到时候追到这来,岂不把我们也搭进去了。” 酒到嘴边,花蝴蝶又是一声轻叹,酒杯放下,似乎无心小酌,摇了摇头,“寇家完了,彻底垮台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什么寇家了,我的束缚也算是彻底解除了。” 夫妇二人惊讶,班月公疑惑道:“寇家权势滔天,连青主的面子都可以不给,怎么会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花蝴蝶瞅着两人直摇头,“你们还真是两耳不闻山外事,外面的星空已经是打成一团糟,你们的那个老朋友,就是那个南军掌令天王牛有德起兵造反了,吞并了腾飞和成太泽的人马,又挥兵指向寇凌虚,寇家满门已经被牛有德给逼死了,寇凌虚战败,死在了牛有德的枪下。唉,嬴九光、昊德芳、寇凌虚,你们这老朋友是个狠人呐,逐一扳倒,看这趋势,下一个该是广令公了。” 夫妇二人真正是吃惊不小,以前听说牛有德成了南军掌令天王,也听说很厉害的样子,只是没想到能厉害如斯。 “青主难道能坐视不理?”班月公问道。 “青主?”花蝴蝶呵呵笑道:“听说首战,青主派去偷袭的八亿近卫军被牛有德杀了个片甲不留,听说一个活口都没留,这可是八亿近卫军呐!听说青主的幽冥大军也被牛有德给收复了,青主的那个儿子被牛有德砍了脑袋送到了青主面前,天后夏侯承宇好像也落在了牛有德的手上。如今牛有德已经称帝,青主哪能坐视,估计在找机会拼命。唉,寇家没了,群龙无首,我们这些下面办事的人还能怎么办,也没人敢再打寇家的旗号,那不是找死吗?大家收拾东西分一分,散伙呗!” 青眉试着问道:“寇家一个都没留吗?寇凌虚不是牛有德夫人的义父吗?牛有德和寇文蓝的关系不是挺好吗?难道连寇文蓝也杀了?” 花蝴蝶举杯一口饮尽,推了杯子过去,让她继续满上,戏谑道:“义父算什么?和寇文蓝的那点关系算什么?八亿近卫军杀起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不是八千、八万,是八亿条性命呐,你觉得这种人还会受那种羁绊?天下争雄,心慈手软的人是活不下来的,皇图霸业在他们这种人的眼里比什么不重要?他难道还会留寇文蓝一命为寇家找他报仇不成?只怕首要干的事情就是斩草除根,哪还会给寇文蓝活命的机会!” 战场上的具体情形其实她也不清楚,有些问题都是想当然的。(。) 第二二零二章 上官青是奸细 但班月公和青眉都陷入了沉默。 花蝴蝶调侃道:“你们和他的关系不是不错嘛,万一他真的造反成功,哪天想到你们的话,你们可就风光了。” “成功也好,失败也罢,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也不想高攀。”班月公摇了摇头,摸出了一只星铃,手中翻看了一会儿,最终施法抹去了苗毅留在其中的法印。 两人看懂了他的行为,青眉也摸出了星铃,抹去了苗毅的法印。 “我其实也能联系上他。”花蝴蝶也笑着摸出了一只星铃。 夫妇二人诧异,青眉奇怪道:“你和他之间怎么会有联系?” 说到这事,花蝴蝶犹豫了一下,不过最终还是老实吐露了真相,“其实当年你们被逼离开忘忧林,是我出卖了你们,牛有德找到你们之前先来过我这边,是我吐露了你们的藏身地点,此事我一直想告诉你们,却难以启齿。” 夫妇二人相视一眼,静默了一下,神色不见诧异,倒是显得平静。 班月公摇了摇头,轻叹道:“都过去了。” 花蝴蝶诧异道:“你们一点都不怪我?” 班月公:“其实我们早有猜测,当我们知道牛有德和寇文蓝关系匪浅,你又是寇家的人,你代表寇家在那边驻点,怎么可能躲过寇家的盘问,我们就有所猜测,加之你随后离开了黑市,应该是你身份已经暴露了不得不转移。何况我们在忘忧林的消息你也不是唯一知情的,找我们的人也不止牛有德,就算你不透露,其他人也会透露,牛有德找到我们至少还让我们躲过一劫,还帮我们解决了逃犯的身份,换了其他人找到我们的话只怕未必有这好事。事情都过去了,不用再提,你要是觉得这里合适,以后就在这边住下吧。” 花蝴蝶咯咯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最终抚摸手上星铃,施法抹去了苗毅留在其中的法印。 三人相视一眼,举杯喝酒,不管牛有德君临天下也好,还是永世不得超生,都不愿再和牛有德有任何来往…… 一座星门在前,飞行在前的阎修挥手示意了下,上百人率先飞去遁入其中。 得到确认安全的回应,阎修方率人快速闯入其中。 从另一片星空吐出,一行迅速戒备四周,有人摸出星图查看之后惊讶道:“极乐界?” 立马有其他人跟着摸出星图查看,火真君嘿嘿道:“这是另一条通往极乐界的通道?” 阎修的注意力似乎不在他们议论的话题中,目光在星空中扫视,似乎在寻找什么。 没多久,星空中一人朝这边飞来,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引起了这边的戒备。来人双手十指掐出了一个图案,阎修当即摆手示意阻拦的人让开放行,而阎修也迎了上去。 斗篷下的人抬起脸来,是个娇媚女人,伸出纤纤玉指扔了快玉牒给阎修。 阎修接到手中一看,是块空白玉牒,遂在里面写下了一个‘玉’字,扔了回去。 那女人接到手中看过后,写下一个‘苗’字,又扔了回来。 阎修看过后捏碎了玉牒,朝她颔首。 那女人对阎修传音道:“人多太显眼,还需要易容打扮一下。”手指了下金曼、绿歌、骊华和穆凡君四个女人,“她们四个的姿色最合适,可信吗?” 阎修回头看了眼,随后请了四个女人过来商议,其他人好说,穆凡君拒绝了。 最后人员收拢,连同阎修也被收入囊中躲了起来,那斗篷女人则领了金曼、绿歌、骊华到附近的星体上改装打扮,穿着很是性?感暴露,到处春光外泄,正是罗刹门的打扮,也是穆凡君拒绝的原因,让她到处露肉比杀了她还难办。 三人眉眼之间又略作手脚,令三人看着不太像本人。 之后那女人也取下了斗篷,穿着上明显是罗刹门弟子,领了三个女人快速离去。 在内应的引领下,一路避过关卡,最终抵达了灵山附近的星域,降落在了一颗荒芜星球上。 “只能送你们到这,再往里都是佛主的人,我们也无能为力。”罗刹门女弟子合十之后告辞。 金曼三人迅速换回了原来的装束,放了阎修等人出来。 一群人碰头商议,阎修把大概情况讲了下。 三个老妖怪似乎不太乐意了,吴长道:“既然留守人员也只有一亿人马,我们未必不能攻入灵山,何故拖拖拉拉?” 阎修:“如果仅仅是为了攻打灵山,陛下就不会只派一亿人马来,而是集中优势兵力攻打。” 阴二郎朝灵山方向指了下,“镇妖塔里面的人怎么办?我们这样拖拖拉拉下去,他们会很危险的。” 阎修阴森沙哑道:“要动手早动了,不到逼不得已他们是不会对镇妖塔里的人动手的。这次不但要救人,还要配合外面大军的行动。” 火真君大手一摆,“不行,先救人!” 阎修淡定道:“你们要救,那你们去救好了,我倒要看看没我们的帮助你们能不能从灵山人马手中把人给救下来。” “死人脸,你敢威胁我?”火真君勃然大怒。 不火大都不行,他们就算加上十行宫的十来万人马想从灵山亿万大军中救出人来简直是开玩笑,何况灵山守卫都是佛主的本部人马,全部装备有破法弓,别说救人,没牛有德人马的帮助只怕连靠近都难。 现在的炼狱大军已经脱离了炼狱,等于摆脱了白主的控制,现在听命于苗毅,苗毅才能代表他们的利益,阎修这边不同意的话,炼狱大军不可能会帮这些人。 阎修阴森森道:“威胁?你们若敢坏陛下大事,只怕就不是威胁了!” “你敢!”三个老妖怪气得跳脚。 “好啦,都别吵了。”骊华喝斥一声,手上星铃示意了一下,“已经请示过了,白爷说了,让咱们按他们的节奏来。” 三人怒容满面,又不好反对,不过火真君还是指着阎修鼻子骂道:“死人脸,你给我等着!” 阎修:“待这事过去,随时奉陪!” “口气不小,也不知哪冒出来的东西!”阴二郎阴阳怪气一声。 青、佛大军星空疾驰,龙辇外,一僧人在门口通报道:“师傅,玉佛求见。” 庙内盘坐的佛主嗯了声,“有请。” 门口僧人转身对外伸手示意,外面伴随飞行的玉罗刹闪身落在了庙外,不疾不徐走入屋内,合十行礼拜见。 佛主问道:“何事?” 玉罗刹面无表情道:“极乐界内,我弟子发现一件蹊跷之事,特来禀报。” 佛主:“什么蹊跷事?” 玉罗刹道:“我弟子在灵山所在星域附近发现了天行宫的人,说是好像见到了天行宫宫主温环真。” 佛主和青主顿时警觉起来,佛主追问道:“确认?” 玉罗刹:“她也不敢确认,但是看着像,尤其是那人身边的几名随从,穿着打扮上都有点像是天行宫的人,她也没敢靠近了查看。我觉得这事蹊跷,特来向佛主禀报,还是小心点为妙。” 佛主不吭声了,而是看向了对坐的青主,“你的人不是一直在盯着十行宫吗?” 青主立刻朝门口喊了声,“上官,让高冠来见朕!” 站在门外一侧的上官青转身在门口露面,迟疑了一下道:“前面途中,高冠说是顺道去看下右部那边的人手,好像是有什么重要事情,现在还没跟上来。” “……”青主静默了一会儿,眉眼突然猛一抬,不知想到了什么,喝道:“立刻联系他!” 上官青照办,摸出了星铃,然而联系了半晌,都没有得到答复,上官青只好弱弱回道:“陛下,联系不上。” 青主脸上浮现一丝阴霾,迅速从庙内闪出,回到了自己座驾那边。 佛主等人似乎从青主身上察觉到了不对,也跟了过来看究竟。 青主这边已经找到了右部随行的人员,青主把人招来喝道:“高冠去哪了?” “回陛下,高大人说是有要事处理。对了…”那人摸出了一只储物戒,双手奉上道:“高大人离去之前曾交代过,陛下若找他,就让卑职将这东西交予陛下。” 青主手一抬,吸附入手中,发现储物戒里有一块玉牒,取出玉牒一看,脸色阴沉了下来。 佛主伸手过来,青主顺手给了他。 佛主看过玉牒里的内容后,脸上神情变得有些古怪,慢慢偏头看向了一旁的上官青。 上官青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结果发现青主不时瞥向自己的目光中也透着诡谲,不禁弱弱问道:“陛下,怎么了?” 青主冷哼一声,“你自己看看。” 佛主顺手将玉牒递出。 上官青赶紧接到手中查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里面赫然写着一行触目惊心的字迹:上官青是奸细! 是高冠的字迹,高冠还打下了法印表明真伪。 这几个字真正是把上官青的脸色都吓白了,惶恐道:“陛下,这是污蔑,老奴对陛下忠心耿耿,怎么可能是奸细,高冠…高冠这是想干什么啊!”回头看向监察右部那名头领,喝道:“这真是高冠所写?” 听了他所言的那人连连摇头道:“卑职不知,不知写了什么,但这是高大人给卑职的,叮嘱过卑职,卑职不敢偷看。”(。) 第二二零三章 高冠是奸细? 上官青眼巴巴看向青主。 青主淡然道:“犯不着装可怜样,你觉得朕会信吗?” 外面的破军、武曲、司马问天听到动静都走了进来,司马问天先从上官青手中拿了玉牒查看,看过之后一脸无语,眼神古怪地瞅着上官青。 接着是武曲、最后又是破军,看过之后皆无语或皱着眉头。 青主最后又将玉牒要了过来,再次查看,反复确认,的确是高冠所写。 他就纳闷了,高冠这是几个意思? 有扔下话走人的意思,有向他告密的意思,有提醒他小心的意思,也有陷害上官青的意思,还有怕遭受迫害逃离的意思,可以做各方面联想。 刚才若不是提到温环真可能出现在了灵山附近,他还想不到找高冠,因为监视十行宫的事情一直是高冠在负责,结果一找发现联系不上了,他立马察觉到了不对。 其实苗毅显露出了星火诀的时候,他对高冠就有所怀疑,当年查探牛有德底细的人就是高冠,高冠言辞凿凿说牛有德是火修罗的传人,明显搞歪了,高冠不像是会犯这种错误的人。 可是后来一想,觉得高冠不可能有问题,回头想想就知道,高冠动辄打杀,屡屡要置牛有德于死地,那是真把牛有德往死里搞,不是假的,真要是有什么问题不可能这样对牛有德。这既然是白老三的局,有什么手段帮牛有德掩饰完全有可能,瞒过高冠太正常了,所以佛主问起时,他也是这么个意思。 可现在,高冠跑了! “怎么回事?”破军问了声。 上官青苦着脸,将大概经过讲了下。 司马问天惊讶道:“难道高冠是奸细?这…这怎么可能?” 破军皱眉道:“高冠那人虽然不怎么样,说是奸臣也不为过,可他有必要做奸细吗?没人能拿把柄威胁到他,若真有人这么干,高冠大不了向陛下讲明,陛下自会宽宏大量。再说了,他投靠白三爷和牛有德有什么好处?又能给他什么?他已经位极人臣,难道谁还能给他比现在的更多吗?高冠得罪的人太多了,要他死的人也太多了,牛有德总得顾及下面人的想法,也未必能保的住他。再说了,他手上又没什么兵权,只负责刑讯,战事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所掌握的机密也没什么价值,换不来什么荣华富贵,高冠完全没有做奸细的理由。” 几人听的微微点头,觉得没错。 上官青脸垮了下来,悲愤道:“破军,照你这话的意思,那就是高冠说的是真的,我是奸细?” 破军:“我没说你是奸细,但从各方面来说,你做奸细的价值的确高过高冠。” 上官青差点问候他祖宗,回头赶紧朝青主拱手道:“陛下…” “好啦!”青主挥手打住,盯着上官青道:“立刻查询右部那边的人,看看平常谁在负责十行宫那边,查到了立刻弄清楚十行宫那边的情况。另外,再让右部的人联系,看能不能联系上高冠。”从最后一句话中可以听出,他还是难以相信高冠会是奸细,理由如同破军说的那般。 这边立刻忙碌了起来。 佛主也回头对玉罗刹交代道:“让你的人想办法试探一下,看能不能确认究竟是不是天行宫的人。” “是!”玉罗刹拈花指在身前应下,就此离开了青主的龙辇。 到了外面,飞翔在星空,玉罗刹拿出了星铃大大方方地联系苗毅。 对星铃使用的控制也是分人的,像玉罗刹这种级别的人随时要关注各方情况,佛主不可能也禁止她使用星铃。 黑龙翱翔,已经回到了苗毅身边,一行也已经闯入了西军境内的未知星域。 站在龙头位置的苗毅手扶犄角,眉心的天眼绽放着炫丽的琉璃光柱,盯着星空深处,一手摸出了星铃,问:怎么样? 玉罗刹:大哥,已经捅上去了,反应不小。还有,监察右使高冠好像是奸细,好像已经跑了。 苗毅:高冠是奸细吗? 玉罗刹:难道不是大哥的人?连大哥也不能确认吗?那就奇怪了?对了,佛主让我这边弄清是不是天行宫的人。 苗毅:我会让那边配合你们,不会让你这里出漏子。记住,你的安全是首位的,千万小心,一旦发现任何不对,立刻撤离,其他的都不重要,你的安全是首位的,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我没办法向心湖交代。 玉罗刹心中一暖,有家人关怀的滋味真好,想到儿子,空虚多年的心灵似乎瞬间有了归宿,真希望一切快快了结,之后再也不用担心谁发现后会怎么样,可以安安心心的在儿子身边,自己欠儿子的实在是太多了。眼中略带温情地回道:大哥放心,我心中有数。 苗毅再次叮嘱:务必小心。 两人终止联系后,苗毅目光闪烁,露出几许迷思,高冠是奸细? 他联想到了夏侯拓临终前的遗言,难道那个暗桩真的是高冠?若真是高冠的话,说实话,他都有点难以相信,现在回头想想,从一些蛛丝马迹上来判断,高冠似乎有些可能。可若真是的话,那这高冠隐藏的未免也太深了点,在天庭这么多年,厮混在一群人精当中居然没让人发现一丝端倪?甚至做的连自己人都不相信他是自己这边的探子。若真是奸细的话,那这奸细做的还真够可以的。 思绪回来,他回头对杨召青道:“通知横无道,动手!” “是!”杨召青领命,摸出星铃联系横无道。 苗毅眉心的天眼琉璃光柱微动,继续锁定了在星空深处逃窜的广令公一行。 他根据夏侯家那边探子留下的痕迹找到了广令公的遁入路线,但很快被广令公途中埋伏的眼线给发现,幸好他在广令公身边早有布置,内线及时跟他知会了一声,说广令公已经发现了这边的奸细,控制的很严,已经没人有机会再在沿途留下线索。 根据消息,苗毅迅速启用天眼,沿着已有的线索一路寻去,快速锁定了广令公一行。 而广令公也明显在采取动作摆脱他,在未知星域绕来绕去的。得亏这未知星域的星门还不知道在哪,若是广令公带着人钻进了星门,瞬间跨越了无数未知星空的话,那他这天眼也没用。 天眼锁定了广令公一行就好办了,不管广令公怎么绕,苗毅带着人在这茫茫星空直抄近路,直接插了过去…… 浩瀚星空,巨大的八方寺宛若星空中的堡垒,闪烁着金属幽光。 潜伏在荒芜星球阴暗中的横无道一双法眼远远盯着,手上星铃收起后,回头对左右下令道:“按计划,展开进攻!” “是!”左右部将领命。 很快,三亿大军展现,排好阵势,火速冲向八方寺。 八方寺方向,法钟咚咚长鸣的声音回荡在星空,接连高喊的声音此起彼伏,“敌袭!敌袭……” 未知星空,一名将领加快速度靠近了广令公,拱手禀报道:“王爷,沿途布下的眼线又发现了牛有德。” 广令公一张脸阴沉了下来,还是未能摆脱。 牛有德一进入未知星域就被他布置的眼线发现了,一段距离下来,发现牛有德追踪的路线丝毫无误,结合腾飞躲入未知星域依然被吞并的经历,他肯定随行人马中出了奸细,遂命人暗中留心观察,果然发现了一将领在悄悄留下行踪痕迹。 他自然是震怒,当场将那将领给宰了,随后严加监督,不管随行人员中还有没有奸细,根本不给任何人泄露踪迹的机会,为了以防万一,还特意在星空中乱绕迷惑。 后面果然发现牛有德跑偏了路线,本以为摆脱了能松口气,谁想之后的探子又上报,发现牛有德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穿插经过这边路线的时候被这边的探子给看到了,还亲眼目睹了牛有德脑门上长了一只发光的眼睛。 经过几次绕行测试到现在,广令公基本可以肯定,自己搞不好被牛有德给盯上了,可能**细无关,牛有德脑门上那发光的眼睛很有可能是类似天眼之类的东西,能超视距锁定。 除此之外,他实在找不出其他的解释,这边可是未知星域,牛有德不可能漫无目的到处乱跑。 再三斟酌后,广令公挥手一扬,随行人马停下,他转身面对诸人,沉声道:“布阵迎敌!” 申路元帅洛莽提醒道:“王爷,牛有德兵强马壮,实力远超我们,硬对上的话,我们怕是难敌!” “本王自有分寸!”广令公阴着脸徐徐一声。 “是!”诸将只好拱手领命。 诸将各忙去了之后,广令公摸出了星铃联系青主…… 急速飞行的龙辇内,青主放下星铃后,淡淡笑道:“不出所料,只要牛有德能追着不放,广令公必然要放手一搏寻找胜机,雄霸一方与朕抗衡这么多年,不可能连点起码的硬骨头都没有,怎么可能轻易投降!” 佛主问:“广令公联系你了?” 青主颔首:“答应了与我们合作,他会阻击牛有德,未知星域沿途有探子给我们引路。凭他三十亿大军,随便能扛到我们到来。” 一旁的司马问天出主意道:“不妨让他们多拼一下,消耗的差不多了咱们再出手!” “小人之见!”破军突然冷哼鄙视一声,道:“你是玩惯了阴的,战场上讲究的是当机立断,广令公不是傻子,沿途有他的探子,我们进度快慢他还不知道吗?一旦让他发现了我们的企图,你是想逼广令公陷入绝境倒向牛有德吗?我看你比高冠更像奸细!”(。) 第二零零四章 先抢镇妖塔 司马问天又被刺激了,朝着破军干瞪眼,问候其祖宗的话憋在嗓子眼里强忍住没冒出来,最终扭头一旁,懒得跟这老匹夫一般计较。 对此,青主已经是见怪不怪,别说不给司马问天面子,连他的面子破军也是照戳不误。 佛主显然也清楚破军的脾气,反应上并无任何诧异之处,话回正题,“广令公那边还是要看情况提防着点,他很有可能会等到我们卷入战事拖住了牛有德人马然后乘机脱身,这点不得不防,一旦卷入就要想办法堵住,不让广令公的人马有机会抽身。” “嗯!”青主深以为然颔首,点了点头,瞥了眼走到门口犹犹豫豫不敢痛快进来的上官青,话直接点了过去,“情况怎么样?” 几人一起看去,上官青立刻快步进来,小心禀报道:“陛下,负责十行宫那边人手的人找到了,反复联系之后,发现安插在十行宫那边的眼线全都失去了联系,一个都联系不上,无法查询十行宫那边的情况。” 青主脸颊绷紧,司马问天几个皆默不吭声。 上官青抬眼观察了一下青主的脸色,又补充道:“让右部其他人尝试着联系高冠,不但联系不上,还发现高冠之前已经下令,命各地执行眼线任务的右部人员全部终止了任务躲藏,放任牛有德的势力肆无忌惮阻挠佛门人马集结而不去阻拦。而没有高冠的命令,除了陛下的法旨,其他人也无权再重新启用右部人员。” 佛主拨动着念珠,沉声道:“看来这个高冠还真有问题。” 青主绷着脸道:“让十行宫附近的人手就近前去查看一下,确认一下情况。”能说出这话,就说明他还是有点难以相信高冠会背叛他,因为没有背叛他的理由。 “是!”上官青小心应下。 由不得他不小心,高冠那一记软刀子捅的他难受。道理很简单,眼前的一切都说明高冠的确背叛了青主,明知道事情揭穿后青主不会再相信他的话,高冠却偏偏还留下那句话,说他上官青是奸细,明摆着是挑拨离间的行为,高冠脑子有病还是怎么的? 这道理青主不会不明白,上官青也不知道青主会怎么想。 青主这里刚下旨让右部的人手再复出继续之前的任务,佛主的弟子金赤又紧急禀报道:“师傅,八方寺遭遇大军攻击,约有三亿人马,为首者是牛有德手下的元帅横无道,装备的破法弓怕是不下一亿张,八方寺怕是坚持不了太久。” 龙辇内一静,正在琢磨牛有德的意图,玉罗刹随后又出现在了外面,入内禀报道:“佛祖,门下弟子已经确认了,的确是天行宫的人,不仅仅是天行宫的人,查探之时还发现了其他人,十行宫的宫主都在。” 佛主问:“有多少人马?” 玉罗刹:“不能确认,门下弟子查探时被发现了,遭遇对方攻击,一部死伤,一部逃离,粗略估计有十余万人的样子。” 破军出声道:“八方寺检查向来严密,怎会让十行宫这么多人跑了进去?” 佛主面无表情道:“要么另有进入的通道,要么八方寺那边有奸细接引。十行宫的人守在灵山附近,目的为何?想必不用我多说,除了镇妖塔也没别的目的。估计八方寺出了奸细的可能性比较大,若真的另有密道的话,也就用不着攻打八方寺,早就从密道悄悄潜入,以足够的兵力直接攻入灵山直取镇妖塔,以便尽快将白老三捞出来。” 青主眯眼道:“有两个可能。十行宫知道极乐界兵力空虚,隐藏不动,外面人马攻打八方寺是为了吸引灵山的人马去增援八方寺,一旦灵山兵力空虚,十行宫就会乘虚而入。还有一个可能,攻打八方寺是想把我们给诱去驰援,以便能让牛有德放手对付广令公,我们若不去驰援,一旦八方寺攻破,人马杀入与十行宫人马汇合,灵山怕是保不住。总之不管我们去不去驰援,灵山和广令公两边总有一头要被牛有德得手,就看我们怎么选择!” 破军果断道:“既如此,灵山那边不要管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先灭牛有德!” 青、佛二人相视一眼,双双陷入两难地步,只有两人最清楚问题的关键在哪,白老三杀还是不杀? 一旦放弃前去驰援,这边不可能放任白老三从镇妖塔内脱困,必然要下杀手,可问题是白老三还有一个分身在外。困住白老三,那道分身就会受到主体操控而不能自立,一旦主体不在了,分身必然要自立重修。分身一旦成了独立的个体重修,可不是从头开始修炼,道理很简单,挖出一口池塘蓄水和一口本就挖好的池塘只是干涸了再注入水的速度能一样吗?一个是重新开拓,一个是本就有那容量,而其本身具备的修行经验之类的都是现成的。 只要有足够的资源,新的白老三要不了多少年就会重新出现,他们深知白老三会的东西远比一个牛有德可怕,那是个妖孽般的人物,连夏侯拓都极为忌惮,当年让白老三那个分身跑了真正是最大的失误。 镇妖塔是一件法宝,也是一座大阵,白老三本体困在其中,只要分身一出现在天庭境内立马能察觉到大概方位,而一旦灭了白老三本体,分身来往天庭境内就再也不会有什么顾忌。 简而言之,灭了白老三的本体,给了分身自由,当年的事情就白做了,让二人如何能不纠结。 前方未知星域不断有广令公的眼线出现,为一行人马指引去向,龙辇内却陷入了沉默。 “何故犹豫?”破军大声打破平静,“陛下、佛爷,恕老臣直言,白三爷是个智近乎妖的人,他已经把事情给摊开了,你们觉得他会做没把握的事情吗?什么十行宫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事情不需要去看,会看花了眼的,分析来分析去会把自己给绕糊涂了的,仅凭对手是三爷这一点,很有可能极乐界大军一出来,造成灵山防御力量有限,怕是就已经中了计,现在才想着回去驰援,估计已经晚了!攻打八方寺很有可能是诱敌之计,想把我们给引回去为牛有德争取时间,我们若真的跑回去驰援,只怕还没赶到灵山,人家的事情就已经办完了,再想回头顾及广令公这边,还来得及吗?跟三爷这种人交手,想玩长远我们怕是算计不赢他,所以不能按他的节奏来,也无须顾及什么长远,先解决眼前,若眼前的事情都解决不好,一旦让牛有德吞掉了广令公,论人马势力我们不如他,论单打独斗这边怕也没人能是三爷的对手,届时还怎么玩下去?到了这个时候还想从三爷手中两头占便宜是不可能的,咱们总得守住一头,不管以后,先干好眼前的事!两军交战,先稳住自己的阵脚,万不可让人牵着鼻子走!” 一番振聩发聋之言令青、佛二人猛然露出恍然大悟神色。 佛主颔首道:“不错,破军的话虽不好听,但却是正理,倒是我们着相了。” 破军叹道:“两军交战,攻者无忌,守者免不了处处捉襟见肘,当有取舍!不是老臣的话有理,而是陛下和佛爷面对此事太过患得患失了,望当机立断!” “言之有理!”青主回头看向佛主,用力点了点头。 佛主立刻对弟子金赤交代道:“通知金罗,镇妖塔内的人不要留了,动手!” “是!”金赤合十应下。 做下了这个决定,青、佛二人相视一眼,心胸舒展,一扫忧虑,雄心壮志又再次附体…… 驾驭黑龙驰骋在星空中的苗毅第一时间收到了玉罗刹的消息。 获悉了青、佛那边的决定后,苗毅暗骂一声破军老贼,坏他大事! 然让他意外的事情出现了,苗毅摸出了一只星铃凝视,是一个很久都不曾跟他联系过的人,巫行者! 苗毅摇动星铃回复:你终于出现了! 巫行者:镇妖塔内的人支撑不了太久,先抢镇妖塔! 苗毅:你在哪? 巫行者:有缘自会再见。 之后便断了联系。 略沉思,苗毅抬手止住了人马前行,扭头回看,天眼查看了一下后方追来的青、佛人马。 成太泽问道:“王爷,何故停下?” “计划有变!”苗毅淡淡一声,挥手示意转向,带着人马遁入了茫茫未知星域,他倒要看看自己躲起来让他们找不到后,青、佛和广令公人马在这未知星域怎么跟他玩,同时问杨召青:“龙信人马到了什么位置?” 杨召青道:“已经到了目标地域等候陛下法旨。” 苗毅沉声道:“通知阎修那边即刻动手,不得拖延,务必第一时间抢下镇妖塔,不惜代价也要拿下,命龙信立刻前去驰援!八方寺易守难攻,已经没必要再强攻下去,命横无道立刻撤下保存实力,伺机再动!” 他本来是想用炼狱人马来引起对手注意的,谁知跑出个十行宫的人去凑热闹,后面只好利用十行宫的人来吸引对手注意,结果弄来弄去,计划还是赶不上变化,被破军搅了局。(。) 第二零零五章 攻打灵山 “是!”杨召青领命执行。 而苗毅则在不断以天眼观察两边人马的动向…… 深山峡谷中,阎修放下星铃,对金曼等人宣布道:“即刻按预定计划进攻,不得拖延!” 此话一出,一旁的火真君等人精神一振,有人开始活动着膀子。 稍候一群人马冲向星空,全速冲向灵山所在地…… 灵山,大雷音寺后方的群山之中,一座黑色孤峰在群山中分外显眼,山上满是蜂窝般的洞眼,数不清的洞眼,黑山周围则是无数塔林。每一座塔内,皆有一名僧人盘膝面对窗外的黑色山峰。 每一个僧人皆盘膝而坐,合十闭眼,念念有词。每一座塔的顶部皆有屡屡黑气冒出,飘向中间的耸立的黑色山峰,从空中看去,犹如千丝万缕的牵挂,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场,恢宏壮观。 黑色山峰在此屹立了许久许久,从屹立在这里的第一天开始,周围十万座塔里的十万僧人交替常在,日日夜夜年复一年的念经声就从没有断过,可谓整个灵山最为虔诚之地。 一群密密麻麻的人影飞来,佛主首席弟子金罗在前,亲自引领了五十万佛门弟子赶来。 这五十万弟子与塔内的十万弟子正是这十万塔林中交替常在令诵经声永远不歇的原因。 亲自组织并将五十万塔林弟子给带来,可见金罗对此事的重视。 “阿弥陀佛!”金罗面对黑色孤峰合十一声,旋即又缓缓张开双臂,浮空拥抱天地状。 五十万塔林弟子立刻分散向四周,纷纷从天而降,落地盘坐在了一座座塔下,合十闭目,念念有词。 呢喃嗡嗡声渐渐恢宏无边,给人感召天地的冥冥震撼感,普通人闯入只怕会在这嗡嗡诵经声中迷途。 十万塔林,每一座塔顶的飘往黑气变得粗壮。 黑色孤峰上数不清的洞眼中,渐渐有浮光冒出,渐渐呈淡金色。 就在这时,金罗身边一名弟子急报,“大佛,天外出现亿万人马,正朝这边杀来!” 金罗紧盯黑色孤峰动静的双眼骤然一动,目光变得冷冽道:“拦下,擅闯灵山者,杀无赦!” “是!”弟子合十应下,迅速星铃传讯。 星空,亿万僧兵从灵山所在星球上冒出,编排列阵,无数破法弓严阵以待。 这里乃是佛门禁地,有人擅闯自然是还未靠近就被发现了。 朝此紧急飞来的阎修等人只要眼睛不瞎,自然也看见了拦截大军。 云傲天喝了声,“对方手上那么多破法弓,咱们手上才多少?硬攻不行,还是等援兵来吧!” 阎修阴森道:“等不及了,不惜代价也要抢下镇妖塔,这是陛下的旨意!” 穆凡君问道:“确认后续援兵会到吗?” 阎修:“快了,马上就会到,右都督龙信亲率两亿大军来了。” 穆凡君:“既不是以打败对方为目的,咱们的主要目的既然是冲镇妖塔去的,那就没必要讲什么章法,大军撒开了冲,大家各冲各的,上亿人马散开乱跑,对方的破法弓集群也发挥不了威力,咱们只管去抢镇妖塔,大阵仗交给后面的援军去干,大家觉得如何?” 阴二郎朝穆凡君竖起一根大拇指,“老娘们你这办法不错!” 穆凡君立马甩脸怒眼看来,似乎在质问,你说谁老娘们? “不错!”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赞同。 阎修左右看去,询问大家的意见,对于率军征战,他的经验并不太足,而在场不少人都是老将。 只见金曼也点头赞同道:“办法不错,不过要快,要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大军阵势无法及时调整时突然出手,千万不能拖延,否则一旦让对方反应了过来,会立刻收兵后撤撤回目标地点严防死守,那就成了攻坚战,那就麻烦了。” 阎修立道:“好,那就这样办吧,动手!” 刹那,人影层层扩张,亿万炼狱大军现身,列好了大阵朝阻拦大军迎面快速冲去。 “杀!”随着六道各部一声令下,大军突然章法一乱,一哄而散,如撒网般散开了乱冲而去。 十行宫人马却并未全部亮出,骊华、温环真以及火真君等人交换了个眼色点了点头,随后集体朝一个方向冲去。 横在星空摆好了战阵的僧兵统帅,佛主的护法之一,名叫蓝目,已经做好与敌军大战的准备,谁想炼狱大军竟然散开了放羊式的到处乱跑,蓝目顿时傻了眼。 两军对垒,大军厮杀,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打法。 不是一般的分散,散向四面八方,没有主次之分,到处是人乱跑,纷纷避开这边主力,你压根不知道去拦哪一边。 左右佛将们也有点懵了,纷纷回头看向蓝目,貌似在问,怎么打? 蓝目很快反应了过来,人家压根不想跟你拼,主要目的就是冲镇妖塔去的,为此不惜代价。 “放箭!各自寻找目标放箭!”蓝目怒吼。 砰砰砰!无数流光如散开的焰火一般到处乱射。 场面是混乱的,也是极为残酷的。 与阎修同在冲来的金曼挥舞一面盾牌一挡,咣一声震撼,金曼也只是胳膊剧烈震动了一下,凭她的修为实力,单个射来击中的流星箭并未伤及她分毫。 但有些修为低弱的则是直接被震的吐血。 有人幸运,没有一支流星箭是朝他去的。也有人倒霉,一个人不巧被上百支流星箭给瞄上了,生命永远终止在了这片星空。 这样漫无目的到处乱射,根本拦不住朝四面八方乱冲的人马,蓝目急得直跳脚,左指右指,上指下指,大呼小叫不停:“拦住!拦住……” 很快,横亘阻拦的大军便乱的不成了样子,四面八方出击阻拦。 不主动出击不行,人家不跟你玩,散开了、绕开你乱跑,你再不分散了主动去拦截人家就要跑掉了。 尽管如此,依然有不少人已经绕开拦截大军冲破了下方的气障。 啪!蓝目突然一拍额头,一脸懊恼模样,胳膊一挥,迅速领了一部人马后撤,直接退往敌方可能要去的目标地点。 他很想招呼大军整体后撤,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双方数不清的人混乱打杀在了一块,现在让大军混乱撤退的话,将会演变成一面倒的追杀,一旦出现兵败如山倒的局势就完了。 十行宫骊华等人很强悍,都是高手,跑来拦截他们的人也是倒霉,根本挡不住他们,一行冲破阻拦直扑目的地。 阎修气势骤变,花白头发飘扬,十指青乌尖锐指甲变长,一身阴森鬼气缭绕,将随行的金曼等人都吓了一跳。更让金曼等人毛骨悚然的是,但凡有阻拦之敌,难是他鬼魅般身影的一合之敌,阎修手爪破甲摧金如刀切豆腐一般,根本不需要用武器,双手就是灵巧无比的武器。 一行快速朝灵山杀去。 纷乱的厮杀人群中,已添几分妇人风华的云若双多了几分别样风情,与丈夫楚原身陷数十人的围攻中,两人中间还有一个青春靓丽女子,眉目间与云若双有几分相似,正是二人的女儿。 一家三口拼命冲杀,夫妇二人的主要心思都放在了保护女儿身上。二人本不想让女儿上阵,可是炼狱大军倾巢而出,云家的家风如此,能上阵的一个都不落,他们的女儿也不能例外。 漂浮于塔林上空的金罗获悉外面的阻击出了乱子,震怒道:“愚蠢!不知立刻回撤防守吗?”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用。 他抬头看看上空隐约出现的人影,又低头一看黑色孤峰中无数洞眼中渐渐浮现吞吐的金光,眼看大阵就要启动,决不能功亏一篑,他双手合十,高声宣出佛号:“阿弥陀佛!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六识封绝,如不动金刚!” 下方六十万塔林弟子翻动双掌结印,施法彻底封绝了自己的六识,不再受外物的任何影响,虔诚念念有词。 此时哪怕天雷滚滚、天打雷劈也不关他们的事。 上空,一群人冲杀,一路打下来,十行宫十余万人全部现身,蓝目率领百万人马拼命阻拦,然而十行宫这十余万人的实力实在是太强悍了,加之对方不惜代价往下冲,所领百万人马很难挡的住。 眼见下方黑色孤峰中无数洞眼中吞吐的金光越来越盛,冲杀中的吴长、火真君和阴二郎面露急色,突然联手冲出围堵,三人联袂拼命冲了下来。 金罗猛然抬头上空,合十双手甩袖身后,身形挂出一串虚影扶摇直上,瞬间冲到三人中间,旋身一连串泼天掌影轰向四面八方。 三个老妖怪联手围攻,却在纷纷如潮轰来的掌影中“噗噗”吐血,三人一起仰天狂喷出一口鲜血,同时震飞了出去。 凌空一道身影恍如天外飞仙而来,骊华如流星般倒冲而下,一指点下,带出尖锐呼啸声,指尖迸发出一道银华直射下方的金罗。 凌空滴溜溜转动的金罗啪一声双掌合十,体外瞬间笼罩一层如撕裂虚空般的幻影,银华射来打中直接没入,却难动金罗分毫。(。) 第二二零六章 镇妖塔 而金罗周身撕裂幻影亦在这刻膨胀,形成一尊巨大的盘坐佛像虚影。但见金罗合十双掌无名指和小指交差一收,并中、食指捅出,佛像虚影亦捅出巨大指影,如横飞出的一座小山般,正中当空冲下来的骊华。 噗!骊华一口鲜血喷出,遭受重击,震飞了出去。 凌空冲下的温环真大袖一甩,一道霹雳寒光雷霆万钧而下,斩向巨大佛影。 漫天罡风掀起,巨大佛影双掌合十一拍,将斩来飞剑夹在了掌心,夹掌迅速翻转成拈花指,拈了飞剑屈指一弹,剑若流光爆射而回,杀向温环真。 温环真侧身急闪避过一击。 此时空中密密麻麻流光而下,陆续冲出的天行宫弟子飞剑如雨,轰杀向地面的塔林。 一道剑光闪过,便是一座塔崩飞。剑雨飘逸,游光如电,快速在塔林内穿梭,摧枯拉朽般崩飞一座座塔楼。 震飞后稳住身形的吴长、火真君、阴二郎和骊华亦冲向四面八方的塔林,挥洒澎湃法力,搅的天崩地裂一般,目的亦在毁坏塔林。 那些盘膝静坐的六十万塔林弟子却对外界的一切置若罔闻,天崩地裂也好,身受大劫也好,哪怕被剑光斩成两半,哪怕被澎湃法力给撕了个四分五裂,哪怕地陷崩塌压住,一个个皆无动于衷,皆视作空与幻,对一切无动于衷,只要还活着的,嘴中依然念念有词。 巨大佛影中金罗震怒,挥舞掌影扫向空中飞舞的天行宫弟子,十几人避之不及,惨叫声中扫飞。 水火金木土五行宫主从天而降,站临五方大位,联袂施法围攻,天地气象大变,风云滚滚,五人结阵钳制住了金罗横扫一切的攻势。 随着火行宫弟子杀出,呼呼如雨的火球从天而降,咣咣砸落在天翻地覆的塔林中,大地上火光四射,犹见一切皆空的塔林弟子在火海中面露痛苦煎熬却无怨无悔。 而就在这时,黑色孤峰上无数洞眼中有金霞喷薄而出,整座山霞光灿灿。 三个老妖怪以及十行宫众人脸色大变。 霍然回头一看的金罗面露狞笑,再回头已经无视下方动静。 镇妖塔大阵已经启动,目的已经达到,现在轮到他对这群擅闯灵山的人大开杀戒。 蓝目率领的人马也没了顾忌,不用再怕损坏地面的塔林,杀向了地面。 天地间厮杀成一片,灵山之地无人能得安详极乐,到处是血腥杀戮,到处是以命相搏。 十万座遍布的塔林也不复存在,全部毁于一旦,那丝丝缕缕的黑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烈火焚烧下的滚滚烟雾。 浑冒金霞的黑色孤峰之内,却是安静、安宁,那是一片浩瀚星空。 静谧星空中,一名素白衣裳的男子裹着一件青色披风,怀抱着一名赤足女子静静漂浮在星空。 女子一身蓝色长裙在星空微微摇摆,弥飘的青丝中、耷拉的裸?露双臂上、赤着的双足上,整个身躯上缭绕着一股黑气,源源不断地从体内向外涌出。 男子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将她拥在怀里,脸颊温柔不变地贴着女子的脸颊,交首在一起,陪同女子身陷在缭绕黑气中,身上有透明火焰加持游走不停。 在两人的下方,有密密麻麻的五极晶石布置的小阵旋转运作,居中产生一道乳白灵气源源不断灌入上面漂浮的二人体内。每当乳白灵气稠度变希时,男子便会空出一只手,手掌轻摇摆晃,动作优美,就像是在水波中温柔划动,重新调整下面的阵法,让源源不断输入的乳白灵气再次恢复浓稠。 这边静谧星空无边无际,不远处的点点星辰看似近在眼前,却永远不可靠近,任你怎么飞都无法再近一分一毫。 当女子身上不断外涌的黑气渐渐消淡,直至消失不见了,如同冰玉般柔美的体态才呈现了出来,宛若被拥抱在月光下沉睡,哪怕在此逆境中也被呵护的很好,面容柔美到无法形容,美到让人感觉有梦幻感,安详神态中带着些许在噩梦中挣扎的意味,不时略略蹙眉,眼睑和嘴唇呈青乌色。 柔荑纤指略动了下,与之交首贴颊的男子缓缓抬头,一双星眸静静看着她,眼神中的体贴关注之情满是温柔。 女子轻轻睁开了双眼,一双清澈明眸中隐隐有黑气飘荡。一睁开眼就看到了眼前的男子,女子略蹙的眉头终于松开,露出淡淡笑意,柔柔虚弱道:“沧海,我以为见不到你了。” 两人正是被困镇妖塔中的白主和妖主。 白主抬了一只手轻抚她脸颊,微笑道:“怎么会,我一直在你身边。” 妖主目光落在了他的两鬓,伸手抚了他一缕雪白垂发,虚弱道:“沧海,你的鬓发怎么白了?” 白主凝视着她,轻声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妖主柔柔一笑,五指有些无力地捂在了他的脸颊上,“我是不是连累你困了好久?” 白主安慰道:“你想多了,没多久,才几个月。” “可我感觉好累…”妖主语气无力,青黑的眼睑也有些无力支撑。 白主一只手掌贴着她脸颊,“累了就先睡会儿,我很快就会带你离开这里。” 妖主摇头:“不要冒险!”臂弯勾住了他的脖子,似乎不想让他乱来,眼睑无力睁了睁,最终缓缓闭上了,螓首耷拉在了他的肩头,再次陷入安宁中。 “不会冒险…”白主在她耳边呢喃一声,目光却冷冽如刀般扫向了四周晃动的星辰,双臂略调整了一下她趴在自己肩头的睡姿,一手环抱,一手轻轻放开。 就在这时,一颗星辰化作流星般朝这里急速射来。 白主手掌轻抚了一下怀中人的后背,一道无形波焰裹住了怀中人,隔绝了一切打扰她休息的动静。 离其后背的温柔手势骤然变得铿锵有力,陡然剑指出一道剑光,一支透明飞剑脱手射出。 轰隆震响,射来的流星瞬间击溃。 震响动静中,白主迅速偏头看了下怀中安详沉睡的人儿,单臂挥袖连甩,一道道剑光甩手而出。 周边星辰陆续摇晃,纷坠如雨般射来,与纷撞而来的剑光同归于尽,虚空中轰鸣滚荡。 无数星辰似乎风闻而动,狂风暴雨般射来,连绵不绝。 无数剑光密密麻麻盘旋如龙卷风,单臂抱人的白主身在剑光龙卷风中快速旋转,挥袖控剑激战四面八方,一身青披在身后猎猎激荡,不时还抽空看看沉睡的怀中人。 四周攻击而来的流星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持续不断,膨胀开的龙卷风正被逐渐压缩。 青披飞扬,两鬓飞白乱舞,单臂抱人的白主翻手一只星铃在手中急摇,周围剑光轰鸣剧烈,可谓一心几用…… 外界,黑色孤峰上的山体出现裂纹,开始大面积地垮塌剥壳,里面露出一座巨大的宝塔,塔身黝黑,泛着灿灿金霞。 宝塔不但巨大如山,其坚固程度亦不可思议,吴长、火真君和阴二郎等人用尽家伙围攻也攻不破,组织了一批破法弓连射也难以损毁。 高空之上,邬梦兰抱着赵飞的尸体无声泪流,赵飞身上被流星箭洞穿了十几个血洞,睁着双眼没了动静。司空无畏、陶青离和文芳、罗平夫妇挡在周围拼命抵御僧兵。 在这乱战中,他们是一起共进退的,互为倚靠。 能在灵山守卫的僧兵,那都是佛主身边的精锐人马,战斗力非常强悍,让进攻的人打的很艰辛。 星空中,龙信带着两亿大军高声喊杀赶来,如潮水般将那些星空中顽抗的僧兵给杀了个七零八落。 潮水过后,龙信率军直接杀入了灵山。 逗留在星空的幸存者中,云若双血污染身,两眼痴痴呆呆地目送龙信大军杀入灵山,在她臂弯里抱着没了半边肩膀的丈夫楚原,楚原身上还有插着几支流星箭,射箭的人还没来得及收回便被赶来的龙信大军给射翻了。 满目茫然的云若双后肩上也插着一支箭,一出炼狱就遇上如此惨烈大战,她甚至不知道这一仗为何而战,只知上面突然一声令下,就让她失去了丈夫成了寡妇。 女儿楚云无双趴在父亲的尸体上哭的撕心裂肺,关键时刻是父亲为她和母亲挡了一波箭雨,不然倒下的就是她。 空中,负责居中指挥的阎修和金曼联袂杀来,眼见下方几大高手联手战不下那佛影金罗,金曼翻手一张巨弓在手,正是诛神弓,正欲对金罗出手,脸色突然一动,摸出了一只星铃。 稍作联系后,星铃一收,对阎修等人喝了声,“为我护法!” 阎修等人立刻闪身周围,为其排除干扰,阻杀冲来之敌。 金缕长裙翻飞,丈余古老大弓焕发出流光溢彩,单掌施法一推,大弓定于空中。金曼挥臂一甩,一支黝黑森冷巨箭搭在了弓弦上。箭锋瞄准了镇妖塔,金曼扯着弓弦快速后退,将大弓拉成了满月。 刹那,雄浑气息波荡,大功骤然幻化放大出千百倍虚影。 巨大佛影中的金罗猛然回头看去,又惊又怒,想要去阻拦,却被以五行大阵困住的五位宫主强行拖拉在空中转圈,巨大佛影被拉扯着转圈。 轰!一声天崩地裂般的震响,一道森幽黑魅冷芒骤然脱离弓弦射出。(。) 第二二零七章 托付 轰鸣声中带着让人心神震颤的声音荡涤天地间。 射出的黝黑冷芒一路将虚空撕裂如蛛网,搅动天地气象,箭过处的人被搅飞了出去。 轰!灵山地面龟裂,山岳般的镇妖塔平地挪移出千丈远,塔上金霞瞬间黯淡,塔身中间出现蛛网裂纹,裂纹中间出现了一个洞眼,被诛神箭一箭洞破。 塔内,浩瀚星空幻象瞬间消失,攻击流星亦没了踪影,镇妖塔内部显现出真实内部构造。 旋转剑光在巨大的塔腹内盘旋,白主冷目一扫那破开的洞眼,在云集盘旋的剑光簇拥中闪身而去。 外界,不知多少人盯着镇妖塔那被破出的洞口。 “堵上!”金罗怒吼。 蓝目立刻率领一群僧兵杀出血路冲去,刚冲到洞口,便见闪烁剑光冲出,浩浩荡荡的剑光将冲来人群给淹没,带来一阵纷乱惨叫声,凌厉穿梭剑光中不断爆出血花。 浩浩荡荡盘旋飞剑如云,一钻出洞口,便蜿蜒旋转直上。 剑云中突然吐出一人来,几乎被洞穿成了筛子的蓝目飞砸落地。 剑云穿梭盘旋在空中骤然散开,一个俊朗无比的男人抱着一个伏在肩头的女人轻飘飘落在了镇妖塔的塔顶上,冷目睥睨纷乱战局,又流露出温情看向趴在肩头沉睡中的女人。 吴长、火真君、阴二郎抬头看向塔顶,目露狂喜神色。 十行宫宫主齐齐看来的目光中亦透着松了口气的惊喜,嘴角挂着血迹的骊华尤其关注白主对怀中女人的一举一动,银牙默默咬唇,心中满是酸涩。 被五行大阵拖住的金罗却是目露惊骇神色,满脸惊恐地看着塔顶。 翻手抓回诛神箭在手的金曼瞅着塔顶的人,看着那个睥睨天下的男人,神情复杂。 阎修阴森沙哑地问了句,“那就是白主和妖主?” “嗯!”金曼轻叹了声,微微点头。 “破法弓,给我杀!”金罗怒吼一声。 四周厮杀的僧兵中起码有十几万人抽空捞出破法弓,砰砰骤响声中,流光如雨般射出。 镇妖塔上,剑云急速扩张旋转,将塔顶的人护在了其中,剧烈轰鸣声中,不断有透明飞剑被打爆成无形烈焰,但流星箭在层层浩荡抵挡下终究是难攻入到最核心。 射出的流星箭翻飞而回,抓回流星箭的僧兵却陆续发出惨叫声。 暗伏在流星箭上的无形焰火顺势而回,突然遁上了他们的身体燃烧,焚身之火无法摆脱。 刹那间,射击的十几万僧兵几乎全部着道,哀鸿处处,看得人触目惊心。 弹指间便废了十几万人,阎修倒吸一口凉气。 剑云面朝金罗这一面的方向突然洞开,显露站在塔顶的白主,白主淡淡声音传来,“让开!” 以五行大阵困住巨大佛影的五行宫主迅速撤手闪开。 对上白主眼神的金罗胆战心惊,阵势一松开得了自由,立刻二话不说,调头就跑。 塔顶云集剑云瞬间如飞龙般盘旋飞出,急速追来,周边闪来阻挠的僧兵被剑云中嗖嗖射出的剑光干翻,根本无人能挡,主要是太过密集也太过灵巧,能同时操控这么多飞剑,其心智可想而知。 眼看被追上,巨大佛影一掌拍出。 剑云陡然崩溃成无形烈焰火海,浮现红蓝光泽,分化阴阳,顷刻间炼化金罗护体的巨大佛影。 单臂抱着妖主的白主在火海中一闪而过,信手聚火成剑,以令金罗措手不及之势,一剑将金罗项上首级给带飞了出去,手速之快令纠缠火海中的金罗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金罗只知火海中对方突然出现在身边错身而过,自己便没了知觉。 “走!”白主淡淡一声回荡天地,烈焰火海瞬间滚滚隐没他体内,单手持剑,抱着搂着他脖子趴他肩头的女人冲天而去,不再回头。 一个照面斩杀金罗,试问灵山还有谁敢试其锋芒,前路无人敢挡。 吴长、火真君、阴二郎哈哈大笑,十行宫众人纷纷吆喝上本门弟子,快速升空追去。 一群人很快消失在了苍穹之上,至于此地剩下的打打杀杀白主等人似乎没一点兴趣,甚至都没有回头多看一眼。 阎修和金曼面面相觑,这次基本上就是为了救这个白主,得救后居然连句客气话都没有,说走就走了。 阎修迅速摸出星铃将这边的情况向苗毅禀报。 厮杀依然在继续,但有了龙信大军的支援,局势已经呈现一面倒的趋势。 见势不妙,不少僧兵开始逃窜。 战局铺的太散乱了,这边也没办法阻止所有人逃窜,至少有数百万人跑掉了…… 静候在未知星域,天眼观察着两边敌方人马的动静,接到阎修的传讯,获知白主已经携妖主脱困,苗毅情绪莫名复杂。 其实对于要不要救出白主,他一直心存疑虑,不是不想救,而是白主做的一些事情让他心中有顾虑,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他自己的想法不提,包括他接触到的两个聪明人,夏侯拓和杨庆都对白主的一些行为有疑虑。 从一开始计划攻打灵山,救白主就不是主要目的,而是想诱青、佛人马回援,以方便他对广令公下手,就算救了也是顺带的,谈不上有多情愿。 他感觉白主那边似乎也察觉到了他不太情愿,于是出现了十行宫的人马去和阎修等人碰头。 而真正让他下定决心动手的还是巫行者突然而来的星铃传讯。 巫行者的提醒似乎有些意味深长。 小世界的秘密也许不算什么,但是小世界人的安全却是实实在在摆那的,这么多年未曾有过联系的巫行者突然传话,他隐约察觉到巫行者的传话背后还有另一重意思…不去做就要准备承担后果! 他估计很快就会和白主见面,再见面,不知两人之间是敌是友,不知会不会救出了一个心腹大患! 天眼目光盯向了星空深处的龙辇,目力加强,直接透过格窗看进了龙辇内,苗毅估计那两位应该也知情了。 龙辇内,一片静默,青、佛二人的确知情了,获悉了金罗被白主一个照面斩杀了,这无疑说明白主困在镇妖塔内这么多年实力没有受到任何消耗。 二人面无表情,没人知道二人此时的心情。 不说两人,就连上官青和破军等人也陷入莫名之中。 哪怕是破军,之前说出的主次道理归道理,但当真正获悉白主脱困,带来的压力也是挥之不去的,白主当年扔下的话依然清晰在耳边,说了迟早要回来找他们算账的! 里间小屋内,侧耳倾听外面谈话的战如意目露思索神色,有几分好奇,听过太多太多有关那位白主的传说,不知究竟是何等人物,竟让这些人如此忌惮。她明显感觉到,白主脱困的消息一出,外间的气氛硬生生变得压抑了起来。 “八方寺没必要再守了,通知他们想办法来这边会合。”佛主对金赤交代了一声,又对佛主道:“我回去安排一下。” “嗯!”青主点了点头,佛主领着人返回了自己龙辇那边。 没了外人,青主目光扫过几人,“破军留一下。” 上官青等人闻言知道什么意思,主动告退回避。 破军看着他,不知他有何吩咐。 “跟朕来。”青主招呼一声,直接领了破军进里间,按理说这里不是其他男人能进的地方。 卷珠帘的银霜、白雪也有点莫名,不知青主为何带破军进来,多不合适。 “如意。”青主喊了声,示意战如意站了起来,指着破军道:“朕对破军虽然不满,但破军却是朕最信赖的人,明白吗?” 几人不知他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破军嘴角绷了一下。 青主又指着战如意对破军道:“我知道你对她颇为不满,但是不为别的,只请你看朕的面子,看朕骨肉的面子。”手指了指战如意的隆起的腹部,“今天,朕把她托付给你!”随手拿出了一块玉牒,递给破军道:“这里面是通往一处未知星域的星图,有一处宜居星球,是朕早年为自己谋留的一条后路,知情人都已经被朕灭口了,那边很安全。你带如意先去那边避避!” 此话一出,室内几人皆动容。 双手接了玉牒的破军更是吃惊不小道:“陛下,还未分出胜负,何故意气消沉?” 青主摆手道:“不是意气消沉,而是有备无患,事情顺利则罢,若战事不利…朕把朕的爱妃和骨肉一并托付给你,朕在那边预留了充足的修炼资源,足够你们用一辈子,万一朕不在了,你帮朕照顾好他们母子。当然,若一切顺利,朕自然会接应你们回来。” 战如意略低头,银霜、白雪却是惊疑不定,难道局势已经不利到了陛下要安排后事的地步? 破军两眼红了,这是将最重要的身后事托付给了自己,得是多大的信任,摇头道:“陛下,老臣对近卫军如臂使指,留在陛下身边还能帮衬一二,陛下还是将此重任托付他人吧!”(。) 第二二零八章 敢打白主耳光的人 青主再次摆手:“战事到了这个地步,你参不参与指挥意义已经不大,多你一个上阵厮杀也没必要。至于托付给其他人…连高冠都背叛了朕,你觉得朕还能相信谁?不要再推脱了,帮朕照顾好他们母子,能做到吗?” 破军持玉牒拱手鞠躬:“老臣遵旨!” 他心里清楚,白三爷复出给了陛下巨大的压力,否则陛下不会在这个时候安排后事,陛下心里怕是也没了把握。 青主双手扶了他起来,又对战如意道:“如意,朕的话你都听到了,想必朕的意思你都明白,多的话朕就不说了,大战在即,你在身边朕无法放开手脚,先跟破军暂避,明白吗?” 战如意抬头举目看着他,以坚定的眼神告诉他,“臣妾等陛下!” 青主脸上闪过愕然神色,虽然就短短几个字,但这么多年来,从未见战如意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还有那眼神中表达出的坚决,令他满心欣喜。 银霜、白雪相视一眼,眼中也有惊讶,没人比她们两个更了解战如意,这一瞬间明白了,战如意对青主的态度已变。 青主已经张开双臂将战如意拥入了怀中,一时雄心万丈,意气风发道:“白老三又如何?就算是妖僧南波朕也要掰掉他的虎牙,放心,等朕接你!” 破军不由多看了战如意一眼,他也感觉到了,这女人短短几个字胜过别人的千言万语,激发了陛下强烈的斗志。他心中不禁暗暗感慨一声,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是好事。 战如意有些僵硬的双臂抬了起来,主动抱住了青主,“陛下保重!” “呵呵!”青主开怀一笑,是那种足慰平生的笑容,他给这女人荣华富贵的时候,这女人不曾多看一眼,当他四处碰壁风光不在带着她四处颠沛流离的时候,她却敞开心怀给他温柔,对一个男人来说,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吗? 这一刻,青主觉得为这女人付出的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如果可以,他愿拿这江山换她一世平安! “不用担心,让你父母陪你一起去……” 极乐界另一出口,一群人从虚空中吐出。 众人皆看向白主,只见白主停在了虚空不动,不知是什么意思。 白主偏头看着怀里的女人,但见妖主那青黑的眼睑已经恢复白皙、青黑的娇唇也恢复了红润,从镇妖塔开始,他就一直在施法祛除她体内积蓄的恶欲。这么多年,妖主一直是镇妖塔的一部分,被人采集精血连接大阵,当做了内部阵眼,以阵法传导恶欲,镇妖塔不破,恶欲源源不断输入传导,根本无法根治,逼得他这么多年一直在以星火诀来压制,不敢松懈,否则妖主怕是要变成天下最狰狞的恶魔,到时候只怕谁也无法将她从恶欲中唤醒。 青、佛二人当年的这一手不得不说相当歹毒,逼得他不得不乖乖自投罗网。 “白爷,咱们这是在等什么?”一旁的火真君问了声。 白主的注意力都在关注妖主的气色变化,没理会他。 火真君挠了挠头,尴尬了,缩了缩脑袋在一旁不吭声了,惹来吴长和阴二郎的窃笑。 骊华斜眼瞅着,心里很不是滋味,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她没能经得住考验,选择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哪想到这男人竟有她无法想象的底蕴,一些阴差阳错的事情她也不想再提起,但心中真的很难受,有没有后悔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咦,那是什么?”阴二郎挥手指去,惊讶道:“龙船?” 众人目光看去,只见一颗星球的背面转出一只巨大的白玉龙舟,一群僵尸拖拽着巨大龙舟在星空中飞行,正朝这边而来。众人也是头次在星空中见到这一幕,不禁面面相觑,似乎都有询问彼此的意思,是什么东西? 待到龙船靠近一些,众人法眼才看清了恢宏而雕琢精美的巨大龙船模样。 在船首,站着两个人,一戴着斗笠手扶禅杖的苦行僧模样的人,还要一人头戴黑色高帽,身裹黑色披风,负手站立船头,面无表情的样子。 “天庭监察右使高冠!”认识的人大吃一惊,迅速看向四周,以为遭了天庭大军的埋伏。 “自己人。”白主抬眼看了后,淡淡一声,让大家安定了下来,也让众人有些惊疑不定,高冠也是自己人吗? 巨大而精美的龙船来到,停在了众人身边,有人认出了其中的僵尸,惊讶道:“青主手下大将苏镇?佛主弟子金持?” 白主没理会这些,抱着妖主飘落在了龙船上,众人跟着上了船。 高冠冷目盯向白主,大步走了过来,与之面对面站立,目光落在了他怀里沉睡的女人身上,问道:“她没事吧?” 白主道:“没事了,体内的恶欲我已经清除干净了,只是心神消耗的厉害,太过疲倦了,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好。” 高冠冷冷道:“你答应过我,好好照顾她的,结果却让她遭这么大的罪,你就是这样照顾的?” 白主默了默道:“对不起!” 高冠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出。 啪!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白主脸上,打的白主脸一偏,脸上留下了一只清晰巴掌印。 不见白主有任何躲闪,硬生生挨了这记耳光,众人大惊,连青主都不敢对白主这样,这青主的属下高冠什么来头? 挨了一巴掌的白主一脸苦笑。 高冠伸出双臂,“给我!” 白主小心将怀中的妖主交付了他的臂弯,这举动越发让一群人琢磨不透,心爱的女人岂能给别的男人随便乱抱? 骊华等十行宫宫主纷纷偏头看向吴长、火真君和阴二郎,毕竟三人都是妖主的手下,希望能从三人身上知道点什么,但三人的反应也是一脸惊愕,显然也搞不懂什么情况。 高冠小心抱着妖主看了看,又环视众人,“都是男人怎么照顾,来两个女的伺候!”目光瞥向了骊华等女人。 让我照顾她?骊华冷笑一声,偏头看向了一旁。 白主苦笑着朝木行宫宫主林海颔首示意。 林海立刻放出了一大群人,一群有异于常人的人,以木森长老为首的精灵族! 木森等精灵族见到白主等人一愣,明显激动了起来,再见到高冠怀中的妖主,瞬间崩溃了一般,跪了一地哭泣。 “你们主人累了,需要人照顾。”高冠淡淡一声,抱着人漠然从下跪的精灵族中走过,直朝龙船阁楼走去。 精灵族早年本就是伺候妖主的族群,都是妖主的仆人,此时再见主人,万分激动。听了高冠的话,木森赶紧爬起,吆喝了一些女精灵赶紧跟上了。随后木森又有条不紊地指挥精灵族怎么样去各司其职,点明了妖主的生活习性,整个精灵族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怎么去照顾妖主而运转。 平静的精灵族似乎重新找到了生存的意义,忙碌起来的人的脸上焕发着光彩。 目送高冠抱人而去,十行宫宫主依然觉得匪夷所思,不过明白了一点,怪不得出发前十行宫突然接到消息,一举将十行宫内监察右部的探子给一举拔除了,试想连这位监察右使都是这边的人,想掌握天庭安插在十行宫探子的名单自然不是问题。 “这女人被你宠的没谱了!” 骊华似乎很看不惯眼前的一切,忍不住对白主讽刺了一句。 白主邪魅一笑,“我好像记得早年也想宠你来着,可是你不给我机会。” “呵呵…”一旁传来三个老妖怪的怪笑声。 骊华银牙暗中一咬,盯着某人脸上的巴掌印,“看来那一巴掌还没挨够!当年问你的,你还没回答我,这女人你究竟从哪找来的?” “这不重要。”白主略摇头。 骊华又瞥了眼他脸上的巴掌印,“高冠又是怎么回事,早年并未见他和这女人有什么关系,他究竟什么来头?” “以后有机会再说。”白主没吐露实情,转身面对十行宫众人,道:“这些年委屈大家了。” 众人神情各异,有摇头的,有苦笑的,有叹气的。 一旁的吴长道:“白爷,白娘子究竟怎么回事?她说她出家了,还说拜了个什么师傅,怎么回事啊!” “出家?拜了个师傅?”白主略皱眉,略露思索神色,渐渐若有所思,嘀咕了一声,“八戒…” 吴长继续道:“白爷,白娘子在哪?为什么不招她来?” “为什么不招她…”白主目光闪烁,眺望星空徐徐一声,“不想和他翻脸…”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待众人多问,白主已经偏头看向了一直拄杖静立在旁的巫行者,言谈举止间的和气瞬间不见了,漠然道:“当年的账是该好好算一算了,抄近路,全速前进!” “唉!”巫行者轻叹一声,转身走到了船首,缓缓闭上了双眼。 停浮在星空的巨大龙船再次启动,一群僵尸拉着龙船越飞越快,远飞苗毅当年乘坐过的速度能比,快速消失在星空深处……(。) 第二二零九章 战未央 星空中,数千僧侣和单晴率领的数百名魔道余孽狠狠冲撞在一起。 在外界的魔道余孽自然不止这数百人,但平常也不会全部聚集在一起,都分散在各地,跟在单晴身边的在这片星域的只有这数百人。 一双大锤在手的单晴率先冲入僧侣人群中,挥舞双捶砸的人吐血乱飞,无人能挡。 单晴杀的兴起,“哈哈”大笑之际,边旁忽有人大声提醒道:“大将军,敌方援军来了!” 挥舞双捶将身边逃避不及的僧侣打的爆血之余,单晴迅速环顾四周,只见一支数万人马的近卫军朝这边飞速冲来。 青主的近卫军虽然基本上都集结了,但还有一些因为之前躲避的比较远未能及时跟上队伍的零星人马,相对于近卫军的庞大基数来说,这些未能跟上队伍的零星人马动辄也是以万计的。既然未能及时跟上队伍,后面佛界各地人马集结遇上了阻力,这些零星近卫军人马自然被发挥了作用。 近卫军人马冲到这边,拉开了阵势摆出了破法弓,主将大声号召那些激战的僧兵撤离。 “缠住他们!”看出端倪的单晴当即高声呐喊,一旦让这些僧兵撤离的话,他们这几百号人就得成为活靶子。不过看他指挥的意思,似乎还想找机会冲入近卫军人马中以数百人与对方数万人大战一场。 单晴如此狂妄也不是没原因的,不说他自己的修为,仅凭他身边人的修为也都算的上是高手,至少比敌方强的多,而对方人马也不算太多,打起来还是有胜算的。 在他的指挥下,往别处逃的僧侣都直接打杀,唯独往近卫军那边逃的人马手下留情,趁势借着掩护靠近。 眼看单晴等人混在僧侣中跟着边打边退的僧侣朝这边撤来,近卫军将领看出了单晴等人的实力不凡,一旦与对方短兵相接必然是大麻烦。僧兵虽然是友军,但身为主将,有些时候必须要为自己弟兄考虑。 主将牙一咬,果断挥手下令道:“瞄准贼子,放箭!” 刹那流光如雨,不管对方阵营中有没有自己人,也不管会不会误伤,箭雨纷飞而来。 “啊……” 混战人群顿时惨叫声一片。 张天笑迅速挥舞盾牌阻挡,一波流光将她手中盾牌给打飞了,张天笑震的呛血,盾牌没护住的一只大腿上被洞穿,眼看后续箭雨射来,眼前人影一闪,却是兰侯挥舞盾牌挡在了她的身前。 飞扑而来递出的盾牌也被撞飞了,却帮张天笑挡过了致命一击,然而递出了自己手上的盾牌就意味着仓促之下自己身前没了防御,噗噗几朵血花从兰侯身上冒出。 “撤!”单晴狂吼一声,领着剩余人马赶紧撤离,不回避一下不行,对方太狠了,连自己人都杀,想借此抵挡都没用。 张天笑抓了兰侯的胳膊,趁着第二波箭雨未来,赶紧拖着兰侯撤离。 幸好近卫军人马知道这边修为不如人,想追也追不上,一见敌军撤离,不好再对那些僧侣下毒手,停止了攻击。 拖着兰侯急飞的张天笑手忙脚乱,兰侯身上好几个洞穿的血眼都在咕咕冒血,口中也在呛血,张天笑拿出星华仙草拼命往兰侯嘴里塞。 等到这边找到一颗荒芜星球暂时落脚,躺地的兰侯抓住了张天笑的手腕,口鼻冒血地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再忙了,那意思是自己不行了。 腿上也在冒血的张天笑怒了,扯着他衣襟怒道:“谁让你救我的!” 兰侯施法费力道:“你没事就好…” “没让你救,也不需要你救…”张天笑疯了一般推搡着他。 “我…欠你的…还你了……”被晃动中的兰侯从嗓子里带血冒出一句话后,脑袋渐渐一偏,没了动静。 张天笑迅速施法查探他的身体,旋即又啪的一声在兰侯脸上抽了一巴掌,“你一条命就想还我一家人的命?不许死!”接着又连抽了几巴掌。 兰侯没了任何反应,蹲在一旁的张天笑脑袋里嗡一声,脸色煞白,一屁股跌坐在了边上,两眼痴痴呆呆看着兰侯的脸,脑中的画面是两人拜天地时的情形…… 单晴快步走了过来,俯身查探了一下兰侯,他也头疼了,这两人是云知秋的人,云知秋交代了他帮忙关照的,现在弄死了一个,不太好向云知秋交代…… 灵山厮杀已经结束,一部人马四处搜查,龙信与阎修以及六道圣主在大雷音寺碰面在一起,几人商议后决定放弃耗时的继续搜查,主战大军那边正是需要人的时候,准备带领人马尽快赶回去。 将意见上报,上面也同意了,只要主战场上能取得胜利,逃走的一小撮余孽改变不了,不必在这个时候浪费时间,快速将战场打扫将战利品收敛一下造册便可尽快撤回。 众人步出大殿,只见云飞扬闪身而来,一脸黯然地对云傲天禀报道:“爷爷,小姑…小姑夫战死!” 他也没好到哪去,身上血污不说,也挂了彩,佛主的徒子徒孙动起手来不是吃素的,人家修炼的功法可不比大魔无双诀差。 众人相视一眼,只要是小世界来的人都知道云知秋很疼爱云若双这个妹妹。 云傲天绷着嘴唇不说话,死了那么多人,他不好当众搞什么特殊。 倒是其他人包括阎修都说去看看,阎修得知道情况上报,虽然战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但天后娘娘的妹妹毕竟不是一般人,你不好一问三不知。而对其他人来说,如今云知秋的身份实在是不一般,一句话就有可能牵涉到许多人的利益。 龙信还不太清楚情况,但看众人的样子知道战死的人怕是不一般,自然也就没说什么,不过悄悄传音问了下阎修,一听是云知秋最疼爱的妹妹,亦神情一肃,身为亲军右都督当然知道云知秋对苗毅的影响力,连忙表示要一起过去看看。不为别的,起码得认一下人。 空旷场地上,许多伤员都在进行救治,地上躺了不知道多少人,重伤、轻伤都有。 跟着云飞扬找到云若双时,云家不少人已经聚集在了这里,楚原的尸体静静平放在地上,云若双脸上没有伤心也没有难过,在楚原身边跪坐在地,看向楚原的眼神一动不动、痴痴呆呆,倒是女儿楚云无双趴在父亲的尸体上哭的死去活来。 云霞、云娟、云香有的安慰楚云无双,有的陪在云若双身边,云霞对云傲天等人摇了摇头,示意不用再说什么,该劝的该说的她们都说过了。 阎修略沉默后转身出了人群,环顾四周之际,目光一定,看到了苗毅曾经的旧友,古三正杵剑屹立,神情漠然! 在古三正跟前,围坐了一群人,阎修辨别了一下后,见到有人哭泣,似乎是邬梦兰,遂走了过去一看究竟。 察觉到阎修到来,一群人陆续站了起来行礼,“大人!” 阎修目光落在了跪地不起的邬梦兰身上,看到了已经死去的赵非。目光一动,又落在了一具无头女尸上,看到坐在一旁愣怔的谭烙,阎修大概猜到了无头女尸应该是叶心。 阎修再看向站起的几人,古三正一脸冷漠倒是丝毫无损的样子,隐约听说过叶心、谭烙和古三正之间的情爱纠葛,只是时间过去太久,不看到人他只怕也想不起来。 目光又在司徒无畏和陶青离身上过了一下,最终落在了罗平和文芳身上,文芳脸色惨白,一只胳膊没了,由罗平扶着。阎修眉头皱了一下,想起了文芳另一重似是而非的身份,文芳是玩笑着认了苗毅做哥哥的。 见这些人聚在一起,想必在炼狱是有往来的。阎修能想象到,这些人之所以能聚在一起恐怕还是因为苗毅,只是苗毅大事缠身,一直在生生死死中与群雄博弈,和这些人又长期未见,平常怕是也难想到这些人的头上,加之苗毅长期以来为了掩饰身份,小世界来的人能跟在苗毅身边的人不多,从某种角度来说,苗毅也是不想连累这些人,或者说不想给外人钻空子下手的机会,早年星宿海四方宿主带来的人大部分都被灭口了。 而这些人怕是也不知道苗毅在天庭的身份,就算打听,事关重大,知情人估计也不会告诉他们。不过有一点阎修是知道的,苗毅有让杨庆关照这些人,譬如修炼资源上是不会亏待的。 见到这些人伤的伤、死的死,阎修心中也是感慨万分,决定为这些人做些什么,回头禀报云若双的事时顺带对苗毅提一下这些人,至于苗毅见不见那是苗毅的事,他也不能做主,不过他估计苗毅如今已经没了隐瞒身份的必要,应该是会见的,他能帮的也就是这些。 “回头我会禀报给圣王!”阎修阴森沙哑着嗓音说了声,说罢便转头离开了,没提圣王就是南军掌令天王,也就是如今与青、佛争雄的牛有德,炼狱这边一直封锁着消息,他也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不该他做决定的事情他很少会多说什么,何况如今战事未平,还不知道最终结果如何,他也没必要保证什么。 几人目送他离去,都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和阎修差距悬殊,看阎修现在来往的都是些什么人就知道了,那些人一个个对阎修客客气气的,如今连文芳都不好意思再提什么大哥的事。 而司徒无畏更是心中黯然,当年是因为他要和陶青离在一起,才闹得他、赵非和苗毅这个铁三角组合分道扬镳了,是他背弃了他们,还闹得苗毅背负了一身的骂名,他知道那事多少在三人心里引起了一些间隙,否则依三人当时的交情定会同甘共苦,若一直在一起的话,只怕三人现在又是另一番光景,而赵非也许不会在此陨落……(。) 第二二一零章 自保 升府,亭台水榭中,一张古琴旁的香炉内青烟袅袅,升暮雪在亭外凭栏处抛食喂鱼。 “孩子们呢?”寇玉回廊出快步走来,抓了升暮雪的胳膊,一脸惊恐地问道,花容月貌已是憔悴不堪。 哪能不憔悴,寇家人除了她外,已经是死光了,悲伤不悲伤的不需要说,现在更多的是陷入了惶恐之中。寇家在时权势滔天,可权势滔天也意味着到处有得罪的人,寇家没倒,自然没人敢动她,寇家一倒,后果可想而知,不管最终谁坐天下,这边怕是都别想有什么好下场,就因为她是寇凌虚的女儿,富贵时也因为她是寇凌虚的女儿。 本来,这边也得到了寇家的召集,但被升暮雪借口身体不适推辞掉了,这是升暮雪回避是非时的一贯借口,这么多年寇家也习惯了,也就任由了这边。反正升暮雪一贯这样,风花雪月、吃喝玩乐可以找我,办正事立马推辞,打打杀杀的事情更别找我,理由是见不得血,不管别人笑话不笑话,反正不参与任何正经事,不与任何人结仇,仗义疏财、广结良缘的事情倒是没少做,有做富贵闲人的家底子。 然而这次的结果大大出乎这边的意料,北军兵败,寇家满门覆灭! 哪怕是升暮雪也没想到不可一世的寇家垮台居然会如此之快,快的让人难以置信,寇家就这样没了? 寇家一倒,立刻让这边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之中,不幸中的万幸是幸好没跟寇家走,令升家躲过一劫,至少暂时保住了一命,否则怕真是要随同寇家陪葬。 升暮雪拍了拍巴掌上的残余,转身凝视了寇玉一阵,道:“孩子们我已经让孙叔安排去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放心,不会有事。” 一听是这样,寇玉松了口气,抓着他胳膊焦虑道:“那我们也快点走吧?为什么还不走?” 升暮雪摇头:“我们不能走,我们一走,就成了逃犯,孩子们也就成了逃犯,永远东躲西藏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先把孩子们送走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得留在这!” 寇玉泪落,哽咽道:“暮雪,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一抬头,“不如这样,不管谁最后坐了这天下,你主动把我交出去…” 升暮雪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唇,“你我夫妻,说这种话就过了,我只问你一句,你嫁给我这些年开心吗?” 寇玉颔首:“有开心,更多的是平静,妾身知道你不想沾染是非,可留着妾身就是是非…” 升暮雪微微一笑,调皮地捏住了她的嘴唇,“不要想多了!忘记寇家,哪怕忘不掉,从此以后也不要再提起。寇家已经过去了,再想那有的或没有的没任何意义,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你只需记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从现在开始,你是升家的女主人,和寇家再无瓜葛,其他的你不用担心,我来处理,明白了吗?”凝视的眼神中带着深邃、深刻。 寇玉点了点头,脸上却满是忧虑。 升暮雪抬手帮她擦掉脸蛋上的泪痕。 这时,老管家孙庸来到见礼,“老爷,夫人。” 升暮雪放开了寇玉,转身问道:“孙叔,都遣散了吗?” 寇家垮台,令升府上下的人惴惴不安,明显能感觉到不少人已经萌生去意,不断有人劝升暮雪走,许多人都害怕。升暮雪和孙庸商量过后,决定发遣散费,愿走的拿上一笔财物走人,这边不强留,不愿走的可以继续留下。 孙庸叹了声,“家奴只剩十几个,侍卫还有三十来个,都是老人,其他的都走了。外面的一些产业,不少下人卷了东西跑了,现在咱们也无力追究。” 寇玉黯然低头,奴仆护卫上万人的一个豪门大家,转眼走的连百人都不到,她算是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大难临头各自飞。 “也没什么好追究的,就当是破财免灾了,这个时候手上留太多财物未必是好事,毕竟都为升家效力这么多年了,这回算是被我们给连累了,只要不骂我就好,拿点跑路的财物和今后安身立命的所需也不算什么,由他们去吧。”升暮雪倒是大方地摆手,就此揭过了此事,又道:“孙叔,通知还在的人,若有人来找茬,不要阻拦,尽管放来见我!” “是!”孙庸这里刚应下,外面传来嘈杂声,一名年纪颇大的老侍卫闪落在三人跟前,急报:“老爷,一队人马闯进来了,来者不善,怎么办?” 升暮雪目光一闪,转身大步走向亭内,一抖下摆长袍,盘膝坐在了琴案边,双手十指起落在琴弦上,优美琴声叮叮咚咚流畅而出,神态淡定从容,瞥了眼有些惶恐不安的寇玉,淡然道:“夫人,过来添香!” 寇玉这个时候已经乱了分寸没了主意,只能是升暮雪说什么听什么,听话走了过来,跪坐在琴案旁,打开香炉炉盖和香盒,往香炉里添香。 “夫人好歹是王府出身,什么人没见过,一群乱兵而已,何故不安?”抚琴的升暮雪淡笑着调侃。 见他如此气定神闲,惶恐不安的寇玉心里有了几分依靠的安全感,也强令自己神态镇定了下来。 也就在这时,大量人马冲进来。 目光四处乱扫准备趁机抢掠一番的人员见到升暮雪夫妇如此从容气度,明显底气十足的样子,倒也有些不敢直接就乱来,喝了声,“是不是他们?” 一名妇人畏畏缩缩地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指了指升暮雪和寇玉,“他们就是寇凌虚的女婿和女儿。” 孙庸冷冷盯着那妇人,这是升府的下人,刚刚不久前才拿了遣散费走人。 从双方对话中就能听出,这群人马压根不认识升暮雪和寇玉,肯定不是这片星域的人,十有**是这妇人举报的。 琴声戛然而止,升暮雪很优雅地收了收双手袖子,盯着主将饶有兴趣地笑眯眯问道:“你是哪一部的人马?” 主将冷笑道:“南军清剿人马,立刻束手就擒,兴许还有条活路。”对方的镇定让他心里有些没底,说话还算客气。 “哦,牛有德的人马,巧了。”升暮雪翻手拿出了一块玉牒,递给孙庸,示意给对方看看,“刚刚不久前,牛有德还差人送了封手书给我,我正不知该怎么回复,有劳指点一二。” 那主将一愣,接了玉牒一看,里面不过是些问好的内容,确实是陛下的留名,至于法印是不是陛下的他不知道。 对方的底气加上这封信,倒是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了,赶紧摸出了星铃向上核实。 核实消息层层传达到了苗毅那,苗毅自然知道自己最近没写什么信给对方,获悉升暮雪留在府邸哪也没去,明明能直接联系上自己也不相求,而是弄出这手,搞什么鬼? 他现在也没心思去琢磨这事,但升暮雪哪也不去留在那任由处置的态度很明显,两人的交情在那,苗毅回了话,不要为难! 那主将接到上面的消息,差点吓出一身冷汗,恭恭敬敬双手将玉牒奉还,“末将还有军务在身,多有打扰,先行告退!”回头又狠狠一脚将那妇人踹翻在地,挥手招了人马迅速退去。 寇玉悄悄瞅着升暮雪,不知牛有德最近什么时候送了手书来。 偌大个宅院又恢复了清净,只有那妇人跪地求饶的声音。 升暮雪正眼不瞧,手指抚摸着琴弦,“好心给你钱财让你离去,你却…真当我是泥菩萨能随便拿捏不成?我不想与人结仇,可有了今天这事,我就算放过你,你心中也必定记恨于我。” 话落,孙庸对那老侍卫给了眼色,老侍卫直接掐了那妇人脖子拖走,不一会儿,外面传来那妇人一声凄厉惨叫。 这里刚消停下来,府内的人又忽然齐齐回头看向同一个方向,远处隐隐有剧烈打斗声传来。 不多久,又有侍卫来报:“老爷,刚才那群人撞上了另一群人,被击溃而逃,另一伙人似乎又冲咱们这来了。” 升暮雪苦笑一声,回头对寇玉道:“继续弹琴。”转身又走回亭子里坐在了琴案旁,琴声再次响起。 几乎与前面如出一辙,只是这次少了举报的人,来的是近卫军和监察右部的人。 升暮雪又递出了一封破军最近给他的手书,借此又退一波准备趁火打劫的人。 待人退去,寇玉惊疑不定地问道:“真是破军的手书?” 前面说牛有德的,她勉强信了,可哪会这么凑巧,破军又刚好送了手书来? 升暮雪微微摇头,破军的手书可不会轻易外流,他也是仗着自己父亲生前和破军认识,以晚辈的身份长期问安,后来破军见他不图什么利益也不送礼,更不卷入任何利益纠葛中,纯粹就是执晚辈之礼问好,年常日久之下,破军礼仪性地回了封信,信中内容也是让他安分守己的意思。 至于牛有德,来往的书信可不止一封,类似各方势力人物送来的书信他都有收藏。书信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和这些书信往来的人交情都不错,不少人遇上困难的时候譬如苗毅在被寇家怠慢的时候他依然悖逆寇家潮流主动交往,因此他来往的人关键时刻哪怕不看寇家的面子,也都没必要为难他,多少都要顾点情面。 待他将大概意思讲了下后,寇玉忧虑道:“只能过一时,以后怎么办?” “能过一时就够了,现在能念点交情,上位后自然有胜利者的姿态,有必要为难朋友给别人看吗?现在不去求他们是因为不知道他们谁胜谁负,到处下注不是什么好事,待胜负有了分晓,我自会厚下脸皮去求胜利者…”升暮雪负手轻叹了声,满脸无奈神色,大势之下,他亦在惊涛骇浪中小心翼翼。(。) 第二二一一章 我只能战死 而对苗毅来说,主力大军的决战,眼前青、佛人马和广令公人马的解决才是最要紧的大事,只要能解决这两部人马,其他的小事都不算什么,升暮雪的事也只是在脑子里过了一下便抛到了脑后。 驻守八方寺的僧兵没有去支援灵山,也来不及支援,灵山人马战败后,这边接到了命令,开始离开八方寺,准备赶赴佛主那边与大部人马会合。然人马一出八方寺,撤离的横无道立刻又率领大军扑了上来,与之厮杀混战在一起。 对八方寺外的大战,苗毅接到战报都没有放在心上,一直在盯着青佛和广令公人马的动静。 龙辇内的人谈了什么,苗毅不知道,但却见到战如意等人与青主辞行的样子,随后又见到战平和嬴珞环来到,最终见破军将一家三口以及下人收入囊中。 离了龙辇,破军点了一部人马随行,迅速朝来路而回。 什么意思?苗毅略作思索,怎么感觉青主要将战如意一家子给送走,而且还是破军亲自护送,若真是如此的话,那这青主对战如意之宠爱还真是名不虚传。 不过也能想象,为个如今没了任何背景的战如意,青主可是不惜软禁夏侯承宇得罪夏侯家。 总之不管是不是要将战如意送走,苗毅都觉得这次可以赌上一赌。 广令公那边摆出了战阵的态势这边早已洞悉,苗毅将绘制好的路线星图交给了青月,将主攻任务托付给了青月和成太泽,青月为主,成太泽为副,并再三叮嘱道:“务必等我号令行事,不得擅自行动!” 怕青月忍不住脾气乱来,这种事青月不是没干过,遂当着诸将的面,苗毅取出了九鼎剑给杨召青,“你为监军,无朕旨意,青月若敢擅动,可先斩后奏!” 杨召青瞅了青月一眼,接剑道:“遵旨!” 青月嘴角抽搐了一下,看向苗毅的眼神有点哀怨,犯得着当这么多人的面这样整吗?我有那么不知轻重吗? “其他人跟我走!”苗毅领了一部人马快速离去。 途中腾飞忍不住问道:“陛下,如此大战您不亲自坐镇,交给青月去主持是不是有些不妥?” 苗毅道:“青主让破军带了战如意一家子回撤,朕要抄近路将他们给截下来!” 杨庆和腾飞相视一眼,皆露出恍然大悟神色,明白了苗毅的意思,亲自出马去拦截,是想让青佛误以为敌军主力在后面,加之青主对战如意极为宠爱,想以此逼青佛大军紧急赶回驰援,为青月那边攻打广令公人马创造机会和时间。 现在两人明白了苗毅为何严令青月无令不得擅动,若是没能将青、佛人马给诱走,青月一旦擅自动手,必定要面临两部联手的局面。 两人不得不承认,这天眼在这未知星域还真是好东西。 不过有一点腾飞表示怀疑,“此事非同小可,见不到咱们的主力大军,青主会相信吗?若是不信,青主会为了救一个女人而枉顾如此大事吗?” 杨庆皱眉不语,也无法下定论,这一战真正是到了事关青主天下存亡的地步,难以确认青主是否会这样做。 苗毅:“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战场上只有动起来才能找到进攻的机会,若一直僵持下去,很难找到破绽下手。” 腾飞提醒道:“陛下,就算青佛人马赶来,广令公手上毕竟是三十亿大军,青月短时间内也打不下来,青佛一旦发现上当,返回驰援应该是来得及的。” 苗毅冷笑一声,“就怕他们不来,只要来了,朕自有办法助青月尽快结束广令公那边。” 杨庆和腾飞面面相觑,既然这样说了,那他们还能有什么话说。 不过杨庆还是提醒道:“陛下,直插过去拦截的话有可能会暴露,广令公和青佛应该都会在沿途留下眼线,穿插时不能保证不被对方眼线给发现,若天眼允许的话,不如稍微绕大点圈子,只要能在合适的必经之路上拦下便可。” 战场上,作为出谋划策之人,往往就应该要对作战计划起到拾遗补缺的作用。 “言之有理!”苗毅点了点头。 而就在这时,苗毅摸出了星铃,接到了阎修的传讯,联系之后,神情略显惆怅。 阎修汇报战损时,把那边不太好的情况提了下。 楚原战死,云若双成了寡妇。云若双化妆成罗双飞的形象又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脸上长颗黑痣,痣上长毛,以前觉得恶心人,现在则说不清是什么滋味,那一笑成弯月的明亮大眼睛。 赵非战死,邬梦兰成了寡妇。叶心战死,谭烙孤身。文芳重伤…许久不曾想起的一个个人,也在脑海中清晰了起来,想起了星宿海戡乱会时的情形,赵非、司空无畏一直与他同生共死,戡乱会结束为了帮那个女人报仇,两人又陪他挑了条件不好的去处,三人组成铁三角互为倚助横扫周边,后来司空无畏有了女人,三人散了伙各奔前程。 记得赵非和邬梦兰在一起他还撮合过。 叶心喜欢古三正,古三正为了不辜负门派的期望只好辜负叶心,于是叶心选择了一直喜欢她的谭烙,两人为了打破门派之见能在一起,也请他帮过忙。如今叶心死了,谭烙也许会难过,不知古三正的心情又是如何? 还有那个在商会为了前途努力拼搏的文芳,死皮赖脸喊自己为大哥的女人…… 许久不曾记起的事,突然都想了起来。 然而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苗毅目露坚毅神色,努力将那些杂乱思绪摒弃于脑后。 说他绝情也好,说他无义也罢,又或是说他害死了他们,但这一战死的人太多了,而真正的大决战还在后面,还会死更多的人,他只有成功才能给活着的人或者死去的人一个交代,否则活着的将无法好好活下去,死去的也是白死了…… 储物空间内,云知秋黯然神伤,刚获悉兰侯战死的消息,突然又接到楚原战死的消息,她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云若双,她男人天下争雄却害得她妹妹守寡…… 计算着对方的行进速度,苗毅一行兜了个大圈赶在离开未知星域之前的某个必经之路上布好了陷阱,天眼眼睁睁看着破军一行闯来。 随着苗毅一声令下,数千万人马冒出,拦在了破军一行的前方。 破军紧急挥手喝停,迅速环顾四周,只见周围各方向都冒出了数千万人马朝这合围而来。 破军一行人马亦迅速扩张,一千万近卫军紧急将破军等人拱卫在了中间。 青主只给了一千万人马护送,实在是敌我双方真正成规模的主力大军所在方位基本上都已经是心中有数,按理说一千万近卫军足够保证一路上的安全,真的没想到还有人针对这一行下手。 而这一千万近卫军也并非要将破军给送到目的地,只是送到某个未知星域便要撤回,最后一段抵达目的地的路程是绝密,不会让太多人知道。 “破军,许久不见,甚为挂念!”苗毅在大军中露面招呼了一声。 “逆贼!”破军挥手指向怒喝,“早知当年就不该保你,以至于养虎为患!” 苗毅:“青主不得人心,天下人人得以诛之,朕取而代之乃人心所向!左指挥使的仁义,朕铭记在心,愿给你一条活路,只要你下令投降,朕保证不伤你分毫,保你此生无忧!” “逆贼焉敢称朕,厚颜无耻之极,放箭!”破军一声令下,周边顿时无数流光砰砰射出。 围困大军迅速立起盾牌抵挡,在腾飞的指挥下,亦发动了攻击。 苗毅皱眉,没想到这种情况下破军还敢不顾一切进攻,摆明了没有胜算,居然一点都不想拖延时间争取援军到来,简直是找死。这不合他的打算,遂传音给腾飞:“尽量拖延时间。” 腾飞颔首,明白他的意思,这是要争取将青佛的大军给引来,只是这样一来,能快速结束的战斗偏偏拖着,这边免不了又要枉死不少人马,可是没办法,不做出牺牲的话,后面的大战可能会损失更多,不能因小失大。 而面对数十倍于己的敌军,破军也知道落入此等围困中根本没有丝毫胜算。 他观察了一下对方的进攻态势之后,直接将战如意一家子招了出来。 周围剧烈轰鸣声中,战平一家子环顾四周,吃惊不小。 中军拱卫中,破军却对着战如意抱拳长鞠一躬,前所未有的恭敬有礼,沉声道:“娘娘,我们中了牛贼的陷阱,敌众我寡,绝无胜算!观敌方攻势,没有强攻的意图,分明是在拖延时间,其中必然有诈,想必是想引诱陛下来援,我们绝不能让牛贼得逞。为免陛下后患,也为了避免娘娘受辱,绝不可让娘娘落在牛贼手上。老臣有负陛下重托,对不住娘娘,恭请娘娘先走一步,老臣随后就到!” 战如意入宫多年,包括之前在青主面前,这还是头次听到破军如此正式称呼自己为娘娘。 而破军话毕,大手一挥,中军一群人马立刻刀枪齐出调转方向,围住了一家几口。 一家几口大惊,这是要杀他们! 银霜、白雪吓的战战兢兢,脸色惨白。 战平大惊,怒道:“破军老贼,你敢!” “落在牛贼手上受辱的事情绝无发生的可能!”战如意淡淡一声,神态异常平静,挥手捞出一杆枪在手,指向了破军,“我只能战死,不能死在自己人手上,更不能死在你手上,不要侮辱我,也不要侮辱陛下!” ps:公布一个粉丝俱乐部q群号:3.8.5.4.7.7.1.7.6 。(。) 第二二一二章 弃如意 没有豪言壮语,没有铮铮誓言,也没有女儿家的惶恐哀求,但破军却从战如意的平静眼神中看出了一种坚决,这种坚决他很熟悉,在不少视死如归的将士眼中能看到。 仅凭这一点,破军信了她,也改变了一直以来对她的看法,不像以前态度的转变是因为她肚子里的骨肉,也不像之前称呼的改变是因为要杀她,用力抱拳道:“老臣遵娘娘懿旨!” 这话中的份量代表着对她的认可。 战如意没有因之而高兴,没说什么,翻手拿出了一套战甲,然而…她低头看了看自己隆起的腹部,发现自己期待的这一天来了,却发现战甲穿不上了。 看着女儿默默收起战甲的样子,嬴珞环泪崩,捂住了嘴,知女莫如母。 早年,她见女儿喜欢舞刀弄剑、身穿战甲,经常骂她疯丫头,说小心以后嫁不出去之类的。 如今她知道眼前的情形怕是在劫难逃,女儿好不容易等来了这一天,也许是最后一次偿愿的机会,却无法圆满达成。 一只手伸来抹去了她脸上的眼泪,嬴珞环回头一看,是战平。 战平朝她微微点头,然后拿出了战甲穿上。 嬴珞环一抹眼泪,也痛快地拿出了战甲穿上,随后提枪在手,与丈夫分别站在了女儿左右,甘当护卫。 银霜、白雪相视一眼,虽然害怕,可大势之下哪由得她们去选择,她们就算投降只怕敌军也看不上,只能是也拿出了甚少穿戴的战甲,硬着头皮穿上了。 一身宫装,斜枪在手的战如意目光透过轰鸣厮杀的战场,盯向了敌方中军核心簇拥下的男人,多年不见,人还是那个人,但气势已经是高高在上。 嬴珞环也盯向了苗毅,恨得牙痒痒,这个差点成了她女婿的男人,亏她当初还热切的很,亲自跑去相看,谁想对方却参与了逼垮赢家,如今更是要置她全家于死地,狼子野心,妄图君临天下! 她好恨,只恨当初没杀了此獠! 战平也同样在盯着苗毅,他现在似乎明白了自己当初劝说之下对方为什么不肯带自己女儿走,哪怕情绪激动到指着嬴九光的鼻子骂,可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因为是白主的人,想必那时也是身不由己。 周围厮杀激烈,破军对这一家人略做观察之后,目光盯向了战场。 而这边的巨大动静很快惊动了星空远处的探子来一看究竟,见此状立刻上报,很快惊动了青主来询问。 破军本想隐瞒不报,却不想还是惊动了青主,只好摸出了星铃向青主禀报。 一听情况,青主大惊,急告:破军,坚持住,务必坚持住,朕立刻来援! 破军:陛下!牛有德的进攻节奏并不猛烈,诱陛下来援的可能性极大,真正的主力大军怕是要针对广令公。若如此,牛有德的意图很明显,他知道这意图怎么都瞒不过去,他在赌,在赌陛下对娘娘的喜爱,想以此将陛下大军给引诱过来,为主力大军争取动手的时间,陛下万不可上当,老臣拜别! 之后任由青主怎么联系,破军都坚决不再回复,反而传令下去,准备以强行突围的方式进攻。 见到近卫军内部的阵势调动,苗毅大概猜到了破军的用意,忍不住骂了句,“老匹夫!” 他对破军真是恨得牙痒痒,第一次在灵山做手脚攻打八方寺想诱青、佛去援,好对广令公下手,结果被破军搅局。这回以这么多人马围困,估摸着只要自己不动,对方就不敢妄动,想给对方拖延时间等援军的机会,想给对方谈判的机会,也想给青主谈判的机会,谁想他没下令进攻,反倒是破军这老匹夫下令进攻,这不是找死吗? 破军活得不耐烦了想找死也就罢了,却又再次坏了他的好事,让他如何能不恨得牙痒痒。 现在搞的他想做手脚让青、佛误以为主力大军在此都没办法了,原因很简单,破军一动手,他的进攻节奏就将企图彻底暴露了。你现在杀还是不杀?把这些人杀了的话,青主就更不会跟你谈。 现在破军更是豁出去了找死,逼你杀他们,让你有脾气也没处发! 腾飞也忍不住叹了声,“破军这是想送死啊!我们这样搞太明显了,青、佛能来援吗?” 杨庆:“不太可能了,若是只有青主,为了战如意,还有可能,关键佛主在那边,佛主肯定不会让青主这样做。” 苗毅道:“再看看情况,若不来援,就杀,争取活捉破军和战如意。” 两人明白他的意思,活捉此二人兴许还能拿来要挟要挟青主,说不定能派上作用。 脑中快速思索之后,苗毅又招出了两人,两个美若天仙的女子,衣袂飘飘。 边上的杨庆和腾飞愕然打量,不知苗毅招出的这两人是什么人,两位女子的气质却是非凡,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缥缈感。两人明显感觉到已化作人形的黑炭看向二女的眼神有种眼巴巴的感觉。 二女不是别人,正是苗毅从荒古死地请出的凤族守护玄女,为了这次的大战,苗毅真正是把能动用的资源都准备上了,可见其重视程度。 旁人也不知道苗毅暗中传音对二女说了些什么,最后见黑炭与二女退出战阵,从战阵后方迅速撤离遁入了茫茫星空之中。 瞥了眼战局,苗毅随后又摸出了星铃…… 星空深处疾行的青月人马停下,放下星铃的青月和杨召青稍作商议之后,让严啸领了十亿大军迅速原路折返而去…… “老匹夫!”龙辇内,青主气得直跳脚,又紧急联系破军的部将,然而联系上了也没用,已经被数十倍于己的敌军给围困,战场主动权完全掌握在敌军的手中,破军的部将又能奈何? 他立刻招了佛主过来,将情况讲明,表示要去驰援。 佛主黑着脸道:“瞎子也能看出这是诱敌之计,不能去!” 青主:“也许牛有德是欲盖弥彰,说不定主力大军就在他身边。” 佛主沉声道:“老二,为了个女人你昏了头,就算让你去,牛有德以有心算无心,等你赶去,还能救下来吗?牛有德玩这招,那边还不知道设下了什么陷阱,如同破军说的,岂能让牛有德牵着鼻子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不能再给牛有德分而破之的机会,必须尽快赶到广令公那边去,想办法控制住广令公那边!” 青主绷着脸道:“和女人无关,破军乃朕肱骨之臣,朕焉能见死不救?” 佛主一把攥紧了手上念珠,盯着他怒声道:“你还有脸说?若非你为了一己之私枉顾大局让破军去送那女人,破军焉能陷入如此绝境?上千万人马就因为你一念之差将死无葬身之地!别说我拦你,你问问他们,你问问你麾下人马,问问他们答不答应让你去?”手一指旁站的上官青等人。 上官青和司马问天皱眉不语就是态度。 武曲略默后,徐徐道:“陛下,破军死意已绝!破军的脾气陛下是知道的,他不会再给陛下救娘娘的机会。陛下不去,娘娘也许还有活命的机会,陛下若去,破军必杀娘娘!” 青主缓缓闭目,一想到战如意如今的处境,心如刀割,不仅仅是因为战如意,牛有德已经杀了他一个儿子,如今再加上战如意腹中的骨肉,念及此,双拳紧握,浑身弥漫出一股暴戾气息,最终睁开一条眼缝,咬牙切齿道:“牛有德,朕迟早将你千刀万剐!” 作出有些决定很艰难、很痛苦…… 天眼所见,青、佛人马没有停顿回头的任何意思,苗毅知道自己赌一把的图谋破灭了,知道青主十有**已经放弃了破军和战如意,面无表情下令道:“破军、战如意,尽量抓活的!” 这无异于下达了尽快结束战斗的命令,随着主将一声令下,围攻大军亮出了更多的破法弓,无数流光狂暴进攻。 战刀提在手中的破军见手下弟兄开始大片大片的倒下,双目欲裂,他知道自己也快要走到头了。 挺着大肚子的战如意胸脯起伏,她还是头次见到如此残酷激烈的大规模厮杀战场,明眸大眼一眨不眨,纤指反复捏紧手中枪…… 而苗毅又摸出了星铃联系阎修。 让卫枢通知夏侯家安排在监察左部的探子向司马问天密报消息,剑指上官青。 让卫枢通知夏侯家,一旦战乱一起,立刻趁机联系安插在近卫军内部的人手捣乱,牵制青、佛大军的行进。 让卫枢通知夏侯家,命安插在广令公手下的人手向广令公检举洛莽。 一连串安排之后,苗毅又直接联系上了洛莽,问:洛帅考虑的怎么样了? 洛莽:牛王爷,我的考虑你应该知道,何必多此一问,等你做到了,我自然好说。 尽管苗毅已经称帝,但他暂时还没有改口的意思,而苗毅早就联系过他,让他率领麾下人马反水,助其一举拿下广令公。然而对洛莽来说,交情归交情,至于事情得看是什么事情,岂能由得苗毅一句话他就率领人马掀广令公的桌子?他得为自己的利益,还有手下众多弟兄的利益考虑,那么多弟兄的身家性命和安危指望着他,他岂能没分寸乱来? 当然,他也没拒绝苗毅,条件是苗毅这边必须先走到一定的地步,真的能扯开青、佛的人马,否则他身在其中将首当其冲面临青佛和广令公人马的联手攻击,在看不到苗毅的胜算之前,他怎么可能冒险彻底倒向苗毅陪苗毅去赌?(。) 第二二一三章 高冠的举报 就知道对方会这样说,苗毅道:洛帅的意见自然是要尊重,不过有件事情要提醒你,童怜惜和江一一的关系,洛帅借此和我密会的事情,广令公可能已经知道了。 洛莽:你什么意思?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能说明什么问题吗? 苗毅:没什么意思,就是不知道广令公会不会多想,尤其是这个时候,广令公怕是不会坐视任何意外出现,我也是担心广令公会做出什么对洛帅不利的事情来,特意提醒洛帅小心。 洛莽:王爷还真是不择手段呐,对江尚的承诺何在?信义何在? 这话问的好,苗毅当初时隔多年也要兑现对江一一的承诺,自然是没想过要伤害江芸的,然而战事到了这个地步,事关七八十亿人马的生死存亡,信义二字也只能是用兵不厌诈来粉饰。 苗毅:信义犹在,朕也是在为洛帅早作决断,也是在为童怜惜将来着想,在此,朕可向洛帅许诺,事成之后,同享荣华富贵,以王位许之,这是广令公给不了你的!言尽于此,忘洛帅三思而行,留给你我的时间不多了。 洛莽:你以为这种时候王爷会信你的挑拨离间? 苗毅:说这个没意义,咱们不妨拭目以待。另外,洛帅别忘了白主和夏侯家的存在,朕必胜,青佛必败! 两人结束联系后,站在一座荒凉山峰上的洛莽脸色阴沉,脑子里也在思索苗毅刚才提及的白主和夏侯家,听说白主已经从镇妖塔脱困了…… 司马问天手持星铃从龙辇内走了出来,下面的探子说是有紧急密报告知,还让他避开上官青,鬼鬼祟祟的,不知什么意思。 站在了龙辇外的站台上,司马问天问:什么事? 探子:大人,属下刚才见到了监察右使高冠,他找到属下,给了属下一点消息。 司马问天吃了一惊:高冠怎么会找到你,他怎么会知道你左部的身份? 探子:属下也觉得奇怪,同样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属下见高冠似乎伤的不轻。 高冠受伤了?司马问天忙问:高冠给了你什么消息? 探子:高冠说上官青是探子,说上官大总管是白主安插在陛下身边的奸细。 司马问天:胡说八道,这种鬼话你也信?白主被囚灵山,上官青是其中的重要参与者,若真是白主的人,白主又岂会落难? 探子:属下不知是什么情况,高冠说他早年曾奉陛下旨意审讯过什么影卫,从其中摸出了一点异常,之后他在秘密查证,牵扯出了上官青,如今他有理由怀疑上官青很有可能早已被白主的势力给策反了。 司马问天明明觉得这话有问题,可是莫名的心惊肉跳,因为他后来与近卫军联手接手了对影卫的调查,才知影卫两度被高冠给弄进了监察右部的大牢审讯,但两次都被上官青给中断了,两次都没有让高冠继续查下去,难道这其中真的有什么问题? 思绪百转间,司马问天有点不敢再往下问,因为害怕是自己不敢看到的真相,可还是忍不住问道:高冠查出了什么? 探子:高冠让陛下小心广令公那边有变,说申路元帅洛莽可能早已经和牛有德勾搭到了一起。 司马问天心惊道:高冠有说怎么回事吗? 探子:高冠说他早年查过淫贼江一一的事,说江一一其实是群英会的人,因为群英会是上官青的势力范围,他不好明察,表面上江一一的案件了结了,但他从其中查出了一些蛛丝马迹,多年来一直在顺着蛛丝马迹秘密调查群英会,结果发现江一一其实还有个妹妹在群英会的手上,最终查出江一一的那个妹妹成了洛莽宠妾,名叫童怜惜。其中的具体因果关系高冠也没查清楚,但是查童怜惜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童怜惜和牛有德的夫人云知秋有秘密往来,又牵涉出了洛莽与牛有德暗中往来,高冠一直在盯这个事,这事还没出结果就出现了眼前的局势,如今的情况让他极为担心洛莽会不会出什么变故。 司马问天暗骂这叫什么事,云里雾里的,他现在更关心的是上官青,若上官青真是白主的奸细,那还得了,问:这和上官青有什么关系? 探子:高冠正是查群英会这事的时候查出了皇甫家里面似乎有影卫的人,但高冠调查影卫的时候,上官青并未将这部分影卫的名单给他,这引起了高冠的怀疑,所以高冠一直在秘密查这些影卫。他说他审讯影卫的时候知道影卫修炼的是一种魔功,能快速增加修为,但体内的七情六欲会积蓄造成反噬,陛下有办法控制影卫就是因为能解决这个问题,但高冠发现皇甫家的影卫似乎已经脱离了陛下的控制,能自行解决魔功反噬的问题,上官青似乎早就知道这事,高冠觉得这事里面有蹊跷。 司马问天真的是心惊肉跳,问:那高冠为何不上报陛下? 探子:高冠说许多问题他还没弄清楚,事情牵涉到上官青非同小可,没证据的事情捅出来上官青也能轻易脱身,反而会打草惊蛇,何况他是暗中秘密插手上官青的势力范围,没有陛下的允许已经超出了他的权限。为了盯住这条线索,高冠在皇甫家安插了眼线,然这次大战,皇甫家突然投靠牛有德,他立马经由安插在皇甫家的眼线过问,结果发现上官青布置在皇甫家的影卫根本没被控制,但上官青却没说这事,高冠这才真正意识到了上官青有问题,随后发现安插在皇甫家的眼线失去了联系。这时上官青传陛下旨意,让他办事,他刚离开大军不久,突然发现落入陷阱,被一群人追杀,被打成了重伤,身上的储物用品也丢了,无法跟这边联系。这时他才发现上官青是在假传陛下旨意害他,他意识到了安插在皇甫家的眼线失去联系应该是暴露了,上官青应该知道他查到了他的头上。幸好他事先留了个心眼,做了万一的准备,留了警示在大军这边,若他无事,陛下自然能联系上他,若是出了事联系不上他,陛下应该也能看到他的警示。 司马问天只感觉手脚有些发麻,下意识想回头看看龙辇内的上官青,若上官青真是奸细的话,那问题真正是大的捅破天了,想想都不寒而栗。又问:高冠为何不联系自己的部从,为何联系上了你? 探子道:高冠说,上官青既然敢对他动手,必然已经趁机插手了右部那边,不会再给他借由右部联系陛下的机会,其次右部人马纷纷启动,人都不在原地,他又没了与下面人联系的星铃,一时间也很难找上人。 司马问天暗骂,这高冠看来不单单是把手伸到了上官青那,也把手伸到了自己这边,不然联系不上右部的人,怎么可能找到自己左部的密探,不是暗中插手了才见鬼。 话又说回来,他也同样暗中在右部那边做了点手脚,左右部之间多少有点在陛下面前较劲的味道,他哪能一点防备后手都没有。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司马问天问道:高冠现在在哪? 探子道:属下也不知道,他走了,他说他现在谁也不相信,只让属下把消息转告给大人,让大人转述给陛下。他还说,就算大人不上禀陛下,他也会想办法联系其他人,总之一定会想办法让人把情况告知陛下。 这是连他也不信呐!司马问天暗暗嘀咕,回复:此事非同小可,你暂时不要再告诉任何人,明白吗? 探子:属下明白。 又问了点细节后,方终止了联系,司马问天头疼了,可谓一个脑袋两个大,感觉到了这事的棘手性,状告上官青哪能是小事,目前的情况得不得罪上官青都是其次,关键是情况无法核实,没有证据,都是高冠说的,不足以信。 若高冠是奸细,在故意挑拨离间的话,他在这个时候向青主禀报这事岂不让高冠的奸谋得逞?可若是真的,那后果相当严重啊!高冠提供的消息还牵涉到了洛莽,一旦洛莽有变,将直接影响整个战局。 禀报不禀报,他陷入了两难之地。 最终他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进了龙辇内,准备把事情上报,实在是不上报不行呐,高冠已经说了还会想办法联系其他人往青主这里捅,回头事情捅出来,自己知情不报,万一上官青真有问题的话,他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估计到时候青主想不怀疑他和上官青之间有什么问题都难,这叫什么事! 到了里面,司马问天也没有明说,而是直接对青主传音道:“陛下,臣刚接到了高冠传来的密报,事关上官青!” 高冠?青主目光闪了一下,淡淡瞥了上官青一眼,然后传音回道:“说!” 于是司马问天把刚才收到的情况原原本本说了下。 听完事情原委,青主双拳略握,他正沉浸在放弃了战如意的情绪中,突闻这消息,下意识想到了一个问题,牛有德针对破军的陷阱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这里有人走漏了消息? 稳定了下情绪,双拳渐渐松开了,青主面无表情传音道:“高冠违抗朕的旨意下令让右部的人马罢手是怎么回事?此必定是高冠的离间之计,不可上当!”(。) 第二二一四章 离间计 话虽这样说,但有些事情终究是让他耿耿于怀。 高冠两次要查影卫都是被上官青打断了是事实。 如今看来,牛有德修炼了白老三的星火诀,的确有能力化解影卫修炼上的问题。 离宫炼宝地在上官青的掌控之下,如此严密防守之地,牛有德宠妾之母林傲雪却被人给救走了。 司马问天赶紧应下,“是!臣也觉得是离间之计,只是觉得兹事体大,不能不报。” 青主略默,忽然看向上官青问道:“洛莽的妾室中是不是有个叫童怜惜的?”目光中略有意味深长。 此话一出,司马问天愣一下,旋即反应了过来,陛下嘴上说是离间之计,心中还是起了疑心呐。 他悄悄观察上官青的反应。 上官青也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司马问天,意识到了青主忽然提到这个肯定和两人刚才不知聊了什么有关,他犹豫了一下道:“是的,不过…陛下,童怜惜其实是群英会的人。”继而改了传音,“童怜惜其实就是淫贼江一一的妹妹。” 青主微微颔首,又看向了佛主,传音道:“佛老大,麻烦你提醒一下广令公,让他小心洛莽,别让牛有德钻了空子。” 佛主眉头动了一下,不知他为何要传音说这事,直接让上官青传话不就完了,何必还要他这边代劳,遂传音问道:“什么意思?” 青主没告诉他原因,“刚收到一些风声,还不能确认,小心为上。” 见他不愿说真相,佛主也就点了点头,没再多问,回头暗示弟子金赤去办。 而青主又对武曲传音道:“暗中抽一些人手,注意上官青,有任何可疑立刻上报。” 武曲心头一震,抬头看去,青主只给了个眼色,没有再多说的意思,偏头看向了窗外的星空深处,表情深沉。 龙辇内的人都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 荒芜星球,远远近近的山峰林立,大军遍布其间。 “确认是破军遭受了牛有德的围攻?”站在山巅的广令公有些诧异地回头问道。 勾越道:“不会有错,破军一路折返是沿途探子都看到了的。” “不好!”广令公突然脸色一变,“这可能是牛有德想将青、佛人马给调离,拦截破军是假,十有**还是冲本王来的,青、佛人马可有返回驰援的迹象?” 勾越:“从目前沿途探子传回的消息来看,还没有这方面的迹象。” 广令公多少松了口气,“倒是本王多虑了,想必青、佛二人应该也能看出。” 就在这时,一名叫赵祚的大将闪身到了附近,守卫询问过后,过来禀报道:“王爷,赵将军求见。” 广令公颔首,示意让过来。 “王爷!”赵祚来到见礼。 广令公笑容温和道:“有事?” 赵祚看了看四周,放低了声音道:“王爷,末将在外面打理产业的一个家奴刚才传来消息,说是监察右使高冠刚才亲自露面找到了他。” “高冠亲自露面找到你在外面打理产业的家奴?”广令公狐疑道:“高冠不是在青主身边随驾吗?” 赵祚道:“末将也觉得奇怪,末将家奴说,高冠说上官青已被白主策反,他刚察觉出迹象便遭到了上官青的迫害,被诬陷为奸细,已经从青主那边逃离。” 此话把广令公和勾越都给震惊的不轻,两人面面相觑,貌似难以置信,青主身边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 他们是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其实别说他们,若不是有玉罗刹为耳目,只怕连苗毅也不知情。 “此话当真?”广令公追问一声。 赵祚:“真假末将不知,但高冠出现在末将家奴面前却是事实。王爷要知道真假其实不难,找青主稍作打听便可。” 广令公神情凝重,若是真的,这个时候青主身边的亲信要员出这种事情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他又问:“高冠找到你家奴是什么意思,莫非要带什么话不成?” 赵祚道:“王爷英明,的确如此,高冠让末将家奴带话,说洛莽的宠妾童怜惜本名叫江芸,乃是群英会安插在洛莽身边的探子,而江芸有个兄长,便是大名鼎鼎的淫贼江一一。当年牛有德在鬼市抓住了江一一后,便和江一一的妹妹江芸建立了秘密联系,也就是洛莽的宠妾,之后高冠对此进行了监视,发现洛莽和牛有德暗中有往来,不知在密谋些什么,直到眼前这事发生,高冠才警醒,让王爷务必小心洛莽有变!” 广令公嘴角绷紧,目光直直盯着赵祚,又与勾越对视在一起,后者眼中明显有忧虑之色浮现。 有些事情经不起深思,串联起来一想,主仆二人下意识都想到了一件事情,牛有德如今的实力是强过他们没错,可这边毕竟有三十亿大军,真要打起来牛有德就算能胜也要损失惨重,损失惨重之后面对装备精良的青、佛大军怎么办?牛有德何以无视这些紧咬他们不放?这分明是有所倚仗…有些问题细思极恐! 也就在这时,金赤的星铃传讯来到,广令公联系一阵后,默默放下了星铃,挥了挥手,示意赵祚退下。 待到赵祚离去,广令公方面无表情道:“问过了,高冠成了奸细,已经从青主那边逃离了…金赤同样提醒本王,让本王小心洛莽有变,说是青、佛二人的意思。” “青、佛也担心洛莽有问题?”勾越惊疑不定。 广令公偏头看向远处,看向了洛莽人马防守的区域,“早不出来,晚不出来,这个时候集中冒出消息对准了洛莽,怕是有人想挑拨离间。” 勾越点了点头,可又有些疑虑道:“王爷,万一是真的呢?高冠的话也许另有图谋,可青、佛二人这个时候应该是不希望看到王爷这边出乱子的,想必那边也的确是发现了值得担心的理由,才让王爷防备。” 广令公脸颊绷了绷,是啊,万一是真的呢,洛莽手上可是捏着西军近三分之一的人马啊,一旦出现什么意外,那个后果他实在是承担不起。他轻轻叹了声,“能奈何?” 还是那句话,洛莽手上捏着兵权,尤其是现在,申路精锐人马皆在洛莽身边,就算洛莽真的有问题,他想动洛莽也不敢轻举妄动。 勾越:“的确得小心是有人在离间,咱们不能自乱阵脚,虽要往好的方面想,但坏的方面却不得不防。” 广令公偏头看来,“你有什么想法?” 勾越:“不如和洛莽敞开来谈一谈。” 广令公微微颔首,明白了他的意思,想办法试探一下洛莽那边,若洛莽真的有什么问题的话,也好及时应对,免得事到临头悔之晚矣。 同一颗星球,远处另一座山峰上的洛莽亦面朝广令公所在的西军中枢方位,静默不语。 没多久,管家郎菊闪身来到,落在他身边禀报道:“老爷,盯梢的人传来消息,王爷的亲军人马悄悄做了调整。” 洛莽脸上渐渐浮现阴霾,之前牛有德告诉他,说广令公已经知道了那啥,但他不信广令公如此糊涂,轻易就能中这离间计,可广令公现在悄悄调整亲军人马部署是什么意思? 他翻手摸出了一只星铃,联系之后脸色更加阴郁,紧绷着脸颊道:“勾越让我过去,说王爷有事找我谈。” “啊!”郎菊失声,看向广令公人马所在方位,明显一脸的心惊肉跳模样。 洛莽咬牙道:“调整人马部署,再招我过去,他想干什么?难道想对我下手不成?” 郎菊忙劝阻道:“老爷,不管王爷是不是存了这心思,还是小心为妙,不能去啊!” “牛有德!”洛莽恨恨一声,他明明没有答应牛有德,可是被牛有德这样一搞,诚如牛有德所说,这般重要关头,只怕广令公想不多想都难,怕是换了任何人坐在广令公那个位置都不会坐视意外出现。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也许广令公知道是离间之计,并无什么想法,调整人马部署只是换了任何人都会做的以防万一,可问题是广令公现在让他过去,鬼知道牛有德暗中做了什么手脚,他现在敢过去吗? 他搞不清楚这是牛有德早有预谋的,还是战局起了变化临机应变使的损招,总之这次是被牛有德给搞了个七上八下,里外不是人,牛有德话里话外也明着告诉你了,就是要离间你和广令公,你能怎样? “他不肯过来?”广令公霍然回头,脸上浮现狰狞之色。 勾越颔首,神情凝重道:“洛莽说王爷亲军正在调整部署,怕打扰王爷,还问是不是牛有德对王爷说了什么,他说那都是牛有德在离间,让王爷不要相信。” 广令公沉声道:“既如此,他若心中无鬼,为何不敢过来说个清楚明白,难道本王是不讲理的人吗?” 勾越略作沉吟,“王爷,这个时候实在是不宜出现内讧,不如让老奴过去当面问个明白,若真是什么误会看能不能化解。” 广令公寒着一张脸没吭声。 勾越拱了拱手,事不宜迟,转身迅速掠空而去。(。) 第二二一五章 顽抗 尽管勾越是孤身前来的,也足以让洛莽这边一阵紧张,高度戒备,担心勾越暗中带了人来。 反倒是勾越识相,主动让这边的人搜查了一下。 两人见面后,略客气了两句,勾越开门见山问道:“大帅所谓的牛有德在离间是什么意思?” 洛莽:“勾管家,难道牛有德没对王爷说什么吗?譬如我爱妾童怜惜的事!” 勾越摇头:“牛有德没有对王爷说什么。” 洛莽与之双目对视,没有说信,也没有表示不信,不过勾越又补充道:“倒是另有人提了下这事,高冠经由人提醒了王爷小心你……”他把大概的情况讲了下。 “高冠背叛了青主?难道跟牛有德是一伙的?”洛莽狐疑。 勾越:“这就不得而知了,其实王爷一听就知道是在离间,只是不知大帅这边究竟是怎么回事,故前来弄个明白。” 洛莽沉吟道:“没错,童怜惜的确是群英会的人,牛有德名声未显时我就知道,但一开始我只知她是天宫派到我身边的探子,并不知道是群英会的人,我之所以留着她,也是为了和天宫那边周旋,直到牛有德找到我,我才知道童怜惜的真实底细。我也承认,牛有德的确是找过我,意图让我和他联手对付王爷,可我没答应。就在不久前,牛有德再次联系我,我对王爷忠心耿耿,也还是没答应,他竟然直接威胁我,直接挑明了要离间我和王爷……”大致情况讲了下。 说到这,勾越大概明白了,是因为有牛有德的威胁在前,王爷那边人马的调动戒备令洛莽害怕了,所以不敢前往,不禁诅咒道:“这牛有德实在是奸诈,迟早必不得好死。”随后神情一肃,“大帅对王爷的忠心我已了然,也希望大帅能明白,王爷这个时候是绝不希望看到西军内部出现什么乱子的,自然也不会对大帅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大家没必要互相疑神疑鬼让外人的奸谋得逞!” 洛莽颔首:“待我稍作安排,稍候我亲自去向王爷澄清,愿在王爷身边随驾!”言下之意是为了证明清白愿意离开自己的人马在广令公身边做人质。 话中意思勾越明白,不用说穿,说穿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王爷那边能调动亲军做出以防万一的准备,洛莽自然也要对下面做出安排以防万一,一旦王爷对他干出什么不利的事情,这边也不会让王爷好过。 大家都不是三岁小孩,这种关头,红口白牙的话不如实实在在的准备可靠,真正能让双方心里踏实的反倒是实实在在的反制手段。 勾越欣慰点头道:“好!大帅的意思我会带到给王爷,勾某先去,静候大帅大驾!” “不送!”洛莽拱手抱拳。 目送勾越离去后,郎菊靠近问道:“老爷,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洛莽徐徐道:“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只要我愿意去做人质,这个关头广令公不想出事,问题是本王不会去!” 郎菊愕然,洛莽反问道:“若不是申路人马皆在本王身边,加之在这个要紧关头,令广令公不敢轻举妄动,否则你觉得广令公会怎么做?” 郎菊略默,“若没申路人马在身边,不管老爷有没有问题,广令公必然是先将老爷给控制住以防万一,绝不会在这种时候让意外出现。” 洛莽又问:“我已经挑明了牛有德的确在和我沟通,你以为广令公看不出我现在不倒向牛有德的原因是因为时机未到?广令公现在不会表现出什么,但心隙已生,真要渡过了眼前危机的话,你以为广令公还会放心让我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 郎菊试着问道:“那老爷的打算是…” “唉!”洛莽吁出一口气来,双手负于身后,叹道:“动刀兵杀人不叫凶狠,自古以来最狠毒的就是离间计!除非你对对方没任何威胁,人家压根不将你放在眼里,否则有些事情是解释不清楚的,解释的再清楚也没用,心里有刺啊!” 郎菊又问:“老爷决定了?” 洛莽点了点头,顺手提出了星铃联系苗毅。 星铃收了后,沉声道:“通知诸将来见本帅,共谋大事!” 郎菊现在明白了他刚才为什么对勾越说要去广令公那边做人质,那些元帅倒的倒,老爷能岿然不动到如今自然不是吃素的,说安排一下就去广令公那,只是为了稳住勾越和广令公,现在明着召集下面的将领会面也不会惹得那边怀疑。 不多久,一座山谷内,诸将到齐,看了看山谷四周布置的人马,诸将面面相觑,怎么感觉大帅这是要将大家给控制起来。 洛莽站在了众将面前,目光来回扫过诸人,徐徐道:“有心人刚才也许发现了,王爷亲军那边的人马略有调动,所为何来?冲本帅来的,想对本帅动手,他刚才让本帅去见他,本帅拒绝了!” “啊…”诸将哗然,有点不明白好好的为何会这样。 洛莽亮出双手对众人摁了摁,止住喧哗后,主动解释道:“牛有德使了离间计,广令公信了,现在把本帅逼到了绝境!大家都是一路弟兄,拐弯抹角的废话就不多说了,把大家召集来是想说说本帅的想法,听听大家的意见!” 有人道:“我等洗耳恭听,大帅但说无妨!” 洛莽注视着众人的反应,沉声道:“牛有德想要本帅做什么,想必不用本帅多做解释,他给出的条件是,许以本帅王位!本帅再三斟酌,青佛和牛有德对决,广令公夹在中间,大势已去,事后不管哪边胜了,都必然要扫除异己,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没了制衡的力量,不管哪一方都容不下广令公。哪怕就算是现在,两边都不会坐视广令公最后捡便宜,两边都要对广令公伸手!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本帅纵有私心,也不能坐视跟随这么多年的弟兄们不管,决心带领弟兄们另择前途!愿意助本帅一臂之力的,本帅自然是感激,不愿意的,本帅也不勉强,不知诸位弟兄意下如何?” 众人心情如何不说,但下意识看了看四周的人马,皆心知肚明,大帅已经把话挑明了,不支持的人不说什么能不能活着离开,至少是别想轻易脱身了,焉能让走漏消息? “愿随大帅赴汤蹈火!” 有人先声表态,随后众人纷纷响应。 洛莽不断点头,目露欣慰神色,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厮杀已经进入了尾声,一千万近卫军人马几乎损失殆尽,只剩数千人护在破军和战如意周围时,一句“抓活的”,停止了破法弓的射击,大军一拥而上。 眼前的厮杀不在苗毅的眼里,苗毅的目光有些飘忽,心思在另外的地方。 洛莽已经应允,自己的离间计显然已经奏效,但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不到最后谁也说不清会出现什么变数,只能说是计划暂时推进顺利。 他现在最牵挂的还是严啸那边,严啸将率领十亿大军执行对青、佛二十多亿人马的阻击,也不知能不能牵制的住,尽管他苗毅已经多管齐下调动了一切能调动的资源全力支持严啸,可严啸面临的压力也是可想而知的。严啸能不能顺利牵制青佛大军事关能不能为青月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拿下广令公的人马。 “王爷,差不多了!”腾飞在旁提醒了一声。 苗毅思绪回来,目光落在了战场中,破军身边仅剩数百人殊死顽抗,破军已亲自上阵,一柄大刀大杀四方。 战如意挺着大肚子浴血死战,肚子大了,明显穿不上了战甲,一身宫装在战场上很显眼,发冠早已崩飞,一头青丝随着她的凌厉攻击飘舞,很勇猛,也很狼狈,却有死战不降的味道,战场上的一抹妩媚。 苗毅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神中偶尔闪过复杂,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绪。 战平和嬴珞环护住女儿左右,亦在拼命。 这是一场早已注定了结果的战斗,这么点人面对数亿人马的冲击,更何况高手如云,哪能抵挡,殊死顽抗的数百人很快被攻击大军冲散,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进攻,不断有人倒下。 “……”银霜瑟瑟发抖地看着自己胸口,看着那破胸而出的血淋淋枪头。 “我降…”另一处的白雪发出一声惶恐惊叫,却依然被乱刀砍死。 上面发话了,要的活口只有破军和战如意,其他人一概不留,没指望近卫军能降,下这命令的时候自然没将两个丫鬟考虑在内,下面自然是痛下杀手。 “嗯…”战平发出痛苦闷哼,一手抓着一支刺进了肋部的枪杆,一手挥枪抵挡四面八方的进攻。 刺中他的大将挥枪一挑,直接将战平整个人挑了起来,令战平身体失去了平衡,转瞬数支长枪刺进了战平后背,有人闪过一刀,直接将战平头颅砍飞了。 “战平!”不远处化作三头六臂的嬴珞环目睹此情此景发出一声凄厉悲吼,情绪失控,防御动作一慢,被人一刀砍在了肩膀上,厚实肩甲挡住了,却震的身形巨晃,破绽百出,刹那被乱枪刺翻,夹杂着乱刀砍下,有血花飙射而出。 听到母亲悲吼的战如意一甩长发,回头看了眼,目露无尽悲愤,差点咬碎了银牙,如同疯了一般挥舞着六支长枪在手疯狂喊杀。(。) 第二二一六章 我明白了 战场上的轰鸣不断渐渐零落,大部分人马都撤离散开了,就剩下了两个被困之敌,已经用不着这么多人堵一起。 听到战如意的斯声喊杀,满身血污抡刀怒战的破军抽空看了眼,立刻奋勇冲杀,拼命朝战如意那边冲去。 倒不是为了救战如意,这种情况下他深知根本不可能将战如意救出去,也不是要助战如意一臂之力,而是敌方的意图已经明显是要将他们两个活捉,她怕战如意措手不及会着道,是要冲过去杀战如意而已。 然层层阻拦的高手太多了,他根本没办法杀过去。 绝望之下朝前阻拦之人怒吼道:“是你!” 阻拦之将面显羞愧神色,幽冥总督府的一名都统,徐堂然劝降的燕卢是也! 不知苗毅这边的指挥将领是有意还是无意,其他人都撤开了,围攻残余的人马皆是幽冥大军,原近卫军的人马,让原近卫军的人去杀近卫军的人,而这当中有近半是破军的旧部,譬如燕卢。 可燕卢随后又面现果决神色,与数名高手紧密配合,拼命阻挡围困破军。 既然已经背叛,就没了回头路,主将为什么让他们对破军出手?脑子里过一遍,不知多少人看着他们,只能是拼命,只能是和破军彻底划清底线。 眼看无法突围,也无法杀到战如意那边去,反而屡屡有失手被擒的危险,尤其是战如意被擒的可能性已经近在眼前,破军突然一声怒喝:“想让老夫降就住手!” 站在苗毅边上的辰路元帅苏清泉立刻喝道:“住手!” 围攻战如意和破军的人迅速停了下来,稍作退让。 困在大群人马中的破军持刀警惕四周转了圈,目光投向了战如意,不明所以的战如意也刚好看来。 这一瞬间,狼狈不堪的战如意似乎明白了破军眼神中传递来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 战如意能读懂自己的意思,破军是真正放下了心来,手中刀扬指四周一圈,怒叱道:“一群逆贼!” 围住他的近卫军旧部无言以对。 “陛下!老臣无能,有负重托,老臣先走一步!” 仰天悲吼的声音滚荡,破军手中刀一回,刀光一闪,一腔热血溅向星空,大好头颅飞了出去,果断而突兀! 所有人一震,围住的人马目瞪口呆,皆被弄了个措手不及,想阻拦都来不及。 燕卢等人怔怔,黯然,羞愧,低头,亲手把自己最敬仰的左督卫指挥使给逼死了。 苗毅眉头深皱在一起,再看向战如意,只见战如意手上的几支锋利枪头已经倒转抵在了自己的身上,令周边围困之人想阻拦也投鼠忌器,毕竟如今的战如意修为也不弱。 战甲鲜明的阵容中,身穿宫装的女人极为显眼,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挺着大肚子、满身血污,虽狼狈,却没有丝毫慌乱畏惧的意思,被一群虎视眈眈的男人围着。 不少人暗叹,如此巾帼不让须眉的气概不愧是堂堂天帝的女人。 可看她又不像破军那般急于自尽,围着她的人又有些蠢蠢欲动,在寻找动手的机会。 战如意警惕着四周,慢慢漂浮转动着,目光锁定了苗毅,脆声道:“牛有德,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怎么可能是陛下的对手,难道是想为自己的投降找个台阶下?许多人心中嘀咕,目光投向苗毅。 对上战如意的明眸,苗毅静默,脑中画面错乱了一下,想起了这女人当年死缠烂打要和自己决斗的情形。 他有点没想到,到了如今地步两人居然还有临阵单挑对决的机会,好像又回到了当年。 原因很简单,战如意做好了自尽的准备,却向他发出了挑战,若想活捉战如意拿来要挟青主,他出手绝对是个机会。 苗毅慢慢抬手,轻轻掸了一下,围困人马立刻闪开,让出了路,空出了场地。 也没人阻拦苗毅,都对苗毅的实力抱有信心,毕竟是一击斩杀寇凌虚的人,也都认为他出手是活捉战如意的机会。 苗毅身形一动,闪身飘了过去,众目睽睽之下与战如意对峙在了一起,五指轻拿,逆鳞枪闪出,擒在了手中。 “投降吧!”苗毅目光从她血迹斑斑的脸上落在了她的肚子上,平静道:“只要你投降,我保证你和你的孩子没事。” 三头六臂合一,只剩一枪在手,战如意挥枪指去,“在我这里,战场上不会有投降的说法。我是堂堂天帝的女人,我肚子里怀的是天帝的骨肉,岂有屈辱投降的道理!” 苗毅波澜不惊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未必!”战如意话落,突然闪身而出。 嘤嘤龙吟声飘荡,苗毅信手一枪刺出,却又眼神猛然一跳,想收枪似乎晚了。 围观大军瞬间陷入了静默,都怔怔盯着。 逆鳞枪半刺进了战如意的胸口,能看到殷红血迹迅速在战如意胸口晕染。 谁都看出了发动猛烈进攻的战如意似乎是主动撞在了逆鳞枪上,闹了陛下一个措手不及。 苗毅想收手,战如意一只手却抓住了半刺在胸口的枪杆上不肯放,两人目光对视在一起。 战如意脸上不见任何痛苦神色,静静道:“我出嫁那天,亲眼看到你差点为我拔剑,所以我不信你一点都不内疚。御园,御田,你说我以后会明白,我明白了!我的确不是你的对手,但我总得回报你点什么,让所有人看到你赢了…” 手上用力,身子一顶,锋利枪头刺破心房。用力很猛,枪头从后背钻了出来,鲜血喷出。 抓着逆鳞枪枪杆的手渐渐松开,自己手上的枪也渐渐无力松开了,盯着苗毅的目光渐渐黯淡下去,整个人静静挂在了逆鳞枪上。 刹那间,苗毅脸上不知道闪过了什么神色,没有看她,而是霍然偏头看向了一旁,目光如寒星闪烁,炯炯有神到有些异常,看向了周围一张张惊讶的脸。 脑海中出现了御园御田的画面。 ‘如果再回到那一刻,再重新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会不会带我走?’ ‘不会’ ‘为什么?我想知道为什么,告诉我真正原因。’ ‘娘娘进宫是因为娘娘身上肩负着属于娘娘的责任,牛某拒绝是因为牛某身上肩负着属于牛某的责任。’ ‘我身后有对家族的责任,你身后能有什么责任?为你那些旧部?酉丁域一战,你害死多少部从?为你那个小妾?你大可以带上她一起走,你知道我会答应的。或者说,你纯粹就是巴不得我入宫?’ ‘不!就是我刚才说的原因,以后娘娘也许会明白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等着,等到明白的那一天。’ 他依稀记得那绿茵草地上,男子一身银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女子裙袂飘飘与男子错身而过,幽香缎带扫过男子脸庞,一掸而去如影,那种想伸手去抓却抓不住又不能去抓的感觉和现在的感觉何其相似。 噗!苗毅猛力拔枪而出,扭头而去,面无表情,再也不回头,任由战如意那长发弥散的身躯静静漂浮在星空…… “娘娘,外面传来消息,陛下又胜一场,陛下亲自上阵斩杀了青主的宠妃战如意!” 储物空间内,放下星铃的雪儿对守在星图罗盘前的云知秋报喜。 云知秋慢慢抬头,脸上带着几许不太相信的神色,试着问道:“你是说陛下亲手杀了战如意?” “是!说是被陛下一枪给刺杀的。”雪儿点了点头。 云知秋立马找人,详细过问了现场的情况后,陷入沉默,许久之后幽幽轻叹了声,“这又是何苦,这是想让他内疚一辈子啊!” 龙辇内,武曲握住了星铃,面颊紧绷,情绪隐隐有些激动。 他面朝端坐的青主拱手,一字一句禀报道:“陛下,破军一行全军覆没,破军引刀自尽,娘娘死在牛有德枪下!” 龙辇内安静,只有佛主慢吞吞拨动着手上的念珠,静默中的青主缓缓闭上了双眼,一声未吭,眼角噙着泪光…… 另一只龙辇站台上,普兰放下手上星铃,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 旁站的镜花佛回头看了眼,“你儿子联系上了?” 普兰心有余悸地颔首道:“联系上了,他在灵山一役伤的不轻,不过侥幸躲过一劫,如今正在逃避躲藏中。” 镜花佛微微点头,“那就好。” 普兰犹豫了一下,又道:“师傅,弟子想联系牛有德,劝劝他。” “劝的了吗?”镜花佛面带慈祥地淡淡一笑,不过也没有阻止,让她去碰壁。 普兰咬了咬牙,还是摸出了星铃联系苗毅,答案不出镜花佛所料,不免感慨道:“原以为打打杀杀是世间凡人才会干的事情,想不到…” 镜花佛平静道:“凡人和修士又有什么区别?这世间的活物就不能成群,成群必乱,人如此,猪如此,狗如此,蝼蚁也如此,就算是林中植被为争向阳,也是你盖我,我盖他,你缠我,我缠他,何谓众生平等?这便是众生平等!” 普兰:“难道就没办法化干戈为玉帛和平相处?” 镜花佛:“若真的化干戈为玉帛,那这世间万物就失去了平衡,山林绿野植被长的太过旺盛迟早必有一场天火降临将之毁于一旦,满目灰烬中又开始破土重生。人也如此,只有大乱之后才会寻求平和,平和久了再乱,如此循环往复。人心自大,身在其中却不知永远在自生自灭。这也是众生平等!”(。) 第二二一七章 强力支持 星空浩瀚,师徒轻语话长。 一道人影闪落龙辇站台上,正是玉罗刹。 玉罗刹没有镜花佛的慈悲态,永远是一副冷艳模样,指了下普兰,“有点事找你弟子打听,借用一下。” 镜花佛没有拒绝,只回头看向普兰,一副看普兰自己态度的意思。 普兰合十上前,却见玉罗刹闪身飘走,她只好跟着飞了去。 镜花佛静候,想等弟子回来问问什么情况,然没等到弟子回来,看向前方星空的目光反而一凝,遥见前方突然出现大群人马,迎面冲来。 两驾龙辇四周立刻扩张出大群人马护卫,前锋迅速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青、佛二人迅速出了龙辇在站台上眺望,大致看出了敌方有十亿人马,也认出了敌方中军中的主帅是严啸。 四周没再看到其他人马,佛主道:“和我们正面对上没必要再隐藏人马,这点人是想阻拦拖延我们,看来牛有德是铁了心要对广令公下手!” 青主沉声令下,“杀!” 双方前锋人马直接开打,流光如雨,双向对射。 然而青、佛这边却突然出现了一阵骚乱,有人喊道:“跑了!” 青、佛也发现了自己这边的人数有点不对,顺着嘈杂人群所指方向,大概看出了些端倪,自己这边的人马并未全部展开出来,有几十名近卫军将领不但未展开出人马,反而趁乱从两侧迅速遁入了左右茫茫星空,闹的这边不知怎么回事,等到反应过来是叛逃,立刻引起一阵骚乱。 不但是近卫军,佛界这边的状况似乎更糟糕,一群佛门弟子不但没放出麾下人马,反而迅速趁乱遁离,关键是其中某人的级别相当之高。 一向镇定的佛主嘴角狠狠抽了一下,法眼死死盯着远去人群中的一个背影,玉罗刹?自己麾下的玉面佛?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纵是佛主也两眼冒火口出狂言,“贱人!” 玉罗刹的确是跑了,不但跑了,还是带着自己一群随行弟子一起跑的,手中抓了个一脸焦虑却不能动弹的人,普兰! 玉罗刹也有些莫名其妙,是苗毅突然联系她,让她脱身时想办法把普兰给一起带走,至少想办法将普兰给支开,不要让普兰卷入这场厮杀中。 玉罗刹的意思是,如果不重要的话,那就算了,这个时候实在是不宜节外生枝,容易出意外。 言下之意是想问苗毅跟这普兰究竟是什么关系,值不值得在这种时候冒可能出现的风险。 然苗毅却像是吃错了药,执拗的很,不解释,就说要救,言辞间似乎还有些火气冒出来。 后来似乎也意识到这事是在让玉罗刹冒险,又回复她,说早年曾救过普兰,没必要现在又害死她给自己留下遗憾,让玉罗刹视情况而定,如果实在有风险就算了。 交流中,玉罗刹感觉苗毅有些不正常,为不留下遗憾而冒险救个没太大瓜葛的人?开什么玩笑?这是什么时候?容不得意外出现,一个意外会多死很多很多人的,她很想问问苗毅已经死在这次大战中和即将死在这场大战中的人有多少是你苗毅认识的人,是不是都要救? 不过也没跟苗毅争辩什么,只说试试看,结果还算顺利,顺带把普兰给带走了。 玉罗刹回头身后看了看,不但是自己弟子跟着跑了,还有不少熟悉的或不太熟悉的佛门弟子也朝这边跑了,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暴露了追杀自己的,结果发现不对,也是逃跑的。 这让她暗暗心惊,牛有德对佛门居然渗透的这么厉害?这些跑的人可都不是什么无名之辈,仅凭她能认识就可想而知。 她自己带走的麾下人马差不多两亿,不知这些人带走了多少人。 青、佛皆一脸暴戾,可谓是眼睁睁看着人跑了却没有去追,不是不想追,恨不得将这些临阵脱逃背叛的人给挫骨扬灰才对,而是不敢去追。前锋大军已经在剧烈厮杀,不敢往两边分兵去追,一是担心分散主力,二是担心有陷阱会中牛有德的圈套,这一连串大战下来虽然没有跟牛有德正面撞上,但牛有德这一路调兵遣将攻打下来的手腕和战绩足以让人忌惮。 厮杀的剧烈轰鸣声震撼星空。 中军坐镇指挥的卯路元帅严啸神情紧绷,他之前真的没想到正面和青佛硬碰的人会是他。 他的压力比谁的都大,苗毅已经跟他讲的很清楚了,让他统帅十亿大军拖住青佛二十五亿人马。 刚接到命令的时候,他以为苗毅在开玩笑,用十亿人马想拖住青佛二十五亿精锐大军?别说二十五亿,对上青主五亿近卫军能不能取胜都是个问题!当然,苗毅并未让他取胜,只是让他尽力拖住,为青月大军拿下广令公人马极力争取时间。 一开始,他都差点以为苗毅是想趁机剪除他,以为是清洗,毕竟他是昊德芳的旧部。然稍一想就明白了,正是因为苗毅信任他,才把如此艰巨的任务交给他,他这一战可能关系到整个战局的胜负,简直是在拿他进行一场豪赌,苗毅怎么可能拿这么大的事对他玩什么清洗。 想明白这一点后,他不为自己,而是为苗毅捏了把冷汗,真敢呐! 这一战他若能达到苗毅设定的战略目的,将是巨大的功劳,封王都不为过! 昊德芳的影子虽然还在他的心中,可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经走上了自己的路,他也不想辜负苗毅的信任,可眼前完成任务的可能性实在是不大,自己这条命搞不好都要丢在这里。 尽管苗毅说了有后手安排,会提供各种有利的强力支持给他,可青、佛是什么人?论个人勇武都是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人物,他这个主将很危险。 陛下似乎考虑到了这一点,说是派了两个顶尖高手来保护他。 严啸偏头看了看与黑炭站在一旁的两个气质超凡脱俗的女人,黑炭他是认识的,知道是天后云知秋极为关照的人,至于这两个女人,他真不知是何方神圣,不知来历,也没见过,能挡住青、佛二人? 不过明显能看出黑炭一副很巴结这两个女人的样子。 至于陛下所谓的其他支持,他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 “大帅,敌方内部好像出了什么乱子!”一旁的副将突然指向敌军阵营说道。 严啸放眼看去,果然如此,似乎见到有人临阵脱逃,迅速道:“估算一下敌方人马。”他的精力要放在战局变化上。 立刻有数人专心眺望探查,几人碰头确认结果后,回禀道:“大帅,敌方似乎只有二十亿人马的样子。” 严啸心中一动,好像少了四五亿人马,这难道就是陛下所谓的各种有利支持之一? 想想觉得应该是这样,这种情况下不会出现无缘无故的意外,这么大的意外必然是有人在背后推动,推动的人肯定是敌对势力,如此一来肯定和陛下这边有关。 少了这么多人马,固然是减轻压力的方式,但是相对于敌军的量,还有敌军的战力,减压效果不大。 并肩站在龙辇上的青、佛二人也得到了人马损失的详实数量,近卫军有一亿多人马被稀里糊涂带走了,佛主这边就更惨,零散带走的人马也有一个多亿,玉罗刹更是囫囵带走了两亿多人马。 这总数加一起,等于一下就人马减员达将近五亿之众。 而玉罗刹背叛的后果还不止如此,天庭境内酝酿集结的十五亿僧兵不管是不是遭到了迟滞,至少玉罗刹麾下的僧兵肯定是别想指望了,又是差不多两亿人马的损失。这不单单是损失,折了这边的补充到对方那边的话,有此消彼长的作用,绝非什么好事。 “夏侯家族!”青主口中冷冷蹦出一句话来,他不用猜也能想到这事和夏侯家族脱不了关系。 盯着战局的佛主沉声道:“必是拖延,牛有德的主要目标在广令公,不能再拖下去了!” 青主沉声道:“不要纠缠,龙凤出击,一举冲过去!” 随着一声令下,随行大军中的上千条龙凤齐齐龙啸凤吟,肃杀之声滚滚回荡,游动盘旋的龙凤开始交织飞舞集结,冲撞阵容快速成形! 大量近卫军和僧兵开始排阵,做好了尾随龙凤之后借助掩护冲击的准备。 坐镇中军的严啸顿时高度紧张了起来,龙族甲坚皮厚,天生的强悍防御能力非同小可,集群冲撞的话,这边的破法弓集群攻击只怕未必能挡住。 就在这时,他边上的黑炭和两位守护玄女身上齐齐闪光,一起冲起,瞬间化作一条黑龙和两只彩凤,是两只极为炫丽的彩凤,远比对方阵营中的凤族色彩炫丽。 狰狞飞舞的黑炭仰天咆哮,双凤交织盘旋发出铿锵鸣叫,悠扬深远。 青、佛等人迅速紧盯,不知苗毅那边哪来的龙凤,而且对方的龙凤似乎与寻常龙凤都有些差异,譬如那两只凤族的色彩更绚丽夺目,他们压根没见过。 对方阵营中龙凤现形的刹那,这边集结的龙凤突然阵势大变,似乎在集体附和对方阵营龙凤的咆哮和鸣叫。 咣!拖曳龙辇的巨龙突然甩尾抽来,将两具龙辇给抽的粉身碎骨。 龙辇上的诸人,包括青、佛二人大惊之下纷纷闪身回避,闪离了化为碎片的龙辇。(。) 第二二一八章 内乱 拖着链子的几条巨龙迅速冲入龙凤集群与之汇合。 集群的龙凤突然暴动,在这边阵营中风卷残云般横冲直撞,龙凤喷火吐水,大肆破坏,造成一片混乱。 措手不及的青、佛人马仓促反击,刀枪剑戟砍在巨龙坚实的鳞甲上冒出火星,留下一道道深痕,却难以攻破,龙族的强悍防御能力惊人。 中军坐镇的严啸见对方阵营的龙凤居然反水,不由精神一振,知道苗毅给予他的另一重支持出现了。 再抬头看看上方盘旋的黑龙和两只彩凤,严啸心中暗暗感慨,果然是有帝王之相,连龙凤二族也能驱使。 眼见龙凤在自己大军中枢捣乱,偏偏在己方阵营中不便以集群破法弓箭阵攻击,躲过龙尾一击的青主脸色阴沉,信手一抓,一支通体黝黑泛着幽光的巨剑提在了手中,剑体硕大霸气,罕见的异晶宝剑,也难怪能将九鼎剑赐予王定朝,因为有了更锋利的替代品。 剑一到手,青主骤然闪身而出,一头冲撞而来的巨龙被他一把揪住龙头犄角摁偏了脑袋,巨龙甩尾抽来,青主挥剑起幻影,唰一剑将抽来龙尾给斩断,又挥剑下斩,噗一剑硬生生将一只巨大龙首给斩了下来。 巨龙刀枪不入的坚实防御居然挡不住青主宝剑一击,斩出的血雨纷飞。 一剑得手的青主闪身而出,挥剑再斩,一蓬血雨爆出,“嗷!”一条巨龙发出惊天悲鸣,当场被一剑斩成两截。 佛主亦不遑多让,一支泛着黝黑冷光的巨大戒刀在手,身形连闪,斩龙诛凤。 青、佛亲自出手,欲第一时间以强悍个人武力平息内部纷乱。 手提一只硕大斩马刀的武曲绷着脸,身在中军护卫下指挥大军作战。 盘旋的黑龙和两只彩凤双双幻化人形,返回了严啸身边,黑炭施法怒吼道:“上官青,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上官青?严啸愕然回头看向黑炭,莫非天宫大总管上官青也是咱们的人? 这一嗓子连严啸都为青主捏了把冷汗,甚至造成整个青、佛人马军心混乱,连攻击节奏都有些紊乱。 青、佛,司马问天和武曲等人几乎是第一时间霍然回头看向上官青。 什么意思?上官青自己都有点懵。 然而他懵没用,关键是他手下的人不懵,护卫中军的数百影卫突然齐齐亮出血红大刀,集体冲向指挥中枢护卫中的武曲,狂暴刀影爆发出破开一切的气势摧毁中枢防御,直取武曲。 上官青真正是吓的心肝差点没跳出来,他还没反应过是怎么回事,已见一条人影急速闪来,挥剑便劈,正是面目狰狞愤怒到极点的青主。 青主的速度太快了,上官青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该怎么解释,下意识挥剑抵挡。 “逆贼!”青主怒吼声中带着无比悲愤,没想到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心腹居然是叛徒,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天宫内部的一系列乱象也不知这叛徒究竟发挥了多大的作用。 他这愤怒一剑可谓是全力一击。 当!上官青手中宝剑被一斩两断,实在是青主的宝剑太锋利了,整个人被来势不竭的一剑劈成了两半,从左肩斜劈到腰肋。爆开的血水中,分成两截的上官青瞪大着眼睛,有惊恐,有难以置信。 遭受影卫攻击的指挥中枢大乱,纵是武曲也挡不住这么多影卫的集体攻击,在大量将士的拼命抵挡护卫下后撤。 佛主已经冲了过来对攻击的影卫大开杀戒。 青主心头的愤怒难以言喻,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破军和战如意离开的消息就是上官青泄露给了苗毅,挥剑一阵怒斩,将上官青的尸体给砍了个乱七八糟也未能泄心头之恨。 这一幕令司马问天看的后脊背直冒寒意,做牛做马这么多年的上官青居然是这种下场,难道高冠真是被迫害的? 天庭人马内部大乱的场景,青主怒斩上官青的情形,令严啸有几分目瞪口度,连他都难以置信,青主的身边居然烂成了这样?怪不得牛有德有底气去挑战! “嗷!”黑炭和两名玄女再次发出尖啸。 突袭未能得手的影卫迅速集体转移,在冲来的龙凤二族掩护下强势冲破大军封锁,遁向星空深处。 实在是龙族的冲撞威力太过凶悍了,内部根本难以抵挡,只能让对方冲了出去,仓促射去的流星箭未发挥多大的作用,未能对影卫和龙凤的逃离产生多大的威胁。 青主挥剑一指,就要下令大军追杀,却被佛主一把抓住了手腕,警示他不能冲动,现在的主要目的不是追杀这些叛逆,而是突破阻击前去和广令公会合,不能让牛有德的奸谋得逞,现在分散兵力绝非明智之举。 严啸又再次偏头看向身边,只见两名守护玄女张开了双臂拥抱星空,皓玉般手腕上的储物镯内不断冒出明晃晃的冰焰,冰焰火龙冲天而起,冲向星空分散成一只只冰焰凤凰,振翅翱翔向青、佛大军。 “放箭!” 青佛大军中流星箭箭雨分射拦截,然那些冰焰凤凰并非实体,只是减慢了冰焰凤凰的前行速度,也令冰焰凤凰身躯产生阵阵涟漪般的波浪,却无法阻挡千百冰焰凤凰的驾临,冰焰凤凰哪怕被击溃了也能重新组合起来。 冲入了青佛大军内的千百冰焰凤凰,喷吐一道道冰焰,在大军内肆意驰骋,烧的惨叫声连天。 偏偏狂暴攻击对这些非实体的冰焰凤凰根本没任何作用。 青佛大军内的动乱那真的是一波接一波,简直是没完没了了,青主双目欲裂,佛主眼角都抽搐了起来。 “用法宝收!”佛主突然吼了声。 而对拦截的严啸大军来说,心中的惶恐不安渐渐平息,眼见敌军那边内乱不断,双方士气那真是此消彼长,连青佛大军自己都不知道后面还会出什么乱子,简直是防不胜防啊! 逃离的龙凤二族和影卫在星空中绕了一个圈,在黑炭的接应下,返回了严啸这边,为严啸构成了强力的中军护卫。 而此时逃离的玉罗刹和近卫军叛将也绕了回来,再次加入了严啸的中军护卫。 玉罗刹为其带来了两亿麾下人马,全力支持严啸这边。 至于那些叛变的近卫军将领却没办法将带走的一亿多近卫军拿出来支持严啸,那些被这些将领带走的近卫军人马在储物空间内控制了星铃的使用,压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真要让明白了发生了什么,是不会支持这边的。 不过这些叛变的近卫军将领却将那些近卫军人马的破法弓全部给收缴了上来,一亿多张。 还有那些叛变的僧兵将领,也同样不放心将带走的一亿多僧兵人马给拿出来使用,不过也同样将一亿多张破法弓给收缴了上来。 本来僧兵们并非人人都有破法弓,但是佛祖手上囤积了不少,开战前才下发到了下面人的手上,战事结束了的话又要上缴回收,极乐界那边的状况和天庭这边要控制大片区域的状况有所不同。 青、佛叛军将差不多三亿张破法弓奉上给严啸,严啸大喜,立刻命人下发了下去。 再加上玉罗刹麾下全部装备破法弓的两亿僧兵相助,严啸真正是精神大振,敌我双方的势力此消彼长不说,又多了这么多破法弓阻击,对完成苗毅交代的阻击任务有了更大的信心。 此来苗毅给予了他三亿张破法弓的支持,十亿人马配备三亿张破法弓绝对算是高配比,加上叛军提供的三亿张,还有玉罗刹麾下的两亿张,这边已经拥有了八亿张破法弓的配备,严啸自然是有了信心。 青佛大军似乎找到了对付冰焰凤凰的办法,不断有人拿出能收取东西的法宝,将那些冰焰凤凰给收进法宝内。 冰焰凤凰的攻击威力其实并不大,关键是源源不断喷吐使用的冰焰厉害,却无力抵御法宝的收服。 见此状,严啸立刻对玄女下令,让冰焰凤凰回撤,要将冰焰凤凰撤回布置到自己的大军前锋阵营,用来阻敌,不能浪费在那作用不太大的骚扰上。 损失了两三百只的冰焰凤凰阵容迅速回撤,按照严啸的指示安置在了前锋之后做预备。 青佛大军发动了狂烈攻击,数不清的盾甲锥龙迎着箭雨狂冲而来。 面对如此强势进攻,这边固然拥有了大量的破法弓,可是不少人从未用过破法弓,加之东西刚到手连适应的时间都没有,对破法弓集群攻击的配合上不熟练,屡屡差点被敌军突破防线。 幸好严啸早做了准备,面对攻来差点突破防线的盾甲锥龙,冰焰凤凰立刻迎上去出击,携带冰焰灌入锥龙,在大量破法弓的配合下,反复击溃攻击而来的锥阵,死死守住了防线不让敌军攻入。 见此状,青、佛二人相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各自招揽了一亿人马,收入囊中。 只见二人亲自杀出战阵,皆是孤身杀出,迎着流光箭雨往前冲。 一个周身青气朦朦急速旋转,溜飞射来的流光。一个周身虚空撕裂,射来的流光遁入消失。 饶是二人法力高深,也不敢硬抗数量太过庞大的流星箭集群攻击,只见二人一路冲击的同时,快速在密集而来的流光中快闪,尽量避开太过集中的箭雨攻击。 不一会儿,两人便各自孤身杀入了严啸攻击前沿,如一石撞破城墙,挥舞刀剑杀破防线,所到之处杀的人仰马翻,无人能挡。两人快速清扫出空档,陆续放出携带而来的人马。(。) 第二二一九章 劝降 苗毅一行在星空中快速抄近路驰骋,哪怕是途径了厮杀一带也未做丝毫停留,直奔广令公所在之地。 途中,苗毅反复催促青月快快快,尽管给了严啸强力支持,可想挡住青佛的二十亿大军怕是够呛,严啸能支撑多久他心里也没底。 但毕竟是十亿人马,再加上玉罗刹带领的投靠人马,这么多人就算败也应该能抵挡上一段时间吧? 阎修那边返回的人马也接到了苗毅的传讯,催他们全速赶来,希望还能来得及支援严啸。 八方寺外的战斗一结束,横无道上报战况,惨胜,虽将敌军歼灭,但己方也损失了近半人马,三亿大军只胜一亿五千万的样子。苗毅同样催促他尽快率领人马返回,支援严啸! 一路焦虑中,终于等到了青月和杨召青的禀报,已经抵达了预定地点布置,随时可以对广令公人马发动进攻。 而就在这时,又接到了黑炭禀报,获悉上官青已经被青主所杀,苗毅精神一振,对推进下一步的计划又多了几分信心,立刻联系洛莽:洛帅,青佛大军已被我部人马给拦截,暂时无法支援广令公,我部六十亿大军已经到位对广令公形成合围之势! 听说青佛人马被拦截住了,洛莽精神一振:事不宜迟,可里应外合动手,广令公那边应该对我生疑了! 苗毅:以武力攻打胁迫并非上策,打起来拖延的时间太长,青佛那边能拦截多久我也没底。午路元帅皇浩、未路元帅孤玉城,本王要给他们一次机会,你有没有把握? 洛莽:你想策反他们? 苗毅:不是想,而是要尽力! 洛莽略显沉默道:怕是没了机会,广令公对我生疑,已经将皇浩和孤玉城招到了身边,已经被广令公控制了。 苗毅:控制了也未必就不行,他们在广令公身边同样可以对广令公施压,到了这个地步,就算广令公有死拼的决心,想必他们也不愿为广令公陪葬,就看外部的压力够不够,我需要你配合,若实在不行,再动武也不迟! 洛莽略显沉默:好! 两人开始商量逼降的细节。 一旁的杨庆不时看看忙碌的苗毅,没怎么说话,一直在旁默默观察。 不是他不愿说话,而是战局到了这个地步,双方大军都全部拉了出来,最终的决胜还是在战场上,而战场上的调动指挥和临机应变能力苗毅比他更强,也更有做决断的魄力。 不说别的,譬如用十亿人马去阻拦青佛大军的事换了他是绝对干不出来的,根本就没有胜算,可苗毅还是果断作出了这个决定,他想阻拦来着,可想想还是保持了沉默。放弃阻拦的原因也很简单,若不派人去阻击青佛大军的话,青佛必然要和广令公合流,之后造成的僵持局势将是长期的,他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没有解决办法光知道阻拦有什么用?嘴上道理说说谁不会? 苗毅显然也是看到了这一点,另有决断,不惜牺牲十亿人马! 他也想旁观看看,战局到了这个胶着点上,哪边落后一步都有可能满盘皆输的情况下,想看看苗毅如何一步步推进扭转局势…… 站在山巅上的广令公神情凝重中有阴霾气色,他发现自己上了洛莽的当,洛莽说什么要来做人质,迟迟不来,估摸着已经完成了对麾下人马的部署。 等到他反应过来后,发现已经晚了,攻打洛莽?洛莽握着西军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兵力,攻打的后果是惨重的。放弃洛莽逃走?只怕洛莽现在已经不会放任他顺利离开,他只要一动,洛莽势必要出兵拖住他。 他之所以在此布阵联合青佛大军,是因为知道自己被牛有德给盯住了跑不了,想拖到青佛大军前来参与对牛有德的决战,他好在战局中寻找机会脱离,让青佛大军帮自己缠住牛有德。 然而洛莽现在这么一搞,令他的希望彻底破灭。 勾越走到一旁禀报道:“王爷,探子报,青佛大军在途中遭遇了牛有德人马的正面阻击!” “正面阻击?”广令公有些难以置信,目中闪过一丝希望,问道:“他们已经展开了正面决战?”若真如此的话,青佛大军就已经为他拖住了牛有德,他倒是可以趁机脱身或者伺机捡便宜。 勾越摇头:“据探子目测,牛有德出动了差不多十亿人马阻击!” 十亿人马就敢阻击青佛精锐大军?广令公神情抽搐道:“牛有德这个疯子,这是不惜代价也要对本王下手啊!” 而不远处的山腰,在广令公亲军‘护卫’下的午路元帅皇浩和未路元帅孤玉城也发现了情况不对,发现自己似乎被变相控制了,却不见洛莽与他们同在。 星空浩瀚,无边无际,两人所在之地荒凉一片,看来看去很是无趣。 而就在这时,两人先后接到了苗毅的星铃传讯,给两人的意思都差不多,让两人投靠他,许诺封王,并告知洛莽已经归顺于他,广令公是跑不了了,只说给两人考虑的机会不多了,让两人早作决断。 “牛有德?”先接到传讯的皇浩瞅着默默放下星铃的孤玉城问了声。 孤玉城颔首,两人相视一眼,似乎找到了自己被控制,而洛莽不在他们当中的原因,人家洛莽这是拥兵自重已经不听王爷调遣了。 两人自然不会由得苗毅说什么就是什么,肯定要找洛莽确认。 两人也不好同时联系,略作交流,由皇浩联系上了洛莽。 到了现在也没必要绕弯子,皇浩直接询问:洛兄,你投靠了牛有德? 洛莽:我也不想,可总得给弟兄们一条活路吧?青佛大军已经被牛有德人马拦下了,我们这边实际上早已经被牛有德的人马给包围了,随时可以发动进攻,现在没有攻打是因为牛有德还想劝降王爷便于和青佛的最后决战。其实我们都清楚,随着东、南、北三军人马的一统,天下制衡的格局已经破灭,王爷想再拥兵自重已经不太可能了,何况现在已经被围了,牛有德不可能再让王爷跑掉。王爷不肯降是有他的傲气,他可以做昊德芳,也可以做寇凌虚,可我们呢?我已作出决定,就看二位的,现在倒向牛有德有功,战败投降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下场和待遇也同样是另外一回事。有件事情要提醒皇兄,高冠和上官青都背叛了青主,连玉罗刹也带着人背叛了佛主,真要开战的话,皇兄下面怕是有不少人要倒戈相向…… 此时的广令公也接到了苗毅的传讯。 苗毅开口便道:王爷,我对令女广媚儿的美貌钦慕已久,希望王爷能成全! 广令公自然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到了这个地步,美貌算狗屁,言下之意是希望做自己人,做自己人是什么意思?除了让他投靠一起对付青佛人马没有其他的意思。 人家不说出‘投降’二字只是不想刺激他罢了,真要落在了人家的手上,别说一个女儿,人家届时予取予夺,什么东西都是人家的。 广令公冷笑,手上回复:好说,本王早有将媚儿许配之心,王爷在幽冥总督府就已经知晓,只要牛王爷别盯着本王不放,高抬贵手放本王一马,回头本王立刻让人将媚儿送于王爷,并奉上一份厚实嫁妆! 到现在,他还是称呼苗毅为王爷,苗毅称帝他不接受。 一个广媚儿就想让苗毅放弃吞并西军的机会,这话对苗毅来说是开玩笑,别说一个广媚儿,十个百个千个万个广媚儿送给他苗毅,他也不会答应,有了天下还怕找不出姿色能媲美广媚儿的女人? 到了这个地步,他苗毅若真敢为了个女人放弃战机,自己都没办法对下面浴血厮杀的将士交代。 苗毅话锋一转:青佛大军已经被朕拦下,破军已死,高冠叛逃,上官青叛逃失败被青主所杀,影卫背叛已经投靠朕,龙凤二族叛变已投靠朕,近卫军大量人马叛变已投靠朕,佛界大量人马叛变已投靠朕,玉罗刹携数亿人马投靠朕,群英会已经投靠朕,夏侯家族亦在朕的控制中,洛莽也已投靠朕,朕大军已经将王爷人马给包围! 一连串人员和势力报了出来,听的广令公心惊肉跳,咬牙回复:那又如何,想吓唬本王? 苗毅:白主已脱离镇妖塔,炼狱大军也已脱困,势必找青、佛二人算账,二人已是穷途末路、气数已尽,不过是在负隅顽抗罢了!朕扳倒嬴九光、平灭昊德芳、诛灭寇凌虚,扫平灵山,驱青主出天宫,逐王爷惶恐而逃,掌控夏侯家族,天下大一统时代已经来临,其势不可逆转!就算朕现在放过王爷,放过青佛二人,王爷觉得没有朕的支持,你们能过的安稳吗?只要朕不高兴,这天下必然长期处在动乱中,如今天下大势,只有朕能一扫纷乱,令寰宇恢复清平祥和,除了朕,天下没第二人有此能力!王爷何去何从还需多虑吗?给王爷一炷香的考虑时间,一炷香后,王爷的态度决定朕的大军要不要进攻!(。) 第二二二零章 龙神之一? 握住了星铃的广令公面无表情。 这里刚结束联系,勾越紧急来报:“王爷,四周出现大量人马!” 广令公抬头看向星空,只见远处一群人马冲来,忽又定在虚空,正是牛有德的大军,仿佛是为了印证牛有德的话一般,不进也不退,在那等着。 有些时候攻打也许会逼得人殊死反抗,兵临城下反而能给人更大的压力,颇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味道。 广令公神情有几分扭曲,外有随时能合围的大军出现,内有随时能牵制的洛莽,他知道大势已去,动起手来在劫难逃,但咽不下这口气,牛有德刚刚威逼的话犹在耳边,他堂堂西军掌令天王威震天下这么多年,想让他屈辱投降? 合围大军的出现亦惊动了皇浩和孤玉城联袂而来,走到广令公跟前,两人相视一眼,皇浩提醒道:“王爷,洛莽已投靠牛有德。” 孤玉城道:“听洛莽的意思,我们麾下有不少夏侯家的人,一旦动手,不知有多少人会倒戈相向。” 见两人一开口居然丝毫不提外面合围大军的事,广令公目光落在两人脸上,左右打量一番,徐徐道:“牛有德许了你们什么好处?” 二人又互相看了眼,眼睛余光留心了一下四周的广令公亲军人马,皆静默不吭声。 广令公冷冷盯着二人,明白了二人的态度,敢在他面前这样,必然是已经联系下面做了布置。 稍候,皇浩拱手道:“我二人愿追随王爷赴汤蹈火,只是不知青、佛大军什么时候能赶到?” 孤玉城又道:“王爷,青、佛大军再不来,怕是来不及了。” “滚回去!”广令公淡淡一声。 “……”皇、孤二人愕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滚!”广令公又是一声喝。 “……”皇、孤听明白了,也很无语,都听出了广令公那隐藏在肺腑中的怒火,不敢再激怒他,否则怕小命不保。 两人只好唯唯诺诺退下,小心戒备着四周,飞掠而去,返回了自己的人马那边。 目送两人离去,勾越慢慢看向广令公,提醒道:“王爷,这样放他们回去,怕会生变!” “人心散了,强留有意义吗?要怪就怪本王自己无能,给不了他们想要的!”广令公慢慢环顾四周一圈,目光在自己亲军人马身上扫过,最终缓缓闭眼道:“向青、佛求援,就说我已被牛有德大军围困!” 激烈阻击的战场上,随着青、佛携带的两亿人马陆续放出,严啸大军的攻击防线彻底崩溃。 青佛二人的勇武更是让所部人马士气大振,青佛大军杀声冲天,如惊涛骇浪般撞入这边。 严啸一张脸沉了下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对方攻破了防线,面对青佛大军的强悍战斗力,还有人马优势,他知道此战必败无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死拖住对方。 然青、佛将两亿人马一放出,遥隔着互相点头一下,旋即双双挥舞刀剑直接向严啸坐镇的中军杀来。 两人修为高深、武力强悍自是不用说,手上刀剑的锋利程度更是吓人,阻拦人马手上的武器一对上立马如刀切豆腐般斩断。两人在乱军中如劈波斩浪般杀来,杀的人仰马翻,无人能挡。 严啸脸上神情紧绷,紧盯一路势不可挡杀来的青、佛二人,心知是冲他来的。 玉罗刹等叛将也是心弦紧绷。 黑炭也紧张了,实在是青、佛二人手上的刀剑太锋利了,之前屠龙的场景他又不是瞎子没看到。 黑炭手一挥,苗毅给他的八十多只体型巨大的冥螳螂全部放了出来,做好了应战的准备,实在不行的话,也希望冥螳螂能为他挡上一挡,好让他跑人。 他一贯识相的很,实在打不赢的情况下,他肯定跑人,不会死拼到底。 由此可见苗毅为了这场阻击下了多大的血本,连冥螳螂都全部给了黑炭。 当然,黑炭也不忘提醒两位玄女一声,“两位姐姐,你们要顶住啊!你们若是顶不住的话,龙族和凤族就要灭族了!” 两位守护玄女双双鄙视他一眼,又一起盯向了杀来的青、佛。 眼见二人杀到近处,二女齐齐闪身而出,皆双臂一挥,一对如幻影的巨大霞光羽翅挥出。 青、佛手中刀剑双双劈出,斩在霞光幻影的翅膀上,却无声无息,犹如斩在棉絮上,无法破其柔韧阻力,反倒是羽翅上暴涨的霞光如根根钢刺一般刺的两人生疼,逼得二人迅速闪身退开。 避开后的青、佛皆面露惊骇,皆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护体**居然对那霞光没有任何作用。 “你们是什么人?”青主喝了声。 一玄女面露温润威仪道:“苦冥和青天在我们面前也不曾如此放肆,你们竟敢奴役龙凤二族,干出有违天和之事,令福地变成死地,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 见二女能轻易挡住青、佛,黑炭顿时来了精神,大喊道:“别跟他们啰嗦,弄死他们!” 青、佛却从对方提及自己长辈的言论中领悟到了什么,佛主大惊道:“你们难道是凤族守护玄女?你们不是已经死在了妖僧南波手上吗?” 另一玄女道:“看在曾经与苦冥和青天的交情上不想为难你们,知道是我们还不速速回头!” 回头?怎么回头?青主怒道:“好!只要你们不插手这事,我们保证不再为难龙凤二族,你们让开,不关你们的事。” 黑炭又鬼叫道:“两位姐姐别听这两个小人胡说八道,回头他肯定要纠集重兵血洗荒古!” 佛主挥戒刀指向捣乱的黑炭,“黑胖子,有本事别躲女人后面,出来!” 黑炭立刻喷了回去:“连女人都打不赢,还想和本龙神交手?我一旦出手,可不会像他们这般客气!” 龙神?难道这黑胖子是龙族的八大守护龙神之一?青、佛愣了一愣,有点被唬住了。 “当当当…” 后方突然传来钟鸣声,青、佛回头一看,见是武曲在招他们回去。 在战场上,他们也得听从武曲这个指挥者,见有凤族玄女挡着,拿对方的指挥中枢没办法,二人只好又调头杀了回去,乱军中如入无人之境,实在是彪悍。 玉罗刹等叛将松了口气,玉罗刹本人也是害怕的。 黑炭却怪叫道:“二位姐姐,你们快拿下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二女根本不理他,闪身而回。 严啸亦对二人皱眉道:“为何放过?” 对他的话,玄女倒是认真回道:“我们如今的实力只能挡住他们,想制服他们不太可能,否则之前也不会坐视他们对龙凤二族痛下杀手。” 原来如此,严啸向二人拱手谢过,刚才若无二人阻挡的话,自己怕是会有危险。 “怎么回事?”回到己方中军阵营的青主质问武曲。 武曲禀报道:“广令公求援,说已被牛有德大军围住,怕坚持不了太久,臣建议分兵去援!”他也是见二人被挡住了才将其召回,若能一鼓作气摧毁对方的指挥中枢,他肯定也会等上一等。 青、佛回头看向战场,有点火大,终究是被拖住了,对方十亿多人马,这边就算占据优势能赢,也不是一下两下能歼灭的,得花上一阵时间,对方摆明了就是要拿一堆人命来拖他们。 略作商议,青、佛决定亲率十亿人马赶赴支援广令公,余部留武曲在此指挥,一旦歼灭这些人马武曲再率部赶去驰援。 严啸等人手上人马有限,也只能是眼睁睁看着对方分出十亿人马而去。 不过一见青、佛走了,黑炭立刻扛了支大刀上阵,带着一群冥螳螂欲杀出战阵冲击武曲的指挥中枢,想立个大功。 然而武曲身边囤积了上千万人马,一波破法弓齐射,冥螳螂也吃不消,当场被干翻几只,吓的黑炭赶紧缩了回来,提了支大刀在战阵内放开手脚大开杀戒。 龙族和凤族的体型太过庞大,在不能化为人形的状况下,无法在厮杀的战阵中发挥什么作用,容易伤到自己人,只能在中军看热闹。 洛莽、皇浩和孤玉城降了。 孤玉城和皇浩一脱离广令公亲军的掌控,立刻联系了洛莽,三方一起率领人马向合围的青月投降。 四周乌压压的人马向青月所部投奔而去。 得报的广令公一声不吭,默默站在山巅,一旁的勾越试着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亲军左都督百哲、右都督项满堂皆一脸焦虑地站在广令公身后。 周围山峦间遍布的两亿亲军都看着这边。 任谁都看出大势已去,勾越在广令公边上喊了声,“王爷!” 广令公目光扫过山峦间无数看向自己的目光,淡然道:“给弟兄们留条活路吧,你们不用管我。”说罢转身而去。 他进了山洞内,扔出一座洞天福地,波光涟漪,走了进去。 院子里一群女人纷纷起身看着他,媚娘等人靠近欲说话,广令公抬手阻止了,独自一人进了屋内。 等到勾越再进屋时,只见广令公已经卸甲,躺在了一张躺椅上假寐。 这是几个意思?勾越无语,上前正要询问,只听广令公道:“不要问我,一切由你全权处置,你看着办吧。” 待勾越默默离去后,广令公渐渐闭目,脸上皮肉哆嗦抖动,在那闷声嘤嘤啜泣,老泪纵横……(。) 第二二二一章 决战在即 见到勾越出来,媚娘迅速迎了上去,问道:“王爷这是?” 勾越看向一群女人,一双双满是忐忑的眼神,一个个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这些女人在担心什么,如今毕竟是大战时期,王爷突然这个样子,这帮女人估计想不担心都难,毕竟全家上下的富贵都倚仗于王爷,而王爷不想跟她们说什么怕是也有无言以对的成分。 勾越也不知该对她们说什么,可事已至此,也瞒不过去了,迟早要面对,轻叹了声,“大势已去!” 这四个字令众人如遭雷击,有人脸色煞白,有人极度惶恐不安。 有些事情不到自己头上不知道害怕,以前惯看别人家落没时的凄凉模样,一想到自己也有可能从荣华富贵的锦衣玉食坠落成猪狗不如,无限恐惧袭上心头。 媚娘双手纠结在了胸前,颤声道:“怎会这样,不是还没有打起来吗?怎么就大势已去了?” 勾越又是一声叹,这个让他如何解释,这群女人平常也不接触这个,哪是一时半会儿能解释的通的,熟悉情况的人稍微一点拨就明白,无知的人处处是疑惑,很难一下两下解释的通的。 他也不想对这群女人解释王爷是不战而降。 当年的四大天王,嬴九光宁死不降,寇凌虚宁死不降,昊德芳但求一死,唯独王爷是不战而降,只怕王爷自己都没办法面对自己的不战而降! 现在广令公让他全权处置一切,外面的局势也由不得他再跟这群女人耗,他得解决问题尽量保障广家的最大利益,略沉默之后,对媚娘道:“牛有德大军已将这里围困,随时会发动进攻,娘娘,牛有德点名要小姐!” “要媚儿?”媚娘呼吸急促,脸色难看,问:“难道连青、佛也败在了牛有德的手上?” 勾越摇头:“还没有。” 媚娘不甘道:“那为何要向牛有德屈服?” 这个让勾越如何解释? 两边人马都纷纷朝这边而来,就是因为王爷手上的三十亿人马是青佛和牛有德决战的关键节点,牛有德七十多亿人马,青、佛二十多亿人马若能联合王爷的三十亿人马就有五十多亿大军,青、佛手上毋庸置疑还囤积有大量的精良装备可武装王爷的人马,届时其精锐程度和装备优势足以与牛有德的大军正面一决胜负,王爷这边一倒向牛有德的话,这天下谁主沉浮就已经没了悬念。 跟她们详细解释这个没任何意义,你越解释她们问题越多,也没时间慢慢解释说服,许多问题跟女人是没办法解释的,还是让她们以后自己慢慢理解去吧。他只能告诉她们:“娘娘,牛有德大军随时会发动进攻,留给我们的时间有限,一旦进攻开始,咱们这里无一人能幸免!娘娘,还是把小姐交出来吧!” 媚娘摇头,她无法想象自己女儿会经受什么样的屈辱,扭头转身,朝屋内跑去,要去找广令公。 谁知刚跑到门口,便听广令公深沉声音传出,“擅闯者斩!” 媚娘身躯一颤,止步,慢慢后退,瞬间泪流满面。 很快,一群女人拥了上去,将媚娘给拉到了一旁团团簇拥着劝着。 “妹妹呀,你可是一家主母,得为全家人考虑啊!” “妹妹呀,现在不是为一己之私的时候,不能感情用事,得考虑大局啊!” “姐姐,牛有德这是要君临天下啊,媚儿跟了牛有德并不辱没……” 一群女人纷纷变着法子劝媚娘将女儿给送出去,那叫一个苦口婆心,甚至哀求,有人更是抹上了眼泪。 马上要刀斧加身,搞不好要掉脑袋了,送出去的又不是她们的女儿,若是一个广媚儿能保大家的性命,何乐而不为? 勾越在旁冷眼旁观,看这群人丑态百出的样子,真以为人家牛有德会在乎一个广媚儿?把广媚儿送给牛有德是他的决定,是他擅自做主为广令公做出的决定,他只是要把一个态度传递给牛有德,其中内因不值得跟这些人详诉,一个好的结果才是这群女人需要的。 待到勾越再从山洞内走出,身后跟着冷冷清清一身素白衣裳的广媚儿,黯然落寞,左右还有陪护丫鬟。 飞天而去,抵达包围大军阵前,一行经过搜查见到了青月和杨召青。 大军人马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广媚儿的身上,一个个暗赞,真乃世间罕有的绝色之姿…… 途中疾驰的苗毅接到传报,申路洛莽、午路皇浩、未路孤玉城已经率军投诚,唯独广令公不降,也不见这边任何人,但广令公却将广媚儿送给了他。 这是几个意思?苗毅有点被搞糊涂了。 但三路人马的投降,意味着大势已定,苗毅精神大振,命青月和杨召青立刻将投降将领的兵权给剥夺,与麾下人马剥离,暂为中军帐前听用,待战后再论功行赏,将投降人马混编打入各部接受统领。 人马如此不断吞并扩充,最得利的是苗毅的南军旧部,是那些冒险跟着苗毅起事的人,下面不少人的职位已经是几连升。说什么与降军一视同仁,那都是虚的,怎么可能一视同仁,你刚投降过来的不可能就升官吧?你这边降了,我这边就立功了,我自然是升官。苗毅还得靠那些旧部为他掌控如此庞大人马,自然是要优待的,而这些旧部一路跟着苗毅飞黄腾达,正是亢奋的时候,那绝对是全力拥护支持苗毅的,否则损害的就是他们自己的利益。 而苗毅这里已经接到消息,青佛已率领十亿人马分兵而出,最后的大决战即将来临! 大事在即,一些小节方面的问题可以放以后再处理,广令公的问题可以暂时不管,不过他还是下令让杨召青通告西军投降人马,封广媚儿为安乐天妃! 这是苗毅称帝后第一个册封的天妃,安抚西军降军人心是首位的。广令公经营西军多年,苗毅能想象到那些投降的旧部是愧对广令公的,许多人还是心向广令公的,若非形势所迫只怕未必会降,这也意味着广令公的号召力仍在,不比昊德芳和寇凌虚等人已死,这个时候他不想再出什么乱子。 封广媚儿为天妃是想告诉西军人马,你们可以安心,我不会亏待广令公,你们大可以放心为我效命! 同时也是告诉西军上下,广令公已正式降我! “安乐天妃!” 洞天福地内,伤心不已泪流不止的媚娘愣住,她还担心女儿当做投献物品般送出会受辱,谁知才刚送出去立马就被封为了天妃,仅凭‘安乐’封号,就知牛有德要表达出的态度。 “这好像还是牛有德册封的第一个天妃吧?” “媚儿还真是好福气呢!” “姐姐,这下你不用担心了吧!” 别小看一个封号对西军上下的影响力,仅凭这个封号,至少立马让这洞天福地内的女人们心头石头落地,已经知晓了牛有德的用意,不会为难他们。于是一群女人又围在了媚娘身边又是恭维,又是恭喜的,媚娘也哭不出来了,反倒有点不好意思,心中略喜。 表面的恭维声之下,其实有不少人是羡慕嫉妒的,没想到会是这样,早知是这般结果,之前自己就该趁媚娘不愿意时喊着让自己女儿顶上去。 天妃呀!看看战如意那个如意天妃就知道了。 不少女人之前还琢磨着,反正广家没落了,以后不用再看媚娘的脸色,以前的不快得找机会羞辱回来,谁想人家女儿一转眼成了天妃,成了广家上下的倚仗,谁还敢给媚娘脸色看? 一点嘀嘀咕咕的小心思不得不摁下,换上笑脸,心中却哀鸣,这母女的命咋就这么好! 广令公的两亿亲军未接到投降的命令,还在外面山峦间守着。 苗毅没花精力干出攻打的事,只命青月留了五亿人马盯着,剩下的八十多亿人马大部迅速向青、佛来向迎去,其中支出了二十亿人马紧急赶去驰援严啸。 手上有了充足的兵力,又解决了西军这个后患,苗毅准备两线同时作战,一举解决青佛大军! 听了司马问天的奏报,星空中疾驰的人马紧急停下。 收编西军的过程,苗毅那边控制的很严密,严防走漏消息,但是广令公身边的家眷中却有监察左部的探子,广令公那边现在似乎也没心思在乎这个,让监察左部的探子趁机走漏了消息。 “广令公如此没骨气,有何颜面去见嬴九光、昊德芳和寇凌虚!”青主气得跳脚。 佛主脸色也阴沉了下来,面对牛有德如此重兵而来,这边根本没有任何胜算,知道这下是真的麻烦了。 两人碰头略做商议,本想回兵与武曲会合先歼灭严啸所部,但考虑到凤族守护玄女,还有那个什么龙神,可能会坏他们的好事,所以还是决定继续前行,以十亿人马与牛有德进行决战。 尽管知道打不赢,可他们的目的是尽量消灭牛有德的人马,两人欲在万军丛中直取牛有德的性命。 就算他们的人马打没了,哪怕杀不了牛有德,他们也相信自己有能力从乱军中脱身。而只要牛有德一死,牛有德麾下吞并的人马太杂,除了牛有德根本无人能压制的住,群龙无首必然内讧,天下将会分裂出比以往更多的大大小小势力。事后凭两人的号召力,随时可以再聚集起一批人马逐一再行吞并。 至于不战而逃和投降,根本不可能在两人的选项之内,哪怕再势弱,也要跟牛有德死拼到底,绝不可能拱手让出天下!(。) 第二二二二章 妖僧现、龙船出 获悉苗毅已经派了二十亿大军来援,后续还会有阎修和横无道人马来援,严啸心中大定,再不济他坚信自己等到二十亿大军来援还是没问题的。 获悉苗毅要和青、佛进行最后决战,严啸又担心起了苗毅的安危,因为之前见识过青、佛二人的强悍武力,那绝对是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的人物,何况还是两个。他深知苗毅一旦出事,打赢了青、佛人马也没用,这边绝对要陷入大乱,各派系的势力谁能服谁?如今只有让他们臣服的苗毅能镇住! “二位玄女,青、佛二人的实力非常人能挡,陛下恐有危险,希望二位能尽快赶去相助。”心存忧虑的严啸对两位凤族玄女表示恳请。 两人没有推辞,当即答应尽快赶去,留了龙凤在此协助,一旦这边有所不测,成群龙凤也能尽量掩护严啸撤离。 玉罗刹领了一万精锐弟子随行护送, 黑炭本也要赶去,被二位玄女拦下了,其他人不懂怎么指挥这些护卫中军的冥螳螂…… 苗毅这边等到青月率领而来的人马碰头后,立刻率人折返,一路上天眼锁定了青、佛。 一行雄心壮志,意图一统天下。 一行破釜沉舟,欲一决胜负。 双方大军不可避免地迎面对峙在了星空。 一方近七十亿人马在星空展开,气势汹汹。 一方十亿人马列阵星空,绝不退缩。 两军对峙,双方主帅露面相见,心情各不相同。 苗毅依稀还能想到在御园初见青主时的情形,当年他真的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有资格与青主两军对垒分胜负,更没想到自己居然能有机会将青主给取而代之,遥想当年青主随便一句话便能置自己于生死一线挣扎,那般苦苦挣扎求生的往事犹如昨日,只怕当年的青主也想不到会有这一天吧! 佛主拨动着手上念珠,细细打量着苗毅。 而青主一见苗毅便是满腔怒火,想到发妻夏侯承宇落在人家手中,儿子青元尊被对方所害,战如意连同腹中骨肉亦死在人家手中,偏偏此獠却是自己当年一手选拔出来的。 对他来说,他觉得自己是养虎为患。 可对苗毅来说,却不认为青主当年有多照顾自己,一切都是自己小心翼翼周旋来的。 总之对青主来说是新仇旧恨,见到苗毅可谓瞬间眼红,戳指怒喝:“逆贼!还不快快受死!” 苗毅朗声回道:“天下人心向背,尽在眼前,还不快快束手投降,可免一死!”信手抓出了九鼎剑在手。 见到九鼎剑,不免想到父子受人挑拨反目成仇的事,青主拔剑怒吼:“可敢与朕决一死战!” 苗毅冷笑道:“瓮中之鳖,也敢言勇?” 大战一触即发,谁知星空中却传来一声睥睨众生的漠然讥讽声,“说的不错,都是瓮中之鳖!”声音雄浑。 众人齐刷刷回头,看向了随法力波动而来的声音来向,只见一条黑线从远处飘荡而来。 黑线临近这边突然一翻转,却是一块飘荡在星空中的黑布,上面有金线绣出的经纬纹路,确切地说是一块黑色袈裟。若非声音传来,只怕还真难注意到。 “咪嘛呢嗡……”一阵梵音传来,听着声音不大,却似洪钟大吕震人心神。 只这瞬间,不知多少人精神陷入恍惚中。 就连苗毅也是精神一恍,体内法源却是弹起一股明波荡涤体躯,瞬间又恢复了清醒。 恢复清醒的瞬间,苗毅大吃一惊,脑海中立刻想起一个人来,妖僧南波! 这一刻,苗毅真正是暗暗叫苦,妖僧这个时候出现,莫非是法力已经恢复了当年的巅峰?若真如此的话,怕是麻烦大了去,人家敢出现必然是有所倚仗。 他记得夏侯拓说过,妖僧得要万年才能重回当年的巅峰,万年没到,潜隐这么多年,怎会这个时候跑了出来,难道这老妖怪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苗毅迅速看向左右,发现迷茫神色的人不少,尽管做了防御妖僧的准备,可并非所有人都一直封闭着六识。 反观青、佛二人的神色反应似乎没受什么影响,不知二人事先做了什么准备。 青、佛脸上亦是惊骇神色。 就在这时,一阵“叮叮咚咚”的琴音传来,轻柔,逐渐恢宏,如铺天盖地而来。 陷入沉迷神色中的人马纷纷一哆嗦,犹如从噩梦中醒来,思绪坠落深渊时仿佛被这琴音给拉了回来。 青、佛脸色又是一变,双双猛然回头看去。 众人看向琴音来处,只见一艘白玉般的巨大龙舟从星空深处驶来。龙船巨大而精美,恢宏壮观,许许多多的僵尸身上拴着链子,拖曳着巨大龙船前进,给人一种莫名的震撼感。 十行宫众人‘v’字型站在船头,船楼上戴着斗笠手扶禅杖的巫行者在右,一袭黑色披风头戴黑色高帽的高冠在左,白主居中,手抚一只长达一丈有余的古琴。 古琴上浮雕日月星辰,三只龙头犹如从云海中探首,龙身三色为弦,看款式原本应该有八根琴弦,不知何故只剩三根。 两鬓垂白发,素青披风裹着白衣,一手后背在披风下,一手修长五指优雅拨弄着三根琴弦,神情淡漠,星眸将大军对峙情况尽收眼底。琴音正是来自这艘龙船,来自白主的手下拨弄。 幽冥龙船!巫行者!苗毅瞳孔骤缩,紧盯着抚琴的男人,这么多年,终于又见到了他,却是选在这个时候露面,他无法肯定对方是敌是友。 青、佛二人意图决一死战的气势已经被压了下来,死死盯着龙船上抚琴的男人,一如既往的好气质,一如既往地潇洒,困了这么多年只是添了些沧桑而已。 苗毅不能确定对方是敌是友,他们却能确定白主是来者不善! 两人之前惦记着就算战败也能脱身,现在却是没了把握。 还有那些拖拽龙船的僵尸,青佛等人对这些僵尸是什么人并不陌生,不少老熟人面面相觑。 站在船楼上的高冠令青主脸颊狠狠一抽,想到了被他斩杀的上官青,似乎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 飘来的黑色袈裟突然张开,原来是对折的。袈裟一打开,里面冒出了一群人。腾、成二人认出了赢月,认出了原嬴九光麾下的旧部,只是没认出已经恢复了青春的左儿。 一个赤足赤着上身体型高大的僧人露面在前,鼻梁高挺,脸颊深陷,颧骨突出,正是妖僧南波。抬手拉住飘荡的袈裟一角一扯,袈裟翻卷而来,斜披在了他的肩头,掩盖了胸腹上的坚实肌肉。 有上官青的心腹手下杜桥为内应,他要找到大军动向不难,只是后来上官青被青主所杀,杜桥身为上官青心腹也不能幸免。他其实在一直跟着青、佛一行,一直在等待时机露面,只是手法特殊没被发现而已。 如同他曾经对左儿说过的那般,他要等人到齐,否则让哪个人跑了的话,纵然是他,也难找到。 青、佛二人看着这个赤足披着黑袈裟的僧人,眼中有惊恐神色闪过,若说面对白主还能勇于面对,但面对妖僧南波,二人心中隐隐有恐惧。 妖僧南波深邃目光扫过青、佛,这两个欲在封印之地置他于死地的人,目光落在苗毅脸上,想起差点死在苗毅手上的情形,脸上浮现诡异笑容,“牛有德,我们又见面了!” 相对青、佛二人来说,他更恨苗毅,纵横天下以来,还从未有人把他当白痴一样耍过,凭他的身份为了株血莲跑来跑去为苗毅办事,事办好了,结果苗毅不认账,不认账也就罢了,赖了账还想弄死他,天下哪有如此无耻可恨之人? 苗毅面无表情,没回话,目光瞅向了白主,明知妖僧来了,白主还露面,是一伙的,还是有恃无恐? 琴声一停,幽冥龙船也停在了远处。 妖僧南波霍然回头目光直视幽冥龙船,盯着白主冷笑一声,又盯向了巫行者,咧嘴露出深深笑意。 一向淡定的巫行者斗笠低垂,不敢对上妖僧的目光,竟有颤栗的感觉。 妖僧南波目光又回到了对峙大军,声音嗡嗡回荡道:“打!继续打呀,怎么不打了?” 现场无人吭声,哪怕是不认识妖僧南波的,从之前那声梵音差点把大家给控制了,也大概猜出了是谁。 妖僧的出现,幽冥龙船的出现,战场一触即发的气势荡然无存。 嬴系旧部面露戏谑笑意,也有兴奋神色,他们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尤其是嬴月,怨毒的目光不时在青主、腾飞、成太泽和苗毅的脸上扫过。 远处,一行人紧急停下,正是凤族两位守护玄女,还有玉罗刹。 两位玄女伸手一拦,面露惊恐道:“妖僧南波!” 她们许久以前是和妖僧南波面对面交过手的人,知道妖僧有多恐怖。 玉罗刹只见过妖僧神魂,没见过本尊,闻言吓一跳,这老妖怪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真正是要人命的事情。 一行已不敢再靠近。(。) 第二二二三章 尘缘劫难 妖僧南波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缓缓回头看去,眼神中流露出玩味神色,漠然道:“凤族的两个女人居然还活着,还变年轻了!这回人来的还真齐,也罢,一次解决了省事,这次我不杀你们,留你们两个给我当坐骑!赢月!” 嬴月道:“弟子在。” “师傅送你一件礼物!”妖僧南波伸手指向对峙大军,傲然道:“把这所谓的天下送给你当礼物,怎么样?” 嬴系旧部人马听的精神一振。 嬴月恨恨道:“弟子对天下没兴趣,只想为嬴家报仇雪恨!” 腾飞和成太泽心中暗暗叫苦,这女人居然成了妖僧南波的弟子,有没有搞错? “给你,你就受着!”妖僧南波淡淡一声,仿佛要取这天下犹如探囊取物般简单,深邃目光一扫众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给你们一次机会,愿意臣服者来我这边。” 众人静默无声,双方大军中不少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出现这样的事情谁也没预料到。 楼船上,白主微微偏头问巫行者:“你确认他再次复出时就是寂灭时?”问话声只有这边几人能听到。 巫行者叹道:“我若能算这么准还得了,哪敢撞上来,眼前会面肯定绕过,还用怕他吗?我只是对预测星门位置有把握,我因众生愿力而成,对这方面只是隐隐有那预感而已,不准确的。” 白主朝苗毅那瞥了眼,“对他,你不是算的挺准的吗?他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巫行者:“当年我是隐隐预感到有大气运的人会因你而出,结果真的有人找到了你,我可没说一定。可你看他现在的样子,你还觉得准吗?像是能过这一关的人吗?你觉得他能对付妖僧?” 另一边的高冠偏头看来,不知这两人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见无人应答,妖僧南波手指身旁嬴月,“看来都不愿臣服,我弟子嬴月在此,谁敢来挑战?谁敢来挑战?” 他连问两声,然而有他撑腰,谁敢出来应战? 无论是苗毅,还是对面的青、佛二人,也都不吭声,已经渐渐憋上了劲,知道妖僧不会放过他们,一旦妖僧来硬的,只能是一拼,目前都是静观其变再做应对。 毒星,南无门宝库。 幻象充斥宝库内,街道人来人往,无论男女老幼都是同一张脸,连来往牲口禽畜都隐隐带了那张脸的轮廓气质。 忽然,一只乌鸦飞来,扑棱振翅,落在了一根树枝上,犹如异类,因为这只乌鸦的脸部轮廓不符合那张脸。 由于这只乌鸦的到来,街头幻象似乎遭到了破坏,刹那犹如大风吹过尘土,将宝库内的幻象一扫而空。 盘坐在莲花宝座上的八戒眉头一颤,“唉!”轻轻叹息了一声。 下面盘坐的白娘子睁眼抬头看来,略带疑问:“师傅何故叹息?” 八戒双目微微睁开,轻声叹道:“白音,我俗世尘缘似乎遇到了劫难,若不化解了却,我此生怕是难融大道,你去替我了结吧。” “是!”白娘子起身合十应下。 八戒挥手朝下方一指,一道无声无息的虚空裂缝出现在了白娘子的跟前,白娘子合十迈步而入。 “谁敢来挑战?” 当妖僧南波第三声带了几分厉色的叱问话音刚落,一道虚空裂缝突然划破星空。 一个长发披肩白衣如雪的女子合十出现,纤纤玉足赤着迈步走出了虚空裂缝,面容恬静慈和,虚空裂缝骤然隐没在她身后。她就静静合十飘浮在喊话的妖僧南波阵容对面,仿佛是应妖僧南波的喊话而出现一般。 白娘子凭空现身,令无数人为之一怔。 “白娘子?” 青、佛二人异口同声,两人面面相觑,能喊出名字显然是认识。 “白娘子?” 幽冥龙船上略有骚动,站立在船头的吴长、火真君和阴二郎亦是异口同声地瞪大了眼睛,满眼的难以置信。 吴长愕然看向一旁的问道:“这女人刚才是怎么出来的。” 火真君木讷道:“你问我,我问谁?” 阴二郎:“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这是从哪冒出来的?” 船楼上的白主蹙眉看着这一幕,目光落在白娘子合十的双手上,目中流露出若有所思神色。 合十漂浮的白娘子明眸大眼清澈,静静飘转一圈,看到了大军对峙的情形,也看到了各方对峙的情形,目光落在幽冥龙船的人身上,微微欠首一笑。 白娘子也不知道现场究竟发生了什么,发出温柔声音在星空回荡:“冤家宜解不宜结,各位就此罢手可好?” 这样说是不会有错的,可这话有点对应妖僧南波刚才的嚣张之言,这是要让妖僧南波罢手的意思。 妖僧南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放出了狂言,现在让他吞回去,也得他能咽下去不难受才行。 不过也的确憋的妖僧南波难受,有些欲言又止,对方刚才现身的这一手,他做不到,有点忌惮,不知这人哪冒出来的。 更让他憋的难受的是,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他的身上,仿佛都在问他,你答不答应罢手? “这是什么人?”苗毅偏头问了声,怎么看起来青、佛他们都认识似的,刚才明明看到这女人对白主那边颔首致意,天下还有这么一号人物能震慑的妖僧南波尴尬吗? 他怀疑这女人是妖主,可妖主的画像他见过不少次,面部轮廓似乎不像。再说了,妖主能震慑妖僧南波? 有点目瞪口呆的腾飞回道:“陛下,此人名叫白音,人称白娘子,是白主当年的手下,已经消失了很多年。” 苗毅问:“很厉害吗?” 腾飞:“当年算是高手之列,和十行宫宫主差不多的档次,现在看起来好像比当年厉害了不少。” 苗毅不禁看向白主那边,难道这就是白主明知妖僧出现了还敢露面的原因? “白娘子是谁?”凤族玄女听到身旁的玉罗刹诧异之声后,不禁请问一声。 玉罗刹大概解释了一下,和腾飞所述差不多,凤族玄女不由也看向了白主那边。 “这女人是谁?”妖僧南波眼睛盯着白娘子不放,头略偏,问恢复了青春样貌的左儿。 “白娘子,白主当年的手下……”左儿也大概介绍了一下。 听完介绍后,妖僧南波越发郁闷了,白主的手下,当年实力还不如白主,可看这样子像是实力不如白主的人吗? 他并非怕了白娘子,想当年再强大的对手他也敢挑战,只是他又不傻,一个不明底细的人往往会闹得你吃不了兜着走的,纠结的是身边居然没人清楚这女人的真实底细。 “白娘子,那不穿衣服披袈裟的和尚就是妖僧南波,你小心点。”龙船上的吴长突然大声喊了句,倒是比较关心白娘子的样子。 这一嗓子出来,之前无数只是猜测妖僧身份的人算是得到了确认,暗暗心惊。 白娘子飘转过来,看向了妖僧南波,也明显有些惊讶,“你就是妖僧南波?” “是我!”妖僧南波冷笑一声,“破碎虚空,横跨星空,看来有点本事,你想干预我的事?这事和你无关,不要自找没趣!” 白娘子明白了,又不是没听说过这老妖怪的事,看来师傅所谓的尘缘劫难就是指这妖僧了,合十道:“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龙船上的吴长有点牙疼道:“阿弥陀佛都出来了,这女人真的出家了?” 一旁的火真君嗯了声道:“才看出来?你这是不死心呐,趁早绝望吧!” “成佛?”妖僧南波忽仰天哈哈大笑道:“我就是佛,何须再成?” 白娘子:“你斩断轮回已遭过一次劫难,为何还不悔悟?若再造次,怕是天理难容,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妖僧南波冷哼道:“如此说来,你是非要干预我的事情不可?” 白娘子摇头:“只是劝你及早回头,凭你的修为应该及早超脱方得如来,何苦屡屡为难众生乱入世间因果,难道不知你自身就在因果之中?” “少说废话!”妖僧南波不屑一声,压根就听不进去,什么道理之类的他听的多了去,回头对嬴月道:“有人出来挑战你,正是印证你修炼成果的时候。” 他这是让嬴月先出面试试水,看看对方的深浅究竟如何,毕竟一点底都没有,身边居然没一个人搞的清。 嬴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师傅的用意,可她挟怨报仇而来,隐忍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今天,又岂能因人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算了。 嬴月一个闪身而出对上了白娘子,身躯之上骤然笼罩了一层撕裂虚空的影子。 观望中的青主对佛主传音道:“像是你的无间**!” 佛主皱眉,他自己也觉得有点像,但也不足为怪,当初在封印之地妖僧南波可是能背出他修炼的无间**,妖僧既然知道修炼功法,传授给自己的弟子也不足为怪,然而很快发现不像了。 嬴月周身笼罩的撕裂虚空的影子突然快速旋转,犹如龙卷风一般,又快速形成了条状在周身挥洒,身上像长满了小辫子。 第二二二四章 此劫大凶 形象显得有些诡异。 白娘子似乎想说什么,然嬴月根本不跟她啰嗦,就这样照着白娘子冲了过去,信手一挥,就是一记撕裂虚空如无数小蛇闪烁的鞭影抽了出去,如雷霆甩出,任谁都看出攻击威力巨大。 白娘子合十的双掌亮出一只,翻掌一推,一道白玉掌影如一尊石碑迎出。 轰!鞭影溃散,轻巧化解,证明了两人的修为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嬴月冲势依旧不停,临近时,双臂一张一抱,身后拖曳的密密麻麻辫子一起甩了出去,迅速变长,如一只大碗般包裹向白娘子。 “阿弥陀佛!”白娘子轻轻一声佛号,双掌再次合十身前,浑身上下骤然爆发出柔和白光,体内仿佛有一道旭日升腾而出,合抱而来的辫子还未缠住白娘子,便被柔和白光鼓涨如气球,难触碰到白娘子的身。 嬴月不断挥舞双臂,身形后退,明显看出她想勒紧施压。 这一幕令不少人心惊,两人分明都能驾驭虚光如实物。 妖僧南波面无表情地仔细观察着两者之间的胶着。 “白娘子怎么光抵挡不还手啊!这还是那个心狠手辣的白娘子吗?”幽冥龙船上的阴二郎略显着急道。 他这里话刚落,始终不依不饶的嬴月似乎真的激起了白娘子的反应,包裹在虚空辫影中的柔和白光猛然如旭日跳出云海,绽放出万丈光芒般。 轰!嬴月拼命拉拽绷紧的纠缠辫影瞬间崩溃,炸成了虚无。 噗!嬴月仰天狂喷出一口鲜血,被震飞了出去。 两人明显不是一个档次的对手,白娘子不反击则以,一反击嬴月根本无法抵挡。 左儿闪身而出,抱了嬴月退回。 这里人还未回来,妖僧南波猛然一拳轰出,如九霄惊雷划过星空,一道撕裂虚空的影迹宛若一道霹雳轰在了白娘子身躯上绽放的光芒上。攻击威力撞上白光,此消彼长的衬托下方显出一只巨大的拳影,白光遭受攻击的一面迅速被打压了下去,白光直接被一拳给轰灭了。 白娘子被震的后飘了一段距离才稳住身形,看向妖僧南波的神情渐显凝重。 “没想到这世间又出了一个神魂境高手!”妖僧南波冷哼一声,闪身而出,徒弟一吃亏,做师傅的立马出手了,这出手一称量深浅,方发现也不过如此,盯向白娘子的目光中露出一丝贪婪觊觎神色,“你那破碎虚空、横跨星空的法门我倒是很感兴趣!” 他之前还以为白娘子的实力强悍到了能破碎虚空、横跨星空的境界,令他不敢轻举妄动,一交手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完全是自己吓自己,对方应该是掌握了一门高深的术法。这门术法确实很吸引他,意图占有。 神魂境高手?龙船上的吴长、火真君和阴二郎面露惊骇神色,似乎无法相信,白娘子的修为居然已达神魂境?居然突破了如此难以逾越的一关,真的假的,妖僧没撒谎吧? 船楼上的白主目光闪烁,似乎也有些讶异。 不过一群人都留心到了白娘子的眉心法相,施法之下已不见法相,之前还以为白娘子是做了什么掩饰,此时经妖僧南波提醒方知白娘子的修为已经是返璞归真! “神魂境…”青主嘀咕一声,与佛主看向白娘子的眼神都有些莫名。 谁都知道修为突破神魂境意味着什么,实力都是其次的,最主要的是意味着长生。 妖僧南波身形一闪,带出久久不消的虚影,直冲白娘子,一拳拳接连轰出,轰鸣阵阵,一道道撕裂虚空的痕迹如魅影闪过,集中轰向白娘子,听那搅动星空的动静,没领教过的人不知威力究竟几何。 白娘子神情极为凝重,双掌连翻,推出一尊尊巨大如石碑的白玉掌影,对轰而去。 带着几分幻灭迹象的撕裂虚影摧枯拉朽般,将一尊尊白玉掌影轰散,狂啸四散的法力波动澎湃,排山倒海般,纵容是遥站观看的人也如同遭遇风暴一般,修为差的人拼命施法抵御着。 不知多少人惊骇,两人才刚一交手,那声势就像要搅翻星空一般。 双方大军人马一起施法,浩浩荡荡涌动的法力方将涌来的狂暴法力波动给消散于无形。 隔空交手不分上下,难分胜负,可见双方的实在修为相差不大。 妖僧南波双眼兴奋的冒光,一脸的战意澎湃,拳出之际,嗡嗡出声道:“自从三仙伏诛,多年来,再无可让我一战的对手,只道这世间人才凋零,空余寂寞,不想我一出山,立刻钓出一个,好!拿出你的全部本事,看你能挡我多久!” 话落,似乎隔空交手已难以让他过瘾,人影狂冲而来,双臂交错护头,以身躯强撞如巨大碑文的白玉掌影,一路撞溃掌影,轰鸣声在星空翻荡。 两人近身相撞的一刹那,双双一掌拍出。 妖僧黑袈裟猎猎飘荡,轰出的手掌幻影如金如铜,金光灿灿,掌影边缘有撕裂虚空般的细微裂纹,恍如掌影周围笼罩一层黑光,金光和黑光交织出的华丽透着诡异。 白娘子裙袂飘飘赤足,一头长发亦在身后猎猎飘荡,拍出的掌影爆发浓郁白光。 双掌相撞的瞬间,灿烂金光如霞,金光暴涨,白光洁白纯正同样暴涨。 金光华丽炫目,白光堂堂正正,有浩然之气。 轰鸣声中,撞击的一双巨大掌影周围虚空震碎,又复还。 金光和白光不竭,但金光掌影周围笼罩的一层黑光渡向了白光,似乎粘在了双掌之间。 白娘子美目瞪大了几分,发现妖僧南波的掌影中产生了强大的吸附力量,无论自己再怎么撤掌居然都撤不回来,狂催法力欲推开,却发现那撕裂虚空般的细微裂纹组成的黑光恍如无数裂口,直接施加的法力再强大也从那裂缝中渗入了进去,对妖僧似乎没什么影响。 双方的掌影都在继续缩小,在外人看来似乎是被交手的双方给推挤压缩小了。 只有白娘子自己心里最清楚,自己已经被妖僧钳制住了无法脱离,双方越靠近她就越危险。另一立于胸前的手掌翻手掐指连弹,一道道白光指影呼啸而去,射向对方。 妖僧南波一声冷笑,单手一扯肩头黑袈裟,在手中搅动如黑幕,将射来白光指影抵消于无形。趁势一抖袈裟,袈裟如波浪般荡去,白娘子迅速回手抵御。妖僧却趁势甩手一抖一劈,黑袈裟如一道黑刃斩向了白娘子。 白娘子纤指翻弄,避开黑刃,侧面一把抓住了黑袈裟。 然惊变突生,妖僧南波扯着袈裟一抖,抓在白娘子手中的一头猛然暴涨,如蛟龙一般变长,瞬间绕白娘子胳膊而上,快速将白娘子席卷缠绕。 白娘子大惊,身上猛然爆出刺眼白光。 妖僧却是猛然一撤抵住的那只手掌,顺势一拳轰出,如惊雷般打出。 白娘子想躲避,却又被妖僧用袈裟扯住了,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硬生生挨了一拳,身上爆出的刺眼白光亦被这一记重拳给打散。 “噗!”遭受重击的白娘子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卷住她的黑袈裟似乎也承受不住双方的巨大力道崩开了,从卷住的黑袈裟中脱身的白娘子旋转着甩了出去。 妖僧袈裟一抖,黑袈裟轻飘而回,又斜披在了肩头,一脸不屑地瞅着白娘子,“我大手段还没使出来,就吃不消了?还当有多大的能耐,就这点本事也敢跑出来在我面前出头,真是不自量力!” 白娘子口中又涌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衣襟,刚才那一击挨的太实在了,已经受了重伤。 “白爷!你不是有办法吗?白娘子危险了,快阻止妖僧呐!” 龙船上的吴长猛然回头看向船楼上的白主,着急叫唤一声,那意思显然在问怎么办。 白主似乎没有插手的意思,微微摇头道:“不用心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后面还有真正的高手没出现!” “真正的高手?”吴长、火真君、阴二郎愕然。 十行宫等人面面相觑,妖僧出现,又冒出个神魂境的白娘子,已经够吃惊了,后面还有什么真正的高手? 高冠偏头看来,问道:“谁?” 吴长忽一拍额头,问:“是不是白娘子所谓的那个什么师傅?” 白主微微颔首,“拭目以待吧!” 火真君等人恍然大悟,是啊,能把白娘子调教成神魂境高手的人岂能简单,连白娘子都这么厉害,其师自然是不用说了,怎么忘了这茬。 众人又立刻紧盯交战现场。 只见白娘子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摸出了星铃在手,不知在跟哪联系。 毒星,南无门宝库内,寂静如雕塑盘膝静坐在莲花宝座上的八戒轻轻翻手,一只星铃飘了出来,漂浮在他身前。 白娘子的讯息传来:师傅,您的尘缘劫难弟子化解不了,怕还需您亲自出手化解此劫。 八戒回复:我心魔难消,本不欲再与他们相见,欲斩断此尘缘,若再见,心魔怕是更甚。 白娘子:此劫大凶,行凶者妖僧南波,弟子重伤不敌! 妖僧南波?静若处子的八戒双眼猛然睁开,呢喃一声:“师傅,木娜…” ps:今天就这,出行在外,明天更新可能较晚,见谅! 。 第二二二五章 如神如圣 本以为往事如烟,然心魔深种,尘封激荡开来,又是往事历历在目。 一句妖僧南波,令八戒再难自持,双手合十胸前,闭目呢喃,似乎想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然心魔压制的越厉害,反弹也越狠,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颤抖出点点星光。 “啊!”八戒忽然张开双臂,面目狰狞中又带着极度无奈,仰天发出一声痛苦怒吼,整个人瞬间爆开成无数点点星光。 藏宝库内,星光到处游走,恍如无数萤火虫在飞舞,光点渐渐稀松,最终全部消失在了冥冥中,藏宝库内的八戒消失的无影无踪…… 妖僧南波自然知道白娘子遭受自己重击已经是重伤,盯着白娘子的目光中再次浮现觊觎神色。 破碎虚空、横跨星空,若能得此法,以后浩瀚星空缩之成寸,星空纵横来往自如,再也不用长途奔波穿越一座座星门,如此神奇**,乃是真正的无上**之流,让他如何能不心动。事实上到了他如今的地步,普通的修炼法门已难再引起他的兴趣。 凭他的能耐,只要白娘子落在他的手上,他自然有办法将白娘子脑子里的法门给挖掘出来。 眼见白娘子重伤怕是难以反抗,擒之犹如探囊取物,妖僧南波自然是不会放过,一个闪身而出,欲一举擒之。 好不容易出来个能与妖僧南波一较高下的人,眼看就要折在妖僧手上,不少人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然还未接近白娘子,妖僧南波忽猛然停了下来,一脸警惕地环顾四周,察觉到了一股来自冥冥中的异常波动。 口角挂血,手扶胸口的白娘子慢慢双手合十,一脸仰望上苍的虔诚模样。 四处环顾的妖僧南波又猛然看向白娘子,再次闪身而出,探手朝白娘子一把抓去。 白娘子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不做任何躲避,也不见任何惊慌,不惊不惧。 数不清的点点星光刹那浮现,恍如一张巨幕,连同这片虚空一起在波荡,隔在了白娘子和妖僧南波之间。 冲入点点光幕中的妖僧南波速度骤然慢下,似乎受到了什么无形之力的牵绊,前冲的速度很慢,越来越慢,貌似遭遇了什么强大的阻力一般。 “南无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庄严回荡星空,闻听佛号者突然感觉自己变得好渺小,这声佛号就恍如这无尽星空,恢宏浩瀚,置身其中渺小如尘埃。 几乎所有人都在环顾四周,不知多少人被这恢宏浩瀚的佛音所震撼,却不知声音来自何方。 站在船头的吴长回头问道:“白爷,是白娘子的师傅吗?” 白主未回,略眯眼,喃喃嘀咕:“南无…” 南无?这两个字似乎也勾起了妖僧南波的什么回忆,目露惊疑不定神色,一般的佛号只会宣‘阿弥陀佛’,只有他印象中的一个门派才会吟作‘南无阿弥陀佛’。 不但是他,玉罗刹亦神色一振,似乎想起了什么,‘南无阿弥陀佛’这个佛号她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听到过了。 似乎受到强大阻力的妖僧南波却不甘心,面部神情渐渐有些扭曲,凭借强**力,拼命向白娘子而去,只是身形好似身陷沼泽之中,动弹的异常费力。 又似乎因为他的不死心触发了点点星光的反弹。 只见点点星光开始凝结,渐渐凝缩成了一个巨大的人形模样,渐渐凝缩成了一个巨大的僧人模样。 眼前情形,加之那声佛号,令所有僧兵,包括玉罗刹和青主,都极为震撼,不少僧兵甚至有合十尊礼的冲动。 修佛多年,都说佛佛佛,这次大家似乎才真正见到了佛的样子,似乎才真正聆听见了佛音之恢宏浩瀚。 点点星光还在凝结,一个僧人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苗毅渐渐瞪大了眼睛,玉罗刹也渐渐瞪大了眼睛,因为这僧人的轮廓越来越像一个人。 白主和巫行者下意识相视一眼。 当点点星光彻底凝缩,一个穿着月白僧袍的僧人现身,面目圣洁庄严,整个人泛着淡淡玉华光泽,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圣气息,正是八戒! 宽大袖袍下一只手,只伸出了一根手指点在了妖僧南波的眉心,却将妖僧南波整个人牢牢定在了虚空中,难以再前行半步分毫。 玉罗刹愕然,满眼的难以置信,檀口愣愣张在那。 苗毅也同样吃惊不小,旋即又露出若有所思神色,因为他知道八戒这些年一直在哪修炼。眼前的八戒一根手指就将猖狂无边的妖僧南波给定住了,他想不往那个方向去想都难,难道八戒练成了南无门的无边**? 青主和佛主一脸骇然,一根手指就将妖僧南波给定住了,这和尚的法力之深简直骇人听闻,还有刚才以那点点星光的出现的情形更是匪夷所思。 扶着嬴月的左儿等人,一干嬴系旧部惊呆了。 “是你…”拼尽力道微微挣扎中的妖僧南波双目欲裂,他还想抓住苗毅后问出这和尚的下落,实在是这和尚那些年对他太不友好了,谁想一见面却是这般情形,心中又惊又怒,神情扭曲地艰难吐字道:“南无门…无边**…果真…存在?” 八戒没有回他,只是静静盯着他看了会儿,那手指忽在他脑门轻叩三下,唇动间唱出恢宏天籁般的佛音:“非魔非劫,不住不空,无尘无垢,莫撄莫从,勿嗔勿爱,难始难终,拈花向君,如是一梦……” 佛音滚滚浩荡在无尽星空,明明短短几句话,却仿佛一直绵长回荡在众人耳边,听的人心神荡漾。 “啊……”妖僧南波突然发出不绝于耳的凄厉惨叫声。 只见从他脚下开始,双脚搅在了一起,快速旋转,确切地说是从足部开始一直在往上拧,整个人已经扭曲的不成人样,却依然在飞旋而拧。 惨叫声停止了,八戒指尖下的一团东西还在那急速旋转,拧的里面冒出了金光灿灿的东西,拧出了妖僧南波的神魂。最终神魂跟着那一团杂物一起快速飞旋拧动,把杂物里混合的金光拧混在里面如同千丝万缕的金丝线一般。 从下而上的飞旋之力似乎也渐渐影响到了八戒,从他指尖开始,一直蔓延到他全身,似乎有被拧出的什么杂物飘然散出体外,八戒整个人变得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整个人泛着朦胧光华,莹莹白泽,似乎通透,气质越发变得神圣。 不消一会儿,指尖下飞旋的神魂金光渐渐暗淡,渐渐失去了光泽,渐渐如同那飞旋拧动的一团杂物一般颜色。 当八戒点出的那根手指缓缓提回,失去了抑制力的飞旋物陡然失控,扩张飞旋而散,膨爆成飞旋的尘埃而散。 爆开的浓尘,慢慢淡散在星空,直至无影无踪。 威盖一世的妖僧南波就这样消失了? 青主和佛主相视无语,眼神怔怔。 嬴系旧部惊愣住,渐渐流露惊恐神色。 玉罗刹银牙咬唇,看向八戒的眼神极为复杂,其实她一直觉得八戒这人相当不靠谱,估计八戒这辈子也就这样混着过了,不会有什么出息,不过这份没出息她也乐得,便于她掌控,所以她从未要求过八戒非得要多有出息。 然而今天突然冒出的八戒着实惊住了她,一出手就灭了妖僧南波,而且是轻而易举地灭了妖僧南波,这简直是没出息则以,一出息则出息大了去,那如神如圣的气质让她无所适从,有种以后不知该如何面对的感觉。 而变得有些不真实的八戒回头一瞥,略带玄之又玄的笑意看向了她,对着玉罗刹微微一笑。 八戒又转身看向了苗毅,微笑着双手合十,朦胧光辉中,身上浮现片片宛若花瓣的东西,不断有宛若洁白花瓣的东西从他身上升腾而起,炫丽,美的惊心动魄。 随着花瓣不断从他身上剥离而出,八戒整个人正渐渐变得虚而淡。 苗毅心中陡地揪了一下,他似乎知道了八戒微笑合十的禅机,强烈预感到了八戒这次是真的要离开,永远的离开。 “老二!”苗毅突然朝八戒大声呐喊。 这一喊让所有人一醒,看向了他。 青、佛二人更是惊疑不定,惊疑苗毅对这拥有无边**的和尚称呼‘老二’是什么意思。 八戒给予的微笑影子渐渐淡去,整个人忽化作冲天的洁白花瓣,犹如喷泉般冲向星空。 所有人抬头看去,又见漫空花雨如朵朵点燃的焰火爆开,化作了无尽尘埃,每一粒尘埃都散发着如梦如幻的朦胧光泽。朦胧尘埃浩浩荡荡,似乎充斥了整个星空。 虔诚合十的白娘子脸上充盈笑意,朝漫天爆开的尘埃微微躬身致敬。 突然,所有散发着朦胧光泽的尘埃猛然扩散,如无数流萤般飞向星空的四面八方,似乎要与这浩瀚无尽的星空同在和永恒。 众人眼前有零星光点飘零,苗毅伸出手掌,迎了一点轻轻飘落而优美的萤光于掌中,萤光毫无阻碍无声无息地渗透进了他的掌内,一股没有喜怒哀乐的暖意似乎缓缓流淌进了他的心田。 第二二二六章 大势已去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暖感觉。 触及这种感觉后,尽管感受到了八戒的离去,苗毅心中的不舍却渐渐放下。 不少人伸手去迎接这飘零稀疏落雪般的温暖萤光,连青、佛二人也不例外,任谁都能感受到这萤光中的祥和和无害,不会担心其中有诈,放心敞开心扉伸出手掌去迎接。 触及萤光的刹那,舍悟迷离,各有滋味涌上心头。 一点暖光没入掌心,玉罗刹承接的手掌慢慢屈指握紧,却什么也抓不住,目光茫然。 二位守护玄女伸手迎接住点点暖光后,双双闭目不语,却面泛微笑神色。 盯着一点暖光没入掌心,白主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一点暖光没入巫行者肩头,闭目感受了一会儿后,巫行者徐徐睁眼轻叹了声,“算歪了,谁能想到,有大气运的居然是不靠谱、最不可能的那个,果真是天机难测。” 飘零,飘零,星空中的暖光皆消散于冥冥中,轻轻的,悄悄的,再也不见。 小世界,一处烟波浩渺的湖畔,一座吊脚楼,盘膝而坐的张心湖面色平静,缓缓睁开了双眼,目光清澈,抬头看向了上空。 一点飘零暖光从天而降,像鸽子身上脱落的一朵洁白羽毛,飘然而来,无声无息地轻轻落在了湖面,在澄清湖面溅起涟漪,一个人影像是溅起的浪花,从湖水中升起,月白僧袍,合十踏波而立,身上笼罩着朦胧光晕,正是八戒。 张心湖虽然不止一次地见过八戒,但并不知道自己和八戒之间的关系,而八戒那如神如圣的气质亦让他心生敬意,张心湖徐徐站了起来,合十躬身给礼。 而张心湖从小就是个安静的人,是个看不出七情六欲的人,一向平静待人待事,脸上神色永远都那么安宁,此刻也如此,不知是不是从小受到佛法熏陶的原因。 一个站在吊脚楼上安静看着八戒,眼神纯净安宁。 笼罩在光晕中的八戒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父子两个一句话都不说,都凝视着对方的眼神,似乎都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懂什么。 远处山腰的一座寺庙门口,一道月白身影现身,正是穿着宽大僧袍的血妖,法眼看到了浮立在湖面烟波氤氲中如仙佛般圣洁的八戒,多少有些诧异,不知八戒为何会突然驾临。 血妖闪身而出,轻飘飘落在了八戒跟前,合十给礼道:“师兄!” 八戒回头对着她微微一笑,一阵湖面飘荡而来的氤氲遮掩而过,令八戒的模样变得模糊。 血妖不知是不是错觉,隐见八戒如波晃动了一下,咚一声,化作了一团水球落在了湖面,溅起清波涟漪,人就这样突然消失了。 血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迅速挥袖扫开氤氲,的确不见了八戒的人影,但眼前荡漾的波浪又证明不是自己的错觉。 血妖迅速施法搜查四周,边喊道:“师兄!” 吊脚楼上,站在栏杆内合十而立的张心湖平静道:“他走了!” 连声招呼都不跟我打,就这样走了?血妖回头看向他,有点茫然。 张心湖又心平气和地缓缓盘膝坐下了,波澜不惊地合十,嘴中轻轻念念有词…… 天外天,偌大个地方冷冷清清,只有三三两两的女婢打理。 九天宫内,月瑶盘膝而坐修炼,一股异样波动让她收功缓缓睁开了双眼。 一点暖光似乎随风而来,飘飘荡荡至宫门外,暖光膨胀,化作八戒落地,朦胧光晕中的八戒一脸圣洁笑容看着她。 “二哥?”月瑶惊讶惊喜,瞬间蹦了起来,裙袂飘飘地提着长裙跑了过去,赤着双足,长发无束飘来。 若不是顾忌男女有别,再加上知道这二哥特坏,爱动手动脚吃她豆腐,还喜欢说些下流话,下流事也没少干,若非如此,她真的差点高兴的扑上去拥抱。及时收步,站在了八戒面前,保持了点安全距离,防止八戒乱抱她。 “二哥,你怎么来了?”月瑶瞬间变成了小女孩般,两手背在了身后,噘了噘嘴撒娇模样。 虽然这个二哥不靠谱,但是从某种程度来说,无赖般的二哥让人感觉更温暖,二哥对她的疼爱从来都毫不掩饰,能让你一清二楚的明白,是属于那种谁敢欺负我家老三立马能高声喊着杀你全家的人,不像大哥老是装什么老成,把一切感情都放在心里,太硬! 八戒面带圣洁笑意,发出直击人灵魂和肺腑的问话,“苦不苦?” 不知为何,月瑶瞬间理解了八戒在问自己什么,愣住了,眼眶里渐渐泛起泪珠,渐渐泪流满面。 八戒伸出手指在她眉心轻轻一点,一滴温暖淌入她心田,舍悟迷离分外清晰。 泪眼模糊的视线中,八戒犹如随风拔去,飘然腾空而起,渐渐消散于虚空之中。 抬袖抹了把眼泪,月瑶抬头仰望人影消散的空中,摇头痛哭,伤心欲绝道:“二哥,不要走,二哥,不要扔下老三……” “快走!”搀扶着嬴月的左儿对同伴传音招呼一声,趁着众人还没缓过神来,迅速折返而去。 不逃都不行,妖僧南波没了,凭他们根本无法和眼前大军叫板,想找死还差不多。意气风发而来,仓惶逃窜而去。 被妖僧南波打成重伤的白娘子放下合十双手,默默眺望了一会儿星空后,又手抚胸口呛了口血出来,继而转身向幽冥龙船方向飘去。 落到船上,见她似乎伤的很重,吴长、火真君和阴二郎都靠了过来,搀扶的搀扶,拿出星华仙草的则帮忙疗伤。 突兀出现的妖僧南波又突兀消失,就好像是局外人,不该乱入此场。 而白娘子又被妖僧南波打成了重伤,似乎也无力再改变眼前什么,一切像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无论是八戒和白娘子,还是妖僧南波,陆续登场,却什么也改变不了。 随着白娘子也重伤退场,双方大军对峙的气氛又渐渐升腾了上来。 青、佛二人的注意力不在苗毅身上,而在幽冥龙船的白主身上,两人也注意到了白主正冷冷盯着他们二人。 白主给二人的压力很大,原本打算就算大军战败他们也能顺利退场,如今这份把握却有了不小的难度,没想到白主能这么快从灵山那边赶来,实在是出乎二人意料。然而现在已是骑虎难下,扔下眼前人马逃跑是不可能的事情,战败和临阵脱逃是两码事,若选择了后者,必然人心尽失,将再无东山再起的机会,那比杀了他们还难受。到了二人这种地步,不到山穷水尽是不会轻易认输的。 “杀!” 眼前的局势,八戒的事暂时被苗毅抛掷了脑后,率先挥手下达了进攻的命令,撕毁了眼前短暂的平和。 “杀!” 青、佛亦同时下达了进攻命令。 双方大军立刻爆发出数不清的流光,狂射向对方,刹那轰鸣激战声震撼星空。 什么佛法祥和,什么如来妙法,什么舍悟迷离,只要七情六欲尚在,只要六根不断,一切都难改。 苗毅麾下七十亿大军一面正对进攻,另兵分几路包抄合围,围攻青佛十亿人马。 十万邪灵悄悄再现,借着大军的掩护,抵达攻击前沿,随着一声令下,三箭齐发。无数带着缭绕邪气的流光狂攻一个点,以对付曲长天的方式,快速攻破青、佛大军一个点的防御,盾甲锥龙趁机杀入,直接撕破了敌军的防御。 顿时杀声冲天,双方大军冲撞在了一起,青、佛大军的防御圈很快全面崩溃,合围人马从四面八方杀入,短兵相接,厮杀进入白热化,血腥惨烈,夹杂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玉罗刹和两位守护玄女已经到了苗毅身边护卫。 双方中军中的苗毅和青、佛二人目光对视,都积蓄着杀气。 青、佛二人迟迟不敢妄动,有因为守护玄女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因为幽冥龙船上的白主在虎视眈眈。 站在船楼上的白主冷眼旁观,似乎在静静等着青、佛二人覆灭,似乎要眼睁睁看着二人自尝当年种下的恶果。 环顾四周厮杀的大军,青、佛二人心中渐生悲凉,面对敌方绝对优势兵力的围攻,渐渐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大势已去,没想到会走到今天这步,哪怕在之前追逐苗毅大军的时候,他们都没有这种末路心境,还有翻盘的雄心壮志。 两人相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终于下定了决心亲自动手,双双提了刀剑联袂杀出中军,一路刀剑砍翻苗毅所部人马,所到之处无人能挡。 “你不想动手报仇?”船楼上的高冠偏头问了声。 白主淡然道:“只要结果是一样的,谁动手没区别…不想跟他抢什么。” 眼见青、佛二人杀入这边,一路劈波斩浪般杀来,没人能挡住,明显是冲中军中的苗毅来的。二位守护玄女正要上前做阻击准备,苗毅却伸手一拦,阻止了二位玄女。 一旁的杨庆眉头一皱,担心他又要逞匹夫之勇,到了这个地步若再出现什么意外未免也太不值了,赶紧劝阻道:“陛下,不宜轻易涉险!” 苗毅没理会他,偏头对负责指挥的青月嘱咐了一番。 青月点头领命。 苗毅随后招呼了一小部高手护卫,迅速从中军撤出,从一侧脱离了大军的保护。 青、佛二人果然改变去向,向苗毅所去之地追杀而去。 ps:看到不少读者留言,我写到这里也心软软的,不想让飞天太早说拜拜,我尽量让剧情详细完结,多写点。 。 第二二二七章 胜!胜!胜! 眼见苗毅脱离大军,青主怒声大喝:“牛贼休逃!” 他以为苗毅不敢和他正对交锋,这一嗓子喊的颇有震慑力,令不少人看来。 逃?脱离大军没多远的苗毅骤然停下,慢慢转身,随行护卫高手纷纷转到了他的身后。 同时在青月的指挥调遣下,左右两路各五千万人马,共一亿大军迂回而出,绕到了苗毅等人的身后列阵,层次分明又紧凑地呈扇形排开了。 停顿在虚空,身穿战甲的苗毅面无表情,挥出九鼎剑,指向战阵内一路冲杀而来的青、佛二人,剑锋一转,又直接将宝剑给收了,双手负在了身后静默。 等着,他就站在这里,空出了双手等着,等着青、佛二人过来打杀,神态平静中略显倨傲。 见此状,冲杀到战阵边缘的青、佛二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紧急停了下来,挥舞刀剑抵御四周围攻人马,不断将强攻人马给杀翻,就是不敢出战阵。 然围攻人马实在是太多了,如潮水般堆向二人,更有密密麻麻的捆仙绳扔来。 二人疲于应付,刀剑挥舞如魅影,将堆积而来的捆仙绳砍爆,金属粉尘弥漫。 苗毅伸出一手轻轻掸了一下,青、佛二人的压力立减。 二人施法荡开弥漫的金属粉尘,发现围攻他们的人马在周围虎视眈眈,已经退开了,并让开了出阵的豁口。 没人再阻拦他们,放任他前去寻找苗毅决战,而苗毅也在战阵外等着他们来找他决战。 环顾四周的青、佛二人却不敢再越雷池半步,刚才还杀的凶猛虎勇的二人孤零零悬在了那。 两人明白,牛有德给了他们五条路选择。 第一条路:放弃这边,回头再杀入敌军内,朝敌方中军中的青月杀去,解决掉敌军的指挥将领比他们奋力多杀些敌军更管用,多少能制造些混乱,不过就算能杀掉青月又能怎样?牛有德亲自带来的战将如云,随便换个人就能上阵指挥,两军厮杀到了这个地步,只要换上的指挥将领不是傻子,战局基本上不会出什么意外。事实上想杀青月也没那么容易,凤族的两位守护玄女就在青月身边保护。 第二条路:两人朝幽冥龙船去,与幽冥龙船上的罪魁祸首决一死战,牛有德显然愿意放他们过去这样干。然两人自知硬碰硬不是白主的对手,否则当年也不会费尽心思设下那般陷阱,不然直接解决就行。 第三条路:杀回去,回到自己的大军阵营,与所部人马同生共死,但那样改变不了任何结局,奋勇而来,又灰溜溜缩回去,情何以堪? 第四条路:两人当着所有人的面,扔下麾下人马落荒而逃。堂堂天帝和佛主抛弃所有弟兄逃跑,从此以后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也让效命过他们的人自惭有眼无珠,从此隐姓埋名不敢见人。 第五条路:杀过去,与牛有德决一死战! 船楼上的高冠目睹此情此景,脸上露出难得一现的感慨神色,道:“大势已去!” 他在青主身边多年,幽冥龙船上没人比他对眼前情形的感触更深。 白主缄默不语,静静盯着眼前一幕。 中军中听用的成太泽目睹此情此景亦感慨道:“陛下果然有君临天下的气魄,天下大势已定!” 腾飞、洛莽、皇浩、孤玉城皆颔首,瞅着在大军虎视下孤零结伴悬空的青、佛二人亦是不胜感慨。 杨庆知道成太泽只是说的好听而已,什么君临天下的气魄,苗毅摆明了就是要当着天下人的面羞辱青、佛二人,不想二人最后跑了留下隐患,想以这种手段逼死二人。 事到如今,杨庆也不得不承认,苗毅对战场局势的驾驭是高超的,大军在手,调兵遣将挥洒自如,真正是翻云覆雨,临场随便一手,就直接将青、佛二人给逼入了绝境,说明苗毅已经升华到了和青、佛二人同样的格局。 杨庆也不得不反省自己,之前换了自己是不可能派十亿人马去拦截青、佛二十亿大军的,若真按照了他的想法来周旋的话,肯定又是另一番局面,有些情况本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变动,局势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变故。 孤悬在外的青、佛二人终于彻底认识到了什么叫做大势已去,从迷昧中清醒了过来,心中蔓生凄凉感,周围无数看来的目光落在他们眼里似乎都在嘲讽。 嘲讽什么?嘲讽他们装模作样,不是要取牛有德性命吗?去呀,怎么不敢了? 孤悬在此,进又不进,退又不退,堂堂天帝和佛主居然被吓住了,之前的勇武成了花架子,不说别人怎么想,首先在他们自己看来就是莫大的羞辱。 青、佛大军倒是想来驰援,但苦于被困,就算能单独杀出一些高手来援,人少了也无济于事。 “牛有德,可敢与朕决一死战!”青主忽挥剑指向苗毅怒吼。 苗毅淡然回复道:“无胆鼠辈,就凭你也配?” 青主差点气吐血,怒喝:“大言不惭,敢与朕单挑否?” 苗毅:“不用在此惺惺作态,眼前两条活路摆在你们面前,放弃麾下人马落荒而逃也许能苟且偷生,向朕乞降求饶,朕饶你们不死,荣华富贵也不吝赏赐给你们。” 这话令不少人牙疼,更别说青、佛二人了,只差气得魂魄出窍。 二人对视,目中渐露悲壮神色,忽又一起看向苗毅。 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也没什么惊天怒吼,两人提着刀剑骤然朝苗毅冲去。 而在苗毅的身后。 十万张破法弓亮出拉开。 百万张破放弓亮出拉开。 千万张破法弓亮出拉开。 亿万张破法弓亮出拉开。 无数破法弓宝光流转,无数锋利箭芒瞄准了冲来的二人,急促爆鸣声响起,化作无数流光一起朝一个方向而去。 佛主周身浮现撕裂虚空的人影,青主周身急速旋转的青气缭绕,身形快闪,意图急速躲避太过密集的破法弓攻击,同时扔出了一大堆法宝抵御。 然集中射来的流光实在是太多了。 “杀!”两人最终发出了悲愤怒吼声。 杀声很快被淹没,两人身影瞬间被无数迎面冲来的流光给淹没。 轰鸣声过,无数流星箭翻腾而回。 虚空中的青、佛二人身形摇摇晃晃,身上的战甲全部震碎成了齑粉,一大堆扔出的法宝全部化作了粉尘。 两人护在头部的刀剑无力垂下了。 佛主身上插着的几支箭被他施法钳制住了,否则将二次受创。他还算好的,青主身上则插着十几支箭,发冠不知去了哪里,乱发长短不一。 两人皆衣衫褴褛,口鼻挂血,狼狈不已。 两人凭借着强大术法和修为却终究是未能躲过如此庞大破法弓箭阵的集中攻击。 如此庞大的破法弓攻击阵容瞬间波澜连绵灌来的攻击威力已超出了二人的抵御极限,直接将二人的抵御给冲爆了。 别说他们,若是破法弓攻击阵容再次扩展的话,只怕连妖僧南波面对上也要掂量躲避,绝不敢正面硬抗。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妖僧南波让这边臣服时,无论是青、佛还是苗毅这边都没有理会的原因。真要干起来的话,敌对双方怕是要联手对付妖僧南波,也许妖僧南波另有手段化解,可不到无路可走的情况下哪边都不会轻易向妖僧投降。 尽管如此,见到摇摇晃晃硬撑的二人,无论是苗毅,还是什么人,都暗暗心惊不已,换了其他人面对如此攻击怕是早已死的连灰都看不到了,这两人居然还囫囵活着。 不过明显可以看出,两人已经失去了再战的能力,已是强弩之末硬撑着,那眼神都有些迷迷糊糊,似乎被震懵了,口鼻不断往外渗血。 其实凭两人的修为,若是要逃的话,大部分破法弓的攻击速度未必能追上他们。 可他们没逃,大势已去的形势下还是选择了正面硬冲上来博一线生机。 一亿张破法弓再次拉开,又要发动第二轮攻击。 苗毅手一抬,阻止了,身后宝光流转的破法弓纷纷放了下来。 苗毅微微偏头,与幽冥龙船上白主的目光对视在了一起。 再回首,面无表情地伸手从旁接了一张破法弓到手,一支弓箭上弦,未施展破法弓的威力,以普通箭矢的方式射了出去。 一箭闪过,贯穿了青主的头颅。 又一支箭上弦,射出,又贯穿了佛主的头颅。 两人已经失去了反抗之力,甩出血花的身躯在虚空中翻转着,皆瞪大了双眼,死不瞑目。 高冠偏头看向白主,而白主则静静看着这一幕,没任何反应。 “胜!胜!胜……” 苗毅身后大军挥舞手上武器,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兴奋呐喊,瞬间疯狂如潮。 尽管大战还未结束,可在苗毅大军看来,已经胜利了。 被围困的青、佛大军见到这一幕,不少人面露惨然,深知大势已去,士气瞬间近乎崩溃,已不知为何而战。 见此状,青月迅速传来消息问,是不是要喊降? 苗毅再次瞥了眼白主那边,淡淡回了一句:杀!一个不留! “什么?全部杀?”成太泽等人闻讯大吃一惊,敌人已经失去了顽抗的意志,这随便收收也是几亿人马啊! 青月皱着眉头点了点头,“陛下的意思…一个都不留!” ps:本来按照写的节奏,一天两章的话,今天应该完本了,捂脸,舍不得完本。大家今个儿开始,就当是看完本后的剧情吧,我继续写着,后续详细写完,免得大家说烂尾,俺同时一边整理新书,争取完本时能接上吧!现在好像习惯了每天上传章节,突然停下不传有点不习惯。 另,推荐萧瑟良的新书《黑卡》,大家有空帮我去砸场子。我是这样想的,你们平常帮我去别的书评区打广告让人烦呢,还容易被删,现在人家主动找上门,这个打广告的机会不能错过不是?去砸场子的时候记得把咱的书名附带上,咱们光明正大去打广告,人家还不好意思删,咱帮人推荐了,也能顺带咬口肉回来是不?汗,我是不是太套路了…… 。 第二二二八章 不要让陛下难做 “逼得他们没有活路,必然拼死反抗,同样会给咱们这边造成不小损失,青、佛既亡,已无必要,我劝劝陛下。” 成太泽扔下话就要去苗毅那边面见,谁知杨庆出声道:“成王,还是不要劝的好。” 成太泽回头看来,“杨先生有何高见?” “不劝,也就死这些人,若劝,陛下怕是要杀到没人敢阻止为止!”杨庆淡淡一句,目光瞥向成太泽,又补了一句,“此战之后,陛下是真正的天下共主!” 此话一出,成太泽勐然惊醒,后嵴背差点冒冷汗,才知道自己差点撞上了刀口。 腾飞、皇浩、洛莽、孤玉城等人神情各异,神色有些沉重,皆缄默不语,明白了杨庆话中的意思。 此战之后牛有德已经收拢天下兵权,不会再容许出现四军抗衡天庭的局面,不会再容许任何人阳奉阴违挑战天庭的权威,大战即将结束,杀这些人是为立威,为向所有人证明天下生杀大权是在谁的手上! 而阻止者就是在挑战牛有德,会有什么后果怕是难以预料,总之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需知这可是战场上,不需要找什么别的借口,一句‘违抗军令’足以赐予毁灭性后果! 几位交出了兵权的王爷、大帅,心情也异常沉重,想起了牛有德早先收降他们的许诺,如今他们交出了兵权,又在牛有德中军的控制下,说不定牛有德这样做就是等他们去劝,手上正提着‘违抗军令’的帽子不知该往谁的头上扣好,试问成太泽想明白后如何能不差点吓出冷汗来。 那个封王的许诺,牛有德还会不会认账,他们不知道,但至少他们自己是不敢再提了。 念及此,有人不免想起早年青主等人对四大天王等人的许诺,说好了分享天下,可青主最终还是撕毁了承诺,杀了不少人,将一干人等变成了自己的臣子。现在想想,牛有德和青主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更惨的是,当年的四大天王等人还握住了兵权不放,而他们却迫于形势交出了兵权,自身也在控制中,牛有德对比青主却是将天下兵权握在手上。根本的差别是,当年的四大天王是与青主等人合作,而他们却是向牛有德投降,连家眷都捏在了牛有德的手上做人质。 眼前的激烈厮杀还在继续。 另一地的战场,厮杀也在继续,严啸明显处于败局,十亿人马只剩一亿不到,抵挡着武曲指挥的近六亿人马的围攻。 严啸却仍在硬撑,苦等援兵到来,也知道援兵快要到了。 “严帅,陛下大胜,青、佛已被陛下阵斩,其部人马覆灭在即!”收起星铃的黑炭一脸欣喜地将另一战场的情况上报。 “好!”严啸精神大振,左右部将闻讯亦大喜,这天下将花落谁家已不用多说,他们这些跟随征战的将领自然少不了好处。 身在中军的武曲却握住了星铃,手在颤抖,眼角噙着泪光,呢喃一声,“陛下!” 他这里也接到了另一战场近卫军的禀报,那边仅剩的数亿人马却遭受着数十亿人马的围攻,青主和佛主已亡。 对武曲来说,如今最好的办法是他带着身边的人马立刻远走,避开牛有德的锋芒。可问题是,一旦天下被牛有德占了,他们又能去哪?近卫军一直控制在天宫的手上,自身根本没有什么后续补给渠道,这么多人今后的生活怎么办?更何况战场上还有那么多近卫军弟兄在纠缠厮杀,一时无法脱身,他若走就是弃那些弟兄不顾,近卫军没有扔下弟兄逃跑的说法。 “传令下去,通知战场上的弟兄撤退!”武曲沉声下令。 “大人,眼看就要胜了!”一旁的副将大吃一惊道。 左右将领皆吃惊地看着武曲,似乎有点难以接受这个命令,死了这么多人,眼看就要胜了,现在撤退? 只因他们不知青、佛已经败亡。 武曲绷着脸颊喝道:“执行命令,撤!”他现在还不能公布青、佛死讯,否则将会令军心大乱。 左右无奈,只能一声声军令传达下去。 围攻的近卫军人马开始回撤,同时掩护配合深入战阵内厮杀的近卫军人马撤出。 “大帅!敌军想跑!”严啸身旁副将急声提醒。 严啸面露狰狞,“传令下去,我们的援军即将到来,不惜代价拖住他们,绝不能让他们跑了!诸位,这是你们最后立功的机会,错过了这一回,以后怕是难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是!”左右应下,一群将领脱离中军,亲自带着下面人马冲了出去,拦截阻击,不惜代价缠住后撤的近卫军。 而就在这时,武曲霍然回头,只见星空深处上万人飞来,并未直赴战场,而是左右迂回绕向战场。 武曲心中咯噔一下,知道敌方援军来了,再看看战场上被纠缠住的近卫军人马,一时没那么容易摆脱,那真是心急如焚,可他不可能扔下一两亿弟兄不管,只带其他人逃跑。 事实上失去了各种情报支持的武曲现在想做决定也晚了,敌方援军什么时候抵达他心里一点数都没有,等援军到了眼前再想撤兵哪还来得及。 四周绕开的上万人终于大规模扩充出了二十亿人马,“杀!”轰轰烈烈喊杀而来,如滚滚洪流冲撞进了战场。 上亿人马正面逼来,流星箭密集如雨射来,逼得武曲也不得不率领中军退进了厮杀战场。 欲撤离的武曲人马未能如愿,反被杨召青紧急率领赶来的人马给围了。 杨召青手上一支宝剑,一路左砍右噼,领着一群高手护卫一路杀来,直杀到了严啸中军跟前,终与严啸碰面在一起。 “大帅辛苦了!”一见面,杨召青立刻秉剑抱拳。 这么多援军到来,严啸开心不已,可谓心花怒放,拱手道:“有劳大总管亲领大军来援!” 杨召青:“幸亏赶上了,若误了大帅,杨某怕是万死难辞其咎。” “大总管来的正及时!”严啸挥手指向被困敌军,“大势已定,武曲已无翻盘希望!” “那就好!”杨召青颔首,也挥手指向了四周围攻人马,“二十亿援军我已带到,现在正式交于大帅统一调遣。” 严啸也不客气,这个时候全盘统揽才更好协调,当即接了指挥大权统一调遣,以优势兵力严密困住了武曲人马,准备一举歼灭。 边打边集中人马的武曲,反复率领人马强攻突围,然阻力太大,冲击的路上大军又反复被拦截切割,好不容易冲出冒头,立刻又被外面集中的破法弓集群狂暴射击,强行给打压了回去。 反复之下,见近卫军数亿人马犹如困兽,已无脱身希望,武曲环顾四周,眼见弟兄们越来越少,己方却再无后援,敌方却有更多人马抵达的可能,内心可谓一片凄凉,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联系对方,我们降!” 最终,武曲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左右部将震惊,堂堂近卫军右督卫指挥使居然下令投降,这是大家无法想象的事情,试问左督卫指挥使破军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宁死不降,这边还有数亿人马却投降,让大家情何以堪? 一将沉声道:“大人,这个命令陛下不会答应,大家也不会听!” 该背叛的都背叛了,该跑的也都跑了,能留到现在依旧死战的,那绝对都是近卫军的真正铁杆人马。 武曲缓缓闭目道:“陛下和佛主已经阵亡,大势已去,何苦让这么多弟兄跟着送命!” “什么?”左右大惊失色。 也管不得什么军纪了,纷纷摸出星铃联系确认。 待得到另一战场极为不妙的消息,确认果真如此后,有人仰天泪流,也有人直接捂面痛哭,有人黯然。有人是因为自己忠心的对象死了而伤心,更多的是因为自己坚守了这么多年的信念崩溃而无法接受。 从加入近卫军的第一天开始,近卫军就没有投降这一说法,如今却要他们集体投降,情何以堪呐! “大帅,武曲知道大势已去,命人传讯,表示愿降!” 一副将对严啸拱手报喜。 严啸闻讯果真大喜,能把这么多近卫军给逼降那真是前所未有的事,如此战绩不说有多大的功劳,今后说起来脸上也有光,当即叫好道:“传令下去,只要对方罢手,我方攻击的人马不得再进攻,准备受降!” “且慢!”一旁的杨召青阻止了一声。 严啸回头道:“大总管有何指教?” 杨召青面无表情徐徐道:“陛下有旨,敌军投降一概不受,杀无赦,不留活口!” “什么?”严啸大吃一惊,问道:“这是为何?” 杨召青摇头:“没有为什么,大帅遵旨执行便可!” “大总管既携有此旨意为何不早说?”严啸声音一沉,似乎有点难以接受,“这可是数亿近卫军人马,放哪都是精锐,不说全部杀了可惜,逼得对方拼命,带给我方的损失也是相对的,对方既然愿降,为何不受?我当劝陛下收回成命!”说罢摸出了星铃。 杨召青却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换成了传音:“严帅之前面临巨大压力,身陷险境,却仍顾念陛下安危,将护卫的两位玄女派往支援陛下,陛下闻讯很是欣慰,夸赞大帅乃真正忠勇之士!所以这事,谁劝都行,陛下却不希望看到严帅抗令劝阻,更不希望看到严帅带这个头,大帅不要让陛下难做!” 第二二二九章 是福你享,是罪你受 严啸愣住,传音问:“陛下怕近卫军抱团易成后患,欲赶尽杀绝?” 闻听此言,杨召青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严啸当年明明得昊德芳看重却没能成为权倾一方的元帅,而是被昊德芳留在了身边当都督统领亲军,他只能顺着这方面解释,“天下即将一统,不需要太多人马,也不需要太多异心份子。” 严啸沉默了,受降的军令未再传达下去。 激烈厮杀没有停止的迹象,于是武曲所部上下陷入了无尽悲愤之中,堂堂近卫军已经表示要投降,可敌军的围攻并未有丝毫停止,摆明了是不受降,要赶尽杀绝,不得不浴血厮杀,拼死反抗,要拼个玉石俱焚…… 左儿一行在星空急逃,惶恐不安,急于逃离这片未知星域。 然一支人马突然冒出横在了前方,终令嬴系余孽梦碎! 阻拦者正是击溃八方寺人马后紧急率兵来驰援的横无道。 妖僧南波一行本就是循着青主路径而来的,而青主等人又是循着广令公的路径来的,广令公所部投降苗毅后,这沿途布置的探子自然也成了苗毅的人,没了妖僧南波的神通掩护,左儿一行原路返回免不了被探子发现。 苗毅那边的指挥中枢获悉情况后,掌握到横无道所部恰好赶来,自然是通知拦截。 失去情报支撑的左儿一行,在这未知星域面对苗毅强大的兵马优势以及情报优势,就像是个睁眼瞎,如同蝼蚁一般渺小,甚至不需要苗毅去关注,只因他们是和苗毅作对的,他们自己就把自己给逼入了绝境。 前方人马一横,四周人马现身,守株待兔的横无道随便布下个口袋,就将左儿一行给收入了囊中。 见状,左儿惶恐,立刻将所有人招了出来,背对倚仗,手拿武器戒备着。 被白娘子打伤,此时被护在中间的嬴月环顾周围过亿人马,亦面露绝望,苦忍煎熬这么多年,本以为能一举翻身,却不想还是落入绝境,只恨老天待她嬴家如此不公! 横无道冷眼瞅着这群人,心中亦感慨,当年令狐斗重受嬴九光重用,后嬴九光战死,嬴家没落,令狐斗重带着他投奔了牛有德,如今斗转星移,没想到自己这个嬴系旧部居然要对嬴家人下毒手,真是各种滋味泛起。 边上副将面露戏嚯神色,带了几分觊觎笑道:“大帅,中间那女的好像是嬴九光的孙女嬴月,姿色倒是不错,大帅,不如赏给属下如何?”他有点心动,嬴月虽然不是什么绝色,但他想尝尝天王孙女的滋味。 横无道偏头斜睨,冷冷道:“你忘了我们的出身?天下即将一统,一场清洗怕是免不了的,这个时候收留嬴家的人,你是怕没话柄送到别人手上,还是活得不耐烦了?” 副将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心弦一颤,赶紧拱手道:“大帅提醒的是,是属下煳涂了。” 左儿瞅瞅身边众人,对嬴月传音道:“小姐,这次怕是没办法脱身了。” 嬴月自然也明白,垂泪闭目,艰难吐声道:“这些年连累了你们,降吧!” 左儿轻叹一声,回首对横无道喊道:“横无道,我等愿降!” 横无道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淡淡吐字:“杀!” 军令一下,那副将目睹四周流光射出,暗暗摇头唏嘘,这嬴月落在别人的手上也许还有活路,毕竟上面只是指示拦截,偏偏撞在他们这些嬴系旧部的手里,而他们必须要和嬴家划清关系…… 星空中,残破尸体狼藉,到处浮浮沉沉。 严啸抬手,此举意味着这场战斗彻底结束了。 以严啸为首的诸人齐齐盯着一个地方,浑身是血的武曲甲胄全无,衣衫褴褛,一头乱发,身上插着几十支箭,手上斩马刀渐渐抬起,指向了严啸,口角血珠不断飘荡出来,赤红着双眼,苟延残喘地骂了声,“逆贼!” 周边箭主立刻施法操控插在他身上的箭支,欲强行收回。 武曲绷着双臂,绷紧着身子,以残存法力以血肉之躯强行钳住了身上的流星箭撤回,流着血泪,以最后的生命与敌军较劲。 然而真的是大势已去,一将闪过,怒喝一声,“受死!” 挥臂闪出一记刀光,直接将武曲头颅斩飞了出去。 武曲鲜血几乎流尽,断颈处没多少血涌出。插在他身上的箭也噗噗拔出,翻回了箭主的手上。 周边一片静默,经大战的幸存者们静静看着武曲那略抽搐的身躯,这就是曾经威震天下令人闻风丧胆的近卫军右督卫指挥使…… 另一边的大战也临近结束。 苗毅面前各站一人,一人捧着佛主的首级,一人捧着青主的首级。 苗毅没有欣赏首级的乐趣,但亦面不改色,手中各持一把刀剑观赏,正是青、佛二人的武器。 有人连送上几件武器,苗毅挥舞刀剑连斩,皆应声而断,一群部将乐呵着凑着热闹道:“好刀!好剑!” 幽冥龙船上,高冠再次偏头看向白主,而白主只是偶尔冷目扫向苗毅那边。 战场上大势已定,可白主似乎没有过去见苗毅的意思,而苗毅似乎也没有过来见白主的意思,都在不时瞥上对方一眼,两人之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 倒是杨庆凑到了苗毅身边,传音道:“陛下,司马问天不妨留上一命,他执掌监察左部多年,天庭大大小小官员的秘密怕是知道的不少,左部的一些密探应该还有许多没暴露出来,还是有些用处的!此人并非下面的武将,未必会死战到底,给条活路兴许会为陛下效命。” 苗毅瞥了眼正做困兽之斗浴血厮杀的司马问天,淡淡嗯了声。 杨庆立刻离开,找了青月暗授机宜。 很快,有几名青月指定的战将凑到了司马问天边上围攻,同时暗中传音。 杀红了眼的司马问天眼神渐渐恢复了理智,目光闪烁,最后不知怎么搞的,突然失手之后就被人给收了,消失在了战场上。 “胜!胜!胜……” 待到最后一名近卫军成员倒在了乱刀之下,苗毅麾下的厮杀人马环顾四周,再无敌人,明白天下之争的战斗彻底结束了,顿时欢唿声起,欢唿雀跃的声音震撼星空。 见无数尸体横飘星空,血水到处浮荡,幽冥龙船上,骊华摇头轻叹道:“果真是天下争霸的枭雄,这是赶尽杀绝啊!” 游衣亦摇头道:“看这趋势,一些残余势力的清洗怕是免不了,只怕还要死更多的人,短期内,这天下怕是要成是非之地!” 站在船头上的众人默然,所谓成王败寇,受败者牵连的人怕是不计其数。心里有数的人心里都清楚,战场上的主力厮杀虽然看着规模宏大,可这些主力背后相关的零零散散人员才是真正数不清的量。 眼前血染星空的惨况,令白娘子一脸黯然地闭目合十,嘴中念念有词,她重伤之下也无力阻止什么,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 大军清扫战场,而苗毅的注意力终于到了这边,令幽冥龙船上的人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苗毅朝这边来了,可谓携千军万马而来,身后是无数的人马,以铺天盖地的气势逼来。 最终,苗毅一行停靠在了幽冥龙船船首的前方,苗毅与白主四目相对在了一起,对峙的眼神中皆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素存在。 杨庆目光来回观察着二人。 苗毅忽然出声问道:“我该怎么称唿你?”话中饱含深藏不露的愤怒,话中深意不知道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白主静默了一下,最终微微一笑,“如果你不介意,还是老称唿,老白吧!” 苗毅挥手指向横尸无数的星空,“这是不是就是你想看到的?” 叮叮咚咚的琴声响起,白主手指轻抚琴弦,是一段苗毅熟悉的旋律,是苗毅当年初入万丈红尘听到的旋律。白主轻言细语道:“要走的话,刚才我就走了,你也不太可能有机会再找到我,留在这里不走,就是等你来,有些事情临走前要给你个交代。眼前的一切,是不是我想看到的,要问你自己。眼前的一切,功与过都由你承担,是福你享,是罪你受,这天下是你的天下,我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能帮的我帮了你,能帮的你也帮了我,咱们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当众说出了这话,倒是让苗毅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他走到今天已经背负了太多的恩怨,已经背负了太多的罪与过,让他拱手让出这个天下,让他把这么多年舍生忘死换来的东西做别人的嫁衣裳他真的做不到,下面人也不会答应。 两人之间略静默一阵后,白主又问道:“还有什么想问吗?能告诉你的我会告诉你,如果没什么想问的,星空浩瀚,无边无际,我就此离去,你坐你的天下,我自逍遥,愿此后永不相见!” 苗毅道:“我有太多的疑问。” “那就上船吧!想必有些话你也不想太多人知道。”一手后背的白主,抚在琴弦上的手指离开,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见苗毅有些犹豫,不禁轻笑道:“怎么?担心我加害于你?当年,类似的话我也对另两个人说过,我说过我对这天下没兴趣,但是他们两个不信,于是才有了这些年的恩恩怨怨。” 第二二三零章 我将自己逐出师门 苗毅没有登船的意思,换了传音接话,语气有几分森冷:“妖僧南波是不是你蓄意放出的?” 有些事情他能忍着,而有些事情的的确确让他很不舒服,甚至不能简单以不舒服来形容,其他的不说,八戒差点命丧妖僧之手,七戒大师为了救八戒,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而亡!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让妖僧知道了他手上有血莲,简直是要他的命! 此话一出,白主淡淡一笑,明白了他的意思,别说那两位不相信你,我也难以相信,传音回:“也是,也不是。” “怎讲?”苗毅绷着脸问了声,这事让他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白主:“有些事情本不想解释,你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都过去了!既然你如此耿耿于怀,我只能这样告诉你,南无门历代高僧一直在合力打造一部无边佛法,却无人能修炼成功,究其原因后,南无门又合力为那无边佛法创造了一套修炼无边佛法的引子,名为《大彻大悟**》。当年南无门被灭,掌门天一危急关头曾将**引子传于一名弟子,南无门上下高手力阻南波,护了这名弟子脱身,想为南无门保留香火,并紧急联系了我师傅白眉来接应。这弟子法名五戒,我师傅接应下五戒后,因南波在四处搜捕五戒,只好将五戒送到了小世界,五戒惧怕南波,怕有一天会被南波找到,以戒门的方式潜隐了下来,绝口不提南无门。这《大彻大悟**》有点古怪,对南无门功法颇为精通的五戒竟然难以修炼成功,遂寻找传人,后面才有了六戒、七戒、八戒。”话到此,给苗毅的眼神是,现在你应该懂了吧? 苗毅:“既如此,前面还有六戒、七戒,为何要让八戒去面对妖僧?” 白主:“六戒和七戒颇为迂腐,你觉得七戒那种人是能对南波下毒手的人吗?直到八戒出现,未受戒门所影响,才让我看到了完成南无门托付的希望。” 苗毅:“为何要等到八戒,你应该有能力灭掉妖僧神魂。” 白主微微摇头:“我对南无门并无好感,如果可以的话,也许不用南波动手,我自己也会将南无门给灭了。所以妖僧南波和南无门之间的恩怨,我其实并不愿插手,希望让南无门自己去解决。” 苗毅有点不理解:“你这样的解释让我如何去相信?” 白主波澜不惊地给了个答案:“南无门掌门天一,曾和南无门一名修炼天魔舞的女弟子媾和,那女弟子因为私心,悄悄怀了天一的骨肉,偷偷生下了一个私生子。天一知情后震怒,觉得一旦事情暴露,无法对南无门上下交代,处死了那女弟子,若非白眉及时赶到,又见那私生子根骨不错收为了弟子,只怕那私生子性命不保。” 这下倒是颇让苗毅吃惊,盯着他问道:“你就是那个私生子?” 白主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这样一来,倒是让苗毅理解了对方为何会引八戒去妖僧神魂封印之地,凭八戒的性格,八戒去了那边不和妖僧结仇才是怪事,而他找到南无门的无边佛法也肯定会让八戒去修炼,对方这是要逼八戒代表南无门和妖僧做个了结。 不过苗毅并不全信,问:“你对我的事情好像全在掌握中,难道不知道血妖去了那边会暴露血莲的事?” 白主:“当时八戒和血妖厮混在一起,形影不离,我也根本未在意这事,南波不能脱困,知道血莲的存在又如何?不过一封印的神魂而已,我有的是办法灭掉他,哪怕是把青、佛给引去,也一样能灭了他。” 苗毅道:“但青、佛后来去了之后并未能阻拦下妖僧脱困,倒是让我陷入了险境。” 白主本想说,答案你不是已经从夏侯拓那里知道了吗?然淡淡一笑后,还是没提这事,亲口解释道:“青、佛未能制住,是因为我暗中教授了南波脱身之法,否则南波必死无疑。当年青、佛与我翻脸,挟持弱水为人质,我四处紧急奔波布置,急得两鬓苍白,留下了不少的后手,南波也是我的后手之一,若真是不得已的话,那我只好放出南波,让南波为我开启镇妖塔。” 苗毅冷冷道:“也就是说,你承认了是你放出的妖僧!” 白主:“之所以放出妖僧,是因为有人对你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已让你我之间心生间隙,你的势力之大已非我能左右,我只好出此下策,你若不破镇妖塔,那我也只好让妖僧动手。巫行者传讯给你,让你先抢镇妖塔,就是你我之间最后的一次抉择,幸好,你还是做了我希望看到的抉择,否则你我之间只能是翻脸!” 苗毅咬了咬牙,“你千万别告诉我说,八戒关键时刻出来阻止妖僧也在你的预料之中。” 白主摇头:“我对南无门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完成师傅的交代,八戒不靠谱,我从未对他做什么指望,八戒的成就超出我的想象。你也无须介怀,我既然敢这样做,必然有所倚仗,就算八戒不出现,就算我除不掉南波,也能保证南波不动你,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手上有南波想要的东西,我自有办法将南波带离此地,让他永远回不来!当然,许多事情也非我能左右,七戒的死纯属意外,对此我表示遗憾。” 苗毅面无表情道:“这只是事到如今后你的一面之词,从一开始,你就想左右我,让我为你所用!” 白主:“你若非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让你为我所用是不错,但若说什么左右,未免言重了,你自己比谁都清楚,走上这条路,我不曾勉强过你,当初曾再三问你,是你坚持要走这条路的,你若拒绝,我也不会勉强,一切都是你自愿的。之后的种种,你应该也能感受到,我从未左右过你什么,只是在适当的时候暗中助你一臂之力。譬如藏宝地困住的妖修,我明明预留了一些人帮你,但你未启用,我也没有干涉,几乎是任由你自己的心意自由发展。事到如今,你该帮我的已经帮了,我再说什么帮了你多少忙、助你渡过了多少次危机的话已无必要,是否曲直你心中自有衡量,也犯不着听我一面之词。” 苗毅:“你分身完全有机会露面跟我把一切讲清楚,把话讲明白了,还用得着事后解释吗?” 白主:“你之后的实力已经远超我分身,分身暴露在你面前就断了我的后路。何况也留了分身与你相见的机会,你取得蜃迷天眼的时候,应该领悟到了一些空间法门,但你修行天赋的确不怎么样,至今未有进展。” 苗毅狐疑道:“领悟空间法门和与你分身相见有什么关系?” 白主轻笑道:“既已心生不满,有些事情也没了再提的必要。留下等你,是想给你个交代,至于刚才的话你信与不信都不重要,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失去了多少,又得到了多少,也都是你自己的事,我不会为此负责。从今开始,你我不妨划清界线,记得当年初见送了你一件见面礼,那本是弱水送我的礼物,我想你也没必要再留下怀念我,还是还给我好了。” “我若是不放你走呢?”苗毅语气中带了几分森然。 白主似笑非笑道:“青、佛当年那么多人都拦不住我,你能不能拦下我,你自己心里有没有把握你应该清楚。你的修为和我还有不小的差距,我劝你还是不要无事生非自找麻烦!我再说一次,星空浩瀚,无边无际,我自有去处,对这天下没任何兴趣!” 苗毅与之双目对视了一会儿,慢慢抬手摸到了脖子下面,抓住那颗墨绿珠子,一把拽了下来,信手一挥,扔了回去。 白主一把接到手中,凝视,揉捻在指间,颇为感慨地摇了摇头。 东西攥在手上后,他又摸出了一块玉牒,扔了过来。 苗毅接到手略作查看,结果发现是对方的师门渊源,也没详看,不禁抬头问道:“什么意思?” 白主眼中浮现惆怅神色,“火修罗其实是我师兄,也是我师傅的儿子,他比我年长,也比我成名更早。因他修行天赋关系,师傅未传他全篇的星火诀,反而传给了我,师兄只得传其中的阳火诀,也因此让他心怀怨恨。其中恩怨纠葛给你的东西里有记载,我出山后清理门户将他给杀了。如今看来,我跟师兄其实也没什么区别,为了一己之私不惜和杀师仇人合作,我也无颜再去面对师傅,自今日起,我将自己逐出师门,这一脉交由你来接掌,也算是对师傅有个交代。你放心,星火诀我不会再传任何人!”说罢抬头仰望星空,感慨道:“还是那句话,愿此后你我永不再相见!” 苗毅略默,问道:“久闻妖主大名,为何不出来一见?” “还是还她安宁吧。”白主摇了摇头,手指在琴弦上扫过叮咚声,回头对巫行者颔首一下。 巫行者手中禅杖轻杵了一下龙船,一群僵尸立刻调转方向,拉着幽冥龙船驶向星空深处。 第二二三一章 大清洗开始 滞留在星空的大群人马面面相觑,也不知两人刚才暗中嘀咕了些什么。 杨庆试着问了声,“陛下,就这样放他们离去?” 苗毅明白他的意思,白主这种翻云覆雨的人放走了是个隐患,但却没有吭声,没有对杨庆泄露任何心思,眼睁睁看着幽冥龙船远去。 幽冥龙船之上,略有骚动,白主目光落在了下面的吴长等人身上,只见几人围住了白娘子。 白主闪身而下,落在几人边上问道:“有事?” 吴长道:“她不肯跟我们走。” 白主目视白娘子,微笑道:“当年说好了的,事后带你们一起走,去个好地方,莫非改变了想法?” 白娘子叹道:“去哪都一样,重在人心。” “嗯,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白主点了点头,对她如今修佛的心态表示能了解,不过还是劝阻道:“你想留下没关系,随你愿,不勉强,但你不能在这地方下船。”回头看了眼那乌压压的大军,略有惆怅道:“君临天下的人和我们的想法不一样,这个时候对他来说处于最为关键的成败节点,一些规矩打破了还没建立,没有任何人能约束他,他现在对任何人来说都处于极度危险的状态,正是手握重兵扫平天下的时候,心态还未从天下争霸中走出来,任何阻碍都有可能让他动手。你修为到了神魂境就是罪过,你现在身受重伤,不是他们的对手,一旦下船,就算牛有德不杀你,他手下的人也要逼他杀你,以除后患!听我的,先不要下船,回头找个合适的地方再放你下去,待你伤势恢复了,凭你的修为,天下任由你去!” 白娘子默了默,想了想后,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白主闪身回了船楼上,进了房间避开众人耳目,手上亮出了那颗墨绿珠子,只见珠子上幽光一闪,一道人影浮现,出现了另一个白主。 两人对视着迎面走来,最终碰撞融合在了一体。 回头透过格窗看见房间内情形的高冠,有些无语,才反应过来,敢情这位的一道分身一直在牛有德的身上,一直陪着牛有德经所有的一切,怪不得对牛有德那边的情况一直了如指掌,不断协调他这边配合,他还以为安插了什么探子在牛有德身边,原来这个探子就是他自己。 出了房间,白主伸手收了那张巨大古琴。 高冠偏头看着他,传音问道:“你分身在他身上,刚才没告诉他?” 白主笑而不语,回头眺望苗毅那边,有些事情不足为外人道,早先不告诉苗毅,是因为想把分身当做后路,苗毅后期的发展已经让他察觉到了危险,否则也不会坐视妖僧复出,启用不得已才会用的极度危险备案,真要不想让妖僧神魂出世,完全可以借由高冠提醒青、佛二人一声,南波当时就逃不出封印之地,必死无疑。 而一旦让苗毅知道了,一旦苗毅不可控的话,就有可能断他后路,他不能冒这个险。 现在不告诉苗毅,是因为他知道的有关苗毅的秘密太多了,不说别的,一旦他向曹满透漏秘密,曹满反应过来后立马就要调整,以让夏侯家脱离苗毅的掌控。苗毅付出这么大的代价,牺牲了那么多人的性命,怎么可能坐视夏侯家脱离掌控再形成青、佛的尴尬局面,拿整个天下赌你一句口说无凭的承诺?简直是儿戏!所以一旦让苗毅知道了就是要逼苗毅拦下他,逼苗毅跟他翻脸,起码得限制你的自由等解决掉夏侯家的事再说,哪能轻易让你离开。 有些事情不说出来对大家都好! 高冠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是不敢告诉他吧?” 远处的人已经看不清了,白主淡淡道:“他人其实不坏,否则灵山不会出手相助。” 高冠:“人不坏又如何?在别人眼里,他做的坏事还会少吗?他杀了那么多人走到今天的地步,知道的或不知道的仇人多的自己都数不清,他敢放弃手上的权力吗?一旦放下手上的权力,不说那些仇人,将他取而代之的人想坐稳位置,怕他反悔,第一件事就是将他斩草除根,他没得选择……” 战场还在打扫,众将环顾,心中豪迈,又不胜感慨,此战一平,短期内天下怕是再无大战。 不少人悄悄看向面无表情的苗毅,也都明白,四大天王和青、佛的藩篱至此已经彻底扫平。 洛莽上前问了声,“陛下,广令公那边怎么处置?” 目前整个天下,放眼看去,也就广令公那边还聚集着两亿人马一直没表明究竟是不是投降。洛莽有点担心苗毅会对广令公动手,真要动的话,那点人马根本挡不住苗毅的横扫。不管他有没有背叛广令公,他此时还是想试探一下苗毅的态度,想为广令公说句话。 苗毅冷眼斜睨道:“他还不肯降吗?” 此话说的洛莽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就定性成了不肯降?要人家女儿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态度。 他已经帮广令公预感到了强烈的危机,当即拱手道:“陛下,降是肯定降了的,不然我等归降陛下他也不会不阻止。”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不然也不会献出天妃娘娘。”他在提醒苗毅,你才刚封了广媚儿为安乐天妃,现在又对广令公动手不妥。 苗毅的确对广令公动了杀机,听提及广媚儿,心中杀机渐渐摁下,倒不是因为广媚儿的美色,而是才为了稳住招降的西军人心封了广媚儿为天妃,回头又下杀手,下面人怕是得认为他利用完了就抛弃。 苗毅淡然道:“希望如此,那就由洛帅联系,劝上一劝,若逼得朕派大军去劝,怕是要让天妃伤心。” “是!”洛莽应下,后嵴背有冒冷汗的感觉,刚才突然感受到了巨大压力,意识到了这种情况下他身为广令公的旧部为广令公说话似乎有些不妥,那一瞬间他感觉比面对当年的青主还有压力。 转身离开后,迅速摸出了星铃联系勾越。 “陛下,严啸已经清扫完了战场,正往这边赶来。”青月过来禀报了一声。 苗毅答非所问道:“阎修所部人马到了什么位置?” 青月:“已经进了未知星域,也在朝这边赶来。” 苗毅回头看了眼杨庆,杨庆立刻做出拱手听命状态。 苗毅传音道:“通知阎修不要过来了,让他率领所部人马,立刻赶赴各地,将夏侯家族遍布各地的骨干成员连根拔起,将夏侯家族的势力一举铲除!你再领十亿人马过去配合。” “是!”杨庆领命,心知,对这天下的一场大清洗要开始了。 苗毅又道:“玉罗刹!” 玉罗刹出来掐了个拈花指在胸前,稍作欠身行礼。 苗毅道:“你领上自己的人马,朕再拨二十亿人马给你,一并带去与严啸会合,由你两人联合调遣,四十亿大军,兵发各地,彻底扫清青、佛余孽!回头朕会派徐堂然为参军,前去协助你们!” 他怕严啸和玉罗刹会心慈手软,对某些人网开一面,得派个狠角色去盯着,这种事情派徐堂然去干是最合适不过的,徐堂然肯定会全力执行他的法旨。 “是!”玉罗刹领命,与杨庆一般,前去找青月要人马。 众人心中唏嘘,派出四十多亿人马去清剿啊,大清洗开始了,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在场的大多也都赞成这样干,青、佛余孽留下太多不符合大家的利益…… 勾越从广令公屋内走出,走向了众女簇拥端坐在亭子里的媚娘。 众女见他来了,让开了路,勾越对媚娘拱手见礼,媚娘看了眼屋里,问道:“王爷怎么样?” 勾越摇了摇头,广令公还是一个人躲在安静角落不言不语,他把洛莽的意思转达了,广令公不吭声。 媚娘忍不住轻叹了声,知道这次的事情让广令公备受打击。 有些妾室瞥了眼屋里方向,心中嘀咕鄙视,平常威风八面,搞的多能耐一样,如今威风哪去了? 勾越禀报道:“娘娘,青、佛大军已被牛有德剿灭,青、佛二人也被牛有德阵斩,天下已被牛有德扫平,如今咱们也要归附过去臣服,迟则怕是会有灭门之祸!” 青、佛已经被扫平了?众女倒吸一口凉气,震惊不已,有人失口问了声,“那牛有德岂不是一统天下了?” 勾越颔首:“可以这么说。” 众女目光乱闪,有人再瞄向媚娘,尽管之前有些心理准备,可还是嫉妒的不行,这出身低贱的女人的女儿居然成了天下最有权势男人的女人,成了天下最有权势男人封的第一个天妃,这理到哪说去。 媚娘也震撼的不轻,当年都说牛有德有出息之类的,当这真正的出息来到,还是被冲击的不轻,心中满是惋惜,可惜当年未能促成那桩婚事,否则自己女儿就是女人中的至尊,母仪天下的天后了! 她轻叹了声,“这些事情我们女人家也不懂,既然王爷让你打理,那就全凭管家做主吧!” “是!”勾越应下,不过直起身后,又看向了广令公的大房妾室高紫萱,拱手道:“大夫人,这次怕是要请您舍出一样东西,献给牛有德那边。” 高紫萱奇怪道:“天下都是他的,我这里能有什么东西是他能看上眼的?” 勾越徐徐道:“令弟高紫湖!龙信乃是牛有德的心腹大将,有些恩怨是要舍弃一些东西去化解的。” 第二二三二章 吹牛 许多人不明白勾越这话是什么意思,但高紫萱脸色已经陷入了挣扎惶恐中,她大概知道点什么,但仍装煳涂道:“管家,是龙信杀了高岩,高紫湖已经是忍气吞声,怎又扯上了?” 勾越平静道:“听说当年看上龙信老婆的人就是高紫湖,也是高紫湖唆使周召儿子周傲林下的手!当然,这说法也没什么证据,事情是不是这样高紫湖本人最清楚。老奴想说的是,若真有这样的事,牛有德即将君临天下,龙信是牛有德的心腹,这天下如今敢得罪龙信的人怕是不多了,而咱们家已经失势,回头龙信若要算账的话,这可是夺妻之恨,怕是以灭门的手段来报复也不为过,仅凭他对付高岩的手段就可见一斑!大夫人可要考虑清楚了,广家到了这个地步,实在不易再结下龙信这么个仇人,否则是自寻死路!” 高紫萱脸色难看,被这话说的不寒而栗。 一群女人悚然一惊,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她们多的不懂,却知道龙信是牛有德的亲军右都督,水涨船高,龙信接下来的权势可想而知,招惹上这样的大仇人不是找死么? 媚娘死死盯着高紫萱,不但担心连累广家,也担心会连累自己女儿,龙信乃牛有德心腹,和牛有德的其他心腹自然是常来往的关系,杨召青就是牛有德的大总管,龙信只要跟杨召青递句话,到时候怕是要将自己女儿给折磨的生不如死。 高紫萱干咽了咽口水,心中悲凉,此时才深刻体会到了家中的顶梁柱倒下了是什么滋味,她艰难道:“这事我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既然管家这样说了,管家也是为了广家上下好,一切全凭管家做主。” 这是答应交出高紫湖了,一群女人松了口气。 然勾越又道:“事情既然做了,就要彻底斩断隐患,一个高紫湖怕是不能平息龙信怒火,老奴准备把高紫湖全家上下交给龙信处置,大夫人意下如何?” 高紫萱面露悲哀地看着他,这是要将自己弟弟全家上下给灭门呐,灭自己弟弟家满门保广家满门,可她也知道,到了这个地步,勾越跟她商量是给她面子,她答应则罢,不答应也没用,勾越照样会这样做。她艰难点头道:“只要能保广家平安,管家看着办吧。” “是!”勾越略欠身,又对一群女人欠了欠身,告辞后迅速离去。 高紫萱站在那默默流泪,一群女人不管心里是不是在幸灾乐祸,都纷纷上前好言宽慰,没人会记高紫萱的人情,暗笑罪有应得或暗骂活该的倒是不少。 出了山洞,勾越挥手招了广令公的亲军都督百哲和项满堂过来。 二人来到,百哲问道:“王爷如何?” “唉!”勾越轻叹了声,凝视着二人,徐徐道:“牛有德那边已经扫平青、佛,咱们这怕是成了他眼中钉,已对咱们下了最后的通牒,咱们也没得选择了。” 项满堂怒道:“小姐乃世间绝色,嫁给他算是便宜了他,刚送过去他还高兴的给封了天妃,怎么?人一到手就想翻脸不认账吗?” 勾越摇头:“此一时彼一时,他封小姐为天妃也是为了稳住西军人心,如今青、佛后患已经扫平,已无后顾之忧,他已不惧西军作乱,自是另有打算。若不是之前把小姐送去稳住了他,若不是他刚封了小姐为天妃不好吃相难看,怕是已经对咱们动了手。再说这些也没意义,牺牲小姐的目的何在?不就是为了能给弟兄们争取个机会,事已至此,你们带弟兄们投降吧,否则咱们把小姐送过去没有任何价值不说,还得连累小姐。” 百哲看向山洞方向,皱眉道:“这是王爷的意思吗?” 勾越沉声道:“你们自去降你们的,和王爷有什么关系?洛莽他们去降,王爷拦了没有?” 百哲断然决绝道:“王爷不降,我们也不降,大不了拼个玉石俱焚?” 勾越喝道:“煳涂!大势已去,我费尽心力这般运作是为何?不惜擅自做主将小姐送给牛有德又是为何?不就是想给大家个周全,不就是想保全王爷最后一丝颜面,王爷怎么能降?让王爷亲自站出来投降,你们是想逼死王爷吗?” 两人皆黯然低头。 勾越又摸出了两只储物镯递给二人,“我把一些财物集中了一下,你们拿去给弟兄们分了,分到每人手上也许不多,但也算是王爷一片心意。记得交代弟兄们,此去以后,各奔前程,只要能有出路,哪怕糟践王爷以自保,王爷也能理解,也不会怪你们,只要你们能好好的就行。但有一点需谨记,此后不要再和王爷有任何联系,既是为了你们自己好,也是为了王爷好,道理想必不用我多说,懂我的意思吗?” 两人拿着储物镯默默点头。 勾越抬手拍了拍两人肩膀,叹道:“去吧,尽快,那边没耐心等太久,不要给人动手的借口,就当是为了保护王爷,事不宜迟,快去!” 两人一个嘴唇紧绷,一个脸颊紧绷,双双后退一步,拱手,长鞠一躬,随后艰难扭头而去。 勾越孤身而立目送,形影孤单且显落寞,渐渐泪湿面颊…… 地宫内,徐堂然一脸的意气风发,趾高气昂地快步前行,身后跟着一队护卫。 来到地宫主殿门口,徐堂然抬手示意了一下,护卫们候在了门外,他大步走了进去。 皇甫炼空、皇甫卓和皇甫高父子三人站了起来,尤其是皇甫炼空,已经抢声问道:“不知陛下那边战况如何?” 徐堂然面带微笑地站在了三人跟前,微笑渐渐变成了仰天大笑,痛快不已的模样。 父子三人相视一眼,猜到了点什么,皇甫卓面露喜色道:“侯爷,可是有捷报?” “陛下雄才大略,捷报是自然的!”徐堂然神采飞扬,指手画脚道:“陛下收腾、成二王,拿下东军,又诛寇凌虚收降北军,逼降广令公,与青、佛大军决战,一举克敌,青、佛二人被陛下阵斩,天庭和佛界大军全军覆没。陛下弹指间,干坤色变,天下归一!” 之前刚刚收到战报的他,那真是高兴的要发狂,发现金光灿灿的前途已经摆在了他的眼前。 青、佛就这样完了?父子三人面面相觑,心中皆唏嘘不已,再看向徐堂然也能理解,这孙子是牛有德身边出了名的马屁精,是牛有德的心腹,这下真的是要飞黄腾达了。 “陛下英明神武,老朽佩服的五体投地!”皇甫炼空拱手向空虚敬了一下,以示对苗毅的敬意,随后又朝徐堂然拱手谄笑道:“侯爷乃陛下肱骨之臣,还望回头为皇甫家美言几句。” 皇甫卓和皇甫高尽管心里腻味,可还是陪着笑脸一起拱手。 徐堂然脸上乐开了花,被皇甫家族家主拍马屁的感觉不错,嘴上客气道:“皇甫家立下的功劳陛下自然是看得见的。” 皇甫炼空谦虚几句后,问:“侯爷,如此说来咱们是不是可以露面了?” “呵呵,家主自行决断便可,我这里刚接到陛下旨意,陛下交付了重任,命我协调指挥四十亿大军清剿青、佛余孽,实在是耽搁不起,我得尽快去执行呐!”徐堂然摇了摇头,一脸肃然认真模样地吹牛。 四十亿大军?父子三人心头一震,再次相视一眼,心里都在嘀咕,真的假的?就你这马屁精,牛有德能把四十亿大军交给你来指挥?那些打了胜仗的骄兵悍将能听你的? 徐堂然一回头,又正色叮嘱道:“清剿青、佛余孽的事,群英会也要出力啊,务必与我保持联系沟通,若需要人马支援,可及时联系我!” “这是自然,记下了。”皇甫炼空点头应下,随后又摸出了一只储物镯奉上,“这些日子侯爷为了皇甫家劳心劳力,老朽心里也过意不去,一点小小心意,还望侯爷不要嫌弃。” 徐堂然接了一看,发现里面的财物多的惊人,真可谓是重礼,干咳一声,直接收下了,“大军征战辛苦,正需犒劳,我就代他们收下了。”这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侯爷说的是,全凭侯爷做主。”皇甫炼空连连恭维,对待的态度已是大大的转变。 他本欲亲自为徐堂然送行,反倒是徐堂然拒绝了。 殿内剩下父子三人后,面对这天下易主的局面,不得不认真商议了起来,皇甫家曾经毕竟是天宫的人,不知多少人看不惯他们,会有何后患不得不做预防。 徐堂然并没有急着离去,而是径直找到了皇甫端容一家子辞行。 面对皇甫端容一家,徐堂然又是另一番态度,张狂模样已经全部收敛,与皇甫端容和午宁客套两句后,贼头贼脑地朝里面的石室瞄了两眼,干笑道:“为何不见大掌柜?” 知道他是苗毅的心腹,这边很快将皇甫君请了出来。 皇甫君倒是不怎么怕徐堂然,底气来自于哪自是不用说,淡定问了声,“侯爷找我有事?” 徐堂然可谓连连点头哈腰,一脸谄媚道:“刚接到陛下旨意,有任务吩咐我去执行,特来向大掌柜告辞!” “哦!那我送送侯爷。”皇甫君伸手相请,她也巴不得徐堂然快走,不然她总感觉浑身不自在,连父母看她的眼神都明显怪怪的,还有身边的人,啥时候见过天庭的侯爷对群英会大掌柜如此客气的,尽管他和牛有德的关系父母都知道,可徐堂然对她的态度实在是客气的不像话,这人怎么这样的? “不用不用,留步留步,不敢有劳。”徐堂然连忙摆手,翻手摸出了一只储物镯,将皇甫炼空所送礼物里面的一些贵重物品挑了一大堆,双手奉上道:“最近打扰了大掌柜,实在是抱歉,一点小小心意略表寸心,还望大掌柜不要嫌弃。” 第二二三三章 曹满之恨 皇甫端容和午宁神情古怪,天庭侯爷居然对群英会大掌柜巴结送礼,怎么感觉弄反了? 夫妻二人自然知道徐堂然巴结的缘由何在,只是做的如此明显是不是太过了点? 皇甫君哭的心都有了,也连忙摆手推辞道:“不用不用。” “应该的应该的,告辞,不打扰了,留步留步!”见对方不肯收,徐堂然将储物镯直接放在了一旁桌上,满脸堆笑着点头哈腰,就这样跑了。 一家三口目送他离去后,皇甫端容走到桌旁,拿了储物镯一看,嚯了一声道:“这出手还真够大方的,看来平常捞的不少啊!”对女儿晃了晃,“真不想要啊?不要那我可就收下了。”一脸玩味。 她哪知道这重礼是她爷爷刚送给徐堂然的,徐堂然只是从其中挑了一些出来而已。 见母亲也在调侃自己,皇甫君羞臊道:“娘,你行不行?” 午宁面无表情在旁,一声不吭,心里很不舒服。 没多久,皇甫炼空那边派了人过来,让一家三口过去一趟,三人自是遵命而去。 地宫主殿,见到一家三口来到,皇甫炼空目光落在了午宁脸上,心中感慨,连影卫都被牛有德收服了,也难怪青主会败。 一家三口见礼之后,皇甫端容恭敬问道:“爷爷,不知有何事吩咐?” 她注意了一下对面父子三个的神态,皇甫炼空一脸笑吟吟的样子,而皇甫卓和皇甫高则笑得有些牵强,明显是强挤出的笑意。 皇甫炼空负手走来,径直走到了皇甫君面前,盯着上下打量,感叹道:“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丫头真的是长大了,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平常和牛有德会经常联系吗?” 当面问牛有德,皇甫君有点尴尬,真要说起来,她和牛有德之间的关系可不是什么光彩事,在这方面她一直是有些心虚的。其实她也知道自己和牛有德偷偷摸摸是不对的,可是感情这种东西,哪怕自己知道是错的有时候也情难自禁。 知道女儿尴尬,皇甫端容在一旁帮腔转移话题:“独当一面还嫩了点,多亏爷爷和叔父们一直帮衬着。” 皇甫炼空呵呵一声,“客套话就不说了,一家人也不用绕弯子了,刚才跟你两位叔父也商量过了,我这家主的位置准备让出来,准备让给来接掌。” 午宁霍然抬头。 “……”皇甫君勐抬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皇甫端容“啊”失声,满脸的难以置信,先不说老爷子退位下面还有两个儿子和一堆孙子可做选择,一个家族的家主位置怎么可能让个第四代的外孙女来接掌,午宁若不是入赘的话,皇甫君压根就是外姓,无论从哪点来说都不可能接掌家主的位置,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样做有些过分。 她赶紧摇头道:“爷爷,还年轻,担不起这样的重任。” 皇甫炼空也不废话,回头看向两个儿子,问:“你们什么意见?” 两个儿子相视一眼,走了过来,一起表态道:“我们全力支持。” 皇甫炼空嗯了声,“你们都听到了,老夫也是这么个意思,年轻不年轻的不重要,谁都是从年轻过来的,只要大家支持就行,谁要是不服气,尽管跟我说!” 皇甫君有点慌了,“太爷爷,我能力有限,真的…” 皇甫炼空抬手打断:“谦虚话就不要说了,让你接掌家主的位置自然有所考虑,不会是鲁莽决定。这天下面临着大清洗,皇甫家族这么多年来明里暗里也得罪了不少人,曾经的背景谁都知道,不说被人清算,麻烦怕是免不了,各路牛鬼蛇神太多,无权无势靠财物也打发不完,如今能帮家族渡过危机的只有你一人。拐弯抹角的话说着也没意思,如今这天下是牛有德说的算,看的出牛有德很喜欢你,有牛有德站在你背后才是最重要的,让你当家主是要为家族遮风挡雨保家族子孙平安,若能再保有富贵就更好,是让你承担责任,明白吗?” “……”皇甫君无语。 皇甫端容试着问道:“爷爷,这是牛有德的意思吗?若是这样,让找牛有德说清楚,家主的位置的确不适合。”她以为是苗毅逼迫的。 “怎么?徐堂然离开前没跟你说战况吗?”皇甫炼空反问一句。 皇甫端容愕然摇头,疑惑道:“战事已经结束了吗?” 徐堂然的确是因为战事已经结束另有任务才跑去告辞的,但并未说战事结束的事,关键徐堂然也不好说是因为牛有德得了天下,他才点头哈腰地跑去送礼拍皇甫君的马屁。 “看来你们还不知情。”皇甫炼空摇头叹了声,转身在殿内踱步来回,思索着徐徐道:“之前从上官青那边得到了些消息,再结合下面一些密探刚刚得空传来的消息,如今大概的脉络我心中也有了数,青主和青元尊父子反目成仇应该是牛有德挑唆的,又借腾飞那边挑事,再合寇凌虚和广令公那边给青主压力,诱青主上当,杀死了青元尊,挟持了夏侯承宇,吞并了幽冥大军,一连串手段逼得成太泽走投无路率人马投靠,青主八亿近卫军撞进了牛有德的圈套,全军覆没,自此青主实力大损,不得已御驾亲征。牛有德又趁机逼降腾飞,回头再战寇凌虚,将寇凌虚满门尽诛,逼得广令公惶恐而逃。牛有德挟重兵追杀,一路扫平灵山,一路逼降广令公,回头再与青、佛大军决战,如今青、佛大军全军覆没,青、佛二人也被牛有德阵斩,至此天下归一,牛有德已经成了独一无二的天下霸主!其中的具体细节固然不太清楚,但大概的情况已经是波澜壮阔,让人目眩神迷,看的眼花缭乱,如此翻云覆雨的一连串手段横扫天下,真乃一代枭雄也,我皇甫家又岂敢捋虎须,焉能不臣服!” 青、佛死了?午宁、皇甫端容和皇甫君皆震惊,还以为这一战你争我夺要打好久,没想到已经分出了胜负,没想到牛有德已经灭了青、佛横扫天下再无对手,现在终于理解了家族的决定。 道理很简单,不比当年青、佛手上的情况,牛有德还需不需要群英会的存在不一定,把皇甫君推上家主的位置,就算牛有德要铲除群英会也希望皇甫君能在牛有德面前发挥作用,至少保全皇甫家族。 见母女二人不说话了,皇甫炼空知道她们已经明白了,盯着皇甫君道:“,家族这边你不用担心,一定是全力支持你的,至于牛有德那边你要多花点心思,不能失宠!他如今是君临天下,不比从前,心态渐渐会变的,别指望他永远像以前那样对你,你该主动的时候要积极主动!” 皇甫君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以前担心家族反对,现在却劝自己主动往上贴,还说的如此赤?裸裸,太现实了,让她有点情何以堪。只是想到牛有德要君临天下,她仍有些不敢相信,想起那个一直和自己偷偷摸摸的男人居然要成为帝王,感觉跟做梦一样。 皇甫端容低头不语,午宁脸颊紧绷,让他女儿去争宠,他才是真正情何以堪的那个…… 深山峡谷,一条人影闪落,正是易容后的曹满,落在溪流旁左顾右盼,目露疑惑神色。 他接到卫枢传讯,说是老爷子要面见他,有事交代,来到这里却不见人影,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只能等待。 然而几乎是紧接着,外面便传来了轰隆打斗声,还不等他闪身出去看个究竟,便见峡谷上方骤然出现大群人马,将他包围在了峡谷中,大量的破法弓对准了他,为首阴森着一张脸的不是别人,正是阎修。 一见阎修,曹满便明白了,应该是牛有德对自己动手了,外面的打斗应该是和自己的护卫。只是他不明白究竟是谁出卖了自己,卫枢?老爷子?还是七绝?不过七绝很快被他排除了,因为七绝不知道他来这里。 难道老爷子又想换家主?想到这点,曹满一脸狰狞,心中好恨! “不想死就束手就擒,少受点罪!”阎修居高临下阴森森道。 接到苗毅铲除夏侯家势力的命令后,阎修和杨庆稍作商议,在杨庆的建议下,阎修率人火速赶来先擒拿曹满。 夏侯家的底细,苗毅那边固然是掌握的一清二楚,可曹满的底细却不清楚,曹满私底下肯定经营有自己的势力,杨庆怕其他地方动手会惊动曹满,因为曹满是夏侯家如今的中枢,所以一出手就要先控制曹满,不能让曹满把消息扩散出去惊动夏侯家各方势力。 面对大军的包围,曹满别无选择,最后被扭送到了阎修的面前,易容伪装已被扯掉。 阎修问:“七绝在哪?” 七绝是曹满的心腹,知道太多的事情,必须抓捕。 曹满咬牙切齿反问:“谁出卖的我?” 阎修懒得跟他废话,招魂幡滴熘熘旋转在手中,一道黑光打入曹满身体。 然而得到的结果让阎修诧异,曹满居然也不知道七绝去了哪里,七绝失踪了,曹满自己也在联系寻找七绝,这是怎么回事? 荡阴山,一条幽暗的山谷内,曹凤池闪身而入,她是接到了曹满的信前来会面的。 然而才刚进去,满脸惊疑不定的曹凤池又慢慢退了出来,只见一群人马手持破法弓将她逼了出来。 再看身后,还有峡谷上方,已经出现大批人马将其给包围…… 第二二三四章 大势之下 曹凤池一落网,鬼市附近埋伏的人马并未对信义阁轻举妄动。 只因信义阁是夏侯家摆在明面上的势力,太多眼睛盯着,一旦公然动了信义阁,怕惊动夏侯家其他势力,只要控制住了曹凤池就行,拔除夏侯家的势力,信义阁必然要放在最后动。 拿下曹满和曹凤池后,秘密奔赴各地的大军立刻直扑夏侯家各处早已锁定的秘密网络,约定好了时间,几乎是同时一起出手发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夏侯家的骨干势力一举连根拔起。 而依附于夏侯家受夏侯家控制的人员数量实在太过繁杂,全部抓捕不现实,而是将主要骨干进行抓捕控制,而掌握了骨干后将所有受夏侯家控制的人员逐级全部查清并不难。苗毅也没有打算全部抓捕,只要将那些网络连接的骨干给控制了,那些分散的依附人员没有夏侯家庞大联网的情报支撑就是聋子和瞎子,成不了气候,苗毅对这些复杂的成员构成只要求一点,掌握全部名单,也没打算将这些人全部暴露出来。 经此之后,盘踞天下幕后多年,经几朝的夏侯家族彻底终结,没有任何波澜地悄悄终结了,几乎不为人察觉就悄然成为了过去,以至于多年后许多人想起夏侯家怎么悄然隐没了都觉得奇怪。 原因很简单,许多参与了对夏侯家动手的人并不知道自己对付的是夏侯家,还以为自己清剿的是青、佛余孽,真正知情的又保持了缄默。 而清剿青、佛余孽的行动也的确在同时进行中。 十万人马从天而降,降落在了一处人迹罕至的荒漠中,为首将领四处打量。 不一会儿,远处沙丘后面钻出了一个男子,闪身飞来,小心着拱手禀报道:“紫霄门弟子关盟拜见大人。” 将领上下打量他一眼,问道:“紫霄门的人在哪?” 关盟转身指向一个方向,“离此八百里外的荒漠中有一片方圆一里左右的绿洲,地下百丈深处有开辟的地下空间,紫霄门的人就躲在下面,入口在湖底。” 将领沉声道:“带路!” “请!”有些紧张的关盟毕恭毕敬。 一群人掠空而去,临近目标地点后,十万人马迅速散开布阵,围向目标地点。 如关盟所说,果然有一片方圆一里左右的沙漠绿洲,碧湖如镜,四周长着沙漠绿植。 几道流光从沙丘后面射出,躲藏在绿洲中观察的几名紫霄门暗哨飞起逃窜,却被流光给射翻,可见修为都不高。 轰隆震响声估计已经惊动了地底隐藏的人,主将一挥手,上万人直接冲入了湖泊中,寻到入口杀了进去。 而绿洲四周,大军包围,听着地底传来的打斗动静。 打斗动静也只是响了一会儿,没多久,湖中大群人马出现,紫霄门以掌门田冲为首的上下弟子已经全部投降,不投降不行,知道不是对手,抵抗下去非得全部被杀光不可。 湖畔,紫霄门弟子连同家眷之类的一起,男女老幼皆在,将近三千号人,全部被控制住了挤在一起,一个个惊慌模样,小孩子吓得啼哭,被大人死死捂住了嘴巴,怕惹怒眼前的大军。 主将站在了掌门田冲面前,冷冷道:“好大的胆子,小小紫霄门竟敢协助昏君对抗天军,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田冲一脸惨然,早先牛有德是叛军,青主才是天军,如今青主成了昏君,牛有德成了天军,再解释什么都没用,他噗通跪地,无奈道:“小人不识天时,罪该万死,有什么错都是小人的错,求大人高抬贵手饶其他人一命!” 这边也是听了进攻人马的话,说投降免死,这才投降的。 “大人饶命!”紫霄门上下求饶声一片,男女老幼全部跪下了。 田冲淡然道:“逆贼关盟的家人何在,交出来!” “大人…”田冲勐抬头。 “嗯?”主将瞪眼质疑一声,周围哗啦一声,围住的人马立刻抬起了破法弓,锋利箭芒对准了一群下跪的人。 最终,田冲无奈地低下了头,为了保全更多的人,或者说是为了保全自己,无人为关盟的家人求情。 “你们这群畜生,定不得好死……” 一个妇人惊恐无比,指着紫霄门上下怒骂,骂的没人敢抬头。 还有一个少女,连同那妇人一起,被拖出了人群,正是关盟的妻子和女儿。 主将一挥手,人马一拥而上,将紫霄门的人全部收入了囊中。 至于惊恐哭泣中的母女二人,主将摆了摆手,抓住她们的人却放开了她们。 “你们先去天外等我!”主将对随行人马吩咐了一声,大军立刻腾空而去。 绿洲之畔,只剩下母女二人和主将后,不远处的沙丘后面出现了一个人,母女二人瞪大了泪眼看着,不是关盟还能是谁。 关盟闪身而来,对主将拱手道:“谢大人!” 主将摸出了一块玉牒,写了份通行手谕,递给他道:“这是通行手谕,上面交代了,关兄若能顺利完成任务,即刻持手谕去报到,至于去哪报到,我也不清楚,上面说关兄自己知道。总之大家从此以后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海涵,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他也不知道关盟真实身份是什么人,以后会是个什么角色,总之说点好听话是没错的。 关盟接了玉牒在手,牵强笑道:“大人客气了。” 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是实实在在的紫霄门叛徒,只因早年做了点出格的事,被神秘人抓住了把柄,这回又被逼得出卖紫霄门。去哪报到他也不清楚,只知从此以后要成为天庭的人,不是青主的天庭,是牛有德的天庭。 “告辞!”主将拱手后退一步,旋即快速闪身飞天而去。 关盟拱手目送。 一旁的母女二人脸上泪痕还未干,一起走近,妇人惊疑不定地问道:“夫君,这是怎么回事?” 有些事情关盟自己也不好意思提,只叹道:“刚才紫霄门是怎么对你们的,你们也看到了。” 说到这个,想起刚才的情形,母女二人好恨,妇人咬牙切齿道:“为紫霄门效命多年,居然把我们当成了弃子,我恨不得紫霄门灭门才好!” 少女心有余悸道:“爹,你是牛有德的人?” 关盟满嘴苦涩,抬手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叹道:“不要问太多,紫霄门已经过去了,青、佛的时代也过去了,如今是牛有德的天下,做天庭的人没什么不好,只是以后咱们一家三口怕都要换个名字,现在的名字不好再用了,以后对外人也不要再提自己紫霄门的出身,明白了吗?” 尽管搞不清怎么回事,妇人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做紫霄门的弟子未必有做天庭的人好,也是一份前途。妇人抬袖抹干脸上泪痕,对女儿交代道:“听你爹的,你只需知道你爹这样做也是为我们好就行。” 少女嗯声点了点头,刚才被紫霄门给放弃掉,还以为自己要死了,真的吓坏了,现在获悉平安了,有了父亲做安稳依靠,心中满是安全感,脸上又露出了灿烂笑容,她哪里知道这天下大势之下的云波诡谲,不知多少人风光,不知多少人落寞,更不知多少人家破人亡、生离死别。 无数人起起落落的命运尽在其中。 见女儿笑的开心,关盟又抬手摸了摸女儿脑袋,心中的内疚感消淡不少,能保妻女平安,他觉得一切都值了。 倒是那妇人有了轻松闲心后,忍不住问了句,“夫君,你这是要去天庭当官吗?能当多大的官?”眼中有期待神色,没想到自己男人不声不响就办了大事,以前倒是自己小看了,原来自己男人城府这么深,自己是不是要跟着成为贵妇人? 只因她见刚才统领那么多人马的将领都对自己男人客客气气的。 “你想多了!”关盟白了她一眼…… 实际上类似关盟这样的例子此时此刻不知道有多少,苗毅大军不但在清剿青、佛余孽,那些之前站队错误帮助青、佛大军对抗苗毅大军的各门各派和各方势力都在清算范围内,苗毅也没那大量精力一家一家的查明原因,没精力一家一家查明是否无辜、是否是被逼无奈,那么多手下因为这些人战死,不清算的话,也不好给下面战死的和活着的弟兄交代。 还有一点,苗毅也需要一场大清洗来震慑和立威,要抹去青、佛对这天下的影响力。 和自己人马交过手的势力和门派,下面已经上报,已经整理出了名单,拿着名单逐一算账就行。 至于其中会不会有某些门派趁机陷害原本有过结的门派,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怕是免不了,苗毅现在不会去追究这个,某些门派当时冒险站在他这边为他拼命且牺牲了不少门中弟子,所以有些结果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是给某些门派的奖励。会不会以此算账,看以后的情况而定,不代表苗毅永远不会追究。 为此,苗毅动用了各方面渠道,包括夏侯家在各方势力和各门各派中所控制的人,将那些站队失误帮助过青、佛大军后躲起来的势力和门派逐一挖出清算。关盟就是其中的例子,只是关盟这类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被夏侯家控制的,稀里煳涂转变成为了现今天庭的人。 至于这些人的去处,徐堂然是最清楚的,他已经接到了苗毅的法旨,重建类似天庭‘监察左部’的组织,而这些人都将成为徐堂然的手下密探,这些人出卖了自己的师门就是最大的污点,便于控制。 当然,天下这么大,想完全清算干净也不太可能,有漏网之鱼免不了。不过没关系,要么自首,要么以后列入通缉名单,一直缉拿下去,直到落网为止! 第二二三五章 往事不可追忆 浩瀚星空,四军衔接的中心地点,一颗瑰丽星球上。 天涯海阁,本是四大天王偶尔聚会议事的场所,如今因地利之便,成为了清剿大军的临时据点。 楼下一张张摆布的星图罗盘边聚集着一群将领,楼上徐堂然亲手提了只食盒出现,在最佳观景处的桌上摆放酒菜,乐呵呵请了严啸和玉罗刹过来歇歇。 自从接到苗毅的密旨后,徐堂然就知道自己熬出头了,知道自己要成为司马问天那样的角色。 对此,他没什么不满意的,知道自己没什么战功,很难捞上什么冠冕堂皇的位置,竞争不赢人家,强争的话苗毅也不好帮他讲话,否则让那些浴血厮杀的将领情何以堪?能获得司马问天那样的位置,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所以他的心情很好,亲自下厨搞了点小菜来犒劳严啸和玉罗刹。 平常这待遇可是只有苗毅能享受到的,在家连自己夫人雪玲珑都未曾这样伺候过。当然,也是希望两位尽心尽力帮他一起完成好这次的任务。只要能完成苗毅交代的任务,对他来说,折腰低个头都没什么。 严啸倒没什么不可,坐下了慢慢品尝,徐堂然亲自给他斟酒,他也光明正大地受了。 倒是玉罗刹没什么胃口,关键徐堂然太狠了,连世俗的寺庙也不放过,她感觉自己快成了佛门中人的罪人,她向苗毅禀报过,可苗毅的态度是不清楚现场的情况,让她跟徐堂然商量。 她明白了,苗毅并不反感徐堂然这么做。 浅尝几口味道不错的素菜,玉罗刹放了筷子,盯着徐堂然问道:“这才刚开始,就抓了十几亿,这些人你准备怎么处理?”打打杀杀调兵遣将的事主要由严啸和她负责,但是所抓捕人犯的处理苗毅却交给了徐堂然。 “看情况,看情况,审讯过了再说。”徐堂然呵呵笑着含煳其辞,又执壶为她斟酒。 玉罗刹面无表情道:“这才刚开始就有十几亿人,你一个个审讯审的过来吗?” “慢慢来嘛,不急。”徐堂然依然乐呵呵,心里却清楚,那么多人怎么可能审的过来,大部分都要杀了取丹,苗毅没这样说,但他能领会到苗毅的意图,天下一统,要那么多修士干嘛?尤其还可能是异己。 有些名声是不可能让苗毅去背的,只能是他去背那个黑锅。 玉罗刹看向严啸,欲言又止,而严啸却默不吭声地吃着东西。 大战结束后,严啸奉命清剿,主动联系过苏韵,问过她有没有需要他关照的人。 苏韵先给了他一句话,以后两人尽量不要再联系了。之后又提醒了一句,正是变天的时候,不管什么看的顺眼的或看不顺眼的,都别吭声,只管遵命执行,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幽冥之地,幽冥龙船从星空深处而来,最终停在了幽泉之外。 一大群黑影从幽冥龙船上飞出,绕着幽冥龙船飞翔。 站在龙船上的十行宫主,还有吴长等人,环顾那些绕着龙船飞舞的狰狞怪物,冥螳螂。 龙船阁楼最顶上,两鬓垂白,闭目喃喃有词的白主忽张开了双臂。 一只体型如山的巨大冥螳螂振翅凑了过来,发出隐约混混沌沌、朦朦胧胧的人言,“何日再见?” 白主睁开了双眼,微笑道:“但愿不要再见,有劳了,回家吧。” 巨大冥螳螂忽腾空而起,一个拐弯,领着大群冥螳螂冲向了幽泉。 白主目中略露动情神色,目送飞掠而去的黑影消失在了幽泉之中。 待到一切归于安宁,白主轻飘飘落在了下层楼台上,落在了扶栏而立的高冠身边,问道:“你的人呢?” 高冠摸出了星铃,不知在跟哪联系。 就在这时,幽泉方向飞来一个人影,直奔幽冥龙船,没有遭到拉船僵尸的阻拦,直接落在了白主的身边。 白主对来人颔首微笑。 来人扯下了脸上的假面,露出真容后,倒是让高冠吃惊不小,难得惊讶了一声:“七绝?” 没错,来人正是曹满的心腹手下七绝。 七绝看着高冠哈哈笑道:“我也没想到,堂堂监察右使高冠居然是白爷的人。” “你搞错了,我不是他的人。”高冠冷冷一声。 “呃…”七绝无语,看向白主,貌似在问什么意思。 白主微微摇头,苦笑。 高冠问:“他是怎么回事?”指的是七绝。 七绝亦苦笑,白主淡笑着帮忙解释道:“说来他也是夏侯家的人,算起来还是正儿八经夏侯家的人,他父亲是夏侯拓的弟弟,夏侯拓当年为了夺权清洗了整个家族,他尚年幼,侥幸逃过一劫,惨死的父母用了李代桃僵的手法才保了他一命。他一直想报仇,后来我想办法为他铺路,把他安置在了曹满的身边。” 高冠眯眼道:“为什么偏要安置在曹满的身边,曹满当夏侯家家主是你一手推动的?” 白主轻轻摇头:“夏侯拓布的局哪是我能轻易推动的。当年曹满刚露面执掌信义阁时,夏侯拓把曹满摆在了明处时,我就意识到了夏侯拓可能对曹满抱有期待,很有可能把曹满当做了后备。夏侯拓那人太精明了,不管明着还是暗着来都有可能被识破,只能朝长远计,尝试着盯着曹满下手,夏侯拓在世难扳倒夏侯家,不妨盯着下一代上试试,实际上也是无奈之举,找不到其他下手的目标,只有曹满浮出了水面。哪怕为了下这颗钉子,我也和夏侯拓费了不少的工夫较劲…不说这个了,都过去了,你的人什么时候到?”回头问了声。 高冠:“再等等…来了!”目光忽看向了幽泉方向。 只见又一条人影从幽泉那边飞来,停在了离幽冥龙船不远的地方,一脸的惊疑不定,似乎不敢再靠近。 高冠扬起了手上星铃,来人随后摸出了星铃,脸色骤变,慢慢朝高冠飞来,落在了高冠身边,难以置信道:“先生,您是…” 高冠变了嗓音,变成了他熟悉的嗓音,“是我!” 来者撕下假面露出真容,正是那位杀了夏侯龙城的裴默,苦笑着拱手见礼道:“先生瞒的我好苦!” 他怎么都没想到监察右使高冠就是屡屡在背后指使他的那位先生,也没想过寻来两者的法印细细对比一下,实在是想都没敢往那上面去想,怎么都想不到啊! 高冠:“这里短期内将是非之地,右部你也呆不下去了,留下有危险,反正你也没什么牵挂,跟我走吧。” 裴默再次拱手,“听先生的。”偷偷多看了两眼白主。 白主对他微微颔首致意,看到下面白娘子又出来了,闪身而下,与之面对面站在了一起,问:“真的不跟我一起走?” 白娘子抬手摁在胸口,指了指自己的心。 白主轻叹道:“好吧!我不勉强,不过还是要提醒你一声,小心点,修为高不代表就能无忧,不代表就能抗衡天下,天下最可怕的不是武力,而是人心,南波早年被封印就是前车之鉴。” “南无阿弥陀佛,施主一路顺风!”白娘子合十给礼,缓缓后退,轻飘飘腾空而起,速度越来越快,遁向星空深处。 “好端端的怎么就出家了。”一旁凑过来的吴长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目送的白主亦是感慨万分,回想当年,那个死缠着自己追求自己的泼辣白娘子,如今想想一切都那么美好,似幻如梦,轻叹了声,“往事不可追忆!”回头对巫行者点了点头。 半张脸掩盖在斗笠下的巫行者轻杵禅杖,幽冥龙船再次启动,驶向那遥远璀璨星空。 一群人回首看向幽冥之地,都知道,这次他们是真的离开。 船楼二层,精灵族长老木森跑了出来,激动喊道:“白爷,主人醒了!” 白主霍然回头,一个闪身而上,楼上的高冠也闪了下来,两人几乎同时联袂进入。 船楼内,一张龙床被一个大大而透明的充盈气泡所包裹,一群精灵族女子围在龙床边叽叽喳喳,那梦幻般美丽的女子端坐,脚下还有两名精灵族女子依偎半坐,半趴在她的腿上,喜笑,欢快。 木森进来咳嗽一声,精灵族女子们回头看了眼,纷纷退开了,木森随后也躬身退下。 美丽女子纯净明眸眨了眨,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个男人,露出柔情笑意。 高冠眼眶红了,快速抢步进入了气泡,到了龙床前放慢了步伐,慢慢坐在了龙床前的踏脚上,抬头看着妖主弱水,笑中含泪道:“姐姐!” 弱水嫣然一笑,美目含泪,一双柔荑伸出,摘下了他头上的高帽,抚着他的脑袋,婉转柔声道:“真好,我的小高帽回来了。” 高冠用力摇了摇头,趴在了她的腿上嗷嗷痛哭,嘴中呜咽道:“对不起!姐姐,我错了…” 他依稀记得那天大海上的惊涛骇浪,最终巨浪将船给拍碎了,还是小孩的他抱着一块木头在冰冷的海水中飘啊飘,也不知道飘了多久,反正从那以后再也没见过同船的父母,就在他浑浑噩噩沉入了海底的时候,一个美丽女子从深海中而来,接住了他,一团气泡裹住了他,将他送到了一座海岛上。 美丽的海岛,洁白的沙滩,美丽女子穿着金灿灿的鳞片长裙,迈着修长双腿将他抱上了海岛。从此他就在海岛上和这个美丽姐姐一起生活,他总是盼着快快长大,于是很可笑地弄了顶高帽戴在头上,美丽姐姐总是拍着他脑袋笑称小高帽,姐姐的笑容总是那么温暖,能让他忘记一切烦恼。 第二二三六章 美人如玉 有一天,突然出现了一个长的很好看的男人,与姐姐认识了,两人渐渐朝夕相处,姐姐的注意力和柔情似乎都转移到了那个男人的身上,他感觉自己失去了世上最宝贵的东西,很讨厌那个男人。他后来找那男人吵了一架,让他滚开,让他离开姐姐,结果那男人讽刺他太弱了,并展现出了强大的实力,还给了他一个机会,将他送到了另一片星空,让他见识了另一个世界,并告诉他,等到他哪一天能超越他再说什么让他离开姐姐的话。 于是他获得了一些机缘,在那个世界努力,等到真正成熟后,放下了执念后,也能正确看待姐姐和那男人的感情后,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可是却没能保护好那个纯洁善良的姐姐。 如今看到姐姐安然无恙,却依然心疼无比,万分后悔,若不是因为自己的离去,姐姐就不会为了寻找他而离开那片蔚蓝大海,不会离开自己的故乡,也不会遇那劫难,更不会受那么多的罪…… 白主站在透明气泡外面,见到弱水轻抚高冠脑袋温柔细语的情形,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他太清楚了,造成这一切恶果的都是他。 身为海的女儿,弱水不愿离开那蔚蓝大海,因为她是那片大海最尊贵的公主,她们族人中一直流传着一个古老传说,说离开了那片大海会变成泡沫死去。可他有自己未完的事要去做,为了自己的私心,为了带走这个女人,他把她的弟弟给骗走了当诱饵,于是他如愿以偿把这女人给带离了故乡。 而他也不是没有丝毫防人之心的人,为了能安插一个可靠的人在青主身边,他做出了更卑鄙的事情,因为有弱水牵制高冠,他暗中想办法将高冠暗推到了青主身边,别说青主,就连高冠自己怕是到现在都没意识到他才是暗中的幕后推手。为了阻绝弱水与高冠相认露出什么破绽,他又用什么不要害了高冠之类的理由来牵制住了弱水。 就因为他的一己之私,终于把弱水卷入了是是非非之中。 本以为有高冠在青主身边,可及时预防不测,他以为扳倒夏侯家为师傅报仇之后自可坦然带弱水离去,不会亏欠弱水什么,可还是没算到某人为了对付他小心谨慎到了极点,连高冠也瞒了过去,最终酿成苦果。 然而不管怎么说,高冠这个布置在青主身边的棋子终究是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看着姐弟重逢相认的场景,白主没有打扰,漫步走到窗台旁,眺望浩瀚星空,希望一切就此过去能还这女人安宁。 庆幸的是,终于保住了这个女人,没有让她印证那个古老传说,没有让她化为泡沫烟消云散。 窗外是璀璨星空,眸中迷惘的白主眼前却是往事,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情仇纠葛,腥风血雨,一幕幕在眼前划过,也许只有真正经过才能放下,没有拿起过又如何放下…… 御园,一向安宁的绿央园变得有些拥挤,绿婆婆将天庭后宫的无数佳丽庇护在了这里。 反观这些佳丽们,青、佛战败的消息传来后,顿时一个个犹如惊恐之鸟,惶惶不可终日,身为青主的女人,不知将会有什么样的残酷结局等待着她们。 有些原本以为自己不会有什么事,譬如广令公、腾飞之类的投靠了牛有德的,她们本就是他们推荐入宫的自己人,接到青、佛战败消息后,她们立刻向背后的主子表忠心,以为主子们会救她们脱离危险。 然而得到的答复大多含煳其辞,令她们心凉。这群女人当中不乏有明事理的,告知,天下一统,牛有德大权在握,规则未定,赏罚未定,牛有德一念之间的喜恶就能决定一个家族的兴衰存亡,正在决定上还是下的时候,那些权贵们没人会在这个时候和青主扯上什么关系授人以柄,撇清关系都来不及,哪还会主动找麻烦。 说白了,她们已经成了弃子。 至此,这些绝色佳丽们才真正是害怕了,战战兢兢依附在了绿婆婆的保护之下。佳丽们谁也没想到,这个平常不起眼种些花花草草的老太婆倒成了她们如今的最后一道保护屏障。 当然,也有不怕事的罪妃,她们本就是苗毅那边推荐入宫的。 绿央园已经被牛有德的人马给围了,但总体来说,还是忌惮绿婆婆和飞红的关系不敢乱来。 可这园中的绝色佳丽实在是太多了,都不是一般的佳丽,放哪都是世间罕见的,外面的守军随便看上两眼都心痒痒的,哪能忍住什么秋毫无犯。 这个借着巡查的名义进来看看,那个打着幌子进来瞅瞅。 一位沈姓总镇领着十几名手下大摇大摆地进了绿央园,目光四处打量,只见打杂的仙娥,不见青主的妃子,不由奇怪道:“人呢?人都到哪去了?” 人都被骚扰怕了,躲了起来。 绿婆婆拄杖来到,行礼后问道:“不知将军有什么吩咐?” 沈总镇不冷不热道:“天宫的那些罪妇去哪了,不会是跑了吧?” 绿婆婆叹道:“外面重兵把守,哪能跑,都在反省呢。” 沈总镇:“叫出来,本总镇有些事情需要核实。” 碰上这种刺头,绿婆婆也颇为无奈,有些事情大人物反倒好办知分寸,反而是下面的小鬼很无赖,人家找个正当理由来,你也没办法拒绝,她只好让人把就近树屋内的几名罪妃请了出来。 同时暗中叮嘱了下面的仙娥,去请人过来,一名仙娥快步离去。 五名绝色妃子一脸忐忑地来到,站成了一排,低头不语。 “都把头抬起来。”沈总镇冷冷一声。 五名妃子慢慢抬起头来,有屈辱感,放以前,一个小小总镇哪敢这样跟她们说话。 沈总镇目光一下就锁定了最左边那位,那姿色那身段真是看着都**,正面上下看看,又绕到了后面看看,似乎看着不过瘾,突然伸手在那妃子屁股上捏了一把。 “啊!”那妃子惊叫一声,迅速挪身躲避,惹得一群旁观的男人哈哈大笑,也一个个蠢蠢欲动的样子。 咚!绿婆婆手杖重重杵了下地,“将军不要太过分了。” 就在这时,一名叫常鹃的妃子在仙娥的引领下快步来到,出声喝斥道:“怎么回事?” 沈总镇回头一看打扮,见也是名宫妃,顿时乐了,调侃道:“美人何故如此急切,怕是守活寡的滋味不好受吧?”伸手就要摸常娟的脸蛋。 常娟不动不摇,也不躲避,淡然道:“我是为徐堂然徐大人办差的,倒要看看谁敢动我!” 沈总镇伸出的手,僵在了空中,又慢慢缩了回去,有点忌惮,徐堂然是苗毅身边出了名的红人,听说是个十足小人,惹不起,挥了挥手道:“没你的事,一边去。” 说着又指向了之前小小非礼了一把的妃子,“把她带走,本总镇有话询问!” 两名手下冲上来,抓了那妃子的胳膊就直接拖走,那妃子惊恐回头求救道:“婆婆,救我!” 常娟闪身而去,拦住了,“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问,非要带走?我看你是心怀不轨才对,你信不信我现在告诉徐大人,让徐大人把事情捅到陛下那去?” 沈总镇脸上闪过狰狞之色,嘿嘿冷笑一声,“给脸不要脸的贱人,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告,你尽管告去!另外顺带告诉徐大人一声,老子的老婆和儿子全部为陛下战死了,为陛下断子绝孙了,难道找个女人传宗接代也不行吗?招谁惹谁了?”他胸脯拍的咣咣响,怒吼一声,“带走!” 常娟被堵的不知该说什么好,那边也正要将那妃子给强行带走,不远处林木后面传来一声娇喝:“住手!” 众人看去,只见一行人员从小道绕出,绿婆婆见到来人,顿时松了口气。 飞红来了,曾经的王星陪在身边,身后还跟了一队苗毅的亲军人马。 飞红是绿婆婆求来的,绿婆婆也求过苗毅,可是看样子苗毅似乎对这事压根不上心。 苗毅也的确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同沈总镇说的,许多人家眷为之战死,还有那些有功的将领,求一罪妇为美色做奖励怎么了?又没有迫害良家干伤天害理的事!青主后宫那么多佳丽,他又不可能都收纳,他也不好拿着赏来赏去,只能是睁一眼闭一只眼,这点小事下面看着办就行了,偏偏绿婆婆在那抗着,让他不好做。对他来说,绿婆婆太天真了,还想他为青主保这些女人不成? 绿婆婆不死心,知道自己的面子抗不了多久,再拖下去迟早要出事,于是死缠上了飞红,逼得飞红不得不去求苗毅。飞红说的也有道理,绿婆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帮了苗毅大忙的,加之这么多年飞红难得开口相求,苗毅只能说是没阻止飞红过来,却还是没松口。 还是那句话,这些女人迟早还是要处置的,他不可能帮青主一直保护这些女人,说不过去的。 沈总镇不认识飞红,但看对方的阵势,身边有显圣随从,还有数名红甲大将为护卫,当知来者不凡。嚣张气焰立刻下去了,跑了过去行礼打招唿,问来路。 飞红没理他,径直走到了绿婆婆跟前行礼,“干娘!” 此话一出,沈总镇心虚不已,知道是苗毅的宠妾飞红来了,招惹了这女人的话,他上面的大将军也不好为他挡事,欺负陛下的女人岂是儿戏?身后的手悄悄摆了一下,手下立刻将抓住的妃子给放开了,一行低着脑袋悄悄熘走了。 第二二三七章 陛下饶命 飞红一到,外面那群觊觎园中美色的牛鬼蛇神立刻安分了,有飞红在此坐镇,再胆大也不敢冲撞。 只是扼腕叹息者有之,许多人心里明白,这个时候新的规则还未建立,只要不违抗军令,一些东西顺手牵羊上面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什么叫不违抗军令?上面没禁制你去做的东西,对于这御园中的罪妃怎么处置上面似乎还没做决定。 在外面征战的,顺带抢掠富户之类的,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事情明显在默许放任,上面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大量处置那些有战功的人马,大家提着脑袋卖命哪能不得些好处,事后的论功行赏也不可能每人都公平,也不可能让每个人都满意,这个时候的纵容也是有必要的。说白了,上面也需要抓一些把柄,若有人事后对论功行赏不满,那你抢掠的事便在可追究和可不追究之间。 这个时候正是打烂了重建的时候,上面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机会以后可不会再有了,新的规则秩序一出来,既得利益者肯定是要维护的,凡事都要讲规矩了,大家想这样干也不敢了。 而进军天宫这一带的人马,谁还敢打天宫的主意不成?没什么油水可捞,自然是把目光盯在了御园,仙桃之类的东西已被偷摘的一干二净,就算知道是下面人干的,回头苗毅也不可能追究下面人摘桃子的这点小事。能到手的都到手之后,大家自然又盯上了绿央园的女人,这对男人来说可是堪比论功行赏的好东西,都想捞一个回去伺候自己。 偏偏绿央园有绿婆婆坐镇,绿婆婆是飞红的干娘,让大家有所忌惮,不然早就抢光了,哪还能等到现在。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出了绿央园的沈总镇嘀嘀咕咕。 一手下道:“陛下不会是想全部留下给自己享受吧?” 沈总镇摇头:“陛下若是自己吃肉连汤都不给下面喝一口,那就过了!可惜了,咱们这个时候捞不到,以后就没咱们什么事了,回头上面一群人的目光盯向了这里,真正的好东西哪还能有咱们的份,还是胆小下手晚了些……” 绿央园内,飞红陪在绿婆婆身边一番嘘寒问暖后,终究还是忍不住叹了声:“干娘,你这又是何苦?” 她为了这事,可是在苗毅面前一顿好求,尽管如此,苗毅还是没有松口,因此她心里清楚,这些人绿婆婆不可能保的住,她亲自跑来也只能保住一时。 绿婆婆知道她话里的意思,慢吞吞道:“本都是一群死人,是我在青主面前保了她们,答应的事情自然要尽力而为。” 飞红忧虑道:“干娘,改朝换代的事情真不是我们能干预的,类似的事情难道你还听说的少了吗?” 类似的事情其实她自己家就是个例子,当年太叔家被抄,多少人人头落地,多少人受尽屈辱,不说别人,就说她母亲林傲雪,那等姿色囚禁在那般环境下,当那些能决定囚犯生死的看守都是正人君子不成?哪能避免的了不受辱,只是这种事大家心知肚明不会去问林傲雪,否则让林傲雪情何以堪。有些事情没办法的,只能当做看不到不知道。 就拿她自己来说,也流落在了青楼,若不是命好碰上了苗毅,下场可想而知的。有时回头想想,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真的是命好,遇上了一个对她好的男人,跌落深渊的命运来了个大翻转。 绿婆婆轻叹道:“丫头,有些事老婆子只问本心,所以还是要去尽力,你得帮我想想办法啊!现在除了你,估计也没什么人会卖老婆子什么面子了,我也只能是求你帮忙了。” 飞红抿住了唇,这事她的确为难,可又难以拒绝绿婆婆的请求,不仅仅因为是自己的干娘,当初绿婆婆明显识破了她和牛有德的关系,却没有泄密,这对她来说不但是帮了她,等于还救了她母亲,否则事情败露她母亲怕早就一命呜唿了,哪还能等到后面被救出来。 略思索后,沉吟道:“如今的情况,能迫使陛下让步、能镇住所有大臣的人,怕也只有天后娘娘了,我想办法求求天后娘娘,至于最后结果如何,我也不敢保证。” “天后娘娘…”绿婆婆嘀咕了一声,想起了夏侯承宇,不禁呵呵一笑,问道:“还能镇住所有大臣?云知秋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飞红微微点头:“陛下没那么细腻,许多事情都是娘娘在亲自协助打理,在这方面娘娘也的确是个有能力的人,娘娘负责的方面虽杂却不乱,从未给陛下惹出过什么麻烦,一切都打理的稳稳当当。表面上看起来娘娘不掌兵权,实际上明里暗里许多事情娘娘都有直接干预的权力,各方面财路的人手其实都控制在娘娘的手里,许多将领的妻妾都是娘娘一手撮合而成的,娘娘人际来往也很有一套,刚柔并济、恩威并行,陛下麾下无论是亲卫还是外部将领对娘娘都很敬畏。平常看着也许不显什么功劳,其实娘娘帮陛下稳着大半个家,正因为无内忧,陛下才能放手征战天下,说是陛下的贤内助不为过。娘娘若能插手这事,陛下应该会慎重考虑,那些大臣多少都会给娘娘面子,应该会下令约束自己的手下,牵涉到女人方面估计比陛下开口的效果还好,可能她找那些大臣的家眷聚聚放两句话就解决了,怕就怕她不肯插手,我只能是求求看。” 绿婆婆若有所思,颇为感慨道:“如此看来,还真是母仪天下的命呐!” 两人漫步在绿央园内。 聊着聊着,绿婆婆忽回头看了眼,道:“那个王星好像有事。” 飞红跟着回头看去,只见星停步在不远处,手上攥着星铃,脸色有点难看。 绿婆婆伸手示意了一下,两人又走了回去,飞红近前问道:“星姐姐,出什么事了?” 星咬了咬唇,一字一句道:“陛下麾下人马进了黑龙潭,抓了我不少族子弟,连王莫游也在扣押中。” 飞红一惊,问:“为何要抓族子弟?” 星悲愤道:“说是族有人勾结青、佛以及寇凌虚等人,可当时的情况大家都知道,族为了自保只能和各方保持关系,怎么就成了青、佛余孽?这分明是有人在故意找族的麻烦!” 飞红忙道:“你何不直接联系陛下问问?” 星提了提手中星铃,“问了,陛下说会让下面严查,不会冤枉族。这还需要查吗?什么情况他不清楚吗?” 一旁的绿婆婆忽摇了摇头,拄拐离去,背对着给了句话,“还是找个明白人问问吧。” 两人看了她一眼,飞红抓了星的手安慰道:“星姐姐,你不要着急,陛下既然说了查,短期内应该就不会有事,明天陛下应该就到了,当能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次日,各地稍微巡视了一圈的大军人马终于浩浩荡荡奔天宫来了。 如同青、佛时期一般,驾驭着龙辇降落在了天宫,苗毅和云知秋双双从龙辇上走了下来,堂而皇之地走进了这巍峨浩大的天宫,以主人的姿态走进了天宫。 美轮美奂,奇花异景,无论是原来撤走的青、佛人马,还是苗毅后来接管的人马,都没人敢轻易毁坏这里的宫宇,一座不知凝聚了多少愿力而形成的绝美天宫。 一群人跟着观赏,走进了议论朝政的干坤殿,又来到了青主的书房星辰殿。苗毅在壮观的藏书阁内稍作熘达,顺手拿了几本古籍翻看,又扔了回去。 出了星辰殿,继续在天宫内游逛,抵达了犹如梦境般的夕景园后,云知秋美目绽放异彩,情不自禁赞了声,“好美!” 诸将环顾四周,亦是对园中美景目不暇接。 谁知苗毅却把两位玄女请了过来,问道:“朕准备在荒古重建天宫,与龙凤二族世代相处,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两位守护玄女愕然,多少有些不情愿,但这些日子跟在苗毅身边见到了太多的事情,已明白了苗毅的意图,那就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拒绝的后果很严重,另外两人都知道荒古是最适合苗毅修炼的地方。 一群将领没说话,都在看着二位玄女的反应。 云知秋眉头略皱,尽管她很喜欢这里,不过在这个问题上也没吭声。 没办法拒绝,就只能是答应,两位守护玄女点了点头。 “召青!”苗毅唤了声。 “在!”杨召青上前领命。 苗毅吩咐道:“调拨人马配合龙凤二族肃清荒古邪气,还荒古山清水秀,觅良地重建天宫!” “是!”杨召青应下。 苗毅环顾四周一眼,“暂时先在这落脚,待荒古天宫建好了,就把这分拆了赏给大家!” 随着他一声令下,由黑炭领了一批人马,连同二位守护玄女一起返回荒古死地。 然这里才刚开始安顿,诸将才刚散去,苗毅刚登上高楼俯视整个天宫,忽察觉到一丝异常,霍然回头看去。 只见身后洁白地面如涟漪般荡动,一个身在黑斗篷中的人从地面浮了出来,缓缓跪在了他面前,声音沙哑道:“陛下饶命!” 第二二三八章 这绿婆婆究竟是什么来历? 竟能在重兵防御的天宫内出现在自己跟前,苗毅已在高度警惕中,不想对方却突然跪下了,还喊着饶命,有点不明所以,沉声道:“什么人?” 笼罩在黑斗篷中的人沙哑嗓音中透着恐惧意味,“小人乃众生愿力积聚成的天宫所孕育出的器灵。” “……”苗毅愣住,想起对方刚才出现的情形,已经信了九分,神情淡漠道:“何以证明?” 黑斗篷中的人双臂轻轻张开,苗毅立刻看向四周,只见平地花开,洁白地面升起一朵朵白莲,高楼上瞬间百朵栩栩如生的莲花绽放,犹如玉石雕刻而成,皆是众生愿力实体变化而成,悄无声息。 苗毅暗暗惊奇,已是信了对方的话,如此驾驭愿力实体,非法力能做到。 奇观呈现后,黑衣人又放下了双手道:“只要陛下愿意,小人可让整个天宫千变万化,变化成陛下想要的任何形状和任何建筑,陛下不需要再重建天宫。” 苗毅疑惑道:“既如此,青主为何没有把你给带走?” 黑衣人道:“天宫是小人的本体,小人离开了天宫没有任何作用,青主让小人留在这,说是等候他消息行事,可他如今已经败亡。” 苗毅道:“你有这本事,完全可以躲着不出来,何故跑出来求饶?” 黑衣人道:“陛下说要拆了天宫,这无异于要小人的性命,只好斗胆叩见陛下乞饶,求陛下开恩!” 苗毅道:“朕凭什么饶你?” 黑衣人惊恐颤抖,头磕在了地上,“陛下,小人是天宫的器灵,在这天宫内发生的任何动静都瞒不过小人的耳目,陛下留着小人效命,小人能为陛下监察整座天宫内的一切动静。” 苗毅听到这明白了青主让其等候消息行事是什么意思,若是青主战败而逃,这器灵就是青主最佳的探子,一旦自己入主天宫,自己在天宫内的一切言行都将无法瞒过青主,可为青主翻盘提供绝佳的情报。 黑衣人继续道:“小人还有个天赋神通,小人可将修士体内积聚的七情六欲萃取出来。” 刹那,苗毅明白了午宁所谓的那个黑衣人是谁,眯眼问道:“你可曾为什么人萃取过体内的七情六欲?” 黑衣人貌似陈恳老实道:“影卫!青主麾下的影卫修炼了一种快速提高修为的魔功,因急于求成,容易在体内积聚七情六欲遭受反噬,一直是小人帮助化解。” 苗毅突然喝道:“抬起头来!” 黑衣人吓得一哆嗦,赶紧抬头,而附近的守卫亦被这动静给惊动,迅速闪身而来。 苗毅气势凛然地大手一挥,掠来的守卫又赶紧退下了,苗毅的目光盯向了黑衣人的脸,发现竟是个少女模样,只是一双眼眸看不到眼白,只有眼黑,像两颗黑漆漆的宝石,显得有些诡异。 苗毅突然闪身而出,并两指点在了对方的身体上,压制的对方无法动弹,一缕心焰注入了对方的体内。 “啊!”黑衣人顿时一脸痛楚,刚出发出半声凄厉,便被苗毅施法压制住了,陷入了极度痛苦中,剧烈哆嗦中饱受煎熬,似乎要被炼化一般。 直到试出了对方修为的深浅,苗毅才抽手收回了心焰,而黑衣人也瘫痪在了地上…… 御园,绿央园门口,正要进入的苏韵刚好撞见出来的飞红,赶紧见礼。 打过招唿后,飞红领着护卫飞离,去了天宫,星却留下了。 苏韵目光从空中离去的人影身上收回,看向星,问道:“找我什么事?” “苏姐姐,一起走走吧!”星看向绿央园外的山涧水湄,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韵微微颔首,与其并肩漫步向那山清水秀之地,离开绿央园较远后,苏韵笑道:“可以说了吗?” “我族遇上了麻烦,陛下大军进入了黑龙潭……”星将详细情况讲了一遍后,停步看着她。 苏韵也停下了,目眺远方,“唉!”轻叹了一声,“这坐天下和打天下的人,想法果然是不一样的。” 星道:“苏姐姐是有远见卓识的人,也洞悉这边情况,如今族遇此麻烦,特向姐姐请教该如何化解。” 苏韵盯着远方目不转睛,幽幽道:“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不懂吗?族的特殊之处你应该明白,之前几方势力抗衡都能分一杯羹,你族周旋各大势力之间理所当然,可如今呢?陛下一统天下,岂会再坐视那般情况再出现?自然是要握有掌控其分配权!” 星:“道理我自然懂,我已向陛下禀明,以后族所出精泪皆上缴天庭,可陛下依然说什么公事公办,说什么查明真相后自会给族一个交代,这种事情怎么能较真?一旦较真,族肯定和青、佛等人有扯不清的关系。” 苏韵回头盯着她焦虑的双眸,一字一句道:“天庭的东西和陛下掌握的私人财产能一样吗?天庭的东西是要进入议事章程公事公办的,而陛下的私产则归陛下个人处置!族以前不属于任何势力,处于模棱两可之间,明白了吗?” 星:“陛下想将精泪握在他个人的手里?” 苏韵帮其明确道:“是将精泪的产出来源握在个人手里,族!” 星犹豫了一会儿道:“只要他能庇护我族,全族投靠于他也没什么,反而是好事,我这就与族人商议。” 苏韵摇头道:“你还是没完全弄明白,坐在陛下那个位置上的人是不能吃相太难看的,族直接投靠,只能是投靠天庭,有些事情陛下是不便堂而皇之去做的,否则他又何必费这劲,直接找人与族商议便可,还怕族不屈服么?只因其中有难以启齿的缘由,陛下是不可能开这口的,需要族主动,明白了吗?” “难以启齿?”星皱眉思索了一下,疑惑道:“小妹愚钝,该怎么做还请苏姐姐直接明示。” 苏韵有点怜惜地凝视了她一会儿,徐徐道:“还是那句话,族若投靠,就只能是投靠天庭,否则陛下私吞是说不过去的,天下都是陛下的,为何不能为公?所以陛下并不需要族投靠天庭,族也不能明着投靠他…我这么跟你说吧,假如族有个德高望重的人嫁给陛下为妃子,这位妃子能代为管控族,陛下再以族当年从龙之功有许诺为由,赏族一块封地,不将族纳入天庭,族便仅仅是那位妃子的族人,而不是天庭的从属。那位妃子成了陛下的宠妃,谁还能强迫族交易精泪不成,精泪的源头自然而然就控制在了陛下的手里,懂了吗?” 星的脸色唰的一变,终于彻彻底底明白了,怅然,无语。 苏韵苦笑道:“其实这事你压根没必要问我,就算我不说,回头也会有图穷匕见的时候,见族还不明白,自然会有人来暗示提醒族。” 天牝宫,云知秋漫步在美景林园中,飞红跟随在后嗦。 走到一处水榭旁,云知秋停步凭栏,叹道:“妹妹,你这是为难我呀!” 飞红颇显无奈道:“娘娘,干娘再三哀求,陛下不肯松口,飞红也实在是没了办法,想来想去,也只有娘娘能解决这事,飞红也只能是厚着脸皮来求娘娘开恩了。” 云知秋微微摇头,“妹妹,就算陛下开恩放了她们,你觉得凭她们的姿色能得自在吗?最后的结果还不是要沦落于权势的手中,一般人是无福消受此等美色的,绿婆婆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那些女人已不单单是罪妃那么简单,已经成了许多人眼中盯着的战果,许多人想分享的战果,大战初毕,正是犒赏安抚的时候,这块肥肉陛下宁愿扔了也不赏给下面,这样合适吗?若不放,全部养在绿央园,不管陛下怎么解释,也不管陛下怎么做,谁能相信陛下会不沾染?别人都会认为陛下想独占,让别人怎么看陛下?陛下岂不成了荒淫无道、见色忘义的昏君?” 飞红默默低头,低声道:“娘娘也许有所不知,其实当初干娘早已识破飞红背叛了监察左部,但干娘并未向青主泄露半点消息,说来不但是救了飞红,也是帮了陛下大忙的,这事陛下是知道的。” 云知秋愣了一下,慢慢转过身来,在水榭边稍作漫步,最终叹道:“你呀,怎么也变成了一根筋,算了,说来妹妹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既然妹妹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妹妹也难得求我,我再不给个响,也说不过去。不过我可事先声明了,有些事情该怎么做,陛下自有权衡,这种事情我不会插手太深,只能是帮你求求看,至于陛下答不答应,我不能给你保证!” “谢娘娘!”飞红很是感激地连连点头,只要云知秋能开口就好,至少云知秋开口了就有希望。 云知秋一根指尖在飞红脑门上戳了一下,薄嗔道:“真拿你没办法,跟我走吧。” 星辰殿外,飞红暂时候在了外面等消息。 殿内,苗毅正和杨庆商量炼狱人马的事情,云知秋突然跑来插这么一出,令苗毅眉头皱起,“我没动她,让她继续在绿央园安安稳稳的,就是念在她当初的功劳,她还没完没了不成?” 云知秋笑吟吟看着他,也不说话,令苗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倒是一旁的杨庆迟疑道:“青主焉能不知这些罪妃落入敌手的下场,能在这种事上让青主最后关头刀下留人,这绿婆婆究竟是什么来?” 他这么一说,苗毅也勐然醒悟,事情太多,不提还真没想到这头上来。 杨庆又提醒道:“陛下,想必司马问天应该是清楚的。” 第二二三九章 全凭自愿 现在苗毅也想弄清这事,朝杨召青颔首示意了一下,杨召青立刻遵命照办,招了一人来,木匠! 原风云客栈的老伙计们也算是跟着云知秋水涨船高,关键是这些人这些年跟随云知秋的忠心可谓经过时间的考验,用着让人放心。这些人虽然没有占据军方的职位,云知秋也在刻意让自己这边避免和军方走的太近,可云知秋帮苗毅处理那些大小事物时大多还是靠这些人充当卖力的骨干,还是那句话,用着放心。 有些平常看不见的动作,需暗中外出奔波的事物,让千儿、雪儿出面是不合适的,但又需要信任的人手去办,云知秋也只能让这些亲信去充当耳目和手脚,再配以人手辅助他们。如此一来,这些伙计们已经成了苗毅台面下大部分渠道的骨干,尤其是儒生、木匠、石匠和厨子这四位铁杆。 而苗毅到了这个地步,云知秋似乎也在某种程度上主动交权,她也知道自己一个女人再继续把持那么大的权力不合适,容易形成和苗毅分庭抗礼的局面,也许她不希望这种局面出现,可她清楚的知道时间久了下面人说不定会干出什么来,遂将手底下的整套班子交接给了杨召青,避免夫妻之间因为权力之争出现什么矛盾。 这事自然是事先经过了苗毅同意的,起先苗毅觉得她是多此一举,没必要这样做,意思是对她绝对信任。然云知秋的说服理由是,她这个后宫之主在外部的权力不宜太大,容易出事,希望夫妻二人之间最纯粹的关系还是夫妻关系,而天宫大总管的权力也不宜太大,需要一些制衡,她削弱自己的权力也是为了对杨召青产生一定程度的制衡,她的这些人交给了杨召青不代表就彻底脱离了她的控制。有了她的干预,至少杨召青这个天宫大总管不能为所欲为,反之她自己放弃了直接管控,她这个天后也不能为所欲为。 而事实上云知秋主动放弃权力的举动是很有智慧的行为,得到了苗毅的信任其实就是最大的权力! 事实上苗毅因此很高兴,非常高兴,这种高兴是外人无法理解的。而苗毅真心高兴的结果是,云知秋虽然放弃了实质的权力,但苗毅却投桃报李,给了云知秋无形中更大的权力,这是后话。 而云知秋把木匠等人一推荐过来,杨召青也明白了意思,很自觉,让这些人成为了自己的副手,直接协助自己办事。 这也是木匠此时出现在星辰殿的原因。 木匠的出现,令杨庆多看了眼,又偷偷瞥了眼云知秋,心中暗暗感慨,这女人的手腕比起薇薇高明了不止一点点,刚柔并济,这辈子怕是都要将苗毅给吃的死死的,苗毅以腥风血雨的手段征服了天下,这女人却兵不刃血地征服了苗毅! 木匠招出了司马问天。 对星辰殿,司马问天不可谓不熟悉,何况一切陈设并未有什么变动,岂能不知自己来到了哪里,只是物是人非。 说来,青主手下的两名头号武将皆战死,两名监察使却全部背叛,这不得不说是个巨大的讽刺。 “小人参见陛下,参见天后娘娘!”司马问天卑微地行礼,心中的苦涩滋味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 苗毅问道:“绿央园的绿婆婆想必你不陌生,朕问你,这绿婆婆究竟是什么来,竟能让青主刀下留人放过那么多宫妃?” 没想到是问这个,司马问天怔了下,又轻叹道:“应该是青主这辈子最愧对的一个女人。” 殿内几人相视一眼,苗毅奇怪道:“难道是青主的女人?” 司马问天点头:“应该可以算是青主最早时期的女人,那个时候青主还年轻,名声还不显,认识了绿婆婆,两人相爱。那时的绿婆婆还貌美如花,实力也比青主强,一次为了救青主,人是救下了,她却被人毁了灵根,修为难再高攀,一夜之间苍老。一个年轻人和一个老太婆,就算有心在一起,怕也是太过牵强,于是绿婆婆逐渐疏远回避青主,青主也对两人之间的关系逐渐保持了沉默。虽如此,别看绿婆婆平常不掺和任何事,可她若是开口较真的话,只怕青主很难拒绝她的要求。情况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其他的也没什么。” 闻听此言,几人暗暗感慨,没想到绿婆婆身上还有这样的故事,难怪能让青主刀下放过这么多人,这种事只怕青主身边的心腹也难左右。 身为女人,这方面可能更为容易影响情绪,云知秋神色中竟有几分为绿婆婆而起的黯然,她能想象到当年貌美如花的绿婆婆突然变成老太婆不得不回避自己的爱人该有多么的悲伤,更何况眼睁睁看着青主后来娶别人。 苗毅徐徐道:“如此说来这个绿婆婆的隐性权力其实是很大的?” 司马问天再次点头:“是的,只是之前一直未曾动用过而已。” 待到木匠将司马问天收入囊中离去,苗毅见到云知秋颇为感伤的样子,有点牙疼,看的出这女人有点同情绿婆婆,他也不想让云知秋难过,可这事有点难办。 杨庆似乎察觉到了,沉吟道:“那些罪妃其实不重要,关键是绿婆婆曾有功于陛下,她的态度夹在中间让陛下左右为难,娘娘,不知臣说的对不对?”话说的比较婉转。 云知秋明眸看来,“正是如此,不知先生有何高见?” 杨庆略带迟疑道:“如果娘娘不介意的话,这事不妨交给臣来处理,也许不能让大家都满意,但说不定能给大家一个都能接受的交代。” 听他这样说,知道他想必有了什么打算,云知秋立马看向苗毅,等苗毅的答复。 苗毅不禁苦笑,“你不用盯着朕不放,朕答应你就是了。”对杨庆挥了挥手,“你去试试吧。” “臣遵旨!”杨庆拱手领命。 没多久,飞红再次回到了绿央园,同来的自然还有为解决此事而来的杨庆。 要解决此事,杨庆免不了要和绿婆婆见面,因知晓了绿婆婆的来头,杨庆也颇为客气,一见面便主动拱手见礼道:“绿婆婆!” “受不起,大人客气了。”出面迎接的绿婆婆扶杖欠身行礼。 杨庆看了眼飞红,对绿婆婆道:“红妃请了天后娘娘出面求陛下,陛下命我来另行处理此事,情况我已知晓。” 绿婆婆哦了声,问道:“不知大人准备如何处理?” 杨庆看了看四周,道:“都喊出来,容我先见上一见,咱们再行商议,如何?” 绿婆婆慢慢点了点头,回头对身后随行的仙娥交代了下去。 绿央园中的空旷绿野中,草甸如茵,星星点点的花儿点缀其中,暂时栖身在绿央园内的绝色佳丽们纷纷云集而来。 土丘上,绿婆婆低眉垂眼扶杖,飞红陪着。 一旁的杨庆负手而立,看着不断来到的绝色佳丽们,如此多的天仙美色云集,实在是有些晃眼,连他都忍不住有些心驰荡漾。 待到数以万计惶恐不安、不知将会迎来何种命运的罪妃们全部到齐了,杨庆忽施法大声道:“青主背弃人心,业已伏诛,本欲将尔等同罪连株,因绿婆婆力保,陛下已经开了金口,不杀尔等,给尔等两条活路!第一条活路,永远留在绿央园给绿婆婆打杂,伺候这些花花草草,未得允许永远不得擅自离开;第二条活路,离开这里分赏给天庭功臣做妾,去享受荣华富贵。两条路任选,选第一条的就不用多说了,选第二条的,可自己找绿婆婆告辞,之后自行离开绿央园,园外安置了专人接纳收容,去留任何人不得勉强,全凭自愿!给大家三天的时间自行考虑,三天后不离开者,视为情愿一辈子留在绿央园打杂!” 无数佳丽纷纷交头接耳,似乎有些骚动,至少担心小命不保的心放下了。 杨庆说罢回头看向了默不吭声的绿婆婆,恢复了平常声音,道:“绿婆婆,这样处置,已是陛下最大的让步,是去是留全凭她们自愿,陛下不做任何勉强,这样您可满意?” 绿婆婆略欠身道:“有劳大人。” 杨庆又朝飞红拱了拱手,就此告辞,临行前回头扫了那群云集的佳丽一眼,嘴角略有嘲讽意味。 飞红愕然看着他离去,这样就完了? 然而没过多久,飞红突然接到了云知秋的传讯,让她回天宫,把她从绿央园支开了,免得她施加任何影响。 半天后,陆续有人来到了绿婆婆居住的树屋附近徘徊,似乎不太敢靠近,直到聚集了十几人,大家才一起壮着胆子联袂拜访。 树下一案一椅,绿婆婆静静坐在案后看着她们,一脸不忍道:“你们真的愿意让自己像个物件般被人赏来赏去?你们再不济也曾是陛下的妃子啊,难道愿意自取其辱?” 一女道:“婆婆,陛下已经败亡,再称唿什么陛下是给自己惹麻烦,还请婆婆慎言。” 另一女道:“陛下活着的时候又何曾真正把我们当做过他的妃子,陛下甚至未正眼瞧过我们,若有人真正看重我们,真把我们当他的女人宠着,又有什么不好?” 又一女道:“一辈子留在这里打杂难道就不是自取其辱吗?这样做值得吗?婆婆,您的想法我们能理解,也许您觉得我们这样的选择是不要脸,可是谁不向往美好的生活,向往美好生活并不代表我们就是坏人,我没做过坏事,也没伤害过任何人,只想好好活着而已,不想一辈子只当个杂役,难道有错吗?” 第二二三零章 没有其他选择 绿婆婆拍了下桌案:“既然如此,之前那些将领要带走你们的时候,你们为何不肯走,为何要向我求救?” 众女缄默,有些话谁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之前是不知道被带走后下场会如何,担心因罪连株,如今已经给了承诺说不会害她们性命,只是把她们赏给功将为妾而已。对她们这些绝色美人来说,让她们干打杂的活都觉得委屈了,何况还是一辈子打杂。给那些功臣做妾则不一样了,也许不如在天宫面子上好看,可却自由许多,有着实实在在的荣华,说不定还有可能混成哪位大臣的正室夫人,某种程度上大大胜过做青主的妃子,在天宫闷了这么多年,后宫什么滋味还不知道吗?怎样选择还需多想吗? 见她们不说话,似乎铁了心要走,绿婆婆摇头道:“陛下才刚去世,你们就如此迫不及待地要给陛下戴绿帽子吗?”言下之意是难道连一点羞耻感都没有吗? 一妃子道:“这不能怪我们,您都听到了,三天,他只给了我们三天时间,逾期就要让我们一辈子留在这里打杂。” 又一妃子道:“婆婆,我们跟您不一样,您一把年纪不需要再讲究什么,我们还年轻。” 这句话堵的绿婆婆心眼里难受,抬眼看来,隐带怒气。 另一妃子埋怨着问了句,“那位大人说了任何人不得勉强,我们去留全凭自愿,只问婆婆一句,算数吗?” 话说到这个地步,绿婆婆还能说什么,缓缓闭眼道:“滚!别让我再见到你们!” 于是有人欠身,有人半蹲行礼,也有人什么话都没说,陆续转身而去。 十几人来到了绿央园门口,有人弱弱问了门口守卫一声,“我等奉陛下旨意自愿离去,能走吗?” 门口守将来回在她们跟前熘达了一下,心痒痒的,看得到吃不着,却也没办法,上面直接介入了,谁还敢放肆,活得不耐烦了还差不多,朝对面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指了下,那里有一小队人马候在树荫下。“喏,去那边签个到,自有人带你们去安置。”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快。 一行十几名佳丽顺利离开了绿央园,未出任何不测,领他们离开的人员也是秋毫无犯。 其实绿央园内有不少佳丽正悄悄观察着,见到这一行无恙,果真能平安离开,顿时放心不少。 没多久,成群成群的人找到了绿婆婆,成群成队地辞行。 坐在案后的绿婆婆轻轻叹声,“走吧走吧,都走吧!” 成群的人来到,又成群地离去,再成群地离开了绿央园。 随着前来辞行的人越来越多,绿婆婆似乎有些受不了这个刺激,慢慢从案后起身,对随侍的仙娥给了句有气无力地交代,“想走的让她们自行走,不用见我辞行。” 拄拐转身而去,似乎苍老了不少。 她尽力从青主的刀下救下了这些人,又费尽心力从苗毅那边想办法,想保这些佳丽尊严,谁知她的努力如今看来竟如此可笑,那些佳丽似乎一点都不领情,倒显得是她坏了她们的好事、挡了她们的路一般,原来她在乎的东西人家根本就不在乎。 她现在有些理解了青主当时为何那般残暴狠心,要将后宫屠戮一尽,厚德难挡私欲,人心臣服王道,畏惧霸道。 聚集在绿央园内的佳丽们,第一天还有人观望,第二天的见第一天离去的似乎真的没事,于是大多数人不再犹豫,数以万计的绝色佳丽几乎在第二天走光了,等不到第三天。 天牝宫,飞红急急忙忙而出。 跟在云知秋身边陪了一天的飞红终于得了自由,一出天牝宫立马赶往了绿央园,她也意识到了云知秋似乎在有意拖着她,她担心这边会对绿婆婆不客气,急忙赶去查看。 目送飞红离去,云知秋回头问了句,“都走的差不多了?” 雪儿点头道:“绿央园那边传来的消息,只剩百来个人没有走的意思,其他的都走光了。” 云知秋苦笑摇头:“真是丢尽咱们女人的脸,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 雪儿道:“不管怎么说,杨庆似乎真的把这事给解决了,随便一两句话,麻烦就没了。” 云知秋叹道:“他用这种手段来,绿央园那一帮子哪能是他的对手,说到底他压根就没把那些罪妃当人看,也没把绿婆婆的感受当回事,他这是扔了块狗骨头出去,又以终身杂役来威胁那些女人,转手把麻烦扔给了绿婆婆自己去解决,让那些罪妃自己向绿婆婆施压。不过你说的对,麻烦应该解决了,陛下并未勉强,是那些罪妃自己要走的,是绿婆婆自己放走的,飞红也不能怪陛下,那些眼巴巴惦记的男人也能如愿以偿了。” 雪儿道:“人员暂时安置在了离宫内,什么时候处置?” 云知秋:“应该要等到扫平大部余孽,开始论功行赏的时候,快了!”回头暂时将这事抛到了一边,问道:“双儿他们应该快了来吧?” 雪儿笑道:“已经在路上了,明天应该就能到了。” 云知秋却笑不出来,听说云若双丧夫后,云家还在让母女两个参与清剿,觉得有点过了。其实她也知道,因为她成了天后,许多人盯着云家,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云家不想给云知秋惹什么麻烦,这样也是为了云家将来好,不得不严格要求云家,免得别人有话说,逼着母女两个继续在前线参战。 她也不好干扰下面人马的作战,遂亲自出面打了个招唿,说是想妹妹了,要见上一见,这点小事自然没人会阻拦,可是知道妹妹要来后,她有点不知该如何面对,为了她家的天下霸业害得妹妹变成了寡妇,加之妹妹早年酒后吐露的一些心声,确实心中有愧。 正在她思绪恍惚的时候,突有下人来报,“启禀娘娘,星求见!” 云知秋回过神来,明眸闪了闪,颔首道:“有请!” 不一会儿,星快步来到,一见云知秋,便行礼恳求,“求娘娘为我族做主!” 云知秋诧异道:“何出此言?”她这是明知故问,族的麻烦她知道,涉及到后宫的事苗毅还算是尊重她的,让杨召青过来试探过她的态度,没她的默许,苗毅也不敢乱来,这方面的底线云知秋从一开始就划的清清楚楚,绝不容许苗毅逾越半步,别以为现在当了天帝就能为所欲为,她云知秋照样敢发泼闹得他苗毅颜面无光。 在这一点上,苗毅也是心知肚明的,其他的什么都好说,唯独女人方面的事情没得商量。还是那些话,她云知秋做不到那么大方,别拿什么世道如此来压她,没用!总之没她的同意谁也别想进这个家门,当年将诸葛清关在冷宫死活不肯放出来就是前车之鉴,哪怕诸葛清死了也还是葬在那里,死也别想离开那块,这就是她的态度。 苗毅若敢乱来,她就敢见一个弄死一个,这事她真做的出来,也有那能力做到! “陛下大军进了黑龙潭,说是要查族勾结青、佛之事,已经扣押了王莫游,抓了不少族子弟……”星痛声将情况告之后,再次恳求:“娘娘,您帮我族说句话吧!” 云知秋一脸为难,“军务方面的事情我不便插手,再说了,这事陛下肯定会给族一个交代的,放心,应该不会有事。” 任星怎么哀求,云知秋都在那婉拒,最终到处求人都碰了软钉子的星明白了,没有其他选择,只有苏韵说的那条路。 “娘娘,星跟随陛下多年,年常日久之下,已对陛下暗生情愫,望娘娘成全!”星忽然低头冒出这么一句。 云知秋眼睛眨了眨,盯着她看了许久…… 绿央园内,急急忙忙赶到的飞红在花田内见到了蹲在地上伺候花草的绿婆婆,放慢了脚步,走近略提群摆,蹲在了边上,试着问道:“干娘,你没事吧?” 绿婆婆培植着花泥,波澜不惊道:“我老太婆无权无势,能有什么事?杀了我还得担上一个不好的名声,动我不值得。” 飞红低声道:“干娘,不要往心里去,是她们自己选的路,您已经尽力了。” “是我这个老太婆太天真了,对上某些人的手腕根本不够瞧,螳臂当车不自量力,也就适合在这里和花花草草作伴。丫头啊,你在这宫中同样无势可依,听老太婆一句,千万别做什么非分之想,你玩不赢那些人的……” 夜深,星空璀璨,一间寝宫内,沐浴后的星披头散发坐在榻旁。 苗毅推门而入,门外又有宫女轻轻将门给关好了。 星低头不语。 苗毅站在了她的跟前,凝视了一阵,徐徐道:“念在往日情分上,还有族往日的功劳上,朕给你另外一个选择,你大可不必如此委屈,你现在就可以离开天宫,朕也会下令放过族,也不会再为难族,所有恩怨一笔勾销!此后族若再遇上什么麻烦,一切公事公办,绝不刻意为难!”说罢侧身让开了路,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星默默站了起来,没有离开的意思,伸手拉开了腰间束腰的丝绦,宽衣,里面竟不着片缕,曼妙尽显。肩头衣裳如丝滑落在地,露出了属于族的尤物身段,**婀娜雪白,略有颤抖…… 第二二四一章 过河拆桥 次日,寝宫门开,苗毅走了出来,走下台阶之际,杨召青走了过来,禀报道:“云若双母女来了,娘娘希望陛下陪同一起见见她们。” 苗毅颔首,回头看了眼屋内,再回头道:“传旨,封星为星华天妃!”说罢大步离去。 “是!”杨召青应下,也回头稍微瞟了眼屋内,随后快步跟在了苗毅身后离去。 此时,候在门外左右的几名宫女才双双进了屋内收拾,伺候屋内的女主人。 直到苗毅走远了,附近阁楼上几乎站了一夜一直关注这边的慕容星华才走了下来。 她是负责后宫的女卫统领,身穿战甲,慢慢走到了寝宫门口,迈步跨入,走到屋内一角停下了。 星一身白衣如雪,裙下的漂亮双足是赤着的,静静坐在梳妆台前,面无表情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两位宫女正为她梳理长发,梳洗打扮,另两位宫女则在收拾凌乱且有遗迹的锦榻。 一身盔甲的慕容星华手扶腰间宝剑,慢慢走到了梳妆台旁,轻轻唤了声,“星姐姐。” 星没有回应,静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慕容星华抿了抿嘴唇,默默看着一动不动坐那的星,神情复杂…… 天牝宫,苗毅进宫前有点忐忑,知道昨夜的事云知秋肯定清楚,一贯的,肯定要给他脸色看,哪怕是事先得到了云知秋的默许,也一定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然而很出乎他的意料,云知秋一见他反而有些紧张,凑近后似乎有些担忧道:“双儿母女在前宫等着召见。” 见有事情转移了她的注意力,苗毅多少松了口气,也看出了她的担忧,知道她是有点不知该如何面对,遂回头对杨召青道:“宣!” 杨召青回头对外面的人打了个手势。 略作徘徊的夫妇二人在正厅坐下没多久,云若双来了,身后跟着一个怯生生的靓丽女子,眉目间与云若双有几分相似,正是其女楚云无双。楚云无双从未见过苗毅和云知秋,以前只知道是圣王,不久前才知已经是雄霸天下的天帝和天后。 如今断断续续听来的有关姨夫和大姨的消息未免有些夸大,总之都是夸赞姨夫雄才大略、威武霸气的话,之前知道要见面的时候还没什么,因为尚未从悲伤中走出,等到真正要见着时竟有些紧张。 云若双还好,一脸笑吟吟模样,不忧不惧,眼睛依旧大而明亮,脸颊上的两个酒窝还在,只是和苗毅印象中的云若双比起来添了几许妇人的风华,多了别样韵味。 每次见到她时苗毅脑海中都不免浮现罗双飞的影子和云若双做对比,这回再见到,苗毅实在有些感慨,这个行事不靠谱的女人居然有了这么大的女儿。 云若双站在了厅内,目光扫过二人,也没行礼,而是笑着问道:“我是该称唿姐姐和姐夫,还是该称唿陛下和天后娘娘?” 见她还能笑着说话,云知秋绷着的心弦总算松开了,赶紧从座位上起身,笑着伸手迎了过去。 苗毅脸上也浮现了笑容,站了起来,其实凭他如今的地位不用如此,不过想到楚原罹难的事,有愧,站起以示敬意。 云知秋双手已经抓了云若双一双柔荑,薄嗔道:“又没外人在场,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说着从其肩头探首看了眼躲在云若双身后的靓丽女子,笑言,“双儿,这位就是无双吧?” 云若双将双手硬生生从云知秋掌中抽了出来,似乎很抗拒云知秋的抓握,转身看向女儿,脸色骤然变了,变得一脸寒霜,厉声喝斥道:“无双,鬼鬼祟祟躲着干嘛?堂堂正正来的,见不得人吗?你早年不是一直想见见传说中的姨夫和大姨吗?”她挥手指向了苗毅和云知秋,“这就是你姨夫和大姨,你姨夫是雄霸天下的天帝,你大姨是母仪天下的天后娘娘,你爹死了也没关系,大不了我以后再给你找一个更好的后爹,你后爹再死也不怕,我还可以再找,只要有你姨夫和大姨在,有他们照顾我们母女,一家人死光了都没关系,还不快点拜见,还不快来拍着点!”可谓声色俱厉。 门外的下人闻听都忍不住往里面看了眼,心中都在啧啧惊奇,这女人好大的胆子啊! 结果被门口的杨召青目泛厉色一瞪,偷看的下人皆赶紧低下了脑袋。 任谁都听出了云若双分明是借着骂女儿的机会话里带刀扎人,千儿、雪儿互相看了眼,换了别人两人怕是早就训斥了,但现在轮不到两人说什么,这是家事。 闻听此言,苗毅低眉垂眼沉默了,云知秋则是一脸苦楚地看着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妹妹的话真是字字如刀扎在了她的心窝,为了她们夫妻的天下,真的是死了太多太多的人,亲人、朋友、旧部…… 又提及父亲的死,楚云无双已经是泪流满面,颤抖着香肩,哽咽着上前行礼拜见,“姨夫、大姨。” 云若双回头又换上了笑脸道:“小孩子不懂事,让姐姐、姐夫见笑了。” 云知秋上前擦拭着楚云无双脸上的泪水,拥入怀中,抚慰道:“一切都过去了,以后好好的,不哭,不哭!” 楚云无双却是泪水难忍,趴在云知秋怀里哭得越发伤心了。 “哭什么哭?”云若双被惹得火冒三丈,上前就要动手。 云知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怒道:“你闹够了没有,究竟想怎样?有什么火冲我发,你给个话,我接着!” 云若双用力挣扎了两下,却未能挣脱,但不死心,还在那用力挣扎,眼中已经是噙着泪光,倔强地挣扎着,始终无法摆脱,最终泪如泉涌嘴中发出了呜咽声。 云知秋用力一拽,也将她搂进了臂弯。 “姐…”云若双搂住了她,哇一声痛哭了出来,母女两个都在那痛哭。 云知秋噙泪不语,灵山一战,炼狱人马迎着大量破法弓硬冲,战后云家清点,发现除了楚原外还有些人找不到,最后的结果是,光云家第三代就死了十几个。 苗毅微微低头,慢慢从抱成一团的三人身边经过,漫步来到了外面的亭台水榭,负手抬头看天,面无表情…… 荒古死地,一处盆地,外出征战一场的十万邪灵再次现身。 确认回到了荒古,邪灵们松了口气之余,又兴奋着叽叽喳喳起了这次征战的场面,之前被管制的死死的,这次终于能畅所欲言了。 有人发现了黑炭背对着众人默默转身而去,喊了声,“黑爷,最后的战况如何,牛爷胜了没有?” 黑炭不但没有回话,反而身化黑龙迅速蹿到了山顶,又再次变成人形,飘落在了山顶背对着盆地内。 众邪灵看着他,有点不明所以,不过很快明白了,不少人瞳孔骤缩,所有人目露惊恐。 四周山峦上冲出了将他们包围的大军,密密麻麻的破法弓对准了他们。 “黑爷,这是什么意思?”有人大声喊话。 黑炭低头不语,没有接话,也没有回头。 “放箭!” 随着主将一声令下,砰砰急骤射出的流光如暴雨般覆盖向盆地内,发动了毁灭性进攻。 “啊……”轰鸣中传来凄厉惨叫声,还有人悲唿,“黑爷,你过河拆桥……” 背对的黑炭骤然握拳,嘴唇紧绷,闭上了双眼。 他虽然不太靠谱,虽然也没少杀邪灵,可这次不一样,带出去朝夕相处了这么久,也算是听他指挥的弟兄,种种许诺没兑现不说,还过河拆桥痛下杀手。 可是没办法,苗毅下令了,将荒古内所有邪灵尽诛,斩草除根,还荒古山清水秀! 黑炭也知道留着这些邪灵坐大不好,可心中那种滋味莫名难受,他还是头回感受到这种滋味。 一向对邪灵动辄打杀的黑炭,这次居然不敢回头看那些邪灵。 两波密集进攻之后,大军收手了,成群龙凤腾空冲出,尽情横扫残余,畅快吸收爆开的邪气。 有两支龙凤队伍各奔向两个方向,分赴凤巢和龙穴,要去镇压源源不断冒出的邪气之源。 两位守护玄女出现在了黑炭身边,一女盯着黑炭问道:“你在同情这些邪灵?” 黑炭抬头,没好气道:“谁说的?” 另一女道:“你脸上写着。” 黑炭瞪眼道:“哪有?我分明在考量一件大事!” 一玄女哦了声道:“你能考量什么大事?” 黑炭大言不惭道:“你们两个一起嫁给我好不好?” 二位玄女扭头便走,懒得理他。 黑炭指着嚷嚷道:“你们等着!等我有了那个实力,我迟早强行让你们两个雌伏!” 认识黑炭的将领闻听哈哈大笑,此时上亿人马已经纷纷招出了飞行坐骑。 他们的任务是协同龙凤二族彻底清除荒古邪灵和邪气,同时带来了大量的植物种子,要遍洒荒古大地,尽快恢复荒古的生机。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荒古太大了,怕有邪灵漏网,而那些碰不得邪气的植被出现异常很容易察觉出漏网之鱼的踪迹。另就是勘察绘制荒古地形,为下一步大量山神、土地之流的分区入驻监管做准备。 二位玄女与诸将碰面商议,负责与诸将协调人马,因为她们对荒古很熟悉。 很快,大军分散向四周而去,各队当中夹杂着配合行事的龙凤二族。 见二位玄女压根不把自己当回事,黑炭很是不满,不过看了眼十万邪灵被剿灭的地方又沉默了,回头领了另一队特殊人马飞离。黑炭另有任务,为新的天宫坐落点选址,同时还要在不灭天谷和古冰原各选一处地方为苗毅建造行宫,目的自然是为了方便苗毅修炼。 ps:简单真诚一点,新年快乐! 第二二四二章 贱人负我 广天王府,重兵把守。 从天而降的龙信一件大红披风,龙行虎步直入,身后一队人马随行。 王府议事大殿的台阶下,站着上千名战战兢兢的男女,龙信大步从人群中间走过,走到前面脚步一停。 最前面单独站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广令公的小舅子,高紫萱的弟弟高紫湖。 此时的高紫湖已是一脸凄惨,低着脑袋,看到了停在跟前的金属长靴慢慢挪转。 龙信慢慢转过了身来,伸手揪住了高紫湖的小胡子,差点没直接把高紫湖的胡子给一把扯掉,拉扯着拽起了高紫湖低垂的脸,面露狞笑道:“高大人,这么巧,咱们又见面了,当年你怕是想不到会有今天吧?其实我当年也想不到。” 高紫湖惶恐哆嗦道:“大将军,以前是小人有眼无珠,看在广王爷的面子上,您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龙信冷笑道:“我有你这么臭的屁吗?” 高紫湖身子慢慢往下矮,龙信手指一松,任由他噗通跪地,居高临下,冷眼瞅着。 “都是我的错,大将军饶命,都是我的错,大将军饶命……”高紫湖跪地磕头不止,一个劲地哀声求饶,脑袋在地面磕的砰砰响,悔过之心那叫一个实诚。 龙信就这样瞅着无动于衷,渐渐的,地面已经磕出了血迹。 后面一群被押来现场的男男女女一个个不忍直视,心中满是凄凉,从未想过那般风光的老爷会有这么一天,以前有这种场面也是别人跪在老爷面前相求,而他们则在一旁看笑话,如今没人能再有半分笑的心情,有些女人已经是捂住嘴嘤嘤啜泣。 龙信突然伸出了一只前脚掌,垫在了高紫湖磕头的位置,高紫湖不得不停下了,龙信却是脚尖挑住了高紫湖的下巴,再次将高紫湖的脸勾了起来,随后那只脚落在了高紫湖的肩膀上,踩在他肩膀上,冷冷问道:“说,我妻子的事,详详细细告诉我?” 高紫湖身子在颤栗,满眼绝望地看着他,没有开口回话,似乎是不敢说。 龙信略低头俯视道:“说出来,我给你个痛快,不说,我让你生不如死!” 高紫湖哆嗦着,却不敢开口。 龙信一脚将其蹬翻在地,指着喝道:“给我拖下去千刀万剐,将高家上下全部凌迟!” 围着的人马立刻冲来,如狼似虎,就要动手,高家家眷不少人吓得惊叫痛哭。 “住手!”一声娇喝勐然响起。 倒在地上的高紫湖闻声似乎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样子。 龙信偏头看去,只见一低着脑袋的绝色妇人缓缓抬头看来,眼中不堪意味不提,那容貌真正是绝色中的绝色,妩媚婀娜之姿哪怕比起广王妃媚娘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龙信当年被虏走的妻子,名叫许真真。 这绝色妇人抬头对上龙信的刹那,龙信身形勐然一颤,目瞪口呆在那,满脸的难以置信。 龙信身旁的副将注意到了,抬了下手,让动手的人马暂停了动作。 “你…你没死?”龙信颤微微朝那妇人走了过去相问。 许真真面带惨然笑意,摇头道:“我自知对不起你,你要杀要剐我都认了,但求你放过我的一对儿女。” 当年龙信杀了高岩后,高紫湖可谓广播种,令不少妻妾有出,她便是其中之一,如今她一对儿女也都长大了。 “儿女?”龙信渐渐缓过了神来,手指向高紫湖,“他的?” 许真真不语,点了点头,默认了,“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和他们无关,求你高抬贵手。”说罢也噗通跪下了。 龙信有种抓狂的感觉,挥手一抖披风,身子蹲了下来,蹲在了她的跟前,胸脯急促起伏,努力压低着狂暴的声音问道:“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被周傲林劫走了吗?怎么会跟了他?” 许真真惨笑道:“当初我的确是被周傲林劫走了,可后来是你把事情给闹大了,周傲林为了毁灭证据要杀我,他以代劳的名义处置我,实则却没杀我,而是将我安置成了暗房,隐姓埋名到如今。” 一听此话,高紫湖两眼一闭,知道彻底完了。事情也的确如许真真所说,当年龙信把事情闹得太大了,谁都遮盖不住,周傲林也吓坏了,没想到龙信如此不识相,连前途都不要了也要跟他死磕到底,而他高紫湖则借口帮忙灭口,实则觊觎许真真的美色给私下金屋藏娇留着自己享用了,只是没想到广家为了化解和龙信的恩怨,突然将他满门上下给交了出来,完全是措手不及之下将其满门给抓了送来,连个讲话的机会都没给,他也是刚刚才知道广家把他交给了龙信。 龙信伸出双手在许真真面前颤抖,“为什么?为什么不想办法联系我?我为了你不惜一切,你应该知道的,我若知道你的下落,一定会不惜一切救你,为何自甘堕落?”上下审视了一下她的穿着打扮,可以想象平常定是个锦衣玉食的富贵生活,没少享福。 许真真反倒心平气和道:“自甘堕落?也许吧!可我能怎么办?我落在了周傲林的手中能抗拒他吗?我落在了高紫湖的手上也只能从他,试问连你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弄得那般凄惨下场,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妇道人家又能如何?就算我当年找你,你那种情况下自身难保,别说你给不了我什么,你也没办法保我,真要把事情捅破了,大家谁都活不了。” 龙信扯了扯她的华丽衣裳,又一把扯下她价值不菲的发簪,晃在手中,面目狰狞道:“一起多年,你的为人秉性我岂能不知一二,虚荣,惯喜欢光鲜亮丽,所以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我看你就是贪图荣华富贵,为了荣华富贵宁愿苟活,连脸都不要了!” 许真真平静道:“当年我被人送到你手,又被周傲林抢去,最后又落在高紫湖手上,一个又一个,一生以色娱人,你要我怎样?做个贞洁烈女引刀自尽?” 龙信拍着胸口,悲愤道:“你我不一样,我真心待你,你我是结发夫妻啊!” 许真真反问一句,“连自己的结发妻子都保不住,那你又为何苟活?” 龙信悲声道:“我苟活是为了给你报仇啊!” 许真真欲言又止,似乎还想辩解什么,不过还是顿住了,怕惹怒他,改口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只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的一对儿女…” “贱人负我!”龙信悲吼一声,突然出手,一把掐住了许真真的脖子,咔嚓一声,情绪失控之下直接一把拧断了许真真那白皙柔嫩的脖子。 他的心情外人无法理解,当初为了这个女人不惜一切,毁了前程,差点连命都丢了, 歪着脑袋的许真真瞪大了充血的眼球看着他,口角鲜血淅沥沥。 “娘!”人群中想起两声尖叫,一男一女朝这冲来,很快被人摁翻在地。 龙信一把推落许真真,起身而回,金属长靴一脚踩下,踩在了高紫湖的身上,踩的高紫湖口鼻喷血。龙信犹如被激怒的野兽,挥指高家上下,怒吼道:“给我押下去,男的世代为奴,女的世代为娼!” 一旁副将却以眼色制止了下面人的行动,伸手把住了龙信的胳膊,传音道:“大将军息怒,还请冷静,你要出这口恶气尽管杀了他们便可,您的身份不宜公然做出这种阴损刻薄之事,现在这个关头,陛下正盯着所有人打量,多少大员小心谨慎行事,万不可授人以柄为这群不值当的人误了大将军自己的大好前程。” “滚开!”龙信挥臂甩开他。 结果一群将领涌了上来,纷纷相劝,“大将军息怒……” 无人听令,被逼无奈之下,龙信最终一声怒吼,“全部给我凌迟处死!” 星辰殿内,坐在案后的苗毅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玉牒,闭目久久不语,玉牒中的内容详诉了龙信在广天王府内的言行举止。静默良久后,闭着眼睛慢吞吞问了声,“青月和龙信的差别在哪?” 一旁的杨召青看了看他的脸色,沉吟道:“两人都容易自作主张,都是性情中人,差别在于,青月没私心。” “说到了点上,龙信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苗毅缓缓睁开了双眼,目光沉稳,语气沉冷,“别的职位上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朕掌控亲军的人怎能屡屡私心难耐,右军统帅的位置他已经不合适了,让严啸准备接手吧!” “是!”杨召青应下。 苗毅回头又问:“族那边怎么样了?” 杨召青回:“已经遵陛下旨意,整体迁出了黑龙潭,不日应该就会抵达荒古。” 苗毅颔首,他要将天宫迁往荒古,族那边也要直接纳入眼皮子底下,防止其他人插手,算是硬逼族离开了世代居住之地。 御园,原西军掌令天王广令公的别院,也算是广家自己的宅子,广家上下暂时被软禁在此。 一间小院,门窗紧闭,勾越推门而入,屋内光线不明,广令公如同一个死人一般,躺在一张躺椅上一动不动,只有胸脯略微起伏着。 走到跟前,勾越低声禀报道:“龙信已经将高家上下全部凌迟处死了,不出意外的话,牛有德怕是不会再让龙信掌控兵权了,广家的这个隐患应该算是排除了。” 静静躺那的广令公还是无动于衷。 勾越略欠身一下,又转身离开了,尽管广令公不再对任何事情发表任何意见,可他所做事情的前后还是会来照常禀报。 第二二四三章 燕大哥 离开了小院,勾越一出来就遇见了等候在小院门口的媚娘。 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媚娘心里清楚,广家肯定还有些没浮出水面的渠道,勾越对外面的事情肯定心中有数,但有些事情勾越是不太容易主动对她说的,所以她一直盯着广令公这边,知道勾越一旦来这边就肯定是有什么事,这个时候想不关心都难。 “王爷怎样?”媚娘照例问了句。 勾越依旧叹气摇头。 媚娘又问:“为什么一直软禁着我们不放,牛有德究竟想怎么处置我们?”同样的话,广令公的其他女人也经常这样问她,话里话外的意思皆在指你女儿不是成了天妃吗?怎么一点作用都没有? 她的压力很大,若广令公真就这样了,女儿广媚儿那边又指望不上的话,广令公的那些儿子可不会再让广家由她一个后入为主的女人说的算。广家虽然败落了,盘子里的食再少,也都希望掌控分配权,一帮人轻易就能掀翻她,让她晚景凄凉,这是她惶恐而又难以接受的事情。 “这才软禁了几天,牛有德的心思还在收拾天下残局上,心思还没到我们头上。”勾越宽慰一番,也知道她在担忧什么,起了个话引子:“小姐还没有圆房吗?” 媚娘摇了摇头,“牛有德压根没和媚儿照面。”这正是她最担心的。 勾越又安慰道:“娘娘放心,牛有德现在只是没那心思,等回头有了闲心,凭小姐的美貌,牛有德没有不心动的道理。不过…娘娘也要尽量劝小姐主动,不要总是闷在屋里不见人,老奴也明白争宠对小姐来说很是不堪,可现实就是现实,牛有德决定着广家上下所有人的命运,小姐哪怕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想想父母的处境吧?娘娘当对小姐多讲讲自己的困难,多劝劝。” 能对媚娘说出这种话,他其实也是忧虑的,牛有德的妾室中也有广家安排的人,宫里的情况多少知道一些,已知牛有德新宠幸了一个女人,又封了一个天妃。尽管猜到了牛有德封星为天妃的用意,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似乎也说明广媚儿对牛有德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似乎已经被牛有德遗忘了,这样下去怎么行?然而广家已拿不出什么很有价值的东西去支持广媚儿,如今广媚儿唯一最有价值的本钱就是她自己的美色,广媚儿的姿色若能发挥作用,也是投入最小回报最大的东西。 事关广家所有人的将来,对勾越来说,不管广媚儿愿意不愿意去做,他都要想办法逼广媚儿去做。 事到如今,当年广令公想让广媚儿做牛有德正室的那般想法,勾越暂时已经不去做奢望了,现在和云知秋较劲简直是找死,云知秋一根手指头就能让广家飞灰湮灭,目前只求牛有德能去睡广媚儿。 这般想法虽然粗俗不堪,也挺可怜,可就算是媚娘自己,也在眼巴巴等着宫里的动静,期待牛有德能宠幸自己女儿,哪怕就宠幸一回也好,只要这消息一传来,立马能帮她压下广家内部的蠢蠢欲动。 媚娘现在也隐隐意识到了,怕是别再指望广令公能再振作起来,广令公若重新龙虎精神,只怕第一个要引来牛有德的警惕,对广家来说并非是好事,为了整个广家,广令公怕是会放弃她,怕是会坐视家里内斗掀翻她,而广家内部的蠢蠢欲动很有可能就是有人看到了这一点…… 绿央园内,一群仙娥正在紧张忙碌,将一株株奇花异草挖掘装盆,采集各种植被的种子。 那些最终没有离开绿央园的百来名罪妃也褪下了华丽宫装,换上了普通仙娥的穿戴,跟随大家一起忙碌。 绿婆婆拄拐在其间,指挥着,吩咐着。 飞红从远处走来,跟在绿婆婆身边看了会儿,问道:“需要这么急吗?” 绿婆婆叹道:“只给了我们两天时间,又不能把绿央园整个带到荒古去,绿央园的植被种类繁多,光每样的采集耗时就不少。” 她这里已经接到了天宫的法旨,要把绿央园的职能完整搬迁到荒古去。 飞红问道:“要不要我请调一支人马来帮忙?” 绿婆婆摆了摆手,“不用了,有些植被娇气讲究的很,不懂的人跑来插手反而是添乱,我们自己紧张些能做好。对了,绿央园搬迁荒古是什么意思,难道天庭中枢要迁往荒古不成?” 飞红颔首:“好像是这样。” 星辰殿内,燕北虹默默转身而去,大步向殿外走去,红袖、红拂对苗毅半蹲行礼后,也转身跟随而去。 目送的苗毅忽大喊了声,“燕大哥!” 燕北虹一声未吭,没有再回头,领着红袖和红拂消失在了苗毅的视线中。 其实当初与青、佛大战的时候,燕北虹就在苗毅身上。对苗毅来说,燕北虹简直是想找死,因为燕北虹渴望和青、佛二人一战,哪怕妖僧南波也行,让苗毅帮他创造机会。 苗毅虽然答应了他,却只做了以防万一的打算,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没打算让燕北虹冒险。 结果青、佛二人死了,连妖僧南波也死了,苗毅没能让燕北虹如愿。 刚刚,苗毅把目前的情况告诉了他,表示已经夺取了天下,暗示不希望燕北虹继续在这天下捣乱,希望燕北虹来助他一臂之力。 燕北虹拒绝了做他手下,同时也表示不会让他难做,不会在苗毅的天下捣乱,但也不愿在这里安分守己,竟然要去未知星域寻找新的世界。 苗毅劝不住,燕北虹就这样毅然决然的走了…… 夜幕下,杨庆从天而降,落在了御园的一座典雅别院门口,随行护卫止步,杨庆大步而入。 园内,青梅相迎,一同进了书房。 杨庆书案后坐下,青梅奉上一杯茶,问道:“大人忙到这么晚回来,莫非外面战事还会出现什么不测不成?” 杨庆端起茶盏喝了口又放下,“大势已定,一些小打小闹翻不了天,陛下的精力已经转移到了天下框架的搭建上,人员怎么安置、怎样各司其职、怎样才能长治久安是目前最大的考量,多商议了一下,不知不觉就晚了。” 青梅略沉默了一下,问道:“大人会不会介入太深了些?” 杨庆摇头:“陛下找上了,不好不参与。” 青梅稍作犹豫,从储物镯里取出了一卷纸张,放在了杨庆跟前慢慢摊开,镇纸压了两头,纸上赫然四个大字:功成身退! 盯着这四个字,杨庆瞬间陷入惘然,愣愣走神。 青梅徐徐道:“这是大人亲笔手书,当初大人让奴婢收好,让奴婢记得提醒。当初大人所言,奴婢记忆犹新,不知大人还记得否?” 杨庆默默点头,手抚纸张上的字迹,喟叹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我一直心忧,又岂会不记得。如今已初露端倪,陛下已经在逐步开始收缴各路大军手上的破法弓。天下已经没了能制衡陛下的势力,陛下干坤尽握之心昭然若揭,这次怕不仅仅是我,回头若有人不肯放弃手上兵权,只怕下场会很惨,说不定要出现杀鸡儆猴的事!” 见他心中有数,青梅也就安心了,又问:“听说陛下要在荒古重建天宫?” 杨庆:“陛下改主意了,准备将整座天宫整体移往荒古,坐落地点已经在荒古选定,不日就要开始转移。” 青梅吃惊不小,“整座天宫移往荒古?如此庞然大物根本无法收纳进储物空间,不说穿越星门要耗费多少人力,听说荒古不能飞行,这么大的天宫在荒古地面拖拽得是多大的工程?” 杨庆:“陛下心意已决,如今正是陛下展现号令天下权威的时候,干一两件大事来体现也不奇怪,劝了两句劝不了,也就没人再阻挠,大批人马正在做准备。”说罢摆了摆手,“不说这个了,薇薇她们已经出发了吧?” “是的,已经在来的路上。”青梅应了声,又迟疑道:“苏韵的事情,回头怎么跟夫人解释?又如何对苏韵解释夫人的存在?” 杨庆缓缓闭目,“愿意计较的就去计较,随她们吧。” 青梅很是无语…… 天宫,阎修还是第一次正式踏足。 对于夏侯家的骨干框架,苗毅这边早有详细掌握,阎修率人摧毁,目标明确没费什么劲,至于其他具体的细节方面已不需要阎修亲自去处理,他将事情交接后,立刻返回了小世界去接秦薇薇等人。 跟在阎修身后一起进宫的一群女人也同样是第一次踏足天宫,秦薇薇、姬美丽等人一个个一路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一行先去了天牝宫,面见过云知秋后,阎修留下了秦薇薇等人,没有掺和一群女人的热闹,独自去了星辰殿。 星辰殿内,没有第三人,待阎修行过礼后,苗毅急切问道:“月瑶还没找到吗?” 阎修摇头,“踪迹全无,不知去了哪里。” 苗毅颓然而坐,神色黯然,月瑶走了,临走前联系过他,说是要去领略那未知的浩瀚星空,待到他联系人去阻止,月瑶已经不见了。后经过严查,天外天的侍女当中有人曾见过一个突兀出现又突兀消失的僧人和月瑶见面,之后月瑶就走了,细问当时情况和那僧人长相,苗毅可以肯定那僧人就是八戒。 他不知道八戒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八戒和月瑶见面究竟说了些什么。 总之,八戒联系不上了,月瑶也联系不上了,老二离开了他,老三也离开了他。 而红尘仙子这次也并未跟阎修一起来,不肯来,只愿待在小世界。 第二二四四章 徐堂然献言 没多久,云知秋来到了星辰殿,秦薇薇等人也来了,跟着一起来拜见天帝。 再见苗毅,再也没了从前的轻松自如,各自的师长都有叮嘱,秦薇薇等人拜见时规规矩矩多了几分谨慎和小心。 客套了几句,众女纵然都有和苗毅单独相处的意愿,可一群人在,一些私房话也不好宣之于众,又规规矩矩告退。 倒是秦薇薇,苗毅借口有小世界的事相问,毕竟秦薇薇一直坐镇小世界,将秦薇薇一个人留了下来。 没了外人,苗毅从案后绕出,走到了秦薇薇面前,微笑着看着她。 秦薇薇被看的怪不好意思的,想薄嗔几句,然而来之前杨庆就传讯叮嘱过,天帝就是天帝,这一点很残酷,必须做好接受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的现实心理准备,千万别以为仗着以前的关系就能放肆,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别伤了自己。 念及此,秦薇薇默默垂首,心中感慨万分,遥想当年两人初遇,浮光洞那个小卒死战不降,摇枪喊着‘苗毅在此,谁敢战我’,那一幕已是一去不复返,做梦也想不到当年的那个小卒居然成了雄霸星空的天帝! 苗毅伸手勾起了她的下巴,两人四目相对,秦薇薇羞涩一声,“陛下!” 苗毅低头凑上,吻上了她的樱唇攫取,秦薇薇嘤咛着依偎入怀,螓首微抬,任由予取予夺。 稍候分开,秦薇薇脸颊嫣红,明眸水汪汪的。 “今夜朕去找你?”苗毅戏嚯着问了声。 秦薇薇声若蚊蝇地“嗯”了声,听杨庆说过现在的苗毅很忙,有些机密不宜让其他人知道,让她注意回避,遂后退两步半蹲行礼道:“陛下繁忙,臣妾先行告退。” “没事,许久不见,怪想念的,就在朕身边陪着。”苗毅上前拉了她的手,牵回了案旁。 他坐下了处理公务,而秦薇薇则明眸中闪烁着兴奋异彩在旁斟茶倒水,小心伺候,体贴周到,小世界高高在上女王般的人物,此时变成了乖巧的小女人,但她甘之若饴。她只看到苗毅没有留其他女人,只留了她,也没有因机密让她回避的意思,对她的信任可想而知,这么多年的委屈在这瞬间尽化作甜蜜。 殊不知对苗毅来说,许多机密杨庆都知道,目前许多机密也都在和杨庆商议,回避秦薇薇的意义不大,不如以示宠爱博其欢心,同时也是做给杨庆看的。 真要论本心说起来,如今和一些女人之间掺杂了太多的利益,潜意识里已经有些排斥这些女人,而秦薇薇的姿色在小世界算好的,但在这边也只能算是个中下之姿,再加上燕北红和月瑶等人的事让他情绪很低落,他现在压根没兴趣谈情说爱,也没兴趣搞什么男女之事,可还是强颜欢笑对秦薇薇表示宠爱有加的样子。 当然,也并非是厌恶了秦薇薇,旧情还在。 没多久,杨庆来到,见到星辰殿内的秦薇薇,多少一愣,没想到女儿竟然能在星辰殿随侍苗毅身边。星辰殿是天帝的私人书房,干坤殿朝堂上所议论事物的机密程度往往都不如这边,星辰殿哪是后宫女人能轻易涉入的地方。 苗毅放下了玉牒,又与杨庆探讨起了人马安置事物。 杨庆明显有些不在状态,心情喜忧参半,喜的是不管苗毅是不是做给他看的,至少证明了他还能成为女儿的倚仗,只要有他在,这天宫内就没人敢轻易为难自己女儿,至于忧虑之心则是多方面的。 谈了一阵,苗毅也察觉到了杨庆的不在状态,心中暗暗好笑,还真是掐准了这老狐狸的软肋。 问不出什么名堂,也就没问了,让秦薇薇去送送。 出了星辰殿,稍微走远了点,父女二人停步,秦薇薇行礼道:“爹,女儿还要侍奉陛下,恕不能远送。” 人家缺人侍奉吗?杨庆腹诽不已,但见女儿容光焕发,明显是因受宠而高兴,他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那些什么因为是做给他杨庆看的话无法再说出口,多年未见不想一见面就扫女儿的兴让女儿难过,只能是轻叹了声,“薇薇,记住了,现在轮不到你出风头,星辰殿乃是议论天庭机密大事的地方,不是后宫女人能轻易涉足的地方,你站在那太惹眼了,会成为众矢之的,明白吗?记住,咱们家跟别人不一样,你不需要靠争宠在陛下身边立足,尤其是这个关头,务必低调,陛下需要你时,你尽到一个女人应尽的义务便可,其他的暂时不需要多想,懂吗?” 秦薇薇立刻点头道:“明白了。” 见她答应的如此痛快,杨庆很无语,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但是看出了她急于回到苗毅身边。 杨庆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算是领教了什么叫做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什么叫做胳膊肘往外拐,这么多年未见,不首先想着陪陪自己父亲,反而想着去陪别的男人,这叫什么事。 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把话说的太严重扫女儿的兴,念想着有他在这里,暂时容她高兴高兴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其他的话等女儿兴奋劲过去了再细谈也不迟。叹息着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两天后,绿央园的人,以及御园软禁的大群人员集体撤离了御园,迁往荒古。 巍峨浩大的天宫勐然震动了一下,天宫内的人身子跟着一震,感受到了天宫开始在星空中移动。 庞大天宫的周围聚集了十几亿大军,或推着天宫前行,或在前面牵引,或前行开路,或负责四周的警戒,一路伴随着天宫不疾不徐推进。 高高宫楼上,苗毅面无表情,负手凭栏眺望星空。 庞贯在杨召青的引领下来到了楼上,走到苗毅身后行礼道:“见过陛下。” 苗毅回头一笑,伸手请他上前并排而站,又挥手指向四周倒退的点点星光,问道:“这场面可还壮观?” 一听这话,庞贯知他心意,叫他来就是让他亲眼看看,问他服不服气,也是在告诉他,你当年就算抢到了南军地盘,现在顶多也还是个南军掌令天王,而我则不一样。 他左右看了看,赞美道:“天宫迁移,场面壮观,气势磅礴,陛下之雄心非臣能比,是臣当年不自量力。”言下之意是对当年南军地盘之争正式低头认错,表示臣服。 苗毅笑了,“当年的事情也算是朕对不住你,回头自会补偿于你,天王之位有你一席,不知你意下如何?” 庞贯愣了一下,还有这好事?他有点搞不懂苗毅是什么意思,在试探自己?有点不敢明着接话,想好好琢磨一下究竟是什么意思,话锋转变道:“只要陛下不负笑笑就行,说到笑笑,也是和陛下正式拜过堂的,不知天妃的位置可容得下她?” 说到这事,苗毅沉默了一下,秦薇薇等人来到,加之天下初定,需要安抚一批人心,他有一批册封天妃的名单,庞笑笑自然也在此例,云知秋那边通过应该是没问题的,但是他有私心,有意拖一下,想等一个人来到再做决断…… 庞大天宫的飞行速度不敢太快,因为体积太大,速度太快的话,怕迎上什么星体时不容易拐弯会撞上。 星空浩瀚璀璨,无边无际,天宫所经之地,不断有相关地域将领来拜见。 半途中,苗毅等的那个人终于来了,徐堂然! 星辰殿内,当着一群将领的面,徐堂然献言,说如今的群英会已经是皇甫君当家,经过他这段时间与群英会的接触,建议陛下将皇甫君纳为妃子,理由自然是便于对群英会的掌控。 苗毅问众人,“诸位觉得徐堂然的意见如何?” 众人有点纳闷,如今的群英会用得着给这么大的面子吗?但都知道徐堂然是苗毅的头号狗腿子,不知弄出这出是什么意思,都在琢磨。 没人反对,苗毅就当大家同意了。 殿内散了后,苗毅让杨召青拿了册封天妃的名单去给云知秋过目,后宫的事情说好了是云知秋说的算的。 天牝宫内,杨召青见了云知秋,将册封名单交予过目后,偷偷观察着云知秋的反应。 凉亭里,云知秋端坐,拿着名单细细瞅着,一个名字跳入眼帘,眉头下意识跳了一下。 看到这个名字,她就想到了苗毅当年还在天街当职时榻上的那件肚兜,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件肚兜就像扎在她心里的一根刺,一直挥之不去,真当她傻能随便煳弄过去吗?只是她从未吭声而已。 斜了杨召青一眼,不冷不热地问道:“这个皇甫君又不是陛下的妃子,怎么突然上了册封天妃的名单?” “为了便于对群英会的掌控,徐堂然献言……”杨召青将大概的情况讲了下,反正声明的意思是为了撇清苗毅的关系,全部推倒了徐堂然的头上去。 “原来如此!”云知秋淡淡哦了声,伸手在玉牒上一划,面无表情道:“这个女人不合适,其他的准了。”随手将玉牒扔了回来。 杨召青接了玉牒一看,发现皇甫君的名字果断被划掉了,心中暗暗叹息一声,不敢多说什么,应下后告辞离去。 谁知刚走出亭子,云知秋冷冷一声,“好久未见徐堂然,聚贤堂整改的事情刚好要问他,让他过来见本宫,雪玲珑也一起叫过来。” “是!”杨召青应下,告退。 第二二四五章 提心吊胆 不比青主之时,如今的天宫有大量空置宅院,一些随行将领的家眷暂时被安置在天宫角落区域的各宅院当中。 雪玲珑是挺感慨的,对这粉雕玉琢的宅院看了又看,欣赏了又欣赏,没想到自己居然有机会进入天宫,还能住上一住,当然也知道是沾了自己丈夫的光。说到沾光的事,她也暗暗兴奋不已,徐堂然已经暗示的很明白了,有可能要成为类似监察左使司马问天那样的人物,司马问天可是让满朝权贵上上下下都忌惮的人物,地位非比寻常,与有荣焉,她如何能不高兴。 回头一看,徐堂然人呢?刚还跟在自己后面的。 折返回去寻找,发现徐堂然站在一座花坛前,瞅着一支花发呆,明显走神了,眉宇间还有一丝忧虑之色。 雪玲珑上前拍了一下,“怎么了?” “没事。”蓦然回神的徐堂然干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扶了她后腰,继续陪着逛。 然还没一会儿,杨召青的传讯来了,徐堂然摸出星铃一联系,瞬间色变。 见他脸皱的比苦瓜还苦,很罕见的情形,雪玲珑皱眉道:“又怎么了?我说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堂然唉声叹气道:“娘娘让咱们夫妻去见她。” 雪玲珑不以为然道:“见就去见,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平常不是巴不得往跟前凑吗?” 徐堂然一脸的提心吊胆道:“我刚刚对陛下进言,让陛下纳群英会的皇甫君为妃,陛下从善如流,将皇甫君加入了天妃的册封名单。” 雪玲珑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没好气道:“你没事掺和这事干嘛?有些时候娘娘是没办法,有些事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天下有哪个女人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男人的?你平常拍娘娘马屁还来不及,吃错药了吧,触这霉头?” 徐堂然甩手哎哟喂道:“我的夫人呐,你当我愿意干这事?我也是没办法啊,是陛下暗中授意的,我敢不听吗?明知道是坑,硬着头皮也得上啊!” “陛下授意的?”雪玲珑又是一愣,旋即迟疑道:“既如此,想必陛下这样安排有什么深意,应该不用太过担心。” 徐堂然翻了个白眼,放低声音道:“有屁的深意,我直接跟你明说了吧,皇甫君早就跟陛下有一腿,是陛下养在外面的女人,若没陛下撑腰,你当皇甫世家内部有那么好说话能让一个第四代的外孙女当家?” 雪玲珑瞬间傻眼,明白了,感情陛下是想趁机将养在外面的情人给名正言顺弄进宫来,这皇甫君的情况可不比其他宫妃入宫的情况,换了哪个女人都难以接受,何况把持着后宫大权的天后娘娘又如此强势,可不是当初的夏侯承宇能比的,若是被天后娘娘知道了还得了?她也急了,狠狠掐了徐堂然一把,“你疯了吧,这种事情怎能去做,娘娘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这方面连陛下都怕她,你怎敢出这头?” 徐堂然两手一摊,“陛下摆明了就是要让我背这个黑锅,我又能怎么办?” 雪玲珑立刻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转悠,焦虑道:“怎么办,怎么办,娘娘不会是已经知道了,要找我们算账吧?” 徐堂然唉声叹气道:“我也担心呐,按理说娘娘应该还不知道陛下和皇甫君的私情吧,若仅仅是知道了是我献言,顶多是挨顿训,这样我也认了,我在陛下身边本来就是干这个的,受点委屈倒也没什么,怕就怕…”摇了摇头。 “哪怕是为了以防万一,你也得先跟陛下知会一声,否则娘娘的怒火咱们吃罪不起啊!”雪玲珑催他禀报苗毅。 徐堂然苦笑道:“还用知会陛下么,陛下怕也正在紧张盯着,杨召青通知的我,陛下不知道才怪了。” 的确如此,星辰殿内,苗毅拿了名单在手,看到皇甫君的名字被划掉了,有点牙疼,费尽心思想若无其事地通过,谁知被云知秋果断地卡掉了。 他自然问过了杨召青当时的情况,其他人都顺利通过了,唯独皇甫君简单干脆地剔除了,这让他有点提心吊胆,担心云知秋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偏偏这事,他还没办法找云知秋商量,徐堂然献言的幌子只能掩饰一下,压根经不起深究,真要弄明白了的话,侵犯了云知秋的底线,云知秋才不管你什么天帝不天帝,绝对跟你拼老命。 若真是为个外面的女人,堂堂天帝和天后闹翻了,让他情何以堪,那他和青主有什么区别,丢不起那个人。 可若是就这样算了,让皇甫君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不给个交代也挺对不起人家的。 站在下面的杨召青,低眉垂眼,一声不吭,这事他是坚决不参与、不表态的,类似的事情以前已经被云知秋警告过一回了,再来一次,当天后娘娘是吃素的不成?肯定要给他颜色看,绝对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杨召青现在担心的是徐堂然那边,估摸着徐堂然想死的心都有了吧?真要为这种事玩崩了,半点功劳都没有不说,连个帮忙讲话的人都没有,还得成为笑话,绝对是最冤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徐堂然和雪玲珑不得不硬着头皮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到了天牝宫。 亭子里,见过礼后,端坐的云知秋端了杯茶慢品,也不吭声应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瞅着夫妇二人,看的夫妇二人心惊肉跳浑身不自在。 最终还是雪玲珑嬉笑上前道:“娘娘,是有什么事吩咐老徐去办吗?有事您尽管吩咐,他绝不敢推辞的。”顺手拿了茶壶为云知秋斟茶。 “是是是,有事娘娘尽管吩咐,微臣万死不辞。”徐堂然连连在那点头哈腰。 云知秋漫不经心地笑道:“可当不起,本宫只不过是一妇道人家,哪敢吩咐徐大人,万一哪天惹怒了徐大人,徐大人一怒之下往陛下身边进贡一个绝代佳人,说不定立马就能将本宫给取而代之了。本宫巴结徐大人还来不及,徐大人,您说是不是啊?” 雪玲珑笑容僵住,这话真是句句诛心呐,听的徐堂然直冒冷汗,惶恐摆手道:“娘娘,您千万别这样说,否则微臣只有以死谢罪,总之千错万错都是微臣的错,微臣以后不敢了。” “不敢?本宫看你胆大的很嘛。”云知秋冷哼一声,“说说吧,皇甫君的事是谁的主意?是陛下的意思吗?” 徐堂然哪敢出卖苗毅,活得不耐烦了还差不多,慌忙摆手:“和陛下没有半点关系,都是微臣一时煳涂。” 云知秋挑眉道:“如此说来,是你收了人家的好处?” 徐堂然也不敢说自己收了人家的好处,以行贿的方式意图混入天宫,这罪名皇甫君也吃不消,云知秋正在火头上,真要借此办掉皇甫君的话,可谓名正言顺,若因此弄死了皇甫君,苗毅那边他也没办法交代。 再次慌忙摆手道:“没有没有,这事皇甫君一点都不知情,纯粹是因为觉得便于控制群英会才出了这个馊主意,是微臣错了,微臣知错了。” “哦!原来如此。”云知秋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你也是一片好心,本宫能理解,不过这事嘛,区区一个群英会,当年青主派出一个上官青就给控制了,难道陛下一统天下还不如青主,这点小事还需要陛下亲自出手不成?不过你这办法也不失为好办法,这样吧,这事本宫做主了,那个皇甫君就由你娶了!” 雪玲珑的脸绿了。 “啊!”徐堂然吓得一哆嗦,脸色煞白,开什么玩笑,把陛下的女人弄回家,想死也不是这样个死法。他差点没哭出来,“娘娘,微臣已经对玲珑发过誓,此生绝不纳妾,不信您可以问问玲珑。” 雪玲珑慌忙点头道:“是的,娘娘,妾身可以作证。” 云知秋淡然道:“不娶回家,私下收了也一样嘛,只要能借此控制住群英会就行。” 徐堂然赶紧摇头:“微臣对玲珑一心一意,绝不做对不起玲珑的事。” 云知秋哟了声,饶有兴趣地朝徐堂然竖起一根大拇指,“好,不错!徐堂然,这话我可记下了,希望你不是在欺骗本宫,哪天若是让本宫知道你在外面跟别的女人有染,本宫就不信本宫的懿旨治不了你!” “……”徐堂然哑口无言,到了他这个地步,怎么可能不偶尔欢快一下,今天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怎么感觉云知秋在借机惩罚他,有点怀疑云知秋是不是知道了点什么,可还是挤出笑脸点头应下了,“是是是,微臣对玲珑绝对忠心不二,愿意接受娘娘的监督。” 雪玲珑也很无语,尽管这样一来她是高兴的,可她心里清楚的很,徐堂然平常没少在外面快活,今天答应的痛快,回头别因此惹出什么后患来。 云知秋慢慢站了起来,突然抓了茶盏,啪嗒一声,掷地砸了个粉碎。 这突然一下,再加上云知秋那森冷吓人的脸色,勐然一惊的徐堂然吓得噗通跪地。 外面一群身穿战甲的护卫也闻声冲了过来,当场将亭子给围了。 第二二四六章 目瞪口呆 一看这动静,雪玲珑也被吓到了,战战兢兢哆嗦着。 倒是一旁的雪儿挥了挥手,屏退了冲进来的护卫。 待到护卫退下后,云知秋盯着下跪的徐堂然冷冷道:“你自己不愿干的事,却怂恿陛下去做,说,究竟是何居心?” 徐堂然惊恐抬头,挤出了眼泪,两眼含着泪光,哽咽着拍着胸口,以一种发自肺腑的语调辩解道:“娘娘,微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真的只是一时煳涂啊!还请娘娘明察,若有一丝不轨之心,微臣愿以死谢罪!” 云知秋断然道:“好!本宫这次就信你一回!本宫再问你一句,这天庭后宫之内由谁执掌?” 徐堂然哽咽道:“自然是娘娘,娘娘乃后宫之主,是陛下金口玉言明示过的。” 云知秋冷着一张脸,道:“算你还有点记性!天下是陛下的天下,后宫是本宫的后宫,陛下要管后宫之事也要经过本宫,未经本宫允许就想往后宫随便塞人,当这后宫是青楼吗?事先甚至不跟本宫通气一声,徐堂然,你好大的胆子,你眼里还有没有本宫?是谁给你这胆子让你这样做的,说!” 徐堂然叩头呜咽道:“微臣万死,微臣煳涂,微臣知错了,都是微臣的错!”死也不敢招出幕后主使。 云知秋:“念你初犯,也未得逞,本宫这次不跟你计较,不过你给本宫听好了,后宫的事不但是陛下和本宫的家事,也是天下大事,祸乱后宫就是祸乱天下,余孽未靖,陛下仇人众多,不知有多少人图谋不轨,本宫这样说可有错?” 徐堂然嗯嗯点头:“娘娘言之有理!” 云知秋冷哼道:“至于你将来的职责,想必不用我多说,你也心里有数,身居监察之职,乃天庭耳目,务必瞪大眼睛给本宫盯好了,不许任何图谋不轨的贱人蛊惑陛下,一旦发现陛下身边出现了宫外的女人,立刻向本宫禀报,这是本宫权限职责内的事,交由本宫处置名正言顺谁也说不得什么,你若敢隐瞒不报,本宫要你的脑袋!” “是!微臣铭记在心!”徐堂然低头应下了,心里却在暗暗叫苦,陛下出去快活,你让我怎么禀报?陛下和皇甫君的事,我怎么敢跟你说? 他现在只求苗毅最好断了和皇甫君的来往,否则哪天露馅了,他只怕装煳涂都未必装的过去。 心里真是苦啊,徐堂然发现这么一折腾,云知秋往他脖子上栓了根绳子…… 将这夫妻俩一阵威吓震慑,轰走后,云知秋又回头对雪儿道:“走,咱们去见见陛下!”话里透着杀气腾腾的味道。 “嗯!”雪儿用力点头,在这方面,她是坚决站在云知秋这边的,可谓同仇敌忾。 其实在雪儿等人看来,还是觉得娘娘太过心慈手软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最好一个都别想进后宫,陛下女人已经够多了,干嘛还往后宫进人? 星辰殿,殿内孤零零站立的杨召青不时往藏书阁方向瞥上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刚才隐约看到藏书阁内似乎不止陛下一人,似乎还有一人。 藏书阁内,苗毅手中端了本古卷翻看,在他身后一侧站了个蒙在黑斗篷里的人,传音禀报着什么。 听闻着禀报,苗毅嘴角偶尔抽搐一下,注意力根本就不在古卷上,随手瞎翻着。 也没禀报别的东西,册封天妃的名单给了天牝宫那边后,苗毅就在盯云知秋的反应,此时黑衣人禀报的就是云知秋教训徐堂然的事情。 云知秋的激烈反应让苗毅心惊肉跳,隐隐怀疑云知秋是不是已经知道了点什么。 同时,徐堂然一个劲地把黑锅往自己身上背,死也不松口,又让他颇为欣慰,也松了口气,发现干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徐堂然最合适,自己也算是没看错人。 获悉云知秋要来找他,苗毅二话不说,手上古卷直接扔回了书架上,调头就走,准备找地方躲躲,避避风头。 然而即将走到星辰殿门口时,苗毅又勐然顿住了脚步,躲?往哪躲?以后不见面了还差不多,再说了,自己堂堂正正的,干嘛要躲,躲的话岂不证明自己做贼心虚。 于是杨召青有点搞不懂他想干什么,只见陛下又回头,走回了案后坐下,拿了块玉牒假模假样地看着,只是那不时瞟向殿外的目光似乎出卖了什么。 稍候,外面通禀,天后娘娘来了,求见。 杨召青恍然大悟,有点明白了苗毅刚才的异常举动,不由又朝藏书阁那边看了眼,有点怀疑苗毅是怎么知道娘娘要来的。 雪儿留在了殿外,和候在这边专门伺候苗毅的千儿碰了头,云知秋端着仪态,抬头挺胸端端正正地走进了星辰殿。 杨召青躬身行礼。 云知秋恪守规矩,站定后,先对着上座在案后的苗毅半蹲行了一礼,“臣妾见过陛下。” “呵呵!”苗毅放下手上玉牒,绕了出来,亲自出手扶了一下,“秋姐儿,你我夫妻,这里也没外人,这么客气干嘛。” 云知秋面无表情道:“礼不可废!” “呵呵!”苗毅笑了笑,一副随你的样子,问:“你那边事也多,怎么有空过来?” 云知秋淡然道:“臣妾是担心惹得陛下不高兴,特意过来解释一下。” 苗毅诧异道:“何出此言?” 云知秋盯着他双眼道:“臣妾将册封名单上皇甫君的名字给划了,扫了陛下的面子,怕陛下生气,特来赔罪。” 一旁默立的杨召青嘴角牵强了一下,心里嘀咕,完了,这是来找事的,娘娘啊,你可要悠着点,陛下才刚入主天宫,你别把动静闹大了闹得陛下下不了台啊! 苗毅已经是头皮发麻,表面坦然道:“还当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事,我没精力应付一堆女人的事,也没精力纠缠,后宫的事说好了是归你管的,你既然不同意,那就算了,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只是我有些奇怪,也不在乎多个皇甫君,对收拢群英会那一块也是有好处的,你一向通情达理,为何不肯答应?” 说到底,他还是想将皇甫君的事给解决好,给皇甫君一个交代。 云知秋:“天下一统,群英会的作用已经弱化,犯不着陛下亲自舍身迎娶。” 苗毅摆手:“话不是这样说的,多些能在掌控中的耳目以勘天下是好事,不是什么坏事。” 云知秋平静道:“陛下若真有此心,犯不着亲自来,有**份,青主能让上官青掌控,陛下就不能信任召青吗?依我看,让召青娶了算了,作用也不会差。” 苗毅嘴角一抽,一旁的杨召青赶紧拒绝道:“娘娘,不妥!” 云知秋偏头看去:“为何不妥?可是怕林萍萍那边?你放心,萍萍那边自有我去说服,离宫关押的那些罪妃,也可以一并赏你几个。” 杨召青忙道:“我对萍萍一片忠贞,无意此事……”总之说了一堆和徐堂然差不多的话。 也得亏云知秋没顺话像逼徐堂然那般给下套子,实在是徐堂然那狗胆竟敢掺和她的家事,把她给惹怒了,存心给徐堂然教训而已。云知秋不禁冷笑一声,“徐堂然如此推诿,你也这般,陛下,你这两名心腹手下对我们女人来说,可都是好样的,若是陛下能学习一二,臣妾怕是得高兴死。” 这话说的苗毅有点尴尬,“我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吗?有些事不是也没办法嘛,你又不是不知道。” 谁知云知秋断然道:“这事,谁都好商量,唯独皇甫君不行!”一双明眸更是盯着苗毅的两眼不放,仿佛要看穿他内心似的。 苗毅被她盯的浑身不自在,主要是心虚,皱眉道:“为何?” 见他还不死心,云知秋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只肚兜的画面,心中涌出一股怒火,“陛下是明知故问吗?” 这话有一语双关的味道,苗毅心中忐忑,但却不会老实承认,装煳涂道:“我知道什么?” 云知秋厉声道:“不管咱们跟寇家有何恩怨,天下之争,你死我活,有些事情是不得已而为之,也就罢了,可寇凌虚名义上毕竟是咱们的义父,皇甫君跟寇文蓝是什么关系?还记得当年你在天街任职时跟我说的吗?寇文蓝和皇甫君之间有男女之事,两人是那种关系,而你是什么辈分?你是寇文蓝的姑父,把侄子的女人纳为妃子,亏你想的出来,你还要不要脸了?你不要脸我还要脸,这事传出去,你堂堂天帝居然干出如此猪狗不如的事,让天下人怎么看你……” 那叫一阵痛骂,简直把苗毅给骂了个狗血喷头。 “……”苗毅被骂懵了,被骂的哑口无言、目瞪口呆,发现任何解释都苍白无力。 他现在才想起来了,当年在天街和皇甫君偷欢,榻上遗留了一只肚兜被云知秋给发现了,他当时做贼心虚,借口推到了寇文蓝的身上,当场煳弄了过去。如今回想起来,哭的心都有了,发现还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第二二四七章 曾经的天后 那事之后他也问过皇甫君搞什么搞,皇甫君当时压根不知情,不知道云知秋有介入,还调侃说那肚兜是留给他的念想,差点没让苗毅抓狂。偏偏苗毅当时没公开和云知秋的关系,不能因为榻上遗留的一件肚兜指责皇甫君什么。 问题是那件事后的不久,夫妇每每同床,云知秋偶尔会指着自己的肚兜拿皇甫君那件肚兜开玩笑,说那件肚兜上好像是皇甫君的体香,说皇甫君的体香她熟悉。 虽然看似开玩笑,可苗毅总感觉有所指,遂编造理由,应该是夏侯龙城喜欢皇甫君,与之竞争的寇文蓝捷足先登了之类的。 总之就这样煳弄过去了,而云知秋以后也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 他自己都差点忘了这事,谁想云知秋今天又提了出来,实在是让他无语。 本来吧,虽有云知秋的阻拦,他还惦记着想尽办法给皇甫君一个名分,还想另行办法争取一下,现在被这事一堵,堵的他彻底没了脾气,基本上彻底熄灭了这个念头。 他也不知道该说皇甫君什么好,留下那件肚兜好玩吗?闹得他一直做贼心虚不能理直气壮不说,如今又闹出了后患,这不是自己害自己么?他也怪不得皇甫君,皇甫君当年并不知道云知秋和他的关系,人家只是想玩个小情调。 心中苦涩,苗毅脸上却带着微笑道:“这倒是我疏忽了,你说的有理,这事就当过去了,算了。” 一旁闻听的杨召青见苗毅默认了,可谓震惊,皇甫君居然是寇文蓝的女人?陛下居然跟寇文蓝的女人鬼混,这算什么事? 云知秋微微点头,“原来是疏忽了,我就觉得奇怪,陛下是明事理的人,怎能干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来。”脸上也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有些事情不需要捅破,捅破了吃亏的是她,就得这样装煳涂拿着。 她也知道今后怕是无法杜绝苗毅和皇甫君偷偷摸摸,因此外挟徐堂然等大臣的势压着皇甫君,内以软肋钳制住苗毅,就是要让皇甫君永远见不得光,让皇甫君永远无法借苗毅的势张扬,别以为背着她睡了她的男人就能怎样,她要让皇甫君偷偷摸摸憋屈一辈子。 她要让皇甫君在漫长岁月中受尽煎熬,这就是她对皇甫君的惩罚。 她不信苗毅就一点都不怀疑她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她不捅破,让苗毅也没办法捅破。 前有诸葛清,后有皇甫君,这是她的底线,必须要划清楚,也是摆上的例子,以便时刻提醒苗毅,出现一个我就收拾一个,其他方面都好说,在这方面由不得你为所欲为,休想我退让半步! “呵呵!”苗毅干笑掩饰。 “陛下如今今非昔比,一举一动万众瞩目,凡事还望三思而行,天下大权在握却也不能恣意妄为,否则会害人害己!忠言逆耳,良药苦口,臣妾也是一番好心,希望陛下不要嫌臣妾嗦。”云知秋又给了句意味深长的忠告。 苗毅一本正经道:“言之有理,我怎会嫌嗦!今晚我去天牝宫,咱们再深谈。”眨了眨眼睛看似调皮,实则是讨好,依然是心虚的原因。 云知秋岂能不知他所谓的‘深谈’是指什么,边上有其他人,当人家傻子不成,忍不住狠狠白了他一眼,又半蹲行礼道:“陛下诸事繁忙,臣妾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起身退后两步,转身而去。 杨召青拱手相送。 他刚放下手来,发现苗毅已经凑到了跟前解释道:“事情其实不是她说的那样,皇甫君其实跟寇文蓝一点关系都没有,当年事出有因,我不便让她知道,才胡诌了个寇文蓝出来做挡箭牌。” 杨召青有些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自然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无非是想解释清楚他并未干出那种猪狗不如的事来,遂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皇甫世家,皇甫家隐藏的人员已经全部归来,外界虽然不算太平,但大规模集结的青、佛余孽已经不存在,加强了防御倒也没什么危险。 老宅正厅内,皇甫炼空端坐,皇甫卓和皇甫高站在其身后左右。 尽管皇甫君已经成了家主,可在皇甫炼空面前还是不敢托大,皇甫端容和午宁也在。 总之一个个脸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皇甫君,半咬着嘴唇不语,眼中有黯然神色。 徐堂然那边已经传了话来,册封天妃的事崩了。 皇甫君本以为熬了这么多年,如今牛有德登上了天帝大位,权倾天下,无人能左右,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谁知还是不行。 天下一统,皇甫炼空也感觉到了群英会的作用趋向弱化,想借着皇甫君册封为天妃而让皇甫家光明正大的浮上台面,最好是都转成天庭官方身份,谁知不但梦想泡汤,还得到了徐堂然的警告,决不能泄露皇甫君和陛下的关系,否则会给皇甫家招来灭门之祸。 “,其实这未必是什么坏事,近水楼台未必能先得月,水中月影终究是月影,宫中佳丽众多,与其泯然众人,不如身在万绿丛中一点红更能引得陛下注意?这样也许更能让陛下分心于你,说不定是好事。”皇甫炼空捻着胡须乐呵呵安慰了一句,至少牛有德还没抛弃不是。 话虽这样说,可这不是咬着嘴唇不语的皇甫君想要的结果,她想要的是长相厮守,而不是永远偷偷摸摸,起码能光明正大也行吧? 皇甫端容神色更是黯然,早年还能在牛有德面前教训两句,如今却是连这个资格都没有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这样委屈下去。 午宁一脸不堪,闭目不语…… 天宫,杨庆暂居的宅院内,来了位稀客,苏韵来了。 听说杨庆突然冒出个正室夫人,听说杨庆的正室夫人来了,苏韵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罕见的,打听清楚了杨庆不在家,她主动登门了,见到了秦夕。 秦夕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经浑身不自在的青菊介绍后,知道了苏韵是云知秋身边的近臣,秦夕立刻热情招待。 苏韵也没说什么,与秦夕对坐,稍微喝了几口茶,顺着应了几句话而已,脸上始终带着淡淡微笑,略显从容淡定,更多的是在观察秦夕。 也就随便坐了坐,苏韵就离开了。 秦夕也感觉到了有些不对,亲自送了苏韵出门后,回头问青菊:“这个苏韵怎么感觉有些怪怪的?说是来拜访,却不像个拜访的样子。” 青菊暗暗叫苦,杨庆没发话,也不知道该不该把杨庆和苏韵的关系说出来,有一点可以肯定,秦夕人已经来了,这事肯定瞒不了多久。 她只能趁着回避开秦夕后,摸出星铃联系了杨庆。 议事完毕,刚从星辰殿出来的杨庆接到青菊通知后,愣了一下,确认了是苏韵主动拜访秦夕,又问了问有关苏韵的详细言谈举止,嘴角不禁露出莞尔笑意。 收了星铃,杨庆直奔苏韵暂居的宅院,门口的丫鬟不让进,杨庆硬闯了进去,丫鬟哪拦得住他。 最终,在苏韵的临时书房内,直闯而入的杨庆见到了伏案书写的苏韵。 苏韵抬头看了眼,顺手将写的东西给掀翻倒扣住了。 杨庆扫了眼,没看清她写的是什么东西。 苏韵淡然道:“杨大人不会连起码的礼数也不知道吧?” 杨庆绕过书桌,朝她走去,问道:“你去了我宅子?” 苏韵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不过依旧淡定道:“本有事找你商量,想请你代为向陛下说说情,看能不能把牛王星复名成昊王星…” 杨庆戏嚯打断道:“你吃醋了?” “我吃醋?”苏韵怔住,旋即呵呵一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结果发现杨庆越逼越近,近的能闻到彼此的唿吸,那眼神极具侵略性,令她有些心慌意乱,下意识后退道:“你想干什么?” 杨庆伸手抓了她手腕往怀里拽。 苏韵怒了,突然冒出个她不知道的夫人,如今还想占她的便宜,把她当什么了,当即伸手推挡着,怒声道:“你若想在天宫打个轰轰烈烈造成破坏,尽管试试!” “你信不信我立刻让昊德芳断子绝孙!”杨庆抓着她的手腕不放,威胁! 也不算威胁,他的确有那个能力,苏韵知道的。 于是衣衫纷飞,就在书房内,杨庆又把她给办了一回…… 荒古,一处寸草不生的荒凉山谷,一条飞龙盘旋,一群飞行坐骑飞来落地,绿央园的绿婆婆等人纷纷现身,环顾打量这片即将成为新的绿央园的地方。 随行押送的人马开始在四周布置,一名将领放出了一人,一个貌似失魂落魄的女人,曾经的天后,夏侯承宇! 绿央园众人被吸引,目光纷纷看来,看着她,皆默默无语。 绿婆婆拄拐而来,夏侯承宇的有点茫然的眼神也落在了她的身上,最终默默流泪。 押送将领对绿婆婆抱了抱拳,道:“陛下有旨,从今日开始,夏侯承宇交予绿婆婆看管,无旨不得擅离绿央园半步,若出了什么意外,整个绿央园上下连株!” 第二二四八章 苗毅已死 “遵旨!”绿婆婆欠身应下,扶杖走到了夏侯承宇跟前,满眼的感慨万分,还以为夏侯承宇已经被杀了,没想到还活着。她怎么都没想到苗毅居然会放过夏侯承宇,杀了夏侯承宇的丈夫,杀了夏侯承宇的儿子,如此枭雄却没有斩草除根,而是饶过了夏侯承宇,实在有点难以相信。 见到绿婆婆,夏侯承宇渐渐缓过神来,流着泪,对着绿婆婆喃喃道:“他们杀了尊儿,听说还杀了陛下,夏侯家为什么不帮我,为什么不帮我…”渐渐失声痛哭,跪坐在了绿婆婆的脚下,抱着绿婆婆的大腿哭的撕心裂肺。 绿婆婆探手抚着她的脑袋,“不哭,不哭,活着就好,活着就好,一切都过去了,好好活着……” 那百来名没有离开绿央园的罪妃亦感慨万分,也没想到夏侯承宇居然还活着,更没想到当年仗着娘家势力在宫中嚣张跋扈的天后娘娘竟也沦落到了绿央园,甚至比她们还惨。退一万步说,凭她们的姿色,若今后不想在绿央园呆了,未必找不到合适的男人给她们新的生活,而夏侯承宇要姿色没姿色,加之那重身份,估计没哪个男人敢招惹,估计也没有活着离开绿央园的可能,此生怕是要在绿央园终老。 总之各有感慨,曾经都是富丽堂皇天宫中的贵人,转眼一切荣华富贵烟消云散,一个个沦落为奴…… 荒凉戈壁,不断撕裂的虚空中,突然飞出一群密密麻麻的影子,数不清的飞行坐骑拴着链子,不知拖拽了个什么东西。很快,不断撕裂的虚空内挤出一座庞然大物,仿佛要将荒古豁口给撕裂一般,破开虚空挤出。 最终庞然大物露出了真容,庞大的天宫硬生生挤进了荒古之中。 天宫在荒古一露面,前面拖拽飞行的飞行坐骑明显吃力下沉了一下,天宫亦勐的倾斜了一下,驾驭飞行坐骑的人员大声吆喝坐下飞骑,飞骑拼命拉住了,前方几十只巨龙更是勐然吃力拉拽。 直到无数飞骑全部露面,才见悬空的天宫慢慢恢复了平衡,慢慢向前飘去。 无数拴着链子的飞骑,遮天蔽日,拖拉着庞大的天宫,辨明方向后,渐渐加速。 再加速,也不可能快过在星空的推进速度,天宫内的人抬头看着无数链子尽头连接的铺天盖地的飞行坐骑,场面极为壮观。 四周还有许多人马驾驭飞行坐骑巡视警戒。 伏青和鹰无敌亦在其中,两人不时回头看看,在星空中还好点,到了这里,眼前的情形真正让人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劳民伤财。 鹰无敌不禁传音叹道:“之前不是说要重建天宫吗?为何突然又改变了主意,耗费如此巨大的人力和物力,把天宫给迁移来这里,陛下究竟想干什么?” 伏青暗回:“也许是在这里修炼方便,也许是那个神魂境的白娘子让陛下忌惮,迁徙到了这里,白娘子就算闯入,实力在此也要大打折扣便于对付。” 鹰无敌:“这和天宫迁入有什么关系?完全可以在荒古重建,不至于费这么大的劲。” 伏青摇了摇头,也想不明白苗毅是什么意思。 事实上许多人都想不明白,但这事算不上触及大家的利益,加之又是苗毅掌控天下后对天庭中枢定夺的第一道天旨,也没什么人会干出强烈阻止的事来…… 三年,进入荒古后,天宫这座庞然大物足足在荒古飞了三年才抵达选好的坐落地址。 期间的人马更迭和坐骑换飞自是不提,随着沉闷的“嗡”声在大地震颤,耗费了巨大人力物力的天宫迁徙正式终止。 浩大恢宏的天宫座基架在了三座山峦之间。 一时间,上空龙飞凤舞,各种飞行坐骑解开了链子的束缚,漫天飞舞。 待到遮掩了天宫上空足足三年的飞骑散去,不少人登上楼台,眺望这片新世界。 苗毅站在了高高的楼台上凭栏,面无表情。 远处新起的绿央园内,许许多多人眺望着巨大天宫坐落的奇观。 经过几年的收整,荒古肆虐的邪气已被压制,荒古大地离完全恢复虽然还要不少的时间,但已初现绿意,绿央园内繁花似锦,各种绿植欣欣向荣。 荒古内的各地山神、土地与河神之类的早已全部到位,早已在各自领地内各司其职,为新坐落的天宫充当四面八方的耳目。 “传旨,按名单上的人员召集,三个月后正式朝会。”凭栏远眺的苗毅沉声下令。 “是!”杨召青应下。 消息一出,天下修士翘首以盼,这是新任天帝掌控天下后的第一次正式朝会,都知道这次的朝会意味着什么。 足足三年多的时间,青、佛余孽不说全部扫除了,至少已经扫除的差不多了,已经平灭了天下反对的声音,为正式开朝奠定了基础。 足足三年多的时间,天宫那边的各项准备肯定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所有人都明白,这次正式朝会应该会将各个职位落实下来,将会决定许多人的命运。 许多人都在四处打听,想看看什么人接到了参加朝会的天旨,能去参加的人自然才是有可能位列朝堂的人。 当然,也有人早就对自己的职位心知肚明,许多事情毕竟不是苗毅一个人想怎么弄就能怎么弄的,事先和相关人员沟通过。 正式朝会开始,也意味着新的规则要落实下来,如何能不引人注目。 结果大家发现,这三个月期间,天宫另有一道道旨意下达,越过了下面的层级,直接任命了各星域的都统,各地都统在此期间纷纷走马上任。这么多都统的集体调换,可见天宫在此之前的确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 三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 早朝在即,同床共枕双双醒来的苗毅和云知秋沐浴洗漱。 新做好的华丽衣裳呈上,苗毅面无表情,任由宫女帮忙穿戴,一身刺绣有日月干坤飞龙盘踞的龙袍整齐穿戴上身。 站在镜子前的云知秋脸上有难以掩饰的喜色,看着镜中端庄妩媚的自己在众人伺候下穿上异常华丽的凤袍,最终一顶闪耀凤冠稳稳坐落在了头顶。 穿戴完毕,夫妇二人双双从寝宫而出,外面罗列两旁等候的妃子们纷纷躬身行礼,注视着夫妇二人从众人中间走过,云知秋那一身裙尾拖地且华丽无比的长裙不知引得多少女人羡慕。 待二人走过,一群妃子纷纷向同一个方向转身,成排跟在了夫妇二人的身后,外面一群战甲鲜明的将士护送,没人说话,气氛庄严肃穆。 一行来到干坤殿后殿外时,众妃和云知秋一起止步,以云知秋为首皆半蹲行礼道:“恭送陛下上朝!” 谁知苗毅却没有按仪程走,转过了身,面对云知秋,伸出双手将云知秋扶了起来,抓了云知秋的柔荑在手,牵着往后殿大门走去。 云知秋惊愣住了,赶紧拖住,不肯前行:“陛下,这是何意?” 苗毅淡然道:“与朕一起早朝!” 一群人愕然抬头看来,云知秋有些慌了,赶紧将手抽了回来,摇头道:“这不合规矩,臣妾不能上朝干政!” 苗毅再次伸手将她一只手掌握在了掌中牵着,饱含威仪的目光扫过眼前众人,正式宣告道:“你我夫妻,朕主外,你主内,本为一体,朕的天下就是你的天下,新的规矩从今天开始!” 这是说给其他人听的话,接着又回头对云知秋传音一句,“朕当年许诺过你,此生永不负你,也许做的不算很好,但承诺永远铭记在心,还是那句话,就算死在你手上亦心甘情愿,有你陪伴不枉活这一世,与我一起上朝!” 云知秋瞬间热泪盈眶,感动的不行,差点没当场哭出来。 没哪个女人愿意看到自己男人跟后宫这么多女人在一起,心中的委屈无处倾诉,说出来人家只会觉得她不讲道理,会觉得你已经拥有了这么多,为何还不自足?可是男女之事上谁不自私。 然而今天,此时此刻,一颗心儿真正是差点融化了,有苗毅这番话,忽然觉得一切委屈都值了。 云知秋有些破涕为笑地摇了摇头,“牛二,有你这话就够了,我去不合适,你快去吧。” 谁知苗毅再次对众人大声道:“你不陪朕上朝,这朝朕也不上了。” 此话一出,一群后宫妃子瞪大了眼睛看着云知秋,那眼神中的羡慕嫉妒实在是无法形容,不少人心中哀鸣,这女人怎会如此好命,已经是母仪天下了,已经集万千荣耀和显贵于一身,还被天下至尊独宠于众生,还让不让其他女人活了? 云知秋道:“别闹了,我只能到这。” 苗毅盯着她认真道:“谁说你只能到这?已经有太多太多的人离开了朕,难道你也要离开朕吗?朕的天下就是你的天下,陪朕一起走下去!”用力握了握她的手示意。 云知秋强忍住没哭出来,道:“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放松底线。”话中所指意味深长。 “知道!”苗毅用力点了点头,同时也抓紧了她的手直接拖着带进了干坤殿后殿大门内。 不知道多少羡慕的目光目送。 后殿与前殿一墙之隔的地方,云知秋哀求苗毅止步等等,她可不想带着眼泪上朝,千儿、雪儿上前帮她擦拭眼泪,重新整理妆容,云知秋很紧张。 一旁的杨召青点头示意,表示一切都准备好了,同时也低声问了句,“陛下,要不要趁这机会正式恢复本名?” 苗毅沉默了一阵,徐徐道:“不用了,苗毅已死!” 第二二四九章 阎罗王 闻听此言,几人同时一愣,轻拭眼泪的云知秋亦抬头愣愣看着他。 苗毅再次伸手,抓了她的柔荑在手,牵着绕过隔墙,走向了前殿。 干坤殿内,庄严肃穆,近千将领云集,整齐罗列静候,目睹苗毅牵了云知秋一起出来,多少愣了愣,不少人开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或者交头接耳传音,殿内隐隐荡开法力波动。 眼见庄严肃穆的大殿朝堂因自己的出现,明显起了骚动,本就有些忐忑的云知秋越发变得紧张。 平常她无论见到哪个大臣,哪怕是见到一群大臣,也不会有任何紧张,但是今天明显不一样。哪怕她到了一定的地位,哪怕没有规定天后不得出现在朝堂,可深入人心的观念皆认为后宫不得干政,连她自己都下意识认为自己出现在这有点出格了、心虚了,如何能不紧张? 苗毅似乎从她的手掌上感受到了不安,温暖有力地握了握,给予她信心,似乎在告诉她,有我在,不用怕! 苗毅的坚定支持,的确缓解了一点她的紧张情绪,云知秋暗暗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淡定从容! 走上台阶,夫妻双双背对宝座而站,苗毅顺手带着示意了一下,云知秋略显不太自然地跟着他并排一起坐下了,面对下站的群臣。 幸好宝座够宽,宛若短榻,足够坐下两人。 千儿、雪儿站在了宝座后面左右,台阶下左右站着青月和严啸,心里有数的人一看这站位,就知道严啸顶替了龙信的位置,众人不知龙信出了什么事,好好的为何丢了陛下身边心腹的位置。 而龙信已站在了殿内群臣之间,看向严啸的眼神是复杂的,他职位做调整的时候苗毅就找他谈过了,就问他一句:若近卫军的统帅屡屡为了自己的私心办事,朕该如何自处? 于是龙信主动请辞,让出了原右都督的位置。 有些事情他自己也无话可说,纵然心有不甘,也只能是认了,自己得为自己干过的事情负责。 至于其他人,殿内大多人的目光都盯在了云知秋的身上,按事先的仪程可没云知秋这出,众人不时面面相觑,哪怕宝座一侧旁站的杨召青打出了开始的手势,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云知秋顿时如坐针毡,尴尬了。 端坐在上的苗毅目光看向了下站的徐堂然,给了个眼色。 本也在愣怔中的徐堂然立刻明白了什么意思,提了精神,来了个慷慨赴死的样子,拱手,长鞠一躬,率先大声道:“臣等参见陛下,参见天后娘娘!”举动十分显眼。 他一起头,明显还是有人显得有些犹豫,显然觉得不妥,不过云傲天和穆凡君等人已经拱手做出了参拜的手势,苗毅的那些旧部亦随后如此,最终陆续有人跟风,剩下的其他人感觉到了势单力薄,加之苗毅森冷的目光盯来,皆心头一凛,无奈之下不得不拱手相从。 杨召青再次做出手势。 众人方集体鞠躬,大声参拜道:“臣等参见陛下,参见天后娘娘!” 见所有人臣服,苗毅双手虚扶了一下,“平身!” 云知秋没说话,不过尽量落落大方地跟着苗毅的动作抬手虚扶了一下。 众臣起身,云傲天和穆凡君再抬头看向端坐在上的云知秋,凤袍凤冠是那么的华丽醒目,雍容华贵的仪态举世无双! 二人心中可谓感慨无限,早年谁也预料不到苗毅会走到今天的这个高度,自然也没想到云知秋能有母仪天下的一天,然而今天就这么活生生的展现在眼前,接受着群臣的参拜。 穆凡君想到了自己那个死去的儿子,看向云知秋的目光中有着欣慰,有着疼爱,向来要强的锐利眼神变得柔和了。她这辈子也的确很要强,谁说女子不如男?但是今天,她很满意,她对苗毅的所作所为很满意,摆明了是让自己孙女与之平起平坐的态势。 如果那个人有苗毅一半的心思,自己也不至于跟他较一辈子的劲!穆凡君下意识偏头看向了云傲天。 谁知云傲天也正偏头朝她看来,两人似乎心有灵犀一般,目光对上了,又迅速挪开了,有些秘密,两人不准备吐露,以前不说是较劲的原因,如今不说也有这个原因存在,但还有一点,也是为了云知秋好,可一明一暗的支持云知秋。 “宣!”苗毅断然一声,饱含威仪,回荡在大殿内。 杨召青摸出了特制的玉牒,目光扫过众人,以抑扬顿挫的腔调庄重宣读:“广令公、成太泽、腾飞、洛莽、皇浩、孤玉城、杨庆、庞贯、横无道、苏清泉、金曼、云傲天、穆凡君、司徒笑、姬欢、玉罗刹、张心湖、藏雷,十八人居功至伟,敕封为天庭十八天王!” 被点到名字的人暗暗苦笑,原来是四大天王,现在搞出了十八天王,这天王的含金量还用说吗? 而这十八人中有两人没来,一个是广令公,广家以神志不清为借口,没有来上朝,至于另一个叫‘张心湖’的家伙,大家根本不认识,也没听说过,连人在哪都不知道,不知道苗毅搞什么鬼。 倒是站在殿中的玉罗刹抿了抿嘴,颇感欣慰,她当然知道张心湖是她的儿子,不管儿子有没有实权,至少苗毅这个大伯还是没得说的,首批封王不忘侄子。 “封青月为天庭近卫军左督卫指挥使,封严啸为天庭近卫军右督卫指挥使!” “黄隶、南宫如玉、麦紫、长孙居、星罗、绿歌、离生、夜行空……等一百零八人,敕封为天庭一百零八星君!” 一群点名被封的只能是暗暗无奈,星君变成了一百零八个,能稍作安慰的是,与天王之间的元帅位被取消了。 稍候杨召青又是一连串名字报出,这串名字实在有够长,足足五百人,大家也只能是竖起耳朵来听其中有没有自己的名字。侯位取消了,以后天庭没有了侯爷,这五百人封为了天庭大将军! 杨召青接着又继续宣读一些闲杂位置的官位册封。 再下面的众多都统位置倒是保留了,不过已被天庭直接任命了,彻底打破了派系。 实际上如今分散各地的都统才是正真手握实际兵权的人,位列朝堂的一群人甭管是什么天王还是什么星君或大将军,统统被收缴了兵权,朝堂上成了商议天下治理的场所。陛下弄出了个什么天策府,天下兵权统归天策府统一调遣,真要发生战事的话,朝堂上决定大方向,天策府负责具体的指挥作战。 真要发生战事,天庭点将,被点中的将领会成为元帅,战事结束后,元帅交出兵权,元帅的帽子也会摘掉,被取消的元帅位置用在了这个地方。 那些都统虽然握有兵权,但数量太多,个体力量太小,闹事也成不了事,而天策府还可以随时调任,经常会对那些都统进行调换,不会让一个都统在某地一直掌权。 同时,天宫已经放出了消息试探,大概的意思是,下一步可能还要将所有朝臣和天庭人马进行文武区分,各职务要进行细化,不允许统兵的人兼带治理地方,要划分文武官职,一大批人要解除武装。 听着杨召青的郎朗宣读声,端坐的苗毅面无表情,一直在观察留心着众人的反应。 并排而坐的云知秋气度雍容,坐的端端正正,偶尔会瞥上一眼苗毅,心中满是柔情蜜意,回想往事,回想苗毅一路经的风风雨雨,再对照今天亦感慨万分。 “封龙信为天策府左使,成太泽兼天策府右使!” “封徐堂然为天庭监察左使,杨庆兼天庭监察右使!” “封杨召青为天宫大总管!” “封赵千儿、刘雪为九天玄女!” “封阎修为阎罗王,执掌幽冥之地!封黑玉堂为龙王,统领天下龙族!封娥、羲为凤族守护玄女!” 娥、羲正是两位凤族守护玄女的名字,也在殿内,闻听颇为无奈,两人本就是凤族守护玄女,可是迫于苗毅如今的强势,也不得不听封,两人纯当是正名了。 至于黑玉堂,正是黑炭的名字,此时正在殿内裂开嘴偷乐,一不小心封王了,很开心。这名字也是他在知道自己要封王之前临时给自己取的,黑炭那名字不好听,不好当正儿八经的名字宣之于众,他觉得自己长的不错,遂自称黑玉堂。 阎修事先知道自己要封王,也知道苗毅要把幽冥之地划为他的封地,因为幽冥之地适合他修炼,却不知自己的王号居然是‘阎罗王’,蓦然抬头,看向苗毅,可谓瞬间被这封号击中了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刹那热泪夺眶而出,泪洒衣襟,缓缓低头,慢慢摇头,一脸不堪,老泪纵横,抖动着双肩强忍着没哭出声来。 边上之人察觉到了他的异常,不知他为何而哭泣。 当然也有人诧异阎修的封号为何多了个‘罗’字。 高坐在上的苗毅,目光盯向了阎修,他最理解阎修心中的那份不堪,‘十降夫人’是带给那个女人一辈子的屈辱。 站在前排的杨庆慢慢回头看了眼阎修,见到了阎修的样子,沉默不语,阎修的夫人可以说是死在了他的手上,他和阎修的关系也一直无法和睦,这是他心中的阴影。 第二二五零章 四杯酒 “封白沧海为逍遥左使,封弱水为逍遥右使!” “封高冠、燕北虹、温环真、游衣……为寻星使!” “封白娘子为白衣娘娘!” “加封天妃月瑶为西王母!” “封八戒为至圣天佛!” 众臣发现这次的敕封还真有点无所不封囊括天下的味道,连白主和妖主都一起给封了,只是有些人闻所未闻,甚至不知某些人从哪冒出来的,天妃月瑶是谁?西王母的封号听着怎么好像还凌驾于众王之上? 而杨召青已经放下了手中玉牒,“敕封完毕,不日昭告天下,以示陛下、天后娘娘天恩。” 众臣齐声行礼,“谢陛下天恩、谢天后娘娘!” “诸位辛苦!”苗毅伸手示意平身,云知秋一声不吭跟着抬了抬手。 杨召青又道:“陛下、娘娘感念众臣辛劳,赐薄酒一杯!” 两边侧殿内大群仙娥鱼贯而出,捧着托盘穿梭在诸位大臣之间,诸大臣各取一杯在手。 千儿、雪儿也下去捧了拖盘上来,苗毅站起,云知秋跟着站起,两人各取一杯酒在手。 “第一杯酒,朕敬那些为天庭大业战死的将士!”苗毅话落,手中杯一歪,倾洒在了玉阶上,云知秋跟着做。 空的酒杯放回了千儿捧着的托盘上,苗毅又取一杯,沉声道:“第二杯,敬,朕所负之人!” 酒洒玉阶,空杯回,再取一杯,举在手中,铿锵有力道:“第三杯,敬,负朕之人!”挥臂洒酒。 众臣面面相觑,不知此话何解? 苗毅最后取一杯在手,遥敬诸人道:“敬诸位!” 众臣忙双手举杯道:“敬陛下和娘娘!” 君臣举杯同饮,干坤殿内酒香四溢。 仪式算是告一段落,随后君臣就在干坤殿内商议天下大事,各抒己见,天庭新立,第一次朝会由此开始。 朝会临近尾声时,苗毅瞅了眼杨庆。 “臣有事奏!”杨庆出列大声道。 苗毅颔首道:“讲!” 杨庆朗声禀报道:“臣建议大赦天下!将天下所有修士登记造册,由天庭发出昭告,限期主动前来登记,只要主动前来登记在册者,以前犯下的任何过错皆可既往不咎!若不来登记,一律视为乱贼诛杀!另,为免后进修士妄为,天庭应设立‘天劫’考核制,以后突破金莲修为的修士一律要经天劫考核,通过考核者方可纳入仙籍,无仙籍者不得采集买卖任何修行资源,违者视为乱贼严惩!” 此话一出,众臣大多都明白了杨庆此建言的用意,大赦天下是为了将所有修士纳入监管,天劫考核则等于控制了后人加入修行的门槛,其中可操作的门道就太多了,这两件事说到底就是天庭要将天下所有修士全部纳入控制中。 “诸位觉得如何?”苗毅淡淡问了声。 众臣或窃窃私语,或若有所思,或沉默不语,总之暂无人应话,此事来的太过突如其来,大家一时间还掂量不清对自己有什么影响,不敢轻易做决定。 事实上,杨庆提这个建议之前不可能没和苗毅商议过,这本就是苗毅要将天下牢牢控制在手中的手段。当然,苗毅也没指望现在立马拍板下来,这事牵扯到的人太多了,需要下面太多人的配合,需要一整套的天条律法来规范执行,现在只是先在朝堂上放出风声让大家先有个预期的心理准备。 云知秋亦忍不住多看了身边并排而坐的男人一眼,她也看出来了,自己男人这是准备将天下牢牢抓在手中。 见众人基本保持沉默,苗毅又道:“此事下次朝会再议,退朝!” “恭送陛下,恭送娘娘!”众臣拱手行礼,目送苗毅、云知秋起身离去。 殿后,跟在苗毅身后走出的云知秋从头到尾一声未吭,有些事情她也有自知之明,她上朝在朝堂上接受大臣的朝拜已算出格,大家都还没有习惯她出现在朝堂上,再乱发表意见只怕要引起非议。 后面殿外,之前的宫妃们还在外面等着,见到苗毅和云知秋出来,纷纷半蹲行礼,算是对天庭第一次正式朝会的尊敬,以后自然不会每次如此。 苗毅挥手示意平身,而云知秋还有她自己的事,天庭首次朝会,大臣们都带了家眷来,她要领着后宫和大臣的家眷们见面,有游园宴请活动。本来活动已经开始,她愣是被苗毅拉去上朝了,硬是被拉去一起君临天下了,给耽搁了。 向苗毅交代了一声,云知秋正要率领众妃离去,苗毅目光在人群中一扫,对微微垂首的广媚儿道:“安乐天妃留一下。” 众人告辞离去,郁郁寡欢的广媚儿低头垂首在苗毅跟前。 自从将这女人封为天妃后,苗毅还没有和她正式见过面,此时再见,才真正从心理上意识到了这女人已经成了他的妃子,不禁想起了与之初识及以后相交的情形,看得出这女人虽然依旧美色动人,脸上的神采却已黯然。 苗毅能理解,也知道这女人经过什么,其中一些事情和他脱不了关系。 当然,现在留下她不是因为她的美色,也不是因为心怀愧疚,而是因为广令公没上朝令他心中有所想法才想起了她,否则后宫这么多女人,她又不主动露面争宠,诸事烦扰哪能老是想起她广媚儿来。 苗毅想搞清楚广令公究竟是个什么意思,盯着她问道:“你恨朕?” 广媚儿摇头:“没有,臣妾不敢!” 苗毅:“你父母还好吗?”其实这是明知故问,广家到了这个地步面对他压根没任何反抗的能力,想要把触手渗透进广家知道广家内部的情况不算什么事,自然知道媚娘此时的处境,只是那广令公连面都不漏,不知是几个意思。 当初天下能与他争锋的几大势力中的首脑,也就剩个广令公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一代枭雄的能量可不仅仅是战场上的胜负,所以常常会被他惦记上。 广媚儿低声道:“甚少联系。” 苗毅颔首道:“倒是朕疏忽了。”偏头对身后的杨召青道:“通知广府,朕陪安乐天妃回娘家小住几日!” “是!”杨召青应下。 众臣陆续离开天宫,站在天宫正天门门口的徐堂然双手收在腹前,不出所料,自己果然成为了天庭监察左使,心中那叫一个舒坦呐,那叫一个成就感呐。 他面带微笑地看着离去的众臣身影,找到了居高临下的感觉,目光寻摸着闪烁。他自然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寻思着该怎么做才能不负陛下厚恩,是不是该找找哪位大臣的麻烦办个大案子出来呢? 他急于干出点事来表功,向苗毅证明自己不是吃干饭的,那眼神颇有鹰视狼顾的阴狠味道。 回头看了眼天宫,结果发现宫中还有人没出来,发现杨庆和金曼面对面站在了一起,眼睛一亮,难道这两人有什么勾结?旋即又发现自己想多了,这两人可没那么好动,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先将监察左部的框架给完善起来。 不过心情还是不错的,出了天宫,骑了飞行坐骑快速回家,急着和雪玲珑分享喜悦之情。 杨庆是被金曼给喊住的,两人相视着,杨庆淡淡微笑着,金曼神情复杂。 对视良久之后,金曼问道:“听说你夫人来了,听说昊德芳的女人苏韵也被你收了,看来我的确难入你法眼。” 杨庆叹道:“你想多了,你很好,真的很好,是我配不上你。” 金曼:“你应该知道我想听什么?” 杨庆微微摇头道:“不现实,你觉得凭你我如今的地位还适合搅在一起吗?” 金曼明白他的意思,两人都封王了,弄在一起容易犯忌讳,刚打下天下杀气未消找不到敌手的天帝绝对是个危险人物,淡然道:“我现在郑重问你一句,对我有没有感觉?” 杨庆微笑道:“这么漂亮,怎么会没点感觉,除非不是男人还差不多。” 金曼:“好!名分于我不算什么,只要你答应娶我,我立刻辞掉天王之位。” 杨庆皱眉:“你这样做不值得?” 金曼:“我年纪不小了,我是一个女人,天下一统了,我锦衣玉食无忧,你觉得这个有名无实的天王之位对孤零零且到了如今地步的女人来说有意义吗?是,天下男人多的是,我也不是非你不可,但我很茫然,不知道该找谁去,一般人看不上,地位相差太悬殊的也不愿搭理,确切地说是没了那心思。我不是求你,只是对你有些感觉,有些期待,你说呢?” 杨庆沉默不语…… 回到家的徐堂然才想起雪玲珑参加游园去了,而此时的雪玲珑正在云知秋身边,一群女人正在一座湖边看人工大规模的造景,天宫刚搬迁来,许多东西还没完善。 云知秋也知道这边暂时没什么好请大家观赏的,与其听大家言不由衷的恭维话,她干脆直接挑明了,让大家各抒己见,出主意建议下该怎么造景,等到弄好了,下次游园再邀大家来看看大家一起酝酿的杰作,因此大家的兴致还算不错。 身在人群中的王妃媚娘接到宫中传来的消息,获悉陛下要陪女儿回娘家小住不禁大喜,赶紧向云知秋辞行。 目送媚娘离去,云知秋心中暗叹,广令公已经封王了,本以为苗毅会以示大度给众人看,可如今看来,苗毅显然还惦记着广令公,是否斩草除根的阴霾还在苗毅脑子里徘徊着。 第二二五一章 他会想起吗? 广家软禁的地方其实离天宫不算太远,媚娘回到广家刚把广家上下闹得鸡飞狗跳不久,龙辇已经载着苗毅和广媚儿来了,还真是说来就来。 广家上下齐聚迎接,虽然广家的新宅子还没修建完善,可媚娘却是高兴的,天帝陪她女儿回娘家,这是多给面子的事情,以后谁还敢质疑她女儿在宫中的地位?唯独让媚娘不太高兴的就是广令公,依然幽闭,不肯出面迎接天帝。 她因苗毅能陪女儿回娘家高兴,陪同迎接的勾越却是后嵴背直冒寒意,媚娘没意识到牛有德此来带给广家的凶险,他却是切切实实意识到了张开的獠牙,牛有德一旦借题发挥,广家上下只怕要血流成河,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护卫大军先到,先控制了广家预留给苗毅居住的宅院,之后才见龙辇降落,苗毅和广媚儿双双步下龙辇。 “参见陛下,见过天妃娘娘!”以媚娘为首的广家上下躬迎。 苗毅目光扫过人群,不见广令公露面迎接,神态上没露出任何异样,喊了平身,与近前答话的媚娘等人随便客套了两句,也没提广令公,就此入驻广家。 是夜,毫无意外,广媚儿侍寝。 梳妆台前,侍女正为端坐的广媚儿卸下头饰,坐在榻旁的苗毅一直盯着梳妆台这边,忽挥了挥手,没干完活的侍女赶紧躬身退下了,临出门将门关好了。 苗毅起身走到了广媚儿身后,与镜子里的广媚儿对视在一起,他亲自抬手慢慢摘取广媚儿发髻上的一件件发饰,广媚儿静静看着镜子里他的动作。 “你现在的心态倒是古井无波般,还记得与朕初次相识的时候吗?当时你差点嫁给朕。”苗毅忽然呵呵笑了声。 记得!广媚儿对当年的情形记得很清楚,镜子里的这个男人多少次在她心里让她辗转反侧,多少次让她憧憬期待,英雄豪迈,英气勃勃,率领一支残兵在城下喊着要屠城的一幕更是记忆犹新。曾经每次见到他都心如撞鹿,如今却再也没那感觉了,如今镜子里的男人让她感到害怕,家里谆谆告诫,这个男人随时会要她一家人的性命,让她争宠,让她想办法巴结伺候好。 乌黑长发如瀑垂肩砸落。 凉意袭来,广媚儿紧张颤抖,只见镜子里的那双手正在慢慢宽开她肩头的衣服,白皙精致的锁骨绽露,双肩渐渐剥露。手未停,一直到胸口两团挺拔粉嫩彻底暴露在空气中,那双手拥有至高无上权力似乎能扼杀一切的手也未停下…… 三天!次日还不见广令公来拜见,苗毅给出了话,要在广府暂住三天。 又一天过去后,只剩最后一天的期限,勾越绷不住了,再次来到了广令公幽闭的房间。 广令公依旧像个活死人般,静静躺在那张躺椅上,沉浸在昏沉的光线中。 “王爷,牛有德说只在广府住三天,应该是给出了三天的期限,想让您臣服拜见,为了广府上下,您就…”勾越一脸纠结,欲言又止,让广令公低头的话终究是说不出口。 然广令公还是没任何反应。 最终,勾越低头躬了躬身,慢慢转身而去。 谁知走到门口时,耳畔突然传来了广令公传音的话语,“我若臣服,只要我一天不死,他迟早要对广家下毒手,我不臣服,广家方能躲过一劫!” 勾越霍然回头,惊喜,王爷终于开口说话了,快步走近,急问:“王爷,何解?” 然而广令公只给了这句话,之后再怎么问,也未吭声。 勾越最终也只能是轻轻离去,不过有了广令公这话,心里也算是有底了,他知道广令公不会无的放矢。 三天后,苗毅如期离去,未带走广媚儿,说是让广媚儿在娘家多呆几天。 而广令公的宁死不见也未让苗毅干出什么让勾越担心的事来…… 一年后,经数次朝会商议,‘大赦天下’的结果终于定论,相关的天条律法亦全部详细拟定完毕,正式公告天下,天下震动! 看到公告的天下修士皆知,此天条的出现意味着天下原本的规则将彻底被颠覆,天庭将拥有绝对至高无上的权力,将彻底掌控天下的一切,谁也别想再轻易脱离天条律法的约束。 碧波大海,楼船随波飘荡,船楼内一桌小菜,两个汉子坐着对饮,四面珠帘卷起,海天空旷蔚蓝也是一景助兴。 两个妇人坐在窗口小几旁闲谈,其中一女名叫方素素,苗毅也许认识,也许不认识,时间太过久远,那已是小世界的事情。 对坐喝酒的两个汉子是两个妇人的丈夫,都是天庭新上任不久的都统,算是手握兵权的实权人物,都是炼狱出身的六道中人。当然,如今已经没有了什么六道不六道的,只有一个天庭,不存在其他势力。两人在炼狱的时候就是旧友,这次一方跨越星空来到另一方的地盘,算是来与老朋友相会的。 灌下一口酒,一赵姓汉子看向四周的悠悠海景,不禁长叹一声,“说实话,当初在炼狱的时候,以为这辈子要困死在那鬼地方,尽管上面一直说要反攻之类的,其实我已不抱多大的指望,谁想这一出炼狱,居然就真的一战而翻天覆地,重夺了这天下!真是没想到咱们还能在此悠哉的喝酒,现在想想依然跟做梦一样,有时甚至觉得不真实,炼狱留在记忆中的烙印实在是太深刻了。” 另一高姓汉子颔首,问:“大赦天下,你那边前来主动登记加入仙籍的情况怎么样?” 赵姓汉子:“人很多,就是有些麻烦,每个前来登记的都要核实清楚身份,要报上能联系上的固定住址,另换固定住址还要向当地的山神、土地报备。我们麻烦了点,那些前来登记的也麻烦。你这边来登记的多不多?” 高姓汉子叹道:“不多才怪了,陛下这样一搞,不入仙籍者一律视为乱贼严惩,甚至连采集和买卖修炼资源的资格都没有,以后做任何交易都要出示仙籍证明,有违者一旦被发现不管是买方还是卖方都要严惩,没有仙籍证明身份连在星空自由行走都麻烦,试问如此情况下,还有几人能绷的住。” 赵姓汉子:“那个‘天劫’律条…以后的修士怕是难过了。” 高姓汉子,“陛下摆明了就是要控制天下修士的数量,不然天下一统,又没了什么战事,修士却不断增加,修炼资源却是有限的,不控制迟早要出事。只是以后渡劫的人,怕是要九死一生咯。” 赵姓汉子端着酒杯问:“听说朝堂上又有风声,要划分文武职位,不少人要被裁撤,要卸甲成文官。” 高兴汉子苦笑道:“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裁撤到咱们头上。对了,听说陛下想征服未知星域,准备调动三分之一的天下人马专门勘察未知星域,天下大军要轮流交替执行此事,也不知是真是假,若是真的,怕是别想安稳着吃闲饭。” 赵姓汉子,“空穴来风必有因呐,再说了,天下无战事,天庭找点事给咱们做也不难理解。” 虽在窗边与姐妹闲聊,但耳畔难免还是进入了丈夫与朋友的言谈声音,听到二人提到苗毅,方素素有些出神地看着外面的碧波大海,身旁姐妹叽叽喳喳的话一句没听进去。 身在炼狱的时候,她还怀揣着那个可笑的想法,想争那口气,但炼狱缺女人,大多女人都迫于压力嫁了人,她是少有的宁死不嫁的。然炼狱的管控很严,资源也不充裕,又缺上升的通道,就算你想努力也是没用的,年常日久之下,信念终于渐渐松动了,因为看不到希望,在丈夫坚持不懈的追求下,终被感动,嫁给了他。 本以为要在炼狱困一辈子,谁知就在嫁人后的第二年,炼狱大门居然敞开了,大军居然离开了炼狱,攻打灵山! 当时,她心中的后悔难以言语,为什么不能再坚持一下?坚持了那么多年,最后一年自己居然没坚持下去,老天爷就像是和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然而见识了大战的残酷,知晓了那个心中执念般存在的人在外界的真正身份后,忽然发现离那个人好远,不仅仅是距离上的遥远!对方权势滔天,一口气纳妾上千人,数以亿计的性命倒在他的一声令下,无数人因他而死,翻云覆雨的恐怖手段,为了成功无所不用其极,甚至灭义父寇家满门,残酷无情! 她如大梦初醒般,忽然发现对方与自己印象中那个英姿勃勃的青年形象严重不符,没有了让自己心如撞鹿的感觉,反倒是给她强烈的冷酷无情感,一听到对方的名字自己就忍不住有股畏惧感,以前想见到他,如今却害怕见他。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人家深居天宫,又岂是谁想见就能见到的? 绣楼上抛下绣球的一幕;自己骑马追赶的一幕;小河垂柳蒙蒙细雨,他手持油纸伞英姿飒爽屹立船头回眸看来,那烟雨如画的一幕……眺望窗外碧波大海的方素素嘴角露出莞尔笑意。 “方姐姐,难道我的话很好笑吗?” 一旁的妇人见她发笑,不禁疑问,令方素素迅速回过神来,抓了对方的手,摇了摇头轻笑不止,却不解释。 再回头看向与友人侃侃而谈的丈夫,与那人曾经的一幕幕想来固然挺美好,也只是自己想想罢了,贵人多忘事,对方怕是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眼前实实在在的人其实也挺好的,一直疼爱呵护着她,她没什么不满足的。 至于那些不现实的一幕幕可笑的美好,她准备永远存放在心底,不会再向任何人提及。如果有缘再当面见到那人,能给自己与他交谈机会的话,也许自己会问上一句,还记得当年向你抛绣球的人吗?他会想起吗? 第二二五二章 你是谁? “这是?” 秦薇薇急匆匆进了杨府家门,直接找到了杨庆,结果发现金曼在场,到嘴的话堵住了,反倒是金曼略显诧异地问了杨庆一声,问秦薇薇是谁,她暂时还不认识。 杨庆笑着介绍道:“我女儿。” “哦!”金曼恍然大悟,颔首笑道:“见过天妃娘娘。” “天王大礼,本宫可受不起。”秦薇薇语气中有些不快,她这次着急赶回家多少和金曼有关,听说义父为了娶金曼避嫌连天王和监察右使的位置都不要了,这让她有些心焦。 她在宫中还没呆多久,便感受到了压力,环境使然。下面的妃子一个个盯着天妃的位置争宠,而能被封为天妃的哪个没有权势背景做倚仗?加之看天后娘娘的意思,似乎要在后宫建立三六九等的制度,后宫妃子也要分出层级来,偏偏义父在这个时候突然辞官,辞去了王位,令她感到很不踏实。 结果一来到这就看到了金曼,居然堂而皇之来了自己家,让自己义母情何以堪?义父为这女人辞官,她本就先入为主不太喜欢金曼,因此说话有点不太客气。 金曼淡笑道:“已不是什么天王,见到天妃娘娘自然要行礼。” 秦薇薇不理她,直接看向了略皱眉的杨庆,“爹,好好的,为何要辞掉王位和监察右使的官位?您难道不知道监察右使的位置意味着什么吗?陛下若非信任您,也不会把那位置交给您,为何要这样?” 信任我?杨庆差点忍不住苦笑,苗毅是不是真的信任他,他心里是最清楚的,正因为监察右使的位置牛有德要给自己信任的人,他才不能坐,还没封赏前讨论如何敕封时,他就向苗毅推辞不要,奈何没能推掉。 他想想也能明白苗毅的想法,论功行赏的时候,真要说起来他的功劳可不小,身边人都看着的,苗毅若是不赏他有点说不过去。于是他想着之后再主动辞去,恰好金曼找到了他,找他要个交代,于是以此借口再三请辞,费尽心思才落得个无官一身轻。 只是有些事情没必要告诉女儿,不想让女儿知道他和苗毅之间暗中还有那么多矛盾,否则会带给女儿巨大影响,会让身在宫中的女儿活在惴惴不安中。 杨庆轻笑道:“累了这么多年,想悠闲自在自在,陛下给我个自由进出宫的行走身份挺好的。娘娘,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不要想多了,不管我还在不在位,只要有我在,宫中没人敢动你!若是有人不长眼,我会直接找天后娘娘或大总管杨召青来处理,你安心过自己的便可,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最后一句说的可谓意味深长。 这番话也不是虚言,他若在位就不便明着卷入后宫争斗,他为苗毅打这天下立下汗马功劳,却不要封赏,若有人因为他手上没有权势便欺负他女儿,他只怕要直接闯进宫找苗毅和云知秋要个交代,让大家看看苗毅夫妇是怎么对待功臣的。有些事在位不能做,不在位反而可以做的肆无忌惮,他辞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本就是以退为进,放弃权力让苗毅彻底安心,以后苗毅肯定还有需要他出谋划策的时候,不会亏待了秦薇薇,可保秦薇薇在宫中的地位无忧。 从另一个层面来讲,他也考虑到了后宫的环境,担心秦薇薇在后宫呆久了会滋生野心。倘若苗毅视他为威胁,而秦薇薇又在宫中不安份,后果不堪设想,他放弃权力对秦薇薇也是种无形的约束。 有些事情要做长远打算,目前的战略就是要以退为进以漫长岁月来赢取在苗毅跟前失去的东西,用时间来证明和换取信任,有了基础再做其他打算也不迟,现在没人能跟苗毅较劲! 秦薇薇没想到杨庆直接点破了自己的担忧,闹得有些不自在,后话也说不出来了,扭头就走道:“我去看看娘!” 以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事实上她对秦夕也的确有了很深的感情,小世界这些年她也的的确确感受到了,秦夕真的是把她当亲生女儿般对待,可义父弄出个苏韵的事不说,现在又折腾出个金曼来,她发现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一旁的青菊欲言又止,很想追上去劝劝秦薇薇,想告诉秦薇薇,你知不知道你父亲为了你当初的一个决定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你以为眼前的一切是你父亲想要的吗? 杨庆苦笑,这个女儿永远是他心中的痛,我其实是你的亲生父亲呐! 时光荏苒,转眼百年! 山谷飞瀑下的碧波清潭中,两具赤条条的身子泡在水中纠缠,抱在苗毅后背的皇甫君银牙贝齿咬着苗毅的耳朵不放。苗毅疼得呲牙咧嘴,挥手用力打她的屁股,好不容易才把她推开了,怒斥道:“放肆!” 湿漉漉的长发披肩,皇甫君明眸水汪汪地勾人魂,嗲声嗲气地赔罪道:“陛下息怒,奴家也只敢在这见不得人的地方放肆放肆,要不你给奴家一个光明正大放肆的机会?” “……”苗毅无语,他如今的君威深入人心,宫中的那些女人敢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还真没什么,宫外这位算是一个,比宫里的胆大多了。 白皙双臂划着碧波,皇甫君又挺着饱满的胸脯靠了过来,热情似火地搂住了他激吻,呢喃道:“要我!” 勾起了邪火的苗毅将其摁在岸边蹂躏,骂了声,“浪蹄子!” “下次还不知你什么时候来,这次不喂饱了我,不许走……” 监察左部的官邸内,坐在正堂高位上的徐堂然放下手中星铃后,抬手拍着额头,一脸忧虑。 收到消息,不出所料,陛下微服私访又访到皇甫君那去了,又跟皇甫君偷偷鬼混到了一块。这事本不是他该管的,可是他害怕啊,天后娘娘说了,一旦发现他知情不报要他的脑袋! “陛下,宫中如此多的绝色佳丽,难道还比不过一个皇甫君吗?”堂堂监察左使很不顾形象地趴在了桌上,捶着桌子,发出一声无奈哀鸣,每回苗毅跑去和皇甫君偷偷摸摸就是他提心吊胆的时候,这叫什么事…… 遥远星空深处。 碧海蓝天白云,椰林下还有洁白沙滩,海风轻柔。 披头散发盘坐在椰树下的男人只穿了条及膝短裤,在一张小桌前写着什么东西,正是白主白沧海。 海面甩出一条金色鱼尾,拍出浪花而没,浮出一个美丽女子的上半身,正是妖主弱水。 弱水张嘴抬头,喷出一道水花,直溅在椰树上,稀里哗啦打落在地,树下的白主顿时成了落汤鸡。 白主闪身而起追向大海,弱水发出一声尖叫,迅速遁入水中…… 离此不远处的山林深处,一条山涧峡谷,山涧中流水咆哮,山涧上一座石桥。 一名初初年满十八刚接受了族人授予花环的精灵族少女蹦蹦跳跳欢快而来,名叫木灵儿。 她在三年前被族人选为了圣女,被选为圣女的原因是因为她和曾经的精灵族圣女木娜长的一模一样,只是木灵儿自己不知道而已。 蹦蹦跳跳过了石桥,又忍不住驻足多看了眼桥头山脚下的一座石头坐像。 石头坐像只能说是隐约像个盘膝而坐的人,饱经风吹雨打,斑驳而半长青苔。 之所以每每经过时都会驻足观望,是因为听族人说过,有一天突然一道霹雳打在这山石上,将这山石打成了人形盘坐模样,而她就在这时出生了,所以她感觉自己和这石像很有缘,同一天出生。 山上似乎有什么冥冥波动,木灵儿抬头一看,只见一点如同白羽般的柔光飘落,轻飘飘落在了石像上。 刹那,木灵儿惊的后退了一步,石像居然变成了一个人,变成了一个身穿白色僧袍的光头僧人。 光头和尚浑身笼罩在柔和白光中,面带圣洁而柔和的笑意,感觉不到任何的恶意,反而有让她想亲近的感觉。 “你是谁?”满眼纯净天真的木灵儿好奇问了声。 和尚柔声笑道:“我愿身化石像,为你经受十万年风吹雨打,为你祈福,守护你平安!”笑颜中浮现泪光,一颗带着七彩霞光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 “灵儿!”后方传来呐喊声,精灵族长老木森拄拐现身走来。 回头看了眼的木灵儿再次回头时,愣住了,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石像还是那斑驳石像,哪有什么和尚? 可是…木灵儿走到了石像跟前,只见石像盘腿处有一颗闪闪发亮的东西,拿到手中一看,似乎是一颗晶莹剔透的泪滴型宝石,隐隐有七彩霞光浮现。 宝石握在了手中,木灵儿感受到了一股别样的温暖,可是眼眶红了,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想哭。 “灵儿,你怎么哭了?”木森走来问道。 木灵儿摇了摇头,木森牵了她的手拉着往回走,“跟我回去,我再说一次,外面很危险,以后不许乱跑!” 手中握着宝石的木灵儿一步三回头,看那沧桑斑驳的石像…… ps:明天大结局,忍不住冒泡唏嘘一下! 。 第二二五三章 朕许你此生称心如意 木森很快察觉到了木灵儿的异常,见她总是回头,不由停下,看向了她所看方向,没看到有什么,遂问道:“灵儿,你怎么了?” 木灵儿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红着眼睛道:“长老,我刚才好像看到一个人。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看到一个人怎么了?木森奇怪道:“什么人?是海族的人还是白爷的人?”在这地方,他也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其他人。 木灵儿摇头,“好像是一个陌生人,以前从未见过。” “陌生人?”木森皱眉:“什么样的陌生人?” 木灵儿抬头想了想,道:“很奇怪的人,像是族人说过的坏人。” “奇怪的人?族人说过的坏人?”木森愣了愣,有点不明所以,“是长的像坏人吗?” 木灵儿一只手比划了一下,“光头,没有头发,衣袖宽大,像是族人说过的僧人,族人说僧人都是坏人,尤其是长的好看的僧人都是骗子。我刚才好像就看到了一个长的很好看的僧人,没有头发,穿着月白色的僧袍……” 随着木灵儿的详细形容,木森脸上渐渐流露出惊恐神色,他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和尚的影子。 木灵儿说她可能是看错了,可能是错觉,可是对木森来说,什么错觉不好,为什么与那个和尚如此的相像,偏偏不是别人看错了,而是木灵儿。 木森死死盯着桥那头的疑似石像,想到了石像出现时的情形,一道天雷将一块山石噼成了人的轮廓,随后木灵儿就出生了,长的越来越像木娜,简直就是圣女重生。 木森很快陷入了惶恐中,飞快拉着木灵儿回了精灵族,又火速去海边找到了白主。 没多久,三道人影从天而降,白主、妖主和木森一起降落在了那尊石像跟前,盯着那尊石像打量,施法细细查探,就是普通的石头,没有任何异常。 “会不会是灵儿看错了?”妖主柔声问了句。 木森问道:“会有这么巧吗?” 白主则示意他请木灵儿过来。 不一会儿,木灵儿带到,白主细细询问她过程,听到一点柔和白光落在石像身上时,白主骤然眯眼,木森没见过八戒在星空大战时身化的情形,他却是见过的。 待听到石像好像还对木灵儿讲了话,立问:“想想,他说了什么?” 木灵儿回忆着说道:“他好像在说…我愿身化石像,为你经受十万年风吹雨打,为你祈福,守护你平安!他好像还哭了……”将哭的情形讲过后,又亮出了掌中那颗隐带霞光的透明宝石。 “他还不肯放过吗?”木森渐渐流露出难以抑制的愤怒神色,突然挥舞手杖,朝石像砸去。 白主一把抓住了手杖,阻止了木森的破坏举动,摇头道:“都过去了,他并无恶意,否则没人拦得住他。” 木森一脸痛苦神色,木灵儿却好奇道:“他?哪个他?” 妖主温柔一笑,伸手抱了木灵儿的脑袋搂入怀中,柔声道:“灵儿长大了,世间到处都是你我他……”边带上了木灵儿离开,一路温言细语,同时示意了木森跟上。 石像前就剩白主一人,凝视斑驳石像许久,他真的没想到,以为躲在这里天庭那边无人能找到,没想到还是有人能寻来,对方神乎其神的神通,真正是宛若神一般,不禁轻叹一声,“我们不想再惹什么是非恩怨,你已修成无边佛法又何苦再沾惹因果,希望你只是为了守护她了那一世情缘……” 天宫巍峨浩大,耸立云霄,只可远观,不可近之。 离天宫不远处的湖畔,苍翠林荫间的沿湖小路上,班月公、青眉、花蝴蝶在仙娥引领下前行,三人目光四周打量,心中极为忐忑。 湖畔一座雕梁画栋的精美水榭,一身灰色布衫,打扮朴素的苗毅凭栏,身旁有仙娥捧着玉钵,苗毅随手抓取其中的食料抛入水中,逗水中的游鱼,但见水面不时闪过霓虹光影,一条条泛着彩色光华的鱼儿灵动,在碧波水面吻出圈圈涟漪。 仙娥领了三人进入水榭,半蹲行礼道:“陛下,客人到了。” 苗毅抛去手中饵料,挥了挥手,领人而来的仙娥还有捧着玉钵的仙娥皆躬身退下了。 同时有几名仙娥鱼贯而入,在桌上摆好了酒菜,本要留下侍奉,亦被转身的苗毅挥手屏退了。 水榭中没了其他人,转身看来的苗毅微微一笑。 班月公、青眉、花蝴蝶立刻恭敬行礼道:“拜见陛下!” “都是老朋友,这里也没有外人,不用那么客气讲究。花蝴蝶,咱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苗毅呵呵一笑,率先坐下了,又伸手示意道:“坐,都坐吧。” “不敢!”三人欠身,哪敢和天帝平起平坐。 见三人拘束的不行,苗毅不得不加重了语气,“我让你们坐,不要客气!” 尽管没有用‘朕’这个字眼,可三人心中皆是一凛。 尽管苗毅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可那举手投足间淫浸到了骨子里的威仪和气势却足以摄人。 三人算是彻底意识到了,这个牛有德早非当年认识的牛有德,当初谁又能想到,无生之地认识的这位小卒居然成了天下至尊! 而对苗毅来说,找到这三位既属意外,也不算意外。 意外之处是他无意中翻看各方势力残余人员处境时无意中发现了花蝴蝶,花蝴蝶属于寇家余孽,看到花蝴蝶的备注时发现了班月公和青眉与之在同一个地方隐居。 他坐拥天下后,准备报答曾经帮过他的人,回想往事,想到了班月公和青眉夫妇,他有二人的星铃联系方式,遂与之联系,谁知压根联系不上,他还以为夫妇二人卷入了天下浩劫已不在人世,颇为遗憾。 至于为何不算意外,班月公等人也是没了办法才露了踪迹,新的天条律法一出,不登记入仙籍就要被视为逆贼,没有仙籍干什么都不方便,搞不好还要无缘无故丢小命,只能是老老实实登记了,若没登记苗毅也发现不了他们。 这次把三人找来是想叙旧,当了这些年的天帝,也的确是寂寞了,发现身边没什么朋友。既然是叙旧,他也的确不希望三人太过客气,本想在天宫见三人,怕给三人压力,换在了这里,还特意换下了隆装穿的朴素一些。 然而从三人拘谨的样子来看,似乎没什么效果。 为了让三人放松,苗毅亲自执壶起身,为三人斟酒,结果惊的三人连忙站起,连道不敢! 苗毅嘴唇绷了一下,倒好酒后,又道:“坐!” 三人又小心翼翼陪坐下了,苗毅盯着夫妇二人笑道:“我联系你们,为何不回应?” 此话听的夫妇二人心惊肉跳,班月公小心回道:“早年出了些事,身上东西被人劫了,故无法联系。” 苗毅呵呵道:“那你们也可以主动联系朕…联系我嘛,我这么大的目标不至于找不到吧,就说是我朋友,想必下面人也会禀报核实。” 这话让夫妇二人怎么答?鬼知道你还认不认我们先不说,我们没事跑来找天帝攀朋友关系合适吗? “陛下日理万机,不敢打扰。”班月公客气着回了句。 反正话来话往,这几位问一句答一句,生分的不行,苗毅叙旧的热情也被浇灭了个七七八八,最后问道:“有什么困难需要朕帮你们解决吗?” 班月公摇头道:“陛下英明,如今天下太平,我们倒也过的悠闲自在,没什么困难。” 苗毅道:“来天庭吧,朕给你们三个安排个好位置,不耽误你们悠闲,还有俸禄可拿,可安心度日。” 班月公忙道:“我们散漫惯了,不习惯规矩,还是当个山野村夫的好。” 好意被连番拒绝,显然不想和他走的太近,苗毅脸色微沉,淡淡“哦”了声,没再说什么,看他们应付的样子也难过,随便客套了一阵,让人赏了三人点东西,便把三人打发了。 目送三人离去,坐在亭子里的苗毅连灌了几杯酒,忽道:“让升暮雪来见朕!” 不一会儿,一名仙娥进入禀报道:“陛下,升大人说…他说…他说他在钓鱼,没空,问陛下什么事?” “嘿!求朕放了他老婆,又死皮赖脸缠着朕给他升官,现在还敢跟朕摆谱,这家伙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还蹬鼻子上脸了,朕找他算账去!”苗毅乐了,勐然站起,刚走出水榭,又脚步一顿道:“准备几坛好酒一起带上……” 时光漫漫,星空浩瀚,天庭已立十万年! 奇花异景点缀的花园里,一座凉亭内,云知秋挺着一个圆鼓鼓的大肚子,在那逗一个衣衫寒酸的小女孩,小女孩穿着明显与这里格格不入,倒像是来自俗世贫民之家。 “吃!没关系的,拿去吃!”云知秋拿了只桃子温笑递给。 小女孩双手放在了身后摇头,怯生生不敢要的样子,不过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却不时盯向桌上果盘里芬芳诱人的各色果子,还不时偷偷咽口水。 云知秋将桃子放回了果盘,双手抱着大肚子在雪儿的搀扶下坐了下来,对小女孩笑道:“那你想吃什么自己拿,这里的东西很好吃的……” 那叫一阵夸,最终诱惑的那小女孩坚持不住了,加之云知秋的态度的确很和蔼,小女孩走近了桌前,拿了只杏在手,见云知秋点头鼓励,这才怯生生小小咬了一口,发现入嘴甘甜清香无比,比自己吃过的任何东西都好吃,顿时眼睛发亮,连咬几口,狼吞虎咽般。 云知秋呵呵笑道:“慢点吃,别噎着,没人跟你抢。” 就在这时,苗毅声音传来,“人在哪里?”他人也从花丛后面快步走了出来。 结果这一嗓子吓了小女孩一跳,手中咬过的杏惊落在地,回头再见苗毅的气势,更是吓得没地方钻,仓促躲在了一根柱子后面。如今的苗毅气势更胜当年,已蓄三缕长须,中年汉子模样。 云知秋好气又好笑,狠狠瞪了苗毅一眼。 苗毅看了眼滚到脚下的杏,再看那藏不住的小女孩,偏头轻轻问了声,“确认是她?” 跟随在旁的阎修颔首,沙哑着嗓音道:“确认无疑,是她!” 苗毅神色异常复杂起来,慢慢蹲身将咬过的果子捡了起来,又伸手一旁,立刻有仙娥接了,另有仙娥将整个果盘端了过来递与。 苗毅拿着果盘走到小女孩身边,蹲下了,果盘送到她跟前,“吓到你了?朕…我向你赔礼道歉好不好?这盘果子都是你的。” 小女孩怯生生摇了摇头。 苗毅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弱弱道:“小南!” “小南?”苗毅颔首,“很好听的名字,想回去见你爷爷奶奶吗?”他已经由阎修口中得知这小女孩父母双亡,目前跟着爷爷奶奶,家境不好。 小南连连点头。 苗毅又笑道:“想治好你爷爷奶奶的病吗?” 小南又点头,不过却低头嘟囔了一句,“治病要花很多钱的,我没钱…” 苗毅:“我给你好不好?” 小南抬头,又看了看四周,噘嘴道:“大叔,你家里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不过我不能随便要别人的钱。” 苗毅将果盘搁置到了一旁,站起,牵了她的手朝亭子外面走去,“不白给你,帮我干活,我付你工钱。” 被牵着走的小南立刻连连点头道:“好啊好啊,大叔,我什么都能干的,我能洗衣服,能做饭,能种地,能打扫卫生,我力气也不小的。”生怕这位大叔不雇佣自己,一脸巴结的样子。 “好!”苗毅笑道:“回头找点活给你试试,合适的话,咱们再谈工钱多少,怎么样?” “真的吗?” “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先付你工钱。” 小南蹦跳着欢唿,“大叔,你真好,谢谢你,大叔!” 亭子里的云知秋等人目送一大一小的背影慢慢远去,隐听苗毅的声音徐徐传来,“不用谢,朕许你此生称心如意!” (全剧终) 。 完本感言 昨天写下‘全剧终’后,估计是身体防御能力最薄弱的时候,身心孱弱,只不过趴阳台上默默抽了两根烟,就被冷风摧垮了,迷迷糊糊早早睡了,早上爬起发现严重鼻塞,我去,感冒了,不开森! 这书是好早以前写过又搁笔的,后来发现在自己名下有一本太监书,莫名的,怎么看怎么觉得不舒服,被折磨了好久。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在写完一本都市小说后,许多人反对我续写这本太监书,让直接开新书,说是怕影响成绩之类的。可就是觉得名下有本太监书不舒服嘛,别扭的慌,强迫症似的,有点死磕,非要把这书捡起来写。 开始想续写原内容,结果发现时隔太久,对原内容的感觉已经找不到了,于是下狠心删了重写。 如此一来,本书是一四年二月二十六号正式上传的第一章,迄今历时近三年时间! 鼻塞,不唏嘘,不感慨! 但还是要感谢一下,发自肺腑地感谢大家的支持。 如同曾经说过的,陪伴我的读者有从初中跟到大学,有从高中跟到走入社会,有从学生跟到事业有成,有从结婚跟到离婚散伙,有些老朋友一直在陪伴,看到名字就很温暖,有些走着走着就散了,不免黯然。 谢谢大家的一路陪伴,鞠躬! 要感谢的不止是读者,还有广大读者看不到的,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我的编辑。 感谢我的编辑游龙、小梦,谢谢一直以来的帮助! 感谢我的主编安逸,谢谢关怀、帮助和支持,新书又让您费心了! 说到新书,本来说是年前发布的,想无缝链接续上,但由于各种原因,决定过完年再发,纯当是讨个彩头求个年年有余的吉利。按农历来说,过完元宵才算是过完年,年年有余嘛。 因此新书的发布日期定在了元宵节后,翻了翻黄历,本月十四号不错哦,那啥,情人节! 新书,情人节那天与大家准时相约,不见不散! 书名暂时不便透露,怕被抢占注册。 期待新的一年还能继续为大家打发一些零碎时间,能为大家提供一些消遣是我的荣幸! 一页风云过,勿忘我,再次鞠躬感谢大家的支持! 最后,书评区看到有读者留言的《送别》,在此附上: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