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尸经》 第一章 搬不动的尸体 前言: 在敲动键盘写下这个故事之前,我犹豫了很久。 这故事里的很多东西都不是能轻易说清楚的,更不是能用科学解释的,既然不符合现在的“科学观点”,那么这故事就很容易被抨击成宣扬迷信的大毒草。 但前思后想之下,我还是要把故事说出来,或许这是为了给一些人敲响警钟。 现在的许多玄学小说里都有逆天改命这一个部分,我看了不少关于这种的文章,大多都是摆个阵法或者开坛做个法,寻个宝贝就能改。 这些东西对于大众的误导程度太大了。 久而久之,不少人都觉得逆天改命似乎很容易,特别是那些所谓的阴阳先生,改命就跟吃个便饭一样简单,续命更是信手掂来。 但各位可仔细想想,诸葛亮的本事够大了吧? 自诸葛亮跟随刘备之后,他一共放了“三把火”,这“三把火”可就把他阳寿给烧得差不多了,最终天谴临头,病入膏肓,诸葛亮只能以逆天改命的形式给自己续命。 在七星灯燃至最后一天的时候,眼看续命之举即将完成,可谁知魏延意外闯入军帐,弄灭了七星灯,导致诸葛亮最终无奈身死五丈原。 由此可见,命数都是天定,逆天,就是逆自己的命。 我所说的这个故事,肯定不够玄幻,也不够刀光剑影,更不够意淫,故事里只有现实。 切记,苍天有眼,命数天定,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 第一章 我姓易,单名一个林字,除了姓氏比较少见之外,我好像就没其他特点了。 跟普通的大学生一样,我刚毕业就跑去了人才市场寻找我的伯乐,可我那时候才发现,所谓的大学毕业证连屁用都没,想要一份合心的工作,难如登天。 没有工作经验,你在那些个抽着烟闲聊的“伯乐”眼里,绝对不是千里马,充其量就是一匹草泥马。 当然了,这是两年前的事,2007年的今天可不一样。 我月收入直逼八百大关,甚至有时候运气好了,赚个小一千也是轻轻松松的事。 这其中的原因很简单,不是因为我找着伯乐了,而是因为我把老爷子的花圈店给继承了。 其实我觉得开花圈店就跟当公务员一样。 只不过一个是糊弄人,一个是糊弄鬼。 虽然糊弄鬼的机会比较少,但说句实在话,糊弄鬼可是高利润的活。 比如上次,有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老板来买祭品,说是自己家老头比较爱军事这方面的东西,问我有没有可以推荐的纸扎。 当花圈店老板的第一要素,就是顾客问你有没有,你必须说有,就算没有,也得先把顾客给拖住了,再来忽悠他买其他的东西。 经过我一番忽悠,他硬是相信了地府的科技也在进步,把我高中那年闲着没事拿黄纸折的坦克买了回去,花了四百八十八。 我本以为一切都应该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下去,但我显然想错了。 老天爷是一个热衷于抽人耳光不留情的人,每当你觉得自己猜对的时候,他都会先给一巴掌,再给你说:“孙子,你猜错了。” 2007年的七月七号。 太阳大得有些离谱,虽然贵阳有林城之称,夏天也不算热,但那刺眼的阳光却让人颇感难受,我趴在花圈店的柜台前换了好几个姿势,一样的睡不安稳。 不知道是现在人的孝心少了,还是发现给死人烧车马不如给活人买条烟划算,这年头花圈店的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 随着报纸铺天盖地的报道猪肉涨价,随即而来的就是物价飞涨。本来赚的就不多的钱现在更是让我雪上加霜。 昨天我还吃得上盖饭,估摸着今儿晚上就只能吃蛋炒饭了,再过一天 “老爷子,要是我把花圈店卖了,你会从下面爬出来掐死我吗?”我一脸无奈的把头侧着,看向了神柜上的黑白照片。 三个月前,老爷子还在世,三个月后,我觉得我快睡大街了。 照片上的老爷子还是老样,枯瘦的面容略显沧桑,一双笑眯眯的眼睛总给人一种慈祥感。 看着黑白照片上熟悉的面容,我眼睛不由自主的酸涩了些许,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十年前老爷子带我从湘西逃到贵阳的场景。 那天我记得很清楚,在昏暗的车厢里,老爷子拿着旱烟杆子摇着头,样子无比落魄,而我则满脸茫然的站在一边,不停的拉扯着老爷子的衣服。 那时我的眼睛一直都看着车窗外面,看着这一片我生活了十五年的土地,我说我想回去,我不想离开湘西,但老爷子则装作没听见。 “那东西意外被我撞见了,我们必须走,要不然下场就是死!”老头子苦笑着点燃了旱烟,吧唧着嘴抽了一口,满脸的后怕:“那洞里的东西不是咱们凡夫俗子能斗得过的” 老爷子念叨完这句话后,无论我再怎么追问逃亡的原因,老爷子死活都不说。 现在老爷子走了,直接就把这个我一直想要知道的秘密带进了坟墓里。 “您嘴可真够严实的。”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没再继续回忆,同时打着哈欠坐了起来,用手撑着头百无聊赖的看着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 脑海里飞快的在运算着水费,电费,还有伙食费,貌似猪肉涨价也带动了其他东西一道涨了价。 在这种时候时间总是流逝得飞快,等我回过神来以后,外面的天已经快黑了。 我点了支烟,熟悉的把店里摆设收拾了一下,正准备关门,一声熟悉的大喊忽然在店门外响了起来。 “木头!吃饭去!” 转头一看,是周岩那土豪。 “你请客我就去。”我很直接,因为我兜里貌似就剩下两百了。 周岩是个土豪,但他是个属铁公鸡的土豪,财迷这方面跟我有得一拼,一听要请客,周岩脸色立马就尴尬了:“谈钱伤感情。” “谈感情伤钱,不请我就关门了。”我瞟了他一眼,周岩这人一说谎眼角就抽抽,看他现在的表情绝对是有事瞒着我。 “有点事儿想咨询你”周岩咧了咧嘴:“易林啊,你可是咱们大贵阳的玄学专家。” “打住。”我摆了摆手,听见玄学这两个字,我是真想抽他,话里话外一点没给他留情面:“我这玄学专家外号神棍,我孙子周岩大学的时候就没少调侃我,关门了,不送。” 在大学的时候,一次意外的争论让周岩给我盖上了神棍的帽子。 那是一堂心理学课程的辩论赛。 老师出的题是鬼魂是否存在,借以论证唯物跟唯心的区别,那天我抽签的运气太差,抽到了乙方,而周岩是甲方。 当时周岩可是对我百般嘲弄,连带着封建迷信传播机这种外号都给我喊出来了,可想而知那时候我听到了是得多气。 人的脾气上来了脑子就会不太清醒,我那时候就是这情况。 到我发言了,我硬是把自己小时候在湘西看见过的事说了出来,包括老爷子也在我嘴里有了不少戏份,一开始周岩还能反驳,但到后来他还真没什么能反驳的地方,只能让老师来救场。 封建迷信的大毒草,神棍,这两个外号彻底融入了我大学后两年的岁月。 “赶紧滚,看见你就烦,别逼我拿菜刀砍你。”我皱着眉头骂道。 周岩厚脸皮的走了过来拉住我,嘿嘿笑着:“我请客!走呗!” “行,宝山北路的海鲜楼。”我心中一跳,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小子这么谄媚的看我,肯定是有事得求我。 求人的时候是孙子,被人求的时候是大爷,这是老爷子经常给我灌输的思想。 就因如此,我没给周岩留面子,直截了当的宰了一刀。 海鲜楼一顿吃下来少说八百,够这铁公鸡肉疼一阵了。 周岩的表情先是一僵,随即就对我挤出了一丝笑容,咬牙切齿的笑道:“好海鲜楼” 说真的,我是万万没想到周岩能对我下血本。 到了海鲜楼,我怀着节约的心态要了间包房,点菜也没往贵的点,就点了几盘常见且亲民的海鲜。 两盘生蚝,一盘鲍鱼,一盘海参,本来还想给周岩点一盘龙虾涨涨面子,但看他一脸要哭要哭的表情,我还是心软了。 “说吧,什么事咨询我。”我闷头吃着菜,一把将装着鲍鱼的盘子拉到了面前,左右开弓的往嘴里塞着菜:“时间宝贵,赶紧说。” 周岩迟疑了半响,脸上露出了难得的苦笑,从兜里拿出烟递给了我一支,自己则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你家老爷子不经常说自己是道士吗?” 我表情僵了一下,心里立马就嘀咕开了。 老爷子嘴里又开始跑火车了?道士?他难道就不怕祖师爷抽他? “他啥时候给你说的?”我问了一句。 “去年过年的时候,去你家拜年,然后老爷子喝多了”周岩摊了摊手。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到底想咨询什么事?” “昨晚上局里接到了一个案子。”周岩抽烟的速度渐渐加快了,半响没说话,等烟头快燃到烟嘴的时候,周岩苦笑着摇了摇头:“麻烦的案子。” 随着周岩的讲述,我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只感觉背脊里都窜起了凉气。 据周岩所说,在昨天夜里十点左右他接到了局里的电话,说是东风小区出了件凶杀案,让他去做临场尸检。 周岩大学毕业之后就当上了法医,至今也有了两个年头,见过的死人没有五十也有三十了,但他还真没见过那么邪门的尸体。 死者是一个名叫罗大海的中年人,今年四十五岁,职业是普通的公司白领。 这是一个普通的中年人,但没有人会想到,这样一个普通的人死状却一点都不普通。 等周岩到了现场一看尸体,差点没吐出来。 死者的腹部已经被完全剖开,左手跟右手都在肚子里放着,双手皆是攥紧了自己的肠子不松手,那种场面实在是 “太他妈恶心了。”周岩忍不住骂了一句,脸色发白的又点上了一支烟,狠狠的抽着:“死者没有半点被外人杀害的迹象,他是死在自己家的书房里的,屋子里也有人勘察过了,压根就没有外人侵入的痕迹。” “电影里不都是说要检查什么指纹还是什么玩意儿,最后不都发现是高科技犯罪了吗?”我问了一句。 “局里的人都说死因暂时无法判定,但是”周岩摇了摇头:“那人的死因恐怕没那么简单,腹部伤口不是致命的地方。” 我一听这话立马就被嘴里的烟给呛着了,笑得咳咳嗽嗽的问:“肠子都被攥着了,还不是致命的地方?” “屁。”周岩骂道,随即又压低了声音:“我跟我老师给死者做了检查,发现他的死因不是腹部伤口造成的失血过多,而是窒息。” 在周岩给我的解释中,医学上的窒息分为三种类型。 一是机械性窒息,也就是因为机械作用而引起的呼吸障碍,比如上吊的缢绞,或者是被他人勒死,这些都属于机械性窒息,是种很容易判断的窒息类型,因为尸体的头颈部大多都会出现一些缢痕。 第二种类型是中毒性窒息,比如一氧化碳中毒而导致的内脏组织缺氧,最终致死。 最后一种则是病理性窒息,比如溺水,肺炎,或是空气缺氧,这些原因导致的窒息现象都属于病理性窒息。 周岩跟他的老师给死者做了血红蛋白化验,还做了尸体的临时检查,这时候他们就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死者压根就不是死于腹部的伤口失血过多,而是死于窒息。 罗大海的尸体与普通尸体无二,但嘴唇却过分的发紫,眼睑也有出血现象,尸斑出现的时间比普通尸体的时间要早,面部肿胀,牙齿也有出血的表现。 这些现象加上血红蛋白的化验结果,无一不是把死因指向了窒息。 “死得这么惨还是窒息?”我也好奇了起来,追问道:“你们最后调查出结果没?” “调查出个屁。”周岩身子有点哆嗦,拿着烟的手轻轻颤抖个不停,眼里有着后怕:“我们本来打算把尸体带到局里的停尸间继续做检查,但那时候我们才发现,尸体压根搬不动啊!” 第二章 五大门 我有点迷糊了。 尸体还有搬不动这一说?死者难不成是个几百斤的大胖子? 见我一脸的疑惑,周岩苦笑了一声,缓缓说道:“别他吗瞎猜了,死者就跟普通中年人的体型差不多,顶破天也就是一百四五的样子,但那尸体就跟被胶水粘在地上了一样,任凭局里的警察再怎么用力,就是搬不动。” “搬不动”我好像明白周岩来找我的原因了,病急乱投医这话果真不假,没见科学份子都找到我这神棍头上了? 我低下头琢磨了一下,试探着问:“那尸体还在现场?” 周岩点了点头。 “能带我去看看吗?”我问道。 周岩思索了一下,低声说:“行,这尸体有点邪门,局里都传开了,如果不是上头下了死命令,估计这案子早就被人给捅出去了,带你去现场也行,但你得保密。” 我点点头,这种事情肯定是不能摆在明面上说的,要是真被外人知道了,说不准引起骚乱恐慌都是有可能的事儿。 今年我才满二十五,我可不想被大好社会给和谐了。 “你来找我的原因就是咨询怎么把尸体搬走?”我问道,周岩很直接的点了点头。 得,看来学霸也有脑抽的时候。 尸体搬走了你们就能调查出来真相?开玩笑呢? 忽然我想到了一个赚钱的点子,绝对的金点子。 “帮你们把尸体弄走,给钱吗?”我扫了一眼桌上的海鲜残肢,咧了咧嘴:“不给钱我可不去。” 听见我这话,周岩眉头一皱就要开口,显然他是想骂脏话了,但最终周岩还是把难听的话咽了下去,对我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搞定了就一千,搞不定你就得请我十顿海鲜楼。” “一千?”我挑了挑眉,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打土豪的机会可不多,一千就想打发我? 虽然这么想,但我还是问了一句:“那尸体搬不搬走关你什么事?事不关己己不劳心啊。” “搬走了才能做全面检查,只有这样才能研究出死者的死因,而且尸体老放在那儿也不是个事儿啊。”周岩摇头苦笑。 “就一千,走吧。”我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周岩很意外的看了我一眼,估计是对我不抬价的行为表示不解。 我挠了挠头:“你这小子就是属铁公鸡的滥好人,这钱我估计是你私自出的,我也不好抬价了不是?” 周岩这小子一直就属于小雷锋的类型,自从我认识他开始,周岩在我眼里经常都挂着滥好人这三个字,当然,也可以说他就是个充满着正义感的铁公鸡。 如果不是我最近经济情况不佳,这次的活儿我肯定不会收他的钱,大家都是兄弟,怎么能提钱呢! 对了,红包除外。 “咱们现在就去现场,这种事早点解决比较好。”周岩焦急的催促道,我摆了摆手,示意他别着急。 “服务员!再来一盘鲍鱼两盘生蚝!打包!” 半小时后,在周岩仇恨的目光中,我拎着两袋吃的缓缓走向了花圈店的侧门。 周岩没跟着我进来,用他的说法,他是怕自己忍不住趁黑掏刀子捅死我。 拿出钥匙打开了门,我熟悉的伸出手在墙壁上摸索了一阵,按开了老式灯的开关。 花圈店其实就是我住的地方,大厅是用来做生意的,仓库则是储放杂物的地方,里屋则是我睡觉的窝,也是供着老爷子跟祖师爷的地儿。 借着昏暗的灯光,我打着哈欠走进了里屋。 比起做生意的大厅,里屋则显得杂乱了些许,不少木箱子都随意的摆放在墙角,供桌下面也是杂七杂八的放了一堆子古书,打眼一看这就跟几百年没收拾过的宅男卧室一样乱。 供桌上的长明灯依旧闪烁着细微的火光,墙上挂着的画像似乎也被这火光所染,从彩色画像尽变成了橙黄色的画像。 我蹲下身子从供桌下面拿出了一把贡香,掏出火机点燃之后,我恭恭敬敬的对着画像跪下,头碰地的拜了三拜:“望喜神保佑弟子易林今夜马到功成。” 念叨完,我一本正经的把贡香插在了香炉里。 画像上的祖师爷正是我们湘西一脉最为尊崇的神明,喜神。 自从我记事开始,这画像一直就挂在家里供着,哪怕是我十五岁那年被老爷子带着从湘西龙山逃到贵阳,这画像也一样的随着我们来了。 湘西一脉似乎是以赶尸最为出名,但行里人才知道,赶尸不过是湘西秘术中的皮毛功夫,湘西秘术的真正厉害之处则是古时传下的五大门。 只不过到了现在,五大门已经彻底没落,将五大门传承下来的先生不过寥寥数几,传承得比较完整的就有我们易家。 驱鬼,镇邪,赶尸,相术,治病。 老爷子教给我的就只有前三样,压根就没教给我后两样,这也是我穷了三个月找不着出路的缘故。 这也怪我懒。 相术,治病,学这两门最主要的就是背书,枯燥得不行,而且相术治病又没前三门“刺激”。 种种客观因素之下,就导致了我学后两门本事的时候就跟大学时学高数一样,属于学了就忘的类型,老爷子也拿我没辙。 现在我可是后悔得不行。 想靠前三门的本事赚钱?难! 大好的和谐社会哪儿有尸体给我赶?哪儿有那么多邪地给我处理?哪儿有那么多的鬼给我抓? 要是我学了相术或者治病,那也能去天桥底下弄个卦摊或者开个小诊所混日子不是? 话说回来,尸体搬不走这种事儿在**十年代的湘西很常见,我也见老爷子处理过不少这种活儿,怎么也算是有经验的人物了。 虽不敢说轻车熟路,但我也应该能照葫芦画瓢把这事给办了。 如果不是缺钱缺得厉害,今儿我也不会答应周岩接下这活。 官家的麻烦能少沾就少沾,老爷子的话准没错。 “都好几年没动手了,这还真有点手痒痒的意思。”我搓了搓手掌,眼里闪过了一抹兴奋。 虽然我打小就被老爷子拉着学了一身的本事,但真正出过手的次数实在是屈指可数,而且我出手解决的都不是什么大事,基本都是给老爷子打下手当助理,这次可算是撞着机会了。 尸不离地,这在湘西秘术中可是有说法的。 在老爷子传下的《湘密》一书中就有这么一句话。 “尸者,散也,若气未散,则存十关,重千斤。” 这句话翻译过来可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如果老爷子当初没给我解释,估计我也会翻译错,因为有的东西压根就没写出来。 翻译过来的意思其实是: 所谓尸,就是散,散三魂七魄,散阳气,散阴气,散尸气,无气无魂无魄,这才是普通尸体的状态。 如果尸气不散,这股气就会存于十关,尸体则会凭空重千斤,任由外人怎么使劲都不可能动弹这尸体半分。 至于何为十关,这就是后文了,稍后则会为大家解释。 “老爷子,你的法器今儿可派上用场了。”我又点燃了一炷贡香,笑着插在了画像旁的黑白照片前,看着照片里满脸慈祥的老爷子,忽然我鼻子又有点酸了。 我是被老爷子捡来的,亲生父母早就不知道死哪儿去了,自己能长这么大全都是老爷子的功劳。 如果没有老爷子一把屎一把尿的将我拉扯大,恐怕自己早就在二十几年前冻死在龙山县外了。 跪在地上给老爷子磕了三个头,我揉了揉眼睛站起身。 我走到一旁把背包拿了过来,一言不发的将供桌上的铜锣跟匕首拿起放进了背包里。 这两个法器是今天晚上必须要用的东西,没这两玩意儿,估计这活儿就不好办了。 做完这些,我又拿了一把贡香跟一叠黄纸放进了背包,看了看老爷子的照片,又看了看喜神的画像,转身走出了里屋关上了门。 说句不敬的话,喜神的样子可真是够奇怪的,我从小就这么认为,到现在也是这样认为。 喜神的身上朦朦胧胧的罩着一层白雾,身形模样完全看不清楚,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出是一个人形。 在这人形的头部,五官俱被薄雾所盖,可嘴却露了出来。 嘴角向着两边咧着,似在哈哈大笑,虽然看着诡异,但仔细一瞧却让人有种喜从心来的感觉。 就因如此,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爱去看祖师爷的画像,看着看着就乐了。 乐了之后就得被抽,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就没少抽我,骂我的话也很经典:“细伢子,你怎么笑得跟个傻逼似的?祖师爷很好笑吗?” 恕罪恕罪,祖师爷,我刚嘀咕的话都是放屁,您当没听见就成。 我前脚刚踏出花圈店锁门,后脚就被周岩给拉上了车,看他一脸的不耐烦估计是等急了。 “小周啊,今天办这事,应该没外人知道吧?”我担心的问道,按理来说,尸体摆放的地方绝对有人看守,当着警察叔叔的面玩迷信,那不是找死吗? “我刚给张叔打电话了,他说现场没人看着,楼下有人。”周岩笑了笑:“那死者的尸体太邪门,大晚上的谁敢去看着?” 我点了点头,随口问了句:“那张叔是谁?” “我家老头子的部下,张立国,刑警大队队长。”周岩想了想,嘱咐了我一句:“一会你表现得靠谱点,张叔最恨的就是装神弄鬼的人,你待会看着办。” 周岩是个土豪,这话我在前文就提过了。 他家老头子就是市公安局的局长周建国,很有实权的一个人物,用现在的话来说,周岩就是官二代,而且是标准的那种上头有实权的官二代。 虽然如此,但这官二代可不爱借他爹的权势搞特殊化,这点从他愿意当一个普普通通的法医就能看出来。 听见周岩这么说,我下意识的指了指自己:“你看我像是装神弄鬼的吗?” 周岩先是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随即确定的点了点头:“像。” “我像你大爷。”我万分没好气的骂道。 第三章 阴殠 (感谢四月妹儿的打赏) 一开始我心里还有点没底,毕竟当着人民警察的面搞封建迷信活动确实有点不靠谱。 但现在可不一样,我底气足得很,楼上没人看着那可是我的大好良机! 半小时后,出租车在东风小区外停了下来。 下车的第一眼我就看见了两辆停在小区里的警车,几个警察正站在警车外面聊着天,不时还往楼上张望,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周岩对我使了个眼神,示意别乱说话,随即就带着我向那两辆警车走去。 见我们向警车走去,站在车外的警察顿时就警惕了起来,转头打量了我们几眼,其中一个中年警察大踏步的对我们走来。 “小周,这小伙子是谁?”中年警察的笑容很有亲和感,但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周岩礼貌的叫了一声张叔,指着我介绍道:“易林,我大学同学。” “张叔好。”我也跟着叫了一声。 张立国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道:“你前面问我的问题是什么意思?现场有没有人看守?你关心这干嘛?” 周岩左右看了看,凑到张立国耳旁低声说道:“罗大海的尸体不是搬不动吗?我这同学能让咱们搬动!” 闻言,张立国眉头一皱,目光顿时就放在了我身上。 感受到张立国的目光渐渐凌厉,我脑门也见汗了,这大叔不会认为我是来跳大神的吧 虽然我的工作内容是有点像跳大神的,但是我可是有真材实料的本事 好几年没动手了,今儿晚上可千万不能出意外,要不然这人可就丢大了 我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对张立国笑了笑:“张叔,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上面那尸体搬不走,您也肯定是看出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了。” 张立国皱着眉头看着我,语气也变冰冷了一些:“你是干什么的?” “先生。”我回了一句,阴阳先生就是道士,赶尸先生就是赶尸匠,我属于后者。 但这也不能明说啊,给张立国说我是赶尸匠?他下一个动作恐怕就是抬手抽我。 比起阴阳先生,赶尸匠确实是没啥说服力 听见我这模模糊糊的回答,张立国估计是把我当道士了,也没别的动作,就是皱了皱眉头:“小周一般是不会做无用功的,我带你们上去看看。” 周岩拍了拍我的肩膀:“这事易林也不一定能解决,反正就是试试,如果事情没办好,张叔你可别怪他。” 我估摸着这小子对我也没多大信心,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毕竟他没见我动过手,对我没信心那是必然的,要不然他能这么说? “得了,赶紧的上去吧,时间宝贵。”我耸了耸肩,对于他们的反应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有点无奈。 难道几千年来老祖宗传下的本事都是迷信?或是古籍上记载得清清楚楚的鬼神之说也是故事? 无风不起浪。 古人也不是傻子,如果真的没有这些东西,他们怎么可能会信? 就算有着那些故事或是记载,但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真正相信鬼神之说的人能有多少? 我真挺理解他们的,如果没有老爷子,或许我现在也跟他们一样崇尚着所谓的科学,把传统迷信文化全扔到角落里。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玄学这东西毕竟是虚幻了点,信的人少也很正常,我是真的理解。 “我带你们上去。”张立国看了看我,转身带着我跟周岩走进了住宅楼。 东风小区不愧是贵阳数得上的豪宅,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在2007年的贵阳,住宅楼能有二十八层已经算是很夸张了,看来这罗大海身世也不普通,要不然就他那白领级别的工资想在这儿买房,做梦呢? 死者罗大海所居住的地方位于十八层的1802室,这地方自从被警察拉了黄线盖上封条之后,基本上就没人敢往这边儿靠了。 附近的住户也是心里没底,大晚上的压根就没人敢出门,这也是我们晚上行动不被外人察觉的原因之一。 打枪的不要,悄悄的进村,这句名言可被我们一行三人贯彻到了极致。 “附近住户知道尸体还在这儿?”我好奇的问了一句,张立国点点头:“我们给的理由是需要维持犯罪现场,尸体不能动,这案子比较难破,得等专业的人来现场看看。” 我笑了笑,看来警察对于掩盖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很在行啊。 电梯门响,我们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怎么看都不像是干好事的,反而挺像入户的小偷。 张立国左右看了看,见走道里安静非常,他也松了口气。 “小点声,千万别引起外人的注意。”张立国拿出钥匙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门,还是有点不放心的嘱咐了我一句。 “这儿隔音不错,放心吧张叔。”周岩安慰了一句,探头看了看眼前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低声对我说:“你打头,我们看着就行。” 我这时候也是有点头疼,毕竟一会要真施展起来本事,不闹腾几下绝对是不可能的。 怀着侥幸的心理,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大门的厚度跟屋子里窗户的位置,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窗户全是对着小区后山的,没跟其他住宅楼面对面,而且大门的厚度也足,估计闹腾那么几下是不可能被人发现的。 啪的一声,张立国把客厅里的灯给打开了,随手轻轻关上了门。 “这味儿咋这么大?”张立国皱紧了眉头,四处看了看:“昨天这味道还没这么浓啊。” 经过张立国这么一说,此时我才发现屋子里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挺臭的,但不刺鼻。 难道这是尸臭?不像啊这味道没那么腥啊 我皱着鼻子闻了闻,脑海中逐渐回忆着老爷子曾教给我的东西。 就在这时候,一个名字冷不丁的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想起这个名字时,我的头皮轰的一下就炸开了。 这是阴殠?!!(殠,chou,第四声,与臭读音相同,古文里是腐臭的意思,在这里则不然,指的是一种阴气的特殊臭味。) “尸体在哪儿?”我语气有点哆嗦,但周岩他们也没注意,指了指右手边的书房:“里面躺着呢。” 我没再说话,脸色难看的把背包放在了地上。 见桌上有个用来喝水的玻璃杯,我伸手就给拿了过来,随之将带来的贡香点燃了一炷,默默的放进了水杯里。 “把窗户打开,让这股味道散出去。”我埋下头继续在背包里鼓捣着,嘴里对周岩喊了一句。 周岩也没多想,点点头就走过去把客厅的窗户给打开了。 贡香的味道很浓,点燃这柱香后没多久,屋子里的臭味就缓缓消散了一些,估计再等一会这味道基本上就得被贡香的味道取代了。 张立国用看着神棍的目光看着我,有点打趣的意味:“你烧香干嘛?要跳大神?” “知道死者是怎么死的吗?”我没在意他的打趣,自顾自的问了他们一句。 周岩跟张立国对视了一眼,紧接着又把目光放在了我身上,眼里满是疑惑。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周岩问我。 “恶鬼冲身。”我嘴里回答道,埋着头将背包里的黄纸给拿了出来,平平整整的铺在了地板上。 这黄纸可不像是普通道士画符的黄纸一般小,反而挺大的,铺开了一看大概有个一平方米的样子。 我一边说着话,一边把黄纸撕成了两半:“先前我们闻到的味道不是尸臭。” 闻言,周岩跟张立国都点了点头,显然是明白我这话的意思,毕竟尸臭跟我们闻到的味道很容易区分。 尸臭有点像是动物腐烂的腥臭,但比那个还有刺鼻难闻,基本上第一次闻到尸臭的人都得吐。 我们先前闻到的味道,不刺鼻,只是难闻,而且也不腥,很容易区分。 “那是阴殠。”说到阴殠这两个字的时候,我脸色再度难看了几分。 老爷子是个爱看书的人,无论是道家典籍还是古代的玄学传说,基本上都在老爷子热爱的范畴之中,不少这方面的古籍都被他从四处淘来了许多,就放在花圈店的里屋之中。 也许是被他带的,从小我就爱看那些神神鬼鬼的书。 虽然我在学校成绩不算好,英语数学基本上都是三十分的样儿,但对于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我却是学得出奇的快。 特别是无聊时自己翻看的那些古籍,记忆尤其深刻,起码记这些东西比上学背课文可厉害多了。 在我的记忆中,那些古籍里有一本书好像是叫《云孽记》,是宋朝一个道号云游子的道士写的,其中就有关于阴殠的记载。 别看书里阴殠的记载只有短短几行字,但就这么几行字,足以把阴殠产生的前因后果给说明白。 “聚阴之孽,作祟于斯,被害者体有阴殠,绕梁三日。” 老爷子曾给我解释过这句话的含义。 聚阴之孽乃是恶鬼,普通阴魂散阴却不聚阴,能够聚集阴气于体内的那就只有恶鬼,再无他物。 作祟于斯,意思就是在此处作祟,或是在阳间作祟。 被害者体有阴殠,这句话就是重中之重。 现实的恶鬼,跟小说或是电影里的恶鬼完全不一样。 它们不会像贞子一样给你打电话,或者从电视机里爬出来,更不会面对面的掐死你,或是把你肚子给剖开抓着你的肠子玩。 现实恶鬼害人的方式只有两种,一种是给人制造幻觉,让人吓死,第二则就是罗大海遇见的情况,冲身! 冲身后,恶鬼会直接控制人的身体,以此来伤害活人。 被恶鬼害死的人,尸体上会有阴殠的气味,而且这阴殠会不断往外扩散,达到记载中绕梁三日的效果。 整句话翻译过来就是。 恶鬼在阳间作祟,被它冲身害死的人身体上会有阴殠的气味,这股味道不易消散,绕梁三日依旧不绝 第四章 请符起尸 听完我的解释,周岩半信半疑,而张立国则是完全不信。 “这人是被恶鬼害死的?”张立国满脸的不信,显然觉得我是在吹牛逼。 “是不是一会就知道了,你们站在大门边别乱动,如果情况不对了,打开门咱们就跑。”我嘱咐了一句,低头看了看自己撕好的黄色纸人,自言自语似的咧着嘴笑了笑。 “老爷子,今儿可是我第一次自己出手办事,你可得保佑我。” 按老爷子的说法,阴殠这东西对人是无害的,但若是恶鬼还在被害者的旁边候着,那些闻到阴殠的人就会产生幻觉,轻则昏迷不醒,重则恶鬼冲身。 我不知道害死罗大海的恶鬼还在不在这里,我不敢冒险。 “周岩这孙子给的活儿还真是麻烦。”我心中暗骂不已,第一次接活儿就接到了这么棘手的事儿,本以为就是尸气沾地不起的小麻烦,谁能想到在这里还有阴殠的存在? 张立国见我脸色不太好看,他也没再继续打趣我,安安静静的站在了一边。 “木头,接下来你要怎么解决那尸首?”周岩好奇的问道:“那尸体要怎么才能搬起来?” “搬个jb搬。”我气不打一处来的瞪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当好奇宝宝?没见我脸色这么难看啊? 被我把话堵了回去,周岩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我皱紧了眉头思索了好一会,点燃了一支烟,默默抽着给自己壮胆,站起身子往那尸体所在的书房走了过去。 张立国跟周岩想拦住我,估计也是被我先前说的恶鬼给吓着了。 “没事,我是老中医了,一个偏方就能药死它。”我勉强笑了笑,这话纯属是在给自己壮胆,吹牛逼的成分居多。 恶鬼这东西我听过,但还真没看过,更别说是收拾它了。 书房没开灯,打眼一看就心里渗得慌,只觉得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藏着无尽的危险,无论是我还是外人,恐怕第六感都会告诉自己,别进去。 “喜神在上,弟子今日请符起尸,望祖师爷成全。”我从兜里拿出了一炷没有点燃的贡香,一言不发的将香头从黄色纸人的额头处穿过,没有抽出,而是直接把贡香卡在了纸人的头上。 我恭恭敬敬的站在书房门前拿着纸人拜了三拜,点燃贡香,随之,也打开了书房的灯。 也许是从湘西来到贵阳后就再也没见过死人的缘故,借着灯光我往书房里只看了一眼,心都快碎了,嘴里一个劲的干呕着,腿肚子也有点朝前发软的迹象。 “祖师爷保佑,祖师爷保佑”我不停的低声念叨着,转头对周岩跟张立国挤出了一丝笑容,声音不知不觉压低了些许:“你们别过来,要不然这尸首我请不起来。” 罗大海的死状果然够恶心,怪不得连周岩这种法医都吐了。 在橙黄色的灯光下,罗大海正仰面躺在地板上,双手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肠子,肚子里的内脏完全暴露了出来,我不经意的瞟一眼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不知是什么原因,罗大海的眼睛正圆睁着,仿佛是在怒视天花板,眼球已经瘪了不少,那种死气沉沉的怒视有多恐怖,或许只有在现场看见才能感受到。 我扶着墙干呕了几下,仔细的看了看罗大海满脸的怒意,我心里忽然打起了退堂鼓。 “要不然直接说尸体请不起来?”我心里嘀咕了一句:“张立国不会抽我吧?现在回去未免也太丢人了” 年轻人的热血劲儿就是这么的莫名其妙,不该热血的时候瞎热血,该热血的时候反而热血不起来了,我就是这情况。 来之前气势冲天,来之后咋感觉有点怂了呢 “木头!你能搞定吗!”见我半响没动作,周岩喊了一句:“不行就回来!咱们再想办法!” 张立国笑了笑,语气里的不屑隔着八百里我都能感受到:“装神弄鬼。” “闹个屁!我他吗正准备着呢!”我故作镇定的大吼道。 被我这冷不丁的一吼,张立国也没言语了,只能饶有兴致的看着我“装神弄鬼”。 先前张立国的那句装神弄鬼我可是听了真切,心底的火气压不住的往上窜,没再多思索,大踏步的就走进了书房,在尸体旁蹲了下来。 “啪!” 我把贡香从纸人头上抽出,猛的将黄色纸人重重的贴在了死者的面门上,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往后蹦了两步,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情况。 书房里还是很安静,尸首也没异象,看样子貌似是挺安全的。 不敢再继续耽误,我把腰间别着的铜锣拿了出来,抬手用木槌敲了一下,一声刺耳的锣响猛的就在书房中回荡了起来。 “锵!!!” 这暗黄色的铜锣就是老爷子的看家宝贝,跟湘西普通的赶尸阴锣样式相同,就是小了点,跟一般的家用饭碗一样大。 别看这铜锣小,它的来历可一点都不小。 据说这铜锣是老爷子家中从唐朝传下来的宝物,名为喜神锣,而在锣上用红绳拴住的木槌则就是喜神槌。 虽喜神锣是唐朝的宝物,但上面可没有一点古物该有的铜锈,反而是一副新崭崭的样子,让人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件老古董,要是不知道的人,估计第一眼就觉得这是近代的东西。 老爷子曾说过,这玩意儿用来赶尸是如虎添翼,因为喜神锣比普通阴锣更容易控住尸首,而且效果也比阴锣好了太多。 “湘西赶尸~~生人回避~~~”我声音不大不小的喊了一句,脸上除了尴尬就是尴尬。 老爷子的规矩还真是够害人的做法赶尸之前要先喊这么一嗓子不是逗乐么! 果不其然,周岩跟张立国听见我喊这么一嗓子,差点就没笑出来。 反正已经够丢人的了,我也不在意继续丢几个人,无所谓了。 这样想着,我重重的敲了敲手中的喜神锣,嘴里唱着老爷子所教的咒词,眼神忽然恍惚了起来。 这些词儿有多久没唱了? “一声铜锣响叮当~~喜神探头望万家~~~千家户户长安稳~~~只有一家泪奔丧~~~” “锵!!” 又是一声喜神锣响,我眼中的回忆越来越浓,嘴里不停的唱着老爷子教给自己的曲调,心中的害怕早就没了影子,取而代之的则是难掩的怀念。 “人间自有人间苦~~生老病死候轮回~~~亲人死于万里地~~~跪求喜神送亲归~~~” “锵!!锵!!!” “喜神自有大慈悲~~命下尸匠送亲回~~~万里地界不算远~~~天涯海角必然归啊~~~~” 唱完这最后一句,我重重的敲响了手中的喜神锣,双脚则隐隐往后退了一步,小心翼翼的看着罗大海的尸首。 我停下了嘴,也停下了敲锣的动作,可书房中却依旧有着锣响回荡的声音。 “咻!!!” 一声类似于冲天猴儿的声音忽然在房中炸响,我也是随着这声音响起头皮开始渐渐发麻。 周岩跟张立国被这尖锐的声音吓了一哆嗦,随即就走了过来,站在门外往里细细的看着,估计是在想这声音是咋发出来的。 这一声尖锐的嘶鸣名为是喜哨,老爷子说过,在施法成功之后,施法的地界就会有这种声音响起,所以常常被赶尸人认为是吉兆。 “你们退后点。”我微微眯上了眼,紧紧的盯着罗大海的尸首。 没等我话音落下,罗大海的尸体猛的一抖,竟然毫无预兆的就直直坐了起来,黄纸人也从他脸上掉到了一旁,露出了他充满怒意的脸。 罗大海正在怒视着我们 “活活了”周岩哆哆嗦嗦的往后退了几步,连张立国也不例外,在见到罗大海坐起来的同时,这两人差点没吓得坐在地上。 张立国都当了多少年的刑警大队队长了?什么样的尸体没见过?什么样的惨状没看过? 可在见到这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发生时,他一样的被吓住了。 开膛破肚的尸体竟然坐了起来!还在怒视着自己!这种情景谁会不怕?! “你们往后退,别进来,尸体要是沾了活人的气” 没等我嘱咐完,周岩立马接过了话茬:“要诈尸是不是?” “诈你祖宗!我拿喜神锣控着它呢!你电影看多了是不是?!”我没好气的骂道,对他们摆了摆手。 在我学的门道里,驱尸其实有两种方法。 第一种,也是最常见的一种,招魂引魄,让死者的魂魄回到尸体里,之后再赶。 第二种则就是现在我用来应急的方法,向喜神请符,用黄纸人做出一个人造的假魄。 当然了,应急的毕竟是应急的,这种方法撑不过一时三刻,顶破天半个小时尸首就得恢复原状。 魂属心智,魄属骨肉,若要驱动尸首,那么必然要让尸体里有魄的存在。 没有魄的尸首是赶不动的,哪怕是祖师爷亲临估计也没招。 之所以我要让周岩他们后退,也是因为这人造魄实在是有些脆弱,一不小心沾了活人的气恐怕就离散魄不远了,到时候先前的一切都是白用功,我又得从头来驱尸,老麻烦了。 我看了看罗大海满脸的怒意,心里也是一个劲的渗得慌,这满脸的怒意是他死前才有的,可不是死后才出现的。 要真是半路变了个表情,我估摸着自己也得被吓个半死。 摇了摇头,我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的敲响了手中的喜神锣。 “锵!!!” 第五章 十关 “喜神慈悲赐还阳~~愿亲返乡望高堂~~三代皆在家中坐~~若不回乡泪沾裳啊~~” “锵!!锵!!锵!!!” 连着三声震耳的锣响,我心也随之急速跳了三下,只觉得心中莫名的充满了一种兴奋感。 我都多少年没干过这些事儿了? 在那些所谓的科学份子面前扇他们一巴掌,这感觉甭提多爽了! “起!!!” 随着我口中的咒声落下,罗大海也有了动作。 只见罗大海直直的站了起来,仿佛没有用上一点力气,就跟被一个无形的人提起来一般,直直的站稳后则没了动作。 此时罗大海的双手正紧贴着腿侧放着,腿也站得笔直,说句不靠谱的话,这位先生的姿势绝对比那些军人站的军姿还标准。 “锵!!!” 我又敲了敲喜神锣,打算试试这尸首被控制的程度。 如果不试试,要是一会我过去破它十关的时候出点意外的变动嗯还是试试吧 罗大海似乎是听见了喜神锣的声音,双腿没有一点弯曲的幅度,很是违背常理的平地而起往前蹦了一步。 “咚!!!” 听见这沉重的落地声,我暗暗松了口气。 得了,这活儿搞定了。 现实的僵尸其实跟电影里有很大区别,它们不会蹦蹦跳跳,也不会四肢僵硬的用指头插人。 它们跟活人一样四肢都非常的灵活,压根就不是电影里的那种穿着清朝官服四处乱蹦的造型。 至于罗大海为什么会蹦,这可是有说法的。 据《湘密》记载,自古以来,只要是赶尸人所赶的尸首,那么基本上都是用蹦的。 经过赶尸匠的施法,尸首的四肢百骸就会自然僵硬,最终也就只能用蹦蹦跳跳的方式赶路。 当然了,为什么施法后尸首会僵硬,这一点我并不知道,老爷子似乎也不知道。 书里的记载也没说清楚,只说了一句模模糊糊的话:“匠欲赶而施术,尸必僵也,魄存于斯,百骸俱僵,唯气拔地以行。” 这话很模糊,压根就没提为什么尸首会僵硬,但说明了为什么尸首不用弯曲膝盖就能蹦跶的原因。 赶尸匠想要赶尸,对尸首施法后,尸体必然会僵硬,七魄存于尸首体内,四肢百骸僵如顽石,只有用尸气拔地行走。 虽然我不太明白最后一句话,但在我想象里,尸首的两只脚就跟小火箭似的,尸气就是燃料,往下一喷尸气,那尸首不就能蹦跶了嘛! “十关”我嘴里嘟嚷着,从腰间抽出了先前准备好的匕首,一脸思索的围着尸体打起了圈。 死者尸气不散,存于十关,这就是导致外人抬不动尸首的原因。 按理来说,普通死人去世的时候尸气就散得差不多了,虽然也有部分尸气藏在体内,但那点尸气连个屁都算不上,更别说让人抬不动尸首了。 也许只有被恶鬼害死尸首的尸气才不会散出去,当然了,这是我的猜测,真实缘由我也懒得去想。 反正早解决早走,我总感觉这屋子里不安全,指不定那恶鬼就藏在这屋里呢! “腰间左三寸尸狗关”我下意识的闭紧了气,虽然有喜神锣保护尸首不会沾我的人气而倒地,但我还是害怕这尸首忽然倒了。 我就站在他背后,他要是倒了,我估计也交代了。 尸气不除,尸重千斤,他要是倒下来压住我,我能受得了? 我眯起了眼,紧紧的盯着尸首的背部,拿起匕首没有半点犹豫,直直的插进了尸体腰间的左三寸处。 这地方就是十关之一的尸狗关,用煞器插入破开口子,其中藏着的尸气自然就会散出来。 拔出匕首的同时,我猛的向门外跑去,站在门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场中的情景。 果不其然,被匕首破开口子的地方正在往外冒着黑色雾气,半分钟左右才渐渐停歇。 这些玩意儿就是尸气,如果不小心吸入了一点,那乐子可就大了。 等黑雾消散得差不多了,我又走了过去,照葫芦画瓢的向尸首的伏矢关来了一刀。 说到这里了,我也给大家解释一下所谓的十关说法。 正所谓人有死穴,鬼有死关,而这死关,正是我口中所说的十关。 腰间左三寸尸狗关,腰间右三寸伏矢关,左手肘向上半寸雀阴关,右手肘向上半寸吞贼关,左手掌心非毒关,右手掌心除秽关,喉结所处臭肺关,左太阳穴向后半寸胎光关,右太阳穴向后半寸爽灵关,头顶正中幽精关。 邪灵煞鬼之死关犹如人之死穴,破之即亡。 人被打中了死穴,轻则昏迷,重则丧命。 而鬼怪也是相同,被破了死关基本上就会丧失战斗力,甚至是魂飞魄散,身死体消。 无论是鬼,精怪,尸首,还是妖怪,这些玩意儿全都有死关,只有活人没有。 想当初老爷子收拾这些东西的时候,第一主攻的就是死关。 用老爷子的说法,破了它们的死关,收拾它们可就轻松多了。 “雀阴关”我嘴里念念有词的拿起了匕首,照着罗大海的左手肘向上半寸处,狠狠的插了一刀,又如先前一般的跑到了一旁,静静的等着尸气消散。 就是这样按部就班的办事,二十分钟,十关全破。 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可以收拾东西走人了! 我对着站在客厅里的周岩他们挥了挥手,示意搞定,可以进来验货了。 做完这些,我拿起喜神锣看了看罗大海,重重敲响。 “锵!!!” “长眠故土本是命~~静待来生再轮回~~~六道皆苦喜神知~~~望君来世再为人啊~~~” “锵!!锵!!锵!!!” 这些咒词是用来让尸首恢复死尸状态的,也是让死人长眠土中,为他祈福的咒词。 普通来说,唱完这两句敲了锣尸首就得躺下了,但罗大海没有,这时候我真傻眼了。 唱错了? 没有啊,老爷子当初教的就是这些啊,我记得可清楚了! 我皱着眉头嘀咕着,见罗大海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我摇摇头,打算重新唱一遍,也许是我真唱错了。 就在我要张嘴开唱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一件让我吓尿裤子的事。 罗大海那双干瘪的眼睛竟然竟然动了 “啊” 人害怕到极致是什么反应? 说真的,就是我现在的反应,动也动不了,直接被吓呆住了。 以前看恐怖片的时候,经常跟周岩一起骂电影里的人,这傻逼遇见危险了还不跑,等死呢? 现在我才发现,我变成自己口中的傻逼了。 少说过了十几秒我才反应过来,身子猛地一哆嗦,头也不回的就向着客厅冲去。 周岩跟张立国愣愣的看着我,压根就不明白我一脸的慌张是怎么回事。 “走!!快点!!!”我大吼道。 死尸的眼睛是不可能动的,哪怕是僵尸也一样,眼睛完全是死物,它们靠的不是眼睛观察外界,而是靠鼻子,眼睛纯属是装饰品。 罗大海的尸体眼睛竟然动了,这就告诉了我一个很不乐观的消息。 他的体内貌似有别的东西存在,很棘手的东西。 “拿命来!!!!” 没等周岩他们反应过来,只听我身后猛的炸响了一声怒吼,随之,我就看见张立国把枪给掏了出来。 我不敢回头,因为我感觉那东西已经炸庙了,一回头肯定是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就在这时候,我身子一僵,两只沾满鲜血的手已经掐住了我的脖子,隐隐约约我还能看见这双手的手背所布满的尸斑。 “拿命来啊!!!”又是一声嘶吼响起,只不过这一声大吼是在我耳朵边响起的。 闻着满鼻子的腐臭,我觉得这是种折磨。 但几秒钟后我就快喘不上来气了,这时我才发现,能呼吸那真是一种上天的恩赐。 我下意识的挣扎完全没用,哪怕是我拼了命的挣扎,这双手依旧如同铁钳一般掐紧了我,一丝一毫的放松迹象都没。 “砰!!!”这是枪响,虽然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了,但我能听出来,张立国开枪了。 “木头!!你挺住!!!”周岩大喊道,二话不说就跑了过来,估计是见我快被掐死了,这孙子连害怕的情绪都顾不上,一个劲的抱着罗大海的胳膊往外掰。 此时此刻,张立国已经彻底愣住了。 先前他是跑到我旁边对着罗大海背部开的枪,一开始他还想借着这一枪吸引罗大海的注意力,但事实告诉了他,枪这玩意儿对付死尸真的不管用。 张立国的枪是局里配的54国产手枪,虽然威力不是太过惊人,但按常理来说,朝着人体背部一枪过去,子弹没入体内几公分都是必然的。 可罗大海没有半分的异样,被子弹打中的地方,衣服已经烂了个窟窿,借着灯光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罗大海中枪处的白痕。 一枪打过去就打出个白痕?!连皮肤都没打穿?!这可能吗?! “张叔快点过来帮忙!!!木头要不行了!!” 被这么一折腾我已经开始翻白眼了,迷迷糊糊的感觉真心不好受,只觉得自己随时都会睡过去,而且说不定就得长睡不起。 没有小说里的那种遗言,也没有电影里死前的回忆,我只有一个念头。 我他吗要死了?!!周岩你个畜生!给我的是什么活儿?! 忽然,我的右手似乎是碰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下意识的用指头轻轻摸了摸,这好像是我别在腰间的喜神锣 对了!喜神锣!! 第六章 动手 俗话说得好,狗急跳墙,兔急咬人,人急了,那可就真是发挥潜能的时候了。 虽然脑子一片混沌,但仅存的理智告诉了我,如果我现在不敲喜神锣,一分钟后我肯定就得去跟老爷子汇合。 天无绝人之路,或者是该感谢罗大海手下留情? 他的双手都掐住了我的脖子,而我的双手则是很自由,足以让我敲腰间别着的喜神锣。 在客厅里乱成一团的时候,我一把抓住了摇晃的喜神锣,拿着木槌狠狠的敲了起来。 “锵!!锵!!锵!!!” 也许是包含了我被偷袭的愤怒,喜神锣的声音比起往常更加震耳,连周岩他们都被这声音给吓了一愣。 没等周岩他们反应过来,只听我背后的罗大海突兀惨叫了起来,紧掐住我的双手也松开了,一个劲的往后退。 罗大海松手的同时,我也瘫坐到了地上,捂着嘴一个劲的咳嗽着,脸部已经因为缺氧而变得一片青紫,这时我才明白空气对人是多重要。 一边咳嗽着,我一边抬头看了一眼,心都凉了。 罗大海只是往后退了几步而已,现在又恢复正常了,一个劲的怒吼着向我冲过来,脸上的表情也变了,充满的不是怒意,而是一种怨恨。 他现在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死人,反而像活人。 当然,这得除开他拖在地上的肠子,跟隐隐约约从腹腔露出的内脏。 看来我先前的猜想没错,他体内的东西就是恶鬼! “锵!!锵!!锵!!!”我拼着命敲着喜神锣,一点都不敢有停歇的意思,生怕这罗大海跑过来跟我玩命。 喜神锣不光有赶尸的作用,更有镇邪的功效,虽然这玩意儿镇邪的功效不算太厉害,但勉勉强强也能惊住罗大海这种刚死不久的魂魄,让他不敢随意的过来跟我玩命。 罗大海似乎很害怕喜神锣的声音,只要我敲锣,那么他必然是站在书房的门口不再抬脚。 别以为这喜神锣能收拾罗大海,想搞定这要命的祖宗,那就得跟他一样玩命! “张叔!姓周的!赶紧过来!”我大喊道,周岩跟张立国也不敢耽误,两步并作一步的跑到了我身后站着,看来他们也是被吓怕了。 “死尸还能说话啊这是不是诈尸了”周岩还在卖弄他的知识,真以为现实跟电影一样啊? 我敲着锣骂着:“诈尸你祖宗!这他吗是被恶鬼冲身子了!” 还是张立国比较冷静,后怕的看了看站着远处狠瞪着我们的罗大海,低声问我:“怎么解决他?” “把我腰上的匕首拿下来,快点。”我说道,张立国点了点头,一伸手就把我腰间的匕首抽了出来。 我咬着牙看了罗大海一眼,心里的火气也是一个劲冒。 鬼这东西真是够不讲理的,拿命来?!我欠你啊?一出手就想掐死我?! “你来敲锣,记住别停了,剩下的交给我。”我也发狠了,对着张立国说了一句:“你拿匕首把食指割开沾点血,记住,匕首的两面都要抹上,然后把匕首扔地上,咱们交接。” 张立国没多想就照做了,他也不傻,只是轻轻的把指头割开了一个小口,拿血来来回回的抹在了匕首的刃面。 交接工作异常顺利,张立国在帮我解开了腰间拴着喜神锣的绳子后,以快到极致的速度接过了喜神锣,拼着老命敲了起来。 “木头,你为啥叫张叔割手啊?”周岩的好奇心似乎何时何地都能发作,这也是我经常想揍他的原因之一。 “没啥,一种特殊的仪式。”我敷衍了一句,把心里那句“我怕疼所以让他替我割”给压了下去。 我一言不发的捡起了地上的匕首,默默的走到一旁,把背包打开,拿出了一张约莫一平方米大小,正正方方的黄纸。 对付恶鬼冲身的尸首可不能乱来,得先把鬼困在他的身上,然后再用其他的方法把鬼给解决了。 我可没阴阳眼,要是让这鬼跑出来了,那可就真抓瞎了,我上哪儿找它去? “跟我玩儿?!”我狠笑着看了罗大海一眼,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支普通的签字笔,埋头在黄纸上歪歪扭扭的画了起来。 老爷子所教授的五大门似乎跟别的湘西五大门不同。 湘西一脉,所用的符咒大多是辰州符,而老爷子所教我画的符咒怎么说呢 这样说吧,常见的道家符咒,打底的纸张不过一尺半,电影里林正英用的那些符咒就属于道家的范畴。 而辰州符也与道家符咒的大小相同,但老爷子教我的符咒可不一样,最大的符咒都有了三尺三的大小。 三尺就是一米,各位可以想想那符咒是有多大。 除开老爷子教我的符咒,在整个中国,貌似符咒大小能比道家符咒大的,就只有西南这边罕有的祝由术了。 “上古神医,以菅为席,以刍为狗。人有疾求医,但北面而咒,十言即愈。古祝由科,此其由也。” 这段话就是古籍中对祝由术的记载,祝由术又称祝由科,以治病的方术为主体,所用的符咒有大有小,我所听过的祝由符最大的不过二尺二,比起老爷子教我的符咒还小了一尺一。 由此可见,老爷子教我的符咒还真不一定是湘西五大门里的,我估摸着这还真是他家传的东西。 “拿命来!!!”罗大海依旧在怒吼,满脸凶相颇为渗人,要不是张立国还在敲锣,估计他已经冲过来找我玩命了。 周岩小心翼翼的看着罗大海,嘴里问道:“木头,他咋老说这一句话啊?” “气的呗。”我简单的回答道:“它的心里有怨恨,有愤怒,它需要发泄,这一发泄不就现在这样了吗?” “这鬼是罗大海吧?”周岩问道。 我头也不抬的画着符:“估计是,但也不一定,指不定是害死他的恶鬼窜了他的身子。” 闻言,周岩眉头皱了起来,显然是开始思索罗大海体内的恶鬼是谁了。 “你问他一句不就知道了吗?”我好笑的说道,眼珠子一转,没敢让周岩看见我脸上的坏笑:“你喊一声罗大海是孙子,看他有反应没。” 周岩这人吧,说好听点是天然呆,说不好听点,那就是脑子缺根筋的货色。 一听我这么说,他想都没带想的,张口就大吼道:“罗大海是孙子!!!” 听见这声音,罗大海身子一颤,猛的将头转向了周岩跟张立国,死死的盯着他们嘶吼道:“拿命来!!!” “谢谢了,借你的嘴确认了。”我把签字笔放到了一旁,小心翼翼把画着符咒的地方撕了下来,一张三尺的长方形符咒就这样完成了。 让周岩说这话的原因有二,第一,我摸不准这恶鬼是罗大海还是害死他的那个鬼,第二嗯为了转移恶鬼的仇恨目标 要是恶鬼一心放在我身上,我也不好施展不是? 我将符纸放在了地上,拿出了一大把贡香点燃,恭恭敬敬的跪在符纸前念叨着。 “天清清,地灵灵,一指束符,再指破心,三指鬼门上神锁,四指邪灵困此厅,吾奉祖师爷急急如律令” 周岩他们此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在我念叨咒词的时候,罗大海就跟嗑药了似的在原地颤抖个不停,嘴里也没再大喊拿命来,只是一个劲的哆嗦。 没等他们回过神来,我已经站起身拿着符纸跟贡香走到了罗大海身前不远处。 张立国跟周岩刚想阻止我,却被我摇了摇头叫住。 “别过来,这里有我就行。” 话落,我抬起头几近是面对面的看向了罗大海。 此时此刻的罗大海可没有先前的威风,满脸的怨恨已经化作了痛苦,跟我相隔不过三步,但他死活就是动不了手,只是死死的抱着头站在原地哆嗦着。 “我知道错了!!您饶了我吧!!!”罗大海嘶哑的大喊着,语气里满是祈求。 这时候我可不能心软,一心软估计就得前功尽弃。 果不其然,见我没动作,罗大海的表情又变得阴狠了起来:“死!!我要你死!!!” 我摇了摇头,强忍着心中的惧怕,蹲在地上,拿贡香一根一根的往地上放。 一个要命的祖宗就在你面前哆嗦,你能不怕? 哪怕是这活祖宗被困住了暂时不能动弹,但你敢说跟他面对面的纠缠,心里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 将香头朝着罗大海,香尾则是对着外面,我就这样围着罗大海摆了一圈的贡香。 如果有人仔细一数肯定就能发现,贡香的数量一共是四十九支,每一支香隔的距离都完全相同,正好把罗大海给围了一圈。 在我放下最后一支贡香的时候,罗大海冷不丁的就大嚎了一声,吓得我也是一哆嗦,小腿一软差点没坐在地上。 这种时候了你还吓唬我?!看样子真得给你上点正菜尝尝! “日月耀彩,直通阴冥,祖师赐法,诛除恶心,阳间祟者,无所遁形,邪灵煞鬼,消身灭行。” 我一边念着,一边把符纸放在了地上,自己则微微蹲着,双手紧握着暗铜色的匕首。 “吾奉祖师爷急急如律令!!” 吼声落下的同时,我手中的匕首也狠狠的插进了符纸的顶端处,霎时就把符纸给穿了个透,刀尖已经没入了地面半指深浅。 第七章 谢枫 这可不是真功夫,刀尖能插进地板这么深,必须得感谢罗大海家的客厅是木地板。 张立国他们也是看得一愣一愣的,估计他们绝对想不通,这把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匕首能有这么锋利。 忽然,客厅里猛的炸响了一声尖锐的嘶鸣,一听这声音我就算是放心了。 这声类似冲天猴儿的声音,不是喜哨还能是什么? 施法过后,如果施法的地界响起了这声音,那么必然是施法成功了。 果不其然,就在这一声嘶鸣响起的瞬间,罗大海身子一颤,软软的就倒在了地上,完完全全的恢复了死尸该有的样子。 而被我插在地面的符纸,则已经变得乌黑一片,犹如被墨水染了一遍似的,怎么看怎么诡异。 我笑了笑,浑身乏力的坐在了地上,默默看着罗大海的尸首,心中百感交集。 第一次接活儿就接了这么个赔本的买卖,老爷子估计在下面都快骂死我了,不过还好,起码没给他丢人。 怪不得这尸首两天了都没点腐烂的痕迹我一开始咋就没想明白呢 罗大海的魂魄一直都在他体内,要是刚开始我眼睛尖一点,这次的麻烦少说可以避免百分之八十,趁那鬼没反应过来我就直接就弄它下去呆着。 “解解决了?”张立国试探的问了我一句,手里还是拼着命的敲着锣。 “解决了,这孙子被我收了。”我笑着点了点头,拿起那张已经变得漆黑的符纸晃了晃。 张立国满头大汗的坐在了地上,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盒烟,自己点上一支,剩下的则分发给了我们。 “没想到还真有那些东西。”张立国苦笑着摇了摇头,狠狠的抽了一口烟,转头看着我:“小伙子,你行啊!” 我故作镇定的点了点头,看向了周岩:“姓周的,给钱。” 别看我现在的表情很淡定,其实心里都快乐上天了。 当着科学份子的面抽他们耳光,这感觉就是一个字,爽! 不是说封建迷信吗?不是叫我神棍吗?这下子开眼了吧? 听见我开始要账,周岩立马翻了个白眼,万分没好气的瞪着我,掏出钱包数出了十张红票子:“姓易的,你真是属钱的。” “钱钱钱,命相连。”我笑了笑,接过红票子,心里一个劲的舒坦。 明天必须得改善改善伙食,犒劳一下自己也是好的。 小一千起码够我吃一个月了不是? 如果再加上我在花圈店赚的钱,估摸着这月收入能过两千。 “我先撤退了啊,剩下的交给你们了。”我吃力的站起了身子,默默的收拾起了在地上摆着的家伙,嘴里对张立国他们说道:“这里隔音不错,但隔壁的人估计也能听见,你们最好想想怎么解决事后的麻烦。” 话落,我把背包拿起,好笑的看了看他们:“解决不了麻烦就看看走近科学,学学那主持人说的话,绝对能糊弄过这群小老百姓。” 我这话纯属调侃,但张立国跟周岩竟然信了,而且深以为然。 见我走到了大门前,张立国忽然叫住了我:“小伙子,问你个问题。” “啥问题?”我疑惑的转过身子。 “那恶鬼为什么杀罗大海?”张立国皱了皱眉头:“啥事都有个因果不是?” “谁知道呢。”我耸了耸肩,自己的本事自己最清楚,让我赶赶尸首捉捉鬼还行,要我去琢磨恶鬼为什么杀罗大海?我又不是侦探!可能吗? 五大门里的本事我只学了前三门,相术那一门我压根没学,如果学了的话,说不准还真能查出罗大海的死因。 相术中可不止有看相这一门学问,还有占卜,推命,风水,相宅等等。 可惜老爷子没教我这门本事,准确的说是老爷子他也没怎么学这门本事,要不然我早就发财了。 给一些达官贵人看看相,赚赚钱,给一些美女看看手相,再摸摸骨,这他妈才是生活。 “对了,罗大海这案子是谁报的警?”我好奇的问道。 “隔壁邻居,说是听见罗大海家里有惨叫声,然后敲门没人应,就报警了。”张立国叹了口气,显然也是头疼不已:“这案子的报告叫我咋写?” “简单啊,学学走近科学栏目。”我摊了摊手:“随便说个间歇性精神病导致自残死亡,要么就他不小心磕着碰着把肚子给碰开了呗。” 周岩瞪了我一眼:“少说点风凉话会死是不是?” “我提供点线索,你们给我五百,成不成?”我眨了眨眼睛,一脸的真诚。 “拿去。”张立国二话不说就从兜里拿出了五百块钱,无奈的看着我:“你这死要钱的性子是谁惯出来的?” 我没回答他的话,接过钱数了数,笑着说:“害死罗大海的恶鬼,是从外面来的,你们应该去查查这段时间罗大海都干了什么事,或者是遇见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鬼是从外面来的?说不定这是个鬼屋呢!”周岩反驳道。 “第一,这里的阴气不重,完全没有鬼屋该有的样子。”我摇了摇头:“第二,如果这里是鬼屋,那么害死罗大海的恶鬼肯定还在这里,但我没感觉到,第三” “鬼怕债主,罗大海意外身死变成了恶鬼,那么他必然会去找害死他的阴魂算账。”我指了指客厅中罗大海的尸首:“可他刚才的表现你们也看到了,百分百的怨气未消,这说明害死他的鬼已经不在这里了,估计是怕罗大海找他报仇,直截了当的跑路了。” “如果那鬼被罗大海找到了,那么罗大海就不会跟我们玩命了。”我把五百块钱放进了兜里,拉开了大门:“两种结局,第一,罗大海把那恶鬼弄得魂飞魄散了,要是这样罗大海的怨气肯定会消,但根据他先前的表现,显然没有半点怨气消除的现象。” “第二,罗大海被那鬼弄得魂飞魄散了。”我回头看了看满脸思索的张立国跟周岩:“罗大海没有魂飞魄散,没有怨气消除,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他没有在这屋子里找到害死自己的恶鬼,只能守着自己的尸首过头七,然后再四处去寻找自己的仇人。” 张立国把烟头吐到了地上,对我说道:“这事我们会继续调查,到时候如果有了点眉目,你能来帮忙吗?” “给钱我就来,顺便问一句。”我笑着:“害死罗大海的是鬼,难道你们最后想把鬼给抓住?送进监狱里蹲着?”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是当警察的,必须给死者讨个公道。”张立国的话让我肃然起敬,也有了种莫名的感动:“无论凶手是人是鬼,他必须得到严惩!” 我点了点头,嘱咐了他们有线索就叫我,记住备好钞票。 “木头!你直接问问罗大海的魂魄不就成了吗?!”周岩的话很没营养,要是能问我还用叫你们去调查?脑抽啊? “恶鬼无心,罗大海满心都是报复的**,跟个神经病一样,你叫我怎么问?”我头也不回的骂道,小心翼翼的扫视了走道一眼,见走道里没人,我急忙跑到了电梯门前站着,按下了按钮。 半分钟后,电梯到了,我二话不说就钻了进去,按下了一楼的按钮。 多在这栋楼里呆一分钟,我惹上麻烦的几率就大一分。 在先前,罗大海隔壁的邻居肯定是听见了一些声音,也许是胆儿小不敢出来看,要不然我刚一出门就得撞见他们。 撞见他们是小,要是他们把我在现场这事捅了出去,那可就麻烦大了。 也许是祖师爷保佑的缘故,我从罗大海家出来直到走出小区大门,这中间一点麻烦事都没找上我,看来回去得给祖师爷上上香了。 小区外的出租车挺多,我刚一伸手,立马就来了一辆。 司机是个中年大叔,笑呵呵的问我:“小伙子到哪儿?” “麻烦您载我到北京路靠里的烧烤摊。”我说道,打着哈欠上了出租车。 烧烤摊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用来消遣的地方。 两瓶冻啤酒,二十串羊肉,再来一盘子烤韭菜,那感觉别提多舒坦了。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十二点三十六,正是烧烤摊生意火爆的时候,等我下了车一看,脑门上立马就见汗了。 人咋这么多呢?这得挤到啥时候才能有位置? “老板,你这儿还有空的位置没?”我走到了一家比较熟悉的烧烤摊中,左右看了看,无奈的叫来老板问道。 “你等一会儿就有位置了!”男老板笑呵呵的说道。 我摇了摇头,这话的水分太大了。 这大叔每次都这么说,结果就是上次我在这里等了半小时才有位置,上上次是一个半小时,上上上 得了,我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人挪活树挪死,指不定别的烧烤摊就有空的位置。 就在我刚转过身去准备走的时候,似乎有人在身后喊了我一声,听这声音好像挺熟悉的,貌似在什么地方听过。 我好奇的转头看了过去,见到喊我的人,我脸色立马就难看了。 谢枫? “神棍,过来一起吃点?”谢枫一脸笑容的看着我,跟几个年轻差不多的男男女女坐在一桌,手里拿着烟抽着,满脸的玩味。 第八章 茅台大厦 “不用了,你们吃吧。”我看了看那几个熟悉的人,摇摇头没多说,转身就走出了烧烤摊。 谢枫是我们大学出名的花花公子,家里有那么几个钱,成天就爱在学校里勾引各种妹子。 这孙子跟我的关系不太好,跟周岩的关系更不好。 原因很简单,大学的时候这孙子想泡周岩的妹妹,有一次这孙子对周岩他妹动手动脚被我撞见了,二话没说就被我揍了一顿,牙掉了两颗。 当然,事后这孙子叫人堵我,害我拼着老命跑了三条街那是后话了。 这事最终是被周岩他爹解决的,他爹就是市公安局的局长,知道这消息二话不说就把谢枫给拘留了,原因则是聚众斗殴,我是受害人。 从那次之后,谢枫跟我的关系一直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如果不是杀人犯法,估计他早就把我跟周岩给剁成肉馅包饺子了。 “易林,一起吃点呗?咱们都几年没见面了!”坐在谢枫身旁的女生站起身子走了过来,自来熟的拉着我笑道。 这女的从大学毕业貌似就跟谢枫在一块了,好像叫林佳吧? “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我都不计较,你还计较什么?”谢枫笑着对我说道,我耸了耸肩,没再拒绝。 看这孙子说的话多么体面,我都想给他鼓掌了。 要不是因为周岩他老头子的缘故,你会不计较?恐怕你早就跟我玩命了吧? 我背着包走过去跟他们坐了一桌,找老板要了一瓶冰啤酒,客套的跟这几个不太熟悉的人聊了起来。 他们都跟我是一个学校的,但平常不怎么往来,大学的时候也是这样,最多见面打个招呼客套一下,至于交情就更谈不上了。 “哟,你这包挺艺术啊。”谢枫往我破破烂烂的背包上瞟了一眼,见上面沾了一些红色的印记,这孙子立马开嘲讽了。 “还行,我也没想到咱们大公子会来吃烤羊肉啊。”我不动声色的回了一句,要是给他们说,这些印记是死人的血迹,他们会不会说我在吹牛逼? 这些印记都是先前无意中被罗大海的尸首沾上的,虽然没多大的臭味,可看着还是挺恶心人的。 我把背包放在了一旁的凳子上,一边应付着跟众人聊天,一边则叫老板上了五十串羊肉。 见我没多大聊天的兴致,谢枫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跟众人说了起来。 “谢枫,一会儿咱们去那里探险有危险吗?”林佳温柔的笑着问道,谢枫瞟了我一眼:“肯定没危险,要是有危险我能叫上你们去?” 说完,谢枫把目光转向了我:“神棍,你一会儿要跟我们去找刺激不?” “找什么刺激?”我敷衍道。 “去茅台大厦探险。”林佳接过了话茬,估计是见我跟谢枫的关系有点紧张,打着圆场说:“正好是周末,所以大家就想一起出去玩玩。” 随着林佳的解释,我也大概听懂了他们想找什么刺激。 茅台大厦于九十年代建立,位于贵阳市次南门附近,建楼的地段很不错,属于贵阳市的繁华地带,可这栋楼却十年来没有人居住,原因未知。 这楼常常被人说是鬼楼,甚至网上报纸上都有过相关的消息。 曾有过民间传言,附近的街坊邻居都说这栋楼里闹鬼,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这栋楼里常常就会响起一声声女人的哭闹,还有一声声小孩子的嬉闹声。 “这栋楼里也不是没人住过,而是住了一段时间就都搬走了,谁都不知道原因。”谢枫拿起杯子往嘴里灌了一口酒:“我老爸曾经给我说过这大厦的事儿,听我爸说,在那里住过的人都遇见过几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情况。” “第一,晚上电视机会自己打开,哪怕是把电源拔了,这电视机也一样的会打开。”谢枫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但其他人都觉得他是在吹牛逼,除了我。 神神鬼鬼可不是虚构出来的东西,难不成那大厦里真有古怪? 我暗暗想着,不动声色的继续往下听。 “第二,座机电话会经常响,接通了,那头就是一个女的在哭哭啼啼。” “第三”谢枫一脸神秘的说着:“在茅台大厦的一楼电梯口,那上面刻了一首诗,就刻在电梯口的上面,只要是见过这首诗的人,都会做恶梦。” 林佳被吓得不轻,小脸煞白的问:“什么诗啊?” “天上打雷打得恶,一雷打到她胸壳,奇怪王雪来打你,哪个叫你扁话多。”谢枫一字一句的念叨着,我没说话,静静的听着。 这首诗是贵阳话,估计各位有的地方不太懂,在这里我先跟大家粗略的解释一下。 天上打雷打得恶,这个恶字就是厉害的意思,第二句诗的胸壳我也不太明白,应该是胸部的意思吧?或者是胸腔? 第四句的扁话,应该是指废话或是难听的话,虽然我是贵阳的,但扁话这词儿我平常还真没听人说过,只能用猜的。 我擦了擦嘴,找来老板结了自己的账,拿上背包:“你们慢玩,我先撤了。” 谢枫张嘴就要叫住我,但话到嘴边却停住了,目光则放在了烧烤摊外面的身影上。 这道身影我也看见了,而且很熟悉。 她是个女的,更是个极为可爱的美女,但我在看见她的同时脸都快黑了。 周雨嘉?! “易哥,你怎么在这里?”周雨嘉背着一个白色皮包走了进来,笑嘻嘻的走到了我身前说道:“你可不许跑了,过段时间我们就放假了,你说好带我跟我哥去湘西玩的。” “小丫头,大晚上的你跑出来干啥?”我皱紧了眉头:“回家睡觉去,你也不怕你爸抽你。” 周岩跟我是铁哥们,大学的时候我也没少去他家玩,他爹跟我也挺熟悉的。 就因为如此,连带着他妹都跟我关系不错,而且这丫头特爱听那种神神鬼鬼的故事,属于我的忠实粉丝。 当然了,大家请无视我的粉丝只有周雨嘉这残酷的现实。 也许是因为知音难求的缘故,对于周雨嘉,我就跟看待自己妹妹一样看待她,挺可爱的一个小姑娘。 为什么当初谢枫会被我揍一顿,这就是原因。 “嘿嘿,易哥,不要跟我家里人说好不好。”周雨嘉熟悉的跑到了我身边,扯着我衣袖可怜兮兮的说着:“每天我在家都是看电视,好无聊的。” “你来这儿干嘛?”我皱着眉头问,难道这丫头跟谢枫又有纠缠了?这可不是好现象。 “林佳学姐叫我出来玩的啊,说是能一起去探险!”周雨嘉说到这儿就不由自主的兴奋了起来,完全看不出平常乖乖女的样子:“说不定我们今天还能见到鬼呢。” 一听这话我差点没哭出来,小祖宗,你哥周岩今儿都快被吓死了,你还为了见鬼去探险?! 现在年轻人的好奇心就这么重?探险?说白了就是去作死! 运气好就没事,运气差点也没多大事,顶多生个病或者丢个魂,但运气要是真背到了一种地步,估计罗大海的下场就是他们的下场。 茅台大厦这地方我不太熟悉,也没听老爷子说过,但我一直都是对未知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如果周雨嘉去茅台大厦出了事,我估计周岩能活吞了我。 “回家睡觉去,屁大的孩子咋就这么闲呢!”我没好气的用手指敲了敲她的头:“都大三的人了,还不好好学习?” 周雨嘉用手捂着头瞪了我一眼,扁着嘴说:“我平常都有学习的,就是最近压力比较大,所以想出来玩玩” 林佳尴尬的笑着,急忙走过来打圆场:“易林,对学妹别这么严厉嘛,如果你不放心,跟着我们去不就行了?” 听见这话我比林佳还尴尬,说真的,心里有点虚了。 今天差点没被罗大海掐死,如果这一去茅台大厦又遇见点要命的东西,估计明天我就能找老爷子叙旧了。 “易哥最好了对不对~”周雨嘉见林佳使了个眼色,立马就有了主意,笑嘻嘻的扯着我袖子说道:“我们一起去呀,有危险了易哥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对个屁。”我不轻不重的骂道,本想打电话让周岩叫她回去,但谢枫的话成功的嘲讽住了我。 “神棍,你怎么比人爸妈还来劲呢?”谢枫笑呵呵的看着我:“你不去就回家睡觉,别拉着小学妹回去,雨嘉想跟着我们去玩就跟着,关你啥事?” 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脾气好,绝对属于温文尔雅的类型。 人骂我我岂能骂人?闻名大西南的斯文术士岂是浪得虚名? 见谢枫这么说,我没有生气,斯文的笑了笑:“你再啰嗦我就抽你,信不?” “你试试?”谢枫也笑了,只不过他的笑容里多了一分紧张,这孙子是真信我敢抽他。 当初的大学食堂有多少人?到了饭点少说也有小一千吧?我不是照样抽他了? “行,这儿人多,别砸了人摊子,咱们出去说。”我点点头把背包拿给了周雨嘉,礼貌的给老板打了个招呼,让他过来结账。 老爷子对我的教育一部分是属于流氓教育,他的观点我是真心的赞同。 谁生下来是专门受气的?人活这一辈子才多少年,凭什么自己受气让人欺负? 人给你一巴掌,你就得给人一刀。 “木头,跟人干架不叫上我?” 就在这时候,摊子外面走进来了一个让谢枫脸色发黑的人,周岩。 第九章 谢枫死了 “小周啊,哪儿有麻烦哪儿有你是不?”我无奈的看着周岩,见他开始挽袖子,我急忙拉住了他:“你妹在这儿呢,注意点形象。” “好意思说我?你这当哥哥的不也没注意形象吗?”周岩更加无奈的看着我。 说句实在话,周岩从外观上看,真不属于能挽袖子跟人干架的类型,在我看来,他就是个铁公鸡跟学霸跟斯文人跟滥好人的结合体。 平常他都不跟人动气,但我要是跟人干架,这孙子绝对二话不说就挽袖子,从大学开始就是如此,我是真挺感动的。 “周哥,闹着玩呢,别在意。”谢枫干笑着看着周岩,对于周岩的到来他显得很意外,估计就没想到姓周的会在关键时刻杀出来。 周雨嘉拉了拉周岩跟我,示意别闹了,随即凑到我耳边低声说:“其实去探险我也挺害怕的,所以来之前我叫上我哥了。” 我点了点头,看向周岩:“那儿解决完了?” “有张叔在,没我什么事了。”周岩笑着耸了耸肩:“我妹说是要去什么探险,结果我刚回家就被她的电话叫来了,现在我还犯困呢。” “带你妹回去。”我摇摇头:“他们探险是去茅台大厦,听说是去看“鬼”,说好听点就是寻找传说中的妖魔鬼怪,为了人类传统文化的进步贡献自己微薄之力。” 不说鬼还好,一说到鬼这个字,周岩立马打起了哆嗦。 先前罗大海发威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这孙子还能不怕? 周岩缓缓回过神来,瞪了周雨嘉一眼:“回去睡觉去!咋这么不听话呢?!” “我不!我就不!”周雨嘉气呼呼的看着周岩,压根就不怕这所谓的哥哥。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拍拍周雨嘉的肩:“回去睡觉去,别瞎出来玩,等有时间了,我跟你哥带你出去玩去。” “明天就是星期天了,时间也不够,下星期六咱们去青岩古镇吧?”周雨嘉嘿嘿笑着,一把拽住了周岩的胳膊摇晃了起来:“哥~下星期我们一起去呀~易哥都说带我去玩了~” “下星期去青岩古镇?”周岩用眼神问着我,我也用眼神回答了他一句:“不去你妹能念叨死你,当然,也能念叨死我,所以你懂的。” 等我跟周岩决定下来,周雨嘉已经给林佳他们解释完了,一脸坏笑的站在烧烤摊外面等着我们出去。 临走之际,我脚步顿了顿,还是忍不住提醒了林佳一句:“你们还是别去了吧。” 林佳笑了笑没说话,显然是没把我这话放心上。 “走吧。”周岩拍了拍我。 当时我跟周岩都没想到,烧烤摊这一别,竟然是我们最后一次看见谢枫。 **************** 回到花圈店,我脸都没洗就钻进了被子,毕竟今儿实在是累得不行。 跟罗大海玩了一次命我骨头架子都快散了,要是再不睡觉补充补充能量,估计过几天我就能找老爷子叙旧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还没睡醒,手机忽然就响了起来。 我迷迷糊糊的拿起手机一看,是周岩打来的。 “大清早打电话叫我干蛋呢?”我不耐烦的说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过了一会,周岩苦笑的声音缓缓传了过来。 “谢枫死了。” 我当时没反应过来,愣了半响,猛的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突兀。 谢枫的死只能用突兀这两个字来形容,我实在想象不出昨晚上还好好的人,今儿怎么就归西了。 在电话里,周岩粗略的给我说了说昨晚上的事。 谢枫,林佳,还有另外的两男两女,一行六人去了茅台大厦,进行所谓的探险。 大概半夜三点多的时候,这群找刺激的年轻人就从茅台大厦里走了出来,谁都没有半点不正常的地方,更别说在楼里遇鬼了。 据说谢枫的哥们还在一个劲的念叨,念叨谢枫是不是在骗他们,这地方什么都没,就是一个废弃的楼盘而已。 之后的事情谁都想不到。 谢枫回到家后也没露出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可第二天一早,谢枫的老妈进房间叫谢枫起床上班,她一进房间差点没被吓死。 “心肌梗死,挺吓人的。”周岩在电话里压低了声音:“他家老头子跟我爸有点关系,估计谢枫他爹也觉得这有点不正常,今儿一早就找上我爸了,说是报警,结果我就被叫去做尸检了,你是没看见,谢枫死的时候那表情太扭曲了,更见鬼了似的。” “然后呢?”我皱紧了眉头,谢枫死了叫警察干嘛?他爹的思维我可真是猜不透。 按理来说,普通人遇见这情况,第一时间绝对是送医院,压根就不可能叫警察。 又不是凶杀,也不是自杀,心肌梗死关警察屁事? “谢枫的卧室里有点不正常,我估计他是遇见那些东西了。”周岩语气轻颤的说着。 自从罗大海这事过后,周岩的无神论就被彻底推翻了,从一个热爱科学积极向上的少年,完完全全的转变成了一个有神论且坚挺迷信的人。 “就算他是被那些东西弄死的,关我屁事?”我语气有点不耐烦,大清早的叫我起来就为了这事? “你要不去看看呗”周岩尴尬的说道:“好歹咱们都是大学同学啊。” “蛋的同学,你家同学带着三十来个人提刀追着你砍啊?你家同学调戏你妹啊?你家同学打老爷子啊?”我没好气的反驳道,昨晚上我又不是没劝过他们,结果呢? 谁信了?谁听了? 怪不得老爷子常说,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我估摸着谢枫的死是命中注定,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意外。 既然都是命中注定了,我还去看什么?难道我要干预命运巨轮的转动?不可能! 呵呵,我是一个尊重老天爷的人,他怎么安排我怎么听,先说清楚,我可不是那种小心眼记仇的人,对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家老头子有钱,如果你去帮了”周岩想拿钱诱惑我,但他显然想错了,别人跟我提钱,行,谢枫家跟我提钱,不行。 “说句难听的,谢枫活该早死,就这样,挂了。”我没等周岩回复,二话不说就挂断了电话,把手机塞到了枕头底下压着,打着哈欠又钻进了被子里。 谢枫家老头子不是个东西,谢枫更不是个东西,真要我帮他们也不是不行,等他们死完我就去给他们免费做场超度仪式。 跟他们家结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大学他带人砍我那次事件之后,我一直都是恨不得这孙子出门被车撞。 各位别觉得我小心眼,因为我跟谢枫家的矛盾并不是那么简单。 那次的事是这样的。 我被谢枫他们从大学城追了出来,上了出租车后跑回了花圈店,想着这地方偏僻他们找不到,也能安生的躲一段时间,等下次有了机会,我再单独去堵谢枫一次。 谁知道谢枫的本事还真是不小,这孙子硬是带着一群小孙子找上了门。 当时老爷子在店里,而我则在里屋睡觉,并不知道他们找上门来了。 等我听到外面开始响警笛的时候,事情基本已经解决完了,周岩带着警察及时赶到现场,而老爷子则被送去了医院。 脸上挨了一巴掌,肚子上还被踹了两脚,这是谢枫干的。 事后要不是老爷子死拉着我,我真能弄死谢枫,这不是开玩笑,是真话。 那时候我不明白老爷子为什么会这样做,他平常教育我的信条就是人给你一拳,你就得还人一刀。 但那时他没让我这么做,我是真的想不明白。 直到很久后我才想通,老爷子是不想我去惹事,更不想我去惹麻烦。 他为什么平常要教育我别吃亏,因为他见不得我吃亏,我是他的心头肉。 至于谢枫那次事件,他则是宁愿自己吃亏,也不愿意我去惹麻烦,这就是老爷子。 “如果不是老爷子不想我惹麻烦,你个孙子早死了。”我嘀嘀咕咕的念叨着,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只能懒洋洋的坐了起来,靠着床头抽早烟。 花圈店的里屋一直都是我跟老爷子的卧室,两张单人床就挤放在最里面,供奉祖师爷的供桌则是靠外,外人一看里屋就跟看难民屋似的,这里面挤得那叫一个夸张。 原来我还觉得这地方挤着难受,老想住宽敞点的地儿,但现在我才发现那种挤着过的日子才是最好的。 老爷子是三个月前走的,但我三个月后依旧没有习惯孤身一人过的日子。 是依赖性还是不够独立?我说不清,因为一想着老爷子我心里就难受。 我默默的又点了支烟,闷头抽着,烟灰则抖落在老爷子用过的烟灰缸里,脑子又不由自主的开启了回忆模式,挺讨厌的一种模式,都在回忆着那些让我不想回忆的事。 “你个傻逼细伢子,真是傻逼得浑然天成,第一步你走马?”老爷子常常这么骂我,因为他比较爱下棋,平常找不着外人就只能找我陪他下,当然了,我是个臭棋篓子。 (湘西土话,细伢子就是小孩子的意思) “死爷爷,我想你了。”我把烟头按进了烟灰缸里,双手抱着头坐在床上,细声喃喃。 死爷爷,这三个字是我经常用来骂老爷子的话,但我真的没想到三个月前老爷子真死了。 第十章 过去的那段日子 “老爷子,谢枫那小孙子走了,您也别老担心我找他报仇了,死者为大嘛。”我笑了笑,习惯性的点燃了一支烟放在老爷子睡过的床边,烟雾缭绕之中,我仿佛看见了当初坐在床上抽烟的老爷子。 人都说头七死者会还魂,会从灵堂大门走进来,守夜的人则会看见自己死去的亲人,甚至还能跟他们聊聊。 但老爷子的头七我守了整整一夜,依旧没见到那个枯瘦佝偻的身影 也许是老爷子善事做得多,死后第一时间就被安排投胎了,估计他下辈子能投胎当富二代,过一辈子纸醉金迷的富贵日子。 可能是谢枫的死让我想起了老爷子,也可能是我犯病了,变得跟林黛玉一样爱自泣自怜。 可事实就是这样,只要是想起过去老爷子的种种,我的眼泪就是止不住。 “爷爷,你投胎这么快干蛋”我揉了揉眼睛,可再怎么揉眼泪还是停不下来,只能任由它往外流着,我知道这样挺丢人的,但我真的忍不住 据老爷子说我是被他捡来的,捡到我的时候那可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喜神都亲自来给他老人家祝贺。 当然,这话纯属老爷子在吹牛逼,真实的只有第一句,我是被他捡来的。 二十四年前我被老爷子捡到了,就在湘西龙山县城外的树林里,被几块烂棉布包着,就差喘不上来气了。 那时候可是寒冬腊月的日子,气温也是在零度左右,我一个婴儿硬是拼着老命在野外活了三小时,这才遇见老爷子被他所救。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爱拼才会赢。 “你爹妈可不是个东西,寒冬腊月的扔孩子,还他娘的扔在荒山野地里,如果不是你爷爷我慧眼识珠目光如炬,你个细伢子早就见祖师爷去了。”老爷子每次喝完酒就跟我念叨这句话,一开始我还挺生气的,毕竟遇见这种爹妈不生气才怪,可时间一久了我就习惯了。 扔了就扔了,我无所谓,因为我还有老爷子陪着我。 自从我记事以来,生活的主旋律就三个,上学,背书,学方术。 有的人会想不明白,一个年纪轻轻嘴上无毛的年轻伙子,不过二十来岁,怎么会懂那么些门道?学的本事怎么会这么多? 答案很简单。 在湘西,我所生长的环境里没有电脑,没有游戏,没有ktv跟酒吧,也没有夜店跟台球室。 上学有寒暑假,学方术可没有寒暑假之分,连周末都没。 每天除了背书就是上学,除了上学就是学方术,经过这么些年的高压学习,要是学不到点本事估计就真是傻逼了。 虽然不敢说湘西的五大门尽数精通,但前三门我绝对是学了十分之**。 说到这里就会有很多人觉得我在吹牛逼了。 二十来岁的人,学了十分之**的本事?你他吗超人啊? 估计不少人都会这样想,但事实则完全跟你们想的不一样。 玄学的修为程度,不是以法术来衡量,而是以思想高度来衡量。 我学的东西多,但不代表我道行深,因为我所学的那些东西都是死记硬背的,是个人都能学得会,虽不一定能学到很多,但起码十年之内,也能学会前三门中的十分之五六。 思想境界是用来衡量道术高深的唯一标准,很多玄学支派都有修思想这一块。 如道家的“修身养性”,佛家的“觉悟成佛”,还有湘西一脉的“随喜神。” 真要比起来,老爷子跟我学的法术其实是差不多的,但比我强的地方有三点。 第一,思想高度跟思想境界,第二,办事的经验,第三,对于每个法术的熟练程度。 太上老君李耳,他也不是什么道士,所谓的道术也并不是他传下的,但后代的道士皆尊他为三清之一,这是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他的思想高度跟思想境界已经到了常人所无法到达的地方,“道”这个字,恐怕没多少人能理解得比他深。 现实术士的道行之分,并不是小说中那种年龄越大越厉害,或者是门派越高端就越牛逼,所学的法术越厉害越多这人就牛逼,完全不是。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古代的术士一定比现在的术士厉害。 我举个例子。 五百年前的易家人肯定比老爷子厉害,三百年前的易家人就跟老爷子实力接近了,两百年或者一百年前,基本上就跟老爷子实力一样了。 这其中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法术大多都在失传。 从古至今,失传的法术一直都比现在存在的法术多,可能这就是历史洪流所造成的负面影响。 历史洪流的冲刷,可以让人类进化,说不准也会让人倒退,比如干玄学这行的人。 “老爷子,再陪我抽支烟呗?”我笑了笑,自言自语的点了支烟,放在了老爷子的烟灰缸里,木然的看着天花板,脑海里的那些记忆好像又开始纠缠了。 我跟老爷子在湘西的日子过得很悠闲,虽然平常学方术是累了点,但日子起码也是平平淡淡,安安稳稳。 可这一切都在十年前那个夜晚被打破了,那年我刚好十五岁。 当天,我吃完了晚饭,闲着没事就在家里背书,而老爷子则是说要出去溜达溜达。 老爷子这次溜达的时间可不短,足足从傍晚溜达到深夜一两点才回来,与出去时的双手空空不同,他回来的时候拿着一个黑色竹简,手心里还紧攥着一块破烂的铜片。 见他满身的泥土,我立马就急了,难道老爷子是出了什么麻烦?! 他没有跟我过多的解释,而是一言不发的开始收拾东西,连平常穿的衣服都没拿,只拿了现金跟存折,还有一摞子古书跟家传的法器。 第二天清晨,天刚亮我们就坐上了前往贵阳的火车。 在昏暗的车厢中,我满脸茫然的坐着,而老爷子则焦急不安的低声嘀咕着。 我问他,我们为什么要跑到贵阳,他则是说 “那东西意外被我撞见了,我们必须走,要不然下场就是死!”老爷子当时苦笑着点燃了旱烟,吧唧着嘴抽了一口,满脸的后怕:“那洞里的东西不是咱们凡夫俗子能斗得过的” 洞,东西,这些是啥玩意儿我压根就没听明白,而他也没想跟我多解释。 到了贵阳,老爷子拿出了往日的积蓄盘下了一家店铺,拿里屋当卧室,而店里则摆卖一下花圈纸人。 从那时候开始我们才算是在贵阳定居下来,那时我们都挺落魄的吧? 买完这家店铺老爷子基本没积蓄了,只能拿剩下的钱买了一些做花圈跟纸人的原材料,吃了一个月的素菜我们的经济危机才算是缓过来。 “死爷爷,这竹简跟铜片是啥玩意儿?”在一次醉酒后,我趁着老爷子迷糊就问了一句,想趁机听听我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 可老爷子的嘴却异常的严实,只是模模糊糊的说了句:“成精了,成精了啊。” 这种问题我问了老爷子不下五十回,可每次都没答案,早就习惯了。 在我十九岁的时候,老爷子省吃俭用的供我上了大学,还花钱塞了红包,结果四年下来,我发觉我是被大学给上了。 大学是什么? 睡觉,旷课,补考,给老师送礼求不挂科,还有什么? 两年过去了,我每次回想大学岁月的时候,真的不知道该用些什么表情挂在脸上去回忆。 用老爷子的话来说:“细伢子,你智商的巅峰时期,估计就是高三那年了。” 毕业后,周岩想拖着我跟他一起去当法医,但我没去,因为我想留在花圈店自己做生意。 也不是为了钱吧,就是为了不让老爷子辛辛苦苦经营的店倒闭。 以后老爷子要是走了,而我又是个法医,花圈店谁来料理? 卖了,或者是关门不做生意了,这些都不是我想看见的。 于是我在老爷子的骂骂咧咧之下,渐渐学会了怎么做花圈店的生意,怎么编纸人,怎么编花圈。 高中的时候老爷子不让我学这些,反而大学毕业之后我学了个通透,堂堂的大学毕业生竟然去弄这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儿,确实是挺讽刺的。 我本以为一切都会过得安安稳稳,或是平淡得不起半点波澜,但是 五个月前,老爷子把花圈店老板的位置让给了我,他则是安享晚年。 四个月前,老爷子常常念叨,细伢子什么时候才能找个媳妇回来,我还想看看我曾孙子呢。 三个月前 老爷子走得很安详,估计是他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临走时还抽了我特地买来孝敬他的两包烟,脸上没有一点痛苦,安然善终。 第二天早上我睡醒了,习惯性就伸手到隔壁床叫醒老爷子,叫他按时去跟外面的老太太打打太极,锻炼身体争取多活几年,也能让我多孝敬他几年。 可是老爷子任由我怎么叫都叫不醒,其实当时是知道他走了,因为我能感觉到他粗糙的老手上充斥的冰凉。 我一脸笑容的做弄着老爷子,用手挠他痒,或者是用手指轻轻敲他脑门但老爷子怎么都不醒。 说真的,那时候我是笑着哭的,因为我不相信他走了,老爷子说过要陪我一辈子的,因为我没爹没妈,他走了我就没亲人了,可是 老爷子!!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啊!!为什么?!! 最终我还是敌不过现实,哭得跟个孩子一样,抱着老爷子哭了整整几个小时,等哭完后眼睛都肿了。 他的葬礼是我一手操办的,超度,守夜,什么都是我,因为他跟我一样没有亲人。 老天爷挺没眼睛的吧? 一对相依为命的老少爷们,就这么阴阳相隔了。 唯一来灵堂给老爷子上香的人就是周岩,还有他妹妹。 周岩跟老爷子关系很不错,甚至他一度在老爷子眼里都是属于乖孩子,上进心强的类型。 在灵堂的第一个晚上,周岩陪我喝了个烂醉如泥,陪着我哭了整整一宿。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老爷子这辈子就没过多少享受的日子,我真觉得自己欠他,欠了太多。 他好不容易把店铺传给了我,正是到了安享晚年的时候,可谁想到他会走的这么突然? 那几天周岩一直陪着我,陪我喝酒,陪我撒酒疯,最终陪我一起抱头痛哭。 头七过后,我没有选择火化老爷子,而是拜托周岩的父亲托关系,把老爷子的尸首运到了湘西龙山。 老爷子是个舍不得家乡的人,他日思夜想的就是龙山县,就是这片不算繁华稍显落后的土地。 我一个人背着老爷子的尸首上了山,把老爷子埋到了一个他熟悉的地方,龙山半山腰的土坡上。 在没来贵阳之前,老爷子常常带我去那里看落日,顺便听他唱一首几十年来渐渐没落的曲子。 “长眠故土本是命~~静待来生再轮回~~~六道皆苦喜神知~~~望君来世再为人啊~~~” “爷爷,你老唱这个干嘛?” “细伢子,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走,爷爷带你回家吃饭去。” 夕阳西下,两道身影歪歪斜斜的从土坡子上倒映了下来,老爷子牵着我笑呵呵的往山下走,那时候我似乎是听见了一声声在林中回荡的声音,但我没听清。 送老爷子上山的那天我终于听清了。 隔了十几年,我终于听清了 那是一种对于岁月的怀念 “湘西赶尸~~~生人回避啊~~~~” 第十一章 谢家别墅 打断我回忆的是敲门声,这敲门声三长一短,一听就知道是周岩这孙子。 我揉了揉脸,三下五除二的把衣服给穿好,叼着烟从里屋走了出去。 “干啥?”我皱着眉头打开了侧门,果不其然,在外面的不是周岩还能是谁? 等我仔细一看才发现,张立国正站在小巷口对我挥手致意,似乎在宣扬我们的革命友谊。 “你还是去看看吧”周岩试探着问我,脸上有点急切:“你可别以为我是为了让你赚钱才去,谢枫他们家跟你的关系我又不是不知道,但这事” “进来说。”我叹了口气,随即向小巷口的张立国招了招手,礼貌的笑了笑:“张叔,一起进来坐坐。” 大厅的卷闸门死死的关着,纸人也照旧摆在两旁,借着昏暗的灯光一看,要多渗人就有多渗人。 当然,觉得渗人的可不是我,毕竟我都看习惯了。 “咋一进来就觉得阴风惨惨的呢”周岩哆嗦着走进了大厅,尴尬的笑着,想借此来掩盖他怂了的真相。 “坐。”我指了指大厅里的茶桌,示意让他们坐在桌边等我。 话落,我转身进了里屋,拿出了半缸没喝完的茶水,再用热水壶里昨晚上留下的热水冲上,给他们泡了两杯地地道道的 隔夜茶。 张立国没注意我的小动作,反而客客气气的给我道了声谢,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喝完还感叹了一句:“好茶,味道挺特别的。” “木头哥”周岩可怜兮兮的看了看我,但见我郎心似铁,这孙子还是硬着头皮把茶给喝了。 周岩这小子平常就爱给我找麻烦,这次正好能借机会恶心恶心他,你小子不是有洁癖吗?这杯茶就免费送你了。 “这事挺麻烦的。”张立国先开了口,摇了摇头:“罗大海的案子都还没结,没想到又出篓子了。” 我没打断他,只是静静的听着。 “谢枫死了你不管很正常,但林佳他们好歹是咱们同学对不?”周岩忽然插了句嘴。 闻言,我挠了挠头,满脸不耐:“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点。” “昨天晚上,林佳,还有她那几个朋友,无一例外都做了噩梦。”周岩苦笑道:“他们噩梦的内容完全一样,梦里他们所在的地方是茅台大厦,他们看见了一个女人,一个穿着白衣服浑身焦黑的女人。” “这件事我怕没那么简单,所以就来找你了。”周岩皱着眉头说道:“在梦里,那个女人说,去了茅台大厦的人,无一例外都会” 我耸耸肩接过了话茬:“死。” “你怎么知道?”张立国有点惊讶,我笑道:“电影里的老台词了。” 周岩说到这里,我忽然就想起了昨晚上谢枫所说的话,关于茅台大厦的那些传言。 女人,闹鬼,还有电梯上的那首诗。 “天上打雷打得恶,一雷打到她胸壳,奇怪王雪来打你,哪个叫你扁话多。” 这诗我分析得不够透彻,但粗略的意思,就是话多的孙子会被王雪给收拾了,前两句似乎是在讲王雪的死因。 也不对啊,被雷劈死的?这得犯了多大的忌讳才惹怒了老天爷? “找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我问道,张立国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低声说:“你最好去谢枫的卧室看看,说不准会有线索。” “他的卧室?”我有点好奇,谢枫的卧室有线索?难道那鬼还在那儿? “谢枫卧室的墙壁上全是王雪两个字,连墙根子都写满了,看着就吓人。”周岩的脸色有点白,估计是吓的,压低嗓子说:“那些字我们检查过了,有的是用马克笔写的,有的是用圆珠笔写的。” 我拿出了一盒蓝黄(黄果树牌香烟的一种,贵阳俗称蓝黄),从里面抽出了两支烟递给了周岩他们,自己则慢悠悠的点上一支抽了起来。 “给钱吗?”我眨了眨眼睛。 “破案了我们这些当差的有奖金,我把我奖金给你,成不?”张立国笑道,一点都没在意我死要钱的性子,反而很配合。 “多少?”我好奇了,张立国仔细的想了想:“四五千吧,这案子牵扯比较广,毕竟死者的父亲是咱们当地的富商。” “成交。”我答应了下来,狠狠的抽了一口烟:“你们在这儿等我,我去收拾收拾,今儿就直接把这事解决了,我不爱拖拉。” 周岩随着我站了起来,笑着说:“我去给老爷子上柱香,都几天没来看他了。”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 带着周岩走进了里屋,我熟悉的在供桌下面倒腾了起来,准备着今天要用的家伙。 而周岩习惯性的在供桌上拿了一炷贡香,点燃后向着老爷子的黑白照鞠了鞠躬,把贡香插进了香坛里:“老爷子,小周来看您了。” “是不是挺庆幸周雨嘉昨晚上没去的?”我一边蹲在地上倒腾着,一边调侃着周岩。 听见我这话,周岩没有半点迟疑,很是后怕的说:“必然啊,要不是你把雨嘉给拉回来了,估计今儿我都得头疼死。” 说起来也是怪这群人作死。 在阳间游荡的阴魂,除开头七未过的生魂之外。 一是无法投胎的孤魂野鬼,二是自杀而死所受刑罚的阴魂,三则是怨恨不消的恶鬼。 这三种都不是善茬,哪怕是我也一样绕着它们走,毕竟人不犯鬼,鬼不犯人,大家和谐相处多好?何必去给自己找麻烦呢? 可现在的某些人就是闲得蛋疼,经常能在网上看见一些年轻人说是去坟山探险,或者是去凶地“探灵”。 无论是探险还是“探灵”,他们想满足的就是自己的好奇心,就是想看看所谓的鬼。 阴魂大多是避开阳人居住,要么是废弃的楼盘,要么是荒山野地,总之鬼住的地方就不是正常人喜欢去的地儿。 要是有人非得去闯闯,那就是属于闲得作死。 这些所谓的探险行为,其实就跟咱们阳人的私闯住宅一个道理,吓唬吓唬你都是轻的,遇见那种脾气不好的,我估摸着就得送他们一程了。 昨晚上的事儿纯属谢枫自找,这下子好了,林佳他们估计都满意了,不光看够了,那鬼还免费送谢枫走一程,瞧瞧这鬼多有职业道德。 “这是啥布啊?”周岩见我站了起来,顺势就看见了我手里拿着的黑布,看见上面所布满歪歪扭扭的白色文字,这孙子立马懵了。 “甲骨文?金文?”周岩想用他学霸的一面来解除自己不识字的尴尬。 “这布是用来跟阴魂交流的,布的名字叫鬼布。”我笑了笑:“看不懂这些字儿了吧?臭文盲。” 相传,古时候有一位少数民族奇人,名为陆铎公,是西南水族的老祖宗。(铎,duo第二声) 水族中有一职业名为鬼师,专门负责与阴魂鬼怪交流,而水族的第一任鬼师不是别人,正是陆铎公。 现实与电影小说不同,真正能够口吐人言的鬼怪其实不多。 大多阴魂鬼怪都并不能口吐人言,更别说与人交流了,人鬼殊途,路不同,种类不同,语言自然不同。 若是阴魂鬼怪想要与人交流,方法有三,第一,托梦,第二,附于人体,口吐人言,第三,在给人制造的幻觉中,与人交流。 但上述三点都不是头七未过的生魂能做到的,想要与生魂交流,难如登天。 就因为如此,陆铎公创造出了泐睢文。 (泐,le第四声,读音同乐,睢,sui第一声,读音同虽,这是多音字,还有hui的读音,但在此读sui。) 这可以说是玄学行当中的“大发明”,不光能与生魂交谈,更能与其他的邪灵煞鬼交谈。 别说是术士,就是普通人,只要是学会了泐睢文,那也能轻松无比的与邪灵煞鬼交流,这种文字给后辈带来的方便可不是一点半点。 有时候我也会觉得好奇,这泐睢文到底是怎么研究出来的? 我也曾问过老爷子这问题,但他直言不知,毕竟有的东西早就被历史洪流给冲走了,不是我们这些后人能明白的。 按理来说,泐睢文是水族绝密,哪怕是在水族之中,也只有代代相传的鬼师精通这种文字,泐睢典籍也是藏在鬼师的家里,根本没有流向外界的可能性。 但我跟老爷子都会这玩意儿,行当里很少一部分人也会,这可就有说法了。 武德四年(公元621年),西南这片地界来了一位云游道人,名为鬼睢子。 此人隶属正一教,但确切的师门传承则在书中没有记载。 据说,鬼睢子曾听闻矩州附近有一少数民族中的文字能与鬼怪交流,这种文字名为泐睢文。 唯有这少数民族中才有这种文字,想要见识到这种东西,那就必然得亲自去矩州的十万大山之中。 此次鬼睢子前往矩州,他可不光是想见识这种文字,而是一心想要学会这东西。 毕竟能与鬼怪交流的文字从未有过,这种东西对古代道士的吸引力,就像是外星人对科学家的吸引力一般,恨不得刨根问底把它研究清楚,再到其他地方发扬光大。 (矩州,是贵阳的古称。) 其中的过程书中并没有详细的记载,只是说了鬼睢子在矩州附近的山中呆了三年,返回长安之时,他已经差不多把泐睢文学通透了。 从此之后,泐睢文就在部分术士之间流传了起来,虽鬼睢子将这东西带回了道门,但真正学懂这玩意儿的人,屈指可数。 泐睢文共有五千六百字,现代的文字学家都才开发出来了一千六百,更别说那些术士了。 失传的东西永远要比传下的东西多,五千六百字的泐睢文,传了这么些年,能传下的字数恐怕不过两千。 易家传承之中,我所学到的泐睢文不过三千多个,虽也不是“全文”,但比起那些只会一千出头的术士可好多了。 跟鬼怪交流的方法其实也不止泐睢文一种,还有碟仙,杯仙,等等。 只不过碟仙,杯仙,这些玩意儿都不太靠谱,准确性我实在是不敢恭维。 打个比方,如果你是在问谢枫的话,但回答的说不准就是另外一个阴魂,因为碟仙跟杯仙是无法选择问话目标的,只要是在附近的阴魂给会被招过来。 说通俗点,碟仙杯仙就像是一个麦克风,周围的阴魂就是来唱歌的客人,谁都能来吼上两句,说不准你问话的时候遇见个好事的阴魂,二话不说就当上麦霸了,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走吧。”我给他们打了个招呼,把背包背上。 收拾完家伙,张立国开着车载着我跟周岩就直奔谢家大宅。 说是大宅,其实是一个靠近郊区的别墅区,光是大门外的奔驰跟“别摸我”就有十几辆,我估摸着谢家的资产恐怕不下于九位数,要不然姓谢的能盘下来一个别墅区?开玩笑呢? 第十二章 谢天河 有钱人啊,就得宰,今儿我不光要收张立国的奖金,更要借机会收一把谢家的钱,要不然我心里能过意得去? “老爷子,我不多宰点,恐怕你在下面都得骂死我了吧?”我自言自语似的嘀咕着,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一抹坏笑。 在别墅区中,一切都显得很平静,也没见着有什么警察,就光看一辆辆豪车了。 有张立国的警车开路,我们一行人畅通无阻的进了别墅区,在靠里的一栋别墅外停了下来。 下车,拿背包,一切动作行云流水,但我刚往外踏一步就遇见拆台的了。 “张同志,小周,这位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从别墅里走了出来,眼睛有点红,看来是刚哭过。 “这是咱们局里的人,他是特地来调查谢枫死因的。”周岩帮我扯了个谎,顺嘴介绍道:“谢叔,这是易林,木头,这位是谢枫的父亲,谢天河。” 我看了看他,正准备给周岩面子跟这老孙子打个招呼,但一见他满脸的不屑我就乐了。 “吗的,不管了,跟老子摆架子?”我一脸不爽的指着谢天河的鼻子,骂骂咧咧的说:“老子是被上头派来处理案件的,要不是局里有安排,我他吗才懒得来!你一脸不屑摆给谁看呢?” 周岩欲哭无泪的捂住了脸,他应该是早就料到我会有这反应了。 当初谢枫打了我家老爷子还是这老孙子出面摆平的,当时他在医院里砸给了我家老爷子两千块钱,扭过头二话不说就走了,连点道歉的意思都没。 真以为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死了儿子还敢跟我摆谱?活该你白发人送黑发人! 距离当初与谢天河一会,已经过了两三年了,这孙子估计都记不清我是谁了,否则我也不会在这儿吹牛逼。 张立国笑呵呵的拍了拍我,没有揭穿我的意思,转头对谢天河说:“小易同志年纪小本事大,就是脾气差了点,谢老板您可别见怪。” 听见这话我就笑了,这位张大叔还真够意思,光是看这情况,回去之后那钱我就不收他的了,够意思! 事后我才知道,张立国跟谢天河也是一向合不来,因为在去年,谢枫在酒吧想强上一个女大学生,没想到当场就被保安给抓住了,送到警察局后谢枫凳子都还没坐热,立马就被谢天河找关系保了出去。 从那之后,张立国就属于见谢天河如见仇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当然,这话有点夸张了。 反正就属于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那种类型。 “啊小易同志啊见谅见谅”谢天河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估计是气得不轻,勉勉强强的对我挤出了一丝笑容,伸出手说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是我眼拙了,您可别见怪啊。” 谢天河是个商人,更是个有钱的商人,说句实在点的话,他其实不用对我这么低三下四,毕竟他的身份也不低。 问,为什么他现在对我这么客气? 答,因为我装逼装得很成功,装逼装得好就是牛逼,装不好就是傻逼,我属于前者。 商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老爷子曾说过,地位越高越有钱的人,越是不敢随便得罪人,这话我记得很清楚。 我现在就是要给谢天河一种感觉,一种恨不得想掐死我却又心里没底的感觉。 就是骂你了,就是嘲讽你了,我求你弄死我,你敢吗? “客气,我们都是一家人,谁跟谁啊,别见外啊。”我笑容可掬的跟他握了握手,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话是老爷子教我的。 “哎呀,我才想起来家里还有点事,看样子今儿查不了案子了,得回家看看。”我装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好意思的对谢天河说:“谢先生,过几天我再来啊,希望你能抽出时间等等我,见谅见谅。” 一听我这话,谢天河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但依旧是装出了一副客气的样子:“别啊,小易同志,我儿子去世这案子真的” 张立国憋住笑咳嗽了几下,对我使了个眼神,示意差不多得了。 “哎呀,我家里的事好像又不急了,咱们进去说吧,别客气啊,就当回了自己家一样。”我哈哈大笑着走进了别墅,一点没见外,而周岩则脸红的低下了头,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他嘀咕。 “姓易的你他吗嘴真贱太嘲讽了” 据谢天河所说,家里前来吊丧的人其实不少,只不过都被安排到了别墅区的另外一边,毕竟这栋楼属于“凶杀”现场,外人进来了不太好。 “小周啊,今天你说带人来查案子,要带来的人就是这位小伙子了吧?”谢天河笑呵呵的说道,一点看不出先前气急的样子,由此可见其城府有多深。 我估计他现在想弄死我,但对我硬是摆出了比老爷子还亲切的笑容,光是看他笑我就渗得慌。 “没错,谢枫的死因只有他能查出来。”周岩不动声色的回答道。 闻言,谢天河转过了头,似打量的看了看我,非常客气的问:“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毕竟都没外人,我儿子的死” 说到这里,谢天河忽然眼睛红了,看起来不像是装的。 “你们今天早上走后,我也请了一些医生过来检查。”谢天河叹了口气:“查出来的结果跟你们检测的结果一样,是心肌梗死,但那些医生看了卧室里小枫写的字,都说他是有精神病。” 我默默的打量了一下客厅都比花圈店大的别墅内部,心里暗暗思量着,这地方咋一点阴气的感觉都没呢? 按理来说,屋中若是有了死人,那么头七之前那屋子里绝对有阴气,因为那死者的阴魂就在屋里,可这地方竟然没有 “你儿子没有精神病。”我接过了话茬,打着官腔:“你儿子的死,是死于自然原因,懂了吗?” 说着,我对谢天河眨了眨眼睛,意思不言而喻。 谢天河身子一颤,哆哆嗦嗦的问:“您的意思是?” “癔病。”我笑了:“俗称撞鬼,但你可别太迷信,要相信科学。” 在科学这两个字上我加重了语气,顺便用眼睛瞟了瞟张立国,谢天河猛的就醒悟了过来,脸霎时就白了。 “张同志,您跟小周先在客厅坐会儿吧,我想跟小易同志聊聊。”谢天河转身看着张立国跟周岩,眼里有着客气的意思,但语气却有点催促了。 张立国跟周岩对视了一眼,点点头。 “小易同志,这边请。”谢天河笑着说道,带着我向二楼的书房行去。 有钱人就是有钱人,书房修得比花圈店还大,两边书架上摆的都是新崭崭的书,打眼一看我就知道,这些书没被人翻动过。 我估计谢家也没有谁会翻这些书来看,买书充文化人,貌似不少人都爱干这种事。 谢天河带着我走到了书桌旁坐下,张口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却没说出来。 “明人不说暗话,这儿也没外人了,我就先抱怨抱怨。”我掏出烟给自己点上,慢悠悠的抽了一口:“对了,我也不是局里的同志,你叫我易先生就行了,这次被上面请来其实我挺不情愿的,工资少啊。” 闻其弦则知其音,一听我这话谢天河可算是明白了。 “只要查出了我儿子的死因,把凶手捉拿归案,钱不是问题。”谢天河思索了一下,细声说道。 “我把凶手抓住了,你问问警察局敢收吗?”我笑了笑:“那东西我负责对付,一会儿我就去找你儿子问问话,解决之后,钱” 谢天河摆了摆手,站起身走到了书桌旁,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木盒,把木盒打开,拿出了一支雪茄放进嘴里,钳掉茄头点燃抽了起来。 “谈个价吧。” “这得看你的诚意了。”我把问题推了回去,毕竟我不太了解行情,要是要低了可就亏本了,高了我又怕他接受不了。 谢天河点了点头,弯腰打开了书桌下的抽屉,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叠红钞票就拍到了我面前。 “这是一点小意思。”谢天河笑着说道。 我打量着这一摞子红钞票,心里琢磨着,这叠票子少说也有四五万吧?有钱人就这么大方? 说实在的,他能拿四五万出来已经超乎了我的意料,一开始我可没想这么多,顶破天就想了个一万出头的样儿。 在湘西的时候,老爷子帮人办事也就是收些吃的喝的,收的红包也不多,最大的一个红包是个富商给的,里面装了两千块钱。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要不我再小小的宰谢天河一刀? “就这点?”我似笑非笑的看着谢天河。 “易先生,如果事情办好了,肯定还有事后财,但如果没办好”谢天河也不傻,他也怕我是个江湖骗子,一边用着威胁的语气说着,他一边看了看摆在我面前的钞票:“您应该明白。” 我点点头,站了起身子:“走吧,去你儿子的卧室看看。” 先前周岩他们把谢枫的卧室说得那叫一个诡异,我估计那里就藏得有谢枫的魂魄,毕竟他头七没过,肯定得在自己身死的地方徘徊。 这活儿的突破点就在谢枫的身上,我得去问问他,了解情况之后才能安排接下来的行动。 第十三章 招魂 谢枫的卧房位于别墅三楼尽头,坐南朝北,房间位置很是不错。 当然了,就算房间的位置不错,他也没命享受不是? 或许是生魂头七未过,阴气不重的缘故,在楼下我没感觉到阴气,但一上来就感到了一种冷飕飕的感觉。 在谢天河的安排之下,别墅里的佣人全被叫了出去,几分钟的功夫,整栋楼就剩下我们四个人了。 上了三楼,走道里的阴冷让我们四人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冷颤,互相对视了一眼,张立国摆摆手,示意让我带队,他估计是怂了。 我摇了摇头,一马当先的走到了众人身前,小心翼翼的向谢枫的房间走去。 这孙子是被阴魂弄死的,我估摸着他怨气肯定不小,平白无故的被弄死,如果没怨气那就是在吹牛逼了。 一路走过去我们并没遇见任何危险,连一点突发状况都没,这正好就是我想看见的。 如果弄死谢枫的鬼还在这儿,谢天河百分百就得拖累我们了,指不定他就步上谢枫的后尘,跟谢枫在阴间亲子大团聚。 先前我也不想让谢天河跟着来,但他怕我是江湖骗子,要死要活的都得跟着,我也只能顺着他。 反正一会儿被吓着的又不是我,他自己想找刺激,那可就别怪我了。 走到谢枫的卧房前,我皱了皱眉头,把腰间别着的匕首拿了出来。 上次我能把罗大海给收了,第一功臣可就是这匕首,如果没它,那么想用符咒收罗大海无异于天方夜谭。 在老爷子的传承里,这匕首跟喜神锣一样,都是易家的传家之宝,名为蚨(fu第二声)匕。 古人称铜钱为青蚨,这蚨匕则就是用铜钱炼制而成。 青蚨乃是铜钱,铜钱聚阳,而匕首则属于凶器,主聚煞。 “邪畏阳煞,如人畏邪,鬼若不惧,阳煞破关,置厮于死,永世不得超生哉。” 《湘密》中的这话意思很浅显。 邪灵煞鬼畏惧阳煞,犹如人畏惧邪灵煞鬼。 如果鬼怪不惧,则用阳煞破其鬼怪的死关。(十关中任意一个关口都是死关) 一旦死关被阳煞所破,那么被破死关的鬼怪就会永世不得超生,由此可见阳煞对于邪灵煞鬼是有多大的作用。 说来我也挺好奇,这把宋朝的匕首才不过一尺长短,但据说炼制这匕首时所用的铜钱共有一百零八枚。 按理来说这一百多个铜钱堆在一起都不少了,炼成匕首也不应该才炼成这么短吧?难道古人也觉得浓缩就是精华? 最让我想不明白的就是这匕首为毛不会生锈。 这把蚨匕是宋朝的玩意儿,但硬是连一点铜锈都没,看起来跟新的一样金光闪闪,要是给别人说这是古物,会有人信吗? “小心点。”周岩提醒了我一声,我点点头,把门推开。 进去后,我身子颤了一下,猛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或许外人感受不到谢枫卧室里的那种诡异,那是一种让人看了就头皮发麻的诡异。 卧室里都已经收拾干净了,谢枫的尸首还躺在床上,貌似是没有动过的痕迹,我猜这应该是周岩的功劳,想要破案首先就得不破坏现场嘛。 我嘱咐了他们一声,让他们站在门外别进来,老老实实的看着就行,如果他们进来了我反而不好招魂。 没有度过头七的魂魄是很脆弱的,也很惧怕阳气,之所以死者的魂魄白日不去灵堂反而在死处游走,正是这个原因。 张立国是当差的,周岩跟谢天河也是大老爷们,如果这三个“阳气发射堆”进来了,我要是能招来谢枫的魂魄那就出奇了。 走到床边,我皱紧了眉头打量了一下谢枫的尸首。 谢枫没有任何外伤,眼睛睁得很大,脸上表情正是理所当然的恐惧。 他的右手紧紧攥着一支马克笔,而左手则捂紧了自己的心脏处,肌肉紧绷,青筋毕露的样子甚是骇人。 我转头看了看整个卧室的布局,心中暗暗倒抽了一口冷气。 墙上,地板上,衣橱上,全写满了相同的两个字。 王雪。 有的字是黑色,有的字是红色,我估计这现象是因为谢枫的笔没墨了,只能换笔来写。 仅仅一晚上而已,整个房间都被他给写满了,这工作量真是让人肃然起敬。 不知道是为什么,在见到谢枫尸体的时候,我心里就有了一种惋惜的感觉,但在我看来,我应该不会有这种感觉,毕竟我挺恨这孙子的。 是心软了,还是不忍心了,我说不准。 我点了支烟抽着,将屋子里的桌椅搬到了谢枫的尸首旁放着,把背包放在了一旁,从里面拿出了一堆家伙。 将一炷贡香点燃放进了玻璃杯,又拿出了那张今天必用的鬼布,规规整整的铺在了桌上。 做完这些,我拿着蚨匕坐在了主座,左右看了看,用手重重的拍着桌子,按着一种特殊的节奏慢慢拍着,嘴里念念有词。 “天苍苍,地苍苍,苦主身死怨四方。” “头七未过不能渡,家中高堂泪沾裳,望君归家看旧人,与亲同同诉衷肠。” “先生四请谢枫魂,不做孤魂游荡郎。” “一请天魂在此坐。” “二请人魂到此厅。” “三请地魂回旧处。” “四请谢枫三魂七魄速速来啊~~~” 我一遍又一遍的念叨着,拍桌子的声音越来越大,直至最后都有了一种震耳的感觉。 随着咒词诵念,卧室里的气氛也有了一种难掩的变化。 七月的贵阳还是挺热的,气温也是在二十七八度左右徘徊,先前我们在来的车上也是热出了一身臭汗,但现在却有了一种阴冷刺骨的感觉。 周岩他们站在门外哆嗦着,显然是发现了这地方的气氛有点不对劲,而谢天河则一反常态,压根就没表现出一点害怕的意思,反而是低头抹起了眼泪。 “咚!!!” 就在我快念得不耐烦的时候,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然就在房中响起,甚至卧室里还回荡起了一阵阵回声。 巨响落下的同时,铺盖在桌面的鬼布也有了变化。 在我正对着的方向,鬼布上出现了一道黑色的手掌印,很清晰,甚至可以看清楚上面的掌纹。 谢枫来了! 周岩他们被巨响给吓了一哆嗦,连我也不例外,毕竟冷不丁的来这么一下子,是个人都吓得够呛。 谢天河后怕之余,眼里也出现了莫名的欣喜。 见到这种类似于特异功能的现象出现,谢天河可以说是对我充满了信心,在他看来,问出了自己儿子的死因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我张了张嘴,发出了一阵类似咳痰的声音,但又有点不一样,又像是没睡醒在哼哼唧唧。 现在我所说的“话”,就是泐睢文。 这句话一共有二十三个音节,多似咳痰,剩下的则像是哼唧。 话中之意就是:“你是谢枫吗?你现在能说话吗?” 或许泐睢文难以诉说也是接近失传的一个原因,这玩意儿比较像口技,我也是学了十年硬背下来的这玩意儿。 在我话音落下的同时,出现在鬼布上的手掌印忽然变淡了起来,猛的,又是咚的一声巨响,手掌印离我的距离又近了一步,依旧是出现在了鬼布上。 随之,一阵咳痰的声音在屋中响了起来,发出声音的位置,正是手掌印所在的地方。 前文中我就说过,生魂跟普通的阴魂,是无法与人面对面交流的,哪怕是我要跟生魂交流,也必须借用老爷子所做的鬼布。 这块鬼布是老爷子年轻时制作的,布长三尺,宽三尺。 布上的泐睢文共有三千多个,皆是以特殊的规律排序,以达到一种符咒的功效,只不过这是一种另类的符咒,以泐睢文白墨书写,以黑布为底。 功效自然就是让生魂跟阴魂能够“说话”。 (接下来我跟谢枫的对话会用普通方式书写,以便读者能轻松看懂。) 谢枫:“我好冤,我不想死” 我:“你究竟是怎么死的?” 谢枫:“我好冤,我不想死” 无论我怎么问,谢枫翻来覆去的就是这一句话,让我头疼得不行。 到最后,我也只能用王雪这两个字来刺激他。 我:“是王雪杀了你吗?” 话落,谢枫沉默了很久,坐在他的对面,我能直观的感受到那种莫名的恐惧。 他是在害怕王雪,这种恐惧无法用书面的形式写出来,也许只有在现场才能感受到,比如我,坐在他的对面看不见他,但一样能感受到他的恐惧。 谢枫:“好可怕烧焦的尸体她就在我们身边她就在我们所有人身边” 我:“所有人?林佳他们身边也有吗?” 谢枫:“所有人都会死” 我:“她是怎么杀你的?” 谢枫:“烧焦的尸体大厦好多王雪好多” 估计谢枫是被吓得不轻,连做了鬼也在害怕,恐怕他已经神志不清了吧? 连鬼都有神经病,真是够有意思的。 我摇了摇头,忽然,我想到了关键的一点。 我:“昨天晚上你们去大厦都干了什么?看见了什么?” 谢枫:“什么都没看见全是空空荡荡的屋子没有王雪但家里有我逃不掉” 我:“什么意思?家里有王雪?” 谢枫:“她还在她” 忽然,谢枫的话音一断,鬼布上的手掌印猛的就消失了,而谢枫的声音随之也消失了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我一把将鬼布给掀了起来,而放在桌上的贡香则被我一把抓进了手里,双手合十夹着贡香,眼里含着警惕,不停扫视着卧室的四周。 “王雪还在这里” 第十四章 一脚踹出来的麻烦 如果王雪是鬼,那么她必然不是普通的鬼怪,起码比普通恶鬼要难缠得多。 要知道,恶鬼只是一个对于棘手鬼怪的统称,里面包含的内容多了去了。 比如罗大海所属的怒孽,民俗传说中替死鬼所属的豓(yan第四声)替等等。 王雪是个什么品种,现在我还看不出来,但说不准打个照面就能看出来了,不管她是珍惜品种还是濒危物种,总之就不是好收拾的货色,这是我的直觉。 “呼”我松了口气,把燃烧到头的贡香扔到了地上,对掏枪警惕的张立国他们摇了摇头,示意没有危险了。 王雪在不在这里我说不准,但我是真的没感觉到她,十分钟都过去了,这儿不是照样没半点异常吗? “把昨天去茅台大厦的人全叫来,我要知道昨天他们干什么了。”我脸色难看的对谢天河说道,谢天河连忙点头下去安排。 林佳他们都在别墅区的灵堂休息,在谢天河的安排之下,我估计一会儿就能见到人了。 周岩跟张立国对视了一眼,默默的走了过来,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到底怎么回事?你能搞定吗?”周岩问我,我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不准,这事有点麻烦。” “昨天他们去茅台大厦到底看见了什么,或者是做了什么事,到底是什么导致王雪跟着他们出来,这是我不明白的一点。” 按往常来看,王雪应该是一直藏觅在茅台大厦之中,至于她为什么以前不出来祸害人,现在出来了就害死谢枫,这点我还真不明白。 唯一的可能性,那就是谢枫他们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或者是说什么话把王雪给惹恼了,反正我猜不到,只能问。 “林佳他们回去之后都做了一模一样的噩梦,这之中肯定是有点联系的,我估计他们接下来还得遇见麻烦,王雪肯定得去找他们,所以叫他们过来我正好能保住他们。” 张立国皱着眉头看了看谢枫的尸首,低声说:“这鬼大白天的不能害人吧?”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见时间才不过五点,便摇摇头:“害不了,现在不是正午,天也没黑,那鬼没那么大的本事害人。” 普通人的观点中,鬼不能白天出来,这是有一定依据的。 鸡鸣之后,天地属阳,鬼属阴。 如果他们出来活动,必然得被阳气克制甚至消灭,而且对鬼怪来说,在太阳底下活动,其实就跟活人去硫酸池里游泳一样找死,他们不傻,所以不会白天出来。 世事无绝对,虽然天地属阳能克制鬼怪,但物极必反,在白天的正午之时,也就是中午十二点至下午三点,这个时间段鬼怪是能够活动的。 大阳成阴,物极必反,这是自然的规律,之所以有的人睡午觉也能被鬼压床,就是这个道理。 “咱们去客厅说,这里不太方便。”我对张立国他们说道,话音一落,我收拾好了家伙,一马当先的走出了卧室。 不到十分钟的样子,林佳还有另外的两男两女,一个不落的全在客厅里候着了,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我估计是被吓的。 做一样的梦,还死了个人,这种情况被吓着很正常。 我给张立国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问。 张立国也没跟他们兜圈子,更没那么多的时间能浪费,直截了当的切入了正题。 “昨晚上你们到底干嘛了?”张立国看着满脸苍白的林佳,不自主的把声音放低了些许,安慰道:“你们好好想想,最好把昨天的事全说出来,要不然我们也没办法帮你们。” 林佳抬起头看着张立国,见他穿着警服又是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心里也就有了点安全感。 于是,林佳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满脸后怕的说道:“我们也没想到谢枫会死那个女人肯定跟着我们来了你们一定要帮我们” “慢慢说,说清楚了,我们就能帮你们。”张立国点了点头。 林佳沉默了一会,在另外几个男女的催促下,她咬着嘴唇,缓缓说出了昨晚上发生的事。 昨晚上一点半左右,在谢枫的带领下,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就进了茅台大厦,展开了所谓的探灵行动。 因茅台大厦常年无人居住的原因,电梯也许久没人维护了,不知从那年开始就报废了,他们一群人本打算从地下停车场坐电梯上去,但事实却告诉了他们,健康源自于运动。 茅台大厦共有二十三层,这群热爱运动的年轻人硬是兴致勃勃的爬了十分钟,最终在二十层的位置停下,一家一户的推开门,寻找着他们好奇的鬼魅。 自二十层开始,每家每户的门基本上都被他们给推开了,大部分房屋他们也进去过,但啥也没看见,只有一堆堆的垃圾跟废弃已久的家具。 也许是好奇心战胜了恐惧的缘故,在茅台大厦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楼层里,他们分成了三队分头探险,一男一女是一队,而跟谢枫一队的人,正是林佳。 拿着手电,他们兴致勃勃的推开了一家又一家的房门,二十一,二十二,这两曾都是另外的男女在探寻,二十三层则是林佳跟谢枫探寻的范围。 “在二十三楼的尽头,那里有个破破烂烂的大门虚掩着,不像是普通住户的防盗门,反而有点像酒店那种手推的门,没有锁,只有两个把手,门缝上贴了两张白色的封条,但那封条上好像画的是符”林佳说到这里的时候哆嗦了一下,眼里有难掩的后怕,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谢枫想要去上厕所,然后他就去楼梯拐角了,我就站在走廊里等他,打算一会儿一起进这家屋子看看。”林佳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掉,但她似乎没在意,依旧是不停的说着:“在谢枫走进拐角的时候,我就听见那屋子里有响声了,好像是一个女的在惨叫,当时我被吓住了,正准备跑去找谢枫” 说完,林佳顿了顿,双手抱着头痛哭了起来,没再继续往下说。 谢天河坐在一旁没吱声,但现在可忍不住了,说到紧要关头了还哭?!真相马上大白了好吗?! “林佳,赶紧往下说,然后呢?!”谢天河催促道,老眼中有着焦急。 “借着手电的光我看见了一只黑色的手从门缝里伸出来手指对我还勾了勾”林佳身子颤抖着:“我当时就叫了,谢枫听见我的声音马上就跑了过来,但那只手已经不见了” “然后我就说要走,这里有鬼”林佳不停的哭着:“谢枫说是我看错了,然后他走过去一脚把门踹开了,里面黑漆漆的全是家具,用手电照着看也没见到那东西最后我也以为我是看错了” “最终我们还是走了,因为时间不早了,都三点多了”林佳的哭声越来越大,坐在她身旁的两个女生不停的安慰着她,但这貌似没多大用。 我脸色发黑的看着他们,打断了林佳的声音:“被封条封住的门让谢枫一脚踹开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声音都不由自主的大了许多,被我这么一打断,在场人的目光都转到了我身上。 估计林佳也不知道我来这儿是干嘛的,但也没多想,林佳点点头:“那两个封条都烂了” 我叹了口气,总算是弄明白这事的缘由了。 谢枫真的是作死到了一种份上,他倒霉就倒霉在这踹门的一脚了,吗的比国足的脚还臭,一脚踹出了天大的篓子。 那鬼估计是被行里人封在屋里了,门上的封条就是符咒,只要符咒在,那鬼顶破天就是伸出手吓吓人,但符咒没了这鬼可就出来了! 忽然,谢家的落地钟猛的响了起来,我下意识的循声看了过去,脸色再度难看了几分。 六点整,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阴魂出游的时间段,今天晚上可不好过啊。 我把张立国叫到了一旁,低声说:“你找个理由留住他们,别让他们回家,今天就住在别墅里,如果回去了,估计他们得死。” 张立国点了点头,问了一句:“你怎么不去留人呢?” “有的东西注定见不得光,难道告诉他们谢枫的死是鬼弄的,而我是道士,今晚上得捉鬼保护他们?”我翻了个白眼。 张立国笑了笑:“也对,有的东西不适合太多人知道,知道的人多了,一不小心传出去,估计就得引起一阵骚乱,到时候麻烦的还是我们。” 没等张立国说完,我又对谢天河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谢老板,麻烦你帮我准备一些今天晚上要用的东西。”我掰着手指头说道:“桃木磨成的粉末,两斤面粉,香蜡纸烛,再拿一块玉,普通的就行,要圆形的玉片,不要雕琢过的。” 谢天河一边听着,一边点头答应。 在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准备这些东西实际上还是挺麻烦的,比如桃木磨成的粉末,谁家会储放这玩意儿? 但对于有钱人来说,这压根就不是事,半小时估计就能搞定这些玩意儿。 “张叔,你带周岩上去,把林佳他们都叫上,还有谢天河也叫上,你们去书房,不管是听见了什么,千万别出来。”我嘱咐道,张立国点头答应:“行,就说是调查案件,你大概要用多久的时间?” “今天十二点之前就能搞定,你找理由留住他们,比如对证词什么的。”我笑道。 “好,这事交给我,你小心点。” “你们先上去,谢天河他一会就会上去,你们记住给他开门,接下来的交给我,记住,等谢天河到了之后,关上门,千万不要出来!” (qq群已经建了,快来:306694339) 第十五章 泥人镇 张立国忽悠人的技术还是挺高的,见林佳他们跟着周岩上了楼,张立国转身看了看我,眼里的担心不言而喻。 我摆摆手,示意不用担心。 见状,张立国也只有无奈的摇了摇头,在这种时候他确实帮不上大忙,只能帮我把林佳他们支开,勉强保护一下人质的安全。 数分钟后,谢天河带着两个壮汉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堆我先前点名需要的东西。 “易先生,我家里没桃木粉,这点桃木粉都是拿家具用锉刀锉出来的,能用吗?”谢天河担心的问我,我点点头,说能用。 “香蜡纸烛,桃木粉,面粉,还有您要的圆形玉片。”谢天河数了数这两壮汉抱来的东西,转头问:“还需要什么吗?” 我仔细想了想,见时间还早,又补充道:“去外面院子里挖点土来,一小团就够。” 话落,其中一个壮汉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地上,二话不说就跑了出去,从腰间掏出一把军用匕首铲着土,几分钟就拿了一小团土进来。 接过泥土,我看了看,笑道:“你们先上去吧,记住,无论是听见了什么声音,都别出来。” “麻烦易先生了。”谢天河很客气的对我抱了抱拳,随即把东西放在地上,带着两壮汉上了楼。 “等一下,把这些拿去。”我忽然叫住了他,嘴里喊着,手里则用双掌使劲的摩擦了几下贡香,一把把香灰就这样散落了下来,零零落落的散在了桌上,打眼一看就是黄橙橙的一片。 鬼爱吃香,前提是那香是燃烧过的,如果是没有燃烧的贡香,那么鬼可就不喜欢了,甚至是讨厌这种生香灰的味道。 我要利用的,恰好就是这一点。 “拿着袋子包着去,撒在窗户前面,记住了,每个窗户都得撒。”我说道,谢天河点头,叫那壮汉过来拿走了香灰,一行人就上了楼。 鬼走门,喜爬窗,这是老爷子给我说过的道理。 鬼魂多少都保留着一些为人时的习惯,例如走门,或者是从窗户进屋,总而言之就是不会随便穿墙过去,我估计他们是不习惯用穿墙这种高科技的技能。 之所以让谢天河把香灰撒在窗户边,其目的就是让那鬼不走窗,而走门。 如果我在门外守着,鬼从窗户进去,那我不就傻逼了吗? 一边有讨厌的香灰,一边没有,鬼自然就选择从门走了。 虽然香灰不会对它造成伤害,但它讨厌这玩意儿,宁愿走门也绝对不走窗,这确实是挺像强迫症的。 “有钱人啊。”我感慨道,估计先前那两个汉子就是传说中的保镖,看那身形就应该是保镖,满脸凶相的造型确实是挺有威慑力的。 等他们上去后,我默默的把别墅大门关上,锁死。 坐在一楼的大厅里,我把背包里的杂物都拿了出来,仔仔细细的加工着一会儿要用的东西。 易家五大门的镇邪一门中,恰恰就有一种方法是专门用来对付王雪这种恶鬼的,名为泥人镇。 没错,是镇,不是阵。 因为老爷子教我的东西不是传统道术,也不是所谓的道家方术,所以镇这一门的东西,跟道家的阵法又有些许的不同。 如施法的符咒、咒文等等,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太一样。 在《湘密》一书中,关于泥人镇的记载也有不少。 “泥人镇,泥人作饵,诱鬼冲之,继而阳煞破关,若溃,则以真火一焚,恶鬼不得超生哉。” 整句话的意思翻译过来就是,用泥人当诱饵,引诱恶鬼冲泥人的身子,随即再用阳煞之器破开泥人十关诛除恶鬼,如果这过程中恶鬼想要冲破泥人,那就用真火焚烧泥人,恶鬼必定不得超生。(真火,以桃木或符咒做燃料所烧的火) 话中的十关,自然就是,尸狗关,伏矢关,雀阴关,吞贼关,非毒关,除秽关,臭肺关,胎光关,爽灵关,幽精关。 阴魂的形体其实跟电影里不一样,他们真实的形体并不是人形,而是一团拳头大小的雾气。 在那团雾气上,我要是想找到它的十关无异于天方夜谭,之所以让它冲泥人的身子,正是因为我需要确定它十关的位置。 你一团的造型我确实是找不到,但你冲了泥人的身子,那就是人形了,我还怕找不到你的十关?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现实跟电影小说的区别实在是太大了。 有的人看见鬼魂,大多的都是看见人形鬼魂,几乎没有看见一团雾气状的鬼魂,所以才有那么多人觉得鬼魂的样子就跟人差不多。 错,完全错了。 鬼魂的真身都是一团雾气,人们看见的那些人形鬼魂,其实就是幻觉,鬼怪给你制造的幻觉,这种幻觉名为幻身。 小时候我觉得阴阳眼特牛逼,随随便便都能看见鬼,但后来一仔细琢磨,不对劲。 要真有阴阳眼了,估计牛没了,就剩下逼了,还是傻逼的逼。 阴阳眼看见的鬼魂都是幻身,而不是真身,你要打幻身也就等于打空气,那么还不如不看,看了就只有找刺激,一点大用都没。 想要伤害鬼魂,那么就必然得打它的真身,打幻身纯属浪费精力。 这里就跟某些电影不谋而合了,打鬼等于打空气。 幻身跟真身的位置是不定的,有可能它的幻身在十米外,真身在二十米外。 也有可能幻身跟真身在一起,真身就在幻身的脚部,这都是说不定的。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也是一种必然的规律,想要冲身,那就只有真身能冲,幻身没作用,就只能看着。 今儿我就是坐等王雪冲泥人身子,她进套了铁定得死。 我把桃木粉跟面粉倒在了地上,面粉几乎全倒了出来,而桃木粉则只倒了三两的样子,剩下的则被我放在袋子里,留着一会用。 跟小孩儿玩泥巴一样,我将桃木粉跟面粉混合到了一起,待我把这些粉末弄匀,又将桌上的矿泉水拿了下来,倒进了粉末之中。 不一会儿,这团东西就变得粘了起来,而我也开始了接下来的工作,捏泥人。 别以为这工作轻松简单外加随意,其实挺难的。 毕竟我要捏出的泥人,是个像模像样的泥人,不是那种只能看出四肢的扑街货。 我捏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捏出个人模样,用蚨匕雕出泥人五官之后,我点燃了一支贡香,用香头在泥人身上虚画了起来。 “天苍苍,地苍苍,喜神为你照神光,得此神光身不伤。” “泥捏金指,桃木人身。” “视之可见,听之可闻。” 话落,我用香头点了点泥人的眼睛。 点睛之后,我把贡香扔到了一旁,将蚨匕拿了过来,皱着眉头轻轻的在中指戳了一下,几滴鲜血霎时就流了出来。 “五谷做尔脸,桃木为尔身。” 一边念叨着,我一边将流血的中指插进了泥人的身体里,而插进指头的位置,正是泥人的十关。 人血带阳气,把血滴抹在泥人十关,这会让恶鬼产生错觉,它会认为泥人是活人。 现实的鬼怪可没电影里那么聪明,它们都没什么脑子,基本上就是靠着直觉视觉听觉行事,过了头七,做人时的记忆大多都会忘去。 比如罗大海,虽然他没过头七,但智商一样不高,只会叫着拿命来,连逃命都不会。 当时,罗大海被喜神锣控住,虽不能靠近我们但他一样能跑,可他却停在原地没跑,最终被我给收了,这就是智商不高的下场。 如果真有电影里的那种高智商鬼怪,我估计就离人类灭绝不远了。 啥招儿它都不吃,啥圈套它都不钻,你能拿它咋办?还不是只有等死了么! 做完这些,我把指头抽出,又将泥人十关的窟窿捏好,起码一眼看过去,是绝对看不出痕迹的。 我把泥人放在了桌上,伸手拿过先前让那壮汉去挖的泥土,双手合十的念叨着。 “泥人有身却无衣,阴魂恐要心生疑,望请祖师赐人衣,镇邪真法必然灵。” 念完,我把泥土均匀的抹在了泥人的体外,嘴里低声念叨。 “未开光便是泥,开了光变神通。” “吾奉祖师爷急急如律令。” 我轻轻拍了拍泥人的脑袋,随即大声喝道:“开!!” “咻!!!” 一声尖锐的嘶鸣猛的响起,我松了口气,这是喜哨,看来捏泥人这项工作是完美结束了。 我擦了擦汗,看了一眼落地钟,见时间不早,还有十分钟就得七点了,我急忙拿着家伙上了楼,在书房门前放下,又跑下楼拿了一堆东西上来,来来回回的跑了大概四五趟才把东西搬完。 泥人被我放在了走廊尽头,而我则拿着剩下的桃木粉撒在了地上,又把贡香点燃,放进了面前的玻璃杯里。 握着蚨匕,在木地板上歪歪扭扭的画起了藏身符。 “天有乾坤,地分阴阳,以阴掩阳,以阳治阴,符咒有灵,助吾藏身,阴魂不见,恶鬼不闻,吾奉祖师爷急急如律令。” 念叨完,又用匕首沿着身子画了一个圆,完完全全的将自己罩在了里面。 就在这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一声刺耳的嘶鸣忽然在楼下客厅响了起来。 这声音就像是用指甲划过黑板的那种声音,让人难受得不行。 我把目光放在了楼梯口,心跳逐渐加快。 “来了” 第十六章 失手 如果说喜哨是施法成功的表现,那么邪龇(zi第一声)肯定就是邪灵煞鬼出没的表现。 我不知道在所谓的道家或者其他玄学传承里,喜哨跟邪龇分别叫做什么,但在老爷子教我的门道里,这两玩意儿的名字就是这样。 喜哨跟邪龇这两种声音是恰好对立的,喜哨带来的是好运,而邪龇则会给人带来麻烦。 邪龇的声音很特别,也很容易被人识别,它就是像那种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听一下都会让人头皮发麻。 在楼下响起邪龇的声音之后,整栋别墅霎时都安静了下来,一时间我都能清清楚楚听见自己的呼吸声,那种沉闷的气氛真的很折磨人。 “啪!” 忽然,一声脆响从楼梯口的下方传了过来,我听得很清楚,这就像是那种用手掌拍地面形成的脆响。 我握了握手里的蚨匕,皱紧眉头盯着楼梯口,等着那玩意儿进我的套子。 王雪属于恶鬼,这玩意儿应该是见着活人就开干,我的泥人就放在楼梯口旁边的墙根下,那孙子一上来就能看见泥人,恐怕第一时间就得进我的套。 现实跟电影不同,电影里的鬼怪能掐死人,或者是像美国1987年拍的《鬼玩人2》一样,各种血浆乱飞,各种虐待主角,啥本事都有。 那些都是电影,现实就比较美好了,鬼如果想害人,那就只有两种方法。 第一,给人制造幻觉,让人自己干掉自己。 第二,冲身,也就是常听人说的鬼上身。 罗大海就是被鬼怪冲身死的,他硬是把自己肚子给剖开了,还憋着气把自己憋死,正常人能干出那些事儿吗? 说来也是谢天河运气好,啊不对,是谢天河全家的运气都好。 他昨晚上出去应酬了没回来,他媳妇跟丈母娘出去旅游了,今天早上才到的贵阳,别墅里晚上也没什么佣人,貌似就谢枫一个人在别墅里。 死也只死了他一个,谢天河一家的运气都怪好的。 要知道,王雪这种恶鬼,基本上见着活人就开干,跟打了鸡血似的,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在她眼前晃悠的活人。 如果昨天谢天河也在别墅里,我估计昨晚上死的就不止谢枫一个了。 “啪!” 又是一声脆响,我脑门上已经见汗了,看着拐角的楼梯口,我心跳越来越快,就像是要从胸腔跳出来了似的。 我不知道一会楼梯口那里会出现什么,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啪啪的响。 人为什么害怕黑暗,就是因为未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你压根不知道黑暗中潜藏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虽然别墅里有着灯光,但楼梯口那里是一个拐角,也是视角盲区,我完全看不见是什么东西在往楼上走。 只能屏气凝神的听着那种离我越来越近的脆响,静静等待那东西露出真面目。 “啪。” 这一声脆响实在是离我太近了,她也许已经到楼梯口了,但我的位置是在拐角的后面,压根就看不见这玩意儿。 只需要再响一声,再近一点,这东西就出来了 可事实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一切都是我太过于理想化了。 下一声的脆响不是在楼梯口响起的,而是在我身后响起的 “啊” 听见这一声诡异的嘶喊,我头皮一炸,一股子冷气立马就在脊梁骨里窜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右手紧握住蚨匕,猛的转过了头去。 看见站在我面前的这东西,我舌根子都快凉了. 亲娘咧这玩意儿是个什么东西 在我身前半米处,一个女人正裸着身子站着,双眼紧紧的盯着书房的大门,脚步轻抬,一步一步的往大门那儿走去。 先前的脆响就是她走路发出的,这女人压根就没穿鞋! 皮肤已经是一种焦黑色,仿佛是被大火烧过一般,不少地方的皮肤都开裂了,从裂口处还能看见里面血淋淋的肌肉组织。 一双圆睁着的眼睛格外醒目,也许是因为她全身漆黑的缘故,眼白看起来格外凸出,甚至是有了一种鱼泡眼的感觉。 虽然有藏身符帮我掩盖自己的身形,但我还是心里没底,看见这种近在咫尺的恐怖画面,真的有种崩溃感。 “不按常理出牌啊。”我咬紧了牙,按理来说这种恶鬼是逮着人就开干啊,她怎么不去冲泥人的身子呢?! 难道是没注意到泥人?!一心放林佳他们身上了?! 嗯这还真有可能! 我想了想,没再犹豫,把兜里的打火机拿了出来,使出全力砸向了走廊尽头,也就是泥人所在的地方。 虽然我是坐着的使不出全力,但火机这东西只要使点劲砸到了墙上,一般都得爆。 果不其然,火机很成功的在泥人身旁爆炸了开,随着爆炸声响起,王雪的脚步也顿了顿,面无表情的转过头看向了泥人。 我所看见的王雪其实是自己的幻觉,这个烧焦的躯体,就是王雪的幻身。 只有等待她冲了泥人的身子,我才能找到她的真身,只有这样才能干掉她。 “啪啪啪”王雪一步一晃的对着泥人走了过去,所走过的地面都出现了一个个黑乎乎的脚印,而王雪的身形则越来越虚幻,刚走到走廊中间时,整个人就不见了。 现在可算是体现出我撒桃木粉的作用了。 桃木显鬼踪,这是老爷子教我的旁门左道,而不是湘密一书中的方术。 普通的阴魂都是悬浮在地面一尺之上,脚从来都不落地。 而恶鬼则不同,怨气过重会导致它们踏地而行。 我紧盯着地面上不断向泥人延伸的脚印,心也提了起来。 快进去啊,傻看着干啥呢?!冲它的身子啊!别带犹豫的啊! 见黑色脚印在泥人身前停住,我心里霎时就呐喊了起来,快点别犹豫,冲进去咱们不就完事儿了吗?! 约莫过了四五分钟的样子,泥人的身子忽然有变化了。 先是双手处膨胀了一下,再后整个泥人似乎都颤抖了起来,用蚨匕雕刻出的嘴也微微张开,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 “啊!!!!” 在这种时候可不能犹豫,耽误一秒,说不准就得出现变动。 见泥人已经被恶鬼冲身,我拿着蚨匕猛的就站了起来,直直的对着泥人冲了过去。 泥人只是在一个劲的惨叫,却没其他动作,这是泥人镇成功镇住了恶鬼的表现。 虽然是镇住了,但也只是暂时的镇住。 对付王雪这种恶鬼,泥人镇顶破天也就能撑个一时三刻,半小时如果我没去把她收拾了,她就能从泥人体内破腹而出,把我收拾了。 几个呼吸的时间我就跑到了泥人身旁,拿出了先前让谢天河帮我准备的玉片,朝着泥人张开的嘴就塞了进去。 我用手捏了几下泥人的脸部,将其他部位的泥往嘴上捏了捏,死死的封住了泥人的嘴。 此时此刻,泥人剧烈的颤抖才缓缓停下。 玉自古以来就是辟邪的东西,但前提是经过雕琢的玉,例如玉佛,玉貔貅,这些玩意儿才是辟邪的。 而没有经过雕琢的玉则没有辟邪的功效,玉属阴,一些置放在阴暗处的玉,反而会招来阴魂让她藏觅其中。 谢天河给我找来的玉片就是一块普通圆形的玉片,成色不错,但没经过雕琢,这正是我想要的。 泥鳅钻豆腐这道菜大家都知道,先把泥鳅放进温水里,再把冷豆腐放进热水里。 等开火后,水慢慢变得滚烫,泥鳅就会自己钻进豆腐里避热,最终变成人的盘中餐。 而我用的泥人镇正是跟泥鳅钻豆腐有异曲同工之妙。 恶鬼冲了泥人的身子之后,她会发现自己被困住了,而且这泥人是借喜神的力量开过光的,她在里面就像是活人在硫酸池里一样的痛苦。 越挣扎,泥人镇就会给她带来更大的痛苦。 为了避免这种痛苦,她会选择靠近玉片不再反扑,起码这玉片中些许的阴气会给她带来少许的舒适感,而且不反扑了自然也会舒服许多。 说白了,这玉片就是为了让她安心才放进去的,目的就是让她暂时不再反抗,而是乖乖的呆着,等我把她给收拾了。 恶鬼临死的反扑不简单,我不能给她反扑的机会。 现在我只需要照着玉片的位置一匕首插下去,借助了泥人镇的力量,以阳煞破开她的爽灵关,王雪估计就交代了。 拿着蚨匕,我轻轻在指头上划了一下,鲜血霎时流出。 蚨匕每次动用之前都必须要经过开锋,老爷子所教我的开锋就是用人血开锋,这也是最简单的一种方法。 我用自己的血抹在了蚨匕的两刃,双手紧握蚨匕,一边大喝着,一边使出全力插了下去。 “破!!!” 匕首插进泥人嘴部的时候,我清楚的感受到了刀尖抵住了一个硬硬的东西,这玩意儿就是玉片,而我先前塞入玉片的位置,正对着的就是泥人的爽灵关。 爽灵关位于人体的后颈部,在太阳穴后半寸,蚨匕虽然不长,但我一匕首下去还是能穿透泥人脖子的,从嘴部就能插到泥人的爽灵关。 “咻!!!!” 喜哨对于我来说不亚于天籁之音,听见这声音我就松了口气,吗的搞定了! 我低下头仔细看了看泥人,抽出匕首,又从泥人嘴部往里看了一眼,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先前的一匕首下去我直接把泥人爽灵关给捅穿了,那鬼应该也交代了 不对! 既然恶鬼被除,那么泥人应该会彻底裂开啊! 不应该是这样啊 “啊!!!” 泥人猛的一颤,先前已经被我掰裂的嘴大大的张开,一声刺耳无比的嘶嚎猛然就传了出来。 我愣愣的蹲在原地,突然间,一股寒气从脊梁骨骤然就窜到了脖子里,我脸上的惊色也慢慢变成了恐惧。 麻烦了 第十七章 冲身制孽 常言道,神明漫天星,鬼怪尽不同。 世上的鬼怪可不只有常见的那么几十种,真正的数量种类,恐怕连祖师爷都不太清楚。 比如恶鬼这一种类,其中包含的鬼怪实在是太多了。 怒孽,豓(yan第四声)替,银冠,赤殂(cu第二声),种类实在是数不胜数。 在《湘密》一书中,有几种较为厉害的阴魂被特地举了出来,甚至还用朱砂笔画了圈,特意勾出让人谨记。 其中有一种恶鬼,名为真身。 这个真身跟我先前所说的,阴魂的幻身真身不同。 这里的真身,是指一种鬼怪的名称,当然了,它也隶属恶鬼一科。 “大怨至死,尸不瞑目,任破其九关无碍,唯十关破尽才亡。”这几句话是在《湘密》中对于真身的记载。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王雪貌似就修了真身,而且这可能性很大。 按照老爷子以前对付普通阴魂的情况来看,只要破了阴魂的一关,那基本上就完事了。 要么阴魂散去七魄,彻底消散,要么就会失去战斗力,沦为跟孤魂野鬼差不多的渣渣。 先前我已经破了王雪的一关,但是好像没什么用啊! 散了七魄她肯定叫不出来,失去战力更不可能,鬼怪皆有趋吉避凶的本能,她知道我在外面还敢闹腾? 说白了这就是我不够小心,一手贱就把匕首给抽出来了,抽出来不要紧,但问题是王雪能从这裂口跑出来啊! 吗的一听见喜哨就放松了我真傻逼 刚才的一声喜哨,所代表的不是鬼怪被消灭,而是我成功破了她的一关。 按照书里所记载的内容来看,我最少也得破了她十关才行啊,没见书里说任破其九关无碍吗?! 此时也容不得我怕疼了。 见麻烦要来,我急忙咬破了舌头尖,使劲一吸就从舌尖吸出了不少血含在嘴里,猛冲到了书房门前站着,小心翼翼的看着沉寂的走廊。 舌尖血又名阳尖,这玩意儿虽不必蚨匕厉害,但对阴魂这种东西造成的伤害也不小。 毕竟阳尖是人的体内阳气最盛的血液,大阳制阴,把这血喷在阴魂身上,就跟对活人泼硫酸的作用差不多。 蚨匕的攻击距离还是短了点,在这种不明敌人方位的时候,远距离的攻击才是王道,更何况这攻击还有溅射效果,要知道,远攻比起近身跟阴魂肉搏可轻松多了。 “祖师爷保佑”我心中念叨着,右手紧握着蚨匕,警惕性已经提高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她想进去弄死林佳他们,那么必然得走门,而且她已经看见我了,肯定得先逮着我往死里干。 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敌不动,我不动,等她先露出破绽,然后我再一举 “啊”忽然,我感觉有人从背后抱住了我,一只烧焦的手臂从我右肩慢慢探出来,抚摸到了我的脖子上。 冰冷,恶臭,种种感觉让我都绷紧了神经,但我没有动作。 这是幻觉,这是王雪给我制造出的幻觉,只要我定住心神那就没事如果定不住就得自己把自己弄死了 就在这时候,让我腿肚子发软的一幕开始出现了。 “咔咔” 王雪烧焦的头颅慢慢从后面探了出来,脖子仿佛是被拉长了几尺,一道道干裂的痕迹布满了她的脖子,那种血腥的场景加上刺鼻的腐臭味真的我怂了 看着她突出的眼白,我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强撑出来的镇定也渐渐开始消退了。 王雪的脸几乎是贴在了我的脸上,眼睛睁得异常大,似乎是想把自己眼球挤出来一般,那种眼神我真的无法描述,里面好像充满了怨恨寡毒还有其他我说不出来的东西。 “冷静要冷静”我闭上了眼睛不再继续看她,剧烈的喘息着,细细感受起了四周的情况。 也许是不看她就没那么怕的缘故,闭上眼后我反而冷静了许多,刺鼻的腐臭也忽然消散了些许。 邪有十关,人有九穴,这所谓的九穴,就是阴魂冲身必须要经过的九个穴位,分别是百会,神庭,太阳,耳门,晴明,人中,哑门,风池,人迎。 据老爷子说,阴魂冲身,必然是自脉门而上,阴魂冲至人迎,进九穴,达百会而停。 冲身的入口就在两只手的脉门上,只要是被阴魂冲身了,那么两只手的脉门就会有发冷发麻的感觉 我现在没有这种感觉,说明王雪还没动手,只要她动手了我必然能察觉到。 先前我说过,鬼要害人就只有两种方法,一,冲身,二,给你制造幻觉,让你自己掐死自己。 第一种普通人很难抵挡,但第二种,普通人只要心定一点,胆子大一点,鬼制造出的幻觉自然不攻而破。 此时此刻王雪也应该明白了,幻觉对我不起作用,想要干掉我,那就只有冲身! 冲别人的身子没问题,但要是想冲我的那可就有好玩的了 没点金刚钻,我敢揽瓷器活吗? 想要帮人抓鬼,第一点就得学会怎么不被恶鬼冲身,如果不会这个门道,估计遇见鬼了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说句废话,比起老爷子的手段我还是差了太多,要是今天对上王雪的是他,顶破天也就是十分钟的样子,王雪肯定得交代在这儿。 在老爷子给我说的故事里,他就没少对付过“真身”。 几十年前的中国可跟现在的中国不一样,那时候还没经历过文.革,牛鬼蛇神多的程度实在是让人无法想象,也只有在老爷子的故事里我才能隐隐约约了解到,当时的中国是有多骇人听闻。 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想要遇见王雪这种程度的阴魂,几率恐怕连万分之一都不到,甚至还要更小,可我偏偏就遇见了吗的我咋这么倒霉呢?! “老爷子你可别忽悠我”我心里喃喃个不停:“现在我可没辙儿了,刚开始我就没预料到现在的情况,谁知道她这么牛逼啊。” “我现在也没什么准备了只能靠你给我弄的那东西混过这关你要是骗我我死了可得找你算账” 正当我心里嘀咕个不停的时候,只觉得双手忽然一凉,一种莫名的阴冷从手掌开始缓缓往上延伸 就像是你用手握住两块冰一样,那种感觉很难让人忘却。 王雪已经开始冲身了 “赌一赌了”我咬紧了牙,细细感受着双臂的阴冷。 这种时候不能怕,更不能放松心神,要不然就得被这恶鬼给迷住,等被鬼迷住之后,那可就真的没招了。 双臂中传来的阴冷正在不断的移动着,自脉门开始,阴冷的程度忽然加剧,慢慢向着胳膊处延伸 就在阴冷感快到胳膊这地方的时候,跟我脸贴脸的王雪忽然惨叫了起来,直震得我耳膜一阵生疼。 没等她的惨嚎停下,我猛的睁开了眼,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支笔,飞快的在双手脉门上画着符咒。 这符咒不是别的,正是前几天用来收拾掉罗大海的神锁符,只不过是简略版的。 收了罗大海魂魄的镇法名为神锁镇,而那张三尺三的符咒则就是神锁符。 如果像我这样不用符纸画符,也不用贡香当镇眼,那么肯定就起不了收鬼的功效,最多只能暂时镇住她。 “天清清,地灵灵,一指束符,再指破心,三指鬼门上神锁,四指邪灵困此厅,吾奉祖师爷急急如律令” 拿自己的身体当容器镇住恶鬼,这种事估计没多少人敢干,我也是被迫才敢冒险一搏。 毕竟自己已经没招了,所准备的那些玩意儿没起多大用,有的招数我压根就没想用,更别说准备好材料了,所以现在只能跟她玩命。 当然了,在这里可得说明一下,拿人体当容器镇鬼,这可不是能随便干的事儿,除非你能保证鬼的真身过不了你的胳膊,否则阴魂进了你的九穴,那可就够你喝一壶了。 之所以我能保证鬼过不了我的胳膊,那可得感谢老爷子帮我弄的那玩意儿 在我小时候,大概是四五岁的样子,老爷子就照着易家传统,在我背面纹了一副彩绘,名为喜神降魔图。 具体的样子我也照镜子看过。 浑身罩着灰雾的喜神在我后背耀武扬威,脚下踩着一只青色恶鬼,右手则抓着一只恶鬼往嘴里放,咧嘴笑着的样子除了喜庆之外,还有一些难得一见的暴戾。 据说这幅图是易家一代代传下来的,纹了这幅图,可保自身不被妖邪冲身。 虽然这幅图的作用也就这么一个,但总比没有好,起码现在不就起作用了? 王雪想往胳膊里钻,但死活过不去,想退出来,但脉门被我封住了,现在她只能乖乖的呆在我手臂里,等着我慢慢料理她。 “我草好冷”我哆哆嗦嗦的把笔丢在了一旁,看着渐渐泛白的手臂,我眼泪都快下来了,这跟把手臂放冷冻库里冷冻有什么区别吗?! “开门开门!!!快点!!!吗的速度!!!!”我猛拍着书房的门。 “无论听见什么我们都不会开的!”回答我的是周岩这傻逼。 “我是你祖宗易林!!快点!!那东西已经被收拾了!!速度开门!!”我都快给他们跪下了,你们再不出来支援我,我这两只手就甭要了。 第十八章 信封 如果一切都能够重来,那该多好? 我保证,我一定会在大学刚入学的时候就找机会弄死周岩,给他搞出一千种酷刑,慢慢弄死这个混球。 王雪被我暂时困在了双臂里,虽然她出不来,但我也不好受不是? 那种被阴气冲体的感觉,就跟手臂里的骨头血管全冻成了冰一样,皮肤没两分钟就开始发乌了。 周岩这孙子硬是问了我好几个问题,美名曰这是暗号,答不对不开门。 我花了五分钟回答他的问题,最后眼泪都下来了,见到房门打开的时候都快给他们跪下了。 “快去拿个瓶子来,要有盖子的。”我大声对谢天河喊道:“赶紧的,矿泉水的瓶子也行,快去啊!愣着干嘛!” 周岩跟张立国焦急的走了过来,开口问的问题截然不同。 一个是张立国:“搞定了?” 一个是周岩:“你的手怎么了?没事吧?” 不愧是我兄弟,比起解决恶鬼,他更关心我,当时我真挺感动的,二话不说就朝着他屁股踹了一脚,嘴里脏话都翻了天。 要不是你狗日的问问题拖了五分钟!我他吗会这样?! 林佳他们都是一愣一愣的看着我,估计先前外面的声音他们都听到了,但因为没看见现场,所以也不太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才是不是有人在惨叫啊?”林佳脸色苍白的走了过来,探出头往外面看了看,哆哆嗦嗦的说:“怎么乱糟糟的,刚才外面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谢天河及时救场,不露声色的说:“前面是给小枫超度的先生在做法事,别问了。” 闻言,林佳他们点了点头,但显然是没相信谢天河的话。 我给张立国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把人都带出去,张立国笑了笑,转身对林佳他们说:“你们赶紧回家吧,如果有需要,到时候还请大家配合调查。” “大山,把这些小家伙送出去吧。”谢天河对身旁的壮汉说道,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是下逐客令了,林佳身旁的两男两女都站了起来给谢天河告辞,二话不说就走出了书房,看样子是急着回家。 “谢叔”林佳欲言又止的看着谢天河,咬了咬嘴唇:“我想给谢枫守灵。” 谢天河苦笑着摇了摇头,想要拒绝,但一看林佳满脸悲色,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只能苦叹道:“去吧,你阿姨也在灵堂那边,你去陪陪她。” “好的谢叔,我先过去了。”林佳点点头,走出了书房。 林佳前脚出门,后脚跑去拿瓶子的保镖就走了进来,将手里的玻璃瓶递给了我,这瓶子口径挺大,上面的玻璃盖子也雕刻得很是精美,里面零零落落还有一些茶叶子,估计这瓶子是装茶叶的。 “没矿泉水瓶了,只有这个。”保镖说道:“如果不合用我再去拿别的。” “凑合着用。”我皱着坐在了沙发上,把瓶子放在桌上,又叫周岩帮我把背包拿过来,将书房门死死关上。 按照现在的情况下去,恐怕再过一两个小时我就得去陪老爷子唠嗑。 魂魄能锁住,但阴气我能锁住? 靠着喜神降魔图我才勉强把阴气控制在双臂,但时间一长,阴气如果控不住了,攻入内脏,我估摸着自己就能见识见识,什么是传说中的阴毒攻心。 尸体有毒,名为尸毒,鬼也有毒,名为阴毒。 据老爷子说,阴毒攻心者,唇乌瞳散,百骸俱僵,五脏流脓,脓水自五脏上涌,自五官涌出。 光是想想那种死法我就吗的今儿这生意怎么做亏了呢 我摇摇头没再多想,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木质工具盒,这是老爷子当初给我留下的。 里面内容挺丰富的,毛笔,针线,铜钱,一般做法常用的小件都在这里面。 “你们往后站点,普通人沾着阴气对身体不好。”我给张立国他们说道,闻言,周岩跟张立国毫不犹豫的就往后退了几步,谢天河迟疑了一下,也带着保镖往后走去。 我点了支烟抽着,把一根穿着红线的银针拿了出来。 红线的底部被我打了一个结,塞进了玻璃瓶里,又用一把贡香搓出了香灰,倒进了玻璃瓶,将红线结给死死盖住。 做完这些,我又拿出两张黄纸画起了符。 “天清清,地灵灵,一指束符,再指破心,三指鬼门上神锁,四指邪灵困此厅,吾奉祖师爷急急如律令” 这两张符咒还是先前用的简略版神锁符,毕竟这玩意儿我比较熟悉,而且效果不错,拿来镇鬼是再好不过了。 别奇怪我为什么不用别的符咒,因为有的东西我学了但没实践过。 我就怕用了别的符咒,一不小心在这种关键时刻掉了链子,要是让王雪抓住机会跑出来,这屋子里肯定得死人。 毕竟我不可能三下五除二就把她给收拾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现在我只能用这些自己较为熟悉的玩意儿,而不是用别的东西。 “呼”我长长的吐了口气,满头大汗的样子是挺狼狈的,看了看手里的银针,我心里一个劲的打着鼓。 吗的,是哪个不着调的哥们创造出针这玩意儿的?太他妈吓人了 从小到大我就怕打针,看见针尖我就腿软,现在还得自己扎自己 两分钟过去了,我还是苦大仇深的看着手里的银针,其他人则满脸好奇的看着我,连那两个壮汉保镖也是,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的观察着我的动作。 “丢人不能在外面丢,忍忍就过去了。”我这么安慰自己,闭上眼,拿着银针对着左手中指狠狠的插了进去。 这一下子可插得不轻,我感觉好像是戳着骨头了,疼得我差点没哭出来。 “咻!!!” 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嘶鸣,银针猛的颤了一下,拴着银针的红线忽然自己扭动了起来,仿佛是活了一般,歪歪扭扭的就像条蛇一样扭动着。 那两个保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惊讶的看着红线扭动,紧闭着嘴不敢出声。 随着红线扭动,我左手的冰冷感开始缓缓消退,而右手也稍微好受了一点,起码没一开始那么凉了。 时间缓缓流逝,屋子里的人也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静静的看着扭动不停的红绳。 “啪!”忽然,一声脆响,红绳猛然断开,而我也有了动作。 右手抓住玻璃盖子紧紧的盖在了瓶口,而那两张神锁符则被我沾了点水,以十字形贴在了瓶口。 想了想又有点不太保险,我又从工具盒里拿出一根筷子粗细的麻绳,紧紧的拴住了贴在瓶口的符咒。 “搞定了。”我松了口气,把正往外渗血的中指放进了嘴里含着,看着谢天河指了指玻璃瓶:“弄死你儿子的凶手就在这里面。” 听见这话,谢天河愣了半响,一种难以掩盖的怒气猛的就从他眼底窜了出来,看样子是想发火,但却站在原地没动弹,话也没说。 “能把她打得魂飞魄散吗?”谢天河问我,这显然是电影看多的后果,动不动就是把妖魔鬼怪打得魂飞魄散,真以为打它们有这么容易吗? “能打,但我不可能帮你打,这是造业,我会遭报应的。”我摇了摇头。 魂魄本就是人死之后的产物,比起活人来说,它们已经够惨了。 要是随便把阴魂打得魂飞魄散,我估计老爷子都得爬上来教育我,更别说以后有可能遭的报应了。 如果是到了生死关头,我可以选择把它们打得魂飞魄散,而且这样也不会造业,说白了这就是祖师爷允许的正当防卫,打散了恶鬼的魂魄,顶破天算是防卫过度,但不会造业,也不会有报应。 但王雪现在已经被我收了,要是再打散她的魂魄好像有点不得劲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人一样有可怜的地方。 我不知道王雪为什么会变成恶鬼,但从她修成的真身来看,王雪肯定是冤死的。 “冤死之人,定死不瞑目,于头七之夜,魂兮归来,化真身作祟于斯。” 这是《湘密》中的记载,只有受尽冤屈而死的人,才会修成难得一见的真身。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我才狠不下心收拾王雪,虽然她先前才点没把我玩儿死,但恶鬼无心,我还是没怪她的意思。 跟个没脑子的神经病计较什么?有意思吗? “我帮你把她封住,封她个一辈子,怎么样?这可算是无期徒刑了!”我劝道,谢天河一脸的纠结。 谢枫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面对“杀人凶手”还不能“枪毙”,只能无期徒刑,这种解决办法他应该挺难接受的 半响之后,谢天河咬着牙点了点头,从书柜里拿出了几叠现金,放在了我面前。 “易先生,这事可真是麻烦你了。”谢天河叹了口气,笑道:“我现在安排人去拿支票,您说个数吧。” “这里够了,别拿支票了。”我心情也挺闷的,点点头接过了钱放进包里,没再宰他。 说句实在的,虽然我跟谢家关系不好,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事还是挺让我“消气”的,谢枫都死了,我也没必要记仇。 谢天河都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再宰他,我怕遭报应。 差不多就得了,凡事都有个度,这是老爷子常常教育我的话。 “我儿子的超度仪式,我希望易先生您帮帮忙。”谢天河恭恭敬敬的给我递了支烟,脸上全是苦笑。 我摇摇头:“这玩意儿我不擅长,您可能得另请高明。” 这话半真半假,毕竟我没扛过灵堂担子,白事的活儿我也是半知半解,超度鬼魂还行,要是让我主持葬礼那不是找乐吗 “谢老板,我先告辞了。”我站起身把包背上,对谢天河打了个招呼,他想跟着我送我一程,但被我劝下了。 “您还是陪陪您儿子吧,他现在应该在灵堂看着自己亲人发呆呢。” 谢天河眼泪忽然就冒了出来,咳嗽了几下,擦了擦眼泪带着我们走出了书房。 出了别墅,张立国跟周岩直接开车回了局里,先前局里好像打电话给他们了,说是罗大海的案子有点进展。 这事我也没多问,问了说不准就得沾上麻烦,他们到时候又找我帮忙咋整? 但我却万万没想到,我不找麻烦,麻烦却紧追不舍的找着了我。 *************** 第二天一早,我刚洗漱完就打开了店门,准备着今天开门做些生意。 虽然这段时间赚了不少外快,但花圈店的生意可不能落下。 说来也是我倒霉,刚拉开卷闸门,我不经意的一低头,立马就在地上看见了一个信封。 我好奇的捡起信封看了看,不看还好,一看我脸都快黑了。 信封是空的,但信封上却写了一行简简单单的字。 “把罗大海的魂魄放出来,要不然下个就是你。” 第十九章 绝书 最近我挺倒霉的,除了赚点外快,貌似就没什么好事了。 被周岩拉去接了两个活儿,第一个,把罗大海收了,第二个,被鬼弄得半死不活,双手差点成冰棍,但好歹还是挺过来了。 不是都说雨过天晴吗?这雷阵雨也过了,怎么也得给我晴两天吧? 至于我忙完的第二天,麻烦就给我找上门来了? 在市局的办公室里,张立国跟周岩正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看着桌上的信封他们也是百般摸不着头脑。 “警察叔叔可得保护我,我感觉有人要跟我玩儿阴的。”我摊了摊手,语气很无奈。 罗大海的死我一直都以为是偶然,但现在我却觉得这是人为,而且是行里人动的手。 如果不是行里人,如果不是凶手,那么他怎么会知道罗大海的魂魄在我手里? 特别是那句“要不然下个就是你”,这话不明摆着是威胁我吗? “杀人凶手还敢这么嚣张?!”张立国脸都是青的,气得一个劲骂着街:“要是让老子逮住他,一枪崩了这狗日的。” “别啊,随便杀嫌疑人是犯法的。”周岩插了句嘴,但被张立国一个眼神瞪了回去,乖乖的坐着不敢再吱声。 我挠了挠头:“你们帮忙查查呗,看看是谁把信封扔我店门口的。” “行,这是小问题。”张立国点头答应,皱了皱眉头,试探着问了问我:“如果真是你说的,这案子是行里人动的手,那么你能帮帮忙吗?” “帮。”我毫不犹豫的点头,补充道:“而且不收钱。” 这下子可把张立国他们吓住了,不敢相信的用眼睛扫视着我,估计是在琢磨,姓易的是吃错药了还是没睡醒,铁公鸡死要钱的性子改了?! 周岩哆哆嗦嗦的坐在了我身边,低声问道:“是不是昨晚上你那鬼没收拾干净,被上身了?你真不要钱?” “滚远点,看见你就烦。”我没好气的骂道。 据老爷子说,在西南这一片,有真本事的人屈指可数,也就那么几个。 在这种时代,假的总比真的多,我们这一行也是如此,装神弄鬼的永远比有真本事的人多。 以前,我跟老爷子在湘西的时候,不少有本事的行里人逢年过节都得上门跟老爷子喝杯酒,对于老爷子他们可是尊敬的很,这些行里人跟龙山县里的某些人一样,他们都喜欢称呼老爷子为易大喜神。 在姓氏后面加上喜神两字,这是从古至今对于赶尸人的尊称,能得到这种称呼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起码近几十年来,就只有老爷子一个能得此殊荣,由此可见在几十年前老爷子的名声有多响亮。 难道真是人走名落的缘故? 老爷子一走,我这后辈就得被这些孙子威胁? 花圈店的匾额上面就有一个喜神的图案,下面还有一个易字。 写这匾额本是为了祈福招财,希望喜神保佑让我们爷俩财路顺顺,但喜神貌似没注意到我们爷俩,说起来也怪我们倒霉,前几年真就差点穷死了,吗的。 见到这匾额,只要是西南这片的行里人,一般都认识这东西,更知道这图案代表什么。 易家,五大门。 敢跟老爷子动手的术士我是真没见过,也没听老爷子说过,但现在我估计是虎落平阳了,是人是狗都敢过来咬我两口。 大清早就扔封威胁信给我,真以为我是泥捏的?! 要是我怂了,把罗大海放了,或者是没点反应,其他行里人得怎么看我易家? 到了今时今日,我们易家就剩下我一个了,如果我再丢点脸,我估摸着老祖宗跟老爷子都能弄死我。 “他为什么要让你把罗大海给放了?”张立国忽然问了一句,我笑了笑:“估计是拿罗大海的魂魄有用,要不然他们能叫我放了罗大海?” 我点了支烟,慢吞吞的抽着,心里暗暗琢磨着怎么弄那给我摆谱的孙子。 忽然,周岩说道:“对了,差点忘记跟你说个事,罗大海的案子有进展了!” “仔细说说。”我皱紧了眉头。 据周岩说,这几天调查下来,罗大海的行踪其实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接触的人也很正常,但有一条消息引起了张立国这老警察的注意。 这消息是罗大海大伯提供的。 据说,罗大海平常也没什么爱好,就爱摆弄摆弄古玩,或者去古玩市场逛逛,跟人唠唠嗑。 就在罗大海死的前两天,他去他大伯家吃了顿晚饭,聊天的时候就说,自己第二天准备去古玩市场逛逛,淘换点物件回家玩玩。 “突破点就在这里。”张立国笑呵呵的说:“罗大海第二天就去了古玩市场,买东西的时候,跟一个陌生人起了冲突,我昨天还想调查调查这个所谓的陌生人,但我发现,调查来调查去压根就没他的消息。” 警察的信息系统可是很强大的,毕竟警察的后面就是国家,国家想要调查一个人那还不容易? 可偏偏就怪了,张立国已经来来回回的调查了很多地方,但就是死活找不到那陌生人的信息,连哪怕一点消息都没有,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就是因为这点,张立国对这陌生人有了疑心,说不准这陌生人跟罗大海的案子就有关联! 罗大海死了,陌生人消失了,或许外人会觉得这没什么,毕竟那个人又不是什么名人,系统里关于他的消息也肯定没那么多。 但警察跟外人不一样,他们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疑点,或许也就是因为这样,警察才能破获那么多的案子。 “跟罗大海起冲突的是一个中年人,瘦瘦高高的,一脸络腮胡。”张立国一边给我比划着,一边说道:“据那摊主说,他们是因为一个物件起的冲突,罗大海先来,钱都掏了,但那后来的陌生人看了看那物件,二话不说就想把那物件买过去,罗大海不卖,这冲突就起来了。” “什么物件?”我眼睛一亮,难道这案子的突破口就是这物件? “一封书信吧,但上面的字卖家也看不懂,歪歪扭扭的跟鬼画符一样,落款人的名字也是鬼画符,能看出来的只有信纸年份,那应该是民国的东西。”张立国说道。 我沉默了一下,把烟头按进了烟灰缸里:“那书信在哪儿?” “这儿呢。”周岩从身旁的文件夹里把一张略有折痕的信纸拿了出来:“罗大海买完这东西就去他大伯家吃饭了,东西也落在那儿了,这信是他大伯给我们的。” 我接过来看了一眼,目光霎时就定住了。 随着我往下看,眼珠子便瞪得越来越圆,等看完了这一封书信,我已经磕磕巴巴的说不出话来了。 “咋了?”周岩见我满脸的惊色,好奇的问:“发现啥线索了?”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张立国,心中矛盾了一会,摇摇头:“这玩意儿不是信,上面写的东西是道家法术,招魂的,貌似都失传了。” “这字你能看懂?”张立国问道。 我点点头:“泐睢文,要是看不懂我直接一头撞死算了。” 听见泐睢文这两个字,张立国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而周岩也明白了,泐睢文就是昨天我用来跟谢枫交流的布片上写的字,我能看懂他们并不奇怪。 “那个陌生人,十有**就是凶手,是行里人,他想要这玩意儿。”我晃了晃手里的信件,张立国猛的站了起来:“我现在去安排!必须尽快抓住这王八蛋!杀人了还能在外面逍遥法外,真以为没王法了!” 话落,张立国看向了我:“到时候如果有什么麻烦,小易,还请你帮帮忙。” “没问题,但是”我犹豫了一下,举起了手里的信件:“我要这个。” 闻言,张立国眼神一变,盯着我问:“你要这个干嘛?” “你不懂,干我们这行的,就跟科学家一样,见到什么新鲜的都爱研究研究。”我耸了耸肩,也不知是为什么,就是没想把事实给他们说:“这玩意儿很珍贵,民国的法术,我想学学,而且这封信是原件,对我来说很有纪念意义,所以我想要这玩意儿。” 张立国没说话,只是盯着我,而周岩则打起了圆场。 “哎呀,就是一封信,破了案子这玩意儿就没用了,反正这案子就快破了,等破案之后,这东西就是给你的奖励呗!”周岩笑道,拉了拉张立国:“大不了让木头花钱把这玩意儿买过来,别搞这么僵啊,这可是帮咱们破案的功臣。” “小易,你可别在意,我就是这脾气。”张立国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东西毕竟是外人的,所以刚一听你要我就有点不好办了,算是给你开个后门,这东西你拿走,但案子你得破了。” “行,那么我先回去准备准备,你们继续调查。”我点点头站了起来。 十分钟后,我坐上了回家的出租车,抬手摸了摸上衣口袋中的信件,眼里有种莫名的意味。 信上的内容根本就不是什么法术,更不是信,而是一封绝书 内容尽是用泐睢文书写,外人压根看不懂,但我勉强能看懂,这确实是民国人写的东西,而且是一个文言文半吊子的山村野夫写的,口头语多过书面语。 虽然信里没多少标点符号,可我仔细一琢磨就能翻译过来,内容加上标点符号应该是 “袁公?荒谬!其乃袁贼!” “窃国大盗,独夫民贼,本就短命之相,却又想得九五之命,终不免贻笑大方。谁知袁贼命不该绝,竟自道门败类山云子处得闻死复重生之秘。” “有此术,必为逆天改命之术,天谴必在眼前。袁贼无惧天谴,竟命山云子召集术士,寻努尔哈赤假陵,求重生之术。” “易某妻儿在袁贼之手,无奈,唯听山云子之命,于奉天府入墓。” “破墓一行,几近全军覆没,唯易某逃出生天,重生之秘未得。” “此墓非凡墓,纵易某精通五门之术,若想破墓寻秘,必死无葬身之地。” “不得秘术,袁贼必大开杀戒,妻儿危也。” “得秘术,袁贼不死,国运危也。” “左思右想,易某唯以命搏之,杀贼救亲,势在必行。此为绝书,望后人不忘袁贼之恶,其贼,必受千秋唾骂!” “民国四年,奉天易青山绝书。” (注释:奉天府就是现在的沈阳市。) 第二十章 阴契 在民国时期,普通民众之间交流,大多都是以口语,而不是那些看来复杂的文言文。 只有到了写文章或者是写请柬等等,需要动笔的时候,那才会用文言文也就是书面语书写。 这一封用泐睢文写的绝书在我看来就是个半吊子写的,绝书里有口语,也有文言文,虽然口语跟书面语掺杂在了一起,但我勉强能看懂。 让我震惊的不是信里的内容,而是最后的落款,易青山。 我叫易林。 老爷子叫易归远。 而老爷子父亲的名字正是易青山! 荷笠带斜阳,青山独归远,老爷子逢年过节的时候都爱念叨这句诗,每念叨一次眼睛就得红一次。 当时我还不明白这诗在老爷子眼里代表了什么,但现在 “老爷子对于老太爷的事总是闭口不谈,没想到老太爷竟然是死在袁世凯手上的。”我心里暗暗嘀咕着,把车费给了司机,开门下车。 现在是2007年,民国四年就是1915年,中间相隔了92年。 要是按照绝书的内容来看的话,再结合老爷子寿终正寝的岁数,当时的老爷子应该是七岁出头的样儿。 被袁世凯绑走的时候他是七岁,过了九十二年,临终是九十九岁,正好能对的上号。 但是如果老太爷是死在袁世凯手上的那么是谁教给老爷子一身本事的?! 难不成是老太爷没死?硬生生把老婆孩子从袁世凯手里抢回来了? 没道理啊,如果真抢回来了,那么老太爷应该也平安归来了,老爷子没必要对老太爷的事闭口不谈啊。 但如果没抢回来老爷子是怎么回到湘西的? 这事怎么越想越头疼 回到花圈店,我拿着书信走进了里屋,看了看摆放在供桌上的黑白照片,将手旁的贡香拿燃,插进了香炉里。 “老爷子啊,你爸到底是咋死的啊?”我点了支烟抽着,又点了支烟放在了老爷子的照片旁,挠了挠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好奇心重,你这一走留下的秘密可不少啊,你好歹也给我托个梦,解开个谜呗。” 等香烟燃尽,我把书信折了起来,压在了老爷子照片的下面。 这玩意儿是老太爷写的,属于易家的文化遗产,必须得好好保护。 再说了,惦记这玩意儿的人可是行里人,不能小觑,要是我一个不小心把这书信弄丢了,老爷子真能从照片爬出来掐死我。 我又点燃了一炷贡香,恭恭敬敬的跪在了供桌前,看着咧嘴大笑的喜神,我深深的拜了拜。 “祖师爷在上。” “罗大海,王雪,皆是有冤枉死之鬼,弟子不愿将他们打入地府受苦,望祖师爷慈悲,赐阴契两份。” 念叨完,我把封住罗大海的符纸放在了桌上,又把封住王雪的玻璃瓶放了上去。 思索了好一会儿,我转身走出了里屋,在店里拿了两张一尺左右正正方方的黄纸,这才回到了里屋,用瓷碗装了点朱砂,拿着毛笔沾了沾,歪歪扭扭的在纸上写了起来。 阴契,俗名偏手契,这玩意儿的来历可久远了,而且听了这个故事,各位肯定会认为很不靠谱,可看似不靠谱的东西,偏偏就是现实。 据《湘密》记载,在宋朝年间有一个道士,真名已不可考究,道号为玄心子。 这道士隶属茅山一支,学的本事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他就偏偏研究出了一套驱鬼役神的门道。 阴契就是他的巨作之一。 契纸,以黄纸为底,以朱砂为墨,以泐睢文书写,先写执笔人的生辰八字跟姓名,后写恶鬼的姓名。 最后一行则写上执笔人需要恶鬼帮忙的事,而事成之后,执笔人必须得为恶鬼平消冤屈,助他轮回转生。 这与茅山驱鬼一道相仿,但又有不一样的地方。 茅山跟一些道家分支所谓的驱鬼,是把阴魂当做工具,属于渎神戏鬼的把戏,长此以往则会招致天谴。 而阴契可不同。 “鬼不得渡,必有冤屈,平其冤,可使鬼神助己。”这是玄心子对阴契的描述,可很少有人知道后一句,这也是老爷子给我说的。 “事成,则助其鬼平冤,若失信,必遭天谴。” 也许是因为没多少人知道后半句的缘故,直接就导致了历史上出现许多失信的道士跟术士。 说起来也怪他们倒霉,知道了前半句却不知道要命的后半句,结果全遭天谴了,基本上就没一个得到善终的。 最出名的莫过于清朝一个清微派道士,他十几年来就写了上百封阴契,但等鬼帮了自己之后,他却一个鬼都没帮。 等到了他四十岁那年,寿辰之时,天降大雨,轰的一声,一道巨雷就把道观给轰塌了。 而这道士也直接被那道雷给劈成了飞灰,想下去投胎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从古至今,被雷劈死的人都是魂飞魄散的下场,就没有一个能投胎的,他还想投胎? 想到这里,我笑了笑,正准备继续动笔写阴契,可动作却忽然僵住了。 对了!魂飞魄散!! 王雪好像是被雷劈死的茅台大厦里电梯口的那首诗不就是说她被雷劈吗? 但按理来说,被雷劈的人无一不是魂飞魄散的下场,可王雪没有魂飞魄散啊,反而修成了真身,这到底是 我忽然想起了那天在幻觉里闻到的焦臭味,还有王雪烧焦的皮肤难道她是被烧死的?! 貌似也只有被烧焦的人才会有这副模样,再加上她冤屈而死的缘故王雪的死我估计有蹊跷 虽然我不知道她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能肯定两点。 第一,她不是被雷劈死的,而是死因未知,很大可能是被烧死的。 第二,她肯定是被人害死的,如果是无意被大火烧死,那么她肯定修不了真身,顶破天就是个跟罗大海一样的怒孽。 我摇了摇头不再继续想。 这些事以后有的是机会处理,写了阴契,事成之后帮王雪平冤是我本分的事,这些蹊跷自然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现在我要处理的事可与王雪他们无关,写阴契,就是为了防止给我威胁信的那孙子玩阴的。 威胁信,罗大海,这一切都有着关联。 说不定那天跟罗大海争抢书信的陌生人,就是杀了罗大海的行里人,也是今天给我威胁信的人。 杀罗大海,就是为了这封信,而杀了罗大海后他又找不到这封信,这才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想让我把罗大海放了,然后他把罗大海的魂魄招过去,慢慢拷问书信在哪儿。 瞧瞧,这如意算盘打得,真绝了! 这些都是我的猜测,但我感觉,这些猜测跟真相**不离十了。 先说明白了,我们易家五大门的本事是真的不弱,可也抵不住有些下三滥跟我们玩阴的啊。 在中国这片土地上,阴人的门道实在是数不胜数。 比如茅山的五鬼,贵州这片的苗蛊,或者是其他流派的方术,那些玩意儿我想想都觉得棘手,更别说他们阴人的对象是我了。 虽然我不太清楚敌方的实力,但在我看来,小心驶得万年船。 阴契的外号不是叫偏手契吗? 现在我就是在拉外援,让王雪他们帮我拉偏手。 有了这位大姐大在,我安全性可以说是提高了很多,这年头修成真身的恶鬼已经算是boss了,普通的术士要是想随便刷刷这个boss,我估摸着他们碰得头破血流都是轻的。 当然,这一切都是我理想化的场景,至于王雪他们帮不帮我,这就得看看他们愿不愿意画押了。 笔停,我把毛笔放下,拿起写满泐睢文的黄纸看了看,暗暗点头。 这玩意儿我还是第一次用,希望老爷子别忽悠我,要不然我非得咬死他。 “祖师爷在上,弟子现在就请阴客出来,您可得帮弟子看着点,别让这客人欺负我。”我笑着对喜神拜了拜,把封住罗大海的符咒拿到了手里,丝毫没有犹豫,一使劲就把符咒撕成了两半。 有喜神的画像在这儿,我还真不担心王雪他们敢动我。 如果这两个鬼真敢动我,那么我还真把自己脑袋扭下来给罗大海他们当球踢。 人怕鬼,鬼怕神,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就跟小偷怕警察一个意思。 其实这就跟妖魔鬼怪不敢去寺庙闹腾一样,只要是有神明罩着的地方,你借妖魔鬼怪一百个胆子他们都不敢去闹腾。 有的人家里闹鬼,但供了佛像或者是挂了钟馗画像之后,那些鬼怪还真就跑没影了,这就是神明的威慑力。 “嘶!!!!” 在这时候,一声刺耳的邪龇猛然就在里屋响了起来,那种犹如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听起来那叫一个难受。 我皱了皱眉头,拿起写上罗大海姓名的阴契拍了拍,嘴微微张开,说起了似咳嗽又似干呕的泐睢文。 “罗大海,你想投胎吗?” 屋子里很安静,似乎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但随着时间流逝,没两分钟里屋的温度就开始直线下降了,比开空调还给力,我都被冻了一哆嗦。 几分钟后,罗大海终于开了口。 “要他拿命来拿命来!!!” 恶鬼之所以不能投胎,就是因为他们心里有怨,只有帮他们平除冤屈,这才能消除他们心里的怨气,最终才能送他们上路投胎。 而我需要做的,正是如此。 “你在我身边保护我一段时间,如果有人袭击我,那么你就帮我弄他,事成之后,我帮你平冤昭雪。”我这话说得就跟诱惑人犯罪似的,但罗大海却没多想,很好的体现了恶鬼无心这句话。 其实他们也不是无心,而是单纯。 在他们看来,只要你答应了他们,他们就认定你会帮他们,如果到时候你不帮他们,恭喜你,一连串要命的乐子就来了。 “好拿命来拿命来!!!” 最后三个字直接是被罗大海吼出来的,那种嘶哑的怒吼声很是让人难忘。 我相信,无论是谁,只要是听见了罗大海此时的声音,那么必然就能感受到怒吼声里所包含的怒气还有不甘。 “砰!!!” 没等我回过神来,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阴契上冷不丁的就出现了一个血红的掌印。 这说明罗大海已经画押了,就差我了。 “孙子,你赶紧来吧,我求你弄死我。”我心中笑着,想起那一封目中无人的威胁信,我心底的怒火就一个劲的往上涌。 没再多想,我把拇指放进了瓷碗里沾了一些朱砂,规规整整的在阴契上按了个红指印。 “咻!!!!” 喜哨声响,大功告成。 第二十一章 尸首失踪 签完罗大海的阴契,我照葫芦画瓢又签了一份王雪的阴契。 说来也怪,王雪签阴契的时候压根就不出声,跟个闷葫芦似的,一声不吭的就把手印给按了。 如果不是响了一声喜哨,恐怕我都得认为是阴契出毛病了。 王雪咋这么听话呢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啊 罗大海属于没脑子的类型,好忽悠,只要是“投其所好”的说帮他报仇,这哥们绝对不会不跟我签阴契。 但王雪有点不对啊这么听话就签字了? 说真的,我现在心里有点不踏实。 话说回来,那弄死罗大海的行里人也够能耐的。 成了恶鬼的阴魂大多脑子不清醒,就算如此,他还是想从罗大海嘴里问绝书的位置,哪怕是跟我交恶。 从这种情况下我就能推断出,这人要么是没脑子没常识的傻逼,要么就是个有真本事的人。 想从头七未过的恶鬼嘴里问消息? 起码我没本事弄出这种事,如果他能弄出来,说不准他道行真得比我高。 没再瞎想,我把阴契放进了随身的口袋里,叼着烟老神在在的出了门,在马路对面打了辆出租车,直奔贵乌路的酸汤鱼火锅店。 先前周岩都给我电话了,说是今儿要请我吃饭,这种好事要是去晚了,那我可就没地方哭去了。 等我到了火锅店一看,好事倒是赶上了,但我是真想哭了。 “易哥!”周雨嘉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一脸坏笑的看着我,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可周雨嘉就是一个劲的笑着不说话,眼里的神色全是兴奋,弄得我那叫一个郁闷。 “咋咋了”我结巴了一下,因为我刚巧看见周岩在对我使眼色,按照我们多年以来的默契来看,这事儿绝对有猫腻。 周雨嘉熟悉的拉着我衣角走到了桌边坐着,指了指板凳:“坐。” “我怎么有种被严刑逼供的感觉呢。”我干笑着,打算接这话缓和一下气氛,但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出来,周岩一听我的话就把头给埋下去了。 周雨嘉撅了撅嘴,嘿嘿笑着:“易哥啊,你是道士吧?” “不是啊。”我很自然的翻着菜单点着菜,丝毫没有被周雨嘉胜券在握的表情吓着。 看这情况我还能看不出来? 周岩这孙子铁定是说漏嘴什么话了,导致周雨嘉模模糊糊的了解到了一些不该她知道的细节。 我估计吧,说漏嘴的话应该跟谢枫的死有关。 林佳跟周雨嘉是朋友,关系还不错,谢枫死了周雨嘉肯定得去参加他的葬礼,好歹谢枫是自己师姐的男朋友不是? 而且周雨嘉也不傻,头一天晚上去进行所谓的探险,第二天谢枫就死了,这能没点蹊跷? 再加上周雨嘉磨人的功夫还有那张念叨两三天都能不停的嘴最终答案已经摆在我面前了 我草你大爷的周岩。 “我哥全都给我说了,你还装什么啊?”周雨嘉似笑非笑的说道。 闻言,我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岩,见他埋头不语外加摆了摆手,我顿悟了。 周雨嘉是在诈我,在这种时候,我可不能漏嘴。 “张叔,今儿你怎么有空过来了?”我把话题转移开了。 张立国本是默默不语的坐在一边抽着烟,一听我问他,他摇了摇头,示意这里有外人不太好说话。 “小易,咱们出去聊聊。”张立国忽然冒了一句,没等我回话,他就站起身先走了出去,站在大门外等着我。 我没搭理嘀嘀咕咕不停的周雨嘉,给周岩打了个招呼,站起身就走出了火锅店。 见我出来了,张立国点点头,带着我坐上了停在路边的警车。 “今天出大麻烦了。”张立国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难看,跟冷不丁得知自己患了绝症似的,大口大口的抽着烟,半响没说话。 一看他这副模样,我心里猛的跳了一下,也没发问,静静的等着他说话。 “罗大海的尸首不见了。” 我眉角狂跳了几下,哑然半响,试探着问:“你刚才是不是说罗大海的尸首不见了?” 张立国狠狠的抽了一口烟,重重的拍着方向盘骂道:“狗日嘞!这个烂丝儿太嚣张了!等老子抓到他,一枪崩了这狗日的!”(烂丝儿,贵阳方言,跟杂碎这类骂人的话一个意思) “罗大海尸首不是在警察局的太平间吗?能凭空消失了?”我万分不解,让一具尸首凭空消失,别说是我了,就连老爷子都没这本事。 “看太平间的那俩小伙子今儿下午都昏迷了,一小时前才醒过来。”张立国咬着牙说:“就在他们昏迷的期间,监视器黑屏了,而且正巧那段时间太平间附近没多少人看守,吗的,尸首就这么没了。”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心里的警惕又往上窜了几个档。 给我威胁信的孙子应该就是跟罗大海争抢书信的孙子,争抢书信的孙子应该就是今天盗尸的孙子,这孙子竟然能把摆在公安局太平间的尸首给盗了本事不小啊。 也不对啊,那孙子至于吗? 这封绝书里虽然写了关于“死复重生”的秘密,但也没写这东西在哪儿啊,况且死复重生的秘术存不存在都是个问题,更很有可能是杜撰出来的,那孙子难道真相信有这玩意儿了? 关于死复重生这种秘术,我是没听过,家里的那堆古书上也没记载过,而且老爷子也没听说过。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跟警察过不去,这不是找死么? 再说了,当时他跟罗大海争抢,绝对是看完这封绝书才起的心思,内容都看完了,拿一张废纸有用吗? “你知不知道他拿罗大海的尸首干嘛?”张立国问我。 我想了一会儿,用着不确定的语气说道:“有两种可能性吧,第一种,他想借着罗大海的尸首把罗大海的魂魄招回去。” “他能招回去吗?”张立国有点紧张了,在他的观点里,无论怎么样都绝对不能让犯罪分子得逞,想要招魂,我就偏偏不让你招。 “招个屁,有我保着罗大海呢。”我摇摇头,身子忽然哆嗦了一下,莫名的寒意自骨子里霎时涌出,连续不断的开始往四肢百骸蔓延着。 我苦涩的咧了咧嘴:“好像我知道他用罗大海的尸首想干嘛了。” “想干嘛?”张立国问。 “他说不准是想拿罗大海的尸首弄死我”我脑门上开始冒汗了,这孙子真他吗是丧心病狂了,控尸这种事儿他还真干得出来 在我的记忆之中,老爷子曾给我说过,邪灵煞鬼如果要按照实力进行种类排名,那么排在第一的肯定就是尸首。 “世间邪灵煞鬼种种,魁首必然为尸,其次则为恶鬼,最次则是畜生。”这是老爷子的原话。 尸首只是一个概括词,只要是人尸变作的邪物,那些都属于尸首的范畴。 例,尸首诈尸时所形成的行尸,魂走魄不散所形成的走影,不惧刀枪的僵,还有畜生附体的畜孴(ni第三声),跟恶鬼附体的阴孴。 上述的这些玩意儿都是隶属尸首的一部分,每个都是比王雪还要棘手的邪物,要是我真对上了它们,估计麻烦就大发了。 话说回来,这些玩意儿是不可能跟我对上的,因为它们都是自然形成的邪物,形成的过程中完全没有任何人的干涉。 茅山一支,湘西一支。 这两个支派似都是以赶尸降尸出名,降服尸首的本事它们认第二,那就绝对没有人敢认第一。 其实茅山跟湘西两脉所修习关于尸首的法术并不止以上两种。 完整的其实是降尸,赶尸,控尸,炼尸,这四门本事都是湘西茅山的看家本领,特别是炼尸这一门本事更是重中之重。 老爷子所教的五大门,赶尸这一门就包含了上面的四个本事。 我知道炼尸的原理,也知道怎么炼,但我还真没炼过,因为老爷子说这属于邪术,玩多了容易玩脱手,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且在这世道,哪儿有尸首给我炼?况且我炼那玩意儿出来干嘛?那不是找国家和谐么! 炼尸来对付我? 他没这么多时间,炼一具尸首少说都得一个多月,他哪儿来那么多闲工夫,没见他都急得给我威胁信了? 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控尸来干我,只不过我还真猜不到他用的是哪门的本事控的尸首 我一边抽着烟,一边思索着,脑海里顿时就涌出了一个公式。 偷罗大海尸首的人=跟罗大海抢绝书的人=给我威胁信的人=丧心病狂拿尸首想弄我的孙子=这孙子要出杀招了。 这孙子不简单啊,要么不出手,要么一出手就是杀招 我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猜测。 说不准盗尸的是另外的人呢?或者给我威胁信的是别人呢? 这些都说不准,毕竟我没见他,等到时候打个照面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 “我得回去一趟。”我拉开了车门,转头对张立国说:“张叔,这事你们继续调查,先把跟罗大海争抢书信的人找出来,其他的以后再说,这事儿急不得。” 张立国点点头:“你小心点,那狗日的都给你威胁信了,说不定他就得从你开始下手。” “没事,有情况了我就打电话给你。”我摆摆手,站在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我就抽着烟思索了起来,细细想着怎么防备那孙子。 急中生智这词儿跟我挺没缘分的,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对策,只能敌不动我不动,先观察对方的路数,然后再见机行事。 虽然这办法挺笨的,但就目前而言,这办法是最有用的办法了。 半小时后,出租车在花圈店外停了下来。 我下车后就径直走进了一旁的小巷,打算从侧门进屋,毕竟今儿没开店,要想从大门进去就得开卷闸门,挺麻烦的。 进了侧门,我拉了拉老式灯的开关,沿着走廊进了大厅。 “这破灯也该换换了。”我连着按了好几下大厅的日光灯开关,但却丝毫没有反应,好像是接触不良的老毛病发了。 我转过身,刚准备去里屋拿个椅子垫着转转灯管,只听身后猛的传来了一声嘶哑的怪笑,我动作立马僵住了。 “姓易的?” 第二十二章 兔面老头 我呼吸下意识的压低了些许,勉强把脸上的紧张掩藏了起来,缓缓转过身子。 “别动。” 听见身后这人的话,我动作顿了顿,背对着他不敢再有动作,心也是提了起来。 吗的先发制人?!一声不吭就打了我的埋伏,这招有点绝啊! “大叔,有啥事你就说呗,何必把气氛弄这么僵呢。”我干笑着说道。 从先前他说话的声音就能听出来,这人是个中年男人,年纪应该是四十往上了,嗓子哑得很有特色,听一次就不会忘记。 “小孙子,你家老爷子呢?”这人的笑声很渗人,听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愣了愣:“老爷子?你认识他?” “易归远,湘西的易大喜神,在几十年前,西南这片的行里人谁不知道?”这人哈哈大笑着说道:“叫你家老爷子出来,我跟他谈谈。” “老爷子出门了,你有事就跟我谈呗!”我套着近乎,眼珠子一转:“要不然您过几天再来?我叫老爷子等着你!” 这话是我的心里话。 哑嗓子好像不知道老爷子去世了,这样正好,抓住机会骗他一把,到时候等一切准备就绪,我立马送他下去让他如愿的跟老爷子见面。 张立国现在恨你恨得不行,你他吗还敢顶风作案,这不是作死吗? 到时候被抓住了,枪毙你十回都是轻的! “小孙子,易大喜神不在那就算了,咱们谈吧。”哑嗓子似乎是点了支烟,半响后才接着说:“我也不说别的了,你把罗大海的魂魄放了,我现在就把你放了,要不然”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虽然我是背对着他的,但我还是能够感觉到,他好像是拿什么要命的东西出来了。 “你是聪明人,我能看出来,识相点把罗大海的魂魄交出来。”一把冰凉凉的匕首架在了我的脖子上,刀刃对着的就是我大动脉,只要轻轻一划,我就得去跟老爷子叙旧。 现在我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肠子都快悔青了。 前面为什么我不搏一搏呢?!他叫我不动我就真不动?!我咋这么傻逼呢! “小孙子,后悔了吧?”这人似乎是知道我在想什么,歪了歪匕首,用刀尖指着一旁的阴暗角落说:“你要是动了,死得更惨。” 我没搭理他,但目光还是顺着他所指的地方看了过去。 在大厅角落的阴暗处,有一个中年男人正静静的站在那儿,穿着一身普普通通的休闲服,一动不动的样子极为诡异。 如果不是他指了指这地方,恐怕我都看不见有个人站在那儿。 我眯着眼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人,看着看着脑门上就布满了冷汗。 他身上有股熟悉的味道,我在湘西经常能闻到这种味儿这是尸体的味道 “这是罗罗大海?!” 站在我身后的人笑了笑,哑着嗓子说:“湘西五大门闻名西南,特别是赶尸控尸之术,更是在西南一片无人能出其右,可是我茅山一支也不弱啊。” 这话相当于自报家门,看来他是没有一点掩藏自己身份的意思,否则他也不会说这话。 “你到底是谁?”我问了一句。 “这个你就没有必要知道了,我数三声,你要么答应放了罗大海的魂魄给我,要么就死,然后我自己找。”这人冷笑着,语气里的杀意很明显,一听这话我就怂了。 说句不装逼的话,我胆儿其实也没那么大,在这种生死关头,我那是真怂了。 “三。” 一听到这数字我就哆嗦了,你好歹给我点时间考虑啊!! “二。” 我想把阴契拿出来用了,但一想,我如果有点动作,这孙子指不定就得给我一刀 “一。” “我现在就给!”我大喊道,而这人也住了嘴,笑呵呵的说:“赶紧的吧,还等啥呢?” 忽然,一个主意在我脑子里蹦了出来,我想了想就立马敲定了下来。 我要跟这孙子赌一赌。 祖师爷的画像就在里屋,老爷子的牌位也在里屋,而我则在外面被人拿刀顶着脖子,这他妈是打易家的脸啊?! 如果我真服软了把东西给他,以后就没脸给祖师爷他们上香了。 “先说好,拿了东西你就走,以后也别找我麻烦。”我说,心提了起来,眼睛不停的看着站在角落的尸首。 因为光线昏暗的缘故,罗大海此时的样子完全看不清,只能看见脖子往下的部分,至于脸部则完全被阴影所掩盖。 哑嗓子的孙子站在我后面,罗大海站在左边的角落,如果一会趁其不备往前扑的话大概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能脱哑嗓子的手。 他的匕首是架在右边,往前扑这孙子压根就割不着我,到时候 “行,魂魄给我,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这人的声音嘶哑得诡异,就跟个鬼似的,语气阴森森的让人特不舒服,话落还嘀咕了一句:“要不是手下人忘了收取他的魂魄,我也不用亲自来找你。” 手下人?难道杀罗大海的不是他? “拿去。”我暗暗思索着,把兜里的阴契拿了出来,因为两张阴契是合在一块儿放的,所以我也没办法分辨哪张是封住罗大海魂魄的阴契,只能一起拿出来,然后 见我准备递给他,哑嗓子也稍微把匕首拿开了一点,打算伸出手过来接。 就在这时候,我有动作了。 没等他反应过来,我往前冲了一步,就着大厅的空地往下一扑,双手狠狠的撕开了阴契。 “罗大海!回你的身体里去!!!” 在速度这一方面,人跟鬼是比不了的,就像是你用笔算数学题,而鬼是用计算机算数学题一样,没得比。 我话音落下的同时,只感觉两股阴冷的气息凭空在屋中迸发了出来,一股则以眨眼般的速度冲向了站在角落的尸首,而另外一股,则对着哑嗓子冲了过去。 “拿命来!!!”一种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从罗大海嘴里传了出来,随之,站在角落的尸首猛然一颤,张牙舞爪的就对着我身后的方向冲去,此时我才看见我身后的场景。 哑嗓子不是个中年人,似乎是个老年人,身形略显佝偻,很瘦弱,穿着一身黑色唐装。 他的长相我看不见,因为他脸上戴着一个彩色的兔子面具,就跟小孩儿买来玩的那种面具一样,街上买两块钱一个的那种。 我感觉脖子有点凉,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摸了摸,低头一看,顿时后怕不已。 手上全是血,这老孙子反应够快的,差点没把我脖子抹了。 还是得多亏祖师爷保佑吗的 “恶鬼冲身?”这老头仿佛是无视了正在冲他身子的王雪,对着我摇了摇头:“这点手段就别拿出来现了,丢人。” 说完,老头子先往后猛窜了几步,躲开了满脸怒意的罗大海,不声不响的从腰间抽出了一张黑色的符纸,用食指中指夹着符咒轻轻一挥,火光霎时就在符纸上燃烧了起来,这一瞬间,我则是听见了一声女人的嘶嚎。 王雪冲身失败是在我意料之中的事,毕竟茅山一支抓鬼比我们五大门厉害,这是实话。 “你他吗的给我等着!”我大骂道,趁着罗大海拖住了老头子,我转身就跑进了里屋,一把抓起供桌上的喜神锣就往外奔。 有尸首给我控住,你他吗还想跟我斗?!等死吧你个老孙子! 到了大厅一看,老头子正不紧不慢的跟罗大海周旋着,别看罗大海动作快下手重,可老头子的动作却比他快了一些,每次都堪堪躲过了罗大海的攻击,害得他一个劲的吼着拿命来。 “老孙子!等死吧你!”我狠笑着把柜子上的贡香拿了下来,双手合十的念叨了几句,手腕一转,贡香的香头顿时就燃了起来,火光跟普通用火机点燃的火光不同,这火光里尽是难掩的金色。 骂归骂,其实我觉得这老孙子挺聪明的。 罗大海是个普通人,所以他要害死罗大海就没亲自去,这就避免了很多被外人发现的麻烦。 而现在来找我就亲自来了,说明他没轻敌的心思。 不轻敌,有脑子,是个棘手的对头。 我把贡香放在了地上,用脚踩着香尾,重重的敲响了喜神锣。 “湘西赶尸!生人回避!!” “锵!!” 或许是怒火上头的缘故,往常听起来颇为轻柔悠远的唱词,现在却听起来是充满了怒气,不像是唱出来的,反而像是吼出来的。 锣响的声音更是比我的声音大,锵的一声,犹如闷雷擦响,连那老头子都被这冷不丁的锣响吓了一哆嗦。 “天苍苍,地苍苍,喜神慈悲,阴人返乡,喜神怒目,威震四方。” “锵!!锵!!锵!!” 听着这一连串的锣响,老头子动作也顿了顿,随即就避开罗大海,不停闪躲了起来,脚步则连连往我这边移着,估计是想直捣黄龙。 但我可没给他机会,我现在所唱的词就是赶尸一门里的控尸词,等我唱完了这些唱词,老头子一会就知道易家五大门的本事了。 “天有三奇日月星,尸首通灵鬼神惊,不返乡来不归家,喜神赐法诛恶行。” “锵!!!” “我本是,喜神座下修仙甲,为求大道善不乏,今有外人怀恶果,还请祖师正真法。” “锵!!锵!!锵!!” 我嘶哑着嗓子大吼道。 “喜神到此~~逆亡顺昌~~” “锵!!!” 第二十三章 老佛爷 所谓的喜神到此,并不是说喜神亲临此处,而是他把法力赐下,助我完成控尸之术。 说句心里话,如果喜神真能随叫随来,那么我还怂个蛋?早让喜神大哥把这老孙子吊起来抽了! 罗大海的身子一直都在颤抖,特别是我吼出喜神到此的时候,他直接就停下了动作,浑身犹如筛糠一样剧烈的抖动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是越来越狰狞,连我都看得心里发凉。 随着我唱完词,罗大海猛的嘶嚎了一声,以飞快的速度往前一窜,霎时就窜到了老头子身边,现在他灵活的程度就跟猴子似的,老头子也是一愣,交手之间开始慢慢的落入了下风。 “湘西五门果然名不虚传。”老头子语气还是那么的平淡,嘶哑的笑了笑:“小孙子,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本事啊。” 说完,老头子身形一顿,见罗大海的胳膊横着扫了过来,急忙往下一蹲,勉勉强强的躲过了这要命的一肘子。 在躲过这次攻击之后,老头子仿佛是吃了兴奋剂似的,硬是原地蹦起了一米多高,侧着一脚踹在了罗大海的腰间。 这下子可是真功夫,起码除了老爷子之外,我还是第一次见人的旱地拔葱这么牛逼。 现实不是电影,更不是小说,真正的轻功并不是那么的夸张,飞檐走壁纯属意淫。 像戴面具的老头子这样,不用助跑,纯靠双腿爆发力,能原地使劲的往上蹦个一米七八,这说不准就是现代轻功的巅峰了。 像电影里的那些轻功,飞檐走壁,一个梯云纵就蹦了几十米,那些纯纯的都是导演为了满足观众需求,水分可大了去了。 一看老头子使出全吝了罗大海一脚,我心里一抽,一种后怕感犹如跗骨之蛆就在心中盘绕了起来。 吗的,这老头子够牛逼的啊,光是这身手就不比老爷子弱啊,要是跟他动手的是我那还不如拿刀自己把脖子抹了我是真打不过他,实话。 虽然这一脚在我看来威力不小,但罗大海可不这么觉得,结结实实的挨了老头子一脚,啥事没有,身子晃了晃,照样伸手出去掐老头子的脖子。 就在这时候,老头子动作忽然一慢,没等他反应过来,罗大海的双手就已经掐住他脖子了,此时罗大海的手就像是一双铁钳一般,死死的掐着老头子,而且越掐越紧。 “拿命来!!!拿命来啊!!!”罗大海狰狞的嘶嚎着,语气里的愤怒难以掩盖:“你身上有他的味道!!!拿命来啊!!!” 我听这话就是一愣,老头子身上有“他”的味道? 这个“他”应该就是凶手了吧? 被罗大海用手掐住,老头子算是倒了大霉了。 此时此刻被罗大海掐住那就跟被两个铁钳子钳住一样,想跟死板的“机器”对抗,那就是异想天开。 可我压根就没想到,这老头子的本事还真不是那么点,肚子里的货可不少。 只见老头子飞快的从口袋中抽出了一张画好的符咒,我眯着眼一看,这符咒就应该是标准的道家符咒。 符咒窄长,以黄纸为底,以朱砂为墨。 符头用朱砂点了三点,意为三清,其下又写有六丁六甲。 这符有什么用我还真看不出来,毕竟隔行如隔山,但在我觉得,这老头子敢在生死关头把这符拿出来用,由此可见这符咒铁定不是什么简单的玩意儿。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只听啪的一声,老头子就把符咒贴在了罗大海的脑门上,嘴里不知道是念叨了几句什么,那符咒刷的一下就燃烧了起来,而罗大海也停住了动作,身子一颤,双手立即松开了老头子的脖子。 “锵!!锵!!锵!!”我拼着命敲着喜神锣。 现在我可算是看出来了,这老畜生是想跟我夺尸! 要是让他把罗大海的控制权拿走了,我基本上也就交代了,这是没办法的事儿。 打,我肯定打不过他,也许只有开骂战我还有一丝胜利的希望。 “祖师爷,要听清,弟子句句说分明。”我使劲敲着锣。 老头子现在也没缓过气来,虽脱离了罗大海的双手,但他先前也是被掐得不轻,估计他现在的脸都是青的,坐在地上一个劲喘着气。 “恶人恶果无恶报,善人善者被恶欺。” “邪法恶法就在此,正法真法看不清。” “望上喜神赐正法,弟子扬善树常青,天理轮回无不爽,恶人得报万人欣。” “锵!锵!锵!!!” 又是三声锣响,罗大海身子一抖,再度恢复了先前的模样,脑门上的符咒也燃烧殆尽,化作灰尘落在了地上。 见此情景,我急忙大吼:“吾奉祖师爷急急如律令!!!” “开!!!” 罗大海猛的扬起了右手,一爪就对着老头子抓了过去,而老头子的反应也不慢,就着地面往旁边滚了两圈,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死死的盯着我。 “小孙子,看来我是小瞧你了。”老头子嘿嘿冷笑着:“本想借着尸首召回罗大海的魂魄,或者是借尸首除掉你,但却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我没搭理他,心里有着庆幸。 这老孙子盗走罗大海的尸首,目的很简单。 他就是想用尸首招魂,这是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只要魂魄没有投胎,那么自然就能借着尸首招回来。 可惜我的阴契就有让魂魄潜藏的作用。 而且隔行如隔山,他的招数说不定能招回茅山术法封印的恶鬼,但肯定招不回我用阴契藏着的恶鬼。 当然了,这只是他的尝试,招魂成功了,他就免去很多麻烦,也不用跟我交手,失败了也没什么损失,还能借着尸首搞死我,何乐而不为呢? 既然他知道老爷子,那么必然知道我们湘西一脉的控尸术是多牛逼的技能。 拿我们的强项跟我们斗,这如果不是找乐子,那么就肯定是他有所把握。 在我的猜测里,先前阴契未撕,罗大海绝对是被他控制了个严实,哪怕我用喜神锣抢夺尸首的控制权也不一定能成功,这说不准就是他的独门绝技了,他的把握也是由此而来。 但他万万没想到,在紧要关头的一瞬间我竟然把罗大海的魂魄给放出来了。 一个是用茅山术控制尸首,一个是恶鬼回到自己的身体里,这两个的契合度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就因为这样,他控的尸首失控了,说白就是他玩脱了,估计这点他也没想到。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老头子先走一步,等下次来了,老头子就把你的命给收了。”这老孙子哈哈大笑着,又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符咒拍在罗大海的脑门上,毫不犹豫的转身就往侧门跑,看来他也知道留下来跟我玩的后果。 果不其然,这张符咒只压制住了罗大海几秒的样子。 几乎是眨眨眼的功夫,罗大海身子一晃,直直就对着老头子追了过去,但显然是追不上了。 其实我也想过去拦住他,但一想那孙子的身手嗯放他一马吧 “锵!锵!!锵!!” “停!!” 话落的瞬间,罗大海动作一顿,霎时就一动不动的停在了原地,双眼无神的看着我,他又像是恢复了往日的死尸模样,看不出先前的半点凶戾。 别看罗大海是一副死人样儿,他现在可是蓄势待发,只要我一声令下,那老畜生再进来就是死的下场。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张立国的电话。 “张叔,我这儿遇见麻烦了。”我咬着牙说道。 “怎么了?!”张立国焦急的问。 “那孙子来找我了,刚交完手,人已经跑没影了,对了,罗大海的尸首已经被我抢回来了,你们赶紧过来搭把手吧。”我说道,张立国那头急忙答应,随即挂断了电话。 我坐在板凳上点了支烟,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的状况,生怕那老孙子玩阴的偷袭我,但瞅了半天也没瞅到有什么不对劲,这才稍微放松,思索了起来。 那封绝书恐怕不简单啊,按理来说,那老孙子比猴儿还精,他会为了一封没什么内容的绝书来拼命?甚至是跟我结仇? 没理由啊。 忽然,我觉得嘴唇上有点烫,回过神一看,嘴里叼着的烟已经抽完了,就快烫着嘴了。 我把烟头吐到了一边,挠了挠头,又点上了一支烟继续抽着,静静的等着张立国他们来支援我。 约莫过了十分钟的样儿,侧门响了两声,随即,一连串的脚步声就在走廊里响了起来。 我握紧了手里的喜神锣,紧紧的盯着走廊口。 “木头!没事儿吧?!”周岩的声音传了过来,随之我也把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刚开始我还以为是老孙子杀的回马枪,现在看来不是,是周岩他们来支援我了。 “还没死呢!”我苦笑着回了一句,站起身迎向了对我走来的张立国跟周岩。 张立国跟周岩见我没事,立马就松了口气,还没等我抽完嘴里的烟,他们顿时就接连不断的问起了先前的事儿。 等我把先前发生的事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听完后,周岩一脸的惊讶,那老头子在他眼里估计成世外高人了,而张立国的眼里则有点莫名的意味。 “跟你交手的人是个戴兔子面具的老头子吧?”张立国问我。 我点点头。 “这老头子我好像在哪儿听过我记得在局里就有他的备案”张立国一脸思索的念叨着,半响后,他猛的一拍手掌:“想起来了!那老头子是老佛爷!” 第二十四章 八号当铺 “上个月的十四号,局里抓到了两个盗墓的。”张立国龇着牙花子坐在了一旁,找我要了支烟抽着,摇摇头:“团伙作案,大部分人都跑了,这俩孙子运气有点差,被捉了。” 据张立国所说,这两个盗墓贼身份不一,一个是“搭把手”的伙计,一个是头子。 他们也是倒霉得不行,工具什么的都准备好了,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民众举报了,还是在小旅馆被警察捉的。 经过提审,这所谓的伙计知道的消息压根就没多少,应该是刚入行的,而那头子的则交代出了不少重要线索。 这盗墓团伙等级分明,而且组织极为隐秘,不光是在西南这片儿作案,连天子脚下的北京都让他们给盗了不少墓。 他们团伙名为八号当铺,顶头上司就是先前那个戴着兔子面具的老头儿,在这老头下面又管着八个大掌柜,每个掌柜手下都有四到五个头子“看活儿”,盗墓的琐碎杂事都是这些头子负责,掌柜的则从来不出面。 被捕的头子名为李石,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他跟的掌柜就是八号当铺的八掌柜,财神爷。 “按照这李石的交代,在上个月初他们的八掌柜就来了贵阳。”张立国皱紧了眉头:“好像是为了一个秦汉时期的墓,但李石也不知道墓地的具体位置在哪儿,他们只有在动手的前一天掌柜才会给出具体位置。” 本来李石是没资格知道老佛爷这人的,但李石也没想到,八掌柜的贵阳一行,老佛爷竟然亲自跟来了。 据这些盗墓的伙计说,在八号当铺里最神秘的人莫过于老佛爷。 “李石说老佛爷基本上不露面,大部分时间都隐藏在幕后,很少在人前露面。”张立国给我说着:“就算露面他也是戴着兔子面具,八号当铺里很多人都知道老佛爷这人,但亲自见过老佛爷的人还真没几个,不少人都传,见过老佛爷真面目的只有八个掌柜。” “哎哟,还挺神秘啊。”我咧了咧嘴。 张立国叹了口气:“如果我知道这老佛爷要来来找你,我早就在这儿埋伏他了,捉住这老孙子咱们能省多少事?” “那头子还交代什么了?”我好奇的问道。 “就交代往常的盗墓细节了。”张立国摇摇头:“那孙子胆儿小,被警察一吓唬就招了,不过” 张立国顿了顿,低声说:“他们来贵阳是自己开的车,李石开的是一辆普通的面包车,财神爷跟老佛爷就坐在他后面,在车上,这俩大哥好像一直都在嘀咕什么,但李石也没听清,只到后来,他们好像有点激动了,李石这才隐隐约约的听见了几句莫名其妙的对话。” “老佛爷说,那东西还没出土,咱们必须找到。”张立国给我复述着:“然后财神爷就回答他,佛爷,咱们都找了七八年了,那东西在不在都是两说。” 话音一落,张立国无奈的对我摊了摊手:“李石就听见了这些,剩下的都没听清,好像是老佛爷发现自己声音大了,剩下的话都是压低嗓子说的。” 我脸色难看的抽着烟,心里一个劲的打着鼓。 貌似这团伙挺牛逼的,我今儿把老孙子得罪了,明儿他会不会叫上一百来人砍死我啊就算不明着来,他趁天黑一把火把花圈店烧了也不是不可能啊! 见我脸色发黑,张立国也应该是猜到了我在想什么,拍了拍我肩:“没事,只要不犯罪,国家保着你,我回去就安排人过来保护你,顺便让他们当当眼线,最好能一举抓获老佛爷。” 我苦笑道:“说真的,今天我能打走老佛爷那纯属运气好,要是玩阴的,我玩不过他。” “我先安排人把罗大海尸首弄走,回去给上头打个报告,再派发个通缉令,我看这些孙子往哪儿跑!”张立国狠笑道,周岩也在一旁附和着:“是啊,他们再牛逼,敢跟国家斗?”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 自古就有匪不同官斗的道理,要是通缉令真下来了,我估计老佛爷也得消停一段时间,起码他也不敢再继续光明正大的嚣张了。 “罗大海,回来吧。”我走进了里屋,拿了一把贡香出来,点燃后在罗大海尸首的面部晃了几下,又拿起墙角的一个矿泉水瓶,打开盖子把贡香插了进去。 忽然我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冲进里屋就把香炉拿了出来,左右看了看,我走到大厅的木桌旁坐下,把香炉里的香灰倒在了桌上,用手指在香灰划了几下,随即就重重的拍起了桌子。 “天苍苍,地苍苍,苦主身死怨四方。” “心愿未了不能渡,孤魂野鬼谁愿当。” “先生四请王雪魂,速速归来诉衷肠。” 我重重的拍着桌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心里的焦急难以言喻。 王雪冲老佛爷的身没有成功,似乎是被老佛爷阻止住了,失败之后王雪就全无声息,跟消失了一样。 当时我也没想到那么多,但现在吗的难道王雪是被老佛爷弄得魂飞魄散了?! “一请天魂在此坐。” “二请人魂到此厅。” “三请地魂回旧处。” “四请王雪三魂七魄速速来啊~~~” 我一脸焦急的大喊着,拍桌子的声音越来越大,而双手则已经拍得略显红肿了起来。 张立国跟周岩在一旁看着我,眼里有着担心,但谁都不敢过来打断。 我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招魂词,足足喊了半个多小时,连手都拍肿了,但王雪还是没有被我招来 “吗的!!”我满脸铁色的骂道,见桌上的香灰还是原样,我咬了咬牙,下意识的朝着自己脸上抽了一巴掌。 让王雪帮我的忙,结果她被老头子打得魂飞魄散了,而我还好好的。 魂飞魄散就等同于彻底消失,这种结局比活人身死还要悲惨,要知道,魂飞魄散了可就投不了胎了啊! 我咬着牙继续喊起了招魂词,此时心里怀着的希望,或许是最后的希望了。 “天苍苍,地苍苍,苦主身死怨四方。” “心愿未了不能渡,孤魂野鬼谁愿当。” “先生四请王雪魂,速速归来诉衷肠。” “一请天魂在此坐。” “二请人魂到此厅。” “三请地魂回旧处。” “四请王雪三魂七魄速速来啊~~~” 不知不觉中,我眼里已经开始出现了血丝,眼珠瞪得老大,死死的盯着桌面。 你他吗赶紧给个回复啊!!别让我自个儿在这儿急啊!! 随着时间流逝,我心中的希望也开始渐渐消散,直到最后都已经快绝望了。 一个小时了还是没反应,也许王雪真的 “砰。” 就在这时,一声极其细微的闷响,冷不丁的就从桌子上传了出来。 我循声看了过去,铺满桌面的香灰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女人的手印,手印很浅,仿佛是拍桌子的人已经没力气拍了一般 见到手印出现,我身子一颤,愣愣的看了手印半响才回过神来。 没等周岩他们反应过来,我转身就往里屋跑,从柜子里倒腾出两个普通玉片后,我又回到了大厅,把插着贡香的矿泉水瓶拿起,放到了桌上。 “你们赶紧进来。”我拍了拍桌子,又晃了晃矿泉水瓶。 说完这话的同时,我放在手心里的玉片忽然齐齐一颤,一种阴冷的感觉霎时就从玉片的表面散发了出来。 此时此刻我才松了口气。 王雪的魂魄没散,但还是受了不小的创伤,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养回来。 玉片这玩意儿本就属阴,拿给罗大海跟王雪休养生息那是再好不过了。 “张叔,王雪是枉死鬼,估计是被人害了。”我转身对张立国说道:“您帮忙查查这案子成不?她也怪可怜的。” 闻言,张立国毫不犹豫的点头:“没问题,我回去就叫人帮你查,有进展了立马通知你。” 我点头感谢道:“麻烦张叔了。” 一个小时后,在张立国的安排下,几辆警车就从街口开了进来,车上坐着的都是一些穿着便衣的警察。 进了花圈店他们也是一愣,估计这些警察也想不明白,张大队长叫自己来抬的是什么尸体。 虽然疑惑,但在张立国的死命令下也没人敢多问,只能满脸疑惑的把尸首塞进后备箱,一溜烟的拉到了市局里,把尸首放回它该在的地方。 把尸首运走后,张立国跟周岩也没在这儿多呆,毫不留情的就把我抛弃在了花圈店里。 我本来就够孤苦伶仃的了,而且还没吃饭,这俩臭不要脸的也不知道同情同情我,请我去吃顿好的也成啊。 我一边嘴里骂着他们,一边拿着扫帚扫着地,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幽怨。 “咚!咚!咚!” 正当我骂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侧门猛的被人敲响了起来,我立马就被吓了一哆嗦,腿肚子都朝前了。 难道那老畜生又回来了?!吗的!我还没来得及准备呢! 就在我抬脚要往里屋跑的时候,只听侧门外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喊声,我身子一僵,嘴角抽搐的走到了侧门前,给外面的人打开了门。 “嘿嘿,今天你跑得挺快啊。”周雨嘉笑嘻嘻的看着我,拿起手里的塑料袋在我眼前晃了晃:“给你买的宵夜,想吃吗?” “不想。”我回答道,见她一脸的坏笑我就知道,这丫头绝对没安好心。 虽嘴里拒绝了,但我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很不客气的拆了我的台子。 “我哥都说了,你还瞒我干嘛?”周雨嘉不乐意的撅着嘴,眼珠子一转,又故作委屈的低下了头:“我们的关系这么好你为什么还瞒着我你肯定是讨厌我了” “讨厌个屁,你先进来吧。”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周岩这孙子已经被我在心里骂了上百遍,你他大爷的口风咋这么不严实呢? 思来想去,我瞒得了周雨嘉一时,但瞒不了她一世啊。 按照她那锲而不舍的性格来看,我总有一天得败在她手上。 晚说不如早说,现在说了还能避免经常被她追问的窘境,何乐而不为呢? “你吗了个巴子的周岩。”我不由自主的嘀咕着,周雨嘉没听清,问我:“易哥,你刚说什么呢?” “我在感叹啊,哎呀,雨嘉最近怎么又变漂亮了。”我干笑着说道。 听见这话,周雨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即就问我:“真的漂亮了吗?” 我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她。 周雨嘉的身高大概有一米六三的样子,身材不胖不瘦刚刚好,五官精巧可爱,一双杏核眼总是水汪汪的。 此时她穿的是一身卡其色连衣裙,这裙子很成功的把她身材给凸显了出来,双脚穿着一双白色帆布鞋,整个人看起来就属于那种邻家小妹的类型。 我用大学一个同学教我的公式计算了一下。 周雨嘉是大眼睛+瓜子脸+身高一米六以上+不胖不瘦+长相可爱+那啥发育良好=九十分。 “必然啊。”我点点头:“真漂亮了。” 第二十五章 胖叔,海东青 夜十点三十分,花圈店。 听完我一番删删减减的白话,周雨嘉除了惊讶之外,似乎就做不出其他表情了。 “你真厉害!”听完我收拾王雪的那事儿之后,周雨嘉不停的感叹着:“那女鬼真可怜,不光被人害死了,而且还变成了恶鬼,易哥,害死她的人是谁啊?” “我咋知道,我又不属警察的。”我摊了摊手。 周雨嘉用手撑着脑袋看着我,不时发出两声坏笑,我一见她这副表情立马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吗的她不会是想捉弄我吧?!这表情咋这么熟悉呢?! 我双眼死死的盯着她,拿着烤肉串不停往嘴里塞,目光不敢有丝毫的移动,生怕这丫头出阴招偷袭我。 想当初,我跟周岩读大三的时候,这丫头就没少捉弄我,直接导致了我患上一看她坏笑就腿抽抽的毛病。 周雨嘉脸红了一下,估计是被我盯得不好意思了,随即把目光一转,扫视了大厅一眼,无奈的摇摇头:“扫帚呢?” “那儿,剩下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习惯性的指了指墙角的扫帚,说完就埋头苦吃了起来。 老爷子是个懒货,我也是懒货,这就是原来花圈店经常杂乱无章的原因。 自从老爷子走后,花圈店的卫生打理就落在了我肩上,对于这份神圣而又艰巨的工作,我表示很无奈。 但还好,周雨嘉时不时就能来陪我聊聊天,反正我脸皮厚,一来二去这打扫卫生的任务就转移给她了,还好她没拒绝,要不然就我这德行花圈店不出一个星期就能变成垃圾场 “咚咚!!” 就在我对烤肉埋头苦干的时候,侧门忽然又被人敲响,随之传来的声音让我一愣,我脸上的表情也忽然精彩了起来。 “细伢子!开门!饿(我)来找老爷子或(喝)酒咧!哈哈!!” 熟悉的陕西普通话,熟悉的笑声胖叔?! 我猛的窜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了侧门前,一把拉开了铁门。 借着昏暗的路灯一看,站在门外的中年男人不是胖叔还能是谁? 一米七的身高水桶腰憨厚的笑脸 “胖叔”我眼睛有点酸涩,看着面前这个中年大叔心里百感交集,张着嘴愣了半响,还是说不出话来。 “细伢子都长大咧,老爷子呢?”胖叔抬手拍了拍我的头,笑呵呵的说道:“这几年胖叔出气(去)游山玩水耍咧,这不,一回湘西就听社(说)你们搬家咧,现在饿(我)不就找来了么。” 我揉了揉眼睛,哑着嗓子说道:“老爷子走了。” “撒(啥)?他气阿达(去哪儿)咧?”胖叔没听懂。 “老爷子陪祖师爷下棋喝酒去了。”我想用稍微轻松点的语气说这话,以免我泪腺吃紧当着周雨嘉丢人,但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忽然就下来了。 “老爷子走咧?”胖叔愣愣的看着我,见我咬着牙没说话,他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胖脸,摇摇头就往屋里走:“包(不要)骗饿咧,老爷子四撒(是啥)人物?他能随随便便滴走?” 这时我才发现,在胖叔身后站着一个年轻男人,跟我岁数差不多,但有一点我很看不惯,这孙子长得竟然比我帅! “海东青。”这年轻男人面无表情的把手伸了出来。 “易林。”我下意识的跟他握了握,只见他一言不发的就跟着胖叔走了进去,那叫一个自然,就跟回自己家一样。 我当时也没多想,随着他们就进了屋。 周雨嘉一见我流着眼泪的丢人样,她稍微愣了一下,随即立马就把扫帚丢到了地上,一脸担心的跑到了我身边:“易哥你怎么了?!” “没怎么,你先在大厅呆着,乖啊。”我笑道,擦了擦眼睛,带着胖叔他们进了里屋。 在湘西,老爷子没有亲人,我也没有,但有一个比亲人还亲的人一直陪着我们生活,就是这看起来傻乎乎的胖叔。 他真名挺土气的,姓金,全名金大财,他在湘西那片可有不小的名气。 如果说老爷子是赶尸镇邪专业户,那么胖叔绝对就是一个专精风水的阴阳先生。 老爷子对于胖叔的评价可不低。 “风水这些麻烦玩意儿,你胖大叔可是独树一帜,我都比不上。”老爷子当时是这么说的,其实我知道这话有自夸的成分,因为吧老爷子你会看风水吗? 不知是什么原因,也许是巧合,老爷子没亲人,我也没,这胖大叔更没。 据说他是被一个老道士捡来收养的,十八岁的时候就被老道士一脚踢到了湘西,从此他就没见过那不负责任的老道士。 那老道士是陕西的,他很成功的把胖叔口音打造成了一代陕西普通话的典范,也就因为如此,胖大叔一个在湘西生活了十几年的人,却操着一口陕西话,看起来挺不靠谱,但事实就是这样。 每次喝醉酒他都会用着陕西普通话骂着街:“狗日捏,一点不负责把饿踹嘴儿(这儿)咧,要是让饿逮住他,必须得拿菜刀招呼那狗日滴老道。” 我们从湘西逃到贵阳的前一个星期,胖叔刚去外地,他说是要学学前辈高人的作风,游山玩水的云游一段时间,陶冶情操。 结果可好,这一去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他,老爷子走的那时候我还想联系他,但压根就没他的联系方式,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哪儿。 没想到胖叔回湘西还打听到我们现在的住址了,当初一别到现在都十年了吧? “您走咧咋不招呼小胖一声啊”胖叔呆呆的看着供桌上的黑白照片,揉了揉眼睛,手没放下来,就这么捂着眼睛跪在了地上。 我看不见胖叔的表情,但我知道,他是在哭。 “老爷子” 对于胖叔来说,老爷子就像是他爹一样,因为自从老道士把他扔在湘西之后,他就意外结识了老爷子。 胖叔跟着老爷子讨了两年生活,赚了点钱就买了套屋子住在我们隔壁,每天晚上都是老规矩,抽着旱烟骂着老道士,然后再跟老爷子喝上两盅。 久而久之,胖叔跟老爷子的关系也是变得越加深厚,在胖叔眼里,老爷子就是他爹。 “胖叔,别哭了,老爷子是善终。”我把胖叔扶了起来,嘴里劝着他,但眼里却不争气的往外流着眼泪。 “你出气(去),饿跟老爷子社社(说说)话。”胖叔推开了我,对我们摇了摇头,示意让我们先出去。 伴随着一声门响,胖叔把门关上了,而我则在关门的那瞬间听见了他的哭声。 “哥们,坐着歇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我把年轻男人领到了大厅里坐下,走到饮水机旁,给他接了杯水。 我把杯子端了过去,刚想叫他名儿接杯子,但忽然发觉我好像忘了他叫啥了 哎哟我去,真是尴尬敲门,尴尬到家了 “哥们你叫啥来着?我刚脑子有点迷糊,给忘了。”我尴尬的笑着,年轻男人接过杯子喝了一口,丝毫没有介意,说道:“海东青。” 海东青? 我愣了愣,这名字挺怪的啊,好像还有点耳熟 周雨嘉本来还在一边呆着没说话,但一听年轻男人报了自己名字,周雨嘉脑袋歪了歪,好奇的问道:“海东青不是鸟吗?” 听见这话我才恍然大悟般的想起来。 海东青确实是一种类似于鹰的玩意儿,还是挺珍惜的一种鸟,在满洲的传说中,十万只鹰里才会出现一只海东青,由此可见它的珍惜程度。 在传说里,它是世界上飞得最快也是飞得最高的鸟,不光如此,它还是满洲系的最高图腾。 清朝的康熙皇帝就曾赞美过此鸟:“羽虫三百有六十,神俊最数海东青。” 从此就能看出,这鸟可不是普通的鸟,它在那些清朝人眼里的地位可一点都不低。 这哥们拿鸟当名字好奇特啊这不就是鸟人吗? 我想笑,但没敢笑出来,咳嗽了几下岔开话题:“哥们,你跟胖叔是啥关系啊?” “你问他吧。”说完,海东青便默默不语的喝着水,仿佛是在品茶一般,清幽淡然的细品着那一杯珍贵的矿泉水。 约莫过了半小时的样子,胖叔打开门双眼红肿的走了出来,见我一脸担心,他笑了笑道:“摸四(没事),饿坚强滴很。” 话落,胖叔慢吞吞的坐在了我身边,拍了拍我肩膀:“来,给饿社社(说说)你们是为撒(为啥)要从湘西搬到嘴儿(这儿)的?” 我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烟分给了胖叔一支,又递给海东青,可他却说不抽烟,我也只能自讨没趣的把烟拿了回来,自己点上。 “这事儿吧,说来话长了。”我摇了摇头,见周雨嘉也兴致勃勃的坐了过来听故事,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粗略的说了说这十年间发生的事儿。 说到逃到贵阳的原因时,胖叔猛的一挥手,不敢相信的问我:“老爷子滴原话,是凡夫俗子斗不过那玩意儿?” “老爷子是这么说的。”我耸耸肩,胖叔苦笑着没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小声嘀咕着:“那玩意儿是撒东西,听起来猛滴很啊。” “丫头,我先送你回家吧。”我看了看时间,见都快十二点了,便站了起来对周雨嘉说:“赶紧的,当心你爹收拾你。” 有这丫头在,有些话我还真不敢说,比如老佛爷要为难我这事儿。 我敢说吗?说了她不得担心死? 周雨嘉不乐意的撅了撅嘴:“他才舍不得收拾我呢,你要赶我走啊?” “不是赶你走是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家睡觉了”我无奈的说道。 周雨嘉拿出手机看了看,点点头:“那么我先回去了,你这儿不是有客人么,我一会儿自己打车回去,你不用送我。” 胖叔笑而不语的看着周雨嘉,又笑而不语的看着我,眨了眨眼睛:“饿社(我说),你们丝(是)撒关系呀?” “朋友。”我说,周雨嘉点点头没说话。 “原来四(是)朋友,啧啧。”胖叔嘿嘿笑着,见周雨嘉脸色有点发红,他也不再打趣,只是一个劲的坏笑着,先前憨厚的一面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第二十六章 火烧墨 “得了得了,我先送她出去,你们等我一下。” 我无奈的给胖叔他们招呼了一声,便带着周雨嘉出了门。 从小巷出去,我在马路对面帮她拦了一辆出租车,顺便把车费给了,等车开走后我才回花圈店找胖叔继续聊。 又继续往下说了半小时的样儿,我才把故事差不多说完,在听到老佛爷要找我麻烦的时候,胖叔的脸色霎时就黑了。 “八号当铺的老佛爷不是好对付的。”海东青看了我一眼,语气很平淡。 “他到底想要干撒?为了一个魂魄,至于么?”胖叔摇了摇头,显然是想不明白老佛爷想干嘛,这也是我掩去了绝书的缘故,毕竟有外人在这儿,那东西不太好说。 “赶紧滴社(说),那魂魄到底四(是)有撒不一样滴地方?”胖叔也看出来我有地方瞒着他,见周雨嘉走了,他也开了口,问起了老佛爷为难我的缘由。 我看了海东青一眼,对胖叔咧咧嘴,意思是这儿还有外人呢。 “抹四(没事),自己人。”胖叔笑呵呵的摆了摆手,听见这话,我耸耸肩走进了里屋,把老太爷的绝书拿了出来。 见到这玩意儿,海东青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就没了下文,而胖叔则兴致勃勃的拿着绝书研究了半天,我刚开始还以为他能看懂,谁知过了半响他就来了一句:“给饿翻译一哈(下),泐睢文不四(是)饿滴强项。” 我哭笑不得的把绝书拿到了手里,白了胖叔一眼,你看不懂还装个屁的高深啊? 拿着绝书看了看,我压低了声音,用着小学的朗读水平,再用着抑扬顿挫富有感情的语调,缓缓给他们翻译了起来。 “袁公?荒谬!其乃袁贼!” “窃国大盗,独夫民贼,本就短命之相,却又想得九五之命,终不免贻笑大方。谁知袁贼命不该绝,竟自道门败类山云子处得闻死复重生之秘。” “有此术,必为逆天改命之术,天谴必在眼前。袁贼无惧天谴,竟命山云子召集术士,寻努尔哈赤假陵,求重生之术。” “易某妻儿在袁贼之手,无奈,唯听山云子之命,于奉天府入墓。” “破墓一行,几近全军覆没,唯易某逃出生天,重生之秘未得。” “此墓非凡墓,纵易某精通五门之术,若想破墓寻秘,必死无葬身之地。” “不得秘术,袁贼必大开杀戒,妻儿危也。” “得秘术,袁贼不死,国运危也。” “左思右想,易某唯以命搏之,杀贼救亲,势在必行。此为绝书,望后人不忘袁贼之恶,其贼,必受千秋唾骂!” “民国四年,奉天易青山绝书。” 听完我的翻译,胖叔直接惊呼了起来:“饿滴神啊,死复重生滴秘术,这玩意儿饿还是第一次听社(说)!” “就是因为这玩意儿,那些孙子就把罗大海给害死了,但他们没在罗大海家里找到绝书,所以就想把罗大海的魂魄招过去,从罗大海嘴里掏消息,把这玩意儿给找到。”我晃了晃手里的绝书,胖叔叹了口气,摇摇头:“钱财宝贝易招灾,嘴(这)话可是抹油(没有)错咧。” 海东青一直都没说话,在胖叔感叹完后,他忽然插了句嘴:“按你所说,八号当铺的人是看过这封绝书的,但他们当时是看懂了还是没看懂,这说不准。” 闻言,顿时我眼睛一亮,海东青的话可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泐睢文这玩意儿能看懂的人屈指可数,没见胖叔这种风水术士都看不懂吗?更何况是一些盗墓发家的土夫子? 而且当时看见这封绝书的人应该不是老佛爷,无论是身材还是年龄,完全都跟老佛爷对不上号。 就此而言,看见绝书的人,是八号当铺的人没错,但还真不一定能看懂泐睢文! “既然他看不懂,八号当铺为什么还要下杀手?”我好奇的问了一句,海东青先前就跟个自闭症患者一样不爱说话,但现在一说到正点上,他的话好像比谁都多。 “八号当铺能人众多,过目不忘的“观手”也有不少。”海东青说道,见我一脸没听懂的样儿,他解释道:“观手就是负责造假的人,古玩字画,他们只要看上一会儿就能记住内容,有些记性好的观手,他们直接可以回去后临摹古玩,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很轻松的事。” 我重重的拍了拍大腿:“原来是这样!那观手把绝书临摹了,然后给老佛爷一看,他们这才动的杀心!” “应该是。”海东青点点头,指了指绝书:“这东西没人能看懂,商家卖出去的价格肯定也很低,所以那观手才想把这玩意儿从罗大海手里买过来。” 我点点头,这玩意儿价格确实便宜,据张立国说,卖家知道这是民国的物件,一封鬼画符的书信对他而言也没什么价值,卖给罗大海的价格就是四百五。 海东青打了个哈欠,淡淡的说:“毕竟这些符号经常能在一些古墓里看见,他一看这绝书是用这些符号写的,肯定得动心思,价格又不贵,又跟一些古墓的符号有相像的地方,观手想买过来也不是很难理解的事。” 忽然,我想到了一个一直不解的地方,开口问道:“既然都临摹出来了,他们为什么还要为难罗大海?不是都知道内容了吗?” 海东青不动声色的说:“因为这些字是用火烧墨写的。” “火烧墨?”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问道:“那啥恕我孤陋寡闻这火烧墨是个啥玩意儿” 胖叔笑着接过了话茬,给我解释起了这所谓的火烧墨。 火烧墨跟普通毛笔书写用的墨水一样,无论是颜色还是光泽,完全无二。 但就有一个比较特殊的地方,遇火则隐,只要把纸张放在火上烤一下,纸上用火烧墨写的内容就会自动隐去,除非用水泼浇,否则再也不会现出来。 自唐朝贞观年间开始,火烧墨就在官宦权贵的手中流传了起来,大多用来书写一些密信。 在明朝洪武年间,火烧墨开始渐渐没落,也许是不易寻得火烧墨原料的缘故,这玩意儿在明朝末期就几乎绝迹。 到了清朝,连高官权贵都不一定能寻到火烧墨。 据野史记载,火烧墨最后出现的时间应该是清朝顺治年间,那是某个权贵在皇上诞辰之时,进贡给顺治帝的礼物。 “你咋知道这是火烧墨写的呢?”我不解的问道,拿起绝书左看右看的研究了一会儿,还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这怎么看都跟普通墨水一样啊,难道真要我用火烧试试? 不行要是弄错了把纸烧坏了咋整 “我曾经见过火烧墨写的信,那种火烧墨的味道跟你这封绝书墨水的味道一样,火烧墨的味道其实跟普通的墨水很像,但又有种熏香的感觉,闻多了还会呛鼻子。”海东青下意识的揉了揉鼻子,继续说:“八号当铺的人不是傻子,他们不可能放过发财的机会,而且一般能拿火烧墨写的密信,里面大多都藏着秘密。” “这些字都显现出来了,就算是火烧墨写的,他们拿这信有屁用?他们还不是一样知道内容?”我脑子更乱了。 火烧墨的作用就是隐藏文字,但这些字已经现出来了,八号当铺的人也都看见了,他们还有必要把罗大海弄死将绝书夺过去吗?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海东青毫无预兆的伸手就把绝书拿了过去,也没跟我们打个招呼,他直接就把胖叔的火机拿到了手里,点开火,拿着火机就在绝书的正面晃了晃,霎时我们就闻到了一股烧纸的味道。 见此情景我心都颤了。 吗的别给我弄烂了啊!这可是我们老易家的文化遗产! 我刚要伸手阻止海东青,但不经意往纸上一看,我伸手的动作立马就僵住了。 那些泐睢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个米粒大小的黑点。 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字中字,唐朝时期常见的手段,前面的大字是用火烧墨写的,这些小字就是用普通墨水写的。”海东青把火机递给了胖叔,转手就把绝书递给了我:“你看看吧。” 我接过绝书扫了一眼,站起身走进了里屋,拿着老爷子生前看书用的放大镜走了出来。 这些黑点挺眼熟的,貌似是字,但就米粒大小,不拿放大镜我还真看不清楚。 拿着放大镜我凑近一看,心中猛的一顿,这些黑点也是泐睢文! 这些泐睢文似乎是用特殊的笔写上去的,字体很小,几乎跟米粒一般大,但用放大镜一看就能看得很清楚,没有那种挤在一团看不清的感觉。 我咧了咧嘴,看来老太爷的手段不小啊,就凭这一手,他不赶尸也能当上个微雕大师! 就是可惜老太爷没商业眼光,要是他走上了微雕这一行,再把微雕这手段传下来我早出国当大师去了 没再继续瞎想,我凑上前,仔仔细细的看起了泐睢文的内容。 等我把内容差不多看完的时候,脊梁骨里都开始窜起了凉气,牙根子一个劲的打着颤,看了看手里的绝书,我冷汗直流的嘀咕道:“老太爷竟然见过那东西” 第二十七章 金胄裹尸 唐朝武则天执政时期,整个朝廷都是重佛抑道,甚至民间也是佛教盛行,道家可以说是陷入了一个极其不堪的低谷。 那段岁月之中,不少道士术士都被迫丢了饭碗,只能靠着行医看相寻求活路,在那时候,可以说有不少道士都遇见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窘况。 俗话说得好,狗急跳墙,兔急咬人,人急了,那就得生智。 在长寿元年九月(公元前692年),帝都洛阳之中就出了一个生智的道士,只不过这道士是个邪道士,真名不可考究,道号墨清子,隶属正一教。 若问达官权贵死后最怕什么,那么必然就是怕有人盗了自己的墓,把自己精心准备的墓葬尽数窃之一空。 用现在的话来说,墨清子就是一个有商业眼光的道士。 他不跟普通道士那般以相术医术过日子。 在他看来,赚钱就得一次性赚大的,要不然就得过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墨清子曾经思索过,想靠自己的本事赚大钱只有几条路走,看相,治病,风水,驱邪。 看相是不用说了,很多达官权贵都已经跟着武则天信佛了,让他们信道家的相术?难,而且赚的钱也不多,说错了一点还得被人收拾,划不来。 治病就算了,道家五术虽然有治病一行,但他还真不是当医生的料,起码就治病这本事而言,他比不过那些专业的老中医。 驱邪就更别说了,有了那群秃驴,自己还有立足的余地? 自己是驱,他们是渡,而且大部分人信仰的是佛教,无论怎么说,大多人遇见邪祟了,第一时间找的就应该是那群秃驴,而不是自己。 思来想去,墨清子还是选择了看风水赚钱这一行,只不过他看风水跟别人看风水不同。 不光看,他还会给你一条龙服务,上至做法帮你招财,下至布阵助你辟邪,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请了他,保准让你过日子过得妥妥当当。 如果是请他去看阴宅,那就更牛了,墨清子可以说是当时的防盗标兵,长寿元年的唐墓里,不少防盗的阵法都是由他所创, 同行是冤家,这句话一点没错。 自从墨清子过上了几天好日子,不少术士道士就眼红了起来。 老子们也会看风水啊,凭什么就他过好日子? 就是这样,风水这行业可以说是竞争越来越大,到了最后,连墨清子也被逼急了。 我好不容易混了点饭吃,你们就这样逼我?行!看谁牛逼! 估计他当时就是这么想的,也就因为如此,他走上了一条邪路。 只要是墓葬布阵,一般都是以道家阵法为主。 虽然道家阵法的防盗效果好,但要是真遇见了能人,特别是行里人,那么盗墓就显得轻松加愉快了。 为了彻底断绝盗墓贼的念想,也是为了做出百分百的防盗效果。 墨清子研究出了一种墓地防盗的邪术,名为金胄(zhou第四声)裹尸术。 他只用过这术法一次,用完这次之后就被收到小道消息的武则天命人干掉了。 武则天给的理由很简单,这术法伤天害理,如果让墨清子继续活下去,指不定还得有多少无辜的人遭殃。 干掉墨清子其实并没有错,但有一点无不让人惋惜,这邪术不光他一个人会,他徒弟也会。 估计大家都想知道,这邪术到底有什么厉害的地方,难道真有防盗效果百分百的法术?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有。 墨清子研究出来的金胄裹尸术那是真的牛逼上天了 领教这邪术的第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华夏五千年来当数第一的盗墓贼,温韬。 (韬tao第一声) 温韬,五代时梁国人。 唐末他曾任耀州节度使,在梁太祖建立梁国之后,温韬二话不说就把耀州献给了梁太祖。 梁太祖大悦,把耀州更名为崇州,而温韬则就继续在崇州当起了节度使。 据说他出世之时,天现匪星,匪星直落昭陵所在的嵯峨山,不少人都传言,有个要给唐皇陵带来一场灾难的人物出世了。 不得不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温韬确实是给唐朝皇陵带来了灾难,而且是毁灭性的灾难。 温韬在长安当了七年的行政长官,就在这七年中,关中地区几乎所有的皇陵都被他带人给盗了个遍。 三国时期的董卓,曹操,这些盗墓头子跟他比起来,简直就是良民。 说句比较不客气的话,董卓曹操在温韬眼里算盘菜吗? 用一个比较浅显的比喻。 董卓曹操是小偷小摸的闹腾,而温韬直接就整了个搬家公司,见墓就搬。 连埋着李世民的昭陵都被他给盗了,可想而知这是一个多牛逼的人物。 想当初,温韬盗昭陵的场景可是骇人听闻。 那时候很多人都跟着温韬一起盗昭陵,用马车驮,用牛车拉,几千人整了几近一个月才把昭陵的宝贝给搬干净,那可是温韬记入史书“最为光辉的一刻!” 俗语说得好,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这话可是亘古以来的至理。 温韬也不例外。 当初关中的墓地几乎都被他给盗了,但有一个权贵的墓却偏偏没被他盗,而且并不是这墓地温韬不知道,而是温韬知道了也没法盗。 这墓地的主人不是朝廷中人,只是个经商的大户。 但根据记载,这墓地的主人比不少高官都还要富有,属于一个经商起家的土财主,名为宋何。 刚听见这墓地消息的时候温韬可乐坏了。 关中地区的墓温韬已经差不多盗光了,剩下的不是一些穷墓就是一些空墓空冢,没什么油水可榨。 隔了这么久没盗墓,温韬手都是痒的。 没想到现在还有一个土财主的油墓能盗,差点没把他乐死。 得知消息之后,温韬二话不说就带着一行子人跑到了关中地区的某个荒山上,左右看了看山间布局,温韬便确定下来了墓地的位置。 在这里可得提一下,温韬能成功的盗这么多墓,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风水学的造诣已经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打眼一看就能知道哪里有墓,拾一捧土石便知道地下阴宅的朝代,这种本事确实是给盗墓头子专用的。 至于他这些本事的来历则完全没有记载,哪怕是野史也一样的没半点记载。 确定墓地位置之后,温韬站在半山,抬眼观气,仔细的琢磨了一会儿,他忽然傻眼了。 从风水局来看,这墓地的规模其实不大,估计墓室也就只有两三个,而且墓穴一不聚阳,二不聚阴,更不是什么难得的风水宝穴,这土财主怎么会把自己埋在这儿? 想了许久,温韬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最后温韬也思索得有点不耐烦了。 前些日子自己才在乾陵吃过瘪,今儿又他吗得在土财主的墓里吃瘪,传出去我还混个蛋? 一不做二不休,气急之下,温韬连手下都没带,只身就从打好的盗门里钻了进去。 (盗门与盗洞相同,但规模较大,如普通人家的大门一半大小。) 半个时辰之后,温韬惊慌失措的从盗门里钻了出来,满头大汗的样子仿佛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没等众人询问,温韬直接就叫人把盗门用土给填上了,此后,他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直到几年后的诞辰,他醉酒之时跟几个门生聊起此事,无意中念叨出了一首诗。 “人着金衣长眠此,步停墓外切莫窥,时辰过半如隔世,墓中几要落轮回。” 听完这首诗,几个后生都是满脑子的雾水,但也没继续追问,只是其中一个后生口出豪言,说是学完温韬的本事之后就去把这墓给盗了,将里面的珍宝尽数献给温韬,作为他给师父的谢师礼。 当时温韬就是一愣,随即就一个大耳刮子抽了过去,差点没把这后生的牙给打掉。 见众人错愕不解,温韬只能叹了口气,模模糊糊的说了一句让众人更加错愕的话。 “墓中之物,非道可敌也,若以道敌之,如以卵投石。” 这话的意思很明白,墓里的东西不是用道术就可以敌过的,如果用道术跟那东西为敌,无异于以卵投石。 以上的这些都是《湘密》一书中对金胄裹尸术的记载,从温韬事件之后,那就再无一次关于这邪术的记载,就像是失传了似的。 按理来说,墨清子的徒弟没死,而且也会金胄裹尸术,那么应该还有关于他徒弟的记载。 可无论是野史正史,还是《湘密》跟其他的典籍,关于他徒弟的记载全是一片空白。 书里只是写了有这么一个东西,但具体是什么样的邪术,是什么阴阳原理构成的,则一点记载都没。 原来我还以为这玩意儿是被历史洪流给冲走了,但现在我才发现这邪术根本就没有失传! 我哑口无言的看着面前的绝书,眼前的几行泐睢文,很明确的记载了老太爷去努尔哈赤墓所见的隐秘,更有一个真相 “所见未必真,所听未必实,外为绝书,内为绝密,若君见此绝密,则为与易某投缘之人。” “绝书以袁贼称呼袁公,实乃无奈之举。” “民国四年一行,众人身死,唯易某逃出生天,却空手而回。” “未得其重生之秘,却众人身死,得此消息,袁公老泪纵横,直说不该如此,袁某愧对诸位。” “民国四年,袁公悲愤之下签署日政府民四条约,天下骂声四起,怨声载道,袁公自认无颜以对天下,夜夜不眠,与易某相谈此事之时,常泪流满面。” “天下人,人云亦云,皆高呼袁公为国贼,无知!” “若能敌过倭寇,袁公怎会签署民四条约?” “若不签署民四条约,大战就在眼前,国土之上,必烽烟四起,民不聊生!” “民国五年,袁公寿尽之日渐近,若袁公死,天下危也。” “易某苦思数日,纵袁公不许易某再度踏足奉天,可寻秘一行,势在必行,袁公已命不久矣,若不寻秘袁公危也” “墓中金胄裹尸,非常人能敌,更非道者能敌,易家五门之术不属正统道术,可与其一搏,虽胜算不过一成,易某也愿以命搏之,报袁公知遇之恩。” “若袁公死,则易某亡,葬于棋盘山下,死于努尔哈赤假陵中,也算是命中注定,易某无憾。” “吾儿归远,聪慧过人,家中典籍已藏湘西之地,纵无师教导,易某亦信,吾儿日后必能继易某衣钵。” “易某也曾想不书此绝密,但袁公之事,山云子众位道友之事,决不可无人知晓,此等护国大义之人,应受天下赞叹,而不应消弭于历史洪流之中。” “外为假书,似藏大秘,常人定不敢以信纸置于火上烘烤,定会日日研此假书,走入死途,瞒天过海纯属无奈之举,暗度陈仓亦是无奈。” “若不以泐睢文书写外假绝书,而是以火烧墨直接书此绝密隐之,恐此绝书,不会引道门中人注意。” “若直书绝密,又恐邪人得此大秘,易某实在矛盾至极,唯以缘字搏之。” “当今天下,识泐睢文之人,屈指可数,识火烧墨之人,多为土夫子。” “若想知晓绝书之密,须识泐睢文,须识火烧墨,二者不可缺一。” “君若见此绝书,更识其中之秘,必为有缘之人,易某信命,更信缘。” “此绝书,书于奉天府外三里山头,易某以酒坛藏之,埋于三尺土下,若君见此绝书,可谓是易某的大缘之人。” “民国五年。” “奉天易青山绝书。” 第二十八章 八个掌柜 听完绝书的内容,花圈店里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气氛,很安静也很凝重。 胖叔静静的坐在一旁没吱声,皱着眉头也不知是在嘀咕什么,半响后才摇了摇头:“怪不得八号当铺的人要为难你,这东西对他们的吸引力可是太大了。” “老太爷原来是死在墓里的”我脑子彻底乱了。 一封假绝书,把袁世凯写成了窃国大盗,标准的反面教材。 假绝书里的真绝书,却把袁世凯的负面形象完完全全的推翻了,还有那个道门败类山云子的形象也被推翻了 这些人竟然是自愿去冒险的 老太爷够厉害的,瞒天过海,暗度陈仓,这两招都被他给用上了! 外人就算能看懂泐睢文,也不一定能看出字是火烧墨写的,土夫子就算能看出是火烧墨写的,也不一定能懂泐睢文。 或许真是祖师爷保佑,老太爷相信的缘字,真没信错。 如果不是有缘,这玩意儿能从沈阳辗转到我手里? 贵阳跟沈阳的距离可是有几千公里远,一个在大东北,一个在大西南缘分还真是妙不可言 怪不得老爷子不给我说关于他爹的事儿,搞半天他也不一定清楚老太爷的事迹。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嘴唇有点发干,苦笑道:“八号当铺够操蛋的,为了一个秘密就杀了罗大海,至于吗?” 罗大海是真的躺着也中枪,就因为买了一个看不懂的东西,没过多久就命归黄泉,甚至还得不到投胎,化作了恶鬼。 难不成八号当铺的人就这么丧心病狂? “至于。”海东青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看着我说:“八号当铺是盗墓这一行里的泰山北斗,中国不少大墓都是他们盗的,八个掌柜全是心狠手辣的主儿,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秘密,他们杀个人很难理解吗?” “更何况你也说了,罗大海在古玩市场跟八号当铺的人起了冲突。”海东青拿着杯子慢吞吞的喝着水:“上个月他们就被警察给端了窝,在警察通缉的威胁下他们也不敢过多露面,行事小心,而且似乎也比较急,应该是想尽快把墓给盗了,然后走人。” 我抽着烟听着,海东青的分析头头是道,看样子他好像很了解八号当铺啊。 “心情不太好,加上时间不多,经不起耽搁,好不容易看见个宝贝又被个硬钉子给买走了,种种条件下,他们就选择杀了罗大海。”海东青的语气很平淡,仿佛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杀了罗大海,原因也许有三个,一能节约时间,避开了跟罗大海交涉的功夫,二是为了减少露面的机会,毕竟白道上盯他们盯得紧,露面多了说不准就得被抓,三,应该是为了出出气吧。” 我有点哆嗦,一种名为后怕的情绪开始在体内发酵。 老佛爷跟我几乎是结了大仇,连他手下的掌柜都是心狠手辣的主儿,更何况是顶头大哥老佛爷自己呢 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我被他们弄死好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吗的。 “老佛爷是有真本事的人,得罪他的基本上都没好下场。”海东青的话很不客气,但明显是事实,说句真心话,那时候我是真怂了。 胖叔终于开口了,犹豫了一会儿,他不好意思的问道:“细伢子,你不四(是)骗饿们滴吧?老佛爷被你打走咧?” “你觉得我像吹牛逼的人吗?”我不乐意的回了一句,胖叔很认真的打量了我一下,缓缓点头,给出了中肯的评价:“像。” 见胖叔说这话,我虽然心里不爽,但还是耐着性子把跟老佛爷交手的过程说了一遍。 一边听着,胖叔的眼睛一边瞪得越来越大,海东青则是淡定了许多,虽眼里有着些许的惊讶,但嘴里却没发出声音。 等我说完,海东青接过了话茬:“是老佛爷轻敌了,他基本上是没怎么准备就来找你,谁知道你比他想象得要棘手许多。” 我点点头没有反驳:“我估计老爷子才是他的对手,我还是差了很多,这次能把他赶跑就是因为他轻敌了。” 海东青毫无顾忌的说道:“如果他下次再来找你,那么你就死定了。” 听见这话我顿时为之气结,你个鸟人咋说话这么不中听呢?就不能说委婉一点吗? 也许是气急的缘故,我也没多想,下意识的就冒了句:“来就来,大不了跟那孙子拼了!” “你拼不过的。”海东青摇摇头:“八号当铺之所以是中国盗墓行当的泰山北斗,第一是因为老佛爷厉害,第二就是因为八号当铺能人众多,到时候老佛爷随便派个掌柜的来找你,估计你都够呛。” 说完,海东青见我一脸不信,他摇摇头,缓缓给我介绍起了八号当铺里最出名的八个能人。 八号当铺的“董事长”就是老佛爷,这之前已经介绍过了,在此就暂且不提。 在老佛爷之下,就是闻名整个盗墓界的八大掌柜。 这八大掌柜几乎个个都是能人,各自的名号在盗墓界这一行当里算是无人不知。 大掌柜名为刘三,外号三爷,据说他的风水相术造诣颇深。 刘三爷往往在山中扫眼一看,就知道哪个地方下面有墓,甚至是墓地大小,墓门位置,刘三爷都能轻松的推算出来。 就因如此,他可以说是八号当铺里的顶梁柱,在风水这方面,连老佛爷都得甘拜下风,毕竟隔行如隔山,老佛爷精通的是茅山术法而并不是专业的风水术数。 二掌柜真名没人知道,但外号是鬼上身,行里的人都叫他鬼老爷。 这人的神秘程度不亚于老佛爷,他的本事只有其他掌柜的跟老佛爷知道,鬼上身这外号也不知是谁传出来的,整个人就像是一团谜。 虽本事未知,但外人都是明眼人,大家都能看出来其他掌柜对鬼老爷尊敬无比,由此可见这人绝不是好对付的货色。 三掌柜外号北边仙,据说是北边的出马弟子,能请来五路仙家助阵,本事非比寻常。 当然了,这些都是外人所传,事实究竟如此,恐怕只有当事人知道。 四掌柜是湘西人,外号棺材老爷,据说是湘西赶尸一脉的高人。 他盗墓有一个习惯,就是爱掀棺材盖子,用他的话来说,既然有“炸药”在棺材里,那么还是直接捅炸了比较好收拾。 棺材老爷似乎不怕诈尸,反而很喜欢那种有诈尸风险的墓。 只要尸首一诈,他立刻就能把尸首控住,从未失手过。 控住了尸首接下来可就轻松多了,尸首跟人不一样,他们的力气跟人比起来就是云泥之别,棺材老爷最爱干的事儿莫过于利用尸首盗墓。 据说,在西安的一个秦墓里,他就控住了诈尸的尸首,连夜搬空了墓里的财宝,包括三个上千斤重用来祭祀的青铜鼎。 当时棺材老爷可是轻松无比,他只是花精力控住了尸首而已,其他的工作则由尸体完成。 人搬不动的东西,尸首能搬动,比如那三个青铜鼎,尸首搬起来那叫一个轻松。 五掌柜外号老半仙,是个七十来岁的老头子,隶属正一教龙虎山一脉,据说他跟老佛爷是拜把子的兄弟,本事很厉害,驱鬼镇邪这些门道他就跟老佛爷一样在行。 只不过这人不太爱盗墓,也没什么手下,属于那种每天闲着没事干吃闲饭的类型。 但没人敢小看他,因为这人脾气不好爱记仇。 曾经就有一个盗墓头子不知死活的跟他结仇,结果第二天外人就发现那盗墓头子死在了自己家里,死因是心肌梗死,说白就是被活活吓死的。 从此之后,基本上就没人敢招惹他了。 说到六掌柜,那就必须得说七掌柜,因为这两人常常一起出没。 “六掌柜跟七掌柜都不是术士,也不是风水先生。”海东青的话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没等我发问,他紧接着说:“六掌柜是八号当铺的军师,七掌柜则是整个八号当铺身手最好的人。” 传言之中,六掌柜外号师爷,年龄也不大,约莫是二十五六的样子,跟我差不多,但身世背景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 这人脑子很好用,但可惜是个瘸子,必须得坐轮椅,据说是中枢神经出了点毛病,天生的,没法治。 他在行里还有一个外号,小周郎。 这外号可是有来历的,让我很不爽的来历。 “长得帅又有脑子,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胖叔哈哈大笑着打断了海东青的话,我转头往桌上的镜子看了一眼,默默的安慰着自己。 长得帅的都得死,上帝给我关了帅哥这道门,但还是给我开了一扇窗,起码我还能走路不是? 再说了,老子也不丑啊! 虽然说不上帅,但我好歹也是一表人才温文尔雅的高档次青年 海东青没在意胖叔打断了他,缓缓接着说道:“七掌柜外号小佛爷,能打是出了名的,而且下手特狠,打起来不要命,八号当铺里基本上没人愿意招惹他,哪怕是其他的几个掌柜也是一样。” “能打有什么用?术士还怕莽夫?”我有点不明白了,海东青耸耸肩:“如果你跟他动手,你来没来得及做法,他就能要你的命,你说呢?” 胖叔忽然拍了拍海东青的肩,皱着眉头问道:“他有你能打吗?” “不知道,我们没交过手。”海东青说。 一听这话我就好奇了,难道这鸟人很能打?我怎么没看出来 “八掌柜则是负责整个八号当铺出货的人,外号财神爷,在东三省那一片,他属于黑白通吃的人物。”海东青介绍完了最后一个掌柜的,打了个哈欠,静静的看着我:“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斗不过他们了?” 我没回答海东青的问题,一个劲的拿目光打量着他,好奇的问道:“你竟然会知道这么多行业机密你到底是干嘛的?” “我也是盗墓的。”海东青低头看了一下空落落的杯子,没等我问他话,海东青就把杯子递给了我:“帮我倒杯水,谢谢。” 第二十九章 这五年的那点事 我有点楞。 刚才海东青是不是说他自己是盗墓的?我没听错吧? 不对啊,如果他是盗墓的,那么胖叔怎么会跟他混在一起?! “帮我倒杯水,谢谢。”海东青拿着杯子在我面前晃了晃,我缓缓醒转,下意识的接过杯子,跑到饮水机旁给他倒了杯水。 “胖叔你们是”我犹豫不决的想问出心里的疑惑,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难不成胖叔也跟着走盗墓这行当了?掘人古坟犹如杀人父母,这玩意儿是要遭天谴的啊! 胖叔笑呵呵的摆了摆手:“你个挂皮(傻货),想哪儿气(去)咧?饿像四(是)盗墓滴么?” “不像。”我点点头,话里话外也没客气:“就胖叔您这样儿的体型,绝对钻不进盗洞。” 听我这么一说胖叔差点没气死,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点了支烟:“饿给你社社(说说)这几年滴四儿(事儿)吧。” 闻言,我也点了支烟抽着,满脑子雾水的听着胖叔说故事。 据胖叔所说,这些年来他的日子可谓是丰富到了极点,听着听着我都听傻了。 十年前,胖叔带着一些路费就离开了湘西,对外说是去旅游,其实是去陕西一片寻找收养他的老道士。 按常理来看,凭个人的力量去陌生的地界寻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可胖叔偏偏就捞到这根针了!听起来就跟电视剧的剧情似的! 靠着那些微薄的路费,再靠一些路上看相看风水得来的报酬,胖叔在陕西一片整整找了老道士五年。 用他的话来说,反正自己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跑陕西把老道士给揪出来,收拾他一顿消消火气。 当然了,他离开湘西后的第二年,打电话给老爷子说这话的时候,差点没被骂死。 “都三十好几快四十的人了,连家都还没成,你找个jb道士?” 这是老爷子原话。 2002年五月,也就是五年前,胖叔久寻老道士无果,只能独自在陕西租了一套房,暂住在了咸阳市。 平日里就靠给人看相看风水讨日子,有闲工夫了就跑陕西的道观,四处寻找老道的踪迹。 说来也巧,就在租房子的半年后,他受到了几个客人的邀请,说是让胖叔跟着他们前往白云山,观看三月一次的祈福法会。 这几个客人都是胖叔生意的大户,受到邀请了如果不去多打人脸? 再说了,去又不是自己掏钱,还能混几顿饭吃,何乐而不为呢? 白云观这地方胖叔也去了不少次,每次去的目的都是为了打听老道士的消息,可他却没有一次得到过自己想要的消息,尽是郁郁而回。 他经常都会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当初跟傻逼似的不问老道士姓氏,连道号也没问过。 原来他跟老道士在一起的时候都叫老道士老头,现在他可后悔了,肠子都悔青了。 “你社(说)饿当初为撒抹油(为啥没有)尊老爱幼滴心捏?”胖叔说到这里的时候摇了摇头,无比懊悔的把烟头按进了烟灰缸里,懊悔的说道:“要四(是)饿尊老爱幼,多想想礼貌二字,有时间就问问老道士姓撒(啥),一切不都简单多咧么!” 我差点没笑出来,感情胖叔小时候也是这么的不着调啊。 “瞧你挂皮滴样儿,有种就笑出来四四(试试)。”胖叔威胁性的看着我,我把头低下了些许,不忍让他看见我充满嘲讽的笑容。 海东青看了看我们,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用手撑着头,静静的听着胖叔说故事。 据胖叔说,那天他就觉得自己左眼皮老跳,应该是有好事要发生,但他也没多想,毕竟这也可能是眼皮子痉挛了。 到了白云观后,几个客人自顾自的去观看法事,而胖叔则哈欠连天的走到了观外,在一个石坎子旁边蹲了下去抽烟。 刚抽了没两口,胖叔就觉得有人拍自己肩膀,回头一看差点没被吓死。 “你们四抹油(是没有)在现场,要不然你们也得被哈(吓)一跳。”胖叔无奈的摇了摇头。 回头看见的不是别人,正是胖叔寻找了好些年的老道士! 一样烂兮兮的道袍,一样脏兮兮的脸,几乎没有一点变化,十几年过去了仿佛他就没有衰老一般,还是当初的老样子。 “哟,胖子,好久不见咧。”老道士当时是这么跟胖叔打的招呼:“看来咱儿还四(是)有缘啊,隔咧这么些年,你还是找着饿咧!” 当时胖叔愣了很久,好一会儿都没有动作,也没说话,就是这么保持着转头的姿势看着老道士。 老道士一开始还以为胖叔要动手跟自己师父玩全武行,可他想错了。 等胖叔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抱着老道士痛哭流涕,跟个孩子似地在白云观外哭了好一会儿,直到老道士感动过后给他一巴掌,胖叔这才恢复正常。 “你个挂皮!你不嫌丢人饿还嫌丢人咧!”胖叔学着当时老道士的语气说道,咬牙切齿:“你们四(是)不知道饿当时滴心情,饿真滴想欺师灭祖咧。” 之后的事情则就简单多了。 胖叔带着老道回到了自己租的房子住下,然后问起了老道士把自己扔在湘西的缘由。 如果我说出了老道士把胖叔扔下的原因,估计很多人都觉得不靠谱,但现实本就是这么的不靠谱这是一个很戏剧的理由 胖叔当时长身体,吃得多,而且又懒,不肯干活。 老道士觉得养不起他了,只能一脚把他踹出门墙,自己则偷偷摸摸的回到了陕西,过上了闲云野鹤的日子。 俗话说得好,人都是逼出来的,没见胖叔被逼的都会自己找活儿干了? 没了老道士,他勤快了起来,在湘西反而过得比原来滋润。 但胖叔万万没想到,不光是他在找老道士,其实老道士也是在找他,因为老道觉得自己岁数差不多了,估摸着仙逝的日子也快到了,所以想在临死前见见自己这不靠谱的徒弟, 可造化弄人,胖叔在陕西找,老道士反而回了湘西,寻找胖叔。 这一来二去就耽误了好几年的功夫,所幸最后两人还是见着面了,可惜老道士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一年吧,差不多一年滴样儿,饿师父走咧。”胖叔眼睛有点发红,干咳了两声,苦笑道:“他走滴时候饿才想起来问他名字,他滴名字自己都已经忘咧,就知道道号,归藏子。” 见胖叔情绪不佳,我急忙安慰了他几句,岔开话题:“胖叔,你师父是师承哪门哪派啊?” “他就四(是)一个四处云游滴道士,四(是)祖上传滴风水本事,哪儿有什么师承。”胖叔笑了笑,指着海东青:“然后饿就认识小海咧。” 这话才到点子上!我最想知道的就是胖叔是怎么跟这盗墓贼认识的! “你们是咋认识的?”我问道,胖叔没说话,只是看向了海东青,眼里有点好笑的意思。 海东青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平静的看着我:“我们休息吧,请问我今天在哪儿睡?” “嘿!别急着睡觉啊哥们!先等胖叔把这故事给说了啊!”我不怀好意的笑着,看来这里面有猫腻啊,连这面瘫的冰山帅哥都想找话题遁了,这里面能让我八卦的地方肯定不少。 胖叔可是个以拆台为爱好的男人,见机会到了,他能不开口拆台吗? “那时候小海滴钱包被人偷咧,老可怜咧,身上抹油钱,就只能跑外面找活儿干。”胖叔嘿嘿坏笑着:“结果就找着了饿滴算命馆,说四(是)要当伙计。” 任由海东青再怎么咳嗽,胖叔还是一五一十的把当初他丢人的事儿给说了出来。 海东青是一个盗墓贼,而且是个脑子缺根弦的盗墓贼,就因为他脑子缺根弦的缘故,钱包被人给偷了。 事情是这样的。 在04年的时候,海东青孤身到了陕西踩点,打算寻一个没人盗过的古墓下下手,结果刚一下火车,他立马就傻逼了。 见到一个中年男人对自己迎了过来,那人口里还一个劲的说着,你怎么才来啊!等你半天了! 海东青当时还疑惑,这人谁啊?难道是自己人? 没给他反应过来的机会,那中年男人就大笑着揽住了他的肩膀,嘴里说着:“来陕西了咋不跟我说一声呢!我也好给你接风不是!” 就在海东青要回答他的时候,这中年男人脸色一变,用眼睛仔细看了看海东青,尴尬的说道:“认错人了。” 说完,中年男人转身就走,丝毫不带犹豫的,很有小偷该有的职业道德。 海东青也没多想,出了火车站大门,他打了辆车,直奔咸阳市郊区的一家小旅馆,上车时还没绝对有什么不对,但下车之后他就发现不对劲了,钱包不见了。 “丢人咧,太丢人咧。”胖叔摇头感叹着:“还坐咧一趟免费滴出租车,抹油(没有)等司机追哈(下)来,他直接就跑抹(没)影咧,太厉害。” 海东青脸色如常,但却走到了我身边,拍了拍我:“床在哪里?可以睡觉了吗?” 我笑得差点没上来气,好奇的问道“胖叔,这些丢人的事儿你是咋知道的?” “小海酒量不行,上次跟饿或咧(喝了)二两,脑子一晕就把话全社(说)咧。”胖叔装作没看到海东青渐渐发黑的脸色,站起身就走进了里屋:“饿睡觉咧,包(不要)吵饿。” 什么叫做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胖叔就是! 拆完台后毫不犹豫的功成身退,这太有职业操守了,拆台专业户啊。 “睡觉吧,天也不早了。”我挠了挠头,看起来海东青也不是坏人,反正他盗墓又盗不到我头上,我管那么多干嘛? 进了里屋,我整理了一下床铺,咧了咧嘴。 屋里就两张单人床,胖叔霸占的那张床海东青是别想上去了,没位置。 左看右看,貌似就只能跟我挤一晚上,凑合着过了今晚再说。 我有点不好意思:“那啥,寒舍简陋,咱们先挤一晚上吧。” 海东青点点头,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直截了当的就把外衣裤子脱了,打着哈欠钻进了被子里,给我留了一个靠里的位置,他则是睡外面。 “怎么了?”海东青见我嘴角抽抽,他问了一句:“你不困吗?” “没什么”我咬着牙出了里屋,把那句“你他吗不洗脸不洗脚就钻我被子你他吗是欠抽啊”给咽了下去。 第三十章 王雪哭了? 第二天一早,我睡的正香,忽然就感觉有人在不停的推我,似乎还在喊我。 “易林,有吃的吗?” “易林,有吃的吗?”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只见海东青面无表情的在推我的肩膀,嘴里还不停的问我有吃的没。 当时我也没多想,以为自己在做梦,闭上眼就想继续睡,可谁知海东青推我的力气越来越大,还喊个不停:“易林,有吃的吗?” 这世界上有三大仇,第一是睡人老婆,第二是杀人父母,第三就是扰人清梦。 从现在的情形我就能推断出来,海东青已经跟我结仇了。 “现在才几点啊”我吃力的睁开眼睛看了看手机,见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八点整,我差点没被气死。 你吗的大清早就叫我起床!喊魂呢?!你不会自己去找吃的?! 就在我无名火往上冒的时候,海东青把床边的衣服递给了我:“我饿了,没钱,你这里有吃的吗?” “多大的人了还没钱混到你这份上真丢人”我强忍住没发火,毕竟这是客人,要是把火发出来了那多没礼貌? “我的钱在胖叔那里,他睡着了,喊不醒他。”海东青站在一旁看着我穿衣服,语气平静的说:“随便翻人钱包不好,我叫不醒他,只能叫你了。” 我是真无奈了。 想当初,我跟周岩刚认识的时候就觉得够无奈了,周岩就是个脑子缺根弦的天然呆,跟他做朋友的第一条件,就得受得了他傻逼的一面。 那时候我觉得是人生中最无奈的时刻,但显然我是错了。 面前的这个冰山帅哥貌似连周岩都不如,似乎海东青认为自己傻逼是理所当然的,连表情也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你又不是孩子能忍忍饿让我睡一觉吗 “我给你煮碗面吃,吃完你就自个儿去玩,别闹我睡觉。”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海东青点点头。 我点了支烟抽着,挠了挠头,走出里屋进了厨房。 煮面可是我的拿手绝活,色香味俱全那是必然的,当然了,各位请无视我只会煮面这个丢人的事实。 过了一会儿,我端着面进了大厅,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鸟人!出来吃面了!” 鸟人这外号可是名副其实,你明明是个人,非得用鸟的名字,那不是鸟人是啥? 大清早就把我闹醒,我没大嘴巴子抽你就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谢谢。”海东青礼貌的回了一句,似乎是不介意我给他取外号,默默的走到桌边坐下,拿起筷子埋头苦干了起来。 这人脾气够好的啊,我再叫一声试试? “鸟人?”我试探着喊了一句,声音很低,因为他一米八的个子还是有那么点压迫感的 海东青抬头看了看我,目光里很平静:“怎么了?” 我咧了咧嘴:“没啥,叫着玩呢,你别介意啊。” 开玩笑归开玩笑,但得有个度,我总不能老嘲讽人家吧? 喊两句过过瘾就得了,别到时候把海东青惹生气了,到时候可就尴尬了,好歹人是客人我是主儿不是? “没事。”海东青埋下了头,继续吃着面。 说实话,我看不出他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在意,因为这人的表情就跟死人一样,无论何时都是一副死人脸,跟刚从太平间拉出来的尸体一样,那死人相特标准。 我岔开了话题:“那啥,你赚钱了咋不回家?怎么老跟着胖叔一起啊?” “我在胖叔那里赚了一个月的钱,然后去找墓了。”海东青一边吃一边说着:“墓是空的,应该是被人给盗了,我暂时找不着活,只能跟着胖叔干了。” “你不回家?”我好奇的问道。 “家里没人,回家没意思,还不如跟着胖叔一起。”海东青动作顿了顿,补充道:“胖叔是个好人,他对我好,所以我就在他那里长干,毕竟古墓不好找,现在工作也怪难找的。” 我深有感触的点了点头。 现在的工作确实难找,要想找到一份合心的工作,不比吃白菜馅儿的饺子吃出韭菜有难度得多。 在生活中就有不少这样的例子,比如我那大学同学张山,这孙子跟我们一样是医学专业毕业的,他就想当一个妇科医生,天天跟女性患者眉来眼去是他至高的追求。 可一毕业张山就傻逼了,找了几个月的工作才找着一个工资勉强如意的,就在贵乌路那边的小诊所里,他帮人打下手。 天天见着的不是大妈就是中年大叔,据说他刚开始那段时间都是夜夜以泪洗面,我得到这消息的时候差点就笑得背过气去了。 正当我打着哈欠准备回去睡觉,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我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张立国。 “张叔,咋了?” “关于王雪的案子有线索了。”张立国大笑着说道:“昨儿我熬夜叫人查的,总算是查出点眉目来了。” 闻言我愣了愣,现在的警察这么给力?一晚上就查出眉目来了? “王雪是九三年茅台大厦的住户,住茅台大厦的二十三层,2308室。”张立国自顾自的给我说了起来:“九四年七月四号,王雪的丈夫李天到警局报案,说是他媳妇被雷劈死了。” 我皱着眉头打断了张立国:“李天?他现在人呢?” “你别急啊,听我往下说。”张立国叹了口气:“接到报案后,局里马上就派人去了,到现场做了勘查,尸体所在的地方是楼顶天台,而且前一天晚上确实是下过暴雨,尸体死状跟被雷劈死的差不多,所以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王雪是被雷劈死的。” “你不是说王雪是被害的吗?会不会他丈夫就是凶手?”张立国问道。 我咬了咬牙:“张叔,您那边别有动作,我去问问王雪,虽然她现在记不起大部分的事,但用她丈夫的名字刺激刺激她,应该能问出点东西来。” 张立国答应了下来,随即挂断了电话,说是等我消息。 “谢谢,我吃饱了。”海东青把碗筷规整的放在了桌上,说话很是客气。 我收拾起了碗筷,嘴里说了句:“别叫我名字,听着怪生分的,跟我朋友一样叫我木头就行。” “知道了。”海东青点了点头:“你也别叫我名字了,听着怪生分的,跟胖叔一样叫我小海就行。” 听见这话我不禁一笑,你是属复读机的啊? 再说了,就你这年龄,我叫你小海也不合适啊,怎么看你都比我年龄大好吧 “我能叫你鸟人吗?”我笑着开了句玩笑话,但我没想到海东青当真了,没多想就答应了下来:“你爱叫什么都行。” 收拾完了碗筷,我进了里屋,海东青也跟着走了进来。 我点了一炷贡香,给祖师爷拜了三拜,恭恭敬敬的插进了香坛里。 “大鸟,你站后面去。”我伸手把装着王雪的玉片拿了起来,招呼了海东青一声,话落的瞬间,我动作一僵,好像是想到了什么。 大鸟这词儿怎么有点怪呢好像是褒义词啊 “哦。”海东青没在意我对他的称呼,往后退了几步站在门边,静静的看着我冒了一句:“以后就叫这个吧,听起来挺顺耳的。” 我眼角抽了抽,这丫是听懂了大鸟这词邪恶的含义,还是真觉得顺耳啊? 转过头看了看他,我想从他面部表情看出一些端倪,但一见他的死人脸,我就基本上不抱什么希望了。 你指望从一张白纸上看出高数的答案吗? 香坛里的贡香已经燃烧过半,长明灯中,橙红色的火光映着祖师爷的画像,似乎气氛变得诡异了些许。 祖师爷还是老样子,浑身薄雾,咧嘴大笑。 不经意的一看会觉得喜神的样子很诡异,但仔细的看久了,却会觉得有种喜从心来的感觉。 仿佛是莫名其妙的放下了心里包袱一般,让人觉得很放松。 等贡香燃尽,我把香坛拿到了手里,小心翼翼的倒了一些香灰在供桌上。 做完这些,我又点燃了一炷贡香插进香坛,把装着王雪的玉片放在了香灰之中,又用手指在香灰上比划了几下,这才把一切准备就绪。 想要跟阴魂鬼怪说话,那么必然得走一些固定的程序,就跟你玩电脑一样,想开机必须得插电源,这基本上是一个意思。 “嘭!嘭!!” 我用双手重重的拍了拍供桌,见胖叔还在睡觉,我声音也不敢太大,只能压低了声音张口开始唱词。 “天苍苍,地苍苍,苦主身死怨四方。” “心愿未了不能渡,孤魂野鬼谁愿当。” “先生四请王雪魂,速速归来诉衷肠。” “一请天魂在此坐。” “二请人魂到此厅。” “三请地魂回旧处。” “四请王雪三魂七魄速速来啊~~~” 唱完这几句词,我把目光放在了面前的香灰上,等待着王雪现身。 果不其然,前一秒话音落下,后一秒王雪就有反应了。 “嘭!!!” 一个手掌印出现在了香灰上,掌印较深,看来是王雪恢复得差不多了。 我也没多说什么废话,而是直截了当的进入了正题:“王雪,你的死,跟李天有关系吗?” 里屋很安静,除了胖叔的呼噜声,貌似就剩下我跟海东青的呼吸声了。 随着时间流逝,我脸上的疑惑也越来越浓,王雪怎么没反应? 如果不是李天弄死的她,那么她肯定会回答我。 如果是李天弄死的她,那么她必然得怒发冲冠的要去找人玩命。 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怎么没反应呢?! 就在我要开口追问的时候,香灰上的手印忽然往前移了一下,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猛的凭空出现在了手印的掌心里。 随之,一声刺耳无比的嘶嚎就在里屋响了起来,这嘶嚎很难听,也很刺耳。 海东青脸色一变,目光变得警惕了不少,小心翼翼的扫视着四周,似乎是在寻找声音的来源。 我没有他这样的表现,只是傻愣愣的呆在了原地,动作也停了下来。 “王雪哭了?” 第三十一章 真相 我低头看着那浅浅的手印,不知是怎么回事,我的右手仿佛是被人牵住了一般,莫名其妙的伸了过去,覆盖在了香灰的手印上。 在手掌碰触到香灰的瞬间,一种阴冷猛的就在掌心处迸发了出来,身子一颤,我脸色霎时就白了下去。 这是冲身的前兆,王雪想要冲我的身子! “啊!!!!!”听着耳旁撕心裂肺的哀嚎,我身子颤了颤,没有动作,只是任由王雪冲身,有喜神降魔图在,她奈何不了我,而且她好像有话要对我说。 就在这时,我眼前一黑,仿佛是有人在给我放电影一般,一幕幕画面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第一眼看见的,是一个二十七八的漂亮女人,她说她叫王雪。 ************************** 王雪是一个很普通的名字,人如其名,我跟名字一样的普通。 出身普通,工作普通,连嫁的男人也那么普通。 但我觉得我很幸福,他会做饭给我吃,也会在我生病的时候细心体贴的照顾我,不开心的时候会逗我笑,平常无微不至,但是为什么老天爷对我们这么不公平? 那一天,一切都变了 那天的天气很不错,太阳很大,但却不感觉刺眼,那是一种很柔和的阳光。 也许是阳光温暖的缘故,我也变得有些懒洋洋了,不想再做这些乏味的工作,我想休息一天。 我装肚子疼给老板请了个假,出了公司,我去菜场买了些老公爱吃的菜,打算提前回家做好晚饭,给老公一个惊喜。 想象着老公回家见到晚饭的样子,我就不由自主的弯起嘴角,大概是我幸福的笑容触动了路人,不时有人对我为之侧目,似乎是在想,这女人怎么笑得这么傻? 我没在意他人的目光,嘴里哼着熟悉的小曲,坐上出租车,行向了回家的路。 停车,下车,上楼,一切都还是老样子,虽然我已经有点厌倦了这种程序化的生活,但是有老公在,好像一切都有点不一样,那是一种归属感,那种感觉,应该就是幸福吧? 回到家里,我哼着歌给老公做着晚饭,眼睛不停的往壁钟上瞟,心里算着离老公下班的时间还有多久。 等我把最后一盘菜端上了饭桌,我满意的笑了,心里也有点难掩的小骄傲。 傍晚七点,老公回来了,我不声不响的躲在了一边,偷偷的看着他,打算一会跳出去吓他一跳! 果然,他鼻子皱了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老婆你回来了?”老公在喊我,但我没回应他,只是默默的笑着,做好了吓他一跳的准备。 老公满脸疑惑的走进了客厅,见到饭桌上摆满的饭菜,他一下子就愣住了,站在桌子前没动作,身子好像是在颤抖。 难道老公是惊呆了? 正当我疑惑不解的时候,老公捂着嘴蹲在了地上,我看见他的眼泪在往外流,但他没哭出声音,只是捂着嘴一个劲的流着眼泪,我被他吓住了。 我急忙跑过去抱住了他:“老公,你怎么了?” 老公摇摇头站了起来,紧紧的抱了抱我,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流着眼泪笑着:“失业了,老板把我炒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我就明白他刚才是为什么哭了。 我们打算要一个孩子,可现在我们的生活已经很拮据了。 前段时间才买了房,现在我们真没闲钱要孩子 但我们年龄已经不小了,这已经不是没钱暂时不要孩子的问题,而是必须抓紧时间要孩子的问题。 我今年二十九岁,双方家长对于孩子的问题一直都抓得很紧,都不愿意让我当大龄产妇。 就因如此,在家长的压力之下,我们都在努力的赚钱,一是我们想给孩子一个能快快乐乐成长的环境,不想让孩子感受到我们的压力。 二是年龄不小了要是再不要孩子恐怕家长都得有意见了 老公前段时间才给我说,再赚半年的钱,到了年底我们就能要孩子了。 但是 “没事的老公,一切都会好的。”我抱着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没事的,你慢慢找工作,这段时间老娘养你!” 听到这话,老公笑了笑,摇摇头:“我没事。” 外人不知道他的压力有多大,但我知道。 他每天都在加班,都在熬夜,都在起早贪黑的工作 因为家长逼得越来越紧的缘故,他最近工作也越来越努力,每天回到家吃完晚饭就得出去,半夜才能回来 有时候我想想都觉得心疼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我就跟在哄小孩儿一样,紧紧的抱着他,温柔的笑着:“老公乖乖吃饭,明天是周末,我陪你去找工作,好不好呀?” “小雪儿,还把老公当小孩儿哄呢?”老公揉了揉眼睛笑着,拉着我坐到了饭桌旁,如往常一般的跟我说说笑笑,见他这样,我也松了口气。 吃完晚饭,老公早早的就去睡了,而我则上了天台,准备把晾干的被子收拾回家。 天气预报说了,今天要下大雨,我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晾好的被子湿了。 或许是即将要下大雨的缘故,当时的晚风格外的大,不光风大,温度也很低,吹得我都开始打起了喷嚏。 我咳嗽了几下,小步跑到了晾衣杆下面,踮着脚尖收拾着被子。 “王雪?” 身后有人在喊我,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熟悉。 我下意识的转过头看了过去,没得我反应过来,一只手就紧紧的捂住了我的嘴,这时候我才看清楚这人是谁。 赵松,他是我们楼下的住户,跟我们关系挺不错的,他怎么会 我满脸惊恐的看着他,想要叫救命,但赵松的力气很大,根本就没给我挣扎的机会,紧捂着我的嘴,一脸笑容的就把我拖到了天台角落的仓库房里。 就在这时候,我脑袋一疼,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睁开眼一看,赵松正浑身**的抱着我,做着那些让我发疯的事。 我想要挣扎,但手跟脚都被他用绳子绑住了,能自由活动的只有头。 赵松没发现我醒了过来,身子依旧在不停的耸动着,眼里的神色让我觉得很恶心。 我猛的扬起了头,张开嘴死死咬住了他的耳朵,往下一撕,一块血淋淋的肉就被我咬了下来。 现在我的心里没有一点害怕,也没有电视剧里哭泣的情节,只是觉得愤怒 为什么要毁了我?!!你为什么要毁了我?!! “臭婆娘!!!你他吗敢咬我?!!”赵松抬手给了我一巴掌,很重的一巴掌,我感觉到我的脸好像肿了。 赵松站了起来,眼里闪烁着疯狂的神色,看了看地上被我咬下来的肉块,赵松似乎更愤怒了。 接下来的一切都让我想要尖叫,可是我嘴里却被他塞了一块破布,怎么也叫不出声来。 他不停的用手打着我的耳光不停的用脚踹着我的肚子还拿通红的烟头烫我 剧烈的疼痛感让我不一会就晕了过去 在我昏迷的前一刻,我迷迷糊糊的看见他举起了仓库里的汽油桶 ************************** 我站在供桌前默默的哭着,犹如自言自语一般,嘴里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心里的悲愤无法言喻,眼泪不停的流着,怎么都忍不住。 “我叫王雪,我好像忘了很多很多的事,在我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死了。” “我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老公抱着我烧焦的尸首痛哭着,我心里好痛我想哭但是我发现我流不出眼泪好像眼泪也被大火烧干了” “半个月后我眼睁睁的看着老公从天台纵身而下他跳下去前一直都在念叨一句话当初我们相识时他对我说的一句话” “我是你的向阳花” “过了几天,我发现自己能触碰到活人了,我想要报仇,但是我不出去。” “其他住户都以为是闹鬼了叫来了几个道士把我封在了家里” “我想给道士说出内情但是我一张嘴却只能发出嘶嚎声这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声带也被烧坏了” “我想杀了赵松但时间越来越久屋子里也结上了蜘蛛网家具上也布满了灰我发现我不光想杀了赵松我还想杀所有人你们为什么不把我放出去?!!” 我依旧在自言自语,声音越发嘶哑,嗓子已经干疼了起来,但我还是在说,用自己的嘴说给自己听,我想把这个故事听完。 “为什么” 话音一落,我身子猛地剧烈颤抖了起来,那种刺骨的阴冷开始在我体内退却,渐渐从我血肉中退了出去,回到了香灰上的玉片里。 “吗的吗的”我瘫坐在地上不停的骂着,眼泪还是在流,任由我怎么擦都擦不干。 胖叔已经睡醒了,他见我问完了王雪的话,便走了过来,拍拍我肩:“细伢子,你抹四(没事)吧?” “没事。”我摇摇头,拿出手机,拨通了张立国的电话。 响了两声,那头接通了。 “张叔”我喊了一声,张立国没等我说完就打断了我:“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过去呢,王雪的老公已经死了,跳楼死的,差点忘给你说了还!” 我沉默了一会儿,眼里跳动着以往从未有过的怒火。 “张叔,您帮我查查一个叫赵松的人,他跟王雪一样是茅台大厦的住户。” 张立国有点楞:“查他干嘛?” “他是凶手,王雪要找他报仇”我咬紧了牙,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桌上的玉片:“那孙子连畜生都不如” 说完,我又把王雪给我说的故事复述了一遍,张立国很安静的听着,到了最后,他直接忍不住心里的怒火,张嘴就骂了起来:“这狗草的杂碎!老子现在就叫人去查他!!” “这事让王雪解决,她已经不对”我叹了口气。 “她跟李天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多年了” 王雪是李天的太阳,李天是王雪的向阳花,可李天又何尝不是王雪心里的太阳 第三十二章 驱鬼 张立国在电话那头足足沉默了十多分钟,这过程中他一直没说话,应该是在思考。 王雪找到了赵松,赵松会有什么下场,张立国很清楚。 如果张立国把赵松的信息透露了给我,那么他也算是从犯了。 主犯王雪,从犯我跟张立国,听起来够有意思的。 “这案子我也觉得有蹊跷,要是王雪真是被雷击致死,地面上应该有些痕迹,但根据当时的案件资料来看,地上没痕迹。”张立国的声音很低沉:“可法医的检查却觉得这是雷击,资料上写了三条确定雷击的因素。” “第一,死者颅骨骨折,颅骨上有电击导致破裂的痕迹,心肌纤维断裂,心室腔内血液呈现暗红色,第二,死者衣服尽数烧焦,颅内血肿,内脏器官破裂,第三,死者的死亡时间正是雷击高发的七八月。” “联系上死者死亡时在楼顶并且是在下暴雨的情况下,法医给的临场报告是雷击致死。”张立国叹了口气:“我们也在附近做了调查,但也没查出线索,真不知道赵松那狗草的是怎么处理的现场,还他吗高智商犯罪啊。” 我沉默了一下,低声问道:“你们现在去抓他也没用,能找到证据吗?” 张立国那头响起了一声打火机的脆响,应该是在点烟,只听他深深的抽了一口,苦笑道:“查个屁,都这么多年了,按照那赵松细心处理现场就能猜出来,那孙子不可能给我们留下线索。” “这事交给王雪,杀人偿命,这是自古就有的规矩。”我面无表情的看着桌上的玉片,咬了咬牙:“把赵松的居住地址跟生辰八字告诉我。” 要是我毫无理由的驱鬼害人,那绝对是要遭天谴的事,但现在可不是毫无理由,这叫替天行道。 “地址我能给你查到,一会发短信给你。”张立国的声音充满了矛盾,一边是觉得赵松该得到报应,一边又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做,因为张立国毕竟是个警察。 “谢谢张叔了,生辰八字也就是出生年月日,还有出生的时间,这些资料绝对不能有错。”我说话很客气,也仔细的给张立国解释了一下什么是生辰八字,免得他到时候只给我个年月日就尴尬了。 说真的,要是平常想让张立国答应这种事,铁定的难如登天。 可是这次也该赵松倒霉,做的事太畜生了,连张立国都忍不下去了。 让鬼去报仇,这种事估计张立国是第一次遇见。 “知道了。” 张立国答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没事吧?”海东青走到了我身边,低声问了句。 我摇了摇头:“没事。” “把绝书给我,我帮你弄个假的绝书交给老佛爷,到时候他就不会来找你麻烦了。”海东青的语气很平静。 我犹豫了一下没说话,胖叔接过了话茬:“抹四(没事),小海滴手段你放心。” 闻言,我点点头,从供桌底下拿出了那张藏有绝密的绝书,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弄假的?” “做一张一模一样的给老佛爷,外面的大字一样用火烧墨写,小字就不写了。”海东青面无表情的接过了绝书:“两三个小时就能做完,到时我直接交给老佛爷,晚上我再回来,老佛爷他们现在应该还在贵阳。” 我看海东青的目光变得奇怪了起来。 他这本事有点大了吧难道他也有火烧墨?这大鸟也认识老佛爷?! 没等我发问,海东青把绝书放进了兜里,转身就出了门。 见他走出了门,胖叔笑了笑:“小海滴秘密多着呢,饿都抹油(没有)搞清楚他滴来历,但饿能感觉到,这小伙儿四(是)个好人,能信得过。” 闻言,我耸耸肩没说话,但却是有点期待。 如果大鸟帮我把麻烦解决了,那么我还真得请他吃顿好的,得罪了老佛爷,我心里确实是有点不踏实,能解决就尽量解决,解决不了跟老佛爷拼命,那是最后的手段。 “要饿帮忙吗?”胖叔问我,显然是知道我一会儿要干什么。 我点了支烟,摇摇头:“我能行,这事您别插手。” 大概过了四五分钟的样子,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张立国的短信到了。 短信上的内容很详细。 赵松,出生日期是一九六零年,八月七日,夜十一点。 现居住地址,贵阳市云岩区南边大道风城小区,四栋,七楼702室。 “现在的警察挺厉害啊,就差调查出赵松的底裤穿啥颜色了。”我感叹着中国警察的进步,这可是发自内心的感叹。 “傻逼,档案里包四(不是)写得有么!”胖叔不屑的看了我一眼,充分的发挥出了他拆台不留情的一面,找我要了支烟抽着,咂了咂嘴:“姓赵滴确实够畜生啊,该遭报应。” 我叹了口气,伸手把烟头丢进了烟灰缸里,拍了拍裤子站了起来。 易家五大门,入门第一要学的本事就是驱鬼,这里的驱可不是驱逐的驱,而是驱使的驱。 “祖师爷在上,今日弟子特开坛驱鬼,为枉死鬼王雪讨还公道,望祖师爷慈悲,佑弟子马到功成。” 我拿着贡香对祖师爷的画像拜了三拜,点燃之后,把贡香插进了香坛里,伸手拿过放在供桌角落的黄纸,自顾自的鼓捣了起来。 王雪现在比较迷糊,就算是知道了赵松的位置,她也不一定能找到,我所要做的,就是给她引路。 不一会儿,手里的黄纸就被我折成了一个扁扁的纸人,我在纸人的边上开了一个口,把香坛里的香灰弄了一些进去装着,这才鼓了些许,看起来总算是有点人样了。 “赵松1960年就是庚子年六月十五”我低声嘀咕着,拿着普通的红笔在黄纸人肚子上写了起来,写好了赵松的生辰八字,又把他的名字规规整整的写了上去。 做完纸人,我拿着一支点燃的贡香在纸人头顶绕了一圈,之后便用香头对着纸人的脑门戳了过去。 等香头将纸人的脑门烧出一个洞,我这才把纸人放下,点燃香烛,拿着喜神锣敲打了起来。 “天法法,地法法,恭请喜神赐真法。” “锵~~” “一请喜神当头坐,神台供桌立马搭。” “锵~~锵~~~” “二请五鬼到坛前,恶人恶鬼不敢言。” “锵~锵~锵~~~” “三请王雪跪祖师,祖师听冤怒冲天,命下五鬼寻恶徒,抽筋剥皮在眼前。” 念叨完,我重重的敲了敲喜神锣,嘴里大喊道。 “抽筋剥皮,咎由自取,死后受苦,皆是自行,苍天有眼,报应分明,恶人为恶,众善不行。” “锵~~~” “落下酆都境,恶人喊不停,千年受苦百年刑,皆是恶人自己寻啊~~~~” 话落的瞬间,我盯着玉片敲了敲铜锣,张口大喝道:“王雪!还不快去!!!” “咻!!!!” 一声喜哨凭空炸响,桌上的黄纸人猛的就燃烧了起来,火光熊熊,霎时就把纸人给烧成了灰烬。 而存放着王雪的玉片,则已经没了往日的阴冷,彻彻底底的恢复了正常。 我松了口气,看了看时间,默默点头:“现在是五点十分,估计王雪一过去就得动手,我得抓紧时间把李天的魂魄招过来。” 王雪是恶鬼,想要投胎,那么必然得超度她。 可我今天要超度的鬼,貌似还不止王雪一个,还有一个日日夜夜重复自杀的李天! 有的人会觉得,死了就一了百了,生活不如意的时候,或是对世界绝望的时候,他们就会选择死,也就是自杀。 这个世界上其实什么都是公平的,你选择逃离现实的苦海,那么就必然会在另外一个世界继续受苦。 自杀所死的人,如果没人超度,那么就会在阳间受刑,受刑的时间,便是自杀人未尽的寿数。 如果老天爷给一个人定的寿数是八十岁,而他二十岁就跳楼了,剩下的六十年寿数就会让他在重复自杀的过程中用完。 比如李天,他是在茅台大厦跳楼死的,死后阴魂不归地府,无人超度,他就只能日复一日的重复跳楼的动作,每一次他都会尝到死亡的恐怖,更会感受到那种跳楼摔到地面的痛苦。 “我能帮它们的只有这点了。”我给胖叔说道,脸上的笑容有点苦涩,毕竟王雪的故事是个悲剧,我是真为他们觉得不甘。 他们谁也没得罪,但就是遭了这么大的灾,一个好端端的家庭就这么毁了,老天爷有时候是挺操蛋的。 坐在供桌前,我沉默了很久,用手轻轻的拍着供桌,哑着嗓子缓缓唱着。 “天苍苍,地苍苍,苦主身死怨四方。” “心愿未了不能渡,孤魂野鬼谁愿当。” “先生四请李天魂,速速归来诉衷肠。” “一请天魂在此坐。” “二请人魂到此厅。” “三请地魂回旧处。” “四请李天三魂七魄速速来啊~~~” “嘭。” 随着一声极其细微的闷响,桌上的香灰隐隐浮现出了一个手印,看轮廓就能看出这是个男人的手印。 李天到了。 可我万万没想到,这手掌印出现的瞬间,一个女人的掌印又从旁边浮现了出来,但没发出声音。 王雪?!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呆呆的看着桌上的掌印,低声问了一句:“王雪,是你吗?” “砰。”掌印仿佛是往前动了动,看来是王雪在回应我。 “赵松死了?”我问,又是一声闷响,但掌印没动,香灰上现出了两个字,很秀气的字:“谢谢。” 我如释重负的笑了笑。 老爷子教我的本事果然没错,经过我的引路,王雪完全可以在白天动手,而不用顾及白日鬼不出的规矩。 恶鬼之所以无心,那就是因为它们心中藏得有怨,怨气蒙心,自然就跟个神经病似的无法交流。 此时的王雪已经完成了心愿,恢复理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只见王雪的掌印动了动,慢慢往李天的掌印移动了过去,速度很慢,但却没有丝毫停顿。 “渡了他们吧。”胖叔擦了擦眼睛,在见到两个手印重叠的时候,我鼻子也有点酸了。 这一刻他们等多久了? 自杀而死的人,魂魄没有多少的智商,几乎就像是一个只会重复自杀的机器,不会思考,也没有记忆。 想让李天有所反应,恐怕只能等我把他们给超度了。 我嘴微微张开,用着一种悲腔嘶哑的唱着,拍供桌的声音也变得低了些许,整个里屋都似乎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悲戚。 “老天也曾不长眼,阳人谁曾不心酸,李天何曾为过恶,不过只求日三餐。” “嘭~~嘭~~” “苦海茫茫万事悲,弟子只愿求轮回,求的是,李天下世还为人,求的是,李天生生世世与亲归。” “嘭~~~” “月老牵绳自有理,定然不忍阳人悲,王雪李天是眷侣,本就是,姻缘树前铁笔碑。” “嘭~~~” “王雪本是良家妇,谁知天黑被恶随,今日是,有仇报仇平心火,今日是,王雪归入地府入轮回。” “嘭~~嘭~~嘭~~” “送君上路,望诸君,下世还为人~~~~” “嘭~~嘭~~嘭~~” “送君上路,望诸君,下世还为人啊~~~~” “愿诸君,在天双作比翼鸟,在地双为连理枝,生生世世携亲手,白首入土不相离啊~~” “嘭~~~” 第三十三章 消灾 夜,十点四十一分。 在花圈店的里屋,胖叔正帮我数着钱,而我则百无聊赖的坐在门边抽着烟,等着海东青这只大鸟回来。 两个小时前,张立国打了个电话给我,说是赵松死了,死前那畜生的五官就被自己给割了,当着自己媳妇孩子的面割完了五官就从十六楼的阳台往下跳,他媳妇还想拉住他,但双方的力气显然就不是一个档次,想被冲身的人拼力气?开玩笑呢? 这一跳下去赵松就正好被楼下的护栏给穿了个透,跟羊肉串似的,现场那叫一个血腥。 “大鸟怎么还不回来”我哈欠连天的坐在门边快睡着了,低头看了看手机,见时间不早,我心渐渐的也提了起来。 “刚好八万八。”胖叔手里拿着的钱,正是前几天谢天河给我的酬劳。 当时拿钱回家之后我也没细数,毕竟太累了,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倒头就睡,这几叠钱则被我放在了供桌下面,打算着第二天再细数。 可第二天一起床就给忘了满门心思都放在威胁信上了 “包(不要)担心咧。”胖叔点了支烟陪我聊着,笑呵呵的说:“小海社(说)晚上回来,那么他必然晚上就回来咧。” “胖叔,你们能在这儿陪我多久?”我笑了笑问道,心想着,胖叔他们最好就陪我住在这儿了,要不然就我自己在这儿住着还真挺无聊的。 胖叔看了我一眼,摇摇头叹了口气:“饿过几天就得走咧,指不定咱儿撒时候才能见面。” 闻言,我抽烟的动作僵了一下,笑着耸耸肩没再说话。 “傻逼细伢子,饿逗你玩咧。”胖叔现在说的话差点没气死我,只见他一个劲的坏笑着:“咸阳那边儿滴店饿都卖出气(去)咧,本来打算回湘西,可你们不四(是)抹油(没有)在湘西么,饿就准备在贵阳买间房子住哈(下)来。”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胖叔,虽然有种揍他的冲动,但心里却是欢乐得不行。 据胖叔说,他来之前就把咸阳那边的店铺给卖了,钱则是存了起来,打算在贵阳这边买一套房子跟我们一起住。 胖叔去陕西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找收养他的老道士。 现在人也找到了,老道士也心满意足的走了,胖叔现在对陕西则是全无牵挂,回来定居也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对了,上次不是跟你说老爷子带了一卷竹简回来吗?”我站了起来走进里屋,蹲下身子,在床底下鼓捣了起来,一边找着东西一边说:“您帮我看看这些是啥玩意儿。” 胖叔点点头:“你不社(说)饿都要忘咧,拿给饿瞧瞧,饿帮你鉴定一哈(下)。” 我答应了一声,伸出手抓住了床底下的一个木箱把子,咬着牙使了使劲儿,吃力的把木箱子给拖了出来。 这箱子的材质就是普通木质,通体呈正方形,一看就知道是粗制滥造的那种。 打开箱子,我咳嗽了几下,用手扇了扇扑面而来的灰尘,皱着眉头把堆在上面的古籍一本接着一本的给拿了出来。 等我把古籍差不多全搬出来之后,一个黑漆漆的竹简隐隐在箱子里露了头。 竹简大小就比箱子小两圈,长约四十厘米左右,宽则是二十厘米左右,通体的颜色漆黑发亮,就跟上了一层油漆似的,在灯光下面都会反光。 这竹简与普通的竹简不同,普通的竹简能找到“露头”的一部分,轻轻松松就能把竹简打开。 而这黑色的竹简则不同,完全找不到可以拉开的部分,整个就是结合在一起的! 如果忽略它是拿竹子做的,再忽略它标准的竹简造型,恐怕这玩意儿看起来就跟一根黑色铁棍差不多。 “就是这个。”我弯腰把竹简抱了起来,这玩意儿重量可不轻,抱在怀里一试重量,约莫有个十多斤的样子。 等我把竹简放到了桌上,胖叔也好奇的走了过来,兴致勃勃的拿着放大镜开始装逼,一边看着一边嘀咕着:“嘴(这)是个撒呀” “对了,还有这玩意儿。”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走到了供桌前,把画像下面的小木盒打开,拿出了一块破破烂烂的铜片递给了胖叔。 铜片不过巴掌大小,呈一个不规则的半圆形,表面布满了青色的铜锈,与竹简相同,没有任何图案,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个什么东西。 “嘴(这)玩意儿应该四(是)从某个古物上扣哈(下)来滴”胖叔拿着放大镜仔细的看着,用手指了指铜片的边缘,只见那里有着一些坑坑洼洼的痕迹,而且边缘极其不规整,就像是胖叔所说的,这玩意儿好像是从什么东西上扣下来的。 我龇着牙花子在一边围观着,问了一句:“这是啥年代的东西,您能看出来吗?” “饿又不四(是)考古学家,饿咋知道嘴(这)是撒朝代滴玩意儿?”胖叔无奈的看了看我,摇摇头没再说话,一门心思的研究了起来。 我把刚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反正您又看不出这是什么朝代的东西,你拿着放大镜装啥呢? “咚咚咚。” 忽然,侧门被人敲响,我跟胖叔对视了一眼,齐齐站直了身子,向着侧门走道行去。 “老佛爷滴人?”胖叔低声问道,我耸耸肩,意思是不太清楚。 胖叔眼神一变,警惕的看着侧门把我挡在了身后,自己则走过去拉开了门。 开了门一看,胖叔笑了,我也松了口气。 “搞定了,饿了。”海东青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把手伸进上衣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拿出老太爷的绝书递给了我,没跟我们多说,他自顾自的就进了屋,坐在大厅里看着我,眼睛不停往厨房瞟着,用眼神示意我是不是该给他弄点吃的了。 我稍微愣了一下,随即就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把围腰系上,进了厨房。 “大鸟?你真搞定了?”我打了一个鸡蛋进锅,把火调小了些许,拿锅铲煎起了鸡蛋,嘴里问道:“老孙子不会找我麻烦了?” 海东青走进了厨房,靠在门边看着锅里的鸡蛋:“东西给他了,而且我也给他说了,你不知道绝书这东西的存在。” “他没问你绝书怎么来的?”我万分不解的问道。 “问了,我说从警察手里拿来的,你是我朋友,我得拿这绝书消灾保你。”海东青的语气很平静。 我眼珠子转了一下,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他没问你,你咋知道他们要这绝书的?” “问了。”海东青说:“我说一打听就能知道,他们来贵阳的动向我基本上都能打听到,自然也能打听到他们的人跟罗大海为了绝书起冲突,仔细一想就能想明白这件事的缘由,解决后,他不再找你要罗大海的魂魄,我则是拿绝书给他“消灾”,以后也没什么麻烦。” 或许是因为我是孤儿的缘故,警惕性一直都比较高,跟人交朋友可以,但真要我百分百的相信他,那可是够困难的。 如果不是有胖叔作保,恐怕我也不会把绝书给海东青,让他去给我“消灾”。 “你本事可够大的。”我笑了笑,把煎好的鸡蛋放进了盘子里,又给他泡了一袋方便面,看着壁钟算着时间,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着。 “大鸟,你到底是干嘛的?看样子你好像跟老佛爷他们很熟啊?” 海东青没在意我的询问,坐到了厨房的板凳上看着方便面,低声答道:“我爷爷认识老佛爷,关系一般,他一般不会为难我,而且贵阳有我的客户,从他那儿就能打听到八号当铺的动向。” 我抽着烟没说话。 “我能看出来你在怀疑我,你可以相信我,也可以不相信,。”海东青埋头吃着方便面,语气很平静,仿佛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我没有害你。” 听见这话,我脸色一红有点不好意思了。 人是帮我,又不是害我,我疑心病咋就这么重呢 胖叔也是知道我德行的,看了我一眼摇摇头:“包(不要)乱担心咧,饿气(去)睡觉,你们聊。” 等胖叔一走,气氛彻底尴尬了。 我抽着烟不好意思说话,而海东青则专心致志的吃着面,估计也是没什么说话的**。 “王雪被你超度了?”海东青很意外的开了口,从兜里拿出餐巾纸擦了擦嘴,看着我问道:“那个赵松死了?” “是啊,必须得死。”我笑着点了点头,仔仔细细的给他说起了今天的事,在说到超度王雪跟李天的时候,我不由自主的就唉声叹气了起来。 “这对亡命鸳鸯够可怜的,希望他们下辈子还能做夫妻吧”我苦笑着又点了支烟,心里也在嘀咕,最近的烟瘾怎么忽然变大了?难道是成年人烦恼多的缘故? 海东青点点头站了起来,很不负责任的走出了厨房,没等我说话,他忽然回过头来:“在哪里能洗澡?” 我咬了咬牙,指着厕所说道:“没热水器,要洗澡只能冲凉。” “知道了。”海东青答应了一声就走进了厕所,关上门,不一会我就听见了水声。 “你妈了个巴子”我不耐烦的收拾着碗筷,站在洗碗池前,我一边骂着一边刷着锅:“日你仙人板板的鸟人你吃完了就他吗不会收拾一下就他吗知道享受要不是看你是客人我早他妈踹你了” 这世界上骂人最爽的方法有两种。 一种是当着人的面骂,一种是背着人骂,前者属于以压迫的姿态去欺负人,而后者则是属于 吗的要不是听胖叔说海东青很能打我会怕他?!开玩笑吗?! “气(去)年滴四(时)侯,饿们遇上劫道滴咧,对面七个,饿们就两个。”胖叔今儿跟我说这事的时候眉飞色舞,仿佛威风的是他自己一般:“不过才一分多钟滴样儿,小海就把那七个全打趴哈(下)咧。” 当时我也发问了:“胖叔,你没动手?” “动jb手,饿四(我是)老板,又不四(是)伙计,饿动手干撒?看就行了么!”胖叔回答得义正言辞,就像是动手帮海东青是大逆不道一样,我都给听愣了。 就在我骂得神清气爽的时候,忽然有人从背后拍了拍我的肩,吓得我一哆嗦,转头一看眼泪都要下来了。 “骂完了?”海东青还是一副死人相,擦着头发看着我,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在想怎么弄死我。 “我没骂你啊你听错了吧”我干笑着转过了身子,把骂人模式调成了静音,笑呵呵的洗着碗:“去吧,你先去睡觉,我洗完碗就来。” “好。” 第三十四章 花溪平桥 第二天清晨。 就在我睡得正熟的时候,只觉得有人一直在捏我鼻子,一开始使的劲也不大,可到了后面,这人直接捏得我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了。 “哪个孙子!?作死呢?!”我迷迷糊糊的骂着睁开了眼,眼前有个人脸,离我很近,睁开眼的瞬间差点没吓死我。 我哆嗦了一下,立马就清醒了过来,等看清捉弄我的人后,我无奈了。 周雨嘉嘿嘿笑着捏着我鼻子,站在她身后的则是满脸无奈的周岩,见我清醒了过来,周岩耸耸肩:“我妹逃课了。” “然后?”我不明所以。 “我被强制请假了,然后又被强制帮她请假了,我估计你也要被强制了。”周岩有种幸灾乐祸的意思,眼睛对我眨了眨:“小易呀,今儿你应该有空吧?” 我愣了一下,随即就摇摇头:“没时间,我今天很忙的,我要日理万机。” “没理万机这人,少扯淡。”周岩白了我一眼,说完这话的同时他就发现不对劲了,见众人的目光都转到了他身上,周岩尴尬的笑了笑也没再说话。 “我好不容易才请假出来的易哥你竟然没时间”周雨嘉嘴角一扁,可怜兮兮的看着我说道:“还想叫你跟我们去青岩古镇玩的” “不是周末去吗?”我干笑着:“今儿我是真忙” 好不容易得两天闲工夫能休息休息,让我出去玩?!可能吗? 我还不如在家里宅着,睡睡觉抽抽烟,再把店铺开了做个生意,多惬意? “你忙个撒?走走走,饿们一起出气(去)耍气(玩去)!”胖叔果然是拆台专业户,没等我说完话,他从门边露了个头,嘴里咬着油条,笑呵呵的说:“当四(是)给自己休假了么!” “我也去。”海东青今天很意外的没有早起,在胖叔看来,他是昨天出去办事累坏了,但在我看来,他是昨晚上吃饱了,所以今儿没被饿醒。 见他从被子边上露了个脸,周雨嘉一愣,看了看海东青又看了看我:“你跟海哥怎么睡在一起啊?” “胖叔睡的床,你觉得谁能跟他挤?”我叹了口气,周雨嘉想了一下也就明白了。 体积跟占地面积成正比。 胖叔一个人就能霸占整张单人床,想跟他挤在一张床上睡觉?做梦呢? 跟海东青挤也还是比较勉强的,毕竟这孙子比我壮实,我几乎是被挤到边上贴着墙睡的觉,要不是我脾气好外加打不过他,昨晚上早一脚把他踹下床了。 “别去青岩了,那儿没啥玩的。”我叼着烟从床上爬了起来,正准备拿火机点上烟,只听耳边一声尖叫,我脸霎时就红了。 失策了。 “你他吗裸睡的毛病能改改吗?”周岩脸都黑了,一个劲的瞪着我,眼里除了杀气就是杀气。 此时我很庆幸他手里没愤怒的菜刀,要不然今儿我就享年二十五了。 “放屁,老子是半裸,没见我穿着底裤啊?”我指了指自己穿着的四角内裤,在周岩发黑的脸色中,我咳嗽了一下,装作满不在乎的下了床,打着哈欠穿上了衣服。 经过一番讨论,我们最终把今天的目标地拍定了下来,不去青岩古镇了,去花溪。 在七月份的贵阳,去花溪吃烧烤无疑是最完美的选择。 不光能烧烤,还可以游泳,可以划船,更能骑自行车装一下文艺青年,这出游的计划完美得不行,我都快爱上我自己了。 “姓易的,你咋这么聪明呢?怎么能想出这么完美的计划呢?”我喝着豆浆打了个嗝,自言自语似的夸着自己,完全无视了众人翻飞的白眼。 周雨嘉笑嘻嘻的坐在我身边,兴奋的说:“咱们现在出发呗?” “走,搞起。”我点点头站了起来,带着众人出了门,打了两辆出租车,直奔河滨公园的客车站。 在客车站我们上了辆直达农院的车,经过快一小时的折腾,又在花溪公园转车,最终,在下午两点左右的时候,我们一行人才缓缓到了花溪平桥。 平桥是一个地名,并不是指那里就是座桥,沿着两边河岸往里走,这一片区域基本上都是平桥的范围。 在花溪河的两岸,尽是一些烧烤摊跟一些租用自行车的摊子,我跟周岩带着兴致勃勃的胖叔他们租了几辆自行车,打算骑着车去玫瑰庄园那儿的烧烤摊落脚,因为那儿人少比较清静,而且价格公道,比外面这些摊子可好多了。 不骑车还好,一骑车麻烦立马就来了。 周雨嘉不会骑自行车,需要人载着走,这点我们都表示理解,毕竟是女孩嘛,运动天赋不佳可以理解。 “我也不会。”海东青回答得义正言辞,仿佛是不会骑车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饿载你,摸四(没事)。”胖叔想要学雷锋,载海东青一程,但海东青稍微思索了一下,又看了看胖叔的自行车,摇摇头:“木头载我就行。” 不得不说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胖叔的体重应该是160往上,那自行车的质量只能说是一般,胖叔刚坐上去,我就感觉他的自行车轱辘不圆了。 “叫声哥,我载你。”我嘿嘿笑着骑上了自行车,拍拍后座,海东青没搭理我,自顾自的就坐了上来。 说起来花溪这地方我跟周岩可是熟悉得很,特别是大学那段时间,到了夏天,基本上一有时间我们就往平桥这边儿跑,一是能游泳解暑,二嘛,周岩是个土豪,他能请我吃烧烤,大热天的吃烧烤外加几瓶冻啤酒,那感觉甭提多爽了。 当然,什么事都有两面性,就如我跟周岩的大学生活,除了吊儿郎当的欢乐,那其中自然还夹杂了一些不太和谐的东西。 七八岁的玩游戏,十七八岁尽装逼,这句话一直都是古往今来的至理。 从某方面来说,这话没漏洞,但仔细一琢磨,后面那句话应该再修改一下,改为“喝了酒后尽装逼。” 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其中的五十五个民族大多都有喝完酒载歌载舞的习惯,而仅剩下的大汉族,则有极其独特的喝完酒爱吹牛逼的习惯。 记得在我大三那年,周岩被我从学校里拖了出来,跑到了平桥这儿找个摊子准备好好吃一顿,顺便在喝上几瓶啤酒解解暑。 那天我状态不咋样,喝了四瓶雪花就有点上头了,其实这也不丢人,毕竟空腹喝酒不是普通人能干出来的,要不是那天周岩激我非得跟我拼一拼,我还真不会干这种缺心眼的事儿。 酒精上头的时候我就觉得舌头有点打结了,一张嘴就准备开启咱们大汉族特有的酒后吐牛逼技能,可我还真没想到,我都没来得及说话,隔壁桌的几个十七八岁的小年轻就先开嘴了。 “你看jb呢?”某个板寸小年轻这么说道,显然是我酒醉后迷离的眼神把他给嘲讽住了,这孙子肯定是以为我在用眼神挑衅他,妥妥的。 在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贵阳的“习俗”。 贵阳人打架大多是从一个眼神开始的,只要是你无意间多看了某样子属于小混混的孙子一眼,接下来的一切肯定都属于程序化,他的台词绝对是:“你看jb呢?” 我跟周岩都是大学生,都是有素质有理想的现代优秀青年,对于别人的挑衅,我是不会随便动手的,肯定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跟他聊聊。 经过了双方十来分钟的探讨,在我的台词从“何必呢”改变成“草你吗”之后,场面彻底失控了。 板寸先是掀桌为号,随即四个小年轻就把我跟周岩给团团围住了,打算慢慢收拢包围圈然后围歼我们。 伴随着一阵酒瓶摔碎的声音,板寸倒了,场面再度和谐了起来。 “何必呢。”我把手里的半截酒瓶扔到了一边,见周岩正在打电话报警,我又从桌子边拿起了一个啤酒瓶,看着几个小年轻劝解道:“何必呢?” 在双方用**“辩论”了五六分钟后,四个小年轻彻底安静了,我蹲在一边儿拿毛巾捂着脑袋止血,周岩则一脸无奈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我,唉声叹气的拿老板娘送来的绷带包扎着手臂上的伤口。 那时候我也是喝多了,估计是脑子忽然一抽,见四个小年轻都倒在了地上,我对周岩伸出了四个手指,用着标准的伦敦口音说道:“quadrakill(四杀)!” “放屁,有两个是我放倒的。”周岩据理力争。 半小时后,警察来了现场,那四个小年轻瞬时就原地满血复活了,个个都在高喊着警民一家亲的口号,带头的板寸直接指着我跟周岩说是要告我们故意伤人,还说要警察叔叔给他们做主,意思是想让警察叔叔他们这群“老百姓”撑起一片青天。 “陈哥,他们找的事。”在周岩迎上带头警察说出这话后,我清楚的看见那几个小年轻的脸都黑了。 回想到过去这些傻逼呼呼的事,我一边骑着自行车,一边就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海东青对于我这神经质表现很是疑惑,开口问道:“你咋了?” “没啥。”我摇摇头,随嘴问道:“你确定那两玩意儿都是古物?” “竹简不敢肯定,但那铜片绝对是古代的东西”海东青回答道。 昨晚上海东青也帮我研究过竹简跟铜片,但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只能做出一些较为模糊的推测。 黑色的竹简据他推测是西周或是西周之后的古物。 因为只有西周或是西周之后才开始使用竹简,西周前的朝代则都没竹简这东西,比如商朝,文字载体使用的都是兽骨、龟甲、或者刻于青铜器上。 竹简上没有任何刻画,也没有任何的文字,就因为如此,海东青实在是摸不准竹简的具体年份。 他一开始给的答案是近代仿造的,因为这玩意儿看起来一点没古物的感觉,拿毛巾一擦,这竹简立马看起来崭新得不行,实在是没有一点古色古香的味道。 “要不然把它砸开吧?看看内容再弄回去?”海东青昨晚上就给我出了个这主意,我一听差点就一巴掌抽了过去。 老爷子给我留下的遗物,你让我砸了?!这不是欠抽么! 至于铜片,海东青给的答案就更模糊了。 “夏朝或者夏朝之后,具体年份摸不清,这是一块残片。”海东青当时的眼神很不解,拿着铜片看了好一会儿,摇摇头:“这好像是从什么小型器物上弄下来的,大的青铜器质地很硬,想弄这么厚的一块残片下来,不容易。” 听完这些推测,昨晚上我一直都没怎么睡,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脑子里乱得不行。 要是真像海东青所说的,老爷子当初遇见的东西,跟口里所说的洞,或许就是一个古代的遗迹。 古墓?还是什么?我猜不到。 “木头。”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海东青忽然喊了我一声,我顿时就回过了神来。 “怎么了?” 海东青坐在后座,用手拍了拍我肩,语气有点哆嗦:“看路。” 闻言,我这才把注意力放到车前的路上,不看路面情况还好,一看我脑门就见汗了。 车前不远处就有一块石头,要是按照现在的势头骑过去,车翻人吃土那是必然的情况 我尴尬的笑着把车头往右调了一下,海东青这才松了口气,把手松开,好奇的打量着路边的花溪河。 “大鸟,老佛爷他们会找到努尔哈赤的假陵吗?”我漫不经心的问道,海东青没有多想,下意识的就回答了一声:“会找到。” “不应该啊,那绝书上关于古墓的位置只写了奉天府三个字,沈阳那地界这么大,他们能找到?”我皱紧了眉头。 八号当铺就算是神通广大,也不至于能在沈阳那么大的地方找到一个古墓吧? 更何况假绝书上又没有多写古墓的具体位置,他们怎么可能会找到?! “八号当铺人数众多,各行各业几乎都有他们的客户跟眼线。”海东青的声音很轻:“想要找到一个古墓,花点时间就够了。” 一听这话我就不舒服了。 老太爷的尸骨还在墓里,要是让这群盗墓贼把古墓给刨了,那不就相当于老太爷的坟被人刨了吗?! 再说了,那里可是老太爷跟众多术士前辈拼命的地方。 老太爷所说的“秘密”还藏在墓里,如果这墓被盗墓贼搬空了,而且还把老太爷他拼命都要得到的“秘密”给拿了 这种情况我绝对不想见到,虽然我跟老太爷不熟悉,但他可是老爷子的父亲,就冲这点我都得帮老爷子他爹一把。 “要不”我喃喃道,话还没怎么说出口,海东青忽然接了一句:“你是想先八号当铺一步,把墓里的东西拿出来?” 我没回答他。 “我能帮你。”海东青说道:“消息是你出的,我负责墓里要用的东西,胖叔负责找墓,古玩我们三个平分。” “吗的我还没说要去呢!”我没好气的骂道。 “你家先辈的尸骨还在里面,难道你想让人把你家老太爷埋着的地方给挖了?”海东青是在蛊惑我,我看出来了。 我骂道:“别给老子下迷药。” “胖叔缺钱用,昨天我在外面看房价了,差点钱才能买房。”海东青淡淡的回答道:“胖叔他那儿差点钱,他不好意思给你说。” 我笑了笑:“我这儿还有八万八呢,你们拿去买房呗,要是不够我存折里还有点。” 胖叔可以说是我最后的亲人了,当初在龙山县,就是他跟老爷子陪着我,现在他缺钱买房,我给他添点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你觉得他会要你的钱?”海东青反问了我一句,顿时,我哑口无言。 胖叔的脾气我很清楚,让他要我一后辈的钱,可能吗? “回去再说,这事还需再议。”我岔开了话题。 第三十五章 吃人的墓 夏天最爽的事莫过于宅在家里吃着冰棍发着呆,然后再睡上一觉,那感觉甭提多舒坦了。 可我显然是享受不了那种乐趣。 在阳光最是“热情”的时候,我跟着一群无聊的人在山庄的院子里烧烤,一边流着汗一边还得骂着人:“周岩我草你的别抢老子鸡翅!!!” “鸡翅烤好了~给你吃~”周雨嘉轻笑着把鸡翅放进了我盘子里,见我跟周岩为了一个鸡翅抢得不亦乐乎,她不禁笑着把周岩拉住:“哥你自己烤去,别跟易哥抢了~” “我才是你亲哥啊”周岩欲哭无泪的看着周雨嘉,转头又看了看冷笑个不停的我,他摇了摇头,无奈的坐在角落里自己烤了几个鸡翅,看样子是不想再说话了。 胖叔在一旁笑而不语,这种笑容吧,很难形容。 稍微准确点的形容就是色而不情淫而不荡? 反正就是那种让人一看就想抽他的嘲讽笑容。 海东青则没把注意力放我们身上,依旧是一副死人脸,面无表情的盯着面前正在烤的几串羊肉。 趁周雨嘉他们一心吃着烧烤,我给胖叔使了个眼神,示意让他出去,有些话不太好当着大家的面说。 胖叔一脸疑惑的跟着我出了山庄,路上也没发问,因为他知道我有话要说。 在烧烤山庄外面就是花溪河的支流,挺清澈的一条小溪,不经意的扫眼一看,还能看见几条小鱼在水下自在的游来游去。 坐在溪边,我发了支烟给胖叔,自己则点上一支,沉默了起来。 “你想气(去)把老太爷滴尸骨拿回来。”胖叔深深的抽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目光没放在我身上,双眼平静的看着小溪,笑呵呵的说:“你想气(去),但又担心饿们遇上危险,四(是)不?” “谁说要带你们去了?”我闷闷的说道,虽话里是这样说,但心里却一阵无奈。 胖叔猜对了,而且没有一点猜错的地方。 在我生起去拿老太爷尸骨念头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想叫上胖叔一起去,也许这是从小养成的依赖吧? 胖叔没在身边的时候我能独立,但他一来贵阳,我的依赖性好像又回来了。 “饿能让你自己气(去)?”胖叔斜着眼睛看着我,拍了拍手掌:“知道嘴四撒(这是啥)不?” “猪蹄子。”我不禁笑了,胖叔没好气的瞪着我,用着一种很严肃的语气说着严肃的话:“嘴(这)他吗四(是)巴掌!要四你背着饿们跑气(去)沈阳,饿弄丝(死)你。” 要是别人来说这话,指不定还真有点威慑力,但胖叔说这话我怎么听着想笑呢 见我笑得不行,胖叔摇摇头没再搭理我,抽着烟把脚放进了溪水里泡着,嘴里问道:“其实饿包(不)同意你气(去)。” 我笑着耸了耸肩。 说句实在话,我胆儿不大,可以说是属于比较怂的那种,见着厉害就想拔腿跑。 但是老爷子是我的亲人他父亲就是我家老太爷 让老太爷的尸骨躺在墓里被八号当铺的人挖出来?让八号当铺的人得到老太爷拼了命都没得到的“秘密”? “做不到啊”我低声喃喃道,把目光放在了潺潺流动的溪水上,听着耳边传来的鸟鸣,心情无比放松。 那墓里有危险是肯定的,但我不得不去,这辈子已经欠老爷子很多了。 如果在我知情的情况下,老太爷的尸骨被人掘出,恐怕我死了都没脸去见老爷子。 这个墓里有什么东西,我说不准,有什么要命的地方我也猜不到,但在我知道的信息中,一个金胄裹尸术就足够吓住我了。 连盗墓大贼温韬跟民国众多术士前辈都束手无策的东西,怎么会是我能随便对付的货色? 虽然如此,但老太爷的绝书却给了我一点希望。 易家五大门之术似乎能跟金胄裹尸术一搏,老太爷的原话里,说是胜率不过一成,但那应该是建立在老太爷要去取得“秘密”的情况下,如果不拿那个“秘密”呢?胜率会不会高点? 或者说存活率会不会高点? “要去的话就得尽快,晚了说不准八号当铺就找着墓地了。”我说道,胖叔一脸苦恼的抽着烟没搭腔,半响后,他用着不确定的语气说道:“昨晚上饿回忆了一哈(下),金胄裹尸饿师父好像给饿说过。” 听见这话,我急忙追问:“说啥了?有没有说怎么解决这玩意儿?” 胖叔摆摆手,示意我别插嘴,让他先仔细回忆回忆。 等手中的香烟燃烧到了烟头的位置,胖叔猛的一拍手掌,满脸欣喜的说:“有咧!” 话落,胖叔一脸喜色的给我说了起来。 据胖叔说,关于金胄裹尸的这些事,是胖叔小时候他师父给他说的,当时胖叔就以为这是个故事,但现在一想,这故事里的东西似乎真有几分道理。 老道士给胖叔说的这个故事,或许用事迹来形容才比较恰当。 咸丰三年,在天津卫(天津卫是天津的古称)东南三十里处,出土了一个古墓,那墓地似乎是一个明朝高官的墓,据说其中财宝无数,勾起了无数土夫子的贪念。 当时这墓地是被几个村民耕田时意外发现的,刚开始也没多少人知道这个墓,就只有附近的几个盗墓团伙知道这消息,在他们的控制下,这墓地的消息传得很慢,可以说几乎没怎么传出去。 可就在一个月后,这消息直接传遍了整个天津卫。 原因很简单。 “都社(说)嘴儿四(这儿是)一个吃人滴墓。”胖叔咧了咧嘴。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一直都是古今以来的至理。 在消息传遍天津卫的一个月前,有一个盗墓团伙的头子性子比较急。 他没有多加观察墓地的布局,也没有多琢磨这墓地的来历,得到消息的第二天,这伙人趁着天黑,由头子打前锋,带着七八个人就跑去了古墓所在的地方,美名曰:抢占先机。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一去却是一脚踩进了鬼门关里。 第二天清晨,这些人的尸体在墓外被人发现了,无一例外,所有人都死了。 这些人的尸首几乎都是碎尸,其中稍微完整的一具尸首,手脚似乎也被人给生生的撕扯了下来,伤口处还有着一些让人心惊的肉皮挂着,看着就让人心寒。 见着这些人进墓的下场,别的几个团伙也是有点心里没底,都开始暗暗琢磨起了这墓地里要命的东西是什么。 思来想去了好几天,其他人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只能把警惕性提到了最高,共同联手进了墓。 据说那附近的团伙共有五个,死光了一个团伙,正巧剩下了四个。 这四个团伙共同联手后,他们就达成了赃物平分的协定,共同进墓,有危险也能互相照应。 反正看那墓门上刻的字就知道墓主是个高官。 高官还能没点好东西陪葬?可能吗? 平分了虽然赚的少,但总比把命搭在里面强吧? 不得不说这些盗墓人脑子挺灵活,在这种关节点上,他们会转弯。 也许就是因为他们联手的缘故,老天爷开眼了,没让他们全死光 在他们入墓后,夜半的时候,一个浑身染血的盗墓贼就从墓门里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一边大喊着救命,一边往附近村落里跑,刚进村头这人就晕了过去。 听见呼救声,不少村民都打着灯走了出来,一见呼救的人受伤不轻倒在了地上,他们立马就围了上去,把昏迷的盗墓贼带到了某村民家里放着。 村长也是一个比较热心的人,他一看出了这情况,二话不说就安排人去附近的县里找大夫。 一番忙活之后,盗墓贼终于醒了过来,张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救命。 “然后嘴(这)消息就传出气(去)咧,官府滴人是第一个来咧,据说官府还带咧几个老道来,老道们在那坟头上走咧一圈,观察墓地滴布局之后,他们转身就走。”胖叔的普通话忽然标准了起来:“他们说,那不是道家能破的局。” “然后呢?!”我追问道,心说能不吊我胃口吗?!直接说怎么解决的不就行了?! 胖叔笑了笑:“急个撒么!” 接下来的一切都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官府的人已经开口了,都说破不了,果不其然,官府真没再想破墓的事,没两天驻守在附近的官兵也撤了。 这些官兵一走,那地方可就没什么官家的眼线了,好像是朝廷已经不打算管这个墓地了一般,就差往墓门上贴个欢迎来盗的标语了。 见此情景那些盗墓贼欣喜之外,心中却生出了一股惧意。 官府的人都不敢再进这个墓,我们就算能去盗,但能不能出来都是个问题。 正当这些盗墓贼对破墓一事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件让他们欲哭无泪的事发生了。 就在官兵走后的第九天,附近的李家村来了一个老道,这老道士道袍脏兮兮的,也不知道是多少年没洗过了,在村里化了一些斋饭,他毫不犹豫的就出了村,直奔古墓所在的地方。 “谁都抹油(没有)想到,嘴(这)道士,竟然把局给破咧”胖叔又点了一支烟,笑着说了下去。 第三十六章 疯道士 说是破局,这话绝对是有水分的,因为那老道士压根就没破局,只是暂时的让这个局失效。 话中的局正是我现在头疼无比的金胄裹尸术。 当时的情况没有人能看懂,连那些在不远处看热闹的盗墓贼也愣住了。 只见那老道满脸轻松的进了古墓,不过半个时辰,那老道拿着一个酒葫芦就慢吞吞的走了出来,左右扫视了众人一眼,轻松而去。 明眼人都能看出那酒壶是从墓里拿的,碧玉镶金的酒壶可是勾起了不少人的贪念,但没有一个人敢去跟那老道士抢,盗墓贼的几个眼线只能客客气气的叫住老道,装作好奇之人问起了缘由。 “缺酒缺酒,葫中无酒。”这老道士哈哈大笑着看着众人,摇了摇手中的酒葫芦,疯疯癫癫的推开了众人,完全就是个疯子模样:“狗屁大墓无酒无肉,害得老道白费了一番功夫!” 见此情景,几个眼线都互相对视了一眼,想再叫住老道,可刚开口就被一个凭空冒出的中年道士给挡了下来。 这中年道士身着一裘道袍,长须长发的样子颇有出尘的感觉,只见他恭恭敬敬的叫住了老道,作揖问道:“道长留步,墓中” 话还没落下,疯道士摆了摆手,指着古墓大骂道:“狗屁墓穴,无酒无肉却藏金胄裹尸,若不是老道借山河暂镇住了你,恐怕你还嚣张上天了去!” 闻言,中年道士一愣,顿时豁然开朗,连连作揖。 疯道士没再多说,推开众人就狂笑离去,看那疯疯癫癫的样子就如普通的老疯子一般,可仔细一看,却又有种莫名其妙的自在感。 “金胄裹尸非道者可敌也,山河非道,可敌。”中年道士喃喃自语了许久,一边念叨着,一边向着古墓行去,站于坟头仔细一看,暗暗点头,随即就离开了天津卫。 半月后,朝廷的官兵又来了,这次来的人很少,不过三十几人,可官兵的队伍后却跟着几个老道士,还有一个中年道士。 这位中年道人,正是半月前跟疯道士说话的那人。 时间正值中午时分,官兵们团团围住了古墓的入口,几个老道就从墓门钻了进去,那中年道人也不例外,只不过他进去时好像带了一些鼓鼓囊囊的包裹。 在道士们进去后的一个时辰内,墓穴中接连传来了几声轰隆巨响,随之,一声极其尖锐的嘶鸣猛的响了起来,站在外面的那些官兵都被吓了一个趔趄。 “那是喜哨?!”我有点不敢相信,胖叔笑着点了点头:“四(是)喜哨,不光四(是)五大门滴术法可以引动喜哨,山河脉术一样能引动!” 说完,胖叔继续给我说起了这个故事。 在喜哨声落下的时候,中年道人带着那几个老道满脸喜色的就从墓门走了出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有难掩的自豪。 “切不可碰触金胄裹尸,碰触其尸,恶患回头。”在官兵们钻进墓门之前,中年道人是这样警告他们的:“恶患回头众人死,切记从右入墓。” 话音一落,中年道人又想起了什么,急忙嘱咐他们不要打开墓主的棺材。 等众人答应下来,在这几个道长的示意下,官兵们哆哆嗦嗦的就钻进了墓门,开始搬里面的东西。 果不其然,这些官兵进墓一看,在左边墓道的入口立着一个尸首,具体模样看不太清,因为没人敢近身过去看。 众人都记住了道人的警告,既然左边进不去,那么他们自然就从右边进了墓穴。 短短半个时辰,这些官兵就把这明朝权贵的墓给搬了个干净,但墓主的棺材没人敢打开,哪怕是知道里面有宝贝,也死活不敢去干这种作死的事情。 连道长都说不能打开棺材,我们还打开?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社(说)完咧。”胖叔说到这里就摊了摊手,无奈的说:“他们解决金胄裹尸滴方法饿师父抹油(没有)说清,最后滴结局就四(是)官兵把墓给恢复原样,抹油人敢再进那个墓咧。” “我草。”我脸都快黑了,心说还好您师父死了,要不然我真掐死他。 在这种关键时刻故事就没了?!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好歹给我说清楚是怎么解决金胄裹尸的啊!!! 我闷头抽着烟,仔细的思索起了这故事里对我有用的线索。 咸丰三年应该是1853年,那时候正值太平天国起义,朝廷为了钱而去挖墓也不是不好理解 按照这故事的讲述,金胄裹尸似乎是一种特殊的“尸首”,具体是什么样的东西这故事也没说清,只说了道法对这玩意儿用处不大,从那中年道人的话就能听出来。 而且他们好像没有破这局只是暂时让金胄裹尸失去效用要不然他们也不可能把墓地恢复原样 更何况那个中年道士还提醒了官兵一句:“切不可碰触金胄裹尸,碰触其尸,恶患回头。” 也不对劲啊,为什么那疯道士镇住了金胄裹尸没声音?而这些道士一去怎么就弄出了这么大的声势? 想到这儿,我把这问题问了出来,胖叔则摇摇头回答我:“谁他吗知道?” 呵呵,谁他吗知道,这是一个多么有质量的回答。 胖叔,您可真是我亲叔,从我得到回答没提刀砍你就能看出来,我对你的爱是多么的深厚。 “那疯道士是谁?”我随口问道。 胖叔的语气里也是充满了疑惑跟不解,抽了口烟,耸耸肩:“谁知道呢?” “这种人可真是前辈了。”我笑着说道,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转身向着山庄走去:“这事咱们回去了慢慢想,对了,胖叔,好像鸡腿要烤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离胖叔少说二十米远,这话几乎是喊出来的,话落的同时,我撒丫子就往山庄里跑,根本就没给胖叔反应过来的机会。 我前脚进了山庄,后脚我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悲愤的怒吼。 “你包(不要)抢饿滴鸡腿儿!!!!” 傍晚七点整,我们一行人就坐上大巴车回了贵阳,途中没有发生任何不愉快的事,除了上车时几个牲口想揩周雨嘉的油,被我跟周岩踹下了车。 当时的情况真是尴尬得不行。 周雨嘉在我前面,我在她后面,然后那几个牲口就挤到了我后面,伸出咸猪手就想摸周雨嘉的屁股,我那时候都吓愣住了。 这要是让他们摸上去了,周雨嘉还不得反手抽我?!你们是想栽赃我啊?! 我在很久前就说过,老天爷是一个热衷于抽人耳光的人,在我想明白事情后果之后,他总会改变一下现实的剧情。 比如 “哎呀,你们挤什么呀!”身后的几个牲口忽然做作的喊了一声,往前猛挤了一下,咸猪手直直的就伸了出来,我下意识就把周雨嘉挡住了,抬手一把捏紧了离我最近的一只手,朝着车门上使劲的磕了一下。 各位都知道,大巴车的车门挺硬实的,特别是边缘的那部分,似乎是包了一层铝样的金属,用手敲敲还会发出几声闷响。 这牲口的右手被我往门上磕了一下,咱们的“车门兄”果然不负重望,当场就让这孙子见血了。 “干嘛呢?”我转头站在了门边,瞪着身后的这几个年轻伙子:“找事儿是不?” “易哥”周雨嘉压低了嗓子叫了我一声,我侧过头看了一下,不看还好,一看就想把自己的左手给剁了。 先前,在我拿着那孙子右手磕门的时候,我被他们挤了一下,周雨嘉也被挤得一个趔趄,差点就摔地上了,幸亏我眼疾手快的揽住了她但是我他吗为什么要眼疾手快呢 “意外我不是故意的”我老脸通红的把左手从周雨嘉胸前抽了回来,那种感觉真是尴尬敲门尴尬到家了 胖叔他们也是奇怪,见我跟那几个年轻伙子起了冲突,周岩跟胖叔立马就挤了过来,嘴里还不停的问着:怎么了怎么了?! “他们想揩你妹的油。”我给周岩说,话落的同时就有人不乐意了。 “你不是也揩油了吗?!”几个小伙子愤愤不平,但回答他们的就是周岩的一巴掌,顺带周岩还骂骂咧咧的说:“揩你妈!姓易的是那种人?!” “我他吗是那种人?”我心虚的跟着骂道,没等这几个小伙子多说,我站在台阶上朝着他们就踹了两脚,为了防止他们嘴里再说些不靠谱的东西,我踹的力度挺大,当场就把其中俩比较瘦的孙子踹翻了。 别看周岩平常斯斯文文的,他动起手来可不比我轻,一脚给人踹过去,还真能把人踹得喘不过气来。 这得归功于周岩他爹,据说他爹从小就是这样教育他的:“你在学校,要么别打架,要么别打输,你要是打架打输了,回来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见车门这儿闹了起来,司机也挺不耐烦的,挺客气的喊道:“要打就他妈下去打!别耽误其他乘客!” “走咧走咧,包(不要)跟这些瓜皮一般见识。”胖叔满脸慈祥的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把正在踢人的周岩拉开,仿佛是不经意的从那倒地的小伙子腹部踩了过去,和和气气的笑着上车,连围观的人都给看楞了。 “我日”周岩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胖叔,一边跟我们往车里走,一边嘀咕着:“就他那体重踩过去我估计那孙子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正当他嘀咕不停的时候,一只胖乎乎的手掌猛的拍了拍他肩,回头一看,正是笑眯眯的胖叔。 “小周,你社撒(说啥)呢?” “没没没我啥也没说胖叔您累了吧坐”周岩干笑着把胖叔迎了过去。 我咧了咧嘴,看样子胖叔是把周岩给吓着了。 “易哥。”周雨嘉低声喊了一句,我回过了神,转头看向她:“怎么了?” “你凑过来点。”周雨嘉脸红着说。 我没多想,把脸凑了过去,之后的事情就让我一生难忘了。 “我草别揪我耳朵啊!!!松手!!!赶紧的!!!老子要发飙了啊!!!” 第三十七章 山河脉术 这次的花溪一行,除了给我留下疲惫之外,那就只留给我痛了。 “还痛?”海东青坐在椅子上看着我揉耳朵,见我耳朵已经略微红肿了起来,他摇摇头:“被个小姑娘弄成这样。” 听见这话我就不乐意了,虽然他说的是事实吧,但我可是个爷们,能听这种嘲讽的话?! “边上呆着去。”我指了指放在角落的椅子,示意让他坐过去别碍眼,万分没好气的瞪着他:“你试试周雨嘉的手段去!她岂是凡夫俗子能斗得过的姑娘?没见我这贵阳一虎都被弄成这样了?” “贵阳一虎?”海东青疑惑的看着我,似乎是在思索这外号里藏了什么玄机。 我状似牛逼的笑了笑,扭过头没再搭理他。 贵阳一虎,北京路一霸,龙山情歌小王子,这些可都是我当初的外号嗯 虽然有的水分稍微大了点,但还是有可信性的! 我默默的安慰着自己,拿着药瓶倒了些许药水在手指上,小心翼翼的在耳朵上擦着,不经意间碰触到痛处,我哆嗦了一下,满脸后怕。 周雨嘉这丫头下手够狠的差点没把我耳朵给撕下来! 不过话说回来 “果然是长大了啊。”我笑着感叹道,在笑着的同时,我好像感觉到了一股冷意。 转头一看,海东青正冷冷的看着我,眼神不停在我脸上跟手掌上扫视着,那种表情我很熟悉,是鄙视。 “看蛋呢!我是在感叹周雨嘉长大了!懂得男女授受不亲了!”我心虚的解释道,虽然心虚,可脸上却没表露出来,一脸的义正言辞。 “嗯,义正言辞的揩油。”海东青点点头,随即就沉默了下去。 胖叔在一边抽着烟看我们闹腾,见海东青跟我安静了,他笑着把话题转了过去:“饿们该研究研究金胄裹尸咧。” 我耸耸肩,静静的听着胖叔往下说。 前文中我就提到过,胖叔所精通的正是风水相术,特别是风水这一门本事,他可是精得不能再精了。 或许外人会觉得,风水这门本事就只有看风水、相宅、布局等等。 其实不然。 据胖叔所说,风水一门包含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相宅,布局,摆阵,望气,改脉,不光包含了这些,还有一个几近失传的本事也在风水一门中。 这门本事,名为山河脉术。 “山河生灵,其藏于脉,脉可呈龙凤,亦可消于斯,术者以阵用之,冲之冤孽,无不散也。” 胖叔说这话的时候普通话异常标准,见海东青没怎么听懂,他也没在意,笑呵呵的就跟我们解释了起来。 整句话的意思翻译过来,大概是这样的。 山河年代久远便会孕出“灵性”,这种“灵性”藏于地下的脉络之中,脉络可以呈现龙脉,凤脉,也可以消弭于无形,让你无法找到它。 修行方术的术士,可以摆阵引出“灵性”,其实这话有点夸张,引出的并不是山河之灵,而是地脉中的“气”。 人有阳气,鬼有阴气,尸有尸气,地脉一样有地气。 阳气可以震慑普通阴魂,阴气可以使阳人陷入一些不堪的状态,尸气能腐蚀人的内脏,地气的作用难道会比这些气小? 以地气冲冤孽的身子,从未有冤孽不散的前例,由这里就能看出,地气比起其他的气,作用可一点都不小。 按照书中记载,书写《云孽记》的道士云游子,他就曾经借用过地气除去妖孽。 那事是发生在宋朝宝庆年间。 宝庆三年,云游子正在天下四方游历之中,为撰写《云孽记》,他可以说是学了神农尝百草的精神,一路上他就给不少人都解决了特殊的“难题”。 当然,他做的这些可不是无用功,一是为了路费,二则是为了撰写《云孽记》。 《云孽记》一书中,共有常见妖孽三百余种,古今难得几见的妖孽也有数十种,云游子如果见过这些妖孽,那么他自然会在那一页画上妖孽的模样,如果没有见过,他也自然会从古代典籍或者是民间传说中选录摘抄,供后人学习。 在这本书里就记载有一种特殊的冤孽,是种很棘手的冤孽,名叫歽(zhe第二声)人。 当时云游子正游历至泰山,登山数日后才缓缓下山,从东边而下,等到了山下后,云游子抬眼一看,正巧看见泰山三里外山头上有个炊烟袅袅的村落,也没多想,他当即就决定去那里过上一夜。 一开始云游子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一到村头,云游子立马就愣住了。 只见村里人来往如常,可人人却都是面带悲色,不少村民的身上还带有一些阴气的味道。 云游子先是一愣,也没多说什么,走进村落后找了几个村民就装作随意的问了起来。 村民也没在意云游子是生面孔,一个个唉声叹气的就把事情缘由给说了出来。 三日前,村子里一个姓王的村民耕地时无意间挖到了一个铁箱子,这箱子不过两尺长,一尺宽,箱子表面光滑如镜,没有任何雕文。 别看这箱子不大,其重量却是让人咋舌。 姓王的跟他俩儿子搬了好一会儿都没挪动分毫,最终只能无奈的找来工具,准备把箱子给撬开,看看里面是有什么东西。 听到这里的时候,云游子心中猛的一抽,脸色都给变了。 从古至今,铁箱、铁棺,这类似的东西大多都是用来困住妖孽的,而不是做其他的用。 因为铁不走阴阳,妖孽被困在了铁制的容器里,只要是封闭性做得好,任由被困的妖孽有天大的本事也出不来,随着年代久远,这冤孽的本事自然会渐渐消弱,直至消亡。 说到这里估计有人会觉得不可思议,那些本事通天的妖孽,就这么容易被一个铁制的容器困住? 其实无论是人是鬼,都有各自不一样的地方,也有各自害怕的东西。 鬼能飘离地面而行,人不能。 人能享受阳光,能在道观、寺庙尽情游荡,而鬼不行。 在我的理解中,把鬼放进了铁制的容器里,就跟把人丢进一个没有水也没有食物的封闭式房间一样。 只不过鬼比人厉害得多。 人一天不吃不喝就会开始渐渐虚弱,不过四天的样子就会命归黄泉。 鬼则不同,它虽然吸取不到外界的“气”补充自身,也不能穿“墙”而出,但它能勉强活下去,起码比人活得久得多。 纵然如此,它久而久之也会消耗自身的“气”,从而变弱,直至消亡。 一边听着村民的讲述,云游子一边暗暗的提起了心,静静的往下听着。 据说当时姓王的也没多想什么,还以为是挖到了什么宝贝,带着俩儿子拿着一根扁头铁棍就开始撬,刚开始他们还以为打开铁箱得费一番功夫,可谁知这一撬就把箱子给撬开了。 随着一声脆响,箱子盖被撬开了,姓王的凑眼一看,直骂晦气。 只见箱子里空荡荡的,没有姓王的所期望的宝贝,只有一个崭新的纸人。 这纸人不过半尺大小,脸上涂抹着腮红,表情似笑非笑,眼神更如活人一般灵动,穿着一身黑色寿衣,看起来就渗人, 姓王的也是气急了眼,没多想,一脚就把纸人给踩了个粉碎,转过身带着儿子就往家里走。 也许他怎么都想不到,就是这么普普通通的一脚,却给自己带来了几近身死的大祸。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当天晚上他家里就出了祸事。 一切都发生得毫无预兆,姓王的跟他俩儿子昏迷不醒,怎么叫都叫不起来,最后连大夫都来了,照样的查不出结果。 这昏迷的三个人就跟死人一样,除了还能喘气之外,连动都没动过一下。 扒开眼皮一看,眼珠的瞳孔已经散开了,要不是他们还在喘气,恐怕大夫都得下“死亡通知书”。 云游子听完这事后也是好奇,当即就叫村民领着他去姓王的农户家,说是免费帮他看病。 古时的村民大多淳朴善良,谁也不愿意见到别家不好,听见云游子这话,他们立马就乐了,拉着云游子就往姓王的农户家走,路上还不停的跟云游子聊着,所问的话,大多都跟这“病”有关,这几个人也想知道姓王的到底是得什么病了,或者是撞什么邪了? 等到了姓王的农户家,云游子也没跟众人过多的寒暄,进了里屋,第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王农户。 “祟气透体,冤孽缠身。”云游子见此情景,不由喃喃道:“此孽古今未有!” 云游子的话大概是这个意思。 邪祟的气从病人体内透出,气之明显,一看便知此人冤孽缠身。 至于后面的那句“此孽古今未有”,则是说这种冤孽自己从未见过,连书上也没有记载过,很有可能是古往今来从未出现过的冤孽。 经过了好一番的折腾,云游子忽然发现了一件让自己不敢相信的事。 道家术法对于这冤孽似乎没用而且道术竟然连这昏迷的病人都叫不起来! 云游子这时候也是头疼了起来,自古而来的记载,能不惧道法的冤孽不过种种,但此种冤孽却不在那些种类之中该怎么解决它?! 退一步来说,就算解决不了这冤孽,自己也得找个办法救醒这几个昏迷的人,若是不救醒他们,恐怕这三人命归黄泉就在眼前。 第三十八章 谢天河上门 云游子当时也是头疼,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渡步思索,可任由他怎么想,哪怕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个办法。 无奈之下,云游子只能先给那几人开了几副中药吊命,打算用药拖住一些时间,好让自己花点时间想出解决的办法。 虽打定了主意,但他却忽略了一件事。 这村子并不繁荣,前些天给王农户看病的大夫都是去附近的县城里请来的,村里怎么会存有云游子所需要的中草药? 如果云游子要抓药给王农户吊命,那么必然得去县城里,想在这村子里找药难如登天。 就在云游子打算叫人去县城抓药的时候,一个老村民忽然提醒了他一句:泰山里的草药可不少,你所需要的这些药材也并不是很难见,比起花上大工夫去县城抓药,何不去泰山脚下摘上一些回来? 听见这话的时候,云游子也是暗暗点头,直怪自己是急慌了头。 县城距离村落可不算近,用脚走着去县城,估计今晚上都回不来,但去泰山摘药可就不一样了。 泰山离村落不过三里来地,而且也不用上山,在山下就可寻到自己所需要的药材,如果一切顺利,只需一个时辰便可回来。 想到这里,云游子立即就找村民要了一个竹篮,打算孤身去泰山采药,就在走出村头的时候,云游子抬眼一看,只见不远处的泰山山顶已插入云端,在炽热的阳光之下,山势宏伟的泰山显得格外气势磅礴。 望着雄伟壮阔的泰山,云游子略微出神了一会,心中感叹刚起,却猛的一顿。 就在这时,云游子拿着竹篮的手颤了颤,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满脸尽是恍然大悟般的喜悦,转过身把竹篮扔到了一边,直直就跑回了王农户的家。 云游子可谓是道家历史上较为出彩的一个人物,他令后辈弟子敬佩的原因有两个。 第一,他写了一本几近是冤孽百科全书的《云孽记》,这本书里不光写了冤孽产生的缘由,还写了解决冤孽的办法、辨别冤孽的办法。 第二,云游子极其聪慧,虽其平生不过百年,但他就创出了不少实用的道术。 由他所创的道家术法大多都是实用性很高的术法,配合《云孽记》中的内容,使用起来效果极其显著,可算是对症下药,无有不灵。 虽然缠着王农户的冤孽云游子没见过,但这不代表他想不出办法去解决它。 叫上了几个村民,由云游子领头,一行人带着三个昏迷不醒的病人就往泰山行去。 到了山下,云游子叫住了村民,说是让他们在山下等着,千万别在这时候进泰山。 话落,云游子把王农户跟王农户的俩儿子轮流背上了山,留下了几个满脸不解的村民在山下候着。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泰山之中猛的炸响了一声嘶鸣,回音之大,直震得山下几个村民耳膜嗡嗡作响,个个都被吓得面白如纸,都以为要有什么妖孽出世了。 没等他们多想,只见云游子哈哈大笑着从山道中走来,手里拿着一张破破烂烂的黄纸,其上似是画着一个彩绘的纸人。 众人仔细一看,云游子身后似乎还跟着三个人,等看清楚了来人,这些村民立马就愣住了。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满脸茫然的王农户跟他那俩儿子! 事后,云游子在《云孽记》中又添上了浓重的一笔。 “山河生灵,其藏于脉,脉可呈龙凤,亦可消于斯,术者以阵用之,冲之冤孽,无不散也。” “歽人之孽,以地气相冲,方能除。” 听着我跟胖叔的解释,海东青依旧是一副死人脸,也不知他是听懂了没有。 我坐在椅子上打着哈欠,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转头对胖叔问道:“咱们去了奉天府,就用山河脉术去镇住金胄裹尸?” “拿山河脉术镇尸,胜算比用道术强。”胖叔嘿嘿笑着:“山河脉术四(是)饿跟饿师父滴看家本事,虽然抹油(没有)用来镇过尸,但应该靠谱。” 海东青总算是不再沉默了,抬头看了看我跟胖叔,低声问了我们一句:“按你们的说法,金胄裹尸好像是能镇住的,那为什么它还那么厉害?怎么连民国的那些人都被它弄死了?” “民国的那些前辈肯定是比我们厉害,但是”我笑容有点苦涩,毕竟老太爷就是栽在这墓里的,叹了口气道:“他们不知道墓里有金胄裹尸,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或许是被金胄裹尸偷袭死的,也可能是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东西,等他们发现道术对金胄裹尸没用的时候,已经晚了。” 老太爷当初能从墓里跑出来,恐怕凭的就是五大门术法,如若不然,估计他第一次也得栽在那里面。 可惜我们易家没有山河脉术这东西,要是有的话,老太爷可能就不会死。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海东青看着我,淡淡的问道:“盗墓需要用的东西很多,比如炸药洛阳铲” 没给他说完的机会,胖叔摆摆手打断了他:“那些东西到时候再准备,记住带防身滴装备就行,炸药也带上。” 海东青没再说话,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既然要去咱们就抓紧时间,免得八号当铺的那群孙子”我一脸无奈的说道,正当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侧门忽然被人敲响,听见这连连响起的敲门声,我能感觉到敲门的人貌似是挺急的。 “易先生!!易先生?!” 听见门外的大喊声,我忽然觉得有点熟悉,好像是在什么地方听过 “来了!”我喊道,随之起身走去开门。 伴随着一声锁响,我皱着眉头看向了来人,第一眼还真没看出这是谁,但第二眼仔细一看 谢天河?!他来干什么?! “易先生,您现在有空吗?”谢天河对我很客气,先是礼貌的笑了笑,随即又拿出烟递给了我一支,眼里有着难掩的焦急。 我接过烟,用眼睛上下的打量了一下谢天河,皱着眉头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易先生啊我真有点不好意思了前段时间才麻烦过您现在”谢天河叹了口气,但我能看出来这孙子是在装羞涩,你要是不好意思还敲门敲这么急? “直说吧。”我说道。 谢天河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我有一个兄弟,他前段时间去沈阳做投资,结果一回来刚到龙洞堡机场就犯病了” 说到这儿,谢天河没往下说,脸色有点白,自顾自的点燃烟抽了一口,略显后怕的说:“他现在就跟个神经病一样,见着东西就咬,昨晚上要不是保镖及时赶到,恐怕他媳妇就得遭殃了。” “然后呢?”我眉头皱得更紧了,听这说法,那人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冲着身子了,但应该不是恶鬼。 被恶鬼冲身的人,攻击外人大多都是用掐或撕扯,没听说过咬的啊 难不成是畜生冲的身子? “现在被送医院了,医生都说是癔症,得送精神科。”谢天河的语气很无奈,摇头说道:“他现在真的像个疯子,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什么黄家大仙,要让我们给他上供品” 我干涩的咧了咧嘴,看样子这事不简单啊。 “办妥了给钱吗?”我问道,现在胖叔买房子还差点钱,我这边尽量多赚点,到时候甭管胖叔怎么说,我就给他添上。 毕竟这次去奉天府不一定能捞到好东西,说不准我们搞不定金胄裹尸,空手打道回府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谢天河这时可没一点犹豫,点点头就想带着我往外走:“钱不是问题,您搞定了就成。” “你先等一会儿,我去拿点东西。”我给谢天河招呼了一声,见他点头,我转身就回了花圈店,给胖叔他们打了个招呼,说是出去一趟,捞点外快。 “包(不要)太坑人咧,差不多得咧。”胖叔提醒着我,显然是知道我死要钱的德行,憨厚的笑了笑:“你也知道饿们四撒(是啥)命,钱差不多就行。” “您放心吧,我去去就回。”我在里屋倒腾着今天要用到的东西,听见胖叔的提醒,我嘴里答应了一声,伸手拿过背包,把要用的物件都放了进去。 每个人的命数都不同,谢天河是富贵命,所以他能赚了大钱安安稳稳的活到现在。 而我们则不同。 如果我们狮子大开口的坑了人一笔,或者是靠驱鬼镇邪赚了大钱,那么报应肯定就在后面跟着来了。 上次接谢天河的活儿我没狮子大开口,就是有着这原因在里面。 命里注定我们普通一生,那么必然就是普通一生,如果我们是富贵命,那我们肯定就跟方术这些东西无缘了。 在祖师爷看来,驱鬼镇邪是拿来“拯救平民”的本事,可不是用来赚大钱的,赚个糊口的钱可以,毕竟人也要有衣食住行,如果连自己的基本生活都保障不了,谁还愿意去当术士? 说简单点就是赚小钱可以,赚大钱不行,要是我们靠驱鬼镇邪赚了大钱,运气好点就破个财把多余的钱给“破”出去,运气不好就得跟历史上不少以驱鬼镇邪赚大钱的道士一样,无疾而终。 混饭吃可以,混钱买房也可以,但你要是贪过头了,老天爷可看着呢。 诸葛亮,刘伯温,这两人当上高官之后,最终落个什么下场,史书上都有记载,我就不再多描述了。 当初我觉得老天爷挺操蛋的。 有真本事的人,赚个钱都得小心翼翼,而那些装神弄鬼的神棍,则可以大手大脚的赚钱。 这一点我也跟老爷子提过,他给我的答案很简洁:“等那些个神棍死了,你看看他们下了地府得遭什么灾。” 其实我还是觉得不爽。 我他吗学个本事还不能用来赚钱了?老天爷是在跟我开玩笑? 但不爽归不爽,我还真没办法,谁叫老天爷是爷呢?我们在这爷爷眼里连孙子都算不上,不爽有啥用?你敢不听这爷爷的规矩? 就在我嘀嘀咕咕准备出门的时候,海东青忽然跟了上来。 “无聊,跟着你去看看。”海东青说道。 第三十九章 黄皮子冲身 北边的仙家和所谓的“畜生”都有相同之处,但也有不同之处。 相同的是,仙家跟“畜生”都是动物修炼而成,两者都有灵智,但后者的灵智不比人,大多跟恶鬼相仿。 不同的是,仙家走的是正路,吃香火,“畜生”走的是邪路,吃阳气,吃生气。 现实与小说完全不同,所谓的仙家也没有那些上天入地的本事,在我看来,其实它们就是另类的术士。 占卜,过阴,除邪,镇宅,害人,这些本事术士有,它们也有。 但没小说里描写得那么夸张,各位也可以想想,如果这些仙家这么牛逼,我们南边的道士还混什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南北玄学方面的实力差别不大,所修的法术也几近相同,只是方式不同,实力是差不多的。 “畜生”一般都藏觅在山中修行,而仙家则是被子弟供在香堂之内,日日受香火供养,从而提升修为,帮人消灾解难。 说通俗一点,“畜生”是专门害人的,但也不排除有好的“畜生”,仙家则是属于跟人互助互惠的那种,很现实也很靠谱。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两种北方特有的职业。 一是出马弟子,二是萨满教的弟子。 这两种职业都是以请仙儿闻名,本事可不小,上可请仙儿帮人驱邪避灾,下可请仙儿帮事主害人吊魂。 当然,前者居多,后者较少,毕竟害人这东西是不分南北差异的,只要你用法术害了人,甭管你是道士还是萨满弟子,折个几年寿或是几十年寿都是很正常的事。 估计看到这儿,有人会觉得我在吹牛。 折几十年寿?如果这是个老人,折了几十年的寿命,那不就得马上死了? “寿折为谴,无疾而终,或命数冲之,天灾临头。” 这句话是《湘密》一书中关于折寿的记载,意思很简单。 折寿就是天谴,被折寿过多的人,大多会无疾而终,也就是毫无预兆的死去,死亡的原因并不是因为疾病,而是天谴。 若不是无疾而终,那么自然命数就会被老天爷给改了,这种现象常常会出现在折寿过多人的身上。 被改掉命数,上天随即就会降下大灾惩罚被折寿的人,比如意外被车撞死,或是一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摔死,得上绝症,这些都有可能,我不是在开玩笑。 就在这里我提醒各位一句。 所谓的转运跟续命,或者是改命数,这些都是江湖骗子的套路。 转运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无论各位信还是不信,这种东西是逆天的法门,就算真的有,那也不叫转运,而叫换运。 或许那术士会给您说,拿别人的运气跟您换,那是吹牛逼的。 他如果真能换运,只不过是拿你未来的好运,跟你现在的运气换了而已。 您先别急着高兴,这运气换是换了,但结果很可能会让您无法接受,或是霉运当头照,十年不见福,或者会遇见更麻烦的事。 至于续命跟改命,那就纯属吹牛逼了,完全不存在这种东西。 改命,续命,都是逆天之举,想赢老天爷,可能吗? “木头。” “木头。” 忽然,海东青推了我几下,我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坐在副驾驶的谢天河,又看了看身边的海东青,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谢天河这人有点势利,从当初到现在的变化就能看出来,这人势利得不行,我不太喜欢。 而海东青这人我也不太喜欢,这孙子就是个顶着死人脸的鸟人,你跟他说话就跟在给他借钱一样,那种表情我真想一巴掌抽过去当然这也只是想想 “别发呆了,下车。”海东青拉开车门走了下去,见我还愣在座位上没动作,他把头凑了过来,用手掌在我面前晃了晃:“死了吗?” “你大爷才死了!”我万分没好气的骂道,没从他拉开的门下去,我气呼呼的把另外一边的门拉开,没搭理海东青,跟着谢天河就进了南郊别墅区。 据谢天河所说,那得癔症的人姓张,真名张庆海,他们这圈子里的人都爱叫他张哥。 因为这人很仗义,做生意时常常会叫上朋友一起干,有好处从不独占,就因如此,他在贵阳商人这圈子里名声很好,跟很多人都有交情。 “我跟张哥是八年的好兄弟了,他这次弄成这样”谢天河很难得的露出了一个不带铜臭味的笑容,但这笑容里却有难以掩盖的苦涩。 前段日子自己儿子走了,还没过多久,自己兄弟又碰见了这种事 “没事的,我会尽量帮他。”我勉强安慰了他一句,海东青侧过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意外。 我跟谢天河以前的矛盾他很清楚,因为不久前我才跟他们聊过,现在我能安慰谢天河一句已经是难得一见的场面了,他意外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看蛋呢。”我瞪了他一眼,但这眼神明显没杀伤力,如果我的眼神能变成刀子,那么他就已经死无全尸了。 就在这时候,我身子猛的一顿,忽然有了种被人死死盯住的感觉。 我下意识往海东青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他正眯着眼冷冷的看着不远处的别墅,双手已经握紧了拳头。 因为海东青穿的是短袖t恤,所以我能很清楚的看见他紧绷的肌肉,他好像是在防备什么东西。 “那就是张哥。”谢天河忽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伸手指了指海东青正盯着的别墅。 在别墅的二楼阳台,一个男人正坐在椅子上遥遥看着我们,因为双方的距离不算远,所以我看清了他的表情。 这已经不是一张人脸了,那种表情也不是人该有的表情。 我所说的这话真的毫不夸张。 张庆海的眼角肌肉似乎是萎缩了一般,眼角高高吊了起来,眼睛整个眯成了一条缝,那种眼神很难让人忘掉寡毒还是残忍?我说不清。 我相信,只要是活着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什么,肯定都会被这种眼神吓住。 因为那种眼神真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不是在说笑。 等我仔细看了看张庆海后,身子忽然哆嗦了起来,一种寒意自骨子里就开始往上窜。 张庆海的脸上一直都带着笑容,只不过那种笑容真的让人不寒而栗。 恶毒,只有这个词可以形容此时张庆海的笑脸。 “谢老板,您别上去了,顺便把别墅里的人都叫出来,剩下的交给我。”我深呼吸了一下,缓缓平复心情,但心底的惧怕却越演越烈。 “好。”谢天河点了点头,随即就张口大喊:“大嫂!你们赶紧下来吧!” 在张庆海的身后站着几个中年人,那应该都是保镖,而在阳台的边缘,一个中年女人正站在那里抹眼泪,这人应该就是张庆海的老婆了。 听见谢天河的大喊声,那中年女人回应了一句,转身就从阳台走入了别墅,半分钟后,她从别墅大门里走了出来,迎上了我们。 “大嫂,这是易先生,上次我儿子的事儿就是他办的!”谢天河给中年女人介绍着我,我礼貌的对这中年女人点了点头:“您好。” “易先生我老公”中年女人的话还没说完,眼泪又冒了出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求求您帮帮他吧” “我会尽力,麻烦您把别墅里的人都叫出来,要不然我怕误伤他们。”我说道,话落,我转过了头,看向海东青:“你给我呆在这儿,别上去。” “不行。”海东青回答很简洁。 “你上去给我添乱呢?!”我瞪着他说,被冲身的人都不是好对付的,要是海东青被那畜生缠住了,那可就麻烦了。 “不会。”海东青看着我,眼神无比平静。 “那么你听我指挥,我叫你干啥你干啥,不许靠近那人。”我龇着牙花子说道:“你要是不答应,我现在就走。” “好。”海东青回过了头,走向了别墅。 见此情景我肺都要气炸了。 这孙子是来添乱的吧?!绝对是吧?! “等着我!!”我大喊道,背着背包就跟上了海东青。 在中年女人的安排下,别墅里的几个保镖都有条不紊的退了出来,虽然他们看我跟海东青的眼神都带着质疑,但谁也没多说什么。 毕竟我们是被谢天河请来的,他们再怎么样,也绝对不敢跟我们不客气。 上了二楼,海东青停下了脚步,冷冷的盯着被捆在椅子上的张庆海,转头问我:“怎么办?” “先礼后兵。”我说道:“你跟在我后面,别逞能。” 话音一落,我把海东青挡在了身后,没在意他满脸的无所谓,我屏气凝神,小心翼翼的向张庆海走了过去 忽然,只见张庆海的身子剧烈的抖动了几下,随之他的头部就微微侧转了过来,那种动作是说不出的诡异,双眼寡毒的盯着我们,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毫无预兆。 我看着他扭曲的笑容,心中猛的一抽。 “嘶!!!!” 第四十章 七阳震 邪龇的声音让人很不舒服,因为这声音就跟用指甲划过黑板差不多,隔着老远一听都能起鸡皮疙瘩,更别说近距离的听这声音了。 在张庆海嘴里发出邪龇声的同时,我跟海东青立马就有了动作。 “先礼后兵?”海东青问道,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我,摇摇头:“他好像要发兵了。” 我摆摆手,示意别激动,毕竟那畜生被皮带子绑在了椅子上,想动弹也不是轻松的事,在他炸庙的时候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反应。 “敢问您是哪路的仙家?”我客气的问了一句,打算兵不血刃的解决这事,在我的想象里,跟这些畜生说话就得顺着,再给上一些贡品让它滚蛋,一切就都解决了。 如果情况坏点,最多在家里立个牌位供奉它,这它总没闹腾的理由了吧? 可事实告诉我,这不是一般的畜生。 “咱家是黄家大仙,吃的是人间供奉,饮的是山间”张庆海开口了,声音无比尖细,仿佛是从嗓子眼挤出来的话一般,听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其实从某些方面来讲,部分仙家就跟神经病一样,嘴里说的话基本上都是在吹牛逼。 老爷子就曾给我说过一个故事,挺可笑的一个故事。 那是老爷子年轻时候的事,当时他跟着几个朋友去了一趟东三省,也不是为了别的,就是趁着年轻想到处玩玩,见见世面。 说来也巧,老爷子刚到了沈阳,饭都还没吃上就被一朋友拉去了沈阳郊外的一个村落,说是让老爷子帮忙看看,那里有人撞邪了。 当时老爷子也没拒绝,毕竟这朋友跟自己挺熟的,而且都是一起在湘西长大的朋友,能帮就帮,对于这种事老爷子一般不会推辞。 等到了那撞邪的人家一看,老爷子也乐了,差点就当着外人笑出来了。 “那人一个劲说自己是玉皇大帝啊,哈哈哈!!!”老爷子给我说着故事的时候笑得不行,使劲的拍着大腿:“后来被收拾了,我找着它真身一看,就他吗是一只黄鼠狼。” 当然,我所说的这部分仙家,是野仙,并不是普通的保家仙。 野仙也分为两种,一是在野外修炼不吃香火的仙家,二是野性难驯,常冲人身以求贡品的仙家。 从目前的情形来看,冲张庆海身子的仙家就属于后者。 “您到底想要些什么?”我装作恭敬的问了一句,打断了张庆海牛逼哄哄的话,海东青看了张庆海一眼,捏了捏拳头没说话。 张庆海没回答我的话,因为他看见了海东青眼里的不耐烦。 “小辈!!你放肆!!!”张庆海的声音越发尖锐了起来,直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感觉脑袋都猛的沉了一下,跟被人拿棍子敲了一下后脑勺似的,那种感觉真挺难受的。 “跟他啰嗦什么?”海东青的话让我脸色尴尬了,也让那仙家尴尬了,但海东青似乎是没注意到这一点,很自然的看着我:“你赶紧把他收拾了,咱们好回家睡觉。” 我想岔开话题缓解一下气氛,但有一个人的动作比我刚到嘴边的话更快。 “放肆!!竟敢跟咱家这样说话!!!”张庆海的动作出乎了我们的意料。 捆着他的皮带子可不细,就跟普通精神病里用来绑暴躁狂病人的那种带子一样,比拴裤子的皮带粗一圈多,看着就给人一种结实感。 可就是这么结实的东西,张庆海只是身子剧烈的抖动了一下,绑住他手脚、腰间的带子齐齐崩断,就跟纸做的一样,我真的不敢相信这孙子的力气竟然有这么大。 说句实在话,我小瞧这畜生了。 也许是没有跟畜生交过手的缘故,我低估它了,它的能力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 “小心。”在我愣神的时候,海东青一把将我拉到了身后,面色如常的迎上了对我们冲来的张庆海。 此时此刻的张庆海可跟先前的不一样,他已经炸庙了。 张庆海的动作跟个猴儿似的,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已经冲到了我们身前,脸上的五官已经扭到了一起,笑容依旧挂在脸上,只不过寡毒的意味越发浓厚。 海东青目光平静的盯着张庆海,见他到了自己身前,海东青便毫不花哨的抬起手,一拳头砸在了张庆海的胸口上。 胖叔给我说过很多次海东青能打,但我都觉得他是在吹牛,毕竟胖叔的德行我很明白,一是爱拆人台,二就是吹牛逼。 但现在我才发现海东青不是一般的能打 “嘭!” 伴随着一声闷响,张庆海的身子直接就向后飞了两三米的样儿,没给他反击的机会,海东青一脸平静的就冲了上去,丝毫没有半点惧怕的意思。 当时都给我看愣了。 海东青的动作很快,但比起张庆海还是差了一截,毕竟张庆海的身子里是个畜生,被冲身的人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姓海的这鸟人挺聪明,他没有傻到跟张庆海对打的地步,而是一边躲避着张庆海的攻击,一边给我使着眼神。 他是在帮我拖时间,我看出来了。 这畜生的真身我不知道在哪儿,但这畜生的魂魄就在张庆海的身子里,解决了这魂魄,张庆海自然就没事了。 想要直接解决这畜生的魂魄也不是不行,可它现在就躲在张庆海的身子里,一不小心误伤了张庆海怎么办? 我皱紧了眉头细细想着,见张庆海的动作越来越快,大鸟正渐渐落入下风,我心里也开始急了。 如果直接打散畜生的魂魄,那么张庆海的魂魄必然会受到损伤,毕竟他的魂魄也在体内,并没有被挤出身子。 但若是不打散畜生的魂魄大鸟要撑不住了啊 打散必须让张庆海停下来如果打不散 对了!!!不一定非得打散!!还有办法治它!! 我嘴角一咧,没有发出声音。 看了看不远处正在拖延时间的海东青,我蹲下身子,不声不响的把背包放到了地上,默默的从背包中拿出了七枚铜钱,又把蚨匕从腰间抽了出来,皱着眉头打量了张庆海一眼,低下了头。 《湘密》一书中镇法共有上百个,这些镇法大多都是以强硬的方式制服邪灵煞鬼,虽然有用,但明显现在用那些镇法不太适合,如果用了,说不准就得误伤张庆海。 俗话说得好,天无绝人之路。 思来想去之下,我还真想出了一个办法弄它。 七阳震。 这玩意儿不属于湘西五大门的东西,但却是老爷子教给我的,说这是从他一个朋友那儿学来的本事。 以七枚普通的铜钱作为“阳眼”,在地上摆放成北斗七星状,以阳煞之物破天枢一关,可让阵前五丈内的魂魄齐齐震出体外。 至于是怎么震出体外那我可真不知道,因为这法术我还没实践过只是学过 就目前来说这是最实用的法术,先把那畜生的魂魄震出去,之后再慢慢收拾它。 按照七星北斗的形状,我一枚接着一枚的往地上摆放着铜钱,等摆放完毕后,我用蚨匕轻轻划开了手指,紧接着,在每一枚铜钱上都滴了一滴血。 做完这些,我往战圈里看了看,暗暗松了口气。 大鸟可真是够能打的,都三四分钟的样儿了,竟然还在跟张庆海不紧不慢的周旋,虽落入了下风,但也没受一点伤。 这局面已经很不错了。 “大鸟!赶紧过来!站我身后!”我大喊道,双手紧握住了蚨匕,死死的盯着转头看向我的张庆海。 听见我的声音,海东青动作一顿,先是往下猛蹲了一下,躲过了张庆海横着挥过去的爪子,随即海东青便没再继续跟张庆海纠缠,微微弯着腰,对我猛冲了过来。 见此情景,张庆海猛的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嘶鸣,跟在海东青身后就向我狂奔了过来,眼里的寡毒不言而喻,如果我落到它手里,估计碎尸万段都是轻的。 还好海东青的动作比他快上一步,等大鸟在我身后站稳的时候,张庆海还离我有个两米左右的距离,不算远也不算近,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个很危险的距离。 “北斗七星,耀生**,天罡地煞,佑我降魔。”我拿着蚨匕在七枚铜钱的上方比划了起来,嘴里念念有词,见张庆海已经到了我身前,我手都开始颤了。 我咬紧了牙,双手握紧了蚨匕的刀把,用刀尖对准了摆放在天枢位的铜钱,使尽全力狠狠的插了下去,嘴里大吼道。 “开!!!” “轰!!!” 让我惊疑不定的一幕发生了,随着我话音落下,蚨匕插下。 一声犹如爆炸般的巨响骤然就在屋中响起,这声音大得出奇,连我跟海东青都被震出了一脑门的青筋! 而接下来的一幕则就让我松了口气。 爆炸声落下之后,只见张庆海表情一僵,身子软软的就仰天倒在了地上,嘴里不停往外吐着白沫,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还以为失手了这爆炸声够吓唬人的啊”我脑袋被震得有点发晕,如果不是海东青及时扶住了我,恐怕我现在已经瘫坐在地上了。 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走到了张庆海身边,扒开他眼皮看了看,见张庆海的瞳孔没有涣散的迹象,我转头对海东青笑了笑:“我牛逼吧?” “嗯。”海东青敷衍的回了我一句,但他接下来的表现我可是真没想到。 “很厉害。”海东青微微笑着,我愣住了。 哎哟我草! 今天的太阳打大西北出来了?!海东青这孙子不是外号“笑容瘫痪儿”吗?!咋能笑了?!不科学啊! 第四十一章 假骴 七阳震,这是专门用来震出人体内魂魄的术法,以七个“阳眼”中瞬间迸发出的阳气作为冲击,可把阵前人的魂魄尽数冲出。 无论是人的魂魄,还是冲进人身的魂魄,都能用七阳震冲出来。 先前藏在张庆海身子里的就是黄鼠狼的魂魄,想要制住张庆海,那就只有把黄鼠狼的魂魄冲出来,之后再找机会除掉那只畜生。 活人的魂魄虽然以阴气为主,但却也多多少少的带着阳气,就因为如此,七阳震对于张庆海的伤害实在是很小,基本上对他的魂魄没什么损伤,只需要一会把他魂魄招回来放回身子里就没事了。 但黄鼠狼的魂魄可不一样。 鬼,畜生,种种冤孽,这些的魂魄基本上都属阴,就算畜生是活着的,但它的魂魄一样属阴,没有半点阳气。 七阳震给它们造成的伤害可不止冲出身子那么简单。 在受到剧烈阳气的冲撞后,冤孽第一时间就会感受到那种活人被泼硫酸的感觉,随之三魂七魄不稳,被冲出活人身子后恐怕短时间是没什么能耐了。 地上的七枚铜钱已经被蹦飞了六枚,也不知道是飞到哪儿去了,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估计是没机会回收再利用了。 至于那剩下的一枚铜钱则已经废了,这枚铜钱被蚨匕插到后,直接从方孔处断裂而开,碎成了七八块小的铜片,地板上则是出现了一个沟壑,那是被蚨匕插入的痕迹。 就在我坐在地上喘气的时候,走廊里忽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没等我站起来,谢天河他们已经带着人冲了进来。 五个魁梧的中年保镖,谢天河,张庆海他媳妇,七个人就把我跟海东青跟围住了。 除了谢天河跟张庆海他媳妇以外,其余的几个保镖脸上都带着警惕,似乎是感觉我们把他们老板给放倒了,而且先前的那是爆炸声可不小,他们在楼下可都听了个真切。 一见张庆海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嘴边还有白沫,张庆海他媳妇的眼泪立马就冒出来了,哭哭啼啼的瘫坐在张庆海身旁,一个劲的抹着眼泪,说不出一句话。 “易先生刚才那声爆炸是”谢天河脸色有点发白,哆哆嗦嗦的走了过来低声问我:“这事办成了?” “没办完,但我已经把那冤孽从张庆海身子里弄出去了。”我笑着摇摇头,把手放进上衣口袋里摸索着,好一阵才摸到烟盒。 从烟盒里抽出了两支烟,自己点上一支,另外一支烟则递给了谢天河。 “先生,请问我老公他”张庆海他媳妇稍微冷静点了,红着眼睛走了过来问我:“他怎么会成这样?” “他的魂魄被我冲出去了,你去拿个玻璃杯进来,我给他招魂。”我挠了挠头,抽着烟走到了张庆海身旁,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有动作,我不耐烦的喊了句:“赶紧的啊,想让你老公死啊?魂魄出了体超过一小时可就没救了。” 这话可是实话,并不是吓唬他们。 人无魂魄则死,但也有一种特殊情况,这种情况名为“假骴。”(骴,死人的尸骨,读音ci第一声) 普通人丢魂只会丢三魂七魄中的一部分,并不会把魂魄尽数丢掉,就因如此,丢魂人的症状并不严重。 按照普通的丢魂症状来说,常见有三,目光呆滞,昏迷不醒,或者是全身无力。 这些跟现在的张庆海比起来简直是弱爆了。 因为张庆海的魂魄已经彻底脱离了身体,现在他的呼吸正在渐渐变得细微,连胸口的起伏也在变小,估计一会儿看起来就跟死人差不多了。 虽魂魄离身,但张庆海并不容易死,起码他还有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的时间。 被法术冲出了魂魄的身体,名为假骴,状似死人,却跟死人又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别。 死人的身体里没有阳气,而假骴有,阳气会维持假骴存活一小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只要魂魄回到了身体里,那么假骴自然可以苏醒过来。 “还不快去?!愣着干嘛呢?!”谢天河转头对那几个保镖大喊道,脸上的表情很是焦急。 谢天河明白我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开玩笑,既然我说了超出一个小时张庆海会死,那么他肯定也不敢耽误时间。 被谢天河这么一吼,其中一个保镖立马就有了动作,跑出屋子后,还没半分钟,这人就拿了个玻璃杯跑了进来。 “你们靠后点。”我接过杯子瞪了这几个保镖一眼。 闻言,谢天河带着张庆海的老婆走到了门边,而那几个保镖也是一样,往后退了一段距离,但目光依旧是放在我身上,估计是觉得我要开始“装神弄鬼”了,他们目光也渐渐变得警惕了起来,要是一会情况不对,我感觉他们会直接冲上来揍我,这可不是假话。 神棍嘛,人人喊打。 “要帮忙吗?”海东青问了我一句,我摇摇头:“你退后,要不然我招不来魂魄。” 说完,我把背包拿了过来,从里面拿出了一炷贡香跟喜神锣。 用打火机把贡香点燃放进了玻璃杯里,再把玻璃杯放在地上,我缓缓吐了口气,站在张庆海身边敲响了喜神锣。 “锵~~~” “喜神慈悲,假骴还阳啊~~~~” 招活人魂与招死人魂不同,敲锣的轻重,咒词,这些也截然不同。 此时我敲锣的力度很轻,喜神锣的声响也听起来格外轻柔,仿佛是在与张庆海的阴魂喃喃相语一般,在房中传起了阵阵回音。 “锵~~锵~~锵~~~” “一声铜锣响叮当,喜神慈悲赐还阳,三魂七魄虽在外,孤魂野鬼不愿当。” “锵~~~” “此魂不是亡者魂,此魄不是亡者魄,魂魄归来人亦醒,祖师慈悲扬善果。” “锵~~锵~~锵~~~” 在咒词唱到这里的时候,玻璃杯中点燃的贡香忽然火光猛闪了起来,所燃烧出的烟雾也有了变化,如同活了一般,极其有规律的向张庆海的身子盘绕而去。 “弟子四请张家魂,还望祖师赐还阳。” “锵~~~” “请的是,张家庆海三魂七魄速速来。” “锵~~~” “请的是,张家庆海三魂七魄到此厅。” “锵~~~” “请的是,张家庆海三魂七魄归旧处。” “锵~~~” “请的是,张家庆海三魂七魄回肉身啊~~~~” 我哑着嗓子长长的拖着腔,毫无预兆的高举起了手,重重的敲响了手中的喜神锣。 “锵!!!” 先前的锣响都是极其的轻柔,屋中的气氛也是较为放松,没有那种该有的紧张感。 但在这一声犹如惊雷炸响的锣响落下之后,房间里的人都冷不丁的打了个颤,海东青也把目光转了过来。 他前面都在盯着那几个保镖,估计是怕那群孙子偷袭我们,但这时候他可没在乎那几个壮汉了,双眼紧盯着躺在地上的张庆海,应该也是在好奇。 “张家庆海,回来!!”我大吼道。 随着话音落下,躺在地上的张庆海突兀的颤抖了一下,眼睛猛的睁开,还没等众人说话,他哇的一声就把头侧着吐了一堆秽物。 一时间,房中臭气熏天,我都快被熏吐了。 打眼一看,地上吐的几乎都是一些还没来得及消化的肉块,看样子这些应该是黄仙儿冲他身子时吃的东西。 只见这些肉块里混合着一些莫名的液体,还有一些猩红的东西,我看了一眼就想把自己眼珠子给挖了。 别人都是手贱,我这属于眼贱,贱这一下子差点没把自个儿贱吐了。 “头怎么这么晕”张庆海吐得差不多了,缓缓嘀咕着,转过身子坐了起来,眼里尽是迷茫的神色。 谢天河等人已经傻愣在原地了,特别是那几个保镖,呆呆的看着张庆海嘀咕,嘴都微微张着,但谁都没开口说话。 “我不是在机场吗怎么到家里来了这是”张庆海皱紧眉头看着地上的秽物,干呕了几下,摇摇晃晃的就想站起来,但被他媳妇给拦下了。 等谢天河跟张庆海媳妇解释完后,张庆海彻底傻眼了。 “易先生这可真是”张庆海摇头苦笑道,丝毫没有给我们端架子,恭恭敬敬的站在我们面前,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救我。” 我稍微愣了一下,急忙把他扶起来:“没事没事” 张庆海年龄都四五十了,让他给我鞠躬,我还真有种受不起的感觉。 “您救了我一命,这事我记住了。”张庆海说话的语气有股东北味儿,给人一种莫名的豪气感,见我一直摆手说别客气,他也笑了:“我也不客气了,要是不介意,你以后就叫我张哥,我叫你小易,以后只要你有需要,直接找我就行” 没等张庆海说完,我急忙打断了他:“张老板,你可别急着谢我,这事还没办完呢!” 听见这话,谢天河猛的就是一哆嗦,估计是想起来他儿子的事了,而张庆海也是脸色有点发白,毕竟前几个小时都还在被个畜生上身,现在能不怕吗? “小易啊这事儿”张庆海他媳妇走了过来,满脸祈求的看着我:“您一定要帮人帮到底啊。” “这事儿我会处理完,你们放心。”我点点头,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转头对张庆海说道:“张老” 我刚想喊他张老板,但张庆海眼珠子一瞪,立马就装出了一副不乐意的样子,见此情景,我只能苦笑着改了口:“张哥,这事儿其实也不麻烦,你们帮我准备点东西就成。” “什么东西?你尽管说,我一定帮你弄来!”张庆海说。 我掰着手指头数着说:“三只大红冠子的公鸡,一根两丈也就是六米左右长的红绳,小拇指粗细,一百零八枚铜钱,一定要是古代的铜钱,绝不能是假的,朝代则无所谓,再要两斤朱砂。” 张庆海认真的听着,一边叫保镖去准备这些东西,一边问我:“还需要什么?” “不用了,就只需要这些。”我笑道,张庆海点点头,很是自来熟的走过来拉着我:“这些东西好弄,一会就能搞来,咱们认识就是缘分,一起吃个便饭吧,我现在还饿着呢!哈哈!” “别,那黄仙儿的魂魄被我打伤了,虽然受伤,但不代表它现在不会来报仇。”我摇摇头:“黄仙儿是五路仙家里最记仇的,我估摸着等到了半夜,这畜生就得来了。” “这么快就能来了?!”张庆海脸色发白的看着我:“你不是说打伤它魂魄了吗?魂魄都被打伤了还能来?” “给你做个现代点的比喻,我那法术又不是攻击性的,最多就算是给人一个负面状态。”我自顾自的念叨着:“负面状态一过,那畜生不就来了嘛!” 闻言,张庆海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觉得吧,虽然他没听懂,但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了“现代化语言”的博大精深。 第四十二章 麻将 黄鼠狼这玩意儿最爱吃的就是鸡,而我想要收拾掉它,便是要从鸡上下手。 自古以来,黄鼠狼大多都喜食鸡,特别是那种红冠子的大公鸡,用个比喻:基本上就跟色狼见着美女一样了,走不动道。 脱离人身的仙家可不比人的脑子好用,我只需要拿大公鸡引诱一下,它自然就会上钩。 想要进食,必须得让真身到这儿,等我找到了这孙子的真身,到时候可就想怎么收拾它,就怎么收拾它。 “张叔,你去东北那边到底是惹着啥事了,黄仙儿怎么会跟着你来南边儿呢?”我坐在沙发上用红绳子穿着铜钱,嘴里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惹上它的?” 张庆海本还在跟他媳妇闲聊,听我这么一问,他苦笑着叹了口气,没在乎我放在桌上的烟盒是五块一包的蓝黄,他把烟抽出了一支,很自然的点上。 “这烟多久没抽了。”张庆海大笑着抽着烟,见我一脸疑惑,他对我眨了眨眼睛:“张哥我可是从十七岁开始白手起家的人,当初别说是蓝黄了,就是软黄我也抽过。” 闻言,我愣了愣,随即一笑:“您够厉害的。” 张庆海白手起家,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 现在张庆海也有四五十岁了,也就是说,他前面用了几十年的时间,最终才拼出来了一个比谢天河还大的家产这份毅力可是够牛逼的,我是打心眼里佩服他。 “前几天去沈阳也是为了做生意,谁知道会撞见那东西呢”张庆海的笑容无比苦涩,摇了摇头,靠着沙发说道:“这事可说来话长了。” 据张庆海说,上星期他去沈阳的目的是为了做投资,投资的对象貌似是个房地产企业,当然,这些都跟重点无关。 重点是张庆海在沈阳的最后一个晚上,就因为一件看似“简单”的事儿,他把黄仙儿惹着了。 当天晚上,张庆海并没直接从那投资公司回酒店,而是在沈阳的街道上自个儿闲逛,说是很多年没回东北了,趁机会正好去逛逛。 张庆海是东北人,十五岁随家人来的贵阳,从此便在贵阳定居了下来。 估计他家人也没想到,一定居就定居出了个富豪。 在沈阳街道上逛到十一点多的时候,张庆海打了辆出租车回了酒店。 在酒店门口下车后,张庆海就叼着烟往酒店大门里走,当时他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就在他刚踏进大门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人在叫他。 “吗的,真是鬼催的。”张庆海说到这里的时候骂了一句,脸上全是无奈:“我也是够傻逼的,莫名其妙的就跟着那声音往外走,结果就走到了街对面的一条小巷子里,你猜我看见啥了?” “你看见啥了?”我问道,皱了皱眉头,难道这事不怪张庆海?是那黄仙儿主动出手的? 张庆海又点了支烟抽着,缓了缓气,压低了嗓子说:“我看见四个纸人在打麻将。” 我眉头猛的皱紧了,纸人打麻将?这是个什么情况? “当时的情况可奇怪了,我也觉得莫名其妙。”张庆海见自己媳妇脸有点白,急忙安慰了几句,脸上带着后怕对我说:“那时候我一点都没害怕,跟被鬼迷住了似的,聚精会神的就在旁边看他们打麻将。” 随着张庆海的讲述,我脸上的神色也越来越难看,直到最后我都想给他一巴掌,你这不是嘴贱吗? 当时的情况很诡异,但张庆海却没有一点发觉,估计是被迷得死死反应不过来,跟个傻逼似的在一边看着四个纸人打麻将,而且还看得挺乐呵。 打着打着,张庆海就出声了,因为他看见其中一个纸人把即将要糊的牌打了出去。 “你把东风打出去了干嘛?!错了错了!多出来的一张一筒你留着没用啊!”当时的张庆海可是义正言辞,怀着正义感给纸人引导着胜利的方向:“打一筒!” 那时候的桌面上牌莫名的整齐,这些纸人每一轮打的牌都是一样,但被迷住的张庆海并没发现。 第一轮打的都是东风,第二轮打的都是三条,第三轮打的都是西风。 第四轮,纸人正准备打东风,却被张庆海拦下了。 “真的要打一筒?”纸人脸上的腮红很重,它转动脖子时还发出了咔咔的声响,双眼诡异的盯着张庆海,又问了一句:“真的要打一筒?” 话音落下的同时,其余的三个纸人也把脸转了过来,微微笑着,尽是阴森森的看着张庆海。 “不打一筒打什么?打别的就不能自摸了啊!这不是叫着牌的么!”张庆海很急,就跟是他在打麻将一般,恨不得亲自上阵。 “你来帮我打。”纸人笑呵呵的站了起来,动作不仅诡异,还带着一阵阵咔咔的声响,张庆海压根就没注意,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拿着一筒就拍在了桌上。 “一筒!”张庆海大笑道。 “西。”旁边的纸人看了看自己面前上轮打出的西风。 “西。”另外的一个纸人也看了看自己打的西风。 “西。”最后一个坐着的纸人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笑容里的阴森,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张庆海发愣的同时,站在他身后的纸人轻轻拍了拍他肩膀,笑声无比尖细:“该走了。” 听到这话的同时张庆海就醒转了过来,左右一看,纸人跟麻将桌早就没了踪影,仿佛先前的一切都是做梦一般, “我也觉得这事儿邪门,打算回贵阳就找人看看,谁知道我刚到机场就没意识了。”张庆海苦笑道。 “您可真是够闲的纸人打麻将就让他们打呗你看个啥啊”我已经无奈到了极点,见张庆海满脸的讪讪,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摇摇头:“这麻将可不是普通人能随便插手的。” 麻将不光是一种赌具,其实也是一种颇为邪门的东西。 人爱玩这东西,阴魂冤孽也一样,之所以有的人说晚上不要露天打牌,正是这个原因。 因为你不知道附近会不会有冤孽在看你们打麻将,如果它看上瘾了,而你们又不打了,指不准你们就得出点事。 在夜晚,打麻将有一种禁忌,名为一筒归西。 如果上一**家都打西风,那么新的一轮,绝对不能打一筒,就算一筒是废牌,那也必须留到下一轮去打。 一筒归西,谐音,一同归西。 要是把这牌给打出来了,运气好点就没什么事,也就走走霉运,运气不好点,四个人恐怕都得遇见一些不该遇见的东西。 其实我也很不明白,为什么打这牌会出现这些奇怪的情况,是鬼在作怪还是什么?我想不通。 老爷子貌似也想不懂,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从古代传下的禁忌。 “这事儿搞的”我叹了口气,没等我说话,张庆海忽然把话题转移到了正题上:“小易,这事儿过了,你要多少钱,说个数,张哥给你。” 我仔细的想了一下,挠了挠头,转脸凑到了海东青耳边:“你们买房还差多少?” “花圈店楼上就有一家转手的房子,加上胖叔银行卡里的十五万,还差十万。”海东青平静的说,看了张庆海一眼,低声说:“你要价高点。” “要多少?”我此时也没什么主意,只能征求他的意见,毕竟我对钱这东西真没什么概念 “一千万。” 海东青的话让我有了一种杀人的冲动,如果我手边有西瓜刀的话,肯定会用愤怒的表情高举西瓜刀,给他来一记“易家的制裁”。 见我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海东青歪了歪头看着我,又问了一句。 “少了吗?” “你他吗真黑,你想让我遭报应啊?还是你想看见我无疾而终?”我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海东青愣了愣:“无疾而终不是没有疾病正常寿终的意思吗?古人还说这是死亡的最高境界。” “你他吗真没见识,这词有两种理解,放普通人身上就是你所说的这意思,但要放在术士身上,这就是说没有疾病却半路寿尽的意思,也就是毫无预兆的暴毙。”我骂道,随即,转头把声音恢复了正常,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张哥,我买房子还差点钱那啥” (无疾而终,这词有两种解释,一种是指毫无病痛的寿终正寝,是一种古人向往的死亡境界,也就是没有生病(或没有疾病)的死亡,但另外一种解释则是没有生病就死了,或者是没有生病却死了,“而”这个字有很多意思,可理解成“的,却,就”等等,在此不作过多解释,详情请咨询百度百科,搜搜百科,或者各种词典。) 话还没说完,张庆海摆摆手打断了我:“房子我给你一套,你说,想要贵阳哪儿的房子,只要你想要,张哥不出三天就给你搞来。” “别啊,我只要点钱就好了,我就只差点钱买房呢”我脸有点红了,其实我脸皮没那么厚,特别是对于这种看起来好相处的人,要是真开口要钱有点不好意思 “十万。”海东青也许是想起了胖叔给我说的那些,没有再说我要一千万那种让人想弄死他的话。 “小易,是不是不给张哥面子?”张庆海有点不乐意了,抬手拍了拍我肩,好笑的问:“你觉得我的命没这套房子重要?” “十万。”海东青淡淡的看着张庆海。 我笑着给张庆海说:“张哥,您信我一句话,我要是拿钱拿多了,以后会遭殃,这是行当里的规矩。” 张庆海愣了一下,话到嘴边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说出来,只能摇摇头:“行,我一会儿叫人把现金给你拿过来,以后要是有什么事,给张哥说,我帮你。” “好嘞。”我大笑着点了点头,在红绳子上绑紧了最后一枚铜钱,看了看墙上的壁钟:“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去卧房呆着,我上去给你们弄点保险措施,一会儿那畜生就得来了。” “你也上去。”我转头看向了海东青,眼里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说道:“剩下的交给我就行,听见声音你也别下来,要不然就得出乱子,听我一句劝,别逞能,这里有我就行了。” 海东青一言不发的看着我,半响后,点了点头。 “好。” 第四十三章 纸人嫁女 趋吉避凶,这是所有冤孽的本能,说白了它们就属于不要脸的那种,专挑软柿子捏。 一会儿呆在楼上的人一共有七个,海东青,张庆海,张庆海他媳妇,谢天河,还有三个中年保镖。 这七个人中就只有一个女人,其余的人可都是大老爷们,阳气个顶个的足。 脱离人身后的冤孽,智商可一点都不高,最多算是有本能,但绝对没有太多的人类思维。 如果冤孽都跟人一样聪明,那自古以来的术士基本上就可以别混了,等死就成。 “这是刚从药店买来的朱砂。”张庆海接过了身旁保镖递来的一个袋子,转身递给我:“还好我一个老朋友就是开药店的,要不然大晚上这东西可真不好找。” 谢天河在一旁看着我拿朱砂倒腾,好奇的问道:“易先生,你拿这些朱砂要做什么?画符?” “没,我要给那畜生做个假象,这样它才不敢上来。”我笑了笑,用手指在塑料袋的下方抠出了一个洞,先用手捂住了一下,紧接着我走到了墙边,沿着墙根子洒了一圈朱砂。 虽然这房间挺大,但这些朱砂绝对够用。 先前我用手掂过了重量,这一袋子朱砂少说都有两斤,等我把这些玩意儿撒完,准备工作也就差不多完成了。 畜生智商不高,但会趋吉避凶,我恰恰就是抓住了它的这一点。 不光要以这六个大老爷们的阳气震慑它,更要拿朱砂撒于墙根,制造一种类似于“雷池”的假象。 在它看来,这屋子恐怕就是阳气反应堆,进来了它就得被炸死。 “搞定了,那畜生应该不会来了,接下来的交给我,你们别出这房间就行。”我拍了拍手,把塑料袋扔到了一旁,见众人答应了下来,我也没再耽误,转身就出了房间,直奔楼下大厅。 接下来的工作可就轻松多了,两个字足以概括,引诱。 三只红冠大公鸡就放在大厅里,一个个都挺精神,似乎都做好了随时为“正义一战”而牺牲的准备。 我咧了咧嘴,蹲在大厅里看着这几个公鸡,脸上带着难掩的正义感问:“你们做好准备了吗?后悔吗?” “咯咯咯!!!”三个大公鸡齐齐响应了我的号召,当然,回答的内容我可听不懂,只能自然而然的脑补成:我们做好准备了,请指示! “很好,有觉悟,你们做好准备,一会就得为国牺牲了。”我欣慰的点点头,左右观察了一下大厅的布局,见大门跟窗子已经关好,我暗暗点头,伸出手分别把拴着这三个公鸡的绳子解开,让它们自由的在大厅中欢乐的奔跑,以这种自然和谐的画面来引诱那个黄鼠狼。 做完这些,我点了支烟抽着,走到墙边电灯关上,偷偷摸摸的拿着六米红绳躲在了角落,打着哈欠观察着大厅里的动静。 老爷子曾给我说过,世间邪灵煞鬼之道,尸首必为魁首,恶鬼次之,排名最后的则就是畜生。 黄鼠狼的警惕性很高,但它也不算是太聪明,古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这句话对于那些冤孽一样的适用。 在面对某些诱惑时,它们一般就会忽视“诱惑”附近的闲杂人等,比如我。 现在的时间是夜半两点四十分,我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 毕竟黄鼠狼这玩意儿都挺记仇的,要是它今儿晚上不来报仇,恐怕它就不是外号小心眼的黄鼠狼了。 随着我打哈欠渐渐频繁,时间也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不一会儿,墙上的夜光壁钟指针就指向了三点整,先前的二十分钟就这么平静的过去了。 “咋还不来呢”我皱紧眉头嘀咕着,借着窗外的月光一看,三只大公鸡依旧在大厅里到处扑腾着,都跟吃了兴奋剂似的,还不时发出咯咯的声响,这对于黄鼠狼来说应该很诱惑啊 “咚!咚!!” “锵~~~”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大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仔细一听,甚至还有人在吹唢呐,那吹的曲子甭提多喜庆了。 这下子我可愣住了。 是个人都能想明白,外面那些阵势百分百是黄鼠狼搞出来的,那畜生本事不小啊,魂魄受损了还能这么牛?!没理由啊! 我正在苦苦思索,门外忽然就有个女人喊了一嗓子,声音无比尖锐,听得我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嫁女嫁女~~~四方开道啊~~~~” 待那人话音落下,冷不丁的又是一声震耳的锣响。 “锵!!!” 随之,门外仿佛是有上百人一般,陆陆续续的响起了阵阵大笑,声音有老有少,语调也各有不一。 这些笑声都有一个明显的共同点,尖细。 这种无比诡异的笑声别说是外人了,稍微听了听,就连我都被吓着了。 “红颜巧~红颜妙~披上红纱红颜俏~~”高喊这词儿的是一个老年妇人的声音,除开嘶哑,剩下的貌似就只有诡异的笑声了:“今出嫁~坐花轿~盖头一掀**到~~~” 待她高喊声落下,又是一阵诡异而又整齐的笑声响起,随即,几个小孩儿又唱起了词。 “俏郎君~快开大门~~我们来送新娘啊~~~” “哈哈哈哈!!!!” 听见这些人的笑声,我莫名的哆嗦了一下,握了握手里的红绳,双眼死盯着大门。 虽然我很清楚这些都是幻觉,但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害怕,特别是听见那些笑声渐渐临近的时候 忽然,我感觉衣服有点湿,伸手一摸,感情衣服都被自己出的冷汗给浸透了。 “来了来了~~~~” 只听一声尖细的阴笑猛的在房中响起,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随着一声闷响,我脸霎时就白了下去。 大门竟然打开了! “这阵势有点大了吧”我愣愣的看着门外,脑门上的汗珠接连不停的往外冒着,手指不由自主的颤动着,心底有了一种名为害怕的情绪。 在大门之外的院里,除了夜间该有的黑暗外,还有着几盏清晰可见的红色灯笼,上面的囍字隐隐泛着红光。 冷不丁的一看,这囍字就像是用血写上去的一般,怎么看都透出一股诡异。 那些发出笑声的“人”我并没看见,只看见这几盏似半悬在空中的红灯笼,烛光在灯笼里微微摇曳着,仿佛只需要轻轻一吹便会熄灭而去。 我眼睛正盯着那几盏红灯笼,余光也在往旁边看着,心里一个劲的琢磨,刚那群笑声猥琐的孙子跑哪儿去了? 就在此时,几双苍白如纸的手缓缓从灯笼后的黑暗中伸了出来,每双手都拿着一个崭新的铜锣,作势要敲,却半天没见动作。 等我眯着眼仔细的一看,心猛然一抽。 这些不是人是纸人! “锵~~~~” “送新娘啦~~~哈哈~~~” “锵~~锵~~锵~~~” 领头的这几个纸人穿着一身红褂子,跟旧社会的财主一样,衣服前有一个圆形的空白处,里面大大的写着一个囍字。 两颊涂抹着腮红,头高高扬着,嘴角大开,仿佛是在仰天大笑一般。 就是保持着这种动作,他们一蹦一跳的敲着锣走进了大厅,锣响不断,它们的笑声也依然不断,头依旧是高高扬着,嘴角张开从未闭上。 一开始我还觉得这造型有种喜感,可一看多了却感觉到了一种让人心寒的诡异 我藏的地方是大厅的南边角落,左前方就是大门,这些纸人恍如是没看见我一般,尽皆哈哈大笑着敲着锣往里走,身子显得格外轻盈,蹦跳的动作犹如是慢动作,看得我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此时已经起了晚风,几盏灯笼却还在大门外漂浮着。 我在大厅里都能听见外面晚风吹过的声音,由此可见这阵风是有多大,可这些红灯笼却没受到影响,依然烛光闪烁,没有半点熄灭的迹象。 在我正打量着门外红灯笼的时候,一声犹如耳语般的喃喃,突兀在我耳边响起,顿时我身子一僵,牙根子都开始打颤了。 “找到你了。” 我勉强的稳住了心神,转头看向了发出声音的地方,不看还好,一看腿立马就软了。 身后几个拿着铜锣的纸人正大笑着盯着我,嘴角大开,表情是在大笑,可它们却没发出任何声音,那是一种安静的诡异。 “这是幻觉这是幻觉”我心里不停的安慰着自己,余光不经意往大厅中一看,心都凉了。 那几只大公鸡怎么死了?! 在大厅的正中央,三只红冠子的大公鸡已经毫无声息的躺在了地上,连我都没发觉它们是什么时候被黄鼠狼弄死的! 这几只公鸡的腹部都有一条巴掌长短的口子,看似是被利器剖开的,不少内脏都从口子里挤了出来,那情景真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虽然这几个纸人在我身前不远处盯着我,但我也是害怕了一会便缓缓冷静了下来。 这些都是黄鼠狼弄出来的幻觉,只要我不乱动,不害怕,这些幻觉也害不了我。 镇定,只需要镇定就好。 “看来这黄鼠狼修炼的年月不短啊”我心中喃喃道。 抬头一看,身前的这几个纸人就跟被定住了一般,保持着一个后仰的姿势站着,仰头摆出了一副笑脸,眼角高高吊着,手中铜锣晃悠个不停。 “怎么回事”我皱了皱眉头,没给我时间过多思索,这几个纸人的脑袋忽然微微侧着,用一种我异常熟悉的目光盯着我,大咧着嘴。 这眼神怎么跟张庆海被冲身时的眼神一样?! 第四十四章 畜生冲身 畜生的道行跟它活的岁月是成正比的。 传说,山魈活过百年,不为恶,即可成精。 这所谓的精便是精怪,别以为它是妖怪,它属于“畜生”里的善者,基本上从不招惹人,只会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生活,甚至有人来了它会避开,不会与人发生冲突。 要是为恶的话,这可就不是精怪了,而是跟害张庆海的黄鼠狼一样,归于“畜生”。 老爷子曾给我说过一句充满喜感的话:“精怪不可伤,畜生必须死。” 由此可见老爷子是多烦这种玩意儿了。 其实也对,畜生是以害人作为修炼,能有一定道行的畜生说不准都害了多少人,既然它们能干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儿,收拾了也就收拾了。 精怪则不同,有人进山迷路,运气好的话则会遇见精怪,它一般会将自己的幻身化作人形,以此来给人带路。 龙山那一带就曾出现过精怪,这还是老爷子给我说的。 那只精怪好像是刺猬修成的,是老爷子入山采药的时候意外遇见的。 老爷子说,那精怪还亲切和谐的跟他打了个招呼,自己名声在外,精怪也略有耳闻,就因如此,那精怪拍了自己一下午的马屁,当时的场面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当然,这是老爷子在吹牛逼,他见着精怪我信,但精怪拍他马屁?可能吗? 在山中修炼的精怪,大多品质淳朴,也不善人性,别说拍马屁了,就是跟人多聊聊天都够呛。 但别看这些精怪单纯,它们的手段可不小,虽不比恶鬼的本事大,但活的岁月一久,它们的本事可就不能同日而语了。 比如当初老爷子所遇见的刺猬精,那玩意儿据说都活了上百年,真要跟恶鬼比起来,它的实力恐怕能与王雪相当。 “这玩意儿是他吗活了多少年啊”我猛的站起身子往后退了几步,左手紧抓着红绳,右手把腰间别着的蚨匕抽了出来,横在胸前,小心翼翼的看着这几个纸人。 我从没跟畜生交过手,只是耳濡目染的听老爷子白话,都说畜生好收拾,但我今儿遇见的这黄鼠狼可没一点好收拾的迹象啊 现在我脑子里忽然涌出了三种答案。 第一,老爷子在报复我,他肯定在下面诅咒我,原因很简单,我老是趁他睡觉捉弄他,“画脸谱”这种事我干了不少,每次都被他揍了,可想而知他有多恨我。 第二,祖师爷在报复我,今儿我给他上了香后又点了支烟孝敬祖师爷,只不过给孝敬祖师的是蓝黄,我抽的是喜贵,相差十块钱,但祖师爷也不该这么小气啊。 想到这里,我摇了摇头,貌似他们都没这么小心眼啊,难道 “我草,走霉运了。”我龇着牙花子骂道,随着我一番天马行空的乱想,心里的紧张感也缓缓平复了下去。 说句实在话,我真有点佩服我自己的跳跃性思维。 虽然平常这种思维显得有点不着调,但在这种关键时刻,起码它能让我冷静下来。 “过来弄我,来,我坐在这儿让你弄死我。”我点了支烟叼在嘴里,挠了挠头,自顾自的坐在了沙发上。 在这几个纸人诡异的目光中,我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求开膛破肚。” 冲张庆海身子的黄鼠狼估计没什么油水了,要不然它能干这种除了吓唬人外没实质作用的事儿? 闻言,那些个纸人脑袋歪了歪,嘴角动了动,似乎在说着什么,但我没听清。 “等着老子的。”我狠狠的抽了口烟,把头埋着,拿着蚨匕将食指划开了一道小口,用渗血的食指在红绳一头涂抹了起来。 一边在红绳上涂抹着,我一边在心里嘀咕个不停。 按照现在的频率下去,三天两头的割手指,估计要不了多久我手就得废了祖师爷也不研究一些与时俱进的方术,自残有这么好玩儿么! “有钱人就是好”我把红绳拿到眼前打量了一些,暗暗点头:“这绳子让我大半夜去找还真找不来,张庆海果然是有些手段,这绳子还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弄来的” 等弄完了这些,我下意识的抬起头往那些纸人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人呢?!” 我猛的站了起来,环顾四周的扫视着,那几个纸人刚还站在那儿呢!咋现在就不见了?! “还带玩失踪的?”我皱了皱眉头,眼睛不停在大厅里扫视着。 正当我在四处寻找纸人踪迹的时候,只感觉身子莫名其妙的颤了一下,随即,一阵毫无预兆的剧痛忽然从我双臂传了出来。 这种疼痛感绝对是人难以忍受的那种,是类似刺骨的痛还是割肉的痛,我真说不清。 但直觉告诉我,哪怕是把肉一片片的割下来,也绝对比这种疼痛感好受得多。 “啊!!!” 我表情扭曲的瘫坐在了沙发上,双手不自然的弯曲到了胸前,浑身肌肉都瞬时紧绷了起来,因为疼痛感异常剧烈的缘故,导致我大脑无比清醒。 我想晕过去,因为这种疼痛感我真的忍受不了。 双臂的肌肉就如自己开始扭曲了一般,从手腕开始,接连不断的疼痛感让我抱着手臂哀嚎了起来,还没等这阵疼痛感过去,只觉得我身子忽然就痉挛了起来,有了种喘不上来气的感觉。 “我草你吗!!!!”我咬着牙大吼道,身体不由自主的从沙发上滑到了地上,借着微弱的月光一看,我手臂上的异状让我顿时心寒不已。 现在穿着短袖的好处就突显出来了,起码我能用眼睛清清楚楚的看见自己手臂上发生了什么。 从脉门开始,两只手臂上都出现了一条鼓起来的“囊肿”,这东西不禁没有消退的迹象,反而还在往上延伸,似乎想要冲进我身体里。 “畜生冲身是这感觉?!老爷子不是说畜生冲身跟恶鬼冲身差不多吗?!”我咬着牙默默思索着解决办法,忽然,我想起了老爷子的一句话。 “畜生跟恶鬼冲身差不多,一个冷,一个疼,反正都是难受不是?”老爷子当时说这话的时候可是哈哈大笑,我也跟着他笑着,但现在我快哭了。 被王雪冲身都比这个舒坦啊!一样个屁啊?! 就在我思索的时候,双臂上的“囊肿”似乎是活了一般,往上猛的推进了半个小指的长度,这一下子可把我疼得不行。 “你吗的趁着我大意你他吗冲我身子”我牙根子都快咬碎了,要不是手臂现在不听话,恐怕我也得给自己一巴掌。 这就是我自己作死,太低估黄鼠狼这畜生了! “这畜生道行不低啊果然是记仇的孙子魂魄受损还弄这么大阵势看来是要跟我玩命了”我咬着牙看了看手臂。 见手臂上的“囊肿”正在渐渐扩大,我心里也被激出了一股子狠劲儿,咬紧牙关子坐了起来,吃力的把弯曲的手臂伸直,将手掌向沙发上的蚨匕伸了过去。 有喜神降魔图在,我并不担心它能冲进我身子里。 现在我需要做的,就是给它来上一刀! 既然你都想跟我玩命了,那么我也不能不奉陪不是? 在拿蚨匕的过程中,我几度都想惨嚎出声,但我还是忍住了。 楼上就是海东青他们在的地方,要是我表现得惨了一点,他们按耐不住冲出来了咋整?到时候这摊子我可不一定能收拾完! “来吧咱们看看谁的命硬”我吃力的把蚨匕拿到了手里,心里有点后悔的意思。 要是一开始我警惕性高点,也许就不会落个这样的下场但现在貌似也容不得我后悔了 我满脸扭曲的弯了弯手臂,将匕首的尖对准了左手臂凸起的“囊肿”,深呼吸了一口气,没有丝毫的犹豫,我缓缓将匕首尖插进了自己的手臂里,至少一个指节深浅。 “来啊!!老子不怕疼!!” 前一句属于我发自肺腑的怒吼,后一句纯属是我在给自己催眠,这不疼,一点都不疼。 也不知是我催眠起了作用,还是前面已经被疼得没知觉了,这一刀下去还真没啥感觉。 就在我打算再来第二刀杀杀它威风的时候,一声无比尖锐的嘶嚎忽然凭空在我耳边炸响,随之,我左手臂的“囊肿”猛然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褪。 不过十多秒的样子,左手臂就恢复了正常的样儿,除了上面多了条血流不止的伤口外,基本上黄鼠狼还是给我“完璧归赵”了。 在左手臂恢复正常时,我右手臂上的“囊肿”也渐渐开始消褪,看样子这一记“阳煞”对于它的伤害不小。 虽然我不知它的十关在哪儿,但这一刀子下去,可是实打实的“物理外加魔法伤害”,就算我没破到它的十关,一样也够它喝一壶了。 “想跑?!”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狠笑了一声,不顾手臂上的剧痛,一把抓起了掉落在地上的红绳一头,双手合十夹住了绳子头,大声喝道。 “天圆地方,日月有光,冤孽无踪,其在何方。” 念叨完这句话的时候,红绳凭空一颤,另外一个红绳头似是被风吹动了一般,微微往右偏了一点,仿佛是在给我指示着什么。 我顺着绳头的指示看了过去,没有犹豫,用右手捏紧了先前用双手夹住的绳头,向着另外一头指示的方向扔了过去,嘴里紧接着大喝道。 “喜神坐镇,冤孽莫猖,亡身灭行,自要担当。” 扔出绳子的动作看似没用半点力,可奇怪的一幕就发生了。 绳子像是被风卷上了半天一样,轻飘飘的飞了过去,忽然,它好像是拴住了什么东西一般,极其违背常理的自己在半空中卷了几卷,等它落在地上后,就像是一个空心的球一样,鼓鼓囊囊的似装了什么东西在里面。 “吾奉祖师爷急急如律令,开!!!” “咻!!!” 第四十五章 除真身 在我咒词念完的同时,那一个由红绳构成的“球”猛的膨胀了一下。 随着喜哨声响起,这个“球”突兀的开始了慢慢缩小,绳子也越收越紧,不到半分钟这“球”就小了一圈。 “嘶!!!” 一声邪龇猛的在大厅中炸响,但我可没被它吓住,这是那孙子在玩命,只不过现在它玩命玩得过我吗? 不光被我拿蚨匕捅伤了魂魄,现在还被我的束孽镇给困住了,它还想跑?! 虽我没有破了它的十关,可那一刀一样的对它造成了伤害,一个两次受伤的魂魄,想要冲开束孽镇,无异于天方夜谭。 这种方术可是专门用来对付畜生魂魄的镇法,在《湘密》一书中,关于束孽镇的记载可是不少。 “红绳青蚨,点阳孽哭,天罡地煞,邪祟自服。” 整句话翻译过来的意思大概是这样的。 以两丈红绳穿过铜钱(铜钱古称青蚨),再以人血点阳,冤孽遇见这种镇法估计就得哭。 一百零八枚铜钱正暗含了天罡地煞之数,以阳制阴,再以天罡地煞镇之,邪祟自然无不顺服。 钱经万人手,虽铜钱所带的阳气不是太盛,但依旧能够震慑冤孽,更别说是经过点阳的了。 在红绳一头以人血覆之,这就叫做“点阳”。 我觉得原理跟人用烛火点炮仗一般,在点之前或许“炮仗”不会炸开,但在点了之后,炮仗的威力可就出来了,肯定得炸得畜生“满手血”。 “跟我玩儿”我狠笑着瘫坐在了地上,歪着头看着正在收缩的“红绳球”,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人拍了我一下肩膀,这下子可差点没吓死我! 我下意识的大叫了一声往前爬了几步,心想着这应该能躲过危险,谁知道我回头一看,立马就有了种杀人的冲动。 “鸟人!你他吗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我欲哭无泪的看着海东青,见他满脸平静,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鼻子骂道:“下次喊我能不能先吱个声?!别神出鬼没的跑我背后拍我肩成吗?!” “好。”海东青从善如流的答应了我。 “你下来干嘛?!我不是说了让你们别下来吗?!”我见他一脸的满不在乎,一时间心里更气了。 我欠你钱还是咋的?顶着副死人脸出来你就不怕吓死人?!被批评了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我现在咋这么想揍他呢 “听见你惨叫,我怕你有什么意外,就下来了。”海东青平静的回答道,目光一凝,低下头看了看我受伤的左手臂,他难得的变了个表情,皱着眉头说:“去医院。” “去个蛋,这儿还没处理完呢!”我虽然是这么回答他,可心里还是有点高兴的,看来这孙子也不坏啊,起码还会关心人不是? 闻言,海东青抬起了头,淡淡的看了看不远处的“红绳球”,沉默了半响,海东青伸手把沙发上垫着的布扯了下来,拧成一股,紧紧的帮我绑住了上臂,又把桌上的餐巾纸递给我,示意让我先捂住伤口,这才问我:“现在还需要做什么?” “找到它真身,把它真身给剁了。”我耸耸肩,脸上的笑容也颇为无奈。 海东青默默的点了点头,左右扫视了一下大厅,问道:“它真身在哪儿?” “就在附近,但我也不知道确切的位置。”我挠了挠头,下意识的挠头这动作直接导致了我伤口又疼了起来,我咬了咬牙:“把我背包拿过来。” 海东青答应了一声,走到了大厅口弯腰拿起了我背包,没多说什么,走过来直接递给了我。 “去厨房找一个碗,再打一碗自来水。”我坐在地上在背包里翻找着东西,嘴里说了一句,等我抬头时才发现,海东青已经失踪了。 就在我左右寻找海东青身影时,他面色淡然的从大厅走廊里端着碗水走了出来:“这个碗行吗?” “行。”我点点头,咬着牙就想站起来,可任凭我再怎么使劲儿,双腿还是有种软瘫瘫的感觉,看来这是被畜生冲身的后遗症。 见此情景,海东青走过来扶起了我,皱着眉头问道:“你站起来干嘛?” “帮你做指南针。”我咧了咧嘴,吃力的揽着他肩膀往“红绳球”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等到了“球”的旁边,我松开了海东青,咬着牙弯下了身子,拿出刚从背部里找到的银针插进了“红绳球”的内部。 这根针有食指长短,质地纯银,据说是清朝时期一个易家前辈的东西,貌似是专门用来做“指南针”的。 等了半响,我把银针抽出,放进了盛满水的碗里。 只见这根银针先是沉底,随即又莫名其妙的浮了起来,仿佛是被定住了一般,在碗中心连连打着转,一圈一圈的旋转个不停。 “你出了屋子去找,这里有“信号干扰”,寻畜针不太好用。”我笑着指了指碗里不停旋转的银针:“针尖指着哪儿,你就去哪儿。” 寻畜针,这是湘西不少术士都会的招数,常用来寻找畜生的真身。 畜生的真身与恶鬼真身不同。 恶鬼分真身、幻身,而畜生则是分为真身、魂魄。 畜生的真身就是它的动物本体,一般而言,只要趁其不备把这畜生给剁了,那么它就算是交代了。 可想法虽好,但要是实际操作起来还是有点难度的,毕竟畜生不傻,它的本体指不定就在隐秘的地方藏着呢。 就因如此,湘西的不少术士就研究出了寻畜针这玩意儿,以银针沾染畜生的气息,置放于水中,针尖所指便是畜生所在。 这其中的原理我也想过,但想了很久依旧没想出个所以然,由此可见古人的智慧还真不是咱们这些后人能猜透的。 “它魂魄在这儿困着了,本体就跟冬眠了一样,直接弄死就行。”我拿出烟盒,从中抽出了一支烟放进嘴里,点燃后深深的吸了一口,笑道:“束孽镇只是起个束缚的作用,想要解决它,还是弄死它真身比较好,毕竟想要打散它的魂魄就得把绳子解开,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篓子,我可受不住。” “等我。”海东青似乎是害怕水会洒出来,端碗的动作异常小心翼翼,看得我都想笑了。 见他出了大门,我便坐回了沙发上,嘴里叼着烟抽着,歪着头不停打量着海东青帮我绑住的上臂,嘴里好笑的嘀咕着:“这孙子还挺有常识的,知道手臂出血了得绑住上臂,我原来还以为他一直都是个木头脑袋死人脸的货色看来还是有点脑子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心也慢慢提了起来。 抬头看了看壁钟,见时间都过去了二十多分钟,我好不容易放松点的心情,现在貌似又有点紧张了。 那鸟人不会出啥事儿了吧?咋现在都还没回来呢? 我没再继续休息,站起身走到了大门边,往外一看,只见外面异常的安静,那几盏红灯笼早就没了踪影,院外的黑暗是属于往常的黑暗。 虽然没什么异状,但我心里的不安却渐渐加深了。 “大鸟!你死哪儿去了?!”我张口大喊道,语气略微焦急了起来。 连着喊了三四遍,依旧没人回应我,这下子我心是彻底悬了起来。 “不行这得去找他”我摇摇晃晃的从大门走了出去,左右看了看,抬脚就要往别墅的院子外走去。 可还没等我有动作,只见左前方的黑暗中出现了一缕亮光,仔细一看,这不是海东青在拿着手机照路吗? “你答应老子一声会死啊?!”我这时候都快抓狂了,咬牙切齿的看着满脸无所谓的海东青,重重的喘了几口气:“黄鼠狼呢?!弄死了没?!” “被我一脚踩死扔垃圾桶里了,前面我正在往回走,刚好听见你喊我,我懒得答应,毕竟马上就到了。”海东青耸耸肩走了过来,把碗递给了我。 这时碗中的银针已经沉到底了,没再像先前一般漂浮在水面,而是静静的躺在水底,没有丝毫的动静。 见到这情况我才算是彻彻底底的放了心。 “鸟人,你过来点。”我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对海东青勾了勾手指。 海东青愣了愣,听话的走了过来。 “转过身去。”我不动声色的说。 “怎么了?”海东青转过身问我。 没给他一点反应的机会,我抬腿就朝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力度肯定很足,这孙子被我一脚踹了个趔趄差点就扑街了。 我还没等他发出声音,扭过头拔腿就跑,速度之快犹如祖师附体。 老子一个伤员好吗?!非得让老子焦心的出来找你是吧?!还懒得答应我是吧?! 活该被我踹! 要不是我手里没菜刀,说不准真得给你两刀子! 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易家愤怒的菜刀!什么叫做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我心里狂骂着海东青,脸上的笑容要多灿烂就有多灿烂。 说实话,人有时候总会意气用事,事前爽快无比,事后,后悔莫及,不是有句俗话吗? 踹人一时爽,转眼火葬场,说的就是我现在的情况。 我这边正撒丫子往大厅里狂奔着,只听身后幽幽的冒出了一句。 “你跑什么?” 转眼一看,我动作顿时僵住了。 海东青满脸冰冷的跟在我身后跑着,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是为什么我感觉他想揍我呢? 我是一个极有眼色也是非常识时务的人,对于现在的情况,我能做的就只有 “哥,我错了,规矩我懂。”我满脸虔诚的抱着头原地蹲下:“别打脸,别打身子,除了这两点以外,你可以用言语随意“殴打”我,但千万别动手,咱们都是素质人,要体面。” 第四十六章 准备出发 凡事都有好有坏,任何事都会有两面性。 像是我踹了海东青一脚,他也没怎么报复我,就是很客气的用手拍了拍我的伤口,一见到伤口崩开又开始往外渗血后,海东青装出了一副无辜的样子:“看见没?都叫你去医院了。” 上述的内容属于坏的一面,好的一面也有。 等把我送到医院缝针之后,打完破伤风的针,胖叔刚好赶到了医院,听见我一番泪眼朦胧的哭诉,胖叔怒了。 “怎么能欺负小易咧?!真四(是)抹油(没有)王法咧!”胖叔一边骂骂咧咧的喊过了海东青,一边朝着他屁股上踹了两脚:“小易!满意抹油(没有)?” 我咂了咂嘴,刚想说不满意,但一见海东青正满脸仇恨的看着我,我干笑着:“算了算了,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谢天河跟张庆海他们都在医院外等着我,说是要一起吃顿饭,还要好好感谢感谢我,但最终被我婉拒了。 我都累得不成人形了,还去跟他们吃饭?找乐呢? 现在时间是晚上五点整好吗?!再过一小时就是六点了好吗?!这算是熬夜加班吗? “咱们下星期就去奉天府,总拖着不是个事儿。”我坐在后座上挠了挠头,见海东青一脸无所谓的望着窗外,我顿时就无奈了。 “咱们下星期就动身呗?”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你的手不要了?”海东青侧着脸看了看我,语气异常的平淡。 “老子又不跟人玩肉搏,怕个屁啊?”我没好气的反问道,见他还是一脸死人相,我脾气立马上来了:“到底去不去?不去八号当铺可就先动手了!到时候咱们去了也没用了!” 海东青点点头,闭上眼睛靠在了后座,低声说道:“明天我先回一趟天津卫,在家里准备点东西就直接去奉天府,咱们在那儿见面。” 我稍微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道:“咱们不是一起走吗?” “进那种地方,没点准备就是找死。”海东青淡淡道。 司机也是好奇,估计是听不懂我们说话的内容,但又忍不住好奇,眼睛老往后视镜里瞟,似乎是在打量我跟海东青。 现在我可看出来了,他拥有着大叔的身子,但却怀着一颗八卦妇女的心。 “到时候抢先一步,别让八号当铺先进了副本,再说这游戏副本也挺难的,下星期咱们也得小心点别被boss灭团了。”我不动声色的说道。 闻言,这司机隐隐一笑,笑容里充满了满足感,这就是好奇心被满足的标准表现。 等到了花圈店后,胖叔直截了当的回房继续睡觉,而我这个伤员,则被海东青以非人的方式对待了。 “饿了。”海东青拉住了我,似乎是没看出我要钻被子睡觉,一把将我从被子里拉了出来,指了指自己:“今天你踹了我一脚,给我弄点吃的,不亏。” “亏,我很他吗亏。”我脸都快黑了,万分没好气的从枕头底下把钱包掏了出来,抽出一张红彤彤的票子,递给了海东青,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乖,小青青最听话了,去,自己去外面买点吃的,别闹大哥哥睡觉。” “外面商店关门了,也没夜宵的摊子。”海东青平静的看着我,没在乎我摸他的头,这时候我还以为他脾气变好了,但一听他接下来的话我才发现这孙子真够忍辱负重的 海东青拍了拍我的手:“可以了吗?我饿了。” “我草,拿你没办法了”我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话落,我穿着t恤从床上爬了起来,正准备进厨房帮他煮碗面吃,但不经意一想,忽然才想起来冰箱里好像还有点吃的。 “大鸟!咱们一起吃方便面小火锅成不?”我对着里屋喊了一声,海东青从里屋跟着我走了出来,向我点了点头。 方便面小火锅可是我跟周岩大学时最爱的东西。 一个小电锅,三包方便面,一瓶老干妈辣椒酱,再来点火腿肠跟泡椒凤爪那感觉想想都觉得舒坦。 虽然家里没老干妈也没火腿肠,但貌似还有点方便面跟泡椒凤爪,足够弄给我们吃了。 说句实在话,一开始我是不饿的,但被海东青这么一带,我还真有点饿了。 半小时后。 海东青一边啃着泡椒凤爪,一边往嘴里塞着方便面,脑袋压根就没抬起来过,注意力全放在面前的碗里了,冷不丁的问我:“黄鼠狼的魂魄被你解决了?” “畜生的本事本来就比恶鬼差,真身死了,它魂魄有个屁的本事。”我头也不抬的回答道:“束孽镇就是用来对付畜生的镇法,虽然杀伤力不大,可拿来收拾畜生魂魄还是很轻松的事,只要畜生真身一死,魂魄立马就得被红绳勒散,绝对没一点翻身的余地。” 海东青点点头,没再说话。 “你是天津人?”我一边啃着鸡爪子一边问道。 海东青嗯了一声。 “你会说快板吗?”我面色如常的问道。 话落的瞬间,我清清楚楚的看见海东青的动作僵住了,等他抬起头来,我这才发现他脸都黑了。 “开玩笑而已别激动呀”我嘿嘿笑着,见他表情不善,我急忙转移开了话题:“那啥,你回了天津都要准备些啥玩意儿啊?” “考古探铲,炸药,手电,头灯,对讲机,防身用的刀,还有枪。”海东青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仿佛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吃了一口方便面,他紧接着问:“还需要什么?你现在说,到时候我带上。” 我看着他的目光已经从调侃变作了惊讶,枪这玩意儿他都能弄来?就不怕国家把他和谐了?! “还是别带枪了吧”我咧了咧嘴:“那东西对于冤孽没作用,而且被警察抓住了得出大麻烦。” “枪又不是拿来防鬼的。”海东青的目光放回了泡椒凤爪上,动作看起来挺有喜感的,毕竟一个冰山帅哥抱着泡椒鸡爪啃得不亦乐乎,这种场面还是很难见到的,但他下一句话可就让我打了个冷颤。 “那是拿来防人的。” 我愣了愣,随即便装出了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心微微提了起来:“防什么人?” “黑吃黑这种勾当在盗墓这行里不少见,要是我们遇见了其他盗墓的人,或者说”海东青看了看我,言语里有点提醒的意思:“遇见八号当铺的人怎么办?” 听见这话我可犯难了。 八号当铺不是软柿子,要是我想去捏,下场恐怕难看得很,硌着自己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要论心狠手辣他们貌似比我强毕竟都是些标准的犯罪分子 要论道行高深上次能勉强赶走老佛爷都已经是侥幸了如果真拼起来我能拼过他吗? 在我发愣的时候,海东青擦了擦嘴站起身,拍拍我肩膀说:“你睡觉去,我收拾。” “好”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擦完嘴就往里屋走,前脚一进里屋,后脚我才反应过来个事儿。 这鸟人会帮我收拾碗筷? 不应该啊难道鸟人是被黄鼠狼冲身了?! 怀着疑问,我一脸严肃的钻进了被子里,闭上了眼,默默的思考着这个令人深思且生死攸关的问题。 也许是今天累过了头的缘故,我刚钻进被子,还没两分钟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中午,胖叔叫醒了我。 嗯,如果下午三点也算是中午的话。 “包(不要)睡咧!瓜皮(傻货)!太阳晒腚咧!” “别掀我被子!让我再睡会儿!!就一会儿!!” 在胖叔无情的掀被攻略下,我最终还是无奈的爬了起来,用着无比仇恨的眼神盯着他,心里一个劲的骂着街。 “饿们要准备些撒(啥)玩意儿?”胖叔坐在椅子上看着我,点了支烟抽着,老神在在的嘀咕着:“黄纸,罗盘,铜钱” “貌似也没啥好带的,就带些必需品行了。”我找胖叔要了支烟,打着哈欠抽了两口,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山河脉术收拾金胄裹尸也是个猜想,能不能搞定它都是另外一回事儿呢。” 忽然,我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儿,转头问道:“胖叔,你用山河脉术收拾金胄裹尸,需要啥材料?” “一斤朱砂,再借你滴蚨匕用哈(下),饿抹油(没有)煞器。”胖叔此时也是有点苦恼,估计他也是心里没底,毕竟金胄裹尸咱们从来没见过,山河脉术到底能不能收拾金胄裹尸,这可真是一个要命的问题。 “到时候咱们见招拆招吧,谁知道那里面还有啥玩意儿呢?”我苦笑道。 胖叔点了点头,龇着牙花子说:“小海回去咧,今早滴飞机,看你在睡觉饿们就抹油(没有)喊你,他这次好像四(是)要准备很多违禁品,饿们不会被抓吧?” 我耸耸肩,没说话。 鸟人又不傻,既然他都敢带这些东西,能没点把握? 这次我们奉天府的一行,首要目标就是把老太爷尸骨弄回来,顺带再看看里面有啥宝贝,到时候抓住机会顺手牵他一头羊。 挖坟掘墓这种事我是绝对不会干的,但那里说明了都是假陵,也就是一个没埋人的空坟。 好像我拿点宝贝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现在花圈店的生意难做,用驱鬼镇邪的本事赚钱也不容易,一个字,累。 不光是累,而且我还不能狮子大开口的坑钱,坑了钱就得遭报应,这种活儿我接来干啥?找乐子呢? “这几天咱们好好休息休息,一会您打电话联系一下大鸟,让他下星期一到沈阳等我们。”我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嘴里对胖叔说了一句,随即便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了窗边。 打开窗子,我抽着烟靠在窗边站着,微微眯着眼看着窗外的阳光,心中喃喃。 老爷子。 你爹的骨头就交给我了,到时候我保准完完整整的把老太爷的尸骨送回湘西,埋在你长眠的龙山上 第一章 初到奉天(二合一章节) 2007年,八月九号,午,一点三十分。 贵阳,龙洞堡机场。 “胖叔啊您咋比我还财迷呢太丢人了” “饿财迷?你四(是)在跟饿开玩笑么?” 我拿着两个背包,带着胖叔过了安检,一路上嘴里也没闲着,我在数落他,他在反击我。 到了候机厅找着位置坐下,我们可就开始辩了。 这个矛盾的发生,是这样的。 在两个小时前,我们在机场大厅里买票,当时胖叔是揽下了买票这艰巨的任务,让我去后边站着歇会儿。 “饿四(我是)偷懒滴人?饿能撒(啥)也不干?你拿行李饿买票,多和谐!”这是胖叔当时臭不要脸的言论。 当时南航售票处的柜台前是空的,胖叔大步迈过去买票,我在他后面拎行李。 各位看看,买票这任务显得多么艰巨,真是困难并且他大爷的艰苦重重。 就在我满脸不爽打算找胖叔交换任务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见了以下的对话。 胖叔:“到沈阳,两张成人票。” 售票员:“好的先生,一张票加上燃油费跟机场建设费是两千二百元,两张票一共四千四百元” 胖叔:“撒(啥)?!这么贵?!不能便宜吗?!” 售票员此时的笑容我猜肯定很尴尬:“先生柜台没有打折机票” 胖叔的语气充满了正义感,一点都没有为难售票员的意思:“抹油(没有)打折票也抹油关系,给饿们来两张站票,反正几个小时就到咧。” 人总是一种矛盾的生物,聪明人也有傻逼的时候,脸皮厚的人也有觉得丢人的时候。 胖叔属于前者,我属于后者。 在这时候我貌似明白了一件事。 胖叔压根就没坐过飞机,他在全国到处转悠坐的是火车 “你想撒(啥)呢?咋笑得这么傻逼呢?”胖叔推了推我,我这才从回忆的状态醒转过来,用着一种在他看来极其傻逼的笑容,我看了看他说道:“胖叔,您坐飞机还带买站票的,这事我可得回去宣传宣传,到时候肯定的” 没等我说完,胖叔一个充满杀气的眼神就给我甩了过来,意思很明显,回去要是我真敢把这事儿说出去,他能弄死我。 正当我要开口继续调侃胖叔的时候,忽然,胖叔的手机响了起来,只见他接通一听,用手指对我比划了一下,示意我安静。 “小海你到咧?”胖叔笑道,那头的鸟人好像是说了两句话,胖叔随即说:“飞机好像晚点咧,饿们还抹油(没有)登机咧!到沈阳都得傍晚咧。” “好,你等着饿们。”胖叔挂断了电话,转头对我说:“小海在沈阳太原街找了家酒店,等哈了(下了)飞机,他会来接饿们。” “行。”我点了点头。 一个小时后,我跟胖叔上了飞机,踏上了前往奉天府的旅程。 这一个星期来我们准备的东西可不少,上至朱砂黄纸毛笔,下至红绳鸡骨银针,基本上能想到的都带了,连带着胖叔的看家宝贝,一个宋朝年间的罗经也被他给带上了。 罗经又称罗盘,这东西是看风水必备的物件,也是风水先生的看家宝贝。 据胖叔说,这盘子是当初老爷子送给他的。 市场上买的那些风水盘大多不够灵敏,想要仔细的观测阴阳二气的流向,普通的盘子可是完全看不出来的,只能靠这种老盘子。 就因为如此,他当初可就是为了找个好盘子发了不少愁,在得到老爷子送他的这盘子后,他可是笑开了花。 这宋朝罗经是用桃木所制,通体呈圆形,有普通的盘子大小,上面所刻画的天干地支都已经看不清了,但胖叔貌似能背下来,这技术含量还是挺高的。 本来我们还打算带一些常用的符咒,但就怕画完后去那儿用不上,毕竟墓里有啥东西我们谁都说不准,常用的符咒只是能避避邪或者是起暂时镇尸的作用,要想对付那些要命的祖宗,恐怕就不是符咒能轻松摆平的事儿了。 见招拆招,这是我们最后想出来的办法。 一开始我还打算画一些神锁符这类的东西,但仔细一琢磨后,还是放弃了这种想法。 镇法一类的符咒,与常用符咒不同,画好的镇法符咒必须要在一个时辰内用上,要不然就得重新画,因为“保质期”过了。 老爷子给我解释过这种事,说是符咒里的灵性在你画完符的时候就聚在一起了,若是不立即使用,这股灵性自然会迅速消散,灵性又不是鬼怪,难道它能被你锁在符咒里?等你有时间了再用它?可能吗?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也挺纳闷,总感觉准备不够充足,但胖叔提醒了我一句,便让我彻底的放下了心。 “饿摆个阵拖住冤孽包(不)就搞定咧么!饿搞阵法拖住它,之后你再收拾它,哎呀!美滴很!”胖叔当时的笑容很得瑟,有种欠揍的意味在里面,可我不得不承认,胖叔在阵法这门道里,确实是懂太多我不懂的东西。 其实我对于胖叔的师父很好奇,不光会看风水还会摆阵,连山河脉术都传承了下来,这种老前辈全中国能有几个? “对了,上星期咱们把蚨匕这违禁品都给鸟人寄过去了,他收到没?”我忽然想起来了这事,急忙问道。 蚨匕属于管制刀具,想要带上飞机是不可能的事儿,想托运也很麻烦,最终我还是听了海东青的话,先给蚨匕弄了个木盒子冒充古玩,之后再给他寄了过去,由他带到沈阳。 当时我就留了个心眼,特好奇的想知道这孙子家住哪儿,可结果总是令人失望的。 他在电话里给我的收件地址是个天津卫的古玩店,说是他一客户开的店,寄到那儿去就行。 胖叔闭着眼睛养着神,听见我的问话,他摆了摆手:“收到咧,刚小海给饿社(我说)咧。” 闻言,我松了口气,靠回了座椅上。 “这云真白。”我侧着头看着窗外的云层,自言自语似的嘀咕着:“要是这窗子能开就好了,亲手摸摸云,这可是我自小就有的梦想” 虽然我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坐在我旁边的胖叔明显是听见了,对于我这种傻逼呼呼的话,他的反应就是不屑的一笑:“抹油(没有)常识,你抹(没)看过美国大片?飞机滴窗子一开,人就被吸出气(去)咧!” 我翻了个白眼没再搭理他,转头自个儿发着呆,静静的等待着飞机到达目的地。 四个多小时的时间可不容易混,前两个小时我还能兴致勃勃的看着窗外风景,后面我可就受不住了,只能学胖叔闭着眼养神,美美的睡上一觉。 等我睡醒后,飞机已经降落了。 “走吧,出去联络鸟人去。” 出了机场大厅,我第一眼就看见了正拿着手机望着我们的海东青,看样子他最近过得不错,穿着一身休闲服倒也人模狗样的,当然,比起我贵阳一虎之易林的帅气,他还是差了不少。 “吃饭去。”海东青的话依旧简洁,自顾自的从我手中提过了行李包,转身向不远处的一辆出租车走去:“酒店定好了,今天先休息,明天出发。” 夜,八点十二分,沈阳市太原街。 前些日子胖叔给海东青打了一笔钱,刚好两万整,说是让他拿这些钱买点工具,毕竟炸药这些玩意儿不光是有关系就能买到,还需要钱。 但此时此刻我发现了一件让我蛋疼心碎的事儿海东青貌似不穷啊! “盗墓的还住四星级酒店”我牙根子打着颤,从兜里把钱包掏了出来,仔细的数着,嘴里小声的念叨着:“我才带了一万五的现金啊这他妈不够吧” “钱我已经付了,三个单人间。”海东青领着我们往酒店大厅里走:“四天前去古玩市场淘到了一件冥器,三千的东西,被我转手卖了十万。” 我没说话,默默的用手在腰间摸索着,看向海东青的目光里充满了杀气。 “怎么了?”海东青好像是发现了我目光不对,转身看着我问:“有事吗?” “你有刀吗?我想捅死你。”我一脸天真的笑着,眼角接连不断的抽搐着:“你赚钱这么容易还跟着胖叔去看风水?!还让我们掏钱买工具?!” “这种好事又不是经常能遇见。”海东青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带着我们上了酒店二楼的饭厅,找了一个靠边上的位置坐下,叫来了服务员。 没等他开口,我一把拉过了女服务员,在她即将要张口大喊流氓的时候,我如数家珍的说道: “红焖肘子,糖醋排骨,香辣里脊,锅包肉,对了,你们这儿有海鲜吗?” 听见这话,服务员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鲍鱼你看着来,烤生蚝你们这儿应该有吧?”我没在意海东青发黑的脸色,自顾自的说:“再来一条烟,白沙和天下,一千六一条的那种,速度的吧。” “好的先生,请您稍等。”服务员很有素质的笑着,一一答应了我的要求。 打土豪用得着手软吗?明显不用嘛!没见胖叔都是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半条饿滴。”胖叔对我笑了笑,我点点头:“半条我的。” 爽快是一时的,接下来的就是痛苦,我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我明白这道理的时间段有点不对,因为 “我在看瞄准线有没有误差,别动。”回到房间,海东青坐在床上拿着一把漆黑的手枪对着我,嘴里念念有词:“九二式国产手枪,二十一型,容弹量二十发,有效射程五十米,穿透力” “穿透力极强您先把枪放下咱们有话好好说”我脑门上已经开始狂冒冷汗了,见枪口不偏不倚的对着我脑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回贵阳了,你请吃饭。”海东青把枪收了起来,蹲下身从床底下拖出了一个黑色旅行箱,打开密码锁后,海东青掀开了箱子,开始把里面的物件一个个往外拿。 “四根引爆用的雷管,头灯,防水手电,医用绷带,对讲机,纱布,止血剂,止疼药,酒精,考古探铲。”海东青每拿出一件就说给我们介绍一句:“还有十斤膨化硝铵炸药。” 随着他念叨,我跟胖叔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难看,直到最后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吗的是要把人的墓给炸塌了!?十斤硝铵炸药?!你是要搞爆破工程啊?!”胖叔此时骂人的普通话格外标准:“炸个墓门或者洞口需要这么多吗?!带这么多炸药在身上你就不怕出现意外把咱们送上天?!” “哦,好像是带多了。”海东青点点头。 夜,十一点。 胖叔跟海东青已经回房了,我本也打算直接睡觉休息,可等我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个小时依旧睡不着后,我还是认命的爬了起来,站在阳台上抽着烟消磨时间。 沈阳的夜景还是挺不错的,特别是太原街这一带,天黑之后依旧热闹,不远处的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吵闹个不停,这应该就是导致我失眠的罪魁祸首。 就在这时,我意外发现了让我兴奋的“看点”。 在距离阳台不过三十来米的地方,几个年轻男人正在吵架,声音挺大的,虽然我跟他们隔着一段距离,但还是能听清他们骂骂咧咧的“三字经”。 按照目前形势来看,这群孙子距离**互博应该不远了。 “四打一?” 这时候我才发现双方实力的不均等,四个打一个,这有胜算么? “让警察叔叔来维护正义?”我左右打量着他们所在的巷子,那儿属于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后门,白天人还挺多,但到了晚上,这儿还真没什么路过的人,保安也只在停车场的前门转悠,后门那叫一个“安全”。 我心里计算着警察到场所需的时间,三秒后有了答案。 “吗的,要是等警察来了,那小年轻都得开始散发尸臭了。”我皱着眉头遥遥看着那正在拔刀的四个人,心说你们也够丢人了,以多打少还他妈动刀子,这是正常爷们能干的事儿吗? 四个人,四把砍刀,我霎时就有了那叼着烟的小年轻会被砍死的预感。 在这种紧要关头,报警显然是不切实际的想法,等警察来给年轻人料理后事,那还不如我在这儿吼一嗓子“老子已经报警了!”吓唬吓唬这群孙子。 正当我要开口“声援”,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被四个人围着的小年轻一点没要跑的迹象,趁着其中一孙子正在左右扫视着周围情况,这小年轻抬手一拳头就砸在了那人的脑门上。 闷响,倒地。 “我草。”我一愣一愣的看着那小年轻用拳头“砸”人,心都是颤的。 没错,是砸人。 我不知道他力气有多大,但我能保证,这孙子的拳头堪比铁锤,一拳头过去砸出来的闷响我在阳台上都能听见。 加上先前的那一声闷响,不到十秒,连着三声闷响,三个人倒了。 “我草!”这是楼下某人的惊呼,当然,这惊呼里也有很多不敢相信的意思。 毕竟自己这边是四个人,对面才一个,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身边的三个就倒了,能不惊呼吗? 发出惊呼的第一时间,这孙子转身就跑,压根就没一点动手的意思。 挺讽刺的吧。 四个人,四把刀,对面就一个人,还是空手的,结果硬是被人给放倒了三个。 就在那小年轻抬脚要追的时候,一辆黑色suv从停车场的出口开了出来,停在了小年轻的身边。 小年轻回头看了一眼,没说话,很自然的把车门拉开,上车,十几秒后又从车上走了下来,只不过与上车前的两手空空不同,他下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用来钉钉子的铁锤。 “嘭。” 我脸色发白的看着他一个接一个的往人脑门上砸铁锤,烟头早就被吓掉在了地上,手心里全是被吓出来的冷汗。 “这是社会人士的相互仇杀?”我有种报警的冲动,但仔细一想,那四个孙子一开始不也要拔刀砍人吗?这是报应不爽啊。 再说了,报警了惹上麻烦的肯定是我,我们一行人来沈阳是办事又不是旅游的,让警察叫去审问现场案发经过,那得多耽误时间? 小年轻把烟头吐到了地上,嘴里嘀嘀咕咕的骂了几句什么,我没听清。 等小年轻朝着最后一个人的脑门上来了一锤子,他伸了个懒腰,估计是解恨了,也没再这地方继续停留,很有职业素质的上了车,准备跑路。 在他上车的同时,我清楚的看见他动作僵了一下,随即便转过头朝我这边看了过来。 “睡觉睡觉。”我在他转头看过来的同时就回了房间,自言自语的钻进了被子里,心里一个劲的思索着是不是该叫海东青过来护驾。 吗的,这孙子这么狠,他不会杀人灭口吧? 还好老子这是四楼他爬不上来,还好四星级酒店的保安挺给力的,还好。 “那孙子肯定不是普通人,要不然他能光明正大的当着停车场摄像头行凶?”我安慰了自己一句:“算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们打他们的,我睡我的,多和谐。” 能让我安心睡觉的原因其实只有一个,就是那年轻人拿锤子砸人之后,我看见那被砸的三个人动弹了几下,应该是没死,胸前起码还有起伏。 没死就行,我也没心理负担,你们不是爱人多打人少吗?报应来了吧? “该。”我翻了个身,随即,沉沉睡去。 第二章 棋盘山 现实与小说最大的出入,其实就是主角运气这四个字。 我一直以为我是自己心中世界的主角,可现实却告诉了我,姓易的,你他吗就是一配角。 “真热闹。”海东青看着身旁来来往往的游客,无奈的神色难得一见的出现在了他脸上,只见他摇了摇头,默默的坐在一旁的石台阶上,靠着石壁微微闭着眼睛养神,懒洋洋的样子很让我怀疑他是不是快睡着了。 “饿们运气太差咧,抹油(没有)找到位置啊。”胖叔坐在一旁摇头苦叹,手里拿着罗经左看右看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最终只能在周围人群疑惑的目光中,把罗经放回了背包里,嘴里解释了一句:“饿不四(不是)神棍!看撒(啥)呢!” 说出这话之前,周围人只是疑惑的看着他。 说出这话之后,周围人开始用看神棍的目光看着他。 三个字足以概括胖叔此时的心理活动:“饿想四(死)!” 我们此时所在的地方正是棋盘山中,四周没有我们所想的荒山野岭,也没有我们所期待的努尔哈赤假陵,只有人山人海 胖叔跟我都没来过沈阳,自然不知道这里是风景区,而海东青则完全表现出了他傻逼的一面。 在三小时前,我们就已经对海东青失望了。 “这里人怎么这么多呢?”海东青当时一脸淡定的站在景区大门外,好奇的左看右看,似乎是想不明白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人,更想不明白传说中有宝贝的地方,为什么会有个写着“亲近大自然,感知棋盘山”十个大字的牌匾挂在外面。 买了门票,我们一行“盗墓贼”就挨个的逛了一遍棋盘山的主要景点,基本上都没怎么好好欣赏风景,就是去那些地方让胖叔拿罗经看看,让他琢磨一下哪儿是墓地所在。 经过三小时的“科研考察”,结果很是“喜人”,我们的工作有了飞快的进展。 “藏风纳水,地气颇盛,那墓不在这儿。”胖叔在棋盘山点将台遗址看了最后一次罗经,闷闷的把罗经塞进了包里,从兜里掏出烟自己点上一支,随即又递给了我一支,意思是咱们先抽根烟冷静一下,急了肯定找不着那墓。 “胖叔,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海东青没听懂那些专业术语,坐在一边无聊的看着我们,懒洋洋的问道。 一提到专业问题,胖叔的普通话比我都标准,只听他摇头苦笑的说:“在我学的门道里,大地说是大道所生,如果有人为破开大地,特别是开山造墓,那么地气肯定会有一个明显的破口,这破口在我所学之中,名为“齾破。”(齾,ya,第四声,缺口的意思。) 齾破,又名齾破地气,这是胖叔所学的门道里一个专业术语。 普通的开山采矿,或者是建造人工湖,那不算是齾破,只能算是一个不足轻重的破口。 所谓的齾破,就是指开山造墓,修建人工湖,万人坑,或者是以某些特殊的术法破开地气,所形成的破口才名为齾破。 破口跟齾破,普通的风水先生很难辨认,哪怕是胖叔也得一处处的琢磨了,才敢下出结论。 在棋盘山风景区,胖叔发现的明显破口一共就一个,其余的小破口则就不说了,破地气的程度太小,压根不可能是假陵所在。 那破口自然就是棋盘山水库,秀湖。 “其余的小破口不是公路就是其他的风景区,都确定了。”胖叔叹了口气,把烟头吐到了地上用脚踩灭,如此令人侧目且没有素质的行为,我怎么会去做呢? “胖叔,假陵又不是埋人的,那也算是齾破?”我问了一句,把烟头扔到了地上踩灭,很有素质的捡起扔到了垃圾桶里。 “算,如果规模小点也可不算,但是”胖叔龇着牙花子左右看着,压低了嗓子说:“那墓地可是努尔哈赤建造的假陵,这么一个藏宝贝的地方,它能规模小了?更何况里面可是死了好一些民国的前辈,这些前辈的死气足以改变那里的破口程度了。”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只见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五点三十六,也就是说,今天咱们浪费了一天的时间,不光浪费了时间,还背着背包拿着旅行箱锻炼了一天的体力。 为什么我现在想骂人呢? “在附近找个地方歇歇,晚上再继续活动。”海东青站了起来,拖着他装着装备的旅行箱往点将台外走去,胖叔嘴角抽了一下,应该是想说“再休息一会儿呗!”,但话到嘴边没来得及说,海东青已经没影了。 最终,胖叔无奈的摇了摇头,吃力的站起了身子,被我扶着跟上了人群外的海东青。 “胖叔,你的陕西话呢?”我好奇的问道,先前他说的可都是标准普通话,难道他的语言模式还能自动切换?他是传说中的双喉结双语言系统?! “瓜皮,饿咋这么烦你捏?”胖叔的模式又给切换了回去,听见他拿这话骂我,我顿时哭笑不得。 在海东青的“安排下”,我们坐上了一辆黑面的,直奔三公里外祝家沟的某农户家。 那农户貌似是搞农家乐的,我们前脚刚出棋盘山风景区的大门,后脚就被拉上车了 第一个被拉上车的就是满脸不耐的海东青,他被拉上车后对我们招了招手:“走吧,住那儿。” 嗯,这也可以说是海东青特殊的安排,虽然起头的是那面包车司机。 “我们家的农家乐可是相当的牛逼,空调房,你们住着绝对舒坦!”这司机看样子也很健谈,年纪不大,就比我跟海东青大上一点,估计三十左右的样儿,操着一口纯正的东北口音,那给人的感觉甭提多豪爽了:“我们那旮旯也有烧烤,你们要吗?” “多少钱?”胖叔眉头一挑,问了句。 “光是入住一天一人四百,其他的另算。”司机笑着道。 闻言,胖叔转头跟我对视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 价位不错,毕竟这儿都是风景区附近,比市里的宾馆价格高上一些我们还是能够接受的,反正又不是常住,就给人个机会黑点咱们的钱呗。 而且这地方离棋盘山近,晚上要是我们有了“活动”,到时候来回也较为方便。 见我们点头答应了下来,这司机笑得更美了,不停的跟我们唠着嗑,一开始我们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他,但聊到后来,我们忽然发现他嘴里说的,好像有点“东西”了。 “我小妹儿也是倒霉,前些日子去北边荒山跟同学烧烤,结果一回来就傻愣了,天天站在家门口看荒山,怎么喊都喊不回来。”司机说到这里言语也有些无奈,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我们,苦笑道:“我知道就我们沟里的农家乐不值那价,但是现在缺钱儿啊,我小妹儿撞邪了,送进医院花了七八千票子都没看好,现在只能请祝家沟的先生来帮忙看看,但请人来也得花钱不是” “撞邪?”我皱了皱眉头:“怎么说?” “一回家我小妹儿就昏迷了一宿,结果第二天醒了,饭也不吃觉也不睡,就站在家门口望着那荒山。”司机眼睛有点发红,只见他揉了揉眼睛,咳咳嗽嗽的说:“我家就我跟我小妹儿,爹妈早就去世了,现在又整个这真他吗操的” 我安慰的拍了拍他肩膀,接着往下问道:“那先生来帮你妹看了吗?” “看了,说是被黄皮子窜了身子,要让它呆在家里修养,好酒好肉的供养它一段时间,这狗草的畜生才从我小妹儿身体里滚出去。”司机重重的拍了拍桌方向盘,一阵喇叭声顿时响了起来,随即,司机摇了摇头:“那先生姓杨,前些年来的祝家沟,是个有本事的人,这次他说收我六千六就能把事儿办好,家里积蓄不多了,所以我这几天都在捞钱呢。” 说到这里,司机又有点脸红了,从后视镜里面看了看我们,尴尬的挠着头不再说话。 胖叔瞟了我一眼,好奇的问了句:“真的?” “蛋,假的。”我回答道。 那姓杨的绝对是个神棍,从这司机的话里就能听出来,不光是个贪钱的神棍,还他吗瞎编乱造。 黄皮子就是黄鼠狼,这玩意儿窜了身子,会是那种天天呆着望荒山的反应? 张庆海就是被黄皮子冲的身,那家伙有多猛,各位应该清楚。 被黄鼠狼窜身的人反应都异常激烈,上至指天骂地,下至自夸吹牛,不光要贡品,说不准还得整你一道,压根就不可能有那种司机妹妹安静的表现。 “大哥,我们大概得在您那儿住个五天,这钱您先拿着吧,给您妹妹治病要紧。”我把钱包拿了出来,从里面抽出了六千人民币递给了他,司机愣了愣没接,连连摆手说:“您们还没去看我家的环境条件呢!” “拿着吧。”我趁着司机双手把着方向盘,直截了当的把钱塞进了他腰间别着的包里,帮他把腰包的拉链拉好,我心里默默的添了一句:“等把你妹妹治好了,这钱少说得还我一半。” ****************** 昨晚上在医院输液,是个小护士给我插的针。 那护士年方二八,貌美如花,插针的技术更是妙手仁心,我挨了五针才进了输液模式,这技术含量真是略高了。 回到家,我极其忧伤的吃了顿夜宵,心中百感交集。 大年十五没过就生病了,这他妈是不是有点不吉利? 我想到这里,又低头看了一下手臂上的五个针眼,脑海里回忆着小护士的妙手仁心。 吗的,真有点不吉利,明儿得换个护士给我扎针。 第三章 杨大师 约莫半小时的样子,面包车在一排小二楼前停了下来,司机客客气气的帮我们打开了车门,不好意思的笑着将我们迎了下去。 这排楼估计是附近人自己建的,虽然四面大多都是荒地,可这儿却感觉不到一点贫穷的意思,反而有种奔小康的势头。 “司机师傅咱们今儿就住这儿?”我好奇的问了一句。 司机连连点头,笑呵呵的从兜里掏出烟分给了我跟胖叔,本想递给海东青一支,但海东青摇了摇头说自己不抽烟,司机也只能作罢。 “叫我大雪吧,我姓李,全名李大雪,这楼是我爹妈当初花钱建的,现在就剩下我跟我小妹儿住了。”李大雪苦笑道,指了指最靠边上的一栋小二楼:“那就是我家,二楼都是客房,每个房间都安的有空调,我带你们去看看。” 我顺着李大雪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本就是随意的一看,可我却看见了先前李大雪所说,自己被“黄皮子窜身”的妹妹。 只见在二楼的阳台,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正一动不动看着我们身后的荒山,与其说是她面无表情,还不如说是看起来异常呆楞。 胖叔似乎是也看见了这姑娘,转头跟我对视了一眼,摇摇头没说话。 此时此刻,胖叔跟我都有了一个模糊的结论。 李大雪的妹妹绝不可能是黄皮子冲的身,而且也应该不是阴魂冲身,因为她表情不像被冲身了反而像是丢魂了 丢魂的表现与此时李大雪妹妹的表现异常相似,目光呆滞,表情木楞,眼神无阴冷感,只有一种像是茫然又像呆愣的眼神。 可也不对啊,丢魂的人怎么会每天望荒山? 一般丢魂的人都是嗜睡或者是昏迷不醒啊要么就是反应迟钝呆若木鸡没有傻站着望荒山这种类似的现象啊 “现在我都不敢让我小妹儿出门,就怕她在外面出些不该有的意外,还好有陈婶儿平常帮我照顾小妹儿,要不然我可得头疼死。”李大雪唉声叹气的带着我们往小二楼走,到了大门前,李大雪抬手拍了拍门,嘴里喊着:“陈婶儿!我回来了!” 还没半分钟,只听房屋里传来了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随着一声门响,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给我们开了门,先是对我们礼貌的笑了笑,侧过头向李大雪问道:“这几位是?” “这些都是客人,我不是前些日子搞了农家乐吗?这几位就是我的客人!”李大雪哈哈笑着将我们带了进去,陈婶儿也很是和气的跟我们客套着,嘴里还有模有样的说着欢迎光临,带着我们就上了二楼看房。 二楼一共有六间客房,除了靠外的两间客房,其余的都是单人间。 这些客房装修得都不算好,但每一间都有电视跟空调,而且打扫得很干净,我们总的来说还是对这些房间很满意。 “行了,李大哥,就住这儿了!”我笑着对满脸忐忑的李大雪说道。 说实话,李大雪这人开价虽然黑,但人还是很实在的,如果我们说不想在这儿住,恐怕他也不会为难我们。 看他先前满脸忐忑的样子就知道,李大雪是怕我们嫌弃客房条件不好,怕我们不住这儿。 但现在一听我这话,李大雪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多了起来,客气的对我们笑道:“好嘞,我现在去厨房弄点菜,咱们晚上一起喝点!” 我点了点头,忽然表情一愣,嘿嘿笑道:“李大哥,你现在也有钱了,赶紧去叫那杨大师过来帮你妹妹看看病吧,治病要紧,等你妹妹病好了,咱们晚上再一起吃饭,况且我们现在也不饿。” 闻言,李大雪动作顿了顿,随即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感动,连连对我们谢道:“谢谢您们了,我现在就去找那杨大师,马上就回来!” 在刚到小二楼的时候,李大雪脸上就有了一些焦急,虽然不太明显,但我能看出来。 他早就想去找那“大师”救自己妹妹了。 等李大雪走后,我跟海东青回房收拾了一下行李,纷纷到了胖叔的房间集合,讨论着晚上寻墓的计划。 “雷管不是要起爆器吗?”我兴致勃勃的看着海东青摆弄着装备,笑问道:“起爆器在哪儿?拿出来我见识见识。” 海东青抬头瞟了我一眼,没说话,埋下头继续鼓捣着,嘴里淡淡的说:“你说的是电气式雷管,那个我不太熟悉,这次我带的是导火线式雷管,简单好上手,就是危险了点。” 说完,海东青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盘黑色的线,不经意一闻,这盘线上还有股隐隐约约的火药味。 “你吗的”我冷汗狂冒的看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嘴里叼着的烟头扔出了窗户,这瞬间我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胖叔也被吓得不轻,见我把烟头扔掉,胖叔这才松了口气,并抬手给了海东青一记爆栗:“包哈饿(不要吓我)!” “细伢子,你社(说)那先生今儿要玩撒(啥)把戏?”胖叔一边瞪着海东青,一边问我,语气里调笑的意味颇浓。 “谁知道呢,一会儿咱们去围观不就成了么。”我耸了耸肩,满脸苦恼的挠了挠头:“如果那人有点本事就算了,要是他是个装神弄鬼的棍子,今儿咱们就揭穿他,顺便让李大雪揍那孙子一顿。” 胖叔点点头:“该揍,骗钱也就算咧,还耽误人滴病情,这不四(是)作死么!” 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装神弄鬼的远远比有本事的多,这其中的比例很是吓人,不久后我曾跟胖叔讨论过这事儿,得出的比例大概是一千比五左右。 说简单点,一千个装逼的人,里面只有五个真牛逼的人,甚至更少。 不得不说现在的神棍确实是有点“本事”,弄一些法事比我们都弄得“专业”,而且也要复杂神秘的多。 这一点就满足了现在人的某些特殊观点,越神秘的说不准就越是真的。 “杨大师您来了!里面请!”楼下忽然响起了陈婶儿的大嗓门,我们在二楼都听了个清楚,我跟胖叔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笑着站了起来,打开门,带着海东青向楼下走去。 在楼下的大厅里,李大雪正恭恭敬敬的迎着一个中年男人往里走,陈婶儿在一旁客套的跟人聊着天,表情无比恭敬。 不用猜我们都知道,这人肯定就是传说中的杨大师。 只见这人的年纪是四十左右的样儿,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满脸笑容的样子倒也是极为和善,可他眼里跳动的神色却让我在心里笑得不行。 这眼神我太熟悉了,他就跟我见着钱的时候表情一模一样。 “令妹的事在下很抱歉。”杨大师装出了一副同情的样子,随即又笑着摆了摆手:“此次我前来一是为了确认她体内的黄皮子是哪里的仙家,二就是为了帮你们除去这个邪祟。” “先生,您上次看了我小妹儿一眼就走了,这次您可得好好看看,一定要帮我小妹儿治病啊!”李大雪焦急的说道,随即又补充了一句:“我已经准备好六千六了,先生您放心。” 听见这话的同时,我眉头皱了皱,而这位杨大师则目光一亮,摆出了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这钱可不是我要,是天上的仙家要,这是行里的规矩,我拿了钱是去买贡品祭拜天上仙家的。” 李大雪没在意他说的话,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应付着,满脸急迫的带着杨大师往楼上走,这一来就刚好跟我们撞见了。 “这位就是杨大师吧?”我装作恍然大悟的一笑,客气的伸出了手:“杨大师您好,久仰久仰。” “您好,请问您是?”杨大师很客气的跟我握了握手,疑惑的问道:“我们见过面吗?” “没见过面,但已经久仰您很久了。”我满脸惊讶的感叹着:“常听人说祝家沟有位活神仙,是一位姓杨的先生,今儿可算是见着真人了。” 一听这话,杨大师立马就笑了,用极为客气的笑容说道:“这都是虚名,虚名!” 我没再跟他插科打诨,直截了当的接入了正题,指了指楼上的走道问:“杨大师,李大哥的妹妹到底是被什么东西弄成这样的?” “黄皮子。”杨大师高深莫测的叹了口气:“没想到现在的妖孽还是如此嚣张,真的是欺我道家无人了。” “黄皮子上身?您是怎么看出来的?”我虚心的问道。 “唉,本来在下也不愿多说,但现在既然您都问了,我也就说说吧。”杨大师估计是找着吹牛逼的机会了,一脸淡然的说:“在下师承道家,自幼被师父传功,当日我来了此处一看,便知此事不是常事,定然是黄皮子上身。” 我没再说话,心里笑个不停:“话不对题,答非所问,这人可真够有意思的。” 胖叔咳嗽了一下,把脸转了过去,显然是听不下去这杨大师的高论了。 海东青倒是没什么反应,依旧一脸的平静。 “除去驱鬼镇邪的本事,在下还会一些师父传承的摸骨神算,今日我便给令妹摸摸骨,看看那仙家到底是哪路神仙。”杨大师笑着对李大雪说道。 第四章 一指头惹出来的祸 摸骨神算? 听见这四个字从杨大师嘴里蹦出来的同时,我笑了,胖叔也笑了。 摸骨这门本事有多高深? 我举个例子吧。 这本事胖叔不会,老爷子也不会,我也没见别人会过。 曾经我就听老爷子说过,在西南这片,会摸骨算命的人不超过两个,而且这两个前辈都是天生的瞎子。 据说想要学摸骨这门本事,第一条件,就是学这门本事的人必须是个瞎子,要不然老天爷不会赏他这口饭吃。 眼盲心明,想要学会并且精通摸骨这本事,眼睛不瞎可不成。 姓杨的这先生说自己会摸骨算命,他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吗?真有幽默感! “摸骨这门本事可是高深的很啊,不知杨大师师承哪门哪派?”我又厚着脸皮把手伸了过去跟他握了握,脸上满是憧憬:“先生,您帮我摸摸骨呗,看看我是啥命。” “缘分不到,缘分不到。”杨大师似乎是看出我有点想拆他的台,很自然的摆了摆手,淡淡笑着:“本人师承道家,自幼被师父传功,学的不止功之一字,还有缘。” 李大雪一脸焦急的将我拉到了一边,不停的给我使着眼色,示意我别乱说话,嘴里则对杨大师说道:“先生您楼上请,我小妹儿就在上面呢,您去看看吧。” 杨大师瞟了我一眼,没再跟我继续纠缠,转身上了二楼,陈婶儿也跟着走了上去,见气氛有点不和谐,李大雪苦笑着说:“别以为这先生好说话,其实他脾气不好,跟他说多了惹他生气可不好解决。” “脾气这么大啊?”我好笑的问道:“惹他生气了会怎么样?” “我可提醒诸位一句,这位先生真的是有本事的那种人,不是骗子。”李大雪声音格外的低,压着嗓子看了看楼道,见没人注意到我们,他急忙说:“我曾经亲眼见过这先生的本事,不信的话,哥几个可以跟着我上去看看。” 我笑着点了点头,胖叔也是饶有兴致的看了我一眼,凑到我耳边低声问:“揭穿么?” “废话,连真撞邪的病人都敢蒙,不揭穿他难道还让他得手?”我点头说道,见李大雪已经先我们一步上了楼,我也没再磨蹭,带着海东青和胖叔就跟了上去。 在二楼的尽头就是李大雪他妹妹所居住的卧室,等我们到了的时候,只见杨大师正背着手在卧室里转悠,两只眼睛不停在四周扫视着,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胖叔给我使了个眼神,我点头示意明白。 趁这杨大师装逼装得正爽,我拍了拍李大雪的胳膊,眨了眨眼睛细声道:“看好了。” 说完,我装出了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打着哈欠走到了阳台的边上,见杨大师没注意到我,我偷偷摸摸的把微微开着的窗户关上,又将一旁的书柜抽屉给拉出了一条缝。 做完这些,我哼着小曲走回了胖叔身边,对李大雪笑了笑:“你看着。” 没等他发问,胖叔忽然张口大喊道:“哎哟!这窗户怎么关咧!刚还开着咧!” 这一嗓子彻底把杨大师的目光吸引了过来,见胖叔指着窗户惊呼个不停,杨大师眼睛一亮:“看来这畜生是想跟本人较量一番了。” 闻言,李大雪眉头皱了皱,语气不变的问:“大师,您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它是想关上窗户跟本人较量较量,不给自己留退路,好一个畜生!”杨大师冷冷的指着窗户说道,不经意往旁边一看,目光瞬时又放到了微微开着的抽屉上:“小畜生还敢从抽屉里跑出来,真是不知死活!” 李大雪虽然实诚,但不代表他是傻逼。 听见杨大师的这一番解释,李大雪嘴角抽了两下,还没来得及说话,我一把拉住了他:“杨大师,您不是说黄皮子在这小妹儿身上吗?” 说着,我指了指站在窗边遥望荒山的姑娘。 这姑娘长得倒是不错,年龄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儿,与我们在这附近看见的姑娘不同,这姑娘皮肤白白嫩嫩的没有一点晒黑的迹象,此时她的眼神虽然略显呆愣,但一样能看出来往常她的眼睛就属于水汪汪特有神的那种。 “黄皮子施了邪法,入夜则在这丫头体内寄宿,而日出东方,则会脱离人体,寻觅阴暗之处歇息。”杨大师的话很神棍,但陈婶儿似乎是信了,连连问他该怎么办。 “摸骨算命,此乃做法之前提,若要诛除妖邪,必然得摸清楚对方的路数。”杨大师微微笑着说道。 一听杨大师这话我跟胖叔立马就被逗乐了,他现在是摸不清自己的状况啊?还想揩小姑娘的油?真够臭不要脸的。 “大师,这姑娘为什么一直望着荒山?”海东青忽然插了一句,我稍微愣了一下,随之便转头看向了他。 感情这鸟人也会发表意见?他不是属于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吗?难道他是好奇了? “北方之山乃是黄皮子的住所,附于令妹之身的黄皮子,正是被族群赶出的黄皮子,它之所以会遥望荒山,是因为”杨大师继续高深莫测的解释着,没等话落,我接过了话茬,帮他说完了接下来的内容:“因为黄皮子想家了,对吧?” 李大雪现在也觉得这神棍有点不靠谱了,皱了皱眉头:“杨大师,您到底能不能帮我妹解决了这妖精?非得摸骨算命?”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李大雪的眼睛里带上了些许的怒火,杨大师眼睛一转,摇摇头:“罢了罢了,既然大家都对摸骨有着抵触,那么此事便作罢,只不过话先说在前面,若是因为缺了摸骨这一环而导致了除妖失败,你们可别怪我。” “知己知彼,方能百胜,我都没摸清对方的路数,你们还唉”杨大师重重的叹了口气,眼睛不停的往我们这边瞟着,见没人搭腔,他只能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折叠好的符纸,用中指跟食指夹着符纸念叨着,不停在李大雪妹妹的头上绕着圈。 气氛很和谐,李大雪的妹妹依旧望着荒山,没有半点反应,而杨大师则是不停的念叨着“咒语”,表情越来越“凝重”。 “拿火机来。”杨大师把手缩了回来,对李大雪说道。 听见他喊自己,李大雪也没磨蹭,从兜里掏出火机就递了过去,双眼紧盯着杨大师,估计是在琢磨杨大师到底是大师还是神棍。 杨大师拿着打火机在符纸下打燃,用符纸中心的部分在火上晃了一下,嘴里大喝道:“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就在这时候,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符纸上猛的出现了一个被火烧穿的窟窿,而且这窟窿正闪着火光逐渐的向着四周蔓延,是有规律的那种蔓延,弯弯曲曲蔓延的路线很是神奇,也就是十秒左右的样子,符纸上就被烧出了一个动物形状的窟窿。 四肢,身体,这两个部位很明显,而头部则就更明显了,跟个老鼠头似的,尖尖的嘴很突出。 见到如此奇妙的情景,李大雪顿时就愣住了,眼里的神色从怀疑变作了不确定,相信的意味又渐渐的多了点。 杨大师拿着符咒摇着头,张嘴就要说话,却被我摆手打断了。 “大师,你买硝酸钾花了不少钱吧?”我一脸笑容的问。 硝酸钾是化学里的一种强氧化剂,也是一种助燃力很强的化学品,这种玩意儿比较容易溶于清水,拿融入了硝酸钾的清水画符,等符纸晾干后,用火轻烧,或者用香头点燃其中以硝酸钾溶液画的部分,几乎是很容易就能燃烧起这些部位。 这燃烧的部位则由一些大师来定,他要是拿硝酸钾溶液画个蛇,那就能烧出一个蛇形,要是他用硝酸钾溶液画个黄鼠狼,那也一样能烧出来。 一听我这话杨大师的脸色就僵硬了一下,随即一笑:“小友,什么硝酸钾?莫名其妙!” 说完,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只见这大师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玻璃瓶子,扭开瓶盖后,用食指在瓶中沾了些红色粉末,抽出手指就向着李大雪妹妹的额头点了过去。 这瓶子里的粉末我很眼熟,胖叔也是。 朱砂?这人做戏做得不错啊!全套真专业! 还没等我笑完,接下来的一幕可就让我傻眼了。 就在杨大师的手指戳上李大雪妹妹脑门的时候,只听李大雪妹妹猛的尖叫了一声,表情一变,满脸怒意的转过了头。 随之,李大雪妹妹忽然伸出了手,毫无预兆的一把掐住了杨大师的脖子,就在我们要冲上前阻止她的时候,伴随着一声打碎玻璃的巨响,杨大师就被李大雪的妹妹从窗子里扔了出去,这过程所用的时间简直是眨个眼的功夫,谁都没反应过来。 先是一声重重的落地闷响在楼下响起,随之,楼下接连不断的传来了杨大师的哀嚎。 在我们一群人愣住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李大雪的妹妹表情又变了回去,又是一脸呆楞的望着窗外,双眼紧盯着远处的荒山 第五章 殂慧戾孽 俗话说得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俗话还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姓杨的这位大师就属于装逼不成反被那啥的情况,绝对算是夜路走多遇鬼了。 “快送医院啊!”陈婶儿这下可被吓得不轻,大喊了一声便飞快的跑下了楼,而李大雪也是被吓愣住了,半响都没缓过神来。 胖叔嘿嘿笑着没说话,海东青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打着哈欠,似乎对这事儿毫不关心,而我拥有西南一龙这个外号的人,岂是那种幸灾乐祸的人? “大师!赶紧上来嘿!”我趴在窗边向着楼下的杨大师笑喊着:“快点上来啊!黄皮子要炸毛了!” “这可咋办啊”李大雪脸色难看得不行,转身就想往下走,但被我拉住了。 我笑了笑:“你干啥去?” “送杨大师去医院啊!”李大雪说完这话脸色更难看了:“这下倒好,我小妹儿的病没治好,反而还得给大师搭医药费,真他吗操的。” “医药费个屁啊,让他自己付,要是敢向你们伸手要钱,咱们就告他去,说这狗日的宣传封建迷信。”我义正言辞的说道,指了指窗户:“而且刚才他是自己站在窗户上跳大神跳下去的,管我们屁事?” 李大雪愣了愣:“他没站窗户上啊” “我的意思是,咱们吹个牛逼给警察叔叔听,杨大师就找不着我们的麻烦了。”我无奈的看着李大雪,心想,这人咋比猪还笨呢? 听见我得如此通俗易懂,李大雪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可矛盾的表情随即又露了出来:“得罪了杨大师不好吧他要是记恨我们到时候他弄个法术什么的整咱们我们也受不住啊” 这就是标准被神棍毒害的表现,看来杨大师有本事这六个字,已经在这群普通人的心里扎根了。 要想打破他们的这种根深蒂固的观点,就必须下狠招。 我站在窗户边看着在楼下打滚的杨大师,大喊道:“孙子!装逼被雷劈了吧?!” 楼下的杨大师毫不犹豫的反驳着我:“黄口小儿!!休要胡说!!!” “孙子!以后还装逼吗?!”这是嘲讽神技,现在已被我使用两次,我敢说绝不超过三次,楼下的孙子就得露馅。 “再造口业,当心日后死无葬身之地!!!”杨大师估计眼睛已经快红了,其实我也挺理解他的,毕竟在人前装了这么多年神棍,忽然被揭穿了,那感觉绝对很尴尬。 “老子就造业了,咬我啊?”我放出了第三次嘲讽技能,这技能在放出去的瞬间就进化了,从嘲讽进化成了一个名为“打倒神棍人人有责之语”的技能。 我这辈子讨厌的东西很多,神棍可是在我讨厌名单中名列前茅的物种,几乎到了我看见他们就想动手抽人的地步。 要不是这群孙子老爱忽悠人,我们干这行的至于偷偷摸摸的做事吗?至于每次说话都怕别人叫自己神棍吗? “你个黄口小儿!当心以后你落入畜生道!!死无葬身之地不得超生!!” 果不其然,楼下的神棍炸庙了,言辞之犀利,语言之污秽,连我都快听不下去了。 没有给我一丝反骂的机会,楼下的杨大师就如同年轻人在玩说唱一般,极其有节奏的骂着我,顺带着问候我的家人。 “看到了吧,这种神棍就嘴上厉害,除了嘴上诅咒人,他还有个屁的本事?”我对李大雪耸了耸肩,眨了眨眼睛笑道:“要不是有我们拆穿他,估计你妹妹还得被这大师揩油呢!他可是被师父传功的摸骨神算!” 我不说这话还好,一说李大雪的眼珠子都要绿了,伸手把一旁的折叠凳拿到了手里,转身骂骂咧咧的就往楼下走,看样子他是去给大师进行东北折叠凳式的制裁了。 “细伢子,这丫头四(是)撞着撒(啥)咧”胖叔皱着眉头走了过来,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这姑娘的表情,摇摇头说道:“像丢魂,却又像四(是)冲身,奇怪咧。” “丢魂不是这造型,我估计她是被啥东西给冲着了。”我在楼下怒骂声跟殴打声的伴奏下说出了自己的结论,龇着牙花子思索了好一会儿。 半响后,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即便试探着问了胖叔一句:“我记得小时候老爷子跟咱们说过这种现象,但具体内容我忘了,你还记得不?” “老爷子说滴撒(啥)?”胖叔疑惑的看着我。 我眉头皱得更紧了,苦恼的挠着头坐在了床上回忆着,模模糊糊的说:“好像是我十三岁那年,老爷子刚从苗寨回来,那时候你也在,他给咱们就说过这种现象,苗寨里有人也闹了这种“病”。” 胖叔也随着我坐在了床上,点着烟默默回忆着,半响都没说话。 就在楼下杨大师的惨叫声渐渐变得微弱的时候,胖叔猛的一拍手掌,大笑道:“有咧!老爷子跟咱儿说过这事!就四(是)戾孽跟殂慧么!” (殂,cu第二声,死亡的意思,戾,li第四声,凶暴残暴的意思。) 被胖叔这一提醒我可算是想了起来。 李大雪妹妹此时的状况,正是被殂慧冲身的症状! 在湘西一脉中,戾孽跟殂慧分别是两种特殊冤孽的名字,均由人的魂魄形成,当然,这可不是自然形成的冤孽,而是被一些特殊的术法所制造而出。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主心主智,七魄主身主骨肉。 一般而言,魂魄是不会分开的,哪怕是身死之后下了地府,魂魄一样不会分开。 以上的这些都是一般而言,也有一些特殊的情况会让魂魄分离。 如人死前有怨有恨,怨气不散而导致七魄留身,三魂则进入地府等候七魄归来,这种情况最终就会导致诈尸。 魂属善,魄属恶,没有了魂的牵制,魄存在尸首的体内,诈尸之后,尸首为恶那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除去这种情况,还有一些人为的情况,也会导致魂魄分离。 茅山的分魂术,龙虎山一脉的辟魂阵,还有湘西一脉的喜神冲魂,这些都能导致魂魄分离。 魂魄不分还好,一分开,那可就造出了极为难缠的两种冤孽。 说得通俗一点,魂魄就是一对鸳鸯,你要是强制的把它们分开,双方自然都会心生怨气,要是你一直都在阻拦魂魄重合,这股怨气就会越来越重,日子一久,自然就形成了戾孽跟殂慧这两种冤孽。 戾孽由七魄形成,冲人身之后会让活人力大无穷,犹如尸首暴起,不惧刀枪,怒气冲天,完全不可超度。 由三魂形成的殂慧则就文雅了许多,被殂慧冲体的活人,最多只会目光呆滞的发呆,但若是以普通解决冤孽的办法去解决殂慧,那可就捅娄子了。 似乎殂慧有一种模式切换的功能,也能说是“人格分裂”,你惹着了它,它下一秒就会变成戾孽的状态,要么你被它弄死,要么就像杨大师一样,以飞快的速度在它眼前消失。 总的来说,戾孽比殂慧棘手,要是此时冲李大雪妹妹身子的是戾孽,楼下的杨大师估计尸首都凉了。 “发呆是发呆,可它为啥老望荒山看啊”我的思维又陷入了僵局,苦着脸抽着烟,一个劲的打量着被殂慧冲身的这姑娘。 先前杨大师做法纯属装逼,压根就没半点用处,之所以会惹怒殂慧,那就是杨大师的“一阳指”惹出来的祸。 你没事拿朱砂点人脑门?你不知道朱砂是阳气重的玩意儿?你戳它一下子跟拿巴掌抽活人有什么区别?!这不是打人的脸么! “别想咧,救人要紧。”胖叔拍了拍处于沉思中的我,指着李大雪妹妹说道:“你气(去)解决咧。” 我愣了一下,顿时为之气结。 老爷子当初是说这事儿了!但他也没说他是咋解决殂慧的啊!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魂魄分开是超度不了的要是用强硬点的手段”想到这里,我看了看李大雪的妹妹,自言自语似的摇着头:“她身子骨经不起折腾出点意外可就乐子大了而且普通的方术好像对它没用啊” 就在我苦恼的时候,海东青忽然插了一句:“她是在北边荒山惹上这东西的吧?” 我点点头没说话。 李大雪在前面就给我们说过,他妹妹就是去北边荒山跟同学吃烧烤,结果一回来就这样了,我估计北边那山跟她身上的殂慧有着一定的关系,但这关系到底是啥关系,我是真想不明白。 “北边那荒山属于棋盘山的范围,你说这个会不会”海东青的话没说完,留给了我们一个想象的空间。 胖叔跟我都愣了愣,随即脸上就浮现出了一抹狂喜。 难不成这殂慧跟我们寻找的努尔哈赤假陵有关系?!没这么巧吧?! 如果真有这么巧,那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棋盘山风景区我们今天才去过,胖叔说了,在那儿没有假陵这东西。”海东青淡淡的说道:“前面的只是我的猜想,北边的荒山到底是不是棋盘山,这个得问李大雪,你们口中的殂慧到底跟那墓有没有关系,这就得看我们的运气了。” 听见这话,我急忙跑到了窗边,对着楼下正在毒打杨大师的李大雪喊道:“李大哥!北边的荒山是不是棋盘山?!” 李大雪没抬头看我,埋着头一个劲的用脚踹着杨大师,嘴里回答道:“不是啊,那山就叫北荒山。” 在他说出这话的同时,我心里一沉,苦笑着叹了口气,转过身没再继续询问,可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我刚转回来的身子彻底僵住了。 “老一辈的人才把那山叫做棋盘山,都说那山是跟棋盘山连在一起的,属于棋盘山的东部,你问这个干啥?” 第六章 白沙地 老天爷总是很公平的,如果它让你遇见了一件好事,随之,肯定就会让你遇见一件蛋疼无比的事儿。 比如此时此刻我们的情况。 得到李大雪的答案,我跟胖叔可是兴奋得不行,海东青也是,招呼了我们一声便回了客房,说是去收拾晚上需要用到的装备。 我不停的打量着李大雪的妹妹,见她还是木楞的望着荒山,我心里也随即冒出了许多对付冤孽的办法,但仔细一想,还真没一个能用的。 殂慧不是普通的冤孽,既不是鬼,也不是畜生,它是属于一种特殊的物种,要是使用方术去收拾它,那么就跟打空气一样,没一点作用。 我所想出的办法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强攻”,一种是“软攻”。 前者就是以强力的手段打散殂慧,或者是直接把它从李大雪妹妹的体内抽出来,但方术是对付不了殂慧的,这办法已被我自动无视。 后者就是超度殂慧,只不过这办法还不如前一个办法,能超度的都是魂魄,单单有魂让我怎么超度它? “殂慧这么厉害?”海东青懒洋洋的从门外走了进来,瞟了一眼站在窗边的李大雪的妹妹,坐到了我旁边的椅子上说:“按照你们的说法,这种冤孽岂不是没办法对付了?” 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它们比金胄裹尸厉害?”海东青随嘴问道。 我迟疑了一下,随即便肯定的摇摇头:“金胄裹尸是爸爸,它们是儿子,实力没法比。” 殂慧,戾孽,这两种东西大多都不会直接伤害宿主,只会附着人身去伤害别人。 被它们冲身的人厉害确实是厉害,但跟金胄裹尸比还是差了太多。 就如老爷子所说的,世间邪灵煞鬼,尸首必然为魁首,其次的才是恶鬼,虽殂慧戾孽不属恶鬼,可它们的的确确是跟恶鬼有一些相似的地方。 棘手的“尸首”皆不会被冤孽冲身,这是一个毫无理由的常识,但却是代代相传的至理。 殂慧跟戾孽的本事都是冲身之后才能发挥出来,如果它们冲不了身,拿什么跟金胄裹尸斗? 就算它们找着一般的尸首冲身了,借着尸首想跟金胄裹尸正面相搏? 我估计它们还没来得及出手就得被金胄裹尸给撕了。 “你爷爷是怎么解决这东西的?”海东青打了个哈欠,没再继续问金胄裹尸的实力问题。 “我怎么知道?”我无奈的看着他:“老爷子又没跟我们多说,就说了这么一个事儿,也没说咋解决这玩意儿。” 海东青点点头,随意的问道:“苗寨里的那个人是怎么惹上殂慧的?” “老爷子说那人是在山里无意间闯进了一个古代的”我本是随口回答的一句话,但说到后面,我话音却猛的一顿,胖叔也是眼睛一亮,与我异口同声的笑道:“有了(咧)!” 老爷子当时确实是没跟我们说是怎么解决的殂慧,但他却说了那人是怎么招惹上的这东西! 在那人居住的苗寨外三里处,半山腰有一个石台子,那里常年被树丛遮盖,如果不是当初的一场暴雨引发的泥石流,恐怕这石台子也不会重见天日。 说来也巧,那一场泥石流几乎把山上的东西全冲到山下面去了,可就单单留下了一个四五平方米面积的石台。 那不是自然形成的石台,应该是古时人为建造的东西,面积不大不小的也就四五平方米的样儿,在石台的地面上刻着不少符咒状的东西,虽然泥石流破坏了石台的大部分,可剩下来的一些石刻雕纹却让老爷子吃惊不已。 “那是古代的一个法台,应该是做法害人用的,被那傻逼抠出来的石砖是整个法台的“眼”,用来害人的殂慧就藏在里面。”老爷子当时是这么跟我们解释的。 其实法台这东西对于我们现在来说不是什么重要消息,最为重要的就是“人为”二字。 殂慧,戾孽,这两玩意儿都是人为弄出来的冤孽,老爷子当初也是没辙了许久,但从去了那石台回来之后,好像就找着解决殂慧的办法了。 我估摸着老爷子能除掉殂慧,恐怕跟那石台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要是连上咱们的目的地一想这丫头不会是闯进保护努尔哈赤假陵的阵了吧”我倒抽了一口冷气,高山仰止的看着傻呆呆的李大雪他妹,感叹的说:“这他吗就是运气啊,撞见这东西竟然能活到现在” “屁,要饿社(我说),她抹油真滴闯进气(她没有真的闯进去),估计四(是)到了阵边儿没往里走咧,要不然她能活着出来?”胖叔笑道。 说真的,我觉得胖叔这话很靠谱,真心靠谱! 连老太爷他们栽在了墓里,可想而知那是一个多危险的地儿,就算是在墓地外面,有几个阵法的守护也很是正常。 从古至今,为王侯将相摆阵布局守护陵墓的术士可不少,他们弄下的局,大多都是杀伤力强悍能让人笑着进去哭着出来的那种,当然,更多的局则是你进去就别想出来了。 用殂慧跟戾孽布的局我是真没听过看胖叔的表情他好像也是不知道有这种局 “这姑娘不吃不喝好几天了,时间虽然久了,但她却没像阴魂冲身的人那样会大小便失禁,这倒是好现象,但是”我把拇指放进嘴里咬了咬:“人不吃饭会饿死的,李大雪也是够傻逼的,不把妹妹放医院里打点滴养着,反而放家里等神棍治病,吗的” “也好也好,这样殂慧起码抹油(没有)炸庙。”胖叔安慰的拍了拍我肩膀,笑呵呵的说:“咱儿今晚上就气(去)山里耍,把阵破咧,这丫头就应该能好咧。” 正常人不吃东西坚持不过一星期,不喝水坚持不过三天。 在李大雪给我们说的话里,这姑娘都已经不吃不喝的过了三天左右了,再这样下去,估计没两天就得上西天。 虽然这姑娘跟我们非亲非故,但见着了总得帮人一把吧? 更何况北边的荒山里说不准就藏着我们的目的地,要是治好她并且一举找着努尔哈赤的假陵,最终一箭双雕办妥两件事,那可就美得不行了。 “李大哥!别骂了!赶紧上来我跟你商量个事儿!”我跑到窗边对楼下的李大雪喊了一声,只见他正指着杨大师的鼻子骂个不停,看那势头似乎是还想冲上去打,只不过周围有不少人都在拉他,这才缓缓把他劝阻下来。 听见我喊他,李大雪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了看我,还没等他说话,我又喊了一句:“赶紧上来!咱们聊聊你妹妹的病!” 本来他还没准备上来,估计是想把这杨大师直接送派出所去, 但一听我这话他可就来电了,毫不犹豫的就往楼上冲,满脸的焦急已经掩盖不住了。 “我得送我小妹儿去医院,她都几天没吃没喝了。”李大雪眼睛有点红,走到窗边牵住了他妹妹的手,转身就要往楼下走,一点没有害怕的意思。 先前杨大师的空中飞人表演还历历在目,还没一会儿李大雪就敢动手牵人,这种胆量可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我们能帮你小妹儿治病。”我一把拉住了他。 闻言,李大雪的眼神一变,怀疑的打量了我们几眼:“你们是” “我是南边儿的先生,我叔也是。”我指了指胖叔,见李大雪满脸的不信,我叹了口气:“我有必要骗你吗?你看我的样子像是缺钱的?” 李大雪好像是想起我们付房费时爽快的场景了,摇了摇头:“不像。” “明摆着说,这事我们不收钱,只是看你这人顺眼,而且你妹妹看起来也挺可怜的。”我笑着耸了耸肩:“你在家照顾你妹一晚上,我们今儿晚上就去办事,要是搞定了,明天你妹妹估计就能好,要是搞不定,明儿我们一起送你妹去医院,成不?” 李大雪急忙摆着手,满脸的不好意思:“您们别说这话,搞得我像是在怀疑各位一样,今儿我就呆在家里照顾我妹,治得好治不好我都不怪各位!” 我递了支烟给李大雪,示意让他抽几口烟先冷静一下,只有他冷静了我们才能问出来事件的关键点。 “你妹妹是在什么地方吃的烧烤?你知道吗?”我试探着问道。 李大雪丝毫没有迟疑的点了点头:“知道!我还去那地方看过!” 一听这话,胖叔拿着烟的手颤了颤,对我使了个眼神,示意让我往下问。 “那里有啥特别的吗?”我不紧不慢的往下问着,虽然表情如常,但我抽烟的速度明显是加快了,眼里隐隐约约已经有了兴奋的意味。 “就是个山腰子,普普通通的没啥特别”李大雪模模糊糊的说道,微微思索了一下,补充道:“那里地上没草,这算不算特别?” 我冷不丁的被烟呛了一下,连连咳嗽着问:“怎么个没草法?” 没草?!大马路上还没草呢!这算啥特别的? “不是你理解的那种,怎么说呢”李大雪好像也是发现了自己话没说清,急忙给我解释道:“那里周围都是小灌木丛,可就那一片地没草,地上全是白沙子,看起来特奇怪。” 胖叔眉头皱了一下,低声念叨着白沙子这三个字,脸上的疑惑也是越来越浓厚。 “你妹妹在那儿都干了些啥了?”我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这也是最关键的问题之一,我们必须得知道他妹妹到底是干啥把殂慧这东西招出来了。 “没干啥啊,他们就在白沙地外面烧烤,然后我妹好像是进去洗个手,就这样啊!”李大雪也是脸色难看得不行:“她啥也没干啊,洗个手就招惹上那东西了?白沙地我们小时候也常去玩,啥事也没啊。” 胖叔摇了摇头,总算是开了金口:“洗手抹油(没有)错,错就错在不该用水浇白沙地啊。” 第七章 岐歾阵 等我们回了房,又将李大雪支开,胖叔这才把李大雪妹妹被冲身的原因说了出来。 “岐歾阵(岐qi第二声,歾mo第四声),宋朝滴东西,早失传咧,要不四(是)李大雪社到了(说到了)白沙地这东西,恐怕我也记不起这阵法咧。”胖叔的脸上难得一次出现了慎重的表情,点着烟抽了几口,缓缓给我们说起了这阵法的来历。 在胖叔家中,有一名为《墓阵解》的古籍,这本书的内容很是奇怪,看名字像是风水堪舆的典籍,可内容却是类似于野史的东西。 古今墓地的部分阵局在这本书中都有记载,不光是记载了阵局,它还把这些阵局的来历粗略的记了下来,甚至是阵局所保护的陵墓墓主也在其中有着戏份。 据本书记载,岐歾阵这东西第一次出现就是在宋朝的开宝年间。 它的出现跟某位皇帝的身死可是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说到开宝年间的皇帝身死,各位肯定就想到了,没错,身死的那皇帝就是曾“杯酒释兵权”的赵匡胤。 按照书中记载,赵匡胤是于开宝九年的十月十九日夜去世,死因并没有写出来。 (赵匡胤的死一直是个未解之谜,是被赵光义密谋杀害还是另有隐情,这谁都说不清。赵匡胤的确切死亡时间不好确定,历史上争论颇多,胖叔的书上写的是十九日夜去世。) 三日之后,皇宫中忽然来了一位老道人,此人据说是被赵光义特意寻来,寻来老道的目的便是让他为哥哥赵匡胤的陵墓布局,以免陵墓中的宝物被后人盗取。 宝物失窃是小,但墓里埋的可是大宋开国皇帝赵匡胤,要是连开国皇帝的陵墓都被人盗了,那么宋朝的后世皇帝基本上就没脸了。 “这人不四撒(是啥)正道,布局滴手段都是些邪门歪道。”胖叔摇了摇头。 埋葬赵匡胤的陵墓名为永昌陵,位于今河南省巩义市,虽不比后世皇帝的宋陵装修繁杂,可它却开创了宋朝帝陵的规范。 永昌陵内由上宫,下宫,孝章宋皇后陵,章怀潘宋皇后陵,还有两个陪葬墓组成。 后世皇帝的帝陵多是以永昌陵的构造仿建,虽“款式”差不多,但里面的东西可比赵匡胤的陵墓有油水多了。 今时今日的永昌陵附近多为草地,可在几百年前,永昌陵的附近却是一片沙地。 这就是当初那老道所布下的局,阵局名为岐歾阵。 在陵墓外的六尺土下埋藏金线,共埋藏六根,每一根金线的长短大概就是二十丈至二十五丈左右,线可打结互相连接以延长,但却不可断。 这六条金线互不相交,以葬有赵匡胤的陵台为中心,整整的在外圈的土下绕着陵台埋了六圈,每一圈就是一条金线。 这些金线可不是普通的金线,每根金线都约莫筷子粗细,埋入黄土之前还被那老道士“加过工”,几近是每隔一丈金线上就绣有咒词。 以上这些只是初步的准备工作,更复杂的工序还在后面。 “杀活人,在活人身死的一瞬间就把他魂魄拘禁住,再用分离魂魄的法术将三魂跟七魄彻底分开,用特殊的方法把这些被分开的魂魄封入金线,书里说,一共有三个人死在了这道工序上,也就是说,陵墓的阵局还在加工,那老道士就已经把三个殂慧跟三个戾孽给准备好了。” 胖叔此时的普通话又标准了,看样子他是语言模式开始切换了,只见他满脸无奈的抽着烟,用手指了指地板:“那老道有点本事,殂慧跟戾孽本都是不会被道术所对付的冤孽,不知道那道士是用的啥办法,还真把冤孽封住了,直接就把阵局给做成了一个“永动机”,并且他还跟赵光义夸下过海口” 说到这里,胖叔把烟头吐到了地上,摇摇头说道:“岐歾无解,乃万安之阵。” 这话的意思我跟海东青都听明白了,意思很明显,也很嚣张。 --歾阵是没有解阵方法的阵局,它属于一个万全的阵法,压根就没地方能让外人钻空子,想解开这局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 胖叔又点了支烟,笑呵呵的给我们解释起了这阵局的运作原理。 在听这运作原理之前,我觉得那老道士有点自大,嘴里不是吹牛逼就是吹牛逼。 但在听完这原理之后,我的表情从一脸的不屑已经变作了满脸的震惊,那老道士不是在吹牛逼,貌似是真有点牛逼。 戾孽跟殂慧都有一个特性,就是不能分开太久,分开的时间越久,它们的怨气就越大,本事自然也就越大。 六根金线就像是六条给鬼游荡的高速公路,每一条金线都封着一个冤孽,金线与金线之间的距离不算远,这就会给戾孽跟殂慧一种错觉,自己的三魂(七魄)就在旁边,只要是不停的在金线中游走寻找,应该就能找到自己缺少的一部分。 这种错觉就直接导致了岐歾阵的永动原理。 普通的护墓阵法,大多都是被破了阵局就没用了,或者是时间一久墓局就会失效,失效过后,外人进墓取走宝物就犹如探囊取物。 想要真正的保住一个墓地的安全,第一就得保证护墓的阵法不会被人给破了,第二就得保证阵法的“保质期”。 --歾阵也不知是怎么研究出来的,那些金线貌似是经过了特殊的加工,纵然历史变迁岁月流逝,金线依旧不会被自然消解。 在胖叔的猜测里,金线不会消解肯定与那老道有关系,既然玄学一行里有让尸体不腐的方法,那么说不准那老道士还真研究出来了一套让金线不消的办法。 保证了金线阵局不会消解,则就算是保证了这阵局的保质期。 可阵法不够复杂也难免会被人给破了,就算保质期久了有什么用?那不是一样的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老道士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弄出来的岐歾阵,简直就是个游戏里的bug。 他利用了戾孽跟殂慧不断在金线中游走的原理,所布下的这阵就跟永动机一样,随时随地都在开启运动的状态。 普通人想要破阵肯定得用“软”的方法,强破阵法的一般来说都是傻逼,没人会那么干。 可这岐歾阵的“脾气”不算好,你就算是软着来或者是动作很小的来,阵局一样会发现你,发现你了之后事情可就精彩了。 “六孽冲身,就四(是)祖师爷下凡也受不住啊。”胖叔感叹道:“被一个孽冲身,不会马上丝(死),被殂慧冲身,也不会马上丝(死),但要四(是)同时被六个孽冲身,阴毒攻心就是瞬间滴四(事)。”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皱紧了眉头问道:“要按照你这么说,这阵法的保质期也不长啊,既然都一起冲人的身子了,那么这些冤孽自然就能跟缺少的部分会和啊,殂慧找戾孽,戾孽找殂慧,一切不都和谐了么?” “和谐个屁,你个瓜皮。”胖叔白了我一眼,用上一句陕西话下一句普通话的模式,没好气的跟我说道:“金线里的咒词有两个作用,一是封住冤孽,让它规规矩矩在金线里游走,二是起个开阵的作用,有人来了,这咒词就会短时间失效,冤孽怨气蒙心,第一时间就会弄死进阵的活人。” “被封在金线里几十年几百年,这些冤孽的怨气早就非同寻常了,压根就不能与当初的魂魄同日而语,它们会觉得自己的一部分还在金线里,弄死活人后它们就回金线咧,给你打个比喻吧。”胖叔指了指自己,挑着眉毛用陕西话问我:“饿以后瘦咧,有八块腹肌咧,长得跟梁朝伟一样咧,也开始社(说)英语咧,你会认得饿么?” 海东青打了个寒颤,面无表情的转过了头,看样子是不忍直视胖叔了。 “您继续说,我不插嘴。”我讪笑着说道。 胖叔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喘着粗气往下说了起来。 事事都有两面性,阵法威胁性高了是好事,因为这就保证了帝陵不会被外人盗取,可也有坏的一方面。 如果后世皇帝要去祭奠先祖赵匡胤怎么办?他不是一踏进陵台附近就得死了吗?就算他明白这里有阵法护着不能靠近,但也说不准会误伤啊不是? 老道士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在帝陵附近命人盖上一层白沙,又布下了第二个阵法,艮沙阵。 这玩意儿就是他为皇家做的保险措施。 有这阵法盖于地面,岐歾阵就不会那么敏感,从一开始的踩着埋金线的土地上就会弄死你,改成了你破土就弄死你。 “这阵法我听老爷子说过,好像是道家的东西。”我点头说道:“白沙覆地阴不透,一朝破土恶回头,这个阵法貌似是用来镇压地下恶鬼的。” 胖叔笑着点了点头,问了我一句:“知道永昌陵为什么最后还是被盗了吗?” 我跟海东青都摇了摇头。 忽然,海东青开口插了一句:“永昌陵第一次被盗,好像是大齐皇帝刘豫干的吧?” “他就四(是)个瓜皮。”胖叔嘿嘿冷笑着:“要不四(是)当初天降大雨,他又命令咧上百官兵去盗墓,背后还有个人出谋划策,他能碰巧破了这局?” 第八章 六孽冲身 说来也是造化弄人,岐歾阵这东西没被内行人破,反而被一个外行人叫一群官兵给破了,要是让当初布置这阵的老道士知道这事,恐怕他得被气得再死过去一次。 前文就提到过,山河之力不是普通冤孽能敌过的,更不是普通的道术之力能与其相比的,虽然艮沙阵并没有借用山河之力,但这阵法确确实实是用山河之力在镇压地下的冤孽。 (山河之力也就是山河之气的力量) 或许这话有的朋友会听不懂,其实仔细一想,这很容易理解。 想要用山河之力,那就必须要借用附近的山河地气,用这些气去镇压冤孽,可永昌陵那儿并不是山峦起伏之地,平原多过山川,想要借用那里的山河之力镇压冤孽,无异于天方夜谭。 其实就算是借来了,那么一点地气有什么用? 想要压住地下的殂慧跟戾孽?可能吗? 无奈之下,老道士就选择了一个前人所创的阵法,给永昌陵的岐歾阵上了一个保险。 艮是八卦之一,代表山,这阵法的原理就是用八个“阵眼”假造出八个“山峰”,再借以这八个“假山”的山河之力,镇压地下的冤孽。 这阵局的具体原理胖叔也摸不清,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东西,而我则还不如胖叔知道的多,只知道一些皮毛,毕竟这玩意儿不是我的强项。 艮沙阵真的算起来其实不属于正统道术,而是属于风水一脉的特殊本事,用它来镇压地下的殂慧跟戾孽,虽不能完全压住,但也能让它们稍微的“迟钝”一点。 “除开人为因素以外,艮沙阵几乎是不可能自然被破的,盖地的白沙少说都有三尺深,要不是有人故意去挖,这阵怎么可能会被破。”胖叔摇着头说道:“可这阵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下雨天这艮沙阵会暂时性的失效,要是下面镇压的有恶鬼,这些要命的东西可就跑出来了。” 我点点头:“没错,老爷子也这么说过,说这阵法很鸡肋,除非是有东西帮这阵法遮挡风雨,要不然一下雨这阵法就得出漏子。” 说完,我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猛的一拍手掌:“我知道这是咋回事了!” 胖叔嘿嘿笑着没说话,对我点点头,示意让我接着往下说。 “胖叔,你前面是不是说了,刘豫盗永昌陵那天是天降大雨?”我笑着问道,胖叔点头说是,我嘴角一咧,笑眯眯的点了支烟抽着,缓缓把这事全盘解释了起来。 那老道士不是傻逼,他既然是敢布下艮沙阵,自然就想到过下雨天会失效。 我估计他布完这阵后肯定嘱咐过了宫里的那些老大哥,嘱咐内容应该是这样的:下雨天千万不能去永昌陵,哪怕是去永昌陵的附近也不行,只要你敢去,基本上你就回不来了。 虽然我猜的这话略显现代,但我感觉,基本上的意思肯定**不离十。 艮为山,属阳,天上落的雨是水,属阴。 阴阳相冲,肯定得有一方落败,跟老天爷“撒的水”相比,艮沙阵的那点阳气简直是弱爆了。 被带着阴气的大雨灌溉,艮沙阵暂时性的失效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老道士当初对皇家贵族的嘱咐,也是非常的靠谱。 艮沙阵一失效下面的岐歾阵可就敏感了,在下雨天靠近永昌陵纯属找死,可找死的人数一多,阎王爷也收不过来不是? 刘豫就是个外行人,但他确确实实的是把岐歾阵给破了,也许是因为背后有高人指点,但也有可能这是一个巧合。 “他们去盗墓的时候正是大雨倾盆的时候,一百多个人靠近永昌陵,守墓的才六个冤孽,六个冤孽冲一个人的身子让他彻底断气估计就是眨眨眼的事儿,可是这靠近永昌陵的是上百人,冤孽本来就没脑子,它们铁定是找着离自己最近的人冲。”我抽着烟说道。 见胖叔一脸满意的笑着,我耸了耸肩:“殂慧跟戾孽单独冲身,威力可比不上六孽同时冲身,它们单独的冲人身子,弄死一个人起码也得几分钟的样儿,当然,殂慧也很有可能不会害死宿主,毕竟它不是戾孽那种脾气差的冤孽,它爱安静,不爱动弹。” “岐歾阵防盗的杀招就是六孽冲身,六孽冲身如果变成了一个个轮着冲身,那么可就给人创造破阵的机会了,在六孽冲身失效的时间内,只要有人把金线给挖断了,这岐歾阵可就破了。” 其实阵法就像是电路板一样,你只要找到了关键点,把其中一个重要的位置掐断,电路板也就报废了。 地下埋着的金线就是岐歾阵的脉络,脉络一断,整个阵法可就跟报废的电路板一样,光有个空壳却没半点作用。 “金线断咧,六孽自然就回不气(去)咧,冲完身子滴殂慧跟戾孽,在发现自己回不气(去)滴第一时间,它们会干撒(啥)?”胖叔笑呵呵的问道。 我摇摇头,这点我还真不知道,老爷子也没跟我说过。 “在人滴身体里呆住,几十上百年滴习惯已经被彻底打破,回不到金线里游走,它们肯定就茫然咧,对于它们来社(说),金线是唯一寻找自己缺失魂魄滴路径,可现在咧?”胖叔叹了口气,无奈的笑着:“用现在滴话来社,就是它们都惊呆咧。” 据胖叔所说,那些冲在人身子里的冤孽在发现金线断裂之后,第一时间就停止了所有的动作,跟普通的阴魂附身一般,只是静静的待在人的体内,并不做出一些伤害人的举动,仿佛是在发呆发愣一般。 这种情况很容易理解,毕竟冤孽不是只会害人的工具,它们也有一定的思维。 各位可以想想。 你在一片充满希望的田野上奔跑着,不远处似乎就是自己的家,为了回家你都跑了几十上百年,“眼看就要到达目的地了”,却忽然发现自己脚下的路变了,连周围的场景都变了,完全不是那片田野。 你想要回到那希望的田野上,却怎么都回不去,这种时候惊呆肯定是第一表现。 “其实就算是没有下雨,这些人一样可以靠着人多破阵。”海东青插了句嘴,发表完自己的见解后立马就被胖叔一个爆栗敲到了头上。 “你个瓜皮,饿咋这么烦你咧?”胖叔狠狠的瞪着他,重重的用手拍着床说:“饿前面就社(说)咧,要是不下雨,这艮沙阵就是保险,只有挖开了才会被冤孽冲身,一百多个人能保持一个进度一起挖?可能么?” 我哈哈大笑着,用眼神鄙视着海东青的智商:“第一个挖到白沙下面的人立马就会被六孽冲身,接下来就是第二个,第三个,基本上是谁挖谁死,除非是一百多个人同时挖到一个界限,这才会让冤孽选择一个离自己最近的人冲身。” “懂了,下大雨的时候艮沙阵失效,冤孽可以四处流窜,谁进了阵谁就被冲身,一百多个人都靠近永昌陵进了阵,冤孽这才会毫无目标的选择冲身对象。”海东青面无表情的念叨着:“一个是挖地挖到界限被冲身,一个是靠近永昌陵就被冲身,那群盗墓贼肯定是心急火燎的想挖宝贝,或者是背后有人指使,让他们一起进去,结果还没等死几个人,基本上所有人都进了岐歾阵。” “没错,就是这样,六孽冲身害死一个人就是眨眨眼的事儿,上一秒害死了一个挖地挖到界限的,下一秒就会害死下一个。”我从兜里拿出了烟盒,抽出一支烟放进了嘴里,烟盒则扔给了胖叔,嘴里说道。 “它们又不是什么有纪律有组织的冤孽,之所以会六孽同时冲身,那就是因为时间的问题,只要两个人不是同时挖的,哪怕是上一个是一秒前挖到的界限,下一个是一秒后挖到的界限,这一样会死,除非是同一秒挖到了界限。” 海东青皱了皱眉头:“这阵好像也不难破啊,只要人多就行了。” “屁,虽然岐歾阵抹油(没有)太过保密,但其中滴原理其他人可不明白,就知道一个,挖断了金线才能破阵,但谁敢气(去)挖?”胖叔万分没好气的看着海东青:“宋朝国富民强,谁敢气(去)拉帮结伙滴挖老祖宗滴坟?那不四(是)找死么!就算国家不弄死他们,不懂原理滴人一挖肯定得被六孽冲身,日子一久,死滴(的)人多咧,谁还敢气(去)触这个霉头?” “现在仔细一想,这阵法确实不怎么厉害,知道原理就行,只要人多了控制好了界限,阵法自然就得被破。”我伸了个懒腰,见外面天已经渐渐泛黑,我笑了笑:“在刘豫去挖永昌陵之前,还有谁敢拉帮结伙带上一堆人去挖赵匡胤的墓?或许这真是一个巧合。” 也许是在靠近永昌陵的时候那群官兵是排着队进去的,或者是方阵?这点我猜不到。 但他们肯定是有一部分人在同一时间进的岐歾阵,如果不是这样,他们肯定会“大败而归。” 有可能是那行里人在背后出谋划策,但我觉得吧,更有可能的是巧合。 这群盗墓的都是官兵,列个方阵靠近陵墓等待指令,这好像是可能性很大的事,当然,也有可能他们是排着队跑进去了,这说不准。 假设他们是列阵进去的。 要是按照古代的方阵来看,进去的第一排人肯定就是首先被冲身的人,但不是被六孽冲身,而是被分开的冤孽冲身。 因为他们都是同时进去的,并不是轮着进去的,一个方阵每排一般都是五六个人吧?这就差不多能凑够六个冤孽冲身的数。 见有人被冲身了,刘豫背后的行里人肯定能看出来,这不是六孽冲身,而是被轮着冲身。 在他安排之下岐歾阵还真就这么糊糊涂涂的被破了! 闻言,海东青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刘豫背后有行里人帮他,虽不懂岐歾阵的原理,但那行里人肯定看出来了,冤孽跟殂慧已经分开冲身而不是同时六孽冲身了。”我给海东青说道:“有他的指使,其他人肯定是拼着命的往土里挖,为的就是挖断金线破阵。” 海东青摆摆手打断了我们:“说这么多也没用,按照你们的说法,再结合上李大雪说的白沙地,你的意思是那里是个岐歾阵?” “估计是岐歾阵。”我仔细的分析着:“水属阴,李大雪妹妹在那儿洗手,水落到了艮沙阵上,说不准殂慧就随着这水冲了她的身子,其实这就跟水会导电的原理差不多。” 海东青有点不信的看着我:“要是你这么说,其他人在那儿洗手不一样也会被冲身?” “你他吗哪只眼睛看见有人在那儿洗手了?”我顿时为之气结:“说不准就只有李大雪的妹妹在那儿洗过手呢!” 这句话似乎有点不讲理,好像水分也有点过多,但在很多年后,每当我想起今天的事儿,我都会反反复复的感慨一句话:“姓易的,你他吗太聪明了!这种天机难测的事都会被你蒙出来!” 没错,不久后的事实告诉了我们,貌似在那儿洗过手的,还真有可能就只有李大雪的妹妹一个。 “吃饭去,一会儿就动身。”海东青站了起来,对我们说道。 胖叔跟我互相对视了一眼,皆是笑着没说话,眼里隐隐约约的有了兴奋的意味。 终于要动手了 第九章 尸体的味道 “东西都准备好了?” “嗯。” “炸药啥的你都放好了吧?不会擦枪走火把咱们炸上天吧?” “嗯。” “那个” 我话还没说完,海东青忽然面无表情的转过了头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我什么都准备好了,你就别担心了,好吗?” 听见这话我连忙摆手,尴尬的笑着:“我是想问你,前天买的那条烟是不是在你包里啊?” 胖叔捂住嘴咳嗽了一下,他显然是被海东青连连抽搐的嘴角逗笑了。 “别跟我说话。”海东青嘴角又猛抽了几下,缓缓转过头,紧了紧背上的背包,带着我们向北边的荒山走去。 我坏笑着点点头,从上衣口袋里把烟盒拿了出来,往嘴里放了一支烟。 “胖叔,咱们的计划还是很完美的吧?”我点燃烟抽了口,总觉得先前指定的计划有点不得劲,好像是忽略了什么似的。 胖叔皱着眉头想了想,一边跟着海东青走着,一边回答我:“为撒突然饿觉得饿们滴计划不靠谱呢。” “没啊,第一步,找到目的地,第二步,破阵,第三步,拿了老太爷的尸骨就跑,或者是遇见了什么不可抗拒的因素,咱们就把第三步改成撒丫子狂奔。”我掰着手指头给胖叔数着计划里的部分,但说着说着,我好像是发现了什么让我心惊胆跳的事。 胖叔好像也发现了我发现的事,脸色顿时一白,脚步一停,笑容僵硬的说道:“饿们好像四(是)把某一步给简略咧” “我草”我揉了揉脸:“咱们怎么把这茬给忽略了。” --歾阵我们是了解得通透了,可怎么破这个阵,我们还真没想出来。 出门前几乎还没来得及想,海东青就带着我们往北边的荒山走,说是速战速决。 当时我们也是脑子搭错线了把重要的关键点给忘了现在一想 “我好像得了上山就会死的病。”我义正言辞的说道,还没等我转过身,海东青忽然接过了话茬:“我们先去看看情况,又不是非得冒险。” 闻言,我跟胖叔也没再多说什么,抽着闷烟一言不发的跟在海东青背后走着,唉声叹气就没停过。 本来李大雪是要来给我们引路的,但最终还是被我们给劝下了,毕竟有的东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要是让李大雪看见了一些不该看见的 盗挖古迹是得被判几年来着? 就是这样,我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往前方的荒山上望着,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了一种忐忑感。 来之前我们倒是士气高昂,但到了这里怎么会有种想回家的冲动? “连老太爷都死在金胄裹尸的身上了我们还有希望吗”我苦笑着在心里嘀咕个不停:“老太爷他们也许是大意了,并没猜到墓里有金胄裹尸,这才让那尸首捡了个便宜,拿了一次灭团的成就,可老太爷的本事确实是比我牛逼啊,他最后准备充足的进去,还不是一样栽了?” 就在我嘀嘀咕咕的时候,只听我们身旁忽然响起了一阵嗡嗡声,就像是有蚊子一直在耳边晃悠一般,听得我一阵心烦。 “吗的蚊子咋这么多呢?”我骂骂咧咧的拿手电筒往四周照了照,胖叔也停了下来,用手不停拍打着身旁盘旋的“战斗机”,满脸的杀气。 海东青表情有点不对,似乎是在思索什么,还没等我们发问,他把食指放在了嘴边,示意让我们安静下来。 “这声音好像不是蚊子。”海东青微微眯着眼扫视着四周,忽然眼神一凝,皱着眉头就向胖叔走了过去。 只见他一把抓住了胖叔的背包,用头微微侧着,眼神平静无比,似乎是在听什么。 此时此刻,那嗡嗡声还在一直不停的响,声音不大不小的响着,响声极其规律。 现在我们也发现了,那玩意儿貌似不是蚊子发出来的,是胖叔背包里的东西发出来的。 “亲娘咧饿忘这茬咧”胖叔的脸色霎时一白,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他猛的就把背包解了下来放在地上,拉开拉链后,把装在里面的罗盘给拿了出来。 这时候我们才知道发出嗡嗡声的是什么正是罗盘里飞速旋转个不停的指针 “娘咧碰上硬茬了”胖叔的脸色难看得不行,双眼死盯着罗盘不停旋转的指针,嘴里喃喃道:“咱们好像离岐歾阵越来越近了,别急着往前走,小心点。” 海东青此时的表情也有点难看,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不动声色的把腰间别着的手枪拿了出来,上了膛后,食指紧扣着扳机,不停扫视着周围的树林。 “难得见你紧张一下,咋了,你也懂这玩意儿?”我虽然心里也是发紧,但还是不由自主的贫了一句,毕竟想让海东青露出这表情还是很难的,起码这才是我第二次见到他这警惕的表情。 “我不懂阴阳术数,但我每次下墓都会带个罗盘。”海东青淡淡的说道:“我爷爷说过,罗盘指针要是开始转了,那就代表墓里不安全,能不下就别下。” “怪不得你个鸟人盗了这么多墓还能活到现在,警惕性挺高啊,以前你赚了不少吧?”我笑道。 罗盘对于阴阳二气的流动极其敏感,在一些冤孽出没的地界,或者是有阵法的地方,罗盘指针多会做出一些特殊的反应,旋转,猛颤,倾斜卡死,皆是反应不一。 这些反应之中,最让人心惊胆战的莫过于此时胖叔罗盘的反应了,指针飞速旋转,甚至还发出了嗡嗡声。 遇见这种情况大多术士都会掉头走人。 因为只要是罗盘有了这种反应,一般而言,在罗盘的附近就有要命的危险在潜藏着,恐怕一不小心自己就得跟祖师爷团聚去了。 海东青侧着眼看了看我,很平静的回答道:“这些年来我找到的墓一共有十一个,下的墓不多,才七个,剩余的四个没敢下,我下的七个墓里面都没什么油水,个个都被前人给盗了,而且现在没被官家发掘的墓没你想象的那么多,有时候盗墓还不如上班,起码安全工资还稳定。” 一听这话我立马就信了,心里一直藏着的疑惑也稍稍解了些许。 怪不得这孙子不是土豪搞半天现实盗墓的跟小说里的不一样啊 仔细一想海东青的话也有几分道理,现在最大的挖墓机构就是国家,想在国家的眼皮子底下抢食发财,那难度可大了去了。 而且现在有油水的墓也没那么多,从古至今盗墓发家的人可不少,现在人大多挖的墓都是古人挖光的残羹剩饭,想在“残羹剩饭的墓里”找到一些值钱的物件还是挺有难度的。 更何况有油水的墓大多不干净,哪怕你盗墓的技术再精湛,不懂一些阴阳术数进去了就是找死,到时候别说发家了,估计连命都得搭在墓里。 国家的考古队里有没有这些能人,我说不清,但从他们能安全发掘无数古迹其实就能猜出来一二。 “你爷爷也是只捞没油水的墓?”我伸手把口袋里的一叠黄纸拿了出来,从这叠纸中抽出了两张放在手里,其他的则塞回了口袋里。 “我爷爷下的墓很多,大多是达官权贵的墓。”海东青说完就顿了顿,语气里隐隐约约有了点沉重:“我二爷爷死了之后,我爷爷就再也没下过墓,以前盗墓得来的钱都捐了,说是给自己积阴德。” “你有几个爷爷?”我脑子有点打结。 “两个,我大爷爷是盗墓的,二爷爷是术士。”海东青下意识的回答道,忽然话音一顿,皱紧了眉头看了看我,转过身没再搭理我,只听他细细的嘀咕着:我跟他说那么多干嘛? 我干笑着也没好意思说话。 说真的,我真不知道海东青的二爷爷死了,如果知道这事,那么我肯定不会问这么多,毕竟揭人伤疤不是我爱干的事儿。 “细伢子,饿们好像四(是)忘了一件事。”胖叔冷不丁的说道:“那姑娘只四(是)被殂慧冲身子,并抹油(没有)被戾孽冲啊,难道那不四(是)岐歾阵?” “对啊”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随即就是一个劲的不爽。 先前我们还真是着急了,没仔细琢磨就出了门,这他妈也怪海东青这鸟人一直在催,你是催命啊?!急着进墓里喂尸首?! 胖叔唉声叹气的抽着烟,示意让我们别急着往前走,先看看情况。 “这阵摸不清咧,到底四撒(是啥)阵啊”胖叔抽着烟念叨着:“艮沙阵盖地,殂慧冲身,怎么琢磨也四(是)岐歾阵啊” “胖叔,咱们在这儿蹲着也不是个事,我带头往前走,反正过了前面那山头就到了。”我把烟头吐到了一旁的地上,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我有喜神降魔图罩着,没事。” “你身手太差,跟在后面就好。”海东青说道。 我无奈的看着他:“你身手好是没错,但你要是被冤孽冲身了咋办?我有喜神降魔图保护着,一般的冤孽冲不了我身子。” “你们不是说殂慧跟戾孽道术对付不了吗?”海东青皱着眉头反问道。 “不好意思,我们易家的东西不属于道术。”我嘿嘿笑着,指了指身后说道:“小鸟乖,让哥哥罩着你,后面呆着去。” 海东青对于我的嘲讽没表态,只是很平静的拍了拍胖叔问道:“胖叔,记清楚他说的话没?” 胖叔楞了一下,没多想就点了点头。 “那就好,要是他一会死了,现在他说的话就是遗言。”海东青点点头沉默了下去,顿时我脏话就翻了天。 一路上就只有我的骂街声跟罗盘的嗡嗡声,周围都异常的安静。 盘旋在我们身边的蚊子也渐渐没了踪影,仿佛都陆陆续续的凭空消失了一般,不知不觉中,我们四周的气氛就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死寂。 沿着山路又走了十来分钟的样子,我们终于过了第二个矮山头,走出树林的第一眼,我们就看见了一片极其醒目的白沙地。 “嗡嗡”胖叔手里的罗盘指针旋转速度猛的就加快了,嗡嗡声再度大了几分,而我们的脸上也逐渐浮现出了凝重的表情。 “尸体的味道。”海东青皱了皱鼻子:“在地下,我能闻出来。” 说几句心里话 不知不觉写了十几万字了,挺快的,哈哈,得感慨一下,一开始我也没想到能写这么多,看样子龟速易还是创造奇迹了。 我是一个文笔不行而且书面语又写不来的骚人(文人骚客,我属后者的退化体),竟然能写个这么长的故事,挺有成就感的。 话说回来,在写这故事之前,我就找过一个中文系毕业的老朋友来帮我琢磨,希望他能帮我想想怎么写出一个可以让人一直看下去的故事,嗯。 可是啊,我他吗千不该万不该找到了这孙子,你大爷的我(省略一万字脏话) 他当时就以高人的姿态给我做了个示范,整个故事的开头,也就是花圈店的部分,他帮我写过一个例子。 看见他写的内容,我泪流满面啊,总有种红楼梦的即视感,太上档次了。 然后吧,我意外发现,一个花圈店的描写他写了大概五百多字。 然后吧,我意外发现,他对于人物的外貌描写大概有两百多字。 然后吧 “按照你的写,我能被喷死,你水得旷古烁今了。”我当时的话很中肯,但忽略了一个自古以来就有的词儿,文人相轻。 经过我们的一番讨论,气氛渐渐热烈了起来。 一开始我们的开口语是“我觉得吧。” 半小时后我们的开口语是“我草你丫的” 在一个小时后我取得了辩论的胜利,当然,请忽略我把厨房里菜刀拿出来的场景,再忽略我高举折叠凳大吼“翻滚吧牛宝宝”的场景,哎呀,胜利还是挺轻松的嘛! 由此可见,在据理力争之中,文人总是斗不过骚人的。 好像跑题了,拽回来。 说真的,让我写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故事,要求书面语,要求脏话少,要求词句优美文笔高,我写不来,没那技术含量。 最后我还是觉得我那朋友说的挺有道理。 写顺畅了,写得能让人看懂,那就差不多了。 我应该就差不多了吧?毕竟我没那写高档次文的天分。 文笔什么的,让文人骚客的前者去琢磨,我这骚人,还是慢慢琢磨别的吧,哈哈。 扯了这么多闲话,我得说点正经的,咱们来说一下整个故事的走向。 走向吧,说多了就是剧透得过分,说少了还不如不说,嗯我说大结局吧! 大结局,没人能猜到,具体内容,请期待。 好像这剧透有点操蛋了,看来我得说一些实际的东西。 易林这个角色,不是各位所看见的那么简单,在二十万字或者三十万字或者四十万字(说不准)之后,他会有很大的转变。 在他转变之后,各位肯定会觉得,在他身上,很难看见现在易林的半点影子,是一个可怜人吧,嗯,具体内容保密。 这个转变,就跟原来我听过的一句话一样,恶人心存猛犬,善人心藏蛟龙。 好了,剧透完毕。 结束语:各位请记住我,我是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成熟稳重霸气外露(省略三千字褒义词描写)的人,我也是一个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再次省略三千字)的文人骚客,没错,我就是姓易的,我为自己代言! ************************************** 我是一个脾气好的人,看我书的,跟我帖子的,都应该知道。 但是脾气好就不一定不发脾气不是?有的人就看我脾气好,好欺负了? 在前面我就说过了,我不是什么文人雅士,更不是文人骚客,没什么作者该有的职业道德,没什么高大上的品质,想骂就骂,这是我德行,虽然我脾气好不怎么骂人。 某些人就看我脾气好了是不是? 这么说吧,某些人别拿对付普通作者那套来对付我,明着说,不管用,别让我脾气上来,好好跟你说个话,你非得跟我来对付普通作者那套,行,今儿心情好,我不想骂人,现在给你脸,希望你自己兜着,谢谢了啊。 为什么不在跟你聊天的时候骂你,很简单,我不想给你留话柄,更不想让人觉得我只敢背着人骂,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我现在当着所有人说了,你要是想跟我较真,那就来,我这人就好较真,真以为我个写故事的没脾气啊?草的。 我说的是谁,自个儿清楚,给你在这儿留点脸。 第十章 冒险的举动 海东青在我脑海的最深处,一直都是一个鸟人的形象,现在他的形象一瞬间就在我脑子里改变了,变成了一个长着狗鼻子的鸟人。 “你真能闻出来?”我一脸不信的指着十米左右开外的白沙地。 海东青微眯着眼打量着前方,不停的皱着鼻子:“不是近代的尸首,这里有股古墓棺材里的那种味道,但没那味道重。” “你够牛逼的啊,能闻出尸首的位置在哪儿不?”我紧接着问道。 只见海东青点了点头,闭上眼睛皱了皱鼻子,抬手指向了不远处的白沙地:“在白沙地的中间,离地面大概有一米左右的样子。” 闻言,胖叔拿着罗盘就在原地转悠了起来,嘴里连续不断的念叨着,似乎是在算什么东西一般,隐隐约约还听见了一些数字从他嘴里蹦出来。 “这你都能闻出来?”我现在可算是彻底服了,海东青真是属警犬的?!埋在地下一米的东西都能闻出来?! “嗯。”海东青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了考古探铲组装了起来,还没等他把铲子装上节,我急忙拉住了他:“你不会是想用这个去戳白沙地吧?” 海东青先是愣了愣,随即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默默的把铲子拆开,又给放回了包里。 白沙地下面说不准就是岐歾阵,要是他真一铲子铲了下去,估计要不了半分钟这鸟人就得跟我们说拜拜了。 “胖叔,咱们咋解决这东西?”我蹲在一块石头旁打量着白沙地,虽然这时候地上没水,我还是不敢踩过去,就怕一脚踩出几个要命的祖宗。 胖叔现在的脸色也是难看得很,听见我问他,胖叔摇了摇头:“先琢磨琢磨。” 刘豫他们破岐歾阵就是靠人多,在破阵的过程中肯定有人死在冤孽手上,可以说他们靠的是人命去破阵,而我们满打满算可以牺牲的就只有海东青一个貌似人数不够啊 “饿们先摸摸白沙地滴底儿,看看这里面有些撒(啥)东西。”胖叔掏出烟点了一支放进嘴里,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叠折得正正方方的黄纸,一边用手撕着,一边招呼着海东青:“拿瓶矿泉水给饿。” 海东青没说话,一言不发的从背包里拿出水递给了胖叔。 胖叔接过矿泉水,二话不说就扭开了瓶盖,用瓶口对准了手中刚撕出来的黄纸人,嘴里念念有词的嘀咕着,轻轻歪了歪瓶子,水霎时就从瓶口涌了出来,浸湿了黄纸人。 “让它气(去)试试。”胖叔龇着牙看了看手中的纸人,抬脚往白沙地旁走了过去,等到了白沙地外的一米处,胖叔大喊了一句有着陕西风味儿的急急如律令,一使劲就把纸人给扔到了白沙地里。 “嘶!!!!” 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只听一声刺耳的嘶鸣猛然凭空炸响,这声音在吓得我们一哆嗦的同时,还给我们刺激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你面前拿指甲划黑板一样,那种声音真是太刺激人了 “冲身咧。”胖叔一动不动的盯着在白沙地中燃烧的纸人,轻轻的喊了我们一声,用手指了指纸人,示意让我们仔细看。 我皱了皱眉头,转头把目光放在了燃烧的纸人身上,看着看着我忽然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黄纸人是一种符咒,名为假符,可以说是胖叔的特有技能,是当初他师父传给他的。 据说这种符是专门用来试探四周冤孽的符咒。 在胖叔的解释中,如果有什么地方自己摸不清是否有冤孽的存在,那么便可以把这假符扔到自己觉得危险的地方。 若是那里有冤孽的存在,假符第一时间就会被冤孽冲身,纸人燃烧,邪龇炸响,这都是冤孽存在的迹象。 但是现在这纸人怎么燃烧得这么慢?! 此时此刻的黄纸人已经被一团火光笼罩了个严实,就像是被浇上汽油的柴火一般,还烧出了接连不断的劈啪声。 按照这种燃烧的势头,普通的小纸人估计不过几秒就应该会化作灰烬,但现在却与我想象中的场景完全不同。 纸人还在持续不断的燃烧,这火光足足闪烁了两三分钟的样子,最终才渐渐熄灭。 “殂慧。”胖叔咧了咧嘴:“斯文滴冤孽,再看看哈(下)一个。” 话音一落,胖叔又埋头重复着先前的工序,拿黄纸撕出了一个纸人,又用矿泉水浸湿,念着咒词扔进了白沙地。 “嘶!!!!” 这次纸人的反应与先前完全不同,虽一样都有邪龇炸响,可纸人的燃烧速度却异常的快,几近是眨眨眼的功夫,火光就猛的熄灭了下去。 “这戾孽够粗鲁咧。”胖叔没再继续折纸人,皱着眉头嘀嘀咕咕的琢磨了一会,转过头看向了我跟海东青,低声说道:“这阵有问题,不像岐歾阵。” --歾阵最厉害的地方莫过于六孽冲身,同时被六个冤孽冲入身子,估计祖师爷也得含恨大吼一声闹不住。 刚开始我们都觉得这是个岐歾阵,但现在经过胖叔这么一说 我跟海东青脑子有点迷糊了 “轮着冲身不像四(是)岐歾阵啊”胖叔的脸色异常难看,双眼满含疑惑的看着白沙地,不停的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脑门,我估摸着他是在祈祷祖师爷显灵,给他一个灵光闪现的机会。 “没事,咱们再观察观察。”我说道。 话落,我拿着手电筒在白沙地上晃了晃,见沙地的表面一如往常的平静,我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先前隐隐提起来的心也稍微落下去了些许。 其实在海东青说沙地里埋着尸首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不得劲了。 殂慧,戾孽,这两玩意儿已经够难缠了,要是一会儿埋在地下的哥们诈尸了,我今儿还真得泪奔。 就在这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胖叔!我问你个事儿!”我把胖叔叫到了身边,压低了嗓子问:“这阵里有几个冤孽?” “说不准。”胖叔似牙疼般的龇着牙说着:“最少都有两个,一个四(是)殂慧,一个四(是)戾孽。” “我有个猜想,但不知道准不准确。”我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这阵确实是岐歾阵,只不过它可能已经失效了” 听见这话,胖叔表情立马就僵了一下,急忙追问:“社(说)清楚!” “胖叔,如果假符被六孽冲身,那么该会是什么反应?”我问道。 胖叔抽了口烟想了想,肯定的说:“瞬间化作飞灰,六孽冲身不是假符能受得住的,别说是六孽了,就是三个冤孽冲身,假符都得瞬间变作灰烬。” “那就对了!如果这里真的是努尔哈赤假陵所在,那么民国的那些前辈肯定也遇见了这阵法,说不准他们已经把这阵法给破了!”我越说越兴奋,掰着手指头说道:“岐歾阵里有六个冤孽,现在李大雪妹妹的身上就有一个,前面咱们又看见了两个,剩下的三个说不准已经被那些前辈给办了。” “依据呢?”海东青冷冰冰的问我。 我的话被噎了一下,想要反驳,可仔细一想还真没什么可以反驳的地方。 这些猜想确实是没什么依据而且是往最好最理想的情况猜出来的但是岐歾阵确确实实是不正常了啊 冤孽虽在,可真不是一起冲身的啊! “胖叔,岐歾阵是不是只能有六个冤孽在里面封着?”我深深的吸了口气,蹲坐在地上整理着背包,不停在包里鼓捣着,随着话音落下,我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把贡香,又将蚨匕给拿了出来。 “最多只能六个,哪怕四(是)再多一个,岐歾阵都镇不住。”胖叔没注意我的动作,一门心思都放在了白沙地上:“六条金线都已经够多咧,再多一条,阴气大盛,冤孽破土而出就是轻轻松松滴丝(事)。” “那就行。”我拿火机点燃了手里的贡香,四处看了看,低声说道:“现在岐歾阵确实是失常了,冤孽都是轮着冲身,并不是一起冲身,我想进去赌一赌。” 胖叔身子一颤,急忙转头拉住了我:“你赌撒(啥)?” “咱们在这儿傻愣着也不是个办法,李大雪的妹妹貌似也快闹不住了,都几天没吃没喝了?”我笑着摇了摇头,把话题岔开:“这里算是荒山野地了,咱们一会儿动静大点估计也没人知道。” 海东青默默的走到了我身前站着,语气平静的问:“你想干什么?” “引鬼上身。”我吹了一下手里的贡香,头也不抬的说着:“现在那里面最多就是五个冤孽,你们动作快点,只要你们挖断了金线,什么事都没了。” “你个瓜皮!进气(去)找死啊?”胖叔脸都黑了,指着我鼻子骂道:“你要四(是)出点事,饿咋跟老爷子交代?” “现在咱们也没办法了,只能这样。”我笑道:“难不成咱们还要在这儿继续观察?等有了把握再破阵,黄花菜都凉了。” 没等胖叔他们再说话,我咬了咬牙,将那一把贡香紧握在了右手里,忍住了香头上传来的灼热感,我使劲的用贡香拍打着自己的前胸后背,强忍住了从皮肤上传来的剧痛,我嘴里来来回回的念叨着六个字。 “喜神祖师保佑。” 第十一章 引五孽,冲人身 在易家中,有一种代代相传的法术,名为辟邪。 这种法术的作用就同其名一般,避开邪祟,不被冤孽冲身。 用燃烧的贡香拍打前胸后背,再在左臂上拍打三次,右臂上拍打三次,左腿右腿也是用贡香分别拍打三次,做完这些,最后一步就是拿贡香拍打左手脉门跟右手脉门。 在我学的门道里,邪祟冤孽冲身,都是从脉门而进人身,用贡香拍打脉门,正是想借用祖师的力量暂时封住脉门,延长我在岐歾阵中的“安全时间。” 这法术肯定是挡不住戾孽殂慧冲身的,但多多少少也能给它们制造一些难度,这对于我来说就是难得的“安全时间”,当然,这也算是在给海东青他们断金线争取时间。 “你就算是进去了,也只能引出来一个,剩下的四个怎么办?”海东青一脸无所谓的看着我:“如果你非得干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我也懒得劝你。” 我笑着摇摇头:“引出来一个也比不引好得多,我有祖师爷保佑,一个冤孽害不死我,到时候把它给拖出来,我们再慢慢解决它,一个个的解决,总有破阵的时候。” 话音一落,我把海东青包里的工兵铲拿了出来,将它从折叠的状态打开后,我转头看向了一脸纠结的胖叔:“叔,按照这情况来看,得挖多深才能看见金线?” “白沙三尺,黄土三尺,那就四(是)六尺。”胖叔皱着眉头:“六尺就四(是)两米,你能挖下气(去)?再说咧,饿们都不知道金线滴准确位置,照着你进去这么挖,到明天一样滴看不见金线啊。” 听见这话我就愣了愣,随即笑道:“胖叔,不吹牛逼咱们还是好叔侄,找金线当然得靠你了。” 说完,我把工兵铲丢到了一边,挠了挠头:“我进去引鬼冲身,等阵里安全了,胖叔你就进来找金线,大鸟负责搞定金线,每挖断一条,我就安全一分,他不是带了考古探铲吗?拿那个戳断下面的金线就行了,不用挖。” “饿就服你咧,老爷子骂你抹油(没有)骂错,真四(是)傻逼得浑然天成。”胖叔无奈的摇了摇头,嘴里万分没好气的骂着,沉默了半响,胖叔掏出烟放进了嘴里,点燃后缓缓的抽着:“你背上滴图确实有阻止冤孽冲身滴作用,虽然它们冲不进你身子,过不了你九穴,但一样能冲进你手臂,你确定能受得住?” “没用辟邪法之前说不准,用了之后,我应该能撑住一段时间。”我点点头,随口问了一句:“胖叔,在你说的那故事里,岐歾阵的金线被全挖断之后,刘豫的那些被冲身的手下恢复正常了没?” “恢复正常了。”胖叔的答案让我松了口气,没再继续多想,我拿着矿泉水瓶就向白沙地走了过去,海东青想继续劝阻我,但被胖叔拦下了。 “细伢子属“不”咧,决定滴四(事),一般拦不下来。”胖叔说道,声音挺大的,我走在前面都能听个清清楚楚。 属不的?啥意思? 还没等我发问,海东青就已经开口了:“什么意思?” “不撞南墙不回头啊,就他这脾气,绝对是属不咧,撞了墙也傻逼呼呼不回头。”胖叔的话再一次给我展现了中华文化博大精深的一面,我在前面听见这解释差点没笑出来。 说句不装逼的话,别看我现在走路走得昂头挺胸,其实我心里也是很没有底,甚至都有了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也许是李大雪妹妹被殂慧冲身不能再拖的缘故,也许是因为有八号当铺随时都会找到这里的危险,我脑子有点发懵,只想早点解决这事,不想再因为一些客观因素而拖延时间。 现在唯一解决岐歾阵的办法就是我说的,引鬼冲身。 要是按照胖叔的说法再观察观察,我敢保证,观察一星期也不一定能有解决的法子。 站在白沙地前两米处,我把腰间别着的喜神锣取了下来,左手拿着锣,右手则紧握着矿泉水瓶子,犹豫了一会,我还是把瓶盖给打开,将鞋子脱下,把水倒在了双脚上。 “恭请无上欢喜天尊赐法,佑弟子于邪地横行无忌。” 我张口哑着嗓子喊道:“无上欢喜天尊赐法,横行无忌。” “锵!锵!锵!!!” 一边敲着手中的喜神锣,我一边重复的喊着先前的话。 “小心点。” “包(不要)乱来!” 听着身后胖叔跟海东青对我的提醒,我动作稍微顿了顿,笑着抬起了右手,重重的敲了敲手中的锣,抬脚便向白沙地中走去。 我不知道外人能不能感受到我现在的感觉,这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有点像是害怕,但绝对比那个让人难以承受得多。 做个不太贴切的比喻,这就像是你知道一会儿要有生命危险,但你还是不能躲避,必须得去往那危险上凑,甚至是你还担心这危险不出来, 这可能是一种变相的害怕吧,算是种矛盾感。 “无上欢喜天尊赐法,横行无忌。” “锵!!!” 现在的白沙地里很平静,压根就没一点邪祟要出来的预兆,伴随着脚踩沙地的声音,我壮着胆子喊着词儿,一步接着一步的往白沙地正中心走去。 就在我疑惑不解这些邪祟怎么还不冲身的时候,忽然我身子一僵,一种难以形容的冰冷感就从我右手的手腕上传了出来。 这种冰冷感很“实体化”,就像是有一条冰冷的虫子正在往你右手脉门里钻一样,没有疼痛感,只是觉得右手已经被冻得发僵了。 “一个”我牙根子打着颤,哆哆嗦嗦的嘀咕了一句,没再继续发愣,我咬着牙忍着皮肤外传来的冰冷,缓步走着,伸出手指对胖叔他们比划了一下。 见到我的比划,胖叔貌似也有了动作,但我看不太清。 因为我是侧对着胖叔的,而且双方距离也不近,所以胖叔具体在干些什么,我还真看不明白,只能看出个大概。 他好像是拿了海东青的匕首在手指上割了一下,又罗盘上鼓捣了好一阵,做完这些胖叔才站起身拿着罗盘转悠,仿佛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一般。 “嘶” 还没等我走出几步,只听见耳边幽幽传来了一声嘶鸣,就跟在我耳朵边上响起的一般,听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左手的手腕处也出现了一股阴冷感开始缓缓缠绕。 这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一件我先前没想明白的事。 按理来说,冤孽出没必然有邪龇炸响,可当初李大雪的妹妹被冲身了,外人却根本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李大雪还跟我们说,他也去问过当时在场的人,那些人都说李大雪的妹妹只是进去洗了个手,回家之前都还很正常,但回到家后 “这阵法难道真的不正常了?”我眼里的疑惑越加深厚:“岐歾阵是个杀招,不可能有轻柔的手段,按胖叔说的故事来看,岐歾阵里的殂慧也不是好对付的东西,它怎么会没解决李大雪的妹妹反而在她身子里呆下来了” 正当我陷入沉思的时候,只觉双手猛的一颤,那两股一直缠绕在手臂外的阴冷霎时就钻进了脉门里。 这不是一个冤孽冲身,是两个,每一股就是一个冤孽! 第一个冤孽出现的时候并没有引起邪龇,只是不声不响就想冲我的身子,由此可见,它绝对是个猥琐特爱打闷棍的货色。 第二个冤孽就稍微懂点礼貌了,出来了好歹跟我打了个招呼。 “还差三个”我脸色有点发白,想要抬手敲敲喜神锣,却忽然发现双手有点使不上劲儿了。 不得不说,殂慧跟戾孽的本事还真不是普通冤孽能比的。 在喜神降魔图跟辟邪法的作用下,普通的冤孽想要冲我的身子,无异于天方夜谭。 哪怕是当初修成真身的王雪一样的冲不进来,估计她连我的脉门都进不去。 当初之所以被她“冲身半成功”的原因就是因为我没准备,要是早有被冲身的准备,她根本就不可能进我的胳膊。 “这么轻松就进来了要命啊”我低头看了看开始发白的双手,一时间脸上的笑容渐渐苦涩了起来,也有点后悔的意思,但心里却忽然涌出了一丝兴奋。 从某种方面来说,现在的形势还是一片大好,起码它们是一个接一个的冲我身子,而不是只冲一个进来就不冲了。 如果真是那种情况冲一个进我身子就不冲的话我还真就得蛋疼好一阵儿! 毕竟普通方术根本就解决不了冲进身子里的殂慧戾孽,就目前来说,破了岐歾阵才是解决殂慧戾孽的唯一路子。 想破阵就得弄断金线,想弄断金线就得先把冤孽全引出来 “三个哥哥啊你们赶紧的吧”我咬着牙把拴着喜神锣的绳子握紧,使出“全力”敲了敲,细微的锣声瞬时就告诉了我,姓易的你他吗已经没劲儿了。 就在此时,白沙地的中间部分猛然炸响了一声嘶鸣,当即就吓得我差点扑到在地。 这一声嘶鸣可不是先前的邪龇声能比的,连在阵外的胖叔跟海东青都被吓了一个趔趄,可想而知这声音是得多猛。 “吗的一次性来三个你们是要玩儿死我啊”我手中的喜神锣毫无预兆的就掉在了地上,也许是突如其来的三股阴冷感太过强烈的缘故,此时我的双手就像是冻僵了似的,只能维持着微微弯曲的动作,想动动手指都是一件奢侈的事。 我双眼所看见的东西已经逐渐开始变得模糊,慢慢的连意识也跟着模糊了起来,忽然就有了一种想要好好睡一觉的冲动。 虽然现在我强忍住了眩晕感,可渐渐冲进身子内部的冤孽却还是让我脚软了起来,在瘫坐倒地的瞬间,我扯着嗓子喊道。 “快点!!断金线!!!五孽冲身我撑不住多久!!快!!!” 第十二章 三十六青蚨阵 胖叔的本事究竟有多厉害,这个我真说不清,但我敢保证,他的道行绝对不比我低。 这里所说的道行,并不是指胖叔所擅长的风水门道,而是驱鬼镇邪。 “包(不要)乱动。”胖叔的动作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他飞奔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压根就没反应过来,几乎是我刚喊完那句断金线,胖叔就到了我身边。 只见胖叔拿着一把铜钱极有规律的在我身边摆放着,一边摆着,一边看着罗盘,又抬头看着夜空,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方位。 “三十六青蚨阵,老道士传哈(下)来滴东西。”胖叔飞快的摆放着铜钱,见我目光里有着好奇,他随嘴解释道:“天罡阵局不破,你就安全,阵局破了,你就死定咧,你现在可四(是)装着邪祟滴容器,包(不要)乱动。” 虽然我没听懂,但还是被吓了一哆嗦,没好气的瞪着胖叔暗暗运气,准备一会儿有力气说话了就喷他一个狗血淋头。 本来我就够胆儿小了,你他吗还吓唬我?! 当时我压根就不知道这所谓的三十六青蚨阵有多厉害,只是觉得这阵貌似挺复杂,得用铜钱按照三十六天罡星的星局摆放,错一点都不行。 很久后我才知道,这玩意儿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甚至是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天罡镇孽,青蚨置孽于地,阵不破可安,破则恶患返阳。” 这是不久后胖叔给我解释三十六青蚨阵的原话,从字面意义上就能轻易的理解其中的意思。 以天罡阵局镇压冤孽,铜钱会将冤孽镇压于土下或者地表,阵局如果不破,阵外的人就会很安全,如果阵破了,冤孽会霎时从阵中冲出,作恶于阳间,也就是所谓的恶患返阳。 三十六青蚨阵是用来镇压冤孽的阵法,与艮沙阵有些异曲同工的地方,只不过这阵法经过了胖叔的改良,基本上就与传统的三十六青蚨阵不太一样了。 真正的三十六青蚨阵,大多是用来镇压地下极其厉害的冤孽,所谓的青蚨也不是普通的铜钱,而是特制的直径足有三尺的铜钱。 三尺就是一米,可想而知那特制的铜钱得有多大。 据胖叔所说,从古至今用过真正的三十六青蚨阵的就只有三个道士,分别是宋朝龙虎山的一个道士,清朝茅山宗的一个道士,最后一个用过这阵法的人,是胖叔师父给胖叔说的,那人是民国时期的一位前辈。 这三个大佬基本上都是受某些特殊人物邀请而布阵,镇压的冤孽也不是普通的东西,具体是什么,胖叔的师父也没说清,只是说那不是普通道士能斗过的活祖宗。 “爽真舒坦” 我见胖叔摆放好了最后一枚铜钱,心莫名其妙的一松,忽然就感觉双臂上的阴冷感消散了不少,一种暖洋洋的感觉渐渐从脚下开始上涌。 说句实话,现在我真感觉自己看见了“幸福”,这种舒服的感觉简直是老天爷给我的恩赐啊! 还没等我舒服完,一阵刺骨的阴冷又猛的窜了出来,跟先前一样,双臂霎时就有种被冻僵的感觉,连呼吸都有些不畅了。 “吗的冰火两重天”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本想给胖叔提提意见,让他再给我摆个舒服的阵,可他显然是没注意到我满脸的苦笑,转过身拿着罗盘就找起了金线所在的位置。 大概过了十几秒的样子,阴冷感又开始消散了,取而代之的就是我梦寐以求的温暖感,但我现在一点都没高兴的意思,因为我知道,一会儿还得被那种刺骨的阴冷给折磨一顿。 “拿我的身子当容器胖叔够厉害的连我都给镇压了”我咧着嘴坐在地上,见胖叔跟海东青正不停的在白沙地中寻觅金线所在,我摇了摇头:“怎么感觉他们有点不靠谱呢” 本来戾孽跟殂慧是不会被普通道术所对付的,可胖叔貌似是动起了脑子,好像他用道术对付的不是冤孽,而是我的身子。 这其中的原理我倒是不太明白,可一看胖叔满脸的自信,我也稍稍安心了些许。 几年后胖叔跟我谈起过今天的事,那时我才发现,我此时此刻的安心真是太他吗没逻辑了 那时候他可是喝醉了,俗话说得好,酒后吐真言,胖叔他那时一边喝着酒一边就给我念叨开了:“饿用三十六青蚨阵,其实就四(是)试试,用阵镇住你,拖住冤孽冲你滴九穴也只四(是)一个猜想,没想到真成咧,这就四(是)传说中咧隔山打牛!” 酒后吐真言是好是坏,具体得看你吐出来的内容,如果你吐出来的内容是胖叔这种不该说的真相,或许那就不叫酒后吐真言了,应该叫作死。 “嗖!!!” 就在此时,只听嗖的一声,摆放在我身前的铜钱就莫名其妙的飞出去了一枚,就跟被炮仗给蹦飞的一般,只看见飞出去的影子了,落地的位置在哪儿我还真没看清。 “阵要破了”我脑门上的冷汗持续不断的往外冒着,还没等我开口向胖叔反应这情况,又是嗖的一声,身边的一枚铜钱再度蹦飞,这下子我是真被吓愣住了。 胖叔你是给我弄的山寨阵法吧咋这么不靠谱呢?! 还没两分钟这阵法就有被破的迹象了你是在玩儿我呢 “就在这哈(下)面,你拿探铲直接插哈(下)去,小海你使点劲,这金线都几百年了肯定不结实咧,你这铲子也够锋利,一哈(下)子就应该能弄断。”胖叔忽然开口喊道,蹲在白沙地上面用手指插出了一个小坑,示意让海东青拿探铲往这下面插。 海东青手里拿着的探铲是组装好的,前端是普通洛阳铲的样子,半圆柱形的铁片状,估计这铲子被海东青拿磨刀石磨过,冷不丁的借着手电一看都能看见上面闪烁着的寒光。 “拿炸药直接把这炸了不就行了?”海东青拿着探铲遥遥看着我,没动手往土下插。 “炸你大爷!金线离地面少说两米,你才带了多少炸药?要是去墓里炸药不够用了那可就”我话还没说完,又是嗖的一声,铜钱又飞出去了一枚,这下可把胖叔他们给惊住了。 胖叔皱紧了眉头大喊道:“挖哈气(下去)!” 海东青此时没有一点犹豫,高举着探铲,双臂一使劲就把探铲的头部插进了白沙地,随即又将双手握着的位置往上调整了一下,双臂再次用力,又将探铲往下插进去了一部分。 “牛逼啊这力气够大的”我一愣一愣的看着海东青拿探铲插地,见他拿探铲插地就跟插豆腐似的,我彻底震惊了。 不说别的,就说海东青一铲子往下能插半米,这就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劲儿。 虽然这里的土地因为布了岐歾阵而不会有太多岩石,可那白沙地下面估计全都是结结实实用来埋金线的黄土,那玩意儿真不是普通人能一下子拿探铲插半米深的东西。 “怎么没反应。”海东青脸色难看的喃喃道,他手中的伸缩探铲已经差不多插下去两米深了,可貌似还没插到传说中的金线,更没半点岐歾阵被破的迹象。 “你四(是)竖着插咧,你横着四四(试试)。”胖叔提醒了海东青一句。 探铲的头是个半圆柱形的铁片,要是埋在地下的金线是竖着埋的,那么海东青竖着插还真插不到,只能横着才能插断。 “我试试。”海东青点点头,把探铲的杆子往上抽出了一米左右的长度,随即便双手紧握着杆子,皱着眉头缓慢的扭动着探铲杆,看来他应该是在调整土下铲头所对准的方向。 “嗖!!!” 我冷汗狂冒的看着身前的铜钱一个接一个的蹦飞,心都快碎了。 现在蹦飞的这枚铜钱再加上先前蹦飞的铜钱一共有八枚铜钱被蹦飞了剩下的二十八枚铜钱估计也撑不了多长时间现在我只能祈祷胖叔他们的动作快点 正当我祈祷个不停的时候,只听白沙地中猛的炸响了一声爆炸般的轰鸣,随之,我冻僵的双臂突兀一颤,阴冷感顿时就往下降了一个档次。 “挖断咧?”胖叔惊疑不定的看着我,见我点了点头,他立马就哈哈大笑了起来,拿着罗盘又在白沙地中转悠了一阵,在靠近白沙地边缘的地方停下了脚步,蹲下身子用手指在沙地上戳出了一个小坑,转头便叫海东青过来下铲子。 在我身前的铜钱又蹦飞四枚之后,又是一声轰鸣炸响,双臂的阴冷感再度往下降了一层。 “祖师爷保佑啊”我感动得都快哭了,海东青的这铲子是横着下去的,也许是我们运气好的缘故,还真不偏不倚的就插断了金线,看来老天爷还是挺爱我这孙子的。 不知道是老天爷爱抽我耳光,还是我运气真是差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我上一秒刚感叹完老天爷爱我这孙子,下一秒三十六青蚨阵就快破了 “嗖!!!” “嗖!嗖!!嗖!!!” 忽然,我身前的四枚铜钱几乎是同时就蹦飞了出去,还没等我发出求救声,面前的铜钱就一枚接着一枚的往外飞,不过半分钟的样子,三十六枚铜钱就只剩下了八枚,当即我脸色就白了。 “你们快点啊!!!”我扯着嗓子大吼道,话音还没落下,更让我崩溃的一幕就发生了。 只见面前的八枚铜钱齐齐一颤,伴随着一声声嗖嗖的声响,这些蹦飞的铜钱骤然就从我视线中消失而去。 随即,我眼前一黑,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完了。” 第十三章 双目失明 我以前曾经好奇过阴毒攻心是什么感觉,但现在可一点都不好奇了,反而希望这种情况永远不要出现在我身上。 在三十六青蚨阵被破的瞬间,我清楚的感觉到有四股极其阴冷的气开始往我身子里钻,看样子辟邪法对于它们的作用已经不大了,至于喜神降魔图,我估计也撑不了多久。 见胖叔脸色一变就要往我这边儿跑,我急忙喊住了他:“你们继续!!胖叔你别给我摆阵了!!那玩意儿没多大用!!抓紧时间的挖!!!” 从某些方面来说,道术其实挺不靠谱的,这可不是假话。 就拿现在的情况来说,三十六青蚨阵已经用过了一次,而且冤孽也已经把这阵给破了,要是胖叔再来摆一次,恐怕不出一分钟又得被破。 简单来说就是这些冤孽已经对这阵局产生抵抗力了,也摸清楚阵局路数了,既然能破一次,难道就破不了第二次? “第三条金线在这下面!快!!”胖叔的普通话又冒了出来,满头大汗的蹲在地上做了个标记,示意让海东青赶紧动手。 此时海东青脸上也有了些焦急的意思,转头看了看我但没说话,双臂一使劲就把探铲给插了下去,眉头紧紧的皱着,下铲子的动作比起先前快了许多。 也许是有了经验的缘故,在探铲下到地面两米深的时候,海东青猛的就把铲子往上拔了些许,扭转铲头,再度使劲的插下。 “轰!!!” 听见这一声轰鸣我就松了口气,第三条金线已经破了! 就在这时候,我身子一颤,刺骨的阴冷渐渐消散了些许,往我身子里钻的四股冷气也霎时变作了三股,又有一个冤孽停手了 在这里可得说一下,所谓的停手并不是说它们离开了我的身子,而是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不再冲身,就如胖叔所说的“发呆”一般,虽不算彻底安全,但好歹也没先前那么的难受。 “嘶!!!” 一声尖锐的嘶鸣毫无预兆的就在我身边炸响而开,在这声音炸响的同时,我的视线骤然就模糊了起来,只觉得心脏莫名其妙的一抽,随即,一阵难以言喻的剧痛就在我胸腔里渐渐传了出来 “快点!!!!”我捂着胸口躺在地上大吼着,眼珠子里也隐隐浮现出了血丝:“快点!!我要撑不住了!!!快啊!!!” 阴毒攻心其实是有一个过程的,如果不是六孽冲身那么的暴力,想要被阴毒给“毒死”,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在这时间中,被阴毒攻心的人会经历四个阶段。 一,双目失明,二,双耳失聪,三,阴毒侵体,动弹不得,四,攻心致死。 就目前来说,我已经处于第一阶段了,要是胖叔他们破岐歾阵的速度快点,我应该还能把眼睛给抢救过来。 现在我可不敢给胖叔他们说我已经看不见东西了,要是说了,我怕他们一着急反而忙中出错,到时候我就真找不着地方哭去了。 在眼前一片漆黑的情况下,我只能咬着牙继续忍着胸腔里的剧痛,支起耳朵仔细听着四周的动静,祈祷着再来三下爆炸的声响。 突然,伴随着一阵脚步声,我听见身旁传来了两个熟悉的声音。 “你的眼睛怎么了?” “细伢子?!你眼睛咋咧?!”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目光肯定很呆滞,下意识的往声音传出的地方望了一眼,虽眼前是一片黑暗,可我还是咧了咧嘴:“咋个屁,你们速度挖金线吧,别墨迹了。” “你失明了?!”海东青的声音有点焦急:“怎么会这样?!” 胖叔并没回答他,随着几声用手划过沙地的声响,胖叔猛的大喊道:“快!挖下去!” 当时我很奇怪胖叔跟海东青是怎么看出我失明的,事后他们才告诉了我原因。 在我回答他们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没有眨动过,眼珠子也没转动过,目光是一种极其特殊的呆滞,转头看向他们的时候也并不是用眼睛看,只是把头转过去了而已。 一开始他们还不知道我失明了,可在问完我话又见我把话题转开之后,他们才确定了下来。 “轰!!!” 这一声爆炸般的巨响不偏不倚就在我身边炸响,差点没把我吓得跳起来,怪不得胖叔他们会跑到我身边墨迹,搞半天就有一条金线在我所处位置的旁边。 “这里!!快!!”胖叔的声音越来越急,他是知道阴毒攻心过程的,也知道继续这样下去,我就离双耳失聪不远了。 只听见他带着海东青往我身后跑了几步,随着一阵划过沙地的声响,海东青貌似又拿着探铲开工了,只不过这次我们运气不太好,海东青第一铲子下去没插中,他还很意外的骂了句脏话。 “妈的。” 海东青的话音还没落下,只听又是一声爆炸般的轰鸣炸响,我体内的阴冷又消散了不少,心也多多少少的放了下去。 六条金线只剩下一条了,只要再把这一条金线挖断岐歾阵可就破了,胜利就在眼前啊 当然,我也就高兴了这么十几秒的样儿,毕竟老天是个爱扇人耳光的爷爷,每当我这孙子觉得要成功的时候,这爷爷总会百般刁难我,基本上就没让我这孙子好好的爽过一次。 我估摸着,说不准一会儿还得出篓子。 过了约莫一分钟左右的样子,一声让人几近落泪的巨响猛然响起,那一瞬间我都感觉自己是出现了幻觉,完全不敢相信岐歾阵被破了的事实。 “轰!!!” 就在我发愣的时候,忽然被人给握住了右手,这人一把就将我给拉了起来,搀着我一步接着一步的往左边走。 海东青的声音有点喘,看样子是累着了:“好点了吗?” “休息一会儿,眼睛应该能恢复。”我点点头。 “那就行,坐着歇会。”海东青小心翼翼的把我扶到了一边坐下,从我兜里掏出了烟盒,抽出一支烟放进了我嘴里:“抽支烟止止疼。” 我愣了愣,随即便大笑了起来:“大鸟,你还真够有眼力见的!咋知道我想抽烟了呢?” “猜的。”海东青说。 正当我乐呵呵的准备拿火机把烟点上,只感觉后脑勺冷不丁的被人猛拍了一下,还没等我转头骂街,拍我后脑勺的人就已经骂开了。 “你妈了个巴子的傻逼细伢子,真是瓜皮到不知死活的地步了是不?!”胖叔的语言能力已经突破天际了,我压根就没听懂他说的是普通话还是陕西话话还是湘西话,直接就把我骂得一愣一愣的。 “您别上火啊,这不是没事儿么!”我讪笑着安慰道。 胖叔也没再继续骂我,坐在我身边一把夺过了我手里的烟,抽着烟苦笑道:“算你运气好,你好好歇会儿,再过半个时辰你眼睛就差不多该好咧,中滴阴毒不深,起码瞳孔跟虹膜还能分清楚。” 我点了点头,正准备说话,却忽然闻到了一股子刺鼻的血腥味,我皱着眉头问:“谁见红了?这血腥味够重的啊。” 话音一落,我脑门上又遭了一下子爆栗。 “要不四(是)你,饿能见红么!” 我捂着脑门没敢再多嘴,只能安安静静的等着视觉恢复正常,海东青跟胖叔也没再说话,一个骂骂咧咧的抽着烟,一个则跟个死人似的坐在一边儿,比我还安静。 在眼前一片漆黑的情况下,我的时间观念一直都很模糊,就跟上课盼下课一样,一分钟过得就跟一小时似的,说是度分如年也不为过。 “我好像能看见点光了。”我眼前模模糊糊的有了一些光点,这些光点很微弱,但确确实实的能看清楚,那白光好像是手电筒的光吧? 胖叔嗯了一声,抬手又给了我一记爆栗:“又不四(是)彻底恢复咧!你激动个屁!” 就因为他这一句话,接下来的几十分钟我都很安静,哪怕是喘口气的声音大了我都得担心会不会被他收拾。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白沙地的上空毫无预兆的响起了一声充满霸气且又豪放的长笑。 “老子他吗的好了!!!哈哈哈哈!!!” “再笑一哈(下)四四(试试)?”胖叔的语气里充满了威胁的意思。 “真吵。”海东青隔着半米远看了看我,不平不淡的说。 俗话说得好,人逢喜事精神爽,在视觉恢复正常这种大喜的情况下,我是不会跟这俩俗人一般见识的,当然,双拳难敌四手也是我没反驳他们的原因之一。 “谁见红了,我瞅瞅。”我嘿嘿笑着走到了他们身边,皱着鼻子闻了闻,目光顿时一变。 这味道好像不是他们身上发出来的好像是 我缓缓把目光转向了胖叔脚边的罗盘,龇着牙蹲了下去,满脸不解的看着天池内装着人血的罗盘:“胖叔,你这是啥招啊?” (天池,又称海底,是罗盘最中间的部分,固定在内盘中央,装着指南针的就是天池) “这里阴气流动太盛,罗盘失灵咧,你前面又不四(是)抹油(没有)看见。”胖叔摇头笑道:“只能用这法子。” 据胖叔说,先前他在白沙地外拿着罗盘琢磨的时候,忽然就发现了一件尴尬无比的事儿。 因为阴气太盛的缘故,罗盘天池中的指针一直在飞速旋转,在这种情况下,他压根就没办法看出地下埋藏的金线所在,只能用了老道士教他的一招绝学,阳池。 拿人血滴入天池,直至血液灌满天池底部,一直到血液快要漫过指针的时候,再停止往天池中滴血。 这方法的原理就是拿人血中的阳气暂时跟四周的阴气中和,效果貌似还行,起码能勉强让罗盘恢复正常。 “还好这四(是)老盘子,要四(是)这四(是)现代滴盘子,咋滴血进气(去)?”胖叔笑着感叹了一句,我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现代的罗盘大多有一块塑料透明的板子或者是玻璃罩住天池,想往天池里滴血显然很是麻烦,而清朝往前的盘子就不一样了,大多天池上都没罩子,很合胖叔的口味。 “饿来找找古墓在哪儿,你们先坐着歇会儿,一会还要你们动手挖咧。”胖叔拿着罗盘站了起来,老神在在的走进了白沙地里转悠着,一边看着手里的罗盘,一边笑眯眯的抽着烟,那表情甭提多欠揍了。 “一会你多出点力,我刚受了内伤,得多歇歇。”我转头对海东青说道,海东青也没拒绝,侧着头看了我一眼,点点头没说话。 “大鸟,你真是个好人。”我笑着往嘴里放了支烟,刚把打火机凑到了烟头前准备点烟,只听胖叔一声惊呼,我手中的打火机啪的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这儿下面四(是)实心咧!!抹油(没有)墓!!咋会这样?!” 第十四章 日本人 这世上很多事都会出乎人的意料,就如现在我们所遇见的情况一般,不仅仅是出乎了意料,甚至是让我们都他大爷的惊呆了。 “什么意思?”我不敢相信的看着胖叔,见他正拿着罗盘满脸焦急的在白沙地里转悠,我也没再继续追问,只能安安静静的等着,等胖叔一会儿给我们一个准确点的答案。 随着时间流逝,胖叔的表情也越来越难看,直到最后他似乎都有了种要杀人的感觉,咬着牙走到了我们身边,满脸苦涩的坐在了石坎子上:“饿们找错咧。” 海东青眉头皱了皱,低声问:“这里不是墓地所在?” “下面四(是)实心包四(不是)空心,抹油(没有)空堂。”胖叔脸上的表情很难看,可眼里却隐隐约约有着疑惑,低头看了看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手指头,胖叔细声嘀咕着:“嘴儿(这儿)有齾破,地气被破咧,但又不四(是)墓,饿看不懂咧。” 齾破,这一词在前文中就有过解释,意思就是人为“破开”大地所造成的地气破口,例开山造墓,修建人工湖,或者是战争时期的万人坑。 如果这白沙地下面不是墓,那么齾破是怎么来的?! “挖开看看。”海东青一脸平静的站了起来,将工兵铲拿到了手里,海东青侧着脸对我说了一声:“那下面埋的有尸体,我给你说过。” “你说的那地方是在沙地的中间吧?”我问了一句。 海东青点点头:“先前我挖断的金线都跟那里有一定的距离,那下面应该没有金线的交叉点,也没有金线经过那里,就跟单独空出来的一样,这会不会是另外的阵法?” 闻言,我看了看胖叔,见他看着摇了摇头,我稍微松了口气,一言不发的就把另外一柄工兵铲拿到了手里,抬脚便向尸体所埋的位置走去:“应该不是阵法,如果真有什么护墓的阵法在这儿,胖叔应该能看出来。” “内伤好了?” “废话,我内力深厚,内伤这种小毛病分分钟就能好。” 我拿工兵铲往白沙地里下了一铲子,将白沙铲到了一旁,又重复着先前的动作,头也不抬的问道:“你确定那尸首离地面大概有一米左右是吧?” “按照我们这速度挖,五六分钟差不多就能看见。”海东青挖土的动作很是专业,一起一落的挥动着铲子,那可真是轻松随意外加效率高,跟他一比我简直弱爆了。 我闷着头没再说话,默默的一铲子接一铲子的铲着白沙,心基本上都是提着没放下过,就怕在这时候出些篓子。 虽然有了胖叔的保证说是下面没什么阵法,但这地下可是确确实实的有尸首埋着,要是那玩意儿被我们几铲子给捅炸了,我真得哭。 就在我挖得快不耐烦的时候,只感觉这一铲子下去貌似是铲到了什么有弹性的东西,往下一戳,一股熟悉的味道渐渐就从地上的坑里传了出来,在闻到这味儿的时候,我脸色霎时就白了。 “闪开!!” 在我大喊出这话的同时,随手一把就拉过了海东青,拽着他往胖叔所在的位置跑了几步后,我这才敢小心翼翼的回过了头。 那味道我很熟,几乎是怎么都忘不了。 在我小时候,老爷子每次干完活儿回来身上就有这股味道。 这是尸臭,但没有腐烂尸体的那种尸臭刺鼻,味道轻了许多。 够散发这种尸臭的尸首,大多保存完好,例如头七未过未下土的尸首、或者是用一些特殊阵法所保存尸身不烂的尸首。 “这里怎么会有这东西”我牙根子打着颤,心里一个劲的打着鼓。 “怎么了?”海东青不解的看着我。 我给胖叔使了个眼神,示意让他过来。 等胖叔走到了我们身边,我苦笑着点了支烟抽了口,一脸难看的给他们说起了刚才我戳到的“东西”。 “这玩意儿不能乱碰,既然这尸首没烂,那么就肯定不能靠近它,只要它被活人的阳气窜了七窍,就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会诈尸。”我皱着眉头说道。 “诈尸了你能控住不?”胖叔问道,我愣了愣,没立即做出回答。 稍微想了一会儿,我点点头:“等我做好准备你们就去挖,只要它不是太厉害的尸首,我应该能及时控住它。” “行。”海东青一本正经的答应了下来。 见他们都做足了心理准备,我也没再继续耽误时间,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了白沙地外将背包里的贡香取出,点燃一炷贡香后,我又回到了白沙地里,在离坑洞两米外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弯下腰把贡香插进了沙子里。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拿起手中的喜神锣敲了敲,一听锣响如常,我对胖叔他们点了点头:“你们可以挖了,我准备好了。” 在话落的瞬间,海东青是第一个有动作的,只见他飞快的拿着工兵铲往沙坑里挖着,脸上没一点惧怕,铲土的动作很娴熟,把胖叔都给看愣了。 还没等胖叔走过去开挖,海东青的动作忽然就停了下来。 “这里怎么会有”海东青疑惑的看着坑底,见我们都在望着他,海东青便对我们招了招手,意思是让我们过去看看。 我本来是不想过去的,但仔细一琢磨,现在的情况貌似很稳定,没多大的危险因素,走过去看看满足一下好奇心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怀着不看白不看的心态,我拿着喜神锣警惕万分的走了过去,站在坑洞旁小心翼翼的往下瞟了一眼,这不看还好,一看我就彻底傻眼了。 “日本人?!” 坑底下埋着的人是躺着被埋的,我们挖开的位置正是他的脸部,借着手电筒的灯光往下看,这尸首的样子我们能看得非常清楚。 似乎这尸首没有半点腐烂的迹象,皮肤呈蜡黄色,就跟许多人家里挂着的腊肉颜色一样,在现在的情况下,看见这尸首的皮肤颜色后我不光觉得恶心,更感觉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诡异感。 当时我也没看出他是日本人,只是觉得这人的五官跟普通的中国人一样,可等我见到他人中上留的小胡子之后,再一看他戴的标准小日本军帽,我真的被惊住了。 这地方怎么会埋着日本人?!不对劲啊! “他脸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海东青忽然开口说道。 只见海东青拿着手电筒用灯光在这尸首的脸上晃了晃,随即我们就发现这尸首的面部貌似是有几处在反光,好像是什么金属制的东西反射的光。 “这畜生怎么会埋在这儿?”胖叔很客气的把嘴里的烟头吐到了坑里,站在白沙坑旁渡了几步,对海东青招呼道:“挖上来,咱们看看这里面有撒(啥)玄机。” 我没反对也没吱声,笑呵呵的坐在一旁的沙地上看着戏,抬手从兜里拿出烟盒点了一支烟,又把烟盒扔给了胖叔,自己则美美的抽着。 不得不说海东青的装备都很专业。 一听胖叔让他挖尸体上来,海东青点点头就把工兵铲扔到了地上,转身小跑出了白沙地,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捆尼龙绳,又拿出了一个特制的钢爪,这才慢吞吞的走了回来。 在这时,海东青已经把钢爪拴在了尼龙绳的一头,右手拿着尼龙绳甩了几下像是在试手感,正当他要动手的时候,不经意的就看见了我跟胖叔正在往后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又不会误伤你们,怕什么?” “赶紧的吧。”我尴尬的笑道。 这也不怪我们胆儿小,本来我们也不想退的,可一看海东青手里的钢爪寒光闪闪的样子颇有威慑力,我还真怕他一手滑就把我们给误伤了。 要是让那玩意儿在我们身上刮一下,估计掉二两肉都是轻的。 听见我的回答,海东青无奈的看了我一眼,也没再跟我啰嗦,右手猛的一甩,钢爪直直的就往坑洞里飞了下去。 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海东青突兀的一抬右手,本是略显弯曲的尼龙绳霎时就绷直了起来,看样子是勾牢了。 “你们拿工兵铲继续往下挖,按照尸首的轮廓挖就行,等土松点,我直接把它拽出来。”海东青说完这话的时候我就有了种抽他的冲动。 看你表现得这么牛逼还以为你能直接弄尸首上来呢!搞半天还不是得我们帮忙?!你装个蛋啊?! “这就跟在沼泽里拉人一样,你觉得能轻轻松松把人给拉上来吗?”海东青白了我一眼,显然是在鄙视我的智商。 “包(不要)浪费时间咧,动手!” 也就五分钟不到的样子,尸首就被我们几个给“请”了上来,在先前尸首被海东青直接拉飞出来的时候,我承认我被海东青的力气给吓住了。 尸首不是干尸,属于湿尸,身高一米七左右,他的体重肯定比我重,有点发福的迹象,估计也有个一百六的样子。 就是这么一个体重一百六十来斤的小日本,硬是被海东青一只手给拉飞了出来,看海东青那表情好像是没使劲一般,要多轻松有多轻松。 “走,咱看看这畜生去。”我咧嘴笑了笑,胖叔也是兴致勃勃的点点头跟上了我。 当时我们的心情还很放松,可等我走到尸首旁定睛一看,脑门子立马见汗了。 “铁钉子钉人?这是什么情况?” 第十五章 钉九穴 “冤孽冲身,由脉门而进,魂经九穴,到达百会穴才算是彻底冲身完毕”我此时的脸色异常难看,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可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只能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这日本人的头颈部,一边看着,我心里一边数着。 “六七八”我脑门上的汗越来越多,伸出手轻轻的扳动了一下这日本人的头部,见他后脑勺靠下的地方钉着一枚铁钉,我手都有点颤了。 “九” 所谓的九穴,分别是百会,神庭,太阳,耳门,晴明,人中,哑门,风池,人迎。 如果有学中医的人看到这里定会发现,这九个穴位不光是我所说恶鬼冲身必须要经过的穴位,也是人体上的死穴之一。 活人被猛的击中了死穴,轻则昏迷,重则身死,后果异常惨重。 这就跟鬼的十关一般,若是普通的冤孽十关被破了其一,那也一样会遭受到巨大的伤害,丝毫都不比人被击打死穴轻松。 在我学的那些门道里,能让尸首不腐的方法很多,可结合上这日本人的情况一看,貌似就只有一种较为“特殊”的方术与此时的情况相合。 其实准确点说这也并不是什么方术,而是一种极其隐秘的的玄学常识,哪怕是普通人,只要是了解了其中的原理,他们一样的能做出来这种尸体不腐的效果。 别以为这种方法通俗易懂且效果不错,我在这里特意提醒一下,这玩意儿有很大的副作用,而且有胆子施展这种“方术”的人,估计真没几个。 “冤孽冲身要魂经九穴人死了三魂七魄一样的得从九穴退出去”我脸色发白的喃喃道。 海东青跟胖叔没懂我的话是什么意思,见我脸色不太好看,他们也没发问,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疑惑的看着我,等我给他们解释。 “这人还活着。”我语气略微有点发颤,指了指地上的尸首:“他从某种角度来说还没有死。” “他还活着?”海东青眼里忽然有了惊讶,只见他满脸不解的围着尸体打量了好一会儿,万分疑惑的问着我:“怎么说?” 胖叔是行里人,虽然他对我们易家的五大门传承不太了解,但对于普通的玄学常识还是了解很多的。 见到尸首的九穴上钉着铁钉,他一直都没说话,只是皱着眉头默默思索着,见海东青在向我发问,胖叔便接过了话茬:“铁不透阴阳我知道,这尸首不腐烂估计也跟铁钉有关系,但钉九穴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苦笑着点点头:“岂止是古怪,这他妈简直就是个标本,我以前只听过这种保存尸首不腐的方法,可还真没见过有人用。” “被这种方术导致尸身不腐的人可都投不了胎啊” 冤孽冲身是从脉门进去,经过九穴,最终完成冲身的步骤。 而人死魂飞则与上面的冲身相反,三魂七魄会从百会穴渐渐脱离人身,钻入经脉之中,从九穴缓缓退出去,最终才由脉门钻出,魂归地府,等候轮回。 用铁钉钉死九穴,正是利用了这个原理。 “这方法太血腥了,没人敢用。”我抽着烟压了压惊,缓缓给胖叔他们解释了起来:“想要做出这种尸身不腐的效果,那么被施法的尸首,在被施法的时候必须是活着的。” “你是说他是活着的时候被人在死穴里钉了铁钉?”海东青的脸色也不太好看,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如果真像是你说的被施法的时候必须是活着的,那么这法术肯定完成不了,活人被猛击一下死穴都受不了,更何况是用铁钉钉进骨肉里?”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这个鸟人咋就这么爱拆老子的台呢?!我还没说完你就拆台?!还能不能耐心的往下听听了?! “我说的活着,不是你说的那种活着。”我用烟头遥遥的指着尸首的头顶说道:“在第一枚铁钉钉死百会穴的时候,他就已经不会“死”了,换一种说法就是” “他的魂魄离不开身子了。”我说这话的时候忽然身子颤了颤,心里隐隐约约的有了种名为害怕的情绪,微微侧着脸看向白沙地外的树林,我强装冷静的说:“尸体之所以会腐烂,科学解释是因为尸体被微生物跟细菌所分解,所以才会腐烂,但在我学的门道里,尸体会腐烂则是因为魂魄离身,而且肉身还接触到了阳气” 《湘密》一书中就记载有这样一句话。 “魂离身死,魄离体消,肉身触阳则腐也,其臭难忍。” 如果一个人没了呼吸没了心跳,但魂魄还在身子里,肉身也没有腐烂,谁能说他死了? 在我们身边的这个小日本就属于这情况,像是死了,但实际上来说却不是真的死了。 当然,话虽这么说,可他却跟普通的活人完全不一样,哪怕是想要张口说话也是一件压根不可能的事儿。 这种方法只能保证尸身不腐,要是能让寿数已尽的人还能像活人一般生活着,想抽烟就抽烟想说话就说话,那这可就不是用来保存尸首的办法了,而是让人“死复重生”的办法。 “这完全就是个鸡肋技能,尸首不烂是一些古人对于死去亲人的期望,他们不愿见着自己的亲人在土下变作一堆烂肉”我龇着牙花子看着地上的尸首:“但肯定也不愿意见到自己的亲人不能投胎,更何况用了这种办法钉死的人,会一直承受着特殊的折磨” 我所说的折磨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 因为魂魄没有离开肉身,而是被九根铁钉死死的钉在了体内,被施法者的魂魄一开始或许是认为自己死了,可等魂魄发现自己怎么都出不去之后,它就会认为自己还活着。 活着,这两个字对于一个被埋在土下的尸首来说,肯定是一种无边的恐怖。 被钉死九穴的尸首都会有人的感觉,痛觉,嗅觉,听觉,甚至是视觉。 它会感觉到自己被埋在了土里,听着身旁的哀乐,它或许会想开口叫救命,但忽然间就会发现自己怎么都动不了,跟全身瘫痪了似的,眼皮子都动不了一下。 “活生生的”被家人埋在了土里,日复一日的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听完我的解释,胖叔跟海东青都是齐齐的打了个冷颤,皆是不敢相信的转过头看向了地上的尸首,张开嘴似乎是想说什么,但久久都没说出话来,估计是都被惊着了。 “钉九穴,这是易家祖传的本事,别看这方法简单,可外人还真不知道有这种门道,按照老爷子的说法,这种处理尸体的手段除了清朝年间的一位老祖宗用过之外,便再也没有人用过。” 话落的同时,我心里非常突兀的就浮现出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那时候我本打算把这名字从心头给压下去,但我却觉得这名字渐渐清晰了起来,甚至有种想要从我嘴里蹦出来的感觉。 这日本人的死难不成跟老爷子有关?! 据历史上的记载来看,日本人打到沈阳这边儿应该是九一八事件之后,也就是1931年年底的样子 “1931年老爷子应该是二十三岁,年龄上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我眼里的疑惑越来越重,低着头看了看这所谓的“活人”,我倒抽了一口冷气:“要真是老爷子弄的这事,那么他可够能耐的,二十三岁就从大湘西奔到东北这边儿了。” 我自言自语的声音不小不大,刚好够站在我身边的胖叔跟海东青听见了,他们都听得很清楚,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胖叔点点头:“你这话真实性挺高,饿信。” “你家老太爷不也来过这里吗?为什么不是他动的手?”海东青平静的问道,还没等我说话,他就摆了摆手:“日军在1906年的时候就在东京建立了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1907年他们就迁到了大连,难道他们就不能动手?” 一听这话我就愣住了。 好像海东青的话是有点道理 “更何况你说的时间也有点问题,1931年的时候有多乱?你觉得你家老爷子真能平平安安的来了又回去?”海东青摇了摇头:“我二爷爷就说过,术士的本事真的敌不过枪子,在战乱年代,人一枪就能要了你的命。” “确实,要是现实的术士真跟小说里那么牛逼就好了,一个五雷掌拍下去就得死一片小日本。”我耸了耸肩。 就在这时候,我冷不丁的想起了至关重要的一点。 老太爷他为什么要给小日本搞这东西? 这是得多大的仇才弄这些玩意儿钉在这小日本的身上? 易家的人都知道,这钉九穴真不是专门用来防腐的,而是用来折磨人的,从古至今也就清朝的老祖宗用过一次,还是用在了一个奸臣的身上。 海东青也没再继续说话,见我正在沉思,他也没打岔,自顾自的就走到了坑洞旁看了起来,似乎是想在洞里看出一些端倪。 只见海东青走到坑边转悠了一圈,拿着手电筒往里照了照,还没等我问他“发现了啥没”,这鸟人毫无预兆的就带给了我们一个惊喜。 “下面好像有块石碑。”海东青忽然叫了我们一声。 第十六章 石碑 在海东青话音落下的时候,我跟胖叔就已经拔腿跑了过去,拿着手电往坑洞里一照,心中顿时大喜不已。 如果不借着手电的灯光仔细看恐怕我们也看不清,在洞底有着一块方方正正的石碑,也不算大,边长也就二三十厘米的样子,看质地应该是汉白玉所铸,石碑面上有不少凹进去的刻字,具体内容看不太清,只能把这石碑搬上来再研究。 海东青也没跟我们废话,自顾自的就跳进了坑洞里,脸色如常的微微下蹲用手抓紧了石碑的一角,猛的一用力便把石碑给拽了起来,向着坑洞前方甩了过去。 “这上面刻的都是些啥啊”我跟胖叔走了过去,蹲在石碑边上研究着,只见这石碑上的字体皆是楷书,字的大小不过指甲盖大,若不是凑近了看,还真看不清这里面的具体内容。 等海东青从坑里爬出来走到我们身边时,这石碑上的内容就已经被我们给看完了,胖叔万分不解的抽着烟看着我,见我也是一脸迷茫,他只能叹了口气。 “这石碑里的“我”到底是谁?” ******************** 顺治十七年,因誓观天数宿,觇(chan第一声)帝星黯,遂禀圣上,此乃殂(cu第二声)陨之象,圣上大惊,遂问曰:“不死可乎?” 答曰:“次年殂陨乃圣上命数所致。” 圣上复问曰:“命可改乎?” 答曰:“天命十一年太祖患疽(ju第一声)而殂,乃天命也,天聪十七年太宗无疾而终,亦天命也,苍天之下,谁人不死,况圣上乎?” 顺治十八年,圣上病殂,得其 ******************** 这些话或许大多人不太懂,在此我给各位整篇翻译一下。 顺治十七年(1660年),因为誓言(或者是承诺)我观天象数夜,忽然看见帝星变暗,我当即就禀告了皇上(这皇上便是顺治皇帝,全名爱新觉罗福临。)说起此事,说这是帝王陨落之象。 皇上很是震惊,急忙问我:“我能不死吗?” 我回答道:“第二年皇上驾崩是您的命数所导致。” 皇上又追问我:“命数可以改吗?” 我回答道:“天命十一年(1626年),太祖(清太祖努尔哈赤)患痈疽身死(痈疽是一种毒疮),是天命所定,天聪十七年(1643年),太宗(清太宗皇太极)无疾而终,也是天命所定,苍天之下,谁能不死?更何况是皇上呢?” 顺治十八年,皇上因病而逝,得其(后面全是一些凿痕,完全看不清内容) 石碑上的内容就是这些,海东青也是看得一头雾水,只能等着我们给他解释解释。 “这石碑被人给毁了,后面的字压根就看不清。”我苦恼的抓着头发说道:“得其后面的字全被人用东西给凿了,到底是啥意思啊” “在石碑滴记载里,这个饿(我),好像很有本事。”胖叔弹了弹烟灰,疑惑的念叨着:“顺治皇帝信佛怎么会跟个道士社(说)这么多好像他还挺信这道士” “背面好像还有东西,刚我扔出来的时候看见的。”海东青提醒了我们一句,随即,他便伸手过去掀起了石碑,把石碑的背面展现了在我们眼前。 见到石碑背面的时候我跟胖叔就愣住了。 “这是啥玩意儿?”我疑惑的看着石碑上的三个圆形凹槽,又看了看最后一个圆形凹槽上的一枚凸出来的石珠,细声嘀咕着:“难道这玩意儿能扣下来?” 一边嘀咕着,我一边就把手伸了过去,下意识的扣动了一下石珠,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只听咚的一声闷响,石珠猛的就从石碑上脱落了下来,连我都给看愣了。 我好像没用力吧?这玩意儿咋这么不牢实呢?! “四点五十了,天快要亮了。”海东青看着手机提醒道:“我们得抓紧时间把这里恢复了,要不然来了外人可就麻烦了。” 我点点头,把石珠捡起来递给了胖叔,示意让他先揣兜里,回去再研究。 这地方虽然离祝家沟有一段距离,可说不准还真有人闲得蛋疼逛到这边儿来,指不定人闲着没事干大晚上出来溜达溜达,正巧就看见我们干这些违法的事儿了 “我草赶紧的吧”我忽然想到了自己被警察叔叔和谐的场景,冷不丁的哆嗦了一下,急忙跑到了小日本的身旁,把他往坑洞里拖,嘴里含着:“过来帮忙!赶紧把这畜生给埋了!” 小日本的尸首完全看不出一点腐烂的迹象,要是有人说这尸首是穿上小日本军服的现代人,估计谁都能信。 再这么一被误解再被警察给抓住我草! “赶紧,要不然咱们得被查水表了。”我咬着牙把小日本的尸首拖到坑边一脚踹了下去,随即便拿着工兵铲不停的往坑洞里填沙子,动作算是出奇的快。 怪不得人都说压力等于动力,这话在理。 有查水表的压力顶在头上,填坑埋尸首的动力可就来了,一铲子接一铲子的动作那叫一个娴熟,还没一会儿小日本的尸首就只在土下面露个头了。 “他现在还“活”着的吧?”海东青问道,一脸无所谓的帮我往坑里填沙子。 闻言,我先是一愣,随即就点点头:“是,还“活”着。” “咱们算是活埋了他?” 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我填土的动作顿了顿,干涩的说道:“应该不算吧?” “别想了,他已经死了,不过就是魂魄还在身子里罢了。”海东青很难得的安慰了我一句,抬头平静的看了看我,低声说:“你去外面坐一会儿,接下来的交给我就行。” “没事。”我咬了咬牙,捡起铲子继续填着坑,脑海里忽然浮出了一个念头,但这念头立马就被我给压了下去。 其实要想解开钉九穴的局很简单,只要把九枚铁钉一一拔除就好,没了铁钉的束缚,魂魄自然就能去投胎转世。 只不过我可不想让这小日本去投胎转世 老爷子是个好人,老太爷肯定也是个好人,虽然这话有点不讲理,但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从绝书里就能看出来,老太爷百分百的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爷们,能让他下狠心给这小日本弄个这种局,可想而知这日本畜生是得造了多大的孽。 “撞见我也算你倒霉,要是让外人发现你个畜生,说不准你脑门上的钉子还真得被人拔下来研究。”我心里默默念叨着:“把老太爷惹成这样,你狗日的肯定不是好东西。” 半小时后,沙地里基本上就被我们恢复了原样,这也幸亏我们先前搞的“工程”不大,断金线就是几个窟窿的事儿,拿沙子随意一填就好。 等我跟海东青在沙地上蹦跶了几下踩平了填好的坑,这才叫上收拾完行李的胖叔打道回府。 我们的计划很简单,先回去好好睡一觉,假陵的位置咱们再慢慢琢磨,反正这岐歾阵和石碑铁定跟假陵脱不了干系,回去仔细研究研究石碑,说不准就能研究出一些线索。 谁都没想到,我们在回去的路上正巧就碰见了前来找我们的李大雪。 “哥几个没事儿吧?!”李大雪担心的看着我们,拿手电照着路走到了我们身边,又惊又喜的对我们说着:“刚在家里,我小妹儿忽然嚎了一声,立马就好了!您们真是活神仙啊!” “好了就行,好了就行。”我苦笑着点点头,心里也是一个劲的庆幸,还好我们动作快处理了现场,要不然真让这哥们撞见,说不准就麻烦了。 胖叔笑着拍了拍李大雪的肩:“看在饿们(我们)治好你妹滴份上,农家乐四不四(是不是)该打点折啊?” 李大雪连连点头:“甭说打折这么生分,这几天您们就在我家安安心心的住下,一分钱不收!” 说完,李大雪就把钱包掏了出来,见到他这动作我急忙拉住了他,装作不乐意的说:“你这样我们可就生气了啊,该收就收,打个折就行,五五折怎么样?” 见李大雪想摇头拒绝,我自顾自的就把他钱包拿到了手里,从里面抽出了两叠票子:“我那时候不是给你六千吗?我现在拿三千回来,你收我们三千,这样你也不亏,我们也舒坦,成不?” 李大雪摆摆手:“这钱我可不能收对了!” 忽然,李大雪像是猛的想起了什么,急匆匆的对我们问道:“您们谁是姓海的?” 海东青稍微愣了愣,一言不发的指了指自己。 “哥们,今儿晚上有人来我家找你,叫你赶紧回去,他们等你,估计这时候他们还在我家里坐着呢!” 我眉头皱了皱,心里忽然就疑惑了起来。 找海东青的? “他们几个人?”海东青问道。 李大雪说:“两个。” 我接过了话茬,抬头向李大雪问道:“他们长啥样?” “他们都跟你年纪差不多吧,一个是短头发的小年轻,看起来挺凶的,另外一个是坐着轮椅的瘸子,还别说他是瘸子,长得真跟大明星似的,老帅了。”李大雪没多想就回答了出来。 海东青眼神霎时一变,凝重的意味渐渐充斥在了眼里,拉着我跟胖叔就要往祝家沟相反的方向走,见我们还是一脸的木楞,他压低了嗓子说道:“那是师爷跟小佛爷,今天可能” 还没等他说完,伴随着一阵脚步声,一声充满不耐烦的骂声就在我们身后响了起来。 “你们真他吗磨叽,就不能快点是吧?” 第十七章 师爷,小佛爷 在我们身后的丛林小道上,一个二十五六的年轻男人正满脸不耐的看着我们,这孙子长得倒是挺帅,就是那眼神让人感觉有点害怕,就如李大雪所说的一般,这种眼神应该叫做凶神恶煞。 简单点说,就是他的眼神让人一看就有种感觉:“这孙子想动手弄死我。” 说来也有点怪,我看见他的第一感觉就是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他似的,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你们往哪儿走呢?”眼前的这年轻男人不耐烦的看着我们,一点也不客气的说:“赶紧的,真jb磨叽。” 海东青侧着头看了看他,皱着眉头把我跟胖叔挡在了身后,右手隐隐的放在了腰间枪柄上,极其平静的问:“小佛爷?” 听见这话我才反应过来,海东青看样子也只是听说过他们,没见过小佛爷他们的真人,要不然他能问这种电影里常常出现的老台词? “废话咋这么多呢?要我请你们过去?”年轻男人的语气很不耐烦,像有躁狂症似的,整个人看起来就两字,暴躁。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我意外发现了他的右手也放在身后,似乎是在握着什么“东西”,再联系到现在的情况来看,这孙子握着的很可能是枪。 “你们先走。”海东青给我跟胖叔使了个眼神,转头对李大雪说:“你们先回去,我跟这朋友聊聊。” 忽然,小佛爷的手机似是响了起来,只见他满脸不耐的掏出手机看了看,脸色霎时一变。 如果说先前他是处于暴躁模式,那么现在他是一百八十度的转换模式,变成了一个和和气气的阳光少年。 “哥,咋了?” “刚遇见他们呢,这不,我正请他们往回走呢。” “必须啊,我是个有涵养的人,会跟他们动手吗?必须得客客气气的请人过去不是?”小佛爷在说这话的时候把右手从腰间放了下来,嘿嘿笑着看了看我们,对电话那头的人点头说道:“行,我现在就把电话给他。” 说完,小佛爷缓缓向我们走了过来,没有在意满眼警惕的海东青,自顾自的就把手机递给了他:“我哥找你。” 海东青沉默了一下,接过了电话放在耳边。 也就十几秒的样子,电话那头的人也不知是说了些什么,海东青嗯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走吧,回去看看。” 大多认识师爷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观点。师爷这个人根本琢磨不透。 经常这边对你慈善笑着的同时,那边套已经给你下好了。 你认为他这边在和你洽谈如何结盟的同时,那边已经把你老窝捣了。 但师爷有一个让人很意外也很钦佩的特点。 他在盗墓行当里是出了名的说一不二,只要他是正正经经的说了今儿不会动你,那么就肯定不会动你。 当然,这些都是我以后才知道的事儿。 他在电话里给海东青说的就两句话。 “谈点正事,过来坐坐呗?” “有海老爷子在,我们肯定不敢动你,有什么好怕的?今儿就谈谈而已。” 小佛爷接过电话,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脸上的表情有种发困的意思。 在接连不断的打了几个哈欠后,他直接把我们当成了空气,头也不回的开始往来的方向走,看也不看我们一眼。 “装.逼呢?”我皱着眉头看着这孙子吊儿郎当的背影,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小佛爷明显是听见了,只见脚步顿了顿,转过头看了看李大雪:“李老板,你先回去做宵夜吧,一会儿我们回来吃。” 李大雪也是纳闷,估计是没想明白,为什么看起来这“朋友”跟我们的关系不太好,也不友善,言语之间也没什么客气的地方,就像第一次见面的仇人似的。 “李哥,你先回去吧,我们一会儿就回来,跟他聊聊私事。”我对李大雪点了点头。 见到我点头,李大雪也没再说什么,客客气气的答应了下来,转身就往祝家沟的方向走,不时还回头朝我们这边望一眼,我估摸着他也是好奇我们几个老爷们要在荒山野地里聊啥,有什么不能回去聊? “我哥就说了尽量别跟姓海的起冲突。”小佛爷一脸不耐烦的走了过来,很自然的把手枪从腰间掏出,打开保险,然后对准了我。 “非得跟我找刺激是吧?”小佛爷的语气里没杀气,但他不耐烦的语气却比所谓的杀气恐怖得多。 他现在就给了我一种感觉,我要是再跟他对着说一句难听的话,这孙子百分百就得开枪,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说句稍微天马行空的话。 此时此刻的场景,瞬间就让我联想到了电影里的枪战镜头,第一反应并不是害怕,而是处于一种莫名其妙的发愣状态。 “把枪放下。”海东青不动声色的把枪拿了出来,枪口已经对准了小佛爷,如果我没猜错,刚才耳边那一声脆响应该就是海东青打开保险的声儿。 小佛爷咧着嘴笑了笑,一点都不在乎对准自己的枪口,用另外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甭拿枪吓唬我,这玩意儿不管用,我被人拿枪顶脑门的时候多了,什么时候怕过?” “算咧算咧,何必呢?”胖叔笑呵呵的出来打着圆场,我则是死死的盯着小佛爷,心里不停的盘算着应该咋弄他。 海东青当初用来回答我的话真没错。 “你还没来得及施法,他就能要你的命。” 这话真心没有一点夸张,正是应了现在的情况。 现实的术士并没有小说或者电影里那么牛逼,如果真是一个不爽摆摆手就能弄死个人,那么我还怂个蛋?我还犯得着窝在北京路开个花圈店过日子? 想要用法术害人或者说弄死个人,基本上都要折寿。 当然,赵松王雪的一事则不在此列中,那是见义勇为替天行道,老天爷夸我都来不及,又怎么能舍得给我来点天谴呢? “没他的八字想要弄他有点困难啊”我眼神渐渐沉寂了下来,装作不经意的把手放在了裤子口袋里,紧紧拽紧了一张崭新的阴契。 “让鬼冲他身子?” 上次送王雪走后我就重新写了封阴契,以便让罗大海暂时的藏在里面,反正他答应的是“一段时间保护我”,又没说清保护多久,这便宜不占白不占啊。 反正帮他平冤昭雪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又不是忽悠它,说真的,这交易他不亏。 正当我准备撕开阴契的时候,不经意间,我看见了小佛爷双臂上的纹身。 “吗的。”我松开了阴契。 那就是一个符咒模样的纹身,这符咒我很眼熟,当初王雪冲老佛爷身子的时候,老佛爷用的就是这符把王雪弄成了“重伤”。 “今儿我心情好,不想见红,别跟我找刺激。”小佛爷毫无预兆的把枪收了回去,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转身便往回走,一点不害怕海东青会在背后放他的黑枪:“赶紧的,我哥等着呢!” “你们先回去,离开祝家沟。” 在回祝家沟的路上,海东青压低嗓子给我们说道:“这事你们别随便掺合,他们不敢动我,但敢动你们。” “蛋,老子能扔下你?”我没好气的瞪着他:“怕个屁?” “咱们一气(起)走?”胖叔出了个主意。 海东青没回答,半响后才叹了口气:“算了,跟着一起吧,要是一会打起来,木头你带胖叔站远点,别伤着,这事你们不能随便掺合。” 我没答应,闷着头走着。 也许是我们赶路速度略快的缘故,六点出头我们就到了李大雪的家,第一眼就看见了大门外正坐在轮椅上望着我们的年轻人。 “你们好,叫我师爷就行。”这年轻男人身高应该跟我差不多,一米七四左右的样子,一双眼睛总是笑眯眯的,温和的笑容很能给人好感,除开略显病态发白的脸之外,他确实长的是帅,有一种特殊的书生气,小周郎那外号看来还真他妈不是空穴来风。 “有什么事,说吧。”海东青平静的看着他。 “进去说。”师爷笑道。 小佛爷对着师爷喊了一声哥,乐呵呵的就走到了师爷背后,帮他推着轮椅往屋里走,脸上的暴躁和不耐烦已经不见了踪影,可以这么说,此时的小佛爷完全就是个普通的阳光小青年。 进屋之前,我不经意间看见了停在院子里的黑色suv,只感觉脑子轰了一声,一种熟悉感猛的就从心底窜了上来。 “这他妈不是在酒店看见的那个”我仔细回忆着,恍然大悟般的嘀咕道:“我草,那小年轻就是小佛爷?!” 在二楼客房,海东青跟我们坐在靠外的椅子上,而师爷则被小佛爷推着轮椅到了我们身前。 做完这些,小佛爷很自然的帮师爷倒了杯开水,又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玻璃瓶,把瓶盖扭开,小心翼翼的将里面的液体倒在了开水里,拿一边的一次性筷子搅了一下,这才将水杯递给师爷。 那玻璃瓶里的液体很香,我一闻就知道那玩意儿是啥。 蜂蜜。 师爷接过了杯子喝了一口,礼貌的对我们笑着:“见笑了,低血糖,得多喝点蜂蜜。” 话音一落,师爷出乎意料的把目光转向了我,轻笑着问道:“请问您就是姓易的吧?” “我是姓易的。”我点点头,这师爷没对我们露出什么敌意,而且也没像小佛爷那样脾气臭,更何况伸手不打笑脸人,我肯定得给他面子。 师爷笑着点点头,稍微沉默了一下,忽然问道:“当初您跟老佛爷交手,用的那东西,应该叫阴契吧?” 我手指下意识的颤了颤,没立即回答他这问题。 “这也是老佛爷上星期跟我们说的,他说了,你用来冲尸首身子的魂魄是罗大海,罗大海帮了你,你也得帮罗大海报仇。”师爷微微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水杯,语气温和的说道:“要是你帮不了罗大海,或许会遭报应。” 这时候我的脸色肯定很难看,因为我压根就没想到老佛爷竟然能认出阴契这东西。 “有海家人作保,老佛爷肯定不会明着为难你,但暗里”师爷对我笑了笑:“如果杀了罗大海的人被老佛爷保住了,让你一辈子都找不着那人,你会落个什么下场?” 我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我们做个交易吧?” 第十八章 交易 师爷这个人很难看透,只要是认识他的人都不会否认一点,这人的脑子实在是有些好用得过分了。 据他所说,上星期他们一群掌柜的就回了北京聚会,老佛爷一点不觉得丢脸的把跟我交手的事儿说了出来,果不其然激起了“千层浪”。 虽然这些掌柜的都知道是老佛爷大意了,几乎是没什么准备就去找我的麻烦,可他们还是觉得这事儿有点丢人,打算自个儿帮老佛爷把我给办了。 “难得啊,跟老佛爷动过手的基本上都死了,没想到你还活得好好的。”师爷貌似是在夸我,但这种夸奖却让我有种抽他的冲动。 一边说着,师爷一边慢吞吞的喝着蜂蜜水,笑容满面:“如果不是有海家保你,你现在早死了。” 海家。 说实话,我一直都对海东青的家庭背景很好奇,能让老佛爷给面子放我一马,他家里人肯定不简单。 具体的我也问过鸟人,可他却一直避而不谈,甚至是有时候被我问烦了,他还会皱着眉头说我几句“问这么多干嘛?” “到底是什么交易?”我开口问道。 师爷笑呵呵的看着我,摆摆手从兜里拿出了一盒烟,递给了我一支烟,又把烟盒递给了小佛爷,自己没点。 “你需要的人我带来了,任你处置。”师爷的笑容很温和,眼睛里也没军师该有的狡诈圆滑,只有如同湖水般的平静:“自然,我们帮你了,你也得帮我们。” “你想让我干嘛?”我心里越来越没底了,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姓易的,你有什么地方能让人利用吗?我不断这样自问着。 “先一步找到绝书里的古墓,把墓里的东西拿走,别给老佛爷留下,然后再答应我一个要求。”师爷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很平静,没有一点别的表情,但我清楚的看见他捏紧了手里的水杯:“本来是想把这事放在你们回来后再说的,但是老佛爷快要动手了,我不得不来找你们” 我这时候是彻底傻眼了。 这都他吗是什么情况?! “我跟小佛都不是术士,怎么算也是个普通人而已。”师爷叹了口气,把目光转向了海东青,笑了笑:“海家插这一脚,正是我所需要的。” “是我插一脚,不是海家插一脚。”海东青平平淡淡的看着师爷,缓缓说道:“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直说。” 师爷没说话,静静的看了海东青半响,忽然一笑:“如果我说我想要老佛爷死,你们信吗?” “你跟他有仇?道上不是说你们情同父子吗?”海东青问道,这话出乎了我的意料,难道这俩不懂法术的小年轻能坐在掌柜的这位置上,就是因为他们跟老佛爷的关系好? 闻言,师爷笑了笑,没说话。 “父子?”小佛爷也笑了。 “你们不会是想接手我们拿出来的东西吧?”我怀疑的看着面前两人,心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可是老招数了,你们就这么嚣张的事先跳出来,就不怕我们提高警惕? “我跟小佛几乎都不怎么插手古玩的东西,平常拿当铺里的份子钱也够我们大鱼大肉了,跟你们抢东西?”师爷摇摇头,将杯子放下,平淡的说:“我跟小佛在当铺里是干什么买卖的,海公子应该是知道的。” 海东青嗯了一声,随即说:“你负责给其他掌柜出谋划策,他则是负责打点下人,确实是没插手古玩的行当。” “钱我不缺,我缺的,是一条命。” 在师爷说完这话之后,我们就沉默了下来,小佛爷见我们没搭腔,他立马就有点不耐烦的意思了:“你们咋jb这么娘们呢?干就干,不干就不干,就一句话的事!” 师爷笑着耸了耸肩:“我知道你们想要解释,但就算我解释了也是浪费口水,等到了该知道的时候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你就不怕我们把这话转告给老佛爷?”我强装无所谓的笑着,手心里渐渐出现了一些冷汗,脑子里已乱成一团。 师爷不置可否的摊了摊手:“我跟各位说这么多,那是为表诚意,如果你非得去跟佛爷说,那么我保证易先生想找的“凶手”一辈子都找不到,而且除了你这海公子之外,这两位先生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其实你说了也没事,老佛爷不可能为了一些风言风语就收拾我跟小佛。”师爷仿佛是在说一件不足轻重的事情一般,语气极其的平淡:“我们对于他还有利用价值。” 胖叔一直都没说话,但到了此时,他嘿嘿笑着:“威胁?真要跟饿们玩儿命咧?” 我转头看了看胖叔,心猛地一跳。 “你觉得要真玩儿命,你们能玩儿赢饿们吗?”胖叔的笑容还是那么的憨厚,只不过眼里的怒气已经掩盖不住了。 师爷不好意思的给胖叔道了一声歉,客气的点点头:“玩不过,但能两败俱伤。” “是不是只要先一步找到墓里的东西,这事就算了结了?”我咬牙问道。 “对,之后的事就与你们无关了。”师爷笑道:“老佛爷他找了这东西很多年了,见到这绝书的时候他差点没激动得晕过去,要是这玩意儿被你们拿了,恐怕老佛爷也就活不久了。” 就在这时候,我冷不丁的想起了张立国给我说的话。 当初他在贵阳抓到的那八号当铺头子就交代了,在车上,那头子就听见老佛爷跟财神爷的对话里有“找东西”那一段。 “难不成他们找了七八年的东西,就是努尔哈赤假陵里的玩意儿?!”我心里顿时掀起了一阵巨浪。 海东青冷冷的盯着师爷:“找不到那东西老佛爷就会死?你是在说笑?” “就你们这么厉害的人,还搞不死老佛爷?”我不客气的笑着。 听见这话,师爷的目光霎时就变得无奈了起来,笑着摇了摇头:“没有人能干掉老佛爷,只能等他自己死,你们也知道,小佛脾气不好,当初我们刚进当铺的时候,他跟佛爷闹了个矛盾,二话不说就拿五连发照着佛爷的面门连开了三枪。” “然后我断了四根肋骨,手筋差点被老不死的给挑了,那老东西啥事没有,真他吗操的。”小佛爷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笑,漫不经心的样子仿佛是在说别人一样。 (注释:五连发,猎枪的一种,射出来的是散弹,一次可装填五枚子弹连续射击,故而名为五连发。) “对了,你们知道老佛爷的年纪多大了吗?”师爷好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 我跟胖叔面面相觑了一会,摇摇头。 “张学良出生的时候,老佛爷刚好三十岁,他正在东三省云游,张大帅还接见过老佛爷。”师爷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张学良脖子上的长寿玉就是老佛爷给他的,直到现在,老佛爷已经一百三十六了。” 师爷的这话可把我们全惊住了,除了一脸无所谓的海东青以外,连胖叔都被震得说不出话来,一个劲的瞪着眼睛念叨着“怎么可能?!” 张学良是2001年去世的,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报纸还报道了张学良是活了一百岁才去的世,按照他去世的日子往前推算,那么他应该就是1901年出生的人物。 吗的一百多年前老佛爷就在东三省云游了?! 海东青估计是早就知道这消息,打了个哈欠,没说话。 “差点啊我他吗真是运气好”我满脸后怕的抽了口烟,忽然想起了前段日子我跟老佛爷交手的场景。 老佛爷这人物有点神话了吧?!活了这么久身手还这么牛逼?! 虽然道家里长寿的人不少可当我们真遇见了一个现实版的赛亚人老寿星这可是有点震撼啊! 老爷子也活了九十多岁,但在老爷子年龄上了九十之后,他的身手可就随着身子骨不断的变差了,起码绝对是比不上老佛爷的身手。 “那天真的是你运气好,听老佛爷说,他那天是没什么准备,几乎是空着手就去了,要是让他有点准备,恐怕第一个照面你就得死他手里。”师爷笑着对我说了一句,看样子是想安慰我,但他这么一说我更后怕了。 话落,师爷看了看海东青:“老佛爷的事你家老爷子很清楚,难道海老爷子没给你说过?” 海东青没回答他的话,反问道:“你是怎么想到跟上我们的?” “老佛爷心高气傲,瞧不起很多人,除了你家那海老爷子,就因为如此,他才没把眼线插你们这些小辈身边,他说了,就算你们下这墓,也绝对是个送死的下场。”师爷忽然咳嗽了一下,书生般秀气的脸庞上再度苍白了几分:“我可不一样,我没他那么小瞧人,天津卫海家在盗墓这行当里谁不知道,这事里竟然有你海公子在掺合,我觉得应该多关注关注,然后就偷偷把眼线放你们身边了。” “海老爷子早就金盆洗手了,这么些年来一个墓都没下,老佛爷就是因为这点才会放心他,准确的说是因为你家老爷子不会插手,他这才放心了。”师爷的说话声很轻,笑声里满是不屑的意思:“金盆洗手就不能出手了?” “我爷爷不可能插手,他不会下墓了。”海东青的语气很冷。 师爷笑了笑不作回答。 “那绝书的内容老佛爷给我们说过,墓地的位置就在沈阳,我还真没想到你们竟然来了,看来你们也是为了那墓来的。”师爷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满是笑容:“沈阳是我跟小佛的根据地,三天前老佛爷去外地的时候就把找墓的任务交给了我们,幸亏这儿是我们的地头,如若不然,恐怕你们现在已经被其他人盯上了,海公子出没,这目标得多明显。” 等说完这话,师爷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对我们眨了眨眼睛:“放心,消息很保密,老佛爷跟其他掌柜的不可能知道你们来了沈阳。” “其实我就算不找你们,你们也会把墓地里的东西拿走。”师爷苦恼的用手指敲了敲脑门,无奈的笑着:“可是这墓好像很危险,佛爷都说了,这不是普通人能破的墓,没点本事就想拿里面的东西,跟找死没区别,我算了一下,你们或许会因为墓里的危险而取消进墓的打算,虽然这几率很小,但我还是挺担心的,要是你们半路从墓里退出来了” “无论是危险还是不危险,墓里的东西你们必须拿走,要是失败了反而让老不死的把东西拿了”小佛爷话没说完,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师爷摆摆手,笑着接过了话茬:“我相信各位的能力,为表诚意,易先生所要找的“凶手”我已经带来了。” “跟你们说这么多,诚意也有了,人也带来了,你们可别让我跟我哥失望。”小佛爷不耐烦的说道:“话就先放这儿了,要是你们不把墓里的东西提前拿走,我就慢慢跟你们算,我是什么样的人,姓海的,你应该知道。” 海东青瞟了他一眼,反问了一句:“这是威胁?” 小佛爷见鸟人一副要死不活的反应,当即就急眼了。 只见他把手往身后一放,眼看就要掏枪站起来,但及时被师爷给拉住了。 “这不是威胁,但也能算是威胁。”师爷笑着:“海公子,你应该知道,从小佛进了当铺到现在,他想干掉的人,有谁活下来的?” 话落,师爷不好意思的补充了一句:“除了当铺里的掌柜跟佛爷。” 当时我觉得这孙子是在吹牛逼吓唬我们。 但在几年后,我跟小佛坐在一张桌子上喝酒时,回忆起这事,我才觉得师爷这孙子没吓唬我们,他说的这话,是真的。 小佛是个什么样的人,这问题有许多种答案,在我眼里,答案就一种。 这孙子是个亡命徒,脾气上来了什么事都敢干,这不是在开玩笑。 胖叔的脸色还是很难看,皱着眉问道:“为撒(啥)找饿们?盗墓贼不四(是)挺多么?就非得饿们去拿?” “有能耐的盗墓贼十分之**都在当铺里找活儿,外面的那些废物不提也罢,我跟小佛不是专业搞盗墓的,也不是术士,手下人里可能就有老佛爷的眼线,信不过,所以只能找你们。”师爷淡淡的说:“你们比大多数人都有本事,而且还有海家独苗助阵,那墓你们应该能挖出来,虽然有点危险” 师爷的话没有说完,只见他转脸对小佛爷点了点头,客气的对我们笑道:“易先生,人我早就已经带来了,下去验收吧。” 第十九章 货 在院子里,我们几人站在车旁,谁都没开口。 “走吧,去山里。”师爷笑呵呵的说:“这里外人太多,货不太好拿出来。” 小佛爷很熟练的把副驾驶的车门拉开,一把将师爷抱进了怀里,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又把轮椅折叠好放在了后备箱,自己则一言不发的上了驾驶席,转头看着我们催促道:“吗的快点!” 就在他放轮椅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见了后备箱里有动静,刚想开口发问,海东青一把拉住了我:“上车。” 我点点头,把心里的疑惑也暂时压住了,默默的上了车。 车沿着山道向东北方向的树林里开了一段时间,也就不过十来分钟的样子,路面渐渐变得陡峭了起来,在师爷的指示下,小佛爷将车停在了路边的石坎子外面,拉开车门下了车。 只见小佛爷自顾自的走到了车后面,打开后备箱,满脸不耐的从后备箱里拖出了一个被绑得结结实实的人,这时候我才明白,在后备箱里发出声音的是这“东西”。 “在老佛爷“动手”之前这人还是挺好找的,财神爷手底下的人,被小佛给绑来了。”师爷并没有要下车的迹象,抬头看着后视镜,笑容温和的说道:“易先生,为了这事我跟小佛可是尽了力啊,要是让佛爷动手把那人藏起来,恐怕我们找他也得费一番功夫。” 我脸色有点发白,从后车窗看了看被小佛爷抓着头发拖出来的人,心跳猛的就快了几个档。 这人目测是四十来岁左右,身形略显壮硕,可因为双方之间隔着一块淡黑色的玻璃,长相还真没怎么看清楚,这人的脸上几乎全是血迹,看起来就跟唱大戏的一样,身子不停的抽搐着,应该是因为疼痛。 “他嘴上的是什么”我语气不自主的颤抖着,看了看那穿过中年人嘴唇的钉子,脚底板都是凉的。 那钉子从下巴钉进去的,由上嘴唇穿出,看着就疼。 师爷没回答我,但回车里拿打火机的小佛爷是听见我这话了,叼着烟不耐烦的说:“我去找他的时候,这孙子骂我哥瘸子正好被我听见了,嘴贱总得付出点代价不是?” 骂了一句瘸子,结果被人拿铁钉子把嘴给钉穿了,这是活该还是报应,真说不准。 “这”我咬着牙看着那半死不活的中年人,没等我说完,师爷就笑着接过了话茬:“害死罗大海的人就是他,您去验验货吧。” 其实不用他说我就已经明白了,因为在我上车后我就感觉到了有点不对劲,兜里的阴契毫无预兆的就开始发凉,不一会儿温度就变得跟块冰似的冻人,要不是天气炎热的缘故,我还真有点受不住兜里的这块“冰”。 “他干嘛呢”我手有点发颤。 说真的,要是让罗大海自己去寻找凶手并且让凶手以命偿命,我没一点心理负担,哪怕是我做法引路也是一样,绝对不会有一点不舒服的感觉。 跟罗大海结阴契确实是冒险,但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原因也就两个。 第一,单一个王雪我觉得没把握能撑过那时的危险,多一个阴契,多一分安全,我还年轻,可不想死那么早。 第二,罗大海确实是挺无辜的,虽然我不是雷锋,但遇见这种事我是真的想帮他一把。 虽然是冒险结了阴契,可我也不觉得这“险”有多麻烦,找到“凶手”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他再厉害还能从国家眼皮子底下躲过去? 张立国那边就抓住了两个当铺的人,现在还一直都在帮我查着呢,就他那种办事的效率,只要是找到了线索,再结合那两个人的供词,从老佛爷领着来贵阳的那一行人里慢慢排查,总会找到那孙子的。 我想过怎么利用张立国找到的线索去寻找“凶手”,也想过怎么用那“凶手”的生辰八字驱鬼去收拾他但我真的没想到过现在的情况 那凶手都他妈被人打得半死不活了再让我现在去下手 这是心软还是什么?我说不清。 “易先生,您能快点吗?”师爷不平不淡的从后视镜里看着我:“处理完了这事我跟小佛还得去陕西一趟,时间很急。” “我他吗还没答应跟你交易呢你不是说还有一个要求吗是什么要求”我牙都快咬碎了,一脸矛盾的看着躺在山道上半死不活的中年男人,半天都拿不定主意,只能暂时把话题转开。 “以后再说,不会为难您的。”师爷笑着耸了耸肩,没在意我的话,催促道:“快点吧,赶时间呢。” 这孙子是杀人凶手,杀人偿命,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我要是把罗大海放了出去,那就是替天行道。 但是那人已经没反抗力了脸上血肉模糊的也不知是遭了什么罪我估计他是被揍成这样的 正当我这纠结得不行的时候,小佛爷开口催我了:“干嘛呢?能快点吗?” “你是心软了吧?”师爷问道。 我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却写满了“老子心软了”这五个字。 “原来我也跟你一样”师爷把头转开,满脸平静的看着窗外的树林,话没说完,忽然一笑:“按照老佛爷的说法来看,只要是凶手死了,凶手的魂魄也让“被害者”见着了,阴契的持有者就不会遭报应了,对吧?”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猛然醒转,死死的盯着他:“你要干嘛?!别他吗乱来!” “小佛。”师爷冷不丁的喊了一声,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伴随着几声咯嘣的脆声,只听车后传来了两声闷响,我当即脸色一变就把头转了过去。 在见到车后场景的时候,毫不夸张的说,我真的腿软了。 “真jb麻烦,还得我帮你动手。”小佛爷一脸不耐烦的把右脚从中年人的胸前抽了回来,满眼厌恶的看了看皮鞋上沾着的血迹,骂骂咧咧的在地上蹭着脚,丝毫没有杀完人该有的紧张感,似乎对于他来说,杀人就跟吃饭睡觉一样的不足轻重。 那躺在地上中年人彻底没了声息,胸前已经凹下去了一个明显的“坑”,血正不停的从那人嘴里涌出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看不清颜色的液体,不像是血,我估计是胃液。 “吗的这孙子竟然” 我看小佛爷的眼神已经渐渐变得恐惧了起来,此时此刻我才明白,所谓的心狠手辣到底是什么意思。 “嘶!!!” 猛然一声邪龇炸响,我兜里的阴契霎时就“炸”成了粉碎,用手一摸,口袋里的阴契已经没了踪影,剩下的全是一堆纸片的碎末。 “哟,高科技啊。”小佛爷惊呼了一句,左右寻摸着邪龇声的来源,从兜里掏出烟放进了嘴里,点上后抽了两口,打着哈欠就对车里的师爷喊了一句:“哥,尸首埋了?” “带走,拿回去处理。”师爷回了一句。 师爷说这话的时候,我清楚的看见他眼里闪过了一丝不忍,但这不忍的意味随即而逝,没等我看清他就恢复到了笑眯眯的样子,满脸的温和。 小佛爷答应了一声,也没看我们,自顾自的叼着烟就把中年人的尸首拖到了后备箱里放着,他也好像也不害怕车后的血迹会让人发现,打着哈欠懒洋洋的便回到了驾驶位,见我跟胖叔都是一副脸色发白的怂样儿,他一边拿毛巾擦着手,一边笑了笑:“嘿,吓着你们了?” “你”我想说话,但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强装冷静的看着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跳。 “没事,别怕。”海东青拍了拍我肩说道,他的脸色虽然也不太好看,可明显比我跟胖叔强得多。 小佛爷咧了咧嘴,笑声很是刺耳:“咋了?都jb怂了啊?” 一边笑着,小佛爷把烟头吐到了窗外,侧着头说道:“哥,这几个人不行啊,太jb怂了,他们真能办成这事儿?” 师爷没说话,微微抬着头,在后视镜里很平静的看着我们。 “下车。”海东青拉开车门走了下去,一开始我以为他的话是对我们说的,但一看他满脸的冰冷跟双眼所紧盯的对象,我明白了。 小佛爷的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了,可这笑容却跟先前的笑容不太一样,如果我没看错,他笑容里充满的应该是暴戾。 “甭跟我找刺激,要不然我让你一辈子忘不了刺激。” 这是小佛爷下车后的第一句话,第二句话则是 “我草。” 小佛爷满脸惊讶的用手臂挡住了海东青横着踢来的一脚,还没等他出手,海东青一脸冰冷的就对着他猛冲了过去,抬手一拳头不偏不倚的就砸在了小佛爷的胸前。 海东青的力气到底有多大,这可真是说不清,起码我觉得这孙子一直都留了一手,现在他所表现出的实力,绝对比当初面对被黄皮子冲身的张庆海牛逼多了。 这一拳头砸过去,小佛爷直接被砸飞了三四米远,可他还是勉强稳住了身形,抬头对海东青笑了笑,没说话就冲了过去。 “跟我找刺激?!!”小佛爷狞笑着,高高的抬起右手,用手肘横着就对海东青的太阳穴挥了过去,看样子是准备下狠手了。 他们两个人的身高是差不多的,如果海东青真被这一肘砸中了太阳穴,按照小佛爷先前踩人的力度来看,海东青脑震荡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海东青并没出声,不动声色的往后猛退了几步,躲开了小佛爷的肘击,抬腿一个侧踹就踢向了小佛爷的脖子,一点没有给他留情。 要是让海东青这一脚踢中了,小佛爷就得落个高位截瘫的下场,没跑。 “身手不错啊。” 小佛爷躲开这一记侧踹后笑了笑,再度飞身而上。 “都开始玩命了。”师爷笑呵呵的看着车外正在玩命的两人,一点没紧张的样子,嘱咐了我们一句:“他们是单挑,咱们别插手,小佛会点到为止的,放心吧。” 听见这话我愣了愣,随即就偷偷的把手里的蚨匕塞回了腰间别着,咬着牙看向了车外,没再做些小动作。 看来我先前的动作被这“狐狸”给看见了,瘸子还真不是瞎子,眼睛够尖的啊。 车外的两个人越打越狠,还没两分钟双方都见血了。 “嘭!!!” 随着一声闷响,海东青脸色难看的往后退了两步,用手捂了捂先前被小佛爷一脚踹中的腹部,眼神猛的变凌厉了起来。 “你是在找死。”海东青很难得的说了一句狠话,虽然话狠,可语气还是非常的平淡。 小佛爷笑着没说话,径直的对他冲了过去,抬腿一脚就踹向了海东青的腰间,这一脚的力度之大我都替海东青担心了起来,还没等我出声提醒,海东青反应快速的转过了身,双手一把就抓住了小佛爷的脚,重重的向着前方甩了过去。 在小佛爷落地的同时,师爷开了口。 “小佛,够了。” 小佛爷似乎是感觉到了自己眉角破开的口子不小,只见他借着手背将额头上的血擦了擦,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吐了口带血吐沫的海东青,骂了一句。 “吗的。” 第二十章 民国时的高人 等小佛爷将车开走后,我把师爷留给我写着他电话的纸条放进了兜里,转身扶着海东青上了楼,胖叔也跟了上来,脸色与我一样的难看。 “名不虚传,那人很能打。”海东青的语气很平静:“他的套路不属于传统武术的类型,反而有点像街头混混的招式,基本上是哪儿要人命就打哪儿,挺厉害的。” 我瞪了他一眼,把矿泉水递给了他:“吗的别逞能,瞅瞅你自己,都让人给打吐血了!” 海东青扭开瓶盖往嘴里灌了一口,摇摇头:“被他一脚踹着胃了,修养一段时间就能好,他眉骨被我踢裂了,估计也得跟我一样修养一段时间。” 我拿出烟往嘴里放了一支,本打算点燃抽几口压压惊,可一想旁边正坐着个伤员,抽烟好像有点不得劲,总有种在医院抽烟不道德的感觉。 “你家到底是干嘛的?”我把烟放回了烟盒里,低着头用手指拨动着烟盒盖子,苦笑道:“总感觉你个鸟人背景很牛逼的样子,虽然我很好奇,但要是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海东青沉默了一会,把手里的矿泉水递给了我:“我是我,海家是海家,没必要说。” “装你大爷的神秘。”我叹了口气。 在接过水瓶的时候我这才发现,我的手还在不停的发颤,显然是没从先前小佛爷杀人的一幕缓过劲儿来。 打我记事开始,这十几年来我见过鬼,见过畜生,还见过尸首,被吓唬的次数多了去了,可现在我依旧还是在害怕。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或许是见着人杀人心里一下子接受不了,也可能是看见小佛爷的狠辣被惊住了。 “饿社(我说),饿们真得趟这浑水?”胖叔满脸纠结的抽着烟,忽然,在他说完这话的瞬间,我们猛的反应过来了一件事。 我草。 我们什么时候把这事答应了?!连答应类似的回答都还没说好吗?!为什么现在连我们自己都认为是答应了?! “我草。”我又重复了一句,一脸疑惑的问胖叔:“这是语言技巧?那孙子是啥时候把咱们说迷糊的?” 胖叔摊了摊手:“谁他吗知道?” “其实这也不算坏事。”我仔细想了想:“咱们本来的目的就是去墓里拿东西,答应他们这件事,还真没什么吃亏的地方,也算是解决了一件麻烦事,至于他的要求,那就以后再考虑。” 海东青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问我:“刚下车的时候你拿着手机是想报警吧?” 我点点头。 “没用的,算了。”海东青提醒了我一句。 “黑社会也没这么嚣张啊,小佛爷那畜生真不拿人命当回事”我把烟盒扔给了胖叔,转身出了门:“我去弄点吃的,你们先歇着。” “罗大海投胎气(去)咧?”胖叔问道。 我没回头,回了一句:“他已经下地府投胎去了,罗大海又不是王雪那种“年份久”的恶鬼,他才不过死了一段时间,仇人死了自然就怨气消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鬼也是一种欺软怕硬的“生物”。 心性不定,胆小懦弱,阳气虚迷,拥有这些特征的人是最容易被鬼缠着的。 说白了它就是把你当软柿子捏,如果你胆儿大了气足了,一般的鬼见着你还真得绕道走。 当然,恶鬼与一些棘手的冤孽除外,那些要命的祖宗可不管你胆儿大不大,基本上是撞着你就得收拾你,属于老大哥级别的“人物”,看谁不爽就干谁。 可是这些也只是对普通人来说,实际上除去修习玄学的人之外,还有两种人不会被冤孽侵扰。 杀气重的人不会被冤孽缠身,煞气重的人也会让冤孽对他退避三舍。 铜钱剑能辟邪的原因很简单。 铜钱属阳,剑属煞,这两种气都是冤孽最害怕的东西,要是你放一把铜钱剑在家里的客厅摆着,普通冤孽还真不敢随便进你家屋子。 杀气则就不同了,在老爷子的说法里,杀气是指杀过人的凶手身上所带的气,这种气会随着人的心性变化而变化。 如果那凶手杀了人也不当回事,事后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甚至是觉得杀人就跟吃饭一样轻松随意,那么这股杀气就会越来越重,到时候别说是普通冤孽了,就是王雪这种修成真身的恶鬼都不一定敢去跟他玩命。 之所以大中国的许多杀人犯都是被警察抓而不是被鬼索命,正是这原因。 而且被害死人的魂魄也不一定会变成恶鬼,要是被害人死前受到的惊吓过度,死后的魂魄就会处于一种“胆小鬼”状态,要它去找凶手报仇,就跟要普通小混混去抽警察叔叔一巴掌一样,它敢吗? 按照前面的情况来看,小佛爷那孙子估计手上的人命也不少了,哪怕是知道神鬼之说是真实的,他不是一样不拿别人的命当回事吗? 就他这种胆子跟心气,还真没鬼敢去找他报仇。 “人活着我都不怕,我还怕他死了?”小佛爷很久后跟我聊天时这么说道:“甭管是人是鬼,只要敢跟我找刺激,我就让他一辈子忘不了刺激,吗的,他下辈子也忘不了。” 老天爷有时候挺公平的,真挺公平的。 术士害人会遭天谴,但大多一到地府就能投胎。 至于是投胎当人还是当畜生,这就得看你了,你活着的时候干的是人事,下辈子当人几率就大,你要是活着的时候不干人事,下辈子就等着当畜生吧。 小佛爷这种杀人犯则就跟我们术士不一样了,他不会遭天谴,但下了地府得受刑多久就说不准了,等到了投胎的时候,百分之九十九的几率都是当畜生。 “报应不爽,真他吗不爽。”我嘀嘀咕咕的骂着,到了楼下一看,李大雪正在客厅里坐着抽着烟,而厨房里则响个不停,估计是有人在午饭了。 “哥们,我正准备上去叫你们呢,饭马上就好!”李大雪见我下来了急忙站起身迎了过来,嘴里还喊道:“小妹儿!快来见见救命恩人!” 随着李大雪话音落下,厨房中突兀的停下了响动,一个穿着t恤的年轻姑娘就从厨房里跑了出来,虽脸色有点发白,可明显是精神状态不错。 “昨晚上我小妹儿好了之后就嚷嚷着要吃饭,等她吃了一顿好的,气色都恢复不少了!”李大雪哈哈大笑着介绍道:“叫” 李大雪也是个木头脑袋,我估计他是平常哥们哥们的喊习惯了,冷不丁一想,还真想不起我名字来了。 “叫我易哥就行。”我笑道。 “对对对!叫易哥!”李大雪尴尬的说道,指了指那年轻姑娘:“李晓梦,我妹儿。” “易哥好”李晓梦这姑娘应该是属于内向的那种,红着脸给我鞠了一躬,声音就跟蚊子差不多:“谢谢易哥” 我急忙摆手:“没事没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李晓梦红着脸看了看我,还没等我说话,只见她猛的惊呼了一声便跑回了厨房:“菜要糊了!” 见此情景我急忙叫住了她,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啥,妹子,我朋友胃不太好,你能帮忙熬两碗粥吗?” “没事,我再弄点清谈的菜吧?”李晓梦笑了笑。 “对了小妹,你上次去白沙地烧烤,洗手的地方是在哪儿啊?”我好奇的问道,那不正常的岐歾阵虽然是轮着冲身的,但要是在白沙地里待个十几秒,肯定不会只被一只冤孽冲身,为啥她就只被一只殂慧给冲了呢? “我就在边上洗了个手,刚洗完就忽然感觉冷,打了个冷颤就出来了。”李晓梦脸色有点白,也许是想起被冲身之后的事了,眼里渐渐出现了难掩的后怕。 “你赶紧去做饭吧,我们都快饿死了。”我笑着转过了话题,心说这丫头运气算好的,感觉冷就走了,人运气来了还真挡不住。 见我这么说,她也笑了笑,转头便走进了厨房,继续忙活了起来。 半小时后,我们一行人就到了客厅集合,饭桌上除开李大雪两兄妹之外,很意外的多出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爷子。 当时我下楼的时候还奇怪呢,这老爷子是哪儿冒出来的,难不成是李大雪的家人? “这是陈爷爷,咱儿祝家沟里年龄最大的人,还参加过抗日战争呢!”李大雪把我拉到了一边解释道:“陈爷爷家里没啥人了,平常都是我跟我小妹儿照顾他,您们可别见怪啊。” “见怪啥啊。”我笑着摇了摇头,随嘴问道:“我们来的时候咋没看见这老爷子呢?” 李大雪苦笑道:“陈爷爷前些日子去了北京了一趟,说是去看战友。” “得了,吃饭去吧,都饿了。”我拍了拍李大雪。 在饭桌上,等所有人都落座后,陈爷爷出人意料的拿起酒杯对我举了举,说话有点口齿不清:“小先生,谢谢你救了小梦儿一命啊。” 我惊讶的看着陈老爷子,半响没动作。 这种老革命不是不信邪吗?!我都做好了被批斗的准备了,这老爷爷咋是这副反应呢?! 被胖叔在桌子底下踹了一脚我才回过神来,急忙举起装着啤酒的杯子:“老爷爷,您可别客气,应该的。” “大雪这小畜生也不是个东西,这么大的事儿还敢瞒着老子,要不是这事都在沟里传遍了,恐怕老子还蒙在鼓里呢!”陈爷爷咳咳嗽嗽的说道,言语之间颇有匪气,瞪了李大雪一眼便又举起了酒杯:“俺们爷俩再走一个。” “走走走我干杯您随意”我笑着说道。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也许是酒精上头的缘故,这老爷爷的话开始多了起来,先是拉着我们听他说了一个多小时的抗日故事,之后则又被他拉着,一点不落的听着他批斗了李大雪十来分钟。 “那狗草的杨畜生本来就是个神棍,早跟你们说了,你们还不信!”陈爷爷骂骂咧咧的说道,咳嗽了几下,没好气的瞪着李大雪:“老子不是不信这种东西,只是那神棍一看就知道是骗人的,你们一群人当着我的面说他是活神仙,这能怪我发脾气吗?还他妈把家里的事儿瞒着我?” 李大雪的笑容极其无奈:“我不是以为您不信这种东西吗?” “屁,不是不信这东西,是我不信神棍。”陈爷爷重重的拍了拍桌子,打着酒嗝扫了我们一眼,口齿不清的骂道:“你们这群刑子知道个屁,真正有本事的人老子的爹当年就见过,就在俺们祝家沟北边的荒山里!” 听见这话,我跟胖叔的眼睛霎时就亮了,海东青也是脸色一变,跟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便不动声色的往下听着。 第二十一章 北荒山的往事 “老爷子,您父亲是怎么见着那高人的?”我恭恭敬敬的给陈爷爷倒了杯酒,笑呵呵的问道:“是啥时候见着的高人啊?” 陈爷爷打着酒嗝看了看我,咧了咧嘴,露出了参差不齐的牙:“小先生,你虽然有点本事,可我觉得你本事还是没那高人厉害,那人是真厉害!” 说完,这老头子拿手搭在了我肩膀上,一副酒精上头的样子,缓缓给我们说起了当初他父亲所说的事。 民国五年,也就是一九一六年。 当时的东三省还是比较太平的,虽然有个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在这儿待着,可还是比青岛济南那些地方好多了,起码还不算是战火纷飞。 (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是日本在中国东北进行政治、经济、军事等方面侵略活动的指挥中心,于1906年在东京成立,1907年迁至大连。) 老头子的父亲名叫陈大山,是祝家沟里的一个农户,时不时的他也经常上山寻一些草药赚赚外快,或者是打上一些野味拿回去买,这样一来,他家的日子也好过许多。 在那段岁月里,平静安稳就是莫大的幸福。 陈大山虽然是个农户,可他也明白这一点,日子过得不温不火但却也有一番宁静的滋味儿,他很满足于现在的生活,常说平淡是福。 在1916年的五月份,陈大山起了个早,拿着平常采药的工具就上了北边儿的荒山,打算采点草药拿到附近的药铺里去卖,赚了外快就去买点好吃的,最近自个儿媳妇刚给自己生了个大胖小子,必须得买点好吃的补补身子。 他这一上山可就傻眼了。 在进丛林的时候,不经意的一看就见着了一队穿着军装的小日本在林子里四处寻摸着,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一般。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觉得有人猛拽了他一下,这下子可把他给吓坏了。 就在陈大山要大喊出声的时候,嘴立马就被人给捂住了,那人的力气很大,轻轻松松的就把他拽到了一边。 “那是一个穿着长衫的中年人,黑色长衫很好记,而且吧,他好像是受伤了,两只手的手掌上都是血。”陈老爷子说到这里的时候仔细想了很久,回忆了半响,他才接着说了起来。 那中年人面容清秀,很像教书的先生,背上的行李袋子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了些啥。 一开始那中年人也没说话,等他将陈大山拽到一旁的树丛子里后,中年人这才开了口。 “那些小日本是追着我来的,你别出声,要不然咱们都得玩完。” 陈大山也是吓愣住了,连连点头:“好好好!” “你在这里别动,小心点,别让小日本发现了,等我回来。”中年人给他说完这句话后便偷偷摸摸的钻了出去。 “好!” 当时陈大山也是很听话的在树丛里躲着,可时间一久,见左等右等都等不到那中年人回来,他渐渐就着急了起来。 苦苦的琢磨了好一会儿,最终陈大山打定了主意,决定偷偷摸摸的出去看看情况。 待他小心翼翼的在树丛外露了头,顿时就愣住了,只见那群小日本正在不远处的丛林里做些苟且之事,两个**裸的女人正被他们团团围住,具体在做些什么这里就不过多描述了。 陈大山也是好奇,支起耳朵仔细一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狗草的畜生啊”陈老爷子叹了口气,目光里有着愤恨,语气也渐渐变得愤怒了起来:“那俩姑娘都是咱中国的姑娘,听见一姑娘叫救命,我爹立马就冲过去了,但是” 如陈老爷子所说。 当初的陈大山可是个脾气两面的东北汉子,别看他平常挺憨厚的,吃点亏也不说什么,可你要是真把他给逼急了,说不准他真能弄死你。 见到自己的同胞被群畜生奸污,陈大山也是急了眼,丝毫没有多想就把手里的篮子扔到了一边,一声不吭的拿着镰刀就想过去救人,可他还没走出几步,接下来的一幕让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一个瘦瘦高高的日本人刚做完了苟且之事,站在一边正穿着裤子,躺在地上的女人冷不丁的猛踢了他一下,这一脚的力度不大,那日本人也只是转头看了那女人一眼,便又继续穿起了裤子,将腰带紧了紧。 就在这时候,被那女人踹了一脚的日本人,毫无预兆的就把腰间别着的武士刀拔了出来 陈大山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在见到那中国姑娘被小日本砍下脑袋的时候,陈大山眼睛霎时就红了。 忽然,那穿着黑色长衫的中年男人从一旁的树丛里钻了出来,见陈大山提着镰刀就要过去,中年男人死死的就拽住了他:“别过去,等我动手。” 说到这里,陈老爷子也是一脸的不敢相信,双手比划着:“那位先生可是厉害得不行,你们可知道?那先生就拿着一把铜钱往地上一摆,念了两句咒,林子里就跟打雷似的凭空冒出了轰的一声,在树林里的那群畜生忽然就叫了起来,都跟见鬼了似的。” “那群畜生全都在原地转着圈,他们好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个个的拿着枪四处比划着,还有一些直接被吓得摔在了地上,谁都是一副吓得不轻的样儿。” 我皱了皱眉头,心里也暗暗嘀咕了起来。 按照陈老爷子的话来看,这事是发生在民国五年,时间上倒是能对上号,可是老太爷用的这法术我咋没听过?难不成是他自创的? 就陈老爷子说的这现象那些小日本看见的可能是老太爷给他们制造出的幻觉吧 这本事倒是挺牛逼的,起码我都没听过,老爷子也不会。 “接下来的说了你们都不信!”陈老爷子哈哈大笑着:“那先生给了我父亲一张符,让他揣在兜里,然后跟他过去杀小日本,当时我爹也没多想,见到这先生有真本事,我爹心里立马就有底了,二话不说就跟着走了过去。” 陈老爷子乐呵呵的点了支烟抽着,缓缓的吸了一口,哑着嗓子说道:“等我爹一过去才发现,那群小日本压根就看不见他跟那先生,嘿嘿” 笑声一落,陈老爷子很自豪的伸出手指头给我们比划了一下:“二十三个小日本,那先生拿刀宰了十五个,我爹杀了八个,厉害吧?” “那群日本畜生也是奇怪,他们好像互相都看不见对方了,有人死了他们也不知道。”陈老爷子摇了摇头:“就是可惜那俩姑娘了,一个被小日本砍了脑袋,另外一个” 话没说完,陈老爷子唉声叹气的揉了揉眼睛,摇摇头:“那姑娘其实早就死了,被那群日本畜生活活弄死的,真他吗操的。” “他吗的。”胖叔也是听得火冒三丈,狠狠的骂着:“这群狗日滴东西真是畜生啊。” 我叹了口气没说话。 “在小日本死光之后,那先生就叫我爹立刻下山,让他把这事保密,免得引来杀身之祸。”陈老爷子用手弹了弹烟灰,一脸笑容的说:“然后我爹就问了,这么多尸首该怎么处理,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处理的?埋了?”李大雪问道。 “那先生没有说怎么处理尸首,只是让我爹尽快下山,那里交给他就行,当时我爹很听话的就下了山,回去了也没给外人说起这事,就这么闷着。”陈老爷子不敢相信的说道:“你们是不知道啊,第二天一早我爹就偷偷摸摸上了山,就是怕那先生处理得不干净,我爹才上去看看情况,结果一上山就愣了,那些尸首全不见了!” 我冷不丁的问了一句:“陈爷爷,那先生叫啥名字,他说了吗?” 陈老爷子点点头:“下山的时候我爹问过他,那先生说自己姓易,叫易青山。” “果然啊” 我笑着点了支烟,默默思索着:“那群小日本到底是怎么回事咋会这么巧来这儿呢” 看到这里有的朋友肯定就会有疑问了。 干嘛不把老太爷的魂魄招来?招过来一问不就成了么!甚至连我们所寻古墓的位置都能直接问出来!何乐不为? 我就这么说吧,易家招魂的术法跟道家与其他术士的方法不太一样,虽然比其他的方法简洁许多,但若是想要招来魂魄,那就必须满足两个条件。 一,魂魄是未投胎的。 二,魂魄与你的距离不算太远,否则就得用生辰八字来招魂。 其实这距离我也说不准,当初给李天招魂我也只是试试而已,毕竟他的生辰八字我也不太清楚,想要知道就必须得找张立国,怪麻烦的。 幸好我一次性就搞定了,要不然还真得去麻烦张叔帮我查李天的生辰八字。 王雪,谢枫,罗大海,他们魂魄离我很近,喊名字绝对能喊来,此处便暂且不提。 老爷子的魂魄我招过,就在他头七之后,可没招来,他应该是坐上地府快班车去投胎了,毕竟他是个好人,投胎插个队这种待遇肯定能轮得上他。 招老太爷魂魄的主意胖叔也给我出过,就在出发前一天,但我没招来,可能是我没老太爷生辰八字的缘故,也可能是老太爷已经去投胎了。 “这故事我给别人说过很多次,可就jb没人信!”陈老爷子气呼呼的骂道:“还他妈说老子扯犊子,到后来我都懒得说了!” “您怎么想到跟我们说呢?”我笑了笑。 陈老爷子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老头子我今年九十五了,上过战场,杀过鬼子,长征我也去走了一遭,什么事我没见过?” “我没看错过人,当初我看那姓杨的就知道他是个神棍,可就是没人信我,结果昨天他不就露陷了吗?”陈老爷子跟个孩子一样笑着:“我一看你就知道你不是扯犊子的那种人,而且你也没收钱,小梦儿的病也好了,还把神棍揭穿了,这说明你确实是有点本事,如果我说错了,那只能怪我眼瞎。” 陈老爷子一脸期待的问我:“你信我给你说的这故事吗?” “信。”我笑了。 老人有时候确实跟个孩子差不多,这姓陈的老头跟老爷子有一拼,如果他们给别人说真事可谁都不信,那么他们必然就得一直找到个人信自己说的故事,以求满足感。 “老子说的可是真事,你他吗竟然不信?!” 这种不甘的心里活动肯定在陈老爷子心里出现过很多次,我猜都能猜出来。 想到这,我大笑着说:“我真信,孙子骗你!” “你本来就是孙子辈儿的。”陈老爷子也笑了。 第二十二章 钥匙 海东青慢吞吞的喝完了碗里的粥,不动声色的问了句:“老爷子,您故事里的这位先生,是您父亲在哪儿遇到的?” 陈老爷子也没多想,口齿不清的说:“北边儿荒山吧,俺爹还带俺上去看过,荒到现在还是那样,就在那白沙地后面的山头上。” “那里就是墓地所在?”我心里嘀咕了起来:“但胖叔不是没看出来吗?”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胖叔,只见他一脸恍然大悟般的念叨个不停,声音很小,也听不清他是在念叨些什么玩意儿。 饭后,我们三个人回了房间,开始商议起了接下来的行动。 “晚上再去山上找找,陈老爷子说的那地方,恐怕是真有点玄机在下面。”胖叔此时的普通话格外标准,拿着圆珠笔在一张白纸上比划着,先是在纸上画出了一个山峰,又在山峰下画了几个圆,一边画着,胖叔一边给我解释道:“我一直都忽略了齾破能够隐藏的这一点,虽然隐藏齾破的这种本事已经失传,可当初的大清朝说不准还真有人会。” “你们看。”胖叔指了指山峰前方的四条直线:“这是我们见到的白沙地。” 话音一落,胖叔乐呵呵的点了支烟,给我们说起了他的推测。 古人大多都有一个毛病,就是在一些“大工程”的地方得做些现场记录,以供后人明白这些工程是怎么修建的,是那些人修的,是哪个大人物下的命修的这些东西。 除开皇陵墓葬之外,许多古代遗迹都有石碑或者是石刻、壁画等等,以记录当时他们修建这遗迹的情况。 我们拿回来的石碑不简单,那石碑中的“我”,很可能就是刻下这石碑的人。 汉白玉石碑肯定不会毫无理由的扔在荒山里埋着,更不会有人闲着蛋疼弄个岐歾阵保护这东西,之所以它埋在那儿,很有可能就因为努尔哈赤假陵的位置也在那儿。 联系上陈老爷子所说的故事跟失常的岐歾阵,恐怕我们要找的地方已经离我们不远了。 “后面的内容都被凿了,具体是什么内容,我也猜不到,但我能猜到一点。”胖叔嘿嘿笑着,从背包里把那块汉白玉石碑给拿了出来,又将那枚乒乓球大小的石珠子放到了桌上,一字一句的说:“这是钥匙。” 我皱着眉头拿起石珠看了看,心里暗暗琢磨着胖叔所说的钥匙是什么意思。 其实这石珠在我看起来就跟普通的鹅卵石差不多,质地也跟石碑一样是汉白玉,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但当我放在台灯下仔细的看了看,心中顿时一喜。 这石珠的表面有层隐隐约约的花纹,一看就知道是人为刻上去的,刻得都很浅,也很密集。 凑近了一看才发现,这些并不只是“花纹”那么简单 “符头,符胆”我嘀嘀咕咕的看着石珠,喃喃自语似的说:“我草这可真是技术活刻了这么多符咒上去那人绝对是个搞微雕的大师” 一边说着,我伸手就将石珠递给了胖叔:“胖叔,你能看出这些符咒是干嘛的吗?” “看不出。”胖叔的语言模式貌似又给切换回去了,只见他龇着牙花子摆弄着石珠,摇摇头:“虽然看不出四撒(是啥)内容,可饿觉得,这四(是)一把钥匙。” “你是说老爷子跟咱们说过的那种钥匙?”我有点不敢相信,毕竟老爷子说的“钥匙”很是玄乎,看着这刻着符咒的石珠,我压根就联想不上。 合葬之风,源自于新石器时代,大多都是同一家族的人合葬,或是一男方与妻妾合葬。 夫妇死后的合葬之风则起源于西周,盛行于西汉之后。 这合葬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是容易的事儿,但对某些达官权贵可就不容易了。 大多权贵死后墓藏重宝,为避免被外人盗取,便特地请来了道士,让他们用阴阳术数保护墓中的财宝,甚至是布下极其危险的阵局,基本上属于谁进了墓谁就得死。 可他们光想到了前面,却万万没想到后面。 等到几十年后自己老婆也死了,要与自己的尸首遗骨进行合葬了,布在墓地之外的阵局便成了难题。 阵局可不是电灯泡,哪能任由你想开就开想关就关? 想让阵局暂时失效的办法是没有的,除非是把阵局给废了,或者是破开阵局的一部分强行进去,选择前者的人几乎没有,选择后者的很多。 选后者破开阵局,这也是一个不太聪明的选择。 墓主跟亲人合葬之后,墓里的阵局就属于残次品了,后人要是想破这局那叫一个轻松。 但若是一开始不布局,而是等亲人与自己合葬之后再布局,那些权贵反而有点心里没底。 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要是那些盗墓贼趁着自己还没跟家人合葬,在阵局未布的时候他们就钻了进去,把墓里的财宝给搬了个干净 从某种角度来说,道士的服务还是很人性化的,为了给顾客解忧,他们就研究出了“钥匙”这种东西。 持有钥匙,则不会触发墓中阵局,两丈之内皆是安全之地,可以说是一道真正的护身符。 古代那些人拿着钥匙,将前人的合葬对象搬运至墓室之后,就会恭恭敬敬的在墓里磕几个头,拿着钥匙再度退出去,封死墓门。 至于钥匙,则会在出墓门之后被墓主亲人彻底销毁,根本不可能存留于世。 “难道钥匙都是这样的?”我一脸疑惑的拿着石珠琢磨着,咧了咧嘴:“造型够奇特的。” “钥匙样式很多,这四(是)其中一种。”胖叔笑了笑。 我拿着烟的手指猛颤了一下,当即就转头向桌上的石碑看去,看着石碑后面的三个凹槽,我不由笑了一下。 “我懂了。” 要是真如胖叔所说的,这石珠真是进墓所需的钥匙,恐怕前两枚钥匙都是被老太爷给拿走了。 民国四年的众多前辈一行,拿了一枚。 民国五年,老太爷孤身一行,拿了一枚。 “这枚是最后的钥匙了”我拿着石珠笑了笑,可随即就疑惑了起来。 清朝的这些哥们也是够闲的啊,费尽心力的修了一个假陵,还弄了金胄裹尸这种几近失传的东西在里面守着,连石碑都有岐歾阵护着,这群高人为啥要给我们后辈留钥匙呢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那群清朝的高人绝对不想有人进去,要不然何必弄那些道道去保护努尔哈赤假陵? 海东青似乎是知道我在想什么,摇摇头:“答案我们本来能找到,可是被人毁了。” “很正常。”胖叔点头说道,丝毫没有一点在意:“饿们又不四(是)拍电影,老天爷能让饿们找着这东西都算运气好咧,还想撒(啥)都知道?真以为饿们都有上帝视角啊?” 在胖叔说完这话后,我们又认认真真的讨论了一下晚上的细节,等我们都打定了主意,便各自回了房间,安安心心的睡觉养神,等着晚上出发的时间到来。 “今晚上不会有事吧心里总觉得不放心”我躺在床上静静的望着天花板,心里有点没底。 老太爷这么厉害的人物都栽在那里面了我们进去真有种找死的感觉 虽然老太爷不会山河脉术但是 吗的,不靠谱。 就在我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我看也没看就接通了电话,放在了耳边。 “嘿嘿,姓易的,猜猜我是谁?”电话那头的人应该是捏着嗓子在说话,当时我也是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有点发困,一时间还真没听出来是哪个孙子在跟我装神秘。 “我他吗怎么知道你是谁?”我万分没好气的骂道,当时我就明白了,人不光有起床气还有失眠气,从昨晚上开始到现在我就没休息过,此时此刻脾气有点大那是很正常的事儿。 电话那头的人噎了一下,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我提醒你一下,就是你朋友里长得最好看的那个。” 听见这话我也乐了,二话不说就反问了一句:“你他吗怎么不说你是长得最丑的那个呢?” “你才是我哥呢!”神秘人露出了真身,周雨嘉。 “你他吗隔着大半个中国都得在背后骂我是吧?!”这是周岩,看来周雨嘉给我打来的电话是用的免提模式。 说真的,当时我有点楞,第一反应不是解释,而是说了一句 “我草,漫游!” 比国足黑的就是腾讯了吧?比腾讯黑的就是中国移动了吧? 当时我真的想哭,因为我知道我话费余额就两块钱了,昨天才接到的中国移动发来的催债短信,估计一挂电话我就得停机。 “你草谁呢!?”周雨嘉在电话那边怒吼道。 “草你”我心疼着话费,下意识的说了这话,电话那头瞬间就死寂了下来,一点声都没有,不对,有声,我清楚的听见周岩咬牙切齿了。 “易哥!你个臭流氓!”周雨嘉怒吼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大,估计是被气着了。 “我哪儿流氓了?” 我咧着嘴笑了笑,表情猛的一僵,忽然发现好像是有什么微妙的东西搞错了。 “姓易的,你别回贵阳了,要不然我就弄死你。”周岩温柔的跟我说道,但他的杀气隔着电话我都感受到了,我觉得吧,要是我在他面前,这孙子真能生吞活剥了我。 这种情况必须得解释,如果解释不到位,回去了真得出人命。 “不是!!我不是草你!!”我焦急的解释道,但那头的周雨嘉反反复复就是回我三个字“我不听!” 到了最后,我只能用我渊博的知识跟深厚的语言功底给他们解释道:“那草字是语气助词,不是你们想的动词,对了,小周啊,记住帮我交话费,我要停机了。” 一时间,周岩的脏话就在电话里翻了天,我顿时被骂得狗血淋头。 “你他吗的”(省略半小时的脏话) 在被周岩温柔有素质的骂了完后,我便赶紧想好好与他们解释一番。 可一听见周雨嘉的鄙视,我霎时泪流满面。 “易哥!你个臭流氓!” 第二十三章 青石板 夜,十一点二十三分,祝家沟北方白沙地。 “应该就在那山上了。”我蹲在白沙地的边上抽着烟,拿着手电往北边的荒山上照了照,心里一个劲的打着鼓。 那座可能藏着目的地的山,就在我们正前方的不远处,打眼一看就能看个清楚。 山不算高,高度估计也就一百来米的样子,跟贵阳的那些山一比,这就跟个矮土包似的,一个黔灵山就能把它给比下去。 矮虽矮,这山上的树可不少,断断续续的还似乎连着另外的几座山,层峦叠翠的景儿挺诗情画意的,可我们现在还真没心思去欣赏。 “你们跟在我后面。”海东青把枪拿了出来,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将子弹上膛后便转过了头,对我们嘱咐道:“别乱走动,小点声,山上说不准有动物。” 说到这里,他见我一脸的不屑,便又平静的补充了一句:“大型动物,比如野猪什么的。” “大鸟,先说清楚,我不是怕什么野兽,你明白的。”我义正言辞的站到了海东青的身后,脸上丝毫没有惧色,区区一只野猪也能吓住我?要不是怕跟野猪单挑会弄脏衣服,我用得着躲海东青后面? “不装逼还是好孩子。”胖叔拍了拍我。 我没说话,依旧一脸的义正言辞。 几年后我意外在网上看见了一个词,好像是叫人艰不拆,嗯,这词就能用来形容当时我的心理活动。 别看这儿白天太阳不小温度挺高,到了晚上,这山里还真有点阴风嗖嗖的意思,我跟胖叔都被这股子阴风吹得打了好几个喷嚏。 沿着山道往里走了一段时间,路面渐渐变得陡峭了起来,杂草丛生的泥路也逐渐变窄,能让人走的地方可以说是越来越少,到了最后直接就得让海东青拿工兵铲开路,他一路推着杂草灌木开着路我们才能继续往山上走。 “别被树枝刮着,小心点。”海东青头也不回的提醒着我们:“拿手电照着脚下走,别踩着蛇。” “这里四(是)山腰了吧?”胖叔一边走着一边打量着四周的地形,见周围已经变成了林地灌木丛也少了许多,胖叔便叫停了我们:“等一哈(下),饿四四(试试)能不能找到墓,山腰建墓四(是)不少道士都爱干滴事儿。” 山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它属阳,却又纳阴,地气颇盛能威慑冤孽,却又能供那些邪祟生存。 就老爷子的说法来看,山腰与山腰之下都属阳,无冤无孽,而山腰之上跟山间沟壑则属阴,是冤孽丛生的地界。 属阳之地阴散,属阴之地阳弱,如果真是要在山中建墓,那么肯定都是得在“藏风纳水的阳地”建造,怎么说阴气也不是啥好东西,要是阴气太盛导致了风水福地变成了养尸地,恐怕墓主连哭都来不及。 (注释:阳地不是指聚阳之地,而是指阳气活泛,阳压于阴的地界。) 阴气大盛阳气不存,为聚阴,阳气大盛而阴气无存,为聚阳。 养尸地可不光是聚阴之地,聚阳之地也一样能够养尸。 说到这里就得给各位说说所谓的养尸地。 魂魄离身之后,肉身自会腐烂,只不过这自会可不是绝对会。 阳气跟阴气是天地所生,其中蕴含的能量恐怕没人能摸清楚,对于尸首来说,这两种气就跟冷冻剂差不多,气越浓则尸首保存得越完整,尸首越完整,诈尸的可能性就越大。 就因为如此,大多墓地就不会选择在聚阴或聚阳之地,毕竟大多墓主都不愿意自己死了有一天还诈尸变成妖孽害人。 当然,历史上也有一些奇葩的墓主,他们就是把墓地建造在了聚阳跟聚阴的地界上,为的就是让自己的尸首有保护墓穴的能力,有人进来了直接掐死。 所谓的养尸地并不像电影里那般难找,只需要满足一点即可,那就是聚阴,或者聚阳。 聚阳之地难找,可聚阴之地就没那么难寻了,在大山之中皆有聚阴的地界,只是看你有没有本事找到了。 按照常理来说,聚阴之地多是位于山间沟壑之中,或是山顶之上,地气越弱则阳气越弱,阳气弱则阴盛,这道理不少行里人都知道。 “等饿找找!” 话音一落,胖叔自顾自的就拿着罗盘在原地看了起来,海东青听见胖叔的话便停下了脚,懒洋洋的拿着手电四处扫照着,右手依旧握着手枪,没有半点放松的迹象。 “有这鸟人在确实安全多了。”我装作不经意的看了看海东青,见他这警惕万分的造型,我也暗暗松了口气。 话说回来,驱鬼镇邪我拿手,但在这种荒山野地里冒险可就不是我的强项了。 这附近都是山,林子也深,说不准还真有海东青说的野猪在这儿活动。 我弄得过鬼可我肯定弄不过野猪,那玩意儿可是要人命的东西,甭说被那野猪咬一下,就是被它拿脑袋撞一下都受不住啊,到时候筋断骨折都是轻的。 有大鸟在则就安全了许多,起码他身手好,野猪来了这孙子能当肉盾给我们顶住,说不准他还能把野猪弄死,明儿我们就能吃上烤野猪。 “墓好像在这。”胖叔忽然嘀咕了一声。 听见这话我立马就凑了过去,海东青也是,尽是一脸期待的看着胖叔,就等着他把具体位置说出来,然后我们就能一举攻入目的地,拿着宝贝跟老太爷的尸骨就撤退。 早点办完这活儿我们就能早点回去,在这儿喂蚊子真的是一种折磨。 “确实四(是)有阵局把墓给藏起来咧。”胖叔的脸色很难看,压根就没看我们一眼,一门心思的研究着手里的罗盘,左右看了看,低声说:“有齾破滴迹象,但不明显,要不四(不是)饿盘子灵敏,恐怕还真看不出来,怪不得在山哈(下)盘子抹(没)反应,这里滴齾破迹象太弱咧。” 有了这话,海东青脸色就好看多了,点点头问:“这齾破的位置在哪儿?” “就在附近,离饿们距离不超过十丈。”胖叔不确定的说。 海东青没说话,转头走到了一旁的松树下,将背上的行李包给放了下来,从里面拿出考古探铲一言不发的组装着,嘴里说道:“你们坐着歇会,我找找。” 闻言,我跟胖叔也没多说什么,点点头就走到了松树下面坐着,嘴里抽着烟,百无聊赖的看着海东青搞发掘工作。 现实就是现实,比起电影里万事顺利的主角,我们可算是倒霉到了极点。 整整两个小时过去了,海东青也没找着墓地所在,一开始他还能满脸平静的挖着土寻着墓,完全是一副很有耐心的样儿,可到了后来,他脸色比我们都还难看。 “都找遍了,没有。”海东青擦着汗走了过来,探铲已经被他扔到了一旁的地上。 此时的林子地面已满是他用探铲插出来的坑洞,冷不丁一看还真有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感觉,要是有密集恐惧症患者看见这情形,绝对得抓狂。 “不应该啊”胖叔皱着眉头看着罗盘,疑惑的念叨着:“应该在这儿啊” 我叹了口气,安慰道:“别急,咱们慢慢找,有的是时间。” 话落,我招呼着海东青过来坐下歇会儿。 这林子的地上我不敢坐,胖叔也不敢,怕的就是有蛇虫鼠蚁偷袭我们,如果不是这儿有块青石板摆在地上,我们还真不会 “我草。” 我一愣一愣的看着屁股下面坐着的石板,猛的一拍脑门:“吗的!目的地就在咱们屁股下面呢!” 听见我的惊呼,胖叔也反应了过来,先是跟我一般的愣了愣,随即就哈哈大笑着站了起来,指着我们先前当板凳坐的青石板说道:“掀开看看!快!” “你们让开。”海东青走了过来,仔细的看了看这块长方形的青石板:“我掀开看看,你们过去点。” “你小心点,别闪着腰了。”我嘱咐了一句,带着胖叔往后退了几步。 这块青石板的重量估计不下五百斤,通体呈长方形,有一米二左右的长短,宽则是半米左右,厚度大约跟四五个烟盒叠起来差不多。 海东青点点头,蹲下身子后伸手就扣紧了石板的侧面两角,皱着眉头使了使劲儿,青石板依旧纹丝不动。 “大概六百来斤,甚至更重,不像是普通的青石板。”海东青说道,没等我们问他要不要搭把手,只见海东青猛的一咬牙,双臂青筋毕露的扣紧了石板两角,一言不发的就把这块石板缓缓掀了起来。 我看愣了。 海东青估计真不属鸟人,属起重机,还是强力型的那种。 六百来斤的青石板说掀就掀这他妈还是人的力气吗?! 忽然,海东青脸色一变,只听咔的一声,海东青掀青石板的动作猛然就僵住了,我们还没反应过来,海东青毫无预兆的就松开了手,猛的往右边闪了过去,满脸疑惑的看着立在原地的青石板。 “怎么回事?青石板咋立着了?”我跟胖叔互相对视了一眼,皆是疑惑万分。 当时我们也没再多想,抬脚就准备往海东青那儿走,打算过去看看情况。 就在此时,只听海东青忽然说了一句。 “这不是努尔哈赤的假陵” 海东青一扫往常的平静,眼里只有着难掩的震惊,一动不动的紧盯着立在原地的青石板:“这是” 第二十四章 大清重地 青石板被掀起来的第一时间我们就看见了藏在它下面的地道入口,也看见了那一列灰色石砖建造的台阶。 入口呈长方形,宽度与台阶相同,大概四十厘米左右,这宽度对于我们来说还是挺窄的,想要往下走,那就必须侧着身子下去。 站在入口旁,我们拿手电往下一照看不见底,这台阶下面有多深谁都说不准,只有下去看看才能摸清。 台阶是向下向前延伸的,人为建造的痕迹非常明显,入口梯道两边的石壁上还有一些雕刻,大多是龙跟一些异兽。 此时此刻,我们的注意力可不在入口上,而在这块立着的青石板上。 青石板底部被人为的打了四个洞,没有将石板打通,应该只是打到了一半的位置,否则先前我们坐在上面不可能发现不了。 从地面下穿出了四个圆环,这几个圆环很自然的从洞中穿过,剩下的部分则依旧埋在地下不露头,圆环的具体材质我看不出来,但目测应该是石质的,青石板能立住不动,恐怕就跟这几个环脱不了干系。 古代的高科技,现代人还真理解不了。 在青石板的内侧有一副极其显眼的彩绘,虽然现在的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可在月光之下,这副彩绘依旧是异常的夺人眼目,我们就算是不用手电也能看清图中的内容。 石板正中,一条冲入长空的五爪金龙正在仰天长啸,龙鳞刻画得极为细致,每一只龙爪更是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锋利感,巨龙“看向”我们的目光中满含着怒意,或者说这是一种威严。 龙下便是山川河岳,日月星辰更是用一些颜料在石板上方点缀而出。 星河浩瀚,日月璀璨,这八个字被这幅图完美的表现了出来。 “大清诸帝,皆受命于天,长生不死。”海东青紧紧的盯着石板右方的刻字,细声念叨着这句话,又指了指石板最上方的四个大字,低声对我们说:“这不是假陵。” 他所指的四个大字,便是石板上唯一以隶书雕刻的四个大字。 “大清重地。” 其实那天我们得到石碑后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这可是“努尔哈赤的假陵”,你一个顺治帝来凑什么热闹? 而且那石碑上的内容跟努尔哈赤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石碑里的主角就是顺治帝跟那个“我”,努尔哈赤出场的戏份太少,说他是酱油党都不为过,不得不说当时我就有了种怀疑。 老太爷所说的假陵,会不会不在这儿? 可等那陈老爷子说完故事,我的思维就彻底混乱了。 从故事里就能知道老太爷确确实实是来过这里,绝书里所说的假陵十有**也在这里,可是 “长生不丝(死)?”胖叔不屑的笑了笑:“清朝皇帝全丝(死)光咧,谁能不丝(死)?” 我咳嗽了几下,差点没笑出来。 青石板上刻的是很有档次的句子。 可为啥我一听胖叔用陕西话说出来,就有种想笑的冲动呢 “这里有几根石柱子。”海东青忽然喊了我们一声。 循声一看,海东青正蹲在地上扒拉着草地。 在他目光看着的地方,四根食指粗细的石柱子在地面上露了头,如果不是他眼睛好顺带着把杂草给扒开,恐怕我们也发现不了这些玩意儿。 “这是符?”我凑了过去,仔细看了看这几根石柱,心中猛的一跳。 石柱上的符咒是正统的道家符咒,符头有三点,意为三清,下面的刻画很是复杂,刻画的内容几乎都是挤在一起的,完全看不清,只能隐隐约约看出来几个毫不相干的字。 “艮,藏,隐(其他的字是挤在一起的,跟鬼画符一样,完全看不出是什么内容。)”我皱着眉头嘀咕道:“这符是起什么作用的” 胖叔也是好奇,兴致勃勃的打量了一番石柱,摇头说道:“这符咒四(是)道家滴,具体作用,恐怕就跟这青石板有不小滴关系咧。” 说着,胖叔用手拍了拍青石板:“饿也看不出太多,只能猜,这应该四(是)个鬼打墙滴符咒,这几根石柱上滴符咒略有不同,可内容却四(是)差不多咧” “你是说”我稍稍愣了愣,看了看这青石板,猛的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些符咒是用来做出鬼打墙的?” 胖叔点点头:“抹油(没有)错,准确滴社(的说),这四(是)个阵,只不过四(是)个失效滴阵,要不四(是)饿们运气好这阵失效咧,恐怕饿们也看不见这青石板。” 在胖叔看来,这四根石柱正是一个不知名法阵的阵眼,其中的内容虽看不出太多,可也能零零落落的看出一些。 第一根石柱上他看出的是:“艮,藏,隐,孽,丑。” 第二根石柱则是:“艮,藏,隐,孽,亥。” 其余石柱上的符咒前部分皆与这前两根石柱相同,只不过最后一个字有些许不同,剩下两根石柱的最后一个字分别是巳跟酉。 “我师父曾经教给我过一种局,名叫孽藏局,局里也是得用符咒刻在石柱上作“眼”,只不过跟这个有些不同。”胖叔的语言切换模式又开了,普通话的水平瞬间比我都还高,笑呵呵的跟我们说道:“孽藏局跟这阵局的作用应该都是差不多的,利用局眼将四周游荡的孤魂野鬼引过来,以它们的阴气再结合阵局,做出一个半人为的鬼打墙,只要阵局不破,阵中就没人能进去。” “跟鬼打墙一样?走着走着就走歪了?”我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胖叔笑了笑:“没错,但别看这阵局厉害,施展这阵可得折不少寿数,毕竟引鬼做局那是属于渎神戏鬼的把戏,得遭天谴。” 话落,胖叔把烟头扔到了一边,笑道:“想要破局很简单,只要石柱子露头就破了,但这阵局普通人是破不了的,想要破局,那就得进局,一进局就被鬼打墙给绕出去了,谁能找到阵眼?” “那么这里的局是怎么破的?”我万分不解的问道。 还没等胖叔回答我,海东青便接过了话茬:“风吹雨打,石柱子自己露头了。” 听见这话,胖叔一脸赞同的点了点头。 “怪了,我怎么觉得越来越想不明白了?”我苦笑道:“先是有块藏着钥匙的石碑,又是这摸不清底细的“墓”” “没必要想,反正我们也找到墓了,拿物件才是我们的主要目标,想那么多有什么用?”海东青摇了摇头:“我们不是考古学家,也不是侦探,没必要管那么多。” “哈气(下去)看看?”胖叔眼里有着难掩的好奇:“大清重地,里面宝贝应该很多吧?” “我怎么觉得这下面有要命的东西呢”我看着黑漆漆的梯道心底一阵发毛,挠了挠头道:“那啥,要不然咱们先做做准备?” “准备个屁,哈气(下气)见招拆招。”胖叔自信满满。 海东青拍了拍我,问道:“钥匙带了吗?那不是能让墓里的阵局失效吗?” 我一边点头,一边从上衣口袋里将石珠拿了出来,说的话还是没一点底气:“这里可是大清重地,下面说不准就有要咱们命的活祖宗等着咱们,真得下去?” “下。”海东青站在入口旁往下看着,点了点头:“这入口有风往外吹,下面应该是有地方与外界相通,空气还算是流畅,我们在下面呼吸应该没什么问题。” 虽说我现在心里也是渗得慌,可还是强装出了一副冷静的样儿:“行,咱们下去吧。” 怎么说我们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墓,要是真犯怂了不敢下,我估计老爷子都得在地府里把大肠头笑出来。 我小心翼翼的用脚踩了踩入口里的第一级台阶,感觉到落脚处十分结实,我暗暗松了口气。 “我拿钥匙开路,胖叔随机应变,大鸟断后。” 话音一落,我拿着手电背着包就往梯道下面走了几步,胖叔跟海东青也紧随其后的跟着,谁都没在这时候吱声,大家都异常的安静。 其实现在的情况跟我想象中的情况有点不一样。 在我的想象里,这下面绝对是刀坑箭阵危险得不行,不光有邪门的阵局,还有一些古代墓葬里常有的人造陷阱,甚至连电影里的毒气盐酸“喷射器”我都想象到过。 可是现实好像没那么危险啊! 看样子老天爷还是挺关爱我们这几个孙子的,起码没一直把我们往绝路上逼,要是现实的情况真跟我想象的一样 嗯,估计我享年二十五。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也缓缓向下方走了一段距离。 灰色的台阶,平整的石壁,精美的石刻,还有一条直直向前向下的通道,一切都显得那么单调,但这些单调的东西却是让我们安心的因素。 半分钟后,我们过了第一个拐角,随之,台阶就到了尽头。 距离我们所在位置的两米处就是一个出口,这出口应该也是人为建造出来的,样子就跟我们家里的大门出口差不多,只不过没那扇门而已。 “那是啥玩意儿?”我拿着手电往外照了照,没敢继续往前走,毕竟前方的情况摸不清,要是踩着陷阱那可就完了。 忽然,只见出口外我拿手电照的地方冷不丁的反了一下光,当时我就被吓了一跳,随即便壮着胆子往反光处看了过去,不看还好,一看 “我草。” 第二十五章 铁棺 出口外是一个石室,规模不算大,拿手电一照便能看到头,高度约莫在三米左右,至于面积则就只有普通篮球场一半大小。 石室四周的石壁,天花板,皆是由石砖建造,前方靠右的位置有一个门形出口,就如我们所在的走道出口一般,也是人为的产物。 让我发出“我草”的东西,正是位于石室正中间地面上的一个窟窿,一个水波粼粼的窟窿。 “这下面还有水潭?”我眉头皱得死紧,拿手电不停的在窟窿上晃着,心里也是一个劲的没底。 海东青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出口处向外看了看,摇摇头:“好像没危险,我们过去看看。” “小心点。”胖叔提醒了我们一句。 等各自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我们便小心翼翼的缓缓走进了石室,动作很轻,走路声也是压低到了极致,其实就是怕把那些要命的东西给惊出来。 海东青也是将手枪握紧,手指轻轻的扣在扳机上,貌似是已经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 “千万别出什么岔子”我领着头第一个走进了石室,心里暗暗祈祷着,不停用手电照着四周,仔细的扫视着周围的情况。 在走道里我们只能看见正前方的场景,左右两旁的情形则完全看不见,这也是我心里没底的原因之一。 按照电影里的剧情走向,等第一个人走出了出口,在出口两边埋伏着的妖魔鬼怪肯定就得弄死他,然后瞬间团灭入侵者 “这是个普通石室,就是这潭水”海东青平静的看着两旁的石壁,缓步走到了水波粼粼的窟窿旁,皱了皱眉头:“洞口直径是一米出头,下面好像没多深。” 话音一落,海东青便伸手从兜里掏出了一根荧光棒,轻轻用手一折,这根荧光棒便猛的亮了起来。 虽光亮度不比我们手中的手电,但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石室中,这荧光却显得格外刺眼。 伴随着扑通一声水响,海东青便把荧光棒给扔了下去,别看着这荧光棒不过拇指粗细,可看它稳稳往水下沉去的动作,却会发现这棒子貌似挺沉的。 “深度两米二,两米三左右。”海东青蹲在窟窿边往下看着,眼睛微微眯起,细声说着:“水底铺的是好像石英砂,水不浑浊,能见度不错,这下面貌似是一条水道,这窟窿是水道的尽头,另外一头不知道通向哪儿。” “别管这窟窿了,我们去那边看看。”我拿手电照着右前方的石门说道:“那后面好像还是一个石室,我能看见石室里的石壁。” 胖叔拿着罗盘在石室中转悠了一下,点点头:“抹油(没有)危险,阵局冤孽都抹油(没有)出来滴迹象,饿们很安全。” 闻言,海东青也站了起来,没再继续观察水窟窿,转身带着我们走向了石门。 站在石门外我就感觉到有股阴风呼呼的往外吹着,也许是石门后有地方与外界相通,空气流动得极为顺畅。 “别急着进去,那有副棺材。”海东青叫住了我们。 顺着他手电照着的位置一看,我动作顿时一僵,一股子冷气突如其来的就开始在后脊梁骨里窜了,拿着手电筒的右手也是细微的颤个不停。 “铁棺”我满头冷汗的看着距离我们不过七八米远的棺材,牙疼似的倒抽了一口冷气,下意识的捏了捏手中的“钥匙”。 铁不走阴阳,这常识在前文中就说到过,在此暂且不提。 就因为铁不透阴阳的特性,自古以来,以铁铸造的容器大多是用来封存冤孽的,可铁棺材就不一样了。 在我十六岁的时候,我就曾听老爷子说过这么一段话。 “要是你以后碰巧遇见了铁棺,那可千万别一时手欠把棺材盖子掀开,你要记住,用铁棺葬着的主儿,无一不是麻烦到极点的冤孽”老爷子给我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异常的认真。 “铁质容器是拿来封住冤孽的没错,铁器不透阴阳,冤孽在其中是出不来的,这也没错,可这些都是普通说法,铁棺材自古以来就是邪物,无论是道士还是术士,皆不会随便用铁棺封印冤孽,只有在某些特殊情况下,他们才会用到铁棺。” 那时候我听老爷子这么说,就随嘴问了一句,什么情况下才会用到铁棺,老爷子给的回答则是 “养尸或用来布置阵局,用铁棺材之前,道士术士都会在棺材里画上符咒,以保存冤孽的力量,不至于让它力量渐渐流失,利用铁棺布置的阵局很少,据我所知,这些阵局大多都是用来守墓的,要是有活人随意入墓而引起阵局的反应,铁棺压制冤孽的效果会霎时降低到零点,冤孽自然就会破棺而出。” “书里所写的那些,被铁器封住的冤孽出不来,那是常理,在这儿可不管用,阵局一动,冤孽就会破出铁棺。” 我想起老爷子说的那些话,心里一阵发毛。 之所以那些术士道士在布置阵局时用上铁棺,那就是因为用来充当局眼的冤孽太厉害,怕冤孽反扑破了阵局,所以才用铁棺去压制它。 外人不进阵局还好,进了阵局,铁棺材的“警报器”可就响了,那要命的冤孽可就出来了 吗的这铁棺材里的不会是金胄裹尸吧?! 海东青皱了皱鼻子,似乎是在闻石室中的味道,半分钟后说:“那棺材里有尸首的味道。” 听见尸首这两个字从海东青的嘴里蹦出来,我腿都有点发软的迹象了。 邪灵煞鬼一道,最棘手的就是尸首,论实力排行第一的也是尸首,如果这棺材里躺着的真是尸首 “麻烦了。”我没敢动,苦笑的指了指铁棺材:“这尸首要是起来了,我是没一点把握能控住它。” 虽然湘西一脉是以“尸”字出名,控尸之术更是独树一帜,但那也得看看对手是谁。 如果对手是个用铁棺材封了几百年的古尸,恐怕老爷子遇见这情况也得直跳脚。 “有钥匙,抹四(没事)。”胖叔安慰了我一句,但他显然也是心里没底,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发颤了:“饿们绕开走,给它个面子,莫要扰了死人清净。” “对,给它面子。”我干笑着,随即说道:“我先进去看看情况,你们别急着进来。” 胖叔点点头,伸手拉住了要跟着我进石室的海东青:“你别进气(去),细伢子有喜神降魔图罩着,遇见了冤孽也不怕冲身,你就不一样咧。” “你们在这儿看着就行,要是情况不对,咱们转脸就跑。”我说道。 话落我便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闭着气就往石室里走,心都提了起来。 尸首起尸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碰触到了阳气,或者是感觉到了阳气。 当然,普通人若是在尸首的几十米开外呼吸,那所呼出的阳气是不足以让尸首起尸的,除非是离尸首一丈之内呼吸或者是漏了重阳。 重(zhong)阳也就是人血的意思。 人的身体里阳气最重的就是血液,如果有人隔着尸首一段距离却流了血,那么尸首肯定就得起来。 “祖师爷保佑”我憋着气暗暗在心中念叨着,目光一直没从铁棺材上转开,轻手轻脚的靠墙走,生怕惊了棺材里的主儿。 走进石室,我把手电转向了一边,仔细的观察着石室中的情形。 左边跟前边都是死路,右边的石壁上则有一个石门,看样子是一条走道,距石门不远处就是一个向左的拐角。 “砰。” 就在这时候,石室中冷不丁的响起了一声闷响,声音很小,但我听得很清楚。 我吓得一哆嗦,急忙将手电转向了发出声响的位置。 “砰。” 看着发出声响的铁棺,我脸色霎时就变了,二话不说就朝着外面跑了出去,一边对着胖叔他们比划着手势,一边攥紧“钥匙”加快了步伐。 胖叔他们估计是没听见这几声闷响,但一见我脸色不对劲,他们立马就有了动作。 “怎么了?”海东青看着惊慌失措的我问道:“你看见” “嘶!!!” “轰!!!!” 还没等他问完话,只听石室中猛的炸响了一声嘶鸣,随即,一声犹如爆炸般的轰然巨响就在铁棺处响了起来。 与此同时,仿佛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落到了地面一般,连我脚下的石砖地都被震得颤了颤。 我没回头,压根就没胆子往回看,一把拽着胖叔跟海东青就往外跑,心都是凉的。 人在危险的时候总会发挥潜能。 大学的时候我百米十一秒四,那时我就觉得自己速度够快了,想要进步肯定很难,但现在我才发现自己还是有潜力的。 别的不敢说,起码现在我拉着胖叔他们跑路的速度就与那时我自己的短跑速度相当。 一个是自己跑的百米十一秒四。 一个是拉着两个大老爷们跑的十一秒四。 嗯,姓易的,进步了。 “快走,直接出去。”胖叔催促着我,语言模式再度切换:“那棺材里的东西起来了,咱们先跑,准备好了再来收拾它。” 我拉着他们向梯道狂奔着,嘴里问道:“你们刚才看见什么了?!” “棺材盖子被掀飞了。”海东青的语气也有点急:“那铁棺材的盖子最少有一千多斤,我看得很清楚,直接被里面的东西掀飞了。” “吗的,跑快点。”我咬着牙:“那不会是金胄裹尸吧?” 海东青沉默了一会,随之,给了我一个满头雾水的答案。 “应该不是,这下面很干净,没有半点被人侵入的迹象。”海东青反手拉住了我,死死的握住我的手,猛然往前一甩:“如果这里是金胄裹尸跟民国那些人交手的地方,那么肯定会有一些死人的尸骨跟打斗的迹象,但这里没有。” 在他话落的时候,我跟胖叔一个趔趄就差点扑倒在地,还没等我发问他为什么用手甩我们,只见海东青一言不发的就反过了身,苦笑着高抬起手,一拳头砸在了站在我们身后那“人”的脑袋上。 “你们快走,我一会就上来。”海东青说道。 到现在为止,海东青貌似就在我面前笑过两次。 第一次是在张庆海的别墅里,那算是轻松的笑。 第二次就是现在,一种无可奈何的苦笑。 “嘭!” 海东青的身手绝对不是普通人能比的,就从他跟小佛爷交手的那次来看,一拳头砸在人的脑门上绝对能把人打得脑震荡,但我们现在面对的可不是人。 随着闷响,海东青收回手,往后猛退了几步,警惕万分的盯着站在他面前的“人”。 站在海东青身前的这“人”身着一身白色的盔甲,体型略显枯瘦,头盔上有着一根金属舞擎(一种装饰品),盔甲的布面上则有着一枚枚类似于柳钉的金属扣子,因为手电的灯光没往它脸上照的缘故,这尸首的长相我们还真看不清。 “正白旗的盔甲。”海东青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一动不动的挡在我们身前,静静的看着这犹如石雕般安静的尸首,低声说道:“木头,带着胖叔走,我断后。” “嘶!!!!” 第二十六章 八罡镇 在邪龇炸响的同时,海东青就已经开了枪。 “砰!砰!砰!!” 一时间,枪口开始吞吐起了火舌,每一发子弹都打在了尸首的面部,但就是没起一点作用。 尸首依旧站着,犹如石雕般安静无比。 海东青看着一动不动的尸首,略显无奈的叹了口气。 “还是拳头好用。”海东青这么说着,然后把手枪收了回去,插回了腰间。 就在这时,身着白甲的尸首猛的抬起了右臂,带着劲风,横着向海东青的脑袋挥了过去。 应该是因为海东青的动作很快。 应该是因为这里的空间很窄不利于尸首发挥。 应该是 “嘭!!!” 海东青勉强躲过了尸首的攻击,转过身狼狈的拉着我们往梯道上跑,我跟胖叔一愣一愣的跟着,有种脚软的感觉。 转头一看,只见那身着白甲的尸首缓缓把手臂收了回去,在梯道的石壁上,先前被它一拳头砸出来的凹坑看着极其让人心寒。 我相信只要是活人挨了这一拳头,绝对是个脑浆迸裂的下场。 “我草。” 我哆嗦了一下,从腰间把别着的喜神锣拿了下来,在往入口狂奔的途中,我一边猛敲着喜神锣,一边大喊着。 “锵!锵!锵!!” “一声铜锣响叮当,喜神怒目镇四方,弟子自有神明护,邪灵煞鬼莫要猖。” “锵!锵!锵!!” 紧随在我们身后不远处的脚步声异常沉重,如同是拿着铁锤一下下往地上砸一般,声音不光是大,更是有种震撼莫名的感觉。 我拼命的敲着喜神锣,心跳逐渐加快,特别是感觉到了那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心差点就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吗的我们运气咋就这么霉呢? 刚进墓就遇见个要命的祖宗,这是逗呢? “咚!!!” 忽然,梯道中猛然回荡起了一声巨响,我们都听得很清楚,这不是那尸首的脚步声,是从地面入口处传来的。 在听见这声音的时候,我们脸色霎时都白了下去,头皮骤然一炸,心里满是不敢相信的意味。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都在闷着头往入口处冲。 梯道不长,也就十多二十几秒的样子,我们一行人就跑到了入口处,或者说是梯道的尽头。 “青石板怎么倒下来了”我语气有点发颤,看着头顶上盖得死死的青石板,我咬了咬牙:“这他妈是机关?那头起了尸这头就关了门,逗我们呢?!”不得不说我现在心里怕的要死,难道我们这是要被活埋的节奏? 海东青一言不发的走到了梯道最上方,双手高举了起来,往上推着青石板,可任由他怎么用力,石板还是不动分毫。 “锁死了。”海东青摇摇头,见我脸色异常难看,他笑着拍了拍我肩:“别怕,没事的。” “滚一边去,你大爷的。”我叹了口气,没好气的骂道:“我他吗欠你钱啊,天天拿着个死人脸看我,死到临头了你才笑一下,你就说你是不是贱。” 胖叔发表了一个很中肯的看法:“他不四(是)贱,四(是)逗逼,你也四(是)。” 说起来也挺可乐的。 一个不靠谱的中年大叔,一个温文尔雅的阳光青年,一个鸟人。 在危险万分的时候,在前路不通后有追兵的时候,竟然还能说说笑笑的调侃着对方,这是属于临危不乱?还是属于缺心眼? 事后我琢磨了很久,虽我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但我一直都不愿意去承认,总觉得能找出第二个答案。 想来想去,我们好像是有点缺心眼。 “咚咚咚” 那尸首距离我们好像更近了,就声音来看,估计它与我们的距离不会超出十米。 “大鸟,你掩护我。”我从兜里掏出了一张裁剪好的黄纸,从腰间抽出蚨匕,轻轻划破了食指尖,借着血,我歪歪扭扭的在黄纸上画了起来。 先前在敲打喜神锣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一件让我难以接受的事。 喜神锣的声响跟咒词貌似对这尸首没多大用,甚至连让它的动作停顿一下都做不到。 对于那尸首来说,好像我的唱词就跟美国黑人的rap差不多,最多就是让它听个乐呵,别的作用就别想了。 “胖叔靠后,大鸟掩护,我上。” 此时我也算是冷静了下来,也许是因为先前互相调侃了几句,导致我心态放松了不少,现在我还真没前面的那种紧张感了。 “甭跟它拼力气,它一拳头砸过来就能弄死你。”我嘱咐着海东青,话里话外都有种关心的意味,更有警告的意思:“别逞能,知道吗?” 海东青嗯了一声。 “你要用撒(啥)招数?”胖叔问道。 我头也不抬的说:“八罡镇。” 八罡镇,隶属五大门中镇字一门,是宋朝的一位易家先祖所创,以八罡镇符为局眼,专用于镇压尸首。 「,是北斗七星的第七星,又名摇光。 天枢为天,天璇为地,天玑为人,天权为时,天衡为音,开阳为律,摇光为星。 八罡镇符上所画的内容就有北斗七星的星局,摇光则是整个局开始的地方,以摇光承接剩下六星,再以整个星局的力量开启符咒,从而引动整个镇局。 八罡镇中的八字,并不是数字的代名词,而是八荒的意思,也就是古时八个方位的简称。 尸首并不能上天入地,若想逃脱镇局,那么必然就会从八个方位逃脱,这八个方位分别是东,南,西,北,东南,西南,东北,西北。 符咒的名字里之所以会有八荒的意思,则是指镇局启动之后,尸首就不可能从这八个方位逃脱。 这八罡镇在镇字一门中,是排的上号的阵法。当然,越厉害的东西就越麻烦,就拿八罡镇来举个例子,光是上面的星局和咒词,我就背了两天。 这也怪我上了大学后玩心大,以前学的不少法术都给忘了个干净。 话说回来,大学考试可以出错,但画这个符可不能出错,无论是星局还是咒词,只要错上一点,那么整个符咒就会失效,这也是令我最蛋疼的地方。 在出发之前,我就窝在花圈店里复习了好几天老爷子所教授的“知识”,大多数复习的知识就与尸首有关,毕竟绝书里所说的boss就是金胄裹尸,虽我没什么把握能用五大门对付它,可多做一些准备总是没错的。 就在我刚动手画符的时候,白甲尸首带着沉重的脚步声就从拐角处急速走了出来,动作看起来很慢也很僵硬,但仔细一看便会发现,这尸首的步伐很快,只比我们全速奔跑要慢上一些。 “让开!!!”胖叔的怒吼声在梯道里格外震耳,听见他的话,海东青立即往右侧歪了歪身子,堪堪躲过了胖叔扔出去的玻璃瓶。 随着一声玻璃打碎的脆响,刚从拐角处走出的尸首猛然就停住了动作,只见它被玻璃瓶砸中的面部渐渐起了一缕缕白烟,尸首霎时就嘶吼了起来。 “朱砂?”我一边咬着手电,一边抬头看了看那尸首脚下散落的红色粉末,口齿不清的问道:“胖叔,你带了多少朱砂?!省着点用!你” 没等我说完,胖叔就把手里的第二个玻璃瓶扔了出去,嘴里回答道:“饿带了三斤朱砂。” 尸首在某些方面与冤孽相同,惧怕含有阳气的东西,例如鸡血,朱砂。 但这也是不全面的说法,因为有些冤孽与尸首太过厉害,鸡血朱砂等等不能起太大的作用,就如此时。 “吼!!!” 白甲尸首的脸部连续遭到了两次胖叔轰炸式的袭击,枯瘦的身形停立在了原地,嘴里发出了让人心颤的怒吼,声音之大,连我们都被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心也是凉了半截,腿肚子都有点朝前的迹象。 在此时,海东青猛然飞身而出,直直冲向了白甲尸首,速度异常的快,还没等我跟胖叔反应过来,海东青就已经到了白甲尸首的身旁,双脚一蹬,凌空一脚踢向了白甲尸首的腹部,瞬时令白甲尸首连连向后退了几步,可见海东青这一脚的力度有多大。 “胖叔,你随时准备支援。”我转头对胖叔说道,随即便攥着先前画好的符咒,壮着胆向正在与白甲尸首交手的海东青跑了过去。 就在我快要跑到他们身旁的时候,白甲尸首忽然发难,只见它突兀的嘶吼了一声,右臂猛地高举,毫无预兆的向着海东青的脑袋挥了过去,这一拳头所带着的力道连我都被惊到了,要是被这一拳头砸中,估计海东青就得比我们提前一步下去报道了。 “大鸟小心!” 我的话刚喊出口,海东青那边便已经有了动作。 面对这种人为不可能抗拒的物理攻击,海东青能做的也只有暂避锋芒。 只见海东青微微侧过了身子,身形突然扭转了一下,微微弯着腰往前猛冲了几步,在堪堪避过白甲尸首拳头的同时,海东青的一记侧踹也命中了白甲尸首的腰间。 在白甲尸首拳头砸中走道石壁上的时候,整个人就被海东青踹的直接飞了出去,而在此时,我也到了海东青的身旁。 “大鸟你先站一边去,接下来的就交给我了。” 第二十七章 圭孽 “这东西的力气太大,而且”海东青走路的姿势有点不正常,摇摇头说道:“身子骨堪比铁石,我一脚踹上去,差点没把自己骨头给踹折了。” “叫你逞能。”我嘿嘿笑着,伸出手把他往后拉了拉,示意让他退后,别妨碍我发挥。 白甲尸首的反应力不错,在被海东青踹飞的同时,它第一时间就张开了双臂,用手指头紧紧的扣住了两侧的石壁,以此来稳住身形。 在落地后,它跟我们的距离并不是很远,顶多两米出头的样儿。 说真的,如果它的动作变得跟当初被黄皮子冲身的张庆海一般,估计我想镇住它还真够呛。 “祖师爷保佑。”我低声念叨着,用手里的蚨匕穿过了符纸,再微微弯下腰以保持平衡,毫无预兆的就对着白甲尸首急冲了过去。 海东青想拦住我,但被胖叔叫住了。 “包(不要)拦他!” 我与白甲尸首的距离不远,而且我急冲的速度也不慢,不过眨个眼的功夫我就跑到了白甲尸首的身前,狠下心猛的一咬舌尖,一口带血的唾沫顿时就被我噗的一声吐了出去,正中尸首的脸部。 (注释:舌尖血又名阳尖,是人体内阳气最重的血液。) “嘶!!!” 邪龇声接连不断的在梯道中回响着,声音大得极其刺耳。 这尸首与那些普通冤孽所发出的邪龇声完全是两个概念。 普通冤孽的邪龇声大多不会连续炸响,顶破天就是在刚出现的时候与阳气产生了“化学反应”而引起邪龇,或者是要动手害人的时候,阴气大盛而引发邪龇。 跟白甲尸首一比,那些邪龇声简直弱爆了。 这尸首的邪龇声不光是大,还能跟单曲循环似的接连不断的响,动手了要响,被我们弄了也响,由此可见这孙子的阴气是得多盛。 在白甲尸首被舌尖血喷中的时候,它开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伴随着一阵滋滋声,尸首的脸部开始渐渐的冒起了白烟,还冒出了一种有点类似于烤肉的味道。 没等白甲尸首从我的袭击中反应过来,我直截了当的就将手中穿着符纸的蚨匕捅了过去,犹如插豆腐一般的插进了尸首的腹部,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如果我手里的是普通刀刃,那么肯定插不进去,毕竟这尸首的皮肤犹如铁石,用普通的刀刃硬捅绝对是折了没商量,而阳煞之物可就不一样了。 阳煞是对付邪灵煞鬼最有杀伤力的武器,用阳煞之物捅尸首,其实就跟拿烧红的刀子插黄油奶酪一样,一切都是那么的毫无压力。 白甲尸首在被我拿刀子捅的时候,霎时就张嘴嘶吼了起来,伸出手似乎是想反击,但手掌却停在了半空,剧烈的颤抖个不停。 我暗暗松了口气,见白甲尸首的反应如书里所记载一般,我的心跳速度也稍微放缓了些许,轻颤的双手也恢复了正常。 “叫你个孙子嚣张。”我狠笑着,双手紧握住蚨匕的刀把,向右狠狠一扭,沉声念起了咒词。 “天行罡斗,北耀七星,神光百丈,冤孽莫行。” 念完,我猛的将蚨匕从尸首腹部抽出,见蚨匕上沾染了一些散发着恶臭的黑色液体,我不由得干呕了几下。 没敢继续耽误,我迅速蹲在了地上,双手紧握刀把,抬起手就用蚨匕向地面石砖插去,同时嘴里大喝道:“吾奉祖师爷急急如律令,开!!!” “咻!!!” 在平常,我听见喜哨声还不以为然,可在危险万分的时候,喜哨声只要一响,我顿时就会觉得自己听到了来自于祖师爷唱响的天籁之音。 “搞搞定了”我说话有点结巴,自言自语似的念叨着:“这尸首不动了应该是搞定了吧” 见尸首停下了动作,胖叔跟海东青也走了过来,站在我身后,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静止不动的尸首,眼里有很多不确定的意思。 “搞定咧?”胖叔问我。 我点点头,刚想把手松开说句搞定了,可就在这时候,我万万没想到又出现了异状。 蚨匕不受控制的左右摇摆了起来,插入地面的部分也莫名其妙的往外“钻着”,要是按照这情况发展下去,不过一会蚨匕就得从石砖里自己钻出来。 “我草。”我脸色发白的握紧了蚨匕,不停的往下方使着劲儿,只感觉石砖里似是有股莫名的力道在往上顶匕首,如果我不及时按住,恐怕这蚨匕已经被顶出来了。 看来这被八罡镇封住的尸首好像要开始反抗了 “啊”一种不似人声的低吼,缓缓从尸首的口中发出,其中蕴含的阴冷感,连我都觉得一阵心惊。 不得不说,我们在这时候运气还是不错的,幸亏这玩意儿只是在低吼而没有别的动作,要不然我们的乐子就大发了。 在胖叔手电的照射下,我总算是看清了这尸首的真面目。 与常人无二,这尸首除了脸色发白之外,还真没一点死人该有的样子,完完全全的就是个四十多岁中年大叔的样儿。 面容方正,浓眉鹰目,虽然这人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但脸上的威严依旧存在,还是没有一点的消褪。 如果不是他眼神呆然双目无神,恐怕我都得认为这孙子活过来了。 “这是什么”我疑惑的喃喃道。 在尸首的眼角处有两条极其显眼的青筋,约莫小指粗细,从眼角延伸而开,直至耳后。 当时我也是满脑子的雾水。 不管是活人死人还是冤孽,我还真没看见过眼角有青筋的,更何况是这么显眼突兀的青筋。 “饿滴亲娘咧”胖叔的身子轻颤个不停,额头前汗如雨下,说话都哆嗦了起来:“这他吗四(是)圭孽” (注释:圭,gui,第一声,圭是一种古代玉器,似长方形玉牌,上圆下方,或者是上剑头下方,大多在祭祀跟丧葬中作为礼器使用,多见于春秋战国时期,起源于新石器时代。) 圭孽是一种人为制出的特殊冤孽,属尸首一类,棘手程度在尸首之中名列前茅,在胖叔所学的门道里,这种冤孽的传说比金胄裹尸更多,也更加详细。 当然,这可不是说它比金胄裹尸厉害,毕竟金胄裹尸几近是没有弱点的,而圭孽有。 “书咒之圭,何用耶?” “使尸吞圭,待圭入腹,青栗以覆目,百日成圭。” 这两句话是不久后胖叔给我们说的,对话的两个人则是唐朝时期的两个道士,道号与真名皆不可考究。 其中并没有说出圭孽的厉害之处,只是说了这种冤孽是怎么制造出来的。 第一句话翻译过来应该是:“写了符咒的玉圭,怎么用?” 第二句话就复杂多了,第一段的最后一个圭,跟最后一段的最后一个圭,意思完全不同,第一个圭是玉圭的圭,最后的一个圭则是圭孽的圭。 “让诈尸的尸首吞下玉圭,等玉圭被它吞入腹内之后,再用青栗的粉末覆盖尸首的双眼,过了百日,尸首就会变成圭孽。” (青栗,一种特殊的石头,常见于沿海地界,通体呈青色,犹如表面覆盖了层青苔一般。) 胖叔此时并没给我们解释太多,只是简略的说了一下圭孽的本事。 “不惧刀枪水火,道家术法对它作用不大,而且道术也不能完全解决它,想要收拾它,那就必须得把它体内的玉圭打碎。”胖叔一脸凝重的盯着尸首,用着标准普通话说道:“圭孽体若铁石,想要弄碎玉圭很麻烦。” “圭孽不是傻子,它不可能傻愣愣的让你弄碎玉圭。”胖叔倒抽了一口冷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即脸色就苦了起来,连连拍着手掌骂街:“我草他妈妈的。” “怎么了?”海东青问道。 “现在是弄碎玉圭的好机会,细伢子已经把尸首定住了,但是”胖叔咬着牙指着圭孽骂着,口音又变了回去:“想破开尸首滴身子,就必须用阳煞之物,普通的刀刃根本割不开圭孽的身子!但饿们就只有一把蚨匕,要四(是)拿蚨匕解剖尸首,镇法就失效咧,圭孽就定不住咧!” 我没说话,死死的握着蚨匕,默默思索着。 “胖叔,你来定住八罡镇。”我对胖叔喊了一声,没等他发问,我笑着接过了话茬:“我有办法弄它,赶紧的过来接班。” 胖叔点点头,没多想就走了过来,蹲在我身边,接过了稳住蚨匕的工作。 我借着衣服擦了擦手,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烟,给自己点上了一支,转头对海东青招了招手:“你是不是带匕首了?” “嗯。”海东青回答得很简洁。 “拿来。”我对他伸出了手。 海东青皱了皱眉头,没把匕首递给我:“子弹都打不进这尸首的身子,这刀能用?” “你废话咋这么多呢?!”我没好气的骂道,催促了一句:“赶紧的。” 闻言,海东青也没再继续发问,面无表情的将腰间的匕首抽了出来,递给了我。 接过匕首,我抽了口烟,咧了咧嘴笑着:“如果这刀能插进尸首的身子,找玉圭的任务就给你了,我心理素质差,怕吐出来。” “什么意思?”海东青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笑着没说话。 胖叔好像是明白了什么,张嘴就要喊住我,但还是晚了点。 “吗的。”我咬着牙用匕首划破了左手的脉门,割得不深,但血流不止。 在此时,胖叔的怒吼声也随之响了起来。 “你他吗借阳?!你疯了?!!” 第二十八章 借阳 死爷爷,借阳这法术有点狠了吧? 细伢子,在你遇见冤孽而又没带阳煞之器的时候,不借阳还能怎么办? 但是 但是个屁,给老子好好学,反正你学了也应该没什么机会用,怕什么呢?! 我记得割脉好像会死吧借阳的时间超过五分钟就 我不由自主的回忆着小时候跟老爷子的一段对话,低头看了看血流不止的脉门,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吗的真疼” 借阳,易家从不外传的术法之一,以人血为引,以咒词通灵。 借阳的咒词很多,作用也各有不同,就目前来说,能用得上的就只有一个,煞化阳煞。 咒词一落,普通的煞器便会化为阳煞之器,以助易家术士驱鬼镇邪。 (注释:煞器,也就是刀剑匕首之类的武器,哪怕是菜刀也能算是煞器。) “天苍地茫,天玄地黄,煞化阳煞,冤孽不猖。”我没有在意胖叔的怒吼声,一脸无奈的低声念着咒词,拿着匕首在半空中比划着。 胖叔啊胖叔,你丫就乖乖的按着蚨匕吧,别过来拦我。 你一松手我们都得出事,接下来交给我就好,没事的,很快的。 “再说了,现在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我心中默道。 圭孽对于方术的抵抗力很强八罡镇能镇它多久这谁能说得准 在它的反抗下,蚨匕都快插不稳了,要是继续多耽误一会,恐怕这事就难了了。 如果不抓紧时间解决掉它我们的处境会变得更危险 忽然,海东青一把抓住了我的左手,死死的捏住了脉门往上半寸的地方,静静的看着我,问道:“你想干什么?” “吾奉祖师爷急急如律令。”我笑了笑,把匕首递给了海东青,脑子有点发晕,有气无力的低声喊了一声:“开。” “咻!!!!” 听见喜哨声,我笑着松了口气。 按照常理来说,流了这么点血,其实是不会有太大副作用的,更不会有脸色发白脑袋发晕的那种反应出现。 只不过那是以常理来说,现在的情况可不是常理之中的事儿。 我流出的不光是脉门里的血,还有阳气。 阳气如果被接连不断的往外“抽”,下场恐怕比大出血好不了多少。 “借阳嘛,就是把我的阳气借给这把匕首,让它化为阳煞之器。”我对海东青咧了咧嘴,拿匕首在他面前晃了晃,示意让他快点接。 “你流血的速度很慢,没多大的事,包扎一下就好了。”海东青接过匕首,伸手从背包外层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卷医用绷带,走过来就准备给我包扎,但被我叫住了。 我摇摇头:“没用的,我只要用身子开了借阳,血是不可能止住的。” “这个笑话不好笑。”海东青的动作僵硬了一下,拿着绷带的手颤了颤,冷冷的回了我一句。 “我笑你二大爷。”我脑袋有点晕了,脚步踉跄了一下,靠着石壁就坐在了台阶上,语气很无奈:“赶紧的,打碎了玉圭,我的血就止住了。” 没等海东青说话,胖叔的怒吼声又响了起来。 “听细伢子的话!!快!!”胖叔眼珠子瞪得很大,死死的瞪着我,似乎是想冲过来给我一巴掌,咬着牙给海东青简单的解释了一句:“阳煞不消,阳血不止,这就是借阳!”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句话用来形容借阳那是再好不过了。 “你他吗的” 我还是第一次见着海东青说脏话,除了惊讶之外,不得不说他的话很有威慑力,被他这么一骂,我感觉一会自己要被他收拾。 “快点。”我催促道。 海东青低头看了看手里紧握的匕首,没再说话,默默的向着圭孽走了过去。 电影里那些躺床上割脉自杀的人纯属是在找乐子,像他们那样割脉压根就不会死,不超过十分钟伤口的血液就会凝固,血自然而然就会自己止住。 要是像我这样持续不断的往外流血 我好像看见老爷子在向我招手了。 圭孽还在一动不动的低吼,声音也越来越大,邪龇声一直都跟单曲循环似的响着,听着听着我们也就听麻木了。 海东青走到了圭孽身前,脸上的表情很是平静,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 只见他稍微思索了一下,将匕首插回了腰间,双手对着圭孽伸了过去,熟练的在白色甲胄肩处跟腰处摸索出了两根金线,然后又将匕首抽出,有条不紊的割断了这两条金线。 随之 真是该给现在的场面打打马赛克了。 我笑呵呵的看着海东青给圭孽脱衣服,嘴里调侃道:“大鸟,深藏不露啊,你丫脱衣服的技术不错,原来没少干这种事吧?” “这种甲胄我见过。”海东青回答道,没在意我的调侃,默默的将甲胄的“前挡”跟护心镜取了下来。 这鸟人还挺聪明的,知道拿匕首捅不穿这圭孽的甲胄,先脱衣服再动手,这是个好习惯。 圭孽的甲胄可不是普通的布甲,在表面的棉布之下,则都镶得有金属甲片,要是鸟人摸不清情况一刀子捅了过去,我估计鸟人的匕首就得寿终正寝了。 等这圭孽被脱光后,我打眼一看,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大爷的身材比我还好,死人还有八块腹肌,这不是逗么! “赶紧动手!饿再看哈气(下去),都他吗要长针眼咧!”胖叔骂着街,一脸羡慕的看了看这圭孽的腹肌,叹了口气没再好意思说话。 脱完圭孽的甲胄,海东青缓缓抬起右手,猛的就将匕首捅向了圭孽的腹部,在这过程中海东青没有半点的迟疑。 这匕首在借阳后已经变作了阳煞之器,先前匕首捅不进圭孽的肉身,但现在可就不一样了,捅尸首就跟捅黄油奶酪一样,异常轻松。 “吞下去了应该在胃里”海东青低声念叨着,微微扭转了一下刀把,将匕首的刃面竖了起来,稳稳的往上划着。 “吼!!!!” 圭孽的嘶吼声越来越大,我坐在距离它两米远的位置,照样觉得耳膜被震得无比难受,头晕的感觉好像更明显了。 鸟人,你倒是快点啊 左手因为流血过多的缘故已经渐渐变得冰冷了起来,伤口没有一点愈合的迹象,血液也并未凝固,虽血液往外流的速度不算很快,但是 情况好像不太乐观,阳气流失太多,心跳速度好像也开始变慢了 “两分钟了。”海东青说道。 “赶紧的。”我喊了一句,身子逐渐有点发凉,微微的哆嗦了起来。 从圭孽被割开的伤口来看,它的皮肤好像并不是先前见着的那么近似于正常人,而是外表正常,其内异常干瘪,跟风干的猪肉一般,看起来很恶心。 在手电的照射下,我们这才看见了尸首的内部。 内脏还在,皆没有一点腐烂的迹象,但却好像是萎缩了起来,不少脏器上都有褶皱,仿佛是被风干了一样,看不见一点水分。 此时此刻,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圭孽体内的液体好像是消失了 先前我给它一刀捅出来的是黑色液体现在怎么看不见一点水分了 这孙子怎么看起来跟个木乃伊似的? “别用手碰到它的内脏。”我声音很小,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这些尸首跟普通的尸首不太一样,尸气不重但本事大,别看它现在没什么能害人的地方,你要是碰到它内脏了,估计就得被尸毒攻心。” 但海东青应该是听见了,点点头:“知道了。” 话音一落,海东青猛的把手枪从腰间拿了出来,打开了保险。 “嘭!” “嘭!” 伴随着枪响,两发子弹被海东青从尸首的伤口处打了进去,每一声响都是闷响,应该是没有打中我们所寻的目标。 “饿要按不住咧!!快!!!”胖叔冷不丁的大吼道。 转眼一看,胖叔的手掌上已布满了青筋,脸已涨的通红,咬着牙正使着劲按着左右摇摆的蚨匕,估计是要撑不住了。 我强忍着头晕,站起身踉踉跄跄的跑了过去,帮着胖叔控制蚨匕,只求能多坚持一会儿。 “你滚!!”胖叔侧着脸对我大吼道:“滚!!你的手不要了?!” “滚个屁,我滚了,咱们三个都得滚了。”我苦笑道。 海东青手里的枪不停吞吐着火舌,枪响在梯道这种环境里显得极其震耳,几乎是他开一枪我们就得咬一次牙,以此来缓解枪响震耳的不适感。 “吼!!!!” 圭孽大吼了一声,身子猛地剧烈颤抖了起来,本是放在腿两侧的双手,忽然缓缓的往上抬起了几分,动作很慢,但一点也没有停顿感。 八罡镇,要镇不住了 就在这时,蚨匕插着的灰色石砖逐渐裂开了几条缝隙,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只听呼的一声,圭孽毫无预兆的就将双手抬平,一把捏住了海东青的脖子。 冤孽的力气都很大,更别提尸首了,被圭孽这么一捏 “大鸟闪开!!!” 我瞪着眼睛大喊道,随之,我松开了蚨匕站了起身,抬脚就往海东青的方向跑。 你吗的不会躲啊?!!鸟人你是眼瞎是不是?! “砰。” 很清脆的一声枪响,好像是打到什么硬物上了。 在这声音响起的同时,圭孽身子一颤,一声不吭的就松开了海东青的脖子,仰头便向台阶的下方倒去,与它一起倒地的,还有海东青。 海东青倒地后就坐了起来,背对着我们喘着气,虽然我现在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这孙子好像是在笑。 “厉害吗?” 见他没事,我双腿一软就瘫坐到了台阶上,脏话霎时就从我嘴里蹦了出来。 “厉害你祖宗!!!” 第二十九章 仙殂局 半小时后。 石室地面上的水窟窿还是那么让人害怕,虽然我们研究了好半天也没研究出这水窟窿是干啥的,但只要是往窟窿一看,心里就会有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 不对,应该是第六感在告诉我们,这下面不安全。 “傻鸟,再笑个给爷看看。”我不停的倒抽着冷气,咬着牙忍着手腕上传来的阵阵剧痛,嘿嘿笑了笑:“你还真厉害,来来来,给爷笑个。” “我揍你,你信吗?”海东青靠在墙边看了看我,不平不淡的说道。 闻言,我先是竖起了眉头做出了挽袖子的姿势,随即,在不经意间,我看见了包扎在手腕上的绷带 经过一阵思索,我不服气的把烟头扔到了地上踩了一脚:“我告诉你,要不是老子受伤了,你丫的今儿肯定得被我收拾,敢威胁我?翻了天了?” “闭嘴!”胖叔冷冷的骂道。 要是放在今天之前,胖叔的骂街声绝对吓不住我。 可是吧,想起刚才他想给我两巴掌的样儿,我有点腿软 胖叔狠狠的抽了口烟,站起身,朝我走了过来。 “叔,要打回去打,这儿有外人在呢,留点面子。”我识趣的抱着头蹲在地上,讪笑着解释道:“刚才那情况容不得我多想,要是我不借阳,说不准咱们已经” 没等我说完,胖叔接过了话茬,并且蹲在了我面前,做出了一个出乎我意料的动作。 “很爷们,有老爷子的样儿。”胖叔拍了拍我的头,苦笑着:“以后别jb瞎放大招,有叔在呢,你急着上去送死啊?” 在看见胖叔眼神里的关心后,我笑着揉了揉鼻子,没再说话。 老爷子走了,胖叔还在,我也不算是没亲人了吧? “嘿,胖叔,您啥时候变成东北口了?”我笑嘻嘻的调侃着胖叔,也许是灯光昏暗的缘故,我并没注意到他越来越黑的脸色,反而不知死活的继续说着:“咱们又不是玩街机拳皇97的,放啥大招啊,您可真有意思。” 人嘛,总是会在不经意间作死,这是我在事后总结出来的真理。 受了七个爆栗跟三个深爱着后脑勺的巴掌后,我悟道了。 “叔,您说得对,我就是不懂事,简直是他大爷的不懂事。”我一脸的痛改前非,眼珠子一转,赶紧转移话题。 “那啥,叔,咱们还有正事要干呢,可不能在这儿耽误!” 我义正言辞的说完,正经的咳嗽了几下,满脸凝重的看着身后的梯道:“咱们来的地方被封住了,要是想出去,那就必须得找别的路,这里的空气是流通的,肯定还有其他的出路。” 海东青打了个哈欠,无所谓的说道:“把青石板炸了,咱们就能出去了。” “这是古迹,能不炸还是别炸。”我皱了皱眉头,心说这孙子咋就这么暴力呢? 虽然这儿不是我家的,也跟我没多大关系,但要是真让我炸了这儿,恐怕还真狠不下这心。 人花了几十年修好的地下古迹,被我们用炸药几秒钟就给炸了,这得多不是个东西? 一点都不尊重前人的劳动成果! 当然,我那时候并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也跟擅闯“民宅”差不多,就如那名言一般,乌鸦落猪身上,光见别人黑了。 “休息得差不多了,我们进去看看吧。”我往嘴里放了支烟,拿火机点上,指了指放着铁棺材的墓室:“那里面右边墙上有个石门,出口估计就在那儿。” 海东青点点头站了起来,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双黑色的皮手套戴上,自顾自的对着铁棺材走了过去:“我看看它棺材里有什么。” “我也去!”我大喊道,随即便跟上了海东青。 说真的,近代的棺材我见过,但我还真没见过古代的棺材。 现在可是长见识的好机会,而且不光能长见识,更能满足我的好奇心让我看看棺材里到底有什么 “这可不是对古人的不敬。”我心里念叨着:“诈尸总得付出点代价不是” 等我们一行人走到了铁棺前,胖叔二话不说就拿着手电凑了上去,没跟我们多说,自个儿仔细的打量着这用来封印圭孽的棺材。 “八尺长,三尺宽,这里面刻滴咒好像四(是)道家镇孽咒,但又好像不四(是)”胖叔眯着眼观察着铁棺,猛的眼神一变,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没等我们发问他就自言自语似的念叨了起来:“孽藏人棺” 我当时所站的位置是在胖叔的身旁,所以他在念叨这话的时候,我看他的表情看得很清楚。 他那时的表情应该是害怕,毫不夸张的说,他看见圭孽的时候也没这么夸张。 “饿们还四(是)炸了青石板出气(去)吧”胖叔说话都磕磕巴巴了起来,满脑门都是冷汗,接连不断的摇着头,用手指着铁棺材里刻的“孽藏人棺”四个大字说道:“这不四(是)饿们能随便破滴局,一个不小心,饿们都得栽在这儿。” 海东青往铁棺材里扫了一眼,见其内空空如也,他也没说什么,转头看向胖叔问道:“怎么了?” “这是仙殂(cu第二声)局”胖叔的表情跟要哭出来了似的,走到一边的铁棺盖子旁坐下,拍着大腿叹道:“要真知道有这种局,我他吗死也不会让你们进来啊” “怪不得要用铁棺材封住圭孽,虽然铁质容器会消减冤孽的力量,但这铁棺材可不四(是)用来消减圭孽力量的,它是人棺局的一部分”胖叔自言自语的说道:“借阵局之力加强圭孽的厉害程度,时间越久,这冤孽就越厉害” 见胖叔这样,我跟海东青互相对视了一眼,满是不解。 还没等我发问,胖叔指了指我:“你好好回忆一哈(下),在《云孽记》最后一卷里面,就有这局的记载。” 我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问:“胖叔,你说的是听闻卷?” 胖叔点点头。 “这可得好好回忆一下那一卷我看倒是看了但没用心记啊”我脸色有点发苦,抽着烟仔细的回忆着。 听闻卷是《云孽记》的最后一卷,其中的内容大多都是云游子听来的传闻,或者是从前辈高人口中听来的故事,真实性不敢断定,但我觉得有水分,这也是我没用心记的原因之一。 “仙殂局,这名字有点熟,但还真想不起来。”我叹了口气。 胖叔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人棺,地煞,天台。” 在听见六个字的时候,我冷不丁的哆嗦了一下,脑中灵光一闪,猛然想起了在《云孽记》听闻卷中的某个阵局记载。 “这玩意儿不是吹牛逼的吗还真有啊”我手抖了一下,指上夹着的烟头顿时就掉在了地上。 “孽藏人棺,这是仙殂三局中的人棺局。”我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身旁的铁棺材,直感觉有股冷气在脖子里窜:“地煞生孽,是仙殂三局中的地煞局。” 胖叔苦笑着接过了话茬:“非人可敌之物,坐守天台。” 仙殂局,这是一个极少人才知晓的阵局。 极少人知晓原因,并不是因为它不厉害而导致不出名,而是这玩意儿从没出现过,只有一些从玄门前辈口中听来的故事里才有它的戏份。 阵局运作原理,阵局如何布置,这两点在《云孽记》中都没写出来,完全是一笔带过,云游子给的解释则是“无人知晓”。 别看这局不出名,它的威力可不容小觑,在《云孽记》中就曾写过这阵局的威力。 “仙人入阵仙人殂,地煞人棺天台都(都,du,第一声)。” 这话里就写得很明白了。 前一句是说这阵哪怕是仙人进来了一样会死,后一句则就是介绍了一下阵局中的三个局眼。 “都”在这句子里则是表示将内容全部囊括在内的意思,也就是说仙殂局是将这三个眼囊括在了里面。 人棺,地煞,天台,这是三个局眼。 “那些所谓的前辈,连创造这阵局的人是谁都不知道,运作原理跟出现的记载也说得模模糊糊,我还一直都以为这是传说,还是个水分太大的传说,可是”我抬手揉了揉脸,勉强给自己提了提神,缓缓说道:“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仙殂局好像是真的。” 胖叔指了指铁棺材:“这四(是)人棺,如果仙殂局真滴存在,那么后面肯定还有地煞天台等着饿们。” 说到天台这两个字的时候,胖叔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天台是先殂局里威力最大的局眼,也是最具有传说性质的局眼。 “非人可敌之物,坐守天台。” 镇守天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这是我跟胖叔现在最关心的一点。 非人可敌之物,难不成是金胄裹尸?! “胖叔,那镇守天台的东西,会不会是金胄裹尸?”我皱着眉问道。 “说不准。”胖叔摇摇头,忽然,他猛的扭过头看向了我:“钥匙还在吗?!” “在我草!”我从兜里拿出了石珠子,瞬时想到了什么,不由自主的惊呼了一句:“有钥匙在!人棺里的尸首怎么还会起来?!” 胖叔脸色一变,从我手里一把拿过了石珠,凑到眼前,他仔细看了看,脸色渐渐白了下去。 “老天爷注定饿们要走霉运啊”胖叔苦笑着把石珠递给了我,示意让我自己看。 接过石珠,我拿手电照着看了一眼,不看还好,一看眼泪都快出来了。 “咱们要倒霉了” 【磨铁读者群建好了,欢迎大家进来:327384312】 第三十章 地煞局 我一直都以为这石珠的质地很硬实,也认为它的质量应该很过关。 毕竟石珠是大清国用来进重地的钥匙,质量怎么说也应该是有保障的,但是 “这不会是山寨的吧?!”我欲哭无泪的看着石珠上的几条裂缝,心说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碎的?我记得没“虐待”过它啊! 拿来拿去的研究都是小心翼翼的,压根就没重拿重放过 “这石珠质量不好,磕磕碰碰的难免会坏。”海东青看了石珠一眼,摇摇头说道:“算我们倒霉。” 胖叔叹了口气,对我使了个眼神,示意让我把石珠收起来。 “也许这四(是)备用钥匙。”胖叔一脸苦恼的猜着:“正版钥匙质量好,备用钥匙质量差,说不准真四(是)这样。” 话虽这么说,可胖叔的这猜想,连他自己貌似也不信。 备用钥匙这东西我们还真没听说过,难道玄学一行里,“钥匙”也能有备用的? “咱们去那边看看。”我扶着铁棺材站了起来,往石壁上的出口看了看,低声说:“这条走道说不准就是出口。” “炸了青石板回气(去)吧?”胖叔皱着眉头说道,在他看来,寻找老太爷尸骨跟我们的性命比起来,还是后者比较重要。 我咬了咬牙:“好不容易走到这儿了,要是现在转头回去” 从岐歾阵到人棺局,这过程中我受的伤可不少,如果现在真扭头回去了,恐怕我得蛋疼得死去活来。 我白受伤了啊?!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回去了得多丢人?! “服你咧。”胖叔无奈的说道。 海东青没插话,自顾自的拿着手电走到了石壁旁,警惕的站在石门外,用手电往里照了照,看了两眼,转头对我们说道:“这里有个拐角,拐角后面我看不见,走道很普通,没什么机关,可以过去看看。” “胖叔,人棺局已经被破了,接下来的应该是地煞跟天台了吧?”我一边把石珠放进了口袋里,一边对胖叔问道:“一个人棺局就这么霸道,要是再来个更厉害的,我估计咱们就得栽了,虽然咱们” 胖叔叼着烟抽着,听见我这话,他立马就变了脸色,没好气的骂道:“别说不吉利的,给饿乐观点!” 乐观是个好习惯,但我现在怎么也乐观不起来。 镇守人棺局的就是一只用铁棺材封住的圭孽,这玩意儿异常棘手,道家术法对它有作用但肯定不大,易家五门的术法对付它还行,只不过也是挺险的,没见它最后都要举行大反攻了? 仙殂局共有三个局眼,威力大小各不相同。 最厉害的应该就是天台局,排行第二的就是地煞局,被我们收拾掉的人棺局,估计是排行最后的局眼,也是危险程度最小的局眼。 可就是这排行第三的局,一样将我们弄得狼狈不已,甚至是差点就在阴沟里翻船了。 人就是这么复杂矛盾的动物,现在的情况就跟小孩子看鬼片一样一样的。 小孩子看鬼片是又害怕又想看,而我们是又害怕又想往后继续走。 是因为我们不甘心就此作罢,还是因为我们对于这大清重地的秘密太过于好奇,导致了好奇压过了惧意,这点我真说不准。 “天台,地煞,这两个局到底是什么东西”我默默思索着,缓缓跟上了海东青,心里暗暗嘀咕个不停:“地煞这名字听起来就觉得危险啊” 走道内不算宽敞也不算窄,宽度刚够两个人并肩走,四壁都是清一色石砖,没有半点雕纹刻画,看起来很简洁。 在胖叔的安排之下,由他自己拿着假符打头阵,而我则被安排在了中间的位置,海东青拿着枪断后。 不得不说海东青的脑子转得挺快,假符这玩意儿还是他提醒胖叔用的,要是他没说出来,恐怕我跟胖叔都还没想到用这玩意儿来当“雷达”。 假符还是胖叔第二次在我们面前用出来,上一次用则就是在白沙地破岐歾阵的时候,他就拿了两张假符扔进阵里以便观察阵中情况。 胖叔往走道里走了两步,将假符扔到了拐角之后,随即便退了出来,与我们一样的站在石门处,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走道中纸人的反应。 我们站的地方是看不见纸人的,但若是有冤孽冲了纸人的身子,只要火光一闪,我们肯定就能发现。 时间缓缓流逝着,走道里还是很安静,拐角后也没火光亮起,邪龇声更是没出来,一切都显得很平静。 虽然目前的情况貌似是没危险,可我们却不敢大意。 仙殂局就是这重地里的杀招,我们要是大意了,指不定下一秒就得去找祖师爷团聚。 又过了两分钟,胖叔这才走了过去,探头一看,对我们招了招手:“抹油(没有)情况。” 说真的,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走路走得这么警惕。 也许是仙殂局威慑力略大的缘故,我心里一直都在打着鼓,没半点底气。 过了拐角,走道的右边就出现了一个石门,门高约莫两米左右,跟我们进来时遇见的石门差不多大小。 除去石门外,走道正中则是一条死路,左边也是,貌似只有右边能让我们继续往目的地前进。 胖叔拿着手电往石门里扫了一下,眼珠子霎时就瞪得老大,嘴微微张着,半响说不出话来。 “咋了?”我凑了过去,站在门外往里看了看,表情一僵,随即就结结巴巴的发表了自己的感慨:“我我草” 石门内部是一个密室,面积足足有半个篮球场的大小,密室里地面铺的石砖并不像外面那般简陋,而是尽数用汉白玉铺垫,每一块玉砖上就刻有一条五爪真龙,雕刻得很是精美。 我目不转睛看着的东西,也是胖叔目不转睛看着的东西。 在密室之中,没有其他的玩意儿,只有这引人注目的一座金山 一座由一粒粒金豆子堆成的金山。 “日啊这他吗是草根崛起的节奏?!!”我语无伦次的说道,抬手指着那座两米左右高的金山,激动的说:“赶紧的,咱们装两背包金沙回去,够咱们吃一辈子了!” “饿看看。”胖叔激动之余并没失去冷静,反而是拿出罗盘,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密室中的阴阳走向,点点头:“很安全。” 听见这话,我立马就将背包解下来扔到了地上,撒丫子就准备往金山上跑,可脚还没迈出去,海东青一把就死死的拽住了我。 “有危险。”海东青冷冷的盯着那座金山,左右看了看,低声说:“这里是大清重地,没理由会藏一座金山在这里,金子可比不上大清朝的那些传国宝物,有必要放在这里?” “饿四四(试试)。”胖叔说着,随手就把纸人扔进了密室里。 就在这时,让我心惊胆颤的一幕出现了。 纸人没有被火光笼罩,密室中也没有邪龇炸响,可是 “轰!!!” 在纸人落地的同时,一声爆炸般的巨响轰然响起,纸人霎时就变作了一地飞灰,可以说是连一点渣都没剩下 “我草。” 我下意识的往后连连退了几步,哆哆嗦嗦的说道:“那啥,咱们还是炸了青石板出去吧,这里没出口。” 太他吗险了 如果不是鸟人及时拉住了我现在被炸成粉末的估计就不是纸人而是我了 这局也太狠了吧?! “吗的要是知道这儿没出口我就算炸了青石板跑出去也不会过来啊”我苦涩的咧了咧嘴,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心里也是毛了起来,拉了拉胖叔:“走吧,赶紧的。” 说来也怪,虽四处都是密封的石壁,但无论是走道还是密室,我们都能清楚的感觉到有空气在流动,这也是让我们以为石门拐角后有出口的原因。 胖叔没搭理我,只是静静的看着金山,眼神里满是思索的意味。 “这好像是个局”胖叔不敢确定的说道:“外面是人棺,这里或许就是” 在胖叔说着话的时候,“金山”冷不丁的似乎是颤动了一下,幅度不大,但我跟海东青都看见了,而且看得很清楚。 “走。”胖叔拉着我跟海东青扭头就往回走,脸上的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只听胖叔咬着牙说了一句:“那他吗不四(是)金子。” “快走!!”胖叔的声音很大,但与此同时,却有两个声音比他的声儿更大。 一声嘶鸣,一声轰鸣。 “嘶!!!” “轰!!!” 在先前我转身的瞬间,我清楚的看见那座金山仿佛是被炸药炸开了一般,从内部彻底炸裂成了漫天金粉,不对,应该是黑粉! 那些金色的类似于黄豆粒的东西,在金山炸裂的同时,它们不光变成了粉末,更是连颜色都变了,彻底转变成了煤炭一般的颜色。 犹如一窝发狂的马蜂一般,似被狂风卷起,直直的就对我们冲了过来。 “人棺局被破,地煞局开了!!”胖叔拽着我们往外跑着,嘴里不停大吼道:“别碰到那些黑沙!!那里面全是煞气!!!” 海东青的步伐并不快,应该是他自己放慢了速度想要断后,并没有与我们一般全力奔跑。 “快点,沙子追来了。”海东青语气很是焦急。 闻言,我侧着头往后看了看,拿手电一晃,心都凉了。 黑沙就跟洪水一般从密室里涌了出来,走道里并没有风,但这些黑沙却莫名其妙的漂浮在了半空,如黑烟般的对我们紧追不舍。 “你们跑快点,我断后。”海东青咬着牙说道,拿着手枪的右手背上出现了几条划痕,很像是被利器划出来的伤口,血正在往外渗。 走道并不长,也就十来秒的样子,我们便出了石门,回到了铁棺材所在的石室。 “快!!!”胖叔拉着我往石室外狂奔着,海东青紧随其后。 随着一阵刺耳的嘶鸣,那些黑沙似乎离我们更近了。 第三十一章 跳水 煞气分为许多种,在此就先列举其中四种出来说说。 “煞气”,阳煞,阴煞,尸煞。 以上所说并且用双引号标出的煞气,各位也可把这个词当成多义词,它并不是所有煞气的统称,而是单指刀剑利器所带的煞。 这种煞气大多对人无害,反而能威慑邪灵煞鬼,只不过物极必反,若是煞气太盛,恐怕对于普通人也能造成一定的伤害。 阳煞,蚨匕上所带的气便是阳煞,也就是阳气跟煞气的结合体,在前文中就有关于阳煞的解释,此处暂且不提。 阴煞,尸煞,这两种玩意儿都是“变异”出来的东西,它们的前身就是阴气跟尸气。 这两种煞气可以经过人为制造而出,也可以自然而然的变化而成,怎么说它们都是进化出来的东西,阴煞尸煞的本事,可比阴气尸气强太多了。 “阴气不盛则对人无大害,尸气不盛则只会让人头晕目眩,如果这两种气盛了,而又正巧有人碰见,要么是尸毒攻心,要么是阴毒攻心,总而言之就是个死的下场。”老爷子当初是这么给我讲解的:“阴煞,尸煞,这两种气就不一样了,无论煞气是盛或寡,只要碰到一点,便会毒起攻心,是很麻烦的东西。” 阴煞我没见过,可尸煞却见得不少,特别是在龙山一带,在90年代的时候,不少乡村都还在时兴土葬。 虽1956年毛爷爷跟众位“大神”倡导了火葬,但山高皇帝远,在湘西龙山附近的乡村那些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没什么人管,土葬依旧是大流。 尸煞多见于土葬之地,当然,这玩意儿也不常见,要是常见了,估计土葬的那些地方就得出不少麻烦。 “尸煞只会出现在埋得有尸首的地方,只要埋人的地方土壤漆黑,犹如墨汁侵染,而且三丈外还可以闻到一股类似于尸臭,但比尸臭还难闻的味道,那么就能断定土下有尸煞的存在。” 老爷子给我解释尸煞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 当时可真是现场教学。 我们躲在一个土包后面特猥琐的看着不远处的坟头,老爷子指着坟头上的黑土,连连开着玩笑教育着我:“要是以后老子死了,你见着坟头土黑了,千万别来给老子上坟,如果你来了,估计晚上咱爷孙俩就能在下面唠嗑扯淡了。” 就在先前,那些个金豆子变成黑沙的时候,我就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是我很熟悉的一种味道。 尸煞。 “地煞局以尸煞为眼”胖叔脸色难看得不行,嘴里连连嘀咕着:“那些到底四撒(是啥)啊?!” “很锋利的东西,刚被那黑沙刮了一下,立马见血了。”海东青手里拿着一根膨化硝铵炸药,头也不抬的一边跑一边往炸药管子里塞雷管:“有毒,手有点发麻。” 听见这话,我急忙转头看了海东青一眼,只见他被划伤的地方正在渐渐发黑,往外渗出的血水也变了颜色。 在手电的灯光下,他手背上流出来的血看起来已黑得发亮。 海东青面不改色的摆弄着手里的导火线式雷管,使劲的扭动了一下雷管与炸药接触的地方,随即,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防风打火机,一言不发的点燃了导火索。 与此同时,我们已经从摆放着铁棺材的石室里跑了出去,身处的地方就是大厅,不远处便是让我觉得危险重重的水窟窿。 忽然,火光一闪,导火索带着一阵滋滋声,飞快的开始缩短,而海东青也有了言语。 “这个爆炸速度很快的。”海东青说这话时脸色有点发白。 他脸色发白的原因我能猜到,按照他平常要死不活的德行来看,这孙子肯定不是害怕被炸药误伤,也不是害怕被后面的黑沙追上,只是因为他手背上流血的速度变快了许多而已,脸色发白应该是他身体的自然反应. 话音一落,海东青转过了身子,抬手就将手里的炸药管子扔到了铁棺材石室的门前。 在这瞬间。 “你大爷的能不能给我们点心理准备?!!” “哦,下次注意。” “趴哈(下)!!!” “轰!!!!” 还好我们逃跑的速度比黑沙速度快。 还好我们躲闪及时没有被爆炸误伤。 还好好个屁啊! 在硝铵炸药爆炸之后,整个石室里霎时就弥漫起了一阵硝烟味,刺鼻之余,还让人有种喘不上来气的感觉,我还好,胖叔则被呛得连连咳嗽了起来。 扑倒在地满身灰,这样子确实是挺狼狈的,但狼狈总比把小命丢了强。 “海东青我草你你丫的就不怕把这个地下建筑炸塌了?!”我骂骂咧咧的用手拍了拍头,咳嗽了几下,捂着鼻子缓缓坐了起来,转头看向了被海东青用炸药炸毁的石门。 这石门,啊不对,是这堆碎石已经将石室出口堵了个严实。 原石门上方的天花板石砖已彻底被炸成了粉碎,甚至还有一些黄土都随着石砖掉落了下来,严严实实的堵住了大厅跟石室之间的路。 “跳进去,快。”海东青把背包扔到了一边,面无表情的跑到了水窟窿旁,对我们催促道:“这些石头堵不住那些沙子。” “不是都堵死门了吗?它们还能过来?”我万分不解:“你炸了青石板咱们出去呗!” “堵门的石堆有空隙,按照先前的情况来看,沙子应该能钻过来。”海东青说道:“炸青石板不太现实,要是我们没把青石板炸开,或者是直接把出口炸塌了,黑沙追来了,怎么办?” “这下面是条水道,说不定从水道出去就能找到出口。” 胖叔的动作不比海东青慢,只见他异常利索的爬了起来将背包放在一边,又从背包里摸索出了一个装满朱砂的玻璃瓶,这才跟上海东青,走到水边。 我有点犹豫,没有动作。 直觉告诉我下面那条水道真的不比上面安全。 没等我多想,胖叔走了过来一把拉起我说:“快,拿上蚨匕跟手电,其他滴包(不要)拿咧,符纸被浸湿就抹油(没有)用咧!” 我咬了咬牙,将蚨匕握在了手里,又将手机扔进背包,光拿上手电就跟着胖叔走到了水窟窿边,往下看了看,语气有点发颤:“真的要下去?” 窟窿中的水很清澈,拿手电一晃,便能清清楚楚看见水底的情况。 没有任何异物,没有任何让我心惊胆战的东西,但我就是心里没底。 “拿去,捂着伤口下去。”我忽然想起了海东青受伤的这事,急忙转身跑到一旁,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小袋子糯米。 我走到海东青身旁,将糯米递给了他:“拔尸毒,这东西靠谱。” 尸煞跟尸气相同,其中都含有尸毒的成分,只不过尸煞中的尸毒要厉害许多,尸气则弱了些许。 海东青被尸煞冲的程度不算严重,这也是他运气好。 尸煞是从他手背冲进肉身的,如果他被划破的地方是在脖子或者是胸前,基本上现在就已经交代了。 “脑袋有点晕,这毒挺厉害的。”海东青看着自己血流不止的手背,摇摇头,接过糯米后就直接将袋子打开,抓出一把糯米捂在了伤口上。 见堵住走道的石堆处并没异样,我稍稍松了口气,先是叫胖叔拿来了医用绷带,又让海东青把捂住伤口的手松开。 我抬起海东青的手臂仔细看了看,见他手臂上有一条隐隐约约的青色脉络,我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随之,心中庆幸不已。 “拿糯米捂着你血就能止住,半个时辰,你这绷带就能取下来了。”我笑道:“尸毒没过肩很好处理,如果过了肩,这事就难了。” 不得不说这尸煞很霸道。 从海东青受伤到现在,时间不过才五分钟不到的样儿,这尸毒硬是从手背钻进了胳膊里,差上半寸就过了肩膀。 要是尸毒过了肩膀,那就离攻心就不远了。 或许有的人还是不太明白尸煞到底是哪儿厉害,我就这么说吧。 尸气从手背冲入人身,要想冲到胳膊这位置,起码要半个小时甚至一个小时。 但尸煞就牛逼多了,五分钟不到就冲到胳膊处,甚至还有继续往前冲的趋势 “那些黑沙怎么还没来?”我小心翼翼的扫了石堆一眼:“要不然咱们还是炸了青石板出去吧?” 石堆还是很安静,没半点不对劲的地方,黑沙仿佛是被真的堵在了后面一般,硬是没一点露头的迹象。 “阵局停咧?”胖叔疑惑的嘀咕着,看样子他也没看懂这情况。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把兜里的烟盒掏出,往嘴里放了支烟,点燃抽了一口。 “谁知道呢,我说啊,咱们还是把石板炸了,然后再” 说真的,人倒霉了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 我这话还没说出去三秒,只听一声刺耳的嘶鸣猛然就在石堆处炸响了,这邪龇之中,隐隐还有着几声沙沙的声响,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祖师爷在逗我玩?!难道我们就这么倒霉吗?! “手电是防水的,下去可以一直开着。”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海东青深吸了一口气,咚的一声就跳进了水窟窿里。 “快哈气(下去)!!!” “咚!!” 没错,我是被胖叔踹下水窟窿的,要不是我及时深吸了一口气,掉进这窟窿里估计真能呛死我。 窟窿下面的水冷得不行,跟龙山那边三九天的河水一个样儿,凉得我脚底板好像都抽筋了。 胖叔在我下来的同时,也跟着从洞口跳了下来,落水后,他不停的对我比划着手势,意思是让我赶紧走别在这儿愣着发呆。 我憋着气,用手电往前一照,顿时就愣住了。 “我草,水下走廊?!” 第三十二章 水道的另外一头 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走廊的尽头,往上一看,那水窟窿就跟天花板上被开个洞一样,看起来极其的不协调。 身后就是走廊尽头,是块石壁,应该是经过人工打磨的,表面很光滑。 对着我们身前的就是一条走廊,真的,毫不夸张的说这绝对是我见过最牛逼的地方了。 往前三米开外的走廊,两侧墙壁上就刻画着无数彩绘,连天花板上也是如此,虽这地方常年被水淹没,可这些彩绘还真没一点褪色的迹象。 走廊高约两米左右,因为其宽度才一米出头,我们正好能用双手扶住石壁,以保持身子的平衡,游起来的速度那可是蹭蹭的。 这条走廊有多深,我说不准,估计很深,拿手电往前一照都看不见头。 “这他妈不会是个迷宫吧”我心里打着鼓,憋着气的感觉那是真不好受,从我们下水到现在,时间不过十几秒,但我却已经有点不适的感觉了。 娘的,我又不是潜水员,要是这走廊真是个迷宫,或者出口与我们的距离超出了我的想象,恐怕我真得活活淹死在水里。 海东青领头在前面游着,动作很是迅速,水性看样子比我们好很多。 此时此刻,最蛋疼的貌似就是胖叔了,本来腰就够圆的,这下子可好,游个泳就跟拉磨似的,他得一点一点的往前蹭。 这走廊的宽度对于我跟海东青来说绝对是多的都有了,但对于胖叔来说 嗯,施展不开手脚。 事后他就对我们感慨过:“妈了个巴子咧,游这泳比马拉松还马拉松啊,要不四(是)饿施展不开手脚,饿就让你们看看,撒(啥)叫百米泳之王。” “好像黑沙子没跟来。”我转头望了一眼,胖叔也是,目光都放在了“天花板”的窟窿上,就怕那些黑沙子跟着我们来这窟窿里,到那时候可就乐子大了。 洞口外没有光源,我们看过去也只能看见一个黑窟窿,外面的情况完全看不见。 我想原路返回,我一点都不想在这水道待下去,但我怕一回去就被黑沙子弄得死无全尸。 现实就是现实,总是不会让人如意,我想出去但又不能出去,这真的是很无奈的感觉。 就如我大学时一样,我不想给老师送红包,但不送就得挂科,我不能不送。 一个道理吧,身不由己,吗的。 我转过头没再看窟窿,心里默算了一下时间,随即便一脸苦笑的往前游着。 三十来秒了。 “难道黑沙子怕水?不应该啊”我一边游着一边心里也在嘀咕,心说这仙殂局的记载很少,可还真没说地煞局会害怕水的啊。 如果地煞局真的害怕水,那么当初布下这个阵局的高人,不可能想不到。 “他会留一条水道给人逃命?”我哆嗦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一个不切实际但又让人害怕的事儿。 在这水道的尽头,会不会有更棘手的东西等着我们?! 我咬了咬牙,用双手蹭着墙壁往前游着,脑子里的思绪彻底乱成了一团。 就算有棘手的东西,现在我们也回不了头了啊,要是回到窟窿那儿一露头,立马被黑沙子弄死了,咋整? 想起那跟马蜂群一样的黑沙,我心里有点发毛。 随着我们游动的速度渐渐加快,窟窿跟我们的距离也逐渐拉开了起来,但我们没觉得安全,反而觉得更危险了。 这水的深度往下降个十来厘米也好啊,起码我们能往上游着换换气,可是这水直接就把走廊给灌满了,想换气基本上是做梦。 海东青脸色如常,似乎是没觉得有什么不适,但我跟胖叔就有点受不住了。 只见胖叔眼睛是越瞪越大,血丝也是渐渐了从眼底冒了出来,腮帮子高高鼓起,我看着都替他难受。 与他相比起来,我还是比较好的,起码还没到我憋气的极限。 “四十,四十一,四十二”我心里数着时间,侧着身子靠在了走廊石壁上,没再继续往前游,而是让胖叔走前面。 一会到了出口,胖叔也能早点换气,要是他憋出毛病可就麻烦了。 胖叔没往前游,瞪了我一眼,随即,眨了眨眼睛,意思是问我:“你啥意思?看不起叔?我能让你一个小辈断后?” “您不逞能会死吗?我比你能憋气好吗?姓易的是属鱼的你知道吗?”我也眨了眨眼睛,用眼神完完整整的说出了这句话,当然,他能不能看懂就不是我能考虑的事了。 见我一意孤行的给他让位置,胖叔也是摇了摇头,知道时间不能耽搁,急匆匆的就往前扒着墙蹭出了两米远。 我也没敢耽误,一看胖叔游到了我前面,我也开始蹭着墙壁往前游了起来,心里一个劲的念叨着:“出口爸爸您快出现啊,儿子想您了” 时间流逝得很慢,反正我是这么觉得。 在我数到八十七的时候,我就真有种度秒如年的感觉,时间过得太他吗慢了,走廊还是直直的一条,压根就没看见头! 这时候我只感觉脑袋一阵发涨,连太阳穴也开始突突的跳了起来,有种想把肺里空气全吐出去的冲动。 快憋不住了,看来我果然不是属鱼的。 “九十一九十二”我跟胖叔的动作逐渐变慢了起来,海东青的速度也比开始慢了些许,但不算慢太多,体力明显超出了我们不止一个档次。 “九十三” “九十四” 心跳的速度变快了,这不是个好消息。 头晕,耳鸣,心跳快,吗的,标准缺氧的反应。 忽然,海东青在前面停了下来,对我们招了招手,示意让我们过去看看。 可就在此时,胖叔冷不丁的身子一顿,双手软软的就从墙壁上滑了下来,彻底停下了往前游动的动作。 我脑子轰了一声,脸色一变就往胖叔那儿游,但就在这时候,我竟然做出了一件傻逼到了极致的事儿。 在没憋住气的情况下,我张了一下子嘴,还傻逼呼呼的把气给吐了出去 “完了。”我满脑子就是这两个字,没等我缓过神来,水就直接从我鼻子跟嘴往身子里灌了进去,那种感觉真的让人死去活来。 肺会不由自主的把水排出去,你会咳嗽,然后又喝进更多的水,水又顺着气管到了肺里,又被排出去 这是一个该死的循环。 我手脚不由自主的乱划着,眼泪也被呛出来了,那种临近死亡的感觉是我第一次感受到。 挺讽刺的吧,一个面对了不少妖魔鬼怪的术士,却快在一个“下水道”里呛死了。 正当我被水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海东青双脚一蹬就游到了我身边,胖叔也随着他游了过来,一点异状都没。 不久后我才知道,胖叔先前停了下来,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他手酸了想换个姿势往前游,结果 胖叔,这下水道咋不淹死你丫的呢?! 海东青用左手死死的揽住了我,右手则不停在走廊石壁上蹭着,双脚连连后蹬,飞快的向着前方的台阶游了过去。 台阶台阶?!! 当时我是溺水了没错,但我脑子可一点都不迷糊,反而莫名其妙的清醒。 在距离我们十米开外的地方,就是一层层往上建造的台阶,似乎是青石砖铺出来的,看起来不光是平整,还很光滑。 海东青带着我直直往前方游了过去,不一会便到了台阶处,只见他连踩台阶带游泳的折腾了几下,我总算被他给拽出水了 准确的说,是我的脑袋被他拽出水了。 我当时的反应很正常,就跟普通溺水的人一样,能呼吸到空气后,我身子颤抖了几下,哇的一声就呕吐了起来。 胃里是涨着疼,肺里是被我咳得干疼,鼻子跟嘴也不停的往外冒着水,眼泪不由自主的往外流着。 “没事吧?”海东青帮我拍着背问道。 我摇摇头,刚想回答他,却又往外吐了一口水。 胖叔出了水后也是咳嗽了好一阵,等他稍微缓过来了些许,胖叔这才有气无力的爬了过来,担心的看着我:“抹四(没事)吧?” 其实那时候我想骂脏话来着,要不是你我能这样吗?! 但可惜我呛水被呛得有点严重,一直都在咳嗽跟呕水,还真没什么机会说出话来。 “上去,别趴在这儿吐了,上去吐。”海东青强行把我扶了起来,缓缓往台阶上走着,将我带到了台阶上方的平台上。 胖叔跟了上来,抬头一看,顿时就不解了:“这上面四(是)出口?” 我擦了擦嘴,转脸往胖叔所看的地方望了一眼。 这石砖铺垫的平台约莫有一个篮球场大小,胖叔所看的地方,是平台后方,另外几层往上的台阶,这几层台阶位于我们身后两米左右的地方,台阶最顶处是个石门,其内伸手不见五指,要是不上去看看,我们还真看不见那门后面是什么情况。 胖叔小心翼翼的往台阶上走了几步,拿着手电往石门里照了照,眼神一变,脸色霎时就白了下去。 “走顺着水道回气(去)快”胖叔颤颤巍巍的说道,额头上的水不停往下滴落着,一时间我也分不清这是他的冷汗还是没擦干的水。 第三十三章 阴齾之孽 “怎么回事?你看见啥了?”我不解的问道。 见胖叔身子颤抖个不停,满脸都是惊惧的意味,我也好奇了,抬脚就想走上台阶去看看情况。 到底是什么东西把胖叔吓成了这副模样? “你个瓜皮(傻货)!上气(去)作死啊?!”胖叔一把拽住了我,压低了嗓子,没好气的骂道:“饿们赶紧想办法出气(去),这四(是)前狼后虎滴情况啊” “到底是啥玩意儿?”我皱紧了眉头问道,好奇的往台阶上瞟了一眼,那里面还是黑漆漆的一片,啥都看不见。 胖叔犹豫了一下,将我跟海东青拉到一旁,凑到我们耳边低声说:“看滴时候小声点,别让这尸首起来,要四(是)它起来咧,饿们谁都出不了这个墓。” “尸首?”我有点疑惑,难不成是金胄裹尸? 胖叔伸手把装着朱砂的瓶子从腰间解下,又将皮带紧了紧,点点头:“是尸首,还记得仙殂局的第三局吗?” 我下意识的想要点头,却猛然一惊,心里冷不丁的就蹦出来了三个字。 天台局。 “非人可敌之物,坐守天台。”我磕磕巴巴的念叨着这句话,转头看向胖叔,期待的问了一句:“不是金胄裹尸守的局眼吧?” 胖叔的笑容一僵,苦涩的摇摇头:“不是。” 还没等我松一口气,胖叔接下来的话,可就真的把我给吓住了。 “金胄裹尸跟它比起来,那就是孙子辈儿的。” 听见胖叔的这描述,我牙疼似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咧了咧嘴想反问一句“你扯淡呢?”,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金胄裹尸在里面那尸首的面前是孙子?开玩笑呢?! “去看看。”海东青拍了拍我,随即,转头便走上了台阶。 我一言不发的跟着他走了上去,心跳快得不行,只感觉脊梁骨都是凉的,双腿也有了些发软的迹象。 胖叔不可能拿这种事跟我们开玩笑,更何况他的脸色是装不出来的 站在石门前,海东青跟我同时举起了手电,往走道深处照了过去。 石门后的走道是一条笔直而又布满彩绘的走廊,长约五米左右,尽头是另外一个石门,门后则又是一个石室。 这石室的面积我们说不准,因为我们能看见的,貌似只是石室中的一部分,或者是石室最中心的部分。 在手电灯光之下,位于走廊正对着的石室中,一个穿着道袍的人正面向我们盘腿而坐,纹丝不动,仿佛是石雕一般,安静非常。 这人穿的道袍就是普通的道袍,样式跟现代道袍有些许不同,但大体还是差不多的,拿着手电一照,那道袍金晃晃的立马就反了一下光。 “金丝缝制的道袍。”海东青有了结论,话音顿了顿,补充道:“一般人穿不起。” “这尸首有什么厉害的?”我皱着眉头打量着不远处的坐尸,心说这一没尸气大盛之象,二没聚阴之象,那尸首就跟普通人的尸首差不多,到底是哪儿厉害了? 虽然我不觉得那尸首有多厉害,但心却是没放下过,毕竟小心为上,阴沟里翻船那不是我想见到的事儿。 就在这时,那坐着的尸首猛的动了一下,不对,是脑袋微微抬了一下,随即又放了下去,犹如人在呼吸一般。 只不过人吐的是空气,它吐的 我草。 “这玩意儿不是咱们这些人能斗过的”我往后猛的退了几步,一不小心踩了个空,差点就从台阶上滚了下去,还好海东青及时拽住了我,要不然我可就丢大人了。 那尸首“呼吸”的时候,从嘴里吐出来的是一股碧绿色的气体,我看得很清楚,绝对没有看错一点。 “看见了吧?”胖叔对我不堪的反应没有意外,苦笑着摇摇头:“饿社(说)咧,这不四(是)饿们能斗过的东西,它起来咧,饿们都得死。” “吗的阴气都成实体了”我哆哆嗦嗦的说道,眼神略微有点散乱,咬着牙走到了下方台阶处,看了看水面,对胖叔他们招了招手:“咱们还是想办法从别的地方走吧,那东西起来了,我们谁都出不去。” 我现在所说的话,真的毫不夸张。 要是坐在石室里的尸首起来了,恐怕老爷子跟老太爷组队来了也得死,祖师爷下凡也他大爷的闹不住啊! 大罗神仙也有搞不定的妖精,这道理老爷子就曾跟我说过。 石室里的那玩意儿是真的成精了 “那尸首很厉害?”海东青台阶上方看了看,疑惑的问:“看起来还没先前的圭孽厉害啊。” “能把气凝结成实体并显现而出的冤孽,都不是咱们能斗得过的。”我苦笑着解释道,见海东青还是没懂,我摇摇头,坐在台阶边上就简短的给他解释了起来。 气分为很多种,如阳气,阴气,煞气,尸气,地气种种。 阳气跟阴气煞气大多用肉眼是看不见的,除非是开了观眼,否则一切都是扯淡。 (注释:观眼又称观气眼,这可比阴阳眼厉害太多,开了观眼后,可看见阴阳二气的走向,尸气煞气自然也能看见,更别说邪灵煞鬼的真身了,在古时,道家,堪舆家,湘西一脉,都有这种本事的传承,只不过到六十年代后,大多没落,连易家的五大门一样没有这方面的东西传下来。) 虽我没有亲眼见过阴气的样子,但我是确确实实在老爷子的故事里听过。 “阴气是碧绿色的,尸气则是黑色,煞气得看看是什么煞了,阳煞就是血红色,尸煞就是跟尸气一样的黑色,看起来尸气跟尸煞颜色差不多,可你一闻就能闻出来些许差别,这得靠经验才能辨别。”老爷子当初是这么跟我说的。 当初我给罗大海破十关的时候,就曾亲眼见过尸气,当然,那玩意儿不是我第一次见到。 尸气其实不难见到,用它跟阴气一比,就像是拿非洲狮跟大熊猫比一样的不靠谱。 想见一次阴气那可难了去了,起码我从小就没见识过。 能让气实体化的冤孽不是没有,但只能说是很少,少到了比国宝熊猫还珍惜的地步。 圭孽够厉害了吧? 王雪的真身,张庆海身上的黄皮子,这两个也不差吧? 谁能让气实体化? 冤孽的厉害程度跟体内的气成正比,无论是尸气还是阴气,只要气越强,冤孽就越难对付。 能让气随意实体化的冤孽,大多都是体内的气达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就如我们看见的这尸首一般,绝对的算是个阴气反应堆,要是一不小心引得它起尸了 嗯,我们都得被这孙子掐死,没跑。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头?”我心惊胆战的对胖叔问道,眼睛不停往石门处瞟着,耳朵也支了起来,异常注意四周的情况,以便于有了情况能立马跑路。 “阴齾(ya第四声)之孽。”胖叔叹了口气。 我表情一僵,不敢相信的问道:“这是宋朝出现的那东西?!” “嗯,就四(是)害死茅山宗监院滴那玩意儿。”胖叔心悸的说道。 《云孽记》一书中,对于阴齾之孽的记载就如仙殂局的记载一般稀少,在书中的听闻卷,也不过只记载了寥寥几笔。 “康定元年,应天阴齾生孽,山中子欲制孽,不意身殂(cu第二声),茅山二十一子,皆身殂于应天。” 这记载可以说是把阴齾之孽的战绩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在康定元年(1040年),应天府(今河南商丘)的阴齾之地出现了冤孽,山中子想要制服这冤孽,却不料意外身死,所带来制服冤孽的二十一位弟子也无一生还,尽数死在了阴齾之孽的手里。 (山中子,上清派茅山宗的第二十四代监院,这在《云孽记》中是有注明的。) “那人可是茅山宗的监院啊,他都这么轻松的被弄死了,我们对付这玩意儿还有胜算?!” 我有点着急,监院可不是普通人,在道家职位里,监院就是掌教的助手,也能算是二把手了。 按照常理来说,能当上茅山宗监院的人,绝对不可能没点本事,当然了,这是指古代的茅山宗,而不是现代的茅山宗。(现在的宗教胜地都快变成旅游胜地了,有真本事的人也日渐稀少,能当上监院的人还真不一定有本事。) “胖叔,你是怎么看出那东西来头的?”我转头问道。 “饿师父社(说)过,阴齾之孽,犹如阴齾,阴气之盛,可制大阳,孽吐阴气,如人呼吸一至,气可见,听可闻。”胖叔苦笑着说道。 阴齾这词我知道,是一个风水术语,专指一种特殊的地理现象。 《云孽记》有云:“十阴若齾,齾地无生,不闻虫鸣。” 整句话翻译过来就是:“十个聚阴之地才能比得上一个阴齾之地,阴齾之地,绝对没有生灵存在,哪怕是虫鸣都听不见。” 简单来说,这阴齾之地就是阴气最盛的地方,哪怕是聚阴之地也比不上。 胖叔给的解释让我很是心寒,甚至霎时间就有了种拔腿跳水里跑路的冲动。 阴齾之孽就跟阴齾之地一样,阴气的浓郁程度完全可以压过聚阳之地,更别说和术士动手了,它弄死你简直不是事。 道术厉害?方术厉害? 要是道术真能对付阴齾之孽,恐怕当初的那监院跟二十一个茅山弟子就不会死了。 “孽吐阴气,如人呼吸一至,气可见,听可闻。”我自言自语似的念叨着这句话,听着台阶上走廊里传来的细微呼吸声,我脑门上的冷汗忽然更多了。 第三十四章 前有狼后有虎 海东青静静的听着我跟胖叔讲述,见我话音落下,他皱了皱眉头问道:“没办法对付它?” “没。”我苦笑道点点头。 闻言,海东青脸上的凝重更明显了。 “连你们用来对付金胄裹尸的山河脉术都对付不了它?”海东青又问道。 我叹了口气,略微比较了一下金胄裹尸跟阴齾之孽的实力差距,确定的说道:“这么说吧,金胄裹尸是一个三十级的小boss,里面坐着的那位大哥,少说是九十级的boss,它欺负金胄裹尸就跟玩似的,你说呢?” 这话没有一点夸张的成分。 就从听说的故事来看,金胄裹尸曾在清朝被山河脉术镇过,而这阴齾之孽可真没被搞定过的前例。 宋朝出现的那阴齾之孽,最后的结局应该是被收拾了,但《云孽记》中却不知为何并没有仔细的记载这事,只是轻描淡写的记了一句:“康定元年三月,大阳制孽,殂百人置厮于地府,不得超生哉。” “吗的死了上百人才搞定它,这玩意儿我们真没办法弄啊”我暗暗琢磨着对付阴齾之孽的法子,可琢磨来琢磨去,最终得到的答案还是“你丫的要是跟它交手就等于作死。” 古代的道士可比现代的道士牛逼多了。 毕竟道术这东西是随着历史而渐渐失传的,厉害的本事是越来越少,甚至是一些“大招”都已经彻底失传了。 历史洪流的冲刷,给人类带来的好处是进步,但对于一些特殊行当的人来说,历史洪流越冲刷,自个儿就越退步了。 失传的东西总比传下来的东西多,这是千古不变的至理。 “我们跟它的距离是十三米左右,应该不会有意外吧?”海东青脸上有凝重,但却没一点害怕的意思,只见他站在台阶上依旧不知死活的拿着手电往里照着,不停的打量着石室中的阴齾之孽。 胖叔摆了摆手,接过话茬:“这距离抹四(没事),不近它身子一丈就行,这阴齾之孽似乎是在沉眠,别把它闹醒就行。” “沉眠?”海东青有点不解。 我挠了挠头,用着一个不靠谱的解释给他解释着:“冤孽跟人有点不太一样,如果没有人为因素,大多冤孽都会自己开始沉眠,并不会四处游荡,也就是所谓的休养生息,要是有人把它们给闹醒了,起床气就来了不是?” (注释:沉眠,这一点主要是针对尸首一类,阴魂畜生则不在此类中,阴魂皆不会沉眠,除开人为因素所导致的“沉眠”,阴魂一般就只会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闲逛,而不四处游荡,畜生则是因为自身原因需要进食并且修炼,因而不会沉眠。) 顿时,海东青恍然大悟。 “就跟你一样,在你睡着的时候闹醒你,你就会发飙,是吧?”海东青拿出了现实的例子想要借以论证。 我想反驳,但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只能无奈的点点头说了句:“你真聪明。” 海东青打了个哈欠,一脸平静的走到了水边的台阶处,转头对我们招呼道:“我回去看看黑沙还在不在,如果黑沙走了,我们就原路返回,黑沙没走,我们就” “就你祖宗,你回去送死啊?!”我猛的站起来拉住了海东青,瞪着他没好气的骂道:“你露个头就死了,信不?” 海东青无奈的说道:“难道我们就一直在这里耗着?” 没等我说话,胖叔忽然对着海东青扔出了一个布条,目测这布条是从他自己衣服上撕下来的,上面还沾得有几点刚染上去的血迹。 “让他气(去),他水性比饿们好,小海注意别露头就行,拿这个做试验。”胖叔把流血的食指放在衣服上蹭了蹭,嘱咐道:“拿染血滴地方露出气(去),手注意点,别伸出水面。” 海东青点了点头,没再多说,埋头便走到了水边。 “你丫的小心” 我话还没说完,只听扑通一声,海东青就跳进了水里,双脚一蹬便从我们视线中消失而去。 “点。”我苦笑着摇摇头,习惯性的把手伸进兜里,拿出了烟盒。 果不其然,烟盒不防水,里面的烟全被浸湿了,拿出来轻轻一甩就断成了两截。 我无奈的看了胖叔一眼,拿断成两截的香烟在他面前晃了晃:“抽水烟么?” “抽你个蛋,别找饿收拾你。”胖叔笑骂道。 其实现在的情况并不算危险,起码那阴齾之孽还没起来,后面的黑沙也还没追来。 嗯,挺好的。 “胖叔,那阴齾之孽应该是人造出来的吧?”我烟瘾有点上来了,但拿着浸湿的香烟也是无从下嘴,咧了咧嘴,找着话题聊着,以求把想抽烟的**转移开:“那道士是谁?” “饿又不四(是)百度,咋能撒(啥)都知道?”胖叔笑了笑。 我草,这回答太有技术含量了。 事后我才知道,胖叔不光会上网,连cs他都玩得出神入化。 几年后我和他单挑过cs,我拿枪,他拿匕首,在游戏里我被他捅得死去活来。 话说回来,还好我有先见之明,知道下水后我那手机闹不住得进水,就没带在身上,放在了行李包里,等到时候找机会再回去拿。 如果带下水了,我那手机就真成水货了。 没手机,我也没戴表的习惯,现在只能掐着大概的时间算着。 三分钟,就三分钟,要是三分钟内海东青没回来,基本上他下水前说的那些话就是遗言了。 说来也怪,中国不光应试教育异常成功,连广告这行业也是搞得风生水起。 当时我念叨了两边“三分钟”这三个字,每念一次,我脑子里就有种无痛人流的感觉,这广告真跟脑白金似的。 “怎么还没回来?”我一脸担心的坐在台阶边上,看着下方的水道,心里渐渐没底了起来,随即,转头喊了胖叔一声:“鸟人不会出意外了吧?” “应该不会。”胖叔皱着眉头说。 就在我准备下水看看的时候,只见手电照着的水面忽然显出了一个人影,很熟悉的人影。 伴随着几声水响,海东青猛的把头露出了水面,脸色难看的向着台阶游了过来 “回不去了。”海东青叹了口气,把布条递给了我。 我低头看了看,脸色一紧,又将布条转手递给了胖叔。 布条基本上还是原样,只不过位于布条顶端的血迹,已经变作了一片漆黑。 那群黑沙好像真的害怕水但是我们也回不去了吗的 “装备大多留在那边了,我们身上的东西只有这些。”海东青把腰间别着的匕首拿了出来,又将手枪取出,检查了一下弹匣,嘴里念叨着:“子弹是满的,下水之前我换了弹匣,但貌似这东西没多大用。” “两斤朱砂。”胖叔拍了拍脚边的矿泉水瓶。 “蚨匕,还有一把铜钱,应该是十五枚左右,其他的东西没带。”我头疼的说。 海东青默默的把枪拿了起来,瞄了一下准心,打开保险,将枪口对准台阶上方的石门比划着:“我们现在怎么办?” “胖叔,跟那冤孽拼一拼?”我壮着胆出了个主意。 胖叔先是沉默了好一会,随之,无可奈何的点点头:“来者不怕,怕者不来,现在四(是)前狼后虎滴情况,饿们也只能搏一搏咧。” 虽然冲动是不明智的,但继续耗下去才更是不明智的举动。 现在没吃的,喝的嗯倒是不少 我看了台阶下方的水道一眼,一言不发的思索着。 要是继续往下耗,估计要不了多久我们就得饿死在这儿,或者是好不容易壮着胆子跟冤孽玩命了,但耗的时间太长,导致体力不支玩不过冤孽 “山河脉术,也像四(是)一种阵局。”胖叔站了起来,皱着眉头说:“冤孽入阵才能镇住它,冤孽不入阵,山河脉术就抹油(没有)用。” “要引它出来是吧?”我问。 “对,其实也能靠近它布局,只不过我估计局没布完,我先挂咧。”胖叔叹了口气。 胖叔的话我们都能听懂,也都觉得引出阴齾之孽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如果胖叔靠近了冤孽去布局,忽然冤孽起来了,阵局没布完,胖叔肯定就得出事,他一出事,我跟海东青必然也是个死的下场。 “我去引它。”海东青说道。 “蛋,我去,你对付人还行,对付冤孽,你有我的经验多吗?”我骂骂咧咧的瞪了他一眼,话落的同时便站了起来,走向了台阶。 胖叔没阻止我,转头对海东青说:“正好,你来帮饿,细伢子滴力气抹油(没有)你大,这儿石砖比较多,你得帮饿挖出四个坑,然后再帮我按个东西,这阴齾之孽太厉害,我怕按不住。” “四个坑?”海东青不解。 “没错,都给饿挖在这石台子上,东南西北,一处挖一个。”胖叔认真的说道:“一点都不能错,对了,你知道八卦的卦象吧?” 海东青点头说知道。 “由西开始挖,顺时针挖过气(去),第一个挖好滴坑下面用匕首刻坤卦,第二个坑下面刻坎卦,第三个刻艮卦,第四个刻兑卦。”胖叔不停用手比划着,给海东青一一说明:“距离分散一点,西边卦象跟东边卦象相隔五米差不多咧,南北隔两米左右,懂了吧?” “要挖多大的坑?”海东青问了一句。 胖叔想了一下,缓缓说:“拳头大小,十厘米左右深,卦象用刀刻就行,一横一米长。” “知道了。”海东青把打开保险的手枪对准了不远处的地面,毫无预兆的扣动了一下扳机,只听砰地一声,枪响的同时,被子弹击中的地面就出现了一个拇指大小的坑洞,周围的石砖也隐隐有些裂痕。 海东青松了口气:“时间久了,石砖都没刚铺的时候那么硬了,拿枪打省功夫。” 我先是被枪响吓了一哆嗦,随即就咬紧了牙,狠狠的瞪着鸟人:“吗的,要不是尸首都听不见声音,我非得” 见我一脸的愤怒,海东青愣了愣,回答道:“尸首是听不见声音的,我爷爷说过,这是常识,你不知道?” 我有种想宰了海东青的冲动,但一看他手里的枪是处于打开保险的状态,我还是忍了。 和谐,社会需要和谐。 第三十五章 勾引 海东青身上除了武器就是武器的补充品,例如备用弹匣,零散子弹 一时间,石台上就跟过年似的,噼噼啪啪的“爆竹声”听起来那叫一个喜庆。 多亏这石台上铺垫的石砖质量都退化了,要不然就海东青想拿子弹开洞,绝对没现在这么容易。 十分钟后,石台上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别都被海东青拿子弹打出了四个坑洞,洞口大小都跟胖叔要求的差不多,可就是深度不够,海东青也无奈了,只能换上弹匣继续“作战”,好一会儿才弄出来四个十厘米左右深的小坑。 “今儿终于能长长见识了”我坐在台阶上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的看着海东青拿着刀刻卦象,心里害怕的情绪不知不觉中就消褪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兴奋?还是强烈的求生**?我说不清。 其实多想想也没什么好怕的,反正横竖都是死,回去会被黑沙弄死,往前走会被阴齾之孽弄死,左思右想还不是只有拼命搏一搏? 说来我也挺后悔的。 从进这所谓的大清重地直到现在,我们遇见的危险不少,受的伤也不少,几乎人人都挂彩了,我更是割脉差点挺尸了。 就是这样,我们依旧没看见任何一件值钱的东西,付出跟回报完全不成正比。 虽然我来这儿的主要目的是把老太爷的尸首请回去但是吧拿上一些“路费”也未尝不可 “胖叔,这些卦象是用来布阵的?”我好奇的问道。 “坤为地,坎为水,艮为山,兑为泽,山河脉术主要靠滴就四(是)这几种卦象。”胖叔嘿嘿笑着,挑了挑眉头:“山河脉术,岂是尔等凡夫俗子能明白的?饿跟你社(说)这么多,有撒(啥)用?朽木不可雕也。” 听见这话我差点没被气得吐血。 你会个这玩意儿确实牛逼,但也不至于拿鼻孔看人吧?!太嚣张了 “叔,这阵局能搞定它吗?”我讪笑着问道,俗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想要出去那就必须得搞定阴齾之孽,想搞定阴齾之孽,那就得对胖叔客客气气的。 胖叔眼皮子一抬,对我勾了勾手指:“给叔叔饿拿烟来,待叔叔抽上两口爽咧,那就说不定能弄死阴齾之孽咧。” 这下我可是被逗乐了,胖叔啊胖叔,您吹牛逼这破毛病咋就没改过来呢? 不得不说,在互相调侃了几句后气氛还真是轻松了下来,先前的凝重跟紧张,现在可真的是看不见一点半点了。 “刻完了。”海东青忽然喊道。 闻言,胖叔答应了一声,随即就站了起来,从海东青手里接过了匕首,蹲在四个卦象的正中间,一刀一划的在地上刻起了符咒。 胖叔所刻画的符咒很是奇特,也很复杂。 先是在地板上找了个点做圆心,然后又沿着中心点刻画起了符咒,内容我倒是看不懂,歪歪扭扭的也不知他刻的是些什么东西,总而言之就是复杂到了极点,不少字符都挤在了一起,看起来就让人觉得头疼无比。 等胖叔将整个符咒刻画完,时间已经过去了约莫二十分钟的样儿。 只见胖叔擦了擦头上的汗站了起来,双腿哆嗦着走到了一边坐下,把匕首扔到了一旁,笑着摇了摇头:“累死饿咧,小海啊,你这匕首质量不错,可惜废咧。” 海东青看了刀刃被磨得坑坑洼洼的匕首一眼,耸耸肩:“没事,到时候再找人买一把就行。” “山河脉术是阵法还是什么?这东西看起来挺复杂啊。”我走到胖叔身后,帮他揉了揉肩膀,好奇的问道:“朱砂怎么用?” 胖叔笑着把脚边的瓶子递给了海东青,示意让他接着,随即笑道:“拿朱砂把那四个坑填平,剩下的交给细伢子就行。” 话音一落,胖叔给我解释了起来:“山河脉术近似于阵法,却又与阵法不同,它抹油(没有)局眼,以符咒借来山河之气,以地气除去冤孽,这又像四(是)斩妖除魔滴法术,总而言之这就四(是)一门牛逼的本事,一般人学不来。” (注释:山河之气是山河地脉中的气,也可称为地气。) 就在胖叔正跟我解释山河脉术的时候,海东青忽然走了过来,看样子他是已经把那四个小坑给彻底填平了,朱砂并没被他用完,瓶子里还剩得有不少。 “一斤朱砂就够用咧,这点咱们留着,看看有撒(啥)地方要用再拿出来用。”胖叔接过瓶子,转头对我说:“拿蚨匕给饿。” 我没多想,伸手就把腰间别着的蚨匕抽了出来,递给胖叔。 “我现在去引它出来?”我站了起身,做起了热身运动,一边压着腿活动筋骨,一边问道:“你们准备准备吧,我现在就去把那“炸药包”捅炸了,然后扭头就跑,你们注意接应我就行,甭担心。” 胖叔笑了笑没说话,拿着蚨匕走到了他刻画符咒的地方,抬头将海东青叫了过去,用手指着地面的某个位置说道:“你先把蚨匕插在这里面,死按住,就跟前面对付圭孽,饿帮细伢子按住蚨匕一样,懂了吗?” 海东青默默的接过蚨匕蹲在了地上,眼神很是平静,双手紧握着蚨匕猛的抬了起来,毫无预兆的便插了下去。 随着一声轻不可闻的闷响,蚨匕少说插进了地砖一个指节深浅,这力度真是 我草你大爷的鸟人。 这蚨匕都是老古董了你丫还这么用力?!作死作得不知深浅了是吧?! “咻!!!” 没等我开口抱怨,一声熟悉且又尖锐的嘶鸣,直截了当的就将我的话给塞回了肚子里。 这是喜哨! 山河脉术就这么成了?! 忽然,我冷不丁的想起了当初胖叔给我说的故事。 就是在出发之前,他说的那个清朝时期天津卫出现了金胄裹尸,几个道士用山河脉术镇压尸首的故事 “怎么没轰隆巨响呢?”我好奇心又起来了。 胖叔皱了皱眉头,用手摸了摸下巴说道:“饿也觉得怪咧,当初那清朝滴疯道士布置山河脉术,撒(啥)声音都抹油(没有),后来的几个道士布置山河脉术,声音老大了,还有轰隆巨响,奇怪咧” “说不准他们的山河脉术跟你的不太一样。”我猜测道。 这话是纯属猜测,但胖叔却是深以为然:“饿估计也是,山河脉术共有十二个阵局,传到饿师父那儿就只剩下三个咧,传到饿这儿,就剩下两个咧。” “两个?”我继续热着身。 “对,这是山河镇孽,还有一个抹油(没有)用出来。”胖叔笑了:“那四(是)玩命滴招数,用了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如果实在没法收拾这冤孽,饿就” 我重重的拍了一下胖叔的肩膀,打断了他:“甭说不吉利的话,我上去了,你们准备好。” 说着话,我转头看了看平静如常的石台,心里猛然就有了点没底的感觉。 要不是先前听见了喜哨,恐怕我都不知道山河脉术已经启动了但是 启动了总得有点迹象吧为啥这跟没启动一个样儿呢?! “去吧,一会往阵局里跑就行。”胖叔不放心的嘱咐道:“小心点,跑快点,尽量突破你百米十一秒四滴极限。” 我笑着点点头,转身就走上了台阶,向着通向石室的走廊小跑了过去。 站在石门外,我拿着手电往里照了照,耳朵也支了起来,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身着金丝道袍的尸首还在不停的“呼吸”着,依旧接连不断的吞吐着阴气,虽它身子骨略显瘦弱,可看起来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危险感。 “呼” 我听着走廊里回荡的呼吸声,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唾沫,思索了一会,还是咬了咬牙,壮着胆走进了走廊。 虽然我知道那尸首听不见声音,虽然我知道我进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尸首出去 但我还是不自主的害怕了。 脚步落下时异常的轻,连呼吸声都下意识的压低了些许 “这气氛太折磨人了”我被走廊里的阴冷冻得打了个冷颤,当时我是想打喷嚏来着,但喷嚏没打出来,还是被我死死的压住了。 “呼呼” 距离阴齾之孽越近,它的呼吸声听起来就越震耳,身边围绕的阴冷也越是刺骨 说句丢人的话。 当时我在距离阴齾之孽五六米远的时候,就有了种拔腿往回跑的冲动。 真的,毫不夸张的说我是真打心眼里怂了。 可惜尸首只有在触碰阳气的时候会起来,如果阴齾之孽没那么多尸首特有的破“习性”,我估计早就叫鸟人给这孙子一枪了,直接远距离把这孙子嘲讽到阵局里收拾。 “一丈了”我计算着距离,心咚咚咚的跳个不停,满头冷汗的看着尸首,已经做好了往回跑的准备。 一丈,这是一个足以让尸首起尸的距离,在这距离里,哪怕是我呼吸一下都会 坐尸猛的颤动了一下,没等我反应过来,它的头霎时就猛抬了起来,用着干瘪的双眼遥遥望向了我 “嘶!!!” 第三十六章 裹着金甲的手臂 “我草。”我惊呼道,见阴齾之孽已经被阳气激得起尸了,当即我就扭过了身子,撒丫子往海东青他们所在的地方狂奔着,心猛跳个不停。 你吗的慢点!!别追我太急啊!!给我留条活路! 走廊并不是太长,从我先前所站的位置到胖叔他们所在的位置,这个距离不会超过二十米。 虽然我百米才十一秒四,但在这种紧要关头,那可真的是突破极限了。 也就是普通人几个呼吸的功夫,我就已经跑出了走廊,脚也踩在了平台上,嘴里大喊着:“快快快!!来了!来了!!” 此时此刻我发现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事。 胖叔跟在看傻逼一样看着我,海东青也用着一种看弱智的眼光打量着我,谁都没说话。 “你们怎么了?!那孙子来了”说着,我把头往后转了一下,见阴齾之孽还在石室中坐着,我霎时就郁闷了:“这孙子怎么没过来” 阴齾之孽绝对是起了尸的,它虽然双眼看不见,可还是把头抬了起来,用着死气沉沉且干瘪的双眼望着我们,口中吞吐的阴气速度渐渐便快了。 “呼” 与先前不同,它现在“呼吸”的声音很大,哪怕是我们在石台子上跟它相隔十几米,一样的能听见。 胖叔皱着眉头看着我,低声问道:“你抹油(没有)捅炸它?” “捅炸了啊,绝对起尸了,邪龇都响了不是?”我也奇怪了,看了看那坐在石室中的阴齾之孽,我摇摇头:“这孙子不会是有毛病吧?天台局出问题了?” “不可能。”胖叔疑惑的说道:“天台局失效咧,冤孽又不会消失,你这样进去它一定会炸庙跑出来追你咧,可怎么抹油(没有)追来啊” “可能是嘲讽的力度不够,我再去试试。”我咬了咬牙,转头走上了台阶,再度壮着胆进了那条让我害怕的走廊。 不一会,我又回到了走廊最深处的石门外,哆哆嗦嗦的拿手在阴齾之孽前方晃了晃,嘴里大喊道:“你不起尸吗?!” “呼”阴齾之孽只是看着我,头微微颤了颤,没有其他的动作。 见此情景,我又往前走了几步,故意咳嗽了几声,把呼吸声也放大了些许,希望这呼出来的阳气能刺激刺激这冤孽。 “喂?”我又喊了一声。 我有点摸不清现在的状况了,真心的看不懂了。 阴齾之孽与我的距离不过两米,这距离很短,它只要蹦起来就能掐死我,当然,前提是我没准备才会被它一下子掐死。 “怎么不动弹难道真的是阵局失效了害得这冤孽也成了植物人?”我思维有点天马行空,但目前的情况不由得让我乱想了起来,恨不得上去对它吹口气再跟它亲近一下,以证明这阵局是否失效。 来者不怕,怕者不来,既然都到了这份上,我还不如赌一赌 就这么想着,我深呼吸了几下,轻手轻脚的向着阴齾之孽走了过去,脚刚抬起来,胖叔的怒吼声就在后面响了。 “你上气(去)作死啊?!” “我去试试!看它是不是植物人!!”我回了一句,语气很是无奈。 这种险谁愿意随便冒?要不是现在形势危急,我能上去冒这个险吗? 阴齾之孽静静的抬头看着我,呼吸声很大,一呼一吸所带出的阴气异常冰冷,越靠近它我就越有种进了冷冻库的感觉。 两米一米五一米 忽然,就在我渐渐接近阴齾之孽的时候,一只手毫无预兆的从我身后伸了出来,紧紧的捏住了我的右手,将我往走廊处使劲拽着。 “回来!!”胖叔狠狠的瞪着我:“离它这么近你四(是)想死啊?!” “胖叔,这尸首好像真出问题了。”我咬着牙把胖叔拽了回来,给他使了个眼神,示意让他看看这阴齾之孽。 胖叔皱了皱眉头,一把将我拉到了身后,自己则上前一步,将手电照在了阴齾之孽的面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 这阴齾之孽活着的时候是个老年道士,年纪应该是七十往上了,脸上的褶皱很多,双眼已彻底没了生气,干瘪的眼球看起来莫名诡异 如果忽略了它不停吞吐阴气的场景,再忽略他毫无生气的眼神,看他白须颤颤的样儿也有种仙风道骨的意味。 从他手掌来看,这尸首的皮肤似乎没什么变化,除了苍白些许之外,看起来就跟活人一般,完全没有普通尸首缩水干瘪或是水分增多略显发福的迹象。 胖叔见尸首到现在都没动静,他也胆气足了起来,往前又走了两步,在离尸首半米的位置仔细打量着冤孽穿着的道袍。 道袍很简洁,除开胸前的一个八卦图之外,就再无一点别的花纹了。 这道袍两手的衣袖上都绣着一个太极图,黑色的线是什么材料我倒是看不出,但那太极图的白色部分一看就知道质地,银丝。 “金线银丝道袍,这能值多少钱啊”胖叔咽了口唾沫,壮着胆伸手拍了拍阴齾之孽的肩膀,猛的缩回。 还是没有反应,阴齾之孽还是在看着我们。 胖叔哈哈大笑着,转头对海东青喊了一声:“进来进来!快!!拿宝贝了!!” 海东青也是一脸的纳闷,但听见胖叔这么喊他,鸟人也没了言语,只能乖乖的从走廊进来,满脸警惕的走到了我们身边。 “这做工只比去年苏富比拍卖行拍出去的龙袍差一档次。”海东青眼睛一亮,拿着手电不停在阴齾之孽的身上扫着,嘴里犹如背书一般说道:“金丝银线宝石扣,这道袍卖出去了,咱们一辈子不愁吃喝。” “能值多少?”我略显激动的问。 “2006年的苏富比拍卖会就拍卖了一件御制十二章龙袍,其上的八条五爪龙是由十万颗细珍珠绣制的,可见那龙袍是制作得多细致,最终拍卖出了一千四百多万人民币的天价。”海东青自言自语似的念叨着:“这道袍的金丝绣制水平不比龙袍差,八卦图应该是用黑宝石碎粒绣的,太极图的黑鱼也是黑宝石绣的,白鱼是银丝绣的,虽然没有龙袍的含义深厚,但要是卖出去” “恐怕不低于这个数。”海东青伸出五根手指给我们比划了一下,意思是五百万左右,但又转了一下话:“或者是八百万,这得看是谁来买,要是买家对道袍有兴趣,价格自然更高,古玩这东西价格不是死的。” 在这时候,我眼睛里都开始跳动人民币三个字了,貌似是有一道道金光蓄势待发的想从眼底往外射,跟探照灯似的,特耀眼。 “那啥,要不然咱们”我想说把这道士的道袍给脱了,可转眼看了看那双目无神的阴齾之孽,后面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这道士白发苍苍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老爷子年纪大的时候也是这眼神吧”我静静的看着阴齾之孽的双眼,莫名其妙的想起老爷子看我时那浑浊的双眼。 我小的时候,老爷子的目光很凌厉,还有一种特殊的流氓气质。 我上大学之后,老爷子的目光就变得很浑浊了,有点像是痴痴呆呆的那样。 “吗的”我眼睛有点莫名的酸涩,不由自主的揉了揉眼睛,脑海里也突兀的浮现出了老爷子年迈时磕磕巴巴说话的场景 “怎么了?”海东青跟胖叔也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忽然问道。 我犹豫了一下,把目光从阴齾之孽的身上转开,低声试探着说:“要不然我们不拿这件道袍了吧这里应该还有别的宝贝我们可以” 没等我说完,胖叔就咳嗽了一下,背着手走到了一边,拿手电四处照着,嘀嘀咕咕的说:“拿死人衣服确实不道德咧,饿们还是看看其他滴吧。” “死人衣服有臭味,拿起来很麻烦,不拿了。”海东青打了个哈欠,没多说,转身走向了一旁。 我一愣一愣的看着他们,呆了半响,随即就傻逼呼呼的笑了。 胖叔是看着我长大的,对于我他可是了解得不行,估计他也看出来我先前有点不对劲了。 能让胖叔这种财迷说这种放弃宝贝的话,原因估计就两个,第一,他确实是不想在死人身上动手,第二,或许他也想起老爷子了吧也可能是想起他自己的师父了 “鸟人,你咋不拿了呢?”我笑呵呵的走了过去,海东青是为什么不拿宝贝,这点我真没猜出来,只能好奇的去问问,以求得出答案满足我的好奇心。 海东青看了我一眼:“你不想拿,胖叔也不想,所以我也不想。” “钱够用就好了,何必做些不开心的事。”海东青说着,拿着手电继续在石室里逛悠了起来。 我笑着耸了耸肩,这孙子还是挺人性化的。 现在我们也没了危机感,也没了该有的紧张感,就跟逛花园似的在石室里逛着。 反正阴齾之孽不会害我们,怕个蛋啊? 有了这种轻松的气氛,我们就分头在石室里转悠着,打算寻点宝贝出去。 这石室是呈一个竖着的长方形,跟个加大版走廊一样,宽度在四米左右,长则不太清楚,天花板跟地面的高度约莫是在五米,上下之间的空隔还是挺大的。 我们所处的位置是“走廊”出口,深处很黑,不往里走压根就不清楚里面的状况。 四壁上都没有刻画雕纹,附近也没什么摆设,尽是空空如也,就如普通走廊一般,没一点特殊的地方。 正当我抬脚往里走了几步的时候,只听脚下猛的炸响了一声邪龇。 邪龇还没落下,身后骤然又传来了轰的一声巨响,我只感觉身后异常突兀的出现了一个“东西”,一个巨大的“东西”。 我刚要反应过来,那东西忽然就从背后抱住了我,随之,肋部猛然传来了一阵剧痛,我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不由得心凉了起来。 一双裹着金甲的手已经死死的勒住了我,好像肋骨也被这一下弄断了 这地方果然没这么简单 “细伢子!!!” “木头!!!” 第三十七章 阴齾之孽的本事 我想挣扎,但我的力气对于后面那位来说,无异于是蚂蚁在它怀里动弹,想蹦出去完全是做梦。 更何况肋骨断裂的剧痛感正折磨着我,想使劲也使不上来。 “三根,还是四根,真疼。”我感受到了后面那位正在加大力度,不由心凉了起来,有了种认命的感觉。 金胄裹尸果然不是普通的东西,这种偷袭的伎俩竟然都被它用上了,真他吗操蛋。 “滚!!!” 忽然,海东青的怒吼声在我身后响了起来,随之传来的就是一声闷响,应该是海东青出手了。 身后抱着我的那位好像是在原地晃了晃,并没大碍,依旧死死的用双臂勒着我,力度渐渐加大了起来。 “没用的,金胄裹尸刀枪不入,它能怕你的拳头?你真傻逼。”我笑着想说这话,以便给海东青一种智商上的压制,可是肋部的疼痛感实在是剧烈得不行,刚一开口就把这话咽了回去,不自主的呼吸急迫了起来。 肋骨断了是什么感觉,或许没经历过的人真的不知道。 先是肋部会有一种刺痛感,随之,你会清晰的感觉到肋骨断裂处在互相摩擦,呼吸变得急迫,肺里也会有种生疼的感觉。 现在我能感觉到肋部有不下于三个地方存在着摩擦感,这说明我肋骨少说都断了三根,真他吗疼。 “给饿放开!!!”胖叔来了,怒吼声里的关心我隔着半米远都能感受到,他比海东青聪明,并没采取物理攻势对付金胄裹尸,而是 “滋” 伴随着一声吐口水的声响,身后那位的身上忽然发出了接连不断的滋滋声,很像是音响接触不良时发出的电流声。 与此同时,它的身上还传出了一阵刺鼻焦臭味,犹如烧尸体的那种味道一样,不光刺鼻,还让人闻了发晕。 “阳尖血对付这东西没用啊它连阴阳术数都不怕”我略微挣扎了一下,见金胄裹尸还是一动不动的抱着我,我脸上的苦涩更明显了。 胖叔估计也没法子了,只能喊了一声:“小海先拖住它!饿去拿蚨匕!!” 就在这时,金胄裹尸忽然嘶吼了一声,毫无预兆的便把双臂松开,将我扔到了地上。 随之,金胄裹尸猛转过了头,死死的盯着胖叔嘶吼了几声,抬脚就追了过去。 现在我才算是有机会好好的打量这尸首。 这尸首从头到脚都裹着一身金甲,没错,是裹着不是穿着。 一片片拇指大小的金片似乎是连接成了一块“长布条”,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开始裹的,反正这尸首上上下下都被缠绕着裹了一层,乍一看就跟穿了紧身衣的木乃伊似的。 那些金片应该是纯金,反正看起来特晃眼睛,在手电灯光的照射下,我隐隐约约的还看见这些金片上好像是刻着一些咒词,具体内容倒是看不太清。 金片不厚也不大,裹在这尸首身上貌似也不影响它发挥,算是挺人性化的设计。 “它好像感觉到疼了,但没多大用。”我落地的同时就有了种捡回条命的感觉,惊喜之余连肋部的疼痛感都不是那么在意了,指着金胄裹尸说道:“你们快引它进山河脉术的阵局!这孙子被胖叔嘲讽住了!” 尸首,畜生,恶鬼,都属于冤孽。 只要是冤孽,那么它们必然都会有一定的思维跟本能,趋吉避凶,记仇记恨,这基本上都是冤孽特有的本性。 被胖叔的阳尖血喷了一脸,这孙子估计也是有点发火的意思了,见我半死不活的没在它怀里挣扎,金胄裹尸也就没多折磨我,很是直截了当的把我丢到一边,将注意力全放在了胖叔身上。 我觉得它当时是这么想的:“等解决了那拿口水吐自己一脸的死胖子,再来解决这半死不活的小孙子。” 话糙理不糙,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这种想法却是很多冤孽都有的本能。 先把没抵抗力的扔到一边,干掉一直对自己进攻的,再回过头来收拾那半死不活的。 “好!!等着我收拾它!!”胖叔大声回答道,话落的时候,他就已经抬脚往石室外跑了过去,速度之快堪比我的百米十一秒四。 金胄裹尸仰头大吼着便追了过去,完全无视了站在它不远处的海东青。 说真的,我一直觉得尸首的脑子里都安装了个雷达,这些孙子虽然看不见东西,可凭着鼻子便能嗅到阳气所在,追人就跟开了自动导航似的,绝对不可能出现偏差。 有的朋友或许就会好奇了,电影里的那些主角憋着气僵尸就找不到他了,这说法是真是假。 这么说吧,这些东西有一定的真实性,但前提是那尸首不厉害。 要是遇见了金胄裹尸啊不对,甭说金胄裹尸了,就是过了头七的尸首诈了尸,憋气都不可能有用。 人有三把火,分别位于头顶跟两肩,这三把火其实就是三个阳气在体外聚集的地方,作用则是给人避邪避灾。 虽说这三把火对付不了那些厉害的东西,但对于一些孤魂野鬼还是能有点作用的。 你可以想象一下,每一个聚集的地方就是一个油灯,你体内的阳气就是油。 活人有阳气,这灯便不会灭,死人没阳气,这灯自然就灭了。 只要你不死这灯就燃着,而且是在体外燃着。 头七未过而诈尸的普通尸首是感觉不到这三把火的,它们“雷达的型号太落后”,所以活人憋气才会有用,才能让尸首发现不了自己,但若是厉害的尸首 你憋气就等于自杀,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吗的地道?!”我往金胄裹尸的脚下看了一眼,心里立马就开始骂娘了。 我也是够倒霉的,先前站的地方不是别的,正是一个地道入口的石板上方,下面就是一层层台阶,估计那金胄裹尸就一直藏在下面、 等我一走过来,一呼吸,这孙子就诈了,这运气真他吗跟喝水塞牙缝一样。 不得不说这金胄裹尸确实是厉害,二十来厘米厚的大青石板,硬是被这孙子冲出来了一个窟窿,要不是石板面积略大,恐怕这青石板都得被尸首给顶飞了。 “嘶!!!” “要命咧!!!” 正当我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只听胖叔猛的惨叫了一声,邪龇也是几乎同时炸响。 发出邪龇声的地方,正是石室的入口,也就是那阴齾之孽坐着的位置 “完了这篓子捅大了”我愣愣的看着缓缓站起身子的阴齾之孽,说话都哆嗦了起来,一时间连脊梁骨都是凉的,只觉得今儿是出不了这墓了。 阴齾之孽起尸了,谁能压得住? 金胄裹尸发飙了,谁能压得住? 在这种前狼后虎的情况下,别说是我们了,就是大罗神仙来这儿也得认栽,吗的神仙也有闹不住的妖精啊,更何况还是两妖精! 胖叔此时的动作异常灵活,我觉得他是被危险逼出潜能了,只见他脚步一顿,一个急转弯就贴着墙想绕开金胄裹尸跑回来。 如果这是放在正常情况下,金胄裹尸是不可能追不到胖叔的,它的动作比海东青都快,更何况是胖叔? 但是现在 “吼” 金胄裹尸一动不动的看着阴齾之孽,脚步停了下来,嘴里不停低吼着,也没再继续追逐胖叔,而是以极慢的动作往后退着,仿佛是在害怕一般。 准确的说,它确实是害怕了。 趋吉避凶是冤孽的本能,要是它感觉到一个祖宗辈的冤孽在面前,没吓得跑路就算是好的了。 就在此时,让人不敢相信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金胄裹尸猛然大吼了一声,便转身向着我们跑了过来,一开始我是以为他想继续收拾我们,但是 “嘶!!!!” “我草,这孙子被超声波吓跑了啊?!”我捂紧了耳朵,胖叔跟海东青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脸色都与我一般的难看,脑门上的青筋都被这一阵邪龇给震了出来。 没给我们反应过来的机会,只听见咚咚咚的几声闷响,阴齾之孽几个闪身就暴冲到了金胄裹尸的身后,抬手一爪便向金胄裹尸抓了过去。 带着劲风,这一爪子不偏不倚的就抓住了金胄裹尸的右臂,阴齾之孽仿佛是没用力一般,轻飘飘的抬起手就将金胄裹尸拽了过来,往右轻轻一甩,随着一声轰然巨响,金胄裹尸便被甩得撞在了石壁上。 虽看起来这阴齾之孽没怎么用力,但就是这么一甩,右侧的石壁上已被它甩出的金胄裹尸撞出了一个大坑,深约半米左右,金胄裹尸正一动不动的躺在里面,不停的嘶吼着。 “饿滴神啊这简直就不四(是)凡人能斗过滴祖宗啊”胖叔此时也揉着耳朵跑到了我身边,他运气不错,没被那俩祖宗的战斗波及到,连头发丝都没掉一根。 我们三个人现在的表情除了后怕还是后怕,连海东青也是如此。 “前面我们还不知死活的想脱人道袍”海东青摇了摇头,自嘲的说:“我们找死还真的找到一种份上了。” “胖叔,为啥它刚才没起尸啊?!咋现在才起呢?”我万分不解的看着正向金胄裹尸走去的阴齾之孽,满脑子雾水。 “谁知道呢,也许四(是)反应慢了吧。”胖叔不确定的嘀咕着。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问:“按理来说,冤孽是不会自相残杀的,用消阳法都能躲过尸首的追踪,为啥金胄裹尸会被阴齾之孽揍呢?!不对劲啊。” 胖叔愣了愣,正要开口回答我,可不远处的情形却让我们都住了嘴。 阴齾之孽迅速的窜到了金胄裹尸身前,先是对着金胄裹尸发出了几声低吼,随之则用鼻子猛吸了几下,似乎是在闻什么味道一般,抽鼻子的声音很大。 在这时候,金胄裹尸似乎也是急眼了,猛站起身一拳头就向阴齾之孽的脑袋砸了过去,但就是这么一拳头,却给了它深刻的教训。 阴齾之孽漫不经心的抬起了微微弯曲的手掌,跟动物用爪子挠人一样,侧着就向金胄裹尸的小臂处抓了过去。 只听唰的一声,金胄裹尸挥出去的那只手臂立即就掉在了地上,从肘处彻底断裂而开,跟被人拿利器砍断了似的,截口处无比光滑。 阴齾之孽对着金胄裹尸又低吼了两声,似是在警告,在它吼声落下的时候,金胄裹尸已经乖乖的站在了原地,不敢再有动作,应该是被吓的。 我们警惕万分的看着阴齾之孽抽鼻子,连呼吸声都压低了下去,更是不敢说话,就怕这活祖宗过来收拾我们。 这活祖宗抽鼻子的动作持续了半分钟左右的时间,之后它便没再继续收拾金胄裹尸,而是转过了身,默默的回到了先前它盘坐的地方站了十几秒,最终缓缓坐了下去。 几秒后,阴齾之孽又渐渐吞吐起了阴气,如化作了石雕般,纹丝不动。 “呼” 第三十八章 山河镇孽 阴齾之孽的本事我们可算是见着了。 一爪子挠过去金胄裹尸的一只手就没了,就是这么轻松随意,跟切豆腐似的。 收拾完金胄裹尸,那阴齾之孽的举动更是出人意料,压根就没把我们当盘菜,转头就走到原先的地方坐了回去,似乎它就没想要跟我们动手。 金胄裹尸的反应也是不堪,也许是被阴齾之孽吓怕的缘故,就算那活祖宗回去坐着了,它还是没敢有动作,只是一个劲的站在墙边颤抖着,嘴里不停的发出嘶吼。 “我我们赶紧找机会跑吧”我哆哆嗦嗦的说道,因为肋骨断裂疼痛感明显的缘故,我侧躺在地上还真不敢使劲,一使劲肋部就疼,连肺里也是疼的。 胖叔点点头,继续紧盯着站在不远处颤抖个不停的金胄裹尸,生怕那孙子偷袭我们。 海东青没说话便走了过来,蹲在我身边,把手掌放在我肋部摸了几下,皱着眉头:“四根肋骨断了,很麻烦。” “那阴齾之孽怎么会突然起尸了?”胖叔脸上的表情满是疑惑,眯着眼打量了一下不远处的阴齾之孽,胖叔倒抽了一口气:“难道四(是)饿们运气好,那冤孽是帮饿们滴?” “说不准。”我摇摇头。 话音一落,我勉强抬着头往金胄裹尸出现的地道口看了看,催促道:“咱们从地道下去吧,赶紧走人,要是继续在这里耽误时间,恐怕咱们的命都得丢在这儿。” “行,趁金胄裹尸跟那祖宗还没发难,饿们现在就走!”胖叔当机立断,见不远处的金胄裹尸还在哆嗦,他也没再继续墨迹,小心翼翼的就朝着几米外的地道口走了过去,手电不停的在金胄裹尸身上晃着,警惕性异常的高。 我苦笑着叹了口气:“还想看这两位祖宗狗咬狗的,谁知道现在停手了,真是白高兴了。” “躺好了别动,我抱你。”海东青把右手伸到了我脖子后,左手则伸到了我的腰间,作势便要把我抱起来,可还没等他实施行动,我的脏话就出来了。 “去你大爷的,老子又不是娘们,用背的。”我骂道。 海东青瞟了我一眼,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转过了身:“别后悔就好。” 后悔?易哥哥的字典里有后悔两个字?真是没见识。 要是我后悔了,我就是个傻我草! “哥,抱吧,别背了。”我刚趴在海东青背上就感觉不对劲了,肋部受到了挤压之后,疼痛感少说比先前强烈了一两倍,没两秒我就疼得乱冒冷汗了,说话都是磕磕巴巴的。 “别啊,背着多爷们。”海东青用手死死的揽住了我腰,毫不费力的就将我背了起来,嘴里淡淡的说:“不是想爷们点吗,现在不好?” 我眼泪都快下来了,见他这样,我也只能讪笑着陪好话:“您有先见之明,我就纯属没见识的货,您甭跟我计较,抱吧,我求您了。” 就在海东青刚把我放下的时候,胖叔那边就发了话。 “下面四(是)条地道!快!有风!从这儿走!能出气(去)!”胖叔对我们大喊着,所站的位置正是地道口的旁边,可还没等我们回他的话,只听不远处乍然响起了一声嘶嚎,胖叔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小腿肚子立马就软了。 只见不远处的金胄裹尸正死死的看着胖叔,嘴里的暴吼声极其震耳,胖叔刚拔腿往我们这边跑了一段距离,那金胄裹尸顿时就有了动作。 随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也就眨眨眼的功夫,金胄裹尸就已冲到了胖叔身后一米处。 “要命咧”胖叔倒抽了一口冷气,见我跟海东青还在发愣,他本能的顿了一下脚步,扭转方向,咬着牙就转头向阴齾之孽那边冲了过去。 “胖叔!!!你干嘛呢!!?”我忍着痛张口大喊道,见胖叔与阴齾之孽的距离越来越近,我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快回来!!!” “饿四四(试试)这阴齾之孽会不会帮饿们!!”胖叔的喊声颤个不停,我们都能看出来他心里没底,但就算如此,他的脚步还是没停下。 海东青见金胄裹尸正在追逐胖叔,便给我说了一声等着,随即,转身就对胖叔那边急冲了过去,速度之快犹如吃了兴奋剂的豹子。 也许是形势危急的缘故,这鸟人跑步的速度明显是比起先前更快了。 谁都没有想到,在胖叔跑到阴齾之孽身旁的时候,竟然 “嘶!!!” “嘭!!!” “胖叔!!!” 就在胖叔刚跑到阴齾之孽身前的时候,那刺耳无比的邪龇再度炸响了开来,胖叔还没做出反应,那阴齾之孽毫无预兆的就蹦了起来往前猛冲一步,一把拽住了胖叔的右胳膊,横着就将胖叔甩飞了出去。 “吗的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满脸焦急的看着被阴齾之孽一把甩飞的胖叔,心都揪紧了起来,随之,我咬了咬牙,吃力的用手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缓缓站起身 “得去支援他们”我忍着痛对着胖叔他们就走了过去。 老太爷啊老太爷,您可真够坑人的。 绝书里的金胄裹尸是有了,但你也没说有阴齾之孽这种活祖宗啊,这已经不是麻子了,完全是坑人啊。 “抹四(没事)!你包(不要)过来!!!”胖叔大喊着回了我一句,胖叔在被阴齾之孽甩飞后,很聪明的侧着身子在地上滚了几圈减少冲击力,估计是脂肪多抗摔的原因,更可能是阴齾之孽没怎么用力,等胖叔稳住身形之后,还真没受多大的伤。 我原以为这一拽少说把胖叔的胳膊拽下来,但显然是那阴齾之孽刚起尸还没使上全力,如若不然胖叔就得成杨过了。 落地后胖叔迅速的就爬了起来向着走廊跑去,嘴里大吼:“小海!保护细伢子!!饿去开阵!!!” “吼!!!” “嘶!!!!” 阴齾之孽跟先前完全不同,它根本就没在意金胄裹尸,全把注意力放离它最近的胖叔身上了,感觉到胖叔正往外逃跑,阴齾之孽双脚一蹬,跟猴儿似的就窜了出去,看这势头它是铁了心想要弄死胖叔 金胄裹尸在阴齾之孽起尸的同时就僵了一下动作,仿佛是害怕又像先前一般那大哥会揍自己,踌躇不前的停在了原地,低吼连连。 几秒后,它似乎是感觉阴齾之孽没想弄自己,仰头便是一声暴吼,带着沉重的脚步声就继续向胖叔追逐而去,虽它没继续停在原地,可明显追逐的速度是变慢了,现在它是居于阴齾之孽身后四五米的地方,能看出来它压根就没尽全力,或者说是没敢尽全力 趋吉避凶,这本能可不光活物有,这些“死物”一样也有。 忽然,我见海东青身子一转就要回来,急忙开口叫住他:“去帮胖叔,这里没危险,快去!!别jb在这儿墨迹!!!” “你小心点。”海东青看了看我,没多说便继续往走廊处狂奔而去。 现在的我真跟个半残废差不多了,裸装没带任何装备,因为肋部剧痛明显,战斗力连五都不到,真的,来个普通冤孽说不准都能弄死我。 想了想我也没再继续往外走,现在的我出去了,那就不是支援,是累赘。 正当我在犹豫要不要出去看看的时候,只听走廊外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尖鸣,与此同时,两声大小不一的邪龇声也同时响了起来,声音之大,直欲将那声尖鸣压过去。 “给我定住!!!” 胖叔的怒吼声让我心猛地跳了几下,背水一战之下,我们好像都没了退路。 在怒吼落下之时,一阵刺耳的哀嚎猛地就随之响起,但这只是个开始。 “咚!!咚!!咚!!咚!!咚!!咚!!!!” 这瞬间仿佛是地震了一般,我都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微微开始震动个不停。 走廊外石台处的咚咚声肯定与这地震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每响一声,地面便震动一下,虽幅度不大,但我还是感觉到了。 那时候我所在的位置是看不见外面情况的,距离很远,看着压根就不清楚,而且石台子上好像是平地刮起了一阵风,卷带着尘土,将石台中心处彻底包裹了起来 “天地无极!!山河有方!!” “刀插地脉!!冤孽莫猖!!” 随着胖叔大吼咒词,那卷带着尘土的风渐渐就平息了下去,我也模模糊糊的能看见其中情况了。 发出咚咚巨响的不是别的,正是蹲在地面哀嚎个不停的金胄裹尸,它现在正用唯一的一只手臂猛锤着地面,哀嚎声越发变大了。 阴齾之孽静静的站在金胄裹尸身旁,一动不动。 我感觉胖叔所在的位置很危险,他蹲坐的地方正是阵局中心处,阴齾之孽距离他不过半步之遥,金胄裹尸则是距离胖叔一米左右 说真的,它们现在一伸手便能抓住胖叔,可偏偏在这关头上谁都没动作,金胄裹尸在捶地,阴齾之孽则在发呆。 在胖叔的招呼下,海东青冲到了阵中,与胖叔一同握紧了蚨匕,死死的按着。 “冲局者死!!破局者亡!!” “诛灭妖邪!!还我青苍!!!” “开!!!” “咻!!!” 第三十九章 真正的钥匙 山河脉术之所以会失传,我觉得就是因为它太牛逼了,老天爷看不过去才让这东西逐渐消弭于历史洪流之中。 毫不夸张的说,我看见山河镇孽阵局开的时候,差点没被吓得一跟头。 虽然我与胖叔他们的距离较远,可我还是能模模糊糊的看见,仿佛是有人将地砖一块块撬起来了一般,铺盖在石台子上的地砖一块块的立了起来,毫无科学依据可讲的左右剧烈摇摆着,看起来异常震撼。 胖叔跟海东青的身子也随着石砖摇摆而颤抖着,他们手中紧握的蚨匕也在抖动,犹如是活了一般前后晃悠个不停。 金胄裹尸的哀嚎渐渐变大,锤击地面的动作也越来越夸张。 哀嚎声,邪龇声,喜哨声,地面被锤击而发出的咚咚声 这些让人心惊胆颤的声音一直没有停下,只是不断的在变大,变得更加震耳! 阴齾之孽的表现很平常,只是静立在原地不动,没有哀嚎也没有再发出邪龇,就是很安静的站着。 “不行这样下去”我看着阴齾之孽的背影心中一阵发毛,见它并没表现出任何“不适”,我头皮猛然一炸,一种不祥的预感霎时就从我心里窜了出来。 这玩意儿连宋朝的茅山监院外带二十一个弟子都弄死了,还能被我们三个收拾了? 显然不可能啊这孙子到底 “麻烦了。”我满头冷汗的看着正缓缓抬起双手的阴齾之孽,咬紧了牙根子,一瘸一拐的往走廊里小跑着。 胖叔似乎是看见了我,就在我正往走廊里走的时候,他张口就大吼道:“别过来!!给老子滚回去!!!” 我没回答他,依旧默默的往前跑着,一边忍着肋部传来的剧痛,一边把腰间的喜神锣拿了下来。 喜神锣对那两尸首几乎没用,我知道。 我身上没有半件能用的装备,我也知道。 但是要是不拼一把今天可能真的就得出大事了 “湘西赶尸~~~生人回避啊~~~~” 我哑着嗓子在走廊里大喊了一句,拿着木槌,连敲了三下喜神锣。 “锵~~锵~~锵~~~” 锣声在走廊里听起来极其震耳,回音更是连绵不断,在喜神锣被我敲响的同时,那金胄裹尸捶地的声音更大了,哀嚎声也尖锐了起来。 “难道这对它有用?”我皱了皱眉头,但随即就把这猜想给否决了,老太爷的本事比我厉害,如果这喜神锣真对金胄裹尸有用,那么他还会死在金胄裹尸手里? 想到这儿我便下意识的看了看那捶地不止的金胄裹尸,心中猛的一跳。 喜神锣之所以会让金胄裹尸产生异状,恐怕就跟它被山河脉术镇住了有关。 “一声铜锣响叮当,喜神怒目镇四方,弟子自有神明护,邪灵煞鬼莫要猖。” “锵~~锵~~锵~~~” “尸者必听喜神命,若不听命自当亡,顺者喜神自来渡,逆者违者魄必伤。” “锵~~锵~~锵~~~” 唱到这里,我猛的一咬舌尖,张口便吐了口阳尖血溅到喜神锣上,随之则更加用力的敲动了起来。 往常使用喜神锣都得烧贡香,但现在没有,我只能以阳尖血代替。 其实仔细一想,这替换挺不公平的,贡香才值几个钱,舌头咬着得有多疼? “嘶!!!!” “咚!!咚!!咚!!咚!!!” “呼” 阴齾之孽抬起的双手顿了顿,动作一僵,很突兀的把头扭了过来,虽然它双眼看不见东西,可人身内留下的本能却让它把目光投向了我,嘴里吞吐阴气的速度渐渐加快。 就在这时,金胄裹尸冷不丁的停下了捶地的动作,呼的一声站了起身,转过身子就对我暴冲了而来,声势之大让我都吓了一跳。 可就像是有一堵隐形的墙挡住了它一般,金胄裹尸刚往外迈出还没两步,立马就嗷的叫了一声,发出哀嚎的同时就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干看着我不再有动作。 “锵~~锵~~锵~~~” “魄离身消肉亦烂,埋入黄土虫噬骨,不敬神明喜神怒,落入地府当受苦啊~~~~” “喜神到此~~~逆亡顺昌~~~” “锵!!!” 现在我唱的词皆属于尸字一门的咒词,有控尸降尸的功效,但这咒词对于阴齾之孽肯定没用,对付金胄裹尸也就是让它“不舒服”一会而已,具体点的作用则还真没。 其实这也挺正常的,要是这些厉害的东西被我敲几下锣就搞定了,湘西一门不就得称霸世界了? 要真是那样,估计现在大美利坚就得改名叫易美利坚了,我外号也得改改,从北京路一虎彻底进化到世界一哥。 我不断重复唱着以上的咒词,脚步也渐渐加快,不一会儿就走到了石门处,站在台阶上往下扫了一眼,我立马就是一个冷颤。 金胄裹尸先前用拳头砸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一个凹坑,从凹坑往里一看才发现,这些石砖下垫底的石头全是花岗岩,就是这么硬的东西,还真被金胄裹尸用仅剩的一只手砸出了一个三十来厘米深的洞,甚至是洞边都出现了一条条龟裂的痕迹 “要是被这孙子砸上一拳头”我暗暗吞了口唾沫,继续敲起了锣,往下走去。 随着我与阵局中心的距离拉近,渐渐的阴齾之孽便有了动作 “嘶!!!!” 又是一声堪比音波攻击的邪龇炸响,只见阴齾之孽猛的仰头嘶吼连连,抬腿就往我的方向走了过来,每一步都走得很稳,但看起来它走得并不轻松。 阴齾之孽所走过的地方,皆出现了一个个十厘米左右深的脚印,以它的体型来看并不像是有多重,但一看地上的脚印 “细伢子快走!!!阵局要破了!!!” “快闪开!!!” 听见胖叔他们的叫喊声,我稍微愣了一下,就是在这楞住的几秒钟之间,场中形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异常突兀的在石台子上响了起来,没等我回过神,那阴齾之孽就几个窜身跑到了我身前,双眼无神的紧盯着我。 完了。 我当时就已经认命了,完全没一点生还的念想。 这活祖宗距离我不过半步之遥,只要它一伸手就能活撕了我,这真不是在说笑。 世事总是难料,我是真的没想到,想撕了我的并不是阴齾之孽,而是 “咳咳”我咳咳喘喘的被一只裹着金甲的手臂捏住了脖子,这尸首微微一用力,便轻轻松松的将我提到了半空,手掌也逐渐开始加大了力度 阴齾之孽绕开了我,很自然的走进了石走廊,看它这副样子我就能猜到,这孙子好像又如先前一般想回原位坐下了。 我鼻子里充斥的全是金胄裹尸的尸臭味,这味儿刺鼻也就算了,还让人脑袋发晕,吗的就不能洗个澡再来掐死我吗 那时候我真是这么想的,压根就没普通人临死前的惧怕,也许是被吓习惯了,也可能是被吓得胆儿变大了。 “滚!!!” 海东青拿着蚨匕从金胄裹尸身旁闪出,抬手一挥,便将刀尖从金胄裹尸面部的金甲缝隙中插了进去,那里正是金胄裹尸的眼睛所在。 蚨匕属阳煞之器,是邪灵煞鬼最为害怕的东西之一,金胄裹尸虽不惧道家阴阳术数,更不害怕易家五门之术,可对于阳煞这玩意儿,它还是有点“膈应”的。 在蚨匕插入金胄裹尸眼睛的同时,一阵滋滋声又凭空响了起来,金胄裹尸手臂猛的一颤,顺势就将我扔到了石台子的一旁,连连发出了痛苦的嘶嚎。 现在我可算是疼麻木了,还好我聪明,落地的时候是拿背部着地,要是扑着下去 我草。 “阴齾之孽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捂着肋部剧烈的咳嗽了几下,只感觉脑子飞速的运转了起来,从进入这个石室开始直到现在,所有事都在脑海中莫名其妙的过了一遍,这过程只是瞬间,跟做梦似的。 阴齾之孽一开始没诈尸之后又诈尸了它还对同为冤孽的金胄裹尸动了手 “不对啊怎么想都不对啊它不应该” 忽然,只听啪塔一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就从我上衣口袋里掉落了出来,慢悠悠的滚动到了我的额头边。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随即便是一愣。 石珠 钥匙 石碑 “原来是这样”我脸色复杂到了极点,但却有着难掩的兴奋:“胖叔!!!这是钥匙啊!!钥匙!!!” “饿们都知道那四(是)钥匙!!”胖叔大吼着。 我强忍着疼抬起了头一看,只见海东青跟胖叔正准备与金胄裹尸周旋,但一听我在大喊,他们便把目光往我这边放了放。 “不是!!石碑后面的钥匙是三枚!!正好对应三个局啊!!!”我兴奋的大喊着:“咱们拿到的这枚钥匙是天台的钥匙!!之所以阴齾之孽没诈尸就是因为这个啊!!” 海东青反应迅速的往下蹲了一下,躲过了金胄裹尸横着挥过来的胳膊,胖叔往后退了几步,急忙问道:“前面它不是一样诈尸了吗?!” “那是被你捅炸的!人跟钥匙的距离不能超过两丈啊!要不然它就失效了!!”我忽然大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钥匙一直都在我身上啊!!” “我有办法对付它们了!!” 第四十章 狗咬狗 冤孽之所以不会残杀同类,那或许就是它们的本性吧,除去几种极为特殊的冤孽之外,哪怕是阴齾之孽也绝不会跟同类动手。 它们用来分辨同类的方法很简单,你要是体内有阳气,那它们就会动手弄死你。 你体内要是没阳气,或者是用某些方术将阳气掩盖了起来,它们则就会认为你是它们的同类。 先前阴齾之孽确确实实是跟金胄裹尸动手了,一爪子过去金胄裹尸的一只手就没了,这可不是我在说笑。 “它动手的原因很简单”我躺在石台上遥遥看着金胄裹尸,扫了一眼它先前被胖叔用舌尖血喷中的面部,咧了咧嘴:“这孙子身上沾着活人的血了,阴齾之孽感觉到它身上有阳气,这才动的手,怪不得后面那阴齾之孽会抽鼻子闻味道,搞半天它也摸不清这是同类还是敌人” 为什么我从走廊里出来,刚走到石台子这儿,那阴齾之孽就回去坐着了? 答案很简单,因为钥匙在我身上,胖叔,海东青,他们都在我两丈之内,直接就被我用钥匙保住了,如若不然,恐怕现在阴齾之孽还得跟他们动手。 此时此刻的阴齾之孽应该是不会再跟金胄裹尸玩命了,那东西身上的阳气还不够重,它先前就曾用鼻子嗅过。 “狗咬狗”我咬了咬牙,扯着嗓子大喊道:“胖叔!!你们想办法给金胄裹尸增加阳气!!把它引到石室里!!让阴齾之孽收拾它!!!” 听见这话胖叔可算是明白了,他也不是榆木脑袋,仔细一想便能想通我话里的意思。 当即他就有了主意,狠狠的一咬舌头,噗的一声便向金胄裹尸吐了一口阳尖血,随之就连连往后退去,生怕金胄裹尸一胳膊挥过来砸烂他的脑袋。 “只要是人血是不是就能给它增阳气?!”海东青大声问道,脚步不停左右晃悠着,动作异常的快,虽力气比不上金胄裹尸,可他硬是利用了自己反应灵活外加金胄裹尸少了一条胳膊的因素,一直都在跟那尸首纠缠着。 金胄裹尸因为少了一条胳膊,身形动作好像就变得不稳定了起来,时不时还会一个踉跄猛晃一下。 虽看起来它好像是战斗力下降了,可仔细一观察就会发现,这孙子手上的力度好像更大了。 或许有的读者就会好奇了,这金胄裹尸看起来好像不难对付啊,为啥古代的那些人都说这玩意儿闹不住呢? 原因有三。 一是这尸首不惧阴阳术数,不懂山河脉术的道士遇见它就死定了。 二是这尸首刀枪不入,刀劈斧砍都不会对它起效,当然,前面那阴齾之孽的一爪子可比刀劈斧砍厉害多了。 三则是这尸首力大无穷,别看它先前掐我脖子勒我肋骨都没出大事,只要是给它点时间,我绝对是挺尸没商量。 遇见现在的情况其实都得看运气,要是我遇见的冤孽是个不爱墨迹直接下死手的,在前面被它勒住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从某种角度来说,老天爷还是挺爱我这个孙子的。 “是不是人血都能给它增加阳气?!!”海东青又问了一遍,喘息声变大了不少,与金胄裹尸交手之间,他的体力消耗得可不少,不过才短短一两分钟的样儿,海东青已是满头大汗,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人血都能给它增添阳气!你咬舌头吐这孙子一脸就行!!”我回答道。 话落的同时,一件让我想象不到的事情就发生了。 我原以为海东青会学我们一般,用咬舌头吐血的方式对付金胄裹尸,但我万万没想到,这孙子竟然下狠招了。 只见海东青猛的举起了蚨匕,照着自己右手的小臂一刀就捅了进去,这一下子绝对捅得很深,刀尖刚进去血立马就涌了出来。 “你干嘛呢?!!”我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了出来,这孙子是不要命了?!捅这么深捅出后遗症咋整?! “给它弄点添加剂。”海东青平静的说。 闻言,我气得眼皮子一翻,脏话差点就从嘴里蹦了出来。 你丫的平常要死不活现在来哪门子幽默感?! 海东青没再搭理我,右手往里一侧,满脸平静的对着金胄裹尸就冲了过去,眼神里也没了先前的凝重,充斥的尽是冷静。 “澎!!” “嘭!!” “嘭!!!” 在贴近金胄裹尸的时候,海东青就用手臂伤口处狠狠的在其身上敲击了三下,连着三声闷响,海东青的伤口似乎是崩裂得更大了,血流不止的样子让我都感觉一阵心凉。 吗的这是玩命呢?!按照这流血的速度他一会失血过多死了咋办?! 体内的血可不比阳尖血有用,金胄裹尸在被血液沾染的时候压根就没点不舒服的迹象,震耳的嘶吼声从未停歇,转过身子一拳便向海东青的脑袋砸了过去。 “拼了,应该能成功。”海东青转头看了看我跟胖叔,沉声说道,随即,双脚猛的一蹬地面,弯着身子就冲进了走廊,丝毫没有迟疑的便向着石室中的阴齾之孽冲了过去。 金胄裹尸仰头暴吼了一声,抬腿就向海东青追了上去。 我一咬牙就想从地上爬起来,可却怎么都使不上劲儿。 先前能忍着痛从石室里走出来那好像就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在两分钟前,我被金胄裹尸甩到一边的时候,肋骨断裂处的疼痛感再度加剧了起来。 动不了吗的!!! 胖叔脸色一变,骂了一句“这狗日滴咋这么玩命呢?!”便跑到了走廊口,似乎是想跟上海东青他们的步伐,可他的速度显然跟金胄裹尸海东青不是一个档次的,等他跑到了石门处,那里面的邪龇就已经响了。 “嘶!!!!” “咚!!!” 邪龇声炸响的下一秒,便是一声沉重的落地声,好像是有极其沉重的东西冷不丁的砸在了地面一般,不光响声大,连我这儿都能感觉到地面抖了一下。 胖叔愣愣的站在石门处往里看着,拿手电扫了扫,抬手揉了揉眼睛,仿佛是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场景一般,等他又往不远处的石室中看了一眼,脸上顿时就浮现出了难掩的兴奋。 “成咧!!!成咧!!”胖叔大笑着说道:“打起来咧!!饿们有救咧!!” “鸟人没事吧?!”我急忙问道,心说那一刀可捅得不轻,更别提后面用伤口砸金胄裹尸的那几下了 胖叔点点头,笑个不停:“小海跑里面去咧!抹四(没事)!” 我正准备松口气,但却猛的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急匆匆的对胖叔喊:“快把钥匙带进去!要不然等阴齾之孽收拾了金胄裹尸,鸟人可就死定了!” 一听这话胖叔立马打了个哆嗦,抬脚就跑到了我身边,弯腰捡起我身旁的石珠,稍微犹豫了半响,蹲下身便作势将我扶起:“你留在这儿饿不放心,咱们一起气(去)!” “行,咱们一起,免得那活祖宗转头跑出来弄我。”我苦笑道。 在被胖叔扶起来的过程中我一直都在抽着冷气,脑门上除了冷汗就是冷汗,肋部传来的疼痛感还是其次,一呼吸肺里就疼得我差点没晕过去。 肺部挫伤,没跑。 “胖叔咱们在这里面待了多久了”我手脚渐渐凉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往走廊的方向走着,说话的声音很轻,这也是为了降低肺里跟胸口的疼痛感,只能放缓了呼吸的速度,说话声也不敢大,一大就疼。 “说不准,几个小时?”胖叔没带表,手机也进水打不开机了,只能用猜的。 我摇摇头没再继续问。 在石门外,胖叔拿手电往里一照,石室内的场景立马就映入了我的眼里。 距离走廊出口两米左右的位置,阴齾之孽正把金胄裹尸按在地上,一拳头接一拳头的往金胄裹尸脑袋上砸,但貌似没什么用,地板倒是被砸烂了,可金胄裹尸的脑袋还是好好的。 几分钟前还牛逼哄哄的金胄裹尸,现在就只剩下哼唧的劲儿了,一边挣扎着,一边痛苦的哀嚎个不停。 它肯定是想从阴齾之孽的手下脱身而出,但却没那么大的力气能挣脱阴齾之孽按住自己的左手。 “快去,趁现在它们狗咬狗正欢,咱们过去也不会被误伤。”我催促了一句,胖叔点点头没说话,扶着我就往走廊里走。 “咚!!咚!!咚!!!” “嘶!!!!” 金胄裹尸好像是能感觉到疼的,连续的被阴齾之孽砸了几拳头,它的哀嚎声渐渐就落低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则是连绵不断的邪龇。 在经过阴齾之孽身旁的时候,胖叔跟我的心都是提着的,只敢往边上不停的移步,生怕这孙子一个误伤把我跟胖叔给秒杀了。 此时金胄裹尸也没了力气折腾,只能一抽一抽的在地上嘶嚎着,我跟胖叔从它身边走过的时候,这孙子还想伸手挠我们,可显然是距离不够。 任由它怎么用力伸手,它的手掌跟我们还是有个半米左右的距离,走过去的时候我们还在怕,但现在 我他吗求你弄死我啊。 在这时,石室深处忽然响起了海东青的大喊。 “胖叔,木头,你们快过来看!” 第四十一章 国之重宝 “嘶!!!!” “咚!咚!咚!!” 我满脸后怕的看着阴齾之孽收拾金胄裹尸,只感觉脚底板都是凉的,要是我们没钥匙还把这孙子给弄起尸了 就在这时候,我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先前阴齾之孽弄破山河脉术阵局的场景 “赶紧过去看看,他好像是发现啥了。”我往石室深处看了看,表情霎时一僵。 在石室的“最深处”(我当时也摸不清那里是不是石室尽头),一个显眼的白色光点正在不停的摇晃着,如果我没猜错,那个光点应该是海东青的手电。 我草,这石室是有大?! 就目前来看,海东青站的位置距离我们这儿少说是八十米开外,难道说这不是石室是个走廊?! “咋这么深”我默默的看着远处光点渐渐变大,见海东青晃悠手电的动作还挺有力的,我缓缓松了口气,心说这孙子运气不错,貌似没出啥事。 “阴齾之孽还在锤金胄裹尸滴脑袋真狠” 胖叔一脸警惕的搀着我往石室深处走,眼睛不停往后瞟着,就是在怕那活祖宗突然发难。 现在我们的团队作战能力绝对不超过五,要是阴齾之孽真“反水”了,估计我们谁都活不出去。 我是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动一动都能感觉到肺里一阵生疼,更别说使劲儿了。 海东青的手臂挨了自己一刀,先前的体力消耗也大,如果让他再跟金胄裹尸周旋个一两分钟,恐怕死字就得写他脑门上了。 至于胖叔嘛嗯在没有装备的情况下他还真没啥战斗力 “还以为钥匙是坏了没想到质量还行啊”我感叹着,一脸都是庆幸:“叔,咱们准备撤退了吧?” “过气(去)看看就走,从地道出气(去)。”胖叔点了点头。 这石室大得出奇,别看它宽度只有四米左右,但深处与我们的距离却是无法用目测来估量,走了少说半分钟,我们才能模模糊糊的看见海东青的身形。 随着我们与海东青的距离拉近,石室深处的场景也渐渐显露了出来,看得我跟胖叔都是一愣一愣的。 四周的石壁还是先前的石壁,没有任何花纹雕刻,但石室最深处的那堵墙,却出人意料的浮雕着一条五爪金龙。 不是石头雕出来的龙,是真正的金龙! 在浮雕之中,这条龙正盘坐在一朵青云之上,龙头正对着我们,双眼尽是无上威严,龙须、龙鳞、龙爪雕刻得更是惟妙惟肖,或许是浮雕立体感太过强烈的缘故,我当时真的感觉这条龙似乎要从墙壁里飞出来了 “我草”我说话都颤了起来,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条金龙,自言自语似的念叨着:“从青云到龙头全是黄金弄的这他吗得值多少钱啊” 说着,我们终于走到了海东青的身边。 此时海东青的上身正裸露在空气中,先前他穿着的衣服已裹成了一条,紧紧的包扎在了手臂的伤口上,我一看这孙子这副造型,立马就把眼睛捂住了,嘴里调侃道:“鸟人,老子要是长了针眼你丫的得负责。” “又不是没看过。”海东青不平不淡的回答道:“如果看了真会长针眼,现在你的眼睛还睁得开?都得肿成什么样了?” 胖叔可没跟我们调侃,很不负责的把搀扶我的任务扔给了海东青,自己则流着哈喇子走到了金龙下,一脸不敢相信的用手抚摸着金龙的爪子,犹如是在抚摸自己的未来老婆一样,温柔且又深情 “龙啊你四(是)纯金滴吧?”胖叔的二货气质暴露无遗,在见到金龙的瞬间,他就已经从憨厚退化成了傻那啥,说的话也是万分不着调。 我不动声色的捏着嗓子,给胖叔捧着场:“饿四(是)金滴,你把饿娶回气(去)吧!” “细伢子你欠收拾了是不?”胖叔回过头瞪了我一眼,本想装得一脸严肃教育教育我,但话还没说完,自个儿就笑了起来:“饿们把这东西带回气(去)吧?卖了饿们就” 我没说话,很安静的看着金龙吹着口哨。 海东青也没说话,自顾自的左右打量着金龙。 “麻痹咧!这jb怎么搬回气(去)?!”果不其然,胖叔醒悟了,顿时就开了骂街的模式,气呼呼的在原地渡了几步,一时间脏话层出不穷。 几分钟后,海东青看不下去了,打断了胖叔:“叔,那边有块碑,别骂了,先过去看看。” 说着,海东青扶着我,将我们带到了金龙的右方。 在青云处,一块与板砖差不多大小的长方形金碑正镶嵌在墙里,上面又不少凹下去的刻字,不凑上去看还真看不清内容。 “大鸟,前面你是咋把金胄裹尸甩脱的?”我问了句。 听见这话的时候,我清楚的看见海东青打了个哆嗦,这鸟人先是沉默了一下,随即说:“运气,今天我运气不错。” “到底是啥情况?”我追问道,海东青摇摇头没再多说,给我使了个眼神,示意让我先看碑文,其他的以后再说。 这以后可是够久的,几年后这鸟人才不好意思的把这真相给我说出来。 当初他跑进石室的时候,只听邪龇一响,几乎是同一时间那阴齾之孽一个窜子就蹦了起来,横着就将胳膊向海东青的脑袋挥了过去。 那时海东青正巧就在阴齾之孽的身侧,刚准备要躲阴齾之孽的时候,那尸首的胳膊就已经到了海东青的面门前半尺处,无论是怎么躲都是躲不过去的,连海东青都觉得自己死定了,可他却没想到,老天爷还是挺爱他这鸟人孙子的。 “金胄裹尸刚好来了,几个闪身就窜到了我右边,往前一扑就把我撞在了地上,等我在地上滚了几圈,那边已经打起来了。”海东青几年后是这么给我讲解的:“其实我可以躲的,就是那天状态不太好,嗯,基本就是这样。” (其实就是驴打滚了,他不好意思说。) 也算是海东青运气好,金胄裹尸那一撞没怎么用全力,要不然这鸟人右胳膊跟右侧肋骨肯定就得报废了。 “这上面滴字四(是)泐睢文啊” 胖叔凑上前一看,随即就愣了愣,一把将我拉了上前,意思是让我给他们翻译一下。 我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本来还想抱怨一下伤员是需要温柔对待的,可转念一想,在这儿墨迹不就等于是在找死吗? 要是出了啥岔子我十条命都不够赔在这儿的 一边想着,我一边凑了上去,借着海东青手电的灯光,眯着眼缓缓看着金碑里的内容 等我看完这些用泐睢文记载的内容后,只感觉脑子里都搅成了一团浆糊,以往种种常识好像在这儿都用不上了 “这里说的就是那些民国前辈要找的秘密”我磕磕巴巴的说道,指了指金碑:“外面写石碑的那个人就是阴齾之孽” ************************* 顺治十七年,受先师之圭,应世祖之求,于滇池寻长生至宝,抑或重生至宝? 顺治十七年十一月,重宝入手,不料平西王得闻吾之行踪,即命精兵拦截,欲夺重宝,冲杀之时,重宝不意落于滇池之中,经九死一生,终逃出生天。 顺治十八年,觇(chan第一声)帝星落,心甚慌也,归奉天时世祖已殂,万事晚矣,悲哉。 康熙十一年,圣上闻平西王得至宝,遂问曰:“此宝为何物?” 答曰:“不知。” 圣上复问曰:“此物是否为落滇池之宝?” 答曰:“不知。” 圣上闻之,不语。 康熙二十一年,周灭贼殂,贼党降时,献其国之重宝,圣上大悦。 康熙二十六年,得闻大秘未藏宝中,圣上不语,同年四月,圣上密诏,建密地以护重宝。 康熙二十八年,人棺局成,地煞局定,吾知大限不久矣,故施术,死后三日,身化阴齾,坐守天台。 ************************* 翻译如下: 顺治十七年(1660年),我继承了先师的玉圭,又答应了世祖(顺治皇帝)的请求,便前往了云南滇池寻找长生至宝,或者那是重生至宝?(这里是个疑问句,也许是那人也不肯定这宝贝是干什么的,所以他将两种说法都写了出来。) 顺治十七年(1660年)十一月,我寻找到了重宝,但却没想到平西王吴三桂知道了我的行踪,当即他就命令精兵拦截我,想要从我手中夺过重宝,我在冲杀的时候,重宝意外的落到了滇池里,经过九死一生,我才逃出生天。 顺治十八年(1661年),我看见帝星落下了,心里很是慌张,回到奉天府的时候世祖已经病逝了,什么都晚了 康熙十一年(1672年),皇上(康熙皇帝)听说平西王得到了一件至宝,便来问我:“这宝物是什么东西?”我回答道:“不知。”皇上又问我:“这会不会是当初你遗落在滇池的宝物?”我回答:“不知。” 听见我的回答,皇上没再继续问。 康熙二十一年(1682年),大周国(吴三桂所建立大周国)被大清国所灭,吴世璠身死,(贼应该是指大周国最后一个皇帝,吴世璠。),贼党投降的时候,献出了大周国的重宝,皇上得到这宝物后龙颜大悦。 康熙二十六年(1687年),听说秘密没有藏在这宝物里,皇上并没有表态,同年四月,皇上下了密令,要建造一处密地保护这重宝。 康熙二十八年(1689年),人棺局跟地煞局都已经完成,我也知道自己活不长了,便施展了道术,我死后的第三天,肉身便会变成阴齾之孽,坐守天台局。 ************************* 听着我一句句的翻译,胖叔跟海东青的表情也越来越惊讶,到了最后,胖叔都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一个劲的看着金色石碑,又不停的回头望着石室入口处的黑暗,仿佛是想看看那阴齾之孽一般。 此时此刻,石室中的咚咚声早已停歇了下来。 先前石室中的金胄裹尸哀嚎不断,但现在石室里可是安静得很,除了我们的呼吸声跟说话声,其他的声音我还真没听见。 我估计吧,那金胄裹尸恐怕已经被阴齾之孽给拆了。 “这些线索都有联系。”海东青皱着眉头说道:“没想到他们都是一个人” 海东青口中的他们,自然就是指在外面石碑上刻字的人,在金碑上刻字的人,还有坐守天台的阴齾之孽。 “出气(去)慢慢想,饿们拿了东西赶紧走。”胖叔催促道。 我点点头,左右扫视着墙上浮雕的金龙,胖叔跟海东青也是如此,四处寻摸着宝物所在的位置。 忽然,我心中一跳,抬手指了指那金龙张开的巨口:“那玩意儿是不是个盘子?” ********************* 说三件事。 第一,明天我那操蛋的老板要给我安排任务,郁闷,更新就一章了,实在没时间码字。 第二,大家请不要随意转载书中内容,谢谢了。 第三,胖叔的方言问题,有人说看着闹心,我很无奈啊,这样吧,大家投票,来主站留言留回应都行,周末我一个个的数,要是不喜欢胖叔方言的人多,以后就改,要是喜欢的多,以后就保留,这样谁都没意见了。 (ps:姓易的写文从来没凑过字,希望某些朋友也别拿看凑字作者的眼光来看我,我凑没凑过字,读者清楚,胖叔那点翻译才占了几个字?无奈。) 第四十二章 天宝落地 听见我的话,胖叔跟海东青都顺着我指的地方看了过去。 墙上的金龙是浮雕而出,龙头约莫凸出了石壁一米多,看起来很有立体感。 龙口大开,尖牙之中隐隐约约卡着一个白色的东西,看轮廓很像是一个盘子,仔细一看,那玩意儿好像是放在龙舌上的。 “我上去看看。”海东青抬头看了看龙头,那位置距离地面大概有三米五左右的距离,硬跳肯定是跳不到这么高的,除非是扣着浮雕爬上去,要不然其他的办法都是扯淡。 没等我跟胖叔说话,海东青就往后退了一段距离,助跑了两步,双脚一蹬,踩着浮雕就上去了,手紧紧的扣着浮雕凸出来的部分,跟玩攀岩似的。 不一会儿,海东青就攀爬到了龙头的部分,探头往龙口中一看,脸色一喜,伸手就把置放在龙舌上的“盘子”拿了出来。 这过程里我还替他担心了一会,毕竟这可是放宝贝的地方,要是有点机关或者是阵局啥的,我估计这孙子就得享年二十二十几来着 “大鸟,你今年多大了?”我下意识的问道。 海东青也没多想,随口回了一句:“二十四。” “哎哟,我比你大啊!”我想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儿,但却怎么都忍不住笑声,哈哈大笑的看着海东青说:“以后叫我大哥哥,乖乖的,哥哥给你买糖吃。” 胖叔瞪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撒(啥)时候咧?!还笑?!抹(没)心抹(没)肺滴货色!” 海东青拿着那盘子就跳了下来,平静的看了看我,丝毫没有在意我的嘲讽,转手将盘子递给了胖叔,又把左手的玉盒递给了我:“打开看看。” “这是啥盒子?”我拿着玉盒看了看,满脑子雾水。 我对玉器倒是不太熟,但一看这盒子我都觉得值钱,刚入手就有种沉甸甸的感觉,光泽异常温润,好像是电视上那叫啥来着 “羊脂玉?”我忽然想起了这名字,试探着问道:“这质地看起来跟盘子一样啊,是羊脂玉加工出来的?” 海东青点点头:“顶级羊脂玉。” 我好奇的拿着盒子凑在手电下仔细看了看,在灯光下我才发现,这玉盒子没一点杂色,透光度很不错,表面看起来真的犹如羊脂一般细腻。 “能卖多少?”我兴奋的问道,海东青略微思索了一下,摇摇头:“盒子说不准,盘子应该能卖个几十万,甚至更贵,上面的微雕就能值这个价。” 玉盘上确实是布满了米粒大小的“微雕”,都是以利器刻出来的经文,当时我也没仔细看,事后才看出来那上面雕刻的内容,是道家的度人经,全称《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经文的每个字都雕刻得跟大米粒一样大,很是精美,加上羊脂玉的材质,卖出个几十万真不是开玩笑。 我嘿嘿笑着,脑海里不停的浮现出有了钱之后的日子 一边想(yi)着(yin),我一边充满期待的用手指扣住了盖子,给胖叔招呼了一声,示意让他过来看看这世纪性的时刻。 海东青一动不动的看着玉盒,他应该也是在好奇盒子里藏的到底是什么。 胖叔嘴微微张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眼睛里除了人民币的光芒就没别的了。 我对盒子里的东西也很是好奇。 这里面的东西如果我没猜错,那应该就是民国前辈寻找的死复重生的秘密了 清朝人说的长生不死,民国人说的死复重生 吗的这里面不会是玄幻小说里的神器吧?! “看你们没见识的,不就是件宝贝吗?”我紧紧的看着玉盒,嘴里鄙视了胖叔他们一句,随即,缓缓打开了玉盒的盖子 “我告诉你们,咱们以后就是载入史册的人物了,到时候咱们” 我一时哑然,呆愣的看着玉盒中装着的青铜人像,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玉盒里压根就没什么神器,更没有我想象中那种神光百道的丹药 就只有一个青铜人像! 青铜人像不过巴掌大小,是一个老人的坐像,铜像上面的锈迹很重,能看出来有一定的年头了。 “这jb是什么玩意儿?!”我瞪着眼睛看着铜像,嘴角接连不断的抽搐着:“这jb就是长生不死的东西?!死复重生?!玩儿我们呢?!” 海东青没说话,一言不发的把铜像从玉盒中取了出来,凑到眼前看了看,低声说:“这好像就是他们说的宝物。” 话落,海东青把青铜人像翻转了过来,示意让我们看看铜像底部。 铜像底部是整个人像最为厚重的地方,拿手电一照,下方隐隐约约有着几个刻字,但我跟胖叔显然是看不懂这些高深的字 虽然看起来没泐睢文复杂,但是我他大爷的还是看不懂啊 字也不多,就八个字,左边四个竖着的,右边四个竖着的,跟对联似的,就差我给它添上一个横幅了。 “金文。”海东青说道,指着左边的字说:“长生不死。” 说完这话,他又指了指右边的字:“死复还阳。” 我当时就愣了愣,心说这宝贝长得也够古朴了,真跟普通的山寨铜像没啥区别啊,你要是雕的是个美女我也认了,起码还能养养眼不是?!你丫的雕个老头? “古代的字是从右往左念的,那么就应该是”海东青不停打量着青铜人像的底座,低声念叨着:“死复还阳长生不死” 胖叔不屑的哼了一声,也没再看这铜像,自顾自的把玩着羊脂玉的盘子:“古代人也四(是)瓜皮咧,拿个铜像就能长生不死?” 现在的形势很是安全,金胄裹尸估计已经被拆成好几块了,阴齾之孽它此时应该是在“打坐养神”,有钥匙在,我们还真没什么好怕的。 就因如此,我们并没急着出“墓”,而是好奇的在金龙附近寻摸了起来,打算再找上点宝贝回去。 海东青把玉盘子跟玉盒塞给了我,转身又窜上了浮雕着金龙的石壁,看他的势头,貌似是想弄点值钱的东西下来,例如金龙的牙。 当然,理想归理想,现实可没那么顺利。 任由海东青拿着匕首再怎么使劲儿,那金牙照样纹丝不动,这下可把我们给搞懵了。 “黄金没这么结实啊怎么连个印子也没留下”胖叔不解的张望着龙牙,皱着眉头凑了上前,随意的用手在浮雕出的金龙上摸了几下,脸色猛然一变,当即就蹲下身,从下往上看了看,哆哆嗦嗦的说:“走快出气(去)” “怎么了胖叔?”我也纳闷了,胖叔是看见啥了?咋变得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呢? 海东青听见胖叔的话也跳了下来,还没等他发问,胖叔一把拽着我们就往回走:“那金龙四(是)个阵局,阵眼就在龙嘴上!” 我脸色霎时白了下去,哆嗦的问道:“你的意思是” “龙嘴里的东西不能拿”胖叔也没跟我们多说,一个劲的加快脚步,似乎是害怕有什么东西从后面追上来一般:“龙口含珠聚地气,阴阳莫冲气相平,天宝落地邪祟重,阴齾复生谁可宁,这四(是)上面滴诗!!” 胖叔的第六感从来就不怎么准,包括这次也是一样,谁说后面有东西追上来了? 明明是我草! “嘶” 过了这事之后,胖叔才把当时他发现的东西给完整的说了出来。 那确实是个阵局,而且是一个极其复杂的阵局,胖叔蹲下身看见的位置正是那阵局的一角。 他看见的地方确实我们是看不见,毕竟那是个视角盲区,如果不是无意间胖叔用手摸了一下,恐怕谁都发现不了金龙盘坐的青云下面刻有咒词。 咒词刻得不大不小,密密麻麻的沿着青云绕了一圈,不凑近看压根就看不见。 说实话,胖叔并没看懂大多咒词的内容,也没看懂阵局的作用,但他可是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几个让他心惊胆颤的字。 “龙口含珠聚地气,阴阳莫冲气相平,天宝落地邪祟重,阴齾复生谁可宁。” 无论是我还是胖叔,只要是看见了这首诗,都能多多少少明白其中的意思。 龙口含珠聚地气,这阵局应该就跟地气有关,龙口便是阵眼,也是聚集地气的位置。 阴阳莫冲气相平,这句话我们倒是没懂,我猜的话,这应该就是说阵局里的气都互相保持着平衡,若是阳气跟阴气相冲,或许这平衡就会被破坏掉。 天宝落地邪祟重,阴齾复生谁可宁,这两句话就能连在一起看了,简略来说,要是宝贝被人拿了下来,阴齾之孽可就 “嘶” 石室里猛然回荡起了一阵嘶鸣,这绝对是邪龇,但却没有炸响的那种感觉,只是在持续不断的响着,就如有人一直在用指甲划玻璃一样。 声音很低但却不断的萦绕在我们耳边 我仔细听了一下这邪龇的声音,在发现来源处的时候,我真的想死。 阴齾之孽!? “从地道下去。”海东青冷不丁的从背后把我拦腰抱了起来,直直对着地道入口冲去,胖叔动作也不慢,也许是被那阵局给吓住了,跑起来的速度就只比海东青慢上一线。 “我们有钥匙。”我安慰着他们。 “钥匙如果失灵了咋办?”胖叔不耐烦的回道。 海东青抱着我没说话,奔跑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临近了地道的入口,在此时,他忽然低声说了一句:“邪龇声越来越大了。” “跳哈气(下去)!!跑!!”胖叔大喝道。 地道口下面就是台阶,落差不高,跳下去也不会崴着脚,海东青往下看了一眼,然后 咚。 “跑!!!” 第四十三章 老太爷 地道下就是一条直直的走廊,宽度高度与我们在地面上看见的长方形石室差不多,只不过这地道显然更长,而且是通风的。 “出口在前面,快跑。”我被海东青抱着有点不得劲,总感觉这姿势略娘们了,但转念一想,老子不用腿跑还有人抱着跑,这确实挺轻松的,起码肋骨断裂的地方没那么疼了。 入口上方就是石室,其中缓缓回荡的邪龇声,接连不断的从入口传了进来,我们都听得很清楚。 声音好像更大了。 因为我不用动腿跟着跑,在胖叔跟海东青跑路的时候,我还是能腾出功夫左右打量着走廊,这不打量还好,一打量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跑快点吧这里不是咱们能待的地方”我哆哆嗦嗦的说道。 胖叔也没来得及问我,随意往走廊两边的石壁一看,腿肚子一软差点扑到了地上。 “怎么会有这么多金胄裹尸”胖叔想要哭,我能看出来。 估计他这话是准备惊呼出来的,但一看现在形势严峻,让他喊出来,他真没这个胆儿。 走廊两侧的石壁是青石砖铸造,样式很普通,但每隔五六米左右石壁上就会出现一个个站着“人”的凹槽。 这些凹槽大小相同,高两米宽一米左右,里面凹进去的部分不算多,刚好够一个人贴着凹槽底部站在里面。 手电一晃,便能清楚的看见站在里面的“人”。 全是金胄裹尸! “要命啊这起码都有三十来个了吧”我一边数着一边念叨,脸上的苦涩多过于震惊,心说这大清国还真有点国富民强的意思,金胄裹尸身上的金甲那可是纯金的,普通人想弄一套金胄裹尸身上的“装备”,估计卖肾都不够。 这么多的金胄裹尸要是全起来了,恐怕大罗神仙都出不了这条地道,祖师爷来了也得认栽。 俗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阴齾之孽倘若是追了下来,这些金胄裹尸也起了尸,那打起来谁输谁赢还真说不清 当然,金胄裹尸这群“爷们”就算是赢了也是惨胜,起码得赔百分之九十的“兄弟”进去。 “吗的我想啥呢。”我不自主的低声骂了一句。 话说回来,那阴齾之孽搞出来的邪龇响是响,但阴齾之孽貌似还没动弹过,发出声音的地方依旧是一开始的位置,能听出来。 声音只是在渐渐变大,而发出声音的位置并没有移动,这现象可让我们松了口气。 难道这也是钥匙的作用? “这些金胄裹尸好像都被铁链子拴住了。”海东青奔跑的速度一点没有变慢的迹象,虽没有他自己单人跑的速度快,但却也慢不了太多,而且很稳。 听见他这么说,我急忙转头仔细的看了看凹槽中站着的金胄裹尸。 虽只能在海东青奔跑时恍惚看上一眼,但我还是看清楚了,那些金胄裹尸的身上确实是被一条条锁链给捆住了,这些锁链应该是铁打的,有大人的小臂粗,看着就觉得结实。 “结实归结实,它们也捆不住金胄裹尸啊”我心悸的看着一个个安静异常的金胄裹尸,心跳快的不行,生怕这些看似安静的活祖宗忽然发难。 胖叔胆儿也肥了起来,奔跑的时候身子不停往石壁上靠着,甚至还放慢了一下速度以求看清楚凹槽里的情况,只见他猛然笑道:“铁链上好像刻有符咒,是锁住金胄裹尸咧,别怕咧。” 我刚想追问“你看清楚了没”,接下来的一幕就彻底让我傻眼了。 不对,也让胖叔跟海东青傻眼了。 走廊虽长,但在海东青跟胖叔的全力奔跑下,也就一分多种的样儿便跑到了头,左手边是一条死路,只能往右边拐角走。 出了拐角,我们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两侧空空荡荡的凹槽,几条破碎的铁链已经散落在了走廊正中,看着这一幕,我们心底都是凉的。 我拿手电往走廊前方照了照,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前面没凹槽了,这好像是最后两个。” “它们能跑出来。”海东青凝重的看着地上破破烂烂的铁链子,抱着我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凹槽边上往里看了看,摇摇头:“我们赶紧出去,这里不是咱们能待着的地方。” 胖叔此时的表情是心悸外加摸不着头脑,可在他跟着海东青往里一看的时候,猛的一拍手掌就惊呼了起来:“这四(是)聚集地气的通道!!这里面的符咒跟金龙青云下面刻着的一模一样!” “啥意思?”我没听懂。 “就四(是)输送管道,这里面的符咒会聚集地气,然后输送到金龙那里。”胖叔摸着下巴说道,仿佛是忘记了身处险境一般,嘿嘿笑着:“古代人就四(是)厉害,这阵局我能看出个一二,但还真不知道原理。”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胖叔甩了甩手,似乎是在做热身活动,粗腿一迈就想往前继续跑,但石壁上的几个坑坑洼洼的地方,却把他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动作顿时就僵住了。 “这四(是)”胖叔凑上前看了看,脸色一变:“这好像四(是)打斗的迹象!” 海东青眉头一皱,仔细的扫视了走廊地面一眼,又转头看了看两侧的石壁,低声说:“这确实是打斗形成的,你看那儿。” 说着,海东青用手指了一下凹槽前方的石壁,那里有一道利器划出来的痕迹,非常明显,很像是用武器劈砍出来的。 我眼神变了变,随即就不停的左右用目光扫视了起来。 难不成这里是不对 如果这里真是民国前辈跟金胄裹尸交手的地方肯定不会这么空荡尸体呢?! “先走,别耽误时间。”胖叔拍了拍我,他应该是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当时我们还以为这一切都是巧合,也以为这并不是民国前辈跟金胄裹尸交手的地方,可还没出两分钟,我们的这猜想就被打破了。 在第二个拐角,也就是空气流动更加明显的那个拐角,我们总算是看见民国前辈来这儿的“证据”了。 “这些就是民国前辈的尸骸吧”我呆呆的看着走廊里的遍地尸骸,心里顿时翻起了滔天大浪,没等海东青反应过来,我就已经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一瘸一拐的下了地。 白骨累累,残肢断臂,这两个词儿就是此时的最佳写照。 走廊中的地面上全是白骨,有手臂,有人头,还有 “老太爷不会在这里面吧”我莫名其妙的感觉有点心酸,这些白骨都穿着衣服,断落的手臂上还裹着衣袖,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扯下来的一般,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毛。 “长衫道袍”海东青看着这些白骨的穿着,细声念叨着:“这好像确实是民国的那些前辈” 就在此时,我的脚忽然碰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我叹了口气。 “八卦铜镜铜钱符纸”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没再继续看地面上那些散落的东西,咬了咬牙,忍着痛自己往前慢慢走着。 前方是死路,拐角向左,那里有着明显的光亮,应该就是出口了。 海东青跟胖叔急匆匆的跟了上来,下脚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踩到了前辈的遗骸,脸上除了敬重之外,他们还真没有其他的表情。 也许是长时间没有见到阳光的缘故,走过拐角,我闭了闭眼睛,只觉得有点不太适应阳光入眼的感觉,好一会才适应过来。 睁开眼一看 “老太爷安好,小易子今儿来请您回龙山了。”我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额头贴地,高声唱着老爷子教我用来请祖宗的词儿:“易家子孙易林,今日恭请老太爷回归家乡,家乡不远,不过千里地,家乡不近,需得阳间行。” 唱完,我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每一下子都磕出了一声闷响。 虽我跟老太爷从未见过面,也说不上有什么感情,但此时此刻的场景,却让我发自内心的对老太爷有了崇敬之情。 距离我三米开外的地方,一个身着金甲的尸首正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保持着伸手掐人的姿势。 一把金色的匕首正死死的插在尸首的脑门上,在它脚下,则就是一圈圈用利器刻出来的符, 这符咒呈圈状,歪歪扭扭的看起来很怪异,应该不是五门术法里的符咒。 我看不出这符咒的作用,但我感觉,这或许就是金胄裹尸动弹不了的原因。 老太爷就靠坐在金胄裹尸对面的墙角,姿势很自然,左手放在胸口处,右手则紧握着一把我所熟悉的匕首,静放在地面上的一排刻字旁。 这是易家的另外一把蚨匕。 我站起身走了过去,一言不发的蹲在了老太爷的白骨旁,低头一看那些刻字,不禁揉了揉眼睛。 “此生寿数应为六十四,易某共计折寿二十四年,四十不惑之年而归入地府,心中无憾。” “民国四年,易某以五门术法,灭杀十一倭寇,折寿八年。” “民国五年,入墓前三日,以九钉,钉死川村次郎九穴,折寿五年,此人非人,辱我同胞,行径与畜生无二,易某折寿无憾。” “民国五年,易某以五门术法相助,灭杀二十三倭寇,.折寿十一年”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心里很是复杂,用五味杂陈来形容我此时的心情也不为过。 外人入侵国土,侮辱我国同胞,老太爷用术法杀贼,却反而招致天谴折寿 虽然无论是道家还是湘西易家,用术法杀人都是必遭天谴的举动,但是老天爷为什么就不能网开一面 我叹了口气,接着往下看去,这一看就把我彻底看愣住了。 “好汉子,老道拜服。” 【投票结果出来了,百分之九十或者九十三以上的读者支持胖叔口音,那么我就不改了,如果有的读者不喜欢胖叔口音,我只能诚心诚意的给您道歉,望见谅。】 第四十四章 逃出生天 “金胄裹尸镇地脉,铁锁众孽守天门,若是不通山河术,阳人恍如自掘坟。” “此乃险地非死地,知晓山河自然生,头出双尸若尽降,可保来者登天门。” “龙口含珠聚地气,阴阳莫冲气相平,天宝落地邪祟重,阴齾复生谁可宁” “后辈弟子见此句,千思万想不冲行,此地凡人莫要进,身死之时悔不停。” 这四行句子是刻在那句“好汉子,老道拜服”之下,如那句话一般,一看就知道是同一个人留在这里的,笔力苍劲,虽也是以利器所刻,但却不是老太爷的笔迹, 看见这几行字的时候,我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脑子里只觉得是搅成了一团,想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留下这几行句子的人肯定是后来的人,绝对不可能跟老太爷是同一时间来的 “这人四(是)谁啊”胖叔龇着牙花子往后看了看,百般摸不着头脑:“第三句话就四(是)饿在青云哈(下)面看见的话,笔迹也一样,难道上面的也四(是)他刻的?!” 听见这话我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觉得心里连连打起了鼓,干笑道:“咱们上去是因为有钥匙,那人没钥匙就上去,不是作死吗?” “对,而且上面没有打斗过的痕迹。”海东青点点头,很赞同我的意见。 就在此时,邪龇声忽然大了起来,如果说前面的邪龇声只是连绵不断,那么现在的邪龇声就响得很有节奏了。 “嘶!!!” 隔个四五秒邪龇声就响一次,而且声音在向我们逼近 “老太爷,现在形势危急,您可别怪我没礼貌了。”我急匆匆的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刚想伸手把老太爷的尸骨抱在怀里出去,可转念一想,要是抱着老太爷的尸骨跑,一边跑一边骨头就一路掉 “您别生气,回去了小易子帮您拼好。”我咬了咬牙,没再继续耽误,忍着痛把衣服脱了下来放在地上,海东青老神在在的在一边打着哈欠,要死不活的问了句:“用我帮你把他骨头拆了吗?” “滚一边去,狗嘴吐不出象牙。”我没好气的骂道。 话音一落,我伸手就把老太爷的脑袋恭恭敬敬的搬了下来,因为都过了近百来年的缘故,这白骨还真没那么结实,稍微用点力就能把骨头一块块的弄下来。 紧接着,我又将其余的骨头一块块的往衣服上放,那时候真挺心酸的。 虽然小时候我也帮老爷子整理过别人家的先祖骨头,收拾棺材啥的这种活儿我也干过不少次,可以说是信手掂来,但这次弄的可不是外人的骨头,是自己家老太爷的骨头 “你衣服不够装,拿饿的。”胖叔利索的脱了衣服帮我装着老太爷的尸骨,一边“装货”一边扭头往走廊深处看,似乎是在怕阴齾之孽追上来。 有时候不得不说胖叔的第六感还是挺灵的,特别是针对危险,那简直就是 “嘶!!!” “我草!跑!!” 我们刚把尸骨给收拾完,还没等我将老太爷的衣服折叠好放进去,只听一声刺耳的邪龇猛然炸响,发出声音的地方就在我们身后的拐角处,距离我们绝对不超过十五米,能听出来。 海东青的动作是我们之中最快的,就在我大喊“我草!跑!”的时候,这鸟人从背后一伸手就把我抱了起来,随即拔腿就跑,惹得胖叔一个劲的骂着街,说这孙子不懂事,也不知道让长辈先走这条铁一样的定律。 前方靠右的地方是另外一条走道,光线就是从那里透进来的,那走道透进来的阳光很刺眼,不用猜都知道那儿就是出口。 “嘶!!!” “嘭!!嘭!!嘭!!!” 刚过拐角,我不经意回头一看,眼珠子差点就瞪出来了。 只见在距离我们不过十米的地方,那身着道袍的阴齾之孽就已经从拐角处露了头,虽双眼不能视,但它还是把头转向了我们,口中阴气吞吐不停。 看着这一幕场景我头皮都是麻的,只能一个劲的催促海东青跑快点,千万不能让那活祖宗追上咱们 “看见了,出口。”海东青的话让我回过了头。 走道的出口就是这个地下重地的出口,是一个双开的石门,高两米左右宽则是两米五左右,门已经被人给大大的打开了,刺眼的阳光就是从石门中照射进来的。 外面好像就是草地出口就在眼前了! “胖叔快走!”海东青低骂了一句,动作猛的一顿,将胖叔让到了身前,然后双腿毫无预兆的用力蹬了一下地面,就如弹弓探出的石头一般,急速往前窜出了五六米,而就在他先前蹬地面的时候,我清楚的感觉到有个东西带着劲风砸向了他的脑袋,幸亏这鸟人速度快,这一下子还真被他躲过了。 侧着头一看,我顿时心底一阵发凉。 那带着劲风的东西,就是阴齾之孽的爪子,要是让它给挠中了吗的危险 “完咧完咧,这祖宗追上来咧”胖叔苦着脸跑着,动作不慢,也许是海东青故意放慢速度的缘故,他跟我们的距离一直都保持着平行,甚至还比我们靠前一点。 正当我心里发紧,忽然眼神往地上一扫,模模糊糊的就看见了一些让我发愣的东西。 已经白骨化的残肢,有胳膊,有人头 “这些是”我冷不丁的看见了掉落在一旁的日本军帽,只觉得脑子轰的一下乱了起来,但仔细的看了看地上散落的一些符纸,却又瞬间想出了所以然。 如果我没猜错,那么这些人的尸首肯定就是小日本的,为什么他们会进来? 很简单,是被老太爷赶尸赶进来的。 这些小日本很有可能就是当初陈老爷子他父亲看见的那些人,不对,是那些畜生。 用尸首对付金胄裹尸,拿数量敌过质量,这或许是老太爷当初想出来的办法,虽然失败了,但老太爷可还是有真本事的! 一口气赶二十多个尸首跟人玩命,这种本事我只能表示崇拜了,要是真要让我玩这种东西,我估计半路就得有一半的尸首失控,然后 “老太爷您可真牛逼。”我真心诚意的感叹道。 天马行空一下。 现在我们的队伍可是标准的霸(wei)气(suo)侧(luo)漏(ben)专业队,如果有外人看见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半裸狂奔的场景 我好像看见精神病院在向我们招手了。 “快了”我双眼紧盯着大门,见门外的草地与我们的距离渐渐变近,我心中就缓缓松了口气,哪怕是有阴齾之孽在后面追着我们,我还是轻松了起来。 人这种动物很复杂吧,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总是会觉得危险跟压抑,在阳光下,则是会觉得安全无比。 “嘶!!!” “快!!!” 胖叔一边跑一边喊的样子很是喜感,身子微微后倾着,一脸的惊恐,胸前抱着一个用衣服弄的包裹,两条粗腿就跟小马达似的动个不停,我看他这副模样差点没笑出来。 走廊并不算长,也就眨几下眼的功夫,我们就从那石门跑了出去,随之,身后传来的怒吼差点没把我们给吓趴下。 “吼!!!!” 阴齾之孽的怒吼声跟别的尸首的怒吼声不太一样。 要是说别的尸首吼起来是声音大,能唬住人,阴齾之孽可就牛逼多了,它吼一嗓子真能把你吓趴下,不是说它的吼声大,而是 “白甲尸首跟金胄裹尸的吼声,是能吼进人耳朵里的,刚才阴齾之孽的吼声就像是吼到了人心里一样,很害怕吧。”海东青事后这么给我们感慨着,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反而一脸的理所当然:“听见那声音我真的腿软了。” 石门外就是草地,我们身处的地方应该是半山腰的位置,甚至更低,山下的不远处便是丛林,这里我估摸着应该是北边荒山的更深处了。 冲出石门之后海东青跟胖叔还在跑,但等我转脸一看,立马就叫住了他们。 “它好像出不来!” 闻言,海东青脚步顿时就停下了,胖叔也是如此,齐齐就把头转了过去,见阴齾之孽只是低吼着站在石门处一动不动的望着我们,他们可算是放下了心。 “阵局,这重地可能就四(是)一个巨大的阵局。”胖叔说话的声音有点发颤,应该是还没从惊恐中缓过神来:“它得守护重地,好像真的出不来” “呼” 在此时,阴齾之孽冷不丁的吐了一口阴气出来,仿佛是在看着我们一般,目光久久没有移开,半响后它才做出了一个让我们彻底安心的动作。 转身,抬脚,走着。 “你先放我下来。”我挣扎了一下,海东青点点头,从善如流的把我放在了地上。 “前辈!” 我没等胖叔他们阻止,就开口大喊了一句。 阴齾之孽没有反应,还是动作僵硬的往走廊深处走着 “谢谢您手下留情了,您走好。”我咬着牙给阴齾之孽鞠了一躬。 阴齾之孽是尸首,是听不见声音的。 阴齾之孽是尸首,是没有感情跟记忆的。 但是 它好歹没弄死我们不是? 干掉上面的金胄裹尸还是它帮的忙,虽说那是巧合。 “您走好,这里以后不会再有人来扰您清净了。”我看着阴齾之孽枯瘦的背影,莫名其妙的想起了老爷子。 话音一落,阴齾之孽也从我们视线中彻底消失了。 “去把装备拿回来,回家!”我笑着,手里紧紧的捏着两枚石珠,那是先前从老太爷兜里摸出来的,是前面两个局的钥匙。 “鸟人,你有办法帮我把太爷的尸骨运去湘西吗?”我转头问道。 海东青点点头,看了看我手里的钥匙:“小问题,我找人帮忙,三天就能运过去,我现在回去把装备拿回来?” “有钥匙,能回去拿装备了,这里应该是荒山的后面,不远。”我笑着耸耸肩:“把东西收拾一下全放进背包里,没用的直接扔了,留着太爷尸骨跟宝贝就行,然后咱们直接回李大雪家一趟,让他送咱们去医院休息,吗的累死了。” 海东青嗯了一声,接过钥匙,转身就进了山。 “大鸟,记住把炸药准备好,咱们一会儿就把这儿给炸塌了,免得以后有人进去扰人清梦。”我笑着说道。 “行。” 等海东青走后,我便舒舒服服的躺在了草地上,享受的望着天空,心里一阵悠然自得。 逃出生天了,得宝贝了,老太爷尸骨也到手了,这次我们玩命还是玩赚了,不亏。 “云真白。”我笑着感叹了一句。 “你真傻逼。”胖叔也笑着感叹了一句:“大晴天的,云不白还能是黑的?” 话落的时候,胖叔坐在地上,不经意的往后方看了一眼,表情顿时僵住了,只听他嘀嘀咕咕的念叨着:“怪不得都社(说)这里四(是)努尔哈赤假陵啊原来四(是)这样” 第四十五章 人云亦云 夜,医院住院部四楼,三人病房。 今天发生的事很多,让我们头疼的事也很多。 咱们先跳过李大雪跟他妹还有陈大爷的盘问,进入现在的环节。 咱们再跳过医生跟护士好奇的眼光跟询问,进入现在的环节。 “草,断了四根。”我躺在床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忽然有了种命不久矣的感觉,四根肋骨断了,这是要命啊? 胖叔嘿嘿笑着,往走廊窗户外看了看,见没医生护士路过便偷偷摸摸的从兜里掏出了烟,递给了我一支,他则是自己点上一支抽了起来:“饿断了一根。” 海东青默然不语,躺在床上不停的打着哈欠,他的伤其实还没我重,就是在手臂的伤口上缝了几针而已,两字,轻松。 “鸟人,你编的理由能靠点谱吗?”我没好气的瞪着海东青,见他一脸无所谓,我肺都快气炸了,指着他鼻子说:“你给李大雪说咱们上山斩人除山贼结果闹了一身的伤,这不是吹牛逼么,置我易家名声于何地啊?” 海东青不平不淡的看了看我,转头,睡觉。 我草。 “懒得理你。”我气呼呼的躺了回去,一伸手就从床头柜上把背包拿了过来,笑容满面的从包里掏出玉盒,自顾自的在台灯的灯光下研究着。 “今天看见滴那东西,真不知道它都骗咧多少人”胖叔的笑声很无奈,听见他这么说,我也开始回忆起了今天所见的那东西。 在出口处,胖叔跟我就看见了那两幅壁画,那两幅是坑了无数人也欺骗了无数人的壁画。 两扇石门外都刻有彩绘,石门关闭时,这两幅彩绘就会合成一副画,或者说是一个肖像画。 画中人便是身着龙袍坐龙椅的皇帝,身形微胖,面容不怒自威,胡须很是明显,当时我也没看出来这人是谁,可等我仔细一看那人右手边的刻字,顿时了然。 “太祖寿福,长传于世,静安于斯,观世之变,无不悦之时也。” “无太祖,则无大清矣,若无太祖此地亦不存矣。” “太祖庇佑,此地定千年不破哉。” 回想到这里,我也乐了,忽然脑海里就出现了大学时听过的一句话。 最操蛋的永远是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 举个现实点的例子吧。 一年前同学聚会的时候,我跟同一个专业的孙子干了一架。 干架的理由是我不小心把辣椒面弄到他餐巾纸上了,他当时没发现,然后就去上厕所了,是大不是小,之后的一切就是个悲伤的故事。 别人问我们为什么干架,他给的答复是:姓易的把辣椒弄我纸巾上了,我现在菊花疼着呢! 这是现场流传的版本。 半小时后,这版本就进化成了:姓易的伤了那谁谁的菊花了。 一小时后,这版本就到了让我泪流满面的地步:姓易的把那谁谁的菊花给那啥了。 最后的最后,我真有了种跳楼以谢天下自杀以表清白的冲动。 “姓易的让那谁谁的菊花万劫不复了。” 吗的,最操蛋的就是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这不是开玩笑。 话题好像偏了,但偏得也不算离谱,这个例子就充分的表明了为什么前人会说那是假陵而不是藏宝之地。 按照我跟胖叔的猜想,之所以前人会说那地方是假陵所在,很有可能就是石门上的壁画起的作用。 那块山地就有一个阵局,如我们当初在青石板入口处看见的阵局一样,只不过这阵局不是被大自然破开的,而是被人为破开的。 能搞定这个阵局的人绝对是有点本事的,还有一点,第一个破开阵局的人我们真的不能确定,光是靠猜就能猜出来两种结果。 第一,破开阵局的人是清朝的人,他们见到了石门,便误以为那是努尔哈赤的假陵,进去后没办法搞定金胄裹尸,所以又退了出来,或者是他们上了天门,进了最终的密室,但感觉搞不定阴齾之孽便跑路了。 第二,那阵局是老太爷他们破的,只不过这么一想老太爷他们得到的消息是怎么来的? 如果没有前人去过那里,那么咋会知道里面藏得有重宝?还知道那里是努尔哈赤的假陵? 我一脸疑惑的思索到了这里,忍不住出声询问了一下胖叔,但他也是摇摇头,说想不到。 “也许是前人的前人留下的消息。”海东青冷不丁的说道:“最先一批人留下的消息是棋盘山有重宝,然后就去了第二批人寻宝,但卡死在了外面,退了出去,最终这两个消息合二为一了,就成你说的最新版本了。” “哎哟,有点意思哈。”我笑着,不停点头:“这猜想靠谱,留下第一批线索的人很可能就是当初参与这项国防工事的人。” 国防工事嘛,清朝皇帝长生不死了,之后的一切肯定也是顺理成章,清朝的灭亡指不定就会往后延续很长一段时间。 国防=为国家安全所进行的活动=皇上不死咱们就牛逼的活动。 康熙不死,乾隆的闭关锁国说不准就不会发生,然后 “我草,大清国崛起的节奏?”我被自己的天马行空惊了一下。 “我们的运气很好,没有一开始就遇上最麻烦的东西。”海东青叹了口气:“那么多金胄裹尸,要是全起来了” 胖叔摆摆手打断了海东青的话,嘿嘿笑着:“尸首不会全起来,最多就只会起来两个。” “什么意思?”海东青不解了。 “嘿嘿,你们忘了走廊里的那首诗了?”胖叔摇摇头,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一行行我们所见过的字。 “金胄裹尸镇地脉,铁锁众孽守天门,若是不通山河术,阳人恍如自掘坟。” “此乃险地非死地,知晓山河自然生,头出双尸若尽降,可保来者登天门。” “龙口含珠聚地气,阴阳莫冲气相平,天宝落地邪祟重,阴齾复生谁可宁” “后辈弟子见此句,千思万想不冲行,此地凡人莫要进,身死之时悔不停。” 胖叔一边念叨着,一边给我们解释着:“那个重地其实就四(是)一个阵局,阵局的作用就跟那地气有关。” 在胖叔看来,整个重地里其实就有两个阵局,一是仙殂阵,二则是以金胄裹尸作为护阵冤孽的阵局。 仙殂局有三,人棺,地煞,天台。 那不知名的阵局可不比仙殂局差,能用三四十个金胄裹尸护阵,恐怕这便是整个重地里规模最大的阵局了。 金胄裹尸镇地脉,铁锁众孽守天门,若是不通山河术,阳人恍如自掘坟。 如上所述,地脉很有可能就是我们出来的那个地道,或者是在地道的土下,整个地脉就跟被牵引一般,将地气源源不断的送至密室中的金龙处。(关于金龙的部分是胖叔自己琢磨出来的,诗句中并没写出相关内容。) 铁锁众孽,这个众字便是众多的意思,所谓的众孽,恐怕就是那几十个金胄裹尸了,天门便是我们下地道的入口。 后面两句话就容易理解多了,意思就是不懂山河脉术的人进了这重地,来的活人就如是在自掘坟墓一般作死。 “金胄裹尸并不会全部起尸,只会起两个。”胖叔笑着,用手指了指纸上写的“头出双尸若尽降,可保来者登天门。” 既然这是一个阵局,那么必然都有一些能动跟不能动的东西,能动的便是阵中冤孽,不能动的便是阵眼。 如果说护阵冤孽只有两个金胄裹尸,而其他的金胄裹尸则是阵眼,那么这句话就能完全解释通了,更能把白天我们所见到的金胄裹尸安排比例给解释清楚。 几乎是所有置放着金胄裹尸的凹槽都在走廊深处,都挨得很近,那么为什么会有两个凹槽是在最外面的? “那两个金胄裹尸的位置很可能是防备外人的。”海东青说道:“会不会我们进去的青石板那儿是入口,也是出口,我们今天逃出来的那地方,根本就不是给人走的。” 胖叔连连点头:“饿也四(是)这么猜的,下面的走廊,很可能就四一个地气运输工地,那里四运输地气用的,不是给人走的。” “胖叔,你的意思是,金胄裹尸只会诈两个,其他的都是局眼,动弹不了?”我恍然大悟,但又随即疑惑了起来:“他们拿地气干嘛?” “谁知道呢,那阵局饿抹油见过。”胖叔摇了摇头:“饿只知道,解决了两个尸首,那就能进密室咧。” 龙口含珠聚地气,阴阳莫冲气相平,天宝落地邪祟重,阴齾复生谁可宁。 这句诗在前文解释过,此处暂且不提,后面那句就简单多了。 后辈弟子见此句,千思万想不冲行,此地凡人莫要进,身死之时悔不停。 这话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后面进来的人别激动,要稳住,别急急忙忙的冲进去,这地方不是凡人能随便进的,没点本事敢进去?到你死的时候你就知道后悔了!” 胖叔抽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头偷偷的从窗户扔了出去,笑道:“写这首诗的人四(是)个谜啊,没拿宝贝,没解决金胄裹尸,但他就四(是)上去了,真是” “你咋知道他上去了呢?”我笑道,反驳了一句:“说不准那是他得到的线索,这人指不定也是个盗墓贼呢。” “你得到了线索,会不自己藏着?”海东青淡淡的说:“自私是人的本性,谁都不是圣人。” 听见这话我也纳闷了,皱着眉头问道:“不管怎么说,这人写这个干嘛?完全没必要写啊。” “谁知道呢,我又不属柯南的。”海东青打着哈欠,完全暴露了“死人”也会看动漫的秘密,顿时我就笑了。 “你笑什么?” “觉得你这种人会去看动漫挺有意思的啊!而且我没笑啊!哈哈哈!!!我怎么会笑你呢?!” 胖叔笑着看我调侃海东青,打了个哈欠,舒舒服服的躺回了床上,找我拿过玉盒,自言自语似的研究了起来。 “饿社(说),那吴三桂也四够厉害了,得了宝贝,还能不被康熙拿走,厉害。”胖叔嘀咕着从玉盒中取出了青铜人像,眯着眼不停的打量着铜人。 “吴三桂权大势大,算是个土皇帝,康熙不敢随便弄他,就算是要弄,也得找个正当理由,比如撤藩。”海东青说。 我跟胖叔被他这话震得一时言语不能。 难道吴三桂跟康熙打起来的原因追根溯底就是为了这件宝物?!连撤藩也是康熙使的障眼法?! “康熙是聪明人,不光流芳千古,还得了宝贝。”海东青说道:“没想到最后这宝贝还是落到了我们手里。” “你说的这些是猜的吧?”我龇着牙问道,海东青理所当然的点头说是。 “真实性有多少?”我又问,海东青鄙夷的看着我:“你比猪还笨,我都说是猜的,你还想要多少真实性?我怎么知道真实性有多少?” “胖叔,你说他们在入口布的阵局是鬼打墙,那么他们是咋进去的?”我转过了话题,我怕再跟他说下去,自己会忍不住会撕了海东青的贱嘴。 胖叔点点头:“自然四(是)有办法,只不过饿不知道,能在皇帝手下当差的道士,本事能差了?这点小问题都解决不了,还不得被咔嚓咧?” 我深以为然的说了句原来如此,心里补充:“你这不是废话么?!” 奉天府一行到了现在算是半落幕了,虽然有很多地方我跟胖叔他们都没弄懂,但是我觉得还是很完满的嘛! 起码我们拿了个能卖钱的玉盘子不是? 想那么多也没用,我们又不是属考古学家的,想多了自个儿脑子转不过来,老麻烦了。 “钱啊钱啊,回去就奔小康喽~” “瓜皮,包(不要)闹饿睡觉!” “睡觉时间到了,别闹。” 我笑呵呵的躺在床上抽着烟,望着窗外的月亮,心里莫名的平静。 老爷子,你孙子没给你丢人,高兴吧? 高兴了就回来看看我,送个红包啥的,就算没红包,你也回来看看不是? “快半年了,想你了。”我笑着,将烟头扔出窗外。 ************************ 本卷完结,下一卷等放完番外再开,名为怀庆行动,跟抗日时期的一次日军特殊行动有关,放心吧,不扯淡。 第一章 夜 深夜。 出租车在郊外一家普普通通的旅店停了下来。 我把车费递给了司机,拿着绝书,下车。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司机就踩了油门,直接用f1方程式赛车的速度掉头上了公路,我觉得这肯定跟荒郊野外站了十几个面容凶悍的中年男人无关。 “海公子,请,佛爷在上面喝茶呢。”一个穿着衬衫的壮汉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给我点了点头:“规矩,您见谅。” “没事。”我说道,然后把双手摊开抬了起来,任由这男人给我搜身。 我估计他是怕我拿枪上去崩了老佛爷,毕竟这种事老佛爷遇见得多了。 虽然老佛爷从来没出过事,但要是哪天他“脚滑了掉沟里”,恐怕这群人后悔都来不及。 “您请。”中年男人让开了路。 上楼,进房间,坐下,喝茶,一气呵成。 房间里很安静,除了我跟老佛爷之外,还真没别人敢进来。 “小海,你来找爷爷有什么事,说吧。”老佛爷的面具似乎是从来没摘下来过,我曾经好奇过老佛爷面具后是什么样的,但想了想,他长什么样好像跟我没关系,随之我也再没想过这问题。 “老佛爷,听说您最近跟一个小年轻起了矛盾。”我把茶杯放在了桌上。 老佛爷安静了半响,嘶哑的笑着点点头:“小海,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他是我朋友。”我说。 老佛爷更安静了,然后把茶杯随手扔到了地上,茶水瞬时溅到了我裤子上,挺烫的。 “海家二爷对我有恩,但是”老佛爷今天的脾气好像不是很好,站了起身,缓缓走到我身前看着我:“小海,有些事你不该插手还是别插手。” 我打了个哈欠,伸手把口袋里折叠好的绝书拿了出来,递给了老佛爷:“您要的东西。” 老佛爷沉默着接过绝书,扫了一眼,没说话。 “原封不动,这东西以后是您的了。”我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海家不光会盗墓,更会造假,在八十年代,天津卫流出去的古玩只要是假的,十有**都是从海家出去的。 要是老佛爷今儿真看出了绝书的破绽,那么我还真是死有余辜愧对先祖了。 “东西是这个没错。”老佛爷把绝书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你怎么知道我要这东西?” “我朋友说了,今天跟他起冲突的是个戴面具的老头子,我当时就想到您了。”我面不改色的看着老佛爷:“他说你要一个名叫罗大海的魂魄,我找人一打听就知道您们来贵阳跟那人起的冲突了,古玩市场,那里我熟人多,随便一想就能明白您们找那魂魄是干嘛的。” 老佛爷笑呵呵的把绝书放在了桌上,眼神很冰冷,笑道:“你那朋友挺有本事啊,什么时候交上的?” “以前。”我敷衍了一句,拍拍裤子站了起来:“老佛爷,您不用担心我会把这绝书透露出去,现在的海家已经没下墓的勾当了。” 我想了想,补充道:“不对,下墓的还有一个。” “你还没那本事。”老佛爷点点头,对我挥了挥手:“这事看在你家人面上揭过了,但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家老爷子插手了这墓的勾当” “他已经不会下墓了,您放心。”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走在路上,我紧了紧衣服,招手打了辆出租车。 靠窗坐着的同时我也在打量这个陌生的城市,很安静的城市。 “在这种树多的城市定居,还不错。”我自言自语似看着窗外的路景,渐渐沉默了下来,而思绪又再度天马行空的开始搅动,脑子里全是一些让人头疼的回忆。 1993年,四月,三十日。 “羽虫三百有六十,神俊最数海东青,性秉金灵含火德,异材上映瑶光星。”我笑嘻嘻的拿着全家福靠在我爷爷身边坐着,看了看照片上写着的诗,抬头问他:“爷爷,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啊?” “你长大了也就明白了,你爸妈都希望你成才啊。”我爷爷慈祥的笑了笑,抬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眼神虽然模糊,但却有着难掩的茫然。 1997年,十月,三日。 “爷爷,我爸妈怎么还没回来啊?二爷爷呢?”我不知所措的帮我爷爷包扎着伤口,空荡荡的院子里只有一只从小养到大的狗在狂吠,其余的人 “人走茶凉啊。”我爷爷惨然的笑着,随即脸色一变,强装出了一副轻松的表情,轻轻拍着我头:“小海乖乖的,你爸妈跟二爷爷都去国外了,很忙,以后有时间就回来了。” 1999年,三月,二十三日。 “爷爷,我爸妈,还有二爷爷,是不是跟你下墓死的。”我想起外面传个不停的风言风语,脑袋莫名的疼痛了起来。 外人的冷眼,行里人的讥讽 “小海”我爷爷长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 2000年,七月,一日。 我拿着刚从墓里淘来的物件,正准备在古玩市场找个熟人出手了,却没想到有人半路截住了我,而且还是很不客气的截住了我。 “小杂碎,这玩意儿是你能沾手的?”几个穿着休闲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眼神不停的扫视着我手里的木箱子,我能看出他们眼里写的那个字。 贪。 我没说话,把木箱子放在了地上,握紧拳头冲了上去,然后。 “咚。”. 过了几分钟,我一边擦着手上的血,一边提着木箱子绕开了躺在地上的几人。 老爷子说的人走茶凉吗? 我说不清,心里漠然。 2000年,七月,三日。 在客厅里,坐着一个莫名其妙的老人,那人戴着兔子面具,很是怪异。 “海兄,这几个不知死活的畜生劫您的孙子,真是”戴着兔子面具的老人摇了摇头,挥挥手,站在他身后的男人就走了上前,把黑色布袋里的五.连发拿了出来。 想劫我物件的那几个人全被捆住放在了地上,跟死人一样一动不动,如果不是他们嘴里还一直发出呜呜的声音,恐怕我都认为他们死了。 当然,随着接下来客厅里响的几声枪响,那几个人确实是死了。 “海兄,以后有麻烦来找我,那件事情”戴兔子面具的老人站了起来,语气里全是歉然的意思。 我爷爷没说话,端起茶杯,拿茶水泼了他一脸。 “滚。” 那天之后,海家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常常有人登门来见爷爷。 但爷爷却从来没跟他们见过,经常听他念叨:“人走茶凉,人走茶凉。” 2004年。 具体月份我记不清了,只记得天气挺热的。 爷爷要去国外旅游,说是想要散散心,我送他到了机场,等他登机。 三小时后,我孤身一人坐上了去往陕西咸阳的火车。 家里钱不少,但我觉得,还是自己挣来的钱用得舒服。 到了火车站,我出站后就碰见了一个傻乎乎的人,好像他以为我是他的朋友,结果走近了他才发现认错了人,这人确实傻,我没有在意。 上了出租车,到达目的地,下车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一件让我无比纳闷的事。 “小偷技术越来越高了。”我感慨道,无奈的看了看司机,毫不犹豫的拿着行李下车就跑,头也不回的速度果然很快。 以后有钱了我会来还钱的,嗯。 2004年,某月,原谅我记不清日子了。 也就是坐了免费出租车后的第几天来着,我路过了一家算命馆,那家算命馆的大门外有着一个“招伙计包吃住”的牌子,我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 银行卡没了,爷爷也联系不上,我不想找外人借钱。 第六感告诉我,留在这家店里当伙计是个不错想法。 我第六感一直都很灵的,除了上次跟上上次还有上上上次,什么时候出过错? “你好,来应征伙计滴吧?”老板的笑容很憨厚,胖乎乎的脸异常喜感:“饿社(说),你身上咋有一股子土味儿啊?” “摔了一跤。”我回答道。 “包吃住,试用期每个月七百,成不?”老板问我,我点点头,说,成。 2005年,四月二十四号。 “胖叔,来吃饭了。”我拿着从隔壁街买来的外卖,熟悉的坐在了柜台前,帮胖叔整理了一下桌面,然后没等他过来,埋头就进入了食不言寝不语的状态。 “你个瓜皮!就知道吃!也不知道让老板先吃这条铁律!”胖叔笑骂道。 胖叔就是我的老板,嗯,我在这里干了一年了。 爷爷也没在意我不怎么回去,说是我走了他也清净,还能有时间四处旅游,挺不错的。 “一年了。”我自言自语的说。 工资不低而且稳定,胖叔人很不错,有时候看见胖叔会莫名的想到快要忘记样子的父母,爷爷总不在家,这里比家里温暖,在这里干下去也不错,毕竟盗墓那条路越走越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跟我爸妈一样死在 “吃点肉,你个瓜皮太瘦咧,要像叔叔饿一样魁梧,知道么。”胖叔说着,往我碗里夹了一块肥肉,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我是不会一个人变胖的。” 2006年,我生日。 爷爷给我打了个电话,祝我生日快乐。 胖叔问我怎么不和朋友出去庆祝。 我说,我没朋友。 从小到大几乎没什么同龄人跟我玩,因为我大多数时间都被我爷爷跟二爷爷抓去“锻炼”了,玩的时间屈指可数。 傍晚。 “瓜皮,生日快乐。”胖叔哈哈大笑着推开门走了进来,抬着一个写着“瓜皮你生日快乐”的蛋糕,走到我身前放下,然后点燃了蜡烛。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 听着胖叔带着陕西风味的生日歌,我笑了笑,但眼睛却莫名其妙的湿润了。 2007年,年初。 “饿们要搬家咧,去个饿亲人在的地方。”胖叔笑着,满脸不舍的看着杂乱无章的算命馆,揉了揉眼睛:“瓜皮,你要跟饿一起吗?” 我点了点头,没有迟疑。 “好。” 2007年,七月。 胖叔说要给我介绍一个朋友,同龄朋友。 “饿给你社(说),那瓜皮跟饿四(是)老相识咧,犹如我儿子。”胖叔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语病,很自然的说道。 我皱了皱眉头:“朋友吗?” 此时此刻,我脑海里全是当初人走茶凉的场景,天津卫的那些人脸上的讥讽还有 我还在想,但胖叔却敲响了门。 不一会,一个跟我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就把门给开了。 挺秀气的一个人,就像是学校里的高材生似的,但很久后我才知道,这人属于“铁公鸡+滥好人+刀子嘴豆腐心+傻逼”的结合体。 总而言之,他跟胖叔给我的感觉一样,很温暖。 “胖叔”这年轻男人好像没注意到我,目光全放在胖叔身上了,眼睛通红。 2007年,同日同夜。 他叫易林。 他应该是惹了大麻烦。 他跟胖叔情同父子(很久后他说绝对不可能跟胖叔情同父子,因为一看胖叔的体积跟长相,他就知道自己不是胖叔的“儿子”。) 胖叔对于我,不单单是我的老板。 胖叔人很不错。 嗯,帮他一把吧。 在大厅里,胖叔讲述着我当初丢人的事,易林笑得不可开支。 2007年,第二天。 时间不早了。 我饿了,钱包在胖叔那儿。 昨天从中午开始我就没怎么吃东西。 因为我发现我坐火车会晕车,吃了就吐。 本来还想忍忍但是都八点了能叫人起床了 “胖叔有起床气,不叫他。”我这么想着,然后叫醒了易林。 半小时后。 我吃上了面,他煮面的手艺还是不错的,起码比胖叔弄的好吃。 “我能叫你鸟人吗?”他笑着问道。 我无所谓的说:“你爱叫什么都行。” 外号只是外号而已,无所谓,胖叔在店里还经常叫我瓜皮呢。 2007年,过了一会儿。 他应该是个术士,跟二爷爷一样,会些莫名其妙的法术,也有一颗写着滥好人三个字的心。 王雪那女人看着是挺可怜。 “他跟那些人不一样。”我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木头,心里喃喃:“是个好人,跟二爷爷一样,笑起来很干净。” 帮帮他吧,虽然老佛爷跟我的关系并不是那么好。 车停下了,我的回忆也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敲了敲门。 随之,木头给我开了门,胖叔也出来了。 “搞定了,饿了。” 第二章 雨 这是一个属于东三省的海滨城市。 这是一个充满和谐有爱的大都市。 这是一个 “佛爷,我出去看风,您先忙着。” 大牙把锤子递给了我,转身走到了仓库门外放风。 我笑呵呵的用手挥了一下锤子,就感觉这重量刚好,使起来挺顺手的。 砸钉子应该顺手,砸人也是。 “来,给我说说,那天参与那事的人是你们之中的谁?”我满脸和善的看着跪在仓库里的四个中年男人,很有耐心的把椅子搬到了他们面前,然后坐下。 仓库里的灯光很“冷”,我坚信这是冷得我哆嗦的主要原因,绝对跟外面零下的温度无关。 吗的,一会就叫大牙给我换个暖色的灯,这仓库平常就没人来,大牙还他妈搞个冷色调的蓝灯,真装逼。 “佛爷那件事真跟我们没关系”终于有人说话了。 我不耐烦的挠了挠头,心说你个孙子能不能不废话?这种台词电影里都演烂了,直接切入正题了多好? “您放了我们成吗我” “嘭!” 我把右手收了回来,拿一边的毛巾擦了一下锤头,也没再多看生死不明的那人一眼,等我把锤子上的血擦干净,便转头看向了其他三个问了句:“来,继续说,谁跟这事有关。” “佛爷,我们真跟那事没关系啊!!!” “嘭!” 现在的人就是太浮躁,说话总爱跑题,这毛病真是有点烦人,得教育教育。 我这么想着,把染血的锤子扔到了一边,站起身走到了柜子前面鼓捣了一阵,把五.连.发拿了出来。 上膛,走回去坐下,拿枪口抵人脑门。 “就剩你们两个了,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我一人给你们一枪就算了。”我笑着,但眼里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是是他!!” 我运气不错,这两人指的都是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中年男人,没像电影里那样指着对方说“大哥这是凶手。” 接下来的一切都无比顺利,这两人为了保命就差把昏迷那人的内裤颜色给说出来了,更别提我想要的消息了。 “早这样不就没事了吗?”我乐呵呵的看着他们,他们满脸害怕的看着我。 “干嘛不早点说呢?”我再次乐呵呵的看着他吗,他们异口同声的回了句:“这是财神爷手下的头儿,说了他,我们要不得好死啊,家庭地址他们都知道” 看看,这财神爷就是太阴险了,看把这些个小弟吓唬的 “大牙!大牙!!” 听见我的大喊,大牙屁颠屁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扫视了这几个“造型不一”的中年男人一眼,见捆着他们的铁丝还是结结实实的,大牙这才问我:“佛爷,有啥吩咐?” “把那人给我扔车里,我带过去给姓易的。”我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某个中年男人,哈欠连天的把五.连.发递给了大牙:“大山的建筑工地不是在打地基吗?剩下的一人给几枪,全扔进去填地基了,吗的,浪费老子时间,早jb说不就完事了吗?真他吗操的” 十分钟后,我上了车。 我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开着车,等车快到海边的时候,我把手机拿了出来,拨通了那人的电话。 响了几声,那头接通了。 “喂?”这人说话的声音还是那么让人心烦,跟个死人似的,要不是哥不让我动他,我他吗非得 “不说我挂了。” 我皱了皱眉头:“姓易的,你他吗找刺激是吧?” “人找到了?” “嗯,自己出来拿货,我他吗才懒得给你送进去,我草你” 没等我骂完,姓易的就把电话给挂了,我拿着手机就开始琢磨了,这孙子胆儿是越来越肥啊。 当初在奉天府见面的时候还没这么胆儿大,现在都他吗不怕我了,怪不得他疯了。 过了半小时左右,车被我停在了海天住宅区建筑工地的外面。 “人就在车上,自己拿,小角色,不是主犯。”我拉开门下了车,对正缓缓向我走来的男人说道。 这男人穿着个黑色外套,走路的速度很慢,等他走到了车边,我一抬眼就能清楚的看见充斥在他眼里的血丝跟疲倦。 “谢谢了,小佛。”姓易的声音很哑,跟当初第一次见面时天差地别。 “谢你妈,以后给老子脾气好点,真以为我想惯着你啊?”我骂着骂着脾气就上来了,本想再跟他好好聊聊,但一看他眼睛里的死寂,我却是莫名其妙的把话头给停住了。 “谢谢了,小佛。”姓易的走到了车后,打开后备箱,很自然的把昏迷不醒的中年男人拖了下来,一步一步的往刚建好还没人入住的住宅楼走去。 我没说话,打着哈欠跟了上去。 电梯里,我跟姓易的相顾无言。 “这里自杀死个人没事吧?” “这里承包商是大山那边的人,跳楼自杀的人跟我们有jb关有什么关系,那是他心理有问题。”我忽然想起哥给我说的,要对他客气点,要有素质,急忙纠正了一下自己的语言错误,文绉绉的回答道。 “嗯。” 住宅楼挺高的,好像有二十八层吧,一个中年男人要是落下去,那么自由落体的速度应该是 草的,物理不行,回去问问哥去。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住宅楼顶层,还得爬一层楼才能上天台。 见姓易的动作有点慢,我不耐烦的伸出手帮他拽了几把,谁想到这不要脸的直接把手松了,意思是让我帮他带人上天台。 “你真jb不要脸。” “累。” 简短的两句对话,其中我的那句就蕴含了无数个“草你吗”,但转念一想,姓易的虽然挺操蛋,但平常的时候人还是凑合的,起码上次他不就帮了我一把? 知恩图报,这是哥教我的,虽然我经常想一枪崩了姓易的。 随着我骂骂咧咧的说着姓易的不要脸,半分钟不到,我们便上了天台。 姓易的把中年男人从我手中接过,一步接着一步的把他拖到了天台边上,只见他从兜里拿出了一张黄色的符纸,揉成一团,塞进了那人的嘴里。 随即,姓易的猛站起身,抬脚就踢在了中年男人的肋部,那个被铁丝包裹最稀疏的地方。 力度肯定很大,因为我听见骨折的声音了,那男人也霎时间就清醒了。 “别吐出来,要不然我弄死你。”姓易的死气沉沉的看着中年男人,在他快要尖叫的时候,姓易的拿话堵住了他的嘴:“把嘴里的东西吞下去,我问你点话,问完了,我就放你走。” 中年男人很听话的把符纸吞进了肚子里,惊惧的看着姓易的,不敢出声。 “啥玩意儿?”我好奇的问了句。 “吞了这符死的人,会魂飞魄散。”姓易的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你骗我!!!” 我兴致勃勃的看着姓易的往楼下扔人,他仿佛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手上已经被捆着中年男人的铁丝划破了好几道口子,鲜血淋漓,但他没出声,依旧一言不发的拖着中年男人往最边上走。 天台边缘不算高,因为楼还没建好的缘故,边上的护栏都没建起来,就只有一堵三十来厘米高的墙,如果那也算是墙的话。 然后 抬手,使劲,扔,一气呵成。 四秒还是五秒的样子,等楼下传来了咚的一声时,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其实我挺感慨的,人命有时候真轻,咚的一下就没了,看来以后我跟哥住一起,天台上必须得加一层两米的护栏,以保护我们的人身安全(或者是我酒后的人身安全)。 “这段时间你变化挺大啊。”我笑呵呵的走了过去,拿出烟分了一支给他。 姓易的接过烟,点上,狠狠的抽了口,不平不淡的说:“这是被逼的。” “有时候真觉得你是疯了,当初你还是”我想说当初的事,但他一个眼神就把我的话给堵了回去。 “别说了。”姓易的抽着烟,安静的看着漆黑的夜空。 “你觉得这样做下去,真能让人复活?别瞎jb意淫了,历史上有谁复活过?”我还是忍不住想用历史上的事迹去打击他,毕竟这孙子天天想着让人复活,跟个疯子似的,有时候我都怕被他给带进去。 姓易的把烟头吐到了楼下,转头静静的看着我:“小佛,这是第三次了,再有一次,我弄死你。” 第一次,他跟我动手,差点被我从楼上扔下去。 第二次,他跟我动手,我差点被他抱着一起下去,八楼,一起自由落体,那是能死人的。 话音一落,姓易的转身就要走下楼,忽然一声雷响,他停住了脚步,眼神散乱的看着漆黑无比的夜空。 “下雨了下雨了我要回去看看晚上应该能看见应该能”姓易的傻愣愣的嘀咕着,走下了楼。 好一会儿我才回过神来,想追上去揍这孙子一顿,或者是直接把他从楼上扔下去,但我却也只是想想,脚没动,就这么站着。 “疯子。” 我又点了支烟抽着,看了看雷光闪烁的夜空,心里莫名烦躁。 也不知道姓易的是听了谁的话,傻逼呼呼的老念叨雨过之后就是彩虹,我他吗见下雨的次数多了,有几次见过彩虹的? 装他吗的文艺。 天开始下雨,雷声也越加震耳,我叼在嘴里的烟不知不觉就湿透了,但我没放下,还是一动不动的站着原地看着城中心的灯火辉煌。 “黑夜之后,就是光明,等我做完了这些事,都能变回去的。”姓易的曾经这么跟我说过,眼神里全是认真:“你知道为什么我要亲手杀人吗?” 当时我看着他满眼的冰冷说不出话来。 “施法杀人是会折寿的,我想活得长一点,起码要等我把这事办完,还阳还差很多”姓易的疯疯癫癫的念叨着:“你帮我把人查出来,帮我。” 想到这里,我无可奈何的笑了笑,把烟头扔到了地上。 “这疯子也是够可怜的” 第三章 晴 “师爷,楼下还有客人呢,我去招呼一下。”大牙恭恭敬敬的把一个檀香木盒子放在了桌上,对我说道。 我笑了笑:“小佛呢?” “佛爷一晚上没回来呢。”大牙挠了挠头:“昨晚上他好像是给那疯子送货去了。” “大牙。”我抬头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见他在说到“疯子”这两个字的时候脸上有点不耐烦,我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 “别去招惹他,要不然谁也救不了你,平常对他客气点。” 说完,我把木盒放在了膝盖上,自己推着轮椅进了走廊,没再跟大牙多说。 恶人心有猛犬,善人心藏蛟龙,姓易的好像是真疯了,你别去招惹他。 我曾这么跟小佛说过,他出人意料的没有反驳,而是深以为然的回答我“那孙子真的疯了,看眼神就能看出来。” 走廊尽头的房间就是姓易的住的地方,很干净的一个屋子。 没有任何家具,就是一个空空荡荡的屋子,这是姓易的要求的。 “咚咚咚。” 我抬手敲了敲房门,里面很安静,半响后才响起人的声音:“谁?” 房里的声音很是嘶哑,就像是一个人好长时间没喝水,说话声嘶力竭的那种声音。 “东西到了。”我说。 话音一落,房中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很急,随即木门猛的就被拉开了。 “进来说。” 姓易的变化还是很大,刚把他接过来的时候,我都差点没敢认他。 当初奉天府一别,他给我的印象就是普通的阳光青年吧?也是个好人。 但现在或许就只能用死气沉沉来形容他了 “小佛昨晚上没回来,他没跟你一起?” “我走的时候他还在天台上抽烟。” 听见他的回答,我笑着没说话。 姓易的很自然走到了我身后,帮我推着轮椅进去,脸上虽然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状态,但眼神里却有着难掩的激动。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想过等我把东西找齐了,然后一举夺过去吧?” 这句话是疑问句,但却有不容置疑的意味,看来姓易的变成这样也不是没有好处,起码他聪明了太多。 “想过,但是后来又放弃了。”我笑着说,并没有掩饰自己当初的想法。 姓易的话音顿了一下,把推轮椅的动作停了下来,不平不淡的说:“这最好只是个想法,想想就好,你别真这样做,要不然我真能跟你翻脸。” 我耸耸肩:“放心,见到你变成这样,我就没想法了。” 外人听见我这话肯定会以为我有点不正常,难道我是怂了? 不是,我不怕姓易的,但是我怕自己会变成他这样。 人之所以会痛苦,就在于追逐了不该追逐的东西,我跟小佛很久前错过一次,不想再错第二次了。 还阳重生?长生不死? 历史上有谁能这样?秦始皇还不是一样的千古了? 自知之明很重要,姓易的是聪明人,他也有自知之明,但现在已经回不了头了,或者说他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你还什么都没得到,付出那么多,值吗?”我靠在轮椅上问他,这问题我问了他很多次,但每次他都没回答我。 姓易的接过木盒子没打开,放在了地上,一言不发的走到墙角坐了下去,蜷缩在墙角埋着头沉默了很久。 “很多事不是能用值不值来衡量的。”姓易的开口说道。 我没插嘴,因为我知道他还有话要说。 “从开始到现在,我已经付出很多了,我觉得很快就能有回报了。”姓易的把手放进了衣服里,掏出了一直戴在他脖子上的玉佩。 那块玉佩很普通,几十块钱的那种货色,但对于他来说,这是无价之宝。 “有人给我算过,我这辈子能活九十五岁,就算我已经折寿了二十五年,也能活到七十岁,够本了。”姓易的说道。 闻言,我也沉默了下来,摇摇头没再说话,掉转轮椅,缓缓出了房间。 “姓易的。” “嗯?” “希望你能成功,我跟小佛会尽量帮你,双赢。” “谢了。” 伴随着门响,里面空荡的房间再度与世隔绝,我回头看了看关得死死的房门,苦笑着叹了口气。 “会成功的一定会” 听着房间中隐隐约约传来的念叨声,我摇摇头,慢慢推着轮椅出了走廊。 傍晚,小佛回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满手都是血,我正坐在房间里看电视,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仔细看了几眼,心里才松了口气。 “哥,我先洗个手。”小佛笑嘻嘻的走进了浴室,没等我发问,他就说道:“在外面见着几个不长眼的孙子,吗的大晚上的抢劫,真jb没素质。” “然后?”我问道。 “打了他们一顿,带到仓库去玩了一会,没出人命,你放心吧。”小佛笑道。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里的新.闻联.播,一边憧憬着电视里的和谐生活,一边随口问了句:“然后呢?” “送医院了。”小佛打着哈欠走了过来,帮我推着轮椅往外走,笑道:“哥,咱们出去逛逛吧,今儿天气不错嘿,雨过天晴。” 我笑着点点头。 海滨城市的冬天还是挺冷的,毕竟这里属于东三省的地界,要是不冷那就扯淡了。 虽然如此,但今天的天气意外的好,到了傍晚,气温都比昨天中午的气温高,也许是我衣服穿得不少的原因,出了古玩店上了大街,吹着风还真有种暖洋洋的感觉。 “你觉得姓易的人怎么样?” “人不错,就是脾气操蛋了点,有时候真想一枪崩了他。” 小佛有时候也挺不要脸的,比如现在,他脾气就跟姓易的差不多,一样的臭,真是乌鸦落猪身上光见别人黑了。 “咱们能帮他就帮他一把,这辈子我们干了不少缺德的事,咱们也算是给自己积积阴德了。” “成。” 就在这时候,小佛点了支烟抽着,似乎并没注意到迎面走来的两个小孩儿。 随着砰地一声。 “我草。”小佛脸都黑了,看着面前这俩吓得一愣一愣的小孩,又低头看了看气球被烟头戳破后留下的碎片,无奈的说:“出门没看黄历,操的。” 一见这俩小孩儿快哭了,小佛立马就有点不耐烦了:“吗的别哭,边上玩去。” 在小佛说这话之前,小孩只是准备要哭。 在小佛说这话之后,小孩哇的一声就哭开了。 “我草。”小佛重复道,皱着眉头看了看这俩小孩,估计是在强忍一巴掌抽过去的冲动,左右扫视了街道一眼,见没人注意到这儿 “哥,等我。” 说完这话,小佛一溜烟的就窜过了马路,跑到了对面的玩具摊前,骂骂咧咧的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他从兜里掏出了两张红彤彤的票子递给了老板,然后一把拽过拴在摊子边上的气球就走了过来,脸色很是尴尬。 我见他这副造型,差点就没笑出来。 一个目露凶光的活阎王,拿着二十几个动物造型的氢气球过马路,这样子真是 “还好没熟人看见,吗的。”小佛没好气的骂道,蹲下身把这些气球分成了两份,随手就递给了那俩哭哭啼啼的小孩:“以后晚上别随便出来玩,出来玩也不许带气球,听见了没?” 小孩总是那么好哄,接过气球眼泪立马就停住了,也没回小佛的话,注意力全放气球上了。 顿时,我笑得死去活来。 “哥,你笑什么”小佛回过头尴尬的问我。 “笑你呀。”我笑道。 小佛脸有点红,闷着头推着我往前走,故作凶狠的骂道:“也就是你敢笑我,要是别人,我非得” “敢跟哥这么说话了,真不怕我一脚踹死你啊。”我大笑道。 小佛推轮椅的动作忽然停住了,手似乎是有点颤抖,我也是觉得自己失言了,刚想说点什么来补救 “要是哥能踹我一脚。”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再度推动起了轮椅,打断了我的话。 “那该多好” 第四章 疯 “胖叔,咱们今儿吃啥啊?”我笑嘻嘻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胖叔,见他一副要打瞌睡的样儿没回答我,我摇了摇头,把目光转向了海东青:“大鸟,今天吃啥?” “不知道。”海东青回答。 “就知道你们靠不住。”我咧了咧嘴,心说今晚上的晚饭还真没着落,是吃火锅好还是吃我草。 只见周雨嘉跟周岩拎着几袋子吃的就从店铺外面走了进来,一个满脸死人相,一个则是满脸的笑容。 “孙子,去拿几双筷子来,咱们吃海鲜了。”周岩苦着脸走到大厅对我说道,一屁股坐在了两个纸人的中间,很自然的左拥右抱着,跟抱自己媳妇一样。 对了,他还没媳妇。 “易哥你坐着,我去拿碗跟筷子。”周雨嘉瞪了周岩一眼,顺手把袋子放在了柜台上,转身进了厨房,随着叮叮当当的一阵响,她拿着几副碗筷就走了出来。 周岩还是挺有眼色的,知道我爱吃海鲜,这不,一袋子全是小龙虾。 事后我才反应过来小龙虾不是海鲜,草。 “易哥,周末咱们一起出去玩吧,去爬黔灵山去。”周雨嘉一边吃着饭,一边口齿不清的说着:“胖叔,海哥,你们也一起吧?” 胖叔笑呵呵的点点头:“抹油(没有)问题。” “好。”海东青属吃货的,闷头吃着东西也没多说,简洁的回答了周雨嘉一句。 我吃着吃着就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急忙把碗筷放下,跑进厨房又拿了两副碗筷出来,往里夹满了菜,端着碗转身跑进了里屋:“你们先吃着,我马上来!抢我面前小龙虾的是孙子!!!” 里屋还是很昏暗,但我却觉得这种昏暗给了我一种温暖感。 供桌上不光有老爷子的牌位,自从奉天府一行回来之后,又多了一个老太爷的牌位。 “爷爷,老太爷,吃点东西吧。”我乐呵呵的把碗筷放在了桌上,本想转身出去,但却停了下来,往嘴里放了支烟点燃,坐在椅子边抽了起来。 “老头子,你说你投胎是投到了哪家呢?”我吐了口烟,看着在烟雾后朦朦胧胧的牌位,咧了咧嘴:“你丫的肯定投胎到富一代家里了,直觉,这是我直觉。” 里屋很安静。 “死爷爷,你咋不回来找我抽烟吹牛逼呢?”我看着牌位,然后埋下了头,把烟头戳灭在了老爷子用过的烟灰缸里。 “孙子诶!!你再不来老子就吃你的菜了!!!”周岩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默。 我刚想回他一句“你丫敢动我菜老子就动你的人”,可是眼前的一切忽然变得血红了起来,脑袋里再度传来了阵阵剧痛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霎时间全都被揉碎了一样 好疼脑袋好疼 还有 “又开始了,白日梦。” 我忽然清醒了过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顿时沉默了下去。 镜子里的这个人就是我,这个胡子拉碴满脸疲倦的男人就是我 眼睛里的血丝满脸的死气忽然觉得自己陌生了 刚才看见的是原来的事,那是些想起来就让人心疼的事 但我控制不了自己总是会这样想吗的 如果现在还跟原来一样那该多好我宁愿一辈子当个穷卖花圈的但是 “该修修胡子了。”我擦干了眼睛,自己对自己说道:“你这样子,以后没人会认识你,要记住,你会变回去的,会的,你会成功的,会的,你会变回去” 反反复复,疯疯癫癫,我一直重复着上面的话。 念叨着,眼泪又从眼角涌了出来,怎么都忍不住,但显然比前段时间流的眼泪少了,这应该跟我最近没怎么喝水有关。 喝水了,会有眼泪流出来,少喝点,就不会了。 那人不是不喜欢你哭吗,姓易的? “洗个脸,什么事都没了。” 我看着镜子里满脸疲倦的自己,摇了摇头,扭开水龙头,就着冷水冲了冲脸。 我姓易。 是个好人吧? “我姓易,我是个好人。”说着,我弯腰蹲下,把下面隔间的管钳拿了出来。 这管钳质量不错,如小佛所说,不光能修理水管,还能修理人。 “易哥!!我错了!!!这事真不怪我们啊!!是上面人吩咐的!!!”一个中年男人被铁丝层层捆住,跟死鱼一样在地板上扭动着想要挣脱,脸上的表情就如我当初的表情一样,恐惧,还是什么,我说不清。 小佛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抽着烟,哈欠连天的看着我,没说话。 “那天的事,是不是你带的头?”我有点发困,揉了揉眼睛,盘腿坐在了中年男人身前。 中年男人摇头否认,说绝对跟自己没关系,并且用上了自己祖宗十八代跟子孙后代的名号,发誓他是个好人。 “我没看见是谁,但我觉得是你。”我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天的场景,胸腔里再度揪疼了起来,眼睛里的血丝渐渐又冒了出来。 小佛打了个哈欠:“跟这傻逼费什么话啊,直接弄死不就得了,我还赶着回去照顾我哥洗澡呢。” 我看了看他,随口问道:“你哥不能自己洗?找人帮他不行?” “得有人照顾他啊,我哥腿脚不方便你又不是不知道,草。”小佛不耐烦的给我解释着:“吗的我那边的人给我哥洗,我哥也觉得膈应,而且老子搓背的手法都练了” 接下来,小佛用了几乎十分钟的时间给我说,他搓背的技术有多牛逼,然后话落还补充了一句:“你真傻逼。” “你找几个女的帮你哥洗不就完事了?”我有点不解,继续摆弄着管钳。 “放屁,我哥被揩油了你负责啊?”小佛怒视着我。 我想了想,也对,师爷长得确实是帅,被揩油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忽然间我才发现,我跟小佛好像把某个人给忽略了。 “再说一遍,你到底是不是带头的,说清楚了我放你一条生路,说不清楚,我把你从这儿扔下去,信吗?”我说着,转头看了看窗外。 这里是小佛投资刚建好的酒店,十八层,一个顶楼的房间。 摔下去了能死人的。 中年男人满脸害怕的看着我,犹豫了很久。 “人对你狠过,你个傻逼就不会对别人狠了?”小佛不耐烦的看着我,走了过来,一把拿过了我手里的管钳,蹲下身将中年男人按住 “啊!!!” 三分钟后,小佛手里多了三颗牙,刚拔下来的。 “你再去问问。”小佛把管钳递还给了我,拿出烟盒,抽出支烟自己点上,顺手把烟盒扔给了我。 我挠了挠头,语气很平静:“那天的事,有你吗?” “易哥!!那事真不是我带的头!!真跟我没关系!!!”中年人害怕了,很害怕,但是这并不是可以逃脱干系的借口。 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管钳,学着小佛的动作,蹲下身把他按住,把管钳的一头重重的卡进他嘴里,然后一掰。 “这次我掰你的牙,下次,我把你舌头拔了。” “我错了!!!有我!!!易哥您放我一马!!!” 我把他的牙扔到了角落里,点点头,示意让他继续说。 果不其然,在人害怕的情况下,威胁总是有用的。 不到两分钟他就把前因后果给说了个清楚,虽然说话的时候他嘴里有点漏风,但我还是能听明白。 那事跟他有关系,但他不是带头的,只是个下手。 “那就好。”我拍了拍他的肩,示意让他冷静一下,随即,我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符纸,捏成一团,放进了他嘴里,安慰道:“别怕。” 别怕,这两个字有人用来安慰过我,那个人 为什么我的头更疼了 我摇了摇头,用手重重的朝着太阳穴敲了敲,眩晕感暂时把头疼感给压了下去。 中年男人害怕的看着我,死死的含着符纸,不敢吐出来。 “吞下去。”我说。 “好好好” 只见他喉咙一动,符纸就这么被他吞了下去。 我站起身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挠了挠头,我看了看他,便紧紧拖着他的头发往窗户的方向走,没有一点停顿跟迟疑。 那是落地窗,没护栏的,很容易就能把东西扔下去。 咚。 感言吧,感言。 上架了,明天上架,一个月六块钱的阅读要开始了,嗯、 该说的我都曾经说过,再说一遍就显得矫情了,所以也就不多说了,以下主要写几点。 一,谢谢所有支持过我的人,没有你们这群操蛋的朋友,就没有我这个操蛋的作者,谢谢你们! 二,谢谢停云编辑,咱们之间还有啥好说的呢,除了感谢,还能说什么,云哥,下次调戏你的时候,你敢不敢不那么猥琐! 三,特别感谢以下几个人,嗯。 猥琐的狐狸,不靠谱的小九,拥有两个语言系统的蜗牛,平常不怎么说话爱去贴吧水贴的小城,还有卖萌无下限的小知心,时而猥琐时而萌的格子。 总而言之,谢谢你们,谢谢! 以后的剧情肯定你们猜不到,为什么书名要叫这个,嗯,不告诉你们! 哈哈哈哈,以后就知道了。 既然上架了,那么必然得写得更好,才能回报大家,我会继续努力的有木有!!! 最后,我爱你们!!! 姓易的。 ******************************************************************************* 最后,把充值方式整理一下告诉大家。无论国内还是国外,都有充值的办法。 首先,在电脑上,用邮箱在磨铁中文网上注册一个账号,并且按照提示通过邮箱验证进行激活。(一定要激活邮箱才可以使用!) 第二,登录用户名之后,在磨铁页面的右上角会看到自己的id,id旁边有【充值】字样的链接(没有激活邮箱的,会看到【充值】旁边有绿色字样的【激活】链接,一定要先点击【激活】,按提示完成,才能进行充值)。点击【充值】进去便会有提示各种充值方式(网上银行,支付宝,财付通,移动短信,手机充值卡,游戏点卡,paypal)。之后,可以按照自己的需求选择支付方式进行充值。 第三,大家需要注意的磨铁币兑换比例。 网上银行、支付宝、财付通1元钱=100磨铁币(建议大家用这三种方式充值,因为比例划算。) 移动和联通手机充值卡1元钱=85磨铁币。 游戏点卡1元钱=75磨铁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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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鸟单纯,但他也有另外的一面:现实。我说过,故事里的人其实都有两面性,无论是正派还是反派。大家觉得他好或者是坏,都是站在一方面来看。如果换个角度,恐怕答案就不一样了。哪怕是人气高的角色海东青也是如此,他也有现代人该有的现实。 至于海东青对待易林的态度,这么说吧。 由于他在番外中的那种坏境里成长,其实对于很多人都抱有敌视的态度,或者说是警惕,只是没表现出来而已。 因为胖叔的缘故,再加上易林的性格跟他去世的二爷爷有点像,海东青又不是心理变态,见到人不错的木头,自然就和善点了,然后大家这么一结识,再这么一起过了一段日子,自然就熟了。 ************************ 胖叔 胖叔的师傅和易林的师傅老爷子之前是故交,后来收到老爷子照顾。胖叔在老爷子去世后,和易林、海东青结识,并多方照顾易林。 姓易的:胖叔是很纯粹的一个人,也是一个不可否认的好人。虽然财迷,有时候嘴还挺损,但他傻逼的时间可不比木头他们傻逼的时间少。 总而言之,他是一个好人。 ************************ 姓易的和写作《鬼谷尸经》 我自己就是个很普通的人,没什么好介绍的,貌似也没啥特点追我文的人应该都清楚吧,文人骚客,我属第三种,骚人。简单来说,就是没啥作家或者是写手该有的觉悟,有时候总感觉自己跟标准的作家或者网络写手网络写手有点格格不入,哈哈。自我感觉我自个儿就是个说故事的人,而不是个写故事的人。相比文中的主角易林,我除了智商有压倒性的优越之外,其他貌似都差不多……都是一样操蛋,哈哈。 写作本书的经历其实挺简单的。除了自己的梦想之外,还有一个因素。 某天,跟朋友聊天,意外聊到了现在的网络小说。也许是年龄段跟现在网文读者的年龄段有一些出入吧,或者是经历与一些读者有出入,看一些文章,总有种不太得劲儿的感觉。好像很多角色都太顺了,真的顺的让人羡慕。 在大学毕业之前,我们都还是个不懂事的“成年人”,有年轻人该有的年少轻狂,也有年轻人该有的脾气。看见不顺眼的,可以高喊草泥马。脾气按不住了,可以叫上自己的哥们跟人干一架。但到了毕业后我们都才明白。现实真的让人有种无力感,大学时的那些洋洋自得还有年少轻狂,总是会在莫名其妙的过程中被砸得粉碎。 如果用年龄段来说一部小说。不少小说,我觉得就是没有踏入社会的年轻人的小说,嗯,万事顺利吧,无论什么都能化险为夷。后宫如云,主角光环啥的,额,差不多就是这些吧。 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才会写出现实,还有一些经历过社会挫折才能感受感受到的东西。也许是那天跟朋友聊多了,他就叫我写个故事,用不靠谱的手法写一个不靠谱的故事。不求读者万千,只求能让我们这代人感受到一些现实,跟一些对于社会的无所适从吧。 有个读者很不错,他就看出来我书的故事,是跟年龄段相符的。前面几卷,都是大学毕业前的那种,万事和谐,群众表示喜闻乐见,大快人心。但是到了现在,特别是番外后,一些让人觉得难受或者是不舒服的内容就在慢慢出现,就像是刚出了大学,踏入社会的那时候的所见所闻。 至于本书的灵异题材是怎么确定的,关于到一些**吧……咱们跳过吧!(星星眼!) 【关于本书的字数全文长度】 目前这本书大概已经到了一半了,很快就会完结了,毕竟不是为了赚钱,就是为了说个故事而已,所以没必要写太长。 写完后的下一本计划我也不知道,应该会另写一本。如果真有下一本,我说不准会写师爷跟小佛的故事,这将是一部比很多小说脏得多的小说,估计那个故事有的人会接受不了,太现实了,应该会让人看得心凉,哈哈。 ******************************** 【剧情解谜】 骆凡:书里提到的野史、咒语、《湘密》等成分,有百分之多少是真的呢? 姓易的:野史这东西的真实性本来就不靠谱,是真是假谁能说得清呢,哈哈~~。至于咒语、《湘密》,有一句话叫无风不起浪,嗯,仁者见仁吧~ ******************************** 骆凡:念咒,一般是吟唱还是朗读式的呢? 姓易的:念咒,唱词,这是不一样的。念咒一般而言是不会用到阴锣的,例如:张庆海那一次事件中易林用的七阳震,还有胖叔的山河脉术等等,这类的咒词是念的。 唱词就不太一样了,有点类似于东北神调,用个简单的比喻,就跟唱大戏的差不多。 ******************************** 骆凡:番外篇里,到底是周家小妹还是其他人死了?易林又为什么会发疯呢? 答:问谁死了这个问题的读者我貌似有点眼熟,唉,我也知道大家都想知道这答案,但是,你们猜猜呀~~~哈哈哈~~我是好人,不剧透。 易林为什么发疯这个答案就很复杂了,带点剧透性质。易林的性格很开朗,而且脑子里容易天马行空,不会因为一些事就轻轻松松的疯了。(老爷子的走他都没疯,何况是别人?) 故事里肯定会死人,但是这个死的人,并不是导致易林发疯的主要因素。而是一件件让人绝望的事,会在很短的时间里堆压在易林身上,然后最后一件事出来了,易林就会发疯。 那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根稻草不是即将要死的人,而是秘密哟!其实这本书最大的秘密早就在前面的剧情里了,易林发疯的原因也在剧情里了,只是不明显,为啥就没有人猜到呢) ******************************** 骆凡:所有的剧情,都已经在前文剧情和后续剧情中透露吗? 姓易的:嗯,所有的疑问吧,其实早就有答案了,就是我整个故事的开头。“苍天有眼,命数天定,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这十六个字,其实一直就在故事里。 骆凡:在易老爷子身旁写下老道拜服的人是谁呢? 姓易的:这个人一直都在整本书里出现,哪怕是在第一卷,也就是咱们故事的开局,他就出现了(这人不是老佛爷,别瞎猜了。)具体是谁,那就得慢慢往后看了~ 骆凡:老爷子一早就知道胖叔的师傅是是谁了? 姓易的:是的~ 骆凡:易林,海冬青和胖叔,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吗? 姓易的:这个呀,大家猜猜吧,具体的内容其实可以猜出来,看书里那一句话就能猜出来,十六个字的那句话。 【一些话,一些相关】 目前这本书大概已经到了一半了,很快就会完结了,毕竟不是为了赚钱,就是为了说个故事而已,所以没必要写太长。 写完后的下一本计划我也不知道,应该会另写一本。如果真有下一本,我说不准会写师爷跟小佛的故事,这将是一部比很多小说脏得多的小说,估计那个故事有的人会接受不了,太现实了,应该会让人看得心凉,哈哈。 ********************************* 最后,我有一段话想和读者们说,全文如下,嗯。 你们这群魂淡都给我听好了!!如果没有你们!!就没有我这操蛋的作者!!! (作者这词儿怎么用起来就这么不得劲呢,各位自动翻译一下吧,翻译成说故事的帅气青年) 有的人提问并没有回答到,因为时间的关系吧,大爷的,这可不是我无视你们!想要答案的自个儿q弹我! (ps:要是有人问些没节操的问题,呵呵,我的西瓜刀已经出鞘了) 下面的就是一些关于故事的内容了。 1,千万不要用单方面去看角色,千万不要,这会导致你判断失误的。 2,故事的一切其实就在前面的剧情里。 3,老爷子,是易林发疯的主要原因,那也是压垮易林的最后一根稻草。(老爷子早死了,别瞎想什么他没死的狗血剧情。) 4,记住用正常的眼光去看角色,如果这角色是二十来岁的,那么他的表现就是二十来岁的,你如果非得以二十岁以上,例如三四十岁的标准去看他,恐怕你会觉得不得劲,嗯。 最后的一段话,也是给所有读者的一段话吧,祝福。 无论你是支持正版的,还是看盗版的,都给你们说一说吧。 在这个要么装逼要么被装逼要么牛逼要么被牛逼的时代,大家记住一点就好,开心最重要,其他的全他吗扯淡。 虽然在这现实的世界里很多事都会让咱们的开心夭折挺尸,但是吧,别想太多,别把太多的烦心事放在心上,傻逼一点也能活得开心一点不是? 就如某朋友说的,傻逼跟疯子,永远是活得最开心的物种。 姓易的祝大家以后都开开心心的,宁愿多傻逼,千万别闲得蛋疼自个儿自个儿给自个儿找烦心事。 有孩子的注意孩子身体,天气变化无常,千万别生病了。 没孩子的自个儿找人制造孩子去,大爷的,别给父母长辈留过年收拾你的理由。 以上的都是对成年人说的,至于未成年嘛。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虽然应试教育挺操蛋的,学了许多年也只是为了一个毕业证,但是吧 这操蛋的社会就是这样,要么你跟着他一起操蛋,要么就是他把你收拾得生活不能自理。 作为一个过来人,就给你们一句话。 没了这操蛋的毕业证,找工作啥的,还真不行诶。 男人想要有本事的去泡美女,女人想要有本事的去包养帅哥,想要有本事的 吗的,你们还是好好学习吧。 高考的加油,祝清华北大。 中考的你丫的这么小还上网真不怕家里人收拾你啊,哈哈~ 小学的就不考虑了,嗯。 最后。 姓易的感谢你们,谢谢。 记于2014.3.31 第一章 上坟 2007年,八月二十日。 湘西,龙山县。 一星期前,我们就从奉天府回了贵阳。 在贵阳待了一两天,接到海东青的电话后,又急匆匆的赶到了龙山,接到了老太爷的尸骨。 海东青找来的人似乎是开黑车的,还是专业的那种。 从沈阳到湘西不过三天,这司机哥们硬是把老太爷的尸骨给我运来了,尸骨还是用檀木盒子给我装好的,服务态度很不错,都快赶上顺丰了。 接到老太爷尸骨的当天,我跟胖叔便在老爷子墓旁边叫人挖了一个新墓,等第二天时,墓碑刻好了,我们便送了老太爷上山。 两个墓挨得很近,这应该算是父子重逢吧。 “胖叔,老爷子的老妈是葬在哪儿的,你知道吗?”我跟胖叔坐在墓前抽着烟闲聊,地上随意摆放着两包花生米跟一些熟食,旁边就是我们刚开的两瓶白酒。 胖叔摇摇头:“不知道,老爷子抹油社(没有说)过。” “奇了怪了,我记得老爷子也没给他老妈上过坟啊,还想把他们三个的墓凑到一起呢”我皱着眉头嘀咕着,拿起酒杯往嘴里灌了一口。 酒刚喝进嘴里,胖叔一巴掌就拍到了我后脑勺上,差点把酒给我拍吐出来。 “抹油(没有)礼貌!老爷子滴母亲你咋不用尊称呢?!”胖叔义正言辞的教育着我:“你应该叫她” 我打着哈欠看着胖叔,此时他脸上已经写满了“老爷子的母亲我该叫啥来着”这句话。 半响后,他尴尬的看着我,埋头喝酒,不再言语。 “胖叔,你说那玉盘子咱们能卖多少?”我一边喝着酒,一边打量着龙山脚下的土坡,低声说:“大鸟那孙子不会傻逼呼呼的卖亏了吧,我看他那样就觉得这鸟人挺傻的。” 胖叔摇摇头:“古玩这行当他熟,没事。” 海东青并没跟我们一起来龙山,而是直接带着玉盘子回了天津卫,至于那玉盒跟里面的铜像我们谁都没想要卖过,没多想就扔花圈店里放着了。 那玩意儿里面有什么秘密我们还没琢磨出来,就算研究出来了也不能卖,身为一个有荣誉感的中国人,能卖这玩意儿?这可是国之重宝! 上面的话有点装逼了。 我说句靠谱点的:“那东西能值多少钱我们没琢磨出来,为了避免亏损的情况出现,我们只能慢慢研究,等研究出点眉目就把它给转手卖了。” 我哈欠连天的又开了一瓶白酒,走到老爷子跟老太爷的墓碑前倒下,酒水洒了一地,地上的青草又再度被酒味给掩埋了,我吸了吸鼻子,默默感受着这大自然的气息。 “老爷子,你看我对你多好,你爹我都不远万里的帮你找来了。”我说着,然后就发现了自己的语病,随即改口:“不对,是我把你爹给找来了。” 胖叔似乎是喝醉了,打着酒嗝坐在一边看着我,嘴里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是在念叨些什么。 “来来来,看看你孙子的手艺。”我这么说着,起身走到一旁,把装着一些“好东西”的塑料袋拎了过来,一共是六个加大型的塑料袋。 蹲下身,我将袋子放在地上打开口子,将东西一件接着一件的往外拿着。 这次我带来的贡品很丰富,一辆兰博基尼,一辆劳斯莱斯,三个老太太纸人,两个年轻姑娘纸人,还有一副麻将跟一栋别墅。 当然,全是纸扎。 “我也不知道您是喜欢同岁的还是喜欢黄昏恋,这不,都带来给您选了。”我嘿嘿笑着把纸人都堆在了一起,倒了点白酒上去,火机一点就燃烧了起来。 我点了支烟抽着,挠了挠头:“纸人是二比一,其他的就小了点,你凑合着用,反正鬼的真身是能收缩的,你懂的。” 就在这时,只感觉身后传来了一阵劲风,我下意识的往右一闪,正巧躲过了这一记飞脚。 吗的哪个畜生暗算我?! 也许是暗算我的人身手太差了,也可能是老爷子保佑,让这孙子半路失去了平衡。 他这一脚没踹中我,整个人直直的往前飞了一米的样儿,随之,那人尴尬的一屁股摔在了地上,更加尴尬的看着我:“孙子,你周哥来看你了。” 我刚想上去给他两下子,但一看这姓周的狼狈的正爬起来,我不禁笑了:“傻逼,就你还想一脚踹中我?” 周岩拍着裤子站了起来,嘴里不停念叨着“要不是周哥脚下留情外加昨晚上没睡好你丫的早就下去报道了我告诉你” 我的脏话顿时就不由自主的蹦了出来。 一时间我跟周岩的谈话档次直接落至了低谷,我坚信这与我们的出口成脏无关。 没等我挽袖子上去收拾他,一件让我尴尬让周岩喜笑颜开的事就出现了。 “我草。” “嘿嘿~~~” 我捂着屁股往后看了看,见周雨嘉正笑嘻嘻的看着我,眼角立马就开始抽搐了。 这丫头不是在上课对了! 她好像放假了 “周姐,您找小的有啥事啊?”我讪笑着问。 还是早点把她哄回去比较好,毕竟有个半大不小的姑娘老跟在身边随时准备暗算我,这真不是好事 周雨嘉背着手走了过来,坏笑着打量了我几眼:“小易子,听说你前几天回贵阳了啊,咋不跟姐姐说一声呢?” 我眼珠子转了转,心说是哪个孙子把我回贵阳的事给说出来的,半分钟不到我就确定了导致我消息流传出去罪魁祸首。 在李大雪家的时候,我无意间喝醉了,然后 “周岩啊,爷爷我过几天回贵阳,给爷爷接风,听见没?”我喝醉了,迷迷糊糊的给周岩打了个电话,想了想又补充道:“当然了,老子也有可能去龙山,给老爷子上坟,两边你都注意注意吧,我要是没看见你,我可是要骂街的,接风宴知道吗?”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力度足以拍死一只蚊子。 “嘴贱啊。”我想感叹一下,但见周雨嘉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我,最终我还是把这话咽了下去,转开话题:“你们咋知道我在这儿啊?我记得没给你说我啥时候上山啊。” 闻言,周雨嘉笑着把目光转到了一旁不言不语的胖叔身上。 胖叔见我正看着他,他咳嗽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我有胖叔的手机号呀,前几天给你电话,你都不说清楚你在哪儿。”周雨嘉笑着说道,随即眉头一皱,不悦的看着我:“你是不是不想让我跟着你出来玩?” “你们来了太好了!我怎么会不想让你们跟着出来玩呢!瞎说!”我脸上霎时出现了父子重逢般的喜悦,我是前者,周岩是后者。 周岩是个了解我的人,看见我这表情他就有了种杀人的冲动,但没敢表现出来,毕竟在他亲妹妹面前还是需要维持形象的。 不过他还有形象吗?只要是把周雨嘉惹炸毛了,哪一次他不是被骂得跟狗似的 “来来来,给爷爷上柱香。”我笑着将周雨嘉带到了墓碑前,随嘴好奇的问道:“你咋有胖叔的电话?” “平常找你,你不是手机忘记充电了自动关机,就是欠费停机,还不如留胖叔电话管用。”周雨嘉白了我一眼。 我尴尬的笑了。 “这是?”周岩给我使了个眼神,意思是问我,老爷子旁边的坟是谁的? “我太爷的,是老爷子的父亲,前段日子刚从隔壁山把坟迁过来。”我笑道。 听我这么说他们便没再多想,恭恭敬敬的给老爷子上了柱香,又给老太爷上了柱香,这才转身走到我身边,跟我继续闲侃了起来。 内容大多都是围绕着:你在沈阳都去哪儿玩了?那的小吃怎么样?有美女吗? 最后一个问题是周岩问我的,我当然说有了,还说了句:“老子都泡上七八个了,还用得着问?” 正当我们就地坐着聊得起兴的时候,忽然有人从山道那边窜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的就沿着小土坡走到了我们身前,我眼熟的一人。 这人原来住我跟老爷子家的隔壁,对我跟老爷子都不错,我一直都叫他赵叔。 自从我跟老爷子搬家,又将老宅子卖了之后,可有一定年头没见着赵叔了。 赵叔先给胖叔打了个招呼,喊了声胖哥,紧接着就把目光转向了我,脸上虽然绷出了一副不悦的表情,但嘴角的笑意还是很难掩盖的。 “细伢子!你来了龙山咋不给赵叔说一声呢?!” “这两天都忙呢,我还想着明儿去找您吃顿饭呢!”我笑着站了起来,正准备跟赵叔拉几句家常,在此时,我不经意的就看见了他眼底的焦急。 “赵叔,你咋知道我来这儿了?”我没直接问他,转开了话题。 赵叔笑道:“山下面有人看见你来给老爷子上坟,这不,我就上来找你了。” 话落,赵叔仿佛是漫不经心的问了句:“细伢子,蛊这东西,你知道咋治吗?” “赵叔你有事就直说吧,能帮得上的我一定帮。”我皱了皱眉头,心说赵叔家里估计是出啥事了,我刚上山就急匆匆的来找我,难道是 “老爷子走了,我还真不知道能找谁帮我媳妇解蛊,细伢子,这”赵叔的笑容里充满了苦涩,歉然的说:“你不是也跟着老爷子学了那些东西吗?能帮帮赵叔的忙吗?” 第二章 赵阿姨 蛊,这是一个“病毒”的统称,大致分为活蛊跟毒蛊(毒蛊也称药蛊),看过生化危机吧? 这就跟那个t病毒差不多,杀伤力大能弄得人死去活来,只不过一般不会传染而已。 普米族,苗族,壮族,都有蛊的制作方法,其中以苗族为首,草鬼婆的威名,更是在湘西云贵一带令人胆寒。 (注释:草鬼婆便是饲养蛊的妇女。) 老爷子倒是挺了解这东西的,他曾经想教过我怎么对付这种东西,但我没学,这也怪老爷子的教学方法不科学。 他当初为了让我深刻的了解蛊毒,直截了当的就从县外面的孙老太家借来了一条虫子,白色肉呼呼的虫子,我看见这虫子的时候,它还在往外吐白色的浓浆,据说这是一种毒液。 那时候我就觉得头皮猛的炸开了,我草!太恶心了! 从此以后,我就对蛊敬而远之,敢学这东西的都是强人,我是怂人,没那种心气。 过了好几年我才知道,老爷子当初就是为了吓唬我玩儿的,想解蛊其实不算难,只要那蛊不是太奇葩太棘手,易家五门的镇字一门便能解决它。 从某种方面来说,蛊毒其实是跟畜生一样的冤孽,只不过害人的方法不同而已。 当然,能搞定的都是活蛊,也就是用昆虫动物下的蛊,如果那蛊是用毒草等等弄出来的近似于毒药的蛊,我是真没招了。 五大门我就学了前三门,治病那一门我是真没学过,隔行如隔山啊。 就像是要我一个妇科医生去给男科医院当主治医师一样,那就是标准的专业不对口。 “赵叔,解蛊这种事你咋不去找县外面的孙老太呢?”我不解的问道:“她可是咱们这一片出了名的草鬼婆,有她解决不了的蛊?” “孙老太两年前就死了,你不知道?”赵叔奇怪的看着我。 我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心说这消息我上哪儿知道去?我跟那孙老太又不熟,老爷子跟她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交情而已,当初借虫子给老爷子据说还收了钱呢。 “走吧,先去给阿姨看看,这玩意儿拖不得。”我说道,转身去收拾起了东西,脑里盘算着一会找个什么理由把周岩两兄妹给支开。 我收拾完了,也找到理由了,然后转身。 周岩跟周雨嘉也整理好了地上的垃圾,做好了围观的准备,然后跟上了我。 “你们能回去吗?”我苦口婆心。 “我去长见识。”这两兄妹异口同声。 “胖叔,要不你带着他们去龙山县里转转?”我转头期待的看着胖叔。 胖叔一脸苦恼的想要说出“我带你们去转转吧?”,话还没出口,立马就被周雨嘉给堵了回去。 只见周雨嘉极其自然的走到了胖叔身边,楚楚可怜的看着胖叔:“叔叔,有你保护我跟我哥,怕什么呢,对不对?” 胖叔想要拒绝,我能看出来,他可是成熟的人,能被这种小伎俩打败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 “哎呀,你们可知道那里多么的危险,一会你们得站远点,千万不能上前去凑热闹,知道了没?”胖叔温和一笑,普通话无比流畅。 我草。 “你们关系啥时候变得这么好的?”我纳闷的问道。 胖叔没回答我,只是感叹了一句“他们都四(是)好孩子呀,懂礼貌,不像你个瓜皮。” 周雨嘉笑了笑没说话,最后还是周岩过来给我解开了谜团。 “我跟我妹在前段时间去找过你一次,时间早了,你在睡觉。”周岩偷偷摸摸的说:“然后胖叔就跟我们唠了会嗑,听说他是刚来贵阳不久,我们就带他出去玩了,各种大吃大喝,胖叔人也有意思,一来二去就熟了。” 话落,周岩凑到我耳边嘀咕了一句:“这次回了贵阳,有好事等着你。” 我笑着问道:“啥好事?” “你丫的二十五也不小了,该找女朋友了。”周岩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没说话,就盯着他。 “草,我家里人给我安排相亲了,到时候你陪我去,我不好意思一个人去。”周岩坦白了,一脸的无奈:“对面还有闺蜜团呢,你不去,难道让我孤军奋战?” “包我一个月夜宵。” “你咋这么黑啊不对好的易哥” 在我威胁的眼神下,这孙子还是屈服了,虽然很不甘心,但他敢还嘴么? 一边聊着,我们一边就往龙山脚下走。 等下了山,赵叔便领着我们走到了马路边的一辆面包车旁,拉开车门将我们迎了上去,这过程中他一直在给我使眼色,意思是带上这小丫头去没事吗? “有胖叔在呢,赵叔你甭担心了。”我笑道。 听我这么说,赵叔也只能点头答应,坐上驾驶座一踩油门,车便上了公路,直直向着县里奔去。 “叔你搬家了?” “是啊,现在就住县政府那边,我们原来住的院子全被拆了,你们原来住的那儿现在都成地基了,上层在扯皮,房子还没建起来呢。” 我叹了口气。 本来我跟胖叔还打算回去看看,但现在都成地基了,回去还有什么意思? 车里的气氛是两个极端,坐在前面的我跟赵叔都很安静,但后面就像是过年了似的,笑得嘻嘻哈哈那叫一个喜庆。 “你们可真是一家人啊,看那笑得。”我看了看后视镜,顿时无奈至极。 就在我刚拿出烟盒打算抽支烟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姓易的,你丫今年也二十五了,想过找女朋友没?” 这是周岩给我发的短信,抬头一看,这孙子正被胖叔挤在边上,一脸蛋疼的跟我发着短信,也不知道他是哪根筋出错了,是嫌自个儿话费多还是咋的,今儿莫名其妙的问我这种问题。 “想过啊,但谁看得上我,我就是一卖花圈的,你丫的傻啊。”我回了这短信过去,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孙子,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咋想着问我这个呢。” 半分钟不到,他又回了我一条。 “你觉得我妹咋样?” 看见这话的第一时间我差点把舌头也咬着了。 说真的,我想过周岩的三百多种回答,还真他吗没想到这孙子给了个这答案,完全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按照电视剧的走向,他下一句就应该是“你觉得我妹跟你合” 不行!我跟周岩是兄弟,怎么能那啥他妹呢! 我按了几下手机,正打算给他一个委婉的回复“你妹的脾气有点暴躁啊,你爸会不会拆了我” 没等我打完短信,周岩的短信又来了。 “她能嫁出去吗?” 我草。 这是我今天第二次在心里怒吼“我草”这两个字了,说实话,我想把周岩从车上扔下去,这不是在开玩笑。 四十多分钟后,车停在了离县政府不远的小区外面,下了车,赵叔带着我们向小区里的某栋住户楼走去,脸色很是焦急。 上了四楼,赵叔打开了门,急匆匆的便带着我们往屋里走。 客厅里正坐着一对年轻男女,跟我年纪差不多,但目测比我年纪大点,那女的我不认识,男的应该是赵叔的儿子,当年我们还一起去院子里玩过。 “爸,这几位是?”赵叔的儿子迎了上来,客气的看着我们,问道:“请问各位是?” 赵叔低声说:“给你妈瞧病的。” 我笑呵呵的走了过去,客气的对他伸出手:“赵哥,不认识我了,易木头啊。” 赵叔儿子愣了愣,随即就笑了起来,没跟我握手,走到我身边就重重的抱了抱我:“嘿哟,小木头现在都变成大木头了,这么多年没见,晚上可得好好喝一顿!” “你丫的别装死,当初你欠我三根冰棍的事儿你忘了?装个蛋的大哥哥?”我凑到他耳边说道,赵叔的儿子一愣,猛的就大笑了起来。 我也大笑着,拍了拍赵哥:“哥,你先坐着,我去给阿姨瞧瞧病。” 赵哥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老爷子的本事我还是知道的,当初你不还带我去看老爷子启尸吗,这次的事” “麻烦你了。”赵哥重重的拍了拍我肩。 “客气,晚上请我喝顿酒。”我笑着。 互相聊了几句,赵哥又把他媳妇介绍了一下,最后才将我们带到卧室门前,还嘱咐了我们一句“捂住鼻子吧。” “捂鼻子干嘛?”我刚想好奇的问个缘由,却没想到赵哥一把就将卧室的门给推开了,里面的恶臭霎时就涌了出来,别说是周雨嘉跟周岩了,就是我跟胖叔也都被这味道恶心得干呕个不停。 那种味道很难形容,有点像是尸臭,但又有点那种“油腻”味,闻一下倒是不觉得刺鼻,就是本能的想要呕吐。 “这蛊太狠了吧”我往卧室里看了看,当即就不自主的又捂着嘴干呕了起来。 卧室中的大床上正躺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面容我很是熟悉,那就是赵叔的媳妇。 此时此刻她的样子不光是用“吓人”这两个字能够形容的。 赵阿姨的身子大幅度的抽搐个不停,眼睛瞪得很大,眼白看起来异常突出,嘴角正往外流着一些散发着恶臭的液体,跟豆浆一样,只不过颜色是黄的。 “赵叔,你去外面的中药店买点艾草来,快点。”我脸色难看的说道。 第三章 咒畜经 “前天我送我妈去医院了,那主治医生是我同学的舅舅,他说这病医院是治不好的。”赵哥心疼的看着躺在床上抽搐个不停的赵阿姨,脸上没害怕,反而是充满了愤怒:“要是知道是谁把我妈整成这样,我非得弄死他!!” 我安慰了他几句,皱着眉头问道:“赵阿姨是跟谁有仇?” 赵哥摇了摇头直言不知,说是赵阿姨平常特温和,对人很和善,压根就不可能跟人结仇。 这点我倒是知道,我小时候,赵阿姨就经常带我跟赵哥去买零食,对我特好。 “胖叔,你看好他们两兄妹,别让他们瞎掺合。”我嘱咐道,胖叔点点头:“抹四(没事),这东西你能解决吧?” “说不准,我先试试。”我没把话说满,毕竟治蛊毒不是我的专长,就目前来说,我只能祈祷折磨赵阿姨的是活蛊,如果那蛊是毒草毒药配置的,我还真闹不住。 不过老爷子曾经说的话可是给了我不少信心,自六十年代末,药蛊几乎绝迹,剩下来的药蛊大多都是以治病为主,害人的还真没几个。 胖叔叹了口气,无奈的说:“可惜这不四(是)饿滴专长,制服冤孽饿还行,这种细活不太适合我干,活物饿搞不定。” 这话是实话,没一点水分。 胖叔擅长的就是用阵局收拾冤孽,如当初在奉天府胖叔用的三十六青蚨阵,还有那山河脉术的山河镇孽局,这些都属于杀伤力强且范围大的招数,很牛逼,但都是用来收拾死物的,而不是用来收拾活物的。 要是真让胖叔上,杀鸡用牛刀不说,估计他还真搞不定赵阿姨身子里的蛊,无论那蛊是活蛊还是毒蛊,真不是胖叔能够闹住的东西。 也就十来分钟的样子,赵叔就推开大门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的全是晒干了的艾草。 “两斤够吗?!不够叔再去买!”赵叔焦急的问我。 我接过袋子,凑上去闻了闻,嘴里说道:“够了,再来一个洗脸盆来,别是塑料的就行。” 闻言,赵哥连忙进了厕所,不一会就拿了个不锈钢洗脸盆出来,递给了我。 “你们别进来,在外面看就行,胖叔你注意看着他们。”我提醒了一句,想了想又补充道:“想看就得有吐的准备,厕所就在那边,一会你们可别吐这儿,怪恶心的。” 随即,我拿着脸盆就进了房间,搬过椅子,在床边坐下,把脸盆放在了床头柜上。 我点了支烟抽着,深呼吸了几下做足准备,这才开始动手。 “喜神在上,弟子今日除蛊救人,望祖师爷慈悲,保佑弟子马到功成。”念叨着,我把包里上坟没用完的贡香拿了出来,点燃,用烟灰缸压着,紧贴脸盆而放。 做完,我又从袋子里抓出了一把艾草放在脸盆里,这玩意儿已经被晒干了,用火一点就能点燃。 “呼!” 艾草被点燃的同时,一股子呛鼻的烟雾就从盆里窜了出来,我不由得捂住了口鼻,微微眯着眼看着赵阿姨,心里则暗暗琢磨着这蛊的来历。 在让赵叔去买艾草之前我就仔细的研究过赵阿姨的症状,得出的结果让我松了口气。 赵阿姨的脸上没有青斑,也没有类似于被击打出来的淤青,面部皮肤也没有肿胀的迹象,光是从这些迹象没有出现来说,她身子里的蛊貌似还真不是药材弄出来的。 是貌似,不是必然,毕竟蛊毒这东西我了解得不深,只了解皮毛而已。 赵阿姨体内的是活蛊还是药蛊,这得看我运气。 话得在这儿说明白了,大多数的药蛊并不是很牛逼,只是很难解除而已,而且一般来讲,这玩意儿没什么传染性,只会弄得宿主死去活来。 如果有人一摸宿主的身子就得被蛊毒传染,那么这就比化学武器还牛逼了,估计生化危机里的阳伞公司下一个研究项目就是咱们大西南的蛊毒,再联系上丧尸 吗的又天马行空了。 “咳咳”我皱了皱鼻子,闻着呛人的艾草味儿,我不由咳嗽了几下。 人闻到艾草燃烧的烟雾会觉得有股呛鼻的味儿,但更多的则是类似于艾油的芳香。 但要是这人被下了蛊,再闻到这味儿,恐怕就 “赶紧出来啊孙子们”我死死的盯着赵阿姨扭曲的面部,从袋子里抓起一把艾草,又扔进了脸盆里,一时间烟雾更加缭绕,我都被呛得咳嗽了几下。 就在这时,躺在床上的赵阿姨冷不丁的哀嚎了起来,张开嘴哇的一声就侧头吐出了一堆让人作呕的东西。 蛆,一条条全是细面条粗细的蛆! 这些白嫩的蛆虫全都缠绕在了一起扭动着,就目测来看,这鸡蛋大小的一团蛆虫,少说就有几百条。 我强忍着吐出来的冲动,拿出先前准备好的塑料袋套在手上,我一边干呕着,一边把手伸了过去,将这团蛆虫抓进了手里,随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丢进了火盆之中。 “啊!!!!” 火光闪烁之间,躺在床上的赵阿姨就猛的哀嚎了起来,嘴角往外流淌着不知名的黄色浓浆,突出的眼睛里,血丝极其吓人。 又是哇的一声,赵阿姨就吐出了一团沾染着浓浆的蛆虫。 这次群众的反响果然不出我的意料,她吐的同时,门外的那些人几乎都吐了。 除了胖叔跟赵叔还在死死坚持,其他的无论男女全都在往厕所里跑,脸色皆是煞白无比。 “这蛊好像不厉害啊”我虽然心里觉得恶心,但却不由松了口气。 就目前来看,这蛊是活蛊,没跑。 貌似也不怎么厉害,要不然也不会被我拿艾草烟雾一熏就被我熏出来。 在这里可得说一下,活蛊最害怕或者说是最恶心的东西,除了艾草那就是青栗石的味道了。 (注释:青栗石,这在前文中有提到过,是用来制作圭孽的物品之一,常见于沿海地带,通体青色有腥味,看起来表面犹如附着了一层青苔,腥味异常浓郁,甚至是让人一闻就能有头晕目眩的感觉。) 只要活蛊不太厉害,基本上拿艾草烧出来的烟雾一熏,寄生在人体内的蛊就会被人吐出来。 之所以我要用艾草烧死那些蛆虫,这也是为了防备“病毒再生”,要是烟雾没了那些蛊可是会跑回去的,如果我没烧死它们,现在做的估计都是白用功了。 想要解蛊,首先要保证自己不会被蛊毒侵害。 蛊毒入身才能害人,入身又与冲身相类似,有喜神降魔图在,我还真不怕这群小“东西”来跟我愉快的玩耍。 当然,不被入身的前提是蛊毒是活蛊,如果是药草制作出来的可能我刚看出点药蛊的迹象就得转头走,没点准备我来解蛊那就纯属找死。 虽说很少的药蛊才会有传染性,但也不是绝对没有啊,我又不是傻大胆,上去送死这种事我是绝对不会干的。 正当我刚放松警惕的时候,只见赵阿姨的手臂上猛的凸出了一块,就跟有东西在里面钻动似的,看起来极其骇人。 这凸起来的部分呈扁圆柱形,不光凸起,这玩意儿还在不停的往前移动,自手臂而上似乎是想钻入人身 “我草,大家伙。”我震惊了。 这玩意儿应该也是活物,体积不算小,跟成人食指差不多粗细,有一根普通筷子长,看它这造型不是蛇就是千足虫之类的东西 我记得老爷子说过,蜈蚣,蛇,这类的蛊毒都不是普通的蛊,艾草的烟雾貌似是熏不出这种体积大的东西的 想到这里,我急忙把烧到一半的贡香拿到了手里,用手捏住贡香中心的部分,将香头对准了赵阿姨手臂上凸起的部分,沿着这“东西”的轮廓虚画着圈,嘴里念念有词。 “欢喜天尊,慈悲度灵,善畜良畜,亦在灵中,天尊慈悲,苍生皆苦,无上善果而度,行恶之畜,不在其中。” “降魔天尊,正法度灵,邪畜恶畜,亦在灵中,天尊威严,孽畜皆服,无上正法而降,行善之畜,不在其中。 所有能用来害人的活蛊,大多都是有着灵性的,虽不比人的脑子灵活,但绝对要比普通同类的脑子转得快多了。 我现在所念的咒词,便是易家镇字一门中的咒畜经,这经文常用来震慑畜生,没什么实质作用,可敲山震虎的效果却很是不错。 “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孽畜有道,恶则无其法,善则得果,直登九天。” 在手臂里缓缓钻动的“东西”忽然扭动了一下,随即就加快了钻动的速度,几乎是眨眼之间就从我的视线中消失而去。 见此情景,我便把手收了回来,双手合十的夹着贡香,低声念叨。 “无上欢喜天尊慈悲度灵。” “无上降魔天尊正法度灵。” “无上欢喜降魔天尊慈悲正法度灵。” (注释:喜神,名讳有三,无上欢喜天尊,无上降魔天尊,无上欢喜降魔天尊。) 咒词落下,只见赵阿姨抽搐的动作忽然一僵,毫无预兆的惨叫了一声。 在我们惊骇的目光之下,一条成人指头粗细的蜈蚣,缓缓就从赵阿姨嘴里爬了出来 第四章 养蛊人 “这他吗让我咋整”我脸色难看的盯着那条乌黑发亮的蜈蚣,思来想去,最终还是让赵叔他们去帮我找个工具,好让我把这玩意儿给弄出去。 半分钟不到,赵叔就拿着一把火钳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递给了我,嘴里不放心的问道:“细伢子,你阿姨她没事了吧?” 我点点头,接过火钳:“没事了,蛊出来了,阿姨肯定就不会有事。” (注释:火钳,一种用来添加柴火或是煤炭的工具,外形很像是加大型没有刃的剪刀。) 除非是下蛊的人想要置人于死地,一般而言,活蛊在人的体内只会翻腾搅动或做出一些让人死去活来的举动,而不会产生致命的伤害。 只要是将活蛊的本体弄出人身,那么被下蛊的人基本上就没什么大碍了,只需多休息休息吃点东西补补就好。 蛊活在人体内吸收的养分全是人身的养分,从某种角度来说,其实活蛊就如寄生虫一般。 说来也怪,蛊这玩意儿跟玄学一样,完全不能用科学来解释。 举个例子吧,被下蛊的人,照x光是绝对看不出体内异样的,除非是蛊离开了人身,这才会渐渐显露出人身体内不对劲的东西,或者说是蛊给人留下的伤痕。 再举个例子,下蛊的人,跟被下蛊的人,相距百里,但他就是能把这蛊下出去,如术士驱鬼害人一般,拥有远距离的“狙击”能力。 “让你给老子嚣张”我嘿嘿笑着用火钳夹起了微微扭动的蜈蚣,没等它反抗,我二话不说就将它扔进了火堆里。 霎时,火盆中燃烧的艾草就像是被泼了汽油一样,火光猛然一闪,伴随着一直噼噼啪啪的声响,火焰渐渐有了变大的趋势。 两斤艾草叶,刚好用完。 赵阿姨也有了好转,眼睛里的血丝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褪去,抽搐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眼神虽然还是有点呆滞,但是个人都能看出,她现在的眼睛能够自由的眨动了,而不像开始那般死死的瞪着。 “老赵”赵阿姨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句,语气很是虚弱。 “好好了好了!!!”赵叔他们在门外愣愣的看着赵阿姨,猛的就跑了进来,脸上除了惊喜就再也没别的表情了。 见到赵阿姨恢复神智,我这才敢松口气,笑着退了出去,把房间留给了赵叔一家人。 “牛逼啊,真牛逼。”周岩用脏话对我表示了无上的敬意,带着周雨嘉,跟在我后面走进了客厅,挨着沙发坐下。 胖叔点了支烟,笑呵呵的抽了口:“瓜皮,你本四(事)不小嘛。” “客气,客气,我只是有那么一点牛逼而已。”我谦虚的笑着。 闻言,胖叔瞪了我一眼:“你真四(是)够贫咧,要不四(是)那蛊不厉害,你能解?以后自己少随便沾麻烦!没脑子!” 我尴尬的笑了笑,抬手摸了摸鼻子没再说话。 解蛊是很冒险的事儿,我知道,但那赵阿姨确实是对我不错,小时候就跟我自己家里的长辈一样,给赵哥买吃的,绝对就会给我带吃的。 见到她被人下了蛊,我能不帮忙吗? “易哥,那虫子好恶心。”周雨嘉估计还没缓过来劲,小脸煞白的嘀咕着:“那虫子这么大,在人身体里钻来钻去不会钻死人吗?” 正经的问题,换来了我正经的回答:“你猜一猜呀。” 十来分钟后,赵叔他们轻手轻脚的退了出来,随手关上了卧室门,满脸无奈的走到我们身边坐下,唉声叹气个不停。 “小木头,你够牛的啊,看来当初老爷子的东西都被你学了个通透啊。”赵哥苦笑着说:“要不是你,我妈这事都不知道该咋办了。” 我急忙摆手:“你可别说这话,谢个蛋啊,晚上请哥吃顿饭就行。” 话落,我把头转向了赵叔,问道:“叔,是谁下的蛊,你问阿姨了没?” 赵叔摇了摇头:“你阿姨说不知道,她说自己没跟人有矛盾啊。” “不对啊。”我皱紧了眉头,抽着烟默默思索了一会,试探着问:“就在这段时间,阿姨跟别人吵过架吗?矛盾再小也给我说说。” 那咒畜经只能起个敲山震虎的效果,能被经文念叨出来的蛊大多都不是什么硬茬,看样子那人是没下死手,这里面说不准就有其他的隐情。 赵叔跟他儿子互相对视了一眼,茫然的摇了摇头:“还真没啊。” 忽然,赵哥的媳妇冷不丁的低呼了一句,急忙说:“是不是那个人!” 听见她的低呼,我连忙追问:“嫂子,你说的是谁?” “那天我跟妈一起去买菜,然后遇见她老朋友了,那个阿姨姓张。”赵哥媳妇仔细回忆了一下,缓缓说道:“那时候我去买东西了,回来正巧就看见妈跟她在吵架,会不会是她啊?” 赵叔沉默了好一会,试探着问:“那女的是不是戴个眼镜?” 赵哥媳妇点点头。 “这个畜生真不是个东西!吗逼的!”赵叔猛拍了一下大腿,骂骂咧咧的就站了起来,挽着袖子作势就要出门,但被我及时拉住了。 “那女的叫张丽红,是你阿姨的高中同学,特小心眼的一个人。”赵叔满脸怒意的念叨着,重重的拍着桌子:“老子非得去找这臭婆娘好好说说!” 据赵叔所说,那张阿姨的特点就是爱显摆,特虚荣,只要有人夸她,她立马乐上天,但要是她在你面前显摆你不夸她,恐怕她就得跟你闹了。 尖酸刻薄嘴犯贱,指的就是这种人。 “她会下蛊?”我有点好奇,下蛊这东西可不是人人都能会的,没点师承想学这玩意儿,难如登天,不对,应该是难如登月。 赵叔皱了皱眉头:“那人不是苗族的啊我记得,不应该会下蛊啊” 说来也巧,就在这时候,大门忽然被人给敲响了。 “咚咚咚!” “谁啊?”赵叔略显不耐的嘀咕着走过去开门,见到来人,他脸色霎时就疑惑了起来:“你是?” 在门外站着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个短袖衬衫,一头短发看起来很精神,就是眼神稍微阴狠了一点,跟电影里的通缉犯似的。 “赵建国吧?”这人问道,自顾自的点点头:“我是来收钱的。” 赵叔现在可是彻底的傻眼了,一愣一愣的看着中年人:“收钱?” “你媳妇不是中蛊了吗?我帮你把蛊收了,你拿钱给我。”中年人很自然的说道。 我抽了口烟,笑呵呵的站了起来,很客气的问:“大叔,您怎么知道赵叔的媳妇中蛊了?” “我下的。”中年人面不改色的说。 瞬时,我就明白了这中年人的来历。 养蛊之人若是常常放蛊害人,而且还折腾死了不少人,那么他的阳寿肯定就经不住这么消耗,不过四十来岁估计就得命丧黄泉,但要是没把人折腾死,只是弄得人死去活来,则不会折去阳寿。 别以为不折阳寿就是好事。 降头师害过人后嘴唇大多都会发乌发黑,这点只要是去过泰国的旅游的朋友都应该知道,嘴唇乌黑身上有密密麻麻的宗教纹身,基本上就是降头师没跑了。 外人看见的都只是降头师的嘴唇,内部恐怕没多少人知道。 五脏六腑,胸腹的皮肤,这些都是害人后被反噬的重点。 害过人的降头师在被反噬之后,先前所说的身体部位便会流脓生烂疮,很是骇人,虽不致命,但一样会给降头师带来无穷的痛苦。 养蛊的人也是如此,害人过多则不会折寿,只是会在身体上出现一些特殊的反应,与降头师的所受到的反噬相同。 虽是如此,但养蛊的人还是有一个不小的优势的,也可以说是一个游戏里的bug。 养骨之人大多都会在规定的时间内放出蛊去害人,若是不放出蛊,自身就会受到蛊的侵蚀。 被蛊侵蚀纵然无外伤,却可不好受,体内宛如万虫噬咬,不光是疼,还痒,那种感觉 也许人都是自私的吧。 无论是否有害人之心,在规定放蛊的时间,多数养蛊人都会选择将蛊放出去,以求自身的安稳舒适。 当然,好人还是占据了大多数,起码大多蛊师都会在放出蛊的第二天及时去收蛊,可这也只是大部分,还有小部分的孙子特不要脸。 他就是占据着这bug时间去害人,只要不把人弄死,他便不会受到半点天谴跟反噬,折寿就更不可能了。 除去趁机报仇的人之外,剩下的小部分蛊师,在别人受了苦后他就上门收蛊,临走前还得拿你一笔钱,作为消灾费,这种人在湘西一带多被人称为“蛊烂儿。” (注释:烂儿,小混混的意思。) “大师,您是为什么放蛊害赵阿姨啊?”我微微笑着,强装出了客气的样儿:“赵阿姨可不是坏人,您是不是” “不给钱是吧?”中年人没多说什么,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周雨嘉毫无预兆的就站到了我身边,看似生气的对着那中年人大声说:“你凭什么随便害人!” 中年人挥了挥手,抬脚便出了门,赵叔跟赵哥脸色一变就要上去拦他,但被我拉住了。 随着一声门响,那人就消失在了我们视线里。 “放蛊人不能随便用手拦,他估计全身都是毒。” 这是我半分钟前说的话。 半分钟后,周雨嘉冷不丁的眼睛一翻就向后倒了去,我急忙抱住她,焦急的用手扒开她眼皮子看了看。 霎时,我第二句话就出来了。 “我草他吗!” 第五章 电话 老爷子说过,对待行里人一定得有礼数,哪怕是之间有着矛盾,也必然能三言两语说开了化解恩怨。 老爷子说过,在喜神座下修行的弟子,那就一定得心平气和,切勿怒火攻心,导致走上邪途。 老爷子说过,跟你说的那些都是祖师爷传下来的,听听就好,你给老子记住,要是有人给你一巴掌,那你就得反手一刀子捅过去,弄死那逼样儿的孙子,千万别吃亏,这才是咱们易家的祖训。 “中蛊了,药蛊。”我扒开周雨嘉的眼皮观察着,见她虹膜上有几个红点,我心猛的一抽,急忙问:“你能听见我声音吗?” 周雨嘉没说话,也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眨了眨眼睛。 “你说不了话,动不了,是不是?是就眨眨眼睛。”我问。 闻言,周雨嘉顿时又眨了眨眼睛,手指轻轻动了动,死死拽住了我的袖口。 眼底雾气渐渐就涌了上来,眼泪更是一滴接着一滴的往外流着,看得我心疼啊不对,看得周岩心疼死了。 “雨嘉你没事吧?!”周岩满脸惊色的跑了过来将周雨嘉抱进了怀里,连续追问了好几句,照样没得到回应,他也只能咬着牙把周雨嘉抱到了沙发上,低声说:“行,他敢欺负我妹,老子非得把他骨头给拆了。” 见他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找人“助攻”,我急忙劝下他:“有我就行,你别瞎添乱。” “那孙子太嚣张咧,老子非弄死他!”胖叔跟周雨嘉的关系不错,在一个星期前我能保住他喜欢我胜过喜欢周雨嘉,但现在我只能感叹一句重女轻男。 别看我们现在都有点急眼的迹象,实际上谁都没有失去理智,个顶个的冷静。 追上那孙子没用,你能贴身他就敢弄你,谁敢上去? 赵叔跟周岩本来拔腿就要追的,但还是被我死死的拉住了,没点准备就不能跟蛊师斗,这是行当里的常识。 报仇也不急于一时,就像是我一大学同学给我说过的警世恒言一般:“鼻子大眼睛小又装逼又装diao,对于这种人,刨祖坟不能急于一时,事后算账才是硬道理。” 当然,我更愿意把他的话理解为不打无准备之仗。 “都叫你们别跟来的。”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蹲在周雨嘉身边仔细的看了看她的瞳孔,稍微放松了些许:“没啥害人的作用,就是瘫了,估计那孙子也是怕反噬,不敢放大招。” “时间长了也不行啊,木头,赶紧把我妹治好啊!”周岩焦急的催促着我。 我摇摇头,苦笑道:“药蛊我搞不定。” “这么说就是没救了?!”周岩眼珠子瞪得老大,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你他吗急个蛋啊,我把那人收拾了,让那孙子给雨嘉把蛊解了不就行了吗?!”我骂骂咧咧的看着周岩,叹了口气,转头对赵叔说道:“叔,还有空着的卧室没,让我朋友休息休息。” “有有有,这边这边。”赵叔忙不迭的带着我们往走廊里走。 周岩抱着周雨嘉,周雨嘉拿唯一能动的手指头掐着我胳膊,我想死。 又不是我给你下的蛊你拿眼神仇恨我干嘛?! “你又没劲儿了,掐我也掐不疼啊。”我忍不住劝了她一句,希望她回头是岸,但周雨嘉明显没听进去我说的话,掐我的时候眼神更仇恨了。 等我们将她放在客房床上,正准备转身回酒店“抄家伙”,我立马就尴尬了。 “能不能松手?”我问,周雨嘉瞪着我。 “能不能懂点事?”我问,周雨嘉瞪我的眼神更凶恶了。 “你这瓜皮咋这么不懂四(事)?!雨嘉这样了你就陪陪她呗!你能少块肉啊?!”胖叔恶狠狠的骂道,瞪了我一眼,然后带着周岩潇洒离去。 赵叔走过来问道:“这小姑娘没事吧?” “没事,等胖叔把东西拿过来,晚上我就弄他,赵叔你们先去歇着吧,我陪她聊聊。”我说道。 听见这话,赵叔点点头就走了出去。 我承认我输了,确切的说,我从认识周雨嘉到现在就没赢过。 五六年了,我接近胜利的情况有很多,但总是会在各种各样的原因下夭折,例如胖叔拉偏手,周岩拉偏手,老爷子拉偏手 吗的,为毛就没人帮过我? 想着想着我就无奈了,唉声叹气的坐在周雨嘉身边,斜着眼睛看着她:“能不能不欺负我。” 当即,周雨嘉又开始眨巴着眼睛一副要哭的样儿了,这是无声的反抗。 “姑奶奶您别哭,要是让你爸知道这事,我回贵阳就是个死啊。”我猛然想起了周雨嘉他爹的一副凶相,哆嗦了一下,赶忙安慰着周雨嘉:“不哭还是好孩子,摸摸头,咱不哭哈。” 一边说着,我抬手就摸了摸周雨嘉的头,心说这可是老爷子原来哄小孩的专用招数,百试百灵,我小时候就经常被这一招搞定。 老爷子搞定我的同时,我还收了他的红包跟零食小吃若干。 “对嘛,这样才对,多大的人了,哭得跟狗似的。” 见周雨嘉停下了眼泪,我便笑着把手收了回来,嘴里贫了一句,然后周雨嘉秒哭。 我想死。 就在这时候,我千想万想都没想到,有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给我打了个莫名其妙的电话,随即我整个人都莫名其妙了。 “喂?”我接通电话的时候看了看来电显示,这人我不认识。 “吗的你是不是易林!?”对面的人出口成脏,语气有种熟悉感,好像在哪儿听过。 “我是你爹。”我回道,然后挣脱了周雨嘉的魔爪,给她使了个眼神,示意有急事别闹小脾气,随之异常正式的走到了一边。 “你再跟我叨逼叨一句我就崩了你,信吗?” 我听出来了,是那杀人不眨眼的孙子,小佛爷。 此刻我也没敢回话,心里暗暗打着鼓。 这孙子来找我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啊,虽然他是拿脏话给我拜的年,但是他找我干嘛?! “有事吗?”我不安的问。 忽然,电话那头的声音换了,很温和,也很难让人起一点敌意。 “易先生,你好,我是师爷。”师爷说话不墨迹,直接点中了正题:“听说你们到湘西了,照这么看来,墓里的东西应该拿到了吧?” 我没说话,沉默着。 “放心吧,东西我们不感兴趣,这次是有事要麻烦你。”师爷笑着说:“当然,这不算是要求,易先生不愿意帮就算了吧。” 我嘴角抽了抽,默默的把“这事就是我当初答应你的要求是不?”给咽了下去。 “我们还是别扯上关系比较好。”我没给他面子,但说这话的时候我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话音一落,那头小佛爷的怒吼声就响了起来:“你他吗不给我哥面子是不是?!老子今儿就去湘西办了你!孙子别跑!” “我草你吗给你脸了是不是?”我实在忍不住了,这小佛爷咋没一点素质呢,张嘴就是脏话,还能不能好好沟通了? 当时我并没想到我也算是个满嘴脏话的人。 那头小佛爷的骂街声如雷贯耳,我这边的脏话也是层出不穷,躺在床上的周雨嘉一言不发的看着我,眼里充满了好奇。 “小佛,别吵了。”师爷苦笑道:“易先生,不愿意帮忙就算了,我先挂了。” “等等。”我低声喊道,偷偷摸摸的看了看周雨嘉,见她正盯着我,我便躲到了靠近窗台的角落,细声问:“想让我帮什么忙?” 其实那时候我想得很简单,帮他们一次,以后他们要是想为难我,肯定也得考虑考虑,毕竟我是帮过他们一次的雷锋不是? “小佛过几天要去贵阳一趟,那边没我们的人,而且小佛也对贵阳不熟悉,所以我想”师爷不好意思的笑着说:“你能帮忙照顾照顾他吗?饮食起居他自己会负责,就是对贵阳的路不太熟,有时候你帮他带带路就行。” “他来贵阳?”我心有点颤,这孙子不会是奔着弄死我来的吧?! “啊,他去办点小事,和谐的事,你放心吧。”师爷好像是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安慰着我:“他如果找你麻烦你就打电话给我,我会收拾他的。” 我忽然想起了那天,在奉天府一别时,师爷递给我的写着他电话的纸条,那我记得回家就扔垃圾桶里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电话的?”我还是忍不住想问这问题。 师爷笑了笑,高深莫测的说:“虽然那里没我们的人,但还是有别的掌柜眼线插在贵阳,我私底下找人调查了一下你的联系方式,然后” “然后就找到了?!”我有点不敢相信,这群孙子比警察还牛逼啊?! “然后他们在你家店铺的外面看见你贴的小广告了,下面就是你手机号。”师爷咳嗽了一下,我脸黑了。 师爷强忍住笑跟我说:“这几天你应该有事在忙,等你回贵阳了打电话给我吧,我再叫小佛过去。” 我没再多说,随口就答应了下来,然后挂断电话,走回了周雨嘉身边。 “好好睡一觉吧,等我晚上把你这蛊除了就没事了。”我笑着,蹲坐在床边靠着床头柜点了支烟,不再说话。 第六章 震蛊符 在胖叔去拿装备的这段时间发生了许多事。 第一就是小佛爷要到贵阳旅游了,让我去当迎接嘉宾,说不准还得客串客串导游。 第二,某人来湘西了。 小区大门外,我孤零零的站在路边抽着烟,见不远处的出租车向我靠了过来,我皱了皱眉头,迎了上去。 “你咋这么快就来了?” “回去就找到卖家了,挺快的。”海东青空着手就走下了车,看样子是没带任何行李,脸上的表情依旧如常,要死不活的样子很是嘲讽。 我把烟头吐到了地上,头也不回的带着他往小区里走:“卖了多少?” 问这话的时候我心里其实就已经有了估算,按照那玉盘的质地再加上微雕来看,我估计绝对不会低于四十万,但我万万没想到,我的目光还是太短浅了,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啊! “一百二,本来是一百一十五的,那人是我们家的老主顾,给凑了个整。”海东青说着,疾步赶了上来,从兜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我:“我新办的卡,密码是六个零,回去了咱们分分,一人四十万。” 我没接过银行卡,无奈的问道:“给我干嘛?” “我的东西容易被偷,昨天刚买的手机,又没了。”海东青声音很小,估计也是觉得这事丢人,不好意思说出来。 “你就是个傻那啥,知道么?”我叹了口气。 海东青没反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对了,你咋不给胖叔说声你要来湘西了?”我带着海东青往楼上走,随意的问道。 “手机没了就等于电话薄也没了,胖叔手机号难记,我总忘,我现在就只记着你手机。”海东青回答的很自然,压根就不觉得自己有傻逼的地方:“你号码后四位都是六,好记。” 我草,我明儿就换号码,看你个鸟人下次找谁接你。 时间不早,赵叔家也开始做晚饭了。 赵叔刚给我们开门,我立马就闻到了一股子饭菜的香味,肚子下意识的叫了两声,我暗暗吞了口唾沫。 红烧肉的味道,还有燕麦粉蒸螃蟹的味道,真香! “这小兄弟是?”赵叔打量着海东青。 我笑了笑:“我朋友,今儿来蹭蹭吃喝呢。” 赵叔毫不在意的笑着摇了摇头,瞪了我一眼:“说这话干嘛,你赵叔是小气的人吗?人多了吃饭才热闹,说什么蹭不蹭的!” 话音一落,赵叔又跟海东青随意聊了两句,海东青也是很有礼貌的跟赵叔聊着,半点都看不出平常话少的样子。 等赵叔回了厨房忙活,我便带海东青进了卧室。 “饿了没?”我下意识的看了看海东青这吃货,他点点头,没说话。 “饿了也得忍着。”我笑了。 周雨嘉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无言的望着天花板,房中的气氛很是悲戚,我知道这不是她不想动,而是不能动,如果她的蛊被解了,我估计第一时间这丫头就得恢复傻逼呼呼的原样。 “今天你可能得饿一顿了。”我走到床边坐下,海东青站在门边看着我们,眼里充满了疑惑,毕竟这场面事外之人是不可能看懂的。 忽然,海东青小心翼翼的问了我一句:“你用法术把人给整了?没必要吧?” “你滚,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看见你。”我指着门说,低头一看,周雨嘉虽面部表情不能变换,但眼里的笑意我还是看了出来,她见着有人嘲讽我,貌似很开心。 我嘿嘿笑着,稍微把脸凑了过去一点,阴森森的说:“你笑吧,易哥不生气,对了,我可是舍不得见你饿着,一会我喂你吃饭,嘴对嘴那啥那啥的,毕竟你现在张不开嘴不是” 恍惚之间我觉得自己有点不像是自己了,但仔细一回想大学同学对我的评价跟周雨嘉对我的评价 木头不流氓的时候是个假流氓,木头真流氓的时候那是真流氓。 回忆到这,顿时,整个世界豁然开朗。 周雨嘉还在笑,丝毫没把我的威胁放在眼里,对于她来说,我就跟战斗力不足五的渣渣一样,毫无威慑力。 “我草,你就不能配合点啊。”我尴尬的起了身,海东青看了看我,转头走出了房间:“赵叔在叫你,快点,饭好了。” 半小时后,胖叔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行李包姗姗来迟,随之而来的则就是满脸焦急的周岩。 所谓的装备其实并没有那么复杂,就是一些普普通通的黄纸红笔还有香蜡纸烛,这些玩意儿都是这段时间用来拜祭老爷子的东西,三天叩首两天祭,还有好几天得忙呢,我真没想到现在就用在了“整人”这上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随着胖叔打了个饱嗝,饭局便开始收场,而我们也就开始了准备进入下一个娱乐的环节“打倒孙子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今中午用来给赵阿姨解蛊的脸盆并没有丢弃,而是在我的嘱咐下,赵叔将脸盆连带着盆里的一些东西都留了下来。 在客厅,我拿三个杯子装满了大米,又将一对蜡烛插了进去放在脸盆前的两边,随即,我手里拿着贡香,念念有词。 “祖师爷在上,今日弟子之友被外人所欺,还请祖师爷保佑弟子惩恶扬善” 说完,我将贡香插进了杯子,赤手就伸进了脸盆里,没顾其他人的阻挡,皱着眉头将那烧焦的蜈蚣拿了起来。 虽说它是蜈蚣,可现在真看不出半点蜈蚣该有的样子,纯纯的就是一根筷子。 估计这玩意儿体内的液体都被蒸发了,现在就剩下个壳了。 “孙子,赶紧来找我吧。”我咬着牙用赵叔家的水果刀划开了手指,将指头渗出的鲜血零零散散的涂抹在了蜈蚣的身上,随之便将它放回了火盆里。 拿着红色的中性笔,我仔细回忆了半响,这才低下头,歪歪扭扭的画起了符咒。 老爷子在行当里的朋友不少,四处寻摸来的本事也不是少数,如当初我在张庆海家用的七阳震,那就是道家的东西。 此时此刻,我画的符是三点起头,标准的道家符咒,其下写的则是道家三清祖师之一,太上大道君,灵宝天尊的名号。 这符咒的内容很是复杂,花了我少说五六分钟才弄完。 等画完符咒一看,外人便会发现,这玩意儿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符,中间的部分没有任何符号,完全就是一行行竖着写的字,符脚全无。 “嘶嘶” 就在这时,火盆中忽然传来了一阵犹如响尾蛇甩尾的声音,这并不是往日所听见的邪龇声,而是活蛊复苏时特有的声音。 活蛊,只要没有被烧成灰烬,那么在沾染了人血之后,活蛊便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彻底复苏过来,民间不是有句老话吗? 宁喂豺狼肉,不喂虫蛊血,说的就是这道理。 “嘶”声音好像变得更加密集了。 我皱着眉往盆里看了看,心中顿时一凝。 只见盆里的那根“筷子”正在慢慢膨胀,就跟吹气球一样,不断的扭曲着身子慢慢鼓起,被火烧断的足部则开始往外渗起了脓液。 脓液没有味道,但这绿色的脓液却看起来极其恶心。 “天清清,地灵灵。” 我把符咒扔进了火盆里,拿出一叠纸钱,点燃后就在火盆上方绕了起来,低声念叨着。 “混沌初开,阴阳生平,三奇耀彩,四象镇灵。” “五行殂孽,**灭形,七星否乱,八荒朔(shuo第四声)阴” 随着咒声响起,火盆中的蜈蚣扭动得更加频繁了,犹如濒死的蛇一般,身躯一会扭缩成团,一会伸展而开,嘶嘶的声音更是响个不停。 震蛊符看来是起作用了,只要这玩意儿有了作用,下蛊的那畜生可就得遭殃了。 不得不说,多亏我记忆力不错没把符咒内容给忘了,要不然今儿还真得费点力气。 “震蛊符,不如说是反蛊符,这符只能收拾活蛊,太棘手的搞不定。”老爷子当初是这么给我讲解的:“下蛊人就像是拿着狙击枪的鬼子,活蛊就是他发射出来的子弹,你用这符把活蛊压在下面,念咒烧纸之后,这枚子弹就会莫名其妙的退回去,然后”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爷子满脸坏笑:“子弹进了枪管就得炸膛,放蛊人被这符把蛊弄回去之后,会在短时间内不能操控活蛊,除非那人的放蛊技术登峰造极,如果没到那种高度,那么他可就死定了,不光短时间内会法力尽失,还会全身上下奇痒难耐,不到半个时辰就得出一身的皮疹。” 念叨完咒词,我便将燃烧的纸钱扔进了火盆里,只听呼的一声,火光顿时猛涨了一下,差点没烧着我眉毛。 “搞定了?”周岩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好奇的往火盆里看了看,低声问道:“咱们怎么去找那人?” 我笑了笑,点了支烟抽了口,缓缓吐出烟雾:“咱们等那畜生自己上门来找,必须得让那孙子搞清楚自己的身份,真以为会放蛊就牛逼了啊?” “用我动手吗?”海东青问道,在先前,经过我们一番讲述,这鸟人总算是明白了整件事的缘由,估计也是看那孙子不爽,语气有点冷:“上门了直接办他,再让他给我们把周雨嘉的蛊解了。” 我点点头:“下手别留情,只要不打死,一切都好说。” 第七章 陈三 赵叔跟赵哥他们已经按照我的吩咐躲进了卧室,无论是听见什么声音,他们绝对不会出来插手添乱。 下蛊人又不是小混混,靠人多取胜,那就是在做梦。 在客厅里,我跟胖叔海东青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周岩则被我安排去了在房中照顾周雨嘉那丫头,有的话他听见不太好。 “小佛爷要来贵阳?”海东青皱了皱眉头。 我嗯了一声。 “哦,他过几天就到贵阳了是吧,那么我明天回天津卫,拿点东西去贵阳。”海东青难得的笑了笑,语气很温和。 “拿什么?”我万分不解,心说你拿的东西跟小佛爷还有关系? 海东青继续笑着:“枪啊,子弹啊,这些东西。” 我草。 当时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事没事都千万别惹鸟人,他可不是一般的记仇,要是让他真记住你了 “大鸟啊,不不,是海哥。”我嘿嘿笑着:“那啥,你不会记我的仇吧?” “不会啊,你不就是经常在背后说我像个死人一样然后又经常给我煮过期的方便面吗?我怎么可能记仇呢?”海东青温柔的笑着,但我明显是感觉到了他的杀气。 这年代真的不能做坏事,要不然就是我现在的情况,尴尬外加有种移民的冲动,总觉得海东青这鸟人会趁我不备放我的黑枪,这真不是在开玩笑。 “小佛爷来贵阳四(是)办事?”胖叔脸色很难看,当初小佛爷给他留下的印象绝对不好,现在又知道了我要充当导游,胖叔可谓是一脸吃了屎的表情:“让他自生自灭,他办事关饿们屁事。” “这样不好吧。”我苦着脸挠了挠头:“行了,这事明天再议,咱们还得等某个孙子来敲门呢。” 话虽这么说,但甭说胖叔他们了,就连我都有了种不耐烦的感觉,如果不是老爷子当初说过震蛊符在放蛊一行里很出名,恐怕我也不会等着那孙子找上门。 按照我的猜想,那畜生感觉皮痒痒了起了红疹,仔细一想便能想到震蛊符这玩意儿,再把最近放出去的活蛊回忆一遍,他绝对能想到我们。 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要是他暂时想不到我们,我也不会有啥不爽的地方,毕竟皮痒痒的又不是我,起红疹的也不是我,对吧?多折磨这孙子一会我很乐意啊。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点乐意也被消磨干净了。 现在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那畜生还是没来,这让我有点心里没底了。 “要是他一直不来周雨嘉那丫头可就麻烦了啊”我点着烟闷头抽着,脸上的焦急渐渐压抑不住,苦着脸站了起来,左右看了看客厅,转头就走进了卧室。 周雨嘉还是一动不动的在床上躺着,看起来没半点不适,她的眼神里全是无奈跟好奇的意味,就她这傻呆的性子来看,估计她现在的想法就是 “孙子,你知道你妹在想啥么?”我笑着走了过去,拍了拍周岩的肩。 周岩要死不活的看了看我,埋下了头,唉声叹气个不停:“她都说不了话了,我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嘿嘿笑着,捏着嗓子叫道:“哇!竟然动不了了!那个人放的蛊真的好神奇啊!” 话落,我自动把语音模式切换了回去,不动声色的问:“雨嘉啊,我猜对了没?猜对了就眨眨眼哟!” 一时间周雨嘉的眼睛眨如光速,眼里的神色除了惊讶就是惊讶,没跑。 “我告诉你啊,你妹跟你一样,都是傻逼呼呼的,你竟然还猜不到她在想什么?丢人!”我鄙夷无比的看着周岩,就在我打算继续调侃他消磨时间的时候,大门忽然被人咚咚咚的敲响了。 孙子来了。 周岩猛的起身,跟我面面相觑了一下,转头就齐齐走了出去,海东青也站了起来,手里拿着的东西好像是扫垃圾用的铁铲子 “一铲子过去,他得去半条命。”海东青这么说着,然后挥舞了一下铲子试试手,给了我一个眼神,意思是让我去开门,他做后援。 “别随便动手,先礼后兵。”我嘱咐着他,转身去开了门。 果不其然,门外站着的人就是那放蛊的孙子,与白天相比,他除了脸上起了些许的红斑之外,再除了脸上的挠痕之外,还是很正常的嘛! 说句不装逼的话,我现在真不怕他偷袭我,大不了就一命换一命,符纸烧出的灰还在我那攥着呢,那是解震蛊符的唯一解药,要是惹我不爽了,老子转眼就把纸灰冲进厕所去,还敢暗算我? “哟,高人,您来了啊。”我笑嘻嘻的说着,但眼里的怒意显然是没有压下去:“看您脸上挠的,出去找小三被自个儿媳妇撞着现场揍了吧?” 中年人的表情很难看,跟吃了胖叔似的,一脸的腻味。 “谁弄的震蛊符?”中年人自顾自的问道,冷冷的看着我:“谁弄的?” “你还跟我装逼呢是不是?”我眉头都皱死了,心说这人是被谁给惯出来的?一副半死不活的造型,装逼都快装出国际范儿了。 “装逼呢?”胖叔走了过来,站在我身后,虎视眈眈的盯着中年人,估计是准备要动手了,至于海东青 嗯,他好像已经动手了。 “大鸟!!别急着动手!!”我大喊道,及时喊住了一铲子正往中年人腿上拍的海东青。 “先礼后兵,他没给礼。”海东青默默的把铲子收了回去,站在一边。 就在此时,中年人抬了抬手,我急忙往后退了一步,笑道:“你动手试试?你的皮不要了是不是?你动一下你就等着挠破皮吧!”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这中年人很“配合”的就把手放进了脖子后面,一言不发的挠着,冷冰冰的瞪着我问了句:“湘西这片会弄震蛊符的人几乎没有,想当年也就只有易大喜神会弄这东西,你是从哪儿请来的能人?” 我当时就乐了,感情这孙子还以为我是拉外援了? 在听见易大喜神这四个字的时候,我心里满是怀念跟感慨,老爷子的名号果然还是没在这片土地上没落 “你认识易大喜神?”我试探着问道,如果能借助老爷子的名号把他给镇住,那可就美了,毕竟我早晚都得回贵阳,要是我前脚刚回去后脚赵叔他们就被弄了 这种情形我可不愿意见到 解决这事的方法很多,最干净利落的还是杀人灭口以绝后患,当然了,这种事想想就行,当真了就傻逼了。 “易大喜神我当然认识,当年还在一起喝过酒。”中年人挠着痒说道,忽然,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皱着眉问我:“你也认识易大喜神?” “你今年多少岁了?”我没回答他,反问了一句。 “五十三。”中年人说。 我笑着客气的说:“要不然咱们这事就算了吧,我帮你解了,你也帮我小妹解了,以后别来找这家人麻烦,成吗?” 中年人怒极反笑的看着我:“你算什么东西?” “我叫易林,是易归远的亲孙子。”我毫不动气的说。 说完这话的同时,我清楚的看见了那中年人脸上的错愕跟惊讶,只见他上下不停的打量着我,仔细的问:“有证据吗?你说你是易大喜神的孙子你就是孙子了?” 我脏话差点脱口而出,这人是在骂我呢还是在骂我呢? 没跟他多说,我转过身把衣服挽了起来,将背后的喜神降魔图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这玩意儿除了我们易家的人,还有谁能有?”我笑着。 正当我要转过身跟他继续说的时候,只听啪的一声耳光打响,我脸色一变急忙转头,心说这是谁被他偷袭了一巴掌?! “麻痹的,你是易大喜神的孙子?!”中年人脸上的巴掌印很明显,跟脸产生物理反应所制造出声音的手掌还高高抬着,这一巴掌,是他自己打的。 “你是?”我看不懂现在的情况了。 中年人脸上浮现出了苦笑,指了指自己:“易大喜神当初救过我一命,没想到我今儿竟然差点跟他老人家的孙子动手” 一边说着,中年人一边苦笑着对我伸出了手,脸上再无先前的半点冰冷:“陈三,要是不介意,你叫我陈叔就行。” “别套近乎,我妹还在里面躺着呢,就你下的蛊!”周岩沉着脸走了过来,一点没客气的骂着他:“连我小妹那样的人你都下得去手,你真jb不是个东西!” 别看周岩平常脾气好,属于好好先生好欺负那种类型,但要是真发起火来我都拉不住。 “对不起了。”陈三道了个歉,转头对我说:“带我去给那小姑娘解蛊吧,那蛊其实不麻烦,休息一晚上就能好过来。” 周岩没说话,眼睛里阴沉得都能滴出水来。 我略微思索了一下,转身,带着陈三便往卧室走去,海东青跟胖叔就跟在后面,随时准备出手搞定这孙子,只要情况不对,海东青的铲子就得上头了。 陈三并没有进卧室,而是站在门外,往里看了看。 随即,他从兜里拿出了一个折叠好的黄纸包,打开后露出了里面包着的白色粉末,往前使劲一吹,粉末便铺天盖地的往里涌了去,仿佛是活了一般,直直飘散到了周雨嘉所躺着的位置。 然后 “易哥哥”周雨嘉并没坐起身,而是直截了当的扁了扁嘴,张嘴就哭了出来:“我终于能说话了” 陈三尴尬的看着我没吱声。 我犹豫了一下,没动手,起码也得等我把情况问清楚再动手不是? 周岩没我这么好的脾气,转过身一记侧踹就踢向了陈三,但被我拉住了。 “先问问,别急着动手,要动手一会咱们一起动手。”我拽着周岩走到了一旁,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问出缘由了,咱们就干他!” 第八章 陈三那点事 客厅里的气氛吧,很和谐。 除了赵叔跟赵哥周岩三人的谩骂之外,除了那下蛊人的一腔标准龙山脏话之外,气氛还是很和谐的嘛,起码没动刀啊不对 “收起来收起来,别急,好好说说。”我拉住了跑厨房拿菜刀的周岩,死死的将他按在了沙发上,瞪了他一眼:“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周岩气呼呼的看着我,扭过头不说话了。 “陈叔,暂时这么叫你吧,你为什么给赵阿姨下蛊,不介意说给我们听听吧?”我坐在了沙发上,点了支烟抽着,想了想,又客气的递给了陈三一支烟。 “谢谢了。”陈三左手挠着痒,右手伸了出来接过烟,点燃后便狠狠的抽了口,摇摇头:“我是被人叫来下蛊的。” 据陈三说,叫她来下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跟赵阿姨闹矛盾的张丽红。 在陈三听来的版本,这个故事是这样的。 “那女人为人尖酸又刻薄,上次因为一点矛盾就叫了外人下蛊害我儿子,师父您帮帮忙吧!”张丽红是这么给陈三说的。 至于他们俩是怎么认识的,那可就有说法了。 四年前。 那时候陈三刚好遇见了个麻烦,很棘手的麻烦,算是个接来的活儿吧。 陈三运气真挺差的,解决那事之后差点就在荒山野地里挺尸了,如果没那位路过的人救起了他将他送去医院,恐怕现在坐在我们面前的陈三就早成一堆骨灰了。 救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张丽红。 “张丽红其实人不错,在荒山野地里还能送我去医院,这点就足够了。”陈三笑着:“她是跟自己男人还有儿子野游呢,谁知道半路就遇上我了,这人还是有善心的。” 我们全都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不管怎么说,她于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来下蛊了,多的也没问。”陈三很平静的说。 “你平常也给别人下蛊吗?”我皱着眉,想着他先前来赵叔家耀武扬威的场景,忽然觉得那种神态跟他现在说的话有点不相符。 陈三点了点头:“解蛊,下蛊,都干,不随便害人,你别乱猜。” “那么你前面” 我话说到一半便被他给打断了,只见陈三笑了笑:“不装得厉害点,谁能怕我?” “你家老爷子没跟你说过行当的规矩?”陈三看着我问了句,我沉默了半响,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过去老爷子跟我说过的一段话,顿时哑口无言。 术士,在六十年代后又叫捞偏门的,要么被人敬仰,要么被人惧怕。 是善是恶,走的都是这两条路,想赚钱,那就必须得从中选一条,除非你有别的活儿能养自己过日子,要不然,还是顺着现实走吧。 老爷子选的是前者,易大喜神在西南地界的行当里无人不知,这点就是他的本事。 陈三,选的是后者。 “人的病我的蛊不一定能治好,医院是大头。”陈三脸上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很自然的说:“驱鬼镇邪不是我在行的事,我顶多就能收拾个畜生,风水相术我不会,我想谋生计,但没路走,我走到现在这步也是无可奈何。”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人类进步的迹象似乎不只是科技的进步,人的“思想”也是在进步。 六十年代的时候,大多数人还是在为了吃喝发愁,没那么多的心思去祸害别人。 七十年代,吃饱了,开始进化。 八十年代,人们正在蓄力当中,蓄势待发。 九十年代,两千年,再到现在,人与人之间好像就没那么和谐了。 从年初南京徐老太那事就能看出来,有时候人的心眼还是挺坏的,这个任何人都否认不了。 只不过有的人有良心,所以他坏不起来,有的人没有,所以他能坏起来。 坏起来的人常常就爱祸害别人,比如,看谁家不顺眼了,跟谁闹了点矛盾就爱在背后下脏手了,这种事实在是太多了。 无论怎么说,好人还是占大多数。 虽然坏心眼的人不算多,但还是有一部分的,就因如此,陈三的生意一直都不错,虽然折寿也折了不少,但在他看来,这比饿死好。 “你家老爷子当初救了我一命,我一直都没敢忘。”陈三说道。 “他怎么救你了?”我满脑子雾水的问道,按理说陈三的本事也不小,就算是穷也不会穷得走投无路,哪怕是下蛊害人也能赚不少外快不是? 陈三叹了口气:“那时候我刚巧碰见了点事,身上就几百来块钱,本来打算找机会赚点外快过日子的,可谁想到老天爷逼我逼得太紧了,走大街上我就忽然肚子疼,强撑着去了一趟医院,我发现我的钱就够挂个号跟检查的。” “疼得半死,医院也不给个优待服务,就说让我叫亲戚来交钱,我又没什么亲戚,这不是为难人么,没交钱想看病真的比给人解蛊还难。”陈三的笑容里全是无可奈何的意味,摇了摇头:“我他吗也得要点脸啊,不可能没脸的在医院里赖着,我就回大街上找个长椅躺着休息了,然后就遇见你家老爷子了。” 在这时,我忽然想起了三年前回湘西玩时的某件事。 那时候老爷子还在世,是个冬天,我们就在湘西呆了不过四五天而已,但就是这么短的时间,据说老爷子就莫名其妙的花了四千块,我一度认为他是拿着钱去寻找黄昏恋了,可联系上陈三的话这么一看 “那时候是冬天,特冷,你家老爷子应该是出来散步的,说来也巧,你家老爷子还就看见我了。”陈三眼里全是感激:“二话没说就送我去医院,要不是他,我估计都得冻死在大街上。” 我点了支烟抽了口,皱着眉头:“他认识你?” “不认识,但我认识他。”陈三摇了摇头:“曾经在一个给活儿的户主家见过,但你家老爷子恐怕都给忘了。” “四千,我住院手术啥的花了三千多,剩下的就去买了点吃的,然后回家休息。”陈三一直挠着皮肤上的红疹,咧着嘴说:“挺讽刺的吧,有房子,但没钱看病,存折里也没钱了,这可真是够逗的。” “你咋不找朋友借点钱呢?”我问,陈三笑了笑:“我哪儿来的朋友,平常又不爱跟人打交道,有个啥的朋友。” 说实在的,我现在真的搞不懂陈三是好人还是坏人。 听他这经历确实是挺那啥的,可怜吧说不上,只能说是无奈,或许走上这条路也是一个无可奈何的选择。 一开始我是挺不舒服他的,毕竟随便害赵阿姨这种事真的让人心里不爽,可是 站在他的角度,这人有错吗? 有,但他的选择确实是一个正常人的选择,自己恩人来找自己帮忙,恩人说是自己家里人被别人下蛊害了,所以要报仇,难道自己会不帮她? “这事是我不妥,我给大家道歉了。”陈三又站了起来,给我们道歉道。 “你干啥上门来要钱啊?”我还是忍不住问道。 陈三愣了愣,不好意思的笑着:“还不是贪呗,谁不想趁机挣一笔啊?更何况你们是我恩人的仇人,肯定得宰你们一刀啊。” 话音一落,陈三出人意料的从兜里拿出了钱包,将里面的红票子都拿了出来,厚厚的一叠,约莫有个五六千的样儿,递给了赵叔:“这事是我的错,这点钱当是一点心意了。” 赵叔没接。 “这样吧。”我想了想,出了个双方都也许会满意的主意:“钱我们不收,你回去给张丽红下个蛊。” 闻言,陈三脸色难看了起来,充满矛盾。 “不要命,不留伤的那种,就是让人不舒服一两天。”我这么说着,又思索了一下,断断续续的说道:“下蛊完了你就消失两天,他们找不到你解蛊,你也不会为难,过了两天再给他们找你的机会,解蛊之后,皆大欢喜。” 陈三沉默了很久,然后,点点头。 “这事揭过了吧,赵叔。”我转头笑道,冤家宜解不宜结,这是我从大学悟出来的道理,除非你能一棒子打死你的冤家,要不然早晚都得被阴一顿。 赵叔抽着烟看了看我,还是没说话,但抽烟的速度变快了。 半响后,他把烟头吐到了地上,用脚踩灭。 “行,但我会去看的,我要看见她中了蛊,要不然这口气咽不下去。” 陈三又点了点头:“这事今晚上我办,先走了,明天你们就能去看了。” “陈叔,拿去。”我从兜里拿出了一个小塑料袋,里面装着的不是别的,正是符纸烧出来的纸灰,想解震蛊符,只能靠这个。 “老爷子没来龙山?”陈三接过东西忽然问道,笑了笑:“我还想跟他喝一顿呢,那次在医院里没喝好,还得再喝顿。” “没来”我尴尬的笑着。 老爷子你可够牛逼的,人阑尾炎发作你跟人在医院喝酒,真是不怕把人给弄死啊? “这点钱你拿着,是利息,明儿我给你把钱送来。” 说着,陈三把钱放在了我面前,走向了大门,扭动了一下门把手,留了句明儿等着我,转身就走了出去,没再回头。 正当我要起身去还钱给陈三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接通后,那头传来的是张立国的声音。 “喂?小易啊?你什么时候回贵阳?我这儿有急事找你!” “怎么了张叔?”我疑惑的问。 “有点麻烦,抓住了个“犯人”,这事挺棘手的,等你回来再说。” 第九章 吃人的人 夜,九点三十分。 贵阳,龙洞堡机场。 “走走走,请你们吃顿好的去!”我哈哈大笑着带着周雨嘉往出口走去,海东青跟胖叔哈欠连天的看着我,嘴里嘟嚷的就只有一句话“这人(瓜皮)总算是舍得花钱咧。” 周岩此时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儿,就跟被一群大汉轮着那啥了一般,可怜兮兮的跟在后面,脸上就写了几个字“老子一点都不开心”。 这也不怪他,难得去一趟龙山那边,还没怎么玩呢,就被张叔一个电话给催了回来,说是情况紧急,不回来那可就有点麻烦了。 “易哥,一会儿我们去吃什么?”周雨嘉抬头问道。 我想了想,说:“打电话给张叔,让他出来吃宵夜,顺便也能把事给咱们说说,大十字那家重庆火锅咋样?” “都好呀~”周雨嘉笑嘻嘻的说,完全看不出一点不高兴的样儿,这点就比周岩强得多了,吗的那孙子咋跟个小孩儿似的?! 今天一早,陈三就去赵叔家找了我们一趟,但没找到我们,只能从赵叔那要来了我的手机号,将我从酒店约了出去见面。 见面的过程很和谐,大多就是在问老爷子的近况,我很违心的给他说,老爷子一切安好,最近忙所以没跟我来湘西。 说真的,我没打算给他说实话,毕竟有个老爷子在我“背后站着”,这威慑力还是有的,要是陈三真想做一些两面三刀的事儿,起码还得顾忌老爷子不是? 当初老爷子借了他四千。(其实也不算借,直接就是给,压根就没想让他还过。) 今天他还了我两万人民币,还问我够不够,不够再去银行取点。 本来我是不打算要这个钱的,可仔细一想,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嘛,虽然利息高了点,但是 “不收着就是看不起我。”陈三这么跟我说:“我的命比不上这两万块钱是不是?” 被他连消带打的这么一说,我还真找不到反驳的话了,硬是被他塞下了两万块在兜里,还没等我说什么,陈三转身就走,那叫一个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两辆出租车,正好塞下了我们一行人。 我跟周雨嘉,胖叔一辆。 周岩跟海东青一辆。 “胖叔,房子的事儿最近咱们就办了吧。”我打着哈欠看了看坐在前面的胖叔,说道:“陕西那些东西你都搬过来了没?” “没呢。”胖叔摆摆手:“有些东西还放在饿朋友那儿,过几天回气(去)拿。” 说完,胖叔抬头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笑道:“听社(说)小周要去相亲咧,你不跟着去相一个?二十五六了连个女朋友都没,丢人!” “那不是没遇见合适的么。”我笑道:“要是有合适的,我不早跟人好上了?” 高中的时候,大学的时候,大学毕业之后,无论是谁问我为什么不找个女朋友,我都是上面这个回答。 真不是在忽悠他们,我说的是实话,这东西还不是得两边看对眼了才好得起来? 其实我也不是没喜欢过别的姑娘,没在一起的原因就是一个,我喜欢她,她不喜欢我,也可能是因为我没好意思表白导致了我单身十好几年。 “易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周雨嘉冷不丁的问道,眼里全是好奇。 我笑了笑:“看对眼了就行,其他没什么要求,咋了,你要给你自己找个嫂子?” “我才不给自己找嫂子呢。”周雨嘉哼了一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瞪了我一眼便转过头去没再说话。 “我记得我没招惹她啊,咋一副被我逗生气的样儿呢”我有点摸不清现在的状况了,看向胖叔打算求救,但他早已忽视了我,沉迷于手机俄罗斯方块游戏而不能自拔。 我叹了口气,挠着头靠在了座椅上,百无聊赖的望着窗外路景,心里忽然有点烦乱。 从绝书那事之后,好像有很多事都变得麻烦了,也有很多事都找上了我,这是好现象,还是不好的预兆,我说不准。 四十来分钟后,车在大十字的重庆火锅城外停下,我们纷纷下了车,走向大厅。 “你们可算是来了,走吧,楼上包间。”张立国迎了过来,看样子他是早早就在这儿候着我们了,准确的说是,候着我。 “张叔,这么些天不见,您还是风采依旧啊。”我笑呵呵的说道,张立国没跟我贫嘴,脸上虽堆着笑容,但眼里的焦急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 “出事了。”张立国压低了声音说道:“八号当铺的人上次不是撤了吗,后面又来了一批人,得到这消息后我带人想去一网打尽,反正他们都在一家旅馆里,结果人全跑了。” “到现在还没抓住?”我皱着眉问。 “没抓住,连他妈一点线索都没。”张立国颓然的说:“后面的事你肯定想不到。” 我见胖叔他们都进了包间,便偷偷摸摸的将张立国带到了走廊尽头的厕所,关上门,给他递了支烟:“叔,你慢点说,别急,能帮的我一定帮。” “抓捕活动过了之后,有十来个同事就在旅馆不远处扫尾,我们先回了局里一趟,有急事。”张立国后悔的说着,眼睛莫名的有点发红:“谁知道啊,竟然发生了那种事” 据张立国说,他们回警局的时间也不算长,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外加在警局里耽搁的时间,离他们跟那些同事分开的时间绝不超过一个半小时。 但就是在这一个半小时里,那十来个同事,就死了三个。 “被吃了。”张立国脸色很白,后怕的说:“被吃了!” “什么意思?”我不解。 “有个人发疯了,然后”张立国的声音很是发颤,哆哆嗦嗦的抽了口烟,低声说:“把他的三个同事吃了,都是先被一口咬断了脖子,然后脸就被那人一口一口的吃了。” 听见他这么说我也是心里发毛,只感觉有股子冷风在后颈里窜,脊梁骨都是凉的。 我沉默的抽着烟,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问道:“吃人的人呢?” “腿上中了两枪,腹部中了一枪,他动作太快,我们的人没打中他脑袋,但就算是这样,他还是一点事都没。”张立国用手给我比划着:“要不是其他同事来得及时,真没人能按住他。” “人在精神病院,说是脑子有问题,但打死我都不信这结果。”张立国低吼道:“三条人命,就他吗这样没了!操的!” 见张立国有点激动,我急忙安慰了他几句,示意让他冷静点,千万别在这里咋咋呼呼的闹腾,要是有人忽然进来听见了什么,那可就麻烦了。 “明儿我跟您去看看,这事应该是八号当铺的人弄的。”我说道,心想,这群孙子还真是不要命了,明明知道警察盯自己盯得严,还顶风作案,作死作到这份上真是够牛逼的。 张立国叹了口气:“走吧,吃饭去,你们估计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说这事。” 话音一落,张立国便把烟头扔到了地上踩灭,转身带着我,走向了包间。 “你们怎么才来啊,先吃了再去说正事呗。”周雨嘉笑着帮我盛了碗饭,递给了我,又自顾自的帮我夹着菜,完全无视了她哥翻飞的白眼。 “饿死我了,赶紧弄点羊肉卷下去。”我一边往嘴里塞着菜一边好奇的问:“雨嘉你也不笨啊,你咋知道我跟张叔是去说事了?” 周雨嘉哼哼的笑着,对我眨了眨眼睛:“你觉得我很笨吗?” 我点点头。 “白痴。”周雨嘉的话让我有种跟她智商一比高下的冲动。 人吃人,这种场面我可真没见过,吃人的人我也没见过,看来明儿能去长长见识了。 我吃着羊肉,默默思索着,从老爷子的话外带书里的内容几乎都回忆了一遍,好像还真没什么能让人变“丧尸”的东西。 难道是t病毒爆发了?丧尸末日? 我草,又天马行空了。 “味道不错。”我感慨了一句,忽然发现张立国脸色不太好看,他没动筷子,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我,似乎眼里有种崇拜的意思。 估计张立国是没从人吃人的那事里缓过神来,看着肉都犯恶心,但我可不会像他那样。 小时候被老爷子带着出门接活,经常是吃着饭看着老爷子帮人整理棺材,那可比见到人吃人恶心多了,起码人吃人的时候没腐烂的味道不是? 连尸臭都没,还好意思在我面前提恶心这两个字? “走一个,祝我过几天相亲顺利。”周岩对我们举起了杯子。 就在这时,他尴尬的发现了一件尴尬的事,人都忙着吃饭,压根就没人理他,包括张立国。 “木头,捧个场呗,没人理我很丢人的知道吗?”周岩用眼神给我说着,然后用嘴补充了一句:“对面的闺蜜团由你选,跟谁看对眼了,老子帮你牵线搭桥,怎么样呀小木头?” 没等我答应,周雨嘉就把周岩的台给拆了。 “你的魅力没那么大,还帮人牵线搭桥,先顾好你自己吧。”周雨嘉不平不淡的从火锅里捞出了一根辣椒,放进了周岩碗里:“哥,吃。” 我埋头吃饭,装作没看见周岩求救的眼神,心里乐得不行,叫你装逼,看,你妹都看不下去了,活该! 第十章 奇怪的症状 第二天上午,花圈店外。 在张立国的招呼下,我带着周雨嘉上了车,脸色无比难看。 我以为周雨嘉不会知道今天的事。 我以为张立国能守口如瓶而不会泄露我们今天的活动计划。 “张叔,你太让我失望了。”我咬着牙凑到张立国耳边说:“你怎么能让周雨嘉知道这消息呢?!” “她老是追着问,而且我也不知道她要来啊,她就问我们是几点出门的,是不是我去接你。”张立国郁闷的说道:“要不我把她叫回去?” “成,就说咱们去办正事,不能带她去!” 周雨嘉在我跟张叔商量这事的时候,一直都在笑眯眯的玩着手机,耳机也戴着,估计是在听歌,就因如此,我才敢在车里跟张叔说这事。 当然,只是我以为她在听歌,事实上 “你们去的地方有危险?”周雨嘉皱着眉头看了过来,说道:“张叔,要是有危险就别带易哥去了,他又不是警察。” “没危险。”张立国下意识的回答道:“要不然我也不敢让小易去啊。” “那么我也去。”周雨嘉按了几下手机,目测是开始听歌了,但我还是不放心,特意往她那儿挤了挤,等我隐隐约约听见她耳机中传来的音乐后,又坐了回去。 “真没危险?”我问,张立国点点头。 见此情景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听之任之了。 张立国打着哈欠发动了汽车,载着我跟周雨嘉便上了公路,直直向着目的地驶去。 “跟屁虫。”我斜着眼睛看着周雨嘉,不由自主的骂骂咧咧着:“大爷的,你丫咋不跟着你哥去玩呢,真是哪儿有热闹往哪儿凑,什么破德行,咱们大中国的劣根性就在你身上暴露无遗了,看热闹的货真是” “雨嘉呀,你晚上想吃什么呀?”我笑呵呵的问道,不动声色的看了看掐住我耳朵的手,淡然的说:“注意点形象,有外人在呢。” “我耳朵很灵的。”周雨嘉咧嘴笑了笑,往常看起来温柔可爱的笑容,此时此刻看起来却让我莫名其妙的心凉了一下。 我好像知道周岩为什么怕这丫头了。 “张叔,咱们现在去哪儿?” “去省医,那人在住院部躺着呢,被人拿皮带子绑了个结实。”张立国笑道:“昨天上头安排了几个精神病专家去看,差点没被吓死,都说病人有严重暴力倾向,说不准还患上了印第安的食人症。” (注释:印第安食人症,是食人精神病的统称,为精神返祖现象。) 在我看来,那人估计不是什么精神病,就是被某些东西给冲着身子了。 畜生,恶鬼,这两个是最有可能的东西。 就目前我所得知的信息来说,那人是个警察,吃的是自己同事,跟忽然发疯了似的,趁人不备一口就把人喉咙给咬了 这貌似跟冤孽冲身是一个德行啊。 “吃人吃人”我自言自语似的嘀咕着,脑子里不停的回忆着过去老爷子所教授的东西,但任由我再怎么想,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 “什么吃人?”周雨嘉毫无预兆的出了声,差点没吓着我。 我犹豫了一下,零零散散的把张立国给我说的“故事”说了出来,直听得周雨嘉一阵心惊,小脸都被吓白了。 “你看,这人是很危险的,你要是跟着我们去了,忽然被那孙子吃了咋整?”我用吓唬小孩的手段吓唬着她,跟当初我每晚睡觉时,老爷子给我说的“床下有只手”那故事是一个意思。 周雨嘉白了我一眼:“我又不是我哥,你觉得我傻吗?” 多么有质量的回答,周岩如果听见了铁定要泪流满面。 也就十来分钟的样儿,张立国就将车开到了省医的停车场,下车之后,便带着我们从地下室的电梯进了住院部,直上六楼。 尽头的病房外坐着几个武警,走廊里也来来回回的有警察在巡逻,完全就是一副电影里的场景,看得我那叫一个激动。 “这场面绝了!”我小声的惊呼道:“张叔,还有武警给那人看门!?” “我安排的,罗大海那事可是吓着我了。”张立国笑了笑。 就在这时,我忽然想起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当初被畜生冲身的张庆海可是厉害得很,手腕也是被皮带子给绑住的,还不是一样轻轻松松的就给崩开了? “张叔,那人没逃出来吧,皮带子绑得住?”我不放心的问了句。 张立国点点头:“虽然他力气大,但还是绑得住,现在他是起不来的,你放心吧。” “难道不是畜生恶鬼冲身?”我在心里自问着,满脸的疑惑。 走廊里几乎没外人,来来往往的不是医生护士就是警察,别的病房是不是住有病人,我还真不知道。 “困住”那人的病房就在尽头最后一间,那也是被重兵防守的一个房间,周围的人见我跟张立国正往那儿走,脸色一变就迎了过来。 “张哥,那孙子又犯病了。”一个年轻警察走到了张立国身边,低声说着,顺便用眼神不停的打量着我跟周雨嘉,疑惑的问了句:“这两个是?” “你去开门,我带他们进去看看。”张立国没回答他,使了个眼神,示意让他别多问。 话落,张立国走到了门边,对几个持枪武警说了几句,互相点点头,便拉开门向我们招了招手:“来。” 周雨嘉毕竟还是个姑娘,对于现在的场景除去好奇之外,难免还是有些惧怕。 “易哥你得保护我。” “你不跟来不就没事了么!” “那不是好奇吗”周雨嘉瑟缩的躲在了我背后,可怜兮兮的看着我:“你不会是嫌我烦吧?”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摇摇头,带着周雨嘉跟上了张立国的步伐。 病房里很简洁。 一张床,一个电视,一张椅子,一个饮水机,再无其他的东西。 当然,除了床上的人。 “吼”穿着病号服的人死死的瞪着我们,眼睛里全是明显的血丝,嘴被一个皮质类似口罩的东西挡住了,低吼连连。 整个人被绑得就跟个棍子一样,一圈圈的皮带子绑得死紧,普通人想挣开决计是不可能的,但这孙子到底是不是普通人还待定 “就是他吃的人?”我问,张立国点头说是,并拽过了周雨嘉走到边上,没有上前。 我皱了皱眉头,先是隔着一段距离观察了一下这人的状况,随即又往前走了几步,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这人的眼珠。 眼白通红,目光凶狠,这样子确实是跟冤孽冲身很像 “瞳孔呢不见了?!”我猛的发现这人虹膜中心的瞳孔似乎是消失了一般,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他的瞳孔在哪儿,这现象绝对不可能在普通人身上见到,绝对跟冲身有关。 “你们退后点,我试试。” 一边说着,我一边把喜神锣从腰间拿了下来,重重的敲了敲。 “锵!!!” 随着锣声响起,躺在床上的那人挣扎的力度猛然加大了,眼珠子血红无比,瞪着我时所用的眼神就跟要吃了我似的,很吓人。 就在这时,病房门忽然被人给敲响了,张立国走过去开了门,并没让外人进来,只是说了句让他们先等着,有事一会再说。 关上门后,张立国又走了回来,见我一脸不解,他不由发问:“怎么了?” “冤孽还是”我摇了摇头,试探着问:“叔,我想用刀子在他身上划开个口做实验,成吗?” “这样啊”张立国沉吟了半响,点点头:“伤口不大就行。” 听见这话我才有了点底气,笑道:“就一个小口子,指甲盖都不到,划一下见血就行。” 一边说着,我一边把蚨匕拿了出来,警惕万分的凑到了那食人狂身前,先是拿匕首在他手掌处比划了几下,找好位置,随即,便在他手指头上猛划了一下,霎时鲜血就流了出来,可他却貌似没反应。 “不对啊,如果一个人被冲身后又被阳煞之器弄伤,那么必然是惨叫连环双眼暴鼓啊,但他好像没一点反应”我心里的疑惑越发浓厚,想了想,又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打开盖子后就倒了点朱砂在这人的伤口上,顿时,他 毫不在意的扭动了一下身子,目光依旧死死的盯着我。 “难道真是精神病?!”我是真搞不懂现在的状况了,只能作罢,转身走了回去:“张叔,这事我得回去跟胖叔合计一下,好像真不是普通冤孽冲身的状况。” 能让冤孽产生反应的东西对他完全没作用,可喜神锣却是能让他反应,这情况到底是吗的想不明白! 闻言,张立国也是点点头,并没为难我。 “易哥,他好像真的有精神病啊,你看,我们小声点他就没怎么挣扎,刚才你一敲锣他就挣扎起来了。”周雨嘉的话让我一时间彻底愣住了:“连被刀子割手都不怕,难道还不是精神病?” “回去我再研究研究。”我心里默默的保留了周雨嘉的意见,但还是给张立国说了句:“这事明天能给你答复,应该能。” 第十一章 豺虫蛊 晚饭过后,我跟张立国分头行动,他去继续调查这事的相关消息,而我则负责送周雨嘉上车,然后回花圈店。 八点出头的样儿,出租车在花圈店外的小巷停了下来,付了车费,我打着哈欠下了车,满脸都是无可奈何的表情。 “咚咚咚!!” “谁?”胖叔在里面回了我一句,哈欠连天好像是没睡醒,说话都迷迷糊糊的。 我眼珠子一转,心说这可得抓住机会逗逗他,于是便坏笑着说:“查水表咧!” “饿家水表在外面!自己气(去)!”胖叔声音有点清醒了,查水表这三个字成功的惊住了他,估计比小时候家人喊起床的“要迟到了!”还管用。 “撒(啥)?饿不查水表咧!社区送温暖!”我哈哈大笑着。 咚的一声门就开了,胖叔没好气的笑着,一把将我拽了进去,照着我后脑勺就敲了两下,骂骂咧咧的:“你个瓜皮!真四(是)作死啊?连叔都敢逗咧!” “嘿,这不是帮您醒醒神么!”我大笑着跟胖叔进了走廊,熟悉的拉关了电灯,转身进了大厅。 果不其然,海东青这吃货还在宵夜,就现在形势来看,他已经完成了“击杀一百二十串烤肉”的任务,脑袋上似乎都浮现出了一个金光闪闪的称号,食物的天敌之鸟人。 “味儿不错,哪儿买的?”我自顾自的坐在了胖叔的位置上,拿起一串烤肉就塞进了嘴里,口齿不清的说:“出息了,终于会去买吃的了。” “黄金路,那烧烤很多。”海东青没看我,自言自语似的看着电视:“找出租车司机问的,他说那里好吃的最多。” 我点点头,心说鸟人也是为了吃的不要命了,就他这脑子跟应变力,要是在外面被人把钱包摸了,手机也摸了,联系不上我们了,那可就丢人了。 “呵呵,谁敢摸我的包?”海东青好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似地,莫名其妙的笑了笑,随即,不动声色的将一把崭新的匕首拿了出来,削起苹果皮。(吗的我才知道他现在随身都带着凶器!!) 我咽了口唾沫,害怕的看了看海东青手里的匕首,不敢再跟他多说,转头给笑呵呵的胖叔说起了今天的事。 听完我的讲述,胖叔也纳闷了。 “真四(是)精神病?”胖叔一脸百思不得其解,见我没发表意见,他顿时就更百思不得其解了。 海东青一直都没说话,很安静的吃着烤肉,看着电视,听见我跟胖叔的谈论,他忽然发表了意见:“人之所以会吃人,那就是因为精神上有了返祖的现象,或是人自己变态,再或者,就是病毒。” “有点高深啊,你继续说。”我跟胖叔一时面面相觑。 “病毒进入人体,肯定会受到免疫系统的阻挠,在被免疫系统杀死一部分后,会进入人体,而被杀死的病毒则会引起组织坏死,为了修复组织跟免疫系统的功能,人,就会有旺盛的食欲”海东青说道。 胖叔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也是如此,感情海东青还是中科院毕业出来的?! 可是这些话怎么这么耳熟呢好像在哪儿听过 我正琢磨着呢,只见海东青此时的眼神异常悠远,仿佛是在看 顺着他的目光我转头一看,顿时语塞。 我草,被调成静音的电视正在放生化危机。 对了! 如果问问那人会不会得到点线索应该会吧? 起码我现在要搞清楚那人是被术法弄成这样的,还是真的有精神病。 在胖叔疑惑的目光中,我把手机拿了出来,翻找了一下接听记录,照着师爷的电话就打了过去。 “喂?” “师爷啊,我是易林。” “易先生你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啥,就是打听个消息。”我挠了挠头,这种问题有点像是组织里的机密了,问出来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啊 “什么消息?”师爷的笑声很轻,异常温和:“你问吧,只要是我能回答的,那就回答。” “前几天你们当铺是不是在贵阳来人了?”我问道,问出这话的同时我心里就开始打鼓了,要不然就把电话挂了吧免得一会尴尬 “是啊,听说还差点被局子里的人抓了。”师爷笑了笑:“就问这个?” 我咧了咧嘴,反正都问出来了,还不如接着问,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就能套出点消息。 “来的人里,是不是有能人?”我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应该不是在思索,因为我听见他喊了一句“往锅里放点羊肉卷,那味儿正。” “有能人啊,每个掌柜手底下都会有能人,这是必须的。”师爷轻笑着说:“你到底想问什么,直说吧。” “那啥,我有个朋友是警察,然后吧,去抓你们当铺的人,结果发疯了” 师爷打断了我,说了句我正要问出口的话:“吃人了,对吧?” 我嗯了一声。 “这事在当铺里传的沸沸扬扬,我也是知道点,这不,前几天还接了佛爷的电话,说是让我们最近注意点,别让白道盯上。”师爷笑着说:“疯了的是个警察,下手的是财神爷的手下。” “谢谢。”我说,又问道:“下手的人具体是谁,你知道吗?” 话音一落,霎时间,电话那头就响起了一阵骂街的声音,小佛爷的怒吼如雷贯耳,吓得我一愣一愣的:“吗的真不要脸了是不是!?问你妈啊问?!” 声音之大,犹如我开了山寨机的免提,震得我耳朵一阵生疼。 海东青走了过来,很平静的接过电话,火上浇油的问:“再骂一句试试?” “吗的你谁?!” “海东青。” “老子明儿就去办你,孙子别跑。” “你来试试?” 有时候海东青就跟小孩儿一样,真的,完全看不出二十多岁的人该有的样子,跟个小屁孩似的拿着手机和小佛爷对骂,虽然没说脏话,但眼里的杀气那是越来越重,到了最后我都不得不把手机抢了回来,以免他一会骂激动了直接把我手机给摔了 “财神爷跟我们关系不太好。”小佛爷似乎也被师爷拉走了,现在说话的是师爷:“送个消息给你,下手的那人就是财神爷手下得力干将,好像是叫刘成明。” “道士还是?”我试探着问。 “下蛊的吧,贵州人,我对他那贵普话特有印象。”师爷哈哈大笑:“去年还见过他呢,这段时间他可是火得不行,都说他给当铺争脸了,胆子够足心够细,敢动条子还没留下蛛丝马迹,算是个人才。” “谢谢你了,你给我说这些,不会有麻烦吧?”我还是处于人道主义的观点问了问,师爷笑着说没事,反正看他也不顺眼,送你个消息我也不吃亏。 本以为师爷这人还行,起码我问个消息啥的不会为难我,但我万万没想到,这孙子太阴了。 在挂电话的时候,我再见都已经说出口了,那头师爷忽然说:“明天小佛去贵阳,事有点急,早点办完我们也早点安心,麻烦您去接他一下,那地方他不熟。” 话落的同时,师爷就很直接的挂断了电话,我傻乎乎的拿着手机愣了一会,随即就不由自主的骂起了街。 这孙子有点阴啊,透露个消息就顺道把小佛爷塞我这儿来了! “叔,好像是下蛊人弄的。”我递了支烟给胖叔,自己点上了一支抽着,缓缓吐了口烟雾:“我记得蛊毒里面好像没这种让人吃人的东西吧?” 胖叔笑呵呵的摇了摇头:“你个瓜皮,井底蛤蟆知道多大个天?蛊毒又不四(是)饿们滴专长,得找行里人问问才知道。” 听见这话的时候我就想起了一个人,昨天才跟他见过一面,没想到今儿又得去找他了 我叹了口气,心说张立国也是爱给人找麻烦,回来还没两天呢,麻烦的事就一件接着一件的往我这儿塞,真是觉得我闲了所以给我找事? “陈叔?”我听电话那头人接通,问道。 “细伢子啊,怎么了?”陈叔似乎是在吃饭,碗筷声很明显。 “我这儿接了个活儿,被害的那个人好像是中蛊了,莫名其妙的就发疯把他三个同事都咬死了,还把他们的脸给吃了,这种蛊您知道吗?” 陈三听见我的话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似是想到了什么,试探着问我:“那中蛊人的眼珠子是不是有点红?还能见着瞳孔吗?” 我回忆了一下,下意识的摇摇头并说看不见瞳孔。 “恐怕那人中的是豺虫蛊。”陈三低声说。 “豺虫蛊?啥玩意儿?” 闻言,陈三在那头点了支烟,缓缓给我解释了起来所谓的豺虫蛊。 豺虫便是一种寄生在豺狗体内的虫子,附着于胃的外层,样貌很像是蛔虫,但却是血红色的,很容易分辨。 下蛊人若是捉到了豺狼,便会将它肚子剖开,把豺虫取出炼制活蛊,被下了豺虫蛊的人,多会变得癫狂,食欲旺盛,见到活物就想吃。 别以为这东西牛逼,下一次这蛊折寿十五年都是少的,而且这玩意儿不能传染也不能收回,属于一次性产品,并且豺虫难得一见,想炼制这种活蛊,不是麻烦这两个字能够形容的。 “这种蛊要人吃下去才会中,那被害人估计是把这蛊给吃了。”陈三叹了口气:“炼制好的活蛊就跟蛆差不多,会自己把身子卷成一小团,跟筷子粗细的小肉球一样,很少有人会注意到。” 我心里一阵后怕,八号当铺的人也是够狠的,屁大的事儿就能下这么要命的蛊,要是惹上他们的是我 “能解吗?”我脸色发白的问。 陈三迟疑了半响,低声说:“能倒是能,解这蛊也不难,就是” (注释:豺狗,又名红狼,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性情凶猛,外貌与狗、狼相近,体型却较小,栖息于山地密林中,中国西南部的山中便有这种动物存在。) 第十二章 小佛来了 第二天,我跟海东青早早就到了机场,等待着小佛爷的到来。 我所带的是一腔热忱,而海东青则是带了满脸的杀气跟凶器,例如匕首。 张立国那边已经得到了我的消息,下蛊人的名字我也通过短信传给了他,据说张叔调出那人档案看了之后就乐了,他们在抓捕那群人的时候就正巧看见过档案里的这人,我估计吧,通缉令就快出来了。 胖叔在我的“吩咐”下已经出发了,前往花鸟市场,买一些解蛊必须要用到的东西。 昨天,我听完陈三说的解蛊方法后差点没吐出来,那方法实在是 “来了。”海东青脸色变得冰冷了起来,静静的看着正打着哈欠往我们这儿走的年轻人。 小佛爷还是老样子,穿着个普普通通的衬衫,脸上的表情要么懒懒散散,要么就是见到我跟海东青时的不耐烦 “我哥说了,让我先谢谢你,这几天麻烦你了。”小佛爷一脸不情愿的看着我说道,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写着“我他吗真想一枪崩了你们两个孙子但是我不能崩真是不开心。” 我装出了一副客气的样儿:“没事,走吧,你不拿行李?” “过两天就回去了,拿个jb行李。”小佛爷依旧出口成脏,很有礼貌的问我:“你们这儿的客车站在哪儿?我去那里拿点东西。” “打车过去吧。”我说,招手叫来了一辆出租车,我坐前面,海东青跟小佛爷坐在了后面。 一路上我不停的往后视镜里瞟着,生怕这两孙子忽然打起来,说真的,他们打起来是小,要是不经意的影响了司机开车导致我们一行人含笑九泉,那事可就大了。 幸亏海东青这鸟人还是听我的话,在车上除了拿眼睛死盯着小佛爷表露杀气之外,还真没什么敌视的举动。 “看jb呢?”小佛爷皱着眉头看着海东青。 “我看的就是jb。”海东青平静的说道。 “别闹了成吗?”我无奈的说道:“要闹下车再闹,要打也等一会找地方再打,你们在这里也施展不开不是?” 我这话纯属是在劝慰他们别闹了,真没煽风点火的意思,可我万万没想到,海东青跟小佛爷出人意料的面面相觑了一会,点点头,说,好。 这是我们第二次见到小佛爷,上一次还是棋盘山 也许是时间的作用,隔了这么些天,再加上大清重地里的那些麻烦事,小佛爷给我的印象还真没那么深刻了,或者说是,没那么让我害怕了。 你牛逼,你有阴齾之孽牛逼? 就在这时,小佛爷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接通后说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应该是师爷给他打的电话,就是问这孙子到贵阳了没。 “你来贵阳干什么?”我找着话题,想要把现在的气氛给缓和下来,要不然总是你死我活的气氛很是让人不舒服,也没安全感。 小佛爷犹豫了好一会,估计是在想“我给不给面前这个我看不爽的人回答”,最终还是师爷教给他的礼貌占据了他的心,很客气的回答道:“吗的问这么多干嘛?我来办人。” 不听他的回答还好,一听我就心慌了,这孙子不会是来办我的吧?! “那孙子在东城那边抢了我们一批货,进到这边卖了,真jb以为我找不到他。”小佛爷似乎并不是很难沟通,也算是个健谈的人,只要他的谈话对象能忍住不动手抽他并无视他的脏话,我觉得这人还是蛮好沟通的。 “什么货?”我问。 “古玩,老不死给我们弄来的,这孙子硬是不要命来抢,太找死了。”小佛爷咧着嘴笑了笑,一字一句的说:“老子非得把他的手指头全剁了不可。” 司机听着我们的谈话脸色很难看,估计他在琢磨是不是该报警了。 正当我准备找个理由给司机解释这事的时候,小佛爷抬头看了看,不耐烦的问:“看什么呢?你听见啥了?” 司机没说话,踩下油门,一脸微笑的加快了速度,直奔客车站。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八字真言引领司机走向了一条光明大道,如若不然,我真担心按照小佛爷那心性会不会杀人灭口。 忽然,我手机响了,接通后是胖叔给我的电话。 “材料搞定咧,剩下的工作你自己干!饿不管咧!恶心!太恶心!”胖叔的声音很愤怒,我很理解他,毕竟听见材料跟亲眼看见材料,那是两码事。 “叔啊,我好歹是你侄子对不对?这种小忙你都不帮了?”我苦口婆心。 “你个瓜皮,真四(是)要坑叔叔咧,四吧?”胖叔怒发冲冠。 我及时挂断了电话,光是猜我就能猜出来,胖叔下面的绝对是得骂街了。 半小时后,车在客车站外停了下来,我刚把车费给付了,还没等我说话,只听一声轰鸣,司机一踩油门就飙了出去,比他吗f1还f1。 “等我。”小佛爷拿着手机看了看时间,拨通了电话,对我们招呼了一声,转身就从客车站大门走了进去,往右一拐就失去了踪影。 我打了个哈欠,突然感觉有人在拍我肩,回头一看,是海东青。 “少跟他说话。”海东青皱着眉头:“看他样子就知道不是好人。” “我知道,这不是礼貌问题嘛。”我点点头。 “别理他,早死早超生,最好他办人的时候被人给办了,那可就是普天同庆了。”海东青这么说着,嘴损的一面再度让我惊讶得不能自己。 人嘛,总会有那么几个天敌,或者说是怎么都看不顺眼的人。 海东青看不顺眼的人,正是小佛爷。 小佛爷看不顺眼的人可多了去了,我,胖叔,海东青,联合国秘书长,美国总统 除了他哥,好像他看谁都看不顺眼。 几分钟后,小佛爷拿着一个黑色旅行袋走了过来,对我们点点头:“走吧。” 这袋子是长条状的,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装了些什么,小佛爷警惕的左右看了看,自顾自的走到马路边招手,叫来了一辆出租车。 “枪。”海东青用眼神示意着我:“目测是五.连.发。” “别管他,咱们送他去酒店,然后回家,把张叔那事给了解了。”我说道,带着海东青跟上了小佛爷,坐上车后,我给司机说了个地址,只听一声轰鸣,汽车霎时就向目的地疾驰而去,这时候小佛爷也没了刚开始的那么多话,静静的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等我们将小佛爷安顿好,天色已经抹黑了,本打算尽尽地主之谊请他吃顿饭,可这孙子压根就不买账,骂了一句事多就进了酒店,留下了一愣一愣的我跟满脸冷意的海东青。 “吃饭去。” “别吃,要不然晚上你得吐。”我忠心的说道,海东青迟疑了一下,经过一番剧烈的思想斗争,他还是相信了我,没去吃东西。 当时他是一脸的不解,但到了晚上,他可真是感激地五体投地。 回到花圈店,我装作没看见满脸怒意的胖叔,咳嗽着去厨房拿了一个汤盆,又拿了一个较粗的擀面杖,坐在大厅,把胖叔带来的两个塑料袋拿了出来。 一袋子装的是面包虫(又称黄粉虫),一袋子装的是早已凝固的鸡血。 “这有一斤吧?”我看着成百上千的面包虫有点头皮发麻,转头想叫胖叔过来搭把手,可他完全没过来帮我的意思,只是漫不经心的坐在椅子上假装看电视,眼神不停往我这儿瞟着,估计是准备围观。 海东青很有义气的走了过来,坐下,看着我,不说话。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别怪我。”我看着活泼无比扭动不停的面包虫说道,强忍着恶心,在手上套了个塑料袋,抓起一把虫子放进碗里,然后抬着眼睛用擀面杖的一头往下捣着,感受着不时溅射到手掌上的汁液,我真想吐。 虽然我现在没吐出来,可胖叔是受不住了,看着那些面包虫被捣成浓浆,他捂着嘴就直奔厕所而去,海东青还是稳得住的,起码没吐,只是脸很白而已。 “拿一斤面包虫捣成浆,混合鸡血,再弄点香灰进去,搅拌匀了,给病人喝下去,不出半小时就能见效。”陈三给我出的主意是这个,吗的这真是天杀的主意啊! 我一边干呕着一边在心里骂着陈三,心说你这么牛逼,怎么就没别的办法收拾豺虫蛊呢?!就这一个天杀的办法你也好意思给我说?! “呕吗的太恶心了”我干呕了几下,海东青也是跟我做出了相同的动作,然后不动声色的捂住了嘴,给我说了句“我去上厕所”,随即,飘飘然的就进了厕所。 你直接说你想吐不就得了吗?装蛋呢?! “闹不住了”我不经意往汤盆里看了看,只觉得胃都开始往上窜了,见海东青跟胖叔已经吐完了在往外走,我直截了当的就把擀面棍靠放在了汤盆里,一个箭步就冲向了幸福的彼岸。 “交给你们了!我内急!” 第十三章 病人醒来 次日清晨。 我本还睡得好好的,却没想到张立国急到了催死人的地步,大清早天还没亮就给我打了电话,叫我赶紧出去跟他去医院一趟。 “那人疯得更厉害了,昨天换口罩的时候差点没咬着医生。”张立国坐在驾驶位上抽着烟,见我上车,摇了摇头:“真是有点不好意思,大清早就麻烦你” “客气。”我勉强笑了笑,从包里拿出“解药”,把手里装着“解药”的矿泉水瓶递给了他:“治病的东西,喝了保准好。” 张立国愣了愣,接过瓶子打量了一下,疑惑的问:“这就是你昨天说的解药?” 我点点头。 “怎么看起来有点恶心呢”张立国皱着眉头看着瓶子,见其中面包虫的残骸还在浮浮沉沉,凝固的鸡血沫子更是和浓浆打得不可开交,张立国忍不住问我:“喝了不会死人吧?” “甭担心,死不了。”我笑道,虽然我也很担心喝了这玩意儿的人会不会命丧黄泉,但是试试总是好的,死马当作活马医,这是至理。 刚开始知道这是蛊在作祟的时候,我还以为解这蛊会很麻烦,甚至是要把陈三从湘西请过来,让他做个法什么的,但事实上却一点都不麻烦,如他所说。 “蛊毒蛊毒,这可不是说着玩的,蛊,无论是死活,它都与毒药有相同的地方,做法解蛊只是一种办法,找到相应的解药,一样可以解除人体内的蛊。”陈三说这话时有种教导后辈的感觉。 没再继续瞎想,我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靠在了车窗上,百无聊赖的看着不断的变换的路景,眼神无比平静。 好像现在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了,变得很麻烦,而且充满了莫名其妙的危险。 小佛爷来贵阳,这事不简单,绝对不可能像是师爷说的那么简单。 带路?当向导? 小佛又不是傻子,找个出租车司机问问路不就成了,有必要叫上我? 之所以我没多说什么,那就是因为师爷这孙子太聪明了,守口如瓶那都是必须的,哪怕是我旁敲侧击或者是打破沙锅问到底,他都决计不会说些靠谱的东西。 指不定我这么一问,他那边立马又有了对策,再给我下一个套,到时候我可就真麻烦了,毕竟那孙子比我聪明,我动脑子动不过他,只能顺着他来。 “麻烦。”我挠了挠头,拿出烟递给了张立国,自己则点上一支,慢慢抽着。 这次答应帮师爷一把,原因就两个,第一,这是贵阳,张立国海东青他们都在这儿,我还真没什么好担心的,第二,卖个人情,免得那畜生以后找机会为难我,我还欠他一个要求呢,要是他以后看我不爽,让我摘个月亮给他 “我草,那孙子不会这么干吧”我冷不丁的颤了一下,往窗外抖了抖烟灰,继续抽着烟压惊,欠钱的感觉不好受,欠人要求的感觉更不好受,只能用提心吊胆来形容。 二十来分钟的样儿,我们又到了昨天看望“疯子”的那病房外,走廊上的武警还是那几个,见到我跟张叔一起上来,也没多说什么便让开了路。 进房,关门。 “疯子”依旧被绑了个结实,似是没什么变化,可仔细一看,这明显是比昨天绑得更紧更结实了,昨儿我来看他的时候,这人还能动弹几下,现在可真跟死尸一样了,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瞪着个眼睛就看着我跟张立国。 床边又多了几个高科技的机器,电影里都有,就是那种病危的人床边特摆的显示器,上面有一条不断变化的波折线,嘀嘀嘀的声音听起来特高端。 那“疯子”身上貌似被插了好几个管子,目测是在输液,具体是在干嘛我还真不知道。 张叔拿着瓶子走了过去,低声问我:“怎么喂他喝?” “放心吧,这事好办。”我笑了笑:“摘了口罩,把瓶口塞他嘴里,然后一切就简单了。” 张立国点点头,弯下身,立马就将我的话付诸于行动了。 此时此刻我们都忘了一点,那就是 “啊!!!!” 刚摘下口罩的瞬间,这病人霎时间就惨叫了起来,不对,应该是嘶嚎! 他的眼睛死死的瞪着我们,牙龈上都有了些出血的迹象,吼声吓得我一哆嗦,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场中情况。 张立国不愧是刑警大队的大队长,这心性可是够稳的,那病人吼的一嗓子也只是吓了他颤了颤身子,脚步照样不退。 在扭开瓶盖后,便要往那人嘴里灌解药,我扭过了头,不忍再看。 如果我是那人,宁愿死都不愿意喝这玩意儿,绝对的。 几年后我意外的看见了一部纪录片,名叫《荒野求生》,里面的男主角就是号称站在食物链顶端的贝爷(贝尔·格里尔斯),当时我就想起了今天的这病人。 “张叔,他在这儿这么嚎,不会把外人引过来吧?”我皱着眉头问道。 “没事,都打招呼了。”张立国一边说着,一边拼命拿瓶口往那人嘴里塞,脸上的表情异常难看,皱了皱鼻子:“这味儿太臭了,你是在里面加了些啥玩意儿?” “秘方,能治病就行了。”我捂着鼻子说道。 等张立国千辛万苦的把瓶口塞进了那人嘴里,“解药”已经被洒了不少出来,见此情景,我也没怎么担心,陈三说的半斤就够用了,但我就是怕量不足搞不定,特意多来了半斤,别说洒一点在地上了,只要洒出来的解药不超过半瓶就成,一切都是轻松随意。 “吼!!!” “喝!!快喝!!!”张立国眼睛瞪得很大,死死的按着瓶子,瓶口估计都被塞到那人喉咙管那儿了,嘴被撑得老大,虽看起来不人道,可这却是最有效果的办法。 那人又不是正常人,中了蛊后神志不清,你叫他喝他就喝?开玩笑呢? 只能往喉咙管那儿塞,让人本能的有吞咽举动,然后就顺理成章了,虽然时不时会被呛出来一些,但大部分的“解药”还是被张立国强行给那人灌了下去。 忽然,我意外发现了张立国有点不对劲,他好像 “吗的!!吗的!!!”张立国双眼通红的看着那人骂着,眼泪不停往下流,骂声里没有怨恨也没有怒意,只有难掩的惋惜。 “张叔您”我刚开口,话没说完就被他给打断了。 张立国重重的喘着气把瓶子扔到了边上,里面已经空了,而那病人则是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一点动作都没,如果不是看见他胸口略微有着起伏,恐怕我都得认为他是被解药呛死而挺尸了。 “这孩子才他吗二十八啊,刚结婚就遇见这种事,吗的”张立国的表情我真的无法形容出来,似在笑,但又在哭,点着烟狠狠的抽着:“他病好了,但他吗得被送进精神病院,下半辈子他就别想出来了!” “起码比被枪毙好啊。”我安慰着他,张立国瞪了我一眼,把烟头扔到了我脚下,咬着牙说道:“你懂个屁!!他们几个同事的感情特别铁,就跟亲兄弟一样,要是你忽然清醒了,外人都说你把你自己兄弟吃了,你会怎么办?!” 我无言以对。 “不是听你说害人会折寿吗?那么下蛊的那个人是不是也折寿了?”张立国冷不丁的问我。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说不准,看他是不是在那段特殊时间内放的蛊,如果是,那么就不会折寿,如果不是,那么就会。” “都害死人了还有机会不折寿?!老天爷瞎啊?!”张立国不甘的骂道。 闻言,我沉默不语。 其实我知道,那人肯定不会被折寿,但这话我不敢明说。 豺虫蛊不是普通的东西,一折少说就是十多年的寿命,谁愿意少活十几年? 据张叔说,那天他们的抓捕行动失败得很彻底,压根就没追上他们,在那种情况下,那下蛊人完全没必要拼着命去下这种折寿的蛊,跑都跑掉了,还有必要跟警察玩命? 那人不傻,绝对不傻。 “比枪毙好,比枪毙好。”我重复着安慰张立国,与他一般,坐在椅子上抽着烟,看着那躺在床上的警察我心里百感交集。 “证明他是被蛊害成这样的不就好了?” “证明?怎么证明?”张立国苦笑着:“有的东西是不能摆在台面上来说的,哪怕是真的有,你也必须说没有,要是你说有,你人就没有了,那天在现场的人可不少,上面能堵住几个人的嘴?这事如果传出去了,那就要乱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道理你不会不懂。” “给他们说这是”我话到嘴边,却没再说下去。 张立国的话是在提醒我,有的东西,注定是不能摆在明面上的,如果我非得去横插一脚,麻烦的是我,不是那“病人”。 “咳咳” 忽然,一阵咳嗽声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循声一看,躺在床上的那人已经醒了过来,目光很是茫然。 憋了半天,张立国终于憋出了句:“小张,你醒了?” “张哥,帮我把带子解开吧,捆着老难受了。”这人的话出乎我们的意料,似乎没什么特殊反应,跟个正常人无二。 张立国没多想就走了过去,帮他把带子解开,让他坐了起来。 “张哥,陪我抽支烟呗?”这人笑了笑。 我的心忽然提了起来,见到这人的反应如此怪异,心说,这孙子会不会是蛊没解干净?吗的他不会是想玩突袭吧?! “小易,你先走吧。”张立国招呼道,对我摆了摆手。 我没动作,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们。 “没事的,叫你走你就走!”张立国骂道。 “行,我先走了。”我低声说,捡起地上的瓶子盖上盖,放回了包里,又拿餐巾纸擦了擦地上洒出来的“解药”,随即把纸放进包中,转身出了门。 外面的武警跟警察见我一个人出来了很是好奇,还没等他们发问,我就说了句:“你们认识那病人不?” 武警没说话,警察都点点头说,认识。 “进去看看吧,人清醒了,好像是间歇性精神病。”我说道,张叔一个人在里面很危险,多叫点人进去,比啥都强。 前面我捡瓶子擦地那都属于处理现场,免得这会他们进去了,发现点不对劲的地方,然后跟人这么一说,我就得惹上麻烦。 在一个中年警察的带领下,几个人就进了病房,而我则转身离去,坐电梯直奔住院部的一楼大厅。 大厅里人不少,挤了半天我才走到出口,心里正琢磨着要不要回去看看。 忽然,住院部右方的林荫道上猛的传来了一声闷响,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阵路人的尖叫。 我转头往那边看了过去,身子顿然就僵住了。 躺在血泊中的人,是那“病人”。 第十四章 斯巴达300勇士 曾经我以为一切都像是我所想的那么和谐。 无论是这个社会还是我所遇见过的事,很多很多,我都以为很和谐,起码不会出现太多让人难以接受的情况。 事实告诉了我,你他吗太天真了。 在花圈店外,张立国把车靠边停了下来,抽着烟,哑着嗓子说:“他说他一直都是清醒的。” “什么意思?”我问。 “吃人的时候,我们说话的时候,包括我们在病房里做那些事的时候,他都是清醒的,只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行动而已。”张立国眼睛通红,在几小时前他就曾痛哭失声过许久,但现在他已经缓过来了些许,只是说话的声音略显嘶哑:“一条命啊,还没等我们拦住他,这***就直接撞烂窗子跳下去了,草他吗的” “要么进精神病院,要么被枪毙,就只有两条路。”张立国咬紧了牙,重重的砸了一下方向盘,似笑非笑的表情莫名怪异:“你知道吗?他已经没有第三条路了,只有这两条路可以选,你让他选哪一条?” 选择前者,进了精神病院,肯定会被严加管教,杀过人的“精神病”在院里可不比人坐牢舒服,更何况他才刚结婚,家里人的那些事怎么解决? 选择后者的话 张立国咬紧了牙,沉着声音给我说起了当时的情况。 几小时前。 “张哥,再给我一根烟。”那穿着病号服的年轻警察乐呵呵的看着张立国,要了支烟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 “其实我一直都看着呢,身子忽然不受控制了,然后就现在这样了。”年轻警察笑着摇了摇头:“你们给我喝的东西真恶心。” 张立国当时没说话,静静的听着这年轻警察的讲述,其余人也从门外走了进来,见到张立国跟那警察在抽着烟闲聊,顿时就纳闷了,估计是在想这精神病咋好得这么快呢? “刚结婚还没多久呢,度蜜月的地点都选好了,海南三亚,穷嘛,出不了国,只能在国内玩玩。”年轻警察的笑容很坦然,而张立国,则发现有点不对劲了。 没等张立国说话,这年轻警察打了个哈欠,一边伸着懒腰一边站了起来,拿过了床头柜上的水杯,似要到窗边的饮水机那儿接杯水,可 “哥,我先走了。” 年轻人说出这话的同时,冷不丁的就冲向了窗户,动作之快完全没有给其他人反应过来的机会,等张立国冲到窗边,人已经下去了。 张立国呆呆的看着楼下血肉模糊的尸体,似乎能清楚的看见那人死气沉沉的双眼,他手里夹着的烟头已经掉落到了一旁,依旧燃烧着。 说到这里,张立国又砸了一下方向盘,刺耳的喇叭声顿时又引起了四周路人的一阵白眼。 “那天在现场的人很多,有警察,有商贩,有路人,上头只能用他精神病发作这理由来搪塞过去。”张立国紧紧的闭着眼睛,仿佛是累了一般,低声说:“没办法让他躲过去这一劫,没办法,但他为什么要死” 我心里就跟吊了个千斤坠一样的难受,有点发闷,不甘的问道:“难道上面就不能网开一面?这事” “这事闹得很大,网开一面说不定就得出篓子,到时候消息一传出去,说是得了精神病那人又被放了出来,还不得搞起骚乱来?”张立国的笑容无比苦涩:“变态杀人狂不在医院里被严加看管,不被枪毙,还能大摇大摆的在外面潇洒,这事就算暂时能藏过去,但能藏多久?以后要是有人把这事翻出来了” “上面不想遇见麻烦?”我说的话像是在问他,但张立国能听出来,我这是陈述句。 张立国点点头,没再说话,帮我打开了车门。 在回到花圈店之前,我心情很是沉重,在回到花圈店之后,我心情就更沉重了。 “回来了啊,坐。”小佛爷跟胖叔他们吃着火锅看着电视,见我回来了,便礼貌性的跟我打了个招呼,随即转过头去,沉浸在了《走进科学》这节目中不能自拔。 胖叔打着饱嗝,抽着烟起身,走进里屋,对我招了招手。 “什么情况?”我问道。 “他社(说)找你有四(事),来滴时候饿们正在吃饭,就礼貌性滴叫他一起吃咧,结果。”胖叔摇摇头:“太直接咧,坐下就开吃,一点都不带见外咧。” “随他去吧。”我摇摇头。 见我脸色不对,胖叔递了支烟给我,帮我点上,皱眉问:“咋咧?你好像不开心啊。” 我抽了口烟,沉默半响,随之低声给胖叔说起了今天发生的事。 胖叔静静的听着我说话,一直都没发表意见,等我说完,他拍了拍我的肩:“这就四(是)现实。” “每个人生哈(下)来都站在一堵墙哈(下)面,墙上画的全四(是)美好世界,你看不见真正的现实,只能看见墙上的东西。”胖叔笑着把烟头掐灭,扔进烟灰缸,淡淡的说:“等你长大咧,站的角度高咧,才能看见墙背后的世界。” “其实上面能网开一面的,让人”我说到一半便没再继续说,只是摇了摇头:“墙背后的世界,以前我没看见过,今天见着点了。” 胖叔笑了笑:“等你看见现实,再适应,你才四(是)真正的成熟咧。” “够操蛋的。”我笑着,也不知道自己在骂什么,转身,跟胖叔出了里屋。 小佛爷吃着火锅哼着歌,眼神专注,电视机对他的吸引力莫名的大。 海东青拿着匕首剔着指甲,眼神飘忽不定,小佛爷的脖子对他吸引力莫名的大,似乎都有种拿匕首捅上去跃跃欲试的感觉。 “找我有什么事?”我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小佛爷把筷子放下,挠了挠头:“带我去一趟百鸟园,就是油炸街那上面,那里好像有家酒店,我去那儿办点事。” “自己打车去不行?”我有点不耐烦。 “我哥说了,让你跟着我去,怕我不认识路。”小佛爷也是不耐烦了起来,瞪了我一眼:“去不去?不去我自己走了,要不是我哥非要我跟着你” 我叹了口气,打断了他的话,起身出门。 “走吧。” “我也去,胖叔你在家看着电视吧,一会就回来。”海东青对胖叔说了句,随即,跟上了我的步伐,看都没看小佛爷一眼,对他的敌视程度可想而知。 十分钟后,我们一行人就坐上了出租车,直奔油炸街的方向。 海东青与我一样两手空空,而小佛爷则拿着那装着五.连.发的长包,不停的打着哈欠。 “办人?”我问,小佛爷点点头,说,办人。 闻言,我皱了皱眉头,略微不放心的问:“就你一个人去?对面几个人?” “说不准。”小佛爷丝毫不担心,对自己似乎是充满了地球人对奥特曼的信心。 当时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心说,你个孙子是能一打十还是怎么的?要是你被别人围歼了,师爷还不得把我给活吞了? 等到了目的地,我们便下了车,小佛爷给我们说了声在路边等着他,自己转身就从小巷里走了进去,不远处的酒店霓虹灯还在闪烁,异常显眼。 “别去拦他,管他去死。”海东青拉住了我,把我拽回了路边,让我陪他一起蹲着数数,说是五分钟回不来小佛爷基本就得千古了。 我点了支烟,跟个小流氓似的与海东青蹲在马路牙子上:“他去办谁?” “几个老渣滓,抢他们古玩的就是这几个,卖古玩的恐怕已经被他们的人干掉了。”海东青打了个哈欠。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两声枪响,随之,我们就看见一个中年男人不要命的往我们这儿跑。 啊不对,是往路边的一辆奥迪上跑,速度那叫一个快。 忽然,小佛爷的身影在不远处冒了出来,他先前似乎是在走道右侧的小巷里开的枪,此时此刻他手都还放在扳机上,面无表情的就跟在那中年男人后面玩命的追着。 他手里的枪似乎是有点问题,好像是受到了人为因素的破坏一般,枪中间的部分已经弯了下去,想开枪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吗的别跑!!!”小佛爷的怒吼声引来了路人的关注,外人一看他这造型,第一反应就是,哎哟拍电影呢? 当然,这是那些人的初始反应,看到了之后的场景 “走,这里人多,不能让外人看见我们跟他在一起,被局子里的人抓住就麻烦了。”海东青拽着我便往马路下方跑去,与小佛爷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后,这才停住脚,继续开启了观望模式,我敢打赌,鸟人现在的心里一定是笑开了花,他绝逼是在祈祷警察叔叔的降临,当场逮捕小佛还我们这些小市民一个青天。 在此时,中年男人先一步上了车,关好车门,做足了跑路的准备。 下一秒,小佛爷的拳头随后而至,伴随着一声莫名其妙的闷响,车窗玻璃碎了,小佛爷的拳头已经贯穿了车窗,砸在了那人的脸上。 他手在里面转动了几下,似在捏那中年男人的脖子,然后抽了出来,回头往小巷里看了一眼,拔腿就往我们这边儿跑。 我跟海东青兴致勃勃的看着这场面,有了种想去买爆米花的冲动,吗的这比大片还大片啊。 但我们谁都没想到,自己不光要看电影,还得客串一次主角,电影名称叫做《斯巴达300勇士》 “我草!” 我看着从小巷里追出来的众人,粗略数了一下人数,顿时欲哭无泪。 现在人数比大概是1:30,也就是说,我们三个人最少要分别干掉三十个人才能取得胜利,达成电影中斯巴达的成就。 “跑!!” 第十五章 空楼 “站住!!!日你们先人!!别跑!!” “吗的抓住砍死你们!!!” 海东青跟小佛爷一样的能打,甚至还得弱上小佛爷一线,毕竟那孙子是在无数次生(jin)死(ji)搏(pao)杀(lu)中练出来的格斗技术,下手稳准狠,跑起路来也是相当的给力,起码他比我的百米十一秒四牛逼多了。 “吗的,出意外了。”小佛爷不一会就赶上了我们,面不改色的骂着街:“草的,他们没在酒店,刚好出来就遇见我了,八个,不好办。” 哎哟卧槽,你数学是语文老师教的吧?后面少说一百多人你给老子说八个?! “两枪崩了六个,小巷里面积不大,散弹好收拾他们。”小佛爷不愧是一代高人,吗的后面一百多个人追着我们,这孙子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儿,继续谈笑风生:“跑了一个,剩下的那个被我掐死了,后面的都是援兵。” 幸亏这里是郊区的百鸟园不是市区,否则一百多人在大马路上pk我们三人,绝对要引起轰动,这场面比好莱坞还好莱坞。 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电影里一群人干一群人的时候,警察总是迟迟来到。 吗的后面那群人气势汹汹路人谁敢报警?! 各人自扫门前雪,谁管他人瓦上霜,这是中国自古以来的传统美德,在此时此刻,被这群一边看着我们逃命,一边抽着烟互相闲聊的路人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草。 在这里就得科普一下了,问,被一群人追着打该怎么办? 答,就在大马路上狂奔,千万别傻逼呼呼的往巷子里钻,别以为能借着弯弯曲曲的巷子甩脱后面的追兵,要是不小心被包了饺子,或者跑进了一条死巷里,那就够你一乐了。 与跑死路不同,在大马路上狂奔,指哪儿跑哪儿,说不准还能遇见警察叔叔神兵天降,帮助你一举制服后面的那群孙子。 说起来,被这一百多个人追着,感觉还真没什么压力,比起奉天府的阴齾之孽,他们的威慑力差远了。 “拳头挺硬。”海东青继续损着小佛爷:“手臂不硬吧?” 小佛爷眼睛一瞪,没管正在往外流血的右臂,一把拽住了海东青的衣领就要停下:“吗的咱们现在就练练?” “你试试?”海东青冷冷的看着他。 “试试你们祖宗!!”我怒吼道,都他吗多大的人了?!还在这种生死关头置气呢?! 海东青转过头,拽着我拼命往前方跑着,没再继续跟小佛爷斗嘴。 哎呀,我就说嘛,人与人之间要和谐,千万不能随便结仇,要不然 “小佛,你的枪质量不错,在地摊买的吧?”海东青忍不住挖苦了一句。 “要不是老子挡了一斧头枪废了,我他吗现在就崩了你!!!”小佛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怒不可遏的看着海东青,完全忽视了我。 多年后出现了一位奇人,名叫凤姐,跟她所说的话相似,往前三百米,往后三百米,连个岔路口都没,照着这么往下跑,我感觉一会要死无葬身之地。 “还能跑得动吗?”海东青见我有点喘,他担心的问了句:“要不然我拽着你跑?” “吗的废物,跑几步路就不行了。”小佛爷的话一如既往的难听,没等我反应过来,这孙子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臂,微微一弯腰,往前猛的就窜了出去,还得我急忙跟上,差点一个踉跄局扑街了。 海东青弯了一下腰,捡起了地上的一块板砖,头也不回的就向后方甩去,随着闷响,我感觉后面绝对扑了一个人。 “前面右转,那后面是马路,我来过这儿。”我说道,小佛爷没回答我,拽着我就向马路右边狂奔,冲过马路的时候我心都快跳出来了,吗的一辆轿车就是贴着我过去的,到达彼岸的时候,我依稀还能听见司机的“我草你们过马路不看车急着投胎啊?!” 现在还真别说,要是让那群畜生抓住我们,指不定真得去投胎。 “你他吗不会是把人大本营抄了吧?!”我低声骂道。 “谁知道呢。”小佛爷说:“我咋知道那儿有这么多人!?” “你哥不是聪明吗?!他没想到后招?!” “后jb招!” 事后我才知道,这件事吧不怪师爷“没构思好剧情”,怎么都得怪在小佛爷这傻逼的头上,人跟他起了冲突,这不要命的硬是从大东北跑到了贵阳,说是要讨个场子。 师爷也是有点要教育小佛爷的意思,让他自己来,就是为了给他点教训,别以为天南海北都是能让自己随便嚣张的地界。 之所以会叫上我,原因就一个。 “贵阳你熟,听说你在警局有熟人,到时候小佛出事了,你也能帮帮忙。”师爷许久后曾这么跟我笑着说过,完全没有顾忌我有一颗想把小佛爷弄进监狱的心, 跟师爷朝夕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我才发现,事实并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无论是谁,只要是跟师爷相处的时间长了,肯定会发现一件让人佩服又害怕的事。 师爷对于人性这两个字了解得很透,甚至可以说是摸得很清楚,一眼就能看出你是什么样的人,看出你大概的为人了,他就好给你下套子。 最现实的例子,比如这次的事。 我是个好人吧,虽然有点贪财,但还真没干过什么出格的事儿,见认识的人有难,还真没不帮的时候,当初谢枫他家里出事,我不还是去帮了? 有了师爷的拜托,就算我再看不爽小佛爷,在这孙子为难关头,我能不帮他吗? 但人算不如天算,师爷猜到了开头,绝对没猜到结尾。 在他看来,小佛爷遇见的麻烦无非是被警察局的人意外抓了,或者是被部分想要生吞活剥小佛爷的人给围住了。 “我想着怎么也就一二十吧。”师爷后来跟我们说这事的时候也是一脸的纳闷:“你们运气也是够差的,我打听了一下,那群人正准备跟附近的开发商闹事呢,你们一去就正巧撞着他们了,还把领头的几个给崩了,这不是找死吗?” 话先回来。 等我们跑了两三分钟,后面的人就开始慢慢脱节了,骂街声也越来越小,直至只剩下了零零散散的跑步声,从这儿就能看出来,他们的身体素质没我们牛逼,绝对的。 “我草,胸闷,等我缓一缓。”我剧烈的喘息着,小佛爷全然不顾,依旧拽着我继续跑,还是海东青看不过去了,猛的往前一窜,一把就抓住了小佛爷的肩膀。 “甩掉了,可以休息一下。” “别他妈抓着我!” 相比起来,海东青还是很客气的,起码没直接跟小佛爷动手,可小佛就没那么好脾气了,见有人抓着自己肩膀,二话不说就顿住了脚步,猛然转身,一记侧踹就踢向了海东青的腰间,丝毫没有留情。 海东青往后退了两步,本能的躲开了小佛的侧踹,给我说了句:“你闪开。” “别他吗闹了我草你们俩祖宗!!!”我怒吼道,死死的瞪着这两个即将要大打出手的孙子,心说你们就算要单挑也他吗不会挑个时间啊?非得现在干一架?咋跟个孩子似地不能忍忍脾气呢?! 小佛爷想要还口,可往后一看,脸色一变便继续往前狂奔,估计是看见什么不和谐的东西吓着他了。 我转头一看,确实不和谐,在离我们二十米开外的地方,三四十个中年男人正拿着砍刀往我们这边追,没喊,没骂,很安静,看来是想玩偷袭了。 “前面有岔路,向右走,马路上得成靶子。”海东青一边跑一边打量着远处的情况。 只见我们正前方的马路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就目测而言,至少有三十来个人在那儿堵着我们,跑过去了绝对是死没商量。 而前方靠右则有一条岔道,应该是小巷,那里面如果是死路的话 “还挺聪明。”海东青冷冷的看着钻进小巷的小佛爷,没有多说,带着我就跟上了小佛,拐了个弯,直直跑进了小巷。 在进小巷前我还有那么一丝的期望,进去之后,我眼泪都要下来了。 里面是个老式住宅区,没有别的路。 “吗的,咱们都被这孙子害了。”我咬着牙往前跑着,虽已经有点喘不过气的感觉,但还是不敢放慢半点速度,我可不想没被阴齾之孽弄死,反而被一群老混混砍死。 “草你们快点!傻逼啊?!往我这儿跑!!” 小佛爷对于挑起内部矛盾似乎很有天分,加上他的出口成脏,简直就是无人能出其右,现在别说是海东青了,就算是我也想弄死他。 周围住户楼的一层都有个防盗门,按了“呼叫器”没对上暗号,基本上是没人会给你开门的,可小佛就是傻逼呼呼的去按了一溜,等人接通,他就大吼了一声“查水表!开门!”然后转身,带着我们直奔最右边的一栋楼。 那栋楼是空楼,从外面就能看出来人早就搬走了,阳台护栏都被拆了个干净,连窗户都没剩下。 后面的骂街声越来越大了。 “上去。”海东青低喝道。 我没说话,跟上了他们,但在不经意抬头往上一看的时候,好像看见 在八楼那扇破破烂烂的窗户边上,一只黑色的手正在往外扒拉,很小,应该是小孩的手。 “前有狼后有虎啊”我哆嗦了一下,却不敢迟疑,壮着胆就冲上了楼。 第十六章 躲 问,小佛爷为什么要按那些门铃? 答案很简单,他需要这些门铃的声音给自己拖延时间,门铃一响,楼里住着的人就会拿出“小电话”接通,然后问:“找谁?” 就是需要这种效果,让人觉得我们是往那栋楼里跑了,毕竟在中国这种安全意识不高也不到位的国家,随便编一个送水送快递查水表的理由都能上楼,那群孙子一听门铃响,估计就得嘀咕了:“他们不会是往楼上跑了吧?” 先前,小佛按了一溜门铃,听见小佛怒吼查水表后,随即就有了几家住户将门打开。(究竟是哪一家开的门当时真没注意到,准确的说是也注意不到,三家一起开的门,谁知道哪个是第一个开的?) 什么是配合?什么是奥斯卡影帝?这些住户就是,不光开了门,还在喊:“上来查水表吧,快点,我开门等你!” 当然,这只能骗过一部分人,剩下的大部分,还是追着我们来了。 毕竟人也不是全傻,肯定知道分头追击是王道的这至理,而且我们所躲藏的那栋楼是唯一一栋没有防盗门的大楼,如果没人追我们,那就扯淡了。 八楼。 “二十多个,能搞定吗?”海东青站在楼梯边往下偷偷看了看,自言自语似的回答自己:“貌似搞不定,都带着刀,这里太窄,施展不开。” 小佛爷皱着眉头往下看了眼,低声骂道:“要是在外面,老子一枪崩死一个,草的。” “你现在崩一个给我看看?”我冷笑,看着小佛低声说:“就他吗你惹的麻烦,要是我今儿死在这儿了,下去了你就别想安生,老子非得跟你拼命不可!” 闻言,小佛爷眼睛一瞪就要张口骂人,但被我及时捂住了,连拖带拽的将他弄进了一边的空房:“吗的我还不想死,闭嘴!” “上天台的门是锁住的。”海东青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目光霎时一变,三步并作两步的就跑进了破烂的卧室,指着那未被前人搬走的双人床:“如果下面是空心的就可以躲人,咱们三个挤着躲,试试?” “被人围住就死定了,你确定要下去?”小佛爷冷笑着问了句,甩开了我的手:“一人一刀,能把咱们捅成蜂窝煤。” “还不是怪你?”海东青也冷笑了起来。 我没说话,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这双人床,用手敲了敲。 “咚咚。” “空心的,咱们把床板掀开进去,那群孙子还在楼下找,咱们应该能躲过去。”我焦急的说,随即,抬手就将脏兮兮的床垫掀了起来,还好这不是一体床,床垫下的木板是一块一块的,目测都能弄起来。 床的四边都是密封的,从外面是看不见里面情况的,这点就给了我少许的信心。 说不准真能躲过去。 海东青跟小佛爷对视了一眼,互相瞪了瞪对方,也没再继续斗嘴,弯下腰便飞快的拆卸起了床板,拆下来一块,就往窗户外扔一块,这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刚看了,下面没人,扔木板不会被人发现。”海东青见我有点担心,随口安慰道:“大不了就跟他们拼一次,咱们不一定会输。” “拼个蛋,你们一个能打几个?”我皱眉问道。 此时此刻,海东青跟小佛爷竟然有莫名其妙的默契,异口同声的回答了我的问题。 “打十个空手的不是问题,主要是没带家伙。” “一把匕首不够用。”海东青郁闷的说,随手将最后一块木板掀开,甩出窗外,对我使了个眼神,示意让我先进去躺着。 床底下还是挺脏的,灰扑扑的样子看着就让人不想进去,不过还好,起码这里面没置放什么杂物,空间足够给我们三个“挺尸”了。 楼下的喧哗声越来越大,离我们也越来越近。 一开始的喧哗声应该是在一楼至两楼那地方发出来的,但现在,这群孙子貌似都到四五楼的了,再不快点,一会真得死人。 “赶紧的,天台被封了,这里也没别的地方能跑。”小佛爷骂骂咧咧的催促着我:“进去啊,傻愣着干嘛?!草!!” 在几分钟前,我在楼下看见的那只“手”,貌似就是从这间屋子里伸出去的,要是有人说那是人手,我绝对不信。 那手给我的感觉,就如当初王雪给我的感觉一样,阴冷。 也许是天色抹黑的缘故,那手在楼外灯光的照射下极为显眼,通体黑色,但直觉告诉我,那玩意儿不像是烧焦的,就是莫名其妙的黑。 如果我没猜错,那应该是个阴魂的幻身,本事如何我倒是猜不到,但我是真的不想躲在这家住户的屋子里,总感觉有点不妥,那鬼说不准就在这屋里等着我们呢! 心里嘀咕着,我一言不发的钻进了床底,跟个死人似的躺了下去,随之,海东青也钻了进来,跟我挤着装死人,小佛爷则是负责撑住床垫。 见我们都躲好了,这孙子二话不说就窜了进来,缓缓躺下,并且一丝不苟的放下床垫,生怕露出一点破绽。 随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光线在床沿消失,我们也渐渐压低了呼吸,心也提了起来。 “别挤我。”我皱眉说道。 “吗的是你们在挤我!”小佛爷低吼着。 “我没挤啊。”海东青说着,然后往小佛的方向一使劲,霎时就把小佛爷挤到了边上贴着床沿,我估计小佛肯定不舒服,那地方有两根床架子,木质的,硌着绝对难受。 我还是忍不住劝了句:“别闹了,行吗?” “姓海的,出去弄死你。”小佛爷冷笑着,没再多说。 “你们带手机了没?速度给我,我打电话找救兵。”我低声问道,在出门之前,我手机还在充电,当时也没想到会遇见这种情况生死关头充什么电啊? 海东青说,没带。 小佛爷摇摇头,说,扔宾馆里了。 听见他们的回答我立刻就有了种想要跪拜祖师爷的冲动,我记得最近没忘给祖师爷上香啊,咋就这么倒霉呢?! 周岩,你能听见我在心里的呼唤吗?吗的听见了就叫上人来救我啊我草!! 就在这时,楼道里零零散散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发出声音的位置,距离我们躲藏的床铺应该不超过十米,没等我们缓过神来,一声怒吼就把我给吓住了。 “找!!吗的抓住砍死他们!!!” 海东青把匕首拿了出来,我猜他脸上有着警惕,但更多的则是冷静,估计他是做好拼命的准备了。 “姓易的。”小佛爷冷不丁的喊了我一声。 我循声看了过去,但啥也没看见,在没有光源的床底下,全是一片黑。 “怎么了?”我问。 “有东西,在我头顶上,你帮我把它弄下来。”小佛爷不平不淡的说道,语气有点颤:“我这位置不好抬手,赶紧的。” 闻言,我愣了愣,没多想就把手从侧面抬起,向着小佛爷的脑袋伸了过去。 那时候我还以为在他头顶上的是垃圾或者是蜘蛛网啥的,可等我用手掌摸到那玩意儿 “我草” 在小佛爷的脑袋上有一只人手,一只湿漉漉的人手。 摸到这手的同时,血腥味毫无预兆的就在床下这个小空间里弥漫了起来,我下意识的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但那只小手却猛然死死的拽住了我,连着几声,小孩嘻嘻的笑声骤然在我耳边炸响。 “嘻嘻” “这里怎么会有这东西”我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一动不动,心中的惧意越发浓厚,这不是我不想动,而是我完全动弹不了! 浑身就如同被麻醉了一样,别说动弹了,就连抖抖手指头都是异想天开的事。 这小孩儿的笑声刺耳里透着诡异,伴随着一阵啪啪的声响,我感觉有个小孩儿把手放在了我的脸上,不停揉搓着,随即又抓住我的头发往外扯,又不尽兴般的揪住了我的耳朵,还把手指放进了我的耳朵里,总之是把我整个头全玩了一遍,还接连不断的发出嘻嘻的笑声。 (这种声音我不久后就听见过,那就像是下雨天脚踩水洼的声音。) 血腥味很是呛鼻子,身上就好像压着一个小孩,我想挣扎一下,可却依旧徒劳无功。 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而我的意识也渐渐开始混乱,耳边嘻嘻的笑声越来越大,身体也越来越沉重。正当我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只觉得有人猛的掐了我一下大腿,随之,脑子一沉,瞬时间就清醒了过来。 我还在躺着,手也还在身上放着,并没帮小佛爷去弄他头上的东西,这么说 “你刚才怎么了?”海东青担心的问道。 “我咋了?”我问。 小佛爷压低了嗓子:“你他吗跟抽筋了一样,在这儿抽搐好一会了,要是动作再大点,估计咱们就得暴露目标了。” 忽然,外面的客厅里传来了一声大喊,这人所喊的话,霎时间就把我们给吓住了。 “李哥!这里有张床!” 第十七章 欠你一次 写到这里的时候,仿佛我又回到了那个晚上,事事交杂,出人意料的一个晚上。 “他们好像要过来检查了,听脚步声好像有不少人下去了,这里就剩一两个了。”小佛爷冷笑着:“躲这里有两个好处。” “一,说不定能蒙混过关。” “二,容易” 小佛爷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这孙子猛的就掀开了床垫,我还没看清外面的状况,海东青又紧跟着起身冲了出去。 伴随着几声闷响,这个房间又安静了下来。 等我站起身,外面的战斗就已经结束了,这是一场干净利落的人民斗争,邪恶势力还是被淹没在了咱们正义的海洋之中。 “容易偷袭啊,孙子们。”小佛爷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打量了一下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两个中年男人,没有犹豫,弯下腰拽紧了其中一个男人的头发,转身便把他往窗户边拖去。 “你干嘛呢?”我急忙抓住他。 小佛爷看了我一眼:“丢下去啊,吗的还敢追着我砍?!真他吗是疯了!” “算了,咱们现在也没事,算了吧。”我不忍的劝道,心说,把人从八楼丢下去,那人还能活下来吗? 这些孙子只是在追着我们砍,并没有砍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砍人未遂,不至于执行死刑啊 “成,算了。”小佛爷出乎意料的点点头,然后抬腿,朝着地上那男人的脖子一脚就踢了过去,霎时,人飞出去了三米。 “高位截瘫。”海东青看着飞出去的那人说道,然后挠了挠头,做出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举动。 与小佛爷一般抬起了腿,然后一脚踢向了另外一人的脖子,跟先前的场景无二,人是飞着出去的,落地时气息已经微弱到了极点,看样子就快挺尸了。 我没再说话,走了过去,从其中一人的兜里摸出了手机,拨通了周岩的电话。 “周岩你在哪儿?” “木头?怎么了?” “我被一群黑社会追着砍呢,吗的。”我看着小佛爷说道:“赶紧带警察来支援我吧,要不然我可就得挺尸了。” 一听我这么说,周岩在那头立马就急眼了,急忙问我。 “你在哪儿?!我现在就叫张叔带人过去!!” “百鸟园后面那条街,就是咱们大学去钓鱼的时候,回来你摔个狗吃屎的那儿。”我仔细回忆着,低声说:“右手边的岔道进来,亲福小区,我现在躲楼上呢!就是空的那栋楼,八楼!” “二十分钟,或者十分钟,你先躲好了,我跟张叔马上过来。”周岩说道,随即,挂断了电话。 海东青打了个哈欠,看了看我,转身走出房间,估计是去楼道探察情况了。 “给。” 我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烟递给了小佛爷,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点燃抽了起来。 “事办完了?”我抽了口烟,缓缓吐出。 “关你屁事。”小佛爷骂道,补充了一句:“办完了。” 我有点发困,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哈欠连天:“你啥时候回去?” “明儿。”小佛爷看了看我,转过头去,默默的抽着烟:“奉天府的东西,你们拿走了吧?” 闻言,我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小佛爷难得的笑了笑,说,那就行。 这时候,海东青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脸的疑惑,不停打量着我跟小佛爷:“你们聊什么呢?在笑什么?” “问jb?笑你傻逼呢。”小佛爷让我知道了没有最贱的,只有更贱的,我先前就以为海东青是我见过最损的人了,现在,小佛爷又一次让我见了世面,井底之蛙不知天河之大的即视感油然而生。 如果我没及时拉住海东青,指不定他们就得分个你死我活了,真的,不开玩笑。 半响后,楼下传来了一连串的警笛声,随之,小区里就有了阵阵大喊。 “走!!枯子来了!!” (注释:枯子,是贵阳话里警察的意思。) 小佛爷叼着烟老神在在的坐在床上抽着,没半点不自在,听着警笛声就跟听小曲儿似的,完全没有表现出犯罪分子应该害怕警察的那面。 事后我才知道,小佛爷这胆量是怎么来的。 “老子被警察追的次数不比你跟女人上宾馆的次数少。”小佛爷不久后是这么跟我解释的,只不过我的回答让他很难堪。 虽然曾经想去过那种地方,只不过还是社会主义的光芒拯救了我,万恶淫为首这话令我悬崖勒马,宾馆那种邪恶之源,我怎么会去呢?我他吗连一次也没去过啊! 好吧,上面那话有点装逼了,实际上是我没女朋友我去个蛋啊?! 几分钟后,周岩回了个电话过来,问我们在哪儿,我把位置给他说了,不一会,他带着张叔还有几个中年警察就冲了进来,除了周岩,其他人几乎人手一把枪。 “小易你没事吧?!”张立国第一个走进了房间,见我正跟海东青坐在床上聊天,他松了口气:“还以为你们出啥事了!” “没事呢,刚才在马路上就看见那群人在大家,还打算去劝劝的。”我笑着摇了摇头,不动声色的坐稳了床垫,说:“谁知道那群孙子都以为我们是敌人,二话不说拿着刀就追着我们砍,还好我跟大鸟跑得快,要不然” 周岩担心的走到我身边看了看,确定我没受伤后,转身,皱着眉头说:“张叔,下面抓住几个了?” “二十多个,其他的跑了。”另外的警察接过了话茬。 “全送牢里坐着,吗的!!”周岩难得一见的说了脏话,指着躺在房中的两个中年男人骂道:“全他妈抓回去!!故意伤人!聚众斗殴!拿着管制刀具还敢追着人跑!!真以为没王法了!!” 我吞了口唾沫,脚有点软。 小佛爷肯定是杀人了,还是用枪崩的人,他现在就躲在床底下,如果被发现了我是不是得被判成窝藏罪? “张哥,这事的起因好像是两个团伙之间的仇杀,他们的头子被人掐死在车里了。”一个从门外走进来的警察说道,脸色很凝重:“犯人不简单,那是防爆玻璃,拿铁锤砸都不一定能一下子砸开,硬是被人一拳头砸穿了。” “你确定?”张立国皱紧了眉头。 那警察点点头:“确定,现场有目击证人,他们还说那犯人向着两个小年轻跑了,之后就不知去向了。” 听见这些话,我得到了两个信息,很重要的信息。 第一,小佛爷的拳头别铁锤厉害,防爆玻璃一拳头砸穿,这不是普通人能干的。 第二,我跟海东青貌似有麻烦了。 “仇杀,这肯定是仇杀,没跑。”周岩打着哈欠说道:“大晚上的就这事,真是够闹腾的,全带回去,别让那群孙子再出来害人了。” 张立国笑着点头,说,全带回去,我跟小周一会再回去,你们先走。 那群警察一听老大哥吩咐了,也没敢墨迹,答应了一声,便把地上昏迷不醒的两个混混架着转身出屋,下了楼道。 随即。 “叫人出来吧,下面闷着不好。”张立国无奈的看着我,指了指床边的一条缝,摇摇头说:“藏人也藏好一点,别那么明显。” 周岩嘿嘿笑着。 “怎么会有人呢,这么小的空间,狗都钻不进去。”海东青淡淡的说,损人于无形之中。 话落的同时,小佛爷皱着眉头就把床垫掀开了,海东青闪得快倒是没事,我则是被他掀得一个趔趄,差点扑到在地。 “姓海的,找乐子是吧?”小佛爷压根就不在乎警察是不是在场,眼睛里就只有海东青这鸟人一个,神色无比冰冷。 “这是”我看了看小佛爷,又看了看满脸威严的张立国,一时无言。 张立国把枪插回了腰间,走了过来,不停的打量着小佛爷:“孔老四是你杀的吧?” 小佛爷笑了笑没否认,肌肉隐隐绷紧,仿佛是要动手了一般。 气氛僵持着,很危险。 就在这一触即发的时候,张立国的表现,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可以说我是完全想不到他会有这种反应 “走吧,这是仇杀,犯人在逃,咱们继续找犯人去。”张立国踹了周岩的屁股一脚,忽然反应过来,周岩是法医不是警察,尴尬的笑着,急步下了楼:“你们年轻人自己出去玩吧,小易啊,过段时间咱们出去吃顿饭。” 说着话,张立国渐渐消失在了我们视线中,脚步声也越来越远。 见张立国走了,我便松了口气,故作轻松的跟周岩聊着,而海东青则跟小佛爷继续互相沉默的瞪视,还没几分钟,周岩的手机忽然就响了,只见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没说话就递给了我。 上面是短信界面,发送人是张立国。 “孔老四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犯的那些事被枪毙十回都是轻的,如果不是上头没下命令我不好动手,估计我早就把他抓进牢里等死了。” “把床下面的五.连.发收拾好,被发现了会很麻烦,最近上面盯得紧。” 刚看完这短信,我正发愣呢,张立国突然又发了一条过来。 “你是个好孩子,交的朋友也没差的,我信你一次。”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最好别跟这种事沾上边了” 短信就只到这里,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不是劝慰就是忠告,总而言之,如果以后他再发现我跟社会人士有关联,说不准他就得收拾我,甚至进牢里坐着的就是我了。 “张叔跟孔老四有点矛盾,而且木头跟张叔的关系也很好,所以。”周岩笑了笑,看着小佛爷:“放你一马。” “草。”小佛爷像是要骂人,但没接着说,拿出烟递给了我一支,从床垫下把枪拿了出来,闷头走出了屋子:“吗的欠你一次,草!” 第十八章 鬼打墙 夜,小佛爷走后三分钟。 “木头,你咋会跟那种人扯上关系呢?”周岩又恢复了傻逼呼呼的原状,不解的看着我,挠了挠头:“那群人可不是好东西,你不会” 周岩说着,话音顿了顿,用更傻逼的语气问我:“你不会是想去铜锣湾当陈浩南吧?” 一时间我脏话就翻了天。 “算了,我也不问,反正你丫的交朋友还是有眼光的,比如认识了我。”周岩大咧咧的揽住了我跟海东青的肩,笑着:“走走走,吃宵夜去!” “你不问了?”我皱了皱眉头。 “咱们俩有啥好问的,那孙子看起来也不是坏人,就当是替天行道了呗。”周岩头也不回的笑着说道,拍了拍我肩:“叫他去外地躲一阵,最近贵阳严打,如果出点差错被查出来了,想保住他就很麻烦了。” 我点点头:“孙子,一会宵夜,我请客。” “抠门儿样,要不是帮了你,你丫的肯定不舍得请我吃宵夜。”周岩笑呵呵的说道,随即,海东青插了句嘴。 “何必放那人一马呢,直接抓着枪毙了多好,再不济,弄个无期徒刑也可以啊”海东青不满的嘟嚷着,跟个没被满足心愿的小孩儿一样,真有种小委屈的样儿。 我哈哈大笑着:“你咋跟个孩子似的呢?” 虽然危险已经消退而去,可我还是没有掉以轻心,哪怕是在嘻嘻哈哈的跟周岩他们打闹着,心依旧是提着的。 先前我所见到的幻觉,是那阴魂幻身给我弄出来的,它现在估计就在房间的某个角落看着我们,伺机而动,准备一举将我们拿下,或者 一分钟后。 “有点不对劲。” 海东青拉住了我跟周岩,眯着眼扫视着楼道四周,指了指不远处墙壁上写着的“八层”。 “我们没走下去,还在八楼。”海东青叹了口气:“怎么回事?” 我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见周岩满脸好奇,我低声说道:“鬼打墙,这次你可有体验的机会了。” “总算等到这一天了!”周岩开心的说。 站在客观的角度,例如我家老爷子的角度,他看我就是像在看傻逼,看周岩就像是在看大傻逼,别以为成绩好的学生就不是傻逼,就老爷子而言,他的观点就是这样的。 “细伢子,你跟周岩傻逼的境界是不一样的。”老爷子某次喝醉酒后仰天长叹:“你的傻逼之路能看见终点,他的路畅通无阻没有尽头。” 之所以老爷子会说出这么深刻的话,那是有原因的。 在老爷子说出这话的三小时前,周岩被老爷子敲了一个爆栗,老爷子给的理由是:“我日你先人的小岩子!纸人有没有小**关你屁事?!你的意思是我折纸人还得给它添上两个蛋?!” 没错,那孙子闲着去琢磨纸人的生理构造了,然后发现男纸人没有小那啥,二话不说就禀告给了老爷子,说是他偷工减料,这是对人民的不负责,然后的一切,大家都知道了。 说好听点,周岩是天然呆,说不好听,他就是一只纯种的野生二货,绝对算是脑子缺根弦的孩子。 “拿手机来,照着路走走,看能不能走出去。”我点燃了小佛爷给的烟,抽着,往楼梯下走去,海东青跟周岩互相对视了一眼,没多说就跟了上来。 鬼打墙,这是一种复杂的现象,真的很复杂。 这种现象不光是因为鬼魂而出现,一些道家的奇门遁甲之术,道家阵法,湘西五门术法,堪舆一脉中的布局,都能弄出这种现象。 所以鬼打墙不一定是因为有鬼作祟,有的阵法只需要画几个符咒在地上,人就出不去,有的布局拿石头在地上摆一些特殊的图案,人一样的出不去,这就是鬼打墙的复杂性了。 行里人遇见鬼打墙想要仔细辨别是很难的,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却是很容易,他们是靠蒙。 普通人就一种想法:“哎哟,遇见鬼打墙了,运气不错噢,我猜肯定是有鬼在弄我!” 这种想法很大众化,但却也符合了大众化的鬼打墙,所有鬼打墙的比例大概是这样的。 如果有一千个鬼打墙现象出现,其中少说九百九十个是阴魂作祟,剩下的才会是其他人为的情况。 聪明反被聪明误,行里人想得多,反而就不敢乱下定论,这或许也是挺傻逼的一点吧。 (注释:鬼打墙与迷路不同,后者可自然形成,前者不可自然形成,要么人为,要么鬼为。) “五分钟了,下了十三层楼,但我们还在八楼。”海东青看了看周岩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叹了口气:“麻烦。” “我草,这太牛逼了。”周岩咂着嘴感叹着,完全没有被吓着的表现。 其实这很正常,这孙子脑子缺根弦,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的鬼打墙都快想疯了,而且有我在,他怕个蛋啊? 我此时也是有点纳闷。 这鬼打墙应该就跟先前那小孩阴魂有关,可任由我带着海东青他们再怎么走,一样的走不出去,哪怕是用圆珠笔在地上刻出了一个十字架,九十度往楼道走,没一会就会发现自己还是在原地打转。 童子尿? 这玩意儿没试过啊,得找人出这招。 “周岩。”我喊道,周岩应了一声,问我,怎么了。 “你是处男吗?”我问,不光周岩愣了愣,也海东青都不由自主的把目光移了过来,满脸疑惑的看着我:“你问他这个干嘛?” “童子尿能破鬼打墙。”我笑道,周岩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结结巴巴的摇了摇头:“我不是真不是” 我坏笑着凑了过去,低声问:“什么不是呀?” “我不是那啥”周岩继续摇头,他这话,自动在我脑中翻译成了“你吗的想让我尿尿破鬼打墙你是在开玩笑吗?” “你不是啊,这事吧,我得去跟雨嘉谈谈。”我一脸悲痛的叹道:“吗的,堂堂学霸也不是那啥了,这世界还能不能和谐了?” 周岩眉头一竖,瞪了我一眼:“老子是处行了吧!老子就是不去破鬼打墙!怎么的?!” “大鸟去。”我也不好继续勉强周岩,毕竟是大学同学一场,就当是给自己积阴德了,话说这大鸟还是那啥吗? “不去。”海东青瞟了我一眼,淡淡的说道。 我看了看海东青,又看了看周岩,不敢相信的抬手指着自己:“你们俩孙子的意思是让我去?!” 听见我的话,他们不约而同的点点头,展现出了超凡的默契。 “我要负责在后面做法,尿着尿怎么做法?”我不动声色的说道,见他们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我心顿时一松。 跟我玩,你们还是嫩了点。 经过他们俩的一番商量,最终,做出牺牲的人依旧还是周岩。 我觉得周岩愿意去干这种事,应该不是他有觉悟了,而是海东青手里明晃晃的匕首起了作用,威慑力不同凡响。 见周岩按照我的吩咐走到了一边,解开皮带就要拯救世界,海东青走了过来,凑到我耳边低声说道:“你真阴险。” “怎么了?”我故作不解。 “你就是想让他去上厕所,对吧?”海东青忽然笑了。 哎哟,瞧这话说得,我是那种人吗? 当然了,大鸟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我确实是没有当众尿尿的习惯,之所以会把周岩弄过去这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周岩自顾自的催眠着自己,压根就没注意我们说的话,先前他傻愣了半天还是没尿出来,只能尴尬的咳嗽了几下,低声嘘嘘了起来。 伴随着一阵高山流水的声响,我左右扫视了几眼,见没什么异象出现心里猛的就打起了鼓,难道那阴魂就不管我们破它的鬼打墙了? 不对劲啊那孙子总该出来阻止一下啊 “木头。” “怎么了?” “你看那儿。”海东青说着,不动声色的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走廊尽头。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见到躲藏在尽头的那东西,我头皮猛然一炸,只感觉脊梁骨都是凉的。 在距离我们五六米远的走廊尽头,那空荡荡的屋子门外,正站着一个小孩儿,不对,应该是婴儿。 楼外的路灯跟月光都倾泻了进来,本是安静祥和的气氛,此时却莫名的阴冷让人心底发毛。 “这好像是”我眯着眼仔细的看了看那一动不动的婴儿。 这婴儿浑身漆黑,身上正往外不停的渗着血,脚底下都流了一滩,体型略显肥硕,很像是尸体在水中腐烂后的浮肿现象,这是 “嘻嘻”婴儿突兀的把头抬了起来,笑着看向了我们,在霓虹灯的照射下,他脸上就跟被打了灯光一样,霎时间,五官被我们看了个清楚。 它的脸已经彻底的烂了,原本是鼻子的地方已是平平一片,原本是嘴的地方则是一个鼻子,五官仿佛都有移位的现象,很严重的移位。 一股腐尸的臭味毫无预兆的就在走道中弥漫而开,很刺鼻,也很让人头晕。 “嘻嘻!!!” 就在此时,这婴儿乍然阴笑了一声,抬脚猛的便向着我们狂奔了过来,随着它的狂奔,在它脚下,一个个由尸水血水混合物构成的脚印,渐渐现出。 “快跑!!!” ******************************* 昨天下班回来,在书评区看见一位朋友的评论,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但不回复的话又有点没素质,回复的话我又怕显得不大度,好纠结 先说几点吧。 第一,我本来就不是什么专业作者,纯属是写着文玩玩的一个骚人,不求上什么台面,这也不是什么上台面的作品。 第二,打哈欠,我身边的人都爱打,真不好意思,或许这是因为我们都没礼貌,真是太不入流了,我们真是太不上档次了。 第三,文里那些话真脏,书中人物简直是出口成脏,唉,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书里人物也不看看咱们现实人物,谁现实说过脏话?当真是没素质到了极点! 我就是一个以文字说故事的骚人,我没档次没素质,书里人也跟着没档次了,唉,好丢人的感觉,真是痛心疾首啊,痛心疾首。 总而言之,作者这高雅词跟我不搭边,好了,上班去。 最后,感谢所有喜欢我这不入流且又不上台面作品的朋友,我爱你们哟~~~哈哈哈哈哈~~~ 【想着明天还得上班,我总有种莫名其妙的惆怅,妈蛋啊啊啊啊老板简直就是个孙子中的孙子啊啊啊啊,明天一更,星期天两更,双休日变单休日了,擦擦擦!!】 第十九章 歽人 海东青拽着我不停往周岩所在的地方跑着,还没等周岩把裤子提好,这鸟人一把就抓住了周岩的手臂,直直往楼下拖着跑。 在我们身后不远处,就是那个浑身烂透的婴儿,伴随着嘻嘻的笑声,那婴儿跑得速度却一直都保持在不快不慢的状态,似乎就是没想追上我们,跟在玩儿似的。 “那是什么东西?!”周岩一边跑一边提裤子,眼泪都快出来了:“那是鬼?!” “废话!不是鬼还能是什么?!”我脸色那叫一个难看:“你又不是没看见,它的脸就跟被乾坤大挪移打了似的,不是鬼还能是正常人?” 海东青一言不发的跑着,忽然出声:“我们还在绕圈,这里还是八楼。” “嘻嘻” 就在这时,笑声猛然贴近了我们,周岩动作一僵,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东西,与我们一般低下头看了看 “妈呀!!!” 那浑身腐烂的小孩儿正紧紧的抓着周岩的裤腿,脸上的表情很是诡异,虽看不见他的眼睛跟嘴,可直觉告诉我,这冤孽正在咧着嘴阴笑。 “啊!!!” 正当周岩下意识的要一脚踢过去,只见那小孩呼的一声把头抬起,原本该有嘴的位置,此时是一块由腐烂皮肤盖着的部分,随着一声刺耳无比的尖叫,那块肉猛然炸裂而开,跟被人用刀隔开了一般,血淋淋的裂开了一张“嘴”。 周岩眼睛一翻就要晕过去,但及时被海东青抢救回来了,整个抢救过程不过三秒。 先是海东青横着一脚踢向了周岩的屁股,随即,鸟人拽着我就跑,作势要把周岩一个人甩到后面。 见此情景,周岩还敢晕过去?他好歹也是看过鬼片的人! 在电影里配角晕过去的下场一般都是死,除非你是主角才能有机会活过去。 周岩有自知之明,他自认主角光环不是能随便套自个儿头上的,不跑,就死,这四个字他很明白。 “对了。”我猛然醒悟,心说这又不是真的,阴魂想要害人那就必然得冲身,追着我们的那孙子绝对是幻身,它又没什么能耐,有啥好跑的? 话又说回来,就算我们跑了又有什么用? 要知道,我们可是在鬼打墙里面,或者是说 “我们都在自己的幻觉里面。”我停下了脚,一手一个抓紧了海东青跟周岩,摇摇头:“甭跑了,没用的,还是在原地打圈。” 海东青没多说就停了下来,周岩愣了愣,心虚的问:“吗的不会死吧?!” “孙子,你不是爱鬼打墙么,你不是说这能用科学解释么,来,给我解释个。”我笑了笑:“没带家伙,有点闹不住,打电话求援吧。” 术士跟道士都不是万能的,更不是无敌的,靠谱点说,这两职业都属于吃装备的职业,没装备一个小boss就能把你打出屎来,这不是开玩笑。 而且那冤孽似乎不是普通的阴魂,它弄出来的鬼打墙连童子尿都破不了,由此可见这孙子本事不小,起码能跟当初的王雪拼一拼。 我们所在的位置是楼道拐角,也就是楼梯间的转弯处,那冤孽似是放弃了追逐,不光是失去了踪影,连周围也渐渐沉寂了下来,除去我们的说话声,还真没其他的杂音。 “打给谁?”周岩把手机拿到手中,不安的左右扫视着,生怕那冤孽忽然冲出来,嘴里低声问了我一句。 “打给胖叔,让他来拯救我们。”我说道,周岩点点头意思是明白了,按了几下手机,用免提拨通了胖叔的电话。 那头响了两声,被接通了。 “喂?小周啊?饿睡觉捏,包(不要)吵饿!”胖叔的陕西话在此时显得无比亲切。 “叔,我们这儿出了点情况。”我尽量用简洁点的话给他解释道:“鬼打墙,出不去,你赶紧来拯救我们,速度的。” 胖叔沉默了一下,试探着问:“抹油走九十度出气(去)?” “走了。”我回答道。 “抹油用童子尿?”胖叔又问。 “没用,你赶紧的过来吧。”我叹了口气:“要是有用我还叫你干嘛?又不是闲得慌。” 听见我的回答,胖叔似乎是霎时就清醒了,不敢相信的问道:“既然四(是)冤孽搞出来滴鬼打墙,那么童子尿应该能破啊,难道不四(是)普通冤孽你看见那冤孽幻身没?” 我左右扫视着,嘴里说:“看见了,小婴儿的那种样儿,但能站起来,浑身是烂的,脸就跟被张无忌拿乾坤大挪移打了似的,移位移得很严重。” “那四(是)歽人”胖叔猛的倒抽了一口冷气,毫无预兆的大骂道:“你们几个碎娃(小孩)真四不知道天高地厚咧,上哪儿捅的这篓子?!!。” 问了地址,胖叔便挂断电话,说是直接打车过来,让我们先小心点,千万别被冲身了。 歽(zhe第二声)人,这种冤孽在古籍上的记载很多,可真有点技术含量的记载,也就当初《云孽记》中宝庆三年云游子泰山一游的那次了。 具体内容在前文就有说过,此处暂且不提。 “不对,这事很蹊跷。”我皱紧了眉头,歽人可不是普通的东西,那玩意儿是真能要人命的祖宗,当初云游子能干掉这冤孽,无非是借助了山河之力,如果用道法跟歽人对拼,那是绝对起不了半点作用的。 歽人怕山河脉术,不怕道家术法,这是很多典籍里都有提及过的地方。 按理来说,这么有本事的祖宗应该不会跟我们周旋,第一时间就应该冲身,然后一个接着一个的弄死我们,可现在 “没动手,这孙子是想干嘛”我摇了摇头,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不是胖叔说出了这冤孽的名字,恐怕我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毕竟这东西可不常见,老爷子一辈子也就只见过一次。 在《湘密》一书中,关于歽人的记载,大概是这样的。 “歽人藏身,不出则安。” “假身之至,邪祟不散。” “冲身之时,人事不醒。” “瞳散七日,殂于阳世。” 这几句话基本上就把歽人的本事跟习性说了个大概。 歽人藏于纸人的身子里,如果不出来,那么则一切平安,出来了,那就得麻烦。 假身也就是幻身的古称之一,假身所到的地方,邪祟之气便会聚集,不可能消散。 冲入人身之后,被冲身的阳人就会人事不省,就如当初云游子所见一般,瞳孔消散,昏迷不醒,这种状态如果持续了七天,那么这人也就活到头了。 至于歽人样子的记载,那可就五花八门了。 有说是穿寿衣的小孩儿,也有说是穿着红肚兜的婴儿,说法之多,想想我都觉得头疼。 在家里的那些古籍里,到底有没有歽人长得跟烂肉一样的记载,我说不准,起码我没见过或者是忘了,但就胖叔的语气来看,这玩意儿十有**就是歽人。 “咱们看见的都是幻觉,别怕。”我安慰道,见周岩脸色有点白,我对他笑了笑:“你们要是有双手脉门发凉的感觉,那就告诉我。” 海东青跟周岩都点点头,说,好。 其实在这种时候,我能做的事并不多,只能让他们把衣服脱了,然后 “小周,身材不错呀。”我淫笑着拍了拍周岩的肩:“给哥把衣服脱了,赶紧的。” 周岩打了个冷颤,接连不断的摇着头,摆出了一副誓要与菊花共存亡的架势,在他看来,我这是狼性发作男女不顾了。 “吗的老子是要给你画符!你看看你那德行!”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骂骂咧咧的说:“瞅瞅你那死德性,你以为老子是要非礼你?” 闻言,周岩可怜兮兮的点点头。 “滚球,有多远滚多远。”我指着黑漆漆的楼道说道:“你下面要是少个零件或者胸再大点,我也能考虑考虑,瞅瞅你这样!” 周岩恍然大悟,干笑着把t恤脱了,走了过来。 “吗的真疼。”我咬破了手指,低声骂道,随即,抬手在周岩背后画了起来,嘴里念叨个不停。 “天清清,地灵灵,一指束符,再指破心,三指鬼门上神锁,四指邪灵困此厅,吾奉祖师爷急急如律令” 念叨着,又在周岩双手脉门分别画了一个符咒。 神锁符,这东西在前文就曾出现过,用处就是封锁冤孽的行动,大多是用来镇压冤孽阴魂。 此时将这符咒画在人的身上,那可就是我的独创了,虽然独创的部分很少,但起码书里的记载,还没人把这符往人身上画吧。 歽人之所以棘手,那就是因为它不惧道家术法,五大门的东西它说不准还没尝过味儿,指不定这五大门的术法就能作用。 神锁符用来镇压冤孽几乎是没有不起作用的时候,只是作用大小不一而已。 画在人身上,体内的“阴魂”出不来,外面的阴魂,也一样进不去。 就如在人身体外弄了个防护罩一样,进不去出不来,多和谐! 等我帮他们弄完防护措施后,周岩忽然不放心的问了我一句:“你画到后面都没血了,印子都看不清了,能起作用吗?” “废话,有“味儿”就行,难道非得看见才能起作用?”我不耐烦的说道:“这就跟你看不见鬼但鬼确实是存在的一个道理,说多了你也不懂。” 话落,我也在心里默默添了一句,其实我自个儿也不太懂,只是照着老爷子所教的常识弄,反正也错不了。 就在此时。 “嘻嘻” “嘶!!!” 第二十章 婴尸 走廊里的情形肯定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们三个站着的位置是楼梯拐角,靠着墙站着,警惕无比。 在楼梯上方,一个五官移位的小婴儿就踩着血水,啪嗒啪嗒的往下走着,怪笑的声音除了刺耳之外,还让人莫名胆寒。 “嘻嘻” 见它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们都不自主的把心给提了起来,手紧紧握着拳头,双腿微微颤抖个不停。 如果不是我先前说了逃跑没用,估计周岩这孙子绝对拔腿就往楼下冲,连头都不带回的。 “它不会吃了我们吧”周岩一边颤抖着,一边往后退着,背都靠着墙了,还在不停的往后退,生怕那冤孽冲过来咬死他。 虽然我心里也有点没底,但我还是强装冷静,安慰了一句:“别怕,没事,幻身是伤不了阳人的,只能冲身才能害我们。” 闻言,海东青点点头,也随我安慰着周岩。 “嘶” 邪龇声断断续续的在楼道中响着,声音不大不小,倒是不觉得震耳,就感觉有点刺耳膜,耳朵里生疼生疼的。 没半分钟,歽人就走到了我们身前半米处,脸上裂开的大嘴让人心惊胆颤,脓水混合着血液,带着腥臭味缓缓从它张开的大嘴中流出。 诡异的笑容,再度添上了难掩的暴戾。 “没事的没事的”我反反复复的念叨着,双眼紧盯那向我走来的歽人,心跳渐渐加快,只感觉呼吸都有点不畅了。 就在这时候,我们想象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歽人之孽抬头看了看我们,对我们晃了晃手臂,嘴里模模糊糊的发出了一声声哼唧,就如普通的小婴儿一样,是种很普通的哼唧声。 “什么意思?”海东青挡在我们身前,疑惑的打量着歽人:“它不动手?” “看看再说。”我也没搞懂现在的情况,只能小心翼翼的盯着歽人,做好了随时被冲身的准备。 歽人在原地愣了愣,见我们没反应,它自顾自的走到了海东青身前,用手拽了拽他的裤子,嘴里依依呀呀的叫着,声音很急。 此时此刻,我们三个人都石化了。 吗的这是搞毛呢?!套近乎还是想先礼后兵?! “它好像没恶意。”海东青冷不丁的说道,随即,缓缓蹲了下去,一脸平静的看着刚到他膝盖的歽人,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仔细回忆了一下泐睢文的读音,开口哼唧了几声,打算跟这歽人交流一下,这不说还好,说了,我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回答了。 “你想干什么?”我问道,用的是标准的泐睢文,听起来跟天书似的,海东青跟周岩都听得一头雾水,满脸好奇的看着我。 歽人嘴巴边的脓液还在往外流着,它抬起头歪了歪,放开了海东青的裤脚,走向我,一把拽紧了我的裤子,似是刚学会说话的小孩儿一样,断断续续的哼唧着,一样的是泐睢文。 “厕所帮我” 我没回答它的话,只是皱了皱眉头,转开话题问道:“你为什么要用鬼打墙拦住我们?” “你们帮我”歽人使劲的扯了扯我的裤脚。 “帮你什么?”我问。 “好疼帮我”歽人似是发出了哭哭啼啼的声音,指着自己腐烂的腹部说道:“疼帮我我想不疼” 我不解的问道,心里的警惕往下放了一分:“什么意思?” “厕所我”歽人遥遥指着八楼左侧的一间空房,声音颤抖着,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走道中轰的又响起了一声邪龇,吓得我们顿时一哆嗦,没等我们反应过来,站在我脚下的歽人霎时就失去了踪影,而四周,又恢复了我们先前进入这栋楼时的“黑暗”。 此黑暗非彼黑暗,与前几分钟的黑暗不同,没了那种让人心颤的阴冷感。 “快走。”就在我发愣的时候,海东青一把拽住了我跟周岩,拖着我们往楼下狂奔而去。 不到两分钟,我们一行人就站在了楼下的入口处,相顾无言。 “怎么回事?放我们走了?”周岩不解的抬头看着空荡荡的大楼,转头问我:“你刚才跟它说什么了?” 我摇摇头,没说话。 正当海东青要开口询问我的时候,身后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喝骂。 “饿社(说),你们四(是)逗饿玩儿啊?!”胖叔背着一个大包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担心的打量了我们几眼,点点头:“咋滴了么?你们四(是)咋出来咧?” “我要上去一趟。”我皱着眉头说道,并没回答胖叔的话。 胖叔使劲的拍了一下我的后脑勺,低声骂道:“你上气(去)找死?!” “你们在这儿留着吧,没事,要是十分钟我不下来,你们就上来救我。”我笑了笑,拿出烟递给了胖叔,自己叼上了一支,点燃。 话音一落,我没顾胖叔的反对,很自然的走到了他背后,把包打开,拿出了熟悉的蚨匕跟家传的喜神锣,笑道:“胖叔准备得果然丰富,连喜神锣都带来了。” “你瓜皮要干撒(啥)咧?!”胖叔气得恨不得给我一巴掌,但他也明白,我一般是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皱了皱眉头:“社(说),你要气(去)干撒?” “不知道。”我摇摇头,拿着家伙走向了入口,见海东青要阻拦我,我叹了口气:“你觉得我会去傻逼呼呼的冒险吗?” 海东青迟疑了,摇摇头。 “没点安全措施我敢上去?”我笑着:“你们上去了不太方便,指不定到时候还得分心照顾你们。” “什么意思?你是要跟那冤孽干一架?”海东青问我,眼里的担心更明显了。 我抽了口烟,叹道:“干架个屁,我上去有事,那冤孽好像是要我帮它,应该不会发生不和谐的事。” “那么为什么不让我们跟着去?”周岩插了句嘴。 “如果真是要我帮它,那么你们去了也没用,说不准还得添乱,如果它是想偷袭我,那么你们跟着上去了只会拖累我,我肯定能顶住十分钟,十分钟不下来,你们就去支援我,那时候它目标就在我身上,不会攻击你们。”我不耐烦的摆摆手,把烟放回了嘴里,转身走进了入口:“别跟着来,等我的好消息。” 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贵阳的史前猛兽,威严之大,人们无有不从也。 当然,我的自我感觉从未准过,例如现在。 “走吧,再上去走一遭。”周岩摇了摇头,跟上了我。 “麻烦。”海东青骂了句,跟上了我。 “傻逼。”胖叔摇摇头跟上,觉得不过瘾,又补充了一句:“真傻逼。” 我草,拆台也不带这么拆的啊,起码你们也得伪装一下,然后等我上去,你们再慢慢跟上来不是?! 随着烟头燃尽,我们一行人也缓缓到了八楼,除了我之外,这三个拆台专业户基本上都是警惕万分,蓄势待发的做好了一切出击的准备。 啊不对,周岩是做好了跑路的准备,他属于打酱油的。 “厕所。”我站在一间空屋的门外往里看了看,见客厅右边就是厕所,我犹豫了一下,心说这到底是去看看还是不去呢 “你们小心点。” 我说着,把烟头扔到了地上踩灭,将喜神锣拿了出来,右手紧握木槌,小心翼翼的走向了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厕所。 胖叔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手电,站在我身后三米处,遥遥用手电往厕所里晃着,估计是在打量里面的情况。 厕所跟普通的家用厕所一般,没什么不同,要是非得说有什么不同的话 “好臭啊。”周岩捂紧了鼻子,看着那马桶,满脸疑惑。 我皱了皱鼻子,心说这味儿怎么有点熟悉呢 各位可别乱想,我所说的熟悉,可不是说这厕所里的味道是那种普通厕所里的臭味。 这怎么有点像是尸臭? 周岩是干法医这一行的,闻到这味道的同时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厕所里怎么可能会有尸臭? 走到厕所外,我将胖叔手里的手电拿了过来,往马桶里一照。 不照还好,一照,我 “呕”我扶着墙忍不住就吐了出来,只感觉眼前金星乱冒,胃里那叫一个翻江倒海,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给呕出来。 马桶已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水下不去,只能溢上来。 此时,马桶里的液体是说不出的恶心,有凝固的血块,还有一些黄色莫名的液体。 最让我无法接受的就是马桶里飘着的一具尸首。 那是具婴儿的尸首。 第二十一章 我是鬼 “这婴儿应该是刚生下来没多久就死了,估计是有臭不要脸的把这儿当产房了。”周岩冷笑着说道,站在门外,拿手电不停的晃着厕所里的马桶,缓缓说道:“死了很久,白骨化很明显,肉都烂没了。” 厕所=产房。 这个公式在很少很少的一部分女孩子心里都是成立的,在这部分人中,大多都是未成年的那种初涉世事的小丫头。 在没有责任心的情况下,遇见早产的症状,或者是要生了而不想留着,她们会直接坐在马桶上自个儿进行高科技操作,以便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无儿无女一身轻,美好爱情依旧在不远处向自己招手。 我不是在开玩笑,这种事很多地方都出现过,如果你经常注意报纸,或是网上新闻,那么必然就会看见过类似的消息。 没责任心,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我猜不到。 真的,我想不出是什么原因导致那些女孩子能狠下心把婴儿生在厕所的马桶里。 难道她们看着自己的孩子在马桶里徜徉很开心?还是觉得终于甩掉了一个麻烦? “吗的”我擦了擦嘴,哆哆嗦嗦的点了支烟抽着,深深的吸了一口,默不作声的吐出。 此时此刻。 我的心底莫名其妙的涌出了一种害怕的情绪,毫不夸张的说,我是真怕了,或是后怕。 很奇怪吧,先前看见歽人心里还真没怎么怕,我好歹连阴齾之孽都见过了,你他吗一个歽人算个屁啊? 但到了现在我竟然有种害怕他母亲的感觉了吗的 “你们别进来,我先去看看,有喜神降魔图在,不怕冲身。”我说道,从周岩手中拿过电筒,一言不发的进了厕所,然后捂着鼻子,默默的打量着马桶中的浮尸。 看着早已烂透的婴儿尸首,我默然不语,就在此时,我不经意间看见了身后的一面镜子。 在镜子里,一个腐烂不堪的婴儿正坐在马桶边上张大嘴看着我,手伸向我,不停的摇晃着。 “你想”我话还没有问出口,只觉双手脉门一阵冰凉,两股阴冷的气息缓缓缠绕上了我的手腕,没有普通冤孽冲身时向里钻的动作,好像是在等着,等我给他一个回答。 我苦笑着摇摇头,心说,当初王雪那事我也是这么搞定的,没想到还得再经历一次 “没事,进来吧,让我看看,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话音落下的同时,双手脉门猛然一疼,眼前霎时就黑了下去。 随即,一个小婴儿状的人影,渐渐在我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 我是鬼。 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是鬼,我只知道我死了很久了,久到我都忘了我的妈妈是什么样子。 “教我”说话的,是周围的住户。 给我讲故事的,是冯奶奶。 她活着的时候住的是隔壁房间,对了,冯奶奶能看见我! 唔我说的是她活着的时候能看见我。 冯奶奶跟我一样,是一个人住在这儿,只不过又有点不一样,她是活着的,我是死了的。 活跟死的区别就是一个能呼吸,一个不能吧? 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冯奶奶吓坏了,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见到冯奶奶吓坏了,我就跑回了这里,回到了我身体漂浮的地方。 这里真的很臭,我不喜欢这里,而且为什么我会感觉很疼呢 隔了好几天,我又忍不住去找冯奶奶了,她是这里唯一能看见我的人,当时我还小,不知道什么是寂寞,就是感觉自己一个人待在这儿很不舒服,我想去找能看见我的人,那样的话我会很开心的! 第二次见到冯奶奶,她还是有点害怕,但是并没有原来的那么怕了,只是小心翼翼的给我烧了一炷香,然后叫我快吃,不要去害她。 什么是害人?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在这里?”冯奶奶当时问了我一句这个。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对啊,我为什么在这里? “你的妈妈呢?”冯奶奶又问了我一句。 我还是摇了摇头,妈妈,是什么? 从那天之后,冯奶奶好像就不害怕我了,还经常跟我讲故事,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其实我知道我的样子很吓人,要不然冯奶奶第一次见到我也不会吓成那样,但是现在她好像不怕我了,这是一个好事! 过了很久,冯奶奶死了,在葬礼上,她抱着我坐在灵堂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笑呵呵的说: “奶奶要走了,小乖乖以后要好好待着,遇见能看见你的人,就叫他们帮你,奶奶在下面等你,好不好?” 我觉得很难受,比在池子里泡着更难受。 听见冯***话,我拿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疼,奶奶,这里,疼。” “你不是肚子疼吗?”冯奶奶意外的看着我腐烂的身子,忽然想到了什么,笑了笑:“傻孩子,那里是心啊,是心。” 从冯奶奶消失的那天开始,这栋楼里的住户就越来越少了,也许这跟我半夜在走廊上嘻嘻哈哈的乱跑有关吧,其实他们也不用怕的,我不会害他们。 害人,这个词冯奶奶给我解释过了,就是掐人脖子! 反正冯奶奶不许我去害人,不许我把活人变成死人,就是这样。 没多久,这栋楼里来了一只野猫,它能看见我,也不害怕我,但是我不喜欢它,因为它老是爱追着我跑,虽然不会用爪子抓我,可我还是讨厌它。 还好这栋楼的拐角有个垃圾堆,这只臭猫每天都能去吃点垃圾,总算是不会饿死了。 看来鬼也比活的东西强,我不吃饭一样能活,哈哈! 臭猫很臭,但我好像比它还臭,唔还好它不讨厌我的味道 冯奶奶走了之后它每天都陪着我玩猫捉老鼠,每一次都是我当老鼠它当猫,虽然它本来就是猫,可是我也想追它一次! 老天爷总是不公平的吧,这句话是我从冯奶奶那学来的,原来经常听她念叨呢,听多了也就会了。 当然啦,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还真的不知道,就是在不开心的时候,这句话说出来总是很舒服。 臭猫去偷吃楼下那家人的贡饭被抓住了,然后被一个小孩子用棒子打死了,流出来的血很多,在它死的时候,眼睛一直都在看着我,好像是 为什么我会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跟冯奶奶去世的时候一样,眼睛酸酸涩涩的,很像是电视里说的哭,但却没有水从眼睛里流出来。 那天我做了很多事,很多冯奶奶不喜欢的事。 我冲进了那小孩子的身体里,这叫附身吧,冯奶奶给我说过鬼故事,故事里的鬼都是这么害人的。 然后,我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越来越紧 第二天,不对不对,是第三天。 那家人搬走了,小孩子死了,我很开心。 对了,那天他死的时候,我看见他从自己的身体里走了出来,然后被臭猫用爪子挠得满脸血痕,哭哭啼啼的跑了。 臭猫没多久也走了,竟然没给我说一声就走了,我讨厌它! 自从臭猫走了之后,我更加的无聊了,好无聊!为什么没人陪我玩! 白天,我乖乖在角落里躲着,不然会被太阳晒到,被太阳晒到了,会很疼。 晚上,我会坐在阳台的边上,看着天上的星星,然后用手去抓。 冯奶奶说了,她死之后会变成星星,然后每天看着我,如果我把星星抓住了,冯奶奶应该就能回来了吧? 我有两个身体,是不是很厉害! 一个是我,一个是小光球,灰扑扑的,像烟雾一样。 我是小光球,小光球也是我好像混乱了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能自己跟自己玩的,拍球! 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两年,其实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栋楼里忽然来了很多人,我很高兴,因为有人能陪我玩了! 走到隔壁房的时候我发现那些人都很厉害,我不能靠近他们,靠近了皮肤会变得很疼很疼,就像是我在冯奶奶家靠近了佛像之后的那种感觉,但没那感觉疼。 等他们走了,又来了一群警察,就是电视里的那种警察,很厉害,我也不能靠近他们。 这些人都不是最厉害的,最让我害怕的,是一个年轻的大哥哥,样子很凶,身上的气息让我感觉好像靠近了他他会杀了我 我可不想再死一次,我要离他远远的,不跟他玩。 最后他也走了,就剩下了先前躲在床底下的两个人,还有一个跟警察一起来的大哥哥。 嘿嘿,这三个人里,有一个的气息跟冯奶奶一样,是好人,前面我想跟他玩,然后就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虽然我离那个凶恶的大哥哥很近,但我感觉,这个好人会保护我的,就像是冯奶奶一样。 我好像做错了事,这大哥哥吓坏了,也不知道他自己看见了什么。 没过几分钟,他们也要走,但我想让他们多陪我一会 他们应该不会生气吧? 我说的话别人都听不懂,但那个大哥哥好像能听懂,我终于找到能帮我的人了! 身子可以不用再疼了,哈哈~~ ************************ 忽然,我清醒了过来,看着镜子里腐烂不堪的婴儿,我只感觉嘴里干涩无比,张了张口,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半响后,我挤出了一副轻松的笑容,对那婴儿笑了笑。 “孩子,你想妈妈吗?” 婴儿摇了摇头。 “你知道妈妈是什么吗?” 婴儿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会,又摇了摇头。 闻着散之不尽的腐臭,我揉了揉眼睛,想继续摆出轻松点的笑容缓解情绪。 但不知是为什么,眼睛毫无预兆的就酸涩了起来。 见到那婴儿歪了歪头,似乎是好奇我在做什么。 我笑了笑,顿时泪如雨下。 “别想你妈妈了,我送你走吧,去找你的奶奶,她在等着你呢。” 第二十二章 度歽人 夏日的夜晚应该很闷热,但此时此刻我却觉得心里莫名的有种冷意,心凉吧,还是别的什么,我说不清。 从胖叔手里接过贡香,我对镜中的婴儿笑了笑,点燃贡香后,把这柱香插在了洗漱台旁的玻璃杯里,低声说:“吃点吧,吃饱了,哥哥送你去找奶奶。” 婴儿依依呀呀的笑着,在镜中,它缓缓坐了下来,用鼻子不停的嗅着贡香的烟雾,似乎很是享受。 说来也怪,这烟雾被它吸了几下之后,竟没有对它飘去,反而是直直飘向了马桶里的浮尸,看来它的真身应该就在那里面。 先前,我被它冲身的时候,所听见的那些话,都被我自言自语似的念叨了出来,海东青他们也是明白了这婴儿的来历,尽是默然不语。 “这世道”胖叔苦笑着摇了摇头,想要说什么,却没说出口,转身走出了厕所,没一会就拿了一个塑料袋进来,自顾自的走到了马桶旁,用塑料袋套着手,伸了进去。 小婴儿的眼睛被腐肉盖住了,虽然如此,我依旧能感觉到它的目光里充满了好奇。 只见它一边吸着贡香,一边看着胖叔打捞自己的身体,嘻嘻笑个不停。 “它的智商很高,跟活人一样。”海东青忽然说道,脸上充满了不解:“王雪好像没多少智商,不像它。” 我擦了擦眼睛,并没回头,就这么背对着他们,一言不发的看着小婴儿吸食贡香。 沉默了半响,我缓缓给他们说道。 “冤孽的智商,不比人,因为他们都是精神病。”我说道,海东青跟周岩都没听懂,可胖叔却早就明白其中的道理,点点头没说话。 我点了支烟,抽了口说道:“王雪修成了真身,可她却没有太多的正常人意识,这是为什么,你们知道吗?” “真身抹油歽人厉害?”胖叔皱了皱眉头。 “他不是歽人。”我说道,又补充了一句:“也是歽人,只不过是半成品,还没完全修炼到歽人的地步,如果他真的变成了歽人,像是王雪的那种真身,他一巴掌就能拍死一个。” “你是说?”胖叔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吸了口烟,缓缓吐出,低声说:“之所以冤孽会失去活人的意识,那就与它们的心有关,罗大海冤死后怒气冲天,修成了怒孽,他没有意识,就是因为怒气蒙心。” “王雪修成真身,本事不算小,但她一样的没有意识,原因很简单。”我抖了抖烟灰,说道:“怨气冲心,哪儿会有什么意识?” 海东青很聪明,听我这么一说,他随即就明白了些许,问道:“你的意思是负面情绪让它们失去了意识,也就是失去了正常人的思维,跟个疯子一样” 没等他说完,我点点头,接过话茬:“这婴儿没有太多的负面情绪,怨,恨,怒,悲,这四种最主要的负面情绪他都没有,所以才能拥有活人般的意识。” 闻言,海东青也皱起了眉头:“照你这么说,拥有活人意识的冤孽应该也存在,那么道士术士想收拾它们,岂不是很难?” 我把烟头扔到了地上踩灭,指了指镜中婴儿的幻身:“我们收拾他了吗?” 海东青没明白我的意思,摇了摇头。 “从古到今,拥有意识的冤孽,从未害过人。”我低声说道:“意识或许也是善心吧,没有意识的冤孽反而是最棘手的。” 此时,胖叔也把小婴儿的尸首打捞了上来,尽数装进了塑料袋里,放在了洗漱台上。 “小家伙,哥哥送你走了,好不好?”我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勉强笑了笑,对镜中的小婴儿说道。 听见我的话,小婴儿嘻嘻哈哈的点了点头,显得很是高兴。 “乖乖坐好,哥哥送你下去。”我又点燃了一炷贡香,插进了水杯里,随即,解下了腰间别着的喜神锣,重重的敲了敲。 “锵~~~” 往日震耳的喜神锣响,现在却莫名低沉,仿佛它也是感觉到了气氛的沉重,喜神锣响声中的悲戚,无比明显。 “天苍苍,地苍苍。” “日月无光,天地无方,阳人受罪,阴人心伤啊~~” “锵~~~锵~~~锵~~~” “老天也曾不长眼,阳人何曾不心酸,歽人非孽心不恶,善念长存至阴山。” “锵~~” “落地时辰不过半,哀乐悠然腹中弹,三声锣响人落泪,此生不愿归家还。” “锵~~~锵~~~锵~~~” 超度,这是门很复杂的学问,道家,堪舆家,佛家,以及民间术士,超度的方法各有不同。 念经送鬼,打斋送“人”,虽方法皆有不同,可目的却是一样的,都是为了能让阴魂归入地府,静待来生轮回。 易家五门术法中的超度是很复杂的,比起其他术士超度阴魂的方法更加复杂。 敲桌,响锣,这是易家超度阴魂必须要有的“伴奏”,此时这里没有木桌,想要超度那么也就只能用喜神锣。 各位应该也发现了,超度这歽人的唱词,与超度王雪他们的唱词,各有不一。 在易家的传承之中,超度阴魂的唱词是得自己编的。 不光要贴近现实并且说出这阴魂身死冤屈的地方,还得说出他家人如何如何的舍不得,或是死者让人怜惜惋惜的地方。 希望用这些唱词感动上天,以便让阴魂能够早日投胎做人,下了地府也少受点苦。 “常言善者有善报,恶人恶行必入台,今日歽人心还善,祖师见之满眼欢。” “锵~~锵~~锵~~~” “苦海茫茫万事悲,弟子只愿求轮回,求的是,歽人下辈还为人,求的是,歽人下辈莫伤悲啊~~” “锵~~~” 伴随着唱词响起,镜中的歽人之孽也不停的笑着,脑袋一歪一歪的看着我,忽然说了句:“谢谢哥哥我不疼了” 他说话的声音依旧是断断续续的,很像是刚学会说话的小孩儿,语气里虽有着阴冷,但更多的则是让人眼睛发红的稚嫩。 “送君上路,望君下世还为人。” “锵~~~” “送君上路,望君下世莫伤悲啊~~~~” “锵!!!” 一声锣响,送走了一个人。 一声锣响,在我心里留下了一个难以忘却的画面,天色漆黑,满天繁星。 一个稚嫩的孩子坐在阳台的边上,伸出手去,想要遥遥抓住天空中的星星 见到歽人渐渐在镜中消**影,海东青跟周岩都松了口气,眼里都有着期待,应该是在期待这孩子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其实有一点,我没有给他们明说,胖叔也知道这一点,他也没说。 这孩子下了地府是不能马上投胎的,只能等接受了刑罚后才能去投胎,这一点我无法改变。 他害死过一个活人,光是这一点,他少说就得受几十年的苦难。 “没法改,顺其自然。”胖叔叹了口气,拿出烟递给了我:“想你父母了?” 我摇摇头,把烟点燃,放进了嘴里:“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孙悟空的小号,对了,我们真的没办法” 胖叔叹了口气,打断了我,拍拍我肩膀走了出去,低声道:“别为这孩子难受了,放宽点心,咱们没法改变的事太多了,这就是命,这就是现实” 现实,看似简单的两个字,却沉重无比。 胖叔说的没错,这就是命,现实总与意淫小说有很大的出入,差别最大的地方,或许就是现实的残酷程度这一点了。 小说里,人总能逆天改命,老天爷在男主角面前连个屁都不算,逆天这两个字,显得无比轻松愉快。 现实里,老天爷真是爷爷,他给你一巴掌,你必须接着,想反抗那就纯属扯淡,你在他眼里连个屁都算不上。 “现实”我抽着烟,跟上了胖叔。 ******************** 夜半三点。 黄金路,烧烤摊。 “走个走个,咱们今儿不求喝好,只求喝倒。”周岩哈哈大笑着举起杯子,仰头就是一口干,喝酒之豪爽不禁令我侧目。 这孙子有点不对劲啊。 “明天去相亲,家里人安排好了。”周岩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语气悲伤到了极致,摇头苦叹:“最新消息,那女的明天会带七八个闺蜜去围观我,据说是要考察。” 我点点头,问,然后呢? “哥,咱们认识这么些年了,摸着良心说,弟弟对你怎么样?”周岩客气的给我说道,并给我倒了一杯酒。 “不怎么样。”我呵呵笑着,装作没听懂他的话。 周岩尴尬的咳嗽了一下,直入正题:“明儿陪我去呗?” 我喝了口酒,不耐烦的骂道。 “滚球。” 周岩摇了摇头,没跟我继续说,转头找胖叔说了起来,声音不大,我也只是零零落落的听见几句话。 “胖叔,木头年纪也不小了。” “我相亲对象的闺蜜团阵容庞大,内容丰富,他去了,说不准就找到真爱了。” “哎哟,胖叔果然有见地!年纪大了不能拖啊,现在他都二十五六了,再往后拖拖,那不就得三十才结婚了吗?” 听到这里,没等我发表意见,胖叔就猛拍了一下桌子,大喊了一声:“明天你跟小周一起气(去)看看,有合适咧,直接带回家!” 我一愣一愣的看着胖叔,见他的笑容里充满了威胁性,我也只能委曲的点点头,默默的答应了下来。 随即,我转头怒视着周岩,脏话忍不住的脱口而出。 “你个孙子!!” 第二十三章 周岩相亲 午,十二点整,饭点。 神奇酒店顶楼包间。 “人模狗样的,不错。”我看了看正在整理衣领的周岩,笑道:“你个孙子一会说话注意点,给人留下好印象,知道吗?” 周岩点点头,给我比了个ok的手势。 “胖叔他们走了?”周岩跟我一般坐在了沙发上,拿出烟点上了一支,又将烟盒递给我,眨了眨眼睛:“火机。” 我自顾自的点上了烟抽着,没把火机给他,随嘴答道:“胖叔跟鸟人回陕西收拾行李了,听说还有不少东西没搬过来,扔那儿也是浪费了。” 说完,我忍不住夸了他一句:“你果然是准备得当,今儿抽的烟都是三十五的了,看来你也知道相亲容不得马虎啊。” 周岩自豪一笑:“废话,难道要咱们抽蓝黄去相亲?那不是扯淡么!” 不知道有没有给大家说过,周岩这孙子,在某些时候比我更穷,例如月底。 月初的时候,他请我抽十五的烟。 月末的时候,咱们一起抽五块的。 就这段时间周岩的慷慨程度来看,他兜里估计也不会有多少票子,顶破天不超过五百。 有时候我也挺纳闷的,心说,这孙子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家,咋说也是个官二代,从他爹手里拿点钱出来花花应该也是容易的啊,为毛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呢? 每次他给的解释都让我深感无奈:“找我爹要钱,就是找他要命,给我一巴掌都是轻的。” 周老头子对他的教育方针一直是:“有手有脚不会自己赚钱?吃屎长大的呢?” 由此可见,周岩家的人都不是凡人。 “一会要温文尔雅,要有礼貌,买单的时候痛快点,别一脸表情跟吃了屎似的。”我望子成龙的教育着周岩,正要往下说,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接通,那头的人是小佛爷。 “欠你一个。”小佛爷不乐意的说。 “客气。”我不平不淡的回了句。 “我哥叫我把那人的资料给你。”小佛爷不耐烦的说道,随即,挂断了电话。 没两分钟,短信又发了过来,寥寥几行字,却让我欣慰莫名。 这心狠手辣的孙子还是有点知恩图报的意思。 “刘成明,沈阳太原街,三十二号楼,七天不变。” 见我笑得有点荡漾,周岩也乐了,凑过来问道:“咋了?有女人给你发短信了?” “滚球,我看你咋越看越烦呢?!”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走到窗台边,拨通了张立国的电话。 “张叔,刘成明在沈阳市太原街的三十二号楼,七天之内应该不会跑。”我说道,张立国很沉默,没回答我。 “一个行里朋友给的消息,他算是除恶扬善吧,雷锋。”我说这话的时候有种牙疼的感觉。 张立国嗯了一声,终于笑了:“谢谢了,这消息很重要。” “没事,应该的。” 就在我挂断电话的同一时间,包间的门被人推开了,一群到不大不小的娘们就冲了进来,叽叽喳喳的就跟进了菜市场一样,闹得我那叫一个头晕。 仔细一看,这群人的年龄都是二十多的样儿,甚至有几个还稍微小了点,估计还在上大学,那股子书卷气是怎么都掩盖不了的。 “这是我相亲对象,白欣。”周岩凑到我耳边说道,眼神不停往那群姑娘中间瞟着,意思是站在那群人中间的女青年就是他的“对象”了。 闻言,我不由得多看了那姑娘几眼。 那女生给人的感觉就是很温婉,长相也不错,起码能打个七八分,身材 朋友妻不可欺,非礼勿视。 “小白,这是我兄弟,易林,叫他木头就行。”周岩二呼呼的把我介绍了出去,一听他这话我就纳闷了,难道这两人是老早就认识的?我咋不知道呢? 见我一脸的疑惑,周岩还能猜不到我在想什么?当即就给了我回答。 “隐秘,你懂的,平常电话聊聊天啥的,嗯。”周岩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些屁话在我耳朵里就自动整合成了一句话,我们早就认识了。 白欣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跟我打了个招呼:“易哥好。” “你好你好。”我急忙点头。 当时我还觉得这群闺蜜团是打酱油的,四分之一秒后,我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战斗型的闺蜜团。 毫无预兆的被四五个姑娘拉到隔壁包间我就不说什么了。 被她们按在板凳上坐着,眼看她们摆出了一副严刑拷打的样子,我也不说什么了。 问题是你们问的问题有点尴尬了吧 “周岩是处男吗?”其中一个看似文弱的姑娘问道。 “这个问题”我尴尬的咳嗽了几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对面的某姑娘就极其夸张的惊呼了一句:“他不是?!” 我愣了一下,随即猛的摇了摇头:“他是!必须是!怎么可能不是?!” “那就好。”这姑娘松了口气。 一波刚停,一波又起。 “月收入还有” 听着一个个极其**而又八卦的问题,我怀着兄弟不能出卖的心态,想了想周岩答应我的红包还有宵夜,最终,毅然决然的给了她们答案。 嗯,全都被美化过的答案。 如果周岩真跟我描述的周岩一样,恐怕下一届感动中国的人物就是他了,没跑。 如坐针毡的经过了半小时的盘问,我自认输了,只能找个理由脱身,连周岩所在的包间都没敢回,撒丫子就往楼下跑。 说实话,周岩能不能活过今天,那就得看他的造化了。 稍微一想那群闺蜜团我草这造化也造化不起来啊 “我先走了,你的形象被我塑造得很完美,别露馅。”我发了个短信给周岩。 三秒后,周岩回复了我三个字。 “你麻痹!”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也算是周岩给我的绝书了,我没生气,一点也没。 走出酒店,我哈欠连天的揉了揉眼睛,四处寻摸着吃午饭的地儿,一大早就陪着周岩过来坐着,到了现在滴水未进,我肚子都快饿凹进去了。 不得不说人倒霉了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顺着盐务街的那条路走了一溜,硬是没发现吃饭的地儿,能让我填肚子的,也就路边零零散散的小摊贩们卖的洋芋耙(土豆泥)了。 两块钱一份,我买了三份,外加两根香肠,这量应该够足了。 “幸福就是这么的操蛋啊。”我毫无形象的蹲在马路牙子上吃着洋芋耙,时不时的还啃一口香肠,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我打了个哈欠。 脸皮厚是天生的,不要脸是锻炼出来的,这两样我都全了。 一边无视着路人鄙夷的眼神,我一边吃着两块一份的洋芋,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表现。 反正我又不在这一带混,丢人就丢几分钟,随便。 再说了,这也不怪我啊,一路上连个坐的地方都没,走着又累,还不如蹲着呢! 忽然,身旁有人跟我一般的蹲了下来,递了包纸巾给我。 “擦擦嘴吧,脏了。” “你怎么在这儿?”我接过纸巾,有点迷糊。 那人抿嘴笑了笑,用手撑着下巴,好奇的看着我吃午饭:“我哥相亲呢,我能不来吗,刚在车上就看见你出来了。” “你不上去?”我埋头吃着,没看她。 “嗯,我现在上去。”周雨嘉笑道,起身,转过身子走向了我来的地方。 我看她这么干脆,反而有点楞,心说,这丫头不是爱缠着我吗怎么今儿忽然 “怪了。”我拿纸巾擦了擦嘴,嘀咕了一句,随即起身走到路边,招手打了辆出租车,直奔花圈店。 其实我也算是个宅男,不爱动弹,就爱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闲着,出门三分钟都嫌累,当然,吃饭除外。 回家,抽支烟,睡觉,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老天爷的爱好貌似还是没改过来,他还是那么的爱为难人,特别是为难我们这种孙子。 每当我觉得一切平稳安静祥和的时候,总会有那么一两件事让我烦心。 “爷爷,您孙子给您来电话了!” “爷爷,您孙子给您来电话了!” 熟悉的铃声,电话那头,也是一个我所熟悉的人。 “怎么了?我睡觉呢!没事打电话给我干嘛?!”我语气很不好,可以说是到了濒临爆发的界点,随时都有可能出口成脏。 “刚帮胖叔收拾完了一些东西。”海东青说道。 “然后呢?!你收拾个东西还得给我打报告?!”我想骂人了。 海东青没在意,那头传来了几声翻动书页的声音,只听他说:“胖叔的师父留下来了一些古籍旧书,有一本旧书上面有你家老爷子的名字,易归远。” 我冷不丁的就清醒了过来。 “什么东西?啥书?”我皱眉问,感情老爷子还是个名人?出书了? 海东青平静的说。 “第七行动录。” *********************** 明天得加班呢,一更啦,大家见谅啊有木有! 顺便说一句,敢不敢给我投票啊啊啊啊啊,免费的票票不投是浪费啊啊啊 第二十四章 编号,行动 三天后,海东青跟胖叔带着一堆行李从陕西回了贵阳。 这俩人就跟小孩儿似的,回来也不打个招呼,说是要给我个惊喜,然后大半夜的胖叔在门外面学鬼叫,吓得我一激灵就醒了,这惊倒是有了,喜,我真没看见。 “三点。”我无奈的坐在客厅里,见海东青正忙着搬运行李,我唉声叹气的指了指墙上的壁钟:“现在才三点,你们不能白天过来?” 海东青闷头大包小包的从门外搬东西进来,嘴里回答道:“白天没票,晚上有。” “托运过来的?”我摇摇头,看着堆满客厅角落的杂物,我好奇的问:“你们说的行动录在哪儿?拿过来我看看。” 胖叔嘿嘿笑着:“饿保证你绝对不敢相信这里面滴东西。” “咋了?”我问。 “知道美国联邦调查局么?”胖叔说着,从随身的腰包里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本子,很旧,特像六十年代的小人书,只不过这封面很简陋,就是一张牛皮纸制的封面,上面歪歪扭扭的用毛笔写了几个大字“第七行动录”。 拿着行动录在我眼前晃了晃,胖叔笑道:“饿们大中国能人多滴很嘛,你瞧瞧。” 话音一落,胖叔把这破本子递给了我,而我也忍不住好奇,坐在桌边,借着台灯橙黄昏暗的灯光,一字一句的看了起来。 第一页零零散散的写了几个人名,更多地方都是一些涂抹的痕迹,最让我看不懂的就是每个人名前的字。 一,二,三,四,七,九,十四,末。 老爷子的名字,在三这个字的后面,很明显。 “这是谁写的?”我埋头问道,胖叔回答了我:“饿师父,应该跟日记一个意思吧。” 我点点头,继续看着。 别看这本子不薄,随意一翻才发现,里面的内容也就寥寥几页,除开第一页的那些人名,剩下的都是些零零散散的记载。 以下的内容,皆是从本子上照抄下来的,一字不落。 *********************** 一,钱壮飞。 二,白清儒。 三,易归远。 四,赵云天。 七,叶知乡。 九,海无平。 十四,卜铁算。 末,何不求。 (整篇中被涂抹掉的地方是,五,六,八,十,十一,十二,十三,十五。) *********************** 上面的这些内容就是本子第一页的内容,按照这些内容来看,名字前面的数字很可能是编号,或者是别的什么记号,总之,这很有可能是不容忽视的东西。 之后的人名就让我无奈了,除了老爷子的名号之外,其他人我一概不知,就是感觉那个叫钱壮飞的有点眼熟啊这名字 “钱壮飞,抗日时期前的名人。”海东青见我看着那名字发愣,没有多问我,自然的给我解释了起来:“共军内部顶级特工,长征过后,他被任命为共军总政治部副秘书长,有点像是情报头子吧,跟那性质差不多。” 我迷迷糊糊的点点头。 海东青难得的笑了笑,对我眨了眨眼睛:“知道那九号海无平是谁吗?” “谁?” “我爷爷的父亲,海家曾经的家主。”海东青说。 听见这话我只感觉脑袋轰的一下就死机了,难道老爷子跟海东青家的老太爷有关系?!还认识过?! “继续往下看你就明白了。”海东青卖了个关子,并没给我明说书中的内容。 我无奈的笑了笑,没多问,继续往下看着。 *********************** 【一九三五年】 特第七队成立,队长钱壮飞,为前总政治部副秘书长,副队长白清儒,云游道家弟子,不负高人之名也。 主.席于一九三五年特队成立当日,亲临并发言。 “在齐力抗敌的人民面前,一切敌人都是纸老虎!” 【一九三七年】 卢沟桥事变,大战即发,虽贫道乃堪舆一脉子弟,却仍有杀敌护国之心。 然,军令如山,不可随意上阵杀敌,救民,护国,听命,三点,皆乃重中之重。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疆外邪术,不足道也,弹丸之地也敢犯我中华,去他吗的! *********************** 看到这里我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心说,胖叔这师父也够有个性的,写着写着还爆粗口了,一开始看着还跟个高人一样,现在纯属一个老流氓啊! 胖叔咳嗽了几下:“包(不要)笑咧,继续看!” 我点了支烟,抽着往下看了看,疑惑的问道:“感情老爷子还见过主.席?够牛逼的啊,他咋没给我说呢?” “饿师父不一样抹油给饿社(说)么。”胖叔耸耸肩。 闻言,我也没再多想,接着看了起来。 *********************** 【一九三七年】 华北战区受日军东瀛邪术所害,阵亡**将士三百四十一名,阵亡将士未受枪弹之伤,却唇乌瞳散,七窍流浓(后面的全被抹掉了。) 【一九三八年初】 奉首长之命,开展华北特殊行动。 五号,十号,十一号,前往华北战区,于同月十五日阵亡,与敌同归于尽,并解东瀛邪术,救**将士于水火。 (一九七八年补记:东瀛七窍涌脓术,以草人为介,将女子阴气注入其中,上刻咒词,三日后术法即可大成,草人埋藏之地,若有人踩之,必被邪气侵体,七窍流脓,身死魂飞,施法致死一人,折寿五年,由此可见,倭寇贼心鬼胆,疯狂至极!) 【一九三九年七月】 华北战区再度出现怪症,于同月,第二战区,第五战区,皆出现同样病症。 战场烽烟四起,枪弹横飞。 凭空而出缕缕黄烟,其中有怪味,如腐肉,闻者身出烂疮,不出三日必命归黄泉。 经队长调查,此黄烟是由几盏油灯散发而出,其下贴有符咒。 副队长将其称作为,灯油符。 【一九三九年八月】 三号,六号,八号,十二号,十三号,十五号,分头前往三大战区,归来之时幸存者唯有三号,其余人尽皆阵亡。 (一九八零年补记:灯油符,源于茅山一支,全称,灯油噬身术,三大战区所受的灯油术法之害,皆由叛国四贼布置而下,被害者七百八十一名,叛国四贼于术法成时,折寿而终,暴毙而亡。) 【一九三九年十二月】 获悉,731部队于华北之地,挖出秘宝。 宝换人命,日军六百余人于挖出秘宝之时身亡。 人命换宝,秘宝竟落入日军之手,悲哉。 (注释:731部队(1937年-1945年),位于哈尔滨平房区,是二战期间,日军在中国进行生物战与细菌战研究的秘密军事医疗部队。) 【一九四零年初】 截获秘密电报,发报人,昭和天皇裕仁,收报人,731部队首脑,日陆军中将石井四郎。 译文如下。 “朕深感天恩浩荡,帝国若得此秘宝,必可万世康宁,大东亚共荣指日可待。” (注释:朕,这种自称不光是中国古代有,日本天皇也一样使用,详情请看各种天皇语录,比较好找的就是二战战败后的日本投降书。) 【一九四零年一月初】 高层下令,特命第七部队负责此事,誓要夺回秘宝。 主要负责人为一号队长,行动负责人有四人。 二号,三号,四号,末号(本人)。 【一九四零年一月底】 接到线报,731部队正秘密运输重宝前往河南沁阳县。 计划制定,二号三号负责前往拦截,四号与我,则负责接应,行动时间未定。 【一九四零年二月中旬】 计划失败,二号身负重伤,命在旦夕,三号伤势较轻,尚有战力。 为保全手下战士一百余人,三号毅然决然放弃夺宝计划,转而帮助二号与手下转移阵地。 三日后,三号再度出发,孤身一人,随车队,直往沁阳县。 【一九四零年二月十七日】 除队长外,其余队员尽入沁阳县,支援三号。 我与四号也放弃接应,直入沁阳。 怀庆行动,正式开展。 【一九四零年二月二十五日】 除手下战士,队内人员尽全身而退,伤势轻重不一,皆无性命之忧。 秘宝为局,起诱骗之用,险被日军围剿,祖师保佑我等脱身,大幸也。 沁阳为假宝,真宝位置未知,怀庆行动,失败?功成? (在本子上只写到了这里,后面的内容很多,但都被涂抹掉了,内容我猜应该很丰富,满页都是密密麻麻的字迹,可惜了) *********************** “我草特别战斗组?!”我震惊无比的看着手里的本子,语气轻颤的问道:“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 “还能有假滴么?你个瓜皮!”胖叔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我一眼:“饿师父闲咧?写这逗饿们玩儿?” 海东青用手敲了敲桌子,低声说:“一开始我也不确定它的真实性,但是” 说着,海东青从搬进来的行李箱中拿出了一张破破烂烂的白纸,不对,这好像是一副地图啊! “这上面也是胖叔师父的笔迹,说是建国后第七队的人都散了,没有一个人愿意留在官方。”海东青指着地图背后的几行字说道:“他年迈后也没了降妖除魔的兴致,就想找出当初那天皇的宝贝看看,结果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些线索。” 我皱着眉头问:“什么线索?” “几个农夫的话吧,就是沁阳县的几个农夫。”海东青说道,仔细的看了看地图背后的字,缓缓说:“在胖叔师父他们展开行动前的一晚上,有几个农夫凑巧看见了日军在用大大小小的车装着东西往山里送,但第二天后,却没任何人回来,这点他们说很奇怪,因为那山里是没有山路的,军车进去了不可能翻山越岭,只能原路退出来” “然后?”我问。 “这消息当时官方的人并不知道,估计他们以为这是个局,真宝还在731部队,而且胖叔师父在打听这事的时候都过了几十年,那地方的仗早都打完了,几个农夫也都是老头子了,如果没人问起这事,恐怕这消息都还没有人会知道。”海东青低声说:“后来胖叔师父进了山一趟,模模糊糊的找到了位置,但破不了阵,进不去。” ******************* 明天两更,嗯~~~大家记住投票票~~~ 第二十五章 九齾局 “什么意思?”我脑子彻底乱了,急忙摆手:“咱们甭提别的,先把这本子说清楚了。” 这本子到底算是个什么东西? 回忆录?还是行动记录?或者是日记?我想不明白。 主席这词应该是四五年之后才启用的,就从这里来看,这本子更像是回忆录或者是事后的文字记录。 “算四(是)回忆录吧,估计四他自个儿写着做纪念咧。”胖叔拿过本子看了看,摇摇头:“也有可能四行动滴记录,说不准。” 我脑子有点发晕,摆了摆手:“那啥,咱们先把这事整理一下。” “老爷子跟你师父认识,还参加过一个组织,对吧?”我问,胖叔点头。 “这组织在抗日时期应该是隶属国家的,对吧?”我问,胖叔又点头。 见他这副反应,我摇摇头:“没理由啊,这么大的秘密国家能随便让人偷摸写下来?还不得把你师父做了灭口?” 海东青鄙夷的看着我,一副“你智商低到没水平了。”的样儿,说:“国家不是电脑系统,它不可能随时随地都开着防备状态,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句话不光古代有用,现代一样的有用,之所以不把胖叔师父灭口了,原因可能就两个。” 说着,海东青用手敲了敲桌子,低声说道:“一,看他忠心,又立过功,也觉得胖叔师父不是什么大嘴巴的人,他知道了这事,接到了封口令,不可能乱说,二,胖叔师父闪得快,没等上头抓人就撤了,靠着四处云游躲过了一劫。” “饿师父不四(是)不大嘴巴,四懒!”胖叔恨铁不成钢的说:“饿跟他这么些年咧,他硬是抹油跟饿提过这事,每天不四吃就是睡,要么就是听人唱大戏,如果不四饿们整理行李把这东西翻出来,恐怕饿一辈子都不知道咧!” 海东青没多说什么,把地图递给了我,示意让我自己看看。 接过地图,我默不作声的看着。 “彩色的中国地图,挺高端啊。”我指着地图上方的“云台山旅游图”,又用眼睛瞟了瞟下方写着的2000年绘制,满脸不敢相信:“这还是现代的地图?” “饿师父去这地方四(是)几年前滴事了吧,应该四他遇见饿之前去的。”胖叔点头,没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叹了口气。 藏宝图跟一些藏有秘密的东西,在我脑海中,多是以古物的方式存在。 例如老太爷的那一封绝书,妥妥的民国物件,看着就让人有信服感,但这个 举个例子各位就明白了,如果有一天,你家人跟朋友拿着一张qq飞车的宣传海报,指着海报背后的毛笔字迹说这里面有大秘密,而且秘密就在海报之中。 你肯定会跟我一样的蛋疼,虽没那么夸张,但我感觉也差不多了。 “朕深感天恩浩荡,帝国若得此重宝,必可万世康宁,大东亚共荣指日可待。”海东青复述了一遍密文中的翻译,自言自语似的念叨着:“这宝是什么东西?” 胖叔摇头,直言不知。 “谁知道呢,说不准是轩辕剑啥的神器。”我满嘴跑着火车,压根就没往正地想,一心就琢磨着老爷子参加了这组织,为啥不给我说说呢? 这是多好的题材啊,老爷子不就爱在我面前威风威风吹个牛逼吗? 咋没跟我说过呢 “这玩意儿最后被国家找到了?”我抽着烟问了句,胖叔思索了一下,也说不太清楚,因为他师父没跟他说过这事。 海东青忽然插了句嘴:“我觉得国家可能没找到。” “怎么说?”我皱了皱眉头。 “如果国家找到了,那么胖叔的师父就应该不会去浪费精力找这东西了。”海东青说:“当然,国家也有可能在暗中把这东西找着了,说不准。” 这不是废话吗? “照胖叔师父的话来看,这东西应该是在沁阳市的山里。”我把烟头掐灭,扔进了烟灰缸里,万分不解的问:“既然那东西在沁阳市的山里,那么又跟云台山有什么关系?” 听见这话,胖叔嘿嘿笑了一声:“饿师父找不到那东西,就是因为有个阵护着,阵局不破,他就入不了藏着重宝的地方。” “你就不能仔细看看上面写的字吗?”胖叔的语言模式忽然转换,摇摇头,指了指地图上用红色墨水点出来的九个部分,说道:“这是九个局眼,但藏宝的地方不在这里,还是在沁阳市的那边,这九个局眼不破,没人能进到藏宝的地方。” “如果这样你还觉得没什么,那么我就给你说件重要的事,你绝对不敢相信。”胖叔的笑容如同小孩儿得到了玩具一样,兴奋的光芒在其眼中闪烁个不停,怪笑道:“这九个局眼是用来聚集地气的,我师父就看出来了。” 话音一落,胖叔把手指指向了地图上的一行字,凑近一看,这行字的内容是:“聚地气于山,九局成眼,以地气养宝,如以山河滋养龙脉。” 看见以地气养宝这几个字的时候,我猛的就是一哆嗦,只感觉脑子里莫名其妙的钻出了四个字:大清重地。 “这个阵的作用就跟大清重地那个金龙的作用一样?”我干笑着问道,心里除了不相信三个字就只剩下不敢相信这四个字了。 海东青似乎很善于分析,见我满脸的迷糊,他把话头接了过去,缓缓说道:“在大清重地里看见的金碑,上面的内容你们还记得吗?” 我们摇了摇头。 “把那个青铜人像拿出来。”海东青对我说,我点头走进了里屋,倒腾了好一阵才把青铜人像从箱子里弄出来,随即走进客厅,把人像递给了海东青。 “上面有一句话,是这样的。”海东青接过人像,话音顿了顿,紧接着说道:“康熙二十六年,得闻大秘未藏宝中,圣上不语,同年四月,圣上密诏,建密地以护重宝。” 说完,海东青用手指在桌面上虚画了起来,一丝不苟的说道:“从这句话里我们得到了两个消息,第一,这确实是宝物,也很有可能就是用来长生不死的宝物,如果不是,那么康熙皇帝不可能劳费心力的弄个大阵势保护这破铜像。” “第二,长生不死的秘密并没有藏在宝贝里,那么自然,藏在了其他地方,或是说根本就不存在。”海东青说道,把胖叔手里的本子拿了过去,翻到了其中一页,指着上面说道:“朕深感天恩浩荡,帝国若得此重宝,必可万世康宁,大东亚共荣指日可待。” “这东西连天皇都这么看重,由此可见不是普通的宝物,再联合上它跟重地的阵局布置,都是用地气养宝”海东青的语气有点兴奋,用手指着青铜人像高举的手掌:“你们看这里。” 顺着他所指的地方一看,我们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可借着灯光仔细的研究了一下之后,我忽然发现人像的手掌处有点不对劲,好像 “这里断裂过,这是个裂痕。”海东青说道:“青铜人像的做工不是普通人能搞出来的,起码这是我这些年见过的青铜物件里做工最好的,它的表面跟这截面都很光滑,如果不是看见截面中间有些凹凸不平的细粒,恐怕我也猜不到这是个残破物。” “听见地气养宝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奇怪了,难道所有的宝物都得用地气养着?”海东青的脸上很有种科学家研究高科技时的狂热,脸上也渐渐露出了笑意:“没想到真让我猜对了,看见这青铜人像我才敢断定,这两个宝物或许是同一个东西!” “原来我们咋没发现呢?”我嘀咕着。 “我们什么时候仔细看过这东西了?”海东青冷冷的看着我:“从奉天府回来之后,你就顾着吃饭睡觉玩,随便收拾了一下,然后就去了湘西,我忙了几天也去了湘西,胖叔的记性本来就不好,这么一折腾,我们也忘得差不多了,哪里会想起来研究青铜人像?” 我见海东青脸上的狂热不减,头疼的叹了口气:“说这么多,到底想干嘛?” “咱们把这东西拿回来!”海东青说道:“我想看看完整的宝物是什么样的!” 胖叔出乎意料的点点头,但话并没说完:“同意,而且饿” 闻言,我身子一软,差点滑到了椅子下面去。 “你们疯了吧?!忘了在奉天府咱们遇见的大boss了?!”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瓜皮,要四抹油底气,饿能为了好奇心带你们去冒险吗?”胖叔不屑的哼了一声,指着地图最下方的一行小字,示意让我看看。 凑上前一看,内容不过寥寥几行字。 “九齾(ya第四声)局,九台为眼,破一台则殂,齐破九台则安也。” “以邃脉引山河入九台,齐破九台,九齾自破。” “一人破九齾,心有力而力不从也。” “若有一朝破九台,取宝悦目,何不快哉” 看完,我顿时哑然。 “九齾局是什么?厉害吗?”我满头雾水。 胖叔哈哈大笑着:“用九个阴齾之地作为局眼,你说呢?” 一听这话我就怂了,真怂了。 阴齾之孽就跟阴齾之地有关系,一个阴齾之地的厉害程度,就如大清重地里的老boss一样,随便去招惹,那就是找死。 “你们该吃药了。”我发自肺腑的感叹着。 第二十六章 九成的成功率 被揍了一顿后,我明白了许多事,其中两件事是最为主要的。 第一,胖叔跟海东青的好奇心不比我小,甚至犹有过之,怪不得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啊不对,应该是狼狈为奸,同流合污。 第二,不能在别人面前说别人的坏话,会出人命的。 “九齾局到底是什么?”我拍了拍屁股,想将上面的脚印给拍干净,可这脚印就跟长城上写的“xx到此一游”一样,任由我尽心尽力的拍,它依旧淡然不动,高傲的浮现在我的屁股上。 胖叔见我满头雾水的样儿也是不忍,老神在在的点了支烟,摆出了一副高人姿态,切换了语言系统,缓缓解释了起来。 九齾局,全称九齾引脉局,是堪舆家一脉中代代相传的阵局。 这种阵局本就是堪舆家的不传之秘,可到了宋朝,这种局的布置方法,在堪舆一脉中也渐渐开始消失。 也许是历史洪流太过强悍的缘故,也有可能是上天注定,在宋朝末期,这种阵局基本上也就失传了,包括书中的记载也是寥寥无几。 直到现代,能布置这种阵局的人,一个都没有。(这是胖叔原话。) 别以为九齾局很简单,想要布置这九齾局,绝不可缺少三点。 一,启动阵局之前,必须要动用人力,开山挖地,找寻地脉的脉络。 (注释:地脉的脉络是能看见的,形状犹如水管,大小不一,其中的空心部分有空气流通,还有阵阵热浪铺面,地脉是看不见的,就如人的穴位一样,人死了,你把他解剖了,能看见体内的穴位吗?还不就是一堆血肉?) 二,在地脉的四面八方,寻找九个阴齾之地,以特殊方法,将阴齾之地镇压,把其中的阴气引到地脉里去,就靠这个来改变地脉的流动方向。 三,地脉齐聚一地,地气也将齐聚一地,在这个聚集的点上,必须有厉害的东西压住(不是冤孽,是符咒或者是别的阵法),否则阵局一破,地下阴气暴涌而出,恐怕方圆百里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当然,听见胖叔这夸张的解释,我压根就不信。 “不吹牛能行吗?方圆百里?” 听见我这么说,胖叔无奈的摇摇头,也没急眼,神秘的笑了笑:“在明朝天启年间,九齾局就失败过一次,但被几个老前辈及时压住了,可阴气还是从地脉缺口暴涌了一些出来,然后” 话没有说完,给我留了个悬念,但这悬念明显不是悬念,因为在胖叔说出明朝天启年的时候,我猛然就想起了小时候在《中国未解之谜》一书中看见过的文章。 明朝天启大爆炸(又称王恭厂大爆炸,古籍记载,历史书记载,甚至是百度百科,都有这方面的资料)。 据说,在明朝天启六年五月初六,北京西南隅的王恭厂火药库附近区域,就发生了一起离奇的爆炸事件。 方圆两公里还要多的地界,全被炸上了天,死伤两万余人,爆炸威力相当于一万吨至两万吨的tnt炸药爆炸。 在《天变邸(di第三声)抄》中,就有详细的现场描述,以下特举出一段供大家了解参考。 (注释,天变邸抄,是明朝北京一份由民间报房编辑发行的邸报,跟现代报纸的性质很相似。) “天启丙寅五月初六日巳时,天色皎洁,忽有声如吼,从东北方渐至京城西南角,灰气涌起,屋宇动荡。须臾大震一声,天崩地塌,昏黑如夜,万室平沉。东自顺城门大街,北至刑部街,长三、四里,周围十三里尽为齑粉,屋以数万计,人以万计。王恭厂一带,糜烂尤甚,僵尸(这里的僵尸特指僵硬的尸首,不是冤孽)层迭,秽气熏天。” 想到这里,我只感觉嘴唇有点干涩,下意识的咂了咂嘴,不敢相信的问了句:“天启爆炸是九齾局出了问题?” 胖叔点了点头:“废话。” 我草,看来书本上的东西还真不一定能全信。 在官方的一些记载里,对于天启爆炸的原因,有不少猜想。 龙卷风,陨石,地震,火药焚爆,各种各样的猜想都有,但就是没一个胖叔说的这种猜想“阵局出现了漏洞,走火了”。 “还好有人及时压住咧,要不然,啧啧。”胖叔笑道。 我头皮有点发麻,干笑着问:“这么危险咱们还去?这不是找事儿么?要是一走火把咱们给送上天了,那可就不和谐了。” “饿撒(啥)时候主动带你冒过险?没点底气饿敢带你气(去)么?”胖叔无奈的说道,看着地图,嘴里解释着:“破九齾局,那就必须用饿师父社(说)滴邃脉阵,引山河之力冲入九台地脉,中和阴气,这九齾局自然就破咧。” “有把握吗?”我问道,还是不放心,可心里却隐隐约约有点兴奋。 估计吧,这是去奉天府冒险弄出毛病来了,安稳了这么些天,不去干点刺激的事儿,好像还真有点不得劲。 “有,最少九成。”胖叔点头。 我想了想,又问:“你说的那个地气汇聚之地,压住那儿的是什么东西?” “阵局或四(是)特殊滴符咒,对人无害,那四用来镇压阴气咧。”胖叔笑了,随之,我也松了口气。 忽然,海东青接了个电话,说是自己叫的外卖烤鱼到了,现在去拿。 没等我们说什么,这吃货小跑着就出了客厅,直奔侧大门。 “胖叔。”我拿出烟,递了支烟给胖叔。 “怎么了?”胖叔熟悉的接过,点燃抽着。 “去那里冒险,恐怕不止是为了满足好奇心吧。”我笑着,胖叔沉默了一下,苦笑着点点头:“瞒不过你咧。” 我不知道外人对于师父这两个字是怎么理解的,在我看来,师父,就等于父亲。 老爷子在我眼里可不是爷爷,那就是我爹!虽然年纪老了点。 传授术法,供养上学,衣食住行,这些全都是老爷子包办,胖叔的师父,也给胖叔包办了这些事。 虽然胖叔平常骂骂咧咧得厉害,也是对老道士很看不顺眼,可在心里,老道士是个什么样的形象,恐怕只有胖叔自己知道。 在湘西的时候,我就曾见过胖叔喝醉了嚎啕大哭,说自己的老爹不要自己了,吗的全世界云游去了。 “饿师父一辈子抹油撒(啥)愿望,也抹油遗愿。”胖叔轻轻笑着,平常听起来很有笑点的陕西话,此时却听得心里难受:“咱俩滴命差不多,都四(是)天不收地不养滴孤儿,饿不知道爹是啥感觉,但饿看来,老道士比饿亲爹还亲,真的。” 我与胖叔一般笑着,但彼此的笑容里都没有开心的意思。 “走吧,走一遭。”我说。 “饿师父临死滴时候老念叨一句话。”胖叔用厚实的手掌揉了揉眼睛,笑着:“小胖啊,你社(说)师父厉害吧?不厉害,有滴局,饿一辈子都不能一个人破啊,可惜见不着那玩意儿滴真面目了” 我笑了笑,心说,怪不得胖叔会这么反常,平常他是懒得动弹,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想着去破局寻宝,搞半天原因就在这儿。 “饿想,要四(是)饿把宝贝拿到坟头去祭奠祭奠饿师父,让他瞧瞧,应该会很开心咧。”胖叔笑得咳嗽了起来:“如果不四(是)翻着这些东西,可能饿一辈子都不知道老道士滴遗言四(是)撒意思。” “咱们准备准备吧,过几天就走。”我打了个哈欠,看着窗外渐渐变亮,霎时,倦意开始涌了上来,想睡觉的感觉那叫一个强烈。 胖叔嗯了一声,沉默半响,又说:“细伢子,这次饿们四(是)去寻宝咧,也算旅游咧,按照我滴推算,成功率高达九成,如果有点不对劲,饿们就撤,反正这次又不四(是)像奉天府那一趟一样,抹油人逼咱们,也抹油撒(啥)尸骨要拿,就是为了一个不是遗愿滴遗愿旅游一趟。” “胖叔,你现在真不够爷们,说那么多干嘛,咱又不是怂,一个字,干。”我哈哈大笑着。 奉天府那一次冒险我们也算是略有斩获,一百多万就这么被刮来了,现在我账户里还有四十来万呢,要是真如胖叔说的,成功率高达九成,那么这次 发达了,真有可能要发达了! 话又说回来,我对小日本的印象一直都停留在侵略敌人的斗争之中,这群孙子不光侵略了咱们大中国,还他妈抢了一堆的宝贝,现在又说是把“重宝”给抢去躲起来了不对! “胖叔,小日本既然都藏过去了,那么没偷偷运送回日本?”我忽然问道。 胖叔气不打一处来的将地图摔在了我脸上,怒吼着:“能不能他吗好好看看地图后面的话!眼睛长哪儿气(去)咧?!” 我讪笑着拿起地图,一字一句的往下看着,等看到了位于中间部分内容的时候,霎时间豁然开朗。 “倭寇贼心不死,夺中华之意长存,视夺中华,如囊中取物”我念叨着,看见后面的内容,不由笑了起来。 怪不得这群孙子没把东西运走,他们压根就运不走! ****************** 先谢谢大家的支持,支持正版的人有几个,我心里清楚,真的,看见有你们支持,我是真的感动。 昨晚上回家有点晚,码完字都快两点了,头疼,但看见大家在书评区的回复回应,心里那叫一个乐啊,脑袋也好受点了。 妈蛋,为啥说话感觉有点前沿不接后语呢,难道我迷糊的毛病又犯了我擦 总而言之就几句话:感谢所有能忍受我龟速并且支持正版的朋友,真心感谢,能回报你们的不是爆更(想爆也没那本事爆啊原谅我的臭不要脸),而是更好更有质量的文吧,嗯,我会继续努力的。 今天是星期三,星期四一更吧,然后星期五两更,周末说不准,得看我那老板准备咋安排任务。 最后,我他大爷的爱死你们了啊啊啊啊啊~~~ (这本书目测已经进行到三分之一,或者是二分之零点八了,嗯,差不多这样,不会太长,免得水,后面的剧情慢慢铺展,各位请期待吧,友情提示,无论是书中的哪个角色,都千万不要从单方面看,最好是联合实际看看,书中的角色,是什么年龄段该有什么样的心态,这才是人物的特点,哈哈,撤~) (记住投票票!!!) 第二十七章 前往焦作 胖叔的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嗯,就这么说吧。 流氓+老痞子+风水先生+旅游爱好者+历史学家+脑子聪明过分的老头=老道士。 多么简单通俗易懂的公式,一切了然。 从山脉走向到九齾局的特性,胖叔的师父就研究了很久,虽没有找出能一个人破解阵局的方法,可却看出了其他的东西。 “布九齾乃折寿之举,不折轻寿,施法者必当场暴毙而亡。” 这是关于九齾局的部分资料,由胖叔师父记载而下。 日军为什么能够弄出九齾局,很简单,那就是因为有叛国贼的存在。 如果没有咱们中国的术士插手,恐怕任由日军想破了脑袋,肯定也是没办法弄出九齾局的。 这种阵局属于逆天的东西,威力巨大,地气汇聚的位置无论是拿来镇压冤孽还是作为他用,阵局的作用以牛逼上天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当然,想要得到东西,那就必须得付出点东西。 布置阵局的人在阵成之后,暴毙身死那是必须的事,想安全脱身犹如登天,从古至今没有一个人能在布置完九齾局后全身而退。 看到这里,或许就有人疑惑了,难道汉奸都是傻子不成?日军让他们布局“自杀”就布局“自杀”? 可能吗? 答,很可能。 或许现代人无法理解什么叫做“威胁”。 上司用炒鱿鱼来威胁你,那不算什么。 你对象用离婚来威胁你,那也不算什么。 真正的威胁,莫过于用别人家人的性命来威胁别人,按照日军残暴的性格来看,这是很有可能会发生的事。 你不布局自杀? 行,那么我就杀你的家人,墨迹一秒我就砍一个人的脑袋,你试试? 布局完了,我放你家人走,你就当给天皇效命了,保你家人荣华富贵。 吃了一套威逼利诱,有的汉奸会“宁死不屈”,而有的,只能无奈屈从。 无论是服从还是拒绝服从,日军得到的结果,都不会是完美的。 人心隔肚皮,你这么阴别人,你敢保证别人不会阴你? 偷转概念,用九齾局引动地气供养至宝,这没错,也是很有头脑的点子。 可是养住宝贝是没错了,护住宝贝也没跑了,但以后要是日军想把宝贝弄走,那可怎么办? 局没有开关,不可能让人随进随出,想进去拿东西,必须得破了局才能进。 能破九齾局的,在胖叔师父看来,满打满算也就那么几个人,这几个人可都在大中国的阵营里,小日本想把九齾局取消了拿宝贝?做梦去吧。 破九齾局可是真有技术含量的工作,比起布置九齾局,更难! “就是因为这样小日本才搬不走至宝?”我忽然有迷糊了起来,心说日本人拿了宝贝为什么不第一时间送回国? 难不成真是夜郎自大,日军觉得中国都是囊中之物,没什么好怕的了? 不可能,日军绝不是傻逼,如果他们是傻逼,那么中国还会被欺辱这么些年? 想到这里,我继续往下看了看,脑子更迷糊了。 “或,宝离地气则消?怪哉,怪哉,不明不通。” 这句话是地图后的最后一句话,前一句是疑问句,后一句则是感叹句了。 说明白了,胖叔的师父也没想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久后胖叔跟我谈起过这事,他说,当初的日军里肯定也有日本的能人,虽国界不同,但玄学方面还是有一些类似的地方,说不准那日本能人还很了解中国玄学,知道有这么个东西,才会出主意让中国术士帮日军搞九齾局。) “睡一觉再来研究,都熬夜了。”我哈欠连天的把地图放回了桌上,在要回里屋睡觉的时候,海东青忽然回来了,左手提着两袋子吃的,右手则把钥匙丢给了我,满脸郁闷的走过来,坐在了桌边。 “你咋这么久才回来呢?”我好奇的问了句。 “我说错地址了。”海东青叹了口气。 不用他解释,我瞬时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花圈店外面的门牌号是四十,但因为很久没有擦过的缘故,那后面的十字基本上是看不见了,就能看见个四。 海东青有时候脑子比较木,他是知道这儿是四十号的,可估计是一出门,一看门牌号,然后就 “四号,离我们这儿一站多路。”海东青又叹了口气,把吃的放在了桌上,打开饭盒跟打包用的一次性盘子,对我招了招手:“吃点吧,然后休息,饿了。” 我点点头,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你还能不能傻逼点?” 海东青愣了愣,没说话,似乎是在用眼神回答我:不能。 吃饭时,客厅里很安静,胖叔估计是累了,很难得的没跟我们一起“宵夜”,自顾自的就回了里屋睡觉,呼噜声威震天。 我跟鸟人都没说话,就这么安静的吃着东西。 他不说话的原因是因为食不言寝不语,觉得说话会耽误吃饭的速度。 而我则是 “这断裂的地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默默的看着摆在我面前不远的青铜人像,脑袋里除了疑惑之外,完全找不着其他的内容。 从奉天府回来直到现在,我还真没怎么研究过这玩意儿,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是忽悠康熙皇帝的货色,拿了铜像就能长生不老,写玄幻也没这么意淫啊。 但是天皇跟康熙应该不会那么傻逼吧? 再仔细一看这青铜人像,我也是有点无奈了。 人像的做工确实是没得挑的,虽有锈迹,但身着布衣的老人依旧看起来惟妙惟肖,盘腿坐下的姿态也极其自然,左手覆在膝盖上,右手则高举着,似是在托住什么东西。 “你说他托着的是个啥?”我往嘴里塞了块烤鱼,就着烤鱼里的配菜又吃了两口米饭,随嘴问道:“这断裂的地方,似乎是圆形的,有印子。” 海东青头也不抬的吃着饭,回答道:“嗯,是圆形的,我刚就看见了,圆柱形的截口,筷子粗细。” “对了,附近没烤鱼的啊,你去哪儿叫的外卖?” “回来的时候,我在车上看见一家通宵营业的烤鱼店,把电话记下来了。” “我草?!你记性不是不好吗?!” “嗯,有时候好,有时候不好。” 吃货的本事永远是那么的深不可测,海东青作为一名资深的吃货,他已经把牛逼的一面表现得淋漓尽致了。 据他说,车从机场高速路下来后几乎是一闪而过路边的烤鱼店,就这么一两秒都不到的样儿,他硬是把电话号码背了下来 说句真心话,他不去帮我参加大学的考试真是屈才了。 大学时,期末的时候我背答案都是一套一套的背,头背大了都不见得能背下来几条 “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一切要用的,明天早上就会运到贵阳来。”海东青忽然说道。 我愣了一下,问:“你咋知道我决定要走?” “胖叔是个好人,平常也没什么追求,好不容易有他想干的事儿了,你能不帮他吗?”海东青的语气不容置疑,我笑了。 我笑道,埋头吃菜:“有点眼力见,不错。” “咱们什么时候走?” “过几天吧,九月五走。” “行。” *************************** 二零零七年,八月,三十日。 周岩提着菜刀上门寻仇未果,无奈之下,只能请我吃饭让我消气,他相亲那天我跑路的事儿一笔勾销,再也不提。 我相信这跟我开门时手里拿着的西瓜刀没关系。 (吗的跟我斗?有备无患这话你不知道吗?你太嫩了!) 二零零七年,八月,三十一日。 张庆海,谢天河,两人同时登门,说是让我去帮他们看看风水。 风水这玩意儿我能懂? 赚钱的机会我能放过? 就因为我这么想,胖叔被我推出去了,一下午外带一晚上的时间,胖叔的卡里多了人民币十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二,也就是两个六万六。 不得不说,会看风水的人还真饿不死,横财随便发啊。 二零零七年,九月,一日。 受周岩的邀请,我跟他同行,回了一趟大学。 看着那依旧满脸猥琐笑眯眯的导员,我跟周岩站在离他五十米开外的地方怒吼了三分钟的“李导我草你吗!!”。 本打算吼个半小时替他庆祝节日快乐的(传说中的开学节),但最后我们还是敌不过天意,三个保安把我们架了出去。 二零零七年,九月,二日。 海东青先一步坐上了郑州的飞机,说是要先去焦作找个落脚的地儿,顺便在那边把装备给接收了,要不然等我们去了还得麻烦好几天。 二零零七年,九月,五日。 经过长达两天半的无聊时光,我跟胖叔总算是踏上了前往焦作的旅程,此次我们的行动计划天衣无缝,简直是神来之笔,主要就以下几点。 一,到达焦作,收拾装备,走起。 二,破九齾局。 三,拿宝贝。 四,拿不到宝贝我们就跑。 呵呵,多完美的计划,老爷子看见这计划他肯定不会抽死我的。 二零零七年,九月,六日,凌晨。 到了焦作的第一时间我们的感觉就是热,恨不得把衣服脱了在大街上裸.奔,想起贵阳的凉爽,又感受了一下中原的闷热 我草,干了这票得赶紧回去,要不然得热死。 ******************* 剧情开展了。 前面的那份名单可不是普通的东西,那里面的人嗯我还是不剧透了。 大家记住投票啊有木有!就在书封面的下面,点击期待票,点击推荐票,期待票有一张,推荐票有2~3张,大家快去点啊有木有! 撤~明天两更~ 第二十八章 冀乾台 2007年,九月,七日。 云台山,中国的著名五a级旅游风景区,不去那儿我还觉得中原的山都矮,可到了那的旅游区大门,往上一看,才发现是我孤陋寡闻。 高,这山是真的高。 没去过的朋友肯定感受不到那种感觉,几座巍峨的高山连成一片,山尖直插云端,雾蒙蒙的山区看起来很飘渺。 那几座山不是普通的形状,就有点像是长方形的巨石,很难描述出来吧,总之就是特震撼人。 今儿一大早就被胖叔拖到了这儿,说是要带我们去看看风景,当是散散心了,至于寻找九齾局,那就是之后的事儿了。 工作之前不忘娱乐,这才是做人的王道。 话说回来,这几天我们可真没闲着,九齾局的九个局眼,位置基本上都被我们确定了下来。 在这儿说说九齾局的构造吧,这局的作用前面说过了,此处暂且不提。 九齾局,顾名思义,局中正是以九个阴齾之地为眼,但在胖叔的解释中,这九个阴齾之地,都是人造的。 其实也对,毕竟阴齾之地的威慑力摆在那儿呢,哪怕是祖师爷,也不敢随便用这种东西去布局吧? 至于人造阴齾之地的方法,那可是失传已久了,除了胖叔的师父跟那几个布置九齾局的人之外,会这方法的屈指可数。 开始我还特好奇的问胖叔,叔啊,你肯定会这种牛逼上天的法门吧? 他给我的回答有点操蛋:“饿会啊,梦里会,老道士又抹油教饿咋弄,饿咋会?你个瓜皮!” 买票,跟着旅游团,我们坐上了环山景区大巴。 “各位旅客朋友大家好,欢迎来到云台山风景旅游区,我是你们的导游,叫我小李就好了。”一个戴着小红帽的年轻女孩站在大巴里,礼貌的笑着,给我们介绍了起来:“云台山风景区,大致有以下几个景点,百家岩、红石峡、子房湖、泉瀑峡、潭瀑峡、猕猴谷、叠彩洞、茱萸峰、万善寺、峰林峡、青龙峡,那么我们的第一站去的地方就是红石峡” 耳边听着导游的介绍,我有点犯困,倒不是因为没有意思,实在是因为今儿起得太早,现在被太阳一晒,整个人就提不起来精神,懒洋洋的靠着窗子,索性把这几天胖叔给我说过的话回忆整理一下。 九齾局,共九个局眼,又称为九台,这九台分别为。 冀(ji第四声)乾台,兖(yan第三声)坎台,青艮(多音字,在此读gen第三声)台,徐震台,扬中台,荆巽(xun第四声)台,豫离台,雍坤台,幽兑台。 别看这些名字复杂不太好记,其实若是知道每个台局名字的含义,这些名儿可就好记多了。 九台的名字都是三个字,前两个字,分别有不同的意思。 第一个字,是九州之意,古代记载的九州各不相同,在堪舆一脉的门道里,真正的九州,其实是指: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豫州,雍州,幽州。 第二个字,是九宫之意,也就是乾,坎,艮,震,中,巽,离,坤,兑。 从“科学”角度来说,九个台就如地气的中转站一般,地气汇聚之地,就是地气的总处理厂,地脉则成了地气的运输管道。 一个台或许不足以把地气压制住并强制运输,但若是有九个台呢? 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群狼,以多打少自古就是中华的传统美德,在术士一行里,这美德经常被发挥得淋漓尽致。 想要破解这九个局眼,那就必然得看胖叔表演了。 邃脉阵,起于明末,是堪舆一脉的不传之秘,据说这种阵法可以小幅度的改变地脉流向,更能将四周的山河之力聚集一部分于阵眼,冲击阵中最中心的部分。 这最中心的部分,自然就是九齾局的阵台了。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提一件性命攸关的事,九齾局的阵台不能按照常理,一个一个的破,如果是轮着破阵台,那就跟找死没区别。 “九台成局,破其一,局则齾,八台逆流,万邪冲身。” 这话可得给各位翻译一下,否则各位理解得可能不会那么清楚。 翻译如下。 “集合了九个阵台的局才是完整的九齾局,破其中一个阵台,九齾局则就会出现棘手的漏洞跟缺口,出现缺口之后,其他八个阵台就会把地气转流,齐齐引向被破开的阵台位置,而破开那阵台的人,几乎是同时间就会被冲身,导致暴毙而亡。” (注释:1,齾,是缺口缺损的意思。2,冲身,此冲身非彼冲身,这里的冲身不是被冤孽冲身,而是被气冲身。3,万邪不代表冤孽,在这里,是气的意思,其中包含了人造阴齾之地的阴气,还有日渐增多的秽气,以及地气。) 或许有的朋友就会不解了,地气不是可以用来降妖伏魔吗?怎么还会害死人? 其实这道理很简单,物极则反,是药都有三分毒。 阳气攻心,阴气攻心,地气,一样的可以把人攻心致死。 在我们的计划中,破除九齾的九个台,那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毕竟胖叔都说了有九成的把握,我们也没理由不信他。 胖叔跟我一样,没把握的事儿不敢去做,有把握的,也不敢把成功率说得太高。 老天爷的爱好就是玩自己的孙子,这道理我们都懂。 连胖叔这种不爱夸海口的人都能喝着酒拍桌怒吼:“要四(是)不能轻轻松松滴破了九个阵台,饿以后就用手爪子走路给你们看!”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海东青忽然说了句。 “风景不错。” 闻言,我下意识的往车窗外看了看,笑道:“确实。” 云台山不愧是五a级旅游区,这里面的风景那可真是没得说的,蜿蜿蜒蜒的山路盘旋而上,道路两旁尽是山林,在前方不远处,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一座座红色的石山。 这也是我孤陋寡闻了,经过那导游的介绍,我才知道那是红石峡。 “一会塞个红包给导游,让她走的时候打电话通知我们一声,咱们一会自由活动。”我凑到海东青耳边说道,他点了点头。 半小时后,我们从红石峡的另外一边进了谷内,走的是很久没人走过的崎岖山路,不属于风景区的游客行进路线,也幸亏这里没保安,否则咱们还真得费点功夫才能进去。 “不过三里路,东南方向。”胖叔拿着罗盘站在块巨石上琢磨着,点了支烟,皱着眉头四周环顾,似在寻找什么。 海东青懒洋洋的蹲在一边,与我一般,只不过他在吃薯片,我在抽闲烟。 “木头。” “嗯?怎么了?” “你说胖叔的师父为什么破不了这局?”海东青不解的问道:“刚才我去问过胖叔了,他让我来问你。” “你记性不太好,对吗?”我无奈的问道,他摇摇头头。 “你忘了?胖叔都说过这事了,三次啊。”我更加无奈的问道,他讶然,说,怎么可能?我怎么不记得了? 这不怪海东青,真的,错就错在胖叔说事的时候,总是在饭桌上。 他一边吃着饭一边说,我一边吃着饭一边听,海东青就嗯纯吃饭的货色,吃东西的时候,他脑子不管事。 胖叔给我们的解释很简单,他师父就是个轻微偏执狂,还是个强迫症重度患者。 在他师父看来,我一个人都搞不定这阵台还混什么?. 经过一番努力且又失败后,他师父的看法就变了,老子非得一个人把这阵台给破了! “撞了南墙不回头,饿滴瓜皮师父,太逗咧。”胖叔说到这里的时候一脸的惆怅,摇头叹道:“结果一来二去他就墨迹了不少时间,后来觉得时间不够咧,寿数要到头咧,就来找饿咧。” 虽然这些都是胖叔的猜想推测,但我觉得吧,**不离十了。 这世界上最了解他师父的人,莫过于他自己,用胖叔的说法,他师父一撅屁股,他就知道老道士要拉什么屎。 “上气(去),沿着这条道走两公里。”胖叔用手挡着阳光,眯缝着眼看向远方,用手指了指远处的一块红石平地:“那儿,第一个台。” “冀乾台?”我问。 胖叔点头,把罗盘放回了背包里:“对,冀乾台。” 听见这回答,我也好奇的往那块红石地看了一眼,可却没看出半点异样。 那里的石头草木都跟红石峡其他的地方差不多,除非是胖叔这种精通风水术数的堪舆先生去看,否则任由我们再怎么看,都是看不出区别的。 “乾子连天福气盛,冀处藏富送子孙,不见青山不见水,东松破石露水归。”胖叔笑呵呵的说着,用手指了指那块红石地上唯一一棵松树:“难得一见的藏福送富之地,可惜不能埋人,要不然就把我师父埋在这儿,以后我也能发达发达。” “听您说普通话我真有点不习惯甭装高人了咱们接点地气吧” “我也是这么觉得。” “你们两个瓜皮,饿滴意思就四(是)那儿四风水宝地,懂了么?不懂也别问,术业有专攻,饿说得再清楚,你们一样的不懂,这是智商问题。” 闻言,我拍了拍海东青的肩:“听见没,胖叔嫌弃你智商低了。” 海东青疑惑看着我,他的眼神我能看懂,意思大概是 “胖叔嫌弃的是你吧?” 第二十九章 邃脉阵 俗话说得好,功夫不负有心人。 在经过长达一个小时的“长途跋涉”,我们一行三人总算是走到了目的地的下方,这一路走来真不比走钢丝轻松。 因为我们没带攀爬工具的缘故,只能徒手扣着红石,沿着山谷边上的悬崖往里走。 别以为能走的地方就安全了,这条石头道蜿蜿蜒蜒,宽度不足四十厘米,只能侧着身子紧贴着山体走,脚边十厘米外就是落差七八十米的悬崖,要是真掉了下去,骨头渣子都得被摔成粉末。 本来我也不想走这地方的,但左看右看也没找着其他的路,最终无奈之下,我跟胖叔就只能随着海东青开始玩命了,真的,这是玩命,不是找刺激。 “还好,还好饿最近瘦咧。”胖叔拍着胸口说道,脸上后怕不已,写满了“还好我昨晚上没吃宵夜导致今天体重不超标真好。”这些字。 我没搭理他,坐在块方方正正的石头上休息着,背上早已被冷汗浸透,天气虽然炎热,但我的汗可不是为太阳流的。 点了支烟,我抽了口,壮着胆往一米开外的悬崖下看了一眼,小腿肚子都快朝前了。 “摔摔摔下去了咋办”我结结巴巴的说道:“还好咱们那那那运气不错,这道不滑。” 海东青平静的看着对面那座红色高山,不平不淡的说:“地上滑我还会带你们走吗?我又不是傻子。” 我跟胖叔同一时间都想说句“你他吗不傻谁傻?!”,但是吧,一看海东青暗示性的眼神,我顿悟了。 如果现在惹着他了,那么他肯定会记仇,走山道回去的时候他哎呀一声装作一不留神一推然后我们就 “海哥有见地。”我讪笑着说。 此时此刻,我们所在的位置是红石地的下方,或是说,红色巨石的下方。 前面之所以我会认为这里是块平地,那就是因为面积太大了,而且在来的地方,我们并没看见这块巨石下面的部分。 完全就以为这是一个斜上去的石坡,到了目的地才发现,这就是一块完整的巨石。 “在上面?”我抬头看向了足有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巨石顶部,试探着问:“咱们得爬上去?” 胖叔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狠下心点点头:“上气(去)!” 哎哟我的亲叔叔啊,您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本来就有点恐高,被您这么一弄上到一半我情不自禁摔下来咋整?! “我先上去看看情况。”海东青甩了甩手臂,做着热身活动,不放心的问了句:“胖叔,你确定那台是害不了人的,对吧?” 胖叔点头说是。 “真害不了?”海东青不死心的问,看样子他是在奉天府的那一行里吓出点后遗症了。 “你见过中转站害人么!”胖叔不耐烦的摆摆手:“瓜皮,赶紧,上气(去)。” 简单浅显的六个字,令得海东青叹了口气,我估计他也无奈了。 随即,海东青微微弯了弯身子,双腿猛然用力蹬了一下,就如离弦的弓箭一般,直直的暴冲了出去。 等大鸟助跑到巨石前一两米的地方时,只见他很自然的跳了起来,整个身子就像是被风吹动了似的,没有落地,而是向前飘了一米多的样子,右手使劲往巨石凸出的地方一扣,身形就彻底稳住了。 “等我。” 留下一句话后,海东青动作迅速的就爬了上去,没过几秒钟他就爬上了六七米高的巨石顶,整个人就从我们视线中消失而去。 “叔,你说他们为啥要拿云台山当中转站啊?”我闲着无聊问道。 胖叔笑了笑:“云台山自古以来就四(是)河南一带滴名山,藏风纳水,算是难得滴洞天福地,地气的流动程度可不比泰山那些地方差。” “想要聚集地气养宝,那么就必然得找地气盛行的地方。”胖叔跺了跺脚,笑着:“这里滴地气拿来养宝四(是)再好不过咧。” “南水北调,真牛逼。”我忍不住感叹道。 这里可离藏宝的地方好一段距离呢,怀庆府就是现在的沁阳市,距离这儿少说好几十公里,地气硬是被引导了过去养宝,过去的术士啊,确实不是我们这代人能比的。 忽然,说到养宝,我又有点头疼了。 为啥大清重地跟这地方都得用地气去养宝呢?难道真如胖叔师父所说,没地气,宝物会消失? 不可能啊,青铜人像还在家里摆得好好的呢,我还拿那玩意儿塞过鞋盒子,还不是一样的没事吗? “这上面有东西,一些符咒,是刻在地上的。”海东青站在巨石边缘,低头向我们喊了一声:“你们要上来看看吗?” 胖叔咬了咬牙,转头对我说:“走,上!” “我刚是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我扣了扣耳朵,不敢相信的看着胖叔:“咱们能从这儿爬上去?要知道,我们的身手比不上” 就在我说着话的时候,海东青忽然扔了一条食指粗细的绳子下来,平平淡淡的说了句:“差点忘了,我带着登山绳呢。” 我草。 “玩命啊”我哆哆嗦嗦的走到了巨石下方,用手扯了扯食指粗细的绳子,感觉没危险后,我才打了先锋,满脸煞白的往上爬着,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从目前情况来看,固定绳子上方的是海东青的手,也就是说,他两只手拽着绳子就想把我们拉上去,如果不是因为他太傻逼而且我又不傻逼,或许现在我跟胖叔已经双双上去了,然后携手含笑九泉。 爬到一半的时候,我眼贱的往下扫了一眼,双眼一翻,眩晕感霎时就冒了出来,直欲把我就地正法。 咋这么高啊?!! “快点!包(不要)怕咧!速度!”胖叔在下面大喊着,跟催魂一样催着我。 我咽了口唾沫,双双死死握紧绳子,用脚踩着凸起的石壁,小心翼翼的向上爬了几步,又调整了一下姿势,稳稳的往上爬着,不求快,只求稳,我感觉这样不容易摔死。 将近七八分钟的样儿,我总算是咬着牙爬上了顶端,在脚踩到实心地的时候,我眼泪都快出来了,心说对付妖魔鬼怪也没这么难啊,爬这个,纯属玩命! 特别是当你知道,拽着你另外一头绳子的人,就是你经常在背后黑他说他坏话并且经常给他煮过期方便面的人,你一定会跟我一样,生不如死。 “呵呵,怕什么呀,我又不会松手。”海东青温和的笑了笑,但我霎时就感觉到了杀气,隐隐不露的杀气。 “哥,咱们把胖叔拉上来吧。”我礼貌的说道。 几分钟后,胖叔也心惊胆颤的上了巨石顶端,没等我说什么,胖叔猛然就僵住了动作,随即便哈哈大笑着冲到了红石地的中心,指着地面上一些歪歪扭扭的符号说:“抹油错!这四(是)冀乾台!” 我好奇的凑了过去看看,但没看懂,只能模糊的认出几个代表五行的符号,至于其他的符咒就完全不明白意思了。 “叔,现在能跟我们说破阵台的步骤了吧?”我坐在了地上,看着他。 胖叔没立即回答我,自顾自的闷头在红石地里转悠了起来,不知是想做什么,莫名其妙的从兜里拿出了一把普通的军用小匕首,弯下腰,在地上刻画了几下。 “你们退后一点,邃脉阵规模有点大,你们踩着边儿咧。”胖叔招呼了我们一声,说完,他又埋头苦干了起来,刀尖也被磨得越来越钝,可地上划出的白痕,却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多。 怪不得老爷子都说胖叔的本事不是普通人学的,这话我现在深有感触。 以所谓的阵台点为中心,方圆一米的范围内,胖叔就画了足足几十个长三尺的符咒,虽然我看不出这些符咒是什么意思,但上面的阴阳注解我还是能看明白的。 做完这些,他又以那个一米的圆为中心,再度往外扩大符咒圈。 开始时还是一把精美的军用小匕首,现在硬是被磨成了钢条,看着就让我心疼,这玩意儿好歹是花了四五百买的呢! 约莫一个小时的样子,胖叔才停下了动作。 “枪构造好咧,饿得给它上膛,用滴时候扣扳机就行咧。”胖叔擦着汗说道,笑呵呵的从兜里拿出了一把铜钱,大概有个二三十枚的样儿,照着顺序,一枚一枚的往地上放。 说来也怪,这些铜钱在落到地面的时候,竟然都毫无预兆的立了起来,就跟插进泥地里被固定了似的,立得很稳,也很违背科学常识。 “捂好耳朵。”胖叔冷不丁的说道。 我愣了愣,刚想问怎么了,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我霎时就感觉脑袋一沉,太阳穴的青筋都被震得鼓了出来。 “走吧,一会有人要来了,旅游区发生爆炸,这新闻”海东青摇了摇头,带着我们走向了红石地的边缘。 “胖叔先下去,我们拉着你,然后木头下去,我最后下去。” 说着,海东青把绳子丢到了巨石的下方。 “你呢?你咋下去?”我疑惑的问。 海东青反问道:“我下去还用得着绳子?” 在这世界上,你要么装逼,要么被装逼,此时我是属于后者。 看看,这就是身手强能装逼的例子,海东青说这话时一脸的鄙视,我当即就下定了决心,回去了多看武打片,学习一下与时俱进的格斗技术跟反派的跑路技术以锻炼身手。 ***************** 说三个事。 1.谢谢大家的打赏啊啊啊啊,我今天上传的时候才发现打赏多了好多,四叔啊,特地感谢一下你的皇冠有木有!!!(看见你的皇冠,我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不是感动的,是愧疚的,想爆更又没那实力,真是让我有种以头抢地拿西瓜刀自裁的冲动) 2.现在粉丝榜可以自定义名称了(我才发现啊我擦!),就在书主页右下方的粉丝榜,大家想要什么名字记住留言,我选出来,磨铁的粉丝一共有十一个等级,咱们就得想十一个名字,现在的名称是布衣门卒啥的,咱们改改,弄些好听的,嗯,记住留言哈! 3.说个不喜闻乐见的消息,周末,一天一更,呵呵,双休日被老板叫去加班,我知道这消息的时候差点就爆粗了,如果不是因为有奖金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我老板如果不是我先把西瓜刀收起来再继续说。 狐狸小九啊,还有群里的同志们,你们不是羡慕哥哥我年假长吗,来,说说,现在还羡慕我不? (剧透,后面(说不准是多后面)会有个重要人物出来,这个人在前文中就出现过,只不过我估计大家都已经无视那角色了,忘得差不多了,嗯。) 第三十章 帮我个忙吧 经过几个小时的长途跋涉,我们终于又回到了正常人去玩的旅游景区,满头大汗的蹭了个导游在景区了玩了一会,(注意,是蹭,就跟蹭吃蹭喝差不多,我们是蹭听。) 见时间差不多了,胖叔也打电话联系上了那个姓李的导游。 而海东青则自己出了旅游区,说是去接收装备,晚点直接去旅游山庄找我们。 说到这旅游山庄,那就必然得说说咱们中国跟旅游靠边的三大奇特之处了。 一,某些旅客的到此一游。 二,神秘莫测的小吃零食价。 三,让无数人泪流满面的天价酒店。 真的,中国特色就在这儿了,一个三星级的酒店他能收你五星级的钱,你不乐意就算,人做不做你这生意都无所谓,爱住不住。 交钱的时候胖叔都是红着眼交的,要的是三人房,美名曰勤俭节约是中华传统美德,其实我明白,他是舍不得掏钱了。 “叔啊,你好歹前几天都是去赚了十万块的人啊,至于么?”我劝解着他。 “饿们在这儿最少要呆三四天,三四天就是六七千啊。”胖叔红着眼睛拍着大腿,痛心疾首的大呼:“饿以后要四(是)再手贱抢先买单,饿就是猪啊!!” 闻言,我笑得半死。 晚饭时间,海东青总算是回来了,拖着两个黑色的大旅行箱,脸上都快写满“我饿了”这三个字。 “来得正好,菜刚上完。”我拉开门,将他迎进了房间。 胖叔吃着饭,对他点了点头。 “这次的装备比上次足,手枪威力小了,这次的枪”海东青说着,把其中一个旅行箱推到在地,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了一把我经常在电影里看见的散弹枪。 不对,我还在银行运钞车给银行送钱的时候看见过。 “97式霰弹枪,打活人,五米之内,我一枪能崩烂他的脑袋。”海东青有点苦恼的说:“打死人就不知道了,这应该能打进去吧?” 胖叔摇了摇头,说,说不准。 “你还真是啥都能弄来啊,这玩意儿民间能搞到?”我惊讶不已。 海东青耸耸肩:“找点关系,拿点钱就搞定了。” 忽然,我想起了什么,好奇的问了句。 “这东西小佛爷也能搞到吧?” 海东青想了想,说:“很容易就能搞到。” “这枪比五连.发威力大吧?”我又问,海东青没多想,很直接的点头说:“大很多,五连.发出了五米是打不死人的,这枪出了五米,还是能打死人。” “那么他干嘛老用五连.发?”我不解了。 海东青翻了个白眼:“谁知道呢。” 我吃着饭想着这问题,许久后,得出了一个满意的答案。 要么是小佛爷脑抽了,要么就是他想忆苦思甜。 饭后,胖叔早早就睡了过去,定好了明天的计划,而我跟海东青则是无聊得睡不着,打算去楼顶天台看看星星。 天台上人挺少的,准确的说,就我跟海东青两个人。 或许是因为上面装修得不咋样吧,空荡荡的啥也没,就三四盆花草摆放在墙角,其余的地方都是空着的。 我和鸟人可没那么多顾忌,爬上围墙,就地坐着,抬头表情不一的看着星星。 “好多星星。”海东青说,表情很奇怪,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风吹着真凉快。”我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横着躺在半米宽的围墙上,恐高症并没发作,这让我很欣慰。 大学毕业后,我很久都没看星星了,嗯,有个几年了吧。 星星年年都有,但我没再好好看过,因为已经没大学时的那种感觉了,轻松自在的感觉。 这应该是因为长大了吧? 现在的年纪确实不是那个可以随便对着人大喊“草泥马”的年纪了,更不是那个以刘海为荣以板寸为耻的年纪。 大学的时候心态很轻松,没有一点压力,对着不顺眼的人看见不顺眼的事儿,我都会骂骂咧咧个不停,但都了毕业后我才明白,有的话憋着比较好,骂出来,没必要。 就如一些不讲道理的客人,还有隔壁街的三个酒鬼跟在油条摊前祸国殃民的城管。 骂人,何必呢? 不光我有变化,周岩也有,当初他跟我出去吃冰棍,都吃三块的。 等到了现在,他说吃一块的比较划算,推荐我吃一块的巧克力冰棍。 人如果不遇见点困难,那么肯定了解不到什么叫做压力,更不会知道什么叫做无可奈何。 曾经有一段时间花圈店的生意很不好,几乎是连着两个月都没人光顾,这不是在跟各位开玩笑,是真的,两个月,我们连一叠纸钱都没卖出去。 那时候我刚交完学费,老爷子那儿也没什么存款,就是干熬着,一千块熬两个月。 第一个月还好,但到了第二个月 各位试过一天三餐都吃馒头加咸菜还有老干妈吗? 我这人好面子,缺钱的这事没跟周岩说,毕竟那时候我刚认识他,关系还不是那么的铁。 这孙子还跟我开玩笑呢,问我:你一天到晚的找兼职赚钱,是吃不上饭还是咋的? 我说,吗的吃不上饭。 他说,少去两天兼职不会死,跟我出去玩去。 我说,会死,吗的,得饿死了。 一听我这话,周岩顿时就哈哈大笑了起来,说我真是会开玩笑。 见他这副反应,我苦笑着没说话,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说的不是玩笑话。 老爷子那段时间身子骨不太好,发烧送医院,光是吊针就得一天一百多 晚上我去医院陪老爷子打吊针,他苦笑着没说话,一直都没说话,直到我掏钱去挂号付费的时候,他才摸着我的头,不自主的咳嗽了起来。 “老天爷是把咱们往绝路上逼啊” 等老爷子咳嗽完,他笑眯眯的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二十块钱,递给我,说:“去,隔壁的宵夜摊子开了,牛肉粉不错,搞一碗补补身子,这几天都饿瘦了。” 我没接那钱,就这么看着他。 “是老子没用,是我这把老骨头没用啊”老爷子苦笑着:“都什么时候了还生病” 听见他的话,我转身出了病房,一言不发的进了厕所,然后很丢人的躲在厕所隔间里哭了十来分钟,眼泪怎么都忍不住。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现实。 那也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钱跟命一样重要。 从那之后,我的财迷性子就被养出来了。 跟我谈什么都行,就是别谈钱,否则铁定得伤感情。 真的,穷怕了。 老天爷吧,确实挺操蛋的。 现在日子过得好了,连抽的烟也高了好几个档次,结果老爷子走了,真他吗 “不想了,有些事想了也是让自个儿心酸,还是别装文艺青年回忆过去了。” 我摇摇头,心中默道,随即,静静的看着满天繁星,笑了。 “大鸟。” “嗯?” “听说亲人死了,会变成星星在天上看着自己,对吧?” 海东青愣了一下:“你是听那个小孩子说的?” “甭管谁说的,你就说,是不是吧。”我大笑着,海东青没有迟疑,点点头,说是。 我指着天空上最亮的一颗星星,咧嘴笑了笑:“知道那颗星星是谁吗?” 海东青没说话。 “那是我爷爷,看那星星闪烁得这么猥琐,绝逼是。”我笑道,海东青一听,也乐了。 忽然,海东青冷不丁的喊了我一声:“木头。” “怎么了?” “帮胖叔干完这事,你也帮我个忙吧。”海东青的语气很犹豫。 我坐了起来,笑呵呵的问道:“客气了不是?说,啥忙,哥帮你。” “到时候再说,时间长着呢。”海东青很难得的露出了跟我一般傻逼呼呼的笑容,又重复了一句:“还长着呢,等我准备好了吧。” “你玩儿我?!勾引我好奇心?!”我满脸杀意的看着他,心说,这孙子本来就知道我的好奇心重,现在还卖关子,真是在玩儿我啊?! “现在说了没用,时候到了我再说。”海东青巍然不动,显然没被我的杀气吓住。 第二天,清晨,八点三十。 在导游近似于洗脑的教育下,我们基本上都背熟了云台山大概的路线,除了山林里不为人知的小道外,我们还知道了许多小道消息。 例如:哪儿哪儿哪儿要自己买票才能进去,哪里哪里可以逃票 “这女娃有当传.销头子滴潜质。”胖叔事后给我们说道:“洗了一次脑,我怕四(是)十几年都忘不了云台山滴路线咧。” 按照胖叔的安排,我们坐上了景区的观光大巴,直奔第二个台眼所在的子房湖。 当时我们都觉得这次行动会很轻松,就如昨天的行动一样,没有半点危险跟不稳定因素。 事实告诉了我们。 我们还是太天真了。 ************************ 粉丝榜的头衔到底叫啥啊啊啊啊!!小彩色(或者叫你兜裆裤),你的回复我看了的,很不错,必须借鉴,咱们继续再想个牛逼且又有文艺青年特色的头衔吧! 第三十一章 子房湖 子房湖,又名平湖,是云台山著名的景点之一。 相传,汉代刘邦的谋士张良就隐居于此,而且他还曾站在沟谷西侧的山峰上日夜操练兵马,帮助刘邦夺得天下后,他便隐退到了此处。 坐在租用的快艇上,我们表情各有不一。 海东青在面无表情的装酷,胖叔拿着罗盘笑容异常神秘(其实就是在装逼),我则是百无聊赖的四周环顾着,默不作声的看着此处的湖光山色。 开快艇的人也挺好奇,估计他是没见过坐快艇还拿个罗盘看风水的人,一边开着船,这哥们一边就问了句:“先生,我们这儿风水怎么样?” 见开船的年轻人问自己话,胖叔神情一变,故作高深的说:“有山有水,福气深厚啊,此乃福地洞天。” 说实话,胖叔这逼装得有点过了,笑得我差点没从船边掉下去,海东青也是一乐。 你的陕西话呢?拽文的感觉真的那么好吗?! “沿着水道走,对,就那儿。”胖叔抬手指着远方的某处石滩,见开船人的表情有点为难,他笑了笑,从兜里摸出了三百块钱,递了过去:“我们就是去看看风景,景点人多,我们就想去人少的地方转悠转悠,你留个电话,一会来接我们,再给三百。”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票子能让人开船。 那开船的人笑呵呵的接过了钱,先是夸我们一句“先生们果然有想法,知道人多的地方不好玩”,后又说了一些我们很感兴趣的话。 “玩得开心最重要,但是得注意安全啊。”年轻人用手比划着,说道:“别看岸边的水能见着底,那里的水可有三四米深,而且吧” 说着,年轻人皱了皱眉头,还是忍不住提醒了我们一句:“最好别在这边下水。” “怎么了?”我好奇的问了句:“这下面水草多?” “不是。”年轻人摇摇头:“水里好像有东西。” 我跟胖叔互相对视了一眼,没说别的,就顺着这年轻人的话头往下问了问,结果就问出来了一些东西。 “两年前吧,我来这儿游泳。”年轻人低声说:“就是你们要去的那儿,那天的天气挺热的,我就想着下去游游泳解暑,风景区人多的地方不敢去,那儿有人管,这里可没人管。” 一边说着,年轻人一边操控着快艇,脸上满是后怕:“刚开始还没什么,但等我要上岸的时候,就感觉有人在拽我的脚脖子。” 听他这么说,胖叔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然后呢?”我追问道。 年轻人笑了笑:“然后我就拼命往上游呗,也算我运气好,被拽住脚脖子的时候都到岸边了,伸手就扣着岸边的石头了,使劲往上拽了几下,总算是爬出来了,往水里一看,啥也没,还是一样的清澈见底,连条鱼都看不见。” 就在这时,船慢慢靠岸了,我们也没再多问,拿着各自的行李便下了船,留下船司机的手机号后,他给我们打了个招呼,随即开着船在石滩外打了个转,扭头就向来的地方开去。 “细伢子,你社(说),八卦分别代表滴是撒(啥)?”胖叔冷不丁的问道。 我想了想,说:“乾为天,坤为地,震为雷,坎为水,离为火,巽为风,艮为山,兑为泽。” “昨天饿们加工滴四(是)冀乾台,今天要加工滴台,就四兖(yan第三声)坎台。”胖叔蹲在地上,用手指在石沙子上画了起来,貌似是在计算什么东西,嘴里说着:“虽然九齾局的阵台不用按照八卦所代表滴东西来布,可如果真跟八卦所代表滴东西牵扯上咧,威力就大咧,不,应该四(是)稳固性就高咧,不好破啊。” 海东青没懂,问,什么意思? “坎为水,这群狗日咧运气好,弄阵台,凑巧就牵扯上水咧。”胖叔叹了口气,指着三米外清澈见底的湖水:“阵台,在哈(下)面。” 我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了当初在奉天府水道拼命的场景吗的我死也不下水! “胖叔,要照着你这么说,其他几个阵台是不是也会这样?”海东青问道。 胖叔点点头,又摇摇头:“乾天坤地,前者四(是)绝对抹油可能的,后者,地气都被运输走咧,没用,震雷离火,前者不可能,啥雷能随时随地打?后者还行,说不准有机关撒(啥)的,一过阵台,就起火咧。” 海东青插了句嘴:“不是道士都能引雷吗?他做个机关在阵台上,有人过去就打雷。” “做法引雷那四(是)故事,现实滴引雷是玩命的事,一不小心就当场暴毙咧。”胖叔不屑的说道,用手指着万里无云的天空:“打一道雷,折寿三十年,更何况摆阵台滴人都死咧,就算有机关也抹油用,雷来了,折谁滴寿?没人折寿,雷来了干嘛?” 胖叔拿出烟点上,顺手便把烟盒丢给了我。 “巽风,艮山,兑泽,这三个阵台中,除去艮山,其他都有可能(胖叔所说的三个阵台分别为荆巽台,青艮台,幽兑台。)”胖叔说道:“风大滴地方,杂草丛生滴湖泽沼泽,这些都能在云台山都能找到,艮山就不考虑了,地气都被运走咧,有个屁用。” 我一言不发的抽了口烟,沉默半响,不放心的问道:“叔啊,你忘了刚才那小年轻的话了?” “从那人滴话来看,下面有东西,很有可能四(是)冤孽。”胖叔说。 “是冤孽没错,但这可能不是普通的冤孽,毕竟阴魂冲身跟被拽脚脖子是不一样的,会不会是水猴子?”我有点迷糊,想起老爷子说的种种,只感觉头都大了。 就我听过的传闻,下水的人被拽脚脖子,除了是水猴子干的,还能是谁干的? (注释:水猴子,又称水鬼,各地叫法不一,体型如**岁的孩童,样貌狰狞丑陋,习性奇特,在水下,它力大无穷,在岸上,它连狗都打不过,以上都是老爷子原话,水猴子算是动物,也算是冤孽,说法各不相同,在1992年的滇池,1985年湘西洗车河,都有渔民活捉过水猴子,老爷子还亲眼见过。) “不会四(是)水猴子,那人社(说)咧,回头一看,下面撒(啥)也没。”胖叔摇了摇头,向清澈见底的湖水扫了一眼,笑道:“水猴子又不四隐形咧,在能见度这么高的水域,就算它游泳再快,还四能看见咧。” “我下去看看。”海东青说着,走到了岸边,准备脱衣服。 我本想阻止他来着,可一想这鸟人身手不错水性奇佳,而且这地方的冤孽肯定不比奉天府的守台冤孽厉害,如若不然,那年轻人怎么可能跑出来? 而且那人可是在这儿游泳游了好一段时间,前面没事,上岸有事,这不是逗吗? 最厉害的冤孽莫过于尸首,但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外加这里的情况来看,用尸首守护阵台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海东青下去看看也好,就算是有了危险,我们也能及时想出办法去应付,只不过 “小心点。”我嘱咐道:“我跟胖叔随机应变,你遇见了缠身的玩意儿别急,憋住气就行,不过两分钟我们就能支援你。” 没错,两分钟,无论是做法还是画符都应该够了,就算不够,加快点速度也是能勉强过关的。 海东青点点头没说话,脱掉了上衣,然后把裤子也脱了放到一边,只听扑通一声,鸟人就穿着个四角内裤跳进了浅水里,缓缓向前游动。 随即,海东青给我们做了个手势,深吸了一口气,闷头就扎进了水里。 “还好这里水干净,要不然咱们还真得担心一阵。”我松了口气,胖叔也是。 因为湖水清澈见底的缘故,海东青下水之后的动作,也清楚的映入了我们眼中。 他现在应该是潜到了两三米的位置,还在往下游,由此可见这里的水确实不浅,绝不是我们能目测出来的。 一开始我们还以为这儿就两三米的样儿,但照着现在的情况来看,估计四米都不止。 “好像没问题,他”我仔细观察着情况,话刚说到一半,只见海东青的身形忽然猛转了过来,双脚往下一蹬,便以极快的速度游到了水面。 “下面有东西,一块石板,被沙子埋住了。”海东青在水面上露了个头,大声问我们:“要不要把沙子弄开看看?” 胖叔跟我都往他所在的位置下方看了看,虽没看出个所以然,但还是能模模糊糊的看出水底的沙子是凸出了一部分,好像是埋着东西。 “别拿手摸,拿东西弄。”胖叔说。 “知道了。”海东青答应了一声,而我也将包里的匕首拿了出来,扔给了他。 接过匕首,海东青又潜了下去,直直游向石板所在的位置。 正当我们全神贯注看他操作的时候,只听胖叔一声惊呼,水下猛的就有了异变。 好像有几个透明的东西正在四面八方的向着海东青靠拢! “大鸟快上来!!!” ***************************** 官方版: 今天我接受了丛林网的采访邀请,本周为本书做一个访谈,回答读者朋友的一些剧情坑、人物评价、剧情走向等和本书相关的问题。 大家可以到丛林网提出自己的问题,那里的主持人骆凡会对问题进行整理和筛选,在访谈中问我。访谈会在本周上线,和大家分享。 丛林网提问地址:conglinwang./pre_interview/index/72 正常版: 接受采访了~下星期一~也就是明天晚上七点吧~就在那网站接受采访~大家可以随便去向我提问~(貌似是不用注册就能提问的,我也不太清楚。) 小声的给各位说一句:明儿给我提问题都提点靠谱的,嗯! 第三十二章 水母 海东青的反应远比我们想象中的快。 我的话刚喊出声,海东青那边就有了动作,先是自然的往下一蹲,然后双腿用力的蹬了一下水底的沙地,接着作用力,整个人就如离弦的弓箭一般往水面上“射”了出来。 事后我才知道,这不是我的大喊声起的作用,因为在那种水深三四米的情况下,声音是传达不到海东青的耳朵里的。 “退后!”海东青大喊道,随即,他便飞快的游到了岸边,伸手抓住了岸边唯一的岩石堆底部,借力上了岸。 看起来他好像没什么大碍,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大鸟走路的动作很不对劲,总有种踉踉跄跄的感觉。 “你咋了?!” “下面有东西。”海东青脸色有点难看,没走到我们身边,自顾自的就原地坐下,表情凝重的似是在寻找什么。 没等我们发问,海东青就指了指膝盖右侧的一个血点:“被蛰的。” “啥东西蛰的?”我问,心说这伤口就跟被针扎了一样,具体的说,我们谁都看不见伤口,只能看见一个凝固的血点。 “水母。”海东青皱了皱眉头:“就是有点像动物世界里的那种,懂吗?” 我跟胖叔都愣了。 淡水里还有水母?!我记得那不是海里的东西吗? 虽是这么想,但等我们回忆了一下刚才所见着的那几个透明物体吗的好像真是啊! 见我们满脸的疑惑,海东青叹了口气:“你们是科学盲?淡水里就不能有水母吗?” “你的科学知识不会是从走进科学看的吧?”我好奇的问。 “我们刚来云台山的时候,买了票,他不是一人给了我们一张导游示意图吗?”海东青更加好奇的看着我们:“你们没看?” 我摇摇头,胖叔也是摇了摇头。 “前面是景点介绍,背面就是云台山的特产还有稀有动物的介绍。”海东青指着子房湖说道:“这湖里有桃花水母,听说还是濒危野生动物,进红色名单了。” (注释:云台山子房湖的水母品种为信阳桃花水母,体态晶莹剔透,漂浮至水面的时候,便犹如一朵朵透明的桃花瓣,故名为桃花水母,首次发现的地点是河南信阳,时间为1980年,这物种诞生于6.5亿年前,属于世界级“极危生物”,已濒临灭绝,有水中大熊猫之称。) 忽然,海东青又疑惑的自言自语了起来。 “样子确实是桃花水母,但是”海东青脸上的疑惑越发浓厚:“怎么会有盘子大小,一般的桃花水母不都是两三厘米的样儿吗” 我没在意他的嘀咕,指了指他的膝盖右侧:“被水母弄的?” “对,被扎的时候不疼,就是感觉有人在拽我。”海东青点点头:“就是因为这点,我才想不明白。” 据海东青说,桃花水母一般是无毒的,就算是有毒,那么毒性也不会太大,顶多只会让人的伤口肿胀,绝对不会出现被拽住的感觉。 听着海东青给我们解释,我脑海里猛的就蹦出了一行行字幕。 《史前生物的逆袭:水母入侵》 导演:海东青。 编剧:海东青。 演员:海东青,大水母。 “不会是还没被发现的珍稀物种吧?”我试探着问:“要不然咱们弄个水母送去中科院,让人看看这是啥玩意儿?” 顿时,胖叔被气得一巴掌就拍我后脑勺上了。 “饿咋发现你比饿还不着调呢?!”胖叔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估计他有种把我扔下湖喂水母祭天的冲动。 我尴尬的笑着不敢出声,心里也是纳闷得不行,为啥我天马行空的毛病就不能改改呢? 这是遗传还是 霎时间,我想起了老爷子,然后有了答案。 这是遗传。 “这是凑巧还是什么?咋会有水母在这儿呢?”我转开话题。 胖叔皱着眉头:“难道四(是)在守护阵台?” “拿活物守阵台?水母又不属狗。”我笑了,胖叔摇摇头,说,也对。 海东青并没同意我们的观点,只是沉默的看着湖水,一直都没说话。 忽然。 “会不会是日本人干的?”海东青冷不丁的说道:“生物实验,还是别的什么,小日本不都爱干这种事吗?” 我挠了挠头,忍不住问:“会不会太科幻了?” “也不对,如果是这样,其他地方怎么会没有,光是护着阵台,可能吗”海东青又沉默了。 就在我们陷入僵局的时候,海东青又有了主意,一个很不靠谱的主意。 “我再下去一趟。” 一边说着,海东青一边站了起来,走向了堆放背包的地方,然后打开了自己的旅行箱,从里面拿出了一袋好像是昨晚上的烤肉? “辣椒面。”海东青拿着一个装满红色粉末的袋子说道:“小时候跟我爷爷去钓鱼,钓着鳖的时候,我爷爷就会拿泡过辣椒水的铁丝圈顺着鱼线滑下去,受到刺激后鳖就抓不了底了,很容易就能被我爷爷提上来。” 我不解的看着他:“下面的东西不是王八啊。” “有时候我们钓不上鱼,隔壁钓位的人能钓上鱼,遇见这种情况,我爷爷就会趁其不备把这东西扔进别人钓鱼的地方。”海东青淡淡的说:“然后别人也跟我们一样钓不上鱼了。” 胖叔鄙夷的看了我一眼,随即,转头问道:“你四社(是说),拿辣椒面放进水里,那水母受了刺激就不敢过来咧?” 海东青点点头。 “那是活的东西,又不是鬼怪,没必要那么害怕。”海东青说着,走向了岸边,紧了紧那个装满辣椒面的袋子,说了句“别担心”便跳进了水里。 “应该没事吧?” “抹四,饿们看情况去支援他。” 透过水面,我们能看见的水母不过两三只,虽数量不多,但体型却足有脸盆大小,细节我们看不太清,只能模糊的看出轮廓。 在海东青向石板游过去的时候,这几只水母就慢悠悠的游向了他,没等水母有别的攻击动作,海东青就已经把塑料袋开了个口子,水霎时涌了进去,肉眼可见的辣椒面正渐渐融入湖水之中 以海东青为中心点,往外半米,这都是辣椒面的保护圈。 随即,海东青又勒紧了口袋,向下继续游。 问,是什么给了海东青继续往下游的勇气? 答案有两个,一,看见水母不敢靠近自己了,二,辣椒水弄着眼睛了。 当然,这些都是我事后才知道的,当时我就是很单纯的以为海东青胆气爆棚了。 “那是撒(啥)啊”胖叔忽然嘀咕了一句,我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只见胖叔目光中的疑惑很明显,他所望着的位置,正是不远处的水域,也就是距离海东青五六米外的地方。 午间阳光很刺眼,水面看起来就跟发光的镜子一样,晃得眼睛一阵难受。 我眯着眼,强忍着不适感顺着胖叔所看的位置看了过去,这不看还好,一看我立马就傻眼了。 水面上那些反光的位置竟然在动! “难道”我脑门上的冷汗霎时就冒了出来,等我仔细看了几眼后,二话不说就冲向了岸边。 吗的那全是水母!!! 在水面的表层,脸盆大小的水母,正密密麻麻的漂浮着,不断向我们的位置游动过来,触手晃晃悠悠的在水面搅动着,阳光照射在它们身上的同时,这些水母的身子便会反光,犹如镜子一般。 “胖叔我下去把他救上来!”我大喊道。 没给胖叔阻止我的机会,我的左脚就已经迈进了水里,正准备纵身一跃跳进湖里,可当我不经意的往海东青那儿看了一眼后,脸色猛的就白了下去,动作也僵住了。 在海东青的下方,一只比轿车头还要大上好几圈的水母,正在扇动着自己的身躯 “麻烦了” 第三十三章 鱼 如果在昨天,有人说子房湖里生活着比轿车头还大几圈的水母,那么我一定认为他是在吹牛逼。 但是现在 大鸟危险了 “胖叔你看情况支援我们!我下去接应他!”我大声喊道,随即,深吸了一口气,扑通一声就跳进了湖里,勉强保持着镇定,迅速向着海东青游了过去。 那巨型水母就如凭空出现的一般,不光是我们,连海东青都没发现那玩意儿是怎么冒出来的。 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晚了,真的晚了。 在海东青扭过身子想要逃脱巨型水母“触手能及”的区域时,那水母毫无预兆的就扇动了一下透明的触手,看起来它的动作很慢,可仔细一观察,它触手伸出的速度,竟然比海东青在水下游动的速度还快。 “这他.妈是什么情况?!真是史前生物入侵了?!”我咬着牙往下方游动着,伸手将腰间别着的蚨匕抽了出来,左右扫了一眼,见那些小号水母都没过来阻拦我,我这才松了口气。 大水母的小弟们都在围着海东青,没把注意力放我身上,这是好现象,起码我现在能靠近海东青并找机会接应他。 就在此时,巨型水母的触手猛的缠住了海东青的右脚,往后一拽 “草,这孙子不会闪开啊?!”我睚眦欲裂的看着这场景,再度加快了游动的速度,也就是几秒钟的样儿,我就游到了水母包围圈的外面,几个小水母似乎是发现了我,转动了一下身子,扇动着触手缓缓向我涌来。 我稍微惊了一下,随即便壮起了胆,拿着蚨匕横着削了过去。 这里是水下,不是地面,一匕首过去那是有阻力的,而且我的蚨匕可不是什么神兵利器,想用刀刃削断水母,那是妄想。 虽然我明白这道理,但还是想试试,我需要一个答案。 匕首横着削了过去,速度并不快,甚至可以说是慢到了有足够的时间能让水母躲过,可令人意外的一幕就忽然出现了。 水母没有躲,而是硬扛了我一匕首,见到它们如此勇猛,我还以为我要被收拾了,但等时间过了两秒,我乐了。 只见这被匕首削中的水母剧烈的颤抖了几下,随之,就如被针戳破的气球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炸散”而开,眨眼之间便从我的视线中消失而去。 “果然是冤孽!!”我心中激动的大笑着:“这他吗都是冤孽!!它们害怕蚨匕!!” 老天爷总是会在你兴奋的时候扇你一巴掌,意思是,孙子,该清醒清醒了,别太得意忘形。 还没等我高兴一下,海东青那边又出了状况。 本以为他只是被巨型水母拽住,暂时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可当我看见他的脸色正渐渐发白的时候,这才反应过来,鸟人出状况了。 “好像是毒”我又用蚨匕削掉了两个水母,弯了弯身子,往下使劲用手一划,整个身子就笔直的对着海东青游了过去,心里焦急到了极点。 既然小水母都能让人出现被拽住的感觉,那么大水母 “回去。”海东青看见了我,用眼神对我说道。 “我回去你就挺尸了傻鸟。”我同样的用眼神回了一句。 海东青似乎是被毒素麻痹了,身子动弹不了分毫,就这么僵硬的被水母往底部拖去,也许是我跟他们的距离渐渐拉进的缘故,那巨型水母发现我后立马停顿了一下动作,扇动着身子,七八根犹如小孩手臂般粗壮的触手就伸了过来。 “让你牛逼!”我在心里骂着,抬起手,用蚨匕的刀刃面对准了触手,横着挥了过去。 霎时,巨型水母的触手就炸裂成了水沫,而我也成功的被它拽住了,拖向了它的本体。 这也不怪我,毕竟我的攻击是单体伤害,顶破天也只能算是个小范围的aoe(群体或范围伤害),挡不住它铺天盖地来的七八根触手。 在此时此刻,我深刻的感受到了海东青的感受。 果然动不了。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绝不是**麻痹所导致的动弹不得,这是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感觉,只能用压抑来形容,最直观的感觉就是:我绝对逃不出去了。 就像是有很多只手死死的捏住了你的身子,手,脚,腿,背,无一遗漏。 “胖叔,我错了,我不该冲动,你快支援我们啊”我眼泪都快出来了,后悔的感觉无比强烈,这次的后悔程度,仅次于我上初中时有次去厕所没带纸 海东青无奈的看着我,我无奈的看着他,巨型水母的眼睛不知道在哪儿,但我感觉,它也在无奈的看着我们,估计是想说:“你们俩孙子就这么爱找死?” 忽然,我只感觉被人重重的拽了一下,随即就被水母拉到了它的下方,也就是生物老师所说的,水母进食器官所在的地方。 “我草完了”我满脸惊惧的抬头看着,心都碎了。 头顶上,水母的触手正在不断翻搅,成百上千的触手让人只觉得心里发凉,可当这些触手散开伸向他处的时候,我敢保证,没有人愿意见到这只水母藏在触手底下的部分。 那是一张巨嘴,布满层层透明利齿的巨嘴。 “不是说水母是软体动物没牙的吗这又是哪出啊?!”我拼命的挣扎着,但身子完全不听我的使唤,依旧是僵硬的被触手缠着,丝毫没有动弹成功的痕迹。 这张嘴足有小轿车的前车盖那么大,张口吞下一个活人绝不是问题,在吞进去后,那些小拇指长短的利齿又会开始咀嚼,咬碎 稍微想了想一会被它吞下去的场景,我眼泪真下来了。 “不行我必须想办法脱身”我死死的瞪着那张巨嘴,脑子里不停的闪过先前的画面,我想要找出一个解除困境的办法,但我发现,貌似还真没办法解决它。 它是活的,这应该不会有错,它是冤孽,也也有可能 如果它是冲身害人的阴魂那该多好?!起码我有喜神降魔图能暂时镇住他啊!可现在想动弹一下都是白日做梦,更别说还手搞它了! 我现在都很紧张,海东青也是,其实无论是谁,只要是在那张布满利齿的巨嘴下被制住了,都不可能不紧张。 虽然如此,我们可都还没彻底绝望,毕竟还有个胖叔在上面呢,有他在,我们想死没那么容易。 这是毫无理由的信任,也是我们现在能够勉强镇定的唯一理由。 巨型水母没在意我们脑中的天马行空,操控着触手,缓缓将我们拽向了那张巨口 两米一米五一米 水母嘴里的利齿似乎活动了起来,透明的肉壁不停的起伏着,嘴也是越张越大。 “会有办法的会有”我转动着眼珠子,朝着水面上看了看,并没看见前来支援我们的胖叔,只看见了一条一条鱼?! 我眨了眨眼睛,心中顿时兴奋了起来。 是胖叔来支援我们了!!有救了!! 没错,当时我第一反应就是感觉胖叔来支援我们了,因为我看见的那条鱼很有特色。 那鱼长约一米左右,是条难得一见的大鲤鱼,只不过嘴里有一枚明晃晃的钩子,隐隐约约我还能看见那钩子上拴着一根鱼线,在鱼的游动之间,鱼线反射着阳光,很显眼。 正当我兴奋莫名的时候,接下来的事情就完全让我摸不着头脑了。 一艘木船正摇摇晃晃的从我们头顶上划过去,船头的人我倒是看不见,但能看见那根伸出船身三四米的竹制鱼竿。(水母是透明的,能很清楚的看见我们上方的水面) 还没给我一个疑惑的机会,只觉得身子被制住的感觉霎时消失了,而那只在我们头顶上作威作福的巨型水母,也莫名其妙的凭空消失而去 ******************************* 访谈是晚上七点,大家现在就能去留言提问题,晚上我好一个个的回答,链接在下面,直接点进去就行。(如果提问不了就在咱们的书评区里留言,想问什么问题,我让主持人帮你们问) 顺便说一些我这种斯文人不该说的话吧,忍不住了,昨晚上某事气得我头疼。 有人的拿我的文章在外面招摇,要么就是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转还说是原创,或者就是随便在外面更新我的vip章节。 就说几句话吧。 做人不能太孙子,要不然你们就真孙子了,年纪小不懂事最多也就算是个熊孩子,可是你们一个个都应该满十八了吧?还干这种事?未必也太孙子了吧? 以上的话不是对一个人说的,是对一群人说的,自个儿对号入座吧。 我知道你们很蛋疼,心理活动不是问候我就是问候我家人,或者是“哎呀我是雷锋我是为了其他读者你怎么还骂我呢?!” 唉,我也知道你们心里不爽,也知道你们想骂我,但是吧 你他吗来咬我啊?感情你是孙子我就得惯着你?我是你爷爷吗? 明着说,我从来就不认为我是一个合格的作者,额,或者直白点说,我就没一个作者的觉悟。 对于盗版盗文这种事吧,我是抱以阶级敌人的态度对待你们,真的,我不会像其他作者那样,无可奈何的听而任之,还憋着气不敢随便骂怕影响形象。 我他吗有形象也不是给孙子看的,对吧? 不是喜欢盗文转文吗?有种你也把我这段话转过去诶?孙子们? 一句话,爱咋咋地,吗的真以为我是作家(作家这词儿跟我不搭边差点忘了,我是说故事的,仅此而已。)就得注意自个儿形象而不能爆粗口问候你们?逗乐呢? 妈蛋的,还好我从来不说自己是标准的作家,要不然骂个人还得无比装逼的斯文的声讨或者是发出抗议,太他大爷的累了。 忍了这么久,终于畅快一回了,真是一骂解千愁,爽! 谢谢在本站的支持正版读者,谁谁谁在支持我心里都有数,书评什么的我都有看,回复也是都在看,每当我被气得半死不活的时候,总是会想到你们。 嗯,因为你们的支持,才让我没被气得砸电脑。 总而言之,还是那一句话,做人不能太孙子。 撤退。(ps:四爷诶(看见没,我都叫你四爷了),你丫问我的问题我看见了,嗯,再强调一遍,我他大爷的喜欢的是女人啊啊啊啊啊啊我擦擦擦擦擦!!!.) 顺便说一下,今天的访谈,会有关于老爷子的剧透。 第三十四章 左老爷子 “哎呀,你们别惊了我的鱼!” 就在海东青拽着我游出水面的时候,不远处的木船上就传来了一声怒吼,语气里的无奈多过于愤怒:“快让开!我都溜了这鱼好半天了!” 我跟海东青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 只见那木船的船头正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虽看起来年纪不小,可身子骨似乎很硬朗,那精神劲儿就跟五十来岁的老爷们一样,双目炯炯有神,穿着一身休闲装,手里拿着的鱼竿貌似是用竹竿儿自制的,质量很过关。 就如现在,竿如满月,那条鱼估计不下四十斤,硬是没把他的竿子弄折了。 “赶紧让开啊,傻愣着干嘛?!”那老头儿有点急,天津口音霎时就飙了出来。 “先上去。”我说,海东青点点头,带着我向岸边游了过去。 往岸边一看,胖叔正傻愣愣的看着我们,手里拿着一把铜钱正往地上摆着,贡香已被点燃,插到了一旁的沙地里,估计他也在纳闷,我们是咋上来的。 没等我们说话,我跟海东青就一人挨了一下爆栗,敲得我们脑袋一阵生疼。 “不要命咧?!”胖叔急眼了:“你们四(是)咋上来滴?!饿正准备动手救你们呢!” “刚你没看见?”我捂着头问道,胖叔说,废话,要不然我问你干嘛? 海东青指了指湖水:“水母全消失了。” “这应该不是幻觉吧?”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心说那水母还带瞬间移动的? 胖叔沉默了一下,摇摇头:“不四(是),饿好像知道那四撒(是啥)咧。” 忽然,那站在船上钓鱼的老头儿说话了。 “谁来帮帮忙啊,这鱼我提不上来,那边那俩小鬼,过来帮我捉一下鱼啊。” 海东青看了看我,装作没听见那人的声音,转身走到了一边休息。 胖叔咂了咂嘴,没说话。 此时的木船已经划到了岸边处,准确的说,是那鱼把这船往我们这儿拖了过来,那老头儿表情挺着急的,我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了岸边,对他说:“拿抄网给我。” 老头子腾出手,笑呵呵的把抄网递了过来。 (注释:抄网,钓鱼用具的一种,有时钓鱼人钓到了大鱼,不方便直接提出水,那就是得用抄网的时候了,网头大小不一,后面有根操控抄网的竿子,说白了,这就跟漏勺有点像。) “多少年没干这活儿了”我叹了口气。 自从离开湘西,我还真没碰过任何跟钓鱼有关的东西,也许是时间少的缘故吧,小时候还经常跟老爷子去河里钓鱼,到了贵阳后,事多了,闲工夫就少了。 “你控住鱼,别急着抬杆子。”我说着,把抄网头伸进了水里。 用抄网抄鱼那可是有讲究的,第一,网必须先入水,否则容易惊了鱼,第二,抄鱼不能抄鱼的尾巴,那样容易让鱼蹦出来,抄鱼头就好。 那条大鱼已经被老头子溜得翻白肚了,目测是没什么力气反水,可老头子还是不敢小看它,毕竟这鱼不小,挣扎的力道绝对比普通的鱼大得多,身子光是长度起码就有一米出头的样儿,估计不下于四十斤。 我一看那鱼慢悠悠的浮着游了过来,顿时就做足了准备,那老头子也挺有意思的,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直逗得我想笑。 说时迟那时快,伴随着一声水响,我趁着那鱼没缓过劲儿来就出了手,抄网头准确无误的把那大鱼的头给网了进去。 随即,我将抄网的竿子往后一撤,拖着这鱼就在沙地上往里走了两三米,生怕这鱼从抄网里跳出来回归大自然。 鱼跑了是小,可要是把这老头子逗急了眼,一时间控制不住情绪,来个心肌梗塞什么的我真受不住。 “哈哈哈哈,叫你个小东西跑!”老头子大笑着跳下了船,身手之敏捷矫健,连海东青都看愣住了,船边离岸少说两米远,这老头儿连点借力的动作都没,很直接的就蹦上了岸,拽着拴在船头的麻绳,笑眯眯的就向我走了过来。 我一愣一愣的看着他,心里嘀咕个不停。 这老头子身子骨不错啊,那距离海东青能跳,我也勉强能跳,可这种白发苍苍的老头跳了过来这视觉冲击力果然是够强的 “谢谢你了。”老头子对我点了点头,笑道:“小伙子抄鱼技术不错啊。” 我尴尬的笑了笑:“您的技术才牛,这么细的线都能把鱼弄上来,服了。” 老头子客气的摆摆手,转身走到木船边,取出了一条筷子粗细的麻绳,蹲下身子,将麻绳从鱼口穿入,鱼鳃穿出,随之,又将大鲤鱼给拖进了水里。 “绳子保险,鱼跑不掉。”老头子擦着汗说,看了看我们,问了句:“搞上这条鱼还是多亏了你,要跟老头子一起吃个饭不?老头子我一个人吃饭也挺无聊的。” 我还在没回答,这老头儿就自顾自的走到了木船上,拿了几根干柴,用手提着一个水桶走了过来。 等他走到我身前我才看见,那水桶里全是比巴掌大一圈的鲫鱼,都是三四两的样子。 听见吃这个字,海东青眼睛都亮了,胖叔也是。 “咱们烤鱼吃,我船上还有调料呢。”老头子笑道。 我想了想,还是点头说了声谢谢,心中那叫一个感慨。 这老头子还挺好客的啊。(虽然我们也不算是客人。) “正好休息一下。”海东青说道。 老头子很自然的把手里的干柴递给了鸟人,说是让他把火弄起来,自己则是负责杀鱼,我跟胖叔纯属是打酱油的。 半小时后,我们围坐在沙滩的柴堆旁,汗流浃背的看着老头子给我们烤鱼,火苗忽大忽小的很是让人不舒服,那种热浪真是 对了,那天气温是三十多度。 “老爷子,您是这儿的渔民?”我好奇的问道,心说这老头的穿着打扮不像是渔民啊,反而像是个来旅游的,可他划船的姿势却很是标准,速度也是快得不行。 老头子笑了笑:“渔民个啥啊,我就是来这儿旅游的,过段时间就得走了。” 说着,老头子似乎是注意到了海东青正在打量他的木船,于是解释了一句:“船是租的,交了押金,随便我弄。” 我顿时恍然大悟。 怪不得我感觉这船眼熟呢,搞半天这就是附近景点租的那种船,只不过那些是连带着船夫一起租的,可没老头子这么潇洒。 “您钓鱼技术真牛。”我吃着烤鱼忍不住感叹道。 老头子笑着,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精致小巧的酒瓶,扭开盖子喝了口,笑眯眯的说道:“这些景点租的竹竿子硬实,就是重了点,要不然我还真想弄一根回去留念。” 我好奇的观察着这老头儿手里的酒瓶,心里不停的盘算,这瓶子要是卖出去了,大概能值多少钱。 酒瓶不过巴掌大小,目测是白玉的,造型就跟美国大片里那些军人酒瓶的造型差不多,呈微微有弯曲幅度的长方形,没有花纹,连瓶口塞子都很普通,就是个普通的木塞子。 “咋了,想喝一口?”老头子大笑着问我。 我摇了摇头:“您喝吧,我不太爱喝白酒。” 胖叔接过话茬,客气的问道:“老先生,您今年贵庚啊?” “年纪大喽,像是你这种小伙儿,只能算是我孙子辈儿的。”老头子的笑声格外爽朗,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你们都是小屁孩儿。 胖叔今年也是四十来岁了,如果他是孙子辈儿的,这老头子少说也得**十了吧? “老先生,您贵姓啊?”我吃着鱼继续客气着。 “免贵姓左。”老头子也没跟我多说什么,随口回答了一句后,便闷头吃着烤鱼,看来是有点饿了。 就在这时,湖中冷不丁的传来了哗的一声水响,我们循声一看,脸色霎时就白了几分。 左老爷子所钓起来的那条大鱼已经翻白肚了,一条粗如小孩手臂的触手正死死的缠绕在那鱼的身上,虽触手晶莹剔透不易看清,但在刺眼的阳光下,那触手的反光却极其醒目。 “我的鱼!!”左老爷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立马就站了起来。 刚开始我还以为他要鱼不要命想要去拯救世界,但就在我要伸手拦住他的时候,意外出现了。 左老爷子没往前走,只是将酒壶中的白酒倒入了装水的一次性塑料杯里,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这老头子一抬手,一使劲,塑料杯就飞了出去,准确无误的砸在了距离我们五六米远的大鱼身上。 随着一阵近似于火上浇油的噼啪声,那被塑料杯砸中的触手,猛然就炸裂成了水沫,而那条被缠绕死紧的大鱼也看见了求生的希望,一摆尾就向着岸边游了过来,估计是被吓怕了。 “运气好,运气好啊。”左老爷子一边往岸边跑,一边笑着,伸手拽过了拴住大鱼的麻绳,往岸上拖了一段距离后,这才松手。 “那水母被一杯酒就打退了怎么可能” 海东青低声的喃喃着,表情同我跟胖叔一样,全是不可置信的意味。 “没想到屁大的子房湖还有这玩意儿,真是够有意思的。”左老爷子的语气很不满,也许是因为见着自己好不容易钓上来的大鱼差点被弄死了,眼里除了生气还是生气。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老头子,心里嘀咕个不停。 “这老头儿不简单啊” 【这章是免费的,昨儿的访谈记录】 《鬼谷尸经》的人物 易林 易林是本书的主角,也是易家传承下来的继承人,从小师从老爷子学习湘西驱尸、捉鬼法门。 ************************ 姓易的:易林是“挺傻逼”的一个人,爱管闲事,但也有小聪明,给个即视感强烈的回答:在路上,他见着一个老奶奶“哎呀”一声倒落在地,这丫的绝逼会去扶,然后吧,撒丫子向着朝阳狂奔,以躲避老***医药费三连击。故事里的易林一样也发生了变化,就如大家从毕业初到渐渐踏入“社会”,然后见识了很多东西,自然而然也会有变化。 骆凡:你觉得他会喜欢上女生吗?喜欢上什么样的女生? 姓易的:我草,这问题还用问吗,必须喜欢女生啊。(哪个混球/腐女读者提的这么没节操的问题?!等着,我晚上磨西瓜刀去!) 喜欢上的女生啊,嗯,怎么说呢,跟易林性格合得来的吧。不装逼,这起码是第一条,哈哈。其他的就无所谓了,互相喜欢就好。 ************************ 海东青 海东青是本书的男二号,之前生活在艰险困难的环境中,后来与主角和胖叔结识,成为好友。 姓易的:大鸟啊,嗯,是本书里难得的一个单纯的人吧,虽然单纯这词儿在这里说出来十分装逼,但是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当然,这跟一些故事里的男二号可不一样,男主角大旗一挥,其他人纳头便拜,那是《水浒传》。 大鸟单纯,但他也有另外的一面:现实。我说过,故事里的人其实都有两面性,无论是正派还是反派。大家觉得他好或者是坏,都是站在一方面来看。如果换个角度,恐怕答案就不一样了。哪怕是人气高的角色海东青也是如此,他也有现代人该有的现实。 至于海东青对待易林的态度,这么说吧。 由于他在番外中的那种坏境里成长,其实对于很多人都抱有敌视的态度,或者说是警惕,只是没表现出来而已。 因为胖叔的缘故,再加上易林的性格跟他去世的二爷爷有点像,海东青又不是心理变态,见到人不错的木头,自然就和善点了,然后大家这么一结识,再这么一起过了一段日子,自然就熟了。 ************************ 胖叔 胖叔的师傅和易林的师傅老爷子之前是故交,后来收到老爷子照顾。胖叔在老爷子去世后,和易林、海东青结识,并多方照顾易林。 姓易的:胖叔是很纯粹的一个人,也是一个不可否认的好人。虽然财迷,有时候嘴还挺损,但他傻逼的时间可不比木头他们傻逼的时间少。 总而言之,他是一个好人。 ************************ 姓易的和写作《鬼谷尸经》 我自己就是个很普通的人,没什么好介绍的,貌似也没啥特点追我文的人应该都清楚吧,文人骚客,我属第三种,骚人。简单来说,就是没啥作家或者是写手该有的觉悟,有时候总感觉自己跟标准的作家或者网络写手网络写手有点格格不入,哈哈。自我感觉我自个儿就是个说故事的人,而不是个写故事的人。相比文中的主角易林,我除了智商有压倒性的优越之外,其他貌似都差不多……都是一样操蛋,哈哈。 写作本书的经历其实挺简单的。除了自己的梦想之外,还有一个因素。 某天,跟朋友聊天,意外聊到了现在的网络小说。也许是年龄段跟现在网文读者的年龄段有一些出入吧,或者是经历与一些读者有出入,看一些文章,总有种不太得劲儿的感觉。好像很多角色都太顺了,真的顺的让人羡慕。 在大学毕业之前,我们都还是个不懂事的“成年人”,有年轻人该有的年少轻狂,也有年轻人该有的脾气。看见不顺眼的,可以高喊草泥马。脾气按不住了,可以叫上自己的哥们跟人干一架。但到了毕业后我们都才明白。现实真的让人有种无力感,大学时的那些洋洋自得还有年少轻狂,总是会在莫名其妙的过程中被砸得粉碎。 如果用年龄段来说一部小说。不少小说,我觉得就是没有踏入社会的年轻人的小说,嗯,万事顺利吧,无论什么都能化险为夷。后宫如云,主角光环啥的,额,差不多就是这些吧。 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才会写出现实,还有一些经历过社会挫折才能感受感受到的东西。也许是那天跟朋友聊多了,他就叫我写个故事,用不靠谱的手法写一个不靠谱的故事。不求读者万千,只求能让我们这代人感受到一些现实,跟一些对于社会的无所适从吧。 有个读者很不错,他就看出来我书的故事,是跟年龄段相符的。前面几卷,都是大学毕业前的那种,万事和谐,群众表示喜闻乐见,大快人心。但是到了现在,特别是番外后,一些让人觉得难受或者是不舒服的内容就在慢慢出现,就像是刚出了大学,踏入社会的那时候的所见所闻。 至于本书的灵异题材是怎么确定的,关于到一些**吧……咱们跳过吧!(星星眼!) 【关于本书的字数全文长度】 目前这本书大概已经到了一半了,很快就会完结了,毕竟不是为了赚钱,就是为了说个故事而已,所以没必要写太长。 写完后的下一本计划我也不知道,应该会另写一本。如果真有下一本,我说不准会写师爷跟小佛的故事,这将是一部比很多小说脏得多的小说,估计那个故事有的人会接受不了,太现实了,应该会让人看得心凉,哈哈。 ******************************** 【剧情解谜】 骆凡:书里提到的野史、咒语、《湘密》等成分,有百分之多少是真的呢? 姓易的:野史这东西的真实性本来就不靠谱,是真是假谁能说得清呢,哈哈~~。至于咒语、《湘密》,有一句话叫无风不起浪,嗯,仁者见仁吧~ ******************************** 骆凡:念咒,一般是吟唱还是朗读式的呢? 姓易的:念咒,唱词,这是不一样的。念咒一般而言是不会用到阴锣的,例如:张庆海那一次事件中易林用的七阳震,还有胖叔的山河脉术等等,这类的咒词是念的。 唱词就不太一样了,有点类似于东北神调,用个简单的比喻,就跟唱大戏的差不多。 ******************************** 骆凡:番外篇里,到底是周家小妹还是其他人死了?易林又为什么会发疯呢? 答:问谁死了这个问题的读者我貌似有点眼熟,唉,我也知道大家都想知道这答案,但是,你们猜猜呀~~~哈哈哈~~我是好人,不剧透。 易林为什么发疯这个答案就很复杂了,带点剧透性质。易林的性格很开朗,而且脑子里容易天马行空,不会因为一些事就轻轻松松的疯了。(老爷子的走他都没疯,何况是别人?) 故事里肯定会死人,但是这个死的人,并不是导致易林发疯的主要因素。而是一件件让人绝望的事,会在很短的时间里堆压在易林身上,然后最后一件事出来了,易林就会发疯。 那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根稻草不是即将要死的人,而是秘密哟!其实这本书最大的秘密早就在前面的剧情里了,易林发疯的原因也在剧情里了,只是不明显,为啥就没有人猜到呢) ******************************** 骆凡:所有的剧情,都已经在前文剧情和后续剧情中透露吗? 姓易的:嗯,所有的疑问吧,其实早就有答案了,就是我整个故事的开头。“苍天有眼,命数天定,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这十六个字,其实一直就在故事里。 骆凡:在易老爷子身旁写下老道拜服的人是谁呢? 姓易的:这个人一直都在整本书里出现,哪怕是在第一卷,也就是咱们故事的开局,他就出现了(这人不是老佛爷,别瞎猜了。)具体是谁,那就得慢慢往后看了~ 骆凡:老爷子一早就知道胖叔的师傅是是谁了? 姓易的:是的~ 骆凡:易林,海冬青和胖叔,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吗? 姓易的:这个呀,大家猜猜吧,具体的内容其实可以猜出来,看书里那一句话就能猜出来,十六个字的那句话。 【一些话,一些相关】 目前这本书大概已经到了一半了,很快就会完结了,毕竟不是为了赚钱,就是为了说个故事而已,所以没必要写太长。 写完后的下一本计划我也不知道,应该会另写一本。如果真有下一本,我说不准会写师爷跟小佛的故事,这将是一部比很多小说脏得多的小说,估计那个故事有的人会接受不了,太现实了,应该会让人看得心凉,哈哈。 ********************************* 最后,我有一段话想和读者们说,全文如下,嗯。 你们这群魂淡都给我听好了!!如果没有你们!!就没有我这操蛋的作者!!! (作者这词儿怎么用起来就这么不得劲呢,各位自动翻译一下吧,翻译成说故事的帅气青年) 有的人提问并没有回答到,因为时间的关系吧,大爷的,这可不是我无视你们!想要答案的自个儿q弹我! (ps:要是有人问些没节操的问题,呵呵,我的西瓜刀已经出鞘了) 下面的就是一些关于故事的内容了。 1,千万不要用单方面去看角色,千万不要,这会导致你判断失误的。 2,故事的一切其实就在前面的剧情里。 3,老爷子,是易林发疯的主要原因,那也是压垮易林的最后一根稻草。(老爷子早死了,别瞎想什么他没死的狗血剧情。) 4,记住用正常的眼光去看角色,如果这角色是二十来岁的,那么他的表现就是二十来岁的,你如果非得以二十岁以上,例如三四十岁的标准去看他,恐怕你会觉得不得劲,嗯。 最后的一段话,也是给所有读者的一段话吧,祝福。 无论你是支持正版的,还是看盗版的,都给你们说一说吧。 在这个要么装逼要么被装逼要么牛逼要么被牛逼的时代,大家记住一点就好,开心最重要,其他的全他吗扯淡。 虽然在这现实的世界里很多事都会让咱们的开心夭折挺尸,但是吧,别想太多,别把太多的烦心事放在心上,傻逼一点也能活得开心一点不是? 就如某朋友说的,傻逼跟疯子,永远是活得最开心的物种。 姓易的祝大家以后都开开心心的,宁愿多傻逼,千万别闲得蛋疼自个儿自个儿给自个儿找烦心事。 有孩子的注意孩子身体,天气变化无常,千万别生病了。 没孩子的自个儿找人制造孩子去,大爷的,别给父母长辈留过年收拾你的理由。 以上的都是对成年人说的,至于未成年嘛。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虽然应试教育挺操蛋的,学了许多年也只是为了一个毕业证,但是吧 这操蛋的社会就是这样,要么你跟着他一起操蛋,要么就是他把你收拾得生活不能自理。 作为一个过来人,就给你们一句话。 没了这操蛋的毕业证,找工作啥的,还真不行诶。 男人想要有本事的去泡美女,女人想要有本事的去包养帅哥,想要有本事的 吗的,你们还是好好学习吧。 高考的加油,祝清华北大。 中考的你丫的这么小还上网真不怕家里人收拾你啊,哈哈~ 小学的就不考虑了,嗯。 最后。 姓易的感谢你们,谢谢。 记于2014.3.31 第三十五章 沧澜志 电影名:《神秘来客之钓鱼的老头》 导演:我,编剧:我,演员:若干。 按照常理来看,演员总是要听导演还有编剧的话,或者说明白点,就该听我的话。 可现实却很不乐观,那什么,你们就算不听话,也得按照我剧情走一下,好吗 在我的猜想里,这老头子应该是个能人,但现实却狠狠的给了我一巴掌。 “你们看着我干嘛?”左老爷子满头雾水的看着我们,先是自个儿检查了一下衣服脏了没,又检查了一下裤子的拉链,确定没有出现任何纰漏之后,他更迷糊了:“怎么了?” “您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海东青滴水不漏的问了句,并没直接问白酒的事。 “知道啊,你们不知道?”左老爷子看我们的眼光更奇怪了,或许海东青看不懂他的眼神,但我跟胖叔明显是看懂了。 那是种看待傻逼的目光。 我干笑着摇了摇头:“那是啥玩意儿啊?” “百足怪,原来在长江里见过一次,但没这体型大,最多就只有它的一半大小。”左老爷子笑着说,拿着酒壶走回了火堆旁,仰头就是一口。 胖叔一脸的早已料到。 我皱了皱眉头,忍不住问:“能说清楚一点吗?这种东西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看过《沧澜志》吗?就是明朝谢宁澜写的那书。”左老爷子问道。 海东青跟我面面相觑了一下,摇摇头,都说没看过。 胖叔的表情有点激动,试探着问:“您看过那书?” “老头子我,这辈子的爱好就三个。”左老爷子哈哈大笑着对我们比划了一下手指头:“第一是喝酒,第二是吃肉,这第三嘛,就是钓鱼了。” 据左老爷子所说,他平常闲着无聊的时候就爱看看书,特别是水生物这类的记载,说是以后钓上鱼了却认不出鱼的种类,那可得多丢人? 说来也怪,这老头子也是闲得慌,看了现代的记载说是千篇一律,觉得不如看一些古代的记载还有点意思。 《沧澜志》这书便是他最感兴趣的书之一。 (注释:沧澜志,由明朝一个不出名的文人所撰写,此人姓谢,名谢谡(su第四声),字宁澜,也是乐水爱渔之人,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也能算是个厉害的人物,足以跟云游子相媲美,当然,他们所研究的领域不同,一个是水中生物,一个则是邪灵煞鬼。) “那书饿老早就听说咧,一直想看,可四(是)抹油机会啊!找不着!”胖叔激动的说道:“饿也认得这东西四(是)百足怪,只不过饿对这种东西了解得太少,要不您给饿们解释一哈(下)?” 我说过,胖叔的特点就两,一是吃,二就是他的好奇心。 事后他才告诉我,那本《沧澜志》可以说是绝版的东西了,后人手抄的古籍加上原本古籍不过几十份,想要找到这书,真的太难了。 别以为这书很枯燥乏味,它其实算是一本类似于山海经的书,只不过这本书里纪实的内容很多,当然,也有一些让人难以相信的内容。 以下的几条是我几年后从书里摘录来的,仅供参考。 “长江之南,有红木清鱽,其身若木,入水则隐,居之于水,人不能见也,以棍敲之,鱼身散也,三日成珠,七日又生,其生死,人难明也。” “黄河之长,不知千丈也,河内精怪,不知千百也,有一怪,名“眼”,其身圆润莹白,身有瞳,如人眼,望人三日,人则身死魂飞。” “琼州有一怪潭,深百丈,其阔不过一丈,水中无鱼有怪,人若入潭,必被吞之,其怪鱼头人身,往来之人见之,皆退避三丈之外,无胆上前。” 这本书的资料很难查到,可以说不少对野史感兴趣的人都完全没听过这书,甚至连写书的这人都没听说过。 或许很多人听了作者的名字后,都是这反应:“谢宁澜,是哪个孙子啊?” 话先回来。 左老爷子听见胖叔的话后也没拒绝,笑着摆了摆手,示意让我们先坐下,貌似是打算一边吃喝一边说。 “老头子我,这辈子遇见的怪东西不少,刚才出来的那个,不算太罕见。”左老爷子喝着酒笑着,语气里有无尽的怀念:“想当初,老头子我在黄河里见到的东西,可比这个夸张多了。” 闻言,我好奇心立马就被勾上来了,急忙追问:“您给说说呗?” “有啥好说的,我就给你们说说这怪物吧。”左老爷子笑了笑。 “这不是水母吗?”我不解了。 左老爷子摇头:“是怪物,不是水母。” 我皱紧了眉头,满头雾水的说:“那不是长得跟水母差不多吗?” “屁,古代的那些故事里,鬼还跟人长得差不多呢,他们是人吗?”左老爷子有成为辩论队领队的潜质,一辩到四辩目测他都能胜任,没跑。 我尴尬的笑着,说,您说,我不插嘴。 “你插脚也不行啊。”左老爷子哈哈大笑着喝了口酒:“百足怪,又叫百足桃花,跟桃花水母不一样,那是吃浮游生物的东西,这个是吃鱼的长大的,等成长到了一定的地步,它是能吃人的。” 据左老爷子说,这东西第一次出现是在唐朝开元年间,但具体的记载则是没有,在沧澜志中记载得最清楚的,就是这玩意儿的第二次出现。 以下内容记于明朝洪武年间,由谢宁澜手记。 “洪武之年,长江出怪。” “怪活三日,体若桃花,玲珑剔透,一敛一收,悠然自在,不惧生人,有胆于人指之间戏也。” “怪活三月,体若巨缸,一敛一收,吞鱼食虾,藏于水隐之,无人能见,露其身百足,无人不惧,足有毒,若人近之,必被其怪以足毒之,吞之入腹,死不能言也。” “怪活六月,体若十缸,长江之北,无人敢近其身十丈,此怪足可踏岸,踩地以行,水岸十丈,无人敢近也。” “有道人言,此怪惧酒,五谷杜康,皆可制怪。” 听着左老头给我们的解释,胖叔是越听越起劲,脸上的表情,就跟平常他看动物世界的表情似的,满脸的“饿很好奇啊。” 海东青没胖叔那么夸张,但也跟我差不多了,听着听着就入了神,只觉得这些东西都应该是传说,而不是现实存在的。 “既然是有人写出来,那么这些东西必然的就有一些根据。”左老爷子打了个酒嗝,把手里的鱼骨头扔到了地上,酒嗝连天的说:“越是真实的东西,就越是夸张,越是夸张的东西,就越是没人相信,还是那句话害的,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啊。” 我深有感触的点了点头,恭恭敬敬的拿出烟,递了一支给左老爷子。 “您说话可够有深度的,知道的东西竟然这么多,厉害,真的厉害。”我大拇指朝天的夸着老爷子,他笑了笑,一脸受用。 海东青装酷的心始终敌不过好奇,犹豫了一下,忍不住还是问了句:“老人家,它为什么害怕白酒?” 左老爷子摇摇头:“我又不是搞科研的,我咋知道它为啥害怕白酒?” “这东西可够怪的,太科幻了。”我先给左老爷子点上了烟,随即,自己点了支烟抽着,好奇的站了起身,往水中张望:“用酒一洒就跟被蒸发了一样,还会隐身,这技能有点牛逼了。” “你们没见过的东西多了去了。”左老爷子乐呵呵的抽着烟。 “为什么没在电视里见过类似的东西?”海东青问。 左老爷子的回答很有哲理性,甚至也很有趣味性,多年后我都记着他此时的回答。 他给海东青的回答就一句话。 “你把走近科学还有类似于走近科学的节目反着看,你就明白了。” 当时海东青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仔细一想,他顿悟了。 反着看,就应该这样。 例如,某期节目的名字叫做《鬼屋惊魂:屋主夜半闻歌吓破胆!》 像是这种节目最后的结局都是:楼上住户或者隔壁邻居晚上闲得蛋疼了玩夜半歌声,鬼怪什么的都不存在,要相信科学。 但经过反着看后,这节目得出的答案应该就是:屋子里真他吗有鬼,这不是在吹牛逼,唱歌的不是邻居,是鬼! 又跟这老头子聊了一会,得到我们想要的消息后,他正巧就告辞了。 “遇见这种东西别怕,只要你的身上沾着酒味儿,它就不敢近你的身子。”左老爷子坐上船头,笑道:“以后有机会咱们爷几个再聚聚,你们几个小屁孩子挺有意思的,小胖子,撒盐撒调料的手艺不错,多练练,等有机会了,我再来吃你加工的烤鱼,哈哈!” 我们都笑着点头答应,包括海东青也是如此,虽然这老头挺神秘的,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觉得他是个好人,嗯,很有意思的一个老头子。 说到这里我也觉得有点无奈了,这么厉害的东西竟然害怕白酒,真是我们还能说什么呢 这世界果然不是咱们能随便参透的 左老爷子跟我们道别后就摇动起了船桨,那条大鱼还活着,就被他牵在船头,跟遛狗似的,看着那叫一个牛逼。 时间流逝得飞快,已在不知不觉中过了好几个小时,在送左老爷子上船时我们才反应过来。 要落日了。 “走了走了。”左老爷子拿出酒壶,喝了壶中最后的一点酒,哈哈大笑着划动船桨。 “对了老爷子,您全名叫啥?”我急忙问道,心说这人只给我们说了姓氏,却没说名字,这种感觉可有够神秘的。 “左广思,广东的广,思想的思,哈哈哈!” 左老爷子笑着,划着船,渐渐远去。 看着他略显佝偻的背影,我们都感觉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就是心里发紧。 落日余晖,百里大湖,孤舟一艘 这些种种就似跟这老人融成了一体,看起来很苍凉,也很孤独。 就在这时,我们都听见那老人悠悠然的唱起了歌,应该是民间小调吧,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具体内容我们都没听清,只隐隐约约的听见了那老人最后大笑出来的几句。 “老渔翁,一钓竿,靠山崖,傍水湾。” “扁舟来往无牵绊,沙鸥点点轻波远,荻港萧萧白昼寒,高歌一曲斜阳晚。” “一霎时,波摇金影,蓦抬头,月上东山啊~~~” 第三十六章 残破的百足桃花 夜,十一点,三十一分。 “三桶,够了吗?”海东青从门外进来,提着三个装满散装酒的水桶,缓步走到了床前放下,不放心的问道:“要不我再去弄点?” “够咧。”胖叔点头叫住了他。 我把事先准备好的加大号的矿泉水瓶拿到了桌上,又拿出了一个在楼下厨房借来的漏斗,笑道:“咱们明天就拿这个下水,吗的,灭了那孙子。” 海东青嗯了一声,接过漏斗,一丝不苟的开启了“装货”的程序。 在回到酒店的一个小时后,我们就开始制定了明天的作案啊呸,除妖方针。 经过十分钟激烈的讨论外加胖叔的引经据典,最终,方案被我们决定了下来,如下。 一,准备白酒若干。 二,干掉百足菊花啊不对桃花怪。 三,扫平一切障碍,让胖叔安全的布置邃脉阵,以让我们全体达成破除九齾局的成就。 想到这里,我稍微数了数剩下的几个阵台我草! 不数还好,一数我脑门就见汗了。 除去一开始我们轻松搞定的冀乾台,再勉强除去我们即将搞定的兖坎台,还他大爷的剩七个这是要命啊?! “那老头子不简单。”海东青说道。 我跟胖叔点点头,都没说话。 有的东西就算是看出来了也没理由随便问,毕竟人有人的**,我们问那么多干嘛? 无论那老头子的身份是什么,他给我们的第一感觉,就如老爷子给我们的感觉一样,人挺和善说话也有意思,总而言之,凭印象来说,算是个好相处的人吧。 当然,这些都是我们从主观感受到的,客观还真说不清,毕竟我们没跟那人相处太久,人心隔肚皮,我们咋知道他到底是个啥样的人? “胖叔,那玩意儿是真的怕酒吧?”我心里有点没底。 闻言,胖叔毫不迟疑的点头:“抹油错,怕酒,虽然饿不太知道这怪物滴记载,可还四(是)能记住,饿师父说咧,这东西怕白酒,活人身上沾了白酒,三天内,这东西不敢近活人滴身,如果被活人摸到咧,那就得受伤。” “下了水酒味儿就没了啊,水母还怕?”我不解,胖叔叹了口气:“你个瓜皮,这就跟画符画到最后抹油墨水咧,但符还四(是)一口气画完咧,别看后面的字迹不明显,但那张符一样有用,懂了吗?” “既然是这样那么我就有办法了”海东青不动声色的说道:“我们明天这样” 随着海东青讲解他所想出的办法,我们也从一开始的满脸不屑,慢慢变作了惊讶跟佩服。 当然,我们佩服的可不是他能想出这么牛的主意,佩服的则是 次日清晨。 坐的依旧是那艘船。 开船的依旧是那个年轻的船夫。 船上的依旧是一脸苦逼的我们。 胖叔跟海东青估计都没睡醒,迷迷糊糊的坐在船边打着哈欠,脑袋不时还一歪一歪的,我见他们这副模样,连心都不敢放下去,一个劲的拽住他们胳膊,生怕这俩活宝一不小心就从船上溜下去了。 “哥们,你们带这几个桶是干嘛的?咋有一股子酒味儿呢?”年轻船夫好奇的扫了那几个大桶一眼,笑呵呵的说:“甭说你们是去喝酒,这么几桶下去,胃出血都是轻的。” 我笑着,拿出烟递给了他一支,自己点上抽着:“我们准备去钓鱼呢,昨儿见到那里的鱼挺大的。” 船夫更好奇了:“你们拿白酒钓?” “嘿,这你就不懂了吧,在我家那儿,白酒钓鱼是偏方。”我恬不知耻的吹着牛逼,海东青睁开眼看了看我,嘴角一掀差点就笑了。 在这个吹牛逼跟被吹牛逼的时代,我愿意当前者,更何况适当的吹点牛逼能避免麻烦,何乐而不为呢?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我用极其接地气的描述,彻底给那船夫洗了脑。 估计过了今天,要是有人问他,钓鱼用啥最好啊? 他肯定回答,白酒泡双汇,妥妥的绝杀! “你有当传.销头子的潜质。”海东青凑到我耳边偷偷说道,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滚球,那是描述导游的话!” “我扯淡的技术不错吧,准备充足,一切敌人都是纸老虎。”我嘿嘿笑着,把一根昨天就准备好的鱼竿放进了背包里,在船夫敬佩的眼神下,深藏功与名。 说实话,这年头吹牛也不容易,不打草稿没点根据那是吹不出来的,要是不相信我这话,各位敬请去看看七点整的娱乐节目,新(和谐)(和谐)播。 又过了一会儿,船缓缓靠岸,胖叔此时也稍微清醒了不少,起码走路不那么飘忽不定了,在刚出酒店的时候,他走路就跟打太极似的,左晃右晃却又神秘莫测的保持着平衡。 我记得不是有一招失传已久的绝学叫凌波微步吗,胖叔估计练的就是这玩意儿。 “看撒捏(啥呢)?”胖叔见我正盯着他怪笑个不停,顿时就不乐意了:“脑子里四不四在社(说)饿滴坏话?” 我急忙摇头,以迅雷不及反应之速转开话题,在船夫的帮助下接过两个装满白酒的大水桶,吃力的提上了岸。 等我们把东西都搬上了岸,年轻人便控制着快艇,缓缓转过了头,向着我们所来的地方行去,说是老规矩,我们什么时候要走就什么时候给他电话,分分钟过来。 “真要那样下去?”我还是不放心,心说,这鸟人的胆儿可是够大的,玩命的法子也能想出来,还敢实施,这种胆儿我是没比的了。 海东青点点头,从桶里拿出了一个一次性的塑料杯,舀了一杯白酒,二话没说就开始往身上浇,跟在洗澡似的,完全没点不舒服的表情。 “饿们先把那畜生勾引出来,然后在岸边四四(试试)。”胖叔说了个折中的方案,我举双手赞成。 海东青的原计划很有特色:洗个白酒澡,跳下去,跟那大水母玩命,然后给它一个深情的拥抱,消灭那百足怪以保护世界的和平。 这计划胖叔可是一直都不赞成,昨晚上差点就翻脸了,看他翻箱倒柜整理行装的动作,似乎就是在准备带我们回去,如果不是我及时劝住他并保证不冒险只进行有安全性的行动。 嗯,可能我们现在已经在回贵阳的路上了。 “有酒味儿它不一定敢过来。”我想了想,用手拍了拍左臂:“我去勾引一下,鸟人看准了时机就上,甭给他留情。” 闻言,海东青摇摇头:“你站后面去,我有办法。” 一边说着,海东青自顾自的走到了岸边的背包旁,拉开拉链,从背包中取出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面鼓鼓囊囊的似是装了什么,皱着鼻子一闻,好像那袋子里有股血腥味。 “猪肉,去厨房买的。”海东青说道,提着袋子走到了水边,往湖里看了看,低声说:“那水母应该还在下面,你们退后点。” 话音一落,海东青直截了当的就把袋子倒了过来,将几块沾血的猪肉丢进了岸边的浅水里,没有过多的说些什么,默默的退了回来,继续重复着拿白酒往身上舀的动作。 “那东西没这么傻逼吧?”我蹲在海东青身旁往水里望着:“咱们这么一勾引它就来了?” 胖叔显然是对我自压士气的做法很看不惯,瞪了我一眼骂道:“你咋就不社(说)些好滴话捏?!这东西” 就在此时,湖面上的一声水响,猛然就把我们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待我们看清楚了湖面上的场景时,一时间,我们谁都说不出话来。 那只让我们头疼不已的百足桃花正在往我们这边游,虽然气势汹汹,但我们却没觉得害怕,因为这只怪物的身子只剩下一半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瞪大了眼睛。 原本比轿车头还大几圈的水母,此时,半个身子已消失无踪,触手也是零零散散的摊落在水面上,游动的样子很是狼狈,甚至让我们都觉得,这孙子只剩下一口气了。 “它好像是要吃肉。”海东青疑惑的说道,随即,他很干脆的把装满白酒的水桶提了起来,盯死了那水母的身子,只等它游过来就泼。 十秒前我觉得咱们想用白酒泼水母没那么简单,它说不准会躲。 十秒后我觉得是我多虑了,等我亲眼看见那一桶白酒的三分之一或是三分之二泼到水母身上的时候,我真的是不敢相信。 “快快!!继续泼!!”胖叔大喊着,见那水母碰触到白酒的部分开始炸裂成水沫时,胖叔激动得差点就脑溢血了。 我没那么激动,眼里全是难解的疑惑。 这水母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成这样了?! 就它这本事,有什么东西能把它弄成这样?! 忽然,我脑海里冷不丁的闪过了一道身影。 “难道是昨天那老头儿?”我倒抽了一口冷气,摇摇头,心说不可能,绝不可能! 那老头出手也就是丢了一杯酒过去,当时我们可都看得清楚,水母的触手只炸裂了很小的一部分,比起今天这百足桃花的惨状不可能吧?! “包(不要)想咧!快来帮忙!”胖叔的喊声吓了我一哆嗦,等我醒转过来,也不敢继续磨蹭,急匆匆的跑到岸边拿着水桶就泼。 水母距离我们不过两米来远,只要我们不是手残,那就必然能泼中那孙子。 说来也怪,今儿这水母一点逃窜的意思都没,只是一个劲的用触手翻搅着水面,虽它叫不出声,可我还是能感受到,这畜生很难受。 看着那水母的身躯渐渐变得残破不堪,我的疑惑更重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今天更新完毕啦,大家记住投票票,明天我得加班呢,就一更啦~~~ 第三十七章 敌人 几桶白酒很快就被我们给泼了十分之七八出去,如果不是亲眼见到那水母消失,恐怕我们谁都想不到,这玩意儿竟然这么容易就被我们给搞定了。 海东青的胆儿可不是咱们俗人能比的,见到那水母消失得差不多了,这鸟人二话不说就跳进了水里,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游了过去,手里似乎是抓住了什么,没等我们看清,大鸟抬手一使劲就把那玩意儿丢上了岸。 “就剩下这点了。”海东青擦了擦脸,游到岸边,走了上来。 胖叔倒抽了一口冷气,看着那只透明的触手,摇摇头:“不对劲啊,这四(事)饿想不明白咧。” 海东青丢上岸的就是那百足桃花仅剩下的一只触手,白酒对这东西的作用显而易见,光是被鸟人这么抓了一下,那触手的表面就凹下去了一部分,显现出了一个很明显的手印,如果不是海东青甩这出手的速度快,我估计,这触手也得炸裂成水沫。 虽比不上直接用白酒泼的威力大,可身上沾点白酒,威力也不容小觑啊。 “我下去看看那石板。”海东青表情紧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没跟我们多说,他一个转身就跳进了湖里,直直游向了水底的石板阵台处。 一分钟不到,这鸟人又回来了,脸上的疑惑更是浓重。 “有人下去过。”海东青说道,抬头看了看我们,低声说:“下面有被动过的痕迹,而且” 话说到一半,海东青叹了口气:“胖叔,你亲自下去看看吧。” “咱们一起去。”我不放心的说道,随即就把上衣跟裤子脱了,穿着个四角裤就跳进了湖中的浅水区,回头对他们招了招手,示意让他们赶紧跟上来。 胖叔无奈的把手里的空水桶放下,对我勾了勾手指:“瓜皮,你就不怕下面滴小水母咧?” 顿时,我以火箭般的速度就窜上了岸,甭说心了,连脚底板都是凉的。 “准备不充足,差点就傻逼了。”我尴尬的笑着,拿起塑料杯往桶里舀了一杯白酒,抬手便淋在了身上。 一时间海东青看我的眼光里全是无穷无尽的鄙视。 等我们把剩下的白酒用完后,时间也差不多过去了三四分钟,在阳光的炙烤下,我跟胖叔忽然感觉,自己要燃烧了。 “下水下水。”胖叔扭动着壮硕的身躯闲庭信步的走下了水,没错,是走下水。 岸边深度一米五。 胖叔要是跳下去,那水底就得见坑,说不准他还得崴着脚。 他是聪明人,也是要面子的人,肯定是不想让我们见到那么尴尬的场景,所以只能用走,而不敢用跳。 “我草,那些小水母呢?!”我游在水下,仔细的左右观察着湖中场景,看了半天也没见到昨天那些小水母的身影,这让得我更摸不着头脑了。 事实告诉了我很多,比如,在一件你想不通的事情之后,往往还有好几件你更想不通的事儿,最少都有一件,没跑! 在水底的泥沙之中,一块约莫有半个篮球场大小的青色石板,隐隐约约露出了轮廓。 其表面的大部分还埋在沙子里,可不少的地方都露了头,凑了上去一瞧,哪怕是不把泥沙弄开,我们还是能多多少少的看见一些东西。 与前几天我们看见的冀乾台一般,地上刻满了歪歪扭扭的符号,但明显还要比那天我们所见的阵台复杂。 那个阵台我勉强能看出一些代表五行的符号,这个阵台在我眼里,就跟写满了天书似的,真心的看不懂。 阵台的内容倒是没怎么吸引我,将我目光死死吸过去的不是阵台上刻画的符咒,而是阵台上散落的铜钱,一个个立起来的铜钱! 数量,铜钱在石板上摆放的大体形状,还有立着的特殊造型,完全都与胖叔在冀乾台所布置的邃脉阵无二。 就在我默默观察石板上的铜钱时,胖叔忽然发现了什么,眼睛一亮,立马就游了下去,满脸都是疑惑不解的表情。 只见胖叔用手在那石板上轻轻一扣,顿时,一小块石渣子就掉进了他手里,由此可见那石板的质量不行,胖叔压根就没怎么用力来着 随即,胖叔对我们招了招手,一马当先的向着湖面游动而去。 “上岸,这里已经被人加工好咧。”胖叔脸色发黑的说道。 “什么意思?”我疑惑的问。 胖叔苦笑着把石头递给了我,说:“你闻闻。” 我没多想,接过石头,随手就凑到了鼻子前,皱了皱鼻子:“有酒味儿。” “上气社(去说)。”胖叔转身游向了岸,没再多说。 到了岸上,胖叔穿好衣服,脸色难看的就把烟盒掏了出来,自己点燃抽着,半响都没说话。 也就一两分钟的样儿,胖叔的烟就燃到了烟嘴,他也没在意,依旧闷头抽着烟,直到烫着手指才反应过来。 “这就四(是)困住百足桃花滴东西。”胖叔看着我手里的灰色石块,指了指它:“灰鬯(chang第四声),传说里滴石头,饿还四第一次见这玩意儿。” (注释:鬯,是指古代一种用来祭祀的酒,说是用郁金草酿黑黍而成,多用来祭祀神明,或是用于国宴,为著名的古酒。) 在胖叔的解释中,灰鬯,是一种特殊石头的名称,在他看过的一些野史典籍里,灰鬯可就有不少的出场率。 只不过它不是什么正道“角色”,在书里出场了,基本上就是“反派”角色。 “置人畜于厮,以真火焚之,火过为灰,浇鬯而上,以咒祝之,灰鬯可成。” 这句话是胖叔在给我们解释时所说的灰鬯制作过程,虽然没有说出细节,但我多少可以看出这玩意儿是咋弄出来的。 也许我自个儿翻译的不够标准,但大概就是这意思了。 先是要将人(是活人,胖叔亲口说的)跟畜生(应该是修行的畜生,例如当初上张庆海身子的黄鼠狼。)置放在火堆上,随之,用真火(就是以桃木或符咒做燃料所烧的火)焚烧,等火烧得差不多快要熄灭了,那畜生跟人也就化成骨灰了。 做完这些,施术者再用特殊的酒水浇灌在畜生跟人的骨灰上,念咒词做法,灰鬯也就成了。 这玩意儿从来没有过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的例子,向来都只是存在于传说里,古时的记载里,也许是这东西的作用比较特殊,也很鸡肋,历史记载中用过它的人寥寥无几。 “把畜生滴真身一部分压在灰鬯下面,这畜生就不能离开灰鬯十丈。”胖叔不停用手比划着,说道:“灰鬯对于冤孽来社(说)是万斤重,怎么搬也搬不动咧,也就四社(说)” “它只能在石板的十丈内嚣张,怎么都逃不掉,对吧?”我问,胖叔点头说是。 “活畜一样得吃东西啊,难道就饿不死?”我又不解了。 胖叔仔细的观察着手中石块,头也不抬的说道:“被灰鬯压住,它就会进入一个特殊滴“冬眠期”,一般来社(说)死不了,但要四(是)有人把它闹醒咧,就会死得很快咧。” “灰鬯压住滴冤孽畜生,统称为灰鬯之孽,相传可活千年,当然,这四(是)建立在畜生冬眠滴前提下。” 海东青忽然问道:“那人不是说了吗?这水母活了六个月,身子就会跟十个水缸差不多大,但我们看见的这怪物明显没那么大,这会不会是冬眠的作用?” 胖叔点头,说,应该是。 为什么会说这种东西鸡肋,其实这就跟古人的死脑筋有关系。 大多术士听说了这种术法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他吗算是什么东西?伤天害理的术法还连个畜生都不能完全压住,拿来有个屁用?!” 在唐朝跟明朝这段时间,道家渐渐壮大,大多术士的脑子就不是那么死了,听了这术法的第一反应就笑开花了:“这可是墓地防盗的宝贝啊!” 只不过等他们仔细一琢磨,便又放弃了这玩意儿。 冤孽不能离开灰鬯十丈,这点太鸡肋,要是有人进了古墓里遇见了灰鬯下面的畜生,然后拔腿就跑,这灰鬯之孽不就傻逼了吗?被闹醒了又没吃的还能活多久? 相比起类似于金胄裹尸的防盗术法等等,属于一次性用品的灰鬯确实是垃圾得不行。 不光施术的过程伤天害理,术成之后,施法者铁定的还得折寿,弄出来的玩意儿也没想象中那么牛逼,谁愿意去搞这东西? “刚看见这石头就觉得不是一般滴东西,原来还真有来历啊。”胖叔苦笑着抽着烟,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走吧,饿们回家,回贵阳咧,不拿那东西咧。” 我愣住了,没反应过来。 “回贵阳?为什么不去拿那东西?”海东青皱着眉头问道:“胖叔,你是害怕那人?” “那人是哪个人啊?”我满头雾水的看着他们打哑谜,脑子有种打结的感觉。 胖叔指了指湖水:“用邃脉阵镇压九齾局阵台滴人,就四(是)饿们滴敌人。” “昨天那老头子。”海东青提醒了我一句。 “你们的意思是”我话没说完,只说了一半,满脸的不敢相信。 胖叔叹气的次数明显比原来多了,接连不断的唉声叹气着:“有高人盯上饿们咧,应该四(是)昨天那见多识广滴老头。” 我没说话,默默的回忆着。 那老头子确实很不对劲啊但是这也没理由说他是高人啊而且.他应该不会跟咱们抢宝贝啊!他又不知道下面的阵台是跟宝贝有关! “为什么一切都那么巧?”海东青说道:“就算他是个普通的高人,那么也不应该那么巧,来这儿旅游,碰巧钓鱼钓到我们这边来,碰巧就遇见了我们,然后碰巧见多识广的认出百足桃花,碰巧第二天阵台就被人镇压了,你不觉得巧吗?” 我草,被他这么一点,我好像真有种那老头是抢宝人的感觉。 见胖叔在催促我们打电话让船夫过来接我们,我稍微想了想,立马就敲定了主意。 “我们不能走。”我皱了皱眉头,重复道:“不能走。” “那东西生是胖叔师父的,死也是胖叔师父的,咱们都好不容易走到这儿了,甭管半路杀出来的是boss还是程咬金,想跟咱们抢东西,那就让他试试。”我咬牙说道:“他再牛逼能比阴齾之孽牛逼?我们都没死在阴齾之孽手里,还怕他个老货?!” 海东青点了点头,说,有胆子抢,他就试试。 ****************************** 明天两更! 第三十八章 蛇 往往被忽视的人才是最牛逼的人,这句话我是深有体会。 除了那老头儿之外,海东青这鸟人也是深藏不露,借着他的口才外加我出人意料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洗脑能力,胖叔终于被我们给忽悠晕了。 刚开始,胖叔咬紧了牙说着要回去,不能让我们冒险。 到现在,他已经大骂着谁抢谁死了,这一点血性可是被海东青给勾起来的,他说话忽悠胖叔的中心点就一个“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反抗才是胜利等等”。 当然,他的那些话可不敢给外人听着,这种与反清复明有着鬼使神差关系的话语,咱们还是和谐得好,毕竟咱们都是和谐的人,你要不和谐,那就得被和谐了。 或许有的人会对海东青这种冷面帅哥忽悠人的话感兴趣,说真的,我不能告诉你们内容,要不然我觉得我得被和谐,不信,各位就看看。 他刚才说:“[敏感词][敏感词][敏感词][敏感词],我们一定要[敏感词][敏感词]!” 我应该说过吧,海东青刚才的话,跟反清复明有鬼使神差的关系,我都听愣了,这种话要是不被和谐,花圈店的水表也就没必要安装在外面了。 回了酒店,我们并没休息,而是找上了那个船夫,让他晚上偷偷带我们去某几个景点转悠,我们说是想看看夜景并且露营,缺个人带路,让他帮个忙行个方便。 这方便可不便宜,花了我五百,拿钱的时候我手都是颤的,吗的带个路就要这么多钱他是要命啊? “九齾局已经有两个台被镇压咧,冀乾台四(是)饿们搞定滴,兖坎台四(是)那个老货搞定滴,剩下滴还有七个。”胖叔跟我们坐在车上,任由那司机开着车带我们在山道上转悠,虽然此时我们距离目的地青龙峡还有一段距离,可是这山道上压根就不堵车,我看了看地图后,估计二十来分钟左右就能到那儿。 “青艮台,徐震台,这两个是在青龙峡的吧?”我问,胖叔点头。 “咱们今儿晚上一起把这两个阵台给破了,争取早点搞定,把那老货甩出去一截。”我嘿嘿笑着,拍了拍后座,意思是我装备都带好了,胖叔你丫的就别瞎想,放点心吧。 海东青与我们一般的压低了声音,虽然车里的音乐声大,但我们还是得小心,毕竟我们说的东西是不能随便给外人听见的,要不然引来的麻烦可是一串一串的。 “叔,那两个阵台有什么危险的地方吗?” 胖叔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点点头:“应该有,但我摸不准,毕竟地气被运走咧,今儿也抹油打雷滴迹象,这两阵台应该抹油撒(没有啥)油水咧,可按照湖里那阵台来看,剩下滴阵台应该都不简单,饿们轻松破了第一个阵台,那四(是)运气,看样子,饿们运气好像四(是)到头咧。” “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咱们要乐观。”我说这话的时候没半点底气,从某种特殊并且不可见外人的角度来说,我很同意胖叔的观点。 就在这时候,司机(也就是那船夫)发话了:“哥几个大晚上的去青龙峡,真是有情调,你们不怕遇见危险啊?” “能有啥危险?”我笑道。 “也对,你们别去深山老林里就行,就是怕你们遇上大型动物呢。”司机很健谈,似乎还很关心我们的安危,算是个好人,当然,也许这也可能是因为我们出手阔绰让他带路从没还价的缘故。 一边聊着,这司机忽然提醒了我们一句。 “哥们,一会我带你们走青龙峡的后山路,前面进不去呢,晚上景区就关门了,去那儿就得被保安逮住。”司机说。 我客气的发了支烟给他:“没事,能上去就行,到时候你送我们到那儿,明儿早上六七点,我们就打电话给你,你来接我们一趟就行。” 司机笑呵呵的接过烟说了声谢谢。 晚,十二点二十四分,我们一行人就到了青龙峡景区的右侧小道,司机帮我们把行李搬下车后一骑绝尘就离开了现场,临走时还好心的嘱咐我们,当心别被保安逮到,逮到了也别把他供出来。 呵呵,这是多么有职业道德的司机啊。 “沿着小道走。”胖叔拿着手电,满脸专注的看着罗盘,抬手指着前方:“不出一里路就能找到第一个咧,这司机送饿们滴位置还真合适,要四(是)送饿们到景区,估计饿们还得走一两个小时滴山路。” “我开路,你们小心点。”海东青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不动声色的把背包放在了地上,然后拿出了来复枪,很淡定的上着子弹,说道:“见到野兽别怕,两枪过去,我们就能吃野味了。” 听他这么说,我立马咽了口唾沫,这不是馋的,是怕的。 这地方不会有野猪野熊啥的吧 想到这里,我不禁往周遭的密林扫了一眼,心猛地跳了几下。 我们所处的位置是峡谷外的小山道,后面是盘山公路,左边跟右边则是山下的密林,林中漆黑一片,时不时的还传出几声怪异的鸟叫,光是这点就足够把我镇住了。 妖魔鬼怪不可怕,躲起来,随时准备吓你一跳的妖魔鬼怪才可怕。 “前面有水声。”海东青忽然说道。 我点点头,刚进山道没多久,我就听见了前方隐隐约约传来的流水声,那应该是小河或者是小溪的流水,声音很清脆,带着一种大自然特有的宁静,让人听了会莫名其妙的觉得心安。 往前走了三百米左右,我们过了第一个山间的拐角。 第一时间,映入我们眼里的就是一条清澈无比的小溪,听着耳旁流水叮咚,借着月光一看,只看见这条小溪的水面上正在冒着白雾,那种景象不在现场的人恐怕是难以想象到的。 安静,宁静,朦胧,光是看着这小溪我就觉得是享受。 “快咧快咧,马上到咧。”胖叔拿着罗盘左右转悠了一下,确定方位后,便带着我们顺着小溪往上走,说是半山腰就有阵台的存在。 说来也怪,在往目的地前进的时候,我总感觉有人在不远处的林子里看我们,那种被看的感觉很是让人心凉,我甚至都能感觉到那人看我们的眼神。 寡毒,冰冷,还有别的东西,但我没办法形容出来,只能说那是种让人心寒的眼神。 “怎么了?” 忽然海东青停下了脚,似乎是发现了我有点不对劲,转过身看了看我,疑惑的问了句:“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没没什么”我笑着摇了摇头,往前走了几步,猛然把头一转,将手电晃了过去,看向了那目光所在的地方。 林中近处什么都没有,远处依旧一片漆黑。 “鸟人,你说那老头为什么会盯上我们?”我头也不回的问道。 “不知道。”海东青也走了过来,与我一样,看向了林丛。 我皱了皱眉头,低声又问:“那人是碰巧知道那儿有阵台的,还是早就知道那儿有阵台的?” “不知道。”海东青的回答没有改变,只不过补充了一句:“如果是前者,那么他威胁不大,如果是后者,那么威胁就大了,会给我们带来麻烦,既然他早就知道那里有阵台,说不准那宝贝的所在他也知道” “鸟人,我们会不会是想错了?”我继续扫视着树丛,忍不住问:“有一点我们都没有想到,会不会那个老头是高人,但他并不是想要跟我们夺宝,而是觉得那怪物留在那儿会祸害人,顺手就帮我们收拾了?” “也有可能。”海东青不置可否的回了一句。 “什么叫有可能,是很有可能,看那老头也不觉得他是坏人啊,而且”我话没有说完,海东青就朝着树丛开了一枪,脸色比我们好看点,只是凝重,而不是吓得脸都白了。 在前一秒,我们都清楚的看见了一条蛇尾从树丛边上钻了进去,绝对没有看错,是蛇尾。 怪不得我总觉得有“人”在看我们原来是这玩意儿吗的麻烦了! 如果是普通的蛇,我们肯定不会害怕,海东青也不会这么着急的开枪 “从蛇尾看,这条蛇比普通的森蚺(ran第二声)还大”海东青一步上前,将我们挡在了身后,端着散弹枪不停扫视着前方的树丛,手指轻轻的扣在扳机上面,做好了开枪的准备。 森蚺有多大? 我记着生物老师给我们说过,森蚺,全称亚马逊森蚺,是一种体型巨大的蛇。 这玩意儿的平均体长是五米至六米,最大的森蚺,体长可以达到十米。 举个现实的例子吧,一层楼的高度大概有三米不到的样儿,一条大森蚺立起来,就差不多有三层楼那么高。 “唦唦” 在林中,这种类似于人踩过枯叶的声音,正接连不断的传来,无论是我还是胖叔,只要是在现场看见了那条蛇的肯定都能猜到 它在接近我们。 第三十九章 巨蟒 “砰!!砰!!” “砰!!!” 这散弹枪的声音可比海东青原来的手枪大多了,鸟人刚开了不过三枪,我两只耳朵的耳膜就被震得要死不活了,再多被弄几下,我估计我耳朵要寿终正寝。 胖叔拉着我往后退了几步,用手电不停在树丛中晃着,打算把那巨蟒给找出来,只不过事与愿违。 就如我悟出的至理一般,按照常理来看,你想要找什么东西的时候,那东西大多就会失踪,你不想找它的时候,它才会钻出来。 “胖叔,焦作这边我记得没这么大的蛇吧”我哆嗦的说道:“这儿离盘山公路不远啊,在这种地方还能有这大物?!” “瓜皮,那四(是)小日本搞来护阵台的畜生。”胖叔脸色很难看:“不四(是)普通滴大蛇,是修炼的畜生!” 海东青的眼神比我们好,估计他是看见什么了才会连开三枪,要不然.他不会打草惊蛇。 “我们先走,快。”海东青咬着牙说:“这不是人力能搞定的东西,刚它在灌木丛里一闪而过的时候,我看见它的身子了。” 我满怀期待的问:“有多大?” “比我们今天拿的水桶还要粗两三圈,这蛇应该是蟒蛇类的。”说这话的时候,海东青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它身子中段的部分少说都有半米宽,弄死我们几个,应该不成问题。” 我草。 现实版的狂蟒之灾?! “这比冤孽麻烦,甚至比那个金胄裹尸还麻烦。”我心里飞快的思索着对付这畜生的办法,想了又想得出的结果还是一个字,死。 蟒蛇与森蚺这类的东西,一般都不会对“食物”手下留情,落在它们手里就甭想侥幸了,它们不是金胄裹尸,也不是普通冤孽,活人在它们眼里,就是食物而已。 被它贴近了身子,第一时间就会被其死死缠绕 在那种巨大的力量之下,活人会听见自己骨头一寸寸碎裂的声音,然后是内脏爆裂 或许他会感觉到体内的空气正在被不断挤出去,随后便会渐渐窒息 “快走,别跟它交手,闹不住!”我低声喊道,随之,带着胖叔就跟上了海东青。 海东青打头,我断后,胖叔的眼睛可一直都没闲着,左看右看就生怕那玩意儿忽然杀出来,要知道,那可不是能随便对付的活祖宗。 没错,是活的祖宗。 “准备好,我数三,咱们一起往小溪对岸跑。”海东青说道:“一二” “三!” “快跑!!!” 按照先前的情况来看,那条巨蟒潜藏的位置应该是处于我们右手边的灌木丛,小溪位于我们的左手边,如果成功的跑过去了,再加速往山下跑,应该能逃过这畜生的追杀。 在陆地上,蟒蛇的行进速度可不比活人,它要是想追我们,纯属做梦。 也就是眨眨眼的功夫,我们一行三人就跑到了小溪对岸,将灌木丛与我们之间的距离再度拉开,现在那灌木丛离我们大概有个二十来米,这距离足够安全了。 微弱的月光下,那树林跟灌木丛看似是连成了一片,等我们站在对岸,回头拿手电一晃,依旧看不见巨蟒的踪影。 这种敌在暗我在明的感觉,很危险。 “躲起来咧,这东西躲起来咧”胖叔一脸凝重的嘀咕着:“饿们得找办法解决它,这距离倒四(是)不怕它追过来,就怕它玩偷袭” “刚才你开的三枪打中它了没?”我问,海东青摇摇头:“应该没打中,它距离我们有个六七米的样子,动作挺快的,估计是躲开了。” 我皱了皱眉头,心说这巨蟒也够阴险了,知道明着来我们会跑掉,现在就玩阴的,吗的果然不愧是修炼的畜生啊,就是比普通动物聪明得多 忽然,我想起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儿,很重要的事。 这东西的智商跟那只百足桃花比起来不对没可比性 我只听过蛇成精啥的,还真没听过水母成精的,蛇这东西又跟古代传说中的龙有点关系,不说别的,就说这祖宗的本事那就比水母的祖宗牛逼多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水母的祖宗是啥玩意儿。) 既然它的智商能比过百足桃花,那么必然就比百足桃花难对付,只不过我们也能多出一个选择,老爷子所教给我的选择。 不战休兵。 “它有智商,不像是普通畜生,咱们跟它唠唠嗑,说不准它一开心就放我们过去了。”我说道,胖叔没好气的瞪了我一样,骂骂咧咧的说:“饿社你四不四(是)傻咧?你能跟蛇沟通?那玩意儿噢对咧!你会社(说)泐睢文哈!”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胖叔这先骂再醒悟的毛病,真的让人有种爆粗口的冲动。 在前文中我就曾解释过,泐睢文这种文字(语言),能够跟所有的邪灵煞鬼沟通,无论是头七未过的生魂还是山中精怪,会说这门外语,沟通起来就两个字,轻松。 说到这里我可得解释一下,邪灵煞鬼,这四个字是妖魔鬼怪的统称,其中自然也就包括了畜生这一行列。 古时,邪灵煞鬼分别代表的是四个不同的意思,邪祟(尸首),灵畜(畜生),煞气(阳煞阴煞尸煞都在其中),阴魂。 到了后代,具体也说不清是从哪个朝代开始,术士这行业的人就把所有的冤孽全划归到了这四个字里。 “你说话,我警戒,它动手,我崩它几枪,然后咱们就跑。”海东青几句话就把战略部署搞定了,胖叔也点头说了声好。 我叹了口气,稍稍回忆了一下泐睢文的发音,随即就“咳喘”了起来。 “我们能谈谈吗?” 说泐睢文真心挺困难的,打个比方吧,说这门外语,那就跟同时说饶舌的闽南话还得带伦敦口音差不多,除了难还是他大爷的难。 林中很安静,对于我的话,那蛇似乎是不置可否。 “刚才是误会,没有伤着你吧?” 我打算打感情牌,这招用来对付心智单纯的动物很好用,几乎是无往不利。 果不其然,在我话音落下的时候,林子边上的灌木丛里,冷不丁的就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 “为什么打我” 它的话很是断断续续,似乎是刚学会说话一般,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结巴。 当然,在场的人只有我能听懂它的话,海东青跟胖叔,听见的只是如同老人咳嗽般的声音。 “误会啊,刚才我们以为你要伤害我们!”我大喊道,依旧说的是泐睢文,说完这句嗓子就一阵干疼。 因为距离远的缘故,我跟那蛇交流就只能用喊的,要是跟普通人一样说话还好受点,像是我这样大声的咳嗽那可真是 “误会是什么意思” 听见这话,我沉默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琢磨了起来。 它这么问我,是在嘲讽我还是真的不知道误会是啥意思? “你们社撒(说啥)咧?”胖叔问我。 我低声解释了一下先前说的话,胖叔想了想,说道:“告诉它,饿们抹油伤害它的意思,包解释误会咧,它不懂,又抹油出过山见过人,哪儿能知道这么多人类用语?” 闻言我点了点头,大声“喊”道:“我们没有伤害你的意思!能不能出来说话?!我们保证不伤害你!” “.我的家离开” 就在蛇的“咳嗽声”响起的同时,在对岸的树丛中,一个巨大的东西忽然立了起来,头顶上两个犹如灯笼般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我们,闪烁起了寡毒的光芒。 “我草这”我愣愣的看着对岸的巨蟒,只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蛇的身子似只支起来了三分之一或者是二分之一左右,光是这么点身段,就已经比那树丛中六七米的大树还高了。 在树冠之上,硕大的蛇头让人无比心寒,蛇口张合之间,那条如小孩胳膊粗的蛇信子不断吞吐着,看着就觉得吓人。 “看来那灌木丛后面有秘密,否则我们不可能看不见它。”海东青也是被这蛇的动作惊了一下,但随即就镇定了下来,仔细的看了看对岸的灌木丛:“灌木丛的高度是挡不住它脑袋的,但我们就是没看见它的踪影,后面应该是有凹下去的地方。” 胖叔点头:“饿们跑?” “不用,我再跟它谈谈,它好像”我刚要劝说胖叔他们别急着跑路,但话刚说到了一半,对岸的巨蟒猛的就发难了。 只听一声落地的轰隆巨响,那条蛇毫无预兆的就向前倒在了地上。 在压断它身前的大树顺便压倒了灌木丛后,这巨蟒就扭动起了身子,以极快的速度向我们袭来,眼里的寡毒更加浓郁。 “跑!!!” ********************** 清明节到了呢,得忙了,提前预告一下。 星期六,星期天,星期一,一天一更,后面就会恢复更新啦~ 下一卷就是本书的大转折,本来还想着这转折往后的,但是吧,拖着真不爽,哈哈~~~ 第四十章 改良版七阳震 在今天,我们一行三人就经历了这辈子最丢人的事儿。 那巨蟒刚掠过小溪,我们就已经跑出了三十来米的距离,海东青本想往后开几枪,但被我及时拉住了,现在可不能乱跟那畜生动手,要以德服人。 胖叔跑路的速度不比我们慢,甚至还快上一筹,这足以说明人的潜能是无限的。 当时我们谁都不敢回头看那蛇,海东青也是如此,闷着头拽着我跟胖叔往来的方向跑,大概跑了有个两三分钟的样子,我们便发现了一件丢人的事儿。 巨蟒压根就没追来,身后空空一片,连点异样都没。 “耍我们玩儿?”海东青皱紧了眉头:“它到底想干什么?” 胖叔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摇摇头:“那畜生好像不想杀饿们。” “什么意思?”海东青不解。 “好像它只是想让饿们离开它滴窝”胖叔脸色很纠结,拿着罗盘看了又看,最终只能以唉声叹气告终:“亲娘咧,它刚才躲着滴位置就在阵台上面,饿们想要“加工”阵台,那就必然得搞定它。” 我试探着问了胖叔一句:“动手?” “屁,饿们四(是)那种下黑手滴人吗?!”胖叔没好气的骂道,我笑着说,也对,人都放我们一马,何必要苦苦相逼呢? 得饶人处且饶人,和谐至上,咱们以德服蛇让它乖乖让路,何不快哉? 我是这么想的,但接下来胖叔所说的话差点没把我气过去,太臭不要脸了。 “饿们不下死手,下轻手,那也不算黑手嘛。”胖叔笑呵呵的说道:“人太天真容易被整,畜生也四(是),细伢子,你还记得老爷子教滴七阳震吗?” 我闷闷的点头。 “搞它,把它滴魂魄震出气(去),咱们以最快滴速度搞定阵台,然后再送它滴魂魄回肉身。”胖叔笑眯眯的说道,将笑里藏刀的那战术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们干水母的时候你咋不早说呢?!”我气得眼睛有点发晕,心说,七阳震这一茬都不知道被我忘到哪儿去了,你丫的咋现在下黑手才想起来叫我用呢?!早点用七阳震搞定水母不就简单多了?! 胖叔看我的眼光就跟看海东青一样,说出的话让我一时无言:“饿明白七阳震滴原理,那玩意儿透了水就抹油用咧,水里阴气重,能中和七阳震滴阳气,给你社(说)了也抹油用,何必说咧。” 我沉默。 “瞧见没?傻逼不傻逼的时候那还好,傻逼真傻逼的时候那就太傻逼了。”胖叔的普通话无比标准,连海东青都为之侧目。 我草,胖叔这主谓宾的运用真是惊为天人了 听见他的话,我更沉默了,脑子里除了脏话就是和谐词。 你说话的时候是陕西口音为毛一嘲讽我就说起了一级甲等的普通话是故意针对我还是看我不顺眼啊? 海东青没想那么多,只是夸了胖叔一句:中国的主持界后继有人了。 “你负责引怪,胖叔注意给我们支援,我负责主力输出。”我无奈的说,用着言简意赅的方式给他们说了说战术,海东青没懂,胖叔显然是懂了,还忍不住问我一句用不用加buff。 看样子胖叔是玩网游的,没跑,海东青这鸟人没童年,除了挖人祖坟就是自个儿埋头吃饭,绝对没玩儿过毒害大中国无数少年的网游。 说真的,其实我挺不想用七阳震去收拾巨蟒的,因为我感觉这样有点太孙子了人都放了我们一马再杀个回马枪过去把人给弄翻 好像是有点孙子啊。 对了! 就在我陷入矛盾之中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七阳震的某个特点,急忙问胖叔:“它是畜生魂魄,属阴,被七阳震那么一打,打出毛病了咋整?!” 胖叔没说话,半响后,才没底气的嘀咕了一句:“应该不会吧那瓜皮蛇体型都这么大七阳震又不四(是)万能无敌滴东西只要对方厉害点甚至连魂魄都震不飞啊” 我脸色霎时就黑了。 “你的意思是我有可能震不出那蛇的魂魄?!”我眼泪差点就下来了:“你咋不早说呢?!我还以为七阳震是无敌的东西呢!!” “现在不就早社(说)咧么。”胖叔哈哈大笑着,脸上全是尴尬。 我犹豫了一下,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我也不想那么多了,咱们就试试吧,我把七阳震的规模搞大点,那蛇跟咱们的距离只要不超过十丈(33米左右),我应该就能震出它的魂魄来。” 话里的规模大点,可不代表威力大了,只是把作用力的范围给弄大了,要是让那巨蟒近身我才开七阳震估计挺尸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七阳震并不是无敌的招数,如果这玩意儿能把任何活物的魂魄都给震出来,那么我还怕个屁啊? 能被七阳震打出魂魄的无一不是中等偏下的冤孽,要是牛逼点的东西遇见了七阳震,也就是被震得不舒服而已,并不会出现魂魄离体的现象。 “走吧,咱们先过去。”我说道,随即,低头数起了先前在兜里揣着的铜钱,抓出了一把细细数着,丝毫不敢马虎。 自张庆海那事过后,七阳震这术法我就研究了好一段时间,满心想着把这术法的威力加强,可研究来研究去,最终还是没把威力给提上去,只是想了个偏门的办法,将这东西的作用范围给扩大了。 原先,七阳震的作用范围不过五丈,而经过我的加工,这东西的作用范围足以提升到十丈。 “一个七阳震需要七枚铜钱,七个七阳震就是”我用小学的算数水平计算着一会要用的铜钱数量,刚把话嘀咕出来,海东青就插嘴了。 “七七五十八,要五十八枚。”海东青的表情很认真。 我“哦”了一声,然后数出了五十八枚铜钱,可等我仔细一想,脏话就蹦出来了:“你丫的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吧?!七七不是四十九吗?!” 海东青装作没听见我的话,自顾自的走在前面开路,表情如临大敌。 我无奈笑着,心说这鸟人也够逗了,咋跟个小孩儿似的呢。 “以七个七阳震作为阵眼,然后再同时“引爆”这七个七阳震”我暗暗在心里想着:“虽然没对这种畜生实践过,但就我实验时七阳震产生的爆炸声而言,绝对要比当初在张庆海家那次发出的爆炸声响得多。” 这是实话,当初我在花圈店后街实验的时候,差点没把隔壁邻居家的狗给吓死,连隔壁小区的不少孩子都被我那一声闷雷响给吓哭了。 实验过后的第二天,我发现花圈店附近就多了十几个巡逻的民警,打电话找周岩一问,他说是得到线报,有人要搞恐怖袭击,据说还是人肉炸弹,危险至极。 就如前言,最操蛋的还是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 几分钟之后,我们一行三人又猥琐啊不对,又万分小心的潜伏到了巨蟒出现的对岸,在来这里的路上我们就在四处观察,结果很是喜人,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 “等着,我摆七阳震,这地方跟那巨蟒不过二十多米,绝对不会失效。”我说道,海东青跟胖叔点点头,警惕的注意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见处境暂时安全,我也松了口气,蹲下身后,先是将七枚铜钱按照北斗七星的样子摆放好,又将另外七枚铜钱摆放在了先前七枚铜钱所在的位置右上方 每七枚铜钱就是一个七阳震,等我将所有铜钱都摆放完毕,无论是谁都绝对能够看出来,这七个七阳震,又组成了另外一个巨型的七阳震。 “你说咱们术士为啥割手就不会得破伤风呢。”我一脸郁闷的拿出蚨匕,划破了食指,用鲜血分别滴在了这些铜钱之上。 胖叔看了我一眼,咧嘴一笑:“祖师爷保佑啊,估计祖师爷也怕,怕饿们抹油死在冤孽手里,反而死在破伤风上咧。” 我没搭理他,继续往铜钱上滴着血。 说来也是奇怪,从古至今的术士都有过拿匕首自个儿招呼自个儿的时候,但还真没人死在破伤风上,这可就算是奇迹了,估计是术士一行里的第十大未解之谜。 第九大未解之谜貌似是老爷子说过的,外星人是否存在。 就在我满脑子天马行空的时候,只听一声嘶鸣,整个地面就忽的震动了起来。 “嘶!!!!” “来了!” ************************************************ 终于抽着空上来更新了……妈蛋的……累死个人啊…… 话说各位应该是在放假吧,不是上坟扫墓就是四处旅游吧,是吧是吧? 我勒个擦的羡慕啊 第四十一章 忽然发难 我不知道各位看见一条巨蟒猛然从对面的灌木丛中冲出,带着刺耳的嘶鸣并且向自己袭来,各位会有什么感觉。 当时我的感觉很简单。 吗的差点吓尿了那脑袋比水桶都粗一圈看着不是一般的吓人 “北斗七星,耀生**,天罡地煞,佑我降魔。”我满脸焦急的用蚨匕在铜钱上方比划着,嘴里念念有词,海东青想要抬手对那巨蟒的脑袋开一枪,但被胖叔叫住了。 见那条巨蟒掠行的速度越发加快,我脑门上的冷汗也越来越多,到了念后半段咒词的时候,我语气都哆嗦了起来。 体积虽然不跟本事成正比。(详情请参考本书未出的外传《阴齾之孽大战蟒蛇精》。) 但威慑力可是不容小觑的,哪怕是当初的阴齾之孽,它给我们的视觉冲击力也没这条巨蟒带来的冲击力强。 “开!!!” 我大吼着,把蚨匕的刀尖对准了其中一枚铜钱,双眼紧盯着对我们急速掠来的巨蟒,不敢耽误,使出全身的力气便插了下去。 这不插还好,一插我虎口都差点被震裂了。 地面是泥土沙石构成,不是水泥,可我这一刀插下去就跟插到了水泥上一般,震得我手掌一阵生疼,不光如此,竟然连七阳震成功的迹象都没出现,这就告诉了我们 得跑路了。 “你玩儿饿们?!”被我拽着狂奔后,胖叔的骂街声层出不穷,海东青也是一脸的意外,估计他也没想到会是如此的场景。 “失算了,貌似出了点纰漏。”我脸色难看无比,无奈的说:“好像是规模大了惹的货,吗的,蚨匕插不进去啊。” 海东青叹了口气:“现在怎么办?继续耗着?” “那蛇好像不想伤害我们,对吧?”我问,海东青没回答我,胖叔摇摇头,说:“说不准,要四(是)它看饿们看烦咧,一口一个把饿们活吞咧,也四有可能滴么!” 我想了想,顿时就有了个主意,虽然很冒险,但我觉得应该靠谱。 巨蟒已经有了灵性,那么也就是说,它有一定的思考能力。 而且这畜生一直都是追我们,而是没想要伤害我们,甚至是开始的时候还好好跟我们说“你们都给老子滚出我的家”。 怎么看都觉得这畜生是个和谐的东西。 “要不然咱们摆出点诚意,跟它谈谈?”我说。 “谈个屁啊?!”胖叔一脸铁色,往后看了看,见那巨蟒还在不远不近的追逐着我们,低声吼道:“饿们抹油撒(没有啥)好跟它谈滴,先跑路再社(说)。” 我毫无预兆的停下了脚步,转身,然后哆哆嗦嗦的望着正对我们飞速掠来的巨蟒,用近似于咳咳喘喘的泐睢文,大声喊道:“能不能别追我们了?!” 事后我回想了一下这件事,总觉得我当时说的那句话很傻比,我怎么就会有这么傻逼的时候呢我草 当然,在每个人自认很傻逼的时候,总会有个更傻逼的“人”来衬托出你优越的智商。 伴随着几声蛇吐信子的嘶嘶巨响,那条巨蟒在离我们二十多米的位置停下了动作,寡毒的盯着我们并且支起了身子,嘴里发出了与我一般咳咳喘喘的声音。 “你们离开我的家” “我们只是想要找个东西!找到了我们就走了!”我大声说道,海东青跟胖叔都皱着眉头站到了我身旁,做好了随时拉着我跑路的准备。 “我不信你”巨蟒眼中不停的闪烁着暴戾的光芒,声音犹如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充满了嘶哑感。 “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们?”我把这问题推给了它,希望这脑子不太灵活的畜生能给我们一个答案。 事实告诉了我们很多事,例如,有一种智慧,叫大智若愚。 巨蟒盯着我们,半响没有出声,似乎是在思考答案,就在我要继续追问的时候,它发话了。 “你们过来”巨蟒断断续续的说道:“过来” 听见这话,我脑子里顿时就出现了一个问号,随即,就有了两个答案。 一,这孙子叫我们过去,是想一口一个活吞了我们,过去了就傻逼了。 二,这是想让我们表现出点诚意,说不准一过去,咱们就能和谐了。 选择题总是那么的让人讨厌,就如我大学考试的时候,看着那些犹如天书的题目,选择答案时总是会在abcd之间徘徊导致迟迟拿不定主意。 胖叔跟海东青听完我的翻译,他们都连连摇头,胖叔甚至直截了当的说出了“饿们又不傻,傻逼才会过去”这句话。 “我们过去了,你会吃我们吗?”我想继续用智商去压制巨蟒,但显然我被反压制了。 “过来你们就知道了”巨蟒说。 我犹豫了很久,不停回想着老爷子所给我说的那些故事,回忆来回忆去还真没回忆出有阴险狡诈的畜生出现过。 比起人,畜生肚子里的坏水好像并没有那么多。 “要不然咱们搏一搏?”我低声跟胖叔他们商量着:“你们看,这畜生从一开始就没有表现出想弄死我们的意思,先放话然后就假装追杀我们,不就是想借此吓唬我们,让我们不敢过去吗?” 海东青想了一会,点头不语。 “饿社(说),咱们过去咧,要四(是)被它一口吞咧咋整?”胖叔紧张的问我。 不光他有这种想法,其实我也有,如果不是那畜生没表现出太大的敌意,恐怕我也不敢跟它在这儿墨迹探讨怎么表达诚意。 我们此时所处的位置是山溪旁的一块空地,那巨蟒的身子也是完全暴露在了月光下,让我们看得非常清楚。 这条巨蟒的身长恐怕不下于二十米,蛇皮底色似乎是灰褐色的,其上布满了黑色网斑状的花纹,很像是网纹蟒,不开玩笑,它要是张嘴想要吞人,或许一张口就能同时活吞下去两个。 (注释:蛇的嘴可张开130度左右,大概是原脑袋三倍大小,森蚺等蟒蛇类的巨蟒,嘴可张开180度左右。) “这眼珠子都快赶上灯笼了”我看着那双散发着暴戾的眼珠,脑门见汗了。 海东青低声说:“我过去,没必要咱们一起过去,表达诚意,一个人就够了,有了突发状况我觉得自己能跑掉。” 哎哟我草,这自信,绝了。 说完,海东青耸耸肩:“或者咱们现在就跑,跟它耗上,然后找机会搞定它。” “你觉得自己真能跑掉?”我不放心的问道。 海东青点点头:“它速度不快,只要我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它肯定勒不住我,对我自然就没威胁了。” 这话有点靠谱,那蛇的速度确实没有我们想象中的快,甚至可以说是有点迟钝,按照海东青先前跑路的速度跟以往的反应力来看,巨蟒想要捆住他还是有点难度的。 “这蛇貌似不是毒蛇,应该是属蟒蛇这类的,靠咬人出击的速度不快,想要干掉敌人,它们靠的就是缠绕以让敌人窒息。”海东青把枪递给了我,又将背包放在了地上,转身走向了那条目光寡毒的巨蟒,丝毫没有害怕的迹象。 胖叔跟我都想要拦住他,但却被他劝了下来。 “一条蛇而已,谈不拢,我就跑,没事。” 我担心的看着海东青的背影,然后便对着那巨蟒大喊道。 “过来一个人够有诚意了吗?!” 巨蟒没回答我,双眼紧盯着向它走去的海东青,蛇信不停吞吐。 就在这时,那巨蟒毫无预兆的就把头仰了起来,尾巴一甩,便向海东青抽了过去,这下子可把我跟胖叔给吓蒙了,谁都没想到这巨蟒会突然发难。 我们都以为它动手的速度很慢,起码可以给人一个反应过来的时机,但此时的情景却狠狠的给了我们一巴掌。 海东青的反应很快,在那巨蟒的尾巴刚抬起来的时候,他就有了动作。 只见海东青身子猛然扭转,作势就要往对岸跑以跟巨蟒拉开双方的距离,可他刚抬起脚还没踏出这一步,那比普通蟒蛇还有粗壮四五圈的蛇尾就已经抽到了他身前,然后 “放开他!!!” 我见海东青被蛇尾紧紧的缠绕并举到了半空,想也不想就对巨蟒冲了过去,胖叔没拦住我,因为他也跟我一样正在往巨蟒的方向狂奔。 此时我们已经看不见海东青的身子了,缠绕在他体外的蛇尾无比紧密,连个缝隙都没露出来,按照这情况发展下去,这鸟人估计得被勒成死鸟。 “麻烦了麻烦了”胖叔满头冷汗的看着巨蟒,没管那蛇是不是能听懂普通话,张嘴就大吼了一句:“放他下来!!!” ********************* 更新搞定,撤退~~~ 第四十二章 阵台被镇压了?! 巨蟒高举着尾巴,虽还没有开始收缩,但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它尾巴上所带着的力量,只需要轻轻一收紧,海东青立马玩完。 在距离巨蟒十米左右的位置,我死死的拉住了胖叔,抬头看着巨蟒的双眼说:“放开他!我们没有恶意!” “你们东西找什么”巨蟒没有多说什么,直截了当的切入正题。 我愣了愣,随即便用手比划了起来,大声说:“阵台!!我们需要找到阵台!!” “阵台是什么”巨蟒冷冷的看着我们,言语中的疑惑却怎么都掩盖不住。 此时我正准备给这化外生灵科普一下什么是阵台,它却忽然发言,打断了我的话。 “你们是不是我想杀”巨蛇就这么看着我们,尾巴轻轻一抬,作势要将海东青给勒死。 “我们杀你干嘛啊?!”我急忙摆手说道:“我们就是找东西!!真的!!不骗你!!” 巨蟒吞吐着蛇信,仿佛是在思索我这话的真实性一般,久久没有言语,很安静的看着我们,双眼里的神色让人捉摸不透。 “嗷嗷” 忽然,就在这时候,几声犹如小狗崽般的嚎叫,忽然从树林中传了出来,这种声音很奇怪,比小狗的叫声要尖细一些,但听着却不刺耳。 这声音我原来在龙山那边听见过,好像是 只见树林里悉悉索索的钻出来了几只“小狗”,毛色应该是赤褐色的,拿着手电一晃,还能看见它们肚子上的白毛,原以为是博美,等我看清它们尖尖的耳朵时,顿时就想起了原来在龙山树林里见过的红狐狸。 (注释:这里所说的红狐狸便是赤狐,又称为火狐。) 奇怪的是这些小狐狸并不像是我跟老爷子所见过的那种,它们的身形并不是那种瘦弱细长,四条小短腿埋在绒毛里。给人一种圆滚滚的感觉。 再形象点说,它们不是跑过来的,看起来就跟“滚”过来没什么区别。 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随着这几只小狐狸的窜出,那片丛林中又冒出了一阵细微且又清晰的嘶嘶声。 那灌木丛的叶子又是一阵轻颤,几十条不对是几百条各式各样的蛇就从那里面缓缓的钻了出来! 那种场面真的让人心底发凉头皮发麻脚底板抽筋 “响尾蛇五步蛇眼镜蛇”胖叔一边哆嗦一边念叨,腿已经彻底的软了,如果不是我及时拽住他,估计胖叔现在能对巨蟒行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不过一分钟的样儿,那巨蟒的身边就围满了一圈大大小小的蛇,四只圆滚滚的小狐狸已经爬上了巨蟒的身子,压根就不害怕这老大哥会一口吞了它们。 “这里离开再进来我就你们吃了”巨蟒很出乎我们意料的把蛇尾放了下来,缓缓松开,露出了先前缠绕在里面的海东青。 鸟人没事,只是一脸不解而已,或许他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巨蟒会忽然放了他。 我见场中的形势缓了下来,急忙趁热打铁的说:“我们只是要找东西而已!!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你能不能” “人没有好东西。”巨蟒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断断续续的感觉,很流利,也很阴冷,一双灯笼大小的眼珠子隐隐闪烁着寒光。 我没说话,静静的看着它。 “这里来过”巨蟒说着说着就停顿了下来,好像是在回忆什么,半响,它才缓缓接着说了下去:“七个人他们带着的东西这个” 巨蟒所说的东西我没听懂,但顺着它的目光一看,我明白了。 是我们刚扔在地上的枪。 “好多死了”巨蟒闷声说道,吞吐了几下蛇信,慢慢的将支起的身子放下,把硕大的蛇头凑到了我们身前两三米处,死死的盯着我们:“然后我他们吃了” 我皱了皱眉头,并没像胖叔那样表现出愤怒。 吃人肯定是件该遭雷劈的事儿,但是这蛇看起来并不坏,它应该是有理由的。 “他们是伤害你了?还是?” “害死了好多”巨蟒说的话并不清楚,很模糊,但它的目光所向却说明了一切。 好像死的那些都是蛇,还有 “嗷嗷”几只小狐狸兴奋的在巨蟒身上爬来爬去,忽然,有一只狐狸脚底打滑,不小心从巨蟒身上掉了下去,落在了对面的那群蛇堆里。 我以为它要被咬一口,但事实显然是我想多了。 一条竹叶青用头把小狐狸给拱了起来,那小狐狸嗷嗷的叫了两声,扭头又往那巨蟒的身上奋力窜。 “我这里在很久了”巨蟒用尾巴轻轻拍了拍在它背上狂奔的小狐狸,断断续续的说:“见到都是人坏的” 我没继续在正题上多说,而是转开了话题,没有在意胖叔提醒我的眼神,抬脚,走了过去。 那种场面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四面八方全是大大小小的蛇,吞吐蛇信子的声音异常刺耳,那些蛇就如活人一样,眼神里全是阴冷跟寡毒,就那么死死的盯着我,看着只感觉头皮发麻,似想将我择时而噬 在我壮着胆儿走过去的途中,没有一条蛇向我发动攻击,都很“安静”。 “你能给我说说那些人的事儿吗?”我把双手举了起来,尽量表现出和善的笑容:“我没有恶意,要不然你拿尾巴卷住我也行,你觉得不对劲了,直接弄死我,或者把我拿去填肚子,成不?” 巨蟒愣了愣:“你话我听不太懂” 我笑了笑,正想给它解释一下话的意思,可这巨蟒的动作却很直接,尾巴一卷就把我死死捆住,然后举上了半空。 海东青跟胖叔当时就急眼了,见他们作势要过来跟巨蟒动粗,我急忙摆手:“我没事!!你们别过来!!我跟它谈谈!!你们过来这事就得砸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用的是普通话,显然这群畜生根本没听懂。 “你跟那些人好像不一样”巨蟒说话依旧断断续续,有的地方我必须得琢磨才能听懂。 我还在琢磨它这话的意思,只感觉捆住我的蛇尾猛然收紧了一下。 就这么一下,我只觉得胸腔一闷,差点没吓死我。 说来也怪,在这种时候,我第二反应不是叫它住手,也不是害怕,而是愣了一下,心说这蛇摸起来好像不是想象中那么恶心啊。 软软的,凉凉的,有点像是一团水,摸着还挺爽嘿! “不要动否则”巨蟒冷不丁的使了使劲儿,蛇尾本是软软的,它这么一使劲儿,霎时就像是绷紧了肌肉一般,蛇尾硬如金铁。 “你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我强装冷静的说道。 巨蟒沉默了很久,忽然,它开口了。 “第一次是两个人来了” “好多杀了” 我插了句嘴:“好多什么?” “蛇还有狐狸兔子鹿还有” 巨蟒的话突然就多了起来,给我说着一个个动物的种类,语气很冷。 “你的意思是,这七个人都杀了动物,然后你就吃了他们?”我问,巨蟒说是。 “你不也吃动物吗?”我不知死活的笑了笑。 巨蟒的回答很简单,也让我沉默了下去:“我果子吃还有鱼” 嘿,这逻辑,鱼就不是动物了?种族歧视太明显了吧? “树林里的动物们要躲开人的都说他们然后第一次来躲开了我”巨蟒说着,语气很冰冷:“看见了我他们杀死了好多” “被杀死在家都是跟我”巨蟒继续说:“死了他们我很愤怒人我吃了之后” 听着巨蟒的讲述(所谓的讲述就是都得我自个儿猜外加翻译),我越来越沉默,直到后来,我都开始有了种迷茫不解的感觉。 它有错吗? 人杀动物是天经地义,动物杀人就是罪大恶极? 或许是我生长环境不太普通的缘故,我还真没什么大部分人该有的觉悟,那种人类天下第一老子天下无敌的感觉,我还真没有过。 人定胜天,这是现如今大多数人的思想。 换角度思考问题,这是老爷子一直教我的东西。他说只有这样,你才能从两面看待事物,以至于不会出现判断的错误。 现在我换角度思考了,无论我怎么想,这巨蟒都没有错,但是 我不想继续思考这个问题了,头疼。 “我们只是想要找东西而已,你能让我们过去找吗?” “那里我的是家”巨蟒说。 就当我要继续劝说这巨蟒的时候,只听山林中猛然出现了一声巨响,犹如炸在耳边的惊雷,在这一瞬间,我清楚的看见胖叔的脸色白了。 “阵台被人镇压咧”胖叔的表情很复杂,说不出是惊骇欲绝还是不敢相信,无论怎么看,他貌似都是一副要死要死的样儿。 啊不对,准确的说,好像是真要死人了,巨蟒貌似要发飙了 “麻烦了” 第四十三章 又被抢先 事后我们曾研究过,这巨蟒之所以能长得这么大,恐怕就跟那几个阵台有关。 “十阴若齾,齾地无生,不闻虫鸣。” 这是关于阴齾之地的记载,虽然那几个阵台都是人造的阴齾之地,可其中聚集的阴气,却不比普通的阴齾之地弱太多,起码能到三分之二的程度。 畜生修炼靠的是什么? 无外就是“气”,如,活人或者是聚阳之地的阳气,聚阴之地的阴气等等。 民间的那些妖精吸人气修炼或是苍狼拜月的传说,大多都源自于此。 阴齾之地是不可能有活物存在的,但这几个阵台可不是外放的阴齾之地,而是内敛的阴齾之地。 这么说吧,普通的阴齾之地所散发出的阴气是呈现扩散状,而这些人造的阴齾地,阴气则是聚集了起来往下走,形成“管道”,运输地气。 这些阴气肯定不可能是一丝不漏的往下走,多多少少还是遗漏了一些出来。 虽是遗漏出来的阴气,但也比普通聚阴之地的阴气更加纯厚,哪怕如此,也不至于把阴齾之地四周的活物杀死,这便是巨蟒跟周围的其他动物能活下来的原因。 青艮台,徐震台,都在这附近,两个阴齾之地的阴气让这畜生吸收了,牛逼是必然的。 当然,我也想过一个问题,为什么就它牛逼了,其他的动物好像并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除了巨蟒之外,其他的畜生顶多也就看起来聪明点,但绝对没有到“妖孽”的地步。 这个问题的答案,当时我就知道了。 因为被它用尾巴卷上半空的缘故,此时此刻,它跟我算是零距离接触。 借着月光一看,我都能看清楚这蛇尾巴上的鳞片是啥样的,更能看见一些给我答案的东西。 “这是” 眼前的东西让我从那一声“惊雷”中醒转了过来。 在巨蟒的蛇尾处,有一道道人为刻上去的痕迹,没错,是刻上去的,很像是用刀一笔一划弄出来的 有日文(我不懂日文,但我能感觉那些刻在蛇尾的日文很是复杂,密密麻麻的一片),还有一个混合英文数字的编号。 最让我捉摸不透的,则就是蛇尾后的一个符咒图案。 这符咒看似跟道家的符咒差不多,但里面的字全是日文啊 “小鬼子的东西?”我疑惑的看着符咒,半响没有回过神来,最终让我清醒过来的是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蛇尾正在收紧,巨蟒好像是要勒死我了 巨蟒的头颅高高抬着,脸一直没有转过脸,双眼就这么遥遥的看着先前“惊雷”所响起的方向,眼神中闪烁的尽是茫然的光芒,蛇信吞吐之间,一声声咳喘的声音就幽幽传了出来。 它好像感应到了有人镇压了阵台,阴齾之地的气息,并没原来那么强烈了。 “家没了” “你们想杀我杀我们” 在外人听来,这些声音不过是咳喘哼唧的声音,但在我听来,这就是催命符。 “这跟我们没关系!!!我们还没到你家的位置呢!!”我急忙大吼着解释,这句话显然给了智商忽高忽低的巨蟒一记重击,它沉默了,没再继续收紧蛇尾。 随即,就在我们以为这巨蟒要跟我们玩命的时候,出人意料的一幕发生了。 这巨蟒冷不丁的便把蛇尾甩在了地上,震得我脑袋一阵发晕,如果不是它用蛇尾紧紧缠绕住了我的身体,恐怕我已经被这么一下子摔死了。 它默然的把蛇尾松开,然后甩了甩尾巴,似在自言自语。 “好像能去出去”巨蟒的话很让人捉摸不透,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只见这巨蟒猛然就转过了头,尾巴仰天重重一甩,扭动着庞大的身躯便从右侧的树林钻了进去,随之就是一连串的鸟鸣还有树木倒地的声响从林中传出。 那场面很震撼,真心堪比好莱坞的大片。 虽巨蛇在林中穿梭的身形我们看不清,但那一溜如多米诺骨牌般倒下的大树,却清楚的说明了一切。 那蛇好像是在林子里撒欢呢,跟脱缰野狗(还是马来着?)一样,声势浩荡的样儿堪比强拆队收拾“违规”民房。 在我发愣的同时,海东青一把将我拉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 “没事吧?” 我摇摇头,没跟他多说,直接转头向胖叔问上了正题:“阵台又被?” 话没有问完,但胖叔明显是听懂了,他点点头:“不敢说四(是)两个都被镇压咧,但起码有一个被镇了,绝对抹油错,这声音,饿清楚滴很。” “我们现在过去看看。”海东青有点不放心,估计他也是个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主儿,不亲眼看见事故现场,他肯定不安心。 我刚要说一声好,但不经意的往四周一看,此时的场景就让我清醒了。 我们三个人还在蛇堆里,跑人“家里”转悠,找死呢? “先想办法出去,要不然,就炸出条道来。”海东青今天背的行李算是轻量级的,多余的东西也没带,就弄了一些压缩饼干还有水。 哦对了,他身上还有炸药。 从奉天府回来之后,大家都多多少少的有了后遗症。 比如我,我看见水,脚底板立马就得抽筋,下了水不出三秒就得变成死狗状态,如果不是那天情况紧急,我估计也不能克服心理障碍下水去救海东青。 其实怕水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在奉天府的那条水道里我差点被淹死,能不怕水吗? 海东青的后遗症就轻多了,他现在一出门就爱带着家伙,哪怕是在贵阳也是,出去买个烤肉腰间就别着把匕首,这不是开玩笑,是真的。 用他的说法:总感觉外面有尸首要蹦出来掐我,还是随身带着家伙比较保险,对了木头,我能不能带点炸药在身上? 到了野外他就更夸张了,背包里除了吃喝的东西还有医药必需品,其他的全是炸药跟弹药,不说别的,光说这次他带的炸药量就差点没把胖叔给吓晕过去。 炸药也不多,就是比奉天府那次带的多了一倍而已,出个门背着包也能当是负重训练了。 “你们退后,我开道。”海东青把雷管摸了出来,说道。 “别啊,要是那活祖宗半路回来了,咱们不就得死啊?”我急忙劝住了他作死的举动,苦口婆心的说:“咱们要以德服人,那畜生是去撒欢了,说不准一会就回来了,然后一高兴,咱们不就能走了吗?” 胖叔点点头,指着在前几秒就忽然变得沉寂无比的树林:“它好像抹油走远,饿们包(不要)轻举妄动,看情况行四(事)。” “嗷嗷” 忽然,我感觉有几个小东西跑到了我脚边,不停的撕扯着我的裤腿,低头一看,正是那几个圆滚滚的小狐狸。 “我草,真可爱。”我忍不住感叹道,本想蹲下去摸摸这几个小家伙,但一看周围那群蛇暗示性的目光,我还是讪笑着站直了身子,不敢有动作。 这几个小狐狸压根就没在意场中情况,貌似是对我们三人很好奇,一脸的走近科学想要研究一下我们是啥物种。 除开最小的那只狐狸,其他几只的胆儿都大得没边,挠着我裤子就想往上爬,真把自个儿当猴儿了。 努力了半分钟,依旧无果,它们几个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我笑而不语的看着它们。 你们又不是猴子还想翻山越岭,开玩笑呢? “咚咚” 伴随着一阵巨物撞击的闷响,那林子齐齐的颤动了几下,不过一会儿,巨蟒又在林边露了头,缓缓的向我们靠近了过来。 “谢能我出去了”巨蟒的话还是那么的难以理解,我稍微在脑子里拼凑了一下,它的话应该是:谢谢我能出去了。 我问道:“你能出去了?去哪儿?原来你出不去?” “离家不太远太远不去”巨蟒断断续续的说。 “你能让我们去你家看看吗?我们真的没有恶意。”我叹了口气:“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们现在转身就走。” 巨蟒看了看我们,沉默了一下,缓缓说:“家没了出去我能出去走你们可以” 我愣了愣:“你的意思是我们能去看看?” 巨蟒点头。 “谢谢你了。”我笑着,自来熟的拍了拍它的蛇背,想套套近乎,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手收了回来:“谢谢哈。” 如果这巨蟒不愿意让我们去看,那么我们也没必要去看,就胖叔的说法,阵台都被镇压了,不能看也就不能看吧。 我们之所以现在想去看看,那就是为求一个心安,还有 几分钟后,我们到了阵台所在的地方。 灌木丛后面果然别有洞天,怪不得能藏住巨蟒的身子。 那后面是个人工挖出来的,类似于战壕的土沟,挺深的,约莫有个一米多的深度,宽也是一米来的样儿,长度目测不下于三十米。 土沟的两个尽头各有不一。 一头是一个人工建造的石台子,跟在地面贴了层瓷砖似的,并不高,但很显眼。 另外一头则是个洞窟,下面有流水的声音,海东青说那下面可能是地下暗河。 “吗的,吗的!!”我忍不住骂道。 洞窟旁,石台上,都竖着一个个铜钱,无论是铜钱的种类还是质地,或是竖着的造型,我们都很眼熟。 镇压了子房湖阵台的人又抢先一步镇压了我们要镇压的阵台他他吗的到底想干嘛?! 第四十四章 七天后 七天后。 不出意料,有人在跟我们抢着镇压阵台,而且连破九齾局的机会都抢了。 如果我们没猜错,这人估计已经直奔宝贝所藏的怀庆府了,或者是在跟着我们。 这些天发生的事儿很多吧,得一件件的说。 话先说回去。 破解九齾局的方法在我们看来只有一个。 先在九个阵台的地方布置好邃脉阵,布置好之后,再让胖叔将邃脉阵弄成半启动的模式。 之所以我们在前文中说是镇压阵台,而不是破阵台,正是“半启动”这个原因。 以邃脉阵置于阵台之上,没有真正的启动,那么这只能算是个摆设,或者比喻一下,这就是一把上了膛的枪,就等着胖叔扣扳机了。 扣扳机的时机我们早就想好了,就在布置完九个邃脉阵之后,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冀(ji第四声)乾台,位于红石峡,东南方。 兖(yan第三声)坎台,位于子房湖,西方。 青艮(多音字,在此读gen第三声)台,徐震台,位于青龙峡,东方。 扬中台,荆巽(xun第四声)台,豫离台,位于茱萸峰西边山谷三里处,三点一线,距离一斗水村也有一段距离,但不是很远。 雍坤台,幽兑台,位于猕猴谷右方山林,两点一线。 当初胖叔的师父之所以不能破了九齾局,那就是因为人手不够,经过胖叔的计算,想破这么大的一个局,少说都得三个人。 就我们的安排,胖叔位于局首,在红石峡的冀乾台开局,他一个人就得负责,冀乾台,兖坎台,青艮台,徐震台。 我位于局中,负责的任务猕猴谷的那两个阵台,也就是雍坤台,幽兑台。 海东青任务就大了,他在局尾,负责扬中台,荆巽台,豫离台。(本来这地方是我抢着去的,但这孙子不让,我也无奈啊。) 一个不懂方术的人,想要帮忙开局,那就是在考自己的记忆力跟胆量。 经过我跟胖叔的一番培训之后,他也算是毕业了,起码我们能勉强放心的让他去开局。 (吗的其实一点都不难,想启动邃脉阵很简单,只需要把位于邃脉阵最中间的那个铜钱给翻下去,就大功告成了,海东青这傻逼硬是学了三天啊我草。) 或许有的人会不明白这些阵互相之间的作用,也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能够在同一时间开启所有的邃脉阵破九齾局。 要知道,除开运气好时遇见的阵台互相挨着之外,大部分阵台都有个几里路的距离,最短的起码也有上百米,想同时间开启邃脉阵,没点邪门歪道的东西那可是不行的。 这么说吧,我们每个人负责的阵台数量都不一样,但可以把它们整合起来看,嗯,就是三根大炮仗,我们一人一根,阵台多的炮仗就大点,阵台少的炮仗就小点。 其实都一个意思,没什么区别。 胖叔的邃脉阵是经过他修改了的,只要相隔的距离不是太远,那么附近的阵局就会有所“感应”,在第一个邃脉阵引动之后,其他的阵局自然而然就会在同一时间“爆炸”而开。 就像是点燃的炮仗一样,轰的一声,在瞬间,炸成粉碎。 胖叔的局首,我的局中,海东青的局尾,虽阵台数量不一,但都有一个特点。 在自己的负责区域之中,所有阵台的相隔距离都不算远,虽有的也不算近,但胖叔说过,这些距离已经足够被引爆了。 到时候我们打着电话翻铜钱同一时间点燃自己区域的炮仗这就相当于整个云台山的邃脉阵一起被“引爆”了! 当然,事实没那么简单,在我们加快速度一个阵台一个阵台的“巡视”之后,无比蛋疼的发现了一件事。 九齾局,已经被破了。 各位没有看错,整个云台山的九齾局阵台,都被人用了邃脉阵“上膛”,然后在我们的不知不觉中 吗的我们正一个个的找着阵台呢!那畜生直接把“枪”给开了!一“枪”就把九齾局给“崩坏”了! 想到九齾局被破的事儿,我心里就一个劲的郁闷。 “我草,这事怎么就这么麻烦呢” “别想了,我们直接去怀庆府,然后进山,把他引诱出来,我找机会崩了那人。” “只怕那人抹油这么笨,社(说)不准,他想坐收渔翁之利啊。” 在前往沁阳市的长途车上,我跟胖叔的唉声叹气就没停过,海东青表现的很淡定,他的想法可比我们简单多了。 “呵呵,我们去我们的,光明正大的去,他敢来?” “真敢来?” “来了就一枪打死他。” 简洁的三部曲,让得胖叔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这鸟人也是该骂了。 真的,暴力并不能解决一切,这句话是至理。 如果是光明正大的干一架,我们肯定不怕那孙子,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说不准那孙子在我们最危险的时候就横插一脚进来,或者是在暗中偷袭,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管怎么说,我跟胖叔都觉得那人不简单。 枪这东西,真不一定能解决问题,更何况那人应该还不会傻逼到光明正大出来跟我们干的地步 鸟人他想得咋就这么简单呢?!怪不得胖叔要骂这个爱出馊主意的孙子!该!还光明正大的去,那不是作死么?! “叔,你觉得那人战斗力有多少?”我忍不住把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虽然胖叔回答了我很多次,但每一次我都不愿意相信那答案,真的。 “不哈(下)于老爷子。”胖叔的陕西话依旧喜感,但我却笑不出来。 不下于老爷子,这是什么概念,我很清楚。 “能破九齾局滴人,肯定不四(是)凡人啊。”胖叔苦笑道:“从阵台上遗留滴迹象来看,四(是)同一个人滴手笔,而且” 说到这里,胖叔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沉默了下去。 我没打断他,等着他往下说。 “邃脉阵被他改咧,饿觉得”胖叔牙疼似的倒抽了一口冷气,语气里虽满是不敢相信的意味儿,可眼里却有了肯定的意思,紧接着便说出了一些我没听他说过的话:“很有可能,他四(是)一个人破滴九齾局。” “而且你想想,在青龙峡那里都有巨蟒护阵台,子房湖还有百足桃花护阵台,其他滴地方,难道就抹油护阵台滴东西?”胖叔摇摇头:“绝对有,只是饿们不知道,那个人不光把这些东西收拾咧,还把九齾局给破咧,真四(是)” 我草。 “我草。”我忍不住重复了一遍这感叹词。 这孙子是从哪儿钻出来的?!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也不带这么牛逼的啊?! 海东青看了看我们,面无表情的说:“没事,估计他还在云台山呢。” “怎么说?”我不解的问,心说鸟人是从哪儿得来的小道消息?感情那人没跟着我们? 海东青挠了挠头,满脸的困意,低声说。 “第一,我们离开云台山的前两天,我都在四周寻找跟踪我们的人,但没找到,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酒店里也没奇怪的人入住” “你怎么知道没奇怪的人入住?”我疑惑的问。 海东青耸耸肩,说了一个群众喜闻乐见的答案,给钱人就说了。 “我们附近就三家酒店,其他的全在别的景区位置,离我们十万八千里,如果想要监视我们的话,那人肯定不会选择那么远的地方监视我们。”海东青哈欠连天:“第二,我们离开云台山是半夜,是我花钱找的人把我们送出景区,然后坐上长途车。” “对了,在上车之前我检查过了,附近就我们这一辆长途车,其余的长途车上都没人,其他的司机貌似是在休息,现在” 说着,海东青把头转向了窗外,看着渐渐被朝阳染红的天空。 “天亮了。” “这么说我们还算是安全。”我说,眼神不停在车厢里扫视着,见没有那个老人的身影,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虽然我不能肯定那老人就是破九齾局的人但是 吗的,总感觉他是个危险的人物。 话说回来。 在长途车上,除去我们跟司机,车厢里就八个人,五个大人三个小孩儿,看他们大包小包的样儿就知道他们是来旅游的。 目前来说,我们还是很安全的。 “抓紧时间,拿了东西马上走。”海东青说道:“沁阳这边我有认识的人,到时候就让他开黑车送我们回去,直接回贵阳,或者去郑州转机回贵阳,都行。” “嗯抓紧时间吧”我点点头。 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要是因为那孙子的尾随导致我们不敢随便去拿宝贝,那他吗得多扯淡? 在这种应该安全的情况下,时间可是宝贵的东西,早一分钟去拿了宝贝,那人跟上我们的几率就小了一分。 或者说 等他跟上来了,我们早就把宝贝拿走满载而归的回贵阳了,还用得着对他上心? “对了,那条蛇跟那群动物,应该都进深山了吧?”海东青冷不丁的问了句。 我笑着说,是,肯定进深山了。 “小鬼子也没想到吧,那群傻逼。”我低声笑着:“那群孙子肯定没想到,用来护阵的东西,却没起到多少护阵的作用,反而想一个劲的出阵,这真是” ************************************* 说三件事。 一,云台山阵台的地图,闲得无聊已经弄出来了,就在下面。 二,咱们小说的宣传视频我也剪辑出来了,连接就放在下面了,想看的点击一下就好,或者去百度一下“《鬼谷尸经》宣传片” 三,明天两更,嗯哼~~~喜闻乐见吧~~哈哈哈哈~~求票票啊~~~ 第四十五章 天气真好 有思想的畜生是最麻烦的东西,这不是开玩笑。 或许那群小日本的打算是用九齾局的阵台困住巨蟒,让其不能离阵台太远。 就因为它不能随意游荡的缘故,这巨蟒应该会产生怨气,变成爱害人的畜生,这应该就是那群小日本想看见的。 无论是动物还是人,被困在一个地方不能出去,总是会有怨气,这是绝对的。 智商低点的动物恐怕就不会想那么多,跟人的宠物一样,逆来顺受,出不去也就出不去吧,无所谓,就窝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有人进来就弄死他。 但智商稍微高点的,例如这条巨蟒,它的想法可就不一样了。 “我想早去出”巨蟒当时是这么跟我们说的,稍微翻译再添点字凑一下,它的答案就让我们豁然开朗。 这条蛇早就想出去了。 身在曹营心在汉,这话就是巨蟒的心理写照,何况它还很有“安全意识”,有人进了它的领地,恐怕它还真不一定会动手。 “人躲开”当时,巨蟒说这话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它对我们的警惕。 也不知道是哪个畜生,哦对了提醒各位一下,畜生是真畜生,不是骂人的话。 那畜生貌似是给它灌输了人都很危险,见着人就得躲,要不然就得死,这类似的“生活常识”,也不知道那畜生是给巨蟒洗了多少次脑,还真成功了! 巨蟒的身子有多大胆儿就有多小,呈现了绝对的反差,我就说怪不得我们一行人刚进它地界的时候,这孙子就没露头,只是鬼鬼祟祟的在后面看着我们 说白了它就是不敢随便出来,怂成蛋了。 估计它当初吃那几个人的时候都是壮着胆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吃的,没跑。 况且这条巨蟒的心性不坏,如果老爷子在这儿,恐怕都得夸它一句有慧根。 平常它不吃别的动物,对于它来说,好像别的动物都是家人一般,它吃的东西,除开少量的树果之外,就是阵台窟窿处那下面的地下河白鱼了。(窟窿下的水面离地面有半米左右的落差,水流平稳,鱼很多,海东青一伸手就捞上来了两条,我也不知道那鱼到底叫什么,看起来就跟汉白玉一样,眼珠子黑得纯粹,异常显眼,体型就跟巴掌差不多大小。) 我感觉吧,这护阵蛇的种类挺特殊的,貌似还不会冲身,可能就是它的基因变异了,我还真没听说过吃树果的蛇呢 话归正题。 在离开青龙峡的时候,我们也差不多摸清楚这巨蟒的习性了,没跟它多说什么,就说了三句话,然后它就翻山越岭的带着一票小弟搬家了。 第一句:哎呀,听说最近会有很多人进来的,你住的这地方不安全啊。 第二句:子房湖后面的那座山,人烟稀少,要不你带着小弟们搬过去? 第三句:哦,不搬也没事,就是想着子房湖里的大鱼多让你去尝尝鲜呢,看来你是 我的话没说完,那巨蟒就有决定了,它说,要搬家。 “吗的,有点后悔了。”我忍不住骂了句。 “怎么了?”海东青问我。 “我们应该弄只小狐狸回家养着。”我咧了咧嘴,无奈的说:“那几个小家伙看起来比隔壁家的狗还可爱,可惜了,可惜了” 海东青歪了歪头:“要不我去给你买一只?” “算了,这种小东西还是留在大自然里比较好。”我耸耸肩,笑着看向了窗外,见天渐渐大亮,我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刚要说话,手机铃声却打断了我的话头。 “爷爷!您孙子给您来电话了!!” “爷爷!您孙子给您来电话了!!” 这尴尬的铃声让得现在的气氛尴尬无比,然后尴尬的我,又用尴尬的目光看向了脸色正渐渐发黑的海东青。 “我接个电话。”我说,强装镇定的瞪了海东青一眼,示意他别急着挑起人民的内部矛盾,现在有正事,接电话么! 拿手机一看,是师爷打来的电话。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电话给接通了。 “喂?师爷?” 在我说出师爷这两个字的时候,海东青的眼神霎时就变了,变得很警惕,看样子师爷那老谋深算的造型是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易先生,这么些天没有联系了,甚是想念啊。”师爷在那头笑呵呵的说道。 我被他这话客气出了一身鸡皮疙瘩,龇着牙花子问他:“你是来恶心我的?有事说事,甭扯淡了。” 师爷哈哈大笑着说:“您可真是会开玩笑,好了,咱们说正事。” “您还记得答应我的那事吗?” 我草。 我拿着手机没出声,一愣一愣的回想着在奉天府答应他的那件事 吗的,我当时怎么就嘴贱答应了他这么一个操蛋的要求呢?! 天知道这孙子在设计什么让我往里跳呢! “您肯定不会忘的,我相信您的记忆力。”师爷彬彬有礼的笑着说。 “你赢了,想让我干嘛,说吧。”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心说,只要这要求扯淡,我立马就翻脸不认人。 想到这里,我还是提示般的补充了一句:“你可别为难我,看着提吧。” 师爷笑了笑,没跟我多说,他直截了当的切入了正题:“还记得我在奉天府请你们干什么吗?就是进墓里”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不敢相信(也算是怒发冲冠)的低吼了一句:“你他吗不会是让我们再去个狗屁不通的地界冒险吧?!” “怎么可能呢,哈哈。”师爷的这话让我松了口气,然后下一句话,让我骂翻了天。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地方肯定比奉天府那里安全。” 嗯,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师爷这***就是在耍我。 “我就是给你们说说这消息嘛,没别的意思,起码是给你们个心理准备对不对?”师爷呵呵笑着,一副“老子就是耍你你他吗咬我?”的语气。 没等我说话,师爷就说了句:我先帮你们搜集点东西,过段时间就把资料给你们送过去,希望到时候一切顺利啊。 随即,挂断电话。 他这话其实就两层意思,第一层,希望我们去冒险的时候一切顺利,第二层,希望送资料过来并让我们去的过程中一切顺利。 要是不顺利,那就代表我们跟他有点冲突了,有点冲突了,那就代表 “怎么了?他说什么了?”海东青拍了拍我的肩。 “没什么。”我摇摇头,不由苦笑道:“这俩孙子还真是狗皮膏药了,甩都甩不掉,这不,给咱们安排任务呢。” 胖叔继续呼噜威震天,丝毫没有被我们闹醒的迹象,睡得那叫一个踏实。 “想摆脱他们也不是没办法。” “什么办法?!”我惊喜交加的问道。 海东青一本正经:“弄死他们,一切就都解决了。” 我强忍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挤出了一丝笑容,问他,你是傻逼吗? 海东青委屈的看了我一眼:“我说错话了吗?” “睡觉睡觉,吗的一会还得下车呢。”我万分没好气的靠在了椅子上,打着哈欠,缓缓闭上了双眼。 阳光似乎还能透过眼皮照射进来,照进我的眼里,那种感觉既温暖又难受,害得我翻来覆去的都睡不着。 就在我想躲在车后面抽支烟解闷的时候,海东青忽然说话了。 “木头?” 我没搭理他,这鸟人说话不靠谱,刚差点没气死我。 几分钟过去了,他又喊了句。 “木头?” 我没说话,只听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似的说:“好像是睡着了。” “包里的零食应该还没吃完吧” “但我记得昨晚上就把剩下的泡椒凤爪全吃了现在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了” “算了等他睡醒了再问问” 听着海东青自言自语的在一边念叨,我笑了笑没出声,静静听着,然后脑子里莫名其妙的闪现出了当夜跟巨蟒对峙的场景。 巨蟒,树林,我们。 “斩妖除魔,还是装作不知道这事?” 这话在那时候就开始在我心中盘旋,我犹豫了很久,本打算跟胖叔偷偷商量一下这事的,但是 看着那几个小狐狸在巨蟒身上爬来爬去的场景,我还是忍不下心,最终,我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一个斩妖除魔的术士不该有的理由。 人杀畜,畜杀人,这是相互的,立场不一样而已,没有对错。 这事,就当不知道吧? “天气真好。” 我笑着没说话,微微睁开眼,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似乎在不经意间,我看见了巨蟒,看见了那几只小狐狸,看见了 海东青的自言自语已经停下,他貌似也闭上眼开始养神了,呼吸非常轻微平缓。 “今天之内把那东西拿出来,最迟明天,然后” 我心里默默思索着。 “回贵阳。” ********************** 书的节奏貌似变快了,也许是剧情需要吧,后面的剧情,要快了。 第四十六章 暴雨 在早上七点左右,我们就到了沁阳市。 随即,我们又坐上了一辆黑面的,上了沁阳大桥后,直奔离城区二十二公里外的南洼。 被折腾了一中午,在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我们总算是到达了目的地,啊不对,是距离目的地最近的村庄。 “麻烦您了。”我笑着递给了司机三百块,他忙不迭的点头谢着,笑呵呵的说:“你们是来旅游的还是?” “找人呢,亲戚在这边儿。”我说道,随手招了招,示意让海东青赶紧拿行李,别在那儿装死人一脸的要死不活。 听见我这么说,司机也没再多问,跟我们客套了几句后便掉转车头,回了市区。 今天的阳光很是刺眼,站在太阳底下还没两分钟,我们就被热出了一身臭汗,只感觉肺里都是闷得慌,喘气都难受。 在附近找了家愿意收钱提供住宿的农户院子入住,我们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在房间里检查起了行李跟装备。 “南洼滴白杨口在那边。”胖叔拿着地图嘀嘀咕咕的说着,不时还用手在上面比划几下,似乎是在寻找着目的地的确切位置。 “子弹炸药手电” 海东青同样的是在嘀咕,检查着装备。 就目前的形势来看,最闲的貌似还是我,但心里最烦躁的,貌似也是我。 说来也怪,最近不知道是咋了,给周雨嘉那丫头发短信她不怎么回,给她打电话吧,语气总给我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好像是 总而言之,她就给我一种刚认识她时,互相打电话的感觉,很礼貌,很彬彬有礼,也很有距离。 “嘿,孙子,我发现你现在旅游旅上瘾了啊,河南好玩儿么?”周岩在电话那头对我说道,语气里的好奇显而易见。 “还行,就是天气热,闹不住。”我笑道,没等他继续问没营养的问题,我忍不住偷偷问了句:“姓周的,你妹是不是姨妈来敲门了?她最近的脾气咋有点不太对劲呢” 周岩愣了愣,不解的问:“我草,我还想问你这事儿呢,你跟我妹闹矛盾了?” “没啊。” “那么她咋一说起你就有点不对劲呢”周岩疑惑的说:“就像是原来那次跟你吵架了一样,你丫的不会是欺负她了吧?” 我本想反驳一句“你妹不欺负我就谢天谢地了我还欺负她?”,但仔细一琢磨,我还是沉默了。 原来跟她闹矛盾也没这么厉害啊,那时候只是哄几句就好了,为毛现在 “你妹是啥时候变成这样的?” “就是咱们刚从湘西回来的那两天吧,应该是。”周岩说道:“好像就是你去帮张叔办事那天回来吧,她就有点不对劲了,那表情就跟她在外面迷路的时候表情一样,傻逼呼呼的。” 周岩这孙子的观察力果然不同凡响,完全把他牛逼的一面表现得淋漓尽致,想当初,这孙子在学校里就是靠着察言观色外加各种注意细节,夺得了第一届410寝的斗地主冠军赛的桂冠,哦对了,他还是我们学校悬疑推理社的副社长。 “我记得那天我没招惹她啊。”我眉头都皱紧了,心里满是郁闷。 “想起来了,好像是” 周岩想说什么,但话头刚出来,却又生生的咽了下去,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好半天他才试探着问了我一句:“你那天是不是说她烦人了?” 我没说话,准确的说是没反应过来。 “刚忽然想起来个事儿。”周岩低声说:“她那天回来了,就跟她闺蜜打了个电话,然后” “我草,你他吗还有偷听电话的习惯?”我惊讶了。 没两秒钟,电话那头的周岩就怒发冲冠的用脏话喷了我五分钟,骂得我一愣一愣的。 “你他吗才有偷听的习惯呢,那他吗不是我晚上起夜吗?!”周岩肯定是想杀了我,话里的杀气我隔着十万八千里都感觉到了:“我路过阳台的时候,发现她在给她闺蜜打电话,就说了这么一句。” “今天我有跟他出去玩儿呢,但是我不想那么烦人了。” 我没懂,疑惑的问:“这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 “傻逼,我觉得你真是个傻逼。”周岩极其客观的给了我一个评价,然后用咬牙切齿的语气问我:“你他吗就不会联合实际来看?” “那天她就只跟你出去了,然后是你送她上的车,她没去别的地方,直接回家了。”周岩叹了口气:“你孙子是不是那天说她烦人了?是的话,这事没跑,不是的话,那么就是她姨妈来敲门了。” “好像说了吧”我有点没底气的说道。 周岩笑了笑:“我就知道。” 笑声一落,这孙子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给我说了句更加莫名其妙的话:“姓易的,你认识我妹多久了?” “好几年了吧,今年咱们二十五,我记得是二十岁的时候认识你妹的吧?” “对,五年了。”周岩说,沉默了半响,他问道:“你认识她这么久了,你见她烦过别人吗?” 我下意识的摇摇头,忽然反应过来这孙子看不见我,只能回答:没见过。 “你真是个傻逼。”周岩无奈的说,没等我多想,他留给了我一句“自个儿滚回家去慢慢琢磨”。 然后,挂断了电话。 我一愣一愣的看着手机,没懂。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胖叔忽然走了过来,拿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奇怪的嘀咕着:“饿社(说)你四(是)咋咧?表情咋这么难看咧?” 我摇摇头:“没啥,叔啊,咱们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好咧,吃个饭,休息一哈(下),晚上出发。”胖叔点头,坐在了床边,将地图铺在了木桌子上,叫来海东青,缓缓给我们说起了晚上的行动计划。 地图上胖叔师父标记出来的地方,是位于南洼北部的山中,离我们这儿应该有个一两小时的路程,全是山路。 按照计划,我们先得从北边的白杨口出庄,然后绕过栗三道那条小路,从松树林上山,直奔目的地。 “九齾局已经被破咧,进宝地,不会有危险。”胖叔在地图上指点江山,皱了皱眉头:“但饿有点摸不准,藏宝滴地界,会不会有撒(啥)东西在护宝?” 说实话,胖叔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由。 从九齾局的九个阵台就能看出来,那群小日本办事很小心,几乎每个阵台都有棘手的东西在护着,普通术士要是想破九齾局,那肯定难如登天。 一,邃脉阵是破九齾局的唯一手段(起码我们还没听过有别的办法能破九齾局),这玩意儿不是人人都会的,要是这术法是烂大街的东西,恐怕小日本也不敢用这种局来护宝,或者说是养宝。 二,护阵台的东西都不是我们能随便收拾的货色,当然,这点是推测出来的,从巨蟒跟百足桃花身上就能看出来一二。 我们曾猜想过其他阵台会不会也有护阵的东西,但到了最后,我们依旧没有得到答案。 要么阵台上空空如也,要么阵台上就立满了铜钱,压根就没给我们长见识的机会。 “睡觉,晚上出发。” “轰!!!” 就在这时,整个房间毫无预兆的亮了一下,窗外猛然就炸响了一声惊雷,吓得我们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一时间,大雨倾盆,风呼呼的刮着,天色霎时就黯了下去。 “晚上还去?”海东青看了看窗外,胖叔犹豫了一下,正要说什么,我接过话头打断了他:“去,抓紧时间,这事耽误不得。” 海东青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躺着,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没事的,甭担心了。”我安慰道:“咱们穿着雨衣进去就行,而且这天气那人也不一定能跟上我们,说不准他以为咱们在等雨停呢。” 黑夜,暴雨,这或许就是老天爷给我们的屏障了。 胖叔点了支烟没说话,靠在床头,默默抽着。 “我去找那农户搞点吃的,你们先歇着。”我说道,起身出了门,然后把手机拿了出来,犹豫了半响,拨通了周雨嘉的电话。 伴随着外面的雨声,手机里的“人”也给了我回应。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把手机放回了兜里,叼着烟出了门。 在路过转角的时候,我抬头往乌黑的天空上看了一眼,只觉得 心情糟透了。 **************************** 明天再坚挺一天,最近的章节更新快一点,大家看得也比较爽吧== 提前预告一下,周四(也就是明天)两更,周五周六都是一更,要加班呢,周日得出趟门,也是一更。 虽然更新慢了,但内容绝逼是好好写的有木有,嗯! 大家看完记住投票票~~~~撤~~~ 第四十七章 山中的日军遗迹 雨好像越来越大了。 “胖叔!木头!!你们注意脚下!!别踩滑了!!!” “这路还真不四(是)人走滴,狗日咧,快赶上滑冰场咧!” “叔,用手抓着树干走,别急,慢慢来。” 伴随着狂风暴雨的侵袭,我们行进的速度也逐渐不受控制的变慢,对于这种现象,无论是谁都只能无奈。 雨大风大这就不多说了,问题是山上的泥太夸张了,一脚踩下去就跟踩大东北的雪地一个感觉,进去容易,出来难。 上了山还没十分钟我们几个人就变了副造型,从头到腹基本上都是泥点,从腹部往下直到脚后跟,那就是一层泥,我估计下一个行为艺术的时代,得由我们扛起大旗。 淋湿的感觉不好受,特别是在负重的情况下,出着汗淋雨,那种感觉真的是想死。 (帅气易哥三千问来了:问,你们不是穿雨衣了吗?为毛还会被淋湿呢?答,天气闷热的闹不住,跟蒸笼似的,要是穿着不透气的雨衣,我估计今儿得死三个人在这山上,毕竟我们都不属包子,经不住“蒸”。) 说到这里我就不得不骂几句脏话了。 我就操了,吗的这座山咋就没人能走的路呢?! 除了进山不过百米就没了的盘山公路能走走,还有什么地方能他吗让人好好下一脚?! “我草。”我咬着牙骂着,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吃力的把脚从黄泥里抽了出来,往前一看,腿肚子立马就软了。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前方是一个往上的斜坡,想要继续往山上走,那就必然要爬上去 嗯,那是一个近似于直角的斜坡,两边是茂密的灌木丛,要么忍着痛从荆棘之中穿过去绕路往上走,要么就得爬。 真的,我想死。 “你们小心点,我上去拉你们。”海东青说着,走到了斜坡下方,没多说什么,抬手就将自己的背包扔上了三米来高的斜坡。 只见他向后退了几步,从腰间抽出匕首,一个助跑就窜了上去,本来海东青是上不去的,毕竟那斜坡表面都是泥,滑溜的没有一点摩擦力,可海东青的身手却不是盖的。 借着冲劲儿冲到斜坡一半的时候,海东青便把匕首插进了斜坡的泥里,貌似还插得挺稳当,这孙子先做了一个类似于吊单杠的动作,随之身形猛然一转,跟翻跟斗似的就上去了,看得我们真是掌声雷动经久不衰。 这比马戏团还马戏团。 “不能浪费了。”海东青细声嘀咕着,随手将登山绳从包中取出,然后在登山绳的一头打了个圈状的活结,往下慢慢放去,等套牢了匕首的手柄,使劲儿一拽,这借力的东西就被回收了。 说来也是我们的运气好,在斜坡上面不远处就有棵大树,躯干约莫有两人合抱那么粗,海东青没顾着擦脸上的雨水便走了过去,将登山绳死死的拴在了大树的树干上,然后将另外一头抛了下来。 “叔,你先上去。”我说着,帮胖叔把他的背包解了下来,心说这可不能让他背着上去,本来他的体重就是吨位级的,要是再加上一堆行李那树好歹也是生灵,咱们可不敢随便杀生 胖叔笑了笑,没说话,自顾自的就往上爬,结果差点没摔死。 “饿抹油那么大滴力气,上不气(去)啊。”胖叔尴尬的拍着屁股从地上爬了起来,甩了甩手臂,意思是说他臂力不足想上去很困难。 海东青站在斜坡边上往我们下面看了看,说道:“我拉你们上来。” “行,饿就当坐电梯咧。”胖叔嘿嘿笑着,很不道德的背上了行李,然后用登山扣卡住了绳子的末端,用手吊着登山扣对我喊道:“快来!抓紧时间搞起!” “哦!来了!”我下意识的跑了过去,没用登山扣,就这么简单的抓住了绳子,抬头对海东青喊了一声:“拉!使劲!!” 我发誓,那一瞬间我听见了心碎的声音,还有差点闪着腰的某人抽冷气的声音。 一分多钟后,我们到了斜坡上方,亲眼目睹了海东青面色难看的扶着树干呻吟,他两只手臂都是颤的,看来是把他给累着了。 “叔,你该减肥了。”海东青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 胖叔讪讪笑着,不敢言语。 我笑了笑,走过去想要拍拍他的胳膊,但没成功,只见这孙子一哆嗦就躲开了我的手,可怜兮兮的看着我说:“疼,好像是肌肉拉伤了。” “我草,你可是我们的主要战力啊,这么容易就”我惊讶的看着他,心里有点没底,这孙子战斗力是我们这群人里最强悍的了,遇见冤孽还得他去拖住呢!这下子 “哦,我逗你玩的。”海东青霎时间恢复正常,打了个哈欠,走到了树下,开始解登山绳。 我草。 见过贱的就没见过这么贱的,逗人玩儿啊?!要不是老子手里没刀我非得 胖叔的眼睛微微眯着,似乎是在思索什么,揉了揉眼眶,看着手里的罗盘忽然说道:“离饿们不过一里路咧,这阴阳流动滴迹象不明显,被大阴盖住咧” (注释:胖叔所说的大阴,就是暴雨,水属阴,在暴雨倾盆的时候,罗盘等一些以阴阳二气流动来辨别方位的法器,通常都得失灵,或是侦测能力大打折扣,就算如此,胖叔现在依旧还能看出那藏宝之地的方位,不得不说这技术含量略高了。) “饿社(说),胖叔啊。”我陕西口音忍不住飙了出来,看着胖叔神秘莫测的眼神,试探着问:“你四(是)不四还有话没社完?” “抹油啊,社完咧!”胖叔不解,眯着眼睛看着我,眼神依旧飘渺。 “那么你弄个神秘莫测滴眼神干撒(啥)捏?”我更不解了。 胖叔一愣,摇摇头:“饿滴眼神很神秘么?雨大咧,水进眼睛咧,睁不开啊。” “我能说脏话吗” “快点。”海东青说着,催促道。 说起来也怪,胖叔的眼睛其实就是标准的眯眯眼,可我们看多了还是一样能够看出他正常眯眯眼跟主动眯眼的区别。 对于这种现象,周岩一直表示这是一个科学不能解释的谜。 ************************** 题外话。 周岩这孙子上上个月跟胖叔出去吃过一次饭,到了结账的时候,他们忽然发现那饭店不是一般的黑。 为了和谐,胖叔让周岩看他眼色行事,随即便叫来了经理,打算理论一番以德服人。 然后吧,打起来了,最终叫来张叔才把场子镇住。 事后胖叔是这么跟我说的:“饿都使了无数眼神咧,那瓜皮抹油看出来?饿叫他冷静,包(不要)冲动跟人动手啊!” 事后周岩是这么跟我说的:“我草,胖叔眼睛太飘渺了,他使了六百多个眼神我才看出来其中一个,他叫我动手!” 人与人之间的沟通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困难。 ************************** “停!!!” 忽然,胖叔猛的大吼了一声,吓得我们一哆嗦。 转头一看,胖叔的脸色很是凝重,双眼紧盯着手里的罗盘,嘴里不知是在嘀咕什么。 “怎么了?”海东青问。 “刚罗盘有反应,猛颤了一哈(下)。”胖叔低声说道。 我走到胖叔身边,正要开口仔细的问问这事,可一低头,不经意的就看见了罗盘的反应。 罗盘天池中的指针就跟被人用手拨动了一般,左右猛颤个不停,并没有当初在奉天府时,我们所见的转圈那种反应,就是一个劲的颤。 “阴阳失衡地气重,饿们要到咧。”胖叔说道,抬头看向了前方人烟罕至的丛林,笑了笑:“这儿多少年都抹油人进来咧,饿们可四(是)第一个吃螃蟹滴人。” “叔,你师父不是说九齾局不破,就没人能进那个藏宝地吗?”我不放心的问:“确定咱们不会白来吧?” “不会,继续走。” 随着胖叔一声令下,我们便又再向前方的树林推进了百来米,各位可别以为这百来米的路好走,我们那可是一边用手扒拉着树丛开路,一边踩着泥走,不时还得被树丛尖锐的地方刮出点红。 暴雨淋身,四周湿热,那种难受的感觉恐怕不在现场是感受不到的。 “前面有点不对劲。”海东青叫住了我们,用手扒开面前的树丛,往前方看了看,顿时语气里就有了些难掩的激动:“前面好像就是目的地。” 闻言,我跟胖叔立马就凑了过去,有样学样的用手扒开挡住视线的树丛,屏气凝神的看去。 在距离我们三十来米远的位置,就是整座山唯一(或者是我们唯一见到)的石滩子,地面上全是鸡蛋大小的碎石,还有些人为留下的“垃圾”。 头盔,枪,无数破烂且空空荡荡的木箱 “那里面,就是藏着宝贝的地方了。”我强压住激动,不停的打量着正对着我们的山洞,那里应该是人为弄出来的,洞口是规整的长方形,如石门一般。 只不过这里没有门,空空荡荡的仿佛是没有一点安全措施,往里一看,其中尽是让人心惊胆颤的黑暗。 “我们脚下有东西。”海东青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猛然低头,往地面上看了过去。 第四十八章 自杀的军人 “轰” 天上闷雷隆隆,大雨依旧没有半点变小的迹象。 雨水倾盆而下,忽然,一道闪电冷不丁的划破了长空,霎时天如白昼。 “这些是”我看着那类似于人头发的东西,思索了一下,便蹲下身子,用手扒开了地上的黄泥。 杂草混合着烂泥被我拽了出来,海东青也在用匕首帮我挖着土,不到一会儿,土下面埋着的东西就映入了我们的眼内。 是个人头,看这长发飘飘的样子,这应该是个女人的头颅。 “没有腐烂的迹象,要挖出来看看吗?”海东青用匕首挑开了那人的头发,皱着眉头看了看她的额头,见皮肤并没有像普通尸首那般腐烂而是略显苍白,海东青问我:“有危险没?” 我摇摇头:“别动她,有没有危险我说不准,咱们别找事就行。” 胖叔也是凑了过来,见那尸首没有腐烂,却没表现出半点诧异,而是觉得理所当然。 “这四(是)九齾局滴中心,地气就四(是)运到这儿咧,九齾局在滴时候,方圆百米阴气滴浓厚程度堪比聚阴之地,尸首不腐很正常。”胖叔说道,伸出手去扒开了头颅旁的泥土,一块不过巴掌大小的石碑就出现在了我们视线中。 胖叔扫了石碑一眼,站起身:“把土填回气(去),包(不要)找事做,饿们进气(去),这尸首抹油威胁。” 海东青点了点头,好像他没什么顾忌,直截了当的就用双手把附近的松散泥土抓了过来,盖在了那个人头的上方。 “进去吧,抓紧时间。”海东青说道,握着匕首,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我们也随即跟上,暗暗把心给提了起来。 这地方就是小日本的藏宝地,天知道里面有多大的幺蛾子,不说别的,就说前面埋在土下的尸首,那就够让我心惊胆颤了。 在前文中我就提到过,邪灵煞鬼之中,最棘手的莫过于尸首,如果那长埋黄土下的女尸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而我们又没有看出来好像得出事 “抹四(没事),包(不要)想咧。”胖叔见我脸色不对劲就知道我在想什么,拍了拍我的肩,低声说:“那尸首,不四(是)用来害人咧。” “那石碑是干嘛的?”我不解的问,刚才我可是看见那石碑上的内容了,刻的是符咒还有一些代表五行的图案,如果不是胖叔说没事,恐怕我都不敢往里走,谁知道那尸首会不会诈尸然后弄死我们呢? 胖叔摇了摇头说:“四(是)聚阴符,看来这滴阴气要压不住地气咧,否则,小日本不会出此下策。” 在胖叔的解释中,那石碑就是一个局,而尸首则就是局眼,阵局的作用就是将尸体内的阴气抽出,扩散到方圆五丈的距离内,任由那些九齾局的局脉吸收,进而巩固九齾局,不让九齾局输送的地气外泄。 估计是那些小日本都没想到,这云台山一片的地气浓厚程度,远超他们的想象,九个人造的阴齾之地都有点压不住输送的地气了。 为了不让地气外泄,也是为了九齾局的稳定,他们才会用人做局。 以人体内的阴气加重九齾局中的阴气,只不过我有点不明白啊 “人的阴气不算太多啊,够用吗?”我皱了皱眉头。 胖叔往后看了一眼,叹了口气:“知道万人坑吗?” 我点头说知道。 “这下面埋着的人,恐怕饿们都数不过来咧。”胖叔苦笑着,把罗盘递给了我,只见上面的指针正飞转个不停,还发出了阵阵的嗡嗡声。 “九齾局已经被破咧,地气短时间还不会消散太多,阴气大多都在和那些地气“缠绕互博”,盘子上滴显示不会那么明显,绝不会让天池内滴指针飞转,但现在”胖叔苦笑着摇了摇头:“阴气之盛,已经超出盘子滴承受范围咧,失灵咧” “下面埋着的人都是” 我话还没说完,胖叔就摆摆手打断了我,表情难看的说:“都四(是)中国人。” “吗的”我忍不住骂了起来:“这群***不会拿自己人做局啊?!真他吗操的!” “走咧走咧,你现在骂,也抹油用。”胖叔叹了口气,带着我跟上了前方站在洞口外的海东青,没有继续在这话题上多说什么。 小日本的习性从侵华战争那一段岁月里就能看出来,两字足以概括,畜生。 或许在他们眼里,中国人就不是什么东西,啊不对,连东西都算不上。 烧杀掠抢,这是他们的家常便饭,这么一想,他们拿中国人来布局,好像就不那么难以理解了 至于那群孙子为什么要用女人来布局,很简单,就是因为女人比男人的阴气重。 (注释:无论男女,体内的阴阳二气都是保持倾斜状态,男人阳大于阴,女人阴大于阳,完全不可能持平,也不可能只有一种气的存在。) “细伢子” 就在我闷头走着的时候,胖叔忽然叫了我一声,语气有点颤。 “啊?” “你看前面” 听见这话,我下意识的抬头往前方看了看,走路的动作立马就僵住了。 现在我们距离洞口不过三米来远,借着海东青的手电一看,那洞里的场景我们多少能看个七七八八。 在洞里,七八具日军的尸首就跪在地上,头戴钢盔身着军装,不远处插在地面的膏药旗很是显眼。 这些都还好,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就是他们的姿势。 双手紧握着一把小日本武士刀,目测应该是插进了腹部,就是这么一个跪着自杀的姿势,彻底让我们迷糊了。 “他们是自杀的?”我有点搞不懂状况了。 胖叔猜测了一下,给出了个中肯的答案:“被灭口咧,这四(是)国防机密,被上头搞定很正常。” “他们的表情好像是自杀不疼似的,有点诡异啊”我本想上去仔细观察看看,可还是停下了脚,没冲动。 这得归功于我冷不丁的一想。 要是这群畜生忽然诈尸了,我可咋办? 隔着六七米的距离,我拿着手电不停在那群畜生脸上晃着,心里暗暗琢磨了起来。 这群畜生死的姿势很奇怪,按理来说,剖腹自杀死的人脑袋是不会抬着的,应该是埋着。 但这几个孙子的脸却是正对着洞口的墙壁,我也只能看见他们的侧面,表情严肃,嘴角却微微上翘,仿佛还有点高兴。 “不是诡异。”海东青淡淡的说道:“日军的将士,大多都有日本的武士道精神,生死早就置之度外了,而且这是为了天皇办事,他们自杀后,出现这种表情很正常。” “为了保密就被人灭口了,这群傻逼还他妈觉得有点荣耀?”我更不解了。 海东青点点头:“你不了解日军对天皇的崇拜到了什么地步,无论是发生了什么,只要是天皇下令让他们死,这群人绝对就地自杀,不带含糊。” 多年后,我曾研究过一阵日军所谓的武士道理念,有几点确实是挺有意思的。 一,武士道的理想境界不是生存,不是活下去,而是死亡。 二,看透生死的人,有死亡觉悟的人,不害怕死亡的人,才是真正的武士。 三,武士必须要有做到以下几点,义,勇,仁,礼,诚,名誉,忠义,克己,忠于自己的主人,侍奉自己的君主,是最为主要的事。 四,日本是用樱花来比喻武士的,因为他们觉得樱花的特点,与武士相同。 最美的时候,就是生命凋零的时候。 日本人自杀并不是因为输不起,也不是因为羞辱而惭愧得无颜活下去。 他们自杀的原因就是一个。 自己已经满足了。 举个例子吧,日军在战败后,有些人剖腹自杀了,而有些人没有,自杀的人大多就是尊崇武士道精神的军人。 他们在战败后就满足了,认为自己最辉煌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自己也尽力了,以后也不会再有更辉煌的时候,在战争中,自己已经绽放过最大的光辉了 美好的人生应该戛然而止,达到永存,不该留恋。 田园归老的军人不是有武士道精神的军人,有武士道精神的军人,只会战死沙场,或是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让自己的人生戛然而止。 总而言之,他们是一群疯子,但我们中国却能把他们打回去,这说明,正常人还是能搞定疯子的。 “里面是条走道,大概有二十米长,没别的东西。”海东青打量着洞中情况,嘴里说道:“在尽头有两条岔路,我们一会走哪一条?” “进去看看再说。” “看来九齾局四(是)破咧,这地方果然不四(是)外人能随便进的” 【谢谢小妞儿msrich的支持,看见你的皇冠了,各种感动啊啊啊啊,来,给易大叔捏捏脸,哈哈~~~】 【更新计划昨天都说了呢,今天两更,明天后天大后天,三天连着一更呢,闹不住,忙得头疼,希望大家谅解啊有木有!】 第四十九章 突如其来的尸臭 在胖叔的指点下,我们低头就发现了一些刻在地面上的符咒与咒词,当然,也看见了一些包括胖叔都摸不着头脑的东西。 “这四(是)”胖叔走到了洞壁旁,用手电照着洞壁上的刻画,嘴里喃喃:“这人穿着有点奇怪啊,是小日本?” “好像是日本的阴阳师。”海东青点点头,见胖叔有点反应不过来的意思,他又缓缓善诱:“也就是日本的道士。” 顿时,胖叔豁然开朗。 洞壁上的雕刻其实就是一个彩色的人像,画人像的那人水平不错,无论是衣服褶皱还是面容五官,俱是刻画到了极致。 这人是个短头发的中年男人,身形壮硕,双手贴于腿侧而放,身上穿的衣服倒是挺奇怪的,要是我没看过《阴阳师》那部电影的话,恐怕我也看不出来这是小日本的阴阳师。 “我记得电影里那阴阳师戴了个高帽子啊”我好奇万分的看着那彩绘,心里暗暗嘀咕了起来,这玩意儿刻在这里是起个什么作用? “走了,别在这儿浪费时间。”海东青催促着,一马当先的向前走去,在路过那几具跪着的尸首时,他还是怂了,默默的绕开了尸首,是贴着洞壁过去的。 我跟胖叔跟了上去,在路过尸首时,也是有模有样的学着海东青贴墙走,顺便用眼睛仔细的看了几下尸首,心里隐隐有点打鼓的意思。 尸首没腐烂,但其他的异象却什么都没。 胖叔说过,这里有阴气的存在,堪比聚阴之地,尸首在这儿不腐是很正常的事儿,但是 只要是没腐烂的尸首,那么就有可能诈尸,只是可能性的大小而已,这不是开玩笑。 “抹四(没事),要做了法或四(是)身子里有魄,尸首才会诈尸。”胖叔见我有点紧张,便安慰道:“要不饿们检查一哈(下)尸体再继续走?” “没事,他们要是起来了,我能控住它们。”我把腰间的喜神锣解了下来,稍微想了想彼此之间的实力差距,给了胖叔一个模糊的答案:“三秒至十秒,我最少也能控住这么长的时间,只要它们不是金胄裹尸那种要命的祖宗,那就应该没岔子。” “他们四(是)被灭口咧,如果四(是)真滴有危险,饿能让你们继续走么?”胖叔笑着:“饿刚才就看咧,抹油做法滴迹象。” 我嗯了一声,还是没放下心,继续往里走着。 这条走道约莫有二十米长,用手电一照就能看到头,尽头就是个石壁,死路一条,想继续往藏宝的地方走,那就必然得选一条路走。 没错,在尽头的左右,各有一条路。 “等饿研究哈(下)。”胖叔拿着罗盘在走道里转悠了起来,半响后,他摇了摇头,说是看不出那条路有危险,也看不出哪条路安全万分,只能蒙。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咱们走左边。”我试探着说出了自己蒙的答案,胖叔瞪了我一眼,骂我不靠谱。 “男左女右,我们走左边。”海东青试探着说出了自己蒙的答案,我清楚的看见,胖叔的牙都快咬碎了。 胖叔沉着脸看着我们,不停的喘着粗气,估计是在愤怒之中寻求自己想要的答案,我估计他应该会选右边,毕竟他可是 “左边。”胖叔说。 我草。 海东青走到了我们前面,小心翼翼的贴着墙往里走着,等到了左边洞口外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用手电照着,探出头往里看了看。 “安全。”海东青说道,我们松了口气。 洞里还是走道,尽头依旧是死路,只能在尽头处右转 反反复复的走道看起来就跟迷宫似的,起码我当时是这么认为的,但等我们到了第二个转角的时候,无论是谁,都是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脸色发白。 在走道里,密密麻麻的都跪着一群人,一群日本人。 “这也是灭口?”我满头冷汗的干笑着,问道。 这些日本人的尸首依旧如洞口的那几具尸首一般,双手紧握一把小武士刀,刀刃已彻底插入了腹部,就留个刀柄在外面。 走道本就只有两三米宽,这群人还分开了队伍,相对而跪,我们要是想走过去,那就得从他们中间走。 “交给你咧,你把它们稳住。”胖叔低声说:“搞得定饿们就继续走,搞不定饿们就回家,这东西不拿咧。” 我沉默了下去。 看了看那群跪着的尸首。 又看了看胖叔。 我说,我试试。 话音一落,我把包里用塑料袋包好的贡香拿了出来,点燃之后,递给了海东青,示意让他帮我拿着。 “锵~~~” “湘西赶尸~~~生人回避啊~~~” “锵~~~锵~~~锵~~~” 锣声在走道这种近似于密封的环境下,异常刺耳,每敲一下喜神锣,走道里就会回荡好几声锣响,让人觉得气氛分为的沉闷。 “一声铜锣响叮当,喜神怒目镇四方,弟子自有神明护,邪灵煞鬼莫要猖。” “锵~~锵~~锵~~~” 唱着这些词儿,我不禁看了那些尸首一眼,见他们没有异状,我这才放心了些许,缓缓接着唱了起来。 “尸者必听喜神命,若不听命自当亡,顺者喜神自来渡,逆者违者魄必伤。” “锵~~锵~~锵~~~” 会诈尸的尸首就已经有当冤孽的潜质了,准确的来说,它们就是半冤孽,跟普通太平间里的尸首那可不一样。 如果尸首会诈尸,那么听见了我的唱词后,必然得有一些反应。 颤抖,嘶嚎,猛然起身,这些都有可能。 当然,无论是哪一种反应,我都不希望看见。 “魄离身消肉亦烂,埋入黄土虫噬骨,不敬神明喜神怒,落入地府当受苦啊~~~~” “锵~~锵~~锵~~~” 我再度猛敲了几下喜神锣,希望不断变得刺耳的锣声能够激起那些“半冤孽”。 “喜神到此~~~逆亡顺昌~~~” “锵!!!” 锣声回荡不止,气氛再度沉凝,陷入了死寂。 除了我们三人彼此的呼吸声之外,再无其他的声音。 就这么安静了几分钟,我才给了他们答案。 “没反应,可以过去。”我说。 海东青似乎也松了口气,耸了耸肩,把背包放在地上,将吃喝的东西全拿了出来,剩下还装在包里的,无一不是违.禁物品。 “还好,没进水。”海东青拿着散弹枪检查了一下,点点头,低声说道:“你们把背包放下,别背着了,好像这里打的不是消耗战,搞那么多负重装备没必要,一会跑起来都不好跑。” 闻言,胖叔是第一个把背包放下的,二话不说就拉开拉链,将里面那些零零散散的密封小吃还有喝的饮料啤酒拿了出来。 就是这么几个简单的动作,胖叔的那包少说轻了十斤。 “舒服,真舒服。”胖叔笑着,满脸欣慰。 “您可真是够找乐的,还带酱猪蹄呢?这都放几天了?”我无奈的看着散落在地的小吃,摇摇头,也将背包整理了一下,拿出了些不必要的东西。 “走吧,进去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只感觉心猛跳了起来,好像是有什么事即将要发生了一般,可等我反应过来并四处扫视走道情况的时候,这种感觉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我觉得今儿的事儿,难了了。 “怎么了木头?” “没事,走你的。”我勉强笑着,把那种心里发慌且又不舒服的感觉压了下去。 这时候可不能给胖叔表现出什么来,要不然他害怕我们冒险,觉得这儿摸不准情况后,拽着我们转身就走,那可咋办? 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我可不想随便回去,就算我答应了,我这一身沾满烂泥的衣服裤子也不答应。 由我打头,海东青断后,胖叔走中间。 队伍很和谐,就是这么小心翼翼的往里走着,在走到那群尸首前的时候,我们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生怕这群孙子发飙。 但事实却给了我们莫大的安慰,他们没发飙,很安静,就如普通的死人一样。 “十八个,左边九个,右边九个。”海东青说道。 我脸色难看的闻着走道里的尸臭,不停用手在鼻子面前扇着,希望能把这些气味扇出去,吗的这味儿可真是 “完了。”我眼神一变,呆愣愣的看着胖叔跟海东青。 “嘶!!!!!” ******************************** 忽然发现快五十万字了,哎呀我擦,这必须得自我崇拜一下,姓易的,你怎么就这么牛逼呢,这么快就写到五十万了呀!(原谅我的死不要脸,我得给自己信心,我码字真快,嗯,我不是龟速。) 最近的打赏我都有看见的有木有!!!各种泪流满面的感谢啊!!这特么就是爱啊!! 来来来,都让易哥抱一个!! 第五十章 赤颅之孽 怪不得先前进洞的时候没有尸臭味儿,这感情是冤孽出现时所散发的味道?! 走道里本是异常安静,但在炸响那一声邪龇之后,彻底乱套了。 “走!!!” “怎么回事?!!” “让开!!” 海东青猛然转过身子,抬腿一记侧踹就踢向了正在颤抖的尸首,伴随着一声闷响,这尸首直接就被踢飞出去了三米远,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海东青就开枪了。 “砰!!砰!!砰!!!” “好像没什么作用。”海东青叹了口气,默然的走到了我跟胖叔身前,将我们挡在了身后,低声说:“我拖住它们,你们想办法解决,抓紧时间。” 就在这时候,只听走道中缓缓回荡起了一种奇怪的嘶嚎声,这种声音就像是活人被掐住了脖子,临死挣扎所发出的那种低嚎一般,有种声嘶力竭的意味儿,听了只让人感觉心里一阵发毛。 胖叔拿着罗盘看了看,脸色一阵发青:“不四(是)冤孽这抹油冤孽出现滴迹象” “什么意思?!”我拿着喜神锣看着那群跪在地上颤抖的尸首,心都提了起来。 “你自己看”胖叔把罗盘递给了我,我接过一看,脑子有点发晕,完全看不明白现在的情况了。 只见天池内的指针动作犹如平常,既没有转圈的迹象,也没有颤抖的迹象,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那般,一动不动的停着。 在前文中就提到过,罗盘,特别是老盘子,对于阴阳的流动变化是绝对有反应的,哪怕是尸气的流动也能反应出来,只是反应的大小不同而已。 在当初的奉天府,罗盘一样的有反应。(当然,反应太大的话就会像奉天府那次一样,导致失灵,最终无法辨别阴阳流动的方位以及流动的路数)。 此时此刻,谁要说那群尸首不是冤孽,我绝对一个嘴巴子就抽过去了,你他吗见过会乱动弹的尸首?!那还不是冤孽?! 但是为什么罗盘没有反应?! “啊” 这群尸首又是一阵嘶嚎,在这瞬间,我清楚的看见它们把嘴张开了,一些莫名的黑色液体缓缓从它们嘴里流了出来,散发着难掩的恶臭。 “退回来!!!”胖叔大吼着,一把将海东青拉到了身后,动作一扫常态的迅速,脸上的表情只有凝重。 胖叔伸手在上衣口袋里摸索了几下,拿出了十几枚铜钱,丢落在地,然后找我要去了蚨匕,右手紧握刀柄,脸色难看的在铜钱上方比划了起来。 “青蚨藏阳,冤孽茫茫,行至此阵,阴阳自当” 在念叨咒词的时候,胖叔又伸手从海东青手中拿过了贡香,将贡香围着这些铜钱绕了几下,凑到嘴边轻轻一吹,地面上立马就响起了一阵类似于爆竹声响的劈啪声,随即,地上的铜钱一个不落的全立了起来。 “吾奉祖师爷急急如律令,开!!!”胖叔怒吼着,将蚨匕的刀尖朝下,死命往地上一插,伴随着一声巨响,地上的铜钱又倒了下去。 “退后,饿们看看这些东西四撒(是啥)来历”胖叔带着我们往后退了几步,警惕的看着对面那些尸首。 “你想用青蚨假阳吓唬吓唬它们?” “罗盘反应太怪。”胖叔摇摇头:“饿想看看,它们四(是)不四冤孽。” 说到这里,胖叔也觉得自己的话有点矛盾,皱了皱眉头:“它们体内难道就抹油(没有)阴气?连尸气好像都抹油” 青蚨假阳,全称青蚨假阳阵,有人说这是道家的东西,但也有说是堪舆家的独特阵局,起源于宋朝开宝年间。 此局以铜钱为眼,局开之后,阳气便会从铜钱里涌出,十几枚铜钱的阳气汇聚于局中,形成一个阳气极重的假人。 人的阳气重,普通冤孽自然不敢侵犯,甚至避而远之,这道理不少人都知道。 就因如此,古代的术士就琢磨出了青蚨假阳阵这玩意儿,成本低,见效快,效用虽然不是太厉害,但保质期可长了,少说都是三五年往上。 谁家的屋子常年不见阳光,导致阴气重引来鬼魅,他们就会在那房子里布个这种阵局,让这个阳气重的“假人”在里面呆着。 只要这房子里的阴气引来的冤孽不是太棘手,那么肯定能靠着这假人把冤孽吓唬出去,绝对的绰绰有余了。 当然,如果吓唬失败,反而让那冤孽靠近了这阵局,那么乐子可就大了。 这阵局属于纸老虎,轻轻一碰,基本上就得报废。 胖叔用这阵局的时候我还挺奇怪,心说,这阵局可不是什么牛逼的招数,对于平常来说,这阵局的作用还算可以,但对于我们现在来说完全鸡肋啊! 我们遇见的冤孽有哪一个是能被随随便便吓唬走的? 但仔细一想,我好想明白了。 “如果冤孽不害怕这假人,反而堂而皇之的靠近了阵局,那么这阵局自然得破。”我心里暗暗嘀咕着:“阵局破了,铜钱就应该会被阴阳相冲的余力蹦飞” (注释:尸首不光有尸气,还有阴气,尸首不腐的地界大多属于聚阴之地,也就是阴气汇聚的地方,由此就能看出一二,如果没有阴气光有尸气,那么尸体就会腐烂,如果光有阴气而没有尸气,尸首就诈不了尸,这两种气是共存的。) “胖叔是想确定它们是不是冤孽?!”我被我这想法给弄懵了。 不是冤孽,还能是活人?胖叔是逗乐呢?! “来了!” 忽然,被海东青一脚踹飞的那尸首冷不丁的坐了起来,手已经从武士刀的刀柄上松开了,双眼无神的望着我们,干瘪的眼球里没有半点生气。 还没等我们有动作,跪在地上的那些尸首毫无预兆的就把头转了过来,看着我们,然后 “啊” “它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些尸首的动作整齐如一,尽皆是猛然松开了紧握刀柄的双手,随之,它们带着一阵骨骼摩擦的咔咔声,抬起手,拿掉头盔,一把抓紧了头发 “快走往里走快”胖叔愣愣的说道,猛的大吼了一声:“这他吗是赤颅之孽!!快往里面走!!!” 我看着那些正在撕扯脸皮的尸首,身子微微颤抖了起来,只感觉有股子凉风在背后窜,想逃跑的**多过了想呕吐的**。 尸首的皮肤似是粘上去的一样,在它们用手撕扯头皮的时候,脸上的皮肤竟然也莫名其妙的随之动了起来,由脖子处断裂而开 不过几秒的样子,整张人皮就直接被它们用手扯了下来,扔到了地上。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描述当时的情景。 真的,那时候看见这一幕的时候,我们三个人全都怕了,哪怕是海东青这种胆儿比较大的人,照样被吓得有点哆嗦。 嘶嚎,撕扯,人皮 人的脸在没有人皮遮盖的时候,比鬼怪还要恐怖,这不是开玩笑。 整个牙龈全都被露了出来,脸上的肌肉还有近似于血管的神经,在手电灯光的照射下无比显眼,也许是死了已久的缘故,它们皮肤下的血液早就凝结成块了,呈黑色。 “赤颅之孽这名字好像是在什么地方听过”我暗暗吞了口唾沫,壮着胆仔细的看了那些尸首几眼,往后退了一步,问:“胖叔你说的赤颅之孽是” 我的话都还没说完,只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闪过了一样,好像是 “蜕孽?!”我忍不住惊呼了出来。 胖叔沉着脸点头。 “这些东西都是蜕孽”我打心底里有了种无力感,脸色难看的没有再多说什么,但脑子里却飞快的回忆起了当初老爷子给我说的故事。 没错,是故事。 甚至连老爷子都觉得,关于蜕孽的传闻全是人杜撰出来的。 老爷子当初给我说这故事的时候,完全是一种说书的口吻,逗着我玩儿呢。 “传说古代有种特殊的法术,叫做赤颅术,这种法术啊,就是用来收拾你们这种不听话的孩子的,知道么?”老爷子说这故事的时候哈哈大笑着,似乎是很喜欢见到我被他吓得半死不活的表情,对了,那时候我才七岁。 “那些道士啊术士啊,遇见看不顺眼的人,就做法把那人弄死,等那人死了之后,又会变成冤孽,听从施法者的使唤,据说这种冤孽就叫赤颅之孽,也叫蜕孽,脸上没有皮肤,看起来老吓人了,” 记得后来我也问过老爷子关于蜕孽的事儿,他给我的答案很简单:“都是人编出来的,历史上从来没出现过这种东西,蜕孽的传闻还是民间传起来的,据说是晚上止小儿啼哭用的,你信了不就傻逼了吗?” 在历史上,关于蜕孽的记载,基本上没有。 哪怕是有那么一丁点关于蜕孽的故事,也多是以民间趣闻流传,说是这种故事就映射了当时人与社会之间或是平民与朝廷之间的紧张关系等等。 “我试试能不能控住它们”我说道,然后抬起手,打算敲响手中的喜神锣,但我怎么都没想到,就在我即将要敲响铜锣的时候,前方的一个尸首猛然站了起来,用突出的眼球死死的盯着我们,张开了散发尸臭的嘴。 “八嘎!!!” 第五十一章 对付活人的办法 51. 尸首是死物,是绝对不会说话的,哪怕是说,也绝对不可能说日语。 此时此刻的情形,我相信就算是老爷子在这儿,一样的也得满脑子雾水。 “十八个鬼子,外面还有几个。”海东青把匕首从腰间抽了出来,挡在我们身前,小心翼翼的盯着对面那群正在慢慢聚集的尸首。 胖叔满头冷汗的思索着对策,但从他的表情来看,估计是没招了。 “要么跑,要么拼。”我说,随即,与胖叔海东青一起往后退了几步,跟那群尸首拉开距离,敲响了手中的喜神锣。 “锵!!!” 在锣响的同时,对面领头的尸首猛然把腰间别着的武士长刀抽了出来,用刀尖对着我们,张开血口大吼了几句日语。 我们听不懂,但能猜出来,好歹我也看过抗日的片子。 这应该是在说“杀了他们。” “退后。” “吼!!!” 说来也怪,这群尸首又像是活人,但在它们即将要发起攻击的时候,嘴里的吼声却与普通尸首无二,那种感觉是怎么都模仿不来的。 是冤孽,还是别的什么,现在我们谁都说不清。 伴随着一阵拔刀声,对面的尸首可以说是全副武装了,身上穿着军装,手里拿着武士刀,有几个尸首还把大腿上别着的匕首拿了出来,瞪着血丝弥漫的双眼,蓄势待发。 由那领头的尸首怒吼为号,总攻开始了。 “快看地上的铜钱”我脑门上的冷汗层出不穷,拉了拉胖叔的袖子,示意让他往地上看,等他顺着我的指示看向了青蚨假阳阵的时候,他说话都哆嗦了起来。 “抹油反应它们不四(是)冤孽?!” “你们退后!!!” 没等我回话,海东青猛的大吼了一声,随即,飞身一脚,就将离我们最近的一只赤颅之孽踢飞了出去,见周围的尸首离自己越来越近,海东青并没惊慌,而是有条不紊的先对离自己最近的尸首动手。 “砰!!!” 又是一声闷响,海东青抬手一肘,便挥向了右侧尸首的鼻梁,我不知道这一下子他使了多大的劲儿,反正那一肘击打中尸首后,那尸首的脸就凹下去了一块。 “真恶心。”海东青用手拍了拍肘部的血迹。(尸首的血液已经干了,海东青被弄上的血迹,就跟被涂了一层发红发黑的粉末差不多,看起来并不像是普通的血迹那样) 就在这时,只见寒光一闪,某个赤颅之孽就用手里的武士刀砍向了海东青的脑袋。 赤颅之孽没有皮肤遮盖的脸,在灯光下看起来无比骇人,它们的嘴里似是在往外流一些不知名的液体,恶臭缓缓扑鼻而来。 海东青的动作很快,身形微微一晃,便从容的躲过了赤颅之孽的攻击,一边打一边躲,完全就是在靠狭小的走道与他自己的速度跟这群鬼子周旋。 “想办法,必须要想办法”我自言自语似的念叨着,见海东青略微有了些出汗的迹象,我心里就更悬了。 那群尸首似乎本事不大,甚至身子骨的硬度也比不上当初诈尸的罗大海,但我可不敢小看它们。 它们身子骨不硬,并不代表它们容易被我们干掉,貌似这群孙子一点都没“要死”的迹象,被海东青砸断鼻梁骨的尸首此时也站了起来,回到了战团,由此可见以物理攻击和它们玩命,那是不现实的。 那些孙子的耐力是无限大,我们的耐力顶破天就是小三十,真打起来,估计半小时左右我们就得被累趴下,然后被这群王八蛋分尸。 既然物理攻击没用,那么“魔法攻击”是不是哦对了,拿消灭冤孽的方法去消灭这群王八蛋,显然是不现实的。 它们在踩过青蚨假阳阵的时候,地上的铜钱压根就没一点反应,它们也是没一点反应,就跟放个屁一般,轻松的就过来了。 从某种角度来说,它们跟活人一样,貌似是不害怕对付冤孽的术法。 “硬冲出去?”我在心里暗暗想着,摇了摇头,这想法不现实,硬冲出去,没被咬死都得被那群王八蛋拿刀砍死。 想着,我默默的往后方看了看,焦急的思索着:“后面也不知道是什么龙潭虎穴,照着现在的情况来看,后面的东西应该是要命的,没跑。” 也许是看见那群尸首没多大本事了,也可能是因为我跟胖叔被吓习惯的缘故,此时的我们,并没有当初遇见阴齾之孽或是地煞局开的那种焦急,稍微惊慌了一阵后,我们也冷静了下来。 当然,这更可能是因为我们胆儿大了。 胆儿么,都是被吓唬出来的。 “它们很像是”海东青灵活的闪躲开了迎面而来的一刀,侧身用膝盖撞向了靠在墙壁上的尸首,把剩下的话给说了出来:“很像是活人。” “你先拖住它们,我跟胖叔” “对付活人,那就得用对付活人的办法,既然这么不抗揍,那么”海东青冷不丁的说道,身子一蹲,往后猛窜了几步捡起了地上的散弹枪,回头的瞬间,枪口立马就吞吐起了火舌,对面打头阵的尸首,脸上直接被开了三枪。 说实话,本来那些赤颅之孽的样子就够恶心人了,现在被海东青开了三枪,脸上就跟筛子似的,密密麻麻的全是小铅弹打出来的小孔,看起来真是 不行,再看一会儿我估计得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正当我跟胖叔思索的对策的时候,忽然,我注意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现象。 对面的尸首在海东青开枪后,第一时间就停下了进攻的动作,而是站立在原地盯着鸟人,后面的几个尸首竟然还在往后退! “枪对它们没用。”海东青说着,脸上的表情很无奈,但我的话却让他有了底气。 “它们好像是害怕你的枪,后面的尸首在退。”我惊喜万分的说道。 还没等我高兴过来,只见对面被海东青打中脑袋的尸首嗷了一声,双手紧握着武士刀胡乱的挥动着,看起来很是慌乱,似乎是失去了方向感 “冤孽,活人。”胖叔嘀嘀咕咕的念叨着,猛的一拍手掌,大喊道:“小海!!!朝它们眼睛打!!这群尸首不是靠鼻子辨别方向,是靠眼睛!!跟饿们活人一样!!” “砰!!砰!!!” “砰!!!!” 海东青没回答胖叔的话,很直接的抬手,用枪口对准了尸首群,一下接着一下的上膛,扣动扳机。 “啊!!!!” 一时间,走道里全是赤颅之孽的惨嚎声,站在最前面的几个尸首基本上已经瞎了,犹如活人般的用手捂着眼睛,发出的声音异常的刺耳。 只见这几个尸首捂着眼睛的动作渐渐别扭了起来,手指似乎是在扣动着什么东西,没过一会儿,它们就给了我们答案。 这些赤颅之孽莫名其妙的都把自己的眼珠子扣了出来,然后 “八嘎!!!!” 海东青因为手里拿枪的缘故,闪躲的动作并没有先前那么敏捷,反而有些迟钝,在领头的赤颅之孽怒吼的同时,海东青就已经下意识的有了闪躲的动作,但他还是没完全躲过赤颅之孽突如其来的一刀。 这刀是贴着海东青脖子刺过去的,虽没被捅穿脖子,但脖子左边的皮肤还是被赤颅之孽用刀划出了一条血痕。 “又能看见了?!”我看着那几个眼眶空空荡荡的赤颅之孽,心里不由得阵阵发凉,感情它们的眼珠子都是摆设?! 不扣眼珠子就看不见,扣了反而能看见,这个 “细伢子,你觉得,它们为撒(啥)能社(说)话?” 在我发愣的时候,胖叔忽然问了我一句。 “我咋知道呢?!活人不都能我草!” 这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尸首,通常来讲是没有魂魄的。 哪怕是有魂魄,也是不完整的魂魄,说白了,就是单独只有魄。 有魄的时候只会诈尸弄人,并不会说话,更不会有活人般的动作跟身体反应 这群赤颅之孽有许多活人才有的迹象,它们会害怕海东青手里的枪会说话甚至还会用日语骂人这就代表 它们的体内很可能有魂的存在 虽然这不代表它们跟活人一样,但起码来说,这群孙子是有点智商的,甚至还有一些活人才有的记忆。 上过战场的军人,赤手空拳的时候怕什么,就怕枪! “对付活人的法子不一定都管用,得用针对魂魄的法子”我手指不由自主的颤了起来,脑子里飞速的运转着,回想起了老爷子所教授给我的那些东西,那些 “七阳震。”胖叔忽然提醒了我一声,我表情一僵,立马就笑开了。 没错,七阳震,无论是冤孽还是活人,只要是在我阵局的前面,那么魂魄必然就得被我打飞出体外。 “这种地方可是施放七阳震的首选战场。”我嘿嘿笑着,见那些尸首挤得跟赶集一样,我更乐了。 只需要用规模最小的七阳震这么一布置,然后一启动,这群孙子自然 “快点,它们的动作好像越来越快了。”海东青忍不住催促了我一声。 闻言,我目光顿时就转了过去,这不看还好,一看就急了。 果不其然,海东青没说错,那群尸首出手的速度跟躲闪敏捷的程度,正在往对我们不利的一面变化。 “胖叔你后面去,拿把铜钱给我,我身上没铜钱了。” “你小心,饿在后面帮你注意情况。”胖叔说着,把手伸进兜里摸索了一下,随即,拿出一把铜钱递给了我,估摸着得有十来个,够我用了。 ************************************** 明天两更啊有木有!!! 这星期或者是下星期或者妈蛋的说不准,总而言之,这卷很快就要结束了。 嗯,收尾工作会做好的,就是有时候更新的速度不一定能跟前面比,但绝逼不能虎头蛇尾。 谢谢大家的支持了有木有!!记住投票啊有木有!! 第五十二章 香味 走道里的声音很杂,嘶嚎声,怒吼声,金铁交击的声音,还有枪声,全都混合在了一起,比交响乐还交响乐,听得我脑袋那叫一个大。 海东青仗着身子灵活反应敏捷,就在前方给我们当肉盾,不停的拖延着尸首进攻我们的脚步,少说顶了好几分钟,这鸟人硬是没受多大的伤,见红的地方也就脖子上那一道,除此之外再没有一道见红的伤口。 “这些鬼子的武士刀,质量不错。”海东青颇有闲情逸致的夸赞着敌人,把被砍得坑坑洼洼的散弹枪丢到了一旁,拿出匕首就要继续跟赤颅之孽玩儿命,我还没来得及拉住他,这孙子双腿一蹬就窜了出去。 只见海东青飞身一脚踢倒了挤在墙边的赤颅之孽,然后便高举起了拿着匕首的手,用刀尖狠狠的插进了身旁尸首的脸部,霎时,一股子难闻的气味就从那尸首的伤口处传了出来。 没等后面的赤颅之孽跟上动作,海东青双脚一蹬墙壁,立马就换了个位置。 说真的,海东青不去演生化危机真是屈才了。 “看起来还真有种丧尸爆发的感觉”我一边往地上摆放着铜钱,一边嘀咕个不停,见七枚铜钱都照着北斗七星的位置摆放完毕,便暗暗松了口气,但心却是不由自主的提了起来。 这里可是小日本的藏宝地,连九齾局都被那群畜生弄了出来,难道守护藏宝地的冤孽就这么好对付? 不对劲啊! 但是吗的不想了,先把现在的情况稳住再说,其他的全是扯淡,如果还没进去就被这群鬼子弄死了,我估计老爷子能在下面拿大嘴巴子抽死我。 “大鸟!!退回来!!快!!!”我大喊道,把蚨匕握在了手里,胖叔则拿着贡香站在一边,帮我注意着四周的情况。 听见我的喊声,海东青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即便掉转了方向,借力使力的朝着某赤颅之孽的胸口上一蹬,也就是眨个眼的功夫,这鸟人就已经窜到了我们身前。 “这次不会出纰漏了吧?”海东青忍不住的问道。 “放心,原装的,我没改良过。”我有点脸红,尴尬的解释了一下,便将他拉到了身后,用眼神示意他别问那么多废话,大敌当前还问那么多,作死呢? “八嘎!!!” “吼!!!” 在见到海东青退回我们阵营之后,那群赤颅之孽可谓是急眼了,瞪着眼睛拿着刀就想过来剁了海东青,看它们那表情吧,我估计它们是想把海东青弄成生鸟片,蘸点芥末活吞了。 (原谅我只写这句日语,因为我就只找到了这句的拟声词,其他的还是难以描述啊,惭愧惭愧。) 靠前的几个赤颅之孽高吼着就向着我们冲了过来,脸上的肌肉跟类似于血管的神经似乎有融化的迹象,没错,是融化,都在腐化成黑水往下流淌。 “你们捂住耳朵。” 我不知道这是好现象还是坏现象,我只知道,自己该动手了。 “北斗七星耀生**天罡地煞佑我降魔”我念念有词的拿着蚨匕在铜钱上方比划着,海东青见那几个赤颅之孽正在向我们猛冲,手捏得死紧,如果不是胖叔死死拉住他,恐怕这鸟人已经出手前去拦截尸首了。 赤颅之孽距离我们越来越近,现在已经到了我们身前两米处的位置,估计放个屁的功夫它们就能冲过来。 此时此刻,我高举起了匕首,怒吼着就把刀尖朝着阵中摆放在天枢位的铜钱插了下去。 “开!!” “轰!!!!” 在爆炸声响起的同时,对面的赤颅之孽就如被风吹到的纸人一般,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在了地上,霎时便毫无声息。 整个走道里的尸首全倒了下去,此时我才有机会粗略的数一下刚才敌人的数量,这不数还没事,一数我就对海东青肃然起敬了。 虽然吧,他是仗着地方狭小居于后面的敌人冲不上来,所以才能跟它们周旋这么久, 虽然吧,他是仗着身子灵活,所以他 吗的,海东青真挺牛逼的。 倒在地上的尸首一共有十八具,仔细一数,确确实实的是十八具。 这走道里的小鬼子们一个不落的全被我放倒在这儿了,嗯嘿哟我草! 这么一想,我好像比海东青更牛逼啊。 “这下子耳朵可算是废了。”我龇着牙花子倒抽冷气,耳鸣的感觉让我咬紧了牙,好一会儿才缓下去。 我敢保证,刚才的这一声巨响,绝对比海东青在奉天府引爆炸药时的那爆炸声还响,哪怕是我耳朵被捂住 “怎么回事?”我看了看自己紧握着蚨匕的双手,又感受了一下耳边传来的感觉,心说这是哪个孙子不要命当雷锋帮我捂耳朵呢? 转脸一看,我恍然大悟。 是鸟人。 “你耳朵是不是不要了?”海东青耳朵里塞了两块布片,一看他残破的衣袖,我就知道这布片的来历了,估计是刚撕下来的。 “啥?你说啥?”我一脸要死不活的笑着,听他说话有种模模糊糊的感觉,干脆直接装没听见比较好,懒得去猜他模模糊糊的话里说的是啥玩意儿。 海东青嘛,是个鸟人,各位请注意,我现在说的鸟人,这是个贬义词。 他好像是听清楚我的话了,也看见我一脸的贱笑了,然后吧,他不动声色的就把捂着我耳朵的手给松开了,凑了过来,一脸平静的怒吼着:“我问你!!!!你是不是不要耳朵了!!!” “你给老子滚!!!”我捂着耳朵嗖的一下就跳了起来。 先前我耳朵没聋,但现在好像是真要聋了。 “包(不要)闹咧,饿们赶紧气(去)里面看哈(下),抓紧时间。”胖叔没好气的拍了拍海东青的脑袋,坐在地上看着我们,拿出烟盒,抽出了一支烟,点燃烟后便把烟盒扔给了我。 “这里的东西好对付啊,没什么难度。”我抽着烟,一脸的百思不得其解。 藏宝地里的东西好像并没有那么难对付,甚至连九齾局中的某几个阵台都比不上,如果让巨蟒来这里面窜一遭,估计这群日本鬼早他吗完蛋了。 胖叔也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疑惑的嘀咕着:“饿觉得不对劲啊,这群王八蛋也不四(是)省油滴灯,阵台都那么厉害,何况四(是)藏宝地捏” “想那么多没用,过去看看,在这里浪费时间很不理智。”海东青说着,站了起来,抬脚就要向我们身后的走道深处行去。 见此情景,我跟胖叔对视了一眼,尽是无奈的站起身跟上了他。 海东青说的没错,在这里浪费时间,纯属是不明智的举动。 七阳震从某种角度来说,是属于能够杀人的东西,魂魄没了,半个时辰那人自然就会身死,除非是有人及时帮他把魂魄招回来 这群赤颅之孽会不会死,那我可说不准,如果一会儿它们的魂魄自己回去了我草! 还是那句话,迟则生变,我们进去之后小心点就行,坐在这儿扯淡,那不就是傻逼了么?! 要抓紧时间了。 走道的尽头是死路,左边也是,拐角的出口是在右边,那后面就应该是通向目的地的路了。 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着,然后现实给了我一记响亮的嘴巴子。 拐角后面的两米外就是一个石室的入口,在那石室外的墙壁上,画的尽是一些日本风格的彩绘,有天皇的,还有阴阳师的,更多的貌似是一些奇形怪状的巨兽。 “进去看看?”我嘴里问道,眼睛不停的扫视着墙上的彩绘,心说这些小鬼子画画的技术还不赖啊,看这天皇的小人脸多惟妙惟肖。 海东青点头:“进去看看。” 既然决定了下来,我们也就没多墨迹,一行三人打着手电就往里走,刚走到入口边,往里一看我们就傻眼了。 日军所谓的藏宝地,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复杂,甚至还很简陋。 石室约莫有一个篮球场的大小,呈横着的长方形,长有二十来米左右,宽只有十米不到的样儿。 我们位于长方形的一头,另外一头则是死路,看来我们运气不错,在进这地方的时候就选对路子了,要是走那边,估计还得折腾。 在石室的尽头,也就是我们正对着的地方,有着一个石台,上面似乎是摆放着什么东西,因为光线不足外加距离我们有点远的缘故,我们并没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好香啊。”胖叔皱了皱鼻子,满脸好奇:“这四撒(是啥)味儿?” 不光是胖叔好奇,我们也很好奇。 刚走到这入口边的时候,我们就闻到了一股子奇怪的香味儿,毫不夸张的说,我从来就没闻到过比这还香的味道,哪怕是以后也是如此。 那种味道真不是人间能有的香味,似花香,是一种沁人心脾的甜香味儿。 “不会四(是)毒气吧?”胖叔不停闻着,担心的问道。 我好笑的看着他:“是毒气你还闻,找死啊?” 第五十三章 白玉棺材 “我草,咱们胆儿真大。”我冷不丁的醒转了过来,哆哆嗦嗦的说道:“这可是那群日本畜生的藏宝地咱们来之前咋就没想到毒气这一说呢” 一听我这话,胖叔也傻眼了,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半响才干笑出声:“饿社(说),饿们好像不会这么倒霉吧?” 海东青看了看我们,无奈的摇摇头:“你们就没点常识?” “在二战时期,毒气的种类跟现在应该差不多,也就那么几种。”海东青往石室中扫了一眼,淡淡的说:“芥子气,沙林毒气,vx毒剂,梭曼毒剂,塔崩毒剂,路易氏气,还有其他的几种少见的毒气。” “这些东西的味道都跟现在我们闻到的味道完全不一样。”海东青皱了皱鼻子,低声说:“那些味儿要么就是大蒜味儿,要么就是特刺鼻的臭味,还有臭鸡蛋的味道,哪怕是有些毒气是有花香跟水果香,也绝对跟现在我们闻到的味道不一样。” 闻言,我立马就松了口气,胖叔也是把心放了下去,笑呵呵的说:“饿就社(说)么,饿们运气好滴很。” 海东青拿手电晃了晃,照着石室尽头的石台问道:“这香味好像是从那石台上传过来的,那上面放着的,应该就是宝贝了吧?” “应该是。”我说道,随即,皱着眉打量了一下呈长方形的石室,疑惑的嘀咕着:“这群日本鬼子咋就这么穷酸呢,藏宝地还真挺简陋的。” “那时候打仗呢,谁有时间花功夫来布置这里?”海东青说道。 胖叔有点好奇,皱着鼻子闻了半响,眼睛里的疑惑都快压不住了,只听他问了我们一句:“这宝贝还有散发香气滴功能?” 听见这话,我跟海东青都摇了摇头,异口同声的说,谁知道呢。 按理来说,所谓的宝贝应该就是珠光万丈的神物,或者是看起来特复杂的玩意儿,退一百万步讲,哪怕是再超出点我们的想象,也不应该跟当初我们在奉天府里拿到的铜像有太大出入吧? 散发香气的宝贝,长生的东西,这 我脑子里飞快的回忆起了曾经看过的玄幻小说,从东方修真回忆到了西方玄幻,各种天马行空的东西都从我脑海里蹦了出来。 长生果?!黄金龙的蛋蛋?! “我检查了,这里没机关,可以过去看看。”海东青忽然说道,胖叔跟我都没反对,毕竟对于机关这类的东西,他比我们熟太多,好歹人也是刨祖坟的专业户不是? 在向目标前进的过程中,其实我们谁都没彻底的放下心,总会觉得要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发生,但事实告诉了我们,你们几个孙子,全他吗是想多了。 走到石台前的时候,我还有点不敢相信的意思,感情这一路就这么轻松的走过来了? “宝贝这确实是宝贝”海东青眼睛都亮了,不光是他,连我们也是如此。 石台高约莫是一米五六的样子,通体呈立着的长方形,面积不过一平方米的样儿,顶上是斜着的,有一个正正方方的凹槽。 先不说凹槽里的宝贝,光是说这石台子表面刻满的咒文,那就足以让我跟胖叔膜拜了。 不仔细看,恐怕我们会认为这石台表面全是一个个芝麻大小的黑点,但当我们凑近一看才发现,这些全是密密麻麻的符咒,全是道家的东西。 平常有个一尺来长的符咒,现在彻底被微缩了,还没一个小拇指的指甲盖大,这种手艺真的算是巧夺天工,整个石台一看,总感觉是件艺术品。 (事后我们也琢磨过石台子的质地,很像是玉石,但石台表面的颜色却是灰色的,甚至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不规则花纹,这就让我们怎么都琢磨不出头绪来了。) 当然,越是完美的东西,只要是稍微有了一丁点瑕疵,那么这点瑕疵,肯定会无限度的放大以导致人人都会注意到它。 在石台的顶面,有几句话,不对,是几句诗,被人用利器刻在了上面。 “字迹我不会认错,这个人,就是当初在大清重地里,你老太爷的尸骨旁刻诗的人。”海东青说,语气异常的错愕跟惊讶。 经过海东青的这么一提醒,我跟胖叔立马就是一哆嗦,看着那些笔力苍劲的刻字,脑子里真有种神经错乱的感觉,真的,这点毫不夸张。 吗的这人到底是谁?!!怎么到处都有他?!! “夜来无事观雨飘,雨水落地寻不着,手举残灯出屋望,雨过月明静悄悄。” “道为何?何为道?” “大雪可变风雨飘,风卷残叶可扶摇,因果寿数苍天定,说道是道道非道。” “青灯碎,长生渺,死复还阳不逍遥,酒肉穿肠心不乐,该是欢喜心却忉。”(dao第一声) “苍天有眼亦有道,命数天定莫徒劳,但行好事不为恶,莫问前程自逍遥。” (以上的诗句,在石台上并没刻出标点符号,此处所标出的符号,均是我自己推测后按照常理加上去的。) 胖叔脑门上的冷汗接连不断的冒着,擦了又擦,依旧没把自己的汗给擦干净,嘴唇颤颤的半响没说一句话,还是海东青打破的僵局。 “那人很厉害。”海东青语气越发疑惑:“你太爷是1916年左右去世的,这地方的建造,应该是在行动录里记载的,日军发现宝贝之后,也就是1939年左右” “中间隔了二三十年”说着,海东青脸色更难看了,似乎是陷入了一个死圈,想要琢磨出真相,却又怎么都想不明白:“不对,这不对,那人也可能是日军撤退之后才进来的,到底是” “想不明白就包(不要)想咧。”胖叔叹了口气,难得一见的做出了明智的决定,挥了挥手:“拿宝贝,饿们走,此地不宜久留。” 我点点头,目光不由得从那些诗句上,移到了石台摆着的宝贝上。 这宝贝,是真宝贝。 虽然表面隔了一层玻璃,但摆放在凹槽里的三幅小型白玉棺材,却清清楚楚的映入了我们眼中。 如果我没猜错,这几个棺材的材质,就与我们当初在大清重地里拿到的玉盒子一般,都是羊脂玉。 就在我跟胖叔准备要仔细观察观察的时候,只听一声玻璃碎裂脆响,海东青的拳头就已经砸了上去,虽没有砸在玉棺材上,但足以让我们心惊胆颤了。 “我草?!你他吗不怕砸坏宝贝啊?!”我忍不住骂道,颤颤巍巍的埋下头看了看,见海东青的拳头距离玉棺材还有半指的距离,我总算是松了口气。 还好,要是玉棺材被他一拳头砸废了,我们真得哭。 “刚我看了,这是普通的玻璃,力度好把握。”海东青说道,收回了手。 我没搭理这脑子缺根筋的鸟人,先仔细看了看,随即便伸出了手,将摆在最中间的白玉棺材拿了出来,胖叔跟海东青也有样学样各自拿了一个,好奇的摆弄着。 说来也怪,我刚拿起这白玉棺材的时候,只感觉手里沉了一下,摆弄白玉棺材之间,还能清楚的感觉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晃动。 “香味好像就是你这棺材发出来的。”海东青冷不丁的说道,好奇的看着我手里的棺材:“打开看看,里面好像有东西。” “饿这里面好像四(是)空滴。”胖叔拿着白玉棺材摇晃了一下,说道。 “我这也是。”海东青说。 我愣了愣,感情就我手里的棺材装着东西?其他都是空的? 正想着,我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当即脑子轰的一下就死机了。 在先前我看见这几个白玉棺材的时候,还以为这跟花圈店里的那个破铜像没什么关系,起码卖相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可 果然这些东西都有联系,而且联系还不小。 白玉棺材的棺盖上,清清楚楚的刻画着一个老人的坐像,无论是神态还是坐姿,都跟我们所拿到的青铜人像毫无差别。 此时我才发现,这棺盖不是盖上去的,是卡上去的,两边都有凹槽,平整的棺盖就如纸片一般,从长方形的一头往里卡,想要打开棺材,只需要轻轻一抽,把玉棺材的盖子抽出来就成了。 就在海东青他们催促我打开盖子看看的时候,我不经意的就看见了老人坐像下的几行字。 “仙道贵生,无量度人”我凑近了往坐像下方一看,念念有词的嘀咕着下面刻着的几句话,脑子里的疑惑越发浓重,稍微顿了顿话,随即又满脸疑惑的把剩下的话给念了出来:“青灯还阳,天赐长生” 仙道贵生,无量度人,这两句话,我记得是跟道家的《度人经》有点关系啊。 (注释:《度人经》是个简称,此经文有许多称呼,例如,《太上洞玄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或是《元始无量度人上品妙经》,或称《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撰写人不祥,是道家重要经典著作之一。) “别在这里搞研究,我们得走了。”海东青拍了拍我,示意让我把盖子打开看看,先满足一下他们俩观众的好奇心。 我点点头,没再继续磨蹭,稍微摸索了一下,便摸到了棺材盖的凸出部分,然后往外一抽 “轰!!!!” 别误会,这一声巨响可不是我们搞出来的,是入口那里传出来的。 虽然我还没回头看,但我知道。 今儿这篓子捅大了。 我回头看了看,脸色霎时难看了起来。 “现在想出去,好像有点不现实了” **************************************** 大家记住投投票,嗯哼~~~明天继续两更~~~ 第五十四章 阴爩 海东青是个盗墓专业户吧? 没错,是这样。 海东青是个以挖人祖坟为业的复合型人才吧? 好像这点也没错。 无论怎么说,他对于古墓里的机关布置还有普通格局,应该算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可是 这孙子怎么就能让我们陷入了现在的困境呢?! 入口已经被一块石板给严严实实的封住了,厚度未知,但我感觉这块石板绝对不薄,光是看上一眼我就觉得“我草我们肯定出不去了。” “这石板好像是从上面夹缝里掉出来的,应该不厚。”海东青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就打破了我的推测,脸色很平静,说道:“炸开门出去,我们现在” “那门不可能被炸开。”胖叔摇了摇头,语气很无奈:“这不四(是)古墓,四(是)抗日战争时期留下滴遗迹,那时候都有飞机大炮了,咋会用石板来当门呢?” 闻言,海东青稍微愣了愣,点头说:“对,有道理。” 这么说着,然后在下一秒,海东青猛的把腰间别着的手枪拿了出来,没怎么标准,抬手朝着那扇“石板门”就是一枪。 子弹击中“石板门”的时候,所发出的声音很奇怪,不像是子弹击中石头发出的声音,反而像是那种金属交击的声音。 “里面是金属的,打不穿。”海东青叹了口气,把身上加工好的炸药拿了出来,三根圆筒子炸药,雷管已经插好了,一切蓄势待发,但他压根就不敢拿去搞爆破。 先不说能不能炸烂那扇门,就说这石室的结构,要是塌了那可咋整? 就在此时,那扇门外莫名其妙的传来了一股子臭味儿,不刺鼻,也不让人恶心,就是难闻。 当时我还纳闷呢,这是什么味道?但等我仔细一琢磨我草! 这他吗不是当初在罗大海家闻到的阴殠吗?! 可当我仔细一闻的时候却发现不对劲了,这味道里似乎是多了股阴冷,没错,是人能闻出来的那种阴冷,就像是大冬天,你在零下十多度的地方用鼻子吸气所感觉到的感觉一样,只感觉鼻子发酸,鼻腔里全是冷冰冰的感觉。 “原来杀招在这儿啊”胖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霎时就白了下去,双手哆嗦了几下,走到了我身边:“细伢子,把蚨匕给我。” “啊?”我没反应过来。 “把蚨匕给我!”胖叔忽然大吼了一声,吓得我颤了颤,忙不迭的把蚨匕从腰间抽出,满头雾水的递给了胖叔。 在胖叔接过蚨匕的同时,只听海东青低喊了一句:“有东西进来了,看地上!” 闻言,我下意识的便把目光转了过去,顺着海东青手电照射的方向一看,腿肚子立马朝前了,就差那么一点“扑街”。 那扇门并没把出口(也是入口)堵死,只是留了一条缝,一条不过巴掌厚的缝 说真的,我现在还真希望这门把入口堵死,最好一点缝都别给我们留下。 “那些东西是什么” 一些不知名的绿色液体正在从缝隙里往石室中流动,我不知道这些液体到底有多少,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在石室里呆着,纯属是等死。 不过两分钟的样子,这些幽幽冒着绿烟的液体就已经流到了石室最边的地面上,少说已经占据了整个石室六分之一的面积。 就算如此它们却还在不断的蔓延,涌动,似是无穷无尽的一般,继续向着我们流过来。 它们好像是想把整个石室的地面全都铺满,一丝不漏。 “阴爩(yu第四声,烟气的意思)妈了个逼的!!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胖叔脸色难看的骂着街,表现得很歇斯底里。 当时的情况可以说是危急到了分秒必争的地步,我跟海东青谁都没再多问,毕竟现在可容不得我们当好奇宝宝,更不可能给出时间,让胖叔充当教授给我们解释太多东西。 几年后我在古玩摊子上碰巧收到了一本古籍,看完了那书,我才清清楚楚的知道了阴爩这东西究竟是个什么来历。 阴气从某种角度来说,它也算是一种气体,充满能量,却又让人捉摸不透。 光凭肉眼去看是绝对看不见阴气的,但若是等这阴气“液化”完成,恐怕就没人看不见了。 液化后的阴气,便是阴爩。 “生之于阳,触之即亡。” “常人触之,身裂肉烂,血水暴涌。” “道者触之,命殂道消,肉身烂尽。” “爩若邪孽,逐阳以害人,然,速不及牛马,常人见此物,即逃之,可免难也。” (注释,以上的殂(cu第二声),都是死亡的意思。) 根据记载,死于阴爩之祸的人可不少,那书其实也挺有意思的,很像是正经格式化的年代大事记载,只不过其中的记载可跟官方的那些大事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其中记载的,全是骇人听闻的奇特事件。 就因为它记载的格式很清晰化,所以我的印象也很深刻,特别是历史上的三次阴爩之祸。 第一次的阴爩之祸,发生在唐朝武则天执政时期的神龙元年。 第二次的阴爩之祸,发生在宋徽宗执政时期的崇宁三年。 最后一次的阴爩之祸,则是发生在明朝时期,朱元璋执政的洪武年间。 无论是哪一次阴爩之祸,都是引起了当时朝廷的震动,死伤人数也是骇人听闻,就比如神龙元年的那次事件。 “天象险生,大邪将至,秽气冲斗,帝星殂亡。” 这是武则天手下术士给她的消息,出人意料的是,这消息不光武则天知道了,没过多久,连朝廷里的不少官员都听说了这消息,当时武则天可是气得半死。 虽然气,但那时候的武则天可不比以往,她在元年正月初的时候,就已经身患重病卧床不起了。 也许是她知道自己命数将近的缘故,她并没怎么责罚那个术士,只是问了术士一句:“邪祟生于何地?” “祟若泉涌,生于西江,显于东南三百里。” 果不其然,在这术士得到结论的第二天,距离帝都三百里之远的东南地,某个并不繁荣的山村里,忽然就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个天坑。 (注释:天坑,地面塌陷而出的大坑,深浅不一。) 那个坑并不算深,不过两丈深浅,其中的容积也不大,似是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但等官府接到消息前往山村的时候,众人都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在坑洞的地步,有着一层浅浅的绿水,看似浓稠,却给人一种莫名的透彻感。 天色渐晚,官兵们也就在山村中驻扎了下来,说是要等朝廷里的“特派员”前来观察,这地方得暂时封锁了。 当时谁都没想到,就是这么一掉以轻心,却让得三百余人死在了这一次的阴爩之祸里。 第二天一早,附近的县令又调集了不少官兵前往山村,这群官兵也没多想,就那么听话的进了山,进了村落,然后 “南至山岭,北至松头,长三里之地,尽盖血秽也。” “烂肉遍地,秽气熏天,来人闻之欲呕,心惊胆碎,惧至不能行焉。” 光是这几句话就足以说明当时的场景了。 其实也怪那些死者太倒霉,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看见阴爩也不认识,就那么在旁边扎了营地,晚上阴爩来了也没人通知,我估计那些在山村里守夜的官兵要么是睡着了,要么就是注意力不集中,等守夜的人注意到这事,恐怕阴爩都已经蔓延到他们脚下了。 阴爩确实阴险可怕,出现消失,从不出声,只是有股怪味儿,但却没那么刺鼻,算是个“刺客型”的角色,就喜欢在不知不觉中偷袭你。 至于之后这事是怎么解决的,那本书上还真没说清楚,就是说了有这么一件事而已,还说了一些不着关系的事,例如,这次的阴爩之祸就是武则天要驾崩的征兆等等。 阴爩之祸的第二次出现,与第三次出现,都有异曲同工的地方。 出现阴爩的位置都距离帝都不过三里远,而死伤的人数,也都是在六百余人左右,这点就让我有点费解了。 原书是这么记载的。(大段的就不搬了,具体的东西也就暂且不提了,字面理解差不多是那个意思) “崇宁三年,七月十七午时,烈日之下,地涌碧水,破土而出,自东河径至西昌府,两里之地再无生者也,碎尸层叠,怨气冲天,碧水忽入地缝,然,踪迹难寻焉。” “洪武七年,三月初三子时,清月皎洁,城外忽来悲号,须臾悲号大盛,去人只闻腥风扑面,恶臭来鼻,鸡犬亦尽,南角无复行人焉。” (注释:以上内容,皆摘抄至《三朝通史》,撰书人为明朝末期的一位野史学家,名吴思江,字长水,) “麻烦了,往后退,这些东西暂时过不来。”胖叔咬着牙说道, “这东西本事很大?”我见胖叔的脸越来越白,忍不住问道:“咱们吸到那些烟气没事儿吧?!” 说句毫不装逼的话,我跟海东青还真有点害怕那些绿色的烟气,要是那些烟全是毒烟,那么我们可没地方哭去了。 “烟气没事,但那些绿水不能碰,碰一下,立马就死。”胖叔手微微颤着,从兜里拿出了三枚铜钱,用蚨匕割破手指,将血沾在了那几个铜钱上,然后远远的抛向了正在蔓延的绿水 只见胖叔飞快的用蚨匕在地面上悬空虚画着,似乎是在画什么符咒一般,随即,他从包里拿出了一炷贡香,点燃放在地上,抬头看了看已被绿水淹没的铜钱,没有迟疑,高举蚨匕,猛的插在了地面上。 当时我还害怕这蚨匕被他一下子弄断了,但等我们仔细一看后,顿时,我跟海东青惊讶的不能自已。 蚨匕的刀刃就跟插进了豆腐里似的,毫无阻碍的插进了地面石板一指长,只留下了些许的刀刃还有胖叔紧握的刀柄在外面。 没等我们惊讶完,胖叔忽然叹了口气。 “没用,这东西不是道术能搞定的,不,应该说”胖叔自言自语似的念叨着:“这不是普通术法能搞定的东西,是因为它的阴气太重还是” 第五十五章 搏命 “胖叔你刚才是在” 我话还没问完,胖叔摆了摆手:“炸阳,这手段对付普通冤孽还行,对付厉害的冤孽,哪怕是当初的阴齾之孽,也肯定会有反应,但是对这玩意儿好像没招啊” (注释:炸阳,不属于正统道家术法,也不属于堪舆一脉的东西,起源于民间,创出这种术法的人不可考究,据说是一民间奇人,以铜钱聚集少量的阳气,在瞬间迸发出来,以此达到击伤冤孽的目的,当然,威力不大,对付普通冤孽还行,对付稍微厉害点的东西,炸阳就没杀伤力了。) “这阴爩跟赤颅之孽很像,不惧术法,但比赤颅之孽还难对付。”我皱着眉头说道,见那些绿水蔓延的速度渐渐加快,我不由得心凉了起来,左右看了看,问:“咱们不是穿着鞋的吗?没必要怕吧?” 胖叔叹了口气,摆摆手叫我们别急,随即,他低了低头,似乎是在墙边发现了什么,只见他走过去弯腰伸手一抓,掌心里便多了一只蟑螂。 “这矿泉水瓶就像是饿们滴鞋子。”胖叔说道,把矿泉水瓶里的朱砂全倒了出来,将肢体颤动的蟑螂放了进去,盖上盖子。 “正好让你们看哈(下),这些东西”胖叔说着,转脸看向了已蔓延到石室中间部分的“绿水”,毫无预兆的便站起身跑了过去,连我们都没反应过来,等海东青闪身上去想要制止住胖叔的时候,胖叔已经把该做的做完了。 他只是给我们做了个演示。 一只被“保护好”的蟑螂,一滩“绿水”,它们碰触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嘶砰。” 在矿泉水瓶碰触到绿水的时候,只见绿水的表面猛然膨胀了起来,出现了一个“气球”,这个球瞬时间就把矿泉水瓶紧紧包裹了起来,其实就跟在上面罩了层塑料薄膜一样,透明的,能让我们看见里面的情况。 绿水并没有渗透进瓶子里,但是瓶子所在的位置,却有了一种近似于导火索燃烧的声音,然后。 砰。 随着一声轻不可闻的闷响,那蟑螂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被炸成了一小团夹杂着绿色浓汁的肉末。 瓶子依旧完好,在蟑螂爆炸之后,“气球”便霎时消失而去,只留下一个装着蟑螂碎尸与浓汁的矿泉水瓶子在水面上飘荡。 这就是阴爩,在这种密封的环境下,它真的能要人命。 “我们用石砖垫着过去?”海东青低头看了看,双眼不停打量着我们正踩着的长方形灰色石砖,向胖叔问道。 “抹油用,地砖又不四(是)铁,阻隔不了阴阳。”胖叔好像对于阴爩这玩意儿很是了解,满脸难看的盯着那些绿水,随口说:“包(不要)想着冒充蜘蛛侠扣着天花板躲阴爩咧,你们看看那边滴石壁。” 一边说着,胖叔一边用手指了指对面的石壁,我跟海东青没多想就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拿手电晃了过去,这光是看了一眼,我顿时就有了种双腿发软的感觉。 绿水不光是在地板上蔓延,连带着四周石壁,天花板,全都在被它慢慢覆盖 “命里该有八角米,走遍天下不满升啊”胖叔忽然笑了起来,无论是眼神还是表情,都莫名其妙的平静了下去。 绿水依旧在蔓延. 此时此刻,它们已经蔓延到了石室中间的部分,所占据的面积甚至比石室的二分之一还要多了些许。 臭味扑鼻,阴冷越盛。 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彻底密封没有出路的石室,全方位不断蔓延的阴爩 种种让人压抑的现象似乎一下子都出现了吗的 这一次,恐怕我们真得死在这里,这不是开玩笑。 突然我有了种不甘心的感觉,就如同亲人毫无预兆的逝去,就是那种不甘心。 在这种不甘心和后悔的气氛里在绝望和焦急的夹杂下我们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现在的密室里,可是掉根针都能听到落地的响儿,我干涩的咂了咂嘴,想说一些安慰他们的话,但在即将说出口的时候,我发现这些所谓的理由,安慰人的言语,连我自己都安慰不了。 挺可笑的,来之前我们都是兴致勃勃,但到了现在 真的要死了吗 “饿想四四(试试),看看山河脉术能不能搞定它。”在寂静中,胖叔的声音忽然响起,他的语气放松了下来,好像是找到了收拾眼前绿水的办法, 他的眼神似乎在告诉我们:“我想到的办法,绝对就跟爷爷收拾孙子一样,轻松随意没有风险,放个屁说不准就能把这绿水给解决了。” 听见胖叔的话,我和海东青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胖叔,在这瞬间,我隐隐约约的看见了他眼里一种从未出现过的东西。 事后我才明白,那东西,叫做决绝。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并没感觉到应该有的希望,而是莫名的心慌了起来,好似即将要失去了什么一般。 阴爩距离我们更近了,最近的绿水,距离我们不过五米远。 此时我们都靠在了尽头的墙边,拼着命想要跟那些绿水拉开距离,但貌似这跟苟延残喘没区别了,早晚都得死,不是吗? “胖叔你”海东青话没说完就被胖叔打断了。 “你们滚边上角气(去)。”胖叔的口音不知不觉中变了回来,脸上的表情很无奈,指了指先前摆放宝贝的石台子:“滚过气(去)站着,包过来(不要过来)。” “胖叔你要干嘛?”我没听他的话,很直接的一把拽住了胖叔的胳膊,重复问了一遍:“胖叔,你要干嘛?” 胖叔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海东青,咧着嘴一笑:“饿要做法,把这些阴爩全搞定咧。” “我们不是傻逼。”我死死的盯着胖叔,咬着牙低吼着:“你到底要干嘛?!!” “阴爩其实并不四(是)那么厉害滴东西,逃开就好咧,可惜啊,在这种密封滴环境里,阴爩,比阴齾之孽还要让人无可奈何。”胖叔说着,甩开了我的手,转身自顾自的走到了墙角,背靠着石壁蹲下了身子。 “只要四(是)有能借力滴地方,它们都能追上,哪怕你四(是)蜘蛛侠,扣着天花板吊着也得死。”胖叔似乎是被自己的笑话给逗笑了,乐呵呵的用蚨匕在地板上刻画了起来,嘴里喃喃自语的给我们解释着:“阴爩就是一种特殊滴东西,不四(是)冤孽,四(是)邪物,它们算“生物武器”吧,饿还真抹油想到小鬼子搞到了这东西“ “遇见阴齾之孽,饿们起码还能有地方周旋,但四(是)现在”胖叔在我们发愣的时候就已经坐回了墙角,点了支烟抽着,满脸无奈:“只能玩儿命了啊。” 在胖叔说出这话的时候,我们齐齐的打了个冷颤,这石室里的阴冷感好像更重了 毫不夸张的说,我在那时候,真的感觉到了死亡即将来临的压抑。 那种感觉不是外人能想象到的,就像是有人用手掐住了你的脖子一样,但没用力,也没松手,就是这么慢慢的掐着,慢慢用力 在你该死的时候,掐住你的脖子的人,就会毫不犹豫的扭断你的气管,无论你恐惧与否,该来的,总会来。 “你们包(不要)过来,阵局已经完成咧,你们过来触动了阵气,饿会死咧。”胖叔无奈的笑容掩盖不了他眼底的严肃,就是因为这点严肃的存在,才让我们停下了脚步。 正打算阻止胖叔的我们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反应不一的看着胖叔。 “叔,你出来。”海东青双眼紧盯着胖叔,语气里隐隐约约有着哀求的意味:“你先出来,我们会有办法的,你别拼命。” “你们俩真四(是)瓜皮啊,饿胆儿有多大,你们又不四(是)不知道,咋可能随便拼命咧,这不四(是)走投无路了么。”胖叔无奈的看着我们,笑容里全是欣慰:“小海,你以后还四(是)多笑笑,一脸棺材板滴样儿,饿见着,心里闷滴很啊。” “叔你快出来”我的语气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看着地上那些被胖叔刻出的咒词,只感觉心都是颤的:“你快出来不要拼命我学的东西不是正统道术能解决它们的一定能你快把蚨匕还给我让我来” “叔!!!你出来啊!!!!” 海东青的怒吼声在石室里格外震耳,与怒吼相搭配的应该是愤怒的表情,但海东青没有,他的脸上只有哀求,真的,是哀求。 我跟海东青都不傻。 胖叔如果真是拼命而不是去送死,那么他不会摆出现在托付遗嘱的造型,顶破天就是一脸的凝重或是冷静,而绝不可能是平静。 此时此刻,他平静的眼神跟脸上的笑容都告诉了我们一句话。 恐怕我得走了。 “瓜皮啊,饿还抹油社撒(没有说啥)呢,你们激动个撒(啥)?”胖叔拿着蚨匕在地板上比划了几下,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平静。 “饿还有点四(事)抹油做完,你们俩瓜皮记住帮饿做完咧。” “这三个玉棺材都四(是)饿师父想找滴宝贝,饿今天找到咧,虽然命不一定能带出气(去),但饿觉得,送你们出气(去)咧,也不算给他丢人。” “记住,帮饿把玉棺材带到陕西气(去),在坟头上拿给老道士看看,让他看看,这是(四)他徒弟找着咧,他抹油本事拿滴东西,被饿拿到咧。” “细伢子,你个瓜皮以后要好好滴,日子嘛,只要好好过,肯定就美滴很!”胖叔呵呵笑着:“小海,你个瓜皮太傻逼,以后注意点,包(不要)随便被别人骗咧,这年头,坏人多。” “饿社(说)啊饿滴运气咋就这霉么真四(是)”胖叔摇头笑着,语气越来越放松。 就在我跟海东青愣愣的看着胖叔的时候,胖叔毫无预兆的就把握着蚨匕的右手抬了起来,然后将左手贴放在地面上,一脸狰狞的用蚨匕插穿了手骨,将手掌钉死在了地板上。 这里地面所铺盖的都是石砖,但在蚨匕插下去的时候,石砖仿佛全都变成了豆腐,这种现象完全就不能用科学来解释。 血霎时流了一地,胖叔的脸色也猛然白了下去。 “你们快走!!!!绕开阴爩炸开路子出气(去)!!记住饿给你们社(说)滴话!!!快走!!!!” 胖叔声嘶力竭的大喊着,用手重重一按蚨匕的刀柄,高声嘶吼。 “天现三奇!!刀插九冥!!” “山河化气!!大阳镇阴!!!!” “开!!!!” “咻!!!!” **************************** 不知道这章写得咋样,好蛋疼,总感觉没写好。 要是真没写好,大家可别急着骂我,我已经尽力了 明天一更吧,有很多东西得构思一下,这卷马上要收尾了。 第五十六章 十五年前,春暖花开 十五年前。 湘西,龙山。 在靠近郊区的地方有着一排排的老宅子,很像是农村的户型,但却比普通农户的房屋装修得好一些,不过再怎么看,这些屋子还是透露出了一个字。 穷。 在这排老宅子的尽头,也就是整条街最大的榕树边,三座宅子相依而立。 最边上的一个宅子是陈家的,此时院子里正回荡着某中年妇女的怒吼,当然,还有一个小屁孩“痛哭流涕”的声音。 每当过年,总会有一些家庭会出现这种状况。 例如,家里的小孩考试不及格,或者,家里的小孩放炮仗,把隔壁村的母牛吓着差点没被母牛顶死,再或者 无论怎么说,貌似一切的一切,都跟熊孩子脱不了干系。 咱们先跳过姓陈的那一家,再跳过边上空空荡荡没有人烟的那家,现在让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到正中间的那户人家。 那个破破烂烂的屋子,就是龙山县闻名的术士,易大喜神的家。 或许外人怎么都想不到吧,一个风头无两的先生,竟然会住在这种地方,看那简陋的院子还有装修得不敢恭维的老宅 要是放在二十年后,这地方绝对要被国家弄成重点的扶贫点,估计易大喜神还能上个新闻客串一下,或者直接被充当男主角,用血泪来渲染一下过去的艰苦日子。 其实易大喜神的穷,是能够解释的。 一,他接活儿都不爱收太多的钱,怕遭天谴,拿来的钱也就足以度日,想要奢侈点吃顿好的,基本上都得存钱。 二,妖魔鬼怪没想象中的那么多,白事儿也少,就现在来说,他已经有半年多没接到活儿了。 在易大喜神家的院子里,一场经典对戏《成人大战熊孩子》正在上演。 男一号:站在院子里的那个古灵精怪的熊孩子。 男二号: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水果糖一脸贱笑的死胖子。 “胖叔你能不能把糖还给我”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正可怜兮兮的拽着某胖子的裤腿,仰头看着他,见这毫无道德底线的胖子没搭理他,这小孩又扯了扯他的裤子:“这是最后一颗了应该给小孩子吃你是大人了” “饿不四(是)大人,饿四(是)碎娃儿(小孩儿)。”胖子的话很不要脸,外人见到这场景,估计怎么都想不出到底是谁给他遗传了这么厚的脸皮,三十来岁的人你说你是小孩儿这不是不要脸么?! 这孩子的衣服虽然略显破烂,不少地方还有补丁,但无论是谁来看都肯定会赞叹一声:“衣服这么烂还这么干净真他吗是奇迹啊大中华果然奇迹如云等等。” 笑脏不笑破,这是易老爷子给小木头说过的人生至理。 但等小木头慢慢长大之后,他才发现所谓的笑脏不笑破只是一句空话,这孩子在学校里可没少被别人嘲笑,不过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有某个熊孩子没跟其他孩子一起笑他。 这个有道德眼光不笑破的孩子就是隔壁的小陈。 当然,小木头不傻,他很明白那熊孩子为什么不笑自己,用他略显稚嫩的观点来说就是。 “三狗子的衣服跟我一样破还好意思笑我?!” 听见胖子给他的回答,这小孩儿扁了扁嘴,一副“被欺负了我要哭”的样儿,转头就往屋子里走,留下了一句足以让胖子心惊胆颤的话。 “我告诉爷爷去。” 说句不开玩笑的话,要是小木头把胖子欺负他的事儿捅上去了,让高层知道了这事,我估计吧 胖子的脂肪非得被老爷子抽出来点天灯不可。 易大喜神有多宠小木头? 可以这么说,只要是在能够做到的范围内,易大喜神基本上就没反驳过小木头的要求,要啥给啥全顺着来。 按照常理来看,像是老爷子这种宠溺的家庭教育,教导出来的不是“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的傻逼熊孩子,就是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的熊孩子。 但事实却扇了外人无数个耳光。 从小到大,小木头就没让老爷子操过多少心,上至学习买菜,下至降妖除魔(当然,他基本上都是去打酱油的),哪怕是煮饭做菜也照样能弄得有模有样。 或许这就是穷人孩子跟富人孩子的区别。 “瓜皮!!包(不要)给老爷子社(说)啊!!!”胖叔泪流满面的挽留着小木头,满脸的尴尬,先是把兜里能摸出来的糖全拿给了小木头,随即,又咬着牙摸出了一块钱,哆哆嗦嗦的递了过去:“细伢子乖,这四(是)饿给你滴压岁钱,笑纳,笑纳。” 小木头皱了皱鼻子,哼哼了两声,伸手接过糖,装出了一副小大人的样儿:“你说说你是不是欠收拾,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说你啊” 胖叔一愣一愣看着小木头,见他古灵精怪的说个不停,摆摆手打断了他:“你四(是)不四最近看了不该看滴东西?” “没有啊。”小木头瞪着眼睛无辜的看着胖叔:“就是上星期你被爷爷骂的时候,我在外面看了好久呢,那应该不是不该看的吧?” “饿真四(是)”胖叔只感觉手心发痒,恨不得抓这不给面子的熊孩子过来收拾一顿,但仔细一琢磨吧,还是算了。 看他这细皮嫩肉的小样儿也舍不得下手啊,而且老爷子一会儿就回来了嗯 “气气气(去去去)!玩你滴气(去)!饿做饭咧!”胖叔故作威严的瞪了小木头一眼,转身进屋,嘴里叼着根果丹皮就忙活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院子外忽然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叫喊声。 “小木头~~~快出来诶~~~~” 这声音很小,是被人故意压低了的。 “怎么了?”小木头一边剥着糖纸,一边走了出去,见来人是隔壁的三狗子,他立马就笑了:“三狗子,叫我出去玩儿?” “玩个屁,隔壁村的王二要跟我单滚,你帮我不?”三狗子期待的看着面前的小木头,见他小脸上充满了犹豫,三狗子急忙比划了一下手指:“十根冲天炮,行不行?” “好!”小木头眼睛一亮,连连点头:“我们可是好朋友,咱们是一伙儿的,肯定要帮你揍他!” “小木头你真好,明天早上我们就去找他们!”三狗子哈哈大笑着说,似乎是看见了胜利的希望,在熊孩子一界中制霸天下,一直都是他的梦想。 “刚才你哭得真惨。”小木头冷不丁的说道。 三狗子尴尬的笑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如果不装哭,我妈早揍我了” “细伢子!!!你要不要尝尝甜酒?!!” “我先回去了,明天你来找我吧!”小木头转身就往屋里跑。 三狗子脸色僵硬的把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 随即,又将刚到嘴边的“我能跟着你一起喝点吗”这话给咽了下去。 屋子里。 “尝尝。”胖叔把酒钵的盖子给掀开,拿了一个木勺小心翼翼的勺了一瓢甜酒,凑到双眼发亮的小木头脸前:“啊~张嘴~~” “啊~~~”小木头乖乖的把嘴张开,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道:“爷爷怎么还不回来啊?不等他一起喝吗?” 胖叔顿时哑然,心说这小熊孩子还挺懂事啊。 “抹四(没事),老爷子一会儿就回来咧。”胖叔把勺子放进了小木头的嘴里,给他使了个眼神,示意让他自己拿着勺子喝。 小木头咂了咂嘴,用舌头舔了舔勺子,好像是发现了一件令人开心的事,冷不丁的便转头看向了窗外,表情很楞。 “出太阳了。” “今年升温挺早啊。”胖叔也看了过去。 窗外就是榕树,微风拂过,不少细细的树枝都颤动了起来,地上的点点青绿也是如此,微微摇曳着,一股幽幽的清香似乎从窗外传了过来。 小木头皱着鼻子闻了闻,嘿嘿笑着,走过去,坐在椅子上趴在窗边往外看着。 胖叔也笑着跟了过去,一大一小两辈人,就这么坐在一起晃着腿,懒洋洋的晒着太阳,等待着某个人从不远处的小路上走回来。 “春暖花开咧,今儿滴天气比昨天好。”胖叔打了个哈欠,静静看着窗外,似是因为无聊还是别的原因,他轻轻的哼起了曲子,一首很是悠凉的曲子。 小木头好奇的看着胖叔,忍不住问道:“叔,这是什么歌儿啊?” “饿师父教饿滴,叫送别。”胖叔笑着,挤了挤眉毛:“你们老师抹油(没有)教你们?” 小木头摇摇头。 “好听吧?”胖叔笑问道。 小木头嗯了一声,点点头。 “饿唱着才好听咧,包(不要)看饿有陕西口音就觉得饿唱歌不好听,只要饿”胖叔微微一笑:“只要我一变口音,那就是歌星,知道吗?” “你唱给我听听啊~”小木头说。 “好,叔就唱给你听听。”胖叔笑了笑,抬手拍了拍小木头的脑袋。 风轻轻吹着,凉意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似是温暖。 在这时,胖叔笑呵呵的唱了起来,脸上一直都挂着笑,口音也没了往日的调子,就这么轻轻唱着。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忽然,小木头眼尖的看见了不远处的小道,正有一个苍老佝偻的身影向小院行了过来,他急忙跳起身往门外跑去:“叔!以后再听你唱!我去接爷爷了!!” “这瓜皮,真四(是)有了爷爷忘了饿啊,饿好歹四(是)你叔啊”胖叔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转头看向那老人,挥了挥手。 “老爷子!快来吃饭咧!!!” 十五年前,春暖花开,大家都在。 十五年后 老天爷,你连我最后的亲人都要夺走了吗 “叔!!你不要抛下我啊!!!!” ****************************** 【感谢懒惰猫咪的皇冠!!!我会继续努力写文的!!!抱一个!!!哈哈哈~~~】 【感谢以下亲们的打赏(没写到别在意啊,我光看了打赏的第一页,后面会陆陆续续写的!):太祝yoko,北京糖炒栗子,北京糖炒栗子,低调看贴,冷香吟,木头桌椅,狐狸,包子拌酱油,青屿,ao2,小年,各自远扬2009,狒狒飞飞飞飞不起来,飯小飯,以上的朋友们,我爱死你们了!!!捏捏脸!!哈哈~~】 【本来明天还是一更的,得加班呢,但貌似卡**有点没素质,而且总感觉这两天有人要来砍死我,所以~~~明天两更!】 【求票啊有木有!!!!大家记住投票啊有木有!!!!爱死我了有木有!!!我真厉害~~嗯~~~】 第五十七章 三镇 “胖叔你他吗的是不是想丢下我了!!!是不是!!!” 我泪如泉涌的看着胖叔,心里对于阴爩的恐惧早就没了踪影,在我眼里,整个世界都消失了,剩下的,我能看见的,只有那个脸色越来越苍白的胖子。 “你们两个瓜皮!!!快走啊!!!!”胖叔的嘶吼声已经没了刚开始的底气,失血过多而导致的虚弱显而易见,他脸色狰狞的看着我跟海东青,大吼着:“走啊!!!” “叔求求你快出来求求你”海东青语无伦次的说着,语气很颤,等我转眼一看才发现,海东青竟然哭了。 真的,我没看错,他哭了。 就跟个一无所有的孩子一样,眼神空洞得让人心酸,苦苦哀求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往日海东青的模样。 “叔你快出来我会想到办法的快出来我求求你”海东青摇摇晃晃的想走过去,但被胖叔一嗓子吼住了。 “给饿滚!!!” 石室里的阴爩似乎是有点不一样了,只见阴爩水面上不停的翻涌着细微的波浪,有的地方还出现了一个个透明的气泡。 鼓起,炸裂,鼓起 反反复复。 就在我们想要过去强行制止胖叔的时候,让我们绝望的事,发生了。 阴爩绿水就如被“吸尘器”吸过去了一般,水面猛然翻涌了几下波浪后,竟毫无预兆的向着胖叔涌了过去,速度之快,完全没有给我们反应过来的机会。 见那些绿水已涌到了胖叔身前一米不到的地方,我眼前一黑,差点就晕了过去。 “叔啊!!!” 在我们还没离开湘西的时候,在胖叔还没离开我们的时候。 我,老爷子,胖叔,一直就像是一家人一样生活。 虽然我们之间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但是,这也算是三世同堂吧? 从某些特殊且诡异的角度来看,其实我们还是有“血缘关系”的,只不过这种遗传基因很神秘莫测,据说我们的基因还是科学家重点研究的重要基因之一。 基因编号:会进化的傻逼b2。 老爷子挺傻逼的吧,我这么觉得,胖叔也是,但老爷子总是自我感觉良好,对于自己的种种毫无智商可言的举动丝毫不在意,反而得意洋洋。 胖叔也挺傻逼的吧,我们都这么觉得,但他总是自我感觉良好,操着一口常人不能及也的陕西口音,笑傲龙山数十年。 我也挺啊不对,我觉得我挺聪明的,嗯。 不知道是谁给我灌输的思想,说是脑子里的坏水越少,好(sha)人(bi)的基因成分越高,你这个人就越能活得长久,起码长命百岁不是问题。 不是有句俗话么,好人长命百岁,坏人祖坟被刨,我挺信这话的。 只不过老爷子走了后,我就完全不信这句所谓的俗话了,在我看来,这话就跟新闻联播里的“见油价上涨百姓纷纷表示普天同庆喜闻乐见”一般。 好人长命百岁的下一句不该是坏人祖坟被刨,而应该改成,傻逼才信这话。 记得在我十岁那年,老爷子接了个活儿,白活儿,就是帮人主持葬礼的那种,他也没多想,就觉得能蹭上几顿好饭,二话不说就带着我跟胖叔去了。 事主是个年轻人,他叫来老爷子,就是让这龙山一片名声最大的易喜神,帮他爷爷做一场超度的法事,希望自己爷爷在那边一切安好。 当时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看见躺在棺材里跟老爷子年纪差不多的老人时,心里有种害怕的感觉,没错,是害怕。 然后,我就问了。 “死爷爷,你会陪我一辈子的吧?” “废话,细伢子,你就这么想我早死啊?” “叔,你会陪我一辈子的吧?” “你个瓜皮,饿又不会英年早逝,社(说)那些废话干撒(啥)咧么!” 听见他们的回答,我傻逼呼呼的笑了。 我这辈子就他们俩亲人,谁走了,我都受不了。 但事实告诉了我,就算我受不了心疼得死去活来,一样还得承受着,咬着牙挺着,继续在这操蛋的世界里活下去。 可是现在为什么我有种承受不了的感觉?! “给饿定住!!!” 胖叔丝毫没有害怕的表情,仿佛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又用力将蚨匕插了插,嘴里大吼:“快滚!!!两分钟!!!饿只能定住阴爩两分钟!!!你们试试!!看能不能把门炸开!!!” “这里塌了也抹四(没事)!!你们跑快点就行!!!” “去试试啊!!!” 阴爩似乎是被浓缩了,从先前它们覆盖地面的面积来看,绿水的量肯定不小,但此时却紧紧的收缩了起来,在距离胖叔半米左右的位置,彻底的停止了蔓延。 现在阴爩就成了个包围圈,从石壁,地板,天花板,各处都在靠近胖叔,但都在离胖叔只差一步的时候,忽然就停止住了动作。 天花板上的阴爩更是让人心惊,就如一层厚厚的油漆一样,就在胖叔的头顶上,只不过它并没我们所想的那般滴水下来,就是那么安静的待着,似是在伺机而动。 先前的绿水大概高出地面有两指的样子,此时的绿水就更浓厚了,看起来就跟两块板砖叠放起来一样厚,似都凝成了固体,不像先前那般透明。 “我去试试,你看着胖叔。” 我还在发愣,海东青却已经醒转了过来,没有顾忌脸上还未擦干的眼泪,直接大踏步的就冲到了门边,拿出雷管跟炸药,蹲下身子就要继续操作,但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回过头遥遥看着胖叔,颤抖着问:“叔你能跟我们一起逃出去吗” “你个瓜皮!!!你他吗!!”胖叔想要继续骂,但表情一僵,脸上的苍白又多了些许,看了看海东青,又看了看我,笑着摇了摇头。 胖叔他在这时候,说了一些话,一些我们无法接受的话。 “饿没办法跑啊如果饿不拼命如果不牺牲个人饿们三个傻逼谁都出不气(去)啊”胖叔的笑容无比灿烂,看着我们,说:“好好活下气(去),你们俩碎娃(小孩)还年轻,日子还长着咧,走吧” 海东青再也忍不住哭声,低声哽咽了起来,摆弄着手里的炸药跟雷管,肩膀颤抖个不停。 他说的没错,如果他不把阴爩吸引过去,我们谁都靠近不了入口,也就是说,哪怕是我们将这个山下的密室的坍塌风险无视,有了决心要拼命炸开条路,阴爩也不可能给我们这个机会。 走投无路,这四个字就是我们现实的写照。 想活着,想出去,那么就必然得有牺牲,胖叔把牺牲的头衔放在了自己的身上,他所想的,只是让我们这俩后辈出去,只是 “你们快出气(去)饿要压不住阴爩咧该走咧走咧” 胖叔咳嗽着笑了笑,靠在石壁上,气息微弱。 他的伤口所流出的血,已经流了一地,但他没有在意,只是平静的看着充斥手电灯光的昏暗石室,有气无力的哼唱了起来,那曲子我很熟悉。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熟悉的曲声,熟悉的调子,这瞬间,我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的龙山。 朦朦胧胧的看见了十五年前的春暖花开。 “天之涯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胖叔断断续续的哼着这首歌,声音越来越低,紧握住蚨匕的右手早已松开,无力的搭在了一旁的地上,虽然如此,但胖叔的笑容却越来越盛。 阴爩忽然又有了动作,开始不停的往胖叔的位置靠拢,速度很慢,但明显是在慢慢移动,而不像是先前的彻底定住。 好像胖叔所用的阵局要压不住阴爩了 “叔你不能走啊!!!!” 我只感觉脑袋莫名其妙的疼了起来,随即,双眼无神的看了看胖叔,然后,蹲下身子,拿出海东青出发前分发给我们的匕首,在地面上疯狂的刻画了起来。 “既然你要玩命,那么我也玩,我就不信我们出不去!!!”我咬紧了牙,强忍着哭声,低吼道:“易家的三镇一定可以解决阴爩!!一定可以!!!” “给饿住手!!!”胖叔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愤怒,在我意料之中的愤怒。 或许外人不知道所谓的易家三镇是什么,但胖叔可是清楚得很,那三种术法,都是以命搏命的招数。 三镇隶属易家五门的镇字一门,可以说是易家的传承里威力最大的法术,准确的说,这是留给易家后辈跟冤孽同归于尽的招数。 喜神镇,阳齾镇,伏孽镇,这便是易家三镇。 “胖叔你用的这东西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但我能感觉到你那儿的阳气不比聚阳之地弱”我苦涩的笑着,摇摇头:“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易家术法不能搞定阴爩纯属扯淡” 海东青忽然回过头看向了我。 “既然镇冤孽的术法没用那么我就跟你一样拿阳气暂时锁住阴爩”我眼里有了难掩的绝决,看着鸟人笑了笑:“看个求,你继续玩你的炸药去。” “这个镇局可以让我这个局眼化作阳齾这可比你的阳气重了那些阴爩肯定能被我搞定没事的” “没事的”我重复了一遍,这一遍,是对我自己说的。 (注释:阳齾,在这里的意思是阳齾之地,与阴齾之地性质相同,只不过一个聚集的是阳气,而一个,聚集的是阴气。) (“阳齾于斯,赤地三里,草木若焚,土裂如甲。”摘于-《青阳野记》) “给饿住手!!!” “木头!!!” 我咬了咬牙,用匕首贴住了脉门,打算割开脉门借阳,将手里的匕首转为阳煞之物。 要知道,想开启镇局,那就必然得用“钥匙”。 这“钥匙”则就是阳煞之物。 “天苍地茫天地玄黄煞化阳煞冤孽不猖”我念念有词,将匕首侧了起来,然后 “轰!!!!” 门外的巨响犹如惊雷,我跟胖叔都愣了愣。 我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随即,循声看了过去。 只看见被封死的那扇门开了! 第五十八章 赤颅化爩 临死之前,人脑子里所想的内容,其实就只有一件事。(当然,自杀的人除外。) 我他吗要怎么样才能活下去? 在一个将死之人的面前,一切异变或许都会给他带来希望的曙光,那曙光的名字,叫“活着”。 “轰!!!” “轰!!!轰!!!轰!!!” 听着外面走道回荡的爆炸声,我们全都傻眼了,包括胖叔也是如此,犹如回光返照一般,看着门外的双眼里满是不敢相信的意味。 就在这时候,我还没从这异变中反应过来,呆愣愣的回头一看,表情顿时就僵硬住了。 只见围堵着胖叔的阴爩竟然开始后退,甚至有的阴爩还翻起了阵阵波浪,翻涌着向石门外涌动而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我一看海东青还愣在门边没动作,急忙大喊。 “让开!!!鸟人!!!快闪开!!!” 海东青的反应确实不是我们这些凡人能够望其项背的,在听见我大喊声的同时,海东青双脚猛的在地上一蹬,整个身子就跟是飘出去的一样,直直往石室的角落里飞去。 在即将落地的时候,海东青就地滚了几圈减少冲击力,等他稳住身形的时候,那些阴爩就已经从门口冲了出去,过了拐角,再无踪迹。 “怎么回事?!” “我去看看,你去救胖叔出来。”海东青说道,随即,还没等我回他的话,这鸟人猛然站起身就冲到了门边,拿着手电往外一晃,仿佛是看见了什么不敢相信的场景一般,或是,看见了一个不敢相信的人。 “站住!!!”海东青大吼道,但语气并不是充满敌意的那种意思,而是有种莫名其妙说不清的意味。 就在海东青要冲出门的时候,他似乎是忽然想起了石室里还有个处于发愣状态的我,还有一个即将要去下面报道的胖叔。 “外面有人。”海东青先跑到了胖叔身边,低头看了看胖叔被蚨匕洞穿的手掌,然后咬了咬牙,没等胖叔反应过来,一把就将蚨匕抽了出来,但他似是控制好了力度,蚨匕只是从地下抽出,而没彻底从胖叔手掌上抽出。 不得不说海东青很有脑子,给各位举个例子吧。 如果有个人被敌人捅了一刀,那么必然不能把刀给拔出来,只是送医院,让医生来操作。 因为刀在刺入人体的之后,流血的速度看似很快,但并不是快到了极限,从某种角度来说这已经很慢了,如果有人自作主张的将刀从那人身上抽出来,那么被捅的人,估计就离死不远了。 刀被拔出之后,所收缩的肌肉血管就会放松,血液自然会大量流出。 当然,如果这一刀是刺中了大动脉,那么拔不拔都是个死。 胖叔运气还是不错的,从他的流血量来看,这一刀貌似没什么要命的地方,况且阴爩已经退了。 也就是说,他得救了。 “饿操你个瓜皮轻点轻点” 胖叔眼皮子一翻就晕了过去,再无声息。 “快走。”海东青把先前放在地上的白玉棺材捡了起来,递给我,让我扔进背包里放着,又将自己包里的炸药雷管强行塞进了我包里,说是一会有用。 “你看见什么了?!”我还是满头雾水,没从前面的情况缓过来。 “那老头子,钓鱼那个,刚看见他了。”海东青说,在我的帮助下,他成功的把吨位级的胖叔背在了背上,一马当先的往外走着:“虽然只看见个背影,但我还是认出来了,就是那个老头子。” “外面到底是怎么了?”我不解的问。 海东青低声说:“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出了门,我们并没敢闷头往藏宝地的外面冲,而是停下了脚步,面面相觑的点点头,靠着边往外走,用手电不停在前方晃着,小心翼翼的扫视着走道中的情况。 等我这么一看,立马就傻眼了。 走道里横七竖八的全躺着日本尸首,也就是先前的赤颅之孽,在它们的脑门上无一不是钉着一枚钢钉,中间还穿插着一张用红墨黄纸画出来的符咒,咒词似乎很是复杂,打眼一看,上面的字符挤得密密麻麻就跟一群蚂蚁似的,看得那叫一个头疼。 最让我捉摸不透的就是这些尸首的面部。 先前我们进密室的时候,它们的脸怎么说还算是个人脸,但是现在完全看不出半点人的模样 原本五官所在的位置,现在全是一些布满绿色粘液的窟窿,那些应该存在的器官,仿佛是被人为的挖了出来一般,空空荡荡样子的看得人心惊胆颤。 “我们来的时候,那墙上是没字的,估计这些字是刚才那人写的。”海东青忽然说道,抬手指向了前方拐角的石壁,我稍微一愣,随即便顺着他所指的地方看了过去,因为距离较远的缘故,我看得并不清楚,只是迷迷糊糊的看见了有几行字,具体是什么内容,那就只能等我们过去了才知道。 我看了看那些躺着不动的尸首,咬了咬牙:“走,咱们从它们让出来的路子出去,胖叔的情况不容乐观,咱们得拼一拼,赶紧把他送到医院去。” “没事,胖叔的血都止住了。”海东青说,他也有点意外:“刚把他从那阵局里拖出来,这血马上就止住了,跟自然反应一样。” “屁,他流那么点血肯定死不了,但是”我咬紧了牙:“他流的不光是血,还有自身的阳气,如果不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以后肯定得落下病根,说不准这辈子他就得坐在轮椅上歪着脑袋欣赏夕阳的余晖了。” 我说的这话并不是没有理由的,阴阳二气是人的根本,如果某种气散失太多,那么这人必然就得出点状况,要么就是成昏迷不醒的植物人,要么就是偏瘫。 当然,也有可能会有其他的症状,只不过常见的也就是这两种。 这么说吧。 一个男人,身子里的阳气是百分之百。 散失的阳气在百分之十以下,这可以自身慢慢修补回来,到了百分之二十之后,那可就很难补回来了,只能找行里人帮忙。 说到这里,我也给各位说说,散失阳气的多少,与人体健康的关系。 如果阳气的散失程度是百分之三十至四十,那么这人的身子骨就弱,容易生病,无论天气的冷热手心都是凉的。 如果散失了百分之五十至六十,估计他就得重病不起,甚至越来越严重。 如果散失阳气的程度是七十至八十,偏瘫,植物人,这两头衔就已经开始向他招手了。 要是散失的程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这人准死,没跑。 反之亦然,阳气散失会有严重的后果,阴气也是如此,只不过我们还没遇见这种情况,所以在此就暂且不提了。 就我看来,胖叔弄了这么一会儿,气色完全就有点跟死人这两字搭边的意思了。 我估摸着他的阳气散失程度,应该是在四十左右,或者更高一点,但绝对不会高到六十,要是真流失了百分之六十的阳气,他还有力气跟我们在那哼哼曲子? 现在唯一能把胖叔“养”回来的方法,就是让他在医院里好好休养,然后“补阳”。(这可不是壮阳。) 具体怎么补,这点我不知道,胖叔也应该不知道,但有人知道。 陈三。 下蛊人,祝由科的传人,这两种职业所学的门道里就有补阳的方法,当初老爷子就跟我说过,想要补阳,那就必须去找这两种行里人,有他们出手,只要不是太严重的“阳气损失症”,基本上都能给你补回来。 看到这里,恐怕有的人就会有疑问了,损失的阳气补回来之后,那么病人的病,是不是就能好过来了? 说直接点吧,病是肯定好不过来了,但要是及时把阳气补回来的话,那么还是多多少少能挽救一些的。 胖叔流失的阳气不多也不少,要是有了陈三的及时救助,就算落下病根,也绝对不会太过的严重。 现在我们所需要做的,就是跑出去,然后将胖叔送到医院修养,再将陈三给弄到河南来。 “别踩着尸首,小心点。”我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海东青身前,领着他往走道的拐角处行去,目不斜视的造型不是因为我感觉凝重而严肃了起来,只是吗的不敢看那些尸首啊! 看它们一眼,我就觉得它们要蹦起来掐死我,俗话不是说得好么,眼不见心不烦。 在往拐角前进的途中,我胆儿都是提着的,心里祈祷着:“你们这群孙子可千万别给了我希望又让我绝望,要是你们真诈尸了,老子非得跟你们拼命不可。” 等我走过了第三具尸首时,心稍稍松了些。 走道里并没有异变,这些尸首应该是被人镇住了,而镇住尸首的人,目测就是将门打开,“救我们”出来的人。 我实在是想不清楚这人是想干嘛,是想在外面埋伏我们夺宝,还是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救我们出来? 无论怎么说,我宁愿跟他对上手,也绝不想回到那个密封的石室里。 在阴爩蔓延的时候,那石室里给我们的感觉就只有绝望,真的,我看不见一丝生的希望。 “好像能看清楚那些字了。”我小心翼翼把脚往前一迈,用手电的灯光照向了墙壁上那人所写的几行字,最上面的几个字是大号的,很显眼,至于下面的字则就还是有点看不清。 那几个我所能看清楚的字好像是 赤颅化爩术。 ************************ 好惆怅啊,昨天貌似很多人都想砍死我,或者是弄死我,唉好悲伤的感觉 某书友还说让我自挂东南枝你丫就不怕我半夜吊死在你家门口吓死你吗?! 大家终于放松点了吧?嗯哼? 明天一更哈~~~大家记住投投票~~~走起~~~ 第五十九章 逃出来了 “赤颅之孽,不入孽属,孽若阳人,其魂离体,自永世不得超生哉。” “阴爩非孽,其阴之盛,可制大阳,十阴若齾,三齾若爩,人触阴爩,大阳崩解,至死不能言也。” “赤颅化爩,起于宋末,盛于清初,以孽寄爩,必令爩眠,若孽亡之,阴爩自出,制孽之人自不能逃也。” “你们再不跑就死定了,真的,老头子我没逗你们玩,不信你们回头看看。” 我跟海东青一愣一愣的看着墙壁上的刻字,脸都快黑了。 刻字的人似乎非常焦急,字迹“潦草”得我都快看不懂了,说真的,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写的字够丑了,没想到这会儿就遇见个比我写字还丑的,看来我真是井底之蛙未知天河之大,这世界上的奇人真是太多了 如果一开始我摸不准刻字的人是谁,那么情有可原,但到了现在他吗的! 最后一行字的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一个贱人的贱字,我只需要稍微回想一下,当初那左老爷子的“风度”绝逼是他没跑了。 看见那一句“不信你们回头看看”的时候,我跟海东青脸色抽搐的就往后看了一眼,没等我们惊呼出声来,双腿立马就有了动作,犹如开了自动模式一般,一个劲的往走道外狂奔着,连头都没胆子回。 被钉在赤颅之孽脑门上的符纸正在燃烧,没错,是燃烧! 仿佛是被人点燃了一样,慢悠悠的从符纸下方烧着,那些尸首也隐隐约约在抽搐,我估计吧,它们是要炸庙了。 “走走走!!!快!!!” “木头!!把包里的炸药拿出来!!!就是插好雷管的那几根!!!” 我没多想,直截了当的就停下了脚,然后打开背包,把他要的东西递给了他。 趁机往后方一看,我松了口气。 绿水还没追来,目前我们还算是安全。 当然,这是我一秒钟前的反应,在一秒钟后,我都忍不住骂了自己一句。 “安个jb全。” 只见后面的地面忽然有无数的绿水从深处蔓延而来,速度比在石室中蔓延的速度还快,但肯定是比不上普通人跑路的速度的,顶破天也就是跟普通人走路的速度一般。 还没等我催促,海东青猛的就拿火机点燃了手里的雷管,见导火线飞快的开始燃烧,他往后看了看,抬手一扔。 “跑!” “我草!” “轰!!!” 幸亏我的跑得快。 幸亏走道有拐角。 幸亏幸他祖宗幸啊?! 如果没这拐角让我们躲避后方溅射而出的爆炸产生的碎石片,我他吗现在说不准就已经碎尸万段以谢天恩了! “快点跑,我继续扔,争取把炸药全用完,免得浪费了。”海东青说着,从裤子口袋里又抽出了一根炸药,稍微稳了稳身子,以免点炸药的时候把胖叔给落地上。 点燃,扔,跑。 海东青的动作一气呵成,异常连贯。 感情这鸟人是玩爆破玩上瘾了是吧?!真不怕把走道搞塌了是吧?! “轰!!!” “轰!!!!” 一边跑着,身后的爆炸声就一边响着,走道在刚开始的时候,我还觉得挺结实的,起码挨了海东青的几炸药没反应不是? 可当我们跑到了临近入口的时候,这走道的质量就开始下滑了。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我只感觉头顶上的石壁都颤了起来,无数拳头大小的碎石就开始往下掉了,要不是我跑得较快没在那些石块的攻击区,估计我已经千古了。 “怪不得那里的尸首多了几具”海东青冷不丁的说道。 “什么尸首!?” “你看前面。” 我抬起头往前方看了一眼,心中顿时一紧,但随即就松了口气。 海东青所说的尸首,就是我们在进入走道前最先看见的那几具,只不过现在该有尸首跪着的位置已经空了,也就是说,它们已经进去凑热闹了。 天空中仍旧下着暴雨,在乌云密布的天空中,雷光闪烁。 “你先扶胖叔出去。”海东青说,然后拿出了 我草。 “你真想把这儿炸塌了啊?”我看着他手里的六根炸药,心里有点发虚,这地方可不比走道深处,貌似质量就跟里面不是一个档次的,如果海东青真拿剩下的这些炸药把这儿炸了,这孙子能不能跑路成功就是个问题了。 这次他拿来的炸药貌似有点不太对劲,引线燃烧的速度很快,起码比奉天府那次用的炸药爆炸得快得多,要是他动作一慢没跑出来 对了,各位可别以为离开爆炸点就安全了,这些炸药爆炸时所溅射出去的石块,沙粒,那可都是要人命的东西。 我所担心的可不是他离不开爆炸点,而是担心他不能及时跟爆炸点拉开距离,就目前这些炸药的威力来看,少说得离开个二三十米才能彻底安全下来。 在走道里之所以他敢随意丢炸药,那就是因为有好几个拐角的存在,每一个炸药在爆炸的时候,我们都会遇见一个拐角。 有石壁帮我们当着碎石跟沙粒,我们还真没什么好怕的。 “没事。”海东青说:“你赶紧扶胖叔过去,去树林边上等我。” “行,你快点。”我点点头,也知道现在不是能浪费时间的时候,没多说就扶过了胖叔,转身,摇摇晃晃的便扶着胖叔往树林边上走去。 淋着雨,听着天空中阵阵雷响,我有了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毫不夸张的说,这种感觉真的是让人享受到了极致。 用个贴切点的比喻,这就跟你忽然发现你银行卡里多了几百万一样,如梦如幻,有种操蛋的不现实感。 “活过来了”我扶着胖叔走到了树林边上,仰头看了看天空,不由自主的笑了:“吗的,大家都在,都他大爷的活着,这就是赢了。” “轰!!!” “轰!!!!” 说来也巧,就在洞口爆炸声传出的同时,天上也猛然炸响了一声惊雷,震得我脚下的土地都颤了颤。 霎时间,整个天地亮如白昼。 海东青狂奔了过来,一言不发的接过胖叔,背着他,带着我飞快的往来的路上跑着。 泥水,荆棘,这些我们来的时候所遇见的阻碍,现在都说不上是阻碍了,看见它们我觉得心里无比放松。 这可比遇见阴爩轻松多了。 起码,我们都还能活着。 “木头,胖叔没事吧?” “嗯,没事,咱们一会赶紧找人送他去医院就好。” “你没事吧?” “没事啊。” “我也没事。”海东青莫名其妙的说道,忽然,他笑了起来,笑声很大,连我都觉得奇怪了,这鸟人平常不爱笑啊,咋现在笑得这么 我稍稍想了想语文老师教我的形容词,貌似只有用傻逼这两个字来形容他,才是恰如其分,珠联璧合。 “大家都没事,哈哈哈哈” 听见他充满轻松的笑声,我愣了愣,也傻逼呼呼的跟着笑了起来。 暴雨还在下着,大风还在吹着,这世界依旧是那么冷。 但是我们此时此刻都感觉到了一种温暖,从心里钻出来的温暖。 这种感觉还有一个名字,那就是,希望。 在石室里,就是我快要割脉借阳的时候,我眼前闪过了很多画面,或许那就是所谓的死到临头老天爷之福利了。 在迷迷糊糊的过程中,我看见了许多 我看见了老爷子。 我看见了胖叔。 我看见了海东青。 我看见了周岩,周雨嘉。 我还看见了,我自己。 只不过他跟我现在的样貌天差地别,不对,不是样貌,是气质。 胡子拉碴的样子应该是很久都没有修过了,他坐在黑暗的角落里,就那么毫无生气的看着我,手里拿着一块普普通通的玉佩,不停的抛着,接着。 抛上去,落下来,接着 抛上去,落下来,接着 给我的感觉很陌生,真的,很陌生。 那孙子看起来就跟个死人一样,我草,那肯定不是我。 看来死到临头之前,还会出现莫名其妙的幻觉。 “木头,今天我们的运气不错。”海东青说,死里逃生之后,他的话显然比原来多了,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多了起来。 “废话,真的,不跟你吹牛逼。”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可以用来装逼的素材,对他比划了一下手指:“给你说啊,胖叔给我算过命,老子这辈子能活九十五,你死了我都不会死,所以嘛,这次的死里逃生,主要得归功于我。” “老天爷见我寿数未到,必然就得放我一马啊。”我恬不知耻的笑着。 “继续吹,你也不怕把大天给吹破了。”海东青鄙夷的看着我。 过了半响。 “对了,木头,把你手机给我,我手机放那农户家了。” “你拿手机干嘛?” “打电话让人来接我们,下车的时候我不是给那司机要手机号了吗?” “哎哟卧槽,我差点忘了,对了,要是那人懒得来,你就用钱砸他,一口气报个高价,就不信他不来。”我说道,把手伸进了背包的外包里,拿出手机一看,见信号还有两格,便本着教育之心说道:“对了,到时候车费你付,这点就别跟我争了哈。” “你能要点脸吗” ******************************** 进入收尾阶段,明天后天都是一更,因为要构思剧情了,下一卷很重要啊有木有。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星期天这卷就完了,嗯哼~~~ 大家可养肥再宰,只要别宰我就好了,宰书,啊哈~~~ 记住投票啊有木有!!! 第六十章 玉棺材里的东西 沁阳市,医院。 “饿社(说)为撒(啥)饿觉得自己要死咧”胖叔脸色煞白的靠在枕头上,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脸上戴着个呼吸面罩,完全就是一副重病不起的模样,床边还有一个嘀嘀嘀的高科技仪器,貌似就是电影里的那种观察病人心跳还是脉搏的高科技。 海东青跟我就坐在床边,一脸难受的看着胖叔,只感觉鼻子里酸得慌。 胖叔已经没了往日的气色,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言语的神态,无一不是在往将死之人的那边儿发展,照这样下去,胖叔的身子骨可能就会 “唉牛肉咋又涨价咧”胖叔冷不丁的冒了句。 “啊?” “油条也涨价这日子抹油法子过咧”胖叔痛心疾首的说道,一脸的忧国忧民。 海东青拍了拍我,指着电视说:“新闻。” 我转头一看,顿时豁然开朗。 被静音的电视机正在播报新闻,主要内容就是围绕着涨价这两个字展开的,无论是吃喝玩乐还是猪肉的价格再度上涨,这新闻里都善祷善颂了一遍。 最让我喜闻乐见的一句话就是:“群众喜迎猪肉价格上涨,尽是拍手称快。” “您能靠谱点吗”我摇了摇头,心说胖叔这不靠谱的德行到底是谁惯出来的? “滚球饿又不四(是)即将千古咧扯着表情摆一脸悲伤滴造型你觉得很有艺术感么”胖叔有气无力的瞪了我一眼,想抬起手敲一下,只不过他好像没力气收拾我了,抬起手还没两秒就放了下去,手都是颤的。 我揉了揉鼻子,干笑着把脑袋凑到了胖叔手边,伸出手帮他把手抬起来,然后敲了敲我自己的脑袋:“叔,等您身子养好了可不能收拾我,你看,我现在多自觉。” “瓜皮”胖叔笑得无比灿烂,仰头看着天花板,忽然问了我一句:“想要把阵局里损失滴阳气养回来不容易啊” “您别着急,我已经给陈叔打电话了,他明儿就到郑州,我让鸟人去接他。”我笑道。 “细伢子,你可知道,养这些阳气得要多久?”胖叔笑呵呵的问道,脸色一紧,忽然就咳嗽了起来,眼神里的困倦越发明显。 “你赶紧睡觉,好好休息休息,其他的事有我跟鸟人呢!”我急忙安慰道,帮胖叔拍了拍胸口顺气,见他咳嗽渐渐停歇,我这才松了口气。 胖叔呼吸有点急促,似乎又有点呼吸困难了。 “饿照这样子养着,少说也得等过完年才能养回来啊”胖叔苦笑着,看了看我们,摇摇头:“你们真以为养阳就四(是)几天滴事?” 我张了张嘴,没说话。 养**体需要的时间,这我肯定说不准,毕竟我又不是当事人,更不是帮人养阳的医生。 吗的一开始我还以为只要一两个月的样儿看来是我高估自己的第六感了 “现在四(是)九月中旬咧,估计得养到明年三月。”胖叔咳嗽了几下,指了指窗外的太阳:“饿们十月回贵阳,这太热,闷滴很。” 我点点头:“行,这几天您先歇着,我叫陈叔过来看看,到了十月咱们一块儿回去。” 胖叔说的话可没水分,河南这地方啥都好,就是天气热了点,准确的说是 这么些年我去过这么些地方,气候最好的貌似还是贵阳,冬暖夏凉嘛,虽然我在那儿住了这么些年还没注意,但只要一去外地,立马就会想起贵阳的好。 “木头,你说那人为什么要帮我们?”海东青坐在床上,满脸疑惑的看着我,语气里全是不解的意思:“那人难道就不是来拿宝贝的?” “说不准人是雷锋。”我耸耸肩。 说来也怪,海东青对于那老头子似乎有很大的警惕性,胖叔也是如此,但在我看来,那左老爷子貌似不是坏人,这是我的直觉,虽然我的直觉就没准过,但是这次我还是这么觉得。 挺傻逼的吧,我也觉得自己挺傻逼的。 “小鬼子够狠,先拿赤颅之孽示弱,诱敌深入然后一次性围剿,这些狗日咧,坑死饿们咧”胖叔咳咳嗽嗽的笑着:“你们社(说)滴那个赤颅化爩术,饿听过,但都记不清咧,只不过现在被那人提起来,饿还真想明白咧。” 话音一落,胖叔一边咳嗽着,一边给我们简短的解释了一下所谓的赤颅化爩术。 “赤颅之孽,不入孽属,孽若阳人,其魂离体,自永世不得超生哉。” “阴爩非孽,其阴之盛,可制大阳,十阴若齾,三齾若爩,人触阴爩,大阳崩解,至死不能言也。” “赤颅化爩,起于宋末,盛于清初,以孽寄爩,必令爩眠,若孽亡之,阴爩自出,制孽之人自不能逃也。” (注释:摘于野史古籍《行云水录》,由清末文人成子藩所著,成子藩,字文与,号好生,生卒年已不可考究。) 这三句话可不是那老头子的原创,据胖叔所说,这就是关于赤颅化爩术的唯一记载,当然,这记载的内容相当模糊。 简单来说,这些阴爩跟赤颅之孽的关系,就如共生的关系一般。 阴爩寄生在赤颅之孽的体内,在赤颅之孽受到外力打击而“身亡”之后,阴爩就会破开赤颅之孽的身子而涌出,帮赤颅之孽“报仇雪恨”。 所谓的报仇雪恨水分肯定很大,但换个方面想,说不准那些阴爩并不是给赤颅之孽报仇,而是无差别的攻击周围人而已,谁离得近就先搞死谁,这种说法还比较靠谱。 毕竟阴爩不是冤孽,不是人,也不是魂魄这么说吧。 各位觉得硫酸会有思想吗? 在胖叔看来,赤颅之孽的缺点,或者说是死穴,就是它们的魂魄! 若是魂魄离体,那么赤颅之孽恐怕就真的会死,哪怕是不死,它们所表现出的状态也与死无二,或许这就是阴爩出来的原因。 “古人本事真滴大,可不四(是)吹牛逼咧。”胖叔一脸笑容:“这种术法都失传咧,连饿都不知道其中滴原理,那群日本鬼子竟然知道,老天爷真四(是)不开眼。” “胖叔,这群鬼子是不是有点问题啊,他们在外面埋的人是中国人,但是在那密地里死的可全是日本人,他们既然要冤孽护阵,何必要拿自己人去浪费?干脆一股脑全拿咱们中国人加工成冤孽保护密地不就好了?”我满头雾水的问道,心说,那群鬼子可都是属畜生的,要真是良心发现了,那可就算是千古奇谈了。 胖叔没来得及回答,海东青就给了我答案。 “荣耀。”海东青靠在床上,看着我说道:“对于有武士道精神的小鬼子来说,荣耀比他们的命更重要,为天皇保护秘宝,那可是难得的机会,这种荣誉可不是能随便给外人的,更何况中国人在他们的眼里档次很低,不配给天皇保护重宝。” “这群***有点不要脸啊,那么干脆直接把外面埋的人换成自己人得了。”我骂骂咧咧的往窗外看了一眼,见没护士来巡查,我就 “想抽么?”我拿出烟在胖叔眼前晃了晃,胖叔眼珠子一瞪,说,饿要! “饿不给!就四(是)不给你抽!”我陕西口音飙了出来,大笑着起身,打算去上个厕所顺便过过烟瘾。 忽然,海东青叫住了我。 “木头,你说那个老头子到底是谁?”海东青望着天花板,百思不得其解。 “我咋知道呢?我又不是蓝猫!”我没好气的回道:“咱们别想那么复杂,想简单点,那老头子就是个雷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人红尘中,脱身百万里,你这么想他就对了。” “也是,想多了也想不出答案。”海东青说道,看了看我:“对了,等你回来,我们就研究研究那几个玉棺材,我们还没打开看呢,你快去” “吗的不去了。”我双眼一亮,几步就跑到了胖叔的床边,蹲下身把背包给拿了出来。 一分钟后,装的有东西的玉棺材就被我找了出来,其他两个空空荡荡的棺材我没拿,毕竟我现在最感兴趣的就是这棺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真香,要是里面是灵丹妙药,咱们一人一口全吃了。”我抱着棺材吞了口唾沫,强忍着舔一口棺材的**,坐在了床上。 这可不是我丢人,主要是吧,这棺材,太他吗的香了! “抽出这盖子,咱们就能看见”这是我。 “快点,不要磨蹭,饿心都四(是)痒痒滴!”这是胖叔。 “里面应该是吃的。”这是海东青。 棺材盖子被抽出来的时候没有一点阻碍,也没有古物该有的卡顿感,就跟打了润滑油似的,用手扣住凸出的部分,还没怎么用力,这盖子就被我给抽出来了。 说真的,我很好奇啊,这棺材在前面的颠簸中怎么就没被弄开呢?! “这是”我满脸疑惑的看着棺材里的东西,脑子彻底打结了。 在棺材里,有一层近似于油状的物体,就附着在棺材的底部。 透明,有香,凝固的程度非常高,只要不是使劲晃荡玉棺材,这些油状的东西就不会改变形态,只要它们不改变形态,看起来就跟块发香的玻璃一样,外人压根就看不出这是液体。 “好香,真他大爷的香”我皱着鼻子闻了闻,欣慰的说:“这可比咱们找到的青铜人像有意义多了,起码能洗洗咱们的鼻子。” “能吃吗?”海东青问我,我愣了愣,把这问题推给了胖叔:“叔啊,这玩意儿能吃么?” 胖叔一脸的苦大仇深,应该是在做剧烈的思想斗争,半响后,他的理智战胜了吃货的本质,咬牙切齿的说:“关上关上,吃哈气(下去)也不怕毒死你们!亲娘咧这味儿绝咧!” ******************************* 起这么早,想死,嗯,妈蛋,想死啊啊啊啊!!!!! 对了,刚无意中那么掐指一算,明天这卷百分百收尾了,嗯哼,还会有个坑出来。 ==好吧,其实到处都是坑,希望大家要hold住!!! (ps:话说是不是有人在背后黑我来着?为啥这两天总感觉有人在我背后嘀嘀咕咕的唱歌呢?小狐狸呀,你写的歌我已经看见了,那啥,你把你地址给我说一下,我晚上磨完刀过去,嗯~~~) 第六十一章 分离 2007年,十月,二十日。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胖叔的气色显然是恢复了些许,起码没当初那么夸张要靠氧气罩维持呼吸了。 在出院的那天,所有我们遇见的医生跟护士,看着胖叔的眼神,就像是我看见自己初中数学考试得个五十九分的眼神一样,那么的惊为天人,那么的不敢相信。 用他们的话来说:就这么一口气的人现在就出院了?! “饿社(说)啊陈三是故意整饿滴吧”胖叔被我跟海东青扶着上了车,直奔郑州的新郑机场,他的脸上除了难掩的后悔之外,剩下的就全是杀气了。 毫不夸张的说,胖叔现在对于陈三的态度,就是欲杀之而后快,哪怕不能鱼死网破,也得拖着陈三共赴黄泉。 或许大家都不会明白,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陈三怎么说也都是胖叔的救命恩人啊,胖叔为啥就想杀了陈三呢? 很简单。 各位应该没忘吧? 当初陈三是怎么教我解除豺虫蛊的?那一瓶子东西真是 总而言之,在我们看来,陈三跟恶心之间的关系就属于形影不离,有他在的地方,那就必然得出现一些稍微让人有那么一丁点不适应的状况。 嗯,没错。 这一次胖叔用来养阳的东西,比那个还恶心。 虽然胖叔没有多问自己所喝的“粥”是怎么做出来的,更没机会亲眼目睹“粥水”的制作过程,但当胖叔在碗里意外发现肉食之后,他吐了。 蜈蚣头若干,生鸡冠子若干,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虫等等。 “一天三次,连服七天,以后多晒晒太阳,多吃点牛羊肉,少喝冰的东西,半年就差不多能养回来,这段时间不能剧烈运动,更不能用什么阴阳术法,你的体内阳不压阴,用术法就是找死,指不准半路就被反噬了。”陈三在临走之前这样嘱咐着我们,脸上的表情异常兴奋:“我还是第一次给人用蛊养阳呢!” “我草!” 上面那两个没素质的字可不是我说的,是胖叔在听见陈三的那话后,字正腔圆的说出口的。 悔不当初,痛心疾首,这两词儿用来形容胖叔当时的表情,真的是恰如其分。 在送走陈三前,我塞给他了一个一万整的红包,当时陈三可差点没开口骂我,他就在医院门口问我,是不是看不起他了?是不是想打他的脸? 听见这话我可找不着说的了,任由我再怎么解释,陈三还是那一句:是不是在打我的脸? 最终,我只能把红包收回来,然后强行塞给了他五千块。 美名曰:这是路费,要是您不拿这钱,以后我有事也不敢找您了。 “那香水拿气(去)托运,应该不会弄坏吧?”胖叔靠在椅子上问我,我摇摇头:“肯定不会,包装得天衣无缝,这绝逼坏不了。” 胖叔所说的香水,自然就是当初那棺材里的油状液体了。 为了把这些玩意儿带回贵阳,海东青特意去沁阳市的古玩市场订做了一个檀香木盒子,上面刻着“珍藏纪念品”五个大字,然后他又花了五块钱跑到附近的复印店里,叫人彩色打印了一张纪念证书。 短短一天的时间,我们拼死拼活搞来的宝贝,就成海东青加工出来的现代仿品纪念物了。 在看完那个彩印出来的纪念证书之后,我一时间,依稀在脑海中意淫出来以下的画面 “您好,请问您这些是” “香水。” “哦那么为什么这些东西的样子有点” “哦,那三个是香水瓶。”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咧嘴笑了笑,一会儿要是有人找麻烦,那么直接就叫海东青上去顶住,反正他那死人样战斗力够足,一般还真没人敢跟他闹。 就算闹,也不一定闹得起来。 就算闹得起来,也不一定打得过他。 “你笑什么?”海东青忽然问我,眼里满是好奇。 “对了胖叔,我还真忘了问你个事儿。”我猛的一拍脑门,想到了一个绝佳的话题转移海东青的注意力:“那天你在下面用的那个,就是那个山河化气,是啥招数啊?” “大阳镇阴,山河脉术里滴某个绝招,跟你们易家滴阳齾镇差不多,但应该没你们那个威力大。”胖叔摇摇头低声说道:“大阳镇阴,用了死不了,阳齾镇,用了就有很大滴可能哈气(下去)报道,威力跟风险是呈正比咧。” 我哦了一声,心里对于“大阳镇阴”这招数,多少有了个概念。 海东青旁听着我们的讨论,然后转头看向了我:“阳齾镇的风险很大吗?” “挺大的吧,看运气,运气好就死不了,运气不好说不准就挂了。”我笑着。 就在这时候,我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周岩打来的。 “喂?” “孙子!你大爷的打算在河南玩儿多久呢?!” “老子今儿就回去了,你激动个毛,正准备给你打电话说这事呢!” “你今天回来?啥时候到?” 我估算了一下时间,说道:“大概是晚上十点左右到,你来” 还没等我问出口,周岩直截了当的就说道:“老子来不了,晚上要加班呢,明儿记住请我吃饭,大爷的,我就说” 忽然,电话那头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周岩好像是捂住了话筒在跟别人说话,模模糊糊的我也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大概过了两分钟的样儿,电话那头又恢复正常了。 “今儿晚上雨嘉去机场接你们。” “啊?” “啊个屁,就这样,我先挂了。” 我一愣一愣的拿着手机没反应过来,周雨嘉这丫头不是都快无视我了吗?! 打电话不怎么接,发短信就直接不回,这是浪子回头啊呸,这是恢复正常的节奏?! “回去了得好好问问,这丫头到底是咋了” 我心里嘀咕着,把手机放回了兜里,转头看向了窗外。 胖叔已经睡着了,呼噜声惊天动地,一点都没在乎外人翻飞的白眼。 对了,这是机场大巴,车上除了我们少说还有二十来个人。 “叮铃铃” 霎时间,一阵诺基亚特有的铃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是海东青的手机铃声。 “谁啊?”我好奇的问了句。 海东青拿出手机看了看,猛的皱起了眉头。 “我爷爷。” 鸟人的爷爷?师爷他们口里的海老爷子? 我本想八卦的偷听一下海东青跟他爷爷的通话内容,但天不遂我愿,海东青一句话都没说,就那么安静的听着电话那边的人说话,然后 “我现在就回来。”海东青的脸上全是激动的表情,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这种不受控制的表情,用个比喻,就跟他在不经意间,忽然知道了自己是国家.主.席的亲儿子一样,激动得不能自已。 “我不能跟你们回贵阳了,我回一趟天津卫。”海东青激动的说道,转头看着我:“还记得我让你帮我的忙吗?!很快了!” “什么意思?说清楚点。”我疑惑的看着他。 “等我办完这事回来你就知道了,很快了。”海东青莫名其妙的笑了笑,仿佛是卸下了全身上下的重担,轻松得不行。 见此情景,我并没多问,耸耸肩就靠回了椅子上,闭目养神。 反正这孙子嘴紧,任由我再问他还是不会说,何必浪费口水? 在下午的时候,机场大巴在新郑机场外停了下来,我们拿着行李下了车,表情各不相同。 (海东青这鸟人的武器都拿去“销毁”了,据说是被他扔在了山上的坑里埋着,以作为现代古物留给百年之后的人类瞻仰。) “你要回气(去)啊?”胖叔满脸惊讶的问海东青:“你爷爷回天津卫咧?” 海东青点点头:“叔,你们先走吧,时间差不多了,我去买票。” “行,那么我带胖叔拿票去了。”我点头:“一切小心,有事打电话给我们。” “放心吧,没事的。”海东青说道。 当时我并不知道,海东青这一走就走了半年的时间,没错,是半年。 “走了。”海东青摆摆手,转身进了大厅。 胖叔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走,饿们也该走咧,上飞机继续睡。” “行,走,回家。” 我们谁都想不到,从今天开始,之后的一切都已经变得超出我们想象了,更变得不受控制了 不久后,小佛爷来了湘西救我一命 不久后,海东青被我一刀捅在了大动脉上丢了半条命 不久后 命运,这两个无比简单的字,或许谁都说不清,也猜不透。 “轰” 在进大厅的同时,天空中忽然就传来了一阵闷雷的声音,我抬头一看,天色已在不知不觉中发乌了,看样子是要下雨。 “不知道贵阳下雨抹油(没有)。”胖叔与我一般,抬头看着天空。 我笑着,拖着行李箱,转身进了大厅,胖叔随即跟上。 “进去吧,要下雨了,估计飞机现在不能起飞,咱们慢慢等吧” **************************** 先淡定,别急着掀桌而起,肯定有人对于木头捅海东青一刀这点疑惑了,甚至是想拿西瓜刀砍死我 剧透一下,木头捅了海东青这一刀,那是有原因的,绝不狗血的原因,跟感情这方面没关系,这一刀可是 嗯哼,还是不剧透了,大家慢慢看吧,友情提示,大多数时候,每当各位觉得猜对的时候,总会猜错,所以就别乱猜啦~~~~ 第一章 晚点的飞机 半夜,飞机缓缓在机场降落而下,晚点的程度已经超出天际了。 或许这么说各位会有点不能体会到我们当时的感觉,那么我就举个例子吧。 一闭眼,一睁眼,哎哟卧槽,一个白天就过去了。 请注意啊,我上面说的一闭眼,那是在候机厅闭的,一睁眼,那也是在候机厅睁的。 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胖叔忍不住骂起了街。 凌晨,三点十分。 “天杀的雷暴雨啊”我苦大仇深的摇头叹着气,胖叔捶着腰往前走着,吩咐我去把托运的东西拿了,他先去接机口站着吹吹风。 我见胖叔走远,稍微迟疑了一下,拿出手机,拨通了周雨嘉的电话。 这丫头今儿要来接我们,现在她应该回家了吧?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听见这声音,我摇摇头挂断了电话,转身走去拿托运的行李。 她应该是回家了,说不准也睡着了,更可能我草! 按照她以前的脾气来看,绝逼是要爆发的节奏啊,明儿我要不要去外地躲躲难? 这是个问题。 过了一会儿,我拿到行李,哈欠连天的就到了接机口,左右看了看,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大厅里正扭腰活动筋骨的胖叔。 “您身子骨恢复得这么快啊?”我笑嘻嘻的走过去问他。 “废话,饿四(是)谁?龙山一虎啊!身子骨能差咧?!”胖叔不乐意的瞪着我。 忽然,胖叔环视了一下接机口,见空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他笑道:“雨嘉那瓜女子回气(去)了吧?” 我嗯了一声,拖着行李往前走着,打算招来辆出租车,直奔花圈店。 就在我们要走出接机口的时候,不经意间,我看见了一个蜷缩在角落的身影。 那人所在的位置距离我们不近不远,可因为那人在角落的缘故,哪怕灯光没灭,我们不注意的话还真看不见那人。 “叔,你先等我一下。”我说道,放开行李箱,快步向着那人走过去。 蜷缩在椅子上的人似乎已经睡着了,呼吸很轻,身上盖着一件卡其色的外套,头微微埋着。 “丫头?”我走到她身边低声喊道。 她没反应,依旧安安稳稳的睡着。 “起来别睡了,当心感冒。”我拍了拍她的头,见她还是没反应,我便拽了拽她的胳膊:“快起来,我送你回家。” 周雨嘉没有抬头,轻轻打了个哈欠,自顾自的揉着眼睛,最后才抬头看我。 “来了啊。”周雨嘉笑着。 在那一瞬间,我有了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面前的周雨嘉,好像不是周雨嘉了。 真的,这不是我在说笑,而是确确实实的有这种感觉。 虽然我很明白她有变化,但还真说不出到底是哪儿变了。 “你怎么了?”我皱着眉头看她,疑惑的问:“发烧了?” 周雨嘉笑着摇摇头,忽然想到了什么,伸手将一旁椅子上摆好的塑料袋拿了过来,抬手递给我:“你们肯定饿了,先吃点垫垫肚子吧。” “好”我吞了口唾沫,心说这丫头不会是在吃的东西里下毒了吧?!为毛我现在就这么害怕呢?! “现在几点了好像都睡了很久了”周雨嘉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见手机处于关机状态,她没说话,抬头往大厅里的时钟上看了看。 我已经有先见之明的捂住了耳朵。 周雨嘉在这种时候看时间,不亚于在给自己找刺激,大晚上还不回家那就等于作死,我估计她爹都能骂死她。 想到种种后果,她尖叫甚至是怒吼“手机怎么就没电了呢?!”这种话,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说过,老天爷总爱扇人的耳光。 每当我觉得自己猜对之后,事实总是告诉我,你他吗猜错了。 在看见时间的时候,周雨嘉没什么反应,很淡定的找我借过手机,打给了她哥。 “哥,易哥他们飞机晚点了。” “没事,刚睡着了,手机也没电,我在接机口这边。” “好,一会就回来,你别急了。” 说完,挂断,一气呵成。 “走吧,我也得回家了,都晚了。”周雨嘉笑了笑,起身走到了胖叔身边,在我一愣一愣的目光中她就跟胖叔寒暄了起来。 也许是先前角落光线昏暗的缘故,等周雨嘉走到了稍微亮堂点的地方,我忽然发现这丫头的脸有点白,跟原来的小姑娘特有的皮肤白不一样,是属于病态的那种白。 “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呢,就是最近有点贫血,咱们去吃宵夜吧。”周雨嘉笑道,指了指我:“你请客,本来我想请客给你们接风的,但你好像不爱花我的钱。” “废话,老子能花你的钱么,花你哥的钱就够不好意思的了。”我哈哈笑着,也没再多想,带着他们便向大门外行去,咋咋呼呼的说:“想吃啥?走,你说,哥请你吃。” “饿们气(去)吃烤肉?或者海鲜?”胖叔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在进机场之后我们就一直没吃东西,直到现在也是,饿得那叫一个前胸贴后背,只感觉肚子里的器官都开始玩儿敲击乐了。 “雨嘉,你晚点回去你家人会不会骂你?”我忍不住问了句,她被骂我倒是挺淡定,但她老爸要是急了眼 “没事。”周雨嘉笑道。 “那就行,走,海鲜,搞起!” 等我们到了海鲜楼的时候,时间已经快到凌晨四点半了,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们三个都无可奈何的熬了一夜。 如果不是飞机晚点我们早他妈到了,还能拖累周雨嘉等我们这么久? “好吃吧?” “嗯!好吃!”我在下车的时候还在往嘴里塞绝味鸭脖,吃着这种美味,我满脸的幸福:“这味儿正!” “知道你爱吃,我特意去买的。”周雨嘉笑着,忽然一拍脑门,低声惊呼道:“差点忘告诉你了!” “啥?” “成子哥,大黑哥,三口哥,菲尔哥,他们过几天就回贵阳。”周雨嘉笑嘻嘻的说,一时间仿佛又变回了原样,可爱的眨了眨眼睛:“你很想他们吧?” “我草!!这几个牲口要回来了?!!”我激动得不能自已。 成子,大黑,三口,我,周岩,号称是打倒导员主义之五人突击小分队,当初我们就住一个寝室,关系那叫一个铁啊,真是想想就觉得我他吗怎么会有这群王八蛋兄弟呢?! (我跟周岩办的是走读,有时候住寝室,有时候走回家。) 差点忘了,还有一个菲尔哥,他真名我就不透露了,只说外号。 他的外号可长了,全称:默罕默德·侯赛因·本·菲尔普斯。 解释如下。 他常常说自己是先知,又说萨.达.姆跟他有神鬼莫测的关系,还说本.拉.登的基地是他投资创建的,种种原因,给他灌输了前面的三个称号。 至于最后的那个菲尔普斯嘛 “我给你们说,这年头,脚踏两条船那不是本事。”当初,菲尔普斯这个单身汉子恬不知耻的给我们传授着他的爱情经验:“做男人,那就他吗必须得会游泳!掉下船淹不死,才乃真爷们!” 进了饭店,落座后,周雨嘉给我们说起了这段时间的事儿。 “我哥说你们专业的人要开同学会,本来他们想直接打电话通知你的,但昨天给你打的时候没打通。”周雨嘉无奈的说:“然后就让我哥转达了。” “同学会”我眉头皱了皱。 胖叔已经饿得发慌了,重重的拍了拍桌子:“来人!点菜!” 说真的,如果不是我们造型跟黑社会搭不上边,估计这家店的服务员都得认为我们是来找茬的。 “你现在牛了啊,回家晚都不会被收拾了。”我啧啧称奇,在原来,周雨嘉回家一晚那就必然得被收拾,被她爹骂个狗血淋头几乎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易哥,这次你们去外地都遇见什么了?”周雨嘉没在意我的话,双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我跟胖叔。 我干笑道:“不是说了去旅游了么!” “河南好玩吧?” 出人意料的是,周雨嘉并没像往常那般在话题上纠缠,见我不想多说,她也没再继续问,转而跟我们聊起了其他的东西。 “你明儿早上没课?”我见她跟胖叔相谈甚欢,忍不住插了句嘴。 周雨嘉表情一愣,笑着摇摇头:“没课呢,最近挺轻松的。” 在这时候,服务员开始接连不断的往桌子上端菜了,我跟胖叔的注意力也从聊天转到了桌子上的饭菜里。 一时间,方圆二十米内就只剩下了我们筷子碰触瓷碗的声音。 “多吃点,别饿着了。”周雨嘉端着粥喝了一口,帮我夹着菜,脸上的笑容很温婉。 我嘿嘿笑着点头。 其实我这个人挺傻逼的,几年后我也这么觉得。 重要的总是会被我忽略,不重要的我反而认为这是重点,或许这就是人的常见病。 见到的都以为是真实的,感受到的都以为是真相,但是 “吃完饭送你回家,你也困了吧?”我埋头吃着,随嘴问道。 “嗯,好。”周雨嘉笑着回答我。 第二章 那几个兄弟 三天后。 “你就穿这身气(去)同学会?”胖叔看着正在整理衣服的我,满脸的不可置信:“你活傻了吧?” “啊?”我迷迷糊糊的看着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标准的t恤牛仔裤造型,好像没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不知道同学会四(是)干撒(啥)滴?”胖叔忍不住要过来给我做一番思想教育,但还是被我摆手打断了。 “知道,同学会又称装逼大会,我懂。” 我打着哈欠,把烟盒掏了出来,在胖叔眼前晃了晃:“这个够装逼了吧?” “黄鹤楼1916,还行。”胖叔点头称赞道,想了想,走进了里屋,拿出一叠钱:“来,这些钱你拿着,身上抹油现金装个蛋啊?” 当时我差点没哭出来。 胖叔拿出的钱全是一百一百的红钞票,大概有个两三万的样子,拿出装逼那就不是装逼了,纯属是傻逼啊。 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他吗就是暴发户啊?!” “我钱包里有银行卡呢,还有五千多现金,够了。”我婉言谢绝,随即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了门,生怕胖叔追出来塞钱给我。 人啊,就是贱,有钱的时候怕人塞钱,没钱的时候怕兜里没钱,做人真是难啊 话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咱们中国的一个词语:惊喜。 什么是惊喜? 惊慌欲绝之后,又表现出喜闻乐见,这便是惊喜。 在打开门的那一秒,我清清楚楚的看见一个身形消瘦穿着t恤的猥琐汉子,朝着我飞起来就是一脚,直踢我的下三路。 招式之狠辣,套路之猥琐,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这一脚,是冲着要我的命来的。 “嘭!!!” “啊!!!!” 各位肯定以为我中招了,起码有百分之五十的孩子会这样认为,姓易的你丫绝逼中招了。 我能说你们太单纯了吗? 最直白也是最有根据的证据在此。 如果我中招了,那么必然泪流满面的得含笑九泉,既然含笑九泉了,那么还能坐在这儿给你们写这故事吗? 那一声闷响,是我关门的声音,后一声惨叫,是 “我的绝(脚)!!!”菲尔普斯在门外惨绝人寰的叫着,估计让不少路人都为之侧目了,对了,你们别问我他是哪儿的口音,我琢磨了这么些年,还是没搞明白这菲尔普斯到底是哪个国家的高人。 听见惨叫,我漫不经心的开了门,故作一脸惊讶:“哎哟,我的娘咧,这不是咱们寝的游泳健将菲尔普斯么!” “王八蛋啊老子辛辛苦苦从外地赶回来参加同学会你他大爷的”这个一脸“我很风骚”的男人,就是菲尔普斯。 “木头,这些年还过得好吧?” 说这话的人是个黑大个,皮肤黑,身高一米九左右,在我们寝室里他就是最讲义气的一个,也是咱们寝的老大哥,很实在的一个人。 “必须啊大黑!”我哈哈大笑着。 “嘿!!孙子!!!” 我下意识的朝着骂我孙子的人踢了一脚,他灵活的闪躲开了,一脸贱笑。 这人就是成子,东北人,每次看春晚的时候,我只要看见赵本山上台表演就会打电话嘲讽他:“成子诶,你师父上台了,你不跟着上去扭两下?” “我就说木头这人最阴险了,你们看看,刚见面菲尔普斯的绝(脚)就被木头废了,这可真是”一个文质彬彬戴着眼镜的男人走了过来,很自然的跟我互相拥抱了一下:“木头兄,别来无恙否?” “我去你吗的。”我客气有礼貌的说道:“你他吗再装得遭雷劈。” 这个文质彬彬的人就是三口,他是我们这群人里装逼装得最牛逼的爷们,说起来他,恐怕我们那一届的毕业生就没不认识他的。 三口,顾名思义,骂人的时候他就跟长了三张嘴一样,语速之犀利旷古烁今,脏话更是层出不穷凡人望尘莫及,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他骂人的时候。 按照常理来看,语速很快的人骂脏话,一般人都听不明白,但三口骂人就不同凡响了,他语速是快,但能保证被骂的对象真能听明白,还能听出语词里的抑扬顿挫,连我们导员都夸他有当相声演员的潜质。 当然,这只是他出名的一点,他之所以能让这么多人认识他,还是得归功于他的成名之战。 各位都应该明白,在学生时代,无论是高中还是大学,同学之间总是会有互相得罪的时候。 就我们来说,得罪那种打一场就一笔勾销的人,那就得算我们运气好,最怕得罪的就是小人,特别是毫无节操且又丧心病狂的小人。 三口当初就因为骂人太狠得罪了我们专业的一个同学,然后吧,那同学也没找人办三口,更没找他单挑,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任由这事过去了。 一个星期后,三口收到了一个包裹,我们那时候就在场,吵吵嚷嚷的让他打开包裹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 打开包裹的同时,三口,啊不对,所有在场的人,包括路人,都他吗石化了。 “丧心病狂。”我痛心疾首的感叹道。 “丧尽天良。”其余人痛心疾首的感叹道。 三口沉默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低声吼了出来,千言万语就融合成了一句经典国骂:“我草!” 包裹里的东西,是个充气.娃娃,嗯。 男版。 我们隐隐约约都能看见那娃娃肚子上的八块腹肌。 当时我们都能猜到这是谁干的,三口自然也能,但他没什么过激的动作,骂完后,笑呵呵的把娃娃收了,然后去隔壁街的超市买了盒避.孕套。 “老子得让他万菊不复。”三口在上寝室楼的时候这么跟我们说,随即,他一个人偷偷摸摸的钻进了“凶手”的寝室。 那天,那寝室里,就那人自己在。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但三口不到三分钟就出来了,笑呵呵的对里面的人招了招手,然后指了指阳台。 “三口是我大爷!!!”那人满脸惊恐的站在阳台上对下面的人大喊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三口的孙子。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话就是三口的座右铭,据他说,他进了寝室就干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脱自己裤子,一丝不挂。(包括三角裤都脱了) 第二件事,拆套套。 第三件事,给那人说:“你是第一个知道我喜欢男人的,所以我决定让你万菊不复,免得你老送那些东西勾引我。” 当时凶手就被吓哭了,捂着屁股差点没叫救命。 综上所述,三口,是我们这群人里最猥琐最没节操也是最狠的人,没有之一。 当然了,他也有弱点,他的弱点,就是我们心甘情愿认的老大,大黑。 每次他犯贱或者来猥琐我们的时候,大黑就会挺身而出(挺是动词),义薄云天的帮我们收拾三口。 天知道三口被吓成什么样子,看见一个一米九的壮汉赤着上身挺着腰往自己进发,虽然距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但是那种压迫感 “我感觉我多年的痔疮都被治好了。”曾经三口这么心惊胆颤的说过。 其实我跟周岩都明白,大黑是我们这群人里最聪明的一个,他明白一个道理。 “人啊,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大黑喝酒的时候这么教育我们,还摆出了例子:“你们看,三口猥琐吧?想要吓唬他,想要让他服气,那就得比他更猥琐!” 回想着过去的事,我脸上的笑容不由多了起来,伸手进兜里,想要拿出烟分给他们,但我犹豫了一下,又回了屋子。 在胖叔奇怪的目光中,我拿了一包蓝黄出了门,嗯,五块一包的那种烟。 “走,找周孙子去。”我自己点上了一支,直接把烟盒扔给了三口,三口笑着接过,也点上了一支,随即将烟盒扔给别人。 毕业后大家混得都不是风生水起,有人工资稍微高点,有人工资低点。 成子和三口都混得不错,一个月的工资快六千了,在那时候,这数目还是挺高的,菲尔普斯跟大黑混得不咋样,这点我知道,虽然他们打电话给我说的时候没多说什么,但我能感觉到现在他们还是挺窘迫的。 他们工作不错,有升职空间,但还是得熬几年,毕竟他们没关系走后台,也没去找周岩办这事,更别说找三口他们了。 社会就这个b样儿,如果你没关系,大学毕业后你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熬过去你就活了,熬不过去你就千古了,是爷们就得挺着,这是大黑经常跟我说的话。 “走着,咱们今儿得好好喝一顿。”我拍了拍大黑的肩膀,他咧着嘴笑了笑,没说什么。 忽然,菲尔普斯可怜兮兮的凑了过来,指着自己的脚:“孙子,我的绝(脚)被你废了,你得负责。” “行啊,三口,你那还有套套吧?”我义正言辞的说:“你们先走,我跟菲尔普斯去干点事儿,晚上来。” “我草!你他吗三口上身啊?!”菲尔普斯忍不住怒吼道。 “我草!你他吗才三口上身呢!”我也忍不住了,三口是什么人物?他如果变成魂魄上了别人的身,我估计被他上身的人,真得万菊不复了。 三口本来还在一脸怪笑的看戏,但听到这里,脸立马就黑了,好像是社会的沙石磨平了他的菱角,岁月的蹉跎让他骂人的技术也沧桑了起来。 “你们俩孙子!!!老子”三口骂了半天也没把下面的话憋出来,急得一脸通红,最终还是怒火战胜了理智,冲上来想要以一敌二。 然后就被我跟菲尔普斯联手揍了一个狠的。 三口的单挑技术,连周岩,不不不,连周雨嘉都能险胜他。 “我草你们大爷的”三口欲哭无泪的拍着屁股站了起来,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站在大街上,就那么傻逼呼呼的指着对方狂笑了起来。 好几年了,总算又见面了。 虽然现在天各一方,虽然现在 还是那句话,操蛋的人身边总有一群跟着操蛋的人,今天跟他们闹了闹,忽然感觉自己就回到了大学的时代。 那个年少轻狂傻逼呼呼的时代。 ****************************** 第五卷登仙池台已经开了,这几天应该都是两更,嗯哼~~ 还有,写在这后面的字不用掏钱的,钱是按照一千字一千字的掏,你觉得我这儿到一千字了么? ==至于为什么不用附加语,那就是跟我强迫症有关了,要么一次性在一个版块弄完,要么就不弄,各位见谅啊。 第三章 你是不是想跟我找乐子 街边,我们遇见了正往花圈店走的周岩。 他好像有点心不在焉,走路的时候眼神都有点恍惚。 “三口,您今儿这造型有点装逼啊。”周岩看见我们,脸色一变便哈哈大笑着迎了过来,给了这群老兄弟一人一个拥抱,一边拥抱,一边损人。 被损的最厉害的莫过于三口。 “小周同志,我们都是国家的好干部,脏话,粗话,那是说不得的。”三口义正言辞的说着,满脸正气:“信不信我让人查你家水表?” “去你大爷的,我家就是负责查人水表的。”周岩笑着说,但笑容有点不自然。 一边聊着,我们就分开打了两辆出租车,直奔市中心的某大饭店,据说今儿有人请客请在那儿,让我们带着自己去就行了,甭带钱。 周岩跟我,大黑,咱们三个是一辆。 三口,菲尔普斯,成子,他们三个一辆。 也就是个前脚停后脚到的事儿,半小时后,我们一起到了饭店门外下车,然后等人。 说真的,我不得不说说一件事。 吗的我跟他们在一起就觉得自个儿的档次在蹭蹭的往下掉,真心的。 “你们几个孙子真没素质。”我看着正蹲在花台上抽烟的他们,一脸忧国忧民的说:“要全中国的人都跟你们一样,咱们的中华美德就基本上挺尸了。” 说完,我没在意他们鄙夷的目光,跟着蹲了下去,点上烟抽着。 这是我们第二次开同学会了,开会的气氛绝逼很不和谐,随便猜都能猜出来。 上一次开的同学会就跟炫富大会似的,如果不是周岩力挫群雄并且教育了某个人一顿,我估计那天开会的人都能打起来。 这不,几年过去了,被教育的人混牛逼了,听大黑说孙超那混球开了家公司,身价也有个好几百万了,更别提他上头还有个身价千万烟厂高层的爹。 被教育了,孙超那王八蛋绝对的怀恨在心,我们估摸着,这次他要跟周岩继续拼拼。 拼的项目就是个人实力,毕竟他爹跟周岩他爹不是一个档次的,有钱不一定牛逼,有权才牛逼。 如果不是周岩他爹不爱搞歪门邪道,我估计他爹的身价也能上千万。 “你周岩不是牛逼么?还不是一个吃稳定工资的法医?能跟我比?老子白手起家!”孙超的想法很可能是这样的。 除去他爹的帮助还有行里人的帮助还有无数后门,嗯,他确实是白手起家,连本钱都是亲自从他爹那儿搞来的。 “孙超那孙子我是真不爱说他,一个专业的同学,他装个jb啊?草他吗的。”成子的东北口很重,比当初大学时的东北口重多了,连草(cao第四声)他吗都变成了草(chao第四声)他吗。 “人牛逼呗。”大黑笑呵呵的说道。 三口耸耸肩:“如果不是我退出江湖了,我非得把他送上菊花台让他看看满城尽带黄金甲。” “我估计他今天要开车来。”菲尔普斯一脸的专业:“还得带他媳妇,当然,也可能是年轻貌美的小三。” “必然啊,人都放话要请我们吃饭了,肯定得把本钱装回去啊。”我笑着,抽了口烟,缓缓吐出去:“大黑,游泳哥,在北京待得咋样?” “还行吧,合租呢,房价挺稳的。”大黑抽着烟说道。 “妞儿不错,就是成本高了点。”菲尔普斯言简意赅,直插重点。 就在这时候,周岩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向着不远处的公厕走去,骂骂咧咧个不停:“我去上个厕所,你们先聊着,这***也不把包房先订好,真是故意让我们等啊” 我见周岩起身,便给大黑他们打了个招呼,跟上了他。 在公厕里,周岩站在了一个靠里的位置,我站在他旁边。 表情不一但动作异常整齐,拉开拉链,掏家伙,洒水。 “孙子。” “怎么了?” “你他吗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呢?” “没。”周岩说道,语气隐隐约约有点变化,但并不是很明显:“走吧,出去了,再墨迹三口就得说你膀胱有问题了。” 我拉上拉链,转身,跟上周岩,趁着还没跟大黑他们汇合,忍不住说道:“咱们是兄弟,有事就别瞒着我。” “不会瞒着你,放心吧。”周岩摇摇头,笑容忽然又恢复了以前傻逼呼呼的样子,搭着我肩便向外面走去。 很久后我才知道,周岩说的那句话后面,其实还有一句,只不过他没有说出来。 “能不瞒着你我就不会瞒着你,被逼无奈才瞒着你,木头,别怪我。” “主角”出场总是特别的慢。 等我们一行六人蹲在街边抽了一盒烟,其余人才来姗姗来迟,见到我们的时候很是惊讶啊,个个都在惊呼“哎呀不是七点才集合吗你们来得这么早果然同学之情重于天啊。” 周岩是负责联系我的人,也是负责联系大黑的人,也是负责 我只想说周岩我草你大爷,你他吗不是说五点吗?! “记错了,哎呀,最近记性差。”周岩这么给我们解释道,随即便哎呀一声装作异常惊讶的样子走到了几个老同学面前,客气的打着招呼:“小云变漂亮了诶,结婚没?老张你看看你这造型,果然是有老板范儿了!” 见到那些陆陆续续赶来的老同学,我们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容,虽然笑容里没了当初在学校里的纯粹,但却多了一分怀念。 孙超是最晚来的一个,开的是一辆路虎揽胜,具体价格我倒是摸不清,但目测这算是上百万的车。 停了车后,孙超便搂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向我们走来,脸上的笑容看似真挚,但只要是明白这孙子个性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说句“我草你他吗能笑得再假点吗?” “大家这么些年没见了,今儿可得好好喝一顿。”孙超笑着,看了看穿着一身休闲装的我们,又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岩,咧嘴笑道:“走吧,去包间。” 看见他眼里隐隐约约的不屑我就有种扭头走的冲动了,装蛋呢?! 半小时后,人差不多到齐了,大包间里的两桌刚好坐满,一桌是孙超跟一些穿着西装的成功人士还有成功女士坐的,另外一桌就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坐的了。 谁都没谈怎么分桌,一切都自然而然,或许这就是因为圈子跟圈子之间的不和谐导致了不少人都爱找跟自己差不多的人坐在一起。 不少人都这么觉得,跟比自己混得好的人坐一起有压力,跟比自己混得差的人坐一起感觉丢人不入流。 现实有时候就这么现实,挺操蛋的,但谁也改变不了。 隔壁桌的孙超跟那些成功人士聊得不亦乐乎,笑得满脸菊花开,等服务员开始上菜了,他才站起来做出点东道主该有的姿态。 “大家都这么些年没见面了,都有变化,但咱们的感情还是在的。”孙超笑着对所有人说,除了我们六人帮之外,其余的人要么就礼貌的应了一声,要不就像某几个成功人士跟女士一样开始捧臭脚。 我笑了笑,低声对大黑他们说:“瞧孙超这演讲技术,都快赶上咱们导员的水平了。” “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晓薇。”孙超估计是要开始装逼了,而且是从自己女人身上入手,想要以早有女朋友的身份来打击某些单身汉。 那个名叫晓薇的年轻女人对我们礼貌的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转过头跟身边的人聊了起来。 “孙超啊,咱们是不是该喝了?”周岩看不下去了,但我觉得他是饿了,忍不住对孙超说:“咱们的感情都在酒里呢,走走走,喝!” “行,喝。”孙超脸色不变的笑着。 接下来的一切都照本宣科,互相敬酒,互相聊过去的事,都希望从大学的那段时间里找到共同点,以便让同学会的气氛不再那么尴尬。 在吃饭的同时,我也在观察这些过去的老同学。 每个人的变化都很大,天翻地覆吧。 不说我们寝室的六个,就说说别的。 原本斯斯文文的姑娘现在穿得比电影上的明星还性感,化妆用的粉底可真是跟不要钱似的。 大学时的万人迷,也就是咱们专业的鲜花陈薇,现在已经看不见当初性感青春的样儿了,穿着很本分也很朴素,笑容里多了些难掩的沧桑。 至于那些男性老同学变化就更大了。 喝着酒的事后,互相跟同桌的人吐露着心声,要么就是在骂老板不是个东西,要么就是在抱怨现在的物价跟房价,声音并不大,似乎都害怕隔壁桌的人会听到。 事实上很多人都不如意,毕业后都被社会冲打得头破血流,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 正当我吃着饭跟人聊着的时候,孙超发话了。 “神棍啊,最近都在干什么呢?还在开花圈店?”孙超开玩笑似的说道。 周岩瞟了他一眼,低声对我说:“估计这丫的是被我教育过头了,现在不敢跟我碰,要对你开嘲讽了,要不我” 我给了周岩一个眼神,示意他别冲动,好歹是同学,然后就随便答了句“你猜对了”,随即继续埋头吃饭。 “你家那老头儿呢,还在跟你一起卖花圈啊?”孙超笑呵呵的问我:“我们公司有个下属的亲戚去世了,正需要这方面的东西呢,要不我叫他来找你?照顾照顾老同学生意啊。” “行啊。”我笑道。 孙超见我面不改色,他也蛋疼了,显然是对自己的嘲讽能力不够满意,然后 “你家现在状况咋样?还是原来那样子?”孙超还在笑:“要不就别开店了,现在开花圈店找不了几个钱,来我公司,叫上你家老头子一起来。” “我家老爷子身体不好,恐怕得拖你们公司后腿啊。”我拉住了周岩的袖子,以避免周岩忍不住把手里的筷子扔到孙超脸上。 “没事,老人就得照顾,帮公司看看仓库或者去看看车库,挺好的。”孙超一脸真挚的说道。 “姓孙的,别以为你姓孙你就是我孙子了,今儿爷爷我不想惯着你。”我打着酒嗝,脸色通红的擦了擦嘴,平静的看着他:“你是不是想跟我找乐子?” 第四章 拉偏手 事后,周岩给我说,木头,你好像是喝多了。 事后,大黑给我说,木头,你好像是喝多了。 事后 “你刚才说什么?”孙超还没回过神来,愣愣的问我。 在他看来,我平常就属于聚会不爱说话的那种,像上一次,他随便嘲讽我两句我也没搭理他,任由他笑得开心。 当时我就这么觉得,跟傻逼计较有意思吗? 但这次不知道是为什么,我想抽他,真的。 或许是他触碰到了我心里最不能让外人触碰的地方,老爷子是我的死穴,除了跟我熟的人,其他无论是谁只要拿老爷子跟我开玩笑,我真能翻脸。 “我问你,你是不是想跟我找乐子?”我把纸巾放在了桌上,表情平静的看着他,等着他给我回答。 听见我的话,孙超的脸上有了屈辱的表情,也许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一个穷开花圈店的拿什么跟他叫板。 人嘛,一冲动脑子就不灵光,例如现在,孙超完全就把周岩无视了,很直接的一拍桌子就起身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你***再跟我bb一句?” 包间里很安静,安静的让不少人都表示喜闻乐见。 能看一场花圈店老板跟富二代的真人pk,估计他们就觉得值回票价了。 “我就问你,你是不是想跟我找乐子?”我抬头看着他,眼神依旧很平静。 孙超没回答我,很突然的抬起了手,一巴掌就抽了下来,但还没抽到我脸上,他鼻子上就挨了我一酒瓶。 那是装茅台的,各位想想就应该清楚,那得有多结实。 闷响,倒地。 “是不是给你脸了?”我脑子有点发晕,事后我才知道,那时候貌似我是喝得有点上头了,啥事都没顾忌。 这是没办法的事啊,被轮着灌了两圈白酒两圈啤酒,能不上头吗?我又不是酒仙! 孙超鼻子被我砸凹下去一块,应该是鼻梁骨骨折了,血流了一地。 “你敢打我?!!”孙超捂着鼻子不敢相信的看着我,他声音模模糊糊的,跟没睡醒一样。 周岩要站起身,手里拿着另外一个酒瓶就要往下砸,但被我叫住了。 “甭,我今天教他怎么做人。”我说。 不得不说啊,人的反应是真有延迟的,跟玩游戏的网络延迟一样,在孙超倒地半分钟后,包间里才响起来一阵阵女人的尖叫声。 一时间包间里就乱了,但奇怪的是,没人过来拉孙超起身,哪怕是孙超的女朋友也是如此,就是在一边叫着。 哦对了,有三个人打电话报警了,都坐在隔壁桌。 “算了算了,木头喝多了,走走,孙哥,送您去医院看看去。”三口打着圆场,急忙走过来就要扶起孙超,没等他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滚开!!老子今天非得弄死你!!!”孙超眼珠子都红了,打完三口一巴掌,他貌似觉得不过瘾,爬起来就要跟我拼命。 然后吧。 嗯,五打一,这不是开玩笑。 成子,大黑,菲尔普斯,我,周岩,围着孙超就开踹了,成子是下手最狠的一个,穿着皮鞋的脚接连不断的就往孙超的肚子上踹。 据他说,只要把握好力度,那地方踹了都没多大事,不像是肋部踹过去就折了骨头。 我们都二十五了。 知道不该冲动了。 但那天还是动手了。 不为什么,就为了三口挨的一巴掌。 你孙超装个jb啊你装? 还没打上一会儿,包间里的人见情况不妙,急匆匆的就把我们给拉开了,他们都知道,按照现在的情况下去孙超挺尸那是必然的状况。 不负众望,孙超快晕了。 “行,在贵阳这一亩三分,老子玩儿死你们!!!”孙超大吼着,似乎是清醒了过来,没再跟我们缠斗,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爸,我这儿出了点事,有几个畜生打我。” “我在大十字的新楼酒店。” “你也在?!我在六楼田和包间!” 挂断电话,孙超重重的喘了口气,指着周岩:“姓周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一会儿的事儿你别管,要不然咱们两边闹起来都不好看。” “我去你吗的。”周岩很优雅的吐了句脏话。 “老子现在就废了你,草(chao)你吗的!”成子骂着就要冲上去,但还没往前踏一步,他的胳膊就被我死死的拽住了。 我揉了揉眼睛,心说这白酒还是有点上头啊,看人都有点迷糊了。 “那啥,孙超,你真想跟我们玩儿是不是?”我盯着孙超问他,见他张口就要给我答案,我点点头打断了他:“你别说了,我知道了。” 周岩奇怪的看着我,凑到我耳边低声问:“孙子你喝多了?” “滚球,老子十斤的量。”我瞪了他一眼,但我的答案却很清楚的告诉了在场的所有人,老子喝上头了。 随即,我在周岩莫名其妙的眼光下,神鬼莫测的摸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客户的电话。 没错啊,他是我的客户。 跟孙超这种有头有脸的人打“交道”,那就必然得找另外一个有头有脸的人来拉偏手,也许这是我喝多了反而智商上升的缘故,我当时就想到他了。 就在通话声响起的时候,包间大门被人给推开了,外面陆陆续续的走进来了七八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随之又进来了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 这个穿着灰色衬衫的中年男人,就是孙超的老爸,好像是叫孙振。 “就是他带的头。”孙超指着我。 我打着酒嗝看着他们,脑子有点晕也没多想,可还没等我闪开,直截了当的就被一中年男人抽了一巴掌,当时差点没把我给抽倒下去,那力度真是太他吗给力了! “喂?张哥啊?”我捂着脸往旁边走了两步,没还手的迹象,大黑他们要冲上去干人,被周岩吼了一声就喊了回来。 包间里的人都看着我,就我目测,不低于百分之四十的人在等我出丑。 “小易啊?咱们可有一段时间没聚了啊!”张庆海的大笑声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光是从这语气就能听出来,这丫最近的身子骨不错。 “今儿有点事儿得麻烦您呢。”我摇摇晃晃的走到了椅子边坐下,没看那些人,一边打着酒嗝,一边打着电话:“有个孙子惹我,被我抽了,结果他爸来了。” “然后呢?”张庆海笑呵呵的问我,没多少担心的意思,反而有点八卦了。 “他爸有钱呢,我们这种小市民惹不起啊。”我揉了揉被抽的脸,笑道:“刚被抽一嘴巴子呢,你要不来我估计得挺在这儿了。” 张庆海稍微愣了愣,沉着声音问我:“你在哪儿?我现在过去。” “这是新楼酒店,就是” 话刚说到一半,张庆海打断了我:“大十字那个?” “是啊。” “我也在!你在几楼呢?!” “六楼吧”我摇了摇头,回忆了一下包间的名字,说:“好像叫什么田和包间。” “等着。” 张庆海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之后的一切,都不由得让我感慨。 命啊,就是那么的让人难以捉摸,真的,装逼得遭雷劈。 不到十秒,门被人推开了,啊不对,是被人踹开的,进来的就一个人,张庆海。 “孙副长,你也在这儿啊。”张庆海进来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边的孙超他爹,然后就随口招呼了一句,直接走到了我身边。 孙超他老爸本来伸出手还想跟张庆海寒暄一下,但见张庆海没搭理他,这老孙子只能一脸尴尬的把手收了回去。 “小易,被人揍了啊。”张庆海哈哈大笑着陪我坐了下来,东北人特有的豪气让我为之侧目,拿着桌上的白酒瓶对着嘴就是一口,然后递给我:“喝口酒麻醉麻醉,脸就不疼了。” “张哥你的医学常识是走进科学教的吧?”我无奈的接过瓶子,心说这张庆海也够一闹了,咋就没看出点大老板该有的样子呢? 张庆海笑呵呵的拍了拍我肩,站起身走到那几个中年男人面前,指了指我:“谁动手抽的我弟?” 嘿,救人一命还攀上亲戚了,这活儿靠谱。 “张总,这是你弟弟?”孙超他爹疑惑的看着我,解释道:“这事肯定有误会。” “行,误会。”张庆海对我招了招手,示意让我过去,随即给我说:“来,你把前因后果说说,让你孙哥心服口服。” 我也没编,也没添油加醋,就照着现实说了一通。 等听完我的讲述,孙超他爹的脸都黑了,张庆海也是,就差没帮我凑上一嗓子“打得过瘾”了。 “小孩儿的事儿何必呢,闹闹就算了。”张庆海笑着说道,孙超他爹稍微迟疑了半响,毕竟自己儿子被揍得鼻梁骨折可不是轻伤,这要是算了 “要不继续闹腾闹腾?”张庆海乐呵呵的问道。 孙超他老爸沉默了一下,点点头说,行,这事揭过了。 “爸!!我”孙超剩下没说出的话,被他爹一个眼神瞪了回去,随即,他转过身对张庆海说道:“张总,我先带儿子去医院了,您先玩着。” “别急啊,有事还没解决呢。”张庆海喊道,再一次指了指我被抽得通红的脸:“我就问问,这巴掌是谁打的?” “算了吧。”我插了句嘴,他们的目光顿时被引了过来,看着一脸无所谓的我,百思不得其解。 “他伤得比我重,这事就算了。”我说道。 张庆海一愣,也乐了:“行,你说算了那就算了吧。” 【这一卷基本上处处是坑啊,可以预告一下,距离木头变疯已经开始倒计时了,他为什么变疯我在采访里就已经说了呀,是因为一根压倒骆驼的稻草,嗯哼~】 【那啥,大家还是好好怀念一下现在的木头吧,这是友情提示,晴天多了,也该晴转多云了,或许不久后就得下雨了,嗯,狂风骤雨。】 第五章 接活 十分钟后,我们一行七人浩浩荡荡的就出了饭店,在张庆海的提点下,直奔附近的某家低档烧烤摊。 注意,对于有钱人来说,只要是随意摆在路边的烧烤摊都是低档的。 “这摊子的位置二十年没变,牛逼不?”张庆海叫来一打啤酒,豪气千云的用牙齿咬开了瓶盖,然后捂着嘴叫了半分钟:“我草质量牛逼了!” 在这里我说几句话吧,几年后的我有了个结论。 有钱人的德行还真不能一概而论,当皇上的不也有明君?哪会只有昏君? 就拿这么些年的经验来说,有钱人主要分为以下的几个类型。 第一,装逼无限度,眼珠子比天还高,代表这一点的人就是孙超他爹,还有谢枫的老爸谢天河,只不过准确的说,谢天河属于第二种。 第二,在该装逼的人面前装逼,在不该装逼的人面前不怂,但能不卑不亢。 谢天河就属于第二种。 至于第三就少见了,这种有钱人大多是平民出身,为人处世非常极端。 要么就跟暴发户一样目无余子,要么就跟张庆海一样有着一颗普普通通的心。 “张哥,今儿谢谢你了。”我酒也醒得差不多了,本来想敬张庆海一杯,但我一想,要是这杯酒喝下去就吐了那得多丢人? 于是我就拿雪碧一杯干了,豪情万丈。 大黑他们谁都没说话,也许是在张庆海这种有身份的人面前,他们很不适应,都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一个个都在埋头吃着烤肉,谁都没说话。 “你们这群小孩子啊就是爱闹,但也应该闹,这说明你们年轻。”张庆海哈哈大笑的看着大黑他们,热情的招呼道:“你们几个小伙子赶紧吃啊,一会儿烤肉就凉了。” “张哥,二十年前有烤肉吗?”我好奇的问,心说二十年前的贵阳还有烤肉摊?我不是记得那时候的贵阳应该挺穷的啊 “我的意思是这摊子二十年没变,但没说他们是一直卖烤肉的啊。”张庆海笑道。 我拿出烟递给了张庆海一支,又分给其他人,自己最后才点上。 就在我打算要找个话题活跃气氛的时候,张庆海忽然说了起来。 “小易啊,哥得拜托你件事儿,前几天才去找你呢,但我去找你的时候花圈店里没人。”张庆海抽着烟,期待的看着我:“能帮张哥一个忙不?” “您说。”我点点头,没直接答应,毕竟有的事能干,有的事儿不能干,这是老爷子所说行里的规矩。 张庆海拍了拍我的肩,站了起来,走到了不远处的墙角,跟个混混似的蹲了下去。 “咋了张哥?”我跟着他蹲了下去,疑惑的问道。 就张庆海这副模样,外人一看绝对就知道他是老板,西装革履外带劳力士这些就不说了,最主要的就是他的气质,那可不是普通人能表现出来的。 当然,就是因为如此,来来往往的行人才把他当猴儿看。 “我有个哥们家闹鬼。”张庆海低声说,语气有点颤,估计他是想起来黄鼠狼那件事儿了,毕竟他是个普通人,或者说是一个有钱的普通人,对于神神鬼鬼的事张庆海现在还是蛮害怕的。 “让我去帮忙收拾了?”我问道。 张庆海点点头,又摇摇头,低声说:“这事儿也挺闹腾的,也不是让你去收拾吧,但是吗的这鬼把我那哥们吓得可不轻” 随之,张庆海抽着烟,缓缓就把这事大概的始末给我说了说。 他的那个哥们姓钱,叫钱成,在贵阳这片的商业圈里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比不上张庆海,但身家也绝不比那个孙振家差。 圈里的人都爱叫他钱老四,因为这人在家排行老四,前三个都是姐姐,他是最小的也是家里唯一的男丁。 “他爹在十年前就走了。”张庆海抽着烟说:“一个月前吧,他老妈也去世了,就在他老妈的头七过后,家里就开始闹鬼了。” “这么巧?”我吹着风感觉有点凉。 “就这么巧,那鬼好像就是他老妈。”张庆海点头:“他听见过那鬼的声音。” 在钱四老妈的头七过后,钱四的别墅里就经常有人在走道哭哭啼啼,似老人的哭声,听起来好像不大,但实际上这声音却大得让人不敢相信,连在别墅外的保安都能听见。 当时钱四也是有点怕了,鬼嘛,谁不怕,然后第二天就找了几个所谓的能人,让他们去帮忙把这鬼收拾了。 对了,那时候他并没发现那鬼是他老妈。 结果很是让人无奈,三个能人有两个进了医院,说是癔病,疯疯癫癫的直接被送进精神病医院了,剩下的一个运气不错,那孙子跑得快,但貌似有点慌不择路,莫名其妙的就从二楼跳了下去,腿折了。 见到这种情况钱四也没办法啊,正准备先搬出去再找能人去收拾那脏东西呢,没想到就在收拾行李的时候,钱四发现了一件让他不敢相信的事。(那时候是大中午,属于大阳成阴的时辰,钱四之所以会选大中午搬家那就是怕鬼,他觉得鬼怪大中午不能出来,但显然是错了,准确的说很多普通人都会犯这种错误。) 那时候不过是中午一点,钱四正收拾东西呢,忽然感觉内急,于是就跑到了卧室的洗漱间里进行五谷轮回,刚擦干净屁股出来,他就看见了一个他不想看见的东西。 一个瘦弱的老太太正阴森森的坐在床上,满脸怪笑的盯着钱四,那老太太穿着的衣服是死人穿的寿衣,似乎还是纸做的,胸口一个大大的寿字格外刺眼。 “当时钱四就被吓晕了,忒丢人。”说到这里,张庆海摇了摇头:“事后钱四才想明白,坐在床上的那老太太不是别人,就是他的老妈。” “钱四的老妈?”我有点摸不清状况了,按理来说过了头七阴魂就应该下去了啊,感情还能留在阳世闹腾家里人? 不对啊,如果没点怨气,这鬼不应该会留在阳世啊。 “张哥,钱四跟他老妈的关系咋样?”我问。 “好得很啊,钱四可是咱们圈里出名的孝子,他孝敬自己老妈可是从来不记成本的。”张庆海满脸赞叹的说。 我把烟头扔在了地上,笑道:“这事交给我办了,保准让老太太安安心心的下去。” “就知道你行!”张庆海大笑着拍了一下我的肩,挤了挤眼睛:“搞定了,哥请你吃饭,再封个大红包给你。” “甭,今儿这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呢。”我苦笑道。 张庆海瞪了我一眼,东北口很正:“滚犊子,少跟我扯淡,既然都叫一声哥了,张哥能不帮你?红包收也得收,不收也他吗得收。” 得,张庆海绝逼是黑.社.会出身的,不管外人信不信,我是信了。 看这口气跟狠话,真是太黑了 见他一脸的坚持,我稍微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咱们能换个方式吗?” “啥意思?”张庆海一愣。 “我那几个哥们毕业几年了,工作” 我话说到一半,张庆海摆摆手,起身,带着我走回了烧烤摊,坐回原位。 “小伙子们,最近我公司缺人,你们有心气过来拼拼吗?”张庆海笑道。 大黑跟三口互相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一愣一愣的菲尔普斯,最后跟成子一样把目光都转到了我身上,意思很明白:这事是你牵的线? “张哥人实在,公司有实力,你们去好好干,吗的,有钱了老子还靠你们养活我呢。”我骂骂咧咧的吃着烤肉,对他们眨了眨眼睛:“开花圈店不容易啊,以后你们可得救济救济我。” “我草!!”成子是最沉不住气的,激动的看着张庆海:“张哥啊不不,张总,我们一定会努力的,您放心!” “没问题,小易介绍的人,我信得过。”张庆海笑着,凑到我耳旁低声说:“明儿我打电话给你,你等着我电话,成不?” 我点点头,见我答应了下来,张庆海便松了口气。 “走着走着,走一个!” “走着!!” 夜,十一点整。 跟他们喝完之后,我感觉酒精又有点上头了,脑子一个劲的发晕,等我摇摇晃晃的回到花圈店的时候,貌似已经吐了三次了。 “咚咚咚。” “开门儿诶~~~查水表了~~~”我扯着嗓子喊着,跟个酒疯子似的,跟烂泥一般坐在门边傻笑了起来。 没一会儿,门就被里面的人打开了,我歪着头一看开门的人。 哎哟我.操,这谁啊? 闻着这人身上淡淡的香味,我不自主的打起了哈欠,傻笑得更傻逼了。 “下次少喝点吧。”周雨嘉无奈的走了过来,扶着我起身。 “你咋来了?” “胖叔说他身体不好,不能随便出门,就麻烦我帮他带宵夜了。”周雨嘉笑道。 感情胖叔脸皮也挺厚的啊,给人分配宵夜的任务还真不脸红,要是我的话,我肯定没脸干出这种事儿,妥妥的。 “叔呢?” “看电视呢。” “背我进去呗。”我傻逼呼呼的笑着,把头靠在了她肩膀上,跟个偏瘫似的往里走着,事后我想起这场景都不由得一身冷汗。 还好周岩不在,要是周岩看见这场景,他能活吞了我。 周雨嘉无奈的笑着,笑声很温婉,没有往常的样子:“以后少喝点吧,要是没人给你开门,你就得睡大街了。” “吗的不是有你么!”我没好气的说道,皱了皱鼻子:“对了,我要问你个事儿。” “什么事?” “你是不是”我打了个哈欠,倦意越来越明显,眼皮子都睁不开了。 剩下的话我也不知道问出来了没有,但我觉得,应该是问出来了,否则周雨嘉也不会沉默了下去,在我看起来人事不省的时候,她低声念叨了很久,似乎是在回答我的话,但我一句都没听清。 我问的话很简单,也用这话问过周岩,但都没有得到答案。 “你是不是有事在瞒着我?” 第六章 钱四 第二天一早。 我本来是不想醒的,但头真疼得不行,也就是早上八点多的样儿,直接就把我给疼醒了,比自然醒还精神。 “我草下次不喝这么多了”我揉着太阳穴,满脸的悔不当初,心说昨晚上咋就这么被灌了呢?! 我不是记得应该是我在灌他们啊吗的难道是我记忆力出现偏差了? 事后我问过当天晚上的人,他们给我的答案是:你喝了两杯白的就上头了,结果你一杯接一杯的往肚子里灌,谁要拦着你你就跟谁急。 一切都证明是我太高估自己了,真的,二两的量非得喝一斤,那不是找死么?! 天气很好,太阳高悬在半空中,懒懒散散的散发着让我头晕的阳光,我倒也不感觉闷,就是热得有点闹不住,没醒一会儿就出了一身的汗。 胖叔懒洋洋的坐在床边的木椅上,跟个老头子似的,抽着烟靠在椅背,一脸笑容的看着窗外天空中温暖的太阳。 似乎是听见我嘀嘀咕咕的声音了,胖叔头也不回的问了句。 “醒咧?” “啊,醒了。”我点头笑道。 胖叔乐呵呵的拿出烟盒,丢给我一支烟,自己没点,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坐着,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随着啪的一声,火机上猛然窜出了一缕火苗,等我点燃后深吸了一口,胖叔已经开始张嘴催促了:“快气(去)做饭!饿都饿咧!” “好嘞,您坐着,小人这就去给您弄好吃的。”我狗腿子的笑着,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毕竟胖叔是伤员嘛,总得有点优待不是?大清早的可得吃点营养的东西!怎么都得给胖叔好好补补。 这么想着,我理所当然的拐进了花圈店旁的牛肉粉馆子,花了二十五来了两份加卤猪蹄的牛肉粉。 等到了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张庆海的电话来了。 “小易啊,出来吧,咱们一起过去。” “行,我现在就出来。” 说着,我把早就准备好的背包拿上,给胖叔招呼了一声,说是要出去办点事,晚上或者明天回来,胖叔也没多问,嘱咐了我一句小心点就没再多说。 出门的同时,我给周雨嘉打了个电话。 “雨嘉啊,你能来店里一趟不?” “怎么了?” “我得出去办点事,你来帮我照顾一下胖叔成不?”我打着电话关上门,左右看了看,见张庆海正站在街口冲我招手,我点点头,对着他走了过去。 “行,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的时候我已经走到了车边,抬手接过张庆海递过来的烟,笑了笑:“走吧张哥。” “走着。”张庆海帮我拉开车门,哈哈大笑着拍了拍我肩:“你这次可得整好点,给你张哥挣点面子!” 钱四,咱们贵阳商业圈里的某个名人,生意做得挺大,主要是干房地产的,身家比谢天河的家底大上一些,但还是比不上张庆海。 在车上,我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回忆着张庆海给我说的话,想了许久也没琢磨出钱四家闹鬼是属于什么个情况。 按理来说,老人寿终正寝之后,魂魄自然会归入地府,等待投胎轮回,除非是有特殊情况,例如去世的人是被害死的,导致魂魄怨气冲天,无法入地府轮回。 当然,特殊情况都很少,大部分的人的魂魄在头七之后,都会直接被拉入地府。 说到这里我也不得不说两句,关于人死魂魄下地府的这事,其实并不是像许多电影里演出来的那样,真实的情况很复杂。 老爷子给我说过,人死的同时,就会看见有几个阴差在附近站着。 等魂魄离体之后,这些阴差就会给魂魄说些话,大多都跟“规则”有关,这所谓的规则,自然就是指在头七之前,阴差所规定的允许魂魄做的事跟不允许魂魄做的事。 如果出了点差错,或是魂魄不听话想要强留在阳世,那么就会被阴差中途强制带入地府,进入轮回。 以上是老爷子给我说的关于魂魄入地府的第一种说法,他还说了第二种。 “地府就像是吸铁石,人的魂魄在头七之前就是普通的魂魄,但在过了头七之后,魂魄就会变成“铁质”的,直接会被吸入地府。”老爷子当初是这样给我打着比喻说的。 人死后到底会看见什么,这点好像真没人仔细的研究过,包括老爷子也是,他一直都有研究的机会,但似乎从来都不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话说回来,俗话说心愿未了的魂魄不入地府,这点是有依据的,也是没依据的。 这么说吧,一百个去世的人,其中有九十九个心愿未了的。 心愿或许是放不下家人,想亲眼看着自己的后辈长大,或是有什么事没有做完,所以不能去投胎。 如果真按照心愿未了不能投胎的说法来看,那么留在阳世的魂魄可能就得比现在的魂魄多上几千倍或是上万倍。 事实告诉了我,现在的阳世所存在的魂魄其实并没有那么多,但是却还是有一定的孤魂野鬼,这点又跟上面所说的冲突了。 魂魄留在阳世到底是为了什么?它们是怎么逃脱阴差追捕或是地府吸引留下来的? 这点我真说不清,恐怕老爷子也说不明白。 也就是四十多分钟的样儿,车就已经到了龙洞堡附近的一个别墅区,张庆海笑着指了指前方一个正站在大门外徘徊的中年人,给我说:“那就是钱四,你一会儿叫四哥就行。” 就在这时候,钱四似乎是遥遥认出了张庆海的车,对着我们招了招手。 “张哥你可算来了!!” 停车,开门,张庆海没跟他寒暄,直截了当的就把我介绍了出去。 “这就是我我说的小易,他可是这方面的大行家。”张庆海一脸自豪的指着我:“人可是给你请来了,等给你解决了这事,咱几个出去好好吃一顿。” 钱四是个四十多五十的中年男人,此时的他正穿着衬衫,满脸愁容,听见张庆海这么说他立马就露出了一丝激动,急忙走过来跟我握了握手:“小兄弟,这事儿就拜托你了!” “客气了,要不咱现在就进去看看?”我客气的笑着,摆出了一副义不容辞的造型对他说:“这事可拖不得,咱们得早点解决。” “请请请!!” 说真的,我现在有种爱跟张庆海这类似人打交道的感觉,和他们混熟了,很多麻烦事都能轻而易举的解决。 就像是昨天闹的那事,如果不是张庆海来帮我解决了,那么后面必然还是得周岩出面,或者是我鱼死网破的搞孙超他家一道。 当然最后的那条是实在不行才出的下策,随便弄人可是要遭天谴的,我的命还长着呢,可不能乱浪费了。 “小佛爷他们不是要来贵阳吗要不然我就找张庆海帮我把小佛爷这事给办了?”我一边想着一边跟着钱四往里走,想到这里,立马就自言自语似的摇了摇头:“不行,那孙子属于不要命的类型,如果真把他逼急了,这***放我黑枪,那可真闹不住。” “老四,你家人都搬出去了?”张庆海拿出烟分给了我们,自己则点上了一支。 钱四点点头:“都搬出去了,包括工人我都叫走了,就怕出事。” 两分钟后,钱四将我们带到了一栋靠近山林的别墅,我随意打量了一下这地方所处的位置,心说有钱人就是好,住的地方都是依山傍水的。 别墅后一百多米就是围栏,后面则是几座青山,三四个保安亭就立在旁边,陆陆续续的有着保安进去休息,有着保安出来巡逻,几乎随时都能看见不少保安在别墅区里游荡,由此可见这里的保卫力度还是挺牛逼的。 “就是这里了,小兄弟你看你是?” “没事,你们在外面等我一下,我进去看看。”我见钱四面露惧色,便笑着帮他铺了台阶:“这地方你们还是别随便进比较好,免得出事,我进去就行了。” “诶!好嘞!”钱四担心的嘱咐着:“你进去可得小心点。” “老本行了,您就放心吧。”我摆摆手,推开了别墅的大门。 【张庆海,就是前文里出现过的人物,第一卷的黄鼠狼那部分,嗯,见有的人已经忘了,特意提示一下。】 【明天还是两更,嗯!】 第七章 幻觉 说来也怪,这些个有钱人的心态也是够牛逼的,住这么大的屋子也不嫌害怕啊? 走进别墅后,我随手就把大门给关了,在关门的瞬间,只感觉猛的打了个冷颤,一种冰冷刺骨的寒气霎时就从脚底板窜了出来。 “这地方拍鬼片都不用加工了。”我转头看了看昏暗的大厅,心中一凝。 窗户都是关着的,但窗帘并没有拉上,阳光零零散散的从窗外透了进来,很柔和,可是无论是谁进了大厅看见这情况,都会不约而同的觉得,这地方真他吗黑。 哪怕是有阳光从外面透进来,一样会让人觉得大厅中没有光亮,只有黑暗。 这是种没办法描述的感觉,或许只有在现场才会感觉到。 “咚咚咚” 随着我皮鞋踩木地板发出的声音,这栋别墅给我的感觉更加莫名其妙了,除了我发出的声音之外,这个世界好像都安静了下来,一片死寂。 毫不夸张的说,当时我真有点怂了,听着自己明显被放大了几十倍的心跳声,我真有种转身往外走的感觉。 如果不是钱四见着了那阴魂的幻身,恐怕我也没胆子进来。 那鬼就是他母亲,无论怎么想,那阴魂都绝不是恶鬼,不过就是个刚死了七天的阴魂而已,又没怨气冲天的迹象,还能有什么能耐? “纸老虎,这是纸老虎。”我嘀嘀咕咕的念叨着,忽然,只听楼上咚的一声,好像是某扇门重重的被人砸关上了一般,吓得我一哆嗦。 我草。 感情这是给我下马威?! 就在这时候,我感觉眼前一黑,脑子猛的沉了一下,等我恢复过来的时候,眼前的一切都已经变了模样。 窗外的天已经黑了。 “这幻觉挺牛的啊,没看出这鬼还有这本事”我无所谓的咧了咧嘴,拿出烟盒,给自己点上了一支壮胆,随即闲庭漫步的上了二楼,直直走向居于走廊正中的卧室。 那就是张庆海给我说的,钱四所居住的主卧室,也是他看见阴魂的地方。 走廊挺长的,从我站着的地方直直过去,少说都有个二十多米的样子。 两边的墙上都挂着壁灯,装修得很有欧式风范,但此时在我看来,这地方的场景就跟日本恐怖片里经常出现的场景一样。 橙黄色的灯光并没让我感觉到温暖,只见这些壁灯伴随着滋滋声不停闪烁着,仿佛是随时都会熄灭一般 我先前的镇定似乎开始渐渐消失了,这不是个好兆头。 其实当时我也挺纳闷的,心说,其他人在这儿的时候你丫的也不闹腾,就等其他人走了我进来你才吓唬我,感情是觉得我好欺负?! 事后我才想明白,貌似这跟我独自一人进来有关系,当然,更有可能是跟我的背包有关系。 我的背包里装着的东西,对于冤孽来说就是硫酸,很容易引起它们的反感。 蚨匕,朱砂,黄纸,一般来说,需要用到的东西我都带上了。 能对冤孽阴魂产生刺激的,我感觉就是那塑料袋里装着的半斤朱砂,没跑了。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嘎吱的一声,位于走廊正中的卧室门,莫名其妙的开了。 “哟,高科技啊,自动开门儿。”我嘴贱的笑着,强行让自己镇定了下来,把一种不安定的惧怕感勉强从心里挤了出去。 来者不怕怕者不来,要是我就这么掉头回去了,估计能丢死人。 “咚咚咚” 我在走向卧室的时候,强装镇定的不去注意两边的壁灯,脸色不变的抽着烟走着,似乎没有发现壁灯的不对劲。 其实在走过每一个壁灯的同时,我的余光都清楚的看见了玻璃灯罩里藏着的东西。 那是一个个成人的手掌,血淋淋的就这么贴在灯罩上,很显眼。 每当我从壁灯面前走过的时候,那些手掌就会莫名的颤动几下,手指头轻轻的在玻璃灯罩上点动起来,发出一声声让人心颤的闷响。 “这就是看恐怖片的恶果啊”我心跳加速的咬着牙,肠子都快悔青了。 在这里给各位说点靠谱的常识吧。 阴魂,也就是所谓的鬼,它们给人制造的幻觉其实并不是全由它们的意识构造出来的,而是由人的记忆构造出来的。 这么说吧,在一百个幻觉里,其中就有九十个是由人自己的意识构造出的。 也就是说你所见过的恐怖画面越多,你所看见的幻觉也就越吓唬人。 还是那句话,少看鬼片,这有益于身心健康的发育,你要是鬼片看多了,对于普通的恐怖片都不屑一顾,那么你最好就不要被阴魂的幻觉给缠住否则真能吓死你。 “嘶” 听着走廊里幽幽回荡的邪龇声,我头皮一炸,只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蹦出来了,那时候我也没多想,也许是本能的反应,我猛的往前一步,右手扭动了一下卧室的门把手,闪身就冲了进去。 事后一想,我当时是挺傻逼的,怕个jb啊我怕? 我背对着卧室里的大床,看着这扇死死关住的木门,忽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按照电影里的剧情走向,一般在我觉得安全的时候,基本上都会 “啊” 一种声嘶力竭的低吼声猛然在我耳边响了起来,就如有人贴着我耳朵在嘶吼一样,很清楚,我甚至能感觉到那人的呼吸声,但却不震耳,这就有点莫名其妙了。 “请问您是钱四的母亲吗?”我咳咳嗽嗽的说着泐睢文,打算跟这阴魂交流一下,以达到以德服人的效果。 这阴魂可不能随便收拾,她是事主的老妈,总不能让我几下子打散魂魄或者直接镇住吧? “你们都想让我走”这阴魂的声音就是普通老太太的声音,只不过比起普通的老人,言语中还是多了几丝的阴森嘶哑。 “不是让您走啊,这生死轮回乃是亘古不变的规则,您现在走了,来世不还是能跟家人聚首么?”我用老爷子所教的谈判技巧跟她聊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着镇定,当然,还得保持“我是好人我不是你敌人你别动手”这种语气。 话音一落,阴冷感突兀的就从我背后窜了出来,犹如变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玻璃质一样,紧紧的笼罩住了我身子的四周,霎时我的呼吸都有点不畅了。 没等我做出应对的动作,一双枯瘦布满尸斑的手,晃晃悠悠的就从我脖子后伸了出来,然后 “我草这鬼的能耐有点过分了吧”我在被她掐住脖子的同时,第一时间就咬破了舌头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身子扭转了些许,对着那只枯瘦的手臂就喷了一口血水。 只听一声刺耳的哀嚎,我眼前又是一阵发黑,伴随着短暂的眩晕感,我不由闭了闭眼睛,心说这阴魂的本事压根就不是头七刚过的魂魄能有的,光是她一手制造出的幻觉就够牛逼了,连我这种老中医都差点被她一偏方弄过去。 睁开眼后,我便松了口气。 我还站在大门的旁边,也就是说,包括我上楼进房间,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觉。 “吗的这不太好搞定啊。”我又点上了一支烟,狠狠的抽了口。 又不好下死手,也不好下黑手,只能以德服人,这种憋屈的活儿我还是第一次接到,真心的让我蛋疼。 虽然钱四没有明说不让我收拾他老妈,但直觉告诉我,我要是把他老妈给ko了,这孙子就能把我给ko了。 我也想过偷偷把他老妈镇压了或者直接收拾了送她下去,但是仔细一想,我还是放弃了这种想法,毕竟我是个有职业素养的术士,可不能砸了老爷子的招牌。 就在我默默思索的时候,只感觉不远处的楼梯上传来了一阵冷意。 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寿衣身形枯瘦的老太太,正站在那里扶着扶手看着我。 第八章 谈谈 “怎么回事?”我揉了揉眼睛,希望仔细看看那老太太的模样,但等我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那道枯瘦的人影却已经失去了踪影。 我皱紧了眉头,心说这情况有点不对劲啊,感情还带游击战的?一会出来一会玩隐身?!逗我呢?! 一边想着,我一边把喜神锣拿了出来,毫不畏惧的往楼上走去。 这魂魄肯定是头七刚过的魂魄,没跑。 但是她的本事却比普通阴魂厉害得多,这点我就摸不清头脑了,是变异了还是基因变种? “咚。咚。咚。” 清晰的脚步声,木地板被踩过的闷响,种种声音都似乎混合在了一起,窗外夕阳依旧,并没有先前我幻觉中的那种黑暗。 可就是这种夕阳,却让我心紧紧的揪了起来。 怎么说呢,这种感觉真的不是害怕,而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心紧,当然,这可不是紧张很难描述我当时的感觉吧 就跟老爷子去世的时候,我的感觉一样,只不过没那么严重,要轻很多很多。 “嘶” 邪龇声断断续续的在走廊里回荡着,没有了往日的阴森,似乎只是一种单纯的信号声,在我看来,这声音好像并不是在代表危险,而是代表了阴魂的出现。 在走上二楼的第一时间,我就遥遥看见了站在钱四卧室门外的老太太。 说真的,我真挺佩服这阴魂的,头七刚过,天还没黑,这鬼就不要命的敢出来乱窜,这胆儿可不是普通冤孽能有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看着她,手紧紧的握了握喜神锣的木槌,随时准备着敲击铜锣,以便随时制住她。 对于这种道行不是太高的阴魂,喜神锣应该能有作用,当初的罗大海还不是被我这锣声给镇住了好一会儿? 那哥们真要跟这老太太比起来,估计他们俩的本事是差不多的,能搞定罗大海,自然就能搞定这老太太。 出乎意料,现在的老太太并没对我展开任何攻击,连“魔法攻击”貌似都没,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我,眼神很是阴森。 “你怕这个吗?”我摇了摇手里的喜神锣,问她。 老太太眼神有点迷茫,似乎是在思索,良久,她点了点头。 “那么你就自觉点走了呗?非得要我动武啊?”我无奈的说,这鬼也许是才死不久的缘故,活人的意识很多,但好像也能感觉到对自己不利的东西,冤孽的第六感可不是咱们凡夫俗子能悟透的。 老太太眼神顿时就变得阴狠了起来,死死的盯着我,神经质的不停低吼着:“杀了你你想让我走杀了你” “您到底想怎么样,摆个道吧。”我脑袋都大了,这活祖宗又不好直接弄死,更不能直接打下去,可我劝也劝不动啊,这该咋办? 听见我的问话,老太太没回答我,依旧死气沉沉的盯着我。 “您是舍不得家人是吧?”我按照老爷子教我的套路问着话,见她表情有了些迷茫,急忙追问:“要是您真舍不得,我就让您见您家人一面,然后您安安心心的走,成吗?” 老太太一扫先前阴冷的表情,犹如普通的老人一般,猛点着头。 得,看来这事儿办成了,兵不血刃就能搞定这活儿,看来我龙山一霸的这外号真不是浪得虚名。 “您先去卧室等着,我现在就叫您家人进来。”我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狗腿子的德行暴露无遗。 只听噶吱一声门响,钱四卧室的房门幽幽一开,随即,便又咚的一声关上…… 下了楼,走到大门前,拉开了大门。 钱四跟张庆海正站在外面抽着烟,一个是满脸的自信,另外一个,则是满脸的担忧。 见到我出来,张庆海立马就迎了过来,钱四也是如此,丢了烟急匆匆的走到我身边,拽着我胳膊问我:“我妈走了吗?!” “没呢,老太太想要见你一面,她舍不得你。”我耸耸肩。 一听这话钱四的脸就变了,霎时间,难掩的惊惧就从他眼里冒了出来,我估计他是被他老妈吓出后遗症了。 “哎呀,你墨迹啥呢,赶紧滚进去见你老妈一面,送走她老人家,你也就安稳了不是?”张庆海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劝解着钱四,偷偷对我竖起了大拇指,意思是:你牛逼。 钱四哆哆嗦嗦的问我:“要见我老妈啊?” “是啊,咋了,你不想见?”我有点奇怪的看着他,要是有机会能让我见老爷子一面,我估摸着自己真能豁出命去,可是这钱四好像是 想到这里,我又回忆了一下那老太太的造型,顿时了然。 那老太太的皮肤皱褶很严重,呈惨白色,还有一些让人心惊胆颤的尸斑,那双眼睛早已没了活人的光彩,略显干瘪,全是惨然的死气。 老人穿的寿衣就跟我扎出来给纸人穿的寿衣一样,看起来可不是普通人能够闹得住的,如果大半夜的被这老太太吓一跳,绝对够一乐的。 “能不能不见啊”钱四说出的话真够让人无奈的,张庆海眼珠子一瞪,充斥着东北口的话就喷出来了:“你他吗连自己老妈都怕?!还是不是爷们?!” 钱四想要辩解,但张庆海显然没给他这机会,仗着一米八还要多的魁梧身材,抬手拎着钱四的脖子,往前一扔,钱四就这么轻松飘逸的进去了。 “我跟他进去看看,张哥你先抽烟歇会儿,没事,甭担心。”我说道,见钱四踉踉跄跄的样子颇为狼狈,我真忍不住开始鄙视这孙子了。 “吗的!真他吗丢人!!”张庆海怒骂道。 随着一声门响,我叹了口气,走上前扶住了双腿发软的钱四。 “你真的害怕你老妈吗?” “我”钱四迟疑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我。 我笑了笑:“你不是孝子吗?” 这话就纯属是在打人的脸了,但我现在是真忍不住,你他吗缓个精神劲儿咋现在还没缓过来呢?那可是你老妈! 忽然,我表情一愣,老妈。 虽然我活了二十多年。 虽然我上过大学受过教育。 虽然我看过各式各样的电影跟小说,但是 母亲这两个字真是对我有点遥远了,别看我比谁都明白,其实我真不明白。 老妈在每个人的人生里,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 我曾经想过这个问题,但我没有得到答案,可老爷子给我说过。 “就跟我一样,每个人的老妈,就跟我对你一样的重要。”老爷子的原话。 当时我笑得没心没肺,差点没把眼泪笑出来,老爷子的这话可是有很大漏洞的,每个人里,可不包括我。 老妈,那是什么东西? 在我想着的时候,竟然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冷颤,这不是因为我感觉到了阴气或者是其他超自然的原因,就是单纯的感觉冷。 被丢到龙山外的时候我不过是个婴儿吧? 那好像是一个能够冷死活人的冬天,我 “真冷啊。”我揉了揉脸,自言自语似的笑着。 被我扶着走的钱四疑惑的看了看我,仿佛是害怕我被鬼上身了一般,试探着问了我一句:“小兄弟,你没事吧?” “没事。”我摇摇头,在走上二楼走廊之前,我随口问了句:“你老妈对你重要吗?” 钱四没有迟疑的点头。 “那么你为什么害怕她?” 钱四沉默了一下,苦笑着说:“被吓出后遗症了,你别笑我,我看见我老妈这样,真的是有点怕。” “是因为陌生吧,她看起来跟你老妈原来的样子不太一样了。”我安慰道,扶着他上了走廊,拍了拍他背:“走吧,去卧室。” “真要去啊”钱四腿肚子又有了发软的迹象,语气都颤了起来:“要不您帮我跟我老妈谈谈吧?” “你胆儿咋就这么小呢?!”我感觉有点烦了,没跟他多说,连推带拉的拽着他往卧室的方向走着,嘴里不停的安慰着:“你老妈又不能害你,怕什么呢?!” 就在钱四要跟我继续探讨是去还是不去的时候。 卧室的门,开了。 **************************** 明天是星期五了,也是这星期里我最轻松的一天,不用加班,所以想请个假休息一天,当然那天还是一更哈,不是不更。 星期六跟星期天就和上星期一样,还得被那丧心病狂的老板安排做些惨绝人寰的任务,郁闷。 明天开始,接连三天一更吧,下星期一恢复,请各位谅解啊有木有! 第九章 娘 “啊” 老太太摇摇晃晃的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看见钱四来了,面色一喜,稳了一下身子就要抬脚往我们这儿走,但钱四的反应却大大出乎了我们的意料。 没错,是我们,连我都他吗没想到这孙子会这么怂! 在见到老太太出来的一瞬间,钱四就已经愣神了,等反应过来,拔腿就往楼下跑,脸上的表情除了已经不能用惊惧来形容了,我觉得这不应该是看见自己亲人的表情。 如果能有机会见到自己逝去的亲人,那是多少人的奢望? 哪怕自己的亲人已经变成了面目可惧的冤孽,或许其他人也不会像钱四这样表现得如此不堪,吗的 “你跑个jb呢?!!!”我此时也顾不上他是客户了,大声骂着就一把拽住了他,瞪着他说:“这他吗可是你妈啊!!!不赶快跟老太太说话你跑什么?!!再说了有我在这儿呢!!你怕jb呢你怕?!!” 此时钱四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看他的样子已经不是正常的神态了,他不停的甩动着胳膊,想要从我手里挣脱出去,嘴里不停的哀嚎着,声音都是颤的:“快快快!!快让我出去!!让我出去!!!有鬼啊!!鬼!!!” 普通人见到鬼是个什么反应,钱四很有职业道德的表现了出来,就是他这反应,毫不夸张。 虽然此时那老太太已经是阴魂不是活人了,但我还是很明显的从老太太的眼里看出了失望的意味,还有种莫名的心痛。 “我进去儿子不怕” 老太太的身子颤颤巍巍的,张口哑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转身进了屋子,轻轻关上了门。 我面无表情的拽紧了钱四,一言不发的就把他往卧室的位置拽,丝毫都不在意他的叫喊声,任他哀嚎。 钱四听不懂老太太说的泐睢文,所以压根就不明白刚才他眼中的“鬼”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依旧是一脸的惊恐,拼死了想要往外跑,可无奈我拽得太紧,死死的拖住他不让他挣脱出一分一毫,这孙子只能一步一步的往卧室移,双腿一颤一颤的跟我说:“小兄弟,我求你了,你就放我走吧” “你到底是在怕啥呢?!我就草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心里就窜起了一股无名的火气上来,恨不得现在就给这钱四两耳刮子,我没再跟他墨迹,直截了当的把他拽到了门前,扭动了一下门把手。 门开了,我也拽着他进去了。 卧室里的灯光很昏暗,窗帘都被人拉上了,床头柜上的台灯处于打开的状态,整个房间都摇曳着橙黄色的灯光,懒懒散散的往外散着,给我的感觉很温暖,给钱四的感觉却是“真他吗吓人。” 在房间的角落,一个瘦弱佝偻的身影正坐在那里的椅子上,身子颤颤的似乎是在等待着,一言不发的看着我们,脸已经隐没在了灯光后,我们压根就看不清她的脸。 就算如此,我们还是能看出来,这就是钱四的老妈。 我没开口说话,偷偷的踹了钱四一脚,给他使了个眼神,示意让他开口。 “妈啊”钱四吞了口唾沫,脚步不自主的往后退了些许,牙根颤颤的说:“您您怎么还没下去啊?” 老太太把手掌从灯光后伸了出来,轻轻的抚过床头柜的抽屉,拉开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泛黄的日记,还有一本破破烂烂的相册。 那日记应该很老了,估计是九十年代的东西,封面很老套,就像是老款的小学教科书封面一样,正正的写着《儿童日记》这几个字。 钱四身子一僵,脸上的惊惧顿时消退了些许。 “这是真身,幻身应该拿不起阳间的东西。”我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默然不语。 老太太用手不停的抚摸着这两件东西,嘶哑的笑着,声音里全是回忆的意味,钱四仿佛是缓过了神,没再大喊大叫,也没有想要拔腿跑的意思,就这么愣愣的站着。 “四儿啊娘就是想让你以后多注意注意自己的身子你的命还长着呢要好好过日子啊”老太太忽然开口说道。 这老太太神智恢复清醒了? 咋感觉她现在就跟活人一样呢?! 我愣了愣,下意识的说:“四哥,老太太说” 没等我说完,钱四猛的拽住了我的胳膊,急切的问我:“我妈说什么呢?!” “老太太叫你以后注意身子,说你的命还长着呢,叫你好好过日子。” 钱四的动作彻底僵住了,没再说话。 “咱娘俩都是村里人能活到现在这地步咱还求个什么呢”老太太的声音很低,也很颤抖:“可是四儿啊现在你也忙了是做大事的人娘很理解可是你为什么就不能多回家来看看呢” 我逐字逐句的给钱四翻译着老太太说的话,他的脸色渐渐苍白了起来,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却不知为什么,他的话又咽了下去。 “小时候啊你最爱吃娘做的红烧鱼那时候咱们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现在有钱了能经常吃了娘多想做给你吃啊为啥你就不回来吃吃娘做的鱼呢”老太太轻轻的翻开了相册,在灯光的照射下,我隐隐约约的看见了相册第一页的照片。 那照片是黑白的,上面只有两个人。 一个衣着老土的农村姑娘,一个穿着遍布补丁衣服的孩子。 如果我没猜错,那个人就应该是钱四了,那个很是眉清目秀的农村姑娘,就应该是他的母亲了。 “娘这辈子没做啥亏心事该走了也就走了”老太太长长的叹了口气:“四儿啊娘是真的舍不得你啊” 我没有把这话翻译给钱四听,因为我脑子里很乱,真的很乱。 这老太太到底是为什么能留下来?是心愿为了还是留恋阳间?! 不对啊,有几个死人不留恋阳间的? 如果真有阴差勾魂,那么这老太太也不可能让阴差网开一面啊,个个都让阴差网开一面,地府的轮回不就乱了?! “这是第二天过了今晚就到第三天了娘就得走了”老太太缓缓把相册合上,用手拍了拍:“昨天娘还想找你聊聊天来着可惜娘没注意吓着你了四儿别怪娘啊” 钱四使劲的摇晃着我的胳膊,不停催促着:“翻译给我听!!快!!!翻译给我听!!!” “老太太说”我头也不回的把老太太先前说的话全翻译给了钱四听,心里忽然有了种莫名的悲哀。 这老太太回来貌似就是想看看儿子,看看家人,结果这儿子怕她怕得不行,见着老太太拔腿就跑,真他吗 “四儿”老太太呜呜咽咽的喊着,钱四虽听不懂泐睢文,但他貌似是感觉出老太太是在叫他了,出乎我的意料,钱四竟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娘啊”钱四泪如泉涌的捶地哭喊着。 没等我拦住他,钱四连滚带爬的就跑到了老太太身边,伸出手想要抱住老太太的腿,但任由他怎么抱,双手所碰触的依旧是空气,根本就摸不到老太太的身子。 或许钱四是脑子清醒了,他明白,现在坐在椅子上的并不是让人心惊胆颤的恶鬼,而是他自己的亲妈。 钱四为什么开始会害怕他老妈?答案有很多,但我不知道正确答案是哪一个。 怕鬼?怕他老妈害他?还是别的什么?我猜不到。 “四儿以后好好过日子要爱惜自己的身体”老太太用手拍了拍钱四的脑袋,轻轻抚摸着钱四的头发,乐呵呵的说道:“娘这辈子没干过啥伤天害理的事老天爷能网开一面让娘在这儿多看看你知足了” 没错,她是用手在抚摸钱四的头发,很奇怪吧。 钱四摸不到她,但她能摸到钱四。 昏暗的房间里充斥着钱四嘶哑的哭喊声,我静静的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桌上微弱的灯光在我看来很刺眼,没了先前的温暖,反而让我觉得有点凉。 “小兄弟!我妈说什么呢?!!” “老太太说她这辈子没干过啥伤天害理的事,老天爷给她网开一面,让她能在这儿多看看你,老太太说她知足了。”我一脸不解的说着。 老天爷网开一面?这是什么情况?为啥老爷子就没被网开一面呢?! “娘啊你别走啊四儿知道错了四儿是个混蛋娘求你别走”钱四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我就是个畜生啊!!!娘!!!我不该被吓着不敢见你啊!!!我不该躲着你啊!!!” “四儿以后少喝酒少抽烟多注意身子”老太太忽然笑了起来,语气里全是欣慰的意思。 在她笑声落下的时候,只见她身子猛然膨胀了一下,随即,老太太就那么莫名其妙的凭空消失了,连点踪影都没留下。 钱四呆愣愣的看着空椅,眼泪不自主的流着,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老太太走了,四哥你” “娘啊!!!” *************************** 昨天我不经意间知道了一些关于咱们书的传言,嗯,都说咱们书友的素质好。 哎呀,我听见这消息的时候真是欣慰万分激动莫名啊,可是仔细一想吧,这传言有漏洞。 素质好应该等于=不骂姓易的不打姓易的不欺负姓易的不威胁姓易的不会拿西瓜刀砍姓易的不会勒死姓易的(后省略一万字) 各位呀,为了让这传言的漏洞消失,为了给咱们书的书友正名,你们是不是应该把手里的菜刀还有准备勒死我的绳子先放下 和谐嘛,和谐。 (咱们的书已经写了一百天了!要不是昨天蜗牛提醒我,我都没想起来,蜗牛啊,你丫的记性真好!来让易叔抱一个先!) (都百天了,嗯,你们这群可爱的魂淡们是不是该记着给我投票了啊!!!) 第十章 子欲养而亲不待 客厅里,三个男人正坐在沙发上,闷头抽着烟,谁都没有吱声。 张庆海抽了口烟,看了看钱四,摇摇头:“老四,你别难过了,阿姨都这么大岁数了,也是到了该走的年纪” 没等张庆海说完,钱四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我就是个畜生,真的。”钱四面无表情的说着,眼泪依旧在往外流。 一边说着,钱四一边把烟头掐灭,又点燃了另外一支烟,默默抽着。 “张哥,你应该知道,我跟我妈都是农村人。”钱四深深的吸了口烟,见张庆海点头,钱四笑着:“能拼到现在这一步,也算是我家的祖坟冒烟了。” 他没在意我们是不是想听他的故事,钱四笑了笑,自言自语似的说了起来。 在钱四上学那会儿,他就算是个顽劣的孩子了,偷鸡摸狗啥事都干过,就因为这样,钱四几乎上半辈子就扔在外面玩儿了。 等他刚到二十的时候,钱四才反应过来,这样玩儿下去好像不是个办法。 “那时候运气不错,意外搞到了第一笔钱,然后”钱四摇了摇头,满脸苦涩:“一切顺理成章,发财了。” 在钱四的故事里,他做的生意一帆风顺,连点风险都没,一路发家直到两年前。 也就是两年前的七月,这运气没了,貌似老天爷注定他的家产就只能有这点,赚多了不出一个星期就得赔出去,无论怎么赚钱,都还是只能保持原来的样子。 这么说吧,打个比方,他运气结束前的家产有五千万,那么从运气消失后,他的家产只要超过了这五千万立马就得赔出去,赚多少赔多少。 “从开始做生意直到现在,我都没怎么陪我妈。”钱四把烟头按进了烟灰缸里,埋着头苦笑着:“我也想让她老人家过好日子,赚到钱,买了房子,我第一时间就把我妈接到了城里,好吃好喝的供着,首饰衣服也没落下过,但我妈好像从来都不会高兴,现在我才知道” 钱四的眼泪又涌了出来,眼里的悔意已掩盖不住,身子颤抖的说:“我妈就想让我多陪陪她,就想让我多回家吃顿饭啊” “四哥,既然你对你老妈这么好,那么你为什么会怕你老妈?”我忍不住的问道。 “那天被吓晕之后,我就被吓出点毛病了,觉得那鬼看着像我妈,但绝不是我妈。”钱四双手抱着头,坐在沙发上颤抖着:“我以为那鬼要害我,张哥你应该明白吧!” 张庆海看了看他,怜悯的点点头:“我懂。” “每个圈子都不像你看见的那么简单,无论是官还是商,缺了警惕性的话,这人早晚都得翻船。”张庆海低声给我解释道:“有的人就是警惕过头了,越有钱越胆小,越有权越怕死,老四就是这种人。” “你不是?”我问。 张庆海摇摇头:“我的警惕性不比他低,但我胆子比他大,胆小的做不成大事。” 钱四没在意我跟张庆海的问答,他咳嗽了几下,又点了支烟抽着,断断续续的给我们说:“如果不是我妈把我日记本还有相册拿了出来恐怕那时候我也冷静不下来” “日记本”我皱了皱眉头。 “对,我妈是个半知识分子,在我小的时候,我妈就经常教我写字,让我写日记。”钱四似哭似笑的说:“那里面记的都是小时候的事,一本日记,全写满了。” 说着,钱四毫无顾忌的把手里的日记本递给了我,意思是让我自己看看。 接过后,我没有多想,翻开了第一页。 ***************************** 四月十一日,晴。 今天,我起得很早,娘给我做了粥,真好喝,晚上给我做了鱼,虽然鱼肉少了点,但是还是很好吃,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四月十二日,晴。 昨天,我写了第一次日记,很多字不会,是娘帮我写的,以后我要学会很多字,这样就能自己写了。 四月十三日,阴。 今天,娘问我以后会不会照顾她,说她老了就不能给我做饭了,让我做饭给她吃。 我一定会照顾娘的,给娘做一辈子的饭,娘听见我这样说,她很高兴。 快乐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四月十四日 ***************************** 我默然的翻看着钱四所写的日记,每当我翻过一页泛黄的纸张,心里的难受便又多了一分。 说真的,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难受,也许这是可怜那老太太的表现吧? “我妈好不容易能留下来多看看我为什么我他吗就不知道珍惜啊!!!!”钱四抬手抽着自己的耳光,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我他吗就是个畜生啊!!!” 张庆海见状急忙拽住了他,把他劝了下来。 “早知道我妈这么想我,我当初还做什么生意啊?!忙忙忙,我忙个jb我忙!!!”钱四跟个娘们似的坐在沙发上嚎啕大哭着,没一会声音就变得嘶哑了起来,可他还是没有停下哭喊,语气依旧那么的痛彻心扉。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句话不知道的人很少,但真正明白且又改变自己做法的人,有几个? 亲人总有去世的那一天。 在他去世之前,或许你会毫不在意的上着班,或是跟朋友出去聚会,跟另一半一起出去吃饭游玩,可当亲人寿数到头的时候,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后悔。 为什么当初不多陪陪自己的家人? 无论是钱四还是我,其实我们都有这种悔不当初的感觉,他想的是,应该多陪陪自己老妈。 而我想的是,我应该多陪陪老爷子,真的 “你个小白眼狼啊爷爷我什么时候才能享你的福啊”老爷子经常这么跟我念叨,脸上全是笑意:“等你让老子享福了那可就扯淡了” 正当我沉浸在自己回忆的时候,忽然,我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四哥,老太太对你重要吗?她平常对你咋样?” 张庆海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很不明白为什么我要问这个问题。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问,只是对所谓的母亲,很好奇。 “我妈对我可好了,真的。”钱四揉了揉眼睛,笑了起来,脸上除了自豪就他吗只有自豪了:“我小时候想吃什么,我妈就给我做什么,我小时候跟人打架了,我妈就没骂过我,连我上学的时候逃个课,我妈还帮我打假条。” “哦,真好。”我笑着道。 话音一落,我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笑道:“张哥,四哥,我先回去了,家里还有点事呢,四哥这事我已经解决了,要是还有什么麻烦,打电话给我就行。” “小易我开车送你啊。”张庆海连忙站了起来,但又被我劝了回去:“四哥还在这儿伤心呢,你多陪陪他,我家里实在是有事要去办,这不,时间都要到了。” “小兄弟,这次的事”钱四想要说什么,可刚说到一半,便被我打断了:“你可甭说谢,张哥的朋友就是我朋友,客气了。” “走了。” 我是骗他们的,嗯,家里其实没事。 我也没有直接回家,嗯,因为我想安静一下。 我想安静一下。 “别人的父母多慈祥,吗的,我的爹妈可真他吗狠心啊。”我点了支烟,乐呵呵的压着马路往花圈店的方向走,并不觉得累。 “轰!!!!” 就在我漫无目的走着的时候,伴随着轰的一声雷响,天上猛然就降下了倾盆大雨,霎时就把我给淋成了落汤鸡。 我没躲雨的打算,抬头看了看乌黑的天空,摇摇头,继续走着。 烟已经被雨水打湿了,任由我怎么抽,尼古丁还是进不了肺里,可我还是乐此不疲的抽着。 你说为什么烟已经熄了可我还是觉得呛眼睛呢? 雨下了很久,真心是很久,起码我从郊区走到了花圈店的时候,这雨还没停。 “咚咚咚。” 我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抬手敲了敲门。 门开的瞬间,一个熟悉的身影就窜了出来,然后做着我熟悉的动作。 “下雨的时候你就不能带伞吗”周雨嘉无奈的看着我,轻轻踮着脚,用毛巾给我擦着脑袋:“饭快做好了,你先去洗个澡,别感冒了。” “知道了。”我挠了挠头,往里走了一步,冷不丁的问她:“雨嘉啊,你说父母对一个人重要吗?” 周雨嘉愣了愣,说,重要。 “哦。”我耸耸肩,转身就要往里走,但在这时候,我听见了周雨嘉说的下一句。 “虽然你没父母,但有我们,老爷爷,胖叔,我,我哥,海哥,还有很多人。”周雨嘉笑着跟上了我:“很多人都在陪着你,不是吗?” “也对。”我笑着揉了揉周雨嘉的头:“有你们呢。” 之所以我能在这个操蛋的世界用这种操蛋的方式活下去,或许就是因为有他们在陪着我,如果没有他们,或许 第十一章 人办完了 第二天,清晨。 我是被人闹醒的。 我是被个不能动手的人闹醒的。 我是 “张叔,这几天你可够忙的,还想请你吃饭呢”我哈欠连天的站在大门边看着张立国,嘴角一抽一抽的:“感情您大清早过来就是想给我接风?” 貌似我的玩笑不好笑,起码张立国没笑。 “人跑了。”张立国说。 “什么?”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脑子还是有点迷糊,估计这是没睡醒的后遗症。 张立国的脸色难看得不行,隐隐约约有着怒火在眼底跳动着:“我说人跑了,就是那个,害了我小兄弟的那下蛊的。” “是他啊”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他说的下蛊那人,应该就是小佛爷透露给我们的那人,也就是用豺虫蛊害年轻警察的那孙子。 “他跑了?!!” 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怪不得张立国的脸色这么难看,原来是那畜生 “在得你消息的时候我就安排人去抓他了,虽然没确切的证据逮捕他,但我怎么也能弄个假证据出来。”张立国咬着牙说:“一切都准备好了,但我没想到实施抓捕的那天出了差错,被那狗日的发现不对劲,直接就窜着跑了。” “你们没堵住他?”我奇怪的看着张立国,心说,不能够啊,那孙子又不是超人,还能从咱们大中国的民警手里跑了?! 张立国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他摇摇头:“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跑的,往巷子里一钻就找不着人了。” “通缉令发了吗?”我问,张立国叹了口气,说发了,但估计没用,能从他们手里跑掉一次,说不准下次还能跑。 我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要不我再帮你打听一下那人在哪儿?” “你真能找到那人的踪迹?!”张立国眼睛一亮。 见此情景,我急忙摆手:“找不到找不到,就算找到那也跟我没关系,我只是帮你问问。” “行行行,你问。”张立国点头说。 “张叔你先进来坐着吧,我去打个电话问问。”我说着,将张立国迎进了屋子,随手关上了门。 给那俩孙子打电话我是真不敢当着张立国的面打,要是出了点差错,我说不准就得被张立国看成是犯罪分子,估计在他眼里我就得变成跟小佛爷成了一丘之貉。 等张立国在大厅落座,我偷偷摸摸的就进了厕所,把门关上留了条缝,一边打电话一边在缝隙里观察张立国的动作。 我先打的是师爷的电话,毕竟他是个斯文人,说话好听点,虽然这孙子有点阴险,但他给我的感觉就属于好说话的那种。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我默然的挂断电话,转拨给了小佛爷。 吗的师爷竟然欠费停机了我草! “草你吗的谁啊?!!”小佛爷的怒吼声震得我一愣一愣的。 “那啥你起床了?”我试探着问道,现在的时间不过早上七点多,要是小佛爷天天都是这时间段起床,真是杀了我的头也不信,吗的他就不像个早起的人啊! “姓易的啊?找我啥事?”小佛爷没打算跟我啰嗦,直入正题。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用着很客气的话说:“你上次不是把那人的消息透露给我了吗?就是那个下蛊的那孙子。” “是啊,咋了?”小佛爷不解的问。 “那人跑了,没抓住,你看你是不是能”我心里有点没底,小佛爷可不像是个好说话的人,按照他以往的脾气来看,指不定给我的回答就是“草你吗关我屁事自己废物没抓住人还他吗找我”。 小佛爷用着早就料到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他跑了。” “我草你咋知道的?!”我满头雾水的问他。 小佛爷那头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措辞,然后他缓缓说了句话,给我指点迷津:“那人就在我对面,距离我不过二十米,你说呢?” “你们在一起?”我皱紧了眉头,难道这两孙子同流合污了?真有可能啊。 “今儿早上来拿货。”小佛爷继续用普度众生的语气跟我说着,解答了我的疑惑:“正巧看见他了,我还以为这孙子都被警察抓了来着,看来他挺有本事的啊。” 哟呵,这可巧了,要是我让小佛爷把他地址告诉我,我再转告给张立国然后 “上次欠了你个人情,这次我还你。”小佛爷说:“卖个消息给你总感觉没还清,现在我去帮你办了这人,咱们两清了。” “啊?不是啊我说,你要帮我办” “嘟嘟嘟嘟” “我草。”我一愣一愣的拿着手机,脑子彻底死机了。 过了很久我才知道,在小佛爷挂断电话后,他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当时他确实是在一个偏僻的县城取货,正拿了一批刚被人刨出来的古玩,准备送店里去卖,刚拿完货出来,小佛爷转眼一看就正巧看见下蛊那孙子了,刘成明。 小佛爷那时候还觉得奇怪,这孙子不是被警察围捕了吗?还能跑出来?挺牛逼的啊! 就在他感慨万千的时候,电话响了,紧接着的一切就是上文。 挂断电话后,小佛爷抬手就把箱子递给了身旁的一个中年男人,示意让他先带着货回去。 对了,这男人的外号,好像是叫大牙。 “人啊,就是不能随便欠人的人情。”小佛爷见大牙拿货走了,便转身走着,嘴里悔不当初的念叨着,向着刘成明所在的小餐馆走了过去,就当他走到马路中央的时候,忽然,小佛爷停下了脚。 刘成明正带着四五个中年男人往外走,似乎没发现小佛爷,互相都在交谈着什么。 小佛爷笑了笑,仿佛是没睡醒一般打起了哈欠,微微埋着头,直直对着那几个中年男人走了过去。 他走路的速度很快,没等对面的人反应过来,小佛爷就已经撞在了刘成明的身上。 “你撞我是吧?”小佛爷把头抬了起来,看着一脸疑惑的刘成明。 估计刘成明是一下子没认出小佛爷,否则这孙子绝对要拔腿就跑,跟小佛爷杠上,找死呢? 就在刘成明身边的人眼神有了变化的时候,枪响了。 没错,是枪响了,小佛爷手里握着的手枪还在冒着青烟,而那刘成明,则已经捂着肚子倒了下去。 “你他吗撞我是吧?”小佛爷摇摇晃晃的走到刘成明身边蹲下,满脸疑惑的看着他:“你是不是撞我?” 刘成明想要张口呼救,可就在他张开嘴的同时,小佛爷就把手枪的枪口塞进了他嘴里,满脸不耐的连开了三枪。 血霎时就流了一地,甚至还有些脑浆子流了出来,溅在了小佛爷的衣服上。 “吗的,大清早就得收拾人,真jb晦气。”小佛爷很自然的把枪抽了回来,在刘成明的衣服上擦了擦,插回了后腰。 见跟着刘成明出来的那些人都在看着自己,小佛爷皱了皱眉头,很斯文的问他们:“你们看什么呢?” 年纪稍微大点的几个男人没开口,但年纪小点的那个已经有动作了,抬起手,指着小佛爷的鼻子,哆哆嗦嗦的说:“你杀了刘哥你” “澎!” 年轻人的话没说完,人就已经被小佛爷踢飞了出去,落在了三米外的街边。 这地方也是够有意思的,枪响了,都喊打喊杀了,那些老百姓还真没人出来围观,附近开店的商家都转过身装作没看见了,也没人报警,和谐得要命。 当然,也许是那些老百姓已经习以为常了,死道友不死贫道,何必出来多管闲事呢? “再指我一下试试?”小佛爷乐呵呵的看着那人,没掏枪,只是把随身带着的匕首从腰间抽了出来,走了过去。 “佛佛爷您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年纪最大的中年男人开口了,不得不说他很识时务,知道在这种时候只能顺着小佛爷来,否则这几个人绝对都得搭在这儿。 小佛爷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很平静,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行。” 出人意料,小佛爷的回答真的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那中年男人估计也没想明白,小佛爷这种惹了他就得死的人,啥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说完这话后,小佛爷头也不回的就朝着那中年男人的肚子一刀捅了过去,出手速度很快,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中年男人已经倒地了,但万幸是没死。 “放他一马,这事就算你身上吧?”小佛爷笑着问他,手里的匕首还在滴血。 正当小佛爷要抬脚走过去补刀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小佛爷拿出手机一看,接通了电话。 “哥你交话费了?今儿早上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貌似你停机了。” “小佛,你在哪儿?”师爷急切的问。 “我在外面吃包子呢。”小佛爷看了看不远处的包子店说道。 “赶紧回来,别惹事了,大牙说你在外面撒疯呢。”师爷的语气很无奈:“赶紧的吧,回来了咱们商量商量那事,等拿到了东西,就给姓易的送过去。” “行啊,我马上”小佛爷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向马路对面的包子店走了过去,手在兜里摸索着。 等他拿出钱包后,小佛爷仔细数了两块钱出来,扔在了包子店外的蒸笼桌上,拿了两个刚出炉的包子转身就走。 “财神爷算jb呢?”小佛爷这么想着,吃了口包子,给我拨通电话,说,人办完了。 *************************************** 明天又是一个美好的星期一呀,从明天开始,每天两更,嗯! 说说最近的剧情吧,最近的剧情,很真实,可以这么说吧。 师爷跟佛爷这两个角色你们都只看到了美好的一面,往后看看,或许会看到不一样的东西,毕竟他们跟木头算不上朋友,而且有件重要的事,需要木头去做,各位也应该猜到是什么事了。 话说最近有群无节操的魂淡在猜剧情,我只能说,这不是韩剧,你们丫的敢不敢不乱猜啊? 剧情不是猜猜就能出来的,因为有一些伏笔还没到,到了之后,一切顺理成章,当然,我估计那时候得有一群人要拿西瓜刀来砍死我 (ps:最近的更新速度不会太快,但是我敢说章节都是仔细斟酌过的,不加的就没必要加,这就是传说中的易家高浓缩之精华之帅气写作手法,嗯。) 你们这群魂淡看完了记住投票啊啊啊啊啊啊!!!!大家每天都有好几张推荐票跟期待票,记住投票啊啊啊啊!!! 第十二章 财神爷 财神爷是什么人物? 这么说吧,不久后的一切都告诉了我,财神爷的脑子不比师爷差,真要拼起来,他们俩不相上下,这点毫不夸张。 在知道自己手下被人拿枪崩了后,财神爷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小佛爷,说要谈谈。 其实这事可大可小,他们都是一个当铺里的伙计,真要硬碰硬的话双方都没好下场。 财神爷想要和谈,顺便在小佛爷的手上捞点好处,这好处可不是真好处,而是,面子。 如果在自己的手下被人枪杀后还屁都不放一个,我估计财神爷也就混到头了。 就在小佛爷开枪打死刘成明的一小时后,当铺里的很多人都知道了这消息,财神爷自然也不例外,二话不说就打了个电话给小佛。 财神爷给小佛爷打电话的时候,小佛正在车上睡觉,是大牙给他开的车,直奔师爷所在的地方,那个海滨小城。 “小佛,咱谈谈吧?” 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低沉的中年男人声,小佛爷一愣,没反应过来:“谈你麻痹,你哪个孙子啊?” 事后小佛爷说,他当时是没听出来那头的人是谁,否则也不可能这么出口成脏啊。 但事实却不一定是他说的那样,我一直都觉得,这孙子是故意的。 “我财神。”那头的中年男人笑了笑,没在意小佛的出言不逊。 小佛哦了一声,打了个哈欠:“是你啊,咱有什么好谈的?” “你办了我的手下,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行啊,既然你都说就这么算了,那么肯定得算了啊。” 由此可见,小佛爷的语文老师死得很早,他完全就分不清陈述句跟疑问句的区别,当然这也可能是小佛故意恶心财神爷的。 “出来见一面,你现在应该是在高速路上吧?”财神爷问道,小佛爷也没在意这孙子知道自己的行踪,直截了当的说:“不见。” “怂了吧孙子?”财神爷笑呵呵的问他。 听见这话,小佛爷皱了皱眉头:“你他吗是要跟我找死是吧?” 先前他说的不见并不是害怕财神爷下黑手,而是他不想在财神身上浪费时间,毕竟师爷那边还在催他回去。 只不过现在好像有人要找死了。 “前面高速路出口右转,三县儿,我在金桥店等你。”财神爷说道,随即,挂断了电话,根本不管小佛爷是不是答应了下来。 看着手机,小佛爷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对开车的大牙说道:“前面右转,走三县儿,跟老子去办个人。” “佛爷,财神可不是能随便办的,掌柜之间不能明着内斗,这你应该”大牙忍不住劝解道。 没等他说完,小佛爷抬起脚,重重的就从后面踹上了司机椅的后背,力度之大,连大牙都往前猛撞了一下,差点没把头碰方向盘上。 “我说了,走三县儿。”小佛爷笑呵呵的看着大牙。 大牙抬头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小佛,顿时就打了个冷颤,按照小佛的吩咐开车,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此时此刻,大牙的眼里只有害怕,并没有愤怒,连隐隐约约的怨气都没。 很久之后,我无意中知道了某些关于小佛爷过往的事,那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大牙跟其他手下都害怕小佛爷,而不敢去恨小佛爷。 大概是在几年前的样子,小佛爷有个手下叫老三,那人脾气挺暴躁的,经常口不择言,但他对小佛爷可以说是忠心耿耿。 某次喝完酒后,老三迷迷糊糊的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例如“佛爷就是他吗的脾气差了点按照这样下去他早晚得jb吃亏。” 当时小佛爷就坐在他对面,听见这话笑了笑,没什么过激的反应,然后起身走了过去,手里拿着个啤酒瓶,照着老三的后脑勺就是一下子。 据在场的人说,老三在挨了小佛爷一酒瓶之后,还被踢断了三根肋骨,最后脾摘除。 之后老三就失踪了,没人再见过他,有人说是被小佛爷刨坑埋了,也有人说老三是暗暗潜伏着准备报仇。 小佛也跟我说过这事,但他并没细说,也没说老三的去向。 事实上,一切都那么的莫名其妙。 那天他动手就是因为喝多了,真的,是喝多了而不是故意的。 不管怎么说吧,我还是相信小佛爷的这话,虽然他有吹牛逼的嫌疑,但我还是相信他。 因为我很少能见到他眼里有后悔的神色。 “佛爷,到了。” 车停了下来,小佛爷揉了揉眼睛,满脸疲倦的下了车。 大牙紧随其后,与小佛一般,手里都拿了个长方形的黑布袋子,里面装着的是五.连发。 等他们进了金桥饭店,不过一秒钟,小佛爷就用极其牛逼的眼神找到了坐在大厅里财神爷。 哦对了,店里就一桌人,其他的地方都是空着的,服务员全站边上围观了,要是进去还看不见那个“万花丛中一点绿”的中年男人,小佛爷真该配眼镜了。 “坐。”唯一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中年男人招了招手,示意让小佛爷他们过去。 小佛爷满不在乎的带着大牙走了过去,坐下。 桌上的菜式极其丰富,海鲜,山珍野味,基本上常见的菜式都应有尽有,除了财神爷在埋头苦吃之外,其他穿着黑衬衫的男人都在站着,顺便看着。 “加双筷子。”财神爷说道,随之,他身旁的人就从一边桌上拿了双一次性的筷子,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小佛爷。 小佛爷接过筷子,与财神爷一样,埋头吃了起来。 谁都没说话。 半响后,财神爷先放下了筷子,笑呵呵的看着小佛:“咱谈谈呗?” “说。”小佛爷继续吃着。 “你办了我一个人,还没给我打招呼,这事怎么算?”财神爷笑问道。 小佛爷放下筷子,咧咧嘴:“你想怎么办?” “你觉得呢?”财神爷把问题推了回去。 小佛爷拿出烟点上,抽着烟看着财神,满脸玩味:“我觉得吧,请你吃个饭,这事就算了了,成不?” 财神爷沉默了,脸色很难看,手指头轻轻在桌子上点动着,似乎是在思索。 就在双方都没继续往下说的时候,有人开口了。 “不给财神爷面子是不是?!!” 随着骂声响起,那人还重重的拍了拍桌子,用手指着小佛爷鼻子说:“你再跟财神爷叨逼叨一句,老子今儿就把你的腿卸了!” 小佛爷乐呵呵的看着他,侧头问大牙:“这傻逼谁啊?” “好像是新出头的一个红人,挺能打的,平常都帮财神爷照顾生意呢。”大牙皱着眉头想了想,也没回忆起那人姓甚名谁,只能模模糊糊的回答道。 财神爷也没说话,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没阻止那人的意思。 经过师爷事后的分析,他觉得,财神爷是想看情况下棋,如果小佛见人多软了,那就必然得被财神爷硬欺负一次,如果小佛爷硬着来 话说,小佛爷的性子软过吗? 一切的一切都告诉了外人,财神爷有点低估小佛爷的心气了,低估了太多。 抽着烟,小佛爷打着饱嗝站了起来,慢悠悠的把五连发从包里拿了出来,上膛,对准了刚才说话的人。 “你叫啥来着?”小佛爷问。 所有人都笑了。 其他人笑的意思都是:你他吗吓唬谁呢? 而大牙笑的意思就简单多了:这群傻逼。 听见小佛爷问自己名字,那人愣了愣,张口就要回答小佛的话,可话到嘴边,随着一声啊不对,随着好几声枪响,他再也说不出话了。 一时间,四周尖叫声四起,但没人敢报警。 “跟我装.逼呢?”小佛爷把五.连.发放在了桌上,毫不在意一群人围着自己,晃晃悠悠的就走到了那个倒地孙子的面前,用脚在他血肉模糊的胸口踩了踩,满脸不耐:“你个犊子是不是跟我装.逼呢?” “小佛,别太目中无人了。”财神爷不动如山的坐着,举起杯子,喝了一口酒。 小佛爷笑了笑,用脚在那孙子身上蹭了蹭,走回了原位,但没坐下。 “今儿早上的事儿吧,也怪我。”小佛爷后悔的叹了口气:“没睡醒的恶果啊,那人一撞我,我还以为是找事儿的,也就顺手崩了他两枪,这事吧” 忽然,财神爷的手机响了,只见他拿出手机看了看,脸色略显诧异了起来,然后接通。 “师爷?” “行。” “你确实比你弟靠谱,这事就这么算了。” 三句话,不过一分钟的时间,一切就那么简单的解决了,连小佛爷都有点好奇,自己的大哥到底是许诺什么好处给财神了? “你走吧,这事了了。” 小佛爷一愣,点头,然后猛的抬手,毫无预兆的一拳头砸在了木桌上。 这是实木圆桌。 这是桌面厚度足有十厘米还多的实木桌子。 伴随着一声闷响,桌面靠边的位置就被小佛爷用拳头砸穿了一个洞,霎时间桌上汤水四溅。 “我就说一次,再.装.逼,我弄死你。”小佛爷笑呵呵的看着财神爷。 “你早晚得后悔。”财神爷笑道。 小佛爷不置可否的耸耸肩,打着饱嗝转过了身,一脸无所谓的带着大牙出了饭店。 与此同时,我在这边也接到了一个电话,当然,这跟他们无关。 “易哥,这两天有时间吗?” 第十三章 长生不老的人 这电话我打了三分钟,嗯,就三分钟。 挂断电话,我在张立国奇怪的目光下,干咳了几声,然后整理起了衣服,意思是“你大爷的瞎看什么呢真是!” “刚才是?” “个人**,这能随便说么。”我一本正经的说道:“咱们还是继续说说刘成明那事儿,我给你说,我有个叫小佛的朋友,他也是行里人,掐指一算,就知道刘成明今儿要死。” 张立国将信将疑的看着我,没说话。 “真的啊,你不信就让人去查查,看刘成明死没死。”我一脸真挚的看着张立国,心说,就算刘成明没死,我也能扯犊子,就说是我朋友算错了,反正这事我感觉吧,应该搞定了。 小佛这人说一是一,真说办完了,那么那人肯定就挺尸了,没跑。 光从上次他来贵阳办那几个渣滓的事儿就能看出来,小佛爷下手,那绝逼就是死手,刘成明要是在小佛说“办完了”的情况下还能活着,那就真牛逼了。 “行吧我去查查”张立国点点头,估计他也觉得我不是个爱吹牛逼的人,虽然心里还是有点怀疑,但他好歹还是暂时相信我了不是? 我哎呀一声,装作很忙的样子,拿出手机看着:“那啥,张叔啊,咱们过段时间一起吃个饭吧,我今儿还有点事” “行,过几天咱们一起吃个饭,我也得回去忙了。”张立国点头,站起身就要往大门的方向走,但猛的又转了过来,恶狠狠的瞪着我:“你小子是想赶人吧?!” “怎么可能我是那种毫无礼貌” “尽扯淡,走了。”张立国哈哈笑着走了出去,没等我送他,只听一声门响,咱们异常有眼力见的张叔就先行告退了。 我扭了扭腰,以一种风骚透骨的姿态,转身进了里屋。 然后在三秒后,我的脚准确无误的撞在了柜子上,小脚趾是重点,疼得我当场就跪下了。 “哎呀我草!!!!” 那时候天气挺热的,我穿的是凉拖,露脚趾头那种。 各位应该懂了,我当时是个什么感觉。 “逼不能随便装啊”我泪流满面的看着脚趾头,见小脚趾红肿了起来,急忙一瘸一拐的走到床边坐下,重重的一拍熟睡中的胖叔:“给饿醒来!!!” “咋咧么?”胖叔迷迷糊糊的用手挥了挥:“包(不要)闹饿睡觉哈,要不然饿收拾你。” “赶紧的赶紧的!”我又推了推胖叔,满脸的痛苦:“起来商量个事儿。” 几分钟后,胖叔在我的推搡下还是无奈的坐了起来,一脸“我要杀人”的模样,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我不说话。 “那啥雨嘉让我一起去息烽花海玩几天” “然后咧?” “咱们一起去呗?” “饿不气(去),饿要养身子,你懂个卵子。”胖叔的陈述句中,最后一句话绝逼是四川话,或是贵阳话,没跑。 那陕西口音跟四川话的转换,真他吗绝了。 “那么我自己去?”我试探着问。 胖叔瞟了我一眼,摇头苦叹着:“你可真四(是)个瓜皮啊,人叫你气(去)玩,又不四(是)叫饿气,你这木鱼脑袋咋就不开窍咧?” “人说是这段时间没课,想去看看息烽的向日葵花海,哎呀,这周雨嘉的爸妈也是大发慈悲了,真让这丫头随便出去野。”我一边感叹着转移了话题,跑到了衣柜前拉开门,将我所有的衣服都给弄出来扔在了床上。 上至冬天穿的棉衣,下至我去年买的红内裤,我一件件的精挑细选着 “细伢子。” “啊?” “你滴脚趾头好像肿咧不会四(是)自己傻逼撞着了吧?” 我哈哈笑着,故作轻松的吹起了口哨,一边说我怎么可能会做那种傻逼事,一边偷偷的抽着冷气。 简单的说,概括的说,这就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该洗洗鼻子咧。”胖叔笑呵呵的说着,伸手把床头柜的玉棺材拿了过来,抽开盖子,一股清香霎时就在屋子里弥漫了起来。 说起来怀庆府的那一次行动,我们最大的收获就莫过于这一棺材香油了。 早上起来闻一闻,神清气爽。 晚上睡觉闻一闻,安稳长眠。 最牛逼的用法,莫过于胖叔琢磨出来的,上厕所的时候厕所里有味儿,打开棺材盖子,整个厕所就芬芳扑鼻了。 “这些个古人也是够扯淡的,一个长生不老的东西还分这么多地方埋着。”我站在镜子前试着衣服,跟胖叔聊着:“这跟咱们拿到的铜像没关系,但又有关系,真闹不明白了。” “管求它四(是)做撒(啥)滴,饿们就此一次,以后不气(去)咧。”胖叔满脸笑容的靠在床上抽烟,一脸轻松:“等饿身子骨好点咧,饿们就气(去)陕西,看看饿师父。” “行啊,我顺便给老前辈上柱香,再给他说说你这些年傻逼的事迹。”我一脸坏笑的说道,胖叔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抽了口烟。 “当铺里滴那俩王八蛋,还要找饿们办事,是吧?” 我动作一僵,随即,自顾自的继续整理着衣服,笑道:“没呢。” “那就好。” 因为我是背对着胖叔的,他并不能看见我的脸,只能从我的语气来判断我是否在骗他。 就我四年大学对付导员的经验来说,在这种紧要关头,吹牛逼那是信手掂来。 “对了叔,你说这棺材里的油水到底是干嘛的?”我转开了话题,但我万万没想到啊,胖叔竟然比我还能转。 “饿觉得,这不四(是)重点,重点四(是),在石台上刻字的那个人。”胖叔低声说,眼睛微微眯着,自言自语道:“奉天府有他,怀庆府也有他,他到底四(是)想干嘛咧?” “这人挺牛逼的,但这次他写的东西我都没看懂。”我无奈的说。 胖叔皱了皱眉头:“那首诗确实四(是)抽象了一点,但四(是)饿觉得,写诗滴那个人,很可能就知道长生的秘密。” 话音一落,胖叔自言自语似的念叨了起来。 “夜来无事观雨飘,雨水落地寻不着,手举残灯出屋望,雨过月明静悄悄。” “道为何?何为道?” “大雪可变风雨飘,风卷残叶可扶摇,因果寿数苍天定,说道是道道非道。” “青灯碎,长生渺,死复还阳不逍遥,酒肉穿肠心不乐,该是欢喜心却忉。”(dao第一声) “苍天有眼亦有道,命数天定莫徒劳,但行好事不为恶,莫问前程自逍遥。” 从怀庆府回来后,我们就没怎么研究从山里拿来的那些东西,当然,某些意外得来的资料我们肯定也没去琢磨。 累。 胖叔跟我一样懒,海东青也是,所以 反正东西都拿到手了,研究那么多干嘛?对吧? 我估计,如果不是我今天意外提到了这事,估摸着胖叔也不能跟我说这些,前段日子他不是吃就是睡,能有心思跟我搞科研? “夜来无事观雨飘,雨水落地寻不着,手举残灯出屋望,雨过月明静悄悄,道为何?何为道?大雪可变风雨飘,风卷残叶可扶摇,因果寿数苍天定,说道是道道非道。”胖叔字正腔圆的用普通话给我说着:“我觉得,这部分说的意思其实就很抽象,很有可能是那个人的某种感慨。” “然后呢?”我装出一脸听懂的样子往下问着。 “青灯碎,长生渺,死复还阳不逍遥,酒肉穿肠心不乐,该是欢喜心却忉。”胖叔面露疑惑的抽了口烟,看了看我,说出了一句让我心神巨震的话。 “细伢子,我觉得这个人,很有可能已经长生不老了。” 我前两秒还背对着胖叔没看他,但现在我已经傻眼了。 猛然转过身子,一愣一愣的看着胖叔,语气有点颤:“你的意思是,真有长生不老?” “说不准。”胖叔埋头抽着烟,给我解释着:“这句诗里的青灯,应该就跟玉棺材上面写的青灯还阳有关,就这里看来,这盏灯好像是碎了。” 话音一落,胖叔忽然抬起了头,双眼定定的看着我:“那个奉天府里拿出来的青铜人像,或许就是青灯。” “啥?!”我脑子彻底乱了。 “小海说过,我也检查过,那铜像确确实实是个残破物,在人像手掌高举的地方,有破损的痕迹,说不定上面就是灯盏。”胖叔不确定的说道。 “你怎么确定它们之间有关系?”我还是不太相信这玩意儿能让人长生不老,秦始皇都跪了,四处留字的那人还能长生不死了?开玩笑呢? “第一,它们都跟长生还阳有关,第二,在发现它们的地方,都有那人留下的字迹,第三,这些人都是在用地气养宝。”胖叔眼睛发亮的说:“很有可能啊,真的很有可能。” “咱们先别说它们之间的关系了,那首诗的后面可不像是欢天喜地的东西。”我摇摇头,看着胖叔说:“青灯碎,长生渺,这两句咱就不说了,说说后面那几句,死复还阳不逍遥,酒肉穿肠心不乐,该是欢喜心却忉,这几句诗” 第十四章 出发前 忉,形容忧愁,焦虑。 如果把那句诗通篇来看,再加上胖叔的观点,翻译过来就应该是 青灯已经碎了,长生飘渺无踪,死复还阳之后,原来(或者是:我发现)也没那么逍遥,酒肉穿肠依旧心里沉闷不乐,该是欢天喜地的事,却心里有了忧愁。 听着我的解释,胖叔想了想,点头说:“没错,也有这种可能。” “如果他真的长生不老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沉闷的东西在诗里?”我摊了摊手,继续往下说着:“苍天有眼亦有道,命数天定莫徒劳,但行好事不为恶,莫问前程自逍遥,这话就好理解多了。” “老天爷有眼,也有所谓的“道”,每个人的命数都是上天注定的,不用徒劳的去改变命数,只要是做了好事不做坏事,那么也就不用担心自己以后的前程,自然逍遥。”胖叔抽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你说他写了这些,是想告诉我们这些后人什么?” “谁知道呢,教导咱们向善吧。”我耸耸肩,转过身继续整理起了衣服。 “你说这人到底是谁啊”胖叔苦恼的把烟头掐灭,就跟强迫症患者一样,死活都想把答案给想出来:“娘的留个名字也行啊” “做好事不留名,说不准他是雷锋。”我笑道:“就跟在日军密地里救我们的老头儿一样,都是雷锋。” “滚球,你给饿滚边儿气(去)。”胖叔的口音又切换了回来,双喉结系统浑然天成。 “饿就不滚,你咬饿呀~~~”我哈哈大笑着,见胖叔还打算继续往下想,我连忙开解他:“咱们刚才想出来的就是答案,绝逼没跑,你就别想了,反正咱们又不是搞科研的,琢磨那么多没用。” 当时我真是这么想的,胖叔也是,都觉得这首诗应该这么解释。 但不久后的一切都告诉我。 我错了,错的离谱。 话先回来。 周雨嘉说是这段时间学校放假,她家里人也大发慈悲,让这丫头出去旅旅游啥的,经过一番思索(我估计也就是三分钟想出来的主意),她决定让我带她去息烽的花海玩几天。 息烽那地方我从来没去过,连路线都是找人问的,套用句稍微文艺点的话:这他吗就是一场说走就走还有几率迷路但却是美好又和谐的旅行。 等我跑到客车站买好票回到花圈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明天还需要带啥啊?我去买,你说就行。”我打着电话往花圈店不远处的超市里走着,不停的向周雨嘉询问明天要带的“装备”。 “没事,该带的我都带了,牙刷毛巾牙膏”周雨嘉在那边嘀嘀咕咕的数着,半响,她补充了句:“你再带点吃的就好。” “行,零食是吧?” “嗯,就买那个” 我笑了笑,忍不住打断她:“好多鱼,是吧?” 周雨嘉在电话那头愣了愣,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 “经常看见你买这玩意儿吃。”我说着,走进了超市,听着电话那头周雨嘉的笑声,我也不由自主的傻逼呼呼笑了起来。 挂断电话,进超市买了一大袋子零食,回家。 一气呵成。 “嗯,明天早上的车,要早起,要早起。”我心里这么说着,把手机的闹铃调到了凌晨五点整,心满意足的去睡觉。 发车的时间是八点,为防止迟到我准备五点就起床,由此可见我这人是多守时,这绝对跟我激动难耐恨不得现在就出门无关。 我不激动,我不兴奋,我不我发现我失眠了,我.操。 这他吗怎么就跟小时候去郊游的前一晚上一样睡不着觉呢。 我瞪大眼睛,望着埋没在黑暗里的天花板,脑子里就跟过年放炮一样,蹦的我眼冒金星,脑海中不断编(yi)排(yin)着明天的可能发展的剧情想象着可能发生的事情与对话傻呵呵的乐个不停 原谅我这么没出息,我其实也在费解我为什么会这么激动与兴奋难耐,又不是没和女生出去过。 但是我再怎么数羊数饺子也安抚不了我那颗激(骚)动(dong)澎湃的心。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饿操啊!!!打仗咧?!!!” “没见识,这是闹钟。”我一脸死相的呵呵笑着,盯着黑眼圈把手机闹铃关了,起床洗澡,丝毫不在意胖叔想要杀了我的眼神。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在洗澡的时候,我脑子里想的就是一件事:时间咋就还没有熬过去呢? 跟周雨嘉约好的时间是七点,现在是五点多,目测还有两个小时左右,就算我再磨叽,这两个小时也是生生的挨着,那种感觉就跟 就跟有人拿刀生生的刮着我的蛋一样 正当我感觉度秒如年的时候,我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拿起一看,是条周雨嘉发来的短信。 “易哥你睡醒了吗” 我没多想就直接把电话拨了过去,响了两声后,那边接通了。 “哎哟丫头你睡醒了啊?咋不多睡会儿呢?”我一边搓着澡一边以一种极度风骚透顶的姿势打着电话,这种高难度的动作应该不是一般人能搞定的。 淋浴的过程中既保持了全身连头都能被淋着,又保持了电话不进水,这种难度啊真是 不对啊,我记得诺基亚好像没防水功能啊,我他吗买到山寨货了我草?! “太激动了睡不着,跟小时候出去旅游似的,失眠了。”周雨嘉低声笑着,听我没说话,她便随口问了句:“你怎么起这么早呢?” “哎呀,那不是激动么!”我边搓着澡边说着话:“咱们这还是第一次一起出去玩儿呢。” 周雨嘉一愣:“我们原来不是也一起出去过吗?” “那能一样吗?你哥那个电灯泡啊真是”我一时嘴贱的调侃了起来,但说着说着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真不对劲。 没等周雨嘉发话,我就莫名其妙的心虚着转移了话题:“既然都起来了,那咱们一起去吃个早饭?” “行。” “你半小时后到你家小区门口等着吧,我打车来接你,时间够用吗?” 毫不夸张的说,在周雨嘉说完时间够用然后挂断电话后的第一秒,我就自动开启了平生第一次的加速模式。 一分钟内完成了搓澡外加打泡沫再加冲澡,就这速度洗完澡,我浑身冰清玉洁啊不对,我浑身干净得让人发指,这应该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 事后我把这事儿吹嘘给成子他们听,一时间这群傻逼把我奉为天人,都异口同声的说:求教求学求点拨。 他们丝毫不知道我这是因为什么,只觉得我每次都是这样的高效率,完爆他们清早起床人均五分钟的洗澡效率,这也是怪他们傻逼,上班又不是走秀,每天早上洗澡那不闲得慌吗? 在胖叔“给饿滚你个傻逼包吵饿睡觉!”的怒骂声中,我拿上装着换洗衣服的背包跟一袋子零食,兴高采烈的出了门。 随手打了辆出租车,上车后,我还不忘转头看向了车窗玻璃捋了下头发。 “衬衫配牛仔裤嗯我是邻家大哥哥” 时间在我自我感觉良好的同时,就跟突然开了外挂似的过得飞快,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车已经停了下来,就停在周雨嘉所居住的小区大门外。 招呼了司机让他等我一下,拉开门下车,转头一看,我就看见了遥遥对我招手的周雨嘉。 她穿得很简单,却让我看愣了好一会儿,浅绿色的碎花裙配着白色凉鞋,一缕青丝俏皮的伏在耳边,这清新脱俗的犹如一朵我真是他吗的文艺爆了。 “走吧,去客车站附近吃。”周雨嘉也没在意我傻逼的愣神,走了过来,轻笑着把行李包扔进了后座,自顾自的坐了上去:“快上车,司机师等着咱呢。” “啊好”我一愣一愣的点头上车,心里感慨万千。 这人的基因啊就是说不准,怪不得科学家都说这是一个难以攻破的未解之谜。 就周岩那种气质傻逼无疑的人怎么会有周雨嘉这样的妹妹呢大自然可真是不可琢磨啊 “吃肠旺面吧?”周雨嘉侧着头问我。 “都行,听你的。”我点头说道。 闻言,周雨嘉笑了笑,轻轻靠在了座椅背上,满脸的笑容。 “咱们玩儿一个星期就回去吧,太久了然我家人不放心呢。” “能能玩一个星期啊你爹妈这是要普度众生了?” “你才要普度众生呢。”周雨嘉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 我忽然想起了一个让我不解的问题,随即缓缓问出:“你的爱好够特别的啊,向日葵不就是个大花盘嘛,凑近了全是葵花子啊,你没有密集恐惧症么” 在周雨嘉无奈的目光下,我深切的感到了自己的庸俗,痛心疾首的表示我以后一定要培养自己小清新的意识,提高自己的档次绝不跟周岩同流合污。 司机忍不住笑得咳嗽了起来:“小兄弟,男人啊就是得有点情调才行,想当初我可是” 第十五章 我过段时间来找你说 长途车上坐着很多人,有的人风尘仆仆,有的人与我们一般,轻松随意。 或许每个人的目的地都是终点站,可真正的目的地,却每个人又各不相同。 就如许多人看似相同的梦想一样。 赚钱。 可往深处一想,赚钱之后,每个人又会拿这些钱去做什么,貌似都不太一样。 如果把这钱给我,我得给老爷子迁坟,弄在一个风水宝地里埋着顺带在四周弄上六百多个美女石雕,让他享受黄昏恋之后宫情缘。 如果把这钱给海东青,他会买吃的。 吗的我怎么忽然变文艺了呢? “下雨了诶,雨嘉,你带伞”我说着,侧过头看了看身旁的人,见她已经闭上眼靠在我肩上睡着了,我摇摇头没再继续问她。 外面的雨挺大的,如果我们谁都没带伞,估计下去就成落汤鸡了,妥妥的。 刚听司机说还有一个多小时才能到目的地,对我而言这是个好消息,起码这给了我们一个缓冲期,在这时间里雨要是停了,那么就说明我们的运气爆棚了。 “我草这丫头是擦香水了还是咋的”我皱了皱鼻子,偷偷闻着周雨嘉身上幽幽传来的香味,心说还好周岩没来,要不然他见着我做出这么猥琐的事,真能两刀劈死我。 不过话说回来,我猥琐吗?肯定不啊! “包里有一把伞。”周雨嘉忽然说道,我吓得一哆嗦,猛然回头看着窗外,强装镇定的说:“你醒了啊,睡爽了没?” “没呢,再睡会儿,反正外面还在堵车。”周雨嘉自顾自的用头在我肩上蹭了蹭,闭上眼又睡了起来,当然,这丫头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我说不准。 我一脸通红的看着窗外,不敢把脖子扭回去,只能从玻璃上隐隐约约的偷看她的动作。 说真的,这还是第一次跟女孩儿有这种稍微亲密点的动作,真是让人羞(shuang)涩(bao)啊(le)! 就在这时候,周岩的形象忽然从我脑子里蹦了出来,面露杀气的盯着我,拿着菜刀的手已经高高举了起来,他杀气腾腾的对我说:“你想泡我妹那就是个死。” 我说,我不想泡你妹。 然后这孙子二话不说就将另外一只手抬起,拿着枪朝着我下三路开了一枪。 我草。 “朋友妻不可欺,兄弟妹不可”我低声嘀咕着,忽然发现后面这句话想不出押韵的词儿,当即我就确定了这是老天爷给我的提示。 高速公路的两边都是山野,坐在车上就能看见路下面的农田,还有一片片不知名的花丛。 风挺大的,雨也是,可阳光依旧,或许就是因为这点,才让整个世界看起来都没往常下雨时的沉重,反而有种莫名其妙的温暖感。 偷偷转过头一看,见周雨嘉已经睡熟,呼吸都平稳了下来,我傻乎乎的笑了笑,不禁回忆起了电影里的场景。 在这种时刻,男人总该脱去外套给女人盖着,这么说的话我也应该哦还是算了。 我穿的是衬衫,里面没打底的衣服,脱了就扯淡了,估计旁边的几个女乘客让司机把我踢下去都是轻的。 这就告诉了我们一点,现实,永远不可能像电影里那样百分百的随时浪漫。 “饿了。” “我草?!你到底是睡着了没?!能不能别忽然诈尸吓唬我?!” “易哥给我拿一下零食。” “照这样吃下去你早晚成猪啊不是我说你当初我们那同学就是爱吃零食现在一百八十多斤”我一边嘴贱的念叨着一边起身,拿下了放在头顶行李板上的塑料袋,打开袋子,我随嘴问道:“吃啥?” “好多鱼。” “喝啥?” “雪碧。” 我一脸无奈的帮她开了饮料瓶的盖子递给她,又给她开了一包好多鱼,自己先抓了一把塞进嘴里,最后才放在她面前,示意让她慢慢享用朕已经用过膳了。 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喂?谁啊?”我没看就接通了电话,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心说熬夜可真不是普通人能闹得住的,现在就一个字,困。 “是我。”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张立国的声音,语气很是兴奋,跟过大年似的就差放鞭炮了:“那人真死了!” “咋死的?”我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被人当街枪杀了,凶手没抓住。”张立国笑道。 我愣了愣,急忙追问:“那凶手是谁你们知道吗?” 说出这话的同时我就在心里祈祷,千万别把小佛爷给查出来,那孙子好歹也是在帮我忙啊,如果因为我而被警察给抓了那可就 小佛爷是个嘴贱的人,指不定进了局子就说我买凶杀人,然后把我一牵扯进去 “不知道啊,那儿的居民都说只听见枪响,但没看见人。”张立国也挺纳闷的说道:“现场还有别人的血迹,但警察到场的时候就只看见一个人的尸体,这就怪了” 我松了口气,心里一个劲的庆幸着,祖师爷果然在保佑我。 随即,我又跟张立国闲聊了一会儿,最后才缓缓挂断电话。 “怎么了?”周雨嘉好奇的问我。 “没什么,就是聊点事儿呢。”我模模糊糊的说道:“是和谐的事儿,跟改善咱们祖国的大好河山有关,世纪性的话题,张叔可是在” 话没说完,我手机又响了,拿起一看,是小佛爷打来的。 当时我就认定说曹操曹操到是句靠谱的话,我刚跟张立国说些关于小佛爷案件的事儿,这主角没两分钟就打电话过来了,真不是一般的巧。 “搞定了。”小佛爷在那头不耐烦的说。 “我知道,风都吹到我们这边儿了。”我不敢明说,毕竟周雨嘉还在我身边坐着,有的话真不能摆上台面来说明白。 “你没事吧?那人可是下蛊的”我担心的问了句。 “没事,这些玩意儿近不了我的身。”小佛爷说道:“咱们两清了。” 我刚想说什么,他紧接着又说:“还记得你答应我哥的条件吗?” “啊?什么条件?”我一脸无辜的看着窗外,用着更加无辜的语气问他:“我怎么不记得了?有吗?” “姓易的,别找乐,要不然我现在就来贵阳找你谈谈。”小佛爷笑了笑,语气很和善,但我听他这话却打了个冷颤,由衷的感觉到了危险。 好像他不是在跟我开玩笑,真的,如果我再跟他墨迹,说不准这孙子真能跑贵阳弄死我。 “你们到底想让我干什么?”我皱着眉头问道。 “拿到个东西,跟老不死找的东西有关,你去把这地方给我们翻了,把里面的东西拿走,之后的一切你就别管了。”小佛爷略显和气的说着,也不知道他最近是上夜校了还是咋了,说话文绉绉的:“从此之后,咱们再无瓜葛,怎样?” “能换个吗?”我忍不住问他,见周雨嘉的目光已经移了过来,我急忙捂住话筒,压低了声音:“老子他吗还不想死,你让我去的地方都是什么地方,你们应该清楚!” “这我就管不着了。”小佛爷乐呵呵的说:“你让我们帮忙,我们没拒绝过吧?我帮你办刘成明的时候,还不是一样有被人弄死的危险?我说什么了?” 我顿时哑口无言。 “就这么一句话,干,还是不干。”小佛爷语气渐渐危险了起来:“说白了,你选前者咱们就和谐,你选后者” “你他吗的你他吗的”我牙都咬紧了,说话都哆嗦了起来。 小佛爷沉默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得,我过段时间就去贵阳找你说,就这样吧。” 没等我说话,他直截了当的就挂断了电话。 听着那头传来的嘟嘟声,我脑门上霎时就布满了冷汗,拿着电话的手都有点发颤的迹象。 “易哥你没事吧?” 忽然我感觉有人用手轻轻拽了拽我的袖子,转脸一看,周雨嘉正担心的看着我。 “没事。”我勉强对周雨嘉挤出了笑容,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一会下车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去。” 听见我的话,周雨嘉笑笑:“好。” ***************************** 明天还是两更~~~~大家记住投票票~~~ 第十六章 西山乡 人与人都有很大的区别,不可能完全一样,无论是性格还是别的什么,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不管怎么说,我觉得我自己是个好人,真的,但小佛爷这王八蛋我草他这狗日的到底是什么类型的人我真说不清 总感觉他把一切都分得太清楚了,欠你的就得还,但牵扯到正事,他绝不讲一点情面。 等车上人都下了大部分后,我这才站起身走到过道中,伸手将放在行李板上的行李都拿了下来,笑着对周雨嘉说道:“走吧,到站了。” 周雨嘉点点头,乖巧的站起来拿着袋子,跟在我身后下了车。 雨还在下,大得离谱,站在车的台阶上我们就没敢往下迈步子,这一下去保准得成落汤鸡,妥妥的。 “只有一把伞”周雨嘉苦恼的看着我,叹了口气:“早知道我就多带一把伞了” 我想了想,又看了看我们带着的行李,试探着问:“要不我背你?” 周雨嘉脸色通红的没说话,似乎是在思索,好一会儿才细声的说:“好” 在这时候,我终于体会到了传说中男女授受更亲的真意,三口他们的善祷善颂依旧还在耳边盘绕着盘绕着:你懂的。 “你打伞,背着自己的包就行,我拿其他的行李。”我说道,在司机好奇的目光下做起了热身运动,以保证一会不会装逼不成反被草。 要是背着背着把人姑娘背摔了,我这脸以后也就没地儿放了。 “那啥,你上来吧。”我稍微蹲下了点身子,干咳了一声,一身正气的说道。 周雨嘉抿嘴笑了笑,没再多犹豫,自然的走到我背后趴着,手里拿着伞。 “走着~”我咧着嘴笑着,用手揽住了周雨嘉的小腿,然后一手拎着一个行李包外加塑料袋,脖子上再挂一个背包,齐活儿了。 “轰” 天空中的闷雷声响个不停,大雨也是倾盆而下,周雨嘉乖巧的趴在我背上打着伞,头轻轻靠在我肩上,一直都没说话,安静得不像她。 “咱们找个出租车就搞定了,你眼睛四处瞟瞟,看看哪儿有车。”我气喘吁吁的说道,这可不是背了个人累的,而是拿着那些行李给累出来的。 说实话,周雨嘉看着也就比原来消瘦了一点,可等我把她背到背上才发现,她出乎意料的很轻,轻的离谱。 “易哥累了吧?要不我下来?” “蛋,老子是那种不行的男人吗?!我体力好着呢!想当初大学的时候我还参加了千米接力”说到一半,我把话止住了,因为我发现说了些不该说的东西。 当初我们寝室是参加了千米接力赛,一人跑一千米,六个人组团刷这副本。 我,周岩,大黑,成子,三口,菲尔普斯。 在比赛之前,我们还为了发愤图强而在寝室门上贴了个标语:“奋发图强,前三不要,光宗耀祖,必夺第一。” 看见如此有奋斗精神的我们,导员表示异常欣慰。 但在比赛之后,我们就默默的把标语换了。 “妈.的,重在参与。” 各位没看错,标语的前面确确实实是有那两个不和谐的字,导员也叫我们改一改,但在我们据理力争之后,他还是放弃了。 因为几乎所有见到这标语的学生,都异口同声的说那个“妈.的”是语气助词,而不是脏话。 “易哥参加过千米接力?得了第几名啊?”周雨嘉似乎是害怕从我背上掉下去,便用左手轻轻抱住了我的脖子,另外一只手则微微举起,拿着雨伞。 “名次不重要。”我虚伪一笑,随即顾左右而言其他。 几分钟后,我们总算是在距离车站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一辆刚下乘客的出租车,没等周雨嘉叫出声来,我就以百米十一秒四的速度狂奔了过去。 “师傅,麻烦走一下西山乡,随便找个农家乐停车就行。”我淋着雨把行李都扔进了后备箱,坐进后座给司机说道。 “一百五。”司机瞟了我一眼。 “这么贵?” “山路不好走,那边的路一下雨就都是泥,要不你们换辆车走?” 我叹了口气,答应下来后便没再跟他多说。 “走走走,现在就走,一百五就一百五。” 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是息烽县,想要去那个所谓的向日葵花海,估计最少都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先得到西山乡找个农家乐住下来,再从西山那边找路子往山里走 吗的周雨嘉这丫头是从哪儿得来的小道消息?她咋知道那儿有向日葵花海呢? 一边想着,我一边好奇的问了句:“雨嘉啊,你是咋知道那边有花海的?” “我们有同学去过呢,那里人很少,风景很美,是个旅游的好地方。”周雨嘉笑道。 事后我们才知道,我们去的方向跟她同学去的方向,完全是相反的。 只不过目的地都在我们中间,她们是从另外一边去的目的地,而我们,是从道路最烂的一边也是最 “这里没农家乐,你们想去的是葵花地吧?”司机很有职业道德的把我们抛在了路边,山路两边都是布满野草花丛的野地,不远处是座高山,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座山:“那上面就是葵花地,车上不去,得你们自己爬,我记得那儿有人住的,你们可以去看看,我手机号给你们了,要走的时候打电话叫我来就行。” “我” 伴随着油门轰鸣,车远远的开走了,而我的脸也白了。 这荒山野地的你他吗让我露营啊?! “走吧。”我摇摇头,蹲下身子,打算继续背着周雨嘉赶路,可她却拍了拍我的肩,示意让我往山路对面的方向看。 “那里好像有人住,咱们过去看看?”我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百米外的那栋小屋,见窗子里正往外冒着徐徐炊烟,我心里也松了口气,只要是有人住,那么给点钱的话一般来说都应该会行个方便。 凑合着住一晚上,第二天看了向日葵咱们就撤退,这种荒山野地谁爱来谁来吧。 就在这时,雨也小了一些,我便没再背周雨嘉,给她说让她自己打着伞走,我淋着雨倒是没事,反正雨也不大了。 等我们往那屋子走上一段距离的时候,这才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附近都是青草地没错,但越往那屋子走,地面上的青草也就越少,直到最后地面上的青草都彻底消失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尽是一层最普通不过的沙石。 “请问有人在家吗?”我走上前,敲了敲木门。 这院子可也是有年头了,跟我当初在湘西住的地方一样,一个栅栏围着的小院子,一栋小屋子,外面还摆着个磨盘。 “谁啊”里面传来的是一个有气无力的老人声音,话音落下了一会,木门才缓缓被里面的老人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老爷子,身形消瘦,里面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毛线衣,外面裹着一件丢大街上乞丐都不会捡的脏外套,用浑浊的目光看着我们,嘴唇微微颤抖着问:“你们找谁啊” “老爷子,能花钱在你这儿借住一晚吗?”我直接切入了正题,打算用往常对付那些农家户的办法对付这老爷子,可事实却出乎了我的意料。 老爷子颤颤巍巍的对我们招了招手,笑呵呵的看着我们:“小娃儿们进来吧不收钱你们住一晚上也没啥事” 听见他这话,我稍微愣了愣神,没反应过来。 说完,老爷子自顾自的走进了屋子,声音略显开心的说:“我在这里住好几年了难得有人来你们先进来避避雨” 看着那老人脏兮兮的背影,我有点恍惚。 当时,我以为我看见了老爷子,真的。 走进屋子后,周雨嘉揉了揉鼻子,低声说。 “这老人家真可怜。” “嗯” 屋子里并不杂乱,反而很简洁,我们所在的地方应该是客厅,左边跟右边目测都是住人的地方,客厅里只有一张桌子,几张椅子,还有一些摆放着墙角的杂物,其他的东西则一样都没,显得无比空荡。 天花板跟墙壁都没有刷油漆,全是石头砌的,也不知有多少年我没看见过这种屋子了,总感觉在那一瞬间我回到了十几年前的湘西。 “小娃子们不要嫌弃多吃点垫垫肚子不要饿着喽”脏兮兮的老人从右边的屋子里走了出来,手里颤颤巍巍的端着一个铁锅,见此情景我急忙迎了过去,接过铁锅,帮这老人把菜端上了桌子。 锅里就只有两条普普通通的小鲫鱼,还有几根青菜,看起来无比寒酸,本想着把我们带的零食给拿出来分分吃了,可一看这老人家满是皱纹的脸上所布满的笑容,我还是没把那话说出来。 “老爷爷你的手艺真棒。”周雨嘉皱着鼻子闻了闻鱼汤,笑容温婉的说道。 “嗯,真香。”我笑了笑,看着老人拿出来的几个有明显缺口的破碗,鼻子隐隐约约的酸涩了起来。 第十七章 水潭 似乎很久都没人跟这老人家说话了,在饭桌上,他也没顾我们是爱听还是不爱听,自顾自的就跟我们聊了起来,时不时的还跟个孩子一样担心的看着我们,仿佛是怕我们厌烦他一般。 老人姓王,据他自己说,他是个抗战时期退伍的老兵。 “在刚进部队的时候我就被编入了九十九军就是徐司令的部队”老人笑呵呵的跟我们说着,语气很是微弱,比起老爷子那种老当益壮来说,这位老人是真正的到了风烛残年的时候。 “老爷爷,您跟着部队打过鬼子吗?”周雨嘉好奇的问道。 “打过打过!”老人激动的拍了拍桌子,一脸自豪,说话时的方言口音很重:“苏北战役,我杀过十三个鬼子!” 我试探着问了句:“王爷爷,您说的九十九军,是不是国.民.党的第九十九革命军?” 也许是我当时脑抽的缘故,也有可能是我真没多想,总而言之,我就是把这话问出来了,事后我差点没给自己一巴掌。 听见我的话,老人脸色僵硬了一下,干瘪的嘴角露出了苦笑,点点头:“对我是国.民党的军人” “在苏北战役之后我们被俘了”老人叹了口气,颤颤巍巍的埋下头,喝着不知其味的鱼汤。 “你们不是打鬼子了吗?为什么还会被俘?”周雨嘉有点奇怪,毕竟有的东西不是书上的内容能说清的,更不是普通人能猜得出的。 老人并没继续讲下去,默默的喝着汤,浑浊的双眼渐渐发红了起来。 见此情景,周雨嘉也明白不该追问下去,我急忙帮她转开话题:“老爷爷,你这儿离城镇挺远的吧,买这鱼回来可费工夫是吧?” “这是我捞的”老人笑呵呵的抬起头,指了指我们所坐位置的后方,当然,那里不过是一堵普通的墙而已,他所指的东西,恐怕是在墙后面。 “那里有个潭,很深,但面积小”老人说着,不断跟我们用手比划了起来,在他的描述中,那是一个怪潭。 水面的面积恐怕还没有一个房间大,也就是三四平方米的样子,水呈黑色,深不见底。 最让我摸不清头脑的就是这水潭所处的位置。 “在后屋的树下面一堆枯叶都飘在潭水上面别人找不着”老人这么给我们说:“几年前我凑巧找着了这地方,里面有鱼,但不多,时不时才能捞着” “老爷爷,平常你是靠什么过日子?”我有点好奇这问题,毕竟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要去城镇也得花一段时间,更别说这地方荒山野地的找不着车出去,光凭这老爷子孤家寡人一个,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山上野菜多,时不时还能去潭里捞点鱼”老人扁了扁嘴,笑得很轻松:“附近的乡亲经常来接济我,过得不错” 我忍不住看了看老人脏兮兮的外套,又扫了一眼破破烂烂的屋子,低声问:“国家没给点补助啥的?” 老人愣了愣,摇头笑着:“不能随便给国家添麻烦” “是因为身份的关系?”我见老人眼里有点闪烁的意味,随即就隐隐约约的想到了一些不该想到的事。 闻言,老人没回答我,只是笑着,可笑着笑着脸上的苦涩就变得难以掩盖了。 “小娃子们,你们坐着休息,爷爷去洗碗”老人颤颤的站了起来,乐呵呵的收拾着碗筷,脸上全是开心的意思:“好久都没人来陪我聊聊天了” “我去吧,老爷爷你先坐着。”周雨嘉笑道,随即站了起来,从老人手中拿过碗筷,转身就要去洗碗,可忽然一愣:“在哪儿洗啊?” “得去潭里打水,我去打水,你们俩娃子坐着休息就行了”老人笑着走到了房屋的角落,将地上摆放着的木桶拿了起来,步履阑珊的就要往屋外走,我跟周雨嘉互相对视了一眼,尽不约而同的跟了上去。 这老人家年纪可不小了,让他一个人去打水我们可不放心。 虽然以前都是他自己去打水的但是见着了总不能不管啊 “这老人家好像没亲人了。”周雨嘉跟我并肩走着,低声说道。 我点点头,这肯定是必然的事,如果有亲人,那么他后辈跟其他亲戚能忍心见着他一个人在这儿受苦? “对了,我刚看了一眼,他家屋子就两间房,如果晚上要在这儿休息的话,你去睡另外一间,我睡大厅,凑合过一晚上就行。”我说道。 “嗯,然后明天就去看向日葵!”周雨嘉兴奋的说道。 就在我要说“明儿绝逼要出太阳”的时候,忽然,我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冷颤,只感觉有种难言的危险在靠近我们。 不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我们在靠近危险。 “老爷子您先别急着走,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我上前一步拉住了老人,双眼紧盯着不远处的一堆枯叶,心都提了起来。 那地方绝对有东西,而且是异常棘手的东西吗的危险的感觉 “啥子?”老人转过头来看着我,奇怪的说:“你说的是潭水里?” 我稍微一愣神,随即点头,皱了皱眉头:“那堆枯叶下面就是水潭吧?” “对诶,那下面就是水,只不过枯叶太厚,全盖着了。”老人指了指不远处的树丛,给我解释着:“每年的落叶都会被风吹到水潭里面,叶子落进去,再也出不来了,久而久之就埋了这么多,我想要捞鱼都得用竹竿把叶子扒开才能捞” “我先过去看看,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躲着,貌似是动物。”我随口扯了个理由,便伸手将老人拽到了我身后,随即自己就壮着胆往前走了几步,只感觉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水潭绝对有问题,我越靠近它,那种莫名其妙的危险感就越重。 这不是个好兆头。 在距离枯叶堆两米处的时候,我捡起了地上的一根长竹竿,用竹竿头探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扒着堆在水面上的枯叶,不到一会,枯叶下盖着的部分就映入了我的视线里。 潭水确实是黑色的,不过不是脏的那种黑色,而是幽深看不见的黑暗,拿手电一照,看起来可不光是吓人那么简单 “那是”我微微眯着眼睛,向某个反光处看了过去。 枯叶堆的最侧面,有着一小块类似于金属的物体在反光,打眼一看,那玩意儿通体都好像是黄铜做的,看起来好像是个 “水缸?”我一愣一愣的。 “怎么了小娃子?动物在哪儿?”老人左看右看的巡视着,生怕走到半路就有野兽从灌木丛里蹦出来。 我强忍住过去一探究竟的冲动,转头向老人问了句:“老爷爷,这水缸一直都在这儿的?” “是啊,我第一次看见这水潭的时候,就见着这水缸了。”老人点点头:“这水缸太重,拿不起来,否则我早就把它搬回去用了。” “铜的?”我试探着问。 老人点头说:“铜的,应该是黄铜,上面的花纹精美得很,跟文.革的那时候砸出来的古玩一样,应该能值不少钱。” “老爷爷,这水潭下面通的是地下暗河吧?”我牙疼似的倒抽了一口冷气,眉头皱得死紧,想了想又问:“我记得鲫鱼不是在地下暗河里生活的吧?” 老人疑惑的看着我,应该是不明白我在闲扯些什么东西。 “难道这是封着冤孽的东西?”我心里自言自语似的问着自己,双眼不停打量着那个普通水桶大小的水缸,心里越发没底。 我还真没听过有人用水缸封住冤孽啊难道是有冤孽住在里面? 没理由啊。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只听不远处的水潭里传来了 “咚咚” 在听见那两声闷响的同时,我的双眼都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那个水缸好像在往岸上游 ******************************** 明天五一啦~~祝大家五一快乐~~~我特么泪流满面啊~~~我们总算是能放几天假了哈哈哈哈哈!!!! 明天一更,我出去逛逛,星期五两更,周末一天一更,嗯,走着~ 第十八章 白路神,黑路神 看着那个正在缓缓游动的水缸,我冷不丁的打了个冷颤,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一个老爷子说过的冤孽名字。 半截缸。 所谓的半截缸,又有另外一种称呼,半截刚。 别看名字差不多,读音也是完全一样,可实际上这俩冤孽的长相可差远了,半截缸呈普通水缸状,但大多外形短小,缸口处就如被人用东西砸烂了一般,坑坑洼洼的边缘极其不规整。 这种半截缸在人看来的材质大多似是陶做的,当然也有铜的。 而另外一种半截缸就不一样了。 半截刚的样子,是一个只有下半身的人,上半身难寻其踪,腰间似是被利器拦腰斩断,内脏清晰可见,血淋淋的样子可不是一般的吓唬人。 在清朝某文人撰写的《民言野记》中,就曾有过关于半截缸的记载。 “景河镇北,居民十家,有人夜半闻犬吠,邃提灯出视,见路中有一躺卧水缸,缸口血染,有脑存于缸中,人即惊呼,邻里并出,缸已无踪,有老人言,此乃半缸之孽。” (翻译:在景河镇的北边,有十余家住户,在某天晚上,有人夜半听见了门外的犬吠,以为是有人在外面,便提着油灯出去巡视,出门后只见路中间躺着一口水缸,在水缸口有着鲜血浸染的痕迹,有“脑”(这里的脑不是人脑就是畜生脑,因为记载不详细的缘故,解释不明白。)在水缸之中,这人立马就尖叫惊呼救命了,于是周围的邻居全跑了出来,但那水缸却已经消失了踪影,有年纪大的人说,这个水缸就是半缸之孽,半截缸。) 也不知是为什么,或许是为了好记的缘故,无论是人还是水缸,这冤孽在民间都被统称为半截缸,只有行里人才会明白第二种称呼的来历。 有这么一个记载,有个叫刚胡的,在古代是一个朝廷高官,但具体的生活朝代却已不可考究。 但是据极少的历史记载,还是能看到一些蛛丝马迹,说刚胡这人曾无意中犯下了过错,也不是什么大错,按道理说保命应该没问题,但他倒霉,就因当时圣上的心情不好,二话没说就把这人给砍了。 这砍可不是一般的砍,是腰斩。 在刚胡死后的第八天,也就是头七过后的第一天,有个巡卫兵就在皇宫中大老远就看见矮一截的身影在那晃荡,本以为是皇子或者谁家孩子在那里游玩,便走上前想要询问,结果走进那身影后,就见到了一个只有着下半身的阴魂在游荡。 肠子掉了一地,鲜血淋漓的样子让人不敢直视,恶臭扑鼻的味道,犹如茅厕。 那卫兵当场屁股尿流的跑去禀告皇帝,不得不说皇帝手下的能人众多,还没到半个时辰,几个老道士就急匆匆的赶到了现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把那冤孽给收拾了。 “此孽无能,恐不能害人也。” 这就是那几个道士对半截刚的评价,说白了也就是吓吓人的本事,很客观,也很是让人心安。 “半截的阴魂害不了人,但没说这水缸不能害人啊”我干涩的喃喃道,这次出门我可没带任何跟抓鬼驱邪有关的东西,除了零食跟换洗的衣服还有钱包,其他的东西一股脑的扔家里了一件都没有拿,要是真来个棘手的冤孽,我等死就行,完全不用垂死挣扎了。 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我也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 半截缸的出现有过记载,但半截缸害人的事儿还真没被人记载过。 当初老爷子给我说这玩意儿的时候,也只是说了:“挺奇怪的东西,能不能害人说不准,但见着了肯定就是不吉利的象征。” 距离我们不过几米远的水缸,约莫有普通煮饭用的锅那么大,缸口的边缘坑坑洼洼的极其不规整,但我却没看到记载中所说的“缸口血染”。 “那水缸咋能浮在水面上呢”老人疑惑的看着那半截缸,低声说:“原来我都没有看见过这东西是谁把它放在这儿的?” “咱们先回去吧,这里怪冷的。”我说道,做出了最明智的一个决定。 既然没带装备,那么去单刷这boss就是找死,还不如回去先暂且避战。 说简单点吧,我准备带他们跑路了。 这么想着,我给周雨嘉使了个眼神,意思是让她别乱说话,也别好奇。 当时我还以为这事要砸,毕竟按照周雨嘉的性子来看,她就属于那种好奇心难以掩盖爱去作死的类型,但 “老爷爷,我们先回去吧,这里风吹着挺冷的,您别感冒了。”周雨嘉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随即温婉的笑了笑,走到老人家身边,没在意老人的衣服已经脏得看不出色了,亲切的扶着老人就要往回走:“现在的天气可不能小看,说不定一吹风就感冒了,您都这么大岁数了,可得好好注意身子。” 闻言,老人也把注意力转了回来,和蔼的笑着点头:“好好好,回去歇息,你们俩个娃子要是生病就麻烦了,附近没医院” 没等老人把话说完,我急忙接过话茬,紧随其后的开始了第二波转移注意力的攻势:“老爷子,附近就只有你一家啊?” “对的,离我这里最近的,都得过那座山,要不然就得走十来里的山路去镇子。”老人点点头说道。 就在老人话音落下的时候,他忽然拽了拽我们,低声说:“快走。” “怎么我草!” 在距离我们十米左右的地方,也就是水潭的后方,一道巨大的白色人影隐隐约约的从树林里走了出来,浑身都散着幽幽白光,不刺眼,很柔和。 怎么描述这玩意儿的模样呢这么说吧。 它就跟只有下半身的人一样,脑袋脖子还有两只手全不见踪影,走起路来的时候轻飘飘的,跟在漂浮差不多。 这玩意儿我很熟悉,因为我在湘西的龙山就见着过。 它叫白路神。 (注释:白路神,又称白道神,不属于冤孽,属于地气形成的精怪,是好的那种精怪可不是坏的,它跟半截缸这类的东西大多都在乡下农村出现得最多,在文.革前跟文革后直至2000年,见到这些东西的人都挺多的,文革那段时期,这些冤孽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文.革后的第二年它们才开始慢慢出现,这是我想不明白的一点。) 这白路神的高度跟我在龙山见着的白路神有点出入,龙山那个最少都有七八米高,这玩意儿顶破天也就五米不到的样子。 别以为这是夸大其词,见过这东西的人都明白,这不是在吹牛逼。 各位有去乡下游玩的时候,如果在夕阳落下,天黑之后,你在马路上或是小道上远远见着两个类似手电照出来的光柱,是从地面冒出直冲而上,那么那东西一般都是白路神没错了,只不过你站的位置较远,所以才看不清它的模样。 有白路神,自然就有黑路神,这就跟现实社会一样,有黑就有白,有好就有坏。 见着白路神的话,一般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哪怕是跟它擦肩而过也一样,它也完全就不会鸟你。 可黑路神就把不一样了,那玩意儿你在三丈内看了它一眼,第二天就会双眼红肿干涩,那是被煞气冲了眼睛的后遗症。 如果你挨它太近,挺尸长眠绝不是梦想。 黑路神的模样就跟白路神一模一样,只不过它身上没光,全是被黑雾罩着的。 其实这俩玩意儿看起来也挺搞笑的,就像是没有身体的两条大长腿在街上晃悠一样,走路的样子更是滑稽无比。 一边想着,我一边就差点笑了出来,因为那白路神走路的样子太有意思了。 笑声蹦出来的同时我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我草这他吗是笑的时候吗?! “快捂住眼睛,小娃子,快点,黑路神来了。”老人的话震得我一愣一愣的,感情这老爷子也懂行?! “打仗的时候多得很,特别一到晚上,战场上就有好几个这种东西在晃,看到白的没得事,看到黑的第二天就要眼睛痛。”老人一边提醒我们捂住眼睛,一边咳咳嗽嗽的说:“快快,我们快回去,这东西不会追着人跑,绕开就行。” 我没在意老人的提醒,毕竟我有喜神降魔图罩着,一般的煞气还真伤不了我。 转头,我朝着老人所指的方向一看,在白路神淡淡柔光的照射下,一道巨大的黑影缓缓从另外一边冒了出来,朝着水潭走去。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脸色难看的咬紧了牙,心里暗暗的骂了起来:“半截缸,白路神,黑路神,这些玩意儿是他吗出来组队刷我们副本的?!” “小娃子们不要怕,这些东西绕开了就好,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些年,不一样没事吗?”老人见我的脸色有点不对,估计是以为我在害怕,他不停的安慰着:“回去睡一觉,明天太阳出来了就好。” ******************************** 懒得睡个懒觉,舒坦啊舒坦,哈哈哈哈哈,天气不错,出去逛逛~~~ 祝大家五一节快乐啊有木有!!! 嗯,为了庆祝五一,明天两更,昨天有说过的哟~~哈哈~~~ 第十九章 麻烦 老人永远跟年轻人不一样。 这不是我在文艺,也不是在说一些大众都明白的事,我所说的不一样,并不是他们的体能还有样貌。 我说的是他们的心态。 无论是老爷子还是这老头,或是当初在沈阳祝家沟遇见的那个老人,他们的心态似乎都很放松,对于生跟死这两个字看得很淡。 我可不是在跟各位开玩笑,这是真的,有可能是人在岁月中慢慢进化了,变得胆儿大了,变得不怕死了,变得 在老屋中,我们几人相对而坐,表情不一。 “老爷爷,你经常在这里看见这些东西?”我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水,好奇的问道:“水潭附近经常有这些东西出没?” “对的,晚上经常有很多,时不时还能看见一些人过去。”老人看了看周雨嘉,没把话明说,估计是怕吓着她。 老人家所说的人,恐怕就是人形冤孽,很可能就是普通的阴魂。 “您不搬走?”我有点讶异了。 老人愣了愣,笑着摇头:“它们又不害人,我为什么要搬?” “您就不怕” “都这么大岁数了,有啥子好怕的?”老人拿起茶缸喝了口水,笑呵呵的说:“它们也就是在潭边转转,不会害人,要不然今天我去挑水,咋可能让你们一起去。” 话音一落,老人也奇怪的说了句:“那水缸我还是今天见到的,昨天都没有,那东西难道也是?” 我点点头,没说话。 老人莞尔一笑,眨了眨浑浊的双眼道:“小伙子,你不简单啊” 闻言,我稍微愣了一下,随即无奈的点点头,也没说话。 这老人家的注意力可是够毒的,话里话外也能从我嘴里知道不少东西,不愧是抗战时期下来的老战士,果然不是普通遛弯养鸟的老头能比的。 “睡觉吧,早点睡,明天” 老人的话还没说完,我便接过话茬问了句:“您为啥要一个人住这儿呢?” “这附近原来是有别人住的。”老人说完这话就沉默了下去,半响后,苦笑着摇摇头:“都搬走喽,说是有人在附近经常看到鬼。” “您不搬走?” 在烛光下,老人的身子显得更加佝偻消瘦,说话颤颤巍巍的模样,更是让人有种心里发酸的感觉。 “都一把年纪了,懒得走了,最多就埋在这里”老人咳嗽了两下,拍了拍胸口顺顺气:“隔壁有房间,你们小两口自己打扫一下子哈” 我脸色一红,急忙摆手:“我们不是小两口!” “你们不是?”老人不解的看着我们,摇摇头:“不对嘛,一看你们就像是小两口” 这次打断老人话的是周雨嘉。 “老爷爷您先去睡吧,天不早了。”周雨嘉小脸通红的看着老人,自顾自的走了上去,扶着老人往房里走:“快睡觉,老年人熬夜对身体不好” 听见这话老人就笑了,颤颤巍巍的走进了房间,关上门,没再有动静。 周雨嘉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都怪你。” “蛋,这怪我?”我更没好气的看着她:“老子纯洁的名声都让你给玷污了,你看看你这德行” 我话刚说到一半,只见周雨嘉脸色有点不对劲,像是要爆发的前兆,我打了个冷颤立马就有了挽救措施。 “我错了,这都怪我,真心的。”我装作痛心疾首的说道。 周雨嘉无奈的看了看我,转头又看向了紧闭着的窗户:“那里的东西都是鬼怪吧?” “是。” “会害人吗?” “按照常理来看应该会,但事实上貌似是不会,这老人都在这儿住这么久了,不还是没被害吗?”我说到这里也有点头疼了,毫不夸张的说,这还是我这辈子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半截缸,白路神,黑路神,还有一些能在人前显出身形的阴魂,这些玩意儿无一不是害人的东西,但是 “睡觉吧,天不早了。”我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主卧边上的房间,拿出洗脸用的毛巾帮周雨嘉擦了擦床沿,笑道:“这老人家的被褥还挺干净,估计很久都没人在这边住过了。” “嗯我先睡了”周雨嘉细声嘀咕道:“你睡哪儿?” “坐板凳上趴桌子睡,初中高中大学都是这么熬过来的,今儿就当是忆苦思甜了。”我笑着耸耸肩,将毛巾放在了一边,用手提着被子抖了抖,随即功成身退。 几分钟后,周雨嘉也收拾得差不多了,红着脸把门关上,还嘱咐了我一句:“明天早点起,我们一起去看日出” “成,你先去睡吧,我调闹钟,明儿五点叫你起床。”我点头说道。 等屋中彻底安静下来,我松了口气,然后转身,偷偷摸摸的出了门。 那水潭肯定不是一般的地方,否则绝不会吸引这么多邪门歪道的东西过去,阴魂,冤孽 我总感觉我就像是一块吸铁石,跑哪儿哪儿出事我草! “先去观察观察,实在不行我也能跑路不是”我点了支烟抽着壮胆,一边嘀咕一边往水潭所在的方向走,脑门上隐隐约约出了些冷汗。 虽说经过一番锻炼我的胆气有了明显的提高,但实际上吗的见这种群魔乱舞的情况谁能不怕? 踩着沙石地,我心里暗暗琢磨个不停,心说这寸草不生的地界,难道就跟那水潭有关系? 在接近水潭的同时,前方幽幽的白光越发明显,我脚步也不由自主的开始放轻,微微弯着身子走着,见四周的地面又有了些许的绿意,我脑子里的疑惑更加浓厚了。 不对劲啊,那屋子的附近没有杂草跟其他的东西,为毛这儿又有了? 感情那屋子所在的地方也不正常? 事后,一切都告诉我,你他吗想多了,当然那是后话。 “这群孙子都围在这儿干嘛”我蹲伏在一旁的灌木丛里,小心翼翼的朝着水潭方向张望着,手心里渐渐出了些冷汗。 经过我仔细的数了数,我发现我低估这里的冤孽数量了。 白路神跟黑路神就分别站在水潭的两头,正巧隔岸相对,互相距离对方都是最远的,这点就把它们的德行暴露无疑。 黑白路神本来就是对头,黑路神是负责害人的,经常弄个鬼打墙把人搞得团团转,而白路神就是好的那方,经常带人走出鬼打墙,或是在冤孽丛生的地界出现,警告外人不能继续前行以免被冤孽所害。 咱们先跳过黑路神,白路神。 咱们再跳过在水潭中隐隐浮现的半截缸。 咱们最后跳过那几个我草黄鼠狼?! “一个白路神一个黑路神一口半截缸四只黄鼠狼”我嘀咕的声音都哆嗦了起来,虽说没见着老人家所见的阴魂,但光是这些玩意儿就足以镇住我了。 有装备的时候,我一个人可以单挑它们一群,当然,单挑肯定单不过,最后绝逼得撒丫子跑路。 我没装备的时候,跟它们玩就属于找死,连跑都不可能有机会跑。 “吗的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我脸色猛的一变,因为我看见了一些奇怪的现象。 这些冤孽似乎都是在看些什么,好像是都是在看水潭? 蹲伏在灌木丛里,时间的流逝速度对于我来说很模糊,出门的时候是十点左右的样子,但是现在我拿出手机一看。 “快十二点了”我皱了皱眉头。 在这两个小时的时间里,那群冤孽都没别的动作,包括那几只属于活物的黄鼠狼,它们就跟雕塑似的,一动不动的趴在水潭边上,静静的看着潭水。 此时此刻我很纠结,是回去睡觉呢,还是继续在这儿待着呢? 昨晚上我可没好好睡觉,现在眼皮子都开始打架了,如果再不睡真有可能走大街上猝死街头或者是遇见睡眠不足所导致的六百多种死法。 “就当熬夜看恐怖片了,吗的。”我咬了咬牙,继续潜伏。 如果我回去睡觉了这群冤孽有了异变 周雨嘉跟老人可都在屋子里呢,我冒不起那风险,虽然老人说过这些冤孽没害过人 吗的,麻烦。 第二十章 一生所爱 那天晚上一切都显得很莫名其妙。 我醒过来的时候手机的闹铃已经开始吵了。 我醒过来的时候那群冤孽已经彻底失踪了。 我 “我草。”我一愣一愣的看着空荡的水潭,见四周已没了冤孽的踪影,我二话不说就起身往屋子的方向跑。 天还没亮,冤孽也失踪了,这不是个好消息。 “吗的我怎么就睡着了呢?!”我咬紧了牙,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但现在可没抽自己脸的功夫,得抓紧时间赶回去。 也就一分钟不到的样子,我就已经跑到了院子外,见四周很安静并没什么异常,我暗暗松了口气,但提着的心却没放下来。 外面看着安全,但里面是不是安全,这点我猜不到。 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急眼了还是怎么了,在进院子的同时,我连想都没想就直接往屋子里冲,完全没顾忌那群冤孽是不是会连带着把我给弄了。 推开门,我稍微一愣,屋子里很安静,似乎没有什么奇怪的迹象。 “没事没事没事”我自言自语似的安慰着自己,快步走向了周雨嘉所处的房间,猛的拉开了门就要进去,但我在见到屋里景象的时候,我总算是放心了。 周雨嘉身上盖着自己带来的薄毯子,正在熟睡当中,呼吸很平稳,嘴角有着温婉的笑容,她应该是在做梦吧 “这群冤孽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苦笑着蹲在了地上,点了支烟,埋头静静的抽着,缓缓理着脑子里的思绪。 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人说。 “易哥,你怎么不叫我起床呢?” 转脸一看,周雨嘉正揉着眼睛看着我,估计是被我先前的推门声闹醒了。 “天要亮了吧”周雨嘉迷迷糊糊的看着我,跟小猫似的揉着脸打着哈欠,浑身散发着一种慵懒的感觉。 那种慵懒的感觉挺奇怪的,就跟前几天的阳光一样,很柔和。 我点点头,起身出了卧室:“你赶紧起床,我收拾一下行李,一会带你去看日出。” “好~~”周雨嘉笑盈盈的说道。 在大厅里,我叼着烟收拾着行李,大多没用的都暂时置放在这儿,至于其他的东西,例如零食这类的小玩意则都被我塞进了背包里。 这丫头说不准一会就饿了,必须得带点吃的。 “老爷子没事吧”我忽然想起那老人还在房间里待着,于是便轻手轻脚的走到了房门前,静悄悄的把门开了条缝,往里看了看。 借着我手机的灯光一看,老人正轻微的打着呼噜,睡得不亦乐乎。 “易哥。” 忽然有人拍了拍我肩膀,听这声音应该是 “哟,今儿这身装备不错啊。”我眼睛亮了一下,咧着嘴笑了笑。 周雨嘉身上的裙子换成了淡黄色的碎花裙,头上还戴了一顶遮阳用的草帽,这副模样确实是够动人的。 我草我为什么会用动人这个词?我到底在想什么呢? “走走走,上山看日出。”我闷头说道,把包背上,带着周雨嘉出了门。 见我表情有点不对,周雨嘉也是一愣,但她笑笑没说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轻笑着就跟上了我的步伐。 在清晨,太阳还没出来的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是最安静的。 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我觉得我还是喜欢人烟稀少的地方,不怎么爱待在城市里生活,虽然城里有很多乡村没有的东西,但是却少了一分安静。 踩着沾染露水的青草,走着很久没人走过的山道,我感觉我的心都霎时间安静了下来。 或许是人的原因,也或许是这个世界的原因,在城市里生活的人,总是比在山野生活的人浮躁了太多。 自从离开湘西后我觉得自己也有了改变,变得浮躁了,变得没原来那么能静下来了。 可是在此时此刻,我仿佛又找到了当初在龙山的那种感觉。 “易哥快看!前面的向日葵地!!” 在周雨嘉的叫喊下,我下意识的抬头往前方看了过去,随即就转不开眼睛了,就那么一片花海,深深烙在了我的心底。 如果不在现场亲眼看见,恐怕我永远都不知道所谓的向日葵花海是多么的震撼人心。 我们所处的山并不算高,就因如此,不到二十分钟,我们就从山道走到了山后,也就是我们在山下无法看见的山的另一面。 向日葵就种在山的这面,顺山而下,就跟一片金黄色的海洋一样,风吹过的时候这片花海就会变成真正的大海,随风起浪 那种场面真的无法描述。 “连空气里都是花香。”周雨嘉笑着皱了皱鼻子,抬手将被风吹歪的草帽弄正,侧过头看了看我,无奈的笑着:“可惜我们来晚了,太阳都出来了。” “没事,我们明天再来。”我心里似乎多了点什么,突然有点莫名其妙笑了起来。 周雨嘉带着我找了块干净的巨石,随身坐下,双脚轻轻晃悠着,看着不远处的太阳。 “果然向日葵都是朝着太阳开的,这队形可真整齐。”我干笑着,找起了话题。 周雨嘉点点头,嗯了一声。 “它们不累啊,换个方向换个姿势不好吗?”我事后觉得我当时就是个傻逼,真的,找话题竟然找到了傻逼得无以复加的地步,我可真给老易家丢人了。 “它们都喜欢太阳,所以就朝着太阳开放。”周雨嘉给我的回答很文艺,但她的表情却不像是在装文艺青年。 只见她安安静静的看着天边的太阳,笑着喃喃道:“既然是朝着自己喜欢的方向开放,又怎么会累” 阳光懒懒散散的散落在了这个世界上,周雨嘉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双手放在腿上,笑容无比灿烂。 我呆呆的看着周雨嘉,半响说不出话来。 说真的,我是第一次发现周雨嘉竟然能这么恬静温婉,竟然能这么的美? “喂。” “嗯?” “你怎么跟原来有点不一样了。”我疑惑的问:“好像有点变化啊” 周雨嘉一愣,白了我一眼:“变化你妹。” “你不就是我妹么。”我哈哈大笑着。 闻言,周雨嘉没好气的用手掐了一下我的大腿,疼得我当时就倒抽起了冷气,只感觉冷汗接连不断的就开始往外冒了。 “还记得我们去年看的大话西游吗?” 我愣了愣:“周星驰演的那个?” 周雨嘉点点头,笑道:“是呀,还记得那首结尾曲吗?就是你说好听的那首粤语歌。” “我想想,好像是卢冠延唱的吧?” “嗯,你觉得好听,我也觉得,然后咱们都去学了,结果你还是不会唱,可是我会了。”周雨嘉笑了笑:“你就是三分钟的热度。” “那不是忘了吗”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心说这事我都记不清了,这丫头还记那么清楚。 当初是想学学唱这歌,毕竟歌词有意境,曲子也不错,可是粤语这玩意儿还是有难度的,学了两天没学会就把这事忘在脑后了。 年轻人的通病,三分钟热度。 “唱给我听听?”我转开话题,没给她批斗我的机会。 “好呀~” 周雨嘉笑着把头转了回去,看着漫山遍野的花海,安静了半响,轻笑着唱了起来。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 周雨嘉轻轻哼唱着,比起卢冠延,她的特殊的嗓音里添了更多的温婉。 “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 “开始终结总是没变改” “天边的你飘泊白云外” “苦海翻起爱恨” 我坐在石头上没有动作,双眼看着远方,但却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静静的听着她唱着那首我们一年前都想学会的歌。 那首《一生所爱》。 “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相亲竟不可接近” “或我应该相信是缘份” 在这时,向日葵花海中悠悠起了一阵清风,周雨嘉笑着扶住了帽子,转头看着我笑了笑,继续哼唱着。 “情人别后永远再不来” “无言独坐放眼尘世外” “鲜花虽会凋谢但会再开” “一生所爱隐约在白云外” ************************************ 周末一天一更了,嗯~~~~ 求谅解求不电锯肢解我啊啊啊!!!撤~~~ 第二十一章 即将到来的小佛 我们在息烽待了一个星期,在第八天早上的时候,我联系了出租车司机,让他来接我们。 或许这段日子,是我这辈子以来,除去龙山老家的岁月,过得最莫名其妙的日子了。 每天都重复的做着一件件事,但却每天都乐此不疲。 早上叫周雨嘉起床,看日出,中午陪老爷子上山摘点菜,时不时的跑去“最近”(吗的最近的地方也得走十来里的山路)的村落买些生活用品,晚上周雨嘉给我们做菜,吃完饭,带周雨嘉出去看看星星,回家睡觉。 人烟稀少的山野,比起城市可不知道是美了多少倍,不说别的,光说天上能清晰可见的银河那就不是能在城里看见的。 微风缓缓,星河璀璨,这些景色真的很让人陶醉。 话说回来,在见到那群冤孽出现过后,我就没敢放松过,几乎天天晚上都会偷摸着去溜达一圈,随时都在观察那些冤孽的动静。 经过一番观察,甚至是强撑着熬了三天的夜,我彻底傻逼了。 每天晚上都会有不同的冤孽前去水潭,而前一天去过水潭的冤孽,总是会在第二天的清晨大概是四点至五点之间,逐渐退散而去。 各自都会往深山走,而不会走向老人所居住的小屋,从此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它们。 每夜来的冤孽都不一样,无论是品种还是长相,都各有不一。 唯一的共同点,或许就是它们在离开水潭时的反应很像是在逃跑的样子 基本上每个冤孽都属于慌不择路的类型,特别是一些活物,逃跑的同时嘴里还尖锐的嘶鸣着,那场面,绝了! “这里有六千,我包里还有一万,咱们给老爷子留点?”我跟周雨嘉并肩坐在床边,一边翻动着自己的钱包,一边问她:“留多少合适?” “多留点吧,这老人挺不容易的。”周雨嘉低声说道,然后不动声色的把她的皮夹拿了出来,递给我后,起身出了房间:“我去帮老爷爷做点饭吃,咱们一会儿就得走了,你自己在我包里拿点。” “拿个屁。”我骂骂咧咧的把自己的钱包翻开,抽出了五千的票子,又想了想,咬着牙把背包拿到手中打开,又拿出了五千。 这老人家确实挺不容易的,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还过着老古董的日子,用水得挑,晚上照明还得点蜡烛,这日子真不是普通人能熬过去的。 平常吃饭啥的不是上山摘野菜去捞鱼,那就是受附近乡亲的接济 当然了,以上的那些现象都不是我拿出这么些钱给老人的主要原因。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是老人跟老爷子一样 就因如此,我看他过这日子就心酸,本想着让他去市里,或是附近的镇上找家养老院什么的先住着,或者也搬家,跟附近居民住一片去,起码平常过日子也能有人照顾照顾他。 但这老人就是不搬,死也不搬。 “住这么多年在这里住出感情了”老人跟我说这事的时候满脸笑容:“出去了也是给别人添麻烦而且我喜欢这里的安静” 饭后,又过了一个小时的样子,不远处的山道忽然传来了一阵鸣笛声,估计是出租车到了叫我们出去呢。 在我的招呼声下,周雨嘉跑进了屋子收拾行李,而我则跟老人寒暄了起来。 “老爷子,有时间我就来看您。”我牵着老人走到了大门边,遥遥对那司机招了招手,以示友好,准确的说我想表达的是“你他吗的别急我在跟人告别呢你丫的别开车跑了。” 老人听见我的话后没什么反应,笑着拍了拍我的肩,颤颤巍巍的说:“出去了要注意身体,好好工作,不要做些坏事。” “放心吧,我是三好市民,妥妥的。”我笑道。 “我在这里过得很自在,你就不用担心了。”老人把棉布军帽摘了下来,用帽子拍了拍雪白的头发,随即又戴了回去:“我上过战场,杀过鬼子,这辈子该经历的都经历了,现在就图个安静,想安安静静的过剩下的日子” 忽然,周雨嘉背着小包走了出来:“易哥,行李都收拾好了,你去拿吧,我跟老爷爷好好聊几句。” 我点点头,转身进了屋子,收拾行李。 等我出来的时候,周雨嘉已经跟老人聊得差不多的,眼睛红红的似是舍不得,一直不停的嘱咐着老人注意身体,别在这种荒山野地里病倒了。 “老人家舍不得走。”周雨嘉低声说道。 我想了想,凑到她耳边说:“雨嘉,你先在车上等着我,叫司机随时准备踩油门。” “啊?” “啊个屁,听话,赶紧的。”我很没威严感的瞪了她一眼,周雨嘉无奈的摇摇头,听话的向着出租车走了过去,而我则是 嗯,我摆出了一副领导慰问群众的姿态,和蔼的握住了老人家的手,笑呵呵的说:“老爷爷啊,你平常可得注意身子。” “嗯?”老人有点奇怪的看着我,估计是发现了我的表情有点不正常。 “老爷子诶,我们得走了,真舍不得您,也没啥能留给您的东西。”我一脸无奈的笑了笑,将手中装着钞票又装了几包烟的塑料袋放在了老人手里,叹了口气:“这是我带来的烟,您自己留着吧,平常少抽点,虽然你没抽烟这爱好吧,但是” 说到这里我又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就往出租车的方向走,老人似乎还没回过神来,我侧头一看,只见老人正打开袋子往里看呢! 开门,上车,然后我指点江山。 “走着!!” 我以为老人会追出来,把钱还给我。 我以为老人会破口大骂,说我瞧不起他。 但是当我转过头的时候,看见的却是这一幕。 老人颤颤巍巍的站在老屋的门外,低头看着袋子,抬起布满褶皱的手擦了擦眼睛,半响都没抬起头来。 “走吧,回去了。”我把头转了回来,咳嗽了几下,掩饰住了自己的不正常。 “以后我们有机会就来看看老爷爷吧” “嗯。”我鼻子有点酸,闷声答应着。 之所以我选择拿钱给老人而不是直接买吃的给老人原因很简单 我给忘了,上车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我草。 所以先前我只能选择先斩后奏的送钱,反正最近的村落离这里也不算太远,这老爷子经常走那条道熟得很,去买点吃的喝的也不算困难。 “有机会就来。”我说着,轻轻靠在了椅背上,盘算着什么时候拿装备过来把那水潭解决了,毕竟那地方可是吸引冤孽的地方,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时我并不知道,我所说的有机会再来,并不是一句回去就忘的空话,在许久后我确确实实是来了。 跟老天爷注定的一样,不得不来。 只不过那时候的我,已经不是我了。 在回贵阳的路上,我想了很多东西,很多我不想去想的东西。 例如小佛爷给我安排的事。 就他的性子来看,这事我是躲不过去了,就算我躲过去了,我身边的人指不定就得被这孙子打击报复。 我不能冒这险,但如果我听他的安排了,肯定就得去冒另外一个险。 左思右想后我觉得吧,还是等他来贵阳了,拉拉交情,好好说说。 指不定他一心软就放我一马了呢?上次如果不是我们保他,这孙子早被张立国抓了。 “小佛诶,你最近忙吗?”我见周雨嘉睡着了,便拿出手机,拨通了小佛爷的电话,笑呵呵的说道:“你啥时候来找我啊?” “明儿去贵阳,今天正准备打电话招呼你呢,真巧。”小佛忍不住感叹道。 “明天到贵阳了我给你接风。” “行诶。” “成,那么明天我去接你,给个时间。”我心里一松,这孙子貌似心情不错,明天好好说说可能就 事后,我明白了一件重要的事,小佛爷的脾气真的不能用喜怒无常来形容,那完全没形容准确。 小佛爷的脾气,就是疯子的脾气,你永远都想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 或许就是因为他才会让很多人觉得难缠,每个人都以为猜准了这没脑子傻逼的举动,但却每次都死在了他手上。 “小佛的脑子好用,比我差不了多少,但他却不爱用。”师爷很久后这么跟我说道:“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招数,或是说为人处世的方式,像是我,我就爱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而小佛” “千军之中取敌将首级。”师爷说着貌似装逼的话,把面前的棋盘摆好,用自己从未走动过的卒,飞过了楚河汉界,隔着十几步吃掉了我面前的帅。 如他所说,小佛就跟这卒一样,从来不会跟你讲什么规则。 “他从不按照规则出牌,所以能赢他的人很少,就像是这步棋一样。”师爷笑笑:“小佛能用卒,隔着万里山河吃了你的帅。” 可能疯子的逻辑才是最直接的,也是最有效的,起码小佛就是那么一个疯子,是个让许多人都害怕的疯子。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明天早上的飞机,八点半。” “好,我去接你。” 第二十二章 金丝玉帛 次日,清晨。 在我见到小佛带着几个人出接机口的时候,我直接傻眼了,因为我万万没想到,这孙子竟然穿了身休闲西装出来,要知道他原来可是一身的短袖t恤加衬衫,现在这种一本正经的样子完全跟我记忆里的小佛爷不匹配啊。 “走吧,吃点?”我迎了上去,好奇的打量着他身边的两个男人。 站在小佛右侧的中年男人很魁梧,一米九左右的个子,也与小佛一般穿着西装,脸上的表情很疑惑,他也在打量我。 “大牙。”小佛爷随口给我介绍了一句,指了指这魁梧的中年男人说道,随即又指了指身边那个稍微瘦弱点的年轻男人说:“黑子。” “你们好。”我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他们估计是摸不清我跟小佛爷的关系,也是一脸友好的对我笑了笑,说,你好。 小佛爷也许是没睡好发困的缘故,一时间哈欠连天,自顾自的走着:“咱去哪儿吃啊?” “市中心吧,去河鲜馆。”我说道,然后伸手在路边招了两辆出租车,大牙跟黑子很自然的上了后面的那辆,而我跟小佛则坐上了前面那辆出租车的后座。 “这就是我哥让我交给你的东西。”小佛爷点了支烟,拍了拍手里的密码箱:“你可得把这事办漂亮了,这东西可是我们从那老不死的手里要来的,真他吗是求爷爷告奶奶的装孙子了,吗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小佛怨气冲天,一脸无奈的说:“要不是我没办法弄死他,这老东西早被我扔海里泡着了他吗的。” 司机疑惑的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我们,被小佛爷一个眼神瞪了回去,不敢多说。 “小点声,要和谐。”我干笑着劝道,意思是你丫的别在车上咋咋呼呼,免得一会把条子引来那可就够一乐了。 “对了,老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傻逼呢?”小佛爷摆出了一副四处张望的样子,好奇的问:“那孙子死了?” 我草,小佛的嘴可够毒的。 “没死,他有事回去了。” “哦。”小佛爷皱了皱眉头,脸上有了种烦心的意味:“这次的事吧,没那姓海的孙子参与,我们还真不好办,就你跟你身边那胖子去,不靠谱啊。” “什么意思?”我忍不住问道。 小佛爷看了我一眼,耸耸肩,把声音放低了下来:“这地方的危险性貌似蛮大的,老不死的亲自吩咐了我们,叫我们找到了这地方别急着叫下人开挖,得让他带着几个掌柜的亲自来,否则很有可能拿不下这里面的东西。” “这里面是?” 我的话还没问完,小佛爷笑了笑,把烟头吐出了窗外,打断了我。 “这里面的东西跟两个传说中的人物有关。” “谁啊?”我好奇了。 “左慈,葛(ge第三声)玄。”小佛爷低声对我说:“估计这里面的好东西不少。” (注释1:左慈,字元放,东汉末期道家方士,修炼丹,东汉末期的丹鼎派传承,便是由他传下,外人多称其为“左慈公,左仙公。”据史料记载,此人是死后成仙的,寿数一百三十四年,也有记载说是他活了三百年,故又有人称其为“三百公”。) (注释2:葛玄,字孝先,为左慈的亲传弟子,修道有成,一身道术修为不下于左慈公,为道教灵宝派祖师,外人多尊称其为“葛天师”,道教中人多称呼其为“葛仙翁”或是“太极仙翁”,与左慈一般,记载为死后成仙。) 我想了想,见小佛爷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于是便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问了句。 “小佛啊,左慈这人我记着是唐朝的吧?” 小佛爷愣了愣,猛的一拍手掌:“对,就是唐朝的。” “这是个墓?” “好像是的,听我哥说这里确实是个墓。” 呵呵,看来这孙子先前果然是在装逼,还以为他对这些东西很懂行,结果不也是个听了一两句就出来卖弄的货 我这么想着,偷偷用余光瞟了他一眼,想要和谈的心思越来越浓厚了。 连老佛爷都不敢一个人下的古墓 需要好几个掌柜一起下去的古墓 跟左慈葛玄这种传说人物有关的古墓 我草他吗的小佛爷,你个畜生真看得起我,让我去帮你拿东西,这是作死啊? “对了诶,你跟老佛爷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啊?”我故作好奇的问道。 小佛爷看了看我,没多说:“你管那么多干嘛?” 见他这反应我也就没再问别的,自讨没趣的点了支烟抽着,转头看向了窗外。 当时我的心就一直在打鼓,这孙子到底会不会放我一马,这是个问题。 如果实在不行,一会就找张立国来救场,但是 就算干掉了小佛爷,背后还有个师爷,那孙子要是准备报复我,估计我就得真哭了。 在我看来师爷跟小佛爷就不是一个量级的人物,前者比小佛爷牛逼的多,但他却没有小佛爷危险。 其实每一个跟小佛爷打过交道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 小佛爷这人真的是危险到了让人心惊胆颤的地步,你前一句还说得好好的,后一句,指不定这孙子就拿枪崩你了。 最主要的,小佛爷这人办事从来没有顾忌,除非是有师爷的命令控制住他,否则绝对的谁惹他谁死。 四十分钟后,我们到了河鲜馆,找了个包房坐着边吃边聊。 “自己打开看看,密码九个一。” “我草还挺高级诶。”我叼着烟照小佛爷的吩咐按了几下按钮,只听咔的一声,密码箱猛的就弹了一下,箱子边微微开了条缝。 大牙闷头吃着饭,黑子也是,谁都没有抬头往我这儿看,我觉得吧,他们要不然就是饿得慌才导致没工夫往我这儿看,要不然就是不敢往我这边看,至于为什么不敢往我这里看 小佛爷正坐着抽烟,没吃饭,一脸笑容的看着我开箱子。 “这是啥玩意儿。”我打开箱子后,见里面有着一个镶金边的檀木盒子,皱了皱眉头,细声嘀咕着,伸手又将这盒子打开。 我敢保证,这檀木盒里的东西,绝对是我见过最精美的宝贝之一。 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块晶莹剔透,通体碧绿的“玉”,“玉”呈长方形,长约莫有三十厘米,宽则只有二十厘米左右,厚度跟小指差不多,“玉”的表面布满了一个个由金色墨迹构成的字,字体似乎是隶书。 我下意识的用手轻轻把这东西拿了起来,等我拿到手里才发现,这玩意儿几乎没有重量。 没错,是没有重量,完全违背了常理! “软的?!”我一愣一愣的晃了晃手里的“玉”,只见这玩意儿就跟棉布一样,轻轻一晃就会把它晃得左摇右摆,甚至是能晃出波浪形的动作。 这不是玉,但看起来却是玉,这是 等我仔细的看了看那些字迹,猛的才醒转过来,我手里拿着的的确不是玉,而是一块由透明丝线精心缝制的布片,或是说,丝帛。 “北海金丝,书其大道,南鱼之须缝帛,葬于阳眼,宝可永安。” “宝不可消也,道不可失也,天地存也,长生亦存也。” “弟子曾曰,长生何在焉?” “答曰:天不知几万丈也,地不知几万丈也,天地之大,谁人明也?彭祖寿八百,清扬寿三百余,师寿一百余而成仙,既可长寿,自有长生之道。” “弟子曰:此道何求焉?” “答曰:王禅老祖曾曰:因凡胎之故,人不能长生也,死复还阳,脱其凡胎,得其大道,自可长生也。” “弟子曰:人死为尸,魂之归地,此乃天道,还阳之术,如何施之?” “答曰:人死为尸,以阳为阵,使尸化齾,自保肉身不亡,魂之归地,此乃笑耳,以阵养其三魂,以阵养其七魄,收之入玉则成。” “施术者活,则魂魄活,施术者死,则魂魄死。” “三载春秋,施之术法,魂入阳齾,魄入阳齾,死复还阳,只需三载焉。” “弟子曰:此乃大道焉?” “答曰:否也,此乃违道,必遭天诛。” “师于泰山北巅羽化之日,曾曰:死乃道也,魂之归地亦乃道也,还阳则违道也,亦天地不容也,余悔之晚矣。” “余问曰:长生何在?” “师答曰:长生在道,长生在道” 在这些文字记载的最下方,有着一行明显的金字,我凑近一看,顿时就震惊得不能自已。 “东晋宁康二年,孝先。” 孝先葛玄不就是字孝先吗难道 这些记载里说话的人感情就是太极仙翁葛玄?!看他写的这些东西好像 ************************************************ 从明天开始,每天两更哟~~~~嗯~~~大家记住投票票哈~~~ 第二十三章 翻脸 以下的这些内容都是我当时的翻译,或许会有翻译不透的地方,但这也是我当时唯一能看出来的一些东西。 文言文跟现代文不太一样,通常一句很简单的话,想要翻译过来就会很麻烦,因为文言文中的一个字往往就代表了好几个字。 下面的内容不少地方都是我翻译过后照着我的思路添加的,算是一些不知对错的答案。 ****************************** “北海金丝,书其大道,南鱼之须缝帛,葬于阳眼,宝可永安。” ****************************** 我用北海所产的金丝书写(应该是绣制)所谓的大道,再用南海生活的鱼胡须缝制丝帛(是不知品种的鱼,这里并没有明确说出鱼的名字)。 将这丝帛埋藏在阳眼处(不是阳齾之地就是聚阳之地),这丝帛自然会很安全,不会被外人破坏或盗窃。 ****************************** “宝不可消也,道不可失也,天地存也,长生亦存也。” ****************************** 这宝贝不能消失,道也绝对不能消失,(这个道是指天道或是长生之道,或者就是这内容中所说的还阳术法。) 天地存在,长生自然也就存在。 ****************************** “弟子曾曰,长生何在焉?” “答曰:天不知几万丈也,地不知几万丈也,天地之大,谁人明也?彭祖寿八百,清扬寿三百余,师寿一百余而成仙,既可长寿,自有长生之道。” ****************************** 我的弟子曾经问过我:“长生在哪里?为什么我没看见过?” 我回答他:“天不知有几万丈高,地不知有几万丈深,天地的大小,谁能知道明白?彭祖活了八百岁,清扬(这人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是谁)活了三百多岁,我的师父也活了一百多岁成仙了,既然可以长寿,那么自然有长生之道。 (左慈寿数究竟有多少,不少记载都有不同的地方,但在葛玄这左慈亲传弟子的记载中,左慈是活了一百多岁而羽化成仙,那么还是跟一百三十多岁的那些记载较为吻合。) (注释:彭祖,真名彭铿(keng第一声),陆终的第三子,自尧帝所在的时期出生,经历了夏朝跟商朝,寿命八百余岁,又有“长年八百,绵寿永世。”的传说。) ****************************** “弟子曰:此道何求焉?” “答曰:王禅老祖曾曰:因凡胎之故,人不能长生也,死复还阳,脱其凡胎,得其大道,自可长生焉。” ****************************** 弟子问我:“这长生之道怎么去寻找?从哪里可以得到?” 我回答他:“王禅老祖曾经说过,因为**凡胎的原因,所以普通人不能长生不死,但死复还阳之后,脱离**凡胎,得到长生之道,自然能够长生。” (注释:王禅老祖,真名王诩(xu第三声),号玄微子,为春秋时期的世外高人,千古留名的纵横家鼻祖,还是谋略家,思想家,兵家的代表人物,后隐居清溪鬼谷,故自称鬼谷先生,也称鬼谷子,擅长的东西极多,风水术数,观星卜算,兵法谋略,修身养性,祛病延寿,就因为他懂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杂,几乎无所不窥无所不学,后人有尊称其为“万圣先师。”) ****************************** “弟子曰:人死为尸,魂之归地,此乃天道,还阳之术,如何施之?” “答曰:人死为尸,以阳为阵,使尸化齾,自保肉身不亡,魂之归地,此乃笑耳,以阵养其三魂,以阵养其七魄,收之入玉则成。” “施术者活,则魂魄活,施术者死,则魂魄死。” “三载春秋,施之术法,魂入阳齾,魄入阳齾,死复还阳,只需三载焉。” ****************************** 弟子问我:“人死了就会变成尸体,三魂七魄归于地府,这便是天道,还阳的术法,又该怎么施展呢?” 我回答他:“人死了会变成尸体,以阳为阵局,(这里无法解释,阳气,聚阳之地,阳齾之地,还是其他的特殊符咒,我根本猜不到),让尸体化作阳齾之孽,自然就能保证他的肉身不会消亡,三魂七魄归入地府,这不过是个笑话罢了,只要在归入地府前,用阵局养他的三魂七魄,收入玉中即可。 (这里所说的玉我猜不到是哪种玉,是加工的还是没加工的?这点我解释不清楚。) “施展法术的人一直活着,那么这养着的魂魄自然就会活着,如果施展法术的人死了,那么这魂魄必然就得魂飞魄散。” “三年之后,施展法术,让三魂七魄进入已经化作阳齾之孽的尸首,死复还阳,只需要用三年的时间。” ****************************** “弟子曰:此乃大道焉?” “答曰:否也,此乃违道,必遭天诛。” “师于泰山北巅羽化之日,曾曰:死乃道也,魂之归地亦乃道也,还阳则违道也,亦天地不容也,余悔之晚矣。” “余问曰:长生何在?” “师答曰:长生在道,长生在道” ****************************** 弟子又问我:“死复还阳,长生不死,这是大道吗?” 我回答他:“这不是大道,这是违背天道的事,必然会遭到天诛地灭的大劫,或是报应。” “我的师父在泰山北的山巅羽化成仙,羽化当天,他曾经给我说过:死亡乃是天道所规定的事情,人死后,三魂七魄归入地府也是天道所规定的事情,还阳则就违背了天道,是天地不容的事,我悔之晚矣。” “然后我问我师父,我问他:长生不死到底在哪里?” “师父回答我:长生就在道里,长生就在道里。” (这个部分奇怪的地方有两点,第一,左慈所说的“我悔之晚矣”,究竟左慈公是在后悔些什么?难道他用过这种还阳的术法?第二,左慈最后给葛玄的回答,更是莫名其妙,长生就在道里,这所谓的道,是天道还是?我猜不到。) ****************************** 小佛爷见我脸色变换个不停,他也没急着跟我说话,笑呵呵的吃着饭菜,时不时还举着杯子跟大牙他们碰一杯。 “小佛,这个” “你别急啊,你再把盒子里的那地图看了。”小佛爷往嘴里塞着炝锅鱼,口齿不清的说道。 闻言,我愣了愣,下意识的把头低了一下,将目光放在了先前装着金丝玉帛的檀木盒中。 只见盒子底部还有一张薄薄的丝绢,真的是薄如蝉翼,看见这玩意儿的时候我眼珠子都看直了。 “这不是近代的东西吧”我小心翼翼的把丝绢拿到手里观察着,小佛爷点点头:“好像是唐朝的东西。” “好家伙,光是这丝绢就能值不少钱。”我咧了咧嘴,手里的丝绢不光是薄,而且还极有韧性,这种丝织手段估计现代都无法达到。 在丝绢的正面,画着一副普普通通的山水图,但在这副山水图中却有几个地方是明确用墨水点出来的,很显眼。 我好奇的把丝绢翻了个面,仔细一看,顿时哑然。 丝绢的背面只有几行字。 “仙道贵生,无量度人。” “青灯还阳,天赐长生。” “登仙池台,藏长生也。” “左慈登仙,留经于世,经藏大道,缘者得之,长生不死也。” 我暗暗吞了口唾沫,这一瞬间,我想起了花圈店里放着的那几个棺材。 上面的话,跟这丝绢后面的话完全一样,也就是说它们之间肯定有关系。 这长生不死,恐怕真如胖叔所说是真实存在的 如若不然,从古至今怎么会有这么多关于那个秘宝的记载? 无风不起浪,我相信这句话,真的。 “小佛诶,今儿的菜还行吧。”我默默的把地图跟金丝玉帛放回了箱子,盖上盖子,又将密码箱锁好,放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今天我可不是为了来探秘的,更不是为了接收资料的,而是来跟小佛谈和的。 吗的,我不想去冒险,准确的说,我他吗还不想死。 “还行。”小佛笑呵呵的说道。 “我说啊,这次的事吧。”我摇了摇头,装出了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干笑着说:“我给你说,我本事不足,干这事恐怕得耽误你们,要不然你就” 没等我说完,我就感觉脑子一沉,脸霎时就被侧按在了桌子上。 嗯,就是刚才的一瞬间,小佛就把我的脑袋按在了圆桌的边缘上,挺疼的,估计脸上是青了,牙齿也有点松动的迹象。 “你继续说,我不干涉你。”小佛爷继续笑着,丝毫不在意的把吃饭的筷子立了起来,敲了敲桌面:“市中心开枪那不是我的作风,这样吧,你不做这事也行,让我把你眼珠子挖了,这事就了了,你看成不?” “我” “吗的,你是逗我玩呢?”小佛爷的笑容让人害怕,不对,是让我害怕,因为我清清楚楚的看见他把筷子举了起来,对着我的左眼就捅了过来。 “真他吗浪费时间,干脆捅死你我再重新找人办这事,操的!!!” 第二十四章 被逼无奈 之所以我还能活在这里讲这个故事,那就是因为我当时明白了三点。 第一,小佛爷这人似乎除了他哥之外,能跟任何人翻脸还不带留情的。 第二,他动手绝对不会跟普通傻逼混子一样,先怒吼一句“草你吗”再飞身而上随即出手提刀捅死你,小佛喜欢的就是出其不意。 第三,绝对不能跟他拼脾气,我平常脾气不小,但面对他那就绝不能大,我他吗小命在人手里攥着呢,要是他一急眼把我弄死了,再去找其他人的麻烦我草!我他吗还是装怂吧! “先松开。”我骂骂咧咧的说:“老子又没说不帮你我草!” 最后那个“我草”是我怒吼出来的,因为我忽然发现,他手里的筷子已经捅了过来,离我眼珠子的距离绝对不超过五厘米。 这孙子不是吓唬我,是真想弄死我。 “吗的你早说啊!”小佛爷猛然停住动作,满脸无奈的对我怒吼着,完全没有先前那种要弄死我的气势。 看见他这副反应,我真是心底都是凉的,这孙子真不能随便招惹,变脸太快了。 “海东青走了,没在我这边,我叔前段日子生病了,身子骨不行。”我一边揉着脸坐回了椅子上,一边给自己点烟压惊:“就我一个人去,死定了。” 小佛爷笑了笑,想说话,但被我接过了话茬。 “得找人帮我,你也不想见我失手吧?”我强忍住想跟这孙子玩命的心思说道。 闻言,小佛爷沉默了半响,然后对大牙身边的年轻男人招了招手。 “黑子诶,你去帮帮姓易的。” 黑子挺年轻的,据说是两年前某知名大学毕业出来的毕业生,脑子好用,而且胆气足,祖上三代都是盗墓的,他也算是个手艺人。 很多年后,直到如今,我都没忘记那个叫黑子的人,真的,我在看见他被枪杀之后,真有了种世事无常人心反复的感觉。 从某种角度来说,害死他的人是我。 但从事实来看,害死他的人是小佛。 我怎么都想不到他会在不久后被小佛在山路上枪杀,然后刨坑埋了,永远埋葬在那个荒郊野外。 或许这也是老天注定的。 “出去了,叫易哥,听你易哥的话,把这事办好。”小佛爷笑着站起身,在黑子不敢相信的目光下,他走到了黑子背后,拍了拍他的肩:“好好干,回去了,荣华富贵。” “佛爷您放心!!黑子一定好好干!!绝不给您丢人!!!”黑子激动的都站了起来,一脸的兴奋,连说话都是结巴的。 小佛爷咧了咧嘴,按着黑子的肩让他坐下,将手放回自己的裤兜里摸索了一下,然后将一张支票扔到了桌上。 “我哥叫我带给你的,这事之后,咱们再无瓜葛。”小佛爷拿出烟给自己点上,深深的抽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笑着看我:“宝贝给你,钱给你,我们需要的,只是你把东西拿走罢了。” “你的要求可真够奇葩的”我忍不住说,伸手过去拿起支票,凑到眼前看了看,在见到那一串数字的时候我只感觉眼睛都花了。 六百万,一分不少,我绝对没看错。 在这一瞬间,我看见了豪车,看见了别墅,看见了 对了,拿这钱好像是要有报应的诶,真操蛋。 我叹了口气,笑着把支票放进了兜里,脸上表情如旧,没人知道我在想什么。 “这么多,值吗?”我还是问了他一句。 “这点钱算个屁。”小佛爷一脸肉疼的说着不肉疼的话。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道:“对了,上一次你门叫我们翻了奉天府的墓,最后我们回去了,你们是怎么确定我们搞定了那墓的?” 小佛爷神秘的笑了笑,说,你猜。 “我猜你吗了个逼。”我在心里回了他一句,没敢说出来。 几年后我才又想起这个问题,去问了师爷,师爷给我的答案是 “我们也没去确定,毕竟我们这边的人没这本事。”师爷给我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坏笑:“就是找人去跟踪你们而已,跟踪了大概一个月吧,看你们的反应,我能推测出来,你们几个是成功了。” “更何况没几天老佛爷他们就去了,回来的时候跟老佛爷同行的棺材老爷都在骂娘,说是不知道哪个天杀的畜生把墓给倒了。”师爷说这话的时候哈哈大笑了起来。 话先回来。 饭后,小佛爷出人意料的没打算在贵阳多待,而是准备坐晚上的飞机回东三省。 在临别之际,小佛爷很亲切的跟我说了几句话。 “祝你马到功成。” “没成也没事,你死了我帮你收尸。” “对了,这事可别是人为的出了岔子,你叔是在花圈店吧?”小佛爷乐呵呵的说道:“听下面人说你还有个女朋友” 我只感觉心猛地震动了一下,一种难以遏制的怒意霎时就从心里窜了上来,怒火似在缓缓燃烧,蔓延 “小佛,差不多就行,别太过了。”我看着他,说话的声音很平静,但我自己知道,我的心里并不平静。 我没有去纠正他的错误,因为我注意的重点,是他说这话的意思。 “嘿,我说” “我说了,别太过了。”我死死的盯着他,没有别的动作,这是我从老爷子被谢枫打后,第一次变得这么愤怒得无以复加。 要是给我一个机会,我 小佛爷看着我的眼睛,没再说话,收起了笑容。 站在他身旁的大牙往前一步,抬手一巴掌就朝着我脸抽了过来,动作很快,我几乎没有反应过来的机会,准确的说,我没想挡住这巴掌。 因为我的注意力都在小佛身上,真的,毫不夸张的说。 我现在想弄死他。 气氛一时间凝重了下来,剑拔弩张,双方似乎都想弄死对面的。 要真干起来,我肯定得死,而且说不准还得被小佛碎尸万段,一半抛在南明河里徜徉,享受环境污染的恶果,另外一半直接刨坑埋了,让我永世不得超生。 “走了。”小佛爷看了我一眼,死死的拽住了大牙的手,没让他的巴掌落我脸上,重复了一句:“走了。” 随即,小佛爷转身走出了包间,大牙奇怪的看了看我,紧随其后的跟了上去。 此时此刻我才发现,我手心里已全是冷汗,连后背都是湿的,双腿也有了点发软的迹象。 “易哥。” “啊?怎么了?”我见黑子忽然叫了我一声,便下意识的回过头,看了看他。 黑子一脸的害怕,见我正看着他,黑子跟我对视一眼便转过了头:“那啥,您能别用这眼神看我吗挺吓人的” 他的语气似乎不是嘲讽,而是真的害怕,我能听出来。 “吓人个屁啊”我苦笑着摇摇头,出去结完帐后,带着黑子出了饭店。 几年后,我跟小佛爷曾谈起过今天的事。 “诶,小佛,你个孙子那天咋怂了呢?” “你再叨逼叨一句我现在弄死你你信吗?” “嘿,你什么狗脾气,咋这么容易急眼呢?” “怂个jb我怂,那时候”小佛爷说到这里的时候住了嘴,思考了一下,笑了笑:“我好像在你身上看见我以前的影子了。” “你的影子?” “没错,我的影子,那时候我就在你身上看见了。”小佛爷眼里隐隐约约有着莫名其妙的意味,笑容很不自然:“那影子,根深蒂固。” 或许除了小部分人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现在的小佛跟以前的小佛完全不一样。 以前的小佛,比现在的小佛更危险,脾气更暴躁,而且做事更加的不计后果,也能说他是一个专注于赶尽杀绝的人。 现在的小佛,好很多了吧,起码我这么觉得。 当然,我永远都不可能感受到以前的小佛是什么样的了,毕竟 有的东西还是暂且不提了,因为那是一个与我无关的故事,也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你先找旅馆住,明天我联系你。”我给黑子说道,把手机号拿给了他。 “好嘞易哥。” ********************************* 能投票呗?妈蛋啊看着每天五六十的票好伤心啊喂!!!敢不敢记住投票啊啊啊!!! 对了,明天依旧两更,嗯! 第二十五章 是死是活天注定 拿钱办事会有报应的诶,这不是开玩笑,姓易的,你真他吗傻逼。 我这么骂骂咧咧的走着,脸上的表情很自然,这是我强装了半天才装出来的,虽然丑了点但还是很成功。 六百万,这数可不少,足够很多小老百姓奋斗一辈子了。 如果这次我挂了吧,这钱就算是我的遗产,胖叔他们多少也能沾点喜气哦不对,是沾点光,总感觉这点帅气的人民币会给他们一个原谅我的机会。 当然,他们也能对这支票睹物思人。 嗯,绝逼的。 “虽然这不是普通的拿钱接活儿,但是”我不自然的咧了咧嘴,心说我这命可也够贱的,吗的,贱到一种神秘莫测的地步了。 出生没爹妈。 青年死爷爷。 现在我还得被小佛爷这几个孙子玩得团团转,只能答应不能拒绝,答应了,去办事了,多多少少还能赌出一点活路,如果不答应或是答应了不去 我总不能连累胖叔他们,对吧? “要死也得富死,六百万诶,胖叔他们总得拿出点钱给我烧他几百个女纸人下去吧?”我自问自答的走到了花圈店门前,敲了敲门,安静了下来。 黑子已经被我安排到了不远处的宾馆待命,只要我准备好了,随时都能行动。 他进宾馆之前,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现代的卫星地图给我,那上面有几个标记好的地方,据说就是前往墓地的路线。 有了路线,有了装备,下一步就是行动了。 “咚咚咚。” “开门儿诶~~~”我扯着嗓子喊着,用着熟悉的语气说着熟悉的话,虽然我明白我内心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轻松,但现在必须得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儿。 胖叔可不是傻逼,想要骗过他,难了。 随着一声闷响,穿着围裙的周雨嘉开门走了出来,对我笑了笑:“快进来吧,帮忙包饺子。” “今儿咋想着吃饺子了?”我装作好奇的与周雨嘉一同进了花圈店,见这丫头没什么特殊的反应,我松了口气。 “胖叔说想吃饺子呢,我就去菜市场买了点原材料。”周雨嘉笑嘻嘻的说:“胖叔的手艺真不错,包的饺子全是一个样,跟用模子刻出来的似的。” “很正常,只要跟吃字有关,胖叔都是大行家。” 进了大厅,我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包饺子的胖叔,他双眼发愣的正盯着电视,似乎是想从某个科教栏目里看出什么旷古烁今的东西来。 “亲娘咧,原来水怪四(是)这么一回事啊” “叔,这几天你可得一个人在家里呆着了。”我自然的走到胖叔身边坐下,拿起一块饺子皮,用筷子夹了些肉馅儿放在皮里,慢吞吞的包着:“成子他们叫我出去玩几天呢。” “气(去)哪儿玩?”胖叔随口问了一句。 “先去黄果树玩一圈吧,然后就去龙宫,最后去梵净山那边。”我笑道,语气很镇定,绝对没有露出马脚的迹象。 胖叔估计也没多想,点点头就说:“出气(去)耍(玩)要注意安全,包(不要)惹事,多带点钱气(去),免得身上滴钱不够。” “知道,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笑着说道,周雨嘉抬头看了看我,没说话,继续埋头包着饺子。 等胖叔拿饺子去下锅,我趁机就进了里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收拾着装备。 其实我装备就那几样,蚨匕,喜神锣,几把贡香,一些黄纸,没了。 “这群王八蛋真是要把老子往绝路上逼啊”我一脸苦涩的把喜神锣塞进了背包里,拉上拉链,偷偷将背包放到了床底下,然后转身。 周雨嘉正一脸担心的看着我,安静的没有言语。 “怎么了?”我干笑着问她,打算以不变应万变。 “你要去哪儿?”周雨嘉紧紧的盯着我,走了过来,拽紧了我的袖子:“你在骗我们,成子哥他们最近都在上班,根本没有时间去玩,昨天我才在路上遇见他们,还跟他们聊了几句,都说最近忙得不行……” “那不是放假么!”我据理力争。 “要不我现在打电话给成子哥问问?”周雨嘉咬着牙问我。 我愣了愣,皱着眉头把头转开,起身就要走出里屋:“给你说了是出去玩,不是” “不是什么?你拿着这些东西是出去玩?”周雨嘉把我刚放进床底的背包拿了出来,低声问我:“你就不能跟我说一次实话吗?” “回来了就告诉你,你别问了,这事我必须得去,大概一个星期左右就能回来。”我叹了口气,微微埋着头坐在了周雨嘉身边,双眼定定的看着地面上布满斑驳痕迹的地板,重复的说道:“回来了就告诉你,你别问了。” 周雨嘉咬着嘴唇没说话,与我一般埋着头。 “我没烦过你,真的。” “啊?” “孙子骗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就这样,有时候说话语气有点口无遮拦的意思。”我拿出烟盒想要点支烟抽,但刚把烟盒盖子打开,我却又摇摇头,把它盖上放回了兜里:“吃饭去呗?” “嗯。”周雨嘉一扫先前担心的表情,甜美的笑着凑到我耳边,低声说:“其实我也没说你烦过我啊。” 嘿哟,这扯淡扯得够彻底的,当初是哪个不小心的被周岩给偷听了? 见我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周雨嘉撇了撇嘴,扔下一句话就跑厨房帮胖叔的忙去了。 “反正我不怪你。” 我看着周雨嘉出了里屋,然后便收起了自己傻逼呼呼的笑容,拿出手机,给海东青拨了个电话过去。 前段时间我们都联系过他,但每次那边给的回答都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吗的不会又关机了吧”我嘀嘀咕咕的念叨着,就在这时候,只听电话那头响了两声,随之被人接通了。 “木头?” “我草你还没死啊?”我忍不住的骂道:“你他吗关机这么久是死了还是咋的?不知道我们担心啊?” “正准备给你打电话过去,谁知道你就打过来了,我有事要办。”海东青低声说着,又补充了一句:“急事。” “啥事儿?” “以后再告诉你。”海东青说道,随即,他担心的问了句:“当铺那边的人来找你们麻烦没?师爷跟小佛爷不是要叫你帮忙吗?” “他们还没找我呢,估计是死在外面了。”我扯了个谎,一点没有慌张的表现:“有时间你就回来玩玩,咱都想你呢。” 海东青嗯了一声,说,办完事就回来。 “好好照顾胖叔,他身体不好,你也注意点照顾自己,别被小佛他们盯上。”海东青挂断电话前这么跟我说道:“有事就给我电话,我很快就能赶回来。” “有个屁的事,你就安心忙活你的事儿吧,甭急。”我笑了笑:“有时间就回来看看胖叔,他挺想你的,有你照顾他,我也放心点。” 海东青并没听出我这话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答应很快就回来后,他便挂断了电话。 “赶紧回来吧,这边少人不行。”我自言自语的把手机放回了兜里,拍了拍裤子站起身,走到了供桌前,点燃了一炷贡香。 双手合十,给老爷子鞠了三躬,随即又有点不得劲,便跪了下去,给老爷子的牌位磕了三个头。 谁他吗知道这是不是我最后一次活着给老爷子上香了?给他一个全套,免得我下去了他还得骂我不孝顺。 “身不由己了。”我把贡香插进了香炉里,又点燃了另外的两柱香,这是给祖师爷还有老太爷的。 看着画像中满脸的笑容欢天喜地的喜神,我咧了咧嘴,想要笑出来,但我发现现在自己一点想笑的意思都没。 挤出来的笑容就跟哭似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祖师爷,您可得保佑我。”我干涩的说道:“这次是死是活,天注定了。” 第二十六章 到达泰安 十一月中旬的某一天,凌晨,三点四十。 “呼呼” 胖叔的呼噜声依旧威武,震得我耳朵都有点闹不住了,见他睡得很熟没有醒转的迹象,我偷摸的下了床,轻手轻脚的将背包拿了出来,然后出了里屋。 说真的,我现在还真有种小时候背着家长出去玩的感觉,总觉得被抓住就死定了。 “我出去玩几天,叔你好好休息,注意身体,这是我最近赚来的钱,你留着花。”我嘀嘀咕咕的用笔在纸上写着,一边念叨一边写我死前的遗言,昨天本来想要写的,但一转头就给忘了,现在要是再不写那可就没机会写了。 距离小佛给我分配任务的那天,已经过了三天整,如果再不出发的话小佛估计得弄死我。 写完上面那一句话,我又有了种写不下去的感觉,因为我真不知道还能再写些什么。 跟电影里的主角一样死前说一堆东西?或是直接留下个遗书? 不能够啊,我还没那么文艺,而且我不是还没死么 难道要我学习老太爷留封绝书下来? 这也不行啊,虽然我感觉自己要死,但又不一定真死,虽然我去了那里随时都会死,但是我也没咒自己的爱好啊! “就这样吧,一句话足够了。”我检查了一遍自己的一句话遗书,在感叹自己文学底蕴深厚的同时,我也有些无奈。 我草你吗的小佛,你个孙子早晚有报应。 “咚。”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门响,我打了个喷嚏,用手揉着鼻子走出了巷口。 现在都十一月了,天气也冷了,时间过得可够快的。 “易哥,咱现在去机场?”黑子从巷口边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一个颇有电影风范的密码箱,那里面装着的就是前往墓地的地图。 金丝玉帛跟那一张丝绢已经被我留了下来,就在花圈店里屋的箱子里,跟青铜人像那些玩意儿都放在了一起。 以后胖叔他们要是没钱用了,把那玩意儿卖了,应该能赚不少。 “枪啥的不用带了?”我好奇的问了句,心说每次去冒险海东青都会弄一堆装备,但黑子似乎没拿那么多东西,就带了几张地图还有一副望远镜。完全就是轻装上阵的造型。 当然,我感觉轻装上阵的人一般都得死。 “等到了泰安市我再去拿那些东西。”黑子笑道。 “成。”我点头说道,低头拿出手机看了看,见时间也差不多到点了,我叹了口气便带着黑子走到路边打了辆车,直奔龙洞堡机场。 目前来说,我们的计划很明确,先在贵阳坐飞机到济南,再从济南机场坐车去往泰安,休息一天后我们就开始着手进墓。 很简单的计划,但我感觉这计划简单到了我说不准会死的地步。 跟葛洪左慈有关的古墓,这他.妈是能随便进的? 说不准那里面就有天大的危险,大罗神仙进去了也得认栽,怎么说那可都是左慈的墓啊 “注意身体,别担心我,回来了带你出去玩。” 我发了条短信给周雨嘉,关机,睡觉,但我发现自己没睡意,只能闲得蛋疼跟黑子聊聊天。 “黑子,小佛他们平常都是做什么生意啊?”我好奇的问道,关于小佛爷还有师爷的身世我可是好奇的很,这两孙子虽然是盗墓集团里头目,但他们给我的感觉却不像是盗墓的,而像是道上混的,特别是小佛,那匪气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模仿出来的。 “就是当铺里的买卖呗。”黑子笑了笑,似乎没有顾忌我是个外人,侃侃而谈:“卖古玩,帮当铺出货进货,这些是主要的经济来源。” “还有吗?”我皱了皱眉头。 “有,开饭店,开酒店,这类的生意除了师爷他们两兄弟之外,当铺里的其他掌柜还真没做的。”黑子笑着道:“总之生意很杂,说不清。” “像是他们俩这种身份不低的人,手下应该很多吧?” “不多,反而挺少的。”黑子仔细的想了想,见司机没注意我们,便低声在我耳边说道:“咱们当铺里手下最多的是八掌柜财神爷,在东三省那一片他属于黑白通吃的人物,无论是在什么地方都有他的关系网,手下能人多,数量也不少,在他之后的就应该是六掌柜师爷还有七掌柜小佛爷了。” “这么说吧,财神爷手下如果有一百个人,小佛爷他们手下估计就只有十多个人。”黑子耸了耸肩:“人挺少,但别人可不敢跟师爷他们硬碰硬。” “为什么?” 黑子咧嘴笑了笑,说道:“跟师爷玩脑子那是找死,跟佛爷玩命,就纯属是在找乐子,有老佛爷罩着师爷跟小佛爷,邪门歪道他们就根本不怕,至于其他的,他们就更不怕了。” “感情在当铺里他们挺牛逼啊。”我言不由衷的感叹道,心说这俩孙子看起来不简单,没想到在当铺里更不简单,要是想打击报复他们,貌似有点不太现实。 “必须牛逼啊,毫不夸张的说,除了老佛爷之外,师爷他们还真没怕过其他的掌柜。”黑子满脸的崇拜:“老佛爷可是对师爷还有小佛爷青睐有加,简直是拿他们当亲生孩子看了。” 我觉得吧,黑子后面这话纯属是他的看法,甚至是感慨。 亲生儿子?谁家亲生儿子成天惦记让自己的亲爹死的? “易哥,机场到了。”黑子往前一看,提醒我道。 “先去把登机牌换了,你安排一下,咱们去了那边就把东西拿了,然后直奔目的地。”我揉了揉眼睛,无奈的说:“抓紧时间弄吧,早死早超生。” 在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如愿的登上了前往济南的飞机。 在五个小时之后,我们在济南国际机场下了飞机,坐上了前往泰安市的机场大巴。 在 “真冷啊。”我站在某家饭店外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不自主的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转头看向了正背着一个黑色背包等我安排的黑子:“走吧,包辆车去地图上标记的山口村,从那里上泰山的北边山脉。” “您稍等。”黑子点头走到了某辆出租车旁,很直接的把兜里的钱拿出了一小叠,约莫一千多,递给了司机。 司机更直接的答应了我们,说是会以最快的速度载我们到目的地。 “黑子诶,这次咱们的活动,是师爷跟小佛安排的?” “嗯,佛爷” “是老佛爷给你们下的命令?” “不是,是小佛爷,还有师爷。” “知道咱们这次行动的人多吗?” 黑子一愣,摇了摇头:“知道这事的人很少,屈指可数。” 我没再问他别的,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不再说话。 现在我感觉我好像进了一个局,一个充满危险的局。 小佛爷跟师爷是在利用我,他们的主要目标是搞死老佛爷,但老佛爷显然不是他们两个能弄死的,所以就只能选择跟老佛爷抢东西,让老佛爷 难道是老佛爷命不久矣,所以他才想要拿这些宝贝续命长生? “还真有这种可能性,从青铜人像那事开始,直到现在的泰山一行,貌似都跟传说中的还阳长生有关。”我微微睁着眼睛,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色,心里暗暗思索个不停。 “按理来说,还阳是不可能的,长生也是不可能的,起码我是真没听说过有人成功干成这两件事的,哪怕是古籍也没关于这些的记载,难道还真有长生不老死复还阳?不应该啊” “如果真的有死复还阳,那么老爷子”我眼睛忽然亮了一下,想到了某些我不该想到的东西。 要是老爷子被我复活过来了,那么 “好像帮小佛冒冒险,也是有福利的啊。”我心跳忽然加快了起来,手也紧握着,那一时间的激动真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述出来。 老爷子活过来,或许我这辈子就没什么愿望了,只要他活过来 还阳 还阳 *************************** 最近的章节内容是必须要写的,因为是铺垫,如果没有铺垫,后续的故事会失去太多太多的东西。 因为我想把一些东西写得明白点吧,但貌似没注意方式,嗯,以后不会了~ 不管怎么说吧,我想写的是一个圆满的故事,如果只写寻宝解密,每一卷不超过二十章就能结束,绝对精简,但那个好像没多大意思吧 嗯,最后说句,我会努力写的,安安静静的写,各位安安静静的看吧,希望这个故事能写得比我想象中的圆满。 明天依旧两更,谢谢大家支持了。 第二十七章 财神爷也来了 十一月十四日,泰安市,山口村。 在山下的某农户家中,我跟黑子相对而坐,自顾自的检查着装备。 这家人已经出去忙去了,就把我们扔家里,丝毫不担心我们会偷他家的东西,很潇洒的就出了村说是去山里采野药。 “炸药,雷管,枪”黑子低声嘀咕着,在检查装备的同时,他脸上的激动都要压抑不住了,估计这孙子是觉得咸鱼翻身一步登天的机会来了。 我随意检查了一下带来的东西,见一件都没落下,我这才放下心。 “易哥,咱一会就上山?” “嗯,成。”我点头说,这事早点解决比较好,老拖着总不是个事儿。 话音一落,我把背包放在了一旁的桌上,点了支烟,叼着出了屋子。 在这种荒郊野外,空气总是格外的清新,比起城市里的乌烟瘴气这里就已经属于天堂的范畴了。 只不过天公不作美,虽没下雨也没刮风,但是灰蒙蒙的天看得让人格外不舒服,总感觉跟心里压了块石头似的闷得慌。 蹲在院子外的榕树下面,我一言不发的抽着烟,看着村里零零落落的行人,很安静。 来之前我心里还有着隐隐约约的兴奋,因为这跟复活老爷子有关系,虽然我不太相信能让人复活这种事,但我还是有点这事的念头。 可当我站在距离泰山北边山脉不过五里路的村口时,脚步莫名其妙的停下了。 这不是害怕,也不是没把握,而是 “我还不想死这么早。”我自言自语似的说着,把烟头掐灭,又点了支烟,继续抽着。 其实我不怎么怕死,真的,这点不是装逼,在老爷子走了之后,我发现活着也就那逼样儿,死跟不死貌似没多大的区别。 人死了之后,会变作阴魂,在阴间游荡,或是心愿为了做了孤魂野鬼,在这个操蛋的世界里漫无目的的游荡。 但在我看来,活着的许多人,其实就跟鬼没什么区别。 一样的漫无目的,一样迷茫的做着行尸走肉。 上班,下班,赚钱,养家,活着,传宗接代。 貌似一切都在重复,可人与鬼的区别或许就是信念吧,许多人都有活下去的信念。 也许是对明日的生活充满希望,也许是别的,总之人跟阴魂还是有些许区别的。 在老爷子走后,我对生活基本就没什么期望了,吃饭睡觉,一切都在重复,在重复的日子里傻逼呼呼的活着。 那时候我就经常在想啊,老爷子在的话那该多好,因为他在的时候,我根本不会体会到什么叫做举目无亲。 在那段时间里,对于我来说,生和死的概念很模糊,因为我觉得都差不多。 如果那时候遇见了即将丧命的危险,可能我会怕,但我绝对不会舍不得死。 “现在已经舍不得了,我还得活下去,要是我死了,胖叔得”我自言自语的蹲在地上嘀咕,双眼略显无神看着地面上的青草。 “那丫头还在等我回去诶。” “姓海的鸟人还得找我帮忙,要是我不回去那不是失约了吗?” “可是现在已经回不去了,他吗的”我脸色一紧,咬死了牙根子:“草你吗的小佛爷。” 忽然,黑子快步走了过来,把手里的手机递给了我,说是佛爷的电话。 “喂?” “你到山口村了吧?” “嗯。” “加油嘿,我看好你。”小佛爷笑着说道,我回了他一句“草你吗”。 现在我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骂人的念头,如果不是小佛没在我身边,我真想跟他玩命的干一架,虽然我好像打不过他。 “别那么气啊,你又不一定会死。” “我草你吗的你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 “我当然知道,老佛爷不也不敢一个人去吗?”小佛爷笑了笑,语气渐渐有了点变化:“姓易的诶,你赶紧上山办事儿吧,别墨迹了。” “明天就去。”我把先前的计划取消了,因为我想多静静。 “一会去,一会去。”小佛爷重复着一字一句的说道,笑着:“一会去,知道了吗?” “你他吗” “财神爷的人去泰安了,这事不能拖。”小佛爷冷笑道:“每个掌柜的都有任务,我跟我哥的任务就是把这个地方的具体位置摸清楚,然后把周围扫荡一遍,保证不会有任何外人插脚进来的机会后,我们再给老不死的消息,让他过来拿宝贝。” “我们扫荡的时间是下个星期,这是老不死给我们规定的,必须下个星期之前扫荡。”小佛爷没有给我插嘴的机会,自顾自的说着:“人手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等你们走了之后我们就来扫荡,所以你们只有这几天的时间,但现在貌似几天的时间也没了,财神爷那王八蛋,想来抢功诶” “我一会就去。”我面无表情的说道。 “乖,我等着给你接风。”小佛爷真挚的说道:“小心点,财神爷他们已经到泰安了,刚有线人给我说,他们在泰安住下了,估计这两天没动作,所以你得快点。” “我知道了。” “那就行。”小佛爷放心的笑了。 “小佛。” “咋了?” “如果我死了,别为难我家人。” “哦,那胖子?” “对,还有我朋友,还有” “你可以失败了死,但你最好别失败了活着,因为那会让我觉得你不够尽力,如果你死了,这些我都答应,挂了。” 听着电话那头的嘟嘟声,我打了个冷颤,这不是因为气温骤降的缘故。 “真冷啊。”我把双手放在嘴前哈着气,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小佛爷就跟这天气一样,让人觉得冷得刺骨。 说真的,我后悔当初为什么不让张立国趁机抓了他了。 “易哥,佛爷说什么了?” “收拾东西,从地图上标记的北山口上去,走松树林那条路。”我说道,但话落的同时,我却改变了主意,急忙叫住黑子:“半小时后出发,我休息会,得准备准备。” 黑子点点头,说了声“我也再检查检查装备”便走了进去。 我见黑子进了屋,便又蹲了下去,靠着榕树,眼神莫名的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就发了会呆,我拿出手机一看,十多分钟已经过去了。 “时间过得这么快啊,我还没蹲够呢”我感叹着时光飞逝的同时,我点燃了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这是我在贵阳买的烟,十五一包,味儿挺纯的。 背包里还有其他烟,但那些是在济南买的,不算是我熟悉的烟。 “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抽”我深深的吸了一口,只感觉肺里隐隐作痛,笑得不禁咳嗽了起来。 也怪我傻逼,当初怎么就摊上事了呢?怎么就他吗去弄罗大海那事了呢? 人啊就得小心翼翼的过日子,否则就跟我一样,一不小心往旁边迈了一步,结果就踩进泥里拔不出脚了。 当时我确实是那么感叹的,但在不久后我才知道,原来所谓的泥水并不是那么的浅。 我就那么一脚,直接把我这一辈子都搭了进去。 只不过那些都是后话了。 “易哥,咱们走呗?”黑子兴奋的背着包提着行李就走了过来,见我还在抽烟,他忍不住催促道:“咱们早点搞定这事,回去了一起去喝顿酒乐呵乐呵。” “你不知道这事有多危险?” “富贵险中求嘛。”黑子尴尬的笑着,挠了挠头:“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而且” “这次的事办成了,你能得到什么?”我转头看着他。 “很多吧,如果这事成了,佛爷肯定会提拔我的。”黑子一脸憧憬的笑着。 就在一天后,他的笑容就没那么憧憬了,不对,他在被小佛打了几枪后还能笑出来吗? 起码我在他血肉模糊的脸上看不见笑容,真的。 “走吧,上山。”我拍了拍裤子,站起了身。 第二十八章 水响 泰山,位于山东省泰安市的中部,属于五岳中的东岳,有“五岳独尊”之称,是个世界闻名的旅游胜地。 但对于我来说,泰山不仅仅是旅游胜地那么简单。 它代表的东西可多了去了。 第一,泰山是古代许多帝王封禅的地方,就这一点,它就比普通的山要牛逼得多。 各位可以想想,谁家的山这么牛逼能让这么多帝王一上任就跑来对着老天爷吹牛逼? 泰山能这么做,那就必然有它牛逼吸引人的地方,虽然我不知道这地方在哪儿,但我觉得泰山肯定不简单。 (注释:封为“祭天”,禅为“祭地”,封禅,便是是指中国古代帝王在太平盛世或天降祥瑞之时的祭祀天地的大型典礼。) 就因如此,泰山在我眼里,代表了神秘。 第二,泰山是很有可能即将要埋葬贵阳之龙湘西一霸易林的地方,就这一点,它便代表了我很可能会被埋在一个堪比皇陵的风水宝地里。(左慈羽化后埋着的地方还不算风水宝地哪儿还能算?) 话说回来,下午点我们才到的山口村,没想到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得上山了,他吗的小佛真够操蛋的,不知道战前得修养一下吗?真以为是压榨民工啊? “天黑了,咱们得小心点。”黑子弄了一个头灯戴在脑门上,问我要不要戴一个,我瞅了他一眼,毅然决然的拒绝了他的好意。 还是拿手电比较好,他那造型实在是太傻逼了,我可不想到死还下去被老爷子笑话。 在这里,我不得不说一件让我想骂街的事。 小佛这畜生只给我安排了一个盗墓的能人,却没给我安排个行里人,这点就很让我不爽了,真心的。 你丫的是感觉我能逆天一指头点操宇宙还是旷古烁今没有敌手?太他吗高看我了吧?就让我一个懂行的去破了左慈的墓? 这意见在那天吃饭的时候就给小佛反应过,他给我的解释很直接。 “我手下懂行的就两个,去年被车撞死了一个,今年这个死得就更惨了,据说是被我仇家乱刀砍死的。”小佛爷说这话的时候痛心疾首,一脸的痛苦。 他痛苦的原因,可不是因为自己仇家多导致牵连到自己人被砍而内疚,而是后悔怎么就没小心点护住那两个傻逼呢?行里人可是有用得很啊! 在中国,懂行的人并不多,甚至是到了可以和大熊猫的珍惜程度相媲美的地步。 这也很正常,如果懂行的人太多,那不就烂大街了吗? 当然,我说的懂行的人,可不是那些嘴皮子一溜一溜的人,而是真正有本事的人。 “易哥,咱们距离那位置大概还有两个小时的路程,你能受得住吧?” “走快点吧,我没事。”我说道,顺手从兜里拿出了今天在济南买的烟,打开盒子自己点上一根,其余的则直接丢给了黑子,意思是让他自己抽一根解解闷。 抽着熟悉的烟,感觉却不一样,这烟的味道跟我原来抽的天差地别,不是说这烟不好,而是这烟让我觉得很陌生,抽着很不舒服。 “黑子诶,你想过没?”我哈欠连天的揉了揉眼睛,昨晚上没怎么睡,今天又起得早,还折腾了整整一天,这会儿困得我是真想就地挺尸睡一宿,太他吗累了。 “什么?” “如果你死在了这儿,值吗?” 黑子一愣,显然是没想到我会问这问题,稍微思考了半响,他摇摇头:“挺不值的,但我感觉这墓就算危险了我们也没事,而且富贵险中求,如果不敢冒险,还想什么荣华富贵?” “没事?” “嗯,我跟我家几个前辈下过墓,最大的一次买卖是下的一个将军墓。”黑子手舞足蹈的比划着,侃侃而谈他当初的光荣岁月:“那次的行动可牛逼了,墓地里也有邪物,但都被我们同行的人收拾了,更何况” 说到这里,黑子转头看着我:“您的本事肯定不差。” “你怎么知道?” “佛爷说了,您的本事可不比其他掌柜的差,还说您是他朋友,说” 我忍不住打断了他:“他甭往我脸上贴金,草的,我跟他是朋友?小佛那王八蛋可是毫无顾忌的当着你们面揍我,有这样对朋友的?” “除了师爷之外,佛爷跟任何人都翻过脸,更别说动手了。”黑子见怪不怪的说道:“而且看你们也挺像朋友的,他估计在跟您开玩笑呢。” 我没说话,心里已经脏话骂翻天了。 小佛这狗日的可真会演戏,他还好意思往我脸上贴金?! 说来黑子这人也挺傻逼的,假的总当真,真的总是会自以为是的忽视。 别的古墓能跟这个墓比? 不说别的,光是里面埋着的左慈,就能牛逼上天了。 左慈是葛仙翁的亲传师父,可以说是东汉末那段时期的行里第一人,他的羽化之地肯定不是普通人能够随便进去的,更别说他的徒弟葛玄了。 自己师父死了,他能不表示表示?能不弄几个护墓的阵法保护师父的尸骨? “东汉末的术法应该跟现在有很大区别,毕竟失传的东西比传下来的东西多太多了,到时候能不能破都是个问题。”我默默盘算着今天的行动,见周围的树林越发茂密,路也越来越难走,心便暗暗的提了起来。 泰山这一片区域的山可不是一般的多,哪怕这跟风景区有好一段距离,山照样多得让人眼前发晕。 我跟黑子所在的松树林就是泰山北边山脉的入口,还没上到山腰,四周的树林就已经茂密得不行了,一眼看过去,完全就是黑压压的一片。 “别走错路了,这里很难分辨方向。”我转头看了看长相造型都差不多的树林,忍不住提醒了黑子一句。 他点点头,仔细的看着手里的指南针,一脸自信。 但这自信在三秒后被他自己打破了。 “好像迷路了。”黑子一脸郁闷的说道,又看看手里的指南针,修改了一下先前的话:“是真迷路了。” “我草,你他吗不是盗墓的能人吗?按照路线走也能迷路?”我真的忍不住自己脱口而出的脏话了,这是小佛派来的能人?太次了吧?! 黑子无辜的看着我:“路线根本就标注得不太明白,只能找大概的山路往里走,现在” “你就说咱们怎么去目的地就行了。” “向着南边走,应该能找到目的地。”黑子自信的说:“目的地就在咱们的南边这是没错的,只不过不知道它确切位置罢了。” 瞧,这话就说得就跟原来小佛说的话一样欠揍了,不愧是一个窝子里的牲口,真他吗是有一样的风范啊 “很快就能找到了,很快。”十分钟后,黑子这么跟我说,一脸笑容。 “咱们再加把劲,估计离目的地不远了。”半小时后,黑子这么跟我说,一脸镇定。 “目的地就在前面,继续走一会就到了。”一个小时后 我就地坐在了草坪上,满头大汗的抽着烟歇息,毕竟这种高强度的急速翻山运动还是挺消耗体力的,连续一个小时,还真有点闹不住了。 “那个墓是什么样的,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连这位置都是我们当铺里的人估算出来的,把历史资料还有卫星地图结合在了一起推算,就应该是这里没错了,可是为什么就没找到呢”黑子也是满脸的纳闷。 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山的腹部,前方是个灌木丛,继续走下去应该是往山峰上走,左右都是树林,也就我们坐下休息的地方是个稍微平整点的草地,其他的地方不是树林就是灌木丛生的荆棘道,这次的行动看来是困难到了一种神秘的地步。 “仙道贵生,无量度人。” “青灯还阳,天赐长生。” “登仙池台,藏长生也。” “左慈登仙,留经于世,经藏大道,缘者得之,长生不死也。” 这几句话是在唐朝那丝绢上留下来的,虽然我不知道那写下丝绢的人是谁,更不知道这人咋对左慈墓地这么清楚,但事实告诉我,那丝绢上的几句诗很有用。 前面两句就不说了,都在玉棺材上看见过,至于后面那几句 登仙池台,这应该是左慈墓埋藏的地方了,从字面意思来看,左慈羽化登仙的池台 吗的这附近也没水啊哪儿来的池子?! 就在这时,前方的灌木丛里,幽幽传来了一声水响。 “咚。” *********************** 孩子们,别瞎猜易林发疯的原因了,目前你们的留言我都看了,都猜错了诶。 再提醒一次,易林发疯跟复活老爷子无关,嗯哼~~ 但易林发疯最主要的原因却跟老爷子有关,唉~ 我不是说过么,易林发疯的原因有好几个,嗯,老爷子就是最后的一个原因,也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其实答案就在本书的第一卷里,为毛没人想起来呢,郁闷。 慢慢看吧,猜的时候随便猜,但千万别有这样的反应“我草木头这特么就疯了还有逻辑没?!玩儿我呢?!他现在有必要疯吗?!” 我都没写完呢,你丫的激动毛毛,连重点都没看见,你丫的就瞎猜,他现在连发疯的迹象都还没好吗? 才看到百分之六十你就猜百分之百的事,你丫的能猜对吗? 再说了,我有失去逻辑过么,无奈了。 慢慢看哈~~~乖~~~~ 第二十九章 水道 在前文中我就说过,我讨厌有水的地方,例如湖啊河啊地下水道啊什么的。 这个世界告诉了我们很多事,也教会了我们许多做人的道理,就像是:你他吗讨厌什么你就绝逼会遇见什么。 “这个”黑子一脸疑惑的看着地面上的水坑,问我:“易哥,这玩意儿跟古墓应该没关系吧?” “说不准,你下去看看呗?”我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笑了笑。 在我们面前的水坑不过一平方米的大小,水质很清澈,其实仔细看看就会发现这水坑更像是一个泉眼或是水井,用手电往里一照,便能清清楚楚的看见水底的情景。 坑边贴着的全是一些灰色石砖,看样子年头应该不小了,经过黑子的鉴定,这些石砖确实是古物没错,但具体的年份却摸不清。 “从这里到水底大概有三米多,如果下去的话”黑子说着,顺手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扔了下去。 此时我们才发现,这坑里水的深度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肯定不止三米,因为石头落底所用的时间跟它落底的轨迹我们可观察得很清楚,毫不夸张的说,这里的水深恐怕得有**米的样子。 “其他三面都是石壁,估计这方向是条水道。”我用手指着唯一没有石壁挡着的位置,那地方有一个石洞,洞口呈椭圆形,目测直径有个两米的样子,具体大小我实在是说不清,毕竟我是在水面上观察的这洞口,并不是实际下去了观察得出的结论。 “我下去看看。”黑子说着,把背包跟手提包放在了地上,用手摸了摸水温,脸色一苦便做起了热身运动。 我看他这副一脸不情愿但又忍不住想下去的表情,很理解。 刚才我也摸过这水的水温,估计也就是几度的样子,甚至是零度左右,外面的天气本来就够冷了,这下面的水我感觉都是地下水,跳下去找水道绝逼跟玩冬泳没什么区别,指不定一下去就抽筋抽到死了。 可黑子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想下去瞅瞅,毕竟荣华富贵的路子就在前面铺着呢,而且这里面有什么宝贝可没人能说清楚,如果拿上两件牛逼的物件送给了小佛爷,那么他 “易哥,您看着情况,要是有不对劲的地方您立马拉我回来。”黑子把衣服跟裤子都脱了,就穿个底裤走到了我身边,将栓在腰上的登山绳递给了我。 “放心吧,我这位置不错,有点风吹草动我就拉你上来。”我点点头,接过登山绳后便蹲在了水坑边,努了努嘴,示意让黑子赶紧下去别墨迹时间了。 黑子走到洞口旁,活动了一下胳膊,小心翼翼的将脚放进了水里。 其实当时我心里就在祈祷,祈祷这地方千万别跟古墓有什么关联,我宁愿被冤孽掐一顿,也绝不想下这种近似于封闭的水域。 各位可以想象一下,如果你身处的水域是个密封的环境,头顶上只有一个狭小的出口,三面全是石壁剩下的一面是个黑压压的洞穴,唯一能散发光亮的就是手里的防水手电 我草,我真不想下去。 “黑子诶,小佛到底给你安排的是什么任务?让你把宝贝给他拿回去还是?”我在黑子下水前最后问了一句。 黑子一愣,下意识的回答我:“陪易哥您去古墓走一遭,让您把东西全拿了,剩下的任务到时候再安排。” “到时候再安排?” “是啊,佛爷应该要来泰安市一趟,说是要接应我们。” “哦”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沉默的看着黑子下了水,然后便用手电往水下照着,替黑子注意四周情况。 小佛爷要来接应我们?我为什么总觉得他是要来杀人灭口呢?说不准那孙子一看我帮他办成了这事然后就把我给 我这么想着,眼神闪烁了起来,随即就摇了摇头,把这些让我心惊胆颤的想法给压了回去。 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个问题,虽然黑子是个傻逼,他觉得这地方并没有多危险,但就从我的经历来看,只要是跟所谓的死复还阳长生不死有关的古代遗迹,大多都不是善茬。 忽然,伴随着哗的一声水响,黑子莫名其妙的游了回来,一脸激动的看着我说:“易哥!那里就是一条水道!” “哎呀我草的,这他吗是逗我玩啊”我咬了咬牙,满脸不耐的往水下看了看,心说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如果这下面是水道那么必然就跟左慈羽化的地方有关联,可是这里我真不想下去啊。 “咚。” 又是一声水响,一枚拇指大小的树果忽然从我们头顶上的树枝落了下来,砸入水中。 看着水面荡起的涟漪,我揉了揉脸,突然感觉自己冷静了些许。 下去,必须下去,不下去谁知道小佛那狗日的会找什么理由弄我? “把不必要的东西都扔在这儿,带武器炸药这类的东西就行。”我说着,将背包放地上打开检查了一遍,见所有东西都事先被我用塑料密封袋装好,这才松了口气。 “水跟压缩饼干我带就行,你再带点止血用的,医药品啥的记住别落下。”我又说道。 黑子点头,上岸与我一般整理起了装备:“行,都听易哥的。” 等我收拾完装备,黑子还在忙活,见也不急着下去,我便点了支烟,走到一旁的大树边靠着坐下抽了起来。 “不知道这一下去还能不能回去了。”我微微眯着眼看着水坑,这可不是我在装逼装眼神犀利,而是被烟呛的。 就在这时候,黑子背着包招呼了我一声,我点点头,起身走了过去,将衣服裤子都给脱了放进黑子的包里,他的包是防水的,装衣服正好。 “走着?” “你打头,我断后,往水道里游三十秒,找不到地方咱就换条路去古墓。”我一脸不乐意的说道,进去三十秒,出来三十秒,浮出水面十秒不到,加起来就是一分多钟,差不多是我的极限了。 憋气这种功夫我是真不精通,毕竟我不属王八的,对吧? 噗通。 噗通。 两声沉闷的落水声,就是我们这次行动的开端,也是一切的导火索。 事到如今,我就经常在想一件事。 如果当初我没有去登仙池台。 如果小佛爷没有逼我去冒险。 如果我没把那些东西拿回来。 或许有的真相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永远都会被蒙在鼓里,依旧是傻逼呼呼的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知道这真相的后果有好有坏。 好的一面,我总算是知道了关于老爷子的一件事,一件足以让我疯狂的事。 坏的一面,我在不久后就成了个疯子。 没错,是疯子。 在我精神状态不正常的那段时间,许多事我都清楚的记着,只是经常会出现幻觉或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就如师爷所说,在我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我变成了另外一个小佛,啊不对,应该是变成了最初的小佛,而不是我所见到的小佛。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了,不久后的话。 “这里应该是天然形成的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我憋着气往下潜了一段,可浮力却远比我往下潜的力度大,在潜到四五米的时候,我就感觉有点吃力了。 如果不是黑子紧紧拽着我往下游,估计我已经自然浮到水面享受大自然的空气了。 “这地方可别出来什么要命的祖宗,否则我跑都没法跑。”我小心翼翼的往水道的入口处扫了一眼,见四周没有异常,便跟上了黑子,用手扒拉着水道的石壁,咬着牙往里游了三四米的样子。 水道也不像是人工开凿出来的,而跟自然形成的洞穴没有两样,石壁上坑坑洼洼的极其不规整,拿手电往前一照,完全看不见头。 “地下河?”我被这水冷得哆嗦了一下,在感受到水流正在缓缓流动的同时,我有了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们。 第三十章 鱼 水道中的黑暗让人心惊胆颤,更让人有种无力的感觉。 或许外人很难理解我当时的感受,在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水道中,你所能看见的不过就是自己面前几米处的情景,其他的地方,你一无所知。 你不会知道藏在黑暗中的东西是什么,也不会知道有什么东西在窥探你,总而言之那种感觉真他吗糟透了。 “二十二十一二十二”我动作略显僵硬的往前游着,心里默数个不停,就怕一会憋不住气被水呛着。 眼看着时间要到了,我就有了点回头的意思,可当黑子下意识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后,我还是咬着牙继续往前游了过去,能坚持多久是多久。 黑子是小佛的人,天知道他会不会在背后给小佛说我坏话,要是他来了一句“姓易的在下面办事不尽力”。 我草,那么我还不得被小佛打击报复? “那是个什么东西” 就在我憋气憋得有点闹不住的时候,前方幽幽亮起了两个红点,就跟小型探照灯一样,约莫有小孩的拳头大小,那红色的东西很醒目,我一眼就看见了,用手电往那儿照的时候似乎还会反光。 没等我仔细看,黑子猛的就把手里的枪对准了那两个红点,丝毫没有给我反应过来的机会,这孙子就已经开枪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水下开枪是个什么情景。 手枪的枪口会先涌出一团白色浓稠类似于雾气的东西,然后子弹猛然穿过这团雾,直直对着目标射去。 当然,我也是才明白,原来在水下开枪跟在地面开枪的威力比起来,天差地别。 起码我在地面上看海东青开枪,我看不见子弹在哪儿,在水下 吗的黑子是傻逼啊?!那玩意儿离我们少说五六米远,你这子弹两三米就停住往下落了,跟我开玩笑呢?! “撤退这他吗是要命的东西啊”我满脸惊恐的往后退着,不停用手扒拉着石壁,希望能借此让我游得快点,脱离那玩意儿的首要攻击范围。 黑子这傻逼也傻逼了,见子弹没有打到预计的目标身上,二话不说转过身就跑,因为他也知道那东西不是我们能随便搞定的。 那是一条鱼。 嗯。 那是一条眼珠子足有小孩拳头大小的鱼,而且还他吗是活的。 “这是史前生物奇遇记的拍摄现场啊我草?!”我手脚并用(那时候我游泳的姿势绝逼是我这辈子最丑的时候,比狗刨还狗刨。)的游着,黑子紧随其后跟着我往外逃命,连头都不敢回。 不知道各位见过水虎鱼吗?也叫食人鲳,俗称的食人鱼。 我们见到的这条鱼就跟水虎鱼差不多,除开体型大了几百倍之外,其他的就基本上没有区别点了。 “这是在逗我啊?!地下河里有食人鱼?!”我眼神里全是惊骇欲绝的意味,见到那条鱼的时候,我只感觉有了种要死要死的预感。 吗的食人鱼都是成群结队出现的!!这玩意儿这么大,要是来了一群 “我草啊我这嘴就是霉到了一种地步啊” 在不经意间,我回头瞟了一眼,先是看见那条巨型食人鱼没有动弹,我松了口气,然后便眼睁睁的看见一双双血红发亮的眼睛,在我们身后的水道里亮了起来。 我发誓,我以后办事之前肯定用符水漱漱口,这他妈也太倒霉了吧?! 当时我们也没多想,只是一个劲的往出口游着,谁都没敢回头仔细的看,等我们从水坑下游上去浮出了水面,这才敢稍微放松一些。 “快上来快上来!!那东西是要吃人的!!”黑子一脸煞白的爬出了水坑,伸手就将我给硬拽了出去。 离开水坑的同时,我双腿一软就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那时候我满头都是水,完全分不清是地下河的水还是被吓出来的冷汗。 “易哥!咱们现在怎么办?!” “别急,让我想想。”我皱紧了眉头,在安全下来之后,我并没往常该有的害怕,反而是真正的冷静了下来,脑子无比清醒。 “下面的可都是食人鱼啊!!有这么大的吗?!我” “我他吗叫你闭嘴!!能不能安静点?!!”我转头大吼道,见他猛然停住了声音,我无奈的摇摇头,低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吼你,只是想安静一下,我在想对策” 闻言,黑子稍微愣了愣,随即就摇摇头:“没事,易哥您先想着,我去注意下面的情况,等您想到了对策咱们再继续行动。” “黑子,把你包递给我,我拿支烟抽。” “好嘞。” 感受着烟雾缭绕的神仙意境,我揉了揉眼睛,心说这不好好休息果然得有后遗症,好一段时间没安稳的睡过觉了,现在只感觉脑子都是晕的。 “对了,黑子!”我在这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但我自己不敢确定,因为我怕自己是看花眼了,急忙问他:“咱们在下面逃命的时候,后面的鱼追出来了没?!” “好像没”黑子不确定的说道。 “能给我个确切的答案吗?”我有种一巴掌抽过去的冲动,就你这样还他吗当盗墓的?!咋不跟着海东青那鸟人学学呢?! 说句实在话,如果有鸟人在这儿,我不知道能省多少心,压根就不会这么累! 黑子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先前的场景,最终,摇摇头:“好像是没追出来,就是在水道深处看着我们” “再下去看看。”我揉着太阳穴,感觉脑袋有点疼了。 “啊?” “再下去一趟,那些鱼既然没追出来,那么肯定就有不能追出来的原因。”我把烟头掐灭扔到了一旁,黑子愣了半响,没动作。 十几秒后,他反应了过来,哆哆嗦嗦的问我:“您的意思是咱们现在就下去看看?” “不下去看看难道就得在这儿耗时间?”我反问道。 如果真像黑子这样往下耗时间,估计到了明天都不一定能想出办法来对付那些东西,更何况那些玩意儿没追出来,这或许就是我们的机会。 站在水边,我瞅了黑子一眼,见他没往下跳的意思,便笑了笑。 “赶紧的,小佛是个什么脾气?”我的笑容看起来很真挚:“要是他知道你在这儿跟我墨迹不敢下去” 话没说完,黑子就已经跳下水了,一马当先的往下游着。 从这里就能看出小佛爷这牲口的威慑力了,真心的牛逼。 没再多想,我也深吸了一口气,随着黑子其后,跳进了这要命的水坑里。 这次我可算是有点经验了,起码我往下潜的时候已经不用黑子拽了,用手扣着石壁上坑坑洼洼的凹槽就能往下游,简直就是游得如鱼得水。 “祖师爷保佑,那群鱼可不是好东西,要是它们把我给吃了,以后可就没人给您上香了。”我默默祈祷着,缓缓进了水道。 就先前来说,我们是在水道里十来米的位置遇见食人鱼的,那些鱼距离我们大概有十多二十来米,总之还是跟我们有距离的,如果它们忽然发难,那么我们必然能有点反应的机会。 “这牙齿要是咬人身上” 还是老位置,还是那些鱼。 我们拿着手电往前方晃了晃,见那些鱼还是一动不动啊不对是寸步不前的看着我们,我跟黑子顿时就放下了心。 只见这些鱼时不时的晃悠一下尾巴,或是张一张嘴,血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残忍寡毒的意味,看着就让人心里发凉,而在它们嘴巴张合之间,我们都清楚的看见了这些畜生的牙。 每一颗牙都几乎赶上我小指头的长度了,我丝毫不会怀疑那些牙齿的锋利程度,光是一看我就觉得疼。 仔细观察之后我才发现,这些鱼其实并没我想象中的那么大,只是眼睛大得有点吓人,身子也就是一米左右长,两侧布满了银色细密的鳞片,腹部似乎是血红色的。 “看来这玩意儿不止亚马逊才有啊,咱们大中国也一样”我天马行空的想着,忽然感觉有人猛的拉了我一下。 我顿时一惊,转头一看,是黑子在拉我。 他不停的用手指着头顶的石壁,又拿手电往前方的石壁晃了晃,只见前方六米处的水道天花板上,有着一个狭小的黑色洞穴,很小,只能供一个人勉强通过。 “找到了。” ********************** 周末又到了,大家懂的,还是老规矩。 周五,周六,周日,一天一更,下星期一继续恢复两更。 第三十一章 六恨 在黑子钻入上方的洞穴后,只见一只手猛然从洞穴中伸了下来,一把拽住了我,死死的往上拖去。 就这么一下子突然袭击,我呛着了。 喘着气都感觉肺是疼的,如果再严重点,我觉得我能被呛死在这儿,没开玩笑。 被拉出水后,我压根就没有往四周看,埋着头趴在地上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不停的用手擦着眼睛,只感觉肺都要咳出来了。 黑子这傻逼不是一般的傻逼,吗的出手咋就没点征兆呢?!就傻逼呼呼的急着把我给往上拽,能不能慢点了?! “黑子你他吗就不能动作慢点!?”我骂骂咧咧的抬起头,将手电往四周晃了晃,下一秒我就自动把手电关了,因为我发现这地方压根就不用照明设备。 真的,这地方,灯火通明! “长明灯”黑子抬手指了指两侧石壁顶端的油灯,说话都有点哆嗦:“这里的空气是流通的这才是真正的长明灯” 我们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密室,一个足以让我终生难忘的密室。 与当初奉天府的地下遗迹相比,这里没有那么多的珠光宝气,面积也不算小,约莫有半个足球场的样子,呈规则的长方形。 石室的两侧石壁顶端,都有一排正在摇曳燃烧的油灯,光线虽然有点昏暗,但绝对足够让我们观察这石室的布局了。 石壁,地板,天花板,都是灰扑扑的一片,完全看不出任何雕文刻画,可以说是简洁到了极点。 在距离我们十米开外的地方,有着一个脸盆大小的泉眼,水流被人工开凿的沟壑引到最前方汇聚,也就是汇聚在石室的最深处,形成一个足有篮球场大小的池子。 池子的最中央有一个石台,不过三四平方米的样子,上面坐着一具身着灰袍的白骨,打远处这么一看,异常显眼。 白骨的一只手放在地上,似乎是在按住上面的东西,而另外一只手则高高抬起,手里也似是拿着什么东西,白骨的头高扬着,似是在用空洞的眼眶看着天花板,姿势有种莫名其妙的怪异。 如果我没猜错,那么坐在这里的白骨,就是当初的左仙公,左慈 “能够持续燃烧的长明灯这要是卖出去可值大钱了!!”黑子激动难耐的就要往墙边走,但还没等他往外迈步子,立马就被我给拽住了。 “你他吗找死呢?!先看看情况再说!!” 长明灯,这词儿我也听老爷子说过,在他给我说的故事里,这词儿代表的是两种灯。 第一种长明灯,就是普通老百姓家里或是寺庙道观里摆放的长明灯,用来进行祈福或驱除邪祟,这种灯必须有人持续不断的添加灯油才能保持燃烧,这点便是它与第二种长明灯最大的区别。 第二种长明灯,常见于古代遗迹之中,无论是中国还是外国,大多都有关于长明灯现世的记载。 曾经的一个汉代古墓里就出现过长明灯,在考古学家进入古墓的时候,那灯还在持续不断的燃烧着,可等空气流通一段时间后,这灯便不由自主的熄灭了,仿佛是违背了科学常识,不能与氧气发生接触一般。 (注释:大多的物体燃烧必须有氧,这是常识,没氧气那可就燃烧不起来,当然,镁和二氧化碳的反应除外,那跟油灯的区别点可大了去了。) 保护长明灯千年不灭的原理是什么? 燃烧所用的燃料是什么? 这一切貌似到了现在都还没有答案,因为不少人从古墓里带出来的长明灯里面都是空的,灯盏里空无一物,完全没有任何燃料。 “这里空气是流通的,这些灯竟然还在燃烧”我皱了皱眉头,心说这些长明灯可跟我听说的那些不太一样,在空气流通的环境里竟然能燃烧这么久,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说,不对,这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 “这附近好像没危险,咱们贴着墙过去,小心点脚下就行。”黑子自信的说:“刚我检查了一下,墙壁上都没机关留下的痕迹,很安全,您就放心跟着走就行。” 一边说着,黑子一边就要往右侧石壁走,我那时候还处于思索状态中压根就没回过神来,这一下子就没拉住他。 正当我要出声喊住他的时候,黑子自己把脚停下了。 “易哥,这是什么?” “啥玩意儿?” “咱们前面的线。”黑子疑惑的问我,抬手指向前方的地板,我顺势就看了过去。 就在我们前方不远处,地板上有着一条弯弯的黑线,似乎是用某些颜料画出来的,颜色不深不浅,如果不仔细看恐怕还真看不见。 线条是一个很规则的半圆形,弧度规整,线条的两头就分别在我们左右方的地板上,就如在地上画了一个半圆一般,我们便在这个半圆的圈里。 这条线吧,给我的感觉就是警戒线,出去了就得死,当时我真是这么认为的。 “你别急着过去,先看看,这地方有点不对劲” “没事,我去打头阵,您帮我注意四周情况就行。”黑子打断了我的话,丝毫没顾忌,大踏步的就往前走去,没等我拽住他这孙子就出了黑色的圈,站在了线条的外面。 我动作一僵,顿时就把警惕性提了起来,不停扫视着石室中的情况,生怕出现一些能够要我们命的异变。 见我反应这么大,黑子也有点虚了,眼珠子也不停转动着,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 几十秒过去了。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 “没事嘿。”黑子激动的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胳膊:“都好着呢!哈哈哈!!” “不对啊,难道”我皱着眉头思索着,忽然想到了一些东西。 按理来说,道家的羽化之地应该跟普通的古墓有所区别,古墓里有保护墓主的东西,道家羽化之地恐怕就不一定有,古墓里有杀招,道家的 “如果没杀招,那么老佛爷他们是在怕些什么东西?”我眉头皱得更紧了。 “易哥咱们赶紧的吧,把这儿扫干净就出去给佛爷复命。”黑子哈哈大笑着,没给我出声的机会,这孙子几步就顺着流水潺潺的沟渠,踩着水池中的几块方石,跑到了那具白骨身前的不远处。 说真的,他不去当短跑健将,真他吗屈才了。 “黑子你就不能小心点是不是?!”我没好气的跟了上去,心说这孙子离我的距离可不算近,要是真有突发情况,我保不住他那就难办了。 其实他是死是活我也不在意,最主要的,这傻逼是小佛爷的人,死了我不好交代。 当然,我的滥好人之心是不是蠢蠢欲动了,这说不准。 “易哥!快过来看!这里有字!” “啥玩意儿?”我快步跑了过去。 等我跑到黑子身后的时候,他忽然就往旁边移了一步,给我让出了位置,不停用手指着地面示意让我仔细看看。 “好像是利器刻出来的”我蹲下身子,用手轻轻将地面的灰尘抚开,那时候我心里还在琢磨,要是在奉天府里跟日军遗迹里出现的那个人又在这儿出现了,那么可就逗乐了。 当我仔细的看了看地板上的刻字后,暗暗松了口气,这不是那个人写的。 可在我往下看了几行字后,我只感觉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真正的达到了一头雾水的效果。 “慈修道百载,只留六恨于心。” “苍天无眼,大道无情,其恨一也。” “仙道难寻,不见长生,其恨二也。” “人心莫测,人情反复,其恨三也。” “不量自力,徒增笑耳,其恨四也。” “彊求长生,天地不容,其恨五也。” (“彊求”同“强求”) “光阴不返,悔之晚矣,其恨六也。” “天地不仁,道何存焉?” “驱邪镇孽,救人于世,焉知大道无情也,身殂之日,悔之晚矣,修道百载,只得永不超生哉,呜呼!此恨难言焉!慈唯死而已也!” 从“慈唯死而已也”这句话就能看出刻字的人是谁,按照这些刻字来看 难道左仙公左慈最后的下场就是永不超生?他到底干了些什么东西?! 再一联想葛玄所说的那些,再结合这些刻字,我有了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或许这一切都跟所谓的长生不死有关系,有直接的关系 *************************************************************** 为啥每卷靠后的位置都让我写得这么蛋疼呢,好难写好难写好难写,想死。 明天后天更新还是老规矩哈,一天一更,撤退~~~~ *************************************************************** 第三十二章 尸 “左慈的尸骨左慈的绝书”我默然不语的看着面前的这具坐尸,见他灰袍上已经布满了灰尘,我摇摇头,心说:“看来不管多牛逼的人死了都是差不多的样儿,真是够可怜的,连点陪葬的东西都没。” “易哥,那儿还有几行字。”黑子拉了拉我的背包,示意让我往地上看。 我下意识的转过了头,将目光移到了左慈尸骨的右前方(先前的绝书是在左前方),那里的确是有几行字,但字迹潦草却不像是左仙公留下的手笔。 走过去仔细一看,我顿时默然。 “师自绝九穴而殂,三魂飞而魄散,殂陨之日,乃永世不得超生哉,喜哉,悲哉。” 留字的人估计就是葛玄没跑了,他说的这句话结尾我很不明白,喜哉,悲哉,这两个词儿后面到底该用什么标点符号,或是说,这两个词是用什么语气说出来的,我猜不到。 喜哉,悲哉。 喜哉?悲哉? 喜哉?悲哉! 喜哉!悲哉? 以上是我琢磨出来的几种语气,无论是哪一种,怎么变换语气,我都没想明白为什么会有个喜哉这个词儿。 “这是个什么东西”顺着左慈公的袍子往下看去,我眼神一变,低声嘀咕了起来。 在白骨按在地面的手掌下,有着一张铺展而开的丝帛,质地看不太明白,颜色呈灰色,就如地板的颜色,但更接近左慈公身上穿的袍子颜色,不仔细看还真能把他忽略了。 丝帛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一时间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清上面写的是什么,甚至有的地方还有图案,八卦,五行,杂七杂八的图案都挤在丝帛的下方,完全摸不清这些是代表了什么东西。 唯一能让我看清楚的字,就是丝帛最上方的两个大字。 《道记》。 “一只手拿笔,一只手拿着这玩意儿难道左慈死前还在写这个?”我自言自语似的嘀咕着,或许是因为好奇的缘故,我伸出手轻轻扯动了一下左慈手里的丝帛,没等我把手抽回来,这张丝帛莫名其妙的就被我随手给扯了出来,心里咯噔了一下,当时我就傻眼了。 拿着丝帛,我急忙看了看白骨的手掌,又看了看手里写着《道记》的丝帛,见两者都没有被损伤的痕迹,我这才松了口气。 左慈公怎么说也是个传说里的人物,要是他的尸身被我不小心给毁了,那我岂不是个罪人?我估计这辈子都得内疚到死。 “手感不错。”我用手指抹了抹丝帛,见黑子的眼睛正异常闪亮的盯着我不放,我看了看手里的东西,试探着递给了他,笑着:“给你?” “不不不”黑子顿时就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墓里的东西都不能我拿,佛爷交代过,这里面的东西,都得是您拿。” “小佛是不是还交代过把墓里的东西全都拿走?” “对,佛爷说了,不管是能拿的,还是不能拿的,全都得带出去。”黑子点头说道:“除了体积太大的东西,其他的必须带出去。” “成,你去把这笔拿下来,我去附近转悠转悠。”我说道,随手把丝帛叠好揣进了兜里,转身就开始在石室里转悠了起来。 这地方的具体情况我们只是看清,并没有摸清,要是一会儿出了点状况 想着,我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左慈的尸骨,暗暗将心放了下去。 左慈的尸首已经白骨化了,想要诈尸肯定是不可能的,白骨精只是传说,要是把那种传说当真可就是傻逼了。 现在我唯一担心的就是这石室里的机关阵局,虽然我并没发现这些玩意儿存在的迹象,可我是真的不敢掉以轻心。 想当初,我们在日军遗迹里就是粗心了一点,结果差点就挺尸了。 那是教训,真他吗是个深刻的教训。 “左慈的绝书里似乎透露出了很多恨意,他到底是遇见了什么才会”我用探寻的目光看向了正在仰头望天的白骨,心猛地一颤,只感觉霎时间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从心底窜了出来。 那情绪不对,是那感觉,好像是叫感同身受。 “左慈恨老天爷我又何尝不恨呢,这老天爷就是个操蛋的玩意儿,这辈子尽玩儿我了。”我骂骂咧咧的转过了头。 忽然,我发现了一件极为不对劲的事,或是说,这事从一开始我就没怎么注意。 石室中的水池位于石室的最深处,石台也就位于水池的上方,几块石阶极有顺序的排列在石台前面,隔一步就是一块方石 当时我看见这场景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这水没有多深。为什么我会感觉的这么直白,是因为那感觉就跟各位在小区花园里看见金鱼池一样,直觉就是在告诉你:这水不深。 可等我仔细一想,感觉应该没那么简单,过去的时候我不经意的看了一眼石台下方的水池,果然下面好像根本就看不见底啊 水池下的泉水看似清澈,可越往下那水就越黑。大家应该都知道的一个常识,那就是要想知道这水深不深,看颜色就行,颜色越深水就越深。眼前这池子到底有多深,恐怕不下去试试谁都摸不清楚,颜色已经到了黑色的地步,想想心里就发毛。 “黑子你先回来!”想到这里,我丝毫不敢耽误,急忙扯着嗓子大喊:“别他吗拿人的毛笔了!快回来!!” 黑子是个实在人,也是个对于历史较为通透的盗墓贼,在来之前,他就知道这地方跟左慈有关,看见那些绝书字迹后,自然就明白坐在那里的人便是左慈。 估计他也不想把这传说中人物的尸骨给弄坏了,但也不能放着宝贝不拿不是? 这东汉的毛笔拿出去可不是白菜价,绝对能值不少,这点我猜都能猜出来。 就因为如此,黑子一边担心着这尸骨,一边又在担心这毛笔,生怕把这两玩意儿给弄损了,所以只能苦逼的在那儿蹲着,小心翼翼的把毛笔从人手里拔出来。 我喊他的时候,这孙子正在使巧劲儿往外拔毛笔,但奇怪的是,任由他怎么拔那东西都拔不出来。 “等我!!马上就弄出来了!!”黑子与我一般扯着嗓子大喊着,一脸的通红,看来是使劲儿使过头了,只见他的双臂上尽是青筋毕露,两只手都紧握着那支毛笔,身子都开始微微后仰了。 “你他吗也不怕把毛笔给弄坏了?”我奇怪的看着他,见周围没有异常,便催促了句:“赶紧的!别在那儿待着!” “我马上” “咕咕” 打断黑子声音的,是几声极其沉闷的水声,有点像是水里冒气泡的那种声音,但比那个声音大了太多。 我循着声音看了过去,脑门上顿时就见汗了,随即,二话不说就把蚨匕抽了出来,哆哆嗦嗦的对黑子大吼道:“你他吗快回来!!!这里的东西要炸庙了!!” “什么东西妈呀!!!” 在黑子所处的石台旁,几个黑乎乎的脑袋忽然钻出了水面,因为是背对着我的,所以我并不能看清楚这些冤孽的全貌,只能从形体上来猜测 吗的好像不是善茬啊! “嘶!!!!” “轰!!!” 随着石室里响起了两声截然不同的巨响,我的心猛地一沉,脑子里霎时就窜出来了两个字。 坏了。 先前的一声嘶鸣不用多说,各位都知道,那是邪龇,至于后面的那声我就摸不清是什么东西发出的了,但肯定不是好兆头。 说来也怪,就在我觉得黑子要含笑九泉的时候,这孙子双腿一使劲,弯着腰就从原地往前窜了五六米的样子,那绝逼是人类潜能的爆发。 几个冤孽还没出水,这傻逼就已经跑到我身前十米不到的地方了。 “诈尸诈尸了”黑子满脸煞白的指着那几个黑乎乎的脑袋,眼里尽是惊慌欲绝的意味:“这几个跟我原来见过的诈尸不一样!” “啥玩意儿?说清楚的。”我皱了皱眉头。 “原来我跟长辈下墓的时候,遇见过诈尸的情况,但那些尸首跟这几个不太一样。”黑子吞了口唾沫,颤颤巍巍的说:“这几个东西脸上全是字,肉都被泡烂了” “什么字?” “就是” 在黑子要回答我话的时候,忽然间,那几具尸首就猛转过了身,将正面暴露在了我的眼前。 虽距离相隔不近,但我还是能隐隐约约的看见这些尸首的面貌。 如黑子所说,它们的脸上全是黑色的字,或是,咒词 **************************************** 本卷(不是本书)开始收尾阶段了! 忽然发现咱们的书六十二万字了!妈蛋的成就感啊!哈哈哈哈!! 第三十三章 氼孽 在《天禄野记》一书中,曾有过这样一个特殊的记载。 “周天有仙,乃天地人神鬼。” “周天有虫,乃蠃(luo第三声)鳞毛羽昆。” “周天有孽,乃邪灵怪煞鬼。” “邪,灵,怪,煞,鬼,皆属孽道也,孽也。” “至阴之孽有三,齾,氼,聻。” “非大阳者不可与其相敌,非大阴者不可与其相交。” “欲制孽,需大阳,唯以至阳制之,孽则永世不得超生哉。” **************************************** 注释如下。 1:齾,读ya第四声,在前文中就有关于这个字的解释,在此就暂且不多描述了。 2:氼,读ni第四声,与“溺”的意思相同,这个字便能体现出古人的智慧,一个人掉进水里,水将人彻底淹没之后,这人最终便会成为冤孽,又称为氼孽。 3:聻,这个字是多音字,在此处读作ni第三声,俗话说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这个聻便是鬼再度死亡一次后所形成的东西,当然,事实上阴魂并不是死亡才会变作聻,通过在聚阴之地的修炼也有一定的几率变作聻孽,聻孽种类繁多,外貌各有不一,本事也是天差地别,此处暂且不提。 4:蠃鳞毛羽昆,分别代表:人,水中生物,走兽,飞禽,昆虫。 **************************************** 窜出水面的尸首一共有三具,每一具尸首的脸部都有黑色咒词,身形相仿,都是中年男人的模样,身上穿着的衣服早就被泡烂了,只剩下一些黑漆漆的布片挂在身上。 与我原来见过的那些不腐的尸首不同,这几个尸首的脸部靠下的位置,脖子上,手臂,还有其他的身体部位,除开脸部五官之外,基本上都被水给泡了个稀烂,有的地方甚至都凹了进去,乍一看就跟缺块肉似的。 要是没看见那些黑色咒词,恐怕我觉得这几具尸首也没那么难对付,可在我看清楚那些咒词之后,再结合上它们腐烂的身子一看,我只感觉小腿肚子都软了下去。 “南有术者,以阴养骸,墨咒纹于骸之五官,使骸入水,静待百日,氼孽可成。” “氼,不惧阴阳五行也,身腐肉烂,唯五官完也,命眼所在,藏于阴眼,大阴不灭,氼孽不息,唯大阳制之阴眼,氼则不战而降也。” 按照现在的情况推测,那三具尸首就是氼孽应该没跑了,毕竟这可是左慈登仙的地方,普通的冤孽还真没资格给他守墓。 更何况稍微牛逼点的冤孽,外貌都各有不一,能符合这几具尸首外貌的记载,那可就只有氼孽这东西了。 “阴眼就应该是滋养尸首的地方它们刚才是从水下面爬出来的”我双眼紧盯着正一个接着一个往岸上爬的氼孽,心说这阴眼可不好弄,估计那个要命的阵眼就在池台的下面,想要解决这些氼孽,那就必然要下去把阴眼给搞定了。 可是这情况谁敢过去?!就不怕氼孽一激动把你给撕了?! 虽然我没跟这种冤孽交手过,更没在记载中看见它跟别人交手过,可仔细一想,在某些古籍里这玩意儿可是跟阴齾之孽齐名的东西,难道实力就能比阴齾之孽差很多? 根本就不可能 至阴之孽有三种是最牛逼的,第一,是阴齾之孽,第二,氼孽,第三,聻。 要说最厉害的恐怕就是聻了,这一点老爷子曾给我提过,无论是尸首还是畜生或是阴魂,不管它是人造的还是野生的,完全都比不过聻。 只不过聻的种类略显繁杂,最厉害的一种才是最牛逼的,其他的不提也罢。 在聻之后的,应该是阴齾之孽,这是第六感告诉我的,因为我在面对这三个氼孽的时候,我完全就感受不到当初面对阴齾之孽的感觉。 这么说吧。 在面对氼孽的时候,我的感觉是:我草他吗的麻烦了。 在面对阴齾之孽的时候,我的感觉是:我草我他吗死定了。 嗯,我这比喻真心的言简意赅。 “你去拖住它们,我动手解决它们,给我三分钟的时间。”我将背包放在了地上,蹲下身去,一丝不苟的将需要用到的东西从背包中拿出,表情中的惊慌也渐渐失去了踪影。 人总是要变独立的,也是要变成熟的,这是不可避免的现象。 经过那么多事,要是我还是一开始那种怂逼反应,估计祖师爷都能抽死我。 “我我我去挡住它们?!”黑子不敢相信的指着自己,说话都哆嗦了起来:“咱们要不往回撤吧?!” “不能撤了。”我回想了一下先前在水道中的场景,摇摇头:“既然这几个活祖宗出来了,那么就代表我们触动了一些不该触动的东西,想回去显然是不现实的,人都在这出杀招了,还能给你一条活路?” “你的意思是?” “你去洞口看看。”我指了指石室的入口。 听见我的话,黑子点点头就跑了过去,见那群活祖宗只是上了岸还没动作,我也稍微的松了口气,迅速的收拾着装备。 它们没动作不代表不会过来弄死我们,或许是在观望情况找机会弄我,也可能是阵局许久没有启动了,冤孽很久没有活动了,所以它们还在适应。 “下面都是鱼!!!我们跑不了了!!!” 黑子的惊呼声异常刺耳,我转头瞪了他一眼:“小点声会死啊?!” 先前在水道中,那群鱼并不是没有对我们发起攻击,而是过不来,就像是我们中间有着一堵看不见的墙隔住了我们一般,它们是过不来,不是不过来。 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貌似我都猜对了。 “难道过了那条线就得触动阵局?”我将贡香点燃,用手扇了扇,不经意间看见了我们刚进石室时身前的黑线。 “那玩意儿估计是古人拿来警告我们的,他吗的这就是身不由己,如果不是小佛逼我进来,傻逼才越过那条线呢。”我摇摇头,自言自语似的说道:“黑子诶,开枪。” “啊?” “你不是带散弹枪了吗?对着那几个尸首撸一发,别留手。”我说着,拿着贡香跟蚨匕小步跑到了一边,用眼神给黑子说道,你加油,我帮你解决那些玩意儿,甭怕。 黑子的胆儿可不是一般的怂,比起海东青那鸟人,他就是个怂得不能再怂的怂逼。 等他哆哆嗦嗦的拿出枪打开保险,正准备开枪呢,对面的氼孽就要炸庙了。 “呼” “咚咚” 氼孽的呼吸声跟阴齾之孽很相似,只不过它们吐出的气很微弱,如果不仔细看,压根就看不见那些淡绿色的阴气。 随后,两声咚咚的闷响就猛然响起,那时候我还郁闷呢,这声儿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仔细一看,氼孽的胸口正在剧烈起伏着,每起伏一下,便有一声咚的闷响从它体内传出,就如人的心脏跳动一般 “我数三声,你准备开枪,它们来追你,你就绕着圈跑。”我说道,走到了石室的最右侧,紧贴石壁站着。 黑子点点头,一脸苍白。 “三。” 黑子往前走了几步,在那些尸首进入散弹枪的射程后,黑子停了下来。 “二。” 黑子手放在了扳机上,冷汗已经布满了额头。 “一。” “砰!!砰!!!砰!!!” 在我倒数声落下的同时,黑子就扣动了扳机,朝着最前方的氼孽连开了三枪。 散弹枪子弹中的铁砂少说百分之八十都打在了这几个尸首的身上,我看着就觉得疼,就跟人身上被打了一身加大号的芝麻一样,有密集恐惧症的人见着这场景绝逼要疯。 “嘶!!!!” 邪龇炸响之后,氼孽总算是有了动作。 “吼!!!” “冤孽都出来了,阴眼应该没东西守着,只要把那东西压住了”我微微弯着身子,双腿肌肉紧绷着,做好了随时冲刺的准备。 黑子吸引敌军主力,我负责直杀大本营,多和谐。 “易哥你快点!!!”黑子大吼着,又开了一枪,与此同时,三个氼孽猛然嘶吼了一声,以及其夸张的速度就向着黑子暴冲了过去。 “你他吗拖住!!!自己小心!!!” 如果黑子不是黑子,而是胖叔,或是海东青。 估计打死我都不会这么轻松的把吸引敌军的任务交过去,就算是交过去了,心里也不会没有一点负担。 我忽然嘀咕了这么一句话。 “看来我变自私了。” 随即,我猛冲向了石台,再也没有犹豫。 ****************************************** 明天开始~~~老规矩~~~每天两更哟~~~大家记住投投票~~~谢谢啦~~~哈哈~~ 第三十四章 棺中人 氼孽会感觉到疼痛吗? 说不准。 但我感觉吧,它们就算感觉不到疼痛,也能感受到是哪个孙子先出的手。 喜神降魔图对于普通冤孽来说作用很大,但对于这些活祖宗来说就跟春宫图一样,顶破天也就能刺激刺激它,甚至有可能连刺激都刺激不了,这不是在开玩笑。 事实告诉我这群氼孽的心性都坚如磐石,无论我这“春宫图”再怎么诱惑它们,这群孙子连看都不带看我一眼的,一个个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往黑子所在的方向冲,看样子都恨不得把黑子碎尸万段以消心头之恨。 “就是这个节奏,只要没氼孽过来弄我,这次的事就容易搞定了。”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之所以这次我没那么紧张,胆量被提升了,那是其一。 其二就是老爷子曾给我说过,如何暂时压制住阴眼(聚阴之地跟阴齾之地的统称),啊不对,也不能这么说。 如果我能随便压制阴齾之地,当初我们在河南云台山的时候,我就没必要让胖叔去解决九齾局了。 只要九齾局能保证我镇压了一个阴齾之地,其他的地方不会出问题,那么必然就得被我一个个轮着镇压下来,简直就是轻松加随意。 当然,如果我真敢这么做,估计我们现在已经挺尸了。 九齾局就跟个炮仗似的,点燃一个,后面的全都得炸开,一不小心我们就得被炸去一条命或是变成一级伤残患者,这是真心话。 与其说我要压制阴眼,还不如说是我能暂时阻隔阴眼跟氼孽的联系。 老爷子曾说,氼孽这东西跟阴眼的关系,就像是遥控器跟遥控车的关系一样,只要把主要的东西除了,“遥控车”还能有什么能耐? 如老爷子所说,阴眼就是遥控器,氼孽就是遥控车,它们之间连接的信号就是无线电,如果我把这无线电给暂时阻隔断了,氼孽自然就没了本事,虽不敢说断了信号能直接弄死氼孽,但老爷子给我保证过,最差的结果都是能让氼孽动弹不得。 “你撑住!!!” “易哥你快点!!!这些东西动作太快了!!!” 黑子不愧是盗墓的手艺人,光是跑路这本事就没得说的,只见他左跳右闪,前滚后翻,硬是跟这三个氼孽周旋了起来。 仔细一看,他的动作似乎比当初的海东青还要敏捷几分,这一点就是氼孽的功劳了。 人的潜能嘛,是无限的。 此时此刻,我已经跑到了石台前三米处,就站在水边。 “吗的这是得多深啊”我皱着眉头往水里扫了一眼,又用手电晃了晃,只见水下面的能见度不太理想,估计是光线的问题,越往下看起来越昏暗,水的上方倒是不怎么觉得,反而感觉有点清澈的意思。 没再多想,我蹲下身将手里的贡香分开,一支香接着一支香的往地上放,隔一段距离就放上一支香,以最快的速度围着水池摆了一圈,等将这个圈摆完的时候,我手里的一把贡香刚好用完。 转头看了看战团,见他们还在你追我跑的难分难舍,我转回了身,将腰间别着的喜神锣解了下来,重重的敲了三下。 “锵!锵!锵!!!” 我扯着嗓子大喊着。 “湘西赶尸~~~~生人回避啊~~~~” “锵~~~” 没错,我用的这办法就是老爷子琢磨出来的,属于易家赶尸一门中的某种秘术,本是用在尸首身上,可经过老爷子这么一改良,用在这种情况下真的是恰如其分。 在清朝时期,易家赶尸的生意异常红火,那时候当家做主的应该是老太爷或是老太爷他爹。 有一次接了活儿,当时的家主赶着尸首就上了山,前往目的地,可就在即将下山的时候,他带着十几具尸首无意中闯进了某处聚阴之地。 被控住的尸首闯入了聚阴之地是个什么后果? 反应及时或许不会出大事,反应不及时,恐怕赶尸人连命都得搭在那儿,因为被赶的尸首在碰触到极其强烈的阴气时会失去控制。 当时我们易家的家主,属于后者,据小道消息,那老头儿闲得蛋疼就在路上喝酒,结果喝上头了迷迷糊糊的也没注意,等他反应过来,尸首都开始掐人了。 “这个人啊,潜能就是无限的。(没错,我口头禅是从老爷子那儿学来的)”老爷子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崇拜:“咱们那个不靠谱的家主,被尸首这么一掐,立马就想到个法子,结果” 结果喜人,不过半分钟的样子,十几具尸首又再度被那易家主控住,一切又恢复了和谐。 老爷子似乎很崇拜那人,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还补充了几句:周围的围观群众忍不住都高呼了起来“易家牛逼”,那叫一个掌声雷动经久不衰。 简单来说,这法术的原理就是在尸首的身上罩上一层隔离罩,让阴气无法接触到尸首,从而避免尸首炸毛。 我现在之所以用这术法,那就是因为它的这个原理,很靠谱。 这么说吧,现在尸首就是后面的几个活祖宗,聚阴地就是下面的阴眼,我在水面上弄一层罩子暂时隔住,那自然就能让氼孽消停下去。 当然,隔得远一些我能弄罩子出来不错,但要是隔近了,我是真没把握能控制住这法术,毕竟下面是聚阴之地还是阴齾之地,这个我猜不到,只能用最安全保险的距离来施展这法术。 “一声铜锣响叮当~~喜神探头望万家~~千家户户长安稳~~只有一家泪奔丧啊~~~” “锵~~锵~~~” “人间自由人间苦~~生老病死候轮回~~亲人死于万里地~~跪求喜神送亲归啊~~~” “锵!锵!!锵!!!” 忽然,锣声一变,我唱词的力度也稍微有了些变化。 “天苍地茫,天地玄黄,大阳否乱,大阴乱纲。” “锵!!!” “滋!!滋!!!!” 在锣声落下的同时,所有摆放好的贡香忽然颤了一下,香头猛然变亮,就如有人在用火烛点它一般,真正亮到了刺眼的程度。 与此同时,还有一阵阵电流声在贡香附近环绕,很清晰。 “今日求的是,喜神保佑,佑弟子马到功成平安回。” “锵!!锵!!锵!!!” “今日求的是,喜神封关,助其尸封死十关不乱归。” “锵!!锵!!锵!!!” “大阴受镇,尸首得阳!!” “锵!!!” “大阴受镇,尸首得阳啊!!!” 我高高的喊了一句,猛然重重的敲了三下喜神锣。 “锵!锵!锵!!!” 锣声还没彻底消失,我便毫无预兆的将蚨匕抽了出来,刀尖向下,紧握住蚨匕,使出全身力气将它插到了正中央的一支香前。 随即,一声嘶鸣猛的响了起来。 “咻!!!!” 久违的喜哨,今儿可算是又听见了。 “黑子!!你拖住这三个孙子!!我下去一趟!!” 我大喊了一句就抽回了蚨匕,往水里看了看,又转头扫了一眼,见那些氼孽的行动速度明显迟缓了许多,我便没再多想,深吸了一口气就一头扎进了水里。 去有阴眼存在的地方是傻逼的行为,但目前的情况不允许我不傻逼了,只能冒险。 石台下的水很凉,比外面的地下水都凉,刚下水的时候就差点没把我给冻抽过去。 “应该在下面,如果这个阵眼能破那就好,破不了老子回去就撤退。”我用手电照着下方,缓缓向底部游动而去:“其实破不破控制氼孽的阵眼倒是无所谓,如果能找到地下河的机关就好了,吗的那群食人鱼真的搞不定啊” 那群食人鱼绝逼是被机关或是阵局控住了,否则前面它们怎么没动手?非得等我们捅了马蜂窝才开始冲锋? 忽然,我手电似乎照到了一个反光的东西上,等我再往下游个三米左右的样子后,浑浊的池水似乎变清澈了些许,而那躺在水底的东西,也映入了我的眼睛。 在看见那东西的同时我只感觉头皮都炸了起来,动作也霎时间死死的僵住了。 那是一个巨大的碧玉棺材,通体碧绿,上面皆是布满了精美的花纹还有咒词,棺材旁围着摆放了九个异兽玉雕,一时间我还真想不起来这九个异兽的来历,只感觉眼熟。 水底是白沙铺盖而成的,面积并不大,与普通水池相仿,就跟我们在石室中看见的水池面积一样大,下面的面积并没有超出入口的面积。 玉棺材就摆放在正中间,九个异兽玉雕就围着这棺材摆了一圈,很显眼。 棺材盖子的上方是近似于透明的,很像是水晶弄出来的,但颜色却又有点不对。 不管颜色对还是不对,我都能清楚的看见棺材里的场景。 躺在里面的人,正张开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满目尽是滔天的恨意。 第三十五章 龙九子,九龙棺 如果在事前,有人告诉我,在一具千年前的棺材中,躺着的是一个活人,或许我会认为他是在吹牛逼,可现在我却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那种眼神真的不是活人不对,简直就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神,那种恨意,我无法用言语描述出来。 或许有的人在失去一切之后,会对让自己失去一切的“主凶”产生恨意,那种恨意恐怕就跟这具“活人”眼里的恨意相仿,只不过万万是赶不上的。 简单来说,看见那人的眼神,我完全动不了,这并不是什么法术,更不是什么玄之又玄的东西 那眼神真的让我害怕,害怕得动弹不得。 我感觉只要随便动弹一下,下一秒就会死在这水池里。 “活人不对是尸首”我表情僵硬的看着那具玉棺,因为没有动作的缘故,身子不由自主的开始上浮,等我缓过神来的时候,都已经跟那玉棺拉开一段距离了。 那玩意儿应该不是“死”的,是“活”的,就目前而言,它的实力恐怕比外面的那几个氼孽还厉啊不对,恐怕比起当初的阴齾之孽都要厉害了太多。 起码阴齾之孽的眼神没有太多情感,而这只尸首,它的眼神足以让人惊骇欲绝。 忽然,我在用手电灯光往下面晃的时候,不经意间就看见了凸刻在玉棺中间的三个大字。 九龙棺。 “那他吗不是赑屃(bi第四声,xi第四声)吗?!”我冷不丁的想起了龙生九子这个说法,仔细一打量下面围着玉棺摆放的九个玉雕,在看见某个外形略微熟悉的玉雕时,只感觉顿时间豁然开朗。 相传,龙王共有九个样貌不同本事不同的儿子。 老大名为囚牛,外貌为有鳞角的黄色小龙,喜好音乐,常蹲伏于琴头,古代胡琴的琴头雕刻的龙头便是囚牛。 老二名为睚眦(ya第二声,zi第四声),豹头龙身,性格暴戾,嗜杀好斗,睚眦怒目而视的形象常常被古人雕刻在武器上,古人希望能以此增加威力。 老三名为嘲风,是走兽的形态,与龙相差甚远,似狮似虎似狼,性格好险,又好张望,它的雕像常被人放在屋顶角落,具有震慑妖魔的含义。 老四名为蒲(pu第二声)牢,似狼似龙,它貌似是龙九子里胆儿最小的一个,受到鲸鱼的攻击便会吓得大叫,声音之大,犹如雷鸣。 老五名为狻猊(suan第一声,ni第二声),形态如狮,喜烟好坐,能吞云吐雾,降服邪祟。 老六名为赑屃,就是我刚第一眼就看明白的那个玉雕,形态极其好认,如龟,背上长年累月驮有石碑,又名霸下。 老七名为狴犴(bi第四声,an第四声),形如虎,性格急公好义,仗义执言,就因为它能明辨是非,秉公而办,所以古代的大多衙门里都有着它的画像或是雕刻花纹。 老八名为负屃(xi第四声),形态就如普通的龙,喜好斯文,在古代石雕遗迹中,它常常盘绕在石碑的顶端,与赑屃常常成双成对的出现。 老九名为螭(chi第一声)吻,龙头鱼身,喜好吞物,古代常将它作为避灾灭火的象征。 之所以我会说这些,那就是因为我一边打量九龙棺的同时,一边就在数。 九个龙子一个不差,尽数都被人摆放在了玉棺旁,似乎这是一个阵局 每一个玉雕的下方都有一条显眼的沟壑,就如一条条被人挖掘出的微型河道一般,尽数都流向了玉棺的底部。 只不过普通河道里流的都是水,而这些沟壑里流动的则是并不溶于水的金色液体,看样子就像是金子液化出来的东西,可那颜色却又有点发暗,一时间我还真摸不清是个什么东西。 “咚。” 就在这时,一声极其细微的闷响传入了我的耳朵里,当时我还纳闷呢,这声音是从哪儿钻出来的,可当我循着声音慢慢看过去的时候,脊梁骨都开始发凉了。 玉棺材里的尸首正在用头撞击棺盖,不知是我靠它太近刺激到它了,还是它脾气上来了,一个劲的用头撞着棺材盖子,双眼寡毒的盯着我,有种择人而噬的感觉。 “撤这他妈必须要撤”我身子一僵,一种危险莫名的感觉猛然就从我心底窜了出来,没等那尸首再撞棺盖,我已经有了动作,头也不回的往上游着,生怕那活祖宗跳出来弄死我。 人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我还没享受够这花花世界,这两种死法我可都不想遇见,活着总是好的。 现在先出去试试能不能把三个氼孽肢解了,如果能,那么今天的事儿就了了,如果不能,那么就只能再去想别的办法。 可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唯一的办法,貌似就只有去跟氼孽玩肢解游戏,而不是继续在水池里寻找局眼。 有这么一个随时会蹦出来弄死我的活祖宗在这儿,我能随便在下面闹腾? “吗的老子用蚨匕把你们切成一块一块的,看你们一会还有什么本事”我狠狠的想着,当然,这仅限于是想。 氼孽的本事可不是我能随便对付的,哪怕是它们现在的动作慢了,可谁能保证它们没点牛逼隐秘的绝招呢? 如果趁我不备一招把我ko了,那我得多憋屈? 小心谨慎,这才是上策,先跟黑子联手搞定一个氼孽,再慢慢弄其他两个。 一边这么想着,我缓缓游上了水面。 在看见黑子他此时此刻的状况时,我才明白一句话,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易哥!!快!!我要跑不动了!!!”黑子气若游丝的喊着,踉踉跄跄的沿着石室的边缘不停奔跑,他身后的三个氼孽正在不紧不慢的追着他,动作并不快,但却一直都保持着这速度。 在黑子体力渐渐耗尽的时候,这三个氼孽就开始慢慢跟他拉进距离了,我出水面的同时,氼孽跟黑子的距离不过五米,这是一个要命的距离。 “往我这儿跑!!快点!!”我对黑子大喊着,随即窜出了水池,稳稳的站在的石台的边上。 听见我这么说,黑子忍不住松了口气。 毕竟一个人吸引敌军火力还是很要命的事儿,能多一个人帮他分担,他自然就能轻松许多。 下一刻,黑子猛的用脚蹬了一下石壁,身形猛然扭转,直直就对我冲了过来。 “你跟它肉搏,控制住它,然后我弄死它。”我跃跃欲试的拿着蚨匕说道。 黑子差点就流泪了,真的,我都能看见他通红眼眶中的湿润。 “哥你别逗我,这是三个祖宗啊,我困住一个,剩下两个还不把咱们给撕了?!”黑子跳到了石台上,一把拽着我继续往往外跑,等我们踩着石梯跑出了几米,他这才认真的问我:“到底有办法没?!” “办法也不是没有,但不靠谱啊。”我皱了皱眉头。 下去把阴眼给办了,那么我有危险。 在这里跟氼孽拼命,那么黑子跟我都有危险。 与其面对下面的尸首,我宁愿跟氼孽拼命,这不是开玩笑。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石室里再度出现了异变。 这忽然出现的状况让我跟黑子都措手不及,甚至连想都没想到会有这状况的出现。 石室有三个聚集有水的地方。 第一个,就是我们进来的洞口,那下面是地下河的水,洞口看起来就跟水坑没什么两样,水是满上来的。 第二个,就是泉眼。 第三个,就是水池。 出现状况的地方是第一个,也就是我们进来的入口处,那里 伴随着哗的一声水响,水坑里忽然冒出了一个人头,那人刚出水的时候没睁开眼睛,等他擦了擦眼睛似乎才恢复视线,然后看见了正在狂奔中的我还有黑子。 “那是财神爷的人!!”黑子忽然低呼道。 然后。 “砰!!” 子弹擦着我太阳穴过去了,这一枪没打中我,但那种子弹划过肌肤的感觉比被打了一枪还恐怖,真的。 看着那人手里正在冒青烟的手枪,我明白了一件事。 这人想干掉我们。 “草你吗的开枪?!!!”黑子还没回过神来,等他反应过来,第一个动作就是把手里的散弹枪抬起,对准了那个人的脑袋。 大吼声响起的同时,枪也响了。 “砰!!!” 这一枪没打空,正中黑子的胳膊,血霎时就流了出来。 在黑子的胳膊上,出现了一个比硬币还大一圈的血窟窿,看起来极为骇人。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活人中枪,原来现实中枪的场景远比电影里恐怖了太多。 “跑!!!”我死死的拽住了黑子,冲向了石台。 **************************************************** 大家记住投投票哈~~~嗯~~~~ 第三十六章 请仙儿 那应该是我第一次被人追杀,嗯,记忆挺深刻的。 我是真的头回见人被子弹崩出个窟窿,比硬币还大一圈的血窟窿。 电影里的那些一个小眼的枪伤全他吗扯淡,甭说被散弹枪这种杀器崩一枪了,就是普通的小手枪,照样能给人身上开个大窟窿。 “捂住伤口,先围着这儿跑,等那些孙子上来我们就下水。”我低声说道,脸上更多的是冷静,但还是有惊慌失措的意味隐隐出现,吗的原来我对付的都是妖魔鬼怪,现在是明摆着跟活人玩命,能不慌吗? 黑子也不知道是从兜里拿出了什么东西,似乎是止血用的药,通体呈淡灰色的粉末状,用油纸包着,一打开我就闻到了一股子中药的味儿。 “吗的!!财神爷的人怎么会跟我们动手?!”黑子咬着牙把粉末连带着油纸盖在了伤口上,哆哆嗦嗦的说:“我们都是当铺里的伙计,他们动手就不怕掌柜的弄他们?!!” “别他妈闹了!!快跟着跑!!”我忍不住低吼道。 石室中的三个氼孽反应很奇怪,似乎是因为有了几个外来人的缘故,它们一时间都齐齐没有了动作,停在原地,一愣一愣的打着转。 我估计它们是在思考先弄死谁比较好,两秒后,这三个活祖宗有了决定。 分头行动! 两个来追我们,剩下的一个则去石室的入口处,准备跟那些人玩一个遭遇战。 “真看得起我们”我拽着黑子贴着墙边不停的狂奔着,眼睛往后一瞟,心便是一沉。 来的人似乎不止那开枪的中年男人一个,还有其他人,具体人数我摸不清,但绝对不少于两个人。 因为我看见先前那冒头的男人潜下去了,随即,水坑里又钻了另外一个男人出来。 “那是三掌柜!!”黑子瞳孔紧缩的低呼道。 估计许多人都忘了八号当铺的几个掌柜,在这里我再说一次。 就如其名,当铺里一共有八位掌柜的,老佛爷是顶头上司,也可以说是当铺里地位最高的老总。 大掌柜刘三,道上人都尊称他为三爷,风水堪舆一门的东西,他玩得可是炉火纯青,但我不久后曾跟小佛聊过,他说这人的神秘程度不亚于二掌柜,见过他的人屈指可数。 二掌柜,真名不知,外号鬼上身,行里人都称他为鬼老爷,几乎没有人见过他,连小佛也只是跟他打了几次照面而已。 三掌柜,真名不知,绰号北边仙,是北边儿的出马弟子,道行有多高,看他在当铺里的排名就知道了。 四掌柜棺材老爷,真名不知,属于湘西一脉的术士。 五掌柜老半仙,老佛爷的拜把子兄弟,隶属正一教龙虎山一脉。 六掌柜就是师爷,七掌柜就是小佛,最后垫底的就是财神爷。 就黑子的反应来看,刚从水坑里窜出来的人,估计就是三掌柜北边仙了。 “这人怎么会来这里?!不是只有财神爷来吗?!”我眼神中满含不解,当时我第一反应就是“我草难道小佛把老子给卖了让老子当炮灰他带着别人组队来捡便宜?!” 不是我把人想得太坏,而是小佛那牲口,本来就不是个东西。 “现在没地跑了,师爷跟三掌柜的关系不错,咱们干脆过去,让三掌柜救咱们一命!”黑子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力气,一脸的期待,拽着我就要往三掌柜那边跑,可还没等他踏出一步,我便死死的将他拽了回来。 “你傻逼啊?刚才不是你中的枪是不是?!”我没好气的低声骂道:“关系好还崩你?!你他吗是怎么想的!?” 黑子稍微愣了愣,摇摇头:“可能是没认出我吧,毕竟我又不是什么名人,被他们误以为是行里的竞争对手,开枪很正常。” 我没说话,眼里有了思索的意味。 说真的,黑子这话还是有那么一点道理的,但是那群人好像是来者不善啊 “三掌柜!!别开枪!!!自己人!!!”黑子不等我拉住就大喊了出来。 当时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 这么说吧,就像是抗.日战.争时期,狗日的汉奸对小日本的军官喊的话:“皇军别开枪!!我们都是自己人!!!” 听见黑子的叫喊声,那三掌柜愣了愣,挥挥手把身后人招呼了回去:“把枪放下。” 三掌柜似乎年纪并不大,也就是二十**的样子,脸上的表情总是笑呵呵的,穿着一身已经湿透了的休闲服,戴着眼镜的样子看起来特斯文。 “氼孽?”三掌柜眉头一皱,看着石室中正在追赶我们的尸首,摇摇头:“实力太弱了,似乎被什么东西伤着了,不及氼孽完整实力的十分之一。” 闻言,我表情立马就疑惑了起来。 这几个氼孽的实力,还没有氼孽完整实力的十分之一?!开玩笑呢?! 就算我把阴眼跟氼孽阻隔开了,它们的战斗力也不可能掉这么多啊,除非是 我皱紧了眉头,随即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奉天府有民国的那个神秘人物的踪迹,怀庆府也有,难道这里就没有了?” “不一定啊,奉天府的铜人像跟长生不死有关,怀庆府的玉棺材也跟长生不死有关,这里的东西应该” “如果那个人来过这里,这三个实力变水的氼孽会不会就是他先搞定的?” 就在这时候,在狂奔之中,我隐隐约约的看见那三掌柜从腰间解下了一个铜锣,不对啊,那样式是跟铜锣差不多的,可这好像是个 “嘭~~嘭~~嘭~~~” 鼓声幽幽响起,那鼓的鼓面似是皮质的,但又跟普通的皮鼓听起来不太一样,总而言之,那种声音很让人奇怪。 声音虽小,但似乎每一下都敲进了在场人的心里。 对了,他有一个很难让人忘记的特点,就是唱词儿的声音很好听,真心的。 “请~神儿~~啊~~~~” “嘭~~嘭~~嘭~~~”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拴~~~喜鸦麻雀奔大树~~~老虎豺狼是回了山啊~~~” “嘭~~嘭~~嘭~~~” “弟马今儿个到南边~~谁知命里不安然~~~大河翻涌水不尽~~~弟马不敌氼(ni第四声)孽求老仙儿啊~~~” “嘭~嘭~~嘭~~” “弟马先请狐来后请黄~~~请来清风带悲王~~~您或是白~~~或是常~~~五路仙家到此堂啊~~~~” 唱词响起的同时,三掌柜缓缓摇起了头,微微埋着,双眼微眯看着地面。 在这时候,他带来的人也尽数都从水坑里爬了出来,我数了数,一共八个。 这可不是小数目,虽然后面的几个人身上都有许多伤口,甚至还有一个人的胳膊上被鱼咬下了块肉,但这些丝毫不会让我低估这群孙子的战斗力。 下面的那群食人鱼看样子是被搞定了。 “左手拿着文王鼓~~~右手拿着打神鞭~~~拴上皮鼓请仙家~~~鼓声颤颤配开元~~~” 正当我在打量那群人的同时,他们也在打量着我们,忽然,石室中猛然炸响了一声极其刺耳的嘶鸣。 “嘶!!!!” 我一愣一愣的看着发出邪龇声的三掌柜,忍不住在心中感叹了一句“牛逼”。 只见他脸色苍白的正盯着氼孽望,手也微微弯曲了起来,成爪状,瞳孔中闪烁的尽是野兽般寡毒的光芒,不用多说我都能看出来。 他被畜生冲身了。 北边的出马弟子果然有一套,不说别的,光看三掌柜的这气势就不是被普通的畜生冲的身,少说也得是当初冲张庆海身子的黄鼠狼那种等级的货色。 其实仔细一想,这也没什么厉害的,只要冲他身子的畜生不是牛逼上天的那种,那么用对付畜生或是阴魂的手法,基本上都能伤到三掌柜。 谁叫畜生的魂魄冲入人身后,就会让人的身子属阴呢? 大阳制阴,这是至理。 “快跑!!后面要追上来了!!!我们往三掌柜他那儿跑!!让他救我们!!”就在我脚步不经意间放慢的时候,黑子一把拽住了我,急速向北边儿仙跑去。 第三十七章 金钉 畜生上身跟阴魂上身,这点很容易区分开。 被阴魂上身的人,动作,语言,眼神,怎么都还是能跟人这个字搭边,而畜生就不一样了。 野性稍微轻点的那么就跟当初冲张庆海身子的黄鼠狼一样,野性稍微重点的,基本上被冲身的人就没法儿跟人这个字搭边了。 只见北边儿仙猛然蹲下了身子,如野兽般四肢着地开始狂奔,眼睛微微眯着,似是有点黄鼠狼冲身的迹象,可却又不太像。 “狐狸冲身?”我忽然想起了这人刚才的唱词,正当我准备思索思索这问题的时候,身后氼孽的嘶吼声忽然间就跟我们拉进了距离,转头一看,它们好像是要玩命了。 氼孽脸上的黑色咒词隐隐有着扭曲的迹象,似乎是墨水脱色了一般,在渐渐变淡,就在这时候,我不经意的看见了某个让我心紧的东西。 金钉。 没错,不是铁钉,是纯金打造的钉子,起码看起来是这样。 在离我们最近的那种氼孽身上,一枚金色钉子就死死的钉在它的左手脉门处,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谁都没发现这玩意儿的存在,可是现在 好像那东西在自己往外拔,就跟尸首的体内有什么东西把它挤出来了似的。 直觉告诉我,这东西要是出来了,这里的人恐怕没几个能活着出去。 “吼!!!!” 随着跟北边儿仙交手的氼孽一声嘶吼,追逐我们的两个氼孽,突兀的停下了动作,转身便对那北边儿仙猛冲了过去。 “嘶!!!!” 北边儿仙皱了皱眉头,张口发出了一声邪龇,身形猛然扭转,横着一脚就踢向了身旁的氼孽腰间。 伴随着一声闷响,那氼孽就飞出去倒在了三米开外的地上,这一脚的力度可是够足的,我清清楚楚的看见那氼孽腰间凹下去了一块。 “三子,把那俩后生带过去,别被氼孽伤着了。” “好嘞!” 在北边儿仙的吩咐声落下的同时,几个中年男人就快步从水坑处跑了过来,先是扫了我跟黑子一眼,便点点头:“过来,别妨碍掌柜的。” 黑子笑着说:“好。” 我没说话,安静的看着他们,默然跟了上去。 “嘭!!!” 又是一声**碰撞的闷响,转头一看,北边儿仙忽然被一只氼孽给撞飞了出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第二只氼孽就把爪子伸了过去,作势要掐他的脖子。 现在双方是三打一的局面,我们一群人都是围观打酱油的,如果北边儿仙死了的话我觉得皆大欢喜,如果氼孽被灭了我反而觉得不太安全。 最好的结果就是双方同归于尽,如果真出现那样的状况,估计回了贵阳我得放鞭炮表示喜闻乐见大快人心。 当铺里的人都不是好东西,这是我的观点,跟他们搭伙在这里面倒腾,指不定就被这群狗日的卖了或者被他们惹出麻烦然后 我草?!他们如果一会要下水,把下面的活祖宗闹诈尸了咋整?! “叮。” 忽然,石室中响起了一声极其清脆的声响,似乎是有什么金属制的东西掉落在了地面,我听见这声音的时候脑门立马就见汗了。 因为在那一瞬间,我模模糊糊的看见某氼孽的手腕处掉了什么东西。 那东西是金色的。 “吼!!!”落下金钉的氼孽忽然间嘶嚎了起来,脸上的黑色咒词再度变淡了些许,腐烂的皮肉仿佛是被外力撕扯了一般,接连不断的往下掉着。 没几秒钟的样子,这氼孽的肚子,背部,基本上就没肉了,全是血红色的液体附着在烂骨头上的景象。 北边儿仙似乎也看出了什么,没多说话,转身一脚蹬在了石壁上,借着反作用力便猛的往我们所在的方向冲了五六米。 这一套动作加上他冲出五米的时间,不过两秒。 趁着氼孽没出手的这段时间,北边儿仙四肢着地的便停住了身子,猛然一个回转便像动物般的急冲到了最外围的氼孽身前,两只手呼的伸出,拽住了氼孽的右手腕,然后原地起跳双脚踩在了氼孽身上,使劲往外一拔 嗯,氼孽没反应,北边儿仙太高估自己了。 刚才他的动作就像是踩在地面双手拔萝卜一样,只不过地面换成了氼孽的身子,萝卜换成了氼孽的手臂。 不是说笑,看他的那劲头,估计拔活人的胳膊能拔得很轻松,可惜这是氼孽不是活人。 在北边儿仙落地想要逃跑的时候,甩掉金钉的那只氼孽,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脖子,看似毫不用力的往外一甩,响当当的八号当铺三当家就直接飞了出去,砸在了石壁上。 “怎么会这样”北边儿仙的脸都黑了,嘴角有着几丝血迹,眼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掉了,双眼睁得老大,看着那将自己甩飞的氼孽半响都回不过神来。 我估计吧,他是想不明白,一开始特孙子战斗力还不足五的氼孽,咋忽然间就跟吃了兴奋剂似的逮住自己就能瞬间开大招了? 恐怕除了北边儿仙之外,在场大部分人都不能够知道刚才那一下子他被甩飞出去所感受到的力度。 不管是不是夸张了点,我觉得,刚才那一下子,秒杀我太简单了,不对,是秒杀小佛爷跟海东青也太简单了。 如果北边儿仙不是被畜生冲了身子,导致一般的外伤伤不了自己,估计他现在已经挺尸了。 “叮。” “叮。” “叮。” 一连串的落地声响把我们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北边儿仙也看了过去,不看还好,一看他脸都白了。 少说都有七八个金色钉子从那些氼孽的身子上掉了下来,与此同时,它们脸上的黑色咒词也越来越淡,等淡到了若隐若现的地步,这种变化才缓缓停止。 “原来这才是氼孽的真面目”我眼里有了点明白的意思。 刚才的那些金色钉子恐怕就是用来封住氼孽能耐的法器,之所以刚进石室的时候,我跟黑子能跟氼孽周旋,估计全都是那些金钉的功劳。 “呼” “呼呼” 我一脸煞白的看着这些氼孽吞吐阴气,脚脖子立马就软了,扭头就有种想跑路的冲动。 这场景我他吗太熟悉了。 当初的那个阴齾之孽,不也就是这样镇住我的吗? “吼”三个氼孽齐齐发出了低吼,似是互相在交谈着什么,嘴里阴气不停的吞吐着,谁都没有先发起进攻的意思,都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北边儿仙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拿出皮鼓再度敲响。 “嘭!!嘭!!嘭!!!” 刚敲几声他就傻逼了,因为那几个氼孽就跟吃了药似的,在听到他敲第一下鼓的时候,嘶吼了一声便动作整齐的冲了过去。 “易哥好像三掌柜要受不住了您要不去帮帮他?”黑子担心的看着我。 那时候我摸不明白,他是在担心三掌柜的,还是在担心我去帮三掌柜会不会出意外,还是在担心他自己。 如果三掌柜死了,我也跪了,这是不是就能说明他也死定了? 毕竟氼孽的能耐在场人有目共睹,黑子没跑的原因应该跟我没跑的原因是一样的,都是因为周围人多,摸不清他们是敌是友。 如果是朋友,现在跑路了别人没跑,回去了小佛爷能弄死他,自然也能打击报复我。 东西没拿到就跑?!你们吃屎的啊?! 小佛爷绝对会这么想。 如果是敌人,现在想跑路是不可能的,往外一迈就得被抓回来,就像是 一边思索着,我便试探着往人群外迈了一步,然后又往后退了一步,最后 “草你吗的!!你想干什么呢?!!” 在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一声喝骂,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随即,又迷迷糊糊的被人一枪托砸在了脸上。 “没,我过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我笑着,擦了擦鼻子流出来的血。 得,这事难了了。 第三十八章 添把火 这群混球都不想我跟黑子有动作,准确的说,他们是不想放我们出去。 按照小佛爷的尿性来看,赶尽杀绝,杀人灭口,这是出来混必备的素质,也是他们的业界良心。 我估计这群孙子一会就得把我跟黑子灭了,这不是开玩笑,毕竟看他们的样子就不是跟小佛一路人。 如果是一路人,那王八蛋还敢动手揍我?!开玩笑呢!? “易哥你没事吧?!”黑子急步走了过来,一脸担忧的看着我,本以为他会暴起发难,或是用语言谴责一下“你们怎么能动手呢我们是自己人啊!!”这样。 事实告诉我,这孙子很识时务,起码比我有眼力见。 “都是自己人,别闹了别闹了。”黑子将我扶了起来,帮我拍了拍衣服。 “对,都是自己人。”我笑了笑,没再说话,默不作声的擦着脸上的血,想到了一些原本我不会想到的东西。 让他们拖住氼孽,我直接跑路,等他们打得半死不活的时候我再来捡便宜。 又能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又能解气,还能搞定小佛爷,一举三得诶。 现在他们人多,而且都围着我们,想要跟黑子商讨一下对策那显然不可能,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帮黑子祈祷平安,希望这傻逼能跟上我的计划。 “要不我去帮三掌柜一把?”我笑着说道,把腰间的喜神锣解了下来,又将背包外侧的贡香取出,试探着问:“三掌柜如果出了事,恐怕头儿得弄死我。” “你们是哪门的人?”一个年纪跟我差不多的男人问我,脸上有着怀疑。 “七掌柜佛爷门下,都是一个当铺的伙计。”黑子说道。 在他说这话之前,我估计那群人只是想弄死我们。 在他说这话之后,我估计那群人已经铁了心要弄死我们了。 小佛爷是什么人物?他的肚量可不大,要是知道了今天“我这小弟”被抽了一巴掌还被砸了一枪托,在场的人谁能安稳的把这事善了了? “哦,小佛爷门下的。”那年轻人点点头,转身跟周围人说了些什么,便又扭过头看着我:“刚才的事儿可真是误会了,我们还以为你们是冒充咱当铺人的,毕竟最近行里人来争东西的多,误会了,不好意思啊哥们。” 我摇了摇头,笑道:“没事。” 这年头的人吹牛逼脸都不红一下,真他吗是臭不要脸了。 你说是误会你脸上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我怎么觉得你们的表情更像是一会要杀了我们祭天呢?! “要不我去帮掌柜的一把?”我试探着问。 那年轻人笑道:“行啊,你别跟着瞎添乱就行。” “不会。”我说道,随即又摆出了一脸傻逼的怂样儿,笑呵呵的问:“哥几个,你们也是被掌柜的叫来的?佛爷咋没跟我们说还有援兵呢?” 年轻人皱了皱眉头,没回答我。 “要不是你们及时来了,估计我跟我兄弟就得搭在这儿了。”我装作一脸后怕的说道。 那人以为我是傻逼,听我这么一说,他立马就笑了。 “都是当铺里的伙计,互相帮忙,应该的。”那人笑了笑。 之所以他会笑,恐怕就是觉得我傻逼,知道的东西不多,随便忽悠我两句就能让我上去当炮灰,一会再趁机解决我也不是什么难事。 当时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事后的一切也告诉我,他们可能也是要这么做的,只不过 “你真的懂行吧?” “必然啊,这种紧要关头我敢骗你们?”我转头扫了一眼战团,见北边儿仙正被逼得步步紧退,我暗暗松了口气,心说这可是天时地利与人和都齐全了,就差一会行动了。 闻言,年轻人往旁边站了一步,给我让开了路。 场中的战况难分难舍,基本上我可以推测出接下来的一切。 如果我不去帮那三掌柜那孙子,不出十分钟,他就得被三个氼孽活撕了,虽然氼孽比不上阴齾之孽,可好歹也是三种至阴之孽中的人物不是? 更何况猛虎架不住群狼,要是阴齾之孽碰见这三个活祖宗,估计都得费好一番力气才能干掉这几个氼孽。 畜生冲身肯定是有副作用的,这点毋庸置疑,毕竟想得到什么,就得用相等的价值去换取。 看见北边儿仙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脑门上的冷汗越来越多,我便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他肯定是没有尽全力的,之所以会这么狼狈,就是因为一开始没料准这几个冤孽的实力。 结果人小宇宙爆发了,咱们可敬的三掌柜就傻逼了。 为什么他没尽全力?这点我能想到。 他借用的是畜生的力量,跟某些邪门歪道的养鬼人有些许相同的地方,人的身子毕竟是属阳的,魂魄属阴,人魂冲身都会给本体带来不适,更别说畜生的魂魄了。 如果他使了全力,下场也绝不好看,起码得付出点代价不是? “澎!!!” 北边儿仙再一次被氼孽撞飞了出去,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这时候我终于发现了一件本该发现的事。 在场的人都没有动作,连北边儿仙带来的人也一样,没有一个出声要去帮三掌柜的,就这么拿着枪看着,说好听点是有自知之明准备伺机而动,说不好听的,这群孙子就是在看戏。 “黑子说了其中有一个能认出是财神爷的人难道这群人都是财神爷的?”我冷不丁的想到了这一点。 对,应该是这样,否则他们也不会就这么站着,连点担心的表情都难得露出一点。 “你还不去?”那年轻人忽然问了句,满脸的怀疑,似乎是觉得我有点不对劲。 “我现在就去,哥几个帮忙看着风,要是有冤孽过来打岔,记住提醒我一声。”我笑道:“摆阵是我的强项,应该能帮三掌柜搞定这些冤孽。” 年轻人皱了皱眉:“摆阵?本事够厉害的,你学的是哪门的?” “湘西一脉的东西。”我随口敷衍道。 “穷山辟野传下来的东西?能管用吗?”年轻人自言自语似的念叨着:“我记得那边没什么厉害的东西啊,除了那一家” “哟,您也懂行啊?” 听见我的话,年轻人脸色一整,摇摇头。 “不懂。” 我稍微想了想,也许是情况紧急的缘故,我脑子反而冷静了下来,想到了许多平常都想不到的地方。 他说不懂,那肯定就是懂,但为什么懂却说不懂,恐怕就跟北边儿仙有关了。 这孙子如果说懂的话,北边儿仙肯定得炸毛,你他吗懂还不上来帮忙?!看戏呢?! 这孙子如果说不懂的话,北边儿仙就无话可说了,最多就只能说这群孙子胆儿太小,毕竟这小年轻能给一个充分的理由。 “我们上去了只会添乱,怕拖累您。” 多和谐的借口,就这一点,足以说明他们跟北边儿仙不是一条心的了,至于北边儿仙为什么会跟财神爷的人一起过来,恐怕 这点我猜不到,得师爷那种人物慢慢去想,我还是当自己的**青年好了。 “黑子诶,你先等着,哥去搞定那些东西。”我咧着嘴笑了笑。 黑子愣了愣,没说话。 话音一落,我便悄无声息的往石壁旁走了几步,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佝着身子,小步贴着墙疾跑了起来。 现在场里不够乱,我得再添一把火,起码得把这群孙子弄得暂时无法分出心来整我,要不然我真觉得不安全,总有种会被弄死的感觉。 “现在的氼孽够厉害了吧?等着,老子给你加把火。”我在心里暗暗笑着。 水池边上还有我摆了一圈的贡香,虽然贡香已经烧尽,但只要香尾不断,便还能阻隔阴眼跟氼孽的联系半小时左右。 “吼!!!”氼孽嘶吼着,没有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全都在围着三掌柜打转,似乎是想群起而攻之一举干掉这敲鼓唱戏的孙子。 “真麻烦”北边儿仙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简直就跟吃了屎似的,一副要死要死的样子。 他最大的依仗就是请仙儿,无论是请仙儿还是弄别的术法,基本上都得唱词敲鼓,这就跟易家某些术法不谋而合了。 现在他的状况就是正宗的反面教材。 《别装逼装到了陷入重围的时候再想着出大招要是真这样你他吗就死定了》 “得给你添把火了” 第三十九章 金钉落地 “吼!!!” “嘶!!!” 石室中各种各样的声音都在回响着,有嘶嚎,有怒吼,还有邪龇。 不得不说当时的场景真的让人心惊胆颤。 在石室中间有三个能随便让你死的。 还有一个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把你弄死的。 远处还有一堆等着弄死你的。 不远处还有某个说不定就能拖累死你的。 水池下面还有个你碰见了就绝对会死的。 那场面,绝了。 “十二个金钉这他妈是啥手段啊”我悠闲的贴着墙边往水池方向跑着,一边跑还一边念念有词的数着地面散落的金钉,脸上忧国忧民,心里思绪万千。 这手段我从没听说过,用金钉钉住氼孽就能让它变得那么弱,这是 不对吧,如果真是那人弄的,为毛不直接把尸首给办了?!何必做脱裤子放屁的事儿呢? 我思索着,脚步没有停下,反而渐渐加快了起来。 “给我滚开!!!”北边儿仙也是发了狠,猛的一爪子挠向了身边的氼孽,怒吼声莫名其妙的尖锐,听得我一阵耳膜生疼。 没等我缓过神来,只见北边儿仙的手就已经挠上了氼孽的手臂,伴随着一声落地的闷响,某氼孽的左手小臂就整齐的断开,掉在了地上。 霎时间,北边儿仙的脸色就又苍白了几分,而那氼孽也是红眼了,一边嘶吼着一边就不管不顾的用手去抓扯北边儿仙,但每次都被那掌柜的堪堪躲过,甚至有一拳头是贴着三掌柜脑门过去的,没打中,反而砸墙壁上了。 看着那墙上的凹坑,我心都是凉的。 毫不夸张的说,刚才氼孽的那一拳头,速度绝对不是普通人能躲过去的,起码海东青跟小佛爷都躲不过去。 话虽如此,可那北边儿仙却堪堪躲过去了,甚至还游刃有余的弯下身子朝氼孽腿上挠一爪子,或是抽冷子给旁边的氼孽一脚以让它失去重心而摔倒在地。 “八号当铺的掌柜都不是普通人啊”我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此时此刻,我已经跑到了水池前一米左右的地方,距离左慈的尸骨不过几米远,距离地上的贡香可就更近了,弯弯腰就能 “啪。”我偷摸着掰断了一根贡香,在那一瞬间,整个石室里就忽的一下刮起了阴风,在场人的鸡皮疙瘩霎时间就窜了起来,除去少数那两个人外,其余人都是一脸的不解。 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刮起风来了?! 我所说的少数那两个人,一个是三掌柜北边儿仙,一个就是刚才跟我说话的年轻人。 他们脸上没有疑惑,只有难以掩盖的震惊,那小年轻的眼里甚至已经渐渐有了恐惧的意味在弥漫。 估计吧,他们就是这么想的。 氼孽怎么会又变厉害了?!这实力比刚才还棘手啊!! 没等众人回过神来,其中一个氼孽突兀的仰头嘶嚎了一声,转身就往黑子他们所在的方向狂奔,也就是眨眨眼的功夫,它就已经冲进了人群,伸手拽过了一个中年男人,然后 “啊!!!救我!!!快救我!!!” 这个中年男人,就是先前用枪托砸我脸的中年男人,他因为站在外围的缘故,第一个就被氼孽首当其冲的拽住了左臂,只听冤孽嘶嚎了一声。 随即,我们一群人就眼睁睁的看见中年男人的左手被撕扯了下来 血肉模糊的伤口森白的骨头还有 真的,我想吐。 在今天之前,我并不觉得被冤孽抓住会怎么样,想的东西都很单纯。 不就是死吗?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被它一口咬死呗? 在沈阳奉天府的时候我是这么想的。 在河南怀庆府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现在我或许明白了什么叫做现实 现实就是给你一巴掌,让你清清楚楚的明白,你想象中的一切都是错的,错得离谱。 “你们快点去帮三掌柜的拖住冤孽!!我摆阵搞定它们!!!”我半真半假的大喊着,见那中年男人的手被扯了下来,我心里有点后悔,真不是在开玩笑。 那人失去了一只手,主要原因是在我,虽然他吗的姓易的你他吗就不能狠点心吗?! “这群孙子还想弄死你们呢”我自言自语似的安慰着自己,埋着头点燃了一把贡香,放在了脚前,抬头对黑子大喊:“黑子!!滚过来帮我稳住阵眼!!!” 说实话诶,我真有点佩服我自己,当时我的演技足以拿小金人了,绝逼的。 那一脸的绝望还有一脸的急切真是牛逼上天了! “来了!!!”黑子先是绕过了身前正在与人堆玩1v8的氼孽,左右看了看,又往后扫了一眼,见形势对自己不会有太多不利,便埋头猛冲了过来,一点都不带含糊的。 “吼!!!!” 这一声嘶吼我不知道是哪只冤孽发出来的,因为这声吼叫太大,震得我一愣一愣的,耳鸣不断,压根就分不清是哪个活祖宗叫的。 虽然没太明白场中的情况,但随着这一声吼,我发现个事。 石室里彻底乱套了。 北边儿仙满头冷汗的缠着两个氼孽,超水平的将自己当铺里排行第三的本事发挥了出来,虽然没发挥出“全力”,但就现在他的全力也够跟俩氼孽周旋了。 当然了,虽然一会儿他的下场可能不太好看,但是我还是觉得他挺牛逼的。 另外一边就更乱了。 八个人里已经有三个被氼孽活撕了,不对,是有两个被活撕了,剩下的一个是被氼孽一口咬断气管弄死的。 我打眼往那儿一看。 氼孽正处于弄死第四个人的过程中,动作很麻利,没一点被其他人拖住的迹象。 那年轻人似乎是在摆弄什么符咒,手里拿着个黄纸念念叨叨的,没直接上前跟氼孽玩命,估计是要开始放大招了。 “都是我害死的这应该不怪我吧”我暗暗吞了口唾沫,手有点发颤,心里真的是五味杂陈到了矛盾至极的地步。 就在我矛盾的时候,黑子已经跑到了我身前了,快步走了过来。 “易哥我们快找机会走!!”他低声说道。 “怎么了?” “他们想弄死我们,草的!”黑子咬着牙说,眼里满是惧怕:“吗的!!还好我会读唇,要不然咱们真得栽在这儿!!” 读唇,这技能挺牛逼的,还以为只有电影里才有呢。 “他们怎么说的?”我疑惑的问。 “等三掌柜把氼孽打伤,我就上去收拾残局,然后你们把那俩舌头给崩了。”黑子眼里隐隐有着愤怒:“吗的!!那年轻的孙子真当我们好欺负了?!” “这是玩黄纸那人说的话?” 黑子点点头:“就是他!” 见黑子蹲了下来,我左右扫了一眼,埋头低声说。 “趁乱从来的地方出去,否则咱们” “那里出不去了。”黑子满脸苦笑的说:“刚过来的时候我就往后看了一眼,水里还有鱼在蹦跶呢,咱们下去就得当鱼食喂鱼了。” 话音一落,黑子指了指我们身后的水池:“要不咱们去这里找个出路?” 听见这话我差点没一巴掌抽过去。 去水池下面找出路?!作死也不带这么作死的啊! 要是下面那祖宗起了尸,咱们别说出去了,想留个全尸都难! 现在我们的情况很尴尬,本来想博一条出路,可是貌似把自己给圈住了 掰断贡香,氼孽小宇宙爆发,开启了如入无人之境的状态。 不掰断贡香,氼孽如果被收拾了,接下来就是他们收拾我们。 吗的两条路的结果都是让我们不得好死啊,这是老天爷在玩儿我们?! 正当我在苦苦思索的时候,黑子猛的拽了我一把,脸色焦急:“快下去!!那群孙子要把战火引过来了!!!” “怎么了?他们我草!!!” 拿着黄纸装逼的年轻人正在往我们这边儿跑,一脸煞白的样子颇为狼狈,在他背后,氼孽正嘶嚎不止的追着他。 “三奇成金,木冲斗(dou第三声)明”年轻人念着咒词,双眼死死的盯着我们,然后猛然转身将黄纸贴在了氼孽的脑门上,随即,他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木头雕刻的人,遥遥扔向了我们。 黑子下意识的接住。 然后。 “砰!” “跳下去!!吗的!!!” 在那人还没扣动扳机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反应,一把将黑子拽了个趔趄,转身便跳进了水池里。 侥幸躲过这一枪,黑子满头大汗,急忙跟上了我。 “吗的!!吗的!!”我咬着牙往深处游去,生怕后面那孙子放我们黑枪,不经意间我抬头看了看,这一看我牙都要咬碎了。 那年轻人已经跟下来了,手里拿着枪,正盯着我们笑着。 第四十章 棺破,起尸 事后我曾经想过这事。 那小年轻给氼孽贴的符纸,还有他扔给黑子的木人,这之间肯定有什么联系,最终他向我们开的那一枪恐怕就是决定性的动作了。 开枪的结果,要么是杀人,要么是伤人,或许这些结果就是那年轻人想要的,至于他究竟是想干什么,我还真不清楚。 “这孙子是狗皮膏药啊”我拼命往下划拉着手,黑子紧随其后的跟着我,动作不停的加快,生怕后面的孙子会黑他一枪。 其实那时候也算我们心细,想的东西比较多。 普通人知道这事后肯定会想,你们两个傻逼啊?在水下二打一,那孙子是你们的对手吗?显然不是啊!有枪有个屁用?不知道水下面阻力大啊? 可转个弯想想,如果那畜生的身手跟海东青他们一样,那么我跟黑子还不得被他活活掐死? 不得不说一件出乎意料的事,在此时此刻,我跟黑子的默契空前的高,稍微拉进点距离之后,我们便近距离的用眼神交流了起来。 “易哥,咱们现在咋整?!” “看我眼色行事。” “水里有点浑啊,一会我看不清怎么办?!” “拖住后面的那孙子,剩下的交给我。” “不一定能拖住啊” “拖不住咱们就是个死,你想清楚。” 交流到这里,黑子缓缓放慢了游动的速度,回头一看,见那小年轻还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我们,他也咬了咬牙,将身子挡在了我跟那年轻人的中间,不停的回头看着,生怕受到突然袭击。 现在我们之间的距离很和谐,我身后两米处就是黑子,黑子身后三四米的地方就是那小年轻,按照小说里的剧情走向,一般出了事都是黑子先扛着,用肉盾的身份保护我这个即将要放大招的魔法师。 各位都明白,在水下让我放大招是肯定不可能的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敲山震虎。 水底距离水面可不算近,在水面上压根就看不见水底,哪怕你跳进了水池里不往下游一段距离那也是看不见底部情况的。 就因为如此,后面那小年轻一点都没压力,乐呵呵的跟着我们游着。 但等我们往下游了一段距离后,见到了底部的那一副玉棺材,小年轻的脸都白了。 “这是怎么回事前面我下来的时候它都没这么兴奋啊”我见那副玉棺材的棺材盖不断的抖动着,里面盯着我们的那双眼睛,除去恨意之外,仿佛又多了些奇怪的东西。 就像是动物看见了食物的眼神那种眼神真的让人心惊胆颤到了极点 “咚。” “咚。” “咚,咚,咚。” 耳膜似乎开始不由自主的震动了,我们三个阵营不同的人,都很有默契的停了下来,不停的用脚跟手轻轻拨动着,以让身子在原处保持平衡,不会上浮也不会下潜。 棺材盖子每震动一下,我们耳膜就会猛震一下,那种闷响无法形容,就感觉闷得你心脏都开始紧缩了一样,是种类似于心慌发闷的感觉。 不知道各位看过林正英的电影没? 记得在某一部电影中,就有僵尸撑起棺材的场景,那一幕就跟我们现在所见的很像。 约莫一两秒的样子,里面的那双眼睛就会猛然睁大,血丝夹杂着死气在眼中蔓延,然后棺材盖子就会晃晃悠悠的往上撑起不到一厘米的样儿,准确的说看起来就跟条缝没两样。 在手电的灯光下,水底的一切看起来无比清楚,包括 我草?!这他吗是怎么回事?! “不行敲山震虎也得分时候这山一敲恐怕我就得挺尸挺在这儿了”我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心跳快得不行。 本想着潜到了水底就去靠近玉棺,然后装出一副“老子要掀棺材盖”的样子,把那年轻的畜生吓跑,顺便在下面找找有没有别的出口。 如果有,那么就算我运气好,如果没有,那么估计今天就死定了。 奉天府的那地方有两条道。 怀庆府的日军基地里面只有一条道,摆明了就是谁进谁死,但那小日本可都是畜生,咱们左仙公可没那么绝,嗯应该没那么绝吧?! 咱中国文化传统就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就如奉天府的大清重地一般,起码得有两条道让我一进一出不是?! “难道是我们的阳气刺激到这玩意儿了?!它就跟狗见了肉一样?!”我往下扫了一眼,见围着九龙棺摆放的龙九子玉雕也在震颤,我眼泪都快出来了。 玉雕每跟着棺材盖的节奏震颤一次,表面便会多出几条显眼的裂痕,随着裂痕的增多,那棺材盖子被撑起的高度也就越来越夸张,直至最后,棺材盖跟棺材的缝隙都到了三个指头并起来那么宽,要是再这样下去不行我得跑 就在我下定主意要转身往上游的时候,抬头一看,我心里顿时就骂翻了天。 那小年轻在我们发愣的时候就已经跑了! “咚!!咚!!咚!!!” 闷响还在继续,声音越发的大,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 黑子受伤了,虽血暂时被止住,可他还是用不上力,这点是他的致命伤。 我在水下放不了招数,纯属打酱油的。 上去了指不定一露头就得被一枪崩死,就在这里呆着说不准一会就得被尸首给活吞了。 忽然,黑子拉了我一下,眼睛发亮的指着下面的某个地方。 我没多想,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就看了过去。 见到那地方的时候我不禁心中一跳。 “那是地道?” 在囚牛玉雕的里侧,水底的沙地上隐隐约约有着一个黑色的轮廓,就如一个地洞一般,洞口极其的不规则,很隐蔽,如果不是用手电照着仔细看,恐怕我都看不出玉雕下面还有个这东西。 “咚!!咚!!!咚!!!” 黑子焦急的看着我,在等我做出决定。 “拼一拼”我咬了咬牙,壮着胆子往下继续游去,眼睛不敢往玉棺材透明的地方看,只能不停安慰着自己没事的咬着牙下潜。 黑子在后面跟着我,不时还回头往上方扫一眼。 每一尊玉雕的大小就如普通一岁左右孩子的大小差不多,半米多高,长宽应该是差不多的,有一米的样子,我估摸着它们的重量应该不轻,想要把玉雕搬开走地道,这不是容易的事儿。 我先是一把扣住了玉雕边缘凸出的部分,稳住身子,用脚踩在了沙地上,随即黑子也与我一般,扣住石雕,站稳了身。 在水下用力和在岸上用力可不一样,最直接的证据,就是任由我跟黑子再怎么用力,那玉雕还是不动分毫。 棺材盖子还在震动,幅度越来越大,估计离里面的尸首破棺而出的时候不远了。 “给我让开啊!!!”我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跳动着,青筋自手腕处渐渐显出,胳膊都感觉粗了一圈,挺疼的,估计是肌肉拉伤了。 黑子也是如此,但他的眼神却有点恍惚了,搬玉雕的力度也没我这么大。 也不怪他,主要他是被崩了一枪,外加我们在水下的时间也不短了,缺氧加伤势这二合一的黄金组合正在折磨他,能给我搭把手一起使劲搬玉雕,已经算是超水平发挥了,虽然力气小了点,但聊胜于无。 “咚!咚!咚!” 棺材盖子的抖动频率加快了,这不是个好现象。 “起来啊!!!我草!!!”我眼神不由的散乱了起来,手上的力度也变小了不少。 就在我手上渐渐失去力气的时候,一声轰然闷响,彻底让我绝望了。 在那一声闷响传出的时候,我跟黑子都清楚的看见玉棺材的盖子被一双枯瘦的手给掀飞了 见此情景,我们急忙往后退了几步,但速度却比不上棺材盖子被掀飞的速度。 棺材盖子是直接冲我们飞来的,带着冲击余波,直接把我跟黑子撞飞了出去,如果这不是水下阻力大,外带我们跟棺材还有一段距离,刚才这一棺材直接就能把我们给撞死。 “完了”我目光呆滞的看着在棺材中缓缓坐起的老人,心里只有这两个字。 没错,完了。 第四十一章 巧逃生天 棺材里的人是谁? 这点我无法确认,但是就我猜测的话,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左慈,或是葛玄。 至于上面那个白骨架子就暂且不论了,那个只有死人的样子,但绝对没这种尸首起尸之后所散发出的危险感。 “吗的吗的”我紧紧的扣住身前的玉雕,没有半点动作,连逃跑的念头都没有升起,就那么呆滞的看着尸首坐起身。 尸首是个老人。 身上穿着的衣服是款式略显简单的道袍,道袍通体呈黑色,背上有金丝缝制的八卦图案,两袖的袖口还绣有龙九子,最奇特的一个地方就是道袍背后八卦之下的一个图。 与其说是一个图,不如说是一个符咒。 符咒的咒词图案异常复杂,密密麻麻的我压根就看不懂,唯一能看懂的,就是符咒下方的几个字:“镇长年” 忽然,黑子拉了拉我,示意让我看看地上的棺材盖子。 低头一看,棺材盖的里侧就刻有两个大字,很简单的两个字。 笔力苍劲,但看起来却有种风烛残年的有气无力之感。 “求仙” 很多年后我都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棺材盖里的这“求仙”两个字,是葛玄刻的,还是左慈刻的? 我觉得左慈刻这两个字的可能性不大,从他在外面留的那“六恨”就能看出来,这老前辈对于老天爷还有所谓的大道,抵触得很,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让他刻下求仙这两个字不是逗乐吗?可能会刻吗? 如果他真刻了这两个字,那么就跟抗日时期某些忠心耿耿的战士,忽然对小日本的指挥官喊了句:“长官!我要加入皇军思密达!” 一个意思,真的,没有一点夸张。 那么这样一想,刻下这两个字的就很有可能是葛玄了,他求仙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让神仙来帮他师父? 还是一个简单的祈祷,祈求上天,让他师父成仙? 这问题我想了很久,直到最后我都没有答案。 就在我发愣没有动作的时候,这穿着道袍的老人忽然转过了头,双眼满带怨恨的看着我跟黑子,眼睛里满是死气。 它的眼珠跟活人的眼珠有很大的区别。 怎么说呢,它的眼珠看起来没有水分,真的,甚至都有了些干瘪下去的迹象。 脸色如普通的尸首一般苍白,皱纹斑驳的模样没有老人该有的慈祥,反而充满了阴厉。 “麻烦了” 在我心中喃喃的同时,只见这尸首猛的站起身窜了过来,抬手看似不用力的掐住了我的脖子,嘴大大的张着似乎是在嘶吼,可我却听不到。 当时我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也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只是脑子一个劲的发晕,这应该是缺氧的症状。 “见红了”我眼角余光看见了几缕猩红在水中弥漫了起来,散出这些猩红的地方,正是我的脖子。 谁都没想到黑子接下来做了些什么。 自然,连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只见黑子愣了半响,猛的就冲向了尸首,站在它的背后,双手紧紧的勒住了尸首的脖子,脸上渐渐浮现出了狰狞的表情。 可惜尸首就是尸首,并不是活人,它又感觉不到疼痛,也不用呼吸,被勒住了当然不会有什么不适的反应,只不过它好像很讨厌有苍蝇在自己的耳边绕。 “黑子!!!”我想把这两个字大吼出来,可我却没敢张嘴,出声被呛水这事我在奉天府遇见过,我可不想再傻逼的遇见一次。 老人的左手轻描淡写的抬了起来,拽住了勒住自己脖子的手,轻轻一捏。 没错,是轻轻一捏,黑子左手的小手臂就像是变成了橡皮泥一般,轻松的被它捏成了不规则的形状,霎时便被捏得细了许多,我估计他这手是要不了了。 甭说黑子,我看见这都觉得疼,当然,还觉得庆幸。 吗的幸亏这尸首没上来就弄死我只是用指头插我,要不然我真得死在这儿跟黑子永世不得超生了。 事后我琢磨过它为什么没直接上来就弄死我,我感觉吧,一开始是因为我们都没动手,所以敌意不强烈,它也就没直接下死手,准备先打量打量我们再弄死我跟黑子,至于后面黑子为什么会被捏断一只手,那就是因为他动手了。 黑子此时显得很冷静,他就算脸上写满了痛苦这两个字,也没敢张嘴。 从下水,直到现在,时间已经到了两分钟左右了。 再不出水给我个呼吸的机会,我会死,真的。 “吗的放开我啊”我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了起来,憋着气的不适感忽然离我而去。 那一瞬间,不对,应该是那十几秒,我感受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温暖。 就像是被懒洋洋的阳光笼罩,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惫懒感,连动都不想动一下,就这么呆着便是一种享受。 无力感,或是不想动的主观意识,在领导我的身子。 我就想这么静静的呆着就这么 “轰!!!” 一声巨响,连带着整个水池底部都震动了起来,可想而知这一次爆炸是有多夸张。 我不用抬头就能看见,水池底猛的亮了一下,就像是坐在房间里窗外闪电划破天空的那种亮光一般,刺眼,震撼。 老人也被这一下子的爆炸镇住了,跟活人一般,下意识的抬头一看,猛的张大嘴无声的嘶吼了起来,满目凶光。 随即,它一把将我甩出,砸在了玉棺材上。 黑子也遭受到了同等待遇,只不过他比我惨,左手早就被捏得不成形了,人也飞了出去,砸在了我身边。 那时候我以为我自己死定了。 下一秒我觉得北边儿仙你们真他吗够仁义!出去了咱们绝逼得拜把子当兄弟! 我跟黑子满脸惊骇的看着尸首向我们走了几步,然后双腿使劲一蹬地面,整个人就直直游向了水面,身后带着一团团因游动速度太快而导致出现的白色的泡沫。 “祖师爷保佑啊!!!”我没敢多耽误,一把将黑子扶了起来,担心的看了看他。 黑子忽然笑了起来,没有出声,也没有张嘴,但嘴角上翘的样子让我确定,他是在笑。 我以为他疯了,受刺激了。 但等他指了指不远处的玉雕时,我也笑了,笑得无比开心。 先前,尸首掀起的棺材盖子是冲着我们砸过来的,但我们与棺材盖的距离不近,再加上水的阻力这么一干扰,棺材盖便没给我们造成实际的伤害。 可是我们跟棺材盖子之间是有一个东西挡着的啊就是那个玉雕啊! 玉雕首当其冲的被棺材盖子砸飞了半米,还在水底的沙地上滚了几圈,将玉雕下方的洞口彻底露了出来。 那是一个洞穴,里面有多深我并不知道,但我感觉,那里有希望的味道。 “快!!马上就能出去了!!!”我已经憋气憋到了半死不活的地步,但我还得继续憋,现在上去露头就是找死,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往洞穴里游,然后寻找出路。 如果事后我仔细算算这次憋气的时间,那么肯定会惊喜交加的感叹道:“吗的看来咱们中国游泳队后继有人啊!” 这一次的憋气少说都憋了三分钟往上,虽然脑子已经迷糊了,但我觉得还能憋上一段时间,或许这就是人的潜能在起作用。 洞穴里是一条类似于隧道的水道,洞口小,但里面的面积可不小,足以让五六个人一起在其中游动,四壁都是坑坑洼洼的样子,很天然,不像是人工凿出来的。 一开始是我拉着黑子在游,在洞穴里穿行。 再后来就是黑子拽着我游 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两分钟,就在我已经接近人事不省状态的时候,只听耳边哗的一声,脸上忽然有了种冰凉凉的感觉。 这好像是好像是风?! 我刚吃力的睁开眼想要看看四周的情况,却没想到,眼睛一睁开,我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一边吐一边咳嗽,不由自主的被黑子带着往岸上游。 我们所处的地方是个狭小的水潭,这中间的水较深,那里的水底便是我们钻出来的地方,幸亏水潭不大,否则想上岸肯定还得游上好一会儿。 这水潭还没半个篮球场大,游了两下,我便能感觉到脚踩着底了。 “活着还活着”我想要笑,但还是没笑出来,只能随着身子自然反应摆布,趴在地上呕吐个不停。 “哈哈哈哈!!我们还活着!!!”黑子红着眼睛狂笑着。 ****************************************************************** 友情提示,前方高能,本卷进入收尾阶段,明天是星期五了,老规矩。 星期五,星期六,星期天,一天一更。 第四十二章 真正的藏宝地 我们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地下的坑洞,头顶上方是空堂,一抬头就能看见遍布乌云的天空。 当然,空堂的地方很少,头顶洞口的边缘,还有大部分面积都被灌木丛跟藤蔓遮住了,密密麻麻的遮得异常严实,估计连鸟都钻不进来。 坑洞的面积并不大,也就是一个篮球场的大小,呈不规则的圆形,我们坐着的地方就是水潭边,水潭就在坑洞的正中。 “吗的,还以为你是个怂逼呢。”我坐在岸边笑着,语气不由自主的轻松了起来。 黑子无奈的说:“不装怂当时我们估计就得打起来。” 想起先前黑子的伤势,我摇摇头:“你的手” “没事。”黑子笑容难看的说:“杨过一只手也挺牛逼的诶。” 我没说话,微微埋着头,安静的看着黑子被捏得不成样的手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黑子的表现肯定不是他真实的内心表现。 一个正常人,忽然间被废了一只手成了杨过,我觉得没有几个人会在受到这种打击后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赶紧找路出去,送你去医院。”我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将黑子扶起,低声说:“你这只手被废有我的一半,出去了啥也没说,医药费我帮你付了,再” 黑子笑着拍了拍我肩,摇摇头没说话。 “对不起。”我见黑子一脸憨厚的样子,忍不住鼻子有点发酸,咬着牙说道:“这事怪我,真的。” “这得怪我,是我自己想来的。”黑子语气不变的笑着说,但眼神里却有了难以掩盖的悔意,苦笑连连:“怪我,不怪你。” 黑子很安静,没再出声。 我也很安静,没脸再出声。 如果黑子没在水底缠住尸首,没帮我吸引尸首的注意力,恐怕现在被废了一只手哦不对,是被宰了的人,应该是我。 “黑子。” “嗯?咋了易哥?” “出去了别跟着小佛混了,跟他在一起,说不定哪天就死大街上了。”我忍不住跟黑子推心置腹的说道。 黑子一愣,哈哈大笑着:“行啊,我跟佛爷混也是讨个富贵,以后跟您混,也能荣华富贵吧?” “荣华富贵不敢说,但应该能经常发横财。”我一边回想着平常能在张庆海他们那接的活儿,一边说道:“起码饿不着你。” 黑子笑了笑,说,行诶。 他一脸的“你丫肯定是在跟我开玩笑。” 我一脸的“你这个傻逼。” 黑子挺傻逼的,真的,否则他也不会傻乎乎的什么都干。 “易哥” “啊?” “恐怕这里才是真正的藏宝地”黑子一脸奇怪的说着,抬手,用手电的灯光照向了前方的石壁。 随着他的动作,我也看了过去,表情顿时一僵,一种名为百思不得其解外加蛋疼到想哭的表情,缓缓在我脸上蔓延了起来。 如果不是能一眼看见凹槽里的尽头,也就是石壁,恐怕我都得认为这是出口。 不得不说当时我们眼泪都快下来了,感情这里面都是空的!这地方啥宝贝都没! 估计是在我们之前就有贼把这些宝贝给顺了,吗的!! 小佛爷他们也是够傻逼的,我们也是挺傻逼的,跑这空空如也的地方玩命,命再贱也不应该这么贱啊 石壁上共有好几个人工凿出的凹槽,入口处都是正正规规的正方形,这些凹槽的大小完全不一,最小的只有半米大小,最大的则有三四米的样子。 在最大的那个凹槽上方,有着四个隶书字体的凸刻字,极其醒目。 “天赐铜棺。” 等我跟黑子快步走过去,才发现剩下的那些凹槽上方也都有刻字,只不过字要小一点。 “长生仙油。” “还阳青灯。” 最小的凹槽共有两个,大小差不多,里面空空如也,完全没有东西摆放,只有上面的那些刻字让我有点提神的感觉。 仙道贵生,无量度人,青灯还阳,天赐长生。 这十六个字出现在很多地方过,在此时此刻,我不由得又想起了它们。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勉强让自己镇定了些许,缓缓往下面的凹槽看去。 也许是看得仔细的缘故,这时我才发现,在每一行大字的下面,又刻有一行小字。 长生仙油,这四个大字下刻的是:“仙道贵生,得长生油其一者也,则得寿数三百年。” 还阳青灯,这四个大字下刻的是:“得还阳青灯者也,则得死复还阳大道。” 天赐铜棺,这四个大字下刻的是:“棺中养人,天赐长生,非棺养之人不得还阳,非棺养之人不得长生焉。” 凹槽一共有四个,最大的就是天赐铜棺的凹槽,最小的就是上面那两个青灯仙油的凹槽,剩下一个不大不小的凹槽刻字最让我看不懂。 “鬼谷尸经。” 这行字便是不大不小的那凹槽上刻的,其下还有一行小字。 “鬼谷秘门,王禅为祖,古仙所书,尸解无量上品妙经,自蕴还阳大道,长生可也。” (注释:古仙便是鬼谷先生,因他本领高强,后代道家皆尊称鬼谷子为古仙。) 每一个凹槽里面都是空着的,但都有过东西摆放拖拽的痕迹,也就是说,我们来晚了。 黑子并没在意那些刻字,在他看来,那些字还不如宝贝值钱。 在我看着这些刻字发愣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在凹槽里摸索宝贝了。 “难道仙油就是我们在日军基地里得的玉棺材液体?!”我心里霎时掀起了滔天巨浪,看着那些字,脑子都有点发晕了。 如果这些刻字都是真的,那么得了那灯油,是不是就能增加寿数了?! 三百年?! 三副棺材,有两副是空的,只有一副里面有所谓的长生仙油。 就那些刻字的内容来说,得长生油其一者也,则得寿数三百年。 那么我那一棺材油,如果就是所谓的“其一”,老子岂不是可以 吗的这送中科院去我不是发家致富了?!引领世界长生不死的潮流啊! 不得不说,我就是这么一个天马行空的人,在认真思索问题的时候,脑子里总会冒些扯淡的想法出来。 打断我天马行空的是黑子。 让黑子打断我的,是一副被我们踩在脚底下的刻画。 “这他吗又是什么东西” 地面上有一副人为刻画出的图案,说真的,看见那副画的时候吓了我一跳。 图案就是一个妖怪,牛身人脸,如果这造型对换一下变成牛头人身,那么我肯定能确定他是地府的牛头,但是这 “这画妖怪的技术有点高啊。”我牙疼似的抽了口冷气,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了几步,不停的打量着这副刻画。 牛身就是普通黄牛的身子,牛头也是普通的牛头,但脸越看越诡异 它的脸是一个老人的脸,有着长长的胡子,眼睛微眯着,咧着嘴似乎是在狂笑,如果结合上它的眼神一看,这笑容很像是嘲笑。 在我看它的同时,我感觉它也在看我们,不由打了个冷颤。 “这是件。” 黑子忽然说道。 “什么贱?”我皱了皱眉头,每听明白。 “我说,件,一件东西的件,人字旁,再加个牛字。”黑子奇怪的看着这幅画像,摇摇头:“件,是一种山海经里记载的怪物,传说中它是牛身人脸的造型,在出世的当天就会死去,但在它死之前,会口吐人言留下一些预言,它所说的预言都是坏的那种,几乎都应验过。” “哟呵,传说中的乌鸦嘴啊?”我笑了笑。 件,把这字分开看,一边是人,一边是牛。 古代人可真是够有想象力的,用件这个字来简单的形容牛身人脸的怪物可是再合适不过了。 “神话故事,哄小孩儿的呢。”黑子也笑了起来,忽然,他眉头一皱,猛的蹲下了身子,用手电照着“件”的下方,低声喊道:“易哥,这里有字。” 我愣了愣,急忙蹲下去,与黑子一起看了起来。 “妙妙妙,当真妙。” “件言不虚,所言如实。” “说是既是,说否既否。” “见此画者,大劫随到。” “脑浆迸裂,死后逍遥。” 看着这些字,再想了想刚才黑子的介绍,我脑门见汗了。 黑子也是如此,估计他也没想到,这一看就看见了这么个诅咒人的玩意儿。 没等我说完,剩下的刻字又吸引了我们的目光。 “莫要哭,莫要闹。” “四月如春,富贵随来。” “大梦不醒,逍遥自在。” “迎阳花开,雨后失彩。” “虹光贯日,披孝戴白。” “疯癫嗔痴,样样都来。” “以杀还杀,戾染灵台。” “老天无眼,大道深埋。” “命数已定,绝路不开。” “常有善举,却无善报。” “前程莫问,心被己埋。” 在上面的几行字旁边,又龙飞凤舞的写了另外一些字,当时的感觉很不好描述,就是 这么说吧,你看见那些字迹,就能感觉出写字的人异常高兴。 这不是说笑,真的是事实。 “道何在,道何在,笑也笑也,道不在。” “件言不虚。” “所言如实。” “四月花开。” “人活死心。” 第四十三章 出洞 我跟黑子脑门都有点汗,嗯,有很多汗。 毫不夸张的说我们都差点被吓尿了。 各位可以想想那种场景。 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且宽阔的野外洞穴里 地面上有那么一副看起来要死不活的画像 画像旁边还有一个不知道是谁刻的诅咒词 “这王八蛋真他吗是嘴臭啊,脑浆迸裂他祖宗。”我骂骂咧咧的看着石刻,见那牛身人脸的画像还在对我贱笑,我一脚就踩它脸上了。 我见过嘴臭的,真没见过嘴臭得这么诡异的。 黑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笑着摇了摇头:“吗的我也被它吓着了。” 随即,黑子蹲下了身,一脸疑惑的用手摸了摸石刻的图案,又用嘴向那些刻字吹了口气,似乎是在研究什么。 “易哥,这画有点怪啊”黑子脸色猛的变了,说话的语气都颤了起来,貌似是觉得说话没说完,随后便又补充了一句:“这些字更怪。” “怎么了?” “这幅画不是古代的。” “什么意思?近代的?” 黑子一脸不解的点点头,左右看了看洞穴,低声说:“上面那些凹槽跟刻字是古代的没错,但这个画不是,应该是近代才刻上去的,从画中凹槽的石质纹理还有边缘坑洼的程度能看出来,虽然不能确定具体的年份,但绝不是清朝往前的东西。” “要么就是清朝的,要么就是清朝后的,对吧?” “没错。” 我忽然笑了起来,用脚踩了踩画像,说道:“你说会不会是那帮子盗墓贼干的?” “你的意思是?” “他们把东西搬走了,然后就闲得蛋疼,留个这玩意儿来吓唬我们。” 听见这话,黑子一愣,哈哈大笑了起来。 “真有可能诶!”黑子给我说了一个真实的故事:“去年我们门里盗了一个清朝的官墓,临走的时候,我兄弟还在棺材上刻了一行“掀棺者必死无疑万鬼缠身。”,看样子闲得蛋疼的人好像不止我们这代人啊。” “走了走了,这里也没什么东西了,咱们赶紧找出路出去吧。”我点头说道:“吗的这人也是够操蛋的,诅咒我们还不如留几句骂街的话呢,这狗日的可不是个东西。” 这里没什么东西,但我那儿可是有一些东西。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长生油就是那三副玉棺材里的透明液体,这么说来,那玩意儿就已经到手了。 剩下的宝贝就三个。 鬼谷尸经,还阳青灯,天赐铜棺。 说实话,这三个宝贝我得不得无所谓,毕竟最有用也最牛逼的东西已经到手了。 吗的寿数三百年啊! 如果这是真的 “如果这是真的左慈不就长生不死了吗”我猛然醒悟了过来,看着石壁上空荡荡的凹槽,有了种莫名其妙的沉重感。 好像一切都没我想得那么简单啊 “易哥!这里有路!” 忽然,黑子喊了一声,我转头一看,他正趴在地上用手扒拉着石壁上附着的藤蔓。 “吗的我就说站在这儿怎么感觉有冷风往脚上吹呢”黑子满脸的兴奋:“易哥诶,出去记住请我吃饭,要不是我碰巧发现了这地道,咱们还不知道要找到啥时候去呢!” “老子请你去医院吃药水我草。”我没好气的朝着他屁股踹了一脚:“你他吗药劲儿还没过去是不是?被崩的那一枪不知道疼了?!” “家传秘方,只要不过二十四小时,血就能止住,还能止住疼,但要是过了二十四小时,我基本上就挺尸了。”黑子无奈的说道,话里话外就让我感觉到了一种高手在民间的感觉。 这家传秘方给力啊,要是大批量生产,那么必然又是新一代的云南白药了。 干脆我跟黑子搭伙搞这玩意儿得了,大赚啊! 见我满脸的跃跃欲试,黑子咳嗽了一下,明显是知道我在想什么。 “这药很难配,我家里人找了三年的药材,都才配出来六副,您就别打这发财的主意了。” “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我双眼闪烁着金光问他。 “很他吗明显。”黑子的话很客观,让我不得不承认他所说的事实。 没一会儿,我跟黑子便动作猥琐的往狭小的地道里钻了进去,那里面确实是有风,看样子真是跟外界连通的。 这地道似乎是天然形成的,大小刚够一个人勉强通过,里面不是土,四周都是平滑的岩石,爬起来很轻松。 在进地道前,我跟黑子都小心的往里看过,就怕爬到一半卡主了动不了。 进不去,出不来,这是最尴尬的事。 “前面就是出口了,我看见藤蔓了。”黑子大笑着说,显然对还没爬过五分钟就见到出口很是欣慰。 “别急,说不准出口外面就是悬崖呢,你一激动摔死你丫的。”我提醒道,心说电影里小说里不经常有这种桥段吗? 在一个人满心欢喜以为见到了希望的时候,接下来的就是绝望,就像是某部电影里的桥段。 一个溺水的人在快死的时候意外见到了一艘橡皮艇,好不容易爬上船后才发现,船舱里全是蝎子,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这孙子就被蛰了一下,结果就死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在危险的时候,哪怕见到了希望也得小心翼翼的琢磨,因为说不定后面就是个老天爷逗你玩的骗局。 就如我们现在的剧情一般,指不准一往前爬就发现 “易哥!外面是草地!!” 正当我在心里忧国忧民的时候,黑子出声了。 勉强抬起头往前一看,这孙子已经用手扒开了藤蔓,把脑袋从洞口伸了出去。 “吗的看来现实没那么复杂啊。”我郁闷的跟着黑子往外爬着,在感觉到凉风拂面的同时,我总算是松了口气。 天空依旧被乌云掩盖,星星月亮早就没了踪影,还是我们刚上山的模样。 我跟黑子互相对视了一眼,皆是不由的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睛就不由自主的湿了。 这不是文艺了,而是太他吗激动了。 局外人不是我们,所以肯定不能对我们的心情感同身受。 死里逃生,这就是我们笑得差点哭出来的原因。 谁都不知道我们在里面的压力有多大,更不会明白我们把自己的情绪压抑了多久,只有压到现在才能得到宣泄。 在那九龙棺尸起尸的时候,我真以为自己要死了。 那时候我才明白,如果能继续活着,那该有多好? 胖叔还在等我回去。 海东青还在等我帮忙。 周雨嘉那丫头还在等我吃饭。 周岩这孙子还在等我请他宵夜 吗的,现在一切都能去做了,我能好好的回去,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这里应该是我们进墓那位置的后面,距离那大概有一个小时的路。”黑子扫了一眼草地远方的溪流:“回去拿行李不?” “拿。”我斩钉截铁的说。 “财神爷那群王八蛋说不准还没走呢。”黑子有点担心。 我笑了笑:“碧玉棺材里的尸首不是普通人能敌过的,既然它起了尸,那么下面必然就得死人,更何况咱们下水的时候那三个氼孽还好好的,四个打一群,小意思。” “你的意思是他们全军覆没了?” 我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说不准,能有可能跑出来的就是那小年轻,还有北边儿仙,但就算他们能跑出来,估计也得丢半条命。” “我们还是” “对了,那群王八蛋说不准还在外面留得有人望风,咱们先下山联系小佛,让他来给咱们擦屁股。”我眼神一亮,笑呵呵的说:“吗的,让他给咱们把这屁股擦干净,草的,我帮他忙还在墓里被人抽了一巴掌砸了一枪托,这他妈得是多冤啊?” “咱们从这儿下去,大概走上两个小时不到,应该能找着村子。” “我.日,两小时,这是要我死啊?!” “诶,说这话可不吉利,咱们好不容易逃出来了你看你” 一边带着死里逃生的笑容闲侃着,我跟黑子一边往山下走去。 与此同时,我偷偷摸了摸裤兜里的丝帛,暗暗松了口气。 那玩意儿是这次墓里唯一的宝贝,到手了,不亏,回去再研究上面的内容。 “天要亮了。”我抬头看着远方渐亮的天空,笑着说道。 *************************************************************** 稍微计算了一下,貌似还有不到十章,准确的说,就那么几章本卷就要完结了。 下一卷预计下个星期就会开启,嗯,敬请期待。 因为又是一卷的结束,所以收尾工作还在继续当中,有时候更新或许会慢一些,但我宁愿慢也不敢出点差错,只希望每一卷都能完整也能让各位看得开心。 走起~~ 第四十四章 出去逛逛 “这家的烤鸡不错,外焦里嫩,吃了这么多一点都不觉得腻。”我一边惬意的往嘴里塞着鸡腿,一边瞅了瞅正在床上躺着的黑子一眼,笑呵呵贱兮兮的拿着鸡腿在他眼前晃了晃:“想吃吗?” 黑子两眼放光的盯着鸡腿,吞了口唾沫,随后很有经验的扭头说,不想。 “不想我也不给你。”我坏笑道,又把鸡腿塞回嘴里顺便还吧扎了几下嘴。 “草。”黑子没好气的扭过来瞪着我,怒目圆睁:“老子可是伤员!伤员你知道吗易哥?!非得把老子气死是不是?!一直在那里馋我!易哥你可够真臭不要脸的!!!” “呵呵,老子不要脸的时候多了去了,你见识太浅薄。”我鄙夷的看着他,老神在在的翘着二郎腿吃着鸡腿,好不快活。 距离我们下山已经好几个小时了。 行李还在山上,我们没时间去拿,也没敢去拿。 现在我们所在的位置是泰安的市医院,住院部三楼,左拐第二个双人病房。 我们来这里的时候很仓促,只想着让医生救命了,却没想到我们身上身无分文,啥也没带,钱包还在山上的行李包里。 如果不是找了个好心的路人借来电话,让小佛爷安排人送钱救命,估计我跟黑子现在已经在大马路上挺尸兼要饭了。 “佛爷人不错的。”黑子见我吃着鸡腿没搭理他,又补充了一句:“真的,您可别对佛爷有偏见。” “是吗?”我不置可否的反问道。 “咱们的医药费就是佛爷给的,说是工伤补助呢。”黑子憨憨的笑着:“回去了说咱们还有红包呢,这应该不是小数目,佛爷一向大方,这次可够发达的了。” 我没跟他继续说这话题,转开话头,聊起了别的。 “咱们也是够倒霉的,冒了这么大的险,竟然弄了个空墓,底下的东西都被人给搬空了,啥也没捞着。”我唉声叹气的说道:“就弄到一张丝帛,其他啥也没,太操蛋了。” “没办法,毕竟佛爷他们也不知道里面没东西了,如果知道的话,肯定是不会让我们去冒这种毫无意义的险。” 就在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莫名其妙的闪过了一个画面。 画面里有我,有黑子,还有地板上刻画而出的“件”。 “今儿总感觉眼皮在跳,是我想多了么?咱们不会真被那洞里的刻字诅咒了吧?”我皱着眉头说道,心里很是不爽,总感觉有块石头压着心口似的,很不是滋味。 黑子也与我一般,皱了皱眉说:“我也有眼皮跳的感觉,但我感觉应该跟那个件没关系,要是画个画随便写几句就能诅咒人了,那么我小学老师不早就被我咒死了。” “嗯,也对。”我没再多说。 忽然,黑子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满脸焦急的看着我,低声问了我一句:“易哥,咱们是不是忘了个事?” “啥事?”我也跟着焦急起来。 “不给家里人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我草。”这句话无疑就如重磅炸弹一样炸在我耳边,把我炸的一身焦。 黑子没在意我渐渐绝望发黑的脸色,他自言自语似的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我女朋友知道我出差,这好几天没联系她了,我怕她会担心我。” “吗的,死定了,要是这个期间胖叔他们打我电话,发现是关机的话非得担心死我”我生无可恋的看着黑子,心里想着,是跟他同归于尽呢,还是拉着他一起含笑九泉呢。 黑子啊黑子,你不该叫黑子,应该叫孙子,你狗日的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这事?!! 这忙得累得头都是大的,别说往家里打电话了,就是 这么蛋疼着,我走出了病房,找到了平常照顾黑子的护士,借来了她的手机。 “你先打呗。”我一身正气的把手机递给了黑子,意思是你赶紧给家里报喜,别让家里人担心了。 黑子呵呵一笑,看穿了我想围观让他先死的计策,不动声色打太极的说:“您先吧,我睡一觉去,我不急。” “你大爷。”我狠狠的瞪着他,把手缩了回来,拨通了胖叔的手机。 响了两声,那头忽然就被人接通了。 “谁?”胖叔的声音很沙哑,似乎是没休息好一般,有气无力的。 “叔诶我”我心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滚!!你他吗别回来了!!” “嘟嘟嘟嘟” 我一愣一愣的看着手机,心说这次完蛋了,看样子胖叔被气得不轻,估计我回家了还得挨顿揍,绝逼没跑。 深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我再度拨通了电话。 “你挂皮跑哪儿气(去)咧?!”胖叔这次没挂我电话。 “那不是”我准备说出自己充分的理由,以编造一个善意的谎言,但刚说到一半还没说完,就被胖叔给打断了。 “你要社气(说去)旅游,饿弄死你,信么?” “蛋!不可能!我会吹那种牛逼?”我装作不屑的哼了一声,瞟了一眼正好奇望着我的黑子,呵呵讪笑着说:“事情是这样的” 在我的讲述里,我变成了一个送智障青年回归家乡的活雷锋,不计报酬,不留名,只为了完全体现发扬社会主义的道德文化精神,充分说明了在党的领导下,教育下,我有了明显的素质进步,以及 哦对了,那智障青年叫黑子。 “抹四(没事)就好,抹四就好,回来再说。”胖叔放缓了语气,叹了口气,沉默了半响,他幽幽问道:“你抹油受伤吧?” “当雷锋会受伤吗?”我继续扯淡。 胖叔不动声色的吐了两个文雅的字:“滚逼。” 在挂断电话之前,胖叔提醒了我一句,让我赶快给某人打个电话,从昨天起她就联系不上我,现在就差报警了。 “你继续,我不急。”黑子一脸八卦的坏笑着。 我摇摇头,拨通了熟记于心的号码。 接通后。 “你好,请问找谁?” “我找你。”我笑道。 周雨嘉在那头半响没有说话,安静得让我以为她是在蓄力,准备给我致命一击,或是直接喷得我狗血淋头永世不得超生等等 “易哥” “在呢,怎么了?我给你说啊,你们可别担心,我没” “你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我们都联系不上你?!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周雨嘉猛的哭喊了起来。 我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听着那头的哭喊,我忍不住有点心疼,急忙安慰了起来。 “那啥你别哭啊嘿!我不是没事么!前面是在忙呢!没信号接不到你们的电话,忙晕了忘记联系你们了!” 好半天她才情绪稳定了下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周雨嘉似乎是笑了笑,抽了抽鼻子,闷声说:“快回来吧,胖叔看完纸条都快急死了,要是你再晚一两天来电话,我都能叫我爸去找你了。” 我不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心道好险。 要是让周雨嘉他爹知道这事,然后来找我,我觉得他爹能抽死我,再如果,他爹知道了我跟小佛他们的事 死定了,那我可就真就死定了,永世不得翻身啊。 “不理你,我睡觉去,哼,终于能睡个好觉了。”周雨嘉哼哼了一声。 我能想象她在电话那头撅嘴的样子。 这丫头心情好了就爱撅嘴,心情不好也爱撅嘴,所以这也是我摸不透她的原因之一。 “好好休息吧,我过两天就回来。” “来之前给我电话,我做饭等你。” “好嘞。” 挂断电话后我见黑子正猥琐的看着我,我便很直接的给了他一中指。 “看蛋呢?” “嫂子啊?”黑子猥琐的挤了挤眼睛,问我。 我脸色一红,当即就想反驳,但是 “你他吗管我呢。”我瞪了他一眼,把手机扔给了他。 黑子坏笑着看了看我,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就在那头的人接通电话的时候,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当即我和黑子便警惕的看向房门,见到来人,我总算是松了口气,黑子也是。 “都好着呢?”小佛爷笑呵呵的拎着一个果篮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人是大牙,他见到我们之后也点了点头,跟我们打了个招呼。 “佛爷,我”黑子恭敬的就要站起来给小佛问好,跟他吗平民见了领导人一样,恭敬的表现很让我鄙视。 小佛爷摆摆手:“先打电话吧,不急。” “诶,好嘞。”黑子感激的点点头,随即语气一变,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妈,是我呀,黑子!你们吃饭了没?” “我这儿好着呢,你们甭担心了,过几天就回来。” “嗯嗯,没事,老妈你放心吧,我肯定注意身体。” “好嘞过几天我就回来看您二老,放心吧,好嘞。” 黑子简短的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小佛爷乐呵呵的看着我们,没说话。 半响后,他笑了笑。 “黑子诶,姓易的,走,咱们出去逛逛。” ********************************************* 明天周一,老规矩,两更,大概还有四~五章的样子~~这卷就完结了~~ 所以最后的部分可能更新慢一点,但都会提前通知的,谢谢支持啊有木有! 第四十五章 求您一件事 夜晚的郊外总是让人觉得冷。 车就停在荒无人烟的郊野里,晚风一吹,似乎一切都变得冰冷了下去。 坐在suv上,小佛爷没说话,就那么安静的抽着烟,看着窗外。 我没弄明白他想干嘛,只能静观其变。 大牙是司机,坐在驾驶位上扫了我们一眼,不动声色的把手放进了椅子旁的空隙,似乎是在摸索什么。 “佛爷。”黑子好像是明白了什么。 “怎么了黑子?” “您大晚上的带我们来这儿是有啥事啊?” 小佛爷深吸了一口烟,笑着吐出,问他。 “黑子,你跟我有几年了?” “两年多吧。”黑子仔细的算了下才说出答案。 小佛爷点点头:“你人不错,有本事,就是没脑子,而且嘴上总是没个把风的。” “佛爷” “冈山他们死了。”小佛爷伸了个懒腰,说出了这句让黑子脸色大变的话。 我不知道他们是在说什么,但我能感觉到,黑子在害怕。 黑子傻吗? 黑子其实不傻,就是平常不爱动脑子,但是现在,他很聪明。 “为什么”黑子把脑袋低了下去,眼神散乱的看着自己的膝盖,浑身都不停的颤抖了起来,手微微颤着。 “他们几个太爱抢功了,门里的不少子弟都被他们欺压下去过,而且办事总办不好,吗的有几次都是我去擦的屁股,死了算了。”小佛爷骂骂咧咧的把烟头弹出了窗子,在我不解的目光下拿出了手枪,上膛。 “小佛你想干什么?!!”我忍不住大吼道。 难道他是想杀人灭口?!还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这他吗也太畜生了吧?! “救人,救己。”小佛爷挠了挠头:“知道这几天当铺里出了什么大事吗?” 见我们没说话,小佛爷自讨没趣的耸了耸肩,打了个哈欠。 “三掌柜北边儿仙眼珠子被挖了,现在是独眼龙,左手连带着胳膊都被人撕了下来,重伤昏迷。”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小佛,问:“他没死?!” 难道北边儿仙的本事就这么厉害?!能从那九龙棺的活祖宗手里跑了?! “死了,今天早上死的,估计现在尸首都凉了。”小佛爷笑呵呵的说道:“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我没说话,安静的等着答案。 “被财神爷叫人弄死的,那孙子也是倒霉,重伤昏迷,结果被财神爷的人偷摸把氧气管子给拔了。”小佛爷感叹的说:“这就是不小心的后果,活该早死。” “他不是跟财神爷一伙儿的吗?”我更不解了。 “北边儿仙那装逼犯的本事不低,在咱们中国,能伤他成那样的人少之又少,知道这孙子受了重伤后,财神爷就觉得,应该弄死他。”小佛爷的语气忽然危险了起来:“如果老不死的知道北边儿仙受了重伤,必然得去问个缘由,如果问出点别的来” 我有点头疼了。 “你的意思是财神爷不对那么你们”我说话都有点没头没尾了,最后才理清了一些头绪,试探着问:“财神爷跟你们一样,是背着老佛爷干的这事?他有别的目的?” 小佛爷点了点头,说,对。 随即,小佛又点了支烟,把烟盒丢给了我。 “财神爷那边的人,只要是参加这次行动的就都死光了,最后一个活着的,也就是把北边儿仙从山上扶下去送去医院的那年轻孙子,也死了。”小佛爷的笑容让人感觉心凉:“跟三掌柜一起死的诶,多巧。” “然后呢,老不死的就知道这事了,财神爷就被叫去盘问了。”小佛爷满脸后怕的抽着烟,咂了咂嘴:“财神出来之后也没什么别的反应,只是给我哥打了个电话。” “打电话?” 小佛爷点头:“对,打了个电话,内容我就不说了。” “而且财神爷的目的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我哥好像知道,他也没跟我多说。”小佛爷摇了摇头:“我哥这次只跟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 “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得死。” 我心猛地停了半拍,看着一脸冰冷的大牙,又看了看笑呵呵的小佛爷,不敢相信的用手指着自己:“你的意思是,你要杀了我们灭口?” 小佛爷没说话,静静的抽完了手里的烟,点点头。 黑子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事,埋着头笑了笑,等我把目光移向他的时候才发现,他正在笑着哭着。 “佛爷,这事我烂在肚子里,绝对不会说出去,我发誓您就相信我一次!!!” “黑子,有啥话就现在说吧,能帮你的我就帮你。”小佛爷没在意黑子的笑声,双手抱着后脑勺看着前方的郊野,头也不回的说道:“这次的事我没办法放你一马,我从来都不相信别人,你知道的。” 黑子找我要了支烟,点燃抽了起来,被截肢的那只断臂正放在膝盖上,异常刺眼。 “能给我妈打个电话吗?” 小佛爷笑了一声,我以为他会拒绝,但是他的答案却是 “打吧,开免提,打完了,我送你走。”小佛爷笑道:“别说不该说的,你爸妈也是退休的年纪了,得安享晚年,不该出点意外了对吧?” 黑子说了声谢谢,吃力的从兜里摸出手机,拨通了自己家的电话。 “妈。”黑子满脸眼泪的笑着,喊了一声。 “小黑子啊,咋又给妈打电话了?”那头是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似乎是在洗碗,隐隐约约还能听见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有啥事啊?” “没,就是想你们了。”黑子用断臂擦了擦眼睛,勉强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爸的身子好点了吗?” “唉,还是那样子,原来下墓下多了,老拼命,现在年纪上来病就跟着来了,想完全治好可难了。”老阿姨叹了口气:“你呀,也别老学你爹,好好找个工作吧,少做一夜暴富的梦了。” 或许黑子在那时候已经不想学他爹了,想听我说的话,退出他们那个圈子。 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不是吗? “对不起啊,妈,平常我该多回家看看。”黑子的眼泪越擦越多,语气也不自主的颤抖了起来,大牙看了他一眼,抬起了手,用枪口对准了黑子的脑门。 “傻孩子,你忙才好,说明你有本事。”老阿姨欣慰的笑着:“你叔伯们的孩子都闲着呢,一天到晚游手好闲的,丢人死了。” 黑子泪如泉涌的拿着电话,身子不停的狂颤,半响都没说出话来。 “妈,我这几天还得忙呢,还有一个活儿,您跟爸保重身子。”黑子在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哭声,嘴唇颤颤:“忙完,我就回去。” “好嘞,妈到时候给你做你最爱的火锅。”老阿姨笑着:“你在外面别苦着自己,回来了也没必要买东西,我跟老头子都没什么要用的,钱也够呢,好好存着娶媳妇。” “妈,你咋这么好呢。”黑子咧着嘴笑着,表情比哭还难看:“黑子下辈子还得投胎当你跟爸的儿子。” “去去去,咋不说当女儿呢,如果你是个女孩儿我得多省心啊。”老阿姨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一听那头似乎还得说很久,小佛爷转头看了他一眼,黑子顿时会意。 “我得忙了,妈,您跟爸多保重,我会想你们的。” “傻孩子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呢” 黑子没再继续跟他母亲打电话,哭着挂断了电话,抱头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我看着一脸无所谓的小佛,愤怒忍不住在脸上蔓延了起来,咬着牙看着他说:“小佛!!你他吗还是不是个人!!!你他吗到底是不是人?!!” “易哥,下辈子有机会我来你店里卖花圈吧。”黑子泪流满面的笑了笑,在大牙警惕的目光下,他拉开了车门,走了下去。 小佛似乎并不担心他会跑,很淡定的抽着烟。 正常人在临死前都会有什么表现? 恐惧,愤怒,应或是不敢相信? 或许那些只是大部分人的反应,黑子的反应,让在场的人这辈子都没忘记过。 只见黑子走到了车前,拉开小佛旁边的门,跟小佛对视着。 然后,他跪了下去,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头。 “佛爷,我这辈子没什么求的了,现在我就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小佛爷问他。 “有时间就帮我照顾照顾我爸妈,我是家里的独子,我走了,我家就没人了。”黑子头贴着地面,咚咚有声的磕着。 “求您了” 第四十六章 心情好 小佛爷看着跪在地上的黑子,点了点头。 “以后你爹妈我负责养,等你走了,我就把你这次的奖金还有”小佛爷沉默了一下:“还有安葬费,我全打过去,不会亏了你的。” “小佛!!!我草你吗!!!!” 在他们注意力都被黑子吸引过去的时候,我猛的就把手从车后座伸到了前面,死死的勒住了小佛的脖子,满目通红的怒吼着:“你他吗是不是人?!!!你个杂碎!!!” “姓易的你是在找死诶”小佛爷被我勒得喘不过气来,但笑容依旧没有减退,还是那副无所谓的笑容:“你个傻逼你勒住我有什么用不知道” 他话还没说完,我只感觉脑子猛的被人敲了一下,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就吐了。 真的,吐了。 “不知道老子还有小弟吗?”小佛爷咳嗽了几声,往车窗外吐了口痰,玩味的看着我。 “动佛爷?”大牙冷冷的盯着我,拉开车门下车,然后走到了后座,一把将正陷入昏沉的我拖下了车,摔在了地上。 他手里的手枪还在滴血,那一下子可敲得够狠,要是再偏上几分砸在我太阳穴上,估计我当时就挺尸了。 “跟我动手?”小佛爷走了下来,笑呵呵的看着我,猛的脸色一变,抬起腿一脚就踢在了我肚子上,直接把我踢飞了出去。 当时我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准确的说,已经疼麻木了。 “小佛!!!你他吗不得好死!!!”我嘶哑着嗓子大吼道,血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从我嘴角溢了出来,内脏似乎被小佛这一脚给踢伤着了,连动都没办法动一下。 “我要是想得好死,干嘛走这条道?”小佛爷笑着说道。 “你他吗的” 忽然,一道身影从小佛背后窜了出来,直直奔向了我。 “别说了易哥,别说了。”黑子挡在了我身前,低声说:“我没事的,反正走上这条道我就知道有一天得出意外,只不过这意外来早了。” “黑子” “姓易的,干脆我弄死你之后再去找你家人玩玩?”小佛爷蹲了下来,抽了口烟,把烟雾吐在了我脸上:“听说你还有个长得挺漂亮的女朋友啊?” “小佛你别”我脸霎时就白了下去。 “在我眼里,你连黑子都不如,你跟我谈什么?你拿什么资格跟我谈?”小佛爷用手拍了拍我的脸:“滚一边去,我送走了黑子,我慢慢跟你玩。” 话音一落,小佛爷给大牙使了个眼神。 “走,上车,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大牙冷笑着把我从地上拖了起来,黑子想要拦住他,但小佛爷瞪了他一眼后,黑子没动作了。 “大牙。” “啊?” “你带姓易的先走,弄小仓库去,我慢慢跟他玩。”小佛爷指了指我:“一会等我送完黑子,自己就回去。” “您不跟我们一起?” “我还有事要办。”小佛爷揉了揉眼睛,看了大牙一眼:“别jb跟我啰嗦。” 大牙见小佛爷的眼神里有了点不耐烦的意思,他急忙点头,很不客气的把我砸进了车里,嗖的一下就窜上了车,踩下油门。 “黑子”我眼泪不由自主的往外流着。 我以为这眼泪是因为内脏受了伤的剧痛才流出来的。 但我仔细一思索才发现,我疼的地方不是内脏,是人心。 此时此刻我才明白。 原来小说里的一切,电影里的一切,都太天真了,杀人灭口也都写得那么轻描淡写。 真正的杀人灭口,让人心寒 “黑子啊!!!我他吗对不起你!!!我没把你救出来!!!”我泪流满面的躺在椅子上嘶吼着:“你他吗就是个傻逼!!!” 就在这时,几声枪响,划破了长空。 那刹那,我虽然没在黑子身边,但我依旧看见了黑子血肉模糊的脸,他脸上原本充满了希望的笑容,此时却看不见了。 是幻觉吗? 我希望是。 但是 “黑子啊!!!” 也许是我的声音让人心烦的缘故,大牙看了我一眼,停下了车,从前座探出身子一拳头砸在了我的脑门上,我霎时间就晕了过去。 那也不算晕吧,因为我做梦了。 梦里,我看见了许多人。 有胖叔。 有周雨嘉。 有海东青。 有周岩。 还有很多人还有脑袋血肉模糊的黑子 我对黑子说:“黑子,对不起,我没把你救出来。” 黑子摇摇头,满脸鲜血的笑着,说:“帮我照顾好我爸妈,我女朋友估计也挺伤心的,易哥有时间就去给她说一声,说我在下面挺好的,对了,你有时间就给我烧个花圈下来,你不是开花圈店的吗?多烧几个妞儿给我,我正好在下面试试三妻四妾是啥感觉。” 正当我要回答他的时候,四周的场景忽然变了,变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一个怪物从黑暗里用头顶着一盏青铜油灯走了出来,带着嘲笑的表情,不停的大声笑着,玩味看着我。 在我想问它你是什么妖怪的时候,它冷不丁的如人一般跳起了舞,手舞足蹈的高唱着,嘲笑意味十足的唱着。 “莫要哭,莫要闹。” “四月如春,富贵随来。” “大梦不醒,逍遥自在。” “迎阳花开,雨后失彩。” “虹光贯日,披孝戴白。” “疯癫嗔痴,样样都来。” “以杀还杀,戾染灵台。” “老天无眼,大道深埋。” “命数已定,绝路不开。” “常有善举,却无善报。” “前程莫问,心被己埋,哈哈哈哈!!!” 我见它唱得这么高兴,也没出声,坐在黑暗的角落里安静的看着它。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它好像是“件”。 牛身老人脸的“件”。 “道何在,道何在,笑也笑也,道不在。”怪物狂笑着围着我跑了起来,老人脸上的笑容无比诡异,它貌似很开心。 “件言不虚。” “所言如实。” “四月花开。” “人活死心。” 就在此时,它猛的停下了动作,霎时消失了身影。 当我左右寻找它的时候,我肩膀处忽然窜出了一个人头,正是那个老人的脸。 “四月花开,人活死心!” “哈哈哈哈!!!四月花开!!!人活死心!!!哈哈哈!!!人活死心!!!” 我不知是为什么,心里猛然有了一种难以遏制的恐惧感,只觉得好像是失去了一切的那种悲痛感,忍不住捂着胸口嘶嚎了起来。 霎时间,我清醒了过来。 “醒了?” “这里是” “医院。” 小佛爷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一脸犯困的样子:“你睡一觉爽了,老子还没睡爽,你别闹腾出声音,要不然我非得弄死你不可。” 我迷茫的看着雪白的墙壁,感受着不停窜进鼻孔的消毒水味儿,转头看向了正躺在我隔壁床的小佛爷:“黑子人呢?” 小佛爷毫不在意的说:“死了呗,尸首都被我刨坑埋在郊外了,你是想去瞻仰他的遗容,还是去哭丧啊?” “我草你吗!!!”我忍着剧痛扑了过去,一拳头就砸在了小佛爷毫无防备的脸上。 然后。 “你他吗找死?!!!” 半小时后,大牙提着两袋子吃的进了病房。 第一眼他就看见了正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我。 “哟,跟佛爷玩搏击呢?”大牙惊为天人的看着我,冲我比了个大拇指,意思是勇气可嘉。 “你们他吗的到底想干什么?!!”我连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了,只感觉肋骨好像是在前面的打斗中断了几根,如果再不叫医生来帮忙,说不定我就得千古了。 小佛爷瞟了我一眼,没说话,自顾自的接过了大牙手里的袋子,打开饭盒吃了起来。 病房里的情形很奇怪。 一个年轻男人坐在床上吃着盖饭,脸上有一些淤青,表情很是不耐烦。 另外一个男人则坐在隔壁床,跟看猴儿似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 最后一个人,也就是我,我成猴儿了。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草你们妈!!!” “我说了,帮我们办了这次的事,以后各不相欠。”小佛爷打了个饱嗝,满足的笑了笑:“恩怨了了,你可以滚回贵阳去了。” “你不杀我?!”我有点楞。 “老子现在心情好,不杀人。”小佛爷埋下头,继续吃了起来。 ***************************************************** 明天一更,后天一更,大后天一更,也就是说,星期二到星期四都是一更吧。 因为后天这卷就结束了,这两天在整理大纲,大后天,下卷就开了。 周末跟原来不一样吧,星期五至星期日一天两更,把这些天的补回来。 第四十七章 终于回家了 十一月,二十三日。 龙洞堡机场。 “司机师傅,麻烦走北京路一趟。” “没问题,上车。”司机对我礼貌的笑着道。 我点点头,一言不发的把行李扔进了后座,随后又钻进了车里,靠着车窗边,安安静静的坐着,目不转睛的看着窗外不停变换的路景。 “黑子,我对不起你,吗的”我眼睛有点发红,还是没从黑子被打死的事实里缓过来。 如果在小佛爷来泰安之前我们就走了。 如果黑子没有接这活儿而跟着我去冒险。 如果 这世界上最让人无奈的词,恐怕就是如果这两个字了。 “黑子的爹妈你甭操心,我负责照顾,嘿,别拿这眼神看我啊,我又不会怎么样。”小佛爷在临别前跟我这么说道:“你别管闲事,别想不该想的东西,要不然你” 说实话,现在我才明白一件事。 报仇这两个字说来简单,看起来也很爽,如许多小说里的快意恩仇一般,你砍我一刀,我还你一剑,轻松随意事后爽,但现实呢? 现实就是现实,无论你是谁,你站在什么位置,只要你想报仇的对象是能对你造成威胁的,那么必然就不能随便干报仇的事。 快意恩仇?报仇雪恨? 我十**岁年轻的时候经常看小说,看到一些主角逆转报仇雪恨的情节我那叫一个爽,但现在想想,其实那些书里所谓的快意恩仇就是两字而已。 幼稚。 不说别的,如果我真把小佛爷弄死了,我敢保证我这边儿的人,绝对没有一个人能轻松的跟这事脱开干系。 要么被老佛爷弄死。 要么被师爷阴死。 不开玩笑的说,我不怕死,起码在这件事上我不怕死,但我怕胖叔他们死。 小说里的配角都他吗傻逼,主角都他吗牛逼,现实不是这样,所以我现在只能闷着憋着,有报仇的心,没报仇的胆。 等小佛爷他们离开泰安之后,我回了一趟古墓所在的那座山,意外发现我们的行李还在洞外,只不过很多东西都散落了出来,估计是被人翻了一遍。 好在东西一件没丢,我感觉翻我们行李的,恐怕就是当初随我们之后进去的北边儿仙他们。 “件的预言成真了,这么说我也得出事”我皱着眉头心中暗暗想着,忽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正当我要继续思索的时候,冷不丁的就发现了一件让我不敢相信的事。 件的那一堆预言,我竟然给忘了。 “不会吧我草这他妈”我脸色难看的抽了自己一巴掌,见那司机奇怪的看着我,我没说话,低下了头。 我记得昨晚上还念叨了几遍啊,咋今天就给忘了?!我记性没那么差啊!! “吗的这下可麻烦了”我眼泪都快下来了。 预言里的东西可都不是好东西,既然黑子的那些预言已经应验了,那么后面的那些字肯定就是说我的。 那些预言里的事,应该不久后就会发生,我昨晚上还在想对策,结果今儿就他吗给忘了 回那洞里看看? 不行,那属于找死,墓里的古尸已经起来了,指不定就在四处乱窜呢,要是碰见了它我百分之一百就得千古。 但不回去看我也吗的慢慢想吧应该能想起来 话说回来,小佛爷为什么杀了黑子没杀我,这点他给的解释是懒得动手,看我一脸衰样指不定哪天就死在大街上了。 我要是信了他的这解释就是傻逼。 为什么没杀我?因为我曾经帮过他的忙?还是因为什么? 我不相信他是一个讲感情的人,不杀我的理由很多,但貌似我却一个都举不出来。 “小兄弟,到了。” 忽然,司机招呼了一声,我这才回过神来。 给了司机车费后,我拿着行李下了车。 这次我带回来的不光有我的行李,还有黑子的。 站在巷子口,我看着正打开大门处于营业状态的花圈店,稍微愣了愣,随即便偷偷摸摸的走了过去,往里一看。 哟呵,生意不错,买花圈跟买纸钱香烛的人不少。 “一共五十八块,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再来。”周雨嘉笑着把手里的两个塑料袋递给了一个老大爷,接过钱的同时,她貌似更开心了。 见周雨嘉走进了柜台后似乎是在收拾货物,我急步走了过去,重重的敲了敲大门。 “吗的!!老板!!交税!!!再不交钱我查你家水表!!!” 在我声音响起的那一瞬间,一只拖鞋直直就从远方飞了过来,如果不是我躲闪及时,这一下子就能砸中我的脑门要我的命。 “你个瓜皮!!!给饿滚过来!!!” 听见我的声音时,周雨嘉身子明显的颤抖了一下,随即她猛的就转过了身子,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我。 “易哥你没事吧” “我像是有事的吗?哥哥我可是” 没等我说完,周雨嘉忽然就跑了过来,死死的抱住了我,眼泪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从她眼里冒了出来,但她并没有哭出声。 “没事就好”周雨嘉抱我抱得很紧,头深深的埋在我胸前,声音很闷,虽没有哭出声,但我能感觉到她身子在不停的颤抖,似乎是在后怕。 看样子是我留的遗书哦不对,是留言,吓着他们了。 想想也是。 留个那玩意儿然后就失踪了一段时间,还把支票留了下来,明显的就是在搞遗嘱了。 “咳!!!”胖叔大声咳嗽着,走了过来,毫不客气的照着我后脑勺就是一巴掌,然后指了指里屋:“进气(去)进气,你们进气聊,包(不要)在这儿搞世风日哈(下)滴活动!” 周雨嘉耳朵霎时就红了,但没好意思把脸抬起来,跟鸵鸟似的,把头埋在我胸前没有动作,小手则一直掐着我的大腿,力度简直是我草! “我们进去!进去!”我厚着脸皮一把拽住了周雨嘉,快步就往里屋走,胖叔干咳了几声便转过身,客串起了花圈店老板的角色,帮我看着生意。 等我们进了里屋坐在床边,气氛顿时就尴尬了。 “那啥嗯最近还好吧”我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废话。 周雨嘉红着脸抬头看了看我,嗯了一声。 “你没事吧?” “没事。” “真没事?” “嘿,孙子骗你诶。” “你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不是说得忙几天吗?怎么” “那不是想着给你们惊喜么!就是那个英文叫啥色扑外丝的那个,你懂的。”我用我曾经英语四级(注意是曾经)的深厚功力,轻松自在的安慰着她:“来来来,你看看,我还给你带礼物了呢!” 闻言,周雨嘉表情一愣,笑了笑:“你还没送过我什么礼物呢,拿出来我看看呀。” 她语气虽然很平静,但眼里的期待却出卖了她的内心想法。 “来,看看,哥大方吧?”我把行李包里的东西都倒在了床上,一脸的自豪。 别看我行李包小,但里面的东西可不少,上至泰山特产的灵芝,下至刻着石敢当三个字的墨玉石碑,基本上我瞧上的泰山土特产都被我带了一部分回来。 多亏我把钱包找着了,要不然别说买这些东西,就是买机票回来都是个问题。 “你送我灵芝?!”周雨嘉不敢相信的看着床上包装极其精美的盒子,似乎是觉得盒盖上写的“泰山特产灵芝包治”这些字很耀眼,便忍不住又重复的惊呼了一次:“你送我灵芝当礼物?!” 我愣住了,这丫头怎么看起来不高兴呢,灵芝多好诶,大补! “难道你不喜欢吗?我买了很多中药给你们啊。”我疑惑的问。 周雨嘉深深的吸了口气,温柔的笑着站起身,然后一脚踩在了我的脚背上,疼得我差点就背过气去了。 “今天你自己做饭吃!!!” “哎哟我草,我是咋了我?!我没点炮仗啊?!”我痛苦并疑惑着,没一会儿,胖叔悠悠然的走了进来,给我解释了一句话,字字珠玑,包含了普度众生的意味。 “人女娃喜欢滴都四(是)些花花草草,要么就四化妆品,再不济就四首饰,你个瓜皮送人灵芝中药不四找抽么?” 我痛苦的点着头,直言自己没想那么多,正在我准备感谢胖叔点化的同时,只见胖叔笑呵呵的把里屋的门关上了,然后 “老子揍丝(死)你个小畜生!!!敢骗饿?!还他吗留遗书啊?!!” “我没骗你啊!再说那也不是遗书啊!!”我抱头躲避着胖叔的巴掌,嘴里不停的解释着。 “放屁!你当老子四(是)瓜皮啊?!老子叫你嘴硬!!!” 这一顿揍可是惊天地动鬼神,足足打了我少说半个小时,到了最后都快到了吊打的程度,我眼泪实在是忍不住了,最终在胖叔的威胁外加套话之下,我还是 “我真是去旅游,没骗你。” “死不悔改啊?!!”胖叔再度飞身而上:“老子今天就帮老爷子收拾收拾你!!!” 不是有一句话吗? 说谎话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要么就是被拆穿无地自容,要么就是嗯 被人暴揍一顿甚至是丢一条命出去。 要不是我身子骨硬朗估计今儿我非得被胖叔揍出毛病不可。 “您可真够狠的。”我鼻青脸肿的点了支烟,把烟盒递给了气喘吁吁的胖叔。 “你就不能社(说)实话给饿听?”胖叔瞪着我:“饿们之间还用得着隐瞒?” 我想了想,觉得也是,要不然就透露点内容给胖叔知道得了。 就在我要开口的时候,不经意的就看见了摆放着床边的行李包,那是黑子的。 “没事,叔,吃饭去吧。”我笑了笑,拍了拍胖叔的肩膀,走出了里屋。 有时候隐瞒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保护。 我不想胖叔他们出事。 死也不想。 “丫头,去大厅乖乖坐着,我去做饭。”我大笑着走到沙发边,用手揉了揉周雨嘉的头,笑声如同以往一般的傻逼。 但我知道,我的笑容变了,变得有些无奈。 第四十八章 平安夜 2007年,十二月,二十四日。 平安夜的那一天。 下午两点二十分。 天气,阴转多云,挺冷的。 “饿社(说)你买这么多苹果干撒捏(啥呢)?”胖叔一脸好奇的看着我用彩纸包苹果,见我满脸的凝重如临大敌,忍不住问:“吃滴?” “俗。”我瞪了他一眼,觉得用语不够贴切,还是补充了一句:“俗不可耐。” 其实我觉得我自个儿也是个俗人,但在此时此刻,我不得不装一下高雅人物。 也不知道是哪个傻逼想出来平安果这东西的,拿苹果用彩纸一包,平安夜前几天就能卖上三块一个,平安夜当天晚上就得卖上五块十块,这不光是黑,还他妈是很黑。 苹果包到最后,要么吃了,要么舍不得吃然后苹果就烂了,有蛋用啊? 虽然如此,我还是得包,但为了不被那些生儿子没屁眼的奸商忽悠,我决定自己动手。 不是有句话么,技术宅拯救世界。 “周雨嘉你丫的节日快乐祝你以后越来越二乎。”我认认真真的数了一遍自己要在彩纸上写的字,又数了数包好的苹果。 十九个字,还差九个平安果就完工了。 想到这里,我又忍不住的骂起了街,这平安果到底是哪个傻逼琢磨出来的 “细伢子啊,来,叔给你社社(说说)。”胖叔点上了烟,摆出一副老私塾先生的造型,拍了拍我的肩膀:“这个礼物啊,不能随便咧。” “然后?”我随嘴问道,埋头继续包着平安果。 “送些花啊,首饰啊,不比这个好?”胖叔意在点拨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脸色一红,埋着头敷衍着:“送啥花啊,送这玩意儿不就好了吗,您别闹了,赶紧看电视去吧,一会走进科学就要开始了。” “那不四(是)晚上才有么?”胖叔疑惑的看着我。 “重播。”我摆摆手:“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懂吗?” 胖叔故作惊讶的看着我:“哎哟,细伢子诶,你个臭文盲还会社(说)古文咧,奇迹啊!” “我牛逼的地方多了去了,你还是见识浅薄了。”我一边跟胖叔贫着嘴,一边摆弄着手里的平安果,检查了一遍确定包好了后,便将它放进了手边的礼品盒:“想当初,我也是个民间奇人,根骨奇佳,体有仙脉,我” 胖叔一脸恶心的打断了我:“你就社(说)你牛逼在哪儿咧?包(不要)装咧成么?” “哟呵,你还不信,我十八岁那年就学会了火补避孕套的神技,计划生育部门的高层人员都来找过我,求我加入他们为国家做贡献。”我呵呵笑着:“十九岁我学会了飞机翅膀矫正的技术,二十岁我就会给火车轨道整形了,要是我心情好,一溜火车轨道就能整上珠穆朗玛峰去,那儿以后就得变成旅游胜地知道吗?” 胖叔一脚就把我从沙发上踹下去了,直说老爷子家门不幸出了我这么个不靠谱的东西。 等我将东西都准备好,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快五点的样子,没再敢耽搁,给周雨嘉打了个电话我便急匆匆的出了门。 这次我们可是约会啊呸,是相约同行。 半小时后,我跟周雨嘉在大十字那地方汇合了,然后便向着订好的饭店进军,打算好好的吃一顿。 对了,这次是我请客,嗯,大餐。 这饭店是周岩帮我找的,听说我要请他妹吃饭,这孙子二话不说就想跟着来,但被周雨嘉掐了两下脖子后,周岩怂了,随之他就很主动的帮我们物色饭店 嗯 我草你大爷的周岩!! 吃一顿饭要六七千你是要死啊?! 我们订的是个靠窗的包间,面积并不大,但装修得却格外精致。 地毯,壁画,吊灯,再加上墙角用来挂衣服的铜质雕像,简直是太他吗艺术了。 “你哥陪你嫂子出去玩了?”我跟周雨嘉并肩坐着,眼神飘忽的找着话题,见到周雨嘉一身清纯的打扮,我咳嗽了一下,开启了圣人模式。 包间里就我们一个小桌子,据说是情侣座的桌子,哦对了,我们的包间是我偷摸着定的情侣包间,毕竟大了太浪费,就我们俩人,何必定个大的呢?唉看来我还是有点小气,真是人穷改不了性子狗饿改不了后面那词儿不太好就不说了。 虽然有情侣包间这么不纯洁的称号,但我却毫不在意,心正则影子不斜也,我易圣人一直相信这句话。 “易哥。”周雨嘉开口了,脸色通红。 “啊?咋了?”我呆愣愣的看着她。 周雨嘉抿嘴笑了笑,指了指我手里的礼品盒:“给我的?” “必然啊。”我笑着把盒子递了过去,周雨嘉用手摇了摇礼品盒,似乎是在思考这里面装了些什么东西。 然后。 “平安果?”周雨嘉疑惑的看着我,一点都没有惊喜的样子。 我顿时顾左右而言他。 吗的这丫头也太精了,好不容易想给她个惊喜来着,失策了。 “太了解你了,每年你都送我这个,忘了?”周雨嘉无奈的看着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勉强让自己镇定了下来,然后气沉丹田的笑了笑,装作漫不经心的说:“没见识,这算是平安夜的礼物?这算见面礼,一会还有正餐呢。” 其实不是我财迷,是我真不知道该送周雨嘉啥玩意儿。 首饰吧,我不懂行,耳环项链手链东西太杂,去首饰店溜达一圈我脑门就大了,根本不知道她喜欢哪个,又不太好问她,一问还有惊喜么? 最终只能选择以往的惯例,平安果。 “吃吧你,还正餐呢。”周雨嘉好笑的看着我,见开始上菜了,我也没再说话,心里则暗暗琢磨了起来,一会送啥呢? 话说回来,我不是傻逼,真的。 别以为我傻逼呼呼的就是傻逼了,在某些方面,我心里就跟明镜似的,就如我跟周雨嘉的关系。 什么都有了,就差那一层窗户纸的事儿,但是 “姓易的诶,听说你还有个女朋友啊?” 我每次思索我跟周雨嘉的事儿的时候,都会冷不丁的想起小佛爷的这话,那时候我就明白了。 窗户纸暂时还不能捅破,原因有两个。 第一,我脸皮还不够厚,没脸跟好兄弟的妹妹摊牌,总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 第二,小佛爷的威胁还历历在目,我暂时没缓过来,等他哪天死在大街上了我说不定就意气风发的表白了。 嗯,表白。 其实我挺喜欢周雨嘉的。 不久前我就发现了。 就在去泰安帮小佛爷这忙之前,我迷迷糊糊的就明白这事儿了。 当然,她喜不喜欢这我摸不准,这也是我不敢表白的原因之一,要是在我表白的时候她给我一巴掌外带怒吼“易哥我看错你了!!” 我草,那就完了,老子一世英名铁定是付诸流水了。 “多吃点。”我一边在脑子里胡思乱想,我一边帮周雨嘉夹着菜:“看你瘦的,你平常是把减肥药当夜宵了还是咋的?这段时间咋越来越瘦呢?” “谁知道呢。”周雨嘉无奈的看着我:“我也想胖点啊,可就是吃不胖。” 哎哟,这话要是让一些喝水胖三斤的姑娘听见,非得恨死你不可。 “丰满点才好看,瞧瞧你这样,用手摸摸都得觉得硌手。”我在语气在不知不觉中,忽然变得直(liu)接(mang)了起来。 周雨嘉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往我碗里夹了根食指长短的红辣椒,用眼神威胁我吃了下去。 “你够狠的。”我满头大汗的喘着气,不停往嘴里灌着杯子里的冰可乐,前面那一根辣椒差点没把我舌头给辣掉了。 就在我要继续口诛笔伐声讨周雨嘉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我在意,慢悠悠的拿出手机一看,眼神顿时就是一变,心猛的沉了下去。 是小佛爷打来的。 “喂?”我装作没事人的吃着饭,打着电话,不敢躲着周雨嘉,要不然她绝对得追问是谁给我打的,上次失踪那事可是把她吓得不轻,估计是吓出后遗症了。 “姓易的诶,平安夜快乐。”小佛爷笑道。 “嗯,你也是,平安夜快乐。”我客气的说:“找我有什么事?说吧。” “没什么事,好心来提醒你一下,你要倒霉了。” 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勉强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语气:“你什么意思啊?” “这段时间可不平静诶,老子都被人崩了一枪,我现在就在医院呢。”小佛爷无奈的说道:“看你原来帮过我,我好心提醒你一下,财神爷要找你麻烦。” “什么意思?” “上次不是有个小年轻把北边仙儿从洞里背出来了吗?”小佛爷笑道:“他在被财神爷的人捂死之前,透露了一个消息。” 我脑门上的冷汗渐渐多了起来,没出声,等着小佛爷接下来的话。 “有个年轻人坏了他们的大事,如果不是那人掰断了贡香,恐怕那些尸首也不会失控,北边儿仙也不会受到重伤,最后那妖怪出来的时候,三掌柜的眼珠子也不会被挖出来。”小佛爷似乎是在复述他知道的消息,语气很玩味。 “然后呢”我拿着筷子的手有点哆嗦,见周雨嘉疑惑的看了过来,我安慰的一笑,继续埋头吃了起来。 “然后就没了啊,他们又不知道你是谁,傻逼。”小佛爷的话让我想要骂娘。 吗的你说话能不大喘气吗?!草你个祖宗的!!! 小佛爷没在意我在这边吓得半死,自顾自的说起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听着他接下来的那些话,我有了不好的预感,那是一种很直观的危险感。 2007年,12月1日。 师爷三分钟前坐的车在街上意外受到袭击,前挡风玻璃被七八个人开了总共十几枪,正准备下车吃饭的司机当场身亡,而师爷本人则毫发未伤,因为那时候他正坐在后面的烧烤摊里跟小佛吃烧烤,亲眼看见了这一桩让他脑门见汗的谋杀案,从那天开始,他就发誓以后出门只坐自己的防弹suv,坐其他的车,他就是孙子。 2007年,12月3日。 财神爷意外受袭,身边的保镖当场被人开枪打死了三个,财神爷本人则连根头发都没伤着,有在场的人说,开枪的那个人,很像是小佛爷。 2007年,12月7日。 老佛爷把所有掌柜的都召集去了北京,据说是八方会谈,谈的内容就是北边儿仙死了,他剩下的地盘生意该怎么分,当时谁都没争这块地,但财神爷却莫名其妙的说他要接手,小佛爷笑得很开心,当场就掀了桌子,掏出枪抵在了财神爷脑门上。 结果是两败俱伤,财神爷没成功接受北边儿仙的生意,小佛爷则被老佛爷一脚踹飞了出去,肋骨当场就被踢断了三根。 2007年,12月10日。 小佛爷意外受袭,左腿被人用手枪打了一枪,没有大碍,该吃吃该喝喝,然后那人被大牙意外的抓住了,可抓住归抓住,凶手却打死都不说出是谁派来的。 小佛爷是一个从善如流的人,既然别人不说,那么他肯定不会逼迫别人。 只是亲手把那人的眼珠子扣了出来,然后将他从二十三楼的楼顶扔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财神爷的公司门口就多了个快递送来的盒子,里面装着一对人的眼珠。 2007年,12月,20日。 一切好像都平静了下来,没有任何争端再产生,也没有任何冲突再出现,一切都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惊胆颤。 2007年,12月,24日。 小佛爷拨通了我的电话,也就有了以上的一幕。 “墓里可是空的,老佛爷去墓里之后,没怪你?”我见周雨嘉吃得正香,便装作打哈欠侧过了头,压低声音问道。 “怪我干啥?老子装不知道不就得了,我扫荡只扫荡周围,又不进墓,对吧?再说了,有我哥帮我出谋划策呢,我怕个屁。” “嘿,这下子好玩了。” 小佛爷在电话那头怪笑着,语气很兴奋。 “有什么好玩的?!你他吗有病啊?!”我强忍着骂街的冲动,用稍微文雅一些的词儿吐露了自己的真心想法。 “我最喜欢的生活有两种。”小佛爷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但又像是在跟我推心置腹,语气就如普通朋友谈心一般,很和谐,和谐得就像是 如果他没杀黑子,我跟他也算是朋友,但是现在,不是了。 “什么两种?” “要么,风平浪静,要么” 小佛爷的声音越来越疯狂,充满了兴奋。 “天下大乱!” ******************************************************************* 本卷结束,明天开启第六卷,天云水宫。 第一章 过年 二零零八年。 二月,六日,除夕。 这是个阴天,冷风嗖嗖的天气确实很让人不舒服,但各处各地都在张灯结彩,似乎大家都没在意天气降温降得有点夸张,也许是人们情绪高涨的原因,这个冬天似乎也没那么冷了。 对了,对于我来说,只要是十一月后到春暖花开之前,那都是冬天。 “天道之道,无情也,仙人之道,无望也,长生之道,无寻也,人情之道,无明也。” “欲还阳者,尸需完也,使尸饮半棺之油,施术使尸化齾,还阳可也。” 我蹲在厕所里排泄着五谷之物,手里拿着从墓里带出来的丝帛,就是那《道记》,借着昏暗的灯光我百无聊赖的看着。 这玩意儿我看了不下五十次,每看一次我都得激动一次。 左慈这老大哥可真不是盖的,一张丝帛写的法术不多,但个个都是牛逼上天的东西。 别的不说,就说最牛逼的那一套还阳术法,就不是普通人能写得出来的。 虽然他是从鬼谷子写的那《尸解无量上品妙经》抄下来的,但足以说明,他当初得到了很多我想象不到的东西。 左慈写东西的风格我很喜欢,单刀直入,没有废话,十多种术法都被他一一写了下来,密密麻麻的小字与图案中,从施展前要准备的东西,到施展时所要注意的事项,可以说是一点不漏的全给我抄下来了。 毫不夸张的说,只要给我准备好了上面所需要的东西,我能一个个的把这些术法全施展出来,只不过威力就不一定能保证了。 “瓜皮!!!你掉厕所里气(去)咧?!饿要拉裤子上咧!!小畜生快滚出来!!!”胖叔使劲的拍着厕所大门,似乎是要准备破门而入了。 我没好气的大喊道:“我才进来一个小时!!急个蛋啊?!!” 对于每一个有上厕所看书爱好的人来说,一个小时,那就是个屁。 “饿数三声,你不出来,饿就踹开咧。”胖叔威胁的意味颇浓。 “你数,我等着呢。”我没在意,继续埋头苦读。 胖叔笑了笑:“雨嘉在咧,正好让她瞧瞧你个瓜皮滴出恭场景。” 我草。 三秒钟后,我擦干净屁股就打开了门,满面春风。 “叔,您请。”我恭恭敬敬的把胖叔迎进了厕所,随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睡衣,昂头挺胸的走向了大厅。 周雨嘉是在大厅里,这点没错。 但我很好奇啊,她为什么拿着一种不敢相信的目光看着我呢? “寡人今日很帅气吗?”我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睡衣:“不觉得啊。” “你刚才是不是在大?”周雨嘉不敢相信的问我。 我点点头。 “胖叔说你忍不住拉裤子上了,真的?” “我草。” 姜还是老的辣,怪不得都说惹谁都别惹阴的人,他表面上跟你和谐了,指不定就在后面怎么黑你呢。 “这种话你也信?” “胖叔说你在厕所里洗裤子,你看看,都一个小时了。”周雨嘉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懒得继续解释,便转开话题:“你咋来了呢?按理来说你都应该是晚上才来啊,你不陪你爹妈了?” “要呀,但我想你肯定是忘了买对联跟炮仗了,就顺路给你买过来了。”周雨嘉把地上的两个大黑塑料袋递给了我,不停的嘱咐道:“对联别贴歪了,让胖叔帮你看着,我先回去,晚上来陪你。” 说完,周雨嘉很大姐大的摸了摸我的头,说:“乖。” “你大爷的,老子又不是小孩子了,乖个蛋。”我没好气的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很是无奈,但也很欣慰。 从我认识周雨嘉之后的第二年开始,每年除夕她晚上都会来陪我跟老爷子。 她给我的理由是:“在家里呆着无聊所以就来找你玩呀。” 事实上她为什么会来陪我们,其中的缘由我明白,老爷子更是清楚。 “看咱俩爷孙可怜就来陪陪我们呗。”老爷子跟我说起这事的时候满脸笑容:“咱们是孤家寡人,大过年的就咱们俩吃年夜饭,确实挺没意思的。” 周雨嘉在花圈店待了一会儿就走了,而胖叔此时也走了出来,话没多说,笑呵呵的在我屁股上踹了一脚,拿起桌上塑料袋就领着我往门外走。 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我跟胖叔都安静了下来,虽然脸上有笑意,但都显得挺无力的。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时候我们贴的对联,很普通的对联。 上联是,人和家顺百事兴,下联是,富贵平安福满堂。 横批,富贵吉祥。 “饿气(去)做菜,今儿菜可多咧,你有口福咧。” “我去叫老爷子他们出来吃饭。” “对咧,你帮饿叫饿师父出来吃饭,他在饿钱包里。” “知道了。” 挺傻逼的对话吧? 我也觉得我挺傻逼的,胖叔也挺傻逼的,但此时此刻,可能只有傻逼呼呼的对话才能表达出我们的心情。 上一次过年,吃年夜饭的时候,老爷子还在。 这一次过年 “爷爷,走,整理一下吃饭了。”我没像往常那般叫他老爷子,也没叫他死爷爷,笑着拿了一块干净的毛巾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擦拭着相框,看着老爷子的黑白照片,我沉默的笑着没出声。 前段时间我还觉得自己成熟了,但现在我才明白,在老爷子面前,我永远是那个傻逼到极点老被他踹的孩子。 老爷子在照片里笑着,很慈祥,眼睛似乎透过了相框的玻璃,欣慰的看着我。 他在跟我说话,但我却一句都听不清,我坚信这是我耳朵的问题,跟老爷子无关。 帮老爷子收拾了仪表,我又将老太爷的牌位擦拭了个干净,随即,我又将胖叔摆放在床头柜上的钱包拿到手里,从里面抽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是彩色的,里面有两个人。 一个是很久前的胖叔,另外一个,是满脸流氓气的老人。 这应该就是胖叔的师父了,归藏子。 “老前辈,您徒弟现在混得牛逼了,走,跟咱们凑一桌去。”我对着照片笑了笑,转身将装着老爷子照片的相框拿起,又把老太爷的牌位捧了起来,轻手轻脚的走出了里屋,在大厅的饭桌边放下。 今天桌上一共有五副碗筷,桌旁有五张椅子,正好一人坐一个。 “人齐了,难得这么多人诶。”我笑着点点头,满足的说道。 胖叔端着菜走了出来,见我已经将他们摆在了桌上,胖叔也笑了:“老爷子爱吃红烧鱼,饿师父爱吃回锅肉,今儿都有做!” “小胖子诶,朕肚子甚饿,还不快给寡人将菜” 打断我装逼状态的是胖叔的巴掌,在后脑勺挨了一记锅贴后,我悟道了。 “叔您坐着,我去端菜。”我狗腿子的说道。 半响后。 我们一家团聚的坐着饭桌前,大吃大喝。 胖叔在跟他师父还有老爷子说话,我在跟老爷子和老太爷说话。 其实我明白,我们现在很不正常,看起来就跟疯子似的,但是 谁都不是我,谁都不是胖叔,所以外人根本理解不了。 那时候胖叔也不知道是喝了多少酒,说话说到最后舌头都开始打结了,我估计自己也是喝上头了,看东西都是模模糊糊的。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哭的。 最终我们还是没有如长辈所愿的笑下去,互相抱着对方抱头痛哭,也不知道哭了多久。 老爷子在照片里微微笑着,眼里有着担心,似乎是在安慰我:傻逼细伢子,你哭个蛋啊,我不是还在这儿坐着的吗? 没错诶,老爷子在,老太爷在,胖叔在,大家都在。 但是为什么我和胖叔还是感觉到了一种举目无亲的感觉? 忽然,街道上的鞭炮声响了起来,我这才回过神来。 对了,现在是大年三十,哭哭啼啼的多不吉利。 过年了,要喜庆。 “要喜庆”我自言自语似的点了支烟,默然的坐在椅子上,忽然感觉跟这个世界有点格格不入了。 别人在笑,我在哭,多不和谐。 就在这时候,有人从背后抱住了我的头,我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温暖。 “来了啊?”我头也不抬的问。 “不哭了,没事的,你还有我呢。”她自然的走到我身前,很出乎意料的将我拥入怀中,温柔的抱着我说道。 周雨嘉好像喜欢我吧,我当时这么想,然后随嘴就问了句。 “怎么进来的?” “侧门是开着的。” “哦。” “我不喜欢你哭,看见你哭,我心里难受。”她抱紧了我,跟哄孩子似的摸着的我头:“别哭了,一切都会好的,老爷爷也不希望看见你哭。” 我没有坚强下去,或许我不算是个爷们,但我感觉,老装坚强也挺累的。 毕竟我不是个坚强的人,我有自知之明。 “谢谢。”我闭上了眼,安静的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原来这世界上除了老爷子,除了胖叔,还有人能给我温暖。 “丫头。” “啊?” “谢谢。” 我没再说什么,似乎是本能的抱住了她的腰。 在那瞬间,我感觉我抱住的不是她,是我世界里难得的温暖。 爷爷。 我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我。 我现在有钱了,不会经常饿肚子了。 身边有很多朋友,还有胖叔,还有周岩,还有周雨嘉这丫头。 我不孤单。 霎时,街道上的鞭炮再度响起,随之响起的,还有漫天烟火的声音。 爷爷。 新年快乐。 ****************************************************************** 【问我更新问题的亲们,你们丫的是不是不看前几天的预告啊!!!我是不是说了这几天一天一更啊?!!!不是说了周末补吗?!!啊啊啊啊啊!!!】 【前几天的预告就在第五卷登仙池台的四十六章《心情好》最下面。】 【==无奈,一群二货。】 第二章 看不见的朋友 从泰安市回来之后,我已经平平安安的度过了好几个月,小佛爷他们也没再跟我联系,似乎早就把我遗忘了一般。 这现象很让我欢喜鼓舞啊。 吗的总算是从泥水里拔出腿来了,这他妈值得庆幸啊! 在二月底的某个清晨,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张立国打来的,看见这电话的同时,我就感觉这孙子又在给我揽活儿了,真的,这是直觉。 “喂?” “小易啊?吃饭了没啊?” 我把手机从耳朵边放下,迷迷糊糊的扫了一眼,在见到上面显示的时间后,我想骂街。 清晨,五点整。 张大叔诶,您现在问我吃饭没,是找乐还是找乐呢? “我这儿有点急事,要不你过来一趟?”张立国说话的语气有点讪讪的意味,估计也是不好意思了。 “行吧” 听他这么说,我也不太好拒绝他,刚答应下来,张立国下一句话就让我傻逼了。 “就知道小易你是个热心的好孩子,我在你家侧门外面,赶紧出来吧,我开车载你过去。” 我草,您可真不带一点客气的。 挂断电话后,我见胖叔还在熟睡当中,便也没叫醒他,偷摸的去厕所洗了把脸醒神,几分钟后,我两手空空的便出了门。 拉开门的同时我就看见张立国了。 老样子,穿着一身规整的警服,就站在外面抽着烟等着我,脸上有些焦急。 “哟,张叔,过年那段时间咱们还喝了好几顿酒呢,那时候你可是一副发福的造型,再才过了这些天你就瘦了一圈了?”我皱了皱眉头,问道。 张立国笑了笑,拿出烟递了一支给我。 “我有个亲戚,他儿子出了点问题,你能帮忙看看不?”张立国试探着问了我一句。 我愣了愣,点点头。 难道他亲戚的儿子是碰见不干净的东西了?要不然咋能想到我呢! “您细说给我听听呗?”我点燃香烟吸了口,缓缓说道。 张立国点头,带着我上了警车,等他抽着烟稍微整理了一下语言,便压低声音,细细给我说了起来。 他所说的亲戚就是他堂弟,那出事的小孩儿就是他侄子,叫他大伯。 这小孩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从前天开始,就一直胡言乱语,老是说什么神啊鬼的,还经常蹲在窗台上,跟外面的空气说话,有说有笑的。 送去医院看,说是癔病,要不然就是妄想症,精神出问题了。 等张立国知道这事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想起来了我,然后半小时不到,他就已经在我家花圈店外面给我打电话了。 “很奇怪,那孩子老是絮絮叨叨的说些不明不白的东西,我也没听懂,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张立国沉着声音说道。 “行,咱们现在去那孩子家?” “没错,去他家,如果再解决不了这事,恐怕那孩子都得被送进精神病院治疗了。”张立国摇着头苦笑道:“那孩子才八岁,要是真进医院治疗了,那可真是造孽啊。” 半小时后,车开到了新添大道边上的某个小区大门外。 “走,我带你上去!” 张立国停好车后,便急匆匆的拉着我进了小区,直奔最靠里的一栋住宅楼。 五楼,504室,这门牌号我还是记得挺清楚的。 “咚咚咚!!” “老六!开门!!” 不一会儿,门被一个满脸疲倦的中年男人打开了,见到我们,他眼睛一亮,急忙将我们迎了进去,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这大叔就已经开始发烟了。 “小兄弟您就是易先生吧?” “叔叔好。”我尴尬的笑着,接过烟。 张立国使劲的拍着我的肩膀,对我(也在对那人)说:“这是我的小兄弟,你叫他小易就行了,别易先生,多生分,这个你叫六叔。” “六叔。”我无奈的招呼道,心说张立国也是够二乎的,你都说我是你小兄弟了,还叫你堂弟叔叔?这不是乱来么 张立国的堂弟在他家里排行老六,所以外人都爱叫他老六,连张立国这亲戚也是如此。 据说他是个生意人,钱不少也不多,起码比小康要牛逼一点,算大康。 “快坐快坐,我去给你们倒茶。”六叔客气的就要起身去端茶倒水,但被张立国喊住了:“赶紧的,我连夜找人小兄弟可不是来喝茶的,让他给小侄子看看。” 闻言,六叔苦笑着对我说:“这事我哥应该给你说了吧?” “小孩儿在哪儿?我去看看。”我点头。 “睡觉呢,我帮你把小安叫起来。”六叔听我直入正题,他立马就松了口气,作势就要进卧室把他儿子叫出来让我看病,但被我叫住了。 “我自己进去看看吧,说不定能看出啥来。”我笑道:“您给我指指是哪个卧室就成。” 六叔没说话,一脸感激的带着我便走到了最里面的卧室门前。 “您跟张叔在外面等着,我一会儿就出来。”我说道,轻手轻脚的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关上房门,我用手机照着亮,小心翼翼的往床边走去。 这个房间很符合小孩子的口味,不得不说那六叔也是挺疼孩子的人。 墙壁上的油漆都是天蓝色的,贴着一个个卡通人物的画像,头顶上则是贴了许多星星还有一轮月亮,够别致的。 走到单人床边,我蹲了下去,好奇的往床上扫了一眼。 这孩子睡得很熟,小脸白白嫩嫩的总让人有种掐一把的冲动,当时我就明白为什么小时候老爷子跟胖叔爱掐我了。 “好像没什么奇怪的啊”我皱着眉头看着那小孩儿。 忽然。 “大哥哥好。” 我一愣一愣的看着那小孩说话,见他缓缓睁开了眼睛,我皱了皱眉头,随即笑道:“小安好呀。” “大哥哥来找我有事吗?”小孩儿似乎不认生,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揉着眼睛问我:“我爸爸呢?” 我仔细的打量着他:“你老爸在外面跟人聊天呢。” 小家伙哦了一声,揉了揉眼睛,伸手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包水果糖,笑着递给我:“大哥哥吃糖。” “谢谢谢谢。”我特傻逼的接了过来,然后一愣,直接进了正题:“小家伙,你最近是不是看见一些奇怪的东西了?” 小安愣愣的看着我,似乎没懂我在说什么。 “就是比较恐怖的东西”我尽量和谐着自己的描述词,不动声色的问道。 小安摇了摇头:“没有诶。” 话音一落,他拿着一颗水果糖,慢悠悠的剥开,塞进了嘴里。 “那么有木有看见一些好玩的东西呀?”我开启了亲切模式,用着小孩子的语气套着话。 小安歪着头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 “能给大哥哥说说吗?”我问道。 我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小安嘴角一扁,看样子就要哭出来了。 “别哭嘿,乖,哥哥给你剥糖。”我狗腿子的说着,帮这小家伙剥着水果糖,一脸殷勤。 小安害怕的看了看四周,见没什么异常,他笨拙的从床上爬了过来,凑到我耳边说道:“我爸爸不许我说这些,每次一说,他都要骂我。” 我眼里有着疑惑:“骂你干嘛?” “说我胡说八道,说我骗人。”小安的眼睛有点红,委屈的看着我,隐隐有点期盼:“我给你说那些话,大哥哥你会不会骂我?” 我摇头:“不会,骂你的话,我就是孙子。” “孙子?”小安疑惑的看着我:“什么东西啊?” 吗的差点忘了,这是个小屁孩,说那些上档次的语句他肯定不懂,得搞点接地气的。 “我骂你,我就是小狗。”我无奈的说道。 一听我这话,小安顿时就笑开了,稚气的话音里全是高兴的意味,他指了指我身边:“我就说嘛,大哥哥不会骂我的,你们看,是不是有人相信我了!” 我头皮一炸,一股凉意霎时从我脊梁骨里窜了出来。 我草。 第三章 画 我进这屋子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阴冷,这是绝对的。 如果有阴魂在这屋子里作祟的话,肯定会有阴冷感,这也是绝对的。 “小安你在跟谁说话呢”我脑门有点凉,伸手一摸,见汗了。 小安奇怪的看着我,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一样,随后便恍然大悟的说:“对了,大哥哥跟爸爸一样,你们都看不见他们。” “他们是谁?”我追问道。 “大黄,大黑,小白,还有小鱼”小安指着我身旁的空气给我介绍着一个个名字,我腿肚子忽然有了发软的迹象,感情这屋子里还不止一两个啊?! 小安见我表情有点难看,貌似是明白了什么,可爱的笑着:“大哥哥不用怕,他们不会伤害你的,你们说对吧?” 两秒钟后,小安点了点头:“大哥哥,他们说你身上有让他们害怕的东西,他们靠近你都觉得很可怕呢。” “他们是怕我的喜神降魔图?”我心中疑惑的嘀咕着:“难道这儿真有阴魂?为毛我没感觉到呢” “小安啊,你这几个朋友,都长啥样啊?” 听见我这么问他,小安指着空气,用极其稚嫩的声音说:“大黄长得跟大黄狗一样,大黑长得跟大猫一样,小白” “都是动物?!”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小安点点头:“是呀,它们都是大狗大猫呢!”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那些阴魂都是动物的阴魂?!如果是这样倒还真能解释了! 动物的魂魄与人的魂魄普通,用科学点的话来说,就是能量值没有人类魂魄的能量值高,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没感觉到它们。 一边想着,我一边试探的问了一句:“你有看见一些奇怪的人吗?就是跟我们不一样的,比如透明的啊,身子上有雾气的,或者是迷迷糊糊看不清的。” 小安想了想,摇摇头:“我没有看见过。” “不是阴阳眼?”我觉得这事有点奇怪,虽说摸不清状况,但貌似并不危险。 给小安招呼了一声,让他等着我,我起身出了房间,进客厅找到了张立国跟六叔。 “那小孩子挺正常的,我跟他聊聊,顺便把事儿解决了。”我说道,左右寻摸了一下,弯腰将桌子下摆放的一些零食拿到手里,转身就要回屋。 “真的能解决吧?!小兄弟?”六叔有点不敢相信。 张立国见我说话的语气胸有成竹,心里便有了底,拍了拍六叔的肩:“没事,小易说了能搞定那就必然能搞定,他不是说大话的人,咱们接着聊咱们的,别去打岔误事。” “好好好”六叔急忙点头。 进屋,关门。 小家伙见我捧着零食走了进来,眼珠子都是亮的,把屁股挪开让了一半床给我,看着我萌萌的说:“大哥哥坐上来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看你馋的。”我无奈的摇摇头。 “爸爸平常不许我乱吃东西,说吃零食对身体不好,一天只能吃一点点。”小安可怜兮兮的说道。 等我跟他肩并肩的坐在床上开吃之后,便不动声色的开始套话了。 “小家伙,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见它们的?”我往嘴里塞了块薯片,见小安自来熟的张大了嘴看着我,我又往他嘴里塞了一块。 “上个星期的第五天,我爸爸带我去游乐园的那一天。”小安鼓着嘴吃着东西,口齿不清的说道。 上星期五? 我又问:“你是怎么看见它们的?” “不知道啊,就是回到家就看见了,大黄跟大黑在地上打架,小白在沙发上睡觉,小鱼在地上游泳。”小安说着一些我难以理解的话。 我不解的问:“小鱼在地上游泳?它是啥玩意儿?” “鱼呀。”小安说道。 当时我就得出某种跟精神病医生同样的结论了,这小家伙貌似真有点妄想症的征兆。 “你除了它们之外,还看见别的动物了吗?”我好奇的问道。 “没有。”小安摇摇头。 我沉默了,这孩子难道真是精神上出问题了?不对劲啊。 那几个所谓的魂魄,难不成就是他幻想出来的?是些并不存在的东西? “大黄说你背上有很可怕的东西,好像再靠近一点就会被那东西吃掉一样。”小安把手指放进嘴里吸允着:“哥哥,你背上是什么啊?” 我一愣。 如果这小孩真是幻想症,那么咋会知道我背上有让普通阴魂害怕的东西呢?! “小安,你妈妈呢?”我转开了话题,刚进门就没看见孩子他妈,这点我很好奇啊,按照常理来看,孩子出事了老妈必然在现场啊,难道他老妈出门了? 小安嘴角一扁,还没等我说话,他眼泪就下来了。 “我妈妈不要我跟爸爸了。”小安一只手紧紧的拽住我的胳膊,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泪水,哭声不大,但让人心疼。 我摸了摸他的头,低声问:“你妈妈跟你爸爸离婚了?” 小安想了想,擦了擦眼泪:“我爸爸是这么说的。” “乖,不哭了,你不是还有爸爸吗?”我安慰着他,笑了笑:“你看哥哥我,我没爸爸也没妈妈,不也是活得好好的吗?” 小安擦眼睛的动作停下了,抬头看着我问:“哥哥没有爸爸妈妈吗?” 我点了点头:“没有。” “哥哥怎么会没有爸爸妈妈呢?我们班的同学都有的!”小安一脸不信的问我。 “因为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就跟孙悟空一样,你知道孙悟空吧?”我笑着说:“你看,哥哥没有爸爸,但是你有,哥哥都没伤心过,所以你没也必要这么伤心对不对?” 小安看着我没说话,应该是在思考。 “哥哥,你好像跟爸爸他们不太一样。” “嗯?怎么不一样了?” “你不会骂我,你没有觉得我是骗子,你还相信大黄大黑它们在这里。”小安的语气听起来很幼稚,让人想笑,但我却觉得这孩子挺可怜的。 随后,我们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就聊了起来。 小孩子聊的东西无非就是那么几样,玩的,好玩的,感兴趣的,很感兴趣的。 可当他说到某件事的时候,我更确定他看见的东西,是真的阴魂了。 “大黑它们也不爱跟大伯(就是张立国)见面,它们说大伯很可怕,身上有好多红色的烟。” 就小安的这话来看,那些玩意儿应该是阴魂。 张立国是警察,在古代就是衙门的人,或是军人,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着有煞气,普通阴魂自然避而远之生怕被这煞气伤着。 当然,此煞非彼煞,这种煞气可不是害人的那些煞气,算是另外一种阳气吧? “我在见到大黄它们的前几天,还经常在想,如果有朋友来陪我玩就好了。”小安抱着果冻傻笑着说道:“大黄它们真的来陪我玩了,但是爸爸好像不开心。” 就在这时候,我冷不丁的看见了床头墙上贴着的两幅画。 这些画都是小孩儿特有的涂鸦风格,挺丑的,但稚气之余,还让人觉得有点可爱的意味。 第一幅画是三个人手牵着手,一个有胡子的中年男人,一个穿着裙子的女人,还有一个小孩,那副画上面写着,我们的家。 “这些都是你画的?”我随嘴问了一句。 小安骄傲的点点头:“都是我画的!我还被老师表扬了呢!” “厉害,真厉害,我当初就老被老师批评,小安比我牛逼哦不对,比我厉害多了。”我急忙改口笑道。 第二幅画,是一个小孩子孤零零的在草地上坐着,蓝天白云很是让人赏心悦目,但四周却空旷得让人心凉,可仔细一看,在画的最下方,有着几个样貌模糊的动物,应该是没画好,这些动物的脸都被涂改了许多。 有狗,有猫,有鱼 “小安,这些小动物是什么啊?”我勉强控制着自己的语气,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急迫。 “这些都是我的好朋友啊,小黑,小黄,小小鱼。”小安一脸迷糊的说道:“它们怎么跟大黄它们很像” “这幅画是你什么时候画的?” “画很久了呢,我妈妈跟一个大叔叔走了之后我就画了的。”小安扁了扁嘴,对不远处的空气说:“大黄,你看这个小黄像不像你!” 第四章 井底之蛙 “大黄,你在说什么啊?”小安疑惑的对空气说道,又转过身指了指那副画:“你说那就是你?” 我没说话,静静的看着。 “大哥哥,大黄说小黄就是它,大黑说小黑就是它。”小安迷迷糊糊的转过头看着我,疑惑的问道:“为什么我听不懂啊?” 我沉默了半响,猛的想到了什么,便岔开话题:“小安,你画这些小动物的时候,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呀?” 小安回忆了一会,摇摇头。 “没什么特别的事啊,那时候我跟爸爸都很不开心,因为妈妈不要我们了。”小安笨拙的爬到我腿上坐着,抱着薯片,眼睛则盯着头顶上的星星:“我画这些小动物的时候,很想让它们从画里出来陪陪我,因为我们班的同学都不爱跟我玩了,平常就我自己” 我跟当初老爷子哄我一样,用手摸着他的头,轻声问道:“为什么不爱跟你玩了?” “他们都说他们的妈妈告诉他们,我是单亲孩子,不能跟我玩。”小安的语气很迷茫,说到这里的时候还转过头看了看我:“哥哥,什么是单亲家庭?我经常听他们的妈妈说,但是我不懂,我问爸爸,爸爸也不告诉我。” 我稍微想了想,脸色不由得有些难看。 记得我小时候好像也是这样的吧? 除了隔壁的三狗子貌似就没人爱跟我玩儿了。 “单亲家庭就是很厉害的家庭,嗯。”我轻轻摸着小安的头,笑道:“甭管什么单亲不单亲的,小安以后一定很厉害,肯定” 没等我说完,小安双眼亮亮的看着我:“我以后能当警察吗?” “能,小安是最厉害的。”我大笑道。 小安见我这么说,他也开心的笑了起来,对不远处的空气招招手:“大黄!你们上来跟我们聊天啊!” 话落,几秒钟后,小安问我。 “大哥哥,大黄它们说,你能不能把背靠在床上,它们害怕你背上的东西。” 我点头,从善如流的靠在床头,然后我就见到了惊奇的一幕。 在床尾位置的床垫,冷不丁的凹下去了一点,随后又恢复了原状,好像是真有东西压了那床垫一下似的,看起来特灵异。 “小白,你胆子怎么这么小,不用害怕大哥哥的。”小安的手轻悠悠的拍着空气,似乎是在跟他嘴里的小白说话,还在拍那小白的头。 据他所说,小白是一只白色的小狐狸。 虽然我现在还是什么都不明白。 但是我好像已经有了答案,这答案是我不敢相信的答案,也是我从未见过,听说过的答案。 小安所见到的那些动物都是真实存在的,但又不是真实存在的。 它们,都是凭空出现的,或是小安自己想象出来的。 这么说可能各位不懂,但是 在这里,我给大家举个两个例子。 这两个例子都是我读大学的时候,听某位教授说的。 第一个。 曾经有一位心理学家,他做过一个实验,用一块烧红的烙铁在某个病人的眼前晃了晃,说要将这块烙铁按在那人的大腿上。 然后这位心理学家把那病人的眼睛蒙住,用一块被开水烫过的硬币,按在了那人的腿上。 按理来说,那块硬币并不能对人造成烫伤,顶多就会让人觉得疼一下。 可是事实却不是这样。 那病人在被硬币烫了一下的同时,大声惨嚎了起来,然后腿上就出现了一块被烙铁烫伤的痕迹,伤口处甚至还有些焦黑的迹象。 这便是人的心理暗示。 第二个例子,也与上面那个例子有异曲同工的地方。 有个死刑犯罪大恶极,所以就被当成了某些专家的试验品。 其中有一位专家,就是心理学家,他正好就想做一个关于心理暗示的实验。 先是把那犯人绑住,然后告诉他,我将割破你的大动脉,让你流血致死。 随之,这心理学家就用木头片轻轻在犯人脖子上划了一下,有力度,但却连犯人的皮都没有划破。 在被划了这一下的时候,犯人开始惨叫了,而那心理学家也将一个装满温开水的袋子悬空挂着,破开一个小口,让里面的水慢慢顺着犯人的脖子流落。 也许是慌张恐惧的缘故,那犯人并没有发现不对劲。 在一段时间过后,犯人死了,死因未知,但尸体却有缺血的现象。 看到这里,恐怕有的人已经看明白了我的推测。 小安所看见的那些东西是真实的,但却又是一开始不存在的,是由小安幻想出来的。 我不知道心理暗示能不能有凭空造物的作用。 我也不知道我的推测是不是太过荒诞,连玄学都无法解释。 但我觉得,这是我现在的答案,唯一的答案。 小安跟很多孩子不一样,他很孤独,想让许多朋友来陪他。 在他前面给我说的话里,就有这么一段内容。 “画完这幅画我就经常想要它们出来陪我,上课的时候想呀,回家的时候想,睡觉的时候也在想,因为都没人陪我玩,所以我只能想一下,如果它们在陪我玩,那该多好。”小安说这话的时候一脸期盼。 人的想象力能够创造出灵魂来吗? 不能,因为我完全没见过相关的记载,也没听过类似的故事。 如果能凭空创造出灵魂,那岂不是牛逼上天了? 造人诶,这可是神明的老本行,咱们凡人就甭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话虽如此,但我还是相信自己荒诞的推测。 这时候的我挺傻逼的吧,我也这么觉得。 可能这件事能有其他的解释,但我想不到,真的想不到。 是别的动物阴魂来找他玩? 那么又怎么会那么巧?跟画上的动物一模一样,连一只都没差? 为什么他能看见大黄它们的魂魄而又看不见别的动物魂魄? 为什么他能跟大黄它们交流? 或许是 吗的,太多不靠谱的答案了,每一个都不靠谱,但我还是相信自己最不靠谱的那个答案。 “你的想象力够丰富的。”我忍不住自言自语似的嘀咕了起来。 小安好奇的看着我:“什么想象力丰富啊?” “我说,你的想象力很丰富,指不定以后还能想出啥来呢。”我咂了咂嘴,啧啧的说:“想象力可是无限的诶,要是以后想个美女出来,那可不就” 小安歪了歪头,奇怪的说:“想象力怎么会是无限的呢?” “想象力怎么不会是有限的?”我也奇怪了。 “老师说想象力是无限的,但我觉得想象力是有限的!”小安皱了皱鼻子:“小时候我没见过大海,爸爸跟我说大海这个词的时候,我就想象不出来,但是他描述了一下,我才能想象一点。” 我愣了愣,忽然觉得这小孩子想的东西,貌似比我想得还多。 想象力是无限的吗? 当时我这么问自己,本来的答案跟很多人的答案都一样,想象力怎么可能是有限的? 但是按照小安简单的思维一想,我才豁然开朗。 想象力其实是有限的,因为一切的想象,都得建立在现有的基础上。 如果你给一个原始人说宇宙飞船,说航空母舰,他能想象出来吗? 想象其实都建立在已知的事实上,建立在自己的认知上。 永远超脱不了现实,也超脱不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 估计也就小孩子的思维比较简单,能直接想到这一点,不少成年人反倒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我草,我怎么也开始想这么些不着调的东西了。 “小安。” “怎么了哥哥?” “你以后想不被你老爸骂吗?” 小安点点头,说,想。 “那么你就”我笑着低声给他说了很多。 说完这些话后,他明白了一些东西,从那天起,貌似他就没被自己老爸骂过了。 科学是什么? 玄学是什么? 如果可以解释的话,或许玄学就是另外一种科技,不被世人认同的科技。 可是当玄学被世人认同了,也写进了教科书里,或许这世界许多东西都会被改变吧? 不说那些了。 我这辈子见过的东西不少,但让我摸不着头脑的,也就那么几次,例如小安的这次事件。 相比起我学的那些旁门左道的东西,小安所遇见的事,更加荒诞。 恐怕那才是让我对这大自然敬畏的开始。 这世界上的很多事,科学解释不了,玄学,也解释不了。 归根结底还是那句话。 人都是一种井底观天的动物,你以为你看见的就是整个世界,但事实上,你看见的不过是小小的一片天。 任何用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我以为都能用玄学来解释,可有玄学也解释不了的东西,那该怎么解释? 没得解释,因为我到了现在,还是没找到解释。 我给小安说的那些话很简单,就是一个主题。 你看见的东西不能全说出去,哪怕是自己的爸爸也不能说,在别人面前,你就得假装看不见大黄它们,也不能摸它们,更不能有别的举动,就当大黄它们不存在。 这样你就不会被骂了,更不会让人觉得你个小家伙有妄想症了。 就如我的专业一般。 在外人眼里,我们这些搞玄学的就是神棍,要是我们口口声声说鬼神确实存在,那么我们就是宣传迷信的疯子。 可事实确实是这样的,鬼神是存在,那么究竟我们是疯子,还是他们是疯子? 要想不被外人的眼光嘲讽,要想不被外人说是脑子有问题,那就得学会隐瞒。 因为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人都不跟你在一个井里。 你所说的,他们理解不了,也不会选择去相信。 什么都说不清,或许这世界上没有疯子,或许这世界上谁都没有错。 只是大家在不同的井底,看着不同的天罢了。 第五章 久违的电话 在我一通烧黄纸念咒装逼的演绎之后,六叔心安了,见自己儿子不再胡说八道,他更乐了。 “易先生!!不不不!!!小兄弟!!你说让大哥怎么谢你才好!!”六叔激动的握着我的手不停摇晃着,看他那表情,就差扑上来抱住我亲一口以示兴奋了。 “甭谢我,小事而已。”我尴尬的笑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忍不住的说了句:“您平常还是得多陪陪小安,这孩子吧,挺孤单的。” 六叔一愣,没回答我,估计是没反应过来,他应该是没想到我会说这话。 “这孩子”六叔苦笑着摇了摇头:“平常就跟个闷葫芦似的不爱说话他母亲走了之后更是” “您跟嫂子离婚了?” 六叔叹了口气,点点头,没继续在这话题上纠缠。 “这红包是我的一点心意,小兄弟,你拿着。”六叔从兜里拿出了一个早已包装好的红包,强硬的塞给了我,用手一掂,挺厚的,如果是一张张百元钞票,估计得有一万多。 我刚要推测,张立国忽然就从后面用脚踹了我一下:“拿着,老六钱多人老实,你不拿钱他心里过意不去。” “行行吧”我无奈的收下了红包,就在这时,我不经意的看见小安正偷摸的站在门边看着我,一脸的好奇。 我对他眨了眨眼睛,意思是,你懂的。 他也对我眨了眨眼睛,意思是,小意思。 这默契,瞧瞧这默契! 我记得上次跟我有这么默契的人,还是在泰安 黑子在那边过得还好吧? “吗的,小佛这个杂碎”我隐隐咬了咬牙。 正当我心里咒骂着小佛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吗的不会这么巧吧?!老子刚骂他他就 哦不是他打的,是周雨嘉那丫头打的。 “易哥你在哪儿呢?怎么没在家里?”周雨嘉担心的问我,看样子是上次失踪玩出的后遗症,只要我不辞而别,她跟胖叔立马就能急眼。 “张叔他亲戚出了点事,我晚上过来看了一下,解决了,现在正准备回去呢。” “怪不得,我来叫你起床开店的时候没见着你人,还以为你又跑出去玩失踪了。”周雨嘉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赶紧回来,胖叔一会就睡醒了,要是没见着你,非得骂你一顿不可。” 我讪讪的答应了下来,点头哈腰的挂断了电话。 胖叔吧,要是一会起床没见着我,然后 我能想象出来,他一定会这么骂我。 “你个瓜皮又跑哪儿气(去)咧?!不知道不作不丝(死)啊?!大晚上又到处乱跑?!” 意淫到这里,我便急匆匆的向六叔他们告辞,说是家有急事,得赶回去。 我刚要跟着张立国出门打道回府,某个小家伙一溜烟的就小跑了过来,一把拽住了我的衣角,仰着头看着我,问。 “大哥哥,你能带我出去玩儿吗?” 玩儿个蛋蛋啊!要是我晚回去胖叔又醒了,我就得被胖叔玩儿了!! “小家伙,你乖乖在家里呆着,有时间大哥哥就带你出去玩好不好呀?”我勉强把焦急的表情压了下去,笑呵呵的说道。 小安扁了扁嘴,嗯了一声,松开手一步一摇的回了房间。 看他孤零零的背影我有点发愣,因为在那瞬间,我好像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吧? “穿上衣服,带你玩儿去。”我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说,因为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挺讨厌熊孩子的,也许是因为小安这孩子懂事儿吧,挺讨人喜欢的。 六叔听见我这话,他当即就要拒绝,怎么说我都跟他不太熟,帮他带孩子这种事还是有点不靠谱,但在张立国的劝说下,他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 毕竟我是张立国带来的又不是人贩子,他儿子跟我出去玩还能跑了? “出去不许乱跑,不许吃别人随便给的东西,跟着大哥哥走,如果有急事就打爸爸的电话,不能随便给大哥哥添麻烦,要听话,知道吗?”六叔满脸担心的给小安穿着鞋子,似乎是有点不放心。 “爸爸放心,小安不会乱跑的。”小安笑嘻嘻的说道,随即,抬头看向了我:“也不会给大哥哥添麻烦的,对吧!” 我揉了揉这小家伙的脑袋,心说这孩子可是够聪明的,咋看都不像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学生。 四十多分钟后,我回到了花圈店。 嗯,还带着一条跟屁虫。 “大哥哥,大黄它们说那些东西好香,问你能不能吃。”小安偷偷拽了拽我的手,指着花圈店外摆放的一摞香烛。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为了不在小孩子面前表现出我吝啬的一面,我还是 “吃这些东西不健康,会拉肚子的。”我呵呵笑着,牵着小家伙进了屋。 听见我这话小家伙点点头,转过头对空气说:“大黄你们不要吃那些东西了,大哥哥说,吃了会拉肚子的。” 哎呀,虽然欺骗人是不好的行为,但是吧,为什么我现在就这么爽呢?! 逗小孩儿可真有意思! “咦?” 忽然,某个丫头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疑惑的看着正牵着小安的我,满脸好奇的问:“这谁家孩子啊?你拐来的?” 我草,这嘴咋就这么毒呢,我是人贩子吗?! “张叔那亲戚家的孩子,想跟着我出来逛逛,我就带出来了。”我无奈的看着她,拍了拍小家伙的头:“叫阿姨。” (其实我嘴也是挺贱的,真心的,否则我也不会经常被胖叔收拾,也不会经常被周雨嘉收拾,也不会没办法啊,忍不住就嘴贱开嘲讽了,这可不能怪我。) 周雨嘉表情一僵,指了指自己:“阿姨?” 没等我有闪躲的动作,周雨嘉的手就已经扭住了我的耳朵,冷笑着问我:“你刚才说什么呢?为什么我听不懂呢?” “大姐姐好。”小安的招呼声里充满了稚气,脆生生的一嗓子,直接把周雨嘉镇住了。 “小弟弟乖,唉,多可爱的孩子,怎么就跟这臭流氓在一起呢。”周雨嘉一脸的怒其不争,颇有扼腕叹息的意思,只见她自来熟的用手摸着小安的头,温柔的笑着:“小家伙,大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小安看了看我,见我没反对,他点点头。 然后。 我就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世界的恶意,刹那间,我感觉整个世界都抛弃了我。 在我的目送下,周雨嘉笑眯眯的带着小安进了花圈店,两人在柜台坐下,随即周雨嘉便将做好的早餐摆在小安面前,意思是让他吃。 “那他妈是我的!!我的诶!!我还没吃早饭呢!!”这是我内心的怒吼,但总不可能吼出来吧? 虽然我不要脸,但在这种时候,我再不要脸就是真不要脸了。 我摇摇头,一脸悲痛的就要往花圈店里走,但手机的来电铃声,却打断了我的步伐。 拿出手机一看,我皱了皱眉头,一种想要骂人的冲动霎时就从心底窜了出来。 “孙子啊?你还记得我们呢?!啊?”接通电话后,没给对面那人说话的机会,我就没好气的骂了起来:“大过年的也不来个电话,你是死了啊?!” “对不起。”海东青言简意赅:“忙晕了。” “你咋不直接忙死了呢?”我笑呵呵的问他,言辞和善。 “你们还好吧?”海东青问我。 我说,还好。 海东青见我语气不太好,他讪讪的说:“你别生气了,真的忙晕了,对不起” “距离你失踪已经快小半年了诶,咋的,不打算回来跟我们见一面了?” “很快就回来了,四月吧,四月初就回来。”海东青说。 我笑了笑:“得了,我逗你玩呢,你丫先忙完自己的事再过来,别耽误了。” “四月初我买机票过来,到时候你请吃饭。”海东青说道。 随后我们又聊了些最近的事,但我们彼此似乎都有些隐瞒的意思。 他没怎么说自己在忙什么。 我也没说去泰山冒险的事。 很和谐。 “喂!你到底吃不吃饭!在外面傻站着干嘛呢?!”周雨嘉瞪了我一眼,把柜子下的一个塑料袋摆在了柜台上,里面隐隐还冒着热气。 其实我很满足于现在的生活。 大家都在。 一切顺利。 不愁吃,不愁穿,有地方住,够了。 我把电话揣回了兜里,向大厅飞奔而去,眼底有着满足。 “来了!!” ************************************************************** 今天意外睡迷糊了,嗯还是被某人短信叫起来的 唉,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我真是痛心疾首啊,我怎么能这么懒惰这么 我还是再去睡一觉吧,嗯,午安~ 第六章 怪味 虽然现在已经到了三月,可温度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儿,就怕冻不死似的,出个门穿少点不感冒就是老天爷对你的恩赐了。 那天一早,我也没开店,毕竟人总得劳逸结合一下,周末必然得休息休息。 然后吧,就跟胖叔买了一堆吃的,叫上周雨嘉,一群人都在大厅里坐着看恐怖片。 差点忘了,在这儿的可不止我们三个人,还有个小家伙也闲得无聊凑过来了。 据他说,他给他爹说我是个大学生,能帮他补习功课,还能顺便给他预习未来要学的东西,这么一听,他爹二话不说就把他送过来了。 “小安诶,你可真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了啊。”我满脸不善的看着坐在我跟周雨嘉中间的小家伙,有了种捏他一把的冲动。 这熊孩子说大黄它们爱往我这儿窜,说是特爱闻大厅角落里堆放的香烛味儿,他这么一说我就想象出来了一个画面 几只动物表情丰富的趴在我那堆香烛上闻着,嘴里还发出一声声满足的呻.吟,那画面真是吗的怎么这么猥琐呢! 这几个阴魂是动物还是吸.毒的?! “说什么呢!人小安来玩玩又怎么了!”周雨嘉瞪了我一眼,帮小家伙撕开了一包薯片,喂他一块,又喂自己一块,但任由我的嘴怎么张,第三块总是不会放进我嘴里。 说真的,我好想明白为什么很多人都讨厌熊孩子了。 小安这熊孩子隐藏得够深的!还深入咱们青年队伍的内部了! “哥哥,我喂你吃薯片。”小安轻轻的拽了拽我的衣服,伸手抓了一块薯片,放进了我嘴里,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似乎是在说:我不想走 得,我不怕不要脸的,也不怕玩硬的,就怕来软的。 这小家伙这么一表现可怜我草! “小安啊,来,坐哥哥这边,让哥哥保护你。”我指着电视机里正在播放的经典恐怖片《咒怨》,笑呵呵的说:“听说一般鬼都爱吃坐在沙发中间的小孩儿,你说这” 就在这时候,电视机里的伽椰子开始浑身鲜血的往楼下爬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们,喉咙里不停发出奇怪的声音,似乎是要客串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似的,周雨嘉吓了一跳便蒙住了眼睛,小安的反应就淡定多了。 嗯,他屁滚尿流的从我身上爬了过去,很听话的坐在了沙发的边上,死死的抱着我胳膊不敢撒手。 呵呵,这样多和谐。 我这儿正笑得开心呢,忽然就感觉到了一阵带有鄙夷的目光射到了我的脸上,霎时我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转头一看,胖叔在鄙视的看着我。 “放鬼片吓唬小女娃跟碎娃(小孩)有意思么!” “这不是在陶怡情操么!” “说起来这小日本滴鬼,也是够奇特滴,咋都爱爬着追人咧?” “谁知道呢,指不定这是小日本阴魂之间的风俗传统。” 我跟胖叔用眼神交流着,一起开始天马行空,周雨嘉似乎也缓过来了,无奈的看着我掐了我胳膊一把,凑到我耳边说:“吓唬小孩儿你都干得出来,能要点脸吗?看把人孩子都吓唬成什么样了!” “嘿,锻炼胆量,好事儿啊。”我哈哈大笑着,小安扁着嘴看了看我,又把目光放在了电视机上,那表现跟我小时候一样,又怕又想看,纯属是眼贱。 周雨嘉白了我一眼,没跟我贫,熟悉的抱着我另一只胳膊就靠在了沙发上,双眼紧盯着电视机屏幕,看得很投入。 比导员操蛋的就是老天爷了吧? 比老天爷更操蛋的就是一些没有眼色的群众了吧? 我们这边正温馨着呢,侧门咚咚咚的就被人给敲响了,我扫了走道一眼,吼了一嗓子。 “关门!不接客!!” 吼完这嗓子我才反应过来,我这话有歧义啊,怎么跟窑姐接客似的 门外的客人没在意我略有歧义的话,拉开嗓子就喊:“老板!!就买个东西!!!您赶紧开门儿吧!!急!!!” 喊话的这人应该是个中年男人,语气里全是焦急。 我皱了皱眉头,脸上隐隐有了点不耐的意味。 不管怎么说,我总不能把客人晾在外面吧?要是这传出去得多砸招牌? 这么想着,我拍了拍周雨嘉的头,示意让他们先看着,我去去就来。 胖叔一边吃着零食一边摇晃着这屋里唯一的摇椅,满脸悠闲,压根就不在乎我,看了我一眼摆了摆手:“气(去)吧气吧,饿们继续看,你不回来都抹四(没事)。” 哎哟卧槽,这是我亲叔?有这么当长辈的么! 最后还是小安这熊孩子看不下去了,牵着我的手就要跟我一起去开门。 当然,他也有可能是被电影吓怕了从而才想跟着我去转悠一圈。 走到侧门前,我拉开了门,顿时一愣。 门外的人有点眼熟啊,好像在哪儿见过 这不是住后面小区的孙叔吗? 就是一天到晚对人都笑呵呵的那个,虽然我跟他不熟,但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小老板,麻烦您给我拿几个纸人还有纸钱啥的,反正您帮我看着拿吧!”孙叔急匆匆的对我说:“就是给死人上供的那种,您帮我一样拿一点,钱不是问题!!” “别急啊,您先进来挑挑吧。”我往旁边一让:“孙叔,你是急着要用这些东西?” 孙叔脸上的焦急可不是能装出来的,就跟在火上烤的蚂蚁一样,脑门上全是汗,话里话外都是一个字,急。 “家里出了点事儿。”孙叔没想跟我多说,摇摇头就走进了走廊,拿出烟递给了我一支:“您赶紧帮忙拿东西吧,我家里还催着呢。” “你要一样拿点你可拿不回去,东西老多了。”我耸耸肩,也没想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转身就进了大厅:“我给你拿点常见的货色,亲自帮你送回去吧,上门服务,下次记住多来光顾就行。” 孙叔感激的说了声谢谢。 “哥哥,我帮你拿点东西吧。”小安见我在整理冥币,他走了过来,一脸期待。 我笑着点点头,夸了他一句真懂事,然后就把手里的一箱子纸钱递给了他,让他双手捧着别落地上。 这箱子也不算重,估计也就三四斤的样子,里面的货其实不多,只是从外面看起来箱子比较大而已。 “你老爸的心也是够大的,真敢让你随便来我这儿晃悠,不怕你学坏了啊。”我挑了一个纸人,又弄了一些香蜡纸烛放在塑料袋里,带着小安往外走,嘴里不停的调侃着他。 小安仰着头看着我:“爸爸说哥哥是好人,也是很厉害的人,只要我在你这里玩得开心他就很开心了啊,因为平常都没人愿意跟我玩的。” 说到这里,小安似乎是一下子想起来了什么,偷偷给我说。 “刚才那叔叔进来的时候,大黄就一直冲他叫,好像还想上去咬他一口,大黄说那叔叔身上有不好的味道。”小安的声音很低。 闻言,我表情一僵,霎时就皱紧了眉头。 不好的味道? 看孙叔那一脸的焦急确实很不正常,难不成是他家出了点毛病? 他不是说家里在催吗这事 我当时就在犹豫,我是插这一手呢,还是不管呢,毕竟管闲事还是挺麻烦的。 但当我走出去,看见孙叔一脸苦涩的时候,我想了想,无奈叹了口气。 “孙叔,你家是不是遇见啥不干净的东西了?” 要是一般人听见我这话,估计就三个反应。 第一,我草你别吓唬我。 第二,神棍滚粗。 第三,您可真神了!! 孙叔的反应,属于第四种反应,他用表情回答了我。 疑惑,不解,还有期待。 “你身上有股奇怪的味儿,我原来在别人家里闻到过,他家就是遇见了一些怪事,然后身上就有这味儿了,要是我说错了您别多心,我就是随口这么一提。”我干笑着。 孙叔张了张嘴没说话,沉默了半响,他开口了,语气里有着隐隐的期盼。 “小老板,您能解决那些怪事吗?” 第七章 碟仙 碟仙,由古代的扶乩演化而来,美名曰是一种能与死者交流的东西,但行里人都知道。 所谓的碟仙,其实是一种束缚鬼怪的仪式。 它所选择的鬼怪不是指定的,而是谁离碟子的距离最近,谁就会被强制束缚到碟子里。 当然,如果遇见了道行高深的阴魂,能不能束缚进去就两说了。 一般而言,碟仙束缚来的鬼怪都是孤魂野鬼,脑子大多不太清醒,所以人问什么,那鬼很可能就会回答什么,但答案是对是错就不一定了。 就我的经验来看,大部分玩碟仙请来的鬼,百分之九十都属于上述的情况。 剩下的百分之十就属于特殊情况了,遇见这些特殊情况的前提,那就是鬼是清醒的。 如果清醒的鬼发现自己被强制弄到了一个小碟子里,还被一群傻逼问这儿问那儿的,估计一般的反应都是生气。 阴魂生气了,那就代表活人要倒霉了。 孙叔遇见的事儿,就与碟仙有关,准确的说,这事不是他遇见的,是他女儿遇见的。 他女儿今年大四了,名叫孙嫣,跟周雨嘉一个学校,算是我的学妹。 今年也不知道是流年不利还是怎么了,孙嫣跟几个闺蜜一起玩碟仙,运气就是差到了撞见百分之十特殊情况的那种。 没错,惹鬼生气了。 “就我女儿出了这事,其他人都好好的,这事闹的”孙叔摇着头叹气,带着我跟小安往他家所住的地方走着,不停给我讲着这事:“孩子他.妈让我来买点贡品,说是烧点给死人,那鬼就不会来缠着她了。” “她们也是够闲的,真是活腻歪了。”我在心里嘀咕个不停,对于这种作死的行为,其实我一直都表示喜闻乐见大快人心,恨不得拍手称快,跟巷子里的居民们玩一次奔走相告。 不作死就不会死,这话是至理。 你没事叫鬼上来干嘛?就为了问一些问题?人是你大爷你是他孙子?你问了人就必须得来?不来你还拿碟仙把人拘来,这不是作死么! 话虽如此,但我见着了还真不能不管,毕竟易家祖训在那儿呢。 救人驱邪,赶尸镇孽。 有这种祖训在脑袋上顶着,能不当个活雷锋吗? 再说了,孙叔人还是不错的,起码我这么觉得,帮帮他也算是功德一件。 不一会儿,我们一行人就在某栋住宅楼的三楼停下了脚。 伴随着几声钥匙响,门开了。 在那瞬间,我发誓我听到了地狱的声音,吗的一群女人在里面又哭又喊又惨叫啊,真是 为什么我忽然觉得周雨嘉那么温柔可爱呢? “小老板,你进来看看吧。”孙叔把前面从小安手里接过的货物放下,带着我走进了客厅,指了指正坐在沙发上哭哭啼啼的中年妇女:“这是你阿姨” “孙阿姨好,病人在哪儿,我进去看看。”我表现得很专业,足以让人信服,特别是这种处于绝望中的人,他们所需要的,就是一缕希望而已,无论真假。 或许这就是很多江湖骗子能得手的原因。 客厅里可不光只有孙嫣的爸妈,还有三个年级跟周雨嘉差不多的姑娘,见我这么一说,她们的目光顿时就移到了我身上,然后 “来骗钱的神棍?!”某个穿着白色毛衣的姑娘站了起来,擦了擦眼泪,指着大门:“出去!!赶紧出去!!” 我草,用不着这么直接吧?!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直接的客户! “我不是骗钱的。”我无奈的解释着:“我办事不收钱。” 说着,我心里自动补充了一句,事后我才收钱,不收钱的那是雷锋,我又不姓雷。 在我话音落下的同时,一阵大骂声还有嘲讽声就响了起来。 目标直指我,言辞犀利却又没有脏字,让我无力还击。 不得不说女人骂起人来还是挺牛逼的,真的,没开玩笑。 没见她们都骂得我一愣一愣的还不了嘴? “大哥哥不是骗子!!”小安充满稚气的大喊声让那群八婆住了嘴。 转眼一看,小安正生气的瞪着那几个八婆,嘴鼓了起来,跟青蛙似的。 “闹什么呢!!”孙叔很少发火,这是我难得见他发一次火,大吼声霎时间就把在场的人给镇住了,没有人敢再出声,除了我。 吗的我大不了就不帮忙不学雷锋了呗,感情我是来受气的?! 见我脸色也难看了,那孙叔急忙过来打圆场,说算了算了别跟丫头们置气。 “我去看看,能治就治,治不了我就走。”我言语之间带起了些许的火气,见那几个年轻姑娘还是一脸的讥讽,我没再搭理她们,在孙叔的指引下,带着小安走进了靠里的一个卧室。 在进去之前我还在想,带小安这兔崽子进去是不是有点不妥当,但转念一琢磨,貌似他的那条狗挺牛逼的,起码能闻出味儿来不是? 房间里很是昏暗,除开床头开着的台灯,再没打开其他的照明工具。 就我而言,我觉得,橙黄色的灯光总是会给我一种温暖感,但现在我所感觉到的可不是温暖,而是沉闷。 一种莫名的沉闷、 床上躺着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双眼紧闭似是处于昏睡,样貌不错,客观来说她跟周雨嘉外貌不分上下,但风格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周雨嘉属于温柔如水的那种,这姑娘一看就属于怎么说呢,说不清,总之就是在温柔跟性感的中间线上。 不得不说一件事。 这姑娘身材真他吗好,盖着被子我都能看出曲线。 “小安诶,问问你的大黄狗,它闻到啥没?”我蹲下身在小安耳边说。 小安转头对空气嘀咕了两句,在门外那群人疑惑的目光下,他说:“这屋子里有很多奇怪的味道,就是前面叔叔身上的味道。” “能确定位置么?”我皱了皱眉头。 “什么确定位置?”小安歪着看着我,估计是没听明白。 我细心的解释着:“就是那股味道是从哪儿散发出来的?” 小安哦了一声,转头又跟空气嘀咕了两句,然后跟我说,大黄说不知道。 嘿,这狗的鼻子看来也不够灵啊,人警犬都能闻出毒品的位置,怎么这狗就闻不出来呢? 就在我思索对策的时候,忽然,我手指头冷了一下。 那种感觉就跟冷不丁的被空调冷风吹了一下似的,很明显,但随之而逝,并没给我一个好好感受的机会。 我眼珠子一转,心说这鬼貌似不厉害,否则本事也不该就这么点。 看那孙嫣的状况也不是太差,起码能喘气,脸色也只是白了些许,没有太过夸张或是严重的反应。 “小安,乖乖的站在门边。”我说着,走出屋子拿了一把贡香,然后又回到了卧室,慢悠悠的点燃。 听见我的话,小安乖巧的走到了门边,好奇的看着我。 然后,让他们更加确定我是神棍的一幕出现了。 我左手拿着贡香,右手拿着刚从腰间抽出的蚨匕,不停在屋子里转悠了起来,每走几步就用蚨匕拍打几下贡香燃烧的香头,无数火星霎时窜出。 看着我一摇一摆状似跳大神的场景,那孙叔脸抽搐了一下,没说话。 几分钟过后,还是一切如常,没有任何奇怪的现象出现。 “神棍你闹够了没有?!!再不走我们报警了!!!”穿着白毛衣的那年轻女孩冲我大吼道。 “嘶!!!!” 但她的话音还没落下,一声邪龇猛然就在屋中炸响了起来。 而我在香头拍出的火星,也没像先前那般飘然落在地上,而是停在了半空,变作了一个个焦黑的黑点,甚至还冒出了缕缕白烟,仿佛是烧着了什么东西一般。 “大哥哥!!!” “啊?”我刚要转头,只感觉脖子猛的被人死死掐住,霎时就喘不上来气了。 我草,玩儿脱了。 第八章 医院地下室 掐住我的脖子的人,是个女人。 而且是一个性感漂亮,身材妩媚的女人。 当然,以上的那些因素各位都可以无视,最主要的一点,她想掐死我。 “孙嫣你怎么起来了?!!” 站在门外的几个姑娘霎时间就叫做了一团,孙嫣她老爹倒是比较冷静,能分清楚事情的轻重,二话不说就冲过来要帮我掰开孙嫣的手。 但还没等这老大叔到身边,孙嫣就跟背后长眼睛了似的,猛的转过身便是一爪子,正正的挠在了孙叔的脸上。 伴随着几声尖叫,屋子里彻底乱套了。 此时此刻的孙嫣并不是往常的孙嫣,她的正面正对着我,所以我能看见她的双眼。 她的眼睛高高的往上翻动着,瞳孔跟黑色的虹膜完全看不见,冷不丁一瞧,她的整个眼球就跟纯白色的一样,看起来无比怪异,嘴微微张开了些许,一种阴冷的咯咯声(现在想想,那声音其实很像是骨头摩擦的声音),持续不断的在她喉咙里响着。 孙叔被挠得很是严重,脸上有着四条显眼的血痕,啊不对,是四道凹痕。 打眼一看,还能看见孙嫣指甲上的肉丝。 “我草,这他吗冲身也太快了吧” 因为呼吸不畅的缘故,我的脸不由自主的被憋红了,腮帮子高高鼓着,太阳穴附近与脖子处青筋毕露。 说实话,被冲身后的孙嫣,实力不怎么强,比当初被冲身的罗大海尸首还弱上一些,但这孙子胜在突袭啊。 吗的冷不丁给我来一下子谁能闹得住?! “锵!!锵!!锵!!!” 虽说现在是玩脱了,但我的战斗力可是不容小觑的,哪怕我在不久前还是个战斗力不足五的渣渣,可到了现在。 你再牛逼能比我在墓里遇见的那些祖宗牛逼? 对付这种普通的阴魂,说简单的,只需要敲响几下喜神锣就好,用符咒啥的太浪费,俗话说得好。 杀鸡焉用牛刀? 在喜神锣响起来的同时,孙嫣的手猛的就颤抖了起来,没等我停下敲动喜神锣的动作,她忽然就松开了手,抱着头发出了阵阵嘶嚎。 “嘶!!!!” 邪龇声炸响得很是突然,就在我们耳膜被这邪龇声弄得开始耳鸣的时候,孙嫣张嘴大叫了一声,随即便软瘫瘫的倒在了地上。 以上这些只发生在不超过半分钟的时间里。 来得快,去得也快。 “大哥哥你还好吗?”小安咚咚咚的跑了过来,见我捂着嘴咳嗽个不停,他走到我身前仰头看着我问道,脸上全是担心。 我点点头,说,没事,好着呢。 屋子里很多人都在发愣,包括一直吵闹不休的那几个女人,她们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孙嫣,半响没出声。 “送孙叔去医院。”我揉了揉小安的脑袋,看着其他人说道:“拿个洗脸盆给我,再把我抱来的那箱子里的贡香拿给我。” 也许是她们被吓出后遗症的缘故,也可能是我先前镇住她们了,现在一个个比兔子还听话,一见我这么说,急匆匆的就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拿来了洗脸盆跟一把贡香。 几分钟后,孙叔自己去了医院,没让别人送,临走之前将我叫到了一边,塞给我一叠钱,约莫有两三千的样子,并拜托我救救他女儿。 先前她女儿发飙的时候,孙叔自己也被吓得不轻,这会儿也是相信我真有本事了,前面见我一敲锣就把他女儿给镇住,估计现在他对我信心爆棚。 “这位先生您能救救孙嫣吗”穿着白色毛衣的那年轻姑娘走了过来,我估摸着她是搞不清应该称呼我什么,想了半天还是叫我先生,现在她可没有前面的嘴贱特征,怎么看怎么像个温柔娴淑的知识分子。 对了,她是戴眼镜的。 “不是你们骂我的时候了?”我无奈的摇摇头,心说这帮子女人变卦可够快的,前面还恨不得把我抓出去游街,现在就一副懂事乖巧的造型,反应是天差地别啊。 这几个女的互相看了看对方,脸都有点红,但眼底却还有没来得及消散的惊惧。 “能说说你们是怎么惹上那玩意儿的吗?”我拍了拍小安的脑袋,示意让他往沙发边上坐点别碍事,随即,我坐到了沙发上,用手不停的往盆里搓着香灰,满脸无奈的问道。 不得不说,我现在是真想爆粗口,你们是他吗的无聊还是咋的? 没事玩碟仙这不是贱吗? 说远点,你们死了跟我没关系,说近点,我今儿就差点被你们牵连着掐死,怪不得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话靠谱。 在心里嘀咕到这里,我忽然想到了周雨嘉,不由得补充了一句。 嗯,除了周雨嘉那丫头。 那丫头还是挺懂事的,起码比这几个女的懂事太多。 “孙嫣”穿白色毛衣的那女人往房间里看了一眼,见孙嫣的母亲正坐在房间里陪着昏睡不醒的孙嫣,她才接着往下说。 “她跟她男朋友分手了。” 我点点头,示意让她继续说。 在她不长不短的讲述里,我大概了解了这事的缘由,也对她们的胆气很是佩服。 一个月前,孙嫣跟她男朋友分手了,据说是孙嫣把她男朋友甩了,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外人肯定是猜不明白。 等到了他们分手的十天后,孙嫣忽然就有点后悔了,找到了她的几个闺蜜,念叨起了这事。 讨论会的主题就是:我跟他还有没有可能复合。 结果娘们儿就是娘们,头发长见识短,讨论不出个确切的结果就想试试算命类的东西,想靠着这些玩意儿给她们拿个主意。 卡罗牌她们觉得有点不靠谱,笔仙又太简单没信服力,算命吧街上骗钱的太多,最后孙嫣就自己提议,让大家玩碟仙。 反正是真是假没人在意,其他人也就是图个好玩,而孙嫣貌似是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哪怕这个答案是假的。 其实等我知道内幕后就能猜出来,她跟他前男友的复合率不超过百分之五,貌似百分之五这复合率也有点高了。 她跟她前男友分手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找了个小三。 没错,是她找了个小三,结果跟小三亲热的时候被她前男友撞见了,你说说,是个正常爷们能跟她复合吗? 至于她为什么想跟她前男友复合,恐怕就是后悔了吧,但后悔的原因我还真没猜出来。 “你们玩碟仙的时候遇见了什么奇怪的现象没?在哪儿玩的?仔细说说。”我拍了拍手掌上的香灰,给小安使了个眼神,示意让他把我刚放桌子上的烟拿过来。 小安皱着眉头看着我,扁了扁嘴,把兜里的雪碧糖递给了我,没给我拿烟。 “拿糖给我干啥。”我疑惑的看着他。 当时我是万万没想到,小安他爹,也就是六叔,对于小安的教育那可真是超前了。 “爸爸说了,雪碧加烟,法力无边。”小安往嘴里塞了一颗糖,吧唧着嘴转过身帮我拿烟:“他每次抽烟都要喝雪碧,我没有雪碧,只有糖。”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 “你爹不喝酒?”我纠结的说:“俗话说得好,好烟配酒法力持久啊。” 小安一愣,没明白我在说什么,其实我觉得他也不明白自己前面在说什么。 六叔这人还真挺逗乐的。 等我点上烟,那穿着白毛衣的姑娘才皱着眉头继续往下说着。 “我们是在医院的地下室玩的,孙嫣说那里黑漆漆的容易请碟仙,我们就跟着去了。”这姑娘说着话,其余人都随之点头,还不停的插着嘴说一些“下面可阴森了”“地下室里特别吓人”这类似的话。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抽烟的动作猛顿了一下,眉头霎时便皱得更紧了。 “医院的地下室?” 第九章 守人 医院,这地方在很多人的认知里,都是闹鬼圣地。 其实不然。 在医院里,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人流量可不少,足以把普通阴魂都给吓唬出去。 毕竟医院里的阳气胜过阴气,普通的阴魂在医院里待着并不舒服,所以事实上,医院里的鬼魅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多。 会在医院中逗留的阴魂,常见的大概分为以下几种。 第一种,死者在医院中逝世,他的阴魂就会在头七这段时间里,在医院中漫无目的的度过,直到头七最后一天的晚上,他才会回家。 第二种,逝世之后,死不瞑目的阴魂,这种还是老爷子给我说的,要么是被医院意外的医死了,要么就是没钱看病死医院了,死于这两种的死者,大多都会变成头七过后在医院里游荡的阴魂,虽然听着有点灵异,但实际上它们并没多少战斗力,顶多晚上出来吓唬吓唬人。 第三种,有害人能力的阴魂。 这种不常见,哪怕是见着一次两次以后也见不着了,毕竟医院隶属国家,在咱们天朝的朝廷管辖范围下,甭管你是人是鬼,你要是闹腾,基本上就得被和谐了。 朝廷里有能人吗? 我觉得有,老爷子也这么认为。 第四种,守人。 这种阴魂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不会在医院里游荡,只会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安安静静的待着,毫无目的,却又有不小的能耐。 成为这种阴魂的死者大多都心有怨气,但却又不想主动害人,是很矛盾的一种阴魂。 之所以名叫守人,那就与它的习性有关。 你不踏入它的生活范围圈,那就没事。 要是你一不小心踩过线了,估计守人就得发飙,到时候可够你喝一壶的。 老爷子说这种阴魂就像是伺机而动的毒蛇一样,它会守候在阴暗处,等你走到它的身边,这冤孽就会很不客气的给你一口。 或许是它们低调的原因,也可能是它们的习性救了它们一命,大多守人都没有被朝廷和谐,换句话说,它们大多都还没被官方发现。 古代也有这玩意儿,以下就附送一个从古籍野史上弄来的故事给各位看看。 ************************************************* 崇祯十年,南村有人,名成武,其人勇而好斗,不惧鬼神也。 一日,成武入北山。 人知其地多孽也,人不敢入之。 成武知其地多孽也,仍无惧也,成武入之。 夜半,忽见一女独坐林中,成武遂上前,见女化鬼,披发血目直冲而来,成武怒,而以拳击之,并砸其天灵。 鬼脑浆迸裂,遂悲号而去。 成武次日回村,邻户闻此事,皆叹之。 有人言:“此孽不常入人眼,名为守人,人入山中,不遇则安,遇则丧命,且不得超生也,成武不惧鬼神,自可胜神鬼,人惧鬼神,鬼神侵之,无惧鬼神,鬼神怕之,成武遇鬼亦复如是也。” (注释:守人,又称守人孽,初次在记载中出现的年代是明朝末期的崇祯十年,或许更久远的年代也有它们的出现,只不过是称呼不同罢了,在《闲村野志》《由成史录》等等书中,都有关于守人的记载。) ************************************************* “市医院你应该去过吧?”白毛衣姑娘啊呸,她叫白倩,前面自己给我介绍的。 我点点头,说,去过啊。 “那里的地下室你去过吗?”白倩试探着问我。 我没多想,直截了当的摇头,心说我要是去医院地下室那得多闲啊,明知道那种地方不干净还爱往那儿去窜,这不是找事么? “我们在那里玩碟仙的时候其实”白倩欲言又止的看着我:“那里有女人走路,高跟鞋发出来的声音。” “然后呢?”我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头皮有点发麻。 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室里。 一群人围坐在地上玩碟仙。 在几根蜡烛摇曳的灯光下,地下室的角落里忽然传来了一阵高跟鞋的声音 想到这里,我手掌猛的疼了一下,低头一看,小安这熊孩子已经被吓住了,哆哆嗦嗦的抱着我的手不敢出声,那副表情甭提多可怜了。 白倩似乎也是回想起了一些可怕的东西,拿着杯子的手掌有点发颤,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她后怕的说道。 “碟仙来了” 就在这时候,我莫名其妙的哆嗦了一下,只感觉有种刺骨的寒意,开始从脚底板往脊梁骨里窜,小安也感觉到了我有点不正常,他歪着头看了看我,疑惑的问:“哥哥你怎么了” “乖点,别乱跑。”我皱紧了眉头,把小安抱了起来,让他坐在我腿上继续旁听。 这小子可别一会儿在屋子里乱窜弄出麻烦来,要知道,那鬼走没走,我可说不定。 前面只是猜测她在孙嫣身边等着机会弄她,就想试试用贡香燃烧的火星把她炸出来,结果还真炸出那孙子来了。 可惜后面她又给跑了,吗的,敌在暗我在明,这不好办啊。 要是一会儿去上个厕所什么的,一不小心就中招了,那可就 “你继续说。” 白倩点头,想了想,又紧接着上面的话说了起来。 “碟仙来了之后一切好像都平静了,地下室里没有别的声音,很安静。”白倩喝了一口杯子里的开水,摇摇头:“然后孙嫣就开始问碟仙问题了。” “都问什么了?”我忍不住问道。 “就是那些事呗,跟她前男友复合的事。”白倩无奈的说,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即语气一变,低声对我说:“她最后的一个问题,好像问出麻烦了。” “什么?” “前面碟仙告诉她,都说能复合,然后”白倩顿了顿,缓缓说:“她问碟仙,如果到时候不能复合怎么办?碟仙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皱着眉头没说话。 “然后碟子忽然就停下来了,没有向其他地方指字。”白倩的声音越来越颤抖:“会不会就是这个问题把碟仙惹怒了?!” “不可能。”我摇摇头:“碟仙请来的都是鬼,按照常理来看,问这种问题死不了,那鬼不应该纠缠孙嫣不放,你们到底” 没等我说完,坐在沙发一头的女人,忽然说话了。 “对了!!我想起来了!!!”说话的这个女人前面一直都没插嘴,直到现在,她才出声:“那天你们不是走在最前面吗?!我跟孙嫣就跟在你们后面,那时候孙嫣忽然说肚子疼,要去上厕所,她就跑地下室的员工厕所去了,你们忘了?!” 白倩恍然大悟的点头:“对!她是跑那儿去上厕所了!咱们还在外面等她来着!” “咱们是不是都忽略了一件事?!”这女人脸色发白的说:“我们下去的时候,地下室里的门是开着的,但下面很多东西都盖上灰了,明显就是很久没人进去过。” “你们去的地下室到底是在哪儿啊?那儿是干嘛的?”我不解的问,按理来说,她们口中的地下室应该是类似于地下停车场的地方,如果是地下仓库,那么必然是进不去的,光是保安那一关就百分之百的过不去。 “装废弃医疗器材的吧,我也不太清楚。”白倩摇了摇头:“孙嫣也是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说是在阴气重的地方容易招来碟仙,然后她就找她朋友打听了一下,她那朋友好像是医院的护士,说那地下室闹鬼,应该能请来” “我草,你们胆儿比我还大呢?!”我是发自内心的佩服她们。 那女人没在意我跟白倩的对话,自顾自的问我们:“一个很久没人去的地下室,为什么厕所里的白炽灯是开着的?” “对啊”白倩也醒转了过来。 我叹了口气,知道这事麻烦了。 就老爷子说的那几种在医院里逗留的阴魂,我估计,这次我要对上的就是后面两种的其中一种。 要么是普通但能害人的阴魂。 要么就是守人! 第十章 佛落泪 “喂?叔啊?” “干撒(啥)?你咋出气(去)这么久啊?!跑哪儿耍气(玩去)咧?!” “没,这客人家出了点事,您帮我” 在电话里,我把地址给胖叔说了一下,让他帮我把装备带来,现在我可不敢出这门,要是我刚出去那冤孽就回来了,那我就傻逼了。 小安坐在我身上摇着晃着腿,笑眯眯的看着身旁的空气,我估计他是在跟大黄它们进行眼神的交流。 要是这儿没外人,小安这熊孩子真能追着空气满屋子跑。 “小先生”孙嫣的母亲缓缓从房间里退出来,关上门,走到沙发边坐了下去,脸色很是憔悴:“我女儿” “有救。”我笑了笑。 闻言,孙嫣的母亲脸色就松了些许,苦笑着摇摇头:“这丫头也是不让我跟他爸爸省心,怎么就招惹到这些东西了呢。” 话音一落,她略显焦急的对我说道:“您如果治好了我的女儿,钱” 没等她说完,我摆摆手:“不收钱了,前面叔已经给我了。” 也许是见我胸有成竹,白倩她们也都放松了下来,一个个好奇的看着我,跟在动物园里看猴子一样。 “你见过僵尸吗?就是电影里的那种!” “你平常都是靠这个吃饭吗?!” “你” 亲娘的,这群姑娘可是够八卦的,就差把我内裤穿啥色给问出来了。 小安似乎是因为平常没人陪他的缘故,见这么多大姐姐在跟我聊天,这熊孩子也莫名其妙的兴奋了起来,时不时还帮我回答几个问题,虽然他的回答都是 “你有女朋友吗?” “大哥哥有!”小安斩钉截铁的帮我回答。 “你结婚了吗?” “大哥哥结婚了!”小安再度斩钉截铁的帮我回答道。 我草,小安,你个熊孩子是从哪儿听说老子结婚了?! 就在我要把小安拉到一边对他进行思想教育的时候,门铃忽然被人按响了,孙嫣母亲走过去开门看了看,见门外的人自己并不认识,她疑惑的问了句:“两位是?” “饿找细伢子。” 嘿哟,胖叔这速度够牛逼的,没几分钟就拿着装备来了,不愧是神一般的队友。 小安反应比我强烈得多,因为他已经被胖叔的零食饭菜给收买了,没等我起身去迎接胖叔的到来,这熊孩子咚咚咚的就冲了出去,扑在了胖叔怀里。 “细伢子,你人咧?!” “胖叔叔,大哥哥在里面呢!” 我笑着走了出去,见周雨嘉跟胖叔正站在门外,不由一愣,心说这丫头怎么来了。 周雨嘉耸耸肩,一脸的无奈:“你是不是接活儿了?” 我没说话,一愣一愣的看着她。 “我带小安回去,免得他在这儿捣乱。”周雨嘉好笑的拍了拍小安的脑袋,对我眨了眨眼睛:“你小心点,注意安全。” “啊好”我下意识的点着头:“你们现在回去?” “嗯。”周雨嘉笑道:“刚去买了几盘dvd的碟子,带小安回去看连续剧去。” “那么你们路上小心点,我一会儿就回来,胖叔” 胖叔摆摆手打断了我:“饿来围观,顺便给你搭把手。” 忽然,白倩她们几个姑娘一脸兴致勃勃的就跟了出来,估摸着她们是在好奇门外是谁。 见到周雨嘉跟胖叔,白倩她们动作一顿,然后 “周师姐?!” “你们是”周雨嘉看了看她们,稍微一想:“你们是钢琴社的那几个小师妹吧?” 我一楞,感情这几个丫头还认识? 想想也是,刚听白倩她们的自我介绍,貌似都是跟周雨嘉在同一所大学,只不过周雨嘉比她们大一届是师姐而已。 事后我才知道,周雨嘉这丫头在学校里还是蛮出名的。 高官子女,长得漂亮,性格温柔待人和善,种种优点都哎哟我去,为什么我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成就感?! “小先生,你跟周师姐认识?”白倩八卦的走了过来,好奇的看看我,又看看周雨嘉,满脸就差写着“求真相”三个大字了。 周雨嘉点点头,笑着说,认识呀。 “我们不是一般的认识,那可是咳咳当我没说。”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补充这么一句话,说完后我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了,因为我看见白倩脸上已经冒出了惊讶的表情,而周雨嘉的脸霎时就红透了。 没给白倩发问的机会,周雨嘉红着脸瞪了我一眼,牵着小安转身就走了,小步子迈得挺快,不一会儿便从我们眼前消失而去。 白倩哑然了半响,最后,她不敢相信的问我:“那是你们儿子?” “我草,别瞎说。”我吓了一哆嗦,这谣言要是传出去被外人听见了,然后被周岩听见了,最后被周雨嘉他爹听见了,吗的那我就死定了! “也是,周师姐身材这么好,也不像生过孩子的人。”白倩自问自答的嘀咕着。 我没再跟她墨迹,带着胖叔就进了屋,等去卧室观察了一遍孙嫣的状况后,胖叔竟然有了结论。 “守人弄的。”胖叔在大家好奇的目光下,将孙嫣的右手抬了起来,指着孙嫣手背的一条发灰的经络说:“青筋变灰,这四(是)守人害人滴证据,没跑。” “那么咱们咋办?”我琢磨着让胖叔出个主意,要让我来想,那得多累啊? “这女娃被冤孽缠了几天咧?”胖叔没立即回答我,而是转头问了众人一句,见答案都是三天,胖叔这才松了口气,笑道:“还好还好,饿们来得及时。” “咋了?” “今天就四(是)第三天,今晚十二点整,守人必然要来拿她滴命。”胖叔语气不容置疑的说道:“饿们守株待兔,等那冤孽一来,直接办它。” 在胖叔给我的讲述中,我多多少少摸清楚了守人这种冤孽的习性。 守人,这是一种冤孽的称呼,但这名字的真正来历只有少部分人知道,哪怕是我也是在胖叔的讲述后才明白。 以下的这个故事,大家可以当八卦听听,也可以信以为真,就看自己怎么理解了。 几年后我无意中看了一篇关于明朝崇祯年间的史料记载,那时候才觉得胖叔给我说的故事,应该是真的。 *************************** 崇祯十年,北方大旱。 那时,旱情的严重程度超出了许多人的想象,用赤地千里来形容都毫不夸张。 如果你站在北方的高山上,放眼一看,你绝对看不见一点绿色。 按理来说,无论是多么严重的干旱,树木多多少少都还是会留下一点绿意,毕竟有些树很耐旱,普通的干旱压根就伤不着它们。 但事实却不是这样,漫山遍野,尽是枯黄跟沙尘的颜色。 树木,青草,能吃的基本上都被饥饿的灾民吃了个干净。 民不聊生,腐尸遍野,易子相食,这就是当时的真正写照。 吃人,这两个字看起来很没有代入感,但在那个时代,却是一个个残忍的事实。 小孩,老人,女人。 这三种人是最先被饥饿的灾民食用的,接下来才会轮到其他的人。 吃老人是因为老人没有劳动力,而且又容易生病病死,这种拖累队伍的人,总是会被队伍所抛弃。 至于吃小孩跟吃女人,那就是因为这两种人是没有战斗力的,也对别人没有多少的抵抗力,似乎没有保护自己的力量而成为食物,是理所当然的事。 那个时代的代言词,就是两个字。 残酷。 据说,在北方的一座闹饥荒闹得最厉害的某个城里,忽然有一天来了一个和尚。 说来也怪,这和尚的装扮并不像是普通和尚那般穿着袈裟僧袍,而是穿着一身极为普通的麻衣,左手拄着一根枯木做成的拐杖,上挂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金佛像。 他看见路上的人饥肠辘辘,互相易子而食,不由得痛哭失声,将身上所有的食物都拿给了周围的民众。 “子女妻儿在砧板,食客心中却安然,生不如死无人悟,死不如生人人喃。” “六道轮回苦中苦,妻儿子女锅内煮,饱腹一餐食亲肉,见尽悲事佛泪出。” 路人见这疯和尚大哭大喊的闹个不停,还在抛洒食物,也都好奇的围了过来,等他们定睛一瞧,这才发现一件让人不敢相信的事。 和尚手中的拐杖挂着的金佛,已经紧紧闭上了眼睛,仿佛是不忍看见这世间发生的惨剧一般,眉头紧皱,两滴显眼的泪珠缓缓从佛眼滑落。 或许那时候人们才知道。 佛的泪水。 落地无声。 第十一章 佛化孽 那天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那个和尚。 那天之后,城外多出了一件染血的麻衣,跟一个眉头紧皱,泪流不断的金佛。 那天之后 白白净净的和尚总是会被野兽盯上吃掉的吧,对吧? 哪怕那些野兽是人,是一群饥肠辘辘的人。 说来也怪。 在城里人吃光女人跟孩子老人的那一天,和尚刚好来了。 在城里人分食了和尚的骨肉之后,忽然天降暴雨,雷声轰隆。 当天的晚上,无数人都看见了一个站在城外敲着木鱼,念经却不出声的和尚。 每个人都以为又有食物来了,但当他们仔细一看,却惊骇欲绝。 站在城外念经的和尚,只有一具白森森的骨架,可眼眶里却有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睛。 那双充满痛苦怨恨的眼睛,正在盯着他们。 距离和尚不过半丈的地方,有着一具尸首,那具尸首的眼睛早已不翼而飞。 如果有目睹和尚是如何出现的人,那么他肯定知道,和尚的眼睛,就是这死者的眼睛。 佛陀的眼泪究竟是为什么而流? 这个问题我没想到答案,各位想到了吗? 是为了遭受天灾,深陷痛苦,饥肠辘辘的平民百姓? 是为了那些早已被他们吞之入腹的孩子,女人,老人? 是为了这个曾经见百姓受苦,而大哭大喊却不知自己将要被害的僧人? 是为了这个僧人变作恶鬼寻仇而惋惜? 是为了即将被冤孽报复的城中民众? 谁都不知道,佛为什么流泪,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上来,但有一点。 佛,一定是因为慈悲才落泪。 第二天,身穿麻衣的冤孽再度出现,敲响了木鱼,但它并不像昨天一般念诵经文而不出声。 那晚上它念诵的经文,出口有声。 有人隐隐约约的看见,它的嘴里多出了一条血淋淋的舌头。 “第三天晚上,和尚又有了耳朵,鼻子,然后”胖叔摇着头给在座的人说着古时的故事,讲述的内容匪夷所思,除了我之外貌似没有人会相信。 “然后怎么了?”我忍不住好奇心问道。 “城里仅剩的三百二十七个人,全部死咧。”胖叔笑着说道:“这记录很难被破啊,不过也正常,那城里滴都四(是)些普通民众,被害死很正常。” “怎么只有这点人?”白倩疑惑的问道:“一个城才这么些人?” “饥荒跑了滴,被这些吃人滴人哈(吓)跑滴,被冤孽哈(吓)跑滴,你社捏(说呢)?”胖叔点燃了一支烟,淡淡的抽了一口,随后吐出:“当然,饿们要面对滴冤孽抹油那么厉害,古代滴东西跟现代滴不一样,虽然都叫守人,但此守非彼守啊。” “怎么说?”我皱着眉头问道。 胖叔用手指点了点桌子:“这故事里滴守人,要分开解释” 说着,胖叔抽了口烟,缓缓给我们说了起来。 原来在故事里的这个和尚,并不是真正没有意识的冤孽,虽然怨恨跟愤怒已经充斥在了他的心房里,可他,还是有心的。 他为什么每天都只害那么几个人,而不是像最后一天那般,杀光城里所有的人? 很简单,他在控制自己,但每天总有控制不住的时候,而最后一天,已经彻底失控了。 或许有的人会奇怪,为什么一个高僧会变成冤孽残害普通人。 这个答案我没有办法给你,胖叔也没办法解释。 谁都不知道那个和尚经历了什么,谁都不知道他在被自己想要救的人吃了之后,心里在想什么。 所以在这里,守人的守,意思是守护灵台的意思,人,就是慈悲一面的人性。 守护自己灵台中,属于人性的最后一点慈悲。 但久而久之,守人这个词的意思却变了。 现在的守人,意思是,在一个地方守候阳人到来的冤孽。 “对付这玩意儿饿有办法,一会儿饿带你们先出气(去),然后细伢子在这儿跟那冤孽进行搏斗。”胖叔说这话的时候很轻松,但我却有点腿肚子发软的迹象。 吗的你不说这故事我还没事,你咋一说这故事我就怕了呢?! “元宝送金钱,这四(是)对付守人滴民间偏方。”胖叔把带来的一个黑色塑料袋给打开,将里面装的我曾经折好准备拿出去卖的金元宝倒在了桌上,嘴里念念叨叨的说:“守人跟普通滴冤孽不太一样,符咒能起作用,但你要四(是)激怒了它,被缠上滴人就有危险咧。” 我疑惑的问:“既然符咒能有作用,那么直接解决它不就成了?” “被守人缠上滴活人,体内会寄存一缕阴气,这阴气你找不着,也弄不出来,要四(是)你抹油把阴气弄出来,反而激怒了守人,恐怕被阴气寄存的活人就”胖叔没有把话说完,摇了摇头没再往下说。 听见胖叔的这话,在场的人全都变了个脸色。 孙嫣的母亲更是夸张,眼泪毫无预兆的就流了下来,大哭着一把拽住了胖叔的胳膊:“先生您一定得帮帮我的女儿啊!!她才二十来岁啊!!” 胖叔尴尬的点点头:“抹油四(没有事),有饿们在,你女儿出不了问题。” “叔啊,一会儿我该咋弄,您说个明白话就成,听你前面的故事我现在心里都没底呢。”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胖叔数了四十九个由金纸所折出的金元宝给我,又伸手进衣服的兜里摸索了半响,掏出了一枚铜钱丢给我。 “元宝送金钱,这四(是)一个民间术士发明滴阵法,对付守人有奇效,你放心么!绝对抹油问题咧!” 听着胖叔哈哈大笑的声音,我松了口气,貌似他心里还挺有底,这样我倒是不怕了。 笑声一落,胖叔给我解释了起来。 所谓的元宝送金钱,其实就与道家阵法无二。 元宝便是阵局的阵眼,共有四十九个,而一会儿胖叔将要在元宝上画的符咒,便会起一种类似于鬼打墙的作用。 这么说吧,一开始我们就会引那守人进去,它每进一个元宝,就会被困住一段时间。 当然,不可能一直困住,束缚冤孽的时间由冤孽厉害的程度而定。 不说高的,就说最低吧,这一个金元宝都能困住守人三秒钟的时间。 阵局一共有四十九个元宝,也就是说,最低能困住冤孽一百四十七秒,这时间可长长个jb长啊!!! 这么一算才能困住守人两分多钟还不到三分钟,玩儿我呢?!! “鬼不会发现自己被困住,这就与其他滴阵法不同。”胖叔没在意我难看的脸色,自顾自的说着:“没发现自然就不会被激怒,被寄存阴气滴活人自然就抹油危险咧。” “然后呢”我控制着自己的语气,露出了一丝后辈该有的微笑,勉强忍住了自己想要骂街的冲动。 胖叔一拍手:“然后么,你就把铜钱塞活人嘴里,等这枚铜钱变成碧绿色,你就拿火把所有元宝跟这铜钱一起烧咧,一切就都解决咧。” “铜钱能烧化吗?”我不解的问。 胖叔点头,说,能。 “今天我拿贡香火星伤着那冤孽了,对孙嫣不会有什么伤害吧?”我有点担心了。 胖叔想了想,摇摇头:“抹油四(没有事),那冤孽不四跑了么,估计它四脾气好,抹油生气,要不然那孙嫣就死定咧。” 我哆嗦了一下,面对着周围女性杀人的目光,不敢再多说话。 幸亏,幸亏老子当时运气不好外加手艺有点潮,再加上这冤孽的脾气好,否则 说真的,我可不想被这群女的记恨一辈子,那是会死人的。 “我画符,你活动活动,以便应付突发状况。”胖叔说道,从兜里拿出了一支教师改作业时用的红色中性笔,在金元宝上画起了符咒。 我听话的站起身开始了热身运动,一会儿扩胸运动半分钟,随后就压压腿,但忽然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您这流程听起来我挺安全的啊,没什么突发状况啊,你叫我热身是” “哎呀,谁社(说)冤孽会乖乖进气(去)咧?”胖叔咧嘴一笑。 ***************************************************************** 大家记住投票啊,我还是很勤奋的呀,嗯! 第十二章 突发状况 夜,十一点四十三分。 胖叔他们已经避难去了,我估摸着胖叔已经带着其余人到了某个安全且又温暖的地方,例如饭馆吃饭或是烧烤摊吃烧烤 吗的就我一个人在这儿等死啊?!! “四十八四十九”我满脸苦逼的数着手里仅剩的金元宝,然后按照胖叔的指示,从孙嫣手边一直开始摆放,沿着路线,摆放至家中大门。 每一个金元宝都与另外的金元宝相隔一段距离,虽然看着摆放的路线不太规整,可等人仔细一看便会发现,这些元宝之间的距离完全相同,而且元宝的姿态也完全一样,尾对着孙嫣所在的地方,头则对准了大门。 “由贵阳市气象局预计,于今晚至明晚,将有阵雨或雷雨,雷雨中可能伴有冰雹,大风,强降水等对流天气” 电视机上的主持人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我看了一眼墙上的壁钟,不由得打了个哈欠,困意似乎开始涌了出来。 点了支烟,我靠在沙发上坐着,揉着眉头给自己提神。 据胖叔所说,守人一开始并不会直接进元宝送金钱这个局里,必须得有活人引它出来,然后再将它往大门处第一个元宝的地方带,最后 “吗的这日子就不能清闲下来了。”我仰着头,看着烟雾缭绕中的天花板,摇摇头自言自语似的骂着:“这他吗也怪我自己多事,死道友不死贫道啊,我管这么多干嘛?” 姓易的诶,你是好人吗? 我肯定不是啊,开店卖高价货黑人,这是君子好人的行径? 那么你是坏人? 老子是坏人我还帮这些不认识的斩妖除魔保护世界和平?逗乐呢? 我自问自答的抽着烟,百无聊赖。 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有了一阵尿意,看了看时间,见离守人出现的时间还有一会儿,上个厕所应该不会耽误什么。 这么想了想,我便起身走向了厕所。 关门,拉拉链,洒水,一气呵成。 正当我尿完要收回凶器的时候,估计是动作大了,嘴里叼着的烟猛然向下一歪,不少带着火星的烟灰就 “哎哟哟哟哟哟”我手忙脚乱的躲避着烟灰对二弟的袭击,没两秒钟,脑门上便都出了一层冷汗。 还好老子动作敏捷要不然今儿可就 “嗒嗒嗒” 忽然,厕所外的客厅里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响,在这声音响起的同时,我不由自主的哆嗦了几下。 我急匆匆的拉好裤子拉链,轻手轻脚的便走到厕所门边,小心翼翼的拉开了一条缝隙。 在客厅里。 一双红色的高跟鞋在客厅里漫着步,每往外走出一步,便会发出一声清脆的“嗒”声。 我并没有看见有人穿着这双鞋子。 也没有看见一些该有的东西。 映入我眼内的只有那一双刺眼的高跟鞋。 “鬼呢”我眼睛不停左右扫视着,寻找那个应该出现的身影,但我没找了半响也没找到那孙子。 阴魂,分真身,幻身,真身我肯定是看不见了。 但胖叔说,守人害人的时候必然有幻身出现,如果我没有猜错,外面的那双高跟鞋就应该是守人幻身的一部分。 “还有五分钟才到十二点”我往壁钟上看了看,心中顿时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守人出现的时间恐怕不好确定,但一定是在十二点之前,十一点之后这个时间段出现。 它出现不一定是为了害人,而是在等,等待时间的到来。 胖叔不是说了吗? 十二点整,就是它动手的时间。 “该出去引诱敌军主力了。”我这么想着,往嘴里放了支烟,点燃,深吸了一口。 烟草的味道总能麻痹人的神经。 也许是因为尼古丁的作用,我在抽了两口烟后,心慢慢静了下来。 稍微想了想对策,我吸了口气,拉开门走了出去。 “嗒嗒” 在我走出去的同时,高跟鞋走动的动作停了下来,猛然一转,鞋头对向了我。 仿佛是有个看不见的人转过身盯着我一般,那种诡异的感觉,无法用言语描述出来。 总而言之。 我当时怂了,小腿肚子一下子就软了下去,如果不是我及时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估摸着自己就得坐在地上了。 “那什么”我哆哆嗦嗦的开了口:“你打哪儿来啊?” 这不是在扯淡,也没开玩笑,当时我真就问了这么句特喜感的话。 事后想想吧,我估计那时候是因为我有点紧张了,毕竟当时状况就跟恐怖片里的状况差不多。 如果它是个尸首什么的,我能接受,也不会那么紧张,老子阴齾之孽跟九龙棺尸都看过了,害怕你?! 问题是它不是尸首而是一个颇有恐怖片气息的冤孽这就有点让我闹不住了 从某种角度来说,我败给了恐怖片的导演(注,是国外的导演)。 如果不是他们搞出来了一堆让我心惊胆颤却又想看的电影,或许这时候我也没那么紧张。 要知道,电影里一般出现现在的情节,接下来就是主角要开始逃命或者被虐了。 当然,能让我都觉得心颤的电影都是国外的,咱们中国的恐怖片吧,嗯 其实也不能怪导演跟编剧无才,而是某些地方的审核太严格了,严格到了一种能让恐怖片剪辑变成喜剧片的地步。 “你来这儿是想干嘛啊”我继续拉开话题,想要借此吸引阴魂的注意力,从而让它看我不爽导致出现想弄死我的心态,随之直接冲我的身子,然后一切就都和谐了。 “进门的时候你敲门了吗?” “我给你说啊,这做人得有礼貌,做鬼也是一样啊。” “要不然” 我念念叨叨的在客厅里说着,心态也越来越放松,一开始的紧张早就没了踪影。 胖叔教我的法子看起来挺**的,但貌似有用,因为只要我一开口说话,地上的高跟鞋就会颤抖几下,那貌似就是我想要的反应了。 时间流逝得很快,在指针指向十二点的时候,我都还没反应过来,自顾自的一个劲念叨着不靠谱的话。 “嗒嗒嗒” 随着一阵高跟鞋走动的声响,我脸色一变,急忙起身跑到了房间的门口站着。 这玩意儿貌似没被我嘲讽住啊,要是任由它这么进去,孙嫣可就死定了,但要是我随便动手把它打伤了,孙嫣也就死定了。 尴尬的局面,总得要用一些尴尬的方式来处理,这是自古以来从不改变的至理。 “我草,叫你别往前走了!!!”我大吼着给自己壮胆。 然后豪气千云的一脚踩在了高跟鞋上,随即便飞快的缩回了脚,动作敏捷到了极点。 很奇怪吧。 我一脚踩下去的时候竟然有触感,幻身看来并不是幻身,而似乎是真实存在的,或许我现在看见的跟感觉到的都是幻觉,但那种触感又那么的真实。 我有点混乱了,因为我想过这一脚踩下去是什么后果,按照往常的经验来看,我一脚下去应该就跟踩着空气没两样啊,但是 “嘶!!!!” 猛然炸响的邪龇告诉了我,这一脚踩得漂亮,直接把阴魂给踩炸庙了。 现在一切都在按照我构思的剧本走。 它炸庙了必然得冲我的身子,然后弄死我,只要它一冲身 “来吧”我咬着牙看着那双高跟鞋,手掌微微颤抖了起来。 说来也怪,在我做足准备的时候,只感觉脑袋一沉,似乎是被人重重的敲击了头部一般,剧痛伴随着晕沉开始向我袭来。 下意识的用手一摸后脑勺,只感觉掌中一阵湿润。 抽回手看了看掌心,尽是鲜红。 我踉踉跄跄的往前跑了几步,捂住了疼得无以言喻的脑袋,然后转头一看。 孙嫣,已经被冲身了。 第十三章 死里逃生 胖叔没说过守人会冲病人的身子,只是说了,很可能会给我制造幻觉,然后让我自己弄死自己,或是冲我的身。 也许他是忘了,也许他也不知道这一点。 总而言之,现在的情况糟透了。 “吗的”我脑袋第一次这样的疼,仿佛是被人用钝器狠狠的凿了一下后脑勺,伤口并不明显,但已经见红了。 眩晕,恶心,各种各样的负面感觉开始向我脑海席卷而来。 说真的,我想吐了。 “这次闹大了”我摇摇晃晃的往后退着,没等我站稳,小腿一软就顺势倒到了身后的沙发上,眼神慌乱的看着正向我走来的孙嫣。 孙嫣的脸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成青白色的了,犹如死人一般,不用碰触,便能用眼睛感觉到她身上的冰冷。 “嘻嘻”孙嫣高高掀着嘴角,笑声很清脆,手里拿着的玻璃烟灰缸已经砸缺了一个口子,上面有着难掩的血迹。 毫不夸张的说她现在的笑声很好听。 当然,她看起来也很美,毕竟一个凹凸有致的美女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某些地方还隐隐约约的露着,真的很养眼。 可惜我现在脑子很不清醒,也没机会好好看看。 “这次栽了”我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这应该是被重击脑袋的后遗症吧? 反正那时候我心里就一个想法。 我他吗的好像要死了,没死在阴齾之孽手里,没死在左慈的墓里,反而要死在这种小妖小怪的手里,这逼命果然谁都说不明白。 不够小心,不够谨慎,或许这就是我送命的原因。 “嘭!!!” “草吗的滚开啊!!!!”我捂住了脑袋,但她那一烟灰缸还是砸得我手臂一阵生疼,没等我反应过来,被冲身的孙嫣已经走到了我身前,左手紧紧的捏住了我的手臂,力度之大真的让人不敢相信。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机械钳子卡主了一样,完全不可能有丝毫的松动,真的,这不是开玩笑。 孙嫣一脸笑容的把脸凑到了我脸前,眼睛里全是兴奋,好像是看见了自己最感兴趣的东西一样,那种眼神很让我害怕,不装逼的说那就是我怂了。 “嘻嘻”孙嫣笑着把手伸到了我的脖子上,用手指轻轻划了一下,看似毫不用力,而且我也没有感觉到疼痛,可就是拉出了一条血痕,我甚至能用鼻子闻到那股刺鼻的血腥味。 我的头好像更晕了。 “放开我草你吗的”我想挣扎,但却使不上力气,身体里的力量貌似是开始从我体内流失了,这说明脑袋被重击的后遗症远超过我的想象。 如果当时她用力了一点,或许我就死了,现在还能活着垂死挣扎,算我命好。 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处猛然响起了一声尖叫,然后 “放开他!!!” 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走廊处冲了出来,在我散乱的目光下,她死死的抱住了被冲身的孙嫣,满脸慌乱的大喊着:“放开他!!!你快放开他!!!!” 周雨嘉 你他吗怎么来了?!!不知道这里有危险吗?!!你是不是脑子里装的都是水啊?!!! 我愤怒得想要大吼让她滚,但身子骨却没有给我这个机会,现在我喘气都很困难,能勉强清醒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已经是我根骨奇佳天赋异禀了。 在这一瞬间,我脑子忽然清醒了一下,想到了许多东西。 周雨嘉应该是送小安回去了。 她应该放心不下我,所以就来看看,但她并不知道我们今天晚上的行动,所以就直接来孙嫣家了。 刚才我在布置金元宝的时候门是打开的,所以她能进来。 一切的巧合,让我现在很头疼。 “快走啊我草别在这儿挡着我大发神威”我仍旧贫着嘴,希望借此来让周雨嘉放心然后离去,但她貌似没有上当,抱紧了没有动作的孙嫣,慌乱的看着我。 好像她哭了我看见她眼睛红了应该是被吓的吧我 “吗的!!!叫你滚开啊我草!!!” 不知道是我小宇宙爆发了还是怎么了,忽然间,我挣扎的力度变大了许多,而孙嫣的注意力也似乎被周雨嘉吸引而去,手稍微松了些许。 “滚开!!!给老子滚开!!!”我拼尽全身力气把右手从孙嫣的手掌里抽了出来,然后一拳头砸在了与我近在咫尺的孙嫣脸上,现实并没有给我希望,这一拳头砸出去就跟砸在铁板上一般,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反而让我手背一阵生疼。 不对,有影响,她怒了。 孙嫣愤怒的嘶嚎了一声,伸出手紧紧掐住了我的脖子,气管霎时就被挤压出了问题,已经不是呼吸困难那么简单的事儿了,而是完全没办法呼吸了。 “我草”我眼睛不由自主的往上翻着,脸被憋得通红,那时候我出不了声,只能用有气无力的右手挥了挥,示意让周雨嘉走,这里我能闹得住。 丫头诶,你难道不相信你易哥了吗?什么时候我骗过你? 我说过我闹得住,你他吗别给我添乱了,赶紧滚蛋啊你,快他吗滚。 告诉你啊,你现在就像是电影小说里专门给主角添乱的女主角一样,你要是不想要我死就赶紧 我在被掐住脖子的时候想说很多话,那些话无一不是想让周雨嘉赶紧走,可是当我迷迷糊糊看见周雨嘉布满泪痕的脸却没再继续想下去。 周雨嘉如果走了的话,我会有活下去的希望吗? 她不给我添乱的话,我能找到活下去的机会吗? 我这么自问着自己,然后得出了答案。 好像没有。 “我求求你快放开易哥我求求你”周雨嘉慌乱的哭着,不停的往外拽孙嫣掐住我脖子的那只手臂,但依旧没有起一点作用,可她却没有停下动作,还是那么徒劳的拉扯着孙嫣的手。 周雨嘉并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不停的重复以上的话,重复着拉扯的动作,似乎是在害怕一松手我就会被孙嫣掐死了一般。 “快走啊”我总算从嗓子眼挤出声音来了,只不过这话一说出来,我眼前彻底变黑了,再也看不见其他的东西。 蚨匕在沙发上放着。 喜神锣在腰间别着,但我没办法拿出来,因为我已经没力气动弹哪怕一下。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我就会死 这是一个死局我好像没办法解开了 姓易的你快想想总会有办法脱身的一定有!!! “滚开!!!” 听见这声怒吼,我心里一颤,从心底霎时就窜出了一种安全感,哪怕我眼前一片黑暗看不见是谁来了,可是 “嘭!!!” “嘶!!!!!” 伴随着一声极其刺耳的邪龇,我感觉到掐住我脖子的那只手猛的松开,将我摔在了地上。 而周雨嘉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胖叔你快帮帮易哥!!!” “送他去医院!!!小区外面就是!!!快去!!!” 胖叔来了,他应该是一个人来的,我没听见其他人的声音。 我还在下意识的思索,只感觉忽然有人把我抱了起来,然后将我背在了背上,晃晃悠悠的往外小跑着。 “雨嘉”我趴在她的背上闻到了熟悉的香味。 “易哥你别说话!!我现在背你去医院!!!没事的!!” 我无奈的笑着没说话,眼前渐渐出现了一些光亮,这是好现象。 能呼吸到空气了,这就证明我还活着,比死了强。 俗话说得好,好死他吗不如赖活着。 “放我下来。”我低声说道,声音略显嘶哑。 “没事的,没事的。” 周雨嘉没有回答我,或许她是在回答我,但这些话听起来,更像是她的自言自语。 我没力气动弹,只能任由她把我背上电梯,往楼下带。 在她背上,我能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瘦弱。 背我的过程中,周雨嘉的身子一直在颤抖个不停,还有好几次的踉跄险些摔在地上,但她并没放下我。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一楼,周雨嘉背着我继续踉踉跄跄的往外跑去。 “没事的没事的易哥你一定会没事的” ********************************************************** 咱们已经七十万字了,好快诶,马上就八十万了,然后马上就九十万了,然后马上就一百万了 貌似距离完本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第十四章 运气 夜半,市二区医院。 在我进医院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后,胖叔也随之而来,一脸的愧疚。 “搞定了?”我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勉强侧着眼睛,看着坐在床边的胖叔,无奈的说:“叔啊,你这次可把我给坑惨了诶,就差把命搭进去了。” 胖叔叹了口气,点点头:“确实怪饿,饿低估对手滴实力咧。” 话音一落,胖叔又叹了口气,给我解释起了今天晚上的事。 那冤孽的的确确的是守人,而且不是一般的守人,可以算是咱们当代守人中的极品,战斗力爆棚的那种。 就以往的经验来说,守人在夜半来临之时,并不会选择直接冲事主的身子,而是会先给事主制造幻觉,让事主自己把自己弄死,或是将自己弄伤,阳气低迷,从而导致守人冲身的困难性大大减小。 (注释:无论是什么冤孽,只要是冲人的身子,那么必然都会遇见困难,只不过这困难性可大可小而已,如果冤孽的力量太过夸张,冲身的时候遇见的困难自然就会变得很小,甚至是微不可察。) “这冤孽有点着急,跟赶着气(去)投胎一样,妈了个逼,它一进屋子就冲事主滴身,谁能猜得到啊?”胖叔无奈的说道。 我头不敢乱动,乖乖的躺在床上,仰头看着天花板:“感情这孙子是个异数?” “抹油错,异数。”胖叔点头。 随之,他又接着往下说了起来。 在晚上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他也觉得把我一个人丢在战圈里有点不好意思,担心倒是占了一部分,但更多的是他懒得动弹,刚养完阳没多久,懒习惯了。 能不动就不动,一般的事交给我们这些后辈去做就好了,不是么。 起码胖叔是这样想的,就因为他懒了这么一回,差点没把我给搭进去。 等他在附近的烧烤摊跟白倩他们吃了个半饱,抽着烟闲聊的时候忽然觉得心里发慌,似乎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要发生了一般,胖叔当即就决定要回来看看,指不定我这儿就出些麻烦的状况了。 不得不说他的第六感很准,要是他不回来,我基本就得千古了,下次他要想看见我就得去灵堂看我的黑白照片了。 “我们走了之后你是怎么解决它的?”我皱紧了眉头。 胖叔咂了咂嘴,刚要开口说出答案,可忽然闯进来的周雨嘉却打断了他。 “别聊了!快睡觉!!”周雨嘉怒气冲冲的瞪着我们,一瘸一拐的往我床边走着,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的饭盒香气扑鼻。 我估计这就是我的夜宵了,先前周雨嘉听见我说饿,二话不说就跑出去说要买烤肉给我填肚子,我也没拦住她,毕竟这丫头一走有的东西就能说出来了。 周雨嘉不适合知道太多东西,因为许多事都太危险,我怕吓着她。 “你脚好点了没?”我咬着牙忍住晕沉的感觉,缓缓起身就要去扶她,可她的动作明星比我快许多,没等我坐起来就已经走到了床边。 “躺下去,快点!”周雨嘉揪着我耳朵说道:“你是轻微脑震荡呢,要听医生的,好好休息养病知道么!” 我无比乖巧的点点头,意思是我知道了,您能把手松开么? 其实我觉得周雨嘉是喜欢我,要不然她能在那种危险万分的时候冲出来救我草! 如果她是雷锋老子怎么办?! 几年后我这么想想,发现我当初还是挺傻逼的,嗯,好像不够贴切,应该是很他吗傻逼。 在我发呆的同时,周雨嘉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满脸疲倦的打开了塑料袋跟饭盒,拿起一串烤肉就放在了我嘴边,笑道:“快吃,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点头,张嘴,吃,一气呵成。 “胖叔,那里的事情解决了吗?”周雨嘉头也不抬的问道,语气很奇怪,有些许紧张的意思,但我却没听出一点害怕。 闻言,胖叔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能说给我听听吗?”周雨嘉随嘴问了一句。 胖叔看向了我,等我给个决定,要是我点头呢,他就说,要是我摇头呢 我看了看周雨嘉手里尖锐的竹签,想象了一下她一时气急拿这个捅我几下子的场景,顿时有了明智的决定。 “没事诶,说吧,反正都过去了。”我哈哈大笑道,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然后乖巧的让周雨嘉喂我吃烤肉,不再看脸色无奈的胖叔一眼。 您怎么说那可跟我没关系,要是吓着她了,那也怪你不会说话,叔诶,今儿我差点被你玩得丢了条命,现在你也该还了啊。 “这事吧四(是)这样滴”胖叔咳嗽了几下,通过语言马赛克的特殊技术,和谐了许多敏感血腥的东西,大概五秒钟就说完了整件事的经过。 “饿进气(去),你们跑,饿出招,它死咧。” 看着周雨嘉鄙夷的眼神,胖叔沉默了好一会,最后才破釜沉舟删删减减的说了今晚上的事。 在我眼前一片黑暗看不见状况的时候,听见了一声澎的闷响,随之被冲身的孙嫣就松开了手将我甩在了地上。 那一声闷响,其实就是胖叔倒了一堆朱砂在手掌上,然后朝着孙嫣脑门一拍,就是那样拍出来的声音。 这一下子可没起什么作用,毕竟朱砂只伤得了普通阴魂,守人那种档次的东西肯定超出了普通阴魂的界限,所以绝逼是起不了一丝作用的。 当然,嘲讽力度十足,朱砂虽伤不了它,可还是能让它感觉到疼。 “您就不怕它一急眼,把孙嫣弄死?” “那时候饿哪儿有别滴办法?!”胖叔瞪了我一眼,又骂了句“不懂就包(不要)乱问,抹油见识滴玩意儿。” 我仰着头继续装死,一边盯着天花板发愣,一边机械式的张嘴闭嘴吃着烤肉,不亦乐乎。 “然后就麻烦咧,那冤孽差点没把饿活撕咧。”胖叔说到这里的时候一脸的苦笑。 据胖叔说,当时那冤孽炸庙的速度超乎想象,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感觉有阵冷风呼的一声就冲着自己席卷了过来,定睛一看,正是被冲身的孙嫣,在向着自己狂冲。 孙嫣的嘴里不停发出阵阵怪异的尖笑声,手掌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多了个摆在客厅桌子上的石质雕像。 随着一声闷响,胖叔毫无疑问的被孙嫣手中的雕像砸中了,本来该被砸中的地方应该是脑袋瓜子,可胖叔的反应力不错,硬是抬起手扛住了这一下子的重击,但挡住归挡住,该疼还是必然得疼。 “刚气(去)检查了一遍,差点骨折,但骨头还是伤着咧。”胖叔说着,用手挽起了袖子,将一块严重的淤青露了出来。 说完,胖叔揉了揉眼睛,有点发困的意思:“然后滴一切,真的算是饿运气好咧。” 在胖叔被石雕像砸中手臂的时候,咬着牙忍住了剧痛,猛的便伸出右手推了一下靠近自己的孙嫣,只见孙嫣的身子忽然晃了一下,似乎是没站稳一样,往后一晃就顺势倒在了地上,胖叔当时就愣住了。 “难道饿滴实力爆发咧?!饿重伤之后浴火重生,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雨便化”胖叔正这样嘀咕着,然后往地上一看,脸色霎时就尴尬了。 孙嫣倒地的原因很简单,就是踩滑了。 为什么堂堂一个冤孽会踩滑? 这之中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它不会轻功。 第二个,就是它自作孽不可活,先前拿东西砸我脑袋的时候砸见红了,我后脑勺上不少血都流到了地上,她踩滑的地方正巧就是我血迹的遗留点。 现世报来得快,我在听见胖叔说出这消息的时候,差点没笑得背过气去。 这冤孽太他吗丢人了哈哈哈哈!!!! “然后饿就把铜钱顺势塞进她嘴里,打算搏一搏,要四(是)抹油用咧,饿就想其他办法,要四(是)有用咧,那就好,一次性解决难题。”胖叔摊了摊手:“老天爷保佑,饿一次就搞定了,这就四运气。” “我草,那么为毛我这么背?!”我忍不住说道。 “你长得丑了,老天爷看不过气(去)。”胖叔嘲讽了我一句,显然是违心话。 正当我要开嘴还击的时候,胖叔的手机响了,只见他拿出手机一看,脸上霎时就出现了激动的表情。 “瓜皮啊?你咋想着给叔打电话咧?” “撒(啥)?你四月一回来?跟你爷爷一起过来?” “行,饿们到时候气(去)接你,你就” 我愣了愣,顿时一乐。 哟,感情海东青要回来了?! 第十五章 有事相求 四月一日,愚人节。 今天不是个好日子,一切的征兆都告诉我,今天可能不太吉利。 也许是昨晚上我没关好窗户的缘故,大清早就被一阵子冷风吹醒了,打眼一看,我就看见了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六点三十,很是让我抓狂。 吗的我还没睡舒服就醒了这他吗是在逗我?! 就在我要抽支烟解解闷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烟还在枕头边,打火机却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找了半天都没找到,结果后面内急,跑厕所开大招,抬头一看。 火机就在厕所里的抽水器上,烟又没带。 我草。 “你咋一副要死滴样子?”胖叔见我一脸惆怅的坐在床上抽烟,他也好奇了:“出撒(啥)事了?” “总感觉今儿运气不好。”我说着,拿火机就要点烟,可任由我怎么按,怎么打,火苗死活都不出来,尴尬无比。 胖叔一点都不信邪,直截了当的从我手中夺过火机,说是这火机可能是出问题了,然后轻轻一打,火苗窜出来了。 “你再试试?”胖叔递还给我,我接过后,再度出现了以上尴尬的情况。 反反复复的来了十多次,结果相同。 火机在我手里,死活都打不燃,火机在胖叔手里,只需一次即可。 胖叔沉默了很久,试探着问我:“你四(是)做撒(啥)天怒人怨滴事咧?咋这么霉?” “我能做啥天怒人怨的事儿啊?”我一脸不乐意的反问道,心说胖叔这话咋这么难听呢,感情我还能去杀人放火了? 姓易的是个好青年,大家都这么认为,古道热肠易,剑胆琴心易,各种各样的称号伴随着我的童年,哪怕是 我想到这里的时候,不经意间看见了自己手里的打火机,表情一僵。 嗯得想想我最近都干啥了 “赶紧穿衣服收拾一哈,饿们气(去)机场,接小海他们。”胖叔拍了拍我的肩膀,起身出了屋子帮我弄起了早饭。 我哈欠连天的点着头答应。 海东青今天就回来了,与他一同来贵阳的,还有他的亲生爷爷。 说真的,我对那老爷子还是很好奇的,一个能让八号当铺这么多人害怕的人,究竟有什么与常人不一样的地方? 海家老爷子,小佛爷知道这名号,师爷也知道,就这么看的话鸟人他老爷子还是挺牛逼的。 一个小时后。 我跟胖叔如约到达了龙洞堡机场,在接机口外,我跟个小流氓似的蹲在路边抽着烟,哈欠就没停下过,仿佛是熬了好几天的夜一般,随时随地都能睡过去。 胖叔的精神状态明显比我好,站在那儿就跟在家里没两样,左手拿着一包从家里带来的泡椒凤爪,右手则拿着一瓶雪碧,喝得不亦乐乎。 “咋还没来啊,晚点了?”我自言自语的回头看了一眼,见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我摇了摇头,点上一支烟又抽了起来。 就在刚抽没两口的时候,只感觉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一种熟悉的感觉霎时从我心底窜了上来,在心里蔓延而开。 “鸟人啊?”我回过头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我身后弯着腰的海东青,他还是那副老样子。 一身简单的黑色休闲服,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只不过他的表情没原来那么欠收拾了,起码还能见到一些笑容不是? “我回来了。”海东青笑道,满脸轻松。 我站起身,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他,见他跟原来相比没什么变化,我咧着嘴笑了笑,重重的抱了抱他:“孙子诶,你在外面玩得咋样,想大爷没?” 在我说出这话的时候,我清楚的看见海东青脸色尴尬了,然后一阵苍老的笑声忽然从海东青背后传了出来。 “小伙子,他才是我孙子。”穿着黑色唐装的老头哈哈大笑着,对我点点头:“你就是姓易的那个小伙子吧,不错,一表人才。” “老爷子好”我的笑容肯定比海东青的更尴尬,没跑。 海老爷子是个面容慈祥的老人,脸上总是挂着笑容,好像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可以让他不开心一般,跟他聊了几句,我的心情都不由得放松了起来。 “海老爷子,饿带你们气(去)吃顿好滴,给你们接接风。”胖叔大手一挥,领着我们上了出租车,他跟老爷子一辆,我跟海东青一辆,要不然挤着难受。 毕竟胖叔一个人坐后座就足够了,要再多一个人,那么被他挤的人就不是一般的有压力了。 我体会过,所以现在已经有经验了。 “鸟人诶,你这段时间到底跑哪儿玩去了,给我说说呗,咱们可是兄弟啊,有啥不能说的对不对?”我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着,不停的套着海东青的话。 海东青瞟了我一眼,说,就不告诉你。 “老子抽你你信么?” “你打不过我。”海东青一本正经的说道,然后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真的。” “草,你说话别那么直接行么。”我闷闷不乐的看着他,见他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我急忙乘胜追击:“你爷爷来贵阳是旅游的?” 对于海老爷子这种传说中的人物我不是一般的好奇,他来贵阳是旅游,还是办事? 如果是旅游的话,我就好好带老人家出去玩玩,顺便多拍拍马屁,去天津旅游的时候起码也有个人能罩着我。 如果是办事的话 “不是,是办事的,我不是求过你,让你帮我一个忙吗。”海东青低声说道,试探着问了一句:“木头,你答应我的还算数吗?” 我气得笑了起来。 “去你祖宗的,老子答应你的事啥时候没兑现过?”我一巴掌就拍在了海东青的后脑勺上,他看了看我,乐呵呵的笑了。 “最近跟周雨嘉发展得怎么样了?” 说句实在话,我是万万没想到啊,鸟人竟然会忽然问这种话,你让如此羞涩的老子怎么回答你这个 “还行,还行。”我呵呵笑着,然后一愣:“你是咋知道我们在发展的?” “傻子都能看得出你喜欢周雨嘉,别装了。”海东青低声说道:“看你满面春风的样子,我就是试探你一下,结果你真招了。” 我揉了揉自己的脸,疑惑道:“老子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很明显” 在临近中午的时候,我们一行人在北京路附近一家稍微上档次点的饭店下了车,包间已经找周岩帮忙打电话订好了,定金估计他得找我报销,这孙子抠门的地步已经超脱天际了,我竟然跟他是朋友,真他吗深以为耻。 当然,如果我是他,我肯定也得找人报销饭钱,这是绝对的。 饭桌上的气氛很凝重,不对,不是凝重吧,应该是生分? 我说不清。 当着海东青家老爷子的面儿,总感觉不能像原来那样闹腾,起码脏话粗话得改改不是? 而且吃像也应该注意一点,不能每次都跟个饿死鬼投胎似的,太丢人。 “别拘束,该吃吃,该喝喝。”海东青往我碗里夹了一筷子菜,说道。 海老爷子笑眯眯的看着我,问我:“你家老爷子是易归远吧?” 我动作顿了一下,没立即回答这个问题。 “小青这次回家给我说起你,我才想起来,几年前跟易老爷子有过一面之缘,他确实是说自己有个叫易林的孙子。”海老爷子大笑道:“小伙子,听小青说你本事不错,看来你深得你家老爷子的真传啊。” 我没在意海老爷子的这些问题,而是在意一个不该在意的地方。 “小青。”我捂着嘴怕把嘴里的饭喷出来,身子一抖一抖的看着海东青:“小青,你的名字可真是霸气侧漏啊。” 海东青扫了我一眼,呵呵笑着,把匕首拿了出来轻轻放在桌上,意思不言而喻,随后他几近是咬牙切齿的说:“爷爷,能不能别叫我这个名字了。” “小时候叫你小海比较顺口,但后来一想,小名不都是最后一个字么。”海老爷子拿起酒杯猛灌了一口,哈哈大笑着。 “我这行将就木的老头子来贵阳可不是旅游的,我是”海老爷子忽然说起了正事,站起身走到了我跟胖叔身旁,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他就在我跟胖叔不敢相信的目光下,深深的弯下腰鞠了一躬,一直都没站直身子。 “老爷子您赶紧去坐着!快!!别这样啊!!!”我急忙去扶他。 “有事相求。”海老爷子苦笑着说:“还是件麻烦事。” ************************************************************** 又到周末了,老规矩哈。 星期五,星期六,星期天,一天一更,跟往常的周末一样,大家要淡定啊有木有!!! 下星期一恢复正常更新~~~~ 第十五章 一个并不遥远的故事 那一年,是海老爷子一辈子都不敢有忘的年份,也是天津卫那一片的盗墓古玩这行当里,不少人都久久铭记的年份。 一九九七年。 九月二十日,天津卫,海家大宅。 “老海,二子,今天我可是来了,你们还不准备点好酒招呼招呼我?” 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的佝偻老人从海家大门走了进去,脸上带着一个逢年过节小孩子买来玩的兔子面具,嘴里哈哈大笑着,似乎对于天津卫的海家很是熟悉。 他的笑声虽然畅快,但却让人不敢恭维,嘶哑得瘆人。 这个戴着兔子面具的老头子,正是当时盗墓行当里如日中天的老佛爷。 “白大哥来了啊,快进来!”海家二爷手里拿着个长长的烟斗,与这兔面老头一般大笑着,无比亲切的迎了上去。 海家跟老佛爷的关系千丝万缕,外人只能猜测,而从没得到过真正的答案。 据海老爷子给我说,在八号当铺的创始之初,他跟自己的二弟就与老佛爷在某处古墓埋葬的地方意外结识,感觉性情相投就自然而然的熟识了起来。 这么一来二去,双方的关系倒是突飞猛进,毫不夸张的说,他们可以算是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忘年交了。 为什么我会用忘年交来说他们的关系,这个很简单,因为海老爷子的父亲海无平,正是当初跟老佛爷称兄道弟的人。 按辈分来看,海老爷子应该管老佛爷叫叔,可老佛爷对于这些所谓的辈分称呼嗤之以鼻,说是既然性情相投,那么还不如直接称兄道弟快活一些。 老佛爷究竟是谁,这个问题我曾经想过很多次。 最终还是今日一谈,海老爷子给我解开了疑惑。 “听小青说,你们拿到了一份行动录,其实那里面就有老佛爷的名字。”海老爷子说到这里的时候用手点了点桌面,苦笑着说:“他的名字,就是白清儒。” 我跟胖叔对视了一眼,眼神都有点茫然。 海东青见我们没想起来,他便无奈的摇摇头,跟背书似的将那行动录名单上的名字背了一遍出来。 “一,钱壮飞。二,白清儒。三,易归远。四,赵云天。七,叶知乡。九,海无平。十四,卜铁算。末,何不求。”海东青一字一句的说:“我爷爷的父亲,海无平,就是九号,木头,你爷爷是三号,老佛爷是”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低声问:“感情老佛爷还参加过抗日行动?!那孙子我感觉不是挺坏的吗?!” “人看见的,不一定是真实的,小伙子,你的眼光还是需要锻炼啊。”海老爷子笑着摇摇头:“这世上并没有坏人,也没有好人,可人们偏偏都觉得能定出一个人的好坏,却不知道都是站的角度不同罢了。” 我没说话,继续安静的听着,但冷静的表情之下,却藏着我翻起滔天巨浪的心。 如果这么说的话,老佛爷应该认识老爷子,那么他当初也不是被我打跑的,而是放了我一马 老佛爷难道是个好人?不应该啊 罗大海可就是被他下面的人弄死的,弄死之后,这孙子还想从我手里将罗大海的魂魄拿走,以便问出绝书的所在,他不应该是好的啊 想着想着,我脑子里的思维更乱了。 “白大”海老爷子顿了顿,缓缓改口:“老佛爷那人,其实还是挺不错的,原先我并没想过会给人说这些陈年往事,连小青都没给他说过,但是现在,机会来了。” 话音一落,海老爷子点燃了一支卷烟,应该是自制的,烟草味跟我们抽的烟不太一样,有点呛鼻子。 抽着烟,他缓缓给我们说起了那天的故事。 不对,他说的,是海家败落故事的开始。 那天。 在海家大宅的书房里,三个老人相对而坐,不时还发出阵阵笑声,脸上尽是快意。 “白大哥,这人杀得好,败坏咱们行当的风气,就是该杀!”说话的是海家二爷,方正威严的脸上满是杀意,言语之中,对于老佛爷前段日子做出的事很是赞同。 说到这里就得简略的说一下,前几天老佛爷遇见的事。 简单来说,就是 老佛爷孤身一人前去古墓踩点的时候,遇见了一群抢食的孙子,然后对面拔枪让老佛爷滚,结果就全被老佛爷一个人弄死了。 本来老佛爷还好心好意的跟人谈判,说是,这地方是我先找到的,点子记号也是我放上去的,你们现在过来抢食是个什么意思? 对方也很是客气,回答异常的有礼貌:老子看见的就是老子的,赶紧滚,要不然我现在就送你下去报道。 不得不说,人没有见识那可真是要命的事儿,在场的人竟然没一个认出老佛爷,反而还口出秽语脏话滔天,甚至是要拔枪将老佛爷解决在这儿,以绝后患。 之后的一切大家就都知道了,在场十八个人一个不剩,全被弄死了。 “二子,你这脾气真是”海家大爷摇了摇头,对于自己二弟的脾气他已经无奈到了极点。 海二爷在天津卫算是一个名人,他可不光是在盗墓这行当里出名,还在民间术士这一块有不小的名号。 驱鬼镇邪,基本他没失过手,也就是因为久而久之的成功,才给他打出了不小的名声。 至于海二爷的师承,除了海老爷子之外貌似还真没人知道。 “在十岁那年,他跟我去了一趟北运河,想去河边摸点螃蟹玩玩。”海老爷子喝了一口茶,给我们说着一个让我们不敢相信的真相:“就是那天,我们在河边见着了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子,那人正喝着酒唱着歌呢,手里还举着一根弯得很厉害的鱼竿,看样子就能猜出他钓着了一条大鱼,正在溜呢。” “然后呢?”我忍不住开口问了句,因为我觉得他说的这个人,我们似曾相识。 钓着鱼的老头子,难不成就是 这也不对啊,时间段对不上去,海老爷子他们还小的时候,也就应该是七八十年前,那时候那人就是老头子了,如果真的是我猜的那人,那么他还能活到现在活出一副满面红光的样子? 不过转念一想好像也有可能,老佛爷不就活到现在了吗? 海老爷子微微眯着眼回忆了一下,咂了咂嘴:“然后我就带着二子,也就是小青的二爷爷,站在那老人后面看他溜鱼,就感觉特有意思。” “隔了一会儿,鱼被溜得翻了白肚,打眼一看我都能估摸出来,那鱼少说有二十来斤。”海老爷子说着说着,脸上就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些恭敬的意味:“那人趁着闲工夫就回头看了我们一眼,笑呵呵的问我们,能不能帮他下水把鱼捞上来,他没带网。” 说完,海老爷子也是一拍大腿:“唉,我这个后悔啊,当时二子也没多想,就觉得这差事挺有意思的,二话不说就跳进水里帮忙捞鱼了,我水性没二子的水性好,也就没下去。” “把鱼捞上来之后,那人拍了拍鱼脑袋,就说,你啊就是贪吃,上辈子贪吃还做了个贪官,这辈子还是不悔改,走了歪路,希望你下辈子能投个好胎,做鱼太他吗苦了。”海老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那老头子也是挺有意思的,说话跟长大后的二子一样,脏话时不时就得飚几句出来。” 话音落下的时候,海老爷子手里的烟头也刚好燃尽,只见他把烟头往烟灰缸里一扔,转头又点了一支烟。 “那人也没拿鱼走,说是送给我们,拿回家吃。”海老爷子语气渐渐低沉了起来:“然后他在临走的时候,就送了一张写满字的白布给二子,给二子说,什么时候你能看懂上面的东西,那就是你出人头地的时候到了。” 我皱了皱眉头,没有插嘴。 “二子一身的本事就是从上面来的,我当初也好奇的问过那人,为什么送给二子这个东西,那人说二子跟他有缘,看他顺眼。”海老爷子叹了口气:“在二子十八岁那年,白布上的异术就被他学了十分之七八,剩下的东西也不是看不懂,他说,需要时间慢慢来悟,可就在他二十岁那年,这块白布不见了,我们本来还打算把这白布当成传家宝来着” 说着说着,海老爷子自个儿都笑了起来。 “老爷子,您问过那高人的名号吗?”我心里好像有了答案,但我不敢确定。 海老爷子点点头,回答了我。 “那高人姓左,叫左广思。” ************************************************************** 这段时间的更新有可能会慢一些,因为吧,大坑要来了~~~ 又是一个周末,啊哈~走着~~~~~~ 第十七章 真面目 我敢说我被震住了,真的,毫不夸张。 左广思?!! 感情当初在船上晃晃悠悠钓鱼的老头子,就是传授给海家二爷本事的高人?!这他吗也太牛逼了吧!? “那人看起来多大?”我试探着的问。 “就是普通老头子的模样,没什么奇怪的地方。”海老爷子回答道。 我草。 按照这种说法,那么当时不对不对 几十年前左广思就是那副样子。 前段时间我们见着的那人也是一副老头子的造型。 难道他就也不对啊老佛爷不也是活了这么些年吗?! 老佛爷一百多岁呢,还不是一样能蹦能跳的? “我继续往下说,你们边吃边听就行。”海老爷子摆了摆手,笑呵呵的道。 俗话说得好,无事不登三宝殿。 老佛爷当初忽然去找到了他们,那可绝不是为了喝顿酒聊聊天,而是有正事。 “老海,二子,今儿来找你们,就是想让你们帮我个忙。”白清儒说话直来直往,并没有一点拐弯抹角的意思。 海老爷子点点头,说,您说是啥事,我们肯定帮。 “我找到了一个从古至今没有人找到过的地宫,你们要不要” 没等白清儒的话说完,海二爷眼睛一亮,急匆匆的问:“地宫?!内有有几丈几?!里面可藏得有财神?!” 财神,这是盗墓一行里的黑话。 古时财神的意思是指穿金戴银的尸首,而现代则特指墓中难得一见的宝物,例如书画陶瓷,玉器金雕等等。 “财神有没有我说不准,但是我能保证,这墓里藏着一个旷古绝世的秘密。”白清儒笑了笑,轻轻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老佛爷在几个人面前露过真面目? 在我看来,恐怕不过五指之数,想看老佛爷的真容,那可不是一般的难。 就算困难如此,但海家两兄弟还是亲眼看见过许多次老佛爷的真面目,从某种角度来说,恐怕这就是他们之间关系好的表现。 海老爷子说,他们小时候见过老佛爷,那时候叫他叔,而老佛爷也是拿他们当孩子看,可等这两人年纪一大反而就成忘年交的称兄道弟了,关系确实挺乱的。 他们小时候就见过老佛爷的真面目,不多,也就几次而已,等到了长大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准确的说他们也没怎么遇见过老佛爷。 直到那一次的相遇,他们便与老佛爷相交莫逆,时间一长,老佛爷似乎是觉得没在他们面前装神秘的必要了,面具这东西就经常被他摘下来放在一边。 “其实他戴面具也是有原因的”海老爷子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住了,沉默半响,缓缓摇了摇头:“老佛爷戴面具,一是为了避免麻烦,而隐藏真实面目,二则是遮住一些东西,一些他不想被人看见的东西。” “他到底是长什么样的?”我忍不住问道,胖叔也跟着我问了出来:“老爷子您快社(说)啊,急四(死)人咧!” 海老爷子思索了好一会儿,最后才给我们说了老佛爷的长相。 听着海老爷子的讲述,我只感觉到了一种由衷的诡异,真的,是诡异。 老佛爷的岁数怎么的也得一百三十左右了,但他的长相,却没有一点老人该有的样子。 据海老爷子说,平常老佛爷佝偻的样子,都是他的伪装。 事实上 “白大哥,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海老爷子给老佛爷添上茶水,好奇的问道。 白清儒笑了笑,如释重负的伸了个懒腰,本来佝偻弯曲的身子霎时变得与普通人全无两样。 “有长生。” 话音一落,白清儒下意识的用手抚摸了一下脖子上的咒词,笑容再度灿烂几分,眼神里有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光芒。 那光芒的名字,叫希望。 如果遮住老佛爷的半边脸,恐怕让他去街上走一圈,就得有不少姑娘少妇投怀送抱,甚至是自掏腰包去包养老佛爷,这真的没夸张,更不是在说笑。 老佛爷长得很是清秀,他与师爷都算是长相秀气的那种,但若有见过两人长相的人,不用多看,便会发现他们的不同。 师爷是属于书生气浓厚的那种秀气,静如处子,心态的冷静非常人能及,如果得准确点来形容他的话 嗯 师爷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你永远都不可能从他不起波澜的眼睛里看见他真实的想法。 而老佛爷这人,则是多了一分身居高位的气势,不是上位者的气势,而是一种怎么说呢就是一种绝对的冷漠吧? 除了见到最为亲切的几个人之外,哪怕他脸上充满了笑容,但你一样能从他的眼里看见能让你心惊胆颤的冷漠。 似乎什么都与他来说都是无所谓一般,很淡定,也很平静。 “难道他长生不老了?!”我心里不停的嘀咕着:“按照海老爷子的说法,在九七年的时候老佛爷就还是一副三十来岁中年人的样子,怎么会没有一点苍老的迹象?!” 嘀咕归嘀咕,听还是在听的。 海老爷子见我们的表情都非常丰富,他笑了笑,接着给我们说了起来。 当初海家兄弟在见到老佛爷真面目的时候也很好奇,曾经问过他,你难道是道家传说里长生不老的神仙? 老佛爷给他们的回答很让人摸不清真相。 “我就是个普通的术士,可不是神仙,只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长相没变而已,但内脏跟骨头该老还是老了。”白清儒在原来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笑容,没有人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虽然一个活了一百来年的人物顶着个中年人的脸,很让人惊奇,可看多了一样也会视觉疲劳的不是? 海家兄弟就在此列之中。 经常看见老佛爷的真面目,看多了,也就习惯了。 当然了,他们不管再怎么习惯,都不可能习惯到能对老佛爷脸上的东西视若无睹。 布满老佛爷另外半边脸的东西看起来真的让人心底发寒 正常的半边脸旁,就是不正常的半边脸,无数条横竖交错的疤痕,密密麻麻的布满其上,无论是谁来看,都能看出这些疤痕全是被人用利器一下下切割出来的,不少疤痕的表面都有微微凸起的状况,看起来可不是恐怕这个词可以形容的。 在这些疤痕的下方,便是布满咒词的脖子。 脖子皮肤的表面有着一圈咒词,看样子应该是人为刻上去的,并不是画上去的,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倒是看不出来,但仔细一看,便会发现每一个咒词都是微微凹陷的,就像是皮肤上少了一块肉一样的奇怪。 “长生?” 在听见老佛爷说出“有长生”这三个字的时候,海老爷子跟海二爷就傻眼了,互相看了看对方皆是满头雾水,估计是没明白老佛爷的意思。 见此情景,白清儒也没在意,笑呵呵的说:“死复还阳,便得长生,这是我在一个遗迹里得到的秘密,而跟这秘密息息相关的宝贝,就在我们即将要去的地宫里。” “白大哥,您不是喝多上头了吧?”海二爷皱着眉头问道:“死复还阳,长生不老,这些都是故事里的东西,跟咱们现实无关。” “我活了这么些年,面貌还是没有被岁月改变,如果找到了剩下的东西,或许我会继续活下去。”白清儒答不对题的说着。 海家两兄弟皆是眼睛一亮,心里也嘀咕了起来。 白清儒活了这么久可是有目共睹的,面容面貌确实也没有改变过,照他这么说,难道他身上的奇迹跟所谓的秘密有关?! “这一次,我不得不来求两位兄弟帮个忙,事成之后,墓里的珠宝金银我一个不要,至于里面的秘密,咱们就共享。”白清儒笑道。 听见这话海家两兄弟急忙摆手,说,这怎么能行?! “哪怕墓里是刀山火海,我们办完了事,肯定也不会独吞了里面的宝贝。”海老爷子苦笑道:“老佛爷对外人不好说话,但跟我们之间,他真的是不爱占便宜,这点我没办法否认。” 一边说着,海老爷子一边长叹了口气:“我们讨论了整整一个下午,最终才定下来,宝贝,秘密,平分。” “虽然我跟二子都不相信所谓的秘密,但我们还是很好奇,或者说,是贪。”海老爷子摇了摇头:“长生不老的诱惑,对于我们这种年过半百的人来说吸引力不是一般的大,更何况还有老佛爷的实例摆在这里” ******************************************************** 我才发现昨天的标题打错字了,昨天更新的应该是十六章,打成十五章了,郁闷,刚修改过来,貌似还在审核中== 第十八章 渤海西藏宫 人为什么会遇见重重磨难? 这个问题有很多答案,归根结底就是一个字,贪。 当然,这可不单单是贪钱的贪,而是贪念的贪。 所谓贪的表现形式有许多种,金钱,**,权利,名利……当然最为明显也是最为直接的一种,就是贪钱。其次则就是对自己所爱的东西,所追求的人或物起的贪念等等,但是归根结底,根源还是从金钱开始。 有了钱,就可以去做很多自己以前想做却做不到的事情,可以收获自己以前遥不可及的东西,也可以收买人心,让自己名利双收。但有时候钱也会失效,有些事情不是有钱就可以做到的,那么接下来就是要去追求权,有了权就可以生钱,钱又能助权,这些**,这些贪念到最后就会相扣成一个圈,紧紧的把你套死在里面。 贪念一起,自然就会遇见一些险阻,毕竟这世界上有许多东西都不是能够空手得来的,想要取得那些东西必然就得失去或是付出一些东西。 但是好多人到死都不明白这个道理,依然前仆后继的去触碰原本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有的人甚至在付出惨痛的代价后,依然贪得无厌。 说到底,世间万物皆有贪,从食物链到人类科技发达,都是想要索取更多,本性罢了。 海家两兄弟也在那时候起了贪心,一是贪地宫中的宝藏,二则就是贪所谓的长生不死。 有了结果,打定了主意,这三人便也没再继续说这事,而是去了大厅准备用餐。 白清儒在走出书房的时候又戴上了面具,佝偻了背,恢复了往日老佛爷的模样。 曾经他对海家兄弟说过。 因为我相信你们,把你们当兄弟,所以我会给你们看我的真面目。 但你们不要让我失望,如果说出去了,我会遇见很多的麻烦,很多能让我措手不及的麻烦。 “麻烦?”我皱着眉,满脸不解。 “没错,麻烦。”海老爷子点点头,用手指了指天花板,意思是 “这么多年都没变模样,要是让国家找到了他,指不定就得进中科院被人解剖科学研究了。”海东青说的话富含喜感。 胖叔想了想,也点点头:“抹油错,当初他四(是)行动录里记载滴人,身份地位应该仅次于特第七队的一号领导钱壮飞,有这种本事滴人,恐怕被上面的人盯上也很正常。” (注释:钱壮飞,曾经的共军总政治部副秘书长,龙潭三杰之一,还曾当过中革军委政治保卫局局长,1935年4月失踪,下落不明,也有人说是牺牲了,但真相为何,前文中就曾写到过,此处暂且不提。) “够厉害的啊,能躲过国家的眼睛。”我略显佩服的感叹道。 “他自然有对付上头人的办法,否则他早死了。”海老爷子就说了这么一句,随后便没再多说。 海老爷子见我们都吃得差不多了,便把兜里的自制卷烟拿了出来,笑呵呵的分发给了我跟胖叔一人一支,说,试试,这烟味儿带劲。 胖叔还好,我抽了一口差点没被呛死,烟味儿果真够带劲。 “吃饭的时候,我儿子回来了,儿媳妇也回来了,这小兔崽子也回来了。”海老爷子自顾自的点上了支烟,又再度沉浸在了回忆之中。 在饭桌上,三人聊得正欢,只听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嘻嘻哈哈的声音,没等众人来得及抬眼去看,一对夫妻便牵着一个粉妆玉琢的半大小孩走了进来。 领头的中年男人是一副知识分子的打扮,可看他那长相,却跟知识分子搭不上边。 可以这么说,这个人跟小佛爷很像,脸上一直都有种莫名的凶狠,但是在家人面前,他脸上却找不到往常凶狠的意味,只能看见温柔。 这个人名叫海元宁,海家第二代的掌权人,大大小小的生意大多由他掌握处理,无论是经商的脑子还是下墓的功夫,必然是整个天津卫数一数二的人。 “爸,二伯,佛爷。” 随着海元宁一同进来的中年女人微微鞠身,轻笑着给在场的人打了个招呼。 不得不说,海元宁海公子的眼光不错,他找的老婆可是当时天津卫出了名的大美女,名叫叶轻澜,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都让人没得挑,属于大家闺秀温柔如水的类型。 可惜这美女的家境并不是那么出众,只能算是普通家境,这点倒是有人在背后议论过。 日子一久,外人便也没了话,因为叶轻澜的本领可不小,帮着丈夫经商,管理下属的古玩场子,全都弄得井井有条,不少麻烦事她都能一一摆平,这就是本事。 “小青儿回来了啊,快快,坐爷爷这儿。”海老爷子见自己最想的小孙子回家了,急忙招手让那半大的小孩儿过去。 海东青那时候可跟现在不一样。 当时的海东青,脸上许多时候布满的都是笑容,好像是没有任何事能让他不开心一样,笑得很纯粹。 “爷爷!!!”小海东青笑嘻嘻的就跑了过去,扑在了海老爷子的怀里,坐在一旁的海二爷眼珠子一瞪,不乐意的骂了句:“小崽子眼里就只有你爷爷是吧?!” “我眼里也有二爷爷。”小海东青嘿嘿笑着,又从海老爷子怀里钻出来,扑进了海二爷的怀里。 海二爷年龄虽大,但并没结婚生子,其中的原因很深,后面会讲到,此处暂且不提。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海二爷是家里最惯着海东青的人,没有之一,做个最简单的比喻。 海东青要是偷鸡,海二爷就在一边帮他摸狗,海东青要是上房,海二爷就帮他揭瓦。 一年前,海东青在天津卫被几个二十来岁的小痞子欺负了一顿,对方仗着人多就揍了海东青一顿,顺便把他身上的钱给抢了。 事后海二爷问他,为什么不还手。 海东青说,对面人多,二十多个,还手了打不过,何必还手呢? 就这么一个回答,海二爷点点头,说,做得对。 然后第二天,海二爷孤身一人亲自上阵,出了门一个接着一个的找到了那些痞子,拿随身带着的烟斗挨个砸断了他们的手,无一例外。 知道这事后海老爷子眼珠子都快气得飞出来了,你他吗一个老人家还好意思跟年轻人动手?! 海二爷自然是没有在意海老爷子的话,照样的带着小海东青,该玩玩,该吃吃,该喝喝。 “小海,小叶,过来坐。”白清儒笑着招呼道,他跟海家人都比较熟,对于这几个后辈也是当成了自己的后辈看,总而言之对他们,白清儒还是蛮亲切的。 入座后,海元宁首先开了口。 “佛爷咋想着来我们这儿了呢?” 闻言,白清儒笑了笑:“有活儿,大活儿。” 海元宁听见这话的时候表情一顿,一种难掩的兴奋便从他眼里冒了出来。 能让老佛爷这种神仙般人物说大活儿的活儿,得有多大? “爸,我跟着你们去走一遭呗?”海元宁兴致勃勃的说道,拍了拍自己的胳膊:“好些日子没有动弹了,这次就当是去过过瘾。” “兔崽子不好好管理下面的生意,就你吗知道到处玩啊你”海二爷好笑的瞪了他一眼,没等他说完,海老爷子的筷子就上了他的头。 “他.妈是你嫂子!!!混蛋!!!”海老爷子气得脸都是红的。 海元宁哈哈大笑的看着一脸尴尬的海二爷,幸灾乐祸的表情溢于言表。 白清儒也是在一边笑得不行,嘶哑的笑声虽是难听,但似乎比平常多了些暖意。 半响后,还是白清儒先切入了正题。 “这次的目的地,就在咱们天津。” “天津?!”海家几人都面露不解,毕竟海家在天津盘根错节的生存了好些岁月,如果有墓的话估计早就被他们家给搬空了,还能留到现在? 更何况老佛爷说的地方可是个地宫,面积绝对不会小,怎么 “地宫,就在渤海的下面。”白清儒低声说道。 就这么一句话可把他们都镇住了。 大厅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海二爷笑了笑,开了口。 “嘿,盗了这么些年的斗,这次可得开开眼了,海底的东西,肯定比咱们地上的玩意儿值钱。”海二爷兴致盎然的说。 “这是我从一座地底石雕上扣下来的,上面就是咱们目的地所在的地方,我研究了三年,前几天总算是找着了”白清儒长舒了一口气,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块石片,不过巴掌大小。 众人凑上前一块,只见背面刻满了图案,似是地图,翻过来一块看,正面龙飞凤舞的刻了几行字。 “渤海西藏宫。”(藏读cang,不读zang) “真门百处踪。” “孽祟皆不尽。” “宝落白云东。” ****************************************** 最近的内容跟海家的故事有关,唔,希望别再有人说我水了,因为我自认没水过。 如果我有水文的功夫,那么还不如去睡觉呢,你以为我闲啊 明天应该是两更,因为感觉来了,至于后天是几更就得看感觉了,毕竟这段时间的内容很重要,容不得马虎,希望各位谅解啊有木有! 第十九章 真门百处踪 第二天一早,由海元宁开车领头,一行人装备充足的就从天津市区出发了。 据老佛爷所说的位置来看,那地方较为偏僻,远离海岸,而且上船的地方人人流量不算多,在清晨虽然不时有车经过,但总的来说还是人烟稀少,并不用夜半行动,哪怕是艳阳高照一样的可以下那个所谓的渤海地宫。 其实他们走的那条路许多天津人都应该知道,也就是现在的天津海滨高速,一直往南走,直到南排河镇三里外的码头,找到了接应人,这群盗墓头子才开始准备动手。 帮他们开船的人是海家下属,可以说是海二爷的心腹之一,外号大龙。 此人水性奇佳,开船出海,辨认方位的本事更是无人能出其左右,就因为如此,老佛爷他们才允许拉这唯一的一个外人入局。 坐在船上,众人都纷纷在大龙的安排下穿戴着潜水装备,老佛爷则没有用那些沉重的东西,只是换了套潜水衣而已,连呼吸器都没带,用他的话来说:我下水就怕弄脏衣服,要不然还真用不着这些劳什子东西,你们用就行。 大龙曾经好心提醒过他,说是海水下面暗潮汹涌,越往下压力就越大,不用专业器材怕是得遇见危险,您连个呼吸器都不带,这 海老爷子当时就打断了大龙的话,摆摆手说,没事,佛爷的本事你猜不到。 老佛爷听了之后只是笑笑,没再说话。 “这次可是下大本钱了。”海元宁戴上了呼吸器,哈哈大笑着拍了拍大龙的肩:“你就在这附近撒网捞捞鱼,给外人来个鱼目混珠,等我们露头了你就过来。” 大龙点头:“您们几位爷在下面可得注意点,这里水深,指不定下面就有啥玩意儿呢。” 在他说完的同时,只听扑通一声水响,老佛爷先率先跳了下去。 “走吧,咱们这把子骨头再不动动,以后就没机会动弹了。”海二爷兴奋的大喊了一声,随着老佛爷之后,跳进了深海之中。 再之后,就是海老爷子,海元宁,这两父子跳了进去。 见水面缓缓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大龙左右看了看,默不作声的开动渔船,不停张望着,离开了这一片水域。 “当时你们是不知道啊,海水下面太深了。”海老爷子说到这里的时候用手给我们比划了起来,脸上有着后怕:“也不知道那里是个什么地形,我们下水的地方往前一百米左右就是一条海沟,沟里有多深,光是看,绝对看不出来,必然得下去才能摸清楚。” “您们下去了?”我好奇的问道。 海老爷子点了点头:“没错,老佛爷给我们领的路子,他一马当先的就往那海沟里游,我们也只能跟着。” (注释:海沟,意为海底凹地,两侧坡度陡峭,其下深浅不一,看起来就如同一条黑色的深坑一般,世界上最深的海沟是太平洋的马里亚纳海沟,最深处可达到一万一千多米米,为目前所知最深的海沟。) 在大海中,越往下潜,四周便越发的黑暗,头顶上的阳光也会渐渐失去踪影。 海老爷子他们到了最后都不得不用照明器材看路,否则四周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遇见危险了指不定都没法子逃。 那条海沟并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深,不过五六层楼的高度,只是其中很黑,所以在外面看起来才会让他们摸不清这海沟的实际深度。 潜到了底部,大家都感觉到了一种肺里传来的沉闷,此时他们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潜到了距离海面一百五十米左右的地方。 在照明器材的灯光下,众人发现这个海沟的底部布满了一个个直径两米左右的洞穴,洞口形状并不规则,光是看便能猜出来,这些都是天然形成的。 出发之前老佛爷就曾给他们说过一件重要的事。 “我做过调查,这个地方有很多假门,真门只在其中占了一小部分,大概是一百比一的比率,研究了好几年我才确认了其中的一个真门。”老佛爷说这话的时候也很无奈:“那地方共有三个真门,我却只找到一个,希望这是最安全的一条路了” 众人在海沟底部停留了不到一分钟,等老佛爷有了动作,他们也就跟在了老佛爷的背后,缓缓向最中间的一个洞穴游动而去。 当时海老爷子自己这么一数,才发现那下面的洞穴刚好三百个,正巧跟三个真门的比率是一百比一,与石片上的那句“真门百处踪”能对应得上,看来老佛爷说得没错。 真门百处踪,不就是说,真正能进地宫的门,难以寻找,它的踪迹就藏在海沟里的一百个假门之中吗? 能数得这么清楚,得归功于海老爷子强悍的记忆力,他只是稍微扫了一眼那些洞穴,便能数清楚一共有几个洞口,海老爷子绝对是现代老师们最爱的学生典范。 当然,他要是高考的时候作弊就更牛逼了,只要找个机会扫那么一眼,然后 “老佛爷带我们进了其中一个洞穴,一开始我们也摸不清这条道是不是真门,但是没一会儿我们就到头了,心也落了底。”海老爷子面露回忆之色,缓缓说道。 进了洞穴后,他们才发现这洞穴是个葫芦口,也就是洞口小,但里面的面积可大了太多。 毫不夸张的说,这洞穴里面的面积足够三个人敞开手往里游,绝对感觉不到一点的拥挤。 也就不过五分钟的样子,他们便游到了洞穴的尽头。 看着眼前的石壁,大家都以为这是条死路,可等老佛爷用脚往前一甩,将地面的泥沙往前带了一段距离后,他们仔细一看才找着出路。 地面有一个狭小的洞口,很小,小到了让人不敢轻易的下去。 一个人要是想下这洞穴,那就必然得侧着身子慢慢下去,连让人抬起手的空间都没有,如果是真的蹭下去估计下洞穴的动作就跟跳水差不多了。 立正,挺直身板,双手高举打直,动作有一点不标准都不行。 海老爷子跟海二爷都没有冲动的迹象,互相对视了一眼,各自思索起了对策。 而海元宁则蹲了下去,用手扒拉着洞口便的泥沙,拿灯往里面照着。 就在这时,老佛爷忽然有了动作。 没等众人回过神来,他已经用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下了洞穴,就如我前面所说的跳水姿势一般,小心翼翼的蹭了下去,然后不停弯着手掌,缓缓蹭着石壁往下走。 不得不说老佛爷的身手真够牛逼的,不去体操队报效祖国真是太可惜了。 话说回来,别以为就老佛爷的身手厉害,海家的人可没有一个是吃素的。 等老佛爷下去了一段距离后,海老爷子便也跟了下去,然后就是海二爷,海元宁。 “那个洞穴的前半段都是天然形成的,后半段估计是人工开凿出来的。”海老爷子抽了口手里的卷烟,笑道:“天知道那些古人是怎么下到这种深水凿的洞,那洞壁叫一个圆滑,都差点没办法往下蹭了。” “这老佛爷也够牛逼的啊,估计除了鲸鱼跟海豚之外,哺乳类这行子里还真没什么能干得过他的。”我不由自主的感叹了一句,心说老佛爷都快赶上水生物了,憋气也就不说了,潜水这么深也不带装备,真不怕海水压力挤死他啊? 海老爷子久久没有说话,似乎是在平复自己的情绪,哪怕是过了这么久,他好像一想起当初的事照样会控制不住情绪。 那时候我以为他是愤怒,或是悲痛,毕竟自己家的人都栽在这事里了,但是 “我看见了这辈子都不敢相信的东西。”海老爷子颤颤巍巍的咳嗽了几下,满脸的激动:“那是一座宫殿,根本就不是那些用来埋人的地宫!” 第二十章 怪物 在洞穴的深处,有着一片广阔的平整区域,地面上铺盖的皆是汉白玉石砖,其上没有雕纹刻画,所以很难判断这个遗迹的年代。 海老爷子他们也没注意地上的摆设,在场众人,包括老佛爷在内。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广阔平台上的一个大型建筑物吸引了过去,无论是谁都是一副目不转睛的状态,眼里尽是不敢相信。 一座由汉白玉所建的巨型宫殿静静屹立在不远处,规模之大,骇人听闻。 巨型建筑的主体为汉白玉,顶端则是一些深红色的巨瓦,由于距离太远的缘故,众人并不能分辨出这些瓦片的材质。 宫殿是两层结构,顶端的四个角都有异兽的雕像,整体的大小就只比京城故宫的太和殿小上一些,但看起来却比京城的太和殿气势磅礴太多,虽不比太和殿精致华丽,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海元宁拿手中的灯往那儿一照,众人都不禁眨了眨眼睛,才发现这宫殿还是反光的。 宫殿之下,有十八层台阶,台阶之上才是宫殿的大门。 众人互相看了看对方,谁都没有先过去,而是纷纷转头,打量起了四周的情况。 在场的人可都不是傻子,这地方看起来如此气势磅礴,规模也如此之大,难道就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在保护它? 海家这几代人都下过不少墓,用见多识广来形容他们一点都不为过。 冤孽,尸首,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们见得可不少。 半响后,见四周还是没什么特别的动静,由老佛爷带头,一行人便直直向着宫殿的大门处缓缓游了过去。 一路平安,并没异变,这点可让众人稍稍松了口气。 等到了宫殿的台阶下方,众人抬头一看,心里皆是忍不住出现了好奇的意味。 在宫殿的顶端,一块巨大的牌匾异常醒目,上面就简单的刻了四个大字。 天云水宫。 “天云水宫?”我听到这里不由皱紧了眉头,听这名字我就感觉不像是埋人的啊,再说了,谁埋人会埋在地底下? 见我脸上有疑惑的神色,海老爷子笑着摇摇头:“这地方不是用来埋人的。” “那么是用来”我还没有问完,海老爷子便打断了我。 他回答我问题的时候,脸上也有疑惑,语气里也有不确定的意思:“老佛爷事后给我说过,那里不是用来埋人的,也不是古代的祭祀神明留下的遗迹,好像是一个研究基地。” “研究基地?!”我跟胖叔顿时就摸不清头脑了。 海东青似乎是来之前就知道内幕,所以他表现得很淡定。 “没错,研究基地。”海老爷子点了点头:“这只是一个比喻,现代的研究基地,有研究电子设备的,也有研究药物的,那里就跟现在研究药物的生产基地有点相似,只不过咱们研究的是药,它研究的,是所谓的长生不死。” 话音一落,海老爷子接着给我们说起了故事。 当时,众人站在宫殿的大门外犹豫了很久,看着那些紧闭的宫门,谁都没敢往前多踏一步。 最让人害怕的不是危险,而是隐藏在暗处的危险。 如果一个不小心栽在了这儿,恐怕回头真找不着地方哭了。 正当众人犹豫不决的时候,老佛爷忽然抬起了手,指了指大门的右上方,那里有一块略微凸出的汉白玉,上面似是有些凹刻的痕迹。 这群人中视力最好的当数海老爷子了,只见他往那儿一瞅,霎时就愣住了,这不是被吓的,而是完全看不懂上面说的是什么个意思。 “仙道贵生,无量度人,青灯还阳,天赐长生。”海老爷子给我们念了一遍当年他看见的字迹,胖叔猛的被烟呛了一下,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我沉默着没说话,心里乱成了一团。 这地方竟然也跟那些密地有关?!!! 难道长生不死真的 “奉天府的清朝密地,怀庆府的日军基地,泰山左慈的登仙池台,我们去过的地方已经有三个了,为什么会这么巧?!”我脸色难看的在心中琢磨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身在烂泥潭里的感觉。 一切都好像互相有着关联,但一切又跟麻烦这两个字密不可分。 “木头,你怎么了?”海东青见我脸色不对,担心的问道。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 “海老爷子,您继续说。”我说完这句话,便再度沉默了下去,静静的听着那个故事。 见到那几行字的时候他们也愣了半响,忽然见老佛爷正给他们打手势,意思是让他们跟着推门,众人便也没再多想,跟上去就一起开始使劲推着汉白玉铸造的大门。 汉白玉大门高约三米左右,是双开两扇的结构,两扇门加在一起宽都有四五米的样子,众人虽只是在推其中一扇,但也没那么容易就能推开。 第一,在水下面人不好用力,这是最为关键的一点。 第二,这么一扇巨型的汉白玉大门,估计几千斤是绝对有的,想要在水下面推开这门,难如登天。 他们努力推了半天的巨门,却依旧没半点进展。 该动弹的大门没动,不该动的手掌却因为用力过度而不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海元宁自顾自的游动到台阶边往下扫视了一眼,准备好好看看这旷古奇观,但他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没把自个儿给吓晕过去。 我再准确的给各位描述一下。 天云水宫所在的位置是一个巨型洞穴中间的高台上,边上就是十八层台阶,往下就是一个类似于广场的宽阔地带。 顺着这宽阔地带走到尽头,就是这巨型洞穴的石壁,或许有的人不太适合去那个洞穴里观光旅游,因为吧,那里是密集恐惧症患者的地狱。 巨型洞穴的石壁上满是一个个坑洞,顺延而上,直至天花板的三分之一处,这些坑洞有深有浅,有的一眼便能看到底,不过半米深,有的却如海元宁他们一行人所来的洞穴一般,深不见底。 海元宁一眼看过去的时候,正巧就看见了一些在往洞口外攀爬的东西。 不,应该是怪物! “那些东西不是人能对付的如果不是它们出现了老二也不会死在天云水宫里”海老爷子的语气忽然苦涩了起来,身子也在剧烈的颤抖个不停,似乎是在勉强控制自己的情绪一般,好半天都没说话。 海东青急匆匆的站起身走到了老爷子身后,轻轻帮他拍着背:“爷爷你别伤心了二爷爷他们”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海东青的脸色也有了莫名的悲戚,眼神都不由黯淡了些许。 “老爷子您别难过啊,要不然咱们今儿就不说这事儿了,过去的事儿不提了,提了也只是徒增伤心。”我跟胖叔也随着海东青向海老爷子安慰了起来,见到这与我家老爷子差不多大的老头一脸酸楚,我心里还真有点难受。 过了好一会儿,海老爷子的情绪才缓缓恢复了一些,没有在意我们的话,他微微埋着头,自言自语似的念叨了起来,仿佛是在说一个跟自己无关的故事。 从洞里攀爬出来的怪物一共有八只,海元宁数得很清楚,在吓了一哆嗦的时候,二话不说转头就往其他人的方向游去,随即便强拉硬拽的把其他人拉到了宫殿边缘,指着那些在往他们身处位置游动的怪物,眼里尽是惊恐。 老佛爷在见到那些怪物的时候,瞳孔都不由自主的紧缩了起来。 “那些怪物离我们大概有三十多米的距离,游动的速度很快,快得一点没给我们反应过来的机会。”海老爷子干涩的说道:“它们的样子太奇怪了,我从来都没听说过有这种东西” ****************************************************** 明天还是两更,祝大家端午节快乐!!!今天就良心发现不抢沙发了!嗯~~~ 第二十一章 假山 那些怪物的外貌很是奇怪,但如果海老爷子精通国外童话故事的话,那必然能找出这些怪物跟某种生物的共同点。 美人鱼。 只不过此美人鱼,非彼美人鱼。 被他们一行人撞见的怪物,上半身是人的模样,有两臂双手,头顶没有头发,通体的皮肤呈淡灰色,头顶有许多类似于皱纹的褶皱,五官看不太清,但能看见那一张不停张合的巨嘴。 嘴是人的嘴,但里面却不太一样,尽是黑色。 犹如普通人的口腔被彻底染黑了一样,看起来无比诡异。 一排排细密尖锐的利齿皆排列在牙龈上,与普通人不同,人的牙齿只有一层,但这玩意儿似乎是有好几层的牙。 脸颊上有腮,三道凹陷的沟壑异常醒目。 双臂很长,看起来很是奇怪。 这么比喻吧,就像是一个一米八的男人站起来,手臂达到了膝盖处那样看起来不成比例。 手掌巨大,手指修长,指甲呈黑色,用灯光一晃能看见指甲的反光。 从腰部开始身躯就缓缓变窄,尾巴如鲸鱼的尾巴,呈灰色。 这怪物通体都没有鳞片,皮肤很光滑,表面应该是有粘液,虽没有用手触碰,但能用目光感觉出来,真的,这不是说笑。 按理来说,老佛爷跟海家人,这群盗墓头子盗过的墓数都数不过来,见过的东西遇见过的怪事,更是数不胜数,他们见着了这怪物应该是不会怕成这样的,但是 这些怪物的身长都超过了十五米,用具体一点的话来说,他们要是站起来,那就是五层楼的高度。 一只手爪就比人还大,要是让人被它捏上一下,不成肉酱也得全身性骨折,没跑。 “谁都不知道我们那时候有多怕,说起来倒是也不怕丢人,你们可知道,当时我跟二子,包括老佛爷,吓得小腿肚子都是软的。”海老爷子自嘲的笑了笑:“四周全是水,你本身就处在一片黑暗的水中,那种无力感,你不在现场是感受不到的。” “您继续”我说话的声音也哆嗦了起来,因为我忽然间就想起了我数次溺水的事件。 说真的,我讨厌水。 海老爷子的情绪恢复了许多,拿着服务员刚端进来的铁观音,缓缓喝了一口,满脸苦笑的给我们说起了后面的事。 老佛爷是个当机立断的人,判断力远非常人能及。 在看见那些东西出现的时候,他给众人打了一个手势,转身就往宫殿的大门处跑。 现在说白了众人就只有三条路可以选。 一条是往来的方向跑。 二则是往其他的地方跑,最后的结果肯定是一跑一追。 三就是 进宫! 大部分的正常人肯定会选择前两条,因为那绝对是下意识的,毕竟宫殿的大门都没推开,有几个人会选择继续往宫殿里跑? 但是选择了前两条路的人,都忽略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那些怪物游动的速度远超常人,它们的双手挥动一下,整个流线型的身躯就会猛然向前冲出十多二十米的距离,看起来它们游动的样子很迟钝,但实际上,它们却游得很快。 老佛爷从潜水服外的一个方盒子里,掏出了一块早已准备好的木牌,动作熟悉的将这刻满符咒的木牌掰断,霎时间,他手背上猛的就鼓起了几条青筋,看起来异常骇人。 只见他把木牌碎屑随手一扔,朝着巨大的汉白玉石门便伸出了手,使劲儿一推。 然后,整个地面就猛震了一下。 汉白玉铸造的巨门,无声的开了。 “听他说这是冤孽冲身,留着用来保命的招数,没想到那时候就给用上了。”海老爷子长吐了一口气,也许是说太多话累了,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进了宫殿之后,他又拿了另外一块木牌出来,往左手的脉门一按,据说这冤孽又被回收了。” “饿操,牛逼!”胖叔一脸惊叹的竖起了大拇指。 我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心说你个陕西胖子就别说我的口头禅了,这经典名言的味儿都被你给带跑北极圈去了。 海老爷子笑了笑,继续说了起来。 宫殿里的景象当时就让所有人惊掉了牙。 整个宫殿的一层,空无一物,连一点雕塑刻画都没有,更别提其他值钱的东西了。 就如没有被装修过一样,地板上什么都没摆,墙壁上也什么都没画。 一眼看过去,尽是汉白玉。 说到这里海老爷子还感叹了一句:“哎哟,我这话还挺押韵啊。” 我草,您就别跟着这儿贫嘴了,关键时刻您别吊胃口啊。 “别急啊小伙子,这个故事快完了。”海老爷子见我脸色有点急,他好笑的拍了拍我的头:“这故事,就快完了” 在宫殿里众人也就愣了一下,估计还不到两秒儿的样子,老佛爷便又有了动作,直直向着宫殿最深处的阶梯游了过去,其他人也顺势跟上,谁都不敢耽误。 其实宫殿从外面看着大,内部面积却没有那么大得夸张,反而有点不成比例的小。 就像是,一个足球场跟半个足球场的比例。 外面看起来大得离谱,气势磅礴,里面则显得有点出乎意料的小。 当然,在这种时候也没人会在意这一点了,恨不得越小越好。 越小代表石壁越厚,越厚就代表躲在里面的人越安全。 汉白玉的大门没有被他们关上,其实也没有关上的必要,那些怪物的体型实在是太大了,绝对的进不来,除非它们是少林寺毕业的高材生,会缩骨功,否则想进来没戏。 “海东青他爷爷说话还挺逗啊。”我心里暗道,见海东青的眼神有点无奈,我顿时就对他产生了同情。 当初我不也是这样么,对老爷子那脾气无奈至极,真他吗是感同身受啊。 “我们随后就上了二楼,说来也怕你们不信,在宫殿的二层楼,我们看见了这辈子都不一定能看见第二次的宝贝。”海老爷子满怀回忆的笑着:“那上面啊” 那上面啊 有五座山。 五座难以被人复制的山。 三米高的山体由黄金浇注构成,其上山川河流,雕刻得应有尽有,树木的层峦叠翠,也被人用绿宝石碎片镶嵌而出。 每座山上都有刻字,分别是,东岳,西岳,南岳,北岳,中岳。 在刻字之下,又画有一个个复杂至极的符咒,事后老佛爷曾推测过,那些符咒似乎是道家茅山一支的玩意儿,很熟悉,但并不知是起什么作用,应该是古代的老手艺了,现今这些符咒已经彻底失传。 (注释:五岳,分别代表,山东省的东岳泰山,陕西省的西岳华山,湖南省的南岳衡山,山西省的北岳恒山,河南省的中岳嵩山。) “这五座山的摆放很不规则,互相之间有着距离,但又像是按照某种规律摆放的一样,无论你是从什么角度去看这五座山,都会发现看起来他们是整整齐齐一排的,但实际上却是围着中间的东西摆放的。”海老爷子的声音忽然又低了下去,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摆在中间的东西?”我疑惑的问:“什么东西?” “一个道士的碧玉雕像。”海老爷子叹了口气,低声说道:“那雕像是个老头子,道袍的款式我倒是认不出来,但他背面刻的字,我还是认识的。” “什么意思?”我不解的问了句。 “就是因为他背后的字,我才推断出这地方是什么年代修建出来的。”海老爷子嘶哑的笑了几声,缓缓道:“这个道士,是白云子。” “白云子?”我满头雾水的看着海老爷子,感觉这名字有点熟,但一下子还真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胖叔一脸的似曾相识,思索了好一会儿,就在海老爷子要接着给我们说故事的时候,胖叔猛的一拍手掌:“原来四(是)他!!!” 第二十二章 白云子 唐朝出名的术士很多,但真正能在历史上留下浓厚一笔的人,不外三个。 唐太宗时期的袁天罡,李淳风。 这两个人是最为后人熟知的人物,尤其是这两人所作出的《推背图》,更是享誉千古,号称是中华预言的第一奇书。 传说中,李世民为推测国运,便下令让李淳风与袁天罡这两位朝中高人帮忙预测,谁知李淳风在运用术数推算国运时忽然入了迷,纸上被其推算出的图案越来越多,可以说是推算国运推上了瘾,直接推算到了两千年之后这世界将发生的事。 袁天罡见势不妙,急忙推着他的背令他清醒了过来,推背图一名,也就由此而来。 哪怕是到了现时今日,推背图的准确性依旧让人佩服不已,也怪不得在古代时,这书被不少皇帝都列为**,一本参透了便能看出王朝兴衰的书,确实是让皇帝们胆寒。 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一看那书的内容,自己的皇朝没几百年又得被外人给灭了,千秋基业的大梦霎时被打得粉碎,这些个皇帝能不怕吗? 再说了,不少皇帝都这么想过。 如果照着这书的内容参照,早早的便将灭绝本国的因素抹杀在摇篮里,反其道而行,说不定就能破开这种另类的诅咒。 当然,能破开这另类诅咒的人从来没出现过,毕竟天意不可违,哪怕你一时改变了命运,最终的结局却依旧不会被改变,只是结局发生的方式有略微的变动罢了。 说到这里或许有的人就有疑惑了。 按理来说,天机不可泄露,这两个老前辈推算出这么多的天机,难道就没点报应或是上天来个惩罚啥的? 我能保证,有,但我的这话却没任何历史依据。 无论是我见过的古籍记载还是现实听说的故事,泄露天机的人皆没有好下场,无论你的道行有多深,敢泄露国运这种天机,那就纯属于找死。 但话虽这么说,历史上李淳风跟袁天罡却都是善终。 袁天罡归隐山林之后,在寿尽之时,仙逝而去。 李淳风则在创造出了推背图后,还在朝中鞠躬尽瘁四十年,最终仙逝。 看似两人的下场都与普通人无二,寿数尽而身死。 可转过念一想,历史都是人写出来的,更何况当时执政的还是大唐皇帝李世民,他要是下令修一修史料或是找两个替身帮李淳风袁天罡活下去 或许有的人会不明白,真如我所说那样的话,李世民又是以什么动机做出这种无聊的事? 很简单。 李世民这皇帝,打的招牌就是两个字,第一个字是仁,第二个字是明。 如果让外人知道推背图这事,还知道了李淳风跟袁天罡是被李世民下令推算的,最后还模模糊糊的知道了他们俩因为听李世民的命令,帮李世民推算天机,结果暴毙于宫中 恐怕不少人都得对李世民为之侧目吧? 为了自己的仁义招牌,做出一些看似无聊却又有实际作用的动作,还是有必要的。 外人一知道推背图这事,肯定会想:“哟呵,咱们朝廷里的能人够厉害的啊,还能推测出这种事,果真是神人,估计也是咱们皇帝的魅力将这两位神仙吸引来的,怪不得” 人云亦云,既能稳住民心,还能给一些心怀不轨的人上上眼药,何乐而不为呢? “你们再他妈闹腾我就弄死你们,没见着老子下面能人多啊?”这估计就是李世民想对某些人说的话。 以上的内容只是一方面的猜测而已,换一个方面,或许整件事的解释又不一样了。 李世民确实是明君,还是个仁义英明的皇帝,他并不是下令让李淳风跟袁天罡推测天机,而是期待的问了一下,能不能算国运? 俗话说得好,士为知己者死,臣为仁义者亡。 如果李淳风跟袁天罡是自愿为李世民这好皇帝推算的天机,死前又叫李世民安排替身,帮他们活下去个几十年,以便于稳固民心,更能给一些不听话的孙子上上眼药,恐怕李世民也真会这么做。 看前面一番解释,李世民似是阴险多计的皇帝,为了预知国运,不惜下命让手下的两位高人推测天机,最终导致其两人暴毙而亡 看后面的解释,李世民又是个仁义皇帝,李淳风跟袁天罡也是自愿牺牲 还是一句老话。 这个世界上的历史没有真相,除非你亲身经历过那段岁月,是其中的经历者,否则一切都他吗是扯淡。 之所以给各位介绍那么多关于李淳风二人的事,那就是因为好给各位做个对比。 我接下来要说的这个人,虽名号不太响亮,但实力却与他们无二。 哪怕李淳风袁天罡能够推算天机,看见两千年后的“世界”,这人的实力照样也不输于他们。 这个人便是唐朝三个著名术士中的最后一人,也是海老爷子先前所说的那个道士。 白云子。 此人本名为司马承祯,字子微,自号白云子,是唐代河内温人(今河南温县),为道教上清派茅山宗的第十二代宗师。 估计许多人都对于白云子这个名号很陌生,包括我在内,如果不是胖叔后面给我们解释起了这人的来历,恐怕我还真一下子想不起来。 “白云子,朝廷眼里滴红人,武则天,唐玄宗,唐睿宗,这三个大哥大姐都召见过他。”胖叔一脸的恍然大悟:“这人滴本事可厉害得很,神仙之道,五归一门,这就四(是)他提出来滴概念,《灵宝五岳名山朝仪经》跟《天隐子》这两部书,都四(是)他搞出来咧。” “神仙之道,五归一门?”我有点没明白,这八个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看样子我是孤陋寡闻了。 “白云子社(说)过,凡人滴天赋中就有成仙滴潜质,只要修炼五门,便能得到成仙。”胖叔比比划划的给我们解释道:“第一门,斋戒,也就四(是)浴身洁心,辟谷而不食人间物。” “第二门就四(是)安处,也就四身居静处,以便于静心修炼,第三门四(是)存想,收心复性,心静而思维无界,第四门四(是)坐忘,遗形忘我,忘记凡人肉身滴形态,脱胎换骨,这就跟现代滴自饿催眠一个意思。”胖叔用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笑着:“第五门,四(是)神解,饿社(说)不清楚这一门滴具体内容,因为解释实在太多咧,饿也不清楚哪一个解释四真滴。” 海老爷子听我们讨论也没插嘴,见胖叔把话音落下,他才笑了笑。 “没错,就是这个白云子。”海老爷子点点头:“事后老佛爷跟我说过,白云子的本事远不止古籍里记载的那般,而是真正的达到了让不少术士都得仰视的地步。” “仰视?”我皱了皱眉头。 海老爷子点头:“对,仰视,在天云水宫里,那五座山就是他弄出来的。” “什么意思?”我还是不太明白。 “其实我也不太懂,老佛爷的原话是这样的,白云子拿身体做了阵眼,倾尽唐朝数不清的财富造出了这个天云水宫,然后还”海老爷子缓缓说着,顿住了话头,似乎是在回忆当初老佛爷的话。 半响后,他才用不确定的语气说了句。 “制造出了一个拥有真五岳地气的假五岳,滋养宫中的宝物”海老爷子目露回忆之色,缓缓道:“地气养宝,可得长生,老佛爷是这么说的。” 胖叔拿着烟的手哆嗦了一下,目光霎时就有了不敢相信的意味。 “难道这地方跟饿们气(去)滴奉天府怀庆府都一样?”胖叔低声问我:“地气养宝,貌似就只有那些东西咧。” 我没说话,只是点点头,表示我赞同胖叔的观点。 “谁都没想到,我们前脚上去,后脚危险就来了”海老爷子叹了口气,继续说起了那个听似很长,但却是个只发生在几个小时之内的故事。 第二十三章 突然发生的变故 在宫殿的第二层。 老佛爷一马当先的往前游动着,双眼放光的靠近了五座假山,如果外人能仔细看看老佛爷的眼神,那就必然能看出他眼里的期待。 众人也没多想,都跟着老佛爷向假山处游去,各自的眼睛都在不停往后方瞟着,生怕那几个要命的祖宗冲上来。 其实那也算是他们多虑了,外面的东西体积这么大,能冲得进来吗? 虽然这屋子古代人弄的,但质量跟硬度应该是挺牛逼的,看着就结实,那些怪物想硬闯进来必然就得花一番功夫。 在它们花费功夫硬闯的同时,这上面自然就会有动静,众人也能有点反应的余地。 不一会儿,海老爷子他们便游到了假山处,抬头往里一看,便都清清楚楚的看见了盘坐在五座假山中间的玉雕。 从质地来看,这个玉雕应该是碧玉弄出来的,是个老道士的模样,身着一裘雕刻得惟妙惟肖的道袍,双眼微闭,满脸的云淡风轻。 海老爷子绕着这玉雕就准备游一圈看看,等看见玉雕背后的刻字时,他才停下动作。 “仙道贵生,无量度人,青灯还阳,天赐长生。” 这十六个大字清清楚楚的刻在玉雕的背面,其下还有白云子的署名,海老爷子当时就清楚这宫殿建造的时间段了。 天云水宫估计是唐朝那段时间弄出来的,没跑。 当然,也有可能是前人建造,然后被唐朝人占用的,这也说不准。 “那些字的下面刻得有别的东西,都是图案还有小字。”海老爷子说到这里的时候皱紧了眉头,似乎是回忆不起来太多内容,只能模模糊糊的回答道:“反正我记着有个图案里是三副棺材,另外一个图案是三个小很多的棺材,其他的还有一盏灯,还有” 话音一落,海老爷子苦笑着摇摇头:“记不清了,我现在就只能想起来其中一个稍微记忆深刻点的,就是那盏灯下面的刻字,长生局,灯作眼,阴铜铸,白须芯” 我一边听着,一边在脑子里琢磨。 按照这话来看,应该是在说还阳青灯的构造跟作用。 前三个字,长生局,就是指让人死复还阳,长生不死的阵局。 这在左慈的《道记》里有写过,我记得很清楚。 灯作眼,这应该是说,还阳青灯就是长生阵局的局眼。 至于后面的阴铜铸,白须芯,则就是说还阳青灯的构造了。 阴铜估计是种特殊的金属材料,虽然我一直都以为还阳青灯是青铜铸造的,可在这里看来,貌似白云子是个明白人,非常清楚还阳青灯的材质。 虽然我不明白阴铜是个什么东西,但听起来还是很牛逼的。 白须芯,就是说还阳青灯的灯芯了,那个应该是跟灯盏在一起,我们并没有得到这东西,所以也就没见识过。 “我们都没想到,就在大家靠近玉雕细细研究的时候”海老爷子的眼睛隐隐有些发红,浑浊的目光里有着难掩的酸涩。 天云水宫第二层的景象让大家都暂时忘掉了后面的危险,虽然那八个怪物还在后面追逐着他们,可这地方那些怪物明显是进不来的。 距离玉雕最为接近的人是老佛爷,他不光是在看玉雕背后的内容,更是在用眼睛四处扫视着宫殿内部,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当时也就海老爷子能明白他在找什么。 如出发前,老佛爷拿出石片上的内容一般。 “渤海西藏宫。” “真门百处踪。” “孽祟皆不尽。” “宝落白云东。” 前三句都可暂且不论,但最后一句,恐怕就跟这玉雕有关联。 句子中所说的白云,会不会就是指这个白云子的雕像? 宝落白云东,意思难道就是说真正的宝贝,在白云子雕像的东边? 就在大家抓紧时间打量这几座假山与玉雕的时候,海二爷忽然哆嗦了一下,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东西,眼神霎时就惊恐了起来。 “大哥,这里没有暗门,会不会是找错了。”海二爷目光焦急的用手比划着暗语,给海老爷子说:“这劳什子东西看起来不太对劲,怕是遇见邪物了。” 海老爷子一愣,也用手比划起了暗语:“什么邪物?别瞎说!” “刚我在打量这玉雕的时候,好像它的眼睛眨了一下” 在场的人都能看懂行里用手比划的暗语,见到海二爷这么说,老佛爷动作一顿,急忙往后游了好一段距离退开,随即便问了海二爷一句:“你没看错吧?” “没有,我看得很清楚。”海二爷答道。 “咱们赶紧退,先把出路找好了,再想宝贝的事。”海老爷子当机立断,给众人这么比划道,可老佛爷显然没这么想,他犹豫了好一会,比划了一句:“你们先退开,我去这雕像的东边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宝贝所在。” 没等众人阻止他,老佛爷就自顾自的按着指南针的指示,向着东边游动而去。 白云子的玉雕摆放的方向很规整。 面朝北,背靠南,右手边便是东方,如果真有宝贝藏在这个方向,顺着仔细的找找,说不准还真能找到些东西。 就在这时候,整个大殿忽然剧烈的震动了起来,众人只感觉眼睛花了一下,四面八方包括天花板都在不停的摇晃着。 老佛爷反应的速度异于常人,在大殿震动开始的第一时间,老佛爷的身子就似突然变重了一般沉了下去。 只见他双脚猛蹬了一下地面,身后带着一连串肉眼可见的气泡,直直暴冲就向着海老爷子他们逃窜了过去。 这一下子的速度远比先前他们在外面往宫殿里逃的速度还快。 事后老佛爷给海老爷子说过一句话。 “那时候我有种感觉,再不跑,就得死。”老佛爷说这话时脸上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只有凝重,一种参杂着后怕的凝重。 谁都没想到就是这种直觉,导致老佛爷没有惨死在宫殿里,而是堪堪逃过了突袭。 在他刚往外窜出三米左右距离的时候,大殿的震动猛然加强了许多,只见老佛爷原先所在的位置冒出了一堆密密麻麻的气泡,看着就跟烟雾似的,然后 “一只爪子捅破了地板,从下面伸了上来。”海老爷子说着,颤颤巍巍的又点燃了一支卷烟,语气微颤的说着:“那只爪子就是那些怪物的爪子,光是手掌的宽度就有两米的样子,如果不是老佛爷逃得快,这一爪子就能捏死他。” 说真的,这一下子差点没把在场众人给吓晕过去,不在现场的人肯定感受不到那种无力抗拒的恐慌感。 一只爪子就明晃晃的在不远处的地面乱抓着,爪子枯瘦,细长,与人的手掌无二。 指甲却似跟指头融成了一体,没有指甲盖,指尖很像是用金属铸造出来的,呈能反光的乌黑色。 老佛爷还在往前冲着,眼里隐隐有着事物超出自己控制的手足无措,恐怕他也没想到那些玩意儿来得这么快。 那只爪子似乎有眼睛一样,见没抓着人,霎时就收了下去,然后往前几米又冲破地砖伸了出来,摆明了是想跟老佛爷拼个你死我活。 没抓着,又收回去,然后又往前一段距离,又伸出来,这一系列的动作听着慢,但实际上却一点都不慢,几乎是眨眨眼的功夫。 海二爷所处的位置是众人最外的地方,也是距离老佛爷最近的地方。 见老佛爷正在往自己这边儿跑,海二爷也不敢耽误,急忙上去接应他,打算一把拽住老佛爷往后一甩,自己也蹬地面借力往外逃,以免被这爪子捏住。 在有动作的时候,他也给其他人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先往外窜,自己马上跟上。 海老爷子他们也没多思索,二话不说就逃,毕竟海二爷的身手是海家人里最厉害的,让他去接应老佛爷这种差事,应该没问题。 应该没问题吧? 海老爷子这么自问了一句,然后有了答案,没问题。 可就是这么一个念头,直接让海二爷送了命。 在场众人都没想到某个重要的点。 怪物不是只有一只手而已,而且来追他们的怪物不是一只,而是八只 “我们刚逃出去几米开外三四只爪子就从地板上伸了出来但没抓住我们”海老爷子微微埋着头,拿着卷烟的手指剧烈颤抖着:“二子在被怪物抓住的前一秒,使出全力拽住了老佛爷,将他送离了手爪最为密集的地带,救了他一命,但是二子” 海二爷在众人的目光之下,被两只怪物的手爪死死拽住,毫无预兆的被撕成了两半,血混合着内脏染红了这宫殿里本是纯净的海水。 那一双满含不舍的眼睛,也再也没有闭上,仿佛是失去了所有的重量一般,头颅晃晃悠悠的向着天花板飘荡而去。 在场众人的动作霎时就僵住了。 “二子啊”海老爷子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两行老泪缓缓从眼眶里流了出来:“这些年我都不敢想那天发生的事,一想起来,我就恨啊,为什么死的不是我而是二子?!” “我当时的感觉怎么说呢,只感觉心都空了,但我却没想到,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第二十四章 海二爷的过去 “二子啊!!!!” 海老爷子睚眦欲裂的看着漂浮在海中的碎尸,只感觉心霎时都被揉成了碎片,眼泪已在不知不觉中流了出来,哪怕是隔着眼罩,外人也能看见那一双充满绝望的眼睛。 外人都知道。 天津卫的海家,有两位老不死的掌权,一文一武。 海老爷子计谋无双,当初刚成为家主不过一年的时间,便将正在衰落的海家死死拉了回来。 身手不凡,下墓的本事更是让人无可挑剔,秦朝后的墓葬格局他基本都倒背如流,无论里面是有什么样的机关,都能一一化解,从来没有遇见过必死的局。 最让人不敢相信的地方,就是跟海老爷子下墓的人,从来没在墓里出过事。 当然,受伤的情况还是有的,但却从没有人丢过性命,这便是海老爷子最引以为傲的一点。 “跟我下墓的人绝对不会死,哪怕老子死了,下墓的伙计必然也得活着。”海老爷子很久前曾意气风发的跟海二爷这么自夸着:“有情有义,这才是走江湖的人,虽然咱们捞的是偏门,但我还是得对跟我一起拼命的人负责不是?” 海二爷也是与海老爷子一般,喝多了上头,听见海老爷子的自夸,他还拍着手说:“大哥,没说的,你这脾气就是当家的料!要不然咋有这么多人都愿意跟你发财呢?” 在天津卫盗墓这行当里,跟着海老爷子发财的人没有三百也有两百,这些人有的经商,有的下墓,无论是干什么勾当,都与海家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他们之所以会选择跟海家合作,那就是因为海老爷子跟海二爷的存在。 如果说海老爷子代表的是仁义有情,那么海二爷就代表绝对的实力。 海二爷是个术士,但却身手不凡,无论是下墓窃宝,还是驱鬼镇邪,哪怕是跟人赤手相搏,他都从未落于人后过。 曾经有一次,海二爷在天津卫的八仙山遇见了仇家,估计对面的人也是早有准备,十七八个伙计都拿着家伙,甚至还有一个人带着枪,看那势头就是冲着海二爷的命来的。 结果不言而喻,海二爷当场枪杀了带头的仇家,随后一边跑一边打,虽然身受重伤,但还是在手下的伙计来搭手之前,拿刀子捅死了三个仇家的伙计。 事后海二爷这老头子带头,拿着三个液化气罐子把仇家的古玩店给炸了,海老爷子没明着参与这事儿,只是在背后偷偷打点白道上的神仙,花了一笔不少的钱,把事情内幕给成功的改了。 《天津xx街古玩店爆炸,疑似液化气罐泄露所导致》 这就是次日天津日报的头条新闻,很和谐,但也震撼了不少知情人摇摆不定的心。 那年海老爷子跟海二爷都是六十来岁的人了,能干出这种大事,足以看出他们宝刀未老。 海家,惹不起,这是无数行里人的心里话。 话说回来,海二爷虽然威风,但也有一个让人无法想明白的地方。 他终生未娶,而且没有跟任何女人有关系。 除了在海二爷年轻时认识他的那些人之外,其余之后才认识他的人,都不明白一个好端端的海家二公子,为什么不娶个老婆? 记得在海二爷六十大寿的时候,海老爷子跟他互相灌了几杯,脸上都满是感慨。 “二子,你有时间还是找个老伴吧。” “老了,没那心思了。”海二爷摇了摇手,满脸笑容。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两兄弟已经把处对象这两个字换成找老伴了,或许这也是岁月如梭所导致的现象。 无情的岁月总是会在你不经意间偷走所有的一切。 真的,是所有的一切。 为什么海二爷不愿意找个对象? 因为他曾经有过一个对象,但那个人已经 “二子那年才二十五岁吧,正是拼命打名声的时候。”海老爷子擦了擦浑浊的老眼,满脸回忆的笑着:“就那时候他找了个对象,那姑娘姓成,是个很文静的大家闺秀,他爹是咱们天津卫的一个老夫子,说白了就是个老古板,二子这臭小子想方设法的跟那姑娘的老爹交流,说是想娶他女儿做老婆,但每一次都是不欢而散。” 如海老爷子所说。 那老夫子嫌弃海二爷粗鄙没文化,海二爷则烦那老头的酸生味儿,一来二去,海二爷连大义灭亲的心都有了。 谁都觉得海二爷没戏,娶不了那文静的美女,可谁都没想到,最后确实是没戏了,大婚没有结成,但那老人却认了这个女婿。 “五二年的八月二十三吧,那是二子喜欢的那姑娘生日,二子特意起了个大早,把我们爹准备好的礼物揣在了身上,满面春风的就出了门”海老爷子说着说着,眼里出现了一种我难以理解的恨意,似乎是想生吞活剥什么东西一般,那种眼神真的让人心惊。 当天,海二爷出门后就直奔跟那姑娘约好的地方,到那儿一看,姑娘没找着,却遇见了几个熟悉的人,或是说,熟悉的竞争对手。 “海二哥,咱们谈一谈吧?”带头的人外号三道,是某个盗墓团伙里的二当家,这团伙很有特色,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就因为这种习性外加他们手脚干净麻利,他们几乎就没有被白道盯上过。 “你们赶紧滚蛋,谈你麻痹谈,看你们那揍兴老子就心烦。”海二爷很客气的给他们说道。 然后三道从兜里拿出了一块玉佩,海二爷眼珠子霎时就红了。 这块玉佩就是海二爷送给那姑娘的定情信物,也是海二爷第一次下墓拿到的宝贝,是明朝的古物,鎏金子母玉,母玉在二爷的脖子上戴着,送给那姑娘的,是子玉。 “我们也不想跟您产生啥子冲突,听说海家最近淘了一个大墓,得了个一米多高武则天亲手题词的玉佛像,要不您带过来给咱们开开眼?” “要么放人,要么” 商界,官界,民界,无论是什么行业,只有要竞争,那就有仇这个字的存在。 当年天津卫海家的仇家可不少,盯住海二爷,想杀了他让自己这帮子人成名的孙子也不少。 可想归想,真正敢动手的人没几个。 第一,海二爷身手奇佳,还是个术士,要是袭击他失败了反而让海二爷跑了,动手的人跟下面的伙计就可以上吊自缢了,总而言之,敢动手被抓住,就是一个死字。 第二,海家势力大得惊人,也是有史以来背景最硬的时候,当时掌权的家主名叫海无平,就是我在第七行动录里见过的某个名人,相信有的朋友并没忘记这个名字。 特第七队解散之后,海无平衣锦还乡,虽没有带来财富,但却带来了许多高层人士的支持。 盗墓这种行业无论在什么朝代都是受官方打压的行业,可海无平这老前辈却聪明的扭转了这一切。 一级文物,二级文物,盗到手之后自动上交,国家不予任何补贴,但会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给予暗里的支持。 例如那一次的八二三事件,如果没有上层人士的帮助,估计海二爷早就被枪.毙了。 简单来说,没底气的人是绝不敢动手的,而三道他们则似乎有这种底气。 “二哥啊,甭吓唬我们,我们胆儿小,要是一下子被吓出毛病了,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事儿,您千万别怪我们。”三道笑容满面的说道,语气里全是毫不在乎的意味。 “你是非得站在我们海家头上拉屎了?!!” “天津卫这地方,海家自然是第一。”三道竖起了大拇指,然后笑了笑:“但在外地我还真不怕你们海家的势力。” “你们到底放不放人?!” “下午,拿货,交人,地点就在小郊区的废砖厂,你来不来就看你了。”三道说完,带着人转身便走,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海二爷为什么没有成婚,就是因为那次的八二三事件。 中丨央一位姓朱的高层,为什么会忽然在东三省视察期间,在天津海家落脚,也是因为那次的八二三事件。 或许有的天津老人会清楚的记住某个看似平常的年份跟日子。 1952年。 八月二十三日。 接下来要说的故事,有海老爷子口述,也有事后我从某些地方了解来的故事,不完全是海老爷子第一人称的讲述。 但总的来说,我觉得应该凑在一起用我的角度写出来,不该让海家二爷的故事沉默下去,希望大家别在意角度的问题。 第二十五章 八二三事件 在外面漫无目的转悠了半小时后,海二爷自己回到了海家大宅,拿出一个烟斗,独自坐在了属于他父亲的书房里。 不到十分钟,海无平满脸疲倦的来到了书房,似乎是没看见海二爷一般,自顾自的坐在了海二爷的对面,拿出了一个与海二爷手里一模一样的烟斗。 “臭小子,毛都没长齐就学老子用烟斗。”海无平点燃烟后,深深抽了一口,咧着嘴笑了笑:“又有啥事要求老子,说吧。” “我要玉佛。” 海二爷深埋着头,声音很低。 “你要什么?”海无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重复着又问了一次:“你要什么?!” “玉佛,武则天亲手题词的玉佛。” “你拿来做什么?”海无平没有立即回答他,转而问道。 海二爷的话音顿了顿,咬着牙说:“换人,换” 没等海二爷说完话,海无平重重的巴掌就已经落在了海二爷的脸上,直接将他一巴掌打飞出了三米多远的距离。 看着躺在地上咳血的海二爷,海无平瞪大了眼睛,如欲吃人的怒吼道:“你平常胡闹也就罢了!!但你竟然要玉佛?!!你知不知道你会害死海家的?!!!” 在今年送给上层的名单里,第一件宝物,就是玉佛。 如果上头来取货时却没有了这东西,海家的许多特权或许都会受到影响,毕竟一个玉佛的价值远非海家人能比。 人生气了就拿狗撒撒气,打死狗之后,重新买一条,这对于人来说不难,对吧? “小静被三道他们的人劫走了!!!我不拿玉佛去换她会死的!!!”海二爷也是年轻气盛,正值于二十来岁那个半成熟不成熟的年纪,在知道自己女人被劫走的时候,他的心早就被怒火与恐惧占据了,理性的思考,再无半点。 “你”海无平揪着海二爷的领子,一把将他拽了起来,抬手又要一巴掌过去,但手在半空中却停住了。 “给老子滚,拿着东西滚吧。”海无平用力的将海二爷从书房里扔了出去,落地的闷响让人心惊,但海无平眼里的无力,却更让人心酸。 海二爷跟海老爷子的母亲,当初就是因为海无平自己的原因,意外身死。 这两孩子从小就没娘,全都是海无平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当初进了特第七队后,更是将这两孩子扔在了朋友家养活大,海无平对于他们两兄弟的亏欠感,恐怕外人没办法明白。 就因为如此,他思索了很久,无奈的做出了一个决定。 给玉佛,然后找人把三道那团伙的人都给办了,再把玉佛抢回来。 为什么海无平会选择给玉佛而不是直接找上层的人,救回自己的儿媳妇。 答案很简单,三道那帮子人是个心狠手辣的团伙,真要是逼急了,那女人肯定活不了,甚至是会出现一些意外的状况,比如被凌辱或是 至于海无平为什么会对于直接交出玉佛这事抵触,那则是因为,三道那伙子人太能跑了。 他们既然敢在海家嘴里抢食,必然是有所准备,如果前手一给玉佛,后手他们就跑得无影无踪,倒霉的就是海家。 那时候海老爷子在外地跟人谈活儿,没在天津卫,否则他肯定能想出更好的解决办法,毕竟海无平都自认海老爷子的脑子比自己好用,不是吗? 在被海无平扔出书房的时候,海二爷就明白自己的要求得到应承了,也没多想,叫来两个伙计偷偷摸摸的就将仓库里的玉佛用檀木柜装好,运出了海家大宅。 按照三道人给出的地址,海二爷将东西运送了过去,但见到取货人的时候,海二爷不淡定了。 “我媳妇呢?!”海二爷瞪着眼睛问道。 “在在三道爷那儿关押着呢没事儿”这人估计是个胆儿小的孙子,被海二爷这眼睛一瞪就吓得哆嗦了,眼神飘忽的四周看着就是不敢看二爷,挺丢人的。 当然,如果不是他吓了一哆嗦,恐怕海二爷也不会知道真相。 在见到这人不对劲的时候,海二爷话也没说,将他叫到了一边的巷子里说要谈谈,然后直截了当的把匕首贴在了他脖子上,打算试探试探他:“给你一次说实话的机会,说假话你就死定了,我媳妇儿呢?” “她在关押” “想清楚再说,你知道老子手段的。”海二爷很直接的用匕首在那人脖子上划开了一个小口子,血霎时流了出来。 那伙计看着海二爷充满杀气的双眼,嘴皮子不由自主的颤了几下,然后说出了自己绝对不应该说出的话:“她死死死了” 当时海二爷眼前一黑就差点晕了过去,如果不是身后的伙计扶住了他,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胸顺气的救治,估计二爷那时候就得千古。 “小静是怎么死的” “三道爷今日子喝多了上头看那姑娘漂亮就想”这伙计说着,见海二爷牙根子咬得咔咔作响,便不敢再往下说,只能停住了话头。 “说下去。” “姑娘不从三道爷就被三道爷失手掐掐死了” “今天他没来取货,派你这种下人来,也是因为他喝多了吧?” “是是三道爷现在还没清醒呢他” 打断这伙计话头的是海二爷的匕首,只见他跟发了疯似的不停用匕首捅着这伙计的脖子,任由他大动脉里喷出来的血液弄脏自己的脸,也没停下手。 后面的两个伙计眼珠子都快红了,他们是二爷的心腹,也是经常跟二爷称兄道弟的伙计,现在海二爷的遭遇直接让他们愤怒到了极致。 “敢跟我去玩儿命吗?” 海二爷的一个问题,让那两个伙计心甘情愿的点了点头。 在五二年那时候,枪可不是能随便弄的,要是真敢跟人明刀明枪的干,估计第二天就得被上面派人给灭了。 这次来天津卫,三道他们一共带了三十多个人,都住在某郊区的弯巷子里,想要一口气解决这么多的人,不用枪光用刀,那就是天方夜谭。 可是这些因素是对于普通人来说,要知道,海二爷,是个术士。 自那天之后,海二爷折了二十年的寿数。 自那天之后,道上的人没有一个敢随便跟海二爷再发生任何冲突。 自那天之后 谁都不知道,在八月二十三号那天,为什么三道带来的三十多个人,会被海二爷孤身一人,用铁锤挨个砸碎了脑袋瓜子。 亲眼见到那事的乡亲不少,慢慢围观而来的人更多。 毕竟一堆人零零落落的趴在地上不动弹,都在让一个年轻人用铁锤砸脑袋直至将自己砸死,那种场面还是很惊心动魄的。 警察在五分钟之后就到了,当场抓捕了海二爷的两个伙计,至于海二爷,则已经抱着身子早已冰冷的小静回了她的家。 在见到那老夫子岳父的时候,海二爷第一时间就跪了下去,咚咚咚的连磕了三个头,力度非常的重,从他刚磕了第一个头便在额头上砸出了一个深深的血痕便能看出力度。 他说了三句话。 “小静的死是我造成的,我这辈子都欠您的,对不起。” “害死小静的人我都杀了,我身上的血就是他们的。” “要是我被枪毙了,下辈子再来给您赎罪,要是没被枪毙,不管您认还是不认,以后您就是我爹,我替小静照顾您一辈子。” 老夫子已经被惊得坐在了地上,眼泪本能的流着,压根就没有回答海二爷的意思,当然,海二爷也没有等老夫子回答的意思。 说完这三句话,海二爷转身就走,把从三道爷身上摸出来的子玉挂在了自己胸前,一脸坦然的去自首了。 他知道这次的事儿闹得有多大,前面是一时冲动才导致不顾后果的情绪产生,但现在冷静了下来,他觉得,应该去自首。 否则海家就得有大难了。 在一九五二年那个什么都严肃的社会,这种事情的出现,就是在找死。 得知海二爷被捕这消息的时候,海无平手里的烟斗顿时就被吓掉在了地上,然后脸上的表情便呆滞了起来,似乎是不敢相信这个消息一样。 半响之后,海无平孤零零的坐在大厅里发了会呆,随之拨打了一个从未拨打过的电话。 “请找一下” 第二十六章 掌权海家 1952年八月二十三日。 夜,九点十分。 中.央某高层领导在天津卫海家大宅入住,第二天默然带着海无平离去,谁都不知道这位领导与海无平在被武警层层围住的书房中聊了些什么,更不知道海无平为什么会留下一封遗书并且再也没有回过天津。 1952年八月二十四日。 晨,七点三十一分。 海老爷子在听说出的这件大事后急匆匆的连夜赶了回来,但他在宅子里并没有找到自己的父亲,只在书房的桌上找到了一封只有两行字的遗书。 “海子,二子,以后别那么不懂事了,海家从今天起,就是你们的,别堕了海家的名声。” “你们从小没娘,这跟我有很大的关系,这么些年过去了,我觉得也该下去陪陪她了,对不起了,孩子们,爹走了。” 1952年八月二十四日。 午,十一点四十分。 海二爷被几个神秘人物从看守所里保了出来,但他的两个伙计却没被保出来。 小静的尸体已经被装入了灵柩,灵堂摆了整整七天,海二爷也跪在灵堂里泪流满面的发了七天的呆。 送小静上山时,海二爷双眼通红,看什么东西都很模糊,如果不是及时送往医院治疗恐怕他那双招子就废了。 1952年九月十日。 如那位高高在上的人物所说:“这事的影响太坏,必须得给民众一个交代。” 随之,海二爷的两个伙计被政府判处死刑,于十月一日被执行枪决,与他们一同被执行枪决的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跟海二爷的身形样貌都很像。 枪决后的第二天,这两个伙计的尸首被海二爷接了回来,海家大宅里的哭声那一天就没有停歇过。 1952年十月十日。 海家开启祭祖大典。 海老爷子上位掌权,成为海家当代家主。 海二爷拒绝接受任何的权利调配,他只愿意帮自己的亲大哥,掌控好整个海家。 天津卫的许多势力听说海无平失踪之后,再也没有忍耐,开始一步步蚕食海家的势力。 不过三天,天津卫将近一半的古玩摊子店铺就在海家手里失去了控制,海家三个储物地下仓库被人盗窃,资金损失达到了一个天文数字。 1952年十二月十三日。 影响恶劣,但却没有上过一次报纸跟任何新闻报道的八二三事件,彻底被上层平息。 而海二爷则 当时天津卫一共有十八个盗墓团伙,除去跟海家交好的之外,剩余的十个团伙全被海二爷带人前去撵出了天津,光是那天死在海二爷手上的,或是被他们伙计丢进海里淹死的人,绝对不少于二十个。 从那天起,海家彻底掌握了天津卫的古玩脉络,只要是古玩冥器,无论价格贵贱,必然都得经海家的手。 看到这里估计就有人奇怪了,怎么这些个盗墓的比黑.社会还黑啊? 如果各位觉得这不太现实,如果社会里真是这样的黑暗,无法律秩序,国家能不管管? 该怎么回答各位呢我只能说各位还没站在那圈子里或是阅历不够吧? 在咱们国里,有的人,杀人不犯法,各位记住这一点就好,信或是不信,看您了。 有的人会说,某某某是啥高官,杀人犯法了不一样进去了吗?还被枪毙了呢! 说句无法给出证据的话,有的人确实是被枪毙了,也是被关进牢里受教育了,但有一部分的人,他进去了,说不定第二天就出来了。 外人都觉得他在牢里受苦受难受教育,实际上指不定他已经出国玩新马泰七日游了。 权跟钱,这两个字能带来太多的东西,多的超乎所有普通人的想象。 而权跟钱,也是最脏的东西,无论是什么行业,只要跟这个挂钩,总会跟暴力扯上千丝万缕的关系。 实际上人类根本没有进化过,在跟别人争抢东西的时候,最终都会采取暴力,与动物争夺地盘一般,哪怕是几岁的小孩子也是如此。 下层有钱无权,所以要权的支持,上层有权无钱,所以得从下层搜刮。 就因为如此,只要海家是为了争夺天津卫的生意,赚取更多的钱,拿到更多的宝贝,所以才使用暴力去闹腾,那么上层必然得保他们无恙。 1960年七月三日。 海家莫名失势,开始走下坡路,上层对于海家的照顾越发的少,但幸亏有海老爷子掌权稳住了海家,否则当时真就离灭门不远了。 1970年三月三日。 老佛爷亲自上门为海二爷祝寿,并与海老爷子开怀畅饮,快意盎然。 酒过三巡,老佛爷当着众位前来祝寿的人,说了几句话。 “只要海家在天津卫一天,我们当铺就会跟海家合作一天,更何况有海兄与二爷这两个人杰给海家掌舵,海家必然得长盛不衰。” 夜半,海二爷已不知是多少次又问了老佛爷同一个问题。 “我爹到底去哪儿了?” 老佛爷的回答依旧如初。 “有的话不能说,说了,大家都会死,不知道就是福气。” 1983年,海家第三代长子出生。 为了给这孩子取名,海老爷子跟海二爷差点大打出手,就是为了抢一个取名的权利而已。 海元宁则直接被海二爷一脚踹出了房门,并说:滚球,别跟老子争。 最后海二爷以个人单挑实力胜出,给这孩子取名为海东青。 孩子的父母都希望这孩子成才,所以对于海二爷取的这名字,很是赞同。 “羽虫三百有六十,神俊最数海东青,性秉金灵含火德,异材上映瑶光星。”海二爷一脸慈祥的抱着孩子,哈哈大笑:“我海家堕不得,以后必然还得是天津卫的第一大家。” 1983年。 海东青出生的九个月后,终于学会了说话,虽然只是三个字。 “二爷爷!” “好好好!这孩子不愧是我海家的种!” 海老爷子在一旁侧目不语,用目光鄙视着海二爷:“还二爷爷,你就是个二傻子,怪不得叫你二呢。” 1995年年底,冬。 海东青已满十二岁。 “二爷爷,你能不能教我法术啊?”海东青穿着一身雪白的唐装,粉妆玉琢的样子颇让人心喜,坐在海二爷的怀里,期待的问着这个早就问了无数次的问题。 “不行,我学了这玩意儿就觉得倒了大霉,他娘的,一不小心就折寿,你说有啥好学的?”海二爷无奈的说道:“我教你打架还不好么?” “可是都学完了啊,每天练这些都无聊死了。”海东青撅了撅嘴,一脸的不开心。 海二爷笑呵呵的拍了拍海东青的脑袋:“你小子就是被咱们大家惯坏了,对啥感兴趣就想要啥,但这个我可真不能教你。” “那么二爷爷给我讲个故事吧,我最喜欢听你讲故事了。”海东青嘻嘻笑着。 沉默了很久,海二爷点点头,说,好,今天给你说一个不一样的故事。 “要说那一年啊,我跟你大爷爷去河边玩,就看见一个老头子在那里钓鱼” 谁都不知道这个故事的某个地方,被海二爷永久的隐藏在了心里,哪怕是自己的亲大哥也不知道。 那天得到白布之后,海二爷就被老头子偷偷叫住,跟他说了几句话。 “这上面的东西你不能给别人学,否则,别人会有报应的。” “老爷爷,我学了这东西难道就没报应吗?” “也许会有吧,也许不会有,你想学吗?” “想!” 1997年,天云水宫。 在黑暗冰冷的深海之中,海二爷有一种预感,他觉得,自己可能活不长了。 当那些怪物在宫殿中出现的时候,海二爷的反应很奇怪。 虽然看似惊慌,但他自己却明白。 自己的心,从来没有这么的平静过,好安静啊,似乎想到了许多平常想不到的东西。 将老佛爷送出怪物爪子最为密集的地段后,海二爷彻底被爪子拽住了,一种无以言喻的力量隐隐从手爪处传来,伴随着一阵参杂着撕裂感的剧痛,海二爷咧着嘴笑了。 在自己的身体支离破碎的时候,海二爷莫名其妙的看见了许多人。 有给自己一张白布的老头子。 有给了自己一巴掌,却永远失踪的父亲。 有自己深爱的女人。 还有 原来我还是舍不得啊 看着僵硬在原地,睚眦欲裂的兄长,海二爷心里忍不住催促了起来。 大哥,你怎么还不跑?! 现在它们都在注意我! 你可以走的! 你该走! 就在海二爷心里催促个不停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脑袋变轻了,海水也在不知不觉中被他自己的血液染得鲜红。 随即,海二爷的脑袋不受控制的向上飘荡而去,他的目光也开始涣散,然后 海家二爷咧着嘴,无声的笑了笑。 哦 原来,死是这种感觉 第二十七章 天塌地陷 “二子这个人手段挺狠的,但是他是个好人,天津那片不少家里闹撞客(撞鬼),都是请他去的。”海老爷子靠在椅子上抽着烟,回忆着过去的事:“他的德行就是嘴硬心软,一开始都说要狠宰别人一笔,但一去看,撞鬼的病人也挺可怜的,每次都不收钱,除非是遇见了有钱的大户。” “古有关二爷,现有海二爷,牛逼。”我诚心诚意的感叹道。 海老爷子笑了笑:“必须的,哎呀,这一说起他,我还真忍不住把话题岔开了,前面咱们说到哪儿了?” “说到二爷”我没敢把话说明白,免得惹海老爷子伤心,但他却比我想象得坚强许多,先前表现出来的情绪都已经被他自己收拾干净了,现在的他真的很冷静。 “哦,说到二子死了的那儿吧,那么我接着往下说” 在看见海二爷的身体支离破碎的时候,所有人都没再有动作,都僵在了原地,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一片被染红的海水。 灯光是白色的,照映在怪物不停挥舞的爪子上看起来尤为阴森,但此时却没有一个人害怕,连一点恐惧的情绪都没生出来。 谁都不知道老佛爷是用了什么手段。 只见他从嘴里吐出了一块黑色的玉片,没等众人看清楚他的动作,猛然一咬碎,脖子上的咒词忽然就凸了出来,原本凹陷下去的伤痕再无痕迹,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条虬结而上的青筋,看起来极为骇人。 就在此时,老佛爷双腿猛的蹬了一下地面,直直就向着撕开海二爷身子的手爪暴冲了过去,速度快到了肉眼能看见的极限,当然,众人也就只能看见一道一晃而过的黑影而已,压根就没人能看清楚他的动作。 “老佛爷的本事真不是盖的,他估计也是拿命出来拼了。”海老爷子平静的说道:“他那时候就没别的动作,跟用身子撞怪物手爪似的,直接就撞在了离他最近的那只爪子上,然后洞穿了那只手爪。” 我有点不敢相信:“洞穿?” “没错,洞穿,那怪物的爪子上被撞出了一个大洞。”海老爷子点点头:“之后的一切,就只能用天塌地陷来形容了。” 八个站起来有五层楼高的怪物发了疯,那破坏力得有多惊人? 恐怕没有在现场看见的人,是无法想象出来的,有些场景根本就没有办法用言语,图像,或是视频转述,只有在现场才能感受到一切。 只有在那座天云水宫里,才能感觉到什么叫世界末日 在被老佛爷洞穿手爪的同时,所有从地板处伸出的爪子全都失控了起来,不停的左右摇晃挥舞着,似要抓住众人,择人而噬。 忽然间,汉白玉铺垫的地板终于承受不住这些怪物的破坏,开始往楼下疯狂的塌陷,一块块巨大的汉白玉石砖接连不断的往楼下落着,海老爷子跟海元宁彻底的愣在了原地,缓了两三秒的样子,他们才开始拼命的往后游动以此来跟怪物们拉开差距。 老佛爷丝毫不惧,依旧跟怪物的手爪缠斗着,动作越发加快。 正当海老爷子开始思索退路的时候。 “天”,终于塌了。 整个宫殿的天花板开始颤抖,缓缓裂开,随后往下掉落巨大的石砖,如果不是海老爷子跟海元宁身手尚可,恐怕真躲不过那些要命的巨型石砖。 灯光的照明度不错,而且宫殿里的水质也异常清澈,若不是因为如此,估计他们俩早就被石砖直截了当的砸死了。 他们身手不错是事实,但这身手也是对普通人来说,那些石砖掉落的速度可不慢,要是看不清石砖掉落的路线跟时间,躲不开这些玩意儿也很正常。 但他们只注意到了石砖,却没注意到其他与石砖一同掉落下来的东西。 最先觉得不对劲的还是海元宁,他的眼神比海老爷子强得多,当某些东西开始在灯光下有反光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 伴随着石砖掉落的东西,全是一块块巴掌大小的金砖! 海元宁正要给海老爷子打手势让他注意看看,但没曾想到,就在他手刚抬起来的时候,两个莫名其妙的东西掉了下来,重重的砸在了怪物的手爪上,然后其中一个顺势掉进了宫殿的一楼,另外一个则被怪物抓住,使劲一甩砸在了宫殿的墙壁上,落在了二层。 当时那玩意儿离海元宁跟海老爷子挺近的,拿灯一晃便清楚的看见了那东西的真身。 那是个巨大的青铜棺材。 用巨大这两个字来形容可没一点错,普通棺材也就能躺一个人,凑合着也就能挤两个人左右不能再多,但这个棺材,躺进去四个都很轻松。 宽大概是两米五到三米左右,长则是四米的样子,比例没有普通棺材那么和谐,看起来挺奇怪的。 棺盖非常厚实,应该是跟棺体死死连接在一起的,否则从四五米高的地方砸下来早就解体变成两块了。 青铜的锈迹不算严重,其上的花纹,还有看不懂的道家咒词与一些五行八卦的图案,勉强是能隐隐约约看清楚的。 海老爷子事后也在纳闷,那玩意儿是个什么东西?装死人的? 不对啊,看那规格,皇亲贵族的陵墓棺材都比不上它啊! 事实上那确实不是普通的东西,至于是干什么用的,恐怕没人比老佛爷更清楚。 在看见那棺材的时候老佛爷眼睛都亮了,因为他那个角度刚好能与海老爷子他们一般,清楚的看见棺材后面的几个字。 天赐铜棺。 “我草,左慈藏宝地里全是空的,难道棺材是被人给搬到这儿了?!”我微微埋着头,心里忍不住的嘀咕着:“左慈死的时间确实是唐朝之前,如果在他死后有人盗了藏宝地里的宝贝,这些宝贝再被分散出去,每个朝代又有些能人弄到这些宝贝,然后” 如果我没猜错,第一个集齐了所有宝贝并取得长生的人,或许就是左慈。 虽然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自尽而亡,但我的猜测恐怕真的没错。 “老爷子,那雕像跟假山咧?”胖叔插嘴问了句。 “掉楼下去了。”海老爷子答道。 如海老爷子所说,原本处于宫殿二层的五座假山还有那个道士的雕像,此时都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地上的几个黑色坑洞,估计是掉进了一楼。 无论是谁都明白,这地方要塌了。 当然,他们也明白另外一件事,如果这里彻底塌陷化作了废墟,那么他们剩余的三个人,可就真没地方跑了,等死就行,毕竟人是跑不过那些怪物的对吧,哪怕是身手不凡的 在海元宁心生绝望的时候,只见老佛爷动作敏捷的用脚蹬了一下怪物的小臂,然后掉转身形直接对着海老爷子他们冲了过来。 海老爷子都没来得及反应,只感觉手臂被人猛的抓紧,然后身子就不受控制了,直接被抓着自己手臂的人带着往坑洞处游去。 转头一看,抓着自己手臂的人,不是老佛爷还能是谁? 老佛爷也算是在拼命护他们周全,左手拽着一个,右手抓着一个,游动的速度并不快,但好在他艺高人胆大,时不时的就踩着残垣断壁来一脚,或是往怪物的手臂上蹬一下子,靠着作用力不停的提速游动。 此时在场人也发现了个事儿,这些怪物游动的速度是快,但它们的动作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敏捷,起码在这种宫殿的狭小范围里,这几个孙子想要抓住老佛爷他们就是妄想。 或许也就是因为如此,老佛爷才能在宫殿里争取出一些逃跑的时间,在游出宫殿之后,毫不犹豫的便冲向了来时的洞口。 大概十秒左右的样子,那些怪物才从宫殿里跑出来,开始追逐众人,但此时此刻海老爷子就已经从洞穴里蹭上去了,海元宁也进了垂直的洞穴,蹭到了一半的样子。 老佛爷转脸一看,见那些怪物距离自己不过十来米的样子,只需要眨眨眼的功夫它们就能追上来,于是也不敢再过耽误,随着海元宁之后,便进了洞穴。 海家人都以为这是结束,没想到这却是灭门惨剧的开始。 “我们顺着原路返回到了水面,然后就看见大龙在船上等我们。”海老爷子说到这里的时候看了看海东青,沉默了半响,没再继续说。 “爷爷,往下说吧,反正我都知道这事了,没必要瞒着木头他们。”海东青语气平静的说道,脸上的笑容无比酸涩。 “嗯,我们也没多想,上了船之后就开始往岸边靠近,但是” 第二十八章 水泥 海上风平浪静。 “二爷呢?”大龙疑惑的左右巡视着海面,寻找着那个应该出现的身影,但找了半天也没看见海二爷从水里冒出头来,于是又问了句:“二爷呢?” 老佛爷在船头愣愣的坐着,没有出声,也没有别的动作。 “二伯”海元宁是第一个哭出声来的,随之是海老爷子。 “二子啊!!!!” 海老爷子苍老的哭喊声异常嘶哑,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真的能让外人感受到。 听见海老爷子的声音,老佛爷身子颤了一下,出人意料的用手捂住了眼睛,肩膀剧烈的颤抖着,似乎是无声的哭了。 如果有认识老佛爷的外人在这里肯定会被吓住。 一个以心狠手辣著称的人,一个灭人满门的事也没少干的狠角儿,竟然会哭?! “二爷死了?!”大龙也不敢相信的看着众人,虽没有得到答案,但从众人的反应也能猜出来个一二。 海家有两片天,一片天是海老爷子顶着,另外一片天,则是海二爷顶着。 此时海二爷身死。 可以说,海家的天,已经塌了一半了 现在的时间是上午十点整。 也就是说,众人遇见了那么多的事,不过只是在几个小时之内而已。 没错,就那么几个小时。 海二爷被怪物撕成了碎尸,海家塌了一半,海老爷子失去了亲生的兄弟,海元宁失去了自己的二伯,海东青 所以我说,时间都是无情的,它总是会在你不知不觉中带走一切。 “咱们先靠岸,以后的事”老佛爷总算是开了口。 海老爷子看了他一眼,没搭腔。 海元宁点头:“大龙,靠岸,从咱们” “那好像是咱们的车。”大龙打断了海元宁,他眼睛微微眯着,似乎是看见了什么。 闻言,海元宁也转过了头,看向岸边。 只见岸边一辆红色的小轿车沿着大道缓缓开着,跟在看风景兜风一样。 海元宁不用看车牌都能猜出来,那是自己老婆的车。 “她怎么来了?”海元宁疑惑的嘀咕道:“估计是担心咱们了,上次去老三口那边下斗,这傻媳妇不也跟着来转悠了么” “靠边过去吧。” 海元宁对大龙说了一句,然后站起了身子,对那辆正缓缓开着的红色小轿车招着手:“别开了!!等我们过去!!!” 大龙听话的点点头,船慢慢开始向岸边靠近,而那车里的人似乎也看见海元宁他们了,随即就靠边停了下来,熄火,开门。 “怎么没人下来?”海元宁皱了皱眉头,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按常理来看,这时候叶轻澜就应该下车回应他们才对,但现在 得去看看,海元宁这么想着。 几分钟之后,船终于靠了岸,而海元宁也一个箭步跳了下去,直直向岸边的小轿车跑去。 海老爷子跟老佛爷依旧一动不动的坐在船上,哭泣的动作早就停了下来,此时的他们都在发愣,仿佛是不敢相信今天发生的事儿一样。 很久后老佛爷曾跟海老爷子说过,那天出发之前,他仔细的想了很久,也好好的琢磨了好几个晚上,但他完全想不出这意外会来得这么无法抗拒,或是说,他没想到会有那种要命的怪物出现。 如果他早知道有这种怪物,恐怕也不会出现那天的状况,海二爷也不会死。 毕竟老佛爷不是普通人,他肯定能想出对策,我不是高估了老佛爷,而是在说事实。 忽然,一声枪响打破了平静。 海老爷子跟老佛爷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了岸边发出枪响的地方 海元宁一个后仰就倒在了地上,面部血肉模糊,五官完全就被这一枪子打烂了,而车里的人也在这时候冲了出来,都拿着枪。 要放在往日,这几个人还真不够老佛爷他们看的,但此时此刻,老佛爷却做出了最丢人也是最明智的举动。 拉着海老爷子咚的一声跳进了海里,本想拉着大龙一起下去的,可对面的枪却已经响了,如果再迟疑半秒钟恐怕所有人都得搭在这儿。 先前跟那几个怪物玩命就已经是老佛爷的极限了,现在的他,随便来个人开枪都能弄死,这不是在开玩笑。 当海水漫过头顶淹没自己的时候,海老爷子还在发愣,眼睛大大的睁着,一点没有因为海水的刺激而本能的闭眼。 刚才倒下的是自己的儿子?! 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是自己儿子的?! 那 海老爷子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自己在海水之中,不到半秒,他就有呛水的反应了。 肺里传来的剧痛,脑子里开始出现的眩晕,都在折磨着海老爷子。 但比起那些**上的痛苦折磨,从心里出现的撕裂感,才是真正要命的。 “儿子我的儿子”海老爷子疯狂的在海下挣扎着,眼里没有愤怒,只有一个父亲失去儿子时该有的悲痛,他当时想的不是报仇,而是救人。 我儿子没死,他一定没死!!!我要去救他!!! 老佛爷死死的拽着海老爷子向远方游着,等到了差不多的时候,他才将海老爷子放开,送至水面。 说真的,如果不是海老爷子再不呼吸就得晕过去,恐怕老佛爷还得拽着他往深处游一段。 他并没有想到,就是在这时候,他们刚出水面便看见了自己没有办法接受的事。 路边停了七八辆轿车,光是站在路边的人就有三十多个,只见领头的那个男人不停用脚踹着海元宁的尸首,也不知是在咒骂些什么东西,然后几个手下从红色的小轿车里拖出来了一具女人的尸首。 随之,他们就将这两具尸首分别装在了两个大桶里,然后搬过来了两个灰色的袋子,似乎是在往桶里倾倒着一些粉末。 海老爷子跟老佛爷都不是普通人,他们明白那群人是在做什么。 灌水泥,抛尸。 虽然当时的海老爷子已经呛水呛到了半昏迷的状态,可迷迷糊糊的看见这一幕的时候,他还是清醒了过来。 没等他到嘴边的话喊出来,老佛爷一把就捂住了他的嘴,死死的拽着他。 “不要出声,否则咱们都得搭在这儿。”老佛爷的声音很冷静,但一种难以掩盖的杀意却渐渐透了出来:“回去之后,我帮你灭了他们满门,海兄,你现在一定得稳住,咱们现在没见着小青儿,他说不定还活着!!!你得去救他!!!” “对对我要救他”海老爷子呜呜咽咽的点着头,他脑子已经彻底的混乱了,只能凭借着本能答应着一切问题。 海老爷子老泪纵横的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有儿媳妇被人扔在桶里灌注水泥,然后再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将桶搬上大龙的船,开向远方丢进了深海。 大龙也死了,尸首被他们顺脚踹进了海里。 海面依旧平静无比,波澜还是往日的波澜,并没有因为这三具尸首有所改变。 人命,有时候就是这么的轻。 “这他吗四(是)在找死!!!”胖叔猛拍桌子的怒吼声打断了海老爷子的话,只见他满脸怒容的瞪着眼睛,咬牙切齿的问:“那些畜生呢?!!!” “小胖子,接着听就好了,这故事马上完了。”海老爷子没有回答胖叔的话,揉了揉通红的眼睛,苦笑着说道。 这时候我也很愤怒,也很生气,但我觉得,现在我应该安静的听下去。 安静的听海老爷子说完这个曾经让他悲痛欲绝的故事。 见海东青目光黯淡的埋着头,我拍了拍他的肩,低声说。 “没事的,别难过了,你现在还有我们。” 海东青看了看我,凑到我耳边,问了句:“木头,你们不会跟我父母一样离开我吗?” 我没想,直接点点头,说,不会,绝对不会。 海东青沉默了半响,忽然笑了出来,开心的说:“你答应我的,别骗我。” “废话,骗你干嘛。” 但我并没想到,就在不久后我便违背了自己的诺言,然后捅了他一刀,让他丢了半条命。 随后坐上了陌生的火车,永远离开了我所熟悉的城市。 “那天”海老爷子苦笑着继续说了起来。 他没有像先前说起海二爷那样痛苦,是在笑。 只不过他此时的笑容,在我看来,比抱头痛哭还难受,真的。 **************************************************** 首先,祝所有高中的小屁孩们,高考顺利!!!!加油啊有木有!!!! 其后说一下。 最近的情节是以海家为主,目测还有一部分就完了,如果不说明白这段故事,估计老佛爷跟海家之间的事儿就没人能明白,所以这不是在拖节奏,而是在铺垫,全书直到完本估计也就这段故事会用一些章节来写,其他的不可能,所以请谅解啊有木有! 我可以明白的告诉各位,不看这段故事你就看不懂后面的某些情节,特别是老佛爷跟海家之间的情节。 (ps:我写过水文么?看我水过么?我有闲工夫凑字数么?所以请相信我~~) 周末又到了,大家懂的,今天本来是一更的,但昨天感觉来了,又想着该给高中生的小屁孩们一点福利,就硬是弄了两更。 星期六星期日还是老规矩,一天一更,话说,前方高能,前前方也是高能。(ps:前方不代表后面几章) 总而言之,这一卷就是本书最算了不剧透了~~走着~ 第二十九章 海家的败落 上岸之后,海老爷子当即就吐血昏迷了过去,整整数天都没有醒过来,脸色也一天比一天苍白,似乎已到了油尽灯枯的时日。 老佛爷也是到了自己的极限,如果不是凑巧在道路边拦了一辆车直奔自己的地盘,恐怕老佛爷也得横尸街头。 拼命之后的疲倦折磨着老佛爷,就因为如此,他在到自己居住的地方时也陷入了深度昏迷,于三日后才醒过来。 当然,他宁愿不醒过来,因为在他醒过来的第一时间,手下人就给他说了几个消息。 有的消息他知道,有的消息他不知道。 “海家所有的店全被砸了,十二家暗铺跟八个仓库尽数被人洗劫一空,白道上对此表示不闻不问,甚至还有点偏袒凶手的意思。” “海家除了海老爷子之外,海元宁夫妻二人被人抛进了大海里,尸骨无存,海二爷失踪,海老爷子失踪,海家第三代独子海东青失踪。” “海家大宅被人洗劫,什么东西都没给留下,原本跟海家有关系的势力,全都在第一时间跟海家断绝关系,拒绝所有生意来往。” 所有的消息都不是好消息,而凶手也就是同一个团伙,一个不亚于当初八号当铺的团伙。 陈物楼。 这既是团伙的名字,也是团伙头子的名字,当然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陈物楼跟八号当铺的关系。 他们是生死对头,可以说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这几天要不是老佛爷的手下人聪明,接连不断的转移了七八个居住地,恐怕老佛爷早就被陈物楼的那帮孙子找到分尸了。 就我几年后知道的信息来看,陈物楼确实是有一定的本钱跟八号当铺硬拼。 九七年,八号当铺声势并没有现在这么浩大,掌柜的不过两个人。 除去老佛爷这顶头上司之外,一个是老半仙,他当时在海南办事,没在天津。 而另外一个掌柜的就是鬼老爷,别看他名气大,实际上他没有一点战斗力,这还是海老爷子给我说的。 “二掌柜,外号鬼上身,严格来说不属于当铺里的战斗份子,但作用对于老佛爷来说,却胜过任何一个掌柜的。”海老爷子说道。 “什么意思?”我忍不住问了句。 “他的本事就是他的外号,鬼上身,他学的秘术是民间一个高人留下来的,据说可以寻找到任何一种难以一见的冤孽,在天云水宫里跟怪物拼命的时候,老佛爷就是用了鬼上身给他的黑玉,把里面的冤孽放了出来,冲了自己的身子。”海老爷子虽然不是术士这一行里的人,但他了解的东西却不少:“听说他那天放出来的冤孽叫大阴,就是秦朝的徐福,东渡仙岛的时候说的那个。” “大阴?!”胖叔惊呼了一句,随即便连连说“怪不得。” 我听见“大阴”这两个字的时候也是忍不住惊了一下,心说怪不得老佛爷能跟那几个怪物缠斗,也怪不得他事后没了战斗力。 大阴,初次在史料中出现的年代,是秦始皇二十八年,也就是公元前219年。 如果不是海老爷子说出徐福东渡仙岛这几个字的话,恐怕我真想不起来这段记载。 “徐市(读fu,同福)上书,请得童男女入海求不死之药。” “蓬莱,方丈,瀛洲,三神山于海中,若能至,王则长生不死也。” “神山外海万里,有大阴,有蛟鳞,有大殂,徐市上书,至死不能进也,望王谅之。” “秦王听之,怒而不言,遂问曰,大阴何物?” “人魂之怒,阴孽之怨,是为大阴,孽也。” “秦王复问曰,蛟鳞何物?” “身如童子,有鳞,食人吞血,是为蛟鳞,畜也。” “秦王问曰,大殂何物?” “身如人,如水虫(同“鱼”),高不知数丈,骇人心魄,爪撕牛羊,不喜阳人,其不食人而食水,是为大殂,怪畜也。” 这一段是在《秦方野史》里摘录出来的,小时候老爷子就不知道从哪儿弄了本这书给我看,说是胜过西游记,我当时看了两天就入了迷,因为这本书里记载的东西都太他吗神话了,特别是一些关于怪物的记载更是 “大殂?!”我忽然想到了什么,胖叔也是将目光看向了我,眼神里满是不敢相信的意味。 我草!? “想起来了?”海老爷子神秘的笑了笑:“我们在天云水宫里遇见的那些东西就是大殂,这玩意儿的来历早就被老佛爷琢磨明白了,他在我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就告诉我,那” 话音一落,海老爷子顿住了话头,沉默了下去。 “我醒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完了。”海老爷子低声说道:“那天是十月三号,是风波过去的第四天还是第五天,我忘了。” 如海老爷子所说,他醒过来的时候,一切风波就都结束了。 在天津郊外的某个农家院里,老佛爷坐在院子中的一个木椅上,微微闭着眼睛,身后站着两个中年伙计,他们都拿着枪。 微风缓缓吹过,卷起了不少地上的落叶,气氛很是恬静,但这份恬静对于某些处境不利的人来说,可一点都不享受。 十多个人规规矩矩的跪在老佛爷面前,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看老佛爷,只敢磕头求饶。 “佛爷!!!您放我们一条生路吧.!!!这事是陈老板儿下的命令!!!跟咱们这些小伙计没关系啊!!!!” “佛爷您法外开恩啊!!!给咱们一条生路吧!!!” “饶命啊佛爷!!!” 老佛爷似是没有听见众人的求饶声,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半响之后,有人的额头已经见血了,但依旧没有一个人敢停下磕头求饶的动作,他们都知道在自己面前坐着的这个面具老头儿是谁,更知道这老头子心狠手辣的性格,如果不求饶,那就绝对会死。 当然了,求饶也一样会死,只不过他们没想到而已。 “你们的关系网不小啊,连我们当铺的动作都摸得这么清楚,白道的神仙也都被你们打点了一遍,看样子咱们中国的行子里是要变天了。”老佛爷语气平静的说道,诡异的兔子面具遮盖着他的脸庞,谁也猜不出现在的老佛爷是个什么表情。 听见这冰冷至极的声音。 霎时间,院子里磕头的声音更大了。 忽然,老佛爷头也不回的说了句。 “海兄,小青儿目前来说是安全的,貌似没有任何人找到他。” 海老爷子已经清醒了,就站在房门的边上,静静的看着院中场景,表情很是呆滞。 “我要回家我要找我的孙子”海老爷子身子一颤,摇摇晃晃的就开始往院子外走,目光压根就没放在老佛爷他们身上,佝偻的身躯似乎更比往日还要枯瘦,风烛残年这四个字形容海老爷子当时的状况,真的无比恰当。 “这次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他们之所以会对海家动手,也是因为我。”老佛爷站了起来,语气歉然的说道:“如果不是我你们” 没等老佛爷说完话,海老爷子就猛然转过了身,双眼浑浊的看着他,问:“你说什么?” “都是因为” “你个狗娘养的玩意儿!!!!” 海老爷子跟疯了一样冲到老佛爷身前揪住了他的领子,癫狂的哭喊着,一拳头又一拳头的砸在老佛爷的脸上。 “你把我儿子还给我!!!还给我啊!!!” 对于海老爷子如此的表现,老佛爷只是轻轻的推开了他,然后在所有人不敢相信的目光下,老佛爷默默的跪了下去。 很久之后我曾给小佛爷说过这故事,他的表现很是不敢相信,我见他那副反应,便问了个问题。 老佛爷给别人跪过吗? 跪你妈,那老头子连老天爷都不放在眼里,会给人跪下?别跟我扯淡了。 但他真的跪过。 真的? 真的。 “我一直都把二子当弟弟看待,这次如果不是因为救我,他也不会死,这事,是我的错。” “元宁跟轻澜是” 听着一句句充满悔意的话,海老爷子踉踉跄跄的退了几步,悲怆的大笑了起来,老泪纵横的指着老佛爷:“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多想宰了你?!!!” 老佛爷是自己的兄弟,但自己的亲弟弟,自己的儿子,儿媳妇,全都因为这一个兄弟而死。 海老爷子当时的心情无比矛盾,他真有种杀了老佛爷解恨的心,但他最终却没有动手,只是说了一句。 “从今天起,我们不能在一张桌子上喝酒了” 老佛爷救过海老爷子许多次,海老爷子也救了老佛爷数次,这之间的恩怨情义,谁都说不明白。 见海老爷子转过身,老佛爷不由说道:“跟这件事有关的凶手全被我抓住了,白道上该打点的我也打点好了,海家其实可以” “海家天津卫还有海家吗” 第三十章 海 回到海家大宅的时候,海老爷子看着空荡荡的宅院忍不住眼前黑了一下,随即脚下一软,一不小心就被大门外的台阶绊倒在地。 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还是挺多的,但却没一个人上去扶他,都是在好奇的看着这一幕。 不少人都认识,这脏兮兮的老头便是海家的家主,海老爷子。 不少人也都明白,海家从今天开始,怕是彻底毁了。 没见着这位老爷都是这副模样了吗? 台阶的边角磕得海老爷子的手臂开了条口,血霎时争前恐后的从伤口里涌出,看样子应该很疼。 疼吗? 海老爷子自问着自己,然后如老疯子般的哈哈大笑了起来,连滚带爬的进了海家大宅。 老祖宗传下来的海家没想到会毁在自己这一代,无论如何,自己万死也不能免开这个责任。 如果自己的孙儿真的死了,那么自己也就该走了,孤家寡人在这世上活下去还有个什么意思? “小青儿!!!!你在哪儿啊!!!!爷爷回来了!!!!” 海家大宅里充满的只有死寂,所有的活物都走了,哦不对,好像还有一条狗。 “汪!!汪!!汪!!!” 海老爷子踉踉跄跄的在庭院里晃悠着,只见一条黄色的大狗从边上的空房里跑了出来,亲切的在自己脚边蹭来蹭去,那种看见自己主人而兴奋的眼神,让海老爷子眼泪流了下来。 这条狗是他从小养大的。 到了家破人亡的时候,也就只有这一条狗陪着他,而其他的人 “爷爷?” 忽然间,一声充满恐惧的低喊,吸引住了海老爷子所有的注意力。 海老爷子颤颤巍巍的回过头循声看去,见一个熟悉且瘦弱的身影站在侧院门后,在偷偷摸摸的看着自己。 顿时,海老爷子表情一僵,疯狂的就跑了过去,将这个孩子抱进了怀里,久久都不敢松开,生怕再度失去。 “爷爷!!!”海东青那时候还小,最多就算是个半大的小屁孩,被自己的亲爷爷抱进了怀里之后,他第一时间就哭了出来,谁都不知道他这些天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爷爷你受伤了!!咱们快去医院啊!!!”海东青冷不丁的看见了海老爷子手臂上的伤口,焦急的说道。 海老爷子摇摇头,走进旁边的屋子,在被外人翻得乱七八糟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卷不值钱的医用绷带,递给了海东青。 “小青儿,帮爷爷包一下,爷爷没力气了。” 海东青不知所措的点点头,跟海老爷子一般坐在地上,帮他包扎着伤口。 随后,他问了一句:“爷爷,我爸妈怎么还没回来啊?二爷爷呢?” 听着院子里回荡的犬吠,海老爷子呆滞的愣了半响,惨然笑着:“人走茶凉啊” 忽然他似乎是注意到了海东青的问题,脸色一变,强装出了一种轻松的表情,轻轻的拍着海东青的脑袋:“小海乖乖的,你爸妈跟二爷爷都去国外了,很忙,以后有时间就回来了。” “他们为什么不跟我说啊?!爸妈他们是不是不要我了?!”海东青的脸上有点惊慌,说的话也有点互相不搭:“这几天家里来了好多人,我去看他们的时候,他们就拿着刀追我,然后我就在里屋的仓库里躲了几天,等他们走了我才敢出来,到底怎么了啊?!” “你这几天都没吃东西?”海老爷子担忧的问。 海东青扁了扁嘴,说,吃了,然后从兜里拿出了仅剩下的两个馒头。 “就是没喝太多水,仓库里没有水,我只能晚上偷偷去井边弄点水喝,吃的我没有找到。”海东青眼睛一红就要哭出来,干皱的嘴唇看起来颇为让人难受。 “二爷爷接了一个大活儿,但自己忙不过来,就让你爸妈去帮他,估计忙完就回来了,这些天来咱们家闹腾的都是往日的仇家,没事,都过去了。”海老爷子说着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颤抖的站起身,牵着海东青往院子外走。 “走,爷爷带小海去吃好吃的。” “爷爷你怎么不叫我小青儿了?” “因为你该成熟了,那种文文弱弱的名字不适合现在的你,以后要坚强,知道吗?” 海东青虽然不懂自己爷爷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直觉告诉他,现在应该点头,然后,说,好。 “好。”海东青点头,紧紧的握着自己爷爷的手,答应道。 从那天起。 天津卫海家彻底没落,海家大宅也没了往日的热闹,许多房间都空了下来,只有一个老人跟一个孩子相依为命。 从那天起。 海东青的饭量大了许多,因为在他看来,能吃到东西就是莫大的幸福。 躲在暗室仓库里的那几天,他其实什么都没有吃到,身上的馒头也不过是等人走后,才出来寻摸到的。 那几天他饿晕了不知道多少次,也不知流了多少的眼泪,他就一直想着,为什么自己的爸爸妈妈还不来救自己?!为什么爷爷跟二爷爷还不回来?! 从那天起。 天津卫的盗墓行当乱成了一团,势力纷杂,大小团伙都开始插旗立棍。 而海家则没有人再去过多的问津,连去看一眼都没有。 所有人就只有一个感觉,海家没落了,天津卫该改朝换代了。 当然,一切的改变就在十天后,老佛爷带着五六十个伙计开着车来了海家大宅,车后装着的古物就那么明晃晃的抬下了车,搬进海家大宅。 那些东西本就是海家的,只不过是被陈物楼他们弄走了而已,现在这就是物归原主。 警察早早的来到了现场,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去问话,都很淡定的站在一边抽烟闲聊,仿佛那些古董都是合法的仿品而已,人搬进去只是做装饰用的,绝对没违反法律条款。 那次的声势之大,直接震动了整个天津卫。 于同日,老佛爷亲自放话:“谁动了海家的东西,我就动谁家的人,要是有人不相信我这个话,那就试试。” 随后陈物楼的尸体被人在天津闹市区发现,眼珠子被人挖了出来,手脚也不见了踪影,经过法医鉴定,陈物楼身上的刀伤起码有上百处,但这些都不是致命的。 致命的是陈物楼胃里的东西,一根根半指长短的铁钉。 一个月后,老佛爷再度登门。 “我从天云水宫里拿了一副棺材出来,秘密我已经得到了,海兄” “二子的尸体呢?” “尸体我” “我问你,二子的尸体呢?” 老佛爷没有再回答他的话,只是把一张彩色的照片收了起来,照片里的巨型棺材很吸引人的眼球,但没办法吸引海老爷子的眼球。 “二子的尸体还在水宫里飘着,没有被吃,但我没办法拿回来,尸首已经飘到洞壁边上了,那里就是怪物的居所。” 海老爷子默默的倒了两杯酒。 老佛爷喝了一杯。 另外一杯酒被海老爷子泼到了老佛爷的脸上。 “我们以后不能在一张桌子上喝酒了,我说过,你走吧。” 在离去之前,老佛爷递给了海老爷子一张巨额支票,但海老爷子没有收下。 见此情景,老佛爷摇摇头,留下一句话便走了。 “我找人去打捞元宁夫妻的尸首了,但没找到,我亲自去找了,也没找到,这件事我不会忘的,海兄” “这件事不劳你费心了,我会自己解决的。” “以后还能一起喝酒吗?哪怕不是一张桌子。” “好像”海老爷子的余光看见了站在院子里跟黄狗玩耍的海东青,语气凄然的说道:“不能了,不能了” 出了大厅,老佛爷走到了海东青身前,蹲了下去。 “小青儿,以后好好照顾你爷爷,知道吗?” 海东青打小就很害怕老佛爷,也许是因为那个兔子面具的缘故,他平常都不敢多跟这老头子说话。 “好”海东青害怕的点点头,想了想,忽然又说:“我不叫小青儿我叫小海” 老佛爷一愣,拍了拍海东青的头。 “小海,如果你有一天发现你的爷爷在骗你,不给你说一些你想知道的事情,你千万不要怪他,知道好吗?” 老佛爷在话最后忽然改口,表情一僵,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海家以后,就靠你了啊” ******************************************************************* 海家故事彻底完结,接下来的就是咱们的主线故事了,嗯,全程高能。 不管怎么说,接下来的故事,各位可能看起来会觉得有点不对,但仔细一琢磨就会发现,接下来的一切其实都是顺理成章的事儿罢了。 老规矩,各位安安静静的看,我继续安安静静的写,只为把这个故事写得更加圆满。 走着~~~ 第三十一章 老和尚 现在的时间,是傍晚七点整,也是和谐联播栏目播放的时间。 如果不是听了海家的故事,或许我会觉得这个世界很和谐,哪怕不美好,也会很和谐。 但在此时此刻,我有了一种这世界不真实的感觉。 说真的,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 “小海”胖叔欲言又止的看着海东青,见海东青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他叹了口气:“过气(去)咧就让它过气(去),饿们现在还好好滴,这就四(是)好事,明白不?” 海东青点点头,说,明白。 “怪不得你平常这么爱吃呢,明儿早点起床,咱们带老爷子去吃吃肠旺面啥的。”我看了看海东青,低声说道。 鸟人的自尊心挺强的,要是我露出点可怜这孙子的表情,我真有种他会揍我一顿的预感,指不定他手里的筷子就得捅过来了。 “肠旺面?”海老爷子好奇的看着我。 胖叔一拍手掌,恨不得言传身教给老爷子说说这肠旺面的妙处,但估计他是一下子被自己的双语言系统卡住了,憋了半天都没憋出句话来,就只能现身说法的做出一个“这东西真的很好吃”的表情,然后咂了咂嘴,说:“老爷子你吃了就知道咧”。 我嘴角抽搐了几下,忍住了没笑出来。 当时胖叔的表现可不是一般的二啊,简直就是**中的战斗逼,海东青看了看胖叔,脸色无奈的别过了头没再出声。 “画面太美,不敢看。”海东青细声说着他的感慨,我噗的一声就笑了。 我给海老爷子倒了杯茶,说到了正题上:“老爷子您到底想让咱们帮什么,直说吧,能帮的一定会帮,不能帮的一样也帮,谁叫我摊上这鸟人了呢。” 海老爷子一愣,笑道:“小青儿交的朋友果然不错,听见我这故事还敢随便帮我。” “您不是都改口叫他小海了吗?”我好奇的问。 “本来是这样的,但等他岁数一大了,我发现叫他小青儿这兔崽子就得炸庙,跟被人踩了尾巴似的,特有意思,所以”海老爷子呵呵笑着,把他恶趣味的一面暴露无遗。 海东青眉头一皱一皱的,嘴里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凑过去一听,他貌似在说:“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爷爷呢” “老爷子,您这些事都一直瞒着他呢?”我问道,怎么想海东青貌似都是这段时间才知道这些消息的,去年咱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应该还瞒在鼓里呢。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海老爷子摇摇头说道:“如果不是去年出了一个变数,恐怕我也不会给他说这事的真相。” “不说别的了,这次的事儿必须得二位帮帮忙。”海老爷子对我们抱了抱拳,江湖气息格外的浓重,表情难看的说:“小青儿父亲跟母亲的尸首到现在都没找到,老佛爷也给他们招过魂,打算叫他们上来问问尸首的所在,但却从来没有招到过。” “老佛爷的本事在咱们中国可以说是名列前茅的,他都招不到的魂魄,估计别人也找不到。”海老爷子缓缓说道:“这些年我找了无数个先生,还有好几个和尚,但从来没成功过。” “您的意思是让我们去给叔叔阿姨招魂?”我皱眉问道,心说这貌似有难度啊,按照老佛爷跟海家的关系来看,他肯定得尽心尽力的办这事,可到了现在都没搞定,估计这种麻烦事不是能随便解决的。 要知道,老佛爷就算招不了魂,他必然也会让自己当铺里的能人去弄,但就是弄不出来,这个该怎么说? “小伙子,你别觉得困难,听小青儿说,你是湘西易家的人吧?”海老爷子问了我一句。 我没多想,下意识的点点头。 “在去年的年初,我在沈阳那边儿办点事,正巧就在路上遇见了一个老和尚。”海老爷子自顾自的给我说着:“那和尚跟我年纪差不多,穿着个普普通通的外套,没弄僧袍啥的,要不是他脑袋顶上有戒疤,我都看不出他是个和尚。” “然后呢?”我有点没明白海老爷子讲这故事的含义。 “他当时看了我一眼,说我这个人命不好,得多做善事,少干损阴德的事儿。”海老爷子笑呵呵的说:“我那时候就以为这老和尚是个骗子,就问了他一句,和尚,你到底想跟我说些什么?” “他说,和尚想救人。” 说到这里,海老爷子也摇了摇头:“我当时还以为他脑子有病,救人,救谁啊?然后我就没答复他,结果这老和尚还真是个高人。” 就如海老爷子所说,那和尚见海老爷子不说话,也笑了笑。 “说恨说仇说是怨,见沙见水不见天,深埋渤海三十丈,夫魂妻魄双相连。” 听见这几句话的时候海老爷子当即一愣,脑子霎时就死机了,难道这老和尚还真懂点东西?!! 没等他想明白,只见这老和尚对他笑了笑,很直接的问道。 “施主,生活所迫,可否施舍点财物?” 或许外人听见这话会觉得这和尚是个骗子,但海老爷子却不这么觉得,因为站在这老和尚面前的他,能够清楚的看见老和尚的眼神。 纯粹,干净,只能用这四个字来形容。 “大师您”海老爷子手忙脚乱的把钱包摸了出来,直接往老和尚手里拍了一叠钱,少说四五千的样子,没等他话说出口,老和尚自顾自的从这叠钱中抽出了一张红票子,随即便将剩下的都钱还给了海老爷子。 “桶中藏有艮符板,招魂引魄皆不还,若想送亲往彼岸,湘西五门可搬山。” “施主,想要找回儿子儿媳的魂魄,急不得,急不得。”老和尚摇了摇头:“回去同你的孙子聊聊,他认识能解决此事的人。” “我亲弟弟的尸首还在” 老和尚双手合十的打断了海老爷子的话。 “施主,你着相了。” “故人已逝,魂走彼岸,一具空肉,何苦求来?”老和尚说话的方式跟海老爷子以往见过的和尚不一样,原来的那些个和尚张口就是阿弥陀佛,似乎不念叨这句口头禅就不舒坦一样,跟强迫症患者似的,而这和尚则很像是话痨。 “取不回我弟弟的尸身吗” “可求的事从来不会带来麻烦,去求可求之事,就如人走平地可健步如飞。”老和尚笑着说道:“不可求的事就如一滩烂泥,强求自然深陷泥沼而不能自拔,或许会比得不到结果更加的痛苦。” 海老爷子沉默了下去,脸色悲戚的笑着,再不言语。 就在这时候,老和尚无奈的摇了摇头,给海老爷子留了一句话后转身便走,等海老爷子追上去时,却已经找不到老和尚了。 “墓中八足金眼虫,可制大殂之孽,是福是祸,皆看施主,望施主三思而后行,切不可妄行后悔无用之事。” 听着这个离奇的故事,我跟胖叔眼珠子都差点飞出来了,心说这世上还真有高人啊?!! 那和尚太牛逼了吧?! 感情看一眼就知道海老爷子家出啥事了?!连事情的来龙去脉貌似都很清楚,甚至连解决办法都搞出来了,这不是在拍电影吧?! “我草,竟然连海东青认识我都知道,这就有点”我震惊的看着海老爷子,心里嘀咕个不停。 桶中藏有艮符板,招魂引魄皆不还,若想送亲往彼岸,湘西五门可搬山。 从这话里就能猜出来,那两个装着海东青父母尸身的水泥桶里肯定有古怪,而且就是因为这个叫“艮符板”的古怪,导致任何人都招不到他们的魂魄。 最后的一句话就有点让我蛋疼了,湘西五门可搬山?!搬个屁啊?! 我要能搬山客串愚公那还是凡夫俗子么?! “艮,就四(是)山的意思,让你搬山就四(是)把这艮符板搬走?”胖叔念叨着:“细伢子,五大门里有跟搬山挂钩滴方术么?” 我摇摇头:“有搬山的我就成神仙了,怎么可能我草!” 易家五门术法确实是没有一个能搬山的,但是好像是有一个叫搬山移气镇的术法而且五门所有的术法里也只有那一个跟搬山这两个字能联系上 “难道是跟地气有关系?”我猛的明白了什么。 第三十二章 搬山移气镇 搬山移气镇,隶属易家五门镇字一门,作用较为特殊,与堪舆家的某些术法阵局有异曲同工之妙,作用也相差无几,只不过一个多多少少跟道门挂钩,而另外一个则跟湘西秘术挂钩而已。 “山藏盛阳,阳压于阴,阴人不眠,阳人不宁。” “使术移山,阴人眠之,阳人宁焉,万事安矣。” 这三十二个字是搬山移气镇中开头的句子,它写得很是简单,如果不是老爷子给我说过这句话里藏着的故事,恐怕我都想不到易家的老祖宗竟然能琢磨出这种法术。 俗话说得好,依山傍水,藏风纳福,背水落沟,祸灾入兜。 山这个东西在风水学中有许多不一样的作用,阴宅,也就是死人埋葬的地方,如果是依山而造埋于山中,或是顺势而葬埋于山脚,那么都能算是常见的墓葬格局,不能百分百的保证能给后代引来富贵,但也有百分之九十五的可能性,不会给后人引灾。 但话虽如此,如果埋人的家属请了个二把手风水先生,一来指点就将墓局弄在了山里的某个特殊位置,恐怕后面将要遇见的,那就不是能随便解决的事儿了。 据老爷子所说,在清朝顺治时期,沈阳有个富商名为周似,这富商平日里为人和善,时不时还会接济一些穷人施粥送饭,所以他在当地的名声是非常的不错,也就因如此,他家的麻烦事才会被易家某位老祖宗给解决了。 “周富商是善终,八十多岁才驾鹤归西,可也算他倒霉,归西了刚半个月不到,他家就闹鬼了。”老爷子说起这故事的时候一脸的怒其不争,连说要是自己的周富商,非得一把掐死下面的几个傻逼孩子不可。 “这鬼啊,就是他自己。”. 在富商下葬后的半个月内,一切平安,但刚过了第十五天,周家大宅里就开始闹鬼了。 不少下人晚上都能听见走廊里呜呜咽咽的哭声,还有一声声悲惨至极的哀嚎,认识周富商的人都知道,这些声音的的确确是周似的。 遇见这情况后,周富商的儿子女儿急忙找来一群所谓的高人,给予高酬,并说了句无数高人都喜闻乐见的话,大意是:“搞定了这事,钱就是你们的。” 周富商的家人手足无措,耐心的等待有高人解开这个局。 沈阳的许多高人都表示信心满满,不就是闹鬼么,小意思。 随后的一个月里,少说有二三十个高人上了埋葬周富商的那座山,看了墓局之后就灰溜溜的走了,这活儿自然也都放弃了。 周富商的儿子女儿也是纳闷,都问那些高人,为什么不帮他们解决这事儿了? 那群人给的答案如出一辙,这问题好解决,但我们能力有限解决不了,真要解决的话,就只能强行解决这个问题,但要是强行搞定了这事,你家亲爹的魂魄就保不住了。 其实那群人说得没错,在当时的沈阳一片,能解决这麻烦事的人还真没听说过,想要搞定这事必然得找能够改变地气流向的高人,但这高人,又得去哪儿找呢? “卦术不灵,祸人一个,风水不就,害人全家。”老爷子给我解释其中原因的时候,言简意赅:“那傻逼风水先生把墓局看差了,以为那是一个地气环聚的宝穴,却没看出墓地下方黄土三尺还有一条地脉,地脉一头在山顶,顺山而下,直走另外一头的江河地眼,这墓地恰好就挡在中间了,死人尸首日日受地气冲刷,能不难受么?” “鬼难受了,自然就得闹腾,一闹腾那可不就” 说来也是巧了,易家当时的家主就正巧在沈阳那边游历,说白了就是游山玩水,意外听见这事儿后立马就好奇了,他可不是为了做好事去的,是为了观摩去的。 在那位性格有点偏激的老祖宗看来,有钱的都不是好东西,为官的更是不堪,所以帮还是不帮,这得细细斟酌一下。 但无论是帮不帮,能去观摩一下状况,学习经验,以求进步,跟大时代接轨,总的来说还是件好事。 上山看了一趟,老祖宗觉得,这事挺牛逼的,有难度,但自己能解决。 去了周府一趟,老祖宗顿时就决定帮周土豪解决这事了,也对周似这人改观了。 他去周家大宅的时候,只见周府门外,来来往往的乞丐都是一脸的担忧,眼神不停往周府里张望着,似乎都是在担心着什么。 老祖宗也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走过去一问,得到答案后,老祖宗没说话就进了周府,找到管事的人直言这事能轻松解决。 让老祖宗下定决心帮周家一把的原因就是某个老乞丐说的话。 “周老爷是个好人,去年寒冬腊月的时候,周老爷见到我们这些老家伙没过冬的衣服穿,二话不说就安排几个伙计送了一些棉布衣服出来,他可真是菩萨心肠,如果不是周老爷帮我们一把,不知道去年的这条街得冻死多少人” 助人就如助己,这话一直都是真理,也许就是周富商的一向为善,才导致了自己遇见的困局能够被一个从未谋面的人解除。 在被周家子女带上山的那一天,这个局便被老祖宗轻轻松松的解了,毫不夸张的说他没有费一点吹灰之力。 按照常理来看,要改变地气流向无异于自寻死路,这是属于逆天的法门,用了之后说不准就得折个十几年的寿数,而且还不一定成功,谁会干这种傻逼事? 老祖宗不是傻逼,所以他不会去干这种事,可他换了一种方式施展法术,却弄出了跟改变地气流向一样的功效。 他用的法术,便是我前面所说的,搬山移气镇。 “气改过三,天怒人怨,气不过三,万事定安。” 这所谓的三,就是三寸(十厘米)的长度,简单而言,只要改变地气流向的程度不大,与原始路径的距离不超过三寸,那就没事,超过了三寸,麻烦事就来了,这些都是那位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贵经验。 当初他去坟上看了一眼,见棺木只是微微压在了地脉上而不是完全挡住,他才能有信心搞定这事,如果是彻底挡住地脉,估计神仙来了也没辙。 用搬山移气镇改变了些许地脉的流向,既破了局,自己也没报应,多和谐。 所以这法术一直都是那位老祖宗最为自豪的本事,当然,一代接着一代的传下来之后,用这法术帮人驱邪抓鬼的易家子弟还真没几个。 不是不会这东西,而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用这东西。 既有距离规定,又有复杂的工序,而且还要有类似于堪舆家专门解决的地气难题,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想当初我学这法术的时候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学了点,会倒是会,就是不太熟悉。 “老和尚既然知道海东青认识我,还知道下面的情况,那么按他说的,用搬山移气镇应该能搞定这事吧”我嘀嘀咕咕的念叨着,心说这和尚要么是个反派角色,要么就是个厉害得没边的人物,现代道家的算卦推命貌似也没他这么牛逼啊。 他是会了佛家的五眼六通? 还是 “对了,大鸟,你们这段时间都在忙什么呢,咋还不给我说啊?”我忽然想起了这事,随嘴问道。 “找这些东西。”海东青说着,皱了皱眉头,把手伸进了脚边放着的旅行包里,拿出了一个密封但顶上有通气孔的玻璃瓶子。 瓶中有十来只黑色的虫,长相类似于独角仙,可八只略显细长的脚却将它撑托得跟蜘蛛很相像,通体是金属色的,看起来有点发黑。 最醒目的就是这些虫子的眼睛,一个个的有黄豆大小,呈隐隐发光的金色。 “我想” “既然能用这个解决,那么还怕个屁。”我明白了海东青想要干什么,不由笑着打断了他:“当初去奉天府的时候你不是也在为我拼命么,这次也轮到我为你拼命了。” “可能有危险。”海东青皱眉。 我笑着没理他,扯着嗓子朝包间门外大喊。 “服务员,买单!” 第三十三章 憋了太久的话 海东青从没自私过,真的。 之所以他知道天云水宫那地方有危险还让我们去,恐怕就跟他这段时间的忙碌有关,这是我的直觉。 很久后他也跟我说了当初他失踪的那段时间,都在忙些什么东西。 “查资料,看古籍,找线索,捉虫子。” 十二个字,是个言简意赅的回答。 如果没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把握,海东青是不可能让我跟胖叔随他一起冒险的,绝逼的毋庸置疑,这孙子的警惕性比我还高,**的可能性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将海老爷子安顿在宾馆,海东青也随之在那儿住了下来,说是得照顾照顾老人家,毕竟人年纪大了自个儿在外面海东青还真不放心。 本来我也想着让海老爷子跟我一起回花圈店来着,但是 我那地方破破烂烂的,总不好让人远道而来就住那儿吧? 虽然我这人脸皮挺厚实的,可也不能总不顾及自己的脸面不是,哪怕不顾及自己的脸面也得顾及顾及逝世的老爷子的脸呗? 走到花圈店大门外,我抬头一看,便看见了正坐在柜台前的周雨嘉跟小安。 这俩人貌似没注意到我们,自顾自的聊着天,笑嘻嘻的样子看起来颇为欢快,也不知道是在聊些什么东西。 胖叔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给我说,我吃饱了,出去消消食,你回去了记住多吃点饭,知道么? 他说这话的时候口音很规整,跟新闻联播的播音员似的,看样子又是二嗓子系统在发挥功效了。 没等我答复他,胖叔扭头就走,不对,是跑。 看他那小碎步偷偷摸摸的造型就跟做贼似的,这人啊真是 “大哥哥!!” 忽然,小安充满稚气的大喊声在花圈店里响了起来,循声一看,这熊孩子已经朝着我奔过来了,表情比见了亲爹还亲,我很费解。 “又有什么事想求我呢?”我很警惕的用手按住他脑袋,让他跟我保持着距离,小心翼翼的问:“是你的狗想吃贡香了还是猫想吃蜡烛了,说点靠谱的,咱们都是爷们,你知道爷们的生活都不容易。” 小安一愣一愣的看着我,没明白我在说什么。 “你总算回来了,怎么这么晚呢,饭已经给你们做好了,其他人呢?”周雨嘉身上的围裙还没摘下来,一副居家好妻子(原谅我的不要脸)的打扮,头发也被自己扎成了马尾辫,脸上笑容依旧。 “海哥他们呢?”周雨嘉疑惑的左看右看,问道。 我哑然不语,心说咋忘了这一茬了。 一开始我是说在家里吃个饭热闹热闹的,但一下飞机就本能的奔饭店去了,这下子麻烦了我草 “他们有急事呢,跑去办事了,估计晚上才能回来。”我扯了个谎,转口问道:“你们吃饭了没?” 周雨嘉笑着摇摇头,走过来帮我弄了弄略显褶皱的衣领,说道:“都在等你们呢,本来我都叫小安先吃了,但他说要等你回来。” “对不起啊来晚了”我下意识的往花圈店的大厅里扫了一眼,厅内的木桌上已经被摆满了饭菜,红烧肉,糖醋排骨,辣子鸡,貌似都是我爱吃的。 碗筷都已经摆放好了,电饭煲就放在一边,似乎一切都刚准备好,但桌上没有热气的饭菜却告诉我。 都过很久了。 这一大一小俩个二货应该饿着肚子等我们好几个小时了吧 “没事,我去热热菜,你跟小安先去坐着。”周雨嘉笑道,转身就要进屋,但被我拉住了。 我默默的帮她解开围裙,然后系在了自己身上,拍了拍这一大一小的两个脑袋。 “去坐着,给本座一根烟的时间,你们就能看见奇迹。” “你就贫吧。”周雨嘉无奈的叹了口气,一脸的恨铁不成钢,随后便牵着小安走了进去,坐在桌边用一种“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你平常不是懒么今天是改邪归正了啊”的眼神看着我。 半小时后,桌上摆满了热乎的饭菜,而我也已然落座。 说真的,我不饿,反而撑得要死。 在饭店里我就吃了个十层饱,现在还吃,我真觉得自己会被撑死在这花圈店里永世不得超生。(胖叔我他吗算是知道你为毛要跑路了!!!) “真香,这味儿绝了。”我强装出饿死鬼投胎的样儿,不停往嘴里塞着饭菜。 闻言,周雨嘉抿嘴笑了笑,满意的点点头:“多吃点,这么多吃不完就浪费了,放第二天就不好吃了呢。” “放心吧,你做的饭菜我能不多吃点么。”我忙不迭的答应道,顺便骂了句:“兔崽子,你丫的咋又来蹭饭了?!” “爸爸不在家,大姨家的饭不好吃,大姐姐做的饭好吃。”小安的表情写满了经验主义四个大字。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跟小安认识的时间越长,我在他面前就越没有威严,这点让我很是不理解啊,当然,也可能是跟我流氓死要钱的本质暴露无遗的原因有关。 总而言之,他貌似不怕我了,这不是好现象。 “大姐姐说你很厉害,就像是今天电影里的孙悟空一样,降妖除魔,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 “电影?” 见我疑惑,周雨嘉指了指电视机给我指点迷津:“大话西游,dvd的光盘还在呢,看这孩子无聊我就放给他看了。” 等到了周雨嘉跑去洗碗的时候,我见时间差不多,便叼着支烟,但没点燃,牵着小安这熊孩子就出了门,打算送他回家。 在路上,我有一句没一句的逗着这熊孩子,打算问一些比较有哲理性的问题,以智商压制他:“兔崽子,看了这部电影有啥感想?你是喜欢电影里的哪个角色啊?是孙悟空还是孙悟空?” 他丝毫不犹豫的说,感想就是孙悟空好厉害,我喜欢孙悟空。 “咋不喜欢牛魔王呢,那个也挺牛逼的。” “那个太丑” 呵呵,这个以长相为先的世界看来已经把教育从孩子抓起了。 “大哥哥,要不你回去吧,我坐出租车回去就行。”小安忽然抬头拉了拉我的手。 “怎么了?” 小安可爱的对我勾了勾手指,意思是让我蹲下,随后就凑到了我耳边,跟我说。 “大姐姐很喜欢你,大哥哥你回去陪大姐姐玩吧。” 说句不装逼的话,那时候我真被这熊孩子的一句“大姐姐很喜欢你”给弄脸红了,那他妈叫一个老脸通红啊。 我咳嗽了几下,深呼吸,自己告诉自己在这种时候应该要保持镇定,不能丢人,然后得故作未卜先知而问 “哦她是嗯咳咳你怎么知道的”我结结巴巴的问道。 “今天大姐姐跟我看电影的时候,她也跟你一样问我,喜欢哪个角色啊,我说我喜欢孙悟空,然后我就问大姐姐喜欢哪个角色。”小安微微踮着脚,在我耳边低声说道:“大姐姐好像是在发呆,就跟我上课的时候一样,过了好一会儿才告诉我,她都不喜欢,就喜欢大哥哥。” “我草,她说这话了?!” 小安见我不信,便从两个裤兜里拿出了证据,左边是五根棒棒糖,右边是十几颗奶糖:“大姐姐请我吃了很多糖,叫我不要告诉你,要不然以后都不跟我玩儿了。” 嘿,这丫头还会吓唬小孩子了,看把人吓得。 “乖,小祖宗啊,大哥哥过几天就带你去吃好吃的。”我慈祥的笑着,见出租车来了,便将他恭恭敬敬的送上了车,我最爱的就是这种小汉奸,真的,没开玩笑。 回到花圈店的大门外,我整理了一下发型,又检查了一遍衣服着装,确定没有问题后,便用一步三摆的风骚姿势走进了大厅。 当然,士气如虹的下一秒,总是兵败如山倒。 在看见周雨嘉的时候,我想说某三个字的决心动摇了,说白就是怂逼了。 “再不说就憋得慌了啊,老子光棍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机会开个张,难道就要自绝后路了么?!”我催眠着自己:“姓易的,不说你就是孙子,不对,是他吗的孙子。”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周雨嘉见到我在厨房外发愣,她也好奇了。 我呆呆的看着她穿着围裙转头看我,见到她那副温柔娴淑的样子,我忍不住心跳了一下,然后 “雨嘉,我” ************************************************************* 我貌似得热伤风了,头晕得不行,要死要死的感觉。 今天就此一更吧,明天还是老规矩,两更。 已经给上头请假了今天不去上班,打算好好睡一觉休息。 已吃药,于三分钟后进入休眠模式。 希望大家理解。 谢谢。 第三十四章 无法说出口的话 我跟周雨嘉是在她大一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她刚入校,看起来就跟普通的高中生没两样,头发长长的,没有扎辫子,穿得也很朴素也很简单,第一次见面时她穿得是一件卡其色的裙子。 说起来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挺有意思的。 我们学校的图书馆后面有条小道,那里经常有一些流浪猫在那儿歇息,顺便晒太阳无比舒坦的颐养天年。 我这种人进图书馆看书就是为了陪其他人看美女,周岩也是,菲尔普斯他们也哦不对,他们是去看美女的。 那天我们刚从图书馆出来,就看见了一个背影满分的美女蹲在地上,拿着个一次性塑料碗装着牛奶喂着几只小奶猫。 菲尔普斯之情圣的外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看见这场面,二话不说就整理着发型上去准备搭讪要个电话啥的,但他前脚刚出去,后脚就被周岩一腿踢飞了。 “这是我妹。”周岩说。 “学长们好。”周雨嘉礼貌的打着招呼。 “小妹妹好啊!”菲尔普斯一脸的淫笑,不到三秒,他直接就被咱们寝室的老大大黑拽走了,说是这孙子影响市容市貌,留不得他的狗命。 “你好。”我笑着,跟这个小姑娘说出了这辈子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大学四年,外加毕业后的几年,所有人都有变化,比如我,比如周岩。 但貌似周雨嘉却从来没变过。 一样的善良,一样的傻逼,一样的 不对,她现在没原来那样无理取闹了,也没原来那么不懂事了,好像是有变化。 吗的我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呢?!! 就要说出来心里话了姓易的你他吗还玩天马行空?!! “雨嘉,我爱” “陪我看电影吧。”周雨嘉走过来,用手捂住了我的嘴,笑了笑:“陪我看电影,好吗?” 我最后一个字霎时间就咽了回去,心都快碎了。 这他吗不会是变相的拒绝吧?!!还是她给我发好人卡了?! 但她没说我是好人啊! “好”我无奈的点头,刚想转身,却发现周雨嘉紧紧的握住了我的手,跟普通情侣一样,用头靠在了我肩上,对我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睛有点泛红,也许是我看错了吧。 坐在沙发上,我一愣一愣的看着周雨嘉脱了鞋子,光着脚与我一般盘腿坐着,不停翻动着手里的dvd光盘。 “你新买的?”我问道,心说这些玩意儿我咋原来没在家里见过呢,哟,还有天煞地球反击战啊,老片儿了。 “今天我们熬夜看电影吧?”周雨嘉期待的看着我,笑道:“我家人都以为我在寝室呢,你不用担心。” 我顿时有了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啥那啥 老天爷,你终于舍得让老子脱离童子身了吗?! “来,咱们从天煞反击战开始看。”周雨嘉起身走过去打开了电视机,又将dvd打开,放入了碟片,然后我们就陷入了科幻片的世界。 没错,科幻片的世界。 从天煞地球反击战,又看到了蜘蛛侠,随后又是生化危机 中途胖叔溜达回来了一趟,但周雨嘉没看见他,我看见了。 他偷偷摸摸的站在门边往里看着,见我跟周雨嘉暧昧的坐在沙发上看电影,欣慰的点点头,深藏功与名的离开了花圈店。 一分钟后我接到了短信。 “今晚上我不回来了,注意安全,你们还小,但是也不小了,对了,把店门关了吧,别让生意打扰了爱情。” 我敢保证这些话是胖叔这辈子说得最文艺的话了。 俗话说得好,话糙理不糙,我是一个尊重长辈的人,听话也是理所当然的。 关上店门也不是为了以防外人偷窥对吧毕竟晚上没什么生意开门也是浪费 “十二点多了,要一点了,咱们还看电影?”我的言外之意就是能不能进入正题,不说发生不纯洁的事,你好歹给我解释一下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还是 周雨嘉见我表情纠结,她笑了笑,温柔的给出了答案。 “好啦,不看这些了。” 我顿时虎躯一震,随即又听见了她第二句话:“我们看泰坦尼克号吧?” 我草。 真的我得发个誓,我看过动作片,还看过动作片,也看过科幻片,恐怖片惊悚片悬疑片等等等等 到了现在我也没看过那么文艺的片子啊!! 你就是非得把我熏陶成文艺忧伤仰头四十五度角能流出眼泪的青年是吧?! 当然了,以上的都是我心理活动,是万万不能宣之于口的。 我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机上闪过的一幕幕画面,强忍着打哈欠的举动,转过了头,看着周雨嘉,也是在看唯一能够让我看不厌烦的东西。 花圈店里所有的灯都被我关了,毕竟气氛还是需要营造的。 在昏暗的电视机灯光下,周雨嘉似乎比往日更好看了,真的,起码我这么觉得。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我忍不住先开了口,打算把话题引到一个该在的地方。 “雨嘉,我”我想把今天表白的话再厚着脸皮说一次,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转而笑呵呵的问了句:“雨嘉,你喜欢我么。” 什么叫做机智?什么叫做曲线救国?这就是! 要是周雨嘉说喜欢或是脸红着低下头不说话,那么我们的事儿就算是成了,要是她直接拒绝 周雨嘉身子颤了一下,缓缓转过头看着我,沉默了很久。 “喜欢啊。”周雨嘉展颜一笑。 “你的喜欢是哪种喜欢?”我试探着问,异常警惕。 周雨嘉看着我半响都没出声,也不知道她是在想些什么,然后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其实都挺突然的。 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都来的那么突然。 事前哪怕我想破脑袋也绝对想不出当时周雨嘉的反应。 “这是”我脑子已经死机了,身子也霎时间变作了绝逼不会动的石雕,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我是真 周雨嘉在亲我。 周雨嘉在亲我的嘴。 周雨嘉在闭着眼睛亲我的嘴。 感受着嘴唇上传来的柔软感,我是真想哭啊,眼泪差点都出来了,我这初吻留了多少年总算把它给送出去了,能感觉到这种冰凉凉且柔软无比的感觉果然是祖师爷保佑啊哈哈哈哈哈!!! “雨嘉我爱”我看着满脸羞红的周雨嘉,感觉到她并没敢完全的亲上来,只是用嘴唇轻轻贴着我的嘴唇,便抓住机会口齿不清的就要趁机表白,但周雨嘉却猛的钻进了我的怀里,紧紧抱住了我的身子,并摇着头一言不发。 我见她这反应,便顿住了话头,没往下说。 过了几分钟,周雨嘉总算是打破了沉默。 “易哥现在别说出来好吗以后再说给我听好不好” “行啊你别哭啊我啥都听你的!”我一听她的声音略带哭腔,顿时就急了,心说这丫头是咋了怎么说哭就哭呢?! 难道是被我深情的表白吓坏了?!不会吧老子又不是痴汉你有必要么?! 很久后我回忆过那一晚上,给当时的自己做出了评价:一个被外人评价是个傻逼的人不一定是个傻逼,但一个在不该傻逼的时候傻逼的人那就是真傻逼。 “易哥” “啊?” “就这么抱着我别松手好吗” “好好好都听你的”我手足无措的点着头答应,紧紧的抱住了她,那时候我忽然间就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其实我也不明白当时我是什么感觉,只觉得 是温暖,还是别的什么,我说不清。 周雨嘉的身材很消瘦,原来我还没怎么注意,但现在却忽然发现周雨嘉瘦得有点病态了,抱着她跟什么都没抱好像没什么两样。 很轻,轻得让我有点不适应。 “雨嘉,你是不是生病了?咋这么瘦呢?” “乌鸦嘴你可别咒我,我瘦是因为家里要让我考研,学习压力大没怎么好好吃饭。”周雨嘉哼了一句,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怪不得,考研是挺有压力的,吃不下饭也很正常。 “丫头。” “怎么了?” “你能再强吻我一个吗刚才的感觉好爽”我恬不知耻的咂了咂嘴,没两秒钟,肩上传来的剧痛就让我停下了大脑里不纯洁的意淫。 “我草你果然是属狗的!!” 第三十五章 八卦汇罡,千孽冲身 那一夜我跟周雨嘉其实什么都没做,真的。 虽然事后胖叔跟某些孙子知道我们在一起过夜后,他们都会用一种望子成龙终脱处的眼神看着我,很是欣慰。 “我们就抱着在沙发上睡了一觉,你别为老不尊的瞎想。”我讪讪的看着胖叔玩味的眼神,不由得心里发虚,哪怕我没干坏事,我看他这眼神也得虚。 “噢哟,四(是)么?”胖叔的笑声已经贱到了旷古烁今的地步,说真的我想抽他。 我没吹牛逼,但他们却谁也不信,这种现象很让我无能为力。 “来了。” 忽然,海东青的声音从店门外传了过来,转头一看,这鸟人正跟海老爷子往店里走,手里拎着两个大行李包,鼓鼓囊囊的似是装满了东西。 周雨嘉本来还在厨房里忙活饭菜,但见有人来了,便将头探了出来看了看。 “海哥来了啊,这位是海爷爷吧?”周雨嘉早就知道今儿有客人要来,一早上就跑出去买菜了,就时间来看,这时候她也快做完饭了,就等着他们来呢。 海老爷子笑呵呵的点点头,慈祥的说:“小丫头好啊,你是?” “我是”周雨嘉脸红着看了看我,很二乎的给了海老爷子一个回答:“我是周雨嘉。” 俗话都说,人老精,鬼老灵,海老爷子这么大的岁数了啥事没见过? 一瞅着周雨嘉这反应,他顿时就了然了,随后便用好笑的目光看着我说道:“小伙子有福气啊,这位姑娘漂漂亮亮还能下厨房,难得,太难得了。” 海东青没说话,对我竖起了大拇指,笑了笑。 “哎呀,老爷子赶紧进来坐,我给您倒杯茶去。”我本来是想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提高一下身价档次,但见周雨嘉红着脸做菜的样子,我还是忍不住狂(奸)笑了起来,怪不得人都说恋爱的感觉不一样呢,这种感觉真是 不对,我好像忽略某些微妙的东西了。 “我跟这丫头好像还没把关系挑明吧”我眉头又皱了起来,心说她到底答应当我女朋友了么,有实无名的感觉纵然不错,但总感觉有点不得劲啊。 “我昨晚上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所有需要用到的装备都在天津。”海东青跟我们都坐在里屋关着门开会,只见他说着,便把行李包放在了桌上。 拉开拉链,海东青将其中的东西拿了出来,递给我们意思是让我们看看。 “这些是潜水装备用的说明书,还有一些潜水的注意事项,叔,你跟木头多看看,免得到时候出点纰漏。”海东青说着,然后忍不住补充了一句:“胖叔,潜水服是有大号的,别担心穿不进去,我看了那规格肯定” 我敢保证胖叔当时一定想杀了海东青。 贵阳有句话叫做,看穿不要点穿,跟后来某句“人艰不拆”的名言异曲同工。 海东青一句话就直接戳中了胖叔的内心深处,想想也是。 好歹还有个岁数大的老前辈在这儿坐着你,你个后辈小子一句话就把我给嘲讽住了,这怎么的也说不过去啊。 见海东青似是看明白了情况,正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意思是让我解救一下他。 “说正事,别闹。”我义正言辞的瞪了他一眼,帮他转开了话题。 海老爷子笑着摇摇头,对我们很是无奈,随即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本子,又让海东青拿来一张白纸和一只黑笔,在桌上给我们画了起来。 “老佛爷曾经给我说过,水下的几百个洞穴之中,只有三个是真门,上次让我们下去的那个真门似乎被毁了。”海老爷子叹了口气:“估计是老佛爷第二次下天云水宫的时候被毁的,咱们这次去,就得走另外的门。” “这是水下的地形还有洞穴分布,黑点都是洞穴,被我画了叉的就是被毁掉的真门。”海老爷子说到这里,将目光转到了胖叔身上:“听小青儿说小伙子你的风水学造诣出神入化,还是堪舆大家,不知道你能不能找出真门在什么地方?” 海老爷子问着话的时候眼里满是期待,我们也在等胖叔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胖叔不动声色的往纸上扫了一眼,顿时就笑了出来,自信满满。 “八卦汇罡局么,简单。” 哎哟卧槽! 胖叔变成自信胖了?!还是牛逼胖?!看他这一脸自信的表情连我都不得不信了! “饿昨晚上复习了一哈(下)饿师父教给饿滴东西,复习到滴第五个题目,就四(是)这个八卦汇罡局。”胖叔呵呵笑着,用手点了点画满黑点的白纸:“这上面滴三百个洞口仔细看其实都能分开,每一个部分都正好一百个。” 话音一落,胖叔从桌上拿起笔,在纸上画了几条弯弯曲曲的线,将三百个洞穴互相分成了三个部分。 东边一百个,中间一百个,西边一百个,北边跟南边则没有。 “无论四(是)那个部分,都四一百个洞穴,把一百个洞穴滴最中心滴洞穴当成中心点,往外一点点滴看,就能看出来,这些洞穴其实都有规律,四(是)一层一层往外走的。”胖叔画的图很有高人的风范,我们谁也没看懂,只能听他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解释。 “外面八层共有六十四个黑点,每层八个,也就跟饿们知道滴六十四卦有关系,除去这六十四个假门,还剩下了三十五个假门。”胖叔指着里层杂乱的黑点说道:“这里没有规律,没有顺序,无论四(是)谁肯定都不能一哈(下)子看出来哪个四真门,但四饿能!” “为啥你能啊?”我不解的问道。 胖叔鄙视的看着我,说道:“老佛爷找出滴真门,就四(是)线索,按照他找出滴那个真门的特征,我必然也能找出来啊。” “如果他没找出来真门,你能找出来吗?”我好奇的问了句,对于老佛爷跟胖叔之间的孰强孰弱,我还是比较感兴趣的。 胖叔出人意料的没有开口直接吹牛逼,也没有否认,只是沉默了下去,似乎是在思考着自己跟老佛爷的差距。 然后,他摇摇头。 “找不出来,现在这部分饿觉得四(是)真门滴洞穴,有五个。”胖叔苦笑着说:“大概还需要三天滴时间,慢慢推算,最后才能给你们答案。” 海老爷子理解的点了点头:“很正常,老佛爷花了好几年才能看出来这玩意儿的端倪,你一眼就能从里面挑出五个,够厉害的了。” “老爷子过奖咧。”胖叔笑道:“饿能这么快找出来,第一,饿滴专业对口,老佛爷滴专业显然跟这个不对口,第二,有老佛爷给饿点题,饿才能这么快找出来,否则给饿五六年都不一定能看出来哪个四(是)真门。” 海东青皱了皱眉头:“胖叔,如果咱们找不出来真门,一个接着一个下去试不就好了吗?” “屁,走错一步就得死人。”胖叔无奈的说道:“八卦汇罡局,外层六十四个假门四(是)六十四卦,内层三十五个假门跟一个真门,四(是)三十六天罡。” “真门就四(是)三十六天罡星中滴天寿星,想找到这个位置,很难。”胖叔用笔在纸上断断续续的画着一些我们看不懂的符咒:“除去天寿星滴真门之外,其他滴假门里都有这些符咒,阳人一进,千孽冲身。” “又夸张了。”我笑着说道,古代那群老家伙们都爱夸张,数量一多就爱用万啊千啊这类的字眼来形容。 千孽?!他上哪儿找这么多冤孽布局去?开玩笑呢? “饿抹油跟你们开玩笑,这四(是)真正滴千孽冲身。”胖叔语气凝重的说道,随后,又用笔画了几个符咒的样式,头也不抬的对我们一字一句的说:“千孽冲身,真的是会死人的。” 第三十五章 八卦汇罡,千孽冲身 那一夜我跟周雨嘉其实什么都没做,真的。 虽然事后胖叔跟某些孙子知道我们在一起过夜后,他们都会用一种望子成龙终脱处的眼神看着我,很是欣慰。 “我们就抱着在沙发上睡了一觉,你别为老不尊的瞎想。”我讪讪的看着胖叔玩味的眼神,不由得心里发虚,哪怕我没干坏事,我看他这眼神也得虚。 “噢哟,四(是)么?”胖叔的笑声已经贱到了旷古烁今的地步,说真的我想抽他。 我没吹牛逼,但他们却谁也不信,这种现象很让我无能为力。 “来了。” 忽然,海东青的声音从店门外传了过来,转头一看,这鸟人正跟海老爷子往店里走,手里拎着两个大行李包,鼓鼓囊囊的似是装满了东西。 周雨嘉本来还在厨房里忙活饭菜,但见有人来了,便将头探了出来看了看。 “海哥来了啊,这位是海爷爷吧?”周雨嘉早就知道今儿有客人要来,一早上就跑出去买菜了,就时间来看,这时候她也快做完饭了,就等着他们来呢。 海老爷子笑呵呵的点点头,慈祥的说:“小丫头好啊,你是?” “我是”周雨嘉脸红着看了看我,很二乎的给了海老爷子一个回答:“我是周雨嘉。” 俗话都说,人老精,鬼老灵,海老爷子这么大的岁数了啥事没见过? 一瞅着周雨嘉这反应,他顿时就了然了,随后便用好笑的目光看着我说道:“小伙子有福气啊,这位姑娘漂漂亮亮还能下厨房,难得,太难得了。” 海东青没说话,对我竖起了大拇指,笑了笑。 “哎呀,老爷子赶紧进来坐,我给您倒杯茶去。”我本来是想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提高一下身价档次,但见周雨嘉红着脸做菜的样子,我还是忍不住狂(奸)笑了起来,怪不得人都说恋爱的感觉不一样呢,这种感觉真是 不对,我好像忽略某些微妙的东西了。 “我跟这丫头好像还没把关系挑明吧”我眉头又皱了起来,心说她到底答应当我女朋友了么,有实无名的感觉纵然不错,但总感觉有点不得劲啊。 “我昨晚上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所有需要用到的装备都在天津。”海东青跟我们都坐在里屋关着门开会,只见他说着,便把行李包放在了桌上。 拉开拉链,海东青将其中的东西拿了出来,递给我们意思是让我们看看。 “这些是潜水装备用的说明书,还有一些潜水的注意事项,叔,你跟木头多看看,免得到时候出点纰漏。”海东青说着,然后忍不住补充了一句:“胖叔,潜水服是有大号的,别担心穿不进去,我看了那规格肯定” 我敢保证胖叔当时一定想杀了海东青。 贵阳有句话叫做,看穿不要点穿,跟后来某句“人艰不拆”的名言异曲同工。 海东青一句话就直接戳中了胖叔的内心深处,想想也是。 好歹还有个岁数大的老前辈在这儿坐着你,你个后辈小子一句话就把我给嘲讽住了,这怎么的也说不过去啊。 见海东青似是看明白了情况,正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意思是让我解救一下他。 “说正事,别闹。”我义正言辞的瞪了他一眼,帮他转开了话题。 海老爷子笑着摇摇头,对我们很是无奈,随即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本子,又让海东青拿来一张白纸和一只黑笔,在桌上给我们画了起来。 “老佛爷曾经给我说过,水下的几百个洞穴之中,只有三个是真门,上次让我们下去的那个真门似乎被毁了。”海老爷子叹了口气:“估计是老佛爷第二次下天云水宫的时候被毁的,咱们这次去,就得走另外的门。” “这是水下的地形还有洞穴分布,黑点都是洞穴,被我画了叉的就是被毁掉的真门。”海老爷子说到这里,将目光转到了胖叔身上:“听小青儿说小伙子你的风水学造诣出神入化,还是堪舆大家,不知道你能不能找出真门在什么地方?” 海老爷子问着话的时候眼里满是期待,我们也在等胖叔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胖叔不动声色的往纸上扫了一眼,顿时就笑了出来,自信满满。 “八卦汇罡局么,简单。” 哎哟卧槽! 胖叔变成自信胖了?!还是牛逼胖?!看他这一脸自信的表情连我都不得不信了! “饿昨晚上复习了一哈(下)饿师父教给饿滴东西,复习到滴第五个题目,就四(是)这个八卦汇罡局。”胖叔呵呵笑着,用手点了点画满黑点的白纸:“这上面滴三百个洞口仔细看其实都能分开,每一个部分都正好一百个。” 话音一落,胖叔从桌上拿起笔,在纸上画了几条弯弯曲曲的线,将三百个洞穴互相分成了三个部分。 东边一百个,中间一百个,西边一百个,北边跟南边则没有。 “无论四(是)那个部分,都四一百个洞穴,把一百个洞穴滴最中心滴洞穴当成中心点,往外一点点滴看,就能看出来,这些洞穴其实都有规律,四(是)一层一层往外走的。”胖叔画的图很有高人的风范,我们谁也没看懂,只能听他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解释。 “外面八层共有六十四个黑点,每层八个,也就跟饿们知道滴六十四卦有关系,除去这六十四个假门,还剩下了三十五个假门。”胖叔指着里层杂乱的黑点说道:“这里没有规律,没有顺序,无论四(是)谁肯定都不能一哈(下)子看出来哪个四真门,但四饿能!” “为啥你能啊?”我不解的问道。 胖叔鄙视的看着我,说道:“老佛爷找出滴真门,就四(是)线索,按照他找出滴那个真门的特征,我必然也能找出来啊。” “如果他没找出来真门,你能找出来吗?”我好奇的问了句,对于老佛爷跟胖叔之间的孰强孰弱,我还是比较感兴趣的。 胖叔出人意料的没有开口直接吹牛逼,也没有否认,只是沉默了下去,似乎是在思考着自己跟老佛爷的差距。 然后,他摇摇头。 “找不出来,现在这部分饿觉得四(是)真门滴洞穴,有五个。”胖叔苦笑着说:“大概还需要三天滴时间,慢慢推算,最后才能给你们答案。” 海老爷子理解的点了点头:“很正常,老佛爷花了好几年才能看出来这玩意儿的端倪,你一眼就能从里面挑出五个,够厉害的了。” “老爷子过奖咧。”胖叔笑道:“饿能这么快找出来,第一,饿滴专业对口,老佛爷滴专业显然跟这个不对口,第二,有老佛爷给饿点题,饿才能这么快找出来,否则给饿五六年都不一定能看出来哪个四(是)真门。” 海东青皱了皱眉头:“胖叔,如果咱们找不出来真门,一个接着一个下去试不就好了吗?” “屁,走错一步就得死人。”胖叔无奈的说道:“八卦汇罡局,外层六十四个假门四(是)六十四卦,内层三十五个假门跟一个真门,四(是)三十六天罡。” “真门就四(是)三十六天罡星中滴天寿星,想找到这个位置,很难。”胖叔用笔在纸上断断续续的画着一些我们看不懂的符咒:“除去天寿星滴真门之外,其他滴假门里都有这些符咒,阳人一进,千孽冲身。” “又夸张了。”我笑着说道,古代那群老家伙们都爱夸张,数量一多就爱用万啊千啊这类的字眼来形容。 千孽?!他上哪儿找这么多冤孽布局去?开玩笑呢? “饿抹油跟你们开玩笑,这四(是)真正滴千孽冲身。”胖叔语气凝重的说道,随后,又用笔画了几个符咒的样式,头也不抬的对我们一字一句的说:“千孽冲身,真的是会死人的。” 第三十七章 阳间山,海底山 (昨天更新已修正,内容已换,昨天订阅的人可直接去看上一章而不用重新订阅) 接下来的几天我跟胖叔就彻底忙疯了。 一边得照顾生意,一边还得准备着各种各样的材料,以便于到时候去了天津办事顺风顺水不会抓瞎。 俗话说得好,男女搭配干活儿不累。 虽然我身边没有一个叫活儿的女人,但在我忙得头晕的时候,能有个温柔的女孩子给自己倒茶捏肩,时不时还能调戏她几下,那感觉不是满足这两个字能形容出来的。 四月,十日。 “顺丰快递就是牛逼啊,前天寄的,今儿早上就到了。”我拿着手机对胖叔说道,他笑着点点头。 这次我们带去的东西有的不太和谐,例如蚨匕这玩意儿,那就是不能随便弄上飞机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选择顺丰快递了。 拿个盒子一装,在外面找复印店印了工艺品三个大字在盖子上,又写了个生日快乐,随后的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此时的我们除了衣物跟钱包之外,没啥要随身带着的,哦对了,胖叔的罗盘还是需要随身携带,毕竟那玩意儿娇贵,被暴力快递一摔就扯淡了。 “饿们差不多也该走咧,东西都拿完了吧?” “必须啊,都收拾好了。” 我在胖叔鼓励的目光下咳嗽了几下,随即扯着嗓子向里屋喊了一声。 “媳妇诶!!!我要走了你还不出来送送我?!!” 半响后,我见周雨嘉红着脸从里屋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我的行李包,递给了我。 “胖叔在呢别乱喊”周雨嘉脸红的样子那叫一个可爱,听见她细声说的这话,我差点就笑喷了。 从三天前我就在胖叔的教育下采取了厚脸皮的攻势,先得稳住周雨嘉这丫头,万一哪天她后悔了怎么办,随后打蛇上棍乘胜追击,羞涩带不来胜利,不要脸才是战争的真谛,这话是胖叔教我的。 打那天开始我就不要脸的喊人媳妇了,没想到这丫头也不反对,最多就是红着脸掐我一下,我表示毫无压力。 (注释:南方称呼女朋友为媳妇的人较少,北方这样称呼女朋友的人较多,媳妇跟儿媳妇可不是一个意思,在北方,媳妇等于老婆,而不是儿子的老婆。) “今天我就不去送你了,路上小心点。”周雨嘉站在我身前,帮我整理着衣服的领子袖口,温柔的说道:“在外面别胡闹,注意照顾胖叔,这几天我听你的,不开店了,跟家里人出去旅旅游散散心。” “叔叔阿姨闲下来了?”我随嘴问了句。 周雨嘉点头:“这几天我爸妈都闲着呢,就我哥忙。” “周岩那二愣子最近咋没来找我呢?”我忽然想起了一件没想明白的事儿,心说周岩最近不光没来找我,也没怎么联系我,本来打算叫他出来请他一顿宵夜来着,结果一来二去我还真忘了。 “最近他那部门忙得不行,估计等他闲下来了,就得来找你让你请大餐了。”周雨嘉笑道。 我耸耸肩:“无所谓啊,反正又不是请别人,一家人说啥两家话?” 周雨嘉的脸又红了。 说真的,我这些日子总是心里没底,哪怕我跟周雨嘉打得火热,内心深处还是有种不想去面对的心虚感。 知道我跟周雨嘉在一起了,周岩会不会弄死我? 或者想远一点,她老爸也就是周雨嘉的爹会不会弄死我?她老爸会不会知道后就直接拿着枪来找我了?我可是见过他爹穿警服配枪出门的情景,那场面我想想都得腿颤。 “时间不早了,得走了,你丫的好好在家里待着,别自个儿出去玩儿,注意安全,等叔叔阿姨带你去你再去,知道不?”我絮叨了几句,在胖叔的催促下,几步跑出了花圈店。 回头一看,周雨嘉正站在店里冲我招手,满脸恬静的笑容。 “等我回来!”我也笑了笑,大喊了一句后便钻进了胖叔叫来的出租车里。 老规矩,直奔龙洞堡机场前往目的地。 小时候我还挺想坐飞机的,那时我还小,看见飞机从天空中飞过的时候,恨不得立马跳上去坐在机舱体验一下飞翔的感觉里,看看咱们中国的大好河山。 但等我坐了这么几次飞机之后,我就再也不想坐了。 谁他吗说空姐都是美女来着? 刚才那个大妈是谁?!为什么我看着她脸上的粉就怕她一扯嘴角就往下掉?! 谁他吗说飞机上的空姐彬彬有礼服务牛逼的? 我要一杯冰水她就能白我一眼,这种事难道就我遇见过?! “看她那眼神就跟我故意找茬似的,什么服务啊。”我拿着纸杯喝了一口,低声叨咕着:“胖叔诶,你这次能搞定吧?” “搞定撒(啥)?”胖叔眼睛都懒得睁开,用闭目的状态跟我探讨着。 “找真门你肯定没问题,但找海东青他爹妈,这就有问题了吧?”我无奈的说道:“这些天你也没给我们确切的答复,海东青问起来你也是模模糊糊的回答他,你别到时候掉链子就扯淡了。” “饿问问你,艮代表个撒(啥)?”胖叔问我,我没想,下意识的答道:“山。” “那么海里有山么?”胖叔继续问道,用手摆了摆:“不四(是)海里滴那种山,四(是)咱大地上咧,带阳气滴山。” 闻言,我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霎时就明白了胖叔的意思。 海里有山,还有连绵不绝的山脉,甚至还有火山,但那些山却与咱们地面上的山不太一样。 “海中之土,无脉无气,阴盛于斯,阳不见也。” 这句话在《湘密》跟《云孽记》、《青野志记》甚至是一些道家与风水的典籍之上,都有出现过。 最先出处已不可考究,但就这些记载来推测,最早的记载应该是汉朝期间,或是汉朝之前。 如这句话所说的一般。 海底有土,但这土却没有地脉,更没有地气,阴气盛行,完全没有一点阳气的存在。 说是海底土,其实就是阴土。 或许有人会奇怪了,难道海底土没有地气,江河湖潭这些地方就有地气? 我可以肯定的说,有。 地气存在的必要条件,其中一条就是必须有阴阳二气的存在。 水确实是属阴,而江河湖潭中的阴气更是夸张,只不过这些阴气都没重到大海的那种地步,如果有那么重的阴气存在于江河之中,那么江河里仅存的阳气必然会被侵蚀消除。 光有阴气,没有阳气,自然就没了地气。 说白了就是阴气大小的关系而已。 “海里抹油(没有)阳间山,但那符却四(是)人为弄出来滴东西,跟山挂钩,如果那老和尚社(说)滴四(是)对的,那么肯定有地气滴存在,否则不会让你气(去)搬山,这符咒能困住死者滴三魂七魄以至于外人招不到死者滴魂魄。”胖叔笑了笑:“就这几点来看,必须得用阳山而不能用阴山,阳山镇鬼,阴山养邪,这四(是)常识咧。” “你的意思是用你风水学的那些东西寻找这个山?” “抹油错,这情况就跟一张白纸上有黑点一样,一眼就能看出来。”胖叔眼睛里满是自信的意味:“饿找到尸首所在,你们把尸首搞上来,然后你把困住魂魄滴东西破咧。” “没问题。”我点点头。 睡了一觉后,飞机开始降落,在不知不觉中我跟胖叔就已经从贵阳来到了天津。 嗯,天津,我想象中的快板儿之乡。 在接机口,一辆牌照较为特殊的奔驰就停在路边,海东青靠着门站着,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等我们。 “大鸟!!!” 海东青见到我们之后眼睛一亮,乐呵呵的就走了过来,然后 “竹板儿这么一打呀,别的咱不夸”我的笑容一定很贱,因为我感觉海东青那瞬间打算弄死我,没开玩笑,他拳头都捏紧了。 “哟呵,津a66888,这牌照不错啊。”胖叔背着手走了过去,一副地主老财的样子,行李直截了当的扔给了海东青,满脸的好奇:“小海,看来你家四(是)土豪啊。” “这是我爷爷的车,牌照是别人送的。”海东青回答道。 我好奇的指了指奔驰车:“你开车载我们?” “是啊。” “你有驾照么?” “有,找人办的,我懒得去考。”海东青言简意赅的说道,将他隐藏了多年的土豪气息暴露无遗。 胖叔很不客气的自顾自上了车,扬手一挥:“走着~” ***************************************************************** 明天星期五~~又到周末了~~~~还是老规矩哈~~~~ 一天一更,下星期一自动恢复。 以下人员,男的过来跟易大叔握握手,女的过来让我抱一个~~~ 素寂年 彩色的兜裆裤 莫亦忆 shadow_ply 青屿 猪肉达 sweet4u ao2 低调看贴 佐罗83 咕噜咕噜117 太祝yoko uu9999 谢谢大家的打赏啊有木有!!!!虽然我这龟速易的称号很惭愧吧 第三十八章 老土豪 天津,北辰区。 车沿着一条乡间小道缓缓开着,两旁的树木渐渐茂密了起来,空气比起市区好了太多,我感觉这儿就应该是郊区了,因为我发现路上的人越来越少了。 大概又在郊区开了十几二十分钟的样子,车缓缓停下,我看着车窗外的海家大宅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我草这他吗才是土豪啊!!! 海家大宅,并不是普通别墅型的屋子,而是跟前两年播放的那个电视剧《乔家大院》里的屋子一般,大多都是一层结构,古色古香。 最中间的几栋屋子是两到三层的结构,按照海东青的介绍,那里就是海家的大厅。 “木头,这里就是我家了。”海东青眼神莫名的看着海家大宅的木门,忽然一笑:“怎么样,我家还是挺好看的吧。” “必须啊,比我那花圈店可气派多了。”我笑道。 海东青一愣,摇摇头:“我还是喜欢住花圈店,那里舒服,比这儿好,冷冷清清的总让人心里不踏实。” “吗的天天跟我挤一张床你不嫌挤啊?”我无奈的说道,海东青耸耸肩,说,不嫌。 走进大宅,我跟胖叔就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看啥都好奇,毕竟古色古香的大宅子里都摆放着各种现代化设备,还是很有看点的。 最夸张的几个,就是大宅靠里的一排屋子,走过一看,全是牵好网线的电脑,好几个年轻人都在屋子里玩网游呢。 “海少爷好啊。” “大少爷好!” “这么多人都是干嘛的?”我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有男人,有女人,也有小孩,年纪各不相同,甚至还有几个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都是海家的伙计,有的负责做假货,有的负责统计店铺里的货物,还有的是会计,负责计算每个月的盈亏。”海东青说着,对正在跟他打招呼的人点点头,意思是,你好。 我皱紧了眉头,忍不住问他:“这么多人你给我说冷冷清清?!” “我又跟他们不熟,对于我来说,就是冷冷清清。”海东青委屈的看了我一眼,跟小孩子似的嘀咕着:“这不是没人陪我聊天么” 他这话纯属扯淡,没见大宅子里这么多人都跟他打招呼? 要是海家大公子想聊天,能没人陪他聊?吗的估计陪他滚床单的妞儿都能有不少! “爷爷,我们来了。” 在海东青的带领下我们走进了最中间的二层楼大厅,只见海老爷子正神采奕奕的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拿着根卷烟,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 见我们来了,他顿时就笑了起来,急匆匆的站起身迎向我们。 “小胖诶,你们可算是来了。”海老爷子哈哈大笑着拍了拍胖叔的肩膀,又拍了拍我:“小易啊,都盼你们好些日子了!” “您老身子骨还是这么硬朗,佩服!”我客气的笑着。 大厅里可不光是我们几个人在,还有另外的七八个中年男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在他们的脚边,几个黑色皮箱极为显眼。 “你们俩后生先坐着休息会儿,我这儿马上就忙完了,你们等几分钟就好。”海老爷子慈祥的摸了摸我的头,把手里的卷烟盒子递给我,意思是让我们自个儿先坐着抽根烟,等他办完事咱们再聊。 听见这话,我们也就笑了笑,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抽着烟开了八卦模式,看着这传说中的海家老爷子办正事。 “小李啊,咱继续说正事。”海老爷子笑着道。 海老爷子口中的小李,就是坐在最靠近海老爷子位置上的中年人,穿着一身的西服,模样很正式,不像是搞邪门歪道的。 “老爷子,这几位是?”小李并没有继续先前的话题,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我跟胖叔,似乎是在好奇我们两个是从哪儿来的围观群众。 “这两位是贵客,咱们谈咱们的,他们听听也没事。”海老爷子摆摆手。 一听这话,小李也没了意见,点点头就与海老爷子说起了话。 “咱们这片儿的生意最近有点不景气,老爷子,您也应该是知道的。”小李沉默着组织了一下语言,张口试探着说:“您们海家是咱儿在天津的保护伞,但每桩生意您们都得抽一成,这样下去我们就得赔本儿了啊,要不然您高抬贵手,咱们商量商量这抽成的份数?” 海老爷子呵呵笑着,没说话。 小李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似乎是胆气上来了,或是想以德服人了。 “一百万的生意,您们得抽十万,这十万可不是大风随便刮来的。”小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着:“不说别的,就咱们店里的伙计下了墓遇见危险,伤着身子断了手脚,甚至是送了命,我们都得自己花钱,给这伙计负责医药费或者是给他家安家费,这都不是小数目啊” “小李啊,你来天津卫有几年了?”海老爷子拿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问道。 小李沉默了一下,说,五年。 “你们店的生意不小,甚至是很大,连不少二级文物都偷偷的放在铺子里,卖给某些特殊的客人,这些事可瞒不过上面的人啊。”海老爷子笑道:“三年前,你们铺子里出了内鬼,差点被局子里的人把店都给端了,这事还是我给你们摆平的” “两年前,你们从墓里倒了一个鎏金玉观音出来,这也是我给你们牵的线搭的桥,否则那玩意儿别想从咱们国出去,海关那里的神仙就不是你们能搞定的。” “一年前” 随着海老爷子的述说,小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直到最后,都不得不自己主动的打断了海老爷子的话。 “这里是三个红包,一共是三百万,都是给您的孝敬。”小李讪笑着把三个黑色箱子放在了大厅的木圆桌上,说道:“您就当给咱们这些后生晚辈一些发财的机会,以后咱肯定还得孝敬您!” “小李啊,把钱拿回去。”海老爷子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笑着说:“以后也甭来交钱了,我也不会去找你拿抽成了,这样大家都舒服。” 在海老爷子这话说出来的时候,我清楚的看见小李脸白了。 “海老爷子您” “看样子我海家还是容不下你们这尊大佛,以后你也不是咱海家的下属店了,走吧,这时代黄金遍地啊。”海老爷子感叹的说道:“你们肯定能发财。” 这下子可不光是小李脸白了,跟着小李来的人,脸全白了。 甚至还有几个人的腿打起了哆嗦,我觉得他们这表现是在害怕,至于害怕的是海老爷子还是别的什么,我真猜不到。 “听说前些日子你们从陕西拿了个宝贝回来,云纹娄金像,能卖上八位数吧?”海老爷子眨了眨浑浊的双眼,掰着手指头算着:“秦朝的玩意儿,有价无市诶,你们几个伙计卖完一分钱,估计一个人都得两三百万吧?” 小李脑门上的冷汗开始狂冒了,小腿肚子也抖个不停,哆哆嗦嗦的说:“老爷子,今儿是小的们喝多了,来这儿说了些胡话,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咱们这些没脑子的后辈计较啊” “不计较,肯定不计较。”海老爷子慈祥的笑着,忽然,眼神一变,如恍然大悟的看着那三个黑色皮箱:“哟,这不是我房间里的三个箱子么,咋在这儿啊?” 小李咬了咬牙,强行挤出了一丝笑容:“这些箱子还是您前面拿出来的,说是让箱子透透气散散心” 看这口才,不去小品娱乐界发展真是太可惜了。 “哦,是这样。”海老爷子哦了一声,朝海东青招了招手:“小青儿,帮爷爷把这些东西拿回房间里去,摆在这儿太碍事儿了。” 海东青点点头,一言不发的走了过去,拎着箱子便进了走廊。 “我草,这才是牛逼人物啊”我双眼冒光的看着海老爷子,崇敬之情油然而生。 随后的一切就简单多了。 小李一顿赔礼道歉装孙子说自己不懂事。 海老爷子一个劲的说没事没事然后笑呵呵的喝茶。 这场闹剧差不多持续了半小时,等小李他们走后,海老爷子才疲倦的揉了揉眼睛,无奈的说道:“看见发财的机会就想破坏原本的规则,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懂事了。” “见者有份,小伙子哦不对,小青儿说了,叫你小易就好。”海老爷子笑着走到了我跟胖叔身边,神情完全跟变了一个人似的,颇有老顽童的意思:“爷爷我也没什么好送的,送古玩吧但你们又不是好那口的人,干脆送你们一人一个红包好了。” “别啊老爷子这可不行!”我急忙摆手拒绝。 “拿着,啰嗦个啥啊。”海老爷子一瞪眼,从兜里拿出了两张应该是早已备好的支票,递到了我们手里:“六六六,大顺,也算是预祝咱们的行动顺风顺水了。” 我跟胖叔看着手里的支票,顿时哑口无言。 一人六百多万?!!真是土豪啊?!!!还是个老土豪!! “咱们什么时候能”海老爷子期待的问着,话没说完,胖叔笑着便接过了话茬:“明儿就能走,老爷子,你们也准备准备吧。” 第三十九章 出海 说起来,我貌似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大海。 原来不是在书上见过就是在电视上见过,曾几何时,我还认为世界上所有的大海都如书上所记载的一般,蓝碧幽幽,清澈见底。 到了这儿等我亲眼看见我才明白,吗的咋就这么脏呢。 “想看干净点的海,就得离陆地远一点,得坐船去。”海东青站在我身边说道,抬手指了指远方的几块礁石:“从那里往深海走一段儿,目的地就到了。” “是哪个目的地?”我低声问道。 海东青沉默了一下,说,我爸我妈那个。 “咱们坐啥过去啊?渔船?”我把目光放在了远处,转过话题,以免又把海东青这鸟人给弄伤心了。 “游艇。”海东青说道。 随之,一艘纯白色的中型游艇很配合的从远处海面急速开了过来,在看见游艇划破海水掀起浪花的同时,我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 吗的!!万恶的资本主义啊!!! 海东青你个鸟人明明就是土豪你还来我那儿瞎混?!!这不是逗乐么!! “这是我爷爷前年生日别人送的,你要是喜欢,我下次也送你一个。”海东青说道,眼神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 闻言,我不禁乐了:“你个鸟人平常就爱装孙子,身负土豪的牛逼血脉,你还他吗跟我蹲街上吃两块钱的炸土豆,平常还自个儿赚钱不花家里的,你是不是心理变态?” 海东青愣了愣,严肃的说:“那不是跟我爷爷闹矛盾吗” “就因为他不告诉你真相呗?”我摇摇头,摆出了一副老人教育孙子的造型:“你啊,就是不懂事。” “其实还是自己赚钱舒服,如果钱来的太容易了,那就没有应该有的感觉了。”海东青笑着耸了耸肩:“起码我觉得在胖叔那儿赚钱比在家里收钱舒服得多。” 海东青有受虐的倾向,我算是看出来了,要是我们双方的角色对换一下,把我弄成个土豪,那么我还会去开店天天受累?那不是贱么! 也许是我懒吧,我喜欢的还是那种坐着数钱,想干啥干啥毫无约束的生活,最好再给我弄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光环,那就最好了。 “有前途。”我言不由衷的夸了他一句,见那游艇上开船的人跳上了码头,我们也随即迎了上去,大包小包的往游艇上扔着。 海老爷子拍了拍开船人的肩,笑道:“今儿我出海的事儿,外人都知道,但细节,你得烂在肚子里。” “老爷子您就放心吧,三虎这嘴是铁打的,绝对不会乱在外面说话,要是您发现我这嘴儿漏风了,直接撕了不商量。”开船人说话挺幽默的,三十来岁,脸上总是笑呵呵的,跟电视上说相声的演员气质差不多:“海少爷,您们先上去坐着,我现在就给您们开到目的地去。” 上船后,海东青细声给我说了几句,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开船的这中年人。 三虎,真名郑虎,属于海家内部成员,是天津卫这片儿水路上接货出货的负责人,按照常理来看,他这种身份的人是万万不可能亲自开船送人出海的。 人是天天坐办公室里数钱的高等份子,能随便客串船夫送人出海?人又不是闲着没事干了。 当然,这些威风在海老爷子面前他是不敢耍的,更没那心性去耍。 海东青说,三虎是打心底里尊敬海老爷子,而不是去害怕海老爷子,这点就是最让海老爷子看重他的一点。 “中国人大多奴性很重,特别是上下关系这部分,许多站在下面的人总是会无原则的接受一切,而不是动脑子,去想想自己该怎么做,怎么做得最好,或是上层老板哪里出错了,自己有什么办法能将错误挽回,再将其顺势改变一下,做到转赔为赚。”海东青复述着海老爷子当初所说的话。 “就像我爷爷说的,有脑子又没奴性的人在公司里,大多都身居高位或是升迁很快,只有那些不爱动脑子,或是读书读傻了又奴性深重的人才会垫底。” 由此可见,海老爷子不愧是海家家主,用人的眼光确实是牛逼,起码我想到的东西,就没有他能想到的那么多。 我扶住了船边的栏杆,看着游艇渐渐离陆地越来越远,我心里也有了种莫名的兴奋感。 “咱们离目的地还有多远?” 这还是我第一次出海,这段时间指不定就得去那天云水宫里窜一圈,想想自己能够进到那种深海古迹里吗的真激动啊!! 现在是激动没错,但等进了天云水宫,是惊悚之后秒变怂逼,还是激动得不能自已,那就说不准了,这点我深有感触。 “大概还得四十分钟,或者一个小时。”海东青给出了答案,与我一般扶着栏杆站着,双眼远眺水浪翻腾的渤海,似乎是在发呆。 “鸟人。” “怎么了?” “你想你爸妈吗?”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问出了这句话。 海东青沉默了一会,然后点点头。 “一会儿胖叔能帮你找到的,别担心了。”我安慰道。 这鸟人从上了船开始,眼里就有了期待,但也有些许隐隐的害怕,应该是在怕我们找不到他父母的遗骸,毕竟这么些年过去了,海老爷子找过的能人数不胜数,可确确实实是没有一个人找到过海东青的父母。 我们能找到吧? 我在心里问着自己,自己给出了答案。 应该能,胖叔的本事可不是盖的。 “对了,鸟人,我问你个事儿。”我忽然想起了一点,皱着眉头问道:“老佛爷跟你家老爷子的关系怎么样?” “还行吧”海东青不确定的说道。 我奇怪的看着他:“如果还行,为毛我觉得老佛爷跟你家老爷子是水火不容的局势?” 现在我说的其实就是我一直藏在心底的疑惑。 这段时间我知道了海家的故事,也明白了老佛爷与海家的渊源,但我就是想不通。 为什么老佛爷这不太操蛋的人在我们面前就是冷血无情的造型? 甚至师爷还跟我说过,如果老佛爷发现了海家插手那事儿,恐怕海老爷子也得出事。 这里的那事儿,自然就是长生不死的秘密了。 当初老佛爷想过要跟海老爷子共享这个秘密,但就现在来看,老佛爷好像 “别插手老佛爷的事,他疯了。” 一声无奈的叹息,忽然在我们身后响了起来,转头一看,正是海老爷子。 “老爷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初他确实是想过跟我共享秘密,但后来,他又找到了我,想跟我促膝长谈,但我没搭理他。”海老爷子的表情很难形容出来,想是在感叹着什么:“最后他直接上门来找我,我躲不过去,就听他跟我说了个故事。” 一听这话,我的好奇心立马就钻出来了,急忙问。 “啥故事?您能给咱讲讲不?” “这个故事我不能说,我答应他了,烂肚子里,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千万不要插手老佛爷的事儿,否则谁都不可安生。”海老爷子指了指自己:“我没开玩笑,如果我插手了这些事,老佛爷恐怕能不顾旧情的宰了我。”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海老爷子,心说这不是在逗我们玩儿吧? 海老爷子跟老佛爷可是过命的交情,他们的故事说都说不清,关系更是莫名其妙,要真说起这个杀字,估计他们谁都不会杀对方。 但是老佛爷咋会这样呢?!! “瓜皮,过来搭把手。”胖叔扯着嗓子向我大喊着,循声一看,胖叔正对我招着手,意思是让我过去做苦力。 “您说怎么做,我听您的。” “这四(是)朱砂,这四黄土,这四白沙,一会儿饿们到了目的地,你就慢慢把这些东西倒下气(去),饿念咒速度越快,你就必须倒得越快,念得慢,你就倒得慢。”胖叔一本正经的跟我说道:“先倒朱砂,破水中阴,把这一片阴海弄出一条阳线,然后” “到了。”开船的三虎冷不丁的喊了句。 海东青跟海老爷子的身子几乎是同时颤抖了一下,随后,他们的表情也渐渐悲戚了起来。 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睛,一双浑浊饱含风霜的眼睛,都在看着同一个方向。 胖叔手里抱着一个硕大的西瓜,西瓜表面插着一根裹着符纸的筷子,只见胖叔低头扫了一眼摆放在椅子上的罗盘,猛的便将西瓜丢进了深海之中。 “快!!倒朱砂!!!”胖叔大吼道。 ********************************************************* 这一卷很快就结束了诶,今天稍微数了数,貌似还有二十章左右的样子,或许最近的更新会不稳定或是慢,但请大家谅解,我不想烂这一卷的尾,我想把我所能做得最好的给各位,要八十万字了,哈哈,继续努力~~~ (ps:有人好奇我为什么不把这些话弄在小黄框里,其实原因很简单,弄在这里你们也不花钱,因为没多少字,一千字才开始算钱呢,而且我不喜欢小黄框的样式,强迫症,我喜欢在一个大框里弄完所有的字,嗯,走着~~~) 第四十章 不对劲 朱砂被我倒入海中的时候,并没有如我想象中的沉底或是慢慢溶解,而是迅速的凝聚成了一块正正方方的石板子,犹如被胶水粘起来了一般,看起来很稳固。 胖叔刚丢下去的西瓜也莫名其妙的浮动到了朱砂板的上面,黄色符纸迎风飘动着,如同帆船上的高帆,带着这块朱砂石板缓缓向远处游动而去。 就在我袋子里的朱砂刚好倒完的时候,胖叔猛的吼了一嗓子。 “倒黄土!!!让西瓜沾地气好引路!!!” 我没敢迟疑,按照胖叔的指示将手里的布袋子扔到了一边,拿起了装着黄土的袋子,打开袋口继续往海中倾倒着。 与先前的朱砂一般,黄土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了块状。 现在靠近我们游艇的海水,已经变成了鸡尾酒的造型,一层颜色接着一层颜色,分割得很是规整,绝对没有一点相交融合。 带头的是西瓜朱砂号,其后则是黄土号,我估摸着一会儿白沙号也要下水了。 “孤魂鬼,游荡郎,藏于阴,避于阳。” “良辰吉日,天降神堂,以阳迎阴,以阴” 胖叔手里拿着一把贡香,动作怪异的在游艇上跳着舞,准确的说,是在做一些施法必须要有的傻逼动作。 他现在的状态就跟东北跳大神的萨满弟子差不多意思,只不过比那个要简单许多,起码动作没那么艺术。 “细伢子!!倒白沙!!!” “来了!” 我拿着最后一个口袋,往海里扫了一眼,弄开袋口缓缓倒了下去。 白沙号起航。 人间大炮准备,合体! 一级朱砂号,二级黄土号,三级白沙号,走着! 我承认我当时又傻逼的天马行空了。 “小海,你准备下海,马上找着尸首咧!” 这一嗓子横空出世,海东青脸色一变,急匆匆的就跑进了船舱,在三虎的帮助下弄来了一堆潜水所用的装备。 在他穿戴着这些装备的同时,三虎也在海老爷子的吩咐下准备着电绞轮,打算一会儿等海东青下海了,把另外一头的钢绳带下去,栓在水泥桶上拉上来。 “叔,你本事够牛逼的啊,老佛爷都没找着叔叔阿姨的尸骨,你竟然找着了。”我咂了咂嘴,顺势不动声色的拍了一记马屁。 胖叔继续装着逼,一副想笑又强忍住笑的表情,没搭理我,很是嘲讽。 我叼着烟把头别看,装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乐呵呵的笑着,就是不说话。 半响后。 “饿真滴有那么厉害?” 我抽了口烟,缓缓吐出,继续悠闲自在的望着大海里的三阶级人间大炮。 “那个你为撒不社(说)话?” “饿一社(说)话就肝儿疼,饿怕疼,还是不社咧。”我摆了摆手,操着一口标准的陕西口音,笑道:“饿去帮一手,您继续玩着,有事儿喊饿哈!” 胖叔的表情绝对很精彩,其中柔和了矛盾,杀意,愤怒,无奈,种种。 他不去当演员拿小金人真的太可惜了。 “我陪你下去。”我小跑到了海东青身边,兴致勃勃的说道。 海东青看了看我,摇摇头,没说话。 “你一个人下去我不放心。”我皱着眉头说。 “没事的,放心,我想自己去接我爸妈。”海东青转过头看着我,露出了一个很纯粹很干净的笑容,跟小孩子一样,没有掺杂任何别的东西。 说真的,他越这样我越不放心,谁知道这傻逼会不会在下面出些别的状况呢? 就在这时候我意外发现了一件事儿。 设计潜水衣的人一定是个没有半点欣赏水平的人,通体的红配绿,真是 “海少爷,这潜水衣还行哈?”三虎谄媚的笑着说:“这些潜水衣都是我找人订制的,连颜色都是我亲自挑的,就怕您们不喜欢。” 海东青看着他,很认真的说,有心了,谢谢。 三虎顿时就笑开了花。 其实当时我想插一嘴来着,俗话不是说,红配绿,狗臭屁么? 但想着我这段时间都还得在天津混,指不定哪天就被三虎这恼羞成怒哥们给砍死了,我还是忍住了嘴贱的冲动。 “真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了,放心吧木头。” “对了,鸟人,我得给你说个事儿。” “什么事?” “你这造型太他吗傻逼了!!哈哈哈哈!!!!” 海东青一愣一愣的看着我指着他狂笑,沉默了一下,自个儿也笑了。 “得了,你准备准备,一会儿听胖叔的号召吧。”我把烟头扔到了船外,靠在栏杆上,遥遥看着正缓缓减慢速度的人间大炮三合一。 得给这孙子转移一下注意力,免得一会儿气氛沉重,把这鸟人给影响了。 不过话说回来,海东青的造型确实挺傻逼的。 “这次可是咱们的运气好,否则就光是找海东青父母的这差事,指不定就得弄到哪年哪月去了。”我望着海面安静的思索着。 老佛爷他们为什么没找到海东青的父母? 很简单,他们压根就没想出来,究竟是什么东西隐藏住了海东青父母尸首的位置? 又是什么东西阻挡住了海东青父母的魂魄,以让他们不被人招上来? 说句实在点的话,如果没有那老和尚的指点,恐怕胖叔也得抓瞎。 “那老和尚究竟是谁啊我咋没听说过这种前辈高人呢” 在中国,得道高僧多是低调到不行的人物,越是被公众所知的人,本事也就越水。 而且咱们中国的玄学行当里有个特点,佛家的高人不叫高僧,而是叫老和尚。 例如,云隐老和尚,成菩老和尚等等。 据老爷子所说,整个中国有本事的和尚,跟有本事的术士道士相比起来,数量完全不等。 如果说中国有一百个怀真本事的术士道士,那么有真本事的和尚就只有十个,甚至更少。 毕竟佛家跟术士,道士修行的方式不一样,套句稍微现代点的话。 术士,道士,修行的是物理攻击,而且需要一定的装备支撑,如果遇见boss而自己没带装备的话,那么你肯定就得扑街。 和尚就不一样了,和尚修行的是魔法攻击,修的是心,法,佛。 哪怕是遇见了boss自己没带装备,照样能搞定它,这就是有本事的和尚。 但中国能有这本事的人屈指可数,老爷子也说不清个一二,我小时候问起这类事儿的时候,他则是说自己跟佛家的人不太熟悉没什么交往,所以还真不清楚中国有本事的和尚姓甚名谁,但肯定是有几个这种老前辈的,这点毋庸置疑,起码他听说过。 给海老爷子提示的老和尚,很可能就是这种高人,但究竟是谁呢 想到这里,我的思维又打了个死结,估计一时半会儿是解不开了,最终还是胖叔搭救了我,否则我还得站在那儿纠结琢磨这个问题。 “就在西瓜滴哈(下)面。”胖叔用手指着距离游艇大概十来米远的西瓜,摇摇头说道:“别着急,检查检查潜水装备再哈气(下去)。” 海东青点头,手微微颤抖着,似乎是在紧张。 “没事,别怕。”我安慰道:“你是去接叔叔阿姨回家,他们二老在深海里待了这么些年,能重新回到海家是好事。” “我下去了,你们别担心我。”海东青咬了咬牙,从游艇的栏杆边儿越了过去,径直跳进了海中。 只听扑通一声,海东青下水了,而那边的西瓜,也下水了。 托着西瓜的朱砂板子还有黄土板,几乎是同时消融于水。 它们消散速度实在是快得无法想象,就是眨个眼的功夫,巴掌厚实的板子硬是彻底消失了,只留下了水上层的雾化区供我们瞻仰它的遗容。 海东青游泳的速度很快,而且他对于潜水这方面的东西貌似很是在行,只见他潜入水中一段距离后再冒出头来,不过用了几秒钟的时间,整个人却已经从原地游出了十多米。 “你们别担心我,我没事。”海东青取下呼吸器对我们喊了一声,随即,他笑着戴上了呼吸器,愣愣的在海面上停留了半响,最终才潜入水中,融入了这片深海。 海面上再度恢复了往日的景象。 安静,平稳,似乎没有半点不对的迹象。 但就是这么一片看似无辜的海域,却淹没了两个不该死的人。 “三虎,注意钢绳收放的速度。”海老爷子脸上有些焦急,站在电绞机旁不停的来回度着步子,唉声叹气个没完:“小胖啊,小青儿这下去一趟,应该没事儿吧?” “抹油四(没有事),要四(是)有危险饿就不让他哈气(下去)咧。”胖叔笑着安慰道,这句话也勉强让海老爷子的心安稳了些许,不停渡步的动作也算是停了下来,跟我们一起站在护栏边望着深海,等待某一个身影从海面上冒出来。 时间在这种时候总是流逝得很慢。 看着游艇上的挂钟,我们心都提了起来,隐隐有点焦急。 十分钟了,海东青还是没上来的迹象,这不是个好消息。 “怎么回事”我心里有点不踏实,那傻鸟不会遇见危险了吧?咋现在都还没上来呢?! 胖叔也是纳闷,但没多说话,以免惹得海老爷子焦心。 过了一会儿,我看了看手机,紧张的说道。 “十八分钟了。” 胖叔皱了皱眉头。 “不对劲,得气(去)看看。” ********************************************** 明天恢复两更啦,大家记住投票票啊有木有! (ps:因为在进行收尾,字并不是那么好码,所以更新的时间不太稳定,明天早上的更新也许会晚一些,大家别在意哈,但一定会更新的~~) 第四十一章 桶 事态看样子是超脱了胖叔的计算,在他看来,这地方是不可能有任何危险的,如果有那么一丁点的不确定因素,胖叔也不会随便放海东青下海。 距离海东青下水已经二十分钟了,钢绳在十分钟左右的时候就停住了出线,而是稳稳的定住没有动作。 这说明他到了指定的位置,或是忽然遇见别的情况而停下了。 “三虎哥,您帮忙给我弄套潜水装备出来,我下去看看。” 海老爷子有点焦急,连连说:“给我也来一套。” “您身子骨经不住折腾,我下去就行。”我摇摇头,心说海老爷子都这么大岁数了,要是再让他下去折腾出了点意外,我以后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鸟人。 闻言,海老爷子也沉默了下去,估计他也明白了,自己下去纯粹就是添乱,还不如在游艇上安心待着观察形势,如果有点意外他也能接应接应我们。 “小兄弟,你以前潜过水吗?”三虎担心的走了过来,我以为他是在担心我下水后的安危,但他下一句话就让我无奈了。 “进了海就别害怕,一开始用呼吸器进行呼吸都不习惯,但过一会儿就好了,潜水就他吗两个字儿,简单。”三虎孜孜不倦的教导着我。 将近过了十来分钟的样子,我总算是进入了全副武装的状态,不得不说这套装备穿着那是真重,弄得我浑身上下都不得劲。 “饿就不哈气(下去)咧,得在这儿接应你们,有危险就快撤,包(不要)逞强冒充真汉子知道么。”胖叔拍了拍我的肩,我本想回他一句“我不是真汉子难道还是女的?”,但此时却没了调侃的心情。 我点点头,缓步走到了护栏边,抬起面前可活动的护栏,深吸了一口气,猛的便纵身一跃跳进了深海之中。 也许是天气不太好的缘故,在落水后的第一时间,我就感觉到了一种刺骨的冰冷。 打开我额头旁的白灯后,我紧握着身边的钢绳,往下方扫了一眼,依旧没有看见海东青的身影,下方只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这里的水应该很深啊”我心里嘀咕了一句,随即,调整了一下呼吸的节奏,一个猛子便往下窜了去。 在大海里玩潜水,跟在淡水里玩潜水感觉不太一样。 因为只有在这种宽阔无边的海域里下潜,你才能感受到那种自心底里传来的无助,那时候你才能发现人跟大自然比较起来,真的连根毛儿都算不上。 随着我下潜的深度变深,四周的黑暗也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弄罩了我,如果不是有额头旁的防水灯给我照明,恐怕我也得抓瞎了。 话说回来,深水跟浅水那可真是天差地别。 在这个地段,只要不超过十米的深度,那么在海下还是能见着光的,哪怕是这种不见阳光的天气。 可过了十米之后,四周就是一片黑暗了,除了头顶越发变弱的光线之外,其他的地方皆是黑暗。 “这孙子跑哪儿去了”我游动的速度渐渐快了起来,虽然海水的冰冷越来越刺骨,可我还是没放慢一点速度,要知道,时间就是命。 海东青那傻逼如果出了点意外及时支援他才是王道,慢了,指不定他就死了。 实际上我并不清楚自己潜到了多深的地方,但我忽然间发现了一件怪事。 海里没鱼。 准确的说,是我下潜的这一个地段,完全没有任何生物存在的迹象,无论是鱼还是别的什么,完全都没有。 这地方空旷得让我有点心底发凉,我不喜欢一个人独自待在黑暗里,这太他吗让人感觉不安了,总觉得会有什么意外忽然出 我草。 沿着钢绳往下看去,便能隐隐约约的看见布满白沙的海底,此时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潜到底了。 一个孤单的身影正拽着钢绳,没有任何动作的漂浮在原地,那人空着的左手,似乎是在拉着什么东西以稳住身躯一般,不停的颤抖着。 海东青?!! 虽然我看不见那人的正面,但我还是能从那一身的标准装备看出来,那就是鸟人。 在那人的身前,两个破旧且锈迹斑斑的水桶就躺在海底的沙地里。 这两个水桶就应该是海老爷子故事里,那两个装着海东青父母尸骨的水桶了。 桶口是对着上方的,在靠近海底之后,从我的角度可以模模糊糊的看见桶中的场景。 按理来说水泥是无法被水溶解的,但那说的是凝固的水泥,在海老爷子说来,从浇灌水泥直到水桶被抛入海中的这段时间并不长,那么也就是代表这水泥并没彻底凝固。 每一个水桶中,都装着一具姿势扭曲的骸骨,经过这么久的时间,他们的衣服早就烂得无影无踪了,仅剩下来的不过也就几块布片而已。 这就是海东青的父母。 我不知道父母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我能猜到,当一个儿子失去了父母十几年之后,再见到自己的至亲时,却发现他们已化作了两具骸骨,这种打击对于人们来说肯定是非常巨大的。 “好像没什么危险啊”我左右观察了一下,见这附近没有任何的异象,我也稍稍安下了心,向海东青游动了过去。 他似乎没注意到我在靠近他,只是安安静静的拉着水桶的边缘,在原地发着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半响后他才反应过来,缓缓转过头看着我。 水底是很安静的,谁都听不到别的声音。 看着海东青充斥着泪水跟血丝的双眼,我想张口安慰他,但这才想过来,我是在海里说不了话。 忽然,海东青猛的拽了三下钢绳,每一下都非常的使劲,我知道这是暗号,意思是让上面的三虎开电绞机,把东西拉上去。 也就十几秒的样子,钢绳开始被上面的电绞机收回,而躺在海底的水桶也随之被拉了上去。 两个水桶的手把都被钢绳串联了起来,竖着并排,以极慢是速度被钢绳带上了海面,我跟双眼通红的海东青也跟在后面,一同往水面游动着。 我无言的看着游动在我前方的海东青,心里琢磨着,一会儿上去了得怎么安慰他。 应该是跟他熟悉了的缘故,我发现海东青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坚强,准确的说,这孙子也挺软弱的,真的。 伴随着耳边传来声响,我们也出了水,抬头便看见了正捂着脸嚎啕大哭的海老爷子。 胖叔与海老爷子正站在船边,他一边安慰着海老爷子,一边看向了我们。 “上来搭把手,把小海他爹妈请上船。” 过了好半响,我们才把这两个水桶从钢绳上解开,弄进了船里。 三虎退了几步,站在甲板的边缘,一脸尊敬的看着那两个水桶,应该是知道桶里装的人是谁。 “儿子啊!!!!轻澜!!!爹没脸见你们!!!我他吗没脸见你们啊!!!” 海老爷子的表现很是让人心酸,只见他如个老疯子一般抱住了水桶,仰头嘶嚎大哭着。 浑浊的老眼此时看起来更加浑浊,泪水自他眼眶中涌出就没停下过,嘶哑的哭声里全是让人肝肠寸断的悲痛。 “这么些年我才把你们救上来!!!我就不是个东西!!!”海老爷子忽然大声嘶吼了一句:“儿子!!!轻澜!!!你们别丢下爹我一个人啊!!!!” 海东青默默的跪在了两个水桶旁,表情很是呆愣,眼泪不自主的往外流淌着,双眼中的血丝越发明显。 “爸妈”海东青终于开了口,声音很嘶哑,也很低沉:“儿子来接你们了你们快回来看看我啊” 说着,海东青的肩膀剧烈的抖动了起来,埋下身子用头贴在了地上,仿佛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好半天都没有动作。 忽然之间,海东青终忍不住悲痛欲绝的大吼了起来。 “老天爷!!!!你是不是眼睛瞎了?!!!!” “你为什么要带走我爸妈?!!!为什么啊!!!! 第四十二章 搬山移气镇 那天的景象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在远离土地的深海之上,一艘游艇安静的停在海中,如果没有拴着长钢绳的船锚起作用,恐怕这艘船也会随着风浪远去。 甲板上的痛哭声,嘶吼声,接连不断的响着。 天空中不时有海鸥飞翔而过,但它们却都没有多看游艇一眼,而是在靠近游艇时飞快的疾驰远去,仿佛是不忍看见船上的场景。 “靠你咧,饿刚才气(去)瞧了瞧,桶里镶嵌得有几块画着符咒滴铜板,饿看不懂上面滴具体内容,但能看出来一点,符咒确实四(是)跟地气有关。”胖叔站在我身边,凑着我耳朵低声说道:“魂魄应该四(是)被符咒困住咧,饿们只要弄掉符咒,应该就抹油四(没有事儿)咧。” “直接把那符咒弄下来不就好了?”我打算找一些比较简单的方法解决这事,但胖叔的回答没给我投机取巧的机会,他说,符咒如果被随便的动了,或是强行从桶上弄下来,估计得有一些副作用。 至于副作用是什么他也没想出来,只是漫不经心的说了句“当初那老和尚给海老爷子指点迷津,社(说)了要让你气(去)搬山,那就必然有他滴道理,反正都走到现在这一步咧,哪怕麻烦你也得用搬山移气镇去解决,小心为上嘛。” 等了好一会儿,海东青跟海老爷子的情绪才缓缓恢复了过来。 “我需要做法把叔叔阿姨的魂魄放出来,这桶里的符咒困住他们了,要想送他们去投胎,那就必然得破除这些东西。”我走到了海东青他们身前,说道。 海东青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点点头:“木头,这事儿靠你了。”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忙问我。 “我能跟我爸妈说几句话吗?!” 我看着满眼血丝的海东青,苦笑着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胖叔见海东青的脸上有难掩的失望,他便帮我解释了一句:“横死滴魂魄怨气太重,饿们超度不了,更包社(不要说)交流咧,只能借搬山移气镇滴作用,顺势把魂魄送入地府,投胎之后怨气自然消除,如果让他们留在阳间,对于他们对于你们都不好。” 海东青的身子微微颤抖个不停,跪在原地没有动弹,半响后才笑了笑:“木头,那么就麻烦你了,好好送我爸妈一程。” “你跟海老爷子去边儿上休息一会儿,接下来的交给我就好。” 随后,我又让三虎从船舱里搬了一个小桌子出来,拿出三个早已备好的水杯,装上一些带来的糯米,放在了桌上。 左边跟右边的水杯被我插上了白色的蜡烛,而中间的水杯则被我插上了一株点燃的贡香,香雾弥漫之间,两根蜡烛的火光似也闪烁个不停,气氛霎时就压抑了下来。 胖叔带着海东青还有老爷子站在了甲板的边上,三虎也跟了过去,都在我的吩咐下与我拉开了距离。 见一切就绪,我将桌子上的毛笔拿起,蘸了蘸磨好的朱砂,一瘸一拐的向着那两个大桶走了过去,步伐忽进忽退,动作也很是奇怪,外行人一般都看不懂。 “天苍苍地苍苍”我的手高高举了起来,在半空中用蘸了朱砂的毛笔虚画着,嘴里高声唱着带有曲调的词儿:“喜神在上福气必昌喜神不在鬼祟入堂啊” 现在我所走的步伐名叫禹步,按照普通的解释,这种步伐源自于道家,是祷神请福常用的一种步伐动作之一,相传这是大禹所创,故称其为禹步。 (注释:禹(yu第三声),姓姒(si第四声),名文命,字密,史称其为大禹,或是帝禹,为夏后氏首领,是夏朝的第一任君王,在古代经典传说中,皆有他的记载,例如史料记载的《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涂山之会》,《九鼎》等。) 实际上这种东西源自于西南的巫祝一流,道家只是后来承袭此术而已,并不是最初继承禹步的流派。 禹步的动作与大多法事里的步伐不太一样,禹步就很像是瘸子走路的动作,一进一退,必须踩着固定的步子。 而这种步伐也有很多种流派,像是易家所传的禹步,就与其他的禹步不一样。 右脚抬起,左脚连连往前三步,随后又退两步,放下右脚,在原地转半个身子,又重复着先前的动作。 不光如此,还得在不同的法事里配合不同的动作,否则这种步伐就不会给施术者带来应有的效果。 至于这效果是什么,那就得看施术者在做什么法事了。 如现在的情景。 我做的是搬山移气镇必须用到的步骤,禹步此时的作用,就是帮我稳住两个桶里的艮气,或是说,地气。 “天地玄黄,万物成方,气存厚土,镇之邪郎。(邪郎,冤孽阴魂的另外一种称呼,常用来称呼阴魂,或是被冲身的人,是湘西一脉特有的词)” 我拿着蘸了朱砂的毛笔走到桶前,蹲下身子,围着这两个桶画起了符咒。 就像是要弄一层包围圈一样,在甲板上,符咒成一个接一个的长条状,围绕着水桶展开。 这些符咒的复杂程度不亚于我大学时所学的高数,每一个符咒的中心处都有一堆咒词需要写出来,事前我仔细数过,一个符咒所要画出的咒词,字数估计不下于三百字。 如果不是符咒画得大了点,再加上我控制着红字的大小,恐怕这符咒还真容不下三百个字。 大概过了半个多快一个小时的样子,我才停下画符的动作,站起身走到桌子前,把喜神锣拿了起来不断敲打着。 “喜神灵,您细听,弟子句句说分明。” “锵!!锵!!锵!!!” “说的是,邪郎为善苦中叹。” “锵!!锵!!锵!!!” “说的是,邪郎如人心有心啊~~~” 我反反复复的唱了几遍这些咒词,见时机差不多了,才停住了唱咒。 在话音落下的时候,我重重的敲了一下手中的喜神锣,在震耳无比的锣声中,我哑着嗓子继续唱了起来, “地有阴阳,二者共存。” “阴不压阳,阳不压阴。” “衡为正道,阴阳互补。” “入极必反,气过压魂。” “锵!!锵!!!锵!!!!” 伴随着锣声落下,我急匆匆的跑到了桌边,将稳稳插在水杯中的贡香拔了出来,一边手舞足蹈的唱着咒词,一边踏着禹步,走到了两个水桶的边上。 抬起手举起贡香,我一下接着一下的往桶上抽打着,火星霎时四溅。 “气不改三,阳人可安,顺天顺道,万事自然。” 念叨完最后的这一句咒词,我猛的将手里的贡香抛上了天空,嘶声大喝道。 “开!!!!” “咻!!!!” 喜哨声响,大功告成。 镶嵌在桶中的艮符板霎时炸成了碎末,那一下子发出的爆炸声,连胖叔和海东青他们都被吓了一哆嗦,看着铜板莫名其妙的炸成了这样,三虎也愣住了。 “高高人啊!!!” 在三虎的惊呼声响起时,甲板上忽然刮起了一阵阴风,风力强劲得让人咋舌。 站在甲板上的我们都能感觉到身子在被风吹得不住的晃悠,要不是我们的体重占据了优势,外加上我们还能抓住船体的某些部分,估计那风真能把我们给吹上天。 “魂魄出来了。”我忍不住眯起了眼,咬着牙看着面前的两个水桶,只见一缕缕肉眼看见的绿色雾气在往外蔓延着,随风扶摇而上,缓缓飞到了天空之中。 “鸟人!!!你爸妈要走了!!!快!!!要说什么赶紧说!!!!”我大吼道。 搬山移气镇,其中有两套唱词,分别应对的是两种不同的状况。 一是搬山救魂词,二则是搬山镇孽词。 我现在所用的就是第一套唱词,除开能移动压住魂魄的地气之外,我还能顺势送魂魄进入地府轮回,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海东青呆呆的看着天空,海老爷子也是如此,眼里满是老泪。 他们谁都没有出声,都在安安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看着亲人无声离去的这一幕。 就在那些雾气开始消散风也即将停歇的时候,海东青忽然捂住了脸,嘶哑的大吼了起来。 “爸!!!妈!!!你们安心的走!!!小青儿一切都好!!!!你们不用担心我!!!!” “现在我长大了!!能照顾爷爷了!!!你们放心!!!放心啊!!!” 海东青吼完这一句便沉默了下去,只是捂住脸哭着,但却不发一声。 等那些雾气彻底消散之后,在风平浪静的甲板上,海东青咚的一声坐在了地上,把藏在心里却先前没有喊出来的话说了出来。 “爸妈小青儿舍不得你们你们别丢下我别丢下我一个人啊” 第四十三章 寻门 那天之后,我们就在海家住了下来,连续在安静沉寂的海家中住了三天,在第四天的清晨,我们才再度出海,前往天云水宫。 海东青父母的尸骨就供奉在祠堂,这几天他都在陪着自己爸妈说话,说着自父母走后,他所经历过的一切。 海老爷子也与海东青一般待在了祠堂,只不过他情绪恢复的速度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至少他没像海东青一样老抹眼泪了。 经过讨论,我们决定先把海二爷的尸骨找回来,再将他们一起下葬,送入海家祖坟。 这次与我们一同下海的还有海老爷子,他可是把话说死了。 “没事,不让我下海也行,等你们下去了,我转身就从旁边跳海跟上你们,我倒是看看谁能拦得住我这老头子。” 海老爷子这话没有一点吹牛逼的成分,虽然他年纪大了,身子骨也没原来硬朗了,但普通人还真不是他的个儿。 就这么说吧。 海老爷子打我两个都富余,打胖叔能打三个,这可不是在开玩笑。 当然,能拦住他的人也不是没有,海东青这鸟人就足以拦住老爷子,但他负责堵住追兵,下去的可就只有我跟胖叔了,出点意外也没个帮手啊。 最终我们思来想去还是答应了海老爷子的要求。 毕竟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天云水宫里葬着的人,是他的亲弟弟。 “哈气(下去)之后,饿负责帮你们找真门,然后饿”胖叔接下来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海东青用手摇晃了一下手里装着八足金眼虫的瓶子,打断了他:“然后我带头进去,胖叔第二个,爷爷你就在第三个,木头负责断后。” 胖叔想了想,见海东青没有动摇的意思,他也只能答应下来。 “老爷子,咱还有二十分钟左右到您说的地方,大家都准备准备吧,一会儿你们不是要下海吗?”三虎在船舱里提醒道:“热热身,当心下去抽筋了。” 我笑着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天云水宫,这地方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充满故事的古迹。 海家。 老佛爷。 整整三代人都跟这一处古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么些年过去了,从天云水宫中逃脱出来的人,要么死,要么活,并不如当初下海寻宝的人数齐全。 “这潜水服有点紧啊,四不四尺码太小咧?”胖叔扭了扭水桶腰,孤芳自赏的叹了口气:“有大点滴么?” “贴身的才好,穿松了下去活动起来不方便。”海东青说道。 我幸灾乐祸的看着胖叔的啤酒肚,顺便低头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又摆弄了几下挂着的呼吸器,心里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渤海之东,深海之中,一个古代遗迹正在冲我们招手。 也许是男人的基因里就有爱冒险爱刺激的一部分,来之前我们心里所藏着的不踏实,恐惧甚至是万分的小心,在此时此刻都消失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难掩的兴奋。 游艇飞快的在海面上疾驰着,感受到海风微微从脸颊拂过,我也不由得享受了起来。 不得不说诶,今儿天气是挺好的。 “到了。” 三虎喊了我们一句,我身子一颤,随即就笑了起来。 吗的能去这种古迹转悠一圈顺便为民除害叫我怎么能不激动?! 如果没有海东青胖叔他们陪我一起下去,我估计得脚软得趴船上动弹不得,但如果是他们跟我一起下去,那么我可就不怂逼了,妥妥的战斗力爆棚啊。 等三虎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我们身上的装备后,便带我们走到甲板边缘,抬起了护栏。 “下去之前说两句鼓舞鼓舞士气?”我看了看船边蓝得发黑的海水,问道。 海老爷子笑了笑:“说啥啊,走着。” 话音一落,海老爷子便戴上了呼吸器,直截了当的跳进了深海里。 伴随着咚的一声,胖叔也跟着跳了下去,但他很捧我的场,下水前好歹说了句:“饿们就跟哈气(下去)吃饭一个道理,轻松,愉快。” “胖叔是在安慰我们,让我们不那么紧张。”海东青说道。 我嗯了一声。 “你紧张吗?” “别看我腿有点颤,我是激动的。” “哦。”海东青回了一句:“我们一起加油,肯定能活着回来的,最多受点伤但是也” 没等他说完我就直接一脚把他踹进了海里(注意这个踹字它蕴含了我多少名为“爽啊爽”的情感),在三虎一愣一愣的目光下,我也跳了进去。 估计三虎还真没见谁敢这样踹海家大公子的。 但是今儿哥就让他长长见识,他吗的,海东青这孙子说的那叫什么话?!那不是在咒我们一群人么?! 好在我手里没刀,要不然非得一刀 “海哥好。” 虽然在海里说不了话,也张不开嘴,但我还是给一脸杀气的海东青露出了一个乖巧的笑容。 仿佛先前的那一脚就不是我踹的一样,我委屈的看着他,进行了自我催眠。 三秒钟后,我确定那一脚不是我踹的,于是表情就更加的毫无畏惧,丝毫没有心虚的意味。 海东青估计也二乎了,看我一脸这表情,他思索了一下,还是将信将疑的跟着胖叔他们往海底游了去。 “当时我看你那表情,还以为是三虎踹的我。”事后海东青这么跟我说道:“要不是我上岸忽然忘了这事儿,估计我能直接揍三虎一顿。” 事实告诉了我,三虎的命很好,起码没平白无故的挨揍。 在往下游了一段距离后,我猛的看见了在我们前方不远处的海沟,如海老爷子故事里所说的场景一般,海沟的深浅无法用眼睛判断,只能潜下去之后才能摸清楚。 “我草真黑啊”我头灯已经打开了,借着白色的灯光,我不停左右的打量着正慢慢吞食我们的海沟,忽然发现灯光在海沟里并不能传太远,起码能用灯光看清楚的地方不过四五米的样子,超出这距离就看不清了。 海沟的石壁异常陡峭,在靠近这石壁之后,我用灯光照在上面,满脸好奇的研究着。 石壁上有很多空空的蚌壳,螃蟹壳,还有些似水藻的东西,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不明物体,特别是活物,完全没有。 就在这时候,我感觉胸口突然闷了起来,跟被大石块压住了一样,先前也有这种感觉但没这么明显,可现在怎么就 海东青的头灯闪烁了两下,按照先前讨论时说的,这是在给我打信号,随之我眯着眼往下一看,只见这孙子正冲我招手呢。 “潜水真不是人玩的。”我本来平稳的呼吸渐渐困难了起来,只感觉肺里闷得慌,眼前也有了些冒金星的迹象,脑袋也开始晕了。 这不是好现象,吗的,早知道就不逞能下来玩命了。 先前我还挺激动挺兴奋的,现在我才明白,一切都是我太年轻了,还是得锻炼眼力见。 像是潜深水这种活儿一开始就交给鸟人他们多好,我负责后方支援时不时给他们加一口血啥的 “到了。” 我眼睛一亮,游动的速度缓缓慢了下来,连脑子里的眩晕感也霎时消退了不少。 我们一行人距离海底大概只有一两层楼的距离,甚至这距离更短,因为我发现我头灯的白光能照着底部,还能照得很清楚。 像海老爷子说的故事一般,海底布满了一个个深不见底的洞穴,直径两米左右,洞口的形状很是不规则。 幸亏我不是密集恐惧症患者,否则现在绝逼就得瘫在这儿了。 海东青的手扣住了石壁,刚好将身子稳住,眼神黯然的看着下方漫山遍野的洞穴,久久都没有动作。 “真门是哪个啊这么多假门让人怎么找”我无奈的把目光转到了正左右扫视海底的胖叔身上,等待着他给我们答案。 第四十四章 嚎叫 胖叔在海底的洞穴上方游动了一段距离,似乎是在打量着什么,也就是两分钟左右的样子,他有答案了。 只见他对我们招了招手,意思是让我们跟过去,随即,他又用手指了指自己脚下方的洞穴。 海东青的反应是最快的。 也许他是害怕胖叔自个儿打头阵,二话不说就冲上去了,我还在玩狗刨呢,这鸟人就已经到洞口趴着往里看了。 此时我也游到了洞口旁边,往里一看,只能看见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洞壁不平整,但圆滑,下去了也不用担心会蹭着挂着自己。 “下去?”我用眼神问胖叔。 胖叔用眼神回答我:“你社(说)呢?” “没危险?” “抹油。” “你确定是这个?” “你特么下不下?!”胖叔怒视着我,我清晰的从他眼里读出了这句脏话,事后胖叔也告诉我,我当时的猜测没错,他是在爆粗口。 海东青把胸前拴着的玻璃瓶取了下来,拿到手里,那里面装着的全是八足金眼虫,我估计他是把这些虫当成生化武器了,坐等大殂出来送命送人头。 当然了,一会儿要是出了点意外,那么送人头的必然就是我们自己了。 不一会儿,海东青就拿着玻璃瓶头朝下的游进了洞穴之中,胖叔借着头灯的白光往洞里扫了一眼,也跟着游了下去。 其后就是海老爷子,最后才是我。 从某种角度来说,最安全的人应该是我,毕竟前有狼而后不一定有虎,至少在海老爷子的故事里后面没有危险。 我们进的这条隧道肯定是生门,也就是真门,如果是假门的话,按照胖叔的说法我们就已经死了,死于千孽冲身。 这洞穴之中的隧道并不像是老佛爷他们原来走的那一条,一点都不狭窄,而且没有任何隐藏的出口,就那么一条直线往下走,连拐个弯的地方都没。 就那么一次,我感觉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深不见底。 游了少说四五分钟,我头灯能照着的还是前方他人的背影,至于其他的地方,除了靠我比较近的石壁之外,依旧漆黑一片。 当时我们谁都不知道这地方有多深,就只有海老爷子的表情很淡定,有了上一次来天云水宫的经验,他表示一切都是浮云。 忽然,海东青停住了身子,抬起手对我们摆了摆,意思是让我们停下来,别急着往前走。 我见他这副反应,还以为是到目的地了,可下一秒耳边响起的声音,却吓得我差点没哆嗦过去。 那种声音很难形容,有点像是动物世界那栏目里播放,深海之中蓝鲸的嚎叫一样。 只不过现在的声音是种独一无二的嚎叫声,低沉,却听起来尖锐,人的耳膜都似乎在跟着那声音一起嗡嗡作响,难受得不行。 我不知道别人在我这种情况下是什么反应,但我明着说,我是害怕了。 深海的底部,看不见尽头的隧道,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再加上那一声声接连不断的嚎叫,我确实是怂逼了。 回忆了一下海老爷子说的,那些个怪物的体型,我更怂了。 吗的十五米长啊!!!就是五层楼的高度啊我草!!! 海东青面无表情的将瓶子口扭开了些许,但没彻底打开瓶盖,转头看了看我们,又继续向下方游去。 嚎叫声是从我们下方传出来的,那怪物进不来,按理来说目前我们是没必要害怕的。 但为什么我还是怕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海东青再次停下来的时候,我们就到洞穴的底部了。 整条隧道的底部就是个平台,只不过中间有个直径一米五左右的洞口而已,其余的地方都非常平整,刚好能让我们站在上面。 “好像没什么情况,很安全。”海东青往洞口外游了几下,也没敢直接出去,往外探头看了看便把头缩了回来,用眼神告诉了我们这句话。 见此情景,我也有些好奇,便学着他准备探出头去瞅几下。 游到洞边后,我调整了姿势,刚前倾身体作势要往下方的洞口游动,只见一个硕大的眼球霎时就堵在了洞口处,死死的盯着我们。 “我我草”我屁滚尿流的往后退着,在白色的灯光下,那只充满血丝还有黑色纹路的巨型眼球,格外的诡异。 如果说当初冲张庆海身子的黄鼠狼它的眼神是恶毒。 那么此时此刻,这个怪物就用眼神告诉了我们,什么才是真正的狰狞。 或许外人体会不到我的那种感觉,当时我真觉得自己要死了,而且不光是我,其他人在事后也这么跟我说过。 在看见那眼球盯着自己的时候,我的毛孔都不由得缩紧了起来,鸡皮疙瘩霎时就起了一身,别说是手脚发软了,我感觉就是脖子都是软的,恨不得直接趴地上不动弹,那样反而会让我有安全感。 海东青也被吓了一跳,但他的反应速度却远超过我们的反应速度。 “嗡嗡” 伴随着一阵类似于蜜蜂发出的声音,海东青手里的瓶盖,被他彻底打开了。 两只八足金眼虫就跟吃了兴奋剂似的,在瓶盖打开的一瞬间就从边上的缝隙里挤了出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它们压根就没在意我们这里有好几个活人,反而一碰到水就离开了我们的身边,直直游向了洞口那巨大的眼睛。 海东青关瓶盖关得快,否则还得跑几只虫出来,这绝对是事实,毕竟刚才八足金眼虫在水里的游动速度简直是牛逼得不能再牛逼了。 反正我只看见两道黑影一闪,外面的那眼球上就多了两个拳头大小的窟窿,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嚎叫,我们脚下的地面似乎都跟着震动了起来。 一些绿色的粘液开始从那巨大的眼球伤口中往外涌,而那怪物也应该是感觉到疼了,大嚎着便离开了我们小心翼翼盯着的洞口处,瞬时间便不见了踪影。 大殂之孽是死是活,我们谁都不知道,但不管怎么说,眼球受创怎么也算是重伤了吧? 因为我们在水下,所以并不能闻到那些液体的味道,但就我经验来看,一般冤孽流出来的血液或是别的液体都他吗不是人能闻的。 此时我也没再多想,急匆匆的就游动到了洞口旁,用头灯往下方照了照,这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当初海老爷子他们能在远处看见天云水宫。 就我们前面下来的地方,海沟,或是隧道,灯光能照出去哦不对,应该是能照得清楚的距离不过五米左右的样子,超过这距离能隐隐约约的照到,但却随着距离变远,也就会越来越模糊不清,直至完全照射不到目标。 但是出了这个洞口后,白灯的照射距离却变得远了太多太多,而且下面那个深海巨型洞穴也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这头灯的小宇宙是爆发了啊不愧是老美的东西”我不敢把头探出去,只能微微弯曲着身子,埋着头往下方看。 我所看见的东西,就是当初海老爷子他们去过的地方,那一座旷古绝世的天云水宫。 只不过原先宫殿所在的位置已经彻彻底底的变成了废墟 看着那满地的瓦砾,我苦笑着摇摇头,把位置让给了胖叔他们。 “都被毁了啊” 没有雄伟且气势磅礴的宫殿。 没有故事里那个规整的台阶。 没有这海底似乎没有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仅剩下给我们的貌似就是一片废墟 好像这也没什么,因为我们所需要的东西,并不是去宫殿里找,而是要在这个深海巨型洞穴里找。 海二爷的尸骨应该就在这里面了,但究竟是在哪儿呢 正在我琢磨这问题的时候,下方的巨型洞穴之中,齐齐响起了那种震耳欲聋的嚎叫。 哪怕是在水中,在海中,这些嚎叫声一样把我们给震住了。 这些嚎叫,同时响起的一共有六声。 ************************************************************ 咱们八十万了哟哟哟哟~~~哈哈哈哈~~~终于八十万字了~~~~ 第四十五章 原来是这样 “下面应该有六个怪物。”海东青不停用手给我们比划着,说了些我们能从他手语中看出来的内容,只见他指了指洞口:“我现在下去,你们跟在后面。” 海老爷子跟胖叔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点点头。 当时我脑子里就把六声嚎叫与老佛爷联想了起来,稍微一思索其中可能出现的内幕,我就不由得对老佛爷五体投地。 据海老爷子所说,老佛爷曾经自己来过天云水宫,取走了古迹里的秘密。 他来这处古迹的时间应该是海二爷他们出事之后。 也就是说我草这孙子干掉了其他两个怪物?!! 一开始天云水宫里的怪物共有八只,但现在明显就只有六声不一样的嚎叫,很有可能这处古迹里的怪物就只活下来六只了。 更何况老佛爷来这里拿宝贝不可能不跟它们起冲突,这一来二去他干掉两怪物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忽然,海东青拽了拽我,将我从沉思中惊醒。 “小心点。”海东青看着我,眼里的话我能读出来。 “你准备扭盖子,实在不行咱们就撤。”我指了指他手里的瓶子,又把别在腰间装备绳上的蚨匕抽了出来,对他笑了笑,意思是赶紧的别墨迹了。 随之,我们一行四人便从洞口一个接着一个的下进了海底巨型洞穴。 在下去之前,海东青已打量得差不多其中的情况了,由他带头,我们便贴着天花板往边上游动着,眼睛呈扫射状,不停的扫视着这处巨型洞穴中的情景。 洞穴正中是一片由汉白玉瓦砾堆积成的废墟。 那里的汉白玉皆是碎块,大小不一,很少有完整的出现,就跟堆垃圾似的堆在正中间,完全看不出当初的天云水宫气势磅礴的样子。 当然了,我们的注意力可不敢全放在那里,这洞穴里可还有六个活祖宗等着拿我们几个填肚子呢。 “它们是躲哪儿去了” 我们一行人左右扫视了好一会儿,却都没有看见任何怪物的踪迹。 话说回来,我们头灯的白光在上面跟在海沟中的时候没那么有作用,照射距离也不远,可在这个巨大的深海洞穴之中,我们的白光却照射得比在上面远多了,甚至比陆地上白光所能照射出来的距离还远。 就那么借着头灯的光芒一看,这巨响洞穴中空空如也,没有一点怪物出现的迹象。 海老爷子忽然指了指远处的几个洞穴,我们顺势一看,只见海老爷子所指的地方正是我们右边洞壁上的几个巨型洞穴,距离我们大概有八十米左右,洞口很不规则,像是被人一刀砍出来的一样,其中黑漆漆的看不见有多深。 “难道这几个洞穴就是怪物居住的地方?”我好奇的打量着那几个洞穴,就在这时候,胖叔猛的一拍海东青,直直的指着洞穴之中的废墟。 等我们看过去的时候,海老爷子已经在往那边游了。 在废墟之上,一个森白的骷髅头正在随水浮浮沉沉,与它一般动作的,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骨头。 或许这就是老天爷给我们的恩赐,不用找海二爷的尸骨了,他帮我们直接全集合在一起了。 不得不说这也是我这辈子遇见最巧的事情之一。 海东青与海老爷子的动作最快,我跟胖叔紧随其后,不停的左右提防着那些行踪不明的怪物。 半响后,我们便游到了废墟的正上方,海东青没等我们阻止便一个窜子潜了下去,在海老爷子悲痛的目光中,一把抱住了看似脆弱的骷髅头。 外人眼中代表了死亡与恐惧的骷髅,在海东青他们看来,却代表了一个至亲,一个永远无法忘却的人。 胖叔见海东青抱住了骷髅头便没了动作,急忙游了下去,使劲的拍着海东青的肩,意思是让他别墨迹了,此地不宜久留,在这儿待着浪费时间就是找死。 海东青也是明白这个道理,一把就将扣在金属扣上的布袋取了下来,松开布袋口后,便将骷髅头恭恭敬敬的放了进去,随后便于海老爷子一同拾捡着此处海二爷的遗骨。 我跟胖叔只是看着,并没有上去帮忙,毕竟这种家事还是得自己动手,更何况海东青跟海老爷子也没让我们插手的意思。 “叔,你说那些个怪物不会忽然杀过来吧?” 我又跟胖叔开启了眼神交流模式,这可是几十年来培养出的默契,外人很难学会。 “滚球,乌鸦嘴。”胖叔的回答言简意赅,给了我无尽的安慰。 其实想想,海二爷的运气也算是不错了,当初我听说他是被撕开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人变成了两半,为啥脑袋会孤零零的往上飘呢? 经过海老爷子的解释我才明白,海二爷被怪物抓住的时候,他被抓住的是小腿,而另外一只怪物的手爪则用指尖穿透了海二爷的脖子,往上一拽,人头飘落。 海二爷的尸骨很齐全的飘荡在这处废墟之上,头骨,躯干骨,四肢骨,几乎没有一点落下。 在海东青他们收拾着尸骨的时候,我跟胖叔则好奇的游了下去,就当我们即将靠近废墟的时候,一道金光刷的一下就从我们眼前闪过,差点没把我们吓死。 等我们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在发光之后,我跟胖叔都笑了。 是金砖!!是金砖在反光!!!压根就不是什么东西在发光!!! “好头灯,你照得一手好亮啊,吗的一照就把金砖给照出来了。”我眼珠子都是亮的,胖叔也跟我的反应差不多,二话不说就往下游了过去。 伸手一抓,金砖入掌,我当时就笑得不行。 虽然在水里金砖的重量不好掂量出来,但我看它这体积就能大约的猜到,这么一块巴掌大小的金砖少说也得有四五斤吧? 还好头灯给力,否则我们还真看不见这些埋在废墟里的金砖。 扫眼一看,这地方露出边角能让我们一眼看见的,差不多有七八块,拿回去我们就发财了。 六六六,大顺,这是海老爷子给的红包。 再加上这些个金砖 吗的我们这次回去就能直接奔土豪之路了! “别拉我,等我再往腰包里装两块。”我甩了甩胳膊,无奈的转头看了过去,心说胖叔这是啥毛病啊,捡钱的时候还拉拉扯扯的一点都不规矩,真是 我草。 一座碧玉雕像静静的躺在废墟之中,准确的说,它是趴着的,因为只有雕像的背面露在了上面,其余的部分都被汉白玉碎块埋了起来。 如果我们没猜错,这就是传说中白云子的玉雕了。 我眼里隐隐闪过了一丝激动,没等胖叔有动作,我急匆匆的就游动了过去,因为我想要知道答案,更想明白一些我原来不明白的地方。 曾经我猜测过白云子雕像背面刻的是些什么东西,但猜来猜去就一个结果。 那后面刻着的,全是关于长生宝物的记载。 现在我所拥有的宝物,一个是灯座,一个是灯油,想要把老爷子复活过来就必须 没错。 我想把老爷子复活过来。 这事我想了很久了在知道那些宝贝跟死复还阳有关的时候我就开始想了哪怕我的这个想法看起来很疯狂但我觉得应该试试 “仙道贵生,无量度人,青灯还阳,天赐长生。” 如海老爷子给我说的故事中描述的一般,在这十六个大字的下面,刻满了一些大大小小的图案。 从左到右的图案分别是。 一个刻满咒词花纹的巨大的棺材。 三个别致精美的小型棺材。 一盏毫无花哨的油灯,灯座是一个手托灯盏的老人。 这是前三个图案,我看见那些图案时只是明悟,而没有表现出震惊,但在我看见最后一个图案之后,我的动作霎时就僵住了,连思维也出现了停顿。 当时我清楚的感觉到我心脏停了半拍,这不是在开玩笑。 因为 吗的!!!原来是这样!!!! 第四十六章 玩命 46. 十一年前,老爷子带我从湘西来到了贵阳。 堂堂的湘西易大喜神,却莫名其妙的离开了湘西,远去贵州贵阳定居了下来,这其中的缘由谁都猜不到,我也如此。 虽然我知道了一些边边角角的事儿,但都不是重点,我还是不明白老爷子为什么要带我离开湘西。 话虽如此,但我知道,这一切都跟他随身带到贵阳的那两个东西有关。 一块破破烂烂的铜片。 一个无从开启的竹简。 “吗的!!!吗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眼里满是激动,如果不是在水下无法开口说话,恐怕我都已经忍不住呐喊了起来。 四幅图案,最后一幅图,就是《鬼谷尸经》。 而那经文的模样,就是一卷漆黑的竹简,无头无尾,从图案上完全看不出来怎么打开它。 “原来老爷子带回来的是这个那么他一起带回来的铜片”我眉头又皱了起来,仔细看了看白云子背后所刻画的图案,百思不得其解。 那铜片是青铜铸造而出的,上面还有铜锈,应该是从某件古物上掉下来的,能跟它对上的玩意儿在长生宝物这行子里貌似就只有两件。 天赐铜棺,还阳青灯。 可仔细一琢磨,棺材那么结实也不应该会掉这个东西啊,况且还阳青灯本来就是个残破物,指不定灯盏断裂的时候就掉了块碎片出去。 四幅图案,分别都有一小段话刻在下面。 *********************** 还阳青灯: “长生局,灯作眼,阴铜铸,白须芯。” “使油入盏,火触其芯,青灯则燃,轻雾则散,墨简开也。” *********************** 天赐铜棺: “阴铜铸其棺,故而蕴气也,王禅施咒于棺,棺可养人也。” “尸入棺以养,魂入阵以养。” “三载春秋,棺开之日,魂兮归来,人复阳焉。” *********************** 长生仙油: “此物非人能悟,余只知其用而不知其妙也。” “阳人饮油,得寿三百也。” “阴人饮油,还阳长生也。” “使尸饮半棺之油,入棺养身,以求长生焉。” “使余油入盏,青灯燃,墨简开。” *********************** 鬼谷尸经: “墨敛竹木,内蕴长生。” “尸解无量,上品妙经。” “鬼谷使术藏于简,长生之道亦藏于简也。” “此为至宝也,呜呼,幸得完存焉!” “墨敛竹木,不惧水火,保其秘术,定万无一失也。” *********************** “怪不得原来是用在这儿啊”我有些明白左慈道记里写的那些内容了。 那上面所说,复活一个人只需要用到半棺材的油,也就是喂尸首喝的油只用半棺材。 剩下的油用来干什么? 《道记》上记载的,是用剩下的油来点燃青灯,至于点燃这青灯干嘛,倒是还没怎么写明白,就光写了一个做局眼,我压根就不知道它还能用来开竹简。 说到这里,我也顺便给各位说说,我从《道记》上看下来的东西。 想要复活一个人,那就得经过以下几步,准确点说,是两个大步骤,也就是两个局。 第一个大步骤是第一个局,天棺养人局,共分为四个小步骤。 一,将想要复活的人尸首保存好,喂他喝下长生仙油(在一个月内喂他喝就行,或是活着的时候直接喝,自裁而死再进行接下来的步骤),在一个月内送他进入天赐铜棺。 二,把他弄进棺材里养着,以天赐铜棺作为局眼,置放在一个地方不去动它,静静的等待三年。 三,再将死者的魂魄招来,用特殊的阵局把魂魄安放在玉里,养三魂七魄。 四,棺开之时,在原基础上改变局眼,改用还阳青灯作为局眼。 这就到第二个大步骤了,也就是第二个局,青灯长生局。 联系上白云子雕像背后所写的内容,我觉得长生局的步骤大概是这样的。 点燃青灯之后,将青灯置放在局眼处,开启阵局。 随后,灯油燃烧所散发出来的烟雾会打开竹简,施术者就照着竹简上的经文念叨就行但是吗的这怎么打开啊?! 难道是一碰到那种烟雾竹简就松开自动散架了?! “如果真碰巧拿到了其他的宝贝,老爷子活过来说不定就有着落了。”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胖叔见我笑得跟个傻逼似的,他也凑了过来,然后往雕像背后看了看。 在胖叔看见白云子雕像背后的图案时,那个奇特的黑色竹简图案,很直接的就把他目光吸引了过去。 半响后,他脸上总算是出现了惊讶的表情。 果不其然,胖叔的记忆力还是不比我差,当初我拿给他看过老爷子的遗物,就是竹简还有那个铜片,到了现在他都没忘。 只见胖叔好奇的指了指那图案,又指了指我,意思是,那东西就是花圈店里放着的那个? 我点点头,一场无声的交流就准备着要开始了。 就在我要抬手给胖叔比划比划的时候,只感觉有人在背后拽了拽我,我下意识的转头一看,是海东青这鸟人。 “走了。”海东青摇了摇手里的布口袋,用眼神给我说了这么一句:“都收拾好了。” 海老爷子也对我们点了点头,笑着走到了雕像旁看了一眼,便抬起了头,没别的反应。 “把这些拿了呗?”我笑了笑,把手里的金砖放进了腰包里,用手指了一圈地面上没捡完的金砖,没说出口的话不言而喻。 海东青摇摇头,无奈的看着我,海老爷子也是如此。 “吗的这还不是穷怕了” 我讪讪的把离我最近的一块金砖捡起,放进了腰包。 这里确实不宜久留,为了金砖而在这里浪费时间就是作死,先前我也就是那么一说,没见海东青他们一用无奈的眼神看我,我就回心转意了?! 嗯,我不是个爱财的人,起码我这么觉得。 “资本主义之孽啊,土豪就是土豪,连金砖都不带多看一眼的。”我摇摇头,打算向我们来的地方游去,但忽然间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儿,动作便停了下来。 按照海老爷子的说法,当初从天花板里掉落下来的棺材,一共是两副。 那么老佛爷会不会就只拿走了其中的一副棺材?! 这里这么危险他不可能把两副都拿走吧?!命也不带这么拼的啊! 虽然没人见到老佛爷拿走了棺材,连海老爷子也不知道老佛爷在这个天云水宫里拿走了什么,可我能猜到,他绝逼是为了棺材来的。 没了棺材就等于没了长生不老,他的目的就是长生,能放过天赐铜棺这宝贝? 说起来也巧,我当时这么一想之后,就想到了个不靠谱的事儿。 关于死复还阳长生不老的宝贝,有可以重复使用的,也有一次性使用的。 重复使用的就类似于,青灯,经卷。 而一次性用的就是灯油了,可我为毛觉得这天赐铜棺也是一次性用品? 灯油有三份,天赐铜棺也是三个 “当初左慈成功了,用了一个,还剩下两个,难道真是一次性的?” 我还在琢磨正事,胖叔一巴掌就拍在我脑门上了,瞪着眼睛指着上方,意思是让我赶紧向着目的地滚犊子。 正当我要听话的滚球,海东青猛然一把就拽住了我。 那瞬间,我清楚的看见他们的脸色变了。 不知道是海水冰冷的缘故,还是别的原因,众人的脸此时都煞白到了极致,完全看不出一点血色,胖叔的眼里更有了恐惧的意味,身子微微的颤抖着。 “不会吧”我表情一僵,下意识的吞了口唾沫,缓缓抬起了头,与他们一般看向了巨型洞穴的顶部。 在洞穴的顶端,五个巨大的人形怪物正趴在上面,双眼紧盯着我们,表情异常诡异。 它们的嘴角都微微的向上弯着,似乎是在笑,脸颊上的腮也在颤动,那种奇怪的笑容我没办法准确的形容出来 总而言之,它们的笑容就是四个字,寡毒,残忍。 我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它们的全身,也是当即就被它们的体型镇住了。 五个相当于五六层楼高的怪物趴在天花板上看着自己,谁能不怕? “吗的麻烦了”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霎时间就冒了出来,腿软是一定有的冲动,但我知道软了就死定了。 就在此时,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嚎叫声从它们嘴里传了出来,随之,这些大殂之孽就开始用巨大的手掌拍打起了洞壁,导致整个洞穴都开始了剧烈的震动。 与此同时,海东青也扭开了装着八足金眼虫瓶子的瓶盖。 玩命的时候到了 ********************************************** 最近磨铁貌似出问题了,我已经反映给编辑了,我更新的是两章,但只有一章显示,大家看看上一章的回应就知道了,各位都在卡,郁闷。 第四十七章 虫斗孽 在我的脑海之中,几个公式乍然闪现而出。 五个大殂之孽的战斗力=五千。 我加上胖叔加上海东青加上海老爷子的战斗力=五。 如上所述,我方与大殂之孽队进行真人pk=作死。 “我草。” 得到答案的我心里此起彼伏,想跑路的冲动从未这么明显过,说实在的,这些大殂之孽看起来的威慑力远超过阴齾之孽。 甚至九龙棺里的古尸也比不过它们,这就是数量加上体型优势的牛逼之处。 吗的,不打我,吓都吓死我。 “冷静冷静现在需要冷静”我哆哆嗦嗦的仰头看着那些怪物,见海东青拿着瓶子的手也在发颤,我不由得愣了一下,心说这鸟人也被吓怂了啊? 但当我仔细看了看他表情的时候,我才明白过来。 他脸上的情绪,叫做愤怒。 也许在他看来,所谓的大殂之孽根本就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个个杀害自己二爷爷的凶手。 “咚!!!咚!!!!咚!!!!” 海底洞穴里的震动依旧没有停下,伴随着那些怪物猛拍洞壁的动作,一声声沉闷的巨响透过海水传入了我们耳中。 胖叔一脸的凝重,抬头看了看那些怪物,对我们摆摆手,示意让我们别激动,得先稳住状况再后发制人。 可事实上,后发制人这个套路明显没用,毕竟那些祖宗又不是能让咱们随便制住的主儿,一个比一个还要命,让我们咋制? 忽然。 距离我们最近的那只大殂之孽猛的嚎叫了一声,随即便松开了石壁,速度飞快的向我们几人游动而来。 其余的怪物都继续趴在了洞顶上,谁都没有动作,似乎是在观望。 “这下子咋办我草海东青你快放神兽啊”我急得脸都红了,但又无奈,在水下没办法喊出声,只能一个劲的用眼神暗示海东青,你个孙子快放宠物帮我们打头阵啊!! 海东青冷静的看着那距离我们越来越近的大殂之孽,可能是没注意到我的暗示,手放在瓶盖上没动作,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说起来我对于八足金眼虫的印象,貌似一直都停留在“霸气侧漏之要你命三千自动寻踪导弹”的这个层面上,一出瓶盖就找boss单挑这是它的个性。 牛逼,爷们,这四个字用来形容它们,完全没有一点不符的地方。 虽说如此可我还是对虫子没多大的信心,因为我没亲眼看见它弄死任何一只大殂,不是都说了么,无图无真相啊。 “嗡嗡” 随着一阵蜜蜂般嗡鸣的声响,瓶盖猛的就被海东青扭开了,好几只八足金眼虫在看见瓶盖打开的时候就急匆匆的往外钻,个个都恨不得在第一时间冲出来跟大殂之孽肉搏。 看看,这他吗就是觉悟,比我觉悟高多了,起码我没它们这胆气。 幸亏海东青反应快,急忙扭紧了瓶盖,否则里面还得钻几只虫出来。 虽然如此,但在那眨眨眼的功夫也有四只八足金眼虫窜了出来,瓶子里仅剩下的估计也就十二三只的样子,得省着用,要不然就扯淡了。 嗡嗡的声响没有停下,只是随着那些虫子的远去而变得细微,直至微不可闻。 到了现在我也没琢磨明白,那些个虫子到底是游还是在飞。 只见这四只虫子背上的羽翼打开了些许,不停的剧烈拍打着,可它们的脚也是在飞快的划着水,带着一圈近似于白雾的泡沫往前延伸,似飞似游,牛逼上天了。 说来也怪,八足金眼虫的羽翼也是透明的,但貌似不怕水,在水里展开羽翼也没什么异样。 “嗡嗡嗡” 向我们游动过来的大殂之孽是这几个冤孽中体型最夸张的一个,约莫有个六层楼高的样子,一开始跟我们的距离远,压迫力还没那么强,但等它往我们这边儿游了一段距离后 我草,这他吗是普通人能搞定的东西吗?! 大殂之孽的皮肤呈淡灰色,死气沉沉的看不见一点活物该有的生气,眼眶凹陷得很吓人,巨大的眼珠子从未移动过目光,一直都在死死的盯着我们,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充满了寡毒残忍的意味。 好像还有一些血丝充斥在它的眼里,可我没怎么看清楚。 它的手掌在与尾巴做协同动作,缓缓扇动着,指头很长,黑色的指甲诡异非常。 离我们越近,它嚎叫的频率就越快,布满利齿的嘴大大的张开着,其中黑色的口腔与一些奇怪的粘液很让人恶心。 或许是八足金眼虫体型太小的缘故,大殂之孽压根就没注意到这些个小家伙跑出来了,依旧毫无畏惧的冲着我们游过来,嘴角高挂的笑容越发狰狞。 “进来的时候有六声嚎叫,应该是六个,这里只有五个,还有一个呢”我眼神偷偷扫视着四周,心里其实已有了答案,只不过这答案太过离谱,我现在没办法确认下来。 我相信无论是谁见到现在的情况,都会想到那四个字,螳臂当车。 四只小虫子想挡住这么大个怪物?逗我呢? 就在这时候,胖叔一把拽住了海东青的胳膊,又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给海老爷子使了个眼神便带着我们往身后的方向游去,以此与大殂之孽拉开距离。 那瞬间我在胖叔眼里看见了这么一句话。 “离那东西远点,要不然真的会死。” 而正当我们往回游着的时候,只听一声凄厉的嚎叫猛然炸响,等我们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后,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几只八足金眼虫在与大殂之孽碰撞的时候,似是直接从大殂之孽的脸庞上打了个洞,用一种让人心里发麻的方式在大殂之孽的脸里窜动了起来。 很奇怪的一幕霎时就出现了。 按理来说,这些虫子的体型不大,在大殂之孽的皮肤下钻动,所能看出来的凸起部分也应该不会太夸张,可是此时此刻的情况,却不是这样。 大殂之孽扭曲的脸部布满了一条条“筋络”,大小有成人胳膊粗细,一会凸起,一会凹陷回原状,一看就知道里面有东西在窜动。 可能这种痛苦实在是无法忍受,哪怕是冤孽也是如此,只见大殂之孽游动的动作乍然停住,两只手掌猛的捂住了脑袋痛苦哀嚎了起来。 接下来的一切恐怕都没人能想到。 那只大殂之孽莫名其妙的举起了手掌,用指头深深的插进了自己的脸部,似乎是想把那些烦人的虫子弄出来,但事实却不如它所愿,八足金眼虫在它体内逃窜的速度快得无法想象,这冤孽再怎么弄估计都不可能把虫子弄出来。 我们都能清楚的看见,那些凸起的“筋络”不断向大殂之孽身上的其余部分蔓延,缠绕。 “我草这虫子太他吗牛逼了吧”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估计其他人也是如此,特别是海东青。 在看见那些虫子如此给力之后,他的脸顿时就白了,拿着瓶子的手都是颤的,看那表情是恨不得把这瓶子丢得远远的以保自身安全。 事后海东青才告诉我,一切都太出乎意料了。 八足金眼虫虽然罕见,但并不是非常的难见,在盗墓这一行子里,十个盗墓的起码有一两个见过这虫子的,但人也没遇见危险啊,更别说遇见大殂之孽这种恶心的状况了。 所有人都对八足金眼虫的印象是:懒,不爱动,无毒,不咬人。 可就是这么一个和谐的小动物,为毛遇见大殂之孽就变成这副场景了,我想不明白,也许很多人都想不明白。 几年后,这问题被某老大哥给我解答了,只不过那时候答案已经对我不重要了,准确的说,好像什么都对我不重要了。 当然,那些都是后话了,此且打住,以后再提。 大殂之孽现在不光是在挠脸,还打算挠脖子,毕竟虫子都转移阵地了,老挠个脸也不是个事儿啊。 估计它就是这么想的,然后手指头往外一扯,一块巨大的灰色皮肤就被它自己这么撕扯了下来,留下了一堆布满绿色粘液的烂肉在脸上。 我感觉这冤孽的智商不比人低,因为我们都清楚的看见它当时的眼神了,满是错愕。 随之,海底巨洞里便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惨嚎,而剩余的四只大殂之孽,也终于有了动作。 “来了!!!” 第四十八章 救 就我分析,洞中此时剩下的大殂应该就只有这五只了,不对,马上就是四只了。 老佛爷他来了之后,干掉了两个,这点我无法证实,但很多现象都把答案指到了这上面。 接着往下这么推测的话,那么八个死了两个就还有六个,此时此刻出场的就只有五个,一开始跟我们打照面眼珠子受伤的那个失踪了,在我看来,它百分之百应该是死了。 至于为什么我敢断定它死了则是因为 “咚!!!咚!!咚!!!!” 在剩余四只大殂之孽向我们袭来的时候,第一只被八足金眼虫钻入身体的大殂,忽然转了个方向直直游向了洞边,毫不犹豫的一头撞了上去。 紧接着,这只大殂之孽便疯狂的用手挠起了身子,灰色的皮肤霎时就被它自己挠得稀烂,皮肤下的肌肉组织也露了出来,深色的烂肉混合着绿色的粘液融进了海水里,这种场面还真有种外星人入侵地球的大片即视感。(暂且把那叫肌肉组织,因为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跟肌肉的样子相似,但实质上很像是枯炭。) 撞击声,哀嚎声,响成一片,将这个海底巨洞搞得无比热闹。 当然,热闹归热闹,我们可没那热闹且普天同庆的心思,在看见那四只大殂之孽冲我们来的时候,我腿肚子已经软了。 人海战术在我看来是最牛逼的战术之一,以多打少就是好,这句俗语从没错过。 我们手里的虫子厉害是厉害,但那也有个数啊,就剩下个十来只虫子了,如果这十来只虫子只认准了冲在最前面的大殂之孽一股脑全钻进去了,或者大殂之孽拼着命不管身子里的虫子都要弄死我们,那我找谁哭去? 一巴掌下来,先死个海东青。 再一巴掌下来,海老爷子跟胖叔命归黄泉。 最后我再跟它们大战个三百回合必然也是经不住折腾,双拳难敌四手,我肯定得死在这一片深沉的土地上。 胖叔一挥手,用眼神告诉了我们这一句话。 “战略性转移,走着。” 我敢保证胖叔的身法已经到了凡人所不能及的地步,本以为他会谦虚一下,礼让我们这些后辈让我们先走,结果还没等我表现出感激欣慰的意思,这胖子嗖的一下就游出去了五六米,一边游还一边朝我们挥手,那叫一个嘲讽。 真心的,我想揍胖叔一顿。 心中的骂街声并没有导致我游动的速度减慢,反而还快了些许,紧随胖叔其后。 海老爷子跟海东青也没敢耽误,估计见着那几个满脸狰狞的大家伙在向着自己游动,没有谁会不害怕。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咚的一声巨响,洞穴里先前响个不停的哀嚎声,猛的戛然而止。 我们都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心里顿时又是害怕又是激动。 被八足金眼虫钻入身子的大殂之孽已经死了,而且死得极惨。 脸上哦不,已经看不出来脸了,一条条的黑色烂肉不断从脸上分离出来,背部,腹部,凡是大殂之孽可以够得着的地方的皮肉全被它自己挠了个稀烂,黑色的烂肉混合着粘液在海水中漂浮着,似是在以缓慢的速度与海水融为一体。 眼珠子貌似也被它自己弄破了,在左眼的那个地方瘪了下去,形成了一个烂洞,看起来异常恶心。 钻入它体内的八足金眼虫似乎是失去了踪影,没再有动作,怪物的皮肤上也没有凸起。好像是消失了一般沉寂了下去。 “果然啊先前进来就跟我们打了个照面的那个孙子,肯定已经死了!!!”我忍不住激动了起来:“老佛爷干掉两个,我们又干掉了两个,现在就剩下四个了!!!” 海东青手里的瓶子装的全是八足金眼虫,目测来看,现在他瓶子里还剩得有十多只的样子,如果找准机会,能分别让这些八足金眼虫进入剩下的四只大殂之孽,干掉这剩下的四个孙子绰绰有余了,胜算还是比较大的。 这么想着,我给海东青使了个眼神,胖叔跟海老爷子也将游动的速度减慢了下来,互相看了看对方,都点点头。 见我们这样,海东青也明白了接下来的计划,便彻底停住动作,转过身在原地停留了下来,双眼冷冷的看着那些大殂之孽,做足了一切的准备。 领头的大殂距离我们不过四十来米,正在飞快的接近我们,看样子也许只用四五秒便能到我们头顶上然后一巴掌下来 “嗡嗡嗡” 海东青已经扭开了瓶盖,但用手在压住盖子,没将虫子放出来,可烦人无比的嗡嗡声却已经清晰的传了出来开始响个不停,说实话,那声音听着让人脑子有点发晕。 这些怪物并没在意我们的反应,也没有警觉到海东青手里的虫子,仿佛刚才死掉的那只大殂之孽是出于意外自己给自己整死的,依旧不停的向我们游动着,血盆大口早已张开,漆黑的口腔跟利齿看起来让人心惊胆颤到了极点。 被这些孙子咬一口,估计就直接被吞了,要么就分尸,绝逼没有好的下场。 三十米。 胖叔的身子有点哆嗦,脸也白了许多,看着头顶的那些越来越近的怪物,胖叔这种胆量超群的老前辈也怂了。 二十米。 这个距离我能看清楚许多细节,比如怪物身上的褶皱,还有它们眼里寡毒的神色。 十米。 海东青你他吗再不放大招咱们就团灭了我草!!! “嗡嗡嗡” 此时此刻,八足金眼虫所发出的声音犹如天籁之音,把我们感动得差点就泪流满面了。 见瓶子里的虫倾巢而出,争前恐后的在往瓶外窜,我心都颤了,激动的。 哥哥姐姐们向着胜利发起冲锋吧!!!革.命的号角已经吹响了!!!干死那群化外生灵!!!千万别留手!!! 我们期待的看着那群八足金眼虫与领头的大殂之孽碰撞。 又很欣慰的看着一部分的八足金眼虫窜向了其他的大殂之孽,看来八足金眼虫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没智商。 最后 我觉得我们死定了。 曾几何时,我们都潜意识的认为解决这些怪物很容易,但事实告诉了我们,你们他大爷的想得太轻松了。 说白了,我们还是高估八足金眼虫的智商了。 十几只八足金眼虫先是有一半多钻进了领头大殂之孽的身子,剩下的又零零散散的冲进了别的怪物身子,等这些怪物开始疯狂抓扯皮肉的时候,最靠后的怪物轻松的突破了战圈,飘飘然的靠近了我们,来到了我们身前。 它没有在意那些即将死亡的怪物,只是默默的看着我们,眼里的恨意简直要凝成实质溢了出来,太像一个大鬼子在最后即将灭团的时刻翻盘,就差给它配一杆旗帜让它扬举在胜利的海洋中挥舞了,随即人性化的对我们咧了咧嘴,高举起了手掌,一爪子向着正在呆愣中的海东青抓了过去。 如果是往常,海东青肯定能躲过这一下子的突袭,但此时他已经愣住了。 海东青完全没想到会出现现在的情况,按照他的思路,那些八足金眼虫已经分好突击小分队,有秩序有条理的进入剩下四只大殂之孽,然后我们坐等围观“自残的恶果”就可以了。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一大波的八足金眼虫进入到了领头的大殂之孽,剩下的一小波零零散散进入到了后面两只大殂之孽,也就是说最后面的一只大殂之孽已经突破了我们最后的防线,可以灭了我们的团了。 显然八足金眼虫是个只会扎堆看眼前的利益从而放弃后面大片森林的目光短小的具有小农意识的主儿,真是猪一样的队友!!! 等海东青反应过来且接受了这个事实,显然已经晚了,就是他发愣的这两秒钟,要命的祖宗已经出手了。 我距离海东青很近,不过两米不到的距离。 要是我救他,指不定两个人都得搭进去。 要是我不救他,我良心又过意不去,好歹他也算是珍稀动物了,海东青么,珍禽啊。 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是我的幻觉 在那一瞬间。 我看见了老佛爷。 也看见了海二爷。 然后 “吗的。”我无奈的冲了过去,迎向了大殂之孽的手掌。 ********************************************************** 各位都知道我有强迫症,郁闷,本来每天早上我都在兴高采烈的更新,但点了更新却发表不出去,应该是网站又卡了,所以只能中午找午休的时间更新。 明天我实验一下,看看磨铁的自动定时更新好用不,如果好用,以后就用那个免得大家苦等,如果不好用,以后更新时间就得调整一下了,大家要谅解啊有木有!! (ps:周末又到了,老规矩,星期五,星期六,星期天,都是每天一更,下星期恢复正常,走着~) 第四十九章 逃! 事后想想,其实当时我也挺傻逼的,没什么准备就冲过去了。 海东青这鸟人死了固然不美,但我可以好好活着等第二年给他烧纸啊,何必傻逼呼呼的冲上去玩命呢 “这距离想跑是不可能了,水下不好找借力点,只能拼拼”我已经冲到了海东青的身后,当即就拽着他胳膊拼命往回游,本想用脚蹬一下地面增加自己游动的速度,但我显然是高估了自己的身手。 海东青此时也醒转了过来,脸色难看的用手反拽住了我,没在意那个近在咫尺即将落在自己脑门上的爪子,使劲将我往他那儿拽。 当时我也纳闷啊,心说鸟人啊鸟人,你想死我不反对,甚至可以帮你一把送你下去,免得你到死的时候下不了手,可你也不带这样的啊,死了还拽着我,太他吗没素质了吧?! 就在这时候,海东青忽然往上游动了一米多的距离,艺高人胆大的用手掌抓住了大殂拍下来的爪子,借力使力往外一甩,整个人连带着我就逃离了大殂之孽的手爪下。 与此同时,大殂的手爪也拍了下来,可已经抓空了,要是我们站在那下面让它挠一爪子,死无全尸估计都算是轻松的。 “我我草太太他吗惊险了”我浑身冰凉的看着身后的巨爪,只感觉心跳的速度快到了从未到过的地步,距离心肌梗塞估计就一步之遥。 从我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见那只巨爪上的粘液,虽然我没有触碰到它的皮肤,但从看便能感觉出来,大殂之孽的灰色皮肤如同鱼的鳞甲一般,布满了滑溜溜的液体,很恶心。 话说回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大殂之孽的指甲根本就不是指甲,准确的说,它手指头上没有指甲这个部分。 从第二指节开始,它的整个手指就在慢慢收缩,变尖,变得渐渐发黑,最后的指尖已经变得跟锥子差不多了。 我还在原地发愣,海东青一把拽着我就开游,海老爷子跟胖叔见我们没事也松了口气,尽是一脸后怕的转过身开始往上方游,准备绕开这玩意儿原路返回。 被八足金眼虫钻入身子的大殂之孽有两个已经咽气了,还有一只依旧在垂死挣扎,不停的用手指扣着自己的皮肤,伴随着嚎叫便撕扯了一块肉下来,随即又继续痛苦的挠着。 看着那些怪物的尸首在水中自然飘动,我忍不住心里有点发怵,八足金眼虫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就是有点丑,可我万万没想到这些孙子的战斗力竟然这么强悍 一开始跟我们打照面的大殂之孽恐怕也是死成这样了,至于它的尸首,估计就在它们居住的洞穴里。 “吗的再不跑就死定了”我一只手被海东青拽着,另外一只手不停的在水里扑腾着,我承认我现在游泳的样子有点丑,跟狗刨没两样,但这也是我今生最高的游泳水平了。 海老爷子也与海东青一般,伸手拽住了别人,加快速度往上方游动着。 只不过他拽错了目标拽的是胖叔,结果一来二去,想加速也没加成,反而在不断的减速,我保证当时胖叔的表情很是尴尬。 转头一看,大殂之孽的鱼尾已落在了水底,跟在水里站着一般,安静的看着我们,嘴角的幅度越来越诡异。 正当我们在渐渐加速的时候,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猛然在海底炸响。 随之,我感觉有东西在吸我们,就像是 “我草啊!!!!!” 大殂之孽的嘴已经张开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如同蟒蛇的口腔一般,似是能随便脱臼,近一百八十度的张开巨嘴,脸颊两侧的腮不断剧烈的颤动着。 现在它的嘴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黑洞,边缘布满利齿的黑洞。 如果这里的水没有杂质或是没有漂浮些奇怪的东西,恐怕我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变,但当我看见洞底沙地上漂浮的碎肉块被它吸进嘴中的时候,我就明白,我们的麻烦来了。 “快游啊!!!!”我猛的甩脱了海东青的手,拼命游动着,眼睛里满是疯狂的意味。 海老爷子跟胖叔距离我们不近,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异变,而海东青被我甩开之后则被我拉开了一米多的距离,发现我动作的时候,他回过头看了看我,脸色霎时就难看了。 感觉到那股吸力渐渐变强,我游动的速度也不由得慢了下来,我能感觉到我自己在被那股吸力往后拉,离那张巨嘴越来越近 可能是很久没有运动的缘故,在这时候,我手臂的肌肉开始不停使唤了,肱三头肌似乎在不由自主的跳动着,腿部隐隐有种刺痛的感觉。 我很想抱着腿躺在地上,不再有别的动作,就那么让抽筋的感觉逐渐消褪,但现实显然是没给我这个机会。 我必须动,否则就是死。 之所以要甩开海东青就是因为 吗的他比我游得快!!! 让他拽着,我反而不太好游,很可能一次性就得拖累死我们俩,所以我得单飞。 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好得多,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麻烦了动不了了”我睚眦欲裂的看着正把手枪拿出来的海东青,不停给他使着眼神,意思是你他吗赶紧滚,在水下面开枪威力有多大你不是不清楚,能打出两米远就算你牛逼了,更何况还是打这种怪物,纯属找死。 此时我的右胳膊已经瘫软了下去,不停的痉挛了起来,左小腿也有抽筋的迹象,那种刺痛感我真的没办法忍受下去,如果不是在水下喊不出声,恐怕我已经抱着腿躺地上惨叫了。 忽然,我清楚的感觉四周黑了一下,一种本能般的预感告诉我,有危险。 事实上确实是有危险。 大殂之孽不是吸尘器,它能活动,自然就能来追逐我们,只不过它现在的移动速度很慢,比刚开始的时候慢了太多,也许这是因为它开启了吸人模式。 可就算它再慢,只需要一丁点的时间,一样能追上我,毕竟我与它的距离不远。 “吗的不游了,待机而动吧。”我没再游动,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后便停了下来,任由腿上与胳膊上的肌肉剧烈的痉挛着,抬头看了正慢慢吞入我的巨嘴一眼,在看清那些闪烁着寒光的利齿后,我无奈的有了认命的感觉。 现在没法儿跑,硬件出问题了不说,这孙子还开了大招,不死就出奇了。 希望一会儿它吃我的时候干脆点,一口两断,别把我活吞了就行,要不然就得活生生的被怪物的胃液腐蚀消化,那绝对是种折磨。 想归想,认命归认命,但我还是想搏一搏。 死在这孙子手里被它吃了得多憋屈?!好歹老子也是曾经从左慈墓里成功跑出来的人啊!! 随随便便被大殂之孽活吞了得多丢人? 必须给它来一下狠的。 这么想着,我把腰间的蚨匕握在了手中,准备等它闭嘴的时候给它来一刀, 此时,胖叔他们也反应了过来,见我下半身已经被怪物吸入了嘴中,而大殂之孽也有了即将闭嘴的迹象,他们眼珠子都快红了。 胖叔跟海老爷子第一时间就开始往回游,可惜太晚,等他们过来我都被分尸了,而离我最近的海东青则 他挺傻逼的。 只见海东青二话不说就急速游动了过来,此时他的速度很快,因为那怪物还在吸,可以说是顺势就过来了,很轻松的便靠近了我。 “嘭嘭” 枪声很闷,也很小,可以说是细不可闻。 这两枪都准确的打在了怪物的嘴里,霎时就在怪物的口腔里开了两个窟窿,只可惜这怪物没什么反应,就跟被蚊子叮了一下似的毫无压力,压根就没觉得疼。 怪物还在吸食,嘴也缓缓开始闭上,我估摸着我们离死不远了。 没错,是我们,海东青这傻逼也被吸进了嘴里,与我一样用手拽住了怪物的下牙,强撑着不被大殂之孽吸进肚子里。 “孙子诶人不是这么好吃的”我跟海东青对视了一眼,在他不抱希望的目光下,我忍着肌肉传来的剧痛抬起了手,狠狠的将蚨匕插在了怪物的牙龈里。 那一瞬间,我听见了怪物的惨嚎,随之,我们便被这怪物直截了当的吐了出去,不对,是喷了出去。 这孙子忽然间就将我们喷出了十来米的距离,而它则用爪子紧捂住嘴,疯狂的嚎叫着。 照先前的情况来看,我这一刀不该对它有这么大的效果,一刀下去,伤口创面还没海东青一枪打出来的大,更何况我草! 难道是蚨匕的作用?! 阳煞之物可以克制大殂之孽?!不应该啊!! 我思索的同时也没闲着,如普通死里逃生的人一样,开始疯狂的向着安全地进发,连肌肉痉挛的剧痛都被我本能的遗忘了,海东青紧随其后,胖叔跟海老爷子见我们没事也不再耽搁,急匆匆的往上方游动着。 来的地方与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有百十来米的距离,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大概一分钟左右能到,如果那怪物中途没追我们,那么肯定 想到这里,我回头看了一眼,差点就被吓尿了。 在我们游出一段距离之后,那怪物似是发怒了,鱼尾重重的一甩,整个身躯便往我们的方向游了过来,速度快得让人胆寒。 看来阳煞之物不能克制大殂之孽,只能让它疼痛,然后发怒。 “快游啊!!!!”我不敢再看,心里大吼着,动作再度快了几分。 六十米!!! 洞口距离我们就只有六十米了!!! 吗的!!!快啊!!! 第五十章 生天 在深海洞穴之中,有四个人打破了这片宁静,争前恐后的往洞穴顶端的出口游着,在他们身后,一只巨大的怪物正紧随其后的追着他们,鱼尾摆动之间,嚎叫声便接连不断的响了起来。 如果这个时候来个摄像机,我觉得不用剪辑直接配个音就可以播了。 “是什么原因让这些人冒着生命危险进入海底一探究竟,又是什么原因促使他们不得不放弃这次的探险,身后的巨兽,究竟是人为因素造出的怪物,还是大自然且不可抗拒而搞出来的boss,他们最终是会逃出这片深渊,还是囚禁于此,请看游戏cg纪录片《深渊里的逃亡1.0》。” “好不容易脱离了死局现在可不能掉链子啊”我疯狂的划动着手,游动的速度由慢到快,又由快到慢,可以说是非常的不稳定。 这也不能怪我,得看胳膊跟大腿在不在家。 我胳膊和大腿在家的话,那就能游得快点。 要是我胳膊跟大腿又开始抽抽了,那就是胳膊大腿不在家,我不由得就会游慢许多。 肌肉痉挛的感觉跟肌肉拉伤的感觉比起来,那真他吗是天差地别。 用句稍微有代入感的话来比喻。 肌肉拉伤就是会疼得你要死不活,跟被人猛踩了一下脚似的,那感觉没说的。 至于肌肉痉挛的感觉 就像是女的痛经,男的被人袭击,一拳头重击了蛋蛋的感觉。 如果看到这里的您没有以上的感觉,那就想象一下,指甲被人撬了,穿凉拖走路的时候小脚趾撞着柜子了,或是拉拉链的时候夹住脖子肉了 此时此刻,我就是一边承受着这些痛苦,一边要死不活的向希望的田野上游动着。 说真的。 我想死。 “四十米左右了快了”我剧烈的喘息着,听着自己用呼吸器喘息的声音,不由得有点心里发慌。 或许外人感受不到我当时的感觉。 在怪物停下嚎叫之后,整个海底洞穴里就是一片寂静,耳膜会有种沉闷的压迫感,但却听不见别的声音。 可每当自己呼吸的时候,一种奇怪的呼吸声就会从自己脑子里传出来,或者说,是耳朵里面传出来。 那种感觉没办法形容,沉闷,焦急,慌张,种种负面情绪都会让人有种崩溃的感觉。 很久后我从朋友那儿知道了一个简单的物理实验,那时候才反应过来,原来在水下我听见的呼吸声是骨传导的作用。 (注释:声音通过头骨,颌骨也能传到听觉神经,引起听觉。科学中把声音的这种传导方式叫做骨传导,一些失去听觉的人可以利用骨传导来听声音。据说,音乐家贝多芬耳聋后,就是用牙咬住木棒的一端,另一端顶在钢琴上来听自己演奏的琴声,从而继续进行创作的。) 事实告诉了我,不好好学习的人,一般都得被常识打击智商。 大殂之孽游动的速度很快,几乎是眨眨眼的功夫,就把距离拉近了不少,现在它跟我的距离大概是二十米左右,这距离还在拉近,要是我再不加快点速度恐怕就得被追上了,到时候被一口吞了真怨不得别人。 胖叔身体里潜藏的游泳健将基因估计是发挥功效了,现在他游泳的速度,比海老爷子都还快上一截。 在他后面,海老爷子也是拼命的游着,脸上全是焦急。 我感觉他不是怕自己出事,而是害怕我们出事,毕竟我跟胖叔是局外人,为了他的家事下了天云水宫结果出事了,这多不好? 更何况还有自己的亲孙子在后面,能不急吗? “就快到了!!!” 在这时候,我抬头一看,我们所下来的真门已经可以看清,现在的距离不过二三十米,只要加把劲肯定就能过去。 这么一想我顿时就有了种兴奋的感觉,肌肉痉挛所产生的疼痛感也消退了许多,游起泳来感觉浑身上下都有劲儿了。 当然,在三秒钟之后,我兴奋的感觉没了,剩下的全是焦急。 后面的大殂之孽忽然间加快了速度,几乎是眨个眼的功夫便与我们拉近了七八米的距离,它的脑袋现在就距离我不过十米远,再加快几下子我就得挺尸,真的。 海东青往后扫了一眼,也没了慌张的神色,应该是冷静了下来。 然后。 他没在意我瞪了他一眼,死死的拽住了我,屁滚尿流的往前游着。 我草,原来这孙子也被大殂之孽吓出后遗症了,见着那孙子追上来就被吓成这样。 正在我们拼命的时候,我冷不丁的发现了一件怪事。 或许是因为我脑子有天马行空的属性,在忙着跑路的时候,我不知是下意识还是本能的就爱往下方看,越靠近洞顶的出口,一个特殊的地方就越吸引我的目光。 按照先前的情况来看,洞穴中有光亮的地方都是我们头灯照射的地方,在白灯照射出去的这一条线上,左右的场景也能清楚的看见,但吸引我的这个地方,却违背了我们的常识。 那是洞壁的角落,一个很普通的地方。 我前面在游动的时候,眼睛是往前看的,脑袋也没有偏开,所以头灯是笔直照着前方的,但我眼角的余光却清清楚楚的看见,那角落竟然有发光的迹象。 没错,是发光,不是反光,因为我们谁都没有往那儿看,所以头灯是不可能往那儿照的,更不可能反光了。 “那是”我把目光移了过去,微微眯着眼,仔细的看着 半响后,我哆嗦了一下,眼里又是激动又是惊喜。 那是一副棺材是一副巨大的青铜棺材 天赐铜棺!!! 感情老佛爷还真只拿走了一副棺材,给我留了一副在这儿,吗的真是得来全不费工 哦不对,现在很费工夫,基本是别想拿走这棺材了。 “真是倒霉了喝水都塞牙缝”我感觉后面的危险感越来越接近,心里也忍不住无奈了起来,这种感觉真是比看见钱了不能捡还要难受,照现在这情况来看,想拿走宝贝是不可能了,只能等以后找到了八足金眼虫再来拿。 后面的哥们可不是吃素的,要是见着我们敢分神去拿宝贝,非得趁这个机会活撕了我们不可。 跑路跑得我迷迷糊糊的,就在我精神要恍惚的时候,我忽然就看见胖叔他们停了下来,对着我猛招着手,头顶上就是我们下来的洞穴,也就是出口。 我对他们摆摆手,往前猛的窜了一下,示意让他们先走,免得一会太挤堵在里面就逗乐了。 动作刚放慢下来,一道清晰能感觉到的冲击感,就从我身后半米左右的地方划落了下去。 我下意识的转头一看,差点没被吓哭出来,吗的那孙子已经追到我们身后了!!! 胖叔也不敢耽搁,又是游又是蹭的就进了洞口,几秒后上面就伸了只手下来,将海老爷子也拽了上去。 海东青焦急的看着我,没立即跟上去。 “上去啊!!!我他吗能上去!!!你们注意拽我就行!!!”我用眼神告诉了他这么一句话。 海东青咬着牙点头,紧随在海老爷子身后,敏捷的拽了一下洞顶的石块,几个闪身便窜进了上方的洞穴之中。 我勉强让自己平静了些许,深吸了一口气,飞快的向洞口游着。 见胖叔跟海东青已经把手伸了下来,我脸色一喜,冲过去就要拉住他们的手,可只感觉背后一黑,就跟有个巨大的黑影将身体笼罩了一样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那是我这辈子绝对不想再看见的东西。 一张狰狞的巨脸与我不过一尺远,几乎是面贴面了,我都能感觉到它嘴里在往外吐水吸水。 看着那双布满血丝充斥着残忍寡毒的眼睛,我没有动作,傻愣愣的呆在了原地。 它笑着张开了巨口。 锋利的牙齿就在我的眼前。 我好像看见 伴随着一阵眩晕,我被人猛拽上了顶端的洞穴里,在离开下方水域的瞬间,大殂之孽一口就咬了过来 如果晚上一秒,我真的会死,这不是在开玩笑。 我自己很清楚,刚才我离死亡不过一步之遥。 “吗的吗的”我哆哆嗦嗦的看着下方用恶毒的眼睛看着我们并且疯狂撞击石洞出口的大殂之孽,几乎是屁滚尿流的就跟上了领头的胖叔,往我们所来的地方回去。 原路返回,这是现在我最想做也是在做的事情。 身后怪物的怒吼声震耳欲聋,但却在离我们越来越远,伴随着我们的远去,直至消失 **************************************** 睡过头了真是惭愧啊我先做饭去走着 第五十一章 总算是回家了 四月二十日。 晴。 贵阳市,龙洞堡机场。 胖叔一马当先的走出了接机口,背着手笑眯眯的跟个地主老财似的,让我们这俩苦力在后面搬行李,脸上的笑容只能用春情荡漾来形容了。 其实这很正常,要是谁忽然弄到了一堆金砖,转手卖了一大笔钱,笑容绝逼也是这样。 “你答应给我找虫子的,记住了啊。” “嗯。” “我不爱学习,文化程度不高,你别骗我。” “嗯。” “你他大爷多说一个字会死啊?!!” “好的。” 我愤怒的瞪着海东青,海东青无辜的看着我,说真的我想杀了他以解心头之恨。 这鸟人估计是被大殂之孽吓出后遗症了,一听我说想再偷摸下去一趟把棺材拿出来,这孙子死活都不答应,好说歹说才愿意帮我去找八足金眼虫,至于到时候能不能陪我下天云水宫就得看他心情了。 我能自己一个人下的,虽然心里没底,但多少还是有那么点勇气,只不过勇气归勇气,装备还得找这孙子啊,他不答应我有啥办法? “大哥哥!!!” 忽然间,一声熟悉的大喊传进了我耳朵里。 随即,某个熊孩子拿着一包薯片跌跌撞撞的就跑了过来,嘿嘿笑着拽住了我的袖子。 “吃了也不知道擦嘴,真没素质。”我无奈的蹲下身,用手擦了擦小安嘴角上的薯片渣子,左右看了看:“就你一个人来接我们?不吹牛逼咱们还是朋友。” 小安扁了扁嘴,指着接机口外站在边上的人:“大哥哥你是不是眼神不好” 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仔细的看了过去,只见周雨嘉正笑呵呵的靠在边上看着我犯二,见我看向了她,周雨嘉招了招手,示意让我们过去。 “敢说我眼神不好,真是作死啊。”我很有长辈风范的把小安手里的薯片夺了过来,一边吃着一边指挥小安帮我拖行李箱,好歹这箱子也有轮子不是?叫他拖也算是锻炼身体了,又不是很累对吧。 海东青鄙夷的看着我,伸出手帮小安拖着行李箱,那看我的眼神甭提多鄙视了。 “来,亲爱的,让相公我抱一个。”我本想着是说亲一个的,但在这么多人看见的情况下,我还是没那脸皮说出来,只能转个弯退而求其次,把刚到嘴边的亲硬生生的换成了抱。 周雨嘉脸红着的掐了我一下,皱了皱鼻子:“还知道回来啊?” “那不是忙么,以后就不忙了,天天陪你。”我笑道,对她眨了眨眼睛:“咱过几天就去西山乡的花海玩儿,叫上胖叔他们一起,怎么样?” 周雨嘉眼睛一亮,一把握住了我的手:“真的?!” “废话,我骗你有啥好处。”我无奈道。 “嘿嘿~~那么我回去就准备准备零食~~~然后再带个相机去~~~~”周雨嘉抱着我胳膊摇晃着,脸上的笑容无比可爱灿烂,忽然,她问了句:“要不然咱们租车去?像上次一样坐车过去好像太麻烦了。” 我估算了一下人数,得出答案后就点点头:“行,反正鸟人会开车,咱们挤挤,一车就能过去。” 胖叔,海东青,我,周雨嘉,小安,五个刚好,一车人绝逼坐得下。 虽然胖叔的体型大了点,但租个suv应该没问题。 “大哥哥,我能不能带我爸爸去啊?”小安忽然拽了拽我的袖子,试探着问:“我爸爸最近在家休息呢,不怎么忙,我们能不能带他一起去?他好久都没有出去玩过了。” “行,那么到时候就租” “不用啊,我爸爸有车的,有三辆车。”小安抬头看着我,掰着手指头数着:“大哥哥你们开一辆,爸爸开一辆,我们开两辆车去就好了。” “这不太好吧” “大哥哥不想让我爸爸一起去吗?”小安看着我小声的问道。 听见这话,我笑了笑,拍了拍小安的脑袋:“瞎说,这不是不好意思麻烦你爸爸么,回去问问你爸,如果他也想去的话咱们就一起。” “好!” 六叔人还是很不错的,这段时间我们也没少聊天,虽然大多都是在电话里聊,但我还是觉得这人很实在,从来不跟人来虚的。 因为小安的关系,一来二去,我跟六叔的距离也被拉近了不少。 话说回来,他的口头禅跟张庆海的口头禅很相似。 “有事招呼一声,张哥帮你解决。”这是张庆海的。 “有事给我说一声,六哥帮你。”这是六叔的。 (原谅称呼的混乱,因为我也很混乱,六叔自称六哥,但我叫他六叔叫习惯了,久而久之我们之间的称呼就完全混乱了) 回到花圈店后,周雨嘉跟变戏法一样给我们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随即紧挨着我坐下,一边帮小安和我夹着菜一边问着我们这次办事的细节。 当然,她问了一句之后,见我们囫囵吞枣支支吾吾的没说明白,也就没有继续再问,轻笑着转开了话题。 “鸟人,明儿我去找份地图,过几天咱们出去玩,你开车。”我说道。 海东青埋头吃着饭菜,点点头。 “胖叔负责买菜,那些玩意儿你熟,好歹你是吃道的大行家不是?咱们到时候就烧烤,材料你看着买就行,自己掏钱。”我继续分配着任务。 胖叔一脸笑呵呵的点头。 “雨嘉就买零食啥的,小安呢就打酱油。”我说完便识趣的低下了头,呵呵笑着,吃着饭菜。 见我这副反应,胖叔跟海东青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异口同声的问了句。 “你呢(咧)?” “我负责最重要的任务。”我不动声色的说。 闻言,胖叔他们追问道:“什么任务?” “监督你们,顺便给小安他爹打个电话,问问他的意见。”说完,我本能的一弯身子,躲过了胖叔飞来的筷子,义正言辞的说:“少在这种革.命时期闹内部矛盾,要和谐知道么?” 周雨嘉见我们闹得不亦乐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温婉的继续给我和小安夹菜。 饭后。 胖叔跑床上开启了挺尸模式,呼噜威震天。 海东青则带着小安出了门,说是想去吃点宵夜,让这熊孩子给他带路。 当时我看着还没落下的太阳久久无言,深刻的理解了吃货这两个字的含义。 不知为何,四周忽然就安静了下来,耳朵里只剩下了哗哗的流水声和碗碟的碰撞声。 “要帮忙吗?”我转头走到厨房,轻声问周雨嘉。 “不用啦,你坐着休息吧,出去一趟回来肯定挺累的。”周雨嘉穿着围裙,背对着我洗着碗筷,笑着说:“再说了,你粗手粗脚的一会儿把碗摔了怎么办?” “摔了就摔了,再买呗。”我说这话的时候底气十足,很有大财主大地主的风范,好歹这一去天津就收了个大红包,买碗还算是事儿吗?买几十个金碟金碗的都不是问题! 说起来我还是挺感慨的。 在四月这个春暖花开的季节,才不过十几天的样子我就收了这么多的票子。 六百多万的支票,外加金砖转手卖掉的钱,我算是个土豪了吧? 我自问了一句,然后有了答案,算,绝逼算。 “对了,你哥跟我们去吗?” “刚打电话问了,他最近忙呢,估计去不了呢。” 周岩这孙子真不是个东西,以前我懒得出去的时候,天天拖着我出去,躲都躲不掉,难得我有了出去玩的心思,结果这孙子竟然又天天忙,忙他大爷忙。 我靠在椅背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周雨嘉聊着。 “雨嘉,你毕业了准备干啥?” “先考上研吧,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周雨嘉笑着说,对我调皮的眨了眨眼。 话音一落,周雨嘉又问我:“那么你以后准备干什么?继续开这个店?” “应该是吧,这是老爷子留给我的,我必然得继续弄下去。”我想了想,点头说道:“有时间也会接点活儿,捞点外快,也算是学雷锋了。” 周雨嘉侧过头对我笑了笑:“对,你还是个要收钱的雷锋,属铁公鸡的。” 我讪讪笑着,没说话。 “以后要是我毕业了找不到工作,就来你这里帮你忙,记住给我发工资!”周雨嘉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句:“不许克扣工资不许气压我,听见了么?” “哪儿能啊,你来了就是老板娘,甭说工资了,我这店就是你的,连我的人都是你的。”我死皮赖脸的逗着她。 周雨嘉脸色一红,估计是害羞了,白了我一眼后就闷着头继续洗碗,转开了话题。 就这样。 我一脸微笑的,用最轻松的语气聊着一切,心里的温暖无以言喻。 周雨嘉也是如此,与我一起笑着,谈论着谁也看不清的未来。 **************************************************** 又有人拿我不用小黄框的事儿吐槽了,再说一遍吧,为什么我不爱用小黄框,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有强迫症不喜欢把这些字分开,我喜欢弄在一个框子里,而且这几个字用不着读者花钱,这理由够了吗? 别再说我凑字,我谢谢了,我没那么多功夫做那些无聊的事儿。 我是姓易的,不是别的作者,所以对我有意见的亲们,就别拿您们的眼光来评价我做的事了,好吗? 第五十二章 找 “这个放后备箱里就成,酒跟烟放六叔车里。”我站在马路边指点江山,还没等我说上两句,胖叔一瞪眼睛:“滚进气(去)坐着。” “您看您着什么急啊,我现在就上去,您别急眼诶。”我讪笑着,牵着周雨嘉上了车,坐到了suv最靠后的后座,而胖叔则坐在我们前面的一排,靠着体型占据了整整一排的位置,舒坦的表情难以掩盖。 “小易,那条路我挺熟的,我给你们带路,你们车跟着我就行。”六叔在窗边对我们说道。 小安也许是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从今儿早上开始直到现在,这熊孩子蹦蹦跳跳的就没停下过,无论何时脸上都是充满稚气的笑容,此时他就坐在他老爸的车里,对我们不停的招着手。 “大哥哥!我们先走了!” 随着一阵汽车的轰鸣,只见六叔一踩油门,车便如离弦的弓箭一般“飞”了出去。 我由衷的怀疑他原来是玩赛车的,看他这标准的起手动作,黔灵山下山道之神这称号非他莫属了。 海东青往前扫了一眼,踩下油门,轰的一声就追了上去,跟追尾专业户似的,这一下子突进差点没撞在六叔的车屁股上。 “哥,您慢点。”我满头冷汗的说:“要知道,你现在可没带驾照呢,别太高调了,当心交警拦你。” 海东青无所谓的说:“没事,交警追不上我。” 我草,感情他是想跟交警玩儿赛车了?! 听见这话的同时,胖叔也被吓得不轻,故作镇定的咳嗽了一声,嘱咐着海东青:“饿要睡一哈(下),你包(不要)开太快闹饿睡觉,知道不?” “知道。”海东青点头,言简意赅,但显然是没领会胖叔的意思,油门踩得更起劲了。 周雨嘉笑着没说话,半响后才问我:“昨天叫你买的东西买了吗?” “后备箱里呢,烟酒茶都有,给那老爷子送过去。”我笑着点头:“咱们就在老爷子那儿弄烧烤,跟他好好喝一顿,顺便还能让胖叔去开开眼。” “开撒(啥)眼?” 我打了个冷颤急忙转头,假装刚才说话的不是我。 胖叔耳朵很好,好得令人发指。 这就是我不爱背着他说坏话的原因,所以我一般都是当着他面儿说的,毕竟古语有云,君子坦荡荡,小人藏**。 不对啊我现在好像没说他坏话啊那么我激动个毛呢?! “上次我跟雨嘉不是去西山乡玩儿吗?就是看向日葵花海那一次。”我缓缓说道。 上次回来后我就没跟胖叔细说这事儿,那时候小佛爷正巧来找我办事,我哪儿来的心情给胖叔说这些故事? 只是给他随随便便的说了些内容,但真正的主要故事,却没说给他听。 “然后咧?”胖叔好奇的问。 “我们在那儿看见了一个深潭,然后” 我将那时候在西山乡的所见所闻一一说了出来,等说完这故事之后,车已经上了贵遵高速公路,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胖叔听完这故事后,脸上的凝重非常明显。 海东青也是在好奇的听着,一边开车,一边支起耳朵听着这个难以置信的故事,当听到黑路神与白路神的时候,他插了一句嘴。 “那东西我也见过,小时候跟我爷爷下墓,在荒地里见着过,体型很吓人。” “是啊,那玩意儿的体型加上造型,真不是普通冤孽能有的,跟boss似的。”我点点头:“所以这次我就想着咱们一起去看看,那老爷子生活过得也挺不容易的,咱就顺路帮他一把呗?” 海东青说,好。 “那玩意儿饿咋觉得有点耳熟咧好像在哪儿听过”胖叔一脸沉思的说道:“一到晚上就有这么多滴冤孽过气(去)听起来比阴齾之地还恐怖啊” “听起来恐怖,但实际上好像没什么害处。”我摇了摇头:“我们见着的那个老爷子,活得很滋润,没啥不对劲的地方,所以我觉得那水潭真对人没什么害处,可就是吸引冤孽这一条我想不明白。” 就在这时候,只听外面轰的一声,一道刺眼的闪电霎时就划破了天空。 随之,倾盆大雨毫无预兆的就出现了,看得我们一个劲的纳闷。 他娘的,我们是看着天气预报决定出门时间的,都说这几天是连着的大晴天,结果一上路就来了场大暴雨,逗乐呢?! “没带伞,死定了。”海东青摇头。 “饿操咧。”胖叔无奈。 周雨嘉叹了口气:“又是只有我带伞了” 我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了当初第一次去西山乡的情景,那时候也是只有她带了伞,也是下了一场倾盆大雨 “忽然觉得下雨也挺不错的。”我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在胖叔他们鄙夷的目光中,将周雨嘉揽进了怀里,让她的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笑容满面。 “一会儿淋湿了我可不给你打伞。”周雨嘉哼哼道,话是挺狠的,但语气里的笑意却怎么都掩藏不住。 我揉了揉她的头发,笑了笑,凑到她耳边低声问道:“媳妇。” “怎么了?”周雨嘉的脸红透了,貌似我只要一这样叫她,她就得脸红成这样,跟化学反应似的特有规律。 “你为啥就不让我对你说那三个字呢。” “哪三个字?”周雨嘉的脑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就是我爱” “不许说。” 果不其然,在关键时刻,周雨嘉又用手捂住了我的嘴,与往常的反应一般,笑着告诉我:“以后你再说吧,现在先不要说,好吗?” 因为被捂住了嘴,我不能出声,只能点头。 等她松开之后,我无奈的问她:“你是不想听这三个字还是很讨厌这三个字?” 周雨嘉没有多想,摇了摇头,咬紧了嘴唇。 “我想听,但是我现在不能听,我怕” 说到这里的时候周雨嘉忽然停下了话头,没再往下说。 “你怕什么?”我皱紧眉头。 正当我要继续追问她的同时,海东青抬头看了看后视镜,疑惑的说。 “木头,后面那辆车跟我们半天了。” “啥玩意儿?” 我回头看了过去。 此时此刻,我们的位置应该是贵遵高速公路的中段,也就是沿着久长镇出去一段的高速公路上,两边都是山,路上除了我们跟六叔他的车之外,还有三辆车。 一辆大货车跟两辆客运的长途车。 客运车在我们的前面,与六叔的车凑在一起,不远不近的开着。 而那辆大型货车则是 “鸟人快踩油门!!!!” “吗的!!!吗的!!!!” “细伢子!!!!” 在过弯的时候,大货车忽然间加快了速度,毫无预兆的向着我们冲撞了过来。 这一切都没有任何预兆,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天。 那一天。 车里的怒吼声尖叫声还有 “轰!!!!” 我们的车被撞之后彻底失控,直接冲破了路边的护栏,向着山坡下疯狂的滚落而去。 在一阵天旋地转中。 我本能的抱紧了周雨嘉,让她的整个身子都被揽在我的怀里,头则是紧贴着我的胸口。 车辆的每一次翻滚,都会有种无法抗拒的撞击感,冲击着我的背部还有胸腔。 胸腔里的窒息感越发强烈,我眼前忽然就黑了下去,霎时间便完全看不见任何的东西。 “轰!!!” 伴随着重重的一次撞击,车辆的翻滚终于停下了。 血腥味,汽油味,充斥着我的鼻腔,我想睁开眼看看,我想看看到底是谁出事了,可我此时却已经无法看清楚任何东西,只感觉我被压在了最底部,周雨嘉则是在我的上面,我的背后就是沙地。 “易哥”周雨嘉虚弱的声音忽然在我耳边响了起来,就在我要回应她的时候,随着一阵脚步声,我感觉有很多人靠近了我们的车。 “快!!!把姓易的找出来!!!” 第五十三章 世界 “他们是谁?!!” 我疯狂的思索着:“怎么回事?!!难道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易哥你不要出声” 周雨嘉的声音很虚弱,如果我不仔细听,或是这里再吵一点,我就绝对听不见她的声音。 在这时候,高速公路上车流穿梭的声音也停了下来,随着许多刹车声响起,我能感觉到许多人都在公路边上指指点点,因为我听见了太多的声音 “快报警啊!!!” “车祸了?!!怎么回事?!!快叫交警过来!!!”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响了起来,那是六叔的。 “你们干什么呢?!!” “吗的,就是你个犊子开的车,叫你别急着动手别急着”说话的这个人是谁我并不知道,但他的东北口很重,绝不是贵阳的本地人。 随着他的声音渐行渐远,几声闷响,伴随着一个小孩子的尖叫声,这个人又快步的走了回来。 “爸爸!!!” “草你们吗的!!!你们谁敢下来老子就捅死谁!!!” “快点看看他们死没死!!你们几个犊子!!!墨迹个jb呢!!!!咱们再不赶紧办事警察就要来了!!!” 六叔?!!难道是六叔出事了?!! 周雨嘉紧紧的抱住了我,左手在不知不觉中就紧捂住了我的嘴,身子正好挡在了上面,外人从翻在侧面的车窗看是绝对看不见我的,只能看见 “海家公子在前面!!!咱们摊上事了!!!” 说话的这个人跟前面的那个人不太一样,他的声音很年轻,充满了惊慌失措的意味。 啪的一声,他似乎被人扇了一巴掌,先前说话的人开口了。 “他们都晕了!!!你怕个jb你怕?!!!快!!!把后座的这个女人拉出来!!!姓易的应该就在下面!!!” 我看不见任何东西,能看见的只有黑暗,所以我只能凭感觉去感受外界的一切。 车轻轻的颤动了几下,应该是有人爬上了顶端的位置,在从车窗往车内看着。 周雨嘉与我都不敢动弹,安安静静的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连呼吸都不敢太过明显。 “大大哥这女人的腿被椅子压住了拽不出来啊” “给老子硬拽出来!怎么做事的?!!” “腿腿会拉断的” “滚开让老子来!你个没用的犊子!”说话的这人似乎是一脚把另外一个人踹了下去,然后一脚踹碎了车窗,将手伸了进来,拽住了周雨嘉的右胳膊。 吗的!!!吗的!!!你他吗给我松开啊!!!杂碎!!!!! 我使劲的挣扎了几下,忽然发现自己被变形的车内部死死卡主了,别说动弹,就能抬手动一动都没有办法。 这一切都告诉了我,我只能看着,哦不对,我连看都看不见。 周雨嘉捂住我嘴的手很紧,紧得让我无法发出一点声音,我知道她是想保护我,但是 雨嘉我求求你松开手松开啊!!!! “草!这女人是醒着的!她手拽着下面的车座呢!!!” 听见这话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恐惧。 “我求求你们放过他我求求你们”周雨嘉虚弱的哭喊声让我心彻底的揪了起来,一种难言的剧痛,开始在我心里发芽,蔓延 “吗的!!你给我松开!!!臭婊子!!!松开!!!” “嘭!!嘭!!!嘭!!!” 我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后我才知道,那个男人在疯狂的用脚往下踩着周雨嘉的背。 一下比一下重,连我都被踩得胸前发闷了起来。 “易哥没事的别怕” 我脸上忽然传来了一种湿润的感觉,似乎有什么液体滴在了我的脸上,等我闻到刺鼻的血腥味时,我才明白了一切。 那是周雨嘉的血。 “没事不要怕” “会没事的” 周雨嘉也许是在安慰我,也许是在安慰她自己,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姓易的,你当时心里有怒吗? 没有,我当时心里有的,只是绝望。 “大哥让我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然后车颤了几下,似乎他也爬上了车侧翻向上的窗边,对那个“大哥”说道:“您看好了,对付这种情况,就得下死手,直接弄死还用得着这么费劲?” 一边说着,他好像拿起了什么东西,重重的砸在了周雨嘉的后脑勺上。 随着耳边的闷响,周雨嘉的头不受控制的往前砸了一下,撞在了我的脑门上。 或许就是这个原因,我眼前渐渐出现了光线,视觉似是开始恢复了,然后我看见了我无法接受的一切。 周雨嘉的脸侧着紧贴着我的脸,我能看见她散乱的眼神,她也许不知道先前我失明了,一如既往的对我笑着,温婉的脸庞上布满了泪痕,还有血迹。 车窗边上站着两个黑色的人影,其中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散弹枪,枪托对着的是我们,大笑声一下下砸在周雨嘉的头上。 “嘭!” 五年前。 我们认识了一个月后。 周雨嘉可爱的笑着,坐在台阶上看我跟周岩打生打死,你来我往的飞脚踹得不亦乐乎。 当时我们单挑的理由很简单,周岩跟我斗地主,输了不认账,说我是在出老千。 吗的我是那种出老千的人?!四个王怎么是出老千了?! “哥,易哥说得对啊,四个王怎么是出老千了?” 周雨嘉笑眯眯的说着,周岩顿时欲哭无泪,而我则笑得很得意。 “雨嘉,走,易哥请你吃烤肉去。” “好~~” 周雨嘉的笑声很好听,这是我当时的感觉。 “嘭!” 四年前。 “易哥,昨晚上你去哪儿了?怎么发短信你不回啊?” “昨晚上看球去了。” “那么你怎么不回我短信?” “烦不烦啊,不就是忘记回短信了吗?!” “易哥你别生气” 想想也是够混球的,因为自己喜欢的球队输了比赛,而把脾气发了在周雨嘉身上。 她跟我没有任何亲密的关系,只是朋友。 没错,只是朋友,但我却对她发了太多的脾气,也有过太多的不耐烦。 “嘭!” 三年前。 “哟,小易子,你眼睛可别乱瞟,老子知道我妹” “吗的,能不能别啰嗦,挡着我视线了。” 周雨嘉笑颜如花的走了过来,在我面前晃了晃手掌,笑道:“易哥,我是不是很漂亮?” 我点点头,说,是。 “走吧,向公园进发~~~” “走着~~~~” 我大笑着,跟在了周雨嘉身后,看着她的背影,我心里有了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嘭!” 两年前。 “易哥,等你毕业了,我能经常去找你玩儿吗?” “能啊,必须能。” “那就好,毕业了不许学坏,知道吗?”周雨嘉小脸严肃的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警告着我说:“不许去酒吧,不许去夜场,不许去” “知道了小祖宗,都听您的还不行么” 闻言,周雨嘉摆出了一副长辈的笑容,摸了摸我的头,说,乖。 “嘭!” 一年前。 “雨嘉诶,你要是以后嫁人了,我还真不舍得。” “你娶嫂子了我也不舍得啊。” “要不你们就凑合着过呗,多好。” 周岩打着酒嗝说道。 “吗的,你喝多了!” 我脸色通红的不敢去看周雨嘉,使劲捂住了周岩的嘴,不让他继续往下说。 “嘭!” 周雨嘉的嘴里正往外不停流着血,眼神越来越涣散。 我知道她现在很痛苦,但我却发现她没有在哭,而是在笑。 雨嘉,你很害怕疼的,对吗?! 快,你松开我,他们就会停手了!!你就不会疼了啊!!! “让开,吗的连枪都不会用,这他吗是用来砸的吗?!!” 壮硕的黑影伸手夺过了那人的枪,止住了那人砸周雨嘉的动作,然后打开了保险,用枪口对准了我们。 “易哥我知道我知道我会死但是我没想到我现在就得走了”周雨嘉虚弱无力的趴了在我身上,脸紧贴着我的脸,声音很低。 “易哥我好舍不得你” 我眼睛已在不知不觉中布满了血丝,绝望跟愤怒,充斥了我整个眼球。 眼泪接连不断的从我眼眶里涌出,我没办法止住它,还有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疼?!! “砰!!” 枪响了,但这不是那黑影的枪响,而是远处的枪响。 “警察来了!!!吗的!!!”黑影怒吼着,对我们扣动了扳机,只不过在他开枪前又是一声枪响,一发子弹便毫无预兆的从他胳膊处擦过,也就导致了他这一枪打在了车门上,而没有打进车内。 有救了!! 雨嘉你挺住啊!!没事的!!!有人来救我们了!!! 没等那道黑影反应过来,一阵激烈的枪响猛然就在高速路边响了起来,不少子弹都打在了车体上,而我们的运气似乎很好,在枪战中,没有一发子弹打中我们车的油箱, 站在车门上的人也没了办法,急匆匆的叫上人就往山里狂奔着,霎时间脚步声便彻底远去。 就在这时,周雨嘉忽然笑了一声,眼神里有了放心的意味。 是啊,放心,她想要保护的人还好好的,有什么不放心的姓易的你他吗就是个废物!!!你就是个废物!!!! “易哥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雨嘉有多爱你” “我一直不敢跟你说这些就是就是害怕我忍不住会把一切都说出来” 周雨嘉的笑容越来越盛,她也许是没有了继续保护我的力量,紧捂着我嘴的手掌,缓缓滑落到了一旁,她笑着问我。 “易哥你不是想说那那三个字我其实也” “啊啊啊啊!!!!!!” 我眼神散乱的看着没了声息的周雨嘉,嘴微微的张着,眼泪争先恐后的夺眶而出,心里的绞痛才让我真正的感觉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痛苦 其实我想要将那三个字说出口来着,但是我那时才明白。 原来人是动物,一直都是动物。 在受伤最深的时候,发出的不是任何语言,而是本能的哀嚎。 忽然间,周雨嘉脸上的血液沿着她温婉的眉角,缓缓流进了我的眼睛里。 就那么些许的血,却将我眼前那个曾经美好而又充满希望的世界,染得一片血红。 ****************************************************** 磨铁又抽抽了,无奈,以后更新时间改变一下,无论是平常还是周末,都固定在中午至下午三点左右更新吧,早上各种更新不上,郁闷。 本卷结束,下一卷的名字比较特殊,内容也比较特殊,可以说是本书最短的一卷。 下一卷的名字是,我姓易。 第一章 病房 雪白的病房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我目光呆滞的躺在床上,看着在一旁做记录的医生,久久没有说话。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或许是我的幻觉,也可能是别的什么。 我眼前的世界仿佛没了别的颜色,血红的让我心寒,我不知道我现在该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个小时前。 我被救了出来,不对,具体的说,应该是我们被救了出来。 没错,胖叔活着,我活着,海东青活着,但是周雨嘉却死了。 不过如此,还有个局外人也死了,六叔。 腹部被人连捅了六刀后,六叔当场就没了气,而小安则碰巧逃过一劫。 医生做完记录后关上了本子,一脸担心的安慰着我,似乎是害怕我想不开一样。 “你的运气很不错,除去轻微脑震荡跟一些擦伤之外,没有任何问题。” “跟你一起送进来的人,他们” “医疗费用是由” 我呆滞的看着医生,感觉只能看见他的嘴动,而不能听见声音。 脑子里并没有先前的混乱,冷静到了极点,就跟被冰死死冻住了一样,我想不到任何东西。 喂,易哥,周末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是啊,食堂的菜难吃死了,下次我给你带饭吧?我会做饭没骗你! 易哥你回来了啊,先坐着休息吧,胖叔在看电视呢,饭菜马上就好了。 不许欺负小安,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抢吃的呢? 易哥,我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雨嘉呢?” 我开口对那年轻医生问道。 他看了看我,疑惑的问:“是那位去世的” “我问你雨嘉呢?!!!我要雨嘉!!!!你们为什么要把我们分开!!!!为什么要把我送到这里来?!!!”我疯狂的拽住了他的衣领撕扯着,手上插的管子霎时就掉了出来,剧痛并没有让我停下动作,而是让我更加的清醒。 “她已经死了,在” “她没死!!!!草你吗的!!!!她没死!!!!” 几个护士医生忽然打开门冲了进来,将我拉开,等我稍微安静了点才给我插上管子,继续输着毫无意义的液体。 随即,那医生转身就跑了,留下几个男男女女的护士医生按住我,不让我动弹,甚至有人还提议拿束缚带将我捆住,以免伤及无辜放出去祸害人间。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见她”我如疯子一般挣扎着,眼泪早就不声不响的流了出来,混合着眼前血红的世界,我感觉双眼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我求求你们放开我快啊放开我!!!!” 雨嘉没死,姓易的,你他吗得去找她,你必须得去找她!!! 你知道她受伤了吗?还不快点去照顾她?!你知不知道她看不见你会生气的?!! “这人也是够闹腾的,咱们刚实习就遇见这种病人也算是倒霉了。” “听说这人连医药费都还没交呢,家属也才联系上” “放开他。” 忽然间,一个熟悉的身影推开门走了进来,站在门边看着这一场惹人发笑的闹剧。 对吧,二十来岁的青年跟个二傻子一样在床上又哭又闹,这确实让外人觉得挺有笑点的,起码好几个医生都已经在无声的笑了。 海东青额头上的伤疤看上去是刚被缝好,血迹斑斑的还没来得及清理,先前送他进医院的时候他应该还昏迷着,没想到现在就醒了,体质牛逼可见一斑。 “你笑什么?”海东青走了过来,拍了拍一个看似刚大学毕业医生的肩。 这男医生转头看了海东青一眼,上下打量了一下,皱着眉头不屑的说:“管得着么你” 就在这时候,海东青捏着他的脖子往地上一摔,伴随着一声闷响,那医生就直接被砸在了墙角边上,惨叫声霎时就在病房里响了起来。 “我他吗的问你,你笑什么呢?”海东青几乎没说过脏话,但在此时,他却破例了。 男医生怒视着海东青,没有搭腔,狼狈的爬了起来就扯着嗓子喊:“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副院长就是我” 我觉得他这句话是个病句。 第一,副院长不可能这么年轻,由此可见他这话是假的。 第二,副院长应该是他爹,事后我才知道这些内幕,只不过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第三,他现在的话好像不完整。 海东青不爱说话,也不爱听人啰嗦,没等这男医生说完话,他很直接的拽住了他的脑袋,一下接着一下往墙上砸着:“你笑什么?我他吗问你!你笑什么?!你是不是觉得他现在很好笑?!我问你!你笑什么?!” 在砸到第三下的时候,那人已经晕了过去,脑袋上被砸出来的血染红了雪白的墙壁,那是种很刺眼的颜色。 “放开他,要不然我废了你们!!”海东青随即扭过来冲拉着我的人怒吼。 众人很配合的松开了我,让我爬了起来,失魂落魄的往门外跑去。 当我要拉开门的一瞬间,海东青拽住了我,一脸担忧的冲我说道:“你冷静点。” 我挣扎了几下,见海东青没有松手,我转过头便大吼了起来:“你放开我!雨嘉在等我过去照顾她!松手!!!” “周雨嘉已经死了!你能不能冷静一点?能不能?!” 我颤抖着看着他,又看了看那几个站在原地不敢有动作的医生护士,哆哆嗦嗦的贴着墙蹲了下去,紧紧的抱住了头。 “雨嘉啊别扔下我啊” 我压抑的情绪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里涌出,失魂落魄的我蹲在地上,死死的抱着头痛哭失声。 难听的哭声,在这个医院里显得那么的平常。 见此情景,那几个医生护士架着昏迷的男医生就跑出了病房,而海东青则跟着我蹲了下来,看着我没有出声,也许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了。 “为什么那时候是她保护我为什么死的是她” 我嚎啕大哭到最后,忽然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出不来了,眼泪却还在不停的流着。 心里的剧痛让我无法忍受,我需要别的来转移我的注意力,我需要 “住手!!!你是不是不想要你的手了?!!!”海东青阻止了正拿拳头砸墙壁的我,看着我染满鲜血的双手,他忍不住怒吼了起来。 “你能不能冷静下来她的死” “她的死就是因为我,知道吗?” “就是因为我”我泪流满面的看着海东青,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他吗这辈子活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从小就没几个人愿意跟我玩儿都他吗说我无父无母就一个孤寡老人愿意疼我愿意照顾我结果呢他死了死了啊” “到死的时候我都没能让他过上好日子你知道吗?!!” “大学的时候家里条件差我他吗到处做兼职才能勉强维持家里的开销我爷爷生病了我都没能让他去大医院看看只能去他吗的小诊所你知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但我越说,心里就越痛,窒息般的疼痛。 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在病房里响着,依旧没有停下。 “周雨嘉认识我五年了她也心甘情愿的照顾我五年了哪怕我有时候嫌她烦嫌她碍事她还是没真正的生气过你知道吗她还是愿意跟我在一起” “帮我做饭帮我看店帮我在家里打扫卫生你知不知道她有多好” “我喜欢她我也想好好照顾她一辈子你知道吗我早他.妈就想跟她在一起了但是我不能你知道吗我原来他妈的穷你知不知道我拿什么去照顾她就拿我那个破破烂烂的花圈店?!!” “现在好不容易赚钱了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但是她死了” 我捂着脸,失声痛哭道:“但是她死了啊对我重要的人全都出事了胖叔也是昏迷不醒我这辈子除了会连累人还会什么” “我只想做个普普通通的人有家有普通人该有的一切” “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每次我在看见希望的时候老天爷都会这样对我你告诉我为什么!!!” “我他吗知道自己就是个滥好人!!!帮了这个帮那个!!!然后呢?!!到了最后我他吗发现我帮不了我自己!!!我原来就他吗是个废物啊!!!” “木头”海东青担心的看着我,正要说话,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了,一个我不敢去面对的人走了进来。 周岩。 第二章 周岩 “你出去。”周岩看着海东青,面无表情的说道。 海东青摇摇头,也没发脾气,走到一旁给周岩让出了位置。 周岩见此情景也没说话,拉过了椅子,坐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我哆哆嗦嗦的停止了抽泣,将头深深的埋了起来,不敢多看他一眼,说真的,我是害怕了。 “姓易的。”周岩的语气从来没有这么冰冷过,眼神很让我觉得陌生,似乎在看一个不认识的人。 我没有出声,依旧害怕的沉默着。 “听现场的人说,那些凶手是在找你。” “对”我语气颤抖的说道。 “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雨嘉会被活活打死。” 周岩的声音忽然颤了一下,我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他,只见周岩已在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正在双眼通红的瞪着我,一字一句的问我。 “告诉我,为什么我妹妹会被人活活打死?!!” “是” 在我说话的时候,周岩站起身,毫无预兆的举起了椅子。 海东青抓住了周岩的手,但被我叫开,现在没人有资格挡住周岩。 是的,没人有资格阻止他。 “姓易的!!!你他吗个杂碎!!!!你知不知道我妹妹有多喜欢你!!!!” 伴随着脑袋一阵剧痛,血开始从我额头上的伤口往外涌出,沿着眉角往下流着,我没有任何反应,呆愣愣的蹲在地上,看着周岩。 “草你吗的!!!你把我妹妹还给我!!!!” “姓易的!!!你不是说过你会好好照顾我妹吗?!!你他吗都是放屁!!!放屁!!!” 周岩没有留手,每一下子都实实在在的砸在了我的头上,身上,力度很大,不一会儿我就听见了两声脆响,并不是我的骨头,应该是木椅子被砸烂了。 我还是挺能抗揍的,挨了这么多下还没死,可见身子骨挺硬。 既然这么硬,为什么周雨嘉会死?为什么当时不是我在上面?为什么打的人不是我? 她那么怕疼,该怎么忍受?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 我一言不发的问着自己,呆滞的看着周岩,没有答案。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想砸死你?!”周岩脸色狰狞的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死死的瞪着我:“姓易的!!你他吗个杂碎!!!” 话音一落,他猛的将我摔到了地上,随即,周岩捂着脸蹲了下来,没有再继续动手,而是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就只有这一个妹妹啊!你知道吗?!你他吗为什么不好好护住她?!!” “姓易的你是不是个爷们啊?!啊?!!” 周岩的哭声让我无颜以对,我当时并没感觉到羞愧,而是后悔。 为什么我不在周雨嘉的上面?! 如果我坐在那里,周雨嘉就不会出事了,她就不会死了!! 我木然的看着周岩,与他一起流着眼泪,没有出声。 “今天知道这消息的时候,我没敢相信。”周岩从嚎啕大哭变成了抽泣,又从抽泣变成了哽咽,半晌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盒烟,拿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没跟原来一样拿烟给我。 “我一直不敢想一直麻痹自己,觉得起码还有段时候,但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忽然说走就走了,全是因为你这个杂碎,连句话都没有,明明有这个机会。” 周岩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抽着烟,给我说着许多我不知道的东西。 他说,周雨嘉其实从大学的时候就喜欢我了。 他说,周雨嘉其实在去年就想跟我表白了,但怕我拒绝。 他说,周雨嘉 “你说什么?”我不敢相信的问着周岩,哆嗦的看着他。 周岩看着我,把烟头扔在了地上,随即痛苦的抱着头说:“吗的!!我说她去年就被查出了胰腺癌!!!” 胰腺癌,我听说过。 大学的时候我们在某个讲座里,听过几位教授给我们科普这种病症。 在癌症这一类中,胰腺癌是最难治愈也是最难发现的恶性癌,早期胰腺癌的确诊率低得让人难以相信,等到发现的时候,大多都晚了。 这种癌症,五年的生存率不到百分之一,治愈率也是极低。 当初我们那教授就直接说了,要是发现自己得了胰腺癌,直接等死就行。 一般发现这种病症大多都处于中晚期,治愈率为零,医院说的那些全都是屁,起码我没见过谁能被医好,也没见过谁能医好这病,唯一能做的就是预防 “不可能,你在骗我,胰腺癌有症状,如果雨嘉得了胰腺癌一定有症状出现,我肯定能看出来。”我自言自语似的摇着头:“黄疸这是最明显的症状,她没有,她” “隐性黄疸,症状不明显。”周岩低着头,说道:“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中晚期了,医生让她准备入院治疗。” “那你为什么不让她去” “化疗,放疗”周岩忽然嘶吼了起来:“我他吗也是个医生!!!哪怕我是个法医!!我也明白!!做那些治疗得有多苦!!但如果真能治好!!!我就算压着我妹去也得让她去好好看病啊!!但他吗这是胰腺癌!!你知道吗?!!” “难道你们就不对她负责?!!就不让她去治病?!!”我瞪着他大吼着,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勇气,我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如欲吃人的看着他。 “姓易的!!你他吗最没资格跟我说负责这两个字!!!”周岩重重的将我推开,接下来的话让我愣住了:“你知不知道雨嘉为什么不去治病?!还不是因为你这个杂碎!!!” “因为我?”我愣愣的看着他。 周岩沉默了半晌,然后看了看我,拍了拍裤子,拉开门走出了病房。 “我爸在外地,暂时还不知道这事,我妈让我把雨嘉带回去。” 说着,周岩把头从门外探了进来,看着我说道:“你别跟过来,我怕我爸会一枪崩了你。” “我要去见她!!!”我狼狈的爬了起来,就要跟上周岩。 但他却摇摇头,伸手拦住了我:“你滚吧,这几天你别来看她,哪怕下葬了你也别来,我不想看见你,我家人也不想看见你。” 我清楚的看见了周岩眼里的冰冷,也许外人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会这样,但我能理解,特别是当我知道了一切后,很理解他。 “就让我见见她吗的!!让我见见她!!!!”我冲着周岩大吼。 周岩看着我,摇摇头说:“我说了,你没资格见她,滚吧。” “让木头见她一面吧。”海东青走了过来,双眼盯着周岩:“让他们见一面,很困难吗?” 周岩冷冷的看着我们,话里话外并没有留情。 “她是我妹妹,她被姓易的连累死了,而且”周岩话头顿了顿,缓缓道:“有很多事你们都不知道,所以别觉得我不讲情面,因为你们没资格让我跟你们讲,特别是你。” 说着,周岩指了指我:“你就不是个东西,我不光是因为今天的事,还有” “周岩,不管你把不把我当兄弟,我就求你一次,让我见她一面,行吗?” 随着咚的一声,我在周岩冰冷的目光下,跪在了地上。 走廊上的人来来往往,都好奇的看着这一幕,不少人也在对眼神散乱的我指指点点。 丢人吗? 不丢人。 我反而觉得不够,因为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我。 海东青脸色一变就要把我拽起来,但他的手被我甩开了。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看在以往的情面上,求求你,让我见她一面” 周岩沉默了很久,脸上的表情一直都在变换,我知道他是在矛盾。 最后,他终于点了点头:“晚上十一点之前,我得带她回去,仅限今天一次。” 一边说着,他一边扶起了我。 “走吧,她在下面的车里。”周岩说道,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一会儿拿个东西给你,她说过,她什么时候走了,就叫我什么时候把那东西拿给你,我没有忘记过她说的话,所以今天我带来了。” “什么东西?!!”我急切的问道。 “一切。”周岩语气又变得冰冷了下来:“所有的一切,你看完那东西就明白了。” ******************************************************* 有人说要把我挂在我家门口的树上话说我家外面没树啊 ps:大结局会是什么样的,各位可以猜猜,友情提示,结局圆满,不是悲惨结局,但也不是绝对完美的结局,如本书一向的格调,现实的平淡,而又幸福。 第三章 冰冷 在医院的停车场,一辆黑色的灵车就停在那里,车前面坐着几个工作人员,见到我跟周岩的时候还跟我们打了个招呼。 “你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周岩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对我说:“还有四个小时,自己看着时间,差不多就自己滚。” 我点点头,说,谢谢。 随后,我独自一人拉开了后车厢的门,走了进去,关上车门。 海东青在外面等着我,眼里满是担忧,但没说话。 车厢里很空旷,只有两张椅子,还有一个躺着人的木床。 这车应该不是普通的灵车,起码我没见过哪辆灵车的车厢里有这么一张雕花精美的木床。 灯是惨白色的,很亮,刺眼得不行。 “雨嘉”我看着床上被盖着白布的人,忽然间没了想哭的冲动,而是心里放松了起来,因为在我看来,她没有走,还在我眼前。 我能看见她,所以她一直都在,对吧? “易哥来了。” 我坐在椅子上,伸出手就要掀开白布,但动作却忽然僵住了,好半响我才缓过神来,哆嗦着掀开了白布。 周雨嘉的笑容还是那么温婉,她是我除了老爷子之外,第二个见到死后还笑着的人。 真巧啊,老爷子走了,笑是因为放心我。 细伢子长大了,不用人照顾了,我能安心的走了。 而周雨嘉笑着,应该是因为 “雨嘉真厉害,都能保护易哥了。”我笑着,其实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笑,看着脸色苍白的周雨嘉,我缓缓将头凑了过去,与她脸贴着脸闭上了眼睛。 雨嘉,为什么你的脸这么凉啊?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 我笑着流着眼泪,不敢睁开眼,我害怕看见她脸色苍白的模样,只有闭上眼我才能感觉到,她还是她,那个傻乎乎的丫头。 “雨嘉,你会原谅易哥的,对吗?” “你别怪我我就是个杂碎我他吗原来是怎么对你的”我说着,身子不由自主的剧烈颤抖了起来。 在原来,我有时候真挺烦她的,觉得这丫头挺烦人,压根就不懂事,什么事都爱插一脚,尽给我添乱。 但现在我才明白,如果她不喜欢我的话,或许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更别提什么担心我而来插手我的事情或是 其实我那时候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老天爷对所有人在某些方面都是公平的,它给予了所有人生命当中最珍贵的一切,只不过这些东西都不起眼,甚至是让人生厌,导致每个人都在不知不觉中舍弃了这些东西。 有的人到了最后也不明白,但有的人,到了最后才明白。 原谅那些看似不重要的东西,对于自己有多么的重要。 或许这就是老天爷最残忍的一面,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后悔莫及。 那种后悔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就好像是明明不能发生的事情却发生了明明抓住的最美好的东西却没有了 就好像只是一个转身自己特别珍贵的东西就丢了 一切都回不去了 “雨嘉,你说你走了,以后谁给我做饭吃啊?” “外面的饭菜又不干净,吃了得病谁给我负责?你舍得见我生病吗?” “话说回来,你给我买的那些衣服我还没穿过呢,你跟我一起回去呗?我穿给你看看!” “雨嘉啊,我” 我絮絮叨叨的说着话,脸上满是笑容,似乎怎么都说不累似的,哪怕嗓子都说得哑了,我还是不厌其烦的跟她聊着。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我还能将周雨嘉揽入怀中没脸没皮的逗着她,而她也能红着小脸掐我,或是故作正经却害羞得说不出话来。 昨天这个时候,我们还在一起吃饭诶,她做的饭菜真的很好吃,这可不是我在吹牛逼,她的手艺绝逼是大厨水准。 前些天我们还在一起谈论着未来,哪怕那是一个谁也看不清的未来,但我却觉得,我们所期待的未来充满了希望。 为什么现在不是几个小时之前?!为什么现在不是昨天?!!为什么现在不是前天?!!! 为什么?!!!!! 雨嘉啊,我都已经答应你了啊!你要跟我一起实现啊!!! 等结婚之后,哦不对,我不是说过了吗,咱们得先买套房子,就像是你说的。 不用太大,要不然就不够温暖,两室一厅还是三室一厅,你决定了吗? 在阳台上我会给你做个你一直想要的秋千,老子当初好歹也跟着老爷子学了点木活儿,看见花圈店里的那几个木椅子了没,那就是我的手笔,牛逼吗?给你做秋千绰绰有余了。 然后在顶楼的天台上,咱们一起种你喜欢的向日葵,把天台种满,好不好? 每到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们就能看见它们发芽,等到阳光灿烂的时候,我们就能看见满地的向阳花。 雨嘉你说说话啊,是不是生气了?生气易哥没保护好你? 不是哄你啊,你要是说一句话,哪怕是哼一声,我就立刻躺地上让你揍一顿,绝对不还手,还手的是孙子!你快说句话好不好?! “雨嘉,你还记得当初咱们聊天的内容不?”我脸上忽然浮现出了些许的笑容,只不过这笑容很病态,比哭还难看:“你说了啊,你的梦想就是当一个园丁,种一片大大的向日葵地,然后让人来旅游,你收钱,你要过悠闲的日子,你到底还想不想当园丁?想的话你赶紧起来,我明天就给你买一块地,咱们一起” 那天你还问我,问我,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说我的梦想其实有很多啊,当国.家主席,或者联合国秘书长,要么就是 你说我不靠谱,然后你说你要帮我想一个梦想,以后要一起向着梦想努力…… “你比我还不靠谱,让我当医生,让我当律师,让我当我哪儿有这么多本事?”我无奈的揉了揉周雨嘉的头发:“就你最后说的那个靠点谱,让我当一个作家,也对,反正我吹起牛逼来一套一套的,嘴又贫,写东西肯定是妥妥的,但你说说,让我写什么故事?” “写文艺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小说?”我双手垫着头,趴在了床边看着身子冰冷的周雨嘉:“要不然,还是写我们的故事吧,好不好?” “我们的故事很长,到了写完的时候,或许都得过很久了诶。” “你知道我这人很没耐心的,要不然咱们换一个吧?” 很久后我才明白周雨嘉的先见之明,她说的挺对,当作家不错。 起码我能用贫乏无趣的文字,把自己眼前差劲的世界,描述得五彩斑斓,将这个对于我来说枯燥无比的生活,写得起码能充满了希望。 “雨嘉,你说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岁数差不多了啊,要再晚点,可就赶上晚婚的大潮了,如果到时候” “你快醒醒啊我饿了你再去做点宵夜给我吃快点啊” 不知不觉的,我终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用手轻轻捏了捏周雨嘉略显僵硬的脸庞,想要叫醒她,颤抖的说道:“要不然我给你做吃的吧,你想吃什么你说啊,我给你做,都给你做” 我知道,我心里很明白。 从今天开始,没有人会再给我做我爱吃的饭了。 从今天开始,没有人会再傻乎乎的黏着我了。 从今天开始,没有人会再拽着我让我陪她看电影了。 从今天开始 姓易的你为什么不早点清醒过来?!! 你为什么不早点开始好好对她?! 你为什么不保护好她?! 你他吗就会嫌她烦嫌她碍事!!现在她走了!!你凭什么后悔?!! 就像周岩说的,你他吗有资格吗?!!你有吗?!! “雨嘉,对不起,对不起”我反反复复的念叨着,忽然间,我看见了周雨嘉指尖的一些血迹,那应该是没清理干净的吧,应该是 差点忘了啊,雨嘉是被人害死的。 是被那些个畜生害死的 “你们不该杀雨嘉你们应该杀我啊她那么怕疼….为什么…既然是冲着我来的”我眼神散乱的看着冰冷的周雨嘉,心里隐隐有了种奇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我从未有过。 不是愤怒。 也不是悲痛。 而是一种想要毁掉所有一切的情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厢外忽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听见这声音,我脸上猛的便有了惊慌失措的表情。 是周岩?! 他敲门是不是就是说时间到了?!! 我还没有说完!!!我 周岩拉开了门,冷冷的看着我。 “滚吧,我要带我妹回家了。” 第四章 凶手 “周岩你能不能让我多在这里待一会儿”我哀求的看着他:“你就让我多陪陪她就多陪陪她一会儿好吗?!”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周岩的话冰冷刺骨,但却惊醒了我,没错,他的话让我想到了一件不可能却又能让我充满希望的事。 复活,复活 死复还阳 只要找齐了东西雨嘉就能复活过来一定能!! “我能让她活过来!!!”我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见周岩愣了一下没回答我,我如同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样,急切的说:“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有办法让她活过来!!!你让我试试!!!” 姓易的,你是个术士。 你能做到很多普通人做不到的事,而且你也知道了那个秘密,你能做到的对吗?! 我自问着自己,有了答案,却又像是没有答案。 周岩惊疑不定的问:“你是在骗我还是真的!?” 在周岩眼里,我就是一个通晓术数的道士(他好像分不清道士跟术士的区别),鬼他见过,诈尸他也见过,在这种时候,我说了这种话他或许会相信吧?! “要让她活过来,我需要时间。”我脑子从未这么清醒过,只感觉思绪无比清晰,连说起谎来也毫无破绽:“你要帮我。” “帮你什么?”周岩似乎没有彻底信任我,皱紧了眉头。 “只需要两点就好,第一,不要火化雨嘉的遗身体”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我跟周岩的眼神都黯了一下,随即,我紧接着说:“第二,给我拿一张纸跟笔来,我要画符帮雨嘉保护身子,必须让她维持现在的状态,不能出现腐坏的迹象,否则就晚了。” 周岩安静的看了我半响,点点头。 “如果你骗我,我一定”周岩表情矛盾的看着我说道,但话说到最后却也没有说完,从随身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本子,又拿出一支中性笔递给我:“不要骗我” 我没说话,焦急的用黑色中性笔在纸上画着,然后撕下画好的符咒,用火机点燃。 只听轰的一声,白纸霎时就燃烧了起来,跟被酒精浇过的纸张一般,燃烧的速度很快,眨眨眼的功夫就快烧到了我的手。 就在这时候,我手掌往下一抓,这团火光便被我抓到了手心里,莫名其妙的就熄灭了,仅剩一手的纸灰在我手里。 尸字一门是我们易家最拿手的东西,无论是保存尸身还是别的什么,我敢说在中国能跟易家这方面相比的术士,没有几个。 保存尸首的符咒很简单,就如我现在所做的,完全可以保存尸身,让尸身三个月内不会出现腐烂的迹象,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就够了。 “丫头,吃了药,就好好睡一觉。”我捏着纸灰走到了周雨嘉身边,轻手轻脚的掰开了她的嘴,将纸灰尽数倾倒了进去,然后帮她擦了一下嘴,趁周岩没注意,我偷偷的亲了她一下。 乖啊,好好休息,易哥过段时间就来接你。 要是你醒过来了,肯定会抓住我揍我一顿的,拿纸灰给你吃,这不是找死吗? 雨嘉,你到时候可得下手轻点,我怕疼诶。 “我回去准备了,记住,千万不要火化她的身子。”我假装镇定的下了车,对周岩说着,他只听见了我的话,而没注意到我的眼神。 “凶手没抓到。” 周岩冷不丁的说道:“跑了,有人保他们,等张叔他们过去的时候,人已经没影了。” “跑了?!!”我情绪再度不受控制了起来,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说那些人都跑了?!!一个都没抓到?!!” “这事得等我爸来处理,你先走吧,今天你说的我记住了,但是”周岩转过了头,冷冷的说道:“姓易的,你别骗我。” “这是雨嘉要我给你的,我带她回家了。” 周岩从车前面拿出了一个小木箱子,递给我后便上了车,指挥着司机开离了医院。 我没有打开这箱子,而是在看着渐渐远去的灵车,心里说了句。 “对不起。” 死复还阳是真是假我不知道。 能不能让雨嘉复活我也不知道。 我所知道的,就是我应该去做这件事,因为一切都是我的原因,如果不是我大家也不会 雨嘉一定能活过来!!一定能!!! 想着,我不由自主的蹲下了身子,脑袋上被周岩砸出来的伤痕隐隐作痛,哪怕是被医生包扎了一遍,我还是能感觉到疼。 只不过这种疼,对于我来说已经不在意了。 “大哥哥” 忽然,背后传来了一声充满哭腔的声音,我身子颤了一下,没敢回过头。 半响后,我鼓起勇气转过身子,看向了眼睛哭得通红的小安。 “我爸爸死了!!!”小安猛的扑进了我的怀里,放声大哭着:“大哥哥!!我爸爸死了!!!” 我呆滞的抱着小安,忽然发现,原来我对不起的人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太多。 “对不起对不起” 我好像对不起的人太多了,多到让我的道歉都显得毫无意义。 姓易的,如果你没跟他们打交道,你没有存活在这个世界上过,可能一切都会改变,一切都不会变得这么糟,对不对? 老爷子晚年也不会过得那么辛苦,为了你上大学,起早贪黑的做纸扎卖花圈,甚至还得看顾客脸色说话。 胖叔也不会重伤昏迷。 雨嘉也不会死。 六叔这个局外人更不可能意外身死。 小安也不会 “对不起小安大哥哥对不起你”我抱着小安并没有哭,而是陷入了一种失魂落魄的呆滞里,或许我从没这么后悔过,像今天这样后悔。 小安才多大? 他连小学都还没有毕业,父母就离婚了,成了单亲家庭的孩子,现在又没了父亲姓易的你怎么就这么扫把星呢?!! “小易。” 张立国从一旁的林道走了出来,喊了我一声,看着我正抱着小安发呆,他摇摇头蹲了下来。 只见他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递给了我一支,他自己也点上了一支烟抽着,眼睛通红。 六叔是张立国的堂弟,两人关系极好,现在出了这种事情,或许张立国会恨我,不是或许,应该是肯定。 如果我的弟弟被人连累死了,我也会恨那个人,对吧? “这次的事情不怪你。” 闻言,我猛的就抬起头看向了张立国,满脸的不敢相信。 “我说了,这次的事情不怪你。” 张立国苦笑着,眼里充斥着疲倦,穿着警服的样子似也没有了往日的威风,跟普通的中年男人一样,满是沧桑。 话音落下的同时,张立国貌似是被烟呛着了,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眼泪霎时就流了出来。 “听现场的人说,老六是见义勇为,结果被人弄死了。”张立国说着,忽然间,他问了我一句:“凶手是谁?” 我愣住了。 对啊,凶手是谁?! 张立国肯定知道那些人是来找我的,那么也就是说,那些凶手跟我有仇或是过节,否则不可能 “难道是” 我好像明白什么了。 跟我有仇的人,数来数去不就那么几个吗? 但能弄出这么大阵势还要取我命的人,恐怕就只有那个人了,虽然我没有见过他,他也没有见过我,但我们 “我去打个电话。”我说着,站了起来,想要避开张立国跟师爷他们联系一下,但张立国抬头看看我,说,就在这儿打吧。 我沉默了一下,没说话。 张立国笑笑,在这儿打,没事。 一边说着,张立国一边伸了个懒腰,腰间别着的枪格外醒目。 六叔是他的弟弟,张立国自然很在意凶手是谁,如果我刻意去回避他,或许他也会不舒服。 他枪里的子弹,估计很想落到某些人的身上。 当然,那些人里不包括我,也可能包括了我,我不知道。 拨通电话,那头响了几声,随即,师爷和善的声音在那头响了起来。 “易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财神爷的人是不是来贵阳了?” 第五章 自私 “你那儿出什么事了吗?”师爷的声音很疑惑。 我没有回答他,继续问着:“我就是问问,他的人是不是来贵阳了?” 师爷说,你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问问,两分钟给你回过去。 我说,好。 “财神爷?”张立国眼神闪烁了起来,看着我问:“是八号当铺搞出来的事儿?!” “不知道,我在问。”我摇摇头:“等他回电话过来我才知道答案。” 就在这时候,我手机响了起来,接通后,师爷的回答是。 “财神爷安排了三四十个伙计去了贵阳,你到底” “他们能被白道的人收拾吗?” “你不知道财神爷的关系网有多大,只要他们逃到了东三省就没有人能” 听着答案,我没等师爷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找张立国要了支烟,蹲在地上抽了起来。 半响后。 “张叔,你别说气话,说点现实的。”我不带希望的问道:“凶手被人保走了,你们还能抓到人吗?” 张立国表情一僵,张口就要回答我,但我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彻底沉默了。 “如果那些人被官家保了呢?” “国家肯定能”张立国欲言又止的说着,支支吾吾的看不出半点他往日的模样:“这次遭受袭击身亡的还有周局的女儿国家” “我回家了。”我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眼睛略微有点发红,但却没了哭的迹象。 我总得学会坚强,对吧,雨嘉也希望看见我这样,而且只有这样才能 “大哥哥我能不能跟你回去”小安死死的拽住了我的袖子,仰头看着我,期待的说道:“我不想在这里” “张叔,小安的母亲来了吗?”我蹲下身将小安抱进了怀里,把手里的小木箱子递给他让他抱着,随即站了起来,向张立国问道。 闻言,张立国脸色一黑,也不知是骂了什么脏话,我也没听清,随后才给我说了句。 “争遗产呢。” “六叔的尸体还在” “被小安的母亲找关系拉走了,比我来得还早,说要给老六办个风风光光的葬礼,我来这儿就只见着这个小家伙。”张立国满脸悲哀的看着小安:“狗东西连自己儿子都不要了,真他吗” 我揉了揉小安的头发,说道:“该是这孩子的,谁都抢不走,张叔,你能搞定这事儿吗?” 张立国点点头:“有我在,谁都抢不走他的东西。” “那么我先回去了,小安,你跟着张叔玩几天,乖乖的,要听话。”我拍了拍小安的脑袋,吃力的挤出笑容,说道。 “让他跟你玩几天吧,你住的地方我已经安排了很多人看着,谁也不知道那些畜生还会不会回来找你。”张叔的话出乎我的意料,在我看来,他一定很担心小安的安危,如果小安跟着我再出了什么事,恐怕他接受不了这现实。 “最近的事儿太多,他也该放松放松了,更何况我还有很多事要去做”张立国转身离开了我们,留下了一句没有说完的话。 “吗的他母亲连狗都不如你好好陪陪他吧让他开心点小安以后就是” 小安以后就是孤儿了。 多巧,怪不得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我是孤儿,海东青也是没了父母,小安没了父亲,母亲更是个白眼狼,认钱不认亲的主儿。 “大哥哥大姐姐呢”小安抱着我的脖子,头靠在我肩膀上低声问我。 “她”我愣了愣,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忽然笑了出来:“她生病了,得好好休息呢,等她病好了,就让她来陪小安玩儿,好吗?” 海东青见我有了笑容,他也稍稍安心,走到路边叫了辆出租车,帮我拉开了车门。 “站住!!!” 身后有人在喊我们,准确的说,是在喊海东青。 回头一看,被海东青揍了一顿的年轻医生正带着四五个保安追过来,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约莫四五十岁的样子。 看那人一脸装逼的样子,就能猜出来,这人应该就是副院长了。 “等我一下,大概”海东青估算了一下双方的战斗力差距:“一分钟,手伤着了,要不然还能再快点。” “算了,走吧。”我抱着小安上了出租车,对海东青说道。 现在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我得回去,回去看看雨嘉留给我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那小木箱子我已经打开看过了。 一张光盘,一个mp3,一副耳机,还有 “小安,这戒指好看吗?”我的手在小安眼前晃了晃,微笑着问道。 在这一瞬间,我发现我好像变得比几个小时前成熟了,也可能是变得冷静了。 哭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现在的我需要冷静,需要 坚强 听见我问他,小安扁了扁嘴,看着我无名指上的戒指点点头,说,好看。 “废话,你大姐姐送我的能不好看么?” 好像是三个月前吧,还是半年前,我也记不清了,我就见周雨嘉的食指上开始戴着一枚戒指。 是很普通的戒指,表面很光滑,看不见任何的修饰,也没什么花纹。 但听说是铂金的东西,好几千呢。 雨嘉死哦不对雨嘉睡着的时候她手上的戒指还在这是另外一枚 应该是情侣戒吧,这丫头可真够文艺的,还搞这些东西 “一帮子杂碎,真想去一个个废了他们。”海东青坐在我身旁嘀咕了一句,司机看了看我们,踩下油门一溜烟就窜了出去。 海东青今天的表现与往常不太一样,会骂脏话了,这是个好现象,说明他在向新一代三好青年靠拢。 “小伙子们,现在的年头可别意气用事,就像刚才那情况,没必要跟他们闹啊。”司机开口笑着说:“人少打人多那不是没事找难受么,退一步海阔天空,你们也别气了。” 海东青没吱声,我跟司机客套了两句后也安静了下来。 “鸟人。” “嗯?” “如果白道的人搞不定那些畜生,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侧过头,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路景,只觉得无名指上的戒指让我感觉有点不适,甚至还让我眼睛有点发酸。 海东青笑了笑,也转过了头,看着另外一边的路景。 “没事,有我。” 我现在很冷静,冷静到了思维清晰,能想明白某些事了。 死复还阳,这个肯定是真的,至少左慈成功过,但他最后却自杀死了,这一点我无法理解。 或许是有别的原因才导致他自裁身亡,也可能是 雨嘉能活过来,一切都好。 “木头,你那里的材料能复活几个人?” “我”我愣住了,半响没回答上来。 对了,我只能复活一个人,老爷子,周雨嘉,六叔,他们 “想明白复活谁了吗?” “雨嘉。”我几近是咬着牙把这两个字挤出来的,看着一脸茫然的小安,我手掌颤抖了几下,说道:“如果以后找到了别的材料我也会” 听着我自己的话,我都觉得我自己虚伪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长生仙油我只有一份,那么也就是说,我只能复活一个人。 按照白云子背后图案来看,仙油一开始肯定是有三份的,只不过一份被左慈用了,一份在我手里,至于最后的一份位置暂且未知。 如果我找到了最后的一份,我能为了小安复活六叔的,对吧,姓易的?! “那么老爷子怎么办”我又陷入了矛盾。 我在矛盾的同时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人的本性,大多都是自私的,特别是在亲人与外人的这一点上,我无法否认。 “小安。” “怎么了大哥哥?” “对不起” 先复活周雨嘉,她是为我而死,我必须要复活她,哪怕我对了 如果一切的发展真像是我想象的那样那么我是不是会变成 “雨嘉,如果我变成了杀人犯,你还会爱我吗?”我心里喃喃道,眼里茫然。 第六章 一切 熟悉的花圈店,却没了熟悉的人。 现实仿佛是在告诉我,这世界上什么都会变化一样。 昨天还在的人,今天就没了,或许今天还在的人,明天也就没了。 世界不是一成不变的,时间会给人带来进化发展,却也会让人失去更多的东西。 “鸟人,带小安出去玩玩。” 我从小安手里接过小木箱子,说道。 海东青点点头,牵着小安便往门外走,开门时提醒了我一句:“换身衣服吧,你衣服上” “我知道了。”我低头看了一眼满是血迹的外套,点点头。 等海东青走后,我将木箱子放在了桌上,看着没有打开的电视机,沉默了很久。 也许是先前我没有注意的缘故,此时我忽然发现,外套上的血腥味无比浓厚。 这些血是雨嘉的 走到电视机前,我熟悉的打开了dvd,放入光盘。 然后打开电视机,调整好频道,坐回了沙发上。 在等待光盘播放的时候,我将外套脱了下来,紧紧的抱在怀里,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看着这一切。 只见电视机闪烁了几下,然后 “易哥,喂,你在看我吗?”周雨嘉在电视机里冲我挥了挥手,笑容满面,似乎是恢复了往日的德行,眼里的狡黠让人忍俊不禁,看起来就跟个孩子似的。 录像的背景应该是在她的家里,在她自己的卧室,我曾经去过一次。 很普通的装修,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室内只有一张摆满书籍课本的桌子,还有一张放着两个玩偶的床。 这两个玩偶分别是我跟周岩送的,我送的是海绵宝宝,他送的是公仔熊。 “易哥,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周雨嘉对我笑了笑,透过冰冷的电视屏幕看着我,眼里的温柔让我眼眶又红了起来。 说着,周雨嘉跟个小孩子似的跳上了床,抱着海绵宝宝看着我,发了会儿呆。 “你看见这张光盘的时候,我已经死了吧,好奇怪,没有死却要说死了才能说的话。”周雨嘉皱了皱鼻子,忽然笑了起来:“易哥,你没有哭,对吧?” “对啊。” 我仿佛是在跟她交流一样,红着眼睛笑道。 没错,我没哭,你丫的猜对了。 姓易的很坚强,对吧,这是公认的,我他吗才不会 “我知道易哥会很坚强的,一定会。”周雨嘉笑着说,然后伸出手,隔空摸了摸距离她一米远的摄像头,喃喃道:“易哥,我好想让你抱抱我” 我走了过去,坐在了脏兮兮没扫过的地板上,看着近在咫尺的周雨嘉,用手摸着电视屏幕安慰道:“乖,等雨嘉病好了,易哥就天天抱着你,好不好?” “昨天你去天津了,我很不放心,很担心你会出什么事,但既然你看见这个视频了,就说明你没事。”周雨嘉自言自语似的点点头,可爱的对我晃了晃手里的海绵宝宝:“看见没,你送给我的海绵宝宝,我一直都有留着。” “每天晚上都有抱着海绵宝宝睡觉,就像是抱着你一样” 说到这里,周雨嘉脸红了起来,看得我忍不住笑了。 “易哥,其实我很久很久之前就喜欢你了,不对,不是喜欢。”周雨嘉认真的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很爱你,很爱很爱。” “我也知道你爱我,对吧?”周雨嘉的眼神黯淡了下去,苦笑着说:“但是我很胆小,我害怕你一说那三个字,就会忍不住把一切都告诉你,我不想这样” “我想在最后一段时间里跟你在一起过无忧无虑的生活所以我没有去做化疗听说做化疗都会掉光头发呢大光头的样子会很丑的” “我哥就是因为这事平常不想见你他说怕自己见了你忍不住会抽你” “易哥原谅我的自私好吗” 我颤抖的看着周雨嘉,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雨嘉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啊”我似是没有发现自己脸上的泪水,呆滞的摇着头:“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你知不知道到了现在我都还没来得及给你说我爱你啊” “易哥,你怎么又哭了。” 周雨嘉仿佛是看见我的反应了一般,眼泪缓缓流了下来,颤抖着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哭出声音。 “这样子还真是让人讨厌明明知道你在哭又没办法帮你擦干眼泪”周雨嘉抱紧了手里的海绵宝宝,就如抱紧了我的一般,话音颤抖的哭着:“易哥你不要哭了连雨嘉也被你带着哭了你就不能坚强一点吗” “易哥!!!我最讨厌你哭了!!!你不要哭了!!!”周雨嘉猛的大声对我说着:“我不喜欢你哭!!!你不要哭了好不好!!!要坚强一点!!!”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咬紧了嘴唇,不敢再哭出一点声音。 雨嘉,易哥已经坚强了,那么你也别哭了,好不好? “其实我也应该感谢老天爷,易哥,你知道吗?”周雨嘉脸上有了自豪的表情,流着眼泪笑着指了指自己:“要不是老天爷照顾我,可能我癌症的症状会更明显,那时候瞒都瞒不住你呢” “这一年来癌细胞扩散得没那么快,应该还能多陪陪你,而且” 我听着周雨嘉充满乐观意味的自言自语,半响都说不出话来,只能呆呆的看着她,看着这无法接受的一切。 过了一会儿,周雨嘉的哭泣也停了下来,擦了擦眼睛,换上了与往常一般的笑容。 “易哥,咱们认识有五年了吧?” “其实我不傻,我也知道你原来有时候挺烦我的,这很正常啊。”周雨嘉自嘲的笑着:“就像是很多小说里的那样,女人总是缠着男人,到处给他添麻烦,但是” “但是我真的忍不住我就想时时刻刻都跟你在一起易哥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我不是故意要这样的”周雨嘉微微埋着头,眼泪又涌了出来:“或许这就是我们这年纪女孩的通病谁都觉得自己很成熟很懂事但在自己不懂事的时候却又看不明白就跟当局者迷一样总感觉自己是对的” “易哥我就是害怕在最后这段时间你还会讨厌我所以我就慢慢改了虽然我还是很想烦你很想给你添麻烦让你注意到我” “对不起易哥你不要怪我” “对不起” 嘴唇早在不知不觉中就被我咬破了,鲜血溢进了嘴里,血腥味让我感觉很不好受。 只感觉心脏仿佛是被针不停的扎着一样,那种剧痛我可能这辈子都忘不了。 “你不用道歉这不怪你都怪我怪的应该是我啊” 我不知道自己的回答能不能让周雨嘉听见,我只知道,在那一瞬间,我很想找个高楼然后跳下去。 也许外人感受不到也想象不到,那时候的我有多么后悔。 如果一切我都能早点明白 如果我没有对周雨嘉有过不耐烦 如果 “你回来我以后会好好对你不会再烦你你回来啊”我忍不住痛哭失声:“周雨嘉!!!你快回到我身边你听见没有!!!你不许丢下我一个人!!!” “你最喜欢的颜色是黑色” “你最喜欢的歌跟我一样,是一生所爱” “你最喜欢的菜是糖醋排骨和水煮肉片” “你最喜欢抽的烟是十五块一包的贵烟” “你最喜欢的” “易哥你以后找老婆一定要找一个跟我一样了解你的”周雨嘉泪流满面的笑着:“记住要找一个会做饭给你吃的会给你跑腿买烟的会给你” “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你一个人啊”我疯狂的摇着头:“你他吗快给我回来啊!!!” “易哥你要记住前面一定还有比我更好的” “你不要哭了虽然现在很痛苦但这痛苦终究会过去的一定会过去的” “易哥你要记住风雨过后就是彩虹以后你一定会过得更好”周雨嘉的话忽然停了下来,抬头定定的看着我,然后笑了笑。 “我好想变成你的彩虹可惜不能了” “易哥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易哥” 我木然的看着电视屏幕,听着周雨嘉最后的话。 “我爱你” ***************************************************** 今天实在忙得头疼了,趁机跑过来更新一下,大家见谅啊! (ps:周末又到了,老规矩哈,明天开始,至星期天,一天一更,下星期一开始一天两更,走着~) 第七章 变化 三天后。 我已经反反复复的看了这个录像上百次,具体来说应该是六七百次了,我大概能记清楚。 每看一次,我就会觉得自己变得更加冷静,情绪也渐渐变得稳定了下来。 当看到雨嘉微笑着跟我说话的时候,我已经不会再有那种歇斯底里的冲动与悲愤,也不会有那种深深的自责与悔恨了。 那样下去我只会耽误更多的事情,伤害到更多的人。 现在我的大脑已经开始运作起来,开始慢慢规划着接下来的路。 小安的情绪也有好转,起码不会经常哭了。 “回来了啊,你带这小家伙去哪儿玩了?”我把光盘从dvd机中取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放进了专用来装光盘的袋子里,对着海东青笑问道。 “你又哭了。”海东青看着我通红的眼圈,说道。 我点点头笑道:“是啊,哭了,看见雨嘉那丫头在那头笑的那么灿烂,挺欣慰的。” 小安眼睛还是红着的,看样子他先前也是哭了,回到家后直接就朝我奔了过来,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死死的拽住我袖子不撒手。 “小安,怎么又哭了?” “我刚跟海哥哥去看爸爸了” “又去了啊。”我看了海东青一眼,摇摇头对着海东青说道:“那狗东西又给小安甩脸色了?” “她敢吗?”海东青反问我,说道:“要不是上次你们拉着我,我非得拆了那女的不可。” 没错,在雨嘉去世的第二天,我就带着小安,海东青,前去参加了六叔的葬礼。 葬礼很隆重,一群假和尚假道士在那儿念经念得不亦乐乎,而群众也纷纷表示喜闻乐见,在葬礼现场有打牌的,有打麻将的,有胡吃海喝的,还有一群坐在那儿嘻嘻哈哈唠嗑聊家常的。 那时候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也许你活着的时候有钱有权,人也很实在,对人也很真诚,人缘好到虽然不会千呼百应,但是起码人脉很广。但当你死了之后,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不会为你流一滴眼泪,哪怕有一个人是你自己曾经的女人,她也一样不会为你觉得难过,只会在你的遗产上指手画脚,或是在某些人面前表现得悲痛欲绝。 说来也是悲哀,当天在场的人里,只有六个人哭了,我数得很清楚。 一个是张立国,一个是小安,一个是我,另外的三个则是六叔公司的几个年龄大了的保安。 很可笑吧。 在我们六个人失声痛哭的时候,周围许多人,包括小安的外公外婆,只是在看,用那种冷漠的眼神在看,连劝都没上来劝过。 小安的母亲更是把“金牌影帝”这个几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在张立国没把目光转到她身上的时候,她跟一群中年妇女站在旁边看着我们笑着,嘴里还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而当张立国看向她之后,这狗东西立马就哭了,伤痛欲绝的,还上来劝慰我们个不停。 准确的说吧,她安慰的是张立国,而不是小安这个亲儿子。 不说那些让人无奈的东西了,说说胖叔吧。 胖叔重度昏迷,我估摸着他最近是醒不过来了,但他早晚会醒过来的,我相信他。 他可是本领高强的胖叔诶,怎么可能会败给一个昏迷呢,怎么会 “我已经托周岩帮胖叔转移病房了,现在没人能找到他。”我给海东青低声说了句:“张庆海,这个人你还记得吗?” “那个富豪?” “嗯,我亲自上门拜托他了,让他找点白道的关系,用官家的人去保护胖叔。”我点点头:“周岩,张庆海,他们都在保胖叔,现在咱叔应该是在军区医院,不会出事了。” “那就好。”海东青安心的松了口气。 这几天我也跟师爷联系了,他告诉我,事实出乎了我们所有人的意料。 可能是财神爷动官家子弟惹怒了上层的缘故,这段时间八号当铺被扫的场子不下五十个,被缴获的二级文物少说有上百件,更别提那些被条子抓走判刑的人了,可以说现在的八号当铺是元气大伤。 只不过结果却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当铺里那些掌柜的没有一个人出事,特别是财神爷,他带着一干亲信在东三省照样滋润的活着,来贵阳下我黑手的人也没有一个出事,全被那些替死鬼顶住了。 师爷能告诉我这么多已经够给面子了,虽然没有想要帮我的举动,但我还是很感谢他。 财神爷必须死,这一点毋庸置疑,而且他跟他的那些伙计必须死在我的手里,毕竟,我得帮雨嘉那个傻丫头报仇诶 “别伤心了,你爸爸以后会回来看你的,小安要听话,不许哭,要是他见着小安这么不听话,他会生气的。” “知道了”小安点点头,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忽然,小安问了我一句:“爸爸生病了,是跟大姐姐一样生病了吗?” 我愣了愣,点头笑着。 “鸟人,你去睡觉吧,我陪小安聊一会儿。” 闻言,海东青没有动作,问我:“你呢?” “我跟小安聊会儿,一会就去睡。” “有事叫我。” “去吧,没事儿。” 等海东青关上房门后,我一脸疲倦的揉了揉小安的脑袋,抱着他走到了沙发边坐下,靠在靠背上,发了会儿呆。 “其实爸爸是死了,不是生病了,对不对?” “大姐姐也是” 我拍了拍他的背,示意别说了,有的话没必要再说出来。 小安这孩子一点都不傻,反而很聪明,聪明得让我觉得有点心疼。 “大哥哥我妈妈不要我了爸爸也不要我了以后大哥哥会不会也不要我” “怎么会呢?”我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脑袋:“你小子咋不跟张叔亲呢,就跟我亲,感情是看我顺眼?” “因为大哥哥对我好,我身边对我好的人就只有大哥哥啊。”小安很直接的回答道:“我爷爷奶奶很早很早前就去世了,大伯(张叔)对我也好,但是不怎么陪我玩” 我笑着,目光定定的看着桌上木箱里的血衣,谁都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自己在想什么。 被雨嘉鲜血染红的外套已经由鲜红转为暗红色,但是血腥味还是没有减轻,那种味道很刺激我的神经,每次闻到这些味道的时候我总是想 海东青是个很了解我的人,在他发现我越来越冷静的时候,他问了我这么一句话。 “为了你心里的仇恨,你能弄脏你的手吗?” 我当时并没有给他答案,因为我也不知道答案,或许以后会有答案,也可能很快就有答案了。 忽然,我问了小安一句。 “小安,你想学大哥哥的本事吗?” “什么本事?” “湘西,五门。” 易家在湘西地界传承了一千多年,其中大多是传给家中的直系后辈,而没有传给外拜入门的弟子。 如果仔细想想,小安算是第二个易家里的外人,而我则算是第一个,毕竟我没有易家真正的血脉。 此时此刻我也想不了那么多,什么狗屁只传亲属后辈不传外门弟子,我想不了那么多了。 我需要做的,就是把易家的东西传下去,然后去做我想做的一切。 “过段时间大哥哥要出去,小安你就回你大伯那里待着,知道吗?” “大哥哥不要我了吗?”小安害怕的问道。 我摇摇头:“我过一段时间就会回来了,你乖乖在家听话,等到时候哥哥忙完了就带你出去玩。” 既然有了决定,那就去做吧,不要犹豫,但后路一定得准备好。 易家的传承不能断在我这里,我需要找一个人来继承这一切,之后我才可以做某些易家家规写死了绝不能去做的事。 姓易的,为了心中的恨,你能脏了你的双手吗? 我又一次问着自己,然后心中很突然的有了该有的答案。 能吧,只要这一切都能变成我理想中的样子,只要这一切是我想要的,只要这一切能够平复回到以前的样子,那么脏了也就脏了吧。 我不想再牵扯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我不想再对不起别人 我也不想再伤害别人 我想让我自己来完成这一切哪怕我很可能 想着这些,我放下了小安,走到屋外拨通了一个熟悉的电话,等电话接通后。 “喂,师爷?” “易先生,有什么事吗?” “我们做个交易,这个交易你应该会感兴趣。”我看着桌上的血衣,眼神忽然沉寂了下去:“你给我提供一些我想要的消息,给我提供一个可以藏起来的地方,给我一些帮助,然后” “我帮你杀了老佛爷。” ******************************************* 终于到周末了,终于能好好睡觉了哈哈哈哈哈哈!!! 第八章 软禁 杀,这个字说出口很容易,但要真正下定决心去做却是很难。 就我看来,师爷他们跟老佛爷应该有矛盾,而且是要死要活水火不容的矛盾,我既然都提出了这种交易,他应该会答应吧? 从某种角度来说,老佛爷其实跟我没多大的仇,但当师爷给我说了某句话的时候,我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财神爷没事了。 我现在所说的没事,并不是他没被白道的人收拾,而是没被老佛爷收拾。 要知道,给当铺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老佛爷脾气一上来,扒了财神爷的皮都是轻的,可他现在却好好的,这其中的原因就只有一个。 “财神爷说,老佛爷要的东西就在你这里。”师爷无奈的说道:“我今天刚从北京回来,老佛爷下了死命令,让我们当铺里的所有人都去抓你,必须要活口,目的就是为了” “哦。”我点点头,没什么吃惊的反应,只是问道:“我们的交易怎么样?” “你凭什么说你能搞定老佛爷?”师爷笑问道。 我沉默了一下,没有答案,只能把问题推给他:“你说要怎么样你才相信?” “我看看啊,这样吧。”师爷的笑声很爽朗:“最近我跟四掌柜有点矛盾,他现在就在湘西,要不你去帮我办了他?” “四掌柜谁啊?”我皱了皱眉头。 “棺材老爷。” 我想了想,没立即答应下来,只是又提了一个要求:“办了他也行,只不过你也要帮我去天津拿一个东西。” “天津”师爷语气难办的说:“可能不太好办啊,那地方” 听着师爷缓缓说来的消息,我脸色变了一下,强忍住没把手机砸出去,用着咬牙切齿的语气笑着:“这手段是不是太下作了?” “没招啊,谁叫你是世界公敌呢。”师爷凝重也不忘幽默,调侃了我一句后,他似乎也明白自己的笑话不太好笑,随即转移话题:“现在你能做的也就只有一点了。” “什么?” “逃吧。”师爷哈哈大笑着:“去了湘西帮我办了棺材老爷,之后的事情我帮你摆平,包括去天津拿你想要拿的东西。” 老佛爷现在就在天津,而且就在海家,师爷很清楚他是去海家干什么的。 没错,老佛爷软禁了海老爷子,并想将海东青弄回去,从他下手把我给逼出来。 海东青不可能逃,因为他家老爷子就在老佛爷手里,如果他跑了,下场很可能是死全家。 这话虽然难听,但却是事实。 如果他不跑,那么海东青必然会被折磨,随后我就会被逼出来,而老佛爷就能成功的从我手里把他想要的东西拿走。 没办法诶,海东青被折磨了,或是被剁了一只手下来,我能不去吗? 唯一能解开这个僵局的办法,就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你大概有三天的时间办完这些事,第四天你最好就回贵阳,那时候当铺里的人刚好在贵阳到齐,可却没布置完毕,所以有漏洞,你需要做的,就是撞进这个网里。”师爷的笑声很轻:“然后按照我的计划,跟他们鱼死网破,哦不对,你这条鱼应该不会死,毕竟贵阳白道你熟,对吧?” “你他吗的” “我知道我的计划会让你很不舒服,但你舒服了,海公子就不舒服。”师爷笑着问我:“你是想救他,还是想害他?” “为什么要等到那时候才实施这计划” “因为啊。”师爷拍了拍手:“这个计划需要观众,如果没了观众,那么就算是失败了,你懂了吗?” 我沉默着,没有搭腔。 “听说你的女人死了?” 我心脏猛的收缩了一下,一种本已慢慢变淡的疼痛感,又开始在我体内加剧了起来。 情绪好像也有点不受控制了,这不是好现象。 “我草你吗!!!她没死!!!没死!!!!”我压低了声音怒吼着:“你别咒我媳妇!!!” 师爷在电话那头一愣,笑了笑:“都如你所说,她没死,那么你现在” 我不想再跟他继续下去,转开了话题。 “你这么想棺材老爷死,也不是全因为他跟你有矛盾吧?” 师爷笑了一声,说,是的,不光如此。 “我要砍干净老佛爷的爪牙,然后再弄死他,否则太麻烦了。”师爷的语气总算是沉稳了下来,隐隐有着后怕:“要知道诶,老佛爷可不是人啊” 对于师爷的这话我很赞同。 如果一个潜下海底几百米还不用呼吸的“人”都算是人,那么我们估计连个屁都算不上了。 “给我地址,我现在就去。” “他现在应该是在龙山县的朝阳路十三号。”师爷仿佛是早就摸清楚棺材老爷的动向一般,充满信心的对我说:“那里不过几十个人,你去了肯定能搞定这事,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全家生儿子没屁.眼。 你怎么不相信老子一个原地跳能窜上月球呢?! “时间挺紧的诶,要是再耽误一两天,指不定他们就来贵阳跟其他人汇合了,到时候” “对了。”我忽然想起了一个被我自己忽略的地方,急忙问:“棺材老爷去龙山干什么?!!” 龙山是我跟老爷子原来居住的地方,也是我们的家乡,现在八号当铺的人都要对付我,我实在想不明白棺材老爷为什么不直接来贵阳而是在龙山墨迹。 当然,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他去处理生意,那儿有好几家他的铺子呢。”师爷的回答总算是让我松了口气,只听他好奇的问了我一句:“易先生,你难道就不怀疑我?” “我为什么要怀疑你.?” “那么你为什么要相信我?”师爷的笑声里满是好奇。 “因为”我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怎么办,我也不知道你能帮我的,对不对!?” 师爷笑了笑,说了句“祝你好运”便挂断了电话。 我蹲了下去点了支烟,靠着脏兮兮的墙壁抽着,半响都没别的动作。 这可能真的是命诶。 我刚有了那个决定,正要回湘西一趟,没想到师爷给我的任务正巧就在龙山。 这次一回去最好的结果就是一次性办了两件事,不好的结果就是死无全尸永世不得超生。 我觉得应该赌一赌。 “雨嘉,你会保佑我的吧?”我茫然的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忽然笑了:“别急,这几天你好好陪家里人,咱不急着见面,等你头七的最后一天,我会来接你” 师爷让我第四天回来,多巧,第四天刚好就是雨嘉的头七。 “怎么还不去睡觉?” 忽然,我身旁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海东青问了我一句后便蹲了下来,陪我发着呆。 “我得回湘西一趟。”我说道:“我想去找老爷子说说话。” “我陪你去。” “我只是想安静一下,鸟人,你不用担心我。”我低下了头,将眼里的担忧藏了个严实。 海东青还不知道自己爷爷被软禁了,这是好消息,如果他现在知道了,那么必然就会被逼回去,然后我跟师爷的计划就失败了。 他不能回去,回去了,很可能会死,或是 我不可能看他受苦而不去救他,所以我只能用那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保他,哪怕他会恨我。 “鸟人。” “怎么了木头?” “你是个好人。”我笑道:“认识你是我这辈子的荣幸。” “你去睡吧,我一会儿就来,记住把小安也抱进去睡,外面凉。” 海东青嗯了一声,迷迷糊糊的点点头,进了屋子。 等海东青走后,我拨通了张庆海的电话,让他帮我安排了一辆黑车,在大十字那边等着我直奔龙山。 坐车过去比坐飞机好,起码我不用那么麻烦的转车,在车上睡一觉明天中午就到龙山了。 挂断电话后,我也走进了花圈店,喊了海东青一声给他分配了任务。 “鸟人,我想吃烤肉了,你帮我去买点呗?” “好。” 见海东青出了店,门也被他随手关上,我便急匆匆的冲进了里屋,在小安好奇的目光中把物件都收拾了起来。 鬼谷尸经。 长生仙油。 还阳青灯的灯座。 这三个东西我不能丢,必须得随身带着,如果这些玩意儿丢失了,后果对于我来说那可真是不堪设想了。 “祖师爷在上,弟子易林,今日不孝,特请祖师爷回归龙山”我跪在地上向画像中的喜神磕了三个头,随即将画像从墙上取了下来,卷起放进了行李包中,无奈装不下,只能露出了一截在外面。 随后我又将一张写满名字名号的黄布从墙上揭下,放进了行李包中。 其实我现在挺迂腐的,但我绝对不想破了易家的规矩,我只能这么做。 易家可没有为了给女人报仇而擅用术法害人的事儿发生过,我不能给易家抹黑 “小安,这几天好好陪你海哥哥,我出去几天,回来之后给你带好吃的。”我蹲在床边,揉了揉小安的脑袋。 小安点点头,乖巧的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大哥哥记住要按时回来。” “嗯。”我笑着点头。 在要离开花圈店的时候,我将海东青放在桌上充电的手机拿到了手里,出门后扣下电池,直截了当的扔进了垃圾桶。 他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现在他还不该知道海老爷子被软禁的事。 只要过了这几天就好,能拖一段时间就拖一段时间吧 站在街边,我拨打了张立国的电话,给他说。 “有人要来害我,我出去躲几天,那群畜生应该不会对小安他们动手,但我放心不下。”我伸出手招来了一辆出租车:“主要火力我已经引走了,你们多派点人去保护小安他们。” “你” 没等张立国说完,我便挂断了电话,随即关了手机。 “雨嘉,你别急啊,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很快就能” 戴上耳机后,我缓缓平静了下来,听着耳机里卢冠廷熟悉的歌声,我脸上渐渐有了笑容。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 “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 “开始终结总是没变改” “天边的你漂泊白云外” ********************************************* 后记随笔。 2008年至2009年,那是我记忆中最为疯狂的岁月。 我怀着仇恨,在报仇的路途中寻找着一切。 老佛爷也是满带希望却又绝望的在寻找着一切。 那些死复还阳的秘宝谁都还没有完全的得到。 该活着的人却还没有被复活,该去死的人却还滋润的活着。 也许老天爷并不是真正无情的。 就因为我的疯狂和老佛爷的绝望。 那些该死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了下去。 而我们,却依旧在苟延残喘的活着。 ********************************************* 可能这故事接下来看着会有点不适,或者是有点歇斯底里。 但各位请相信我,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 敬请期待。 第九章 家门 次日,上午,十点三十一分。 在一阵夹杂着闪电响雷的暴雨声中,我被闹醒了,在昏暗的车厢里坐直身子后便开始揉着眼睛,不停打量着窗外的景象。 我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龙山外的高速公路上,距离进龙山县还有一段时间,应该是前方出了交通事故,我们车的前后都排起了长长的车队,看样子是被堵死了。 “您醒了啊,咱们应该就快到县城了,前面有个高速口,等一下到那里就可以下高速了,要不是前面堵车了估计现在都到目的地了。”司机从后视镜里见我醒了过来,也与我闲聊开:“您这么急着去龙山是干嘛啊?” “办点事。”我笑道,给了他一个很模糊的回答。 司机点点头也没多问,只是说:“那我在县城里等您吧?办完事了我再送您回去,这路不好走,况且那个地方您能不能找到车都是一回事呢。” “没事,到了龙山后您就先走就成,我还得去别的地方办事。”我没有多想,直接说道:“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毕竟开了这么久的车,肯定累了。” “那好吧,既然您还有事就算了,谢谢您的关心了。”司机笑着点头。 靠在椅背上,我把左慈亲笔写的《道记》拿了出来,满脸矛盾的看着其中的内容。 这里面的内容各位应该知道,不外就是死复还阳长生不死的法术,还有一些左慈自己琢磨出来的术法。 有救人的,有降妖伏魔的,也有害人的 我不想用易家的东西去办棺材老爷,也不想用易家子弟的身份去办事。 因为我觉得,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的私心,而不是为了做善事更不是如老太爷那般杀敌救国。 为了私心而动用易家的五门术法去害人,这种事儿祖师爷肯定不愿意看见,而列祖列宗必然也看不下去。 就因为如此,我不想给老爷子丢人,更不想在易家的脸上抹黑,所以我 “哎哟,雨变小了诶。”司机叼着烟把窗子打开,将头探了出去,看着远方的天空:“您看看,这天一晴,还有彩虹呢。” 听见这话的同时,我眼睛猛的亮了一下,急匆匆的打开窗户,与司机一般向着远方的天空望去。 天空已经不再昏暗阴沉,在不远处的空中挂着一道五彩斑斓的彩虹,那道彩虹很充实耀眼,高高的挂在天上,充斥着希望的颜色。 “你说得对,雨过之后就是彩虹。”我心里喃喃道:“一切都会好的,哪怕过程很不堪,但结果总是好的” 黑夜过后,就是光明。 这句话我从一而终的相信,哪怕这是句谎言,我也相信。 此时此刻我所需要的不是别的什么,只是普普通通的希望而已。 “好了,前面的交通事故应该被交警解决了,路已经通了,咱们继续走着吧。” “走吧。”我看着彩虹笑道。 在中午快到十二点的时候,车终于在龙山郊外的某个宾馆处停了下来,与我寒暄了几句,司机这才将车开走,留我一人站在了那装修破烂的宾馆大门外。 才过了多久,没想到我跟老爷子住的地方都成宾馆了,上次来看的时候人还在挖地基呢,这帮人动作可是够快的。 这宾馆的装修很差,一点也不像是新建的,破破烂烂的样子让人一看就不想住进去,隔壁似乎还开了一家发廊跟按摩院,我估摸着那里面就有传说中的大保健。 虽然我不想在这种地方多待,但有的事,必须要在开始的地方结束。 走进宾馆,来到了柜台前,我向正在玩手机的中年男人问了一句。 “多少钱一天?” “六十。” 我没说话,从钱包里摸出了三百块递给他:“住四天。” 那中年男人愣了愣,估计是没见过我这么爽快掏钱住破店的傻.逼,几秒后他激动的站了起来,接过钱很有礼貌的就要帮我拎行李,但被我拒绝了,他也没多想,乐呵呵的就带着我往楼上走。 我住的房间是301,是最边上靠后院树林的那个房间,很安静,这就是我想要的。 “帮我带一个酱猪头,一只烧鸡,一只烤鸭,还有两瓶白酒过来。”我又掏出了十张红票子递给老板:“顺便帮我带三个玻璃杯上来,谢谢您了,剩下的钱就不用找了。” 老板听了这话,脸上顿时就堆满了笑容,连连点头说好。 伴随着一声门响,房间里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啪。” 我点了支烟,躺在看上去没洗干净的床单上,愣愣的看着天花板发呆,脑子里一片空白。 老爷子,你不会怪我做了今天的决定吧? 其实你怪我也没事,反正你又打不到我,要是你能揍得着我,那就出奇了,我给你跪下叫你爷爷都成。 话说回来,这还不是为你好,我给自己脸上抹黑没事,但也不能给你脸上抹黑加颜料啊,好歹我是你孙子啊。 吗的,为什么这话像是在骂我自己呢 就这样发着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忽然被人敲响了。 侧过脸一看窗外我才发现,天都快黑了。 “您要的东西。”老板点头哈腰的说道,随即,便叫身后两个年轻姑娘帮我把菜端了进来,给我眨了眨眼睛:“您需要特殊服务吗?” 我看着这两个年龄不过二十来岁却穿得花枝招展的姑娘笑了笑,摇摇头:“不用了。” 闻言,老板无奈的叹了口气,似乎有种“钱竟然从手里溜走”的感觉,不死心的对我说道:“这儿的姑娘服务不错,有全套,您要是喜欢大学生我也能” 在听见“大学生”这三个字的时候,我脸色一僵,埋下头从这两个姑娘的手里接过东西,说道:“我说了,不用。” 老板见我这反应,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将顾客是上帝的精神发挥得淋漓尽致,很有职业道德的给我留了个手机号,说是想要什么服务就打电话给他,二十四小时待机。 送走这个老板我才松了口气,吗的,他的话太多了,我真怕自己忍不住给他两巴掌。 “祖师爷,列祖列宗,老太爷,老爷子,您们吃顿好的吧。”我念叨着,小心翼翼的把桌子移动到了靠墙的地方,随即,我将祖师爷的画像用准备好的图钉挂在了正中的位置,而写满列祖列宗名号的黄布,则被我挂在了祖师爷的旁边。 仔细看了看,见一切准备妥当,我满意的点点头。 酱猪头被我放在了最里面,左边是烧鸡,右边是烧鸭,中间空着的位置则被我用三个玻璃杯占满,两个杯子在下面,第三个杯子则放在两个杯子之上。 扭开酒瓶的盖子,我将三个水杯都尽数倒满,这才放下瓶子,恭恭敬敬的走到了一边。 “您们先吃着,弟子一会儿再来给您们说说正事。”我一边点着贡香,一边嘀咕着。 床头柜上有几个塑料杯,正好装满水能充当香炉用用,水满的地方刚好到贡香根部,不会打湿贡香上面的部分,很和谐。 也得亏我有先见之明,带来的蜡烛不是大号的,而是中号的,否则这塑料杯可没办法装红蜡烛,一放进去就得倒。 做完一切我该做的事之后,我脱了上身穿着的外套跟t恤,赤着上身跪在了桌前。 在抬头看着那位于最下方的一个名字时,我感觉背上的喜神降魔图在隐隐作痛。 记得在老爷子刚给我纹上喜神降魔图的那一天,他跟我说了很多话。 “细伢子,喜神降魔图代表了什么你知道吗?” “不知道” “喜神代表的是正道,也是我们易家代代相传的精神,咱易家的子弟就是应该行正义之事,驱鬼镇邪,或是为了国家百姓,杀敌护国,这才是易家子弟该做的事,要是做了坏事或是为了私心而擅用法术,那就他吗是给咱们易家脸上抹黑,不过幸好,在咱们易家,从古至今还真没这么丢人的弟子出现过。” “知道了” “你个小家伙以后可别作奸犯科,要不然我可得被你气死。” “作奸犯科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他奶奶的就是你想用法术害人不行!懂了吗?!” “别人害我我也不能害别人吗?” “这个应该可以吧从科学点的角度来说你这算是自卫” “别人欺负我,我能用法术欺负别人吗?” “不能。” “别人欺负爷爷,我能用法术欺负别人吗?” “不能啊要知道我们学这些东西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私心” “那是为了什么?” “你以后就懂了以后就明白了” 我鼻子酸酸的,有种想哭的冲动,但我脸上却充满了笑容,眼里所存的神色只有自豪。 “爷爷,我不会给你丢人,也不会给我们易家丢人。”我笑着,重重的磕了个头,将脑门砸在了水泥地上,霎时间,血就从伤口处流了出来。 老爷子,你别怪我,别怪我 “喜神祖师爷在上。” “易家列祖列宗在上。” “易家第三十六代弟子,易林,不忠不孝,今日自逐家门。” “从今天开始,我不再使用易家五门术法,而我所做的一切,都与易家再无半点关系” “若违背此誓,必遭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说完,我重重的又磕了两个头,伤口再度崩裂了些许,而前些日子肋部留下的伤,也渐渐有了发痛的迹象。 我没有在意这些不该在意的事,而是缓缓站起了身子,将杯中的贡香拿到了手里。 看着满目笑意的喜神,我咧着嘴笑了笑,用一种很别扭的姿势将手弯到了背后,然后毫不犹豫的用贡香燃烧的部分戳在了背上 闻着那些类似于烧焦的味道,我眼泪霎时就从眼底涌了出来。 是因为痛吗,还是因为什么,我不知道啊 易家的威名绝对不能堕落在我的手上 哪怕别的行里人早已不重视这些过气的规矩 但是 我哪怕是为了老爷子 我哪怕是被人认做迂腐 我也绝不会在易家脸上抹黑我绝不会给老爷子丢人 在我最终忍不下去这剧痛的时候,手不由自主的一松,贡香顺势就落在了地上,而我也哭着跪了下去,双手紧紧的抱着头。 “爷爷你别怪我你别怪我啊” ****************************************************** 明天星期一了,恢复更新,走着~ 第十章 坟山 第二天一早,我满脸疲倦的戴上了耳机,听着早已听过无数遍的曲子,缓缓平静着自己的心。 叫来出租车后我便直奔朝阳路,记得那儿有家包子铺,在那吃个早餐挺不错的。 “老板,来一笼包子,一份豆浆。” “好嘞,您稍等啊。” 我笑着点点头,坐在最角落的位置,透过窗户,叼着烟看着马路对面门窗紧闭的住宅楼,只觉得墙上挂的十三号路牌有点刺眼。 就师爷给我的消息,棺材老爷跟他的伙计都在这栋楼里住着,具体是在干什么我还真猜不到,但估计就是搞搞生意卖卖古玩啥的,应该很和谐。 随着咚的一声,一个穿着黑外套的中年男人往我桌上丢了个塑料袋,随即转身就走,还没等我看清楚他的模样人就已经消失了。 这人是师爷给我安排的,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我送货。 “施法杀人是要折寿的只能动手杀人杀了棺材老爷师爷他们就会帮我”我把碗里剩余的豆浆一口喝了下去,擦了擦嘴,拎着塑料袋便出了包子铺。 姓易的,你敢杀人吗? 不敢。 我问过自己,也有过答案,但这不足以说明我不敢动手。 闭上眼睛一扣扳机一切不都搞定了吗? 说来也怪,师爷给我的消息应该是不会出错的,但棺材老爷他们住的这栋楼是三层的老式住宅楼,每一间房屋的门窗都紧关上了,里面似乎是没人,而且我刚也问过包子铺的老板了,这栋楼貌似很久都没人住过了。 难道师爷是在晃点我? 走到巷子里的时候,我不经意间看见了一个坐在路边要饭的老人,走过去往他碗里扔了一张钞票后,我问了句。 “老人家,这栋楼是不是很久都没人住了?” “有,咋会没有。”这老人给我说了声谢谢,然后又说了一些我很感兴趣的话:“昨晚上我从这点走过去的时候就看见有人从楼里出来。” “包子铺的那老板不是说没人住吗?” “他收摊子收得早,我晚上才回去,他晓得个屁。”老人摇摇头:“昨晚上这里还停了几部车咧,看起来都是些有钱人。” “昨天你见着的有多少人?”我忍不住问道。 老人疑惑的看了看我,没立即回答,而是在打量我这个人。 估计他认为我是存心不良吧,毕竟闲的没事问这些东西一般都不是 想着,我往他碗里又放了两张红钞票,老人眼睛一亮,收下钱后低声说:“起码有五六个,你要是进去撬东西可要注意点,那些人都人高马大的,怕你搞不赢他们。” 听见这话我差点就笑场了,感情这老头儿认为我是溜门撬锁的贼啊。 随便跟这老头子寒暄几句后,我便顺着巷子走到了住宅楼的后面,抬头一看,门窗依旧关得死紧,上楼的地方也被大铁门关死了,没钥匙就甭想上去。 就在我头疼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拿起电话一看,打电话来的人是个我想不到的人。 “喂?姓易的?” 小佛爷的声音还是老样子,话里话外都充满了不耐烦的意味,跟我欠了他的钱似的。 “怎么了?” “你在哪儿?” “龙山。” “我他吗是问你,你在龙山的哪儿?”小佛爷骂骂咧咧的问:“赶紧的,老子来帮你搭把手,棺材老爷这畜生跟我有矛盾,老子非得亲手弄死他不可。” 我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问:“这是你哥给我的任务,说是我帮你们” “任务归任务,到时候棺材老爷死了,我照样帮你,真jb啰嗦。”小佛爷的话让我彻底愣住了,没明白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黑子的事儿来看,小佛爷心狠手辣,绝对不是讲情面的那种人。 但从现在他的表现来看 “我帮你可能是因为看你顺眼吧,嗯,应该是这样,毕竟这年头像你这样的好人少了,能活一个是一个,指不定你们这种人哪天就在中国死光了。”很久后小佛爷这么跟我说道,脸上全是笑容。 或许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真的,也没有什么是假的,所有的真相,都只是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出不同的答案而已。 小佛爷其实是个好人,师爷是个坏人,或是他们俩都是坏的,或者都是好的。 不管怎么说,我很久后都已经分不清他们谁好谁坏了。 “哟,巧诶。” 我肩膀猛的被人拍了一下,吓得我一哆嗦,急忙往前窜出几步,侧头看去。 “吗的,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我不耐的看着小佛爷骂道,把刚从袋子里拿出的手枪放了回去。 小佛爷笑了笑,仔细的看了看我,摇摇头:“你变了。” “有吗?” “你的眼神”小佛爷定定的看着我,笑道:“变得可怕了听说你女人” “你要说她死了我就弄死你。”我很平静的说道。 我盯着小佛爷,小佛爷也在盯着我,其实说出那句话后我就有点后悔了。 现在我跟他的距离不过一米远,打起来绝对是近战肉搏,我战斗力还不到他的一半,哦不对,这话有点高估我自己了。 就现在来看,他完全可以满血秒杀我。 “节哀顺变吧。”小佛爷蹲了下来,头也不抬的递了支烟给我,等我接过后,他才自己点上一支烟,很没档次的像个痞子一样蹲在马路牙子上跟我抽着。 “她没死,我节哀个屁。” “谁也猜不到财神爷动手会这么快,我都不知道他安排人去贵阳了,等出了事才得这个消息。”小佛爷说着话,抽了口烟:“那时候我正巧被人开车撞了,幸亏老子闪得快,要不然真得交代在那儿。” 一边说着,小佛爷一边指了指青紫的手臂:“差点骨头就折了。” “财神爷干的?” “应该是。” 我低头抽着烟,感觉背上刚包扎好的伤口有了发痛的迹象,火辣辣的让人很不舒服,总想找块冰敷上去降降温,但这想法显然不现实。 “棺材老爷到底有什么本事?”我把烟头扔到了地上,用脚踩了踩:“如果他没点本事,按照你的脾气他早就死个千八百回了。” “你这想法有那么一点错误。”小佛爷纠正着我:“第一,他是有点本事,但不是很有本事,如果不是我哥原来不让我下手搞死他,这孙子早就被我办了。” “第二,他很少出现在人前,狗东西还挺神秘的,除了开会之外我几乎没见过他。” “第三,老佛爷说明了要保四掌柜,而且对他很偏袒,这里面的原因我不清楚,但就我哥猜测,应该是四掌柜对老佛爷有大用。” 我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一脸疲倦的看着小佛爷:“我有时候真闹不明白你了。” “怎么了?” “没什么。”我摇摇头,没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因为现在可不是探讨小佛爷究竟是好是坏的时候:“你带了多少人过来?” “你傻.逼啊?”小佛爷鄙视的看着我:“当然就我自己了,要不然得多显眼,没脑子的东西。” 得,这估计也是他特有的脾气,办事都爱自己去办。 该是说他自负呢,还是该说他太有自信呢,真说不明白。 不过就从他能活到现在这一点来看,这人还是挺牛逼的。 “走吧,咱们去把棺材老爷办了。”小佛爷拍拍屁股站了起来,笑道。 “谢谢你。”我说,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但我们不是朋友。” “知道,不就是因为黑子那事儿嘛,瞧你记仇的小心眼样。”小佛爷一脸的漫不经心,仿佛那事对于他来说不值一提一般,让人很是心寒。 “你知道棺材老爷在哪儿?” “知道啊,他今儿早上就带着人出去卖货了。”小佛爷点点头:“然后又说他去了城东那边的坟山,好像是去” “你说什么?!”我瞪着眼睛喘着粗气看着小佛爷,那一刻仿佛心脏停止了跳动,随后又猛烈的抽动了起来,我只知道我需要大量的呼吸空气,剧烈的心跳让我眼前开始冒金星,四肢已经控制不住的抖了起来。 他应该是没明白我为什么反应会这么强烈,皱着眉忍住脾气回了一句:“我说,棺材老爷他们现在在城东那边的坟” “吗的!!!吗的!!!!” 我不顾一切的往路边的一辆出租车狂奔过去,等小佛爷也跟上车后,司机才踩下油门直奔我所说的地方。 我已经记不清那时候在车上是怎么过的了,总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喘不上气,感觉时间过得很慢,又像是过的很快,一切都很模糊。 总而言之,在车停下来的时候,我往窗外一看,便看见了我这辈子都不想看见的一幕。 棺材老爷你们不该这么做你们不该 “吗的回来!他们人多!!” 第十一章 杀人 “细伢子,别怕,爷爷在呢。” “爷爷,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这不是废话么,有爷爷在,谁他吗敢欺负你?” “等我长大了,我就来保护爷爷!” “好啊,等细伢子长大了,爷爷就靠你” 我疯狂的向正在发愣的众人狂奔着,为首的是个穿着t恤的中年男人,脸色很是苍白,深深的黑眼圈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的生活有多么的不见阳光与糜烂,身板并不是很直的站在那里,腰间别着一个跟我原来用的喜神锣差不多的铜锣。 没有人上来拦着我,所有人只是兴致勃勃在旁边围观看我往火堆的地方狂奔,放佛是一场好戏即将上演,随即站在那中年男人身后的年轻人伸手指了指我,凑到中年男人面前说了句。 “老爷,他是姓易的。” “原来就是他啊。”棺材老爷点点头,挥了挥手让众人散开,以免挡住了我的去路:“让他过去,孝孙么,得尊敬尊敬。” 周围人嘻嘻哈哈的给我让开了路,将他们身后的火堆暴露在了我的眼前。 看着里面已彻底被烧焦的黑尸,我眼泪霎时就从眼眶里涌了出来,那是一种很不好形容的悲痛,先前缺氧的感觉似乎又涌了上来,我大口的喘着气,在众人不敢相信的目光下我扑进了火堆里,疯狂的扑打着,想用这种徒劳的方式扑灭老爷子身上的火焰。 “别烧死他了,要活口,拿灭火器过来,先把火灭了。” 在棺材老爷的吩咐下,几个伙计很痛快的拿着两个灭火器冲了过来,扭开阀门,直直对我跟火焰喷射着。 那应该是干粉灭火器,弄出来的粉末有点刺激眼睛。 巨大的冲击力一点不落的冲在了我的身上,霎时间,整个人就已经被一层粉末所包围,害得我半天都睁不开眼,只能凭感觉死死的抱住老爷子。 等我能睁开眼的时候我就已经被人按住了,没有给我任何挣扎的机会。 “小疯子,你有病啊往火里冲。”棺材老爷走了过来,蹲下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满脸玩味的说道:“要不是爷爷我怕引发山火把灭火器带来了,你个小孙子可就倒霉了。” 我外套跟t恤都被烧烂了一部分,但没对我造成太大的伤害,或许这也得感谢棺材老爷,如果不是他叫人救我,恐怕我现在就已经被火烧上身子了,不死也得重度烧伤。 “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这群杂碎!!!!!你们为什么要挖我爷爷的坟?!!为什么要烧我爷爷的尸体!!!!”我竭嘶底里没有意识的冲他吼着,脸上的表情足以用狰狞来形容,那一刻我不仅仅只是想杀光在场的所有人,我还想 吗的!!吗的!!!! 如果不是有两三个人在按着我,我现在就能冲过去弄死棺材老爷这个畜生!!! 老爷子的尸首没有腐坏,这是我的原因。 在他去世的当天,我就用了一些易家特殊保存尸身的手段,这些手段大多是用来保存易家本家人的术法,为的就是能让自己家的人死后尸身不腐,如活着那般静享岁月安稳。 如果当初我没有做这些事,那么老爷子也不会现在受这种苦,也不会 为什么!!!这帮畜生!!! 为什么这些畜生要把我往绝路上逼?!!!我没有伤害过他们!!! 我只是在做我自己的事!!!为什么他们要接连不断的伤害我身边的人!!! 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易家五门术法名震西南,当初我刚来湘西的时候就听说易家的名声了。”棺材老爷咧了咧嘴,露出了一嘴的黄牙:“可惜啊,易大喜神这么一死,你们易家可就没人了。” “你们为什么要烧我爷爷的尸体你们不应该这么做啊”在我吼得精疲力竭后,只剩下了嘶哑的哭嚎。 说真的,当时我忽然哭出来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丢人,当着这么些畜生的面儿哭,那可就把易家的脸面丢尽了。 但是我真的忍不住 “原来呢,我跟易大喜神有点过节,但后来事儿一多我就给忘了,这不。”棺材老爷用手拍了拍我的脸,咳嗽了几下,笑着:“听佛爷说易家有个后辈闹腾得不行,我刚想起来这事儿,正准备找易大喜神算算账呢,结果他死了,我就只能拿他尸首出出气了。” 我听见这话的同时,脸上不由出现了些讥讽,拼尽全身力气大吼了起来。 “就他吗你个杂碎!!!要不是我爷爷死了你敢来找他?!!你他吗早躲得远远的了!!!” “不敢报仇只敢在人死后下手!!!你他吗还算不算是个东西!!!” 棺材老爷脸皮抽动了几下,笑了笑,抬手一巴掌扇在了我脸上。 随即,一连串犹如交响乐的巴掌声就在此处响个不停,围观的人们纷纷表示喜闻乐见,就差拍手称快了。 装着手枪的袋子被我丢在了出租车上,现在我身上没有任何凶器,而且还被人死死的按在了地上接受交响乐的教育,想要在这种复杂的情况下弄死棺材老爷,无异于是在做白日梦。 小佛爷跟出租车早就失踪了,我估计他们是跑路了。 也对,棺材老爷身后站着的火机少说有七八个,估摸着他们也是带了火器上来的,小佛爷就算来支援我也只是来送死而已,他不傻。 “别打死就行。”棺材老爷揉了揉扇我耳光扇得生疼的手掌,站了起来。 这话一出来,霎时就让那些迫不及待想要表现表现的伙计们激动了。 有用脚踹我的。 也有用脚踩我的。 还有两个心狠的是直接拿木棍往我身上招呼的。 总而言之,他们动手的方式千姿百态,只有一个共同点,都能让我在地上要死不活。 但是不管他们再怎么动手打在我,我都不觉得疼,那一刻就好像所有的疼都已经被我遗忘了似的,只剩下麻木。 就在这时候,只听砰地一声枪响,距离我最远的一个伙计仰头就倒在了地上,而棺材老爷的反应则是最快的,几步就窜在了众人身后,死死的躲在了后面,不敢露头。 “哟,您是哪路神仙啊?” 棺材老爷很客气的对那人问了句。 虽然棺材老爷他们看不出这人的真实身份,但我能看出来,这个用外套挡住鼻子跟嘴巴的人是谁。 小佛爷。 “砰。” “砰。” 又是两声枪响,站在外围的几个人随之倒地,胸前一片血肉模糊。 这就是五连.发的牛逼之处了,群体aoe技能伤害高,一枪过去能搞死好几个。 当然,这是建立在双方距离不远的基础上。 “老爷咱们的火器在车上呢现在怎么办”我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这么说,而棺材老爷则是回了一句:“你们先拖住,我来收拾他。” 说着,我眼角的余光就看见棺材老爷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木头人,那是一个很精致的木雕,只不过上面布满的咒词则给它平添了一份诡异。 也不知道棺材老爷是嘀咕了些什么,只见他念念叨叨的把那木头人往后一甩,很准的砸在了老爷子的尸首上。 “起!!!!” 伴随着一声大吼,老爷子的尸首猛然颤了一下,然后 “我草!!!”小佛爷惊呼道。 我敢保证小佛爷被吓坏了,这也很正常,毕竟看见一个烧焦的尸首冲自己跑了过来,正常人都得被吓得半死。 而就在那一刻,棺材老爷也终于将我的愤怒全部释放了出来。 没错,哪怕是折寿,我也要弄死他!!!我他吗要弄死这个杂碎!!!! “小佛!!!往远处跑!!!快!!!!”我嘶声大吼着,同一时间,捏断了口袋里装着的小木板,而就在那时候,一声犹如爆炸般的轰然巨响,猛的在山中回荡了起来。 小佛爷的反应速度异于常人,在我喊出话的时候,这孙子一个转身就往山下跑了去。 不得不说,就是他这个正确的举动救了他一命。 “七震之局,行于七眼,使之其阳。” “三丈之地,魂存灵台,魄离人身,三日不归焉。” 这是左慈《道记》上的一个术法,名叫七震局,其实就我看来,这应该就是七阳震的前身。 使用这种术法的步骤很简单,这也是我选择它用来防身的主要原因。 在纸或者木这些载体上,画好七个局眼的位置,再用朱砂墨将这七个局眼连接起来,最后在木板中间画上七震局的符眼,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使用的时候捏断木板,用木板锋利的地方划破自己的手指,让自己血液中的阳气变成阵局的导火索,“点燃”这个阵局 阵局开启的第一时间,除开局者外,以开局者为中心的地界,三丈之内,所有活物的七魄都会被齐齐震出体外,魂则会留守灵台,以此保证人不会立刻死亡。 被七震局伤着的人,只是会陷入昏迷,而不会死,不到三天的时限,或是没有人来给他们招魂引魄,那就必然是醒不过来,除非是时间到了。 棺材老爷昏迷的同时,那具被他控制的尸首也随之倒在了地上。 小佛爷见此情景不由一愣,他应该是没有想到为什么我能轻而易举的把这些人全部撂倒。随即便把目光移了过来,但他看见的却是我疯狂的一幕。 “我他吗弄死你!!!!” 我没有来得及去顾老爷子,而是顺手捡起了地上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也没顾身上传来的剧痛,更没在意手臂上的烧伤,一下接着一下的往棺材老爷的脑袋上砸着,这一刻我只希望把他砸个稀巴烂。 棺材老爷的血溅在了我的脸上,随着我一下又一下加大敲击的力量,棺材老爷体内渐渐出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又有一些白色的物质溅了出来。 小佛爷也走了过来,想要拉住我,但我却还在继续。 对,我还在继续,继续做着这些让我歇斯底里的一切。 我感觉所有人都想害我,所有人都想害死我身边的人,所有的人 “他已经死了。” “嘭!!嘭!!嘭!!!” “姓易的!!够了!!!他已经死了!!!”小佛爷一把拽住我,往旁边一甩,我顿时就在地上狼狈无比的滚了几圈,然后冷静了下来。 看见那具脑袋被我砸得血肉模糊的尸体,我愣了愣,随即把石头丢在了一旁。 我我杀人了? “吗的他死了”我笑着用手捂住了脸,剧烈的喘息着。 原来 报仇雪恨是这种感觉 在我身子颤抖个不停的时候,似乎有一种东西已经开始在我心里生根发芽。 它藏得很深,却又在不受控制的肆虐疯长。 “报仇雪恨” ************************************************* 友情提示,木头现在没疯,各位可以不用乱猜了。 (ps:荷兰队赢了哈哈哈哈哈哈!!!!!) 第十二章 笑话 棺材老爷被我弄死之后,我当时只有惊讶,而没有太多的后怕或是别的什么。 按照常理来看,普通人弄死个人肯定得怕,心惊后怕都是常事,但我显然没有,这肯定不是说明我不是普通人,而是我在动手的时候就已经有预感了,这孙子得被我弄死。 当然,有预感了我也没打算停手,因为在我看来,棺材老爷是真的该死。 “你没事吧?”小佛爷走了过来,见我愣愣的坐在地上,他摇摇头陪我坐下:“你刚才是疯了啊?叫你半天你都不带停手的。” “小佛,他挖了我爷爷的坟,我弄死他,不过分吧?” “不过分啊。” “他想帮老佛爷抓我,我反击弄死他,也不过分吧?” “这也不过分啊。” 我点点头,把上衣全脱了下来,用破烂的衣服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期待的看着小佛:“我弄死棺材老爷了,你们是不是能帮我了?” 小佛爷一愣,显然是没想到我会在这时候,问他这话。 半响后他点了点头:“帮你。” 听见这话我终于松了口气,开心的笑了笑,完全没在意小佛爷奇怪的眼神,只是随口问了一句,然后就点了支烟抽了起来。 “看我干什么?” “你不像是你原来的你了。”小佛爷很认真的对我说。 我扫了一眼棺材老爷的尸首,手忍不住颤抖了几下,最后把眼神移开。 “人总是会变的。” 闻言,小佛爷很理解的笑了,然后说了一句我这辈子都没忘过的话。 “现在的中国就是个人吃人的社会,无论是哪一行都是如此,如果你无法改变现实,那么你就只有改变自己去接受这一切。”小佛爷说着貌似跑题的话:“要么,与这个现实同流合污,要么,跟这个社会狼狈为奸。” “如果你还是像原来那样,我真觉得你说不准哪天就死了。” “谢了。”我揉了揉充满疲倦的双眼,重复的说:“谢谢了。” “既然踏进了这潭浑水里,想要安身立命,那就必然得心狠手辣。”小佛爷孜孜不倦的教导着我,一心想将我引上光明大道,但我压根就没想搭理他,说的尽是废话。 见我不太想说话,小佛爷也无趣的耸耸肩,拿着五.连发站了起来。 “你干嘛?” “收尾工作要做好,这事儿传出去可就麻烦了。”小佛爷叼着烟走到了离他最近的一个伙计身前,也没管那人是不是在昏迷,抬手就是一枪。 随着枪响,那伙计身上被子弹打中的地方霎时就是血肉模糊,本来还有点气息来着,挨了这一枪后彻底就没气儿了。 看着小佛爷一个个的给他们补枪子,我抽了口烟,感觉脑袋有点发晕。 这次用术法害人然后自己补刀子,实在是无奈外加情绪不受控制才做出来的举动,可以说是很不理智。 这样搞貌似是要折寿的,但那时候也顾不了这么多啊,小佛爷那傻逼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尸首掐死了,他一死我也就死定了,哪怕我不死,我的东西必然也得被他们弄走。 如果那些东西都没了,我拿什么去复活雨嘉?! 事后想想,我那时候貌似是脑子有点迷糊,没想明白这事,如果多想想,我也不会折那么多的寿数。 其实我完全可以把他们弄晕而不弄死,等他们自己醒过来之后,再弄死他们。 因为这样的话,折寿就不会折太多,但那时候 或许是我真的忍不住心里的愤怒了,我想要在场所有的人死,真的,我不想看见他们活着。 “爷爷对不起”我蹲下身抱起了尸首,这具漆黑烧焦的尸首很轻,也许是没有了水分的缘故,轻得让我有点心凉。 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在看见棺材老爷尸首的一刻,我终于明白了。 软弱,永远不会有好的下场,如小佛爷所说,想要好好的活下去,想要保护好自己所觉得美好的一切,那就得 要么,与这个现实同流合污。 要么,跟这个社会狼狈为奸。 “小佛,你先去” 给小佛说了我住宾馆的地址后,我抱着老爷子的尸首,提着一个工兵铲,孤零零的向着山后走去。 老爷子得入土为安,我不想让他被这些破事闹得心烦,他该好好歇息歇息 脚下的这条山道在我小的时候,我走了无数次,路边还是花香依旧,只不过我很清楚,现在我看见的花已经不是我当初看见的花了。 可能它也是在告诉我,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什么都在变化,无论是人,还是事。 吗的,雨嘉肯定是不会变的,老爷子 忽然间,我猛的想起了什么,霎时就如同被雷击了一般呆立在了原地。 老爷子的尸首被烧了那么他就没有复活的可能了也就是说他永远都不可能 “老天爷是在告诉我死人是不可能挽回了吗虽然老爷子过了一个月的时限可我还是想试试的但现在”我紧紧的抱着老爷子的尸骸,眼神无比呆滞:“爷爷对不起” 我抱着老爷子随地坐在了一块石头上,呆愣的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好半天都没有动作。 最近貌似哭得有点多了,现在我有抱头痛哭的冲动,但我发现自己却已经哭不出来了。 我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坐着安安静静的理一下思绪 “爷爷,我觉得自己可真够倒霉的,要是你在就好了。”我捂住了隐隐发痛的眼睛,可能是最近哭太多了吧,总感觉眼里的血丝有点增多的迹象,而且老是发疼,跟被人用辣椒油敷眼睛上了似的,疼得我想哭。 “你知不知道最近发生的事儿很多啊?” “第一,你孙子,也就是我,找到了很多很多宝贝,还赚了大钱。” 尸首上散发的焦臭让人不禁有想吐的冲动,但对于我来说,闻着这些味道,却就跟呼吸着普普通通的空气没什么两样。 “第二呢,雨嘉答应跟我在一起了,她是我老婆了。” “第三”我点了支烟抽着,又帮老爷子点了一支烟,放在了他手指之间。 “我在易家待不下去了,所以我自逐家门了,以后我这个易,就不是那个易了。”我被烟呛得咳嗽了几下,揉着眼睛站了起来:“爷爷诶,你好好休息,等” 我话没有说完,而是陷入了思索,半响后才给出答案。 “要是最近我办事顺利呢,那估计就是几十年之后咱们再聚了,要是不顺利呢,我说不准就得早早的下去见你了。” “爷爷” 等我跟老爷子聊完并让他入土为安之后,天都快黑了,要不是我凑巧遇见了一辆黑车,恐怕我真得留在坟山上过夜了。 其实我还是很懂事的,跟老爷子聊天的时候没说负面的消息,跟新闻联.播似的,必然得报喜不报忧。 回到宾馆后,我敲响了隔壁屋子的门,小佛爷骂骂咧咧的就出来了。 “我草,你裸.奔回来的啊?” “你忘了?我今儿是被火烧的,还好火被灭得快,要不然就死定了。”我指了指自己手臂上轻微的烧伤,带着小佛进了自己的屋后,走到厕所便扭开了水龙头,借着冰凉的水冲着澡无比舒坦,半天才发现自己没脱衣服。 门外的小佛爷似乎是有多动症,对于我带来的那些东西都很好奇,兴致勃勃的观赏着一个个宝贝。 比如,灯座,比如 “你这是啥玩意儿?有字天书?!”小佛爷指着左慈的《道记》激动的问我。 “你个傻.逼。”我看了他一眼,继续洗着澡。 小佛爷也没来脾气,皱着眉头便拿着《道记》看了起来,还无比装.逼的一边看一边读,但我估计他没看懂,因为他读古文的方式跟我们普通人有些不一样,经常是读字读半边,从这里就能看出来他很有文化。 估摸着他是闲着没事干了,就是那么有文化的抱着《道记》读,而且读得错别字连篇,如果左慈听见他读的这些真得哭出血泪来。 “敛(他能认识这个字我很惊讶)人阵,头七魂弱也,遇木则收也,七七” “不错啊,有文化,这次读的还挺通顺。”我夸了他一句,擦着头发走了出来,只见小佛爷拿着《道记》读得不亦乐乎,特别是听见我的夸奖之后,他更觉得自己牛逼了。 他读的这些是《道记》的背面,大多是些害人的东西,我都没怎么琢磨,就学了个易学的七震局,至于其他的东西,我还是得慢慢研究,毕竟以后说不准就能用上了不是? 我这么想着,坐在床上抽着烟没再说话。 “阵以符局,墨敛为眼,收魂敛魄” 听着小佛爷读的东西,我抽烟的动作不自然的僵住了,等烟头燃到了手指处也没反应。 “拿过来!!!!快拿过来!!!!”我冲了过去一把夺过《道记》,焦急的问:“你读的是哪儿?!!指给我看看!!!快!!!” “这儿啊,我觉得认识的字儿多就读这儿了”小佛爷见我反应这么大,他便下意识的指了指读的地方,然后眉头一皱,骂骂咧咧的说:“你他吗什么态度啊?” 我没搭理他,聚精会神的看着他指的地方,然后 “姓易的你他吗哈哈哈哈哈哈!!!!” 我眼神散乱的大笑了起来,疯疯癫癫的把床头柜上的台灯摔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肚子笑得不行,因为我从来没有发现过自己竟然这么的可笑。 小佛爷担心的看着我,问了句:“你怎么了?”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是你还没玩够吗”我疯狂的看着窗外的天空,越发觉得自己的可笑。 “难道我从一开始就只是个笑话吗” ******************************************************** 在下一章前说几句话吧,因为下一章是 仔细看文的朋友应该都知道,本书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千丝万缕连着的。 哪怕有的伏笔还没有展露出来,你也要相信,那不是个坑。 从本文一开头直到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按部就班的走,顺理成章。 有的朋友会忽然觉得书里的世界陌生了,其实不是。 世界还是那个世界,它从来不会改变,就如现实。 你只是把这个世界看得更清罢了。 第十三章 崩溃 在我读大三的时候,一切都显得很困难,包括那莫名其妙的学费。 我实在想不明白,就那么一个毫无意义的四年,却每年都要让人交好几万。 到底这钱交上去,是为了让学校给我们学习知识的机会,还是为了给校领导包养女学生多几个钱,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不是都说了么,不上大学的人就会提前被社会上,而上了大学的人就会发现自己被大学上了。 我就是这感觉。 当然,这跟我在大一刚入学的时候就想退学完全没有关系,毕竟那时候我还没有悟到这么多的东西。 那时候,还太年轻了。 我想退学的原因就是一个,没钱。 想想也是,就他吗一个穷得开花圈店的家庭哪儿来那么多钱,又不是天天都有人买这些玩意儿。 说白了,花圈纸扎都属于难得一次才用的消耗品,一年到头没那么多的人买,更何况贵阳的花圈店又不是只有我们一家,装修得比我们专业的,规模比我们大的,地段比我们好的,那些都是赚钱的大户,我们刚巧就属于平常保本时不时赚上一些的小户儿。 我们那店就开在巷子里,能有多少人找到我家的店,这是个待解之谜。 话接上回,在我说我想退学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就是老爷子的一巴掌,那一下子真把我给弄的疼得半死。 从小到大我被老爷子打过几次? 屈指可数啊,我是真没想到他能为了这事儿打我。 事后老爷子也没给我道歉,也没给我解释,但却对我好得不行,经常买些好吃的给我,似乎是忘了那事儿一般。 等某次喝多了之后,老爷子才把原因全说出来。 “老子为了让你成个文化人,为了让你有个文凭以后路好走,我不要这老脸跑去借了两万块钱,你他吗现在给我说不上学了?!你对得起我吗!!” 我觉得我挺傻逼的,为什么我当时就不明白老爷子的意思呢?我为什么还特幼稚的生了好几天的气呢? 我也觉得老爷子挺傻逼的,他为什么就不靠自己的看家本领去赚赚钱呢?那得多轻松啊? 或许老天爷给的答案是你们都挺傻逼的。 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在我读大三的时候,窘迫的情况忽然间更严重了,因为那段时间来买纸扎的人很少,基本上没有几个,连着两三个月都是这情况,太尴尬了。 到了交学费的紧要关头,老爷子打算老规矩,去借,而我则是拼着命在外面兼职赚钱。 我不想让老爷子低声下气的去借钱,死都不想。 大三开学前的某一天,我正巧在鲜橙多搞活动的地方弄兼职,帮忙搬箱子搭舞台啥的,戴着个傻逼呼呼的帽子特二。 工资是日结,一天八十,那是我在那段时间找到的工资最高的兼职了。 就在那天我刚忙完的时候,正趁着闲工夫坐在舞台后面的小仓库门口擦汗呢,几个熟悉的身影忽然从马路对面走了过来。 是周雨嘉跟她们班的同学,全都是女的,穿得那叫一个花枝招展。 当时我脑子里有两个选项。 第一,埋着头装不认识她们然后跑路。 第二,就是厚着脸皮跟她们打个招呼。 我承认我是个最普通的男人,因为我发现我有那个年龄段普通男人的通病,爱面子。 正当我选了第一要起身掉头跑路的时候,周雨嘉忽然喊了我一声。 “易哥!!” “我草。” 周雨嘉笑嘻嘻的跑到了我身边,看了看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我,问了我一句:“易哥是在这里工作吗?” “是啊你怎么来了”我尴尬的笑着。 怪不得都说这世界上贱人多呢,周雨嘉还没搭腔,她身边的某个同学就对我开嘲讽了。 “雨嘉,你怎么认识这种人啊?” 我看了她一眼,忍住了没一巴掌抽过去。 这女的跟周雨嘉关系不太好,虽然她们平常也有说有笑的,但周雨嘉告诉过我,她不爱跟这女人多说话,这女的怎么说呢,就是太势利了,挺惹人讨厌的。 “我认不认识易哥关你什么事?”周雨嘉看了看她,笑道。 无声的啪一声,这他吗就是响亮亮的打脸,如果不是我脸皮薄外加怕被揍,我真得抱住周雨嘉狠狠的亲她一口。 被周雨嘉这么一说,那女人脸上也挂不住了,但她明显也是知道周雨嘉身世的人,气冲冲的转脸就走了,压根没再敢多说话,至于其他的人则被周雨嘉温柔的送走了,说是她有事要跟我说,叫她们先走就行。 “你在这儿干嘛呢?”我伸手从后面的箱子里拿了一瓶鲜橙多给她,脸色有点发红:“要不然你先走呗?我这儿还得忙呢。” 周雨嘉比我想象中的聪明太多,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温婉的笑了笑,点点头。 我承认我被她的笑容给ko了。 然后,我就看着她从包里拿出了一包纸巾,递给我。 “你留着擦擦汗吧,天气热,小心别中暑了。” 周雨嘉红着脸说了句,话落,她对我笑了笑就走过了马路,招招手后便缓缓从我视线中消失而去。 我正在那儿发呆呢,后脑勺猛的就被人拍了一下,转头一看,是周岩这孙子。 “你可够神出鬼没的啊。”我一脸“没想到你这孙子会来”的表情,无奈的说道。 周岩他身上穿着的工作服跟我一摸一样,也就是说,他闲得蛋疼来陪我解闷了。 “我妹漂亮吧?”周岩呵呵笑着,很自豪的说道。 “漂亮,我一看见你妹就觉得你不是你爹妈亲生的。”我的话忠言逆耳,周岩脸顿时就黑了,差点没拿手里的瓶子砸我脑门上。 就在那时,我眼角余光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没等周岩发问,我直截了当的就窜了出去,跑过马路后在巷口看见了那人。 “怕你个兔崽子饿,给你送点吃的。”老爷子笑着,把手里拎着的牛肉粉递给了我,意思是让我赶紧吃。 “你咋不过去呢?”我接过后问了句。 老爷子隐隐看了一眼自己穿着的衣服,笑着也没说什么,摆摆手就走了。 他穿的衣服都是好几年前买的了,补丁挺多的,看起来特潮,但他貌似不这么觉得。 “老头子还挺要面子。”我蹲在街边吃着午饭,感觉眼睛有点湿。 老爷子是个爱面子的人,准确的说,他爱的是我的面子。 他不爱去我的学校,就算是去也是得穿一件最体面的衣服去,说是不能给我丢人,实际上我哪儿会想那么多? 要是我觉得老爷子给我丢人了,那我他吗的得多畜生? 就是这么一个爱“面子”的人,却还是个穷得叮当响的花圈店老板,不得不说老天爷挺爱玩儿人的。 也许就是那一次,让我死死的记住了我的梦想。 以后要多赚钱,要让老爷子过上好日子,要让老爷子 当老爷子逝世之后,一切就都变成了屁。 我也变得跟普通子女一样,只能用纸扎花圈纸别墅给长辈献孝心,而在长辈活着的时候,却没让长辈过上好日子。 后来好不容易听说人能复活这个游戏bug了,刚准备开挂让老爷子活过来,结果尸首就被人给烧了,这他吗的也是够倒霉了,但这却还不是一切的结束。 在今天,老天爷终于在我跟老爷子的故事上画上了句号。 没错,在看见《道记》上的记载时,我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所有的一切,都完了。 “阵以符局,墨敛为眼,收魂敛魄” “墨敛竹木,乃邪木也。” “头七之魂,竹自收之。” “魂之寿也,七七之数。” “术者施术,时若不过其寿,魂还世则安矣。” “若过其寿,魂则不还消也,是以永世不得超生哉” 怪不得老爷子头七的时候没有回来 原来他的魂魄 早就被鬼谷尸经的材料墨敛竹搞得魂飞魄散了 七七之数魂之寿也 如果我早点发现如果我在四十九天之内救他出来或许他就不会 我脑袋从来没有这么疼过。 雨嘉。 老爷子。 胖叔。 六叔。 所有受到伤害的人似乎都在我的眼前,都在看着我,我 “哈哈哈哈哈哈!!!!老天爷原来一直都是在玩我!!!!”我疯狂的笑着,眼泪早就流了出来,泪水里有着丝丝猩红:“小佛诶,你说我好笑不好笑,被玩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有发现,哈哈哈哈!!!” 小佛爷担心的看着我,没有说话。 “老天爷啊老天爷我到底是怎么你了你他吗的这样对我”我感觉眼前的世界开始了天旋地转,所有的一切都变作了雨嘉身死时我所看见的血红,在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时,我忍不住大笑着喊了起来。 “老天爷!!你说话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 “我不服!!!我不服啊!!!” ******************************************************** 各位,陪着姓易的一起熬过去吧,一起看看那段疯狂的岁月,一起见证那最后平淡的幸福。 第十四章 寿数 我也不知道那天是怎么睡过去的,只觉得迷迷糊糊就睡着了,之后的一切就完全记不清了。 但是我记清楚了某个部分,那就是我做的梦。 没错,我晚上做梦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也就是那一个梦,让我想起来了我所有的一切,那些所有被我忽视遗忘的地方,都被我想起来了。 在梦里,老爷子坐在我身边笑呵呵的看着我,满脸欣慰,而周雨嘉则正牵着我的手,与我一同看着前方黑暗中的怪物。 那个怪物牛身老人脸,正是一直被我遗忘的,件。 件一如往常的大笑着讥讽着我,幸灾乐祸的笑声让人觉得无比刺耳,但我看着它却觉得很平静,也许这是因为周雨嘉跟老爷子陪着我的缘故吧。 “莫要哭,莫要闹。” “四月如春,富贵随来。” “大梦不醒,逍遥自在。” “迎阳花开,雨后失彩。” “虹光贯日,披孝戴白。” 怪物一摇一摆的跑到了我们身前,老人脸上笑容满面,尾巴甩了甩,轻轻的放在了地上。 周雨嘉好奇的看着件,问,你是什么怪物? 听见这个问题,件哈哈大笑着摇起了头。 “疯癫嗔痴,样样都来。” “以杀还杀,戾染灵台。” 我抱紧了周雨嘉,没有出任何的声音,安静的看着这一幕。 当时我的状态很奇怪,明知道这是一个梦而已,但却把所有的一切信以为真。 老爷子的笑容,雨嘉身体的温暖,都在告诉我一个事实。 他们还在,还没有消失。 “老天无眼,大道深埋。” “命数已定,绝路不开。” “常有善举,却无善报。” “前程莫问,心被己埋,哈哈哈哈!!!” 件的头颅缓缓靠近了我,老人脸上的笑容无比诡异,就那么死死的盯着我,仿佛是在看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东西一般,它的那种笑容很刺眼。 “我当了半辈子的好人,结果确实是没好报啊”我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迷茫的看着件,问它:“我该怎么办?” 周雨嘉忽然握了握我的手,侧过头对我笑了笑。 “易哥,你是好人。” “啊?” “你不要变成坏人,你只要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然后” 之后的一切我就记得很模糊了,好像件也跟我说了很多话,老爷子也是,雨嘉也是。 在剧烈的头疼折磨中,我醒了过来。 准确的说,我是被小佛爷推醒了。 “你还好吧?” 小佛爷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在我醒过来的同时,他就退开几步跟我拉开了距离,似乎是怕我忽然袭击他似的。 “你有病?”我揉着太阳穴反问道,心说这人啊可真是变化无常,昨天还一副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的造型今儿咋就 小佛爷皱着眉头没说话,半响后,他指了指四周:“你看看这是哪儿。” 我抬头一看,只见我现在所处的房间并不是昨天的宾馆,而是另外一家宾馆,床头柜上摆着的名片写着的“特殊服务138xxxxxxxx”几个字烁烁生辉。 “昨天吧,你忽然就发疯了。”小佛爷一副欲杀我而后快的表情,龇着牙花子说:“我就问了一句你怎么了,然后吧,你朝着我的脑袋开了三枪,要不是老子躲得及时非得被你” 我摸着头上被绑得异常杂乱的绷带,忽然发现头上多了几道伤口,似乎是被钝器砸伤的,不经意的一按下去那感觉 “你下手够狠的。”我无奈的说道。 “不狠点制不住你啊,你瞅瞅,老子都被你一枪破了相了。”小佛爷愤怒的指着自己脸上的一道浅浅的伤口,正要继续对我进行口诛笔伐,但被我打断了他的话茬。 我疑惑的问他:“我昨天为什么要开枪打你?” “你问我是不是八号当铺的人,我说是,你就开枪了。”小佛爷说话的语气那叫一个委屈,堪比六月飞雪的窦娥,其实他委屈也在情理之中。 我说的是实话,而且你也知道这个事实,为毛要问了我一遍还开枪打我? 这种心理活动肯定在他内心深处此起彼伏。 “昨天你怎么了?” 听见他问我,我愣了愣,答道:“没睡好的后遗症。” “我草,你不去写小说真是屈才了。”小佛爷鄙夷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思索了一下,然后从腰间拔出了手枪,递给了我。 “防身,弄人,这家伙确实好使,但你以后别拿枪口对着老子。” 我接过手枪,好奇的问了句:“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一直都爱用五连.发?” “使出感情了。” 这是我听过小佛爷最不靠谱回答中的一个,听起来这个答案的水分高达百分之九十,但很久后的事实告诉我,他说的是真话。 靠在床上,我找小佛爷要了支烟,点燃后抽着,自顾自的发起了呆。 接下来的一切都得好好计划计划。 湘西这边儿的事搞定了,很快就是雨嘉的头七了,我得赶回去办件事。 忽然我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这事要是不好好解决解决,恐怕我这心里还真不踏实。 我熟悉的打开关了好几天的手机,没在乎那些杂乱的短信,打着哈欠在电话薄里找到了陈三的电话,没多想便拨通了过去。 响了两声后,陈三那边接通了电话。 “小易啊,你怎么想着给我打电话了?!” “叔,我这儿有点急事,想找您帮帮忙。”我客气的说道。 陈三没有过多的思索,很直接的就问我:“什么事?给叔说,叔帮你!” “您认不认识能给人测寿数的高人?”我揉着通红的眼睛,感觉太阳穴里隐隐有种刺痛的感觉,一突一突的很难受。 在我的记忆中,能准确测算他人寿命的高人,除去胖叔之外貌似就没了。 当然,我说的都是我认识的人,某些老前辈不在这范围里,毕竟我跟他们不熟,也不认识。 胖叔现在是重度昏迷,我想测算一下自己折了多少年的寿数,这种高技术含量工作明显昏迷的胖叔不能胜任,只能找其他的人。 陈三虽然是个玩蛊的,但他多多少少也在行当里认识过不少人,指不定他那儿就有能给我算寿数的人选。 “有是有,但是那人跟我也不是很熟,让他办这种事”陈三犹豫了一下,随即就答应了下来,说是现在就帮我联系那个人。 “您打个电话给他,就说是帮我算个寿数,让他发短信给我结果,算好了就是十万,算不好也是十万,我的生辰八字是” 之后我也没跟陈三继续多聊,毕竟言多必失,有的事儿我不想让陈三知道,他是局外人,不该被我牵扯进来。 拿到我的生辰八字之后,陈三就挂断电话去找了那人,而我则是跟小佛爷聊了起来。 “我要回贵阳了。” “我跟你一起,免得中途你又出差错还得麻烦,等到时候出了贵阳,我就直接带你去我们那儿。” “谢谢了。” 话说回来,生辰八字本来是不能随便给别人的,但那时的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更何况那人是个算命的,平常过了他眼的生辰八字起码有几百个,他无冤无仇的能单独针对我这一个客户? 最主要的我想要知道自己折了多少寿数这个答案对于我很重要 如果折的少,那么以后的路就好走多了,如果折得多 安静的等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一条短信的发送到了我的手机里。 按照陈三先前的嘱咐,这条短信就应该是算命的那人给我发过来的了,不得不说他技术确实过硬,才不过这么一会儿就 “路头心发狠,天怒谴其本,九五不见踪,余留七十整。” “好自为之。” 吗的为什么会折寿折这么多?难道是因为我弄死的都是中国人? 老太爷弄死的人比我多,真可能因为那群孙子是小日本,所以折的寿数就没我多,看来老天爷是在教育我要爱国。 我无奈的看着短信,没有对其中的内容产生其他的情绪。 这么说来,我九十五的寿数现在就只有七十了,杀了那群孙子我折了二十五年,这可是赔本的买卖啊以后不能做了。 抽着烟,我拨通了花圈店的座机。 “喂?鸟人?” 在电话被接通的的第一时间我就扯开了话题:“我在外面散心呢,过几天就回去,别担心我了。” “你” “很快就回来了,别担心我,注意照顾自己就行,挂了。” “小佛,你等我一下。” 我整理了一下脏兮兮的衣服,也没打算换,随意在洗手间擦了把脸,叫上小佛后我们就离开了宾馆,直奔小佛安排的某个地方,准备从那儿坐车回贵阳。 客车,火车,飞机,我们不敢坐,就怕被某些眼线给认出来,别还没到贵阳半路就让人给办了。 在此时的情况下,黑车是第一选择。 上车前,我照着短信里的银行卡号给那人打了十万块过去,随后又给他发了个短信,里面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谢谢。 “对了小佛,你安排一下,让人帮我找一个东西。” “啥玩意儿?” “八足金眼虫。” 第十五章 贵阳 夜。 陈三后面又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结果怎么样,我说,挺准的。 或许别人看见自己的寿数被折了二十年后,反应可能会跟我不一样,我觉得应该是。 当时我确实是冷静过头了,也可能是我已经看开了吧。 老爷子死得魂飞魄散,雨嘉也被我牵连死了,六叔也是,我活着确实是挺没意思的,就这么一条逼命真不知道得牵连死多少人。 “你笑什么?”小佛爷担心的看了看我,往车门处坐了点,跟我拉开了距离。 “笑我自己。” 我揉了揉眼睛,感觉有点困,但怎么都睡不着。 每当我睡着了之后,所看见的一切都被血染得通红,说真的,我很害怕做梦时梦见的那些东西,可能就因为如此,现在我怎么都睡不着了,哪怕我困得要死。 “姓易的,你到底是想干嘛啊?”小佛爷一脸好奇的凑了过来,估计是好奇心战胜了他对我时不时脑子发病的恐惧:“又是让我给你准备藏身地的,又是找虫子的,你想干嘛?” 我看了一眼年轻的司机,没说话。 “自己人,没事。”小佛爷一摆手。 司机对我笑了笑,很客气的一副样子。 “哦。”我眼神闪烁了一下,虽有点激动,但还是一本正经的说:“我要复活我老婆。” 小佛爷差点笑出来了,但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没发出笑声,而前面的那司机还以为我在跟他开玩笑,笑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然后。 “砰!!” “姓易的你疯了?!!” 子弹是贴着司机后脑勺过去的,直接射出了窗外,幸亏司机有先见之明上车没关窗户,要不然换玻璃都得不少钱呢。 事后,就小佛爷有了这么些玩枪的年头来判断,我那一枪应该是冲着司机脑袋打的,只不过是因为他阻止了一下外加我脑子发晕准头有点偏,司机才逃过一劫。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我们所坐的车很稳的停在了高速公路边上,如果不是车头被护栏撞出了一个凹痕的话那么一切都很完美。 年纪轻轻的司机二话不说就拉开门窜下了车,隔着几米开外,一脸恐惧的看着被小佛爷死死按住的我。 “按着我干嘛?”我不耐烦的问道。 “你先把枪放下再跟老子说。”小佛爷皱着眉头说道,按住我脑袋的手不敢有丝毫的放松,生怕我又开一枪。 我没好气的把手枪松开,任由它掉在地上也没去看,语气越来越不耐烦了:“我说你他吗能不能先松开我?” “上来开车。”小佛爷头也不回的说了句,然后把掉车厢里的手枪捡了起来,插进后腰后才看着我说了句话。 “这里是高速公路,你开枪没事,但进了城别开枪,要不然咱俩都他吗得完蛋。” “枪不是在你那儿么我拿什么开啊”我无奈的说道。 小佛爷瞪了一眼还没上车的司机,凑到了我耳边,咬牙切齿的问我:“你他吗就因为那傻逼笑笑就开枪了?!老子们还在车上呢!!差一点咱们就跟着完蛋了!!你知道吗?!” “死就死了呗,活着也是累。”我耸了耸肩。 先前发生的一切不是我脑子发懵干出来的,而是在我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干出来的。 其实我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压根就不是因为那人笑我所做的一切,而是我觉得他笑声听起来很烦,想让他闭嘴而已。 一枪过去,连动手都省了,他死了,这世界就差不多安静了。 到了现在,我自己反省反省了一下,之所以疯子不被世人理解,或许就是因为他们的世界观和办事的方式不太正常,所以才会被普通人觉得“这人脑子有病”。 其实我觉得自己处理事情的方式挺直接的,真的。 等车再度发动的时候,小佛爷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接通后随便说了几句,便挂断电话看向了我。 “虫子找到了。” “那就好”我哈哈大笑着,伸手拍了拍司机的肩膀,吓得他当即就是一哆嗦。 “刚才不好意思了啊哥们,你继续开,速度快点我赶时间呢。” 在当天的上午时分,车终于进了贵阳的高速,而我则在进主城区的半路下车了,毕竟小佛爷过多暴露不太好,他得低调点,起码不能让当铺里的人知道他的行踪不是? 走在人流穿梭不息的路上,忽然之间我发现自己有点毛病,貌似是不太适应在人多的地方多待了,总觉得头疼。 还是一个人的时候好,安静点好。 招来一辆出租车后,我直接叫回了花圈店,海东青这鸟人肯定急了,再不回去估计他见了我能弄死我。 怎么说我也是个有脑子的人啊,肯定是明白下车第一时间绝逼不能回去这个道理的,那孙子气没消呢,就这么回去了不是欠骂么? 就这么想着,我下车后在不远处的摊上买了两只烤鸭,还有几瓶啤酒。 “咚咚咚。” 敲响门的同时我心也是悬着的,就怕他不听我解释直接揍我,要知道,我身手可没他好,被揍了肯定没机会还手。 随着一声门响,花圈店的侧门被人打开了,露出了站在后面满脸疲倦的海东青。 “回来了?” 海东青的表现出乎意料,根本就没一点生气的反应。 “这几天没事吧?在外面散散心觉得好点了吗?” “嗯。”我笑着点头:“好多了。” “咱们喝点?” “行。” 花圈店里还是老样子,没有半点变化,只不过我发现墙角堆着的纸人多了几个,而且那几个纸人真的不是一般的丑,绝对不是我扎出来的,我手艺还没那么潮。 “这几天无聊,就想着帮你扎点纸人卖。”海东青说这话的时候很不好意思,眼神不停往外瞟着,根本就不看那几个丑得一b的纸人。 “好手艺。”我违心的夸赞道,然后拿出手机,拨通张立国电话后让他将小安带过来,一起吃顿饭。 张立国说是他最近忙,估计是过不来了,只能安排小安过来见见我,毕竟那孩子这段时间不怎么开心,有我陪着也好。 等到了吃完饭后我才反应过来,海东青貌似是懂事了,一句话都没问我,连我去哪儿了都没过问,只是安慰着我让我放宽心,他会帮我找其他东西的。 “大哥哥!” 这边正吃着饭呢,某熊孩子偷偷摸摸的就窜进了屋里,跟树袋熊似的趴在了我背上。 “吃饭了没?”我头也不回的拍了拍他:“快过来吃点。” “大哥哥你去哪儿玩了啊?”小安乖巧的坐在了我身边,好奇的问着我。 我没回答他的话,对海东青笑了笑:“鸟人,你出去逛逛呗,我跟这小子说点事儿。” “好。”海东青点头,随即便起身出了屋子,估摸着是去外面闲逛了。 这过程中我都没出一点声音,很安静的吃着饭菜,等喝完了杯子里仅剩的啤酒之后,我满足的打了个酒嗝,拍拍小安的脑袋:“跟我进来。” 喜神祖师爷的画像,还有写着列祖列宗名号的黄布,全都被我给挂了回去。 点上一炷贡香跟一对蜡烛,我带着小安走到了供桌前,看着这熟悉的画面沉默了很久。 “跪下去,给祖师爷磕三个头。” 小安迷迷糊糊的看着我一副没明白的样子,但还是很听话的跪了下去,朝着满脸笑容的喜神磕了头。 “再给列祖列宗磕三个头。” 见小安也照着做了,我也没想墨迹,根本就没想照着那套老传统办事,很直接的把桌子上的喜神锣拿起,丢给了小安。 “这东西以后就是你的了。”我看着小安手里的喜神锣,忽然笑了。 曾经这还是我保命的东西呢,没想到这么快就送人了,命这东西还真是说不清楚。 “不管你姓什么,从今天起” “你就是易家的第三十七代弟子了。” “大哥哥,谁是三十六代弟子啊?”小安问我。 我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 “第三十六代弟子是个废物,嗯”我笑道:“是个愧对了列祖列宗的废物” **************************************** 下一章是关于咱们书的活动,是免费不收钱的章节,大家尽管去看。 第十六章 走了 老爷子留下的家当一共有四个大木箱子,其中大多是古籍书卷,上至《云孽记》这种堪称经典的百科全书,下至易家特殊法门的修行诀窍,基本上该有的都有了。 除去这些玩意儿,用来做法的木人,金碗,刻刀,红绳,铜钱,应有尽有,常见的法器也都放在箱子里没动过,小安以后如果得用法器的话,应该都能在箱子里找到。 说句实话,玄学这东西并没有太过难学的地方,只要你记忆力牛逼,或是从小就被家里人强制死记硬背那些知识,到了一定的岁数自然而然就明白这行当里的东西了。 当然,比起那些知识更加重要的是经验,这点没法否认。 如果有个师傅带着学这些玩意儿,那么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但要是自己学的话很容易学出偏差,毕竟书上的东西你看起来是一个意思,但实际上却是另外一个意思,这都没的说,只能让老前辈们带带。 “要是以后有机会了,必须得回来带小安学点东西。”我这么想着,看了一眼正敲着喜神锣不亦乐乎的小安,无奈的叹了口气,看这熊孩子这么爱折腾的劲儿,指不定猴年马月才能学出点样儿。 忽然,我想起了自己背后的喜神降魔图,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要是给小安弄一个这纹身貌似不太合适啊,当初纹这玩意儿的时候就疼得我差点没跳楼,更何况我也没那手艺啊,顶破天就只能拿着“原材料”找个纹身师父动手,太他吗麻烦了。 “以后再给他弄。”我有了答案,自言自语似的点点头:“现在也不急于一时,这熊孩子还是小了点,等他长大点再给他纹,免得给他留个童年阴影。” 见我嘀嘀咕咕的念叨个不停,小安抬起头迷糊的看了我一眼,问我:“怎么了大哥哥?” “没怎么。”我往嘴里放了支烟叼着,但没点燃,沉默了半响后,揉了揉眼睛笑道:“过几天大哥哥还得出去一趟,我走了之后你就叫张叔过来帮忙搬东西。” “搬东西?” “是啊,这些都是大哥哥送你的礼物。”我指了指墙角的几个木箱子,又指了指供桌上的东西还有那幅喜神祖师爷的画像:“这些全是你的了,让张叔给你带回去,没事你就看看里面的书啊什么的,挺好。” 小安迷迷糊糊的点点头。 “这个你也带回去吧,平常”我无奈的看着满脸迷糊的小安:“还是给你写张纸条吧,到时候你拿给张叔看看,让他照着做就行。” 过了一会儿,海东青回来了,见小安拿着个喜神锣敲打得不亦乐乎,他也好奇了。 “你们是在干嘛呢?” 小安笑道:“大哥哥教我敲锣呢。” “艺术,纯粹的艺术。”我补充道。 海东青哦了一声,手里拿着个崭新的手机,对我说道:“对了,这是我新买的手机,你记一下手机号,139xxxxxxxx,我原来那手机貌似是被我弄丢了,找不到了。” “估计是被小偷给顺了。” 我假惺惺的帮他找了个解释,海东青对此表示深以为然。 晚上十点出头的样子,小安被海东青带去吃宵夜了,而我则招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张庆海所说的地方。 我得去看看胖叔,顺便跟他说些话,毕竟这一走以后指不定就回不来了,生离死别诶,总不能一句话都不给人留下吧? 几个小时前,胖叔还在郊外的某个特殊医院里修养,而现在他应该已经被人带过来了,就在南厂路那边的南岳医院,天亮之前还得回去,一来一去也够折腾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不这样做,谁知道他会不会在这边的医院里被八号当铺的人给带走? 在这些医院里当铺的伙计敢动手,但在真的军区医院里,还真没一个伙计哦不对,连掌柜的也不敢去动手。 这点我曾求证过师爷,他说了,在那种地方动手就跟对政.府宣战没什么两样,纯属找死。 说不准第一天动手带走胖叔,第二天整个当铺就得被官方扫了。 “连咱们这种民间组织都有高人,谁敢说国家没有?”师爷很久后曾这么笑过:“国家机器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抗衡的,所以说,得罪谁,都别得罪国家。” 我到医院见到胖叔的时候都差不多晚上十一点多了,住院部一二楼的人挺少的,但到了第三楼我就开始见着警.察了。 “叔在上面,我带你去。”周岩满脸冰冷的走了过来对我说道,随即,也没跟我多聊,默默的带着我往楼上走着。 “姓易的。” 忽然,周岩头也不回的喊了我一声。 “怎么了?” 我一愣,完全没想到他会叫我。 “你变了。”周岩的表现跟往常那个傻逼呼呼的周岩不一样,准确的说,自从雨嘉死后他就彻底的变了。 “哪儿变了?”我好奇的问了句。 周岩的脚步顿了一下,摇摇头。 “你现在的笑容让人害怕,很像”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哪怕是到了几年后,我也不知道他后面的话是什么,但我总觉得这孙子说的绝逼不是好话。 病房里很安静。 这是个单人病房,除开位于正中间的一个床之外,其他的位置大多都是空着的,几台看起来特高科技的机器就摆放在旁边,暖黄色的灯光下一切都显得很温暖,气氛不算压抑。 送我进来后,周岩转身便走出了房门,而我则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床边。 “叔,细伢子来看你了。” 我看着戴着呼吸罩的胖叔,感觉脑袋渐渐疼了起来,越来越多的思绪开始纠缠,一种烦闷的感觉似乎不知不觉中在我体内蔓延了起来。 说真的,我现在就想一枪崩了那些孙子。 吗的你们怎么能动我叔呢,他这人这么憨厚和善,口音还他吗这么有意思,你们怎么能 一开始我还是在嘀咕,但忽然间就笑了起来,那是种不受控制的笑。 “我会在所有人的视线里失踪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要安安静静的去找一些东西,然后再宰了一些不该活着的人。”我紧紧的握住了胖叔的手,突然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像极了小时候我生病胖叔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给我说故事一样。 “也许我以后就不是我了。” “叔,你不能怪我啊,我这也是被逼的不是。”我病态的笑容里充斥着怒火,想着我自己的计划,笑声渐渐变大了:“放心吧,他们一个都活不下去,我会让那些个杂碎都后悔的,一定会” 当时我说的话在不久后都变成了现实,没错,所有参与过这件事的人都后悔了。 也许那句话是对的。 恶人心有猛犬,善人心藏蛟龙。 在我处理事情的方式发生变化的时候,这句话得到了最完美的实现。 “对了,叔,我姓易,但是这个易已经不是那个易了。”我笑容僵了一下,那时候我的表情是悲哀还是别的什么,我猜不到,因为我感觉不到自己表现出的是什么表情,也没什么镜子可以作为参照物,只觉得 吗的,心情糟透了,糟透了 “如果我还能活着办完这些事的话,以后就乖乖回来孝敬您,要是我死了呢,下辈子我就当您儿子,让你把我从小打到大往死里教育,成不?” 我见胖叔没有反应,很直接的就认为他是默认了我的话。 “叔,细伢子走了。” 我俯身紧紧的抱了抱胖叔壮硕的身躯,笑容满面,如同最初的我一样。 拉开门后,我第一眼就看见了周岩,他见我这么快就出来表示得很是惊讶。 “不多聊聊?” “有事,急事。” 我说道,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了句:“跟我出来聊聊,行吗?” “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你” “我明天晚上就走了。”我走过去,陪他一起坐在了走廊的长椅上,看着雪白的墙壁说道:“或许以后就不会回来了。” 周岩愣了愣,没出声。 “不是你想逃避,也不是”我摇摇头:“不管你认不认我这个兄弟,反正你他吗还是我兄弟,我对不起你,这是事实,所以我会还你的。” 话音一落,我拍了拍屁股,起身向着走廊的尽头走了去。 “你到底要干什么?!!” “替我好好照顾胖叔,还有小安,鸟人你就甭管了,他会好好活着的” 我摆摆手,没有回头。 “走了,兄弟。” 第十七章 上山 今天是雨嘉死后的第七天,雨很大,挺冷的天。 清晨六点,周家人便要将雨嘉的棺材送上山,一列车队由周家居住的地方起出,沿路直奔贵阳的凤凰山公墓,阵势极其醒目,与周家往日的低调风格完全不同。 打头的是一辆很特殊的灵车,那车的后车厢除了顶上的天棚外便没有了遮挡的东西,外人都能清清楚楚的看见那一个桃木鎏金的棺材。 “不过去看看?” “咱们跟在后面看着就好。” 坐在租来的车上,海东青一边开着车,一边担心的看着我,似乎是害怕我想不开似的,这纯属是他多虑了。 就我这心态怎么可能想不开呢? “鸟人。” “嗯?” “一会儿你先回去,我等周家人走了就去陪雨嘉说说话,到时候打电话你再来接我。” 闻言,海东青皱紧了眉头,不放心的说:“要不然我跟你一起吧?你这样” “没事,放心。” 我靠在椅背上对他笑了笑,海东青看了我一眼,摇摇头。 “你这几天的变化很大,我能感觉出来,但是”海东青把视线从我身上转开,看着前方泥泞的道路沉默了很久,缓缓说:“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原来的木头,因为你眼底的东西从来没有变过。” “什么东西?” “善良。” 我听见这两个字的时候感觉脑袋有点疼,忍不住闭上眼使劲的敲了敲太阳穴,牙也紧紧的咬了起来。 善良,狗屁善良,我当了这么多年的滥好人得好报了吗?! 我他吗当初就不该哦不对我是好人以后也是 老爷子,胖叔,海东青,雨嘉,他们都希望我当好人,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嗯,我是好人。”我哈哈大笑着,整理起了自己崭新的休闲服,这是雨嘉前段时间给我买的,据说还挺贵,但我却没好好穿过。 今天是大日子,必须穿上这衣服才够意思,平常穿的那脏兮兮的外套早被我扔家里了,晚上可得见见雨嘉呢,穿得跟个要饭的似的那不是太丢人了么? “你包里装的是什么?” 忽然,海东青冷不丁的问了我一句,我没多想,伸手进包拿出了一叠纸钱,笑道:“天地银行的票子,也不知道在下面合不合用。” “你先回去吧,我晚点给你电话。”我说道,叫海东青停了下来,随即拿着雨伞背着包就下了车,向着山道口走了去。 海东青也没多说什么,对我招了招手,将车掉头便离开了这里。 半小时后。 我在距离雨嘉墓地百来米的山头找到了有利位置,特专业的拿了一个望远镜,远远的看着周岩他们在坟头哭得悲痛欲绝。 周雨嘉的父母很像是普通的中年男女,基本上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当然,这是指他们平常的状态。 我可是见过周雨嘉他爹发飙的时候,那叫一个吓人。 此时周雨嘉的父亲正站在坟头抹着眼泪,平常穿着的警服也换成了黑色的西装,右手的胳膊处绑着一块白布,上面黑色的奠字很显眼。 而周雨嘉的母亲则呆愣的坐在墓碑旁,没有表情,也没有动作。 我不知道当时我是什么感觉,总而言之不是伤心悲痛,而是一种愧疚吧。 就在此时,我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听这声音就能猜出来,来的人应该不少。 “你真要这么干?” “对啊,想要让她回来,就只能这么办。”我头也不回的说道:“先坐着歇会儿吧,时间还早着呢,晚上再动手。” 小佛爷走了过来,也没在意下着雨地上很湿,叼着烟坐在了我身边的石头上,与我一般遥遥的看着远方的坟头。 其余的四五个伙计都没敢过来跟小佛爷平起平坐,纷纷打着伞拿着铲子,找了个边上的位置坐下歇息。 或许有的人已经猜到我要做什么了。 没错。 今天我要做的招魂引魄,按照规定的程序滋养她的魂魄,因为必须要这样雨嘉最后才能活过来。 至于挖坟盗尸目的就简单多了,为了送雨嘉进入天赐铜棺,只能这么做。 “老爷子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刚好能派上用场了”我把上衣口袋里的一块玉佩拿了出来,这是小时候老爷子送我的礼物,品质不是顶级的那种,但对于我来说却有别的意义。 当初我们的日子过得可不算富裕,老爷子为了送我这一块玉佩,他少说半个多月没怎么好好吃顿饭,虽然玉佩的品相只能算是一般,可里面包含的东西却太多了。 “这上面密密麻麻的是什么东西?”小佛爷一脸好奇的指着玉佩上近似于血丝的图案。 “符局,咒词。” 我笑了笑,拿着玉佩在小佛爷眼前晃了晃:“怎么样,手艺不错吧?我拿刻刀一点一点刻出来的,上面红的是鸡血,是不是看着挺艺术?” “很他吗艺术。”小佛爷点点头。 时间在这种时候过得总是很快。 在下午四点左右的时候,周家人开始带着人下山了,伴随着一阵鞭炮的响声,坟头的那块土地渐渐陷入了平静,再无一人。 墓碑的左侧有一棵松树,看起来并不高大,树冠却刚好能将墓碑遮挡在树荫下,在下雨的时候这棵树可帮雨嘉的墓碑挡了不少的雨,是棵好树。 “晚点过去,等天黑了再动手,现在山上还有人,被撞见就麻烦了。”小佛爷一边说着一边叫来后面的伙计,让他们把塑料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等我转头一看,小佛爷已经抱着个扒鸡在啃了,脚边还放着一罐啤酒,看起来他是舒坦得不行不行的。 “吗的,你怎么这么抠门呢,我的呢?!”我瞪了他一眼。 小佛爷耸耸肩,说,哎呀,忘了。 “对了诶,哥几个,一会儿动手的时候大家注意点,别伤着棺材还有墓碑,我先谢谢各位了哈。”我站了起来,和善的笑着说道。 其中有一个伙计就是那天给我们开车的司机,估计是被我那一枪给吓出后遗症了,一听我这么说,他忙不迭的就点头。 “易哥您说话我们照办。” 我谢了他一声,笑着坐回原位,跟小佛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马上就能见着雨嘉了,也不知道这几天她瘦了没,应该没有吧。 也许是周岩跟他家里人都不愿意看见雨嘉画得跟个死人似的,听说给雨嘉化妆的人还是周岩特地请来的,那姑娘学画的不是死人妆,而是活人妆。 雨嘉入棺穿的衣服也挺普通的,就是她平常最爱的那件卡其色的连衣裙。 稍微一想,我似乎还能在脑海里看见周雨嘉的笑容。 她好像还笑了笑,说,易哥你终于来接我了。 “你笑什么呢?” 小佛爷冷不丁的问了我一句,随即便让我回过了神,抬头一看,天已在不知不觉中黑了。 “雨停了,咱们也该动手了,走吧。”我大笑着整理了一下衣服,也没跟小佛爷多说什么,转头便往山下走。 十来分钟后,我们一行人便到了周雨嘉的坟前。 看着那块冰冷的墓碑,我心里却有了温暖。 “雨嘉”我蹲了下去,在众人奇怪的目光中,轻轻的亲了一下墓碑:“易哥来接你了咱们一起走吧” “我们永远都不会再分开了” 我疯疯癫癫的笑着,把脸缓缓贴在了墓碑上,闭着眼睛,感受着那种刺骨的冰冷,笑容越来越盛。 “这人是不是脑子” 没等那人说完,小佛爷一巴掌就抽在了那人脸上。 “啪!!!” 被打的人紧紧的捂住了脸,一脸恐惧的看着小佛爷,似乎是没想明白小佛爷为什么发火。 其实我知道小佛爷为什么打他。 “没错诶,我就是脑子有点不正常。” 我笑着看了看那人,把刚拿出来的手枪插回了后腰。 ************************************** 明天星期五了,老规矩,星期五,星期六,星期日,一天一更,下星期一恢复,走着~~ 第十八章 开棺 雨淅沥沥的渐渐变小,随后缓缓停下,四周又再度充满了雨后的泥土芳香,生物学上称这似乎是放线菌的味道。 天还是挺冷的,毕竟在一个雨后的坟地,不管是周围环境还是人的心理此刻都能透露出一股子凉意。 可能是小佛爷带来的那群人不适应贵阳的天气,刚开始挖土没多久就打起了喷嚏,看样子是有点感冒了。 “你他吗现在怎么跟我原来似的,动不动就拔枪!?”小佛爷递了支烟给我,自己点上一支烟后抽了口,没好气的骂道。 我愣了愣,摇摇头:“我不知道。” 虽然我这话像是敷衍,但确实是我的实话,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拔枪,完全是下意识的,而且动作还那么熟练,很多时候刚反应过来,抢已经拔出来了。 “提醒你一句,去了那边,别在我哥面前随便拔枪。”小佛爷说这话的实话我以为他是在警告我,毕竟那是他大哥,在那人面前随便拔枪不就是开嘲讽么? 很久后我才明白,他的意思不是我想的那样,这确实是警告,但不是我想的那种警告。 他的意思是:如果我哥觉得你有危险,会随时跟我们动手,那么他就会把你弄进某些局里,你指不定哪天就意外的死在外面了。 其实小佛爷真的很够意思,只要他认了你这个朋友,很多时候他都会多多少少的护着你,只不过这孙子脾气有点操蛋,这是事实。 “佛爷,见着棺盖了。”一个伙计跑了过来,给小佛爷说道。 小佛爷没搭腔,看向了我,意思是等我安排后面的任务。 “拿铲子把上面的土铲出来,棺材不用出土,只要能掀开棺盖就行。”我说道,随后又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记住,千万不要伤着棺材,连一点划痕你们都别给我弄出来。” 伙计小心翼翼的点点头,说两句您放心就转身就跑回了坟头那边,继续搞着工程。 “我哥说的是今天” 小佛爷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提醒了我一句,但话没有说完。 “明天,今天晚上先把我媳妇送出城,明天你们找个面生的开车接应我就行。”我皱了皱眉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小佛爷嗯了一声,叼着烟抬起了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木棺材上方的土大多都被伙计们铲了出来,边上的土也被往外挖了一部分,以免一会开棺盖的时候会被卡住开不了棺盖。 等做完一切准备工作,伙计们喊了一声,将我跟小佛爷给叫了过去。 “挖坟手艺不错,撬棺材钉的本事也挺厉害的,原来是下墓的吧?”我满意的看着坟上正正方方的洞口,又扫了一眼棺盖上圆润的几个洞口,笑道。 几个伙计都点点头,说是原来都下过,但真正学过这行当本事他们之中的也就只有两个人。 “例行公事,例行公事”我念念叨叨的把贡香拿了出来,点燃后插在了坟头的土里,双手合十的拜了拜,挥挥手:“上绳子,开棺。” 半响后,见绳子绑好了,我便拿起贡香往手掌上拍了拍,霎时间火星四溅。 “开棺大吉~~~” 随着我的喊声,几个伙计拉着绳子往前走了几步,棺盖应声而开。 与此同时,一股特殊的香味忽然从棺材里透了出来,传入了我们的鼻子里,没有一点平常尸首的味道,这似乎是檀香木的味道。 “这是你老婆?”小佛爷好奇的看了周雨嘉一眼:“长得不错啊,身材也” “去你吗的,别瞎看。”我瞪着他骂道,但心里还是挺爽的,毕竟他是在表扬我女朋友啊,老子与有荣焉。 雨嘉还是老样子,没有半点变化。 此时她的皮肤只是略显病态的苍白,而不是死亡以后的那种苍白,这应该是归功于我们易家极其特殊的保存尸首术法。脸上虽然画着妆,但也并不浓,说白了就跟没画似的,看起来很是顺眼,如同往日的素颜一样,安静恬静,风轻轻的拂过她的脸颊,带动她的睫毛,就如同睡着了一般。 嘴角微微上翘着,似是在对我微笑,也似是在开心我来接她回家。 “你们下去吧,接下来交给我就行。” 我一边说一边把兜里的小玻璃瓶拿了出来,里面装着的粉末异常醒目,颜色也各不相同。 行里人要是见着这些粉末,大多都会觉得这是湘西那块地特有的玩意儿,俗称软尸散,但我这个可是经过改良的产品,准确的说,这是从《道记》上抄下来的东西。 别看粉末的颜色啥的都跟湘西软尸散差不多,但内容可是天差地别。 “辰砂三钱,雄黄一钱,无患子两钱,桃仁一钱。” “使符烬入药,以石碾之。” “火触药则燃,烟养其尸,既使其软之,如活,如阳人。” 湘西的软尸散虽有数种,但却是大同小异,一次性用过之后,尸首变软的时间顶多只有三个月,哪怕是易家的那些东西也最多只能保持尸首半年不僵。 但左慈弄出来的可就不一样了,一次性就搞定,只要尸首没腐烂就不会变硬,而是如活人一般没有两样。 “嘶” 在打火机的火苗碰触到瓶口的时候,顶端忽的一下就窜出了一缕火苗,随之,一种带着特殊中药香的气味,缓缓就传了出来。 见白色的烟雾开始往外冒了,我便急忙往前一步踩在了坑洞的土边,弯下腰将瓶子轻轻放在了棺材里。 这些烟雾跟有意识的活东西一样,并没有随着晚风飘散,而是慢慢的飘到了雨嘉的嘴边,随即消逝而去。 等瓶子里的粉末燃烧完都过了半小时左右,小佛爷都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一个劲的在后面催促让我快点。 这人啊就是没点耐性,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急。 “雨嘉。”我弯下腰,伸手牵住了雨嘉冰冷的手掌,笑道:“易哥来接你了。” 轻轻一拉,雨嘉的身子就被我带了起来,不得不说这丫头体重那是真轻,光是这么拉我还真感觉不到太多的重量。 在雨嘉被我抱进怀里的时候,我笑得很开心,但周围的人却都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跟我拉开了距离。 或许是他们觉得我有点吓人了吧。 “你们俩挺配的,夫妻相。”小佛爷没后退,而是笑了笑,对我竖起了拇指。 “谢谢。” 我真心诚意的对小佛点点头:“我包里有一张黑布,你帮我拿出来一下,铺在这边儿的地上就行。” “对了,下面记住垫些报纸” “吗的没报纸,你咋这么多事儿呢。”小佛爷无奈的看着我,指了指穿着外套的两个伙计:“把衣服脱了放地上垫着。” 几分钟后,雨嘉被我轻手轻脚的放在了黑布上,随即我又用贡香跟蜡烛围着她的身子,往地上插了一圈,每隔半尺就是一炷贡香,每隔三尺就是一根蜡烛。 点燃这些东西之后,我把老爷子送给我的玉佩拿了出来,轻轻掰开了雨嘉的嘴,放了进去。 “你们让开点,别挡着丫头回来。”我说道。 几个伙计哆嗦了一下,二话不说就往边上跑,似乎是知道我要干什么了。 “焚香三拜神,鬼谷清幽门。” “桃源仙宫处,三清养其身。” “五宝真气重,腾云送三魂。” “令起阴风定,七魄还归奔。” 在我拿着早已备好的符纸围绕着雨嘉念叨的时候,忽然之间,坟头上开始刮起了阵阵骇人的阴风,吹得在场众人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天灵灵,地灵灵。” “玉清道祖,定其身形。” “上清道祖,还其本命。” “太清道祖,保神不离。” “吾奉鬼谷祖师急急如律令!!!” “轰!!!!” 随着并不震耳的爆炸声响起,我手中的符纸猛的便凭空燃烧了起来,而周雨嘉的眼睛忽然一下就睁开了,本是死气沉沉的双眼此时却又有了些许的神采。 我不敢有别的动作,更不敢靠近雨嘉,生怕破坏了这养魂的阵局。 但我现在真的真的好想抱抱她 她的眼神告诉我她还活着!!!她没有死!!! 周雨嘉微微轻启的嘴唇并没有动的迹象,但她嘴里却发出了声音,只有我能听懂的声音。 她说的,是泐睢文。 “易哥” 听着这类似于咳咳喘喘的声音,我身子剧烈的颤抖了一下,随即便回答道。 “雨嘉我在你还好吗” 这丫头沉默了好一会儿,过了半响。 “易哥我我好想你” ***************************************** 今天起晚了,差三分钟迟到,真他吗危险。 老板说就算我迟到了也绝不会杀了我祭天,但我明明是看见他腰里别着的西瓜刀了,这我是不是该在临死之前考虑一下报.警什么的 第十九章 扫尾 我曾经想过自己会用泐睢文跟死人说话,也曾经这么干过,但是 能用跟死人说话的语言,去跟自己最爱的人聊天。 这是一种悲哀吗?还是一种幸运? 我不知道。 我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忽然又疼了起来,那种痛苦我真的忍受不了,只能蹲下身不停用拳头敲打着自己的太阳穴,以此来减轻自己的痛苦。 “易哥我想你” 雨嘉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很像是刚学会说话的孩子,我听得很认真,而其他人则跑得远远的不敢靠近这里一步了,除了小佛爷。 “雨嘉易哥带你走好吗” “我我们去哪儿” 我眼睛通红的走到了插在地上的贡香旁,也没在意地上的泥水,随地坐了下去。 看着满脸迷茫的雨嘉,我红着眼睛笑了笑。 “易哥带你去一个能让你活过来的地方我们以后能在一起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雨嘉别害怕易哥以后会好好保护你的绝对不会” “好我们我们不分开”周雨嘉说话的声音很是迷茫:“但是但雨嘉不是死了吗” “你没死!!!你没死!!!”我忍不住激动了起来,声音也开始大了些许:“丫头你是不会死的你知道吗?!!易哥会好好保护你!!!” 吗的谁说雨嘉死了?!她现在不是能说话吗?!她还活得好好的! “易哥” 周雨嘉的声音越来越小了,这不是个好现象,按照《道记》里的那些记载,魂魄被养魂这个阵局招回来后是不能在阳间逗留太久的,她在回到身子后不久便会被玉佩上的符咒阵局吸进去,养魂养魄,等待着重生。 “怎么了?!”我急匆匆的问道,时间不久了,我们这几年也就只能说这几句话了,要是不珍惜点现在的时间我真他吗得后悔。 “我们以后以后可以结婚吗” 我听见她这话的时候,不知道是怎么了,一下子就忍不住笑了出来,而且是笑得特开心很发自肺腑的那种。 这丫头可够可爱的,这种时候了还 “等时候到了,易哥就给你求婚,然后咱们一起去买房子,去” 就在我讲述着未来的时候,一种近似于风声的那种呼呼的声音,冷不丁的在我身边响了起来。 随之,周雨嘉的身躯忽然颤动了几下,眼里的神色再度消逝而去,没了先前的神采。 “哦走了啊”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自言自语似的挠了挠头,伸手过去,帮雨嘉合上了双眼:“咋这么快呢我还没跟你聊完呢” 小佛爷见雨嘉没了动静,皱着眉头走了过来,问我。 “姓易的,你他吗刚才是鬼上身了啊?前面你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我突然觉得有点不想说话了,默默的蹲下身子,用手指把玉佩从雨嘉嘴边夹了出来,拴上老爷子原来送给我的红绳,挂在了脖子上。 在那瞬间,我竟然有了种大家都还在的错觉,真的,就像是几个月前大家都在的时候一样,无比的安心。 “哥几个,麻烦你们帮帮忙,把那坟给恢复原状了。”我客气的对那些伙计说了一句,估计他们也是被我前面的表现镇住了,二话不说就点着头往坟头跑,拿着铲子就开工了。 小佛爷一看我抱着雨嘉坐在地上发着呆,他也没话说了,只能自个儿蹲在一边抽着闷烟,满脸的不耐烦。 “小佛。” 听见我喊他,小佛爷便把目光移了过来,问:“怎么了?” “一会儿你们带雨嘉走的时候,注意点,别磕着碰着她,这丫头怕疼。”我揉了揉雨嘉的脑袋,忽然发现她的头发跟原来好像没什么两样,有股淡淡的香味:“还有啊,小佛,帮我好好照顾她,不管是谁都不许碰她。” 小佛爷皱了皱眉头:“看你这话说得,跟谁乐意碰似的。” “去你吗的,我媳妇长这么漂亮,谁知道有没有人起个色心顺手揩油啥的。”我不乐意的瞪着他:“反正我就拜托你了,你” “知道了,啰嗦。”小佛爷摆摆手:“有人动她一下老子帮你剁了他的手,行不行?” “行,你逮住他,我亲自来剁。”我似是开玩笑的说,或许只有小佛爷才知道我说的是真心话。 如果真出了那种情况,我绝对会把现在的话付诸于行动,毕竟我很明白。 现在的自己,不爱开玩笑。 夜半,一切都收拾完了,坟上也做完了扫尾工作,看起来就跟白天没什么两样。 棺材盖子也被我们好好盖上了,棺材钉也被钉上来,光是用看的还真没人能看出来坟被人动过,不得不说这就是八号当铺的牛.逼之处了。 恢复犯罪现场的技术真是一绝。 见后续的事儿都办完了,我也没再耽搁,跟当初出去游玩一般,将雨嘉背在了背上,一边哼着歌一边向山下走着。 山中安静非常,一时间只剩下了零零散散的脚步声。 小佛爷走路的速度不快,貌似是在带着伙计们看风景,表现得他自己很有格调,时不时我还能在他嘴里听见“看看这山,风水那是相当的” 最后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只能加快脚步往山下走,以求甩开后面这不靠谱的孙子。 几分钟后,我便走到了山下小佛爷他们的车旁,敲了敲后门。 “哥们,麻烦你坐到前面去呗,给我媳妇让个位置。”我看着坐在后车厢的伙计说道,他一愣,并没动作。 这人不是先前跟我们在山上的伙计,而是负责坐在车里看着风的人,他见我眼神有了不耐烦的意思,估计火气也上来了。 “你他吗谁” 他敢爆粗口的原因就两个。 第一,小佛爷他们下山的速度没我快,都在后面跟着呢,就目前来看,这个看风的伙计是看不见小佛爷一行人的。 这点就说明了,看风景能害死人,特别是小佛爷这种不着调的孙子。 下个坟山还左看右看的跟赏景似的,这他吗是得多闲才能干出来这事儿? 第二,我看起来脏兮兮的就跟个乞丐没两样,背上还背着个女人,一看就知道是标准的战斗力不足五的渣子,也就是这点才给了他小宇宙爆发的心。 “滚下去。”我没跟先前一样发脾气,毕竟雨嘉还在我背上背着呢,我可不想脏了她的眼睛。 “哟,这逼让你装得,你个犊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这人伸手在车座下面拿了把五.连发出来,刚想抬起枪口对着我,却发现一个冷冰冰的东西已经抵在了他脑门上。 我不耐烦的看着他:“要不是我老婆在这儿,我他吗现在就一枪崩了你,给你个机会,滚下去坐前面,别跟我老婆抢位置坐。” “你” “砰!!” “我说话你是不是听不懂?”我感觉太阳穴突突的跳了起来,脑袋又他吗开始疼了。 这伙计捂住流血的耳朵拉开门就跳了下车,满脸的惊慌失措,我估摸着他也没想到我有枪,也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的就扣扳机了。 其实那一枪没打中他要命的地方,只是崩了他小半个耳朵而已。 “我草!你干嘛呢?!” 小佛爷带着众人从后面急匆匆的追了上来,见我拿着手枪立马就急了,左看右看的没看见那伙计,似乎是觉得我把那孙子崩了一样,虽然我是崩了他,但没崩死啊,此崩非彼崩不是? 一边骂骂咧咧的走着,小佛爷皱着眉头过来就拽住了我的衣领:“姓易的,你他吗是不是跟我找乐子呢?!下来就他吗动” “他骂我。”我给的理由很有信服感,起码小佛爷是信了。 “他骂你啥了?” “他骂我犊子。” 小佛爷哦了一声,然后就见着了躲在车后捂着耳朵的伙计,二话不说上去就朝着那人的肚子踹了一脚,一边踹还一边骂。 “我他吗还以为你死了呢?!!你躲后面干嘛?!!开车去!!” 有些时候其实我也挺费解的。 小佛爷跟我的关系有时候是水火不容,恨不得一枪崩了对方,但有些时候又像是朋友似的,能聊上很多东西。 可能这就是因为我们之间有共同点吧,当然,就目前来看我跟他的共同点很隐晦,起码我没找到。 我感觉吧:就这傻逼能跟我有什么共同点? 他很久后也这么跟我说,他当时是这么觉得的:就这傻逼能跟我有什么共同点? 不得不说,有时候我们都挺傻逼的,或许这才是我们唯一的共同点。 “小佛,帮我好好照顾你嫂子,我回去了,明儿” “草你吗,你他吗是我哥啊?还嫂子?” “走了。” 我摆摆手,向着一旁的山道走了去,拨通了海东青的电话。 “鸟人啊,来接我吧。” ************* (ps:以下的内容是没算钱的,所以请一些朋友别担心了。) 见有朋友对我周末一更的事儿提出了疑问,觉得我没重视读者啥的,我在这里解释一下吧。 曾经我说过我不是专业作者,更不是专业写手,各位可以把我当成一个闲来没事跑网站说故事的上班族。 周一至周五我天天都得上班,晚上回家码字得码到十二点甚至更晚,说真的,我挺累的。 之所以周末休息就是因为这点,我需要休息,我不想跟一些作者似的,一天到晚的码字码字码字,然后码出一堆水得奇葩的文字。 劳逸结合,保持平常的状态,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估计有人好奇,周末我在干什么,那么我就不装.逼不扯淡的说一下吧。 我的周末挺轻松的:起床吃饭,睡觉,码字,睡觉(这里按天气来定,天气不好就睡觉,天气好就出去钓钓鱼散散步),看球赛,睡觉。(ps:第二天继续重复,如果世界杯完结,那么看球赛这环节就直接跳过进入下一环节。) 我只希望对看文的朋友负责,尽最大的努力让各位看正常的文,而不是一篇篇水文。 要是有的朋友生气了,或是不满了,姓易的先在这里道个歉吧。 对不起,请谅解,谢谢。 第二十章 如狗 海东青对于我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人。 我们有过命的交情,在危险的时候敢自己扛着让我走,很多事他都会独自解决,而不会让我们忙得手足无措。 他是个好人,所以应该好好的活着,这辈子也应该好好的。 “鸟人,最近你没跟家里人联系联系?” “有什么好联系的,我爷爷估计在全国到处玩呢,前段时间给他电话,他还在三亚。”海东青叹了口气,看样子他对于海老爷子的老顽童德行很是无奈。 “你家老爷子身子挺硬朗的,估计得长命百岁。” “肯定的啊,我爷爷是个好人,好人好”海东青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停住了嘴,担心的看着我没再说话。 我靠在床头笑着,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心里很平静。 好人好报这句话就是个屁,简直是比房价下调这话还不靠谱。 老爷子是好人,周雨嘉是好人,我也是好人。 哪怕我平常也有点小市民的心思,可我敢拍着胸说我从来没有对不起过别人,我也真心诚意的帮过不少人,但是结果呢? 件说得不错,虽然这孙子是个化外生灵不是人,但我觉得它的话很有道理。 老天无眼,大道深埋,命数已定,绝路不开,常有善举,却无善报,前程莫问 不对,我以后也得是个好人,雨嘉不是说了吗,我是好人 “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海东青走过来坐在了我的床边,见我咬着牙捂着脑袋,估计是认为我生病了。 我摇摇头,定定的看着海东青,半响没出声。 “睡吧,不早了。” “嗯。”海东青点头,转身就要回到胖叔曾经睡的那张床上,而我却叫住了他。 “挤挤呗。” 我笑着说,原来刚见面的时候我们就挤了一晚上,之后也是这么挤着凑合睡的。 明天就得走了,恐怕我以后也就没机会跟他见面了诶。 “好啊。”海东青笑道。 那一晚上我都没睡着,至于海东青睡着了没,我也不清楚。 在黑暗中,我睁着眼睛看着看不清的天花板,呼吸声都压低了下去,但心跳的声音却在此时异常明显。 所有该带走的东西我都打包好了,明天直接拎着包就能走,还阳青灯那些玩意儿都在外面,明儿当着海东青的面放进包里就好。 “鸟人?” 我莫名其妙的喊了一声,但海东青似乎是睡着了,没有回应我。 “以后你要好好的过日子。” 我声音很小,他应该是听不清了,因为这话出来连我自己都听不清。 就是这样呆滞的看着天花板,我熬了一晚上硬是没睡着,等到窗外隐隐出现亮光的时候我才发现天亮了,而师爷的短信也到了。 “收网了,小心。” 关掉手机,我揉了揉眼睛,穿衣起床开始整理行李。 “你要去哪儿?” “出去一趟,过段时间回来。”我把还阳青灯的灯座放进了包里,拉上拉链,戴上了普普通通的医用口罩后,也没多看躺在床上的海东青,拎着包便准备出门。 海东青猛的起身拽住了我,皱着眉头又问了一遍:“你要去哪儿?” “去找最后一个宝贝,顺带着报仇雪恨。”我笑道。 现在的时间是上午九点整。 距离我跟小佛爷他们约定好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一切都准备好了,就差 “我跟你一起。”海东青意外的没有阻止我,而是穿上了衣服,笑着便要跟我一同出门,连问我去哪儿都没问一句,这让我很是无奈。 鸟人诶,你他吗就这么傻逼啊,我要是去送死你难道也跟着去? “用不着你,老子能搞定,你别插手了。” 也许是因为我背着他的缘故,海东青根本就看不见我的眼神,如果他看见了可能这个计划会失败的吧? 没办法啊,我不知道他会这样,我以为他会阻止我,然后我才能吗的!!你他吗就是个傻逼!!! “你怎么了?我说了我会帮你就一定会帮你!我们一定会成功的!”海东青急切的说道:“你别冲动,这样下去你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我说了不用你管!!!我他吗忍不下去了!!!我自己能搞定!!!”我转过头对他怒吼道,随即拎着包转身就跑出了屋子,拉开大门后便向着马路上跑去。 海东青也怕我出事,二话不说就跟着跑了出来,冲到我身后便拽住我,但被我一手甩开了。 “我他吗说了!!!我自己能搞定!!!你别跟着我!!!” “你能不能冷静点?!!” “滚开!!别跟着我!!” 大街上俩大老爷们吵着架,甚至是还有动手的趋势,外人肯定是觉得有好戏看了。 中国人的特性不就有个叫围观至上么,不到一分钟的样子,马路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围了过来,看着正与我僵持的海东青,又看了看我,每个人都是一脸的好奇。 “我知道你发生了那事后情绪” “海东青。”我强忍着愧疚,露出了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你他吗告诉我,那天开车的人是不是你,这件事你有没有责任!!!” 听见我这么说,海东青愣了一下,手足无措的看着我:“木头,我”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胖叔也不会昏迷!!!雨嘉也不会死!!!” “你知不知道老子有多恨你!!如果那天你反应快点我们就不会出事了!!!” 可能是我真的病了吧。 我都不知道当时我表现出来的愤怒是怎么来的,简直是跟真的一样,但我很清楚自己的心理活动。 我他吗一点都不怪海东青,我只是对不起鸟人 “老子为什么要一个人走!!就是因为我不想让你跟着我了!!你知道吗?!” “我就怕哪天忍不住一刀捅死你!!草!!!” “雨嘉跟我是什么关系你知不知道?!!她死了!!你知道吗?!!” 前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好不热闹,甚至还有几个穿着制服的城.管也在边上抽着烟看着,并没有上来劝的意思。 海东青没有解释,也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不停的说着对不起,我看他这副反应心里就更不忍了,但是现在不忍不行诶。 “这几个就是当铺的伙计吧”我眼角余光隐隐的看见了几个站在人群中的中年男人,他们刚才说话的时候我注意到了,口音一听就是东北那片儿的,按照师爷的消息来看,这次来贵阳想收网干掉我的貌似都是东三省的伙计,很好认。 他们这几天应该都安排好一切了吧,包括白道的打点还有一些吗的 看来真像师爷说的那样,贵阳局子里还真有财神爷他们的人,我就说今儿早上出来的时候怎么没看见平常的警车呢 要知道,那些人都是张立国安排的,基本上二十四小时都在附近蹲点,但就偏偏今天不见了。 张立国是内鬼完全不可能,就他那德行,我是内鬼他都不会是内鬼,那这么说来师爷的猜测确实有可能。 贵阳别的地方出事了,某些局子里的内鬼就临时把人调走,然后我这里就好让人搞定了。 “先回去好吗?”海东青拽住了我的胳膊,将我从思索的状态里拉了回来。 “松手。”我咬紧了牙。 海东青摇摇头,死死的抓着我,说道:“我们回去,好不好?” “我他吗叫你松手!!!草!!!你凭什么拦着我?!!” 我不知道海东青被我捅了一刀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也许是不敢相信吧,又或者是愤怒,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了,真的,不重要。 “对不起对不起”我心里不停的说着,但手里的匕首却在抽出来后,又深深的捅进了海东青的大腿,那地方是大动脉,很容易死人。 “我今天弄死你!!草!!!” “快逮住他!!报警!!!” 几个东北口的伙计大声喊了起来,没有等众人反应过来,他们推开人群便冲向了我。 在看见这一幕的同时,我推开了海东青,任由他浑身浴血的倒在脏兮兮的地上,看也不看的从人群另外一边跑了出去。 没有人拦住我,一切都很顺利。 当时的情况现在想想可真够可笑的,在场的人不下于三十个,但除了那几个伙计,就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上来阻止我。 看样子这世道的人都挺聪明,没人愿意当雷锋了,怪不得我觉得好人没好报呢,这就足以说明我是一个多傻逼的人。 所有人都在那么的看着,尖叫着,惊呼着,甚至是当看戏一样笑着。 对吧,或许在他们的眼里,这就是场人间喜剧。 “木头” 我转头的时候,清楚的看见了海东青脸上的眼泪,他的表情里没有愤怒跟别的什么,满脸就只有迷茫。 “吗的你哭什么你越恨我你就越安全海东青你就是个傻逼” 我眼睛通红的往街角狂奔着,在身后的人还没追上来的时候,我便窜上了一辆停在街边的汽车,重重的拉上了门。 “走吧。”小佛爷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说道。 “嗯。” “你哭了。” “有吗?”我笑了笑,手不停的颤抖着。 在听见后面人声鼎沸的时候,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车后喧哗嬉闹的人群,不由的想起了一句大话西游里的台词。 “他好像条狗啊。” *********************************** 一切的解释,一切的结束,都在下一章。 明天就是本卷的结束,然后第八卷,丹鼎连图,正式开始。 稍微剧透一下,在下一卷中,鬼怪的出现不会那么频繁,也没有探险夺宝的内容,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人,一个个局的故事。 如果说当初的当铺里情况是水火不容各门鼎立,那么姓易的就是推翻这个局面的火星,一点火星,引燃满城大火,会烧死很多人。 第二十一章 我姓易 火车,汽车,这几天我们在这两种交通工具中转换了五六次,就因为如此,弄得我对于时间的概念都模糊了起来。 在我最为清醒能感觉到时间概念的时候,我好像是在一辆suv上。 “吗的,绕路绕路,绕他吗的。”小佛爷骂骂咧咧的说道:“这群眼线可盯得够紧的,要不是我哥给咱们安排好了路线,还真他吗得被人堵住。” “哦” “你还没缓过来呢?” “没,已经缓过来了。”我低头看了看布满血迹的衣服,笑容很是病态:“他没事吧?” “大动脉被你捅了一刀,差点就过去了,还好被那几个伙计及时送到了医院,否则他就死定了。”小佛爷摇摇头:“嘿,要不是老佛爷说了不能对海东青动手,我估摸着他们也不会学雷锋” “没事就好。”我拍了拍周雨嘉的头,笑道:“你海哥没事,他安全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得从当初我去龙山之前,跟师爷的那个电话说起。 他很清楚告诉了我一句话,想要保住海东青,那就必须让他死。 当然,此死非彼死。 师爷所说的死,是要让海东青的心死。 准确的说,就是要让海东青发自内心的,去演一场不知道自己身在其中的戏。 “海家的事我从一些渠道了解了个大概,当初他们跟老佛爷的关系我也很清楚,就这么给你说吧,想要保住海东青让他不受你的牵连,又想要保住你自己的东西,而不被老佛爷强行用海东青逼你交出去,那就只能这样。”师爷当时的笑声很轻松:“杀人诛心。” 没错诶,杀人诛心,我动手“杀”海东青,然后 海东青不是天生的演员,而且老佛爷也不是傻逼,如果我事先就给海东青说了一切,让他配合我,恐怕真有可能会被老佛爷给看出来。 我们没有失败再重来的机会,这局棋不能输,输了就是死。 因为老佛爷的缘故,海二爷身死,海家几近被灭了满门,真说起来老佛爷心里没有愧疚那是不可能的,但在某些时候,他的愧疚并不能让他学会网开一面。 如果海东青能够把我逼出来,恐怕老佛爷绝不会心慈手软,甚至直接把海东青手脚剁了给我送过来也不是不可能的,这是师爷的原话。 想要让老佛爷放过海东青,必须要满足两个要素。 第一,必须让他觉得海东青对于我来说,已经没了多大的重要性,用海东青想把我逼出来那就是白日做梦。 第二,为了杜绝老佛爷想用海东青试一试的念头,那就必然得让海东青表现出绝望的一面,以至于让老佛爷想起当初的某些事。 海东青失去父母,这是因为老佛爷,海家二爷身死,也是因为老佛爷。 这么说来,老佛爷的心底没有愧疚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师爷给我出的计策,就是为了要把这点愧疚给勾出来。 什么样的事能让海东青绝望? 一,失去家人,二,失去朋友,这两点是师爷推测出来的,不得不说他算对了。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 我已经为了自己的目标而不择手段了,跟海东青也有很大的隔阂,因为在外人看来,对于我来说,海东青就是杀了周雨嘉的凶手之一。 更别提当街跟他闹翻动刀子的事儿了。 是个正常人都能想明白,拿海东青想逼出来我,那就是不可能的事儿,但也不排除有些人会用海东青试探试探我。 可现在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老佛爷要的是海东青的活口,不到关键时刻是不会对海东青下手的,等他见到海东青之后或许就会彻底放弃用海东青逼我出来的想法了。 就在昨天晚上,我在小佛爷的手机里见到了一张照片,那应该是在我离开贵阳后的第二天拍摄的,还挺高端,是用彩信传过来的。 照片里的背景我很熟悉,是胖叔曾经住过的那个医院。 海东青躺在病床上,衣服并没有换成病号服,而是穿着原本的衣服,上面全是他自己的血染红的痕迹,头发很乱,看起来那叫一个狼狈。 不远处是周岩的背影,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我看不清周岩的表情,只能从姿势上来看他像是在抽烟。 海东青安静的躺着,双眼呆滞的看着天花板,仿佛是在发呆一样。 或许他是在想,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变得这么快 “接下来你想怎么办?”小佛爷递了支烟给我,靠在椅背上,无聊的问道。 我没有点燃嘴里的香烟,摇摇头:“杀人,找东西。” “说真的诶,按照你的计划来看,指不定你哪天就惨死在大街上了。”小佛爷笑得很是幸灾乐祸:“你就不怕因为这些屁事把你自个儿毁了?” 我愣了愣,忍不住笑了起来:“怕啊,要是我毁了,我媳妇怎么办?但如果我失败的话就不怕了,反正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最多就让人跟我一起” 话没有说完,我神经质的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因为我感觉头又疼了。 “一起毁掉吧顺便也毁掉我自己这差劲的一生” 在当天的傍晚,我们到达了东北的某个海滨城市。 下车的时候小佛爷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转过头将我拉下了车,拍着我的肩膀说。 “他吗的,以后你就在这儿混日子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半响都没有说话。 抬头一看,天空上灰蒙蒙的,给人的感觉很压抑,如同这个城市一般。 在来之前小佛爷就给我介绍过了这个城市。 这是一个普普通通并不算是特别富裕的城市,但真要比起来,它也能算得上是中国的二线城市,只不过听说过这城市的人很少,而且对它的印象也多处于乡镇这一个阶级,实际上这城市的油水程度远超过所有人的想象。 每一个城市都有每一个城市的特点,贵阳的凉爽,洛阳的古韵,沈阳的 这城市的特点或许就只有一个黑字了吧。 反正就这么说,在2012年由中.央下达的一个关于扫黑的红头文件里,有四个人的名字出现在了里面,他们就是曾经在这城市里搞风搞雨的黑.道头子。 城市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势力划分也极其的模糊,但能叫得上口的人也就只有那么几个。 多巧诶,小佛爷跟师爷就是其中之一。 他们之所以能让人叫得上口外加记忆深刻,原因就两个。 第一,有钱,跟黑白两道的关系千丝万缕。 第二,心狠手辣。 或许俩古董贩子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城市里想要立足,恐怕也就只有靠这么两点了。 师爷为人八面玲珑,黑白两道的人基本上他都认识,而且跟谁的关系都不错,这点就足以让人称赞了,至于小佛爷 恐怕心狠手辣就是他特属的一门安身立命的本事。 简单来说吧,在这城市里,恨小佛爷的人不少,但真正敢跟小佛爷当面叫板指鼻子骂人的,还真没有几个。 是黑是白的人都清楚,小佛爷这三个字代表的是什么。 只要你不是黑白两道上那种手眼通天的人,你指着小佛爷鼻子骂一句,他就能毫不含糊的当场给你一枪子。 “易先生,这么久没见了,别来无恙啊。”师爷坐在轮椅上,慢悠悠的被大牙推了过来,满脸都是和善的笑容。 “你好。”我礼貌的回了一句。 师爷身后跟着十来个中年男人,我估计那些人就是师爷手下的伙计,一个比一个壮实,光是那排场就能吓死劫道的。 “咱们的交易从现在就算是开始了。”师爷对我伸出了手,说道。 我沉默了一下,伸出手:“各取所需。” “给这群伙计一个自我介绍吧,易先生。”师爷笑了笑,低声对我说:“在我跟小佛门下的伙计很少,但都是心腹,你放心。” 闻言,我点点头。 “我是师爷的朋友,以后当铺里的事能帮上的我一定帮,我的本事师爷应该跟你们说过了,各位可以放心。” 话音一落,我在那些伙计看傻逼一样的目光中笑了笑,说道。 “我姓易,我” “我是个好人。” 第一章 做人 二零零八年,五月,一日。 由我带队,师爷安排了一队伙计给我,直接走水路前往天云水宫。 于第二天的下午时分到达目的地,当夜动手。 不得不说师爷果然有点手段,跟我一起下水的四个伙计全是好手,虽说他们见到大殂之孽差点被吓尿了,但总的来说还是手脚异常麻利,特别是搞水下爆破的那一手 二零零八年,五月,三日,凌晨。 我们三艘船在进港口的时候意外被警察拦截,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师爷亲自来了现场并给我们解围,事后我才知道他给海关的某几个神仙送了一笔不小的慰问金,但他并没有给我说这件事,或许对于他来说那点钱也不算是钱吧。 二零零八年,五月,四日。 天赐铜棺被我跟小佛不声不响的带出了城市。 随后,我们在一个距离城市几十公里远的深山里落脚。 他在车里等我,而我则独自上山挖了一个坑,大小刚好,足够将天赐铜棺放进去了。 我们开来的是一辆货车,后车厢刚好能把天赐铜棺给载来,而棺材上可不是空的,那上面摆放着一具我托师爷借来的尸首。 三千块,医院的某个领导就开口说借了,多和谐。 那时候我就是一个劲的庆幸,多亏我学的赶尸术法不光有易家的,还有一些老爷子教授的湘西杂学,虽说战斗力跟功能不算强悍,但足以让这具尸首帮我把棺材从山道拖上去了。 (题外话,棺材下面垫着的四轮板是我花五十块钱买的,但小佛爷总觉得是他花的钱,这点我很不能理解,难道你喝多了自己把钱包落我房间里那钱还算是你的?) 二零零八年,五月,五日。 今天,是我没了周雨嘉陪伴的第一天,值得纪念一下。 顺便说一句,我搬家了,原本是住在城东某个酒店里的,但现在我决定搬家搬到师爷他们店里去住着。 不为别的,就为了 我草你大爷的小佛爷,你个畜生,这城里恨你的人究竟有多少啊? 我跟你出去吃一趟火锅没事,但在回酒店的路上我就差点被人捅死在大街上了,难道这不怪你? 人一边掏刀子一边问我,小佛爷跟你是什么关系啊? 这不是铁证?! 二零零八年,五月,五日,夜。 房间里的家具都被我让人扔了出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看那些东西碍眼,没花圈店里的家具看着舒服。 说来也挺奇怪的,那么个一无所有的房间,却给了我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墙边放了几张照片,有我跟海东青的,还有胖叔的,还有周雨嘉的 那些照片都是原来照的,对于我来说还是挺有纪念意义的。 “鸟人,叔,咱们一起吃点呗?”我往嘴里扒了口饭,笑呵呵的看着照片。 二零零八年,五月,三十日。 “怎么还是没睡着”我站在厕所的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忍不住笑了:“怪不得没人认出我来,师爷说得没错诶。” 在这个城市,认识我的人不多,也就那么十几二十个伙计。 他们都是师爷的心腹,所以我并不担心会被老佛爷知道我的行踪,更何况 吗的,我都不认识镜子里的人了,更别说外人了。 我自己胡子拉碴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够吓人的。 “喂。” “咋了?” “别吃了,你他吗也不怕吃死你。”小佛爷站在门边看着我说道,扫了一眼我手里的安眠药,摇摇头:“有时间去看看医生吧。” “我没病。”我笑道:“只是睡不着而已。” 从离开贵阳开始,我就没睡过一次安稳觉,连续好几天没睡觉后我终于觉悟了。 再不睡觉恐怕就得惨死在房间里了,还他吗是猝死,那种死法可够丢人的。 无奈之下,我只能吃安眠药帮自己入睡,不得不说这药劲儿可厉害的,能一觉让我睡到大天亮。 等我吃完药,小佛爷说了一句让我无比精神的话。 “那天去贵阳的人找到了一个,但貌似不是带头的,你要不” “他人在哪儿呢?”我激动的问道,满脸笑容。 “沈阳那边吧,我已经让人盯着他了,咱们” 我忍不住再度打断了小佛爷的话,下意识的摸了摸插在后腰的枪,问,要不然咱们现在就过去呗? 我不知道我当时的眼神是不是很吓人,但小佛爷明显是哆嗦了一下。 “吗的,别他吗这么看着我。”小佛爷看了看我脏兮兮的衣服,转身走了:“疯子,就知道你要去,车在下面等着了,赶紧的吧。” 楼下很安静。 除了师爷坐在大厅笑呵呵的看着电视之外,也就一个大牙坐在沙发上,保护着师爷。 用保护这两个字一点都不为过。 从我来这个城市开始,就亲眼目睹了三次以师爷为目标的谋杀,其中两次的凶手被当场抓住并供出了主谋,至于另外一次则就简单多了。 那孙子枪都还没来得及掏出来,肚子上就被大牙用匕首连捅了四五刀,当场身亡。 “哥,我带姓易的出去一趟,明儿早上回来。” “路上小心点,有事就给我打个电话。”师爷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丝毫不担心小佛爷是跟着我去杀人的。 大牙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又把头低下,继续看起了报纸。 出了店门,我熟悉的坐上了小佛爷的suv,点了支烟放进嘴里叼着,靠在车窗上懒洋洋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城市。 雨嘉被我弄进了玉佩里,养魂三年后才能出来,平常也没个能跟我说说话的,这日子可过得够闷了。 不过也好,这玩意儿从某个角度来说也算是种镇法,魂魄到了玉佩里之后,不到时间是不会出来的,哪怕是受到了外界的影响,这点就让我很放心,起码她不会被墨敛竹害了。 “对面有几个人?”我随口问了句,其实这不是担心对方实力强悍而导致我们团灭,而是太无聊了,想找个话题聊聊。 “七八个吧,有三个人带着火器。”小佛爷说这话时轻松得一塌糊涂,压根就没把对面那些人放进眼里。 听见这话,我耸了耸肩,没再搭腔。 在这段时间里,小佛爷的性格我算是摸清楚了。 他不是目中无人,也不是鲁莽而没有脑子,实际上他是个很有脑子的人,只不过外人都看不出来这一点,都因为小佛爷的自信而觉得他自负。 一个人没点实力又过度自信的话,那么确实是自负,但一个人如果是有实力 “哟,陈老虎,咱们还他吗真有缘啊。”小佛爷看了一眼前方堵住我们的车,见到站在车门外的人时,他笑了笑:“好狗不挡道啊。” 陈老虎,是这海滨城里一个出了名的老混子,虽名气大,但在道上的辈分却不高也不低。 他本属于那种靠名气吹牛逼吃饭的家伙,但在一年前他干了一件事,之后就彻底的出名了。 准确的说,他真的是一个以狠字出名的老混子。 陈老虎他曾经有个对头,名叫三兵,那人是个退伍兵,实在找不着上班的路子才上的道,随后就因为一些生意上的摩擦跟陈老虎结仇了。 在一年前的某个夜晚,陈老虎喝多了,当着自己小弟的面儿说。 “走,办了三兵去。” 说来也巧,那晚上三兵也喝多了,就在家里抱着老婆孩子睡觉,手下的小弟们都在看场子,只留下了七八个人保护三兵。 但这七八个人顶什么用?陈老虎带来的可是三十多个混子。 当夜这七八个人就彻底在城里消失了,据说都是被陈老虎的手下砍成了重伤,埋在了某几个建筑工地的地基里。 他们也算是够忠够义气,被砍死前大喊着让三兵跑,可惜已经晚了。 在三兵刚爬起床迷迷糊糊要带着老婆孩子跑路的时候,外面的人已经砸开门冲进来了。 谁都不知道那晚上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第二天的早上,三兵的尸首被环卫工发现了,手脚都被人剁了下来,而他的老婆则被陈老虎带来的人玩过之后跳楼自杀了,剩下的那孩子则被 这世界上变态挺多的,有一种就叫恋童癖,对吧? 三兵的儿子在一个月后被人在郊外发现,尸首上伤痕累累,连跟陈老虎勾结的警察都看不下去了。 话说回来,陈老虎跟小佛爷结仇的原因就一个。 他看不惯小佛爷目中无人,而小佛爷也看不惯这孙子目中无人。 “小佛,滚下来,老子今儿就要教你做人。”陈老虎摸了摸自己的寸头,狰狞的笑道。 小佛爷很淡定的把手伸进了车座下,作势要摸出枪,但对面的枪口却已经对准了小佛爷的脑门,只要他动,对面就敢开枪。 “嘿,何必搞得这么你死我活呢。”小佛爷笑呵呵的把双手举了起来:“陈老虎,你是觉得自己牙硬了还是怎么了?踩在我头上来了?” “我他吗不是说了吗?”陈老虎踩着被擦得油光蹭亮的皮鞋,一摇一摆的走到了车边:“老子说了,今天,老子要教你做人。” ******************************************* 本书已到了九十万字,距离大结局大概只有一两卷的样子,很快了。 养文的同学们注意了,开始看吧,别养了。 各位诶,在最后的这段日子里,咱们一起走着~~ 一起看看这个故事最后的结局。 第二章 开枪 小佛爷是个运气不好的孙子,这点我深有体会。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小佛今天开的suv不是防弹的那一辆,而是普普通通的那一辆。 只要对面开一枪,子弹霎时间就会穿破挡风玻璃,然后准确无误的击中小佛爷的脑袋。 脑浆迸裂就是那么轻松的事儿。 “小佛诶,你这次可够倒霉的。”我忍不住出声说道。 小佛无奈的看了看我,点点头,说,我也这么觉得。 “要不然你过几天再来弄死他吧?”我指着小佛爷的脑袋说道,一脸无奈的看着陈老虎:“我现在赶时间呢,要去办事,你” “你他吗是哪个孙子?”陈老虎皱着眉头看着我,打断了我的话。 “我说,要不然你过几天”我神经质的重复着先前的话,没在意陈老虎的眼神,但却又一次被他打断了。 陈老虎拿手枪抵住了我的脑门,手指放在了扳机上:“我问你,你是哪个孙子?” “行,你开枪吧。”我终于止住了先前的话,转而对他说:“没事,要死也是咱俩一起死,就他吗以为你有枪是不是?” 因为我是贴着门边坐的,陈老虎站的位置也凑巧是我这边的外面,所以我的一些动作他是看不见的,就如我偷偷摸摸的把枪拿了出来,只要动作不大,他要是能看见才有鬼了。 “我也不知道从这地方开一枪能不能打死你,要不然咱试试?”我好奇的用手枪往上顶了顶,枪口正对着的是陈老虎的下巴。 陈老虎瞪眼睛都快瞪出血丝了,我估计他恨不得现在就宰了我,可惜场中的情况没给他这个机会。 他再动一下,我就真敢开枪,这不是开玩笑。 反正都是个死诶,还不如拉着这傻逼跟我一起死呢。 虽然雨嘉吗的我还是不死比较好毕竟事儿还没办完 “你叫你的人让开,我们也不跟你纠缠,放我们” “你个小犊子做梦呢?!!老子今非得” 我讨厌他三番五次的打断我的话,这孙子太没礼貌了,真他吗让人恶心。 这么想着,我用枪口往上顶了一下,扣动了扳机。 在枪声响起的同时,小佛爷猛的弯下了腰,把车座下面的五连发拿进了手里。 随即他用手按下了油门,suv便轰鸣了起来,忽的一下猛冲了出去。 说实在的,他真有杂技演员的天赋,吗的用手按油门开车还没撞上路边的防护栏,这真是门艺术。 伴随着的咚的一声巨响,我们的车撞上了陈老虎用来堵住我们的丰田,小佛爷的反应最为迅速,在撞上的同时他推开门就下车了,然后就听着他手里的五.连发响了几下。 “把枪扔地上,要不然老子现在就崩了你!!!” 小佛爷恼羞成怒的声音很有意思,跟被人踩了尾巴似的,平常我还真难听见他用这种语气说话。 “我草,运气好啊,我没死。”我用袖子擦了一把脸,见袖子上有些恶心的液体,忍不住有点反胃了,闻着这刺鼻的血腥味还感觉脑袋有点晕。 下车后我才发现,小佛爷三枪撂倒了五个人,其中两个昏迷不醒,说白了就差不多快死了,剩下的三个都捂着布满铁砂的伤口惨嚎个不停,绝逼的没战斗力了。 至于其他的人则已经怂了,听见小佛爷的话后一个个的扔枪速度飞快,就差给小佛爷 “妈了个逼的,都给老子跪着!!!” 随着小佛爷的话音落下,只听扑通扑通的一声声闷响,对面的孙子就跪成了一片。 小佛爷不愧是小佛爷,先前他开枪打人的时候还是挺有眼力见的,全打的是那种拿着火器的混混,仅剩下来的那些人手里要么就拿着片刀,要么就是空着手准备玩肉搏的,一把枪足以镇住他们了。 见我擦着脸走了下来,小佛爷也是气得不行,差点没给我一枪子。 “你就不怕老子被人崩了?!” “我他吗都不怕自己被崩,你怕个蛋呢?”我瞪了他一眼。 有过这次的经历后,我再看美国大片或是港片时,在见到一些两人拿枪对峙,其中一人开枪而导致另外一人开枪最后两个人携手含笑九泉的情节时,我都经常嗤之以鼻, 人的反应不会比子弹快,这是真的。 在两人拿枪对峙的情况下,只要你开枪打中了对方的要害,那么就没必要害怕对方会开枪带你含笑九泉。 当然,这一枪要是你没打中对方要害的话,估计你就得出点血了。 这是个技术活,需要的技术含量很高,像是我这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高技术含量的一枪崩了陈老虎,啥事没有的活到现在,而且还活得很滋润,这就是科学的铁证如山。 但说句不装逼的话,事后想想,我还是挺后怕的。 如果陈老虎中枪的时候手一哆嗦扣了扳机,我不就得赔命了吗? 小佛爷瞪着我没说话,估计是气急了,拿着枪就走到了那几个捂着伤口惨嚎个不停的混混身旁,用枪托一下接着一下的往人脑袋上砸着,力度很重,应该是下死手了。 “快点诶,咱赶时间。”我拿出新手机看了一眼,催促道。 “等着,老子让人来收拾他们。”小佛爷骂骂咧咧的说道,拿出手机拨通了大牙的电话,小佛爷怒吼的声音在夜晚里格外震耳:“老子被人堵了!!!草!!!” 我见小佛爷还得发泄一会儿,也就没再多催他,转身便准备回车上坐着抽根烟,但走到车边时我冷不丁的看见陈老虎的尸首动了一下。 没错,是动了一下,要么是他牛逼哄哄的诈尸了,要么就是 “我草,你挺牛逼啊,这一枪你都能躲过去?”我走了过去,蹲在陈老虎身边看了看他,见到他脸颊上的伤口时,我真的是服了。 这孙子是运气好还是反应快,我说不准,但刚才的一枪确实是从他口腔里穿过去的,也就是说没打中脑袋的重要部分,只是从他下巴打进去自左脸颊穿了出来而已。 要是这样的话,这孙子先前感情是被我一枪把手里的家伙吓掉了? “刚才你不是拿枪威胁我吗?现在不牛逼了啊?”我用手枪的枪口拍了拍他的脸,笑呵呵的问:“你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 陈老虎侧着脸躺在地上抽搐着,眼睛死死的瞪着我,但我知道他不是硬骨头,只是在装“老子一点都不怕你”而已。 他眼里的恐惧我很熟悉,就如我当初跟雨嘉他们在一起被袭击 “你别这么看着我,看得我心烦。”我皱紧了眉头,疯疯癫癫的蹲坐在了路边,不停用手敲击着自己的太阳穴。 怎么回事?!为什么一想那些事脑袋又开始疼了?! “有种就杀了” “我现在不想杀人你安静点”我声音里充满了痛苦的意味,脑袋里传来的剧痛让我有点不堪忍受。 就在这时候,不经意间我看见了陈老虎的眼神,他还在瞪着我,似乎是在威胁还是 “砰!!砰!!砰!!!” “草你吗的!!!叫你别这样看着我!!!草!!!”我愤怒的站在陈老虎身边,一脚又一脚的往他身上重重的踢着,骂了几句后,我猛的把打光子弹的手枪砸在了他脸上。 “叫你别那么看着我!!你是不是听不懂?!!” 其实我也记不清当时我是怎么了,但等我意识稍微清醒点的时候,已经过去十来分钟了。 拉住我的人是大牙,而不是小佛爷,小佛爷那孙子正在那头打人泄愤呢,还没功夫来管我。 “姓易”大牙看了看我,在见到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时,忽然顿住了话头,半响后才低声说:“易哥,这儿交给我们就行,您跟佛爷是先回去还是?” “我们还得办事呢,你们哥几个先忙,回来了请你们吃饭。”我轻松的笑着,擦了擦脸上跟手上的血迹,转身走向了被撞得破破烂烂的suv。 在那一瞬间,我隐隐约约听见大牙嘟嚷了一句。 “吗的,这个疯子。” 第三章 和尚 “人在郊区,带着一票伙计在那儿跟贩子交易,估计短时间走不了。”小佛爷一边吃着饭一边说道,见我有点不放心,他摆了摆手:“我让人盯着了,没事,咱们吃饱了再去办他。” 我点点头,吃了口饭后,我冷不丁的说了句:“小佛,我感觉你有点不对劲啊。” “怎么了?” “我记得你不属雷锋的啊,为什么这么愿意帮我?”我看着他问道:“因为咱们是朋友,所以你才为了纯洁的友谊帮我?” 说完这话的时候,我都忍不住恶心了一下,小佛爷这孙子会跟人讲感情吗? 只不过他给我的回答还是挺靠谱的,不管外人信不信,我反正是信了。 “看你顺眼。”小佛爷说道。 小佛爷还是那个让我无法看透的小佛爷,当然,我看不透的地方都是他傻逼且让人难以理解的一面。 隔了一会儿,我们吃完饭后便出了饭店,上车直奔沈阳郊区的某个山脚。 不得不说这群盗墓贼还是有脑子的,交易的时候全在郊区搞,很少去市区搞这种交易,我估摸着他们是怕被上面的人扫了亏本。 约莫在下午六点左右的样子,我们到了那群伙计交易地点的东边山脚,距离他们应该也有个一两公里的样子,不算远也不算近,不光能及时去堵住他们,而且还能从山路包抄顺带着看看情况。 现在我们就等小佛爷手下的电话过来了,只要那群畜生一分头走,我们就开车去堵我们要堵的人。 我跟小佛又不是傻逼,能选择人少的情况堵他们,肯定得选人少的情况不是? 难道还得选人集中了几十个的时候我们去玩突击,那不是找死么。 “挺安静的。” “嗯。” “真他吗无聊。” “嗯。” “你再嗯老子收拾你信不信?” “嗯。” 见小佛爷怒气冲冲的瞪着我,我无奈的看着他,摊了摊手:“你无聊我也没办法,难道要我大卫上身给你变个魔术看看?” 一听我这话小佛差点没给我一巴掌,估计是被我嘲讽住了。 就在这时候,距离我们不远的山道口上,忽然间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老年人,而另外一个则是十**岁的小年轻。 那老头子是个光头,造型挺独特的。 “跟上去看看。”小佛爷百无聊赖的叼着烟,侧过头问我:“去不去,反正无聊。” “人带着孩子出来春游也碍着你了啊,你咋这么八卦呢?”我忍不住用上了鄙夷的目光,真觉得小佛爷这人有时候挺孩子气的。 多大的人了真是 “你见过春游背酒坛子的?”小佛爷指着那小年轻背上的酒坛说:“走呗,上去看看,那老头子似乎是个和尚,我看见他脑袋上的戒疤了。” 没等我回答他,这孙子二话不说就把我拽下了车,也没躲躲藏藏,就那么明晃晃的跟上了前面的两个人。 如果我是那两个男的,绝对会认为后面的俩孙子是劫道的,一个穿得脏兮兮的,一个则是满脸凶悍,俩人的犯罪相真的是太标准了。 走了一段路后,那小年轻回头看了我们一眼,随即又转回头去,跟没事儿人一样继续跟着那老人走着。 到了半山腰,这两个人没再继续走山道,而是看似很熟悉的走进了旁边的树林。 小佛爷跟我对视了一眼,随即又跟了上去。 接下来的一切就让我很是不解了,小佛爷更是满头的雾水。 在树林之中,一个类似于洞穴的凹坑就贴在山壁上,大小不过篮球的样子,正正方方的边缘估计是人为弄出来的,里面的石壁浮雕着一尊佛像。 说来也怪,这佛像与普通的佛像不太一样,他是背对着我们的。 小年轻见我们跟了上来,他也没说什么,自顾自的把背上的酒坛解下,放在了佛像前。 而那老和尚则转过身看了看我们,笑道:“两位小施主跟我们这么久了,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好奇过来看看。”小佛爷的回答言简意赅,很没有说服力,但那老和尚却是点点头一副信以为然的样子。 “老爹,我去山里逛逛,一会儿回来。”小年轻说道,老和尚点点头。 老爹?这差辈了吧? 这老头的岁数都能当他爷爷了,怎么管人叫爹呢? 更何况看这老头儿的样子,光头戒疤外带喊人施主,标准的和尚啊,他能有儿子? 等小年轻走后,老和尚随地坐在了石头上,从手里的袋子拿出了香烛,插进了佛像两边的泥土里,点燃后双手合十的念叨了几句,便沉默了下去。 “您是来拜佛的?”我随嘴问道。 老和尚点点头。 “为什么不去寺庙呢?”小佛爷也好奇了,在这种穷山恶水的环境里来拜一尊石雕佛,这种事确实很难见到一次。 老和尚叹了口气,无奈的说:“和尚也想去寺庙听经闻法,但现在的寺庙里早就没有佛了。” 闻言,我忍不住眼前一亮,忽然对这个老和尚有了浓厚的兴趣,他这话跟老爷子当初说的话差不多啊。 “那么您觉得哪儿有佛?” 见我发问,老和尚看了我一眼,温和的笑着。 “佛就在人的心里。”老和尚看着佛像说道:“可惜现在的年头,谁的心里又能有佛呢?” “信佛的人少了?”小佛爷的话很漂亮的表露出了他的智商。 老和尚摇头:“你们觉得有佛吗?” 小佛爷没立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想了半天,说,说不准。 “小施主,你觉得这世界上有佛吗?”老和尚把目光转到了我的身上。 “我不知道,我从没见过佛,也没感受到佛祖对我们这种世人的爱,凭感觉来说我觉得这世上没佛诶。”我笑道。 如果佛怜悯众生,那么为什么我的命就这么苦?为什么雨嘉跟老爷子会遇见这种事?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此生苦难,皆由前世。”老和尚说的话就跟街边的假和尚说的话差不多,标准的忽悠人专用语:“佛是慈悲的,可惜啊,现在的人已经看不见佛了,或是,容不下佛了。” “现在人的标准想法,不都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老和尚无奈的笑了起来:“既然都有了这种心态,那么能真心诚意当好人的又有几个,又怎会容得下佛呢?” “信佛的人不少,寺庙里烧香的那些个信徒可都数不过来。”我说。 老和尚再度摇了摇头:“现在的人不是信佛,而是在求佛,或是畏果。” “畏果?” “是啊,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现在的人拜佛,无非三种,一是诚心修佛,二是有求于佛,三就是害怕报应。”老和尚说的话直接戳中了我内心某个部分,因为我曾经也是这么认为的:“杀人的人在拜佛,害人的人也在拜佛,但你们说说,他们心里如果真的有佛,又怎么会去做那些事呢?” “说到底不是佛舍弃了他们,而是他们自己,容不下了那尊佛。” 我笑着赞同道:“大师说得有理啊,您所说的佛,或许就是善吧?” “和尚吃过肉,喝过酒,但我却信佛,敬佛,这是不是很矛盾?”老和尚并没有直接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转开了话,好笑的说道:“我可是个酒肉和尚。” “这有点没职业道德了吧?”小佛爷也乐了,估计他也觉得这老和尚挺有意思的。 老和尚摇头:“我曾经跟普通的僧人一样,念经修佛,不食酒肉,但我慢慢的却懂了一件事。” “与其修佛得渡西天,脱出苦难之身不入轮回,还不如修善。”老和尚的笑容很是纯粹:“和尚我不求得渡西天灵山,也不求脱出轮回,只求这辈子过得心安无愧。” “如果有一天您寿数到头了,那么必然能去西天极乐。”我诚心诚意的说道:“您修善可比那些苦读经书只求脱出轮回的和尚厉害多了,佛祖他老人家肯定喜欢您。” 老和尚笑着还没来得及说出话,我第二句话就出口了。 “您到底是哪位前辈?”我充满希望的看着他:“海老爷子的事儿是您给点开的,您” 这老和尚无论是说话,还是装扮,或是那纯粹的笑容,都与海老爷子给我们描述的无二。 按照我的猜想,这人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就是当初给海老爷子出主意的老和尚! ************************************************** 有人在好奇,为什么这么快大结局了,感觉这文才开始写。 怎么说呢,这两卷会把一切都写完的,而且我也不爱水,也没那心思去继续说些无关的故事了。 在我看来吧,字数超过一百五十万后,大部分的作品都会有部分读者跳出来,说是水了,或是没有原本的味道了,我可不想遇见那种情况。 更何况姓易的故事很多,但真正值得纪念的故事就这么一段,所以咱们也就写写这部分的故事就好了。 预计完本时间在八月底或者九月底,反正差不多就那个时间段了,就算超过也应该不会超过太多。 嗯~~走着~~~ 第四章 善恶 “能帮的,和尚就帮,不能帮的,和尚也帮,但是现在”老和尚看着我,言语之中意有所指:“当初我帮了海兄一把,多唠叨了几句话,结果报应就来了。” 我一愣,连忙问是什么报应。 “他现在是身不由己,最终是死是活都说不定了。”老和尚摇着头:“和尚我也是好心办坏事了,但也好,他过了这劫必然能长命百岁。” “海老爷子被抓了是因为报应?”我很不相信老和尚的这个说法,因为我感觉这种说法的水分太大了,大得离谱。 要真按照这么说的话,那么那些作恶多端的 老和尚无奈的叹了口气:“和尚给海兄说过,万事由天莫强求,可海兄却执意要问,和尚也是被蒙了心,见海兄如此重情重义,最后竟然忍不住告诉他了,这是和尚的错。” 我沉默了下去,死死的盯着老和尚,心想着那事是该问还是不该问。 “您可有五眼六通?” 老和尚笑着,没有说话。 “您能否看见未来的事?” 老和尚摇摇头,直言看不见。 “那么您是” “小施主想问的事,和尚不能说,说了必然不美,而且”老和尚的眼神异常干净,虽年纪上去了,但眼光却没有普通老人般的浑浊,而是似碧波湖水一样,干净透彻。 “说了,会有报应加身。” 我苦笑着问:“难道我会失败吗?” 老和尚点头,又摇头,但却笑容满面。 “小施主,我送你一些话吧。” “您说。” “在和尚看来,西天灵山之前就是无边苦海,无数比丘修佛悟禅,尝尽世间轮回之苦,才能度过那一片苦海,登上灵山。”老和尚说话的语气很严肃,但却充满了提示的意味:“而不少的信徒则是与和尚一般,吃着酒肉却敬畏真佛,只不过他们跟和尚的区别还是有的,和尚不愿上灵山极乐,而是愿意留在俗世过着俗人的日子,修善而无愧于心,他们则一心想要死后登上灵山。” (注释:老和尚这里所说的灵山,是印度的耆阇崛山,是著名的佛陀说法之地,按照记载来看,圣人与佛陀多居住于此。(耆qi第二声,阇du第一声)。) “他们甚至有时还会自私自利的做些不该做的事,在拜佛焚香的时候,他们祈祷上苍保佑,或者是”老和尚的话忽然停住了,摇摇头说道:“和尚又话多了,其实就是一句话。” “哪怕佛祖以大神通将灵山搬到你的面前,你也必须要往前踏一步,才能登上灵山。” “灵山是我想要的结果?”我略带期望的问道。 老和尚笑着点头。 “那么” “这一步很难,因为你现在还身处无边苦海。”老和尚说到这里的时候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 “您不是普通的僧人。”我看着老和尚,深深的给他鞠了一躬:“您也知道我即将要干什么,但您不劝也不说,光是这一点我就替她谢谢您。” “我又不是寺庙里的高僧,只是个半路出家的和尚罢了,而且还不是个称职的和尚。”老和尚站了起来,拍了拍酒坛子:“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姓和名尚是个假和尚呢?” 听见这话我确实是笑了,这大师果然够幽默的。 “你们在说什么呢?”小佛爷不耐烦的看着我们:“听半天了也没听懂,绕来绕去的有意思么?” “吗的,你个臭文盲。”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老和尚见我们笑闹着也摇了摇头,好笑的对我们摆摆手,示意让我们站远一点。 随即,在我们好奇的目光下,老和尚将手腕上的佛珠取了下来,盘坐在地,右手拿着念珠左手也没闲着,将装在袋子里的木鱼拿出,一边敲击着木鱼,一边拨弄着念珠,对着佛像跟那一个酒坛子缓缓的念了起来。 说是念经,还不如说是唱诵,那种经文的唱诵声很奇特,听起来雄厚庄严的同时,却又能让人感觉无比舒服,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如是我闻,南无十方佛,如是我闻,南无十方法,如是我闻,南无十方僧,如是我闻,是已见十方魔。” “南无释迦牟尼佛,尔时世尊,从肉髻中,涌百宝光,光中涌出,千叶宝莲,有化如来,坐宝花中,顶放十道,百宝光明” 很久后我琢磨了一下,当天,那大师唱的内容前面我不太懂,但后面貌似是楞严咒,可听起来却又跟原来听过的楞严咒不太一样 总而言之,那是一篇陌生的经文,我敢说没有在任何佛经里有过记载,起码我没见过。 “如是我闻,十方僧,成百宝光,世世光明。” “如是我见,十方法,成真正法,摩罗成灭” “如是我听,十方佛,成授烂陀” 约莫过了七八分钟的样子,小佛爷都快等得不耐烦了,正要开口叫上我回去,老和尚猛的双手合十大喝了一声。 “南无阿弥陀佛” 只听咔嚓的几声脆响,摆放着佛像前的酒坛子表面忽然出现了几条明显的裂缝,就在我们把目光转过去的时候,砰地一声,酒坛子彻底碎了。 里面并没有什么美酒佳酿,只有一只类似于水蛭的虫子,小孩胳膊粗细,二十厘米左右的长短。 “泰国的东西太过阴毒,为了点恩恩怨怨就对普通百姓用这种东西,实在是有伤天和。”老和尚拍了拍裤子,站了起来,慢悠悠的收拾着东西,中途也没跟我们聊什么,就那么安安静静的收拾着,直到他“儿子”回来。 那小年轻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笑眯眯的就往这边走来,喊了那老和尚一声老爹后,他便跑了过去帮老和尚收拾着家伙。 说句题外话,这小年轻一脸机灵的样子让我想起来了一个人。 小安。 他完全就是个放大版的小安,只不过长相不一样罢了,这小年轻长得挺帅的,气质很阳光,应该还是个学生。 “大师,您要回去了?” “和尚本来是不用来这里的,但今天我就想看看,佛陀会不会为了受苦的人转身。”老和尚的回答纯属于是答非所问,或者是太过高深而让我难以理解:“现在佛陀没有转身,或许是因为众生还没有回头吧” 此时此刻我才发现,在那座浮雕佛像的两侧,有着一副类似于对联的东西。 一边写的是:问佛陀缘何倒坐。 一边写的是:叹众生不肯回头。 “这不是南京鸡鸣寺的那对联么?”小佛爷出乎我意料的插上了嘴:“我半年前才跟我哥去那儿玩过一次,这对联我挺熟悉的,但内容好像有点出入。” 老和尚笑着点头说:“没错,鸡鸣寺的观音殿楹联,确实跟这个不一样,那个是,问大士为何倒坐,叹众生不肯回头,但这个是” 话没有说完,老和尚摇了摇头,问了我一句:“知道我为什么不想登上西方极乐吗?” 我说,不知道。 “我就想看看,现在的世道,究竟有多大的本事把好人变成坏人。”老和尚的笑容充满了疲倦,一边念叨着,一边被小年轻搀扶着远去。 “善恶是非似虚浮,恶人本自善人出,谁人生来既是恶,滚滚红尘无善路?” 原谅我最后一个符号没办法摸清楚,毕竟我只听了一次,只能按照当时我的感觉来添上符号。 最后一句是问句?还是肯定句?我不知道。 或许我这辈子都找不到答案了,但这对于我来说不重要。 “大师,您叫什么名字?!” 老和尚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大笑道。 “和尚我叫罗能觉,小施主,有缘再见了。” 就在此时,小佛爷拍了拍我肩膀,指着佛像石雕旁的石壁没说话,意思是让我去看看,似乎他是发现了什么。 我见老和尚他们走后,也没呆站在那儿,按照小佛爷的指示走到了凹坑旁,蹲下身往里扫了一眼。 当看见石壁上的某两行字时,我彻底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每一行字的其中都写有名号,其实与其说是留字,还不如说是两个流氓对骂的记录。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百年之后,中土无佛,罗和尚你跟我打赌你他吗输定了。” “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人心本善,何来无佛之说,左广思我去你妈的别在这儿乱写东西!” 第五章 开车 “他们已经过来了,在往我们这边儿的山道走,他们貌似没开车来。”小佛爷挂断电话,兴奋的笑道:“吗的,这群孙子够聪明的诶,消声灭迹的搞生意,太低调了。” 我本来还在思索左广思跟那老和尚的关系,但在听见小佛爷这句话后,我霎时间清醒了过。 毫不夸张的说,一种久违的情绪,在我心里缓缓燃烧。 这把火或许会烧死很多人,我有这种直觉。 “你确定是这边儿的山道?”我抬头看了一眼suv车头正对着的方向,重复的问道:“你确定是这条路是不是?” “你他吗怎么这么废话呢,我说了是,那就肯定是。”小佛爷对于我的质疑很是不满,似乎是觉得我低估他智商了,不过话说回来,这傻逼有智商吗? 我点点头,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小佛爷一愣一愣的看着我,问:“你是不是坐错位置了?” “没啊。”我拍了拍方向盘:“上来。” 小佛爷见我这反应,便也没再继续多说,只是皱紧了眉头嘀嘀咕咕的念叨:“你他吗会开车吗要是不会就让我来我可不想” “我草!!!” 在小佛爷车门还没关严实的时候,我已经挂上档踩下了油门,车轰鸣了一声,缓缓起步向着前方冲了出去。 这下子可把小佛爷给吓着了,他右脚还在车外面呢。 “你他吗要干嘛?要死可别拽着我死,我帮你处理后事可以,但老子暂时还不想陪你下去。” 小佛爷胆战心惊的看着正在狠踩油门的我,左手紧紧的握住了车门上方的手把,随即就壮着胆伸出手,去拉上了车门,这才敢松开握住手把的手。 我估摸着吧,他是害怕车速太快而导致自己飞出去。 他纯属是多虑了。 虽然我没有驾照也没开过一次车但经过这么些年哦不对 经过这么几天小佛爷开车时的耳濡目染,我觉得我能胜任司机这个角色。 在狠踩了一番油门后,车的速度就甭提了,跟某些恐.怖分子搞自杀式袭击似的。 “慢点慢点!!!过弯减速我草!!!” “别激动,死不了。”我猛的打了几下方向盘,那时候我清楚的感觉到车后面跳起来了一下,跟飘起来了似的,吓得小佛爷脸都白了。 等车上了稍微平整点的地方,小佛爷几近是绝望的这么问我、 “你他吗知道哪个是刹车吗” 我故作疑惑的低下头,腾出手指了指下方的一个神奇小踏板:“这个。” “哥你不是又犯病了吧那是离合器” 小佛爷是第一次喊我哥,这点我记得非常清楚,其实往远了说,在当时,如果我把车停下来让他下了车,估计这孙子叫我爷爷都有可能。 “哦,那么这个是刹车,我记住了。”我点点头,继续开着车在山道中奔驰着。 就在这时候,我隐隐约约看见了前方有几个人影,他们是打着手电走的路,目标很明显。 “是不是那几个?” “不知道啊,咱们下车去看看?” “不用了。”我说道。 随即,在小佛爷惊恐欲绝的目光下,我狠狠的踩下了油门,霎时间车便向那几个人疾驰了过去,速度很快,快到了那些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地步。 现实总是跟电影有天差地别。 当我们看电影的时候,见到一辆车向着某些人冲过去,并且把人撞死撞伤了,肯定会这么觉得“吗的这都躲不开活该早死。” 实际上只要车辆行驶的速度够快,在短距离内,人是真的没办法躲开的。 那几个人以为我过去了会减慢速度,或者是绕开他们,要么就是停下,所以并没有躲避的意思,而是继续向着我们走来。 但是 “嘭!!!”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小佛爷似是泪流满面的双手合十对老天爷拜了拜,以此来表达他对“我还活着”这个现实是多么的欣喜。 我揉了揉脸,拿着枪一马当先的下了车。 刚才撞过去应该是撞飞了两个人,我看得很清楚,剩下的貌似还有五六个,能搞定。 “跪着,别动,别喊,要不然我崩了你们。”我说着,抬手给了正在摸手机的那人一枪,子弹打在了他肚子上,没立即要他的命。 见那人瘫软在地之后,其他人也都反应了过来,一个接着一个的跪倒在地,当然了,他们不是怕我手里的枪,毕竟要真拼起来,我第一时间弄不死那么多的人,最多就俩。 他们害怕的,是刚走下车的小佛爷。 “佛佛爷” 其中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哆嗦了起来,眼里满是畏惧:“您是” 没等他说完,小佛爷就走了过去,笑呵呵的蹲着问他:“你认识我?” “小的跟财神爷去北京的时候见过您一次”那人脑门上的冷汗多了起来,估计是想起来小佛爷跟财神爷的关系了。 他们两个的关系,水火不容。 “你就是兰明是不是?”小佛爷拿出兜里的一张彩色照片,仔细的跟那人比对了一下,确定之后就对我点点头:“就是他了。” “你看着其他人吧,免得一会儿” 我话还没说到一半,小佛爷直截了当的举起五.连发,朝着最边上的那人脑袋就崩了一枪,随之又是几声枪响,这片树林彻底安静了。 在小佛爷动手的过程中也有人想要跑,也有人想要扑上来拼命,但无一例外都被小佛爷用枪崩烂了脑袋。 这拿五.连发崩人的手艺那可真是绝了。 “好了,你跟他聊吧,老子擦擦车去。”小佛爷打了个哈欠,一摇一摆的回到了suv旁,拍了拍车:“要不是老子买的车质量好,刚才那一下子就得被撞坏了。” “别忘了还有两个,刚被撞飞出去的。”我说道。 小佛爷哦了一声,拿着枪就继续开弄了。 兰明还跪在地上哆嗦着,胆量比我想象中的还小,或许他就不是那种胆大的人吧。 当然,也可能是我前面做的事吓着他了。 我从兜里摸出了一盒烟,自己点上一支烟后,直接把烟盒往后一扔,丢给了小佛爷。 尼古丁能够让我冷静一点。 没错,姓易的,你现在要冷静,千万不要 “我现在就想崩了你,但我还是得忍忍。”我蹲在地上,双眼死死的盯着他,忽然间,我笑了出来,那是种满意的笑:“总算逮住你们其中的一个了。” “您是?” “我啊,我姓易。”我笑道:“也就是你们当初去贵阳没弄死的那个人。” “是你?!!!”兰明瞪着眼睛看着我,又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小佛爷,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摇了摇头:“原来你跟小佛爷他们是一伙儿的,看样子我今儿是不能活着走了。” “看你自己吧。”我点点头,表情一点都不像是在威胁他,而是像在和自己的朋友推心置腹的聊着:“要么,我让你痛快点走,毕竟你不是带头的,要么,我就让你生不如死的慢慢走,你要是不相信,咱们就试试。” 兰明沉默了下去,没出声。 “我想知道的事儿你应该能猜到,那天的人,都在哪儿?”我问出了我想要知道的问题:“师爷说了,那些人跟失踪了似的,想找他们很困难,毕竟中国太大了,而且似乎是有人在保他们?” “你” “保他们的人是财神爷吧?”我笑了笑:“财神爷够讲义气的啊,保心腹还真是不留余力。” 半响后,兰明总算是开了口。 “反正都是死,我”兰明脸色苍白的说道,仿佛是想象到了之后他会经历的痛苦,但他的想象力确实是不够牛逼,因为我接下来说的话,让他彻底陷入了绝望。 “你有一个老婆,还有一个女儿。”我挠了挠头:“我不是那种爱灭人满门的畜生,但是吧,要是我脾气上来了,那可就说不准了,对不对?” 兰明颤抖了起来,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愤怒还是绝望,就在他即将要开口的时候,放在他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第六章 理由 小佛爷走了过来,一边抽着烟,一边给兰明说。 “拿手机给我看看。” 兰明犹豫了一下,伸手进兜,将手机拿出来递给了小佛。 小佛爷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不禁笑了:“哟,你老婆给你打电话了。” 听见这话的时候,兰明的脸色霎时就沉了下去,眼里的恐惧越来越明显。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可能我脑子又不清醒了吧,莫名其妙的就说句:“开免提接吧,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你想清楚,说了不该说的,你家里人就得出点事儿了。” 姓易的诶。 你他吗是什么时候变得跟小佛爷一样了?吗的怎么这么 我自问着自己,但却没有愧疚,因为我觉得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怎么了?”我见小佛爷奇怪的看着我:“让这孙子说点遗言呗,就跟你当初给黑子机会一样,对不对?” 小佛爷在听见黑子这两个字的同时,脸色瞬间就变了,骂骂咧咧的站起身回了车上,继续不声不响的抽着烟。 “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 说话的是个中年女人,能听出来,声音很温柔,应该是贤妻良母的类型。 等以后我跟雨嘉结婚了,估计她也是这种类型吧。 这么想着,我把胸前挂着的玉佩拿了出来,轻轻亲了一下,笑容满面。 “我这两天就回来吧。” 兰明故作轻松的说道,转开了话题:“你最近跟孩子还好吧?” “好呀,前几天他们考试,这孩子考得不错,就等你回来带他出去玩呢。”兰明的老婆笑得很开心,言语之中也有着无尽对自己孩子成绩的满意。 闻言,兰明哆嗦了几下,不知道他是害怕还是别的什么,随即,他说话的语气变得很明显,渐渐温柔了起来。 “老婆,我平常不该喝酒跟你吵架的。” “你个死鬼还好意思说,怎么忽然想到说这事儿了?”兰明的老婆笑着问他:“你是不是在外面做啥对不起我的事儿了,赶紧说。” 兰明也不管他老婆是不是看不见,摇了摇头:“没,就是忽然良心发现了。” “什么良心发现?” “做事做人,都得往好的方向走,要不然” 兰明看向了正拿着玉佩发愣的我:“是会有报应的。” “你说话怎么怪怪的?”兰明的老婆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你早点休息吧,平常多注意照顾照顾孩子,我先忙去了。”兰明说道,等那头的人说了晚安后,他挂断了电话。 我僵硬的笑着,把手里紧握着的符咒轻轻松开,不再打算用这东西送他走。 “聊完了?” “去贵阳的人里带头的有好几个,站在车上开枪的人是其中一个,叫林五,挺多人都叫他大哥的。”兰明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说起了我最感兴趣的事:“跟他一起动手的人,叫承何。” “哦承何就是那个拿枪托砸我媳妇的人是不是”我点点头,感觉心里又有了一种难言的揪痛感,似乎那天的场景又出现在了我眼前一样,所有事都历历在目。 “没错,就是他。”兰明说道。 我继续问:“他们人呢?” “不知道。” 在兰明这么回答我的时候,我的枪口就抵在了他脑门上,眼中的狰狞隐隐约约露了出来,但语气还是强制保持了平静:“别跟我找乐子,我就问你一句,他们人呢?” “我们平常之间的联系很少,准确的说,我跟他们不属于一个部门的,我平常负责的是出货还有跟人交易。”兰明说话的时候显得小心翼翼,似乎是怕我忍不住给他一枪似的,解释得很是明白:“那天我也是临危受命” 我不耐烦的打断了他:“其他带头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不认识。”兰明摇了摇头,说得很直接:“很少在当铺里见他们,而且我也不是他们带着去的,我是自己” 说到这里,他好像注意到自己的失言了,脸霎时就白了。 “你也是个带头的?”我亲切的问。 看着我充斥着疯狂的双眼,兰明想要摇头,但可能是直觉告诉他,说谎会死,所以他还是咬着牙点了点头:“没错,我也是个带头的。” “小佛,你的人搞来的情报不准确啊。”我转头对小佛爷喊了一声。 小佛爷估计还因为我刚才嘲讽他,依旧在气头上,没搭理我。 “当初财神爷是跟你们怎么说的这事,别瞒着我,一点点说给我听,要不然后果你是明白的”我把枪口移开,没嫌地上脏,直接就坐在了地上。 兰明沉默了半响,缓缓开口。 “财神爷当初给我们说得很简单,就是说,去贵阳帮他办个人,要是有人拦着或是给咱们使绊子,那就一起办了。”兰明说道:“结果没想到意外弄死个官家的” 我拽住了他的衣领,凑了过去,死死盯着他,笑道:“她没死,要是你再说她死了,我现在就弄死你。” 兰明估计也是吓着了,连连点头,被我放开后又才说了起来。 “事后财神爷找官家的人保住了我们,又把我们这群人打散,分到了全国各地照看生意,打算等风平浪静之后再回去做原来的事儿。” “风平浪静?” “没错,风平浪静,这一次官家对当铺的打击很大,要是不躲那就是个死。”兰明点头道。 我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忽然感觉有点困了,这种身体反应告诉我,你该快点解决这事儿别再拖了,迟则生变。 再说了,早点弄完早点回去睡觉,多好。 但是 为什么刚才听他跟自己老婆对话的时候我想起了周雨嘉还有黑子 对了!姓易的!你现在需要一个理由!! “当初财神爷叫你们去办了我,给什么奖励没?” “钱。” 兰明的回答很现实,也很直接。 好像没错,这社会本来就是一个讲钱的社会,无论是黑是白,只要跟钱沾上了边那可就 “如果当初我落你手里,你会杀我吗?”我问出了我最后的问题,双眼平静的看着他。 兰明迟疑了一下,摇摇头:“我” “砰!!!” 枪响了。 兰明随之也血肉模糊的倒了下去,双眼睁得很大,仿佛是没想到我会忽然开枪一样。 如先前所说,我会找一个理由出来,一个可以说服我而又绝对不会给他机会说谎的理由。 当初要是落在他手里,他绝对不会放过我,这点光用猜的都能猜出来。 说真的,他的答案不重要,或许也没什么答案对于我来说重要。 我真正需要的就是一步步杀掉当初在场的人哪怕他们没有动手在我眼里他们也是害死雨嘉的人之一 雨嘉能复活吧,我这么问着自己,然后有了模糊的答案,但心里却还是没底。 左慈的死一直都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我没办法无视左慈重生后自杀的事实,吗的 “想什么呢,雨嘉一定会复活的,你一定会成功的。”我拍了拍自己的脸,一边擦着脸上的血迹,一边转身往车边走去,嘴里不停重复的念叨着:“雨嘉会复活的你会成功的” 直到小佛爷踩下油门,开车载着我离开凶杀现场,我们之间都没说话。 好半天我才开了口。 “我想开车。” “开你吗逼。” “小佛。” “怎么了?”小佛爷皱着眉头问。 我想了想,试探着问了一句:“我是不是变了?” 小佛爷耸耸肩,也不知道是在说“你变了”,还是在说“你没变。” 就在那时候,我在车的后视镜里看见了当时的自己。 当我看见自己布满血丝的眼里充斥的疯狂时,忽然觉得,自己的眼神胜过别人给我解释的千言万语。 在那时开始我就明白了。 从某种角度来说。 我变成了另外一个小佛爷。 一个比小佛爷更加疯狂的小佛爷。 第七章 谈心 “就咱俩去?” “废话,沈国民就是个傻逼,给脸不要脸,老子们今儿就是去打他脸的。” “你确定咱们能活着回去?” “是啊。”小佛爷一脸的自信,让我有了给他一巴掌的冲动:“人多有屁用,在外省我不敢这么说,毕竟老子没名没号,但在这里” 话落,小佛爷侧着脸看了看我,笑着:“我敢说有脑子的人,没有不怕我的。” 当时我就毫不犹豫的拆了他的台,嘲讽模式全开,话里话外都没给他留脸。 “陈老虎不就打你脸了么?” “所以他成不了事儿。”小佛爷没有恼羞成怒,笑呵呵的点上烟,开着车向城中心的夜总会行驶而去。 今天是办了兰明回来的第三天,本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我却被小佛爷抓了出来当苦力,是挺郁闷的。 一开始我是没打算掺合这趟浑水的,可小佛爷怎么说也是个对我有恩的傻逼,不帮不太好。 大不了一会儿打起来我在后面给他呐喊助威得了呗。 话说回来,在这座城市,真正有名号且有后台的人,只有三个人。 其他两个暂且不说,第三个就是陈老虎当初的顶头大哥,也就是受了陈老虎香堂的人,沈老板。 这人真名沈国民,在九十年代的时候做了不少大事,挣到钱第一时间就搞了投资,现在生意是风生水起,不光有权,还有钱。 当然,这里所说的权,是一种黑色的权力。 城里黑.道三分,最大的一条道就是沈老板的道儿,白面(毒品)跟红灯街的生意都是他搞得最大,白道的达官贵人也大多是他的保护伞。 可以这么说,在这座城市里,他是不折不扣的土霸王。 他本来是有个外号的,但后来都没人敢叫了,大多都叫他沈老板,之所以这样那是因为他外号的来历太非凡。 沈国民,没错,他原来就是个剃头的,只不过后来跟人起冲突的时候一刀抹了人的脖子,这才打出的名号。 估计也是他命好,一来二去还真被他拼出了一条大道,活得好不滋润。 (番外话:沈国民是化名,于2009年,被省公安厅下达的文件点名,是这座城里第一个死去的黑.道大哥,真名在这里就不多说了。) 今天我跟小佛爷要去办的事儿就是砸场子,很简单的任务,为的就是把沈国民叫出来谈谈心。 小佛爷被陈老虎袭击,虽陈老虎被弄死了,但师爷可没忘记这事儿,于当夜就给沈国民打了个电话,说是要好好聊聊这事,可沈国民却说完全不知情,让师爷自己看着办。 “既然是叫我们看着办,那么你们就去把他场子给砸了,他不敢动你们。” “为什么不敢动?” “记住,老佛爷才是一个真正不可动摇的保护伞,他在白道的关系”师爷的这话没有说完,满脸都是胜券在握的意味,但眼底的凝重却没逃脱我的眼睛。 或许老佛爷的背景对于师爷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的一面,可以完美的保护他跟小佛爷。 坏的一面,我以后如果要办老佛爷会很困难。 等车停下的时候,毫不夸张的说我都快睡着了,一看手机,时间显示的是晚上十二点三十五分,正是夜总会人多的时候。 “把枪扔车里,进去别带枪。”小佛爷拉开门下车的时候给我说了声:“咱们是去打脸外加找人谈心的,不是奔着弄死人去的。” “你最近是脑子搭线了?怎么觉得你说话怪怪的?”我疑惑的看着他,心想这孙子平常可都是喊打喊杀的主儿,怎么可能 “吗的,要不是我哥下了这个死命令,老子今儿就崩了沈国民那畜生。”小佛爷骂骂咧咧的向大门走去,我瞬间了然。 对嘛,这他吗才是小佛爷。 小佛爷熟悉的带我进了夜总会,又熟悉的进了大厅,然后熟悉的走向了正在又唱又跳的舞台边上。 哦,他是想唱歌了,我当时这么想着,一心都在琢磨小佛爷是什么时候有的艺术细胞。 在下一秒,我懂了他是去干嘛的。 “哥们,你让开一下,我在这儿办点事。”小佛爷在吵闹的人群中挤了过去,拍了拍dj的肩膀笑道,言语之中充满着客气。 dj戴着个耳麦估计是没听见小佛爷的话,见有人找自己,他便抬头看了小佛爷一眼,取下耳麦后骂骂咧咧的问,你他吗找谁? “我说,你让开一下呗。”小佛爷笑呵呵的说道。 听见这话后,dj皱了皱眉头,不耐烦的说:“滚一边去,别碍着我办正事,我” 就我高深的文化水平来看这件事,dj说的话,其实是一个病句,我这个字后面,应该还有一些主要的谩骂内容,但他却没说出来,这就表现出了没文化的一点。 但说实在的,没文化,那是真可怕啊。 可能就是因为他说了个病句,小佛爷二话不说就把他的头按在了旁边的墙上,使劲一砸。 那孙子一声没吭就软瘫瘫的倒了下去,无比配合。 相信很多看到这里的人都有了想法,没错,回去好好学习吧,起码能保住自己不被揍不是? 我估摸着小佛爷也是不懂dj玩的那些高科技设备,琢磨了半天,只能采取了最直接的方式停止这些吵人的音乐。 拔插头,砸机器,双管齐下。 果不其然,在下一秒,整个舞厅里就安静多了。 吵吵闹闹的人群里忽然间窜出了几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而大部分来夜总会玩的人也都看向了dj这个方向,可以说小佛爷是成了众多人的敌对目标,基本上是死定了。 “你是来闹事的?”领头的保安这么问道,这人脖子上的纹身异常显眼,说话的语气也是很有匪气,与其说他是保安,不如说他是个混子。 说白了他就是个看场的。 “你是跟沈国民的还是跟谁的?” “吗的怎么说话呢?!敢这么叫沈老板?!”保安把随身携带的甩棍拿了出来,异常熟练的一甩,霎时间武器进化完成,二话不说,临头就对着小佛爷的脑门敲了一棍子。 可惜的是这棍子没砸在小佛爷的脑门上,而是被小佛爷用右手死死的抓住了。 我不知道这棍子带的力度有多大,但我感觉,这棍子要是抽在别人的身上,那必然是筋断骨折的下场,但就是那么轻轻松松的被小佛爷给抓住了。 或许是我很久没见他动手的缘故,我差点都忘了。 小佛爷最擅长的不是拿枪办人,而是空手办人 “跟老子动手?”小佛爷呵呵笑着,仿佛是没用力气一样,抬起了右手一拳头便砸在了那保安的脸上,那瞬间我清楚看见保安的鼻子平了。 鼻梁骨严重骨折,这结果绝逼没跑。 来夜总会玩的人十分之**都属于爱看热闹的群众,见到有人敢在沈国民的场子里打保安,几近是尖叫着就围了过来,跟看拳击比赛似的,在看见保安被小佛爷一拳头砸到在地之后,众人又齐齐发出了惊呼声,哦对了,还有感叹声。 惊呼的是:我草这孙子够能打的啊看起来不魁梧但是能一拳放倒保安! 感叹的是:我草这孙子死定了敢在沈国民的地方打人! 沈国民,说他是这个海滨城市与市长一般出名的人物毫不夸张。 在这城市里,你不管是在什么地方,都会从普通百姓或是一些混混听到他的名字,就如其他城市的一些大混子一样,许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城市的大混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却听过他各种各样的传说。 总而言之,沈国民确实是个出名的人物。 随之而来的一切就让我想骂娘了,我是万万没想到啊,小佛爷这孙子办事的方式竟然这么直接,见场子里安静了许多,他扯着嗓子就喊了一句。 “沈国民,你给老子出来,老子来找你谈心了!” ************************************************* 下一章是题外话,不收费,愿意看看的可以看看,只是我闲得蛋疼发发牢骚而已。 这章的沙发我就不抢了,忽然间良心发现了 第八章 撕脸 如果我是沈国民,在听见小佛爷这话之后,估计第一时间就得把他给弄死顺带着鞭尸。 吗的这孙子说话太嘲讽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这样喊,那不是打人脸找抽吗? 但不得不说一件事。 小佛爷这一嗓子还是很有威力的,起码整个场面霎时间就被镇住了,舞厅里无比安静,连点该有的议论纷纷都没,全都不敢相信的盯着小佛爷,都在等着看他是怎么个死法。 伴随着一阵骂街声,站在小佛爷身前的几个保安猛的就冲了上去,打算采取人海战术,将这个嘲讽的孙子拍死于掌下。 小佛爷还是小佛爷,那身手可真是没得说的。 只听小佛爷哈哈大笑了一声,抬起手,先是一拳头砸在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保安脸上,没等那人倒地,小佛爷又弯下腰往前冲了一小段距离,猛然直立身子,横着一肘子便敲在了某保安的太阳穴上。 两声闷响,伴随的就是两个保安倒地。 “你他吗滚,给我把沈国民叫下来,我知道他在这儿。”小佛爷指着最后一个保安的鼻子说道:“给他说,小佛爷找他谈心,让他速度点别跟老子磨蹭。” 师爷跟小佛爷这两人从来没跟沈国民撕破过脸,但这次,那可是一撕到底了。 在外人看来,或许会觉得小佛爷这次的动作是因为他被袭击的愤怒,但只有几个知情人才明白,真正导致双方撕破脸皮的,是师爷的愤怒。 没错,师爷是最护着小佛爷这弟弟的人,在听说小佛爷被一群畜生袭击差点没被枪崩死的这事后,他顿时就觉得有火了。 那晚上要不是我聪明及时崩了陈老虎,小佛爷早挺尸了。(原谅我的不要脸那天其实是我忍不住崩的那孙子而不是为了拯救小佛爷崩的。) 然后吧,沈国民那个傻逼还跟个没脑子的进化型傻逼似的老挑逗他们,嘴贱外加给脸不要脸,直接就让师爷炸庙了。 “他牛逼个jb,我草他吗的。” 这句话是大牙给我复述的,当晚上,在师爷跟沈国民通过电话被打脸后,师爷就难得的骂了这么一句脏话。 “你呆愣愣的站在那儿干嘛?过来坐着歇会儿啊。”小佛爷忽然对我喊了一声。 霎时,所有人的目光又转移到了我身上,当时我可真是 我草你吗的小佛爷,你是想祸水东引害我死无全尸是不是?! “抽根烟抽根烟。”小佛爷见我脸色发黑,二话不说就笑呵呵的掏出烟递给了我,帮我点上烟后,见我抽烟抽得很大口,鼻子嘴都在冒烟,他又嘴贱了。 “姓易的诶,你这是妖孽要现原型了啊?” 我凑近了他,问道:“你是不是这么喜欢嘲讽我?” “没啊我这不是无聊么,咱们是朋友啊,朋友!”小佛爷重重拍了拍我的肩:“为了咱们的友谊,你让我嘲讽几下怎么了?” 我草。 我难得一次发现这孙子口才挺牛逼的,说话都能说到这种不靠谱的份上,真是“whyareyousodiao”啊。(我英语十八级的功力又显现出来了,我真是太不低调了,唉) “小佛,你是不是觉得在这城里你牛逼了?” 忽然间,某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幽幽在上面响了起来,抬头一看,在十来米外的上方楼梯转角处,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正看着我们,他的长相很普通,但眼里却有常人难以拥有的戾气。 在他身后跟着的全是穿着休闲服的中年混子,看他们那大光头外加两胳膊的纹身就能看出来,连猜都不用猜了。 “我觉得我跟你是差不多的,但我不觉得我牛逼啊。”小佛爷说话很刁钻,笑容满面的样子总让人忍不住想给他一巴掌。 沈国民笑了笑,脸上有了客气的意思:“走吧小佛,咱们上去喝一杯。” “行诶。”小佛爷点点头,跟我使了个眼神,毫无畏惧的就向着沈国民走了过去。 我跟在后面的时候心里一直在琢磨。 我是先跑路后给小佛爷收尸,还是马上给师爷来个电话,让他一支穿云箭召唤千军万马来支援我们呢? 人生有时候就是那么的纠结。 在三楼的大包房里,我显得异常格格不入,又不像是混子,也不像是小佛带来的伙计,跟个路人似的看起来毫无战斗力,估计他们还以为我是跟进来看大戏的。 “这位是?”沈国民看向了我。 小佛爷笑道:“我朋友,跟着一起来见见世面,沈哥不介意吧?” 闻言,沈国民立马就笑了起来,大笑着说我怎么可能介意呢。 我见他们是有了把酒言欢的趋势,忍不住在心里恶心了一下,我草,这两孙子可是够虚伪的。 估计他们双方都想刨了对方的祖坟,但在此时此刻,却表现得比亲兄弟还亲热,这可真是厚脸皮表现的好机会了。 “小佛,你今天来这里玩,不会是为了闹事吧?”沈国民笑了笑。 小佛爷抽着烟笑着:“我觉得吧,我是来找你谈心的,不是来闹事的,沈哥,要这么说的话陈老虎那事” “您是想按着时间给我送花圈过去呢,还是想等我死后帮我干了陈老虎报仇雪恨呢。”小佛爷一脸真挚的说:“我觉得吧,咱们是兄弟,你肯定是属于后者,对不?” 沈国民眼角抽搐了一下,笑容僵硬了起来,没说话。 隔了半响,沈国民把烟头掐灭,放进了烟灰缸里:“你觉得我是前者还是后者?” “如果你是后者,那么我今儿就是来找你玩的,顺便谈谈心说说人生理想。”小佛爷把烟头吐到了地上,一点没害怕的意思,看着沈国民身后的十几个人笑了笑:“如果你是前者呢,那么我今儿就是来找你聊聊天的。” “哦,聊天。”沈国民点头:“你想聊什么?” 这话一出来,小佛爷跟我立马就明白了沈国民的立场,看样子他也是不怕撕破脸了,摆明了就是想让小佛爷死无全尸。 他们之间的仇恨程度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搞起来的,就我猜测,要么就是双方生意上有点冲动引发矛盾,要么就是小佛爷太嘲讽平常不给沈国民面子,然后沈国民怀恨在心。 “我聊你妈.了个逼的。”小佛爷笑开了。 在小佛爷话落的同时,只听咚的一声,小佛爷的头忽然被人死死的按在了桌子上,这一下的力道很重,玻璃桌面都被这一下子砸出了裂痕。 小佛爷一开始也没反抗的意思,就那么笑呵呵的任由人动手,然后他开口了。 “没事,你动我,我明儿就杀你全家。”小佛爷的笑声对于沈国民他们来说,异常刺耳:“姓沈的,我话就放在这儿了,你要是牛逼,你动我试试。”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混黑道的人都爱面子,但在我看来,大部分男人都爱面子。 如果别的男人是沈国民,我估计他们立马就动手弄死小佛爷了,但是坐在这里的人可是沈国民,不是别人,他可是知道小佛爷的身世背景的。 我觉得吧,他一定不会 “弄死他们两个,刨坑埋郊外去。”沈国民擦了擦手,接过身旁小弟递来的砍刀,用刀身拍了拍大腿:“嘿,老子多少年没亲自操刀了,小佛,你有面子啊。” 小佛爷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就冷静了下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东西。 很久后他跟我说了今天的事,他说是自己失算了,也许是很久没在这条道上混的缘故,他竟然把大部分黑.帮分子的某些特点给忘了。 毫不夸张的说,在混混眼里,面子比命值钱,这点并不是在说笑,而是事实。 与其相反的就是白道,在官场上,命比面子值钱。 “我草,失算了啊?”小佛爷忽然侧过脸,笑着问我,毫不担心自己马上就被分尸了。 我摇摇头,见有人向我围了过来,我第一时间便将插在后腰的手枪掏了出来,用枪口对准了沈国民的脑袋。 小佛爷就是个孙子,他叫我把枪扔车里我就真扔车里?开什么玩笑呢? “我觉得吧,他是被你气着了,毕竟你这口才太嘲讽。”我实事求是的说,转头看着一脸轻松的沈国民:“剪头哥,要不然你就放我们一马。” “要不然呢?”沈国民很有大哥风范的笑了笑。 我耸耸肩,说,要不然我就崩了你,不信,咱试试。 在那时候我没注意到小佛爷的眼神,如果我注意到了,恐怕我说话就不会那么有底气了。 事后我才想明白。 沈国民可不是一个人站在我面前,他带着的那些人啊 “我的人都不怕死。”沈国民也耸了耸肩,说道。 然后。 “砰!!!” ************************************************** 今天下午有点急事,所以更新晚了,大家见谅啊! 第九章 谋略 【二合一福利章节】 事实证明,单枪难敌十几只手。 事实还证明,有钱人真他吗难对付。 不说别的,就说沈国民的这几个保镖,那是真不怕死啊。 见到我拿出枪的时候他们只是愣了一下,随即二话不说就扑向了我,在我开枪后的下一秒,我发现我已经被人围着踹了。 当初我记得也被人这么踹过,那还是在湘西,被一群当铺的伙计踹,那时候我可觉得疼得要死不活的,但今天我才开了眼界。 吗的这些混黑.道的下手可真黑,第一脚踹过来的时候我肋骨差点就折了,之后要不是我拼命护住了要害,估计我能被打死在这儿。 “别打了,干脆点,带上楼扔下去。”沈国民说道,一脸的疲倦,似乎是困了似的,揉了揉眼睛:“五楼,应该能摔死,摔不死你们下去一人给他们一刀。” “我草?!”小佛爷有点惊讶,但却没害怕的意思。 我在听见沈国民这话的时候就愣住了,感情我今儿是得交代在这儿?! 吗的我还有那么多事儿没做完呢!!! “你别动,要不然我现在就崩了你。”一个老混子拿五.连发的枪口抵住了我的脑门,嬉笑着说:“跟沈老板作对,你们不是找死么?” “要不咱们商量商量,换个收拾我们的方式?”我看着枪口,心里琢磨着要怎么解开这个死局,但我思来想去都还是三个字。 死定了。 沈国民走了过来,蹲在我面前,困意十足的问我:“你想怎么商量?” “要不然我们现在就走,你们放我们一条路呗?”我笑呵呵的问道,然后换来的是沈国民的哈哈大笑外带一巴掌。 “带上楼,扔下去。” 六月份的天气还是挺热的,有脑子的人都穿着t恤短袖啥的,没脑子的 哦对了,沈国民是个异类,他是属于有脑子但又基因里自带降温系统的人,很牛逼。 我光是看他那一身的西装就觉得闹不住了,看得我直冒汗,诶不对,我现在是不是注意力放错了地方? “我草,掉下去死定了。”我往下面看了一眼,脑门立马见汗了,这可不是开玩笑啊,下面就是大马路,掉下去不被摔死也得被车碾死。 说实话,我还不想死这么早。 由于我先前的那一枪将某个混子打成了重伤,于是就很荣幸的登上了沈国民小弟他们的仇恨榜,毫无疑问的被推选成为了第一个即将摔死的人。 小佛爷对此表示喜闻乐见,甚至还一边笑呵呵的说“看见没你丫运气比我差多了”。 就他这表现,我觉得有两层意思。 第一层,他有底牌,但还没拿出来,只要拿出来了我们都没事。 第二层意思吧,就是 事后我问了他,小佛爷不好意思的承认了,他当时的冷静是第二层意思,纯属是在装.逼,就是打算借此来拖延拖延时间,以求师爷的支援。 晚风很大,呼呼的往我耳边吹着,那种感觉很舒服,但现在明显不是让我享受的时间。 “能不推我下去么?”我最后问了一次,无奈的语气很有渲染力,简直就是临死之前最后的呻吟,只可惜那群孙子没被我感动,反而还把我往前推了一步。 我是被他们死死拽着的,想反抗是没机会了,手还在后面被别着呢,看这情况貌似就只能等死了。 “吗的今儿怎么就没带防身的东西呢” 别看我表现得挺冷静的,实际上我心里比小佛爷都还急,吗的,雨嘉还在等我复活她呢要是我现在就死了 想到这里我也是一阵后悔,早知道今儿这么危险,我就把那些东西给带上了 《道记》里牛逼且害人快捷的东西不少,这段时间我可是弄了好几个下来,最让我觉得靠谱的就是某张特殊的符咒。 人吃了这符咒,死后就会魂飞魄散,这点是我觉得最靠谱的一点。 要知道,按照《道记》上的记载来看,使用这种术法是不会折寿的,因为它不是害死人的东西,而是害死魂的东西。 也就是说,想让一个人死后魂飞魄散,就是那么的简单。 “我又天马行空了我草”我使劲儿眨了眨眼睛,勉强让自己冷静了些许。 “推下去。”沈国民开了口。 随即,几个混子猛的就把我往前一推,上半身霎时就往前倾了出去 “姓沈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被人从楼道口推了出来,那人是个坐在轮椅上的瘸子,还是个能让我激动得泪流满面的人。 师爷来了,我草,这孙子可算是来了! “楼建得不错,要是没电梯,我估计我也上不来。”师爷笑得很开心,仿佛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儿一样:“你们这儿生意不错啊,看样子我以后也得开个夜总会玩玩了。” “师爷,你来了啊。”沈国民笑了笑,仿佛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皱紧了眉头:“你也是来找我玩儿的?” “没,我就是特地来带他们回去吃饭而已。”师爷笑道:“老沈,你可不能随便拽着我弟弟他们去玩儿啊,家里的饭可刚做好呢,这人不吃饭可不行。” 沈国民点点头:“对,不吃饭就得饿死,当然了,就算是吃了饭也不一定不会死,指不定哪天就死在大街上了,你说对吗?” 师爷耸了耸肩,对小佛爷招了招手。 “放开他。”沈国民说道,随即就笑了:“反正今儿也没打算弄死你,只是打你几下脸落落你面子而已,你可别记仇啊。” “不会啊,话说你可得小心点,指不定啥时候你就被杀全家了。”小佛爷笑呵呵的说道。 沈国民哈哈大笑着说,你可真幽默,然后对我身边的混子挥了挥手。 “扔下去。” “我觉得你还是别动他比较好。”师爷由衷的说:“你动了他吧,咱们恐怕就得往死里玩一次了。” “威胁我?”沈国民指了指自己。 “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小佛爷揉着手,向着沈国民走了过去。 见到小佛爷走向自己,沈国民皱了皱眉头,没往后退,而是故作淡定的站在了原地,双眼冷冷的盯着小佛。 “前面是老子故意被抓的,还以为你个孙子不敢动手,结果你还真想动手,吗的不说那些了,我就问你一句。” “什么?” “你弄死他,我就弄死你,你觉得我敢不敢?”小佛爷笑得很自信,而沈国民的眼神则明显是闪烁了一下。 在这个距离,没有人能躲开小佛爷的攻击。 沈国民可是知道小佛爷身手的,被他全力来那么一下子,基本上就告别下半生的幸福了,如果这一下子是朝着下面来的,那么他也就基本上告别下半身的性福了。 “你人太少。”沈国民扫了一眼在场的人,摇摇头:“要是你动我,你们谁都下不了这栋楼。” “但是你也会死。”师爷插了句嘴,和气的说:“要不然啊,咱们就各退一步,今儿的事就算了吧?” “小佛,回来。”师爷首先打破了僵局,笑着对小佛爷招了招手,然后又向沈国民说道:“那人是我们朋友,你也玩得差不多了,放他回来,这对你没坏处,反正杀了他也对你没好处不是?” 就在这时,沈国民的手机响了,接通后他听了几句,猛然把手机砸在了地上。 沈国民沉默了好一会儿,脸上是愤怒还是别的什么,我分不清,因为他那时候的表情太复杂了。 事后我才明白过来,或许他那时候的表情,是一种极为复杂的害怕。 沈国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师爷他们。 “放了他,让他们滚。” 那晚上发生的事儿很多。 沈国民在夜总会被小佛爷落了面子。 然后我跟小佛爷栽了。 最后 “他刚才为什么不动手?”我感觉脑袋有点蒙:“他完全可以早早动手的,在你们上来的时候他开枪就好了,他又不是傻逼,我” “今天的事儿很简单,他抓了小佛,确实也只是为了给小佛个教训,而不是要他的命。”师爷无奈的摊了摊手:“说白了,在这个地方,谁也杀不了谁,只要谁敢先弄死对方,估计麻烦就来了,白道的神仙不允许啊。” “那么咱们吃亏了。”我皱着眉头说,丝毫没注意我把互相之间的称呼,变成了咱们。 小佛爷笑着眨了眨眼睛:“也不算是吃亏。” “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觉得我今儿办的事挺傻逼的?”小佛爷无奈的摊了摊手:“又被揍又被收拾,感觉我的智商下降了不少吧?” 我皱了皱眉头:“你不是一直都挺傻逼的吗” “我草。”小佛爷显然是想给我一巴掌,但还是没伸手,只是缓缓给我说起了某些被我忽略的事情。 跟小佛爷打交道久了,我经常都会有一个感觉。 这孙子脑子不够用,有时候就觉得他挺蠢的,在这条道上混早就不知道该得死多少次了。 但是小佛爷却依旧好好的活到现在,生意上也是顺风顺水,这是为什么? 就我几年后看来,得出了一个结论。 一般认为小佛爷是傻逼的人,都是傻逼。 “按照我的脾气来看,被人袭击之后,肯定是气得不行想要弄死几个人泄泄气。”小佛爷抽着烟,笑容里隐隐有着稳操胜券的意思:“我敢说除了我哥之外,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哪怕是沈国民这个畜生。” 这话是实话,除了师爷之外,貌似还真没一个人知道这事。 无论小佛爷是处于暴怒还是别的什么状态,他的头脑永远是最冷静的,仅次于师爷。 当外人或是自己人觉得小佛爷傻逼了,或是因为某些事而情绪化陷入了不清醒的状态,没脑子只会用枪崩人,那么外人就进小佛爷的圈套了。 就如我从某人口中听说的那句话说的那样。 千万不要把敌人当成傻逼,如果他没脑子的话,怎么会活到现在? “我被袭击了,生气了,去砸场子了,顺理成章,对吗?”小佛爷笑道,紧接着问我:“说真的,你觉得我这事儿吃亏了没?” “被揍了一顿不吃亏?” “不吃亏。”小佛爷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深谋远虑:“比起我被他们揍一顿来说,沈国民可亏大了。” “他对我动手,在场的就那么几个人看见。”小佛爷缓缓道:“我对他的人动手,指着他鼻子跟他较劲儿,有多少个人看见?”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活得好好的,没啥大事就大摇大摆的从大门里走出来了。”小佛爷的话让我有点迷糊,但仔细一想后,我好像明白了很多东西。 从一开始来说。 在他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沈国民的人出手后,甚至是达到了砸场子的地步,最后还指着沈国民跟他较劲儿,那么在场的人必然会觉得“我草这人牛逼啊,但他死定了。” 当我们被沈国民带上楼上包间之后,在场的人就更加肯定了这种观点,知道小佛爷身份的人也会觉得我们不死也得脱层皮。 可是现在我们却好好的出来了,虽然我有点被收拾的迹象,但小佛爷明显没有,这就跟他前面去厕所洗了个脸有关,脸上沾着的血迹都被洗干净了,打眼一看还真看不出破绽来。 这点就让那些先前见小佛爷砸场的人意外了。 “这人牛逼啊,这么逼沈国民,沈国民都不敢动他?!”恐怕不少人都是这个观点。 在这一点上,小佛爷就赢了沈国民一局,其实这局棋里只有一个破局的机会,那就是沈国民让一堆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动手收拾我们,可惜他没有这么做。 准确的说,他是摸不清小佛爷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是想来讨个面子拿点消火费,还是 “就像是我哥说的,在这个城市里,一切都维持着平衡,无论是谁都不能打破这个平衡,破坏了白道人制定的规矩,那么就是死。”小佛爷语气有些冰冷,眼神里满是回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过去的事:“我跟我哥一样也不能打破这个规矩,沈国民更不用说了,他打破这规矩就是死,所以” “跟我哥说的一样,在这里,谁也杀不了谁。”小佛爷忽然笑了起来:“沈国民不敢杀我,也不能杀我,最多就是揍我一顿丢丢我的面子,然后再给我制造点小痛苦消消气,要是往常他一定会选择当着许多人的面上揍我,但今天他失算了,加上我哥的因素,他彻底失算了,聪明反被聪明误。” “对,他失算了。”我忍不住露出了佩服的表情,拍了拍小佛爷的肩:“牛逼,真的,如果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布置的,那么你就比我想象的牛逼太多了。” 沈国民如果是正常的沈国民,那么必然是很冷静很有脑子的,毕竟坐在这位子上,没点脑子早就被人给弄死了,可他现在却依旧活得好好的,这就是他牛逼的证据。 但在今天,他看见小佛爷怒气冲冲当着许多人打他脸的时候,他会愤怒,但依旧冷静。 冷静之余他只会想到一件事。 师爷在这局棋里充当的是什么角色,他在谋算些什么东西,既然能放任小佛爷过来撒野,那么他肯定有后手,这一招后手到底是什么? 就因为如此,他没有选择直截了当的当着许多人打小佛的脸,只是把他请了上去。 “他会这么想,既然我都能想到破局的方法,那么我哥肯定会想到这一点。”小佛爷笑得越来越开心了:“如果没有防止他破这个局的法子,我哥是不会放任我过去撒野的,但是我就是去了,聪明反被聪明误,说白了就是沈国民想多了,他不敢选择这种破局的办法,只能把我叫上去,打算从他眼里的这个傻逼,额,也就是我嘴里套出一些东西。” “我在他眼里就是个傻逼,估计是认为能从我身上察言观色的看出什么,但他不知道,我就是在拖延时间。” “如果他选了当众打你脸呢?或者是试一试?” “他不敢赌,因为这些年来我跟他斗过不少次,大多都是我在赢,其余的就是平局,我从来没有输过。” 坐在轮椅上的师爷满脸微笑,似乎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对于输赢这两个字,他仿佛毫不在意,或是,没必要在意这种小小的输赢。 “沈国民算是个什么东西?比起我们原来遇见的那些个畜生,他太傻逼了。”小佛爷哈哈大笑着把烟头吐到了地上,继续说着:“他以为最大的一局棋,就是用我做棋子来砸场的这局棋,但他错了,真正的后手是在距离这儿十几公里外的港口。” “我昨天临时得到了一个消息,听说沈国民的一个白面(毒品)仓库搬到了港口那边。”师爷的笑容很干净,丝毫跟他所说的事儿联系不上:“然后我就花钱雇人去把那儿给炸了,帮我们动手的人已经被大牙他们扔下海了,也就是说,这事可跟咱们没关系了。” “我们就听这消息乐呵乐呵就行。”师爷哈哈大笑道。 我打了个冷颤,似乎是害怕,心里隐隐有种畏惧。 看着一脸笑容的师爷,第一次感觉夏夜的风有点凉 招惹谁都千万不要招惹一个聪明人,他能玩死你,这是我的经验之谈。 “你动手的时间应该是你在沈国民面前出现不久后吧?”我问。 师爷显得很意外,点点头:“你怎么知道呢?” “你说过,沈国民的关系网很大,如果你明着去扫他的货仓,让他赔一笔大买卖,不光他要找你麻烦,白道的人也得找你麻烦。”我看着师爷说道:“但这事却跟你没关系,就算是有关系,也没有任何人能够拿出证据来,我相信你都把尾巴扫干净了,更何况你还来了这里,保自己弟弟回家,理所当然。” “至于你来这里接我们的目的就两个”我还想继续说下去,但被师爷跟小佛爷打断了。 “没错,第一,我哥想让我们少受点苦,尽量把咱们早点接回去,既然我哥都来了,沈国民必然会觉得这里有后手,所以他就更不敢对我们动手了,只能选择把我们放了。” “第二,我得把沈国民的注意力都放在我这里,他跟我说话的时候不敢分心,因为他怕进我的圈套。”师爷笑得很自信:“我是我,他是他,他的脑子只能专心对付我一个人,绝不可能分心出去想别的后招。” “其实还有第三个目的。”师爷的话出乎了我的意料,似乎也出乎了小佛爷的意料。 只见师爷脸上隐隐有着愤怒,但却仍然笑着:“他动了小佛,所以我就得让他以后不敢再随便动小佛。” “我得在他知道那消息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我必须让他清清楚楚的明白,敢跟我玩儿这些阴的,他就是找死” 看着师爷,我冷不丁的想起了一句话。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 千万别说我懒了,我还是很勤奋的!!! 大家记住投票,记住投票啊有木有!!! 还有啊,那群打赏我的小伙伴们,我这里有小名单记住你们的,到时候一个接着一个的感谢啊有木有!!! 好了,睡觉去,走着~~ 第十章 野猫 在这个城市里生活了这么段时间,我感觉还是跟这儿有点格格不入,或许不是这城市的问题,而是我已经跟这个社会格格不入了。 我好像已经不适合在人多的地方待了。 “喵。” “你说明儿天气怎么样?” “喵。” “哦,要下雨是吧。”我抬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问了身边的野猫一句:“你说我会看见彩虹吗,就是雨嘉说的那种,充满希望颜色的彩虹。” “喵。” 我点点头,把手里的肉包子递给了这只白色的野猫,见它小心翼翼的吃了起来,我不由得摇了摇头:“你觉得我会给你下毒是吧,看你这小心眼。” 距离小佛他们店铺不远的地方,是一条枫树街,街道不长,两侧种植的全是高大的枫树。 听说一到秋天这里就是整座城市最美的地方。 秋风习习,满地落叶,想想那画面,确实是挺美的。 可能是动物的欣赏水平在跟人类接近一般,附近的不少野猫野狗都爱来这里闲逛,但都不会在这里安家,只是每天的傍晚,跟人出来遛弯似的,安安静静的在这街道上走一个来回。 我身边的这只猫就是野猫群里的其中一只,看上去就好像是被遗弃的家猫一般,一点没有流浪猫该有的样子,而且它好像不怕我,平常除了它就没别的活物敢靠近我。 貌似我是变懒了,跟它相处这一段时间,我都还没给它起个名字,但我觉得“你”这个称呼还是满顺口的。 想当初我跟它第一次认识的时候,那可真是腥风血雨。 那是一个微风习习的傍晚,我拿着烤肉走在路上,一边吃一边往小佛爷他们的店走着,好不快活,压根就没想到后面会发生的危险。 正当我警惕性放到最松的时候,一只白猫特匪气的拦住了我,喵了几声。 我觉得吧,它是在说“给老子把肉放下要不然我打死你。” 当时我不就不乐意了,你说这日子过得真是谁都敢踩在我的头上了,要是我给猫欺负了那以后我还怎么混啊? 我扫了一眼它锋利的爪子还有威胁性的表情,毫无畏惧,迎面就向它走了过去。 然后我就进医院打了狂犬疫苗。 回到店铺后,小佛爷看了看我裹着纱布的手臂,又看了看我裹着纱布的腿,凝重的问了我一句让我无颜以对的话。 “你这是什么情况?被仇家收拾了?” “没,被猫收拾了。”我无奈的说。 从那以后,我就跟这猫结仇了,几乎天天都会走那条道,求的就是那一场久违的胜利。 可惜我一次都没赢过,它硬是能仗着飘逸的走位外加丧心病狂的攻击力,每次都整得我生活不能自理,不过说来也怪,除了第一次这猫对我下了狠手,之后它都没有怎么收拾过我,这让我异常欣慰。 看来这畜生还是懂得手下留情啊,不愧是抢了我八次烤肉四次扒鸡的猫,有点意思。 打那以后,我就跟这猫成了死去活来啊不对,是感情深厚的朋友。 跟小佛爷聊天吧,太累,总得忍住给他一巴掌的冲动,还得听他嘴贱的说一些屁话,我觉得要是跟他在一起聊多了,说不定哪天真得一刀捅死他。 跟师爷聊天吧,更累,那人心眼太多,一不小心就得被卖了,不安全。 至于跟其他人我跟其他人好像没什么话题能聊啊 不过还好,这猫能跟我说说话,虽然它的话大多都是我自己翻译的,可我觉得我翻译的准确性异常之高,起码达到了翻译一百次能正确翻译半句的程度。 “哟,又跟猫在吹牛逼啊。”小佛爷叼着烟推着师爷走了过来,我估摸着他们是来散步的,毕竟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啊,虽然师爷是个瘸子吧,可我感觉他精神上还是在走着的。 “没,跟它聊聊最近的天气。”我说。 师爷笑道:“你能听懂它说的话?” 猫抬头看了他一眼,喵了一声。 “它说啥?”小佛爷问我,我抽了口烟,缓缓道:“什么也没说,就是单纯的喵了一声。” “我草。” 小佛爷觉得我是在玩弄他的智商,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推着师爷就走了。 大牙带着四五个伙计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见到我也是点了点头,然后默然离去。 看了一眼再度变得安静的街道,我打了个哈欠,一脸轻松的靠在了椅背上,仰头看着天空,感觉有点困了。 “喵。” 猫吃完了肉包子,熟悉的跳上长凳,趴在了我腿边,好奇无比的看着我。 “想听歌吗?”我问,它喵了一声。 就在我准备把雨嘉送我的mp3拿出来的时候,不经意间,我看见了一个晃晃悠悠的身影在往我们这边儿走,不对,她是在往街道的尽头走。 走过来的是一个女孩,年纪大概是在十七八左右,应该是个高中生,还穿着校服。 看见她的时候我也没意识到什么,但等她走进之后,我有了一种特殊的感觉,忽然间动作就僵了一下,目光不由得也看了过去。 在那一瞬间,我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这姑娘好像没什么特殊的啊,刚才是怎么了 忽然,我身旁的猫猛叫了一声,毛像是全立起来了一般,高高的弓着身子。 那女孩子转头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我们,随即,转回头去继续走着。 “她好像有点不对劲。”我自言自语似的跟猫说着,随手将烟头扔在了路边,拍了拍裤子站了起来:“咱们跟上去看看,坐在这儿闲着挺无聊的。” 也不知道猫是不是听懂了我的话,喵了一声,轻悠悠的就从凳子上蹦了下来,跟在我身后安安静静的走着。 在这时我发现了这女孩某个不对劲的地方。 她走路跟普通人走路不一样,而是怎么说呢 就像是没力气一样,整个人是特废力的那种一步步拖着脚往前走,背也是佝着的。 我感觉,她应该是被某些东西给缠上了。 说句实在话,当时我是没想帮她,只是觉得好奇,想跟上去看看消磨时间而已。 做好人这种事我原来已经做够了。 二十来分钟后,我带着猫,跟着这个女孩进了一个普通的住宅区。 等她进了某栋住宅楼后,我停下了脚步,看着漆黑的楼道没再打算跟着进去。 “走,我带你吃烤鱼去。” “喵~” (题外话:这只死猫那不是一般的贱我草现在都还天天赖着我要吃的,不说别的就说我给它喂吃的时候为什么叫得那么欢快平常就要死不活的难道我们的感情还不如吃的?!) 猫有些时候跟人一样,听见了自己喜欢的事儿之后,立马就飘了。 我也不知道这畜生是不是能听懂我的话,反正在我说了烤鱼这两个字之后,它走起路来都是踮着脚特高冷的走着,一看就知道它是飘了。 还没走出几步,我忽然感觉有人在看着我,那种看着我的目光很让我不舒服。 我感觉,看着我的人是想杀了我,这点真没夸张。 回头,顺着这种感觉看了过去,我皱了皱眉头。 在五楼的阳台上,一个不算熟悉的人正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睛睁得很大,整个眼球的眼白大多都被露了出来,跟活生生挤出眼睛似的,看了就让人背脊一阵发凉。 “喵。”猫叫了一声,往我身边走了几步,小心翼翼的盯着楼上那个女孩。 “走吧,别搭理她。”我揉了揉眼睛,转身离去。 也许是没注意的缘故,刚转过身就撞着了一个老人,如果不是他站得较稳,估计这一下子就得被我撞倒在地。 “对不起啊老爷子,我刚没注意。”我歉然的说道。 他也没生气的表现,笑着摆摆手:“没事没事,我走过来的时候也没注意到你,就顾埋着头走了。” “您没事吧?”我礼貌的问了句。 老人点点头:“老头子身子骨还是不错的,我先走了,还得上去给孙女儿做饭” 在他话还没说完的时候,楼上幽幽传来了一声笑声。 “爷爷,我饿了。” “诶,爷爷刚买完菜呢,这就上来给丫头做饭。” 我抬头看了看那个眼睛已恢复正常的女孩,又看了眼这个老人,心里矛盾得不行。 姓易的,做好人没好下场,回头是岸啊。 是该回头,但是这老人 吗的,你难道就因为老爷子的缘故不愿意见着老年人遇见危险?!你他吗去当雷锋算了。 当什么当雷锋我草 “我是个好人,对吧雨嘉?”我摸了一下胸前戴着的玉佩,心里喃喃道。 ******************************************************** 今天早上爬起来看球了,唉,送别荷兰吧~~ 明天周一了,老规矩,恢复一天两更,走着~~~ 第十一章 镜子 我承认我那段时间是有轻微的精神分裂症状,但那也不严重,最多就是自己跟自己说点话而已,基本上是影响不到我正常思维的。 既然有了决定,那么就去做,可是这怎么做却又是一个问题了。 或许每个术士在某些时候都会遇见这么一个难题。 我该怎么给这老人说这事,直接说他孙女儿被冲着了?还是说他家有鬼? 这都不科学啊,我觉得我要是这么说了,这老人指不定就得报警把我当成神棍给处理了。 “老爷子,那是您孙女儿啊?”我试探着问道:“怎么看起来病怏怏的?” “她”老人皱了皱眉头,没有往下说,叹了口气:“没事” 吗的当雷锋怎么这么麻烦呢?! 我心里隐隐涌出了一股子不耐烦的意思,但又有点不忍心看这老人遇见危险,只能采取了我的赌博战术。 要是成了呢,我就帮他家一把。 要是不成呢,我就转身走人反正也不吃亏。 “老人家,你可别怪我瞎说,我觉得您家是闹鬼了。”我没再继续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说道:“就我看来,您孙女儿是被鬼缠着了,要不然也不能这么奇怪,要是这样继续下去您孙女儿恐怕” 当时我已经做好了被当成神棍的准备,但事实却出乎我的意料,可能这也是老天爷给我上的一课。 现实有时候并没有那么的复杂,直接点办事,会节省很多的时间。 “小伙子你是怎么知道”老人欲言又止的看着我,见阳台上的那个女孩已经进了屋子,他急忙将我拉到一边,焦急的问:“你是不是看出啥来了?!” “您相信我的话?”我表现得很意外。 老人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我孙女儿” 听着他的讲述,我大概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说到底那姑娘也挺可怜的。 在这小女孩刚上初中的时候,他爸妈就离婚了,谁都不愿意带着这姑娘过日子,一来二去就丢她爷爷这儿了,也就是这个老人这儿。 老人是她父亲的父亲,但对于她父亲来说,这个父亲貌似不是那么的重要。(这里好有绕口令的感觉我草。) 总而言之,从某种角度来说,她算是孤儿。 可能很多女孩子在小时候都有那么一个经历。 在部分女孩子小的时候,她们平常无聊的在家里待着,要么就会抱着洋娃娃自言自语,要么就会对着镜子自言自语,一边梳着头一边说着话,特有种文艺范儿,但实际上这一点都不文艺。 根据古代的记载再联合上现实的一些科学依据,我觉得吧,精神是真能影响现实的。 在几年后,也就是写到这里的一个月前,我接了一个活儿, 某家住户说自己家里闹鬼,我去了一趟后发现这活儿挺新鲜的。 我去的时候,是那户人家里闹鬼的第三天。 去看之后我觉得他家没有什么阴气的存在迹象,按理来说是没鬼的,但听过那家人的讲述我却觉得有点不对劲。 闹鬼的第一天,约莫是那晚上的十一点多的时候,那户主跟自己老婆早早就睡了,而他们的女儿则似乎是没有睡觉,反而是在自己的房间里闹个不停,嘻嘻哈哈的仿佛是在跟人玩闹一样。 等这对夫妇前去看的时候,刚走到门外,就听见他家女儿的房间里有个老女人的笑声,可推开门进去之后却什么都没发现。 闹鬼的第二天,情况更严重了。 他们的女儿一天到晚就抱着个洋娃娃聊天,其实原来他们女儿也经常这么干,但是现在 如果我说那个洋娃娃会在不见光的时候出声,各位会不会觉得我太过夸张了? 真的,这毫不夸张,这就是事实。 每当洋娃娃处于阴暗处的时候,嘴里都会发出一些奇怪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第三天,他们通过张立国的关系找到了我。 中途是怎么处理这事儿的,这里就暂且不提了,简略来说那就是一个让人害怕的故事。 在这里就提醒各位一句。 有时候,精神是真的能够影响到现实的,这不是开玩笑。 闲着没事千万别老对着镜子说话,也别对着一些玩偶自言自语,大部分运气较好,没遇见邪门的事儿,但有的人就 或许在你刚对着镜子说完话的时候,你转身回屋,但镜子里的人,却可没有转身,而是在直勾勾的盯着你。 “我孙女儿平常在家就爱对着镜子说话,我也没在意,但就是这几天有点不对劲了。”老人颤颤巍巍的坐在了路边的石凳子上,对我说道。 “怎么不对劲了?”我问。 老人沉默了一下,语气里有着隐隐约约的害怕:“她前天晚上没睡觉,又跟原来一样在镜子前面自言自语的说话,然后” “我发现镜子里的人也在说话。” 猫叫了一声,似乎是在好奇我们在聊什么。 “镜子里的人说什么了?” “我孙女儿问,你什么时候才走。”老人脸色发白的说:“镜子里的人告诉她,说,你现在没办法逃开我,如果我玩得高兴了,也许就走了。” “说话的那个声音是” “一个年轻姑娘的声音,但绝对不是我孙女儿的。”老人摇摇头:“我怕被发现就先回屋子睡觉了,然后我就装一直不知道这事儿,其实我也在偷偷找懂行的人帮忙,可是现在的先生哪儿有这么好找,想原来我在农村的时候,找个先生太容易了” “您为什么不跑呢?”我疑惑的看着他:“你就不怕被那东西害了?” “都这岁数了,怕个啥啊。”老人担心的说:“就害怕我孙女儿出事,小伙子,你既然都看出这么多东西了,你是不是?” 老人的话没有说完,只说到一半,眼里的期待异常明显。 我想了想,点头说。 “没错,我是先生。” 左慈的东西也算是道家的玩意儿,这么算来,我貌似是跳槽了。 从湘西一脉直接跳到了道家的门当里,这可够祖师爷一乐的。 “你能帮帮我孙女儿吗?!”老人激动的拽住了我的手,说话的声音都不由得大了起来。 在那时候,我感觉有点不对劲,下意识的回了一下头,正好就看见了那个女孩站在阳台上看着我们,眼睛瞪得很大,说不清那眼神是愤怒还是什么,总之很吓人。 “您今天先别回家了,我去帮你办了这东西。”我毫无畏惧的与那个被冲身的女孩对视着,嘴里说道:“明天早上再回家,中途千万别来,我跟那东西斗的时候可没工夫保护您诶。” 老人又是惊又是喜,连连点头:“小伙子哦不不,小先生,我孙女儿的事儿就拜托您了!” “走吧,我上去跟那东西聊聊。”我笑了笑。 几分钟后,我走进了楼道,向着五楼老人他们住的地方走去。 那只白猫还莫名其妙的跟在我后面,这现象让我有点不解。 要知道,这畜生可是吃了东西就撒丫子跑路的类型,今儿咋就这么黏我呢? “喵。” 当我们站在门外时,见我抬手要敲响房门,猫忽然叫了一声,用嘴咬着我的裤脚扯了扯。 “你是叫我离开这儿?”我蹲下身,犹豫了一下,将它抱进了怀里。 这次它可没用爪子收拾我,很温顺的让我抱着,嘴里叫个不停。 “没事,就是个阴魂而已。” 我的笑容里充满了回忆:“想当初我可是个正宗的湘西先生,在我眼里,它就是个屁。” 估计是这一年来的经历让我有了底气,对付这些小鬼小怪的时候连点紧张的意思都没,完全就是个吃饭喝水般的随意。 但事实告诉了我,有时候千万不能低估对手,因为这次我碰见的东西那可是 “咔嗒。” 就在此时,门锁忽然响了一下。 随即,屋子大门缓缓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第十二章 突变 “你是谁?” 门开了一个缝,某姑娘站在门后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眼神很干净,隐隐约约有着害怕的意思,说话的声音也有点颤。 “我是”我看着她,忽然明白了什么,随即笑道:“我是个专门处理脏东西的先生,你爷爷找我来帮你的。” “什么先生?” “抓鬼的。”我说道,然后清楚的看见她双眼里有了希望。 那姑娘哆哆嗦嗦的问我:“你真的能抓到她吗?” 我点点头,斩钉截铁的说。 “能。” 随即,这姑娘就将我迎进了屋子,很有礼貌的帮我倒了杯茶。 坐在客厅里,她略微有点手足无措的表现,或是说,她有点内向,不太爱跟陌生人打交道。 猫似乎对她有点好奇,围在她脚下转了一圈,喵了两声,没了先前的那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这么说来那东西是离开她的身子了,但是 为什么我感觉它还在这儿? “能跟我说说那东西的事儿吗?”我试探着问:“你是怎么遇见它的?” 姑娘沉默了一下,点点头。 “对了,先生,你叫什么?” 貌似先生这个称呼对于她来说有点别扭,所以才问了我这么个问题。 我说,我姓易,叫我易哥或是别的什么都行。 “我平常可以看见一些奇怪的东西。”她说道。 我皱了一下眉头,因为她的爷爷并没有给我说这些,难道她爷爷也不知道这些事? 她好像知道我在疑惑什么,无奈的解释道:“我小时候跟我家人说过,但是她们不信,还揍了我几顿,从那以后我就不敢跟别人说了。” “你可以跟你爷爷说说,他会相信你的。”我说道。 闻言,这姑娘笑了笑,很直接的说,不能跟爷爷说,他会担心的。 “你能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 “一些模模糊糊的人,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人,但是” “咱们还是说说你是怎么遇见那东西的吧?”我问道,因为我对于这姑娘所看见的东西已经没了兴趣。 鬼分真身幻身,阴阳眼能够看见的鬼基本上都是鬼的幻身,而真身则很难能看见一次。 这姑娘看见的那些东西应该就是鬼的幻身没错了,因为鬼的真身可不是人形的,或许她的眼睛也属于是阴阳眼的一种吧,排名靠后的,是种连幻身都看不清的阴阳眼。 “我好像有点内向。”她对于自己的性格还是摸得很清楚的:“在学校里不爱跟人打交道,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愿意跟我玩了。” 在她的故事里,我差不多了解了这事的大概。 其实这些破事发生的时间比那老人知道的时间还长,在一个多月前,这些事就已经渐渐的发生了。 整个事件的起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一个普通小孩子爱玩的游戏。 石头,剪刀,布。 “那天我爷爷出去买菜了,我留在家里做作业。”她说道,回头看了一眼厕所的方向,脸色有些发白的迹象,似乎是在压制住自己心里的害怕一般,眼神很复杂:“做完作业之后我就没事儿干了,想找人聊聊天但又找不到,出去玩也没人陪我,我就只能像原来一样” “跟洋娃娃聊天还是?” “嗯。”她点头:“你应该知道的吧,我平常” “你爷爷都说了,继续说主题吧。” 听见我这么说,她后怕的哆嗦了几下,缓缓说了起来。 那天她也是无聊了,抱着公仔去照镜子,与往常一般,做鬼脸啊什么的自娱自乐,听起来挺有意思的。(她的公仔我看过,是个小狗的模样,很可爱) 后面也不知道她是哪根筋儿不对了,可能也是闲得慌,就对着镜子玩石头剪刀布。 “我那天对着镜子说,我输了的话就陪你出去玩,你输了的话就陪我出去玩。”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理解的笑了笑:“继续。” 我倒不觉得她的那些举动幼稚好笑,反而感觉这丫头挺让人心疼的。 “我那天也迷迷糊糊的,记不清跟自己玩了多少次石头剪刀布了,但是” 到了傍晚,也就是她爷爷要回来的时候,忽然之间,她发现了有点不对劲。 镜子里的自己,伸出手的速度明显要比自己慢上一些。 当自己手伸出去作出石头的手势时,镜子里的人手还握着,刚完成伸出来的动作。 发现这事儿的时候,她一个哆嗦就彻底清醒了,没了先前迷迷糊糊想要睡觉的感觉。 看着镜子里的人,她打算停下来所有的动作并做出普通人该有的反应。 没错,她是想跑路了,可惜却鬼使神差的动弹不了,跟被鬼迷住了一样,继续玩了一次石头剪刀布。 当她伸出手做出剪刀的姿势时,镜子里的人却出的是布,也就是说,她赢了。 霎时间,这姑娘发现自己能够动弹了。 在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笑容满面的时候,她最终还是忍不住自己内心的恐惧,一边疯狂的叫着一边往外面跑,可厕所的门却被死死的锁上了,在那时候,她隐隐约约的听见了一些杂乱的音乐声。 不对,应该是唱戏时敲锣打鼓的声音,好像还有二胡声。 听着耳边接连响起的声音,她也被吓得愣住了,随即就疯狂的拍着门,叫着救命,希望自己的爷爷来救她,可是她却没注意到一点。 镜子里的人正在往外面走,而且越走越近,到了最后 “我回头看的时候她的脸已经贴在镜子上了”她双眼里充斥的满是恐惧,身子也略微有点哆嗦,好半天才恢复过来。 等到她冷静的时候,后面的故事才被她缓缓说出来。 “每天晚上我都会看见一个跟我一摸一样的人坐在床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她的眼睛跟我的不一样,她只有眼白”她说道:“我以为我白天看不见她,但是那天我去衣柜拿衣服,拉开门后就看见她蜷缩在衣柜里,死死的盯着我” “喵~~” 猫叫了一声,乖巧的从沙发下跳了上来,趴在我腿上,陪我听着故事。 “我问她,她到底要怎么样。” 话音一落,这姑娘的脸上已经满是悔意。 “她说,根据赌约,她输了,要跟我出去玩,但是她要暂居在我身体里出去玩” “够闹腾的。”我揉了揉太阳穴:“她现在在哪儿?” “在你来之前,她跑厕所去了。” 我哦了一声,摸了摸猫的脑袋,笑呵呵的站了起来。 “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厕所看看。”我说道,抱着猫扫了一眼客厅,转身向着厕所的方向走了过去。 老人家的厕所门有一定年头了,木门上已不知何时就布满了斑驳的印记,许多漆皮都掉了下来,看起来就跟晒脱皮的人一样,缺一块好一块的。 开门进去,我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正对着门的大镜子。 我点了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把烟盒跟火机放在了梳洗台上。 看着镜子里满脸疲倦的自己,我挠了挠头,问。 “你在里面吗?” 镜子里的自己依旧呆滞的看着我,与我一般抽着烟,眼里的疲倦简直是要溢了出来。 凑近后,我仔细看了看自己眼里的血丝,打了个哈欠。 “最近得好好休息休息了,要不然迟早猝死在大街上。” “喵。” “听说你爱玩石头剪刀布?”我对着镜子问:“我们玩玩,要是你输了,你就给我滚蛋,要是我输了,我赔命给你。” 说完,我伸出了手,是石头,镜子里的人也跟我一样,出了石头。 然后。 布,布。 剪刀,剪刀。 “你说你怎么不赢我呢。”我念叨着,忽然感觉背后有人在看着我。 抬眼一看,先前给我说故事的那女孩正站在门边,双眼阴沉的盯着我,眼睛里已没了黑色的虹膜,全都是眼白。 她嘴角微微上翘着,仿佛是在高兴一样,然后高举起了手,将手里剁骨刀的刀刃对着我的脖子砍了下来。 “嘶!!!” 第十三章 事成 人跟冤孽相比,智商最高的永远是人,这是无可争议且反对也无效的事情。 老天爷总是公平的。 你战斗力强悍了,那么智商必然就得贬低,换个说法,就是心智无明。 棘手的冤孽大多都被怨气,怒气,恨意,等等负面情绪蒙蔽了心智,所以智商也就那么点。 就因为如此,我才在那一次事件中活了下来,漂亮的一个侧转身躲过了剁骨刀。 “你站在门边的时候能不能躲好点?非得给我反应时间再动手,你傻逼啊?”我一脸无奈的说道,右手则偷偷伸到了背后,将随身携带的蚨匕拿了出来:“你别浪费我时间,我心情不好,你要么滚犊子,要么就我送你滚犊子,你选一个。” 吗的,我这东北口是咋出来的?!难道是小佛这畜生传染的?! 被冲身的那姑娘并没有在意我的话,而是疯狂的挥舞着剁骨刀,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能用狰狞形容了,那是一种让人心底发毛的笑容。 “我草。”我下意识的往地上一躺,用着特丑的动作双腿往外使劲儿一蹬,那被冲身姑娘的小腿就准确的被我蹬了一下,顺势就仰头倒在了地上。 这一招是我的绝招之一,可以说是百试不爽的招数,无论是被人揍的时候还击,还是被冤孽收拾的时候还手,那都是妥妥的招数。 见她倒地,我急忙爬了起来,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在上楼时就画好的符。 红色中性笔,黄纸,那都是随身必带的物件,谁知道我会遇见啥玩意儿呢,要是被八号当铺的其他人盯上了,我好歹也能还还手不是? 说来也怪,等我上去看的时候,那姑娘的眼睛已经紧紧闭上了,似乎是昏迷了,并没有半点动作,扒开她眼皮子一看,眼珠已恢复正常了。 “动作挺快啊,这跑路的速度真是”我无奈的说道,转身看向了镜子:“怕我干嘛啊?有必要跑吗?” 曾几何时,我清楚的明白,杀过人的人大多身上都有煞气跟杀气。 而鬼最为害怕的气之中,刚好也有这两种气,所以大多的杀人犯并不会遭到阴魂的报复。 除非阴魂是有了本事的棘手货色,否则杀人犯大多能逍遥法外,过得很是滋润。 我记得我没杀人吧,我是好人啊,怎么可能 “吗的吗的!!!!” 忽然间,我仿佛是忘记了此时身处的环境似的,双手紧抱着头蹲在了地上,眼泪莫名其妙的就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只感觉脑袋跟要爆炸了一样,疼得我死去活来。 猫好像是担心我一样,轻轻的叫了一声,在我身边徘徊着。 事后我才明白过来。 原来在离开贵阳之后,我的情绪就再也不受我的控制。 它们会肆意在我毫无准备的时候爆发出来,或许会毁掉别人,但也可能会毁掉我自己 不经意间,我往镜子上看了看,只见“我”正站在镜子的边缘,斜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在大面积雪白的眼球里,一颗细小的黑点看起来无比诡异。 “你想干什么?!!你是不是也想害我?!!” 我情绪再度不受控制了起来,站起身跑到了镜子前,凶狠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我告诉你!!我现在已经不会被你们害了知道吗?!!草!!!” 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怒吼些什么,只感觉整个脑袋里充斥的都是愤怒,还有无尽的痛苦。 “不许这么看着我!!!草你吗的!!!我说了不许这样看着我!!信不信我他吗宰了你?!!”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我一拳头就砸在了镜子上,血霎时就从伤口里流了出来,但疼痛感却在我看来不是那么明显。 镜子并没有碎成一地,而是有了数不清的裂缝,慢慢在镜面蔓延,伸展 “嘭!!!嘭!!!澎!!!” 我用拳头一下接着一下的砸着镜子,眼神里的疯狂已经没办法压制住了。 没错,我当时想要毁了眼前的一切,我想要宰了镜子里那个眼神冰冷的冤孽,它的眼神就像是当初那些人的眼神一样,一样的冰冷。 虽然我没看见当初那些人的样貌,但我觉得,他们一定是这样的,一定!! 就在此时,我双手忽然冷了一下,就跟突然碰触到冰块似的,那种感觉让我清醒了些许。 可是清醒也只是让我清醒那么点程度,并不能彻底让我从情绪的失控中恢复过来。 只感觉那种冰冷缓缓从我的手腕向上蔓延,速度很慢,但却没有半点停留的迹象,而是 吗的,被冲身了。 在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那股冰冷感已蔓延到了我的胳膊处,这绝不是个好现象。 “你是在找死你是”我疯疯癫癫的念叨着,吃力的将手上捏着的符纸贴放在了右手小臂上,然后用左手紧握着蚨匕,缓缓举起。 “日出东方赫赫神光六丁六甲破孽关当” 念咒声响起的时候,那股阴气忽然间便加快了速度,很快就从胳膊处蔓延了进去。 在这股阴冷的气息进入我身子的时候,我眼前霎时就黑了下去,跟被捂住了眼睛一模一样,完全看不见外界的景象。 现在我只能凭着感觉继续下去,否则我百分百会被这冤孽彻底冲身。 先前它不敢冲,那是因为我心定神稳,身上又有煞气,它不敢靠近我太多,更不敢直截了当的跟我摆明了玩命儿,只能趁我不备,借着别人的身子跟我玩儿偷袭。 可当我失去神智情绪不受控制的时候,它可就有机会了。 但是还好我及时清醒了过来,就因为这样它才没有像冲别人身子那般,几乎是眨眨眼就完成了所有的步骤。 我身上有煞气,所以它不敢一下子进去,对于它来说身边围绕的煞气都是不好的东西,如果不是木已成舟恐怕它也得逃得远远的,但既然都冲进来了,那么它也胆儿大了,慢慢稳稳的继续冲着身子 “阴邪藏生三清扶阳天显九日符冲阳苍” “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给老子滚!!!” 我记得《道记》里没有这句脏话,但我却觉得很顺口。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在我怒吼出最后一句咒词的同时,蚨匕的刀尖已经彻底的穿破了符纸,不深不浅的插进了我的小臂里。 随之而来的就是冤孽的惨嚎。 其实我挺后悔用这种术法的,真的。 冤孽魂飞魄散的时候,符纸就会随之燃烧,这玩意儿可是贴着我手臂放着的,它一烧起来我可不就 “我草我草。”我疯狂的拍打着手臂,连伤口的疼痛都忽然给忘了。 闻着空气里弥漫的烧焦味,我低下了头,看了看被火烧得半根不存汗毛的地方,一阵无奈。 “得了,人没事,我倒是得去医院了。”我把放在梳洗台上的烟盒拿起,点了一支烟后,我抽了口止疼,走到了那小姑娘身边,蹲下身用手拍了拍她的脸。 小姑娘眼睛颤动了几下,迷迷糊糊的睁开后,呆愣的看着我。 “怎怎么了” “鬼被我搞定了,以后你们就安全了。”我说道。 心想这次的运气还算是不错,没用那么多时间去解决问题,连两个小时都没到,这事儿就被我给办妥了,不得不说《道记》里的东西还是挺牛逼的。 哦不对,是他吗非常的牛逼。 “你洗洗睡觉吧,那老人家明天就回来,我就先走了。”我见事处理完了,便也没想在这儿继续耽搁,就向这姑娘告辞了,打算去医院处理伤口。 那姑娘迷糊的点点头,估计是还没缓过来劲儿。 之后我也没跟她再多说什么,打着哈欠起身,一步一摇的离开了屋子。 手臂上的伤口已经被我用毛巾裹住了,我觉得应该没事,捅的不深,我能受得住。 我在楼下,见四周没人,最终还是忍不住骂了句。 “吗的,真疼。” “喵~~” “你可真没义气,我刚被人冲身你也不说帮帮我,就知道在我身边瞎转悠!” “喵喵!!!” 就那样,我一边骂着它,它一边骂着我。 双方似乎都听不懂对方的语言,却依旧骂得不亦乐乎。 在这个闷热的夜晚,整个城市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但一人一猫,却打破了这份宁静。 他们互相大声数落着对方,吵吵闹闹的走过了无数条陌生的街道。 似乎都忘了各自要去做的事,都在享受着这片刻的温暖。 对吧,温暖。 我觉得自己在这城里挺孤独的,或许它也这么觉得。 第十四章 躲藏 “喂,醒醒。” “吗的吃饭去,赶紧起床我草。” “你不会是死了吧?” “大牙,给我哥打个电话,就说是姓易的死” 在小佛爷咋咋呼呼的大喊声里,我睁开了眼睛,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坐在地上,呆滞的看着他揉了揉太阳穴:“干嘛?” “我草,还以为你死了。”小佛爷一副喜闻乐见的表情:“昨晚上又吃安眠药了?” “嗯,不吃睡不着。”我点点头,打着哈欠站了起来,伸着懒腰:“走吧,吃饭。” “喵~~~” 听见猫叫,我下意识的循声看去,只见那只白色的野猫正光明正大的躺在墙边睡着,特高冷的睁开眼扫了我们这群凡人一眼,叫两声后就继续睡了过去。 “这猫是怎么进来的?”我疑惑的问小佛爷,心说这猫也不带飞檐走壁的啊,就算能飞檐走壁,它也没穿墙的功能啊,我记得昨天它不是自个儿回家睡觉了么?! 小佛爷耸了耸肩,直言不知。 “昨天它是跟在你后面上来的”大牙回了我一句,一语惊醒梦中人:“你昨晚上好像是困了就没注意,它就跟在你屁股后面呢” “我草。”我惊讶的看着野猫。 这小畜生不是不爱跟着我回来吗,原来还想带回来养着,但这猫刚跟我走到门口就不走了,难道是我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到了血浓于水哦不对,这话有点像是在骂自己。 想着这些令人感动的事,我走了过去,把前几天没吃完的扒鸡放在了它旁边,无声之意就是:哥们吃点? 猫睁开眼看了看袋子里的扒鸡,仿佛是觉得我在嘲弄它的智商一样,尽拿自己吃剩下的东西忽悠它,于是 嗯,它当着所有人的面,怒吼了一声后,一爪子拍飞了装着扒鸡的快餐盒子。 我表情无比尴尬,小佛爷他则是大笑了起来,感觉这事异常的喜闻乐见。 半小时后。 我,小佛爷,大牙,猫,互相对坐,在包间里吃得好不快活。 猫坐的地方可是它自己争取来的,这点毫不夸张。 先前它进来想跳上凳子坐着吃的时候,小佛爷没留情面,一脚就把它给踹下去了,并且骂骂咧咧的说就一只猫也想跟老子平起平坐说出去我就没面子了我草。 我承认小佛爷有时候挺**的,真的。 在他这一脚踹出去之后,不到三秒钟的样子,腿上就平添了数条伤痕,虽伤口不深但都见了血,看得大牙是一颤一颤的,直截了当的对我说,你这猫死定了。 最终的一切谁都没想到。 “有脾气,我喜欢。”小佛爷没有半点发火的样子,亲切的对猫说:“要不上来跟我们一起吃点?” 之后的事情各位就知道了,我们四个很和谐的吃着喝着,不时还聊上那么几句,氛围很不错。 “你哥呢?咋不叫着来一起吃?” “去北京了,今儿早上被叫去的,好像是要开会。”小佛爷不耐烦的说:“一帮子犯罪分子还搞得这么正式,开会开会开他吗了个逼的,早晚得被白道的一锅端了。” “你哥都去了,你咋不去呢?”我不解的问了一句。 小佛爷摆摆手:“平常都是我哥给我动脑子,我属于行动派,听我哥的指挥就行了,开会这种事只要不是点名了必须让我去,那么平常我都是不用去的,只要我哥去了那老东西也不会说什么。” “怪不得。”我点点头,对老佛爷的决定很是深有感触,叫小佛爷去也是给自己添堵,说话嘲讽外加没什么礼貌还不爱动脑子,这种傻逼要是老在自己眼前晃悠,那才叫折磨。 不对啊,这么说来,老子不就是在经受折磨吗? “你想什么呢,眼神怪怪的。”小佛爷疑惑的看着我。 “没啊。”我埋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怕他看出点端倪来。 小佛爷凑了过来,试探着问我:“你不会是在心里骂老子吧?” “呵呵,怎么可能。” “那么你那眼神为什么是我看傻逼的时候用的眼神?” “是你看错了。” “吗的给我解释清楚我草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呢!!” 小佛爷这个人吧,真的很难琢磨透,或许除了我跟师爷,就没有几个人会真正的了解他。 他善良,他有说错了不好意思。 他心狠手辣,是个人见人怕的掌柜的,但在某些时候他却表现得很傻逼,这点绝不是在跟各位开玩笑。 我曾一度认为他是傻逼加**的结合体。 就在我跟小佛爷解释与被解释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间响了起来,小佛拿出一看,对我们比了个手势,示意让我们安静。 “哥啊,咋了?” 小佛爷问了这句话后,就沉默了下去,然后 “我草?!他要过来?!是来送死的?!” “行吧,我问问他。” 说完,小佛爷看着我,问了句我当时没想到的话。 “老佛爷要来咱们这儿,你能搞定他吗?” “能吧。”我点头,但语气却有点没底,毕竟老佛爷可不是能随便搞定的人物,说真的,我很有可能搞不定他反而被他反搞定。 “要是加上个半仙儿呢?” “哪个半仙儿?”我没听懂他的话。 小佛爷说:“五掌柜,老佛爷的拜把兄弟,老半仙儿。” “草,搞不定。”我很直接的说道:“我他吗又不是牛逼上天的人物,你让我一次性干掉两个活祖宗,这是逗我呢?!” 小佛爷一脸早就猜到的表情,耸了耸肩,对着电话那头的师爷说:“哥,搞不定。” “行吧,那么你回来的时候注意点,我今天安排他去别的地方住,顺便让那些伙计的嘴严实点。” 挂断电话后,小佛爷点了支烟抽着,沉默了半响才对大牙问了句:“我们那酒店是不是快装修好了?” “酒店?” “是啊,忘给你说了,我前几年有点闲钱,就顺着我哥说的搞投资建了个酒店,刚建好一段时间,现在在装修呢,但估计也快装修好了。”小佛爷笑道。 大牙摇了摇头,给了小佛爷答案:“佛爷,那里的装修还没完工呢。” “那么没办法了,你先去外地躲几天,我让你回来了你再回来。”小佛爷无奈的说道:“如果让那老东西知道你在这儿了,你可就” 我皱了皱眉头,打断了他的话:“我走了,你们没事儿吧?” “没事。”小佛爷欣慰的说:“没想到你个孙子还挺会关心人的啊。” “行,那么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趁着中午就走,免得晚上出门被你那些个仇家放黑枪。”我说着,站了起身:“你们自己注意点。” “知道了滚吧。” 两个小时后,我从小佛爷他们的店里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大包,里面装满了我绝不能丢失的东西。 带着猫,提着行李,我找来一辆黑车,给了他五百块后,让他带我去沈阳。 坐在车上,我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抱着猫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色,笑了笑。 “就当是旅游了。” 也许是现在的形势一片大好的缘故,我都不由得放松了许多。 胖叔的身体有了好转的迹象,有时候手指头已经能动动了,比当初彻底的昏迷好得多。 而海东青则在我离开贵阳后不久就失踪了,在失踪之前,据说他跟一些陌生人见了面,然后大吵了一架差点动手。 在他跟那些人见面后的第二天,就彻底在贵阳消失了。 经过周岩的调查,那些跟海东青见面的人并不是贵阳本地的人,而是一些有犯罪前科的北方人,在海东青失踪前几天才来的贵阳。 “你现在到底想干什么?!” “别找我,别担心我,我一切都好,雨嘉也是,我答应你的事是一定会做到的,你千万别跟外人透露我现在的电话号码,如果我的消息被外人知道了,我很可能会死。” 想着当初我跟周岩打电话的场景,忽然间,我发现自己有点想家了。 “去沈阳好好散散心,现在需要的是放松,是放松。” 我自言自语似的念叨着,猫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安安静静的趴在我腿上睡着了。 “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 第十五章 酒吧 于第二天的下午四点三十分左右,老佛爷,老半仙,两人带着数十个伙计到了小佛爷他们所在的城市。 “吗的,查当铺的账本我就不说啥了,还他吗查我跟我哥弄其他生意的账本,这群死要钱的孙子啊真是” “老佛爷不是一个爱钱的人。” “知道,我哥也这么说,好像是那老东西要做一笔大的买卖,需要大量资金还是啥的,我也没仔细问。” “你们没危险就好,我在沈阳这边儿玩几天,你们自己小心点。” “放心吧,有事了给我打电话,我帮你解决,挂了。” 在沈阳的某家咖啡厅里,我将手机放回了口袋,叫来服务员,重新帮我上了一杯咖啡。 猫就坐在我身边,懒洋洋的看着外面来往的行人,眼睛微微眯着,似乎是要睡着了。 其实我不是玩文艺,也不是玩小资,之所以坐在这里喝咖啡那是因为 我草外面的天气太热了!!! “人少,安静,还有空调,这儿挺不错的,对吧?” “喵。” “想吃什么?我帮你买点?” “喵。” 我点点头,自动翻译了它的话,在服务员奇怪的目光下,我要了一盘普通的奶油曲奇,又要了一杯冷牛奶,礼貌的笑着催他快点。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每当我去一个陌生的城市,都会莫名其妙的想起我的家。 真要算起来,我的家有两个。 一个就是被拆迁了的龙山老家,另外一个就是贵阳的花圈店了。 要是我们现在还好好的,都在贵阳那个破破烂烂的花圈店里过日子,那该多好诶。 起码贵阳的天气不会这么热。 半响后,服务员把我要的东西端了上来。 我将桌上摆着的小杯子拿到手里,倒了些牛奶进去,又丢了两块曲奇在里面泡着,随手把杯子放在了猫的面前。 它凑上去闻了闻,随即便小心翼翼的吃了起来。 “老子喂你吃的你还这么警惕,我又不会害你。”我无奈的说道,猫开心的叫了一声,估计是觉得我满脸郁闷的样子很有意思,戳中了它内心的笑点。 转过头,我看了一眼湛蓝的天空,期待的问。 “你说这天气我能看见彩虹吗?” “喵~” 那一下午好像我都是在睡梦中度过的。 舒适的咖啡厅,处于角落的座位,这一切都是上天给我的睡眠条件,我要是不睡觉那才是浪费了。 当我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出去逛逛,买点夜宵,顺便看看有啥地方能让咱们消磨时间。” 被我抱进怀里后,猫叫了一声,似乎是在提醒我把包拿上。 “这玩意儿我可不会忘,我丢了它都不能丢了。”我笑道,拿出胸前戴着的玉佩,轻轻的亲了一下:“对吧雨嘉?” 说来也怪,每当我跟雨嘉说话的时候,猫都会转过头好奇的看着我,准确的说,它是在看我手里拿着的玉佩。 有次我拿玉佩去逗它,放在它面前之后,这猫就凑了上去,对着玉佩不停的喵喵的叫,仿佛是在跟人说话一般,这点就让我很是好奇了。 难道它能感觉到在玉佩里休眠的雨嘉? 有这可能诶,毕竟动物又不是人,大多动物的眼里可都是能看得见鬼的。 一边想着这些,我一边就抱着猫满大街的窜,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不算少,在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大多都会多看我跟猫一眼,估计是觉得我这造型挺特别的。 这也正常。 一个满脸胡渣的年轻人抱着只猫背上还背着个包,这造型多他吗艺术,标准的艺术人啊。 在大街上溜达了好一会儿,我也没找着什么能给我消磨时间的地方,最后无奈,只能在附近找了间酒吧,买上一些烤串走了进去,打算吃点喝点给自己的生活添加点轻松的色彩。 那时候也不算晚,估计是七点多八点的样子,酒吧刚开门没多久,我还是第一个进去的。 “哥们几位啊?” “两位。”我笑着拍了拍怀里的猫:“你们这儿能带动物进去吧?” 服务员有点为难,没立即给我答复。 “找个靠角落的位置给我就行,这猫听话,不会给你们添乱的。”我说着,塞了一百块给这服务员,他顿时就眉开眼笑的将我给迎了进去。 随着夜晚的降临,来酒吧里玩儿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男男女女数不胜数,不到晚上九点整个酒吧的一层就被坐满了,估摸着有两三百人。 我的位置是在二楼边缘的角落,坐在这位置的人很少,可能是都嫌这儿不够热闹吧。 等一些走场的乐队开始演出之后,我已经快睡着了。 第三个上场的乐队名字我已经记不清了,是一群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他们唱的歌我也是第一次听,好像是叫无地自容还是什么。 唯一能记清楚的就是里面的几句歌词。 “不再相信,相信什么道理,人们已是如此冷漠。” “我不再回忆,回忆什么过去,现在不是从前的我。” “曾感到过寂寞,也曾被别人冷落。” “却从未有感觉,我无地自容”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九十年代的老歌,但不得不说,老歌大多都是能唱进人心的。 主唱唱完这首歌后,拿过一瓶啤酒仰头喝了起来,哈哈大笑的跟下面的人有说有笑,也不像是别的艺人有种装逼感,说话什么的都很接地气。 “后面上场的是咱学院的几个小妹儿,出来走场子做兼职,人可是咱学院的高材生,台下的哥们儿姐们儿都捧捧场,接下来,大家一起走着~~” 我迷迷糊糊的看着下方吵闹的人群,感觉脑袋有点疼,猫好像也不爱这种氛围,趴在椅子上翻来覆去的换了好几个姿势还是没睡着觉。 一开始我还是挺困的,但在看见那几个的年轻姑娘上台后,忽然间,我猛的就清醒了过来。 “雨嘉?!”我死死的盯着最先上台的那个姑娘,看着她脸上隐隐的羞涩,我使劲儿的揉了揉眼睛,自嘲的笑了:“看错了,吗的。” 没错,那姑娘冷不丁一看确实是挺像周雨嘉的,无论是身形还是别的什么,都挺像的。 可仔细一看后便会发现,她跟周雨嘉长得并不是很像。 而且这姑娘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拿奖学金的主儿,看起来很乖巧,与雨嘉比起来 怎么说了。 就是一个是听话的学生,一个是顽皮的学生,她跟雨嘉相比少了很多调皮的笑容,差不多就是这种比喻了。 我估计她们也是出来兼职的,挺不错的,原来我们学校的音乐系也有许多女生做兼职,唱一晚上能赚不少呢,当初可把我们这群穷鬼眼馋得。 吗的我们辛辛苦苦累一天就赚那么点,人唱几首歌就赚那么多,这可一点都不科学。 主唱也就是那个姑娘,是个挺害羞的人,可能这是她第一次上台唱歌吧,总有种放不开的感觉。 她唱的第一首歌就是我曾经最喜欢的歌,加州旅馆。 唱加州旅馆的女生很少,能唱好的就更少了,但这姑娘唱得真是太他吗好听了! 一曲过后,下面的掌声就没停下过,不少荷尔蒙爆发的男人更是吹起了口哨,看着那长相不错的姑娘眼珠子都是亮的。 “哥们儿,你过来一下,我问你个事儿。”我招了招手,叫来服务员。 “啥事啊哥?” “你们这儿能点歌不?”我问道。 服务员点点头,说能啊,您想 “让那姑娘给我唱一首一生所爱,卢冠延那个。”我说着,把手伸进了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叠红钞票:“这点钱是给她的,你顺便帮我拿点喝的来,不要酒,其他的随便。” 服务员接过这一叠钞票后愣了愣,下意识的说:“哥,点歌不用这么多啊” “学生出来做兼职挺不容易的,没事,拿下去吧。”我笑道,点了支烟,转头看向了楼下位于正中的舞台。 在看见当时的场景时,我皱了皱眉头,把钱从服务员手里拿了回来。 “算了,我自己下去点歌吧。” 说着,我打了个哈欠,摸了摸腰间别着的手枪,转身从楼梯处走了下去。 第十六章 演戏 这个酒吧并不是传统的音乐吧,准确的说,这里真的是个鱼龙混杂的酒吧。 位置位于沈阳靠近郊外的地方,人不多也不少,比起市中心那可就差远了。 恐怕就是因为这一点,在这一片地区的黑色势力才会这么猖狂。 在酒吧的大厅里。 有穿着衬衫与同事们一起喝酒聊天的白领。 有穿着高中校服带着同学来酒吧玩儿的学生。 也就双臂纹身戴着金项链的主儿。 总而言之,我觉得这酒吧挺乱的,或许就是因为这原因,这酒吧里闹起事来那可不是一般的热闹。 其实我也不清楚刚才是发生了什么。 反正我就刚跟服务员说完话,转眼一看,舞台那边已经有人闹起来了。 吵闹声跟尖叫声没停下过,我觉得应该去看看热闹。 “怎么回事啊?!感情我请你喝一杯酒还不行了是不是?!”一个满身酒气的中年人站在了舞台上,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怎么了,死死的拽着主唱那个姑娘的手,指着正要上台帮忙的年轻人鼻子说道:“滚下去,要不然老子卸了你的腿。” 这年轻人就是前面我觉得他唱歌唱得不错的那个,看样子也是个暴脾气,可当他要冲上舞台跟那人玩儿近身肉搏的时候,一群年纪不等的混混就从人群里冲了出来,逮住他下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之所以说年纪不等,那就是因为这中年混子带的人里,不光有三四十岁的中年人,还有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甚至还有一些十七八的小屁孩,这中年混子真是把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精神发扬光大了。 没一会儿,去帮忙的年轻人就被踢得鼻青脸肿不成人样儿了,而先前跟他一起唱歌的那些个人,则都只是看着而没上去帮,可能是怕了吧。 酒吧老板也是个中年人,笑呵呵的一副客气的造型,走过去跟那站在舞台上的老混混说了两句,言语之中,大概的意思就是别为了小事伤了和气。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这老板没报警,可能是他也认识那些个混混吧。 “我说了,就是让这小妹儿陪我们几个兄弟喝几杯,怎么了我?”中年人拽着那姑娘的手腕说道,似乎是用上了力,那姑娘眼泪不停的往外流着,但却没敢哭出声音。 周围的人都在看,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去帮帮忙,哪怕是那姑娘后面的几个女同学,也是偷偷摸摸的从后面走下了台。 怪不得左广思那老头儿说这种话呢,现在的世道啊真是 “妹子,唱首歌给我听呗?”我乐呵呵的说道。 在前一分钟,我就从人群里挤了出来,然后找了一张距离舞台最近的椅子坐下。 掏钱,点歌,那他妈叫一气呵成。 说真的,我想听听歌安静一下,mp3没电了,这对于我来说可不是好消息。 “你他吗谁啊?!” 最先发难的不是那些上了年纪的混子,而是那种十七八的小混混,看着他们脑袋上顶着的黄毛我就纳闷了,你们就不怕自己的头发在太阳底下反光闪瞎自己的狗眼吗? “来,唱首一生所爱给我听听。”我说着,伸手进包,也没仔细数,就直接拿了一叠钱走过去放在了台上。 “哟,有钱啊,这得有五六千了吧?”几个小混混眼睛发亮的走过去将钱拿到了手里,其余年纪稍大的混混都是看了我一眼,没吱声。 我把烟头掐灭,放进了桌上的烟灰缸里,笑着对那中年混混说:“老哥,要不然你先下来坐着呗,我听人唱歌呢。” “你他吗装什么呢?!” 不得不说现实出乎了我的意料啊,我是没想到那些个小混混下手这么狠,当时我可啥都没干就说了那么一句话,然后我脑袋上就挨了一啤酒瓶。 “挺疼的。”我说道,用手摸了摸脑袋,感觉**的,借着灯光一看才发现见红了。 那时候我也没想着要拔枪,毕竟这里的人太多了,要是传出去估计白道的人都能灭了我。 甭说是我,就是小佛爷在这儿他也不敢拔枪。 “再装逼老子就弄死你。”领头的黄毛拿破烂的酒瓶子指着我鼻子说着,一脸的耀武扬威,似乎手里的啤酒瓶给了他无穷的勇气一样,在这几百观众的面前揍人他毫无顾忌。 事后我才明白,当时可不是围观群众不愿意帮,而是那混混是这一片出了名的老混子。 谁要是帮了,指不定过几天这老混混就会找关系从局子里出来了,然后各种各样的打击报复随之而来,白道的人也没几个会帮这些从围观群众中脱身而出的雷锋。 虽说无情,但这就是现实。 对了,当时连报警的人都没有,理由如上所述,简单来说就是没人敢报,谁报了谁倒霉,这一点曾经有几个人印证过,此处暂且不提。 “我就是想听听歌诶,至于这样吗?”我无奈的说,拿餐巾纸擦着头上的鲜血,没有生气的意思。 “你他吗再给我” “我不是说了吗?”我趁那人没注意的时候,一把拽过了他的手按在桌上,拿着刚从腰间抽出的蚨匕捅了下去:“我只是想听歌,你至于吗?” 伴随着那小混混的惨叫声,周围的人群也随之叫了起来,一个接一个的往边上躲闪着,只是躲却没跑,可能他们觉得这场戏看起来很刺激。 “你们动我试试?”我看着那群蠢蠢欲动的混混,皱着眉头说道:“这儿片的官好像不管事啊,看样子回去我得跟我爸说说,让他过来看看,到时候全他吗把你们抓进去,片区公安管不了你们,我爸他们省公安厅的还管不了是不是?” 那浑身酒气的中年男人霎时间就清醒了,惊疑不定的看着我,似乎是在琢磨眼前的这个孙子到底是哪路的神仙。 “我也就是想听听歌,何必呢。”我耸了耸肩:“你下来,让这姑娘唱歌给我听听,一会儿咱们再继续谈这事。” 中年人迟疑了一下,松开了那姑娘的手,沿着台边走了下来,坐在了我旁边的椅子上。 “您是” “听歌的时候安静点。”我说,忽然感觉脚脖子有点痒,低头一看,猫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跑了下来,正在用头蹭我的小腿。 见此情景,我笑了笑,把它抱进了怀里:“你个小家伙也不消停啊。” “喵。” 台上的姑娘也是愣了,好像是没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等一边的人开始催促她的时候,她才哆哆嗦嗦的看着我:“您是要” “卢冠延那个,一生所爱。”我揉着太阳穴,一脸和善的说。 姑娘咬了咬嘴唇,试探着对我说道:“那首歌我不太熟如果唱得不好大哥您多担待” “没事,唱吧。”我哈哈大笑着说:“你唱得再好也不会比我未婚妻好,我就是想听听这歌而已,唱完歌拿着钱走你的,以后别来酒吧里走场子了,不安全。” 那姑娘感激的对我点了点头,想要说些感谢的话,但见周围的混混都在盯着她,她也没敢说出来。 “拿我的钱,你真是活腻歪了。”我看了一眼被我捅穿手掌不敢出声的混混,叹了口气,把蚨匕从他手掌里抽了出来:“毛都没长齐你出来混什么呢?不好好学习你家人不伤心啊?” 说着,我指了指另外一个混混:“给我把钱放回去,要不然我卸了你的腿。” 我现在就是在装.逼,只要暂时没人拆穿我的谎言,那么我就是安全的。 一切的事儿都等我听完歌再说吧。 我想安静一下,安静一下 “别吵安静一下你现在不能出来”我在众人没有注意的时候,伸手到后腰,拍了拍腰间的手枪。 猫仰头看着我,轻轻舔舐了一下我的手臂,随即转头,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人。 好像刚才我听见了一些声音。 可能是枪在说话,也可能是我无法控制的情绪在说话。 它说。 它想出来。 它说。 它想杀人。 第十七章 逃命 我承认我当时的脑子有点迷糊,因为我总是感觉有人在不停的跟我说话,可是任由我再怎么仔细的去听,却都听不清它说的是什么。 可能它并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反反复复的说着先前我听见的两句话。 不管怎么说,我心里很不舒服,很烦,总感觉堵得慌。 如果这里是小佛爷他们所在的城市,那么或许我就已经拔枪了。 “挺疼的。”我一边听着台上的姑娘唱歌,一边用餐巾纸擦着脑袋,还好这伤口不算太深,否则我今儿就算是交代在这儿了。 一生所爱这首歌我听了很多遍,可以说都快倒背如流了,但我还是觉得没有听厌,好像是怎么都听不够似的。 每当听见这首歌的时候我都会安静下来,不是普通的安静,而是彻彻底底的安静,就感觉这世界都没了声音,只有耳边的歌声在不紧不慢的响着 “这几天我爸没给我多少零花钱,我缺钱了。”我看着台上的姑娘,笑呵呵的对身旁的人说道。 “你是想” “我脑袋这一下子也不能白挨吧?”我侧过了头,轻轻拍了拍小猫的脑袋,对那中年混子说道:“你混多少年了?” 中年男人没有回答我,眼里惊疑不定的神色越发明显。 “我觉得你这岁数的人,就两条路好走。”我点了支烟抽着,说道:“第一条,顺着大道好好走,别招惹不该惹的人,第二条就简单多了,直接走死路,别的都不用想了。” “哥们儿,您父亲是?”中年人对于我的称呼摸不准,犹豫了好半天还是用哥们来称呼我,但他自己也似乎觉得这样称呼我不太合适,但也没改口:“省公安厅我也认识一些人,敢问您的父亲是?” “别插嘴,听完这首歌,我打电话叫我爸的人过来,到时候你看看就知道我爸是谁了。”我缓缓说道,猫很配合我的叫了一声,我自动翻译为“易哥说得没错你他吗一会死定了!” 听见我的回答,中年人脸上的冷汗更多了。 到了现在依旧没有人报警,我真不知道是该对现在的世道无奈,还是该谢谢他们。 如果有人报警,警察也来了现场,那么我就死定了。 要么被警察搞定。 要么被这群畜生搞定。 这两个结果都不是我想要看见的,我需要的,是真正的安全。 简单来说就是我还不想死得这么年轻。 就在这时候,台上的姑娘唱完了一生所爱的最后一句歌词,害怕的看着台下的我们,礼貌性的鞠了一躬,转身就要往台下走,但被我及时叫住了。 “钱拿走,学生出来做兼职不容易。”我笑着,指了指摆放着台子边缘的钞票。 那小姑娘迟疑了好半响,最终还是在别人的催促下才跑过来拿走钱,只不过她只拿走了一张钞票,剩下的都被她下台递了回来。 “哥我拿一张就够了你” “没事,你带着你们同学先回去吧,以后别来酒吧搞这些兼职了,不安全。”我也没再多跟她墨迹,接过钱后,嘱咐了她几句:“要去就去市中心的音乐吧或者是你们大学城那边的酒吧,别来这种地方接活儿了,出事了你家里人肯定得伤心得不行。” “谢谢哥”她感激的点点头,在我催促下,她带着几个同学从大门走了出去,而先前受伤的那个年轻人也被她们搀扶了出去,在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年轻人咬着牙对我说了声谢谢。 四周的混混渐渐围了过来,似乎是有人这么指使他们一样,但谁都没有动手,似乎是在断我逃跑的后路。 我感觉那中年混子也没彻底相信我的话,只是在半信半疑。 也就因为如此,他既没有放走我的举动,也没有动手的迹象,他也是在等。 “你们先坐着,都别急着走,咱们等一会儿人来了慢慢解决这事儿。” 我说着,并拿出手机,拨通了小佛爷的电话。 “喂?” “怎么了啊?”小佛爷那边很安静,应该是在店里没出去,我听见大牙跟师爷的声音了。 “我爸呢?”我说道,打了个哈欠:“我这儿出了点小事儿,有一些不长眼的要办我,你给我爸说一声,让他先别急着去开会,安排点人过来。” 一边说我一边笑了起来,看着脸色难看的中年混子,说道:“再不过来我就得被人卸腿了,赶紧的吧。” “你在哪儿?”小佛爷可不是傻逼,听见我这么说之后,他立马就反应过来,我这儿是出大事了,而且很可能这事儿会要了我的命,否则我可不会这么跟他说这些东西。 “我在东x(和谐)街这边的十字路口的那个酒吧里,赶紧的吧。”我说着,随即挂断了电话,拍了拍裤子:“走,去外面等着,三分钟就来了。” 正当我起身要往外走的时候,忽然间,大街上冷不丁的响起了一阵警笛声。 “我草,麻烦了。”我皱了皱眉头,没别的反应,依旧有条不紊的往外走着,其他的混子也是没注意到我细微的变化,在中年混子的带领下,跟着我走了出去。 当时我放在兜里的左手已经死死捏住了小木板,只要情况不对,我立马就要拼着命捏碎它,然后找机会逃命。 这玩意儿就是当初我用来搞定棺材老爷的七震局,虽然用过之后有很大的可能会折寿,但怎么说都比现在被人砍死强得多吧? 我暗暗琢磨着,出了门后左右一看,只见警车正停在那边的路口,几个警察正下车在往我这边儿走过来。 那时候我心里也是纳闷,心说,是哪个孙子这么雷锋帮我报警啊?!这他吗不是害我吗?! “他们之中距离我最近的人是在我身后两米左右的地方不对应该是一米多点” “警察距离我还有二十来米” “如果这么跑的话很可能会被后面的孙子们抓住那么就只有” 我咬了咬牙,打算搏一搏。 要是这次成功了,我回去就写一本《论装逼的重要性》。 要是失败了,我就在下面写一本《论装逼的害人之处》,或者写本《当雷锋的后果》。 “对了,你名字叫什么来着?”我转过了头,冷不丁的向那中年男人问了一句,见我脚步顿住了,其他人也就没再继续走,而那中年人则是一愣,回答我:“我是” 就那么一瞬间,我做出了生平速度最快的举动。 在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抱着猫从另外一边窜了出去,速度之快那叫一个令人发指,后面的孙子们刚抬脚要追我,却发现我已经跑出去五六米了。 “草他吗的!!!给我逮住他!!!老子要卸了他的腿!!!” “别跑!!!草你吗的!!!” 我不敢回头,只能拼命的奔跑着,窜进一个又一个的巷子,在祈祷这不是死路的同时,我也在寻找一条能让我活着跑出去的生路。 忽然,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向着我飞过来一样,我背上的汗毛霎时间都竖了起来,直觉告诉我不躲开就死定了。 不得不说,在我情绪失控的那段时间里,我的直觉救过了我很多次,哪怕这次也不例外。 当我本能的往右侧一闪后,便窜进了右边的巷道,随后就几乎是本能的回头看了一眼。 在见到砸在地上的砍刀时,我心里忍不住一阵后怕。 要是让这玩意儿砸在我身上 我草。 在狂奔之中,我也在想该怎么甩脱后面的孙子们,当时我并没有得到答案,但在跑过第二个巷道的转角时,我不光是有了答案,还马上实施了。 “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就躲在这儿了” 等我躲藏好,用手轻轻捂住了猫的嘴,只听外面传来了一阵阵脚步声,还有骂街的声音。 “吗的!!继续追!!!快点!!!” “这狗犊子竟然敢玩儿我们?!!草他妈!!老子今天非得剁了他!!!” 待脚步声渐渐远去之后,听外面没了声音,我便轻手轻脚的推开垃圾箱的门钻了出去,接连不断的干呕了起来。 看着安静的巷道,我松了口气,转身走进了另外一边的路。 手机响了两声,被我接通了。 “小佛?” “我草?还以为你死了呢!老子刚安排人去救你!马上就到了!” “这边是财神爷的地盘,不能闹大了,你给我安排两个伙计过来就行。”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狼狈样不由得笑了笑。 “我要办人。” 第十八章 帮手 次日。 某宾馆,403房间。 “易兄弟,佛爷吩咐了,我们过来全听你的指挥就行。” 这中年人一边说着,一边把随身带来的长条布包拿了出来,里面装着三把明晃晃的砍刀还有两把五连.发。 说真的,我很好奇这两个老大叔是怎么把东西带到沈阳来的,要知道,他们来的时候坐的是飞机,据说是刚从广东那边回来。 不得不说,我感觉他们不是北方人,虽然说的话有点北方人特有的感觉,但说话的语气却很像是广东那边儿的,这个能听出来。 在我见过的这些个伙计里,貌似也就他们俩的口音较为特殊了。 “小佛说你们两个是跟他最久的几个伙计之一?” “我们不是伙计,准确的说我们一直都不是当铺的人,后来是”回答我的是另外一个稍微健谈的中年人,但话没说完,立马就被另外一个中年大叔瞪了一眼,示意是叫他不要给我瞎说别的东西。 “佛爷这次说了,让咱们尽量别用枪,用刀解决问题比较好。”不爱说话的中年男人把刀递给了我,意思是让我看看顺不顺手。 “两位贵姓啊?”我才想起来问这问题,拿着刀坐在床上,自言自语似的点点头:“小佛说得没错,在这种容易被其他人发现的地方,确实是用刀比较合适,被人发现尸体了也能说是黑帮仇杀嘛。” “陈九山。”那个不爱说话的中年男人介绍着自己,而另外那个比较健谈的中年人则笑嘻嘻的说:“我叫钱东来。” 当时我并不清楚他们跟小佛爷到底是个什么关系,更不知道他们的来历,所以才没有觉得半点惊讶。 很久后我才知道。 在1998年的四月,公.安部下达的a级通缉令里就有他们两个的名号,只不过后面这通缉令被人给消了,而他们则一直都平安无事,除开坐了两年牢之外,貌似就没别的麻烦了。 这其中的原因就跟小佛爷他们有关系,但那是另外一个故事了,此处就暂且不提。 对了,他们被通缉的原因有两个,第一是故意杀人,第二个就是走私贩.毒。 “那人在哪儿小佛给你们说了吗?”我问道,这种事儿就只能寄希望于小佛了,毕竟我没有所谓的关系网,想要打听点消息那就必然得找小佛爷这种孙子。 “成豪洗浴中心,半个小时前到的,现在应该还在跟年轻姑娘**呢。”钱东来笑呵呵的说道:“咱们隔一会儿再去呗?现在那儿人多,等那人开始办正事了,咱们再进去。” “正事?”我皱了皱眉头。 钱东来点点头:“是啊,就是男女之间干的那种正事。” 他不愧是小佛爷叫来帮我的人,果然是深藏不露,一手深厚的文学底蕴震得我眼前一亮。 干这个字吧,平常人说出来的话,我很难分清楚是动词还是形容词或是名词,但是他这么一说外加满脸的猥琐,我秒懂了。 吗的,是动词。 “那人叫啥来着,小佛爷说了没?”我揉了揉血丝日渐变多的双眼,把他们带来的磨刀石放在了椅子上,用湿毛巾擦了擦磨刀石的表面,随即就将刀刃对上去磨了起来。 “我也给忘了,好像是个叫”钱东来迷迷糊糊的眨了眨眼睛,我估计他也是彻底忘了,想了半天没想出来,只能用别的话来搪塞我:“反正就是个老杂碎,办了他不是事儿。” 陈九山一直都没说话,默默的与我一起磨着刀,很安静。 倒是那个钱东来话挺多的,没一会儿就把我问得头疼了。 这孙子问得问题大多都跟小佛爷和师爷有关,要么是“诶哥们,佛爷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要么就是“师爷的腿现在好点了没?” 怪不得人都说相由心生,这点是真没说错。 陈九山的长相很难让人忘记,脸庞略显消瘦,下巴上有着些许的胡渣,但人看起来是异常的干练,特别是那双目光锐利的眼睛,让人看了一次基本上就记住他的长相了。 说实话,他跟小佛爷有一些共同的地方,就是目光一样的让人害怕。 如果说小佛爷的眼睛里充斥的是暴戾跟焦躁,那么他的眼睛里就是平静,还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至于钱东来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大众脸,看一眼就给忘了。 但他脸上随时随地都有笑容,可这笑容却跟师爷脸上经常挂着的笑容不一样,钱东来的笑容要么就是贼眉鼠眼的猥琐笑容,要么就是特精明的那种笑,总而言之看了他笑就想给他一巴掌,这不是开玩笑。 “喵~” 忽然间,猫叫了一声,趴在我的行李袋上伸了个懒腰,用种特妩媚的姿势撑着头看着我们磨刀,那可不是一个贱字了得。 说来也怪,昨天我玩完命之后才发现我的包落在酒吧了,当时可差点没把我急死,也没顾忌被人发现的危险,我二话不说就绕了一条路跑了回去,然后从侧门上了二楼,抬眼一看,我的包竟然还在。 这点就让我有点惊讶了,甚至是惊喜欲绝。 现在的人啊素质可真是高,特别是那酒吧的服务员还有老板,有机会了我真得送他们一面锦旗。 过了一会儿,见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没再耽搁,纷纷把家伙都放在了另外一个袋子里,掐着时间走出了宾馆坐车前往目的地。 猫跟我的那袋子宝贝都留在了房间里,毕竟这两东西一个是死的,一个是容易死的,去了帮不上忙还得添乱,何必带上呢。 在出租车上,陈九山闭着眼睛没说话,似乎是睡着了,而钱东来则显得精神奕奕,双眼紧盯着拿着玉佩自言自语的我,仿佛是在好奇我在干什么。 半响后,他忍不住问了出来。 “易兄弟,你这是?”钱东来好奇的问我。 我笑了笑,看了一眼手中的玉佩:“跟我老婆说话呢。” 在当天晚上的十点十五分左右,我们到达了那人所在的成豪洗浴中心。(原谅我战斗力不足五的记忆力吧,我实在是想不起那人的名字了) 陈九山背着包先下了车,随后的是我,然后是钱东来。 进了大厅,我们没在里面跟所谓的迎宾小姐多说半句话,都装作是这里的熟客,一边装着打哈欠用嘴捂着嘴,一边坐上了电梯直奔四楼的桑拿房。 “摄像头差不多就这几个,进来的时候我看见了三个,下车的时候看见了两个,电梯里只有这一个。”陈九山哈欠连天的说:“别把手放下来,咱们一会弄完人就走,车已经安排好了,能不留马脚就别留。” “知道,咱们还在通缉令上呢,要是被逮住就麻烦了,这又不是咱们那边的城,找不着熟人啊。”钱东来乐呵呵的说道,没有半点紧张的样子。 我一愣,忍不住夸了他们一句。 “两个老哥还挺专业啊。” “肯定的,不专业早被人砍死了。”钱东来笑道。 就在这时候,叮的一声,门开了。 在走出电梯的同时,钱东来拿了一个口罩给我,而他们也都纷纷戴上了口罩,一边看着桑拿房外的门牌号,一边往里走着。 当时我也没多想,但事后一琢磨,我觉得他们办事都办得挺周到。 刚进洗浴中心的时候戴口罩是下下策,很有可能被人注意到,更会被那杂碎的一些个手下发现,所以咱们也就只能装装瘾君子,打着哈欠进去洗桑拿。 等到了楼上,这里几乎没人在外面走,我们也就不怕戴着口罩显眼了。 能挡住脸办坏事的口罩,这就是好口罩。 “这里面。”陈九山抬头看了看门牌号09的房间,伸手进袋子把五连发拿了出来:“老钱,你敲门,我进去。” 说完,陈九山拿着枪贴着门边站在了一旁,躲在了一个视觉死角里。 “不是不用枪么?”我疑惑的问。 “威慑力,刀不够。”陈九山摇头:“刀是用来办人的,枪是用来吓人的,一会进去用枪镇住他们,要是好解决就几刀剁了那畜生,要是不好解决就用枪。” “话说你们怎么不带匕首呢?那玩意儿多方便?”我又问了一个先前藏在心里的问题。 钱东来跟陈九山对视了一眼,都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用这玩意儿习惯了,顺手。”钱东来讪讪的说,随即,敲响了房门。 ********************************************************* 明天周五啦,老规矩,大家都懂的,连续三天一更。 为表歉意,这两章的沙发我就不抢了,嗯 走着~~~ 第十九章 沾血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敲门之后不到十秒,一个裹着浴巾的年轻姑娘就走了过来开门,在见到我们几个大老爷们站在外面看着她的时候,这姑娘愣了一下也没害怕,而是疑惑的问:“你们是” “别出声。” 陈九山打断了那姑娘的话,在说话的同时枪口已经对着那女人的脑门,我都没有看清楚他是怎么掏的枪,整个过程不到两秒。我估计那女的也是被吓住了,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哆哆嗦嗦的捂着嘴愣是没敢叫出声,只是拼着命的点头。 “里面有几个人?比划手势给我看看。”陈九山轻声的问。 那年轻姑娘迟疑了一下,但见陈九山的手已经扣上了扳机,她也怕了,急匆匆的用手比划了一下,三个手指头让我们放下了心。 “进去,别出声,别跑,我们办完事就放你走,要是你敢乱喊乱叫不听话。”陈九山用枪口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你试试。” 我刚开始是以为陈九山在吓唬她,但当我看见陈九山眼神的时候,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当然,我可不是害怕他,只是觉得他那眼神有点让我发冷。 如果那姑娘不听话,陈九山真的很有可能会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这并不是我在夸大其词的说笑。 在进门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毕竟这里面可没一点声音,要是那群畜生是反应过来了并且在里面玩伏击,我们还真有可能栽在这儿。 事实证明我多虑了,或是这俩老哥太有经验了。 他们好像是一听这姑娘的话就摸清楚里面的状况了似的,二话不说就跟了进去,特别是钱东来这老哥们,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贱啊。 从小走廊进去后,右转,到了房间大厅。 我当时第一眼就看见了某个小年轻正躺在床上休息,根本没有发现这边的动静,而那角落的桑拿间里,则有两个人在里面吞云吐雾,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他们抽烟说笑的样子。 其中有一个就是那晚上要弄死我的孙子。 “是那个是不是?”钱东来指了指桑拿间里的中年人,问我。 我点点头:“其他的两个应该是跟着他的混混。” 钱东来哦了一声,他还没动作,陈九山就把砍刀从包里抽了一把出来,递给他。 接下来发生的事直接就把那姑娘吓晕倒在地上了。 拿过刀后,钱东来走了过去,看了看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年轻混混,抬手照着那人的身上就是一刀。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这一刀不冲着脖子去? 一刀砍死那混混,连声儿的发不出,更不会让桑拿间里正吞云吐雾的两个人发现,多好。 “啊!!!!老大!!!有人” “草你吗的,叫的这么难听,还好这地方隔音不错,随便你叫。”钱东来笑呵呵骂了一句,继续挥舞起了手里的砍刀,一下接着一下往那个年轻人的身上砍着,动作没有停顿也没有迟疑,就好像过年剁饺子馅一样,任那人再怎么挣扎貌似也是徒劳无功的,还没等桑拿间里的那两个孙子反应过来,这小年轻就已经没气儿了。 两个中年人也是被吓愣住了,刚要抬腿走出桑拿间,下一秒就看见了陈九山手里的枪管子。 “跪着。”陈九山说道。 钱东来费力的把刀从小年轻的身上抽了出来,依旧一脸的笑容,拿着挂在边上的浴巾擦着刀走了过去,见那两个人没反应,抬手一巴掌就抽了过去,力度很大,打得挨巴掌的中年人就是一个跟头。 “听不懂话是不是?”钱东来笑问道。 只听两声闷响,那两个中年人霎时间就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的看着我们,谁都没敢先开口说话。 我有点无奈的挠了挠头,真心觉得很不好意思。 妈了个.逼的我就是被这种货色追得半死?!这脸可丢大了,回去绝逼得被小佛爷那畜生好好嘲讽一顿。 “我说,你昨天不是挺牛逼的吗?”我把口罩摘了下来,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没等那两个人说话,我给陈九山使了个眼神,示意让他把刀给我。 “是你?!!”昨晚上追我追得不亦乐乎的中年人似是清醒了,仔细的看了看我的长相,又看了一眼拿枪的陈九山,讪笑道:“哥哥们昨晚上的事儿是误会真是误会” “我也这么觉得。”我掂了掂刚到手的砍刀,满脸疲倦的走了过去,站在了那两人的面前点点头:“昨天你挺牛逼的,我一没骂你二没打你,你手下的人二话没说就拿啤酒瓶给我开了瓢,这事我也就不提了,你后面不也追我追得挺带劲儿的吗?” “那小畜生不懂规矩您大人有大啊!!” 在他说话的时候,我一刀就砍在了他身边那中年人的肩膀上,这一下子砍得很深,我使劲拔了好几下都没拔出来。 撕心裂肺的惨嚎声霎时间就在屋子里响了起来,比起刚才那小年轻叫两声就没气的情况,这被砍的中年人显然底气更足,叫起来就跟男高音似的,那叫一个震耳欲聋。 就是在这种耳膜被震得极其难受的情况下,我在那人身上又补了两刀,等他没力气挣扎后照着脖子又来了一刀,见他没了气息这才停下动作。 “刀没磨好,技术还是得练练。”钱东来嬉皮笑脸的说道。 陈九山没说话,默默的把枪收了起来,又将钱东来的刀收了回去,拉上拉链。 “你先办事,我们在外面等着,你抓紧时间。”陈九山点上烟,给我说了句,转身就带着钱东来出了大厅,应该是去走廊望风了。 跪在地上的中年人没敢动弹,哪怕是见着大厅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他还是没敢动。 “昨儿你可够狠的,要不是我跑得快还真得被你弄死。”我呵呵笑着,拿出烟盒分了支烟给他,自己点上了一支烟后,又把打火机递给了他。 见我递打火机跟烟给自己,这人也是犹豫了,是接还是不接呢。 “抽支烟呗,聊聊。”我说道。 他干笑了一下,点上烟,等我进入正题。 “你在这儿边势力挺大的吧?”我问道,一脸的若有其事:“好像白道上不少人都跟你有关系,混得不错啊。” “这”他只是干笑,没说别的:“兄弟,这事儿真是个误会,要不然咱们就这么算了吧?!或者你说个数,我给点消火费,您消消气?” 我乐呵呵的看着他,心说这孙子还挺会做人的诶,雨嘉,你说这年头的人咋都这么油呢,看见自己的人被砍死了还能跟我在这儿讨价还价啊真是 “这是” 在我低下头跟雨嘉说话的时候,冷不丁的看见了一些我不想看见的东西。 玉佩上好像沾上了一些吗的!!这种东西怎么会弄上去?!! 我看着玉佩上的血迹忍不住瞳孔紧缩了起来,雨嘉最怕的就是见血了,更何况这些血还是我先前砍那人砍出来的,她一定会害怕的!! “雨嘉你别怕别怕”我疯狂的用衣服擦拭着玉佩,但这些血却很是顽强,就像是布满水迹的玻璃一样,第一下永远没办法擦干,只能不停的擦,不停的 “哥们别急啊,这狗东西把你玉佩给弄脏了,我回头就买块好玉赔给您,哦不,您喜欢啥样的我都买给您怎么样?!” “不一样那些玉不一样”我头也不抬的说着。 他笑了笑,似是拍马屁的说:“您这种体面人必然得买块好玉配着,我给您整块比您现在戴的要好上千倍万倍的玉” 我动作霎时间就僵硬住了,保持着先前的表情,缓缓抬头看着他。 “你说得对,我这块玉确实是不值钱的东西,但是吧”我笑着,高举起了砍刀,劈头盖脸的就向着他砍了下去:“草你吗的!!!这玉是最好的玉你知道吗?!!别的玉都比不上我的玉你知不知道?!!” “你们这群杂碎把我玉给弄脏了!!!知道吗?!!” “救命!!!救命啊!!!啊!!!” “不是要办了我吗?!!草!!!”我见他惨叫着挣扎想要爬起来,二话没说,狠狠的一脚就踩在了他的头上,疯狂的用刀砍着:“昨天要不是你们追我!!!我有必要躲在那种地方?!!要不是你们我昨天也不会把玉佩弄脏!!要是她委屈了怎么办?!!死了还得被扔在垃圾桶里?!!” 听见我的怒吼声,钱东来他们第一时间就冲进了大厅,死死的拽住我并捂住了我的嘴。 “能不能小声点啊?”钱东来无奈道:“吗的你吼得比他们叫得还厉害,要不是这隔音不错咱们就暴露了。” 我剧烈的喘息了几下,见躺在地上的人没了动静,我咳嗽着笑了笑。 “不好意思啊,刚情绪有点激动了。” ****************************************************** 忽然接到消息,下星期包括这周末都得加班,真他吗·····不知道该说啥了 下星期的更新可能会不正常,有时候一章有时候两章,我实在是不敢保证能抽出时间去稳定原来的更新,但绝对能保证每天都有更。 姓易的先在这里道歉了,对不起……妈蛋的老板生儿子没菊花擦擦擦 第二十章 承何 “佛爷,事儿办完了,人被”钱东来偷偷看了我一眼,见我正闭着眼似是在睡觉,他笑了笑:“您这哥们够厉害的啊,那人要是再被砍一会儿,估计都快被他剁成饺子馅儿了。” 我在钱东来尴尬的目光中睁开了眼睛,看着他笑了笑,没说话。 “您跟他说吧。”钱东来对电话那头的小佛爷毕恭毕敬的说道,随后,把手机递给了我。 接过手机,我第一时间就听见了小佛爷欠揍的声音。 “我说你个狗.日的玩意儿也真是够能惹事儿了啊,去哪儿都不消停是不?” “不怪我,是他们先动的我。”我委屈道。 “吗的,不跟你不罗嗦了,给你说个消息。”小佛爷故作神秘的笑了笑,并没有直接进入正题,而是特贱的说:“叫爷,爷给你说。” “我爷你祖宗。”我骂骂咧咧的就要挂断电话,但小佛爷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停下了动作。 “关于海东青的。” 我拿着手机的右手霎时冰凉,有些发颤,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着,血液似乎开始逆流而上一般,又有点头疼了。 那时候我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很多事,很多我不愿意再去回想的事情。 “瓜皮,你再不来,饿们就先吃了哈。” “没事的,木头,咱晚上带小安吃宵夜去。” 我沉默了半响,忍不住开口问道:“他怎么了?” “今天早上老东西带着人走了,那个你下午回来吧,我安排人接你。”小佛爷答不对题的说道:“等你吃饭,你赶紧的。” “他到底怎么了?!!”我忍不住咆哮道。 小佛爷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直接的告诉我,他这样直接导致我差点发疯,在我咆哮的催促下,他还是说出了某些消息。 “海东青手被打断了,但这可不是因为老佛爷看出了别的,准确来说,他跟他爷爷现在很安全。”小佛爷停顿了一下,难得好脾气的试探着说道:“你别激动,你先稳住,继续听我往下说。” 我咬了咬牙,强行压制住了自己心里的怒火,握紧了差点砸出去的手机,几近是咬牙切齿的说:“说清楚点,他为什么会被打断手” “谁知道呢,老东西也没说清楚,好像是他想对谁动手,然后被抓现场了。”小佛爷无奈的说道:“我哥说他应该是对财神爷动的手,因为那天正巧是财神爷上北京交货的日子,可能是在他被软禁的地方看见财神爷了,然后就” “老佛爷够狠的啊。”我不由自主的笑呵呵的说道,指甲已在不知不觉中深陷进了掌心,陈九山跟钱东来见我表情有点不对劲,都皱了皱眉头。 “不是老东西动的手,海东青的手是财神爷身边的人保护财神爷的时候打断的。”小佛爷大概是听我语气感觉我恢复了原来的神智,语气也缓和了下来,便轻松的笑了笑,丝毫不关心海东青的死活,只是问:“那天去贵阳的人又找到了几个,但貌似不太好搞定,要不你回来看看?” 我还没从海东青的事里缓过来,在听见又找到凶手消息的时候,我几乎是本能的醒转了过来,脸上也有隐隐的激动。 “我现在就回来,你等我。” 在当夜的十一点左右,黑车在小佛爷他们店铺外停了下来,我拎着包带着猫下了车,至于陈九山跟钱东来则直接去了别的地方。 据说是回广东那边了,我也没细问。 “我的人牛逼么?” 小佛爷在跟我见面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这个,而且还他吗满脸的自豪。 “挺牛逼的,钱东来砍人的手法挺熟练啊,原来是专业杀猪的吧?”我白了他一眼,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小佛爷也没跟我来脾气,只是笑了笑,神秘的说道:“是不是杀猪的这你得问他,九山没动手活动活动筋骨?” “没,他就看风呢,那人好像挺不爱说话的,一直都是闷着的。”我耸耸肩,提着包熟悉的从走廊进去,回到了自己空空荡荡的房间。 猫不声不响的也跟了进来,轻轻叫了一声,懒洋洋的走到一边趴下,似乎是要睡觉了,蓝色的眼睛微微眯着,安安静静的看着我跟小佛。 “咱们说正题吧。”我背靠着墙壁坐在角落,头也不抬的抚摸着小猫的背部,语气里已经有了压不住的兴奋:“他们在哪儿?!” “打我们这儿往东北方向走个三十公里,那儿有个县城。”小佛爷说道,随地坐了下来,分了支烟给我,自己点上了一支抽着:“走高速的话去那儿倒是挺快的,但这事儿不好办,说真的,我劝你缓一缓,别急着去办他们。” “为什么?”我皱紧了眉头,心说小佛爷平常的表现可没这么怂,要是这么怂的话一般来说他都是有所顾忌。 “在那儿带伙计的有两个人,一个叫承何,一个就是” 我眼神猛的变了一下,忍不住打断了小佛爷的话,说话的声音都因为激动而颤抖了起来。 “你你是不是说带伙计的其中一个人叫承何是不是?” “没错,怎么了,你认识?” “我何止是认识他”我笑了起来,一开始是小声的笑,但到了后来,却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那股让我拼命压制的滔天恨意在这一刻一点毫无保留的爆发了出来,身子都激动地颤抖着:“这个畜生终于让我找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承何,这人就是当初在车上,用枪托砸雨嘉,直接导致雨嘉死亡的那个畜生。 我经常都会做同一个噩梦。 在那个被鲜血染红的世界里,我抱着雨嘉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狂奔着,她当时脸上已满是血迹却是面带微笑,而后面则有数十个人拿着家伙在追我们,领头的人就是承何还有林五。 很多次在梦中我都竭尽全力的向前奔跑,但是往往腿就如灌了铅一般,梦中他们一个个狰狞的拿着砍刀,枪挥向我和雨嘉,每次我都把雨嘉紧紧抱在怀中,却每次到了最后都是她反抱住我,把我挡在里面。 等我想反抗的时候却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砍刀,棍子砸在雨嘉的后背上 每次雨嘉都会满脸是血的对我笑着 她每次都在说 易哥别怕 我曾经在梦中想拿起武器反抗他们,但我每一次都会忽然间从梦里彻底的惊醒过来,哪怕我是吃了安眠药才睡着的,也毫无例外。 “这事有点小麻烦,不是那么好办的。”小佛爷说道:“他只是在那儿带伙计的其中一个领头人而已,另外一个人是这几天才过去的,但过段时间可能就要走了,那人听说不好对付,我们可以缓一缓,等那人走” “我自己去。”我说着,随即就要起身带上装备出发,但小佛爷及时拉住了我,皱着眉说道:“你他吗就这么着急啊?” “你怂了?”我反问道。 小佛爷瞪了我一眼:“你他吗是在找乐子是不是?我怂个jb我怂!” “在那里带伙计的人是大掌柜刘三!” 前文当中我们就曾说到过,八号当铺的八位掌柜。 老佛爷是顶头上司,不属于八个掌柜之中的人物,算是所有掌柜的领头人,这里就暂且不说了。 其余的掌柜多多少少都介绍过,也就暂且跳过。 现在主要说的,就是那大掌柜刘三爷。 他的故事我了解得并不多,但就师爷给我们的形容来看,刘三爷可以说是整个当铺里最为棘手的人物。 “他不跟任何掌柜的结仇,除了几个亲信之外,平常也不会带任何的伙计。”小佛爷皱着眉头,复述着师爷的话:“但是他去的地方,所有的伙计都得听他调遣,这点是老佛爷特许的,没有人能够例外,他现在就是在那边忙生意,忙完了就走了,咱们不用着急。” “他很厉害?”我问小佛。 “何止是厉害。”小佛爷摇了摇头。 在小佛爷给我的话里,刘三算是个本事捉摸不透的人物。 外人大多都以为刘三爷只会掐算命理,望风断水,但实际上他的本事却远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 “道教是不是有个清微宗还是清微派的?”小佛爷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估计是想不起来师爷具体的话了,脸上那叫一个不耐烦,只能模模糊糊的给我说:“反正就是那个派,刘三就是打那里面出来的,挺牛.逼的一人。” “你会说话吗?”我无奈道:“看你这话说得,跟武侠小说似的还他吗从人里面出来” 清微派,是道家符箓三宗分衍出来的支派之一,真要说起来的话他们真能算上名门正派。 之所以这么说,那可就跟他们宗派的特点有关了。 如果说茅山与其他道家宗派重在役神驱鬼镇孽除邪的话,那么道家的清微派则就是重在 “刘三爷学的东西,主要的特点就是助孽成魂,驱怨还人。”我点了支烟,又坐回了原位。 第二十一章 清微 “能害人吗?” “害不了。”我摇摇头,无奈道:“据我所知,他们几乎所有的术法都是帮人帮孽的,我还真没听说过害人的,但是”对于清微派的东西我不太熟悉,在这里也只能大概的给小佛介绍一下所谓的清微派。 按老爷子给我说的故事来看。 清微派的起源时间并不是现代大多记载里的南宋,而应该是唐末那时起来的一个新符箓道派,创始人应是唐末时期的广西零陵人,祖舒。 该派的术法自称是出于清微天玉清元始天尊,故就以清微为自己派别的名号。 清微一门起源于唐末,鼎盛于元朝至明朝初期,到了清朝已渐渐凋落,真正得到清微宗传承的人所剩无几。 就现代的记载来看,清微派是以修行雷法为主,主张的是天人合一,以内练为基再以外练作辅。 当然了,在老爷子说来,清微派真正的本事不在于雷法,而在于独特的术。 “雷法这东西听起来过于玄幻,但实际上确实是有的,只不过使用这东西的条件太苛刻,而且就算是使用了,施法的人必然也得折寿还天。”老爷子说起这些事的时候还满脸的幸灾乐祸,好像是因为他一个朋友修的就是清微派雷法,平常想用又不敢用,惹得老爷子经常嘲笑他学这些鸡肋的东西干嘛? 与能够引风雷除冤孽的术法相比,清微派的另外一些东西,则让某些能够学到这些术法的弟子稍感欣慰了。 助孽成魂,驱怨还人。 这八个字就是清微派另一支术法的主要内容。 “冤孽有很多种,类似于厉鬼这些魂魄体的冤孽,都是人的魂魄所变。”我给小佛爷递了支烟,自己点上一支,靠着墙壁抽着:“魂魄变成冤孽的原因很多,有人为的,也有自然形成的。” “无论是人为制造出的冤孽,还是自然形成的冤孽,大多心智无明,但却有气加身,例如怨气,怒气,哀气,煞气” “我草,听你说这些玩意儿真他吗玄乎,继续继续。”小佛爷摆出了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坐在地上抽着烟,双眼散发着八卦的光芒,不停的催促着叫我往下继续说。 “学了我刚才说的这本事的清微派弟子,大多都外号雷锋。”我笑着,说道:“助孽成魂,驱怨还人,这八个字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利用术法帮助冤孽变成原本的魂魄,驱除散尽冤孽身上的气,从而让它变成普通人的魂魄。” 我话没有说完,又摇了摇头,随即就沉默了下去。 老爷子给我介绍的清微派里确确实实是没有害人的东西,但是刘三爷既然能坐在第一掌柜的位置上,那就必然有些不同的地方。 难道他学的东西跟普通清微派的东西不一样? “咱们晚上去看看。”小佛爷皱着眉:“要不然我去找我哥出谋划策去?” “这件事别让你哥掺合了。”我难得一次的露出了认真的表情,笑道:“沈国民的事是你们自己的私事,哪怕后面找到点蛛丝马迹也不可能弄死你哥,除非是证据确凿白道要干掉你们了,但是这次的事” “事你.妈。”小佛爷果然还是出口成脏的小佛爷,对于国骂以及种种脏话,他已经能够彻底的运用自如了:“这次我哥早就说白了,我不能陪你去。” “能猜到。”我仰着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 半响后,我说。 “谢谢了,帮我准备点东西吧,把地址给我,我自己去。” “这次不是我不想去,也不是我不愿意去,是我”小佛爷竟然破天荒的向我解释了起来。 “知道,是你不能去。”我笑着打断他:“这次你不要给我安排任何人手,一切都交给我自己就好,如果这事儿成了呢,我就回来找你喝酒,如果没成呢。” “我以后就找机会帮你办了那畜生。”小佛爷起身,一边往房外走着一边说:“刘三我不敢保证能搞定他,但承何这类的杂碎我一个接着一个的帮你送他们下去。” “吗的,我知道我劝不住你,反正你自己小心” 在房门关上的时候,我隐隐约约的听见了一声对不起,但我很肯定是我听错了。 小佛爷是什么人?他能给人道歉? 绝逼不可能啊。 “喵~~” 猫轻手轻脚的走到了我身边,用头拱了拱我的手掌,乖巧的趴了下来。 “你在这边玩着吧,我去忙几天,忙完就回来。”我轻轻的摸了摸猫的脑袋,就如是在跟自己的老朋友说话一般,语气轻松的说:“当然了,要是老子回不来了,你也别难过,以后去找那个叫小佛的孙子要肉吃就行。” 也不知道猫听懂了没有,轻轻对我叫了一声,眯上了眼对我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说来也挺丢人的,在这城市里,能跟我好好聊上几句话的除了小佛爷就是这只猫了,有时候还真觉得自己做人挺失败,到头也没几个能说话的人,只能跟猫说话。 不过还好,这猫挺有灵性的,跟我混熟了之后就没那么戒备我了,这点让我很是欣慰。 “喵。” “好好睡一觉吧。”我拍了拍它,熟悉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纸袋子,倒了几颗安眠药出来之后,我也没用水服药,直接就放进嘴里吞了下去。 闭上眼睛之后,我感觉这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姓易的,静一静。 静一静。 你会成功的,一定会,一定 “为什么我觉得这次会”我在心里自言自语着,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得去搞定承何这个杂碎,必须去,哪怕这次有天大的危险我也得去。 谁知道他下次会出现在哪儿呢?如果他跑了我以后再也抓不住他了怎么办?! 小佛爷是个很够意思的人,他这次绝对不是不愿意去,而是不能去。 说白了,他就算能为我拼一次命,但也不能把自己哥哥搭进去啊。 如果这事办得不好露出了马脚,死的不光是我,还有小佛爷,还有师爷,总之就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善终。 小佛爷敢赌,但他现在输不起,如果没有刘三这个不稳定因素在那儿,那么他必然是敢跟着我去玩一次的。 但刘三确确实实的是在那里带伙计,连我都没有把握搞定他,小佛爷跟着去又有什么用? 简单来说,这次失败了只会死我一个,不会牵连到他们,但不对!! 在安眠药带来的昏沉之中,我猛的清醒了过来,没错,无比的清醒。 “师爷不会让我去的。”我双眼里渐渐有了别的意味:“他需要我干掉老佛爷,如果这次我去了那里把命丢了,谁帮他办老佛爷?!” “吗的,不能睡了,先走。”我这么想着,一边使劲的用拳头敲打着自己的太阳穴,强行驱赶安眠药带给我的睡意,使自己更加的清醒,一边站了起来,急匆匆的往门外走着。 猫睁开眼看了看我,起身就要跟上来,但被我叫住了。 “你乖乖的在这里待着,等我回来,饿了就去下面找吃的。”我摆了摆手,没有关上门,只是埋头加速往楼下走去,一刻不敢耽搁。 走进楼下的大厅后,我一眼就见到了站在大门边的大牙。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谁都没说话。 我咬了咬牙,低下头默默的继续走着,但当我走到门前的时候,大牙挡住了我。 “易哥,您现在不能出去,师爷说了” “让开。”我直截了当的把手枪从后腰拔了出来,毫不犹豫的用枪口抵住了大牙的脑门,咬牙切齿的说:“你要是不让开,那就别怪我了。” 大牙皱紧了眉头,并没有让路的动作。 “我知道你身手比我厉害太多,但是”我说着,用枪口顶了顶他的脑门:“我觉得自己能在你动手前开枪,你觉得呢?” “我数三声,你再不让开我就崩了你。” 我语气发狠的说道,心里隐隐有了焦急。 “三。” 大牙没有动作。 “二。” 我手已经扣紧了扳机,准备 “吗的!!让他走!!!草!!!” 在怒吼声响起的同时,我清清楚楚的看见大牙凭空飞了哦不对,他是被人一脚踢飞的。 门外,小佛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师爷看着我,叹了口气,没说话。 “吗的,你滚吧。”小佛爷无奈的摇了摇头。 师爷还是那副笑容,没有一脸的惊讶与失望,也没有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得意,脸上除了笑容就没有别的多余表情,我并不知道他是在想什么,当然,我也没心思去知道。 在经过小佛和师爷的时候,我脚步顿了一下,给他们留下一句话后,转身就从店铺旁的小路走了出去。 “如果我没有机会干掉承何,我就回来。”---- 忙了一天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码字更新,工作的时候实在是没有时间码字,刚更新的时候看到了某位朋友的评论,也算不上是心凉吧,顶多是无奈。真的很无奈,我想很多朋友仔细看文时应该能看出来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下面我就说三点吧。 1.更新平常都是固定的,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不会延误更新,但我还是能保证每天都有更新的。 2.某位朋友也不用说我粉丝多什么的,说白了我就是一俗人,跟我文的大多数人应该都知道,我得上班我也得生活,我并不是专业的作家,我不靠这个吃饭,不用把我看的太高大上,更不用拿我和三少、土豆比。你要知道在中国这样的社会,写文都是建立在有生活保障上的,如果你不懂,只能说明你太幼稚。我现在每天都在上班,如果有特殊情况,我不能保证每天都能按时更新,但我唯一能保证就是我不会水,这可能也是我这种不靠写文为生的人唯一能做的有良心的事。 3.最近加班加点,等会还得熬夜码明天的字,也没精力再说什么了,能体谅我的朋友我非常感谢,不能体谅的我也给你道个歉。 最后,我想说,感谢今天耐心的等待的朋友们,明天两更,尽量保证今晚熬夜码出来,明天午休时间更新。 走着~~~ 第二十二章 鬻孽 很久后我才知道,在那一天,小佛爷跟师爷吵了一架。 没错,是吵架。 “我都想不到小佛会为了这点破事来跟我吵。”师爷几年后这么跟我聊着,满脸苦笑:“你能够理解我的,对吧?” “在不知道那些事之前,我还是不理解你,但在知道那些事之后,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也不会让我走。”我当时是这么回答他的,但随即就骂了自己一句:“麻痹的这话怎么说起来这么绕口呢” 当然,那些都是后话了,此处暂且不提。 承何他们所在的地址是小佛爷用短信给我发过来的,短信最后还有一句话。 “我草你吗的你的猫又他吗挠老子” 于第二天的清晨,我到了小佛爷所说的那个城市。 具体的地址啥的就不多说了,反正这里也是东三省的地界,而承何他们所在的位置,就是市中心的清源大厦。 在小佛爷给我的资料里,清源大厦是财神爷在东三省的楼盘之一,共二十七层。 楼下大多是酒吧或是ktv之类的休闲场所,七至十五楼是洗浴中心,十五楼往上一直到二十五楼属于赌场的范围,至于更上面就是承何他们所在的地方了,专门用来处理各种的珍贵文物贩卖。 在2005年的12月,就是在这栋大厦之中,财神爷跟国内的某个矿老板做了一笔交易。 交易额据说是九位数,别看这数字夸张,在老佛爷的八号当铺里这就只能算是稍大一点的买卖而已。 真正的大买卖只有几个,而且他们得到的并不是钱,而是一些常人难以想象的特权。 至于他们卖给的是谁这里就不多说了,避免和谐。 对了,05年的买卖,财神爷卖的货是一个唐末的琉璃子母鼎,据说是古时人们用来祭祀神明,祈求上苍庇护的祭器,在鼎的四面以及底部,都刻满了道家的咒词。 “老板,你这儿有单独的竹片卖吗?”我站在一家竹制品商铺的门口左右看着,见老板走了过来,我笑道:“我想买点竹片回家自己编着玩,家里竹椅子散了,得弄几块竹片凑上去。” 老板也是个好说话的人,笑呵呵的点头,从一旁的柜子里抽出了五六块竹片,递给我后摆了摆手:“不用钱,这东西不值多少。” “客气了。”我笑着摇了摇头,弯下身拿了一个标价二十五的竹杯,扫了一眼上面刻的花纹后我满意的点头:“手艺不错啊,加上竹片我给您三十吧。” 说着,我把钱包掏了出来,抽出一张一百的递给了老板。 接过钱后,老板退了我七十五,死活不收竹片的钱,最终我也只能作罢。 “谢谢您了啊。” 随即,我拿着装着竹片跟竹杯的塑料袋,在距离清源大厦一站路的地方找了家旅店落脚,经过一番跟老板解释“老子不要大保健”之后,我才彻底的放松下来。 在房间里,我把竹片都拿出来放在了桌上,试了试找老板借来的菜刀,我点点头。 “左慈老前辈啊,从某种角度来说,我是不是该算您徒弟了?”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这跳槽也算是跳得快了,前段时间还跟喜神祖师混呢,这一过了几个月就跟左慈混了,要是老爷子还在世他不得抽我个生活不能自 哦对了老爷子已经 “为什么总感觉心有点疼呢吗的”我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拿起菜刀,小心翼翼的劈着竹片,将竹片一一分解成了类似于筷子的模样,小指宽,跟筷子一般长。 在《道记》中记有一种特殊的术法,名叫鬻孽阵。 (注释:鬻,是多音字,在此处读yu第四声,字义很多,有“卖”的意思,也有“使用”的意思,古还同“育”,在此的意思是养育的育。) 准确的说,这种阵法的名字并不是左慈取的,但这阵法却是左慈由古人的阵局改造而来的。 原本的鬻孽阵是一种强行收冤孽入阵,供术者养育冤孽用来害人的术法,可当左慈稍微改造了一下之后,这阵局的功效就只剩下了一半,当然,剩下的这一半可是加强了的。 “以竹为局,书咒其上,引孽而迷也,阵若起需引也,孽入局则安也。” “孽气胜于人则局崩也,孽气败于人则孽安也,使阵之人,需三思而后行焉。” 这是鬻孽阵其中的一段描述,大概的意思各位也应该懂了。 利用这些竹片做局将符咒画在上面,至于这其中所说的引,则就是施法者的血液。 与其说是冤孽被强行吸入竹片,还不如说是自己心甘情愿进去的,那句“引孽而迷也”则就是说,被“引子”弄过来的冤孽就像是被鬼迷住的活人一样,鬼迷心窍的自己就进去了。 简单来说,在遇见冤孽的时候,只需要将自己的血液均匀的涂抹在竹片上,再用这竹片插进冤孽的身子里基本上就大功告成了。 当然了,俗话说得好,没有白来的午餐。 既然这种术法的使用条件这么简单,那就必然会有风险,这个风险吧挺有意思的。 如果冤孽的气(阴气)超过人活人的阳气,那么阵局就会在冤孽碰触到竹片的时候,霎时间崩溃,施术者就会受到冤孽的反噬,要么半死不活,要么直接挺尸。 如果冤孽的气比人的阳气弱,那么阵局就不会崩溃,冤孽将会被彻底镇压在鬻孽阵里,永世不得超生。 或许有的人会觉得这阵较为鸡肋。 吗的要这么说,这阵局不就只能弄那些实力弱的冤孽吗?遇见牛逼点的冤孽这阵局不就扯淡了? 别忘了诶,我曾经学过一种易家术法,名叫借阳。 以人血为引,以咒词通灵,可以将手里的煞器变成阳煞之器 (在本书第二卷的奉天假陵里,第二十八章有借阳的内容。) 我可不是说跑题了,只是举这么个例子。 易家的术法可以借来阳气,煞化阳煞,那么左慈的毕生绝学里,难道就没点借阳这种常用的招数? 当然有,而且不光是有,这招数还他大爷的很硬。 六甲真阳阵。 “六甲阳神,赫赫神威,其阳之盛也,无孽不惧也。” “施术之人,阳盛三刻,其后阳失,人之弱也,阴自盛也,万邪不挡。” “七日还阳,人亦回人,万事安焉。” (注释:1:六甲,是道家六位神明的称号,这六位神明分别是:甲子王文卿,甲寅明文章,甲辰孟非卿,甲申扈文长,甲午书玉卿、甲戌展子江。2:是古时的一刻等于现在的十五分钟左右,三刻也就是四十五分钟左右。) 如上所述,六甲真阳阵借来的阳气只能持续三刻钟,过了这三刻钟,副作用可就来了。 人的阳气会在三刻钟之后霎时间降到最低点,毫不夸张的说,用完这阵后,体内的阳气程度真的只比将死之人多那么一点。 记得在前文中我就说过阳气对于人的重要程度。 阴阳平衡是人之根本,无论是哪种气变少了,或是哪种气变多了,都不是好事。 在我的猜测之中,使用六甲真阳阵的人,阳气很可能会损失百分之九十左右,按照老爷子给我说的那些常识来看,这人就死定了,可左慈却明确的写出来了,人不会死,但是我估计这人也不好过。 那一句万邪不挡就明确的告诉我了,在失去阳气的时候,无论是什么冤孽都能够轻轻松松的搞定我,哪怕是平常连普通人都害不了的阴魂,照样能轻松的把我弄扑街。 虽然用完这些阵局后有点麻烦,但说真的,不用这些玩命的东西,我是真没信心去对付所谓的第一掌柜刘三爷。 “用六甲真阳阵借来阳气然后用鬻孽阵搞定冤孽”我嘀咕着,把刻画着七震局的木板子拿出来检查了一下,我这才松了口气。 只要把一切都准备好那就可以 “雨嘉,你好好看着。”我拿出玉佩,轻轻的亲了一下,满脸温柔的说道:“乖乖的看着,看你易哥怎么给你报仇雪恨” 第二十三章 苏醒 刘三爷的本事没几个人能说清楚。 我曾想过直接用七震局搞定他,但后来想想还是算了,这玩意儿不适合直接出击,而且杀伤力也说不准,要是刘三爷有点手段能保住自己魂魄不离体,那么七震局可就废了。 (注释:无论是道家流派还是湘西秘术,都有关于锁住自己魂魄的术法,大多是用来应对一些特殊的情况,以保住自己三魂七魄不会被外界因素弄得脱离身子,例如茅山的锁魂符,龙虎山的定魂符等等。) “其他的还不太熟悉只能先用这两个凑合着了”我一边往竹片上画着符咒,一边自言自语似的念叨。 在离开贵阳之后,我除了发呆睡觉吃饭或是跟小佛爷出去鬼混,基本上所有的时间就都放在了《道记》上。 就我经验来说,《道记》上的东西是很容易看懂没错,但是 这么说吧,我原来一直陷入了一个误区。 看得懂就代表学得快,学得快就代表距离能够使用这些术法的日子就快。 其实不然。 画符讲究的都是一笔落一笔起,整个符咒得画得一气呵成,中途断开或是停下那都是会造成符咒失效的原因之一。 《道记》里的东西大多跟符咒有关系,每一个符咒都复杂无比,不说别的,就说七震局这个用起来极为简捷的术法,它所需要用到的符咒就很复杂,光是画我都得画半个多小时。 六甲真阳阵,鬻孽阵,这两个就是我这段时间以来所能够使用最牛逼的东西了。 平常光是练习画这两个阵局的符咒我就费了不少时间,这次可算是能真材实料的搞一次了。 就在这时候,我手机忽然间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一看,是周岩。 说真的,也许就只有这些老朋友给我打电话才能让我稍微激动点了。 “周岩?怎么想着给我打电话了?” 那头没有熟悉的声音,而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这声音怎么有点熟悉啊?好像是 我猛然间想起了一个熟悉的人,鼻子一酸,眼泪莫名其妙的就从眼眶里流了出来,怎么忍都忍不住。 “细细伢子” 胖叔的声音?!他好了?!!!他醒过来了!!! 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情绪,那是开心,没错,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胖叔能说话了!!他没事了!! 我张了张嘴,想要回一句,但我却发现自己已经出不了声音了,只能泪流满面的安静着,听着那熟悉的声音。 “细伢子你快回来啊你快”胖叔的声音很嘶哑,隐隐约约还有哭腔,他并没有把话说完,因为到了后面,他自己都不受控制的剧烈了起来。 我大大的咧着嘴,我是在笑,真的,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成这样。 “叔”我笑着捂住了脸,身子轻轻的颤抖着,似乎连话音都在颤抖着:“你还好吗” “细伢子!!!你回来啊!!!你是不是不听叔的话了啊?!!” 胖叔的怒吼声并没有让我感觉到害怕,而是让我觉得温暖,无比温暖。 曾几何时也有人这么吼过我。 老爷子,胖叔,他们都这么骂过我。 吗的,我也是够心理变态的,怎么被人骂了还觉得舒服呢,真是 “细伢子你” 我笑着打断了胖叔的话:“叔,你陕西口音又被你切换了啊?” 胖叔那边沉默了一下,也许是没想到我的思维会跳跃得这么快,在煽情的时候总会搞点不合时宜的幽默,这不是作死么? 但好像我猜错了诶,胖叔没有发愣,也没有恼羞成怒的骂我,而是 嗯,我清清楚楚的听见胖叔哭了。 吗的!!吗的!! 胖叔!!你是个爷们!!哭什么?!!这有什么好哭的?! “细伢子你赶紧回来叔陪你一起去报仇”胖叔在电话哪头嚎啕大哭着,听得我在这边也是心里难受到了极点。 “你走的那天我能听见你对我说的话我只是不能动你为什么就不能多等等我” “叔。” 我擦了擦脸,看了看电视机里瘫坐在地的自己,不由得自嘲笑了,原来我还没有变成自己理想中的那样坚强 “我一切都好。”我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语气轻松得一塌糊涂:“我在这边儿吃得好,睡得好,也没遇见什么危险,您就甭担心了。” “细伢子。” “怎么了叔?” “叔就问你一句话。” “您说。” 胖叔在电话那头安静了半响,后才试探着问我。 “细伢子你还会回来吗” “当然啊,我肯定得回来。”我很认真的说,顺便还点了点头,虽然胖叔他看不见。 在这种时候,我回答他就不能出现任何迟疑,必须得表现得肯定。 对吧,叔,我从小到大说谎你都能看出来,这次你应该看不出来了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诶,我小时候一跟你们说慌就结巴,长大了我还能结巴?开玩笑呢? 不想想我在贵阳的时候都忽悠你多少次了? “真的吗?”胖叔颤抖着问我,似乎很害怕我忽然改变答案。 “必须是真的。” “那么你在哪儿?” “我明着告诉你吧叔。”我想到了怎么安抚胖叔,这也是我当时能想到最靠谱的办法:“现在我躲在某个城里住着呢,没人能找到我,哪怕是八号当铺的人都不行。” “但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们我在哪儿,如果我消息泄露出去了,我很可能会被他们盯上。” “我前段时间找到了个官家的人,帮了他一把,现在我的吃住安全都是他在负责。”我笑道:“包括那些仇人的所在,都是他给我的消息,所以您放心好了。” “你就告诉我你在哪儿,我不去找你。”胖叔追问道。 我看了一眼脏兮兮的旅馆房间,叹了口气:“我也想告诉你,但你自己说,你知道了消息会不来找我?可能吗?” 胖叔没说话了。 “我现在只能这样保护自己,保护你们。”我笑道:“八号当铺把重点都放在我身上了,只要我躲得好好的,你们就没事,而且只要你们也好好的,我就没事。” “什么意思?” “如果你不小心被八号当铺的人抓走了,我能不去救你吗?”我无奈道:“所以你现在就好好休养身体就行,别在外面露面,我会时不时跟你们联系的,你们别再主动联系我了,有时候我不方便接电话。” “好。”胖叔语气放松了点,但他接下来的问题,却让我有点无法回答。 “小海还好吗?” “还好,他现在被人保走了,我们暂时找不到他。”我最后还是虚伪的笑着给出了答案。 “叔,你把电话给周岩吧,我给他说点事。” “好,我现在给他。” 半响后,周岩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没等他说话,我就抢先一步问了句。 “你没开功放吧?” “没。” “胖叔听不见吧?” “听不见。” “我知道你能找到我。”我苦笑道:“从手机通话追踪我的位置,对于官家还是挺容易的,但你记住,千万不要来找我,哪怕你知道我的位置,也不要来找我,更不能告诉胖叔。” 周岩沉默了一下,然后说,知道了。 “对了,还得跟你说个事。” “什么?” “谢谢了,兄弟,谢谢。”我点了支烟,狠狠的抽了一口,又重复的说了一遍:“谢谢。” “谢我什么?” “谢你没把我跟海东青的事告诉胖叔,要不然他得担心死。” “不用了。”周岩说道,随即就要挂断电话。 在他挂断电话之前,我听见了一句让我无比开心的话。 “草的,你他吗在外面自己小心点。” 话落的同时,电话断了,我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傻逼看来没那么恨我了。” 我笑呵呵的抽着烟,转头看向了电视机。 看着电视机里满脸胡茬的自己,我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丑了点,但应该没人能认出我,这是好事。” 随即,我又拿了一块崭新的竹片,重头画起了符咒。 明天就得去清源大厦看看情况了,真有点激动诶。 对吧,承何,你也激动吧? 当初你想干掉的那个人,明天就来找你了。 明天就来了 第二十四章 清源 “易哥,我们明天一起去吃火锅吧?” “不叫上你哥他们?” “就我们两个去就好啦,我哥他自己会找地方吃饭的。” “这算是约会?” “你说呢?” 我猛的睁开了眼睛,只感觉脑袋晕沉无比,这种感觉真的很折磨人。 眼前的世界依旧是那个名叫现实的世界,好像只有做梦的时候,我才会有一定几率回到从前的日子。 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我吃力的坐了起来,揉了揉脸。 “姓易的,该走了。”我对自己说道,随即起床,进洗漱间洗了个冷水澡,拿上装备出门后都已经过了十来分钟的样子。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一点整,我觉得应该去吃个早餐哦不对,吃个中午饭再计划别的。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是真理。 就当我在某个小饭馆里吃得正欢的时候,手机忽然间响了起来,拿起一看,上面的来电显示是小佛爷。 “咋了?” “你那边还好吧?” “还好。” “我昨晚上去打听得差不多了,那楼里的情况大概是这样的” 听着小佛爷给我讲被我重点勾画的知识,我没插嘴,安安静静的吃着东西。 半响后,他说完了。 “知道了,回去请你吃饭。”我说道,拿餐巾纸擦了擦嘴。 “吗的,你别死在外面就行。”小佛爷骂骂咧咧的挂断了电话,在那时候,我清楚的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猫叫,光是听这声音我就能猜出来。 那小家伙看样子是吃饱了,否则也不会叫得如此**舒坦。 我看了看手机的电话薄,没有多想,一个接着一个的删除了所有号码,通话记录也被我删了个干净,短信箱则是空的,毕竟这手机不是我原来的手机,好多东西都没在这里面呢。 其实在删除这些东西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一点。 我貌似心里很没底气啊,否则我也不会弄这些扫尾的举动,要是我被刘三爷他们给办了,手机被找到,然后一看通话记录或者是电话薄 如果真没什么机会能办掉承何,那么我就回去,至少这是报恩了,小佛爷这畜生收留我不久呢,回去之后帮他们办了老佛爷算是房费吧? 当然,就算我有机会办掉承何,也不一定半路不会出现麻烦,谁知道老天爷会给我写个什么样的剧本呢。 就因为如此,我才会把手机里的所有东西全都给删了,只有这样才安全。 “还好老爷子给我锻炼出来的记忆力牛逼,要不然还真背不了这么多号码。”我嘀嘀咕咕的关掉了手机,随即把手机放进了兜里,出了小饭馆后,左右看了看,沿着一条小巷子走了进去,出巷口后又左转,直直奔向了清源大厦。 清源大厦共有二十七层,除去赌场以及古玩交易的这些个地方,我在下面几层应该是不会被人发现的,毕竟楼下就是酒吧或是ktv这类的休闲场所,来这里的大多都是学生或者是年轻人,八号当铺的人应该不会留太多眼线在下面。 我现在就是准备去ktv混混时间,等到了下午人渐渐变多的时候,我再去寻找机会干掉承何这个畜生。 仔细想想,这事真有点棘手诶。 越往上肯定眼线就越多,必然就越难混上去,而承何又是在顶层那种地方待着 十来分钟后,我站在清源大厦的大门外,仰头看了看,叹了口气。 随即,我抽着烟便走了进去,按照电梯里的提示,我按下了五楼的按钮。 现在就两个选择,要么就是去ktv开个包间混时间,中途找机会出去逛逛,要么就是去洗浴中心,但后者被我否决了。 因为我在大学时期听过一句话,从那以后就对于白天去洗浴中心的人有莫名感慨。 吗的大白天去洗浴中心的人,不是性急了想洗澡,就是性急了。 这话是周岩一个朋友给我们说的,不得不说,很有道理。 “可惜师爷不能给我出谋划策,要是他能给我制定点计划,这可就轻松多了” 说实在的,这次也怪不得师爷。 普通人肯定会觉得师爷太夸张了,难道偷摸着给我出点主意或是提供点线索啥的,就这么难?就这么容易被抓住? 真的,不容易被抓住,但是容易被怀疑,师爷他们不敢冒这个险,更何况 这么说吧,之所以师爷不帮我,或是实在无奈而帮不了我,原因就只有两个。 而且这两个原因都是建立在那里有个刘三爷之上,如果刘三爷没在那里,那么一切就好办多了,也就不存在现在的这些问题了。 第一,谁都不是天生的赌徒,更何况这个赌局不能赌,赢了,是我得到好处,输了,是他们赔命,划算吗? 当然了,有的人会觉得师爷不讲感情,也会觉得小佛爷也是如此。 实际上他们做得没错,这是最明智的选择。 更何况能坐到他们那个位置的人,无一不是有理智有脑子的人。 记住,在权利这条路上走得越高,那么这人就越不会讲感情。 谈感情搞忠义的真爷们敢走权财这条路,要么就是死了,要么就是在死的路上。 张庆海他们也是如此,跟我讲的不是感情,而是实力,要是我没点实力他们会帮我? 不可能,完全不可能。 所以古人说的那句“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还是很有道理的。 话先回来。 要知道,这世界上的很多事都是有着关联的,就是因为这些关联,与师爷一般的聪明人,才会一层层的抽丝剥茧整理消息,最终给人出谋划策。 没有相关的消息,就没有计策,很多事都得建立在已知的情况上,这是绝对的。 但诸位可得想想诶,有的消息不是普通消息,知道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要是出了事然后上面的人一层层排查 实际上能想得更深一点,或是思维成熟一点,那就必然能想到现在的这个地方。 八号当铺的聪明人不光是师爷一个,这点我坚信不疑,否则八号当铺也不能风生水起的搞了这么些年。 当初的八号当铺里可没有师爷这人,但依旧风生水起,由此可见当铺里的聪明人绝对不少。 第二,所有的计策都是建立在棋子上面的。 要知道,棋子必备的条件有三个。 第一,服从棋手的安排。 第二,绝对的行动力。 第三,拥有能配合棋手计划的“力量”。 这里所说的力量不是单纯的力量,而是很多方面的东西,例如:关系网,个人行动力,或是别的什么。 举个例子吧,如果棋手给棋子布置好了计划,而这计划则是需要棋子找到一些人,进行某些行动才能达到最终的目的,那么棋子能不能寻找到那些人,或是能不能安排那些人帮助自己完成计划,这就是所谓的“力量”。 说句毫不装逼的话,我现在并没有那种力量,可以会有,但也是极端的。 或许我的力量就是方术吧,但这是极端的,可能会成功,毁掉我想要毁掉的人,但也很可能会失败,哪怕是不失败,也很可能是惨胜。 毕竟方术是有副作用的,光是折寿这点就足够让我好好斟酌斟酌了。 其实师爷还是能给我出谋划策一部分的,但是他就没打算帮我出主意,而我也觉得没必要帮我出这点主意。 既不能用一些特殊信息布局,而我也没有相匹配的“力量”,他所给我构建出来的棋局根本就不会那么复杂,不说别的,就是这种普普通通的局,我自己想也能想出来。 连我都能琢磨出来的计划,师爷还有必要给我说废话,帮我出主意? 他精力有限,懒得说,我也精力有限,懒得听。 综上所述,现在的我就只能靠自己,至于计划,我还是有的。 “先生,您这儿需要公主吗?” 我还在发愣,服务员已经走了进来,很有礼貌的笑着问我。 “行啊,来几个吧。”我点点头:“找年轻点的,别伤我眼睛就行。” 姓易的,你是来唱歌的,记住,你是来唱歌的 这种ktv本来就不算干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要是高中生这类的小屁孩来玩,那就肯定没服务员多问,但要是我们这种年纪往上的,基本上就是现在这样了。 我得装作是来消遣的,然后顺理成章的 “好的。”服务员点头,很有素质的没有再多问,转身走了。 隔了一会儿,六个二十来岁衣着暴露的姑娘就走了进来,前面站着的就是先前的男服务员,搞得还真跟选美似的。 那些个女的每人都是一脸职业化的笑容,风格似乎也各不相同,有的外表清纯,有的外表成熟,有的 “您要几个?” “都坐下,陪我唱唱歌,你走你的。”我哈哈大笑着,从兜里掏出钱包,拿了三张红的给服务员,示意让他赶紧滚犊子别挡着我享受。 那服务员也是极有眼色的主,见到我这么大方,他也笑开了,连说“您先玩着,有事招呼我一声就行。” 等服务员走后,这些个姑娘也很是有经验的落座,一边坐了三个,我那叫一个左拥右 “你可别生气啊,我这是为了低调,得低调。”我在心里对雨嘉解释着,虽然她没回答我,但我很肯定她是能懂我的意思的。 来这儿必然得装个逼,然后我草我要是不点人陪我唱唱歌,那么岂不是很显眼啊?! 一个满脸胡茬的大老爷们红着眼睛进了ktv,然后自己点了一个包厢,最终也不唱歌半路就玩失踪了,这不是找人好奇吗? 更别说我进ktv的时候在外面见着的那些巡逻的孙子了,有点不对劲他们肯定就得盯上我、 毕竟这里又不是普通的地方,从某种角度来说,这里算是财神爷的大本营之一,平常来找事的或者警察来找线索的肯定数不胜数,他们能没点反侦察的经验? 忽然,有人一把抱住了我的胳膊,用某个部位不停往我胳膊上蹭着。 “帅哥,你想唱什么歌儿,我帮你去点呀。” “我不想唱歌,我想听歌,你们唱你们拿手的,我就当是来看演唱会了。”我笑呵呵的说道,然后从她“沿着江山起起伏伏温柔的曲线。”里把手抽了出来。 ********************************************************************* 要热死了,有人来搭救一下我吗 话说回来,明天或者后天,会有一天是一更,因为加班时间还没定下来,所以特此通知一声,过了这星期应该就好得多了,估计下星期能恢复正常吧,谢谢大家的谅解啦。 第二十五章 凶楼 不得不说,现在的包房公主那叫一个有素质。 上可唱歌跳舞嗨气氛,下可陪酒陪睡滚床单,这不是开玩笑。 听着身边这名叫小莉的姑娘介绍,我忍不住对中国的这群公主们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要是没了她们咱中国的gdp是得多低啊? “号码不错,挺有个性的。”我看着小莉胸前戴着的那块牌子,点点头:“007,看样子你是在这儿是名列前茅的公主了。” “帅哥你真会说话。”小莉甜甜的笑着,凑到了我耳边:“要喝点酒吗?” 我看了看那几个正在玩合唱的姑娘,点了点头:“来啤酒,别的喝不习惯。” “好的,帅哥你稍等呀。”小莉笑道,起身走出了包间。 等她一走,旁边的姑娘们也凑了过来,满脸笑意的跟我聊着。 问题大多都是围绕着:“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或是“你家里是干什么的?” 当然,这些问题我都是采取模糊战术,随便敷衍几句就完了,她们也是懂事的那种,见我这客人不愿意多说她们也就没有再问。 几分钟后,小莉带着一个服务员走了进来,那辆小推车里摆着的全是啤酒,牌子我还真没注意,就感觉挺贵的。 在场的人都是行里的经验人,看起来她们都是在跟我喝,实际上都是我在被灌。 要不是我现在的状态导致我脑子很是清醒,估摸着早就被她们灌晕了。 “对了。”我打了个酒嗝,把手里的空啤酒瓶放在了桌上,笑道:“我有点好奇啊,你们是为啥来做这一行的?要是不方便说就” 我本以为她们会有点不好意思,或是别的反应,但我还真是没想到诶,她们给我的回答几乎都一致。 “想过上好点的日子呗,就出来做做兼职了。”小莉笑着摊了摊手:“谁不想过好日子啊,我们肯定也想呀。” “是啊,想过上好点现在的好工作那叫一个难找,没办法我们才来” “工作能找到,就是找不到好工作而已?”我皱紧了眉头。 小莉笑得很不在乎:“现在的工作就比我毕业的时候找的工作好多了,当初也挺不喜欢这工作的,但现在觉得挺好。” “你们家里是干什么的?”我假装认同她的说法,笑着点点头,然后好奇的问了句:“困难不?” “就是普通的家庭呗,哥,你还真以为是那种电视上演的没钱了才走的这路子啊?”小莉对于我们的话题并不抵触,也没有觉得半点不好意思,很是理所当然的笑着:“那都只是小部分,起码我见过的就那么一两个。” “是这样啊”我笑得隐隐有些不自然,但却没有被人发现,或许她们的注意力都放在灯红酒绿的社会上了。 老爷子说的话貌似挺有道理的,知足者常乐。 按照我原来的状态,一个月一千五不一样活得好好的? 可能我那是知足了她们是不知足?我不知道。 也许就是因为我跟她们的观点有出入,所以我才得不到答案,应该是这样。 一边聊着,我又一边被灌起了酒,三瓶啤酒下肚之后,我已浑身酒气,但脑子却还是无比的清醒。 “妹儿啊,你们这栋楼貌似都是老楼了吧?我看外面装修得挺老的。”我打着酒嗝,摆出了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笑呵呵的问道。 小莉点点头:“这栋楼是挺老的,好像都是十几年的修的了。” “小莉姐,这栋楼那故事你知道不?”忽然间,坐在最边上的那姑娘插了句嘴,把我们的注意力都给吸引了过去。 “啥故事啊?来,坐过来给哥说说。”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我笑着招招手,那姑娘抿嘴笑了笑,还没走过来的时候我对她的第一印象是挺清纯的,但等她走过来之后 吗的直接就坐我身上了,这让我情何以堪啊?! “雨嘉,你千万别生气,我手都在两边放着呢,没借机揩油,你放心!!”我本以为自己会下意识的脸红一下,或是不好意思,毕竟一个前凸后翘的姑娘穿着超短裙坐在自己腿上,那能不害羞吗?老子好歹还是那啥处啊我草。 但实际上却没那回事。 我就感觉腿上坐了个人,仅此而已。 “这故事我也是从那些服务员那儿听来的。”坐在我腿上的姑娘对我眨了眨眼睛,妩媚的笑着:“他们说在十几年前,这栋楼只有八层,是因为一些事之后,这栋楼才建到了现在的模样。” 我心里猛的跳动了一下,忍不住问:“什么事啊?” “听说这栋楼里经常出一些事故,要么就是有人跳楼自杀,要么就是”这姑娘似乎是在回忆她所说的这个故事细节,想要讲得更加清楚,但想了半天却也只想起来一个模模糊糊的答案。 “好像是闹鬼吧。” 听见这话,也许是有空调冷气的作用,在场的姑娘似乎都打了个颤,脸上隐隐约约有着害怕的意思。 “你可别吓唬人了,这里怎么会” “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那些服务员里就是这么传的。”这姑娘无奈的说:“当时那些居民也是害怕了,就四处找人来解决这栋楼里的脏东西,但请来的人到了头也没解决这事,只能劝他们把房子卖了搬走,要不然就得出事。” “后来呢?”小莉对这故事也有了兴趣,急忙问道。 这姑娘说着说着,自己似乎都害怕了起来,脸色难看的笑着:“然后就成咱们现在的地方了呗,来了一个富商,直截了当的把原来的楼给买下来推了,搞了好几年就建成咱们现在看见的这栋楼了。” “真的假的啊你可别骗我们” “瞧这故事说的怎么这么瘆人呢” “咱聊聊别的吧,不说这些不吉利的故事了。”小莉笑着递给我一杯酒,我大笑着接过喝了下去,打了个酒嗝,拍了拍坐在我腿上的这姑娘:“妹儿,你说的这故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姑娘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是真的。” “瞎说。”小莉瞪了她一眼:“怎么在客人面前乱说这些东西呢?” “小莉姐,你难道忘了西走廊了?”这姑娘忽然说道。 在她说出这话的时候,其他人的表情都变了一下,仿佛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那些服务员都说这脏东西还在这里,西走廊就是它住的地方,要不然咋一年到头都不开灯呢?”这姑娘对我们说道:“那走廊门可是贴着符的,大家都忘了?” “西走廊是什么地方?”我继续装着醉,大着舌头问。 “那也不算是个走廊吧,准确的说,是走廊连着的一条楼道。”小莉指了指我们身后:“沿着这方向一直走就是西走廊,那里的ktv包间平常都是不用的,门都是被人锁了的,尽头就是楼道的入口,门是关着的,也不知道锁没有,反正上面贴着两张符咒挺吓人的。 “你们去过那儿没?” “没呢,那地方谁敢去啊?看着这么吓人。”小莉摇摇头:“连这儿的保安都不敢去那边巡逻,我们还敢去么?” “听起来可真玄乎。”我揉了揉脸,说道:“那楼道是干嘛用的?” “就是普通上下楼用的呗,电梯出问题了就得走楼道,但我们走的是东走廊那边,西走廊这边从来没人走过。”小莉说道。 我眼神稍微变了变,强压着激动,我拍了拍坐在我腿上的姑娘:“妹儿,起来起来,我去上个厕所,回来咱接着玩。” 话音一落,我把钱包掏了出来,将里面仅剩下的红票子递给了小莉,估摸着有五千多:“你们自己分分,算是哥送你们的红包,对了小莉,厕所在哪边儿啊?” “帅哥我带你去吧” “不用不用,我又不是傻逼,是不是就在前面大厅那头?” “对,就是那边。” “行了,我去上个厕所,顺便去大厅那边透透气,你们先玩着。”我摇摇晃晃的往门外走着,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从口袋里又掏出了一叠现金,这是昨天我刚取出来的,一万整。 “这点钱够结前面的账了不?”我问道。 小莉点点头:“肯定够了啊,帅哥你是要走了?” “没,就是让你去帮我结个账,顺便再用剩下的钱买点喝的回来,要是钱不够用就等我,一会我回来咱们接着玩。”我说道,哈哈大笑着拉开门走了出去。 关上房门后,见左右没人,我便使劲的拍了拍脸,一脸的无奈。 “吗的,承何啊承何,老子为了办你可是花大钱了……” **************************************************** 妈蛋的忙晕了,更新第一章的时候以为是第二章了,就把通知放上去了,郁闷 第二十六章 意外 给小莉她们钱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稳住她们。 我可不想因为办事而半天不回来,她们就以为我是玩霸王餐的客户,叫上保安就四处找我,那样子我目标可就大了。 现在我浑身酒气的样子走那条楼道的话,哪怕是被抓住了,我也能说自己是喝多了迷糊才上去的,到时候这群公主们还能帮忙解释解释,财神爷的人肯定也不会为难我,谁愿意得罪一个财神爷啊? 当然,此财神爷非彼财神爷。 如果我不提前拿钱稳住她们,要是一会被财神爷的人抓住了,或是被保安当成霸王餐顾客抓住了,那可就有口说不清了,起码光是解释我就得费老大的劲儿。 指不定有人就忽然认出了我,然后麻烦就来了。 节约解释的时间,有人帮着解释,这才是王道,也是我现在能想出来的退路之一。 “我草,还真黑。”我抬头看着左手边的走廊,只见尽头那边是一片漆黑,照明用的灯也只是照到了这走廊的一半,剩下的包间几乎都被笼罩在了黑暗里。 当我好好检查了一遍左右没人也没监视器后,我这才小心翼翼的往那条走廊行去,耳朵在不知不觉中都已经开启了警惕模式,只要稍微有点风吹草动,我立马就会有所反应。 那姑娘之前说的故事我并没有忘。 鬼?冤孽? 我怕个jb我怕,我连人都不怕了,还怕鬼? 鬼再厉害能有财神爷那些个畜生厉害? 今儿我就是奔着弄死人来的,至于鬼我还真没什么害怕的意思,只是祈祷它别出来插手闹我的事,否则我还真得无奈,毕竟有个冤孽插手那也太浪费我的时间了。 “雨嘉,刚才那些事都是逢场作戏,哦不对,是我身不由己。”我拿着玉佩,一边念叨着,一边往走廊的尽头走着,脚步看起来很慢,但走的速度却比平常慢不了多少。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当我越靠近走廊尽头的时候,四周就越发冰冷,就像是慢慢走进了冷冻室似的,到了最后都冷得我都不由打了个哆嗦。 此时我才忽然间清醒过来。 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迷迷糊糊的走到了西走廊的尽头,往身后一看,后面的亮光处距离我这儿少说都有二三十米的样子,我现在所处的位置基本上就是彻彻底底的黑暗了。 说来也是怪搞这栋楼装修的孙子,吗的,你弄照明灯的时候,能不能别把灯弄在天花板上对直了往下照?能不能挂在墙边搞点有格调的东西? 你这么一弄,我这边哪怕是看得见光,但一低头却连手都看不见了。 “她们说的地方就是这儿了吧” 我拿着打火机照了照面前的大门,在看见上面贴着的符咒之后,我笑了笑。 没想到这还是茅山宗的符,虽没有彻底看明白符咒的作用,但我也能模模糊糊的从符咒上的字眼里猜出一些东西来。 “三茅镇孽罡”我看着符咒,自言自语似的念叨着,这几个字是我唯一能够看出来的字,其余的部分要么就是图案,要么就是潦草无比的字迹,真心的看不出来太多内容。 符咒里的三茅,应该就是茅山宗的三位开山祖师,三茅真君的名号了。 (注释:三茅真君,是三位茅山先祖的名号,分别为汉代修道成仙的茅盈、茅固、茅衷三兄弟,他们就是道教茅山派的祖师爷,后代弟子将他们三位分别称为,大茅君茅盈、中茅君茅固,三茅君茅衷。) 至于镇孽,罡,只需要知道前面两个字就好了,后面的“罡”字是处于“符胆”位,但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没有必要去琢磨这地方的含义,只需看见镇孽这两个字,我就大概明白这符是用来干什么的了。 如那些姑娘所说,这栋楼里,恐怕是真的有冤孽。 就在此时,我冷不丁的发现这门没锁,门把手是能够轻松扭动的! 要是这么说的话 “吱” 伴随着一阵让人心里发麻的开门声,楼道的大门缓缓被我给推开了,贴在门缝上的符咒自然而然的被我推门的动作扯成了两半。 在那时候,我身子忽然僵硬了一下,就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危险似的,打脚底板开始,一股子冷气就幽幽往上窜了上来。 “阴气有点重啊。”我忍不住把手放在了嘴前哈着气。 随即,转身轻轻关上了大门。 霎时间,我眼的睛就连一点光亮都看不见了,无论是楼道还是别的地方,完全都没有一丝光亮透过来。 我所身处的地方,就是一片让人心惧的黑暗里。 “啪。” 打火机被我打开了一下,火光一闪,我模糊的扫了一眼四周的情况,又把打火机的按键松开,让四周再度陷入了黑暗。 这里跟普通大厦的楼道差不多,楼梯角落有个摆放货物的架子,只不过上面是空的,没有任何东西摆在上面。 往上的楼梯位于我正对面,只需要扶着扶手就能一步步的往上走了 可能是我那时候的状态跟原来我的状态不一样,在黑暗里,我感觉不到害怕,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由内而外的安静。 对于我来说,这里真比外界那些吵吵闹闹的地方好多了。 “雨嘉,你别怕,易哥在呢。” “其实就算是有鬼你也别怕,我抽它就跟抽陀螺差不多,你安心歇着就行。” 我笑呵呵的说着,没在意自己的声音打破了楼道的死寂,一步接着一步往上走着,速度也不快,毕竟我看不见路,要是走快了被绊了一下摔死在这儿那就扯淡了。 “啪。” 打火机再度被我拿出来照亮,只见墙上挂着一个写着“八楼”的牌子,又看了看四周的情况后我这才把火机的按键松开。 可惜我今儿没带手电,也甭说手电了,就是防风的打火机也行啊,那个好歹也能在这种阴风惨惨的地方多亮一会儿。 我现在用的打火机就是普通一块钱一个的那种,别说是因为有风不能亮太久,就是没风也亮不过一会儿,按键是塑胶做的,火冒出来没一会按键就得被烤化了 嗯 其实我也不是怕火机按键被烤化。 就是怕烫着我的手而已。 先前我可是被烫了一次,记忆犹新啊。 “左慈祖师爷诶,今儿可是用你的东西防身啊,希望你能给点力。”我说着,从上衣后腰把藏好的布袋子解了下来,里面装着的全是我加工好的竹片,不出意外的话,估计我今天就能试试鬻孽阵这玩意儿究竟有多少的战斗力了。 摸黑拿了一块竹片到手里,又将布袋子勒紧,放回了后腰。 一手拿着竹片,一手扶着扶手,我继续往楼上走着。 “咚咚咚” 我已经尽力压低自己的脚步声了,但在这种安静无比的地方,任何一点声音都会被无限制的放大,就像是 “咚。” 在距离我很远的地方,隐隐约约传来了一声门响,然后我就清楚的看见距离我大概有五六层的楼上有了点光亮。 那是白光,还在四处的晃,这应该是手电吧。 “老三,你巡逻上面,我去下面巡一圈,没事就赶紧撤,回去打牌呢。” “哥,咱今儿能不能换个方向?我去下面你去” “吗的你咋这么墨迹呢?!滚上去,赶紧的。”这中年人骂骂咧咧的说:“就是这么点路你都懒得走了是不是?不就是比我多巡逻个十几层吗?瞧你那出息!” 我贴着墙不敢动弹,安安静静的听着楼上人的谈话。 正当我要做出应对措施的时候,只听楼上传来了咔的一声,然后咚咚的脚步声就在楼上响了起来,分成两边,其中的一边正在急速靠近我。 “麻烦了” 第二十七章 红光 毫不夸张的说,就我这段时间玩枪的经验来看,刚才那咔的一声,绝对是手枪上膛的声音。 感情这两人巡逻还得带着枪?警惕性忒强了吧? “离我大概还有三层楼”我抬头看着距离我越来越近的手电亮光,左右看了看四周,发现这手电的亮光还给我带了不少的福利,起码我能模糊的看清楚四周的状况了。 可能是我运气好的缘故,往右边扫了一眼的同时,我顿时就乐了。 楼梯的扶手互相之间的距离很大,如果站在扶手边往下看的话,是能看见楼下一块不小面积的地方,要这么说的话 “这可有点刺激啊” 为了避免被那孙子听见脚步声,我只能跳上了楼梯的扶手,用着小时候玩的那一招飞快往楼下滑着,双手不停扒拉着护栏加速,那可真是甭提多刺激了。 一边是楼梯,一边就是四五层楼高的空堂,掉下去不死也得残废,但就我小学时代的经验来办这事绝对是妥妥的。 滑楼梯扶手是我们小学里每个男孩子都必备的技能,一到放学时分,在教学楼里的老师们就能看见一个个欢快的孩子骑着楼梯扶手驶向远方 我草,好像跑题了。 “咚咚咚” 脚步声不远不近的在楼上响着,那人走路的速度似乎也放慢了,貌似还哼起了小曲儿,压根就没发现我在下面。 这对于我来说是个好得不能再好的迹象了。 只要先一步跑下去,再从原路返回最后找机会 “好像今儿喝多了怎么觉得有点想上厕所呢” 忽然间楼上那人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他的脚步就加快了,本来这人还跟我有个两三层楼的距离,但就是这么忽然的一加速让我措手不及了。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跑到了我楼上一层,只要过了转角就能看见我。 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努力加速那就真不行了。 又不能弄死他,也不能被他看见,这会儿给我憋屈得 其实我还是有把握在他不出声的同时干掉他的,只不过干掉他之后麻烦就得来了。 上面的那人回去了没见着他,下来一找,要么就看见这人的尸首,要么就得被我一块儿干掉。 他们死后,肯定得有别人跑进来看看情况,毕竟这两人巡逻巡得好好的,怎么忽然人就不见了呢?半天了都不回去? 现在我能做的就是一个字,躲。 打草惊蛇之后,必然是满盘皆输,貌似我可输不起诶。 时间在这种时候总是过得特别的快。 借着楼上人手电的余光,我往下一看,只见一楼入口处距离我这里已经不远了,顶多再过半分钟我就得跑到一楼,那时候可真没地方躲了 听着离我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我忽然间想到了最重要的一点。 对了,我能躲到那儿去啊! “拼速度的时候到了” 在我从ktv那边的西走廊进了楼道时,第一眼就看见了一个货物架子,那角落可有好几个这种堆在一起的货架,我只需要从边上的缝隙钻进去,躲在货架后面不就成了吗? 反正我穿的是深色衣服,往角落一蹲露个背在外面,谁能看出是个人躲在那儿? 更何况下面已经没有地方能供我躲藏了,要是一直这么往下走,那可就死定了。 想到这里,我已经停了下来。 “看运气了。”我把手枪从背后拔了出来,听着楼上的脚步声,我轻轻的跳到了一边,落地的声响很和谐的跟楼上的脚步声重合了,这一下子他可没听见。 随即,我踮着脚小心翼翼的走到了货架旁,弯下腰从木架子的空处钻了进去,一边捂着鼻子跟嘴避免灰尘被我吸进去,一边蹲下,将枪口对准了楼道。 当时我只露了一双眼睛跟半个枪口在外面,只要是不仔细看这个方向的话,那就绝对不可能在木质货架里看见我。 “咚咚咚” 伴随着一阵脚步声,我前脚刚准备好应对工作,后脚就看见那人的身影从拐角走过,急匆匆的拿着手电跑了下来。 这是个中年男人,看体型挺魁梧的,左手拿着的是手电,右手则就是拿的枪,一副全副武装的造型。 “来了”我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心里忍不住骂着脏话。 最初我是打算直接从入口处跑出去的,但仔细一琢磨,那开门关门的声音可特殊得很,更别提那一声跟鬼片里一样的“吱嘎”了,无论关门是关得多轻,那一声响动甭说楼上楼下的能听见,在这种安静的情形下,距离开门处五楼左右的人都能听得见。 财神爷搞的是什么破大厦? 妈了个大爷的,破门的缝里都不知道该打点润滑油了?看这开门关门弄得跟鬼片拍摄现场似的,真他吗 “不行了不行了憋不住了”这人急匆匆的往下跑着,嘴里嘀咕个不停:“反正这里也没人过来吗的” 这中年人骂了几句脏话,随后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出了让我想一枪崩了他的事。 前面我还对他憋着尿巡逻赞不绝口,感慨这孙子实在是太敬业了,但现在我草你吗的你就在我旁边半米的地方撒尿你是逗我呢?! 没错,这人微微转过了身,面朝另外一边的墙壁,把侧面留给了我,然后掏出凶器照着墙壁就开了洒水模式。 他尿尿的位置距离我的背部不过半米,只要他稍微一歪,我这边就得中枪了,这点真的无可置疑。 “吗的算你狗日的命大”我紧闭着气,连呼吸都暂时停住了,恶心之外还有点庆幸。 这孙子尿尿的时候,手电筒是夹在他胳膊底下的,光亮处正对着楼道的角落,我刚好是处于光照的侧面,身处的角落算是这片光亮里最黑的一个地方了,多多少少都能算是安全。 而且这孙子的眼睛也没四处乱扫,就是那样专心致志的尿着尿,还时不时的吹一声口哨,看得我那叫一个想抽他。 “走了走了。”这人说道,提起了裤子,拿着手电往左侧一晃,顺着楼梯就走了下去。 我安安静静的蹲着,没敢动。 现在我等的就是他们巡逻完毕各自滚回自己的狗窝,风平浪静之后,我再一举杀上去,以避免半路又遇见几个出来巡逻的。 当时我对时间的概念已经慢慢变模糊了。 可能是两三分钟,或者是十分钟,也可能是二十来分钟,那人又从我面前走了过去。 又等了一会,在楼上隐隐约约的传来吵闹声后,只听咚的一声门响,楼道总算是在黑暗中又陷入了死寂。 “得抓紧时间办事了,那边还拖着呢”我急匆匆的爬起身向楼道跑去,在注意落脚声响的同时,我也在渐渐加快速度,只求速战速决。 话说回来,当时我就学到了一个技能,那就是踮脚跑。 一步跑出去,在脚落地的时候用脚尖着地,再稳稳的把脚后跟放下一点,但脚后跟可千万别落地,随即又重复以上的动作,只要熟悉了这套流程,不光声音小速度还不慢,用在此时此刻打速度战那真是无比的合适。 时间渐渐流逝。 我距离顶层也越来越近。 在二十五楼的转角处,我发现了某个不对劲的地方。 楼道之间又隐隐约约的红光,就是彩灯照出来的那种光,只不过发光处不在我的附近,而是在楼道的顶端,也就是最顶层的位置。 抬着头,我从楼梯中的空堂往上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在这儿看不见诶,貌似得上去看看了” 话音一落,我抬脚便继续走了上去,与先前不同,我现在已经没有跑动的意思了,只是缓步走着,小心到了极点。 这红光很弱,怪不得我在楼下都看不见,要是这么看来,这玩意儿的光我觉得有点熟悉啊。 难道是 当我走到了顶层之后,看着面前散发着幽幽红光的玩意儿,心里一阵发寒。 “还真是这东西但是这里面怎么会供着” ************************************************ 今晚上跟明天加班的程度比前几天还要命,晚上实在是没法熬夜码字了,明天一更吧,希望理解,下星期应该就恢复咱们往常的正常更新了。 第二十八章 起尸 顶层的情形并不复杂。 在楼道出口正对着的地方,就是一扇紧闭着的铁门,门上挂着一幅对联,没有横批。 上联是:金童玉女走财路,福气东来。 下联是:阴阳两道退三尺,人鬼莫近。 位于大门的最角落,摆放着一个我所熟悉的神柜,款式跟我平常见过的神柜差不多。 木质,雕花,点红灯。 只不过这神柜里供奉的好像不是神仙,也不是佛家的诸位神明,而是两具尸首。 各位没看错,是尸首。 在不过半米长短,正正方方的神柜之中,两具枯黄干瘦的婴儿尸首正在互相紧紧的拥抱着对方,他们的眼眶里早已没了眼球,干瘪的缝隙看起来让人一阵心寒。 说真的,我看多了真觉得有点恶心,毕竟我是第一次看见这样子的尸首吗的 那皮肤就跟干枯的树皮一样呈灰褐色上面全是褶皱 形象一点说的话,这就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皮肤上出现了无数条沟壑,不是皱纹,是沟壑。 就像是有人用利器在你身上挖出了一块肉似的,那些沟壑看起来毫无规律,密密麻麻的一条连着一条,又好像是好多虫子一样聚在一起蠕动,看起来那叫一个头皮发麻 “养鬼?”我皱紧了眉头。 养鬼这东西老爷子曾给我说过,佛家倒是不太清楚,总之道家跟一些民间术派都是有这方面东西传承的。 道家中,以养鬼出名的流派恐怕就是茅山宗了,至于其他为人所熟悉的术派就暂且不提了,好像就泰国的古曼童知道的人稍微多点。 虽然我知道养鬼这东西是怎么回事,但是我他吗还真不知道有人养鬼是这样养的 神柜里的婴孩尸首明显跟其他养鬼所需要用到的尸首不太一样,起码别的养鬼术法不会把尸首搞成现在满是沟壑的恶心模样 “蜡烛,贡香,鲤鱼,那好像是”我一边打量着神柜,一边数着上面的东西,当我看见干尸前装满铜钱的碗时,我就有点不明白了。 这是养鬼用的? 好像不是,我记得老爷子说的那些个养鬼的邪术里没这玩意儿啊 很久后我跟胖叔聊起了今天的所见所闻,他给我的答案很简单。 “其他东西都四(是)养鬼咧,但那碗铜钱可不四(是)用来养鬼咧,是用来招财滴。”胖叔给我说这答案的时候,脸上也满是惊讶:“用养滴鬼来做风水局,这可不四(是)一般人能搞出来滴东西,要知道,冤孽可不四(是)死物,没有点真滴本事,就绝对不可能保证冤孽不出风水局,要四(是)强行把冤孽镇在风水局里,又会失去了本来滴功效,所以” “叔,你的意思是冤孽得自己在风水局里待着?不能被困着?”我当时也有点纳闷,心说哪门子的鬼才会这么闲,就爱跑人风水局里待着当雷锋? “这局叫做金童玉女送财局,不光能招财,还能引福啊” 话先回来。 就在我对着神柜纳闷的时候,隐隐约约之中,我听见了一阵婴儿啼哭的声音。 这声音似远似近,一会就像是在楼下传来的一般,一会儿又像是在我耳旁 “不对劲啊这两具尸首怎么只有一双腿”在我仔细打量这两具婴儿尸体后,我忽然发现了这尸首某个不对劲的地方。 本以为是我看错了或者是两具婴儿尸体挨的太近遮住了其中的一双腿,但是怎么看都看不到另外一双腿,也看不到类似于腿状的物体,我不禁皱着眉想再往前仔细的看一看,结果却忍不住的往后连退了好几步,本是冷静的心也不由得狂跳了起来。 神台上供奉的 是一个下半身连接在一起的连体婴 “嘶” 邪龇声并没有炸响,而是悠悠然的响着,声音很小,但听起来却很清楚。 与此同时,我只感觉双手脉门猛的冰凉了一下,仿佛是碰触到冰块了一般,然后 “吗的冲身?!!” 我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心说这冤孽也是够直接的啊,不搞幻身出来吓唬人那一套,非常直接的就切入正题打算弄死我,这可真是有素质的冤孽诶。 当然,感慨归感慨,我必要的反应也是要有的,否则我就死定了。 在脉门冰冷的那一瞬间,我已经大踏步的跑到了神柜前,从上衣口袋里将早已备好的符纸拿了出来,丝毫没有估计干尸身上的臭气,咬着牙就将符纸贴在了干尸的肋部。 随即抽出蚨匕,高举了起来。 “日出东方赫赫神光” “六丁六甲破孽关当” “阴邪藏生三清扶阳” “天显九日符冲阳苍” “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开!!!” 当我将蚨匕深深插进这具干尸中的时候,我感觉到了有点不太对劲,不对,是很不对劲! 符纸有燃烧的迹象,这说明冤孽已经被符咒给办了,可是我双手脉门上的冰冷感却在迅速的消退然后又猛冲进来这是个什么情况?! 就当我发愣的时候,我清清楚楚的看见了让我不敢相信的一幕 婴儿干尸缓缓的转过了头用早已没有了眼珠的眼眶盯着我漆黑的缝隙里满是冰冷是的,是冰冷,哪怕它们没有眼睛,一样能表现出这种不用眼睛就能表达出的眼神。 先前它们在转动头部的时候,所发出的那种声音很像是撕扯纸张的声音,听得人一阵发麻。 事后我也很是好奇,为什么这种没了水分的尸首还能活动自如,难道它们的身子骨就是铁钉的? 看着眼前这俩直勾勾盯着我的冤孽,我沉默着把蚨匕从它们肋部抽了出来,迅速的往后退了几步,警惕万分的看着它们,准备见机行事。 直觉告诉我,要是继续待在它们身边,那就纯属是在找死。 “啊” 两个干尸的头部都齐齐张开嘴发出了一声低嚎,布满皱褶的嘴唇似乎是要裂开了似的,但我竟然能看出来它们在笑,那是种凶狠恶毒的笑。 犹如是看见了猎物成为盘中餐的笑容,只见那些沟壑开始不断加深,变长,看起来更加的明显与恶心,这个时候如果它再从口中滴下来几滴绿色的粘液,我想我就可以直接去拍生化危机了。 我缓缓又往后退了好几步,却发现竟然是无路可退,想跑却是意外的跑不动,最后几乎是贴在了墙角上,说真的,当时我根本就不敢靠前跟那东西近距离接触,毕竟又不是知根知底的冤孽,要是一过去就被它办了,那得多冤枉? “嘶!!!!” 这一声尖锐的邪龇与第一次的不一样,尖锐的声音差点刺破了我的耳膜,在我捂着耳朵满脸痛苦的时候,只见那具由连体婴变成的干尸猛然坐了起来,手脚并用的爬下了神柜,犹如加了小马达一般直直冲着我飞奔了过来。 与其说它们是飞奔过来,还不如说它们像是蜘蛛一般爬动着,速度快到了让我都没反应过来的地步,等我将腰间刻着鬻孽阵的竹片抽出时,这具干尸已经死死的用手抱住了我的腿,仰头一口就咬了上去。 一股钻心的剧痛猛然向我袭来,只感觉脑袋晕沉了一下,眼前一黑,整个人就跟着倒了下去。 我不知道这干尸是怎么咬破我穿的牛仔裤的,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它们锋利的牙齿狠狠的戳破了我的肌肉组织,它们 “放开我我叫你放开我!!!”我怒吼着,高举起手中的竹片,狠狠插进了干尸右边的脖子里,结果这下子并没有对它造成实质伤害,反而像是激怒它了一般。 只见它们的嘴狠狠咬在我的小腿上,牙齿犹如带钩一般深深的镶在我的肌肉组织里面,然后双手猛推了一下我的小腿,然后我就看见自己的腿上多了一个,哦不,是两个小孩儿拳头大小的血窟窿。 因为小腿上缺了两块肉的缘故,现在看起来就是凹进去的木有,血液争先恐后的往外涌动流淌着,剧痛也在同时接连不断的折磨着我吗的我怎么会被 不对啊。 在紧要关头,我冷不丁的想起来了老爷子跟我说的几句话。 “细伢子,你知道什么样的尸首能诈尸吗?” “不是说尸首都能诈尸吗?” “不,能诈尸的尸首,无一例外体内都有多多少少的水分,看起来顶多也就是干瘪,而不会彻底的形成干尸,要是诈尸的尸首变成干尸了,那么它还诈个屁?刚起尸就得烂成一地的碎渣子!” 我死死盯着眼前的干尸,脸上忍不住露出了激动的笑容,原来是这样!! “吗的,你们死定了!!!” 第二十九章 破局 爬在地上的干尸冲我嘶吼着,并没有继续向我发动攻击,而是围绕着我缓缓爬动了起来,似乎是在寻找机会。 “爷爷我总算想明白这事儿了” 我忍不住大笑了起来,霎时间觉得此时的情形无比可笑。 而就在我笑声响起的同时,这只连体干尸忽然跳到了我的背上,我并没有用目光去看它,只是凭着感觉 “真疼诶。”我感觉脖子处传来了一阵剧痛,似乎是被它又咬了一块肉下去。 我大笑着看了看自己手中刻着鬻孽阵的竹片,随即,毫不犹豫的用竹片最锋利的地方划破了手臂,就保持着竹片划破手臂的这个姿势,我没有再动。 从外人的角度看来,竹片应该已经被插了进去,但实际上却只是插进去了一点,对我造成的这点伤害完全不用担心。 好歹我也学聪明了不是? 要是像上次帮那姑娘解决冤孽一样,一刀捅进去,然后丧失战斗力,那不就扯淡了吗? 说白了,上次我也是傻逼,插那么深干嘛呢 “天圆地方,冤孽莫猖。” “魂镇鬻竹,大阴朝阳。” “六丁六甲,步踏斗罡。” “三清在上,破阴扶阳。” “吾奉三清祖师爷急急如律令” 在我念咒的同时,那只连体婴所形成的干尸猛的哀嚎了起来,发疯般的开始撕咬我的脖子,我只感觉到几道利齿深深的镶嵌在我的脖子里面划来划去,每一下我都能感觉到那种皮开肉绽的滋味,血就像是开了热水龙头一样喷洒了出来,粘热混杂着浓烈的血腥味道,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大动脉划破了一样。 强烈的疼痛感让我只能加快念咒,而那连体婴撕扯我脖子的频率却越发的快了。 此时此刻,我所能感觉到的疼痛感更加强烈,好几次疼的我差点要把手中的竹片扔出去,但这并没有让我觉得害怕,反而让我更加的冷静了下来。 “开!!!” “嘶!!!!” 伴随着怒吼声响起,冤孽所发出的邪龇也随之响了起来,然后我就感觉脑袋一沉,仿佛是被人重击了后脑勺似的,眼前都黑了下去,但这种状态只持续了四五秒的样子。 等我再度恢复视觉功能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没错,都恢复了平静。 我依旧在神柜前呆愣的站着,只不过动作变了一些,右手的竹片已经被我用来划破了手臂,除开被竹片划破的伤口外,身上再没有半点被伤害过的痕迹。那种撕心裂肺的的疼痛已经消失,就好像真的没有存在过,唯一有点疼的地方,就是那被竹片划开的手臂。 先前干尸撕咬我所留下的伤口,仿佛全都凭空消失了一般,不对,不是消失了。 “而是根本就不存在啊”我看着那具正在渐渐变作骨架的干尸,忍不住笑了出来,眼里全是自嘲的意味:“要不是忽然想起老爷子的话,恐怕我现在就已经” 整件事情在想明白之后,就会变得很容易理解。 先前我所经历的,看见的,包括那种真实强烈的疼痛感,全都是我的幻觉。 而我开始幻觉的时间,正是我感觉双手脉门发凉的同时。 这个冤孽的本事不小诶,可以说是一环接着一环的弄我,不得不说它已经能算是个有脑子的冤孽了。 其实一开始就是一个选择题。 在我用蚨匕穿透符咒死死插进干尸本尊的时候,我就已经选错了答案,理所当然的会被这出题的人所惩罚。 各位应该知道,想要真正的伤害到魂魄状的冤孽,那就必然得伤到它的真身,如果你伤害的是它的幻身那就等于是做无用功。 冤孽的真身在哪儿? 这是个问题,但在某些情况下会突显出来它的真身所在。 我所说的某些情况,最具有代表性的一种,就是冲身。 在前文中我就曾写到过,只有冤孽的真身才具备冲人身子的功能,也就是说,在冤孽冲身的同时你只要对着自己的身子施法作咒,那就必然会伤害到它。 当然,在这种时候可不用害怕符咒会伤到自己的魂魄。 无论是道家,还是佛家镇妖驱孽术法,或是湘西 总而言之,只要不是专门用来害人的符咒,而是专用于驱邪镇孽的符咒,那么符咒的作用力都是会弄在没有阳气的魂魄上。 活人的魂魄是属阴的,与冤孽相同,但活人的魂魄中却又有种冤孽没有的东西,那就是阳气。 就因为如此,符咒的作用不会作用到活人的魂魄上,而是会直捣黄龙,奔着冤孽而去。 前面我之所以会对着冤孽的身子动手,而不是对着已经被冤孽冲进的自己身子动手,这可是有原因的。 真要仔细算起来的话,冤孽其实不光只有一个真身,而是有两个。 一个是它的魂魄,一个就是它的肉身。 除非它的肉身被彻底毁灭,或是火葬,或是腐烂成骨,这样的话,它的肉身的真身效用,才会彻底消失。 我眼前的干尸明显还有冤孽真身的作用,这点毋庸置疑。 肤不烂,骨亦坚。 干尸都满足老爷子说的这两个条件了,那么用符咒废它的肉身,就完全等于对它的真身施法。 说白了我也是怕疼,吗的,照着自己胳膊来一刀能不疼吗? 要是一切都按照我原先的计划,那么这孙子的魂魄也应该是被我废了,但事实上我根本就没有办掉那个冲我身的魂魄,办掉的魂魄是连体婴其中之一的。 这么说可能有的人会不明白,简单点讲,在这个地方,存在的魂魄可不止一个,而是两个。 我刚开始就恰恰忽略了这一点。 双体一身,就等于双魂双体。 在古时候,人们大多都将生下来时样貌特殊的胎儿当做是妖孽,特别是连体婴,甚至有的术士也是这么的认为,其实这之中的原因很简单。 人的身子里最多只能有三魂七魄,除非是被冤孽附体了,否则是不可能多出哪怕一魂一魄的。 但连体婴身子里的魂魄可不止普通人这个数目,一个身子里,完全就是六魂十四魄。 如果连体婴在养育的途中夭折,化作了恶鬼,那么这恶鬼的战斗力可不是普通恶鬼能比得上的。 《云孽记》一书中就有过这种冤孽的记载。 “双魂一体,成人则安,化孽则为灾。” “怨满孽心,无智无明,乃常人惧之孽也。” “孽食人心肝,吞人七魄,双魂索命之人,皆不可度也。” 看到这里有的朋友就会明白了。 符咒所能对付的只是一个魂魄,想要办掉两个魂魄,那就得有两张符,可惜我只是用了一张。 也就是说,我之前忽略了这件事情,办掉的魂魄只是连体婴其中的一个魂魄而已,而它另外一个魂魄则就冲进了我的身子,不说别的,光是看那冲身速度就能看出这冤孽有多牛.逼,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它就直接影响了我的神经,幻觉直接性的就冲我来了。 得亏我及时想起了老爷子的话,忽然间才明白过来,吗的这就是个幻觉! 要是再明白得晚一点,我恐怕就得死在这冤孽手上了。 在幻觉中被冤孽杀死的话,活人就会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因为活人根本就不知道这是幻觉。 如我前文所说,精神,是能影响到现实的,它甚至会影响你的神经,哪怕这只是个假象幻觉,但是在你的意识里,你的精神里,这些都是真的,那么你的神经所作出的反应,照样能弄死活人。 被幻觉弄死的人,普通来说有三种死法。 第一,心肌梗塞。 第二,窒息。 第三,也是最难见到的一种,就是精神影响现实的程度太大,活人在幻觉中遭受了什么伤害,那么现实他的身体上就会出现什么伤痕,虽听起来荒诞,但却是事实。 “幸亏你个孙子没直接控制我身体弄我,要不然我非得被你玩死不可。”我骂骂咧咧的拿出烟点上,左右看了看,见楼道里依旧安静无比,我这才松了口气。 看样子没人注意到这里的异状,我得赶紧了。 “小佛爷不是说顶层就是承何在的地方吗有点不对劲啊”我凑到了铁门前,轻轻用手推了推厚重的铁门,发现这门似乎是被锁上了,关得很紧,推这门就跟推墙壁似的不动分毫。 我皱紧了眉头,转身走到了楼道口,往下张望着,心说这是不是应该去楼下的出口看看。 那里也是一道门,但不是铁门,是锁死的木门。 “算了,还是得下去看看。” 说着,我抬脚就要往楼下走,但只听身后传来了咔的一声门响,随之又传来了一个男人的说话声。 “你可算是来了。” ********************************************* 天气好热,要死要死的感觉 第三十章 刘三 听着身后传来的笑声,我动作僵硬了半响,猛的拔枪转过了头去。 只见铁门已在不知不觉中打开了些许,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就站在那儿,背着手笑呵呵的看着我。 “进来坐坐?” “你是谁?”我没有把枪放下的打算,依旧保持警惕死死的盯着他。 这中年人对我笑了笑,温和的说:“我姓刘,道上的人都叫我刘三,小兄弟,你应该是知道我的吧?” “刘三爷?”我有点惊讶,但更多的却是凝重。 在这儿遇见这种boss级别的人物对我来说不是好消息,除非是到了鱼死网破的关头,否则我是绝对不可能开枪的。 谁知道这孙子会不会发个信号叫人上来支援呢亦或者这孙子出其不意的给我来一招呢? 谁知道这房间里还有没有 “真是拿你们这些后生没办法了,上来就上来呗,干嘛要破了我摆在这儿的局眼呢。”刘三爷的视线越过我落到了我身后的神台面前,只见他神色一黯便急步走到了神台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已经变作骨架的连体婴,接着唉声叹气的说:“这玩意儿很难弄到手的,好不容易摆了个招财局结果被你给破了” 我没说话,提高了警惕,依旧盯着他。 “算了算了,进来坐坐吧。”刘三爷无奈的摇了摇头,又笑着对我招了招手:“屋子里没别人,你可以放心的进来。” “我凭什么信你?” “进来了我就告诉你承何在哪儿。”刘三爷看了我一眼,一边笑着一边往屋子里走:“终南山上一棵松,树头朝着北边东,得卦得保终无碍” 我听见他嘀咕的这些东西有点耳熟,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这孙子念叨的好像是卦辞,但具体是哪门的东西我还真听不明白,有机会了得去问问胖叔。 “我今天起床的时候给自己卜了一卦。”刘三爷头也不回的说:“卦象说我今天有惊无险,似乎还有意外之喜,我觉得这卦象挺准的,你说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 “姓易的,进来聊聊。”刘三爷说道,随即,人便彻底在我视线中消失了。 我犹豫了半响,跟了进去,枪并没有放回原位,依旧握在手里。 刘三爷这人是好是坏我可摸不准,可他确确实实是八号当铺的人,实在不行我进去就玩绑票,给他来个出其不意,吗的就不信了他们能不顾刘三的性命来弄我。 话说回来,这孙子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进了屋子之后,我本来还算平静的表情,霎时间就变作了惊讶。 这群盗墓份子可真不是普通的货色啊 我身处的屋子面积极其广阔,毫不夸张的说,这屋子最少都有半个足球场大小,感情这栋大厦的顶层都被用来搞成这仓库了?! 各位没看错,是仓库。 从门边开始,一直沿着墙角过去,全都是两米多高的货架子,每个架子上面摆着的东西要么是用盒子装的,要么就是用一些布死死包裹着的,有的看上去已经存放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上面积满了厚厚的一层尘土,有的看起来是崭新的,就像是刚刚运送进来存放,总之这些东西看起来都异常的神秘。 除开一些被亮在外面的古董之外,其他的东西貌似都被包装好了,估计他们平常出的货物其中有一部分就是这些玩意儿了。 在屋子的正中间,摆放着四张皮质沙发跟一张大茶几,上面摆放着一套完整的茶具,刘三爷已经坐到了沙发上冲我招着手,脸上满是笑容。 “过来坐吧,喝茶吗?” “随便。” 见我落座,刘三爷也笑着夸了我一句有胆识,随即便自顾自的摆弄起了茶具,半响后才给我沏上一杯茶。 “你想杀承何。” 刘三爷品着茶水,淡淡的笑着,没等我回答他的话,他又说了句。 “我能帮你。” 昏暗的灯光将刘三爷的面貌照映得格外模糊,连他的笑容我都不确定是不是看明白了,这孙子脸上的表情没有半点敌意,但我却是不相信他的这表现。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说着,没有喝他放在我面前的那杯茶。 “帮你啊,当然了,就帮你这一次。”刘三爷摊了摊手:“我求财,但我不想插手到任何麻烦的斗争里,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帮老佛爷他们收拾你,更别担心我把你的位置暴露出去。” “不愧是算命的诶,明哲保身啊。”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刘三爷没在意我略有敌意的反应,直截了当的点点头:“没错,明哲保身。”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皱了皱眉头,想起了师爷的某句话,忍不住问道:“还是说,你想让我帮你干什么,或者是,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没有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任何东西或是任何事,它们之间都是有交易互换关系的。 从来不会有毫无条件就帮助你的对手,记住这句话就行。 以上的话都是师爷给我说的,记忆很深刻啊,毕竟师爷就是这么一个现实的人,纯属是给我活生生的例子了。 “如果我说,我是想无条件的帮你,你信吗?”刘三爷好奇的问我。 我摇摇头,用一种看傻逼的目光看着他,没说话。 刘三爷估计也觉得是智商被我压制了,尴尬一笑,轻轻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清茶,笑道:“我确实是无条件的帮你,信不信由你了。” “不信。”我耸耸肩:“没有天上掉下来的” 没等我说完,刘三爷笑了:“天上确实是会掉馅饼,哪怕这馅饼是别人扔下来的,你现在也得接住。” “什么意思?”我眉头皱得更紧了。 “去年的今天,我出了一次门,然后遇见了某位高人。”刘三爷乐呵呵的看着我,眼里有着打量的意思,一字一句的说:“那人救了我一命。” “救了你一命?”我眼里的疑惑更加明显了,心说这孙子是在给我说故事会的故事还是咋的?就不能直接点切正题了? “没错,那天在路上的时候,我忽然被人叫住了。”刘三爷仿佛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目光并没有再继续放在我身上,而是安安静静的看着茶几上的茶壶,缓缓道:“那真的是个高人,他叫住我之后,就跟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我救了你一命。” “啥?”我一愣一愣的看着刘三爷。 刘三爷摊了摊手:“没错,他是说,我救了你一命,当时我也奇怪呢,心说这人是脑子有病还是怎么的,但是” 说着,刘三爷脸上隐隐约约有了后怕的意味。 “就在我前面,一个花盆忽然从楼上掉了下来,正巧砸在地面上了,如果不是我被那前辈叫住,恐怕我都” “指不定那人是看见楼上有人扔花盆呢?”我好笑的说道。 刘三爷摇了摇头,说:“那人又说话了,刘三,你半年前躲的灾,今天你差点可就躲不过了,现在我又帮你躲了一次,你该怎么谢我?” 我沉默了下去,知道这事不是那么简单了。 “那天就我自己在外面,我还以为遇见了仇家来着。”刘三爷苦笑道:“谁能猜到那是个高人呢?” “如果我是你,我会觉得那是仇家安排来忽悠自己的。”我笑了笑,轻轻将手枪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位置不远,刚好我一伸手就能拿到,要是这孙子不听话想玩忽然袭击,那么他就死定了。 “忽悠自己?”刘三爷笑道:“我一开始也这么认为,但是他说我半年前躲灾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这人不简单。” “然后呢?” “他送了我一枚铜钱,说是让谢礼。”刘三爷将茶杯放下,无奈的说:“谁有帮了别人还送谢礼的?当时我也奇怪啊,但是那人就没跟我多说,直接告诉我,在今年的今天,有一个姓易的,要去顶层找一个叫承何的畜生,你该帮那人就帮那人一把,再告诉他一句,万事切勿操之过急,否则就得得不偿失。” “在今天?” “是啊,就是今天。”刘三爷说道:“那时候我就问他,给我这铜钱干什么?” “继续。”我强忍着好奇的表情,说道。 “他说是挡灾用的。”刘三爷笑着:“果不其然,就在一个月前,那铜钱给我挡了一灾,在那次之后铜钱就碎了,看样子是不能再用了。” “命中注定的灾祸还能挡?” “不能挡,只能转移,转移到以后。”刘三爷无奈的说道:“很多人都知道挡灾这两个字,但谁又能知道,挡灾并不是彻底把自己命中注定的灾祸挡住了,只是转移到以后,可等到日后一不小心的时候,这灾该来的还得来。” **************************************************** 为什么我还要早起呢,为什么我还要加班呢,为什么 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自己老板能四肢健全的活到现在,昨天仔细琢磨了一下,我感觉这跟他每次安排我们加班后,腰间都会别着的那把西瓜刀有着神秘莫测的关系。 第三十一章 葫芦 老天爷是最无情的,应该是这样吧。 只要你命中注定会遇见什么,那就必然会遇见什么,哪怕你一时碰巧的躲过去了,早晚有一天你也得还回来。 毕竟老天爷是制定一切规则的gm,咱们就是普通的游戏玩家,你想开外挂卡bug,那就纯属是在找死。 “也不知道我这条命哪天会忽然被老天爷收走。”刘三爷叹了口气。 我忍不住打断了他:“我不是来听你抱怨的,我是” “唉,看我这脑子。”刘三爷笑着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不得不说,你这个人挺特别的,忍不住就跟你说了这些” “那人呢?他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刘三爷又叹了口气:“当时我也没把他嘱咐的事情放在心上,但是等铜钱给我挡了一灾后,我才想起来。” 我皱紧了眉头,没有出声。 “我这个人不好也不坏吧,帮过穷人辟邪逃灾,也为了钱财灭过别人满门。”刘三爷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渐渐郑重了起来,靠在沙发背上,直勾勾的盯着我:“但是我做人都一向有恩必报,这是我师父临死前教给我的东西,虽然有时候我挺不屑这玩意儿的,但还是得尊重我师父的遗嘱诶。“ “那人为什么要帮我”我皱着眉,自言自语似的念叨着。 刘三爷听见了这话,笑了笑:“我知道,因为当时我就问了,你为什么要我去帮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那人怎么说?”我忍不住有点好奇。 “曾经我也跟他一样,以为心想就能事成,但是老天爷总是会让人不如意的。”刘三爷好奇的看着我,试探着问:“你到底是想办什么事?就是帮你家人报仇雪恨?” “你也知道我被财神爷办的这事?”我反问道。 刘三爷很直接的点了点头,说,知道。 “那人没给你说名字?” “没有。” “穿啥衣服?长啥样?” 刘三爷也皱起了眉头,仔细回忆了半响,摇摇头:“长相记不清了,但穿的衣服挺旧的,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子。” “满头白发的老头子”我迟疑了一下,否定了这个人是罗能觉的猜想,猛然间想到了一个人,左广思。 这人好像一直就萦绕在我的周围似的,从日军遗址那儿救了我们一命之后,我就感觉他无处不在。 当然,无处不在并不是指在我身边,而是指我在哪儿都能听见他的名号。 海家跟他有渊源。 罗能觉还貌似跟他很熟。 在此时此刻,我真是忍不住才想到的他,吗的,这真不会是他吧?! “那人有点疯疯癫癫的,看起来好像是喝多了。”刘三爷回忆着说道:“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他手里随时都拿着的酒葫芦,那绝对是个值钱的东西,是个古物。” “酒葫芦?”我霎时间就迷糊了,我记得左光思跟我们见面的时候手里没这东西啊,难道这人不是他? “一个碧玉镶金的葫芦,卖出去能值大钱。”刘三爷点头。 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我有点闹不明白你了。” “没什么不明白的,过了今天,你被其他人宰了我都不会多问,但今天我得帮你一把。”刘三爷的笑容很真实:“顺便再送个东西给你,这也是那人提的。” “那人还叫你送我东西?” “没错诶,他说就在你座位的对面,第二层的木盒子。”刘三爷看了看我,转头向货架看了过去,我也随着他望了过去,毫不装逼的说我也有点好奇了。 从我这边直直看过去,对面的货架一层是放满了货物的,二层则是放着一些摆在外面的青铜器,还有还真有个木盒子! “这里的东西只要是被包装起来了的,都是值钱的货。”刘三爷肉疼的说道:“你自己过去拿吧,我还是不忍心亲自把东西送你。” “你不会是想跟我使诈吧?”我疑惑的看着他。 刘三爷气得脸都红了,咬牙切齿的似乎是想骂点脏话泄愤,但估计他是没骂脏话的习惯,很无奈的说了句:“我有必要骗你吗?” “对于我来说,你们当铺的人都不可信。”我耸了耸肩。 刘三爷摇了摇头,自己站了起来走向货架,取下那个长方形的木盒子后,回来坐下并将这盒子递给了我。 “自己打开看看,我也挺好奇的。”刘三爷给自己倒了杯茶,抬起杯子喝了一口,笑着道。 我也没多想,把木盒子放在茶几上,轻轻一扣边上的锁件,盖子猛的就弹了起来。 看着里面的东西我有点纳闷,这是个什么东西? 在木盒子里,一卷白色的丝绸裹成了长条状,外面用几层类似于塑料薄膜的东西包着,不得不说这很像是洗脸用的那种毛巾裹起来的样子。 但是这丝绸明显薄得多,不夸张的说,这丝绸的厚度看起来真有点像打印用的a4纸厚度。 别看它薄,但貌似不透明,得拿出来看看才知道 “这东西是这里面最值钱的几个宝贝之一。”刘三爷看了这卷裹着的布一眼,顿时就别过了头,不再多看。 当时我有点奇怪他为什么是这反应,很久后我才知道,刘三有个特性就是财迷。 虽不说是铁公鸡一毛不拔,但只要是上了价的宝贝,基本上到了他手里就别想出去了。 不得不说,就他这德行,反而碰巧给当铺守住了不少的财物。 “啥玩意儿啊”我皱着眉头把这卷布拿了出来,刚入手的同时,只感觉这东西的材质很不错,非常的柔软。 打开这卷布后,我扫了一眼其中的内容,脸上的表情就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 我草。 我手中的这卷布其实是一副彩绘。 画中。 在一处不知名的山峰之上,一个身着灰袍的老人跪倒在地,头高高的抬着,双眼空洞的看着苍天。 位于他身后,一个年轻人也随着他跪倒在地,但头却没有抬起来,紧贴地面保持着磕头的动作,也许他是在向这个老人行跪拜之礼,也可能是在向苍天行礼,反正我当时是猜不到的。 老人所穿着的灰袍背部有一副八卦图,很不显眼,画这八卦图时所用的颜色很淡,要是不仔细看还真看不清楚有这个图案。 在这幅画的最右上角写着两个大字。 求仙。 而在那两个大字的旁边,又有两行竖着的小字,这应该是作者题的字了。 “敢问苍天,真仙何在。” 其实在看见求仙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就感觉有点熟悉了,在左慈埋葬的登仙池台里,我不也见过这两个字吗? 刚这么一想,我就看见画这副图的人落款了。 “葛孝先。” 我一愣一愣的看着这幅图,喃喃道:“这是葛玄画的” “这图我看过几次。”刘三爷叹了口气,一脸的肉疼:“葛玄在道家里可是个神仙般的人物,但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他会画画,当初我还以为这幅画是假的呢,经过伙计们的鉴定才知道这确实是东汉的东西。” “这幅画过了这么些年怎么没坏?” “跟这幅画所用的材质有关,彩墨,布片,都不是我们见过的东西。”刘三爷摇摇头:“你赶紧收起来吧,我怕我一会儿后悔了。” “承何在哪儿?”我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把手里的画卷了起来,放回了盒子里。 刘三爷看了看我,笑道:“我帮你叫他上来。” “你” “你要是不相信我,那也没办法,你可以赌一赌。”刘三爷笑着摊了摊手:“你赌一赌,看看我会不会骗你。” 我沉默的看着他,半响都没吱声,等到了最后,我点点头。 “以你的名义叫他上来,就只许他一个人上来。” 第三十二章 指甲 先前我跟刘三爷所在的地方是顶层仓库,沿着货架一直往里走,就是仓库里唯一一个房间,也就是厕所。 此时此刻,我正躲在厕所里抽着烟,安安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距离刘三爷打完那个电话,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分钟,他怎么还没上来?! 吗的,这孙子不会是在骗我吧?! 被骗了也怪我傻逼,大不了拼着折寿的风险博一条生路出来,那块刻着七震局的木板就在我兜里,实在不行的话就得 就在这时候,仓库里传来了一声清晰的门响,从我这个角度刚好能够看见铁门的位置。 当我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我身子忍不住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只感觉双眼里的血丝开始了蔓延,又将我眼前的世界变作了一片血红 承何你总算是来了 走进仓库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其实仔细一看他也不算年纪太大,顶多就是三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套西装,很有大公司白领的意思。 这人进来后也没说话,直直的走向了正喝着茶看着报纸的刘三爷,恭恭敬敬的问了句。 “大掌柜,您找小的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刘三爷看都没看他一眼,指了指大门,叫他去关上。 等承何将大门关死之后,刘三爷总算是发话了。 “跪着。” 承何愣愣的看着刘三爷的背影,忍不住讪笑着问:“大掌柜,小的是” “我不想说第二遍。”刘三爷翻动了一下手里的报纸,平平淡淡的说道。 扑通一声,承何二话不说就跪在了地上,虽然现在从我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背影,但我也能多多少少的猜到他脸上所布满的迷茫。 对啊,我什么都没做错啊,大掌柜怎么这样了? 难道是我做什么事惹他生气了? 以上的肯定都是承何当时的内心独白,当然,他是没机会说出来感慨了,因为在他跪倒在地的半分钟后,我就已经拿着手枪走到了他背后,猛的一抬手,直接用枪柄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承何身子一软,霎时间就晕了过去,刘三爷抬头看了看我,笑道:“赶紧的吧,我还忙着去办事呢。” “不管你是骗我还是什么,现在,谢谢了。”我说着,把承何拖起来,放到了一边的木椅子上,又用他们拴货物的麻绳死死捆住了他。 多巧诶,整个仓库就只找到了一张木椅子,一根细麻绳,这可真是命中注定了。 刘三爷此时也放下了报纸,兴致勃勃的看着我,完全就是一副看大戏的模样,就差给他端盘瓜子上桌了。 “他死了,你怎么说?” “我弄死一个普通伙计还需要解释?”刘三爷反问我,脸上全是玩味的笑容。 我耸了耸肩,说,随便你。 话音一落,我便走到了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承何身前,抬手一巴掌就抽在了他脸上。 这下子力度很足,清脆的响声听起来我都觉得疼。 “睡熟了诶。”刘三爷笑呵呵的说道。 “没事,能叫醒。”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于自己这一巴掌没把他叫醒的事实,我很是惭愧。 一边说着,我一边把蚨匕从腰间抽了出来,走到承何的身后,自言自语似的说:“左手还是右手” “右手好,他又不是左撇子,你废了他右手,一会儿他反抗就没力气了啊。”刘三爷用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道:“别捅穿,照着骨头上弄就行。” “有经验。”我忍不住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诚心诚意的称赞道。 话音一落,我拿起蚨匕一刀就照着承何的右手背捅了进去,如刘三爷提醒的那样,我没有捅穿他的手,只是在他掌骨附近扭动了一下,然后在承何的惨嚎声中把刀抽了出来。 “隔音好,没事。”刘三爷笑道。 我哦了一声,起身从承何背后走到了他身前,拍了拍他布满惊恐的脸。 “还记得我吗?” “大掌柜!!!小的到底是哪儿做错了?!!您” “我是姓易的。”我说着,退后几步坐在了沙发上,微微抬着头,平静的看着眼前这个我寻找已久的人。 就是他亲手活活打死了雨嘉。 就是他害死了我最爱的女人。 就是他 姓易的!!你还在等什么?!!弄死他啊!!!弄死他!!! 不,现在还不能弄死他,那样就太便宜他了 安静一下吧安静一下 我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笑容略显病态:“我知道你现在脑子很混乱,我就提醒你两句,别跟我在这里废话,也别跟我说些没用的,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知道吗?” 承何似乎是想起来我是谁了,不敢相信的看着刘三爷,又看了看我手里正在滴血的蚨匕,似是强忍住了恐惧,冷笑着说:“我去你吗的,落你手里我是认栽了,没想到刘三爷你个杂碎还跟这小畜生混在一起了,我可真他吗惊讶啊。” 刘三爷笑着没说话,连一点生气的表现都没。 “改口挺快的。”我讥讽的看着他:“前面还叫人大掌柜呢。” “反正都是死,我怕个jb?!”承何大笑着:“姓易的,你老婆挺漂亮诶,可惜死在我手上了,当初也是我傻逼,要是我把你老婆活擒了,然后” “别说了。”我拿着蚨匕的手颤抖了起来,眼里渐渐涌出了疯狂的神色。 承何好笑的看着我:“你老婆身材挺好的,听说还是大学生诶,要是把她弄到了床上” “你会后悔的。”我脸上露出了笑容,只感觉脑袋剧烈的疼痛着,情绪跟思维好像又陷入了不受控制的状态。 如我所说,我保证他一定会后悔的。 刘三爷似乎是发现了我有点不对劲,看了看我脸上的笑容后,他把自己的笑容收了起来,随即起身往边上坐了一点,似是在跟我拉开距离。 听着承何描述的那些不堪入耳的东西,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了。 走到承何身后,我蹲了下去,仔细的检查着承何的手掌,和善的提醒道:“你指甲太长了,该剪剪了。” 承何一愣,刚想说什么,我手中蚨匕的刀尖就已经顺着他指甲缝插了进去。 我一直都听说十指连心,那么这地方给人造成的痛苦应该是屈指可数的吧。 对吧,承何。 人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我会让你在后者里好好享受 顺着指甲与肉之间的缝隙插进刀尖后,我笑了笑,用左手死死握住了他的手腕,以控制住挣扎个不停的承何,然后跟撬钉子一样。 “插进去” 我笑容灿烂的说着。 “撬起来” “啊!!!!” 从那天起我就明白了两件事。 第一,人一直都是动物,生性里都有残忍的这一点,但普通人的残忍,都被自己的心给藏起来了。 当善良跟友好不能解决一切的时候,残忍就会从心底窜出,肆意在人的心脏里生根发芽 第二。 可能我身上的血腥味一辈子都洗不干净了,没错,一辈子。 姓易的,已经不是那个姓易的了。 “我好想变回去但为什么你们要逼我呢”我见承何的第一根手指已经被我加工好了,忍不住笑了出来,念叨着,继续着让承何生不如死的工程。 刀尖再度捅进了承何肉与指甲的缝隙里,轻轻的,缓缓往上撬动 “姓易的!!我草你吗!!!你” “不好意思诶,我没妈。”我笑道,将刚撬起来的指甲用手帮他拔了下来,扔在地上:“你现在感觉疼吗?” 我没有打算听他的回答,病态的笑着,眼泪莫名其妙的从眼眶里流了下来。 “我更疼啊,你知道吗,你他妈这点疼算个什么!?” ************************************ 昨晚上竟然没加班,奇迹,特地提前码了两章,本来今天是一更的,特地两更了,貌似明天跟今天晚上还要加班,明儿就一更了,特此通知。 第三十三章 符纸 或许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 在昏暗的仓库里,痛苦的嘶嚎声在其中回荡着,那人的怒吼跟讥讽渐渐变成了哀嚎,大哭的求饶声听着都让人心底发颤,但是 我有条不紊的给承何撬着指甲盖,脸上的笑容无比疯狂,刘三爷看着我这副反应已经笑不出来了,取而代之的是小心翼翼的警惕。 “你知道吗,那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我说着,把刀尖捅进了他的第三根手指头,笑呵呵的往上撬起来,把蚨匕抽出来后,我才帮他拔去翘得高高的指甲盖。 “易哥!易爷爷!!!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承何痛哭流涕的求饶着,但这些求饶的反应显然是不可能打动当时的我。 听见他这话的时候我还忍不住笑了,再度将刀尖捅进他的手指头,撬着他的第四个指甲。 “我曾经是大人,也是好人。”我自言自语的念叨着:“可是啊,你们都在逼我,把好人都逼成了坏人,把哎呀不好意思啊。” 我尴尬的笑着,急忙把蚨匕抽出来,真挚的说:“这下子插深伤着你骨头了,真不好意思,咱们重新来。” “姓易的。” “怎么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差不多就行了。”刘三爷的声音略微有些发冷,转头一看,他的表情已经不能够用难看来形容了,可能他后悔了吧。 后悔把与他无仇的承何叫上来,害得承何生不如死。 当然,他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你前面不是说了么,杀个伙计不算什么。”我看了刘三爷一眼后便回过了头,继续埋头苦干着,笑容很是病态:“这只是个开始,你知道吗?” 刘三爷不知道我这话是对他说的,还是对承何说的,出于好奇心,他还是多问了一句。 “什么意思?” “我既然做到了这一步,那么就很可能会死,无论是死在别人手里”我猛的撬了一下蚨匕,承何霎时间又是一阵痛苦的哀嚎:“还是死在自己的手里” “你想干什么?”刘三爷似乎已经隐隐约约的觉得不对劲了。 “在我保住性命的前提下我会让很多人都生不如死”我忍不住松开了蚨匕,双手抱着头坐在地上,流着眼泪狂笑着:“我只是一点火星而已,但我保证,在烧死自己之前,我会烧掉所有的一切。” “你今天帮了我一把,谢谢你。”我说着,把头转向了刘三爷,语气郑重了起来:“哪怕我出了这个门后我们还是敌人,我也得谢谢你。” “如果有那么一天,你栽在了我手里,我会放你一马。” 话音一落,我转过了头,握住蚨匕继续撬动着承何的手指甲。 说真的,当时我并没有任何挑衅的意思,也没有小看刘三爷的意思,可那话在外人听起来就是这么的刺耳。 不过还好,刘三爷可不是普通人,他能懂我的意思。 在我鱼死网破的时候,我不会干掉刘三爷,这是我当时的内心独白,也是他听出来的言外之意。 “那么我该谢谢你了。”刘三爷笑着转过了头,不再看我:“老佛爷惹上你这种对头,真不知道是倒了多大的霉,不对,应该是财神爷。” “财神爷有家人吗?” “有,一个老婆,一个五岁多的孩子。” “哦”我笑着点点头。 刘三爷顿时语气一变,忍不住问我:“你不会是想” 没等刘三爷说完,我打断了他。 “是,我是想杀他全家。”我仰头看了看天花板上橙黄色的灯管,昏暗的环境让我感觉有些压抑了,但这样也好,这种环境能让我安静下来。 对吧,姓易的,安静下来。 不要急,一切都会按照你所想的进行,所有人都会 “我可以不伤害这些伙计的家人,但是,主谋必须得死全家,这就是游戏的规则。”我说着一些自己都不太明白的话,但直觉告诉我,这些都是我的真实想法。 现实跟**,这两个是这世上最操蛋的东西。 它们会把所有人变成自己当初讨厌的模样,让人变得现实,让人变得势利,让人变得其实所有人都没有错,就如那些曾经天真成熟后变得拜金的女人,或是当小官清廉上大任却贪污的官员。 错的不是人,而是这个操蛋的世界与人们莫名其妙的**。 在几年后,记得罗能觉给我说了一句话,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谁生下来都不是坏人,只是这一张张白纸,被这个世界染黑了而已。 或许我是在为自己开脱解释,但就算如此我依旧不能否认,我确实是变成了自己当初最讨厌最恶心的样子。 为了心里的恨,你会自私的害死无辜的局外人吗? 要是原来这么问我,我肯定会说,不会,外人是无辜的,没有人有权利去剥夺他们的性命,但是现在 头好疼啊 “前面我输了一局,输掉的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输掉的是我老爷子的尸身,输掉的是我这一生” “就差一步我就满盘皆输了。”我指了指自己:“我还活着,这就说明我还有翻盘的机会。” “我觉得主谋有三个人,一个是财神爷,一个是那天带头的林五,一个就是承何。”我停下了让承何痛苦不堪的动作,点了支烟抽着,深深的吸了口,缓缓吐出:“除了财神爷之外,这俩孙子好像都没家人,连婚都没结诶。” “运气真好。”我羡慕的说了一句。 刘三爷皱紧了眉头:“我听人说过,你是湘西五门的传人,你老爷子也能算是我的前辈了,我记得易家的门风是” 我仿佛是听见了这世上最大的笑话,哈哈大笑着,一把将烟头按在了承何的伤口上,顿时害得他又是一阵哀嚎。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站了起来,在刘三爷不敢相信的目光中,我把后背的衣服卷了起来,将被贡香烧烂的背部露了出来:“从我下定决心开始,我就已经不是易家的人了。” “你疯了。”刘三爷忽然间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笑着看着我,摇了摇头。 我点点头,说,你说对了。 “对了,你是不是跟老佛爷他们不对付?”我好奇的问道:“你都在帮我,这点我很好奇诶。” “我跟当铺里的所有人都没感情,之所以我坐在这位置上,第一,我没野心,只是求财,而且我求的财,数额一般都不会达到老佛爷不想看见的程度。”刘三爷笑着道:“第二,在当铺里能跟我交手的人不过老半仙一个,能稳胜我的人不过老佛爷一个,本事够了,又没什么野心,自然就上来了。” “至于没什么感情”刘三爷无奈的说:“如果我说,我是无意间加入这组织的你信吗?” “我信。”我笑了,心说刘三爷还挺幽默啊。 “要不然你再帮我一把?” “不可能了,你现在让我帮你什么都不可能了。”刘三爷看着已经叫不出声来的承何,别过了头去:“虽然我帮你是为了还那前辈的恩,但帮也不能帮过头了啊,剩下的路你自己走,老规矩,我不插手你们之间的斗争,你也” 刘三爷好像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多嘴了,想到后面这话很落自己的面子,急忙收住了口。 “看样子我问问财神爷家在哪儿你也不会说了。”我耸了耸肩,将蚨匕当着承何的面放在了地上,拍了拍他肩膀:“还有几根手指头是好的,我现在不想折磨你了,给你个痛快,反正你知道你也活不下去了。” 承何大哭着,接连不断的向我求饶,但我没搭理他。 沉默了半响后,我忽然说。 “饶你一命也行。” 在我这话说出口的同时,刘三爷笑着没说话,而承何则仿佛是看见了希望的光芒,不停的向我表示着忠心,甚至是放出了“财神爷那狗东西您就交给我”这种话。 “你知道财神爷的家吗?”我问他,承何摇摇头。 “你知道其他人在哪儿吗?”我又问他,承何又摇了摇头。 我笑了笑,说:“行了,我也不为难你,到时候你听话就行,为了防止你骗我,这个你得吃下去。” 刘三爷好奇的看着我,承何则是满脸恐惧的看着我,他们的眼神都不一样,但无一例外都是在对我即将拿出来的东西好奇。 只见我乐呵呵的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张早已画好的符咒,走到承何身前,蹲了下去:“吞下去,嚼碎了也没事,但我劝你还是别嚼碎,纸片挺难嚼的。” 承何迟疑了一下,但见我眼神忽然有了不耐烦之后,他二话不说就张开了嘴。 “真乖。”我夸了他一句,把符纸揉成团,丢进了他的嘴里。 等他彻底把这东西吃下去之后,我站了起来,向刘三爷问道:“请问一下窗户在哪儿?我想透透气去。” 刘三爷皱了皱眉,用手指向了一边的墙壁:“你想” “我只是想透透气而已。”我说道:“仅此而已。” ************************************************** 【以下内容是不收费的,放心看。】 明天开始,正常恢复更新,但是更新时间可能会不定,毕竟我不知道啥时候能有时间跑过来更新,但一般都是下午。 今儿给老板请了三十号的假,他竟然批准了,看来我得回家烧柱香感谢感谢他。 这个月三十号,我生日,哈哈哈哈,请假出去好好玩一天去~~连续加班一个多星期了再不休息估计要死。 先给这段时间被我加班而导致对更新不爽的朋友们道个歉,八月六号或者八号,我差不多就忙完了,老板能给个小长假,那时候更新时间必然稳定,就闷头码字整理大纲,因为下一卷(就是最后一卷)会结束掉这本书,不能马虎。 嗯,下一卷就得跟大家说再见了,挺快的。 走着~~ 第三十四章 漩涡 不得不说现在的装修水平牛逼啊,一个破仓库的窗户都能弄得那么隐蔽。 窗户是往外推开两扇木板子的那种,木板上的颜色很暗,几乎跟仓库里其他地方的墙壁一模一样,这也就不能怪我一开始没看出来窗户的位置了。 吗的,其实仔细看看也是能找到的,毕竟窗户这儿是唯一一个没有货架摆放的地方。 “雨嘉,刚才你有乖乖的闭上眼吗?”我拿着玉佩笑呵呵的说道,凑上去亲了一下:“乖,有的东西知道就好了,别看,易哥怕吓着你。” “你要是把他扔下去了,下面的伙计可就得上来了。” “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笑着转头,看着斯文儒雅的刘三爷:“三爷,帮个忙呗?” “什么?” “我把他丢下去,然后你再跟着下去。”我说道,刘三爷脸色一沉,眼里猛的有了冰冷的意味,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口误了。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从这边下去。”我指了指大门:“下去就跟其他人解释解释,让他们下去收尸,就说是这孙子惹着您了,您一个不顺心就将他拍死于掌下。” 刘三爷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是不想让人走这边的楼道吧?” “是啊,我可不想被人乱枪打死在这儿。”我笑着点头。 “行,我帮你这一把。” 话音一落,刘三爷转身就向着大门走了过去,头也不回的摆摆手:“以后自己保重了。” “谢谢。”我说道。 伴随着门响,仓库里再度陷入了往日的死寂,气氛渐渐变得压抑了起来。 因为距离较远的缘故,承何并不知道我跟刘三爷说了些什么,他也没敢出声,生怕刺激到我又去玩他。 其实他纯属是高看自己了,这畜生有什么好玩的? 当然了,看见他死,还是挺好玩的一件事。 这么想着,我忍不住笑了出来,缓步走到了承何身前,手轻轻的扶在了后腰的枪柄上。 “承何。” “易爷您说。” “我觉得吧,你还是” “砰!!砰!!!” “还是死了比较好,这样我才能开心点。”我笑着,看了看双腿分别被我打了一枪的承何,满意的点点头,走到他身后,再度抬起手枪:“我是个好人吧?既然答应饶你一命了,所以前面我才真没弄死你,让你多活了这么久。” 承何不敢相信的看着我,估计他已经气得骂不出声了,只能死死的盯着我,满目绝望。 伴随着两声枪响,承何的两只手臂分别又多了一个弹孔,见此情景我才彻彻底底的笑了,和善的帮他解开绳子,任由他在地上拼命挣扎。 “我大学老师说过,很多人其实在跳楼摔死之前就被吓死了。”我拽住了承何已无力挣扎的胳膊,慢慢的走向了窗户,嘴里问道:“我真的很好奇啊,你说你会不会这样被吓死?” 承何没有再像先前那般求饶,而是疯狂的嘶吼着,如我当初看见雨嘉身死的反应一样,野兽本能般的嘶吼。 只不过我是因为痛苦才会有那样的反应,而他则是为了求生的本能。 仓库里的窗户也不算高,离地大概有个一米的样子,我先是有条不紊的把承何的上半身弄了出去,悬空晃悠着,而他的脚则是被我死死抓住了。 “承何,我现在给你个机会。” “我数三声,你给我老婆道歉,说对不起,要是我觉得你是在诚心诚意的认错,我就放你一马,你可以认为我是在骗你,信不信随便你诶。”我无所谓的说道。 “你是在骗我!!!” “三。” 我笑了笑,开始数数了。 “你他吗都开枪打我了还说你要放我一马?!!” “二。” 就在此时,承何的话音顿了顿,如本能的般的大吼了起来。 “对不起!!!易爷爷!!!我错了!!!真错了!!!” 我满意的点点头,松开了手。 只见承何的身子在失去我的帮助之后,猛然间便往下落了去,这里可是二十多层楼高的大厦诶,掉下去都不一定能听见响声。 “救” 哎哟,这听不见响声还能听见求救声,够有意思的啊。 在目睹了这一场由我自己搞定的谋杀案后,我觉得该去收拾收拾外表了,毕竟身上有血迹的话还是挺容易被人看出来不对劲的。 对了,还得抽支烟冷静一下,顺便去楼道看看情况,找个机会下楼跑路。 在离开仓库之前,我故作惊讶的给自己解释了一句:“哎呀,刚才是手滑了。” 真的,我是个好人,不可能骗他的。 我怎么可能答应放他一马又害死他呢?明明就是手滑了嘛! 进了楼道,我一边看着时间,一边闷着头抽烟,当时我心跳的速度很是不稳定,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的,说白了还真有点紧张。 刘三爷这人给我的印象不错,但是这狗日的应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要是楼下冲上来一群人收拾我,那么我肯定就死定了,百分百的。 我身上最具有战斗力的东西就是刻着七震局的符板,但是这玩意儿也有局限性啊,要是人多了我估摸着刚捏断符板,自己就得被反死暴毙了。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七震局没有局限性,那么在战争之中它肯定是头号杀器,吗的一过去就让道士们玩自杀式袭击,满战场的捏啊捏我捏个jb我捏! “我想什么呢?!”我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力度很重,足以拍死一只蚊子:“你个孙子能不能不这么天马行空了?!” 骂完之余,我还是感觉不太舒服,总是有点紧张的意思,这时候能解决这种状况的就是找个人跟我打打电话解解闷了。 “喂?操他吗谁啊?”小佛爷的骂街声还是那么的经典,中气足嗓门亮,堪称是国骂战士中的顶尖人物了。 我懒洋洋的说道:“我。” 闻言,小佛爷那边安静了一下,随后就表现得很是惊讶。 “我草?!你没死呢?!” “死你妈妈死,我好着呢,别咒我。”我没好气的骂道:“你是不是很乐意看见我死啊?” 小佛爷叹了口气:“你他吗赶紧回来吧。” “咋了?” “你那只猫要翻天了,吗的,大晚上的各种叫啊,我去收拾它吧还反被挠了几爪子,要不是我不爱杀生,非得一枪崩了它不可。” “你这笑话可真有意思。”我说。 “既然你都打电话来了,那么就代表事情办成了。”小佛爷自顾自的问我:“你啥时候回来?”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能到了。”我说着,摸了摸怀里抱着的木盒子,笑得很开心:“回来了请我吃饭。” “行。” 十分钟后,我又检查了一遍自己身上有没有留下不对劲的迹象,检查完毕之后我才有了点底气,坐着楼梯的扶手飞快的往楼下滑去。 无声,速度,这就是小学生技能的牛逼之处了。 到了我进入楼道的那一层,我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的走到门边推开了一条缝隙,往外一看。 走廊里依旧如我来时的那般安静,没有什么异象。 “走了走了,我又不是干啥坏事,怕个屁啊。”我嘀嘀咕咕的说道,轻手轻脚的关上门,沿着走廊向着大厅行去。 “这次应该不会给刘三惹什么麻烦吧?”我有点不放心,但想了想,还是松了口气:“应该不会,这孙子没点本事就不可能坐上这位置了,得对人有信心啊。” 其实当时的我并不知道,我已经间接的害了许多人。 如果我今天再小心一点。 如果我没有用枪收拾承何。 如果 我曾经说过,能坐上高位的都是一些聪明人,财神爷在八个掌柜里排名靠后,但他的脑子却是最阴险也是最转得快的,可能也就师爷能跟他比一比了。 他是个认真的人诶,真的,竟然能从死去的承何身上找到点蛛丝马迹。 我给承何吃的符咒可是能导致死人魂飞魄散的东西,但就算如此,他还是找到了线索,而且并不是从承何魂魄之上找到的,是从承何的身上。 没从,他找到了一些不该有的指纹,那个指纹并不属于刘三爷,最后再调取当天的监控一看一个个的排查 或许是我一开始就把他当得太傻了。 师爷,小佛爷,刘三爷,每个人都被我牵连得体无完肤。 当然了,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以上的这些消息,我只知道我成功了,承何被我弄死了。 可能不光我不知道,就连师爷也想不到。 一个将要毁灭一切的漩涡正在缓缓的拉扯所有人进去。 吞噬。 然后。 毁灭。 第三十五章 开业 次日。 在某个饭店的包厢里,我跟小佛爷聊来骂去闹得不亦乐乎,猫跟大牙在一边都自顾自的吃着饭,时不时的搭一腔。 “我草?他魂飞魄散了?!” “是啊。” 小佛爷疑惑的看着我,似乎是感觉我又压制他的智商了:“不是说用术法杀人会折寿吗?你还敢这样干?” 我一脸的“你没文化真可怕”,鄙夷的说道:“我卡游戏的bug了,不行啊?” “喵。”猫非常配合我的叫了一声,意思是“老子都听懂了你还没听懂我真是” 哎哟有点不对啊,这猫后面还叫了好几声,那应该是脏话吧? 吗的这点年纪就会说脏话了那还了得我可是 “乖,骂得好。”我拍了拍猫的头,暗暗给它竖起了拇指。 见小佛爷对于我所说的东西很是好奇,我笑了笑,认真的给他解释了起来。 “我那符咒不属于是害人的东西,是害魂魄的东西。”我乐呵呵的说:“准确的说,那人就不是符咒害死的,是活活摔死的,或者是在掉下去的过程中吓死的,他死之后符咒才生效,如左慈所说的,这是钻了老天爷的空子,不会被折寿。” 说着这些的同时我也在感慨,当初究竟是谁惹了左慈? 左慈所写的《道记》里大多都是帮人的东西,只有一部分是害人的,而且在那些害人的术法下面还有许多劝人向善的废话,由此可见左慈绝不是那种以害人为主的术士。 可是害人的术法有一部分都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这点就让我很是费解了 这一个好人怎么会无端端的闲得蛋疼去琢磨那些玩意儿? “得了,不说这些了。”小佛爷擦了擦嘴,伸手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我:“你自己看看。” 我好奇的接过,扫了一眼,顿时就无奈了。 在xx酒店总经理人力资源经理财务经理等等头衔之下,清清楚楚的印着小佛爷的名号。 没错,不是他的真名,就是小佛爷这三个字。 “你他吗真没文化啊太可怕了”我由衷的感叹道:“谁家的名片印外号啊?” “吗的,真名被追着呢,不能光明正大的拿出来用。”小佛爷更无奈的叹了口气:“白道追得紧,要不是有人保着我们,我早他吗进监狱了。” “那么你现在还敢这么嚣张?”我一愣。 小佛爷咂了咂嘴没说话,大牙看了看我,偷偷的嘀咕了一句。 “不嚣张还是佛爷吗” 半响后,小佛爷站了起来,说是有事得先走,拉开门便走了出去,但不到半分钟又转折了回来,尴尬的说:“忘记通知你了。” “怎么了?” “酒店装修完了,一个月后就得开业了,你准备准备吧,跟着我们一起去剪彩,碰碰喜气,要不然你看起来总跟个死人似的,一点都不够朝气蓬勃。” 我听见这话差点笑了出来,我朝气蓬勃个屁啊,又不是小学生了。 “装修完不得歇两三个月开业?我记得不是说装修完了会有什么有毒物质甲醛” “够了够了,一个月足够了。”小佛爷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又他妈不是娇嫩的很,刚装修完那天我进去走了一圈不也没事吗?” “行,我知道了。” “那天穿西装,得正式点,毕竟有白道上的贵客。”小佛爷说:“我过几天叫人给你送一套西装过” 我摇摇头,打断了他的话。 “没事,我媳妇给我买了一套,还没穿过呢。” “嗯,行。”小佛爷点头,转身走了,大牙紧随其后。 等小佛爷走后,包厢里这才安静下来,我继续吃着东西,没有出声,猫似乎也是没了说话的兴致,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睡着,眼睛半眯着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那天之后,所有的事情仿佛都在依照原先的规则慢慢运转。 没有任何的意外,也没有麻烦事再找上门,仿佛老天爷已经把我们这群人给遗忘了,没再给我们来一些命中注定的倒霉事。 平静一直持续到了一个月后的开业典礼。 要说师爷的面子可不是盖的,开业当天来的人少说上百,而且一个个都是能在这城市里叫出名号的人物,无论是黑是白的人,在这一天,都选择给了师爷这个面子。 “我先去招呼招呼道上的人,你们看着时间也出来帮帮忙。”师爷在房里对我们说道,随后便靠在轮椅的椅背上,让大牙推着他出了屋子。 小佛爷坐在办公室的桌上,一脸的不耐烦,似乎他跟我一样不喜欢这种场合,总感觉闹腾得头疼。 “沈国民在下面诶。”我站在窗边,看着下方的人山人海,指了指某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孙子,看见没。” “我知道他今天要来。”小佛爷抽了口烟。 “干嘛请这孙子。”我皱了皱眉头,表示了我的布满,心说那孙子怎么说也跟我们算是有仇了,要不是上次被师爷及时救了下来,我估计就已经被这畜生丢下楼了。 小佛爷打了个哈欠,应该是昨晚上没睡好,揉着眼睛说:“面子工程呗,我先下去了,一会儿剪彩的时候你记住下来就行。” “知道了,我先弄弄领带,这玩意儿真是” 小佛爷走后,我自己起身走到了一旁的洗漱间里,在巨大的镜子面前我对自己笑了笑。 雨嘉给我买的是一套休闲西装,很合我的心。 她可能是知道我讨厌西装这类似的装扮,对于西装那种古板单调的样式,我可是恨不得口诛笔伐,也许这是因为我见太多三伏天还穿西装上班的白领了。 吗的穿这么多就不怕热死自己吗? 但不得不说,有的场合不穿西装还真有点奇怪,高中的时候想想,我还不觉得这样,总感觉一切都能依照着自己来,但等到了大学毕业我才明白,有时候不融于集体还是不行的诶。 当然,我到了最后也没给自己买一套这衣服,毕竟吗的一个天天坐在花圈店里的人穿什么西装啊?! 就因为如此,在雨嘉出事之前,她偷偷摸摸的给我买了套休闲西装,估计是见我没心思去买这玩意儿,她直接给我买了。 “有些时候你还是得穿西装,嗯,我可以穿裙子配你的衣服呀。”雨嘉当初递给我装着这套西装的袋子的时候,满脸都是可爱的笑容,到现在我依旧没忘记。 站在镜子前呆立了半响,我摇了摇头,生涩的整理着自己的领带。 “雨嘉,我没打错领带吧,好像是这么弄的,你当初怎么就不仔细教教我呢” 说这话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不要脸,吗的当初还不是我自己不耐烦让她 想着这些,我脸色渐渐阴沉了下去。 “姓易的,你当初为什么会对雨嘉不耐烦呢,你他吗的” “喵。” 猫叫了一声,似乎是在提醒我时间差不多了。 “你在这里待着,我下去给小佛他们捧捧场。”我说道,拉开门沿着楼道走了出去。 在酒店之外,一个高台在昨天就被人搭建了起来,上面挂着一个傻逼呼呼的横幅,而其下则就是小佛爷跟师爷的署名。 他们在这里依旧是用的诨号,而不是真实的姓名。 说来也怪,哪怕到了现在我还是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曾经问过他们,但他们却谁都没说出来,或许这里面也有难言之隐吧? 应该有,否则小佛爷那傻逼早就被我问出来了。 “来了啊,快快快,跟沈国民沈老板打个招呼,他可是咱们这城里有名有号的人物。”小佛爷一脸的笑容,将我带到了西装革履的沈国民面前。 “沈老板大驾光临,我们这儿可是蓬荜生辉啊。”我笑呵呵的跟他打着官腔。 沈国民笑了笑,对我伸出了手:“小兄弟在师爷他们这边地位不低啊,老看见你跟在小佛屁股后面窜来窜去的,真是” “他是我朋友。”小佛爷没等我说话,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姓沈的,里面请吧。” ************************************* 妈蛋的啊,某些小混蛋敢不敢看仔细点,我生日是明天啊,明天,干嘛昨晚上就给我来个生日快乐啊啊好忧伤。 对了,咱们的书百万字了,哈哈哈哈~~ 【重要通知】咱们磨铁有个书评送磨铁币的活动,各位去看看,只要书评写得好,我加精华,很有可能会得奖,活动介绍我放小黄框里,各位自己点进去看看吧。友情提示,写书评最多可以得一万个磨铁币,咱们看我的文一章都才用九个哟,各位有时间就参加参加吧,反正不吃亏~~ 第三十六章 平衡 记得小佛爷给我的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 祖国和谐美好,三教九流一家。 好像是这句话诶,要是这话是在今天之前跟我说,可能我还会觉得有点不太对,但是当我见到某几个曾经在本地电视台里出现过的白道神仙时,我觉得吧,小佛说得还是挺对的。 在包厢里,白道的人跟沈国民这类似的人谈笑风生玩得不亦乐乎,推杯换盏喝得那叫一个高兴,几个女大学生也是在小佛爷他们的安排下走了进去,给那些个满脸猥琐的中年大叔笑着敬酒,时不时还得搞一下爱的奉献,让那些两道的人揩上点油水。 不得不说,这些大叔哦不对,还有六十来岁的大爷,实在是个中好手,那一个个的猥琐劲儿真是…… 当然,一些特殊的人还是没有表现得如此不堪的,例如小佛爷,师爷,沈国民,还有某位市公安的局长。 “郑局长,咱这栋楼开业了,以后可得仰仗着您了。”师爷坐着轮椅上笑得很是轻松,眼里尽是客气的意味,但又有常人无法抗拒的亲近,总而言之师爷的笑容很能给人好感,真的,这毫不夸张。 站在他身后的小佛爷就没那么好的表情了,只见他正瞪着沈国民露出一种名叫“你他吗别让我抓到机会否则砍死你”的表情,除非是与那郑局长双目相对,否则是难得一次会露出点笑容的。 说真的,要是外人以为小佛爷是想砍死沈国民的话,那么这猜想就是不完全的了,小佛爷那孙子岂止是想砍死沈国民,那简直就是和谐加马赛克外加血腥的敏感词了。 “遵纪守法,国家保护你们,在力所能及的程度上,增加点市民的就业机会,这也是为国分忧解扰了。”郑局长可以说是个城府极深的人,在前几分钟还跟大家有说有笑,还有点不胜酒力的意思,脸也被喝得通红,但现在我从他眼里看出来的除了镇定就是睿智。 “郑局长说得是啥话啊,咱们可都是良民,怎么可能搞些违法乱纪的事儿呢。”沈国民哈哈大笑着说道,小佛爷看了他一眼,笑着没说话,师爷只是配合的点了点头,也没出声。 局长吃着饭压根就没搭理他。 场面霎时间就尴尬了下来。 在沈国民的附和之后,在场的人就没出声音,霎时安静无比。 这桌子的人就他们几个,剩下的人则都坐在其他桌,并没有注意到这里的不对劲。 “小沈啊,听说你的场子最近有点不干净啊。”郑局长擦了擦嘴,不平不淡的问道。 沈国民这人城府也不浅,他并没在意先前尴尬的情况,没有半点不自然,笑着反问道:“郑局长,您这话说哪儿去了?我场子怎么会……” “你场子最近有白面吧,前几天上头组织的人去扫了一次,弄了不少货出来,这东西是在咱们这片被发现的,我有点不好交差啊。”郑局长拿出烟盒抽出了一支烟点上,侧过头看了看正坐在他们隔壁桌埋头苦吃的我,言语之中似乎是意有所指:“为了保你,我可是费了不少的心。” 沈国民好像是明白什么了,看着一脸平淡的郑局长,不由得笑了,虽然这笑容里充斥着难掩的愤怒:“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您放心,明儿咱们去局里细谈。” 郑局长点点头。 沈国民笑呵呵的看了师爷一眼,伸出筷子在桌上的酒坛里夹出了一块鱼翅,满脸微笑的咬碎了这块鱼翅,吞了下去,起身就离开了包间。 对了,那道菜的名字好像是叫佛跳墙,哎呀,正好是小佛爷的佛诶,这菜名真巧。 “劳烦您今天过来了。”师爷给局长敬了一杯酒,笑道。 郑局长摆了摆手:“局里还有点急事,先走了,下次再聊。” 小佛爷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将我叫了出去。 在酒店的走道里,我们谁都没说话,默默的向着走道尽头的阳台走着。 今天的天气挺不错的,阳光不大,但却能让人感觉到温暖。 “我们要准备准备开弄了。”小佛爷很没有形象的蹲在地上,递了支烟给我,自己并没有点烟。 我皱着眉头问道:“弄谁?” 这孙子可是很难露出这么凝重的表情诶,要这么说的话,他不会是想叫我提前干掉老佛爷吧?! 我草,要真是这样,我非得一巴掌抽死他不可,吗的我好像还没准备好呢我草! “还能是谁?”小佛爷蹲在地上笑了笑,冰冷的目光透过阳台上的栅栏,看向了楼下正在上车的沈国民,他们似乎没有注意到站在阳台上的我们。 我哦了一声,好奇的问了句:“总算是要开打了?” “你他吗是唯恐天下不乱啊?”小佛爷表现的很不乐意,皱着眉头对我说道:“前段时间你还记得不,就是你离开这儿去办承何的那几天。” “怎么了?那几天是发生啥事了?” 小佛爷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那几天发生的事儿挺多,但最近实在是太忙,平常也见不着你人,貌似都忘告诉你了,其实就两件事让我们决定了要干死沈国民这畜生。” “干?”我一脸讶异。 “吗的你想哪儿去了?!”小佛爷见到我的表情后也是疑惑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般的跳了起来,朝着我就是一飞腿:“干是东北话,就是弄的意思,弄死他,知道么我草!” “你继续说,我不打岔了。”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心说小佛爷这傻逼也挺有意思的,平常也就逗逗他好玩了。 “在你去弄承何的第三天,我跟我哥去外地有点急事,晚上才回来。”小佛爷瞪了我一眼,缓缓又蹲了下去:“结果在回来的路上被人堵了。” “堵?不应该吧?” “那些人都是外地的民工,就是那种你给他三四千,他能帮你拿人一条腿的那种。”小佛爷骂骂咧咧的说道:“我就操沈国民全家了,妈了个逼的,他是真想弄死我们了。” 如小佛爷所说,那晚上发生的事儿吧,真不是一般的刺激。 在从高速路进市区之后,车刚开进某条道里,十几个拿着锤子就窜了出来,照着车上就是一顿猛砸,如果不是车窗玻璃是防弹的,我估计他跟师爷当时就得嗝屁。 虽说玻璃是防弹的,但也经不住那么一群人拿着锤子砸啊,要知道,那些锤子可都是工地上用来砸石板砸石砖的大铁锤,一锤子下去那破坏力可就不是能随便小看的了。 说来也是师爷他们命好,车前面的门刚被砸凹进去,眼看玻璃就要被砸碎了,只听周围的怒骂声忽然响了起来,随之就看见那些个民工忽的一下跑了出去,谁都没敢回头。 没错,是小佛他们的伙计带着人过来了,人不多,就七八个,但所有人手里都拿着一把五.连发。 “我的人那天刚巧去那边收账了,要不是他们……”小佛爷一脸的后怕。 “这是一件事吧,第二件事呢?”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好奇的问着:“这城市里的平衡不是不能被打破吗?沈国民啥时候有这么大的胆……” “是财神爷。”小佛爷说道,见我没有再出声,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在我们出那事的早上,有人看见财神爷跟沈国民见面了,吗的。” 我先是愣了好半天,然后就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激动得身子连连发颤。 吗的!!难道财神爷是在这城里?! “别想了,他走了。”小佛爷叹了口气:“咱们城里的水本来就够浑了,没想到财神爷现在还来插一手,我就草他妈了。” “没人管?白道的或者是老佛爷……” “财神爷跟沈国民见面,这对于很多人来说都不算是颠覆平衡的证据。” “平衡之所以平衡,是因为有人制约着一切,而且制约一切的人有绝对的实力。”小佛爷摇了摇头:“除非是遇见一种情况,否则制约一切的人不会主动去打破平衡,更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人去打破平衡。” “什么情况?” “打破平衡的人并不是去打破平衡,而是用他自己创建一个新的平衡,一个能给很多人带来好处的平衡。”小佛爷苦笑道:“也就是说,有的人恐怕已经被财神爷买通了。” 第三十七章 提醒 “哦,财神爷。”我点了点头,想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我蹲了下去,抽着烟。 小佛爷也点点头,重复了一遍:“嗯,财神爷。” “我们是朋友。”我说道。 小佛爷鄙夷的一笑,想要说些例如“就你这种傻逼咱们还能是朋友”等等的话,但话到嘴边就被我打断了。 “原来是朋友,现在是兄弟。”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说我自私,也别说我是为了财神爷才帮你,你明白。” “妈的。”小佛爷笑得无比开心,跟海东青一样,总而言之就笑得跟个傻逼似地:“我明白你大爷,这事就是跟你说说,平常少在外面露脸,要是被一些财神爷的人认出来,把你给上面一说,到时候别说我们保不住你,可能连我跟我哥都得把命搭进去……” “不会的,虽然我没把握能弄死老佛爷,但是……”我皱了皱眉头,没有把话说完。 其实小佛爷这人挺操蛋的,但说实话,只要他能真心来跟你相处,那么你就会发现这人虽然挺傻逼挺不讲道理,但却是个能靠得住的人。 “易哥,易哥……” 我忽然听见了一声熟悉的声音,不对,这声音不是从外界传来的,是在我脑海里忽然响起来的…这好像是…… 对了…黑子是死在了小佛爷手上…… 小佛对我不错,救过我的命,黑子对我也一样的不错,为了救我废了一只手… “小佛。”我感觉脑袋又疼了起来,不由得用手紧紧捂住,咬紧了牙。 “怎么了?” “你当初为什么非要杀了黑子?” 闻言,小佛爷一愣,随即叹了口气,抽着烟摇了摇头。 “你以后就明白了,操,以后就明白了,你他吗别问了,想起这事儿就烦。”小佛爷说的话很像是他往常给我的回答,但此时他的脸上却没有应该有的不耐烦,反而充满了无奈的意味。 “我感觉你不坏。”我虽然没有得到自己的答案,但也满足了,起码我看小佛爷现在的表情很是顺心,毕竟原来他每次说到这事的时候都是一脸的不耐烦,跟黑子被他杀了是活该似地看得我想抽他。 随后,我自己回了住处,而小佛爷则留在酒店照顾其他客人,师爷则跟一些高官们聊得不亦乐乎,看样子短时间是回不去了。 “我看新闻呢,别闹,自己去玩去。”我把猫从我面前推开,指了指大厅的门,意思是“你他吗别挡着我看电视赶紧滚犊子。” 猫乖巧的叫了一声,然后迈着极有节奏感的步伐走到了电视柜前,跳了上去,挡住了正在播放新闻的电视机,装作没看见满脸愤怒的我一般,懒洋洋的打着哈欠转过了头,作势就要趴下睡觉。 “乖,给你吃鱼干。”我挤出了一丝笑容,从兜里拿出了前段时间买的宠物零食,那是一种晒干了的小鱼片,闻着是挺香的,猫貌似也爱吃这玩意儿。 “喵。”猫叫着,跳了下来,跑到我面前接过鱼干,然后又回到了原位,继续挡着电视机。 我操,谁要说动物是人类的好朋友我非得抽他,妈的,好朋友就是这样的吗?!以后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无奈之下,我只能带着猫回房间休息,外面实在是有点热得闹不住,与其选择带猫出去玩,我还不如在房间拿个逗猫棒逗这傻逼玩呢。 说句实话啊,在我认为它是傻逼的时候,可能这小畜生也认为我是傻逼。 “这傻逼给点吃的就安分了真比小孩子好哄。”这是我大部分时间的心理活动。 “这傻逼闹他一下就给我吃的了真比小孩子好哄。”这是猫大部分时间的心理活动。 不开玩笑的提醒一下看到这里的各位,猫跟狗这个物种完全就不是地球该有的东西。(没错它们是同一种物种我坚信不疑啊!) 每当你觉得秀了它们一脸智商的时候,大多会被这些动物反秀一把,随其自己会无地自容,深深的思索作为一个人怎么会被动物给压制智商了…… 在我写到这里的时候,从小佛爷他们那个城市开始,一直到贵阳,我总共被猫压制了六千多次智商,其中六千次它是压倒性的胜利,我觉得这是我这辈子无法抹去的耻辱了,要是放在几千年前,我可能得被别人钉死在人类的耻辱柱上。 “你咋回来了,小佛他们呢?” 在一分钟前,我跟猫趴在阳台上吹风的时候,意外的看见了开车回来的大牙,用眼睛左右一扫描,发现小佛他们并没跟着回来。 等他上了楼后,我这才好奇的走出房间,问了出来。 “佛爷说了,让我去给沈国民提个醒。”大牙说道,随即进了一旁的屋子,翻箱倒柜的整理着家伙,据他说自己的枪是出问题了,回来就是找把新的。 “你是去办沈国民?”我忍不住眼睛一亮,心说这孙子可是跟财神爷勾结的诶,财神爷怎么说也是我的大仇家,要是能顺手把沈国民给宰了,那么财神爷可就得蛋疼了,财神爷一蛋疼我就爽了啊。 “没,就是给他提个醒。”大牙头也不回的说道。 “要不我跟你去吧?”我说道,揉了揉眼睛:“有点困了,想出去找点事提提神。” 听见我的话,大牙转过头看了看我,点点头:“行。” 当时我还好奇呢,这孙子咋答应得这么干脆了? 要知道,往常他都只是怕我,而不是像服小佛爷跟师爷那样服我,说直白点,他平常不怎么鸟我,我总感觉自己的这性格他是看不顺眼了。 事后小佛爷才给我说明白,他让大牙回来之前就说了,要是姓易的想要跟着去,那就带着他去让他解解闷。 小佛很明白我现在的感受。 最近找人的线索都已经断了,别说是找当初带头的人了,就是找一些跟着去的伙计,那也难如登天,或许是有人发现了吧,发现这一切都有点不对劲了。 长时间的找不到人,这对于我来说不是好消息,而且…我发现最近我头疼的情况越来越多了……好像是只要心情烦闷头就会开始疼了…… 如小佛爷所说的,我该去解解闷了。 半小时后,我跟大牙到了一栋十来层高的大厦楼下,听大牙说某个沈国民的心腹就在上面跟人交易白面,我们去了就是抓现场机会,搞定人顺便把货带回去,让师爷转手卖到外地。 “师爷都安排好了,这一段过去没人会盯我们。”大牙用黑色的麻布在手里的五.连发上卷了几圈,包了起来,说道:“哪怕是咱们被人看到了也别怕,只要不是闹得太大,没人会管怎么,哪怕是白道的。” “我草,这么牛逼?”我笑着说:“师爷是给白道的神仙们塞了多少红包啊?” 大牙耸了耸肩,说,谁知道呢。 “一会你别动手,把人留给我。”我说道,拉开车门下了车,大牙在身后喊我,叫我把枪带上别空着手上去,毕竟这是… “我带枪干嘛,你不是带了吗?”我不耐烦的说,忽然间想起了陈九山他们的话,忍不住复述了一遍以此表明我的举动是对的:“你拿枪镇住他们,我搞定他们,枪不是用来杀人的。” 大牙疑惑的看着我,问了句:“这话是别人跟你说的吧?我咋感觉有点耳熟呢…” “陈九山跟钱东来,你认识不?”我随嘴问了一句。 大牙点点头,说,认识。 “这话就是他们……吗的……我跟你在这儿解释个啥啊…”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转身一马当先的走进了大厦,大牙随后跟上。 很久后,我想了想当初自己在那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忽然发现了现实这两个字的残酷性。 那天我办了的人好像都跟我没有直接的关系,更别提有仇了,但是…… 妈的。 好像不管是谁,在被现实逼得走投无路之后,总会变成自己最初最讨厌的人,并且乐此不疲的继续下去,很难醒悟,都觉得自己理所应当。 在醒悟之后有人会后悔,有人不会后悔,但貌似一切都已经毫无意义了。 ************************************************ 感谢给我说生日快乐的朋友们!哈哈哈哈哈!!!谢谢各位的祝福有木有!!! 第三十八章 新人 “喂,你确定他们是在这儿交易的?”我左右看着餐厅里的人群,忍不住一阵纳闷:“这里好像是人的婚礼现场啊。” 大牙也是有点闹不明白现在的状况了,无奈的摇摇头,说是咱们继续看看。 据他说,他自己也是接受了命令才来的这里,具体这里是干什么的他也不太清楚,自然更不会想到有人在这儿开喜宴了。 我皱着眉头问了一句:“那人长啥样你记得不?” “记得,我见过他。”大牙肯定的点了点头。 “他认识你不?” “不认识,但曾经见过我几次,都是几年前了,最近几年我们基本上没见过面,他在忙白面交易跟别的,很少出现在人前。”大牙耸了耸肩:“现在估摸着是认不出我了。” “那就行,咱们现在慢慢找他,不急,完全可以顺便吃个便饭再去找那孙子。”我说道,带着大牙走向了站在大厅外迎接客人的新娘新郎,故作熟悉的大笑着走了过去,往那新郎手里塞了五百块的现金,说着恭祝两位白头偕老之类的贺喜词。 新郎也是一愣,但随即就释然了,毕竟客人这么多,他不可能人人都认识,更何况一上来就送红票子的还能是来蹭饭的?完全不可能嘛! 就因为我利用了他这种必然的想法,我送了钱,直截了当的说没带请帖,是某个哥们叫来捧场的。 至于这个哥们是谁,他也没问,我自然就没说了,带着大牙就自顾自的进了大厅,找了一个靠近角落的位置坐下。 “咱们是来吃饭的?”大牙把卷着麻布的五.连发放到了座椅后面,靠着墙放着,一脸的不自在,可能是觉得带着枪来这种地方实在是有失斯文,或是觉得不够礼貌,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当然了,以上的内容都是扯淡,实际上我们的真实想法就是:我操的在这儿得浪费多少时间啊那孙子呢?! 隔了一会儿,天色渐晚,新人也开始进来搞演讲了,随之就是普通婚礼的流程,敬酒外带各种喝酒吃肉不亦乐乎,我还是挺自在的,但大牙明显是不乐意了。 “在这儿等他得等到什么时候去?”大牙不耐烦的问我。 “你知道他什么时候来?”我反问道,笑呵呵的吃着菜看着大牙。 大牙迟疑了一下,摇摇头:“就说是今天。” “那不就得了,你急个jb你急。”我骂骂咧咧的吃着饭,没在意大牙一脸想要骂我的表情,估计是我的话嘲讽住他了。 就在这时候,大牙表情忽然僵硬了一下,然后猛地在桌下拉了拉我的衣服。 “来了。”大牙低声说道,头微微埋着没敢抬起来,但眼睛却是在偷偷的看着右边的方向,那地方站着一个提着黑色行李包的男人,短发,满脸胡茬,我估摸着那人就是沈国民手底下的心腹了。 “他叫啥来着?”我拿着面饼卷了一块鸭肉,又放上了葱跟酱,一脸享受的塞进了嘴里:“不得不说诶,这地方的北京烤鸭挺不错的,咱下次来这儿买点回去吃。” 大牙先是鄙视的看了看我,意思是“什么jb时候了还惦记着吃的?!”,随后又转过了脸,不再去看那个目标人物,低声对我说道:“王四眼,这是他诨号,道上的都叫他四眼。” “这外号挺土气的。”我不屑的撇了撇嘴,随即就想到了一件事,叫了大牙一声,给他说了一些原来我无聊时看的黑道小说里的人物外号,并且问他,为什么咱现实里的道上人名号大多都那么土? “中国人本性呗,看故事都爱看牛逼的,但故事里的一些名字跟外号用到现实,那就不是牛逼了,用的人是傻逼,外人看那用的人就觉得他是在装逼。”大牙的回答很是中肯:“要是有人的外号是什么魑魅魍魉啥的,那他吗出门就得被人笑死,估计也没人爱喊他这些个外号。” “又来了一个。”我在跟大牙闲聊的同时,又看见了一个提着黑色行李包进大厅的中年人,轻声给大牙说了一句,随即就安静了下去,继续吃着饭菜。 “那人是沈国民下面场子里卖药的几个小头子之一,没什么实权,但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名气的。”大牙说道,我瞬间就明白了他想做些什么。 “行,一会跟着他们出去,直接在楼道把他们办了。”我点点头,随嘴问道:“这俩孙子干嘛不在自己的地盘交易啊?跑这儿交易是来找刺激来的?” “前段时间被白道扫了一遍,他们估计是怕了。”大牙说道:“师爷那次给白道人物塞的红包可不是……” “当然了,这可能也跟他们认识新郎有关。”大牙看着正跟新郎拥抱的王四眼,摇摇头说道。 “先盯着他们,别在这儿动手,咱们先低调点。”我看着正向我们这桌子走来的新人,笑着把玉佩从胸前掏了出来,紧紧的握在手心里:“毕竟这是人大喜的日子,不能随便闹。” 喂,雨嘉,你看见没,那新娘子穿的婚纱挺漂亮的啊,咱们以后就弄套那种婚纱吧? 我觉得你要是穿这种婚纱,绝对比那新娘还好看,绝对的。 “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啊。”我站着举起了酒杯,对那新郎新娘笑着说道。 “谢谢了啊哥们,你们在这儿吃好喝好,我一会就……” 新郎的话还没说完,大牙猛地就在桌下踢了我一脚,然后拿着卷着麻布的五.连发起身,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向着边上的出口走去。 “我哥们好像有点急事,我跟过去看看,你们先喝着。”我对那新郎说了一句,随后就紧跟在大牙背后不远处走了出去,这时候我才发现,王四眼跟那卖药的头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出了大厅,正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尽头阳台上抽着烟呢。 他们的脚下都放着一个黑色的行李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但就我看来,王四眼脚下的行李包不算鼓,里面装的估摸着是白面,至于那个药贩子则就应该带的是钱了。 就在先前,大牙给我说了一些这方面的事儿,据大牙所说,他们双方应该是来交账拿货的。 “动作小点,咱们偷摸着过去,拿枪一顶就完事了。”大牙对我说道,轻手轻脚的向着阳台上背对着我们的两人走了过去,一边走还一边解包着五.连发的麻布。 我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跟了过去,说真的,我有点困了。 “别动,别出声。” 在那两个人抽着烟聊得正欢的时候,大牙的枪口就顶在了王四眼的腰上。 “哥们别开枪诶,后面那个也别掏枪啊,有事您说,冤有头债有主,要真是我四眼得罪了两位我就不说了,要不是我……” 毫不夸张的说,王四眼怎么都算是个道上的老渣滓了,这些年来,玩枪的年头比大多年轻混子玩jb的年头都多,被人拿枪一顶,他大概就明白是出什么事了,甚至很清楚咱们就奔着要他命来的。 可能这也是人类的直觉作怪吧,他没有看见我们是谁,但就是猜出我们的动作了,包括我刚把手放在腰上正准备掏枪的动作。 “话真多。”大牙皱了皱眉头。 我没再做掏枪的动作,也没准备拿枪出来威慑他们,只是走了过去,然后猛地一蹲身抱住了王四眼的双腿,往上使劲儿一抬…… 随即,大牙跟那个卖药头子就亲眼目睹了这一起凶杀案。 在王四眼的落地声响起的时候,大牙张了张嘴,但没说话,至于旁边那人则就直接吓瘫了,哆哆嗦嗦的不敢出半点声音。 “你把他扔下去吧,我回去吃饭了。”我说道:“那边正上菜呢,我就不在这边耽误了。” 大牙没说话,就看着我。 “逗你玩呢。”我被自己不好笑的笑话逗笑了,然后一蹲身,把那个吓得不敢回头的药贩子也扔下了楼,拍了拍手:“走吧,回店里。” 说着,我转头看了一眼正处于紧闭状态的大厅门,忍不住笑了笑,脑海里隐隐约约的浮现出了那对新人与客人们推杯换盏,满脸幸福的…… “你怎么了?” “没事,就有点头疼。”我蹲在地上捂住了脑袋,想了一下,对他说道:“给师爷说一声,就说我有急事找他,让他回店里跟我谈谈。” 第三十九章 冬天 夜。 在店里,大牙一个人坐在门外抽着烟,拿着账本计算着一天店里的收入,小佛爷则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压根就没看我们这边。 师爷笑呵呵的坐在轮椅上看着我,没说话,就等着我说正题呢。 “帮我。”我说道。 “什么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不想继续拖了……”我眼睛里隐隐约约的有了焦急,或许当时我并没有发现一件重要的事。 其实那时候,我的思维能力已经开始失控了,很多时候都会无意中的做错一些细节上的事,或是有了不该有的焦急。 雨嘉能复活的,对吧?!姓易的?!你能成功的对吧?! 罗能觉是个高人,这点毋庸置疑,当初他也说过你会成功的啊,你为什么还要着急呢?! “能不能加快点速度,帮我找剩下的东西?”我看着师爷,不知不觉中,语气里已经有了祈求的意味:“报仇的事慢慢来都行,找东西一定要……” “易先生。”师爷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已经在努力帮你了,可是我不是万能的啊,你要找的东西又不是大街货,我现在连点消息都没有,怎么找?” 小佛爷睁开眼睛,起身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能找到的,别急了。” “我什么都有了,棺材,经文,灯油,灯座,我就差一个灯盏。”我使劲儿的摇着头,咬着牙说道:“就差那一个东西你都不能帮我找到了?!” 此时,我说话的声音已经不由自主的大了起来,在外人看来,我很像是在吼师爷。 当然了,当时在场的人里,也就只有大牙会这么认为。 “你累了。”小佛爷一把拽住了我的右手,力度很大,我压根就动弹不了,只能任由他把我往我的屋子拽去:“该去休息了,好好睡一觉。” “对不起啊。” 在快到自己屋子的时候,我忽然笑了,停住了踉踉跄跄的脚步:“刚脑子有点迷糊,别在意。” 小佛爷耸了耸肩,松开了我的手,说,没事,都习惯了。 “我带猫出去逛逛,散散心。”我低头看了看紧跟在我脚边的小猫,笑道:“一会儿就回来,别担心了。” 小佛爷点头:“要我陪着你去不?” “不用了。”我笑了笑:“老子又不是小屁孩了,还用得着你丫的跟着我么。” 闻言,小佛爷的脏话顿时就脱口而出了,一时间当真是出口成章,洋洋洒洒的骂了我少说上百句带脏字的。 “妈的,你骂够了没啊?”我无奈的问道。 小佛爷瞪了我一眼,然后沉默了半响,试探着跟我说:“你想干什么我知道,毕竟你也跟我说过这些事,但是我感觉你还是别对这事抱有太大的希望。” 我刚往前迈了一步的动作霎时间僵硬住了,一种愤怒,不对,在我心里弥漫开来的是恐惧的情绪?! 我好像……听见了一件足以让我心惊胆寒的事……妈的……他是开玩笑呢!!不可能会这样的对吧?!罗前辈不都是…… “历史上谁复活过?你别忘了这点啊。”小佛爷认真的对我说:“古代的皇帝哪个不牛逼?古代的那些神仙般的人物不比你厉害多了?但他们咋就没复活过来呢?” 我身子微微颤抖着,拳头紧握了起来。 这一点其实我一直都在想,但也都不愿意仔细去想。 左慈是唯一一个成功的人没错,但是他死了,而且是死于自裁,我不觉得他的死会跟所谓的死复还阳没关系。 不对,罗前辈不是说了我会成功吗?!他不会骗我的!! 事实上我当时已经彻底忘记了罗能觉当初的反应,没错,我忘记了当时他回答我某个问题时的反应,在我自己的记忆里,我把那段画面似乎是修改了,修改成了我所想象到的美好。 他说了我会成功的,一定会。 “你啊就不应该为了这点破事去…” “操!!别说了!!!” “你……” 打断小佛爷说话的是我,准确的说,是我刚从腰间抽出来的蚨匕。 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匕首抽出来,更不会明白为什么会想给小佛爷一刀,要是当时我那一刀真捅中小佛爷了,那么他肯定就得交代在我手里。 要知道,我那一刀可是冲着他脖子去的,只要是捅中了,他必然得死。 不过话说回来,小佛爷不愧是小佛爷,在我拔出蚨匕的同时他就已经有了准备,当我出手的时候,他已经一拳头砸在了我小臂上,没错,是砸,我很怀疑他是不是把自己拳头当成铁锤用了,竖着一下子砸过来,那感觉真是…… 我操,真疼。 “你他妈疯了?!!!”小佛爷瞪大了眼睛,死死的掐住我脖子,将我往外一推,差点就把我从阳台上扔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脑子清醒了还是咋的,在这时候,我情绪猛地就恢复了,嗯,就跟脑子里有个开关似的,只要打开,我的情绪就失常,只要关上,我就成正常人了。 “别说了。”我剧烈的咳嗽着,这孙子掐我貌似有点用力,让我有了一些缺氧的症状,感觉呼吸不上来了,说话都吐字不清:“我会成功你不要…” “操!!你他妈就是个傻逼!!!操你.妈的!!”小佛爷一脸愤怒的把我从飞翔的边缘拽了回来,死死的瞪着我,很使劲的把我摔在了地上,朝着我肚子踹了一脚,转身就沿着楼道向大厅走了下去。 “我他妈真想打醒你!!!操你.妈的!!你个傻逼!!!” 我趴在地上半天都没动弹,跟条死狗似的,这可不是我没力气动了,而是疼。 “狗日的下手咋这么没轻没重的呢…”我骂骂咧咧的换了个姿势,继续躺在地上冒充尸体,仰着头看了半会天花板后,我还是爬了起来。 这可是夏天诶,躺地上为毛我会觉得冷呢,这可是够奇怪的。 “喵。” 忽然,阳台上传来了一声猫叫,转头一看,经常跟着我们鬼混的那只猫正站在阳台边缘,嘴里还叼着半只鸡腿。 “我操。”我忍不住惊呼了出来:“这他妈可是二楼,你怎么上来的?” “喵。”猫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仿佛是在看这个世界上最傻逼的生物,摇了摇头,跳下阳台跑到了我身边,用头拱了拱我的胳膊。 我保证我当时真的很想杀了它,那眼神太他妈嘲讽了。 怪不得都说喵星人不是地球人能随便弄明白的,我就想不明白了,这栋楼后面可没什么能够借力的地方,更没什么水管啥的可以给猫攀爬,说是光滑一片也毫不夸张,但是这猫还真的能上来,我觉得这是世界的第三十一大未解之谜。 哦,对了,前一大未解之谜好像是猫上星期达成的成就:一猫独战三狗,其中一只狗还是狗中的战斗狗,比特犬,但照样完胜。 连小佛爷都说我的猫是个战神,绝逼不带半点的水分,我对此表示还是很欣慰的。 “又跑人饭店偷鸡腿了是吧?”我无奈的问道,猫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我的话,很惭愧的把鸡腿放下,然后灰溜溜的跑回了我房间,估摸着它是去面壁思过了。 我坐在地上,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无意中发现了某件让我惊讶的事儿。 “哎我去,这日子过得够快的啊。”我看着手机上显示的“九月一日”有点惊讶,心说这日子我都过迷糊了,刚感觉来了这边没多久呢,没想到都过去快四个月了 半响后,我点了支烟,回房睡觉。 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开始,仿佛一切都陷入了与世隔绝的平静,那是一种绝对的平静。 从那天开始,外界风平浪静,不再有任何大事发生。 沈国民与小佛爷他们之间也陷入了僵局,从外看似很平静,但里面却蕴含着我难以想象的惊涛骇浪。 而我 嗯 连续小半年的时间我都没再找到一个仇人,也没有再得到任何一个当初伙计的线索,至于宝贝的线索则就更让我无奈了,没有,完全没有。 这一切持续了很久。 一直到四个多月后 “要过年了诶。”小佛爷穿着厚厚的外套,站在我身边看着外面漫天大雪,哈着气说道:“没想到咱还能一起过个年,有意思了。” “嗯,要过年了。”我点点头,一脸木然。 在不知不觉中我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这段时间安静的代价,木然。 对吧,没了能让我兴奋的事,全都是一成不变的现实,我已经开始厌倦现在的日子了。 “喵。” 猫懒洋洋的叫了一声,趴在我怀里睡得很安稳。 “小佛,我有点事要麻烦你。” “什么?” “帮我安排一辆车,我要”我看着外面的漫天飞雪,心里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听完我的话,小佛爷眼珠子一瞪,不敢相信的问我。 “你他妈疯了?!现在你出门都得小心翼翼的,你还打算回贵阳?!” “该回家看看了。”我摸了摸猫的头,终于开心的笑了:“放心吧,我不会出现任何纰漏的,只是想看看贵阳那座城市而已,只是有点想家了” ************************************ 周末又到了,大家懂的,明天,后天,大后天,一天一更,下星期一恢复正常。 第四十章 回家 小佛爷是个够意思的人,这话我似乎已经说过了,但我还是忍不住再说一遍。 对了,还想说一句:我操你吗的小佛爷你给我安排的是什么狗屁司机?! “哥们诶,你们贵阳小吃有啥……” “听说贵阳那边气候挺好的诶……” “你咋想着回去呢?是那边有急事还是想去过年啊?” 我完全不知道这司机带我走的是哪条路,只知道他带我在中国绕了一大圈,本来一天多就能坐车到的地方硬是给我多拖了两天,第三天的清晨才到的贵阳。 这些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以理解,毕竟外面挺乱的,指不定就被人跟上了,但是…… 为毛这司机的话就这么多呢?!!很多问题我回答了一遍之后,第二天他就跟失忆了似的,继续不厌其烦的问着,各种各样的乐此不疲。 在下车的时候我都快哭了,哥你就不能少说点吗? “我先回家了啊,赶着吃年夜饭呢。”司机对我说道,满脸的笑容:“再不回去我媳妇她也该着急了,到时候你给个电话,我来接你。” “麻烦你了。”我点点头,抱着懒洋洋不愿意动弹的猫下了车,在关上车门之前,我拿出了一个昨晚上偷偷装好的红包,递给了司机:“新年快乐。” 司机接过,用手捏了捏厚度,急忙把红包还了回来:“这可不行,大兄弟,咱们可不能搞这种事儿,都多大人了咋能拿你红包呢。” “客气了,算是车费。”我笑着,把红包从车窗扔了进去,转身便走。 贵阳还是那个贵阳,几乎没有改变,准确的说,无论是哪座城市,都根本就不会因为任何小事而发生改变。 相比起我前段时间所在的城市,贵阳要温暖些许,天上也没有飘雪,只是淅淅沥沥的下着让人感觉寒冷的冬雨。 我也没想到会忽然下雨,无奈之下只能把连帽外套的帽子戴上,将小猫装进了衣服里,只在衣领的位置让它露出一个小脑袋。 带着猫,我孤身穿梭在人潮人海之中,忽然感觉无比的自在。 很久都没这种感觉了啊…… “喵。”猫怯生生的叫了一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城市,它可能是害怕了吧? “这是我的家。”我埋着头,低声安慰着害怕陌生的猫,挤开往来的人群走着:“我带你去花圈店看看,我原来是在那儿生活的诶。” 现在我所处的位置是距离市中心较远的地方,要是用走的,估计等到了花圈店得下午了,最早都得一点多才能到那里。 不过我也没打算坐车过去,毕竟我在这城市里不能多待,最多两天我就得回去,超出这个时间段我感觉得遇见麻烦。 财神爷的不少眼线可都安排在贵阳了,八号当铺的能人也有六七个在贵阳落了脚,这是我昨天得到的消息,是小佛爷在电话里亲口告诉我的。 “妈的,你赶紧死去吧,别回来了,尽他妈给我找事做。”小佛爷昨天在电话里骂个不停:“我哥那边已经暂时给你瞒住了,我说你出去散散心,没敢说你回贵阳,你抓紧时间回来,别露陷了。” 当时我答应得很痛快,但我现在还是有点犹豫,要不然在贵阳多待几天? 我真的不想离开这儿诶…… 就在我冒雨赶路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周岩给我打来的电话。 “难得给你打个电话。” “嗯。”我笑着说道:“新年快乐。” 周岩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响,叹了口气:“你…还好吗?” “还好啊,我过得挺好的,你别担心了。”我忍不住露出了傻逼呼呼的笑容,跟当初大学时一样,和周岩这孙子吵架了,然后他先服软,我看见他服软的时候露出的笑容就是现在的笑容,这个感觉可真熟悉。 “你在贵阳,我知道。”周岩说。 闻言,我一愣,眉头都皱紧了:“我操,国家的电话追踪科技这么牛逼了?难道这是祖国科技崛起…….” “傻逼,你旁边有人说贵阳话,老子又不是傻的。”周岩的骂声顿时给我指点迷津,让我从感慨国家科技进步的状态醒悟了过来。 “新年快乐。”我说道,没敢继续我在贵阳这个话题。 “新年快乐。”周岩说,他似乎犹豫了半响,迟疑的问了我一句:“能见个面吗?” 我脚步猛地停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复杂了起来,但随即就用力的摇了摇头,继续在这个曾经熟悉的城市里走着。 不能见面,虽然我很想跟他们见面,但是……妈的姓易的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们现在就被人盯着呢,要是见面了,我估计自己得死无全尸。”我笑容有点发苦,言语里满是无奈:“胖叔呢?” “他在病房里看电视呢。”周岩似是讥讽的问我:“平常你也是够忙的啊,就是记不住打个电话回来安慰安慰胖叔了是不是?” “胖叔最近身子骨越来越差了,好像有点神经衰弱的迹象,你知不知道胖叔有多担心你跟那个鸟人?再这么下去……” 这段时间我确实没跟他们联系,但是……这也是有原因的…… 我实在是害怕自己在不经意间说漏了嘴,要是给他们带去点麻烦就真麻烦了,与其冒险跟他们聊天扯淡,我还不如沉默一段时间,等把所有的事办完后再安安心心的跟他们见面。 见我没说话,周岩也安静了下去,不再出声。 “你还记得花圈店对面的那个垃圾棚吗?” “怎么了?” “晚上你带……”我说着,心里有了期待,但更多的确实一种让我几近疯狂的无奈。 好像也就只能这样了…… 没错,只能这样,冒险但又不冒险,可能这也是最好的办法。 我反反复复的思索着自己刚想出来的计划,确定没有问题后,又跟周岩重复了一遍。 “只能这样?!” “嗯,如果不这样,咱们就没办法见面。”我苦笑道:“也算是让胖叔安点心,我得让他亲眼看见我还活得好好的不是?如果不是你说的胖叔病情加重……” “不只是加重……”周岩无奈的纠正着我的错误:“他现在的精神状况太差了……你知不知道他很可能…….” “所以我今天要冒险跟你们见一面,不对,是让你们见见我……” “行,晚上我们一起吃个年夜饭吧,就怕你在那儿吃不下去。”周岩苦笑了一下,但随即就恢复了平常的语气,说:“一切小心。” “嗯,挂了。”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也关了手机,左右一看,见街道对面的小杂货铺是开着的,便走了过去买了两个蛇皮口袋,就是普通流浪汉装垃圾的那种袋子,然后找了一条小巷走进去,直截了当的脱掉了外套,往湿漉漉的地上一坐。 嗯,就那么一瞬间,我的裤子就被泥水给弄得脏得不能再脏了。 外套也被我在地上弄了些泥水上去,随之穿回了身上,又用些脏兮兮的泥水拍在了脸上,等感觉差不多的时候才停下。 拿出手机一照,顿时就被自己美妙的容颜给亮瞎了眼睛。 要是有人能认出我来,我真得给他跪下求他收下我的膝盖了,这他妈都能认出来那不就是开挂了吗?! “妈的真臭。”我用随地捡的塑料袋当做手套,把手伸进了巷子里的垃圾桶,鼓捣了一些不那么恶心的垃圾出来,扔进了蛇皮口袋。 “喵。”猫奇怪的看着我,似乎是在好奇我在干什么。 “别闹,晚上带你去看看我家人。”我说道,微微弯着身子,将猫抱进了怀里,戴上脏兮兮的帽子拖着蛇皮口袋走出了小巷。 路上的行人在经过我的时候,都尽是往旁边多躲开,皱紧了眉头捂住鼻子,看我就跟看垃圾桶一样。 我没在意他们的反应,虽然笑得很开心,但我的头却始终埋着,没人能注意到我脸上的表情。 猫没有嫌弃我身上的味道,熟悉的趴在我怀里,用眼睛打量着这个城市。 就是在那样的状态下,我伴随着人山人海穿过了半个城市,狼狈却又快乐的向着目的地进发。 或许谁都想不到吧。 上了八号当铺黑名单的人,那个姓易的,在大年三十的这一天,孤身一人回到了贵阳。 “快到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当我抬起头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我做梦都想回去的花圈店,虽然店门紧闭着,但我还是…… 是下雨了吧? 要不然我脸上怎么会是湿的…… “终于回家了。”我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擦了擦眼睛,笑容满面。 ******************************************************* 被某朋友提醒了一下,我才发现,咱们的书已经上订阅榜了,还是第二,啊哈哈哈哈各种激动啊~~~ 嗯,走着,弄午饭去了~~~ (ps:你们这群魂淡的敢不敢发个长评!!!我给你们加精你们就能拿磨铁币了啊啊啊啊!!没人参加感觉好浪费看别人的书评区都是各种热闹啊我冷清的书评区啊) (再度ps:长书评要五百字以上,除了不能水之外,其他都行,想写啥就写啥~~~) 第四十一章 温暖 易家的花圈店已经关闭了很久,没有几个人知道那个年纪轻轻的老板去哪儿了,当然,他们也不会去深究这个答案,毕竟这家店没了,他们也能去别的店里买东西,无论是什么总会是能找到替代的,对吧,这个世界或许从来就不会重视任何一个人。 在来来往往的巷子里,有着几个被垃圾堆围绕的木棚,平常都是流浪汉住在那里过日子,但年关来了好像流浪汉也各自回家了,那里一直都是空空荡荡的,可到了大年三十的今天,那地方却多出了一个人来。 “吃点呗?”那脏兮兮的流浪汉把手里的鱼干递给了脚边的猫,脸上很脏,下巴跟两侧脸颊都布满了胡茬子,完全看不出他本来的面目,光是从外表来猜测的话,这人起码三四十了。 那只白色的猫轻轻叫了一声,咬过鱼干,趴在那男人的脚边吃了起来。 没错,那男人就是当初的我。 “雨嘉,你也很久没见你哥了,肯定是想他了。”我在心里笑着,想要用手摸一摸胸前的玉佩,但我还是忍住了。 现在我手挺脏的,别一会儿把雨嘉也弄脏了。 来来往往的人们在经过我的时候都远远绕开,或是捂住口鼻一脸的嫌弃,对于他们的这种表现我很是欣慰啊。 只有这样,我才能不被外人发现真实身份。 “好冷啊……”我有点哆嗦,伸手把袋子里的红星二锅头拿了一瓶出来,扭开瓶盖后,仰头喝了一口驱寒,当辛辣的酒液从我喉咙慢慢灌下去的时候,我不经意的才反应过来,我从黑漆漆的天空中发现,原来时间已经不早了。 就在这时候,巷子口悠悠传来了一声轿车的轰鸣,假装下意识的往那边一看,果不其然。 “来了….快看!”我强忍着激动的表情,偷偷拍了拍猫的小脑袋,开心的说道:“走在前面的那个就是我兄弟,周岩,后面那个就是我叔,跟我爹差不多,对我可好了。” “喵。”猫好奇的趴在我脚边,看着正缓步走向花圈店的两个男人,轻轻的叫了两声。 巷道里来来往往的人不少,拿着鞭炮烟花到处嬉闹的孩子也有很多,隔着来往的人流,周岩扶着颤颤巍巍的胖叔,头也不回的向花圈店走着。 其实不是他不想回,而是不敢回。 这附近人这么多,谁知道有没有八号当铺的人呢? “警察也来了不少,看样子是来保护周岩他们的。”我心里喃喃道,看了看巷口的几辆警车,暗暗点头:“防备工作搞得不错,这次应该不会有纰漏。” 忽然,胖叔回了一下头,似乎是隔着来往的人流看见了我,眼睛猛地红了起来,急忙转回头去。 “过年咧,人也多咧。”胖叔的笑声很嘶哑,充满了精疲力尽的意味,但却有着隐隐的激动在里面:“咱进气(去)坐坐吧,都多久抹油回来咧。” “好嘞。”周岩点头笑道。 他们对话的声音不大,但我模模糊糊都能听个大概,这点我主要是得感谢那群熊孩子,你们总算是没放鞭炮了。 我笑着埋下了头,轻轻抚摸着猫的脑袋,至始至终都没有出半点声音,只是在沉默的笑着。 好像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吧? 对吧?雨嘉? 随后,我眼睁睁的看着胖叔颤颤巍巍的蹲下身子,用我给他的副钥匙打开了锁,吃力的拉起了门口的卷帘门。 周岩也在帮忙,但他的身子一直都在颤抖着,似乎是冷了。 “胖叔叔。” 在听见这一声稚嫩的大喊时,我忍不住把头抬了起来,看着巷口那个熟悉矮小的身影,眼睛渐渐湿润了起来。 哎呦,这臭小子长高了啊,不错诶,看起来比原来成熟点了,有点我易家五门…哦不对……我好像已经不是易家的人了吧? 小安牵着张立国的手站在巷口,对正在拉卷帘门的胖叔喊了一声后,他立马就飞奔了过去紧紧的抱住胖叔:“我都好久没有看见你了!” 胖叔一愣,笑呵呵的站直了身子,拍了拍小安的脑袋:“你个碎娃(小屁孩),最近有没有好好削习(学习)?” “有!”小安笑着说道:“我刚跟大伯来这边逛街就看见你们了,胖叔叔,你来这里干嘛啊?” “饿来吃个饭。”胖叔说道,周岩也凑趣的对小安摇了摇手里的袋子:“小家伙,要不要一起吃点?” 小安点点头,此时张立国也跟了过来,与周岩胖叔互相寒暄了几句后,就先回家了,临走是本打算带着小安回去的,可小安执意不想走,张立国也只能无奈的把他留在了这里,准备晚上再来接他。 “叔,我也先回去了,家里不能没人。” “赶紧走赶紧走,年夜饭不能耽误咧。”胖叔挥了挥手:“饿就带着小安在嘴儿(这儿)开伙咧,包(不要)担心咧。” “行,您小心点,外面我布置得有人。”周岩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大,是笑着说的,目的就是为了说给某些有心人听听,别他妈来做些作死的事儿。 在帮胖叔拉起卷门之后,周岩走进去,把两袋子吃的放在了柜台上,转身便走出了花圈店。 这一切都看起来顺理成章,在他出来的同时,目光很自然的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把上衣口袋的烟盒拿出来,将最后一根烟放进嘴里,捏着空烟盒走向了我。 我依旧蹲坐在地上,看起来就与普通的流浪汉没有两样,猫也是好奇的看着走向自己这个方向的周岩,轻轻的叫着。 “这垃圾桶咋这么臭呢。”周岩走到我身边,把烟盒丢进了垃圾桶里,一脸嫌弃的看了看我,在外人看不见他表情的时候,对我咧着嘴笑了一下,没再多说,转身就走了。 他的这个笑容告诉了我一句话。 “我终于放心了,你貌似还活得好好的。” 等我目送周岩这傻逼离开巷道之后,我把蛇皮口袋里装着馒头的塑料袋拿了出来,又开了一瓶红星二锅头,就着白面馒头喝着酒,安静无比的看着巷道里的人群,只有时不时的才敢往花圈店的方向看一眼,不过对于我来说,这一眼就够了,还他妈很奢侈诶。 胖叔咳咳嗽嗽的带着小安走了进去,将那小家伙安排在柜台边之后,胖叔自己就走进了里屋,不一会儿就拿了一叠盘子出来,随后又弄来了三个碗跟三双筷子。 忽然之间,天上传来了轰隆一声巨响,大雨霎时倾盆而下。 这场雨来得太突然了,但当我反应过来之后,又觉得老天爷实在是改变了不少,他好像是在帮我。 “狗日嘞,这天气太欺负人喽。”我用着平生最土气的腔调说着方言,骂骂咧咧的拖起了蛇皮口袋,快步从漏雨的屋棚跑出,很自然的躲避到了花圈店门口的石台阶上,背对着屋里的一大一小,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笑了起来。 “胖叔叔,外面的雨好大诶。”小安怯生生的说道:“要不然让门口这叔叔进来躲躲雨吧?” “好好,大兄弟,你要进来躲躲雨不?”胖叔问我。 “不用喽,一哈(下)这雨就停喽,坐在这点儿歇哈(下)就行。”我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猫看了我一眼,自顾自地跳进了花圈店的门槛里,也不知道它是跑到了什么地方,只听小安压低了嗓子说了一句:“胖叔叔……大黄说这只小猫身上有大哥哥的味道……” “瞎说,你大哥哥在外地忙咧,咋会有他滴味道么。”胖叔说话的声音很低,甚至还有了点焦急:“碎娃包(不要)乱讲话。” 小安委屈的哦了一声,好像是拿起了碗筷准备吃饭,但半响后…… “大叔叔,你要不跟我们一起吃点吧……” 一个装满了饭菜的大瓷碗放在了我身边,小安似乎还是那么怕生,放下这碗后就跑了回去,连看都没敢看我一眼。 “谢谢哈,谢谢。”我捂着嘴咳嗽着说道,闻着扑鼻而来的香味,好像很久都没有感觉到幸福离我这么的近过了。 这算是年夜饭吗? 应该算吧? 我吃着这碗属于我自己的饭,微微抬着头,看着来往渐渐稀少的人群,忍不住的笑了。 “新年快乐。” 我不知道这话是对谁说的,可能那是我第一次发自内心对这个世界说的话。 虽然老天爷对我不怎么样,虽然…….妈的。 能吃上这碗饭,我好像就知足了诶。 “这天变暖和咧。”胖叔突然笑了一声。 “是啊,暖和了。” 我笑着,仿佛没有感觉到那随时随地都存在的寒风。 忽然间我有了种错觉。 好像这个从来不讲感情的世界,在残酷之后,依旧温暖。 新年快乐。 这个操蛋的世界。 ******************************************* 可爱的朋友们,你们丫的敢不敢把书评发到书评区去,章节回复不算是书评啊,我加不了精华啊,敢不敢复制到书评区里去! 第四十二章 离开 身后的碗筷碰撞声就没停下过,胖叔今天的胃口似乎很好,一边吃着饭一边跟小安聊着,时不时的还能轻松的笑出声来。 这可能就是因为他放心了吧,毕竟他明白,现在坐着门槛上好端端的那个人,就是自己的侄子。 “胖叔叔。” “怎么了?” “我好想大哥哥”小安的声音略带哭腔,那种稚嫩的话语让我忍不住眼睛红了起来:“大哥哥到底是去哪儿了啊?” “他出气(去)忙咧。”胖叔笑呵呵的说道:“有时间就回来咧。” 小安没有再说话,应该是默默的吃着属于他的年夜饭,半响后,他又试探的问了一句,语气之中满是难言的恐惧。 我拼了命的往下压的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让他颤抖,我的头可能从来没有埋得这么低过,几乎是脸贴着饭菜吃的年夜饭,但我不得不这样做。 要是不这样,恐怕来来往往的人都会发现我已经泪流满面了吧。我抑制住哽咽带给我的不适,不停的往嘴里扒着饭菜往下咽,想要用这种方式堵住我快要失声痛哭的声音 这孩子一天到晚的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呢?! 妈的!!我怎么可能不要你们了?!! “失去了父亲母亲又不管他这孩子可能感觉举目无亲了吧”我心里喃喃道:“你已经是易家的弟子了你应该坚强起来啊妈的为什么还是这样不坚强” 易家传承到现在,貌似就剩下小安这一个徒弟了,他必须得坚强,必须得 哪怕我这种想法很自私,但我还是想说,小安绝对不能给易家丢脸。 要是易家再丢几块脸皮,别说是老爷子了,就是我,恐怕都得死不瞑目。 小安没有如我所愿的坚强,在后面安静了一会儿后,忽然间就哭了起来,但哭声不大,只是小声的啜泣,似乎是被他自己强行控制住了。 “我好想大哥哥啊他说了要回来的他会不会是在骗我” “大哥哥给我的那些东西我每天都有看的我很乖的我每天” 没等小安说完,胖叔冷不丁的就打断了他的话,用别的事转移了小安的注意力。 “小安,你大哥哥给你滴东西,看懂抹油(没有)?” 闻言,小安沉默了一下,然后怯弱的说:“看懂一点点” “比如?” “湘西赶尸生人回避”小安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是有点不好意思了:“大哥哥教过我怎么唱这句词现在我还会唱后面几句” 在听见那熟悉的八个字的时候,我身子不由自主的颤了起来,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容。 “唱给胖叔叔听一听。”胖叔笑道。 小安乖巧的嗯了一声,然后唱起了我所熟悉的咒词。 其实他也不是在唱,而是用稚嫩的声音在一字一句的念叨着,看样子他也没熟悉我在离开贵阳前教给他的唱词。 “一声铜锣响叮当,喜神探头望万家,千家户户长安稳,只有一家泪奔丧。” “人间自有人间苦,生老病死候轮回,亲人死于万里地,跪求喜神送亲归。” “喜神自有大慈悲,命下尸匠送亲回,万里地界不算远,天涯海角必然归啊~~~” 听着小安用稚嫩的唱腔唱着后面的咒词,胖叔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大笑的拍着小安:“碎娃,你学得够快咧。” “还有好多我都不会如果大哥哥能回来教我就好了”小安怯弱的说道。 胖叔沉默了一下,说,他会回来的。 就在此时,只听天空中传来了轰的一声巨响,霎时间,烟花璀璨,整个夜空都被散开的烟火照得通亮。远处也传来了鞭炮的声音,响彻了大街小巷,浓浓的硫磺味道弥漫开来,烟花爆竹的声音顿时淹没了整个夜空。 我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天空,呆了半响,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想到了“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这句话。 “喵。”猫随着烟花再度的绽放,也将头微微仰了起来,好奇的看着曾经毫无生气的夜空。 也许它跟我一样,都是在想,那些看着美丽但又转眼即逝的东西是些什么。 我知道那是烟花,但是它们好像又代表了别的 在这时候,雨毫无预兆的停了下来,我也明白,自己也到该走的时间了。 “小猫,大黄问你要不要进来玩。” 大厅里的小安忽然喊了一声,猫回过头去,仿佛是在跟自己身边的什么东西说话一样,张牙舞爪的喵喵喵了好几声,然后用爪子拍了拍面前的空气,继续回过头跟我看着烟火。 “雨停了,该走喽。”我拍着裤子站了起来,虽说舍不得离开这里,但却不得不走,毕竟在这里一直耗着容易被人发现不对劲,而且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不去表明真实身份 说真的,老天爷可真够折磨人的。 我最亲的人就在身后,可我不能回头,回头的下场,很可能就是死。 这里有人保护胖叔他们没错,八号当铺的人不敢出手也没错,我就算堂而皇之的跟胖叔他们见面也没事,这也没错,可是千万不要忘了 如果我的身份暴露,那么接下来的一切,就是永无休止的麻烦。 老佛爷跟财神爷这群犊子很可能要跟我鱼死网破,特别是老佛爷,他似乎已经相信有些东西在我的手上了,虽然这是事实,但对于我来说,他这么相信那些宝贝在我手上,这绝对不是个好消息。 师爷跟我说过,老佛爷从某种角度来说,已经疯了。 “暴露你的位置之后,不出一个月,你很可能就会死在老佛爷手上。”师爷跟我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脸上除了凝重之外,就只有隐隐约约的畏惧:“老佛爷可不是能随便搞定的人物,别说是白道要保你,就是天王老子保你,哪怕是鱼死网破,他要你第一天死你也活不到第二天。” 虽然师爷的话有夸大的嫌疑,可我确确实实的是信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承认老佛爷有这种本事,明着来我不一定会死,暗着来我觉得自己会死,这不是开玩笑。 一步走错,满盘皆输,现在的我,真的输不起了。 “碎娃,最近饿身子好咧,你发现抹油(没有)?” 在我站起身的同时,胖叔说了这么一句话,小安点点头,说,胖叔叔身体确实是好了。 但是也就只有我知道,胖叔这话是给我说的,他的意思就是叫我别担心他,他很好。 “谢谢你们的招待哈,我先走喽。”我点头哈腰的笑着,弯腰把手里的碗筷轻轻的放在了地上,对小猫招了招手,转身离开了这里。 胖叔没说话,小安对我说了声不用谢,跳下椅子跑了过来收拾碗筷,然后又跑了进去。 在要离开花圈店大门的时候,我装作不经意的往胖叔的方向看了一眼,忽然发现,他也在呆滞的看着我。 可能在那时候起,我才开始发现一件事。 胖叔已经不是那个可以天天搞笑的胖子了。 他确实是老了,老到了我能看见他鬓角白发的地步。 也许是往日他的心态导致了他看起来比较年轻,但实际上,他现在应该是四十多了吧? 看着胖叔略显浑浊的双眼,我笑了笑,装作无比轻松的转过身,默然离去。 “老天爷你让时间慢点走啊别让时间再去伤害胖叔了”我拖着蛇皮口袋,带着猫在昏暗的巷道里走着,脸上没有应有的不舍,而是充满了祈求。 反正我这辈子就已经这样了,我也不想再奢求什么了,只求老天爷不要再去伤害我想保护的人,只想求老天爷手下留情 好在我那天的运气很好,在离开的路上,我没有遇见任何麻烦,很顺利的从北京路离去,走到了距离花圈店很远很远的地方。 在我找到了一个公共厕所进去后,我跑到隔间里把早已准备好的衣服裤子换上,见厕所没人,又在镜子前洗了一把脸,把脸上的污秽洗去,看着镜中干干净净的自己,点了点头。 “这次的离开,指不定就是永别了。” “姓易的,好好做好你该做的事,用你自己的”我疯疯癫癫的念叨着,用指头敲了敲镜子:“用你自己的这个火星烧掉该烧掉的一切该死的人就得让他们死该活的人” 说到这里,我愣了一下,没再往下说。 该活的人是不是会活着,能不能活着,我好像还真保证不了,雨嘉就该活着,老爷子就该活着,但是他们却都死了。 老天爷,你说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第四十三章 肉刺 小佛爷是个很傻逼的人,他具体是有多傻逼呢,大概是这么的傻逼。 在大年十五的时候,我,大牙,师爷,加上小佛。 咱们四个人在楼下的大厅里打着轮流下岗的斗地主,赌资金额异常的巨大,一不小心就得输得倾家荡产,最少都是两块钱打底的那种。 别看这数目小,赢得多了那可真是…… 不说别的,师爷就赢了一千多,各种炸弹翻倍,打得小佛爷跟我们是叫苦连天。 师爷是我们之中赢得最多的,只见他面前的桌面上摆满的全是一块一块……哦还有五块的大钞,一百块的红钞票也有,但是较少,大多都是零钱,据说这些钱都是小佛爷平常用剩下的零钱存起来的,算是小佛爷的棺材本了。 说句实话,我只要是看一眼师爷,他就会给我笑一脸的高深莫测,一见他这笑容我就真心想抽他,妈的要是我赢了这么多,肯定也能笑得这么高深莫测。 在师爷之后,赢得最多的就是大牙了,这孙子一边打着牌一边看着小佛爷,每当小佛爷眉头一皱开始数钱给他们的时候,我感觉大牙脚都是抖的,估摸着是被吓着了,怕被小佛爷事后报复。 我紧随其后,荣登第三的宝座,虽然赢得不多,但总比小佛爷光是输的… 哦对了,我有没有说过,今天我们三个谁都没输钱,就小佛爷一个人输了两千多出来。 “我.操。” 小佛爷在被师爷的第二个炸弹,大牙的第三个炸弹,跟我的一手顺子再度送上天后,他这么愤怒至极的惊呼着。 “这人啊,就是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我这几天的心情也好了点,一边拍着小猫的脑袋,一边笑呵呵的说道:“我今儿一看你脸上就写了个死字,今儿你想怎么死,我成全你。” “你们下手可是够狠的诶……”小佛爷脸扭曲的程度超出了我的想象,但我很能理解他,毕竟一个人在玩了几十把斗地主就输出去两千多块之后,还能淡定的话,那他吗必然是人中龙凤啊。 小佛爷的表现就足以说明,他不是人中龙凤,就是个纯24k的傻那啥。 他斗地主不光是手气差,出牌看牌的技术更是差得令人发指,到了最后我都已经不忍心看他出牌了。 毫不夸张的说,看小佛爷打斗地主,真的是太容易让人产生怜悯众生的普度之心了。 本来大牙还打算当个演员,让小佛爷赢几次,但就算他再怎么让牌送牌,小佛爷照样会死得五花八门绚丽多彩,这就让大牙很尴尬了。 “咱们打了多久了?”师爷问了一句。 “八个小时。”大牙看了看墙上的壁钟。 “嗯,其中六个小时是小佛这孙子墨迹的。”我忍不住咧了咧嘴:“小佛啊,你丫的打牌咋比娘们还墨迹呢,你到底要不要我的顺子啊,要不起就赶紧说话,别……” “操你大爷!!!”小佛爷怒吼着站了起来,我一看这情况,急忙把椅子往后移了半米,做出了迎敌的反应,但他接下来的话就让我差点笑哭了。 “老子要不起还不行么!!!” 就在这时候,小佛爷的手机响了起来,只见他怒气冲冲的接通电话,看都不看的就开了腔:“操你.妈谁啊?!” 熟悉小佛爷的人都知道,只要他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接了电话,那么无论是谁,估计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能听见小佛爷经典的国骂。 我本以为小佛还得对那人骂上一阵,但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说了什么,只见小佛爷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看了看我,似乎是在仔细听电话那头的人讲的话,隔了好半天,他才开口,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把他带过来。” 挂断电话后,小佛爷坐回了椅子上,点了支烟抽了起来,半响没出声。 忽然,小佛爷说了句。 “姓易的,你要的东西,好像有着落了。” 我也不清楚当时我的反应算是什么,并没有应该有的激动,而是愣了一下,冷静了下来。 等我找小佛爷要了支烟,抽了几口这才开口问:“说清楚点。” “哥,你还记得赵立吗?”小佛爷没直接回答我,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师爷。 “原来负责咱们店铺进货的伙计?” “就是他,前段时间你不是把他调走出去忙“业务”了么,这不,碰巧就撞见麻烦事了。” 据说,就在半个月前,赵立带着几个伙计前往了广东那片地界,专门去处理一些被师爷所嘱咐过的生意。 说来也是巧了,刚到湛江的第一个晚上,他们正准备去海边找家渔排居住,消遣几天过过忙里偷闲的日子,结果一到那渔排就傻眼了。 “打渔的老板刚从外面回来,船上都是各种各样的鱼。”小佛爷笑得有点发冷:“还有一个破烂的铜箱子。” 赵立是个什么人物? 一点都不带吹牛逼的说,他可以算是咱们哦不对,应该是小佛爷他们这一门人里,对于古玩这行当最了解的人之一了。 鉴别古玩年代,这种普通伙计该有的本事他更是玩得出神入化。 赵立一看那铜箱子,当即就断定出那是一个唐代的物件,但具体是用来干什么的,或是这物件值多少钱,这还需要具体的研究才能估算,毕竟上面的花纹赵立并不能看得太清楚,只能弄到手后拿回去慢慢的琢磨。 经过赵立一番巧舌如簧的忽悠,外加各种各样的威逼利诱,渔排老板也没敢多想,收了赵立六百块钱后,就把这玩意儿卖给了他。 “那是什么东西?是我要的灯盏?!”我强忍住激动问道。 小佛爷看了我一眼,摇摇头:“不是,那里面确实装得有东西,但却不是你想的那玩意儿。” “那里面装的可都是些宝贝” 听着他的话,我又冷静了下来,安安静静的往下听着。 其实那渔排老板也不是傻子,他必然是知道这东西是个古物,还是个值钱的货色,否则赵立他们怎么会要死要活的要买这玩意儿? 但也没办法啊,就算想不卖也不可能了,没见人赵立腰里都别着枪吗? 拿到这东西后赵立就乐了,且不说这做工精美的箱子价值是多少,单就里面装着的东西而言,能装在这种铜箱子里的大多都是值钱的好东西。 箱子外面刻满的全是道家咒词,还有一些道家成仙的图案,所以他当时就觉得这箱子里的东西可能跟宗教有关。 当时赵立也挺纳闷的,这箱子别看有点破烂的嫌疑,但实际上它的做工完全超出了赵立的想象。 在水下待了这么些年,这箱子似乎并没有透水的迹象,边缘的缝隙完全被一种胶质物封死,按照赵立的经验来看,箱子里面很可能是干的。 折腾了一晚上,赵立才小心翼翼的把箱子边缘的东西给弄下来,然后 “这孙子当时就晕了过去,第二天才醒。”小佛爷似乎是牙疼了起来,不停的倒抽着冷气,一边挠着手臂一边说:“你知道他醒来的时候,胳膊上多了些什么东西么?” “什么?” “肉刺,一粒粒跟大米样子差不多的肉刺,深红色的。”小佛爷貌似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拍了拍我的肩膀:“那天跟你聊,你不是说你有点密集恐惧症么,那么你就想想那场景。” “这些细小的肉刺都是从赵立身上的毛孔里钻出来的,密密麻麻的,压根就没人能数得清他长了多少这玩意儿。”小佛爷凑到我身边说道:“一开始还只是在手臂上长这些东西,到了今天他们把赵立送回来的时候,上半身基本上就已经长满了。” 我不停的打着冷颤,哆哆嗦嗦的问:“赵立现在是死了还是?” “他还活着,只是不能说话不能动弹而已,跟植物人似的。” “那箱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不想在前面的话题里继续,毕竟稍微一想那场景我就恶心,与其自找不舒服,还不如问问我真正感兴趣的东西。 “三个纯金铸造的鼎。”小佛爷笑了笑:“上面刻画的东西,很可能就有你要的线索。” “你怎么知道有我要的线索?” “仙道贵生,无量度人,青灯还阳,天赐长生。”小佛爷耸了耸肩:“你原来跟我说过相同的话,我就感觉这玩意儿跟你要找的东西有联系,你说呢?” *************************************************** 今天办了一件特傻逼的事儿,我昨天码好的字,忘记复制到手机里了,下午才想起来。 这章是我重新码的,下一章还在码,我已经想撞墙了。 昨天已经码完的字今天还得重新来一遍我草!!! 老板还不许我回家否则算旷工我草!!我能说我在偷偷码字更新么 本来想晚上回去更新的,但估计等我下午更新的朋友不少,也就不能让你们多等了,码一章更新一章吧,下一章大概在两个或者三个小时之后更新,正在码,原谅我的龟速 第四十四章 变故 夜。 在小佛爷他们的古玩店顶层有个类似于仓库的地方,平常那里都是用来堆放杂物的,但到了今天,这儿貌似得充当病房使用了。 小佛爷走到门边,拉了两下开关,发出了类似于咔哒的声音,天花板上旧式的电灯霎时就亮了起来,橙黄色的灯光很昏暗,映着我们每个人脸上各不相同的表情,气氛渐渐的压抑了下来。 一个盖着白布的担架就放在屋子的正中间,从白布显现出的轮廓就能看出来,白布盖着的是一个人,这还是个很有可能变成死人的人。 “佛佛爷赵哥现在还有知觉但说不了话也动不了您可得找找办法救救赵哥啊”一个中年男人满脸苦涩的对小佛说道:“他现在的样子您要是想看的话就得有心理准备” 师爷笑了笑,一边让大牙将轮椅往后推了几步,一边说:“小佛的胆子一向都是很大的,你就不用担心吓着他了。” 我操,师爷这人果然是蔫坏蔫坏的啊,连自己弟弟都这么逗?! 没见小佛的手都有点哆嗦了吗? “我哥说得对,就这点东西,我怕个”小佛爷故作镇定的说着,然后蹲下身,拽住了白布的一角。 我皱着眉头一直都没说话,闻着房屋里弥漫的怪味,我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这味儿怎么有点像是东西腐烂的味道 在小佛爷拉开盖住赵立身子白布的同时,屋子里的怪味猛然间便加重了,而在下一秒,我们所有在场的人就都吐了,连小佛爷跟师爷都毫不例外。 可能这辈子我也忘不掉那个场景。 赵立的眼睛是睁开的,仿佛是在愤怒一样,死死的瞪着,一些带着怪味的黄色液体不停从他眼睛里往外流淌,血丝早就布满了他的整个眼球。 自手掌开始,直至脸部,尽是一片深红色的东西,虽然我距离较远并不能直接看清楚那些是什么,但根据小佛爷先前的讲述,我就知道,那全是一粒粒细小的肉刺。 简单来说,现在的赵立完全看不出人样了,他的那种状况真的让人有点崩溃。 “吗的这他吗都是些什么东西”小佛爷擦了擦嘴,干呕着说:“我.操的这种场面真他吗是绝了” “这应该跟那箱子有关。”我强忍住呕吐的**,把脸转开,问道:“那箱子呢?” “在后面呢,来的时候太匆忙了,没一起带过来。”中年男人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疑惑的说道:“都一个小时了,他们也应该跟来了啊,咋还没” 就在这时候,师爷的眉头霎时间皱紧了,对那人说:“打电话过去问问,看看是不是出事了。” 或许这是师爷小心谨慎的本性作怪吧,在他看来,似乎什么事都充满了变数,只有确切的消息才能打消他心里的疑虑。 不得不说,有时候师爷的直觉还是挺准的。 “关机了。”中年男人一脸疑惑的喃喃道:“不应该啊,他们几个人全都关机了,这是” “好像我们有麻烦了。”师爷摇了摇头,靠在轮椅背上,闭着眼睛说道:“大牙,你现在安排一下,让我们门下的眼线全都出去找找消息,顺便帮我约一下白道上跟咱们比较熟的那几个人,我有点事要麻烦他们。” 大牙是个聪明人,属于闻其弦就知其音的那种,一听师爷这话,顿时就明白了。 师爷貌似已经断定那些带着箱子进城的人出麻烦了。 如果他没有断定,师爷就不会这么小题大做的找白道的人去打听消息。 “周队长还有王副局现在应该在家里,我给他们打个电话说您约他们。” “嗯,这事不能拖。” 大牙点点头,转身就走出了屋子。 等大牙走了之后,师爷又把剩下的人都叫了出去,留在屋子里的就只有四个人。 我,小佛,师爷,还有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赵立。 “易先生。” 师爷说话的声音很低,如果我不仔细听的话,可能都听不清他是在说些什么。 “怎么了?” “你别着急,先冷静下来。”师爷平静的看着我,似乎是看透了我的内心。 说真的,我确实是在着急,但我脸上的表情跟眼里的神色,都没有透露我真实想法的半点,可师爷却实实在在的猜出来了,不得不说他很了解我。 “那东西不会丢了吧?”我笑呵呵的问他,手不知不觉的握成了拳头,心跳渐渐的快了起来,这些现象都说明我现在很紧张,我不想听见我不能接受的答案。 师爷摇摇头:“不会丢。” 闻言,我顿时松了口气,可师爷下一句话又让我把心提了起来。 “就算是丢了,我也能找到点线索,你相信我,好吗?” “谢谢”我把头低了下去,声音哆嗦的说着:“你一定不会让那东西丢的,对吧?” 师爷没再说话,转开了话题。 “赵立是我跟小佛的心腹之一,也是个很有本事的聪明人,要是没了他,我还真觉得有点可惜了。”师爷脸上没了先前的凝重,笑问道:“易先生,你能不能救救他?” 我抬起头看了看师爷,没有立即答应下来,因为我实在是没把握能把赵立救回来。 说句实在的,我连赵立的情况都没研究清楚,要让我救他,开玩笑呢? “给我点时间。”我说着,转身就要往门外走:“我会尽力试试。” 那一晚上发生的事儿挺多的。 整整一夜,我先是用了不下十种收拾冤孽邪祟的方法去救赵立,可却完全没有作用,也就是说,他身上的那些肉刺跟冤孽不搭边,跟畜生也不搭边,跟普通邪祟就更不搭边了。 到了头我也没能找到救赵立的法子,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回想以往学过的东西,以求找到一个突破点。 也怪赵立倒霉,开箱子的时候就他一个人在场,他不中枪谁中枪? 其他搬运箱子的人还有打捞箱子上船的渔排老板屁事没有,甚至摸过金鼎的中年男人也没中枪的迹象,这种种就说明了,一个人倒霉的时候真能喝水塞牙缝。 在我这边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师爷带着小佛爷,亲自去见了某几个白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然后一人送了一个红包给他们,并且让他们尽快帮忙查一下那些失踪人的线索。 没错,那几个人已经彻底失踪了。 在他们的车开出湛江之后,就跟人间蒸发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点很让师爷担心。 只不过他担心的不是失踪人的性命,也不是我一心牵挂的那个铜箱子,而是 如果自己的人跟外人勾结了,那么是不是就说明,自己的处境已经不安全了? 这就是师爷担心的一点,他事后就很肯定的告诉过我,他们手下的人是不可能自己带东西外逃的,因为他们不敢,可是有外人勾结就不一样了。 当然,在第二天的清晨他得到了一个消息,然后就放心了。 只可惜他得到的消息对于我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小佛爷找到我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车在湛江市的郊外被人发现了,说是被烧了,里面的人一个不少,全死在车里面,都是被活活烧死的。” “箱子呢?”我头也不抬的问。 “箱子失踪了。”师爷叹了口气:“有人说,在那个时间段,在那个地方,好像有财神爷的人出没。” 听见这话,我笑了笑,很冷静的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茶水。 然后在小佛爷警惕的目光下,我拿着杯子朝着地上砸了过去,站起身疯狂的摔打着所有我能看见的东西。 一种似曾相识又不受我控制的情绪,隐隐从我冷静了许久的心脏里钻出,在我的身子里肆意蔓延了起来。 “财神爷是在找死啊” **************************************** 今天更新搞定,啊哈哈哈,大家记住投票哈,走着~~~ 第四十五章 开端 经过师爷的分析,自己人出卖自己人行踪的可能性不大。 经过小佛的分析,财神爷堵住他们的人夺宝可能只是个意外。 经过 “给我说他们把东西拿到哪儿去了,我去拿回来。”我坐在地上抽着烟,身边全是先前被我砸烂的杯子残骸,整个房间貌似都被我弄得惨不忍睹了,但小佛爷他们却丝毫没有在意,准确的说,只要我不是对他们动手,那么他们肯定就不在意。 毕竟在他们看来,我的精神状况已经不正常了,必须得理解一下不是? “具体的行踪暂时还查不到,但唯一查到的有一条消息,说的是他们离开湛江之后,貌似是回的东三省这边。”师爷用手点了点桌面:“好像是回沈阳了。” “哦。”我说道,站起身对他们笑了笑:“那么让我去一趟呗?” “你连人都不知道在哪儿,还想去一趟?”小佛爷白了我一眼,摇摇头:“等我们有具体的消息了,你再去,成不?” 师爷看了看小佛,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摇了摇头,叫来大牙将自己推出了房间。 “你哥还是老样子,不想让我出去冒险。”我耸了耸肩,笑道。 小佛爷拿出盒烟,本想递给我一支,但忽然间止住了动作,咬牙切齿的瞪着我。 “吗的差点忘了,你赢了老子的钱,还他吗嘲讽我。”小佛爷一边说,一边点了支烟,然后把烟盒放回了兜里:“以后别抽老子的烟了。” “不抽就不抽,我自己买去。”我笑呵呵的说,把兜里的一叠面额不等的钞票拿出来,在小佛爷眼前晃了晃,一步一摇的走出了房间:“赵立你们别动他,我继续想办法,如果还是救不了他,那可千万别怪我。” “知道,你尽力了就行。”小佛爷叹了口气:“其实他这人还是挺不错的,别随便死了就行。” 我脚步停了下来,忍不住回头看着小佛爷,眼里有着难掩的疑惑。 “你说这话,有点不像是你了。” 小佛爷一皱眉:“什么意思?” “在我的印象里,人命在你看来好像并不值钱。”我好奇的问道:“难得见你关心人,你给我说说呗,我很好奇啊,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闻言,小佛爷沉默了半响,摇摇头,默不作声的推开我离开了房间。 谁都有不想被别人知道的事儿吧? 小佛爷好像也有,而且,很多。 回到房间,我打开了角落刚被我搬进来的台灯,猫好奇的走了过来,围绕着台灯走了几圈,不停的叫着,似乎是在奇怪,为什么我会忽然搬个这玩意儿进来。 要知道,这房间已经空荡很久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这里都空无一物。 “出太阳了。”我站在窗边,眯着眼看着被阳光映得充满希望的城市,摇着头揉了揉一晚上都没闭上休息过的眼睛,打了个哈欠:“这光看着可真刺眼诶。” 猫似乎跟我一样不太喜欢阳光,独自蜷缩在摆放着台灯的角落,冲我叫了一声。 我笑着,拉上窗帘,走了过去熟悉的坐下。 “赵立的病不是普通东西造成的,我以往学的那些玩意儿,都没有一个跟这病状有关的”我翻动着手中的《道记》,哈欠连天的看着那些往日有趣,此时却显得无比乏味的内容,病态的笑了笑:“要是这上面还没关于这病的记载,赵立你死了就是天意,千万别怪我了,老子可是尽力了。”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就在店铺的地下室仓库里,发生了一些小事。 对吧,是小事,虽然这件事是我很久后才知道的,但我觉得还是应该写下来。 毕竟愤怒的小佛爷,总是应该让人记住的。 “佛爷,这是您吩咐让咱们在市里抓到的财神爷的人,但都是一些底层的小人物。” “你出去,别让我哥下来,免得脏了他眼睛。”小佛爷笑呵呵的摆摆手,看着面前跪着的四个年纪不一的男人,点点头:“把门关上,一会儿叫几个伙计来收尸就行。” 大牙点点头,擦着冷汗小步跑了出去。 随着咚的一声,门被大牙死死的关上了。 “我觉得吧,井水不犯河水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你们觉得呢?”小佛爷抽着烟,大马金刀的坐在了椅子上,微微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头说道:“哎呀,指甲又他吗长了。” 那几个男人都没敢吱声,其实他们也吱不了声,毕竟被堵住嘴想要出声还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儿,真要能有个爷们出一声说句话,要么就是他有超能力,要么就是天龙八部里的段延庆附体了,给他弄了个腹语属性。 “我这人最恨的就是不按套路下我的绊子,你说说,老子这么一个安分守己的人,招谁惹谁了?”小佛爷说完这句话后,脸上也浮现出了忍了好半天的怒意,笑容也渐渐狰狞了起来:“我那些个伙计可都是好人诶,结果呢,就他吗被财神爷这畜生安排人烧死了,听说还是活活被烧死在车里的,这真是” “这真是个笑话。”小佛爷说着话,站了起来,走到了离他最近的一个男人身前,微微弯着身子,凑到了那人的眼前问了他一句:“是不是觉得你们自己很无辜?” 那人想都没想就点起了头,只不过因为被捆得严严实实的缘故,点头的动作在他做起来极其别扭。 “我也觉得你们无辜,但是吧,我觉得我那些个伙计更无辜。”小佛爷说着,把腰间别着的铁锤拿了出来,还没等那些人有所反应,直截了当的就砸在了那人的脑门上。 伴随着小佛爷疯狂的怒吼,那人的脑袋逐渐被小佛用铁锤砸成了畸形,血混合着一些恶心的浆液溅在了小佛爷的脸上,可他并不在意。 等小佛爷发泄得差不多之后,他才收手,然后站直了身子,擦了擦脸。 “真不好意思,吓着你们了。”小佛爷笑了笑:“你们也别跪着了,大牙就绑了你们的上身,下身又没绑,跪着干嘛啊?” 说着,小佛爷做出了一个让他们无法相信的动作。 嗯,他解开了所有人的绳子,然后把脏兮兮的铁锤丢在了地上,咧嘴笑了:“给你们个机会,咱们单滚,我一个单滚你们一群,要是你们赢了呢,就活着出去,要是你们输了呢,我就正好借你们的命送我那些伙计们上路。” 所有人都互相看着对方,面面相觑了好半天才咬着牙站了起来。 在死亡的威胁前,没有人会放弃任何一个求生的机会,或许这就是动物的本能。 怒吼声,惨嚎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在地下室里回荡不止,过了两三分钟,这些声音才渐渐消停了下去。 大牙那时候正在门外等待着小佛爷出来,可等了没两分钟,心里就有点急了,心说师爷要是知道了这事那可就 就在这时候,只听一声门响,大牙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一只沾满血的手就伸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头一看,拍他肩膀的人正是满脸笑容的小佛爷。 “把那些杂碎都打包送到财神爷他们的地界去。”小佛爷的笑容有着所有人都熟悉的东西,大牙那瞬间都有了错觉,好像面前的这个小佛爷,又变成了当初自己所熟识的那个小佛爷。 小佛爷在这段时间里,沉寂了太久了,好像所有人都忘记了他本来的面目。 “吗的,动我的人?”小佛爷笑容里的暴戾让人心惊胆寒:“打吧,老子不是说过吗,要么风平浪静,让老子好好过日子,要么就他吗的天下大乱” “打?”大牙哆嗦了一下,不敢相信小佛爷此时所作出的决定。 “打!!!”小佛爷瞪着大牙吼了一句:“从今天起,咱们的城里就不许出现财神爷的人,出现一个,老子宰他一个,草他吗的!!” 没错,这一次的事件彻底激怒了小佛,让这个已经习惯了平静的人,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 一场属于少部分人的乱世。 彻彻底底的来了。 ********************************************** 下一更应该在两小时之后,正在码。 昨晚上太累……估计是昨天下午码多晚上没感觉了……熬到一点多就码了一章…… 请谅解啊有木有,更新不会差各位的,稍等片刻就好,走着~~ 第四十六章 睚虿 在当夜,我兴冲冲的抱着猫跑到了楼下小佛爷的房间,正要敲响房门把这孙子叫出来跟他分享个好消息,可就在我走到他门前的时候,清楚的听见了隔壁屋传来的声音。 “这种事你怎么就不跟我商量商量?!知不知道你这样冲动有多危险?!!” “哥,我忍不下去了,要打就打,草他吗的,忍够了。”小佛爷的语气有着愤怒,但隐隐约约还是有点惧怕的,似乎是害怕正在骂他的师爷:“财神又不是老佛爷,他牛逼个蛋啊?要不然老佛爷明令禁止我们不能明着动手,他狗日的早死在我手上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的局面容不得我们冲动!!”师爷虽是在骂小佛,但话里话外的担心焦急还是能听出来的。 我站在门外听了半天,到了头也没听明白小佛爷到底是干嘛了,只能敲了敲门,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草!能不能等我回复你一句再进来?!敲门就进来跟不敲门直接进来有区别么?!” “礼貌问题。”我耸了耸肩,看着满脸怒容的小佛爷,试探着问:“你今儿是干啥大事了?把你哥惹成这样。” 小佛爷没说话,闷闷的坐在床上,抽着烟。 师爷摇了摇头,对我说。 “光是今天一中午的功夫,财神爷留在这城里的伙计就被他安排人弄死了十五个,尸首都被丢在了财神爷的地界,他把这局棋彻底的打乱了,真是” 听见这话,我激动的走到了小佛爷身边,拿出了刚买的一盒中华,递了给他:“牛逼,小佛哥果断的是真牛逼,以后抽烟就抽我的了,别客气。” 说实话,那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有着莫名其妙的幽默细胞,在不该幽默的时候,总会幽他一默搞得被幽默的人经常想宰了我。 “去你吗的。”小佛爷接过烟,对我表示了谢意:“真是赢了钱就不知道心疼,难得见你买一次中华来抽啊。” 可能是听见了难得的好消息,我心情也好了起来,喜滋滋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对满脸无奈的师爷说道:“赵立的病吧,我好像找到解决的办法了。” 闻言,最先开口的不是师爷,而是小佛爷。 “什么办法?你真能治好他?”小佛爷似乎又想起了赵立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肉刺,不由自主的挠着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说:“到底是啥玩意儿把他弄成那样的?” “一种虫的毒液,估摸着赵立是用手碰到这东西了,然后就中枪了。”我摊了摊手,对赵立的事表现得很是理解,毕竟一个倒霉的人,总是会同情另外一个倒霉的人,这就是传说中的感同身受互相理解。 小佛爷皱了皱眉头:“虫?” “是的,就是虫。”我点点头:“按照你们说的,一开始那个铜箱边缘有胶状物封口,这个胶状物,就是这虫的毒液。” 在东汉时期,河东郡安邑县(今山西夏县)曾经出现过一种极其罕见的毒虫,名叫睚虿。 (注释:睚读ya第二声,普遍字义是眼角的意思。虿读chai第四声,在古时所代表的是蝎类毒虫,包括毒蜂等等。) 这种罕见的毒虫是从哪儿来的没人知道,只知道它多出现于潮湿的洞穴或是水沟边缘,喜食小鱼小虾,通体呈普通蝎状,呈深红色,但尾部毒刺却是铲形的,呈灰色。 此虫不过巴掌大小,但无论是蛇蝎毒虫,还是别的体型较大的生物,亦或是活人,大多都不敢靠近它一丈的距离。 其中的原因很简单。 “它尾巴上的毒刺就像个气球一样,只要是感觉到了危险,毒刺就会在第一时间炸裂成无数的碎片,里面的胶状毒液就会很快的溅射到周围的活物身上,跟咱们现代的强力胶似的,沾上人体后就会迅速凝结成晶体,那可是沾着肉的,别说擦掉,就是扣下来都得掉一块肉。”我抽着烟,缓缓给师爷他们解释着。 睚虿的虿字,在左慈《道记》中可有不一样的意思。 在左慈这位活神仙看来,睚虿的本事足可称之为万虫之王,之所以虿字,是由万虫这两个字组成的,就是这意思。 东汉时期巫蛊邪术层出不穷,左慈见过的,解过的,也有不少。 能让这种神仙般的人物如此肯定,足以可见睚虿是得多厉害。 沾上睚虿毒液的人,根本就不存在有反应过来的时机,哪怕是及时擦掉扣掉身上的毒液,也绝对来不及了。 霎时间,毒液入体,人便会晕厥过去。 等病人醒过来之后,毒液就已经开始在他体内蔓延了。 “疽起而生也,人苦而不能言也。”这就是症状的描述。 左慈觉得那些肉刺其实就是痈疽的缩小版,想要解决这种东西,那就不能从术这方面入手,而是应该从医这个方面入手。 痈疽就是毒疮的意思,术士想解决这玩意儿就是隔行下手了。 俗话说得好,隔行如隔山,毫不夸张的说在东汉时期,除了左慈之外,还真没一个术士解过睚虿的毒。 据《道记》中左慈自己的记载,他就曾遇见过三个感染了睚虿毒的病人。 前两个在左慈找到解决办法之前就已经身死魂飞了,至于最后的一个,则被左慈硬生生的从阎王殿给拉了回来。 没错,他找到了所谓的解药。 “用被火烧红的银针在鸡血里滚上几圈,然后再把沾血的银针分别插入患者的十关,吗的,看样子左慈是觉得患者已经不是活人了,得拿对付死人的办法对付他啊”我没在意小佛爷他们还在等着我往下说,自言自语似的停下了讲述:“左慈公也不把原理给我说明白,这不是让我好奇到死吗” “我草,你能不能继续说主题啊?”小佛爷忍不住骂了一句:“往后说啊,是不是拿银针一插就能救他了?” “没,在拿银针插他之前还得喂他吃点药。”我扳着手指头说道:“一钱朱砂,三钱阳桃,阳桃就是用桃核磨成的粉末,一钱川乌,四钱雄黄,再拿两钱的灯心草做药引子,用童子尿送服。” “这不会吃死人吧?”师爷脸色难看的问我,估计是对我这不靠谱的药方没什么信心,其实他没信心也很正常,因为我也没信心。 但左慈就是这么写的,我也就只能这么照做,死马当成活马医,要是不试试赵立那儿可就顶不住了。 没病没痛的普通人吃了这一剂药,不死也得出现点后遗症,川乌这药可是有毒的,服用不当的患者中毒了很正常,指不定普通人一吃我这抄来的大杂烩就挺尸了,但赵立可不是普通人啊。 一个指不定啥时候就死的人,还能算是普通人吗? “吃药,打针,一次见效。”我说道:“要是不见效,那么赵立可能就得死了,我也没别的法子救他了。” “打完针就没事了吧?” “应该没事了”我毫无底气的点着头,随后又本着医者父母心的态度,补充了一句:“反正老祖宗们是这么治的,咱们照着做就行。” 师爷无奈的点头说好,然后叫来大牙,将他安排了出去,帮我买来先前我说的那些东西。 至于小佛爷则把我拉到了一边,乐呵呵的问我。 “咱们是朋友吧?” “我不跟傻逼做朋友的。”我说。 小佛爷瞪了我一眼:“吗的,还想送你个福利呢,现在没了。” “啥福利?” “赵立他们找到的铜箱子,貌似有着落了。”小佛爷见师爷在房间里看着电视,并没注意到我们,他低声说:“我哥也知道这消息,但他没告诉你,怕你死在外面。” “咱们是朋友,必须是朋友,来,抽我的。”我把一盒烟都放在了他手里,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谄媚。 小佛爷骂骂咧咧的点燃了烟,抽着对我说:“不跟你扯淡了,就问问你,我这两天想偷摸着去沈阳办了财神爷,顺道再把东西给拿回来,你” “财神爷在沈阳?!!我” 我还没说完话,小佛爷一把就捂住了我的嘴:“小声点!!别让我哥听见了!!” “刚有点激动了,你继续说。”我脸上挂着笑容,手不受我控制的微微颤抖了起来,一种难言的兴奋霎时就充斥在了我的心里。 当时我的感觉也说不清是什么,不像是愤怒,也不像是怨恨,而是一种 兴奋,或是找到了发泄口的激动,真说不太准。 直觉告诉我,要是财神爷真落在了我手里,可能我会让他生不如死的过一辈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好像我曾经拥有的愤怒,怨恨,都在渐渐的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种我无法描述的情绪。 现在想想,可能那种情绪就是疯狂吧,时喜时悲,莫名其妙的疯狂。 有时候我会想着,灭了财神爷满门,然后再慢慢弄死财神爷。 有时候我也会想一些天马行空的东西,例如要不然我就先偷偷的把师爷给做了,这孙子太阴,我感觉留不得他,否则指不定我就得栽在他手上,没见他都不让我随便出去冒险报仇吗? 如果不是我对他有用,他会管我? 至于小佛就算了,这傻逼没多少脑子,只要我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搞定师爷,他肯定就猜不出是我。 不对啊,我没事杀师爷干嘛,这孙子平常对我也不错啊,而且现在好像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你先冷静一下,还有,别这么看着我,总感觉你又要给老子一刀似的。”小佛爷冷不丁的说道,将我从那莫名其妙的状态了惊醒了过来。 “就咱俩去?”我虽然激动,但还是多多少少有点冷静的,毕竟财神爷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想要办了他,没点准备是绝对不行的。 “您可真牛逼,就咱们俩?你以为我们是超人啊?”小佛爷高山仰止的看着我,话里话外都没给我留面子。 话音一落,小佛爷胸有成竹的说道:“财神爷带着他媳妇在沈阳玩呢,身边有本事的人貌似都出去忙了,剩下的全是一群傻逼。我负责搞定这些孙子,你负责搞定那些孙子。” “啥?” “会歪门邪道的交给你,不会歪门邪道的交给我。”小佛爷说道:“我已经打电话联系钱东来他们了,咱们这次就四个人去办,声势不大才好偷袭。” “靠谱。”我点头:“先帮赵立把病治了,然后咱就出发。” 说完,我自言自语的就要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摇摇晃晃的样子让小佛爷皱紧了眉头。 “你以后少吃点安眠药。” “怎么了?” “你现在精神恍惚的时间越来越长了,说直接点,我感觉你现在的精神状况有点不正常。”小佛爷说着,转身离去:“这不是个好现象,相信我,要是继续这样下去,你会后悔的。”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知道了。” *********************************** 这章字数较多,所以码得时间就稍微长了点,希望大家理解啊有木有! (ps:看完的朋友记住投票啊有木有!!反正票是不花钱的留着也是浪费啊有木有!!) 第四十七章 解毒 “我觉得我很好。” “废话,我也觉得是小佛想多了,老子很正常好吗?!” “你也这么觉得对吧?!” 猫爬在梳洗台边上看着正对着镜子自言自语的我,时不时还叫上两声来凑趣,估计这小家伙以为我在玩什么游戏,好奇心又被我逗上来了。 镜子里的自己比起原来好像又变化了很多,但仔细一看,好像又没有什么变化。 最多就是眼里的血丝多了一些,还有打哈欠的次数明显增多了。 “走,带你下去逛逛,免得你自个儿待着无聊。”我拍了拍猫的小脑袋,它乖巧的叫了一声,自己跳下了梳洗台,与往日一般站在门边等候着我。 我对它笑了笑,把先前放在梳洗台上的手枪插回了后腰,哈欠连天的走了出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哦不对,好像是从离开湘西之后就开始了吧? 无论在何时何地,我基本上都是随身带着枪的。 我也不知道是自己在害怕什么,或是因为某些事没了安全感,我总感觉,自己随时随地可能都会死。 这不是开玩笑,这是我的直觉。 当然,也可能是我想多了,毕竟 经历了我的那些事后,安全感这毫无营养的三个大字,似乎已经彻底消失了吧? 拉开门后,我第一眼便看见了正往我屋子这方向走来的大牙。 “大牙,东西都找好了?” “所有东西都找好了,一个不差,佛爷叫我来请你下去呢。”大牙点点头。 “童子尿是谁贡献的啊?”我好奇的问了一句,但接下来我就感觉自己是嘴贱了,因为大牙很恍然大悟的拍了拍手:“差点忘了,佛爷叫我请你贡献点童子尿,他说你肯定是个处男。” 说着,大牙把手里拿着的矿泉水瓶递给了我,意思是让我意思意思。 “我草。”我皱紧了眉头,心说小佛也是够欠收拾的了,这种事还来麻烦我不是打我的脸么,没见大牙一脸要死要死的笑容?!指不定这孙子在心里都快笑疯了! “自己找别的去,我不管这事。”我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闷着头向着赵立所在的仓库走了去,一路上我心里的脏话那叫一个层出不穷。 小佛这是故意让大牙来逗我玩的是吧?!绝对的是吧?! 等我走到仓库后,打眼一看,小佛正乐呵呵的站在门边抽着烟,看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 “呀呵,大童子来了。” 我发誓我真的很想杀了他,这绝不是在开玩笑。 “东西都准备好了,我就等着看你妙手回春了。”小佛爷毫不在意我眼里的杀气,哈哈大笑着走了过来拍了拍我肩膀。 “药没拿错吧?” “没,都照着你的药方子抓的药,银针也按照你的吩咐给加工好了,绝对没有半点差错。”小佛爷自信满满的说。 我点点头,抱着猫走了进去。 十关,这是所有玄学流派的通用说法,在很前很前的前文中就有说过。 人有死穴,鬼有死关,冤孽所谓的死关,便是我所说的十关。 腰间左三寸的尸狗关,腰间右三寸的伏矢关,左手肘向上半寸的雀阴关,右手肘向上半寸吞贼关,左手掌心非毒关,右手掌心除秽关,这是最好找的几个关口。 其余的关口都较为难以辨别,毫厘之差就会找错关口,别看记载上是几寸几寸的写明白了,但实际上要着手去找,没点经验那就纯属是逗乐了。 喉结所处臭肺关,左太阳穴向后半寸胎光关,右太阳穴向后半寸爽灵关,头顶正中幽精关。 这几个关口的大小与其他关口的大小不太一样。 先前的那些个关口,大小有拇指大,比较容易找,但剩下的这几个,无一不是筷子尖的那么大,没经验的人还真得一个个的挨着试才能找到。 “你是不是找大牙来逗我呢?你他吗不是都找到童子尿了吗?”我看着摆放在桌上的一个矿泉水瓶,忍不住咬牙切齿了起来:“我草你” “娱乐一下嘛,何必急眼呢。”小佛爷摊了摊手:“赶紧的吧,一会赵立那孙子得闹不住了。” “病情恶化了?”我皱着鼻子闻了闻房屋中越来越刺鼻的怪味,想着《道记》里所说那些个患者的惨状,忽然感觉脊梁骨有点发凉了。 小佛爷嗯了一声,随即摇摇头:“我们先出去了,免得打扰你,药已经磨好放在碗里了,童子尿不知道该加多少,你也没说明白,只能让你自己动手,这儿就先交给你了,有事扯着嗓子喊我们一声就行。” 半响后,仓库里的人都纷纷走了出去,然后将门关上,把这个场子彻底交到了我手里。 我看了看摆放在地上的担架,身上的鸡皮疙瘩便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只感觉脚底板都是那种类似于痒痒的难受感,一边挠着,一边就走了过去蹲下,拉开了盖着赵立的白布。 虽然给活人盖上白布有点不吉利,但事实上,貌似还没有人反对过给赵立盖白布,连小佛爷也是如此。 毕竟赵立此时的模样实在是 “喵!!!” 猫猛然叫了一声,背高高弓了起来,眼里满是平常难以见到的警惕。 “吗的怎么会变得这么严重”我咬着牙捂住了鼻子,急匆匆的站起身跑到一旁,以借此跟赵立拉开距离。 这不是我害怕他现在的造型,只是下意识的本能,真的。 赵立身上的肉刺已经到了让人不敢多看的地步,原本有的地方还小小的空着一些正常的皮肤出来,但是现在却已经布满了这些东西。 简单来说,这些类似于蜱虫的肉刺,已经形成了一层类似于皮肤的东西,毫无缝隙的盖在了赵立身上。 最让我恶心的地方就是赵立的脸部。 肉刺好像已经开始向眼睛里蔓延了,眼角,眼皮上,全都是这些东西,眼球上似乎也长了两个,看起来无比恶心。 “这味儿都变得这么重了再不治估计这孙子就得死了”我心里嘀咕着,把桌上的童子尿倒了些许进碗里,用筷子将碗里的药粉混成了浆糊状,又加了一些童子尿,这才咬牙回到了赵立身旁,戴上了小佛爷为我准备好的橡胶手套,哆嗦着对赵立的嘴伸手过去。 入手处尽是一片软黏黏略微凸起的东西,那种感觉我不太好描述,只能说很恶心,刚摸了一下就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只感觉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此时此刻,赵立似乎已经没了半点力气,任由我把他的嘴掰开,然后再度任由我为所欲为,把那碗跟屎一样的东西倒进了他嘴里。 赵立的眼睛不停的转动着,应该是感觉到了嘴里的这些东西是得多难吃,但我感觉他是不敢吐出来了,因为在喂他喝这些东西之前,我就给他提醒了一下。 “吐出来了你就得死,喝下去了你病就好了,你自己想。” 药汤混合着那些嘴边的黄色液体不停的流进他嘴里,那场面看着真不是一般的恶心人,但恶心人的还在后面。 没错,我是万万没想到啊,左慈这老祖宗竟然玩我。 在我用第一根银针插进赵立身上的第一个十关关口的时候,我后悔了。 只见他关口附近的肉刺啪的一声就炸开了,跟被人用手拍爆了似的,如果不是我反应得快闪得远,估摸着那些恶心的浆液就已经弄在我身上了。 破碎的肉刺跟没了空气的气球一样,变作了类似死皮的东西,我忍着呕吐的**用手扒拉了一下,那些“死皮”霎时就顺势从赵立的身子上彻底脱落,露出了下面正常的皮肤。 左慈不愧是个牛逼的人物,真他吗一针见效啊!比电线杆子上的广告还牛逼! 这一针下去,赵立恢复正常的皮肤大概就有了整体的十分之一二那么多,只要继续下去 我草,这真的有点恶心,我不想继续下去了咋整?! “救人一命可是咱们老易家的传统,我可不能” 我安慰着自己,但话说到一半,我却猛然的顿住了话音,表情僵硬的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银针。 “我只是在帮小佛而已。”我对自己说道,摇了摇头,继续重复着先前用银针分别插入十关的动作,没有半点的停顿,一切行云流水。 “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在那时候,我隐隐约约的有了错觉,感觉到背上的喜神降魔图似乎恢复了原样,画中的喜神依旧充满了喜感,依旧有着让无数冤孽畏惧的威严。 但等我有时间用手摸了摸背部之后我才发现。 背后有的,只是一片永远也好不了的伤疤。 第四十八章 见面 赵立好得很快,这主要归功于我的妙手回春。 在我玩一针见效连续插了他十针之后,我发现他已经能动弹了,虽然他还是只能哆嗦的时不时动几下手指头,但我感觉这成果还是喜人的。 他身上的那些“死皮”可不是我亲手帮他弄掉的,等我插完这十针之后,立马就叫来了小佛爷他们,随即转身离去深藏功与名,把那些恶心的工作都交给了他们。 第二天小佛爷找到了我,他说,昨天他真的很想让赵立含笑九泉,吗的没事惹这么恶心的麻烦回来那不是给他找事吗? “他现在好点了吗?”我靠着墙坐在角落里,头也不抬的问了句:“咱们什么时候去沈阳办财神爷?” “今天我们就去,速战速决。”小佛爷皱着眉头扫了一眼地上装安眠片的空盒子,无奈的问我:“你不吃药就睡不着是不是?” “我昨天尝试着不吃药能不能睡着,答案是睡不着。”我揉了揉血丝越发明显的眼睛,打了个哈欠:“我准备准备,咱们不打无把握之仗。” 小佛爷点点头:“钱东来他们已经在沈阳等我们了,我去安排一下车,咱们明天早上之前就赶回来。” “好。” 那天我所准备的东西很多,基本上都属于折寿换人命的那种。 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只要是能宰了不对是活捉财神爷我拼着折寿也得弄 “在这里待着,我明天就回来。”我用布满胡茬的下巴蹭了蹭猫的脑袋,它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温顺的用头蹭着我,喵喵的叫个不停。 虽然我已经一晚上没睡觉了,但我感觉自己还是很清醒,思维也很清晰。 这种状态正巧就是我所需要的,财神爷不是个好对付的人,要是粗心大意一点恐怕就得死在他手上。 其实小佛曾跟我仔细的讲述了他的计划。 他的计划很是复杂,以他的智商,竟然搞出了足足有三步的计划。 第一,去财神爷住的地方。 第二,杀进去。 第三,活捉财神爷,顺便把再他家人给带到海边去,扔进海里喂鱼。 当时我就惊讶了,很有素质的对他的计划发表了意见。 哎哟我去,小佛啊小佛,你的脑癌看样子是到晚期了,你他吗这也跟我说叫做计划?! 小佛爷反驳我的话很没有营养,基本上都是些脏话,最后还特装逼的给自己的三步计划取了个名字,叫做,以力破巧。 所以我说小佛是个傻逼呢,他不傻逼的时候还好,一傻逼起来一般人还真受不住。 “我哥今儿去外地接待个大客户,大牙也跟着去,我留守大本营。”小佛爷在车上手舞足蹈的跟我说道:“你看看,老子的头脑不是吹的吧?正巧就抓着这机会过去了,牛逼不?” “我不想打击你,我就想问问,这真不用计划计划?”我无奈的问,虽然自己已经下定决心拼着折寿也要抓住财神爷了,可是为什么我觉得心里一直没底呢? 小佛爷大手一挥:“计划个屁,弄死人就走,这次咱们的行动没几个人知道,打的就是突袭战,不是说了吗?以力破巧!” 我不再说话,靠在车座背上闭目养神,我真怕再听小佛爷说话忍不住一巴掌过去。 其实我觉得我该说说自己吃安眠药的事。 我有时候真的很矛盾。 一方面,我不想睡着,因为在梦里我总会梦见一些我不想梦见的东西。 有失去的人,有一片通红的世界,还有满目愤怒的喜神,还有 总而言之,在睡着之后,我真的想马上醒过来,这不是说笑。 可另外一方面,我又想通过睡觉来逃避这个现实的世界。 在梦里虽然残酷,让我不想接受那些该死的梦境,可是大家都在,无论是老爷子还是雨嘉,亦或是海东青他们。 “醒醒,咱到了。” “我没睡着。”我睁开眼睛,看着正用手推我肩的小佛爷说道。 小佛爷骂了几句脏话,自顾自的拉开门下了车,对于我闭目养神的举动他认为我是在装逼。 其实我明白,他是因为无聊了,一路上都想找个人跟自己聊聊天,结果我还在这边闭目养神不去跟他扯淡,这孙子不爽也是很正常的事。 下车后,我揉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昏暗的街道,这才发现天都已经黑了。 就在这时,两声熟悉的喊声忽然从街边传了过来。 “佛爷!!” “佛爷!!” 话是一样的,但说话的人可不是一样的,最让我惊讶的就是陈九山这个沉默寡言的中年人,竟然会表现得跟钱东来一样激动,就跟看着自己亲人一样? 我不太明白他们的关系。 两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一个二十七八的年轻人,三人之中年轻人表现得反而像是长辈,这可够奇怪的,有时间我得去八卦一下。 “咱们有些日子没见了诶。”小佛爷满脸笑容的走了过去,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语气中都是我难以理解的回忆:“走,一起喝点。” 陈九山眼睛有点发红,钱东来也是如此,都在点着头说好。 对了,当时的我好像是被动开启了被无视的模式,我发现他们谁都没注意到我,全把目光放小佛爷身上了,这就让我很费解。 吗的好歹是一起办过人的啊?!至于这么没礼貌吗?!还 “哎呀,这不是上次那哥们吗!”钱东来在我郁闷的时候终于注意到了我,大笑着对我打了个招呼,陈九山对我点点头算是跟我打招呼了,并没说话。 等到了饭店后,他们在一边聊得热火朝天,我则就是坐在角落里,孤单的吃着饭菜。 当然,我的耳朵也没闲着,在吃饭的同时我也在好奇的听他们聊天的内容。 “咱们都好几年没见了,佛爷您跟师爷一切都好吧?”钱东来问道,脸上隐隐有着担心。 小佛爷此时露出的笑容我很少见到,不夸张的说,他的笑容很温暖。 “都好着呢,你跟九山这些日子过得还行吧?”小佛爷拿起酒杯跟他们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后,把杯子放回了桌上:“钱够用不?我记得你老婆好像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诶,现在应该有个四五岁了吧?” 钱东来笑呵呵的点头:“您可别跟咱俩说钱这个字,没意思,好歹我跟九山也是当初跟着您跟师爷混日子的人,能给您们丢脸了?” 小佛爷笑得很开心。 “佛爷,这次要去办的人是谁?”陈九山问道,看样子小佛事先也没跟他们多说。 “我们要去办的就是个杂碎,吗的,忍了他一段日子了,现在我可忍不了了。”小佛爷骂骂咧咧的摆着手,表示不愿意再多提起财神爷这个让人不爽的孙子。 陈九山笑着:“没事,咱们帮佛爷您办了他,也算是重逢相见的见面礼了。” 看这话说得跟财神爷多容易被办似的。 “这次咱们还是老规矩,跟咱原来一样。”小佛爷说道。 “速战速决,弄死他咱们就走。”钱东来点头,似乎对于小佛爷的计划他是轻车熟路了。 忽然,小佛爷指了指正在吃酱猪蹄的我,说道:“这是咱们今天的主力军,遇见了麻烦还得靠他开路。” “佛爷可说重了,咱们还能遇见个啥麻烦?”钱东来笑着耸了耸肩。 “诶,东来。”小佛爷笑着,往自己碗里夹了一筷子菜,埋头吃着:“你们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 听见这话,陈九山跟钱东来都没了言语,面面相觑的看了看对方,都摇摇头。 “要是这世上有鬼咱得死多少次了,得有多少鬼来找咱报仇?”陈九山喝了口酒,笑道。 “你们不是好奇我这几年都在干嘛吗?”小佛爷擦着嘴,头也不抬的说:“曾经我也不相信这世上有鬼,但是吧” “我发现这世上不光有鬼,还有比鬼更麻烦的人” **************************************************** 今天更新的很快是不是!!大家是不是该投个票啥的对不对!!! (ps:期待票,推荐票,每天都记住投啊有木有!!那玩意儿不花钱!!留着不用也是浪费有木有!!) 第四十九章 撞人 咱们先跳过小佛爷给陈九山他们的科普。 咱们再跳过小佛爷给陈九山他们引经据典的那些废话。 咱们再 简单来说,当时的情况啊,就跟走近科学的拍摄现场似的。 虽然小佛爷给他们科普到了最后,这俩大叔也是半信半疑的,并不是全然相信,但总的来说还是好的嘛。 把俩无神主义的老混子硬是弄成了半信半疑的状态,足以说明小佛爷的口才还是挺牛逼的。 说起来我也是挺郁闷的,他们聊天的内容无非是这几年的事儿,压根就没聊到他们原来经历的事情,任由我再怎么旁敲侧击,他们貌似也没打算说给我听听满足我的八卦之心。 到了头我也没明白他们之间是个什么关系,是上下级的关系?有点不像啊。 “九点多了,咱们该走了。”小佛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确认已经到了可以动手的时间段后,他拍了拍陈九山跟钱东来的肩膀:“干完这一票,咱们就再好好的喝一顿。” “车已经安排好了,一会我开车,咱们直接奔目的地去就行。”钱东来说道。 我拿着餐巾纸擦着嘴,好奇的问了句:“直接去财神爷那儿?” “对,直接去财神爷那儿,现在他估计在酒店里吃饭呢,我们就在外面蹲点就行。”小佛爷笑呵呵的说道:“今天晚上他有个酒局,到时候等他一出门,咱们直接开车撞过去,要是他当场死了呢,就算是他命好,要是他没死呢,咱们就把他活捉回去。” “这计划靠谱。”我点点头。 随即,小佛爷叫来服务员结了帐,一马当先的领着我们这群杀人犯出了饭店,上车后又极为有经验的给我们分发了塑胶手套还有口罩,并且还孜孜不倦的教导了我很多办人要注意的事项。 “对了,他媳妇是不是也在沈阳啊?” 我忽然问了一句,坐在我身边的陈九山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没吱声。 钱东来则没听到我的话,最后还是小佛爷搭腔。 “是啊,咋的,你对他媳妇有意思?” “没怎么,就是想着财神爷要是死了,在下面应该挺孤单的,干脆直接送他媳妇下去陪他得了。”我靠在椅子背上笑着。 小佛爷笑了笑,对我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大学生啊,果然有见地,这事就按你说的办。” 可能我当时的心态有点莫名其妙,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有点过分。 我那时候就是感觉吧,我做的都是对的。 既然财神爷让我享受了一些难以忍受的痛苦,那么我自然得礼尚往来,别跟我提什么他媳妇是无辜的,我就问两句话。 雨嘉难道就不无辜了? 六叔难道就不无辜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觉得我是对的。 伴随着我们在车里的闲聊声,车缓缓发动,向着目的地疾驰而去。 路边来往的行人如同上次我来沈阳所见到的一般,还是那么的平常。 似乎他们都各自沉浸在了自己的日子里,平淡却又幸福的活着。 哪怕在他们自己看来,日子都过得并不如意,总有这样那样的烦心事。 但是我真挺羡慕他们的 毕竟平淡这两个字在我看来,貌似已经遥不可及了。 在九点左右的时候,我们的车在酒店大门远处的巷口停了下来,这地方确实挺不错的,除了时不时有人过来提醒我们交停车费以外,其他一切都不错。 起码小佛爷还能下车悠闲的买几罐啤酒,弄点烤串,上车后吹着口哨跟我们一边吃一边聊,美名曰这叫壮行宴。 我当时没好意思说他,壮行这两字咋听着这么不吉利呢 “诶,姓易的。” “咋了?” “马上就能报仇雪恨了,你咋看起来没那么激动呢?”小佛爷从后视镜里看着面无表情的我问道。 我稍微愣了一下,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我记得你会开车的,是吧?”小佛爷乐呵呵的吃着烤肉,满嘴流油的拿着啤酒就往嘴里灌了一口,指着钱东来说:“你跟他换个位置,让他过来爽爽。” 话音一落,钱东来二话不说就下了车,我也没意见,直截了当的坐上了驾驶席。 “你不是不敢让我开车吗?”我好笑的看着方向盘,忽然想起了上次在山里开车,吓得小佛爷屁滚尿流的那次。 小佛爷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苦口婆心的说:“老子可是看在朋友的份上才让你过来舒坦舒坦,开车撞财神爷啊,这可是多难得的福利!” 就在这时候,我隐约看见陈九山的嘴角抽动了一下,钱东来也是尴尬的转过了脸。 很久后我才知道这事的内情。 这么说吧。 我开车就像是自学成才的司机似的,虽然看着危险,但实际上还是能够勉强接受的。 钱东来开车的技术平常还好,但只要是他一激动了,或是急眼了,立马开车的技术就变得跟驾校除名似的。 哦对了,还是碾死驾校教练被除名的那种。 至于小佛爷跟陈九山为什么不开车,那就是因为他们还有别的任务。 在我们四个人里,身手最好的是小佛爷,其下就是陈九山。 他们两个的主要任务就是应对各种突发状况,要是让他们开车,那不就是浪费资源了吗? 以上就是陈九山事后给我说的原话,当然,小佛爷也给我说了一些东西。 他说,陈九山的身手其实不亚于他。 之所以会对小佛爷毕恭毕敬,这里面的故事可就长了去了,此处暂且不提。 “他们出来了!” 小佛爷的话把我从发愣的状态里惊醒了过来,抬眼一看,有三个人正从酒店的大门往外走。 领头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因为距离较远的缘故,我并不能看清楚那人的长相。 在他身边的则就是某个穿着普通的女人,从穿着打扮上我是真看不出来那是财神爷的女人,还是小佛爷眼睛尖,一眼就认出来了。 “d罩,细腰,一米七,穿着打扮就跟普通的知识分子似的。”小佛爷事后给我解释道:“他媳妇我好歹也见过几次,要是再认不出来,我他吗就得配眼镜了。” 我还在用眼睛打量这个从未谋面的仇人,小佛爷猛的一拍我的手臂,低吼道。 “我草,好像咱们不能活捉他了。” 小佛爷的话没有错,我们好像是不能如愿的活捉他了,因为在那时候,我们车里的四个人都看见了酒店里跟出来的六七个西装男,从小佛爷这么些年摸爬滚打的经验来看,那些孙子貌似都带着枪,腰间细微的凸起实在是太让他眼熟了。 “开车撞过去,直接撞死。”小佛爷兴高采烈的说:“你看看,一家人站得这么近,保准让你一次拿个三杀的成就啊。” “你他吗也玩dota?” “玩过几次。” “哦”我握住方向盘的手有点颤抖,眼神似乎也恍惚了起来。 财神爷跟他的家人走得很慢,一边在走,一边好像是在聊些什么。 小佛爷似乎也注意到了我的不正常,看了我一眼,忍不住说道:“你不会是怂了吧?” “不是。” “哦,我懂了。”小佛爷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你下去,东来,你过来开车。” 钱东来一头雾水的看着我们,点点头,拉开门下车后急步走到了门边,敲了敲门示意让我赶紧下去。 我沉默着,看了看小佛爷,想要说几句我这时候不应该说的话,但最终那些话还是被我自己给咽了下去。 之后,开门,换座,一气呵成。 “你好像从来就没变过。”小佛爷冷不丁的说道。 “不是我也不知道”我语无伦次的想要辩解些什么,但车已经发动了。 财神爷身后有很多保镖。 他的老婆离他很近。 如果我们不直接撞过去,而是下车玩突袭,麻烦的可能是我们。 刘三曾经给我说过,财神爷有个孩子,今年应该是五岁多六岁的样子,是个男孩。 当然,这些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之所以我会迟疑而不发动汽车的原因就一个。 财神爷的老婆正牵着一个小孩子。 如果开车过去,那个小孩一定会死,一定会 “大家坐稳了。” 钱东来笑了笑,挂上档,猛的抬脚踩下了油门。 小佛爷似乎没有在意到那女人牵着的小孩,整了整口罩,开心的笑了起来:“叫你他吗跟我作对!” 从那时候开始我才明白一件事。 所谓的心狠手辣,并不是常人所理解的那样,能对人如何如何的残忍,能杀人不眨眼下手毒辣等等。 真正的心狠手辣,就是眼睛都不眨一下,便能把一切事情都给做绝。 是的,做绝。 在心狠手辣这四个字上,我可能永远都比不过小佛爷,也比不过钱东来他们。 我不是开玩笑。 相信我,我是认真的。 第五十章 失算 这地方来来往往的人并不算多,除开我们这条街上的客人不多的夜市摊外,路上的行人零零散散的才能见着几个,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 被踩下油门的车在轰鸣,路人的惊呼声,小佛爷他们的笑声,都把我的头吵得晕得不行。 仿佛时间变慢了似的。 所有的一切都在慢动作的往前继续,我清楚的看见了很多东西。 像是越来越近的那女人表情幸福的脸。 像是 我当时的精神很恍惚,但我心底的声音在告诉我自己。 你他吗要清醒过来,别让钱东来开车撞上去,那个孩子是无辜的,是无辜的!!! 不对雨嘉也是无辜的那么她为什么会死?!! 忽然,我想起了没了父亲的小安。 “吗的!!!绕过去!!!开枪打死他跟他老婆就行了!!!草!!!”我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死死的抓住了钱东来的肩膀,疯狂的怒吼着:“别开车撞上去!!!那儿他吗还有小孩子!!!” “安生坐着,别闹。”一个熟悉的金属管状物顶住了我的脖子,很凉,说话人的声音也很脊梁骨让人发凉。 陈九山冷冷的盯着我,把手指放在了扳机上:“佛爷,这人是怎么回事?” 小佛爷依旧是在笑,并没回头看我,也没有看陈九山。 车离财神爷他们越来越近了。 在这个距离,财神爷的那些个保镖们似乎也觉得不对劲了,而那女人也从笑容满面变作了一脸的惊恐,可惜这一切都晚了。 不过眨眨眼的功夫,我们所坐的车,肯定就会 “东来,绕过去。” 小佛爷说完这句话后,猛的便把腰间的手枪拔了下来,然后从窗口探出身去照着财神爷连开了两枪,车刚从路上众人身边擦过的同时,小佛爷眼神猛地变了一下,随后,第三发子弹已经对着财神爷的老婆打了出去。 当身后众人的怒吼声传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远远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我觉得我做人挺失败的,我这辈子似乎也挺失败的。 日思夜想的要报仇,要让财神爷感受一下我当初想要感受的事,但到了头也没办成。 心软还是别的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忽然有点恨现在的自己了。 为什么不能狠下心做点该做的事?!! 姓易的!!你知不知道雨嘉她看见你这样会妈的!! “我觉得我挺傻逼的。”我忽然说了一句。 陈九山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正当我还在自责,小佛爷的怒吼声啥事就把我们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妈的!!!”小佛爷脸上的愤怒已经压抑不住了,只见他一边怒吼着,一边拿出手机给一个我们不认识的人打了电话过去。 “财神爷呢?!!”小佛爷对电话那边的人怒吼道。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小佛爷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了,直到最后,他挂断电话时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小佛爷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了出来,靠在椅背上疯狂的笑着。 “怎么了?”陈九山问。 “刚才开枪的时候我看见了,那个人不是我们要杀的人,他不是财神爷。”小佛爷颓然的点了支烟,声音越发的低沉:“咱们要找的人临时有事没在沈阳,这是刚才得到的消息。” “那个人是”我心里猛地跳了一下,一种说不清的情绪缓缓散了出来。 好像这情绪是庆幸,也有点失望。 庆幸的是财神爷没这么轻松的死了。 失望的妈的他怎么还没死?!! “刚才被我开枪打死的是财神爷的一个得力手下,身高,体型,都跟财神爷差不多,隔得太远我没仔细看他长相,失算了。”小佛爷抽着烟说道:“没想到啊,财神爷这狗草的运气还不错,一个小时前刚走,这消息没几个人知道,就连我这个眼线都才是刚得到的消息。” “这眼线是个麻烦。”钱东来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灭口?” “妈的,灭口,给老子的消息这么不靠谱,活该他死。” 财神爷既然没死,那么自然而然他就会去查。 知道他具体行踪的人不多,一个个排查下来总会找到那个眼线的。 要是眼线再把小佛爷供出来,这事闹到了老佛爷那里 虽然财神爷找到那眼线的可能性不大也不小,但小佛爷貌似是宁愿牺牲一个眼线,也要保自己平安。 他的这点就跟师爷很像。 “咱们俩去,九山,你带姓易的去安排车子,咱们这辆车不能用了。”小佛爷说道,钱东来很有眼力见的把车开进了一旁的小巷,等我们下车后便踩下油门,以八十迈的速度开始在市区里狂奔。 在那瞬间,我隐约听见了小佛爷的惊呼声跟骂娘声。 “佛爷变了不少。”陈九山带我从一旁的巷子走了出去,左右看了看街道上的情况,一边走着一边跟我说:“按照佛爷原来的脾气,刚才你掉链子的时候他就直接一枪崩了你,但是现在却没有” “你话变多了。”我头也不抬的说道。 陈九山笑了笑,继续说道:“佛爷也没开枪打那个孩子,他还是” “你也不用想那么多,其实我觉得吧,他是明白了。”我打了个哈欠,忽然有点困了,忍不住揉起了眼睛:“心狠手辣跟丧尽天良还是有区别的,你说呢?” 陈九山没再出声。 很久后,我跟小佛爷说起了今天的事。 心狠手辣,丧尽天良,这两个看起来近似的词,却天差地别。 能开枪当街打死一个无辜的女人,还是个跟他毫无仇恨的女人,这就代表他心狠手辣,能够以无所谓的态度做绝很多事。 但他没有顺道开枪打死那个小孩子,这就说明他没有丧尽天哦对了 在我忍不住夸赞他有进步的时候,他给我的答案是这样的。 “哦,那天我手枪里就那么几发子弹,忘记换弹匣了。”小佛爷摇头苦叹:“可惜老子枪里的子弹少啊,要不然我非得” 虽然他给我的答案很丧尽天良,但是我感觉吧,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这还有待考证。 话说回来,小佛爷有时候还是挺聪明的。 师爷如果要制定计策的话,会有两条路走,第一,抓住机会,动用很多的资源达到目的,第二,动用很少的资源然后以力破巧。 可惜在他看来,想要以力破掉财神爷这个巧,貌似是不可能的,哪怕可能也会是很困难。 毕竟都在一起混了这么几年,财神爷有几斤几两,师爷还是清楚的。 冒险以力破巧只会,师爷也许还会付出一些他不愿意付出的代价,这就达不到他想尽赢的目的了,所以他永远不会冒险选择以力破巧,只会选择养军千日,用兵一时。 “只要安静的潜伏着观察一切,总是会看见机会的。”师爷不久前曾这么跟我说道。 但小佛爷就没那么多顾忌了,敢拼,敢玩命,脾气上来就不顾及后果,这就是小佛爷。 他只需要动用一点人力资源,或是一两个人,他就能很自信的,用自己的行动力完成一切。 杀了财神爷,再杀了给自己消息的眼线灭口,一切轻松愉快。 这就是小佛爷所想的,只不过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财神爷的运气会这么好。 或许财神爷事后也会庆幸吧,如果不是他早早离开了这里,恐怕今天死的就不是他那个伙计了,而是他本人。 由此可见,小佛爷的行动力外加敢拼的精神,真能对很多人造成威胁。 就当我们走在街道上的时候,陈九山忽然停了一下脚,随后又走了起来,只不过速度变快了许多。 “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我皱着眉问。 “那些人看我们的眼神不对”陈九山给我使了个眼神,顺着他所说的地方看过去,只见六七个中年男人正坐在对面停在路边的车上看着我们,他们穿着打扮跟先前那些财神爷的保镖差不多,其中几个人正拿着电话在说什么,眼睛死死的盯着我跟陈九山。 “有点麻烦,咱们从巷口出来的时候好像就被盯上了。”陈九山说道:“估计佛爷他们的车被人看见了,上面少了两个人,咱们又是从这地方出来的,车也在这地方停过,我感觉吧。” 陈九山的话从没有这么多过。 按照陈九山事后跟我聊天时所说,他变得话多,就三种情况。 第一,他高兴的时候。 第二,他想不明白很多事的时候。 第三,危险的时候。 我们现在的处境,貌似就是第三种。 在我即将要做出反应带着陈九山撒丫子跑路时,只见那些坐在车上的人都拉开门走了下来,几乎是人手拿着一个长条状的黑色布包。 “都带着火器,咱们拼不过。”陈九山停了下来,我还在发愣,他猛地就往右边的小路窜了进去,随即只听他大喊。 “跑!!!” ******************************************************** 又到周末了,大家懂的,还是老规矩。 周五,周六,周日,一天一更,下星期一恢复两更,走着~~~ 第五十一章 巷道 小佛爷绝对是个倒霉得不能再倒霉的孙子,每当我觉得自己时来运转的时候,他总是会笑容满面的送点霉运给我,就如这次。 前几天我买饮料还拿了三个再来一瓶。 没想到今天我就得被他牵连的带着跑路了,这不科学。 那俩孙子还坐在车上,我感觉他们处境应该比我们好,毕竟在满是泥泞的巷道里狂奔,那可真不是普通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一脚下去,立马就跟洗了个澡一样,那凉爽简直让你不敢相信。 对了,现在好像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 “拿着,要是有人追上来了,直接开枪就行。”陈九山见巷道里没什么行人,便把手里的行李袋打开,丢了其中一支五.连发给我,他自己则把仅剩的一支五连发抱在了手里,然后做出了一个我无法理解的动作。 没错,他把包里最后的武器装备,嗯就是把砍刀,别在了腰间。 “你这造型有点牛逼啊”我跑在他后面,忍不住对他伸出了大拇指以表示我的敬佩。 陈九山笑了笑,也没解释。 我想了一下,还是试探着问了他一句。 “不过,在这里开枪会不会有点毕竟这里还不算郊区” “跟自己的命比起来,冒个险也挺值的,说不准人以为我是在放炮仗呢?”陈九山说这话的时候轻松地一塌糊涂,但我也能看出来,他也有点无奈了。 这里不是什么乡下县城,也不是小佛爷所在的那种黑色城市。 这里是沈阳,是全国都数得上的一个省会城市,要是谁敢在大街上明目张胆的开枪,那就真跟造反没什么区别了,陈九山也不敢在大街上开枪,我也不敢,对面的人一样不敢。 开了枪,我们得有大麻烦,对面的人肯定也得有,哪怕是财神爷来了都保不住他们。 但话分两头说,要是真到了生死关头,谁会傻乎乎的不开枪? 就算是开了枪,大不了办完这次的事儿跑路,再跟国家正义势力斗智斗勇而逃脱制裁,这也是有可能的事儿不是吗? 后面的人依旧紧追不舍,但谁都没敢先开枪,毕竟他们也明白,开枪的话在这个距离不一定能打中我们,而且要是开了枪,指不定现在的追击战就得变成枪战了,到时候谁死谁活可就说不准了。 人嘛,都惜命,这是实在话。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感慨一下,能被一群人拼着被白道搞定的危险,还敢当街拿着枪追我,这可是我毕生的荣耀啊。 这么多人拿着枪追我真够看得起我的 就在这时候,我们到了巷道里的第一个拐角。 “你先过去,这巷子里没人,是好事,得吓唬吓唬他们了。”陈九山对我说道,毫无预兆的停下了脚步。 我这边还在思索他这几句话的关联,只听砰地一声枪响,对面刚要追上来的人立马就倒了一个,胸前一片血肉模糊,估计是被五连.发子弹里的铁砂给打成重伤了。 像是被五.连发打中的这种伤员,治好了下半辈子也得跟胸前的铁砂作伴,那些玩意儿外面的容易取出来,可是体内那种细小的铁砂就很难取出来了。 可能这也是小佛爷喜爱五.连发的一个地方,够狠,他就爱这种调调。 “大街上有人我不敢开枪,但巷子里可连个活人都没,天这么黑别说是看见了,就是能清清楚楚听见枪声的又能有几个?” “真以为开枪是放炮?那时候再不开枪先下手为强不就成傻逼了吗?” 以上的话是事后陈九山跟我说的,但我觉得吧,上面的都是屁话,他纯属就是忍不住了。 一个大老爷们,一个脾气堪比小佛爷的大老爷们,被一群孙子追得跟狗似的连头都不敢回,这不就是被人打脸打到死吗? 要不是他当时还有点理智,还知道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再开枪,恐怕我们已经惹祸上身了。 陈九山也是个聪明人,他只对后面的人开了一枪,然后二话不说的转身就跑,连犹豫都不带犹豫的。 见他这样我也只能跟上,心说这孙子怎么不多崩几枪 难道是害怕后面的人全冲上来玩人海战术? 也对啊,毕竟对方也有枪,打起来不一定咱们能赢,哎呀陈九山还是有点脑子的 我刚在脑海中有了答案,准备夸他两句,只听陈九山无奈的说道。 “子弹在车上,我这枪里只有三发,你的枪里就一发,省着点用。”陈九山似乎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头也不回的说:“吓唬吓唬他们就行了,剩下的子弹是拿来保命的。” “我.操!”我在惊呼的同时腿差点就软了。 事实证明,我好像真的是在走霉运,这不是个好消息。 被人追着打也就算了。 枪里没子弹也就算了。 但是最后的这点我可不能算了,陈九山啊陈九山,你他妈是怎么给我带的路?!! 跑到拐角后面的一条小巷里我抬眼一看,只见一栋颇有古(po)风(lan)气息的大楼就立在这儿,一楼的位置也就是小巷的尽头。 简单来说的话,我们是跑到大楼的后门了,还是个被锁住的铁门。 门上斑驳的印记告诉我,这门有年头了,使点劲儿应该能踹开。 可当我仔细一看门上那锁具的厚度,再一琢磨这门的厚度,忽然不想拿脚踹了。 这门长得跟我家那边某仓库的铁门似的,一脚下去绝逼开不了,指不定还得被弄成骨折来个一败俱伤。 “来人了,崩他一枪,然后你拿着枪继续跟着我跑。” “啊?” “别怂,对面的肯定来不及开枪。” “啊??!” 忽然之间,我听见了两声完全不同的巨响。 前者是对面人手里的枪发出来的,可惜这一枪打偏了,正中我右方一米处的垃圾堆,在那人抬起枪口准备给我们第二枪的时候,第二声巨响忽然响了起来。 “砰!!!” “走。”陈九山伸手拉开了被他一脚踹凹下去的铁门,一马当先的跑了进去。 我稍微愣了一下,压根就没来得及按照陈九山的吩咐开枪,急匆匆的就跟着他跑进了大楼,在经过铁门的时候我注意了一下。 这扇铁门的厚度大概是大拇指的直径那么厚,锁的位置跟普通防盗门的位置差不多,在中间靠左的地方。 可现在这儿却看不出半点平常的样子,一个很起眼的脚印就印在上面,这脚印凹下去的程度让我都不禁有点心里发冷。 要是挨了这一脚的是我 “真牛逼。”我发自肺腑的在陈九山后面来了一句。 陈九山笑了,话里有种中年男人特有的沧桑:“牛逼个啥啊。” “你不是南方沿海人吗?” “是。” “那么有时候你说话为什么有东北味儿呢?” 陈九山没再搭理我,自顾自的把我甩开,往昏暗的楼道里狂奔着。 看来这孙子是被我跳跃性的神经给镇住了,我就说平常小佛爷为毛总想揍我呢,感情我这跳跃性是有点欠揍啊 楼道里昏暗无比,也是进来后我们才发现,这栋楼其实是个废弃的楼盘。 借着从走廊尽头的那扇破烂窗户透进来的阳光,我们随地都能见到一些装修材料还有些破烂的木箱子,四处都弥漫着一股子怪味,我们的脚步声在此时已经不算明显了,取而代之的是后面的枪响。 幸亏这楼是个废弃的楼盘,里面没电,自然也就没灯。 想在这种模模糊糊的情况下远距离拿枪崩我们,纯属是在做梦。 没见我们左闪右躲窜房间就跟玩凌波微步似得?真他妈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 “砰!!!” 哦,我好像是低估他们并高估我们了。 这一发子弹应该是手枪打出来的,否则就这么半米不到的距离,铁砂肯定能打在我身上。 在庆幸的同时我也有点急眼了,真他妈以为我是泥捏的啊?! 当陈九山又要带我窜进旁边房间的时候,我端着枪口,回头就搂了一枪。 估摸着这一枪的铁砂是打着好几个人了,光是惨叫的我能听出来的就有三个。 “别出去了。”陈九山拉住了要继续跑的我,低声说道。 这栋楼的房间构造很是奇怪,当我们用手机照着亮往里跑的时候才发现,每个房间都有两个门,而且互相之间是通着的。 这就给了我们很多逃命的机会,可以从这边跑到那边,再从那边跑到这边,跑得不亦乐乎而后面的人也追得脏话连篇。 虽然这样子较为安全,不会当活靶子被人拿枪打死,可是想要彻底安全的话,那么就得跑出这栋楼。 外面就是闹市区,我们都能听见那边马路上传来的喧嚣声。 可惜的是这些房间的窗户似乎都被东西钉死了,想要出这栋楼,就得从走廊尽头的那窗户跳出去,上楼的地方也应该在那里,这栋楼的大门我们还没找到,此处暂且不论。 就因为如此,我们的逃跑路线是s中间加一竖,无论是左跑右跑还是四处跑,总而言之最后的目的地就是走廊尽头的窗户,这点对面的人也猜出来了。 追到现在他们基本上就不跟着我们跑房间了,就直直的追着,省了不少功夫。 当然,如果我们躲在房间不出去,他们也就开心了,左右一包抄我们就是个死字。 陈九山现在叫我不跑了,那不就是找死吗?! “拿着,一会我搞定其中两个,然后跑进对面的房间,他们的注意力就在我身上,你在后面放黑枪。”陈九山对我很有信心的拍了拍我肩膀:“这点小事你应该能办妥。” 我一愣一愣的看着他,一听外面的脚步声停了下来,我也只能点头。 “准备好。”陈九山说道,带着我贴着墙站在门边,把一直别在腰间的砍刀解了下来。 在那时候我想起了小佛爷问过我的一句话。 那是在好几个月前了吧,是在跟我喝酒的时候问的。 “姓易的,你见过九山用刀吗?”小佛爷喝得满脸发红,打着酒嗝笑着,言语里全是难以掩饰的自豪:“钱东来的脑子陈九山的刀,他们当初跟着我的时候啊,真是” 说到这里的时候小佛爷就止住了话茬,而我也忽然从回忆中清醒了过来。 就在这时,陈九山怒吼着举起了砍刀,一夫当关的冲了出去。 “来!!!操你们妈的!!!” ************************************************************ 这天气真是**爆了太他么热了求空调恢复正常 第五十二章 光头 我觉得吧,被人追得跟狗似的,太丢人了。 我觉得吧,只要他们的人再少三四个,那么就算是拿着枪也弄不过我。 我觉得吧没了枪他们算个jb啊?! 以上的都是陈九山的原话,丝毫没有差错,我都记得很清楚。 在这世界上,我所认识的,对自己有绝对自信的人就那么几个。 陈九山算是其中之一,他不疯起来的时候,就跟师爷的性子似的,但要是脾气上来了,小佛爷都劝不住。 就我的经历这么一看,如果是要按照身手排个名的话,陈九山绝对能排进前十,这不是夸他也不是贬他。 要知道,海东青都才排在第八第九的位置,小佛爷跟海东青差不多,陈九山能在第十这里打转已经很不错了。 可能有人会对身手排名的前三感兴趣,我就简单的说,前三的人都还好好的活着,而且各位仔细想想,都应该能猜到是谁。 当头第一的就是左广思,这没跑了,几年后他跟我的经历也足以说明他的实力。 第二个应该就是罗和尚罗能觉,别以为他是个普普通通降妖除魔的和尚,他的身手我几年后也见到过,当时我就怀疑他是从少林寺出来的,师从扫地僧门下。 第三个自然就是老佛爷了,这点应该没有争议。 我这个排名都是按照活着的人来排的,死了的肯定就不论了。 至于这排名里最让人无法相信的可能就是排第四的那个人。 他不是术士这一行里的人,不夸张的说,他就是个普通人,但是他的身手有多好呢。 这么说吧,老佛爷不出歪门邪道的招数的话,单挑最多只能跟他打平手。 之所以我会把老佛爷排在他前面,可能是我自己身为术士这行人的荣誉心在作祟。 妈的要是真打起来他能弄得过老佛爷?! 真要玩命谁他妈会不出点歪门邪道的招数?现代还玩骑士精神,那不是作死吗? 这个人还跟小佛爷他们的关系千丝万缕,甚至是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现在可以稍微给各位说一点边边角角的东西。 他呢,曾经是小佛爷的哥哥,也是师爷的哥哥,现在他活得很滋润,比小佛爷他们可活得舒坦多了。 当然,他也是唯一一个,能让小佛爷跟师爷这两个眼高于顶的人心服口服的人物。 在一个沿海的南方城市里,他在道上有个诨号。 这个诨号也曾经数次出现在国家下达的红头文件里,基本上跟黑字沾边的文件都能看见他的名字,他也是那个城里三番五次在国家大力整治黑色势力的行动下依旧存活的人。 他的真名除了少数人外没人知道。 他的诨号跟小佛挺像的。 他叫大佛。 沈国民在那一方城里算是个人物了吧? 跟大佛比起来,他只能算是个混混头子,这是实话,没有丝毫夸张的成分。 小佛爷跟师爷在过去所经历过的一切,都足以说明大佛这个人真他妈是个...... 哦对了,这些都是后话,此处就暂且不提了。 而且当时的我还不知道大佛这个人,等我知道大佛这个人的时候,一切貌似都已经到了最后的地步,那也算是到了一切都无法挽回的地步。 “啊!!!我的手!!!我的手!!!” 在陈九山冲出房间的同时,只听啪塔一声闷响,对面的某个年轻男人就惨嚎了起来。 不声不响的,我在门边露出了半个脸,闻着刺鼻的血腥味,我忽然觉得昏沉的脑子有点清醒了,这是个好迹象。 “操!!来啊!!!”陈九山怒吼着再度举起了砍刀,这一下子可不是奔着砍人手去的,是奔着人脖子去的。 话说回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人被斩首。 原来现实压根就不像是电影里那样。 电影里面,手起刀落,这边刀还没收呢,那边就已经死不瞑目了。 事实上呢,人被砍掉脑袋之后,眼睛还是能动的,有的甚至可以出声,大脑也应该是可以思考的。 虽然那个时候脖子已经脱离了躯干,但是人的脑袋似乎还能短暂的“存活”几秒,所以还会有几秒甚至更多一点的时间让你去看,有所思维的思考。 我操,我居然还没死。 我操,这就是砍头啊。 我操,好疼,要死要死。 以上都是几年后,周岩那傻逼给我的情景再现,也是在我后来想起这件事问他时,他给我普及的知识。 在我眼前那个被陈九山砍掉脑袋的人,他的脖子还在剧烈的往外喷着血液,不夸张的说就跟喷泉似的,真的,这点我可没骗各位。 这时候我才发现陈九山的刀很特别,虽然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的砍刀,但实际上却很耐操。 真的,这一刀下去,不光是把人脑袋砍了,连带着门边的水泥墙都被这刀砍出了一条缝。 刀身就如装饰品一样死死的卡在了墙里,整把刀就只剩下个刀背在外面,陈九山也没多说什么,握了握刀柄,猛地一抽,带出一些碎水泥,拿着刀就直接跑进了对面的房间里。 这一切就发生在几秒钟内,可以说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包括我。 几秒钟的时间,一个被砍了脑袋,一个被陈九山剁了手,对面的战斗力瞬间就损失了两个。 吗的,这种刺激酸爽的场面第一次从电视上搬了下来,居然这么齐刷刷血淋淋的亮在了我的眼前,这可是真真的砍头与剁手啊,我一边感叹陈九山给我开了眼,一边用眼睛扫着这帮被虐的孙子们。 忽然间,我仔细一看对面的人数,这才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我记得一开始对面的人不过七八个啊,现在咋还有七八个呢.....难道是中途又有人跟上来了?! “不想了,弄死一个算一个。”我偷摸着把枪口举了起来,见那些人都没在意我,更没人想要追我,都在奔着陈九山去,这我可就乐了。 一边笑着,我一边扣动了手里的扳机。 “砰!!!” “后面还有人!!快去追.....” “砰!!!” 在我开枪的过程中,不断的有人反应过来,也不断的有人想要冲到我身前弄死我,或者抬起枪一枪打死我,但我却都没有让他们如愿。 等我扣动扳机打光了五连发里所有的子弹后,对面已经倒了六个人,其中四个是冲到我身前不远处被我打中的,此时已经快没气了,剩下的两个也是半死不活的状态,估摸着是活不长了。 “操你们妈的!!!” 陈九山的怒吼声在对面的房间里响了起来,与其同时响起的声音,还有剩下人的惨叫声,跟一种独特的,类似于剁肉的声音。 我见形势猛然转变成了这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把枪往地上一扔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妈的,我不是带着手枪的吗?! “大....大哥......” “砰!” 我悠闲的吹着口哨拿着枪走到了走廊正中,左右观察着,只要看见谁还有气,我二话不说就给他补一枪。 实际上我给谁都补了一枪,都是照着脑门打的,毕竟人就不能大意嘛,大意失荆州诶。 我坚信我这些动作都跟他们是财神爷的手下无关。 姓易的是谁?他是记仇的人吗?不可能是啊! “干得漂亮。”陈九山提着沾满血的砍刀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扫视了一眼地上的尸首,笑了笑:“咱们暂时安全了。” “你没受伤?他们可都带着枪呢!” “被我近身了,只要带枪的人不超过三个,他们就弄不死我。”陈九山耸了耸肩。 “你真牛逼。”我发自肺腑的感叹道。 “老了,身手没以前利索了。”陈九山丝毫没有自豪的表情,摇了摇头。 “你学过功夫?”我好奇的问。 陈九山一愣,很斯文的吐了句脏话:“功夫个jb,你武侠片看多了吧?” 事后陈九山跟小佛爷都跟我科普过,实际上功夫这东西是说不准的。 海东青听他说是会点功夫,但究竟是哪门哪派我就不知道了。 他身手好吧? 但一样只能跟小佛爷这种不会功夫的打平手,甚至是还有输的可能性。 “打架就三个字,稳准狠。”这是小佛爷给我科普的原话。 “反应速度跟上出手的速度,只要自身出手的力度够了,比什么都实用。”这是陈九山给我的科普原话。 陈九山擦了擦脸上的血,把手机拿了出来,拨通了钱东来的电话。 嘟嘟声响了很久,那头的人依旧没有接通电话,这让得陈九山脸色难看了起来。 “这栋楼都废了,估计大门也是锁着的,咱们从窗子出去。”陈九山说道,提着刀一马当先的向走廊尽头走了去。 我紧随其后的跟着,不放心的问了句:“他们不会出事了吧?” “不知道。”陈九山头也不回的说:“我们看看外面是个什么情况,要是没人,我就把刀丢了咱们再跑出去。” “行。” 踩着地上的木材碎片,听着那种嘎吱声,我忽然觉得气氛凝重了起来,心里也莫名其妙的有点没底了。 按理来说,小佛爷他们确实比我们危险。 我们被堵住了好歹还能跑,反应也能快上许多,但小佛爷他们的车要是被堵住了...... 想着这些,我跟陈九山已经走到了尽头的窗户边。 也许是在黑暗中待的时间有点久的缘故,忽然一看外面的霓虹灯,还真有点觉得眼睛受不住了,酸痛酸痛的特难受。 窗户外就是一条人少得不行的马路,来来往往都没什么人,车也很少见到。 这对于我们来说可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消息了,起码我们现在真的安全了。 就在此时,窗户上猛地黑了一下,似乎是有个黑影..... “让开!!!”陈九山大吼着把我拉开,举起砍刀,一刀就向着那个黑影砍了过去。 这时我才看清楚,那个黑影其实不是别的什么,就是某个人的拳头而已。 嗯,一个能迅速收回去,能够过陈九山一刀的拳头。 我刚准备做出点该有的应急反应,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我当时也没多想,急匆匆的把手机拿出来接通。 对面的人是小佛爷。 “是不是有个特壮的光头去堵你们了?”小佛爷那边的声音很杂,还有枪声。 我没反应过来,但眼角的余光却清楚的看见了窗外站着的男人。 这人很壮,是个光头,胡子拉碴的应该有个四五十岁的样子。 “是啊,怎么了?你们那边没事......” 我话还没有说完,小佛爷忽然就大喊了起来。 “妈的!!!快带着九山跑!!!” **************************************************** 这卷很快就要完结了,现在进入收尾阶段,下一卷可以说是本书最复杂的内容。 所有的一切,所有的谜底,都会在下一卷中年揭开。 当然,下一卷完了,也是本书得跟各位说再见的时候了。 预计完本时间,九月底左右,如果有情况耽误了更新导致速度变慢,也不会超过十月中旬。 第五十三章 单滚 在八号当铺之中,所有的掌柜都有各不相同的特点。 老佛爷等一众属于术士之流的掌柜,大多不爱带很多的伙计,能够随身跟着他们的无一不是心腹,简单来说,他们门下的伙计大概分为三种。 第一,心腹,多是有点本事的人。 第二,负责出货入伙的伙计。 第三,负责打理内外关系,以及在自己的地界打理白道关系的人。 小佛爷他们门下的人就复杂得多了,虽人数很少,但实际上却都是精英心腹。 当然,这里我要着重说的还是财神爷。 据我这段时间的了解,还有师爷闲时对我的耳濡目染,我大概的了解了一下财神爷的势力。 齐齐哈尔,大庆,哈尔滨,长春,这四个城市是财神爷手下分布得最为密集的地方。 毫不夸张的说,这四个城里真正能摆上台面的大生意,几乎都是财神爷在把持。 古玩,楼盘,夜总会,饭店,各种各样的生意财神爷都有涉及,就因为如此,除开老佛爷之外,他可以说是整个八号当铺里最有钱的人。 由上面的四大城市为基础,财神爷的势力成辐射状往外扩散,到秦皇岛为止。 跳过天子脚下的北京,石家庄,太原,这两个城市里财神爷也有不小的势力。 至于沈阳这种不是财神爷一个人说了算的城市,此处就暂且不论了。 说真的,要是不玩阴的,不靠老佛爷的制约,小佛爷他们想斗过财神爷那就是做梦。 有钱有势,手下的能人自然就多。 此处暂且不论那些个行当里的术士,就说说财神爷手下三个出了名能打的人。 赵金强,程保国,谢骆驼。 堵住我们的这个光头就是赵金强,这也是小佛爷刚才挂断电话前急匆匆的给我说的,否则我还真猜不出来,眼前这个四五十岁的老爷们还能这么生猛。 我听过赵金强的名号,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他。 “刀挺快啊。”赵金强站在窗户外面对我们笑了笑:“把口罩拿下来呗,我看看是哪路的神仙敢动财神老爷的人。” 陈九山皱了皱眉头,很客气的说。 “去你妈的。” 脏话脱口而出的同时,陈九山就有了往后退一步的动作,其实我能猜到他是想干什么。 没错,陈九山准备带着我绕路撤退。 这孙子既然堵住了我们,那么肯定就代表有援兵在后面,要是我们被他拖住了,估摸着一会就得被人五马分尸永世不得超生。 “办你们这种杂碎还用得着带人?”赵金强把西装脱了下来,匪气十足的骂骂咧咧着,将西装外套丢在了地上,看着陈九山说道:“来,咱们试试?” 我想骂娘,真的。 不刺激陈九山还好,这一刺激不就是火上浇油吗? 从先前陈九山的表现就能看出来,这孙子脾气上来了,真的很难劝住他。 唉这就是爷们无法被人理解的一面脾气一上来就 “走,别在这儿跟他墨迹。”陈九山出乎我意料的低声说道,然后他二话不说就把我手里已经没了子弹的五.连发拿过去,朝着窗外的人端起了枪口。 赵金强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就往右边闪躲开了,生怕陈九山扣了扳机给他一枪。 就在此时,陈九山带着我便向右边的走廊跑去,这个方向应该是走出口的,但我估计大门应该也被锁住了。 伴随着身后一阵玻璃碎裂的巨响,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赵金强已经从窗户外跳了进来,一边拍着身上的玻璃渣子,一边笑呵呵的说:“跑啥啊?” “往里跑,前面拐角过去,办了他。”陈九山头也不回的继续奔跑着,说话的声音很低,但我刚好能够听见。 “你能搞定他?”我忍不住提醒了陈九山一句:“这人能打是出了名的,虽然我没见过他动手,但是” 实际上我也挺自私的。 当时我完全可以用我的手段,让我们毫发无伤的从这个破地方逃出去,甚至是安然无恙的逃出沈阳也是很简单的事。 可我没选择那么做,因为我觉得吧,我还没活够。 或者说,在我完成我要做的事之前,我还不能死。 谁知道脑子一热这么一弄,老天爷会折我多少年的寿命呢? 说白了,不到必死关头,或是能有机会弄死财神爷的时候,我是真不愿意冒险玩命了。 “他的身手确实不错,我能看出来。”陈九山继续奔跑着,紧握着砍刀的右手已经鼓起了一条条青筋,看起来极其的骇人。 “你能搞定他?” “不知道。”陈九山摇了摇头,终于在走廊背后一个最暗的地方停下了脚,转头问我:“你刚才拿来补刀子的枪是不是没子弹了?” 我点头:“当时没想着” “你就不能省点啊?”陈九山无奈的看着我,紧紧的握了握手里的刀:“你去找一下出路,别一会儿咱们又像是闷头苍蝇似的不知道走哪儿,对了,别去大门那边了,那里估计也得有人堵我们。” “我去找别的出口留你一个人在这儿?” 陈九山看了我一眼,话里话外都没有留情面:“你在这儿也是个累赘,到时候指不定还得护着你,让你在这儿挡手挡脚的还不如让你滚蛋呢。” “行吧,那么你小心点。”我说道,听见后面的脚步声正在飞速接近我们后,我说:“一会我回来找个机会下黑手,你” “别,看着就好。”陈九山把我推到一边,拿着刀笑了笑:“妈的,在我们那儿,还真没几个人敢小看我呢,这畜生还真是” 陈九山的话没有错,在南方的那个沿海城市,除开几个特殊的人之外,还真没人敢小看他。 今天赵金强敢这么跟他说话,那就纯属是在打他的脸了。 其实仔细一琢磨,我还是对陈九山有信心的,这归功于几个月前我跟小佛爷的一次闲聊。 “你跟陈九山单滚,你们俩谁能赢?”当时我一脸的八卦。 “我能赢,原来我跟他打过。”小佛爷耸了耸肩。 我忍不住追问道:“然后呢?” 听见我问他,小佛爷笑了笑,把衣服拉了起来,露出了一条从胸口为始,直到小腹蜿蜒虬结的疤痕。 “看见这条疤没?”小佛爷指着胸前的疤痕说道:“这就是我当年跟他单滚的结果,把九山惹急眼了,被他一刀砍出来的,我当时内脏破损,大出血,进医院休养了一个多月才缓过来,他比我严重点,进医院休养了三个多月才出来。” 事后想想,陈九山跟小佛爷也挺像的。 只要脾气来了,那么战斗力自然而然就飙升了,就跟超级赛亚人似的。 小佛爷的脾气来得毫无理由,有时候你不小心偷偷抽了他烟盒里仅剩的一根烟,这孙子都会来气。 陈九山就不一样了,他很难来一次脾气,但是只要真来了脾气,那很可能就会出人命。 “九山人不错,是个这年头很难见到的道义人,但他自尊心很强,你以后要是再见着他,那就千万注意点,说话的时候别打他脸,要不然他真能弄死你。”小佛爷提醒我这话的时候我也没在意。 但到了今天,我发现吧,有的人真的很要面子,具体是要到了什么地步呢,大概就是陈九山这样的。 你敢小看他打他的脸,他就弄死你,真的,这不是开玩笑。 很久后我才知道,陈九山在跟小佛爷他们打拼的时候,外号是陈九。 他刚出道的时候叫刀九仔,但在他靠着自己一个人,连续砸了四个仇家的赌档并且当场砍死六个道上的老渣滓之后,他外号就变成九哥了,甚至还有人叫他陈九爷的,只有小佛爷依旧叫他九山。 在跟了小佛爷他们之后,陈九山就更不得了了。 当然,那些故事很长,而且都不属于现在的故事。 以后有机会我就说说,现在就暂且不提了。 “你小心点。” 我说着,拿起手机照着路,继续向着大楼走廊深处跑去。 身后的怒吼声,还有不知是什么发出来的闷响,以及陈九山刀刃砍到墙壁的声音,接连不断的响着。 “别急,别急,现在还不是拼命的时候”我咬着牙,拍了拍胸口顺气:“现在回去也只是添乱,先找到出路,出路” 我想用特殊的东西帮我们脱离这个操蛋的困境,也想帮陈九山脱离危险,但是理智跟自私制止了我。 人总是会变得现实的,在危险关头,自私这两个字就会凸显得很严重。 我不否认自己正在慢慢变成一个自私的人。 但是我想说。 我曾经也是个好人,对吧? 姓易的,是个好人。 我这么安慰着自己,哪怕我自己也觉得很虚伪。 *********************************************************** 明天又是星期一了,恢复正常更新,走着~~ 再说一下,磨铁的安卓app客户端已经弄好了,下载地址我放小黄框里。 第五十四章 尊严 “连个安全点的窗户都没操的”我拿着手机不停的左右晃着,企图找到一扇能够让我们逃出生天的窗子,但现实却很残酷。 墙上有窗子,可却全都被木板钉死钉了个严实,虽然想出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但我感觉这样做的话动静太大,很可能会嘲讽到一大群敌军主力,最后导致团灭。 虽然外面来来往往的人很少,甚至都没什么车开过,但是赵金强能在这里堵住我们,那就说明外面指不定就有一大波孙子等着我们出去。 犹豫了很久我还是决定冒险,一会带着陈九山从窗户出去,毕竟现在已经没路走了,只能搏一搏,要么就得困在这楼里。 至于门我就不期望了,沿着走廊左拐右拐的跑了好几圈,我硬是没看见一个类似门的物体。 当初建这栋楼的人也不知道是请是什么设计师,我操你大爷的门呢?!! 就在这时候,只听走廊深处传来了咚的一声闷响,似乎是什么东西被砸在了墙上一样。 随即,我又听见了两声熟悉的怒吼。 只不过这两声怒吼,不光是陈九山一个人发出来的,而是他跟另外一个人发出来的。 “操!!!你个犊子不是挺牛逼吗?!!” “**的!!!” 从声音来看,前者赵金强显得中气十足,而后者陈九山则有点无力。 似乎陈九山是落入下风了啊,这不太对啊陈九山他不应该败得这么快啊 我忽然间想起了小佛爷在挂断电话前,给我怒吼的那一句话。 “妈的!!!快带着九山跑!!!” 这时候我才猛然醒悟过来,妈的,不会陈九山搞不定赵金强吧?! 陈九山没跟赵金强打过,但小佛爷好歹也在当铺里待了这么些年,他肯定比陈九山更了解赵金强。 我怎么就没注意小佛爷的话呢?!! “这下子麻烦了”我脸上有了焦急,也有了自责的表情,心说这事貌似从头到尾都怪我,如果我当时再注意点 不过说句实在的,就算是我真注意到了,让陈九山跟着我跑,我估计他也不能跟着跑路。 赵金强的嘴太欠得厉害,几句话指不定就能把陈九山给嘲讽住,陈九山的脾气一上来 我前思后想的琢磨了好一会,最后打定了主意,还是得回去帮帮他。 就跟很多武侠片动作片里一样,我可以做陈九山的场外援助啊,时不时的干扰干扰赵金强,往他脸上撒点沙子啥的。 虽然这么做有点下作无耻了,但我他妈命都快没了,还管什么脸皮啊? 这么想着,我怀着人道主义的精神加快速度往回跑了过去,一边祈祷着陈九山能撑到我过去支援他,一边祈祷着你可别死了你要死了我就得跟赵金强拼命了 沿着走廊往回跑了一段后,四周渐渐亮了起来,又恢复了先前我所看见的那种昏暗的场景。 墙上,某几块钉窗子的木板已经漏了几个洞,外面霓虹灯的光芒就这样透了进来,把本应该伸手不见五指的场景映得稍显让人心安。 有点光的场景,比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总会让人觉得安全许多。 在跑回原处之后,我便看见了这辈子第一次看见的斗殴。 好像说漏了几个字。 应该是档次最高的个人单滚斗殴。 如我先前所想的那般,陈九山确实是陷入了下风,而且不是普通的下风。 陈九山的脸就那么狼狈的被人按在了墙上,赵金强按着陈九山的脑袋,不停往墙上砸着,脸上满是狰狞的怒容。 在我观察场中战况的时候,忽然就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赵金强按住陈九山脑袋的那只手在往下滴血,不对,不是滴,是很夸张的沿着手背在往手臂处流着 等我看清楚不知何时掉落在地上的三根手指头的时候,我才忍不住的惊呼了出来。 我操。 感情陈九山是把赵金强的手指头剁了三根下来?! 此时此刻,陈九山他们也注意到了我,但谁都没太大的反应。 赵金强看了我一眼,回过头,继续按着陈九山的脑袋往墙上砸着。 他似乎压根就不怕我手里的枪,或者是,他也能猜到。 就算我的枪里有子弹,在这个距离,我开枪就等于也把陈九山给废了。 五.连发可不是手枪,一枪过去 不对啊,难道他就不怕我有手枪吗? “陈九山这个傻逼。”我忽然明白了,心里也不由得对陈九山吐起了脏字。 如果他先前在我们刚跟赵金强打照面的时候,没有装逼的拿起枪吓唬赵金强,那么现在赵金强肯定对我里的枪有所顾忌。 但是赵金强又不是傻逼! 先前我们没直接开枪弄死他,这就说明了我们有顾虑,或者说,没子弹了。 在他追我们的时候,一切现象也都说明了这一点。 一个拿着枪的,一个指不定身上有枪的,结果还被一个赤手空拳的追着跑,这不是逗乐吗? 有枪有子弹早弄死他了还等到现在? “你滚。” “啊?” 陈九山脸上有着一种被侮辱的表情,狰狞的瞪着我,怒吼道:“你他妈要是插手,我就先弄死他再弄死你,滚!!!” 霎时间,什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以及农夫与蛇的故事种种在我心里翻腾,帝国主义与社会主义的阶级斗争也在我心中越战越勇。 我就操了,陈九山这是什么狗脾气?帮他他还这样? 正当我要开口的时候,只见陈九山的眼神越来越凶狠,那时候我猛地就住了嘴,我不是害怕他,更不是怕他用眼睛瞪死我,而是我忽然明白了。 好像对于陈九山来说,尊严,或许比他的命更加重要。 就在这时,只听陈九山痛苦的大吼了一声,随即,让我无法理解的一幕就出现了。 陈九山被赵金强用另一只手按住的胳膊,很诡异的往前凸了一下,然后整个翻转了九十度,让陈九山的身子一瞬间完全转了过来。 各位没看错,陈九山胳膊已经转了快一圈了。 “**的!!!你死定了!!!”陈九山狞笑着,把死也没有松手丢掉的刀举了起来,横着向赵金强的脖子挥了过去。 毫不夸张的说,赵金强当时真的被吓着了。 赵金强手忙脚乱的躲过这一刀之后,还没等他抬起头来,陈九山当头一刀就劈了下去。 这一刀赵金强没有机会再躲过去,随着一声很诡异的闷响,刀卡在了赵金强的脑袋上,准确的说是卡在了他头盖骨上。 陈九山毫不迟疑的用脚一踹赵金强的肩,借力把刀拔了出来,竖着又是一刀砍了下去。 “来啊!!!操!!!” “你不牛逼了?!!” “操!!!” 我一愣一愣的看着陈九山,心里满是敬佩。 真的,陈九山是我这辈子第一个全心全意佩服的人。 就我现在来看,他依旧是个爷们,不对,是纯爷们。 “妈的,脱臼了。”陈九山擦了一下脸上的不知名液体,笑着说道:“你找到出路了没?” “没。”我下意识的摇头。 “哦,没事,一会儿咱一起去找,现在先把”陈九山说着,把刀丢在了地上,然后用空着的手捏住了脱臼的地方,往上一提,就跟电影里那些牛逼人物自己治疗脱臼一样,只听嘎嘣一声,陈九山脸色霎时就变了。 嗯,他前面只是脱臼,但被他妙手回春的这么一弄,骨折了。 陈九山尴尬的看着我,我尴尬的看着他,互相尴尬无言。 “很久没弄,手生了。”陈九山咳嗽了一下,以掩饰他疼得颤抖的声音。 “如果我刚才去后面偷袭撒一把沙子,你也不用这么拼啊,真不知道你是”我无奈的数落了他几句,没等我话说完,他笑着打断了我,问我抽不抽烟。 陈九山用仅剩下的那只正常的手,从上衣口袋里摸出烟,动作生涩的用手指弹开烟盒盖子,用嘴叼出了一支烟,再让我帮忙点上。 “人呢,这一辈子追求的东西都不一样。”陈九山说道,抽了口烟,难得的跟我说了一些推心置腹的话:“别人求的是什么我不知道,我求的,就是活得有点尊严,像个爷们。” “没闹明白你。”我迷茫的摇摇头,表示没听懂他的意思。 “你不在我这行里混,你就肯定不知道。”陈九山叼着烟走到了我前面,带着我走向走廊深处:“人跟动物没有两样,其实人就是动物,男人在尊严受到践踏的时候,唯一能够支撑自己尊严的,就是自己的拳头,哦对了,也可以是我手里的砍刀。” “我想活得有尊严点。”陈九山说完这句话后就不再出声。 多年后我才从小佛爷口中知道,陈九山是个孤儿,自小在孤儿院长大。 然后呢,在某一年,照顾陈九山长大的孤儿院义工姐姐,被他们城里的几个混混给侮辱了,陈九山就在一边被人按着不能动弹,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 从那时候起他就明白了,想要守住男人的尊严,想要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那就得靠自己。 靠自己的拳头,或是,自己那把从街边买来的廉价砍刀。 这一切都是几十年前发生的事儿了,现在陈九山也上了年纪,快四十五了。 对了,他跟他的那个姐姐已经结婚了,到了今天,刚好二十年。 他们现在依旧幸福的生活着。 只是陈九山这老渣滓依旧时不时的做些危险买卖,让他那个姐姐很是无奈,还好陈九山是个有分寸的人,生活算是美满安稳。 听见陈九山的话后,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这观点我挺不赞同的,我感觉有时候钱跟权,比他的拳头更好用。 “姓易的。”小佛爷事后跟我说到这事的时候,谈了不少:“在我当初虎落平阳的时候,能动权或者花钱弄死我的人不少,但就是没有一个人敢弄我,就是因为怕我跑了然后事后报复,你不是说钱跟权比拳头有用吗?那么我问问你,他们为什么会害怕我一个赤手空拳的?” 是啊。 为什么很多人都害怕小佛爷一个赤手空拳的? 为什么他不拿着枪却依旧让很多人害怕? 我没有答案。 “赶紧找个地方出去,要么就找个地方躲起来。” “怎么了?” “我好像伤得也不轻,被那畜生用拳头砸得够呛。”陈九山说道,笑容显得无比无奈,这时我才发现,他胸腹部的肋骨处已经有了几个凹下去的地方,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看不出来,并不算明显。 “我操。”我急忙扶住了走路已经变得摇摇晃晃的陈九山,问了句:“你不会死半路上吧?” “暂时死不了。”陈九山回答道,过了几秒,他好像意识到我刚说的话有咒他死的意思,便又在对我的回答里补充了一句:“去你妈的别咒我。” 第五十五章 遭遇 小佛爷的担心不是毫无理由的。 在他看来,赵金强绝对称得上是一个棘手的人物,如果我们被他缠上了,就算是不死那么也必然会被拖住,随后就会被来支援他的人乱刀砍死。 实际上也是如此,只不过我们的运气好了点,而那个赵金强则是运气差了点,或者说,他是有点自大了。 “这是从他身上摸出来的枪,你拿着。”陈九山把腰间别着的手枪取了下来,递给我说道:“我现在没什么力气了,要是遇见敌人,那就得靠你了。” 我一愣一愣的接过枪,下意识的问了句:“那人咋没开枪弄你?” “如果佛爷是他,佛爷也不会开枪,如果我是他,我照样也不会开枪。”陈九山耸了耸肩:“当时我就只抓住机会砍了他一刀,然后就被按住了,在那种情况下他是不会开枪的,毕竟他都感觉一切都在掌握中啊。” “他前面也能开枪的就是追我们” “自信啊,他觉得能追上我们,何必要开枪呢?”陈九山抽了口烟,说着他能理解而我却不能理解的话。 忽然,陈九山笑了一下。 “其实你前面跟佛爷电话的时候,佛爷说的,让你带着我快跑,我听见了。”陈九山侧过头看了看我,当时楼道里很是昏暗,我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看明白了陈九山的表情。 他脸上的表情很难形容吧,像是一种兴奋,还像是高兴,我也不怎么确定。 “他觉得他牛逼我就跟他试试呗。”陈九山笑呵呵的说道:“结果我总算是明白了,他确实牛逼,如果不是我抓住了机会,拼着脱臼弄死他,恐怕我今天真得栽在他手上。” “运气,真运气。”我感叹道。 陈九山想了一下,点点头:“运气也是一部分。” 我知道他想我接着夸他“实力也是一部分九山哥果断牛逼”这类的话,但我硬是装作没听见他的话,也没搭理他。 在不答腔的同时我左右看着路,打算找个差不多的地方就出去了,毕竟此地不宜久留啊。 过了好一会儿,陈九山提醒道。 “别逛了,反正这左右前后都说不定会遇见人,还不如保存体力直接冲出去呢。”陈九山拍了拍我的肩,没再让我扶他,一瘸一拐的走到了窗边,用手拍了几下窗户上钉着的木板,点头说:“从这儿出去,应该没事。” 我皱紧了眉头,疑惑的问。 “你确定这里出去不会有追兵?” “不确定啊,谁说我确定了?”陈九山惊讶的看着。 说真的,我想骂娘,可惜我打不过陈九山,否则我真得 我还在这边嘀嘀咕咕的骂着脏话,陈九山则很直接的有了动作,抬手,举刀,然后挥动。 他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一刀把钉在窗户上的木板砍烂了一块,随即又举起了刀,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说句不靠谱的话,他这砍刀的作用都能顶上锤子的作用了。 这扇窗户的玻璃似乎早就没了,在他劈砍木板的过程中,没有半点玻璃碎裂的声响发出来,只有木材被砍烂的那种响声。 窗外的霓虹灯光渐渐透了进来,让我不禁用手挡住了眼睛,等自己的眼睛慢慢适应这种光亮的时候,我才敢把手放下来。 就在这时候,一辆普通货车从街道上开过,吓得我跟陈九山都往旁边躲了一下。 见那辆车并不是冲我们来的也没停下,我们才松了口气。 “趁现在出去,你在后面推我一下。”陈九山吃力的爬上了破烂的窗户,上半身别扭的从破烂的木板中间钻过,估摸着他是使不上劲了,动作都变慢了起来,我也只能上去在后面帮他推几下,以让这个伤员成功从窗户窜出去。 其实我挺佩服陈九山的。 我光是看他那胸前的几个凹痕就觉得疼,特别是看他爬上窗户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肋部都似乎疼了起来,这孙子也够爷们的诶。 等他出窗户后我也没多想,二话不说就紧随其后的爬了出去。 当我用脚踩在街道上的时候,我这才有了久违的安全感。 那栋楼里实在是昏暗得不行,总让人觉得心里发虚,我也不例外。 可在这种明亮的街道上,我就没那种发虚的感觉了,反而觉得心里有底了。 “前面右转,那儿应该是个住宅区外面的小道。”陈九山低声说道,随手把救了我们好几命的砍刀丢进了楼里,拉起衣服擦了擦脸上的血:“可能要你扶着我走了,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点头,走过去扶住了他。 各位应该都知道,我这辈子吧,在人生的道路上总是充满了这样那样的荆棘。 老天爷对待我的方式就像是对待杀父仇人一样,就跟我把他家孩子扔井里了似的,从开始暗藏杀机的地步,已经慢慢变成了赶尽杀绝的地步。 就像是咱们玩的网游差不多,在暗藏杀机1.0这个版本里你没被boss老天爷搞死,那么他肯定要追加一个赶尽杀绝2.0的版本,或是丧心病狂3.0等等。 总而言之,只要是我安全了,那么老天爷就不爽了。 这种老大哥不爽的话接下来就会 “我操?”我刚扶着陈九山过了拐角,正好就跟一群人大眼瞪小眼了。 大家都没看错,我是跟一群手里拿着刀的人,大眼瞪小眼。 没夸张的说,当时我真差点就哭了。 妈的有这么倒霉吗?!! 在拐角后,七八个拿着砍刀的中年人就在往我这边走,我刚在拐角处露头,第一眼就看见了对面领头人满脸的麻子。 估计对面的人也被吓住了,真他妈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这两个戴着口罩的不就是我们要找的孙子吗? 陈九山抬起眼皮看了看对方,不紧不慢的把枪从我腰间抽出,拿到了自己的手里,并把枪口对准了对方带头的几个人:“赶紧滚。” 说完这话,陈九山又似乎在用粤语骂了几句脏话,我也没听明白。 “财神老爷放话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个麻子龇着牙笑了笑,用手指剔着牙齿,举起刀指着我们说:“看这样子是拿不到活口了,一把枪能他妈有几发子弹?砍死他” 我感觉这麻子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从他的眼神来看,他想说的,应该是砍死他们。 但最后的这个“们”字,活生生的被陈九山开枪打出去的子弹堵住了。 随着枪响,对面的麻子脸上就多了个窟窿,仰头就倒在了地上。 对方估计也没想到我们敢这么直接的开枪,毕竟这条走道是挨着住宅小区的,枪响了一个不注意就得栽死在白道手里,可陈九山却没再多想。 可能他是觉得天黑了开枪没事,也可能他是觉得,现在我们该 “鱼死网破了。”陈九山叹了口气,随即又抬起枪口,准备向对方正在掏枪的几个孙子开枪,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我已经往前一步用手拽住了他两只胳膊,往身上一背。 “你能不能轻点我操” 就是这样,在陈九山难得的脏话连篇之中,我背着他,硬生生顶着对方的枪林弹雨,哦这么说好像有点夸张了,因为对方也就开了三枪,而且都没打中我们。 距离我们最近的一枪,是打在了一米之外的路灯柱上,幸亏这不是五.连发打出来的散弹,要不然铁砂反弹几十粒过来我们还真吃不消。 “陈九山啊陈九山,你回去就他妈减肥吧你。”我也没想自己是不是能在陈九山的事后报复里单挑打赢他的问题了,一边数落着他,一边背着他就往路边的另外一条走道里跑。 忽然,我感觉背后凉了一下,本能的回头看了一眼。 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一把刀,是把砍刀,上面沾满了人血。 哦这么说的话刚才是有人扔到过来碰巧 “妈的!!!”我疯狂的背着陈九山,狼狈无比的路上狂奔着。 肩膀上传来的剧痛在问我。 你是要拼着折寿弄死这帮子畜生呢,还是识相点跑路呢。 控制不住的情绪在怂恿我选前者,但是理智告诉我,你他妈得跑,得跑! “快!!!追上去弄死他们!!!” 第五十六章 安全 肩膀上的伤口很疼,大概疼到了什么地步呢,基本上就是在跑路的过程中我想惨叫半小时的那种。 一开始只是感觉有点冰凉,随后一种火辣辣的感觉伴随着撕裂的剧痛,就开始在我伤口处缓缓出现了。 陈九山不愧四十多了,果然是个长辈,说话都很有长辈的风范。 见我脸色难看得不行,他安慰了我一句。 “没事,就是有地方见着骨头了,及时包扎应该没大事。” “妈的你能不说这话吗”我听见“见着骨头”这几个字的时候,毫不犹豫的脸就变白了。 当时我那叫一个纠结,怪不得都说人生充满了纠结与被纠结呢。 我一边想着拼着折寿弄死那帮孙子,一边又想着寿数可不能乱折,要是雨嘉还没复活我就挺尸了咋整? 或许我也从没想过,自己有那么牛逼的时候,恐怕这就是传说中求生本能之一股神秘的力量而导致的。 背着陈九山这个一百四五的壮汉,我咬着牙连续跑了少说一公里的路,腿早就不知不觉的开始发颤了,但我还是没停下来,最多就是速度放慢了点。 路上还是看不见行人,连他妈巡逻民.警都没,害得我想叫救命都没机会叫。 “你是不是撑不住了?”陈九山担心的问了我一句,将我从昏昏沉沉的状态里叫了回去。 我摇了摇头,使劲的眨了眨眼睛,咬着牙笑了笑:“没事,就是感觉头有点晕。” 好像这几天我都没怎么睡觉,准确的说,就是连闭上眼眯一会儿的情况都没,我就是想用强硬点的方法,把不吃安眠药就睡不着觉的毛病给改过来。 就如小佛爷说的,吃安眠药吃多了真不太好,怕睡不着的话,就熬几天夜好了。 这我是深有感触啊。 可能是我的身体状况比较特殊,对安眠药这种东西的反应性较大。 前面吃的时候还不怎么觉得,但后面越吃,我就越发现不对劲,当然,这些都是我静下心想的时候才想明白的,平常真没注意到这些情况。 健忘,头晕,经常打哈欠,还有时不时的精神状态失常。 就是为了照着小佛爷的话改过来,我开始了熬夜不眠的路,然后就扯淡了。 照样睡不着,真的,这没开玩笑。 在那天背着陈九山跑路的时候,我就感觉脑子渐渐的发晕了,眼前的场景也恍惚了起来,就感觉好困啊 “妈的,这会儿咋困了,平常的时候还精神百倍呢”我没再咬牙,而是变成了咬舌头,因为疼痛感会让我稍微清醒点。 现在可不能睡着啊,要是睡着了,那可能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光是陈九山先前照着那群人放的一枪,我就感觉他们不会放过我,甚至是五马分尸把我砍得体无完肤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还好,在大街上这群人都稍微收敛了一点,起码没再敢开枪。 嗯,只是明目张胆的拿着刀追了我们两条街。 路上我们遇见的行人也有好十几个了,但见后面追击我们的凶手人数众多,这些民众都表示了绝不参与双方的斗争,坚决拥护和平到底。 哎呦我操,我想要求救的话都还没说出口呢,这群可爱的人们就绕开我走了,甚至还有的叫我绕开点跑,这素质啊真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脑子迷糊了,在跑路的过程中,陈九山一直在指挥着我跑,但到了后来就是我自己想跑哪儿跑哪儿了。 “你跑这儿干嘛?!!”陈九山低吼道。 “啊?”我疑惑的看着眼前陌生的巷子,在看见前方一片黑暗连个路灯都没有的时候,我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七拐八拐的巷子,顿时无奈了。 这巷子这么窄,还这么多条弯,跑这一路过来貌似被后面的孙子们拉近了不少距离,听后面的喊杀声估计他们也快追上来了。 前面这么黑还指不定又得七拐八拐,跑下去不就是个死吗?! 忽然,我隐约看见了前面有个发亮的地方,这个发亮的地方异常诡异,竟然还在移动! “鬼啊?”我好奇的问,脚步放缓了下来。 “妈的,是人。”陈九山对我傻逼的表现恨不得口诛笔伐,骂了一句后就催促我:“赶紧的跟上去,他如果是这边的住户咱们就进他家躲躲。” 如陈九山所说,巷子两边都是住宅楼,一行看过去全是一个个略显破旧的防盗门,如果那人真是住这儿的住户,那么我们可就找着生存的希望了。 “我肩膀还在流血呢,人顺着血迹还不是能找到咱们,这计划是不是有点不靠谱”我看了一眼肩膀,松了一口气,忍不住露出了感激的表情:“您还能妙手回春呢?” “这毛巾是我随身带着用来擦刀的,刚好被你用上了。”陈九山安慰人还不如不安慰,他下一句话是:“反正你的流血也快流得差不多了,用毛巾给你止止血很轻松。” 这个世界上有三个最该死的人。 一个是只认钱的驾校教练,一个是操蛋且爱收取各种红包的老师,还有一个呢,他叫陈九山。 我曾几何时还认为海东青是最贱最嘲讽的人,但后来就被小佛爷的贱开拓了眼界,万万没想到啊,陈九山简直是 有几个成语是怎么说来着,三心二贱,认贱做父? 反正这些成语用来陈九山是恰如其分,但他也挺无辜的,因为他的嘲讽属性不是自己发动的,而是无意识的,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那么的嘲讽。 几年后,经过我的提点,他忽然惊呼道:“怪不得我年轻的时候老有人说要砍死我。” 简单来说,陈九山就是一个严肃正经,但又经常容易招致朋友敌对的人。 没错,是朋友。 虽然他平常不爱说话,但只要一说话,很可能都会触及到身边朋友的心灵深处。 “别乱动,你拿着枪注意点,要是后面有人追上来了,直接一枪崩死那群畜生。”我骂骂咧咧的用手紧紧勒了一下陈九山的腰部,疼得他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我紧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加快了奔跑的速度,那个不远处亮着的光点也在慢慢接近我们,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人开门的声响。 看来老天爷还是对我们手下留情的啊!!这不就给了我们一个逃生的希望吗?! 趁着后面的人还在拐角后面没追过来,我们只要 我跑得越来越快了,几乎是三四秒的样子就冲到了那个人身前,在看见那个正在开门的人之后,我愣住了。 “是你?” “是你?!” 不知道各位还记不记得,在几个月前我来过一次沈阳,然后在一个酒吧里,遇见了一个唱歌的女学生然后就被人揍了最后对了后面的就没必要说了。 “现在没时间解释,这是你家对吧?赶紧让我们进去!!”我焦急的说道:“后面有仇家要砍死我,你再不开门我就死定了。” 这姑娘一愣一愣的,估计还没缓冲过来我给的信息,本能的顺着我的话,把防盗门打开然后让我窜了进去,最后她也被我一把拉进了屋子,轻手轻脚的关上了大门。 陈九山从我背上跳了下来,小心翼翼的贴在门边,听着门外的动静。 而我则是拿着枪站在了一旁,准备应对最坏的结局。 这时候我才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 那姑娘红着眼睛看着我们,隐隐约约的有着防备的意思,我估计她胆子就跟周雨嘉差不多,我还没说什么呢这丫头就自个儿被吓得眼泪花打转了。 “我是好人。”我说着,手里的枪没放下。 她咬着嘴唇看着我跟陈九山。 “真的,这是我随身携带的防身武器。”我把枪插回了后腰,难得的安慰起了这个不算熟悉的女人。 可能是雨嘉的缘故吧。 我不忍心看见这种单纯的姑娘流眼泪,看见这种女人哭,我总能想起雨嘉那傻丫头的样子。 “快追!!!别让那两个畜生跑了!!!” “继续追!!后面的快跟上!!!” 门外的喊杀声奔跑声络绎不绝,等最后一个人从门外跑过之后,陈九山跟我都松了口气。 总算是安全了 第五十七章 乱了 在夜里,我先是用我绝佳的口才构造了一个催人泪下,好少年扶老奶奶过马路结果被黑.社会份子看不顺眼,并且遭受追杀的故事。 那姑娘一开始是不信,一脸的表情就是“你把我当成傻逼了是吧”,但经过我的催眠 哦对了,我是不是忘记给各位说一下了,从小开始我就有四个自带技能。 催眠,自我催眠,洗脑,自我洗脑。 让我出完这四招绝杀之后,连我自己都相信了故事里那个见义勇为的好少年就是我,陈九山也是一脸的惊讶,对我牛逼的口才忍不住都竖起了大拇指差点连声叫好。 “其实我是个警察。”我说道,无视了陈九山翻飞的白眼,默默把枪放在了桌上:“这是局里给配的,吓着你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真的吗?”她眼里的畏惧渐渐消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好奇。 哎呀我操,看样子她不光是跟雨嘉有点神似诶,连这种傻逼的智商都被她复制了。 雨嘉,要是你还在我身边,绝逼是要跟她结为异性姐妹的是吧? “对了,你可别把这事说出去,也别说你跟我们见过面,反正只要是关于我们的消息,千万别说,免得你被麻烦找上门诶。”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她乖巧的点点头,看着我肩膀上的伤口又有点害怕了,咬着嘴唇问:“哥,我帮你弄点纱布过来包扎一下。” (ps:在东北那一片,谁都可以向比自己大一些的男人叫哥,例如在南方别人叫刘哥陈哥啥的,在那边只要是熟悉点的就省略前面的姓氏了,直接叫哥。) 随即,她急匆匆的起身走进了里屋,把我跟陈九山留在了客厅里。 “你姘头?” “没,她就是个还在上学的小妹而已。”我笑着耸了耸肩,摸了一把胸前的玉佩,对陈九山说:“这个才是我姘头。” 陈九山用一种看傻逼的目光看着我,估计是不想跟我说话了。 “打个电话给佛爷,问问他那边情况怎么样。”陈九山提醒了我一句。 闻言,我急忙把手机掏出来,照着小佛爷的手机号就拨了过去,但好半天都没人接。 正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那头忽然被人接通了。 “这两天我们别联系,你们找个地方躲好。”小佛爷没给我说话的机会,焦急的说:“我会联系你们的,别关机。” 等他说得差不多了,我这才找到机会插嘴。 “要不咱们分头跑路,直接回去?” “现在我们谁都出不了沈阳,妈的,路都被封了。”小佛爷无奈的说道:“财神爷貌似是赶回来了,现在正急着眼呢,要是被他抓住了别说你们,就是我都得被他碎尸万段。” “我觉得吧,应该联系一下师爷。”我发自肺腑的说:“虽然他知道咱们的事肯定得收拾你,但是这事再往后拖,那就是财神爷收拾我们了。” 小佛爷那边沉默了一下,骂骂咧咧的又开始吐脏字了,好半天才消停。 “我早他妈就联系我哥了!!这还用得着你说?!!” “你哥咋说?” “让咱们先躲好,他来解决这事。”小佛爷不耐烦的说道:“你们先躲好别出去露脸,到时候我联系你们对了,你们没事吧?” 我看了看正拿着纱布绷带走过来的那姑娘,又看了看平躺在沙发上装死人的陈九山,无奈的说:“暂时没事。” “赵金强” “那孙子被陈九山剁了。”我压低声音说:“不聊了,到时候等你联系我们。” 挂断电话的时候我依稀听见小佛爷还在念叨,陈九山这孙子啥时候这么猛了,怪不得都说人都老来俏,这岁数上来身手也见长啊 “对了哥,你叫什么名字?”她走过来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生涩的把绷带拆开,伸手过来就要帮我包扎,但还是被我尴尬的叫住了。 “叫我易哥就行,那啥,有酒精吗,要不然咱们先消个毒?”我试探着问道。 她尴尬的看着我把手收了回去,起身进屋去拿酒精了,刚进屋没一会儿,忽然在门那儿露了个脸,说道:“易哥,我叫陈馨。” “陈馨,麻烦给我一杯水,谢谢了,感觉有点渴得慌。”我笑着说道。 隔了一会,我这边也凑合着包扎完毕,陈九山那儿是没办法包扎了,我总不能拿个打气枪把他肋骨凹下去的地方吹鼓起来吧? 简单来说我是硬伤,能够轻松治疗,他是内伤,想治好只能去医院,但现在对于我们来说去医院就是作死。 就财神爷的能量来看,估计我这边刚进医院还在排队挂号,他那边就带着人过来准备弄死我们了。 “陈馨,这儿是你家?”我好奇的左右打量着这个装修普通略显空旷的屋子。 这个屋子很有特点,装修得不算有档次,但是墙上的贴纸却说明了这屋子的住户还是挺有心的。 瞧那些hellokitty的样子多可爱啊,都快赶上我家养的那只死猫了,可惜这些猫的眼神不够贱,否则就真传神了。 除开这些不谈,屋子里的家具也很少,空出来了许多地方。 “这是我跟几个闺蜜一起租的房子呢,寝室的条件太差,外面要稍微好点。”陈馨无奈的说道:“这几天她们都结伴出去旅游了,就把我一个人扔这儿了。” “那就好。”我感叹道:“她们咋把你一个人扔这儿了?” “最近我学习工作比较重,没什么时间去玩,我打算考研呢!”陈馨眼睛亮了一下,兴冲冲的说:“易哥,你跟这大叔是去执行任务吗?就是电影里的那样!” 陈九山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怪不得都说大学生没社会经验呢,不看看陈九山是什么模样,就他那造型还跟电影里的警察似的去执行任务?他长得就是标准的犯罪相啊! “可以这么说吧,陈馨,可能我们要在那这儿借住几天,你”我试探着想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此时我们必须要找个藏身的地方,陈馨这儿就是首选。 陈九山的目光也定在了陈馨脸上,在等她给个答案。 在我看来,如果陈馨不答应的话,陈九山很可能会把她给绑了扔屋里,然后等我们离开这儿之后才放了她。 这种事虽然有点下作,但我觉得陈九山能做出来。 陈馨看了看我们,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笑了:“好。” 当时的我们只顾着松口气休息了,但我们却没想到,整个八号当铺跟沈阳沾黑的行当,都在掀起滔天大浪。 源头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四个不要命的凶手。 以下的内容都是事后别人给我口述的,我跟陈九山并没有亲眼看见那些事,所以只能从别人口中来了解,那段时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在遥远的海边小城,师爷正在一脸无所谓的看着眼前的几个人。 他们是老佛爷的几个心腹伙计,这次他们来呢,是来找小佛爷的。 “财神爷的老婆被人当街枪杀了,财神爷说,凶手很可能是七掌柜小佛爷。”其中带头的那个人对师爷说道:“听说七掌柜这段时间都没在城里,师爷,请问七掌柜去哪儿了?老佛爷叫我们来带他回去。” “带他回去?回哪儿?”师爷一脸惊讶的问:“感情老佛爷认为小佛是杀人凶手?” 这几个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别的表示,就是一直不停的在问同一个问题。 小佛爷在哪儿? “我怎么知道他在哪儿?”师爷无奈的看着他们:“前些日子他说要出去玩玩,散散心,我就让他出去了,结果这电话也没联系上他,还在这关头真是” “那么麻烦您跟我们回去一趟,老佛爷说了,要是见不着七掌柜呢,就得请您跟我们回去一趟见见他。” “行,走吧。”师爷点点头,没有在意自己可能会遇见的危险。 大牙在一边看着这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如果不是师爷明令禁止不让他插手,否则大牙非得把枪掏出来一枪一个废了这群孙子。 你们算是个什么东西?!仗着是老佛爷撑腰就敢在这儿耀武扬威了?! 忽然,师爷的手机响了起来,接通后一听,是财神爷的电话。 “师爷?” “这事真不是我们做的,信不信由你了。”师爷苦笑道。 “不管是不是你们做的,我就告诉你一句。”财神爷的声音越来越低,有了种让师爷都不由得心惊胆颤的愤怒:“你们会后悔的。” 挂断电话,师爷眯着眼睛,看了看窗外刚升起的太阳,本是该充满希望的日出,此时却显得有了种沉闷的意味。 “乱世要来了”师爷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但谁都没发现,他脸上隐隐有了常人无法理解的笑容。 乱世有时候就等于机会。 对吧,姓易的,属于我们的机会,很快就会来了。 先取财神爷,后杀老佛爷,然后再 “走吧。”师爷忽然笑得轻松了起来:“去见见老佛爷。” *************************************************** 友情提示,这里面没有女二号,别瞎猜了。 第五十八章 东来 我敢说陈九山绝对算是个爷们。 在这两天来,陈九山顶着四个凹坑硬是不喊一声疼,但也没敢动弹,一天到晚都是要死不活的在沙发上挺尸,顶多就是吃饭拉屎的时候才咬着牙起来,为了自己的生命而斗争。 幸亏这肋骨折的程度不算太严重,没伤着内脏,否则我很可能已经安排人给陈九山送殡了。 “这点伤算个屁,我原来被佛爷打进医院的那次,差点就没命了,那光头给我的这几下子真不够看。”陈九山大清早的这么一边疼得抽着冷气一边跟我吹着牛逼。 “我觉得咱们运气挺不错的。”我坐在他身边抽着烟,看着放在桌上的手机,笑了笑:“还记得你上次跟钱东来,跑沈阳这边帮我办人不?” 陈九山点点头。 “我跟那人起矛盾吧,就是因为这姑娘。”我说道。 话音一落,我简单的给他说了一下当初的事,听得陈九山也是啧啧称奇。 “雷锋啊?” “老天爷还是有眼睛的,好人好报啊。”我笑道,完全没反应过来老天爷都玩我无数次了。 陈馨忽然从厨房露出了脸,似乎没听见我们前面的话,问了我一句:“哥,今儿我能出去买个菜不?” “家里的东西吃完了?”我惊讶的看着她,心说那晚上她不是才买回来那些东西么,那还是去超市买的一堆原材料,这么两天就吃光哦对了,她买的是自己两三天的份。 怪不得这两天她都不怎么吃东西呢,看样子是怕我跟陈九山这俩伤员饿着了,但这也没办法啊外面指不定就有危险,更何况财神爷的眼线正在四处找我们,要是遇见这丫头被套问出啥来了 我不是不相信她,只是觉得这姑娘涉世未深,容易被人套话。 当然,陈九山则是坚决不愿意这姑娘出门。 “如果她被人一吓唬,就把咱们俩捅出来了怎么办?”陈九山昨晚上还这么问我。 就在我犹豫该怎么解决食物这个问题的时候,手机终于在我们的期盼中响了起来。 接通,那边的人沉默了很久。 “姓易的。”小佛爷说:“你们那边还好吗?” “还好啊。”我下意识的回答道,也没注意小佛爷的声音嘶哑了很多。 “把地址给我,晚上我去接你们。” 等我把地址一说给他听后,那头就挂断了电话,压根就没想跟我多说什么。 陈九山好奇的看着我,见陈馨正在往我这边走,他也没好多问。 “今天晚上走。”我说道。 陈九山笑着点头,忍不住感叹了一句:“我终于能去医院了” “哥,你今儿晚上就要走了?”陈馨也听见了我的话,将刚热好的饭菜放在桌上,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我们问道。 “是啊,上头催得急,这次的任务啊要圆满了。”我点头说道。 要是外人看来,肯定会觉得我跟陈馨有些什么,但实际上我们却什么都没有。 包括几年后的现在,我们依旧是朋友,她对于我是感激,还有种看大哥哥的意味,而我则就把她当成小屁孩了。 仔细想想,我这辈子的异性朋友也就那么几个了,她算是其中之一。 “你能再跟我说说你原来的故事吗?” “先吃饭,吃完饭再说。”我干笑道。 从到了她这儿直到现在,我给她编造了少说六十多个谎言,每一个谎言里都把我跟陈九山树立得跟雷锋似的,弄得这涉世未深的丫头一阵羡慕崇拜啊。 特别是陈九山的那几个故事,更是把这丫头给彻底的震撼了。 独身一人拿着枪单挑数十个悍匪,这是能随便黑的?果然是要被崇拜啊! “好呀。”陈馨乖巧的笑着。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就是应了那一句话,跟正常的人在一起久了就会正常,跟不正常的人在一起久了反正我是一想起小佛爷就想起了那句老话。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觉得我的不正常就是小佛爷导致的,没见我跟这小丫头在一起都挺正常的吗? 对了,这也可能是我在对她撒谎的缘故,总不能让我自己的本来面目吓着她吧? 这顿饭吃了很久,等陈馨收拾完碗筷坐下来之后,已经下午六点多了。 陈九山挺尸不说话,我抽着烟发呆,陈馨拿着几本书看着,也没说话。 估计雨嘉准备考研的时候也是这造型吧,傻逼呼呼的为了个学位拿着书死记硬背,这也是不嫌累啊。 我记得有一次,我嘴贱给雨嘉那丫头来了一句:唉,这么傻逼干嘛,不就是考个研吗? 嗯,然后她好几天都没搭理我。 “考研很难吧?” “是呀,哥你看起来都毕业了吧,你原来也考过研吗?” “我没考过,但我媳妇考了。”我说道,想了想,又笑着补充了一句:“她还考过了,你个小丫头得多跟你嫂子学习学习。” 雨嘉,你丫的还没考研吧,但你看哥哥多对得起你,在外面给你各种贴金诶。 “哥你有女朋友了?!”陈馨好奇的凑了过来,笑嘻嘻的说:“跟我说点嫂子的事儿呗?嫂子一定很漂亮吧?” “必然啊,我的眼光能差了吗?”我自豪的说道。 陈九山要死不活的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哥,你有嫂子的照片吗?”陈馨眼里的八卦越来越浓了,兴致勃勃的问我。 我愣了一下,看着陈馨,犹豫了半晌。 “这是你嫂子当初跟我的合影。”我把钱包拿了出来,指着左边的照片说道。 这钱包是我特意买的,很特别,普通的钱包摆放照片的位置只有一个,但这个不同。 它不光左边可以摆放照片,右边也可以。 左边的照片是我当初大学毕业时,跟雨嘉在花圈店外照的合影。 在照片里,我笑得一脸傻逼,雨嘉很爷们的用手揽着我的肩膀,笑得也跟我差不多。 右边的照片则就是我跟老爷子的合照了。 看着这两张照片,我不知不觉的发起了楞,脸上的笑容也渐渐苦涩了起来。 “哥。” “咋了?” “你很爱嫂子吧?” “哎呦我操,你怎么看出来的?” “眼神啊。”陈馨歪了歪脑袋,调皮的笑着:“从你的眼神就能看出来,你现在是不是很想嫂子呀?” 我笑着点点头,说是啊,我都快想死她了。 雨嘉,听见没诶,我都快想死你了,你丫的咋就不来跟我见一面呢真是 “哥你干的行业这么危险,嫂子一定很担心你吧?” “她啊,真是”我笑着给她说着一个曾经的故事,那个故事距离我不算远,也就是几年前我们还读大学时候的事儿,但对于我来说,好像在不知不觉中,我离故事里的生活越来越远了。 不过也没事,能回去的,对吧? 时间在这种时候总是过得飞快,等我故事说到一半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就在我准备打个电话问问小佛什么时候来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喇叭声,而我的手机也随之响了起来。 “出来吧。”小佛爷说道:“我在车上等你们。” “好。” 挂了电话,我也没跟小说里那样矫情玩个依依惜别,只是跟这丫头寒暄了几句,然后给她留了个电话号码,那是花圈店座机的号。 出门后,我让她关上了门,今晚上别出来,毕竟现在的情况说不准,谁知道一会儿有没有什么突发状况,要是牵扯到她那该多不好? 在她住的地方,客厅沙发的枕头下面,我在出门前偷偷给她放了一叠钱外加一张纸条。 钱不多不少刚好四千整,那也是我身上仅剩的现钞了。 纸条上就写了几句话,没别的,更没陈九山想象的那种类似情书的东西。 “等你那些闺蜜回来了,就跟她们一起换个地方住吧,你也别在这儿待了,这条道这么黑,晚上不太安全,这些钱算是这两天的住宿费,别客气要不然我良心过意不去。” 小佛爷的车就停在不远处的巷口,我也是奇怪啊,这孙子胆儿得多大,这么招摇过市的来接我们还敢进这种窄巷子,真不怕开不出去了? 走到车前,我看见了车上坐着的小佛爷。 车上没有其他人,就只有他一个,似乎没有什么不正常,但是 我觉得小佛爷好像变了,脸上全是掩盖不住的颓废。 陈九山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小佛,皱着眉头没多说什么,自己上了车,我紧随其后的也跟了上去。 “你们都还好吧?”小佛爷哑着嗓子问我们。 我没搭腔,陈九山也没有出声,因为我们都感觉他好像还有话要说。 对了,钱东来呢?他不是跟着小佛爷一起的吗?我记得他是开着车 “给你们说个事。”小佛爷把头转到了一边,我们谁都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从他颤抖的样子感觉到他的心情很不好。 “佛佛爷”陈九山在控制着自己的语气,想要把声音变得正常点,可仍由他怎么控制话音却依旧在颤抖着。 “东来死了,被谢骆驼当街开了几枪,脑袋都被打烂了,操他妈的这个废物,竟然会被一个谢骆驼”小佛爷笑着说着,然后装作轻松无比的用手捂住了脸,再也没有声音。 我不相信小佛爷会哭,真的。 但是那一次,我却清清楚楚的看见他捂着脸哭了,哭得悲痛欲绝。 第五十九章 那晚 其实我跟陈九山并不知道,钱东来在我们分别后不久,也就是在我们刚遇见赵金强接到小佛爷电话之后,他就已经死了。 所有的一切都得从那天的逃亡说起。 他们在与我们分别后不久,就被人盯上了。 “佛爷,后面的人追得挺厉害诶。”钱东来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在车后紧追不舍的几辆轿车,忍不住脸上有了担心的意思:“九山跟那个小年轻不会有事吧?” “放心吧,姓易的比你想象得厉害多了。”小佛爷整理着手里的子弹,忽然惊呼道:“我操,他们拿走枪了但没拿子弹!” 钱东来皱了皱眉头,正准备说要不要找机会去接应他们类似的话的时候,小佛爷丧心病狂的下一句话又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姓易的这孙子真倒霉!”小佛爷一拍手掌:“活该,妈了个逼的让他上次偷我的烟抽,不会自己买啊?” 如果我在现场的话我一定会打死他,真的,活活并且很残忍的打死他。 你个孙子咋就不想想自己没买烟偷我烟抽的时候呢?! 似乎钱东来早就习惯小佛爷的脾气了,无奈的耸了耸肩,说道:“佛爷您坐稳了,咱们往郊区走,人少才好动手。” “行诶,到时候老子非得拿枪崩” 小佛爷的豪言壮语还没说完,只听车后猛的传来一声枪响,随之,小佛爷他们后车窗的玻璃就被人打出来了一个洞。 这发子弹的威力不小,但小佛爷这车貌似也不是普普通通的那种轿车,这一枪就只是把玻璃打出了一个窟窿而已,并没有彻底打碎。 “妈了个逼的。”小佛爷也没管夜路上零零散散的还有行人,直接把身子探出了窗外,拿着手枪就往后连开了四五枪,其中只有两枪命中了目标,但也没有给车里人造成伤害,只是吓得司机在路上玩起了漂移,至于小佛爷其他的子弹则都打空气去了。 “佛爷。” 小佛爷这边还在给弹匣装子弹,头也不抬的回了句:“咋了?” “路被堵了。”钱东来的语气没有惊慌,很平静。 闻言,小佛爷皱着眉头看了看前方正对着自己来的几辆车,嘟嚷了几句脏话,抬手指向了右侧的马路:“从这边走,看看能不能绕开他们。” 钱东来点头答应了一声,扭转方向盘,向着小佛爷所指的方向开去。 “我就操了,财神爷手下的人都是傻逼,凭他们也想拿我跟钱东来的命?”小佛爷当时是这么想的。 “我觉得吧,这群人有点棘手,不像是能随便搞定的。”也许这是钱东来当时的想法,只不过我们已经不能找他印证了,这句话是陈九山猜的。 在车转过街口,进入另外一条路人渐渐变多的街道后,小佛爷跟钱东来都松了口气。 后面的车依旧在追着,但前方却已经没 “那人有点眼熟啊。”小佛爷的眼神很好,在车行驶速度加快的同时,他冷不丁的注意到了前方路口的一辆货车,驾驶席上的人正靠在窗边,探出半个身子对小佛爷他们招着手。 小佛爷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这个人的身份,然后得出了答案。 我操。 “程保国这畜生来堵我们了,不好办。”小佛爷自言自语似的嘀咕道,钱东来也没听清小佛爷在说什么,自顾自的开着车。 财神爷跟小佛爷可以说是八字相克,连星座都他妈可能是相克的。 见了面要么冷言冷语,要么就要掀桌而起。 纵观八号当铺,敌对情绪最浓的两个人无非就是小佛爷跟财神爷了。 就因为如此,曾经有一次,他们就差点当着老佛爷的面闹翻过。 当然,准确来说,差点忍不住拿枪毙了对方的人,是小佛爷。 财神爷这个人的城府可是很深的,想要让他失态,那貌似有点困难。 在那一次的矛盾里,小佛爷刚拍了桌子站起来,财神爷身后的人立马就上前一步,挡在了财神爷身前。 那个人呢,就是程保国。 “我使出全力给了他一下子,没留手,然后吧。”小佛爷给我说起这丢人事的时候,一脸的不好意思:“竟然被他挡下来了,挺丢人的。” 事实上小佛爷也不算丢人,他当时是用肘部横着挥过去的,程保国挡住是挡住了,可也小臂骨折了。 但小佛爷对这个结果不满意,至于是为什么,那就则是程保国的原因了。 他没有还手,就是傻愣愣的站在那儿,抬手挡了小佛爷的全力一击。 严格来说他确实是打不过小佛爷,但从那次开始,小佛爷也不敢小觑这孙子了,因为在他看来这人的身手不亚于陈九山。 现在他跟钱东来正在被一群带着枪的废物追着跑,这也不算什么,但要是其中夹杂个程保国还有哦对了,那天谢骆驼也在场。 小佛爷正在思索对策,左边的路口又开出来了一辆小型货车,上面坐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谢骆驼。 按照这情况来看,要是继续往前开指不定就得被人当街撞死。 两辆货车一起冲过来玩个夹击,那自己不就成三明治了吗? “东来。” “怎么了?” “靠边停,下车往医院里跑。”小佛爷的语气很凝重,只见他转头打量了一下不远处的某个骨科医院霓虹灯牌子,把手枪插进了后腰,随手将五连发拿了起来。 财神爷也没多想,点头就往路边靠了去。 不得不说他们俩的配合不错,急刹车,装子弹进兜,拿枪走人,一气呵成。 我有时候真挺佩服小佛爷的,妈的去那种地方还明目张胆的拿着枪进去,那不就是找国家的和谐吗? 就算是像他那样,拿着家伙从后门进也不行啊,被人抓住咋整? 他的胆子确实不是我们能够想象的,不过也对。 小佛爷在很多人的印象中就是个亡命徒,这不是开玩笑,而是事实。 故事讲到这里,小佛爷忽然停了下来。 “谁知道啊,谢骆驼这人真有脑子诶,我带着东来刚走到医院后面,就发现不对劲了。”小佛爷的脸上又有了笑容,只不过这笑容与他往日的笑容不同,充斥着一种正在强行压制的愤怒:“妈的,二十多个人就在那儿拿着刀等我们,这他妈不是逗我们玩儿吗?” 如小佛爷所说,在医院那种隶属国家的地界,谁都不敢明目张胆的开枪。 小佛爷他们手里的枪只是拿来保命的,而不是一见面就用来打信号表示友好的。 但当时的情况已经容不得小佛爷多想了,二话不说,抬手就照着对面的人群来了一枪。 对面的人也慌了,压根就没想到,在这个距离五.连发的子弹是不可能打到他们的,纷纷抱头往旁边窜着躲着,生怕被小佛爷一枪崩死。 见此情景,小佛爷带着钱东来立马就往另外一条路撤了,根本就没想跟他们缠斗。 要知道,枪不是万能的东西,如果对面的人一起哄全冲上来,小佛爷跟钱东来的枪才能打退几个人? 小佛爷跟钱东来当时并没有想到,在他们选择的这条退路上,已经有人过去堵他们了。 “要不找个地方坐下来谈谈呗?”程保国跟谢骆驼带着一帮人站在路边,笑呵呵的看着正狂奔个不停的小佛爷他们。 小佛爷压着嗓子,嘶哑的吼着:“谈你妈了个逼的谈。” 话音一落,抬手对着那群人就是一枪,转身进了另外一条小道。 可惜这距离五.连发的杀伤力真是有待提高,对面的人动都不动,就跟看猴儿似的看着小佛爷他们。 “别在这片动枪,白道的眼线多,掌柜的最近被白道盯得很紧,他们动枪倒是没事,咱们动了枪可能得给掌柜的惹麻烦。” “嗯。”程保国对谢骆驼的话很是赞同,随手把插在后腰的砍刀抽了出来,指着钱东来跟小佛爷:“逮住他们,能留活口就尽量留,不能就直接弄死。” 而在那时,小佛爷的电话也响了起来。 可能是下意识的吧,小佛爷一边跑着一边就接通了,听了那边人说的话,立马挂断,随即就拨通了我的手机号。 “是不是有个特壮的光头去堵你们了?”小佛爷对着电话里的我大喊道,转身又开了一枪:“妈的!!快带着九山跑!!!” 第六十章 丹鼎连图 事实证明,人要是跑得快了,不光是在参加运动会的时候能给你争脸,在某些极其特殊的情况下还能给你争一条命。 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 小佛爷跟钱东来一马当先的跑在前面,后面的人一边骂着街一边追着,场面好不热闹。 但越往后看,这场面就越不够闹腾了,因为跑得路程实在是有些长,谢骆驼他们那边的大部分人都已经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还在拼命追逐的估计就只有那么六七个。 到了玩命的时候,钱东来已经有点闹不住了,只能被小佛爷这种开挂的背着跑。 他背钱东来跟我背陈九山可不一样,这么比喻一下。 我背着陈九山跑路吧,就跟奥迪似的。 他背着钱东来跑路吧,就跟兰博基尼似的。 似乎钱东来的体重对于小佛爷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就算是背着一个活人,小佛爷狂奔的速度压根就没变慢多少, 总而言之,小佛爷是个牛逼的人物,这点貌似是很多人公认的。 “我操,这俩孙子的体力不错啊。”小佛爷趁机回头看了一眼,见谢骆驼跟程保国速度并没有变慢,甚至是在飞快的接近自己,他忍不住压着嗓子骂了一句:“你们他妈是属马拉松的啊?!” 程保国憨厚的笑了笑,没有回答小佛爷的话,继续埋头向小佛爷他们冲去。 就在这时候,只听砰地一声枪响,小佛爷背着的钱东来冷不丁的闷哼了一声。 “没事,子弹擦着肩膀过去了。”钱东来没等小佛爷问他就说了一句。 “妈的”小佛爷咬紧了牙。 先前开枪的谢骆驼笑了起来,朝着小佛爷的方向又开了一枪,只不过这一枪打偏了:“你好像没前面能跑了,你以为老子说不开枪就不开枪啊?” 给我们说到这里的时候,小佛爷顺手把烟头丢了出去,转头问我们:“我是不是说过财神爷手下藏龙卧虎?” “怎么了?”我皱眉问道。 “谢骆驼这人脑子不简单。”小佛爷说着,又点了一支烟,低声道:“他凭着直觉,就给我们设了一个套。” 我疑惑的问:“什么意思?” “他觉得,刚打照面的时候开枪,打不死我们。”小佛爷笑了起来:“这孙子有点眼色,他用的是手枪,那个距离只要是打得准,那就觉得能打死我跟钱东来,可是他没开枪。” “他感觉我能在那个距离躲开他的子弹。”小佛爷见我表情有点不信,耸了耸肩:“是不是有点像是电影里似的,其实不是诶” 事实上人在一定的距离是能够躲避子弹的,这点不是夸张,是真的有部分人能够这么做。 当然,要是距离近了,三米之内或者是更近的位置,那就估计没人能够躲开了。 小佛爷这么些年的摸爬滚打给了他不少经验,拿他的话来说,他玩枪的年头比我玩jb的年头都长。 那时候我就急眼了,这孙子说话不负责啊,我他妈啥时候玩过那玩意儿? “人拔枪,抬枪口,都是有动作的。”小佛爷说道:“别说是我能躲开,就是你都能躲开,只要你能注意一下对方的动作,但仔细想想咱们还是有区别的。” 当时他没给我说区别在哪儿,后来我仔细一琢磨,我跟他的区别可能就是反应速度了。 后来我听陈九山说过,在几年前,有次小佛爷当街遇袭,开枪的那个人距离小佛爷也就是四五米的样子,用的是手枪。 那人应该也是个玩枪的好手,拔枪扣扳机的速度非常快,陈九山直言自己遇见那个人的话肯定躲不过那一枪,毕竟距离太近了。 但小佛爷就躲过了,只是被子弹擦破点脸上的皮肤而已。 其实在我看来,小佛爷的反应速度也就跟陈九山差不多,但他胜在第六感强。 有次我烟盒里的烟抽完了,又懒得跑出去买,就准备着弄支他烟盒里的烟抽。 我偷偷摸摸的刚伸出手,本来这孙子还睡得正熟呢,眼睛忽然一下子就睁开了,骂骂咧咧的吐了好半天的脏话才让我滚球让我自己去买。 由此可见他第六感确实牛逼。 话先回来。 之所以谢骆驼他会在前面说那些话,并暗暗阻止了其他人开枪,只是安排他们跟着自己追逐小佛爷他们,正是因为如此。 谢骆驼没有信心能在那个距离一枪打死小佛爷,所以就干脆设了个套,让小佛爷他们无意的钻了进去。 人不是铁打的,越往后面跑,小佛爷肯定也会速度慢下来,谢骆驼等的就是这时候。 在人渐渐出现疲惫感的时候都会大意,对于四周的情况也都不会再那么的注意,而且反应的速度跟动作都会变慢太多。 人变慢了,子弹可不会变慢,只要保持着能够紧跟小佛爷他们的速度,那么子弹就一定能打在他们身上。 “一路跑过来东来挨了三枪,我一枪都没挨。”小佛爷把头低了下去,身子微微颤抖着:“我已经努力在躲了,但是子弹都还是擦着我身边过去,要么打着东来的手肘,要么就打着东来的胳膊” 说着,小佛爷把衣领往下扯了一下,露出了肩膀上的两道类似于烧伤的痕迹。 “这是子弹打穿东来胳膊,从我身上擦过去的。”小佛爷说道:“我没事,但是东来有事。” 在那时候。 钱东来已经挨了三枪,其中最严重的一枪是被谢骆驼打在了手肘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击碎了钱东来的骨头,在子弹穿透钱东来手肘的时候,他小手臂忽然往后一弯,呈现了一个诡异的幅度,小佛爷也看见了。 “妈的!!!谢骆驼!!!我**!!!”小佛爷的怒吼在夜空中回荡着,声音很大,可惜在这种已经接近郊外的地方,没人会注意到了。 可能是小佛爷的声音略显扭曲,这次他没有压着嗓子出声,但谢骆驼他们一样的没听出来。 “别跑诶孙子!”谢骆驼大笑着扣动了扳机。 小佛爷的运气不错,这一枪没打中他,也没打中钱东来。 说来也是,人在跑动的途中想要用枪瞄准再打出子弹,这过程听着简单,实际上并不简单。 “佛爷。”钱东来的声音很微弱,他似乎没有在意自己的伤势,笑呵呵的问着小佛:“你还记得咱们原来一起混日子的时候不?” “妈的,混你妈的日子,别他妈说话了!!!”小佛爷低吼道。 “这次咱们是栽了。”钱东来的笑得很轻松:“没想到我混了二十多年,最后就栽在了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小佛爷咬着牙继续跑着,不敢再分神。 “你,师爷,九山,还有原来的几个弟兄,咱们谁想过自己会死,但谁都没想到自己会怎么死。”钱东来继续说道:“我觉得呢,我会被白道的那几个孙子给阴死,结果我活过来了,但是现在” “别说了”小佛爷心跳越来越快,喘息也越发剧烈,这么长的路背着钱东来跑下来,他也慢慢有点缺氧的症状了。 “咱们这辈子什么事没做过?”钱东来很释然:“咱们也杀过不少无辜的人,也为了一些脏事灭过别人满门,还有些是被咱们活活烧死的,丧尽天良的事儿咱们干了不少,但咱们还是逍遥法外的活到现在,还他妈活得挺滋润,我觉得啊,我这辈子,值了。” 钱东来的岁数与陈九山相当,甚至比他还大几岁,也就是因为这样,钱东来看很多事都能看得很通透,也看得很开。 “你应该知道,继续这样跑就是死。”钱东来用仅剩那只正常的手拍了拍小佛:“把我丢在这儿就行,我拿枪应该能拼死他们几个人。” “你疯了是不是?!!我他妈怎么可能” “师爷对咱们很好,但他腿瘸的那次咱们谁都没去报仇,佛爷,你也没去。”钱东来笑声里全是身不由己:“我知道,你也知道,不是我们不去,是我们去了都没用,要是我们都死了,谁来照顾师爷呢?” “老子不会扔下你你他妈的别说了” “这辈子我们都对不起师爷,所以应该对师爷负责,佛爷,要是你死了,以后谁照顾师爷?”钱东来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的抬起了手,猛地用手掌敲在了小佛爷的肩膀靠前的位置。 人的这个位置如果被用力敲击的话,就会很快有种麻痹感,但恢复得也很快。 只不过这点时间对于钱东来来说已经够了。 “操你们妈的!!!来啊!!!” “砰!!!砰!!!砰!!!” “你他妈滚!!!别让我瞧不起你!!!” 小佛爷在钱东来落地的时候,下意识的就要停下来,但立马就被钱东来推了一下。 其实这力度微乎其微,根本影响不到小佛爷的动作,可是 小佛爷在那时候有了决定。 他觉得,杀人偿命,要是我死了,谁给钱东来报仇? 他觉得,我不能让钱东来瞧不起自己,我应该跑。 因为那时候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只能跑,要不然就死。 钱东来受了重伤,想要继续跑是不可能的,在他挣脱小佛爷从他背上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注定要死了。 当小佛爷继续往前狂奔,回头看见钱东来脑浆迸裂的尸首的时候,他第一次丢人的在大街上哭了。 没了背上的负担,小佛爷跑的速度噌的一下就快了起来,疲惫感也消退了许多,简单来说,就因为钱东来的阻挡他才能逃出生天。 钱东来是拿命换了小佛爷一命。 我曾经以为人在紧要关头都是自私的,但钱东来的事让我迷茫了。 “姓易的,我先送你出沈阳,然后你自己找个车回去。”小佛爷说道:“九山,你跟着姓易的先走。” “你呢?” 小佛爷笑着对我说道:“我肯定是得给人报仇雪恨啊,听说谢骆驼的家就在沈阳” 那一晚上发生了很多事。 比如,陈九山被小佛爷一拳头砸晕了,被小佛爷安排,强行让我带出了沈阳。 比如,谢骆驼家很毫无预兆的失火了,除了在外面忙事的谢骆驼之外,他的家人几乎都死在了这场看似意外的火灾里,包括两个四五岁的孩子。 比如,师爷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 “东西拿不回来了,那玩意儿被财神爷送给老佛爷了。”师爷无奈的说:“老佛爷说那东西是叫什么丹鼎连图,上面有他要的秘密,这老东西看见那玩意儿就跟疯了一样,老说自己找的东西终于” “老佛爷呢?”我打断了师爷的话。 “走了,听说他要亲自去” 师爷剩下的话我没有再继续听,因为在那时候,我脑子里就盘旋着一句重复的话。 东西拿不回来了。 “老天爷你果然是在玩我啊”我坐着车后座上,用手抱着头蜷缩起了身子,不停的念叨着同一句话。 “你果然是在玩我你果然” *********************************************************** 这一卷结束。 下一卷,也就是本书的最后一卷,千棺葬孽。 现在开始。 第一章 报仇 2009年,3月9日。 小佛爷从沈阳回到了我们所在的城市,师爷去了北京,据说是当铺的事,临别之前师爷安慰了我很久,说是那东西他会尽量想办法拿回来的,别急,别急 同日,陈九山出院,虽然肋部依旧有疼痛感,但对于他来说这已经不算什么了。 得知钱东来的尸首被程保国跟谢骆驼丢进海里喂鱼之后,陈九山找到了我跟小佛爷,在店铺里喝了一夜的闷酒。 “我得让程保国他死全家,要不然东来肯定闭不上眼睛。”陈九山这么说道,然后转身出了店铺,半小时后他拿着一把报纸裹好的砍刀进了屋子。 这砍刀应该是他新买的,听说不算贵,很廉价的刀而已。 但到了陈九山的手上,也许廉价的东西对他来说才是最顺手的。 “姓易的。” “怎么了?” “我是不是有点失败啊,连东来都没保下来。”小佛爷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充满了颓废,但是我却因为他的眼神心惊胆颤了起来。 我不是害怕,而是一种本能的反应,现在的小佛爷好像变回了几年前的那个人。 在很多人的故事里,小佛爷都有两个样子。 几年前的小佛爷是一个样子,现在的小佛爷是一个样子,这之中天差地别。 “跟我去一趟沈阳。”小佛爷拍了拍我肩膀。 2009年,3月13日。 我们的行动除了我们三个人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师爷在北京,大牙也跟着去了,所以我并不担心有人会让师爷知道这个消息。 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生气的,这不用想都能猜到。 “都摸清楚了,谢骆驼他最近都来这里喝酒,晚上跟他打照面的时候别留手,往死里弄他,别开枪。” “行。” 听见小佛爷跟陈九山的对话,我表示压力很大,心说你们跟人拼命叫上我有什么用啊真是 到了晚上我才明白小佛爷的高瞻远瞩。 因为谢骆驼家人受袭的缘故,财神爷很大方的给谢骆驼程保国安排了几个能人。 这几个随时保护谢骆驼他们的能人,都是懂行的术士。 2009年,3月14日凌晨。 在酒馆的后街,小佛爷跟陈九山一起行动,都拿着家伙堵住了谢骆驼等人。 而我则没有跟他们一起行动,躲在了后街的某个宾馆里,站在二楼窗边看着下面的情况,做足了一切的应对准备。 这地方隐蔽,外加能看清楚战况,还能听见下面的主角对话,算是vip位置了。 谢骆驼他们一共有六个人,除开主要人物之外,剩下的四个都是能人。 我主要对付的就是他们,当然,我来之前就跟小佛爷说明白了。 我可以挡住他们,但是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能在我施法的时候死,也不能事后补刀,我可不知道老天爷会不会再玩儿我一次。 他们死了,我的寿数可能就又得有变化了。 “来!!”陈九山把砍刀举了起来,指着谢骆驼的鼻子说道:“**的!!!” 其实我不明白小佛爷为什么不让陈九山开枪,也不让我开枪,按理来说,只要我们躲在暗处拿着枪玩个忽然袭击,谢骆驼他们肯定得交代个人在这儿,但是 为什么谢骆驼跟程保国也不许那些所谓的能人开枪? 我真没弄明白。 在楼下喊杀声震天的时候,我点燃了桌上的贡香,把事先让小佛爷给我准备好的人骨灰从玻璃瓶里倒了出来,撒在了平铺在桌面上的符纸表面。 “天苍苍,地茫茫,奉请四孽返明堂” 我一边念叨着咒词,一边把上衣口袋里的纸盒子拿了出来。 这盒子里装的东西不是什么特殊的玩意儿,就是两片指甲,还有两小包头发而已。 不得不说小佛爷还是有点手段的,竟然能把那四个人的这些东西搞来,真是不得不服了。 术士不是什么逆天的职业,想要害人,或是对人施法,都有一定的限制。 除非是那种大规模杀伤性的阵局术法,例如七震局这类的东西,否则就必然会受到限制。 要么就得有对方身体上掉落下来的东西,头发指甲都行。 要么,就得有对方的生辰八字。 我可不想冒着折寿的危险去玩大手笔,我只是想稳一点,玩小点的手笔。 谁知道玩儿大了会出现什么状况?我不敢冒险。 在陈九山一刀劈中谢骆驼肩膀的时候,我的咒词也念叨完了,举起蚨匕,重重的插在了符纸的正中。 “吾奉鬼谷祖师急急如律令” 五分钟后。 财神爷请来的能人果然不是盖的,其中只有两个人被我引来的冤魂冲了身子,其余的两个还是被我安排好的小佛爷扰乱了反抗的动作,最后的结果还是被我引来的冤魂顺利冲身。 谢骆驼跟陈九山打得不可开交,小佛爷跟程保国打得就轻松多了,起码还能分出点时间来帮我搞些小动作。 小佛爷打断人反抗的动作很有一套,就是看见他们拿符纸出来的时候,拔枪抬手照着他们的地面就是一枪,吓得他们一哆嗦没来得及动弹就被冲身了。 我从《道记》上学来的这个术法,类似于鬼打墙,只不过跟普通的鬼打墙不同,这不光是作用比那个厉害多了,而且是单体性的,也就是说一个冤孽只能冲一个人的身子,其他的人影响不到。 就因为如此,我一次性就请来了四个冤孽。 当这四个能人倒地之后,谢骆驼他们也发现不对劲了。 “挺牛逼啊。”陈九山笑道。 此时的陈九山伤势不轻,不光是前段时间才留下的旧伤没有恢复,肩上,背上,又在这一次与谢骆驼的搏斗中添了不少新伤。 最严重的还是他眉骨的地方,已经被谢骆驼用刀柄一下子砸凹了下去,崩开了一个大口子,血不停的往外流着。 谢骆驼的伤势也不轻,胸前被陈九山劈开了一条口子直到腹部,这道伤口很深,血流如注的样子很是吓人。 当然,谢骆驼肩膀上的那道伤口就更吓人了,被怒火冲天的陈九山一刀砍进了骨头,拔出来的时候整个肩膀就跟吊着的似的,压根就使不上劲了。 “**的!!!看哪儿呢!!!” 伴随着一声金铁交击的声响,陈九山笑着用砍刀挡住了谢骆驼劈下来的一刀,手臂猛的一使劲儿抽出刀身,抬腿便是一脚侧踹直踢谢骆驼的脖子。 忽然,只听一声枪响,小佛爷跟谢骆驼的怒吼声霎时就响了起来。 “敢开枪打我?!!!” “**的程保国!!不是叫你别开枪吗?!!”谢骆驼疯狂的怒吼道,显然情绪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了:“就这两个杂碎还用得着开枪打他们?!**的!!!” 程保国被吼这么一嗓子也是愣住了,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先前堪堪躲过这一枪的小佛爷已经冲到了他身前,一把拽住了他的领子。 场内战况霎时间僵持了下来,谁都没动作。 我不知道当时小佛爷的眼神是不是很吓人,可我确实是清楚的看见,程保国忽然间就吓得不敢动弹了。 没错,是吓的。 “你你是小佛爷?”程保国的声音很低,但语气里满是惊讶。 “程保国,上次挡老子一下很舒坦是吧?”小佛爷眼里的狰狞已经不能用恐怖来形容了,我相信这世界上大多人在看见小佛爷眼神的时候,真会被吓愣住。 “东来死了你他妈还敢在他脸上补刀子?!!**的!!!老子今天非得把你脑浆子挖出来!!!”小佛爷的怒吼声在夜空中显得极其响亮,周围不少的住户都被小佛爷闹得亮起了灯,但谁都没敢把窗帘拉开看,只是偷摸的缩在窗边,看着楼下的一幕。 小佛爷没再掩饰,也没有再压低嗓子说话,谢骆驼也明白了过来,今天这事,哦不对,从头到尾来弄财神爷的就是小佛爷! 还没等谢骆驼惊呼出声,小佛爷手里的筷子已经照着程保国的眼眶捅了进去。 这筷子是先前他随地捡的,一次性的那种,很普通,但貌似不怎么结实。 因为我发现,在程保国弯着腰捂住眼睛惨叫连连的同时,那只筷子忽然被他自己弄断了,剩下的半截就卡在了眼珠子里。 许多不知名的液体都从眼睛里流淌了下来,有血,还有一些透明的东西,很恶心。 “妈的!!不是有枪就牛逼了吗?!!操!!!”小佛爷一边骂着一边冲了上去,抬起膝盖狠狠的撞在了程保国的胸口上。 随即,小佛爷仿佛是没在意程保国手里的枪,脸上带着愤怒,一拳接着一拳的砸在了程保国的脑袋上。 十分钟后。 小佛爷上楼找到了我,见我正蹲在窗边看戏,他也没说什么,走了过来陪我蹲着,拿出烟递给了我一支。 “谢了。” “客气。” “我以为你不愿意陪我来呢,毕竟钱东来跟你的关系又不是特别的好,你” “他帮过我。”我说道,点燃了烟抽着,摇摇头:“他死了也挺可惜的,人不错。” “我替东来谢谢你了。”小佛爷脸上总算是有了点笑容。 在几分钟前,程保国就已经被小佛爷给活活弄死了,也不知道小佛爷是专业变魔术的还是怎么的,只要一近身他就能从口袋里掏出几只筷子出来,然后就不用多说了。 总而言之,我觉得程保国死得挺惨,两个眼眶里插着的筷子加起来都不下七八只,那场面太壮观得不行。 楼下的陈九山跟谢骆驼还在缠斗,谁都没留手,谁都是在下死手。 也许谢骆驼是愤怒到了极点吧,他忽略了小佛爷,也忽略了那些倒地不起的能人。 他的眼睛里似乎就只有陈九山一个,因为先前陈九山随口编了一句。 “哦,你全家是我烧死的。” 小佛爷抽着烟咳嗽了起来,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对我说道:“知道为什么我敢明目张胆的来这儿” “你明目张胆个jb,口罩被你吃了啊?” 小佛爷气呼呼的瞪着我,咬着牙瞪了我半晌,他才说:“这次来办了程保国跟谢骆驼,是我哥安排的。” “我操,他愿意让咱们出来冒险了?”我惊呼道。 “没,他已经有计划了。”小佛爷缓缓把烟吐了出来,看着我说:“你知不知道我哥最厉害的是哪一点?” “哪一点?” “在不知不觉中,所有人都会走进他的棋盘里。”小佛爷笑得有点无奈,也有点自豪:“我原来搞砸过不少事,所以我哥经常都不会把全盘计划告诉我,一切都顺着我来,结果我发现自己做的一切都是按照我哥计划走的。” “他已经决定要除掉财神爷了,这不光是帮你。”小佛爷说道。 我愣了一下,点点头:“明白,他是在帮他自己,也是在帮你。” ******************************************************************* 今天是两个大章节,各位都爽了吧,哈哈哈哈。 那啥,又到周末了,周五,周六,周日,老规矩一天一更,下星期一恢复。 这是最后一卷了,我得好好写,所以有时候速度有点慢,大家请谅解啊有木有! 第二章 玩命 师爷这个人很复杂,他不管是到了什么时候,总会把所有的人都拉进一个棋盘里,仍由他自己发挥与敌人博弈。 小佛也是如此,用他的话说,他当棋子都当习惯了。 有的棋子呢,是必须得保护好的,因为这辈子就这么一枚棋子,例如小佛。 他不光是自己的棋子,更是自己的亲人。 有的棋子 就师爷的性格来看,他貌似已经舍弃过很多不用的棋子了。 “我保护不了局外人。”师爷在几年后,当着我们喝醉了酒,笑得释然:“我这辈子只输过几次,每次输都是因为局外人,我想保护局外人,但很多事实都在告诉我,我只能保得了棋盘上的棋子。” 这一次师爷是已经下定决心了,因为在他看来,财神爷是铁了心要跟他和小佛硬碰硬了。 既然都摆明了要玩命,不如先下手为强。 这么想着,他就把小佛爷安排了过来,在这个许多掌柜都在北京的时刻,他用愤怒得无以复加的小佛爷,点燃了整个棋局。 以少胜多,以弱胜强,这就是师爷的拿手本事。 他真正想要的也许就是老佛爷的命,杀财神爷也只不过是一举两得罢了。 干掉一个想干掉自己的仇敌,还能剪掉一个老佛爷的爪牙,挺划算的。 等老佛爷把牙掉光了那可就 “我哥找了个很远的关系,花了大价钱买通了这片的白道人物,今天晚上没有人会来阻止我们。”小佛爷说道,拍了拍我的肩膀:“一会等九山办了谢骆驼,你就带着他去我们今儿吃饭的那里等我,我去办点私事。” “行,去吧。”我点点头。 等小佛爷走后,我才把精力全放在了下面的战场上。 说句实话,谢骆驼这个人吧,真他妈是个人物。 在空无一人的走道上,谢骆驼又一次举起了手里的砍刀,嘶吼着对着陈九山冲了过去。 此时的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身上被陈九山砍出来的刀伤不下于十处,其中有四五处刀伤都已经到了能让普通人挺尸的程度,但谢骆驼依旧坚挺在战场上,势要把陈九山的脑袋拿来给自己家人填命。 “**!!!”谢骆驼怒吼着,眼睛似乎都被他自己的血给染红了,头皮上的伤口正在往外流血,顺着额头往下流着,那种味道对于他来说应该异常的刺鼻。 这是陈九山先前一刀砍出来的,如果不是谢骆驼的反应快了点,估计他刚才就得交代了。 陈九山的笑容很扭曲,右侧脸颊上,一个被谢骆驼砍出来的伤口看着异常骇人,血流如注那是几分钟前的情况,现在他已经没血往外流了,我估摸着,就他这情况再熬一会儿铁定得失血过多。 其实当时我也在纳闷啊,心说这两人够厉害的,都流这么多血了咋还这么坚挺呢 “我今天就拿你的命送我兄弟上路!!!”陈九山吼出了这句话。 那时候我还在叼着烟,看着下方两个人玩命的搏斗,但看着看着我就愣住了,甚至等烟燃烧到了烟头的位置我都没反应。 上一次,就是陈九山跟赵金强玩命的那次单滚,我是亲眼见证了的,那够牛逼了吧? 但比起这次来说,上次的事儿真不算什么。 如果说陈九山上一次是为了活下去而出手,那么这一次,他就是为了钱东来。 与陈九山一样,谢骆驼也是含着无尽的愤怒出手,两个人实打实的都是在玩命,都是在看谁先死! “我这辈子的兄弟就那么几个,东来算是一个。”在来沈阳的前一天晚上,陈九山一个人坐在我隔壁的房间里磨着刀,那是他新买来的砍刀,挺普通的,但他好像很喜欢。 “东来的老婆是个高中老师,到了头她也不知道东来是干嘛的,就以为是个四处跑生意的小老板。”陈九山一边磨着刀,一边给我回忆着:“他女儿今年刚满五岁,给她过生日的时候这小丫头还会叫我叔叔,结果东来这忽然就走了,你说说,他家人该怎么办?” 钱东来是个慈父,也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丈夫,平常时间他大多都会待在家里,享受着普通人平淡的生活。 陪自己老婆逛逛街,带自己的女儿去游乐园玩玩,或是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去他们城市的海边看看海。 他出去办事的时候很少,起码一年也就那么一回而已。 谁都没想到,就是今年这么一件看似普通的小事,结果就让钱东来把命搭了进去,连个尸首都没留下。 “我觉得吧,我得给东来的家人一个交代。” 在陈九山跟谢骆驼拼命的过程中,我并没有听见他说这句话,但是我却很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了,好像这就是陈九山想要说的。 谢骆驼的刀再一次被陈九山挡住了,可这一次陈九山却没有抽身而退,而是狞笑着把右胳膊往后偏了一下,然后一拳从下而上的砸在了谢骆驼的下巴上。 人被砸中下巴后肯定是很难受的,从谢骆驼不受控制的往后退着就能看出来,他似乎被砸了这一下子脑袋有点发晕了,不停的眨着眼睛,生怕陈九山现在去偷袭他。 实际上他也是猜对了,这时候不偷袭那不就是傻逼了么。 陈九山抬手一刀,谢骆驼本就被血染红的脸,再度添了一道伤口。 而陈九山也没好过,谢骆驼硬是凭着本能往陈九山的方向用手肘挥了过去,当场就把陈九山硬生生的打飞了出去。 这下子陈九山估计是被砸中胃了,只见他在落地的同时就不由自主的呕吐了起来,但没一会儿就缓了过来,擦着嘴站起身又要再冲上前。 其实场中两人都已经没力气了,我能看出来,可是他们却依旧还想拼着命弄死对方。 霎时间,战况僵持了下来,整个场面都陷入了莫名其妙的平静。 陈九山用手扶着路灯的柱子,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拿着砍刀的手已经颤抖了起来。 谢骆驼也跟陈九山的状况差不多,除开他凶狠的眼神之外,已经没多大威胁了,只能喘着气站着。 看样子先前的搏斗已经把他们体力消耗十分之七八了,现在谁都是个强弩之末。 “我说,你们还打不打?”我冷不丁的喊了一嗓子,瞬间就把他们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 陈九山看了我一眼,说:“你别插手。” “你是谁?”谢骆驼疑惑的看着我,又看了看陈九山:“还他妈带帮手?” “跟你打还带帮手?”陈九山笑了笑,看了一眼手中的砍刀:“刀变重了。” 谢骆驼似乎是明白他在说什么,点了点头,说,是变重了。 “好像咱们都挥不动刀了”陈九山说着,把砍刀丢到了地上,一摇一晃的走向了谢骆驼的方向。 谢骆驼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丢刀,起身,然后 “嘭!!!” “来啊!!!” “嘭!!嘭!!嘭!!!” 现在的他们仿佛是回到了最自然的状态,用着自己的拳头,使出最后的力气击打着对方的要害。 脖子,喉结,太阳穴,下体。 谁要是反应不快没躲过,那就死定了,也就输了。 晚风呼呼的吹着,本就寒冷的夜晚此时更像是冬天的夜晚,冷得人心里发凉。 我紧了紧衣服的领子,蹲在阳台的边上,缩成了一团。 “真冷啊”我把双手放在嘴前面哈着气,忍不住感叹道。 那时候我已经没了时间观念,就看着那两个人玩命,好像时间变慢了似的,这个夜晚显得格外的长。 不知道是第几次了,陈九山又一次弯着手臂,猛地抬手,用手肘砸在了谢骆驼的脑袋上。 这一次的闷响比前几次的闷响要小,显然是力度不足。 可是谢骆驼却再也没有站起来。 见此情景,我把房间里的东西随意收拾了一下,将桌上的符纸撕毁丢到了垃圾桶里,转身出了房间下楼。 “走吧。” 我走到了谢骆驼身边,看着他那双充斥着仇恨却再也闭不上的眼睛,摇了摇头:“钱东来的仇也报了,咱们就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一会那些人就醒了。” “烟,火。”陈九山说道,瘫坐在了地上。 我照着他的吩咐把东西给他,也蹲了下去。 半晌后,陈九山抽完了手里的烟,把烟头一丢,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东来死无全尸,我觉得他也应该这样。”陈九山说道,拔出了手枪对准了地上的谢骆驼。 那一夜的枪声响了很久,直到谢骆驼跟程保国面目全非之后才停下。 这或许算是个信号。 一个给财神爷的信号。 你他妈的死定了。 ************************************************ 给大家说一下,昨天编辑说的,今天也忽然才发现这事。 磨铁网原本是3磨铁币一千字,现在变得跟其他网站一样了,5分钱一千字,也就是五个磨铁币。 其实也相差不多,就是给各位说一声,别激动,毕竟磨铁也挺不容易的,理解一下谢谢哈~ 第三章 老人 我们这边还在收拾家伙准备回城,而师爷那边则已经闹翻了天。 话分两头。 在距离我们不远不近的北京市三环某个四合院里,八号当铺大部分的掌柜都在同一时间到了这里。 除开小佛爷跟财神爷去处理私事之外,人基本上都到齐了。 在庭院之中,老佛爷正坐在主座上,将兔子面具往上掀起了半分,笑呵呵的喝着茶,心情似乎是很愉悦。 两边并排共有八个座位,但此时坐在其中的人却没有八个。 棺材老爷跟三掌柜北边仙儿已经死了,他们的位置空着理所当然。 紧挨着老佛爷坐的人分别是刘三爷跟鬼上身,其下就是师爷还有老半仙,因为小佛爷跟财神爷没来的缘故,座位就又空出来了两个。 “这些年咱们当铺可以说是顺风顺水,有过不少的危急关头,但最后都还是轻轻松松的过去了。”老佛爷把茶杯放在了右边的靠手桌上,把面具往下扯了扯,恢复了原状。 或许所有人都发现了,老佛爷的声音虽然嘶哑,但比起原来却是好了许多。 “没想到啊,就是这一两年的样子,咱们当铺里的掌柜却走了几个。”老佛爷笑得很冷,平静无波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视了一眼,笑了笑:“不知道你们有些什么想说的?” 大掌柜刘三爷依旧是那副温和的书生相,手里拿着三枚铜钱把玩着,摇了摇头:“时也命也啊,他们的命数是老天爷定的,死了也怪不得别人。” 老佛爷点头,不平不淡的说了一句:“确实,废物死了确实怪不得别人。” “老三死得不明不白的,死在墓里我都还能接受,但没想到这小孙子死在了医院里。”二掌柜嘶哑的笑着:“连魂魄都招不回来,我觉得啊,咱们当铺这两年死的掌柜的,都有内情啊” 二掌柜鬼上身,可以算是整个当铺里除去老佛爷之外,最为神秘的人物了。 从外貌来看,这人的年纪不过四五十的样子,头发花白,右侧脸颊上有几道黑色的纹路,嘴唇犹如人在水里泡久了一般发乌。 他身上有种及其独特的味道,类似于草药跟烧香时的味儿,很独特,外人一闻就很难忘记。 在当铺里,他跟老佛爷的关系一般般,不能说是太亲近,只能算是一种互相的合作关系。 但他跟三掌柜北边仙的关系可是有目共睹的,这两人平常就属于称兄道弟的那种,就因为如此,北边仙儿身死后,鬼上身的脾气可就来了,一直寻找着杀人凶手直到现在,可惜他还是没想到,杀了北边仙儿的正是平常对谁都笑呵呵,看似与世无争的财神爷。 忽然,坐在侧方木椅子上的老人笑了笑。 “老棺材的本事不弱,但我也没想到啊,这孙子竟然死在湘西那块地界了,我估计他是碰见高人了。” 说话的这个人正是老半仙,别看他穿着灰色唐装样子挺慈祥的,实际上他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怪不得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就他这样的跟老佛爷拜把子那是真绝配了。 “棺材的魂我招过,三魂七魄我只招来了一魂三魄,剩下的魂魄我招不到,应该是被人给打散了。”老佛爷点点头:“他给我透露的消息就是两个,第一,他死在了湘西,第二,他是死在一个姓易的年轻人手上。” 老半仙似乎也是知道内情,笑着说:“湘西易家能人辈出啊,当初我们就觉得老易这个人不简单,没想到他孙子也是够厉害的,把棺材都给办了。” 在这个过程中,六掌柜师爷都只是在笑着喝茶,没有出声,非常的安静。 直到老佛爷开口问他,你怎么看这些事的时候,师爷才说。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咱们大家小心点就行了。”师爷的笑容很温和:“现在的世道很乱,容不得我们大意啊。” 老半仙用手轻轻抚了一下白须,咧着嘴笑了笑:“听说财神爷的老婆被人当街枪杀了,这事儿你知道吧?” “上次来见佛爷的时候就知道了。”师爷恭敬的说道。 “你真觉得这事儿跟你们没关系?”老半仙的眼神说不清的怪异,有点看笑话的意思。 师爷耸了耸肩,没再回答老半仙的话,而是把目光转向了老佛爷。 “财神不来也是理所应当,毕竟他家里人走了,但是”老佛爷用手指头弹了弹手边的木质桌面,说道:“小佛不来就有点不应该了吧?” “小佛我没有联系上他,你也知道,他现在” 没等师爷多说,老佛爷摆了摆手,只留了一句话,随后起身离去。 “我要跟老二老五去一趟外省办事,这段时间当铺由刘三全权负责,你们最好都安分点,别给我添乱了。” 随之离开的还有老半仙,鬼上身两人。 至于刘三爷则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没有离开的意思。 师爷皱了皱眉头,没再说话。 三天后。 “喵。” “怎么了?” 我趴在窗边抽着烟,看着眼前这个被大雨浇注的城市,猫似乎对下雨天很有兴趣,不停的伸出粉嫩嫩的小爪子去抓雨点,一边抓还一边叫,表现得很傻逼。 “为什么我感觉心里发慌呢”我深吸了一口烟,随手把烟头从窗户扔到了楼下,吐出烟雾后我拍了拍猫,示意让它跟着我出去一趟。 小佛爷属于是有了媳妇忘了娘,有了酒店忘了铺的那种,这孙子在酒店开业之后就从这里撤退了,基本上也不怎么来古玩店这边照看生意。 如果不是有几个伙计帮忙看着生意,我估计小佛爷这店早就倒闭了。 “易哥下来了啊,一起吃点呗?” “不了,你们吃吧,我已经吃过了。”我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有时候我挺郁闷的,心说师爷的手笔是得多大才能保住我? 我在他们这边不说特出风头,但起码也有不少人知道了我的存在,可就是这样,照样没有当铺里的人来找我麻烦,更别说那个一心想要抓我的老佛爷了。 “今天的雨可真大诶,估计今儿又没什么生意了。”一个年纪轻轻的伙计叹了口气,倒了些辣椒酱进锅里,用筷子在火锅里搅和了几下,正准备继续往里放菜的时候,只听大门外有人问了一声。 “有人吗?” 我坐的位置正好是背对着大门的,在听见这声音的时候,我稍微愣了一下。 这声音好像挺熟的啊 当时我也没有多想,一边抱着猫看着电视,一边抽着烟。 “大爷,我们不就是人么。”这年轻伙计笑嘻嘻的走了过去,问道:“您是要买物件还是要卖物件啊?” 这人的笑声很爽朗,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最近吃不起饭了,来卖点物件过过日子。” “哎哟,您要卖物件啊,请进请进。” “你看看这几个东西值多少钱。” 也不知道那人是拿了什么东西出来,当铺里的伙计霎时就没了声音,隔了半晌,只听一个伙计惊呼了起来。 “大夏真兴?!” (注释:大夏真兴,是五胡十六国时期,赫连勃勃于真兴元年下令铸造的钱币,因存世量稀少而又铸造精美,可以算是钱币中的精品,市价一般在几十万与几百万之间不等。) 就在这时候,那伙计又疑惑的说了句。 “这钱的包浆和铸造手段跟真的一模一样,铜质字体也没什么问题,可是这钱看着咋这么新呢” “我要说这钱是因为保存得好才这样你信吗?” “大爷,您不会是拿个赝品来逗我们这些后辈玩儿吧?”这伙计好笑的回了一句。 忽然,猫奇怪的叫了一声,从我腿上爬了起来,三下五除二的爬到了沙发边上,看着大门的方向。 “怎么了?”我疑惑的问,也没在意这猫能不能听懂人话。 猫懒洋洋的叫了两声,又爬了回来,继续躺在我腿上休息。 “你们到底收不收这物件啊?不收我找别人去了啊。” “这个要不您等等我让几个掌眼的过来看看?”那伙计笑着说道:“我这鉴证东西的本事不怎么样,看不出您这物件的真假,得找高人过来看看。” “行啊,我也不急。” “好嘞,您先进去坐坐,我去给您倒杯茶去。” “你可快点啊,老头子可好些天没吃东西了,就等着卖物件买饭吃呢。”说着,这人便往屋里走了进来。 听见身后来人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我便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心说这人说话可有点意思啊,可就在看到来人的时候,我惊讶的表情便彻底僵硬在了脸上。 左左广思?! ***************************************** 总算是能登陆上来更新了卡了两小时硬没登陆上来 第四章 后悔 “哟,是你啊。” 左广思还是那副老样子,目光炯炯有神完全看不出苍老的迹象,除开他满头的白发跟脸上的皱纹之外,他还真有点中年人的那种劲头。 见到我之后,左广思笑了笑,跟我打了个招呼。 我愣愣的看着他,想要问很多事,但是到了头也没问出来,只有特傻逼的回了一句。 “是我。” “有饭吃吗?”左广思自来熟的坐在了我旁边的沙发上,看了看我,又低头看了一眼正好奇盯着他看的猫,笑道:“这猫挺有灵性的啊。” 我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对他点点头,然后叫来几个伙计,让他们先去外面玩着,我跟左广思有事要说。 他们也没多想,都按照吩咐出了店铺,毕竟师爷说过,他跟小佛爷不在的时候店铺就交给我照看,我说啥就是啥。 其实他这安排就是放屁,我平常哪儿有闲工夫去管? 再说了,这专业也不对口啊。 “您不介意的话就一起过来吃点吧。”我起身,看着身后桌上的火锅,尴尬的说着:“要不咱们出去吃顿好的?” “别别别,就这个,免得麻烦。”左广思果然不是个在乎细节的人,听见我的话后立马就笑开了花,自顾自的走到了饭桌前坐下,拿着一副本属于我的碗筷就开动了。 我并没有跟着他吃,只是抱着猫坐在了他的对面,安静的看着这个我从未看透的老人。 “你姓左。”我说。 “是啊,怎么了?”左广思乐呵呵的问。 我犹豫了一下,想起了某些时候我自己天马行空想出来的问题,忍不住问了他。 “在几十年前你就教过海家二爷术法,这个没错吧?”我问道。 左广思没多想就点点头,说:“你也认识他啊?这小伙子挺不错的,看他顺眼就教他点东西了,可惜他到了头也没能好好过完这辈子。” 话音一落,左广思叹了口气,埋头继续吃着东西。 “您今年多大?” 左广思笑了笑,没说话。 “你不会是左慈吧?” 我终于把天马行空想出来的问题问出口了,心说这人姓左,本事还这么厉害,难不成真跟左慈有点关系? “要是我姓左就跟左慈有关系,那么姓毛的是不是就?”左广思对我眨了眨眼睛,没把话说完,但是我还是知道了答案。 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骗我,但我还是将信将疑的信了。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直觉而已。 很久后的一切也都告诉了我,他确实跟左慈那些老前辈没什么关系,但从某种方面来说,他确确实实的就是另一个左慈。 因为他在道家术法跟堪舆术法之间的造诣实在是太深了,连占星推命望风断水这些玩意儿都无比精通,可以说是自己开创了一个独特的流派。 这份本事就跟汉朝时期的左慈相当,他们都算是时代不一,各自行当里的泰山北斗了。 当然,那些都是后话了,此处暂且不提。 “其实你知道我是谁。”左广思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我一愣,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左广思头也不抬的说道:“其实我也没想到咱们这么有缘啊,我写过字的地方你都去过,没写字的地方你也去过,这可真是缘分。” “原来真的是你?!!!” 在一切的开始,也就是我跟胖叔他们所去的第一个险地里,就有这一行字在地上。 “好汉子,老道拜服。” 其下又有几行大字,分别是。 “金胄裹尸镇地脉,铁锁众孽守天门,若是不通山河术,阳人恍如自掘坟。” “此乃险地非死地,知晓山河自然生,头出双尸若尽降,可保来者登天门。” “龙口含珠聚地气,阴阳莫冲气相平,天宝落地邪祟重,阴齾复生谁可宁” “后辈弟子见此句,千思万想不冲行,此地凡人莫要进,身死之时悔不停。” 当时我们还纳闷呢,心说这都是那个高人留下来的东西,看他的样子似乎很轻松就从奉天府的那个险地里出去了,甚至是还很轻松的在那个阴齾之孽所驻守的地方留了一行字。 随之而来的一连串险地之行,就更让我们摸不着头脑了。 “夜来无事观雨飘,雨水落地寻不着,手举残灯出屋望,雨过月明静悄悄。” “道为何?何为道?” “大雪可变风雨飘,风卷残叶可扶摇,因果寿数苍天定,说道是道道非道。” “青灯碎,长生渺,死复还阳不逍遥,酒肉穿肠心不乐,该是欢喜心却忉。”(dao第一声) “苍天有眼亦有道,命数天定莫徒劳,但行好事不为恶,莫问前程自逍遥。” 这首奇怪的诗是在河南怀庆府那里看见的,就刻在摆放长生仙油的地方,之后我跟胖叔又琢磨了一次这个诗,总感觉这人是已经长生不老了。 要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写? 至于后面的登仙池台还有天云水宫,则没有他的笔记,这点我也挺纳闷的。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左广思,说话的声音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您已经长生不老了?” 左广思看了看我,摇头:“没有。” “你是不是用过死复还阳的” 我还没说完就被左广思挥手打断了,他笑道:“我又不是左慈,要是我死了,谁施法让我活过来?” “您在小日本基地里留的那个诗”我欲言又止的看着左广思,意思是你这说话有点让我迷糊啊,感情就不能一次性说完了? 不说这句话还好,一听了我这话,左广思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只见他急匆匆的凑过来问我:“你看懂这诗了?” 说完,左广思又皱紧了眉头,自言自语似的摇着头:“不对啊,你要是看懂了,那么自然就不会过成现在这样子了” “我不想去琢磨看懂没看懂这些问题我就想问问您成功了吗?”我表情难看的问道,声音很低,如果他不仔细听的话肯定听不到我的话。 在感觉到心跳加快的同时,我也意识到了,自己好像是在害怕。 没错,我在害怕那个未知的答案。 “我又没用那东西,谈不上成功还是不成功,但是”左广思把菜夹到了碗里,忽然笑了:“那个东西确确实实可以让人活过来,跟普通的活人没有两样,在棺材里死人是阳齾之孽,但是复活后就是真真正正的活人了。” 在听见这个答案的时候,我忍不住就想蹦起来欢呼,可我还是强压住了这种冲动的**。 “果然是能行的果然”我颤抖着,激动的笑着:“我努力的都没有错我一定能让她活过来一定能” “但是,你会后悔的。” “您说什么?” 我笑容僵硬的看着左广思,又问了一次:“您刚才说什么?” 左广思似乎是想说话,但张了张嘴,却还是摇摇头。 就在此时,电视上忽然播放起了著名京剧的剧目《击鼓骂曹》,这个剧目我倒是看过,也是被老爷子带的。 好像左广思对于京剧也很是热爱,一边听着上面的人唱戏,一边就自己用手打起了拍子,自顾自的唱着。 不得不说他还是挺有这方面天赋的,唱起戏来也是极其有味儿,跟那些著名的京剧艺术家唱的差不多,唱腔里满是老练的气息。 我就那么看着他唱戏,中途没有插上一句话,猫似乎也感觉气氛有点不对了,抬起头看了看我跟左广思,又把头低了下去。 “天地大道人叨叨,一句说错命没了(liao),莫讲老道不出招,事到头来为你好。” 左广思唱到这里也没看我一眼,似乎真是在唱戏,而不像是在跟我说话。 “小家伙,帮我去对面买瓶二锅头呗?”左广思嬉皮笑脸的看着我。 我点点头,把猫放在了椅子上,起身就出了店铺。 一分钟后,我从对面的小超市里拿着瓶二锅头回了店铺。 桌上的碗筷还在,但左广思却已经彻底失踪了。 我愣了半晌,不声不响的坐回了沙发上,扭开二锅头的盖子,仰头猛灌了两口。 忽然间,一个白色的东西从我眼角余光猛然闪过,那是个很显眼的东西。 我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便发现了一张摆放在我旁边的纸条,上面用毛笔写了十六个字,下面有左广思的署名。 “苍天有眼,命数天定,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我的眼神此时是说不出的复杂,我自己都能感受到。 难道不对! 左广思这老头子一定是在骗我!!!一定是!!! 大门外悠悠响起了一阵唱戏的声音,声音远去得很快,我只听清了三句《击鼓骂曹》里的唱词。 “休把猛虎当狸猫有朝一日时运到拔剑要斩海底蛟” *********************************************************** 明天周一了,明天就开始恢复更新,走着~~ 第五章 异状 左广思是个骗子,一定是个骗子,他一定是在骗我!! 我后悔什么?!!我有什么后悔的?! 当时我的心理状态外人很难理解。 我对复活雨嘉有信心,但同时又没有底气。 左慈的自刎身亡,左广思的话,种种都在折磨我本在慢慢平静的心。 或许我从来都没有那么狂躁过。 在左广思的话下,我彻底的失去底气了。 “罗能觉那老前辈都说我能成功我一定能成功的”我把空空如也的白酒瓶子砸在了地上,玻璃碎裂的声响顿时就引来了刚回店铺小佛爷他们的关注。 小佛爷一声不吭的把师爷推了过来,皱着眉头看着我,半晌都没吱声。 “易先生,你怎么了?”师爷疑惑的问道。 “我问你个问题。” 我把头抬了起来,眼神散乱的看着师爷,很认真地问:“人死了,还能活过来吗?” 师爷盯着我的脸看了半晌,摇摇头。 “我不知道。” 我急匆匆的站了起来,神经质的凑近了师爷,哆哆嗦嗦的问:“人死了,还能活过来吗?” 师爷没再回答我,皱了皱眉头,叫来了一边的伙计。 “易先生前面是发生什么事了?他好像有点” “我们也不知道啊,刚才就是一个老头子来了。”那伙计无奈的说:“易哥跟那老头子聊天聊了一会儿,我们当时没在场,回来之后就是这样了。” 师爷还打算继续追问,可在他的话还没说出口的时候,我已经死死的拽住了他的手臂,眼睛通红的问他。 “人死了,还能活过来吗?” 小佛爷皱着眉头把我的手从师爷手臂上掰开,然后一把拽着我的衣领把我提了起来,不耐烦的说:“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人死了就是死了,肯定不能” “小佛!!!” 出声打断小佛爷话的人是师爷。 我不明白师爷当时为什么会打断小佛,直到很久后,师爷跟我这个半死不活的人聊起了这次的事,他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叫小佛住嘴,只是感觉吧,你当时的眼神很让人害怕,我没跟你开玩笑,真的,让人害怕。” 小佛爷一向都是很听师爷的话,见师爷叫他住嘴,小佛也耸了耸肩,把我放开,没再出声。 “易先生,你先冷静一下。”师爷苦笑着的说道:“你喝多了。” 我摇了摇头:“我没喝多。” “我说,你喝多了。”师爷轻声说道。 我笑呵呵的站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猛然一抬手,便把桌子给掀翻在了地上,桌上的汤汤水水也洒落了一地。 小佛爷骂骂咧咧的就要上来动手,但被师爷拉住了。 “你们为什么就不相信人死了能复活过来为什么”我笑着把头低了下去,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跟谁说话,如自言自语一般,念念叨叨的。 “这世界上有鬼有妖怪什么都有但是你们为什么都不相信死人能活过来?!!” “妈的!!!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死人真的能活过来!!!真的!!!” 我抱着正在剧烈疼痛的脑袋蹲在了地上,本就嘶哑的嗓子已经开始有点不堪重负的感觉了,怒吼声越发的刺耳。 “你们相信我啊!!!相信我!!!我真的可以” 我说着,只感觉后脑勺猛地疼了一下,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在陷入昏迷之前,我隐约听见了小佛爷的话。 “他喝多了,带他回房间休息,你们把这里收拾一下。” 当我处于昏迷状态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好像是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一切都让我欢欣鼓舞,雨嘉活过来了,甚至是老爷子也被我救活了。 大家都在一起,都在那个破破烂烂的花圈店里吃着火锅。 老爷子说辣椒放多了,他闹不住。 周岩说肉太少了,让我赶紧去买点来添菜。 海东青说 “喵” 在脸上一阵瘙痒的时候,伴随着猫叫,我捂着头猛的坐了起来。 这下子似乎是撞着猫的脑袋了,疼得它一个劲的叫着,还伸出爪子狠狠的挠了我几下,可惜我穿的裤子太厚实,它貌似挠不动。 就在我准备给这小家伙道个歉的同时,一种喝酒喝多后必然会出现的状况就发生了。 难以控制的呕吐感很突然的从我身体里乍现而来,就跟我无法抗拒的现实似的,我貌似也无法抗拒这种深恶痛觉的东西。 一边捂着嘴,我一边往厕所的方向狂奔着。 等我趴在马桶上吐得头晕脑胀的时候,敲门声忽然响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小佛爷的声音。 “你醒了?” 我没打算搭腔,但我的呕吐声显然是在回答他,我他妈醒了,而且很难受。 “出来聊聊,我在你房间等你。”小佛爷说道,随即就没了声响。 十来分钟后,我在洗漱台前漱了个口,揉着眼睛回到了房间,在小佛爷面前坐了下来。 小佛爷看了我一眼,把烟盒扔给我,自己点上了烟。 “你怎么了,能跟我说说吗?”小佛爷问。 我沉默的把打火机拿了出来,在手里摆弄了几下,按下弹片,火苗霎时就窜了出来。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被我拉死了,就我手中昏暗的火光闪烁着,把我跟小佛表情不一的脸都映了出来。 小佛爷一脸的好奇,我则是一脸的哦对了当时我好像是面无表情来着 “进来的时候发现你没开灯,我就也没开,是不是够尊重你的意见。”小佛爷笑呵呵的岔开了话题。 “谢谢。” “跟我说说呗,满足满足我的好奇心。”小佛爷又问了一句。 我一愣,摆弄打火机的动作霎时停了下来,不知道该回答他些什么。 火光消失之后,房间里便随之陷入了黑暗,除开小佛爷嘴里叼着的烟还在闪烁着火星之外,貌似就没别的发光点了。 安静了半晌,我说:“小佛。” “嗯?” “你说,我当初是不是就不该走这条道啊” 小佛爷愣了愣,没明白我说的这条道是哪条道。 “在那事发生之后,如果我没有选择跟你和师爷一起苟且偷生,只是痛痛快快的死了,比如跳个楼什么的,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了?” 当时我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那些话,事后想想,我也没琢磨出答案。 很久后我听某个朋友说过,碰巧,他也姓易。 “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曾经想过死,想要用结束生命的方式结束这操蛋的人生,你应该算是百分之十的那种坚强人物吧?”那人在听完我的故事后哈哈大笑着,对于我的经历表现得完全不信,但又乐在其中,跟听故事似的:“要不然你怎么还能活到现在呢?是吧易哥?” 其实我当时就想给他说,我想过自杀。 真的,有时候真觉得死了挺好的。 不用在苟且偷生的活在这世上,去为一个不知道结果的目标玩命 不用自己一个人在这个操蛋的世界活下去 “我操,我记得你不是这么操蛋的人啊。”小佛爷惊讶的说着,哪怕在黑暗里我看不清他的脸,但一样能感受到他鄙夷的表情:“难道你就任由财神爷逍遥法外?你他妈连仇都不报了?” “我就是那么一说。”我说道,然后又沉默了下去。 “为什么我感觉你好像要死了似的?要不我带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小佛爷有点担心的问我。 我想了想,回答道:“在没有杀光该死的人之前,我是不会死的,所以你要帮我” “帮你啥?” “帮我把所有人都找出来,帮我找到我要的东西,我不能再等了,三年的期限都过去这么久了,如果我继续等”我深深的埋下了头,颤抖着身子说道:“小佛,你会帮我的,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小佛爷没有再说话,静静的听着或是看着我,我也不知道,他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我可以在三年期限里不杀光该死的人,但是我一定要找到所有的东西” “如果最后我也没能让她活过来” 我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声音里满是自己能明白的苦涩:“可能我活着就真的没有意义了。” “失败了你就死?”小佛爷终于开了金口。 “要么赢,要么死。”我笑得很开心:“放心吧,在我死之前,所有该死的人都会死,他们都会给我陪葬” “你疯了?!” “没,我很清醒,我只是觉得活着有点累了诶” 第六章 降头 三个月后。 “天气开始热了。” “嗯。” “知道热了你还穿这么多?”小佛爷穿着一件简洁凉快的衬衣,这穿着打扮很符合现在开始逐渐变热的天气,他看了看穿着件厚实外套的我一眼,摇摇头:“你跟前段时间相比,变化好像有点大了。” 我紧了紧衣服,抱着猫蜷缩在墙角:“我只是有点冷,没什么。” “最近有点不太对劲,你平常少出门,免得”小佛爷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你个孙子平常也没怎么出门,我倒是多嘴了。” “财神爷那边有动作?”我随嘴问了一句。 小佛爷笑了笑,与我一般坐在了地上,点了支烟抽着,缓缓说道:“你这不是废话么,他的动作停下来过?” 小佛爷说的倒是实话,自从我们把财神爷的老婆当街枪杀之后,财神爷可以说是彻底的急眼了。 其实我也挺好奇的,就是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枭雄,死了个老婆也能表现成这样,完全是出乎我们的意料啊,连师爷都曾经说过财神爷心性薄凉,但现在看起来貌似不是那么回事。 这三个月来发生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当然,大部分的事与我无关,那些基本上都是小佛爷还有师爷的事。 简单来统计一下。 在三个月的时间内,小佛爷受袭的次数高达十五次,其中十次是在两个月前,五次是在一个月前,这个月他貌似还没受到过袭击。 不得不说小佛爷的狗屎运好,这十五次的袭击要么就是被他跑掉了,要么就是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随身保护小佛爷的陈九山当场斩首。 对了,陈九山在上个月的月底就回了广东,据说是去安排点事儿,顺便给钱东来的家人再带去一笔不小的钱。 至于师爷受袭的次数就屈指可数了,这或许就跟他平常足不出户有关。 当然了,外人也不是没想过直接抄了师爷的大本营,也就是我现在住的这个古玩店。 但是想归想,行动归行动,真要动手的时候这群孙子一般都死得很惨。 在一个月前我就亲眼见到了几个中年男人打算放火烧了古玩店,然后被大牙领着一群人当场围住拿刀乱砍,貌似连个留下全尸的都没。 那时候小佛爷还在为那群人怒其不争,骂骂咧咧的说:“妈了个逼的连打火机都还没掏出来就被砍死了,这财神爷的手下是得多废物啊?” 不过也好,财神爷这么玩命的让人来搞师爷和小佛爷,那也是有好处的。 某些我想杀的人,就在这个乱世逢春的时候,一个接着一个的露头了,有参加对小佛爷他们袭击的,也有不再隐藏显露踪迹的 在这段时间里,死在我手上的人共有七个,但没有那个叫林五的人。 林五,承何,他们就是最主要的凶手。 承何已经死在了我手里,现在就差林五了 话说回来,此时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事不是报仇,而是把丹鼎连图夺回来。 连老佛爷都说那是他寻找已久的东西,那么就肯定跟死复还阳有关,更何况上面还有我所熟悉的刻字,这点就绝对跑不了。 “最近财神爷没对我跟我哥有动作了,可是我总感觉”小佛爷说着说着就站了起来,急匆匆的往我厕所跑去:“等我上个厕所,妈的肚子疼。” 我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继续坐在墙角发着愣。 半晌后,小佛爷叼着烟走了回来,奇怪的看了看我,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后也没开口。 小佛爷沉默了很久,忽然说:“垃圾桶该收拾收拾了。” “我一会儿就去收拾。”我点点头。 “妈的,一垃圾桶全他妈是安眠药的盒子,你是把药当饭吃啊?真他妈是不要” “继续前面的说,财神爷最近对你跟你哥没动作,你感觉咋了?”我岔开了话题,没想继续跟他纠结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 小佛爷目露凶光的抽着烟,笑着道:“他吧,好像是跟咱们城里的高官勾搭上了。” “怎么说?” “最近咱们的生意做得不太顺,有人在暗里使绊子,而且沈国民前几天还去了趟沈阳,据说财神爷跟他见了一面。”小佛爷无奈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他们要联合起来搞死你们了?”我顺着小佛的话思索了一下,问道:“你哥应该也能想到这一点,他说什么了?” 小佛爷自信的笑着,把烟头掐灭,很准的从半开的窗户扔了下去。 “在我们这个地界,沈国民他算个jb。”小佛爷骂骂咧咧的说:“这里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财神爷能找到盟友,难道我哥就找不到?” “那就行,虽然你哥这个人挺阴险的,但是有他动脑子,我觉得咱们会安全许多。”我诚心诚意的说了一句,自动无视了小佛爷翻飞的白眼。 事实上我们都忽略了一点,以力破巧的人不光是小佛爷,还有财神爷。 他所谓的力,正是他在东三省盘根错节的势力。 就因为我们忽略了这重要的一点,所以我们对师爷都有充足的信心,那种信心很盲目。 说真的,我真有种师爷无所不能的感觉,这不是开玩笑。 平常我有什么事的时候就会去找他,一般不出意外,很快就能帮我解决,这就是师爷。 但是,我们对师爷很有信心,师爷对自己可就不一定有信心了。 事后他跟我说过。 “财神爷是个棘手的人物,他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如果没有老佛爷的制约,我跟小佛连点翻盘的机会都不会有。”这是师爷的原话。 随后,小佛爷又跟我寒暄了几句,叼着烟就出了屋。 我靠在墙角坐着,木然的看着窗外不算美的风景,安静的发着愣。 忽然间,我怀里抱着的猫叫了两声,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砸吧着嘴爬了起来往阳台处走着。 它脚步猛地顿了一下,回过头狠狠的瞪着我,意思是:他妈的我的罐头呢?!看我醒了还不给饭你是不要命了啊?! 这眼神我见得多了,可当我每次再见到的时候,还是一样的想抽它。 “老地方,自己去拿。”我抬手指了指墙角堆放的袋子,猫叫了一声,兴冲冲地冲了过去,抱着装满猫粮罐头的塑料袋打死不撒手。 在猫的期盼的眼神下,我无奈的站了起来走过去,帮它开了一个罐头。 “自己又打不开还这么激动” 就在我坐在地上,看着猫享受属于它的美食的时候,一股子难言的冷意很突兀的在阳台下面出现了。 没错,这是股及其特殊的冷意,而且我很熟悉这种感觉。 “这阴气挺重啊”我皱紧了眉头,心说这种阴冷都快赶上奉天府那里阴齾之孽周围的感觉了,虽然这种阴冷已经乍然消失,可是我并不认为这是个好现象。 此时我才注意到猫的反应。 这猫就跟见到了天敌一样,背部高高的弓了起来,浑身的毛都像是炸开了似的,双眼警惕的盯着阳台,半晌都没别的动作。 说来也巧,就在猫发出阵阵低吼的时候,天很突然的黑了,完全就是一副大雨即将倾盆的迹象。 “天气预报果然还是挺准的,说了今儿要下大雨,果然就得下大雨。”我看了看阳台,轻轻的拍了一下猫的脑袋,示意它不用害怕。 大雨哦不对现在应该算是暴雨了。 也就是眨眨眼的功夫,雷声,雨声,已经彻底的交织了在一起。 当我走到阳台边的时候,上身的外套都被不少飘落进来的雨水淋湿了,但我并没在意。 站在阳台边上,我百无聊赖的眯着眼,仔细的观察起了楼下的情况,可压根就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正当我要转身回去休息的时候,几个打着伞的中年人忽然引起了我的注意。 他们距离我们这栋楼不远不近,大概有百来米的样子,可是我一眼就看见了他们。 也许这跟他们的怪异有点缘故吧。 那几个中年男人都穿的是黑色西装,打的伞也是黑色的,标准的电影里黑社会装扮。 在我看见他们的时候,我发现他们站在大雨之中的街边打着伞,也在死死的盯着我。 就是这样,我们两边互相遥遥的对视着,谁都没有别的动作。 半分钟后,一辆灰色的面包车开到了他们旁边,其中一个人打了个手势,其余人点点头,纷纷窜上了车扬长而去,根本就没留下来的意思。 “他们是谁”我眉头又皱了起来。 想了想,我还是下楼去找了师爷,打算把这事给他说说。 现在是多事之秋,我还不想死这么早,所以就得更加的注意细节。 直觉告诉我,好像有麻烦要上门了。 第七章 降头 “四个中年男人?”师爷拿着茶杯坐在轮椅上,轻轻喝了一口,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你确定是四个?” 我嗯了一声,想了想,又补充道:“绝对没看错。” 闻言,师爷沉默了下去,不声不响的喝着热茶,没再出声,似乎是在回想些什么。 “两年前,有四个泰国人去了沈阳。”几分钟后,师爷总算是出声了。 我没搭腔,坐在沙发上听着这个陌生的故事。 “其中带头的叫纳卡图门,是个说中文说得很流利的泰国人,这名字很特殊,所以我记得很深刻。”师爷仿佛是在说着漫不经心的事,脸上很轻松:“他们呢,就是财神爷手下的能人,不对,应该是能人势力之一。” “财神爷手下的能人分两个党派,一个就是泰国的这帮子人,还有一个,就是咱们中国的几个道士。”师爷哈哈笑着,摆了摆手:“看样子财神爷是要对我们下杀手了。” 我一愣,问了句:“你不担心你会死?” “这不是有你在么!”师爷伸手过来,满脸信心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一种革命友谊似乎隐隐在我们之中发酵然后 我操,真是死到临头见兄弟啊,平常也没见你这么巴结我啊。 “别捧我,指不定我也得跟着你们死。”我往后躲了一下,摇摇头:“别小看任何人,泰国的东西我没接触过,也许一不小心就阴沟里翻船了。” “他们学的东西好像就是降头术,电影里的那种。”师爷用手比划着,打算给我引经据典的介绍:“南.洋十大邪术你看过没?小佛说那里面就有降头术的画面。” 一听这话,我顿时就一扫往日沉默的模样,改用一种“哎呦我操没看出来啊”这种表情看着师爷,对于他的真人不露相我还是表示很震惊的。 那片子可不是一般的片子,大学的时候周岩就曾用“研究封建迷信大毒瘤”的理由,在他的电脑上打开了这一部香港的一加二的片子。 我当时也是好奇,跟着他就看了,最后封建迷信没琢磨好,我反而看得一阵面红耳赤。 “怎么了?”师爷也发现了我的眼神不太对劲,好奇的问:“易先生,你看过那片子?” “这片子吧,是一加二的片子。”我说道。 师爷迷糊的看着我:“什么是一加二。” “一加二是几?” “三啊,三”师爷好像明白什么了,脸顿时一红,骂骂咧咧的说:“我就说他怎么给我说这片子的时候一脸的猥琐呢,感情小佛这犊子真是” 我足足欣赏了半分钟师爷骂脏话的表演,还有五分钟的脸红羞涩外加各种试图转移话题,这才心满意足的打道回府,回了房间做着准备。 师爷往日的模样是稳重,外加温文尔雅,但是今天我算是开了眼了,虽然师爷就仅仅失态的骂了脏话半分钟或是更短的,但却足以让我开眼。 话说回来,降头术这玩意儿我是真听过没看过,但在我看来,这东西应该跟苗家巫蛊有相似类通的地方。 而且降头术里采人头发就能要人性命的这种玩意儿,跟道家、巫蛊,都有类似的地方。 虽然我没跟降头师交过手,但是我觉得只要用对付巫蛊这类的方法,去对付降头术,那么就应该会有点作用。 “咚!!咚!!咚!!!” 就在我拿着《道记》琢磨对策的时候,一阵敲门声猛然响了起来,吓得我一哆嗦。 我还没站起身去开门,门外的伙计就嚷嚷开了。 “易哥!!师爷叫你下去一趟!!!佛爷出事儿了!!!” 我皱紧了眉头,没多想就开门,跟着那个伙计走了下去。 “怎么来得这么快那群孙子的手段不简单啊大白天还能搞这玩意儿”我心里暗暗嘀咕着:“小佛这孙子也是够倒霉的了,人第一个就拿他下刀,这运气真是没治了” 《道记》上的术法很杂,密密麻麻的看得人头疼,我这段时间主要学的还真不是驱鬼镇邪的东西,我主要琢磨的术法要么就是害人的,要么就是散术。 散术只是一个统称,也就是《道记》上那些无名的术法,与其觉得这些术法是道家或是别的流派秘术,我感觉还不如说他们是民间高人琢磨出来的东西。 在《道记》上,这些散术大多没有写名号,而且与它们同时写出来的还有相应的详细记载。 比如,如果这是个害人的术法,那么左慈就在《道记》上写了,被这种术法害的人是什么模样,他们会有什么症状,如果要解的话应该怎么解。 这种对症下药的记载是最合我胃口的东西,就因为如此,我在这段时间差不多就把这些散术倒背如流了,毕竟这些东西不复杂,大多操作起来都很是简单。 在散术的记载里,大部分都是用来救人的东西,而且那些被救的人症状都很特殊,很像是被冤孽冲身或是中了蛊毒邪术。 也就是因为这样,我在听说要对付玩降头的泰国人时,并没有太多的惊慌。 进了屋子,师爷顿时就自己推着轮椅迎了过来,焦急的说:“易先生你可算是来了,小佛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还以为前面他是在房里睡觉,结果一进来就看见他这样” 师爷平常可是稳如泰山的类型,看样子果然是兄弟情深,这么长时间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这么焦急的样子。 “别急,我仔细看看。” 我说道,随即走向了床边。 小佛爷此时正人事不省的躺在床上,如果从远处看的话,肯定会认为他是在睡觉,毕竟薄被子都还盖在他身上,但当人凑近一看后就会发现不对劲了。 此时小佛爷的身子已经彻底僵硬了,跟个死人似的,掰开他眼皮一看,瞳孔也有了涣散的迹象,但胸口还是微微有着起伏,气息也在慢慢变弱。 这让谁看都以为小佛爷快要死了,也难怪一向稳重的师爷会情绪失控了。 “中降头了?”我琢磨着,把小佛爷的袖子挽了起来,仔细检查了一次他双臂上的纹身。 那上面纹的是两个道家符咒,据说是老佛爷亲手给他跟师爷弄的,可以防止大部分的冤孽邪祟冲身。 我感觉这符咒的作用可能没那么简单,因为我跟小佛爷他们的关系近了,自然也就有了近距离研究的机会。 研究了一段时间后,我发现小佛爷手臂上的符咒,比起老佛爷当初打伤王雪魂魄的符咒厉害多了,因为我发现这上面的咒词与莫名其妙的图案比原来的符咒复杂,而且复杂了不止一倍。 话我不敢说绝,毕竟道家的东西太多,我看见的只是冰山一角。 可就是这冰山一角,我发现越厉害的符咒就越复杂,这点真不是开玩笑。 小佛爷有这符咒纹在身上护体,竟然还会被降头术给弄了,这可有点难道这东西能防邪祟能防冤孽能防巫蛊,就是防不了降头? “能治吗?”师爷问了句。 “这是冱(hu第四声)蔽病,不是鬼上身,再说了,有老佛爷给你们弄的那东西在,鬼也冲不了他的身子。” 师爷见我胸有成竹的模样,顿时就松了口气,皱着眉头问:“冱蔽病是什么?” “山姜木苦而酸也,盛于孽掌,覆于人口,人” 我还没说完,师爷就摇了摇头:“这些东西我听不懂,您就说这该怎么治就行。” “去中药店买点艾草过来,再弄些小指头粗细的竹子,里面的截口记住给我打通。”我对师爷说道:“再拿五个铜钱过来,要真货,朝代随便都行,赶紧的吧。” 等伙计按照吩咐出去寻找材料之后,师爷才问到了正题上。 “这是鬼弄的,还是人弄的?” “主谋肯定是人,但是动手的肯定是鬼。”我摊了摊手:“按理来说,鬼是不可能触碰到阳间实物的,除非是恶鬼,孽气特别重的那种,听说玩降头的都养鬼,我估计那泰国人也养了个恶鬼。” “你怎么知道是鬼动的手?” “小佛嘴里吃到的,是山姜木燃烧出来的烟雾,那东西就跟咱们抽烟吐出来的烟一样,你能抓到把烟雾变成实体吗?”我无奈的说。 “能做到这样的,只能是冤孽,在中和了冤孽的阴气之后,那些烟雾就会变成液体,当然,离开冤孽之后这些还是会变成烟雾消散,只有跟冤孽在一起才会保持液体的状态。” 师爷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笑呵呵的说道:“这次的麻烦就得靠易先生给我们解决了。” “互相帮忙而已,你记住帮我把东西拿回来。” 我点了支烟,抽着,重复了一遍。 “帮我拿回来” 第八章 破降 山姜木,这名字是古称,现代叫什么我还真不知道,也没见到过。 这玩意儿的根茎就跟普通的生姜差不多,味道也几乎一模一样,但上面的树干却跟竹子很相似,呈紫色,凑近了闻有一股刺鼻的臭味儿。 剖开树干之后就能看见里面的淡黄色液体,这些汁液跟油很相似,遇火就燃,而且燃烧的速度简直是骇人听闻,按照记载来看,几乎是眨个眼的功夫,整个一米来高的树干就能燃烧成灰烬。 说来也怪,山姜木本来是无毒的东西,燃烧出来的烟雾也是无毒的,可是在冤孽碰触到烟雾之后还真能有点化学作用,这就让人不解了。 左慈也没想明白,只能把这东西写在杂记里,简略的记载了一遍。 “易哥,您要的东西都在这儿。”几个伙计急匆匆的跑进了屋子,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在了桌上,还有十多根小指头粗细的竹子。 “拿这么多有点浪费了。”我随口说了一句,然后走过去一一检查,见东西一件不落的全凑齐了之后,我才点点头,让他们把门和窗子关上。 房间里的气氛很是凝重,师爷愁眉苦脸的带着一票伙计站在边上,压根就不敢靠近我跟小佛爷,生怕一不小心就影响到我,从而导致小佛爷惨死屋中永世不得超生等等。 我先将事先备好的贡香点燃,走过去,把贡香凑到了小佛爷的鼻子前,任由贡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燃烧着,半分钟后,我把燃烧得只剩下香尾的贡香丢到了一旁,继续着后面的动作。 没错,这一切都显得很奇妙。 贡香燃烧得速度就跟沾了酒精的白纸一样,比起普通贡香燃烧的速度实在是快了太多,看得师爷他们都是一阵的好奇。 其实在场的人都发现了一个特殊的情况,在贡香燃烧的时候,它所燃烧出的烟雾全都被小佛爷的鼻子吸了哦不对,应该是自己钻进了小佛爷的鼻子里。 最夸张的还是一些已经飘散在外围的烟雾,距离小佛爷的鼻子有个二十来厘米的距离,忽然之间飘散的动作就停住了,直冲冲的便钻进了小佛的鼻子。 “涌泉穴” “啪。” “脉门” “啪。” “水沟穴” 五枚铜钱分别被我贴在了小佛爷双脚脚底的涌泉穴,还有两只手的脉门处,最后一枚铜钱是被我放在了他的水沟穴,也就是人中的位置。 要是有心人靠近了看,肯定会发现这之中奇怪的地方。 因为这些个铜钱不是被我死死按上去,再用东西沾上的,而是在靠近小佛爷的时候,这铜钱就变得跟靠近磁铁的铁钉子一样,嗖的一声就贴了上去,还发出了啪的一声。 “你们来几个人帮帮忙。”我对着那群伙计们招了招手,说道:“来五个就行。” 等帮手凑齐之后,我让他们一人拿一根空节的竹子戳在了铜钱上,他们也是纳闷,估计是想不明白我接下来要干嘛了,眼睛全在往我这儿瞟着,见我拿着艾草在围着小佛爷转悠,他们也没好吱声。 在众人疑惑的时候,我把打火机拿了出来,点燃了一小撮艾草,凑到了其中一个伙计手中的竹子口上,在靠近那竹子口的时候,只听一声尖鸣凭空响起,我手中的艾草猛地就自己被吸进了竹子中,烟雾滚滚的从竹子口散发了出来。 “你可以松手了。”我说道。 那伙计迟疑了一下,松开了手,随后屋子里就响起了一片低呼。 竹子没了伙计的把持,依旧一动不动的贴在了铜钱上,竹子里的艾草仿佛是怎么都燃烧不完似的,烟雾依旧连绵不绝的往外涌着,就像个烟囱,冒出来的烟呛得人一个劲的难受。 之后的一切就轻松多了,我一个接着一个的,往伙计们手里的竹口塞去燃烧的艾草,等五个竹子全都被塞了艾草后,小佛爷的脸色顿时就好看了许多,胸腹的起伏程度也渐渐的大了起来。 虽然他现在还是没太大的好转迹象,但好歹他看起来不像是死人了不是? 顶多就像是个重伤垂死指不定啥时候就下去的病人,比起先前可好多了。 “易先生,小佛没事了吧?”师爷担心的问道。 我看了一眼那些正在冒烟的竹子,点点头:“情况不错,按照这势头下去,估计半个小时左右小佛就能醒过来了。” 闻言,师爷顿时松了口气。 “你们先在这儿看着吧,我带猫去吃点东西,刚打电话订的饭菜,估计也快到了。”我把手里剩下的艾草放在了桌上,随即抱着猫从屋子里走了出去,安心在大门外抽着烟,等着送餐人的到来。 这家餐馆距离我们这儿挺远的,但前段时间有个伙计在那儿带了饭菜回来,我吃了一次后感觉不错,就要了这家餐馆的电话,平常想吃了就打个电话让人送货上门,小日子还是过得挺滋润的。 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了小佛爷曾经对我说的,他的爱好,就是让人送货上门。 如各位所知道的一般,小佛爷这个人有两个特点,一就是爱惹是生非,二就是出门不爱带保镖只爱带枪。 别人一记恨小佛爷吧,就会想,这孙子出门就是一个人一条枪,他能弄死几个?多叫点人小佛爷不就得惨死大街上了? 这么想的结果就是仇家有了勇气,带着一大帮子人去找小佛爷寻仇,然后最后的结局就是小佛爷说的,送货上门。 嗯,从某种角度来说,小佛爷的统计学还是学的挺不错的。 “根据我的统计数据来看,来找我寻仇的人,百分之九十八都是送货上门的下场。”小佛爷跟我说这话的时候还一脸的高深莫测,完全就是一副高材生毕业的造型,连眼睛里都在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几分钟后,送餐的小哥如同往常一样把我要的饭菜送了过来。 菜式还是那老几样,水煮肉片,铁板鱿鱼,外加一份排骨汤,不得不说他家餐馆的味儿确实不错,吃了这么久还是没吃腻。 等我开始在大厅里开动了,猫也吃上罐头了,师爷那边的伙计可就咋呼开了。 “易哥!!快来看看!!!这竹子开裂了!!!” “正常现象。”我继续头也不抬的吃着东西。 霎时间,一阵子类似爆竹噼里啪啦的声响,忽然就在小佛爷睡的房间里响了起来。 听着那声音,我在心里大概的估算了一下时间,然后捂住了耳朵。 猫奇怪的看着我,没明白我这动作是什么意思,继续吃着它最爱的罐头。 在安静无声的情况下,我看见了几个伙计捂着口鼻飞快的跑了出来,随后是被伙计推着的师爷,他也与其他人一般,紧紧的用手捂住鼻子,表情异常难看。 “他吐了?”我问。 师爷脸色惨白的点点头,把捂住口鼻的手松开,重重的喘了几口气。 “吐完了没?”我又问。 师爷再度点点头。 我哦了一声,把捂住耳朵的手放了下来,继续吃着饭菜。 在吃东西的时候我要是听见小佛爷的呕吐声了,估计这顿饭也就吃不下去了,太恶心了 正当我这边刚把筷子拿了起来,伴随着一阵脚步声,小佛爷擦着嘴就冲到了大厅里,看了看师爷跟那群伙计,又看了看正在吃饭的我,骂了句。 “我操?” 这是一个疑问句。 小佛爷他的语言文化功底异常深厚,平常只需要用这两个字就能表达很多意思,我对此一直都是佩服无比。 说真的,我估计小佛爷现在都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你被人阴了。”师爷开口说话了。 小佛爷皱紧了眉头。 “就是财神爷手下的那几个泰国的。” 小佛爷一愣,试探着问:“人妖?” 师爷的脸都快黑了,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是那几个泰国下降头的。” “知道了。”小佛爷点了点头,走过来坐在了我身边,问我:“帮个忙不?” “帮什么?” 小佛爷的笑容里充满了毫不在意的意味,似乎他对自己被暗算的事压根就不生气,一边拍着我的肩膀一边说。 “帮我办了那几个孙子。”小佛爷用手指头比划着:“你给我打掩护,我亲自去一枪一个崩了他们,然后请你去饭店里吃顿大餐。” 我沉默着想了想,点点头,说,成交。 ***************************************************************** 昨天身体状况不太好,有点头晕,然后就出了点状况,章节名写错了,已经提交申请修改。 情况是这样的,我在更新的时候吧正好在码字,然后脑子一晕,一顺手就把章节名写成后面的内容了,纯属手贱。 上一章才是降头来着,各位可以去看看,检查一下。 第九章 逛街 我答应小佛爷的原因就两个。 第一,天知道那几个孙子会不会偷袭我,要是我毫无准备的死在他们手上,那也太冤了,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第二,隔壁街的酒店有个海鲜宴,挺贵的,我瞅很久了。 “咱们去上门送温暖?”小佛爷问我。 “不用,我感觉他们还得动手,既然都是冲着你跟师爷来的,那么必然不会没得手就轻易的走了。”我说道,想了想那几个人离去的场景,低声说:“你开车,咱们出去逛一圈,最好就是你招摇一点,让他们知道你还活得好好的” 小佛爷眼睛一亮,顿时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现在去安排点人过来,咱们这里肯定得让重兵把守。”师爷沉思了半晌,叫来大牙,给他安排着接下来的动作。 随后,由小佛爷充当司机,我抱着猫坐上了后座,跟着这辆小佛爷最爱的suv招摇过市。 到了市中心后,小佛爷觉得应该来点大动作,于是一踩油门,开着车就冲着停在路边的两辆警车过去了。 不得不说小佛爷开车的技术相当的上档次,这车在靠近警车的同时,小佛爷一拨方向盘,车就顺势转了个角度,擦着警车就过去了。 哦对了,跟着我们车离去的还有警车的后视镜。 我当时就好奇了,心说小佛爷是不心疼自己的车了? 看样子我还是高估小佛爷了,本以为他会来个“命比钱重要”这类似的高档次回答,但是 “大牙有个朋友要开修理店,他说开张了就给我们免单,我觉得这便宜不能不占。”小佛爷似乎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忽然说了一句。 就在我要开口嘲讽他几句的时候,我们车后一连串的骂街声就响了,基本上都是叫我们停车的声音。 小佛爷淡定的把头探出了窗外,骂了句:“喊你麻痹喊!” 然后,踩下油门,继续在马路上疾驰。 听着后面的警笛声,我抬头往后视镜的方向一看,后面少说有三四辆警车在追我们,完全就是追击逃犯的场景。 小佛爷是什么人?他遇见这种情况能害怕? 用他的话来说,老子被警察追的年头双手双脚都数不过来。 只见小佛爷很有经验的停下了车,然后拉开车门,自然而然的走到了车后面,准备迎接警察叔叔们的爱。 “哟,这不是小佛吗?”下车的中年警察走了过来,似乎跟小佛爷很熟似的,一边笑着一边往外掏烟,递了一支给小佛后,问他:“喝多了啊?” “今儿是有点上头了,刚听见你们这儿有人骂我,真是”小佛爷摇头苦叹着:“刚方向盘打错了,这可真不是故意的,对了诶,刚才是谁骂操你麻痹停车来着?” “那不是没认出你来吗?”中年警察笑呵呵的说道,把话题岔开。 小佛爷也发现了这点,没再继续纠缠,叼着烟跟那警察聊了起来。 嚯,感情这不是因为有人追咱们他才停车,是因为前面有人骂他了。 此时我才想起来师爷临别前嘱咐我们的话。 “闹得越大越好,你一定要让很多人都知道,你还活得好好的,这次只要是成功了,那就等于是砍了财神爷的一条腿。”师爷先前这么说着:“对了,这还是一条大腿,这几个泰国的对于财神爷可不是一般的重要” 话先回来。 当时的情况可是奇妙得很,对方的警察大概有个七八个人,三辆车过来的。 我们这边就两个人,而且我没下车,只有小佛爷下车去处理麻烦。 似乎谁都忘记了前面那个警车被撞烂的后视镜,话题都没往上面走,全都是那中年警察跟小佛爷在寒暄。 用官方点的话来说就是:黑白两道的会面及其热烈亲切,双方的交谈友好而又深切,对未来以及现在的发展双方都有不同的看法,但都充满了和谐交流的气氛,求同存异必然是大势所趋。 “王队长,那后视镜的钱我赔,毕竟这也怪我喝多了”小佛爷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酒气,但他还是在装着说酒话,作势就要掏钱,可被那王队长给劝住了。 “没事没事,这才多大个事儿,这事就过去了,下次你开车注意点就行了。”中年警察笑了笑。 小佛爷一乐,点点头,说:“有时间来我酒店,我请你吃顿好的。” “行。”中年警察笑道。 几分钟后,寒暄完毕,小佛爷叼着烟上了车,坐回了驾驶位。 “你路子挺野啊,吃得挺开。”我说道,小佛爷能在这城里有这么大的名气,实属难事,毕竟让人知道一个人容易,但让人害怕一个人难。 我不觉得那警察是在尊敬小佛爷,或是害怕小佛爷背后的势力,他当时看小佛爷的眼神就跟沈国民有时看小佛爷的眼神一样。 那是种隐藏很深的恐惧,小佛爷这个人确实让人害怕。 “现在回去?”小佛爷笑着问我,显然对于我的夸奖他很受用。 我摇摇头:“再在外面逛逛,难得出来一次,我想透透气。” “成,那就逛逛。”小佛爷说着,开动了汽车。 车子里的烟味儿很重,刚开始坐上车的时候,我闻着这味儿还觉得挺呛人的,但当我自己点了支烟后,这种感觉就没有了。 事后想想,其实这就跟做人一样。 在不融入自己生活的时候,总会感觉生活那么的操蛋,但在乐在其中之后,或许会发现操蛋的生活也挺好的。 不是有句话吗? 既然反抗不能,那就换作享受。 从某种角度来说,其实我已经开始慢慢享受现在的生活了。 安静,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貌似已经够了。 在原来的生活里,我不能用自己的手去干掉该死的人,但是现在的生活可以,而且还他妈很允许我这么做。 “你想什么呢?”小佛爷看了我一眼,把我从发愣的状态叫醒了过来。 “没什么,就是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挺好的。”我说道,忽然想起了一个从未问过的问题,忍不住问了出来:“以后你打算怎么办?继续这样干一辈子的亡命买卖?” 小佛爷沉默了下去,直到烟燃烧到了烟头的位置,他才开口说话,顺手把烟头从窗户扔了出去。 “我跟我哥准备洗白。”小佛爷说:“然后出国吧,国内我们的仇家太多了,想过点平静日子也过不了。” “你们案底应该不少啊,能出去?”我疑惑地问。 小佛爷点头:“能。” 我没再搭腔,转而把注意力放在了前方的路上。 就在此时,我意外的发现了前方路边让我好奇的一幕。 一辆价值不菲的奔驰正停在路边,车牌很显眼,后面是三个六,车的型号我也很眼熟。 按照这熟悉的型号来看,应该是大牙开的s350,算是百万左右的车了,坐在驾驶位的人不是专业司机应该就是个挺有钱的主儿。 在奔驰后面,一辆破烂的木板车倒在了地上,拉着木板车收破烂的是个满脸皱褶的老人,此时的他正被奔驰司机的老婆死死拽着,脸色惨白。 当然,这女的是不是司机的老婆再议,我当时反正就是那么觉得的,这是直觉。 “这老头儿有危险了。”小佛爷放慢了车速,一脸八卦的说:“估计这奔驰车也是停在路边不小心被板车划了,后面掉了老大一块漆呢,我下去看看热闹,你先坐在车里歇会儿,” 还没等我说话,小佛爷停下车,二话不说就兴致勃勃的看热闹去了,压根就没在意我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前方的吵闹声很大,周围围观的人也多了起来,小佛爷要死不活的才挤了进去,半晌后又钻了出来,一脸无奈的上车。 “咋回事?” “司机叫老头儿赔钱,老头说自己没有那么多钱,只有身上的七十多块。”小佛爷叼着烟说道:“他老婆就是不放这老头子走,人都放话了,要么跪下道个歉,要么就报警。” “这事儿办得也不怕生儿子没屁眼啊。”我皱紧了眉头:“你们这些围观的也没去劝劝?” 小佛爷摊了摊手:“我就是看热闹的,其他人也是,没人劝。” “哦。”我说道:“开车吧。” 小佛爷点点头,抬手就准备继续进入飙车模式,但就在他刚要踩油门的时候,我叫住了他。 “我去看看热闹,等我。”我说了一声,拉开门走下了车。 第十章 赔钱 “你个糟逼老头子真是瞎了眼睛了,这车才买了一个月,你就给我把漆皮刮掉了。”浓妆艳抹的这个中年女人没有半点素质可言,话说得难听也就算了,但那种“老子天下第一世人都是傻逼”的气质,真的让人很无奈。 我敢说当时在场的人,不下于百分之九十都想抽她。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撞您们车子的”这收破烂的老人擦了擦通红的眼睛,脸上全是无助的表情,在我挤进人群之前,这老人已经被中年女人踹了好几脚,摔在地上刚爬起来。 老人身上本就破烂的衣服现在看起来更不堪了,脏兮兮的让人不忍再看,可那司机还有中年女人似乎没长良心似的,依旧在骂着。 “至于吗这老爷子也不是故意的” “是啊,就算是报警,警察也不会这么对这老人啊。” 好半天终于有人站在人群后面吱声了,还是两个帮忙劝的。 “谁说话呢?”司机走到了老人跟前,瞪着眼睛扫视着人群:“刚才是谁说话呢?出来跟我说说呗?老子的兄弟就是警察局的,他来了处理也是这结果,撞了我的车就不赔钱了是不是?少他妈叨逼叨的多管闲事,妈了个逼的弄不死你!” 闻言,场面顿时就安静了下去,没人再帮那老人说一句话。 其实在中国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围观不帮忙不是人性的堕落,而是实属无奈。 比如现在的情况。 很多人肯定都看不过去,毕竟人都不是那种不会同情弱小的动物,但看不过去归看不过去,要是得帮忙就要两说了。 没见人开的车是豪车?没见人说话都这么霸道?没听见这人说警察局里有他兄弟? 要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事后人来报复,谁能保护自己? 不得不说,有时候变脏了的白道,真的比黑道还要让人害怕。 很久后我听说过一句话,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当一个国家的法律被某些人玷污了,不存在了真正的公平,那么接下来的社会,就会慢慢陷入冷漠,直到将所有人都变得麻木不仁,这种冷漠才会善罢甘休。 “你个老不死的赔不赔钱?!”中年男人走上去就要用脚踹老人,旁边的女人也在尖着嗓子吼着:“叫他家里人来赔钱!” 老人哆哆嗦嗦的说:“我家里就一个老伴儿,她也没有钱啊” “我给您们跪下了还不行吗”说着,老人慢慢弯下了膝盖。 就在他要跪倒在地的时候,我忍不住走了出去,一把将这老人拽了起来。 “何必呢?”我还是那句老话,摇了摇头:“你要他赔多少?” 在我充当雷锋的同时,在场的人都稍微愣了一下,然后就叽叽喳喳的闹了起来。 中年男人也是疑惑无比,估计也没想明白我是从哪儿蹦出来的雷锋,在那女人的指导下,他很有经济头脑的说:“五万。” “就擦破这么点漆皮也要五万?”我皱着眉头问道。 中年女人走了过来,抬手指着我的鼻子说:“就是五万,你知道我们的车多少钱吗?!” “我还真不知道。”我挠了挠头,不耐烦的说:“别指着我行不?” 一听我这话,中年男人顿时就笑了,几步走了过来,一把拽住我的衣领瞪着我:“你他妈是哪儿的啊?!爱管闲事是不是?!赔不起就他妈滚犊子,少跟我叨逼叨的啰嗦!” “何必呢”我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强忍住了拔枪的冲动。 这里人多,拔枪就是找死,我不傻,很明白这个道理。 “松手,放我下来。”我说道。 “**个犊子,你是不是不懂怎么做人啊?!”中年男人抬手一拳头砸在了我脸上,但被我及时用手臂挡住了,否则非得被他砸个黑眼圈出来不可。 与此同时,我见他动手了,自然也不会留手。 他的反应可没我快,估计是酒池肉林的日子过多了,身体素质掉了下去。 当我的拳头砸在他鼻子上的时候,这孙子还真没反应过来,鼻子被重击可不是闹着玩的,疼得他下意识的就松开了手,鼻血横流开始怒吼着要弄死我。 “停停停,大家以和为贵啊,何必这么闹呢?”小佛爷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挤进了人群,此时正出来打圆场,笑呵呵的走过来拉开了我。 此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周围也有几个警察走过来看了看,其中有些年轻警察要准备上来处理麻烦,但都被身后那些年长的警察拉住了。 “你先回去,剩下的交给我。”我说道,拽着小佛爷就往人群外面走:“车里是不是还有点现金来着?就是你那箱子里的。” “是啊。” “借我五万。” “行,记住还啊孙子。”小佛爷笑着点头。 小佛爷跟大牙都有一个特点,他们似乎都爱在车厢里放一堆现金,少则五六万,多则十多万。 我一直都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破习惯,小佛爷也给我解释过这事,但我没明白他说的“有时候”是什么时候。 “有的时候呢,银行卡不管用,得用现金。” 不管怎么说,我觉得就是现在这时候,用现金最管用。 见我离开现场,那中年女人不依不饶的还上来要拽我,但被小佛爷漫不经心的一巴掌给打回去了。 这巴掌挺重的,直接把那叫嚣不停的女人打了个跟头,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再闹腾老子弄死你。”小佛爷笑容满面的对那女人说,但眼里的不耐烦显然已经快要压抑不住了。 中年男人一见这情况立马就冲了过来,逮着小佛爷就要动手,但在他刚碰到小佛爷身子的时候,小佛二话不说就是一个小擒拿的标准动作,死死的用手按住了那人的肘关节,笑呵呵的问他:“你他妈是想死啊?” “你等着,我拿钱给你。”我头也不回的上车,把车座下面的一个皮箱子拿了出来。 拉开皮箱的拉链,只见里面全是一叠一叠用纸条捆好的红票子,标准的一叠一万,这一箱子少说有个十几二十万了。 我拿了五叠钱出去,把箱子放回了原处,然后顺手拿了同放在车座下面的铁锤。 这锤子好使,就像前段时间小佛爷说的,这锤子不光修理人好用。 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我感觉修理车更好用。 围观的人见到我真拿了现钞过去,霎时间就惊呼了起来,有叫我别管闲事的,也有劝我别拿钱上去做傻事的。 在场的人其实都看见了有警察在围观的人群里,但他们谁都没上去叫警察帮忙,毕竟现在的情况指不定是谁占上风了,要是有人傻逼的去找警察结果发现警察是帮对面的那就真傻比了。 “看好了,五万。”我拿着钱走到了那还没爬起来的女人身前,客气的把钱放在了地上。 话音一落,我又站起身走到了那老人身旁,把他扶到了一边,这过程中我并没有跟他多说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好像没了说话的**,就想安静的继续接下来的事儿。 “小佛,帮我数着。”我喊了一声,站在车后,举起了手里的铁锤。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我抬手一锤子砸在了奔驰的后车窗玻璃上。 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响,小佛爷也笑了一声。 “五十!” “这价才合理。”我点点头,走到前面,拿着锤子一扇玻璃接着一扇的敲着。 “一百!” “嘭!!!” “一百五!” “嘭!!!” “两百!” 中年男人此时已经彻底的愣住了,估计他也没想到我跟小佛爷会当街这么做,至于他的女人早就被吓得哭了起来,但还好,起码这中年女人不会再说脏字了。 我拿着锤子走回了小佛爷身边,没半点犹豫,抬手一锤子敲在了中年男人的脑袋上,伴随着闷响这人顺势就软在了地上,周围的人也尖叫着跟我和小佛拉开了距离。 “二百五,我给你三百,甭谢了。”小佛爷骂骂咧咧的跑过去拿回了那五万块钱,从中抽了三百块丢在了中年男人的身上:“妈的,哪儿要五万啊?你狗日的也太坑了。” “喂,警察,这儿有人晕了,赶紧送医院啊。”小佛爷对着几个年长的警察喊道:“我拿锤子回家修车了啊,你们处理一下,要是处理不了就来找我,知道我在哪儿吧?” 其中一个年长的警察点点头,笑呵呵的说:“佛爷您先走。” 那个原本叫嚣不停的中年女人已经瘫坐在了地上半天没有动弹,似乎是连哭都忘记了,就那么呆滞的看着我跟小佛爷扬长而去。 “走吧,没事了。”小佛爷笑着说“回家睡一觉,晚上等那几个泰国的孙子来,老子们教他们做人。” ***************************************************************************** 这几天的身体状态不太好,更新有时候会时早时晚,请大家谅解,姓易的在这里谢谢大家的理解与支持。 第十一章 阵局 师爷在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出去了,据说是跟大牙一起,安排着那些泰国人的后事。 他对于我的信心貌似很足啊,想都不想就觉得我能轻轻松松搞定那帮子玩降头的,听师爷说他都准备好给财神爷回个礼了,还是个大礼。 城里的情况在三个月前就开始了渐渐脱离师爷的掌握,似乎黑道的很多人都搭上了财神爷的那条线,至于白道的人,则有不少都选择两不相帮。 其实这也是最明智的选择。 对于白道来说,利益最大化,明哲保身,这两点才是最重要的。 在现在的情况下,无论是帮哪边都不太好,而且利益也不能最大化,那么这些个白道还不如选择两边都收钱,玩中立才是他们的最佳选择。 不得不说这种局面对于小佛爷他们算不错了,起码白道都没向实力较强的财神爷靠边不是? “姓易的。” “怎么了?” “你刚才咋不顺手敲那女的呢?”小佛爷疑惑的看着我,似乎是没想明白我为什么没敲那个嘴贱的,按照他的猜想,可能我当时没拔枪直接给那女的一枪都算是良心发现了。 “你不是都给她一巴掌了吗?”我反问他。 小佛爷愣了一下,追问道:“一巴掌就消气了?” “她跟我无冤无仇的,我不想下死手,你应该知道的。”我说了一句,把头埋下,继续在黄布上画着符咒。 “对,你控制不住力度,不就是怕一不小心把人给弄死了吗?”小佛爷双手枕着后脑勺,坐在沙发上一晃一晃的,脚也抖个不停。 俗话说得好,男抖穷女抖贱,看他这动作就能看出他的素质。 我一边抖着腿一边画着符,心里对于小佛爷的鄙视已经突破了天际。 “喵~~~”猫从地上爬了上来,悉悉索索的窜到了桌边,在我两只手臂空的地方露了个小脑袋出来,好奇的看着黄布上复杂的符咒,轻轻的又叫了几声,似乎是在问我这是干什么的。 “这是战术性拦截导弹。”我低声说道,小佛爷当即就笑开了。 “哎呦我操,难得见你幽默啊,这几个月你他妈就跟死人似的,舍得恢复正常了?”小佛爷乐呵呵的问道:“想开了?” 我想了想,点点头:“想开点了。” 这几个月来,死在我手里的仇人一共有七个。 第一个死在我手里的是个年轻男人,好像是二十三还是二十几来着,反正比我还小,据说是个刚大学毕业的人,他舅舅是财神爷手下的心腹之一,就因为如此,他很轻松的走了后门,跟了财神爷。 当然,俗话说舅甥不分家,既然抓住了这小子,他舅舅自然也被小佛爷抓来送到我这儿了。 在把他从楼上扔下去之前,我就问他了,为什么要跟着其他人一起去害一些无辜的人? 我口中无辜的人自然就是我们这些人。 他想撒谎,但最终还是被小佛爷给吓出了实话。 “为了钱,而且这是财神爷的吩咐,不能违抗。”他这么说道,给了一个完全没有意义的答案。 其实后面那两句话不说都行,前面的三个字就足以说明一切。 钱,有时候真的比人命重要。 这年轻人死得还是蛮轻松的,起码没受什么苦哦对了,他脸上被钉的钉子可不关我的事儿,那是被小佛爷弄的,据说是因为这年轻人在不知道小佛爷真实身份的情况下,对他骂了一句脏话。 一句脏话换三根铁钉子,多合算的买卖诶,小佛爷事后如是说道。 在把这年轻人从楼上扔下去之后,他舅舅也被我顺手送了下去。 对了,在这里可不能不提一件事。 他舅舅就是那天开车撞我们车的人,这是那年轻人为了活命自己交代的,看看这配合程度再看看这觉悟,不愧是个有见识的知识分子。 也就是因为这样,我在他吃了能让他魂飞魄散的符咒之后,打晕了这年轻人,才抬手把他丢下去。 其实那天的细节我也记不太清了,因为那天的天气挺不错的,在我丢那年轻人下楼之后大雨就停了,转而晴空万里。 看着远方天空中的彩虹,我心情也随之变好了起来,没再继续用手里的钳子拔那中年人的手指甲。 直到彩虹消失,我才从发愣的状态里惊醒过来,然后继续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第三个死在我手上的人也是个中年人,准确的说,财神爷真正的心腹手下都他妈是中年人。 我就记得那天挺冷的,都几月了,还是零下的温度。 小佛爷把那人给我送来的时候都晚上了,我是在大山的承包建筑工地办的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那天的精神状态很差,用小佛爷的话来说就跟疯了似的。 大晚上的下了大雨,我就念念叨叨的说要回去看彩虹,事后想想,自己确实挺傻逼的。 第四个人,第五个人,第六个人,这是一起小佛爷送过来的。 这一次我没再折磨任何人,也没再选择把他们从楼上扔下去,很直接了当的喂他们吃下了符纸然后一人给了他们一枪。 我当时就是觉得,我应该别费劲扔人,省点力气用枪解决。 然后把省下来的力气用到脑子上,仔细的想想,自己该怎么走以后的路。 每让一个仇人消失之后,我就会真正的清醒一段时间,然后就会想到某些东西。 在每次杀完人的最后,我都会提醒小佛爷他们帮我找东西,但每次到了我情绪激动的时候,都会不受控制的叫小佛爷他们快点把凶手全给我找出来,至于找我所需要的东西这事,则就可以放在后面。 这点我不知道是为什么,因为在当时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 到底是报仇重要,还是复活雨嘉重要? 我知道后者是正确答案,但是前者好像也 不说那些了。 小佛爷他们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帮我找凶手,至于帮我夺回宝贝的事,我只能说他们没那个心思去想,也没那本事去做。 在老佛爷嘴里拔牙那不就是找死吗? 师爷是个聪明人,所以他不会随便做出不该做的事,更何况他也没机会做。 自从老佛爷带着几个掌柜的失踪之后,刘三爷的掌了当铺的大权很长一段时间,在这过程中老佛爷根本就没露过脸,师爷就算是有想法帮我拿回东西,那也肯定没机会去展开计划并且实施。 第七个死在我手上的人也是这段时间的最后一个。 那天可能是我情绪又不稳定了,在厕所里出现了莫名其妙的幻觉,看见了许多不想看见但又忍不住去看的场景。 说真的,那天我心情糟透了,最后还是忍不住对那人发了点脾气,拔了他几颗牙后把他从酒店楼上丢了下去。 七个人,或许这是一个开始,是属于我复仇的开始。 但是我并没有想到,其实一切都已经完结,全都在我的不知不觉中结束了。 “喂,你画完了吗?” “差不多了。”我面无表情的检查着黄布,拿着沾满朱砂墨的毛笔在最下方添了几个图案,这才点头:“把贡香拿来。” 在《道记》之中,记载有一种极其特殊的阵局,名为奉天阵。 这种阵局看似简单,只需要一块画了符咒的黄布充当阵眼就能启阵,但实则复杂了太多。 光是充当阵眼的黄布我就画了三个多小时,由此可见这符咒是有多复杂。 符咒位于黄布正中,一行显眼的大字就围绕着这符咒写了一圈,形成了一个很规则的圆型。 这行字不是咒词,而是一些用来祈祖师的字。 有了这些祈词,在启阵的时候我就不用念叨咒词了,直接拿蚨匕“点火”就成。 咒词内容如下。 “太上大道君在上。” “行阳驱阴,阴退万里。” “行道镇孽,孽莫敢言。” “行法除秽,秽成气散。” “行术诛邪,邪不重猖。”(重读chong,在此不读zhong) “吾奉太上大道君法旨,急急如律令” 第十二章 引蛇 “我操。” “怎么了?” “我操。”小佛爷看着我在往弹匣里装填子弹,表示得很是震惊:“你他妈不是术士吗?!” 我点点头,皱着眉头说:“难道装个子弹就让你震惊了?” “你是术士还用枪?!不都是该跟电影里那样,你一招我一招的斗法吗?!”小佛爷对于现实很不能理解,疑惑的问我:“难道电影里的不靠谱?” 我稍微想了一下,不确定的说:“电影里也有一定的真实性,斗法确实是两个术士玩命时用的手段,但是” 后面的话我没再继续说,因为我觉得跟小佛这种智商身手不成正比的人,没啥好说的了。 斗法是从古至今最为人所知术士之间玩命的手段,就如战士们在战场上的战斗一样,一步生一步死。 但这只是其一,内行人都知道。 部分有脑子的人物,肯定是明白真正的斗法是不在乎手段的,只要对方能死,那么自己自然就赢了。 就如我今天计划的一般,我会在那人下降的时候拖住他,然后让小佛爷带人上去偷袭。 只要小佛爷他们不近那人的身,远距离给那孙子几枪,我还就真不信他能活下来。 当然,我能想到的对方肯定也能想到,指不定今天就会有人来偷袭我,所以我得注意点别在阴沟里翻船了。 “你不跟电影里那样摆个法坛?”小佛爷估计是闲得蛋疼了,把沙发底下放着的磨刀石拿了出来,一边磨着手里的砍刀,一边跟我扯淡:“要是你想摆个风光点的,我立马就安排。” “你还知道法坛?”我有点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别的道士我不知道,反正按照左慈的记载里来看,只有六个情况才会用到法坛,祭天,祷神,祈雨,定水,引魂,布阵,他平常布阵都不用法坛,只会在摆特大的阵局的时候才用。” “哎呦我操,还祈雨呢?西游记看多了吧?”小佛爷讥讽的看着我,意思是觉得我这人太迷信了,这种事儿也信。 “是真有,在曹操抓住左慈的时候,就曾经要求他祈个雨来看看,好证明左慈不是个江湖上的骗子。”我头也不抬的说道,手里继续忙活着:“结果摆了法坛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在左慈念完咒词之后,天上立马就乌云大作,几乎是在所有人都没有准备的时候大雨就来了。” “不科学啊,这也太迷信了。”小佛爷皱了皱眉头。 “现在的人傻逼太多,什么是迷信都分不清,迷信压根就不代表传统文化玄学跟神话,迷信的意思就是过分的信奉一个东西,这就叫迷信。”我笑得很无奈:“那帮子满嘴要信科学的人不也是迷信么。” 小佛爷耸了耸肩没说话,继续磨着刀。 半小时之后,我刚忙活完,一把就拽住了我的衣领:“我操你骂我傻逼?!” 这时候我才明白,小佛爷的智商反射弧真不是吹的,太惊人了。 “对了,你带人去捣他们大本营的时候,记住把这个戴在脖子上。”我把今天准备好的七个黄纸包递给了小佛爷,每一个黄纸包都串得有用来悬挂的红绳。 “有了这个就不怕他们降头术了吧?” “说不准,但总比没有好。”我摊了摊手:“我今天仔细的研究了一下,降头术的原理跟咱们本土的方术都差不多,想害人,要么就施法直接弄人,要么就用畜生、冤孽、恶鬼,这三个东西冲人的身子,我给你们的黄纸包就是用来防这些的。” 根据《道记》所记载,降头术出现的时间其实应该比已知记载的还要早,起码在秦朝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东西。 “古秦有术,名曰秦降,得人发肤,术者可行降也,受降之人,皆七窍流脓而死也,至死不得超生哉。” 从古至今的降术种类实在是太多了,除去《道记》上所写的那些秦降,汉降,南降,殁降,偁降,等等。 在之后的几年,我也陆陆续续的了解到了其他的一些降头术。 例如云贵高原这片的滇降,疆南降,广东沿海一带的孽降,鬼降,恶降。 每种降头术的修行方法都不太一样,但都有很多的共同点。 害人的方式几乎都是那么几种,要么直接对人下降,要么就利用冤孽畜生等等去害人。 所以在我看来,降头术只是换了个马甲的害人方术,或是邪术,并不是什么及其特殊神秘的东西。 只要能够防止住冤孽畜生等等这些玩意儿的冲身,再有一定的方法保护本身不受降头术的直接袭击,那么降头师就扯淡了。 奉天阵是一个在《道记》中及其特殊的阵法,阵局原本不是这样布展的,也不是这样用的,连名字都是被左慈给改了的,原本是叫“太上祈天局”。 这阵局原本的作用是用来祈求祖师爷赐福,保佑后世弟子顺风顺水,驱鬼镇邪不出意外,或是祈求祖师爷保佑自家道派能够源远流长下去。 用实际点的说法就是,这是一个用来祈祷的阵法,并不具备什么特别的作用。 但在左慈的修改外加废物利用之后,这阵局就牛逼了。 这么说吧,太上祈天局是个没有任何属性的阵法,但是修改成奉天阵之后,这就有了个强力防御的属性。 “坐守奉天,孽秽畜灵,皆不入身也,乃万安之阵。” 俗话说一步天堂一步地狱,现实也是如此。 在奉天阵里,我基本上是不会出什么事了,但在奉天阵外,哪怕我是仅仅踏出去了一步,我也有随时会被降术弄死的可能性。 这阵局能够防止很多东西,但究竟能不能直接性的防止降头术害我,那就说不准了。 毕竟我没试过,只能祈祷左慈老祖师的东西管用了。 “易先生。”师爷笑呵呵的坐在轮椅上,被大牙推了进来,左右扫视了一眼,见房间里已经被我折腾得不成样了,他也好奇的问了句:“您是在?” “布阵,今天大牙还是别去了,在这儿保护我们就行。”我说道,指了指黄布最外层的一圈燃烧的红蜡烛:“你们进来,别出蜡烛的这个圈,否则可能就会遇见危险。” 大牙半信半疑点了点头,对我说:“过来搭把手,我现在把轮椅搬进去,你把师爷抱进去。” 我嗯了一声,走了过去伸出手,把师爷抱进了怀里,随即便打着哈欠将他抱进了奉天阵的范围里,大牙也紧随其后的把轮椅搬了进来。 坐回轮椅后,师爷笑了笑:“财神爷估计今天得有惊喜。” “你安排什么了?”我也好奇了,心说师爷都出去忙活一天了,具体是做什么他还真没给我们说过。 “我们既然今天会被袭击,那么他的注意力肯定就在我们这边,对于自己的安危就不是那么的注意了。”师爷表示无辜的摊了摊手,意思是他真不是故意的:“我就安排了几个敢玩命的伙计过去,准备天黑之后炸了财神爷的两家洗浴中心,还有一个用来交易古玩的小窝点。” “他大概损失了多少?”我问。 师爷哈哈大笑着,对我伸出了一个手指头:“不多,也就一千万,但是这也算不错了,毕竟能为我们过去拼命的伙计没几个,有实力的就更少了。” “你安排的东西就这点?” “没啊,听说财神爷今天要去北京,我就安排了两辆车在高速路上等着。”师爷用手指头做了一个敲击手背的动作:“要么就撞死他,要么就撞残他,要么就吓死他,看他运气了。” 我点了支烟放在嘴里叼着,半晌后,我拨通了小佛爷的电话。 “你哥已经回来了,大牙不跟着你们去,在这里保护我们。” 燃烧的蜡烛在黑暗里有点刺眼,让我都忍不住的眯起了眼睛,我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随即缓缓吐出烟雾:“电话别挂了,现在你们找个地方先歇着,开免提,听见我在这边叫你们的时候,或者电话忽然断了,你们就开始行动。” 降头术并没有电影作品里那么的变态,起码距人千里之外取人性命,这是不太可能的事。 除非是有人的发肤之物,或者是有人的生辰八字,这才能远距离玩狙击。 当然了,这些利用物品的术法在降头术这个大行列里,算是中下层的东西,基本上有点本事的先生都能破这些玩意儿。 真正厉害的降术,大多要求下降人不能离开被害者五百步,也就是五百米左右的距离。 这就是为什么在那天小佛爷被下降时,那些个泰国人会出现在这附近了。 他们要么就是来踩点的,要么就是来偷袭的,总不可能是来观光旅游的吧? 我不觉得他们会拿轻松好破解的东西来弄我们,毕竟师爷跟小佛爷不是普通人,他们身边肯定有懂行的人护着,这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既然想弄死小佛爷他们,那么这些人就必然得冒险。 我觉得他们不会离我们这儿太远,这是我的直觉。 其实所有人都不知道一件事,包括我当时也不知道。 在两年之前,小佛爷他们身边的能人就一个接着一个的死了,直至死光。 具体的原因则跟师爷有着一定的关系。 他说,他想要真正的安全,而不是老佛爷给予的安全。 “今天晚上我去打蛇,吃蛇羹。”小佛爷在电话里说道,我开的是免提,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师爷笑道:“是啊,这锅蛇羹可得好好吃,别浪费了。” 小佛爷在电话那头笑了很久,最后说道。 “姓易的,看你的了。” 没错,我们今天要用到的招数就是引蛇出洞。 我们是引蛇的引子,也算是诱饵,而小佛爷他们,则就是准备杀蛇的猎人。 如果这步棋走对了,那些泰国人也如我猜测的在这附近,再被小佛爷这群亡命徒遇见直接开枪打死,那么皆大欢喜。 这步棋走错了自然也没事,那也只能怪我猜错了想多了,也没什么损失,顶多就是白让小佛爷他们出去逛了一趟而已。 在他们走之前我曾经嘱咐过那些伙计,如果小佛爷出了状况,马上把他送回来,我能救他,这也是我能做的补救措施。 留给小佛爷的黄纸包应该能护住他们,毕竟那些东西都不是普通的玩意儿,光是准备就用了好些时候,不比奉天阵的工序简单。 是蛇死还是人亡,就看今天了。 ******************************************************* 要死不活的感觉头晕头晕头晕 明天是周五,咱们老规矩,周五,周六,周日,一天一更,下星期一恢复更新,走着。 第十三章 沰殁 “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三十二。” “他们怎么还没动手呢”我疑惑的喃喃道。 奉天阵的启动方式不复杂,但必须要有一个引子,那就是阵中人受到袭击,在那瞬间才能开启整个阵局。 那边的人没动手,我就只能在那坐着干等,这一二来去就等了好几个小时。 “妈的,我手机都要没电了。”小佛爷不耐烦的在电话里说道:“那群孙子今天不会不动手吧?” “说不准。”我皱了皱眉头:“也可能是明天动手,也可能是后天,但我感觉就是今天。” 小佛爷在那边足足骂了十来分钟的脏话才消停,我在这边也就是听着,没跟他一般见识的动嘴叨逼叨,毕竟我是个有素质的人,但后面实在是忍不住了,还是很委婉的叫住了他。 “你被他们弄了我不管你,信不信?” “哥,我错了,别开这玩笑啊。”小佛爷讪讪笑着,隔着电话我似乎都能看见他谄媚的表情。 此时,我见阵局的蜡烛又要烧没了,急忙拿出了备用的蜡烛,再度换了上去。 这已经是换的第三次了,也不知道今儿是咋了,蜡烛好像燃烧得格外快,可能这也是阵局的作用吧。 就在我换完最后一支蜡烛的时候,大牙忽然叫了我一声。 “易哥。” “怎么了?”我回头看了他一眼。 只见大牙满脸的疑惑指了指正在燃烧的贡香,低声问我:“这烟好像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了?”师爷也顺着大牙所指看了过去,疑惑的问道。 “这里的窗户是关着的,屋子里没风,但是这烟”大牙满头雾水的说:“前面是转着圈往上的,看着特怪,但易哥说是正常的,可是现在它是顺着往窗户外面飘的啊” 我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了一股子冷意,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哆嗦,把蚨匕拿到了手里。 如大牙所说,现在贡香燃烧的烟确实变了,但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有变化的,我跟师爷貌似还真没注意到。 贡香燃烧的烟雾本是应该绕圈往上走,但此时确实形成了一条弯弯曲曲的线,在朝着窗户的位置往外飘散,这确实不太对劲。 正当我卯足了劲做好迎战的准备之后,只听大牙惊呼了一声,一把就将我拽了个后仰差点没四脚朝天。 “易哥!!师爷他晕过去了!!!” 师爷似乎就是坐在轮椅上晕了过去,头微微往下埋着,眼球里没了黑色的虹膜,此时能够让我们看见的只有一个微小的黑点,其余的都是眼白。 用手一摸,师爷的手背已经开始发冷了,而且手腕也渐渐变得僵硬了起来。 几条细微的黑色筋络在师爷右额显现了出来,这应该就是中降的现象了。 “妈的,来了!!!”我大吼道:“小佛!!!你们快去找那群孙子!!!千万别离他们太近!!只要看见了就开枪!!绝对不要给他们反应过来的机会!!!” “操,保护好我哥!我” 小佛爷的声音很焦急,显然是听见了先前大牙的惊呼,但还没等他说完,电话里就传来了一阵电流声,随即手机自动挂断了电话。 “大牙,保护好师爷,注意周围的情况,来人了就开枪。”我说道。 “佛爷他会不会也出事了?!”大牙有点口不择言:“姓易的你摆的这个阵没用啊!!师爷在这里面都出事了佛爷他” “简单来说,小佛爷戴的东西是启动了的阵局,但我们这个还没启动。”我说着,无奈的摇了摇头:“时间太紧,材料太少,九阳那玩意儿已经用完了,我只做出了那几个东西,多的没有。” 今天行动的人数已经定好了,包括小佛爷在内,一共是七个人。 我所有的那些材料加在一起也就做出了七个符纸包,多了还真没有,不说别的东西,九阳就不是能短时间弄出来的。 九阳就是朱砂跟桃木粉末混合的东西,用特定的符纸包裹这些粉末,丢在明火里连着烧七天七夜,最后留下来的深红泛黑的粉末就是九阳。 制作这玩意儿得花七天七夜的时间,现在我压根就没那么多的准备,只能尽全力控制粉末的量多做几个。 小佛爷他们的黄纸包里一共有三张符,还有一个混合了九阳鸡血阳头尖(男人眉处的血)的瓶子。 三张符分别是三个阵局,而阵眼则就是那个小瓶子,只要有冤孽或是邪术冲身,那个就应该会有所反应并且自动抵御。 当然,那东西能不能抵住降头师的直接下降我说不准,这只能碰碰运气。 如果师爷跟小佛爷知道内情的话,肯定会选择减少一个行动人数,或者是留下两个黄纸包留给师爷和大牙,甚至是留给我。 这点我想到过,但我还是没选择那么做。 师爷的伙计都是些挺不错的人,他们死了真挺可惜的,而且我也觉得没必要浪费,毕竟这儿有奉天阵护着,拿黄纸包也是浪费了。 如果参加行动的人少了,那也不行,就怕遇见了那群孙子结果实力不够,反被人办了。 之所以让小佛爷这个降头师的首要目标带头扫荡,就是这原因。 有他参加这个行动,我感觉成功率会高很多,别怪我冒险,毕竟不冒险的话就不会有胜利的希望。 敢赌,才有赢。 “左慈祖师爷在上,保佑弟子遇难成祥吧”我双手紧握着蚨匕高高的举了起来,几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用刀尖向着地面狠狠插去。 “开!!!!” “轰!!” 蚨匕仿佛是变作了削铁如泥的神器一般,没有任何阻碍感的插进了地板里,就跟捅进了豆腐里似的,感觉很是顺畅,轻轻松松就只留了个匕首柄在外面。 与此同时,一声类似于爆炸的声响也凭空的响了起来,声音之大,直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大牙更是夸张,连脑门上的青筋都被震了出来。 伴随着爆炸声落下,只听师爷干呕了几声,随即就清醒了过来。 “怎么了?”师爷一脸痛苦的捂住了脑袋:“刚才我是不是晕过去了?” 我点点头。 “我刚才看见了一个人影,就站在那个角落里。”师爷抬手指着昏暗的墙角,那里正空无一人。 “什么样的人影?” “跟咱们的影子差不多,黑色的,似乎也是贴在墙上的。”师爷皱着眉头说道。 在我弄出了这么大的声势之后,大牙是真的开始佩服我了,我能从他眼神里看出来。 他原先最多只是怕我,害怕我这个脑子不清醒的人,会不会一激动就毫无预兆的崩他一枪。 但现在,他貌似是真服了。 “易哥,咱们没事了吧?”大牙低声问我。 “说不准”我难得的发自内心笑了起来,可惜这是苦笑。 蚨匕在插入地面的过程中都很顺畅,但等我刚松了口气的时候,只感觉蚨匕在被一股外力往地面上推,这就让我有点心惊了。 这股力量来的毫无理由,不夸张的说,只要我不用双手死死的握住蚨匕,保持这个刀尖插入地面的姿势,那么下一秒蚨匕肯定就是被外力推出来。 然后阵破,人亡。 “嘶” 邪龇声在此时开始幽幽的响了起来,声音不远不近的响着,并不刺耳,但却让人的心紧紧揪着,只感觉脚底板都是凉的。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点了一圈的蜡烛,在我们这个位置光亮度很不错,但越往房间的边上走这光就越弱了。 看着房间里昏暗的角落,我不禁想起了师爷先前的话,忍不住后背有些发凉。 人影?! 如果这是师爷的幻觉那么还好说,如果这不是幻觉不会吧?! “易易易哥”大牙说话都哆嗦了起来,哪怕我不去看他的表情,也能感觉到他此时的恐惧:“后后面” 听见这话,我顿时就是一惊,急忙转过头顺势看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我心都凉了。 后方的墙壁上出现了三四个人影,或者说,这只是在我们这个距离看是人影。 因为光亮度不够的原因,我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见它们,具体的长相还有穿着打扮我是真看不清楚。 这些是魂魄?! 不对啊,既然我们都在奉天阵里,那么肯定就不会受到降头术的干扰,从先前我刚开阵就给师爷解降了就能看出来。 既然都不会被降头术干扰,那么还会出现幻觉?!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不是幻觉,那四个人影是真实存在的,换句话说,普普通通的人也能看见它们。 在这时候,我忽然间想起了小时候听老爷子说过的一个故事。 那个故事里的主角,好像就是从墙上走下来的影子。 “妈的这些降头师是要玩命了”我想起那些东西的真身,忍不住有点没底气了,说话的时候自信感也不再那么的强烈。 “易先生这些是什么东西?!”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无奈的说。 “它们是沰殁” (注释:沰读tuo第一声,殁读mo第四声) 第十四章 影子 沰(tuo)殁(mo),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冤孽,哪怕是在古代的记载里也寥寥无几。 沰在古代的字义代表“落”,殁则是代表“死亡”,常用在病字后,病殁而死的意思就是现在的患病而死。 记得在《云孽记》里就有这么一段话。 “病殁之人,皆怨气冲天也。” “滴沰之日,阴冲病殁人身,魂化孽魂。” (注释:滴沰的意思就是下雨天,是个象声词。) “道者使术养之,沰殁之魂三日可成孽,化身作影。” 这是我所见过的唯一与沰殁有关的书面记载,可惜的是记载里并没有细说这东西有什么本事,也没有说该怎么去对付它们。 话说回来,这种冤孽很特殊,它的特殊性就是它的形态。 沰殁虽有魂魄恶鬼的特征,能穿墙走地,但它们确确实实的是实体,也就是说能被人用肉眼看见也能用手触碰到,与诈尸的尸首无二。 在我小时候,老爷子曾给我说过一些关于沰殁的传闻,大多都是晚上说出来吓唬我的,是真是假我也无法断定,我就记得老爷子说过的一个小故事,给我的印象很深刻。 “我年轻的时候去了趟广东那边,去的是一个村里,就是帮朋友对付几个冤孽。”老爷子当初给我说起这故事的时候,脸上不是往日的玩味,而是一种后怕。 老爷子所说的这个朋友也是行里人,但名字我还真想不起来了,就知道他是个道士。 他请老爷子过去,就是为了让老爷子帮他,处理几个“尸首”。 在办完事的当天晚上,老爷子实在是累得不行,躺在床上没一会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农村的夜晚总是有种莫名的恬静。 田野里时不时响起的蛙鸣,虫鸣,给人的感觉并不是喧闹,而是一种有声的安静。 在夏夜里,听着那些声音睡觉简直就是一种享受,老爷子也这么觉得,所以他那天晚上睡得格外的死。 第二天一早,他正睡得迷糊呢,忽然就被人用手给推醒了。 不耐烦的睁开眼一瞧,推醒他的人正是他的朋友,也就是那个道士。 “那不靠谱的道士呢,昨晚上起夜,就听见我房间里有动静。”老爷子忽然间没再继续上面的话,转而说了一些当时我反应不过来的东西,话题的跳跃性很大。 “什么动静?” 当时我还小,也就没想那么多,顺着老爷子的话就问了。 “他说,他听见了邪龇声。”老爷子说道。 或许那道士给老爷子说的事,老爷子这辈子都忘不了。 在那晚上,道士忽然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下了木板床后便准备走去茅房,纯属就是被尿憋醒的。 路过老爷子住的屋子的时候,道士隐隐约约的听见了一声邪龇声,这声音很小,但持续的时间却是很长,让那道士有了能够仔细确认的机会。 确定了这是邪龇声后,道士急匆匆的就要往老爷子的屋里走,准备把老爷子叫醒,毕竟大晚上的凭空听见这声音确实吓人,指不定就得出什么状况。 但在即将推开门的同时,道士发现那声音就是从屋里传来的,这下子他就更急了。 就当门缓缓被他推开的时候,忽然,他从门中的缝隙里看见了一个隐约的黑影,正在墙壁上拼命扭曲,就跟受伤的蛇类动物一样疯狂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定睛仔细一看,那个黑影就跟人类的影子完全一样,这东西四肢分明,头部也能很清楚的辨认出来。 还没等这道士走进去,墙上的黑影突兀的就把手伸了出来。 没错,是从墙壁上,把手伸了出来。 就像是从墙上撕下一张贴纸似的,那个影子把自己从墙壁上撕扯了下来,动作扭曲的走了几步,把目光转向了床上的老爷子。 “当时我那朋友也不敢乱动,毕竟他现在是空着手来的,冲进去指不定就是送死。”老爷子一边抽着旱烟一边说道:“等他回屋把家伙都拿过来之后,事情都已经被解决了。” “怎么解决的?”我当时确实是被老爷子吓着了,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忍不住有些心底发寒。 “他来之后就看见那个影子在围着我的床绕圈,不敢靠近我。”老爷子说到这里也是一脸的疑惑:“在我床边的木桌子上坐着一个鬼猴子(山魈),那东西好像是怕它,就没敢靠近我,我那朋友就在外面站着,准备随时进来支援,但又怕冲进来惊着猴子,鬼猴子那玩意儿力气可大了,就那个距离,给我一爪子我脑袋就得被挠烂。” 这种诡异的场面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日出时分,等影子走回墙上消失之后,那个山魈也从屋子里跑了出去,路过道士的时候看了道士一眼,很人性化的咧嘴笑了。 这个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到了头这事也不知道结果,老爷子没跟我多说。 就我知道的,老爷子在事后也调查过,打算找出元凶,毕竟沰殁这东西是人为因素弄出来的冤孽,自然是绝不可能出现的,按照那情况来看就是有人要阴老爷子。 但阴老爷子的这个凶手是谁,为什么要阴老爷子,这些我都不知道,因为老爷子压根就没跟我多说。 至于那鬼猴子山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老爷子的答案很直接,他说他也不知道,到了现在他都还蒙在鼓里呢。 “易先生你确定这个东西能挡住它们吧”师爷的稳重似乎也开始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难得一见的畏惧。 现在的情况不光是师爷害怕,连大牙这种亡命徒也有些吓得哆嗦。 阵局有用还是没用先放在一边,问题是阵局这东西是看不见的,压根就不像是电影里那样出来个防护罩什么的,一眼看过去全是空气。 在这种看起来毫无遮挡物的情况下,那四个黑色的人影子正扭曲着身体,一瘸一拐的向我们走过来,与其同时响起的还有一种类似于人痛苦到极致的嘶嚎。 这些冤孽似乎很痛苦,我能从它们的声音里听出来。 我不知道是怎么了,在那瞬间,我仿佛能从它们的声音里感觉到莫名其妙的东西。 阴暗,邪恶,痛苦,扭曲 那些声音我很难形容,像是人在怒吼,又像是人在嚎叫,还像是哭泣 “大牙你他妈别看了!!!帮我按住!!!快点!!!”我死死的按着蚨匕的柄,忽然感觉到底下的排斥感越发的强烈,就像是有人在往外推我的蚨匕一般。 说真的,我有点扛不住这情况了。 “妈的这些东西太奇怪了”大牙哆嗦着身子,帮我按住了蚨匕。 有他搭把手,我顿时觉得压力大减,也能有点机会放松肌肉休息一下了。 在这时候,我脑子里全是在回忆过去的一切,学过的,看过的,全都在回忆。 老爷子曾说过,沰殁这东西不是普通的冤孽,拿对付普通冤孽的手段肯定是没用的,挡住它们还行,但要是想把它们打得魂飞魄散,或是镇压在某个地方,那就纯属做梦了。 一番回忆后,我发现了一件事。 貌似我压根就不知道对付沰殁的方法,老爷子也没跟仔细说过,就只说了一句话。 这玩意儿能收不能灭,能镇不能除。 要是按照老爷子这话来看,那么对付这些冤孽就不能用普通的方法,打散它们的魂魄这种常用的手段必然是不能乱用了,很可能用了也没有效果。 想镇压它们的话肯定就得用到阵局,毕竟它们不是普通的冤孽,阴气的强盛程度太过夸张,不是那种可以被几张符咒随便镇压的主儿。 但是我对于阵局这东西那是真不在行啊 《道记》里所记载的那些个阵局,大多复杂无比,我能看懂的也就是其中威力较大的几个阵局罢了。 这几个阵局都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弄的,材料,地势,缺一不可。 能在此时此刻为我所用的阵局就只有两个,但要是以镇压冤孽为主要效用的阵局,那就只有一个,也就是前文中所写到过的鬻(yu第四声)孽阵。 “啊”这些黑色的影子忽然蹲了下去,高高的举起手,似乎想抓住什么东西,然后又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脸部,哀嚎个不停。 我到了现在依旧没找到合适的语言去形容那时的场景,它们的动作我真的描述不出来了,只能模糊的说个大概。 它们的动作真的很奇怪,像是疯子一样,莫名的痛哭着,哀嚎着,捂住了自己的头或是捂住了自己的脸,蹲在地上疯狂的扭曲着自己的身体。 如果是人做它们的这些动作,那么肯定会有很多骨头断裂开,或是直接变成碎渣子。 就在这时候,只感觉蚨匕猛地往上一顶,几近要脱离地面弹出。 我本能的埋下了头,使劲按住蚨匕,随后抬起脸准备继续观察那些冤孽,但就在我刚抬起脸的瞬间,一个漆黑的影子就已经站在了阵的边缘,动作怪异的盯着我们。 随即,其余的影子也动作扭曲的走了过来,它们先是站在阵外看了看我们,然后就很奇怪的绕着阵局走了起来。 一边走着 一边哀嚎着 它们的动作越来越扭曲了 有的影子用手剖开了肚子,把手穿过腹部,从背部把手伸了出来。 有的影子则把手扭成了不规则的形状,脑袋也在脖子上转了半圈,微微歪着,仿佛是在看天花板一般。 “按住!!!快点按住!!!这些玩意儿想破阵!!!!” “不行啊!!下面往外推的力量太大了!!!” 我发现这些东西的嚎叫声越大,绕着阵局走的圈数越多,底下推出蚨匕的力度就越大。 到了最后,纵然我跟大牙已经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按住了蚨匕,但貌似我们的这点力量还是不顶用,因为我发现蚨匕正在慢慢的往上推着,速度不快,反而很慢,但推出的速度有条不紊似乎是没有半点的阻碍 正当我焦急到了极点的时候,只听嘎吱一声,窗户开了。 在先前,窗户应该是死死关着的,但是现在却莫名其妙的开了,而且 一双幽绿色的眼睛正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在窗台上死死的盯着我们。 ************************************************************************** 最近不是情节拖泥带水,相信我,只是我更新太慢了而已,龟速你们懂的。 第十五章 真阳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危急这两个字足以形容的了。 蚨匕持续不断的在往外推着,哪怕是被我跟大牙这俩大老爷们按住,它依旧是在有条不紊的往外推,丝毫没有被阻碍的样子。 而且外面的这些沰殁之孽行走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哀嚎声,哭喊声,惨叫声,这些刺耳的声音就没有停下来过,一直都在不留情的折磨着我们的耳膜。 师爷这种稳如泰山的人在轮椅上也坐不住了,见蚨匕有了异象,他二话不说就用双手撑了一下轮椅,然后将轮椅往后推了一点,动作生疏的坐在了地上,缓缓爬到了我们身边。 其实有时候师爷也挺牛逼的,真的,平常虽然跟个书生似的,看起来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但当他用手帮我们按住蚨匕顶端的时候我才发现,这孙子力气不小啊。 蚨匕往外推出的动作似乎停顿了一下,也许真是因为师爷帮忙的缘故,随后蚨匕推出的速度就慢了很多,但还是在往外推,并没有被我们插回原样的势头。 大牙在注意着那些围绕着我们转圈的影子。 而我跟师爷则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双绿色的眼睛上,这东西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奇怪了,难道这是那些降头师的后手?! 不对啊为什么我会觉得这眼睛有点眼熟呢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师爷似乎表情也有点不对,皱着眉头问我:“那眼睛是不是妖魔鬼怪的眼睛?”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我感觉那眼睛有点眼熟,不对,应该是眼神”师爷冷不丁的说道。 “这个眼神好像是”我瞬间明白了什么,忍不住的惊呼了出来:“我操,原来是你?!” 怪不得我觉得这眼神熟悉呢原来这他妈就是 “喵?” 一团圆乎乎白影从窗台上跳了下来,似乎是吃多了,动作不像以往那么的敏捷,落地之后还特傻逼的往前翻了几圈,随后用两只粉嫩嫩的爪子按住了地板,这才停止住前滚的动作。 我们三个人的表情一下子就尴尬了。 只见这猫懒洋洋的叫了两声,仰着头看了看正围绕着我们走圈的沰殁,慢悠悠的起身,走到了阵局的边缘上。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群沰殁之孽似乎是注意到了猫,动作都整齐的停了下来,脸也转向 了猫所在的地方,仿佛是在打量这玩意儿是什么东西一般。 霎时间,场面就安静了下来。 沰殁之孽都没有了动作,全都很安静,没再继续哀嚎痛哭,我们也安静了下去,只感觉蚨匕往外推的力度小了许多,可能这就是因为那群沰殁停了下来没再继续走动吧。 “易先生你赶紧想个办法解决他们吧”师爷凝重的问我:“你不会是想让咱们继续这样顶着吧?” 我沉默了一下,点点头:“我还真想让咱们继续顶着。” “哥咱们真的顶不住这玩意儿啊现在它是消停了没错”大牙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他现在正看着双手按住的蚨匕苦笑着:“要是一会儿它还像刚才那样往外推咱们可就真顶不住了这东西出来了咱们会有麻烦的吧?” “得看它们的本事有多大了,如果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它们就出手了。”我想了想,给了一个中肯客观的答案:“那么咱们就死定了。” 一听这话,师爷跟大牙的脸色霎时就白了。 说来也是怪我们倒霉,我还在这里满心焦急的想着对策,师爷也还在苦恼的帮我想着脱身的办法,就在这时候,那群沰殁之孽瞬间都恢复了原样。 伴随着它们痛苦的哀嚎声,蚨匕的反推力度越来越大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能搏一搏了。”我无奈的说:“我还真想不到那些个降头师的本事这么厉害,召来的沰殁连奉天阵都抵不住。” “怎么搏?” 也许这段时间的笑容都没有今天一天的多,听见师爷的问话后,我苦笑着说:“拿命去搏,但我估计自己一个人弄不过来,得让你们帮帮忙。” “行,你吩咐,我照办。”大牙点点头。 在前文中我就曾写到过鬻(yu第四声)孽阵这个阵局,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这阵局是最适合我们用的。 第一,有稳定性,鬻孽阵能对付的是所有冤孽,是不分冤孽种类的。 阴魂,人孽,畜生,邪秽,恶祟。 这些玩意儿都能对付,眼前的沰殁虽然不知去确切是属于什么种类,但它必然是冤孽无疑。 只要是冤孽,鬻孽阵就能收拾它,只不过使用鬻孽阵的代价有点大。 如前文所说。 “以竹为局,书咒其上,引孽而迷也,阵若起需引也,孽入局则安也。” “孽气胜于人则局崩也,孽气败于人则孽安也,使阵之人,需三思而后行焉。” 如果沰殁之孽的气强盛程度远超过我的阳气,那么鬻孽阵就会霎时崩溃,而我也会遭受到致命的反噬。 要么失去行动力宛如死尸,要么就直接被冤孽冲身,当场暴毙。 就因为如此,没有后续的准备工作我是不敢使用鬻孽阵的,毕竟我又不傻,什么都不准备的话,光靠我这点阳气去跟沰殁之孽的阴气对抗,纯属找死。 毫不夸张的说,这几个沰殁之孽的阴气强盛程度,加在一起就只比当初奉天府的阴齾之孽弱上一线。 想要用鬻孽阵赢这几个冤孽,那就得把阳气加强,强到一个它们无法抗衡的地步。 如今的办法其实就只有一个,借阳。 既然我都从易家的门槛里出来了,那么肯定就不能用五门术法里借阳的法术,只能选择一个比五门术法更强,也更有危险性的借阳术法。 我所说的,自然就是左慈所写《道记》里的六甲真阳阵。 “六甲阳神,赫赫神威,其阳之盛也,无孽不惧也。” “施术之人,阳盛三刻,其后阳失,人之弱也,阴自盛也,万邪不挡。” “七日还阳,人亦回人,万事安焉。” 以上的就是关于六甲真阳阵的记载,具体的解释在前文中就曾经写过,这里简单的说一下就好。 借来阳气之后,这股阳气只会存在三刻钟,超出这个时间段阳气就会消失,借阳的人也会极度虚弱,陷入一种“万邪不挡”的状态,哪怕是最普通的阴魂都能轻松的弄死这个人。 这就属于自杀式的攻击方法,就现在的情况。 要么赢,要么死,不会有别的结果。 “你们按住蚨匕,我去准备准备,给我五分钟的时间。”我仔细的估算了一下布展六甲真阳阵所需要的时间,低声说:“这过程里千万不能让蚨匕弹出来,否则咱们就死定了。” “我们尽力你可要快点啊” “我数三声就松开,你们按住。” “三。” 我咬紧了牙,做好了心理准备。 “二。” 大牙手臂微微颤抖着,这是用力过度的后遗症,他手臂上的肌肉似乎都开始抽搐了。 “一。” 在我松开手的同时,站在阵局外的猫也猛地叫了一声,忽然就围绕着这四个沰殁之孽奔跑了起来,叫声很是焦急。 这时候我就发现有点不对劲了。 按照这猫的性子来看,无论是在什么时候,它在见到我之后应该都是直接扑过来蹭几下,或者是心情不爽挠我几下出出气,要不然就是跑得远远的自己出去玩儿,但此时显然不是这些状况。 是猫进不来,还是它想做什么,我真猜不到。 “来吧孙子们操你们大爷的” 我低声念叨着,用手把香灰盖着的一小块地板擦了擦,等我将香灰扫到一旁后,下面的凹痕就尽数显现了出来。 这就是我今天准备好的阵局,六甲真阳阵。 说真的,我没有一点小看那些降头师的意思,否则我也不会做这么多的准备,还提前把用来玩命的阵局刻好。 六甲真阳阵,整体呈现一个规整的圆形,看似阵局里的符咒异常复杂,咒词也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意思。 但仔细看看便会发现,这个阵局是由一笔完成的。 没错,从头到尾我刻阵局的时候就没断开过,全是一笔刻成的,这也是布展六甲真阳阵必须的一点。 “你们按住!!!千万别送手!!!” 我怒吼着,在师爷跟大牙不敢想象的目光下,我猛然拿出了早已备好的普通匕首,在左手脉门的地方划了一刀。 这一刀可割得不浅,在刀划过脉门之后,伤口顿时就血流如注。 “六甲阳神,赫赫神威。” “借阳于人,真身相随。” 血液沿着手背从手指处滴落在地板上,混入了凹痕组成的阵局里,缓缓蔓延而开。 我滴血的地方就是整个阵局的起始处,也是阵局刻画的起点,伴随着血液的流淌,整个阵局就像是被清水灌溉的枯涸河流一般,慢慢的被血液灌满,然后继续向其他干涸的凹痕蔓延。 “易先生你快点!!!我们这里要按不住了!!!!” 师爷的大喊声让我念咒词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抬眼一看,蚨匕被推出来的部分,已经超过本体刀刃的四分之三了。 可能只需要十秒,不对,五六秒的样子,蚨匕肯定会被逼出来!!! 都看见这情况了,我自然也不敢再墨迹,只能加快了速度念叨着咒词。 “阳藏天地,来则孽退。” “大阳镇阴,孽死魂飞。” 忽然,一阵刺骨的凉意从我前方半米处传了过来,我本能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动作霎时就僵住了。 只见我在我前面半米的地方,一个黑色的影子就动作怪异的蹲在那里看着我,它的头歪着的程度很夸张,几乎是把这个脑袋翻转了过来,身上是不是穿着衣服的我倒是看不清楚,因为这影子的身上就像是裹了一层黑雾似的,完全看不清它本来的面目。 影子的嘴已经幅度夸张的张开了,哀嚎,痛哭,各种各样的声音就在它的嘴里响着。 我仿佛是忘记了自己该干什么,就那么愣愣的看着它哀嚎,看着它往阵局里挤 是的,是挤。 就像是边缘有一层透明塑料膜罩住了我们一样,它在拼命的挤进来,连脸部都被挤得更加扭曲了。 “易先生!!快啊!!!匕首要出来了!!!” 我哆嗦了一下,忽然醒转了过来,顿时大吼。 “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六甲真阳阵!!!” “开!!!!” ******************************************** 明天周一,恢复更新,走着~~~ 第十六章 鬻竹 六甲真阳阵,确实不愧是左慈研究出来的东西,这作用那可不是一般的硬啊。 在起阵之后的瞬间,我就感觉双手的脉门凭空出现了一团类似于火的东西,虽然这玩意儿谁都看不见,但我却能明确的感觉到。 这两团“火”在钻入脉门之后,顺着手臂就进入上肢,随后便迅速的流窜进了四肢百骸里。 其实这听起来高深,真正的感觉到就没那么高深了。 就有点像是发烧的感觉,浑身上下都闷得难受,几乎是眨眨眼的功夫我就开始浑身冒汗了,眼前一片金星,只感觉脑袋晕的不行。 “易哥!!你” “当心你前面!!!” 大牙跟师爷的大吼声把我从眩晕的状态里惊醒了过来,急忙抬头一看,只感觉这时候脊梁骨都是凉的。 沰殁之孽的脸距离我不过十来厘米的样子,张大了嘴,似乎是想一口把我的脑袋吞进去。 它现在的动作可怪异到了极点。 似乎是因为它的身体还没彻底的挤进阵局,只有脑袋挤了进来,它的脖子就在此时显得格外的长。 说真的,它现在不像是冤孽,更像是一个怪物。 身子扭曲着,好像它自己的关节骨骼全都被自己扭断了一样,蜷缩成了一团,蹲坐在地上往阵局里拼命的伸着脑袋。 我眼前就是它长大到变形的嘴,在那时候,我清楚的看见了这种冤孽嘴里的样子。 霎时间,我哆嗦着倒抽了一口凉气,说实话,沰殁之孽嘴里的东西吓着我了。 “我操” 在它的嘴里,全都是一个个大拇指大小扭曲的人脸。 这些人脸就密密麻麻的镶嵌在它的嘴里,贴着肉紧挨着排列,每个人脸都长得一模一样,也都有自己的表情,似乎这些都是活人。 它们都在尖叫,都在哀嚎 其余的沰殁之孽依旧在阵局外走着,仿佛谁都没有发现已经有冤孽钻进来了,还是老样子哀嚎痛哭个不停,脚步从未停下。 猫就围绕着它们奔跑个不停,嘴里的叫声越来越焦急,好像是感觉到了危险,看着我的目光也越发担忧。 “你们只管按住蚨匕就行!!!这里交给我了!!!” 我把上衣口袋里的竹片抽了出来,这是今天刚加工好的,上面画的全是鬻孽阵局的图案,就是留着以防现在的情况出现。 看样子我的第六感还是挺准的,没想到白天做好了,晚上就用上了。 右手紧握着竹片,我猛然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以借此跟沰殁之孽的脑袋拉开距离。 “天圆地方,冤孽莫猖。” “魂镇鬻竹,大阴朝阳。” “六丁六甲,步踏斗罡。” “三清在上,破阴扶阳。” 我高举起了竹片,将锋利的一头对准了沰殁之孽的脸部,狠狠的捅了过去。 “吾奉三清祖师爷急急如律令!!!!” 用竹片捅中沰殁之孽的时候,感觉就像是捅到了棉花不对应该是像捅到了那种普通的气球一样。 软绵绵的,但又有一定的弹性,还会反弹一些力度回来。 可是别忘了,气球,总是会破的。 就如现在的情况一样。 “啊啊啊”沰殁之孽的头猛地缩了回去,只见它蹲在阵局的边缘,痛苦的捂着脑袋哀嚎了起来,竹片死死的被我插在了它的额头部位,就像是一枚钉死在木板上的铁钉一样,牢牢的钉住不动半分。 沰殁之孽的手只是捂住脑袋,却没有用手去抓扯竹片,这就让我有点疑惑了,心说这东西的本事不小但是智商好像不怎么样啊。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双腿突兀的软了下去,完全就像是没了知觉一样,直截了当的瘫坐在了地板上,随即脑子便是一阵眩晕,哪怕是在眼前,看什么东西都像是在看重影。 伴随着哀嚎,被竹片插入脑袋的沰殁之孽身体迅速变小了起来,就像是被放了气的气球一样飞快的干瘪,然后以肉眼看见的速度,从我们的视线中消失而去。 “看样子这借来的阳气我还是承受不住啊”我忍不住苦笑了一声,再度从上衣口袋拿出了一块竹片,咬着牙,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师爷他们也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没等他们出声问我,地上摆放着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手机距离我很近,蹲下身子就能按下接通键。 等我开了免提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枪声,还有小佛爷的怒吼声。 “妈的!!!姓易的!!!!你还活着是不是?!!!” “快死了。”我头痛欲裂的说道,使劲的摇了摇头。 “照顾好我哥他们!!!我们已经找到那群泰国的孙子了!!!但是有一个跑了!!!我现在正在追他!!”小佛爷的怒吼声震耳欲聋:“除开这孙子,领头的人我没见到,就是我哥说的那个纳卡图门,他没在这里!!!” 师爷愣了一下,急匆匆的问:“小佛,你看清楚了?!” “我们没看见那个人,你给我他的照片了,要是看见他肯定能认出来,但是这里没有啊!” 顿时,我跟师爷都愣住了,随即面面相觑的看了看对方,异口同声的说了句。 “麻烦了。”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一点恐怕那孙子也想到了。 在外围留人摆个**阵,把小佛爷他们勾引过去,他自己就直捣黄龙打算来弄死我们?! “这点我也想到过,外面我都安排人了,其实不用太担心,只要他”师爷见场面没那么危急了,也没有冤孽再往阵局里面冲,他也松了口气:“只要他被我们的人发现了,那么肯定就会有信号的。” “信号?”我疑惑的问。 师爷刚张嘴要回答我的话,只听楼外传来了一声枪响,随即,师爷的脸色就沉了下去。 “果然来了” 小佛爷在电话那头也听见我们的对话了,此时他似乎是开了一枪,大喊道:“我现在就回去帮你们!!!” 闻言,我顿时就大喊了起来:“你他妈现在别回来!!!先把那边的人弄死!!!不要留漏网之鱼!!我在这边能顶得住!!” “我哥要是出事了怎么办?!拿你的命祭我哥是不是?!操!!!你顶得住个蛋!!” 我很佩服小佛爷现在还能有精力跟我对骂,真的,如果他现在就在我面前出现的话,我保证不会一枪打死他。 “你回来没用,如果我们顶不住,你回来就是送死,指不定还会让那些漏网之鱼来支援那孙子。”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了些许:“把那些人弄死就是你的任务,相信我,我能顶住。” “小佛,你们现在弄死了几个?” “除开领头的之外,就差正在跑的一个了,但我们的人也死了两个。”小佛爷苦笑道:“哥,你们一定要小心点,电话先挂了,我一会打过来。” “你也是,小心点。”师爷说道。 小佛爷答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我现在是玩命了,一会肯定没战斗力,到时候一切就交给你了。”我看着大牙说道:“要是你没保住我们,那么死了做鬼,我肯定都不放过你。” 大牙只是在苦笑,点点头没有说话,可能他也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是有多危急。 古玩店外的枪声只响了一下,随即就陷入了一片平静,这种诡异的局面让我们都有点心里没底了。 “这些棘手的玩意儿应该是那带头的弄的,能把奉天阵弄成这样,我真服他了,但是他的消耗绝对也不比我们低,一次性操控四个冤孽,这么大的负荷绝对够他喝一壶的。” 一边想着,我一边拿着竹片走到了阵局的边缘,低声念叨了几句咒词,抬手猛地将竹片的尖端刺向了离我最近的冤孽脑袋上,随即便迅速的收回手来,避免被其他的冤孽抓住。 这下子弄完,我的脑袋又晕沉了一下,随后就感觉鼻子凉了起来,就跟有冰块贴在了我鼻子上似的。 抬手一摸,手上已经满是鲜血。 “好像要不行了”我眼睛看见的东西越来越模糊了,喘息也越发急促。 六甲真阳阵借来的阳气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光是弄了两个冤孽而已,我就有点不堪重负的反应了,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现象。 手腕上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但鼻子的血貌似是止不住,只能任由它流淌个不停。 我咬着牙,再度拿出了一块竹片,打算速战速决。 那些泰国人都快被小佛爷他们杀光了,现在还活着的一个就是带头人纳卡图门,另外一个就是在逃的泰国人。 无论这些冤孽是谁操纵的,我都打算搏一搏,否则下面那个人上来的话那就是死局的局面了 正当我要继续重复用鬻孽阵收服冤孽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喵!!!” 就在此时,猫猛地停下了奔跑的动作,嘶声大叫着,直直冲进了屋子角落的木柜下。 不到三秒钟的样子,它就爬了出来,嘴里叼着一块黑色类似于树皮的东西。 随即。 “嘶!!!!” “这些影子它们怎么了” 第十七章 归来 降头师害人需要什么?平常用的都是些什么手段? 这两个问题其实都跟媒介有关。 就如中国本土的玄学流派的手段一样,符纸,贡香,笔墨,种种东西都能算是媒介。 而操纵冤孽去害人的话,这个冤孽则就是媒介。 降头师也不例外,他们的媒介与中国本土教派的媒介差不多。 事后想想,降头师一次性叫来了四个沰殁之孽,没点复杂的流程应该是叫不来的,他使用的法术我太不懂,但我感觉他使用的媒介就应该是猫叼着出来的东西。 这就跟咱们本国的玄学手段差不多,越厉害的东西操纵起来就越复杂,这是千古不变的死规定。 “喵”猫的背高高的弓了起来,死死的咬着那块黑色类似于树皮的东西,双眼紧盯着那仅剩的两个沰殁之孽,嘶声叫个不停。 也就在此时,沰殁之孽好像是感受到了巨大的痛苦一般,纷纷瘫坐在地上抱头哀嚎着,只听啪的一声,被蚨匕插入的地板上弹起了几块木片,而蚨匕也随之脱离了地板,彻底的与阵局分隔而开。 简单来说,这情况就代表唯一能保护我们的阵局完全失效了,奉天阵已经被破了 “啊啊啊!!!!!”其中一个沰殁之孽大声惨叫了起来,猛地站起身,动作怪异的往前冲了几步,在我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它类似黑雾的手掌就已经抓住了大牙的手臂,一阵刺骨的冷意迅速从沰殁之孽的手掌处散发了出来。 我不知道大牙这时候是个什么感觉,但我猜他肯定很难受。 只见他的皮肤开始迅速变得苍白,就像是被丢进冷冻库了一样,整个人顿时就打起了哆嗦,仿佛是被冻结在了原地,连反抗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难道这个跟沰殁之孽妈的这是局眼?!”我咬紧了牙,任由鼻血往外疯狂的涌着,我向着猫大喊道:“你过来!!快!!!把东西给我!!!” 猫跟我的关系那可不是盖的,虽然我说话它听不懂,它说的话我也听不懂,但是我们之间精神上的交流却从来没有断过。 在平常,我们精神交流的大致内容主要都是互相吐槽谩骂以及约战等等,但是今天我感觉我们的交流要升华了。 因为猫竟然听懂了我的话,而且很乖巧的跑了过来把嘴里的东西放在了我身边,这跟它往常装听不见的反应完全不同啊。 “师爷!!把蚨匕丢给我!!” 听见我的大喊声,师爷也不敢怠慢,急匆匆的把脚边掉落在地的蚨匕丢给了我,满脸焦急的看着被沰殁之孽拽住手臂的大牙,直急的说不出话来。 “妈的!!!给我破!!!!” 我大吼着,举起蚨匕狠狠的插在了面前这块黑色的“树皮”上,刀刃很顺畅的穿透了这东西,直接插进了地板里,死死的钉住了它。 与此同时,两声近似于爆炸的声响就在屋里响了起来,那仅剩下的两只沰殁之孽就如体中的炸弹忽然爆炸了一般,先是随着爆炸声变作了一团黑雾,然后就让我们不解了,几乎是眨个眼的功夫就在我们视线中消失而去。 这时候我才发现,先前收了沰殁之孽的两块竹片也炸成了碎片,其中的冤孽估计也是随着爆炸声彻底消失了。 “原来这就跟阵局一样破了局眼就行了”我激动的说道:“这种邪性的东西拿阳煞之气附着的蚨匕破是最合适不过了咱们赢了!!!” 师爷苦笑着摇摇头,说。 “我们输了。” “你们输了。”这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口音略有点怪异,就跟外国人学中国话一样,在他说话的同时一个熟悉的东西顶住了我的后脑勺。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手枪吧,怪不得咋说感觉这么熟悉呢 我用衣袖擦拭着渐渐停下的鼻血,笑问道:“纳卡图门?” “是我。”纳卡图门笑了笑:“先生,你的本事不小,竟然能破了我的摩塔降。” “你的本事也不小,竟然敢一个人来这龙潭虎穴里玩斩首行动。”我也笑了,也许是累过头的缘故,我现在没有半点的紧张,反而觉得有点发困了。 大牙已经昏迷了过去,先前被沰殁之孽拽住的地方有着一个黑色的手印,不过还好,这手印正在慢慢的变浅,他应该没事儿了。 “我们低估你了。”师爷苦笑道,坐在地上看着我这个方向:“这局是你赢了,我们认栽。” 听见这话,纳卡图门疯狂的笑了起来,笑声也越来越大。 “哥们,我能转过来看看你长啥样吗?”我无奈的说:“起码也得让我知道,杀我的人长什么样啊是不是?” “你不要动,否则我会开枪。”纳卡图门笑着说道:“既然能破了我的降术,那么你这个人就没那么简单,我不敢小看你。” “你的降头术确实厉害,才破了两个沰殁之孽就差点没命了。”我耸了耸肩:“但我感觉你也要撑不住了吧?” “毕竟什么都是有个极限值的,我感觉你用了这么厉害的东西,可能” 纳卡图门打断了我的话,用枪口顶了顶我的后脑勺:“瞒这瞒不识,你说的确实没错,否则我也不会用枪来解决你们。” “你杀了我们也得赔命,我没跟你开玩笑。”我没在意顶着我后脑勺的枪口,抬起手揉了揉眼睛:“既然都玩命玩过了,那么后面你就没后力了,我估计你会死在这城里给我们赔命。” 闻言,纳卡图门沉默了一下,一连串我们听不懂的语言就从他嘴里往外窜了,我估摸着他是在拿泰国话骂人,因为这种感觉就跟我骂脏话是一样一样的。 “财神老爷一切都准备好了,我是不会死的!!!”纳卡图门怒吼道。 “那么你激动个什么劲儿?”我好奇的问。 “你竟然敢把我的阿卡塔卢毁了?!” 哪怕我不看纳卡图门的脸都能感受到他的愤怒,毫不夸张的说,我感觉他现在就想一枪崩了我。 他嘴里说的那东西应该是用泰语说的,我只能模糊的记住是阿卡塔卢这个音,也可能会有些偏差,毕竟我当时的情况很差,脑子晕得不行。 这孙子说的东西应该就是被猫叼出来的那块树皮了。 难道他们降头师也跟中国的一些邪术差不多,被破了局眼就会受到反噬? 应该是这样,否则这孙子不可能这么急眼。 降头师是个折寿的职业,几年后我也大概的了解了一些,貌似能长寿的降头师很少,而且经常以害人下降为主的降头师貌似都没活过五十岁的。 当初纳卡图门会跟我急眼,很可能就是因为我在他折寿的基础上,把局眼破了,貌似让这孙子折得更多了。 反噬嘛,很正常,更何况操纵冤孽害人是属于渎神戏鬼的东西,被天谴很在理。 “我说啊,你先别急眼,我觉得咱们可以谈谈。”我说道,慢慢把手伸进了裤子口袋里,打算用防身保命的东西弄死他,虽然我会折寿,但是现在也顾不得别的了。 我连命都快没了,还会去害怕折寿?!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选择把手放进口袋里反击。”纳卡图门说道,手指头似乎已经扣上了扳机,只需要一秒钟我就会 忽然,一声熟悉的低吼,缓缓传进了我们所有人的耳朵里。 “谁敢动他一下谁就死定了” 这不是小佛爷的声音,但应该是来帮我们的,应该是 为什么这声音这么熟悉 我愣愣的回想着,只感觉脑袋又剧烈的疼痛了起来,因为我想到了一些不该回忆的东西。 在此时,师爷已经愣住了,表情复杂的看着我身后的方向,我也不清楚他是看见什么了,但我从他眼里看出了震惊这两个字。 纳卡图门似乎也有点惊慌失措的意思,想回头看看是谁,但他貌似还没来得及转头,只听一声枪响,站在我身后的纳卡图门顿时就倒在了地上。 “果然啊,脑袋中枪的瞬间手指头是来不及反应的诶,这傻逼玩命还这么多话,活该他死在你手上。”小佛爷的狞笑声传了过来,他好像是在跟另外一个人说话,还在拍那个人的肩膀:“姓海的,你枪法不错啊。” 姓海的? “怪不得这声音这么熟悉原来”我似哭似笑的坐在地上没有回头,因为我现在真的很害怕去面对某个我不想面对的人。 或是说,我没脸去面对的人。 我现在都变成这样了,他一定认不出我来了吧?! 上次捅了他一刀他会不会恨我不对他应该恨我!! 越恨我他就越安全!!但是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还在疯疯癫癫的念叨着自己都听不清的话,只感觉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带着我熟悉的味道,靠着我,坐在了地上。 “木头。” 我埋着头,不敢说话。 “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了” ********************************************************** 今天码得挺快,两个大章,兴冲冲地想要来更新,但是才发现网络断了一直都连接不上,我真是无奈了。 现在总算是更新上了,给苦苦等待更新的大家道个歉。 请谅解啊有木有!!! 第十八章 巨变 我跟海东青认识也有一定年头了,当初罗大海那事儿还是他帮我解决的。 海东青是个很不错的人,除了闷骚不爱说话外加言语嘲讽最后是个吃货之外,貌似就没什么缺点了。 他一直都觉得我们是兄弟,我也这么觉得。 哪怕是我捅了他一刀,把他一个人丢在贵阳之后,我们好像还是这么觉得。 “对不起。” 海东青忽然说道,语气里已经有了难言的悔意:“那天就不该开车出去” 我愣了一下,眼睛霎时就红了,只感觉鼻子一阵发酸。 说真的,我当时真的有点想哭。 这傻逼怎么还在怪自己呢?!他不知道我们谁都没有怪过他?! 那天我骂他也只是为了演戏而已!!妈的!!!演戏啊!!!难道他不知道吗?!! “木头对不起” 海东青还在说着那些不该他说的话,我咬着牙听着,半天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你他妈傻逼啊?!!这怪你吗?!!” 见我终于把脸抬了起来看着他,海东青笑了笑。 “你还是这么爱说脏话。” 这段时间以来,海东青貌似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就是脸上多了些胡茬子,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模样,反而觉得他成熟了许多。 每个人成熟都会付出各种各样的代价。 代价可能是变成自己不喜欢的样子,或是变成一个自己曾经鄙夷过的人。 简单来说,海东青确实成熟了,而且他已经从逗逼的程度一步登天变成傻逼了,这就是成熟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你眼睛里血丝很多,生病了吗?”海东青问我。 我忍住了揍他的冲动,控制着脾气问他:“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说说正事,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你不是被老佛爷” “老佛爷前段时间走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反正现在是刘三爷掌权。”海东青说道。 我皱了皱眉头,心说这听起来有点耳熟啊,好像师爷给我说过。 “他们去找老佛爷想要的东西了。”师爷提醒了一句。 见我满脸的疑惑,海东青继续说了起来。 “三天前,刘三爷去软禁我跟我爷爷的地方,找到了我们。”海东青说道:“他说,要顺水推舟做个人情。” “什么意思?”我不解的问。 “他说自己做过的缺德事儿太多了,现在大劫临头,得找个办法避灾了。”海东青说到这里的时候也是满头雾水:“然后他就偷偷把我跟我爷爷给放了。” 忽然,海东青停下了话,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了我。 “这是他给你的信,你看看。” 我看着信封,想了想,还是拆开把里面的信纸拿了出来。 上面的字很多,等看完这些内容之后,我已经彻底的愣住了。 “姓易的,老佛爷他们这一去是凶多吉少,我曾经提醒过他们,但他们却执意要去冒险,到了现在这局面我也没办法了。” “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但是我感觉,有人想要杀了我,或者是说,想杀了我这个八号当铺的掌权者。” “这段时间我总感觉心神不宁,前些日子就给自己占了一卦,没想到是个死卦。” “要是我继续待在这里,可能我会死在某个畜生的手上,他似乎觉得我在这位置上坐得太久了,影响了他很多的布局。” “我还没活够,所以我得走了。” “这人挺聪明的,要是我走了,他就能自然而然的掌权,老佛爷回来了也怪不得他,要是我死了那么他也能自然而然的完成一切” “到现在我才明白过来,原来最厉害的不是术士,是不择手段的聪明人” “海东青我给你放回去,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卖你一个人情。” “如果你能尽快的杀了他,让他在彻底掌握八号当铺之前,送他下去,那么我这个人情就算是卖对了。” “对了,这个人就是财神爷。” 师爷跟小佛见我脸色阴晴不定,他们也好奇了,都张嘴问我信上写了些什么东西。 我没说话,直截了当的把信递给了师爷,我想他比我更明白其中的重要性。 接过信之后,师爷随意的扫了几眼,霎时脸色就僵住了。 “这次麻烦了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师爷似乎是愤怒得语无伦次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出现这种反应,或许他也明白,很多事都开始脱离他的掌控了。 小佛爷也看见了信上的内容,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出声。 有的事脱离了掌控就会出现麻烦,就如我们这次的事。 有的事脱离了掌控就会有很多人死,也就如我们这次的事。 我觉得,如果这次的麻烦不处理好,应对措施没有准备妥当,可能我们都会死在这一次财神爷的布局里。 之所以他会急匆匆的想要大权独握,甚至连大掌柜刘三爷都不放在眼里,而是紧紧的盯着那个位置。 恐怕这些都跟我们原来的行动脱离不了干系。 财神爷就算是个枭雄,但他貌似也不是个完全没有感情的人,可能在他的老婆被小佛爷当街枪杀之后他就已经义无反顾的想要弄死我们了。 老佛爷在,他就不敢对师爷他们出手,但老佛爷现在不在当铺里,财神爷完全可以想出很多办法弄死师爷他们,就算是师爷找人求救也不可能联系上老佛爷,更何况在弄死师爷之后他也能有办法毁尸灭迹,消灭一切自己对师爷出手的证据,那么自然也就不害怕老佛爷的秋后算账了。 往明白了说,以往师爷他们最大的保护伞就是老佛爷,现在保护伞暂时消失了,师爷他们也就死定了。 “我得去安排一下,妈的,这次的事情大了。”师爷难得的说着脏话,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然后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小佛爷眉头一皱:“怎么了哥?” “电话没打通,估计去给财神爷送礼的人都死光了。”师爷摇了摇头:“这次的事不好弄啊。” “不用那么悲观,本来那东西我是为了弄死老佛爷才留着的,大不了就把这东西弄到财神爷的家里去,弄不死他。”我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见我原地站着都有点勉强,海东青急忙扶住了我的肩。 “你说的是上次我给你找来的那东西?” “嗯,就是用木盒子装着的那个。”我点了点头:“我学的那些阵局术法里威力最大的,就得用到那玩意儿。” “我还是先去安排安排,免得被偷袭了。”师爷皱着眉头说:“小佛,你们这次去,死了几个人?” 小佛爷脸色一僵,眼神顿时黯淡了下去。 沉默了半晌,小佛爷嘶哑的说。 “那些泰国人的手段太厉害这次的行动就我一个人” 师爷苦笑着打断了小佛爷的话:“不怪你,能活下来就行,一会儿安排点人把泰国人的尸首都收拾一下,脑袋砍下来给财神爷送过去,能吓住他拖延点时间总是好的。” “我先回房间休息了,今天挺累的。”我说。 “你不去医院看看?刚才流了那么多血”师爷担心的说道。 我摇摇头,说,睡一觉就好了。 随即,在海东青的搀扶下,我缓缓走出了房间,这过程中我们谁都没说话。 猫跟在我们后面走着,好奇的目光一直都放在海东青身上,似乎是在想,这个看起来傻逼呼呼的人是谁啊? 回房后,我蹲下身抱起了猫,摇摇晃晃的走到墙角坐了下去,埋着头不出半点声音。 海东青在见到我空无一物的房间时,表情僵了一下,随即便默默的走到我身边,紧挨着我坐了下来。 “你是怎么知道局眼在里面的?”我摸了摸猫的脑袋,打算把沉默无言的气氛缓解一下。 也不知道猫到底听懂了我的问话没有,只是开心的叫了几声,用舌头舔了舔我的手指头,乖巧的在我怀里眯上了眼,看这势头它是准备睡觉了。 “小佛爷怎么跟你一起来了?” “在楼下遇见的。” “哦”我头也不抬的问:“这段时间你过得还好吗?” 海东青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但却不说话。 场面那叫一个诡异啊 海东青光是笑就笑了好半天,但就是一直都不说话。 我还以为他是生气了,毕竟被软禁这么久我还问他过得咋样,这不是让人想起那些事就不舒坦吗? 就在我要岔开话题的时候,海东青叫了我一声。 “木头。” “啊?” “以后你不是一个人了,你不用一个人再肩负那么多的事,有我。”海东青一本正经的看着我说道。 我揉了揉正在迅速变红的眼睛,笑了起来。 “我不是一个人还能是一条狗啊?” 第十九章 抓捕 “虽然当时被你骗了,但后来我知道你是在演戏。” 海东青说着,趴在我身后的椅子上看我做菜,笑容满面。 “看样子你变聪明了,还用不着我解释了诶。”我违心的夸道。 海东青当仁不让的接受了我的夸奖:“我一直很聪明,更何况我们之间不用解释。” “海老爷子呢?他现在还好吗?” “找关系出国了,不会有事的,在我们解决一切之前,他不会回来。”海东青笑得很轻松,顺手帮我把一旁的盘子放在了我手边,说道:“多放点辣,原来在贵阳把口味养辣了,出了西南的地界,那些菜没辣还真没意思。” “我都多久没做菜了”我苦笑道:“手艺潮了你别怪我。” 海东青笑着没说话,乐呵呵的看着我忙活。 清早,小佛爷跟师爷就出了门,一个是出去吃早餐的,一个是出去忙正事的。 或许师爷也感觉到了,现在的城里似乎没那么平静,就在这些虚伪的安稳之下,都藏着大雨欲来风满楼的势头。 如果不小心的话,这一场狂风暴雨会让很多人死。 “辣子鸡得闷一段时间才好吃,你别馋了,现在又吃不了。”我无奈的说道:“走吧,我带你出去逛逛,在这儿都快闲出毛病来了。” 在海东青回到我身边之后,似乎我开始慢慢的恢复了正常的样子,最明显的一点,我昨天晚上没吃安眠药都能睡得很安稳。 这是个好现象。 “我记得你原来不会做辣子鸡啊,什么时候学的?” “馋的时候就学了。”我笑道。 今天早上我跟海东青聊了许多,他说他也掩人耳目的回了一趟贵阳,但没有见到胖叔跟周岩他们,只是在花圈店外面坐了几分钟,然后离开了那座城市。 他说,他感觉胖叔现在过得不错,只要我们早点办完事回去,胖叔肯定还是原来那个身体倍棒的胖叔。 出了古玩店,我随便招来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市中心而去。 这鸟人说是对这城市很好奇,准确的说他是对小佛爷他们的生存环境很好奇。 “是多么天怒人怨的地方才能培养出小佛这种孙子啊。”海东青出门前这么对我感慨道,这也是他运气好,话没被别人听见,否则指不定还真有人要跟他玩命。 不过还好,海东青只是对于小佛爷这个人有偏见,而不是真正的仇视,就像是那种天生的八字不合一样。 对了,小佛爷也是这么觉得的,他说他一见到海东青就觉得蛋疼。 虽说我们所在的城市是一个黑色的城市,但在市中心这一圈地界,基本上还是很少见到有人犯罪的,抢劫,偷窃,这两种情况貌似很少才会出现一起。 不为别的,正是因为市中心是一个城市的脸面,白道不可能任由黑道插手到这儿来,否则事情一闹大传了出去,不说引起民众不满,光是引起中央的某些高官看不顺眼那么城市里的白道就死定了。 小佛爷给我科普过一些知识,例如,在中国当官站错了队伍,或是引起上层人不满的后果是什么? 有人会说站错队的人会被从官场里挤出去,或是更惨终生不得志什么的。 其实不然,真正的官场比所有人想象的都复杂了太多。 站错队的人大多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运气好点就能保住命,运气差点的人就惨多了。 或许会“跳楼自杀”,也可能会“跳河自杀”,或是莫名其妙的就人间蒸发了,这不是开玩笑。 大学的时候,有人推荐我看了一本美国人写的传记,具体名字我倒是记不清了,但里面有几句话到了现在我依旧记得很清楚,也很赞同。 无论是什么年代或是什么国家,越大的权力,背后就有着越多的罪恶。 越多的财富,背后就隐藏着更多的肮脏。 当你拥有权力的同时,你以为看见了天堂,似乎天父都在对你微笑。 但当你落入低谷时,你才会明白什么叫做地狱。 天父的微笑,并不是欣慰的,而是怜悯的。 因为他看见你正在慢慢的走向地狱,落入撒旦的怀抱,直至家破人亡,最终在地狱中以哀嚎度日。 “木头,这只猫好像很喜欢我。”海东青用手轻轻摸着猫的脑袋,笑道。 我没好气的瞪了猫一眼,心说你也是够没眼力见的,主人坐在这里你不来挨着我,就挨着个鸟人,这可真是 “喵。”猫懒洋洋的叫了一声,看也不看我,继续眯着眼躺在海东青的腿上睡觉。 海东青问我:“要不咱们就在这儿下车吧,下去逛逛。” “行,师傅麻烦您停一下” 付了车费后,我带着海东青下了车,开始在市中心的商业街逛了起来,一边逛着我们也在聊着最近发生的事。 从他说的内容里,我多多少少的了解到了他在那边过得不错,起码老佛爷在软禁他们的时候没给他们任何的苦头吃,甚至还经常请海老爷子去喝酒。 至于那次海东青的骨头被老佛爷打断,那就是因为海东青看见老佛爷之后主动出手,打算当场把老佛爷弄死在那儿,可惜身手确实比不上那老妖怪,反而被打断了几根骨头。 “我去上个厕所,你抱着猫在这儿等我一会。” 走到商业街中段的时候,我忽然感觉有点内急,给海东青打了个招呼后就窜进了一旁的公共厕所里,找个角落的蹲位把门关上,点上烟舒舒服服的享受了起来。 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个举动救了我跟海东青一命。 没错,就在把门关上的下一秒,我听见了一阵脚步声。 那些人进来后就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的踹开其他蹲位的门,无论里面是有人还是没人,他们都会挨个的踹开。 “卫哥,咱们要抓的就是刚才进来那个人是不是?” “就是他,你们都看准点,守着门,别让他跑了。”这个声音听起来蛮年轻的:“要是他敢袭警呢,你们就直接开枪,活的抓不了死的也行。” 一时间厕所里骂声震天响,当然,骂的人都是被警察踹门的。 隔壁坑的人都已经开始扯着嗓子骂了,但骂完后的下一句就是一阵类似于拳打脚踢的声音。 “妈的,再叨逼叨老子现在就带你去局里过日子。” 我感觉他们是在找人,准确的说,很可能是在找我。 师爷曾经跟我说过,在这段时间,我们谁都不是安全的,能不出门就尽量不要出门。 可能是海东青来了导致我智商下滑,竟然忘了这事儿。 妈的这可难办了啊,如果真是警察来抓我,那么我反抗就属于袭警,他们当场毙了我貌似也没人能说什么。 如果是用我自己的手段跑出去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后果很可能会变得更严重,谁知道外面还有没有人蹲我呢? 就在他们即将要踹到我这个门的时候,电话震动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海东青打过来的。 “木头,有人要来抓我,我已经跑了,好像是警察,你小心点。”海东青那边的风声很大,应该是在奔跑的过程中接的电话:“我回去找师爷,等我来救你。” “跑得好。”我说:“我还担心你脑子一热冲进来跟人拼命呢。”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急匆匆的擦了擦就提上了裤子,转身把厕所冲水机的盖子掀起来,将随身带着的手枪跟手机全丢进了水箱里,随后盖回盖子。 随即我便拉开了门,一边用餐巾纸擦着手,一边装作没在意警察的往外走。 当时的情况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我真没想到会来七八个警察找我,而且有四五个人是把枪拿到了手里,手指头是在扳机上的。 在见到我的同时,其中拿着枪的警察都把枪口抬了起来,对准了我。 “就是他。”带头的警察指着我说道:“别反抗,要不然我手一滑就得毙了你。” 我把双手举了起来,笑呵呵的说:“警察同志,我可是良民啊,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刚说完这话,几个警察就已经冲了上来把我按在脏兮兮的瓷砖地上,进入了抓捕必须要有的过程,搜身。 “哟,还挺迷信啊。”带头的这个警察似乎是叫卫哥,蹲在我身前,看了看从我身上被搜出来的一堆符纸:“带回去。” 话音一落,我只感觉脑袋疼了一下,霎时就失去了知觉。 只记得在我昏迷前,我用尽全身力气对那些警察说了句话。 “我操,这地上真脏。” 第二十章 牢房 警民一家亲这个口号那是真没错。 在我醒过来之后,那些和蔼的警察同志就很和善的问了我的名字,然后就把我丢进了一旁的房间里,说是让我先等等。 没错,是丢。 他们叫了两个有啤酒肚的胖子警察把我拽了起来,也没在乎我是不是脑子还在发晕,先给了我两嘴巴子,然后直截了当的把我砸在了房间的地板上,当时我就听见肋骨好像有了细微的咔嚓声。 随后就当着我的面,几个人把我钱包里的现金互相瓜分了干净,本来还准备把我钱包丢进垃圾桶的,但在我的苦苦哀求下还是把钱包还给了我。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真的是每个人都该学会的东西,比如现在。 要是我不低头,我可能就得被这群和善的警察同志们活活打死在局里,随后便会给我安上一个自残导致身亡的理由,再给他们自己添上一个“极力抢救却最终没有挽救回他的生命,我们表示遗憾”,让我永世不得超生并且他们继续享受外人的善祷善颂。 “小兄弟,你的身份证呢?”一个警察推门走了进来,似乎是没看见我倒在地上已经没了力气动弹,自顾自的坐在了办公椅上,和蔼的问我。 “身份证掉家里了,要不然我叫人拿过来呗?”我笑道,但我知道自己的笑容并不好看,这也很正常,毕竟一个被打得鼻血横流的人还能笑成啥样? 中年警察摇了摇头:“身份证号能记住吗?” 我耸耸肩,说,记不住。 “你有什么想说的?”中年警察问我。 “为什么抓我?”我很疑惑的问道。 “这个问题我们会给你解释的。”中年警察笑呵呵的说道,然后叫来了站在外面的几个年轻警察,他们看样子就像是警校刚毕业的那种学生。 中年警察低声给他们说了几句话后,端起了茶杯,在我连绵不断的耳光声中看起了正在电视机上播放的电视剧。 外人站在门外听的话肯定会大吃一惊。 呵!里面跟他妈交响乐似的! 从某种角度来说,我这个人还是挺牛逼的,起码耐打啊。 这群和蔼可亲的警察同志打到了手酸我还没死,这足以说明我这人是个多么牛逼的存在。 除了我肋骨好像断了一根外加左眼已经被打得睁不开了以外,我好像没有别的事儿啊。 在被丢进看守所的之后,我隐约在几个警察的交谈里听见了以下几个字眼。 沈老板。 队长。 钱。 看样子我一开始的猜测没错,警察不会无缘无故的抓我,最大的可能就是我被人下套了。 现在的情况严峻得不行,我的直觉都忍不住告诉了我一句话。 要是小佛爷他们来不及救你呢,那么你可能就要栽在这儿了。 拘留所跟监狱有所不同。 监狱是个能把人变得下手狠辣的场所,而拘留所只是一个武术预备营,一般都是用在收拾各种犯人的身上,以让他们有所准备以及武学积淀,好应付未来的监狱生活。 看守所的地方距离警局不过三十米,是一栋独立出来的楼,与贵阳的看守所不一样,这里的看守所规模较大,可能是因为这城市的犯人比较多的缘故,小了还真关不下那些暂时羁押的人。 从审讯到把我带进看守所,整个过程不超过一个半小时,完全体现了咱们中国警察办案的效率,虽说我到了现在都没明白他们是拿什么理由抓的我,但我还是对于他们很敬佩,特别是前面那年轻警察收拾我的时候,给的那几下断子绝孙脚,着实是厉害之极。 如果不是我保护得及时,我这辈子就得告别下半身的幸福了。 话说回来,在玉佩被这群杂碎没收的时候,我是真想弄死他们,但理智告诉我,现在不能冲动必须得冷静。 换了一套衣服,迷迷糊糊的被他们带到了看守所二楼的角落后,羁押我的狱警用警棍敲了敲笼子的铁栏,大吼道:“妈的大白天睡什么觉呢?!!谢宝山你他妈赶紧过来!!来新人了!!” 牢笼里两边都是木板床,没有床单,也不是双层的床,看起来挺破旧,但却配了个单独的厕所,还挺上档次的啊。 约莫一数,大概有二十多个床位,貌似都已经被人占满了。 “哟,赵哥,咱们这儿人都满了啊,您安排的这新人” “人满了就睡地上,操的,怎么话这么多呢?!” 狱警口里的谢宝山应该就是这里的牢头,当然,这是我猜的,具体他是犯什么事,为什么进来的,这我还真不知道。 在看守所的那十几个小时里,我唯一明白的就是谢宝山这个人是局里专门用来收拾犯人的专员,而且确确实实是个牢头。 伴随着铁门打开的声响,我被狱警一脚踹了进去,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关上了门。 说实话,我当时都已经被打迷糊了,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等狱警走后,周围的犯人也都围了过来,好奇的看着我,又看了看谢宝山。 “都滚回去睡觉去,老子好不容易才给你们弄了一天的假,还不滚回去休息?!”谢宝山骂骂咧咧的对那些犯人说道:“感情你们喜欢被劳动教养是不是?不干活不舒坦?” 听见牢头发话,其余人全都回了各自的铺位,躺床上聊天的聊天,打牌的打牌,但眼睛却一直都在往我这儿瞟着。 “小子,你犯什么事进来的?”谢宝山发话了。 我愣愣的看着牢门,还没反应过来。 挨了谢宝山一巴掌后,我揉了揉脸,无奈的说。 “我也不知道啊大哥。”我一脸的无奈:“狱警二话不说抓了我就送过来了,我都没闹明白怎么回事。” 谢宝山哦了一声,然后咧着嘴笑了笑:“什么地方就有什么地方的规矩,你既然来了这儿,那么肯定得走个流程对不对?” “什么意思?”我皱着眉头问。 “小子,就是教你怎么做人啊。”谢宝山从兜里掏出了一盒烟,拿出一支烟点燃后放进了嘴里抽着,乐呵呵的看着我。 我想了想,问道:“反正我很快就出去了,要不然您就高抬贵手,我出去了给您打一笔钱过来?” 谢宝山二话不说给了我一巴掌。 “要不我给您个电话,你现在去找我家人要一笔钱。”我无奈的看着他。 “不行诶,上面发话了,让我好好教你做人。”谢宝山笑道:“算你小子胆儿大,连沈老板也敢得罪,真是不知死活了。” 我一听这话,顿时就没话说了,看样子软的不行啊,来硬的又玩不过他们。 “我今天呢就给你上一课,新人来了牢里,都得懂规矩。”谢宝山叼着烟,走到一边的床上坐着,说:“做两百个俯卧撑来看看呗。” “行。”我点点头,从善如流的当着所有人的面,展示了一下我曾经身为体育委员的荣耀,不就是两百个俯卧撑吗? 俗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到时候出去了,我非得 一边想着,我一边默默的做着俯卧撑,在做到一百整的时候我发现手有点软了,然后谢宝山就发话了。 “做得太慢了,重新做。”谢宝山的话让我想起了大学的军训教官。 我苦笑道:“谢哥,您可别玩我了。” “想不被玩也行啊。”谢宝山和蔼的说:“来,跟我来一趟厕所,我教你点事。” 在谢宝山这话出来的时候,周围的犯人眼里都有了怜悯的意思,更有一种说不清类似于幸灾乐祸的眼神。 当时我并不知道谢宝山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此后的一切都告诉了我,谢宝山唯一让人害怕的地方,就是因为他是个变态。 为了能活着,不对,准确的说是为了晚点被人弄死,拖延点时间。 我对于一切都是接受的态度,但之后的事我是真接受不了了。 厕所是较为老式的那种蹲坑,没有门,但进了厕所后是可以不被外面摄像头看见的,而且厕所里也没有摄像头。 谢宝山领着我走进了角落,笑呵呵的说。 “看你挺秀气的,被收拾一顿也是可惜了,要不然你就听话点呗。” 我当时没懂他是什么意思,然后我就看见他把裤子脱了下来,直勾勾的盯着我说。 “赶紧脱了,外面的人看不见,甭担心。” 我操?!感情这是遇见变态了?! 妈的真以为我好欺负了是不是?!! “听你的话,就真不收拾我?。”我强忍着恶心,装出一副听话的样子,问他。 谢宝山笑眯眯的点着头。 我挤出了一丝笑容,走了过去,然后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抬起脚狠狠的踹在了他的某个重要部位。 “我**!!!!” 第二十一章 狱友 当天下午我是在医务室度过的,断了三根肋骨,手指头也差点被人敲断了三根。 谢宝山比我惨点,当时挨了我一脚就直接晕了过去,然后外面的人立马就冲进来拉住了我,并且对我饱以老拳。 说真的,能不进监狱就别进监狱,能不进看守所就别进看守所,这是经验之谈。 在外面总会有人把你当人看,但进了里面,人就已经不是人了。 不进去过的人是永远不会想到里面究竟有多黑暗。 包扎完毕后,我立即就被几个狱警带回了牢房,随后很直接的被丢在了床上,这力度可不小啊,当时疼得我是一阵龇牙咧嘴。 也好,这种疼总比菊花变葵花的疼好得多。 被送进牢房后都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房里的犯人们见我又被送了回来,只是幸灾乐祸的笑着并没有继续动手。 或许他们也是知道,要是继续收拾我的话,指不定一会儿我的身体就会散发尸臭了。 当然了,没动手归没动手,但他们嘴里可没闲着,脏话跟各种话接连不断的往外崩着,看他们嬉皮笑脸的样子我是真想弄死他们。 “小佛爷师爷你们两个是惨死在大街上了吗”我假装没听见耳边的讥笑声,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心说昨晚上还在古玩店睡得好好的,今儿就被送进牢里蹲着了,还差点被个变态那啥了,这可真是命运说不清道不明诶。 不过话说回来。当时的情况我也能猜到一些。 师爷是个什么人物? 要是放在往常,他想要从局里捞一个人出去,恐怕不用一个小时就能搞定,但是到了现在都还没来人救我,这就说明他们也可能遇见麻烦了。 似乎我回来的较晚,晚餐时间也已经过了,躺在床上我那叫一个饿,真心是有点受不了这环境了。 就在我饿得要死不活的时候,只听外面的走道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然后我们牢房的门就响了起来,那是一种铁锈斑斑的门所能发出的特殊声响。 随着咔吱一声,门被人打开了。 借着昏暗的灯光一看,我心跳猛地快了起来,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久违的开始在我身体里渐渐扩散而开。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被我一脚踢到子孙根然后昏迷不醒的谢宝山。 “别他妈闹腾,大晚上的要是吵着我们睡觉,有你们受的。”某官方人物义正言辞的警告着牢房里的人们,连带着谢宝山在内,个个点头哈腰的说好。 等这几个大人物走后,谢宝山笑呵呵的走到了我床铺旁边,看了看我。 “动不了了?”谢宝山问我。 “我去你妈的,老子算是栽了。”我无奈的骂着,连点愤怒的情绪都生不起来,只是一心在想一会的麻烦该怎么解决。 毫不夸张的说,我当时是真的怕了。 可能那句话是对的,最可怕的不是鬼怪,而是人。 此时此刻谢宝山在我眼里就比妖魔鬼怪可怕多了,他下一句话就更吓人了。 “二金,你在门口给我放着风”谢宝山对一旁的一个年轻犯人说道:“老子要教教这小子怎么做人。” 话音一落,谢宝山没在乎我是不是个即将要死的人,很直接的拽着我胳膊把我从床上提了起来,一步一晃的往厕所走。 厕所里的灯很昏暗,属于那种旧式的灯泡,昏暗的橙黄色光芒看起来让人有点昏昏欲睡。 谢宝山把还在骂骂咧咧的我带到了梳洗池边,扭开了水龙头,然后就问我:“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弄死你?” “你弄死我,你早晚也得死。”我一点没给他留面子的说道,反正现在都撕破脸了,骂也是一刀不骂也是一刀,我怕个蛋呢?! “别人我不知道,但你的来历我还是清楚的,跟小佛的吧?”谢宝山笑道:“就他那个臭傻逼,年轻气盛成不得大事,他真以为认识点白道上的人就能踩这个城了?” “你的意思是沈国民比他牛逼呗?”我冷笑道。 谢宝山摸了摸我的头:“甭管别人牛不牛逼,反正我弄死你,没人能弄死我,这次沈老板都安排好了,你肯定是死的下场。” “妈的,要杀就杀,你叨逼叨个毛呢?”我不耐烦的骂道,但声音里却没了底气。 现在的情况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今天被打了这一顿,我是真提不起半点力气跟人玩命了。 想着谢宝山的特殊爱好,我承认我怂了。 梳洗池是个正方形的池子,大概有三四十厘米那么深,比普通的脸盆大上一些,这点貌似跟外地的看守所不太一样。 很多地方的看守所厕所里都没有梳洗池,就算有,也不会有这么深的,因为就是害怕有人自杀或者被狱友活活溺死在梳洗池里。 但在我身处的这个城市,似乎上层的人根本就不在意这点,可他们还是走了流程,给我换的这套狱服是没扣子的,鞋子也是没鞋带的。 “先玩玩你再说。”谢宝山狞笑着:“我他妈当了这么久的牢头,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种敢跟我动手的,操” 他后面应该是说了很多话,但我却一句都没听进去,因为我整个脑袋都已经被他按进了梳洗池里,在挣扎的过程中年,享受着这阵阵清凉。 我刚开始还在闭着气的,就怕水灌进我气管里去,但这招显然不好用。 谢宝山没有半点要松开我脑袋的意思,就那么死死的按着,似乎就想直接溺死我算了。 一分多钟后,我挣扎的程度慢慢激烈了起来,这是本能的反应,因为梳洗池里的水已经呛进了我的气管里,那种撕裂般的痛真是让我有种不堪忍受的感觉。 妈的?!难道我今天就得死在这儿了?! 被一个杂碎按在牢房的梳池里活活溺死?!! 没死在财神爷老佛爷这种人手里反而被个变态按着溺死了这算什么?! 就在我心里怒吼着的时候,谢宝山把我的脑袋拽了出去,似乎是想让我换换气,然后几秒钟的样子一过,又把我按进了池子里。 反反复复的被弄了十来次,在我这边呛水已经被呛得神志不清的时候,谢宝山总算是放过了我,将我拖到一边丢在地上,然后叫来了两个牢里的人,对他们说。 “把他衣服脱了,按住他,老子今天非得” 我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手脚一阵冰凉。 就在这时候,在铁门那儿看风的二金大喊了起来:“谢哥!!有几个狱警过来了!!!” 谢宝山疑惑的往外看了看,站起身就要走过去看看情况,但还没等他站直了身子,我们监房的铁门就被人咚咚咚的敲响了。 “我先去看看,你们在这儿按住他,我一会再来弄他。”谢宝山咂了咂嘴,笑得很恶心。 铁门被狱警打开之后,谢宝山也刚好走到了门边,嬉皮笑脸的往狱警手里递烟。 “您们大晚上的还过来关心我们这些底层份子啊?” “少他妈扯淡,来新人了。”狱警的声音里也有着不耐烦的意思。 谢宝山彻底的愣住了:“我们这儿都满了啊,今天来的那个人都没地方睡呢,您们还往我们这儿塞人?” “妈的,这点小事都解决不好,怎么当牢头的?”两个狱警都骂了起来,随后就对着其他犯人嘱咐了几句不要欺负新人这类的话,完全没有看见我正要死不活的躺在地上,自然而然的走出去关上了门,互相聊着天就离开了我们这个位于角落的监房。 谢宝山的语气充满了好奇:“你是哪条道上的?” 听见牢头发问,那人并没有回答。 我有气无力睁开眼看了看,在见到那个形单影只的身影时,我愣了好一会儿,随即便激动得泪流满面啊,就差激动万分的喊谢谢救命之恩了。 在昏暗的灯光下,海东青脸上扭曲的表情让人格外的害怕。 那个瘦弱的身影带着无以复加的愤怒,似乎已经映入了所有人的眼里。 “你们打他了?”海东青平静的问道。 谢宝山一愣,随即就笑开了,点点头:“是啊,还是群殴,他手指头都差点被我们敲断了几根。” 闻言,海东青不平不淡的回了句很客观的话。 “你们就是在找死。” 第二十二章 收拾 那天,我亲眼目睹了一场由官方默认的凶杀案。 被害人挺多的,除了我之外整个牢房的人都受了灾,但真正赔命的就只有谢宝山一个人,重伤的人则有两个,其中一个到了今时今日他依旧在病床上躺着,据说是瘫痪了。 或许海东青从未那么愤怒过,也从没有下手这么狠过。 恐怕那天晚上的事说出去都没有会相信。 “你是牢头?”海东青盯着谢宝山问道。 谢宝山愣了一下,点点头,脸色霎时就变了:“你他妈是哪个孙子啊?进来就不懂规矩了是不是?我操你” 事后想想,谢宝山这个人说我操你的时候不一定是在说脏话,有可能是真想那啥你。 毕竟海东青还是挺有卖相的,要是他出去给富婆服务,我感觉他这辈子都不愁吃穿了。 海东青脾气上来的时候不比小佛爷的脾气好多少,他并没有给谢宝山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很轻松的掐着谢宝山的脖子,仿佛是提着小鸡仔似的,轻轻松松的就把谢宝山这一米八的壮硕汉子提了起来。 在众人都还在发愣的时候,海东青直截了当的把谢宝山的脑袋按在了墙上,面无表情的狠狠一砸,只听咚的一声巨响,谢宝山这个人立马就翻白眼了,但应该是没死,这不是还在抽搐么。 “都别动,要不然我弄死你们。”海东青看着蠢蠢欲动的众人,毫无畏惧的说道:“要是不信的话就试试。” 事实证明,王八之气只是小说,现实没有人会因为一句话就害怕敌人,更何况友军数量还有绝对的优势。 但是呢,下一秒海东青的动作就让他们沉默了。 只见海东青漫不经心的从腰间把一只筷子抽了出来,这是一只不锈钢的筷子,一头被人给磨尖了,很轻松就能捅进人的身体里。 敢在看守所这种地方带家伙进来,并且没有被狱警搜身的时候搜走,那么大多就说明了这个人不能惹,要么他有关系,要么他有手段。 无论是哪一种人都不是这群普通犯人能惹的,所以大家都各自的回了自己的铺位,小心翼翼的看着正往厕所走的海东青。 “对不起我来晚了” “妈的,你再不来老子就得被打得挺尸了。”我有气无力的说道,心里一阵庆幸,还好谢宝山这孙子没来得及脱我衣服,否则我这辈子的贞操算是毁了,以后还他妈怎么见人啊? 海东青咬了咬牙,小心翼翼的将我扶了起来,带到了一个看起来最干净的铺位边上,对上面正坐着的人说道:“下来。” 那人哆嗦了一下,似乎也是个胆小怕事的那种,二话不说就给我让位了。 “他们怎么欺负你了?”海东青坐在我身边,皱着眉头问我。 “打呗,还能咋?”我无奈的说,没把重要的部分说出去,虽说我平常的厚脸皮作风里隐隐都带着猥琐,但怎么说我都还是个要脸的人,那种事说出去实在是太丢人了 海东青认真的看了看我的表情,说,你在骗我。 “妈的我怎么会是骗你的那种人?”我一脸严肃的反问道。 海东青没搭理我,一把拽过了隔壁床的中年犯人,把手里筷子磨尖的部分,凑到了那个人的眼睛前面,很和气的问他:“你给我说说,他在这里受什么欺负了,要是我发现你骗我,我现在就弄死你,要是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就放你一马,也就不跟你计较了。” 海东青难得的一次性说这么多话,我都有点意外的看着他了。 那个人害怕的不敢动弹,其他犯人面面相觑了一阵,纷纷开始了叫嚣,打算以声势壮大各自的胆气。 看着这一幕我不禁感动了起来,霎时间让我想起了社会主义对资本主义的抗争,海东青就是那个万恶的资本主义家,无数社会主义的接班人都站了起来要抗争。 我仿佛听见了无数的呼喊:正义都会胜利的!无产阶级社会主义万岁! 对于即将要到来的群起而攻之的情况,海东青的反应很淡定,把手里的人松开后他站了起来走到了一个叫嚣的声音最大那人面前,抬手一筷子捅进了他的胳膊里,然后拔出来。 “安静点。”海东青说道。 忽然间,我发现海东青变得有些陌生了,他好像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海东青了。 难道每个人都会变的吗就像我变了一样他也是 “来,你继续说。”海东青和善的坐了回来,看着安静的监房,满意的点点头。 恶人怕狠人,狠人怕不要命的人,此时的情况就是这么简单。 他们其实也不是不敢动手,但要真像海东青这样用东西弄人,那么下场必然是很凄惨的,除非是有人保他们,可上哪儿去找保他们的人呢? 真以为沈国民是万能保护伞兼职保护世界和平啊? 被海东青拽住的人犹豫了半晌,咬着牙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声音并不算大,但足以让我在床上听见。 我把脸转了过去打着呼噜,装作一副已经熟睡的样子,实际上已经无颜面对苍天大地了。 “按住他的人是哪两个?”海东青问道。 那人估计是破罐子破摔了,估计他是这么想的,既然都说了这么多不该说的,那么还不如一起抖出去,以求一会不被人秋后算账啊,没见这小年轻下手这么狠? 见那两个人被汉奸指了出来,海东青点点头,对他们说:“你们过来。” 能在牢里有点名气的人大多是有胆子的人,见海东青都这么说了,那两个人干脆就直接站了起来,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 此时我也偷偷睁开了眼,打算看看海东青怎么收拾这两个孙子。 “有家伙就牛逼了啊?”一个人这么说道。 随即,他被忽然站起的海东青一拳头砸在了鼻子上,鼻梁骨霎时就塌了下去,血流如注这四个字已经不足以表达他的伤势了。 一击必杀是扯淡,现实谁都不是杀手,但真正能打的人一般都有一个特点。 不啰嗦,一出手就是照着能一击放倒人的位置去的。 海东青貌似就是这样的人,见被自己打中鼻梁骨的孙子已经捂着脸蹲了下去,痛苦的哀嚎了起来,他便把头转向了另外一个还在发愣的人。 “你想试试?” 那人急忙摇头,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矛盾,或许他是在害怕海东青这个人,也可能是在害怕海东青手里正闪烁着寒光的筷子。 “你帮我把他按住手,敢松开他,你就死定了。”海东青说着,走过去把昏迷不醒的谢宝山拖到了监房的正中央。 然后就把谢宝山的上衣扒了,揉成一团塞进了谢宝山的嘴里。 “你帮我捂住他的嘴,谢谢。”海东青客气的对汉奸说道。 接下来的一切我看着都觉得疼,真的,这不是夸张的话。 因为海东青接下来的表现让我总算是想明白了。 他变成熟了,也变得更狠了。 可能一切的原因都是我,或是老佛爷,但这已经都不重要了。 牢房里的众人都在冒着冷汗,谁也不敢说话,特别是其中几个胆小的人,已经开始哆嗦着犯帕金森了。 “谁都觉得他好欺负是不是?!!” “你们是不是都想把他往绝路上逼?!是不是?!!!” 海东青的怒吼着,一脚接着一脚往被按住的谢宝山下身踢着,力度很大,我估摸着谢宝山已经告别下半身的幸福生活了。 其实在海东青踢第一脚的时候谢宝山就醒了,可惜他正被人按着,想挣扎是没机会了,想惨叫貌似也没机会,嘴已经被人堵住了。 理智告诉我,我应该去阻止海东青,但是 说真的,如果我跟海东青互换一下,恐怕我也会选择做相同的事。 如小佛爷说的,在这个逼良为娼的社会里,有的事就不能忍,如果忍了,恐怕这辈子就真正的毁了。 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闭上了眼,假装没有听见监房里的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醒来。 哦对了,我醒来的时候狱警已经进来收拾监房了。 除开我跟海东青之外,几乎所有人都有新添的伤痕,但只有那个汉奸的伤要轻点,只是眼睛被打肿了。 厕所里有一具死尸,还有两个重伤昏迷的人。 重伤的人姿势很奇特,一个的脑袋被人按进了蹲坑里,活活被人把脑袋踩进了蹲坑的那个洞口,现在脑袋是被彻底卡住出不来,而且已经有出气没进气了,要是再不救他估计不久后这里的尸臭就得浓厚一层了。 另外一个则要好许多,只是脑袋被人连续按在墙上砸了许多下,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死的那个人是谢宝山,是被人用鞋带活活勒死的。 看守所的监房里怎么会出现鞋带呢? 要知道,为避免犯人畏罪自杀,或是对别的犯人造成伤害,在进来之前,所有犯人的衣物都会换一次,衣服上没有扣子,鞋上也没有鞋带。 我觉得吧,这肯定是个未解之谜,但我感觉小佛爷他们应该能给我解释解释。 狱警在问了其他犯人之后,对海东青说,你有杀人的嫌疑。 可海东青却义正言辞的回答了他们。 “他是自杀。”海东青一脸真挚的对狱警说道。 “那么他下体是怎么回事?”狱警皱着眉头问道。 这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看了看地上正在被人打包带出去的死尸,不耐烦的帮正要解释的海东青解释了一句。 “这人是打飞机被自己的阳气震伤了呗,还jb用问,你们是傻逼啊?” 第二十三章 乌云 曾经小佛爷跟我说过,师爷最初并不是这样的人,他原本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可惜后面出了点事才最终走上这条歪路。 现实点说,师爷也是个被社会逼到走投无路的人。 几年后,小佛爷带着师爷回了一次国,然后来到贵阳,跟我说起了过去的事。 师爷问我。 “我原来那些事你也是知道的,我被社会逼得走投无路,结果变成了这样,你觉得我有错还是我没错?” 我当时想了很久才给他答案。 或许错的不是他,错的只是现在的这个社会而已。 说了这些也只是想借物喻物,借人喻人。 海东青他也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但自从发生了那些事后,说好听点他是成熟了,学会了在某些时候隐忍,在某些时候爆发。 说难听点,他也慢慢成为了一个让普通人害怕的人。 不过还好啊,这鸟人一般不会表现出这一面,最多只是脾气上来的时候才会表现出来,或者是自己的饭菜被人偷吃的时候。 无论如何,在走出看守所大门时,海东青笑得很干净,也很纯粹。 我相信海东青依旧是那个海东青,因为他的笑容依旧傻逼。 “昨天出了点状况。”小佛爷坐在车上,面对着鼻青脸肿的我,有些惭愧。 “你要是不说个我能信服的理由,我就活活打死你。”我一边揉着脸一边倒抽着冷气:“相信我,我打死你的时候会非常残忍的。” 小佛爷一乐,估计是很久没见我这么幽默了,好奇的问了句:“你好了?” “好你大爷。”我无奈的说道。 “昨天的事儿挺复杂的。”小佛爷叹了口气,说上了正题。 给我递了一支烟后,小佛爷自己也点燃了一支烟,慢慢抽着,说着。 曾经师爷就察觉到过,财神爷的手变长了,已经可以伸到了他们的这个城里。 黑道,白道,基本上都有财神爷的朋友,或是说,合作伙伴。 以前他们的合作可能是经济上的,但后面他们的合作就应该不仅如此了。 财神爷已经下定决心了,准备联合许多人一次性干掉小佛爷还有师爷。 “海关的,公安厅的,市委的”小佛爷苦笑道:“这次咱们是栽了。” 海东青皱紧了眉头,除开犯傻逼的时候,他是个聪明人,可能他也想到了许多东西。 “没有了老佛爷,天秤已经倒了。”海东青说道:“可能这一次的麻烦超出了你们的想象。” 小佛爷难得的没有反驳海东青的话,点点头。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次我们要是不跑的话,真的会死。”小佛爷把头埋了下去,眼里隐隐约约有着屈辱的神色。 “跑路?” “对,就这几天,我哥已经在收尾了,能带走的东西他都已经开始转移了,没人会知道。” 其实我明白小佛爷是什么感觉。 一个从来不会服软的人,一个连老佛爷都敢当面对抗的人,竟然会有跑路一天,可想而知这对于心高气傲的小佛爷是什么样的打击。 话虽这么说,但师爷可是一个知道进退的人,他肯定会带领小佛爷走上正确的路。 “要走了啊”我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感觉心里闷得慌。 我是去年才来的这个城市吧,当时觉得这是个陌生的城市,但就在我即将要觉得这城市在变得熟悉的时候,似乎又得离开这儿了。 谁知道我们下一步路会往哪儿走呢? 可能师爷知道,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一次的麻烦不好搞定,很可能会死人。 想着这些,我抬手摸了摸胸前戴着的玉佩,这是小佛爷帮我要回来的,不光如此,连我丢在公共场所抽水箱里的手枪跟手机也被他安排人拿了回来,虽说手机坏了,可sim卡竟然还能用,不得不说我还是该感谢感谢他。 “我可以帮忙。”海东青说。 小佛爷笑着摊了摊手:“你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能帮我们什么?” “现在他们的目标不是我,是你还有师爷。”海东青皱紧了眉头,语气里没有不耐烦的意思,很细心的说:“我可以带你们去一个很远的地方,等风平浪静之后再回来,你们的人都被财神爷他们盯着了,但不代表我海家的人也被盯着。” 小佛爷摇了摇头:“这事关咱们的命,不能随便来,我只相信我哥安排的人。” 闻言,海东青无奈的看了看我,没再说话。 实际情况比小佛爷说的复杂了太多。 从前几天开始,师爷他们的生意貌似就一直不顺,总会遇见这样那样的麻烦,有官方人给他们带来的麻烦,也有行里人给他们下的绊子。 可能有人会觉得这很正常,之所以财神爷能联合这么多人整治师爷他们,就是因为他们往常行事太过嚣张,导致许多人都看不惯他们。 其实不是这样。 所有仇视师爷他们的人,大多都是师爷有了准备要与他们为敌的人,而其他师爷不准备与他们为敌的人,则不会感觉到师爷和小佛的嚣张跋扈。 这其中的原因很复杂,有师爷的,也有小佛爷的。 “我又不是小孩,也不是疯子,为什么要对每个人都一样的坏呢?”小佛爷在不久前曾经这么跟我说道,我觉得他是给了我答案,一个我没想到过的答案。 人总有两面吧,有的人看见了小佛爷的一面,有的人看见了小佛爷另外的一面。 总而言之,这次的麻烦不是小佛爷他们主动引起的,而是财神爷用了钱,挑拨了很多曾经跟师爷他们称兄道弟的人。 道上不是有句话吗? 在人民币面前一切都他妈是扯淡,交情这两个字就不要在人民币面前不自量力了。 现实就是如此,很多人都为了一笔钱,准确的说,为了一笔很大的钱,接受了财神爷的联合邀请。 如果不是师爷还有点手段,还能在这个城区勉强立住脚稳住几天之外,恐怕我们现在已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昨天剃刀民找关系把你弄进去的,不过还好,在这地方我哥的关系比他硬。”小佛爷指了指身后的看守所说道。 “咱们什么时候走?”我问:“坐车还是?” “走水路,先去大连,然后坐飞机离开那儿。”小佛爷冷笑着说道:“在地上的眼线肯定比水上的多,只要咱们到了大连就没事了,我哥都安排好了,到了那儿直接就能上飞机,我就不信财神爷这傻逼敢在机场弄我们。” “没想到啊,咱们也有跑路的一天。”我靠在椅背上略微有点出神,看着路边来往的人群,忽然感觉有点犯困了。 小佛爷耸了耸肩,重新点上了一支烟,发动了汽车。 当时的我们并没有想象到这次的事是有多么严重。 很多无辜或者不无辜的人,都在这一次的事件中彻底的倒下了,而且再也没有站起来过。 师爷,小佛爷,他们也并没有如想象中的那般全身而退。 可能这也是老天爷给小佛爷他们最后的机会。 老天爷让他们在惨痛的教训里重新看清楚了现实,让他们拥有了选择的机会。 要么继续在泥潭里深陷,永世不得翻身,但能在某个城市里呼风唤雨。 要么就是永远的远离这个熟悉的地界,在一个谁也不认识他们的地方,开始享受各自的平淡人生。 还好小佛爷跟师爷都选了后者,否则我也不可能在几年后还能见到他们了。 回到古玩店的同时,天慢慢的变黑了,似乎即将要有倾盆大雨的到来。 下车后,海东青打着哈欠走进了古玩店,估计是准备回去补一觉了。 而我则跟小佛爷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抬起头看了看这片灰蒙蒙的天空。 也许我们看见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 我看见的,是即将到来的大雨。 小佛爷看见的,很可能是大乱即将到来的征兆。 隔了半分钟的样子,小佛爷才把仰起的头放下,骂了一句脏话后就走进了大门。 “妈的,真不吉利。” ******************************************************************** 周末又到了,大家懂的哈,周五,周六,周日,一天一更。 下星期一恢复正常更新,走着~~~ 第二十四章 信件 第二天,清晨。 在我坐在墙角睡得迷糊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把正处于半梦半醒状态的我,还有坐在另外一边墙角睡觉的海东青给闹醒了。 海东青迷迷糊糊的看了看我,然后翻了个身埋下头继续睡着,似乎毫不在意自己遇见被忽然闹醒这种烦人的事。 拿起手机,我看都没看上面的来电显示,直截了当的就接通了电话。 “谁?”我揉着眼睛的问道。 “我,刘三。”那头的笑声我很熟悉。 我顿时精神一震,但随即又疑惑了起来,心说这孙子都跑路了,打电话偷偷联系我是个什么意思? “谢谢你,能把海东青他们放了。”我诚心诚意的说道,并没有直接询问他打电话过来的目的,因为我感觉他想说的话,迟早都会说的。 果不其然,在听见我道谢之后,刘三爷只是笑了笑,然后说。 “我知道你想找什么东西。” 闻言,我沉默了下去,偷偷看了一眼正闭着眼睡觉的海东青,低声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东西的?”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反正你要的东西不在我手上,在老佛爷手上。”刘三爷的这话纯属是在跟我闲的放屁,要是他在我面前,我真能一巴掌抽过去。 就在我要开骂的同时,刘三爷补充了一句。 “但是那东西里面的秘密,在我手上。”刘三爷笑得很奸,让我很不舒服。 我皱紧了眉头:“有话就明着说,你想要干什么?” “这个你就甭管了,有人说了,要把这最后的钥匙给你。”刘三爷的语气虽听着普通,但却隐隐约约透出了些许的疑惑,似乎他也不明白这件事的原委。 “谁说的?” “你甭管了。”刘三爷说道,似乎是在翻动什么东西一般,说道:“这时候物件应该到你那儿了,你准备准备,一会查收吧。” 话音一落,刘三爷便挂断了电话,而我愣了半晌,也把手机收了起来,没准备打过去。 最后的钥匙? 难道他知道我在寻找灯盏?!灯盏就是所谓的钥匙?! 约莫过了半小时左右的样子,房门忽然被人敲响了,走过去开门一看,是一个年纪轻轻的伙计来找我。 “易哥,你的快递。”他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我,听见我说谢谢后,他笑了笑,转身就下了楼。 这是一个包装好的快递文件袋,里面应该是纸张类似的东西,摸起来很薄。 此时海东青已经清醒了过来,打着哈欠走到我身边看了一眼快递袋,好奇的问了句:“什么东西?” “看看就知道了。”我说道,慢慢拆开了袋子上的胶带,将里面装着的牛皮纸文件袋拿了出来。 如我所猜测的那般,文件袋里装着的确实是一张纸,很普通的那种a4纸,上面用铅笔密密麻麻的画了许多东西。 有一个怪物的图案,还有一副简单的山水画,还有一行字。 “这怪物好科幻啊。”海东青看了看纸上的图案,疑惑的说道:“怎么全身上下都是眼睛?” 就像海东青说的一样,纸上画着的这个怪物确实很科幻,这是被现代人用中性笔画的,可不是原来经常见到的古迹。 怪物呈人形,略显瘦弱,它是男是女我还真看不出来,没有具体的特征。 脸上是被人用笔画了很多乱线条的,也不知道是代表了什么,只能看见它的嘴。 那是一张类似于动物的嘴,嘴角咧得很高,里面全是野兽般的利齿,看着就吓人。 这些其实都不算什么,最让人意外的就是遍布怪物全身上下的眼睛。 没错,是眼睛,跟普通人类的眼睛一模一样。 有眼白,有虹膜,甚至眼睛上还有眼睫毛。 这些眼睛从脖子处就开始密密麻麻的长了出来,在这怪物的全身上下蔓延着,一眼看过去那叫一个恶心,特别是让我这种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实在是太恶心了 我所见过的,听过的,在书上看见过的怪物,可以说是没有上千也有几百了吧,但还真没见过这种模样的冤孽。 只见这个冤孽正爬在一座矮山的脚下,仰头看着山中的丛林,嘴大大的张开似乎是在嘶吼。 “这个地方怎么有点眼熟呢”我看见那座矮山的时候,眉头皱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但仔细一回忆却又毫无头绪。 说来这座山的模样也很有特色,一般普通的山应该都是中间山头高,两边山坡缓缓下斜,或者连绵不绝,或者像桂林那样的。但这座山却是中间凹了下去,就像是故意被人用斧子凿出来的一样,两边是高峰。而且这高峰也不是普通的模样,一边是斜坡,一边就是真正的悬崖,边缘竖着下去完全就是一条直线。 这山这么有特点……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啊但怎么想不起来了 此时,我的注意力忽然被旁边的字吸引了过去,上面写的是很简单的一句话。 “门后面是什么,或许得你自己去看才会明白。” 海东青研究了半晌,摇摇头,说他也没明白上面的是什么意思。 “可能这座山就是藏着那东西的地点。”我说道。 事后我才明白,这个地方其实不是用来藏东西的,而是用来让我看见东西的,哪怕那个东西从原来到现在都还是不属于我,可我还是见到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也就是不久之后的话。 “你们下来大厅一趟,有点事要跟你们商量商量。”小佛爷忽然从门外走了进来,对着我们说了一声后,没等我们回答便转身走了回去,看他的表情似乎很急。 随即,我把手里的纸小心翼翼的折叠了起来,放进了贴身的上衣口袋里,其后还用手拍了拍感觉到它的存在后才满意的点点头,带着海东青随着小佛爷下了楼。 在大厅里,只有师爷跟小佛爷两个人,他们似乎早就在等我们了。 “这次我们的动作得快一点,时间已经不等我们了。”师爷开口就说到了正题上:“酒店我已经找人接手过去了,明天我去签合同,明天晚上咱们就离开这儿。” “这么快?”我有点不解:“酒店没必要专卖啊,等老佛爷他们回来了,财神爷自然就得退回自己的狗窝里,你卖了酒店之后得多麻烦?这可是你们好不容易才弄来的。” “你不了解财神爷,他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时候,根本就不可能出手,哪怕他现在已经快被愤怒蒙蔽大脑了。”师爷苦笑道:“这东西放在这里,就是死的,还不如卖了换点钱,留给我们打点后面的关系。” 说完,师爷把目光看向了海东青:“海公子,麻烦您帮个忙,明天跟小佛出去一趟,我准备把手里所有的物件全卖了,现在已经找到买家了,明天交易,但小佛一个人去的话我不太放心,叫的人多了也不太好,所以” “明白了。”海东青点点头,没有拒绝。 小佛爷这次也没再跟海东青斗嘴,或是说一些不利于团结的话。 “谢了。”小佛爷说这话的时候我们都愣住了,谁都没想到他会对海东青这鸟人说谢谢,貌似还说得发自肺腑! 海东青愣了愣,笑道:“你们照顾了木头这么久,也该我来还点人情了。” “明天有许多白道的人跟着我一起去,所以我很安全,但是你们不安全。”师爷叹了口气:“你们小心点,千万别出事了,哪怕不要货跑回来都行。” 听见这话,小佛爷跟海东青都点了点头。 “那么我呢?我帮你们干什么?”我好奇的问。 “九山已经被我从广东叫回来了,一会就到,你明天跟着九山去检查我们安排好的车,因为我们晚上就走,所以绝不能出一点意外。”小佛爷凝重的说。 我一口答应了下来,心说这任务轻松外加安全,绝对是个肥差啊。 当时我们各自的想法都不一样。 我认为海东青他们的处境是最危险的。 师爷认为海东青他们跟我的处境是最危险的。 海东青跟小佛爷则认为我的处境是最危险的。 但我们都猜错了。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逆天者死,顺天者悲。 我们这几个人貌似就在这两个极端之间徘徊着,在那时候,谁都看不清前方的路。 命中注定的劫难来了好像谁都逃不了,要么硬扛着博一条出路,要么就是顺应老天爷的意思,直接挺尸进火葬场。 这一切的到来,恐怕就是那么的出人意料。 否则这个城市也不会毫无预兆的被掀起滔天巨浪。 *************************************************************** 九月马上要来了,八月马上要走了,咱们的书很快就要完本了,真快诶。 ╮(╯▽╰)╭ 第二十五章 初始 次日清晨,在天空都还没开始发亮的时候,我就被陈九山叫起了床,迷迷糊糊的便被他带着往目的地行去。 仿佛这个城市也跟许多人一样,都还在睡梦中,并没有彻底的清醒过来。 街道上很少能看见人,零零落落的野猫野狗貌似也比人多,整个城市都安静无比。 或许这也是跟我们身处城外靠郊区的位置有关,毕竟不是市中心,那里可能才是我想象中真正的不夜城。 我们并没有坐车过去,而是绕了好几条路,用最低调的方式走着过去。 “你好像很紧张。”我对走在前面的陈九山说道。 陈九山头也不回的点点头,说:“这次麻烦似乎有点大,我还是第二次看见师爷这么慌张。” “没事,反正今天晚上就走了。”我打了个哈欠,困意似乎还没消退。 “希望一切顺利”陈九山的眉头皱得很厉害,由此可见,他好像没有我这么乐观。 我们现在所去的地方就是靠近郊外的某个小区里,那地方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区,跟任何势力都没有一点关系,就是因为如此,小佛爷他们才把车安排在了这里。 坐车,走水路,上飞机,远走他方,这就是我们的计划。 话分三头说。 在我跟陈九山正在靠近目的地的同时,小佛爷跟海东青也从古玩店出发了,直奔郊外某个废弃的钢铁加工厂。 那里就是小佛爷他们用来出货的地方,货物在前一天就已经在那附近藏好了,他们现在过去就是走个流程拿钱而已。 此时,在车上。 “你喜欢用手枪?”小佛爷坐在后座,手里摆弄着他自己最为钟意的五.连发,见海东青正在往第二把手枪的弹匣里装填子弹,小佛爷也乐了:“哎呦我操,双枪啊。” “免得到时候换子弹麻烦。”海东青不平不淡的说。 小佛爷抱着枪,靠在了椅背上,微微眯着眼看着不停变换的路景,似乎是看出神了,半晌都没说话。 “你心里没有底。”海东青冷不丁的说了句。 闻言,小佛爷一愣,脸色不善的就想往外吐脏字了,可话到嘴边,等他仔细想了想后又给咽了下去。 “这事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小佛爷说,一脸的无奈:“虽然我对财神爷这人看不惯,可是他确实是有实力的人,否则怎么可能活到现在?这孙子指不定就在后面下套子等我们钻进去呢。” “我没小看过财神爷,只是想问问你。”海东青的眼里满是凝重:“你们为什么不选择直接远走高飞?还非得把货卖了,把酒店卖了,打理完了后事才走?” “你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人民币诶。”小佛爷苦笑道:“你说我们贪也好,不贪也好,我就这么告诉你,如果我们不拿着这笔钱走人,那么接下来的路根本就不会安全,你不花钱把关系买通了,还想跑?” 海东青没再说话,埋下头,继续一言不发的检查着手里的枪。 约莫过了半小时的样子,车缓缓停在了一个废弃工厂的大门外,小佛爷本要拿着五连发下车,但在海东青的提醒下,他还是选择了拿着手枪下去,毕竟这是来卖货的,不是来杀人的。 当着客人拿着五连发过去,这不是明摆着给人下马威吗? 海东青跟小佛爷沿着工厂西边的小路走了进去,出了一条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巷子后,他们便到了工厂唯一开放的后门。 工厂里很黑,只有一个普通的电灯挂在里面,在这种漆黑的环境里那灯泡完全可以当成太阳用了,橙黄色的灯光本应该让人感觉到些许温暖,可此时小佛爷他们并不这么觉得,反而觉得有点冷了。 在工厂的正中间,一个圆桌正摆放在那儿,已经有三个人入座了,他们身后则站着七八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 这三个人正是要买小佛爷他们货的客人。 当然,这地方肯定不可能就他们在这儿干等着,小佛爷他们也有十来个伙计早就到了这里等着,在他们的身后就是四个大木箱子,里面装着的自然就是货物了。 “陈老哥,你来的可够早了啊。”小佛爷哈哈大笑的走了进去,手隐隐约约放在了腰后的手枪上,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现在谁是朋友,谁是敌人,恐怕师爷自己都算不清了。 小佛爷此时唯一能做的,也是师爷嘱咐过的,就是不要相信任何人。 “小佛,听说你们这次要清仓大甩卖了啊,这不,我就带着两个老朋友过来看看了。”陈老哥笑着回了一句。 他就是小佛爷他们生意的大主顾,据说是专门玩走私往国外淘换古玩的,虽说他平常也就是做做生意卖卖古玩,时不时的再弄点非法勾当,但总的来说,他并不危险。 走到桌边,小佛爷跟海东青自顾自的拉来一张椅子坐下。 “货物清单跟照片昨天都传给您看过了。”小佛爷笑眯眯的说:“具体的价格呢,您也是知道的,今儿您正巧来了,就验验货,看看值不值这个价。” 陈老哥大笑着点点头,说,你们的物件,我放心。 “赶紧的,把箱子开了,给陈老板过过眼。”小佛爷提高了警惕,大笑着挥了挥手。 其实小佛爷他们真是想多了,真正的危险并不是在他们的那儿,而事实也证明陈老哥没对小佛爷起歹心,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没有半点的墨迹。 对了,这笔钱的数目之大,已经超出了海东青的想象。 他本以为小佛爷等人手里存着的物件不会太多,也不会太过珍贵,毕竟贵重的东西都是得经老佛爷手的,但事实却是他想错了。 “他卖出了一个天价,很夸张的天价。”海东青事后跟我说道:“海家经营三年物件的钱才能抵得上这一次交易卖出去的钱。” 与此同时,我跟陈九山也到了目的地,开始做起了各自分内的事。 而师爷那边则才刚出门,带着大牙便坐上了某位高官的车,直奔市中心的一个五星级酒店。 这次可谓是八方会谈,虽然人少,但在座的尽是大人物。 师爷去跟白道的见面,可不光是为了卖出酒店,而过去签合同,最主要的就是过去送钱。 没错,是送钱。 对于白道的人,师爷可能比谁都了解,他知道这些白道的人喜欢什么,也知道自己该在什么时候做些什么事。 可能就是因为如此,师爷才会得到许多白道高官的青睐,从而一切都顺风顺水。 半小时后,在酒店的顶楼包间里,师爷自己推着轮椅到了桌边,笑呵呵的向着在座的人拱了拱手。 “钱局长,陈区长,李秘书,这次的事儿可得仰仗您们了。” 大牙被师爷安排在楼下候着,毕竟这种时候可不敢带他上去,自己是什么身份师爷还是清楚的,在白道的人面前可不能做些他们看不惯的事。 人都没带保镖你就敢带?那不是作死是什么? 也许谁都猜不到,就是这么一个普通的举动,却救了大牙一命。 “师爷,客气了。”李秘书笑呵呵的说道。 钱局长是海关局的,陈区长则不用说,是个在南城区只手遮天的人物。 李秘书则是他们几个之中背景最硬的人。 他的背景,来自于某位市长。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师爷笑得略显苦涩:“这次的事儿您们应该是知道的,所以我就想麻烦三位,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帮我一把。” 说着,师爷把三张支票从上衣口袋里拿出,分别递在了他们每个人的面前。 “这事儿不好办啊,不说咱们城的,就是从沈阳那边也有压力压在我们身上。”钱局长无奈的说道:“对面的背景比我们都硬,这事真的” “很麻烦,这事我们可能使不上力啊。”李秘书摇摇头。 陈区长看了看他们,也摇了摇头,说:“这次你们真的惹到能人了,也不知道他是花了多少钱,咱们市里,几乎百分之八十的白道人物都被他买通了,他不光是想要你们的命,更想在这个城市里插一脚,我们不是不想帮你,只是” “我们只想保命而已,只想求一条活路。”师爷直截了当的说。 李秘书拿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没有发言。 陈区长则跟钱局长面面相觑的一阵,正准备开口说话,门却忽然被人推开了。 “哟,师爷你怎么在这儿啊?”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之后,师爷的脸色霎时就阴沉了下去,不敢相信的看了看面前坐着的这几个高官,准确的说,是曾经跟师爷称兄道弟,收了师爷不少好处的高官。 “手段够厉害。”师爷只有苦笑,仿佛是忽然失去了力气一般,重重的靠在了椅背上,叹了口气:“看样子我是小觑财神爷的背景了” ********************************************************* 刚巧看见有人说,我就顺便提一下,下本书故事内容已定,本来是不写这个故事的,因为各方面都有压力,算了一下,那书被国家和谐的几率百分之九十左右。 但是仔细一想,老子写的是正能量啊!引人向善啊!所以下本书照写不误。 下本书也就是鬼谷尸经的前传之番外,但绝对跟灵异探险玄学不沾边,完完整整的,是一个属于师爷跟小佛爷过去的故事。 第二十六章 局开 财神爷不是神仙,不可能什么事都是靠着他一张嘴就来了。 自然,白道的人也不是雷锋,做好事不求回报那纯属是在扯淡。 既然会有这么多白道的力量在冲着师爷他们过去,自然就是因为财神爷给了他们很大的好处,简单来说,财神爷给他们的好处,胜过师爷太多太多。 话虽这么说,可师爷的手段也不小,他送出去三张支票全是天文数字,要是让上头的人查贪污查到这几个高官身上,估计枪毙他们一百次都够了。 总的来说还是师爷小觑财神爷了,真正的小觑了。 “师爷,你怎么在这儿啊?”沈国民带着两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装出了一脸的惊讶,问道:“真巧诶,要不上我那儿喝一杯去?” 师爷深呼吸了几下,勉强将混乱的心情平复了下去,淡淡的转头看了沈国民一眼,又回过头来,讥讽的看着那几个所谓的高官,心中唯有无奈。 “我局里还有点事儿,先回去了。”钱局长首先告辞,压根就没看师爷一眼。 李秘书装作没有看见师爷的眼神,笑了笑:“我也有点事儿得赶着回去,干脆坐你的车一起走吧。” 等这两人演戏般的走了之后,陈区长也随之告辞,将包间空给了剩下的人。 沈国民笑呵呵的坐到了主位上,拿起一个崭新的茶杯,用餐纸仔细的擦拭了起来,语气轻松的说着:“没想到啊,咱们当了这么些年的死对头,为钱为面子打了这么些年,最后你还是得栽在我手上了。” “没过江龙来帮你,你算什么?”师爷丝毫不惧的反问道,脸上满是讥讽。 闻言,沈国民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把杯子放在了桌上,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 “你想怎么死?”沈国民从善如流的问着师爷:“我如你所愿,都听你的。” “落你手上算我倒霉”师爷无奈的摇了摇头,似乎是在感慨:“果然下棋的人不能走错棋,走错一步就是死啊” 沈国民用手撑着脑袋,乐呵呵的看着师爷,像是随嘴问了一句:“要不把你的眼珠子挖了,我给小佛那畜生送过去?” 师爷冷冷的盯着他,没有说话。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那个谁,过来。”沈国民对站在师爷身后的中年人招了招手,又对另外一个中年人说:“他按住师爷,你来挖师爷的眼珠子。” 两个中年男人笑着走了上前,其中一个用胳膊从师爷胸前伸过,死死的勒住了他的双手,而另外一个人则把腰间的匕首拿了出来,很直接的在师爷眼眶上比划了起来,似乎是在寻找哪里好下刀子一样。 说真的,他们不是在开玩笑,师爷能看出来。 但就算是如此,师爷也没表现出任何害怕的意思,很平静的注视着沈国民,那种波澜无惊的眼神让沈国民觉得很是刺眼,恨不得 “咱们的账会慢慢算的,我保证你会后悔活在这个世上。”沈国民咧着嘴笑着,一边掰着手指一边数:“师爷你可是远近闻名的帅哥啊,要不我找几个喜欢男人的老爷们,体力好的那种,跟你上床去玩玩?然后再拍点视频刻成光盘卖出去,我觉得能赚一笔。” 师爷放在腿上的手掌颤了几下,虽脸上没别的表现,但沈国民却是清楚,师爷现在是真的有点怕了。 人性的残忍,在道上会被体现得淋漓尽致,毕竟黑道就是一个以暴力残忍为首要的集团。 如果一个黑道不会做出一些残忍的事情让人害怕,那么他们还凭什么混下去?怎么去赚取某些不法的钱? 说来也有意思,小佛爷跟我说过,其实混黑道的人谁都不想残忍,谁也不是天生的变态。 可他们踏入黑道后,最终的结果都是被这个无奈的社会逼成了真正的黑道人,或是逼得他们戴上了一个这辈子都不能随便摘下来的面具。 如果他们不狠,那么就不会有人怕他们,自然也不会有人如愿的给他们钱。 从某种错误的角度来看,在道上混的人也挺无奈的。 无论自己是不是已经被社会逼得凶狠残忍,他们都必须在外人面前表现出理所当然的一面,哪怕他们自己也是在装。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假黑,虚狠,伪残酷。 “给我把他眼珠子挖了,装瓶子里给小佛那畜生送过去。”沈国民说道,拿起杯子,轻轻的喝了一口茶,笑容满面。 就在那中年人即将要动手的时候,沈国民似乎是忽然想起来了什么,眉头一皱,叫住了正要动手的人,脸上慢慢浮现出了不耐烦的意思。 “妈的,我可是答应那人要完整的把师爷送过去啊。”沈国民皱紧了眉头,他口中的那人自然就是财神爷了。 其实都差不多,无论师爷落在谁的手里,必然都是生不如死的结果。 见沈国民忽然嘀咕了起来,正准备动手的中年人也停下了动作,静静的等待着沈国民接下来的吩咐。 对于这个矛盾的问题沈国民也是头疼,毕竟他可不敢随便去得罪财神爷,从这次的事里就能看出来,财神爷的能量真他妈超乎想象。 隔了三四分钟的样子,沈国民叹了口气。 “先带回去。” 师爷苦笑着没有别的动作,只能任由这些人摆布。 大约是半小时的样子,小佛爷这边刚将那些客人送走,便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个陌生的号码打过来的。 接通之后,小佛爷只听了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几句,猛地就把手机摔在了地上,身子接连不断的颤抖了起来。 看他那表情,外人肯定会以为他是在控制脾气,估计是要爆发了。 但只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知道。 小佛爷,真的是害怕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死穴,而小佛爷的死穴,就是师爷。 颤抖了一阵后,小佛爷的眼泪毫无预兆的流了下来。 “妈的!!!”小佛爷眼泪已经遍布了整个脸庞,其他人都在惊疑不定的看着小佛爷,似乎是在想。 佛爷是得到什么消息了?怎么会这样?! 要知道,小佛爷在外人面前可从来没哭过啊,更何况是当着这么多的人哭! “你们这帮子杂碎!!!竟然敢玩阴的?!!我非操了你全家不可!!!”小佛爷怒吼着,一拳头砸凹了身边的石墙。 看着墙上那个凹下去的拳印,再看看小佛爷已经被鲜血染红的拳头,没有人敢在这个关头上问一句话。 等小佛爷冷静下来,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在场众人之后,某种名为悲愤的情绪,开始在所有人的心里蔓延 师爷虽说是个阴谋家,但是他对这些伙计是真的不错,谁家出点事都是师爷借的钱,谁出了麻烦也是师爷去摆平。 他们害怕小佛爷,却又服小佛爷。 但他们不害怕师爷,却又服师爷。 这两种服截然不同,一种是近似于对强者的崇拜,一种则是亲情般的心服口服。 在这瞬间,小佛爷跟师爷门下的所有伙计,彻底的怒了。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妈的?!真把我们当成狗了吗?!! 谁都可以踩着我们头上欺负我们了?!!竟然还他妈去抓了师爷?!! 海东青站在一旁,半晌都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沈国民财神爷”小佛爷的怒吼声在天空中回荡着,其中的怒气,已经压抑不住了:“我操你们全家!!!” 我跟陈九山是在十分钟后知道这消息的,电话是小佛爷借别人手机打过来的,听到这消息之后,我沉默了很久。 现在的局,已经是死局了,除非 “帮还是走?”我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心里喃喃道,没有答案。 当时谁都以为看透了全局,谁都以为这一切已经进入了最后的阶段,但却任谁都没想象到。 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与此同时,在遥远也不遥远的沈阳桃仙国际机场,十多个穿着打扮相同的中年人,簇拥着一个身高近两米,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缓缓走出了接机口。 这中年男人不光是高,更是魁梧,整个人就跟个巨人一样。 但他的眼睛上却戴了一副金丝边的眼镜,凶悍的气息似乎都被这种斯文儒雅的气息取代了。 如果有人仔细看看,再去看看小佛爷,肯定会发现一件让人震惊的事。 他跟小佛爷的长相接近百分之八十,特别是眼底的那种暴戾,那是外人无法模仿出来的。 这个魁梧的中年男人向着路边停着的一辆奔驰走了过去,客气的笑着,对站在他面前满脸麻子的男人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大佛。” ********************************************************************** 周末又完了,明天周一,老规矩,恢复更新哈~~~大家记住投票啊有木有!!! 第二十七章 手臂 谁都以为小佛爷会叫上一帮人去救师爷,连我也这么认为。 但实际上,他选择了暂时的潜伏,如我当初背井离乡的苟且偷生一样。 “现在我们不能贸然的抛头露面,否则就死定了。”小佛爷先前对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我不能让我哥没有一点活下来的希望,我们得躲着,找机会再出手。” 就因为他的这个决定,我们将近二十号人全都龟缩在了某个郊区的屋子里,这是小佛爷找来的地方,除开电视机坏了厕所坏了没有自来水外加面积小得可怕之外,这个屋子还是挺不错的。 花屏的电视机正在不停的发出难听的电流声,那种声音很刺耳,让人在烦躁的情况更加的烦躁,小佛爷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在电视机连续发出了长达三十秒的电流声后,小佛爷没顾忌是不是这样会吓着隔壁的小孩子,直截了当的就把电视机举起来砸了。 “接下来怎么办?”我坐在地上抽着烟,看了看其他跟我一般坐在地上的人,心说小佛爷也是够财迷的,据说这屋子还是他的资产,怎么就不知道好好装修一下呢? 这里连个沙发都没,我真好奇那电视机是拿来当摆设的还是拿来娱乐的。 “老规矩,擒贼先擒王。”陈九山抽了口烟,缓缓把浓郁的烟雾吐了出来,因为烟雾缭绕的缘故,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去堵沈国民这个杂碎,或者去堵财神爷,到时候拿他们去换师爷。” 由此可见陈九山的情绪也是要爆发了,他现在的思维能力很差,差到了连小学生都不如的地步。 妈的去堵沈国民跟财神爷?!他疯了吧?! “这是个办法,但是你不能一个人去,也不能现在去,得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小佛爷想了想,说道:“到时候你负责去堵沈国民,带上所有的伙计” 说到这里,小佛爷顿住了话头,沉默的站了起来,一脸疲惫的看着身后的众人。 “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都知道。”小佛爷说。 这些伙计们先是互相看了看对方,似乎是都没明白小佛爷这话是什么意思,便谁也没开口发问,都在安静的等着小佛爷往下说。 “虽然我狠,但是我敢说,我没对不起各位过。”小佛爷脸上有了难得一见的苦涩,但更多的是一种让人不敢相信的表情。 这种表情说不清,就像是自己的哥哥看自己的眼神一样,说白了,不管是谁都觉得这种眼神绝对不会出现在小佛爷的眼里,更别说让他用这种眼神看自己了。 “这次的事闹得很大,可能连我自己也不能全身而退。”小佛爷把烟头掐灭,丢在了灰扑扑的地上:“所以我就问问你们,谁敢跟我去玩一次命?” 听见这话,那群伙计顿时就咋咋呼呼的叫了起来,每个人都是一脸愤怒的喊着自己愿意去,或者是我们一定得把师爷救出来等等。 见大家的反应这么激烈,小佛爷眉头一皱,立马把话说绝了:“干文职的滚蛋,不能打的滚犊子,别瞎掺合。” 没等那几个干文职负责收账的伙计说话,小佛爷摆了摆手:“你们先去大连,帮我们把后路准备好,找个隐藏点的地方躲着,等我们过去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坐飞机走人。” 一听小佛爷这么说,那些个伙计才安静下来,没再继续说要跟着去拼命。 “你们在我们动手的时候再走,那时候比较安全,注意到你们的可能性比较小。”小佛爷把口袋里随身揣着的支票薄拿了出来,拿出笔唰唰唰的就写了起来,写完一张就撕下来递给旁边的伙计,写完一张就 他重复的做着这个动作,直到所有伙计手里都有一张支票。 安排跑路的伙计,手上的支票是一百万。 安排跟着陈九山去堵人的伙计,手上的支票是三百万。 “找个面生的先去银行,帮大家伙把钱打回家。”小佛爷忽然间笑了起来,笑得很是温暖:“跟着我们去拼命,九死一生,多的两百万就算是你们的安家费了,总得给自己的爹妈留点积蓄不是?” 海东青的眼神变了一下,与我一般,好像忽然都不认识小佛爷这个人了。 或许跟那句老话一样吧。 患难见真情,生死看人心,恐怕这些个伙计的表现真打动小佛爷了。 “算是我矫情一次。” 在众人拿着支票发愣的同时,小佛爷笑了一声,很自然的给在场的伙计鞠了一躬。 没错,我真没想到小佛爷会做这个动作。 “我谢谢各位了谢谢” 跟着小佛爷较久的几个伙计同一时间红了眼眶,尽皆低下了头,谁都不敢抬起头来,生怕被别人看见自己湿润的眼睛。 他们不是因为小佛爷说的话而感动,而是因为 妈的!!!他是小佛爷!!!! 他是这个城区人见人怕的小佛爷啊!!! 为什么他要给伙计们弯腰?!!为什么?!! 小佛爷笑容里的无可奈何任谁都能看出来,也就是因为如此,很多人都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儿。 我也有点发愣。 难道真的山穷水尽了!? “姓易的。”小佛爷笑着转过头,看着我。 我把烟头吐到了地上,摇摇头:“别那么肉麻的看着我,妈的,财神爷交给我了。” “谢谢” “我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女人报仇,跟你没关系,别跟我说谢谢。”我骂骂咧咧的说,把头转到了一边,不忍去看小佛爷此时的表情。 海东青噗地一声笑了出来,笑得很开心。 “我跟木头一起,财神爷交给我们了。”海东青说道,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堵在嘴边的话说了出来。 “你是个爷们。” 小佛爷哈哈大笑着:“妈的!过了这一劫,老子请你喝酒!” “好。”海东青一口答应了下来。 随后,伙计们纷纷被安排出去了办事,有的人隔了一会儿便回来了,手里提着的是一个硕大的布口袋,里面全是枪。 陈九山也出去了一趟,回来后,带来了两把崭新的砍刀,还有两块磨刀石。 所有人都在按照部署运作着,小佛爷也是如此,一言不发的磨着砍刀,眼里死寂一片。 见暂时没有我们的事,海东青便带着我在门口吹吹风,透透气,然后偷偷问了我一句。 “小佛准备去干什么?” 我蹲在地上抽着烟,没有给海东青回答。 “陈九山带着伙计去堵沈国民,我们去负责财神爷,那么小佛呢?”海东青皱着眉头问我:“他不会是去” 我打断了他的话,苦笑道:“要知道,师爷是他的哥哥。” 如我所猜想的一般,小佛爷的打算就是孤军深入,靠着自己一个人去把师爷救出来。 我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他这样的自信,但是我觉得,这也算是一个办法,而且小佛爷现在给我的感觉就是,他真的能做到这事。 只要我们动了手,那么肯定会有许多能人来支援沈国民和财神爷,自然而然的,小佛爷那边的压力就小了许多。 按照这种剧本走的话可能也许这孙子真能办成这事他可是小佛爷啊! 就在此时,我们看见了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正在往我们这边跑,很熟悉,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他 “大牙?!”我惊讶的看着那个人:“你竟然没死?!!” 听见我的惊呼声,大牙只是苦笑却不愿多说,急匆匆的就跑进了屋子。 这时候我才发现他不是空着手来的,他手里拿着一个长袋子。 “好重的血腥味。”海东青皱了皱眉头。 正当我准备回屋问问情况的时候,小佛爷绝望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你们做事太绝了太绝了啊” 进屋一看,地上摆放的正是大牙先前带来的袋子,拉链已经被拉开了,里面空空如也。 而小佛爷的手上,却拿着一只血淋淋的手臂,似是刚从活人身上砍下来的。 小佛爷正颤抖的跪在地上,抱着那只手臂泣不成声。 “财神爷沈国民你们两个杂碎” “我要你们死啊!!!!” 第二十八章 定计 眼前的这只被砍下来的手臂,我很眼熟。 皮肤很白,而且也很瘦弱,跟师爷的手臂完全相同。 血腥味霎时间就在屋里弥漫了起来,所有人的脸色都阴沉如水,但谁也没有露出半点害怕的表情。 陈九山眼睛红了起来,低下头,默默的磨着手里的砍刀。 “我又拖累我哥一次了原来是腿现在是手”小佛爷的眼泪依旧在流,可他的声音里却已经没了哭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寂。 忽然,小佛爷的眼泪猛的止住了,随即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现在的小佛爷,没有表现出暴怒,但他的沉默,却让在场的人都不敢说话。 “他们会后悔的。”海东青说了一句,似是在安慰小佛爷。 我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心里有点难受而已,毕竟师爷平常待我还是不错的,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没手了 “大牙,你跟我说说,这东西你是在哪儿看见的?”小佛爷微微埋着头,紧抱着怀里散发血腥味的手臂。 大牙咬着牙没说话,应该是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半晌后才开了口。 “师爷在楼上跟白道的人谈判,我在外面等着师爷出来。”大牙脸上满是悔意:“后来我看见沈国民的车过来了,我当时就想上去通知师爷,但是从四面八方窜出来了少说二十个人,全都拿着家伙,见到我就砍。” “继续。”小佛爷面无表情的说道。 大牙低下了头,说道:“当时我没办法上去救师爷,只能往外跑,给你们送消息,然后就回了一趟古玩店,这东西就放在店门口” “中途隔了多久?”小佛爷问:“从你开始跑,到回店铺,这中间的时间是多长?” “两个小时。”大牙想了想,说道:“中途我都在躲,找我的人太多了,但是” 大牙停顿了一下,无奈的说:“他们好像是把所有的路都堵住了,只给我留了一条活路,等我往古玩店跑的时候才发现他们没在这条路上堵我。” “也就是说,他们是故意让我把这东西拿来给您看的。”大牙苦涩的说道。 “你来的时候,后面没跟着尾巴吧?”小佛爷说着,站了起来走到了大牙的身前,看着他笑了笑。 我本以为他是要拿大牙出出气,因为这孙子每次发脾气的时候都会有这种表现。 但事实上,是我想多了。 “没尾巴。”大牙说道。 小佛爷笑得越来越开心了,拍了拍大牙的肩膀:“做得好。” “啊?”大牙一愣一愣的看着小佛爷。 “跑得好,你那时候就该跑。”小佛爷笑得越来越开心了:“上去也是送死,没必要。” 看着小佛爷如此的表现,我有点摸不清头脑了,只感觉满脑子的雾水,心说小佛爷咋变化得这么快呢 他刚才可都还是在哭啊现在怎么就这么冷静了?! “这只手,不是我哥的。”小佛爷哈哈大笑了起来,直笑得弯下了腰蹲在地上,把眼泪都笑了出来才停下。 众人面面相觑的看了一阵,没人敢打岔,都在等着小佛爷继续往下说。 “妈的,你们这群杂碎真以为我没脑子啊。”小佛爷脸上有着近似癫狂的兴奋,极其大声的笑着。 我皱紧了眉头,打断了小佛爷的自言自语。 “说清楚点。” “这只手臂不是我哥的。”小佛爷重复的说了一次,站起身把那只手臂丢在了地上,狠狠的一脚踩在了上面,使劲的用脚碾着:“妈的!!!骗我?!!操你们妈的!!!” 小佛爷竟然能做出这种举动,那就只有两个可能性。 第一,他脑癌晚期病又犯了,说白了就是情绪失控疯了。 第二,他真的确认了那只手臂不是师爷的。 在场的人都没敢吱声,只有陈九山上去拉了一下小佛爷:“弄错了怎么办?!” “不可能弄错。”小佛爷自信的说。 “能不能说重点”我无奈的说道。 小佛爷笑了起来:“我哥是玩脑子的人。” “然后呢?”我看着地上被小佛爷踩得不成形状的手臂,忽然有点恶心了。 “虽然这只手臂跟我哥的一模一样,甚至是连手指头都很相似,但是”小佛爷狂笑着说道:“我哥手上是没肌肉的,知道吗?” 海东青好像是明白了什么,眼睛一亮,顿时就走了过去,丝毫不觉得那只断臂恶心,蹲下身后,用手摸了摸那只手臂肱二头肌的位置。 “这人应该练过,要么就是经常锻炼身体。”海东青一脸认真的说:“虽然看起来跟师爷手臂的粗细差不多,但是肌肉” 我看着海东青给我们现场走近科学,心里一个劲的纳闷,手臂这东西还用粗细来比喻? 又不是那啥玩意儿,一用粗细来比喻我就觉得低俗啊。 当然,这可能是因为小佛爷把我的思想也带低俗了。 “如果是正常的我,看见我哥的手臂之后,情绪肯定会不受控制。”小佛爷在说到“我哥的手臂”这五个字的时候,笑容异常的诡异:“情绪不受控制就会做出一些傻事,比如自投罗网的出去转悠,让他们一网打尽,要么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去玩斩首行动,但是他们还是小看我了” “咱们今天就动手。”小佛爷冷不丁的说道。 “今天?!”我惊讶的看着小佛爷,本以为还得等小佛爷找机会,大概也是得过一两天后才动手,起码都等一切安排完吧,怎么这么急今天就动手!? 海东青跟陈九山似乎是明白小佛爷的意思了,两个人都笑了笑。 “你够聪明的。”海东青夸了小佛一句:“你受刺激了去找死,对面的注意力就放在你这儿了,师爷那边自然就好救多了。” “咱们今天就将计就计的跟他们玩,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小佛爷笑着。 说完,小佛爷把大牙的手机借了过来,拨通了师爷的电话,并开启了免提。 电话响了两声便被人接通了。 “小佛啊?” “我**的!!!沈国民!!!!我他妈杀你全家!!!”小佛爷怒吼着,偷偷对着我们眨了眨眼睛。 当时我并没有看懂这眼神是什么意思,但等陈九山有了反应后,我悟了。 “妈的!!跟这杂碎说什么呢?!!”陈九山大吼着:“佛爷别说了,我们现在直接去找这个狗东西玩命去!!!操他妈的!!” “哟,怎么这么气啊。”沈国民笑呵呵的说道:“我是做啥天怒人怨的事儿了?看把你们这群废物气得。” “沈国民,老子今天就跟你玩玩。”小佛爷狞笑着说道:“我现在就带着人去堵你,有本事你这辈子都别出门落单了,要不然我弄死你。” “行,我记住你的话了。”沈国民很认真的问了句:“你得罪的那个人发话了,他让我来问问你,是想让你哥去日本发展事业呢,还是直接送我地界上的红灯区去,我听你的。” 小佛爷大骂了几句脏话,随即便直接将手机挂断,轻松的笑了起来:“这傻逼真以为我落进他套里了。” “其实我挺费解的啊,为什么他不直接砍了师爷的手送过来,而是弄一只别人的手呢?”我不解的摇了摇头:“总感觉里面有诈。” “他抓住了我哥,不可能那么快就动手砍了我哥的手,因为有个人是想把我们完完整整的要过去,再亲自动手,让我们生不如死。”小佛爷说的话很明白,他所说的那个人自然就是财神爷了。 “为了把我哥完完整整的留给财神爷,又为了抓住我,先制造点能让我情绪失控,失去理智的事情,沈国民很可能自作聪明的办了这件事。”小佛爷继续说道。 我摇摇头:“这事也可能是财神爷干的啊,说不准是他指挥的。” “不可能,财神爷这个人吧,为人处世太小心翼翼了。”小佛爷耸了耸肩:“除非是真的砍了我哥的手送过来,否则他是不会选择用这方法激怒我的,要是被我看出破绽了,自然得不偿失。” “那么你就确定他不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不可能,我刚才这个电话打过去之后,财神爷肯定就放宽心了。”小佛爷的语气渐渐轻松了起来:“要知道,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傻逼。” “谁认为你是傻逼那他就真傻逼了。”我笑道。 “现在他们肯定会假装不注意的放一些消息出来,例如,他们要出去一趟,会经过什么什么地方这类的。”小佛爷低头看了看地上被自己踩烂的手臂:“他想的就是要把我引诱过去,一网打尽。” “所以我们现在就能声东击西了。”小佛爷叹了口气:“我负责带着伙计们去踩他们的套,你跟海东青去救我哥吧。” 闻言,我跟海东青互相看了看对方,点点头。 “行,但是你” “我没事,到时候就是露个面,见到情况不对就跑。” 小佛爷蹲下身,把磨好的砍刀拿了起来,咧着嘴笑了笑。 “顺便我再借这个机会,好好的告诉他们一次,为什么所有人都叫我小佛爷。” **************************************************************************** 磨铁这几天抽抽了,有些读者阅读时会出现页面不全的情况,现在正在联系编辑抢修,请大家谅解啊有木有! 第二十九章 行动 我不知道小佛爷是去找了什么人买到了消息,等他下午出门晚上回来之后,他就拿了一张名片给我,让我去上面写着的这个酒店,把师爷救出来。 “具体在哪一间我也不清楚。”小佛爷苦笑着的看着我说:“不管怎么说,算我勉强你也成,你一定要把我哥救出来,行吗?” 我沉默着点点头,说,行。 俗话说得好,欠人三餐,还人一席。 该我还情的时候到了。 在做足准备之后,我们几个人便分头出发。 海东青跟我是直奔市中心的某个酒店,而小佛爷跟陈九山,则是带着家伙去寻找那些已经在等待他们的伙计。 接下来的故事都不是我亲眼所见,如前文中一些第三视角的故事一样,我只能依据别人的口述写下来。 当然,各位也明白,能让我用第三视角写的故事,大多都是需要让人记住的故事。 *********************************************************************** 坐在车上,小佛爷埋着头,一直都在用餐巾纸擦着手里的砍刀。 不知道为什么,小佛爷总是觉得心慌意乱,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了一样,这是一种很直观的感觉。 好像他感觉到了,这次一去玩命,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九山。” “怎么了?” “一会儿你在后面堵后路,别跟着我上去。”小佛爷说道:“咱们接到的消息肯定是那群孙子放出来的,消息里说了,财神爷跟沈国民正在郊区建国路的三丁楼吃饭,那里我去过,有个后门,你去堵住顺便望望风,别跟着我上去。” “什么意思?佛爷是不让我上去跟您并肩作战?”陈九山笑得很不自然,他明白小佛爷是在想什么。 妈的,这么些年的默契,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陈九山如是的想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苦涩。 钱东来这老兄弟的走算是刺激到小佛爷了,他想得很简单,他需要留陈九山下来。 自己照顾不了的人,陈九山可以帮着照顾,钱东来的家人,陈九山的家人,都是责任。 这些都需要有人去承担。 “妈的,我是大哥还是你是大哥?听我的,别啰嗦。”小佛爷笑呵呵的说:“你帮我们守着后门,情况不对就走,要是沈国民他们往后门走了,你就弄死他们。” 陈九山手里的砍刀在颤抖,脸上隐隐约约有了悲愤的情绪。 “佛爷我不怕”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我怕你死。”小佛爷吹了一声口哨,靠在了椅背上,嘀嘀咕咕的念叨着:“也不知道姓易的他们能不能救出来我哥,这可真是得看命了” 几辆装满人的suv向着消息里所说的三丁楼疾驰而去,一路绝尘。 在路上,小佛爷吹着口哨,轻轻的哼唱着一首不知名的老歌,陈九山听着这熟悉的曲子,不由得红了眼睛。 这一次,恐怕很多人倒下都不会再站起来了 与此同时,我跟海东青也已经在前往酒店的路上,纷纷做起了迎战的准备。 “一会儿我们从外面摸进去,你别急着动手。”海东青一边开着车,一边跟我说道:“你帮我看看弹匣里的子弹是不是满的,顺便再检查检查你自己的东西带齐了没。” “说真的,我觉得今儿会出事。”我头也不抬的说道。 海东青愣了一下,随即便回了我一句:“反正你不会出事的。” “我也觉得,大不了就跑呗。”我笑得很无奈。 因为我们的目的地比小佛爷他们目的地较近的缘故,在二十分钟后,我跟海东青便到了市中心关押师爷酒店的不远处。 下车后,海东青左右扫视了一下,差不多摸清楚了情况,这才带着我从右侧的小道绕进去,准备由地下停车场往楼上走。 就在我们刚要走进停车场的同时,海东青眉头一皱,停下了脚步。 “有人过来了。” “哪儿呢?” “我能听见他们的脚步声,人不少。”海东青把腰间插着的手枪拿了下来,就在他要打开手枪保险的时候,我摇了摇头,制止住了他。 “有的时候不一定杀人才能解决问题。”我说这话的时候只有苦笑,因为我发现自己好像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把师爷救出来。 或许这是因为小佛爷的缘故,也可能这是因为我想还情,我说不清。 听着渐渐变大且又密集的脚步声,我深吸了一口气,在看见那些人从拐角处拿着家伙冲过来的时候,我把兜里刻着七震局的木板拿了出来,想也没想就捏碎了木板。 小佛爷 这次我可不欠你了 “轰!!!!” 在爆炸声响起的同时,我们并不知道,大佛在那边已经跟白道的人见面了。 此时,在遥远的郊外别墅群里,几个中年男人正坐在大厅里推杯换盏的喝着酒,如果有外人来这里看见这些在座的人,肯定会非常的震惊。 叶副市长,海关局的钱局长,公安局郑局长,陈副局长,几乎都在此座。 “大佛啊,姑且这么叫你吧。”某位曾经跟师爷面谈过的中年男人笑了笑:“听说这次你来我们城市是为了投资,我必须得感谢你。” “钱局长客气了,大家都是为了钱而已。” 西装笔挺的大佛很斯文的笑着,用手推了推镜框,跟这些大人物寒暄了几句后,大佛似乎是不经意的问了句。 “听说我的两个弟弟都在这城里。”大佛虽然笑得很开心,但眼里隐隐约约的愤怒却让在场所有人都看了个明白。 “两个弟弟?”几个中年人面面相觑的看着对方。 “他们呢,一个叫小佛,一个叫师爷。” 大佛的笑容越来越冷,直至面无表情。 “几位也是有兄弟姐妹的人,应该都能理解我的心情。”大佛给在座众人一一满上了酒:“听说他们最近被人欺负了,我这做哥哥的,可不能不管啊。” 或许这些一直高高在上的人物从来都没有这么震惊过,特别是那个为了钱卖掉师爷的钱局长,脸色更是阴晴不定。 远在南方沿海那个经济繁荣的城市,依旧能够一手遮天的大佛,竟然还有两个弟弟在我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大佛,你想干什么?”副市长难得的开口了,脸色阴沉的问道:“不会刚来我们这里就要做些违法乱纪的事吧?” 大佛听见这话就笑开了,连说怎么可能呢,我可是正正经经的商人。 认识大佛的人都知道,从某个角度来说,他确实就是个正正经经的商人,可是他卖的东西却有点独特,都是些国家明令禁止的玩意儿。 “今天沈国民他们不是要”公安局的陈副局长装作不经意的说了半句话,其他人的脸色立马就更难看了。 大佛皱了皱眉头,他的关系网虽然在白道这边根深蒂固,但是某些刚发生的事情,他是绝对不可能当时就知道的。 例如,今天的这场大乱。 在完整的知道今天的事之后,大佛没有动气,反而平静了下来。 半晌后,大佛问道:“东三省的那个财神爷?” “就是他。” “他算什么东西。” 大佛笑了起来,丝毫不顾及这些大人物在场。 熟知大佛的人都知道,这人一般不会生气,也不爱生气,可以说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 但他要是真生气了 “操他妈的,敢动我两个弟弟?!” 大佛的口音不像是那个南方沿海城市的口音,反而充满了东北口音的韵味,说的话也跟他自己斯文儒雅的形象不太相符。 白道的那几位高官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谁都没在这关头上随便说话。 他们都在想自己应该怎么做,是把这事糊弄过去,还是帮这个远道而来的真财神一把? 是的,大佛是真正的财神,财神爷虽有不少的钱,但比起大佛还是差了许多,毕竟两个人做的生意天差地别。 大佛,他的主要经济来源就是毒品。 “这件事我们可以”海关局的局长开口了,似乎是有了决定。 在这个多事混杂的时间段,我们自然没想到大佛的到来,也不会想到在不久之后,所有形同陌路的人又再次交织在了一起。 这边,小佛爷他们一行人也都到了三丁楼外的街口,各自纷纷拿着家伙下了车。 说来也怪,本应该喧闹无比的街道,现在却安静得很,在街上压根就见不到什么人,任谁都能猜到这必然是财神爷他们弄出来的。 小佛爷带来的伙计们都拿着火器,至于刀这些冷兵器则是留到近身或是没子弹的时候用的,没人会在一开始就用。 也许这些伙计都猜到了这一场硬仗不简单,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凝重,都紧握着手里的枪。 “九山,你赶紧滚。”小佛爷把五连发拿了出来,打开保险,抬起手指着遥远的另外一个街口说:“从那边绕进去,别让老子在战场上看见你个孙子,要不然我一枪崩了你。” “佛佛爷”陈九山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妈的给老子滚!!!”小佛爷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怒吼道:“你他妈是不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陈九山咬紧了牙,最后看了小佛爷一眼,毅然决然的转过了身,缓步离开了这里。 “你走了,这一场仗我可就没什么” 小佛爷看了看手里的枪,第一次觉得五连发摸起来有点陌生。 “会死吗拖住这群畜生让姓易的去救哥时间久了我应该会死吧” 小佛爷的心跳很快,脸上也慢慢浮现出了决然的表情。 “算了只要他能救出哥就好了反正我都混这么久了死在这儿也值了只要哥能活下去” 小佛爷眼里的怀念无以言喻,满脸笑容的往前走去。 “真想再看看哥跟姓易的他们” “真想再看看那个形同陌路的人啊” 第三十章 开战 我觉得自己用了七震局,后果肯定惨烈,哪怕是我跟海东青都没有杀掉那些昏迷的人,但我估计一样会折寿。 不过还好,我不用让人算自己都能猜到了,这点寿数折下来,肯定都还没有到杀人折寿数量的一半。 带着海东青往紧急逃生楼道跑的时候,我脸上的表情很平静。 虽然我又少活了几年,但是我觉得这个人情该还,而且 小佛爷这孙子挺操蛋的,要是他哥死了这孙子就更操蛋了,我可不是为了这个不算是朋友的朋友才拼命去救师爷。 “楼上还是楼下?”我跟海东青站在楼道里互相看了看对方,他似乎没有主意,听见我问他之后,他也只有摇了摇头。 “抓紧时间找吧,一会抓个舌头过来问问,刚才动静太大了,我们不能拖。” “行。” 当时我们并没有猜到一点,那就是财神爷对于师爷的重视程度。 师爷是被关在这个酒店里没错,可是看护师爷的人,却都是一个个棘手的人物,光靠我跟海东青就想去救师爷,那真的是难如登天。 更何况这次我们弄出来的动静不光是大,而是很大。 如果再不抓紧点时间找人,恐怕这次我们就算是白来了,更可能会栽在这里。 哪怕是小佛爷那边已经集中了对方的注意力,可还是没把某些人从这里引走 “他们那边不会出什么事吧?”海东青问了我一句,可能是想起我刚才弄晕那堆人的场景了,脸上不由得出现了担心的意味:“要是他们那边也有你这种人,小佛爷就死定了。” “我不知道。”我无奈的说:“只能祈祷小佛的运气好了,希望他平安无事” 可能是我的祈祷起了作用,事后小佛爷告诉我,他在那边还真没遇见一个行里人。 实际上在我们决定动手之前,财神爷就把所有懂行的人丢在了师爷这边,就怕有人在后面偷偷的把他救出去。 要是师爷被救了,那么小佛爷自然就能带着师爷逃出生天,日后财神爷再想找到他们可就难了。 他将那些行里人布置在这里也是有原因的,这一点也是我事后才想明白。 财神爷没有真正的相信小佛爷进入圈套了,他觉得不能给小佛爷任何一线的生机,所以他在那边布置好了人手后,又将懂行的人全弄到了这里。 这里守卫的人并不多,相反,真正人多的地方是小佛爷他们去的那里。 “走吧,别耽误时间了。”我说道,带着海东青往楼上走去。 在这个时候,小佛爷那边则已经跟沈国民的人短兵相接了。 半小时前,财神爷放话了,他说了,只要活的,不要死的。 这句话导致的后果就是没有人敢拿枪去堵小佛爷,就是生怕一枪把小佛爷崩死了,可小佛爷却明显不是那种不拿枪崩人的主儿。 “给老子滚,别挡路。”小佛爷站在对方的人群面前,丝毫没有半点害怕的表情,反而一脸的司空见惯。 妈的?!不就是四五十个人吗?!还是没拿枪的!!我他妈怕个jb?! 小佛爷如是想到。 站在对面人群最前方的中年人笑了笑,拿起砍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小佛,你别以为拿个枪就牛逼了,我们这儿有六十多个人,后面的人更多,你们的枪有几发子弹啊?还不如感觉投降自觉我操!!!” 小佛爷这个人脾气不好,特别是一点,他不爱听别人废话,更别说这个别人是敌人了。 见到这平常看见自己就绕路走的中年男人,小佛爷二话不说,抬起五连发的枪口就照着对方开了一枪。 不得不说对面的这孙子身手不错,这一下子还真让他躲过去了。 一看那人跟王八似的趴在了地上,小佛爷也乐了。 “二滚子,你他妈是想吃屎了啊?趴地上干嘛呢?” 小佛爷乐呵呵的问他,身后的十几个伙计也笑了起来,各种讥讽的话跟不要钱似的就开始往外蹦了。 对面蠢蠢欲动的人继续着蠢蠢欲动,谁都没敢上前一步,生怕被小佛爷这边的人当了活靶子玩乱枪扫射。 任凭二滚子咋怎么喊打喊杀,那群人依旧没敢动弹。 妈的,命是自己的,功劳是大哥的,我他妈要是上去当炮灰那不是傻逼吗?又没什么直接点的好处 许多人这么想着,随即,二滚子就给了他们动力。 “砍死那群孙子,砍死一个给十万。”二滚子一步接着一步的往后退着,缩到了人群里,似乎是为了躲避即将要到来的子弹。 “活捉小佛爷的人,老子给一百万!!!!别砍死!!!砍残了就行!!!” 在看见自己的人开始慢慢往前推进的时候,二滚子笑了,笑得非常阴冷。 他似乎已经看见了小佛爷的下场,小佛爷一定会在上面人手里生不如死,一定 “我操?!” 二滚子再一次惊呼出了同样的脏话,因为他现在看见的场景,真不是自己能够理解的。 五六十个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冲了过去,以人海战术的优势接近了那群伙计,然后纷纷举起了手里的砍刀,与那些伙计玩起了近身搏击。 其实在接近到那些伙计的时候,这群混混就已经倒下了三分之一,甚至更多的人。 枪这东西真不是能靠人数无视的,哪怕你能够胜过有枪的敌人,也一样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对于这种情况二滚子还是很淡定的,之所以会发出“我操”的惊呼声,那则是因为小佛爷现在的表现太抢眼了。 在看见敌人即将要近自己的身之后,小佛爷连着开了几枪,直至把五连发里的子弹打光,而这时候那些人也已经靠近了小佛爷,只需多走几步路小佛爷就会落进他们手里。 无数人的眼睛里都闪烁着一百万的光芒,似乎都看见了自己的锦绣前程,然后猛然惊醒,这些人都看见了小佛爷手里的刀。 “二滚子!!!!老子今天先废了你!!!”小佛爷怒吼着,劈头盖脸的一刀砍在了面前混子的脸上,随后他的动作就变快了起来,借着自己身子灵活的优势,硬是不跟对面的人正面交锋,在伙计们的掩护下似尖刀一般杀出了一条血路。 嗯,那是真正的一条血路。 其中有两个混混的反应比较快,在看见小佛爷躲过自己挥过去的刀之后,二话不说就跟上了小佛爷,抬手便要一刀。 可惜小佛爷的反应比他们快太多了,猛地一扭身,直接把手里的砍刀嵌在了对面某个人的脸上,随即抽出,继续向着二滚子的方向飞快的跑去。 那个人被小佛爷砍了一刀的人,脸上就如同多了一条红色线条一般,连鼻子都被这一刀分成了两半,往后一仰便倒在了地上。 另外一个混混当时就愣住了,没敢再继续追,咬着牙回过身迎上了那群不要命的伙计。 能让小佛爷带上这儿来的人每有一个是庸人,他们不光是小佛爷跟师爷的心腹,更是身手不凡能下墓能黑吃黑的能手。 在对付这群混混的时候,他们表现得很轻松。 可是对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打了两三分钟的样子,对面就倒了十多个,而他们这群伙计里也有四个人永远的倒在了地上,其中只有一个人留了全尸,其他的基本上都被这群红了眼睛的混混砍成了碎肉。 现在是十多个人,打对面的十多个人,比分开始接近了。 除开被这群伙计弄死的人,前面被枪打死的人之外,起码还有二十多个倒在地上呻吟着,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短时间内肯定是没有战斗力了。 在发出那一声惊呼后,二滚子掉头便跑。 此时已经容不得他要面子了,因为小佛爷跟他的距离正在迅速拉近,现在也就是十来米的样子了。 要是二滚子再在这里装一会儿逼,那么他必然就得死在小佛爷手里,这是绝对的事。 可惜,小佛爷会让他跑吗? 听着后面的怒吼声,二滚子跑得更快了,但是心跳的速度却越来越快,好像现在比刚才还要不安全,还要 二滚子还在心惊胆寒的往前跑着,但忽然间,他发现自己的身子动不了了。 这一切的来源,就是那只沾满了鲜血,正死死拽着自己肩膀的手。 没等他反应过来,小佛爷就已经冲到了他前面,双手拽着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几乎是脸贴着脸的怒吼道。 “老子今天就让你们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得叫老子小佛爷!!!” 小佛爷大吼着,把手指头狠狠的插进了二滚子的眼眶里,随后抽回了插穿二滚子眼球的手指,只给他的眼眶留下了两个空洞。 那一夜的喊杀声,枪声,怒吼声,惨叫声 响彻了整个南城区 第三十一章 愤怒 在沈国民的别墅里,财神爷正面无表情的喝着茶,但当他听见沈国民说了那些话之后,财神爷的脸色霎时就变了。 “你说什么?!”财神爷愤怒的看着沈国民:“白道那群孙子是干什么的?!!叫我们停手?!!我操他们祖宗!!!” “已经有人去酒店救师爷了,白道的,没法拦。” 沈国民脸色也很难看,见财神爷对自己发起了脾气,沈国民咬了咬牙,没把自己平常说的那些脏话吐出来,表情扭曲的笑道:“小佛爷不是以为我们在三丁楼吗,咱们就在那儿把他办了呗?” “那里可没有白道的眼线啊只要找几个信得过的人” 财神爷听着沈国民的讲述,点点头,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心腹的电话,对那边的人说道。 “让外面的人撤了,等小佛爷进了三丁楼,给我弄死他!!!” 别墅里的财神爷在怒吼,而我跟海东青这边,则还处于摸不清头脑的状态。 这个酒店似乎就是一个普通的酒店,我们去外面偷偷的看过情况,但还真没找到财神爷跟沈国民的人,准确的说,我们也不知道哪个是他们的人。 抓错人了又怕打草惊蛇,想抓对的人,却又不知道谁才是我们要找的孙子。 酒店里的人可不像先前拿着家伙出来追我们的那堆人,个顶个的正式,全是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那种生意人,这让我们怎么办啊? “出去抓一个服务员,问问他,看看能不能问出点消息。”我无奈之下做出了这个决定,海东青点点头,嘱咐了几句让我躲好后,自己整理了一下衣服,装成普通客人,缓步从楼道口走了出去。 当然,他也是没敢往人多的地方走,要是被人认出来了 先前我们在楼下闹得可厉害得很,我一次性就弄晕了这么多人,对面的能人不可能不知道。 更何况那里还有摄像头,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我们认出来了,再叫上些人把我跟海东青一网打尽 那结果可就惨烈了 两分钟后,海东青推开楼道的门,走了回来,脸上满是疑惑。 “怎么了?” “外面来了很多人。”海东青说。 我点点头,心说这有啥好疑惑的,不就是财神爷他们的人吗? 海东青见我一脸的不以为然,他补充了一句。 “都是武警。” “我操?” 我皱紧了眉头,倒是没有如海东青那般疑惑,但心却提了起来。 妈的,这群人不会是奔着师爷去的吧?!难道白道也要帮忙除掉师爷了?!! “他们不是去除掉师爷的。”海东青似乎是猜到了我在想什么,脸上的疑惑越来越重了:“刚听见几个武警在后面嘀咕,好像是去救人的。” 这下子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想了半天,只能说:“跟着上去看看,把武器全丢在楼道里,情况不对就跑,千万别跟武警起冲突。” “这点我懂。”海东青点点头,把手枪跟匕首都从身上解了下来,左右看了看,几步走到了消防柜旁,拉开门把家伙都放了进去,随即关上门,带着我往楼上走去,说是那群武警是坐电梯上去的,咱们一层层看看就知道人在哪儿了。 在往上层走的途中,我也在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在帮师爷,还是别的什么? 我猜不到,但我依旧在猜测着真相,那个我怎么都猜不到的真相。 在我跟海东青往目的地缓缓前进的时候,一辆奔驰急速从酒店外的街口驶了过来,司机停下车后,下车走到了后面,帮坐在里面的中年男人拉开了门。 “大哥,人就在上面。” “白道的人上去了吗?” “他们已经安排人” “算了,我还是上去一趟吧。”大佛站在车门边上,整理了一下衣领,把金丝边的眼镜摘了下来,放在了司机手上。 “这么些年没见了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在恨我” 司机听着大佛的自言自语,不敢说话。 “你在下面等着吧,我去接他。” 师爷安全了,我们的任务在那时候就已经结束了,只是我们当时并不知道内情而已。 虽说如此,但小佛爷那边,却已经 山穷水尽了 “妈的!!!!”小佛爷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挥起了手里的砍刀,等他将面前的混混削下了拿着刀的手掌后,小佛爷怒吼了起来:“财神爷!!!沈国民!!!我操你们全家!!!你们出来啊!!!出来啊!!!!” 街道上已经没有了人,准确的说,是已经没有了能够站起来的人。 刚才小佛爷砍到的就是最后一个能够站起来的混混。 小佛爷仰着头,看着大门紧闭的三丁楼,重重的喘着粗气。 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狗屁将计就计了,在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去之后,小佛爷才发现自己忽然有了一种久违的感觉。 是悲痛吗,还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现在想要做的,就是亲手杀了财神爷跟沈国民这两个杂碎,至于什么将计就计的事早就被他抛到脑后了。 “妈的!!妈的!!!” 大街上已经满是血迹,残肢也零零散散的落在地上,虽然这听起来很像是电影里的桥段,但是现实是真的发生过。 这里不是市中心,是居住入口稀少的郊区,也是个三不管的地带。 在财神爷跟沈国民做出安排,准备在这里办了小佛爷之后,住在这附近的人早就关门闭户的躲灾了,死道友不死贫道啊,能躲就躲呗,不少人都是这么想的。 想要在这个黑色的城市安然无恙的度过一生,那么就得学会相关的特殊技能。 比如,对某些事的视而不见,对一些现象的充耳不闻,在外面有人玩命的时候自觉关门闭户等等。 “你们出来啊!!!我操你全家!!!有本事杀我的人你们就没本事出来?!!” 小佛爷的背影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极其孤单,虽不时也有人在地上惨叫,或是大声叫喊救命类似的话,可也没能打破这种诡异的气氛。 太安静了这里安静得诡异 在先前,小佛爷本以为搞定了二滚子那边的人之后,一切就轻松多了,起码他能带着这群伙计安全一段时间。 虽然死了几个人,但好歹还是大部分的人活了下来,这是一个好兆头不是吗? 可就在他们刚打算喘口气休息休息的时候,从一旁的巷子里又窜出了数也数不清的人,霎时间就把小佛爷他们包围了起来。 幸亏小佛爷手下的那群伙计机灵,在干掉二滚子那边的人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枪捡回来,顺便填充子弹,如果不是有了这举动,恐怕当时他们就死光了,小佛爷也必然会被人活捉过去。 经历了这场血战,最后还能站着的只有小佛爷一个,可他也早已遍体鳞伤。 陈九山在遥远的街口处看着这一幕,在前面,他已经有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冲动,想要冲过去帮小佛爷。 可是。 小佛爷说了,不想让他死!! “不想让我死那就一起活吧一起活下去”陈九山喃喃道,抬脚便要往小佛爷这边走,此时已经容不得他再多想了。 现在的小佛爷已经是山穷水尽,连身子都已经站不稳了,难道还要他去跟别人拼命吗? 陈九山不敢违背小佛爷的话,他也不想违背小佛爷的话,可是现在,他已经忍不住了。 他准备过去,打晕小佛爷直接带着他走,彻底的逃离这个九死一生的地方。 就在此时,一辆黑色的吉普车带着轰鸣急速从远方驶了过来,速度非常的快。 陈九山还在发愣的时候这车就已经接近了小佛爷,看这势头车里的人肯定是想直接撞死小佛爷,没跑了。 但小佛爷依旧是小佛爷,虽然已他经没了力气站稳自己的身子,可他还是小佛爷。 下意识的往前面一扑,小佛爷堪堪躲过了这辆吉普车的冲撞,但里面的人似乎没打算就此放过他。 停车后,车里的人纷纷拿着家伙走了下来,其中有两个人拿着枪。 他们拿的是散弹枪,不是普通的五连发,这种枪的子弹要是打在了人的脑袋上,近距离是真的能把人脑袋轰成碎肉的。 “小佛爷,我们来送你上路了。”唯一一个拿着砍刀的中年人笑了笑:“没力气了吧?” 闻言,小佛爷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几个人,摆好架势便要冲上去拼最后一次命。 可他的力气似乎早就用完了,拿着刀的中年人很轻松的一脚踹翻了小佛爷,笑得很是讥讽。 忽然,这中年人举起了砍刀 “我**!!!不要啊!!!!”陈九山的大吼声并没有制止住那人的动作。 那个中年人的砍刀似乎是磨过的,很锋利,好像也很重,轻轻松松的就砍进了小佛爷的脚踝里,但也不知道是小佛爷的骨头太硬还是这中年人手下留情的原因,刀并没有直接砍掉小佛爷的脚。 “还用得着把这废物引进去弄死?财神老爷可真是想多了。”中年人笑着摇摇头,把刀抽出。收了回来,往后退了几步。 小佛爷没有惨叫,只是很冷静的看着这个中年人,又看了看自己的伤口,笑了起来。 “你们可真够杂碎的。”小佛爷讥讽的笑着:“如果不是前面我被那群废物拖住了,你们现在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蹦跶?” 中年人没有再笑了,只是又一次握紧了砍刀。 “没想到啊,我哥被人废了两条腿,我今儿也被人废了”小佛爷念叨着,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受伤的那只脚已经承受不住他自己的重量了,小佛爷只能靠着另外一只脚支撑平衡,受伤的脚则是微微抬起弯着,血流了一地。 “老天爷你可真是不长眼啊” 小佛爷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绝望,也有冷漠,还有太多太多说不清的东西。 此时,天空中忽然响起了雷鸣,伴随着雷响,一道闪电猛然划破了长空。 大雨霎时间倾盆而下,街道上的血腥味顿时就被掩盖了不少下去。 小佛爷淋着大雨,眯着眼把头抬了起来,似是在自言自语。 “你们为什么敢这么小看我?” “难道你们都忘了我是谁了吗?” “我是小佛爷啊,你们他妈的也敢这么跟我说话?” 小佛爷脸上写着屈辱,但更多的,是一种外人无法理解的愤怒。 在中年人要挥动手里砍刀的时候,小佛爷猛地对着天空大吼了起来,愤怒得无以复加。 “老天爷!!!难道连你也忘了老子是谁了?!!!” “你他妈是不是也忘了老子是谁了啊?!!!” 第三十二章 平息 小佛爷是个纯爷们,我不知道自己曾经是不是也这么认为过,但是在那场他们拿命玩的搏斗之后,我是真对小佛爷心服口服了。 当时他完全是怀着一命换一命的想法扑了上去,或许谁都没想到瘸了一条腿的小佛爷动作还能这么快,不对,他的动作比起往日的时候还要快,快了太多! 或许这就是人的本能吧,在将死之时,总是会爆发出无限的潜能。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小佛爷已经上前一步,死死的拽住了那人手里的刀柄,往后一扭。 下一秒,那人的砍刀就已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的!!!”小佛爷脸色焦急的大吼着:“你他妈别过来!!!操!!!” 拿着枪的人以为小佛爷的话是对他们说的。 远在二十米外巷子口的陈九山知道,小佛爷的话,是对他说的。 听见这话之后,陈九山当即就停了下来,没再继续往小佛爷的那边走。 按理来说,一个理智的人是不应该这么做的,但是陈九山依旧这样做了。 事后他这么告诉我。 “命是很珍贵没错,但有的时候,尊严比命还要重要。”陈九山说这些话的时候,一脸的理所当然:“我跟了佛爷很久,所以我明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那时候他死了,那么我上去帮他报仇,这个不是问题,但是他没死,我就只能那么看着,你懂吗?” 事实上我不懂,但听完这话之后我还是不懂装懂了。 “你们不是牛逼吗?”小佛爷的情绪似乎缓缓平静了下去,面色如常的看着他们,没有再怒吼,也没有再表现出半点愤怒的样子,就是恍如平常般的平静。 每个人都有两面,小佛爷也是如此。 愤怒暴戾的一面让很多人害怕,平静无波的一面,则会让真正了解小佛爷的人胆寒。 没有等那些人回话,小佛爷把勒住中年人脖子的胳膊松开,把血迹斑斑的手掌放在了那中年人的耳朵上,往下狠狠的一撕,小佛爷手心里霎时就多了一个活人的耳朵。 被小佛爷活活撕掉耳朵的中年人顿时惨嚎了起来,伤口处血流如注,但他却不敢妄动分毫,因为他明白,如果自己乱动了,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就得抹了自己的脖子。 被小佛爷控制住的人就是其他人的大哥,此时谁也没了主意,更别说开枪崩小佛爷了。 “我问你们。”小佛爷像丢垃圾一样把耳朵丢在了地上,本能的便想抬脚踩碎这脏东西,可是当他发现自己做不到这动作,只能靠唯一一只腿支撑整个身子的平衡之后,小佛爷脸上的表情更平静了。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弄不过你们了?”小佛爷的话在他们听来不亚于催命符,因为他们在此时都明白了一件事。 小佛爷还是小佛爷,哪怕是失去了一条腿,他他妈的还是小佛爷!!! 这些人在此时终于是体会到了什么是畏惧的感觉。 “把枪丢过来,大家就相安无事,我走我的,你们走你们的。”小佛爷面无表情的说道,语气听起来不像是在谈条件,反而像是在下命令。 见对面的人都没有放下枪的意思,小佛爷把手从后面伸了出去,拽住了那个中年人的最后一只耳朵。 “我数三声,要是” 还没给小佛爷说完话的机会,中年人已经被吓得叫了起来,就差尿裤子了。 “妈的!!!快把枪放下!!!丢过来!!!你们想我死啊?!!” “哦哦!!知道了老大” 也就是眨几下眼的功夫,小佛爷的脚边顿时就堆了好几支枪,包括刚从那些人身上搜刮过来的手枪,一个不落。 小佛爷往地上看了一眼,说:“要是你敢跑,你就试试。” 听见这话的中年人吓了一哆嗦,连说不跑,绝对不跑。 “好了。” 捡起枪来的小佛爷点点头,看了看手里的散弹枪,检查着保险,然后。 “砰!!砰!!!” “妈的,什么年代了,还他妈跟拍电影一样,叫你们丢枪就丢枪啊?”小佛爷一脸无奈的骂着,使劲把砍刀往后一撤,中年人的喉咙霎时就被他割开了。 看着捂住脖子倒在血泊里的中年人,小佛爷沉默了下去,缓缓坐在了地上。 这时候小佛爷是真的没了半点力气,哪怕是来个普通人都能轻松废了他,可以说他已经没了半点反抗的能力。 这一次小佛爷身上留下的伤实在是太多了,胸前,背后,胳膊,腿,基本上每个地方都有刀伤。 稍微浅点的伤口已经没再往外流血了,可惜一些较深的伤口,依旧在往外缓缓流淌着温热的血液。 这些其实都不是最主要的,真正让小佛爷觉得不敢相信的,就是他脚踝处的伤。 “要是这次活下来了,以后走路就得一瘸一拐了啊。”小佛爷看着正在流血的伤口,无奈的摇了摇头,似乎是想到了日后自己走路的样子:“造型还真挺傻逼的。” 这片天还在下着大雨,乌云密布的样子看着格外压抑,但小佛爷却觉得现在的场景,让他真的安静了下来。 他在那时候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 有过去在那个城市的故事,也有刚入八号当铺那时候的事,也有 “都过去了,以后应该能轻松下来了。”小佛爷忽然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眼里都是一种从未出现过的快意,或许外人很难理解他为什么会笑得这么开心,但跟他熟悉的人必然会猜到他现在的心情。 小佛爷这个人其实很纯粹,他不是暴力狂,也不是好勇斗狠的杀人犯,他只是个普通的二十多在往三十奔的青年而已。 他想过的生活就是普通人的生活,过去他身不由己,但是这一次,他似乎是看见了希望。 “老佛爷总不会养一个残废吧,妈的。”小佛爷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往街口走去,速度很慢,应该是很不习惯这一瘸一拐的走路方式。 当时小佛爷已经想到了以后的打算。 找个机会带着哥出国吧,免得在国内老被仇人找上门来,解决他们老麻烦了。 不对啊,我不会说英语啊,要是出国了我咋跟人交流呢? 小佛爷如是的想着,虽说这些看起来都很不靠谱,但是他当时就是这么想的,还下定决心打算去找个补习班把英语水平提高到八级水准。 在这时候,一阵阵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响了起来,转头一看,从四面八方的巷子里忽然间冒出了数也数不清的人。 他们的带头人小佛爷都见过,是财神爷那边的。 小佛爷没再继续走,而是停了下来,转身看着那群拿着家伙的人。 随即,小佛爷把兜里的烟盒拿到了手里,打开一看,里面只剩下了最后一支烟。 “就一根烟了也好,免得我死了还浪费。”小佛爷哈哈大笑着,点燃这根烟,放进嘴里,狠狠的吸了一口。 尼古丁的味道让小佛爷冷静了下来,在雨水打湿香烟的同时,他把头仰了起来,没再做出迎敌的姿势,只是在简简单单的抬着头看着天空。 “要走了啊。”小佛爷自言自语的说道,眼里充斥着不甘:“没想到会死在一群杂碎手上,真他妈的” 忽然间,他眼角的余光看见了某个熟悉的身影,正从侧面飞快的向着自己奔来。 小佛爷愣了一下,随即的大吼了起来。 “**的!!你来这儿干什么?!!我” 剩下的脏话被小佛爷憋了回去,因为他已经被那个人强硬的背在了背上,正在朝着没有来人的路口飞奔。 陈九山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想了想,还是放下了手里的枪,追了上去。 “好像不是敌人” 与此同时,师爷那边也有了进展。 在那群武警当场抓获了十四个不知身份的人并且带走之后,大佛孤身一人从电梯坐到了顶层,走出去找到了负责人,随即便自顾自的推开门进了一旁的房间。 师爷正安静的在轮椅上坐着,脸是朝着阳台外面的,似乎是在看风景一般。 听见开门声之后,师爷也毫无反应。 “你”大佛看着这个曾几何时还在自己身边的背影,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在他准备打破僵局的时候,大佛却突然间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这股味道的来源,是师爷。 大佛不敢耽误,急匆匆的走了过去,然后便看见了自己不能接受的一幕。 师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晕死了过去,脖子上,手上,腿上,全都缠满了铁丝。 这些铁丝似是被人当成绳子用了,直接将师爷死死的固定在了轮椅上,连师爷轻轻动弹一下都是不可能出现的事。 当然,以上的事我都不在现场,海东青也不在,因为武警太多的关系,我们压根就不敢再继续往上跟了,只能先出了酒店找个地方观察情况。 也就是过了半小时的样子,一个壮硕的身影背着浑身是血的师爷从大门里走了出来。 “木头。” “怎么了?” “这个人跟小佛爷好像啊”海东青拉住了正准备上去看情况的我,皱紧了眉头:“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他” ******************************************************************** 说一说最近更新的事儿,最近磨铁似乎是系统升级换代,导致有些手机读者页面会出现错误,应该是浏览器的兼容问题,编辑正在抢修,如果各位急的话,可以先用uc浏览器看看,前面有人试用过了,uc浏览器阅读木有问题。(ps:别在说我了不是我排版的问题啊我操老子无辜啊啊啊啊) 还有,自夸一下。 最近都是大章节,字数足啊有木有,哈哈哈哈,快完本了,得给大家留个好印象不是? 我是勤奋易! 第三十三章 瘸子 经过一番回忆后,海东青发现自己真的没有见过这个人,具体的说,他是没有在现实生活里亲眼看见过他。 只是在好几年前,海东青在公安部的通缉令里见过这个人的照片,仅此而已。 “现在怎么办?”我问。 海东青想了想,说:“先联系其他人,看看他们那边是什么情况。” 随后,我们分别拨通了小佛爷跟陈九山的电话。 小佛爷的电话打过去没人接,而陈九山的电话则被打通了,他的第一句话就是。 “人死光了,佛爷被人救走了,我正在后面跟着那人。” 我沉默了下去,一时间没有再出声。 人死光了?! 这意思就是那十几个伙计全都 虽然我对于那群伙计都没什么实在的交情,但是平常的时候,也是经常能坐在一起吃顿饭聊聊天的。 前几天人都还好好的,没想到这才过了多久就全死了?! “你在哪儿呢?”我揉了揉太阳穴,忽然感觉脑子有点晕乎了:“我现在带海东青过去接应你,师爷刚才被一帮子武警救走了,具体的咱们一会儿再说。” “那人在往郊区上跑,我马上就追上了。”陈九山说着话,那头似乎还有呼呼的风声,估摸着他是在玩马拉松的过程中接的电话。 “你能拦得住他吗?” “这孙子不像是练过的人,但跑得还是挺快的。”陈九山说:“一会儿我给你打过来,咱们约个地方汇合就行。” 挂断电话后,我跟海东青从另外一边的街道走了出去,招来一辆出租车,直奔市中心的某个知名饭店。 之所以我说这里知名,那就是因为这饭店的菜式那可是远近闻名的全,只要是你想吃的就没有在这儿见不到的。 时间点儿也差不多了,去吃个饭刚好,天也快亮了,就当是吃早餐了。 事实证明我的想法还是太简单了,服务员这边刚给我上好菜,陈九山的电话立马就来了。 “来新城路的天华小区,我来接你们。” “马上过来。” 见我挂断电话起身就要走,海东青一脸郁闷的拿着筷子,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最终还是请服务员过来帮忙打包,准备带过去跟小佛爷他们一起吃顿好的。 等我们到小区之后,陈九山脸色难看的迎了过来,并没跟我们多说什么,直接转身带着我们往其中的某个住宅楼走去。 进楼后,我们直接上了七楼,陈九山过去敲响了702的房门。 在房门被里面的人打开的一瞬间,我彻彻底底的傻眼了,愣愣的看着开门的人,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而里面的人也没想到是我,惊讶了好一会,最后才急匆匆的走出来,哈哈大笑的过来给了我一个拥抱。 “易哥,没想到是我吧?!” “黑黑子?”我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曾经熟悉的人,忍不住大呼了起来:“我操?!你竟然没死?!” 没错,站在我们面前的人,就是曾经被小佛爷枪杀的黑子。 “嘿嘿,我哪儿会死啊。”黑子挠着头傻笑着,忽然脸色一变,似乎是明白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了,急匆匆的便带着我们进了屋子。 在刚进卧室的时候,我立马就闻到了扑鼻而来的酒精味,其中还夹杂着些许的血腥味,总而言之那是种很刺鼻的味道。 我们进去的时候,小佛爷正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等我们走到床边他才把头低下来,看着我们几个人笑了笑。 “姓易的,跟我说说我哥是怎么被武警救的。”小佛爷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并没提及自己的伤势。 我点点头,一点不落的给他说了一遍我们所见到的事。 小佛爷听完后皱紧了眉头,疑惑的问我:“你确定那个中年男人跟我很像?身高是不是两米左右的样子?他是不是很壮?” “是啊,你认识他?”我意外的看着小佛爷。 沉默了半晌,小佛爷叹了口气:“他是我们的大哥,只不过跟我是亲兄弟的关系,跟我二哥是结拜兄弟的关系。” “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我惊讶的问。 “都是些陈年老账了,没必要说。” 小佛爷耸了耸肩:“既然他把我哥救出来了,那就没事了,等我修养一段时间,咱们走吧。” “你伤得不轻吧?”海东青忽然问他。 “还行,就是瘸了一条腿。”小佛爷一脸的庆幸,似乎是为了自己保住一条小命而高兴,一边拍着腿一边说:“妈的,工伤,光荣。” “光荣你妈光荣。”我终究还是忍不住说了句脏话。 “不就是瘸了条腿么,又不是瘸了中间那条腿,再说了,老子不是还有一条么!”小佛爷没好气的回了我一句。 看着面前一脸平静的小佛爷,我心里有了种莫名其妙的愤怒,更有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小佛爷一天就变成瘸子了? 我回想着在这个城区经常听见的声音,忽然更不能接受这现实了。 有人问 “小佛爷是谁啊?” “小佛爷就是咱们南城区最能打的那个人,没有之一。” 还有人说 “小佛爷那个年轻气盛的后生这段时间太他妈嚣张了,真该找人去废了他。” “我操,你他妈说话小点声,要是让他听见了这话,谁他妈都保不住你!” 在这个城市里有几个人最是人见人怕的。 沈国民算是一个,但让更多人害怕的,还是那个下手狠辣,从不讲情面的年轻人。 你敢去招惹小佛爷?真想被他在脑门上开两个枪眼?!你活腻了吧?! 许多人都这么认为并且嘱咐着身边的人,招惹谁都别招惹小佛爷,他可是 “瘸了一条腿你还这么高兴?”我不解的问他,语气里隐隐有了火气:“你是傻逼啊?!” “活着就好,更何况老子以后又不是只能坐轮椅了,虽然这条腿使不上劲,但还是能站起来走几步的不是?”小佛爷笑着,找黑子要了一支烟,点燃后美滋滋的抽了起来,一脸笑容的说:“看你急的,老子能活着就不错了。” 海东青走过去,仔细的看了看小佛爷,说道。 “你打不过我了。” 小佛爷一愣,点点头。 陈九山皱着眉就要走过来拉开海东青,似乎他觉得,海东青此时是在打小佛爷的脸。 “但是你没瘸的时候能打过我,你挺牛逼的。”海东青表情平淡的拍了拍小佛爷的肩膀,我也不清楚他这算不算是在安慰小佛爷。 可小佛爷明显很受用,叼着烟点点头,说,那必须啊。 说完,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同时大笑了起来。 但是这一次的笑声里,双方都没有了往日的笑意,只有种难言的苦涩。 在外人看来,小佛爷似乎还是原来的小佛爷,只有跟小佛爷熟悉的人才能明白,现在的小佛爷已经变了。 他的眼里已经没了往日的斗志,心狠手辣,残忍无情,这几个字早就在不知不觉中从他眼底慢慢消退。 此时此刻的小佛爷,更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 “佛爷身上的刀伤很多,但我都包扎过了,暂时没有大碍,九山脚踝处的那个伤太严重,我本来想送佛爷去医院的,可是”黑子咬着牙说:“佛爷不去” “去医院也没用,我这辈子办过的人太多了,有经验,就那孙子这么一刀,我这腿绝对抢救不回来了。”小佛爷无奈的说:“更何况现在医院里指不定还有想杀我的,去那儿找死啊?” 黑子还想说什么,但被小佛爷瞪了一眼后,他就安静了。 “九山,你带着黑子先回古玩店,估计有人在那儿等着联系我们。”小佛爷挥了挥手:“我跟他们聊聊,顺便在这儿休息休息。” 陈九山嗯了一声,带着黑子转身就出了房间。 小佛爷抽着烟,把头低了下去,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的手掌发愣。 见他暂时没说话的打算,我们也找来椅子坐下,等着他说正题。 过了几分钟,小佛爷开口了。 “姓易的。” “说。” “我给你们说个故事吧,是个很久以前的故事。”小佛爷深深的吸了口烟,苦笑着。 随后,他在我的故事里,给我说起了另外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很长,小佛爷似乎已经用上了最简洁的话语跟我说这个故事,但也说了足足三个小时才说完。 在听完这个故事之后,我跟海东青都没了声音。 跟他遇见的事比起来,好像我的事根本就不算什么。 起码我还没有像他这样,把这个世界的弱肉强食看得那么清楚。 如果说普通人看见的世界,是一个充满希望,偶尔也会残酷的世界。 那么小佛爷所亲眼看见的,可能就是更加真实的一个世界。 没有虚伪的平静祥和,只有数也数不清的真实,残酷。 “如我所说,我哥的腿被废了,这事就跟他有关系,但是”小佛爷的表情很复杂,摇了摇头:“妈的,这事这辈子都说不清了。” 这时候,忽然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在我们还没回过头的时候,只听见来的人说。 “老三我来了” “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小佛爷的笑容很难描述,其中有恨,但更多的是说不明怀念:“大佛” 第三十四章 预言 师爷就跟在大佛身后,被一个不知身份的中年男人推了进来,经过我的观察,这个中年男人应该是大佛的保镖。 “小佛”师爷脖子上,身上,很多地方都包着纱布。 他的脸上已经没了往日那般从容的表情,取而代之的则是焦急跟担忧。 “哥你没事吧?!”小佛爷一扫先前的苦笑,转而激动万分的坐了起来,看那势头似乎就要下床过来跟他哥亲切的会面,但被大佛伸手挡住了。 “回去,安生歇着。”大佛皱着眉头说道。 小佛爷表情顿时一僵,我本以为他是要发脾气了,毕竟在他说的故事里,大佛跟他还有师爷真属于你死我活的那种敌人,但是此时却明显不是那种情况。 听见大佛的呵斥,小佛爷跟个孩子似的挠了挠头,坐了回去。 “伤势怎么样?”大佛毫不客气的把一边椅子拉了过来坐着,一脸平静的问他。 小佛爷张了张嘴,没说话,苦笑着摇了摇头。 “九山,你过来说。”大佛开口了,据我先前听完的故事来看,他是百分百认识陈九山这个人的,因为在那段时间里,敢跟小佛爷师爷一起玩命的弟兄之中就有陈九山一个,对于他的印象大佛不可能不深刻。 陈九山脸色复杂的走了过来,看着大佛,身子微微颤抖着。 外人看见他这表现,肯定会觉得陈九山是害怕大佛了,或是不忍心说出小佛爷现在的状况。 实际不然。 他是在忍耐,陈九山很害怕自己会忽然忍不住,一拳头砸在面前的这张脸上。 “佛爷脚踝被人砍了一刀,那条腿这辈子都使不上劲了。”陈九山语气冰冷的说。 大佛沉默了一下,接着问:“还能走路吗?” “一瘸一拐,勉强能行。”小佛爷接过了话茬,给陈九山使了个眼神,示意让他先出去,别在这儿瞎添乱。 “我们先出去了。”海东青强忍住即将要对大佛露出的鄙夷,拽着我转身就出了房间,其余的人也随之走了出来,将房间留给了那三兄弟。 也是出了房间我们才发现,原来屋子里已经多了不少人,而且大多都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人。 有西装革履的斯文人,也有一些穿着西装,但气质跟陈九山他相仿的中年人。 总而言之,那时候屋子里人很多,但是却很安静,几乎没有人说话。 海东青也不太喜欢这种人多的地方,见我也没什么表示,他带着我便下了楼,跑到隔壁街的一个茶馆叫了两笼灌汤包,一边吃着一边跟我聊了起来。 “小佛爷为什么不恨他?”海东青疑惑的问我。 我犹豫了一下,试探着说:“兄弟感情比天高?” “不可能,要是比天高,师爷的腿还会断?”海东青对于我的说法嗤之以鼻。 “妈的,管那么多干嘛呢?”我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别在这话题上纠缠。 俗话说得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们又不是他家的和尚,管那么多不是扯淡吗? 更何况师爷大佛他们的事谁都说不清,我们这些外人就别跟着瞎掺合了。 “对了木头,你前面玩的那一招,就是轰的一下一群人倒地不起的那个。”海东青傻乎乎的给我比划着我也看不懂的手势,好奇的问我:“这是咋弄的?” “秘密。” “有后遗症吗?” “我操”我眼珠子当时就红了,见海东青表情不对,急忙编了一句话出来:“就我的技术你还不相信?怎么可能会有后遗症呢?哈哈哈哈你真是多虑了。” 妈的,师爷被大佛救了,我下去的那一趟纯属是闲得蛋疼,更别说我还平白无故的折寿了。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又被折了多少,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无奈的在心里骂了几句脏话,我用筷子夹起一个灌汤包,阴沉着脸塞进了嘴里。 各位应该都知道,正宗的灌汤包,里面那热汤的温度是得多么的夸张。 我直截了当的吞下去就跟作死没什么区别,在下一秒,海东青疑惑的问我。 “为什么你身上有股烤肉的味道?” “你鼻子有毛病,真的。”我支支吾吾的说。 在那时候其实我就明白了一件事,我好像已经从惜命这个层次,一跃而上,跳到了破罐子破摔的这个层面。 就如我们上学时期逃学一样。 从第一次的心惊胆颤,第二次的小心翼翼,第三次的感觉平常,直到最终逃课逃得丧心病狂。 反正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折多折少就看老天爷的了,现在我对这个玩意儿已经失去了应有的重视。 可以这是好事,当然,也可能是我在渐渐放弃某些东西。 具体是什么,我还真说不清,只是有这种感觉。 “对了,你说的那些东西,是不是就差最后一个灯盏了?”海东青把筷子放在了碗上,认真的问了一句。 我点点头,说,是。 “刘三爷给你的那些线索,就跟灯盏有关,是不是?” “是。” “你相信他?”海东青皱着眉头,表情充满了不信任。 我想了想,笑道:“信啊,我觉得他人不错,真的。” “那么我这几天就加紧点进度,再去找找相关的线索。”海东青无奈的说:“那上面的图咱们现在还没看出来头绪,还得慢慢琢磨。” 我笑着点点头,没说话。 其实我并不是完全的信任刘三爷,但是我现在好像也没别的选择了。 是在毫无头绪的现实里继续寻找我要的东西,还是在这个真假未知的消息里搏一次。 我好像是选了后者。 “时间不够用了啊很快三年的时间就要到了”我微微侧着头,看着窗外黑压压的天空不由得出神了起来,好半晌都没说话。 海东青似乎知道我是在想事,也就没打扰我,安安静静的吃着东西。 “鸟人。” “嗯?” “以后你能照顾好胖叔的吧?”我转头看着他,眼里有了自己也没发现的疲惫。 海东青一皱眉:“什么意思?” “没什么,要是办完这些事了,我就打算自己出去逛逛。”我笑呵呵的说:“要是我成功了,就是我带她一起去,要是我失败了,就是我自己去,权当散散心了。” 海东青自然知道我所说的“她”是谁,见我表情没什么异样,他也笑了。 “行啊,到时候我照顾胖叔,你就安安心心的出去玩玩吧。” “这可是你答应我的,到时候可别扯淡。”我哈哈大笑着,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心里一松,似乎是已经嘱咐完了自己想要嘱咐的事,轻松了许多。 就在此时,我忽然看见有个熟悉的人走进了店里,直奔我们这桌过来。 他见到我后就嘿嘿的笑个不停,很自来熟的坐在了我身边,喊了一声:“易哥。” “妈的,我还以为你被小佛爷一枪给崩了。”我瞪了他一眼,忍不住骂了起来:“赶紧给我说说,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子眼睛红了起来,用仅有的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激动的说。 “易哥,当初你为了我跟佛爷翻脸,这些事我都知道,你能这么对我我真的” 没等他说完,我便打断了他肉麻无比的话:“妈的,说正题。” “佛爷那天没有开枪崩我。”黑子耸了耸肩,一脸的苦笑:“他只是叫我别出现在人前了,那段时间不安全,财神爷一直都在找茬呢,要是抓住了我这个舌头,恐怕师爷跟佛爷他们就得有麻烦。” “我操,那么他为毛不跟我解释?”我气急败坏的问他。 黑子无奈的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佛爷那脾气,要是老逼他,他反而不会解释,更何况一开始他又不是真的相信你,怕被你卖了啊。” “当时他开的那一枪感情是开给我看的?”我咬着牙问。 黑子点头。 然后,我说,我操! 忽然,黑子冷不丁的问了我一句。 “易哥,你还记得那个“件”的预言吗?” ******************************************************************* 周末又到了,大家懂的哈,从明天开始,周五,周六,周日,一天一更,下星期一恢复,走着~~~ 第三十五章 眼睛 件? 登仙池台的那个牛身老人脸的件?!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脸上霎时就浮现出了兴奋的表情,但也没直接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是问了黑子一句:“你的意思是?” “我没死。”黑子摊了摊手。 “对啊,你没死,你怎么就没死呢?”我也没注意自己的话是不是伤害到了黑子的玻璃心,在我说完这话的时候,黑子一脸“我操你就这么想我死啊?!”的表情。 “预言可能不是真的,但又是真的。”黑子拿出一盒烟,熟练的用一只手打开,并且用嘴叼出一支烟后再把烟盒递给我,自己再拿出打火机点燃了烟,狠狠的抽了一口:“易哥,你这段时间遇见的事我多多少少都知道,所以我觉得,我该告诉你一些事。” 随后,黑子给我说起了这段时间他的所见所闻。 在知道我出事之后,他立马就打算去贵阳找我,可是一想起小佛爷千叮呤万嘱咐的别出现在人前,他还是按耐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心。 当然,现在我们直接都跟财神爷撕破脸了,老佛爷这帮子人也彻底失踪,他肯定就没了顾忌所以才敢出现在我们面前。 想到自己不能来帮我,黑子觉得自己憋得难受,而且总有种愧疚感。 就在那时候,他无意间在某本淘换来的古籍里看见了一个故事。 那个故事,跟“件”有关。 据故事里所说,“件”这东西出现的地点通常都无法捉摸,连它是因为什么而生,也没有确切的答案,只能模糊的说,它是为了预言一些残酷的将来而生的。 在北宋康定年间,位于东南沿海的某个小县,就曾经出现过“件”这种妖孽。 “当时见到“件”的人是一个渔夫,他就亲眼看见了这玩意儿。”黑子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也说不清是相信还是不相信这个故事,缓缓说道:“那个“件”告诉他,三天之内,渔夫下海必死。” “然后呢?”我期待的追问道。 黑子笑了笑:“那几天他一直都心惊胆颤的,压根就不敢靠近大海,可是她媳妇在第三天的傍晚失踪了,有人说,在海边的白沙坡上看见了他媳妇。” “那男人也算是个汉子,虽然害怕,但还是去白沙坡那里寻找自己的媳妇。”黑子一脸认真的说:“结果一不小心就从土崖边上掉了下去,直接落进了深海之中。” 在黑子的故事里,那个男人运气是真的不错。 落入海中之后,那男人就挣扎出了水面,本想向着岸边游过去,却发现忽然脚抽筋了。 真的,这没说笑,游着游着那人的脚就抽筋了。 一看自己抽筋了没法游,那人也只有认命,可就在那时,一艘刚巧路过那片海域的渔船救下了他,到了头这人也没有死。 “当时我就把我的事儿联系起来了,易哥,你还记得“件”给我的预言吗?”黑子严肃无比的问我,似乎是在提醒我什么。 我稍微回想了一下,缓缓念道。 “妙妙妙,当真妙。” “件言不虚,所言如实。” “说是既是,说否既否。” “见此画者,大劫随到。” “脑浆迸裂,死后逍遥。” “是这几句话吧?我觉得自己记得蛮清楚的。”我试探着问了一句,黑子点点头。 随即,黑子笑了起来:“脑浆迸裂,易哥,你如果不知道我是活着的,肯定以为这就是我的下场吧?” “没错。”我点头。 “但是没有,我并没有死,那句死后逍遥就足够咱们细想了。”黑子帮我倒了一杯茶,随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缓缓说道:“在我看的那个故事里,记载这个故事的人,是个茅山宗的道士,他最后只写了四个字。” “什么字?”我强忍着激动,哆哆嗦嗦的问,因为感觉好像自己又看见希望了。 对于一个正在慢慢失望的人来说,忽然出现了希望,或许比什么都重要。 黑子用手指头点了点桌子,说。 “人定胜天。” 我愣了一下,好半晌都没有说话,直到海东青把我从出神的状态叫了回来。 “怎么了木头?” 我哈哈大笑着拍了拍海东青的肩膀,想要说话,却发现我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一个劲的不受控制的狂笑着。 周围的服务员还有客人都把目光移到了我身上,似乎是在想。 这人是忘记吃药了,还是今天吃错药了? “黑子,谢谢你!”我激动的说。 件给我的预言一直都藏在我的心底,虽然我不愿意去面对这个该死的预言,可是妈的现在我也不用担心那么多了!! 莫要哭,莫要闹。 四月如春,富贵随来,大梦不醒,逍遥自在。 迎阳花开,雨后失彩,虹光贯日,披孝戴白。 疯癫嗔痴,样样都来,以杀还杀,戾染灵台。 老天无眼,大道深埋,命数已定,绝路不开。 常有善举,却无善报,前程莫问,心被己埋。 “件,老子肯定不会让你如愿的。”我眼神闪烁得厉害,心里嘀咕道。 以上那些都是件给我的预言,毫不夸张的说,它预言到了许多发生在我身上的事。 但这并不代表结果,黑子没有死,故事里的那个人也没有死,没听别人说吗?! 人定胜天! “你们究竟在说什么预言?”海东青一脸疑惑的看着黑子,又问了他一句:“你是怎么认识木头的?” “海公子你不知道?”黑子对此显得很是意外,见海东青没搭腔,黑子就要接着往后讲,要不是我及时一脚踩在了他脚背上,我估计黑子能把我给卖个干净。 我一边用脚狠狠的踩着黑子的脚背,一边笑着:“哎呀,这灌汤包味儿不错,再来两笼呗?”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海东青皱着眉头,无奈的问我。 “扯淡,老子是那种瞒着你的人吗?”我装作不悦的摆摆手,然后偷偷的瞪了黑子一眼,示意他别给我玩嘴上不把门的那一套,否则我真收拾他。 要是让海东青知道了那件事,并且了解到了小佛爷还曾经逼我去冒险过,这鸟人指不定又得去跟小佛爷拼个你死我活。 这是真的,按照他以往的作风来看,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一边是身残志坚的小佛爷。 一边是脑子转不过来的海东青。 他们俩要是闹起来,那可真是 “易哥,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呗?”黑子喝了一口茶,期待的看着我。 “商量个屁,有啥事就直接说。”我笑着道。 黑子想了一下,然后跟我说。 “我想退出这个圈子了,但又觉得在家闲着没事儿干,等过段时间风平浪静了,我就跟着你走吧。”黑子无奈的耸了耸肩:“本来是想跟着佛爷继续混日子的,可是我发现这一行真不能随便混了,轻则断手脚,重则死全家,我没那胆气了,而且佛爷不让我跟着他,说他也不打算继续混下去了,要想讨生活,就去找姓易的。” “你想退出这圈子就退呗,谁会拦着你。”我笑了笑,心说黑子似乎也被吓着了,不过也对,连小佛爷都落了个终生走路只能一瘸一拐的下场,他还敢继续混下去? “我想的是,到时候干脆跟着你回贵阳算了,你不是说开了个花圈店吗,到时候去给你当伙计。”黑子大笑着说道:“易哥,听佛爷说你干的那行挺赚钱的,到时候可得带带我。” “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我认真的说道。 我们还在聊着这段日子发生的事,小佛爷的电话忽然就打了过来,叫我们赶紧过去。 本以为是什么特殊情况发生了例如大佛要跟他们鱼死网破或者是小佛爷朝着大佛开了一枪等等 到了那儿一看,房间里只有师爷跟小佛爷两个人。 “姓易的。”师爷是第一次这么叫我。 此时,师爷正背着我们坐在轮椅上,双手捧着一个装满热茶的杯子。 “怎么了?”我问。 “我跟小佛爷打算离开这儿了,跟我们走还是?” “我操,这么快就要走?!”我有点意外。 师爷点了点头,微微把头侧向了我们,儒雅的笑着说:“这个城市已经不属于我们了,待在这里难受。” “是因为大佛吗” “不是,我跟小佛已经准备很久了,就是为了退出这个圈子。”师爷摇了摇头:“我们想要平平淡淡的生活,但是这并不容易,需要你的帮忙。” 我沉默了下去,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 “把你的力量借给我吧只要那个人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他说的这个人是谁?难道是大佛?! “所有人都把我当成了傻子,没想到他也是,真以为我被这**阵给弄晕了吗,简直就是愚蠢。”师爷笑了笑,随后,他一字一句的对我说。 “其实老佛爷的视线一直都没离开过我们,他的眼睛就在我们身边。” 第三十五章 活命 我承认师爷的话吓着我了。 当时在听见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我操,感情他安排内鬼在我们这边了?! 内鬼是谁?! 他手底下的伙计?还是大牙?总不能是陈九山吧?! “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师爷无奈的摆了摆手,示意让我别意淫了,他不用问光用猜都能知道我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的眼睛在哪儿?”我问道,看了看床上的小佛爷,笑着说:“你们也要金盆洗手了,干脆我就把老佛爷给办了,算是给你们的临别礼物了,反正那孙子也不会让你们走,他死了你们可就轻松多了。” 虽然这话有点夸张,但我感觉,有师爷帮忙的话办了老佛爷也不一定是难事。 更何况师爷从来不爱说废话,而且他现在说话的表情很轻松,说明他没有压力。 “这局棋谁都觉得是我输了,我确实是输了,只不过我赢了另外的一局棋。”师爷靠在椅背上,双眼里满是后悔,看着小佛爷包扎好的脚踝,眼睛通红。 “在你离开贵阳来到这里之后,老佛爷就已经输给我了。” 见我们满头雾水的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师爷笑了笑,缓缓给我们说起了这件事哦不对,应该是这局棋的原委。 在财神爷对我下手,并且老佛爷下了死命令说要将我活捉的时候,师爷就有了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策。 没错,他玩的就是计中计那一套。 将我接到这个沿海城市之后,过了一个月的样子,师爷的心里其实就有了结论。 “老佛爷在那时候就已经知道你在我们这儿了。”师爷如是说。 他做出这个判断的原因有三。 第一,老佛爷似乎一点都不像开始那般着急,或者说,他从下命令的时候开始,到现在都没着急过,一直都是风淡云轻的样子。 好像根本就不把这个重要的事放在心上一般,任由下人去寻找我的踪迹,自己则稳坐凌云台毫无着急的反应。 第二,老佛爷对于师爷还有小佛的事儿越来越不爱过问,仿佛是彻底放开了紧拽着他们的手一样,师爷难得的感受到了往常没有的自由。 要知道,往常老佛爷对于师爷他们可看得紧啊,一般要有点什么风吹草动,或是师爷他们要办什么大事,基本上老佛爷那边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第三,老佛爷是什么人物? 师爷这么问着我。 “老佛爷是什么人物?”师爷笑得很开心。 “什么意思?”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因为我怕自己回答错了丢人,妈的,在智商这个层面上我是真不愿意跟他争个你死我活。 毕竟在智商的你死我活之中,一般都是我死,他活。 与其自己答错题被他用智商嘲讽一顿,还不如直接问他。 师爷摇了摇头:“他是个超出你想象的人,财神爷够厉害了吧?他手眼通天的纠集了黑白两道的人,差点就让咱们栽在这儿了,如果不是大佛来了,我们真得死。” “但是财神爷如果跟老佛爷比起来。”师爷笑容轻蔑不已:“他就是个屁。” 老佛爷的关系可不是财神爷能比的,在当初跟鬼子干架的时候,老佛爷就是咱们中国术士一行的首要战力,在白道人的眼里他的作用肯定不下于任何人。 对于这种既有本事又在违法乱纪的人,上头能做的,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是在一些特殊情况下行点方便。 既然财神爷都有那种能让师爷他们无法抗拒的能量,那么老佛爷就更别说了。 就他的手段来看,依靠白道来找我的话应该不难,知道我的踪迹更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师爷还跟我说了一点。 “我们手下的伙计里,有内鬼。”师爷耸了耸肩,说道:“他一直活到了昨天,但是我估计他现在已经出车祸死了。” “就是那个姓赵的?”小佛爷抬起眼皮子问了句,看样子他也是知道这事的,只是没跟我说罢了。 “没错,就是干文职的那个赵三金。”师爷说道。 我假装知道这人是谁,点了点头,示意师爷别吊我胃口,直截了当的往后讲多好? “有人听见他跟老佛爷手下的一个红人打过电话,这事都是四个月之前的事儿了。”师爷说道:“所以,在我看来,老佛爷知道你在我们这儿的几率大概是百分之九十。” 我没再说话,打算好好想想,这事给我的冲击力貌似有点大了。 那老东西就在暗处等着阴我?!还是他打算做点别的事儿,比如 不对啊。 “老佛爷要找的东西,跟我要找的东西一样。”我疑惑的问:“那么我的那包宝贝怎么没被他拿走?” “有句话叫做放长线钓大鱼。”师爷摇着头说:“如果把你的东西拿走了,你接下来会怎么办?” “把东西弄回来。” “这不就对了。”师爷一拍手掌:“这跟老佛爷的计划就有出入了,你想想,如果你不去继续寻找所谓的宝贝,而是去拿回原本就有的东西,老佛爷得多难受?他想的是借你的手去寻找最后的” “不对劲啊,这孙子为什么想借着我的手?”我问道,只感觉脑子更迷糊了,心说老佛爷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都不一定能够找到的地方,他难道就认为我能找到? 师爷这次没有直接给我回答,只是摊了摊手:“你应该能猜到,我不是说了吗,放长线钓大鱼,而且我所说的老佛爷就在我们身边,只是指现在,” 闻言,等我仔细一想,顺着师爷所说的这个思路想下去,我好像真想明白某些事了。 老佛爷知道我手里有宝贝,但他并不知道我手里有多少宝贝,更猜不到我只差灯盏就齐活儿了。 在他看来,我能找到一两件就不错了,也就是因为如此,他觉得很多宝贝都还没有被找到。 之所以会把我放在一边不管,假装没有注意到我,使我放松警惕性,也是因为这样。 网大了,捞到鱼的几率才大。 这么一来,我在找宝贝,他也在另外的路上找宝贝,这找到那重生秘宝的几率可就大多了。 而我此时此刻,就如老佛爷手中的网,等到我找到其他东西的时候,老佛爷如果觉得该收网了那就代表我死定了。 “现在他的眼线没了,而且他似乎有点事脱不开身,否则不可能任由财神爷这么胡闹。”师爷说道:“所以我们现在采取布局才是最明智的选择,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踩进我们的圈套里了。” 话音一落,师爷问了我一句。 “前段时间是不是有人给你送信了?”师爷说道:“就是刘三爷给你的那个。” 我皱了皱眉头,说,是。 “按照他给的线索找就行。”师爷的话出乎了我的意料。 本以为师爷会叫我不要相信刘三爷,或是小心点别进圈套等等这类的话,但却完全相反,这就让我有点纳闷了。 “刘三爷这个人很奸,但是他”师爷想说什么,但摇了摇头,没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 很久后我才明白师爷是什么意思。 刘三爷跟其他掌柜的相比,算是八号当铺里最干净的一个人,他干过的缺德事太少了,他手下伙计干过的缺德事就更少了。 没有野心,没有争权夺利的心思,也没有对钱财太过强烈的渴望,这样的人是安全的。 最主要的一点,他跟老佛爷的关系只能算是合作,并不能算是关系特别亲近的那种,所以他觉得刘三爷的话还是能信的。 当然,这也可能是个圈套。 就像是他给我一个真信息,我去那里冒险了拿到了宝贝,结果半路被老佛爷他们堵住,直接弄死我把宝贝抢了等等,这类的事真有可能发生。 不过说一千道一万,刘三爷给我的信息,百分之八十是真的。 因为无论刘三爷是要顺着老佛爷的指示给我们下套,或是真心要帮我,他给的都必须是真的东西。 否则他会闲着拿个假消息耍我们玩儿? 真要我死,还不如他们直接出手呢,何必脱裤子放屁拿假消息糊弄我? “这件事很简单,咱们只需要顺着这条路走到黑就行,然后对了!”师爷看了我一眼:“你原来是不是说过,如果偷袭的话,或者是给你一个先出手的机会,老佛爷百分百会死在你的手上?” 我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毕竟现在不是吹牛逼的时候:“百分之七十到八十,多了不敢说。” “足够了,这么高的成功率,就应该让我们去赌一把。”师爷笑道:“更何况老佛爷现在还没回来,咱们有足够的时间布置圈套,这次我们要记住的就是” “欲活命,先杀人。” ************************************************************* 中秋节照常更新,大家不用担心哈~~~~ 第三十七章 大海 师爷的套路总是老一套,说白了,就是玩阴的。 “我们一起走,然后再找个机会露个面,把老佛爷他们勾引过去。”师爷跟我说完了一大堆我没怎么明白的计策后,又补充了一句:“最后再由你搞定他们。” “我操。”我无奈的说:“要是我搞不定呢?” “那么我们就死定了。”师爷笑了起来,轻松得一塌糊涂。 小佛爷见我表示压力很大,他也有点不耐烦了,骂骂咧咧的说:“这不是有我吗?!” “你他妈养病去吧你,都伤着这样了还不歇着?”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心说小佛爷这孙子都伤得这么重了,感情还惦记着打打杀杀的事儿呢? 小佛爷眼珠子一瞪,作势就要开始出口成脏,但还是被师爷叫住了。 “你们也没好好休息吧,去隔壁病房睡一觉。”师爷苦笑着摆摆手:“咱们都得休息休息了,要不然脑子会迟钝的。” 海东青从头到尾都没说话,见师爷这么说,他也点点头,带着我便要去隔壁的病房休息。 黑子这孙子估计也是闲着没事干了,跟在我们屁股后面,手里拿着一副扑克牌。 “易哥,你要是不困的话咱们斗地主呗?” 见他一脸的贱笑,我无奈的叹起了气,为毛他怕小佛爷就不怕我呢?!没见老子都在打哈欠想要睡觉了?! “玩钱的吗?”海东青忽然问。 黑子一愣,点头:“您想玩多大的?” 海东青眉头一皱,说出口的话差点没把黑子吓死。 “我跟你玩一块钱的。” 那时候我就看见黑子嘟嚷了,估摸着他是不敢说出口。 我从他的口型来看,他嘟嚷的好像是:我操。 隔壁的病房似乎也被师爷他们包了下来(哎呀我操这说起来就跟酒店房间似的给钱就能住了。),原本住在这儿的是一个双臂纹身的小年轻,应该是个混混,但此时是被迫搬出去了。 这人也挺有意思的,在跟别人打架被砍了两刀后,他进了医院,本来师爷也不愿意玩硬的,意思是给点钱再帮他安排一个别的病房,并没有欺负他的意思。 可是那年轻混子张嘴就开了黄腔,然后师爷也无奈了,只能让陈九山来解决这个问题。 陈九山解决这事的方法很简单,就两步。 第一步,拔枪。 第二步,把枪塞他嘴里,并和蔼的问他,你是不是真的不搬?要是不搬的话,我枪走火了你可别怪我。 混混怕狠人,狠人怕不要命的,陈九山就是个例子。 不到三分钟,那混混收拾完东西后立刻就出院了,陈九山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感慨起了科学发展医疗进步给我们这些普通人所带来的福音。 看看,现在医疗科技水平多牛逼,被砍了七八刀刚进医院五个小时的混混,现在就出院了。 谁还敢说我们大中国的医疗水平落后?谁还敢说我们大中国的医生技术不够硬? 啪啪啪的陈九山就给了这些人一大嘴巴子,看看多打脸! 师爷之所以把病房都安排在小佛爷他那个病房的隔壁,这是有原因的。 现在是不是真正的风平浪静,还真没人能说得准,所以小佛爷左右的病房,师爷都给包了下来安排自己人住。 我们住的是靠左边的这个,也就是先前那混混住的双人病房,而另外一个病房则是留给陈九山跟黑子住的。 “打牌小点声,不要闹着木头睡觉。”海东青说道。 “行啊,咱们打斗地主还是” 我躺在床上,闭着眼听着他们说话的声音,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笑,可能是高兴吧。 好像有盼头了 在不知不觉中,我渐渐的睡了过去,只感觉很久都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这一次我记得很清楚,我没有做噩梦,反而做了一个美梦。 “爷爷,你多吃点肉啊,细伢子都能赚大钱了,你就别省着花钱了。” “好好好,我家细伢子最有本事了,哈哈哈!!!” 老爷子的笑声很爽朗,一如既往的有他硬朗的风格,坐在椅子上的他用手摸着我的头发,熟悉的感觉让我笑了起来,原来一切都不会变。 一切,都没有变啊。 在我们纷纷找好地方休息之后,大佛那边,则已经开始了最后的收尾工作。 大佛带着十几个穿着相同西装的中年人,正在距离我们好几十公里外的码头上,做着某些不法的事情。 “去看着他们,把货都运到陈区长给我们安排的仓库去。”大佛挥了挥手,身后的人点点头,走到了那群正在搬运木箱子的工人面前,仔仔细细的检查了起来,见里面的包装没有任何破损的痕迹,他才松了口气。 等把货物搬运完后,时间都差不多过去了一个小时,大佛看了看手表,似乎是感觉时间差不多到点了,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他只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两句。 “带人过来吧。” “五分钟。” 也不知道是约定好的,还是真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刚好过了快五分钟的时候,几辆灰色的面包车就开到了码头旁边的路上。 车上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走了下来,先是对大佛喊了句大哥后,又将各自的后车箱打开,把里面用麻绳捆好的其中一人提到了大佛的面前。 “你就是沈国民。”大佛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说话的语气是肯定,但在外人听来却有点像是询问,此时他的目光里没有挑衅跟不屑的意思,充满了平静。 被问话的男人抬起了血迹斑斑的脸,眼睛似乎是被人给打肿了,根本就不能像往常一样睁开自己的眼睛,只能眯着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你你是谁”沈国民的声音很嘶哑,全是声嘶力竭的意味,就像是一个很久没有喝水的人发出来的声音,刺耳,而且难听。 “你是沈国民。”大佛又说了一遍。 沈国民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正准备说些什么,大佛却打断了他。 “所以你该死。”大佛平静的说道,挥了挥手。 随后而来的一切恐怕沈国民一辈子都忘不了,准确的说,他这一辈子也有点短了。 任由沈国民怎么大吼再怎么哭喊,大佛的手下依旧有条不紊的,把后车箱昏迷不醒的女人抬了出来,面无表情的给她绑上了几块石头,然后慢悠悠的抬到了码头边上,一言不发的丢进了大海里。 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女人在自己视线里慢慢消失,沈国民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用几近哭哑的嗓子大吼道。 “你他妈到底是谁?!!祸不及妻儿!!!有什么你冲我来啊!!!” 大佛恍然大悟的拍了拍手,说,谢谢你提醒我。 沈国民似乎是知道大佛要干什么,没多想就咚咚的磕起了头,力度很大,直接就把额头给磕破了好些口子:“您大人有大量!!!别害我孩子!!!!我求求您了!!!” 大佛憨厚的笑着,蹲了下去,用右手按住了沈国民剧烈挣扎的手臂,问他:“你在这城里是不是黑.社会?” 沈国民一时间没有回答上来这个问题,因为他完全不知道大佛这是什么意思,也没想到大佛说话的跳跃性这么大。 “你是不是黑.社会?”大佛问道。 沈国民强忍着弄死大佛的心,颤抖着点了点头,说,是。 下一秒,沈国民就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剧痛,忽然在自己的手臂上蔓延了起来。 如果沈国民见到了自己被大佛捏扁的手臂,恐怕他就不光是惨叫这么简单了。 “你个犊子也能算是黑社会?”大佛还在笑,手上越来越使劲。 “老子才是黑社会!!你他妈就一个混子也敢动我两个弟弟!!啊?!!” 大佛很久都没有这么动气了,特别是知道小佛爷瘸了一条腿之后,他的怒气再也控制不住。 只用一只手就轻轻松松的把人手臂捏扁了,甚至连骨头都被捏成了碎渣子,别说是海东青,就是小佛爷使出全力都不一定能干出这种壮举,毕竟五根手指的力量不是能随便锻炼出来的。 等他发泄了一会儿才注意到沈国民已经疼晕过去了,而他的儿子,则在一边流着眼泪,害怕的看着大佛,因为嘴被布片堵上的缘故,他叫不出声来。 大佛深吸了一口气,把脸上的暴戾再度压了下去,露出了先前的憨笑。 他缓步走到那个孩子身边,和蔼的用手摸了摸孩子的头。 “孩子,下辈子希望你能投胎去个好人家” 小孩子的体重体型跟成年人都不是一个档次的,被绑上石头丢进海里之后,水花似乎都没溅起来多少。 站在海边,大佛接过了身旁人递来的烟,放进嘴里点燃后抽了一口。 “这个城市以后是我的了” 大佛喃喃道:“小佛没了你们帮我还真是累啊” 第三十八章 病房 次日,清晨。 本来我还睡得迷糊,海东青也是睡得跟个死人似的,但就在这应该安安静静的时候,一阵敲门声把我跟海东青彻底的闹醒了。 海东青皱着眉头,阴沉着脸走过去开门,在见到来人后,顿时表情一僵。 “恢复得这么快?” 门外的人,正是小佛爷。 看他浑身上下包着的纱布那叫一个夸张,整个人就跟木乃伊似的,特别是脚踝那个部位,更是包扎得极为夸张。 小佛看样子是自己走过来的,龇牙咧嘴的样子颇有喜感,骂骂咧咧的说:“妈的,赶紧让我进去,别墨迹。” 我没多想,往边上走了一步让他进屋,随即就带上了门,回到了床上坐着。 “有烟吗?” “有。” “给我。”小佛爷说。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大概是明白这是咋回事了,摇摇头,说,老子不给。 见他脸色一变就要往外吐脏字了,我急忙指了指海东青。 “你现在可打不过他,要是敢张嘴说脏话,你就想想清楚后果。” “妈的!老子烟瘾犯了!操!”小佛爷总算是给我们吐露了心声,一脸的无奈:“我哥不许我抽烟,说是养伤的时候不能抽烟,这不是扯淡么!” “你哥也是为你好。”我笑着把枕头边的烟盒丢给了他。 小佛爷接过,从里面拿出了一根烟,点燃后,珍惜的抽了起来。 “办完这事你跟你哥准备去哪儿?”我脱下鞋子,光着脚爬上了床,盘着腿看着面前这个正在往死里抽烟的男人。 没错,是在往死里抽烟,一根烟我就见着他抽几口就没了,那肺活量简直**爆了,我真心觉得小佛爷在前往肺癌的路上畅通无阻。 又点上了一支烟后,小佛爷舒坦的笑了起来,说:“出国呗,换个生活环境,好好过日子。” “要是想出国的话我能帮忙,我爷爷认识个白道上的高官,这次他躲老佛爷都是靠他才出的国。”海东青插了一句。 小佛爷这次没有拒绝,笑呵呵的点着头:“行啊,到时候就麻烦你了。” “想好去哪个国家了吗?”我好奇的问。 “美国,英国,意大利,德国,法国,都行。”小佛爷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反正这得看我哥的,他喜欢哪个国家就去哪个国家呗。” “老子还没出过国门呢,有机会也得去外面看看。”我叹了口气:“这世界太大了,要是没看完就嗝屁了那就真可惜了。” “你嘴咋就这么臭呢?”小佛爷不耐烦的瞪了我一眼:“又对自己没信心了?” “没事,死不了。”海东青说:“办了老佛爷,把所有的事都给忙完,咱们就出国找小佛这孙子玩去。” 听见海东青这么说,不光是我愣住了,小佛爷也愣住了。 要知道,海东青可从来没用这种口气说过话,似乎他也把小佛爷当成熟悉的朋友了? “妈的,你才是孙子。”小佛爷狠狠的骂道,如果不是他腿上使不上劲,估摸着现在就能跳起来跟海东青打个你死我活。 也许我们几个人之间很久没这么融洽过了,准确的说,这还是小佛爷跟海东青第一次相处的这么融洽,当然,这得暂时不说小佛爷连绵不绝的黄腔,跟海东青不露脏字但能把死人气活过来的话。 小佛爷说着未来。 海东青听着,时不时的开口嘲讽他一句,然后双方就得对骂个几分钟。 我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他们,笑容满面。 其实有时候,哪怕自己看不见未来,但能听见别人充满希望的讲述自己的未来,也是一件享受的事。 “对了,我得告诉你一件事。”小佛爷看向了我,没等他把剩下的话说出来,我就摆了摆手打断了他:“我知道,财神爷跑了。” “你也能猜到了?”小佛爷无奈的笑着。 “是啊,我从一开始就觉得这孙子挺阴的,想抓住他,不容易。”我摇摇头。 事实证明我猜对了。 在这个巨大的风波过去之后,财神爷就如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了,完全没有再在外界露个哪怕一脸。 大佛在找他,说是要杀了他,给自己的两个弟弟出出气。 白道在找他,说是要办了他,给大佛还有大佛的两个弟弟出出气。 很奇怪吧,我,师爷,小佛爷,从那天起谁都没有再提起关于财神爷的事,更别说各自施展手段去找这个孙子了。 或许我们都有了一个同样的决定。 一切,都该结束了。 “老佛爷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我靠在墙壁上,喃喃道。 小佛爷愣了愣,点头:“对,只有他死了,我才能跟我哥安安心心的逃走。” “放心,这事交给我了。”我笑道,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充满底气。 “我也会帮忙的,你他妈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你好好养伤就行,争取恢复得好点。”我皱着眉头,想起了先前小佛爷一瘸一拐走进屋的样子。 就在我还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只感觉有人拽着我的衣领,很轻松的把我提了起来。 当我回过神的同时,小佛爷的怒吼声,就已经在我耳边炸响。 “我**!!!” 看着小佛爷通红的眼睛,我想解释一下,但我发现他压根没给我机会解释。 “你是不是觉得我帮不上你了?!!”小佛爷的眼睛通红,愤怒的看着我,似乎是恨不得一拳头砸在我的脸上:“妈的!!!你是不是觉得老子瘸了一条腿就不能帮上你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的,我只是” 小佛爷怒吼着把我摔在了床铺上,指着我的鼻子说:“起来。” “怎么了?要打架啊?”我皱了皱眉头,无奈的说:“我可打不过你,你” 小佛爷没有再说话,直截了当的一拳头砸在了床栏上,把铁质的空心床栏硬生生的砸凹下去了很大一块。 “妈的!!!起来!!!让你看看我还能不能帮你!!!起来啊!!!” 海东青看着这一幕,并没有阻止的意思,只是叹着气。 “对不起”我苦笑道:“不管你是误解我了,还是我说的话听着确实让人不舒服,你都别往心里去,你知道我那话不是那意思,我没小看过你。” 我不是害怕小佛爷才跟他解释,我只是觉得妈的说不清了。 说真的,小佛爷当时充斥着愤怒的眼睛,并没有让人觉得害怕,而是有种虎落平阳的悲哀。 “小佛。” “说。” “到时候你跟我们一起,行了吧?”我对于他这种把自尊心看得极其重的人,那是真没办法了,更何况我还打不过他。 小佛爷貌似是通晓了四川变脸的精髓所在,一听我放软了态度说这话,他立马就笑开了。 “妈的,再小看老子,老子揍你。”小佛爷一边骂一边笑:“就你这样的,要是我不去帮你们,指不定你跟这只鸟就被人老佛爷烤来吃了。” 海东青只是一个劲的笑着,没跟小佛爷争论的意思。 我们都明白,这孙子是在担心我们,为我们好,但他也不想想,我们也担心他啊。 真他妈不懂事,我在心里这么骂了一句。 “晚上跟我去找大佛吃个饭,本来是我哥要去的,但他不适合跟大佛见面。”小佛爷起身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往门边走去。 “真要见他?”我感觉心里有点没底了,大佛那人可不是好东西,要是见面了他一个看我们不顺眼说不准我们就得挺尸了。 “见他一面吧,顺便给他说点事。”小佛爷摆着手,拉开了门。 看着小佛爷略显狼狈的走姿,我忽然感觉鼻子有点发酸,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悲哀感。 好像这世界上什么都会变。 就如小佛爷一般,前几天还好好的,能够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上,继续在这个城市里呼风唤雨没人敢招惹,但是没过几天,却成了一个终生只能一瘸一拐走路的瘸子。 想起刚才小佛爷的表现,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貌似他并不是那么的对自己伤势无所谓,反而是很重视。 我跟海东青心照不宣的都明白,现在的小佛爷,其实也有点自卑了,他就是害怕别人小看现在的自己。 “没事,他恢复得还行,说不定以后就好了。”海东青见我脸色不好看,似乎是明白我在想什么,轻声安慰道。 “鸟人。” “怎么了?” “算了,没什么。”我想着小佛爷一瘸一拐的样子,又想了想海东青此时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躺回了床上。 忽然,我想到了一件自己以往都没有注意到的事,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老佛爷,你还是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 摸着胸前的玉佩,我想到了一个计划。 一个在成功后能够结束一切,也能在失败后结束一切,并让所有人都不再遭受牵连的计划。 第三十九章 饭局 老佛爷这个人很牛逼吧? 老佛爷也在跟我寻找同样的东西吧? 老佛爷比起我来说,各自的底蕴实力都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吧? 没错,哪怕就是因为这样,我还是找到了几乎所有的宝贝。 或许这是运气,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例如祖师爷保佑等等原因,我才能找到这么多东西。 可老佛爷找了这么些年,难道他得到的东西,除了天云水宫里拿出来的天赐铜棺之外,就真的一个宝贝都没再找到过? “他只知道我有宝贝,却不知道我有几个宝贝,如果我要找的东西在他那里”我嘿嘿笑着,估摸着是我的笑声太惊悚了,海东青只敢远远的看着我跟我保持距离,那表情就跟见了鬼似的。 “对了,鸟人。”我坐了起来,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咱们这两天咋没见着大牙呢?” “你不知道?”海东青露出了奇怪的表情,疑惑的问我:“小佛没跟你说?” “我操,你以为我是神仙啊,感情我啥都知道?”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要是老子啥都知道,下一个版本的十万个为什么就有着落了。” “就在咱们行动的那一天,大牙被小佛爷安排走了。” 闻言,我皱着眉头仔细想了一会,这才想起来那天的事。 就是那天出发之前,大牙被小佛爷叫过去了一次,之后就消失了。 不得不说大牙的存在感有点低,都过了这么久我才发现这孙子失踪了 “他被小佛安排去干嘛了?” “不知道,说是给咱们安排什么退路,结果事解决了,大牙还在外地。”海东青耸了耸肩,很出乎我意料的,他似乎对于这些小事了解得很清楚。 我哆嗦了一下,好像霎时间想起了某件事。 “那啥,咱们是不是把某个小家伙给忘了?” “谁啊?”海东青皱着眉头。 “猫。” 海东青沉默了半晌,点点头,说,好像是忘了。 “妈的咱们竟然把这小家伙弄丢了!!!”我忍不住惊呼了起来,急匆匆的下床,穿上鞋子就要回去找猫,可仔细一想就更纳闷了,这小家伙是从什么时候消失的? 就在此时,房门忽然被人敲响了,海东青走过去开门一看,给门外的人让开了路。 “喵。” “易哥,你的东西。”大牙左手抱着正张牙舞爪要过来跟我拼命的猫,右手抱着一个装着我所有希望的布袋子,满脸苦笑。 我激动万分的小跑了过去,接过大牙手里的布袋子,然后装作不认识他手上拿着的活物:“哎呦我操,这谁啊,我不认识诶,你在哪儿遇见它的?” 现在跟猫相认就不是感动得泪流满面的事儿了,铁定的要被它挠一顿,没见它现在的样子都属于想发飙却发不出飙的模样吗? “您先接过去,快,接过去。”大牙哆哆嗦嗦的说,他手上的血痕似乎是在冥冥之中提示我,妈的接过来你就死定了。 最终还是海东青的胆儿大,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走过去接过猫。 然后。 他被猫挠得死去活来。 “疼吗?”我啧啧有声的看着这一幕,只感觉挠在他身痛在我心啊,身为他的兄弟我哈哈哈哈叫你丫的去接傻逼了吧?! “不疼。”海东青咬紧了牙,手哆嗦着,跟帕金森患者似的。 “这小家伙你在哪儿遇见的?”我叫住了正准备转身离去的大牙。 大牙耸了耸肩:“佛爷说是咱们要走了,安排我回去帮您拿东西,结果就在外面看见这猫了,一直围着大门打转在那儿叫呢。” “对了,佛爷叫我给您带个话,六点整的时候出门,去见大佛爷。”大牙说这话的时候脸色也有点奇怪,说不明白的复杂,可能他也知道小佛师爷跟大佛的故事吧。 下午闲着的这段时间,我要么就在思考,为什么小佛爷要带着我们去见大佛,要么就是在安慰那只要跟我鱼死网破的猫,说好话(我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外加送好吃的,简直是把它当成大爷供起来了。 关于我思考的问题,一直都没有答案,当时问小佛爷他也是半遮半掩的。 直到很久之后我才知道真相。 “妈的!没见人都带这么多保镖吗?!老子一个人去了多丢份?!”小佛爷某次喝醉酒后这么猛拍着桌子骂街:“老子好歹也是曾经呼风唤雨的人物吧?!感情我带几个保镖还不行了?!” 我当时要不是紧拉着海东青不让他动手,估计小佛爷已经被恼羞成怒的海东青扔进南明河里造福鱼类族群去了。 话先回来。 在时间差不多到点的时候,我跟海东青也已经收拾好了,衣服也换了一套干干净净的。 怎么说我也是得出去见人啊,要是我还穿着平常那脏兮兮的外套得多丢人? “妈的。”小佛爷一瘸一拐的走到我面前,仔仔细细的看了看我的打扮,没好气的问我:“你他妈是要去相亲还是咋的?” “我操。”我忍不住就要挽着袖子抽他,但小佛爷明显是有了眼力见,也明白他一个人是搞不定我跟海东青两个人的,顿时咳嗽了几下,转身就给我们带路往楼下走。 猫被我托付给师爷了,今天这场面不适合那种小东西跟着来,如果到时候打起来有它就纯属多了个累赘。 大牙也没跟来,留在医院照顾师爷了,跟着我们来的只有陈九山一个人。 在小佛爷的指挥下,车缓缓在某个饭店外面停了下来,这饭店看起来挺有档次的,估计去一次消费也不低。 下车一看,大门外早已站着四五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在等我们,见小佛爷一瘸一拐的下了车后他们便走了过来。 “佛爷。” 小佛笑了笑:“哟,还记着我呢?” 那中年人没说话,走过来便要扶着小佛爷往里走,但小佛爷依旧是我行我素的推开了那个人的手,自己慢悠悠的往里面走着,脸上一直都挂着笑容。 我们作势就要跟上去,但却被这几个中年人拦了下来。 “不好意思,几位要想进去就得搜身,这是规矩。”脸上有一条长刀疤的中年男人对我们说道,很客气的笑着:“一会儿几位出来了,我们会把东西原物奉还的。” 海东青皱着眉头,没有动作。 我倒是无所谓的把手抬了起来,催促了一句:“赶紧的。” 就在他们几个人要开始做流程工作的时候,小佛爷的怒吼声在大门那儿响了起来。 “妈的!!搜个jb身啊!!我他妈还能带人进去一枪崩了大佛吗?!” 被小佛爷一骂,那几个人也面面相觑的停下了动作,互相低声说了几句,然后给我们让开了路。 进了饭店后我才发现大佛这个人有多不简单。 我们约好吃饭的地方是在四楼,但从大门至走廊这一路开始,直至我们去的包间,两侧就经常有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从我们身边经过,每个人的眼神都跟门外那几个大佛保镖的眼神一样。 他们的眼里满是警惕,但这种警惕眼神的最里面,却全是一种说不清的凶狠。 能有这么多人保护着他,足以见他的命有多值钱。 等我们到了包间后这些身为保镖的中年人才没了踪影。 包间里就只坐着一个人,在我们进去的时候,他正拿着一瓶最常见的红星二锅头往嘴里猛灌。 “这几位是?”大佛看了我们一眼,把酒瓶子放下了。 “我哥看我腿脚不方便,特地安排来照顾我的。”小佛爷说,自顾自的走过去拉了一张椅子坐下,对我们摆摆手:“坐坐坐,今天吃饭有人请客,别客气。” 大佛也没在意,仿佛是无视了我们几个人一样,喝着酒,跟小佛爷说着话。 “走一个。”大佛把桌上一瓶没开的红星二锅头丢给了小佛爷。 小佛爷接过,扭开盖子,仰头就灌了一口,哈哈大笑着说:“没想到诶,咱们还能坐在一张桌子上喝酒,这还真是命。” “是啊,我也没想到咱们还能坐在一张桌上喝酒”大佛笑得很苦涩。 第四十章 离去 大佛一言不发的喝着酒,连菜都没有夹上一筷子,完全体现了东北人喝酒的牛逼劲儿。 两瓶二锅头下去,面色不改的就要开第三瓶接着喝,那酒量真是 哦对了,我是不是忘记说了,大佛喝的是大瓶装的那种二锅头,就跟醋瓶子似的那种,可不是小瓶装的。 就因为如此,我才觉得他牛逼,是真牛逼。 “你酒量还是老样子诶。”小佛爷此时才喝完第一瓶酒,一样的没有吃菜,就是干喝。 大佛把酒瓶子放在了桌上,擦了擦嘴:“老二呢,他怎么不跟你一起过来?” “你觉得他会过来见你吗?”小佛爷笑了起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眉头一皱就念叨了起来:“我就没闹明白你,一边想杀了我们以绝后患,一边还挺看重咱们几个的感情,你当初干的那事我可没忘,我我操你” 可能小佛爷也忍不住自己的脾气了,本来还正正经经的说着事儿,但最后估计是忍不下去了直接开黄腔了,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说出最后那个“妈”字,大佛已经把桌上的酒瓶子拿了起来,丢了过去,重重的砸在了小佛爷的脑袋上。 “妈的!!那也是你妈!!!怎么说话呢!!!”大佛大吼道。 小佛一愣,随即默默的用手擦了擦从头上流下来的血,摇了摇头:“不是故意的,顺嘴了。” 现在的情况就像是一个哥哥在收拾自己弟弟一样,很和谐,也很让人无法插手。 小佛爷似乎也没生气,反而表情有点惧怕的意思。 可能他怕的不是大佛,怕的是自己的亲大哥。 “你以为我真想这么做吗?”大佛看着小佛爷的眼神里满是悲哀,也许他也后悔了吧,自己当初做的那些畜生也不如的事。 “你可以选,而且我跟二哥永远不会” 没等小佛爷的话说完,大佛又再一次打断了他,低下头没有说话。 隔了几分钟,大佛拿出了一盒我没见过的烟,自己点上了一根烟后,抬起手把烟盒丢给了小佛爷。 “没那东西。”大佛见小佛只是拿着烟盒却没动作,他苦笑道。 小佛爷把烟盒丢在了桌上,拿出自己的烟抽了起来,并且把自己的烟拿出来几支递给了我跟陈九山。 这时候我才发现,陈九山的脸色一直都很难看。 他一直都埋着头没去看大佛,牙早就咬紧了,说真的,他现在的表情就跟他发脾气要杀人的时候一模一样。 “你也知道,走上这条道就身不由己了。”大佛的声音很低。 小佛爷没有搭腔,默默的喝着酒。 “我那时候不知道该相信谁,或者说,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相信谁。”大佛忽然大笑了起来,拿起酒猛灌了一口:“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算是” 上一次是大佛用酒瓶子打断了小佛爷的脏话。 这一次是小佛爷用酒瓶子打断了大佛接下来的话。 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响,包间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七八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二话不说就冲了进来。 “妈的,没点规矩。”大佛怒骂道。 当然,他不是骂的小佛爷,而是骂那群冲进来的中年人。 “滚出去。”大佛说道,拿起一张纸巾擦了擦脑门上的玻璃渣子。 由此可见他的脑门绝对比小佛爷的脑门硬,一酒瓶子过去,啥事没有。 “你的理由太恶心人,别说了。”小佛爷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拿起筷子,一边招呼着我们叫我们多吃点,一边自己往碗里夹着菜。 大佛一言不发的抽着烟,脸色很难看。 “其实二哥当初就猜到结果了。”小佛爷头也不抬的说道:“可是他还是没对你动手,但是你做了什么?妈的,还他妈大佛爷呢!” “小佛” “我跟我哥要走了,你放心,以后不会再出现到你面前了。”小佛爷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看样子还是很不习惯只有一只脚能用上劲的情况,只见他笑着对大佛说:“这辈子咱们也就这样了,二哥现在恨你,但他不会害你,我也恨你,但是我谢谢你。” “谢我什么?”大佛问。 “谢谢你没废了我,如果当初你不是对付二哥,而是对付我。”小佛爷说着,把头低了下去看着自己瘸了的腿:“或许我已经死心了吧,对自己的亲大哥死心,操的。” 大佛的手颤抖了起来,但随即就恢复了正常,看见这一幕的好像就只有我,毕竟我离大佛最近看得最清楚。 “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小佛爷一瘸一拐的走着,几步便走到了大佛身前,在我们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紧紧的抱了抱大佛,笑着转身。 “有时间回咱们家那边看看吧,乡里的人老念叨咱们。”小佛爷说道:“你要是有闲工夫回去了,就跟乡亲说一声,我出国工作了。” 大佛愣愣的在原地站着,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直到小佛爷走到门边,要推开门往外走的时候,大佛才有了反应。 只见大佛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朝着小佛爷的方向扔了过去。 在小佛爷接住的同时,大佛最后一句话也说出了口。 “拿着,密码是你的生日。” 小佛爷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包间,而我们也没继续耽搁,急匆匆的就跟着这孙子走了出去。 从头到尾,貌似我们谁都没有说过话,就跟看大戏似的在里面坐了半天。 我们在外面并没有看见小佛爷的身影。 本来我还打算去找找他来着,可陈九山拉了我一把,给我跟海东青使了个眼神。 “咱们先去那边逛逛,一会打个电话给佛爷就行。”陈九山说道,带着我们往另外一边的路口走去,而就在我们的左手边的巷子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蹲在地上,浑身颤抖的抽着手里夹着的香烟。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小佛爷应该是在哭。 这件事我、海东青、陈九山,都心照不宣的各自瞒了下来,都在假装不知道这事。 实际上在几年后,小佛爷自己喝醉了,就说出了那天的事。 他说,他哭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就是因为大佛还不肯回头。 “妈的!!他有愧疚,有后悔,但是为什么就不能回头?!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跟我们敞开心的说一次?!”小佛爷喝醉酒之后直接把桌子掀了,大吼着:“他是我亲大哥!!但是他现在看我们就像是看敌人一样!!知道吗?!!他谁也不相信了啊!!!” 不说那些题外话了,话先回来。 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逛了半个多小时后,正当我们准备打个电话演个戏,问问他在哪儿的时候,他却已经早早的回了医院,然后在电话里跟我们说。 “回来收拾一下东西,我们走。” “去哪儿啊?沈阳?”我问他。 “我们去一个远点的地方,去贵阳吧,在那待几天露个脸咱们就转移阵地。”小佛爷笑着对我说:“财神爷已经被打得没胆儿了,他手下的伙计这两天也被白道的抓了不少,翻不起浪了,你可以暂时回家了。” 我拿着手机愣了很久,最终才不敢相信的问他。 “你是说很多事都已经结束了?我可以见他们了?” “我哥说了,老佛爷现在是不可能对你家人动手的,当铺里的这档子烂事够他处理了,更何况他现在还没回来呢,就算他来了,我哥安排的套子就是在等他往里钻呢。”小佛爷骂骂咧咧了起来:“妈的,姓易的,有我们陪着你回去,你怕个jb啊?!” “哦我可以回家了”我拿着手机,呆滞了好一会,最终猛的大笑了起来,眼睛通红的对海东青说:“我可以回家了!!鸟人!!!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去见胖叔了!!!” 第四十一章 归来 贵阳的天气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热了,本应该凉风嗖嗖的天气,现在所让人感受到的却全是温暖。 站在机场外面,我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脸上满是笑容。 “我带我哥他们先去酒店了,晚上出来一起吃个饭就行。”小佛爷对我说道,一瘸一拐的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师爷往左边的出租车方向走去。 小佛爷还是老样子,哪怕是脚疼,也不会让人扶着走,更别说坐轮椅杵拐杖了。 海东青对于这一点很是理解,他说,他明白小佛爷的骄傲。 不得不说师爷还是师爷诶,他的杀伤力超乎我们想象,本以为在飞机上海东青和小佛爷能勾搭几个空姐来着,结果他们俩一个是脾气差动不动就吼人,一个是脾气冷对谁都是爱答不理的。 最终那几个空姐貌似都一起看上了师爷,没办法,谁叫师爷书生气重,斯文儒雅呢,没见师爷笑得这么温柔啊,这几个空姐能不被勾引上吗? 估摸着要不是小佛爷一直盯着她们,指不定都有人要跟师爷告个白玩私定终身了。 人长得帅就是牛逼啊,连瘸了腿这点都能让人无视,这个看脸的世界确实让人有点无奈。 “周岩啊?” “你舍得往我这儿打个电话了?” “我跟鸟人在贵阳。”我没跟他闲扯,哈哈大笑着说:“把胖叔还有小安叫去花圈店吧,一切都解决完了,咱们晚上吃个饭。” “你说什么?”周岩可能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只听他在电话那头嘀嘀咕咕的说:“我今儿早上睡醒了啊怎么感觉听错了呢” “你再说一遍?”周岩对我说道。 “妈的,晚上叫齐人过来吃饭。”我没好气的说:“对了,我记得你家那边的小龙虾不错,记得来的时候给我多带点。” “我操?”周岩惊讶了,不敢相信的问我:“真解决完了?” “这不是废话么,要不然我能跟你们一起吃个饭?”我无奈的说,见他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的又要开始问话了,我当即就假装信号不好急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等我去把托运的猫接到手后,这才招来一辆出租车,带上海东青直奔花圈店。 看着街边熟悉的景色,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只感觉很久都没这么开心过了。 或许真是那句话说对了,游子归家,是这世上最让人开心的事了。 “喵~~”猫依旧不听话的在我胸前闹腾着,一会用手拽一下我的衣领,一会儿又特乖巧的用头蹭着我的脖子,完全就是精神分裂症的状态。 不得已之下,我只能祸水东引,直截了当的把它丢在了海东青的身上。 见海东青一脸幽怨的正准备看过来的时候,我急忙把头转开,岔过了话题:“鸟人,你觉得大佛为什么会去小佛爷他们的城市?” “这个我倒没问。”海东青见我说到了正题,他也皱紧了眉头,凝重的说道。 就我这种话题转移的水平,海东青那点智商就不要在我面前不自量力了,我笑呵呵的这么想着,嘴里说道:“师爷告诉我,小佛问过大佛了,说是碰巧诶,你信吗?” “信。”海东青点头。 “这话我都不信,你信?”我无奈的摇摇头:“看样子你的智商真是被小佛拉低了。” “直觉。”海东青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抱着猫,转头看着路景发呆,半晌都没说话。 其实当时的我并不知道,海东青的直觉真的很准。 大佛确实不是为了小佛爷他们去的,准确的说,他一开始就是准备转移阵地了,从沿海那个城市转移到小佛爷他们的城市,说是要开拓商品路线,压根就不是为了小佛爷他们才到的这个城市。 也是在出发不久前大佛才知道,小佛爷,师爷,这两个人就在自己即将要去的城市。 话说回来,这次我们的离去,貌似异常的顺畅,根本就没遇见任何困难险阻。 得知我们离开的消息之后,似乎所有人都没有了动作。 大佛没有动作,只是打了个电话给小佛,祝他一路顺风。 至于白道上的人就更没反应了,连个屁也没放,就那么让我们轻轻松松的离开了那座城市。 “小伙子,咱们到了。” 司机忽然喊了我一声,把我从发愣的状态里叫了回来。 “哦谢谢您了啊”我说着,把车费递给了司机,拉开门下了车。 海东青一言不发的跟了下来,抱着猫站在我身后,跟我一样,呆滞的看着面前花圈店大门。 都多久没回来了? 这次总算是回家了妈的!!回家了!!! “走吧,赶紧进去收拾一下。”我说道,偷偷的低下了头,在海东青没注意到的时候我擦了擦眼睛,只感觉鼻子发酸得难受。 “这屋子都多久没打扫过了,指不定进去就得吃灰。”海东青客观的发表了评价,估计他是想起了我以往懒散的性子了。 当初我在花圈店当小老板的时候,这里面就够乱了,我们不在的这段日子还没人进去帮忙收拾收拾,恐怕里面比我当初在的时候还脏,不说是乱吧,起码灰尘已经落满许多地方了。 拿出一直随身带着的钥匙,我走到了侧门前,将钥匙插进已经有了锈迹的破旧门锁里。 随着咔嗒一声,门开了。 在看见里面场景的时候,我承认我当时被吓着了,根本就不敢相信这里面是 “怎么回事?闹鬼了啊?”海东青惊讶的说道。 “不知道啊这”我皱着眉头,看着里面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走廊,摇了摇头,带着海东青走了进去。 大厅里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灯没开,但些许光线也从卷帘门的缝隙里透了进来,勉强能让我们看清楚这里面的场景。 桌椅摆放得很整齐,在任何一个地方似乎都看不见应有的灰尘,这不像是很久没人打扫的样子。 就在我满脑子雾水的扫视大厅情况的时候,只感觉有个熟悉的身影从柜台后面窜了出来,一言不发的跑到我身边,还没给我反应过来的机会,他就已经抱紧了我的腰。 “大哥哥” 听着这稚嫩的喊声,我表情呆滞了一下,随即苦笑着蹲下身,将他紧紧抱住。 小安长大了,比我走的时候高了一头呢,身子骨也结实了。 可是你个小王八蛋爱哭的毛病怎么还没改啊?! 感觉到肩上传来的湿润感,再一听小安明显是压低的哭声,我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背:“小家伙别哭了,大男人怎么能随便哭呢?!” “大哥哥我好想你”小安不停的颤抖着,稚气的哭声格外让人心酸:“我怕你不回来了我怕你不要小安了” “扯淡,你这孩子这么懂事,我咋会不要你呢?”我大笑着安慰着他,打算以此来掩盖我自己也在慢慢变得颤抖的声音。 “这段时间有没有好好学大哥哥教你的东西?” “有我学会了很多”小安果然是个孩子,听见我把话题转到这上面,他立马就开始献宝了。 “学会什么了呀?”我凑趣的问他。 “就是让尸体蹦起来的那个,周岩哥哥带我去过他们那里的停尸房,我给他表演过。”小安的话让我有了杀周岩的心。 这孙子太他妈闲了吧?!感情是把赶尸当成玩魔术了?!还带表演性质的?! “学得挺快,有前途。”我拍着小安的脑袋,僵硬的笑着。 小安这孩子真的挺有天赋,学这些玩意儿貌似速度飞快。 有人肯定会觉得疑惑了。 这些听起来看起来极其玄奥的本事,怎么会让一个小孩子轻轻松松的就学会了? 事实上这些本事任谁都能学会,真的,别的宗派我不敢说什么,但是就湘西这一脉,所谓的打坐调息画符等等全他妈扯淡。 修身养性,益寿延年。 降妖伏魔,驱邪镇孽。 这是两种不同的东西,不能混为一谈,之所以有些懂行的人会把自己的本事搞得很神秘,画符之前还要静坐调息弄些什么真气的狗屁东西,那就是在玩神秘。 只有让人不懂了,不明白了,觉得你这东西复杂了,那么别人才会觉得你牛逼。 真正现实的东西反而简单得多,这不是在开玩笑。 所谓的玄学在我看来,其实就是另外的一种科学,人人都会的科学,但从某方面来说,这不可能人人都会。 毕竟还是做个比喻吧。 如果你会了一门牛逼的本事,你会随便教给别人吗? 这是简单的人性,也是最纯粹的人性,无论是谁都避免不了。 “小安,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我抱起了小安,用脑袋顶了顶他的脑门,直弄得小安捂着脑袋喊疼,气呼呼的看着我,跟我欺负他了似的。 “妈的谁跟你说只有他在这儿的?”周岩的声音从柜台后面响了起来:“这不是打算给你一个惊喜吗?胖叔还有一会才到,我们就先过来了。” 看着那个慢慢站直身子的人,海东青表情复杂的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放下了小安,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对他伸出了手。 见我要友好的跟他握握手,啪的一声,周岩用手掌抽开了我的手,然后过来紧紧的给我来了个熊抱。 “妈的,什么时候还玩这些东西?” “你不怪我了?” “怪,我他妈不光是怪你,还恨你。”周岩说道,把柜台下面的两个塑料袋提了起来,放在柜台上,里面有着好几瓶白酒。 “所以我今天要喝死你。”周岩恶狠狠的说道,表情也有点复杂。 我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感觉眼睛都红了。 “妈的,今天喝不死你。”周岩拍了拍我的肩。 “谢谢”我低下了头,低声说道:“咱们还是兄弟吧?” 周岩把头转开,没好气的说:“谁愿意跟你这种傻逼当兄弟?” “操,你才是傻逼呢。”我笑了。 第四十二章 干爹 小安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可能是离开我太久了吧,连我跑厨房做菜他都要跟着,虽然有点笨手笨脚帮倒忙的嫌疑,但我心里还是一阵舒坦。 就跟自己家的孩子长大了似的,那种感觉真说不清。 妈的,我才二十多在奔三十吧,这心态咋有中年大叔的感觉了?! “大哥哥,这只猫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小安蹲在地上,双手托腮的看着面前的猫,很疑惑的问我:“它是不是跟我见过面啊?” “扯淡,十万八千里怎么可能见面。”我对他的说法不屑一顾。 要是让他知道那天那乞丐就是我我还怎么混?身为长辈的脸面我往哪儿搁? 被胖叔跟周岩知道就已经够了不得了,还让这小屁孩子知道?不可能! “小猫猫,以后你多跟大黄它们玩好不好?”小安很有礼貌的问道。 猫叫了两声,转头看着旁边的空气,似乎是在跟什么东西交流着一样,不停的叫着。 “谢谢小猫,大黄它们经常都很无聊,我做作业的时候就不能陪它们玩。”小安扁了扁嘴,貌似是对于做作业这事儿很是不满意。 实际上,每个学生几乎都对作业这东西不满意过。 每当我想起高中时期那段惨不忍睹的青春,还有各种各样的试卷,试题,我我真是有种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感觉。 就在我跟小安有一句没一句聊着的时候,只听外面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脚步声很急促,听得出来人似乎很急。 我拿着炒勺的手颤了一下,炒菜的动作霎时间僵住了。 “细伢子” 胖叔颤抖的声音在厨房门口响了起来,我想笑着转过头装出一脸轻松的模样,但不知道是为什么,我这个脑袋怎么都转不过去。 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眼睛慢慢红了起来。 感觉到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深吸了口气,笑着:“叔,饿了吧?” “饿咧。”胖叔咳咳嗽嗽的说。 “您去坐着歇会,我马上弄完菜了。”我低下头,继续炒着锅里的鸡肉,笑得越来越开心了,可是眼泪却不受控制的往外流着。 妈的,高兴!这他妈是高兴! 胖叔嗯了一声,拍了拍我的肩,转身离开了厨房。 隔了十来分钟的样子,我觉得自己已经把情绪控制得差不多了,便端着一盘菜走出了厨房,在进大厅的时候,我才发现这里异常的热闹。 小佛爷他们几个不知道是啥时候来的,现在正坐在桌边等着我上菜。 师爷笑呵呵的跟周岩聊着,这一幕可谓异常诡异,我还真想不到这俩孙子能有什么样的共同话题。 小佛爷则跟海东青一般在看电视,貌似是战争片,这俩人看得还挺带劲。 至于陈九山则还是那副沉默的造型,默默无言的坐在椅子上发呆,跟个木头没两样。 黑子是最融入气氛的人,一边跟小安笑嘻嘻的聊着,一边用手逗弄着桌子下的猫。 对了,还有一个很久都没跟我见面的人也来了。 张立国。 我呆呆的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忍不住腾出一只手来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这是我出现幻觉了。 多少次了,我多少次在梦里看见这场景了 “细伢子,过来陪叔坐。”胖叔对我招了招手,一脸笑容。 看着与我记忆中不相同的胖叔,我咬了咬牙,把菜端过去放在桌上,然后挨着胖叔的位置坐了下去。 胖叔的笑容还是老模样,一样的憨厚,有无比的亲切感,可是现在胖叔笑起来却有种莫名的沧桑,似乎他的笑容在告诉我,他老了。 确实胖叔是老了,否则鬓角的位置也不会有那么多白头发 “抹四(没事)就好,回来咧,撒(啥)都好咧。”胖叔哈哈大笑着,用手抚摸着我的头发,眼睛渐渐红了起来,但他没哭,只是一个劲的在笑。 “小易,你”张立国想说什么,但他看见周岩给他使了个眼神,便顿住了话头,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转了话题:“回来就好,有机会咱们单独聊聊。” “好。”我对张立国点点头,笑了笑,偷偷把手向胖叔伸了过去,紧紧的握住了胖叔依旧肥厚的手掌。 感受着上面熟悉的老茧,我仿佛回到了小的时候,那时候还在龙山吧。 每当我遇见了不开心的事,或是被人欺负了,都会这么握着胖叔或是老爷子的手。 老爷子已经走了,现在我就只剩下 “瓜皮。”胖叔笑骂道,紧紧的捏了捏我的手掌,说:“快吃饭,包(不要)煽情咧。” “对了易哥,我已经跟这些个前辈自我介绍了。”黑子忽然说道。 我疑惑的看着他,问:“介绍啥玩意儿?” “我以后就是你的伙计了,也是这花圈店的一份子了啊。”黑子一拍手,不悦的看着我问:“你不会是忘了吧?” “我操,我还真差点忘了。” “什么记性。”小佛爷任何时候都在抓住嘲讽我的机会,这点让我很是无奈,就因为如此,很多时候我都会冒出杀了小佛爷祭天的心思。 师爷轻笑道:“我还没怎么吃过贵阳这边的菜式,今天可得好好尝尝了。” “大哥哥!我要跟你坐!” “喵~~~” 也不知道师爷这群人先前是怎么跟张立国周岩打的交道,周岩虽脸上没有太多亲热的表现,但他跟师爷貌似还挺聊得来的。 至于张立国,他就压根没跟他们说过话。 直到大家拿起碗筷准备开吃的时候,张立国忽然问了一句。 “你真不知道财神爷跑哪儿去了?” 师爷很有礼貌的把筷子放下,认真的对张立国说:“这点我们真不知道,您既然都知道财神爷跑了,那么必然知道我们怎么会来贵阳。” “知道,不就是跑路了吗?”张立国冷笑道:“以前是查你们容易,办你们难,现在办你们貌似不难了。” 小佛爷眉头一皱,几乎是本能的就要往外蹦脏字了,但师爷还是拉住了他。 这时候,张立国接下来的话也说了出来。 “放心吧,谁也没想办你们,冤有头债有主。”张立国说道,看了师爷一眼:“听他说你们办了不少财神爷的人,我在这儿谢谢你们了,替我弟弟谢谢你们。” “客气。”师爷笑道。 “小易,跟你商量个事儿。”张立国把目光转到了正在喝酒的我身上,很突然的问我:“我想让这小子认你当干爹,你愿意吗?” 我当时就差点把酒喷到了胖叔脸上,不敢相信的看着张立国,又看了一眼拽着我衣服逗猫玩儿的小安。 “这个”我犹豫不决的说:“咱们的辈分差了啊,而且我这岁数也不够,让他认我当干爹是不是不太合适?” 设我的年龄为x,小安的年龄为y,那么在运用一系列的加减乘除最后得到的答案就是。 我的年龄为小安年龄的两至三倍,长相外观的成熟度为小安的两倍,完全就不是当人干爹的料啊,当他哥还行,当爹不就扯淡了吗? “有啥不合适的?”张立国毫不在意的吃着菜:“他喜欢你比喜欢我这亲大伯还多,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家里反正你应该明白我意思,而且我平常也没什么时间照顾他,你有个名分还能帮我给他开个家长会什么的,多好。” 妈的这纯属是你想偷懒是不是?!!这理由太扯淡了吧?! “咱们的辈分各论各的,不用在乎那些没用的东西,小安,以后他就是你干爹了,叫一声。” 胖叔跟周岩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幕,似乎他们早就知道这事儿了。 小安则是抬起头看了看我,大大的咧着嘴笑了,用稚嫩嗓音的喊了声。 “爸爸。” “我操。” 事后想想,我发现我当时的回答实在是太惊天地泣鬼神了。 人叫我一声爸,我回人一句我操,这他妈真是我操了。 “你小子咋喊得这么顺口呢这算是我白捡个便宜儿子吗”我无奈的笑着,算是应了张立国的话。 这样也好,要是雨嘉活过来了呢,这小子就应该要有弟弟妹妹了,要是雨嘉没活过来,我也算是找着人给我老易家开枝散叶了。 谁敢说干儿子就不是儿子了? 他以后要是有了儿子那也是我孙子! “爸爸”小安拽紧了我的衣角,又喊了一声。 “妈的,看你那委屈劲儿,哭啥啊。”我伸手过去把这小家伙抱进了怀里,用手帮他擦着眼泪,想起六叔的事儿,我也觉得心里堵得慌。 六叔,你儿子以后就是我儿子了,放心吧,你真的可以放心了。 “嚯!你毛都没长齐就有儿子了啊。”小佛爷惊呼道:“姓易的,你牛逼啊!” “这不是废话吗,我不牛逼难道你牛逼?”我回了一句。 海东青皱着眉头似乎是在算什么,半晌后,他问了我们一句。 “要是这么说的话,他叫你爸,是不是得管我们这一辈的叫叔了?”海东青皱着眉头,表现得很不开心:“怎么感觉我忽然就变老了呢” “包(不要)装嫩咧,吃你滴饭气(去)!” 第四十三章 断崖 饭后,师爷跟小佛爷率先告辞,黑子也跟着他们走了,毕竟这儿暂时还没他住的地方,要想搬过来怎么说也得买个床放大厅不是? 留下来的只有张立国,周岩,胖叔等人。 哦对了,我儿子也留下来了,妈的,用儿子这两个字咋这么不习惯呢? “爸爸,我今天能留在这里跟你睡觉吗?”小安蹲在地上逗着猫,回头问了我这么一句。 我还是有点不太适应有人叫我爸,听见小安这么喊我,我也是愣了好一会,最后才尴尬的笑着说:“行啊,你小子晚上就留这儿吧。” 我操,小安叫我爹,那么我岂不是跟六叔还有张立国一个辈分了? 这辈分窜得挺快啊! “小易,他们说得东西都很模糊,我想听你亲口说说。”张立国丢了一盒烟给我,应该是新买的,外面的塑料薄膜还没撕开。 周岩看了张立国一眼,坐了下来,也有想要听我说的意思。 “这个”我犹豫着,感觉这段时间我遇见的事跟办的事,确实是有点难以启齿。 实话实说的话,指不定张立国当场就拿手铐把我给铐了,而且胖叔肯定会很难受的。 好好的一个孩子变成杀人犯了能不难受吗? “细伢子,小海四(是)咋找着你咧?”胖叔也皱起了眉,对于他来说,不知道的事情貌似太多了。 “小安,你先带着猫进屋子去玩吧。”我对我所谓的干儿子的说道。 小安乖巧的点点头,蹲下身把猫抱进怀里,小步跑着就进了屋子,还很有眼力见的把门也给关上了。 我苦恼的看了看他们,心说这不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吗?真得把那些破事给说了? 如果玩春秋笔法删删减减把不和谐的地方都和谐了,那么他们肯定不信。 跟着小佛爷他们在一起还能这么和谐,那不就是扯淡了么! 想到最后,我也只能把一些东西瞒住,将其他的内容多多少少的说了出来,虽然听起来还是挺不和谐的可能混过去也就凑合了。 在我讲述这些破事的时候,我一直都在注意张立国的表情,只要有点不对劲的立马就会找理由把自己从故事里脱身出来。 妈的,我可不是那种杀人全家的坏蛋啊,我只是误入歧途了,动手的是小佛! 不过还好,张立国的表情一直都很冷静,仿佛只是在听个普普通通的故事一样。 胖叔跟周岩的表情则复杂了许多,一会是满脸的担心,一会又是一脸的愤怒。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我无奈的笑着:“其实我也不想,但是” “木头做得没错,有些人就该死。”海东青一字一句的说道,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支持我。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很安静的抽着烟,似乎都是在想些什么。 半晌后,张立国第一个开了口。 “谁对谁错,谁都说不清楚,站在我穿警服的角度上来看,你该进牢里坐着。”张立国抖了抖烟灰,摇了摇头:“但我现在不是站在那个角度,就是站在一个普通人的角度来看你,我觉得你没错。” “这段日子真是苦了你了”周岩苦笑着,试探着问我:“你说的那些事里,关于雨嘉的应该都是真的吧?” “是真的。”我点了点头,脸上有着激动:“我是不可能拿这种事跟你们说笑的,雨嘉确实有活过来的机会!” “这么说的话,雨嘉现在就在你胸前的玉佩里?”周岩说着,指了指我戴着的玉佩。 “对,她的魂魄确实是在里面休养” “我能跟她说说话吗?”周岩期待的看着我,语气都激动得颤抖了起来:“我能跟我妹妹说几句话吗?!” 我没有犹豫,直截了当的把脖子上戴着的玉佩解了下来,递到了周岩手里。 见周岩如获至宝的把玉佩紧握在手心里,我也不由得感觉鼻子发酸,好像周岩的表情从未这么复杂过。 周岩一言不发的拿着玉佩站了起来,向着走廊行去,随之我们便听见了一阵絮絮叨叨的说话声。 在以前,好像每次周雨嘉要出门或是要去做什么的时候,周岩总会像是现在这样,絮絮叨叨的跟个老妈子一样。 现在听起来这声音还真是熟悉啊 隔了半会儿。 “细伢子,这样社(说)滴话,就只差一个宝贝咧?”胖叔皱着眉头说道:“不对,这不四(是)一个完整滴宝贝,只四(是)残破物,毕竟灯座在饿们手里。” “现在就少一个灯盏了。”我叹了口气。 海东青张了张嘴好像是想说什么,但他并没有把话说出来,只是皱紧了眉头又沉默了下去。 我一看他这副反应,便随嘴问了句:“想啥呢?” “鬼谷尸经,是你爷爷从山里拿出来的。”海东青想了想,继续往下说着:“与之一起拿出来的还有那块铜片,很早前我们就猜测过,这会不会是其他的宝物,就现在看来,那块青铜残片有可能就是灯盏打破后的残破物,我研究过你说的灯盏模样,也仔细琢磨过你铜片弯曲的形状,真有这种可能啊。” 我没说话,安静的听着。 “你说会不会是这样,当初你家老爷子从山里把这些宝贝拿出来的时候,一不小心把灯盏给打破了。”海东青用不确定的语气跟我们推测着:“更何况你也说过,你爷爷当初逃出来的时候很急,似乎是在躲避什么危险,在这种逃命的情况下,打破个宝贝再正常不过了。” “按照你的这种猜想,灯盏并不是在别的地方,而是在”我恍然大悟般的猛拍了一下桌子:“就在我家老爷子去的山上?!” 说完,我也郁闷了起来,摇了摇头。 “谁知道他去的是哪儿呢,我又不是没问过他,他不说啊。” “刘三爷不是给你图纸了吗?”海东青说道:“如果我的推测没有出现错误,那么图里的那座断峰,就是你们龙山附近的某个地方。” 听见他这么说,我急匆匆的把折叠好放在口袋里的信纸拿了出来,放在桌上。 当初我就觉得这座山峰有点眼熟,经过海东青这么一提点,我还真有种见过这地方的感觉。 妈的这到底是哪儿?! 见我拿出了信纸,张立国和胖叔也好奇的凑了过来,张立国应该是纯属好奇,而胖叔则是我们的希望所在。 在我小的时候,胖叔就已经在龙山县定居了,这个我记不清的地方说不定他就知道! “这”胖叔的目光放在了山峰图上,仔仔细细的看着上面所画的细节,眼神闪烁不定,应该是在回忆自己是否见过这座山峰断崖。 过了大概五六分钟的样子,胖叔才坐回了椅子上,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地方确四(实)在龙山,饿就气(去)过。” 龙山县城的西南方向有个宝塔村,距离县城大概有三公里左右,属民安镇的范围之内。 宝塔村以南,皆是山区田地,除开人为开出的那些田地之外,大部分地区还是那种深山老林的状态。 胖叔说,这座断崖峰土名叫尖口山,就在宝塔村南边的山区里。 从龙山县往那儿走的话,估计得走两三个小时,开车最多就只能开到村落那里,进不了山。 “饿当初也气(去)过这地方,抹油(没有)想到啊,这里面竟然还有猫腻。”胖叔咂了咂嘴,给我们大概的说了一下具体位置后,他腾出功夫才把信纸上剩下的东西看完。 先前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山图上了,那个怪物的图案他还没怎么仔细看,现在他刚把注意力放在上面,看了一眼,手指间夹着的烟头霎时就掉落到了地上。 怪物图还是老样子,依旧让人心惊胆寒。 特别是那些遍布浑身上下的眼睛,看着更是无比诡异,仿佛所有的眼睛透过了纸张,都在注视着看这幅图的人一般。 胖叔表情惊恐的张了张嘴,声音颤抖得异常夸张。 “千目聻孽?!!!” (聻,多音字,在此读奸第四声) 第四十四章 聻孽 人死为鬼,鬼死为聻。 人之畏鬼,如鬼畏聻。 这是最常见的一种说法,但这并不是完全的正确。 实际上并不是所有的聻都是由鬼化来,更多的是畜生魂魄,借用腐烂人身修炼来的冤孽。 用科学点的说法,这就是一个寄生与被寄生的关系。 聻,不是单指一种冤孽,而是所有聻孽的统称。 之所以这部分冤孽会被人称之为聻孽,那则是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六眼见明,魂存人心,名聻也。”这是明朝《久鬼野志》里的记载,很明白的说了聻孽这一种冤孽的特点。 这类的冤孽通常都有六只眼睛,可以如活物一般看这个世界,魂魄存在体内的心脏处,也是腐烂人身的心脏部位。 聻孽有思想,也有人所谓的人性,他们多以人的角度来看这个世界,而不是以冤孽畜生的角度。 当然,这话也并不全面,真正有人性的聻孽,只有二十四种。 据《云孽记》所记载,大千世界之中,聻的种类共有三十六种。 上二十四种,为善聻,皆是畜生化来,如胄(zhou)聻,金花聻,九子聻,畜聻,等等。 下一十二种,为恶聻,皆是人魂化来,如歾(mo)聻,无耳聻,三身聻,目聻,等等。 胖叔口中所说的千目聻孽,则就是这十二种恶聻之中最为难以对付的冤孽。 或者说,千目聻孽压根就是没有办法对付的冤孽。 “鬼死化聻,聻入人身,化目聻身。” “目聻殂之,亡于阴眼,化八目聻,非常人可敌也。” “八目聻殂,亡于阳眼,化十目聻,必为祸一方也。” “死复活来,阴阳交泰,目遍于身,万死不灭,乃千目聻孽也。” 这就是胖叔给我们介绍的内容,很浅显的道出了千目聻孽的来历,以及这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第一句话中的目聻,则就是十二种恶聻中的目聻,又称六人目聻。 这种聻孽的特点就是它身上的眼睛与其他聻孽的眼睛不同,跟普通活人的眼睛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黑白分明。 共有六个眼睛,所以叫六人目聻。 鬼魂飞魄散之际,三魂飞,七魄散。 在即将消亡于天地的时候,只要是因缘际会的同时进入一具未腐烂的尸首,那么就会变成六人目聻。 在这个阶段,六人目聻还是很好对付的,用普通收拾冤孽的法子收拾它就行。 但话也不能说绝对了,如果六人目聻死在了聚阴之地,那么它就会重生,变成八目人聻。 以此类推。 如果它下一次死在了聚阳之地,那么就会变成十目人聻。 一阴一阳,这是不变的规律,按照这种规律死去复来,直到最后。 那么最初的六人目聻,就会变成真正的千目聻孽。 “千目聻孽,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不畏阴阳术数。”胖叔的脸色很难看,只听他念念叨叨的说:“这压根就不四(是)人能对付滴冤孽,古代记载里也抹油出现过,这” “没记载过,不代表没出现过。”我皱着眉头,心说这怪物的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好像是在什么地方看见过 妈的,这名字不就是在那地方写的 “既然它是冤孽,那么必然就有能够搞定它的办法。”我松了口气。 “你个瓜皮懂个屁!”胖叔没好气的骂道:“十个眼睛滴聻孽,就已经能搞死唐朝大部分滴术士咧,它出现滴时候,如果不四(是)袁天罡他们那帮子人一起出手咧,谁能制得住?” “袁天罡不是算命的吗?”张立国很好奇的插了一句。 “你懂个撒(啥),袁天罡四(是)术士,不光会算命。”胖叔摆了摆手,难得的露出了认真的表情,一字一句的对我说道:“这种聻孽每死一次,就会厉害好几倍,你好好想想。” 闻言,我仔细的算了一下,按照这种算法的话妈的到了最后千目聻孽岂不是要逆天了啊?! “你所谓滴宝贝不会就在这个地方吧”胖叔是知道答案的,但现在他显然是有点哆嗦了,不停的问我:“这千目聻孽四(是)守宝的?!” “我也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胖叔还想说什么,但周岩此时正好回来了,很碰巧的把我们现在的话题岔开了。 “她说她很好。”周岩把玉佩放在了桌上,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听见的?” “我猜的。”周岩耸了耸肩:“时间差不多了,别的以后再聊,也不急这一会儿,我先回去照顾我爸了。” 我皱着眉问:“叔叔怎么了?” “自从雨嘉那事过了,他身体状况就不行了,估计再有一年他也得退休。”周岩说着,把自己的外套从椅子背上拿了起来,慢慢穿上。 “我也跟着小周回去了,局里还有事。”张立国对我们点点头。 周岩稍微整理了一下衣领,跟胖叔和海东青道个别后,带着张立国就走出了花圈店,丝毫没有留下来跟我们唠嗑的意思。 本以为见周岩他们走了,胖叔会说正题,会叫我千万别去冒险等等这类的话,但他没有。 胖叔只是看了我一会,叹了口气,自己去厨房烧水,打算泡个脚睡觉了。 “我也睡了,今儿有点困。”海东青说道。 “行。” “一会儿我就睡沙发了,反正今天是跟你们挤不了了。”海东青无奈的说:“胖叔那床一个人就差不多霸占完了,你还得哄那小家伙睡觉,我今儿也就只能睡沙发了。” “凑合着睡吧,比睡大街强。”我说道,忽然想起这段时间都没听他说海老爷子的事,我见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便开口问了句:“你家老爷子呢?” “国外逍遥着呢,估计比咱们都还过得舒坦。”海东青无奈的摇了摇头:“真不知道他这老顽童的性子是怎么来的。” 我笑着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说:“你家老爷子岁数也差不多了,该退休颐养天年了,有时间你就回家多帮帮忙,给家里跑跑生意啥的,这么大的家你可别败在手里了。” “累。”海东青言简意赅的表示了他不想回去。 “累也得回去,妈的,总不能让你家老爷子一个人扛着吧?” 听完我这话,海东青也沉默了下去,估计是在想自己是不是真该回去帮帮忙了。 隔了一会胖叔泡完脚就回了房,我也随之跑到厕所里冲了个澡,回到房间的时候,刚好就看见小安抱着猫听着胖叔讲故事的场景。 胖叔说故事的水平不亚于走近科学的那个主持人,绝逼的引人入胜,听完他的故事我晚上都有种睡不着觉的感觉。 他说的故事有三个。 第一个**底下的手,第二个故事**头柜上的脚掌,第三个叫被子里的孩子。 各位听这些名字都应该知道故事是多么的和谐了。 妈的,真和谐,就差没把小安这熊孩子给吓哭了! 一晚上我睡觉那叫一个煎熬,真的,我是怎么都睡不着了。 不是吓的,是热的。 小安这孩子就跟考拉似的抱着我就不撒手了,睡得那叫一个舒坦,但他压根就没注意到,自己的体温在闷热的天气下是多么的要命。 我就感觉怀里抱着个火炉一样,脑袋边上还趴着一个毛茸茸的电暖炉,那感觉真是 哦对了,我差点忘记说了。 这晚上最大的煎熬就是胖叔的呼噜声,那真是威震天啊,就感觉这屋子都被他的呼噜给震得抖个不停。 不过奇怪的是,小安这孩子似乎很习惯胖叔的呼噜声,睡得依旧很踏实。 很久后我才知道,胖叔的呼噜声跟张立国的呼噜声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小安这段时间都是住在张立国那里,所以对于张立国的呼噜声很是熟悉,一听胖叔的呼噜完全就觉得不够看啊。 简单来说吧,胖叔呼噜声的战斗力=拆迁队,张立国呼噜声的战斗力就=强拆队。 由此可见,答案一目了然。 第四十五章 赌徒 “爸爸,今天我能不去上课吗?” “不能。” “我想在家里跟小猫玩” “回来再说。” “为什么一定要去上学呢老师教的我都能听懂啊我自己可以看书学的”小安扁着嘴表现得很不开心,一边低着头嘀咕,一边用脚踢着地上的小石子,看样子是不乐意了。 其实我也理解他,第一天晚上玩得那么开心,结果第二天一早就被张立国叫起床了。 还得背着张立国拿来的书包去上学,这肯定得不乐意啊! 没错,他是被张立国张大警官叫起床的。 今儿一早,我们都还睡得不亦乐乎,只听见阳台的位置传来了一声大吼。 “起床了!!!开门!!!” 我发誓我当时真的很想杀了张立国。 这绝对不是开玩笑,他一嗓子差点没把我吓死,连胖叔这种睡神级别的人物都被吓了一哆嗦立马还魂坐了起来,可想而知那一嗓子是得多夸张。 事后张立国也给我们道歉了,他是这么说的。 “打电话没人接,敲门了也没人过来开个门,那门都快被我敲烂了啊。”张立国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普度众生:“我是为了门好才叫你们起床的,真的。” 不愧是人民的好公仆,就这一份心思,真是让我足感盛情! 当然,胖叔那些连绵不绝的脏话咱们就可以无视了。 其实我也挺纳闷,海东青这鸟人是睡客厅的,怎么说他也应该醒了啊,等我出去巡视一圈后我才知道真相。 海东青这孙子耳朵里似乎塞着两个耳塞,就是很普通的那种耳塞,专业隔音用的。 直到我用手把他推醒这鸟人才反应过来。 “你们醒了啊?昨晚上胖叔的呼噜声太吵,我就” 不说那些让我抓狂的事了,否则再继续说下去,我怕我自己会忍不住着手开始计划怎么弄死张立国。 “赶紧进去吧,好好听课,别惹老师生气。”我蹲在地上,满脸笑容的帮小安整理着衣服领子,随后拍了拍他的头:“下午大哥哥来接你。” 小安扁着嘴看着我,没说话。 “妈的,是爸,爸下午来接你好了吗?”我尴尬的说道。 “好啊。”小安笑了起来,紧紧的抱了抱我,挥了挥手:“爸爸再见。” “再见。”我笑道。 其实我也好奇过,为什么小安对于我的称呼转变得这么快,而且没有半点不适应的感觉。 很久后我也问过他,他给我的答案并不复杂。 “大伯叫我认爸爸当干爹的时候,我也觉得很奇怪,但是那天晚上我做梦梦见了爸爸。”小安给我说这个答案的时候笑得很开心:“爸爸相信我没有骗他,他说,他看见了大黄他们,还说叫我答应大伯的话,他说爸爸你会照顾好我的。” 小安这孩子确实很听话,似乎也没什么毛病,可是他有点不太合群,从他孤零零的进校门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周围有好几个孩子应该都认识他,一边指指点点的说着,一边偷偷看我。 具体说些什么我倒是不清楚,但我感觉不是什么好话。 因为那些孩子的眼神我太熟悉了,曾几何时,也有一群小孩子这么看过我。 那时候还在龙山,真是妈的。 “这孩子咋就不开朗点呢。”我往嘴里放了根烟叼着,没有点燃,转身向着路边走去,招来一辆出租车后就直奔花圈店而去。 我觉得我需要好好想想之后的路。 到底该不该做那件事!? 如果我成了,那么这件事就可以不做,如果我失败了,那么这件事 好像就非做不可了啊 我得给胖叔他们以绝后患对吧?! 到了花圈店后,我熟悉的拉开侧门走了进去,随手带上门,慢悠悠的往里走去。 就在我刚走到大厅的时候,海东青的声音忽然出现,吓了我一跳。 “木头,咱们谈谈?” “睡醒了啊。”我笑呵呵的说道,向沙发走了过去,坐下。 海东青正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个茶杯,里面满是冒着热气的绿茶。 猫懒洋洋的叫了一声,似是在跟我打招呼,随之又眯着眼睡了过去,压根就没把我这个正牌大哥放在眼里。 “你答应我件事。”海东青一脸认真的说道。 我好奇的问:“啥事?” “你先答应。” “行啊,答应就答应,你赶紧的说。”我现在更好奇了,毕竟海东青这鸟人平常还真没对我提过什么事,这次还要我先答应,里面肯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内容。 事实证明,我的预感并不正确。 他所提的事里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内容,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 “要不然咱们这次别去了” 我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随即又变得轻松,摆出了一副“你丫是不是怂了啊要是怂了就赶紧给哥哥说啊哈哈哈”的表情。 海东青并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他摇了摇头:“我们别去了。” “不能不去诶。”我点燃了嘴里的烟,狠狠的抽了一口,缓缓的吐着烟,无奈的说:“你也知道我去是为了干什么。” “杀老佛爷,拿死复还阳的宝贝。”海东青把头低了下去,愣愣的看着手里的茶杯。 “胖叔呢?他又跑哪儿玩去了?”我装出了一脸好奇的样子,岔开了话题,但海东青显然没有被我这么低劣的手段给糊弄住。 “他出去买菜了,说晚上要给咱们做一顿好吃的。”海东青紧紧握着手里的茶杯,手上使的力气很大,如果茶杯的材质再差上一点,估摸着都要被他捏烂了。 “今天我问过胖叔,千目聻孽的实力大概有多少。” 海东青的脸色很难看:“因为这东西完全没有出现过的记载,胖叔只能凭着一些线索推断, 最具体的一点,就是它的前身,十目人聻,跟阴齾之孽的实力差不多。” “每多几个眼睛,聻的实力就会翻天覆地的增长,胖叔说一个千目聻孽,大概能顶上一百个阴齾之孽,甚至更多,虽然这说法很夸张,也没有人亲眼见过这东西,只有模模糊糊的记载还有也野料,可是” “别说了,你这是动摇军心啊。”我摆了摆手:“既然我敢冒险去拿东西,那么我就必定有收拾他的办法。” “你收拾它?!”海东青的声音大了起来:“咱们当初连阴齾之孽都没收拾!!你怎么收拾它?!!” “妈的,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啊。”我无奈的说:“能不能别揭过去的事儿了?” 见海东青还要说下去,我急忙说“哎呀我困了”随即起身进了里屋,紧紧的关上了房门。 “左慈祖师你可别糊弄我” 我靠在床边蹲坐在了地上,表情复杂的看着正对着我的墙壁,心里五味杂陈。 这地方原本挂着的应该是喜神图吧现在空着了还真是不习惯妈的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千目聻孽,老佛爷,这两个就是我现在最大的敌人。 想要干掉他们那就必然得动用《道记》里最厉害的那个东西 虽然材料很早前我就拜托师爷找好了,但是好像还没准备好啊 这玩意儿的施展流程我基本上已经倒背如流了,可是我却从来没有实践过,这肯定是个要命的缺陷。 如果到时候出点差错,那么我就死定了。 “会成功的,我已经熟悉了基本流程,怎么会出错,那个阵局一定会成功。”我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安慰着自己:“左慈不是写清楚了吗,千目聻,空虬蚩,这些传说里的东西都能用那个阵局摆平啊,既然左慈这么写了那么就肯定不会是假的,一定能我一定能赢” 几年后我无意中听说了一句话。 心存侥幸者,赌徒是也。 我感觉这话挺在理的,无论别人是不是赌徒,当时的我,确实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赌徒。 那是一场属于我自己的赌局。 赢了,万事太平。 输了,可能这辈子就 ************************************************************** 本书进入最后阶段,走着~~~ 第四十六章 店铺 一个月后。 湘西,龙山县。 “妈的,这次咱们的队伍可真是奇了。”小佛爷不耐烦的蹲在街边抽着烟,看了看正在打电话的海东青,骂骂咧咧的说:“一个瘸子,一个哑巴,还有个傻逼,这队伍绝对的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啊。” “你说谁傻逼呢?”我不乐意的回了一句,心里却松了口气。 这孙子对于自己的伤势好像已经不放在心上了,这是个好现象,起码不会自暴自弃的想不开玩破罐子破摔那套。 “谁搭腔我说谁。”小佛爷笑呵呵的说。 “已经问好地址了,咱们现在过去。”海东青挂断了电话,转过头来,对我们说道。 小佛爷点点头,从地上站了起来,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 “得,咱们是死是活,就看这一次了。”小佛爷笑了笑。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我们谁都没闲着。 师爷负责全盘计划,包括动用一些特殊的渠道打探消息,随时掌握八号当铺的动态等等。 小佛爷则是负责安心养伤,不得不说他的恢复力太他妈的夸张了,才过了一个月的样子他脚踝那地方的伤口就愈合得差不多了,也就是脚上使劲的时候疼点,走路依旧一瘸一拐罢了。 胖叔之所以没有跟着我们来,这其中是有原因的。 第一,我跟海东青好好的劝过他好几次,第二,胖叔自己也想明白了。 此时的胖叔已经不是原来的胖叔了,经过这一年的时间,胖叔的心理状态还有精神状态都不如以前,少说都得修养半年才能养回来原来那个白白胖胖的大胖子。 说难听点,这一次我们是去玩命的,任何一个累赘都不能带。 黑子,师爷,胖叔,这三个完全就不是什么能有作用的人。 为了他们好,也是为了保证我们这次行动的成功率,那是万万不敢带他们来的。 如果真带着他们来龙山玩命了,恐怕遇见危险的时候我们就得团灭,这真不是开玩笑。 至于陈九山这人,他则是提前半个月就被小佛爷支走了,回了广州。 “我死了倒是无所谓,反正都已经身在局里由不得自己了。”小佛爷送陈九山上飞机后回来跟我们说道:“他是局外人,虽然掺和了一些事,但他还是干净的,能出局保命,所以我不想让他跟我们再去玩命了。” 说真的,我知道小佛爷是怎么想的。 他曾经跟我说过,陈九山已经有了家庭,钱东来虽然死了,但是他家人孩子还活着,所以陈九山得回去照顾他们。 如果陈九山真的死了,恐怕小佛爷真得内疚一辈子,虽然他不像是个喜欢内疚的人。 当然,周岩也曾经报名要来,但他的专业显然跟我们不对口,自然就被我们抛弃了。 除开他们,我跟海东青也没当闲人,平常也没什么闲工夫,基本上每天都在做着各自的事。 我可以说是废寝忘食的琢磨《道记》都快琢磨疯了。 这次我要用的那个阵局,可以说是《道记》里最厉害的东西,左慈很清楚的在这个阵局的介绍下面多写了许多话。 大概就是这玩意儿他是怎么发明的,以及这阵局最终极的作用等等。 最让我记忆深刻的,就是这阵局下方所写的最后三句话。 “千目聻,空虬蚩,不过尔尔。” “终南士,大罗仙,亦不可生。” “鍪仙之阵,逆天之行,术者施此术,人必寡矣。” (注释:聻,读奸第四声。虬,读qiu第二声。蚩,读chi第一声。鍪,读mou第二声。) 这三句话中的前两句都是标榜这个阵局厉害如何如何的厉害。 其中写的,千目聻自然就是千目聻孽,空虬蚩则是一种传说中类似于蛟龙的东西,又称空虬。 空虬蚩有四足,形如龙,却不飞九天,它的习性就是喜欢一步步在大地上游荡。 行走于名山大川的山脉,有时又藏于深海,是一种极其特殊的冤孽,或者换个说法,它是种很有灵性的畜生,善恶难分。 它的本事在左慈的《道记》里看来,应该不下于千目聻孽,甚至更为夸张。 话说回来,左慈这位老前辈还是无法脱俗,跟其他宗教中人差不多。 在记载一些关于自己创造而出的术法的时候,总会有意无意的说一些有的没的,敲锣边鼓,借用比喻的方式来把自己的术法衬托得极其厉害。 如他的第二句,终南士,大罗仙,亦不可生。 据我猜测,他所说的终南士应该就是在终南山上修行的隐士了,大罗仙自然就是传说中的大罗金仙。 在他的说法里,这个阵局完全可以弄死终南山修行的隐士还有天上的大罗神仙,当然,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是左慈老爷子在吹牛逼。 虽然话这么说,但从这些零零散散的内容来看,可想而知这阵局还是挺厉害的。 否则左慈老爷子哪儿来的底气说这种大话? 要知道,古人都是很重视名节的,更重视后辈人会怎么看待自己,所以左慈老爷子拉大旗开空头支票的可能性很小。 这三句话中的最后一句话就可以无视了,人必寡矣,不就是折寿吗? 反正我折寿都折习惯了,无所谓了。 怪不得人都检查说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破罐子破摔这种心态那真是人人都天生带着的,只是个人还得看有没有让这种心态展现的机会了。 不得不说,这种心态的好处有好有坏。 好的一面,它会无形中给你增加胆气,俗话说横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就怕破罐子破摔的,更何况在一些特殊的情况下,人需要跟老天爷搏一搏,没点该有的胆气下注那就已经输了。 坏的一面吧,会让人变得不太理智,在明明能想出更好的解决办法的时候,破罐子破摔的人大多会选择另外一条极端的路。 简单,粗暴,有效果,这些个路数,就是那些破罐子破摔的人最是喜爱的路数。 “到了。” “就是这家的铺子?”小佛爷叼着烟,站在某个古玩店的门外看着头上的匾额,在看见“旧物阁”这三个烫金大字的时候,小佛爷终于笑了。 “走吧,进去开开眼。” 师爷给我们出的这一计,就是三个字,装糊涂。 我们要演一出大戏,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的位置暴露出去。 小佛爷就是这出戏里的主角,他在这出戏里的作用,没有人可以无视。 在我们临行之前,师爷千叮呤万嘱咐的跟我们说了许多。 “我们在贵阳的这事肯定暴露出去了,但是咱们要装作不知道。”师爷的语气很凝重,说这话的时候他很是认真:“我动用了一些关系封闭咱们在贵阳的消息,这举动不是为了真正的让人不知道咱们的位置,而是要让老佛爷他们知道,我们在躲他们。” “本来只打算在贵阳待个几天就走的,可是我觉得计划该变一下。” “你们去龙山的时候一定要用最低调的方式去,然后再让小佛配合演一出戏,戏台子就是隶属八号当铺底下的古玩店,当然,这个店铺几乎都跟八号当铺脱离关系了,我们这一辈的人压根就不知道有这么个店,只有老佛爷他们那一辈的人知道这个店跟当铺曾经有关系。” “你们去了龙山,老佛爷必然不会当即就跟上来,所以你们要假装不经意的暴露。” “既然那个店在龙山,那么老佛爷肯定就会通过这个店铺的眼线,来了解一些消息,哪怕他们已经跟当铺脱离了关系。” “他们了解的消息,就是你们即将要演的这一出戏,记住,千万不能露陷,事关生死!” 在跟着小佛爷往店里走的时候,我脑海里就一直响着师爷的声音。 他在我临走的时候给我单独说了几句话。 “你说过,你的宝贝几乎都齐全了,剩下的很可能在老佛爷手里,或者在那个密地里,无论如何,你一定在暴露宝贝的时候,要多留一样不能让人知道。” “这最后的一件宝物,就是你的保命符,如果你把东西全暴露了,而且最后的东西恰巧在老佛爷手上,那么他可能很快就会除掉你。” “如果你按照我说的办,他必然不会轻易下手,只会等你们进了那个危险的地方,他再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想着这些话,我脸上的表情也慢慢慎重了起来,但也有点期待。 这一次究竟谁是螳螂,谁是黄雀,谁是蝉? 老佛爷死,我们活,还是我们死,老佛爷活,这是一个暂时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不过距离得到答案的时候不远了,我想要知道的答案,就在这最终的一战里 “嚯!这地方的生意做得气派啊!”小佛爷在走进店铺的大门后,忍不住惊呼道。 ********************************************************************** 昨天忘记说了,周末又到了,老规矩,今天,明天,后天,一天一更,下星期恢复,走着~~~ 第四十七章 演戏 很难想象龙山这种地方还能有这么气派的古玩店。 毫不夸张的说,这店铺比师爷他们的店铺还要上档次。 进门的第一层就是仿古的茶楼设计,零零落落的有不少人坐在里面喝着茶,俩伙计见来客人了,很有职业素质的笑着迎了过来。 “您几位” “不喝茶,我们来开开眼。”小佛爷摆了摆手:“常听人说龙山的旧物阁宝贝多,今儿我们就是来开开眼的。” 这俩伙计点点头,一边给我们介绍着他们“旧物阁”的特色,一边便将我们往二楼引着走。 不上二楼我们还不知道。 本以为这旧物阁是建在几乎是靠近郊外的地方,应该不会有太多的人过来光顾生意,但显然是我们想错了。 如果说一楼的客人是零零落落有那么七八个,那么二楼的人,完全就翻了好几倍。 二楼这一层的布置跟普通的仓库很相似,一个个展览柜并列摆放,外层都应该是钢化玻璃罩着的,里面各有一盏橙黄色的小灯。 所有的走道都各配有两个监视器,完全的都是高科技防盗设备,感觉总跟这种古色古香的地方有点格格不入。 “清乾隆时期的东西。”海东青走过一个白玉杯的时候,轻声说道:“真品,看这做工能值不少钱。” “说不定这儿就只有几个是真的,跟我们那儿一样,妈的,真假参半呗。”小佛爷不屑的哼了一声。 就在小佛爷刚说完这话的时候,周围的人顿时都把目光转了过来,定定的看着小佛爷。 他们的眼神也说不清是嘲弄还是别的什么,总之让小佛爷很不舒服。 “看什么呢?”小佛爷不耐烦的骂了一句:“没见过帅哥是不是?” 那群客人也不是吃素的,一听小佛爷的语气这么不客气,立马就有人要开口骂娘了。 可是还没等他们出声,人群中顿时就走出了一个穿着白衬衫的老人,他戴着个金丝眼镜看着很斯文,鹤发白须的样子加上他的笑容,颇有慈祥感。 “这位小哥,有的话可不能乱说啊。”老人笑呵呵的说道:“我的旧物楼可是远近闻名的地界,这里是绝对不卖假货赝品的,只要是从我这里流出去的宝贝,百分百的保真。” “是吗?”小佛爷此时也没了脾气,虽然他脾气不好,但多少还是懂什么叫做礼节的。 对于这么一个七八十的老头子,他是真下不去口骂人了。 “货都是真的,我看过。”海东青一脸平静的说:“就是好货少了点,这里明着的东西,最值钱的就应该是左边柜子第三层的狻猊辟邪像了,从朝代还有做工来看,价格应该是在八百万至一千五百万之间浮动。” “年轻人好眼力。”老人眨了眨眼睛,对海东青露出了好奇的表情:“那么你觉得这里第二值钱的是什么?” 闻言,海东青面无表情的往四周扫了一眼,忽然间目光一凝,停留在了某个物件的上面。 “那个也挺值钱的。”海东青抬手指了指我们正前方挂着的一副刺绣,上面绣的是一只雄鹰的图案,其下则是一只惟妙惟肖的四爪金龙。 雄鹰静静的屹立在龙头之上,目视远方,眼神冷厉。 两只翅膀微微展开,似是即将要展翅高飞,那刺绣的水平真是没说的,现代人能达到这种水平的估计就没几个。 可惜的是这副刺绣上布满了灰尘,也许是很久都没人打理过的原因,此时仔细一看,这刺绣显得就有些破旧了。 “你觉得这东西能值多少?”老人问。 “常人来买这副刺绣的话,最多两百万,哪怕它有不少地方都是由金丝绣的。” “可惜这副刺绣的整体用料不是太上档次,而且刺这副画的人也不是什么出名的人,如果我要买的话可能会出得高点,五百万吧。”海东青难得的笑了笑:“在我看来,这副刺绣的内容远远超过了它的做工本身,甚至年代也不那么重要了。” “怎么说?” “羽虫三百有六十,神俊最数海东青。性秉金灵含火德,异材上映瑶光星。”海东青叹了口气:“这首诗我觉得挺好的,你说呢?” 老人哈哈大笑着说:“识货,你确实识货,不过我这幅画可不能卖给你,这是非卖品,朋友送给我挂在这儿自己看的。” “放心吧,这东西咱们还看不上。”小佛爷不屑的说道:“就这么个破玩意儿,白送给我我都不要。” 一听小佛爷这话,那老人当时眼珠子都被气红了,看那势头,老人是恨不得冲过来一把掐死小佛爷这种说话不长眼的孙子。 在玩古玩的人面前,你可以委婉的说对方的东西不值钱,但绝对不能把人贬得一文不值,否则那后果可就严重了,脾气再好的都得上火。 “小伙子,你说说你能看上什么?”老人冷冷的问道。 小佛爷笑了笑,正准备说话,旁边围观的群众却已经先忍不住开口了。 “就这种毛都没长齐的东西也敢出来乱说话?!!” “小年轻能懂些什么东西?” “你还说看不上?就算看上了你买得起吗?” 听见这些嘲笑的声音,小佛爷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直到最后脸都快黑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小佛爷一把就将我背上的背包拽了过去,拉开拉链,把里面的宝贝一件件的往桌子上放。 “妈的,一群没眼力见的东西。”小佛爷的骂声很刺耳,一边骂,一边把手里的青铜人座放在了柜台上:“见过吗?这秦国的东西你们买得起吗?” “这个你们买得起吗?” 说着,小佛爷把玉棺材也放上了桌子,顿时香气四溢。 “这个你们买得起吗?!” 除开黑竹简《鬼谷尸经》,其余所有的宝贝都被小佛爷放上了桌子,连我那块铜片都没给我留下。 周围的人也是一时间没了声音,但随之而来的则是更夸张的嘲笑声。 他们都在质疑,甚至是在说小佛爷装逼。 可是隔了半分钟的样子,那老人的一声惊呼顿时让他们住了嘴。 “这这青铜人座确实是秦朝时期的东西”老人不管不顾的抓起了青铜人座,脸上满是激动,仿佛是在看绝世珍宝一般(妈的确实是珍宝)看着手里的东西:“这手艺长生不死死复” 小佛爷脸色一变,见老人都看见了下面的刻字,急匆匆的一把拽回了青铜人像。 随即,又飞快的把东西往我包里塞了进去,骂骂咧咧的念叨着:“给这群傻逼看我也真是够傻逼的一群没见识过好东西的货色” “小伙子!!!这东西你别拿走啊!!!我买了!!”老人死死的拽住了小佛爷,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小佛爷先前的无理举动,看小佛的眼神就跟看亲儿子似的。 “不卖,这东西是非卖品你知道吗?”小佛爷脸上的表情可不是一般的嘲讽,那叫一个气死人不偿命,可这老人家却没有在意,依旧是在跟小佛爷讨价还价的说着。 “老人家,这东西真不卖。”我干笑着,给海东青使了个眼神,意思是我们该走了。 海东青点点头,走过去很客气的轻轻拍了拍老人的手臂,和善的说:“下次有好东西我们再来找您吧,这些东西真不卖。” 一边说着,海东青还瞪了小佛爷一眼,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大概就是“没事拿出来干嘛?!这不是招人盯上咱们吗?!” 直到我们走出店铺的时候那老人都还在跟着,死活都要买下那个青铜人座跟白玉棺材,甚至连那块破破烂烂的铜片都开了高价想要收走。 还是海东青好说歹说才把这老人给劝回去,随后我们招来一辆出租车,也没多在外面溜达的意思,直接就回了我们暂住的宾馆。 回到房间,海东青关上了房门。 然后。 “妈的,你真牛逼!”我心服口服的给小佛爷竖起了大拇指,随即满脸敬佩的给小佛爷递了支烟过去:“你中戏毕业的啊?” “蛋,老子的演戏水准岂是你这种没见识的能参透的?”小佛爷叼着烟,一瘸一拐的走到床边坐下,笑呵呵的说:“要是老子愿意,小金人的奖就是我的!” “给这阵风一点时间,等风吹过去了咱们再上山。”海东青说道。 “三天差不多了。”我点点头。 小佛爷也点头:“行,咱们就三天之后上山。” 那时候我才发现,小佛爷这人许多方面的能力都超乎了我们的想象。 也许师爷说得确实没错。 这盘棋里最大的两颗棋子。 一颗棋子,是我。 另外一颗,则就是小佛爷。 ***************************************************************** 天气好闷啊,要死要死的感觉 第四十八章 隰天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特别是在我们几个闲人天天斗地主混时间的情况下,时间更是流逝得飞快。 于第四天的傍晚,我,小佛爷,海东青,三人拿着东西就由龙山县出发了。 先是叫来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宝塔村,后又拿着家伙纷纷从村子南边鱼贯而出,偷偷摸摸的上了山。 摸黑上山这个举动,在外人看来肯定是觉得我们要避人耳目,但实际上不全是。 我们确确实实是要表现出避人耳目的样子,没错,是表现。 总得让人觉得我们要玩真的了吧? “这东西背在我身上没事吧?” “没事。” “真没事啊?我告诉你啊姓易的那天我可是看见” 小佛爷似乎是想起那天我打开盒子的场景了,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没再继续说下去。 细心的读者肯定能想起来,师爷曾经帮我找来了一样东西,用盒子装得好好的,交给了我。 那时候距离现在也有好几个月了吧,这东西理所当然的也在我这里放了好几个月。 说真的,有时候我看见那木盒子也有点心有余悸的感觉。 “你给他背的是什么东西?”海东青一直都对那盒子表现得很好奇,但任由他怎么说我都没把盒子打开给他看过,这点让他很是不解。 其实也不怪我,那玩意儿也就我检查的时候看过一次,其余时候都是用盒子盖好的,生怕那东西泄漏出来惹麻烦。 这里面的东西一个控制不好,我们几个人指定得死。 “飞隰天。” (注释:隰,读xi第二声,形容低湿的地方,或新开垦的田。) 自古以来,湘西一脉就代代相传过一种邪物,名叫隰天。 这邪物的外观如绿色浓稠的液体,冷如寒冰,置放在太阳下并不会蒸发,但却会散发出阵阵清香的烟雾。 在夜里,隰天还会散发出一种独特的荧光,诡异之外,更是美得引人注目。 对了,在这里我可得好好说清楚,这玩意儿,是活物。 隰天到底是什么东西,古往今来的记载里还真没说清楚,只模模糊糊的说,是阴气聚集而成,但又是活物,这点就很矛盾了。 活物的体内是不会光有一种气的,无论是畜生还是别的什么,只要是活着的东西体内必然都有阴阳二气。 光只有一种气的活物我还真没见识过,在书里也就看见过寥寥几种,飞隰天就是其中之一。 这东西多生活在大山的低洼处,远看如沼泽。 当然,也有小部分的隰天生活在山中溶洞,地下河的河底,以及古墓的主墓室棺材之上。 那一小盒子的隰天就是从古墓而来,这还是师爷手下伙计意外发现的东西。 说来也巧,他们下墓的时候正巧就看见这玩意儿依附在棺材盖上了,液体表面还不时浮现出好几个人的面孔,吓得他们差点没在墓里晕过去。 那时谁都没敢上去动手,只能退出墓室,在山里给师爷打了个电话通报这个事。 师爷知道后的第一时间就来找到了我,然后我可就乐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道记》里最厉害的那个阵局,所需要的材料只有一种,正好就是这个隰天。 说准确点的话,这东西的全名应该是飞隰天。 这名字是怎么来我倒是不清楚,《道记》里并没有说明白,只是说了它的特点以及厉害的地方。 “飞隰天,聚阴之物,喜吸魂,亦喜引魄。” “活人触之,七魄出窍,三魂离身,人不复也。” 虽这玩意儿厉害,可要捉住它还是挺容易的,只需要用朱砂均匀的撒在隰天的表面,隰天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就会失去害人的能力,任由人捉住它摆弄。 随后,再用碧玉盒子把隰天装进去,任它有天大的本领也出不来。 “咱们往哪儿走?”小佛爷停下了步子,骂骂咧咧的用手拍打着四肢,不时抓几下后背,估摸着他是被蚊子咬得撑不住了,恨不得拿瓶杀虫剂跟那群畜生拼个你死我活。 “继续走山路,大概再走半个小时就能到。” 小佛爷听见海东青给的答案后点了点头,点燃了嘴里叼着的烟,狠狠的抽着。 “姓易的,我问你个事儿。” “说。”我好奇的看着他。 “昨晚上咱们就在研究那幅图,我也看了好几次了,你们说的那个全身上下都是眼睛的东西就是守护宝贝的冤孽。”小佛爷问我:“是不是?” “没错,是这样。” “你家老爷子也来过这里,他说了,那地方是一个洞穴,对不对?” “是这样。”我点了点头,眉头皱了起来。 “但是我们好像忽略了一点啊,那怪物是在山下的,图上可没有画什么洞穴。”小佛爷摊了摊手:“不管你们是怎么觉得的,反正我感觉那玩意儿不像是在守护什么,更像是在山上漫山遍野的游荡,你们没发现它的动作很像是在奔跑的途中截下来的?” 我猛的哆嗦了一下,只感觉脊梁骨里都开始窜起了冷气,额头上的冷汗一个劲的往外冒着。 “这个”我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好像真有这种可能性” 就在此时,远处的丛林深处忽然传来了一阵尖啸,似乎是什么动物在嘶吼一般,那种嘶吼里的声嘶力竭感让人有点不寒而栗。 “不会这么倒霉吧?”小佛爷无奈的问我。 我刚要回答他的话,海东青却把话茬接了过去。 “这好像不是什么冤孽的声音。” 海东青皱着眉头说道,仔细的听着那一声声接连不断的尖啸,摇了摇头,眉宇间都是难掩的疑惑。 “这声音好像是猴子” 没等海东青的话音落下,我们前方的丛林里就响起了一阵树枝被人剧烈拨动的声音。 这好像 有什么东西在林子里迅速穿梭 “妈的,猴子啊?”小佛爷的眼神似乎很好,拿手电筒往远方一晃,见几个巨大的黑影蹲在树枝上看着我们,他二话不说就把枪举了起来,不耐烦的说:“它们敢过来咱们今儿就吃猴脑,我他妈还真是操了,才上山多久啊就遇见这事” “你家猴子长这么大啊”我忍不住惊呼了出来,因为我模模糊糊的看见了那些“猴子”脸上的惨白。 这他妈哪儿是猴子?!!明明就是一群山魈!!! 等我仔细数了数这些山魈的数量,当即就开始骂娘了,这群畜生是从哪儿窜出来的? 除开先前打前锋的三个之外,后面零零散散的又跑出了十七个山魈。 这样子就是整整二十个了,而且还都是成年的山魈,看那个头体型都不是我们能弄得过的。 山魈这东西还是杂食性动物,不光吃素的,它们也爱吃荤的。 在古代,被山魈吃的人可不是少数,就因为如此,再加上它们的白面马脸的样子,古时候大多都称呼山魈为山鬼。 龙山有山魈这事我只听老爷子跟胖叔说过,因为他们是亲眼在山里看见山魈的人。 除此之外我还真没听别人说过,更别说还见过山里有这玩意儿。 看来还真是命,老天爷都安排好了,老爷子跟胖叔他们见过,老天爷估计是想让我也见一次试试。 “小佛,别开枪。”海东青说道,脸色有点发白:“开了枪我们就没有回头路了,现在它们还没对我们动手,我们先往后退点,看看情况再说。” 小佛爷默不作声的点点头,把嘴里的烟头吐到了地上,做足了迎敌的准备。 “小心点小佛你先把枪放下去慢慢往后退” 在此时,我们听着海东青的指挥,刚抬起脚准备往后退几步,却没想到,那群山魈忽然间大吼了起来,尖锐刺耳的吼叫声仿佛是在警告我们一样,或者这就是攻击的信号。 小佛爷眉头一皱,顿时就要把枪口抬起来,打算先开一枪吓唬吓唬那群畜生。 可还没给他开枪的机会,那群山魈猛的就窜进了一旁的丛林里,皆是飞快的在向我们冲了过来。 当第一只山魈从我们身旁丛林窜过的时候,小佛爷也扣下了扳机,但没打中那畜生,毕竟有树枝挡着视线,而且五.连发的射击距离太近了,根本打不到那么远。 更何况山魈的移动速度飞快,想打中它们可不容易。 枪声一响,那些山魈的吼叫声也更急了,一个个的冲 不对!!! 它们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我愣愣的看着那些与我们迅速拉开距离的山魈,心里有了种很直观的危险感。 “嘶!!!!” “妈的它们是在逃命不是想要攻击我们”我身子控制不住的颤了起来,看着远方发出邪龇的方向:“它们是在躲避后面的东西!!!” *************************************************************** 明天周一就开始恢复更新了,走着~~~ 第四十九章 到了 此时我们的位置与村落已经有了一段距离,也许就是因为如此,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山村野地里,麻烦的东西总是出奇的多。 山魈群给我们的震撼可不小,毕竟这么一帮子玩命的祖宗窜出来,要是说不紧张那肯定是在扯淡。 可我们却怎么都没想到,真正能要我们命的东西,就在遥远的山地里。 在那一声邪龇炸响后,丛林里忽的一下就刮起了阵阵阴风,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声。 说真的,我不认为这类似于人笑的声音是人笑出来的。 “什么东西?!” 小佛爷皱紧了眉头,拿枪的手隐隐约约有点哆嗦,估计他是被这一嗓子怪笑吓着了。 “应该是千目聻孽吧”我不确定的说,听着那并未停下的怪笑声,我吞了口唾沫,说道:“它好像是在尖口山下,距离咱们这儿有” “有很远的距离,短时间过不来。”海东青说道,此时他的显得很冷静:“咱们要用最快的速度去那座山的话,就必须直着过去,但是这样很危险,容易跟那东西对撞上。” “绕路。”我说道。 海东青点了点头:“这里的路线我研究得差不多了,从小林子的二口过去,大概走一个小时就能到山的后面,它是在山的前面,没事。” “这玩意儿没移动的迹象,从声音就能听出来,它貌似就待在一个地方没动弹。”小佛爷脸上难得的出现了凝重的表情:“咱们赶紧的吧,别墨迹了。” 有了决定,我们便也没再继续耽搁时间,毕竟在这个紧要关头谁都不敢由着性子乱来。 先是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会丛林里的情况后,确定没了危险,海东青便一马当先的带着我们跳下了土坎,抬着枪口,警惕的走进丛林往二口行去。 二口就是一个山里树林的交叉口,因为这是从宝塔村过去的第二个路线交叉的地方,所以当地人大多都把那里叫做二口。 记得在小时候我也去过几次,还是老爷子带着我去的,可是现在确实是记不起来了。 “说真的,我他妈太讨厌这种树林了。”小佛爷再度拍死了脸上的一只蚊子后说道。 这应该是他拍死的第二十多只蚊子了,要是他下手再狠一点,估计他现在的脸都得是肿的。 山里的蚊子战斗力实在是强悍,普通城里人要是在夜里进一次山,特别是在闷热的那种天气进山,恐怕所经历的事一辈子都忘不了。 蚊子就跟组团刷副本似的,聚集成一团又一团的战斗团体,见着人就往人身上撞。 我跟小佛爷的状况大致差不多,只不过他被叮咬得最严重的部位是脸,而我则是手臂被叮咬得不成人样。 海东青貌似不太受这里蚊子军团的喜爱,从头到尾他被蚊子叮的次数屈指可数,看得我们那叫一个眼红。 “妈的。” “啪!” “我觉得你上辈子就是蚊子。” “啪!” “真他妈” “啪!” 小佛爷一边说一边往脸上抽着耳刮子,虽然他强装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不断抽搐的眼角还是出卖他了。 “我们从这里过去上山的话”海东青没有跟小佛爷贫嘴,皱着眉回忆着胖叔说的那几个可能的地方,说道:“咱们一共有两个目标地,我们这路线过去正巧就能遇见第一个。” 如海东青所说,在我们出发之前,胖叔就曾经找来了许多资料,为我们仔细的研究了一下密地可能所在的位置。 尖口山胖叔去过不下一次,但大多都是抱着郊游心态去玩,根本就没多想这山上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可当胖叔仔细研究了几天后,他忽然告诉我们,他貌似知道密地的具体位置在哪儿了。 据胖叔所说,他第一次去到尖口山的时候,还是由老爷子带着他去的。 就那一次,他就发现这座山有点不太对劲,但之后他也渐渐习惯了,对某些特殊的情况似乎也习以为常,毕竟连老爷子也没说什么,他觉得自己纯属是胡思乱想。 “那座山,有三个奇怪滴地方。”胖叔跟我们说起这事来的时候,不是很流利,他应该也是在组织语言跟我们说这件他刚回忆起来的事。 “第一,山上滴动物太多咧,多得离谱,那一次饿就看见了十多只山魈在那山上跑,更包社(不要说)野狗毒蛇那些小玩意儿咧。” “第二,山表很湿润,哪怕四(是)大热天大晴天,地面上也湿润得不行,这绝对不四(是)潮湿。” “第三” 说到最后一点的时候,胖叔明显是迟疑了,随后才说:“饿当时有种感觉,感觉这山,好像四(是)空滴” 胖叔所说的最后一点来得毫无理由,准确的说,这是他的直觉。 或许对于堪舆风水有所了解的人都会知道。 真正有本事的堪舆先生平常都是不怎么用罗经的,对于他们来说,最具有实用性的还是他们的脑子,跟眼睛。 用眼睛去看,去观察,再通过脑子分析,最后得到的答案跟拿罗经看出来的答案相比较,准确性较高的永远是前者。 当然,这一点得先建立在有本事的人身上,某些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风水师们,用眼睛看出来的大多都是错误的答案,这就暂且不提了。 胖叔之所以会觉得这座山是空的,那则就是他观察出来的答案。 山中石头的纹理,沙土堆的自然分布,树木的茂盛程度,以及三尺土下的沙相。 这些都是不算是正式证据的证据,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当时胖叔也对自己的这个错觉感到不敢相信,但当他用老道士教给他的独门秘法模糊寻到了地脉后,他就发现自己的猜测貌似是真有可能的。 按照常理来看,地脉皆是顺地而行。 若遇见山峰,则攀沿而上,再从另外一边下山归地,若是遇见低洼深谷,自然也会顺势下滑直至从另外一头回于平整归地。 而尖口山的地脉,压根就没从山下上来,简单来说,这座山上完全就没有半点地气! “地脉似乎四(是)被人改咧,在山脚滴两头穿过气(去)咧。” “老爷子叫饿包(不要)管闲事,所以这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咧。” “如果饿抹油(没有)推测错误,那么密地滴出入口,肯定就四(是)地脉穿进去滴两个口子,你们到时候气(去)咧,仔细找找就好,第一个入口就在” 杂草丛生,荆棘遍布,貌似这八个字就是此时的真实写照。 可能是没注意看路的缘故,我走了一会,只感觉手臂上火辣辣的疼了起来,这才低下头用手电照着看了一眼,忽然发现手臂上已不知什么时候多了道血淋淋的口子。 这就算是给个教训了,在山里,特别是走草多荆棘多的地方,千万千万别穿短袖t恤。 如果你觉得你是贝爷那么当我没说,如果没贝爷的本事,咱还是乖乖穿外套吧 “我操你大爷的,姓海的,你确定这条路真有人走过?!”小佛爷脸色很难看,骂骂咧咧的用砍刀开着路,但任由他这么暴力的开路,前方的荆棘依旧像是无穷无尽一般阻挡着我们。 小佛爷也算是够倒霉的,现在脚伤刚稳下来还没几天,没想到手臂上又添新伤,大大小小的伤口加起来不下十处,还好全都是皮外伤不碍事,否则小佛爷真得跟给我们带路的海东青拼命了。 “我感觉这条路有人走过但我的感觉貌似是出错了”海东青面无表情的说道,但每当他转过脸假装平静开路的时候,我总能在那一瞬间看见他龇牙咧嘴的一面,估计他也是有点受不住了。 就这样,我们以极慢的速度往前赶着路,本来很快就能到的地方,却足足让我们墨迹了近三个小时才到。 等我们到了山下,便也脱离了荆棘丛生的地界,见四周都是沙地,我们这才松了口气纷纷找了块石头坐下歇息。 “应该就是这附近,咱们一会找找,如果入口就在这儿的话,我们就不用”海东青正要来点战前鼓励的话,但还没等他说完,我们背后的断崖上忽然传来了一阵风声。 就像是有人对着我们开电风扇似的,阴风霎时间就毫无预兆的刮了起来,而且这风也挺奇怪的,这风并没有向着四面八方刮去,也没有顺着我们的方向刮过去,就是对着我们吹。 小佛爷被这阵阴风冷得哆嗦了一下,本能的拿着手电往后晃了晃,转头看了一眼山崖,然后就只听他惊呼了起来。 “妈的!咱们找到了!就在这儿!!!” 第五十章 惊鸟 尖口山,通体呈凹形,中间凹下去的部分是片沙地,两边凸起的山峰则是植物丛生的密林。 边上的两侧则是几近垂直下来的悬崖峭壁,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正好就是在南面的悬崖下方。 随着小佛爷的惊呼响起,我们也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顿时就忍不住的兴奋了起来。 俗话说得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今儿看来我们的运气是好到不行了。 悬崖壁上杂草丛生,不少地方还有荆棘藤蔓从上方悬下来,从我们这个位置基本上是看不清崖壁真面目的,可偏偏就在山脚下却有一块崖壁上寸草不生,呈灰白色,其中间一个黑漆漆的裂缝异常显眼。 与其说这是个裂缝,还不如说这是个造型较为奇特的洞口。 宽大概有一米多不到两米的样子,高则是三米出头了。 “进行到这一步了,下一步就是你的事了。”小佛爷拍了拍我的肩膀:“听姓海的说过,里面那玩意儿就是要人命的东西,你还真敢进去?” “我操,你高抬我了。”我连忙摆手。 原本的计划是进了洞穴后我再进行接下来的布局,守株待兔,等某些我们想要办了的人随着后面进来,再一举消灭他们。 但现在的情况该怎么说呢 可能是怂了吧,还是胆儿忽然小了,说不明白。 反正看见那裂缝我就不想进去了,更别提前面听见的那一声声嘶吼和怪笑了。 “我觉得咱们不用进去,只需要在这儿办事,找个好点的隐蔽处躲着就行。”海东青摇了摇头,指着不远处的密林说道:“那里面就不错,咱们在这下好陷阱,躲过去不就” “我最多就只能离开阵局五米,超过这个距离,我没办法在第一时间起阵。”我无奈的说道:“只有这样,你们在附近潜藏着,也算是给我望风了,要是有人来了你们就给我打个信号,顺便躲好。” “你呢?”小佛爷皱着眉头。 “我躲在洞口里面。”我指了指石壁上的巨大裂缝,用手电往里面一晃,低声说:“从外面是看不见转角处的,我一会就躲在那后面,只要把阵局设立得近点,那么只要有人靠近了裂缝十米的距离,我就可以在第一时间起阵干掉他们。” “我们现在脚下踩着的地界就是阵局的范围内?” “没错,规模不小,足够了。”我点了点头:“密林距离这里不算近,超过二十米了,所以我没办法躲那边去。” “我们陪你躲进去吧?”小佛爷还是不太放心:“前面那怪物的声音你又不是没听见,虽说它的位置是在山那头,但是它的声音在半小时之前就已经听不见了,你咋知道它不会跑过来弄死你?咱们几个在一起还能互相照应。” “这样吧,小佛,你负责望风。”海东青说道:“我去洞里看看情况,放心,不深入,就在外围看看,要是情况不对咱们就跑。” 小佛爷思索了一下,最终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需要帮忙吗?”海东青转而看向我。 “不用了,你小心点。”我担心的说:“那东西的速度肯定很快,只要你感觉到危险,或者有什么不对劲的时候,你就跑,千万不要犹豫。” “我明白。”海东青笑道。 随即,海东青将背上背着的包放在了地上,检查了一遍,又低下头检查了一下手里的散弹枪,确定没有任何遗漏后才转身向着山体裂缝走去。 今天我们每个人带来的装备都是最简单的,但都很有针对性。 小佛爷背上背着的是那些宝贝,还有一些子弹,除开手里的武器外,他腰间还别着一把手枪跟一把砍刀,纯属就是全副武装了。 海东青的包里只有一些子弹,其余的全是高危险性的东西。 一开始我还以为他带了一大团橡皮泥过来,后来才知道,这全都是他拜托师爷找来的塑胶炸药,又称c4炸药。 虽说这玩意儿威力大得离谱,可安全性其实还是很高的,据说对着这些炸药开枪都不会引发爆炸,只能用雷管以及相应的手段才能将炸药引爆。 海东青的想法很简单。 如果这局棋赢得简单,那么这些炸药就留着最后把密地炸了,免得后人再进去,完全就可以当是烟花庆祝了。 如果这局棋输了,那么 “一共四块,这是我能找来的所有了。”师爷在来之前,这么对海东青说:“要是最后碰见了什么麻烦,别多想,直接炸他们上天。” 四块比口香糖大几圈的炸药,应该足够把整个密地毁掉了。 按照海东青的说法,这么一块五立方厘米左右的炸药,足以将一辆大巴车炸得支离破碎。 更何况是四块c4炸药了,只要把炸药安放的地点位置选好,在引爆的同时,密地就会有很大的可能性直接被毁掉。 至于在里面的人,肯定会死得支离破碎死无全尸了。 “飞隰天”本来是由小佛爷背着的,但他貌似是很害怕这玩意儿会忽然漏出来,最终还是交给了我,让我自己一个人背这危险的东西。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黑社会里也有怂货。 “妈的,真不够兄弟。”我没好气的骂了一句,小心翼翼的将背包放在了地上,将里面的盒子拿出来,小心无比的置放在了一旁的沙土堆上。 估计某些暴力快递的快递员看见我的动作,都得感动得泪流满面。 妈的!这才叫轻拿轻放! “我也该开始准备了” 自言自语的说着,我把蚨匕从腰间抽了出来,看着脚下的沙地忍不住有点庆幸。 幸亏我的运气不错这地界是沙地,否则要挖出一堆凹槽还是有点难度的 “妈的,开始了。” 话音一落,我蹲下身,高举手臂,猛地将蚨匕插入了沙地之中。 随后我便一丝不苟的在沙地上画起了符咒,不敢有半点分神。 想起《道记》上的那些记载,越往后画这阵局所需的符咒,我心里的不确定感就越多。 “鍪仙阵,乃顺天之道,逆天之行也。” “使飞隰天入局,由阴作脉,大地化身,阵则成也。” “地不知万丈深也,阴亦不知几何也” 这个阵局的主要作用,就是将这阵局内的大地化成本体,以这里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吸取地底的阴气。 阵局所能吸取的阴气极限,左慈并不清楚,只能说无穷无尽。 他当初也做过这阵局的实验,多少都明白这阵局的威力有多大。 当然,他做实验的时候,所布展的是小型鍪仙阵。 就那么一小个阵局,折寿就折了他整整一年寿数,这也是他在《道记》中写下“人必寡矣”的原因。 这个寡字,经过我的研究加上他《道记》里的描述,应该代表的是折寿。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一次的布展鍪仙阵,折的寿数恐怕就是天文数字了。 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 不清楚,我也不想去明白这个事,否则我怕自己会放弃用这东西办了老佛爷。 “前有老佛爷,后有那个什么jb冤孽,咱们算是腹背受敌啊。”小佛爷念叨着,眼睛不停的往四周瞟着。 “不算,他们除非是一起向我们出手,而且这个前提是得有一方没有被我的阵局控制住。” 我说着,继续用匕首画着符咒。 “只要是有人踩进了我的阵局,那么我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就能废了他,在这个过程中他是可以挣扎的,只不过他绝不可能踏出阵局半步。” “进了阵,就代表进了鬼门关”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样子,我才勉强将阵局的主体画完,正要去将盒子里装的飞隰天引到阵局的脉络里,只听小佛爷忽然低吼了一声。 “妈的,好像那群孙子来了。” “啥?”我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随即将头抬起,四处扫视着:“哪儿呢?!我咋没见着灯光?!” “鸟。”小佛爷说道,眼睛死死的盯着远方在夜空中飞翔的几只不知名的鸟:“这些鸟刚才被人从树林里惊出来了,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他们,但是在这个时间段” ********************************************************************* 我码字的排版都是排版好的,在作者后台我也排版好了,每一次我都检查了许多次以保证尽量不要出错。 无奈,最后说一次吧。 手机阅读的字体大小不是我能搞定的,有的书正常,有的书不正常,这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部分读者看我这书的字体不正常,但也有人看我的书是正常的,所以妈蛋好难解释。 反正这书很快就完本了,算体谅我一下,凑合几天吧,走着~~ 第五十一章 棺材 “妈的,不是他们就是冤孽,你去树林里埋伏着,等着接应我们。”我说道,把手里的盒子猛然摔烂在了地上,里面那些带着淡香的液体缓缓流淌了出来,仿佛是知道自己即将要帮我干什么似的,规规矩矩的流淌到了阵局的凹痕里。 如同河水在干涸的河床中蔓延一般,这些液体很快就占满了所有的凹痕 也就眨个眼的功夫,这些液体迅速的便沉下了地表,扫眼一看,地面上的凹痕里再无半点液体存在的迹象。 “不管是不是他们,咱们时间不多,快用脚把这些地方全踩平!” “这不是你刚画好的符咒吗?真踩啊?” “没事,阵局已经完成了,踩了也不会影响什么。”我焦急的说道,抬起脚便往地上踩去:“别留下任何凹痕,否则他们够警惕的话,就不会踩进来了!” “知道了。” 我们也没敢把海东青叫出来,毕竟在这种时候,谁都不敢把声音放大。 虽说我们跟对方的距离不近,就算我们声音大点对方也不一定能够听见,但我们还是没敢张嘴出半点声音,只是一个劲的埋头闷踩着地面,力度不大不小,都在尽量控制着用脚踩地面所发出的声响。 也许是大敌当前所带来的紧迫感起了作用,不过两分钟还没到的样子,地面上密密麻麻的符咒便被我们彻底踩平。 小佛爷绝对是瘸子中的战斗瘸子,他用脚踩平地面的效率那可不是一般的高,那种神秘莫测的脚法真是把我看愣了。 “他们是从这方向过来的,那么我就去那边躲着望风了,随时接应你们。”小佛爷说道,转过身子,一瘸一拐的向左侧的密林跑去:“我会找机会放他们黑枪的,放心。” “放个蛋,你可别乱来,等我出手就行。” 话音一落,我也没再敢继续耽误时间,虽没有迹象说明有人在往我们这边靠近,可我还是觉得小佛爷的直觉一向很准。 除了那次那次还有那次之外,他啥时候直觉出错过? 在踏进山体裂缝第一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不受控制的哆嗦了起来,就跟被人扔进了冰库里一般,只感觉脚底下窜起了一股子凉气,霎时间手脚就有了冻僵的感觉。 说实话,这裂缝里压根就不冷,甚至比外面还要闷热,但是在踏进这里的时候似乎谁都会感觉到冷。 当然,这种感觉通常都持续的时间很短,大概十来秒后就彻底恢复正常了。 裂缝里像是一条扭曲的走道,两侧的石壁很不规则,看起来这走道不像是人为弄出来的,反而像是自然形成的。 往里走了几步,我正巧就遇见了拿着手电往外走的海东青。 “把灯关了,好像他们来了。” 海东青没有多想,当即就关上了手电,顺着漆黑的走道一步步的走了出来。 “木头” 海东青的语气有些哆嗦,当时我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是一个劲的叫他别说话,免得打草惊蛇。 “那要不然我们换个地方躲吧” 这一次我总算是注意到了他不正常的语气,说真的,他好像是有点害怕。 “怎么了?” “刚才我进去了一趟,这里面我检查过了,没有任何机关陷阱。” 海东青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很自信,但随之而来的,则是一种难掩的惧怕。 “我进去安装完炸药了,雷管什么的也准备好了,但就在出来的时候我发现” “整座山的内部是空的没错但是石壁上全是镶嵌进去的棺材” 因为裂缝的走道里很黑,在那时候,我并不能清清楚楚的看见海东青的表情,只能借着从外面透进来的月光模糊的看了看,他脸上似乎全都是恐惧,还是别的什么类似的表情,很难说明白。 “你他妈不是说在外围看看吗?!进去干嘛?!”我忍不住有点恼火:“感情你是说着玩的还是逗我们玩儿呢?!不知道里面很危险啊?!” “只是进去看看情况”海东青讪讪的说:“里面没有冤孽,没有陷阱,没有机关,就是一个空无一物的洞罢了” 据海东青所说,整座尖口山的内部似乎都被人为的掏空了。 或许这听起来很夸张,但却就是事实,可能事实就是这么让人难以置信。 这条裂缝的走道往里走十来米左右,便能到山体中间的空堂处,也是整座山内部的最大一个垂直下来的洞穴,洞穴的顶端应该就是尖口山中间凹下来的部分。 洞穴四壁都有一个个凹陷进去的凹槽,就从海东青的描述来看,应该跟我当初在登仙池台所看见的那些放宝贝的凹槽一样。 每一个凹槽里,都摆放着一副副红木棺材,这些棺材看上去有点年头了,但都没有半点被岁月摧毁变坏的迹象。 洞穴四壁都被摆放这些棺材的凹槽所布满,凑巧的是,这些棺材摆放得都很整齐,只需要数一数每一排有多少副棺材,那么整个洞穴里的棺材数目就出来了。 “足足一千副,这是我站在边上数出来的。”海东青苦笑道:“如果一开始我就注意到这些棺材的话,那么我肯定也不敢进去,前面都把注意力放在安放炸药上面了” “一千副棺材要是里面都是尸首神仙来了也闹不住啊”我说话有些哆嗦。 “应该没事,我进去都晃悠了一圈,也没见有什么不对劲的。”海东青安慰道。 我无奈之余还有些庆幸,心说海东青运气也真是够逆天的了,那种壮观的场景之下竟然没遇见半点危险,该说他什么好呢 就在此时,距离我们不过百米远的丛林忽然响起了一阵鸟鸣,随之,一道刺眼的灯光从丛林上空晃了过去,应该是有人在用手电不小心晃了一下。 “真的是他们”我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或许这也算是紧张吧。 其实也正常,在这个时间段,要跟老佛爷面对面的打最后一场硬仗,虽然偷袭的成功率很高但是老佛爷可不是普通人啊! 谁能不紧张?! “对了木头,我得告诉你一件事。”海东青低声说道。 “什么?” “洞穴里是空的”海东青似乎是害怕我想不开,语气很紧张:“洞穴的中间只有一个石台子上面是空的” 我笑了笑,身子隐隐有些发颤的迹象:“没事最后的东西很可能在老佛爷手里” “这地方像是人为弄出来的,可是里面没有别的出口,只有这一个裂缝还有那边的裂缝,另外一个裂缝跟这个一模一样。”海东青仿佛是想转移话题一般,跟我说着别的:“这裂缝也够奇的,外人没发现就算了,问题是这还不像是人” “这确实不像是人弄出来的裂缝”我眼角余光忽然间看见了石壁上的几个指印,忍不住苦笑了起来:“这好像是被某个东西强行挖出来的” 这样说来,这个密地压根就没有任何的出口,两侧的裂缝很可能就是那怪物挖出来的。 它是为了从里面逃脱出去,还是被人 不对啊,既然建造这里的人能有这么大的手段,甚至连千目聻孽都被他弄来守护密地,那么他不可能想不到彻底封住千目聻孽在这儿的办法啊?! 不应该会出错啊千目聻孽是怎么逃出去的?! “胖叔他来的时候似乎这里没什么奇怪的地方貌似他也不清楚这里有裂缝” “那么这裂缝有可能是出现在胖叔来这里之后然后老爷子又碰巧来了这里拿回了宝贝” 我表情僵硬了起来,没在意那些正在渐渐接近这里的敌人,反而一脸的呆滞,愣愣的站在走道里半晌都没吭声。 “这一切都是因为老爷子吗是他无意中把这里面的东西放出去了?!” 忽然,海东青低声对我说。 “来了。” 我本能的抬起头往外看了看,只见有三个暂时无法判断长相的人,缓缓从密林里走了出来。 等领头的人再度往前走几步之后,我这才借着月光,模糊的看见了他的脸。 不对,那不是他的脸,是他的面具。 “终于来了” 我把蚨匕缓缓举了起来,叹了口气。 “今天就让我来结束这一切吧也该结束了” 第五十二章 突变 在事后,海东青经常会感叹,也算是咱们运气好,否则阵局的位置摆错了,摆到了另外一边的出口处,恐怕还真遇不见老佛爷他们,而且还有被千目聻孽收拾的可能性。 事实上我也在庆幸,因为在布这个局的时候,我压根就不知道那边还有一个出口。 或许这也算是我们的运气,虽然这运气并没有伴随我们太久。 “就是这儿。” 老佛爷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嘶哑,听得人那叫一个难受。 他脸上依旧戴着第一次跟我见面时戴着的面具,那是一个阴笑着的兔子,嘴两边高高往上斜着,眼睛微微眯起,表情很是诡异。 “大哥,那几个小畜生应该都进去了,咱们进去看看?” 问老佛爷话的人算是个中年人吧,虽然头发花白,但脸上的皱纹却没有普通老人那么多。 他具体的长相我到时看不清楚,只能看见他右侧脸颊上画着的那几条黑色纹路,这玩意儿在月光下非常的显眼。 这个人自然就是八号当铺的二掌柜,鬼上身。 “不急不急。”最后一个老人摆了摆手,笑呵呵的说:“他们都是瓮中之鳖了,等他们在里面享受够了,帮咱们把该踩的陷阱踩完了,我们再进去。” 这老人距离我们最近,模模糊糊可以看见他的长相。 他不是那种凶神恶煞的老人,反而面容慈祥,笑起来的时候异常和蔼。 当然,这只是外表,实际上他属于杀人不眨眼那种,从他先前的话里就能听出来,这个人便是老半仙。 “老五说得有理。”老佛爷点点头。 在这时候,我已经把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给绷紧了,蚨匕也高高的举了起来,整个人很隐蔽的蹲在了洞口转角的地方,只要小心一些,外面的情况自然尽收眼底。 也算是我们运气好,老佛爷他们刚走出丛林的时候,就已经把手电给关了,要是他们继续开着手电往洞穴里晃悠,估摸着真能看见我们的身影。 毕竟我与洞口的距离不算远,而且只能在这个地方待着,否则没办法起阵。 “他娘的,这次咱们也算是倒霉啊,被那狗屁丹鼎连图给坑惨了。”老半仙骂骂咧咧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抬起手,如普通老人一般轻轻的捶着腰,嘴里不停的抱怨了起来。 老佛爷对此没有表示,只是叹了口气没说话而已。 “如果不是老鬼请来了几个祖宗辈的人物,咱们那次恐怕就得栽了。”老半仙念叨着。 “请那些东西可不是白请的。”老佛爷终于开了口:“就那一次,老二他为了救咱们出来,折了十年的寿数,我真的是不想” “瞎说什么呢?”鬼上身不悦的说:“咱们几个在一起都混多少年了?你救我的时候还少了?” 老佛爷苦笑了起来,这一次他的声音不再嘶哑,一字一句中都充满了感情。 “咱们几个是兄弟,但就因为咱们是兄弟,我觉得对不起你们。”老佛爷苦笑的声音很真实:“这么些年了,你们都在帮我找那东西,我觉得太亏欠你们了,真的亏欠你们太多了。” “你喝上头了是吧?”老半仙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低下头找了一块干净的沙堆,一屁股坐了上去:“少说那些有的没的,咱们当初的兄弟还剩几个?我们不帮你帮谁?” 鬼上身点点头,也叹了口气,随着老半仙坐了下去。 老佛爷本来还有说什么,我凭着直觉,几乎都感觉到他要张口说话了,但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忽然笑了起来,抬起手,将面具摘了下来。 “也许今天就成功了。”老佛爷微微抬着头,看着天空上最亮的地方。 “多少年没这么轻轻松松的看月亮了真是” 真是你祖宗啊?!! 我蹲在裂缝里转角处脚都快蹲麻了,手上的动作也不敢放松,就跟个傻逼似的举着蚨匕等着他们走过来,然后一瞬间先干死两个。 谁知道这几个孙子忽然抒情了,妈的还坐在外面没准备走了?!这是逗我玩呢?! 忽然,海东青轻轻的拍了拍我肩膀,示意我别着急。 “这种情况我能不着急吗上不上下不下的”我心里一阵发苦,只能自己在心里骂骂咧咧的念叨几句过过瘾了。 在此时此刻的情况下,谁都不能先被对方发现,否则就是兵败垂成的结果。 说真的,这时候我输不起,也不能输。 如果不是抱着这样不能输的心态,我也不会连喘气声都拼命的压下去,生怕外面的那几个老孙子发现我。 但是听他们前面的交谈,我倒是知道了一些事。 第一,鬼上身跟老佛爷的关系很不错,称兄道弟,不像是互相利用。 第二,前段时间他们才死里逃生,如刘三爷的推测,他们是遇见了大难,可惜没死,这点就很是美中不足了。 “希望小佛爷能躲好了千万不要在这时候” 我这边心里刚开始嘀咕,只见不远处的丛林里嗖的一下窜出了一个黑影。 这是一个人,如果忽略它浑身上下的眼睛,它就勉强算是人吧。 “嘶!!!!” 伴随着一声几近要把我们耳膜刺破的邪龇声,这只怪物猛地仰头嘶吼了起来,准确的说它的吼叫声更像是在笑。 前面在山那边发出那种怪声的东西,应该就是它了 千目聻孽! 我手微微的颤抖着,脑门上也一个劲的往外冒着冷汗,我也说不清是等了半天终于来了正主的激动,还是看见这怪物我打心底里紧张,总之那种感觉很难说明白,算是又怕又惊喜吧。 反正早晚都要跟它碰上面,这孙子在这关头出来了,那纯属是在帮我啊。 “什么东西?!!”老半仙猛地从原地跳了起来,手电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打开的,向着那玩意儿都照了过去,估摸着他们也是想看看来者是个什么东西,知己知彼才好准备后招。 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等见着冤孽真身之后,连老半仙说话都开始打哆嗦了。 “这这是千目聻孽?!!” 千目聻孽的身子骨看起来很是瘦弱,简单的比喻一下,就跟个放大版的瘦猴子似的。 它此时微微弯着腰,身子呈佝偻的状态,两边高吊着的嘴角看起来很是诡异,嘴里布满了类似于野兽的利齿,从远处看来颇为显眼。 一只只与普通人眼睛模样完全相同的眼睛,从脚踝处开始向上蔓延,直至全身。 每一只眼睛都在不停的眨动着,跟普通人的眼睛无二,只是大了许多,它们似乎还有各不相同的眼神,可它们所看的方向却是同一个方向,就是老佛爷所在的地方。 “这东西暂时对付不了我们要找机会逃今天的事就先放下放在以后再办”老佛爷的反应出乎了我的意料,他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惊慌失措,但语气微微发颤的他,却让我明白老佛爷还是怕这东西的。 待他话音一落,老半仙是最先出手的人。 只见老半仙从后腰抽出了一把半米来长的小铜钱剑,竖起剑身,将剑柄放在了手心,然后使劲儿的晃动了一些,只听当啷一声脆响,整柄剑霎时间就碎落成了一地的铜钱。 不对,可不是散落了一地,这些铜钱就跟长了眼睛似的,随着脆响,一枚枚的掉落在了老半仙的手心里。 因为距离较远的缘故,我看不清那些铜钱的具体样子,但直觉告诉我那不是普通的铜钱。 毕竟普通的铜钱可不是那种血红色的,老半仙手里的铜钱,红得太显眼了。 “天地阴阳,万物行藏,茅君镇道,冤孽莫当,吾奉祖师爷急急如律令” 老半仙飞快的念叨着咒词,然后抬起堆着一堆铜钱的手,对着五米开外的千目聻孽做了一个类似甩手的姿势,将手里的铜钱尽数扔出。 “破!!!!” 怒吼声落下,铜钱也到了千目聻孽的身前,眼看着就要砸中千目聻孽的身子,可接下来的一切都脱离了所有人的掌控。 “吼!!!” 千目聻孽兴奋的大吼着,没错,是兴奋。 貌似任何人在这个时候,见着千目聻孽浑身上下的眼神都能看出来它的情绪。 随之,千目聻孽毫无预兆的把手抬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几枚铜钱塞进嘴里,疯狂的咀嚼着。 其他的铜钱在此时已经打在了它身上,可没有半点作用,连点该有的反应都没有。 老半仙愣愣的看着这一幕,直到老佛爷说话,他才回过神来。 “快跑!!!” 老佛爷大喊着,双脚猛蹬了一下地面,眨个眼的功夫就往前窜了几米。 这可能是他下意识的动作,想要往前跑几步,再从山的侧面绕着跑。 可惜就是这个动作,让他一脚踩进了我的阵局里。 “来了来了”我高举起了蚨匕,脸上满是激动,只要再等后面的几个人跑进来,我就能把他们一网打 忽然,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滴在了我的手上,似乎是水。 水难道?!! 我猛然抬起头,只见一个浑身长满眼睛的怪物正趴在顶上,笑呵呵的看着我和海东青。 “嘶!!!!” 第五十三章 灯盏 千目聻孽在怪笑连连的注视着我们,而我们也在注视着它,这个过程足足持续了三秒钟的时间。 别以为三秒钟的时间很短,实际上在这个时间段里,发生了许多事。 比如,老半仙,鬼上身,他们两人也随着老佛爷的动作往前跑了几步,彻底的踏进了我的阵局范围内。 比如,远处的那只千目聻孽仰头嘶吼了起来,飞快的向着老佛爷他们追逐而去。 比如 我们头顶上的那只千目聻孽忽然扬起了头,动作诡异的扭曲着,飞快的往裂缝外攀爬而去。 与其说它是用爬的,还不如说它是用飞的。 在我看来,它就是化作了一道黑影,眨个眼的功夫就窜了出去,跳在了我的阵局里。 “鍪仙阵起!!寸地成荒!!” “真阳莫见!!大阴入堂!!” “开!!!!” “轰!!!!” 在鍪仙阵被我启动的瞬间,只感觉双手的手掌猛地冰凉了起来,一种难受的恶心感开始在我体内迅速蔓延,几乎是刚落下那个“开”字,我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只不过我吐的不是平常晕车时吐的那些恶心东西,只是单纯的血,散发着血腥味的人血。 “木头!!!!” “成功了成功了”我反反复复的念叨着这三个字,仰头便向后方倒去,可海东青还是及时的扶住了我。 “你怎么了?!!” 海东青的表情从未这么焦急过,而且现在的他貌似脸上不光有焦急,还有难掩的恐惧。 “怎么了我没怎么啊”我感觉眼睛有点酸胀,忍不住抬起手揉了揉眼睛,然后就感觉手心里似乎是多了些什么东西。 凭着这种湿润感,还有这特殊的味道,我貌似是知道手里的是什么了。 血。 老佛爷,老半仙,鬼上身,还有刚追逐他们进阵局的千目聻孽,我在同一时间,算是一同镇压了四个厉害的“玩意儿”。 这负荷量貌似有点大了不对是大得太多了 “你你的耳朵也在流血”海东青手足无措的用手帮我擦着眼睛,哆哆嗦嗦的说:“木头你没事吧你别吓唬我”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现在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只能咧着嘴笑了笑,示意海东青不用担心,我没事。 但我刚露出个正常的笑容,眼睛里往外流淌的血便疯狂的增多了起来,似乎怎么都流不干净。 在那时候我有了种熟悉的感觉。 好像雨嘉出事的那天 我也用沾满鲜血的眼睛亲眼看见过一片血红的世界 “怎么回事?!!老五!!!老二!!!” “阴气阴气在冲我们的身子!!!!” “大哥!!快逃出去!!不能多待!!!我们” 在鬼上身的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只听千目聻孽的尖笑声乍然响起,随之,鬼上身的声音就彻底消失了。 我吃力的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幕,可到了最后我还是只能看见大概。 好像鬼上身的脑袋被那只最先出现的千目聻孽给拽下来了?! “嘻嘻嘻!!!” 千目聻孽仰头大笑着,手舞足蹈的把嘴巴缓缓张开,本是看起来并没那么夸张的嘴,此时却如蟒蛇那般,似乎是脱臼了还是拉伸了,张开的角度让人难以置信,很轻松的就把鬼上身的脑袋放进了嘴里,然后闭上嘴,兴奋的咀嚼着。 血液,脑浆,混合成腥臭的液体从千目聻孽的嘴里流了出来,那个场景恐怕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老二!!!!”老佛爷死死的站在原地,身体不停的颤动着,从我开阵的那一瞬间开始,阵局里的人便都动不了了,老佛爷也是如此。 “姓易的!!!海东青!!!你们几个小畜生!!!竟然敢设局偷袭我们?!!”老半仙悲愤欲绝的嘶吼着。 现在他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弟被冤孽妈的为什么我有点后悔了? 不对现在我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情绪他们是敌人啊 换个角度,如果我是被害的那个人,难道他们就会后悔让我死?!! “怪物没有被你的阵局影响?!” “别急你仔细看看”我有气无力的从嘴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海东青又仔细的看了看才发现,在阵局中的千目聻孽并不是没有被影响,而是刚开始被影响的程度不是那么大,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它的动作也越来越缓慢。 兴奋的声音,也缓缓转变成了愤怒,或许它也发现了,自己被人给阴了。 就在此时,我意外的发现了某件让我心惊胆颤的事。 第一只千目聻孽是被我的阵局镇住了没错,可是第二只千目聻孽它压根就没踩进我的阵局啊!!! 先前我看它那势头,还有落地的位置,应该就是我阵局的范围里。 可此时我再一看,它的脚正巧就离我那阵局半米远,就差这一步妈的??!老天爷是在玩我们?! 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了,祈祷这只冤孽会自己走进去 不过后进去的人也没用了啊!! 这个阵局唯一能起作用的时间段就是起阵的瞬间,那个时候必须保证敌人在阵局里,否则晚一秒都没用,这也是我没办法一开始就起阵守株待兔的原因。 不过从先前的情况来看这只千目聻孽好像没有攻击我们的意思 “嘻嘻嘻!!!” 忽然,这站在裂缝外的千目聻孽笑了起来,仿佛是发现了什么一般,头忽然转开,往丛林里看了一眼,随即就飞快的狂奔了过去。 “这个方向”我猛地想起来,忍不住挣扎着坐起身,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声吼道:“小佛!!!跑啊!!!!” “砰!!砰!!砰!!!” 连着三声枪响,小佛爷的大吼声也响了起来。 “我没事!!!我把它引开!!!你们不用担心” “嘻!!嘻嘻嘻!!!” 听着小佛爷的声音渐渐远去,我咬紧了牙,给海东青说道:“快去阵局里把老佛爷还有老半仙的东西全收缴了没了施法的原材料他们要想施展术法就是做梦” 鍪仙阵有几个特点。 第一,在阵局中的尸首、冤孽、魂魄、畜生、或是人,皆会被阴气冲体,第一时间都会感觉到身子凝固无法动弹,随后便会迅速死于阴气冲身。 第二,除非是敌人先进了阵,然后施术者再起阵,这样阵局里的阴气才会顺利冲入人体,如果是先开了阵但敌人是后进去的,那么这阵局就废了。 第三,这个阵局无法解除,除非是阵局里被阴气冲身的人或冤孽死去,阵中阴气才会渐渐开始消退,直至散尽。 第四,这阵局对于后进去的人或冤孽都完全无害,所以我现在才敢让海东青进去缴敌人的“械”。 “你” “我没事,快去!!” “你小心点。”海东青说道,没有半点迟疑,直接就跑出了山体裂缝。 在这时候,老佛爷他也清醒了过来,没有再像老半仙那样沉浸在失去兄弟的悲痛里。 看见海东青正在靠近自己,老佛爷表情渐渐狰狞了起来,咬牙切齿的说。 “你我当初就不该留你啊” 海东青没有回答老佛爷的话,一言不发的跑进了阵局里,先是将老佛爷身上挂着的布袋子取了下来,随后又将老佛爷衣服裤子的口袋全搜了一遍,拿出了不少符纸铜钱类的东西。 “小畜生!!!!把布袋子还给我!!!快!!!还给我!!!你不能拿走它!!!” 老佛爷的嘶吼声让海东青愣了一下。 “快还给我!!!还给我!!!” 海东青迟疑的看着老佛爷,低下头,拉开布袋子的拉链,疑惑的扫了一眼里面的东西。 也不知道海东青是看见了什么,只见他动作忽然一僵,一动不动的就待在了原地,几秒钟后才缓缓恢复过来。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他里面装着的是什么,海东青二话没说就跑了回来,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我身旁蹲下,把手里紧紧捏着的东西递给了我。 “木头!!这是灯盏!!!我们找到了!!!这是你要找的灯盏!!!” 我愣愣的看着海东青手里拿着的青铜器。 铜器似乎是被人弄坏过,或是自然原因坏过一次,在铜器的边缘处,有一个明显的不规则缺口 这铜器的做工还有材质我都很熟悉 “我我找齐了我找齐所有的宝贝了!!!” 人的潜能貌似真的是无限的,在上一秒我还在挺尸与不挺尸中徘徊,但下一秒,我仿佛是吃了仙丹一样,猛地就抢过海东青手里的灯盏站了起来,疯疯癫癫的大笑着,从未感觉到这么的开心。 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我赢了!!!我赢了!!! 第五十四章 命终 如前文中的那句话。 心存侥幸者,赌徒是也。 赌徒,有输有赢才叫赌徒。 我曾经输得一塌糊涂,把我的世界都给输了出去,但是现在我赢回来了!!! “你去支援小佛爷,我在这儿等你” “木头。” “怎么了?” “不杀了他们吗?”海东青皱紧了眉头问我,他口中的他们,自然就是老半仙跟老佛爷这俩还活着的敌人了。 “你去支援小佛爷,快去。”我再度重复了一边,然后迟疑了一下,低声说:“我来收拾他们,你走吧。” “好。” “千万不要跟千目聻孽正面交锋,绕着路跑,千万别走直线,否则就凭千目聻孽的速度,你们是跑不过它的。” 或许有的人会认为我现在给海东青的任务就等同于送死。 但是各位可得想想,老佛爷为了引开那东西,连命都可以拼上,我们为什么不能拼一次? 我现在去了就是累赘,别说是跑了,就是走几步都有点喘,但海东青的战斗力是保存得最完善的,他去了指不定真能找到机会救小佛爷回来。 哪怕退一万步说,他去了也能尽力引点千目聻孽的注意力过去,以给小佛爷他一些喘息的时间。 不管怎么说,就算是我要海东青别去,他也肯定会去。 “知道了。”海东青点点头,没有再多的犹豫,直接就从山体裂缝里跑了出去,向着先前小佛爷枪响的地方,一路追逐而去。 希望小佛爷没事吧妈的他肯定没事!!一个瘸子都能生龙活虎的走到这里他怎么会有事?!! 我安慰着自己,用手扶着走道的石壁,一步接着一步的往外走着,喘息的程度渐渐加剧了起来,看着东西都感觉是晃悠的。 虽说如此,可我眼睛、鼻子、耳朵、这些地方的血却忽然间止住了,也许这是个好现象吧。 就这么一小段路,我足足走了两分多钟才走过去,先是站在阵边观察了一下里面的情况,然后把腰间随身携带的手枪拿了下来,打开保险。 “老佛爷,风水轮流转,今儿你栽在我手上了。”我脸色肯定很白,这点我能感觉到,估计是失血过多的原因,我发现自己看东西越来越模糊了。 “当初我就该宰了你。”老佛爷面色狰狞的冲我大吼着:“我就该宰了你这个畜生!!!” “现在你宰不了我。”我说完这句话后便捂住了嘴,不受控制的咳嗽了起来,整个人就跟痉挛了一样浑身上下都抽疼着,半晌后才恢复过来。 松开手掌一看,里面已经满是血迹。 我病态的冲老佛爷笑了笑:“我说过,我一定会赢,那么我就绝不会输” 老佛爷眼睛瞪得很大,里面的血丝看起来很是吓人,但我现在却没半点害怕他的意思。 我还得谢谢他。 谢谢他,帮我把最后的东西拿了过来。 “哈哈哈哈哈!!!!你也会死!!你知道吗?!!” 老佛爷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本不应该能动弹的身子,硬是往前移动了些许,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笑声扭曲到了极点。 “你这个畜生!!!竟然杀了老二?!!!我一定要宰了你!!!” 老半仙的怒吼声在此时已经不能引起我的注意了,我都懒得去看他一眼,只是随口不平不淡的回了他一句:“我不杀你们,你们就会杀我,这就是事实,你敢说你们没准备杀我?” “你会死的!!你知道吗?!!你马上就要死了!!!” 老佛爷的脸就如海老爷子跟我们描述过的一模一样。 一半的脸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疤痕,这些疤痕很像是被人用利器划出来的,不少地方都凸了出来,看起来极其骇人。 但另外一半的脸 说实话,他是我唯一见过比师爷还帅的人。 或许他这种模样的男人,真能对女性同胞们产生大小通杀的效果。 可惜的是他现在眼里充斥的全是疯狂,看起来整个人就跟疯子一样,那眼神真的很吓人。 不过这时候我就发现了,老佛爷的眼里似乎还有快意?!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是不会死的你放心吧”我把枪口举了起来,对准了老佛爷的脑门:“听说小佛他对你开过枪,但是没打死你,我现在就想知道,如果我对你开一枪,你会不会死?” “你快死了!!哈哈哈哈!!!”老佛爷疯疯癫癫的大笑了起来:“我死了,你也死了,我得不得的东西,你也不会得到了,哈哈哈哈!!!” “我给你说了我不会死!!!” 在那瞬间,我本应该扣下扳机,可心脏处的一阵绞痛,却又让我停了下来。 难道这是用了鍪仙阵的后遗症?!!不会啊!!不是说了只会折寿吗?!! 人必寡也,这个寡字,我刚开始也跟普通人一样,理解为孤家寡人的寡。 比如用了这阵局后,命格便改,会孤独一生,无依无靠。 但道记里却明确的说了是折寿!! “命寡乃寿折也。” 这六个字就是《道记》里解释寡字的内容之一啊,其他的解释与这个大同小异,我不该会有现在的情况啊?! “竟然能镇压住千目聻孽那么你用的应该也是厉害的招数可惜了”老佛爷狂笑着:“可惜你把我们三个都镇压在了里面!!!你这是用法术杀人!!戏神渎鬼!!天谴来了哈哈哈哈哈!!!” “你的寿数已经折的差不多了!!!你就要死了!!!哈哈哈哈!!!” 我用手紧紧的捂着胸口,眼神散乱的看着老佛爷,疯狂的摇着头。 “不会的!!!我不会死!!!” “我还有好几十年的寿命!!!怎么可能折得完?!!你在骗我!!” 老佛爷幸灾乐祸的大笑着:“你是不是有七窍流血的迹象?!” 我没有说话,身子却不自主的颤抖了起来,只感觉心跳从未这么快过。 “那就是天谴临头的征兆啊。”老佛爷笑着说:“你随时都会死,知道了吗?你活不长了哈哈哈哈!!!” 我还不能死 我还有很多事得去做我该做的事都还没有做完 我我还不想死 我还要去做很多事 我呆滞的站了起来,本来有气无力的状况也忽然间一扫而空。 因为先前眼睛被血沾染了的缘故,我现在看许多地方都是一片血红,特别是在我看向天空中那个略微发暗的月亮时,更是觉得红得刺眼。 “我要去找小佛然后下山回去我要去把事情都做完”我疯疯癫癫的念叨着,仿佛又恢复了很久前我那个精神恍惚的状态,一摇一晃的往小佛爷他们逃跑的方向走着,嘴里念叨的一直都没停下。 老佛爷就算我不杀他们,他们也会死,从他们正在慢慢变得青绿的脸就能看出来。 阴气,这玩意儿他们貌似是顶不住了。 先前我准备开枪打死他们也是为了不再继续等,夜长梦多,他们早死我早安心。 可是现在我已经没了杀他们的心只想快点去找到小佛爷他们然后 “木头!!!” 海东青的喊声将我猛然惊醒了过来,抬头一看,他正带着毫发未伤的小佛爷往外跑。 “你们没事吧?!”我忍不住问道:“那冤孽呢?!甩掉它了?!” “也不是甩掉它了”小佛爷脸色难看的开了口:“刚才我跑的时候不小心把包掉在了地上,那玩意儿捡着包就没追我了” 我眼前顿时一黑,身子不由自主的在原地晃悠了几下,仰头就栽倒在了地上。 “原来原来这一切是这样” 第一只千目聻孽的注意力之所以会在老佛爷身上,那就是因为他带着灯盏。 第二只千目聻孽之所以会去追小佛爷,那则是因为他带着其他的宝贝,例如《鬼谷尸经》跟青铜残片。 “老天爷你又摆了我一道啊” 我脸上只有苦笑,侧着头看了一眼阵局里的千目聻孽,暗暗叹了口气。 看样子只能用那一招了 希望小佛他们能帮我做完最后的事吧 第五十五章 借孽 “木头,你怎么了?” “姓易的你别吓唬我啊,怎么看你感觉你要死了?!” “我没事” 我瘫软的坐在了地上,摇了摇头,重复道:“我没事” “鸟人,你去检查一下密地里的炸药,千万不能出错。” 海东青也没多想什么,点点头就跑进了山体裂缝里,而小佛爷则走了过来,蹲在我身边递了支烟给我。 “那怪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要去找它吗?” 我接过烟后,借小佛的火点燃了,抽了一口。 “小佛,我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找那玩意儿回来?妈的这种小事” “我快要死了。” 小佛爷哈哈大笑着摇了摇头,仿佛是忽然听见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笑话,直笑得把身子都弯了下去,然后把烟头丢到了地上,转过身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我说的是真的。”我看着脸色难看的小佛爷,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这次真的要死了,用这阵局之后的负荷量太大,寿数出乎我意料的折干净了。” 小佛爷咬紧了牙,一字一句的说:“老子说了,你这个笑话一点都不”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苦笑道:“在用了鍪仙阵后我的寿数就没了,现在也属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的情况,所以我要最后再拼一次。” “拼什么” “我要把东西拿回来。”我瞪大了眼睛,死死的拽着小佛爷的衣领:“你要带着东西跟鸟人回去,然后帮我把没做完的事做完,《道记》就在花圈店里面的供桌上,叫胖叔去看看,他看了就明白怎么做了。” 现在我说话的声音渐渐恢复了正常,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 那时候我所感觉到的真的很难描述。 夸张一点的说,就是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迅速流逝,这不是一种凭空臆造的感觉,而是一种能感觉到,但是却无法描述的感觉。 “现在就回去!!!老子现在就带你去医院!!!操!!!”小佛爷愤怒的吼着,站起身把我提了起来,作势便要将我背在背上往山下走。 “我说过谁都救不了我要不然我也不会这样我也不想死啊” 我苦笑道:“这些事我不好给海东青说,你也别给他说,千万不要让他在最后关头前面知道我要死了,好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小佛爷的动作霎时僵硬住了。 “我要赢我要把这一切都给结束了”我笑着说道:“你也应该知道我做了这么多是为什么算我求你也好你一会听我的指挥只要我把海东青” 小佛爷听着我的计划,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了,但他的眼神我能看懂。 应该是悲哀吧。 是啊,前几天还好好的人,为什么今天就得死了? 听完我的计划,小佛爷脸上除了愤怒之外,已经盛不下别的表情了。 “妈的!!我**!!!姓易的你” “随便你骂吧现在我也没精力跟你骂了只要你记住把人给我带走了把我要做的事全给做完” 一边说着,我一边挣脱开了小佛爷的手,摇摇晃晃的向着鍪仙阵中的千目聻孽走去。 “灯盏我已经找到了,那只冤孽一会儿就会来找我。”我头也不回的给小佛爷说了句:“你现在去找鸟人,带着他先去一边的丛林避避难,千万记住别过来插手,之后的事你们真的插不上手” 我说这话并不是小看海东青他们的意思,而是实实在在的真话。 如果他们接下来插手了,下场可能就是死,毕竟有的事是不能随便碰的,引火烧身的结局一般都不好看。 老半仙在一分钟前就已经陷入了重度昏迷,现在也是有出气没进气,估摸着再有个一两分钟不到的样子他就得去见祖师爷了。 虽说如此,我还是对这俩老前辈感到敬佩。 妈的,能在鍪仙阵里熬这么久,真是难为他们了。 老佛爷的反应则是让我有点不解,他现在的脸色并不像是先前那般难看,被阴气所导致的脸色发绿也慢慢恢复了正常,可他依旧在阵局中动弹不得,而且眼睛也越来越无神。 他也快死了吧,也好,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我一步一喘的走到了阵中千目聻孽的身前,毫无畏惧的微微抬起了头,看着千目聻孽的脸上的眼睛。 它脸上的眼睛很多,我看的就是正常人眼眶位置长的眼睛。 “你现在很开心吗?” 我站在千目聻孽身前,有气无力的问道。 千目聻孽嘴角高高的往上吊着,一阵似哭似笑的声音从他嘴里慢慢传了出来,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你是不是没尝试过冲人身子是什么感觉?” “嘻!!嘻!!嘻嘻嘻!!!” 我见千目聻孽的笑容越发诡异,也没再多跟它说下去,将手伸到背后,把随身带着防身用的匕首拿了出来,划破了右手的食指。 随即,我蹲下身子,一笔一划的在千目聻孽的两只脚背上画起了符咒。 不得不说它脚背上长着的眼睛真的很恶心,我当时都是壮着胆子画的符,中途还得忍着呕吐的**,用手指在它的眼睛上滑动 在左慈书写的《道记》中,记有一种看似鸡肋,但对于我来说却很有用的术法。 这方术的名字就叫作借孽。 “置阳于孽五身,以符作脉,使孽魂冲身,金竹不灭,魂则安也。” 这句话中所说的金竹,其实就是一种较为特殊的贡香。 在古代时,这种贡香多以金粉涂抹,每隔半指距离便有一道黑纹,俗称金竹。 当然,这东西在此时此刻也能用普通的贡香代替,作用不会有什么差别。 整个借孽术的施展很简单,先是用血液在冤孽的五身(双手,双脚,额头)画上符咒,以符咒作为整个术法的脉络,把冤孽的魂魄从真身引到人身,只要插在地上的贡香不灭,那么冤孽的魂魄就暂时不会有意识,人也自然能够拥有部分冤孽的能力。 之所以说这个术法鸡肋,那就是因为三个原因。 第一,没有一个冤孽会乖乖的让你在它五身上画符。 除非冤孽是被你控制住了,否则你想让它乖乖的配合就是做梦。 可仔细一想,能被自己控制住的冤孽肯定比自己弱,这是最普遍的情况。 拿比自己还弱的冤孽冲自己身子,这不就是脑残吗?那么点战斗力能起什么作用? 如果冤孽很强,那么就别想控制住它了,控制跟打得它魂飞魄散是两码事,古往今来大多厉害的冤孽下场都是后者,或者直接被镇压,或是把术士弄死,被控制的情况及其的少。 第二,用这术法必须得找到冤孽真身,这点让不少术士都会觉得太过麻烦。 千目聻孽的真身就是它的本体,它不像是阴魂恶鬼那般还有幻身,所以就容易得多了。 大多尸首类的冤孽也没有幻身这东西,可它们体内只有魄,或是只有魂,很少有魂魄双全的尸首,所以对尸首用借孽术很困难。 千目聻孽的体内有魂有魄,这是胖叔曾经说过的,此处就暂且不提了。 第三,用这术法得付出代价,无论你借来的冤孽魂魄是否厉害,这代价都是通用的。 看到这里估计大家就都猜到了,没错,是折寿。 “折吧,只要能让我撑住,撑住这么一会儿” 话音一落,我把手指从千目聻孽的额头处收了回来,将背包里的贡香拿了一枝出来,又拿出打火机点燃,本要蹲下身将香插在地上,但不远处传来的嘶吼声却让我把动作停了下来。 侧过头一看,另外一只千目聻孽正拿着背包站在丛林的边缘,虎视眈眈的看着我。 “小佛!!!记住你答应我的话!!!带着海东青那只鸟给我滚!!!” 我大吼了一声,将贡香猛然插进了沙地里。 “天清地灵” “万藏五行” “真身借孽” “人阳化阴” “吾奉祖师爷急急如律令” “开!!!” 第五十六章 不甘 鬼冲人身的感觉真的不好受,哪怕冲入自己身子的魂魄已经没了意识,可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冰冷感完全能把人折磨得死去活来。 “嘭!!!” 伴随着一声闷响,对我冲撞而来的千目聻孽霎时就跟我撞在了一起,虽说千目聻孽的皮肉是软的,可这么一撞却让我感觉像是撞在了石头上。 余力未消的我们都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当然,那只千目聻孽退的步数比我少了许多。 这点也足以说明借孽而来的力量,貌似还比真正的冤孽弱上一分。 “这种力量足够挡住你了”我眼前的景象已开始变得模糊,可我身子却依旧站得笔直,因为在魂魄冲入我身子的一瞬间,我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肌肉、皮肤、乃至骨骼,都在霎时间僵硬了许多,跟被冻僵了一般。 或许尸首诈尸的身体状况就跟我现在差不多吧 区别只在于我是活的尸首是死的 “吼” 千目聻孽微微弯曲着身子,将略显细长的手臂垂在了地上,跟动物园里的猩猩一样,四肢着地怪异的变换着自己的位置。 它嘴里不停发出类似警告的低吼,高高吊着的嘴角也放了下来,表情看起来极其人性化,充满了阴冷寡毒的意味。 “来吧在我死之前让我先把你给送下去” 我浑身颤抖的说着,这可不是怕得发颤,而是被冷得有点受不住了。 “借孽?!”老佛爷的声音里充满了惊讶:“你竟然会这一招?!!” 我并没有回答老佛爷的话,毕竟现在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得珍惜。 谁知道我下一秒会不会忽然倒地不起?我的寿数可是 妈的 老天爷你就这么逼我吗 “来啊!!!” 我怒吼着冲了上去,主动向千目聻孽发起了攻击,或许老天爷在某个角度上来说也算是公平的。 千目聻孽是冤孽,它并不会任何格斗的技能,只会本能的厮杀。 而我也是如此,从小生长在红旗下,学会的无非是稳准狠这三个字,至于其他的格斗套路我就会一招撩阴腿,此时还真有点拿不出手了。 “吼!!!” 千目聻孽恼羞成怒的迎上了我,可能它也觉得奇怪,先前这个毫无战斗力的敌人,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棘手了?! 不得不说,千目聻孽的厮杀本能比我强了许多,我用的是拳头,而它用的则是锋利的爪子。 在我拳头砸在它脑门上的时候,它的爪子也顺利的捅在了我的腹部,可惜此时我已经被冤孽魂魄冲身,**强横的程度比起当初的罗大海都厉害许多,它这一爪子还真挠不进去。 如果不是这样,恐怕我已经在瞬间被它弄得肠穿肚烂了。 千目聻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我借着近身的机会,猛地就扑在了它身上,死死从正面抱住了它。 它的双臂直接就被我手臂给勒住了,整个身子就跟立正一样站在了原地,不停的嘶吼着。 虽然它的手动弹不了,可不代表它没了别的攻击手段。 当我看见它把嘴大大的张开后,忍不住便将头低了下去,不再看它的动作。 说真的,我害怕看见它用嘴来咬我,虽然它现在的牙齿也咬不开我的皮肉,但是 当千目聻孽张口死死咬住我后颈的时候,一种畏惧感,不受控制的在我心里蔓延了起来。 “木头” 就在此时,海东青跟小佛爷正巧从山体裂缝里跑了出来,在看见场中状况的时候,海东青二话不说就要跑过来支援我,但却被小佛爷死死拉住了。 “放开我!!!”海东青把随身带着的手枪拿了出来,抵在了小佛的脑门上,脸上满是绝望的愤怒:“那东西有多厉害你知不知道?!!放开我!!!” 小佛爷咬紧了牙,浑身发颤的看着海东青,并没有如往常那般发火,只是平静的说了一句:“别去插手,姓易的,现在不需要累赘,你去了会害死他的。” “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 “没错,咱们现在就只能看着。” 海东青脸色发白的看着小佛爷,拿着枪的手一直在发颤,最终海东青还是一句话都没有再说出来,一言不发的把枪放下,焦急的看着我这个方向。 “小佛!!!给老子接住!!!”我怒吼着,手腕微微一转,只感觉连点力气都没用上,千目聻孽背上那个质量很不错的帆布背包,忽然间就被我扯断了带子,随后我借着手腕的力量把背包甩了出去,就跟用手掌飞纸牌一样,很轻松。 小佛爷还没来得及反应,海东青就已经冲了过来,一把将地上的背包捡起,随即转身就跑回了原地。 这时候我也顾不上恶心了,手腕一转,直接用食指中指并起,狠狠的戳进了千目聻孽身上的一颗眼珠子里。 在我画符借孽的时候,就曾经观察了一下千目聻孽身上的眼珠子。 虽然它的眼珠子从外表看跟普通人差不多,但我并不认为它的眼珠那么脆弱,因为在用手指划过它眼睛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坚韧。 很像是用手划过帆布的那种感觉,就稍微别那个顺滑点。 那时候我也想过用手戳它一只眼珠子试试,但明显是戳不进去,太坚韧了,跟戳在帆布口袋上一个意思。 但此时的情况却截然不同。 “啊啊!!!!” 千目聻孽发出了一声很人性化的惨叫,身子剧烈的颤抖着,好半天才恢复正常。 当然,在这时候我也发现不对劲了。 因为就在它停下颤抖的时候,我感觉手指在被什么东西往外推着,然后就感觉到了一阵痒痒的感觉,好像是 它又长了一个眼睛出来?!! “妈的你可真够能耐啊”我发现千目聻孽挣扎的力度变小了,也就没再继续用手臂束缚着它,而是松开手飞快的往后窜了几步,跟它拉开了距离。 此时千目聻孽的状态很奇怪,它没有再向我发动攻击,也没有去追逐海东青他们,只是一个劲的看他们,又转过头看我,又转回去看海东青他们。 我觉得它现在应该是处于矛盾的状态。 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当初老爷子从这洞里拿出来的东西,一个就是《鬼谷尸经》,一个就是青铜灯的铜片。 虽然灯盏并不是存放在这里的宝物,可它的气息肯定跟自己的残片差不多。 所以现在千目聻孽才会陷入纠结,是去追他们呢,还是来这弄我呢? “鸟人!!!”我按照计划把兜里装着的灯盏拿了出来,大吼着向着海东青的方向扔去:“接着!!!跑!!!” 在千目聻孽发现我把灯盏扔出去的同时,它霎时间就有了反应,直接双腿猛地一使劲儿,整个身子就原地窜了起来,作势要去截住飞在半空中的灯盏。 可它的反应快,我的反应也不慢,更加直接的跳过去拉住了它的脚,往下狠狠的一拽。 当海东青接到灯盏之后,它也落了地,然后毫无顾忌的往他们的方向冲去,压根就没在意我这个最具有威胁性的敌人。 “守护密宝的冤孽还真是属狗的啊” 我站在原地晃悠了几下,用力的甩了甩脑袋。 怎么感觉身体有点不受控制了脑袋也有点 难道是要撑不住了吗? 不可能在没做完这些事的时候我怎么会死 我不会死!! “我他妈不会死!!!”我怒吼着冲了上去,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忽然间心里就充斥满了愤怒,或许我也觉得不甘了。 妈的!!为什么都要我死?!!为什么?!! 我好不容易收集到了所有的重生秘宝!! 为什么要我死?!! 老天爷你难道就不能借我点时间吗 哪怕是一年也行啊或者是一个月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针对我?! 在紧紧勒住冤孽脖子将它困在原地的时候,我忍不住大吼了出来。 “老天爷!!!” “我他妈还不想死!!!” “我还不想死啊!!!” *********************************************************** 周末又到了,明天是周五,老规矩,周五,周六,周日,一天一更,走着~~~ (ps:结局开始倒数了,估计也没几章了,嗯,大家跟着看吧,更新速度不敢加快,只能慢慢写,毕竟大结局可得写仔细了,所以大家谅解一下哈~~) 第五十七章 窟窿 “吼!!!!” 千目聻孽疯狂的甩动着身子,希望将我从它背后甩开,可是在我被另外一只千目聻孽的魂魄冲身之后,力量还有反应力比起原来都强了太多,它是不可能将我轻轻松松甩开的。 见这样没有作用,千目聻孽似乎也是急了,身子往下一弯,两只类似于野兽的爪子握了起来变作拳头,一拳接着一拳往地上砸着。 “咚!!咚!!咚!!!” 这一声声犹如闷雷的声响,震得人耳朵生疼,别说海东青他们了,被这声音影响得最严重的就是我。 耳朵刺痛的同时,我的脑袋也随之晕了起来。 我还没来得及有所察觉,千目聻孽身上的眼睛忽然间快速眨动了起来,一缕缕肉眼可见的黑气霎时从它成百上千的眼中钻出,直接冲着我涌动而来。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股股冷气在对着自己吹一样,可是这些气并不是感觉上的那么冰冷,这么说可能有点矛盾。 在没有碰触到那些气的时候,我能够感觉到四周忽然间变冷了,更觉得那些黑气上面有种难以描述的寒意,就如冰块一般。 但当这些黑气碰触到我的时候,我就跟被烧红的烙铁烫了一下似的,疼得我差点没叫出来。 侧过头一看,碰触到黑气的地方大多都有了一条红印子。 “大阴成阳,大阳成阴?!”我猛然明白了千目聻孽最棘手的地方。 千目聻孽的形成条件就是一死一活,死复活来,阴阳交泰。 它既在聚阳之地死过,也在聚阳之地活过,更在聚阴之地死过,也在聚阴之地活过。 阴,阳。 对于它来说这些东西都没有了半点顾忌,就如活人呼吸空气一样,阴阳二气是绝对不可能对它造成伤害的。 也许这就是大多阴阳术数对它无用的原因之一。 “木头!!!” “小佛!!!!带着海东青进山体裂缝里!!!快去!!!” 我扯着嗓子大吼着,希望能借着山体内部那个巨大的洞穴作为战场,也只有那种稍微平坦点的地方,我才能有暂时拖住它的机会。 在丛林里,说白了我真不是千目聻孽的对手,这并不是说正面拖不住它,而是它在丛林中行动的速度可比我快多了,先前我可是看见它四肢着地如野兽狂奔的样子。 至于把战场放在此时这个沙地上,那就是找死。 左慈说过,鍪仙阵是不会随便被外力破坏的,但我可不敢全信,毕竟千目聻孽这东西要是真发起飙来,指不定我的阵局就得被它给意外破了。 破了阵,我的下场就是死。 虽然里面的千目聻孽魂魄已经被我借走了,可是还有一个快要闹不住的老佛爷、一个已经半死不活的老半仙,他们要是拉起偏手一起来弄我,我直接等死就行。 “知道了!!!” 小佛爷回了我一声,随即带着海东青就往山体裂缝里跑,虽然他们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但在这种危急关头都还是下意识的听了我的命令。 看见带着宝物的小佛爷他们跑了,千目聻孽仰头嘶吼了一声,所有的眼睛都停了下来没再继续眨动,黑气也迅速消散而去。 千目聻孽拼着命的往前挣扎着,这时候它所发出来的力量就不是我能彻底拉住的了。 只能任由它往前走,我最多就是起个减缓它行动速度的作用,整个人就直接被它拖着往前带了一段距离。 这样坚持了大概十来秒的样子,在我发现千目聻孽的力量越来越大的同时,我紧拽着它的手也自然而然的松开了。 “吼!!!!” 千目聻孽没了我的束缚,很自然的往前一扑,四肢着地的便向着山体裂缝狂奔而去,看这势头应该是去追小佛爷他们了。 我见到这情况必然也不敢怠慢,只能拼着命追着它上去,打算在进洞之后拦住它。 只要我拖住了千目聻孽小佛爷他们就能带着东西回去了。 一切也都结束了,不会再有什么麻烦,都结束了 追入裂缝走道后我发现里面挺亮堂的,海东青与小佛爷的手电早就打开了,刺眼的白光不停在千目聻孽的身上晃着,就跟两探照灯似的。 说实话,千目聻孽的行动速度比起我快的不是一点半点。 当我快追上它的时候,这只怪物已经停了下来,抬手一爪便向着海东青的脑袋抓去。 “砰!!!砰!!砰!!!” 枪声一时间接连不断的响了起来,海东青跟小佛爷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开的枪,可惜对于这怪物来说枪这玩意儿根本就没有任何威胁性。 子弹打在它的身上可以打出一个孔,然后伤口便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残留在它体内的子弹自然也慢慢被新长出来的肉推到了体外,掉落在地。 不过海东青手里的枪威力倒是不小,每开一枪,都会将这怪物打退几步。 如果不是这几步给我争取到了时间,恐怕我还真赶不上趟了。 “嘭!!!” 我抬起腿,动作很简单的从侧面踹了千目聻孽一脚,虽然这招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可我还是硬生生的把它从原地踢飞出了三米远。 这就是被冤孽冲身的优点之一了,力气会比普通人的状态大很多,之所以一些正常人被阴魂冲身后会力大无穷,就是这个原因了。 “你们别靠近我,走边上,靠着边往外走。” 我的目光并没从千目聻孽的身上移开,只是嘴里对海东青他们说了一句,深吸了一口气后,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千目聻孽嘴里不停的发出呼哧声,一缕缕黑气在它嘴边蔓延着,可能它也被我接连不断的挑衅给激怒了,眼睛没再继续往海东青他们的方向看,而是死死的盯着我。 忽然,它咧着嘴笑了一下,顿时就把布满利齿的牙龈露了出来,一些不知名的液体便随着它这个动作,慢慢往地上滴落着。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啊。” 我这么想着,右脚往地上用力一蹬,整个人就直接对着那怪物窜了出去,而千目聻孽的反应速度也不慢。 在我到它跟前的时候,只见它双手一伸便牢牢的拽住了我的肩膀,大笑着用比钢锥还锋利的指头插进了我的肩膀里。 没错,它的指头是插进去了。 我到了现在依旧无法理解,为什么被冲身之后类似于刀枪不入的我,会被千目聻孽的手指头捅出十个血窟窿。 “妈的!!!!妈的!!!!”我肌肉猛然紧绷了起来,很像是在游泳时,下水后受到刺激痉挛的感觉。 疼,妈的,真的是太疼了 就感觉似乎每一根神经都开始了互相纠缠,肌肉也被各自分离开,再狠狠的挤压在一起,整个人一时间都痉挛成了扭曲的样子,身子死死的弓着,眼睛瞪出了缕缕血丝。 “嘻!!嘻嘻嘻!!!” 千目聻孽诡异的笑着,两只手掌微微往两侧用力,一种难以抗拒的力量感顿时就从我肩膀上传了过来。 在听见体内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时,我清醒了过来,要是再不想点办法恐怕我就得被它这样活撕了!! “妈的!!!” 我忍着剧痛,硬是把身子往前挤了半分的距离,然后将手掌盖在了千目聻孽的脸上。 当它要张口咬过来的时候,我的手已经握成了爪状,像是在捏橡皮泥一般,直接抓爆了它脸上的七八颗眼珠子。 千目聻孽怪叫了一声,手指头又用上了劲儿,疼得我一阵龇牙咧嘴。 当然,它也不好过,虽然被我弄掉的眼珠子还能长回来,可疼痛感却是实打实的在折磨它。 没等我再有动作,千目聻孽仰头一声嘶吼,直截了当的把我甩到了一边的地上,自己则双手紧捂着脸痛苦的撕嚎了起来。 被砸在地上不好过,总好过被它用手撕成两半强。 “吼!!吼!!!!” 千目聻孽一边捂着脸,一边弯下身子,动作怪异的在洞穴中狂奔了起来,或许它是毫无目的在跑,只是为了宣泄自己的疼痛而已。 估摸着这么些年我还是第一个把它伤成这样的。 “木头你没事吧?!!” “别过来!!!老子没事!!!” 我咳嗽着爬着坐了起来,抬手下意识的擦了擦嘴,眼角余光只见手掌上一片猩红。 “要撑不住了”我喃喃道,只感觉身子里那种僵硬感正在慢慢退去,这是身子骨再也受不住阴魂力量的征兆,再过一会,可能这阴魂入身刀枪不入的状态就会彻底消失。 “不会的肯定不会我他妈还要办了它要不然小佛他们就” 忽然,洞中猛地出现了一声巨响,随之而来的,却是千目聻孽的惨嚎。 “啊!!!!” “木头!!!棺材!!!那棺材!!!” ************************************************************************* 要死的感觉,结尾好难写诶(ps:我这么委婉的求票各位能看懂吗?) 第五十八章 竹简 听见海东青的叫喊声,我并没有当即回过头看去,只是把头埋着揉了揉眼睛,使劲的睁了睁才缓过劲儿来。 转头一看,我只觉得满脑袋都是雾水。 千目聻孽呢?!怎么看不见它了?!难道它是跑出去了?! “鸟人你刚才说什么棺材呢” “刚刚才那怪物撞在第一层的棺材上了” 回答我话的人是小佛爷,只听他略显哆嗦的说:“撞在上面然后就消失了你看地上那堆东西!” 说着,小佛爷似乎又发现了什么,用手指着不远处的地砖,示意让我仔细看看。 “什么玩意儿”我甩了甩头,勉强把眩晕的感觉压了下去,眯着眼看了过去。 只见在墙边的地砖上,有着一个黑色的印记,似乎是什么东西被烧毁了留下的印一样,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在这种昏暗的地方它压根就不显眼。 难道这就是千目聻孽留下的印?! 不对啊,它怎么会忽然消失?!这个真没理由啊 我满头雾水的看着那块地砖,又看了一眼墙壁上的凹槽,与凹槽中的棺材,忍不住心底里有点发寒。 这个意思是那棺材里有更要命的东西?否则千目聻孽这种祖宗级别的boss没理由会消失得这么彻底 此时海东青他们已经跑到了我身边蹲下,小佛爷负责警惕的注意四周状况,而海东青则把包里带着的医用纱布和绷带拿了出来,打算给我处理伤口。 “刚才你好像是把它弄疼了。”海东青见我一脸的疑惑,低声给我解释着:“那怪物捂着脸不停的跑,一不小心就撞在棺材上了,然后它叫了一声就消失了。” “不对啊我们肯定是没注意到重要的东西”我摇了摇头,指着那完好无损的棺材问他:“千目聻孽的力量有多大你不会不知道,既然刚才撞出了这么大的声音,那么为什么那棺材没坏?” 海东青一愣,顿时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们先出去,此地不宜久留。”海东青皱着眉头说道。 “我想坐着歇会儿,不急着走,而且我还有事要做。”我笑道,仿佛没有在意肩膀上那十个血窟窿,自然而然的把兜里的烟拿了出来,自己点上一支后,将烟盒递给了小佛。 我浑身忽然开始了毫无预兆的剧烈颤抖,随之,在洞穴外的沙地方向,猛然传来了一声千目聻孽的嘶吼声。 没有再多想什么,我拿着烟深吸了一口,缓缓将烟雾吐出,在尼古丁暂时给我带来麻痹的快感时,我也开口对海东青说话了。 “把所有的宝贝都拿出来。”我笑呵呵的说:“我得检查一遍,不然我不放心啊。”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允许我再浪费时间了。 就是刚才,千目聻孽的魂魄已经从我体内自己退了出去,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容不下那尊大神了。 虽说如此我却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连带着肩膀上的剧痛似乎都在霎时间消失了。 回光返照啊,原来老爷子说的回光返照是真的。 “出去再看吧。”小佛爷死死的盯着我说道。 “不了,就在这儿吧,我累了,现在不想动了。”我摇了摇头,笑道。 小佛爷沉默了下去,语气略微有些发颤:“你你真的累了吗” “是啊,累得都不想动了,快要睡着了。”我笑着点点头,双腿盘着坐在地上,给海东青招了招手,示意让他把东西给我拿过来。 半分钟后,我面前就摆满了一件件曾经让我出生入死的宝贝。 打不开的竹简。 装着长生仙油的玉棺材。 残破的灯盏。 青铜残片。 还阳青灯的灯座。 “残片能对得上,形状完全一样诶”我满脸笑容的拿着铜片看着,眼里有着激动,随即又将地上的灯盏拿起,缓缓把铜片凑了上去。 曾经我想过,如果找齐了还阳青灯所有的部件,那么得用什么办法才能将它恢复原状? 事实很简单。 也不知道还阳青灯是由什么材质做的,铜片距离越近,互相的吸力就越强,如同用吸铁石去吸铁钉一般。 只不过灯盏与铜片的吸力平常是看不出来的,哪怕是你将它们凑到了十厘米的地方,也不会发现有任何吸力。 得凑得很近,几乎都快贴上的时候 “啪。” “好了。”我惊喜的说道:“没想到这玩意儿这么容易弄啊,等我把灯座也接上看看。” “啪。” 过了一会儿,又是一声脆响,还阳青灯便在我手中恢复了最初的样子。 上承莲花浮云灯盏,下接麻衣老人灯座,光是用看的就能感觉到,这盏古灯的档次往上窜了可不止一层。 就在这时候,我意外发现这古朴古香的灯盏中间有一个黑点。 凑到灯盏上方一看,只见位于灯盏最中心的部位,有一条类似于金属的粗线,通体呈黑色,很短且直指向天。 如果不是用手碰了一下,并发现这东西跟弹簧一样有弹性,恐怕我都猜不到这就是左慈所说过的灯芯。 “鸟人,你把棺材打开。” “什么?” “打开白玉棺材。”我说道,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中灯盏。 海东青见我没多说,他自然也就没多问,蹲下身子将棺材盖抽出,这才将白玉棺材端过来放在了我面前。 白玉棺材里的长生仙油还是老样子,异香四溢,似乎它总是在引诱人将自己给吃下去。 “雨嘉已经喝了这东西了。”我低着头,定定的看着这副白玉棺材:“现在我就试试,看看灯油燃烧的烟雾能不能打开《鬼谷尸经》。” 话音一落,我只感觉嗓子眼一阵发痒,忍不住捂住了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这一咳嗽就真是差点把肺都给咳出来了,这时候连胸腔都是疼的。 松开手后,我便将手掌向下放在了背后,装作揉了揉腰,偷偷将掌心的血迹尽数擦干净。 “还阳青灯,每次点燃它,只需要一点仙油就好。”我一字一句的对海东青说道。 海东青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点点头。 “你拿匕首给我,我给你做个示范。” “什么示范?你给我示范这个干嘛?”海东青皱紧了眉头,一脸不解的把匕首递给了我。 我没回答他的话,默默的将匕首尖放进了白玉棺材里,轻轻蘸了些仙油在上面,随后又抽回匕首,把匕首尖上的仙油小心翼翼的涂抹在灯芯上。 别看我涂抹的份量很小,小到了几乎看不出涂抹痕迹的地步,但《道记》里却是说了明白。 这玩意儿不用太多,一点就够。 等我将仙油都涂抹得差不多了,便拿出打火机,按了一下,将火打燃。 “看好了。” 一边说着,我一边将火苗凑近了灯芯,然后只听砰地一声闷响,灯芯处霎时就窜出了一缕幽绿色的火焰。 这缕火焰通体幽绿,从上到下都散发着诡异的光芒,微微闪烁之间,总会将人的目光不知不觉的吸引上去,仿佛这缕火焰就是这世上最美的东西一般,无论是谁都会盯住不放。 当然了,这感觉也没持续太久,直到火焰中开始往外散发香味,那是一种比长生仙油更甚的清香。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缕缕幽绿色的烟雾,从灯盏处缓缓飘散而出。 “小佛,递竹简给我。” “拿去。” 接过那卷怎么都打不开的竹简,我笑了笑,心说今天也算是在死到临头之际开开眼了。 “我今天得好好看看里面说什么了,顺便给你们俩没见识的解释一下,否则以后”我说着,把竹简置放在了灯盏上一尺处。 这距离几乎是感觉不到太多火焰温度的,拿着竹简的手只觉得有些温热,那是种很温暖的感觉。 等灯盏里再度飘散出一缕缕烟雾的时候,神奇的一幕就出现了。 只看见这些烟雾跟长了眼睛似的,不再往四处飘散,而是稳稳的往上升腾,尽数融入了《鬼谷尸经》这卷黑竹简中。 “木头。” “别闹,看着就行。” “你是不是” “噼啪!” 打断海东青话的,是竹简里传来的爆裂声。 当时我还以为是火把竹简给烤裂了,谁知道接下来一看,竹简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胀大,就像是常识中的“热胀冷缩”一样,但我也没听说竹子会胀大成这样啊,几乎都是原来的一倍大了。 忽然竹简中传来了一声更为刺耳的爆裂声,随之,整个竹简就从中间裂开成了两半。 “打开了!!快来看看!!!”我激动的说:“鸟人,快给我说说上面写的是啥,这战国的金文我看不懂!!” 把竹简置放在地,平铺而开后,我这才清楚手中竹简的真正大小。 其实这卷竹简不是整体,而是一卷卷小竹简裹在了一起,共有四卷。 《鬼谷尸经》中所用的字体应该是金文,太复杂了我是真看不懂,但我还是能认出来,这些跟海东青当初给我介绍的金文很像,就是青铜人像下面刻的那些字。 《道记》之所以我能看懂,那也是因为里面用的是隶书,不是金文,哪怕是有些生僻字看不懂我也能在别的地方找到答案,而这《鬼谷尸经》就不同了,完全的就是天书。 听见我叫他,海东青也凑了过来,给我大概的介绍着。 第一卷上面只有“鬼谷子”三个刻字,还有一幅老人坐于山谷之中,给众弟子讲道的图案。 第二卷上面的开头是“尸解无量上品妙经”,下面则是极为晦涩的经文,似乎这就是用来复活死者的经文 第三卷的开头是“鬼谷秘术。” 如左慈所说,这里面的内容都是些驱邪镇鬼、降妖伏魔、化地成局的阵法仙术。 左慈《道记》里的不少东西,都是由此而来。 第四卷没有开头的标题,只有大概四五行字吧,也许就是因为它字数少的缘故,我才有心思凑上去仔细看看,并且叫海东青给我解释一下内容。 “这”海东青表情呆滞的看着那些字,张了张嘴,没发出半点声音。 “怎么了?”我奇怪的看着他:“赶紧的说啊。” “我们先回去吧,回去再说,内容有点长,解释起来费时间。”海东青笑了一下,起身就要帮我收拾宝贝装进背包,但他还没来得及把第一件宝物拿起来就被我拉住了。 “说。”我笑容难看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说谎的时候表情很明显你到底看见什么了你他妈快说啊!!!” 本就不堪重负的身子,在吼了这一嗓子后更是虚弱,捂着嘴咳了半天才缓过来劲。 我用一只手死死的拽住了海东青的衣服,嘴角带着血丝,满脸焦急的问他:“你是不是非得急死我才甘心?!!啊?!!你他妈快说!!” 海东青浑身颤抖的看着我,看他的眼神,似乎是在犹豫。 但当我又开始咳嗽不止的时候,他才咬了咬牙。 “好我说” 第五十九章 梦醒 小佛爷奇怪的看着我,似乎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反应会这么大,大到歇斯底里的地步。 或许只有我知道,在左慈所记载的这卷经文之中,除开《鬼谷秘术》那一卷以外,其他基本上都是跟死复重生有关的内容,而《鬼谷秘术》显然已经念完了。 海东青此时的表现让我不得不心慌起来,难道是 妈的!!!不会!!!绝对不会那样!!!! 雨嘉的复活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意外!! “木头”海东青僵硬的笑了笑,他的笑容显得非常不自然,让我看起来异常的刺眼,或许在这个笑容里,就隐藏着一些我无法接受的事实。 我只感觉嗓子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已经出不了声音了。 心脏也像是被人掐住了似的,每跳动一下,都艰苦万分。 半晌后,我哆嗦的蹲在了地上,试探着问:“是关于雨嘉的吗?” 我想得到的答案是,不是。 可海东青给我的答案 “木头你要坚强点” 在那一刻,我还是期望海东青说的和雨嘉没有半点关系,或者只是无关痛痒的话,那种侥幸心理犹如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使我勉强点点头,对海东青挤出了一丝笑容:“你说赶紧说啊!!!” 海东青把头低了下去,缓缓念道。 “长生者,必受至苦也。” “还阳日,天谴临头焉。” 说完,海东青偷偷把头抬了起来,见我表情没有太大的波动,他也稍微松了口气,继续往下说着,但他的表情也渐渐变得难看了起来。 “红尘景美,长生者,眼不能视也。” 闻言,我眼前一黑,只感觉腿霎时间就软了,没有半点力气,顺势就瘫坐在了地上。 见此情景,海东青当即就要将我扶起来,但被我推开了。 小佛爷一言不发的把抽了一半的烟递给我,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很明白我现在是什么感受。 对吧,一个为了不切实际的梦想而放弃了一切的人,在这时候能有什么想法? 绝望这两个字恐怕已经不能形容我当时的万分之一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在空白之余,还隐约透露着往日的话语,往日的情景,往日的 悲痛欲绝,或是痛不欲生,好像都没有。 只感觉为什么我心里 空了 “继续说”我微微埋着头,机械的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着烟,突然感觉就算后面的话有多么的残忍,我都可以接受,我对海东青说道:“我知道你后面还有话能感觉出来你继续说” 海东青哆嗦了一下,咬着牙,缓缓说道。 “琴弦颤颤,长生者,耳不能听也。” “亲朋相聚,长生者,口不能言也。” “花开幽兰,长生者,鼻不能闻也。” 话音一落,海东青长长的叹了口气。 “受四苦得大道” “幸哉悲哉” 山体洞穴之中已陷入了一片死寂,小佛爷似乎是想安慰安慰我,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我那段时间所做的事他还是知道的。看着小佛爷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突然有种释然的感觉。 有的事情是安慰也安慰不来的。 “木头” “我没事我没事”我摇了摇头,长吐了一口气,笑着仰头躺在了地上。 哀大莫过于心死。 原来心死了以后,往往是最能让人冷静下来。 在不久前我之所以陷入了疯狂的状态,是因为执念于我可以复活雨嘉,所以偏执于一件事情的时候,精神自然就出现状况了。 而现在的我之所以可以冷静下来,大概就是因为我放下了执念吧,好像从未这么冷静过。 感觉脑子里每点思维都清晰了起来,我可以想到很多事,但那时候我并没有选择去想。 可能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轻松过,只觉得什么都不用再去做了,什么都不用再去想了。 只需要静静的躺着,那么一切都好。 那一刻仿佛我又回到了当初,回到了当初那个完全正常的我,没有变化的我。 真想就这么闭上眼,结束这一切,好好休息一下。 周雨嘉啊周雨嘉,你还是高估我了。 到了头我也没让你活过来,看样子我确实不是无所不能的,我他妈就是一个废物啊 “为了这么一个结果我我他妈就是个傻逼啊!!!!”我自嘲的大笑了起来。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我欠人的东西今天都该还了,该还债了 雨嘉,你别害怕 易哥马上就会来陪你了,很快就来了 你不要急啊,你再等我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等易哥闭上眼,马上就可以 “原来左慈是因为这个才自杀的原来人是可以复活的只是会失去更多的东西”我表情呆滞的看着洞顶,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想起左慈在登仙池台留下的那些句子,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慈修道百载,只留六恨于心。” “苍天无眼,大道无情,其恨一也。” “仙道难寻,不见长生,其恨二也。” “人心莫测,人情反复,其恨三也。” “不量自力,徒增笑耳,其恨四也。” “彊求长生,天地不容,其恨五也。” “光阴不返,悔之晚矣,其恨六也。” 之所以左慈会明知故犯,看见那些内容还选择长生,恐怕就跟他自己的自信有关了。 从《道记》中看来,左慈这个人的高傲得不露声色,看似风淡云轻,但却能从他的字里行间看出,他对于这世间的许多东西都太不屑一顾了。 可能他是想到了什么办法,能够改变长生不死的后遗症,也可能是 这些都不重要。 都不重要了。 罗和尚,左广思,这两个人都没有骗过我,人是可以复活。 但复活过来的人,却不一定跟正常人一样。 怪他们当初没有跟我明说吗? 真的,我不怪他们,哪怕他们当初说了结果,我也一样会选择这条错误的路。 不撞南墙不回头,可惜我现在貌似回不了头了。 谁都不怪。 谁都不怪 “嘶!!!!” “嘭!!!嘭!!!嘭!!!” “木头!!!!”海东青眼神散乱的冲了过来。 “小畜生!!!我今天要宰了你!!!!” 洞穴外沙地的方向传来了一声邪龇,随之而来的则是一声声震耳欲聋的闷响,这些闷响每响起一声,我的身子便会不由自主的抽痛一下。 本来已经彻底止住了的血,此时又从鼻子等等地方冒了出来,但血液的多少却比不上最开始的时候了。 老佛爷的怒吼声跟现在的状况代表了一件事。 是的,阵局彻底的破了。 “原来左慈公的阵局也有镇不住的东西诶”我一动不动的眨着眼睛,笑道:“鸟人老佛爷如果进来了你就拿竹简给他看看” “快止血!!!”海东青手忙脚乱的冲我吼着:“你他妈别说话了!!!我**!!!你知不知道这样下去你会死?!!” “你终于会说点脏话了” 我顿时就笑得咳嗽了起来,直将一些血块从喉咙里咳出,我才舒服了一些。 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着,浑身上下几乎就没有一个地方不疼,骨头关节就像是被人用锤子接连不断的在狠砸一般,每过几秒,这种剧痛就会伴随着肌肉痉挛开始向我袭来。 感受到这种剧痛,我本想着惨叫几声发泄一下,就在我准备开口的时候,忽然间眼前的景象就开始模糊了。 海东青小佛爷还有他们手电发出的白光都开始模糊了 突然,我眼前又黑了一下,跟贫血的症状很相似。 我能感觉到眼睛是睁开的,可是这一黑,却再也没有恢复过来 当然,在那时候,我的这种情况没有给任何人说。 听着一阵类似工地锤砸地板的闷响,我忽然又来了力气,大笑道:“老佛爷!!!咱们都输了!!!都输了啊!!!” 在下一秒,我感觉我是被人掐着脖子提起来的。 而海东青他们则是随着两声闷响,彻底消失了声息。 “你杀了老二老五现在生死不明”老佛爷怒吼着:“你还我的兄弟!!!你还给我啊!!!” “我我还以为你会找我要你的灯盏呢”我的脸应该因为喘不来气的缘故憋红了,说着话就跟从嗓子眼里往外挤一样,难受得不行。 “你的眼睛怎么了?” 老佛爷忽然问我。 “你你去看看竹简里的字吧我们我们都输了” “竹简?!”老佛爷的声音很惊讶,似乎是现在才发现放在地上的东西:“这是鬼谷子写的《鬼谷尸经》?!!” 我在下一秒就被老佛爷甩在了地上,疼得我差点没背过气去。 “这是长生仙油!!!” “还阳青灯终于齐了!!!” “这是” 老佛爷的话音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而海东青跟小佛爷的声音,却在此时响了起来。 “妈的,这一脚真疼。”这是小佛爷。 “你找死!!!”这是海东青。 奇怪的是,他们好像是在原地停了下来,怒吼声跟骂街声也没在响起。 “哈哈哈哈哈!!!!”老佛爷的大笑声在此时异常刺耳,但我却没想到,在下一刻这个神鬼莫测的老佛爷,却忽然间哭了出来。 这不是普普通通的哭声,而是一种悲痛欲绝的哭声。 我虽然眼睛只能看见一片黑暗,但是我依旧能感觉到老佛爷的悲痛。 其实我不知道他寻找长生的目的是什么。 是为了长生不死,还是为了别的,与我一般复活自己想要复活的人,我不知道。 我只是感觉是同病相怜吧 听着老佛爷的痛哭,我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退而去,看着眼前的黑暗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姓易的,好像什么都没了。 起码过了四五分钟,海东青,小佛爷,依旧没有后续的动作。 但老佛爷的痛哭声却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老佛爷接连不断的嘶吼。 翻来翻去就是四个字而已。 “苍天无眼!!!!苍天无眼!!!!” 第六十章 引线 我可以复活雨嘉,只不过我宁愿死也不会选择那么做。 我承认我想让雨嘉活过来,哪怕我付出我所能付出的一切,甚至是自己的命,可是 我绝不会让她活过来变成一个看不见东西听不见声音不能说话也不能闻到气味的人 那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会选择那条路的人,都只是自私的人而已,只是为了自己想让爱人活过来而让她活过来。 虽说我也挺自私的,但我 “这些东西都没用了你要是想要的话就都拿走吧”我闭上了眼睛,只有这样才不会被海东青他们发现我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东西了。 其实当时我就有猜测,只是没有确定下来。 我的眼睛,或许就是因为前面负荷的东西太多,导致身子骨吃不消,眼睛就 “我拿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你告诉我!!!”老佛爷怒吼着将我提了起来,丝毫没有顾忌小佛爷他们在场的意思,压根就不怕被偷袭了。 “死而复生过来就成个残废?!!这有什么用?!!你告诉我!!有什么用?!!”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真的,不是我想笑,而是我觉得我跟老佛爷都太可笑了,压根就忍不住啊。 老佛爷似乎是见着我这反应也愣了一下,然后就将我松开,任我顺势瘫坐在地上,他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放他们走”我躺在地上,如躺在家中的床上一样自在,闭着眼睛笑着:“这件事跟他们没多大关系我杀你的兄弟是立场你杀了我也是立场一命偿一命吧” “你动他一下试试?”这是小佛爷的声音,当然,还有他给子弹上膛的声音。 “放我们一马。” 海东青的话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包括我在内,我根本就想不到他现在会说出这种话来。 “一命偿一命?”老佛爷没有在意他们的反应,只是这么问我。 “老半仙应该死不了阵破之后阴气自然就消散了他没事我拿我的命还鬼上身的命怎么样” 我回答道,顺便还问了一个我感兴趣的问题:“对了你是怎么弄死千目聻孽的它好像没追着你进来应该是死了吧” “它前面都快被阴气镇死了,我拼着命打散了它,这并不难。” “你不可能毫发未伤的打散它吧” “折寿十年,打散一个千目聻孽,我赚了。” 我点点头,没在意现在危险的处境,真心诚意的说道:“你确实是赚了” “我求你放我们一马” 海东青的哀求声让场中的气氛奇怪了起来,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听着小佛爷骂咧了一句:“跟他求什么饶?!!” “不愧是小海的儿子,有点眼力见。”老佛爷冷笑着说:“你们俩在我眼里连屁都算不上,对我有威胁的也已经半死不活了,我要是想宰了你们,真没什么难度。” 话音一落,老佛爷似乎是笑了起来。 “你觉得你的命很值钱?” 他这话应该是对着我说的,我能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屑,更能感觉到愤怒。 “老二小鬼跟着我出生入死多少年了,没想到竟然栽在了你这个” 忽然,老佛爷的话停住了,只听他喃喃。 “只不过现在杀了你也没用了连我都” 就在此时,一阵木材爆裂的声响传入了我们所有人的耳中。 这种奇特的声音估计很多人都听见过,就是竹子等木材在火中被烧爆开的声音,很容易让人分辨出来。 或许这声音对于海东青他们来说不是个好消息。 “什么东西?”老佛爷疑惑的问,应该是在打量四周:“这么多棺材?!” “看那儿!!!有东西从棺材里出来了!!!”小佛爷的大喊声响了起来。 “那些黑水是什么?!” “快带着木头从这儿出去!!!走!!!” 我躺在地上没有动弹,只是将手抬了起来,揉了揉眼睛,说道:“鸟人。” “怎么了?!” “你的炸药应该都安置好了,定个时间引爆吧。”我说着:“老佛爷不会阻止你的,去办事吧。” 老佛爷直到最后都没有开口插话,似乎就没想干扰我们的事,因为我眼睛已经看不见外界了的缘故,老佛爷是什么表情,他在干什么,我一概不知。 只听咚咚咚的脚步声响起,我只猜到海东青是按着我的话去办事了。 “小佛。” “说” “记住你前面答应我的话。”我笑得很灿烂:“妈的,只不过我求你的事得变变了。” “妈的你就不能跟着我们一起走?!”小佛爷的声音压得很低,显然是在避开海东青的耳朵。 “我说过,我活不长了。”我说道,对着小佛爷声音的方向眨了眨眼睛:“能看出来吗?” 小佛爷沉默了一下,应该是在想我的话是什么意思,然后 “你的眼睛怎么了?!” “瞎了。”我闭上了眼睛,笑道:“现在我就是烂命一条,活不了多久了。” “怎么” “回去了,有时间就帮我照顾我叔,当然,你出国就算了。”我一点没客气:“你个孙子也挺有钱的,记住回去给我儿子还有我叔留笔钱,顺便给他们” 我不厌其烦的说着一些恶心的话,也不能说是恶心,就属于死人临终托付的遗言吧。 在这过程中,小佛爷没插嘴,老佛爷也是,他们似乎都是在认真的听。 “就是这样了。”我笑着说道:“如果你把我当兄弟,就别拦着我去死。” 没错。 小佛,你要是真把我当成兄弟,就别拦着我去死。 在来之前我就说过,有的事,该结束了。 或许谁都体验不到我有多累。 自从雨嘉去世之后,我几乎就没有真正的放松过,但却乐此不疲的忙碌个不停。 可能我真的很没责任感,很没一个男人该有的坚强,很没 “真的累了啊死了就能结束一切了小佛别拦着我”我说完这句话后,便咬着牙,摇摇晃晃的从原地站了起来。 老爷子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亲人,他死了,我能承受,但是他魂飞魄散了,我不能承受。 我想象不到,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慈祥和蔼的老人,平日里积善成德,帮着这个帮着那个,却到了头连自己都没帮上,反而魂飞魄散,连带着尸首都被人烧了。 这是老天无眼还是别的什么? 话说回来,老天爷长过眼睛吗? 雨嘉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爱上的人。 我不否认我自己曾经讨厌过她,也不否认自己曾经觉得她很烦,好几次都有不想再看见她的冲动。 可是我还是爱她啊 一个能为了救我丢掉命的女人我拿什么去辜负她我只能为了她而去寻找种种秘宝但谁能想到最后却是这个结果? “老天无眼啊。”我看着眼前的黑暗,喃喃道:“不知道雨嘉这丫头会不会怪我诶” “妈的,前面顾着叫你们跑了,忘记把这个给你们了。”我忽然想起了什么,把胸前戴着的玉佩掏了出来,虽我看不见任何东西,但我还是能清清楚楚的记着,我的玉佩是什么样子。 “不过现在也不用给你们了” “我死了的话玉佩里的魂魄可能就得魂飞魄散了差点给忘了得先解开这个死局才行”我紧紧的握着玉佩,仿佛是在握着当初雨嘉的手心,笑呵呵的说:“你在里面也待得烦了吧易哥现在就放你出来” 随着海东青的脚步声向着我们这边移动,我大笑了起来,将手高高抬起,直截了当的把玉佩砸到了一旁的洞壁上。 玉佩只是普通的玉佩,质量并没有那么好,就是这么一下,很轻松的就碎了,从声音就能听出来。 只感觉我们身边忽然冷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雨嘉出来了吧我也能安安心心的走了在我死之前放她出来魂飞魄散的后果自然影响不到她”我心里喃喃。 这时候,海东青已经跑到了我身前,疑惑的问我:“你刚才丢什么呢?” “没什么。”我耸了耸肩:“背我跑出去呗?我现在真走不动了” 第六十一章 离去 “雷管引线我自己改过,大概一分半后就会爆炸,威力最少都能把这洞给炸塌了,咱们得抓紧时间出去。” 海东青说道,听声音他似乎是蹲了下来,然后就听他对老佛爷说了一句。 “谢谢。” “谢他干啥啊?”我摸索着,趴在了海东青背上:“鸟人,你看前面那个是什么。” “什么?那里什么都没” “嘭!” 感觉到海东青已经瘫软倒地之后,我松了口气,把手里的枪丢到了一旁,这一下子是用枪托敲的后脑勺,力度很足,海东青估摸着短时间是醒不过来了。 随即我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往后走了几步,靠在了唯一一面没有棺材凹槽的洞壁下。 “带着他走吧,小佛。” 我靠着墙,慢慢坐下。 “太累了我想好好睡一觉” 我姓易。 我是个好人,起码我这么认为。 但是好人没好报,我也这么认为。 二十多年前,我被所谓的家人毫无怜悯的丢在了龙山野外,如果不是老爷子碰巧将我救下,恐怕我这辈子就得定格在那一个冻死我的冬夜了。 老爷子是个好人吧,必然的啊,他肯定是个好人。 为普通人家驱邪镇鬼不收分文,为并不熟识却受冤孽侵害的人拼命解决难事,甚至有不少次都差点把命搭在了龙山那座老城里。 可就是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老人,到了老也没能过上好日子,粗茶淡饭的供我上大学,连件好点的衣服都没穿过,最终还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老天爷有眼睛吗?我不知道。 周雨嘉是个烦人的丫头,真的,曾经有好几次我都不想再见到她,实在是有些烦人了。 但我无法否认的是她是个好人。 她从来不会想要害任何人,她对许多人都是一个样子,亲切,和善,而且 就是这么一个女人,活活因为我的牵连被人打死,最后还无法活过来。 不过还好,她已经被我从玉佩里释放了出来,可以去投胎了。 在今天我会结束一切。 拿我的命,去偿还所有我欠的债。 妈的,好像这话有点装逼了。 “逃避现实啊没想到我也有这么丢人的时候”我盘腿坐在地上,脑袋后仰,轻轻的靠着洞壁。 曾几何时我也看不起过那些自杀的人,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选择这条路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是为了逃避现实,还是为了不再肩负起该有的责任,可能他们也是觉得累了吧。 其实当人感觉到某些自杀者的心理活动的时候,或许选择的路,也会跟他们殊途同归。 有的事情真的能够让人绝望,起码我这么觉得。 继续坚强的活下去,抚养小安成人,照顾胖叔终老? 我也想,可是在这时候我已经不敢想了。 我怕我想到这些就会不敢死,没错,是不敢死,而不是舍不得死。 为了责任活着,还是为了好好休息去死,我想我的潜意识是选择了后者。 “你想死?”老佛爷冷不丁的问了我一句。 “没错,我想死。”我笑了笑:“活着太累了” “妈的!!!你他妈真不跟我走?!!”小佛爷怒吼着:“你他妈就是个懦夫!!!**的!!!” “我是个懦夫。”我点点头:“但你别忘了,就算我从这里出去,一样也活不了。” 小佛爷的话音霎时就停住了。 “我是在这片土地上遇见的我爷爷。”我笑得应该很灿烂:“所以我就打算埋在这儿了,以后有机会就来给我上个坟吧,老子的在天之灵会保佑你的。” 说完,我被自己的笑话给逗笑了,但小佛爷却没笑。 可能他也觉得悲哀吧,活着的人却说着死人的话。 妈的,其实我觉得是他笑点太高了,老子在这时候明明很幽默啊。 “带着他走吧。”老佛爷叹了口气:“这小子确实活不长了,而且引线已经被小海点了,再过一分钟左右应该就会爆炸,我算着时间呢。” 小佛爷可能不明白,为什么老佛爷的语气会霎时缓和了下来,但我明白。 “跟我一起走?”我问。 “一起走吧”老佛爷说:“这辈子我跟老二老五干的伤天害理的事不少也该遭报应了” 我发誓,小佛爷除了师爷腿瘸的那一次后,从未这么惊讶过。 那句话是对的。 每个人都以为自己看透了真相,遗世而独立,众人皆醉我独醒。 实则,真正的真相,谁都没看清楚过。 小佛爷亦是如此。 一分钟。 “姓易的!!!” “赶紧走吧,再不走就没机会走了。”我摇了摇头:“你还得照顾你哥,如果当初不是因为你们,你哥的腿也不会瘸,你得好好负责诶。” “老子看不起你!!!姓易的!!!操!!!!”小佛爷怒吼着,随后他就应该是背上了海东青,飞快的往洞穴外狂奔而去。 可能他也听见了,那一阵阵引线燃烧的声音。 海东青说过,他比较喜欢火雷管,因为操作简单,但我觉得是因为他智商太低了,只会玩这种东西。 不过他技术还是挺不错的,能自己把引线给改了并且控制住爆炸的时间,比我牛逼多了。 我最多就会大过年的放个炮仗。 五十秒。 其实小佛爷人不错。 他看似从来不会尊重别人,实则他是最会尊重别人的人。 尊重别人不是嘴上说说言语礼貌而已,真正能够尊重别人的人,总是能尊重对方的选择,可能这就是我最佩服小佛爷的一点。 他知道我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也知道自己不该就这么把我丢在这儿自生自灭,不过他还是选择了尊重我。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站在他那个位置的人是海东青,或者是别人。 恐怕都不会这么丢下我,更不会听我现在的话了。 “你不像是想长生不死的人。”我睁开看了看四周,发现眼睛依旧只能看见一片黑暗,我还是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你怎么知道?” “直觉,总感觉你跟我有共同点。” “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在你语气里有死意的时候。” 四十秒。 老佛爷并排着坐在了我身边不远处,他应该也跟我一样靠着洞壁,一言不发的发着呆。 “你想要复活谁?” 闻言,老佛爷并没有给我回答,他很安静。 “不在我死之前杀了我给你兄弟报仇?” 老佛爷此时总算是开了金口,愿意跟我这个快死的人说了句话。 “都到了这个地步,没必要了” 三十秒。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我也在紧张吧,并不是害怕。 心跳很快,真的很快,浑身的肌肉也在微微的抽搐着,嗓子眼就跟被块石头堵住了一样,那种感觉很是难受。 忽然间,我看见了一个个熟悉的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很奇怪的情况吧。 此时我的眼睛确确实实是瞎了,压根就看不见任何东西,但真的很清楚的看见了这些人。 他们一个个都走到了我面前,有人面无表情,有人一脸愤怒,也有人满脸的杀意。 哦是他们 这是我第一次动手杀的棺材老爷 这是兰明 这是承何 这是 这些人里有我亲手杀的,也有我没动手,但却眼睁睁看见他死的。 “你们是在等我死了想要报仇吗” 可惜我没在这小小的人群里看见雨嘉和老爷子也没看见六叔 引线燃烧的声音越来越刺耳了。 二十五秒。 洞穴里好像变冷了。 我蜷缩了起来,双手紧紧的抱着膝盖,哆嗦着等待最后的到来。 时间仿佛是变慢了似的,就像是在梦里,外界不过才几小时,但在梦里却能过几十年。 我当时就有这种感觉。 因为在短短的一秒里,我能想到很多东西,看见数也数不清的画面,还会听见许多自己跟自己的对话。 “你怕了?” “不,我没怕。” “那么你是” “可能是兴奋吧” 二十秒。 老佛爷咳嗽了几下,忽然间他笑了起来,但他的笑声不开心,也不沉重。 跟我现在的心情一样,只有轻松。 “你让小海炸了这里是为了拖延时间?” 忽然,老佛爷问我。 “是啊,虽然那些黑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威力肯定不小,否则千目聻孽也不会死在它们手上,那些黑水既然都开始往外面流了,那么必然是冲着我们来的,进来的时候我大概清楚了这里的布局,再墨迹一会,那些黑水就得把门堵了。” “聪明。” “没办法的事,不用这招逼他们,小佛肯定还得墨迹一会,到时候指不定就” 这几句对话花了我们很长的时间。 在那时候我发现不光引线的声音刺耳,一种类似水被烧开发出的咕噜噜的声音,也随之响了起来。 这声音在向着我们靠近。 七秒。 老爷子,这辈子我欠了你太多,你说说,我该怎么还你? 六秒。 杀了人似乎得下地狱啊,如果我下地狱了,雨嘉怎么办? 这个问题真是够让人心烦的。 五秒。 胖叔啊,我不在了你可得好好照顾自己,别为我伤心,不值得。 一个为了逃避现实就把你们抛弃的人肯定不是个东西,没必要为这种人伤心。 千万要保重啊 四秒。 鸟人,你别恨我。 祝你以后在牛逼的人生大海上一帆风顺,在牛逼之后依旧有牛逼的潜质。 这算是我最后的祝福了吧? 应该算,那么你就好好记着吧。 三秒。 小安。 爷们是不能哭的,知道吗? 虽然学习没个蛋用,但是你还是得好好学习,算是为了你死去的两个老爸吧。 妈的,我也想见着我易家出个高材生啊 两秒。 “嘶” “咕咕” 我哆嗦了起来,因为我感觉到了一种难言的冷意在靠近我。 好像我只要碰到它,那么下场就会被彻彻底底的吞噬殆尽一样,这种预感让我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一秒。 “走了?” 老佛爷问我。 “走了。” “嘶轰!!!!” 伴随着一阵山摇地晃,整个洞穴都不停的震颤了起来,碎石接连不断的从上方掉下,一块块的砸在地面伤发出了闷响。 而已经蔓延到我们身边的黑水,也开始渐渐的 “嘶!!!!” 在最后的一刻,我还是笑了出来,虽然这充满的希望的笑声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场景里。 当我们头顶上方的巨石掉落下来的时候,我好像出现了幻觉,看见了一点光。 那是希望的光吧 “真美啊” “咚!!!” 第六十二章 现实 巨石横空落下,速度很快,直接带着一阵冷风就向着我跟老佛爷砸了下来。 虽然我已经看不见东西了,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到,这块石头很大啊 “嘭!!!” 伴随着一声闷响,我只感觉被人捏着脖子提了起来,随后只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不断。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已经被那不知名的人从原地带出了很长的一段路,之所以我会这么觉得那则是因为我听见了小佛爷他们的声音。 “木头!!!!” “姓易的!!你没死啊?!!” 海东青似乎已经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的大喊声从不远处传来的同时,我也被救出我的人一甩手丢在了沙地上。 “娘的,废了老道我一双好鞋啊。” 左广思的声音我很熟悉,他言语里的无奈,让我不禁表情抽搐了起来。 “老道士!!!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歇斯底里的怒吼着:“为什么不让我去死?!!为什么?!!” “木头” “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不能顺着我的意思来?!!”我疯疯癫癫的骂着,没在乎身上传来的阵阵剧痛,挣扎着爬了起来,冲着左广思嘶吼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你既然都知道这一切!!!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都到了这一步你救我干什么?!!你说啊!!!”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感觉?!!” 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大吼着泪流满面,忍不住用双手紧捂着脸,蹲在地上久久没有抬起头。 不怪左广思他们,这点我先前就这么觉得。 但是现在 “你救我出来干什么我已经什么都没了啊连梦都醒过来了我” 忽然,只感觉有人重重的敲了一下我的脖子,脑袋一沉便倒在了地上。 在昏迷之前我只模模糊糊的听见这么几句话。 “救人要紧。”这应该是罗能觉的声音,虽然当时我的状况不太好,脑子晕沉得不行,但还是一听就认出来了。 “小白啊,你” 左广思应该是叫了老佛爷一声,而老佛爷也回应他的话了,可惜在听完老佛爷回应的前两个字的时候,我就彻底晕了过去。 “师父” 在昏迷后我做了一个梦,那是个很长的梦。 ********************************************** 春暖花开,万里无云。 这八个字便是现在场景的真实写照,地点我很熟悉,这是在龙山。 “易哥。” “啊?” “你傻站着干嘛啊?”周雨嘉还是穿着我喜欢的那卡其色连衣裙,轻轻的握着我的手,笑眯眯的说:“爷爷说今天做饭给我们吃呢,咱们快点进去吧!” “哦”我眨了眨眼睛,感受着手里的温暖,这是一种真实的感觉。 这是真实?还是这是做梦? 我记着雨嘉她不是已经 “细伢子!!!傻站着干嘛呢?!!” 从屋子里走出来了一个老人,穿着破旧的外套,嘴里叼着一根烟杆子,吧唧着嘴抽了两口旱烟,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小雨嘉来了!来来来,赶紧进来坐!” “爷爷我来帮你做饭吧。” “好,你这孩子就是懂事,哪像我家这傻逼孩子” 我表情呆滞的站在大门外没有跟着进去,抬起头向着四周扫视了一眼,又抬起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空,感受到阳光依旧刺眼之后我才发现。 这不是在做梦,这种感觉 好真实啊 “你还不进来吃饭?!” “来了!”我大笑着跑进了屋子。 这是梦吗?不如果我所经历的那些才是梦呢?! 与其去面对那种现实,我还不如现在就沉浸在此时的现实里,起码我 刚一进屋子,我就闻到了扑鼻而来的香味。 顺着记忆里大厅所在的方向走去,只看见老爷子已经坐在了主座上,笑呵呵的抽着旱烟,对我招呼着叫我赶紧过去帮忙。 半晌后,饭菜都被我跟雨嘉一一端上了桌子,老爷子也满意的笑了起来。 “你俩啥时候结婚啊?”老爷子一本正经的喝着酒吃着菜,不时偷偷看我们一眼,装作可怜的说:“老头子我都这岁数了,还想抱抱曾孙子呢” 一听这话,周雨嘉的脸霎时就红了。 随即她就一个劲的给我使眼神,意思是让我赶紧搭腔回老爷子一句,免得他老人家一个劲的在那嘀咕,弄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妈的,遇见这种问题我能忍?!这不是逼着我们 “快了。”我给周雨嘉抛了个媚眼。 “那就好,这人呐就是得学会抓紧时间办事,可不能拖。”老爷子满怀欣慰的点点头:“你这孩子哪儿都不好,就是这一点强。” 哎呦我去,老爷子您这是夸我呢还是贬我呢? 周雨嘉害羞的笑着,从开始吃饭直到最后都没跟我多说话,除了在吃饭的时候偷偷给我说的“我很满意”之外,其余时间都是在跟老爷子聊天。 忽然,周雨嘉回头问了我一句。 “这次咱们回去就找个时间,带小安跟老爷子出去旅游吧?” 在听见小安这两个字的时候我表情明显是僵硬了许多。 小安?! “小安这孩子也挺可怜的,本来就是单亲家庭里的孩子,结果他老爸还”老爷子似乎是知道什么内情,摇了摇头,叹着气。 “他老爸怎么了?” “六叔前段时间出车祸去世了啊,你忘了?”周雨嘉奇怪的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半晌都没说话。 “是啊我怎么忘了呢”我不自然的笑着。 “怪不得胖叔老说你记性不好呢。”周雨嘉无奈的说道。 老爷子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易家里咋就出了你这个没脑子的呢,这种事还能忘!” “您老消消气,这不是最近太忙了么” “你忙个屁,小胖子前几天还打电话跟我说,你小子平常不干正事。”老爷子骂骂咧咧的说:“除了一天到晚带着周岩跟那个姓海的孩子鬼混,你还做过什么正经事?” 我尴尬的笑着,一边给老爷子倒着酒,一边讪讪然的说:“您别急眼啊,再说了,我这德行还不是您老栽培得好” 人呐,就是不能嘴贱,真的。 当老爷子用正义的一锅贴打到我后脑勺上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了正路所在的方向,似乎上帝是在借着老爷子光明的右手,在指引我走上不再犯贱的路子。 对了,我好像不信基督教啊 “嚯!老爷子您果然老当益壮!这巴掌打得我舒坦!” 我发誓老爷子一定是想杀了我泄愤,那股子源源不绝的杀气真是 饭后,老爷子直接进屋睡觉去了,说是午觉这项目不能少,否则一天都没精神。 临睡之前还嘱咐我,让我带着周雨嘉好好去附近玩玩。 “春暖花开的不去山里看看风景多可惜?”这是老爷子的原话。 我先是带着周雨嘉去附近的小溪处逛了一圈,随后又在她的强烈要求下,便带着她上山去看看那漫山遍野的野花。 龙山的野花地算是一片特殊的风景地。 谁都不知道这里是因为什么出的名,不少外地人都会经常听说这个地方,从而来到这个陌生的土地,看一看那漫山遍野的不知名野花。 我们今天来得很是时候,在这山野里,除了我跟周雨嘉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安静非常。 走在遍布野花的山中小径里,周雨嘉笑得像个孩子,不停的问着我,以后有时间了还能不能来这里看看。 “能啊,只不过这片山地里的野花只会在春季里开,现在天气开始变热了,估计再过半个月这片花地就得凋谢完了。”我说道:“要是再想来看看的话,就得明年了。” “好呀,那么我们明年再来。”周雨嘉紧紧的牵着我的手,满脸的幸福:“就是不知道明年还会不会见到这么茂盛的野花了。” “肯定会。”我肯定的点点头。 “真的吗?” “嗯,来年肯定会春暖花开的。” 周雨嘉满意的笑着,蹲下身仔细的观察着一小丛野花,跟个孩子似的,表情特认真。 我无奈的站在一边儿等着她,心里盘算着,一会带她去哪儿玩合适。 就在这时候,我听见了有人在叫我。 “姓易的?” “木头!!” “爸爸你快醒过来啊!!!” 我浑身哆嗦的看着周雨嘉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了种错觉。 周雨嘉离我并不远,触手可及,可为什么我现在觉得她离我 “易哥,你要走了吗?”周雨嘉回过了头,问我。 “走?!我走哪儿去?!!”我摇了摇头,语气渐渐激动了起来。 周雨嘉苦笑着站起了身子,缓步走到我面前。 她抬手轻抚着我的脸,笑容里满是不舍。 “大家都在叫你了,快回去吧,快” ********************************************** “醒了醒了!!!眼睛都睁开了!!!” “快把医生叫过来!!!” 我听着耳旁那些熟悉的声音,看着眼前的黑暗,眼睛不由自主的湿润了起来。 在下一刻,我忍不住泪如泉涌。 “雨嘉!!!老爷子!!!!” 第六十三章 命数 三天后。 贵阳,市医院,住院部的某个病房。 “细伢子,来,叔给你做了些菜,都四(是)你爱吃滴!” “喵?” “爸爸你吃点东西啊” 虽然我眼睛看不见东西,但我还是很清楚,胖叔他们此时脸上应该都是焦急吧。 自从醒来直到现在,我没跟任何人说一句话,也没有再大哭大闹,只是安安静静的靠着床头坐着,睁开什么都看不见的眼睛,呆滞的望着前方。 我现在真的什么都没了,连唯一日日夜夜为之努力的目标都没了。 我不知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真的,我觉得这样还不如死了好点。 胖叔他们在得知我眼睛瞎了后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恐怕也是不敢在我面前提这件事,谁都在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都在说以后我们照顾你这类似的话。 说实话,我听见他们的话心里还是挺暖和的,可是 “周岩。” 听见我开口说话,胖叔他们顿时就激动了起来,连连喊着周岩叫他过来。 “怎么了木头?!” “对不起”我把头埋了下去,颤抖着说:“我还是没能把雨嘉救回来我” 周岩坐在床沿,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 “你的选择是对的。” “我的选择” “海东青都给我们说了,所以我觉得你的选择是对的”周岩苦笑着,言语中都是常人难以理解的苦涩:“你不是个自私的人,这说明我妹没有看错你,你是个爷们” 就在这时候,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一些熟悉的声音开始在我耳边响起。 “妈的,你好点了没?!!” 小佛爷依旧是那副咋咋呼呼的语调,生怕我听不出是他来了。 “易先生,感觉好点了吗?”这是师爷,难得的是,他此时的语调里有担忧的意味。 凭我的直觉来看,师爷他对于我担忧,并不是对于合作人快要死了,合作会无法进行的那种担忧,而是一种类似朋友担心朋友的那种吧。 当然,这也可能是我的错觉,毕竟师爷是个生意人,他不像是会随便讲感情的那种人。 “易哥,你不是爱吃烤鸡烤鸭啥的吗?”黑子笑呵呵的走到我身边,嘴里说道:“这次我可是专门给你跑着去卖的,你必须得吃点东西了,都几天没吃饭了你?” 我勉强笑了笑,点点头:“行啊,我也饿了。” “小伙子。” 闻言,我表情一僵,没再说话。 左广思怎么来了?!!他是什么时候也对 就他这样的前辈高人,进个门还能被我发现了?不可能啊 “您来了。”我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点了点头,最基本的礼貌我还是得有的。 “怪我吗?” 左广思并没有跟我客套的意思,很直接的问了我这么一句话。 “要是说不怪就有点违心了,要是说怪你,也不知道该怪你什么。”我说着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矛盾话,摇了摇头:“您一开始不跟我说这些,是因为有顾忌吧” “你想错了。”左广思说:“完全想错了。” 房间里其他的人都没有说话,应该都是在看左广思,准备听他的下文。 左广思的来历在场的人多多少少都了解到了一些,有从我嘴里了解到的,也有从海东青他们的话里听到的。 此时此刻,听见左广思这么一说,大家便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身上。 “什么意思?”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问道。 “推命测字这一行为卜,有挡灾这么一说,你应该知道。”左广思说道:“挡灾挡一时,难来难一世,人敢当灾就是在跟老天爷作对,是会受天谴的。” “你怕天谴?”我强忍住鄙夷的表情,冷冷的回了一句:“天谴对于您这样的高人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您不是都活了这么久没按照天数死吗” 我承认我当时的语气很不好,因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听见左广思那些话的时候,心里的火气就一个劲的往上窜着。 “天谴?”左广思没有在意我不客气的话,无奈的说:“我不怕天谴,但是我怕你遭天谴,你命里注定有此一劫,我如果提点你或者帮你挡了灾,那么你下辈子” 左广思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并没有说完,但明显是把我的火气激起来了。 “我这辈子都已经这样了!!!下辈子又能怎么样?!!!”我歇斯底里的怒吼着:“难道你觉得下辈子比我这一辈子还要重要是不是?!!!你懂什么?!!” “如果我帮你,那么你这个灾会转变成其他的灾祸,这个道理你应该知道。”左广思依旧无奈的说道:“小胖子,你是学堪舆风水的,对于卜卦命数这类的东西你应该明白,我说的你能听懂吗?” 胖叔闷闷的嗯了一声。 “说得无情一点,你所经历的那些必须得发生,那些就是老天爷注定的果。”左广思叹了口气:“因是上辈子而起,果就是这辈子的大难,老天爷已经把一些事情给写死了,有的人必须得死,哪怕她(是她,我能听出来。)躲过了那一难,接下来的日子也不好过,肯定会走得更加痛苦。” “更何况她的死也是你命中注定的劫难之一。”左广思说道:“如果她不死,你的命数也会由之改变,最大的可能就是会多死一个人。” 我闭上了眼睛,靠在床头缓了半晌,不平不淡的问:“然后呢?她死了我的命就能一帆风顺了?” “有的事情跟你说不明白。”左广思无奈的说:“总而言之,这一切都是命数里写死的,我帮你了,后果肯定会变得更难让人接受。” “既然都不准备帮我,为什么还要救我?” 左广思的语气似乎兴奋了起来:“如果说,你的命数里写了命不该绝这四个字,你信吗?” 在听见这话的时候我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是发自内心的笑。 貌似我听见的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意思的笑话了。 我命不该绝?!!我一个连寿数都折完的人还命不该绝?!!妈的快别开玩笑了!! 最该死的那个人就是我啊!!! “你的寿数在一年前折了很多,后面又陆陆续续的折了一些,在十天之前,你的寿数就是五十岁左右。”左广思激动的说:“但就在你出事的前几天我帮你算了一卦!!你本来就是绝路的命竟然有一线生机!!而且这一线生机跟我和罗和尚有关!!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老天爷是在叫我们去救你啊!!” “什么?” “小胖子,我昨天不是叫你给这小伙子算一卦吗,他的寿数还有多少,你应该知道。”左广思对胖叔说道。 胖叔此时也忍不住笑了出来,那是很开心的笑:“细伢子!!!你滴寿数回气(去)咧!!你还能活到九十多!!!” 我敢肯定自己的表情很是惊讶,因为在这时候听到的消息,已经容不得我不信了。 左广思可能会骗我,但胖叔不会,更何况胖叔骗人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他骗人的语气我能听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有的事情,根本就不像是你想的那么糟。”左广思叹了口气:“可惜你的眼睛实在是救不回来了,这点恕我无能为力。” 我耸了耸肩,满不在乎的笑着:“瞎了也挺好的。” 对于我来说瞎了确实比没瞎好,因为这个现实的世界我已经看够了,反正总会看见一些残酷的事在身边蹦出来,瞎了自然就看不见了。 还是那句话,眼不见为净啊,当然,我也有点逃避现实的心思在里面,这点我没办法否认。 “给你说三个好消息。”左广思笑道。 “您说。” “第一,你的寿数回去了,这个你已经知道了。” 我点点头。 “第二,你下辈子依旧跟那女娃有缘,只要老道我没算错,你下辈子必然能跟她共结连理。” “您说这话您自己信吗?”我哈哈大笑了起来,可心跳却忽然间加快,对于左广思这个老道士说的来世,好像 很期待啊 “信或者不信看你了。”左广思笑着:“第三个好消息呢,就是” “谁说你家老爷子魂飞魄散了?” 第六十四章 孽冢 “古人就是不懂得动脑子,《鬼谷尸经》的材料是墨敛竹没错,这种特殊的竹木能够收魂敛魄也没错,可没有任何证据表明,那些消失的魂魄就是魂飞魄散了啊。” 左广思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满是不屑,但也隐隐有着自傲。 “我曾经就得到过一尊墨敛竹镂空编织的竹鼎,里面困有三十多个魂魄,有古人的,也有现代的人。” “之所以我会发现这些那就是因为” 我忍不住打断了左广思的话,虽然我知道这很没礼貌,但是我真控制不住了。 “您的意思是我爷爷的魂魄还在竹子里?!!” “是这样。”左广思确定的说:“墨敛竹最初只是吸附魂魄,所以部分行里人能感觉到魂魄的存在,但随着时间变久,这些被吸附在竹木上的魂魄就会慢慢融入竹子里,最后跟墨敛竹合二为一,结成一种共生的关系。” “破坏了墨敛竹,自然就会破坏其中的魂魄,导致竹木中的魂魄魂飞魄散。” “能拯救这些魂魄的方法只有一个,这也是我自己慢慢摸索出来的。” 还没等我问出声,胖叔那头就已经按耐不住激动的情绪了。 “撒(啥)办法?!” “把墨敛竹带到殂孽冢去,魂魄会自己清醒过来,从竹木里出来。”左广思一脸认真的说:“其实那些被吸附在竹木上的魂魄,不是不受控制而被收进去的,而是他们自己选择走进去的,也就是竹木所导致的神志不清后果。” “谁都没有办法让他们出来,只有让这些魂魄清醒过来,自己走出竹木,那么才算是成功。” “殂孽冢,这名字是我自己起的。”左广思笑了笑:“殂孽冢通常出现在山野之中,大多就只有一个洗脸盆那么大,更大的我倒是没见过,我就只见过一次小的,也就是那次把这东西用来做实验了。” 如左广思所说。 殂孽冢,地如其名,皆是冤孽的葬“身”之地。 从古至今都没有出现过关于这地方的记载,跟这殂孽冢特征相似的地方也没有,起码我和左广思、胖叔,三人都没有听过这东西。 当然,左广思是后来知道的,也能算是一个开拓者,第一个给这种地方起了名字。 殂孽冢不像是聚阴之地聚阳之地那般随意,它所出现的地方都是固定的。 “殂孽冢都出现在一些深潭的潭底,阴不透阳不进。”左广思一丝不苟的跟我们描述着这殂孽冢的特点:“寸地成阴,一步成阳,这冢里的眼就是在最中心的位置,我叫它殂眼,殂眼之外皆是阳,殂眼之内皆是阴” “您不是只见过一个殂孽冢吗?”我皱着眉头,疑惑的问:“您就这么确定它只出现在这种地方?” “确定,因为潭底的阴阳路数很独特,地气的路线也奇怪得很。”左广思很肯定的回答了我的问题:“这点我研究过很久,绝对没错。” “按照您的说法,如果把《鬼谷尸经》带到您见过的殂孽冢去,是不是就能把我爷爷救出来了?!” “那地方没用了。”左广思无奈的说:“殂孽冢貌似只能用一次,上次的殂孽冢在配合我的阵局之后,刚把墨敛竹里的魂魄给吸引出来,没一炷香的功夫就废了,阴气外泄,完全成了个废地,如果想要救你爷爷的话那就得重新找一个殂孽冢。” “重新找一个?”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这种地方可遇不可求,听您这么一说,我估计想找这地方不太容易。” 左广思倒是看得挺开,笑着安慰我:“总会找到的。” 我抚摸着床边的竹简半晌没有说话,静静的想着左广思所说的这一切。 关于死复重生的秘宝在那天全都被罗能觉带了出来,一件都没有剩下,据他的原话来看,似乎罗能觉这位老前辈是要物归原主了。 这个主指的可不是我,而是千年之前的能人,古仙,鬼谷子。 罗能觉说,有的东西还是物归原主比较好,这些东西最好就是归放回传说中鬼谷子羽化成仙的地方,留在外界也只是徒增祸端而已。 这位大师不光说了这些,还说了一句我比较感兴趣的话。 “他原来做错过这些事,所以这一次就由和尚我来解决后患” 罗大师口中的“他,”自然就是左广思这老前辈。 罗前辈说过,在我家老太爷,也就是老爷子他爹那个时代之前,左广思就曾经去过所有的密地,包括我们最终去的这个湘西密地。 左广思得到过所有的秘宝,但不知为何,左广思在得到秘宝后的一个月内,便将秘宝尽数归还于原地,并且在密地里留下了一些救命诗。 至于其中的原因,他们并没给我们解释,只是罗能觉老前辈提点了我一句,说是这其中的答案其实我们都知道,只是想不到而已。 当然,这个答案到了现在我也没想到。 罗前辈之所以会说左广思做错过一些事,我觉得,这句话可能指的就是他把秘宝归还密地的这个举动是错的。 “老前辈,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小佛爷的语气难得一次的露出了尊敬,只听他好奇的问了句:“那个洞穴里的黑水究竟是什么东西?厉害得好像没边儿了啊,连浑身眼睛的怪物都栽在了它们手上” 看样子小佛爷对于那些黑水是心有余悸了,想想也是,毕竟谁遇见那种情况估计都得被吓出后遗症来,小佛爷的症状还算是轻的。 “那个是“孽”。” “孽?” “这冤孽我也不太熟悉,只是在一些古籍上零零散散的看见过相关的记载。”左广思说这话的时候也是充满了疑惑:“名字就叫孽,可我也没见过它的真身,记载里孽通常是以人的形状出现,但那天我见到的孽好像不一般啊,实力比起普通的孽强了太多” 随后,左广思又给我们说起了那天他所见到的东西。 也就是在洞穴崩塌之前,他冲进来的时候所见到的一切。 洞壁上所有的棺材都开裂了,无数黑水开始顺着洞壁往下流淌,到了地面的时候又跟其他黑水慢慢汇聚,变成一个能够站起来的模糊人形。 这个人形的怪物在左广思进洞的时候已经汇聚得差不多了,虽然模糊不清,但多少还能看出是个人的大概轮廓,手指跟五官暂时还不分明。 在左广思三四秒后携带着我们出洞状那时,这怪物的形状已经越来越明确了,甚至已经在对着左广思张开巨大的嘴,无声的嘶吼着。 “那个洞穴里的棺材就是阵局,具体是哪门哪派的我倒是不清楚,反正在民间杂记里,这阵局有个名字,叫做千棺葬孽” 千棺葬孽,多用于镇压极其厉害的冤孽,可这阵局有个绝对的弊端。 虽说这阵局镇压冤孽的能力极强,但是它的自身保护力却是完全没有,甚至普通的小孩子都能拿石头砸开阵局的边儿,只要有其中一个棺材产生了破损,那么这阵局中所镇压的祸世冤孽就会重返阳间,没有半点侥幸可言。 也就是因为如此,很多了解这阵局的人都不敢乱用这阵局,生怕引来大祸,可有部分人则不在此列,他们看中的就是这阵局另外一方面的优势。 如果将这阵局布展在皇家贵族的陵墓里,那么这所起到的作用可就太大了。 只要有盗墓贼敢掀开棺材,那么他的下场绝对是死没商量。 “您把那玩意儿收拾咧?” “废话,老道我出马能有什么摆不平的事?”左广思笑了起来。 我叹了口气,心说人与人的差距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当初老爷子误认为千目聻孽会离开密地,一直追着怀揣秘宝的人到死,可在左广思的眼里,那些千目聻孽压根就不是事,随随便便都能摆平他们,更何况左广思也说了,那些千目聻孽都受到了某些东西的禁制,根本就不可能离开密地方圆一里的范围。 可能这也是命吧,如果老爷子不产生错觉,我也就不会去贵阳,更不会认识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物。 “老佛爷呢?” “我徒弟这些年做的错事不少,所以我觉得他该改改性子了。”左广思叹了口气:“罗和尚会好好照顾他的,希望他能” 左广思的话并没有说完,最终还是化成了一声哀叹。 老佛爷的事左广思没有跟我们多说,罗前辈也没跟我们多说什么,只是说,老佛爷也是个可怜人。 并且,罗前辈还替老佛爷给小佛师爷道了个歉。 “小白说这些年对不住你们了。” 以上的就是原话,之所以说对不住小佛爷他们,则是因为老佛爷这些年是在利用小佛爷他们保命。 这个命,是命数的意思。 老佛爷用了某种手段活到了现在,天谴临头也是常有发生,可老佛爷却依旧坚挺,这其中的原因就跟小佛爷他们有关了。 小佛爷跟师爷的八字,正巧能保住老佛爷的命。 所谓天克命数人来挡,这句俗语就是由此而来。 算命这个行当里有一门本事极其特殊,名叫算贵人。 贵人这两个字其实是由玄学中传出来的,随后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这个词儿,觉得叫起来还挺顺口,于是贵人这两个字自然也就越传越广。 据胖叔说,每个人的一生中总会有些贵人的出现,如果贵人一直在你身边跟着你,或是跟你建立了一些极其深厚的交情,那么你这一生就会顺风顺水,甚至贵人帮你挡灾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老佛爷走的路子就有点太极端了,他选择的是直截了当的以力破巧,把所谓的贵人强留在自己身边,以便挡住即将临头的天谴。 没错,老佛爷的贵人,就是师爷跟小佛爷。 他这么做也是起了一定的作用,但他似乎失去了更多,就如他最终得到的结果。 说实话我也挺佩服他的,小佛爷是个不愿意屈居于下的人,师爷又是个喜欢自由自在的人,他们可都不是能随随便便强留住的人物。 能在师爷跟小佛爷的威胁下把他们强留在身边,并且说一不二的让他们听自己的话,不得不说老佛爷还是挺有胆气的。 小佛爷跟师爷想杀了老佛爷,原因就是老佛爷阻挡了他们自由的路。 因为他们过去的生活我很了解,所以我明白自由这两个字,对于他们有多么的重要。 老佛爷想控制住小佛爷跟师爷,就是想用他们来保住自己的命,但现在貌似用不上了。 他已经有了死志,更何况失踪已久的师父也回到了自己身边,老佛爷没理由会在继续强留小佛他们。 说实在的,就算是老佛爷的天谴来了,我也坚信左广思能给他挡住,这是直觉。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怎么帮你去找一个殂孽冢。”左广思的语气很无奈。 “这东西的特征是什么?除了外观,要具体的特征。”我也皱紧了眉头,心说这东西光是用听的就觉得难找,更别说让我们实际去找了,这得找到哪年去啊? “最大的特征就是能吸引冤孽。”左广思不抱希望的对我说道:“方圆百里的冤孽都会被殂孽冢吸引而去,日复一日的晚来朝去,就跟被迷住了似的,无论是什么冤孽都” “被吸引过去晚来朝去” 我身子颤抖了起来,因为我想到了一个完全符合这条件的地方。 雨嘉 你还记得我带你去看的向阳花吗 *************************************************************************** 下一章就是大结局,大概十分钟左右出来,正在检查,稍等片刻! 终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半年后。 湘西,龙山县城,春口路旅店。 “黑子,你看我这西装怎么样?” “必须牛逼啊,看着老帅了。” “我操,你可别骗我。” “你可是我老板,我能骗你吗?” 站在镜子前,我整理着自己身上穿的西装,脸上满是笑容。 虽然我已经看不见镜子里的自己是什么模样了,可我还是能熟练的给自己打上领带,如雨嘉当初第一次教我那般,打得很是熟练。 也许是我适应力太快的缘故,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我就已经习惯了看不见光的日子。 一开始也有点不太习惯,总觉得很不方便,在医院上厕所的时候还差点进了女厕,但久而久之也就摸清楚身为一个瞎子该怎么生活了。 “收拾一下吧,咱们一会儿就得上山了。” “好嘞,小安那兔崽子跑楼下买零食去了,我去看看,免得他走丢了。” 我点点头,笑道:“晚上哥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成啊。” 黑子走后我便沉默了下来,笑容满面的重复着整理衣领的动作,久久没有说话。 这半年的时间里发生了许多事。 五个多月前,由左广思这老前辈带队,胖叔,海东青,他们几人直接就去了我当初看见的那个水潭处,顺便受我的嘱托,给那老人带去了很多吃的跟生活用品。 曾经答应过那个老人,说是有时间就去看看他,看样子我是自己把这时间延后了,只能以后找个机会去陪那老人几天。 他们带着《鬼谷尸经》去了那里,三天后就回来了,说是一切都办妥了。 也就是在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 梦里老爷子笑得很开心,跟我说了很多很多,还说在竹简里的日子不好过,多亏那老道士把他救出来了,如果有机会他肯定要跟那老道士拜个把子,因为他们俩人的德行太像了。 随后,在天亮的同时,老爷子也在梦中跟我道别,他说他不急着投胎,等下面的人催了他再下去。 他说,他想多看看我。 当然了,老爷子最后也没告诉我他在哪里。 可能他是在天上看着我,也可能是在花圈店里,每天都拿着个旱烟杆子,笑呵呵的抽着,看着继续在过着傻逼生活的我。 无论如何,我已经很满足了,老爷子没事,这对于我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 在他们回来的一个星期后,左广思又在我的请求下帮了我最后一个忙。 因为雨嘉的尸身还在天赐铜棺里,正处于阳齾之孽的状态,我觉得只有左广思能帮我办成这件事,将雨嘉给解救出来。 毕竟阴齾之孽跟阳齾之孽的厉害程度差不多,压根就不是普通术士能搞定的,要是开棺的时候诈了尸,那么谁开棺谁就死定了,胖叔也不例外,所以只能去请左广思帮我这么一个忙。 在他帮我办完这件事后,直接给我打个电话就消失了,与罗能觉前辈一般音信全无。 雨嘉的尸身是被周岩找人运回来的,没有半点腐坏的迹象,如活人一般,只是没有一丝血色而已。 见到她的时候,周岩哭得很厉害。 没过多久,我去了一趟周岩家,亲自给周岩的父母,也就是周雨嘉的父母,磕头道歉。 周雨嘉的母亲是个很开明的中年女人,在看见我跪下的时候,她走过来就要扶起我,但被周岩默默的叫开了。 有的责任我应该肩负起来,雨嘉走了,那么她的爹妈自然该我来帮忙照顾。 至于周雨嘉的父亲反应就冷淡了许多。 只跟我见了一面,随后就再也不愿意见我。 但据周岩所说,在跟我见面的那天晚上,他父亲一个人坐在了周雨嘉的房间里,一言不发的抽了很久的烟,然后红着眼睛出来了。 “有的事我跟我爸说了,他虽然不信,但是他说你算是个爷们,本来他还以为你跑路了,根本就没想到你会来见他们。”这是周岩事后给我的原话。 海东青回了天津,说是被海老爷子叫回去了,准备接手家族产业,估摸着以后忙的时间就多了。 听见这消息的时候我还挺欢乐,心说这孙子也算是懂事了,知道回去帮自家老爷子做点“家务活”了。 胖叔则留在了贵阳陪我,搬进了离花圈店不远的新家后,他就在花圈店对面开了家算命馆。 在张庆海这些富商的帮衬下,胖叔的生意很是不错,基本上每天都是赚得盆满钵满。 他每天做的事就是三件。 吃饭,睡觉,找我唠嗑。 哦对了,他极其宠爱小安这孩子,上次小安说想去看看熊猫,第二天胖叔就准备订机票带着我们跑四川潇洒,这办事效率真是让我眼红诶,我当初怎么就没被胖叔这么照顾呢? 至于黑子,他就在我们店的楼上租了个二手房,平常他就负责看店卖东西,时不时的客串一下神棍去跟胖叔合伙捞钱。 一个是口才好的胖子,一个是少只手的黑子,俩人一唱一和还真忽悠了不少傻逼。 小安是最让我省心的一个。 学习自觉,异常懂事,平常还会照顾我,帮我下厨煮个面炒个饭啥的。 有这种孩子当家,我真省了不少的心。 小佛爷跟师爷在罗能觉他们带着老佛爷离开贵阳后,也随之坐上了远去北京的飞机,似乎是要去找熟人办签证护照啥的。 反正他们第二次联系我的时候,打的是国际长途。 “过年的时候给我们留双筷子,到时候喝死你。”小佛爷在电话里这么说道,笑声很开朗,完全看不出他往日的样子。 我不知道我这辈子是不是这样就过去了,可能这样的日子,也是我所希望的。 哪怕是很多人都已经从我身边消逝而去。 我依然觉得,他们都在我身边,谁都不曾离开,也就是因为这样的心态,我才会每天都笑得那么开心。 对了,今天的天气不错,所以我决定带着雨嘉老爷子一起上山,看看风景。 “爸爸!!黑子叔叔欺负我!!!” “喵!!!” 就当我站在镜子前发呆的时候,只听小安带着哭腔跑了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某猫,如果猫也有哭腔的话,我发誓它是泪奔着冲进来的。 我笑呵呵的蹲了下去,熟悉的用手抚摸着小安的头:“怎么了?他又怎么欺负你了?” “喵喵喵喵喵!!!” “你丫闭嘴,我听不懂你说啥。”我无奈的说道。 “我刚带着小猫去买零食,还给它买了好多街边的炸小鱼。”小安委屈的说:“刚到楼下就被黑子叔叔全抢走了,他说小孩子吃那么多零食对身体不好,叫我别吃,然后他就当着我的面全吃光了” 嚯!黑子胆儿肥了啊! 我说这话各位可别以为我要打击报复,只是觉得吧,黑子是忘了猫的天赋技能了。 上次他把猫给惹着的时候,身上少说都被挠了十多道印子,这孙子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爷们,真心的爷们,看样子他是打心底里下了决定,要跟喵星人抗战到底了。 “走吧,爸爸带你上山玩去,回来了咱就去吃好吃的,不带黑子叔叔去。” “好!”小安大笑着:“就不让黑子叔叔吃!叫他抢我的零食!” 我哈哈大笑着,连声说好,随即,便由着小安牵着我的手,带着我慢慢往外走去。 小安很懂事,猫也是。 似乎他们都知道我没了眼睛不方便,一个充当的是我拐杖的角色,一个充当的是导盲猫的角色。 仔细想想,平常让一只猫在前面张牙舞爪的带着路,过马路的时候还懂的看见红灯喵喵喵的乱叫,这种智商的猫真是绝了。 在当天下午,大概是四点左右的时候,我们一行人便到了老爷子经常带我去的那座山。 正值秋末,山中应该尽是落叶了吧。 一路往上走着,听着脚下传来的树叶碎裂声,我感到了无比的熟悉。 当初是老爷子牵着我往山上走,生怕我一不小心摔一跤。 现在是小安牵着我往山上走,也怕我一不小心摔一跤。 命运这东西真说不明白,真挺有意思的。 “黑子,咱们到哪儿了?” “我也不知道啊,这里是个三岔口,咱们往哪儿走?” “走有棵大松树的那个口子,一直沿着那儿走就行,要是看见路边有块大石头就停下,那里就是咱们的目的地。” “成,您走路可慢点,小安牵好你爸,自己也注意点,别摔了。” “知道了黑子叔~” 没一会儿,黑子便招呼我们停了下来,说是目的地到了。 在小安的引导下,我慢慢走到了路边,小心翼翼的用手摸了摸身前的巨石,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你们去山里玩玩吧,从这里一直往上走,有片野果子地。”我笑道,熟悉的靠在巨石的边上坐了下去,拿出烟点燃了一支,慢慢抽着:“这季节就是结果子的时候,跟小橘子似的,可以剥开吃,你们去尝尝,味儿不错。” “好嘞,一会儿我就带小安回来接您。” “行,我在这儿等着你们。” 等黑子带着小安走后,猫便回到了我身边,并没有跟着他们去山里玩。 只听猫轻轻的叫了一声,然后爬到了我腿上,安安静静的陪我发着呆。 烟抽得很快,没一会就燃烧到了烟嘴的位置,烫了我一下。 “老爷子,这山里的风景还是老样子,几十年了都没变过。”我自言自语道。 我看不见周围的场景,但是在我的心里,这里依旧是我小时候见到的模样。 漫山遍野的枯树,红霞满天的夕阳,还有 当一阵暖风缓缓从我脸上拂过的时候,我将口袋里的照片拿了出来,轻轻的捏着一角,仰起头一言不发的笑着,像是在看我并不能看见的天空。 照片有两张,都是我让胖叔帮我找出来的。 一张是很老的照片了,上面只有我和老爷子,那时候我才五岁吧。 而另外一张,是大学毕业的时候跟雨嘉出去照的。 在照片里,穿着学生气的我们,都笑得都很灿烂,似乎是在跟我现在做着对比,照片里那怎么都老不了的青春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如果现在还是大学的时候,大家都在,那该多好。 我眨了眨眼睛,慢慢闭上,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不知道还有几个人记住了左广思给我的话,就是那句,苍天有眼,命数天定,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其实我一直都以为这是个引人向善的话,所以我经常对此嗤之以鼻。 但左广思跟我说过,他的话不是这意思,得让我自己想。 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就懂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直到我坐回这原本属于老爷子的位置时,满脸笑容的享受着微风轻抚,我才明白。 原来那个好字不该读好人的好。 应该读好,也就是爱好的好。 换了这个字的读音,整句话的意思也就变了,我自然就明白了左广思的意思。 他是想让我在最后的这几十年里,过上属于自己的日子,或许自己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也是一种幸福吧,这样应该才是 “雨嘉” 我把照片抱进了怀里,仿佛是在拥抱早已逝去的那人一样。 “下辈子易哥养你啊” 风缓缓吹过,我保持着紧抱照片的姿势一动不动,无声的笑着。 此时此刻,往日的情景一幕幕的从眼前闪过。 十几年前和老爷子进山玩耍 大学时刚刚认识周雨嘉 第一次出手掺和进了罗大海的事 在沈阳第一次跟小佛爷他们的会面 好像什么都回不去了,在经历过后,只能承担着好或者不好的结局。 如果时间能够倒转到最开始的时候那该多 差点忘了。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如果的。 此时,我脑海中总是回响着雨嘉在大学时经常念叨的一句诗。 就是纳兰性德的《木兰花》开头那一句。 虽然意思跟我想说的有点不同,但此时此刻我却觉得,用那句话真是无比的恰当。 嗯。 人生若只如初见。 感言【这章 是免费的】 咱的书历时半年多,经历了各种操蛋跟被操蛋的事,依旧坚挺。 23us.com 但是今天。 真的完本了。 我不知道我写完最后一章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说不清是总算是松了口气没太监的庆幸,还是“**他大爷的老子竟然完本了!”这样对于现实的惊讶。 不管怎么说,貌似还真挺难受的,大爷的。 不说那些矫情的话了,咱们说点高兴的东西。 第一。 我真的很高兴,因为我发现有许多朋友愿意看完这个故事,并且能将自己代入到其中。 这点真的对于我来说是最高评价了。 第二。 我特么很自豪啊。 我在开书的时候就说过,我只写关于故事的故事,我不会去水,更没有那个闲心去水,这是我开书时的承诺,到了现在我依旧坚持着做了,从来没有违背过自己的诺言。 这点有目共睹,当然也有人在中途发表了意见,比如。 “**中途你剧透个毛啊?!” “**你写这么多感情的事凑字数呢?!” “**.....” 大家可别急着操,这本书之所以会写那么的故事,也是因为我只想写个故事,而不是单纯的灵异玄学小说。 我不是专业的小说家,我只是个喜欢说故事的操蛋青年。 接受到您的意见后我会尽量改,但要是爆粗口并且在书评区冷嘲热讽,还开嘲讽拉仇恨的话....... 爱看看,不看走人,妈的,你以为你是我领导啊? 我把大家当朋友,大家也把我当朋友。 我一没装过逼,二没摆过架子,这点跟我聊过天的人都知道。 但这也不代表您几位就高我一等啊,是不是这个理? 额,不说不和谐的话了,咱们继续往下说。 跟领导发言一样,咱们主要是讲三点,接下来就是第三点了。 我谢谢所有支持过我的。 包括我上面亲切问候的几个朋友,哪怕你们已经问候了我好几次,但我依旧谢谢你们。 以下就举其中几个代表出来感谢,否则一个个感谢的话估计得谢到明天去。 谢谢狐狸。 你丫的帮我做宣传忙更新这样那样的,妈的,真觉得欠了你丫的太多,在这儿先谢一个了。 谢谢小九。 虽然你丫的很嘲讽,曾经有无数次我都打算联系人把你肾给卖了,但是不得不说,有你这么一个朋友那是真心的...... 哎呀我刀呢?!! 谢谢蜗牛跟四月妹儿。 你们俩是老读者了,啥也不说,都懂的,只有真心诚意的感谢你们了。 当然,蜗牛你丫的还是很作死的,要是肾不想被卖的话,自个儿小心点,看着我上线记住来为你上次的嘲讽,上上次的嘲讽,上上上次的嘲讽道歉。 嗯,我不记仇。 谢谢四叔,以及众位打赏过我的人。 能给一个从未谋面的人订阅,我觉得已经很感动了,起码你们不会看着盗版骂正版。 但你们不光订阅了,还打赏。 我能说的只有谢谢,一鞠躬,二鞠躬,三....哦对了,三好像是拜死人的,不吉利,鞠两个就成了哈。 顺便说一下为什么打赏不加更的原因,其实就一个。 在我码得出字的时候,能码多少一般都是更新多少,在码不出字的时候,怎么样都没用,硬是要码的话也只是会写出质量不能保证的文字。 我宁愿打赏随意也不愿意写出质量不能保证的文字,可能这是我唯一能对各位负起责任的事了,在这种情况下各位还愿意给我打赏,我只能说谢谢了,真的谢谢。 谢谢给我长评的所有人。 你们认真的看了书,还愿意把自己的感受写出来,我对此表示真心诚意的拜谢。 每次看见你们夸我的时候(仅限于夸我的哈哈哈哈!!!),我真是特么的心花怒放啊,哈哈哈哈哈不否认我是个标准的狮子座,爱听夸,但谁不愿意别人夸自己呢..... 当然,有批评我的我也虚心接受了,并且做出了相应的修改,谢谢你们啊有木有! !! 感谢磨铁给了我这么一个平台,没有您们这平台,我这文估计也不会在这里出现。 感谢我的编辑,摩西,平常有什么事都是这位老大哥帮我解决,啥也不说了,打心底里谢谢您! 还有好多人姓易的都记在心里这里都不一一列举出来了没有列举出来的也不要在意。 姓易的在这里谢谢各位捧场了。 谢谢...不对....是问候。 我亲切问候所有盗版跟没经过我同意就转载我文的人。 你们大爷的是城管啊? 老子也不是小贩啊,不给我打招呼就拿我东西,这跟不要脸的强取豪夺有什么不一样吗? 也不对,你们是偷,还真不是抢。 好像我写着写着都不知道该继续写什么了,还是直接入最后的正题吧。 下本书应该是在十一月中旬左右开。 之所以中途休息这么久,主要原因是下本书跟这本书不一样,需要的准备时间太多了,而且我也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我敢肯定,下本书的质量比这本书高很多。 如我前面预告的,故事内容是师爷跟小佛爷的故事。 先说好,里面用的可不是小佛爷他们的名号,但看着看着你们也就应该知道谁是谁了。 在那个故事里的主角配角(其实主角很多的),就是小佛爷他们的原型。 那个故事,是属于一个南方海城的故事,算是纪实体吧。 文风依旧风骚靠谱,各位都懂的。 不剧透了。 反正那是一本爷们该看的书,当然,这可不妨碍女孩子的观看。 到时候书出来了大家就知道了。 再感谢一次所有支持过我的人,谢谢您们的捧场了,谢谢! 最后。 我在这里回答一个很多人问我问题。 为什么我会写这个故事? 其实答案很简单。 我只是想用一个不算温暖的故事,来让大家感受一下。 这个世界,依旧温暖。 姓易的。 ******************************************************** 开了个新浪微博,大家可以去关注一下,新书发布的具体时间会在那里公布,并且平常也会在上面扯扯淡。 爆照啥的,额,去微博再说吧,到时候微博爆。。。 链接我放在小黄框里了,点击不了小黄框的,直接新浪微博搜索用户名。 姓易的丶(妈蛋记住要有这个点,没办法,上面姓易的太多,只能靠此区分了,头像就是我现在磨铁的头像........)